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展翼》


 第1章 情人吻

    崭新的军装套我的身上显得又大又肥，我必须把长出来的袖口一层层折回去，再把裤管塞到解放鞋里，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邋遢，摸摸挂胸口那朵硕大的“光荣花”，再看看我们旁边正卖力表演天仙配的小乐队，我实在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给我们这批新兵进行欢送，还是把我们衬托得像是一群马戏团的傻小子。
    三四十名新兵和七八十名前来送行的家长，把这一段站台挤得水泄不通，推着小车卖零食的大妈眉开眼笑的从家长手中接过一张张钞票，将一瓶瓶矿泉水、饼干装备到我们这群新兵身上。“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保家卫国钢铁长城”之类的条幅不断从我眼前晃过，再加上我们每个人胸前扎的大红花，红红绿绿的直晃得我头晕眼花。
    直到列车员开始催促我们快点进入车厢时，我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率先踏进车厢，扭头再看看这片我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天空，空气仍然是那么混浊不堪，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上百米的高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在风中飘舞，扭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动作，一阵微风钻进车站，带来了一股怪怪的气味和城市特有的喧闹。
    别了，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望着那些车下抱成一团，将男人的眼泪大把廉价抛洒的小男生，一种说不清是妒忌还是鄙视的情绪在我心里不断翻腾。
    将背包甩到行李架上，整节车厢已经被包下来运送新兵，现在车厢里还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身材壮硕得像是名健美运动员的男孩站在窗前，看到他，我真怀疑过于肥大的军装是不是专门为这种人设计的，绿色军装套他的身上完美的凸显出一块块贲起的肌肉，看起来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美，加上他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的漫然和骄傲，形成了一种虽然还不成熟，但已经足够吸引女性注意的奇异魅力。
    他斜斜瞟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我们两个站在一起，虽然我比他整整低了一个头，显得瘦小了很多，但是无论是站姿、气度上都透出一种近乎完美的协调，仿佛我们一起接受过无数次严格训练，已经拥有了默契的配合，我们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动作如果被抓拍成一个个片段加以比较，你就会惊奇的发现，两者之间是多么惊人的相似，就是因为这种惊人的相似，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多了一份莫明的熟悉感。
    他伸出手指轻轻扣着车厢的玻璃窗，指着外边那群泪眼滂沱的小男孩，不屑道：“我讨厌那种软弱无能的笨蛋，既然想成为优秀的军人，就必须学会坚强和忍耐，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是趁早回到家里等着娶老婆抱孩子的好！”
    沉默了片刻，我缓缓走下列车，对着一个台柱张开自己的双臂，静静的道：“晚盈，你真的不打算出来吗？”
    一个温软的身体扑进我的怀里，紧接着我的右臂一痛，她已经狠狠我的手臂上留下两排牙印，崭新的军装上迅速渗透出一朵小小的血花，红与绿搭配一起，看起来说不出的艳丽。
    我还打算一到军营就找军需官去换上一套合身的军服呢，我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死死抱住她不断颤抖身体，轻嗅着她发丝间那股柔和的少女馨香，在所有人的惊视中，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用自己的舌尖撬开她因为紧张死死紧闭的贝齿，寻找到她的舌头后轻轻一挑，带出她的一声微吟。
    有人打出一声色狼式的口哨，可是尖锐的哨声才呼出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几句小声的斥责飘进了我的耳朵：“到了军队一定要离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远一点，如果你敢和他一起，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妈了！”
    看来我这个城市都算是知名人物了！当列车慢慢开动的时候，晚盈仍然沉浸在我的这个深吻中，望着她瘦弱的身体慢慢被人流淹没，我必须高高扬起头，才能让泪水不从自己的眼眶中滑落。
    “原来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来送你，看你们的关系已经是非常非常亲密的那一种了吧？”
    还是那个比我高出一头的兵，他对我扬起一个男人间常见的奇怪笑容，事实上整节车厢中，也只有他不了解我的往事敢和我交谈。
    “对，我和她是非常非常的亲密，”我伸手右手食指轻轻从唇边擦过，带出一丝她唇间的味道，冷然道：“她叫傅晚盈，是我的女人，同时，她也是我的妹妹，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过度的惊诧使他脸上的笑容也象中了石化魔法一样，凝固成一团，事实上随着我肆无忌惮的宣告，整节车厢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知道我的往事的，还是不知道的，大家都呆呆的望着我，每个人看我的目光都像是看一个疯子。
    这个世界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本来就不多，象我这样敢肆无忌惮当众宣扬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男孩会迅速和我划清界线，却见他的嘴角向上一掀，突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扬起像熊掌一样的大巴掌，重重砸到我的肩膀上：“不错，有个性，我喜欢你眼睛里那股火一样的气势！二十年前同性恋在人们眼中还不是象怪物一般的变态群体，现在西方国家却已经得到了法律承认和保护，谁又敢说二十年后，你不会成为一种彻底解放所谓‘道德’束缚的无畏先驱？如果你们真的会举行婚礼的话，那么你们的来宾席上绝对不会空虚，哪怕是万里之外接到你的邀请，我也会如约赶到！”
    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无疑是悍然向人类的道德观发起挑战，倒抽冷气的声音不断从别人的嘴里响起。
    “让我们认识一下吧！”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望着我道：“长孙庭！”
    “傅吟雪！”
    两只还带稚嫩气息的手紧紧握一起，不经意中我竟然重新找到一份理解和友谊，没有经历我那种黑暗与孤独的人，是不可能明白我这一刻的惊讶与狂喜，感受到他手掌中传来的沉重压力，多日来沉积心中的抑郁竟然大为缓解。
    “对了，就是这种眼神！”长孙庭击掌叫道：“充满了不屈的斗志，和虽万千人吾往矣的骄傲，我一开始就是从你眼睛中读到这种气势，才会主动和你交朋友，相信我，就凭你的这双充满斗志，不甘沉于平凡的眼睛，你的未来就必然多姿多彩，充满了挑战！”
    “我看你不要去当兵了，摆摊算命骗上几个乡巴佬混口饭吃，也许会适合你！”我挥出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道：“如果你部队混不下去，转职当个算命先生算了！你的生意绝对不会无法开张，哪怕我是万里之外，知道你快要饿死了，我也会及时赶到，让你赚到骗人生涯中的第一桶金！”
    长孙庭放声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啪！”
    我们的右掌再次狠狠拍在一起，不经意中，我们已经立下彼此守护，不离不弃的男子汉誓言。

 第2章 天使与恶魔

    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头顶的日光灯熄灭了一大半，车厢里一片昏暗的苍白，只剩下轻微的呼噜声和车轮铁轨上滚动时发出有节奏的轰响，透过玻璃窗可以远远看到漆黑无垠的天地中，几点一闪一闪的灯光飞快的向后奔跑。
    我们到现在已经整整乘坐了十四个小时的火车，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大家还是趴桌子上陷入沉睡，只有我反复摩娑着一个钥匙扣久久不能入睡。
    钥匙扣里有一张小小的相片，那是一个月前晚盈过生日时，我带她去吃快餐后一起拍的相片，相片里晚盈像只八爪鱼似的死死盘我身上，脸上还带着狡计得逞后的窃笑，一份可口的鲜奶生日蛋糕，有一大半被她拍我的脸上，我被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寿星女整得狼狈不堪，但是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我们的双眼中都盛满了欢笑。
    拍完了相片，傅晚盈从我身后摊出一只手掌，“哥哥，给我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我不由摸着自己鼻子苦笑起来：“要不然干脆把我送给你一天，当作是生日礼物算了！”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我可是属于赤贫一族，我们老爸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军人，他对待我们的方式可谓严肃而苛刻，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把训练士兵的那套教程挪用到我们身上，平时他东奔西跑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只会不负责的把妹妹甩给我来带，过分的是，他打着小孩子要从小学会勤俭节约的旗号，给我们的两个人的生活费每个月加起来才有三百块，弄得我们两个为了省钱，午餐都要大老远跑回家自己做着吃。
    晚盈收下我这份生日礼物后，毫不羞涩的发布出第一个命令：背她回家。快餐店服务生帮我拉开玻璃门，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微笑道：“你的女朋友很漂亮，也很可爱。”
    背漂亮的女孩子当然是一种荣幸，事实上从一进入快餐厅开始，我就可以不断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男士们目光的杀伤力，这种目光绝对可以满足一个男人虚伪的自尊心。虽然刚刚年满十八岁，但是小丫头的身材已经足够去参加选美大赛，足有36d的胸部绝对称得上真材实料，看起来起伏有致挺拔不凡，偏偏她又没有穿文胸的习惯，一蹦一跳间就连我这个当哥哥的，有时候也忍不住要暗中吞口口水，不要说那些眼睛发光的色狼们。
    晚盈长着一张清清淡淡带着自然风情的俏脸，没有见过她本人的话，你绝对无法想象，本来平凡的五官组合一起，为什么会突然间绽放出一种幽静似水的恬静与甜美，当她嫣然一笑时，那种动人的风情可以让天地为之一亮。
    天使的容貌，魔鬼的身材，大概就是指晚盈这种类型吧？至少我长到二十一岁，还没有遇到一个比她漂亮拥有天使般气质的女孩，眼看着她从一个青涩的女孩慢慢发育长大，我审视女孩的眼光也随之慢慢提高，虽然接到了不少同班女孩悄悄塞到我课桌里的纸条和情书，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打动我，弄到最后我居然成为所有人公认，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晚盈趴在我的身上，随着身体左右摆动，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胸前的突起在我背上温柔的摩擦，可是我心里连“舒服”这个词都不敢闪过，她附我耳边说话时悄悄吹进一口暖气，那种过于亲昵的动作引得四周目光的杀气猛然飚升了不只一个档次。
    麻麻痒痒的温暖感觉从我的耳廓直冲进大脑，我突然撒腿飞奔，将那些快要达到燃烧点的目光远远的甩到身后，事实上我必须借助飞奔来掩饰因为晚盈那个不经意的动作，造成心脏狂跳。
    “好啊，哥哥你再跑快一点！驾！”
    晚盈火上浇油，为了能让自己趴得稳当舒服点，她的两条腿就像是练瑜咖功般死死盘住我的腰，两只胳膊环抱住我的脖子，这样一来我的头就被她整个按进胸部的双峰中，随着大步奔跑，我的脸颊一次次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她的温暖与丰润，我的脸也越来越红，到后来我越跑越快，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为了掩饰激烈的心跳，还是想感受到那种让我几乎要呻吟出声的刺激。
    我竟然背着将近一百斤重的晚盈足足跑出两千多米，直到肺部因为缺氧窒息得几乎要爆炸，我才放缓脚步。
    “傅吟雪？”略带迟疑的声音从路边响起，我扭头看过去，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站在巴士牌下，其中有一个女生正神色复杂的望着我。
    “hi，赵怡你好。”
    这个赵怡我们山西大学中也算是个知名人物，市人大代表的掌上名珠，下界学生会主席的有力竞争者，女子篮球社的社长，学校公认的校花却至今仍然没有男朋友，这么多闪光点加在一起，使她身边从来不乏热情如火的追求者，至少她现在身边就有三名狂热的fans，但是从来没有见她对谁假以辞色。
    “她是你的女朋友吧？真的好漂亮，怪不得你在学校里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其他女孩子，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晚盈一手抱住我的脖子紧紧贴我的背上，一手拿着面巾纸帮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这种亲昵的状况下，告诉别人她是我妹妹，一定不会有人相信。
    “不许你回答她！”晚盈揪着我的耳朵叫道：“别忘了你今天是我的！”
    这真是一句绝顶精彩的话！配合上我们现在的动作，足以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产生不正当的联想和善意的误会，面对这个根本解不开的死结，我只能背着给我扣下一顶黑锅的小坏蛋狼狈而逃，一路上她开心的欢笑。
    “哥哥你干嘛跑得这么快，脸还这么红，是不是你喜欢那个姐姐啊？”
    “她看你的眼神这么怪，她一定是喜欢你的，相信你妹妹的眼光啊，毕竟我也是女人嘛，这方面可是心灵相通的噢！”
    “真对不起啊，哥哥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又找到了相处的时间，却被我破坏了，对不起嘛，你说句话好不好？”
    是谁曾经说过女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这句话真是一点没有错，这个小丫头摆明了就是戏弄我，看我脸红脖子粗为乐。
    “哥哥生气了？要不这样吧，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也把自己送给你，当你女朋友好不好？”
    “哎哟！”
    我不小心摔倒了，天黑了路又滑，嗯，我流鼻血了，一定是不小心碰伤了鼻子。
    晚盈的摧残和戏弄中，我们终于走完了后一千米漫漫长路，抬头看看高档住宅区中属于我们家的那一扇窗户，里面还是一片漆黑，看来老爸今天又没有回来。

 第3章 萝卜天使

    “哗！”
    将开关扭到最大，冰冷的自来水顺着喷头洒出几十道晶莹的银线，直直滑落到我的身上，我昂着头，看着浴室顶灯在水雾的扭曲下变幻出各种千奇百怪的色彩。
    足足冲了三十分钟冷水澡，直到鼻孔里一阵酸痒，忍不住打出一个大大的喷涕，我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卧室，像平时一样做足三百个俯卧撑，一百五十个仰卧起座后，我几乎是直接摔倒自己那张坚硬的小床上。
    一系列超强体力支出后，我的精神却出奇的亢奋，瞪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根本无法入睡，我什么也不敢想，我的思绪一开始飘忽，我就会想到路上脸颊磨擦时带来的那种要命的温润和只属于女孩的柔韧，虽然我知道不应该，但是那种类似于偷尝禁果的刺激，却让我不由自主的一次次去冲击自己用道德观建立起来的思想防线。
    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我抓起夜明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钟，已经这么晚了晚盈找我干什么？
    我一向有裸睡的习惯，匆忙间随手套上一件平时几乎没有用过的睡衣拉开房门。
    “哥哥！”晚盈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嫣红，软软的斜靠门框边，似乎整个人已经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我直觉的伸出手试了试她额前的温度。
    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病了还傻傻的穿这么少站门外，还不赶快回到床上躺下！”我伸手把她整个抱到怀里，抱着她走进她自己的卧房，将她小心的放到床上，“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打电话叫车送你上医院！”
    “等一等，我没有事。”晚盈拉住我的睡衣衣襟低声道：“我真的没有生病，我只是有点小问题想问问你。”
    还没有病？听了她的话我不由又气又急，她的体温至少有三十九度，我刚才抱她的时候感觉她的身体软得就像是一团棉花糖，难道说她现在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了？
    晚盈的脸红了，红得似乎都能滴出血来，她习惯性的揪起我衣服的一角开始编麻花辫，每次紧张或者对我提出无理要求的时候，她就会这个样，“你必须先答应我，我问你的问题，你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我大笑着使劲揉她的头发。
    晚盈嚅嚅了半晌突然抓起一个枕头盖住自己的脸，用比蚊子还要小的声音问道：“哥哥你是怎么看待自.慰问题的。”
    什么？
    我的头脑空白了整整三十秒钟，我们兄妹虽然无话不谈，她也经常仗着自己是妹妹的优势拿我开涮，但是这么敏感的问题我们还从来没有涉及过。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我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回答以前，晚盈隔着枕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你平时自.慰过吗？”
    我差点直接一头栽倒地上，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对自己的妹妹回答这种问题真的好难啊，我吱唔了半晌，才道：“那个据有关权威部门调查，男性有百分之九十多有自.慰的记录和习惯，所以我偶尔也会……”
    晚盈将枕头掀开一条缝悄悄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说谎后又匆匆用枕头盖住脸，闷声问：“那哥哥怎么看女孩子自.慰？”
    这个问题就难回答了，看着把自己死死裹被子里的晚盈，我就像是面对一个埋满地雷的阵地，步步为营：“据有关报道，女孩子也有百分之六十有过自慰的记录，所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自.慰也不错，不会有什么传染病，适当的自.慰还可以缓解精神压力促进内分泌，让女孩子看起来皮肤加柔滑充满弹性，看起来光彩照人！”
    我呸！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哇！怎么一顺嘴就把从生理知识网站上看到的“少儿不宜”内容全给倾倒出来，但是我这么放开脸的一阵乱说，倒是起到了一点成效，晚盈的小脑袋终于从枕头底下钻出来，只是她的脸看起来红了，她的头发也被弄得有几丝轻轻蓬起，看起来比平时多了种慵懒的风情和美丽，就是因为这种慵懒使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那么，我要是有过自.慰，哥哥不会看不起我吧？”我必须把耳朵竖到海拔高点，才能勉强听清她的话。
    这种纯粹女孩子自己的私人秘密她为什么要向我咨询？我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晚盈捂着自己烧红的脸猛然一头扎到我的怀里，伸出小小的右拳锤打着我的胸膛，指责道：“都是哥哥不好，人家本来只是想逗逗你玩的，结果你背着我跑了那么久，又坏坏的直往人家身上蹭，弄得我突然很想知道那个是什么感觉，我十八岁也成年了，可是我又没有男朋友，结果就……”
    原来是这样，真是我的不对，我只顾去从她身上寻找那种暗中的刺激，却忘了书上告诉过我，我一直悄悄占便宜的地方，是女孩子敏感，容易被挑动欲望的禁地，不过妹妹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告诉我啊。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自慰的时候，用的道具用那个做的好。”
    等等，晚盈不会是想和我讨论自慰应该选用什么材料合适吧？虽然我是她的哥哥，可是听到这么挑逗的话题，也着实有点无法消受，她趴在我的怀里，轻轻呼出的气息是一点点将我的身体烘热，现我已经有立刻将她推开逃走的冲动。
    “我就到厨房去找了根，可是它太细了，我不小心，让它断了。”这一刻少女的羞涩使晚盈委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滴顺着我的睡衣滑到我的胸膛，她的右手也开始化拳为指，温柔的伸出两根手指钳起我胸膛上一小块肌肉，然后再微微用力的那么一扭，我倒吸冷气的时候，她抽泣的道：“我怎么弄也取不出来，我全身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好找你帮我。”
    啊？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难题，虽然尴尬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还必须要问清楚：“那个，是什么断了？”
    晚盈伸出手再次我的胸膛上狠狠一扭，然后昵声道：“萝卜。”
    帮是不帮？
    只要看到晚盈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哪怕是让我上刀上下油锅，我这个当哥哥只怕也没有办法拒绝，我不愿意让你一个陌生人面对这种状态下的妹妹，可是帮这种忙，我实是心虚得很，她一直趴我的怀里，右手不断的我胸膛上制造伤痕，左手却下意识的她亲手制造的罪证上轻轻抚摸，似乎想让我的伤口不要变得那么痛。可是她不知道，就是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动作，却一直不断挑逗我冲了三十分钟冷水澡才勉强压抑下去的欲望。
    晚盈突然爬起来狠狠瞪了我一眼，双手举起枕头砸了我一下，不满的说道：“哥哥太坏了，你不帮我想办法，却在这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4章 霹雳火

    第一次真正碰到女孩子的身体居然是这种情况下，而对方居然还是我的妹妹，当我的手指碰触到晚盈潮湿而温暖的禁地，我和她都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震，晚盈的身体猛然紧绷成弓形，压抑不住的呻吟悠悠地从她的嘴里逸出，带着说不出来的性感和诱惑。
    不一会晚盈的身体已经染涂成一种艳丽的丹红，她双眼紧闭，身体随着我右手手指的动作不断扭动，嘴里不断喃昵着什么，当我终于将一根只有小姆指粗细，削掉皮的萝卜取出来的时候，她长长吁出一口闷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缓缓放松。
    我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我们就像是参加了一场全程十项铁人赛一般，两个人身上都被汗水彻底打湿了。
    晚盈抓住我衣襟的手仍然没有松开，任凭我们呼出的气息彼此喷洒到对方脸上，她闭着眼睛，小心的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突然她的手微不可查的向下拉了拉，低声道：“哥哥今天是我的礼物……”
    我相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欲望已经腾升到极点的我，只要顺着她的手一起倒下去，我就会无法控制开始男人原始的征伐，而且以她现在这种状态，我会毫无阻碍的占有她。
    她是我的亲妹妹，如果我现在倒下去，那么我们就是……
    她是我的亲妹妹又怎么样，她是我唯一能够看得上的动人美女，只要我们事后守口如瓶，谁又知道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两种念头在我的心里激烈的对抗了不知道多少次，豆大的汗珠再次从我额头上滚滚而落，一滴一滴滑落到晚盈滚烫的皮肤上，每一次我的汗水滴落到晚盈的身上，她都会轻轻一颤发出一声小小的呻吟。
    “混蛋，你对你妹妹干什么！”
    惊雷般的怒吼我们身后响起，激得我和晚盈同时混身一颤，刚才的肌肤相亲已经吸引了我们所有的注意，天人交战使我们居然没有听到有人打开屋门，顺着灯光走进没有锁住门的卧房。
    看到他那双因为愤怒几乎要腾腾燃烧的眼睛，我心中暗叫一声完蛋！有什么比正要和亲妹妹发生亲密的关系，又被自己的老爸迎面撞上更倒霉？
    迅速抓起揉成一团的被子盖在晚盈裸露的身体上，我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一记的耳光就重重扇在我的脸上，紧接着沉重的皮鞋蹬到我的小腹部，剧烈的疼痛使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哼，被踢得向后连退出几步。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放过的禽兽！”父亲瞪着血红的双眼，浑身颤抖，估计任何一个家长看到这一幕都会愤怒到极点吧？他目光四处巡视，顺手抓起卧室的一只瓷花瓶向我狠狠砸下。
    “砰”得一声脆响，花瓶和我心里后的希望一起碎裂了，从我头顶淌下的鲜血并不能减轻父亲的愤怒，他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暴吼：“就当我从来没有过你这个禽兽吧，你不配做我傅红华的儿子，刘慕史把枪给我！”
    没有人敢违抗狂怒中的父亲的命令，父亲的警卫员刘慕史闭着眼睛走进妹妹的卧房，不敢稍有迟疑将自己的92式配枪送到父亲手里，然后这位特种部队精英中的精英，又闭着眼睛连摸带撞的逃出这片是非之地。
    我爸爸年轻的时候被军队的同僚尊称为霹雳火，他脾气暴烈，敢做敢为，越战时曾经孤身一人躲在一辆废弃的坦克后面不断狙击零散经过的敌军，三天时间内竟然累积击毙一百四十三人，直到中队重新收复这片失地，才随从大部队一起撤到后方，也就是因为这一战，奠定了他这样暴烈脾气的人，军队二十多年虽然得罪人无数仍然仕途坦荡，拥有了少将军衔。
    他拔出手枪的目的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杀掉我，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或者意义。
    “爸爸不要啊！”晚盈发出一声惊呼，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想不到她柔弱的身躯这一刻居然能爆发出超强的力量，竟然将足足比她高出两头的父亲狠狠撞退一步。
    就是因为这一步，晚盈救了我的命，随着一声枪响，我的身体猛然向后连退几步，特种部队专用的钢芯子弹穿透了我的肩胛，我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弹洞，鲜血从我左肩胛部位飞溅而出，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和大量失血使我面部迅速变得煞白，但是我仍然活着，我咬着牙拚命命令自己站得稳一些，我抬起头，死死盯着父亲的双眼。
    这一刻，我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野兽，又像是一个亡命之徒，因为我是霹雳火傅红华的儿子！虽然我犯了不可弥补的大错，要死自己父亲的枪下，但是我至少要证明自己和他一样，敢于面对死亡！
    看着父亲将枪口再次对准我，晚盈不顾自己身上衣衫未整，死死抓住父亲持枪的右手，跪在他的面前，叫道：“爸爸不要杀哥哥，不是他的错，是我引诱他，如果你真要开枪的话，就先杀了盈儿吧！”
    傅红华愤怒的扬起左手狠狠抽下，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晚盈那张沾满绝望惶急泪水的脸时，他的手怎么也无法打妹妹的脸上，也许是因为晚盈长得太像她的妈妈，也许是父亲天生对女儿多一份关爱，爸爸将军人的严厉给了我，却将为数不多的慈爱全部留给了妹妹。
    “爸爸，你饶了哥哥！”晚盈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堵住枪口，痛哭失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哥哥了，甚至不希望有人和我分享他，我不愿意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太过亲密，因为我会妒忌得混身难受晚上睡不着觉，我讨厌有人给哥哥寄情书，每天我都抢着去报箱拿报纸，就是要把那些寄给哥哥的东西全部都藏起来。我知道我有这种想法不对，可是我就是喜欢哥哥从小带给我的安全感，没有任何一个男生可以像他那样，包容我的恶作剧和不可理喻，也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能像他一样，拥有让我心动的男子汉气概。哥哥因为我的阻挠，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有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要不然就由我当他的女朋友好了，我会全心全意去爱他，能讨到的欢喜我会比得到什么都开心，我越来越喜欢看到他因为我的恶作剧而脸红，我也越来越喜欢用自己去挑逗他，直到无法自拔……”
    “住口！”父亲发出一声狂喝，这种离经叛道的大胆告白让他脸色越来越差，他的左手几次扬起来，又慢慢的垂下去，我们兄妹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他都不算是个称职的父亲。
    一时间卧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晚盈小声的抽搐声，还有的就是窗外越来越近的警笛狂鸣，高档住宅区发生枪击事件，太原市警方的110行动难得的快了一次。
    房间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我和父亲眉头同时一皱，下意识的一起弯腰去捡地上的薄被。
    “站住，不许进去，否则我就开枪了！”
    “我们是警察，立刻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我是傅红华少将直属护卫，我拥有国家安全局特批的重型武器携带许可证，有权格杀任何可能对傅红华少将产生危险的目标，你们只要敢再踏前一步，格杀勿论！”
    卧室外，刘慕史擎出p50冲锋枪，和十几名拿着92式手枪的警察对峙，就算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我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嗅出浓重的杀气。
    没有人敢忽视他的命令！
    父亲是从战场死人堆里崛起的实战派将领，能有资格成为他卫兵的人，必然是经历过严格训练，屡次参加新闻中不能报道的边境局部战争，经历过铁血考验的超级精英。
    父亲的护卫和普通的特种部队军人相比，多了几分历经生死后无所畏惧的气势，和遇神杀神遇魔诛魔的狂烈霸气，只是一个人一把枪，他就死死钳制住冲往卧室的路，震慑得所有人不敢稍越雷池一步。
    这才是真正的职业军人！纵然我断断续续跟着父亲身边身怀绝技的警卫员，学习了近十年格斗枪械，和他们对抗仍然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第5章 父子情绝

