《玄幻九黎壶》 序言 【序言 茱倩】 大家好,我是茱倩。欢迎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最近的天气虽然还是很热,可是到傍晚时已不像七、八月时那么的闷热,尤其这几天因为锋面影响,下午都会下一场大雨,让天气变得凉爽,我打完稿后,就会到附近的公园去运动,不管是快走或慢跑,都有助筋骨的放松,连体力都会变得好一些。 这本书是「千年神器」的最后一本,内容写得玄幻了一些,不过,还是以男女主角的感情为主,毕竟是言情小说嘛! 写这本书到最后几章时,总觉得还有许多情节要写,可是碍于字数,所以有些情节就以叙述的方式带过,写到最后男女主角有些曲折,连我自己边写都红了眼眶呢! 好了,内容就不要聊太多,请各位亲爱的读者亲自翻开这本书,就知道我写了些什么。 再来呢!我的下一个系列应该是大清奇情系列,是一种新的尝试,我从来没有写过,希望大家会喜欢。 我们下次见啰! 第一章 【第一章】 越过中原边境,穿越寸草不生的沙漠之地,是一望无际、芳草萋萋的草原,草原上可见成群肥美的羊只,健壮的牛群,与美丽昂首阔步的马匹。 越过广大的草原后,就是由数百个小村庄所组成的玉善国。 玉善国四季分明,土壤与天候条件都十分优渥,人民除了畜牧之外,还耕田,种菜,养鸡、鸭、鹅,过着自给自足、恬淡安逸的生活。 玉善国有一座喜朗峰,是国境内最高的山峰,这座山是个灵山,其间有着罕见又珍贵美丽的奇花异禽,山岚间飘着厚厚的云层,时常天高气爽的。 喜朗峰下有一间木屋,有前厅、后院,还养了鸡、鸭、牛、羊,主屋旁有一间挺宽敞的侧室,那是主人的房间。 此时,夜幕低垂,一个好大好圆又美丽不已的月亮挂在广阔无云的天空上,让人心情平静不已。 一位高大修长的男人从敞开的门里走了出来,伫立在雅致的大片庭院里,那张如玉般异常俊美的容颜仰首望着那不易出现又圆又大的美丽月亮。 于此同时,在庭院的竹篱门边悄悄出现一抹身着灰衣劲装的男子,他静静站立,头低垂,神态中带着恭敬,不发一语的迎接一个身着金色袍服、高壮精实的男人走进来。 身着金色袍服的高壮男人长得并不英俊,但他轮廓深邃、分明,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迫人气势,他的眼神锐利精明,眸光深处闪着城府与算计,脸上有一种历经风霜的沧桑与干练。 陆佑轩早在金袍男人走进来时,便已察觉到他的气息,仰望月亮的头转而望向金袍男子,他的态度不卑不亢,看见金袍男子,只是神色淡然地喊道:「王上。」 望进那双澄澈中却又带着一抹迷雾般神秘色彩的眼睛里,被唤为王上的男人——楼人杰,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复杂,以低沉略带瘖痖的声音叫道:「佑轩。」 陆佑轩年纪小他两岁,但他生性聪颖,气质优雅脱俗,容貌比天仙还俊美,处世甚至比他还从容淡定。 说真的,玉善国要不是有他的辅佐,还不足以成国;要不是有他的相助,他,一个出生低下贫穷的人,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十分内成为一国之君。 虽然陆佑轩从来不说,也不承认,但他心底清楚,陆佑轩在某种程度上拥有观天象、卜卦象与预知未来的能力。 要不是陆佑轩性子极温,几乎清心寡欲,对权力与财富的追逐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相信以陆佑轩的能力足以成为王者,而且绝对是个可敬又可怕的对手。 陆佑轩微扬一边浓眉,唇畔微扬淡薄笑意,温煦地道:「王上,你再来几趟,我的答案都不变,我不可能助你扩展疆土。」 闻言,楼人杰眸底有着明显的恼意与不悦,连语气都透露出对他的不满。 「为什么?当初明明是你找上本王,让本王享有荣华富贵之外,还在这块疆土上成为最有权力的人,既然我有帝王之命,为何不能扩展本王的疆土?」楼人杰边说,右边的大掌还边挥着,愈说神情愈激动,那张男性脸庞彰显出的野心与企图表露无遗。 相较于楼人杰的激动,陆佑轩的神情几乎可以用波澜不兴来形容,他瞄了楼人杰一眼,「王上,世界十分辽阔,拥有帝王之命的人也不只有你一人,更何况玉善国只是个小国,根本不能和中原相比拟。」 「就是如此,本王才想要再争战其他小国,使玉善国更大强大,如此一来,才能与泱泱大国的中原相比拟呀!」楼人杰极力想说服陆佑轩,眼中散发出侵略的光芒,恍若一只鹰隼般,只要被他盯上的猎物,就别想逃脱他的掌心。 陆佑轩摇摇头,「王上,虽然当初是我找上你的,但那是因为你的使命只计对玉善国百万人民,你对玉善国的人民有责任,让他们安居乐业就是你的使命,要是王上不打消你心中那头欲/望的野兽,那么总有一天你会被它所反噬,甚至替玉善国的人民带来灾祸。」 楼人杰虎目一瞠,反应极快地道:「你的意思是本王无法当大国的皇?」 陆佑轩朗朗俊颜闪过一抹凝重,抿着嘴道:「既然王上这么说了,那么,是的,事实就是如此。王上,玉善国这十年来在你仁慈又有魄力的带领下,人民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这样有什么不好?王上,在权欲的翻滚中还能找到平淡已属不简单,该要满足了才是啊!」 他的语重心长却惹来楼人杰的嗤之以鼻与不以为然,「真是匹夫之见,本王没想到这三年来你退隐于此,竟已磨平了你的雄心壮志。」 「我本就没什么雄心壮志。王上,回去吧!」陆佑轩劝着他,漆漆黑眸闪着一抹担忧的光芒。 「陆佑轩,你别以为王本真没有你就不行。」楼人杰紧握拳。 「王上,我能助你造玉善国,当然也能收回一切……」陆佑轩语气平平地道,见到他眸中陡然起了一丝杀机,陆佑轩喟叹一声,「请王上好自为之,若不兴战事,不令生灵涂炭,那么,王上自然能拥有这一切直到老死,若王上要做出逆天之事,即便我能窥探天机,也无力乏天。」 这是他对楼人杰诚心的劝告,若他再不听劝告,他也无能为力了。 「请王上三思而行,恕我不送了。」话毕,不待他有任何反应,陆佑轩转身回转屋内,闭门不再理会他。 低垂头颅的灰衣男人此时抬起那张平凡的脸庞,用着平板的语调对着眼前浑张张扬着怒气的楼人杰道:「王上,属下明白陆公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且助王建立王国,但陆公子再厉害,如今都已成了王扩展疆士唯一的绊脚石,王又何须再对他忍气吞声下去?不如就照自己心意去做就是了,吾所带领之千军万马足以助王完成你开疆拓土的心愿。」 楼人杰横眉竖目的朝他瞪了过去,粗声道:「你懂什么?」 见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庞掠过几不可察的一僵,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将无处可发泄的怒气朝最忠心耿耿的镇国大将军灰鹰身上发泄去了,于是他深吸口气,平缓怒气。 「灰鹰,陆佑轩绝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他看起来温文儒雅,好像是个无害的读书人般,但他只手绝对足以令王善国翻云覆雨。这件事本玉还要再好好想想,我们先回宫去吧!」 话毕,楼人杰一拂身后的披风,转身离开,灰鹰则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灰鹰原本是悟非族的战士,在一次被族人背叛下受了重伤,几乎命在旦夕且被追杀的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楼人杰给救了,休养了两年,身体才复原,之后便怀着达恩的心,一直跟在楼人杰身边。 灰鹰十分骁勇善战,在玉善国建立之初,便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甚至在他手下招募、训练了千军万马,玉善国才有今天兵强马盛的情形,因此在时局稳定下来后,楼人杰便封他为镇国大将军。 「百难千劫身受炼,千跪万拜求君缘,敢是佛陀心似铁,不知真情比金坚,愿化枯柴身被焰,细细柔化佛心间,倘若时不予我计,奈何桥前定相见。」 回到屋内的陆佑轩紧闭大门,眉宇间尽是无奈与无力,从胸腑深深叹口气后,他越过厅堂,走进旁边那间宽敞的侧室。 他房间里的地上是用原本地板铺设而成,雕工精细的矮几放在一旁,几上散落着几卷书册和文房四宝,窗口挂着精致的檀木竹帘,窗口下摆着一张卧榻,可坐可卧。 窗口外是秀丽的山景与一条蜿蜓的小径,外头种满了杏树,银杏叶在皓洁的月光下闪着光辉,十分迷人。 陆佑轩脱下鞋子走上地板,直接来到窗口,将垂放的竹帘往上卷,以系绳绑住,望着眼前的杏树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二十八岁,一出生就异于常人,拥有感应天地鬼神之能,因此生性淡定,他这天人命格使得他从小便浸淫在巫术巫法与咒语里,因为后天学习与天生敏感度而懂得观天象、卜卦来预测未来。 师父从小就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拥有天界之人的本能与命格,却在凡间身而为人并不算是一件好事。 天地之间巨大的能量,要区区一个身子来承受感应,实在负担太大,但他也活过了二十八岁。 第二章 在十八岁那年,他会找上楼人杰,继而助贫困的他建立了玉善国,是因楼人杰有王者命格,格局虽不似中原皇帝大,却也足以成为一方国王,再加上在上一世时,楼人杰曾帮助过他,所以他才会在此世助他十年,如今机缘已成熟,局世已定,他当然隐局在此。 他默默观察着楼人杰的一言一行,要是他造成生灵涂炭的憾事,那么老天要收回给予的一切,他也只能袖手旁观。 陆佑轩一手下意识的抚着胸前用细细银链子炼在胸前的翠玉葫芦,那葫芦质地澄澈,在他轻抚下散发着微微热光,从他的指尖穿透,他的整条背脊顿时有如烈火燎原,舒畅非常,那股势力越过头顶百会,流下脸部,霎时之间产生一道暖流,由前面流到后面,又由后面流到前面,循环不停,顿觉浑身通畅。 陆佑轩明白这就是小周天,他已藉由九黎壶又增加了几分浑厚的内力。 九黎壶除了能助人拥有一方天地,成为霸主,更拥有孕育天地生命之万物的能力,且他随身配戴在身上,有时它还会助自己打通任督二脉,让自己的内力往上提升。 就在这时,陆佑轩察觉到屋外有不寻常的气流浮动,他蓦地收回手指,任由翠玉葫芦溜躺在他的胸前,掩在衣襟下。 漆黑的眸闪了下,他眉宇微皱,脑海一闪:有人! 他侧耳倾听,从小径尽头过来的,不只一人。 须臾,他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白绢衣裙的女子,她神色慌乱,芙容脸上布着细汗,脚步显得有些凌乱,在他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时,她动作迅速如狡兔般往他的方向冲来,在看见他时,乌黑的圆眸蓦地一亮,接着飞奔而来,娇小的身子一窜,便越过窗棂。 柔细的发丝在他脸庞轻拂而过,女人的幽香窜进他鼻息间,那股淡淡的馨香混合着一股百合香味,淡雅的味道却轻轻的勾动了他的心弦。 「拜托!告诉他们,我不在这里。掉子张着明亮慧黠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满脸的乞求,纤细的手指合十,拜托着他,然后一溜烟的躲到另一头摆放着大幅山水画的精致屏风后面。 屏风后方摆了一张床榻,虽然简单,却不失精致,床榻上铺了柔软的库单,靠近墙面的地方是折迭整齐的柔软床被,床的角落放了一张矮柜,看这摆设,女子就知道这里是男人睡觉的地方,没有迟疑的,她脱掉鞋袜,然后整个人往床上一扑,拉来床被盖住自己,隐藏自己会映在屏风的身影。 对消失在眼前的纤影皱了皱眉,陆佑轩张口欲言,身旁却己响起了一道粗鲁的声音。 「哎!这位公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白裙的姑娘?」 陆佑轩拧眉望着眼前留着大把落腮胡,黝黑脸庞,穿着猎人服装的粗犷男人横眉竖眼,一旨气呼呼的模样,他没有任何迟疑的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粗犷鲁男子扬高了声调复诵道,然后略降低了一个音调,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说给他听般,「那就怪了,明明看她从这里逃过来的……」 鲁男子话未竟,突然,他身后出现一名身着深蓝衣袍,头戴蓝色圆帽的男子,男子眉目分明,神情俊朗,但那双黝黑的眸底却闪着令人防备的深沉幽光。 他先是对陆佑轩抱拳作揖,态度恭谦有礼,语调沉稳低沉,「公子,在下乃玉虚子,如果有见到那位姑娘,请指条明路给贫道。」 玉虚子直视着陆佑轩的脸,似在审视些什么,然后眸中闪过一抹了悟的光芒,接着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对他说:「公子,那位姑娘不是个寻常女子,公子若是知道她往哪个方向逃跑仰或是藏在哪里,希望公子能坦承告知。」 说这话时,玉虚子的眼光似故意明显瞟向他身后的房间左瞟右瞄,像是想看出些端倪来。 「道长。」 陆佑轩语气淡然却令人感觉到被尊重的感觉,令玉虚子不由得将视线调回,正视着他,静静倾听他所言。 「在下所言属实,我确实不知道,因为这里除了我,我没有看见第二个人。」 陆佑轩看出这位年约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道长,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他的修为不浅,但细看他眉宇开隐隐有着一股黑雾之气,将他周身笼罩的红光之气细细覆盖,望进他眼底时,他眸光深处却闪着不该有的一丝邪佞之气。 玉虚子看着他,发现他两潭如井般幽深的眸黑白分明,气定神闲的直视着自己,当下,他竟相信他所言,于是对他作了揖道:「那么贫道就不打扰了。」 玉虚子转身向另一边的小径张望,沉思着。 鲁男子却满脸不赞成的开口道:「道长,我明明看见她往这里逃窜过来的,我们追她又没有多远的距离,难道要让这狐妖——」 玉虚子喝斥打断他话的同时,还以一记足以令人结冻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他的身音立刻戛然而止。 「闭嘴!我们走。」玉虚子抬头悄觑了陆佑轩一眼,见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状,这才放心的撩起长袍往右边的小径而去。 一个年轻道长再加上一个高大壮硕、四肢皆毛茸茸毛发的男人,着实是个诡异的组合,陆佑轩深思的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同时也耳尖的暗忖起来。 如果他没有听错,刚才那壮硕男人最后一句话讲的似乎是狐妖?! 直到一抹幽香在鼻息间飘来,他才猛然回神,转过头,便见她支手托腮,斜靠着窗台,身子一歪,慵懒的朝他抛出一抹灿如朝阳的明亮笑容。 月光柔和的洒落在她的脸上,晕着一层柔亮蜜光,唇畔那抹灿烂无邪的笑容有着几分天真,甜甜的笑容令她姣美的小脸上现出两个酒窝,像是两朵绽放的小花般娇艳迷人,教他一时失了神…… 「嗨!这位好心的公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她淘气的伸出一只白嫩的柔荑朝他挥了挥。 接着,在他还未有任何反应前,她粉唇微勾,灵灵水眸滴溜溜的在他脸上、身上转了一圈,那双灿眸隐约闪过一丝兴味与轻佻的欣赏亮光。 陆佑轩是个观察敏锐的人,女子如此明显的打量与散发出浓烈兴趣的眸光,令他感到好笑又无奈。 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不似一般女子端庄正坐,而是以惬意轻松的姿态卧倚在榻上,支手托腮使得她宽大的袖子往下滑,露出大半白藕嫩肤,竟别有一番风情。 被他迷惑心神半晌的陆佑轩倏地黑眸一眯,迸出一抹深思的幽光,注视着她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 她浑身隐隐笼罩着一股恍若水晶般澄澈之气,干净、纯粹,尤其她笑起来时,那两个酒窝深陷,特别甜美动人,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她的笑,让人感觉舒服自在…… 陆佑轩恍然意识到自己再度被她甜美的笑容与天真的容颜所惑,连忙收敛心神,微拧眉宇,暗忖,他是怎么了? 一向少情寡欲的他,怎么会对一个初见面且笑得甜美的年轻少女几次失神? 他微摇晃着头,定睛瞧着她。他知道她来历特殊,只是……究竟是何来历,他一时无法探究清楚…… 心下已然千百转折,但他面容温煦,不动声色地问道:「小姑娘,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闻言,曲采旎那双灵灿的眸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嫩白的葱指轻敲柔软的唇,然后耸耸肩、笑咪咪地道:「谁知道啊?我不过是在山脚下那棵美丽的杏树下嬉戏、跳舞,他们就莫名其妙的要追杀我,我也很无奈的好不好?」 她眨着无辜的眼睇着他,一派的天真无邪,但他敢发誓,她绝对不像她表面所表现出的这么无知。 陆佑轩俊逸儒雅的脸庞兴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唇畔微扯道:「是吗?无妨,是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既然你已平安无事,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对他下逐客令的反应,曲采旎瞪大圆眸,一脸可怜兮兮、难以置信的模样,恍若他赶她离开是一件多么不人道的事。 曲采旎瞥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神情里尽是乞求,她瘪着嘴,好委屈好委屈地对他道:「现在外面黑漆漆一片,就算离开,也不知要在哪窝一晚,可不可以留宿一晚,待明天一早再赶我离开?」 第三章 那张姣美小脸上可怜兮兮的神情,还不足以令他动了厕隐之心,但她那双水眸里深藏的一抹狐独玃获了他的注意,撼动了他一向平淡、不起任何波澜的心,在他的理智还未回笼之际,他的心已动了怜悯之情,点了点头,「好吧!」 瞧她眉宇瞬间染上喜色,神采飞扬,他再次为她的风采所惑,他眨了眨眼,凝眸回神,染上些微笑意的俊脸收敛,平淡地对她道:「这里只有一间房,里面的床铺就让你睡吧!」 「那你呢?」 「我睡这就行了。」陆佑轩淡然地瞄她一眼。 曲采旎知道他指的是卧榻,哇!好有风度的一个男人喔! 嘻嘻!她脸上漾着甜美的笑,偏着螓首望着这个她早就偷偷景仰好久的男,,对他的仰慕与好感更加深一层了,她眸中闪烁着比星星还灿烂的光芒,头却左右摇晃着。 「不行,不行,你愿意收留我这个狐苦无依的女子,我就很感恩了,怎么还可以抢了恩人的床呢?」 瞧她表情之丰富,还不忘比手画脚,陆佑轩忍不住感到好笑,但那张俊脸却维持着平淡,只扬起了一边浓眉,「姑娘,难道你不怕那两人又回过来寻你?你在里面睡觉,至少他们看不到你,也不好随便妄入我室内,不是吗?」 曲采旎点点头,「嗯嗯!还是你设想周到,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毕,她落落大方的就要拐进屏风时,又回过头来对他道:「对了,恩人,小女子叫曲采旎,你唤我采旎,不用姑娘姑娘的叫。」 她朝他嫣然一笑,就走到屏风后,和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阖眼休息。 曲采旎的心在这刻不仅感到安全,更有一种充实的满足感,临睡前,她的唇瓣还漾着一抹甜甜的笑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终于来到恩人的身边了。 陆佑轩深邃的黑眸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底顿时闪过复杂的情绪。 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出她的灵魂,他可以看出她的灵魂是如此的纯粹澄净,一般凡人,也许还都比不过她的纯真无伪。 也许京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心软的留她暂宿一晚吧! 陆佑轩摇晃了下头,决定不再多想,他没有褪下外衣,因顾忌着曲采旎的存在,他和衣躺在卧榻上,侧身阖眼睡觉。 【第二章】 阳光明亮的透过屏风斜洒入床铺的地上,床铺上一具女性玲珑躯体舒服地躺着,那张白皙秀美的脸庞因酣睡而露出如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神情。 下一刻,身着雪白绢纱衣裙的主人在床上动了下,纤细的皓腕举起,慵懒的伸展了身体后,缓缓的坐起,一头如瀑般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流泻披撒在脑后、肩膀…… 曲采旎先是打了个呵欠,一双长睫毛飞扬而起,大眼迷惑的望了望四周,然后,她想起昨夜的事,倏地,她瞪大了眼,娇躯挺直,飞快的下了床,穿上鞋袜。 曲采旎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白绢丝带,将一头长发随意扎起,她姣美的脸蛋瞬间变得俏丽可人,接着她走出屏风,大眼又向四周张望了下,发现室内空无一人。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她迟疑了下,才提起脚步走近,她打开门,发现是一座厅堂,于是又走了出去。 她张望了下,桌上摆了简单的三样菜,还热腾腾的冒着烟,她走近,被菜香味所吸引。 「你起?坐吧!用早膳。」 男性低沉的嗓声在她身后响起,她转首见到他一身蓝衣,头发规矩的束在脑后,一手端着热腾腾的粥,一手拿了两个碗,来到她身边,将东西放下,然后坐了下来。 「恩人,这些都是你做的呀?」曲采旎一副惊喜地问道。 曲采旎笑嘻嘻地坐了下来,一脸崇拜地道:「哇!恩人,你好厉害喔!我一定会全部吃光光的,谢谢你。」 她夸张的双手合十,向他道谢后,便捧起碗筷吃了起来,不管是哪道菜,她都一一夹进碗里,配着粥吃了起来。 陆佑轩有些诧异的望着她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明明只是普通的清粥和煎蛋、山野菜、酱瓜,她竟然能吃得这般津津有味,彷佛吃的是山珍海味。 奇异的,他的双眼不由得染上了一丝暖意,俊逸的脸庞微扬笑意,也跟着举箸,端起碗,慢条斯理的吃着粥。 陆佑轩本就不是个喜言之人,而曲采旎则专心的吃着他亲手做给自己吃的早膳,因此也无暇说话,席间,两人默默用着膳。 直到半个时辰后。 「哎!恩人,这碗筷我来收就好了,早膳是你准备的,理该我来善后才是。」见他收拾碗筷,曲采旎将最后一口菜急急吞下,连忙站起来抢着要收拾。 陆佑轩按照着自己的步骤收拾着碗筷,仅仅只是抬头淡淡的瞄她一眼。 不知为何,曲采旎发现自己被他那一眼给冻住了手脚。 他淡淡地对她道:「来者是客。」 「喔!」曲采旎原欲再多说些什么来说服他,但见他一脸淡雅的莫样,她的小嘴张张阖阖的,心底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而他不过只瞄了她一眼,她竟然就乖乖的应了一声,站到一旁去,等着他收拾善后。 望着他虽然做着女人家该做的家事,却不减一身文雅风采,淡淡雅雅、从从容容的模样令她几乎要看痴了眼。 怎么会有男人像他这样,就算只是做个家事,都这么的优雅迷人啊? 陆佑轩一手拿着碗筷,一手拿着堆栈的小盘子,感觉一道异常热切的视线凝注在自己身上,他疑惑的抬首,却见她明眸晶亮,一脸热切,他顿觉迷惑又好笑,他摇摇头,转身走进灶房,弯腰将手上的碗盘放在地上的木盆里。 陆佑轩坐在低矮的竹椅上,伸手将另一个木盆里的清水舀起,放到脏的碗盘里,然后清洗了起来。 