    父亲仰望着窗外的明月，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很久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我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软弱的一面，这一瞬间他仿佛衰老了十岁，连他一向骄傲挺直得像一杆标枪的身躯也变得有点弯曲。
    “你们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我的面前，你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们的父亲，我也不会再过问你们的任何事情。”父亲将晚盈的衣服丢到她身上，转过头冷声道：“换上你们的衣服，立刻离开这里！”
    “爸！”晚盈发出一声悲呼，整个人软软的跌坐地上。
    “什么也不要再说了！”父亲头也不回摆摆手道：“我傅红华一生活得光明磊落，仰不愧对天，俯不愧对地，纵然不敢说流芳百世，至少无愧父母给我的有用之躯。吟雪，我对你投入了多少希望和心血，希望你可以延续军人的骄傲和尊严，可是你现在又做了些什么？像你们这种连自己欲望都不能战胜的人，又凭什么成为我傅红华的子女？”
    我缓缓跪倒他的面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爸，请你多保重！”
    鲜血和泪水同时锤打地毯上，发出“噗噗”的声响，父亲高大的身体微微一颤，可是他毕竟没有转过头。
    用没有受伤的右臂揽着晚盈，当我走出卧室的那一刻，只觉得眼前一闪，我和晚盈已经被人抢拍了一张相片。
    一名警官小心走到刘慕史用冲锋枪划出的生死线外沿，向我们敬上一个军礼：“我是驻小店区110快速小分队的队长张铁，我们接到群众报警说您这里有枪声，职责所在我们必须要进屋检查，并且请你们协助我们调查。”
    听到喧闹，父亲缓缓从卧室中走出来，张铁的目光一下就落到父亲手中的枪上，再看看我肩部用绷带缠起来仍然不断渗出血水的伤口，他的目光闪烁，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走到父亲面前，慢慢从他手中拿过那把沉甸甸的手枪，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我只觉得鼻子一酸，这可能是我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这么近站这个我尊敬的男人面前了，转头望着张铁我冷然道：“犯了错误就应该对自己进行惩罚，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默契和规则，如果你想知道刚才为什么有枪声，那么你睁大眼睛看好了，我现在就可以再给你演示一遍！”
    倒转过枪口，我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右肩扣动扳击。
    血花和几声惊叫同时从屋子里扬起，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两枪还可以直直挺立，我盯着张铁厉声吼道：“这下你看清楚了吧，还有什么要我们协助调查的吗？如果没有，请你出去！”
    望着眼前这个混身是血，脸上带着绝望气息的大男孩，曾经空手和两名执刀歹徒搏斗并将他们绳之于法的张铁，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一步，那种凄厉而疯狂的眼神，让他想到了受到致命伤的野狼。
    瞧瞧面前因为剧烈的痛苦而面目狰狞的男孩，再小心的看看那个手持p50冲锋枪，随时可能大开杀戒的特种兵，再加上那个只要静静站那里就自然而然带出一种虎威之气的长者，张铁沉吟了片刻，敬了一个军礼后带着手下静悄悄的走了。
    “谁需要他来帮我了？我傅红华从来不会无故接受别人的恩惠，小刘你把他送到医院，等他伤好后就立刻让他滚蛋！”这是我失去意识以前听到的后几句话。
    我也许应该庆幸，刘慕史用的都是可以穿透四号防弹衣的特种子弹，这样我至少不必再送到手术室去受拔取弹头的痛苦，经常被丢到部队里接受钢铁教育，使我拥有了一副强韧的身体，两天后我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连医生都连呼奇迹。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一间特护病房里，刘慕史正微笑的望着我，我从来不知道这个面部线条比花岗岩石还要坚硬的男人居然也会笑，他重重在我身上捶了一拳，掀掀嘴皮随意道：“什么奇迹嘛，你挨的这两枪，不过是不关痛痒的地方受了点皮肉小伤，既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缺胳膊断腿，休息上三两个星期，就应该生龙活虎，又是一条好汉！”
    “呵呵！”我不由得摇头苦笑，我现在可是病人啊，他可是一掌可以劈断九块红砖的超级变态，下手怎么就这么没轻没重的。
    “我不能接受你对自己妹妹的行为，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刘慕史望着我眼睛里没有了以前那种不屑，“平时你总缠着我让我教你格斗和枪械，虽然我承受你拥有很强的天分训练时也够用功，但是我还是认为你只是想学点皮毛，增加女孩子面前炫耀的资本罢了，可是直到昨天我才发现，你有成为真正军人的潜质！
    首先你够狠，为了不让父亲受到不必要的骚扰，你可以毫不动容没有任何犹豫的对着自己开枪，而且你够强，陷入晕迷时还可以屹立不倒，混身都腾腾散发着一种只属于战士的冷厉气息，连我都得再三确认后才敢小心的接近你，我必须承认，你拥有比我们这些职业军人更强韧的神经！”
    “如果想笑就尽力的笑吧，原来无论你如何用功我都不会赞扬你，可是现在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你真的很不错，我相信你能承受住任何打击！”刘慕史将一份晨报送到我的手里，昂然道：“从你踏出这个房门的那一刻起，你和你爸爸就正式恩断义绝，无论你是生是死，也不要指望再从他那里找到任何帮助与支持，我希望有一天你还能站我们面前，告诉你爸爸，虽然你曾经错过，但是你仍然可以成为一个延续他军人的骄傲，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
    拍拍我的肩膀，刘慕史迈着一成不变的步伐走出病房，聆听着他的脚步远去后，我用牙齿咬住报纸一角慢慢把它摊开，只觉得触眼一片惊心，晨报首页上登上了一张大大的彩色相片，赫然是那一夜我和晚盈从卧房走出来时，被人抢拍的一幕，那时候晚盈已经被吓坏了，我只能把她紧紧的抱怀里，加上我们衣衫不整，只要稍有联想力的人，都可以为我们设计出几十种精彩绝伦的片段。
    照片上面，有一行血红的标题：昔日的战斗英雄，如何面对今天发生惨剧的儿女？
    该篇报道的记者以洋洋洒洒上千字，不计其烦的叙述了父亲一生的丰功伟绩，又加上大胆的假设和放肆的推理，巧妙的“重现”了我们当晚发生的一切，其中包括响彻整个住宅小区的那两枪，和刘慕史用p50冲锋枪与十几名110警员对峙。
    这篇报道后面，附加了一份由父亲亲笔签名的律师信，郑重向社会宣布，与傅吟雪、傅晚盈脱离父子关系。
    这一份报纸将我彻底推到了绝路，从今天开始，这个城市中我只剩下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的妹妹晚盈。

 第6章 贵族学校

    “你再吃上一口，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必须要多吃些补血的食品，身体才能快点复原。”
    子弹打穿了肩胛，我的双手连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我的每一顿饭都必须由晚盈来喂，每次吃饭时，她总是左手端着快餐盒，右手舀起一勺勺食物，轻轻吹上一口气后再小心翼翼的送到我嘴里。
    用餐巾纸帮我擦拭掉唇角的汤汁，她在我脸上印下一吻，轻声道“我去上学了，刘慕史叔叔悄悄交给我一张信用卡，我相信那是爸爸要他转交给我们的，我们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她匆匆跑出病房，我目送她离开后，也开始尝试着用牙齿去给自己穿衣服，虽然她在我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但是她低下头吻我时，我在她遮掩下的脖子上，找到一大片用手指掐出来的瘀痕。
    平时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的动作，现在对我而言却是巨大的挑战，我拒绝了每天两次注射的麻醉针，那种东西虽然可以缓解我的疼痛，但是也会麻醉我的大脑，长期使用会严重影响我的身体协调、反应能力，现在我的两只胳膊只要稍一抬动就会痛得全身汗如雨下，加上缠在身上厚厚的几圈绷带，我床上又翻又滚折腾了整整两三个小时，才勉强套上一身衣服。
    站在路旁深深吸上一口并不清新的空气，它至少要比医院那种混合了酒精和金属气息的味道要好得多，还好那天请晚盈去庆祝生日剩下的零钱还老老实实呆在口袋里，随着站牌下一拥而上的人群，我挤上了一辆开往晚盈学校方向的巴士。
    “喂，你看那不就是报纸上登的那个傅吟雪吗？满帅的一个男孩，又不是找不到女朋友怎么会打自己妹妹的主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可靠消息，是他妹妹先勾引他的，你想想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妹妹又采取主动，他一时把控不住也很正常嘛！”
    “是啊，他们也真够不要脸的！”
    看来我真的是出名了，虽然那件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天，坐公交车上我仍然很快就引起一些人的关注，各种窃窃私语不断飘进我的耳朵，各种嘲讽的、好奇的、同情的，充满不同情绪的目光就像是几十根钢针刺得我混身难受。
    到了妹妹学校的门口，我几乎是逃似的跳下公交车，跨进校门的时候，看门房的老大爷并没有对我多加盘问，只是有意无意间，不小心把一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还很虚弱的身体被冷水一激，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脏水浸透了我的衣服，也浸透了我双肩上包裹伤口的绷带，带出一种火辣辣的刺痛。
    “真是不好意思，”看校门的大爷赶快出来道歉：“那是我昨天的洗脚水，没有泼死你吧？”
    我摇摇头继续向里面走。
    “等一等，”大爷叫住了我：“你是去找晚盈吧，她现已经下课了，如果你想找到她的话，就上操场左下角的那个冷饮店。”
    “谢谢。”
    “哼，不敢当！”老大爷头一扭端着脸盆走出门房，嘴里念叨着：“看起来满精干懂事的小伙子和那么漂亮伶俐的小姑娘，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情来，真是造孽啊！”
    我慢慢穿过校园，现在已经过了上课时间，操场边的小树林里，随处可见戴着耳机拼命复读英语单词的高材生，和成双入对沉浸温柔接触中的情侣，偶尔一只不长眼的足球飞进树林，总会引出女孩的惊呼和男孩不满的漫骂。
    贴着小树林的边缘走过，我一墙角的树下看到两只用过的避孕套，这大概是住校学生晚上偷情时留下的，居然有傻瓜还树上刻了一行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字：高传薪、赵巧薇在此留念，时间05年9月14日！我不得不佩服这两位先驱者的大胆，要是换成我，至少也得把他们激情后的证据挪开那么一点点！
    市一中作为太原市师资力量好教学水平高的学校，集中了一大批成绩优异可能考上全国重大大学的学生，同时因为社会资金的入股，这里也不可避免的容纳了拥有强硬后台或大把钞票的关系学生，他们虽然人数并不多，但是却拥有非凡的影响力，本来是一所提倡勤俭节约的中学，却因为他们陆续开设了一些贵族消费型场所。
    冷饮厅属于那种贵族阶级才能消费得起的高档会所，据说它是按照四星级标准制定的一个vip会员制西餐厅，平时只接待vip会员或者是他们带来的朋友。
    听晚盈说过，这里已经成为一中贵族大本营，是那些学生用来泡妞向女孩们显示财富的好场所。
    一道高大花墙从操场上横插而过，当我跨过这道花墙中那道用麻花钢筋编织成的小门，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到处是精心培育的绿色和粉红，将夏季学校操场上的尘土与喧闹奇迹般的一扫而空。划分出来的区域中心有一座用奇异山石堆砌成的假山，电动机的运作下，一道道清溪从假山中别具匠心的轻轻逸出，潺潺的流水声中欢快的奔聚到假山下的水池中，带出一片片银亮的色彩。
    假山旁边坚着一块巨大的泰山石，上面龙飞凤舞的雕刻了几行劲草：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这两句诗的作者是清代诗人傅山，手持书卷静静的站在旁边，轻轻昂着头，面上的表情似有微悟，看到这几行字，感受着溪水垂挂时溅起的星星点点，再加上头顶爬满架子的爬藤植物，一种清凉的感觉自然而然心里腾升。
    这种环境下轻啜上一口红酒，找几个朋友一起棋盘上逐鹿中原运筹帷幄一番，也的确别有一番情调。
    我要找的冷饮厅就掩映在花丛的深处，门前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精神奕奕的侍应生。
    待应生用鄙视的眼光望着那个浑身湿漉漉的家伙，他一定是刚进学校的菜鸟，像这种贵族禁区岂是他这种穷鬼应该来的地方，如果被那些平时无所事事，喜欢耍人为乐的贵族学生看到，只怕他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
    看到那个学生四下打量一番后居然直直向冷饮厅走过来，侍应生直觉的伸手去拦：“请站住，这里只招待……”

 第7章 冷静的疯狂

    侍应生的话被打断了，那个男人抬起了头，挺直了腰，经常接待贵族学生和他们的父母，自以为已经认识权贵嘴脸的侍应生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狼狈不堪，可是混身却带着一种莫明的自信与骄傲，当这个男人的目光淡淡扫过来，一种锋锐的东西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
    侍应生拦住我的手慢慢垂下去，主动为我拉开了玻璃门，我向他微微点头，走进冷饮厅。
    以四星级标准装潢的西餐厅，大理石打磨的地板光可鉴人，过道上铺着厚厚一层纯毛制成的厚厚地毯，几根隐含几何规则的柱子称得上是艺术精品，挂满了十八世纪欧洲风格的铜制浮雕。无论是餐桌还是放上面纯银制成的烛台，或者是那些拥有收藏价值的饰品，都默默向顾客诉说着它们的尊贵与不凡。只是墙角的那几台大型游戏机和一张台球案子就让这里显得不伦不类，当我看到每个吧台坐位上居然还有液晶显示器的电脑，一些学生坐那里一边随意品酒，一边通过互联网观看球赛时，我只能佩服这家店铺老板的精明商业头脑，也就是这种融合了多种娱乐功能又不失档次的场所，才能吸引那些贵族学生的注意吧？
    我一身狼狈站在门口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四处打量，立刻引起了所有人注意，餐厅经理皱着眉头，迅速走过来：“先生对不起，我们这是会员制经营场所，只接待vip会员和他们带来的朋友，而且衣衫不整者我们也恕不接待！”
    我用肩膀轻轻顶了值班经理一下，他立刻像触了电一样连往后蹦开几步，从侍者手中抢过一条毛巾，拼命擦拭我“不小心”沾到他那身名牌西装上的洗脚水。
    这间冷饮厅中居然还可以为顾客提供擦鞋服务，一个女孩子半跪客人面前，将他随意抬起的右脚搂怀里，正细心的为他的皮鞋上油，而那位有钱大爷，左手揽着一个大概十六七岁却已经发育得非常丰满，带着股柔媚气息的女孩，右手伸到那个为他擦鞋的女孩身上，大肆活动。
    “你说你是不是犯贱呢，宁可跪这里像只狗一样乞讨几个小钱，也不愿意当我陆鹏的女朋友享受有钱人的生活。”
    女孩扭头厌恶的避开陆鹏在她脸上不断摸索的大手，陆鹏脸色一变，隔着衣服狠狠她的胸前狠狠一掐，女孩发出一声柔弱的呻吟。
    “叫啊！”陆鹏脸上挤出一丝令人作呕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随意甩到女孩面前，阴声道：“你叫啊，你越叫，老子感觉越他妈的爽，不知道你和你哥哥做那事的时候，是不是也叫得这么过瘾！”
    餐厅里有人应声叫道：“陆鹏，你想知道她做那事的声音还不简单，后面就有特别的情侣包间，要不要我们去帮你订上一个小时啊？”
    “一个小时，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玩弄这样的美女，我至少可以做上两个半小时！”陆鹏蹬蹬自己的右脚，将上面的鞋油蹭了那个女孩一身，“反正你也是二手货了，陪我上次床我就给你一万块，怎么样？比你每天擦鞋要强得多吧？”
    那个女孩默不作声的摇摇头，从随身带的盒子中找出一块毛巾擦亮陆鹏的皮鞋，然后弯腰将地上散落的钞票一张张拾起来，陆鹏大感脸上无光，骂道：“妈的，给你脸不要脸！”他的右掌重重挥出，扇得女孩一个趔趄。
    女孩捂着脸悲叫道：“不要打我的脸！”
    她是害怕带着脸上的伤痕，无法面对我的询问吧？
    “晚盈！”
    随着我的呼唤，那个女孩全身猛的一颤，我走到她的面前，她的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脸颊上有一个明显的手掌印，当她迎上我的目光，突然扑到我的怀里，“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我用下巴顶着她的头，感受着她的身躯我的怀里颤抖，感受到她灼热的泪水顺着我本来已经湿透的衣服浸进我的胸口，将我的肉我的血我的灵魂我的愤怒，我痛彻心菲的酸楚一点点燃烧沸腾。
    她是我的妹妹，她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是我的……女人！直到这一刻我才敢相信，我是真的爱上她了，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不是因为她的性感，不是因为我们曾经差点发生的激情。
    我的妹妹还从来没有挨过打，我们的爸爸不舍得打她，我舍不得打她，如今她却为了我而甘愿忍受这些人的纵情污辱，我的全身突然不可抑制的开始疯狂抖动。
    “傅晚盈，这个小子就是你哥哥吧？这样一个还要靠你赚取医药费的垃圾有哪一点比我好？你们还真是一对狗男女啊，想亲热就找个没有人的狗洞去解决，要不然你们学几声狗叫，大爷我帮你们订上一个小时情侣包厢如何？”
    一股不平、不甘、痛彻心菲到极限的酸楚，再加连日来的绝望与哀伤使我猛然昂头狂吼，惨厉的狂啸如狂风骤雨般顺着耳膜轰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当我转头望向陆鹏时，我的双眼中已经看不到一丝情绪一丝色彩。
    “儿子，你记住，当你面对人生中不可逃避的战争时，你必须抛开一切让自己变得绝对冷静，只有将热血与智慧完美结合在一起，才能将自己的战斗力激发到极限！”父亲的话仍耳边回响，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当我愤怒到极限时，拥有的竟然是冷静的疯狂！
    陆鹏面对我只觉得一桶冰水猛然从头顶直直灌下，激得他全身发凉，“这是一双野兽的眼睛！残忍而愤怒，充满了一击必杀的气势，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整个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把自己小心的藏好，紧张而兴奋的望着两个对峙在一起的男人，几个女孩子是双目中异彩涟涟，死死盯着昂然而立，犹如一座大山般稳重又如一团烈火般炽烈的我。
    只有餐厅值班经理还算冷静，偷偷给一个服务生打了个眼色，那个服务生溜进洗手间，拿出手机按下几个号码。

 第8章 断金碎玉

    “我比他要高壮得多，我还是跆拳道黑带！”
    “报纸上不是提过他身上中了两枪吗？看他的脸色应该是重伤未愈吧？一个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家伙，就等于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
    “只要我能撑住他的攻击，用不了几分钟我家里的保镖就是赶过来，那时候这小子还不得跪我的面前帮我舔皮鞋？要是那个傅晚盈心疼了，说不定还会答应和我上床！”
    面对一步步向他逼近的我，陆鹏的大脑就像是放开发条的齿轮般飞快旋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我慢慢走到他的面前，本来可以踢碎三块木板的腿怎么也踢不出来。
    “来啊，来打我啊，来踢我啊，来咬我啊，用你面前的酒瓶子砸我啊！”我一步步向他迫近，这个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几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的废物，竟然惊慌失措的不断向后挪动，到最后是不顾一切的尖叫着向四周求救：“救救我啊，他只是一个两只胳膊都被打穿的残废罢了，我们一起作了他！”
    几个学生身子略略一动，似乎有些意动，我闻言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可以拍牙膏广告的洁白牙齿，冷声道：“残废？告诉你们这群垃圾，就算是我的双手双腿都被人打废了，我也可以让挡我面前的敌人付出绝对无法承受的代价！”
    我弯下腰张嘴咬住陆鹏餐桌上一瓶价值上千元的红酒酒瓶，把它直直抛到大理石地板上。
    “砰！”酒汁混合着碎裂的酒瓶大理石地板上溅出一朵大大的红花，我跪地板上像只狗一样趴下身子，伸嘴咬住半截酒瓶，然后又慢慢站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眼前都产生了一个幻觉，现在站他们面前的已经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只彻底被激怒已经露出长长獠牙的野兽！唯一可以挡住这只野兽的，可能只有一个人——晚盈！美女与野兽，传说中这不是好的搭配吗？
    就连陆鹏也看出了这一点，他一边颤抖的后退一边向晚盈求救：“傅晚盈，你帮我劝劝你哥哥，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是我该死！可是我又没有真正伤害到你，我只是嫉妒他得到了我喜欢的女孩啊！虽然我平时看起来很花心，可是我真正能看眼里的只有你一个啊，晚盈，求求你了！”
    到了最后陆鹏战胜不了心中的恐惧开始拼命扇自己的耳光，泪水和鼻子中甩出的血水混在一起，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与狼狈，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敢对面前这个看起来还很虚弱的男人抢先发起攻击，那是一种动物面对天敌时的直觉。
    晚盈咬着嘴唇看着那个脸色越来越白，再没有趾高气扬气势的陆鹏，再看看已经将气势积蓄到极点马上就要开始雷霆一击的我，走到我背后伸手轻轻环住我的腰：“哥哥，算了吧，爸爸已经弃我而去，难道你也要身陷牢笼，抛下一个再没有任何依靠的我吗？”
    晚盈的手纤细而温柔，只要我轻轻一甩就可以摆脱她的困缚，但是这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无法奋力挣脱的手，因为那里面蕴含着一张可以令我永世沉沦无法自拔的情网。
    走到我的面前，晚盈取走我咬在嘴里的酒瓶，踮起脚尖所有人的面前，在我唇上深深一吻，那种感觉令我深深的沉迷无法自拔，这是我和晚盈两个人的初吻，同时这也是我们两个的定情一吻。
    一个漫长的深吻在我的喘息中终于结束，晚盈挽着我的手偎依我的怀里，低声道：“哥哥，我们走吧。”
    我着魔般的点点头，我只觉得宠她，爱她，让她一辈子不再受到伤害，是我现在生存唯一的目的，侍应生慌忙为我们拉开屋门，一缕屋外的阳光射进来，我下意识的闭起眼睛，晚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从晚盈身上猛然穿透，推得我们两个人一起连退了七八步，绊倒地上。
    “少爷，您没事吧！”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剽悍身影冲进西餐厅，直接跑到陆鹏面前。
    陆鹏一扬手在他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怒骂道：“你现才来，是不是想等给我收尸啊！你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个小子给我废了，有什么事情自然有我爸出面给你担着！”
    晚盈已经晕了过去，刚才她靠我的怀里，那个保镖沉重一击绝大部分力量都倾泄到她的身上，我扶着她斜靠一根柱子上，然后慢慢的站起来。
    我望着那个黑衣保镖心里明白，从这一刻开始，我和他要么一起完蛋，要么只有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绝对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
    黑衣保镖像是感受到我的注视，霍然转过身体略略皱眉后道：“好强的斗志，只可惜……”
    他的话被打断了，我发出一声怒吼，开始对他发动我有生以来狂风骤雨的猛烈攻击。
    我的两条胳膊虽然不能动了，可我能用脚踢，用膝撞，用头顶，用牙咬，我用了全身每一个可以攻击的位置，只要能打到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一刻我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面对黑衣保镖这种我正常状态下都无法力敌的高手，我只有把自己变成一只疯狗，才能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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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啪啪……”
    只是一个照面，我就中了他十二拳！没有双手防护，对方的铁拳轻松的攻击到我肋部脆弱的位置，可是同时，我也对着他的小腹狠狠顶上一记膝盖，他抬腿成功的防守住我的必杀进攻，得意的笑容还没有在嘴角扬起，我就猛然吐出一口口水，直直吐他的脸上。
    黑衣保镖几欲气绝，对着我胸膛全力打出一拳，被他打得踉跄后退时，我大嘴一张顺口咬下他胳膊上一小块肉！
    “老子废了你这只野狗！”黑衣保镖终于狂怒了，他一个前刺步就冲到我的面前，速度快得让我连本能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一柄千钧巨锤重重砸到我的胸膛上，随着他一声暴吼，我被踢得凌空飞起。
    头晕脑涨的刚刚爬起来，黑衣保镖的攻击就狂倾而至，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他的双腿居然比正常人的双手还要灵活，他两只腿轮番卷出，倾刻间就我身上练出一套近乎完美的组合技。
    我的双手根本没有办法举起来，头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接连被他踢中，一口口鲜血随着他的重击狂喷而出，到最后他将右腿高举过头顶用悍狠的高劈腿起狠狠砍到我的头上，我就像是个麻袋一样直直倒地上。
    “哼，螳臂挡车！”黑衣保镖恨恨的望着自己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右臂，不解气的我身上踢了两脚。
    陆鹏吐了口口水，疯狂的吼道：“立刻把这只疯狗给我丢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永远不想！！！”
    黑衣保镖倒拎起我的衣领，然后他就听到一声凄厉气息的怒号，我双眼暴睁用肩膀顶住他的小腹，两条腿猛然地上一蹬，黑衣保镖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能保持清醒，甚至还能再次反击，猝不及防之下被我狠狠撞倒在地上。
    人在半空尚未坠落到地面，黑衣保镖就抬起左肘全力斜撞，我只觉得眼前猛的泼出一片血红，细细的血水顺着我的双眼、鼻孔、双耳和嘴里流淌出来，眼睛耳朵里就像是钻进一百只蚊子，嗡嗡乱叫，黑衣保镖的这一击让我就同时失去了视力和听力。
    我将舌尖送到两排牙齿之间狠命一咬，可能是接连受到黑衣保镖的重击，我的痛觉神经已经有些麻木，竟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我深深吸上一口气，猛然将混合了血水与口水的液体喷到黑衣保镖的脸上。
    哪怕是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搏击高手，突然丧失视觉后都会有片刻的惊慌，他忍不住伸手去擦拭自己的双眼，就这个时候我的头猛然撞上他的下巴，然后狠狠咬上去。
    “啊！”
    黑衣保镖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号，一道血箭从他的脖子上飚出，我呵呵惨笑着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原本洁白的牙齿上布满了鲜血，看起来说不出的恐怖，我拼命的一口，咬断了他的喉管和大动脉，最后还是我赢了。
    他毕竟只是一个搏击高手，而不是一名铁血军人，部队接受特殊训练的时候，教官曾经告诉过我们：“当你一刀捅进对方的身上，他的鲜血喷了你一脸的时候，如果你不想死，你就给我拼命瞪大自己的双眼，绝对不要伸手去擦血，你要做的就是拔出刀子再狠狠刺进去，直到确定他变成僵尸也不可能再爬起来为止！”
    我估计这个保镖没有听过类似于此的话，所以，他死了，我没有。