曲采旎像只哈巴狗似的跟着走了进来,她发现他在洗碗,一派怡然自得,一点突兀感都没有,不禁令她瞪大了眼。 这男人可不可以不要连洗个碗都这么迷人啊? 「咦?你怎么进来了?」察觉到一道异常热切的眸光盯着自己瞧,陆佑轩转首,疑惑的望着她。 「啊?」见他一脸疑惑,她连忙傻笑一声,搔了搔头,双眼搜寻了下,目光陡地一亮,她移动步伐,伸手去拿灶上的抹布,「我……我是进来拿抹布的,替你擦擦桌子嘛!」 她心虚的挥了挥手上的抹布后,转身快步离开灶房。 她怎么可以老实的说,她根本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进来的,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太迷人,让她情不自禁。 「你在做什么?」 陆佑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嗓音明显带着疑惑。 他从灶房出来,没有看见她,于是他走出屋子,却见她一手叉着腰正对着他养的一只母鸡和五只小鸡似在训着话,因为他看见那五只小鸡缩围在母鸡的身边,小小圆圆的身躯瑟瑟发抖着,而那只母鸡状似通敢,肥硕圆润的身躯也隐隐颤抖着。 这种情形令他感到十分诧异,为什么鸡群这么惧怕她? 听见他的声音,曲采旎先是顿了下,娇躯明显僵硬了下,然后她放下叉着腰的手和另一只举高的纤手,慢慢的转身过来,娇俏的容颜露出一抹异常灿烂的笑容。 她用着轻快的语气对他道:「没,没做什么,只是无聊,逗逗小鸡玩而已。」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回视着他。 陆佑轩以眼角余光瞄了那群鸡一眼,他可以保证那些鸡真的怕她,见她一只柔荑往后警示性的挥了挥,他讶异的眨了眨眼,难以置信的瞪着那些鸡竟抖颤着鸡毛,乖乖听她的指挥,一只只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跟着母鸡离开。 陆佑轩用着深邃的眸深深的注视着她,那张清灵俏丽的年轻脸庞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灿灿神采,活蹦乱跳的倩影有着生命的活力,教人无法移开视线,总以为他没有注意时,她眼里会泛着狡黠灵巧的精光。 他在心中暗忖,天真无邪的她并不笨,她的聪慧灵巧足以保护自己不被恶人欺负,何况她竟然有本事让牲畜乖乖听她的话,看来,他是不需担心她了。 「恩人,你忙完了啊?」 陆佑轩原欲开口请她离开,不意她却先开口,且用着一双期待,若有所求的水眸眨巴着凝睇着他。 奇异的是,陆佑轩发现自己竟然能解读她晶亮眸光里的乞求。 第四章 真不可思议,他们不过短短相处没多久,他居然能从她的肢体动作里了解她想去达什么。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迟疑了下,终究还是开口问她,「有什么事吗?」 望着她充满灵气的清澈眼眸,陆佑轩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像对待其他姑娘般的冷淡对应,心底深处总被她勾起一丝骚动,这样不寻常的心湖波动令他心下一凛,斯文俊逸的脸庞也不由得凝肃几分。 看见他微变的俊脸,不解他心思转折的曲采旎,选择视而不见,仍旧勾起灿笑要求道:「你可不可以陪我进城里去逛逛?」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直视着他,像只摇晃着尾巴的小白狗般无辜的睁着晶亮的眸,一脸期盼他能答应带她进城去。 陆佑轩有些意外,微扬浓眉望着她,没想到她竟是提出这种要求,「曲姑娘,这里离城里虽然需要一个时辰,但现在是大白天的,一个人前往并不会有任何危险。」 曲采旎岂会听不出他委婉的拒绝借口,失望使得她一张俏生生的脸蛋垮皱得像颗包子似的,她用着好委屈的眼神瞅着他,瘪着嘴对他道:「我只是想有个伴嘛!」 然后她双眸又闪烁着异常热切的光芒续道:「而且,恩人,你长得这么俊逸迷人,有你陪在身边,逛起街来一定更有意思了,好不好嘛?」 她眼底对他的倾幕之情是如此的明显,而她的言语和肢体动作是那么的夸张,顿时令他感到好笑又无奈,他故意板着脸对她道:「我收留你一晚,还供你吃早膳,如此待你已是仁至义尽,你还好意思要我陪你逛街?」 见他板着脸,眼底却流泄一丝笑意,她的大眼骨碌碌转了一圈后,一双杏眸瞬间含着湿润的水气迷蒙地瞅着他瞧,她蹦跳地来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修长的大掌左右摇晃着,「恩人,不要这样嘛!我从来没有进城过,而且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恩人这个朋友可以陪我,恩人,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孤单的去逛街吗?」 明明知道此刻展露可怜兮兮模样的她是佯装要博取他同情的,但他还是被她勾起了怜悯之心,一时情动使得他松了心防,颔首应允道:「好吧!我陪你进城。」 看着她的表情瞬间由可怜兮兮变得神采奕奕,发亮的脸庞会让人误以为他允诺给她的是稀世珍宝,令她如获至宝般的散发明亮而耀眼的光彩。 不过是陪她逛街,她就这么高兴,她还真容易满足。陆佑轩心底不由得对她泛起了怜爱之情,还有一种他还无法分辨的情感在胸口热热流淌着。 「耶!好棒!恩人,谢谢你。」曲采旎用着率真无伪的动作来表达她的开心,她倾身,兴奋的在他的颊骨印上一记柔软的吻,一双柔荑激动的紧攀着他的手臂,身子还跳上跳下的显得雀跃不已。 曲采旎浑然没有察觉她那一记轻轻柔柔、纯真如孩童般的亲吻令陆佑轩在瞬间石化片刻,他用着一种复杂的神色望着天真俏丽的她。 她的一记轻吻如同羽毛轻搔他的心房,却泛起阵阵涟漪…… 「那,我们快点出发吧!」她高兴的催促着他。 陆佑轩轻轻拨开她的手,「等我一下。」 他转身进屋子拿了银两放在腰际的口袋里,再将门关好,然后对笑得明媚的她道:「走吧!」 曲采旎很快的上前,自然的握住他的大手,「好。」 陆佑轩却拧着眉,举高两人相握的手,「你我孤男寡女的,没有任何名分,这样手牵手在大街上走动,成何体统。」 他隐藏在斯文俊逸外貌下的拘谨与守礼,让她不禁噗哧一笑,见他认真的睨着她,她只好收敛飞扬的笑意,但仍唇瓣弯弯地应声道:「是,恩人,采旎知道了,你就别板着脸了嘛!」 「嗯?」陆佑轩高一边浓眉,动了动两人还相握的手示意着她。 曲采旎俏皮的吐了吐粉舌,笑道:「是,是,我知道了。」 她放开了两人交握的手,冲着他灿烂一笑后,蹦蹦跳跳的率先走在前头。 望着她蹦跳的纤影,陆佑轩的唇畔扬起一抹连他都没有察觉的微笑,迈开步伐跟在她身后。 青石板大道两旁,市集带来热闹的人潮,除了卖小吃的、摆摊的,还有沿街叫喊卖糖葫芦的小贩外,这里还融合了各族文化的特色。 炫彩的服饰、装饰品及各式工艺品琳琅满目的摆放在摊位上,猎物皮毛挂在栏杆上供人挑选,其中也不乏各种兵器弓箭的交易。 在这闹烘烘的场景中,自大道那头走来了一位身着深紫长衫、尔雅斯文的男人,他高大瘦长却不失懦雅,深紫长衫织尘不染,腰上还系着玉带,一张俊兔的脸庞微勾唇角。 温和清亮的黑眸,悠然的浅笑,与清逸温雅的男性脸庞在群众中,更显独特与令人眼睛为之一亮,更遑论他身边还跟了一位身着白绢衣裙、明媚俏丽的小美人。 摊贩们卖力的吆喝、叫喊,就是希望能获得他们青睐,停下来买他们的东西。 一进入市集,曲采旎的注意力就被两旁琳琅满目的摊贩给吸引住,只见她一双大眼不停的流转,时而停下来摸摸摆放玉器的摊贩,时而被各种色彩绚丽的捏面人勾住目光。 陆佑轩踩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望着她犹如一只花蝴蝶般到各个摊贩停驻,新奇的把玩,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她脸上那兴奋又好奇的神色所吸引…… 在他怔忡之际,突然听到她叫了一声,他连忙回神,见她被人撞了一下,纤细的身影踉跄不已,他连忙挪动身子欲过去帮她,却看到她被两个丫鬟打扮的婢女一左一右挟持住。 曲采旎瞪着那两个力气不小的丫鬟,她努力挣扎却无法争脱,她抬首,忿忿瞪向撞着她的人,娇声喝斥,「喂!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撞了人,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敢要人挟持我,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只见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女站在她面前,虽然长得十分美丽,但脸上的神情倨傲、睥睨,眼高于顶的姿态令人望而却步。 「是你不长眼吧!难道你不知道每个人见了本小姐都要绕道而行,而你,竟敢不识相的让本小姐撞到,不给你一点教训,下次看到本小姐,你一定不知道要离本小姐远点吧?」 她说出来的话简直是狂妄至极又毫无道理可言,曲采旎瞪圆了眼,一脸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这个人有病,而且是患了自大狂妄、不可理喻的病。」 「大胆刁民!」少女喝斥着她,上前,举高手便要赏她一掌。 「樱子。」陆佑轩低沉的嗓音适时的响起,制止了少女胡闹的行为。 楼樱子一见到陆佑轩,原本倨傲的神色瞬间变成谦逊,她柔柔嫩嫩的喊了一声,「陆哥哥。」 陆佑轩谴责的瞥了楼樱子一眼,楼樱子于是挥了挥手,让两名丫鬟将曲采旎放开。 一得到自由,曲采旎很快的来到陆佑轩身边,一双眼上下打量着这个名唤樱子的少女,「恩人,原来你认识这个眼高于顶、无理取闹的女人啊!」 曲采旎一双晶亮的眼骨碌碌的转着,其中有着古灵精怪的光芒,要不是不想随便施幻术,她早就给那两个抓得她很痛的丫鬟一点教训了,哪容得了她们欺到她头上,哼! 见曲采旎亲密的偎在陆佑轩身边,楼樱子一双燃着嫉妒的眼向她焚烧了过去,变脸的朝她露出倨傲的神态道:「你少无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少在那里大放厥词,看在陆哥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你少开口说话。」 曲采旎可以清楚的接收到眼前这个叫做樱子的少女迷恋着陆佑轩,但她的态度令她十分不爽,于是她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狡猾笑意,伸手攀住他的手臂,整个人柔若无骨的偎在他怀里,不语,却朝她仰首露出挑衅的得意笑容。 楼樱子简直快被她挑衅的动作给气死了,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于是她上前用力推了她一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可以躺在陆哥哥的怀里?」 曲采旎被她用力一推,身形摇晃之际,挂在胸前的紫晶琉璃玉就这样晃了出来,在空中划过璀璨流光般的美丽色彩。 那充满灵气的气息攫获住陆佑轩的注意力,他黑眸一眯,凝神注目,心下一凛。 第五章 陆佑轩不假思索的伸手握住曲采旎的手腕,将被推离的她再度拉回自己身边,那在她胸口晃荡的紫晶也划出闪亮的光芒,这次如此接近,他更能确定它是颗具有灵气的冰晶之物了。 在金色阳光照拂下,一块温润通透的白,光泽含着内敛,却源源不绝,隐隐流转似有生命般,那白中有炫耀的紫光,丝丝渗开,散发缕缕光芒,陆佑轩的双眼顿时迸射精锐之光,那张俊脸也露出明显的惊愕之色。 他眨了眨眼,定睛一瞧。他没有看错,紫晶里蕴含的灵气使它成为绝世之琉璃好玉,不仅能驱邪保平安,更能镇压万物之灵。如果她真的是如他所臆测之生灵,那么她能戴住这块绝世罕见之玉就太奇特了。 「陆哥哥,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对卫护这个女人?」楼樱子气愤的跺了跺脚,还噘着嘴,不高兴的上前拉住他的另一只手臂,占有性的握住他的大掌,并冷眼斜瞪着曲采旎。 楼樱子的拉扯让陆佑轩很快的回过神来,他收敛起惊愕之色,恢复平时神色。 「樱子,不要胡闹,你这样推人,对吗?而且,她是我的表妹,你不需如此。」他明显对她流露几分厉色。 「我以为经过那件事后,你已经学会教训,没想到你依然仗势着你的身分,随意欺人。」 他眼神之凌厉足以令楼樱子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说什么,连握住他大掌的手也收了回去。 然后,她双眼噙着两潭水汪汪的泪水,无限委屈的抬首瞥了他一眼,瘪着嘴对他道:「人家知道错了,陆哥哥,你别这么凶嘛!」 知道那个女人是陆佑轩的表妹,她先是对曲采旎道歉,才撒娇地对陆佑轩说了这番话。 见她如此,陆佑轩也收敛起厉色,恢复平时温文之色,「嗯!没什么事就赶快回去,别再替你父王惹麻烦了。」 楼樱子原本还想多说些什么,但她最后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临走前对他道:「陆哥哥别忘了要来看我喔!」 陆佑轩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迟疑了下,才缓缓的颔首应允。 楼樱子这才兴高采烈的和两名侍女离开。 见他很快的放开自己的手腕,和自己保持距离,曲采旎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笑咪咪的对他道:「你似乎很有女人缘,那丫头看起来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不过她很喜欢你。」 陆佑轩睨了她一眼,不回答她的话,反而伸手指了指她胸前露出来的紫琉璃坠子问道:「这是打从哪里得来的?」 闻言,曲采旎俯首,轻叫一声,将坠子收放进胸前衣襟里,再抬首对他道:「自小便有的,怎么?你喜欢啊?」 陆佑轩摇摇头,看到她眼眸里闪烁的光芒,知道她似乎有所隐瞒,「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我们逛街吧!」 话毕,他率先走向前。 曲采旎紧跟在后,笑道:「哎呀!也不是不能说,待改天我再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嘛!」 陆佑轩斜睨她一眼,没有发表意见的往前走。 曲采旎依然嘻皮笑脸的跟在他身边,边叽叽喳喳的诉说着市集的奇特之色,明显有向他讨好的意味。 陆佑轩看出她的意图,只是噙着笑不语,也不点破她的心思。 「不过,你刚才怎么对她说我是你的表妹?」 「这样可以替你我省了许多麻烦。」短短一句话就解释了他会这么声称的原因。 曲采旎闻言,只能耸耸肩,一副随他便的模样,一双眼则好不忙碌的饱览着两旁贩卖的各种物品与东西,一边对他道:「对了,刚才听你所言,那个眼高于顶、仗势欺人的丫头莫非是个公主?」 陆佑轩睐她一眼,没想到她有颗玲珑剔透心,不只是个活泼爱玩的丫头而已。他淡哼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顾自的走着。 曲采旎嘻嘻笑着,也不以为意,「听你这么一哼,我想一定是的。」 然后,她的小脸突然凝重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像个小老头似的叹口气,还煞有其事的道:「唉!我看哪!玉善国有这种骄纵任性、自我意识过胜的公主,真是不幸哪!要是国王宠溺她,任由她胡闹,玉善国可是很快要完蛋的,真是……」 她的话都还未说完,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掌给盖住嘴巴,令她只能支支吾吾的瞪大眼,眨着卷翘的睫毛睨着他。她满眼写着抗议,一只手还攀着他的手臂,想将盖住她嘴巴的那只大掌给掰开。 没想到看似温文的他,力气却很大,让她无法撼动分毫,当他另一只手掌从身后往前揽住她的腰,使得她整个人都被揽进他怀里时,她感觉到他温热的身躯紧贴着自己的背后,令她的双颊登时烘然发热。 当他俊美的脸庞俯近自己,那张薄而好看的唇贴近自己时,曲采旎异常敏锐的感受到男人与女人之间是那么的不同,看着自己爱幕的男人将她拥在怀里,她的心如蝶羽般飞舞不停。 「曲姑娘,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你恣意批评的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可是会惹来大麻烦的。」 见他拧着眉,那双深幽的眸里有着浓浓的担忧之情,曲采旎的眼眉不由得展了开来,娇躯柔软的伏贴在他的胸前,她大胆的押手去抚平他微拧的眉,另一手推开他覆住的手。 她笑咪咪的对他道:「恩人,采旎真高兴你这么关心我,不过,你别担心,就算是有心人想来找我的麻烦,还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呢!」 她眉眼飞扬着自信与神采,让陆佑轩不禁多瞧了她一眼,而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与体热,则教他意识到两人之间不该有的亲密,他马上将她推开。 他微皱眉宇,「凡事还是低调点好,毕竟站在人家的地盘上。」 见他不赞同的拧着眉,还一副严谨,避嫌的古板样,曲采旎笑开了脸,「知道了,恩人。」 心窝里流淌过一种暖暖的、舒畅的感觉,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很陌生,但并非是第一次。 脑中突然回荡起这种想法,曲采旎立刻用着一种满足的、快乐的眼神盯着他,然后,一个冲动,她飞快的倾身,如蜜蜂采蜜般的在他颊上印下一吻。 柔柔软软的触感在他颊边一掠而过,他惊诧的瞪着她倒着走路面对着他,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满脸飞扬的笑容。 「你……」他怔忡的望着她灿烂的笑颜,耳边听见喧哗的人声,这才意识到她的行为有多放浪不宜,想斥责她,她却转过身去,步履轻快,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陆佑轩只能无奈的低叹口气,提起脚步跟在她身后。但她印下的那个轻吻,却在他心底烙下了圈圈波纹,在他心房荡漾着。 一前一后的走着,两人静默的又走了一段路,最后来到一间茶楼前。 陆佑轩停了下来,瞥了茶楼一眼,再望着她道:「我和人约好了在这里谈事情,你一个人逛街,没有问题吧?」 「放心,放心,你尽管去办你的事,我很能自得其乐的。」曲采旎笑咪咪的对他摆摆手,要他安心,瞧他关心自己的模样,她就觉得很开心了。 「我们两个时辰后在这里的二楼碰面,吃完午膳再回去。」陆佑轩对她道,脸上出现一抹隐忧,怕她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好,没问题,待会见,恩人。」曲采旎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心思全被另一头热闹的影象给吸引去。她伸手朝他挥了挥,兴致盎然的踩着轻松的步伐,往人潮拥挤的市集而去。 对她如此漫不经心的行为,陆佑轩感到无奈的摇头,然后转身跨进茶楼。 迎面而来的伙计见到他,立刻恭敬有礼的弯着腰,带领他上了二楼雅座。 【第三章】 一个月后 「咦?恩人,你回来啦?」 曲采旎手上端着一碗热汤,见到陆佑轩高大修长的身影从外面进来,便扬声问他,并且把手上的热汤放到桌上,续道:「正好,我刚把饭菜都煮好,快点来吃吧!」 陆佑轩闻言,快步来到桌前,望着热腾腾的三菜一汤,旁边还有一小锅饭,他狐疑的盯着那看起来吃相还不算差的饭菜,「这些都是你做的?」 「当然。」曲采旎昂首骄傲的用力点点头,然后伸手将围在衣服外的粗布裙解开,拿掉,坐了下来,一脸兴奋的替两人添饭,再把饭和筷子放到他面前。 「快点吃吧!」曲采旎一脸期盼的催促着他,脸上尽是开心的笑容,但白皙的脸颊上却沾染了煤炭,让她整张脸就像只小花猫般。 第六章 即便如此,陆佑轩却迟迟没有举箸吃饭。 曲采旎一直笑咪咪的望着他。 为了亲手煮好吃的膳食给他吃,她可是没有施展任何法术,因为她想用自己的实力煮饭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吃,这对她而言才有意义嘛! 「咦?你怎么不吃?恩人,试试看嘛!这可是采旎的一番心意耶!」她睁着晶亮的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陆佑轩苦笑的回望着她,老实道:「不是我不吃,而是我不敢吃。」 曲采旎闻言,马上垮着一张脸,忿忿然地问道:「为什么?」 陆佑轩扬起一边浓眉,正色道:「采旎,我收留你在这里住,并不是要你帮忙做什么,只是看你无依无靠,又没有地方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很可怜。你只要安心的住下来,其他的,你不用做,我不会怪你的。」 「可是……不替你做些什么,白吃白住的住在这里,我会觉得良心不安嘛!」她睁着无辜的大眼回望着他,未了,有些话含在嘴里道:「而且,能替你做事,我感到很开心嘛!」 陆佑轩伸手抚了抚感觉有些作痛的额际,眼角余光瞥见她依然无辜又脏污的小脸,他轻叹口气,放下手,「我知道你想帮忙,可是……」 他又叹了口气才道:「可是这个月来,你不觉得你愈帮愈忙吗?」 他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曲采旎这才回想到刚开始时,她想帮他洗衣服,结果,衣服不是被溪水冲走,就是在晒衣服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竹篓筐给绊倒,然后整篓衣物都得再重新洗过。 既然晾衣服不行,她就想帮他打扫家里,结果,家里却被她愈弄愈脏乱…… 愈想,曲采旎的头垂得愈低,一脸心虚到不行的地步。 陆佑轩见状,又轻叹了口气,「你也不用感到难过,甚至良心不安,我这里都有专人帮忙打扫、洗衣、做饭,你只要安心的待下来就可以了,行吗?」 闻言,曲采旎很快的抬起那张小花猫般的脸,闪着晶亮的眸,一脸期盼的盯着他,热切地道:「可是,这桌菜是我好不容易才完成的,就最后一次,你尝尝看,好不好?我保证,如果真的很难吃,下次,我决计不再碰任何家务,嗯?」 陆佑轩俯首,盯着眼前看起来还算正常的饭菜,他慢慢的举箸,瞥了她一眼,见她兴奋的点头,一脸期盼的瞅着他,他只好迟疑的夹了口饭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怎样?饭煮得还不错吧?」 曲采旎热切的盯着他,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却见他面色怪异,不发一言,于是她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饭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她马上皱着一张小脸,把饭吐了出来。 「唔……里面根本没熟嘛!硬硬的,好难吃……」她抬首,看到他俊脸染上一抹戏谑之情,她不死心的又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在他碗里。 「那这个你吃吃看,看起来虽然有点烂阑的,但应该不会难吃到哪里去。」话愈说,她愈有自信,她扬着眉望着他道。 为了不伤及她的自尊心,陆佑轩只好吃了一口,这次,他马上吐了出来,眸光直射向她,控诉道:「这菜是甜的。」 「啊?」曲采旎愣了一下,再望了望桌上的汤和菜,她拿去调羹舀了汤,试喝一口,秀丽的眉都拧了起来,「真的是甜的。」 她愁苦着脸望着他,「我把糖当盐巴撒了,怎么办?」 