 第9章 陈怡

    这个站大厅中心的家伙真的是人吗？
    陆鹏望着那个倒在血泊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的保镖，他不敢相信的使劲揉自己的双眼，这个男人的身体究竟是什么做的，挨了那么多重击后，正常人早应该被打成一摊烂泥任人践踏，可是他居然还能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站起来。
    餐厅里的顾客都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呆呆的望着我，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会引发我疯狂的攻击，餐厅经理拼命给那个打过电话的伙计使眼色，可是那个伙计捏着手机直发颤，他这时候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没事干嘛要给手机设按键音？现在要是按下110这三个简单的数字键，纯属是玩命！
    疯狂的战斗、满地的鲜血和那尊混身带着煞气的疯神，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学生，第一次真正明白了“残酷”的含意。
    我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痛苦的哀号，哪怕是一个三岁小孩走上来推我一把我也会轰然倒地，我现在恨不得立刻躺地上，不管一切的大睡上三十天，我之所以还能直直的挺立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晚盈，我要带走她！
    一个人慢慢走过来，虽然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我相信这个时候，也只有我的晚盈敢靠近我，熟悉的清香充盈鼻端，晚盈从贴身内衣上扯下一块碎布，替我擦拭从眼眶中渗出的鲜血。
    “哥哥，我们一起走吧。”晚盈揽住我的腰，带着我一步步向餐厅门口走过去，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长气，当晚盈的手轻轻环住那个男人的腰，就像是将一把噬血的利剑归鞘，压抑他们心头的沉重气息终于一扫而空。
    我们慢慢穿过校园的操场，那些看到我的女孩发出像耗子一样的尖叫，当我们走出校园大门时，我仿佛听到一声轻叹：“唉，造孽啊！”
    造孽？
    感受着偎依在我怀里的那颗心脏激烈的跳动，轻嗅着只属于晚盈的馨香，我的唇角慢慢扬起一丝绝不和谐的微笑，我们已经被世俗所不容，我们离经叛道有违人伦，但是我不后悔！我不管将来会得到诅咒还是祝福，我要定她了！如果我们面前的是一条充满荆棘的不归之路，那我也要靠自己的双手为她斩出一条大道！
    一辆奥迪轿车猛然停在我们面前。
    晚盈迟疑的望着那个打开车门拼命向我们招手的女孩，这个女孩很漂亮也很面熟。
    “喂，我叫陈怡，你过生日的那天晚上你哥哥背你回家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面的，还记得吧？我是你哥哥的同学，相信我，快点上来，有人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可是我哥哥已经晕过去了，我搬不动他！”
    “啊？”陈怡无言的对着车顶翻了翻白眼，想不到还真见识了一次站着也能晕倒的壮观景象，也算不枉此行。
    两个女孩子连搬带拽的把我送进后排座位里，路上遇到110警车，对方看到奥迪车前面的市政府牌照后，礼貌的让开一条道路，陈怡狠狠一踩油门，带着我这个身负命案的家伙扬长而去。
    “这家伙怎么了，到你们学校去和一只狗熊肉搏吗？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陈怡一边驾车，一边皱着眉头通过观后镜查看我的伤势。
    晚盈将我的头放她的腿上，小心的环住我的身体，不让我因为车体的颠簸而再受到震动，听到陈怡的询问，泪水再次从她的眼睛中涌出来，“是我不好，哥哥因为我和陆鹏起了冲突，当时我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哥哥失手打死了陆鹏的保镖，他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厉害！”陈怡打了个响指赞叹道：“陆鹏那个家伙只是一个仗着老爸有钱作威作福的笨蛋，但是他的保镖可算得上是个人物，曾经获得过省自由搏击比赛亚军，傅吟雪这个家伙双臂都不能使用，居然还能放倒这么厉害的高手，还真够变态的！”
    看出晚盈的焦虑，陈怡傲然一笑，“陆鹏他爸爸不过是清徐县靠烧焦炭起家的暴发户，虽然每年都拿出不少钱来孝敬官场上的人物，但是没有根基活动能力，毕竟还是差得远了，何况现在死得又只是身边一个职业打手，我们只需要稍稍走点过程，你哥哥最多也就是判个防卫过当，法官再来个缓刑减刑，我保证他可以完好无缺的走出法院大门，现在我们真正要担心的是，这个笨蛋伤上加伤，搞不好就会从此一命呜呼了！”
    我又被送回山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这一次我不但身上的枪伤绽裂复发，而且断了两根肋骨，左肩粉碎性骨折，内脏出血，全身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视网膜有轻微脱落，我的主治医生见到我这种样子也吓了一大跳，进手术室前他的话把晚盈吓得脸色煞白：“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目送我被推进手术室，陈怡抱着吓得全身无力的晚盈找到一张长椅坐下，轻拍着她的肩膀洒然道：“放心，还有你这么一个惹人怜爱的小东西需要照顾，傅吟雪凭借他钢丝一样的强韧，绝不可能输给死神！我想就算是已经被黑白无常拉过奈何桥，他为了你也一定会把那两兄弟打成一对猪头，重回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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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
    晚盈抬起头用含泪的双眼望着陈怡：“你和哥哥是不是很要好的朋友？我觉得你比我了解他。”
    陈怡沉默了片刻，从晚盈脸上挑起一根被泪水粘住的头发，微笑道：“你哥哥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他行事果敢狠决，很有大丈夫气概，很多女孩子都因此被他吸引，偷偷给他写过情书递过纸条，可惜他像块大木头根本不解风情，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你们，看到你们的那种亲密无间我才明白，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热情和欢笑只会留给一个人。”
    晚盈点头道：“是啊，很多人说我哥哥为人处事太呆板木枘，而且不喜欢和别人多说话，显得少年老成，但是只有我知道，他实际上还只是一个孩子，虽然他比我要大上三岁，但是很多时候他比我顽皮，每次被我的恶作剧弄急了，他就会插诨耍赖推委责任，甚至像只猴子般的上蹦下跳，但是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又坚强稳重得像一座大山，让我觉得只要躲进他的怀里，任何风雨都不会再打到我的身上，他实在是一个又呆板又可爱，又活泼又稳重的笨蛋！”
    晚盈就趴陈怡的怀里，开始向她诉说和我曾经的往事，陈怡静静的听着，直到晚盈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进入沉沉的梦乡，这一段时间里她为了我的医疗、生活费已经忙得心力交瘁了。
    陈怡望着怀里沉睡的晚盈，怜惜、痛恨、嫉妒、佩服几种表情交替闪过，她深深吸上几口气，直到自己平静下来，才取出手机按下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喂，伯父您好，我是陈怡，我已经把他送到医院，学校那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您放心吧！”

 第10章 抉择

    真他妈的痛！偶尔给我打一针麻醉剂难道会死啊？
    手术后我晕睡了整整七天，最后我是被痛醒的，小心的睁开双眼四处打量，我又住回那间特护病房，现在大概是早晨七八点钟吧，正是早餐时间，那些排队为病人买早餐的家属陆续回来，不时有几声饭盒碰撞声传进病房。
    晚盈趴在我的床上睡得正香，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开，看起来说不出的娇柔可爱，我弯下腰用下巴顶顶她的头，她的头发中带着薄荷特有的清香，她什么时候换了洗发水，我轻声道：“小懒猪，起床了！”
    “唔……”晚盈发出一声低喃，身体无意识的扭动中，她的长发微微滑开，露出她小巧可爱的左耳，她的耳垂在朝阳的耀映下，散发着一种晶莹圆润的色彩，我忍不住在她的耳垂上轻咬，顽皮的将一口热气灌到她的耳朵里。
    “唔……啊！”晚盈终于醒了，她一抬头正对上我几乎完全贴上去的脸，吓得她一声惊呼，然后不假思索的右手一挥，“啪”的一声，我脸上留下一个重重的掌印。
    这一巴掌打得我眼前金星乱冒，我又惊又怒，大声问道：“你干嘛打我？”
    晚盈用力将头发甩到后面，盯着我狠狠道：“对待你这只恩将仇报的色狼，打你一巴掌真是便宜你了！”
    看到我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有完全清醒，晚盈顺手拎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将剩下的全部倾倒到在我的头上，然后甩掉空瓶，拎起我的耳朵大声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刚中带柔的美丽面孔带着一丝潮红，一双清晰而锐利的眼睛中充满了愤怒却无法掩饰的羞涩，拎着我耳朵的手稳定而有力，可以看出她是个意志坚定而且极有主见的女孩，但是我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后她不自觉的放轻了力量。
    我终于看清面前这个女孩后，忍不住惊呼道“你是陈怡！”
    “废话！”陈怡随手拿起一个枕头靠墙放好，然后用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直直推躺在上面，“既然醒了就老老实实坐上一会，趁着晚盈妹妹去买早餐的时间，我有话要给你说。”
    “你知不知道自己杀人了？”
    我老老实实的点头，我当时拼命咬的那一口和王八咬人时的杀伤力有得一拼。
    “市一中这样的重点学校内杀人，虽然是对方先动的手又有我父亲运用关系全力压下，但是仍然遇到各种阻力，无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把这件事情捅到市长那里，想再保住你就非常困难，能让你仍然躺在这里就诊，而不是送进看守严密的武警医院，这已经是我们可以做到的极限。”
    我疑惑的望着陈怡，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甚至去惊动你的父亲，我不相信你父亲会因为自己女儿一个无关痛痒的同学，甘愿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去做赌注。”
    “我等了你七天，不是要和你讨论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陈怡一摆手，粗暴的打断我的问话，道：“现在摆到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由我为你聘请好的律师，再加我父亲的关照打点，你最多会被判个防卫过当，根据我和律师的分析，你只需要监狱里呆上六个月，就可以获得假释；第二个选择就是去参军，你出身军人世家自然应该知道，现在世界虽然进入冷战阶段，但是在亚洲，国与国的边境线上，以团为单位的小规模战争仍然时有暴发，只是普通公民无法知道罢了，你只要被安插到处于这种动乱地带，采用这种类似于古代充军发配的方法，我父亲就有充足的理由来堵住那些追究者的嘴巴！”
    带着屈辱入狱让父亲的名誉再次蒙羞，还是到充满战争危险的边缘地带，去闯出一片属于热血男儿的天空，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考虑。
    “至于晚盈，你不需要担心她，我很喜欢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妹妹，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你不在这个城市的时候，我会倾尽全力保护她帮助她，只要有我陈怡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她一丝一毫！”
    “你现在只需要立刻告诉我你的选择，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处理妥当。”
    这一段话陈怡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虽然她还只是一个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学生，但是她神态语气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长期手握重权者特有的领袖气质。
    我望着她沉默了半晌，突然用命令的口气道：“你过来！”
    “啊？”陈怡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我猛然从床上弹起，在她来不及反抗前将她死死压倒在床上。
    陈怡显然接受过合气道或者柔道的训练处惊不乱，她的两条腿用一种非常有效的方法死死钳住我左腿膝弯处，随着她不断施加力量，我大半个身体就失去了知觉，她的右臂一抬，以泰拳中狠辣的肘击砸向我的太阳穴。
    我猛然暴喝了一声：“看着我的眼睛！”
    陈怡抬起头，她面前不足三寸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直直的凝视着她，陈怡突然发现自己错了，错得非常厉害，她面对着的这一双眼睛深隧而清澈，就像是两颗纯净坚硬的黑宝石，闪动着只属于男人的强韧与执着，中间隐隐扬起的几丝冷厉，带出一种绝不容忽视的骄傲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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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有这种眼睛的人，绝对不会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你只能和他坦诚相待成为彼此任信的伙伴，而不应该去设局使计迫使他屈服，不要试图成为他的敌人，因为，这种男人本身就是一把以力破局的剑！
    陈怡紧绷的身体突然变得松软下来：“想占便宜就使劲占吧，反正人家迟早会成为你的女人。”
    陈怡在我身下有点不舒服的扭扭身体，就算是隔着两层衣服我也能感受到她胸前的丰满与娇顶，大概是c罩的吧，她的话是泼辣豪放得判若两人：“如果你不怕被晚盈回来看到，而你现在又有那个能力的话，立刻占有我人家也不会反对，放心，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别的男孩子碰过呢，连初吻都没有！”
    我心中连叫救命，像陈怡这种级别的美女，突然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面对这种诱惑说不动心那一定是骗人的，我和她之间又没有和晚盈一样的身份阻碍，虽然是身负重伤，但是她几次不舒服的扭动后，我的小弟弟无法控制的高高昂起。
    “你……”陈怡感觉到我的变化，她紧咬着牙望着我，轻声昵道：“你这只大色狼！”
    现在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一只大色狼，无论是什么原因，陈怡救了我而且让我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躺在医院里，不必面对那些刑警无孔不问的盘查，可是我重伤未愈就对她做出实际性的非礼动作，她虽然放松了身体任由我长驱直入，但是她的眼睛里却诉说着某种不屑：“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
    我讨厌她那种眼神！
    我身子一翻直直摔到床底下，大声道：“好了，我愿意接受你的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她不会对我不利，我也相信只要我愿意，她真的会任由我得到她的身体。
    陈怡半趴在床上，擒着一丝微笑在我脸上印下一吻，轻声道：“乖，人家真的喜欢你这副乖宝宝的样子呢，其实你现在占有了我，人家也不会小看你，反而会满心欢喜，因为那样我就后来者居上，超过晚盈妹妹一步了，像你这样的好男人我当然会去努力争取，绝不会把你拱手让人的！我刚才之所以摆出一个轻视你的面孔，就是想看看你的大男子主义反应，果然是很激烈呢，吟雪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很痛啊？”
    我恨恨的盯着眼前这个一脸狡黠神色的女孩，要不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力量蹦起来，我一定会把她按在床上对准她的屁股狠狠拍上几十巴掌，我全身是伤，这一下摔得几乎又掉了半条命。
    “吟雪哥哥的眼神很暴戾噢！”陈怡轻刮着我的鼻子道：“是不是想跳起打我屁股啊，那你就快点养好身体再说吧，人家可是合气道黑带三段，空手道黑带四段，剑道黑带二段的高手呢，到时候用不着你来报仇，人家也会找你多多领教一二呢！”
    了不得，这个丫头居然能一眼就能看透我的想法，而且战斗力这么变态的强，我望着她笑吟吟的脸，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头顶直灌而下，我有种直觉，这个女人在我以后的日子中将会占有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甚至可以说是成为我的噩梦。

 第11章 新兵入营

    “大家看，那是沙漠啊！”有人趴在车窗上指着外面兴奋的大喊，望着眼前绿色渐渐被一片金黄取代，我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不是情势所迫我怎么可能来到这种百分之八十都是沙漠的鬼地方？可能也只有那种还不知道人间疾苦的菜鸟，才会对着一堆沙子兴奋得乱叫乱蹦，新疆，绝不是只有葡萄干、马奶酒、手抓羊肉那么美好。
    现在我国的新疆军区，虽然名义上只是副兵团级隶属兰州军区，但它却不同于一般的省军区，而是具有相当相对性，它下属两个省级军区，北疆军区和南疆军区，同时还辖有数个野战部队，总计有10万兵力。
    目前驻新疆的野战部队，除了步兵4师和11师一部来自一野部队外，其他都是后来组建或由其他战区调入的，自从1969年铁列克提事件后，炮13师和高炮73师等大批部队纷纷从河北等地入新疆，此后的中苏边境对峙中，新疆兵力居高不下，80年代初达到了历史高点30余万人，百万大裁军后，兵力有所下降，但随着民族分裂势力活动日益猖獗，以及印度侵略野心的不断膨胀，驻新疆部队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战备状态，可以说是一年到头天天战备，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上，都达到了国际水准。
    新疆军团用好的装备强的训练打造出的一支铁军，这里当兵就要时刻做好，参加战争为国捐躯的准备！凝望着头顶那片蓝得耀眼，蓝得没有一丝污染的晴空，感受到对方身上突然搏发而起的气势，我和长孙庭同时扭头，正好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军车戛然而止，有人外面敲着车厢扯开嗓子喊道：“到地方了，立刻下车！”
    我们即将加入的是野战部队，我下车看到军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雄伟，海拔数千米的高原上，抬头就可以看到巍峨的雪山，半隐云雾中，带着神圣的色彩，沿着我们脚下这条公路一直走，就可能到达强拉、西嘎山口，那里是中国和尼伯尔、印度的交界处，据说那里有一座“神山”！海拔6656米的冈底斯山，佛教中它就是大千世界的“须弥山”，每年神山都会吸引来自印度，尼泊尔的大量信徒前来朝拜。
    放眼看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近乎虔诚的震憾和感动，这座军营不知道动用了多少人力，经过了多少年的不断修整，四师官兵硬是群山中开拓出这片几万平方米的广阔空间，青色和白色的天地中，硬生生开凿出一片绿色的世界，一些耐寒的落叶松在军营中迎风招展，披着伪装网的军车来来回回为这里不断注入生命血液，使整个军营拥有了岩石般粗旷而硬朗的生命。
    大门左侧有一支连队正接受搏击训练，狂野的怒吼和拳脚相交的声音隐隐可闻，还有几支连队正练习正步走，响亮的口号声整个营地上空盘旋，一阵爆豆般的声音传过来，不知道是哪个位置的打靶场上，至少有一百枝冲锋枪以双连发的方式进行点射。
    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里。
    已经长途旅行中被闷得快发疯了的那些新兵，哗啦一声从几十辆军车中蜂涌而出，乱哄哄的挤在一起，有些人是胆大包天的从背包里找出一个相机，对着军营和威武的哨兵拍个不停，还有些饿死鬼投胎的家伙，一手拎着矿泉水瓶一手捏着根火腿肠大口的吃着。
    一个少校带着十几名老兵沉着脸走过来，他一把抢过相机狠狠的摔到地上，在那个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耳光就扇到他的脸上，抽得他直直摔到地上，捂着脸傻傻的望着少校，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里有几百个兵，为什么只有自己会挨打。
    “抬起你们的头！”少校猛然发出一声暴吼，虽然没有用扩音器，可是他的声音却清楚的吼进每一个人的耳朵：“你们看到了什么？”
    “国徽！”这次所有的新兵倒是都回答得整齐划一。
    “对，是国徽！那么你们这群已经穿上军装的王八蛋，在庄严的国徽下都干了些什么？”少校抬起右腿狠狠踏下，将摔到地上那个价值上千元的高档相机彻底踩成一堆碎片，他一把拉起那个兵吼道：“你真应该庆兴自己现在已经穿上了军装，否则我会以刺探军事机密罪把你直接送进监狱！你给我记好了，这里是新疆！距离我们的国境线只有百里之遥，这里有恐怖份子，有敌国的间谍，有随时可能发生的规模性军事冲突，你们很可能要面对经过美国教官训练的特种部队，像你这种垃圾中的垃圾凭什么生存下去？”
    “还有你们！”少校丢下已经吓得软成一团的垃圾，大步走到那些嘴里还含着食物却不敢下咽的兵面前，吼道：“刚才在军营前吃东西的给我出列！”
    几十个兵你看我我看你的小心走到少校面前，少校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个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被点到名字的兵赶紧将自己嘴里的食物硬吞下去，可是由于苍促，食物卡在喉咙里难受得他乱翻白眼，那种样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笑。
    “报……报告长官……我叫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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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校皱着眉头冷冷的望着他，喝道：“士兵杨清，立正！”
    “是！”杨清模仿军营前那两个站岗士兵的样子，拼命抬头挺胸，可是他的努力却换来一阵哄堂大笑。
    “你有多重？”
    “报告长官，我有195斤。”
    “噢，身高只有170公分左右，体重就达到了195斤，你通过体检一定是花了不少钱吧。”少校突然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问道：“既然是走关系来当兵，干嘛来新疆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啊，搞不好有个什么小规模行动，像你这种身材，中弹的机率可是要比我们高得多啊。”
    “报告长官，因为我想考军校，听说从这里报考军校，可以比其他军区低上二十多分。”
    “嗯，不错，非常坦白！”少校拍拍杨清的肩膀和声问道：“那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让我们新疆军区推荐一个体重超标目无纪律的笨蛋去参加考试？那我们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告诉别人我们新疆军区已经变成幼儿园和减肥训练营了吗？”
    不再理会已经涨红脸的杨清，少校一挥手道：“按照你们的兵编号开始整队，一分钟后仍然无法整队完毕的团队全体受罚！”
    军营前立刻一片鸡飞狗跳，在少校带来的十几名老兵指挥下，我们这群兵终于迅速了一回，按照胸前的编号分成十一组小队。
    少校体谅的望着一个个面露疲惫的兵：“看大家长途旅行也都累了，这种精神状态怎么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呢，这样吧，我请大家先洗个热水澡再进军营好了。”
    “太好了！”
    “万岁！”
    很多人一起都发出欢呼，又是火车又是汽车，将近一百个小时下来，每个人都是又脏又累混身带着股汗酸味，洗个热水澡再吃上一顿丰盛的午饭那的确是一种享受。
    “看来大家都很喜欢我的安排，那么大家听我口令，所有人注意，立刻围着军营跑十圈！”
    大家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有几万平方米的军营，绕它跑上十圈大概等于五六千米的长跑了吧，还没有从高原反应中适应过来，又累又饿，连站着都感到双腿发软了，居然还要去跑上五六千米。
    “快，后五十个跑完的人，加罚二百个俯卧撑！”
    随着少校一声暴吼，几百个兵丢下身上的背包开始撒开腿狂奔，我和长孙庭对视了一眼，伸手先将身上的背包紧了紧，然后并排跟在那些士兵后面开始了长跑。
    高原上长跑由于氧气不足，体力消耗要大大高于内地，我忽快忽慢的跑着，努力寻找体力消耗与恢复的平衡点，当我终于将步伐固定在一个节奏上时，长孙庭仍然不紧不慢的跟在我的身旁，我们两个同时对对方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少校看着我们的背影慢慢远去，微微点头对身边负责接送我们的排长道：“记下他们两个的名字。”目光一转，他又指着一地的背包道：“把那些东西都收集起来，连武器装备都敢丢掉，要是在战场上我会毫不犹豫的枪毙了他们，看来我必须加大训练力度，才能让这群垃圾有点人样。”
    根本没有后五十名，除了我和长孙庭等极少数十几个人跑完全程外，四五百人全部倒在军营外的公路上，每个人淌出的汗水都把军装给彻底浸湿了，确实如少校所言的洗了一个痛快淋漓的热水澡。
    跑完全程的那些伙计还没有来得及得意，就被几名老兵三下五除二放倒在地上，少校一脸悲痛的望着那十几个躺在地上连爬起都没有力量的兵，“你们是战士啊，就算你们拥有强健的身体又能怎么样，连自己的武器装备都丢掉了，你们用什么去杀死敌人？就用你们那连自己外婆都打不倒的拳头？还是像小流氓打架一样从地上拾起几块砖头？”
    其后的欢迎宴上，百分之八十的兵连筷子都没力气拎起，从军需官那里领了基本装备后，进入营房后一沾到枕头就开始呼呼大睡。

 第12章 人间凶器

    进入师的所有兵要集中接受长达一个月的集训，然后再根据每个人的表现进行分配，当那个少校挂着一脸“狰狞”的笑容站在练兵台前时，每一个人都觉得手心发冷，昨天大家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充分见识到他吃人不吐骨头的本事。
    有这么一个恶魔长官，想不脱层皮都难。
    “大家好，经过一天的相处，我想大家都已经对我的性格有所了解，这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免得你们私底里骂我的时候，只能用‘那个变态的家伙’之类的称谓，我姓金叫金则锋，是你们未来一个月中的特训长官，你们当面可以叫我金营长，躲我背后怎么叫随便，如果你们不能达到我的要求，不管你们是什么出身来历，花了多少钱有多硬的后台，我随时会让你们滚蛋！”说到这里金营长的目光有意无意扫到杨清身上，刺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冷颤。
    “你们暂时根据兵编号分成五个连，为了能够好好训练一下你们这群垃圾，我特地从侦察连为你们请了五位教练，他们五个人并称为‘人间凶器’！现在先让大家和他们认识一下。”
    五个军人依次走上练兵台，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可以去参加健美比赛的上尉，目测下来他的身高二百一十公分以上，他全身的肌肉都高高隆起，显示出强大的爆发力，他的脚步是凝重有力，每一步踏上去都踩得地面“咚咚”作响，相信战场上他必然是一个善长以坚攻坚，可以大化提升士兵斗志的猛将型领袖。
    和他敬礼后，金则锋就对大家介绍道：“赵国雄上尉，搏击教练，全国军事比武中连继三次获得搏击亚军，曾经代表中国参加泰国、日本、马来西亚等国的特种兵搏击比赛，九胜一平。”
    走第二位的教官身材并不算矮小，但是和前面的巨人比起来就好像成了侏儒，但是一看到他，我和长孙庭的瞳孔就同时收缩，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似乎总能随着巨人一起行动，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他背后。
    “张向商上尉，资深狙击手，全国军事比武中获得枪械类比赛第七名，我必须要在这里强调，比赛和实战虽然都需要精确的枪法，但是他们并不完全相同，张向商上尉一共参加过二十四次反恐作战，十一次开枪狙击目标，屹今为止命中率、击毙率，百分之百！”
    第三名教官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看年龄也绝对没有超过二十五岁，已经是一名少校，如果这不是军营的话，台下一定有人会对她打出几十声色狼式的口哨，她漂亮得就像是一块坚冰，带着棱角分明的线条，一双明亮得像是刺刀的锐利双眼，是完美的支撑起她属于军人的骄傲与自信，像这样有特殊气质的女孩子不去当模特实是可惜了。
    如果让我挑选敌人，我宁可和那个全国搏击大赛亚军去肉搏和那个眼镜蛇一样的狙击手到荒野中去枪战，也不愿意遇到这个女孩子，军营中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就是实力，一个女人能够得到所有人认同成为特种部队训练教官，那么她必然有远远超越同伴的绝对实力，才能扭转人们对她的眼光。
    “这位是卜善娜，是我们师年轻的少校，也是我们师出色的女战士！”金则锋望着卜善娜毫不掩饰眼中对她的尊重：“她连续参加过两年全国军事比武，她的参赛成绩从来没有入过前十名，但是我敢说她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她比赛中不分性别，空手格斗获得第十九名，枪械比赛获得第二十三名，驾驶比赛获得第十七名，侦察比赛获得个人第二十九小组第十八名……”
    随着金则锋的介绍，台下的掌声越来越响，她并不是出色的，但是将这些成绩融合一起，她就是完美的。
    第四名教官是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兵，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皮肤黝黑脸上已经出现了几条深深的皱纹，布满了风霜之色，面对几百名兵的注视，他局促的连连咳嗽，本来已经黑透的脸上居然又显出一层红色。
    “这位是赵铁雄上士，他没有参加过任何军事比武，因为就算他去了也根本打不入名次，但是历年来边境小规模战争中，已经累积击毙、击伤、俘虏87人，他能这些战争中消灭这些敌人并活着回来，我想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五个人就绝了，他跟在四个人的背后一拐一跛的走上台，不小心台阶上拌了一下，居然右腿整个掉下来，台下一片哗然。
    金则锋跪下默默帮他接上义肢，又将他扶起来后看着所有人大声吼道：“这是我要给你们介绍的第五名教官，他叫王三喜，他虽然也参加过两场边境小规模战争，但是他的军事技术并不能和前面三位教官相比，至今甚至还没有杀过一个敌人，但是他用自己救了整整一支连队！”
    “你们看到他的义肢了吧，我告诉你们，连他的右手都是假的！他身上辉煌的成就就是，他为了整支连队用自己的身体滚开一条长达八十米的地雷阵地，这段生死路上，他一共压爆了十一颗地雷，全身被嵌入一百三十七块弹片，右臂、右腿被炸断，左眼完全失明，他被抢救了整整七天七夜，整个连队的战士都抢着为他献血，我们都认为没有希望的时候，他竟然重回到我们的身边，你们可以从他身上学到的，就是战士无畏的精神和身体遭受到重创后保持生存机率的方法！”
    全场一片寂静，只剩下头顶红旗迎风劲舞的声音，王三喜的身上，在场的新兵第一次读懂了军人的含义，军人就是用铁与血来铸就成保卫祖国的万里长城，军人本来就应该是这种血脉相连的兄弟。
    “这五位教官未来一个月中会和我一起来努力操练你们，直到你们稍微有点人样，大家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没有吃饭吗？再大声一点，告诉我你们听到了没有？”
    迎着五位教官的目光，所有兵一起使出吃奶的劲狂吼道：“听到了！”
    “好，很好！这样才有了一点军人的气势！”金则锋满意的扫视了全场一眼，“现在我要从你们中间为每个教官选出一名助教，助教同时会兼任代理班长的职务，认为自己有资格担任这个职务的给我站出来！”
    这的确是一个好的方法，一般情况下兵连的班长都是由入伍二年以上的老兵来担任，这就班长和新兵之间形成一种隔阂，如果是从新兵中选拔出能力、统率力都够强的班长，那么在榜样的带动下，将会激发出新兵最大的上进心。
    如果可以成为代理班长，那么对个人未来的帮助也会无可限量，对于想通过参军出人头地的人而言，这是一个机会。
    我和长孙庭毫不犹豫的站出队列，看到有人带头，又有二三十个人走出队列，杨清考虑了半天，也小心翼翼的站到我们的后边。
    “不错，你们这些敢站出来的人至少已经通了勇气的验证！”金则锋目光一转喊道：“竞赛者立刻绕着军营跑上十圈，后十名淘汰出局，罚做二百个俯卧撑！”
    看了我和长孙庭一眼，金则锋指着杨清道：“你们三个为一组，只要有一个人不合格就一起淘汰共同受罚！”
    我和长孙庭冲到杨清身边，分从两边钳住他胖胖的手臂，迈开大步拎着杨清向前奔跑。
    我和长孙庭一左一右各自负担了杨清一部分体重，相信这个家伙现在一定觉得身轻如燕了吧？可是跑了还没有三圈，杨清就已经喘得像是患了肺炎，身上的汗水是像瀑布一样倾泄而下，沾了我和长孙庭一身。
    “我真的不行了，你们放过我吧！”杨清已经快哭出来了，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的路，两条腿已经酸软得像是面条，再也提不起一点力量，肺部因为缺氧传来窒息的感觉，憋得他脸上一阵青紫，天知道身边这两个同伴是不是怪物，把他生生架起来还能跑得这么快，这里可是海拔几千米氧气严重不足的高原啊！
    “放屁！你就是爬也要给我们爬到终点！”长庭狂吼道：“如果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的话，你就跑死这里吧！”
    杨清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长孙庭，小声道：“可是我真的跑不动了！”
    我狠狠吐出一口闷气，猛然将他拎到路边，隔着防护栏杆让他望着路旁足有一两百米高的悬崖，大吼道：“想取得胜利就把你吃奶的劲都给老子使出来，任由你这种眼高手低，自以为是的垃圾在部队里，只会连累了所有人！如果这真是战场上，你敢拖了我们的后腿，我会把你直接从这里丢下山谷！”
    站在路边监督比赛的六位长官同时脸色一凝，卜善娜低声道：“这个兵身上好重的杀气！”
    赵铁雄点头道：“我相信他的话并不是恐吓。”
    我把已经全身抖成一团的杨清抛到地上，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刀，伸出右手食指试了试它的锋利程度，阴声道：“你知道蒙古人的驭马之术吧，当马的体力到达极限时，他们就会在马的屁股上放血，降低血液热度，这样马就可以短时间内再次恢复体力进行冲刺，你看起来很胖应该有很多血可以放，等你跑不动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会帮助你的。”
    “不，不！”杨清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我和长孙庭再次一左一右钳住他的手臂开始飞奔。