她愣愣的盯着他瞧,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惊天动地的哭声让陆佑轩吓了一大跳,她的哭法就像个孩童般,同时也把她脏污的花猫脸,哭得更加脏兮兮的,他忍俊不住的被她滑稽的脸给弄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曲采旎见状,委屈地瞅他一眼,抽抽噎噎地对他道:「恩人……你真没良心,人家……在哭……你……你却笑人家……」 她那张好委屈的脸,教陆佑轩的心湖猛地一揪,他连忙收起笑脸,从怀里掏出一块方正的巾帕,并摊开来,他挪移身躯,坐近她身边,大手温柔细心的替她擦去一脸脏污。 「好了,别哭,把这些东西都倒掉便是。」 「那,我们要吃什么?」在他温柔的替自己擦拭脸颊时,曲采旎已收拾起泪水,且难得温驯并带着一丝羞涩的抬起犹然湿润的泪眼瞅着他问。 「我随便煮碗面吃一吃就好了,嗯?」他拉着她一起站起来,「好了,快点帮我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到灶房去煮面。」 见他柔声安慰她,还要亲自煮面给她吃,她只能点点头,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只能手脚利落的帮他收拾,还抬眼偷觑着他,嘴角有着无法仰制的笑意飞扬。 恩人真的待她好好喔! 曲采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一颗芳心愈来愈偏向了他,所有的情绪起伏也跟着他而牵动着,一时心情激动,顺着心意,她在他颊边印上一吻。 陆佑轩正要移动身子到灶房时,却被她这个动作给弄得修长的身躯一僵,眼睛扫过谴责的一瞥,其中却包含着无奈。 这丫头,自从上次在街上偷袭他后,经常,只要逮到机会,便会偷亲他,真是令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见他无奈且宠溺的瞥了她一眼,她笑嘻嘻的朝他挤眉弄眼,那模样滑稽又有趣。 亏她这样不顾形象的逗弄他笑,就算有再大的火气都消退了,何况,这经常的偷香,他也愈来愈习惯了,甚至有时她没有这么做,他还会感到怅然若失呢! 莫非,他眷恋上她的芳香与柔软?! 怔忡暗忖之间,望着她兀自忙碌的娇小身影,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性高扬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紧接着一名丫鬟装扮的姑娘走了进来。 「陆公子,我家小姐来了。」 「舒儿!」陆佑轩听见鶁熟悉的嗓音,很快的转身,见到约有三个月规的舒儿时,有些吃惊,他的目光调往她身后,见到了她的主人,他的神情转为复杂的盯着从舒儿身后现身的女主人。 「佑轩。」清冷中带着一丝温柔的嗓音唤着男人的名字,接着出现的是一身锦衣华服,成熟美丽,嘴角扬着一抹微笑的大美人。 「芯华!」陆佑轩移动步伐,没有几步就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语气平淡,却隐含着一丝的激动,「好久不见了。」 叶芯华,芳华二十,是玉善国城镇首富之女,她自小就长得美丽,尤其愈长大,且经过琴棋书画的熏陶后,她愈出落得脱俗动人外,还有一股成熟女人的妩媚韵味。 「是好久不见。」叶芯华仰首望着这个有着清冷气息风采的男人,目光不曾歇离他俊美无瑕的五官,眸光流转着深浓的情感。 这个她喜欢了三年的男人,经过了无数的风雨,他们依然不能如愿的在一起,情感停滞在朋友与情人之间的暧昧中,那双总是冷情的眸浮现了一抹晦暗涩然,她很快的压抑自己的情绪。 「恩人,这位美丽的姊姊是谁啊?」 曲采旎清脆如银铃般的嗓音响起,同时也打断了两人四目默然相望的怅然、暧昧,与一些理也理不清的男女情感。 曲采旎打从叶芯华进来后就一直打量着她,发现这位姑娘不仅成熟美丽,顾盼之间还有一种清冷气息,彷佛是脱超尘俗般的仙人气质,令她对她心生好感,不过,她看得出恩人和她之间有一种无形的羁绊牵引着。 这种羁绊比男女间的情感更深,让她顿时产生一种不太舒坦的感觉,但是她很快的把这种感觉压到心头深处,挪步来到两人身边,扬起笑脸冲着他问。 听到陌生轻快的女性嗓音,她转首望着曲采旎,发现这姑娘不仅一副水灵灵、俏生生的模样,且浑身透着一股青春活力,这种彷佛无穷无尽的朝气令人感到温暖,想与之亲近。 陆佑轩勾起一抹微笑,向两人介绍着,「芯华,这位姑娘叫曲采旎,你唤她采旎就行。采旎,她叫叶芯华,虚长你几岁,你就叫她姊姊,我想芯华不会介绍的,是吧?」 叶芯华十分清楚他是孤身一人,因此没有必要向她隐瞒曲采旎的身分。 他询问的目光落在叶芯华身上,叶芯华扬起一抹清冷的笑痕,颔首望向曲采旎,「采旎,我们能相识就是一种缘分,你就唤我一声姊姊吧!」 「姊姊。」曲采旎可以感受到叶芯华虽对自己并没有多亲切,但也没有任何不友善,于是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亲亲热热的叫唤起她来。 第七章 「嗯!」叶芯华淡应了一声。 「芯华,你难得来,坐,我们聊聊。」陆佑轩对她道,然后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舒儿,「舒儿,这里你也熟,麻烦你去泡茶送上来。」 「是。」 「等等。」曲采旎却叫住她,见他们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她笑得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只是想,恩人没有吃午膳,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好。」 「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吃?」叶芯华关心的问他。 陆佑轩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曲采旎倒是不好意思的把自己做的蠢事都招了,末了,还很难为的低下头,用眼角余光瞥着他们。 叶芯华只是清清冷冷的一笑,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舒儿,一点忌讳都没有的嘲笑起她来,舒儿冷嗤一声,「不会煮就不要鸡婆,你这样只是替陆公子惹来麻烦而已,还说要帮忙,等练好本事再来吧!」 如此冷嘲热讽且带着浓浓不友善的态度,令曲采旎一张俏脸瞬间变了颜色,更觉得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悄悄的红了眼眶。 陆佑轩沉下脸,「舒儿,什么时候你养了一张刻薄的嘴,竟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 「奴婢……只是替陆公子不值嘛!」舒儿噘着嘴道,满脸不服。 「舒儿,快向采旎道歉,不管结果如何,她立意也是好的,我们该安慰她,而不是这样冷嘲热讽的,我是这样教你的吗?」叶芯华瞧一向不易动怒的陆佑轩竟十分不悦,于是她悠悠开了口,眼神带着几分厉色直盯着舒儿。 「对不起。」舒儿见主子都开口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向曲采旎道歉。 曲采旎见陆佑轩替她说话,对舒儿的话也不那么在乎了,她笑开了脸。 「没关系。」然后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对他说:「我去买些东西回来让你填填肚子。」 曲采旎虽是狐精修炼成人,但心性纯真,虽古灵古怪,鬼主意一堆,要不是对方太过分,她通常不愿以幻术或形术来对付人。 幻术是制造幻觉,是保护自己的必修法术,遇到敌人时,让对方产生幻觉,使自己得以脱逃,当然好的狐精在必要时才会这么做,坏狐精则以此来诈欺人类。 而形术则是可幻化成人形,也可变化成任何一个人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当然,除了可幻化成人形外,还可幻化成任何东西,举凡食物、金银珠宝……等等,资质优的狐精变化这些东西都是真实的,而资质差的狐精,变幻这些东西则在几个时辰后就会消失不见。 曲采旎就是属于那种资质优又心地纯良,且曾有高人相助的狐精,但属于狐精的媚术,她却不愿学习,因为她没兴趣。 不过,对于要修炼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她却十分有兴趣,她努力修行成为人,学习人类的生活起居和习性,为的就是陆佑轩。 陆佑轩还未开口,叶芯华就对舒儿道:「让人去带些小菜点心回来。」 「是。」舒儿应了一声,转身在没人看见时,瞪了曲采旎一眼,然后很快的离开大厅,去唤和她们一起来的护卫去买东西。 「采旎,你也一起坐,这种跑腿的事自然有人会去做,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叶芯华扬手招呼着她一起坐下来。 盛情难却,尤其叶芯华还对自己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曲彩旎只好在两人之间坐了下来。 「对了,佑轩,采旎怎么会突然在你这儿?」叶芯华疑惑的问着她的出现。 「喔!是这样的……」陆佑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叶芯华淡应了一声。 舒儿在此时去而复返,手上还拿着一个油纸包的东西,她走近桌边,先对自家小姐点了点头后,再将油纸包放在桌上摊开来,客气有礼的对陆佑轩道:「陆公子,这是小姐故的樱花糕,甜而不腻,你尝尝,垫垫胃,奴婢去泡茶。」 话毕,她有礼的福了福身,然后往灶房的方向走去。 这里她和小姐常来,走灶房是家常便饭,因为她常到灶房泡茶,煮点心让小姐和陆公子吃,让他们俩能天南地北的无所不谈。 照她看,只有陆公子才配得上她家才貌兼备的小姐。 舒儿一离开,三人望着桌上粉嫩美丽,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樱花糕。 曲采旎瞪大眼,吞了吞口水对叶芯华道:「姊姊,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叶芯华淡淡微笑,颔首道:「嗯!妹妹如果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嫌弃?怎么会呢?」曲采旎用力的摇晃螓首,伸手接过她从油婚包里捻来的一块漂亮的樱花糕,然后凑到唇前,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一块精致的樱花糕就这样被咬下了一大半。 「拜托!你是饿死鬼投胎啊?有人这样吃糕点的吗?真是糟蹋了我家小姐辛辛苦苦、一番心意做出来的糕点。」 冷不防,舒儿动作迅速的从灶房出来,托盘上摆了一壶热腾腾的茶和两只茶杯,一看见曲采旎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禁没好气的又对她冷嘲热讽了起来,并把托盘放在桌上。 叶芯华就坐在陆佑轩对面,舒儿的这番话又让他沉了下脸,虽然他面无表情,但他眼里染上点点寒星,浑身散发一股冰寒之气,她知道他生气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一向面对任何事都能从容淡定的他,为了舒儿冷嘲热讽的对待曲采旎,而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于是不待陆佑轩开口,叶芯华便用着不冷不热的语气淡淡地唤了一声,「舒儿。」 待舒儿抬首望着她时,她连忙向舒儿使了个眼色。主仆之间十几年来的默契,让舒儿很快的闭上嘴,却神色不甘的朝主子噘起嘴来。叶芯华轻轻摇晃螓首,要她不凖任性撒泼,她才不情愿的做着手上的工作。 「采旎,好吃吗?」叶芯华见她吃得率真,很快的又将手上剩下的糕点塞进嘴里,于是轻轻柔柔地开口问她,也想趁此机会让陆佑轩的情绪得以沉淀。 曲采旎吃得满嘴糕点,听见她问,连忙点点头,「嗯!好吃。」 为了回答她,曲采旎顾不得满嘴都是糕点的说了句话,结果被糕点呛到,而猛咳了起来。 这时,一只大掌适时的伸了过来,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他一脸关心的望着早采旎,语气里有一丝责备,「吃东西不能讲话,难道你不知道吗?」 曲采旎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冷瞪一眼,她只好闭上嘴,用力和着口水想吞咽干干的饼屑,无奈却不能如愿。 此时,一阵清香茶味扑鼻而来,她睁大了一双水眸搜寻着,见陆佑轩和叶芯华的面前都摆了一杯香气四溢的茶,就只有她没有。 她张望了下,便不假思索的伸手去取陆佑轩面前的那杯茶,猛地凑近唇就喝…… 「喂喂!你怎么这样啊?那是要给陆公子喝的,又不是要给你喝的,你这个人……哼!活该,这就是你贪吃贪喝的下场。」舒儿原本气急败坏的数落着曲采旎,见她被热茶给烫了嘴,便幸灾乐祸的嘲笑起她。 「嗳!小心点儿,你呀!痛不痛?」相较于舒儿的幸灾乐祸,陆佑轩先不理会她,反而担心的伸手抚了抚她微红的唇问道。 曲采旎原本一脸痛楚又委屈,见他近在眼前的俊脸盈满着对自己的浓浓关心之情,心,霎时暖了,而他修长的指带着属于他的薄凉抚触着自己的唇,令她傻笑的摇摇头。 「丫头,你是被烫傻了啊?怎么突然傻笑了起来?」不解她心思的陆佑轩拧着眉,疑惑的问着她。 他缩回手,捧起她面前的那杯茶凑到唇前吹了吹,待凉了,才端到她面前,「喏!我替你吹凉了,快喝。」 「喔!」曲采旎一脸春风的接过他替自己吹凉的茶,一鼓作气的将之喝了下去。 曲采旎一脸春情荡漾的模样看在舒儿眼里,简直是不舒畅极了,也替自家小姐感到着急。她张口欲言,叶芯华却早一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见她望着自己时,对她摇了摇头,并使了使眼色,要她不要多话。 舒儿只好不甘愿的退到一旁去。 「看妹妹的样子,似乎很喜欢我做的樱花糕,那妹妹要多吃一点喔!」叶芯华柔柔地对曲采旎道。 「恩!谢谢姊姊。」曲采旎对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再转首对陆佑轩道:「恩人,姊姊做的糕点真的很好吃,不甜不腻,又有一种淡淡的樱花香味,口感绵密,你吃吃看。」 第八章 曲采旎天真无心机,顺手捻来一块樱花糕凑到陆佑轩唇前,要他张口就食。 这种情形不仅让舒儿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曲采旎就这样大剌剌的在她家小姐面前做起了喂食的动作,令她更错愕的是,陆佑轩竟然张口让她喂食。 连叶芯华都被眼前两人旁若无人却又自然亲密的动作给弄怔了。 就连那段两人处于情人的时光里,陆佑轩都谨守礼教,从未对自己有如此亲密举止,但现在他却和眼前这个只有短短相处一个月的姑娘这么做,教她如何不感到错愕与痛心? 一股酸酸的、涩涩的感觉化作一股强烈的情绪猛地抓紧了她的心,令她的心蓦然一痛,不由自主的伸手抚着作痛的胸房。 其实,叶芯华不知道这个月来,他们两人之间在朝夕相处中,陆佑轩的心里早就深植了对曲采旎的情苗。 没有察觉到叶芯华心情剧烈转折的曲采旎开心的望着他将手上的糕点吃下,她笑开怀的问道:「很好吃吧?」 陆佑轩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品尝着,望着曲采旎灿笑如花的脸,点点头。 「啊?茶,我拿茶给你喝……」曲采旎张望着,却没有第三只茶杯,她只好替他把茶倒进她喝过的茶杯,然后拿到他面前,「哪!这先给你喝。」 「不用了,陆公子,请喝茶。」舒儿用着忿忿然的语气瞪了曲采旎一眼,不知在何时,已又到灶房一趟取了茶杯出来,倒了杯茶放到陆佑轩面前,对他说话的语气倒是客气有礼多了。 舒儿在心中暗忖,本来就不想给你喝茶的,谁知道你这么厚脸的,气死她了。 【第四章】 陆佑轩拿起眼前的茶杯,慢慢啜饮着茶后,才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瞥了舒儿一眼,他摇摇头,不再理会她。 他笑着对曲采旎道:「这是碧螺春,很顶极的好茶,你可以慢慢品尝。」 「喔!」曲采旎应了声。 这时,被派出去买小菜和点心的叶家护卫也将东西买回来交给了舒儿,舒儿很快的将小菜、点心一一打开。 「哇!好艳盛,看起来好好吃喔!」见到眼前丰盛的一桌菜肴、点心,曲采旎不禁开心的叫喊了起来。 桌上摆的是一只烤春鸡,金黄油亮外,酥脆的皮又撒着香料,看起来十分美味,还有醋溜鱼片,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甜酸味,引人食指大动。 还有一只大龙虾,已被处理过,却摆盘摆得得令人垂涎三尺,那饱满的虾肉,原味吃最能吃出它的鲜甜。 接着就是两三样的小笼汤包、烧卖、葱饼,每一样都冒着热气,泛着香气。 曲采旎眨巴着眼睨了陆佑轩一眼,见他笑着点点头,要她先动筷,她欢呼一声,就先举箸吃了起来。 陆佑轩慢慢的夹了块鱼片吃进嘴里,咀嚼后吞咽,接着喝了口茶,去了嘴里的油腻后,再吃龙虾肉,如此反复后,他才对叶芯华道:「芯华,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他挥了下手,指了指这桌菜。 「这没什么,佑轩,你不用客气。」 「芯华,听说你这三个月下乡去了?」陆佑轩瞄了一眼正大快朵颐,吃喝得不亦乐乎的曲采旎一眼,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宠溺的笑,这才有心思问起叶芯华的事来。 叶芯华对陆佑轩的一举一动都知之甚详,当然他对曲采旎分外关心的动作,更是没有一点遗漏,她的神情黯然了下,随既扬起一抹微笑,淡然道:「是,我以为我会很快回来,没想到一去就是三个月。」 「出了什么事吗?」他关心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探个远亲,没想到他们惹了麻烦,我留下来替他们解决一些麻烦的事,所以就耽搁了回来的行程。」她淡淡的以一句话带过。 「原来如此。」陆佑轩了解叶芯华的个性,知道除非是她无法解决的麻烦和问题,否则她都一个人默默的处理,不麻烦任何人,就连当时两人是情人时,也是如此,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两人才无法继续再走下去吧! 两人之间的交谈暂时停顿了下来,他们互觑对方一眼,淡然一笑。 曲采旎虽然一直在吃东西,不过也边注意着两人的互动,见他们停止交谈,她很快的伸手撕下另一只肥嫩饱满又令人垂涎三尺的鸡腿放到他碗里,冲着他笑得天真。 「恩人,这鸡很好吃,你赶快吃,肚子才不会饿。」 「嗯!谢谢。」陆佑轩瞥了曲采旎一眼,见她笑得天真浪漫,也回以一笑,然后低头吃起鸡腿来。 舒儿见两人互动自然,虽然看似没什么,但眼波交流间却隐含一股张力,这令她起了警戒之心,连忙向自家小姐使了使眼色,暗中焦急着。 叶芯华见状,朝舒儿微微颔首,眸底掠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忧虑。 「佑轩,听说国王已准备扩张疆土,率领十万大兵,在南方集结,等待时日出发,挥兵攻打克叶国,克叶国只有五万人,如此小小国家却要受战火之荼毒,百姓何辜?真不知国王在想什么,占领了克叶国并不会让他威名大增,只会替他若来欺凌弱小的臭名。」 闻言,陆佑轩微讶的抬首瞥她一眼,「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带兵打仗需要银两,便秘密向人召募,而我爹是商人之首,自然被召募损款,我也就因此知道了。」 陆佑轩闻言,俊脸微变,黑眸陡地变得幽黯深邃,他在心中暗守,没想到楼人杰竟如此野心勃勃,不将他的劝告放在心底。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沉重,气氛因此显得有些滞闷。 叶芝华伸手将掌心置放在他的手背上,当见到他抬首望着她时,她微微一笑,「佑轩,别费神了,国王的决定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你曾辅佐他如此多年,又不是不了解。」 陆佑轩眸底酝酿着一抹阴霾,「就是这样,我才感到难过。」 「不如你去劝劝国王,也许他会听你的。」叶芯华连眼底都显露了笑意,因为她币见了曲采旎看见她主动的亲切,而陆佑轩没有拒绝时,曲采旎有片刻的僵硬,如果她没有看错,曲采旎对陆佑轩是有感情的。 陆佑轩缩回被她握住的手,摇了摇头,浅叹口气,「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而玉善国千万百姓的命运却系在他一人身上,该劝的,我都劝了。」 「可是,我听爹说,本来国王也还在犹豫,甚至萌生不再开疆拓土的决心,不过,在一个月前出现了一名年轻道士,他能言善道且本事似乎不小,他展露的本领就连国王和他身边的大将军都心服口服,国王才又改变主意要开疆拓土。」 「年轻道士?是谁?」陆佑轩疑惑地问道。 「听说是一名叫玉虚子的道士,从喜朗峰深山里一座道观下来的,我爹说,那名叫玉虚子的道士还会掐指算命,被他论断过的人都声称他很神准。」 叶芯华说话时专注的望着陆佑轩,见他因自己说的话而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而感到欣喜,因此,她和陆佑轩都没有看见曲采旎听见她提到玉虚子三个字时,娇躯瞬间变得僵硬,就连脸上的表情都瞬息万变。 陆佑轩闻言,缄默半晌,那双酝酿风云的眼睛在抬起时已平静无波,「芯华,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那么你要进宫去吗?」叶芯华眸底闪抹忧虑与急切,问道。 许是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异状,陆佑轩问道:「你似乎很关心我要不要进宫去见国王?」 「不瞒你说,不只是我爹,就连其他商人也一样,都不希望国王打这场仗,他们知道要对国家尽忠,可无止尽的供应财援,这是谁都吃不消的,尤其我爹,进献的财宝更是最多的,我怕……」叶芯华满脸愁容,话未竟。 陆佑轩问道:「莫非伯父遇上了困难?」 「因为爹把大部分可以运用的银两投资到一笔生意上去了,要是国王一直需要金援,一时半刻要再调大笔资金是有困难的,很多商人也是遇到相同的困境。」叶芯华抬眼望着他,「先不论这些,战争,不是人民乐于看见的,如果可以,佑轩,你能再去劝劝国王吗?」 看着她恳求的目光,陆佑轩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好吧!我会尽力试试的。」 「谢谢你。」叶芯华露出一抹松口气的微笑。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陆佑轩摇首。 第九章 叶芯华眸底一暖,她抬起盈盈水眸,「佑轩,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谈,我们可以出去外面吗?」 陆佑轩颔首,站了起来,瞥了专心吃东西的曲采旎一眼。 「你去吧!我会留些东西给你吃的。」看到他望着她,曲采旎笑开了脸对他挥了挥手。 陆佑轩见状,好笑的摇摇头,随着叶芯华走了出去。 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屋子,舒儿随即挪动身子来到曲采旎身边,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神态间有着一丝倨傲,无礼的对她道:「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打哪冒出来的,我家小姐和陆公子的交情非比一般,两人认识多年,他们是最相配的一对,要是你对陆公子有什么痴心妄想,我劝你最好打消那些念头。」 对她说完这番话,舒儿便转身,拂袖而去。 曲采旎停下捧箸吃东西的手,小脸一阵黯然,她将筷子丢下,起身来到窗棂前,从里面往外望去,见到叶芯华和陆佑轩站在一棵大树下,两人先是静默相望了一下,接着交谈了起来。 默默看了一会儿,她转身回到桌旁。 还是找点事做,才不会胡思乱想,曲采旎在心中暗忖着,然后,她挽起袖子,将桌面收拾了下,把菜留给他,才将剩下的碗盘拿到后面清洗。 陆佑轩和叶芯华一前一后的走到大树下,陆佑轩背负着双手,仰首望着绿意盎然的茂密树荫,静静等候着。 叶芯华的视线始终放在他身上,她静静看着他俊美无瑕的五官,怔然地盯着他,思绪显得有些飘忽…… 这个男人的外貌很吸引人,而他除了有一般书生儒雅的风采外,气质总是如此脱俗,处事永远从容淡定,恍若再大的事看在他眼底,都只是芝麻小事…… 突然,陆佑轩的目光定定放在她身上,见她恍惚,他喊了声,「芯华?」 听见他的声音,叶芯华回过神来。 「佑轩,我们认识三、四年了吧?」她似问般地低喃,然后自己笑了起来,「时间过得好快,曾经,我们也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 陷入回忆中的她,眼神显得蒙眬而迷人,水蒙蒙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要不是发生楼樱子那件事,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已是结发夫妻了吧?」说这话时,她的眼睛直直凝视着他。 陆佑轩表情波澜不兴的回视着她,他扯起一抹笑痕问道:「怎么忆起从前来了?这和你一向清冷的性子不符啊!」 叶芯华挪了挪娇躯,几个莲步来到他面前站定,仰起螓首专注的看着他,其中还有着深深的情感,「佑轩,我们之间自从那件事后,关系一直停滞不前,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情感,难道我们真的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吗?」 陆佑轩怔然的望着她,似是十分讶异她竟然如此直接的谈起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默然的注视着她,深邃幽黑的眸显得十分复杂,各种情绪一一掠过他眼底。 最后,他喟然一叹,轻声道:「我们就这样做朋友,不好吗?」 他的问话得来叶芯华一记幽怨的眼光,她伸手握住他的大掌,那张美丽的脸庞有着一丝急切,「真的回不去了吗?你该知道这几年来,我一直推却上门来提亲的男人都是为了你,说实话,我年纪也不小了,我爹和我娘也一直希望我能有个好归宿。」 讶异于她的急切,他伸手反握住她的手,「芯华,你……」 他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字句斟酌着,不希望说任何伤害她的话。 「我知道你年纪不小了,可是这三年来,我自认对你谦恭有礼,一直将你当个朋友般看待,如果让你误会了,我愿意向你道歉,也一直不愿是那个耽误你青春的男人。」 叶芯华一脸受伤,幽幽的对他道:「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 「我知道,芯华,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是朋友,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的提起这个?莫非你遇上了什么事?」 望着他脸上纯然欣赏的朋友之情,她苦涩一笑,知道他们之间就算曾经真有什么,也已经过去了,她不禁低喃道:「莫非当年发生那件事之后,也让你对我的情感一直升华为朋友,而无法再进一步?」 她本来摇晃着螓首,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首定定望着他,眸光闪着坚决,「佑轩,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陆佑轩对她神情一瞬万变暗自感到奇怪,不过他还是开口问她。 「当我的未婚夫。」 「啊?」陆佑轩确确实实的呆住了。 「请你暂时假扮我的夫婚夫。」叶芯华语带恳求地道,眸底却闪过一抹阴谍幽光。 「为什么?」他放下握住她的手,一脸疑惑,望着她原本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水眸盈着乞求,不禁被她前后态度的转变给弄得十分迷惑又不解。 他并非草木,又是一个十分敏锐的人,他知道她对他的情意,绝非普通的朋友之情。 他当然懂,只是他无法给予她相同的响应,因为现在的他,不是不喜欢她,但要再进一步成为更亲密的爱人,他迟疑了,这也是他不敢响应她一直带有暗示性的语言的原因,因为就连他自己对她的情感都在困惑迷惘中,他如何能将她也拖下水? 「我刚刚说了,我爹娘一直催我成亲,且一直请人帮我做媒,我情急之下,只好脱口而出说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叶芯华意有所指的对他道。 陆佑轩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告诉伯父、伯母,你的未婚夫是我?」 叶芯华微笑点头,神情之间有一抹小女人的羞涩娇态。 「芯华,你怎么没有和我商量,就这么说呢?」陆佑轩微皱眉宇。 闻言,叶芯华一抹微笑僵在唇畔,流光般的双眼瞬间失色,她语气幽幽道:「我以为以我们之间的交情,我突然这么做,你能谅解。」 她凝眸注视着他,丝丝缕缕无不透露出委屈粯他俊美的五官流露出不赞同,眉宇紧拧,一股苦涩与委屈霎时盈满胸口,一股冲动让她一向清冷的语气流露出忿然与赌气的意味。 「既然你不高兴,那就算了,我自己去向爹娘禀明、告罪,终生大事就全交由他们,就算嫁个我不喜欢的男人,我也认了。」 语毕,她一甩袖摆,愤怒的转身就要离去。 陆佑轩伸出大掌握住她摆动的手臂,不让她气得离去,他轻叹口气唤道:「芯华……」 叶芯华低垂垂螓首,执拗的不愿转身面对他。 「芯华,你别这样……」 幽沉的男性嗓音未竟,她将双手掩住双耳,摇晃螓首,一副摆明不愿听的模样。 叶芯华从未在他眼前做出如此小女人的娇态,一时令他看傻了眼,但她无声却激烈的肢体动作,令他很快的回过神来。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拉离耳旁,俯首却看见她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闪烁。 陆佑轩心中陡然一惊,他从未看过她在自己面前这么脆弱过,于是他无奈的脱口对她妥协道:「好了,芯华,别这样,我并没说不答应配合你呀!」 话甫落,叶芯华却突然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有些哽咽地道:「佑轩,谢谢你。」 陆佑轩被她突如其来热情的举动给弄得又是一怔,感觉到身体被她紧紧抱住,从她身上传来的不仅是女性独特的馨香味,还有她传递的缕缕情意,他的眸光霎时变得复杂了起来,幽幽视线往远处一眺,正好对向站在屋子门口的曲采旎。 曲采旎静静的站在屋子门口,那总是扬着甜美笑容与活力的小脸上,此刻却毫无血色,凝眸直直的盯着他,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但他的心却诡异得鼓动、跳跃起来,像是自己怀里拥着另一个女人而对不起她似的,他不假思索的伸手轻轻将叶芯华推离自己的怀抱,收回目光俯望着她梨花带泪般的脸,「芯华,你这是怎么了?」 叶芯华抬起湿润水眸望进他眼里,见他眼底除了迷惑与真心的关怀外,对她并无深深的男女情感,水眸闪过一丝阴鬰后,她刻意挤出一抹微笑。 「没什么,只是压力一时释放,才如此感性的在你怀里落下泪来,你不介意吧?」 与他说话时,她动了动身子,眼角余光正好瞥见屋前站立的人儿,一个心眼儿陡然窜入脑海里,唇畔随即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狡猾的笑花。 第十章 女人心,海底针。 陆佑轩脑海里浮上了这句话,尤其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叶芯华,原本个性清冷的她,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她的情绪却忽悲忽喜,令人无法捉摸。 在心中暗忖的他,在叶芯华问话中摇摇头,「不。」 「那就好。」叶芯华对他露出娇媚的一笑,然后突然伸手揽住他的颈项,眼底展露无限风情,樱唇主动的贴近他,在他的薄唇留下一吻后,在他俊脸满是错愕时收回手,与他并肩站着,一手勾住他的手臂。 「采旎,你来得正好,刚刚佑轩已经答应当我的未婚夫了,你是不是该恭喜我们啊?」 原本还在错愕中的陆佑轩听到叶芯华叫着曲采旎的名字,才很快的回过神来,目光自然的搜寻着曲采旎的小脸,见她一脸愕然,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张望,脸上的血色渐渐变得苍白。 他望向叶芯华,却见她笑得一脸开心,眸底闪着他从未见过的狡黠光芒。当她瞥向他时,他对她投以一记谴责的目光,她却朝他眨眨眼。 「好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啊?」 曲采旎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陆佑轩,「是真的吗?你答应和姊姊成亲了?」 陆佑轩正欲开口,叶芯华却先一步的上前,笑盈盈地拉起曲采旎的小手。 「成亲?还没呢!他只乎先当我的未婚夫而已。」 「芯华!」陆佑轩不认同的低声一喝,觉得她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有了玩笑的心情。 陆佑轩这一喝,却令曲采旎挤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她先是瞥了他一眼,再对叶芯华道:「是吗?姊姊,恭喜你,恕我不奉陪了。」 丢下这句话后,曲采旎转身就跑走了。 再不走,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承受看见他们恩爱的模样。 「采旎……」陆佑轩心房一紧,见她远,他目光谴责的瞥了叶芯华一眼,「我们只是在你父母面前假装而已,你何必弄得人尽皆知?」 叶芯华突然用凝重的神情望着他道:「佑轩,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丫头对你有不一样的情感啊!」 陆佑轩先是一愣,很快的回过神来,俊美的脸庞毫无表情地道:「是吗?不管如何,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再有别人知道了,而且你这样说是在破坏你自己的名誉。好了,以后有事再找我,我就不送了。」 话毕,不等叶芯华有任何回应,他沿着曲采旎跑掉的小径寻了过去。 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离开自己,叶芯华露出一抹哀伤、苦涩的笑,低喃,「看来,我们之间终究横亘着诸多阻碍,莫非我们真的注定无法在一起?」 「小姐?」舒儿望着眼前意外发展的情节,担忧的叫了她一声,对她的表情显得十分忧心。 「舒儿,我是不是太晚意识到他对我的重要?我们是不是注定真的无法在一起?」 「小姐,不会的。」舒儿看着她脸上从来没有过的迷惘与痛苦神色,不忍的安慰着她,替她振奋着心情道:「小姐,别忘了,你们有三年多的情谊啊!当年要不是楼樱子,小姐早就和陆公子成亲了呀!小姐,你要有信心,我看那丫头不成气候,怎么比,都无法和小姐的风华与才能比呀!」 「是吗?」叶芯华首次没有把握,因为陆佑轩对曲采旎有太多的包容与呵护和宠溺,否则现下就不会丢下她,去追曲采旎了。 「是啦!小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陆公子最后一定会和小姐在一起的。」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叶芯华轻叹口气,「舒儿,我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第五章】 陆佑轩施展轻功,高大修长的身子很快就见到了一抹鹅黄娇小的身子,一手撑靠着一棵银杏树,于是他缓下速度,慢慢的走到她身后。 「采旎。」 他轻声唤她,却见她娇躯倏地一僵,倔强地不愿转身面对他,他轻叹口气。 「你这样转身就跑,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须臾,娇小的身子动了动,然后转过身来,一张眉目细致的姣美脸庞上有着晶莹剔透的泪滴,梨花带雨的白净容颜宛如晨曦中沾附露珠的花朵,惹人怜惜。 「你都有了美丽成熟的未婚妻了,还会担心我吗?」曲采旎噘着嘴,一脸委屈地道,她伸出手,用手背胡乱抹去眼里蒙眬的水气,模样显得更加狼狈。 但看在陆佑轩眼底,却觉得这样的她好可爱,他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 「傻瓜!我怎么会不担心你?要真不担心你,早就把你赶出去了,还会让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可是你要和芯华姊姊成亲了,会有自己的家,我就是多余的了。」她委委屈屈的睨着他,可怜兮兮地道,那双含润着水气的翦翦瞳眸饱含控诉。 「采旎……」陆佑轩低柔醇和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迟疑了下,才又开口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话未竟,曲采旎便截断了他的话。 「那是怎样?连她都亲口说了,还会有假吗?」愈想,曲采旎愈感到心房苦苦的、涩涩的、闷闷的、酸酸的,喊完这句话后,她转身就要再跑走。 只要跑离这个会令她难过、在乎的男人身边,她就不会感到这么的痛了吧? 「采旎……」陆佑轩愕然的望着她奔离的身子,不假思索的拔腿就追,几个大步,伸长手执握住她的手臂,再旋身将她拉进怀里。 无奈,娇小的她一点都不驯服,反而还挣扎着想逃离他的怀抱,一种陌生的情绪淹没了他,怀里的娇小人儿极欲飞离他身边,他却不想身边没有她。 他的脑海里瞬间掠过她淘气的模样、甜美可人的笑容,与虽极力想帮他,却总是搞破坏的种种行径…… 情愫霎时汹涌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撞击着他的胸口,那澎湃的情潮一下子就击溃了他高筑的心防,令他再也抑制不住冲动的将她娇小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下,两人滚了一圈,他护着她仰躺在他身下。 或许,他对这样澎湃、汹涌的情感太过陌生,她太容易牵动他的心湖,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哀、她的乐,影响着他的情绪跟着起伏…… 他想,他是喜欢上了她,而且是比喜欢更多、更多。 一阵风儿吹拂过身边,银杏树叶纷飞,在两人身边飞扬、盘旋着,替两人之间营造出一方小天地。 曲采旎被他压在地上,结实的身子大半俯压在身上,温暖的体热霎时熨烫着她,他的脸贴得很近,属于他的气息不断传来,令她心跳如擂鼓。 「你……你做什么?」曲采旎极力维持着镇定,与他四目相接,用着极薄弱的语气问他。 「采旎,芯华只是要我假扮她的未婚夫而已,并不是真的。」俯望着她,陆佑轩对她解释道。 「假扮?为什么?」曲采旎愣愣地问。 陆佑轩把原委告诉了她。 曲采旎却不自觉用酸味十足的口吻道:「就算是这样,说不定哪天你们就假戏成真也说不定。」 听见她话里浓浓的醋意与小脸上毫不掩饰的情感,陆佑轩心神一震,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张娇美的脸蛋,慢慢的漾开了笑脸,「不,不会。」 「你怎能这么肯定?」 陆佑轩直盯着她瞧,她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想开口抗议,要他别这么看着她,却见到他笑了,他的笑是这么的迷人,足以让人为他的俊美而神魂颠倒,心魂俱失。 「当然,因为我心已有所属,当然不会假戏真做。」 「心有所属?」这句话将曲采旎飘浮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始终带着醋意问道:「那个幸运的女人是谁?」 陆佑轩只是一径笑着,不回答,专心注视着身下佳人红艳迷人的唇瓣,眼神愈来愈灼热。 既然早就明白她对他的情感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那么,他就不必再苦苦压仰了。 在她急急开口欲追问时,薄唇吻上了她粉嫩柔软的灵瓣,温柔的浅尝着,品味她的芳香。 「嗯……」曲采旎微启樱唇,承受着他的亲吻,也同时呼吸换气,逸出的一声娇软轻吟,无心地刺激了他高张的情欲。 陆佑轩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愈来愈高,浑身发热,一向清心寡欲的他,竟为身下这具柔软芳馥的胴体燥热偾张,冲动不已。 他轻吻着她小巧的下巴,双手也随着心意恣意的在她苗条的曲线上游移,隔着衣料抚遍她身上的每寸起伏…… 第十一章 她瞠大的眼慢慢半阖,感受到他亲密的抚触,面如芙蓉的脸庞染上一层桃红的娇羞。 而这样带点妩媚的娇态,让他想窥见她原始的美丽,他深吸口气后,薄唇又回到她的朱唇上。 黑黝黝的眸因欲/望而变得更加深邃,他饱览着她因他而变得更加酡红迷人的小脸蛋,薄唇吞噬着她的嫩唇,深入其中的浓烈亲吻,宣泄着他不能马上占有她的缺憾。 陆佑轩明白自己深受她的吸引,可这个地方不适合两人首次的缠绵欢爱,他细腻地与她厮磨,每个交会的气息都绵织着千丝万缕的珍惜与呵疼,缓慢而绵密的将她卷入眩人的情潮中,柔情万千地爱抚她柳弱花娇的身子,撩起炽热的情欲。 她在目眩神迷的亲吻中感觉到他愈渐浓烈的情欲,身体也因情感牵引而变得燥热发烫…… 他却在这时停下了亲吻,抬首,用着犹被欲/望蒸腾的黑眸专注的凝视着她,她原本纯真无邪的表情因他的吻而变得娇媚、性感,展现如此女人味的她是因为他。 这让陆佑轩的灵畔不由得向上扬起,望着她气喘吁吁、酡红的娇颜,他俯首快速的在她唇上重重的亲了下,然后支起身子,快速起身,再伸出一只大掌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拥在自己怀里。 她瞋瞪他一眼,嘟着嘴,语气里有着不自觉得撒娇意味,「你都心有所属了,还随便亲人家,扰乱人家的心,是什么意思嘛?」 见她嗔怨的质问他,却依然偎在他怀里,没有挣脱离开,他扬唇一笑,眼底满满是戏谑之情,「都这么明显了,你还问我心有所属的女人是谁,会不会太迟钝了?」 曲采旎怔然的望着他,伸出一手指着自己,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就是我?」 「嗯!」陆佑轩颔首,淡淡一笑,那双总是清冷的瞳眸此刻流光璀璨的凝视着她。 曲采旎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羞红了脸,她慢慢的垂下螓首,他坦率的承认对她的情感,反而令她羞赧不已外又手足无措,一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才好。 见她没了平时率真活泼的模样,反而局促不安的欠动着身子,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浑厚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流泻,胸膛的震动震撼着自己的娇躯,曲采旎蓦地抬首,却见他十分开怀,眉眼间尽是戏谑。 她不依的嘟嘴,举起小手握成粉拳捶了他的胸膛几下,抗议道:「你取笑人家。」 他任由她在自己胸前放肆,不痛不痒的当作她在向自己撒娇,他呵呵笑道:「谁教你这么可爱,我开心嘛!」 话毕,他握住她的小手,「我们回去吧!」 曲采旎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清灵水眸骨碌碌转,直睐着他,反握住他的大掌问道:「你真的喜欢我?」 陆佑轩看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不安与不确定,他微弯食指刮了下她的俏鼻,没有再逗弄她的给予肯定的回答,「是,我喜欢你。」 望着她的容颜在瞬间发亮,散发美丽迷人的光彩,陆佑轩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认为承认自己对她的情感十分值得,因为能让她开心的笑,他的心竟异常的感到满足。 「真的?」她笑眯了眼,进一步追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没想到他却敛下温和笑脸,静静的看着她,那狂放的视线以及沉默下来的气氛教她口干舌燥,因为她觉得自己会在他热烈的祝线里融掉。 曲采旎呐呐地道:「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不说话?」 陆佑轩但笑不语,握着她柔软的小手,迈开步伐往来时路回去。 曲采旎只能跟着他的步伐向前走,却不忘偏首直盯着他的侧脸问道:「因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不要再叫我恩人了。」他浓眉一拧,不悦地制止她。 「那我要叫你什么?」 「叫我轩好了。」 「喔!」他应答一声,乖乖的唤道:「轩。」 然后她走了几步又开口问道:「轩,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陆佑轩紧紧牵着她的手走过蜿蜓的小径尽头,进入庭院,走了一小段的路来到厅堂,两人一起跨过门坎,来到厅堂内,这才放开她的手。 曲采旎却来到他面前,仰起螓首,眨着晶灿的眸对他道:「轩?」 陆佑轩勾起一抹笑痕,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急切的表情,笑道:「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反问她,她倏然一愣,傻傻地将自己的心意直述道:「我好久好久以前就喜欢上你了。」 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让陆佑轩为之一愣,望进那潭澄澈的水眸,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好久好久以前?那是贝久?我记得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吧?」他狐疑的挑眉问她。 曲采旎没有看见他的神色,因此毫无设防的就脱口而出道:「应该有几百年了吧?」 话毕,她才惊觉不对,连忙抬首望着他,见他挑眉,惊诧的看着她,她连忙摇摇手。 「轩,我的意思是,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好喜欢你了,就像我们之间熟悉了几百年那样的意思啦!」她吐吐粉舌,有些心惊胆战。 陆佑轩的神情瞬间变得高深莫测,直盯着她。 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与转变,于是她很快的走开,来到桌旁,望着她替他留的菜肴,嚷嚷道:「哎呀!我留给你的菜都冷掉了,我去热一热给你吃吧!」 说完,她伸手便要去端盘子,却被一只大掌给截住,他握住她的手,她不得不抬眼望着他,「轩?」 