 第13章 驭马之术

    一步，两步，三步，我的双脚一次次踏到坚硬的地面上，随之又爆发性的弹起，随着我悠长的一呼一吸，我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将大量鲜血液送到我全身每一个细胞，为我带来了需要的氧气和力量，全身的汗水就像是疯了一样向体外狂涌，我不断挥起手袖擦拭脸上的汗水，可是眼睛里仍然被汗水中的盐份刺得难受，就连鞋底也像灌了水一样，到后来每一步踏下，都会发出“噗噗”的声响。
    口渴极了，我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几颗流到唇边的汗珠，我惊讶的发现，它们竟然没有印象中的咸味，淡得就像是几滴清水，我从来不知道当一个人流汗流到这种程度时，汗水居然是淡的。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可能拉着杨清后跑得这么快这么远，跑到后来我和长孙庭开始一边跑一边放开嗓子纵声狂吼，为我们彼此加油鼓劲，友谊和不甘示弱的骄傲激发出我们最大的潜能，虽然体力已经达到透支的边缘，但是我们拎着杨清却越跑越快，跑到后面几圈这个家伙纯粹是将自己的身体挂到我们两个胳膊上，我和长孙庭每个人都要扛起至少六十斤的负重。
    跑我们前面的竞赛者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两个揪着一团肥肉，从他们身后呼啸而过只留下几缕全身大汗腾腾带起的雾气，当跑到第九圈时我和长孙庭终于凭借对体能消耗良好的把握能力，带着一个已经累得只剩下半口气的胖子，又冲到了前面，看着不足四百米远的终点，我和长孙庭都吁出一口长气，向对方伸出了大拇指。
    就这个时候，我觉得手臂猛然一沉，杨清就像是头死猪一样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带得我和长孙庭同时摔倒。
    我躺在公路上大口的喘着气，长孙庭个子比我高、身体比我壮，分摊了相同的负重后，我的体力支出要远远高于他，他现在居然还能迅速爬起来检查杨清的状况，突然大笑道：“这个家伙体力已经超出极限了，我估计你现在就是拿那把小刀在他屁股上捅出十七八个窟隆，他也不可能再站起来，不过一想到他满屁股是洞，缠满绷带的样子我就想笑，排泄功能加强，他也许就不会这么胖了，哈哈哈！”
    “拜托你千万不要再讲这种笑话，现在发笑简直就是对我最大的酷刑！”我弯腰捂着自己肚子喘息着道：“喂，你看我们还能不能赢？”
    长孙庭扭头望了望已经落下我们足足二三百米远的其他人，不满的踢了杨清一脚，“这家伙现在已经彻底晕过去了，你说吧，以我们现在的体力，有什么办法能带一头重达二百斤的死猪跑上四百米远？”
    “办法倒是有一个！”
    “啊唷！”长孙庭愤怒的望着我：“你疯了，干嘛拿那把烂刀子捅我的屁股？”说到这里他似有所悟，一把拎起我的衣领暴吼道：“你他妈的居然拿你那套驭马之术来对付我？”
    “看来精神了好多啊！”我满意的望着屁股上流着血突然间精力充沛的长孙庭，叫道：“废话少说，人人有份，还不把那只肥猪扛起来，我们两兄弟是骡子是马，就看我们能不能扛着这只肥猪冲过四百米的大关了！”
    长孙庭一拳打到我鼻子上，打得我鼻血长流：“让我也先帮你放点血，一会你才有多的体力！”
    “起！”长孙庭抓住杨清猛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嘿嘿，看来我的驭马之术还真他妈的有效，他居然将重达一百九十斤的一团肥肉高高抛起，扛肩膀上大步向前狂奔。
    “我草他妈的，这只肥猪要是不减肥，我以后就天天用你的驭马之术来训练他，估计只喝凉水不吃饭，这家伙也能凭一身脂肪活上一年半的时间。”
    “是啊，胖并不是过错，但是胖了还要参军，又要来新疆军区这种随时可能发生战斗的地方来参军害人，就是他的不是了，等我成为代理班长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一个月内搞掉他五十斤肥油！”
    “一个月搞掉五十斤脂肪，就算是大月有三十一天，平均一天也得搞掉他一斤六两一钱三分，你是打算用刀子帮他刮啊？”
    “你还真他妈的是个神童啊，加减乘除居然学得这么精，怪不得你有做算命先生的天赋呢！”
    “哈哈哈！”
    “嘿嘿嘿！”
    我和长孙庭不停的聊着说着笑着，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忽略体力严重超支后的晕眩，扛着一百九十斤重的杨清一步步向前奔跑。
    就这样我们居然跑出了整整两百米，长孙庭身子一倾连续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把杨清的身体再向肩膀上托了托，长孙庭低声道：“哥们，再给我来上一刀！”
    看出我的迟疑，他大吼道：“我比你高出将近十五公分，体重也要多上二十三斤，如果我把他背到这里就放下，你绝不可能扛着他跑完最后一半路程，趁着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意志，快刺！”
    小刀刺到长孙庭的左臂上，灼热的鲜血顺着伤口足足喷出一尺多远，用这种方法来激发人的潜能有效而霸道，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长孙庭就精神了很多，他扛着杨清狂吼道：“我长孙庭从来就只会是最强最好，要我输给一些垃圾，休想！”
    这一次只跑出五十多米，长孙庭就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坚硬的路面上，他将杨清抛到一边，低着头喘息道：“傅吟雪，我现在最多只剩下自己跑回去的力量，余下的路就看你的了，记住，不许输！”
    我点点头，用匕首狠狠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只觉得手臂部位一凉，一篷血雾从我的伤口中喷出，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我的生命力，正随着鲜血一起喷洒到这条世界海拔最高的公路上，但是同时体内由于温度过高形成的压力也为之一缓，虽然仍然是气喘如牛，但是体力却奇迹般的重回到我的体内。
    我无法像长孙庭一样把杨清高举过顶，我蹲下身子扛住他的小腹，狂吼道：“你他妈的这只肥猪，走吧！”
    随着我近乎疯狂的怒吼，杨清的身体终于被我生生扛起，真他妈的重！就算是我体力全盛时期，也会被他压得两眼直冒金星，长孙庭我身后猛然一拍路面，叫道：“傅吟雪，想成为我可以全心信赖的兄弟，就把他给我扛到终点！”
    “好，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我放声狂笑，“我们都他妈一样的傻，不愿意服输，不愿意甘做第二，我就要看看金营长失算的样子，我要让他知道，就算是加入一个垃圾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我们就是最强的军人！”
    长孙庭手脚并用的在我身后连滚带爬，他厮声道：“好，我相信你，你要是敢倒下来，我他妈的会鄙视你一辈子，听到了没有，鄙视你一辈子！”
    “看，我要是没有倒下，你就准备好大放血，请我吃上一顿好的！”
    “哈哈，你这个笨蛋，我们已经是两个小兵了，想吃饭只能到食堂，你想吃多少都行，别客气算我的，哈哈哈！”
    纵声长笑中，我们路上洒出两道血线，一点一点冲向后的终点。
    包括金则锋内的所有教官终于同时动容，当他们看到我一边狂笑一边拔出匕首又身上狠狠刺出一刀后，赵国雄猛然一拍巴掌叫道：“这两个人我要了，等他们训练结束，老金你立刻把他们调到我们侦察连！”
    “凭什么你就能把他们全要走了？”卜善娜不满的盯了赵国雄一眼，道：“这样的超级精英如果只是进入侦察连真是太可惜了，他们适合进入由我领导的特种反恐分队，我觉得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接受这种新兵训练，金营长，我希望现在就可以调走他们，进入我们分队接受符合他们现状的训练。”
    张向商沉吟了片刻，长叹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优秀的人才，只是太冲动好强，要是能让我训练一段时间克服这种缺点，以他们的潜质必然能成为最棒的狙击手。”
    他们六个人一边争论，一边慢慢的向前走，直到发现自己的动作他们才突然惊觉，作为六名裁判他们已经完全被我们所吸引，失去了公平公正的原则，下意识中居然向前走了整整二十米。
    “坚持住，只余下二十米了！十九、十八、十七、十六……”
    长孙庭的声音我耳边飘飘忽忽的回响，我的肩膀上就像是放了一座大山，压得我眼前已经成为一片灰黑色，脚下的路就像是软化了一般，踏上去软绵绵的，每次抬脚我都觉得地上有几十只小鬼拼命扯我的脚，如果你想知道这种滋味，和女朋友搞上一夜后再扛上三袋大米跑上一千米，你就能够体验到这种欲仙欲死的快感了。
    肩头上的肥猪突然抽了羊颠疯般混身一颤，我只来得及心中狂叫一声“不好”，就被他带得双膝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
    “妈的，快起来啊，就剩下后五米了，后五步，你给我爬起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揍成个猪头！”长孙庭拎起我的衣领破口大骂。
    我勉强睁开眼睛回道：“得了吧，你现在要还有把我揍成猪头的力气，你不如把他扛起来跑完后五步算了。”
    “呵呵！”长孙庭一屁股坐倒我身边，靠着杨清苦笑道：“我怕现在把他放我的肩膀上，他会把我活活压死，唉，只差了五米的距离，还是要输给一群垃圾，真他妈的不甘心啊。”
    我望着已经距离终点不到一百米的其他竞赛者，微笑着问道：“兄弟你有没有见过猪是怎么拱地寻找食物的？”
    “嗯？”
    “我曾经随部队的侦察连在农村呆了几个星期，我亲眼看见一只很瘦小的猪，为了能够吃到一根胡萝卜，居然生生将半压在上面重达一两百斤的石块给掀翻了，你我两个兄弟加起来不会连只猪都不如吧？”
    “我呸！你居然让我学猪拱地的动作！”长孙庭嘴里骂着，可是他还是学着我的样子，趴地上，用脑袋顶住杨清的身体。
    我大声叫道：“听我的口号，一、二、三，顶！”
    两颗骄傲的头颅顶杨清的身上，我们一点点拱着他向前进，这个时候杨清严重超标的肥胖身体终于有了一点点作用，他被我们拱得居然像根木头似得滚动起来，我终于明白了“滚蛋”这个词的含意，当我们终于爬到教官脚下的那一刻，我和长孙庭伸出右掌空中狠狠一击，同时昏迷过去。

 第14章 原罪

    比赛中我们得到了第一名！
    三天后我们刚刚从医护室的病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就被传令兵带到团部办公室。
    “报告！”
    “进来！”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一位满脸怒意的中校坐椅子上狠狠盯着我们，我们的直属训练长官金则锋少校直挺挺的站在他的背后，中校鹰一样犀利的目光我们两个人身上巡视了好几遍，才肃声道：“士兵，稍息！”
    感受到办公室内压抑的气氛，我和长孙庭不解的对视了一眼，看这种情况怎么也不像是要表彰我们两个的杰出表现。
    “啪”的一声，中校将一份资料重重甩到桌子上，高声道：“新兵傅吟雪、长孙庭，你们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原因，使我们训练营中的一位新兵窒息长达五分钟，身上有十几处摔伤、蹭伤，被送到军区医院急救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才勉强拉回他的命！”
    “不知道，长官！”
    “不知道？”中校猛然站起来，狠狠一拍桌子大吼道：“那么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海拔近三千米的高原，空气中的氧气远远低于你们生活的环境？”
    “知道，长官！”
    “那么你们知不知道，以新兵杨清的体质根本不可能在没有接受严格训练的情况下，绕着营房跑上十圈？你们知不知道他跑到第九圈的时候已经陷入晕迷状态？”
    “知道，长官！”
    “知道你们还敢扛着他跑步，使他的肺部受到压迫无法呼吸，最终导致严重窒息！知道你们还敢把他像货物一样搬来丢去，摔得他全身都是伤痕和瘀血！部队中士兵之间要比亲兄弟还要亲，只有彼此信任才能战场上生死相托，激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如果是对待自己的亲人，你们是不是还会像现在一样，把他们当作货物扛来摔去？”
    “部队中需要英雄，但是绝不需要自以为是的英雄主义！不需要为了达到目的，拿着刀去威胁自己兄弟的流氓！像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去竞选当班长，又有什么资格去当一名合格的士兵？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回道：“报告长官，因为我要赢，因为我要做得最好！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就算是要负担一个垃圾，但是我们仍然是最强的！”
    “什么？”中校踏前一步盯着我的眼睛森然道：“你居然叫自己的兄弟是垃圾！”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长孙庭就大声道：“是的，长官！我们眼里不合格的士兵就是垃圾！如果是战场上，这样的垃圾只会消耗宝贵的战争资源，连累整支部队，我们中国的陆军虽然装备不是好的，但是却拥有最强的战斗力，就是因为我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像他那种不符合要求只知道把军营作为事业踏板的垃圾，根本不应该出现我们身边！”
    “这就是你们的回答？”中校怒极反笑，道：“你们立刻出去进行自我反省，现在我取消你们的新兵训练资格，如果不想干的话，我可以立刻批准你们离开！”
    看着我和长孙庭敬礼后迈着标准的军人步伐走出办公室，中校转头问道：“你怎么看他们两个？”
    金则锋略略沉吟后道：“他们犯了大错，只是几天时间整个师都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不可否认他们都可以成为最好的军人，我想他们已经用自己的意志和实力赢得了士兵们的尊重，我的看法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但是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先挫挫他们的锐气。”
    中校点了点头，“他们是你训练营里的士兵，怎么处理他们就由你来决定了！”
    “我们三营二连的炊事班还缺两名炊事员，张胖子一直缠着我想要补充人员，我看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到那里去磨练一下吧。”
    “炊事班？”中校终于笑了：“我以后到你们三营二连，绝不会去食堂检查工作，吃这两个家伙做的饭菜，想想都觉得夸张。”
    “是啊！”金则锋微笑道：“塞这么两个宝贝过去，够炊事班张胖子头痛的了。”
    张班长是一个已经有四年兵龄的老兵，现在已经通过了二级厨师考试，他炒的菜师长吃了都要拍手叫好，就凭他可以烧出这么一手好菜，他在师内混的人缘相当不错，和他的手艺相对应的，他的小腹也越来越挺，一开始他还通过节食，系紧腰带之类的方法来保持身材，但是到最后终于放任自己的身材向枣核靠拢，并于今年踏过二百斤大关，被熟悉的人戏称为张胖子。
    炊事班历来是部队最累最脏的地方，每天被油烟呛着容易得癌症不说，而且还特别容易发胖，又没有什么前途，新兵没有一个愿意进来的，弄得人手一直紧缺，突然接到上级的通知说要派两个新兵加入炊事班，可让张胖子着实乐了一下子。
    走进厨房张胖子举起个面盆“当当”一敲，引起所有人注意后清清嗓子道：“小杨、二虎子、大头注意了，十五分钟后我们炊事班就会多出两位新同志了，请大家用十分钟将厨房再清洁一下，争取给我们新来的同志留下一个好印象，然后我们列队欢迎加入新的同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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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终于解放了！”
    “嘿嘿，我负责的工作终于可以托负给后来者了！”
    厨房里传出一阵欢呼，身子瘦小可是脑袋却偏偏大的“大头”提出一个问题：“班长，不是说要等到新兵训练完成后，其他地方都挑过后才给咱们派两个新兵吗？怎么才过了几天就优先照顾到我们了？”
    “这个上级倒是没有给我说，”张班长搔搔头皮道：“不过我听说他们好像是因为调皮捣蛋被团长直接取消了训练资格，可能是考虑到孩子刚来部队想给他们个机会戴罪立功，才送到我们炊事班。”
    来自山区农村的二虎子一边用块抹布使劲擦洗锅台，一边头也不抬的道：“来到我们炊事班能立什么功啊，像咱们班长，做的菜连师长都叫好，可是几年下来还不只是个班长。”
    小杨看出班长有点不快，赶紧暗中用力踢了二虎子一脚，陪笑道：“只是班长咋了，咱们班长可是获得国家二级厨师资格的高手，以后退了伍复了员，开个饭店那生意还不是如长江之水，滚滚东来，说不定不出两年，我们再遇到班长，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老板’了！”
    张班长咧开嘴笑着道：“大家都动作利索点，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大家要拿出好的精神面貌，让那些新来的同志知道，我们虽然只是炊事班，但是我们是纪律严明技术过硬，和其他炊事班比赛中连继四次获得第一名的优秀炊事班！”
    其他三名炊事兵异口同声的回答：“是，老板！”
    十分钟后四个高矮肥瘦各不相同的炊事班士兵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前，连长一走进厨房他们就开始用力鼓掌，嘴里齐声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连长四下打量了一下，“你这个张胖子啊，总是喜欢搞这一套，不过你手下这几个兵看起来倒是满精神的，今天我给你送过来两个新兵，你的管理难度会增大不少，你也要先有个心理准备。”
    张班长连连点头：“谢谢连长关心，怎么说我在您的领导下也当了两年班长了，还能让两个兵给难住了？”
    “你有这个信心是好的，这样吧，如果实在不行，你给我说一声我把他们退回去，以后再想办法给你补充新兵。”
    连长对着门外大声道：“你们两个进来吧！”
    两个新兵背着背包走进厨房，只是看了一眼，已经有了四年兵龄的张班长就确定，这两个新兵绝不可能属于这里，他们虽然默默站连长背后，但是他们昂然而立，混身上下自然而然腾起一种属于强者的彪悍气势，像这种精英中的精英，不送到师精锐的反恐特种分部接受训练，怎么派到炊事班来当小工了？难道说今年收的这批新兵，都是些天才中的天才，人才过剩到随处一抓就能拉上一大把的地步了？
    “就是他们两个要调进你们炊事班，他们也是刚刚来咱们师四五天时间，一个叫傅吟雪，一个叫长孙庭。”连长的话音刚落，大头就发出一声惊喜交集的大喊，“你们就是今年新兵训练营那两个传说中的变态狂牛？”
    传说中的变态狂牛？
    我和长孙庭不解的对视了一眼，大头猛然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我们两个的手叫道：“你们可真是我的偶像啊，刚刚来到海拔三四千米的高地，就能扛着一个大胖子围着军营跑上十圈，哎呀我的妈呀，看看你们身上这结实的肌肉，敲上去怎么感觉就像是石头一样硬呢？”
    我还想用石头砸他的脑袋呢，怎么看都觉得他是非礼我们，居然还敢踮起脚尖我胸前乱摸，嘴里还啧啧有声：“怪不得可以扛着一个大胖子跑那么远，就凭这一身肌肉只怕连只公牛都能放倒了，要我有这么一身肌肉，还有哪个人敢笑我长得像枚图钉！”
    图钉？
    我和长孙庭盯着他那颗过于硕大的脑袋和营养不良的身体，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被下放到炊事班做苦力的不满，居然被一个小丑般的士兵逗得稍有缓解。

 第15章 变态狂牛

    “作为革命军人就要像颗螺丝钉一样，工作需要我们到哪里，我们就要到哪里，张思德烧炭这个故事你们吗？这个故事说的是……”
    连队指导员担心我们对分配有个人意见，和我们促膝长谈了两个小时零五分钟，简单的总结成一句话，他说的话全是……放屁！如果现在让指导员大人为了提高师的伙食标准，到山下去负责放牧养羊，估计他老人家第二天就会打出一份退伍申请吧？
    现在的人已经没有了七十年代的那种类似于宗教的狂热，平心而论，我们告别亲人和故乡千里迢迢来到新疆这么一个连氧气都不够的地方，难道就是为了烧炭、做饭，等到大好岁月挥霍一空后，再回到故乡再去重新打拼自己的事业？
    带着这种想法和不满，我和长孙庭开始了炊事班的新兵生活，张班长实在不敢恭维我们把青菜炒成木炭的水准，我们只能帮着大家打打下手，结果第一天我们两个人就累积打碎了二十七个盘子，十九个碗，就连那个已经有了二十几年历史，号称全连镇连之宝，可以让一百多号人用上一天的超大水缸，也让我们不小心磕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到了第二天，我们帮着二虎子煮煮稀饭蒸蒸馒头，当我们掀开热气腾腾的大锅盖，我们能引用一段顺口溜来形容一下我们的杰作：稀饭能洗澡，米饭能打鸟，馒头能炸台湾岛！
    “哎呀，这下你们可是闯了祸了！”张班长望着我们忙碌两小时的战果，哭笑不得的长叹道：“战士们训练了一整天都很累了，如果我们饭菜做得可口，他们也可以多吃一点，多恢复一点体力，我们炊事班拿出这样的伙食会让大家都饿肚子的，唉，傅吟雪和长孙庭是新手他们不懂，二虎子你怎么也不帮他们把把关啊！”
    二虎子尴尬的涨红了脸，他看到我们两个干得热火朝天，揉面、摔面、打面、砸面，一大盆面硬是让我们蹂躏得成了绕指柔，估计都可以拿去做御膳房材料了，才放心的去帮大头小杨完成工作，可是哪里想到最后我们居然拿出这么一堆硬得能砸死人的东西。
    如果二虎子知道我们是把那盆面当成金则锋痛下杀手，估计打死他也不会把蒸馒头的重任交付到我们两个手里。
    至于蒸米饭那的确是我们的常识性失误，直到大米出锅我们才发现水加得太少，亡羊补牢赶紧往稀饭锅里又添了两大桶水，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不过两者要是能中合一下，嘿嘿，倒是正好。
    “连饭都吃不饱的战士们一会一定会有意见，要是闹到连长那里，我们炊事班可是丢人丢大了，”张班长连连摇头：“我们已经蝉连四界的最佳炊事班的小红旗，看来这回真的要拱手让人了。”
    饭已经做成这样却已经没有时间去弥补了，炊事班的兄弟们只能硬着头皮把我和长孙庭一手炮制出来的东西搬到食堂，张班长带着一脸笑容，像是个称职的饭店经理般，亲自站食堂门口，迎接唱完军歌的士兵走进食堂。
    “哇，好香的味道啊！”
    上百号人一走进食堂，鼻子就一起抽动，为了塞住大家的嘴巴，张班长可是大大放了一回血，又为大家添了个土豆炖牛肉，千万不要小看这道菜，海拔三四千米的山区，能够送上来的补给有限，炊事班的地窖里全是风干的洋葱头和大葱，用手摸一摸，感觉就像是被水浸过又风干的纸一样，皱皱巴巴的，用热水一泡就成了一团浆糊，这样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味道？
    平时几毛钱一斤的土豆、白菜在战士们眼里，就是最好的佳肴，不要说除了腊肉以外，今天居然还能吃到新鲜的牛肉了。
    “来，让我先尝一尝！”一个班长抢先拿出筷子夹起一块牛肉送到嘴里，嚼了几口后眼睛中几道绿光闪过，叫道：“好吃！”
    炊事班的兄弟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抓起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他的笑容猛然凝滞脸上，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才用力将馒头吐到地上，跳起来大吼道：“这是什么玩艺？”
    “砰！”
    又有一个人将饭碗丢到桌子上叫道：“喂，张班长你们做的米饭怎么里面还全是生的？”
    有个战士小心的拿起一个馒头惊叹道：“哇，你们别看这个馒头只有我们平时吃的一半大，但是份量可是足足多了一倍呢！”
    “可是为什么稀饭里的米，份量却至少少了十倍呢，你们看，稀得连我的影子都照出来了！”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端着一碗稀饭，仔细的数了数：“一、二、三、四……哇，我这碗稀饭里一共有十粒米呢！”
    “张班长，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兄弟们要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管说出来，也不用出这样的狠招，弄得我们兄弟一起挨饿吧？”
    大粒的汗珠从张班长的额头上滚落下来，眼看着局面已经向失控发展，偏偏今天从连长、连队指导员到各排的排长都去参加组织会议，只剩下些军营里阳气过盛的小伙子，整个食堂里连个能镇住局面的人都没有。
    张班长只能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连连向所有人道歉：“对不起，实是对不起，我们炊事班昨天刚调过来两个新兵，他们对于舞刀弄勺还很不行，所以才把饭做成这个样子，真是对不起了，我张胖子这里可以向大家保证，下不为例！我们下次一定把好关，为大家做出可口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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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次？”那个早咬到馒头的班长把手中的馒头往桌子上一丢，半个拳头大小的馒头砸到铺着塑料台布的餐桌上，居然发出“砰”的一声大响，“那么今天怎么办，就让兄弟们吃这种东西吗？把你们那两个新兵叫出来，如果他们能每人吃下五个这样的馒头，哪怕兄弟们饿上一顿饭也认了！”
    这位班长的话得到场大部人的认同，“对啊，让他们出来，馒头只要吃上四个就行了，让他们每个再吃上一碗自己亲手蒸的大米饭！”
    面对已经群情汹涌的连队士兵，张班长脸上的肉连抖了几下，突然摘下头上的军帽向地上狠狠一摔，喊道：“上级既然已经把他们分派到我们炊事班，就是我手下的兵，出了这样的错误是我这个班长的失职，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就找我张胖子好了！”
    我和长孙庭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想不到这个胖胖的炊事班长，居然还能关键时刻站起来帮我们硬顶了一把，摘下身上的围裙，我们两个慢慢走进食堂。
    轻轻拍拍张班长，我和长孙庭往前一站就轻易把他挤到身后，望着全连一百多号人，我冷声道：“你们吃的东西是我们两兄弟做出来的，和张班长无关，有什么不满意不服气的放马过来，我们两兄弟全力奉陪！”
    “我看，两个新兵够拽的！”那个班长猛的一拍桌子叫道：“我看你们两个就是欠收拾的厉害，就让我们教育你一下，让你们知道，到了部队里就要先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别别别！”张班长站我们身后急得直蹦，“大家都是自家兄弟，用得着这样吗？他们都是刚来部队五六天，还不太懂规矩，大家多多海涵啊！”
    “海涵？可以啊！不过你手下这两个新兵不知道分寸，已经犯了众怒，我看这样吧，就让你们跪在大家面前认错，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男儿膝下有黄金！
    事已经至此，我们之间已经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我狠狠盯着那个班长，厉声道：“放屁！我傅吟雪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怎么会向你们这种垃圾下跪，你记住了，我们两个躺在地上之前，我一定会先拉上你做个垫背！来吧！”
    长孙庭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居然多了两把刀，他随手挥了挥炊事班那把用来剁骨头用的大菜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一把又细又长的菜刀递给我道：“对方有一百多个人，哪怕他们每人只是踢我们一脚打我们一拳，以咱们两个兄弟刚刚从医院里爬出来的身体也要完蛋，不如一起抄上家伙，能放倒几个算几个！”
    我用力点点头，扯开军装上的前三颗扣子，露出我像铁一般坚硬的胸肌，猛然将里面穿的背心狠狠扯下来，把它撕成一根布条，然后一点一点紧紧缠到我握住菜刀的右手上。
    一百多名老兵静静的望着我们两个的动作，一时间竟然傻了，谁也没有想到只是为了馒头米饭太硬的问题，到最后居然弄到要生死相搏，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但是他们并肩昂然而立，身上自然而然腾起种无形的气势，使他们虽然面对上百人仍然坦坦荡荡无畏无惧。
    炊事班不是垃圾和软蛋的收容所吗？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两个疯子？那个班长迎着我们的目光只觉得全身发凉，首当其冲的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我们身上正不断腾升的惊人杀气，可以想象一旦群殴开始，我们两个人必然会放弃一切防御，抢先对他进行冷酷的惨烈攻击。关键的是，就算他能安然无恙，看样子想放倒我们两个人也必然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等待所有人的只怕都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有个士兵听到我的话心中一动，迅速跑到那个班长的身后，附在他的耳后低声说着什么，那个班长的脸色接连数变，又仔细看了我们两个几眼，突然大声叫道：“好，够胆色，果然不愧大家给你们变态狂牛这样的称号！我阿旺服你们了！”
    我们面前的士兵中传来一阵骚动，我惊讶的发现他们眼中的敌意渐渐被尊敬所替代。
    “我直到今天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男子汉！”那个班长竖起根大拇指道：“我出身内蒙大草原上，我也知通过放血激发潜能的驭马之术，但是这种驭马之术太过残忍，大部分骏马在放血激发潜能后都会力竭而亡，所以除非是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我们绝不会轻易使用，没有人敢冒险在自己的身上使用这种和死神做交易换取力量的方法，我阿旺佩服你们这种真正不怕死的硬汉！”
    长孙庭对我丢过来一个怪怪的眼神，我耸耸肩膀，我只是知道蒙古人有这么一个驭马之术，但我可不知道用了它是要玩命的。
    抓起丢桌子上的馒头，阿旺狠狠连咬了几口，咽下去后环顾全场喊道：“兄弟们，这些馒头出自真正的男子汉之手，是男人的和我一起吃！”
    “好，我们吃！大不了用稀饭泡馒头，不就正好了嘛！”
    “对啊，还真是个好办法，再加上几块牛肉，就成了牛肉泡馒头了，哈哈！”
    看着食堂内士兵们围着我们两个人一片火热，张班长躲在角落里终于长长透出一口大气。
    “我阿旺以这碗稀饭为酒，敬两位一碗！”
    我和长孙庭也各自拿起一碗稀饭，“干！”
    三只大碗狠狠碰到一起，我们三个人仰起脖子，却不约而同“噗”的一声，将嘴里的稀饭都喷到对方身上，稀饭刚出锅太烫了！