「我不饿,你不用忙。」他拉着她走向他的房间,他拉开门,将她轻推了进去,「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吃晚膳了,那时再来吃就行,现在有一件事比吃东西还急。」 「是什么事比吃东西还急啊?」见他恢复平常的样子,曲采旎大大松了口气,她踩着轻快的脚步来到窗棂前的卧榻,身子一矮,毫无形象的卧躺在上面,她侧着身子,支着腮帮子,眸光流转的睨着他问。 见她卧躺在榻上,姿态慵懒又闲适,虽然没有露出一点春光,但他对她的欲/望并没有平息,暂歇息的男性欲/望在这只有两人的空间里变得更加浓烈、勃发。 她的明眸闪着流灿光芒,那张娇俏的容颜充满着活力与朝黑,深深攫获住他的目光与注意力,她太单纯无邪,所有情绪和心思全都显露在她的脸上与一举一动上。 他更明白他与她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过,既然注定要相遇、相爱,那么,他便会不顾一切的去扞卫两人之间的爱,保护她、珍惜她、疼宠她,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 不管未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困难有多艰巨,他绝不会退缩。 「啊?轩……你……你为什么脱衣服?」 他走过来的姿态是如此好看迷人,令她看痴了眼,但当他近在眼前时,他却脱起衣服来…… 外表瘦瘦的他,却有副精壮的好身材,壮阔的肩膀下是结实的腹肌,腰腹甚至有累累腹肌,看来十分美味可口…… 啊!不对,现在不是欣赏他有一副好身材的时候,可是,他干嘛突然脱衣服啊? 陆佑轩邪佞一笑,犹如一只凶猛十足的野兽,炯亮得吓人的眼紧锁着她,以极缓的速度逼向有如猎物的她。 她从没见过这种样貌的他,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正投射出危险、具攻击性的光芒,和平日斯文儒雅的形象完全沾不上边。 这刻,她突然恍悟他想做什么了。 心底突然涌现一股情潮,将所有对他的爱慕与倾心全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她的表情变得柔软,充满情感。 她喜欢这样的他,为她而剧烈转变的他,那让她感到骄傲,心甘情愿成为爱情的俘虏。 虽然不曾有过经验,她却不至于青涩到什么都不懂,但现下只是这样看着他向她逼近,她就觉得全身发软…… 顿悟后的她,又增添了一抹自信。 于是,她美眸一扬,专注响应他炯亮的眼,接着,她对他展开双臂,将盘据心头的紧张和害羞压抑住。 那充满自信的娇媚姿态,让浑身盈满欲/望的陆佑轩更为饥渴,他低吼了声,朝她扑过来,狠狠将她压在身下,如雨点般的吻不断落在她的唇上、脸上,满意地听着她发出诱人的轻吟。 第十二章 这刻的陆佑轩,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也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罢了。 从容淡定与平静温和,在面对自己所爱的女人时,都破柙而出,成为一个为爱疯狂的男人。 …… 【第六章】 …… 隔天,晌午过后,日阳灿亮,百花争放,这里是一处被各式香草围绕的人间仙境,那是在木屋的后院。后院是开放式的,连接到一大片山坡与溪流瀑布,再经由陆佑轩请来的人精心设计、栽植而成的一方自然景观园。 陆佑轩带着曲采旎来到他的私人天地,大掌紧紧牵着她的小手,穿过绿意扶疏的藤蔓拱门,往石径里头走去,那里有着天然芳香的清新微风,有蔽阳消暑的广阔树萨,还有让人舍不得眨眼的美丽花田开满整个山坡,大红、大黄、大紫、粉红、粉蓝…… 「这里好美喔!」曲采旎瞪大了眼,任由他拉着她向前走,目光没有片刻稍离那片美景,「轩,来看过的人一定都赞不绝口,舍不得离开,对吧?」 陆佑轩宠溺的瞥她一眼,唇畔牵起一抹笑痕,「不,没有。」 「没有?」她扬高嗓音问道,目光瞬间掉转来到他的身上,她瞥着他的侧脸问道:「怎么可能?这里这么美,芯华姊姊看到,肯定舍不得离开吧?」 听见她语气里犹然带着浓浓的醋意,他笑了开来,摇摇头,「没有,因为你是第一个参观的人。」 见她瞠大了眼,一脸不信的表情,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真的,这里是我一个人想安静、沉思时会来的地方。」 「连芯华姊姊都没有来过?」 陆佑轩停下脚步,双手改而捧住她的脸,望进她眼底,「嗯!我只带你一个人来,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我,我就是到这里来了。」 话毕,他在她唇瓣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然后再牵着她的柔荑穿越那大片花田的小径,来到更深处。 曲采旎毫无异议的跟着他的脚步走,他的话、他深情的凝视,已足以令她飘飘然,脸上露出只有陷入情爱的有情人才会露出的幸福傻笑。 接着,眼前所及,青山绿水独立,峡谷景观幽美,两岸峭壁折崖险峻,气势摄人,又有溪流湍急奔腾而下,水濑之处却又清碧异常,美景天成,草原之处,苍松翠柏,曼院罗花吐露芬芳,宛如人间仙境。 见到眼前的美景,曲采旎重重的倒抽口气,让他握着的小手忍不住紧紧反握住他的,语气里也流露出几分激动,「天哪!真不敢相信,这里好美,和我住的地方比起来更有朝气、更有灵气。」 闻言,陆佑轩瞥了她一眼,笑道:「是比你住的喜朗峰山脚下更有灵气,因为这里我摆设了七星水晶阵,紫昌、粉晶、黑曜、白晶、黄晶各有五种,各镇五方,在日积月累的吸收天地灵气后,再加上本身的功能,当然发挥了极大的功效。」 曲采旎闻言,小脑袋点了点,「原来如此。」 「来,跟我来。」陆佑轩再次率起她的手走过湿滑的石块,空过溪流,眼前便是气势磅礡的瀑布。 他带着她直直穿越,但神奇的是,瀑布只溅湿了他们部分衣裳,眼前便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石洞。 一进入石洞,外面纷扰嘈嚷的瀑布流水声不再那么大声,石洞内幽静清凉,里面有一张石床,石床上有一个座垫,除此之汐别无他物。 「这里是?」曲采旎走动了下,发现这里的气场很好。 陆佑轩站在洞口,眯着眼审视着她,发现她没有任何异样,便在心中暗忖,看来她和这些具有灵气的水晶十分融合,不过,他也不希望她真的出事。 曲采旎也许天真无邪,但她却很敏锐,在四周走动后,她回过身来,发现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打量着她,心里突然一阵忐忑,她早该知道她的恩人并非普通的男人。 是她太天真了吗?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毫无所察自己的身分?可是,有冰晶琉璃镇压,应该能把她的本灵覆盖住,就算再厉害的高人,没有天眼通,是不可能察觉到她与一般人不同才是。 这样一想后,曲采旎步履轻巧的来到他身边,仰起螓首,朝他嫣然一笑,「轩,这里是你平常静坐的地方,对吧?」 「你真聪明。」陆佑轩俯首望着她的灿烂笑颜,唇角扬起一抹笑痕,赞许道。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陆佑轩深深的看她一眼,拉着她来到石床旁,然后放开她的手,撩起长袍的下摆,坐在座垫上,他将双腿收了起来,盘腿而坐,再对她邀请道:「一起坐。」 曲采旎依言而坐,笑嘻嘻的问他,「你要和我一起修炼什么吗?」 他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有内力修为的吧?」 「你真厉害,我确实有内力,而且轻功不错,但武功就不行了,不过,逃跑的功夫倒是不赖,否则那天就不会跑给那位道长追了。」她边说边吐了吐粉舌,模样显得十分可爱。 陆佑轩从怀里掏出一只葫芦,那葫芦色泽碧绿,隐隐泛着冷光,他将之解下,放在掌心,对她道:「把手放在上面。」 曲采旎不解其意,但凭着对他的信任,她还是把手伸出来置放在其上。 这时,碧绿葫芦竟发出幽光,然后散发出白色光芒笼罩住两人,接着她看见葫芦产生了变化—— 眼前的葫芦似乎在眼前放大,恍若进入另一个空间,身历其境般的演化成一幕幕的情景,每一幕都是她……不,该说是过去的她……然后,和他一样面貌的男人出现了,他救了她一次…… 在千百年前,她在他面前幻化成人时,他惊惧、害怕的模样,也浮现在眼前……每一幕、每一景都是这么的真实…… 曲采旎红润的脸慢慢失去血色,她想将手收回来,却像被吸住了般,无法如愿。 直到他恐慌逃离的背影渐渐消失……慢慢的,她的手能动了,葫芦变回原形。 「陆佑轩,你……」曲采旎惨白着脸蛋,连名带姓的喊他,眸底有着受伤与忧伤的情绪,想苛责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但她的话却无法说出口,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她只感到狼狈与不堪。 于是,没有多想的,她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步覆踉跄的想逃离他。 千年前,他是如此害怕惊惧,甚至是嫌恶鄙视且狼狈的落荒而逃,如今,她对他有了更深的牵挂与情感,若她喜欢、爱恋的男人脸上再次出现对她的惊惧害怕,甚至最轻蔑厌恶的神情,她怕自己真的会会受不了。 曲采旎还未奔到洞口,就感觉自己被一道力量给往后拉,身子一个旋转,整个人撞进一堵硬实的胸膛里。 「啊!」她惊叫一声,熟悉的气息与胸膛令她明白自己被他拥入了怀里,同时他的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身子,不让她逃离。 「放开我。」曲采旎不抬头看他,只在他怀里挣扎着,不愿在他脸上看见轻视、憎恶的神情,她极欲挣脱离开他,身子激烈的动着。 「旎旎,够了,不要这样。」陆佑轩紧紧抱着她,不让她离开,他知道他一松手,就无法获得她的信任了,「看着我。」 他突然用着命令的口吻,令曲采旎不得不望向他,他眼底没有一丝厌恶与轻蔑,她不禁为之一愣。 「你……难道不怕?难道不厌恶、嫌弃我?」 见她静了下来,不再激烈的蹭动身子,他才微笑的摇摇头。 感觉到他的手劲不那么大了,她从他怀里退了一步,仰首看着他,神情从激动到木然。 「我是妖,是你们人类眼中的异类。」她的语气里尽是心灰意冷,那双灵动的眸此刻变得黯然、空洞,彷佛是个没月灵魂的人般,她没有察觉到眼前的男人凝视着她的目光里有着深情与温柔。 「是像灵异玄幻说书故事里那样,以吸人类精魂为生?」低沉的男性嗓音里含着一丝的促狭与戏谑,可惜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曲采旎并没有听出来。 「我没有。」不是每只妖精都如此,也有潜心修行的,她就不曾造过杀孽。 「原来如此。」陆佑轩恍悟道,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看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她应该不知道她把话都脱口说出来了吧?「这就是你的本命灵丹如此通透清澈的原因,是吧?」 听他这么说,曲采旎讶然睐向他,「你……你看得见我的本命灵丹?」 第十三章 他点点头,「初见到你,我就察觉到你与凡人不同,藉由九黎壶这种神器,我看见了你的本命元灵,便知你非我族类,只是我一直无法看出你是狐精,是因为你身上这块紫昌琉璃。」 边说,他边上前一步,每指、食指一挑,将她胸前那块温润通透的琉璃挑了出来,在空中晃荡着一道圆弧。 曲采旎伸手接住了它,疑惑的凝视着他,问道:「你说这块琉璃?」 「嗯!是谁给你的?」 「虽然有狐族,但我一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长大的,好像我和牠们之间有着隔阂,而从我有记忆以来,它就戴在我的脖子上了。我问过长老们,牠们也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会有这块琉璃,牠们望着这块琉璃的样子总是又羡慕又害怕,所以其他狐族同类都不敢接近我,也不肯和我一起玩。」 「是这样啊!那么给你这块琉璃的,肯定是个道行十分高的人,因为它镇住了你属于妖狐的气息,所以若不是有些修为的人,是不可能察觉到你与凡人不同的。」她几乎快和人类一样了,因为她几乎已没了狐精的气息,看到她眼底的孤单和寂寞,他的心底泛起疼惜的情绪,于是语气轻快的对她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么你怎么还愿意留下我,甚至喜欢上我呢?」说到后来,她脸上飞来两朵羞涩的红云,接着又有些惨白着脸问道:「难道你没有看见吗?千年前的你虽然救了我,但在我无能为力下化为原形时,你有多惊惧害怕?」 看着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模样,陆佑轩无法仰制心房涌起又怜又爱的情绪,「旎旎,也许那个人是我,但那已是千年前的事,我也早忘了,现在的我对你却不一样了,因为我了解你了啊!」 刚才虽然藉由九黎壶看见了两人的前世之缘,但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也许,他看尽世态炎凉,所以对只单纯爱着他的她,多了更多的喜爱与包容。 望着她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轻声笑了下,续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就算你是狐狸修炼成为人的,但你心地善良,纯真无邪,比起一些普通女子更美,我就是爱上了你。」 就算他体质再特殊,也比别人多了一些修为,但他依然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如果不是遇到了采旎,他以为自己终究会孤单一生了。 芯华是一般男人渴望的美梦,也曾勾起他迷恋情动的感受,对芯华,也许他还存有着几许眷恋旧情,但他心底早就明白,对芯华的情感,绝不是炽烈浓烈、震人心腑的男女之爱,因为他对芯华始终无法燃烧起激/情。 而纯真俏丽的采旎,虽然非我族类,但奇异的,她就是能让他感觉到温馨安谧与平静,甚至愈和她相处,愈让人忍不住想疼惜、宠爱她。 当他愈和她独处,愈接近她柔软芳郁的身子时,他就忍不住生理上的冲动想亲近她,想一亲芳泽,想将她揉入自己的体内,与她合而为一,让她只属于他。 就算已拥有了她的身与心,他依然对她有着浓烈的欲/望与强烈的占有欲,即使她非我族类,他仍是被她深深吸引,也许如同他所说的,爱一个人真是没有道理可言。 望着他此刻深情眷恋的黝黝黑眸,曲采旎好感动,流光灿灿的眼泛着泪水凝视着他,「轩,我知道你是个修炼的奇才,否则九黎壶不会安然待在你身边,但我不想成为那个阻碍你,甚至是害你的人。」 陆佑轩敏锐的察觉到她眼底的一丝不安与惶惑,他伸手将她拥入怀里,让两人四目相对,「旎旎,你不用感到不安,就算我拥有天界之人的本能与命格,那又如何?我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有七情六欲,希望找到一个我爱且爱我的女人,相伴一生。」 「有许多漂亮的女人也会爱你,最重要的是她们和你一样是凡人,不像我……」 「有许多女人虽然是凡人又长得漂亮,却心如蛇蝎,我看多了,这样的女人就算主动投怀送抱,我也是不屑一顾的,你又何必介意?」 「其实,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很开心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能相爱,轩,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你真的认为我们能这样在一起吗?」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只要我们愿意,为什么不行?」他知道她一再的强调,心底是十分介怀的,因此不吝于给她承诺。 闻言,曲采旎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偎进他怀里,「其实,能和你在一起,又能得到你的爱,到最后我们无法在一起,我也感到满足了。」 陆佑轩拧眉,「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现在,不要想这么多了。」 他拉着她来到石床边坐了下来,「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那位道长追着你时,你本来就要躲到我这里来的,是吧?」 「嗯!」曲采旎大方点头承认,「其实,我本来就想找个机会认识你的,那位道长看出我是狐精修炼成人,便要取我性命,我灵光一闪,想到这是个好机会,便躲到你这里来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恩人啊!刚才你也看到了。」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已不记得了,就算刚才从九黎壶里看到那个男人有着我的容颜,我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那个男人不是我。」 望着他怔忡恍惚的神情,曲采旎笑着对他说:「这是自然的,你只是看见,并没有深入其中的领会到内心的波动,当然会觉得彷佛在看戏一般。」 「从小到大,我所感应到的吉凶祸福,通常都不是自己的事,而是身边的人事物,就连作梦,也不曾梦到有关自己的前世今生。」他幽幽说着,目光凝注在她身上。 看到他深藏在眼底的孤寂与落寞,曲采旎心房猛地一揪,除了翻腾的爱意外,还升起一股怜惜之情,她张开双手,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整个人也顺势偎在他怀里。 「轩,不管我们的未来会如何,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身边,除非死神带走我,否则……」 曲采旎话未竟,就被他伸来的大手捂住了嘴,她不明所以的抬首望着他,却见他拧眉,轻斥着她,「别胡乱说话。」 看着他认真严肃的神情,曲采旎俏皮的微吐粉舌,颔首,「知道了。」 曲采旎注视着他的目光里有着一抹了然与心有戚戚焉,她在喜朗峰山脚下的银杏树旁的洞穴修炼了千年,一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就算是同为族类的灵孤,与她攀谈、交往,为的也是她千年的道行,还有紫晶琉璃的灵气助她的修为更往上提升,而想与她同修,藉由她来提升他们自己的修为。 但她不要,因为她的一颗心早已系在眼前男人的身上,心心念念了千年,难以割舍,又怎会轻易再爱上别人? 【第七章】 「旎旎,在想些什么?」瞧她的目光似乎穿透自己望向他方,思绪远扬,陆佑轩伸手轻抚她一边柔嫩的瑰颊问道。 曲采旎抬首,望见他毫不掩饰的热烈眼神和缕缕情丝,她冲着他露出一抹苦涩与无奈兼之的微笑,双手从他的腰身挪移到他的大掌上,一只一手紧紧握住这双温暖又厚实的大掌。 「轩,你真的不介意我是只千年狐狸精?自古人与妖都是没有结果的。」她幽幽地道。 望着她小脸染上愁思,陆佑轩深幽的眸始终注视着她,眸底升起一抹怜惜,「也许你还不够了解我,不过,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相信我。」 曲采旎仰起螓首看进他眸光深处,那里有着对她的温柔深情,而他俊美的脸庞散发着自信神采,就算心底隐隐有着一丝忐忑不安,她也极力将之压到最深处。 「你这是向我索讨承诺吗?」看见了他对她的爱,总是对生命充满希望与活力的她,恢复了往常的光彩,对他俏皮的眨眨眼,笑问道。 就算他们最终不能在一起,而导致她必须魂飞魄散,她也于愿足矣了。 「你要这么说也行,不要小觑我的能力。」见她恢复活力与神采,陆佑轩也跟着她笑了。 九黎壶的神奇绝不仅仅只是炼化万物与从无生有,不到最后,没有人会知道它究竟能发挥到什么境界。 第十四章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采旎的未来会走向什么境地,但他相信只要有心、有爱、有情,终究能渡过重重困难,得到两人厮守在一起的结果。 他知道不容易,但不去做努力就放弃,不是他的个性。 「嗯!我相信你。」曲采旎甜甜一笑。 「好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我只救了你一次而已,不是吗?」从刚才的情景看来,他甚至还懦弱的逃走了,虽然拥有俊美的皮相又如何?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让她喜欢上? 「嗯……」闻言,曲采旎微微偏螓首,晶亮的眸微眯,回想时露出微笑,现出两边浅浅的酒窝,十分可爱,「众所皆知不管是动物或植物灵皆必受三大劫,能历劫重生者,修为就更为提升,也不受其同族之束缚……」 「我记得第一次是被其他兽类所追赶,而掉落人类所设下的陷阱,因为受了伤,不能自行脱困,那次你救了我,却因为我太痛,不小心现了原形,导致你惊惧逃走,但将我从那么深的陷阱里救出,使我得以自我疗伤,我也必须感谢你。」 「那么第二次呢?」他轻轻的问,不敢相信两人这么有缘,连她必历劫的第二次也是被他所救。 「第二次是三百年后,我被猎人捕捉而抓到市集去贩卖,你经过时,一时心生不忍将我买下,再把我放生山野。第三次,是我即将修炼满千年,必遭雷劫之苦,那次,因雷雨、闪电交加,我躲到一处洞穴,你正好进来躲雨,见到我时,并不害怕,反而起了恻隐之心,见我瑟缩在角落,而雷电交加几乎劈在我身上,便走过来将我护在怀里。」 「难道雷神会因这样就放过你?」陆佑轩知道没那么简单,怕雷神要执行任务,连他都不会放过。 曲采旎笑着摇摇头,「当然不,可是一百年前的你自身已有修为,身上又有千年神器护身,被你护在怀里的我,当然也同时受到保护,不被雷打,我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躲过了最后一次,也是最可怕的一劫。」 「你的意思是我当时身上就已有了九黎壶?」陆佑轩惊讶地问道。 曲采旎颔首,「从我初次遇见你开始,我就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本来我很害怕这股力量会伤害我,可是我发现我并不受它的影响,也许是我身上这块紫昌琉璃的关系吧!」 陆佑轩暗暗在心中惊疑,原来他们的缘分历经几番轮回,如今又聚首在一起,且有了很深的牵扯和羁绊,看来他们真的有很深的情缘,千年来,换来三次匆匆相会又离去。 如今两人相遇又相爱,且互许承诺了,陆佑轩的心底升起一层隐忧。 莫非他们只能相爱却不能白首? 他们会情深而缘浅? 忧虑悄悄拢上他的眉宇。 「轩,你怎么了?怎么皱起眉头来了?」见他陷入沉思中,两道眉毛紧紧锁着,曲采旎不由得伸出柔荑替他抚平。 感觉到她小手柔嫩温暖的触感,陆佑轩很快的回过神来,将心思隐藏得极深,他拉下她的手,俯望着她。 「没事。」他拉着她站起来,「我们去找晚膳要吃的东西,今晚就在这里暂住一宿,如何?」 「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 陆佑轩颔首,引来曲采旎高兴的拍拍手,连连点头附和,兴奋地道:「在这里,彷佛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天地间只有我们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真好。」 说完这句话,她主动的踮起脚尖亲了他的唇一下,然后拉着他的大手迫不及待的往洞外而去。 望着她兴高采烈得像个孩子般满足,他也跟着笑了,任由她拉着他往外走去。 