 第16章 自强不息(上)

    “大家慢走，我们一定会及时改进工作上的问题，为大家做出可口的饭菜！”张班长恭送后一位士兵离开食堂，整个人就像是脱水了一样，软软坐一张凳子上，直喘粗气，直到我和长孙庭七手八脚将餐桌的盘子都收好洗干净，他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傅吟雪、长孙庭你们留下，我有事想和你们谈一谈，其他人就解散，去做自己的事吧。”
    张班长一直没有说话，我们就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刚才还非常热闹的食堂陷入了一片宁静当中，直到夜色慢慢来临，黑暗的笼罩下我们只能勉强彼此看到对方身体的一个轮廓。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班长才轻咳一声道：“傅吟雪、长孙庭，我知道上级把你们派到我们炊事班来，是委屈你们了，说句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阿旺那个蒙古汉子怕过谁，你们不知道，那一刻你们看起来有多强大多自信，我想你们以后真的可以成为大人物，但是有一些话，我却必须想和你们谈一谈。”
    “我想上级领导之所以把你们派到我的炊事班，并不是要处罚你们，真正的原因是想磨掉你们身上过于刺人的棱角吧？军队就像是一根链条，既需要每个链节有足够的坚硬度不会折断，也需要每一个链节都能规规矩矩的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通过整体的配合把力量传送到轮胎上，使我们的战车可以高速前进。
    现在你们成为两个炊事员，想想看你们当然很不满，带着满腔抱负来到这种穷山恶水，结果却成了别人的保姆，心里一时转不过弯来我能理解，但是能成大事的人，就应该像珍珠一样，无论什么地方都能发出自己的光辉，而不是一受到挫折就垂头丧气的放弃自己，在我张胖子的眼里，只有能够经受住挫折屡败屡战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否则你们只能算是妄逞匹夫之勇的莽撞之徒！”
    要是昨天，张班长的话我们一句也不会听到耳朵里，但是他现在是敢站一百多个人面前，挺起胸膛保护我们的男人，我和长孙庭都仔细记住了他的每一句话，“就算是你们两个可以打赢一百个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进入军事法庭接受严厉的制裁？不把自己的锋锐棱角亮出来，把别人刺得出血，是不是就不能体现出你的勇敢和个性？如果把你们的勇敢和个性用帮助战友上，融入大家的氛围中，你们是不是容易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和尊重？”
    这是一个比我们年长十岁老兵的金玉良言，张班长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站起来沉声道：“你们好好想一想吧，我希望你们明天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能用最快的速度接受别人的善意观点改正自己的错误，不也是一种个性和勇敢吗？”
    我们目送着张班长胖胖的身体走出食堂，长孙庭问道：“你怎么看？”
    我舒展了一下自己坐得太久有点发麻的身体，道：“我们兄弟二人如果连人家善意又正确的劝谏言都听不进去，又凭什么去做世界上最强最棒的军人？我们兄弟要从现在开始就打足精神，炊事班里做出一番令后人叹为观止的事业来！”
    对于我的自信满满，长孙庭狂倒了一桶冷水：“你我现在连基本的炒鸡蛋都不会，还想让后人叹为观止呢，除非你有本事能在我们炊事班做出一套满汉全席出来！”
    “切！”我对长孙庭比出一个鄙视的手势，“就算是做出一套满汉全席出来最多也只够师人的每人分上一小碗，除了能背上一个穷奢极侈的骂名外，十年二十年后又有谁能记得，这个小小的炊事班中，曾经有两个不凡的人物傅吟雪与长孙庭，在此留下了难忘而美好的回忆？”
    “靠，现在我们两个在别人眼里算哪根葱，还想人家十年二十年后还能记得我们！要是我们这两年真的一直呆炊事班就惨了，只怕退伍时还是两个肩头上没杠没星的小兵。”
    “所以我们才要自强不息，平凡的岗位上做出别人所不能做的事情，”我的双目连闪，猛然绽放出强大的自信，昂然道：“学校我读的可是市场营销学，虽然只读了一年就退学了，但是以我的天份足足顶得上别人数年寒窗苦读，比起你这种只知道使蛮力的狂牛，我多了一分独到的眼光和智慧，我有信心在我的眼光和智慧指导下，把我们炊事班做到全师第一！”
    长孙庭鄙视的望着面前这个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家伙，嘿嘿道：“我们两个人被大家并称为变态狂牛，既然我是狂牛，那么你就是变态了，别说，这个绰号还真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那么我就要请问一下变态先生，以您独到的眼光和智慧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几何变化，难道说你可以把米饭蒸成馒头？还是把干洋葱头炖成牛肉？”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狠狠一拍大腿叫道：“看来你也注意我们炊事班的伙食品种太过单调，除了干洋葱头就是土豆萝卜，其它的蔬菜由于不便长途运输，每次补给上来的数量就十分有限，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可能让大家尝一下，想想看我们两兄弟才来了几天嘴里就快淡出鸟，不用说其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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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庭懒洋洋的回应道：“那你想怎么办，不会要在营地里开上一小片农田种植蔬菜吧？你可是要记住这里是海拔几千米的高原，平均气温太低根本不适合蔬菜的生长，除非你能搞出个什么大棚种植出来。”
    “我呸！你有本事给我在全是石头的营地里开出一块农田来，别说是你这只狂牛了，我怕就是把你的祖宗牛魔王请来也够他伤脑筋的！”我站起来透过玻璃窗望着发电机轰鸣中灯火通明的军营，昂然道：“我要在三个月后改变全师官兵的伙食状况，不管是十年二十年后，这个军营中，永远留着你我的名字，让后人从我们的身上也可以学习到自强不息的道理！”
    三个月时间改变全师人的伙食状况，这绝对是一个大方案大计划大手笔大世件，长孙庭开始变得严肃的目光中，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我要在师建立第一个豆腐房！”
    长孙庭差点一头从凳子上栽倒，但是沉思片刻后他的眼睛也亮了，狠狠一拍大腿叫道：“不错，这的确是我们两兄弟现在可以做到的事情，只要搞上一台石磨，开上一个豆腐房，我们就可以为全师的炊事班提供豆腐、豆腐皮、豆腐干等菜肴，使餐桌上的饭菜可以焕然一新！”
    “不止这些，”我大笑道：“现在大家都吃腻了风干的腊肉，可是新鲜的肉类数量又有限，我们可以做出一批豆腐干，和牛肉煮上几个小时等肉味完全渗入后，不就是口感极佳的原料了吗？平时炒菜里也算是一种人造肉吧，而且我们还可以做出营养丰富的豆浆，剩下大量的豆腐渣也是有用的宝贝，只要搀上一些炊事班里淘汰出来的烂菜叶、土豆皮，就又是一道大餐！”
    “等一等！”长孙庭目瞪口呆的望着我，“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真有成为奸商的潜质！豆腐渣不是用来喂猪的东西吗？怎么你还敢拿它加上一些应该丢到垃圾筒里的东西，再创造出一种大餐来？大家吃了后不把炊事班给掀了才怪呢，其他人都要被我们殃及池鱼，到时候只怕就你我两个罪魁祸首反而可以幸免。”
    “那种东西就是用来喂你的！”我白了长孙庭一眼道：“既然有充足的食料，我们两兄弟都可以当小工磨豆腐了，为什么不能养上几头猪，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以后再嘴馋了，想吃猪蹄吃猪蹄，想炖排骨炖排骨，吃一块丢一块。”

 第17章 自强不息(下)

    “hi，兄弟你发现了没有，用这么一个硕大的铲子在锅里炒菜，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训练方法，可以加强双臂和肌肉的持久力，只要这么练上个一年半载，说不定我可以一拳砸死一头牛！”
    长孙庭站在锅灶前挥汗如雨，大铲子就像是搅拌机里的叶轮，一会正时针一会逆时针的拼命转动，锅里的腊肉炒洋葱头已经被他彻底搅成一团浆糊，小杨站一旁哭笑不得，反正无论怎么整，泡过水的洋葱头都会被炒成一团烂泥，倒也没有什么损失。
    “靠，你那点小运动算是什么？看看我这套降面十八甩，可以把全身每一个关节和韧带都活动到，这才是真正的自我训练！”
    我双手抓着一根用白面揉成的粗大面棍，使出混身力量在空中狂甩，聚集到足够的力量后，我就猛然狂喝将它拍到面板上，每次面棍重重抽下，足有半尺厚的面案就会猛得一跳，在沾案板上的面粉飞起，飘进每个人的鼻子里引起喷涕无数，照我这个进度来看，用不了半小时，可以让全连一百多号人饱餐一顿的拉面就会在我手中诞生。
    张班长在餐厅前喊了一声：“二虎子水缸里没有水了，你去打点水来！”
    我和长孙庭同时丢下手中的工作，高喊道：“让我来吧！”
    这个时候长孙庭身高脚长的优势就展现出来，他大步一迈就冲到放水桶的位置，大手一伸就将四只水桶都扫到自己的身旁，向我甩过一个得意的眼光，然后拎着四只大水桶呼啸而去，几分钟后他就大头的惊呼声中，两手左右开弓拎着四大桶水满载而归。
    大头一脸崇拜的望着张班长道：“哎呀我的娘呀，班长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是怎么做的思想工作，能让他们两个人像疯了一样玩命工作，你看现在我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反而成了一个闲人了。”
    张班长望着那两个厨房中一片忙碌，随身还带着个小本子随时记录炒菜应该放多少克油多少克盐，两手两腿两眼都同时开动起来的新兵，沉吟了良久才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居然能遇到一起，相辅相成将来必成大器！”
    同样是无所事是的二虎子站班长旁边，听到他的话后半懂不懂的连连点头，“这两个新来的同志真的很能干也很能吃苦，看着他们的那股劲头，真是有些惭愧，我以后一定要向他们学习。”
    张班长笑了笑，拍拍二虎子的肩膀和声道：“你们不一样的，但是不要灰心，好好干，总有机会的。”
    二虎子不明所以的望着张班长，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今天的菜有洋葱头炒腊肉，酸溜豆芽，泡菜，尖椒土豆丝四样，主食有稀饭、馒头、大米饭、面条，还有一个紫菜虾皮汤！”
    忙碌了整整两个小时，望着自己亲手做出来足够一百人吃的伙食，心里还真有那么点自豪，当然炒菜时油盐酱醋是小杨帮我们放的，蒸馒头煮稀饭时火候水准是二虎子帮我们把关的，就连那一大锅紫菜汤也是我随手丢进整整一包半斤装紫菜后，经过张班长全力抢救，捞回四两原材料后成功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我和长孙庭亲手做的第一顿饭，第一顿饭就能同时塞饱一百多号人的胃，我们两兄弟果然是出手不凡哪！
    张班长拿起筷子把每样菜都尝了一口，点头赞叹道：“嗯，味道不错，菜虽然火候不足但是炒得力透锅底。”拿起边沿被磨得重现出金属亮光的大铲子，张班长笑道：“我说同志们啊，虽然大家成绩不错，可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炊事班每个月都要换上一口大锅。还有我们这块案板，半尺多厚居然已经有了裂纹，我们的吟雪同志再做几回拉面，只怕它也该成为木柴，丢进我们的炉膛了。”
    “不怕！”二虎子傻头傻脑的接口道：“我老家做过木匠，我看我们营房仓库里还有很多木料，能做出三五十个案板，就算傅吟雪是面案克星也足够他用了。”
    大头也跟着凑趣，“我和军需处的副处长关系不错，只要带上点咱们班长亲手做的好菜，一个月换一口锅不成问题，这样我们的铁锅杀手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家伙坏掉让全连兄弟挨饿了！”
    说到这里大家对视一眼，突然一起捧腹狂笑，于是在炊事班我和长孙庭又各自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绰号，面案克星和铁锅杀手，如果再加上我们一开始得的称号，合起来就是变态的面案克星和狂牛的铁锅杀手，别说听起来还真是满有气势的。
    午饭过后打扫完餐厅，以后的三小时是我们炊事班的自由活动时间，我和长孙庭一边聊天一边在军营里乱逛，当我们转到一个军营围墙角落时，我迅速在四处扫视了一眼，然后低声问道：“爬这样一堵墙你需要多长时间？”
    长孙庭抬头看了看三点五米高的营墙，和插在上面足有两尺高的铁丝网，慢慢伸出三根手指：“三秒，这种小儿科的东西给我三秒钟就够了。”
    “那还废话什么，上啊，比比看谁快！”随着我的一声低呼，长孙庭倒退几步猛然向前冲刺，跑到围墙面前时，他双腿墙上一蹬借到足够的力量后胳膊一伸，居然生生抓住墙头，然后双臂一振整个人就象是只鹞子般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轻松的越过铁丝网翻出墙外。
    妈的，腿长胳膊长就是占便宜，我爬到墙头上发出一声不平的咒骂，深深吸上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蛇一样，紧紧贴着墙壁从铁丝网下的缝隙中钻了出去，这一手特技立刻让长孙庭瞪大了双眼，拍着大腿连声哀叹道：“惨了惨了！我认的兄弟居然是一个软骨头！”
    “我呸！小时候没有见过霹雳舞高手的表演吗？这是借着冲刺力身体贴地滑行的改版罢了，我可是一点也不喜欢瑜珈那种东西，让小女人去减减肥还差不多。废话少说，快点去寻找合适的材料吧。”
    军营外全是山，山坡上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石头，而且大多数都是硬度很高的青色石块，我和长孙庭摸出从工程连悄悄“借”来的锤子钢凿，就像是两个地质堪探人员一样，一边顺着道向上爬，一边在路旁的大石头上敲敲打打，不一会我们的身上头发上就积下薄薄一层石粉。
    我们沿着山坡一路向上越爬越高，长孙庭突然大叫道：“兄弟，快来看看这块大青石！我试过了，它的硬度相当不错，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顺着他的声音我扭头看过去，长孙庭站一块半人多高的椭圆石头前，一脸的得意：“你看到了吧，它是圆的，我们两兄弟只需要用点巧劲，就可以把它直接滚下山，不用真的像两只变态狂牛一样把它抬回军营，而且打磨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省不少力气。”
    我走过去比了比它的尺寸点头承认，“嗯，的确不错，那还愣着干什么，开工啊！”
    我们两个人蹲在石块前，用肩膀顶住它然后猛然同时狂喝：“起来！”
    足有上千斤的石块被我们两只狂牛撞得猛然一晃，埋在土里的部分重见天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道：“听我的口号，当我喊到三时，兄弟把你吃奶的劲给我一起使出来！”
    “好！”
    “一、二、三，顶啊！”
    青色巨石再次一震，埋在地下的部分终于全部被我们生生翻出，我们再略一使劲，椭圆形的石块就顺着四十五度角的高坡，带着隆隆声响向下翻滚而去，一路上带起飞沙走石无数劈荆斩树，看起来颇有几分声势。
    长孙庭得意的长笑道：“看看我们省了多少力气，这可全是我的功劳，我靠，大事不好！”
    几百斤重的大石头在山坡上越滚越快，到最后砸断几颗碗口粗的大树后居然腾空而起，我们两个的注视中跃过一道矮坡，直直砸向三米多高的营墙。
    大片尘土扬起，据说可以抵挡轻型坦克反复冲撞的军营墙壁，面对这颗天外天客显得不堪一击，而且居然起了连锁反应，被生生砸塌了二十多米，惨的是那块惹了大祸的石头余势不消，砸塌了大片营墙后居然借势一跳，好死不死的又狠狠砸中一辆停放在营地中的卫星通讯车。
    “轰！”一团火光冲天而起。
    我的妈呀！装有几百万卫星通讯、指挥设备的防弹汽车就这么爆炸了，里面大概、可能、应该、一定、必须没人吧？
    我拽了一把已经陷入呆滞的长孙庭，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要是被捉住，你我两兄弟可就死定了！”
    我们两兄弟撒开脚丫子就向山下狂奔，就算是远离军营我们也可以听到猛然拉响的警报，看到从营房中像蚂蚁一样蜂涌而出的士兵，相信不用三分钟时间，我们呆的这座小山坡就会被军队包围，然后彻底封山。

 第18章 无奈的调情

    我一边狂奔一边吼道：“兄弟，我们带的锤子、钢凿都身上没有丢掉吧？”
    长孙庭领先我半步，头也不回叫道：“废话，没看我现在两只手都按在背包上，只要我们丢上一件东西，就会被那些家伙顺藤摸瓜把我们全揪出来，一会摸进军营我们要赶快编好台词，把你的聪明才智全给我发挥出来，一定要编得滴水不露，要不然你我全得滚蛋！”
    我心里突然一动，喊道，“一会翻墙进去的时候千万小心那些铁丝网，搞不好现在已经通上高压电了，一不小心你我两兄弟就会变成两只挂在网上的烧烤！”
    长孙庭猛然止步，从地上拾起一根两尺多长的木棍然后继续狂奔，“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直接从电网上翻过去安全得很，倒是你从铁丝网的缝隙下面钻，那么小的间距，说不定会以铁丝网上的尖刺为电极，打出一道小小的闪电在你背上开个大洞呢，哈哈！”
    我靠！
    跑到营墙下，我趴在上面侧耳倾听，果然从墙壁内听到一种轻微“嗡嗡”的声响，我不由骂道：“妈的，真的通电了，他们的动作还真快！”
    长孙庭可没有这种顾虑，他将背包隔墙丢进军营，然后将木棍咬到嘴里，后退几步猛然冲上营墙，又一次漂亮的空翻窜回军营。
    “笨蛋，还不快点钻回来，记得把那根棍子取下来！”
    听到长孙庭的低吼，我抬起头惊讶的发现，下面一根铁丝和营墙之间居然支起了一根两尺多长的木棍！
    事不宜迟，我钻过长孙庭为我支开的电网，偷偷溜进军营。
    长孙庭一把抢过我身上的背包，把它们丢进营房旁的下水道里，把它们沉到淤泥里后，又用那根两尺多长的木棍拨了拨，最后又洒了一把土，眼看着它们被水浸湿后也变成一团漆黑，表面上再也看不出什么破绽，长孙庭低声道：“这两包东西实在无法毁尸灭迹，放这里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等风声过后我们必须快把它们取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重送回工程连，否则一旦被有心人细查下来，我们两兄弟还是不能彻底脱身事外。”
    我沉默了片记得，低声问道：“兄弟，杀了几个？”
    “嗯？”
    “看你毁尸灭迹的手法这么熟练，对付侦察的经验又如此丰富，是不是有什么变态的爱好，经常干些女孩子，然后就地掩埋的事情？”
    “我呸！”长孙庭愤怒的瞪大眼睛，“我二十岁了还是处男呢！”
    “小弟弟二十岁了还是处男啊？”我以过来人的表情伸手拍拍他的脑袋，长叹道：“可怜啊，现在学校里不是有一句话嘛，‘高中生，没有做.爱等于白过活’，看来你这二十年还真是白活了！”
    长孙庭恼怒的望着我叫道：“不要拿我和他们那些垃圾比！我眼里没有爱作基础的做.爱，不过是一种活塞运动罢了！”
    “切！”我不屑的摇摇头，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得遇知己的感觉，我二十一岁了，也是处男。
    虽然曾经有一次差点就不是了。
    我一脸同情的望着长孙庭，右眼就像进了沙子一样，连续眨了两下，然后又眨了一下，再连眨了三下，嘴里还不忘教训他：“活塞运动有什么不好，男人到了十八岁性.功能就完全成熟了，难道非要等到三十多岁结婚后，性.能力大幅度减弱才去和女人去发生关系吗？那时候你真可能已经力不从心了，由于少壮时不够努力，没有足够的性.经验性.技巧去弥补体力上的不足，你说你到时候有多惨吧！”
    “现在全营拉响警报，非战斗人员要立刻回到自己营房，准备随时接受点名检查，你们两个家伙居然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敢躲在这里谈一些下.流的话题！”
    不满的低叱从身后响起，我和长孙庭吓了一跳，一起转头只见兵营的教官卜善娜正一脸薄怒的望着我们两个。
    卜善娜今天套了一件绿色军用防弹衣，防弹衣上面还挂了几颗国产乒乓球型进攻手雷，她随手可以触到的地方还斜斜插着把一尺多长的军用匕首，卜善娜用的不是中国部队标准配备的八五式冲锋枪，而是适合反恐作战时使用的p50型冲锋枪，从形状上来看，插她右腿部位的那把手枪，估计也是以色列军工厂生产的沙漠之鹰。
    卜善娜的身后还跟了七八名同样荷枪实弹的特种部队士兵，其中有一个甚至还背着一杆将近两米长的重型狙击步枪，看到这种阵势，我和长孙庭同时感到头皮发麻，我们这次真是玩大条了！
    卜善娜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刚才军营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我不相信你们两个毫无所觉，我现在奉命清查整个军营，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拘捕，如果对方反抗或逃跑我有权开枪，死活不论！遇到我算你们两个走运，还不快点立刻滚回到自己的营房去！”
    “是！”我和长孙庭向卜善娜敬礼后，分成左右从她身边走过，相互交错的那一刻，我猛然一顿，附在卜善娜耳边压低声音道：“报告长官，我就是喜欢看你！你比起那些只知道卖弄娇柔的女孩来说，你的爽朗与坚韧令我心动得不能自拔，知道我为什么那一天可以扛着杨清跑完后那段距离吗？就是因为我不想在你的面前丢人！不过我非常不喜欢你今天身上这件防弹衣，因为它把你动人的曲线全部给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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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向卜善娜的耳边里吹进一口暖气，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我一脸正色，昂首挺胸的正步走开，长孙庭紧跟我身后，小声的补了一句：“唉，为什么我高中时代没有遇到教官呢？可惜，可惜！”
    我走在前面不由心中暗骂：“我靠，这小子比我会泡妞，只是无头无尾的话，但是加上我们刚才的不健康议题，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长孙庭紧走两步追上我，我目不斜视，小声问道：“你看我们两兄弟这样一番攻击下来，能影响她多少心志和判断力？”
    长孙庭低声回道：“以你我兄弟的条件，和让我们被贬为炊事员的壮举，一定她心中有不错的印象，否则她一翻脸就凭我们这些调戏教官的话就能让我们两兄弟吃不了兜着走，千万不要回头，我相信她现在脸色一定动人之极，我还真佩服你了，不但语言挑逗，居然敢真的下手调戏，要是没有其他人，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敢一口吻到教官的耳垂上。”
    “有什么办法！”我耸耸肩无奈的道：“你我刚刚把罪证消除了，难免还有些蛛丝马迹，如果不用手段扰乱教官的心志，以她的军事技术和女人的敏锐观察力，我们难保不露出马脚，兄弟这叫被迫而为，义不容辞！”
    长孙庭：“……”
    卜善娜望着我们两个走远，心里不由想道：“真是蛇鼠一窝的坏家伙！”抚摸着有点发烫的脸颊，慢慢走进我们两个刚才躲藏的地方，先看看营墙上的铁丝网，然后低头在略微潮湿的地上仔细查看，最后她顺着我们的脚印，找到一个被人用手挖出来的小土坑。
    当她站在下水道前的时候，一丝少女顽皮的笑容从她的嘴角扬起，兴致勃勃的就好像和情郎玩一个捉迷藏游戏，“两个家伙还真是够狡猾了，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第19章 杀人比赛