陆佑轩和曲采旎在这方两人的天地中,朝夕相处十个日夜。 三个月后 陆佑轩任由曲采旎攀附着他的手臂,姿态亲密,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两人眼神流转交会间,流露着只有情人们才会有的亲昵与浓情密意。 这几口月来没有任何人打扰,两人的感情突然飞猛进,日益浓烈,一起种菜、养鸡鸭,过着闲云野鹤的惬意生活。 这日,当两人从市只回来,以着姿态闲适的步伐进到前院时,就听见舒儿大惊小怪的嚷嚷起来。 「陆公子,你终于回来了。」舒儿飞奔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看也不看曲采旎一眼,就算看见两人的关系不同以往,她也视而不见。 舒儿径自望着陆佑轩,心急地问道:「陆公子,你跑到哪里去了?这几天奴婢和我家小姐都找不到你,我家小姐着急死了。」 舒儿想将碍眼的早采旎挤到一旁,但陆佑轩却伸出右手紧紧环抱着她的身子,因此舒儿只能干瞪着眼,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又不好发作,只能恶狠狠的瞪了曲采旎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吗?」相较于舒儿的大惊小怪,陆佑轩依然不疾不徐地淡问道。 他们大部分的时间虽然都待在家里,可是两人很爱往后山跑,她们找不到他也是正常的。 这时,身着一身粉蓝绢布衣裙,打扮得华丽高贵的叶芯华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舒儿见状,则是到她后面站着。 叶芯华远远就看见曲采抳和陆佑轩两人姿态亲密,眼里只有彼此的画面,那种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入的氛围令她的心揪成一团,却又得佯装若无其事。 她瞥着他占有性的拥着曲采旎自然的卫护的模样,心倏地发凉,尤其曲采旎依偎的站在他身边,虽然容颜依旧娇俏可爱,但不过三个月不见,这丫头却像说变后的天鹅般,不仅容光焕发,眉宇、眼神流转间都散发着女人妩媚性感的味道。 叶芯华极力端着冷静的表情来回扫视着两人,陆佑轩虽然和以前一样温文,但拘谨的神情不复见,反倒更添柔情,这些变化,都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她紧紧抿着嘴,几乎要因嫉妒而发狂,她叶芯华有多少男人追求,却偏偏倾心于只将她当朋友的陆佑轩。 「芯华?」见她久久不说话,只来回望着他们,陆佑轩挑眉叫唤着她。 叶芯华这才回过神来,语气清冷的对他说:「国王连月出征,有战捷传回。」 「这事我早已知晓。」陆佑轩不惊不怪的道。 他曾抽空离开,夜访楼人杰,但楼人杰执意如此,他也无能为力,一切,天数已定,命运的轨道随着楼人杰的作为而改变了。 叶芯华先是一怔,随即哂然一笑,摇摇螓首,「是呀!我忘了,我们的陆国师非等闲之辈呀!」 她的话带着讽刺酸味,脸上的笑容虽然未曾收敛,但那笑声却令人感觉到十分怪异,陆佑轩皱起了浓眉,「芯华,你怎么了?」 她明明知道他不喜欢人家称他国师,而且那也已是过去的事了,她怎么会特意提起呢? 叶芯华闻言收敛笑意,直勾勾的盯视着他,「没什么,不过,有件事,你倒真的要帮我。」 「什么事?」 「我们能进屋里再说吗?」 陆佑轩点点头,转身回屋里时,自然的伸手去握住曲采旎的手,两人并肩走回木屋。 望着两人的背影,叶芯华的脸庞霎时变得更加冷冽,使得她清冷、美丽的面容褪去了几分清灵优雅。 「小姐,他们……」舒儿着急的欲言,叶芯华却举起一手制止她。 「不必多言,我们先进去再说。」 舒儿见她一脸冷静,微微的唇很快的闭上,跟着她进入屋里。 一进入厅堂,陆佑轩便请叶芯华坐下,而曲采旎已到灶房端了茶出来,她将两杯茶各自摆放在他们的面前。 「芯华姊姊,请用茶。」曲采旎笑咪咪的对她道。 叶芯华见她一副以女主人自居招待的模样,饶是再冷静的面容仍是微变了下。 「喂!你这丫头,别以为倒杯茶,就以女主人自居了,我家小姐才是和陆公子最相配的。」舒儿见叶芯华色微变,马上跳出来替自家小姐发声、抱不平。 曲采旎瞥了叶芯华一眼,见她一脸冷静,但眸底却闪过一抹森冷,本来想开口反驳舒儿的话,可是在这刻,她闭上嘴巴,不想让叶芯华太难过。 陆佑轩朝舒儿淡淡一瞥,不发一语,他伸手握住曲采旎的柔荑,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淡然的表情透出一丝温柔,「旎旎,你也坐下来。」 「好。」见他流露温柔神情,曲采旎微笑着应道。 第十五章 陆佑轩依然握着她的柔荑,目光望向坐在对面的叶芯华,「芯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急着找我?」 叶芯华难掩黯然的望着他那宣示着他和曲采旎之间亲密的关系,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后才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告诉过你,边疆军情屡次告捷,国王十分高兴,要犒赏军兵,公主趁此机会怂恿灰鹰底下的一名大将请求国王将我许配给他。」 叶芯华用着乞求的目光睇向他,「佑轩,你该知道皇命难违,可那大将许德兴是个粗鲁又豪迈的男子,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要是你能进宫去面见国王,告诉他,我已是你的未婚妻,那么,相信国王一定会收回皇命的,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听见叶芯华说完这番要求,曲采旎忍不住反掌紧紧握住陆佑轩的大掌,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所有的人都会知道陆佑轩是叶芯华的未婚夫,虽然只是权宜之计,可是她听了还是觉得很难受,甚至有一股冲动,想开口要陆佑轩不要答应叶芯华这个请求。 陆佑轩吟沉了一会儿,拿着一双高深莫测的眼静静的望着叶芯华,似在打量着她。 叶芯华从没有被他用这种眼神盯视过,一股寒颤没来由的从背脊处窜起,但她力持镇定。这是一个能将陆佑轩从曲采旎身边夺过来的大好机会,她一定要坚持住。 「佑轩?」见他迟迟不说话,于是叶芯华开口催促着他。 「芯华,这事我还要再做全盘的考虑,毕竟去向国王说了此事,他也未必一定会听……」 陆佑轩话未说完,叶芯华很快的插嘴道:「不,我相信国王还是会听你的,毕竟你曾是助他建国的功臣啊!佑轩,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难道你真的要看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过着不幸福的日子吗?」 她突然激动的握住他放在桌上的一只大手,眼眶泛红。 「可是你必须考虑清楚,要是我妄然而为,对你的名誉必然受损,而且最后也会落个欺君之罪,这样也会牵连到你一家,我不会不帮你,不过,你给我几天时间好好想个计策,可以吗?」 叶芯华知道自己不能逼他太过,免得弄巧成拙,于是她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嗯!」陆佑轩淡淡应了一声,将目光望向舒儿,「这件事对你家小姐的冲击必定很灰舒儿,你快点服侍你家小姐先回去休息吧!」 舒儿颔首,见叶芯华起身向陆佑轩福了福身后,才扶着叶芯华转身离去。 望着叶芯华离去的背影,曲采旎的心底不自觉得浮上一抹隐忧,因为叶芯华离去前,朝自己投来的那记眼神,令她总觉得叶芯华是别有含意的,可她又无法具体言之。 「旎旎,在想什么?」见曲采旎望着门口,一脸若有所思的怔忡模样,陆佑轩伸手将她拉起,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揽抱住她的娇躯问道。 「轩,你打算怎么做?真的要为她去见国王,声称是她的未婚夫?」她回过神来,定定的望着陆佑轩问道。 瞧见她平静面容底下的激动与眼底的一抹倔强和不悦,陆佑轩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瞋睐他一眼,不悦地啐问道。 「你这是在吃醋吗?」 「对,我就是在吃醋,怎样?不行吗?」曲采旎索性大方承认。 「你是我的。」她向他宣示道,同时还伸手捧住他的脸颊,让两人已离得很近的脸庞更加贴近。 从四目相对的眼底看见她对自己的情感,陆佑轩的薄唇不由得扬了起来。 「旎旎。」陆佑轩淡然的语气不隐藏着感动和对她澎湃的情感。 「轩,你真的要进宫去向国王说你是她的未婚夫,然后请求国王成全你们?」曲采旎扬着一边秀眉问他。 「这事我还要再琢磨。」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可不准你弄假成真喔!」她故意用着霸道的口吻对他命令道。 「不会的,我爱的人是你啊!」陆佑轩轻刮了下她的俏脸,觉得她鼓起腮帮子,对自己展现占有欲的模样格外可爱。 闻言,曲采旎露出甜蜜的笑容,主动献上一记亲吻,而陆佑轩则乘势反被动为主动的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个热情如火的深吻。 须臾,他放开了她,缓缓调匀气息,将她揽靠在自己怀里,「旎旎,如果我决定进宫一趟,你愿意和我一起进宫吗?」 曲采旎从他怀里抬首问道:「一起进宫?可是这样你对芯华姊姊怎么交代得过?摆明就是要她听从皇命嫁给那个武将嘛!」 「我只是说如果,还没决定,今晚我想夜探几个宫中友人,把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搞清楚,再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假设真的非得进宫,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以表兄妹相称,旎旎,就请你暂时先委屈一下了。」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曲采旎点点头,「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要我明白你的心是属于我的,其他的,我倒是不那么在乎,也不觉得真有那么委屈了。」 她的贴心令他心窝感到暖烘烘的,抱着她的健臂更是收得更紧了。 两人之间不需言语,有的是为彼此着想的心。 一个月后 陆佑轩带着曲采旎以表兄妹的身分在公主楼樱子的安排下住进宫里,楼樱子知道曲采旎是陆佑轩的表妹后,对她的敌意不再那么的强烈,反而还十分讨好她。 他们被安排住在后宫的西苑,西苑和其他宫楼相比并不大,但布局疏密相间,以长廊弯桥、大路小径相连,是个相当精致的院落,正面是一座精雕细琢的两层小楼,小楼南面便是后花园。 而一身宫装华丽打扮、香气袭人,且十分高兴陆佑轩住进宫里来的楼樱子和陆佑轩相谈甚欢,甚至与他们共同吃了一顿晚膳,这才心满意足的在侍女和侍卫的簇拥下离开。 见楼樱子离开后,陆佑轩将洞开的门关上落闩,而在楼樱子离开时也跟着离开往隔壁厢房休息的曲采旎,则悄悄的从窗棂处推开窗,轻巧的落地,转身,正好看见他好整以暇的勾着迷人的笑容睇着他。 曲采旎瞋睐他一眼,来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俏皮地对他玩笑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在偷情?」 见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她吐吐粉舌,依然笑嘻嘻,没个正经的对他挤眉弄眼道:「我觉得很刺激、很好玩耶!」 陆佑轩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际,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还玩!」 他伸手将她拉来,一同绕过巨幅的花鸟屏风,来到内室。 他拉着她一同坐在铺着柔软、质地高级的床铺上,这里和外室相隔有一段距离,他才放心的以正常的音调对她说:「你呀!真顽皮。」 见他无奈哂然的模样,曲采旎干脆整个人赖在他身上,笑着仰望着他,「可是你爱我啊!」 她一副有恃无恐,好似在告诉他,不管她有怎样的神情举止,表现出如何调皮的样子,他也爱着她,宠着她。 他忍不住摇摇头,然后收敛笑意对她道:「旎旎,这次我会进宫,实在是不得不为,本来,我是不想管,就让楼人杰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但其中牵涉到旁人,且又是个有法术的道人,我就不能不管。」 见他瞬间变得凝重的表情,曲采旎从他身上翻坐而起,改而趴躺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灵活的大眼眨了眨,骨碌碌地转了转,才道:「那个道人是玉虚子吧?」 「你怎么知道?」 「你一定还没见过他,是吧?」 「嗯!三天前,我去拜访那几个友人,他们说自从国王旋开得胜回来后,更加信任那自己引荐进宫的玉虚子,最近半年来,天上一直久未下甘霖,玉虚子于是在国王耳边建言,要在天坛举办祈雨祭,必须找四十九个少女和巫女学习跳祈雨舞蹈。他们已经找齐四十九个少女如火如荼的学习着,但其实国王这番作为已惹来民怨,天不下雨,其实是因为他之前恣意妄为以血腥武力镇压的方式开疆扩土,是上天对他的警戒,他犹不自知。」 见陆佑轩一脸沉重的神情,她伸出手放在他的大手上,给予他无言的安慰与支持,「那么国王一定很相信玉虚子了,你进宫来,又能做什么?国王又怎么肯听你的?」 第十六章 「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们还要找一名少女当整场主祭的灵魂人物,那名少女必须在最后时以自身肉体献给上天,以平息天怒降下甘霖,我必须阻止这种无谓的牺牲。」 「可是,玉虚子根本还没找到这名少女,你去了也没用啊!有可能连芯华姊姊的事都还没说,就被震怒的国王给赶了出来,何况还有个玉虚子在一旁搧风点火。」 「不管如何,该做的事还是必须去做。」 望着他坚定的侧脸,曲采旎迟疑了下,旋即对他道:「轩,其实当初玉虚子会追着我,就是看出我是狐精修炼成人,但他一心认为我是妖,便想将我收伏诛灭,现在我和你一道来,要是被他撞见,我怕——」 话未竟,陆佑轩很快的截断她的话道:「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从他进宫后的所作所为,再听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便要收了你,他就算道行再高,没有悲悯之心也是枉为修道之人。」 「不如我回家去等你,我不想你为了我和他有所冲突,让你想办的事更难办,我不要成为你的阻碍。」曲采施说完这番话,见他又欲言,她马上又急急声明道:「我可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替你添麻烦。」 「我懂。」陆佑轩笑望着她,目光落在她胸前隐藏着琉璃坠炼之处,「你绝不会是我的麻烦,而且就算道行再高的道人或僧人想要收你,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哦?」她兴味盎然地睨他一眼,娇小的身子在床上爬呀爬地蹭到他身上,双手圈抱着他劲实的腰,抬首,晶灿灿的眸直盯着他,笑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陆佑轩只是笑着,不语。 「可是我却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对付一般的道士、僧人、凡夫,我还行,但对玉虚子这个道行远在我之上的人,我可是避之唯恐不及。」曲采旎一点都不忌讳坦承自己的能耐有多少。 「放心,这里是樱子所属的苑落,皇宫这么大,没有得到允许,他还不敢随意擅闯,放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陆佑轩并没打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有一个玉虚子想找她麻烦,让她待在自己身边,他才能真正安心。 曲采旎笑盈盈的望着他俊脸上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情感,还有眼底闪烁着保护意味的光芒,令她感动得用力将他扑倒。 她突如其来的热情之举,让陆佑轩整个人往后仰倒,而她则顺势坐在他的腰腹上,俯首,以唇齿啃咬着他下巴那初生的胡髭,再往下吮吻着他的颈项,一只手则在他的下巴左右来回摩挲着。 那刺刺痒痒的触感令她忍不住爆出银铃般的笑声,整张脸几乎埋在他的胸膛上,另一只柔荑忍不住去拉扯他的衣襟,露出削瘦却结实的胸膛,那略带古铜色的肌肤教她的双眼不由得散发着痴迷闪亮的神采。 曲采旎由自主的伸出手抚摸着,感觉他胸膛的两点在她的触摸下特别突起挺立,这令她感到新奇,情难自己的低下头伸出粉舌轻舔着。 「嗯……」陆佑轩闷哼一声,眯眼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在他胸前大胆又妩媚的又舔又吻,一股快意从胸前蔓延,望着她发结松脱,长发凌乱地披散在他周身,双颊露出玫瑰般的光泽,眉眼间流露着娇媚的光彩,令他的感官更加勃发,想要她的渴望更深更浓。 而她还在他身上烙印下一个个细碎的吻,当她的吻与乎息来到下腹处时,他忍不住绷紧躯体,紧握着双拳,当那柔软湿热的嫣唇含住他时,他的身躯不由得颤动了下。 双手紧握又松开,然后他的两只手开始去扯她身上的衣裙,直到她光裸柔软的胴体出现在自己眼前诱惑着他,直到他再也忍不住时,他翻身将她压躺在身下,一只手来到她柔嫩的腿间…… 当他察觉到她的湿濡与柔软后,热汤的身躯挪动了下,将烙铁般的灼热放肆地探入她的体内,同时俯首吮含住那敏感的粉色蓓蕾,以唇齿逗弄、吮咬、扯若得她娇声连连。 而他也在她体内放纵又凶悍,强而有力的深入到顶点,反复着驰骋着。 两人在这躯体震荡中,渴望着与彼此的魂魄共融,永不分离。 【第八章】 隔天一早,陆佑轩特意在早朝时到朝殿外求见国王,朝臣有大半都和陆佑轩交好,因此,大臣们听见他求见,但国王却不想见他时,纷纷建言,也许,他在国家干旱之际会有好主意能帮助玉善国。 楼樱子听到消息,也来到朝殿外,决心帮助陆佑轩见到楼人杰,虽然玉虚子是为了玉善国好,但她也十分不能接受以少女牺牲祭天的方式,尽管还没找到人选,可是要陆佑轩有更好的办法,那么她也会力挺陆佑轩到底的。 于是,楼人杰在朝廷官员的力谏与支持下,只好在庙堂上接见了陆佑轩。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按官职等级排列站立,当陆佑轩从容淡定的走进来时,百官们莫不纷纷以目光迎接着他,每个人都勾起微笑,期待的望着他。 对他们的欢迎,陆佑轩仅是微勾唇瓣,他不疾不徐的来到最前面,停在阶梯前。 「草民陆佑轩拜见国王。」陆佑轩弯腰作揖,态度恭谨地对楼人杰道。 「平身吧!」楼人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宽大的袖摆一挥,居高临下的斜睨着陆佑轩,不待他开口说话,一双锐利的眼睛便带着责备瞪向站在他身后的楼樱子。 「樱子,这里是庙堂之上,是大臣们议论朝政的地方,你跟着来做什么?」他威严的这席话不仅是在指责女儿,连带的,也有暗讽陆佑轩的意味。 楼樱子有礼的对父王福了福身,嘟起嘴道:「人家才没有咧!」 在两父女对峙之时,陆佑轩察觉站在龙椅下方一个阶梯处,一个身着黑袍滚金边,质地华丽衣袍的年轻人正用着打量的目光紧盯着他,他也不着痕迹的暗暗打量着对方,同时轻轻颔首,算是和他打了声招呼。 在与最疼爱的女儿目光对峙之下,楼人杰最后只好无奈又不悦的瞪了她一记,才将注意力转到陆佑轩身上,「陆佑轩,你已退隐山林,为何此次又进宫来见本王?而且还愿意听从公主的安排住进宫里。」 「王上,草民听闻王上为了祈雨,请来巫女教导四十九名少女学习跳祈雨之舞,这就罢了,但要再选一名少女祭天求雨就太残忍了,请王上断了这个念头,以免造就一场悲剧。」陆佑轩不卑不亢且神情凝重的对他道。 楼人杰闻言不怒反大笑几声后,用着宏亮的声音对他道:「陆佑轩,之前本王曾去找你,你也说本王不能开疆拓土,引起流血之战,可如今在玉虚子国师的运筹帷幄下,本王已开疆拓土,将临近的三个小国纳为我朝之版图,他们也臣服于我们了,现在百姓还不是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如今牺牲一个少女就可以救全国百姓,那么本王为何不为?相信被国师选上的少女也会感到很荣幸的。」 陆佑轩见他心意甚坚,一股怒气由心房涌起,但他依然不动声色的冷声道:「听王上所言,是不愿听草民之劝言了?」 楼人杰正欲发怒,王虚子却先一步发言道:「难道陆前国师有更好的主意可以祈求老天降下甘霖?」 他神情高深莫测,那双黑眸闪着诡谲之色,直打量着陆佑轩,在心中暗忖,如果他的人没有打探错消息,那么之前他想收伏诛灭的那只千年狐妖是跟着他一起进宫了。 其实,照他刚才观察,虽然那气息极淡、极薄,但他还是察觉到陆佑轩身边绝对跟着一只非我族类的妖孽,但陆佑轩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之外,内力也极为浑厚,要是硬从他身边抓那只妖孽,极有可能不只两败俱伤,他还无法得到他想要的。 玉虚子的眼睛阴森森地转了一圈,然后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他暗暗冷笑着一石二鸟之计,他可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没有。」陆佑轩坦率地回道。 「那么这祈雨之舞与祭天的仪式必定为之,否则王上如何对天下苍生交代?」 「没错,国师说的极有理,陆佑轩,你不必再多言,本王心意已决,既然你已住进宫来,就留下来好好观赏这场仪式,本王要让你瞧瞧,玉善国不是非得有你不可,国师卜的卦、布的局可不输你,虽然不可能没有将兵受伤折损,但至少也没有如你所言血流成河。」楼人杰这番话明嘲暗讽着,摆明十足相信玉虚子,而不再相信陆佑轩。 第十七章 「王上……」 「好了,你不必再多言,退下吧!」楼人杰大手一挥,就要打发他下去。 「王上,草民还有一事请求。」 「本王不想听……」楼人杰不耐地想打发他走。 楼樱子见陆佑轩的处境如此困窘,而大臣们又因陆佑轩想不出好方法来,也只能闭上嘴,不能帮他发言,便嚷嚷道:「父王,你就再听听陆哥哥想说什么嘛!」 「好好,你快说吧!」楼人杰瞥了女儿的神色一眼,捺着性子敷衍地对他道。 「有关王上赐婚叶芯华与许德兴副将一事,请王上收回成命。」 「哦?为什么?」楼人杰闻言兴味地问道,他睨了变了脸色的女儿一眼,唇边勾起一抹谑笑。 「因为叶姑娘已心有所属,且有未婚夫了,王上这样是棒打鸳鸯,坏人姻缘。」陆佑轩一板一眼地道。 「喔!」楼人杰直视着陆佑轩,「这事本王怎么没有听闻?反倒听说许副将对叶姑娘一见钟情,而叶姑娘还未有婚配,陆佑轩,该不会那个男人就是你吧?」 当年,陆佑轩和叶芯华曾有一段情,却被自个儿的女儿给破坏了。当年女儿情窦初干,生性娇蛮,为了陆佑轩,不惜以公主身分欺压叶芯华和叶家,害得叶家曾一度临破产的窘境,还是他这个国王自知不能得罪陆佑轩和首富叶家,才让叶家得以拿回属于他们的财产,这次征战,叶家可是金援的大功臣。 听说经过这事后,两人分开了一阵子,成了朋友,怎么现在陆佑轩还来替她说项? 「是,请王上成全。」陆佑轩只稍稍迟疑了下,便应答了,因为他明白情势非他所能掌控,现在,他唯一能帮的,就只有叶芯华这件亲事。 「不,我不准,陆哥哥,你就让她去嫁给许副将,我父王赐给他们的金银珠宝可不少,她嫁给许副将后,不会吃苦的。」 楼人杰还未说话,爱慕着陆佑轩的楼樱子就哇哇大叫了起来。 陆佑轩只能是她的驸马,不准那个叶芯华来搅局。 