    张班长一见我们就急叫道：“你们两个跑哪儿去了，没有听到刚才拉响的警报吗？还好你们现在跑回来了，要是再晚上一会，缉查队点名前还没有回到营房，你们两个可就要被列入怀疑名单，接受审查了！”
    我在心中大叫一声“侥幸”，偷偷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斜眼一看长孙庭，也是一副大难不死的样子，要不是卜善娜及时找到我们，我们两兄弟算是栽了，趴到窗口向外看，一队队武装士兵乘着军车冲出大门。
    在卫星接收站附近密密麻麻排列了最少三个加强连的兵力，用装甲车临时组起一个防御带，三挺高平两用重机枪架在简陋的沙包掩体后，形成了一道火力封锁线，在一些隐蔽的角落，一些肩扛红缨5号短程地对空导弹发射器的士兵，已经戴上了装有红外线制导系统的头盔。
    头顶传来“隆隆”的声响，我不顾张班长的劝阻打开窗子探头向上看，只见三架大型武装直升飞机已经飞到我们刚才所在的山峰上，特种部队顺着绳子依次跳到山坡上，然后迅速集结，以排为单位开始彻查整座山坡。
    “我操，看来又是那些想搞什么独立的恐怖份子干的好事！”张班长气愤的说道：“他们这么一闹，我们全师人都得跟着一级戒备好几天，天天想独立，外蒙古独立了那么多年，现在还不是一穷二白，天天哭爹喊娘的就想重新回来白吃白喝，国家为了这些地区投入了多少钱，他们还想怎么样？”
    长孙庭淡然应道：“所以在我们军队中应该多些像张震一样的铁血鹰派，我相信绝大部分新疆同胞都是爱国的，只有一小撮人是受到了巴基斯坦反动势力的诱使，再加上从阿富汗过来的职业军人，通过鼓动大批不明真相的群众制造动乱，他们好混水摸鱼，1997年伊犁‘二五’暴乱还不就是这样的嘛，那些叛乱份子居然在乌鲁木齐的2路公交车上放置炸弹，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必须用最铁血的方法把他们连根拔起，才能完全杜绝类似的事故发生。”
    “是啊！”我遥望着那三架武装直升飞机在放完所有的士兵后向东返航，沉声道：“我之所以来到新疆当兵，就是希望可以在战争中迅速成长，把自己训练成一个可以肩负起任何重担的真正男人，面对这些别有目的，希望通过分裂中国土地来建立什么共和国的混蛋，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伸出自己的铁拳，把它直接砸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转生！”
    长孙庭伸出自己的右手昂然道：“好，那我们两兄弟就比一比，如果上了战场到底谁杀的人多！”
    我凝视着长孙庭伸到半空的手，猛然伸出自己的和他狠狠一拍，大声笑道：“那你输定了，实话告诉你，我在来部队以前已经杀过一个专业保镖，早已经体验了厮杀和死亡的那种感觉，就凭这一点，我就会胜过你！”
    长孙庭哈哈狂笑：“我呸，才杀了一个人就这么得意洋洋的，老实告诉你，在来到部队前，我一次性就干掉了四个拦路抢劫的小混混，后来觉得拿这些垃圾开刀实在不过瘾，干脆就来到新疆军区，遇强则强才是我长孙庭的生存法则！”
    我击掌狂叫道：“好，算你够种！那我们就期盼一场战争吧，到时候我们就比一比，看谁能多杀几个敌人！”
    张班长呆呆的望着我们两个紧紧握在一起的大手，他想笑，可是喉咙抽动了好几下，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从两个士兵眼睛中闪动的寒光与执着中明白，这两个大男孩的誓言和比赛都是认真的，他不由在心中苦笑道：“连长啊，我张胖子什么时候得罪过您老人家，居然把两个嗜血杀人狂送到我的炊事班，我看把他们直接编到突击尖刀班才更适合他们！”
    在这个时候二虎子愣愣的举手发言道：“能不能算我一个，村长的儿子想非礼我未来的媳妇，我去阻止他拎起木棒就打我，我一使劲不知道怎么就把他推到墙上撞死了，最后法院判我是正当防卫，但是我娘怕村长报复，就让我来新疆当兵了，如果可以杀上几个敌人得到个军功章，带着它回到村子我就再也不怕村长找我报复了。”
    大头沉吟了片刻，接道：“我没有杀过人！我胆子很小，我们村经常和临村的人打架，我只敢躲在后面乱丢点什么石头砖块之类的，平时大家都骂我没用。后来我就想办法自制了点东西，也就是把汽油、铁沙、硫酸之类的东西混合起来放到瓶子里，点着后远远掷过去。”
    迎着我们诧异的目光，大头一脸羞涩的道：“不过那种汽油瓶用起来很不方便，而且威力太小，丢过去也就能点着一小片地方，威力实在是十分有限，我平时喜欢看书，偶尔也要到网上找点东西，后来我无意中知道，固体汽油弹是用橡胶和汽油搭配制成的，我就到军事网上去搜索配方，找齐材料试验了几十次后终于配出了燃烧弹。
    在我们村子后面的山上还有一种叫黑蛇藤的植物，从它里面挤的汁液有种剧毒，原来村里的猎人打野猪的时候都用这种剧毒来涂抹箭头，我跑到山上搞了些黑蛇藤，晒干切碎后混合到汽油弹里，我真不知道这样做效果怎么样，后来我们两个村打了一场群架，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丢了几个我自制的固体燃烧弹，结果对方村子一百多人当天有九十多人住进了医院。我们村长直夸我干得好，干得漂亮，他说我是个人才，后来他就想办法把我送进了部队，要我苦练杀敌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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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一片寂静，张班长倒翻着白眼，猛然发出一声对天悲呼：“天哪，我带的到底是一个炊事班，还是一个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的暴力份子集中营啊！”
    我和长孙庭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一级戒备，每天三次点名改成每一个半小时点一次名，弄得我和长孙庭不胜其烦，就算是去洗手间也要至少三个人，而且要在携带武器的情况下才允许行动，在我们为所有人准备晚餐前，身穿白色制服头戴防毒面具的特种小分队，就带着几只狼犬和台式检测仪，把我们储备的所有食物材料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给我们下发了一张合格单，张班长才敢下令动手开火，结果当天晚上我们直到晚上十点钟才做出一顿简单的饭菜，全连的人都饿了足足三四个小时。
    看着连队的兄弟们就着稀饭吃馒头，在炒菜出锅前就干掉了所有口粮，然后绿着眼睛四处寻找可以填肚子的东西，长孙庭碰碰我压低声说道：“我刚才出去看了看，还有一半以上的连队仍然没有吃上饭，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大事件是你我两兄弟搞出来的，只怕我们真的要被迫和上万号挨饿的职业军人去打群架。
    以现在的这种戒备密度，师部很可能会派出侦察连携带金属探测仪对军营进行一次大检查，防止‘恐怖分子’在军营里留下什么威胁性武器，到时候你我偷藏的工具必然无所遁形，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还没有延伸到那里，今晚你我必须去把罪证彻底消灭，迟则生变！”
    我站在窗口望着军营哨岗上硕大的探照灯，低声道：“你有信心在今天晚上的行动中，成功躲避开执勤士兵组成的警戒网吗？搞不好一级戒备出动的会是师最精锐的特种部队！”
    长孙庭沉声道：“废话，是死是活你我两兄弟也得赌这一回了，总胜过坐以待毙！”

 第20章 棋局

    大头珍藏了一幅水晶眼镜，这幅眼镜的售价打了八五折后还高达488元，曲线优美的钛合金镜框上还电镀了一层24k真金，戴上后任你是职业流氓、色狼、土匪、恶霸头子也会多上一丝斯文气息，据说是大头打算在回家相亲时，冒充斯文诱骗无知少女时的卑鄙道具。
    所以我和长孙庭把它偷出来，只是替天行道，挽救了一个即将面临悲惨命运的无知少女罢了。
    长孙庭在厕所外为我放哨，嘴里扯着不干不净的黄色笑话，逗得大头抱着冲锋枪不停发出傻呵呵的大笑，我则躲在厕所里，点着一根蜡烛，不停的用蜡烛燃烧时腾起的黑烟醺烤着一件东西，如果这个时候大头冲进厕所的话，他一定会顺手举起手中的八五式冲锋枪就和我玩命，或者重新制造个汽油弹趁我睡着时悄悄丢进我的被窝，因为我手中的东西赫然是他那幅488元的水晶眼镜！
    我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把两个镜片都用烛烟均匀的醺成一片漆黑，然后将眼镜小心的放回镜盒内，将蜡烛随手向下面一丢彻底毁尸灭迹，然后摸着肚子一脸施施然的走出厕所。
    怀里藏着被醺成“墨镜”的宝贝，带着一身恶臭，我和长孙庭、大头匆匆赶回营房，躲进被子里按亮袖珍手电，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用一根牙签醮上口水，醺黑的水晶眼镜镜片上用奇异的顺序点出一个个小孔。
    三排四十八个小孔，呈现出一种隐含光学奇妙理论的奇异梯形，戴上它凝望窗外的月亮，月光透过紧密排列的小孔发生了一系列的折射和散射后，变成了一种奇异的灰红色，中间还带着苍白的闪耀，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这幅眼镜上的四十八小孔虽然用纯手工制作，有些地方仍然不够工整影响了整体效果，但是也花了我整整两个小时，厚厚的被子蒙头上，憋的我全身汗如下，长孙庭在我头顶的铺上不时轻轻叩击床架，生怕我假公济私，就此蒙着脑袋真的进入梦乡。
    这个眼镜是我两兄弟能否活着取回工具袋的关键，仔细倾听其他人熟睡后的呼噜声，二虎子大概是梦到了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不时发出几声充满邪恶意味的傻笑，嘴里还念念有词：“花儿，我的宝贝，来啊，让哥哥抱抱！”
    看来他明天需要多准备一条内裤了！
    那些没有心事的伙计都进入了梦乡，我轻轻叩击床架，和长孙庭同时翻身而起，悄悄摸出炊事班宿舍。
    躲到宿舍旁一个阴暗的角落，我们悄悄审视整个军营，我和长孙庭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一级戒备，军营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的防御塔上各架设了一台高功率探照灯，和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足足有两米直径的灯光不停在军营中交叉扫过，随着灯光，我们不时可以看到荷枪实弹以五人为一组的巡辑兵，在某些视野开阔的角落，用沙包架设了临时性防御工事，以点和线建立起一张可以覆盖整个军营的火力网，无论是敌人从哪个方向进行突破，都会受到有力的迎头痛击。
    卫星雷达站附近是戒备森严，白天建立的火力防御带丝毫不见放松，反而多了几台装甲车，这几台装甲机都装备了十二联装飞弹发射架，估计是为了防止敌人对卫星接收站发动导弹突袭的战略防御型战车，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力量隐藏在我们还没有观查到的角落。
    戴上特制的眼镜，在长孙庭急切的注视中，我低叫道：“我靠，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防御网，还真他妈的变态啊！”
    长孙庭劈手抢过眼镜，戴上后他眨了半天眼镜才勉强适应了我这件宝贝，当他把视线投向一片漆黑，看起来沉寂而无害的广场时，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我的这个眼镜上面的四十八个小孔绝不是任意而为，我可是用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才从老爸亲卫兵那里学到这手绝活，戴上它眼前立刻变得一片淡红，纵观整个军营，可以不是很清楚的看到，整个军营中横连竖排的布了二十七条充满危险气息的红线。
    “变态，真是变态！”长孙庭用惊奇的目光反复把玩手中的眼镜，嘴里啧啧有声：“设计这种防御网的人既是一个天才又是一个变态，而且我敢打赌他一定是个细腻型的围棋高手，喜欢把事情做得滴水不露，他居然能把整个军营设计得和国家银行金库一样无懈可击，吟雪你发现了没有，探照灯和巡逻队的运行轨迹无时不遥遥呼应，将它们的覆盖面近乎完美的均衡到整个军营中。”
    设计这个战略防御网的人的确是个天才，我越看心里越是发凉，如果说对方真把军营当成棋盘，把巡逻队和探照灯当成棋子的话，那么他从一开始就布置了一个必杀的死局，这个未知名的设计者就像是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法师，随着灯光的推移和巡逻队的运动，利用天才的逻辑运算和近乎完美的时间把握，一步步钳制住侵入者的活动空间，直至巡逻队和探照灯交集的那一刻，任何人将无所遁形。
    我拾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出一个军营草图，沉声道：“如果这真是一盘围棋，而你我就是其中两个正奋力挣扎希望能够逃出生天的弃子，我需要数据，我们必须确定有哪些巡逻队可能经过我们行动路线，分析他们移动的规矩和时间，还有，掐好表记录探照灯每次可能照射到我们的时间，推算我们可能掌握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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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长孙庭收起笑容，掏出一块秒表，我也翻出手腕上的夜光表，每当我们关注的巡逻队或探照灯进入我预设的路线时，我们就在地上标注一个数字，直到反复几次后，我们才小心的将数据相加后再除以倍数，取出一个误差较小的平均值。
    我在地图上摆了三颗小石子，低声道：“从我们这个位置到达目标大概有三百米远，这段路上有三盏探照灯会对我们产生威胁，其中东角的探照灯前一百米照射到我们，西角的探照灯能五十至一百八十米左右的距离照射到我们，北角的探照灯能六十至二百三十五米距离照射到我们，换句话说，只要我们能冲刺到二百三十五米以外，探照灯就对我们失去了威胁。”
    长孙庭也在地图上摆了三颗小石子，“我观查了二十五分钟，我确定能威胁到我们的主要是三支巡逻队，他们其中有一支每隔三分钟会进入我们的前进路线，有一支每隔二分三十二秒会进入一次，还有一支每隔八分钟会进入一次。”
    我戴上眼镜又仔细凝视了几分钟，然后举起小木棍又在地图上画了四根横线，“我们的路线上，有四条红外线，因为制作过于仓促严重影响视觉判断，所以遇到有红外线的位置，我们必须用军事动作迅速爬过去，要想绝对安全，我们至少要爬八十米距离。”
    望着地图上那几枚石子和线条，长孙庭蹲坐在地上抱头苦思道：“难，很难！想短时间内破解一位天才设下的棋局，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不要说这个棋局中还充满了其他变数和意外，你我两兄弟只要落错一子，就有可能被当场打成马蜂窝，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21章 热血男儿

    我紧紧盯着一支巡逻队走出视线，猛然劈手抢过长孙庭捏手里的眼镜，沉声道：“这却是我们必须破解的一个死局，看来只能先把自己放入局中再随机应变，寻找棋局的破绽，事已至此，我们绝不可能再用只是一个误会来解释我们的错误，我们的运气真是背到了极点，做这个眼镜只是为了防备万一，结果没想到还真发挥了作用，眼镜只有一幅，我们只能去一个人，你留在这里接应我！”
    趁着长孙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我就弯着腰冲出我们藏身的地点，正所谓谋事人成事天，算无遗策，只是三国演义那部小说中为了塑造诸葛亮这个人物编撰出的传说，我看来，只有掌握充足的数据知己知彼，战场上随机应变，那才是真正的成功之道！
    虽然我的近战格斗能力远远低于我杀死的那个职业保镖，但是我自小就爱好军事，而且学习时也着实下了几天苦功，跟着父亲的卫兵学了一大堆千奇百怪的保命绝招，我弯着腰身体奇异的前倾成四十五度角，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脚尖上，每次身体落下都以脚尖点地，经过适当的缓冲后再悄无声息的贴到地面上，然后再狠狠发力把自己全力弹射出去，速度丝毫不亚于正常人平坦的大路上全力冲刺，别人眼里看来，我就像是一个重心已经不稳，不全力奔跑就会扑倒在地的莽撞家伙。
    教我这种奔跑技巧的是一位精通南派武术的格斗高手，据说他还精研过日本忍术，他虽然对于那种绝对变态毫无人性的训练方法颇为不齿，但是仍然从忍者的潜行突袭技巧里繁衍出这套命名为“猫步”的绝招。
    只是几秒钟时间我就悄无声息的冲刺出五十米，即将进入红外线的边缘，我的身体猛然向前一扑，整个人贴到地面时已经蜷成一个圆球，凭借我身体的惯性迅速向前滚动，直到确信自己已经滚出二十米后我才双手一撑，轻巧的跃起。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角突然连跳了好几下，我迅速四顾了一下，心中不由狂喊道：“不好！”
    东西两侧警戒塔上的探照灯一左一右，违反规律的同时扫射过来，趴在地上隐隐还能听到后方传来的脚步声，这个设计棋局的人当真是深得兵法要义，居然能在看似无懈可击的死局中，又加入了一道变化，立刻将我心中已经设计好的进退方案全盘打乱。
    看到身旁不足两米处有个下水道的井盖，我不假思的拎起铁盖，整个人就跳进不足一米深的下水道中。
    “扑通！”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溅起的污泥盖了我一脸，下意识的张开嘴呼吸，却吸入一嘴恶臭，一些乱七八糟的腐烂东西混合着烂泥一起灌进我的嘴里，喉咙被刺激得一阵不能抑制的痉挛，眼看就要呕吐出来，我闭紧双眼猛然一头扎进半尺多厚的污泥中，同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始疯狂呕吐，我的胃液加上今天晚上刚吃的饭菜冲喉而出，也只是污泥中冲出几个气泡而已。
    刚刚吐完我不可抑制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恶臭到极点的污泥被倒吸进喉咙，就在这个时候巡逻队有序的脚步声已经来到头顶，我只能拚拼伸手扭住自己的大脚，近乎自虐的肉体痛苦中，将混合了我呕吐物的污泥，一点一点的顺着喉咙吞进自己的胃里，那种一瞬间精神与肉体刺激到极点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
    我静静的趴在正常人绝对无法容忍的污泥中，直到肺叶因为缺氧快要爆炸，脚步声远得再也听不到一丝声息，我才猛的爬起来不停的呕吐，我的眼睛已经被污泥浸得生痛，我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可以用来擦拭我的双眼，我的嘴里塞满了让人闻之欲呕的腐臭烂泥，混合了我的唾液后不能控制的缓缓浸进我的味觉神经，我只能趁着呕吐得连胃液都吐不出来的空间，拼命的吐口水希望自己能好过上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一阵水声，一股脏水顺着下水道冲下来，我如获甘泉的捧起这股不知道是别人洗袜子还是洗脚的污水，首先就将它送到我的嘴里，然后狠狠喷出来，再捧起一把将脸上的污泥勉强抹开。
    我现在不能出去，我现在全身恶味，就算是隔着几十米距离也会让人觉得恶臭难当，一旦出去我绝对不可能再避开巡逻队的追击，我趴在只有半米多高的低矮下水道里，必须把头用力向上扬，才能避免更多的污泥随着我的爬动溅到脸上。
    为了挑战自己的极限，我曾经在部队里接受过为期两个月的严酷求生训练，我能吃下连野山羊都不愿意去碰的苔藓，我也曾被教官丢进一个废弃的矿坑，仅凭一个打火机和一把刺刀地下挣扎了二十五小时，为了补充体力，和几十只老鼠搏斗后把它们生生嚼碎，当成我的美餐，我至今都不能忘记，我是如何把一只大蚯蚓整条丢进嘴里，感受它我嘴里奋力挣扎的那种悸动，然后用牙齿狠狠咬下去，土腥的味道立刻灌满了我整个口腔。
    我离开军营后整整接受了半年心理治疗，才让自己重新成为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一台战争机器或者是疯子。想成为一个出色的战士，绝不是那些远离军营的人，通过自己的大胆猜想，就能杜撰出来的英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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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摁亮袖珍手电，用手掌罩住向上散射的灯光，我仔细打量眼前这条低窄的通道，就像所有的下水道一样，这里阴暗而潮湿，从四壁的建筑材料上来看，这条下水道应该有了相当的历史，大约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用细钢筋焊接出来的井盖，可能因为海拔过高的关系，下水道内并没有太多的蜘蛛网，但是一些体形硕大的多足类动作却穿行其中，就我仔细观查的时候，一只足有半尺长的蜈蚣大模大样的从我眼前爬过，还昂起头打量了一眼我这位不速之客。
    试着向前挪动了一下，手掌按进一片滑腻湿冷的污泥里，那是一种另人连心底都要为之颤栗的滑腻与阴冷，中间还不时翻出一股不知道沉积多少年的恶臭，我突然想起来，这种环境中一定充满了沼气，我如果这种环境里呆得时间过久，一定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想想当别人把我的尸体从下水道里拖出来时的情景，一定是十分的精彩。
    关掉手电，我开始用力向前爬，不一会我的两只手两条腿都因为沉积下水道中的玻璃片、尖利的石子划出片片鳞伤，我不愿意去想我鲜红的血液和污黑的烂泥混合在一起，是什么样的颜色和景象，每爬到一个井盖下，我就昂起头使劲呼吸外面的空气。
    在下水道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我一个人默默的前进，由于没有对比的坐标，不一会我就丧失了距离感和时间感，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了爬了多久，爬了多远，我不停的为自己唱着一首歌：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万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奋发图强作好汉，作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光……
    就是这首歌和对胜利的极度渴望支持着我一点点向前挪动，我不知道我还要爬多久，但是我知道每当我爬出一步，我距离胜利就进了一步！每爬到一块井盖下我就会四处乱摸，什么也找不到后又会带着失望与希望继续前进。
    终于，我摸到一团已经被污泥和脏水泡成一团的东西，里面有一个尖锐的硬物刺破了我的手心，我的心脏不由狂跳起来，是那个帆布包！
    我跪在污泥中弯着腰，用颤抖的手隔着一层帆布仔细的去分辨，没错，是我们用过的锤子和钢凿。我，终于找到它们了！
    大脑传来一阵阵晕眩，身体因为过度缺氧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我悄悄推开头顶的下水道井盖，露出小半个脑袋仔细观查周围的环境，可是现在我的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带着一层重影，连耳朵都嗡嗡的响个不停，现在就算是有个人站我的面前，我都未必会注意到他。
    爬出下水道，我翻滚到墙角贪婪的大口吞着鲜的空气，就在我身心都达到放松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突然从背后重重拍在我的肩膀上，我下意识的立刻抬臂用右肘狠狠向后撞击。
    对方斜斜向后跨出一步，砍出一记手刀，轻松化解了我的攻击，右肘传来一阵近乎骨折的痛苦，紧接着对方化掌为指死死钳住我的右肘，猛然用力将我甩出足足两米高。
    我整个人平平展展直落而下和大地进行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只听到“砰！”的一声震响，全身的骨骼一起发出痛苦的哀鸣，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上百只金色的蜜蜂，嗡嗡嗡嗡的我眼前耳边飞舞不休，转得我头晕眼花，那个可怕的对手揉身而上，骑坐在我身上，用类似柔道和擒拿术的方法死死锁住我四肢。
    我猛然昂起上半身，以对付陆鹏保镖的方法，故技重施张开大嘴狠狠朝对方的咽喉咬过去，面对我这充满野性的一击，对方下意识的身体向后一挪，我直直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将从臭水沟里带出来的烂泥涂满了他的衣服，一不作二不休我干脆张开大嘴在他的胸前用全力留下两排牙印。
    “哎哟！”
    耳边传来一声痛哼，紧接着一记手刀劈向我的颈部，由于我整个头都埋在他的怀里，这一掌只是重重劈到我的肩膀上。
    “噼叭！”
    我的肩胛骨发出一声如木棍折断的轻脆声音，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肩胛骨是不是已经断了，我心中狂气发作，拼命咬住他的胸肌就是不松口，两排牙齿象锉刀一样死命辗压啃噬被我咬住的猎物。
    “哎哟！”
    对方发出一声痛哼，紧接着又挥出一记手刀。
    “噼叭！”
    这次我真的确定自己的肩胛骨断了，要不然怎么让我痛得几乎要跳起来大哭三声？
    我抬起还能动的左手狠狠向上擂出一拳，他躲无可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沾满污泥的“臭拳”直直砸到他的下巴上，“啪”得一声，拳锋上感受到一阵温热，他被我打得不知道是不是流了鼻血。
    “哈哈哈！”我心里发出得意的狂笑，将嘴巴张成我有生以来所能达到的大弧度，深深吸上一口气，感觉到他的胸肌填满了我整个嘴巴，再拼命咬下去，一边咬一边从嘴里含糊不清的吼道：“你砍啊打啊踹啊，我他妈的和你拼了！”
    对方的手刀一次次狠狠斩到我的身上，每次我都报复性的加大牙齿的力量，到最后我终于趁着他的疏忽，将他从我的身上掀开，腾出右腿用膝盖狠狠撞击他的下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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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猛然弓起，嘴里居然飘出一丝少女般的轻呜，随着棉布撕裂的声响，我生生从他胸前咬下几块碎布，还没有来得及对我的偷袭成功欢呼，他的一记正踢就毫无花巧的狠狠蹬到我的胸膛上。
    真他妈的是个高手！
    我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由于常期进行高强度体力训练，全身的肌肉也足够去吸引女孩的眼光，居然被他踢得凌空倒飞，狠狠撞到身后的墙上，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扑倒，又一次砸在还没有还得及爬起来的神秘对手身上。
    我双手一伸死死环卡住他的腰和两臂，他的腰比我想象中要纤细得多，但是充满了柔韧的弹性，随着他的身体扭动，一阵阵爆炸性力量以他的腰肢为轴心狂涌而出，不断冲击我的双臂，我已经被撞得头晕眼花，双臂一点点被挣开，看到眼前一片雪白中间还带着一点嫣红，张开森森巨口，再一次整个吞咬下去。
    鼻端冲进一股咸咸的汗水味道，但是里面居然还夹杂着一点女性的馨香，他的胸肌虽然够厚，但是只能用充满弹性来形容，距离坚硬还有一大段距离，塞满我整个嘴巴，就像是嚼着大块的口香糖一样，几乎是本能的，我的舌头在他的胸肌上舔了舔，舔到一点突起的硬核后，又不知死活的卷起舌头绕着它打了几个转。
    狠狠斩向我肩膀的手刀终于变成挣扎似的捶打，到最后这位搏击高手终于声音中带出了点呜咽：“你这个死流氓，松开你的臭嘴，你放开我！”

 第22章 智斗

    这个把我打得头晕脑涨丧失战斗力的搏击高手，是个女的？
    我缓缓放开他嵌在我齿缝和舌尖的胸肌，应该说是胸部才对！它裸露在冷风中，一对蓓蕾仍然骄傲的挺着，粉色的蓓蕾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彩，它看起来尺寸也足足有32c了吧，我一直认为这样的大小适合中国人的体形，尺寸适中既不会让人看了有累赘的感觉，也不会因为太过平坦而失去了情趣，看着上面一大片令人触目惊心的淤青和齿痕，有些地方仍然沾着我留下的唾液，我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傻傻的低语道：“我应该是做梦吧？”
    验证性的，我发誓我当时已经被撞晕了头，只是纯粹想证明自己是做梦的，伸手捏住了那只充满弹性的胸部，它的形状就像是一只倒扣下来的碗，我的两只手正好将它们整个罩住，只觉得入手一片温暖柔腻，轻轻揉捏，两只玉兔在我的手中变换成各种形状，突然间它们散发出一阵阵惊人的热力，炙烤得我一阵心动神摇，某些部位不由自主产生了男人的正常反应。
    这是一个女孩子近乎完美的胸部，我真的没有做梦，我像白痴一样只知道不停的去想那种难以言喻的销魂，直到一个硕大的巴掌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最终在我眼前盛开出无数朵金色的花花。
    “傅吟雪，你去死吧！”凌厉的杀气直冲而至，激得我混身一个冷颤，我无辜的抬起头，迎上一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和一张像坚冰一样棱角分明，充满阳刚气息的女性脸颊，冷汗一瞬间从我的额头上争先恐后的向下狂涌，冲出一道道小溪，出于生物面对危险的本能，我猛然狂跳起来，吓得她连退两步摆出严密的格斗防御姿势，眼睁睁的看着我像只老鼠一样，直接蹦进水道中，过了半天也没有冒头。
    她趴到下水道口怒叫道：“傅吟雪，你给我滚出来！”
    我一边努力的向里钻，一边回答道：“不出去，你打死我我也不出去！”
    开玩笑，我要真钻出去，只怕会被她劈成两半，一想到我对着她的胸又啃又咬，还用膝盖狂顶她的下体我就全身发凉。
    “你要再敢向里钻，我就喊巡逻队来，看你怎么办！”
    这个丫头够狠！
    反正已经把她得罪的不能再得罪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低声叫道：“你叫巡逻队来干什么，让他看看我们两个人是如何深夜到此幽会的，还是想让大家见识一下我傅吟雪是如何色胆包天，敢于调戏女教官？倒是你叫他们来之前，也该先考虑清楚现在的样子怎么去面对巡逻队的士兵，正所谓人多嘴杂，到最后只怕真正丢人的是，号称杀人机器的卜善娜教官你自己啊！”
    “好，好得很！”
    卜善娜怒极反笑，在军营中打滚多年，她用自己的非凡毅力和天分，取得了一项又一项让其他合格军人都自愧不如的优异成绩，战场上是身先士卒，用比男人更猛更勇更狠的斗志，获得了今天的成就和尊敬，现在哪个人见她不是礼敬有加，像这么不知死活占足她便宜，还敢反过来威胁她的家伙当真是见所未见。
    从来没有被男人碰过的胸部双峰火辣辣的作痛，眼见着已经肿大到34d以上，虽然用手帕反复擦拭，可是仍然无法抹掉那个大色狼留下的气息，不好好收拾一下实是心中不平，卜善娜冷哼着道：“你就算是带着那个帆布包逃回去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没有了那个帆布包你们就真的能高枕无忧了？让我们一起好好想想看，假如全师挨了好几个小时饿，现在又要因为一级警戒分班值岗的兄弟们收到风声，知道这件事的始俑者就是傅吟雪和长孙庭，那么这两位难兄难弟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呢？
    真是令人期待的结局啊，到底是被送进军事法庭，接受至少五百万人民币的罚金和五年以上监禁呢，还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人上门挑衅，回回被人揍出猪头出气？虽然部队里禁止私斗打架，但是毕竟法不责众嘛，再说了，保不准连我们这些长官们也打算好好揍你一顿呢。”
    听着卜善娜的娓娓而谈，我的身上不停的爆起一阵阵恶寒的鸡皮疙瘩，如果真让这个女人把这件事捅出去，我和长孙庭算是彻底完蛋了。
    卜善娜狠话放后语调一变，柔声道：“如果你像个男人一样走出来，敢于向我承认错误，我们什么都好商量。”
    我翻着白眼应道：“你当我是傻瓜啊，我现在出去你还不是立刻动手，把我给揍成一个猪头？打死我也不出去！”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傅吟雪！”卜善娜失望的摇头叹息道：“一开始看着你们两个为了争取胜利，不惜以身犯险强行用放血的方法激发自己潜力，我还真当你是个敢做敢为的热血英雄，可是真没有想到，原来你只是一个见到女人就连连使坏，又不敢面对自己错误的懦夫！现在为了躲避报复，居然像只赖皮狗一样躲下水道里不敢出来！”
    我盘腿坐靠近出口又不会被卜善娜伸手揪住的位置，呼吸着井口流进来的新鲜空气，大脑拼命的转动寻找解决困境的方法，嘴里还不服的回应道：“当懦夫也比被人一用激将计就傻傻上当的英雄要好得多，你别以为我没有听到，你已经从墙角搬了一块砖头，只怕我脑袋刚一露出地面，就会被迫陪你玩上一回打地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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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善娜惊异的看了下水道一眼，悄悄丢掉砖头，后通碟道：“我现在给你三秒钟时间，立刻给我滚出来，向我解释你们的所作所为，如果确实情有可原，我可以当从来没有知道过你们的事情，否则我立刻丢下你回去换衣服，然后你们就等着宪兵的传唤吧！”
    卜善娜抬着望着天上的星星，找到亮大的一颗后信心满满的朗声数道：“一！”
    我躲下水道里默不做声。
    顺着这颗星星向北移动，从一大堆星座中挑出北斗星后，卜善娜皱着眉头数道：“二！”
    我躲下水道里仍然默不做声。
    卜善娜恨恨的盯着下水道的出口，伸脚将一颗小石子踢飞，落进下水道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她心中灵机一动，拾起刚才丢掉的砖头，悄悄将它抛进下水道。
    我正趴在井口，侧起耳朵小心的关注着卜善娜动作，砖头擦着我的鼻尖飞过，我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鼻子感到庆幸，整块砖头就砸进淤泥堆里，翻起大片烂泥劈头盖脸的泼过来，受到这种辐射性攻击，我不由低呼了一声：“哎哟！”
    卜善娜精神大振，跑到垒着砖块的矮墙前，双臂连舞七八块砖头呼啸着飞过十几米的距离砸进下水道，卜善娜一边向下水道里乱丢垃圾，一边欢声叫道：“二点一，二点二，二点三……傅吟雪你要敢再往里爬，我就立刻回宿舍换衣服，然后通知宪兵！”
    我躲在下水道里叫苦不迭，这位卜大教官纯粹还是个疯丫头，大概是平时练习投掷手榴弹下足了苦功的缘故，砖头丢得又狠又准，丢出几块后就通过泥水飞贱的声音判断出我的大概位置，后面的砖头简直是长了眼睛般，每块落下都能针对性的掀起一片烂泥恶臭，向我发动一阵阵生物武器式的狂轰乱炸，受到她的恐吓我也不敢向里爬躲开她的攻击，只能伸出双臂挡脸前面，勉强为自己保留下一个呼吸的空间。
    “什么人，口令！”
    随着一声暴喝，地面上传来几个人同时拉响枪栓的声音，卜善娜砸砖头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我躲下水道里被她整得不亦惨乎，两个人竟然没有发现搞出来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巡逻队。
    卜善娜迅速转过身背对着巡逻队，高声道：“威平四海！”
    巡逻队的队长回应道：“铸剑卫国！是卜队长吧，我们听到您这里有动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卜善娜身子不动，扭过头对着队长微笑道：“今天军营受到疑似恐怖份子的袭击，身为师特种反恐大队的队长，如果连自己的军营都保不住，还不如立刻辞职，我看到这些角落是军营警戒网的死角，所以想在这些地方巡视几遍，你们还是立刻回到自己的巡逻路线上，以免防御网产生露洞让敌人有机可趁，如果发现什么问题，我会用无线电直接通知你们。”
    看着卜善娜身子纹丝不动，脖子居然扭出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巡逻队所有队员纵然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仍然不由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精彩得有若见鬼，心中不约而同的想道：“真不愧是杀人机器组合中唯一的女战士，果然变态！”
    听着几个巡逻队队员迅速离开，我躲在下水道里直抹冷汗，心中大是惊讶，卜善娜居然没有把我交给巡逻队，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感激，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卜善娜低叫道：“二点九！”
    我正前探着身子侧耳倾听外界的声音，猝不及防之下慌忙抬头，只见一块半截砖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幽幽的冷光，在我头顶划出一道隐含天地致理的优美弧线，势不可挡的斜斜砸下，最终不偏不倚降落我的脑袋上。

 第23章 盖世英雄

    “三，耶”
    卜善娜伸出两根手指，打出胜利宣言，我捂着被砸破的脑袋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直接伸手解开自己的军装衣扣，将沾满淤泥的军装甩到地上，再扒掉背心，直接露出我充满男性阳刚气息的胸膛。
    卜善娜狐疑的望着我，到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又没能力强迫卡教官和我做那种事情，我还想长命百岁，可不希望为了几分钟的快乐，为自己引来一台杀人机器，整天在我背后搞什么万里追杀！”我腰肢一挺，以豁出一切的表情昂然道：“我不就是咬了你几口踢了你一脚嘛，你也用砖头砸了半天算是先收回点利息，现在我人就站在这里，要咬要踢悉听尊便。”
    卜善娜走到我面前，像检验货物似的连连点头，道：“嗯，胸肌练得不错嘛，看起来已经有点像个男人了！”说完她温柔的伸出两根手捏住我胸部敏感的部位，用力一掐，然后慢慢引导着我的胸肌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和声道：“我是个文明人，怎么会像只赖皮狗一样去乱叫乱咬呢，而且我很大方的，虽然你得罪了我，惩罚方面意思一下也就算了。”
    我的眼睛瞪得快要脱眶而出，这他妈的也叫做意思一下就算了？简直就是满洲十大酷刑的现代翻版！还有她一会要还的那一脚，以她打进全国军事比武前二十名的超强腿力，直接命中我的要害，只怕……
    眼看我痛得脸色煞白全身汗如雨下，卜善娜终于停止了酷刑，安慰似的我被捏肿的部位狠狠拍了两掌，低声笑道：“我不就是摸了你一把掐了你一下嘛，干嘛摆出这种死鱼般的表情来？放心吧，我会脚下留情，你绝不会成为中国最后一位太监的。”
    我简直是欲哭无泪，天知道我怎么会得罪了这么一位天才？但是卜善娜的话也着实让我松了一口长气，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我就看到一丝诡异的笑容从她嘴角悄悄扬起，心中的警钟刚刚开始狂鸣，一只军用皮靴就毫无预警的重重踩到我右脚上。
    脚趾上就传来一阵刺入骨髓的尖锐剧痛，全身的汗孔同时炸开倒吸进三千六百道凉气，我猛然一蹦三尺高，感觉到呼痛的狂嗥已经冲到嘴边，我两眼一翻双手前伸随便捞住个什么东西低头死命咬住，近乎抽搐的挣扎中，整个人像只猴子一样又蹦又跳。
    当我终于将冲到喉咙的惨叫生生吞回腹中的时候，被我死死锁在怀里的卜善娜几乎已经痛出了眼泪，我刚才下意识中搂住了她的脖子，可怕的是我居然在她衣领不可能掩及的部位，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看起来就像是男女激情后留下的明显证据。
    看着卜善娜抚着脖子上的伤口脸色越来越黑，我只能双手高举，试图为自己找到一条活路，“饶命啊，冤冤相报何时了，以德报怨、握手言和、息事宁人才是处理冲突的正道，像教官这种风高亮节的前辈长官，当然不会计较一个小兵的无心之失，再说了古代关羽还能刮骨疗毒面不改色，像卜教官这种女中豪杰当然不会意别人小小的两排牙齿。”
    卜善娜目瞪口呆的望着为了活命，把自己厚颜无耻一面彻底暴露出来的傅吟雪，听着他口若悬河，一个为了追求胜利，敢缺氧的高原上放血激发潜力的男人，居然还有这么懦弱的一面，实在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嗯，据说当年花木兰代父从军时，也曾经被一名低级士兵无意中咬了一口，可是她丝毫不以为意，并没有惩罚那名士兵，后来战场上那名士兵感恩戴德之余拼死作战，为花家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且战斗中从敌人的弓箭下救了花木兰，后来终于赢得了花木兰的一颗芳心，不是诗词上有记载嘛，花木兰一回家就对镜理花黄，也就是为了向那个士兵展示自己的风姿，毕竟战场上的女强人也是女人，也需要爱情的滋润，估计花木兰也有教官的五成姿色，当然那个士兵一见之下顿时惊为天人，从此也演绎出一咬定江山、一咬定情的动人传说，我看来这种爱情丝毫不亚于什么白蛇传、美丽的牧羊女和扫烟筒的穷光蛋之类的东西。”
    “美得你！”听到我现编现讲的演义故事，卜善娜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一笑当真是春风吹拂冰河解冻，她伸出手指在我头上狠狠一扣，微嗔道：“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你这样低声下气不惜扮演出一个小丑形象，全是为了不把事情扩大，免得殃及长孙庭吧？我卜善娜虽然只是个女人，但是也喜欢结交有情有义的朋友，尊重你这样的真正男子汉，我们前面的误会现在就当一笔勾销，但是我职责所在，你必须向我交待清楚所有的事情，我会根据自己的判断对你们进行处理。”
    我踏前一步，低声道：“遵命！卜大教官你看像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能入第三人之眼，如果方便的话，您看我们是否应该先找个地方，把身上的烂泥处理了后再让我坦白从宽，古语有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趋吉避凶方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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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善娜收起笑容，直直的望着我，这一刻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清静而明亮，直直刺进我的心里，让我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种被人看穿的不安感觉，过了片刻她才低声道：“傅吟雪，你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我突然认为，这一刻才是你的真实性情的表现，如果你本来是一个快乐率性，随遇而安的人，又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和压力，才会让你变得这么易于暴怒激动，甚至是冷酷好战呢？”
    我愕然的望着卜善娜，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只有几面之缘，还只能算是陌生人的教官能够轻易看穿我的内心，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聊聊数语，她的话就在我的心里翻起惊天骇浪，使我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我的武装我的伪装，在她的目光下层层瓦解，这位只比我大三岁的少校凭借她女性的直觉，深深刺入了我心脏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她望着我的目光越来越柔和，柔和得让我眼前慢慢蒙上一层轻雾。
    她慢慢伸出双手把我揽进怀里，轻抚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低声道：“小笨蛋，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这样你迟早会因为无法承受心灵上的负重而摔倒，一个至今仍然拥有清纯心灵的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拿起枪，你想在这里获得什么，你又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什么呢？”
    她的话就像是一柄重锤一下又一下砸在我的心脏上，我的坚强我的骄傲居然被她的温柔低语击成无数碎片，泪水从我的眼睛中疯狂的涌出来，瞬间就打湿了她身上的衣服。
    突然，真的太突然了。一位坚强到几乎可以和岩石和钢铁相媲美的女战士，她的理解她的温柔，这么突然的来到我的身边。也许就因为她同样是位战士，她也同样坚强，但是内心深处也埋藏着一份别人无法触及的脆弱的缘故吧？
    她的低语在我耳边回响，就像是幼时母亲的儿歌，带着一种近乎魔力的磁性，“我第一次看到你，就不由自主的被你所吸引，你当时混身充满了火焰一般的气息，使你看起来充满了种不稳定的压迫感，我当时就在问自己，这个男孩为什么整个生命都在疯狂的燃烧，难道他不知道短暂的灿烂后留下的只是灰烬？他来新疆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乱世出英雄的梦想？那么他想在战争中获取什么样的东西？他又是想向谁证明自己的灿烂？”
    “你不要问，不要问……”我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怀里，用力的摇头，“我必须要力量，我要成为盖世英雄，如果不能成为盖世英雄，我宁可死！”
    成为盖世英雄？这是一条多么难行的天堑啊！
    卜善娜怜惜的望着怀里这个大男孩，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隐藏了何等的悲伤和彷徨，像他这样的男人，当眼泪尽情倾洒出来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又积蓄了多少委屈和痛苦，才会忍不住一次性倾泄出来？
    我们两个静静的站在军营的一角，仿佛变成了两块化石，我蜷缩在她温暖的怀抱里，脸贴在她坚挺的胸上，小心聆听着她强而有力的心跳，吸汲从她身上传过来的力量，她就像是安抚一个爱哭的婴儿般，伸手不断在我背上轻拍，一种久违的轻松与舒适使我只想永远沉睡在她的怀里，再也不要醒过来去面对现实中的种种痛苦与责任。
    “你累了，你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就算你不能把所有的烦恼和悲伤都忘记，但是也要学会放松自己，只有这样你才能走得更远。”卜善娜温柔的在我沾满污泥的脸上印下轻轻一吻，低声道：“你到我的单身宿舍里去把自己洗干净，今天就先在我那里安心休息吧，我会帮你通知长孙庭，不过你要乖乖的做个好孩子，不许乱动噢。”
    我像着了魔一样傻傻的点头，任由她牵着我的走，躲开巡逻队偷偷摸进了她的单身宿舍。
    我被卜善娜强行按在床上，她为自己打了一个地铺，在她的眼里，我可能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和疼爱的孩子，临睡前她沉吟了良久后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也许对师而言，只有你才会把它当成好消息，这一次你们搬的石块砸毁了军营的防护墙和一辆通讯车，本来不可能产生这么大反应，山石很可能因为日晒雨淋自然松动，现在直接列入一级警戒，是因为我们和印度国境线的问题又产生了磨擦，麦可马洪线问题得不到解决，再加上一小撮敌对势力的混水摸鱼，我们近期的边境线上火药味越来越浓，东突的恐怖份子组织了一批阿富汗退伍的职业军人，近期又开始在乌鲁木齐等城市内活跃起来。
    虽然我国驻印度的大使孙玉玺积极的和印度进行了交流，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是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决不是仅靠谈判就可以真正划定的。1996年11月中印曾签署《关于中印边境实际控制线地区军事领域建立信任措施的协定》现在还没有得到真正实施，看似一片平和的背后，已经是山雨欲来。印度现在拼命谋求对我国核能力的平衡，通过博克兰核爆试验，印度已经迈进了核门槛，一旦他们拥有了核威慑力，他们认为自己有资格向中国挑战的时候，边境线上的局部战争就很会爆发。如果你想活着从战场上走出来，你要想办法加强自己的军事技术。”

 第24章 砺剑

    卜善娜的话我心里翻起一股惊涛骇浪，战争，多么遥远的一个词语，可是它似乎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我支持你们开办豆腐房，这样你们就可以从炊事班中单独脱离出来，完成自己的工作后能够自由安排时间接受训练。”卜善娜对我们的“宏伟计划”双手赞成，却提出些意见：“不过你们想自己做个石磨却纯属幼稚，现在那块砸进军营的石头你们一碰，就无疑告诉别人自己和袭营事件有关，而且你们两都不是做石匠的料，又缺少必要的技术和工具，想做出个勉强能用的石磨至少需要半年时间，那时候你们也许都上战场了。”
    “豆腐房需要的工具由我来帮你们搞定，”卜善娜手一挥霸气的替我们做了决定：“最多一周时间我就能帮你们把需要的东西备齐，现在你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用快的速度增加自身的实力，你们现在都是炊事班的士兵，平时很少接受军事训练，你们总不希望战场上只能生火做饭背口锅到处乱跑吧？”
    长孙庭背后向我竖起一根手指，意思是“你厉害，这样的女人你都能搞定收为己用！”我苦笑着连连摇头，在卜善娜的宿舍里呆了一晚上，加上她脖子上的“罪证”，我们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奉命一周后带领特种反恐大队的士兵到乌鲁木齐，预防已经潜入境内的恐怖份子制造各种动乱，所以你们不要期望我能指导你们，你们只能自己相互监督练习，我回来后会仔细检查你们的进度，如果你们达到我的要求……”说到这里卜善娜眼睛中闪过一丝顽皮的光芒，微笑道：“参加战斗前，我会向上级申请把你们加入我们反恐大队的炊事班，每天都能喝到新鲜的豆浆可是能美容养颜的。”
    我和长孙庭面面相觑，没有人亲自指导，我们两个相互监督学习和闭门造车又有什么两样？卜善娜丢下一句“事在人为”后扬长而去，只留下我和长孙庭相对无言，以我们的能力，和小流氓打架那是毫不含糊，吓唬吓唬那些普通的士兵也强差人意，但是和卜善娜这种真正的战士生死相搏，无论是使用武器或者空手相搏，两个加一起也顶不上人家玩的。一旦和印度边境线上爆发小规模区域性冲突，特种作战定然会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分支，谁能保证我们两个遇到的都是入战场的菜鸟？
    “别发愁！”长孙庭摸着自己的下巴狠狠道：“卜教官不在的时间里，就由我来教你合气道吧，我就不相信凭你我两兄弟的聪明才智，不能把合气道变成适合战场使用的格杀术！”
    合气道是一门以静制动，防御后反击的武技，只要稍加改动，使用匕首的白刃战中就会发挥出良好的效果，我用尊敬的眼神望着长孙庭，恭声道：“以你的条件和天资，已经练到黑带几段了？”
    “黑带？”长孙庭鄙视的望着我，不屑道：“现在这年头什么东西都有假冒伪劣，贩制假证拍卖学位蔚然成风，没有真才实学黑带九段又能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克敌致胜一招毙敌，在战场上你还管干掉你的是初学者的白带，还是象征高手的黑带？”
    长孙庭果然是个高手，年纪轻轻已经摆脱了武术界世俗标准的束缚，我立刻对他有点肃然起敬，迎着我的目光，长孙庭得意的大手一挥，叫道：“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强化体力训练四小时，合气道训练两小时，你去帮我找上一根两尺长的棍子来，只要你这个学生不听话或者不认真训练，我会用它重重打你屁股！”
    我用力点头，要能从他身上学到真功夫，挨点打算什么？
    吃过午饭长孙庭将一大盆脏盘子和饭碗丢给我，施施然的道：“尊师重道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我就先回宿舍去休息上一会，以后我的这些工作都由你来完成，千万别忘了把灶台好好擦洗一下，再给水缸里添满水，完了后到宿舍去找我。”
    我恨恨的点头，只要能学到实用的本领，洗碗、擦锅台、挑水、扫地、打扫厨房全是我一个人干又算得了什么？
    我整整厨房忙碌了一个半小时，才拖着已经有些发酸的腰跑回宿舍。
    巡视了我的工作成绩后长孙庭大感满意，“不错，真是不错，看你努力工作尊敬师长的份上，今天我就传授你一招必杀绝技——抽刀断水吧！”
    拉着我跑到训练场上找到一块空地，长孙庭沉声吐气，两只手缓缓抬起，随着他的动作，我的心里涌起一种怪异绝伦的感觉，仿佛他扬起的不是两只手，而是两面巨大的盾牌，当他两只手架在胸前摆出格斗式的时候，他的全身看起来再没有任何破绽，长孙庭凝视着我沉声道：“用你的拳头打我的脸。”
    我不敢怠慢，发出一声狼嗥，猛然使出一个冲刺速度快的前踮步，右手同时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重重击出。
    “崩！”的一声闷响，我的拳头毫无阻碍的穿过长孙庭的双臂，直直打到他的鼻子上，长孙庭一声闷哼，被我打得连退出好几步。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鼻血长流的长孙庭，过了大半晌才道：“老大，这就是你的合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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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长孙庭气极败坏的怒吼道：“我教你这个菜鸟合气道，当然要先用慢动作分解每一个细节，逐一演练融会贯通后再加入力量和速度，可是你一开始拳头就打得那么快，你以为自己有摄相机的双眼还是有超强的大脑，能够记住我的动作？”
    他说得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我搔搔自己的头发，长孙庭摆好防御姿势后慢慢打出右拳，长孙庭挥出左掌砍到我右肘上，叫停道：“看仔细了，我这一掌已经砍中你肘部麻筋，会让你右臂因麻痹丧失力量，这个时候你的手臂已经基本伸直，我的左手又化掌为指扣住你的右肘，你不可能再打出有威胁的攻击，然后我只要趁机踏前一步……”
    我右手以手腕为轴心迅速旋转，手肘略略回收取得将近一寸的距离后狠狠一抖，拳锋像支气锤般猛然向前顶出，面对这意外的攻击，长孙庭发出一声震撼全场的惨叫，又被我打出好几步，一张可以骗死女孩子不偿命的脸上，很快就红肿起来一大片。
    我抢前一步扶住长孙庭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因为喜欢看李小龙的电影，曾经下苦功练过李小龙的绝技寸劲拳，我以为你扣着我的右肘根本不可能使出多大力量，只是想试着玩玩，没有想到真的打中你了。”
    长孙庭抚着自己被打肿的右脸，恨声道：“好，好，真不错，我们继续！”
    也不知道他是说寸劲拳不错，还是我打的这一拳不错。
    “好，我们继续刚才的动作！”长孙庭明显加大的力量，死死掐住我的右臂，叫道：“我的左手化掌为指扣住你的右肘，你不可能再打出有威胁的攻击，然后我只要趁机踏前一步，就会卡住你的肩部韧带，只要我稍加力量就会带得你失去全身力量……”
    我猛然转身，身体和被长孙庭锁住的右臂两者之间居然生生扭出四十五度弧线，在长孙庭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我又一拳打到他的脸上。
    “我小时候曾经把右臂摔断了，为了固定肘骨曾经里面打过两根钢钉，拔除后为了不影响正常的生理功能，我医院里做了三个月的电磁波治疗，每次等骨骼变软后我就会用力拉伸韧带，所以我的右肘的活动幅度要远远高于正常人。”
    “天啊！”长孙庭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号：“我到底给什么怪物教合气道啊，你还有什么变异的能力和部位，统统给我交待清楚！”
    望着长孙庭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我也发现自己做得确实有些过火，歉然道：“对不起啊，我是应该先向你说清楚的，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
    “好，那么刚才我教的那招抽刀断水你记住了吧？现我们就实践一下，只有实战才能让你真正领悟合气道以静制动的真谛！”
    望着一脸跃跃欲试的长孙庭，我连声急叫：“等下，等一等，我还有问题。”
    真是开玩笑！他总共只给我演示了三次，而且回回都被我意外攻击打乱了布署，没有教我合气道格斗式双手应该如何摆放，双腿应该如何站立，让我怎么通过实战领悟合气道以静制动的真谛？
    “废话少说，直拳！”
    长孙庭发出一声大吼，震得我双耳嗡嗡作响，他的铁拳穿过我没有任何防御准备的双臂，狠狠砸到我的鼻子上，我登时也和他一样鼻血狂喷。
    “反应太慢了！你的双手张得那么开，到底是准备格挡我的攻击，还是准备和我拥抱？这种色狼式的防御姿势，只适合与卜教官那样的美女格斗时使用！把你的双手抬高一点，对，左手护在胸前，右手护在下颔部位，你的眼睛要死死盯住我的双臂，只有料敌先机，你才能抢先拦截我的攻击！”
    有道理，只要我死死盯着他的双臂，我就不相信自己的运动神经会比他差！我欣欣然地按照长孙庭的指导摆好格斗姿势，只见他双臂不动，叫道：“左侧踢！”