楼人杰闻言拧着眉睨向女儿,见她满脸爱幕,他又瞥了陆佑轩一眼,陆佑轩一表人才,又精通术数、阴阳八卦,且聪明正直,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真能成为驸马,到时候他就是自己人了,那么对他这个国王来说,也是一大助力呀! 于是,楼人杰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开口时,语气却威严,让人不得反驳,「好,就这么办,本王宣布叶芯华和许副将婚礼照常,而陆佑轩听旨,待祈雨仪式结束后三个月,勉你为东宫驸马,不得抗旨。」 此番圣谕一下,最开心的莫过于楼樱子了,只见她高兴的欢呼,几乎手舞足蹈了起来,而群臣也纷纷向陆佑轩道贺。 陆佑轩却阴沉着一张脸,一双眼直直盯着楼人杰,「国王当真不念在草民当时助你建国的份上,执意如此?」 楼人杰闻言,也想起了当年与陆佑轩的情谊,脸上有了一丝不豫。 玉虚子见状,立刻上前,在楼人杰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再退了下去,同时阴恻恻地瞥了陆佑轩一眼。 「佑轩,本王就是念着旧情,且公主又这么喜欢你,所以才让你有飞黄腾达、享尽荣华富贵的机会啊!」楼人杰听了玉虚子之言,照着他所言转述着这番话,硬是要陆佑轩听他的话。 他本来对陆佑轩是有所忌惮的,但现下有玉虚子帮衬着他,玉虚子的五行术数和战略头脑丝毫不输给陆佑轩,那么他又何需忌讳这么多呢? 再说,要是陆佑轩成为公主的驸马,以他正直侠义的心肠,断也不可能不帮助他,到时他有两个这么得力的左右手,他将高枕无忧了哪! 「快,陆前国师,快向王上叩谢龙恩哪!成为驸马,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哟!」 众人见楼人杰心意已决,又见陆佑轩一脸难看,为免气氛太过凝滞,且怕陆佑轩令龙颜震怒,于是赶快起哄着。 陆佑轩只能冷着一张脸应答一声,后阴黑着一张脸瞪着楼人杰。 楼人杰倒不以为意的笑呵呵道:「好,好,佑轩哪!这可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的,加上我的宝贝喜欢你,这可是你的恩泽哪!」 陆佑轩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出乎他意料之外,不仅没有解决叶芯华的问题,反倒连自己都和了一身泥泞。 陆佑轩走出庙堂时,浑然没有察觉背后有一双别有深意的沉沉黑眸闪着诡谲,狡诈的光芒紧锁着他不放。 那双沉沉黑眸可不像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赞成陆佑轩当驸马,毕竟一山焉能容二虎? 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发展,陆佑轩就千再难以启口,还是将事情的变化告知曲采旎,他知道就算他隐瞒不说出此事,他被召为驸马一事绝对会在宫里宣扬开来。 他宁愿是自己亲口告诉曲采旎这件事的人,也不要她从旁人口中得知而难堪、伤心。 当夜,两人独处时,陆佑轩把事情始末全都告诉了曲采旎。 「旎旎,你在想什么?」陆佑轩走到她身畔问道。 听完他的话后,她异常沉默的走到窗棂前发呆,这样静默不发一语的她,太不像她了,他不由得担心的凝视着她的侧脸。 察觉到他的接近,曲采旎突然转身投入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脸颊偎在他的胸膛里,「轩,难道我们不能抛下这一切,远离这里吗?」 她的语气泄漏出她激动的情绪,她仰首,睁着晶亮的眸凝视着他,「芯华姊姊的事你已经尽力了,现在的情势根本无法被你掌控,留下来只是一场灾难而已。」 陆佑轩伸手揽抱着她纤细的娇躯,回望着她的黑眸里闪着复杂与一抹歉疚,他浅叹口气后,对她道:「旎旎,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抛下这里,掌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离开。」 「为什么?你已经不是国师了,而且国王根本不听你的劝,难道你真的要留下来当驸马,享受荣华富贵吗?」 一种快失去他的恐慌,使得曲采旎口不择言的冲口而出,当她看到他双眼一阵黯然,她马上后悔了,她紧紧的抱住他,「轩,对不起,我……」 曲采旎话未说完,他的两只手已伸到她的双肩,让两人之间隔了一掌的距离,他俯视着她,「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意。旎旎,你知道我拥有九黎壶,对吧?」 曲采旎点点头。 「玉善国可以说是我藉由九黎壶帮助着国王建立的,本来一切按其正轨而走,但现在加了一个不确定的人为因素,这个因素就是玉虚子,我有责任把它导为正轨,毕竟我是被赋予重任维系着这个国家的和平,所以我不能说走就走,你懂吗?」 本来楼人杰已打消开疆拓土的野心,玉虚子却在一旁怂恿,导致楼人杰征战他国,造成他国部分人民流离失所,一切的效应,现在还看不出来,但他卜过卦了,玉善国即将会有新王出现,这是一个新的契机,表示玉善国还不到灭国的时候,甚至会再屹立几百年。 曲采旎无言的望着他,她当然听过九黎壶的神奇与不可思议。 她静默半晌才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只能支持你,轩,我爱你。」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含糊不清的对他倾诉着自己的情意。 她真的感到十分的不安,只能把自己满腔的情意再度倾诉予他。 虽然她说的话含糊不清,但他却耳尖的听得十分清楚,他只能紧紧拥着她。 「旎旎……」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他绝不负她。 此时,一阵门板被用力敲击的声音传到内室,侍卫本欲阻挠的声音被另一个更宏亮的声音给盖了过去,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入了厅堂,令相拥的两人互觑一眼后,立刻分了开来。 「我出去看看,你待在这。」陆佑轩对她吩咐后,大踏步欲走出去。 玉虚子却在这时走进内室和陆佑轩正面相对,陆佑轩怔然的望着他,「你……」 玉虚子一双锐利的黑眸却盯上他身后的曲采旎,他唇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冷笑,吩咐后面的侍卫道:「就是她,她就是最适合这次跳祈雨之舞的主角,而且跳完后,就用她来祭天,以祈求老天降下甘霖,来人哪!将她带走。」 「你想做什么?」陆佑轩挪动身形,刹那间,已站在曲采旎的面前与玉虚子对峙着。 第十八章 玉虚子扯开一抹虚假的笑容,伸手指着他身后的曲采旎,「你刚才没有听清楚吗?我说她是最适合祭天的女子。」 「凭什么?」曲采旎气愤不平的从陆佑轩身后伸出螓首朝他抗议道:「你一句话就要随意摆布人的生死,太过分了吧!」 玉虚子阴沉着脸,冷笑一声,「凭我是国师,凭我这双精锐的眼睛,还有,凭国王授权给我救全玉善国的百姓免于干旱之苦。」 「我倒觉得奇怪,为什么国师会知道我表妹和我在一起,又能在夜里闯入带人?一切事情的发展未免太诡谲了吧?」陆佑轩将曲采旎往他身后推,保护意味十分浓厚。 「这有什么?本国师在今早你一踏入庙堂之时,就已察觉到你身边有一股特殊的气息,便特意让人暗中查探,这才知道你带了另一个女子进宫来,所以在禀报王上后才带着侍卫来带人。」 「真是如此吗?国师,本来半年前我见到你时,你身上还有一股正义之气,没想到才多久没见,分激正义之气已被邪气所笼罩,且不分青红皂白的随意抓人,胡乱揣测天意,你这样做,不广好不容易修得的道行毁于一旦吗?」 「废话少说,本国师才不听你胡言乱语。来人,将她给带走。」玉虚子对陆佑轩义正辞严的话十分不以为然,拂袖不愿听从的便要侍卫将人抓走。 曲采旎见状,右手一弹指,那些侍卫眼前立刻出现幻术,竟将其中一人当作是她就要带走,若得她轻笑不已。 「大脆妖孽!竟敢随意迷惑人心,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话毕,玉虚子只手做剑诀,暗念法术,一股强劲的气夹带着杀气朝她而去。 曲采旎正想反击,陆佑轩已早她一步的反制,连同玉虚子所发出的强劲气流加上自身的内力而发出双倍强大的气流,使得玉虚子踉跄退后一步,且抵挡得十分费力,才不至于受伤。 「你们是想抗旨吗?」玉虚子很快的调匀气息后,怒不可遏地瞪视着两人喝道。 「我不会随便让你把她带走的。」陆佑轩眼神坚定的对他道。 「陆佑轩,你我也别装傻了,明人不说暗话,你明知道她的原形是什么,却非得护着她,还和她在一起,你这样做也是逆天而为,快快把她交给我才是明智之举。」玉虚子气愤地瞪者陆佑轩,没想到陆佑轩的内力修为竟在他之上,这令他不敢妄为,但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玉虚子袍袖一拂,适才曲采旎所施的幻术马上被他所化去,见那些侍卫一脸莫名的模样马上他们道:「快抓人。」 看到陆佑轩又要护她,又道:「陆佑轩,你要是再做无谓的抵抗,别怪我向王上禀报,到时治你个抗旨的罪,况且只要我在王上耳边说个几句,叶芯华一家人就会受你牵累,而她所受的罪会更多。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她乖乖跟我走,我不会伤害她,只是要她祭天来替百姓祈雨,这对她而言,也是很好的功德,说不定她就能投胎转世成人也说不定。」 「我听你在胡说八道。」陆佑轩根本就不想听。 曲采旎却拉了拉他的袖子,「轩,我和他走。」 「旎旎。」陆佑轩一脸的不赞同。 曲采旎安抚的瞥他一眼,「轩,这里是皇宫,而且我一直没有露面,他竟然能察觉到我在这,既然无法躲过,那么我就坦然面对,我不想拖累无辜的人。」 「不……」陆佑轩无法接受。 「轩,我相信你,你一定会让我们在一起的,对吧?」曲采旎朝他露出一记灿烂的笑容。 那明亮的笑容却令陆佑轩感到难过,一股水气涌上眼眶,他强忍着,不令它流下来,只能点点头。 见陆佑轩伤心难过的模样,曲采旎也不好过,她也不想和他分开呀! 可惜,情势所逼! 曲采旎一双水眸再睨向玉虚子。 「我和你一起走,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得再为难佑轩,而且要想办法请王上答应,让叶芯华得以自由婚配,如何?」她乘机和玉虚子谈起了条件。 玉虚子沉吟了一会儿,爽快的应允,「好,没问题。」 「旎旎……」见她提起脚步就要跟着他走,陆佑轩还是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柔荑。 「轩,我爱你,这段时间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望着曲采旎的脸,面对着他时依然漾着笑容,是那么的凄美、无奈,他眼底浮上一抹痛苦的神色,与她交握的掌在指缝中流失,空空的大手抓握不住她的手,令他怅然若失的紧握着拳。 她的离去,让他的心房也感觉空空的。 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陆佑轩那双充斥着伤痛与悲怆的双眼闪着救她的决心。 三天后 陆佑轩替曲采旎卜了一卦,知道她目前平安无事,心里替她感到高兴,可没有她待在身边,他总是感到忐忑不安。 这几天,他很忙,他查探到玉虚子之所以会知道早采旎的存在,并非他有多厉害,能在他的身上察觉到曲采旎的存在,而是玉虚子在宫里各处怖满了自己的眼线,他才会知道的。 楼樱子一知道他的表妹被玉虚子抓去祭天,在他的央求下,她愿意替他奔走说情,现在,他就是在等她的消息。 还有,现在的情势虽非有利于他,不过,这几天他已将玉虚子的底摸个透彻,就等时机到来,他就能扭转乾坤了。 在他兀自思量之际,敞开的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陆公子,有一位叶姑娘想见你。」 陆佑轩将目光望向房门时,见到叶芯华在舒儿的陪伴下缓缓走了进来,「芯华,你怎么进宫来了?」 【第九章】 叶芯华见到他,却露出哀怨的神情,她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再不来,你就要当驸马了,不是说好,要向王上说明你是我的夫婚夫吗?怎么却变成这样?」 陆佑轩对她苦笑道:「看来在宫里的一切事情,你都知道了?」 「是啊!不过,我还是要感激你,因为你,王上取消了我和许副将的婚配,让我得以自由选择夫婿。」 「不是我,你该感激的人是采旎。」陆佑轩用着沉重的语气对她道。 「此话怎讲?」叶芯华问道。 陆佑轩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叶芯华。 「没有想到采旎竟然被选中当祭天的人选。」叶芯华感到十分吃惊,望着陆佑轩一脸黯然,她在同情之余,心底却升起一丝庆幸。 她知道陆佑轩对曲采旎的情感有多认真,那比他被召为驸马更令她不能接受。 「佑轩,那你被选为驸马一事该怎么办?难道你真的都无计可施了吗?」 「王上现在最信任的人是玉虚子,他说的话自然最有力,至于办法嘛……」 陆佑轩话未说完,楼樱子却在此时过来找他,见到叶芯华也在,她很快的走了进来,充满敌意的对她道:「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为什么我家小姐不能在这里?她是来找陆公子的,不行吗?」舒儿替自家小姐说话,而且站在两人之间,护主的意味十分浓厚。 其实,她们主仆可以进宫来,是靠着与叶家有往来的一名大官帮忙,才得以进来的。 「你这个贱婢,本公主说话,有你插话的余地吗?」楼樱子睥睨瞪视着舒儿。 「真是无礼的丫头。」楼樱子怒斥着,一只手高举着就要朝舒儿挥过去。 叶芯华站起来替舒儿出头,她将舒儿推到身后,瞪着楼樱子举高的那只手,「怎么?你就只能仗势着你公主的身分来欺压人吗?」 「叶芯华,我教训个丫头,还要你出头吗?」楼樱子冷嘲热讽地对她道。 「尊贵的公主要教训谁,民女都没意见,不过舒儿是我情同姊妹的丫头,民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主如此凌辱她。」叶芯华话里也带着讽意地对她道,目光直视着她,一点都不惧怕她。 「你!」楼樱子气恼的将举高的手朝她挥去。 陆佑轩快一步的来到她们之间,他将楼樱子的手握住,拉了下来,制止这场闹剧,「樱子。」 「陆哥哥。」楼樱子见到他时,马上变了另一个神情,又嗔又恼地睐他一眼,「是她们先惹我的哟!」 「我知道,樱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和芯华吵架了,可以吗?」陆佑轩对她道。 第十九章 「当然可以,陆哥哥。」楼樱子一脸娇羞,悄悄的将两人交握的手扣紧,眼角余光瞥见叶芯华娇容剧变,忍不住高兴地扬开了笑脸,转而对叶芯华道:「喔!对了,陆哥哥就快变成我的驸马了,到时我们大婚,欢迎你来观礼啊!」 见她芳容惨白,楼樱子不由得心里一阵快意,呵呵笑着。 叶芯华用着幽怨的眼神睐了陆佑轩一眼,陆佑轩只能当作没看见。 这种情形也不是他乐见的啊! 「对了,樱子,有关采旎的事,你和你父王说得如何?」陆佑轩问起他此刻最关心的事。 「喔!被她一搅和,我都忘了。」樱樱子睐了叶芯华一眼。 叶芯华无奈的瞥她一眼,真不知是谁爱搅和?! 「陆哥哥,这几天我一直缠着父王,父王被我烦怕了,于是就松口答应让你表妹再回到这里来,不过,父王说她每天必须和其他人练舞两个时辰,身边必须有两个宫女跟着,免得她跑掉。」楼樱子连忙对他道。 闻言,陆佑轩双眼一亮,「真的吗?采旎可以回来这里?」 楼樱子点点头,「是父王亲口答应的,哪里会有假?虽然国师十分反对,但父王疼我,就开出条件了。陆哥哥,你会帮我顾着她,不让她逃跑吧?否则我对父王就难交代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那,现在呢?怎么没看见她的人?」 见陆佑轩一脸着急的模样,楼樱子对他道:「别急,我现在就带你去把曲姑娘带回来。」 「好,走吧!」陆佑轩拉着楼樱子的手就要往外走。 「嗯!」楼樱子应了一声,故意朝叶芯华投去一抹胜利、得意的眼神与笑容,然后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叶芯华见状,也跟着追了出去,却在门外的庭园处停了下来。 「小姐?」望着忧伤又难过的叶芯华,舒儿忧虑的唤了她一声,「奴婢看得出来陆公子整颗心都县在曲采旎那丫头身上,但现在他又成了公主的驸马,小姐,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叶芯华摇摇螓首,神情显得彷徨无助,「就算佑轩的心在曲采旎身上又如何?她终究会因祭天而死,但楼樱子是公主,不是我们想办法就可以不让他们在一起的。」 「小姐……」 叶芯华哀伤地对舒儿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叶芯华举步朝月洞门的方向走去,当她们主仆垂头丧气的走出陆佑轩居住的月洞门时,却被一个修长的身影拦住去路。 「你是谁?为何无故挡住我们的去路?」舒儿跳到叶芯华面前,张开双手护着叶芯华,并质问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衣着华丽,但看人的眼神散发着邪佞之气,令她看了觉得不是很舒服,也不想接近这个危险的男人。 「我叫玉虚子。」玉虚子先自我介绍后,将目光望向叶芯华,见叶芯华在听见他的名字时脸上表情有所变化,便笑着说:「看来叶姑娘听过在下的名讳了,是吧?」 叶芯华从舒儿背后望着玉虚子,「没错,不过,我不认为我们有认识的必要。舒儿,我们走。」 叶芯华压根不想搭理他,就是他,害得陆佑轩必须成为楼樱子的驸马,还让她无计可施。 「等等,叶姑娘,如果说我有办法让你得到陆佑轩,那么你是不是愿意和我谈一谈了呢?」玉虚子笑得一脸无害的模样。 叶芯华用质疑的目光凝视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且你为什么要帮我?」 「当然是有目的的,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要伤害陆佑轩,只是在宫内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玉虚子也坦言对她道。 「哦?那你找我,我又能帮你什么?」叶芯华这时显露出一点兴趣来了。 「不如由我来安排,你暂时住进宫里,我们再来好好商量一番,我需要你先帮我,然后我就能帮你达到你想要的,如何?」玉虚子老谋深算的对她道。 叶芯华迟疑了一会儿,原本死灰绝望的心再度复燃起熊熊希望,她颔首道:「好,就由分涞安排我住进宫里,我们边走边谈吧!」 「很好,请随我来。」玉虚子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痕,然后大手一扬,走在她身边,「我们就先从曲采旎说起……」 两人边说,边来到北苑的一座精致阁楼前,愈交谈,叶芯华愈显惊疑,同时,也一步步走入了玉虚子安排好的陷阱里去。 在楼樱子亲自上门要人的情形下,巫女也只能将曲采旎交给她,不过说好在每天辰时,她会派人去接曲采旎到这里来练舞两个时辰。 虽然只有分离短短三天,但能再相见,两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陆佑轩强自压抑对曲采旎的浓烈情感,让楼樱子向前朝她热切地问道:「表妹,你没事吧?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曲采旎一身粉红软纱绸缎,将她曼妙的躯体展露无遗,一头长发扎成高高的一束马尾,气色还不错,见眼前的楼樱子对自己亲切的笑着,她知道能再见到陆佑轩都是靠楼樱子周旋,因此,她向楼樱子回以一笑,「我没事,多谢公主的关心。」 「那就好,你快点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楼樱子对她释出了很大的善意,毕竟她是陆佑轩的表妹。她知道陆佑轩对她并没有情爱,不过,没关系,感情可以培养,而且她要让陆佑轩对她有好感才行。 曲采旎走到陆佑轩身边,两人对望一眼,陆佑轩握住她的手,上下审视着,见她无恙,才露出一抹笑容,「旎旎,玉虚子没有找你麻烦吧?」 「他很想,可是我也不是好惹的,而且我发现胸前的这颗琉璃坠玉足以保护我,不让他的任何法术伤到我,他很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曲采旎眸中闪现慧黠光芒,唇畔绽现调皮的笑容。 见到她的笑容,陆佑轩知道自己真的不用担心她,「你哟!都落在人家手里了,还有心思调皮。」 「虽然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他太好过,谁教他要来找我的麻烦。」曲采旎微皱俏鼻道。 见她如往常般这么有活力,他微笑道:「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曲采旎笑着道,然后松开两人紧握的手,侧首对楼樱子道,「公主,谢谢你替我说情,你先请吧!」 这点人情事故她还懂,而且他们两人不能太接近,否则要是被公主看出端倪,对两人的处境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楼樱子不疑有他,高兴的向前和陆佑轩走在一起,曲采旎则走在他们的后面。 回到暂居的院落,和楼樱子寒喧一阵,楼樱子高兴的离开后,陆佑轩这才将早采旎紧紧搂在怀里,「旎旎。」 「轩,我还以为我要等到祭天那日才能再见到你了。」 「我也这么以为,幸好王上还是宠爱着公主的。」 「轩,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曲采旎从他怀里抬首,凝睇着他问道。「这三天来,玉虚子总会到南苑来看我们练舞,我总觉得他对这次的祭天是怀着某种目的的,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算计什么似的,令人觉得很不舒服。」 「玉虚子是在喜朗峰山腰处的道观修炼的,他已为了修炼达到某种境界而走火入魔,现在的他,是为了名利权势而入宫的,我想,他想要的应该是你身上的这颗紫琉璃坠玉,还有你的道行灵珠。」陆佑轩一脸凝重的对她说出这几日他调查得知的事情。 「我的灵珠和紫琉璃坠玉?」曲采旎一脸疑惑,可爱的偏着螓首问道:「如果他要琉璃坠玉我还能理解,毕竟它真的是块上好玉石,但我的灵珠他要了有何用?」 「异类修行与仙佛不同,仙佛聚天地灵气即可,一颗元灵丹便是生息命脉,而你除了本命灵丹,还有高人相助,我不知道是谁替你植入了一颗修行了两千年的道行灵珠,这颗灵珠不仅助你很快修炼成人,而且几乎把你异类的气息给消抹得令人无法察觉,我想他是探查到了这点,才会想要你的命吧!」 「可是玉虚子是人啊!而且我看他修为极高,怎么还会有这么可怕又邪恶的念头啊?」 「我说了,他走火入魔了,不管是凡人或修道者,总会在巅峰时得意忘形,而且想要一步登天。他被名利和欲/望给冲昏头了,想要达到更高的境界成仙,却遇到了瓶颈,如今遇到了你,探查得知你有一颗两千年的道行灵珠,如果再加上你自身的本命灵丹,那么他就能平白的得到三千年的道行,他认为自己这样就达到仙人的境界。」陆佑轩边说边摇头,「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每个人的修为不只是道行而已,还要有品性为辅,他终究会自寻恶果,不过,我不论他的行为了,一切待祭天那日来临,所有的事终究会有个结果。」 第二十章 「真的吗?」曲采旎望着他问道:「那么,我们可以不管我们之间的身分差距而在一起吗?」 「待一切结束,我答应你,一定带你远离这里,归隐山林。」陆佑轩对她道。 「好,我等你。」早采旎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然后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感觉他厚实的胸膛带给她的安全与温暖感受。 日子一天天飞逝,祭天这日终于到了。 天坦被布置得十分华丽,此刻正举办着一场盛大壮观的祈雨祭。 玉善国国王率领文武百官全都参与了这场盛大的祈雨仪式,不坛的正殿红墙蓝瓦,檐下斗拱都是琉璃烧制而成,廊下四处挂起灯竿,县着五颜六色的大灯笼。 灯笼头画着百兽,在天将破晓的初阳中顺风飘荡。 祈雨祭,是这场盛会中的重头戏之一,锣鼓喧天,四十九名少女在场中舞着,裙角翻飞,衣带飞扬,似大海中翻飞的浪,壮观而美丽。 红色丝质半透明的头巾垂在脑后,每个少女都戴着一个祈雨龙兽形状面具,却是姿态曼妙,个个水蛇腰、雪白肌,在每个击呤中,裙浪翻飞,彩带飞扬,令人炫目不已。 此时,有一名女子缓缓从四十九名少女中以着分外优雅迷人的舞姿出现,身穿黄色无袖肚兜型上衣,与火红色丝绸长裙,那性感不已的平坦小腹和纤细有如水蛇般的美腰,甚者,那紫琉璃玉坠在白皙玉肌的衬托下更显耀眼夺目,闪着眩人光辉,而红色丝质半透明罩衫轻拂下的纤细臂膀在每一个飞跃舞姿、在满天落下的花瓣中深深吸引着每一个人的双眼。 陆佑轩无法移开视线,她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令他心魂震动,那双黝黑的瞳眸再也无法掩饰的露出灼热又浓烈的情感紧紧锁着她。 阳光一点一滴悄悄溢出远处的地平线,呈放射状洒向云层,薄薄的云朵全都被染成了红色镶着金边,映亮了整片天空。 当阳光的势力延伸到大地每一处角落,大地似被唤醒了,而这场惊心动魄、撼人心魂的祈雨之舞也在这时结束了。 四十九名红衣少女动作迅速敏捷的退了开来,散列在两旁,只留曲采旎一人在高高的舞台上。 这时,高台的正中央摆了阴阳两极与八卦、五行之阵,其上放置了一块圆形厚重的白玉石,白玉石在初阳的照拂下散发出点点耀人的白光,炫目得令人不敢直视。 此时,训练少女们跳祈雨之舞的巫女出现在高台之上,她上前握着曲采旎的手腕,牵引着她来到白玉石上盘腿坐了下来,然后巫女退到她的左后方候着。 一个戴着面具、身着蓝纱绸衣的女子悄悄的走了上来,站在右后方,两人一左一右似守护着她,却又像是在监视着她,不让她逃走。 天坛之前,也就是在白玉石前方,玉虚子设了个祭坛,上面摆了香案、水果和一些符咒、乌木剑。 只见他喃喃念了起咒语来,一手持乌木剑,一手持铜铃用力摇晃着。 须臾,坐在白玉石上的曲采旎周身被笼罩着一道白光,然后突地风云变色,阳光掩藏在厚厚云层后,风吹走沙,天地一片幽暗。 围在高台旁的众多百姓与散布在高台两旁的文武百官和舒适的坐在太师椅上的楼人杰都被这幕给弄得骚动、议论了起来。 这幅风雨欲来的自然景象令众人瞠大了眼、微张着嘴,对在高台上持咒摇铃的玉虚子多了几分敬畏,好似对他的能力有了更多的信心般。 而看似半阖着眼,虔诚祈求着天,念着咒语的玉虚子,则将周遭的情形全都看在眼底,他了然于心地扬起了得意的笑,在心底暗忖,真连天都要助他呀! 他早就观天象、卜卦得知今晨此时会风云变色了,会下雨的机率可是很大的,这局,他稳赢了,经过这次,他在玉善国百姓心底的地位可又是大大的提升了。 「啊!好厉害,乌云密布了耶!」 「风刮得好强哪!」 「该不会真要下雨了吧?」 「是啊!一定会下雨的,这国师法术还真高强呢!」 「那、那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用祭天,牺牲一条命了吧?」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的声音大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每个人望向曲采旎的目光都是充满同情的。 玉虚子却在此时停下摇铃,举高拿剑的那只手对着楼人杰行了个礼后,再大声道:「很好,祈雨之舞已发生了效应,大家看,风云变色,空气中有了湿气,狂风大作,待会儿祭天仪式一开始,老天爷看在我们诚心祈求的份上,一定会天降甘霖的。」 说完这席话,玉虚子又开始喃喃念起咒来,同时示意一旁的弟子替他拿来朱砂画笔,对着一张张黄色纸书起一张又一张的符咒来。 他的速度很快,刹那间,上百张的黄色符咒在空中飞扬,飘散开来,狂风阴霾的天气,与那四散的符咒,使得现场弥漫着一股诡谲又沉重的气氛,令每个人都屏住了氮却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另一方面,在高台下的另一边,陆佑轩正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玉虚子的一言一行,且边注意着曲采旎那边的情况,对身边究竟站了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直到楼樱子开了口。 「陆哥哥,难道说玉虚子真这么有本事,可以召来雷电风雨?那表妹真的必须祭天啰?」 陆佑轩还未说话,另一道低沉却稳重的年轻男性嗓音先响了起来,且语气中隐含着不以为然。 「堂妹,那根本只是妖言惑众罢了!老天爷不可能轻易要人命来降下雨水,这太荒谬了。」 这番言论令陆佑轩把目光望向他,只见他身着深蓝衣袍华服,发束成髻绾在顶上,皮肤白皙,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满脸睥睨倨傲之姿,浑身散发尊贵之气,但眉宇间却毫无一丝戾气。 这位少年是谁?为何印堂泛着紫气?陆佑轩多瞧了他几眼,耳边听着两人的对谈。 「可你也不能说眼前突然变化的情形太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吧?肯定是他施法所为的嘛!」 深蓝华服少年冷嗤一声,伸出同样白皙修长的食指敲了楼樱子的额头一记,「你这个笨蛋,不管他法力再高强,要姿意杀害一条人命就是不对,尤其是一个无辜少女的命。」 「厚!堂哥,不准你再骂我笨,也不准你再弹人家的额头,否则我就向皇叔告状去。」楼樱子捂着作痛的额痛,怒瞪着这个老爱欺负她的堂哥。 「不,旎旎……」 本来陆佑轩还要再听下去,但眼角余光却瞥到曲采旎在玉虚子符咒催念下,似乎有了不对劲的模样,他将全副心神又转回到曲采旎身上,就想往高台冲去。 「等等,你这样冲上去太危险了,四周布满了宫中高手,他们不会让你轻易进去的。」深蓝衣袍少年楼玉怀伸手抓住陆佑轩,不让他冲动行事。 陆佑轩目光胶着在曲采旎身上,见她额冒冷汗,绝美的容颜变得苍白无血色,而玉虚子以乌木剑朝她周身比划了下,每一下在空气中的轻刺都含着无形而伤人的气。 「我一定要救她。」陆佑轩轻拂开楼玉怀抓握的手,气聚丹田,一个轻跃,人便飞身而起,静静的不带一丝声音,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天哪!好厉害,他是谁啊?」 「是父王替我婚配的驸马陆佑轩。」楼樱子骄傲的宣布。 「原来他是前国师陆佑轩,嗯!我欣赏他。」楼玉怀道。 「啊?他要做什么?这样很危险耶!」楼樱子尖叫一声,连忙要追过去。 楼玉怀也很好奇陆佑轩究竟想做什么,于是也跟着楼樱子追了上去。 【第十章】 陆佑轩一身白衫,施展轻功,洁白的衣袂被风牵直,如仙鹤般优雅,又似一片轻巧的行云,从众人头顶高高划过,向高台飘过,落在玉虚子的身边,他伸手便向玉虚子击去一掌。 玉虚子没想到陆佑轩竟为了曲采旎会如此不顾一切,猝不及防之际被他击中一掌,整个人摔向一旁,不过,见曲采旎已中了他的催命咒,他得意的冷笑一声,以眼角余光示意另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上前。 陆佑轩根本不想管玉虚子究竟如何,他上前想要去救曲采旎,没想到玉虚子却在周围以法术做成结界,令他一时不得而入,只能眼睁睁望着另一个女子走上前。 第二十一章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连忙吟咒欲破结界。 待他破了结界时,却见那名女子竟伸手用力扯落曲采旎颈上戴着的紫琉璃玉坠。 「不!」他嘶声厉喊了声,那是保护她的护身符呀! 可恶!玉虚子知道自己无法亲手抢夺,就趁曲采旎气弱之时,要一个寻常女子去抢,太卑鄙了。 陆佑轩冲了过去,却见曲采旎猛然咳出血来,骇得他心神欲裂,奔过去时,他伸手用力攫获住那名戴着面具的女子,要夺回玉坠,不料玉坠却在争夺中,竟硬生生落地,碎成一粒粒水昌珠粒,散落一地。 陆佑轩大手一挥,无意间挥落了女子脸上的面具,只见一张熟悉的女性脸庞出现在眼前,那张脸庞在见到他时,瞬间变得惊疑不定。 「佑轩……」叶芯华惊慌又无措,脸上变得毫无血色。 乍见这张熟悉又深得他信任的女性脸庞时,陆佑轩先是闪过惊愕、难以置信与沉痛,接着变得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目光恍若她是个陌生人般,甚至掺着无情与漠然,接着耳畔听见那熟悉得令他心碎的细吟叫唤声。 他蓦然转身,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曲采旎身上,也许她没有唤出口,但他听见了,听见她在叫他。 她需要他。 轩……轩……我好痛…… 坐在白玉石上的曲采旎感觉自己身上的气力在消失,她感应到有人在念催命咒,是他,玉虚子,他真狠。 一股突如其来的腥甜涌上喉头,从嘴角溢了出来,她的视线开始飘忽,从她颈上的坠玉被硬生生抢走后,她的注意力就无法聚焦,她咳了数声。 血,居然从嘴里大量喷洒而出,她盯着地上一朵朵鲜艳的血渍,口无法言,但她的心,却剧烈而大力的跳动着。 每一声,似乎都在呼喊着她最在乎、最爱的人的名字—— 轩,轩…… 然后,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本命灵丹与另一颗道行灵珠在躁动着、浮动着,令她的气力几乎要流失光,要不是在蒙眬中见到那张悲痛欲绝的熟悉俊挺脸庞,她想,她真的会放任自己那恍若要飘扬而去的三魂七魄随着那声声催命而散。 「休想!玉虚子,我绝不容你取走她的命,也不准你任意夺去她的灵珠。」 熟悉的男性嗓音含着悲呜,暴怒的吼着,震撼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也令天地为之震动。 陆佑轩急急捻成剑诀,施咒,以自身内力与之斗法,阻止他夺去曲采旎的性命,也阻止她魂飞魄散。 玉虚子没想到陆佑轩在急怒中竟还有如此强大的法力,他挡得狼狈,只好吆喝宫内高手欲助他。 谁知,楼玉怀却以自身身分制止了高手相助,楼樱子见状,也跟着以公主身分不准任何人帮玉虚子。 至于楼人杰则被这变数给迷惑了,祈雨祭天,雨都未下就变成这副模样,他呆愣的瞪着眼前的变化,无法有任何动作。 至于叶芯华则失魂落魄的立在一旁,她知道一切都毁了,陆佑轩看她的眼神有多陌生、多令她心惊哪! 不,还不到最后,她不放弃,曲采旎可是只千年狐精哪!她怎么配和陆佑轩在一起! 在与陆佑轩斗法之际,玉虚子又悄悄施了操控人行为之咒,令叶芯华趁此机会,将一把乌木剑刺入曲采旎的心窝。 这时,曲采旎的本命灵丹由体内窜出,那纯白透澈的圆球飞了出来,玉虚子乘机伸手夺得,陆佑轩则气急败坏的想抢回。 「哼!你再不救她,她真的要魂飞魄散了。」玉虚子如此说,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自己得以逃脱。 陆佑轩分神一瞧,见曲采旎入气少,出气多,心中一惊,连忙奔了过去。 玉虚子本想再乘机夺得她的修行元珠,此刻,空中却传来一道声音。 「孽徒!休得再造孽。」 声音宏亮如钟,每一字每一句都令人听得十分清楚,接着,一个白发老者身着土黄道袍,一手持木剑飘然而下,一脸红润,一双老眼炯亮锐利无比的直直射向玉虚子。 玉虚子心下一惊。 「师父!」玉虚子急喊一声,却也在同时迫不及待的欲吞下曲采旎的那颗本命灵丹。 白发老者木剑一指,那颗澄澈透亮的圆珠瞬间迸裂。 玉虚子见状,转身就想逃。 白发老者低喝一声,「往哪逃?」 玉虚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就被他打伤在地。 重伤的玉虚子不甘、愤恨地瞪着白发老者,「师父,你怎么可以帮那只狐精?」 「吾师不是帮她,而是你为了自己的权势名利,心术不正的想利用别人修炼而成的元珠来帮助自己,而导致生灵涂炭。这只千年狐精生性比你纯良,且世间轮回之事不是一言能道尽,你这孽徒随吾师来。」 白发老者转个身朝陆佑轩行了个礼,然后拎住玉虚子往空中一跃,如行云般地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此举,引起众人哗然,没想到玉虚子竟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大家都被他给骗了。 陆佑轩紧紧抱着曲采旎那几乎快无生命力的躯体,心神俱裂,「旎旎。」 「轩……」感受到自己被他拥入怀里,曲采旎慢慢睁开眼睛,见到是他,便朝他露出温柔又哀伤的微笑。 她的声音虚弱又无力,几乎是以气音在说话,「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这么快乐,能活到现在,我已心满意足,真的,不要替我难过。」 她飘忽地笑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却从她眼角溢出,如流星坠落般,令他的心房像是被扯裂了两半般,也令他心慌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要失去她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落下了哀恸的泪珠。 「不,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我的。」陆佑轩喊完后,手一扯,便将胸前的九黎壶坠子扯下。 他喃喃的念了咒语,那葫芦般的九黎壶慢慢的在变大中。 「且慢,陆佑轩。」一道柔软悦耳的女性嗓音响起,接着一位身着红衣,容颜艳丽,长发披肩,额上有着一个缕雕蛇形图腾的女子出现,她纤指一指,那九黎壶不仅停止变大,还慢慢的变回原来的大小。 「不可轻易在人前泄漏它的奥妙。」红衣艳丽女子露出微笑对他道。 「你……你是……」陆佑轩先是迷惑的望着她,却在她悠然自得的微笑与气息中恍悟道:「你……你该不会是女娲女神吧?」 见她但笑不语,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连忙道:「既然你能用此创造人类,当然也能救你所创造的人类,那么,旎旎也是万物生命,求你,救救她。」 须臾,女娲女神双手开始舞着优美却复杂的手印,接着闪电布满阴霾的天空,雷声也轰隆隆的响起,然后倾盆大雨由天际落了下来。 百姓们欢呼着。 一道闪电在天空劈了开来,也引起人们的惊呼,因为闪电往地上劈了过来,每个人都惊慌叫嚷着,却见闪电的尾端与楼人杰的皇冠连接在一起,最后楼人杰被闪电击中昏厥了。 这个事实令大家惊呼不已,且忙乱成一团。 陆佑轩却不管周遭的变化,他只看见怀中的佳人慢慢消失在他眼前,而一颗朱红道行灵珠却慢慢飞到女娲女神的手里,女娲女神伸手在空中一挥,五指收拢,然后对他微微笑着。 望着曲采旎消失在眼前,他无法接受她已不在人世,更不在自己身边的事实,他悲痛欲绝的喊着她的名字。 那声音之哀凄怆凉令闻者为之恸然。 「陆佑轩。」 柔和的嗓音令陆佑轩抬起哀痛的眸来望着她。 「虽然很可惜,可是本神问你,要是要让曲采旎重生,代价是让你失去本身拥有的天界之人的本能与命格,你愿意吗?」 陆佑轩没有丝毫迟疑的应允,「我愿意。」 「那么,你愿意和她厮守一生直到白道?」 「愿意。」陆佑轩有力的回道,双眸燃起了希望。 「很好。」女娲女神微微笑道:「那么就不枉这丫头为了你从天女降为凡人,轮回百年,再坠入妖道,轮回千年,孤寂沉静的默默修炼着,等待这世你们的重逢和相恋。」 女娲女神欣慰地对他续道:「我已将曲采旎的三魂七魄收到这灵珠里。」 第二十二章 女娲女神把灵珠腾空交给陆佑轩,「你带着这灵珠到你平时修炼的玉石床去,再用九黎壶重新炼化它,我想,曲采旎便会重生了。」 闻言,陆佑轩便捧着灵珠,施展轻功飞跃而去,没有听见女娲女神最后一句话。 「届时,九黎壶功德圆满,自又可返回天界,不会再在尘世,勾引起凡人之贪婪之心了。」 说完这番话,女娲女神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人间。 三个月后 玉善国国王楼人杰在天坛时被雷击而亡,因为他兴起战争,致使生灵涂炭,且恣意妄为,才会遭受雷击横祸。 玉善国公主楼樱子年芳十六,对掌理国家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好推举楼人杰弟弟唯一的儿子楼玉怀当国王。 楼玉怀是个能力卓越的人,一上任后便施行了许多有利百姓的德政,深得百姓的爱戴。 叶芯华最后在父母的主婚下,嫁给了一个大自己十岁的富商,成为富商的续弦,她清冷和孤傲的个性本来让富商很欣赏,谁知她无心经营这段婚姻,导致富商也悻悻然的又纳了另一名小妾,对小妾十分宠爱,使得她一直鬰鬰寡欢的过完一生。 玉善国南方之境,有一个小村庄,村庄北面有一栋简单的小木屋,木屋后方不远处的竹林内,有一座碧绿湖泊。 一身蓝衣襦袍的陆佑轩带着身着白色衣裙,看起来清灵脱俗的曲采旎来到湖畔。 他示意她坐上湖边的一艘竹筏,然后自己也坐上去,随着竹筏横越碧汪汪的湖泊,一幢小巧雅致的水榭立在碧水蓝天之中,他将筏划近,跳上竹搭的矮台,朝她伸出手。 她将柔荑放在他掌上,冲着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一脚踩上矮台,这水榭造型方正,虽然不是很大,但一应俱全。 他两三步穿过内堂,来到面西的湖畔,天光依然明亮,他脱去一身衣裳,扑通一声,跳进湖中的他不住踢游着双腿,沁冷的湖水令他浑身感到舒畅。 她痴痴地望着水里宛如蛟龙的昂然身影,他猛地从水里钻出,接着把头一甩,大掌轻松抓爬过头发。 她瞪着他沾满水珠的结实胸膛,突觉口干舌燥。她贪婪地注视他强健的体魄,瞧瞧那坚硬如石的肌肉,真不知道摸起来的感觉是怎样? 「很凉,下来玩玩?」他望着她,绽出像大男孩般的真心笑容。 然后他钻入水底游到矮台边,手一撩,把她淋了半身湿。 于是她娇笑一声,坦率大方的脱去衣裙,只留肚兜和亵裤,并且伸手把束起的长发放下来,双眼含羞带怯的回视着他。 太美了!他灼烫的目光扫过她细致的肩胛,还有底下细长的双腿,她秀丽温润的身子令他目不转睛。 曲采旎先把脚伸入,沁骨的凉意让她低呼出声,他的手却在此时摸上她的大腿,臂上的水滴很快弄湿她的亵裤,她颤抖着身子投入他的怀抱。 「我们来比赛。」她朝他露出调皮的笑容,然后在他应允前,就先钻入水底,宛如一只美人鱼游了起来。 见她如此兴致盎然,他扬唇一笑,跟在她身后游了一圈,再回到原处欣赏着她美妙的泳姿。 只见她从水中跃出,姿熊优雅,而她芙蓉脸上现出的笑容和绝美神情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美艳,他的视线来到她黑如浓墨的长发,如夜空寒星般的璀璨黑眸…… 陆佑轩的黑眸转而黝黑浓烈,失而复得令他万分珍惜着两人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光。 他将灵珠放进九黎壶中等着她再度炼化成人形,等了七七四十九天,这段时间对他而言简直是煎熬,幸好,她变化成人身后,依然没有忘记他。 「轩。」她游到他身边,整个人投入他怀里,见他愣愣的盯视着自己,那恍惚、黑眸幽幽的模样,她知道他又回想到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柔软熟悉的娇躯一投入他怀里,他马上紧紧拥抱着她,以着肢体操作表达对她的在乎,他的唇瓣极快的寻到她的。 他的舌尖渴望地钻进她嘴里,像在吮啜上好甘蜜般紧追着不放,直到她喘息地软倒在他怀中,他才略松开怀抱,空出手轻揉她沉甸甸的胸脯。 「嗯……」她呻吟着,此刻她已不感觉到冷,他的掌温是那么地烫热,即使隔着湿淋淋的兜衣,也可清楚感受到。 他轻舔着她颈脖间的凹陷,声音宛如呓语般模糊,「亲爱的,我想要你……」 原本的慰藉与真实拥有她的存在感,在拥抱着她的同时也转化成为浓烈的欲/望之情。 望着她的双颊如玫瑰般粉红,令他情不自禁地狂肆亲吻着她,他拉扯着系带,湿透的兜衣被他抓起弄往矮台,还有底下同样湿透的亵裤亦被他褪去,他眸子眯紧,明显流露饥渴的眼神。 他的手停在她胸脯上方。 「好美!」他不吝于给予赞美,望着她胸上的娇蕊已然竖起挺立,「瞧!它也很期待我的碰触。」 即使大方率真,他这么露骨的赞美依然令她的脸更加嫣红了。 他借着水力抬高她的身子,直接吮住她挺起的乳峰。 她倒抽口气,以为自己会被他的烫热给融化。 他的唇轻扯吸吮,另一只手则是捧住她的丰臀,示意她抬腿圈住自己。 意乱情迷的曲采旎什么都照办,眼下她所有知觉就只剩下他的唇舌与四肢,尤其是他的手…… 噢!他的手借着湖水,滑溜溜地探进她娇嫩的甬道中,先是一根手指,再来是两根。 第二根手指进入时,她感觉到酸疼,可这酸疼中又掺杂着他唇舌碰触的快意,搅得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轩……」她双手抱着他的头,脸颊偎在他头顶磨蹭,「我好难受……」 「我懂。」他烫热的鼻息喷在她胸口,又让她身体难耐地颤抖,「很快就好了。」 这感觉太醉人,又太令人难以忍受,她好像想要什么,可又无法说出口来,她觉得自己快不行、快受不了了。 「啊……」在他连续几个戳刺之后,她拱起背脊,高潮不期而至,强大的欢愉让她全身酥软,好一会儿脑中一片空白。 …… 在高潮降临的瞬间,她完全失去了意识,彷佛身体飘浮在空中,不再被她所主宰。 良久,她才感觉到他轻柔的爱抚,一个个甜蜜的吻落在她脸颊、唇上。 她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又把眼睛闭上,待她张开双眼,便望进一双含笑的眼。 真漂亮的一双眼。她自然的抬手伸向他,他抓住她的手一吻。 「累坏你了?」他轻抚着她的掌心问。 她露出一抹艳丽的娇笑,点点头。 她直率的动作取悦了他,给了他无比的满足。 曲采旎偎在他怀里,过了好久好久,他以为她睡着了,她却突然开口。 「轩,我都知道了,你不后悔吗?为了我,你修持这么多年的修生全都毁于一旦,成为一个凡夫俗子,我值得吗?」 望着她充满歉疚的水眸,他却笑了。 「傻瓜,我不后悔。」他深情地凝视着她,「我曾承诺你,要带你隐居山林,白首到老,认识了你,我懂情懂爱,不再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或许是我不适合当个修道者,也或许是你的诚意感动了仙佛,所以才能修来我们这世的厮守到老。」 他没有告诉她,女娲女神已将她为了他坠入轮回千百年之苦告诉他,如此善良纯真的她,令他甘愿为她舍去数十年的修行,就连前世所带来的天界本能他都不留恋。 「轩,其实,在九黎壶这四十九天内,我也看到了我的前世,为了你,我甘愿被打入凡尘,轮回千年,终能在这世脱胎换骨,以凡人之身和你相聚白首,总算,我所受的苦没有白费了。」 陆佑轩迎上的,同样是她深情的凝视,他笑着对她说:「为了不让你再苦苦追寻我而受苦,我们说好,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定要再结为夫妻,好吗?」 「好。」曲采旎笑着再度投入他怀里,这次,她阖上眼睛时,真的疲累的睡着,但脸上却挂着好美好美的笑容。 陆佑轩则替她拉好被子,将两人盖住,一手放在她的腰腹间,似守护着她般,也跟着她一起沉入美梦中。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千年神器之一《傲世轩辕剑》; 2、千年神器之二《情诉凤凰琴》; 3、千年神器之三《魂牵昆仑镜》; 4、千年神器之四《永恒崆峒印》; 5、千年神器之五《玄幻九黎壶》; 6、千年神器番外篇《少年教主》。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