 第25章 合气道

    我靠，又被他阴了！
    长孙庭练习的腿功应该是南派武术，延续了李小龙以快、短、准为基调的作战风格，当我猛然惊醒时，他的左腿已经实实的踢到我的腰部。
    饶是我皮粗肉厚也差一点被长孙庭踢得吐出黄水，这个家伙居然还好意思瞪着我骂道：“你这个大笨蛋，难道你的敌人只有两只手能用吗？刚才你我要是生死相搏，你已经完蛋了，战场上稍有疏忽，你就得盖上国旗横着被人扛回来！”
    我终于忍不住瞪大眼睛，气叫道：“是你叫我盯着你的双臂的，谁知道你这个教官居然会中途出千，还有你什么时候教我用合气道对付双腿的攻击方法了？”
    长孙庭嘿嘿一笑，阴声道：“好，那我们继续练习对付拳法攻击的抽刀断水，直拳！”
    我下意识的双手抬起，眼看着长孙庭的重拳就要落到我双臂组成的防御网里，他的嘴角竟然飘起一丝奸计得逞的窃笑，我心中一动不由狂呼不妙，果然这个家伙发出一声阴笑，拳路一转竟然化直为圆，轻松绕过我的双臂，一拳打到我的脸上。
    “是直拳……才怪！”长孙庭鄙视的望着我道：“战场上又不是师兄弟切磋，有哪个敌人会告诉你他的真实攻击意图？嘴里说的话只是干扰你的心志，引发你身体本能反应的战术罢了，你必须要学会用心眼去观查敌人的心里，分析出他的真正意图！”
    我擦去唇角的血痕叫道：“好，你说得不错，我们再来！”
    “嗯！”长孙庭满意的点头道：“想成为一把宝剑当然要经受得住反复锤打，直拳！”
    根据他的理念，他这一拳可能是直拳可能是摆拳也可能是勾拳，甚至搞不好他会打出一套组合拳，当然他也可能是准备再暗中踢上一腿，至于是侧踢、旋旋还是摆腿就无从考究了。我死死盯着猛扑过来的长孙庭，双眼中发出幽冷的目芒，盯得长孙庭心里发毛。
    长孙庭冲到我面前两米距离，即将进入腿法攻击的有效距离时，我猛然暴吼道：“看招！”
    我斜斜跳起做出一个九十度旋转，腰部的奋力扭动中右腿狠狠倒踢而出，身体随之全力伸展，空中拉出一个几近完美的凌空反身侧段蹴！
    意外，绝对的意外！
    长孙庭面对这意外的一击根本就傻了眼，整个人惯性的影响下无可抗拒的冲进我的进击范围，眼睁睁的望着我的腿直直踢到他的胸膛上，紧接着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狂涌而至，他居然被一个比自己低上十五公分的人踢得凌空倒飞。
    我怜悯的望着被我踢出七八米远，正挣扎着要站起来的长孙庭，长叹了一声后道：“兄弟你想想看，难道在战场上，你的敌人只会笨笨的用一招还根本没有学会的合气道招数来迎敌吗？如果你的思维陷入了固化模式，那么你已经完蛋了，战场上稍有疏忽，你就得盖上国旗被人扛回来！”
    看到长孙庭气得直翻白眼，我心里的感觉真爽！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又有古语可证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我猛然抢先发动攻击，却意外的发现，长孙庭也几乎和我同时冲出，向我不宣而战，我们两个真是坏都坏到一块去了，怪不得可以这么投缘！
    “啪啪啪啪！”
    我们两个一接触就手脚并用，什么拳击、空手道、跆拳道、泰拳、咏春拳、女子防身术插眼、锁喉、踢小弟之类的东西似是而非轮流上演，至于合气道却是一分也没有的。什么以静制动防御后反击，就连长孙庭这个教练也做得是一团狗屁，我们两个就像是两个疯子一样，拼命互殴，防守之类的东西都被抛到九霄云，战斗时我们的信条有惊人的相似：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把对方打倒在地才是最后的胜利！
    拳如狂风腿如骤雨，一会儿功夫我们就不知道挨了对方多少拳、多少腿，反正长孙庭已经被我彻底打成了一只猪头，相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面的猪头居然还能呵呵一笑叫道：“过瘾，真他妈的过瘾！”
    和我玩心理战呢吧，闭嘴！
    我疾挥出一拳拼着被他踢中两腿打中一拳的代价，终于狠狠打到他那张像女人一样喋喋不休的嘴巴，这可是我用血为代价换来的经验，和真正强者决斗时，什么都可以用来当武器，如果你小弟弟够硬够长，能当神鞭去抽人，也不妨给对方来个突然惊喜，要对手是女人，来个直捣黄龙踏破中宫也算你够强。唯一不要做的，就是说什么废话，真正的强者必然拥有山一般沉重的自信与勇气，哪里是他单挑的那四个小流氓所能比拟的？
    汗水和血水不停的从我们两个人身上甩出来，不一会我们身边就围了一群士兵，他们围在我们二十米以外的地方观战，没有人敢上来劝架，也没有人喝一声彩，事实上他们每个人望向我们的眼神，都像是看两只已经彻底疯狂的凶猛野兽。
    我们就像是两个从洪荒时代钻出来的狂野斗士，将自己狂野的攻击毫不留情的倾泄，我们都希望对方战争前可以变得更强，都希望对方可以在战场上活着回来！所以我们要提升自己的能力，既然没有人可以教导我们格斗技巧，我们就要在彼此对殴中打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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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庭比我高十五公分，体重要多出二十公斤，居高临下发动攻击，给我造成了强大的压迫感，而且他拳头向下挥出，本身就比我节省体力，当我们进入对耗体力和意志力时，我就明白，自己要输了，事实上我能坚持这么久，就是因为我和长孙庭战斗中仍然可以彼此鼓励，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不甘示弱的狂烈斗志，藉此一点点将身体里潜伏着的生命热情激发出来。
    我眼睛被长孙庭砸中了好几拳，长孙庭在我面前已经变成了四五个，我的拳头打出去倒有一大半都落到了空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全身被打伤的部位开始隐隐作痛，到最后每一拳挥出，都会带着上百块肌肉一起呻吟，长孙庭的重拳可真不是盖的。
    我们两个突然一起停止了攻击，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狠狠瞪着对方，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睛深处读到了无法抗拒的痛苦和疲倦，这个时候只要谁还打出一记重拳，也许就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一丝微笑从长孙庭嘴角扬起，他猛然暴喝道：“看拳！”
    他的右拳划破我们之间短暂的时空狠狠砸过来，这一拳显然聚集了他所有的力量，他公牛一样的身体也像是一颗炮弹似的狂撞过来。
    真他妈的要输了！不要说他这拼尽所有力量的一拳，就是他垒球队员似的野蛮冲撞我也无法抗拒，望着他的拳头直直砸向我的胸膛，我下意识的抬起左手砍到他的手臂上，虽然缺乏力量却因为砍中关节带得他全身轻轻一颤，仿佛是经过上百次排演一般，我自然而然地左手回扣掐住了他的右肘，踏前一步卡住长孙庭的腿，右臂回屈抱住他的脖子，然后拼尽身体的后一份蛮力向前狂顶。
    我们两个人死死缠在一起，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重重砸到地上，直拍得尘土飞扬。
    我用令人极容易产生不正当联想的动作，趴在长孙庭身上，喘息着叫道：“你输了！”
    “废话！”长孙庭脖子一扬，理直气壮的道：“你最后用的还不是我教你的合气道绝技抽刀断水？我这个厉害的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归根结底我只是输在了自己的绝招下罢了，虽败犹荣！而且如果是真的战场上，你和我这种身板的人扭打一起厮拼角力，最终挂的人一定是你自己。”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突然间我们两个一起放声大笑，笑得周围的人莫明其妙。
    “傅吟雪、长孙庭你们两个还有胆子笑，一级战备期间你们居然在军营中打架斗殴，甚至还敢抗拒宪兵执法，你们就准备收拾背包滚蛋回家吧！”
    愤怒的吼叫在耳边炸响，我和长孙庭抬头一看，不由同时倒吞了口口水，我们头顶的那张脸赫然就是把我们贬为炊事员的中校，现在这张脸已经因愤怒涨成了猪肝的颜色，连长和张班长一脸灰黑的站在他的身后，吓得噤若寒蝉，我们身边还躺着十七八个被彻底打晕的宪兵，还有几个担架和医护兵也倒在圈子里，估计是想冲进火线救人，不小心被波及的可怜虫。
    妈呀，难道、也许、大概，这些人是被我和长孙庭“练习”格斗时无意打晕的，我们又闯祸了！
    只是练习一下格斗技术也能闯出这么一个大祸，我们还真他妈的是两个天才啊！两个入伍才几天就面临被开除军籍命运的天生蠢才。

 第26章 惩罚

    我要是被开除军藉，还有什么脸去见晚盈和陈怡？而且才过了不到两周，那个职业保镖的命案估计还没有被摆平，如果这时候冒失回去，很可能是自投罗网！想到这里我就不由一阵心慌。
    腰部传来一阵剧痛，长孙庭在我身上悄悄掐了一把，压低声音骂道：“笨蛋，审判还没有开始，要是我们自己都认为有罪，那我们就真要滚蛋回家了，无论如何收起你那小媳妇般羞涩的表情，给老子摆出个凛然不惧问心无愧的姿态！”
    中校更加愤怒，大吼道：“长孙庭你干什么，你们身上有一丝军人的样子吗？打架斗殴抗拒宪兵，现在面对长官居然还敢像小流氓一样勾肩搭背窃窃私语！”
    “对不起，长官！”长孙庭面容一肃，用标准的姿式向中校敬上一个军礼，随着他的腰肢挺直胸膛抬起，全身自然而然涌出一种军人特有的气质，他直视前方高声叫道：“报告长官，我们没有打架，我们只是练习格斗，我们虽然只是两个炊事员，但是我们希望自己可以实战中让自己变得强大，让自己无愧于师士兵这个光荣的称号！做为疆军区师中的一员，我们入伍前就已经做好了战场上流血牺牲的准备！”
    妈的，这家伙倒是说得慷慨激昂，看来坏人只能由我来做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也不会有回家被关进监狱更坏的结果了。我也面容肃穆，全身散发着腾腾斗气，向中校敬礼后喊道：“报告长官，我们是解散后自由活动时间，选择了格斗专用操场进行练习，我并不认为我们有什么错误。身为军人，战斗时为了赢取胜利，就要学会遇神杀神遇魔诛魔，用拳铁彻底砸烂一切敢于阻拦面前的障碍，我们两个就是为了军人的荣誉和使命而搏斗，那些宪兵和医护兵什么时候被打倒的，我们丝毫不知道。而且……”
    我用鄙夷的眼光扫了一眼满地躺着的宪兵和医护兵道：“被我们两个炊事员一碰就倒的士兵又算是什么东西？战场上他们只会成为所有人的累坠！这些宪兵只会躲部队后面，做些记录调查类的工作也就算了，医护兵可是要在战场上来回穿梭抢救伤患，肩负着挽救士兵生命的重大使命，可是他们也这么脆弱，又如何让那些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勇士们放心？我们的英雄，可以死敌人的枪口下，但是绝不能死同伴的无能中！无论是炊事员也好，医务兵也罢，我们的工作就是不让英雄流血再流泪！！！”
    不知道是我的演讲气势赢得了大家的尊敬，还是这个中校人缘太差，大家巴不得看到他受窘，围观的上百名士兵居然开始热烈的鼓掌！
    “都给我停下来！”中校差点没有被气晕过去，像我们两个这样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家伙，他当真是前所未见，加上周围士兵对我们投以支持的掌声，使他的大脑产生了片刻短路，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我们话的论据，他只是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们道：“你……你们两个……准备滚蛋吧！”
    事已至此，我索性孤注一掷，昂然踏前一步高叫道：“虽然军营中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我们不服！”
    长孙庭站在后面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盯着中校肩膀上的领章，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们两个闯祸大王，又犯了什么错误，既然知道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又有什么不服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不需要命令，周围的士兵就自动为她让开一条通道，卜善娜一脸薄怒的走进来，我和长孙庭齐齐松了口长气，我们已经和中校大人到了对立的极端，现在总算来了一个“自己人”。
    看到我们两个的惨样和周围横七竖八的宪兵，卜善娜的眼睛中不由闪过一丝惊慌，失声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不老实配合居然还抗拒持法殴打宪兵？你们这样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的！”
    她大概以为是“石头”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吧？我立刻帮她稳定军心：“我们只是休息的时候练习格斗技术，太忘我投入了让宪兵以为我们是打架，结果上来劝架被我们无意中打晕了十七八个，中校一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我们收拾背包滚蛋，卜教官您是一位真正的战士，应该明白，当我们全身心投入战斗时，会本能的攻击任何侵入安全距离内的物体，这些宪兵和医护兵只是不小心被我们之间的战斗波及罢了。”
    卜善娜点头应道：“嗯，话是不错！但是……”
    她的声音猛然转厉：“就算你们打晕十几名宪兵是无心之失，可以姑且不论，但是你们竟然当众违抗军令，已经违反了身为士兵基本的准则，为此你们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和长孙庭低下头满脸羞愧的聆听教诲，心中都伸出大拇指狂叫：“高，实是高！”卜善娜只用了几句话，就轻描淡写把所有人注意力从我们殴打宪兵转移到顶撞长官上，这两者的差别实在不可道里计。
    中校猛然来了精神，叫道：“对，他们当众违反命令已经犯了军规，立刻让他们收拾背包滚蛋回家！”
    他这种样子不但让周围的士兵一阵哗然，就连卜善娜也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道：“洪团长，有这么多士兵，请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安静！”卜善娜一声低叱就让周围所有士兵都停止了喧哗，她指了指我和长孙庭道：“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到洪团长的办公室去！其他的人都立刻散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来到洪团长的办公室，卜善娜把我们两个关在门外，严肃的望着洪团长道：“老洪今天你太莽撞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已经为自己竖立了至少两个敌人！”
    “两个敌人？哈哈哈，卜队长你也太会说笑话了，不就是两个普通的新兵嘛，如果连他们都收拾不了，那我以后在军营里还怎么混？”
    “普通的新兵？”卜善娜摇头道：“洪团长，说句心里话，你真的认为他们是普通的新兵吗？普通的家庭会培养出他们这样优秀的男孩吗？那次新兵选拔比赛后，我就想把他们调入反恐大队，你也知道的，想加入我们反恐大队必须要对成员进行身份调查和考核，结果我动用了自己a级权限，也没有调出他们任何档案！”
    “什么？”洪团长瞪大了眼睛道：“难道说他们的档案都被加入了s级保密锁？”
    卜善娜狠狠点头道：“这两个人混身上下充满了秘密，傅吟雪的档案是s＋级，我通过当地的媒体和互联网还能查到他一些资料，他是傅红华少将的儿子，可是为他档案加秘的不是军方，却是山西省国安部门。这本来已经够奇怪了，而令我惊奇的是长孙庭，他居然拥有军方与国安系统联合加秘的s＋＋级绝秘档案，就连国家安全总局也需要向上请示，再加上军方的许可，才可能打开他的档案，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长孙庭’并不是他的本名，他很可能是北京某位真正处于权力核心领导人的膝下爱子。”
    听完卜善娜的介绍，洪团长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几乎可以预见，如果真让这两位祖宗收拾背包滚蛋回家，他所需要面临的悲惨命运，但是狠话他已经当众放了出去，如果把两位祖宗毫发无伤的送出去，他在军营的名望也会一扫到底。
    看出洪团长的顾虑，卜善娜大方的道：“洪团长要是相信我的话，这件事就由我来帮你处理吧，保证让你既不失面子，也不会给自己留下麻烦。”
    洪团长遇到这种好事当然是连连点头。
    卜善娜把我们两个召进办公室，肃然道：“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和洪团长仔细商量过了，念你们是刚刚入伍还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犯上一些小错误可以原谅，但是不惩罚你们也不能服众，所以……”
    背着洪团长，卜善娜向我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就是这个微笑使她身上突然多了一丝难言的妩媚，看得我和长孙庭都不由一呆，她似乎很满意这个微笑的效果继续道：“我就罚你们做上半年苦力，我已经向师长申请建立一个豆腐加工作坊，石磨和配套设备会随着下批补给一起送过来，你们两个就要负责起这项工作，每天为全师提供足够的豆腐，这里我要先向你们说明一下，为了节约用电不给军营的发电机造成压力，石磨可不是电动的那种，你们必须自己推着去磨豆子。这个惩罚，你们接不接受？”
    我和长孙庭不由同时一愣，然后洪团长有点担心的注视中齐声叫道：“是，遵命！”

 第27章 强兵

    在卜善娜的推动下，我们两个很快就从炊事班调出来，成为了豆腐作坊的掌门人。
    六天后开办豆腐房的设备随着补给一起送到军营，我们分到了一间有十几平米大的工作间，直径足有一米半的超大型石磨柱往中间一放，再加上几个木架一个炉子几个大水缸，室内就没有什么空间了，加上我们两个人都属于那种粗心大意随处乱放东西的主，张班长带着大头、小杨、二虎子来参观的时候，作坊里连插脚的地方几乎都没有了，大头和我们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后第一句话就是：“哇，不是吧，谁这么整你们啊，这么大一个石磨真的让你们自己去推？”
    二虎子傻乎乎的来了句：“我们村子里，这种石磨都是用驴来拉的。”我和长孙庭听了这句话只有相视苦笑，相信当时的脸色一定精彩得很。
    送走张班长一行人，我和长孙庭又对石磨的推把进行了再加工，我们石磨推手上缠了厚厚几十层绵布，直到把手有一尺多粗，才算大功告成。
    长孙庭抓起勺子和簸箕，将一堆豆子倒进石磨再加上一勺水后叫道：“兄弟今天便宜你了，就让你先得到这个石磨的第一次吧！”
    我呸！我不理会他的挑衅，对准缠满棉布的把手猛然击出一拳，石磨纹丝不动，我狠狠踢出一脚，感觉就像是踢到了一块充满弹性的石头，自己被反弹得差点摔倒，在石磨吱吱啦啦的声音中，总算开恩似的向前挪了两寸。
    长孙庭在一旁连连叫道：“太轻了，太慢了！你这样我们搞上一个月也休想磨出一盘豆腐！你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打出你最强的攻击，才可能打动这台石磨，听到了没有，拿出你和我打架时的气势来！”
    长孙庭话音未落，我就狂冲过去，用自己的肩膀重重顶到把手上，近千斤重的石磨被我撞得微微一颤，两扇磨盘间传来一阵豆子被辗碎的声响，我毫不迟疑，双拳以每秒钟至少八拳的可怕速度向棉布把手上拼命砸落。
    “好，就是这样，坚持十五分钟，然后我来替换你！”
    一时间作坊里满是锐物重击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石磨转动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傅吟雪，你能不能再打得快一些狠一些？”长孙庭高声叫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当兵，你必须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如果你不够强，你就不能找回自己的父爱，甚至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你要每一次训练时都拼尽自己的所有力量，拼命拼命再拼命！英雄是怎么产生的？英雄也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有坚强的意志，可以一次次去挑战生命的极限，激发出身体中潜伏着的自然之力！”
    “想想看你和你妹妹的那次经历，如果你晚醒了几天，如果你妹妹必须要为你筹集到更多的医药费而答应了那只猪的要求，你要面临什么样的苦果？想想当你心爱的女人，为了你而无助的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任由一只公猪解开她的衣服露出她完美的身体，一点点侵占她本来只属于你的圣地，而你只能软弱的躺在那里发出对命运不平的叹息，真到了那一刻……你还能做些什么？如果你真的想阻止这一切，那么，傅吟雪，拿出你的潜力来，拿出你的斗志来，拿出你生命中狂烈的火焰来吧！！！”
    “你给我住口！”我猛然甩掉身上的衣服露出我宽阔的胸膛，长孙庭说中了我心中隐密不能触及的痛苦，晚盈是我的，是我的！我绝不允许别人伤害到她，为了她，我一定要……变强！男人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别人的怀里，但是如果这是必须的话，那我宁可是因为她变心离我而去，而不是为了我去勉强迎合别人的侵犯，这样的话，我的心会彻彻底底的碎成千块万块！！！
    豆腐房中猛然传来一声野兽的狂嗥，从豆腐房前经过的人都下意识的绕开几步，有两个宪兵摸着自己的脸，心有余悸的低声道：“那两只变态狂牛又发疯了。”
    “对！对！！对！！！对！！！！”长孙庭抓着钢勺水缸上一阵猛敲，狂喝道：“就是这样，我认识的傅吟雪天生就是一个狂战士，你的体力不如我，你的格斗技巧不如我，你的身材是处于劣势，可是你却能和我厮拼到最后一刻，就是因为你身上流动着疯狂的血液！用你的方法去彻底催动它，感受力量在你体内汹涌澎湃的动人滋味吧，让你的身体不断的去受伤去强化吧，迟早有一天，我们两兄弟要让世界上所有的强者在我们面前低头！”
    让世界上所有强者我们面前低头！这是何等的豪气与狂妄！！！
    长孙庭不是一个好的格斗老师，但是他却是一个拥有超强统率魅力的领导者，在他一次次的狂吼和喝骂中，我大悲大喜大狂大怒，我的拳我的腿我的肩我的头一次次撞到把手上，一次次碰撞中将我的感情毫不保留的倾泄出去，虽然汗如雨下，但是我的攻击却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到最后石磨竟然被我打得开始飞转。
    当我终于直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时候，看到长孙庭正一脸惊讶的拎着个砸破的钢勺站在石磨前。
    我有气无力的道：“喂，兄弟，轮到你上了，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帮你喝彩鼓气了，你既然这么会煽风点火，干脆就自己一手包办吧。”
    “我还上个屁啊！”长孙庭丢掉手中的破勺道：“你已经把今天准备好的豆子都磨光了，我还有什么搞头？你小子纯粹是个变态中的变态，居然整整推了两个小时石磨，我必须小心翼翼的避开你这只发了狂的疯牛，才能给石磨加豆子，下次就算是拿枪顶着我的头，也不和发疯的你去打架了。”
    长孙庭狠狠踢了我一脚叫道：“没有死就快点站起来，别以为光磨完豆浆就没事了，要把它们变成豆腐才算大功告成，下午吃过饭后我们还要继续合气道的训练呢！”
    “好！”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再爬起来。
    吃过午饭后我们两个人又来到操场上，这次不同的是我们手里一人拿了一根一尺多长的木棍，左胸部位还乱七八糟的塞了一本书几块棉布。
    长孙庭举着手中的木棍高声道：“在战场上近身肉搏一般都会手持匕首，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已经练熟的抽刀断水和匕首格斗术整合起来。”
    我警惕的望着他问道：“你不会又像那天一样，玩什么阴招吧？”
    长孙庭嘿嘿一笑，“那天只是想让你有个理论型的提高，从今天开始，你我两兄弟就要脚踏实地的苦练基本功了，上午我们磨豆子练习体能和拳脚速度，下午练习合气道和匕首格斗术，这样搞上个一年半载的，想不变强都难啊……看刀！”
    我正侧耳聆听他的训练大计，毫无防备之下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匕首”刺到我的心脏上，饶是垫着一本书和几块棉布，仍然戳得我一阵疼痛。
    “该我了！”我一声高叫举刀向长孙庭狠狠扑过去，结果长孙庭左手扣住我的右肘，踏前一步卡住我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撞，我不由自主的向后倒躺，他手中的木棍好死不死的又重重戳到我胸部同一个位置上。
    长孙庭望着我微笑道：“不好意思，你又死了，不要着急嘛，我毕竟是师父，你不苦练个一年半载是根本不可能近我身的，哎哟！”
    趁着他喋喋不休，我终于刺中了他一刀。
    什么狗屁合气道，他以为我不知道啊，他枕头底下塞了一本《合气道入门技法训练》，那个什么抽刀断水之类的东西赫然就是初级入门招数中的第一式，上面已经被长孙庭密密麻麻的批注了一大堆见解和注示，本来只是基本功罢了，还真难为他起了这么一个够土的名字，真不知道他明天教我基本功第二式时，会起个什么够威武的名字，难道会来个烈火寒光刀？
    哈哈，真的好期待啊！
    充实的日子，真好！卜善娜已经带着反恐大队去乌鲁木齐执行警戒任务了，相信她回来的时候，一定会为我们的进步而吓一大跳吧？就为了这个，我决定拉上长孙庭再绕着军营跑上十圈，谁要输了罚做俯卧撑五百个。

 第28章 兽性回归

    今天的午饭是土豆烧牛肉外加洋葱头炒豆腐干，盛上一大碗白米饭，加上点辣椒酱，用筷子一阵狂搅，就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牛肉拌饭。新疆海拔近四千米的高地军营中，连氧气都吸不饱，平时的饭菜是单调的可怜，我和长孙庭的运动量又这么大，入伍已经三个月了，我们两个人的津贴全丢进军营旁一家汉族人开的小卖部，换成方便面、火腿罐头之类的东西，现在能吃到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了。
    我每吃一口就会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我的速度，眨眼功夫碗里的美食就消灭得一干二净，捧着空碗，我不甘心的伸出舌头在里面顺时针旋转，直到整只碗被我擦得光可鉴人，后一滴汁水也被我扫进口腔，我才抬起头用绿色的眼光死死盯住长孙庭手中的饭盒。
    长孙庭愁眉苦脸的望着盒中的美食，喉结上下起伏，手里的筷子怎么也伸不下去。
    我得意的望着他，嘿声道：“你就不要硬撑着了，实在吃不下去的话，兄弟可以帮忙啊。”
    长孙庭迅速把饭盒抱进怀里小心拱护起来，恨恨的望着我叫道：“卑鄙！”他的语气过于激烈，一时不慎多吸了一口空气，他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抱着喷香的饭菜干呕了好几声。
    “嘿嘿！”在长孙庭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我从身上摸出一根牙签，得意的剔着牙齿道：“我们是军人，除了要拥有强健的体魄和过硬的军事技术外，需要拥有适应各种环境的生存能力，真正的精锐部队，可以潜伏在茅坑里二十多个小时，直至目标出现的时刻才出其不意的发动突然攻击。兄弟你想想看吧，他们必须把身体大部分都隐藏在人类的排泄物中，吃喝拉撒全得在茅坑里面解决，他们携带的单兵食品全部都泡在粪水里，就算是密闭性良好，在撕开包装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也会渗进去一些有害物质，他们也没有办法用手去擦拭，只能用牙齿先把被污染的那部分一点点啃掉，如果食物特别紧缺的话，那就只能闭着眼睛直接吞下去了，和他们相比我们现在还差得远了。”
    呕……
    听了我充满恶意的细致描述，长孙庭终于趴在地上，把已经忍了足足十分钟的胃液狂喷而出，我一脸坏笑的使劲他的背上狂敲。
    长孙庭足足吐了三分钟，直到胃里的酸水都吐光了，只剩下干呕，他才勉强爬起来，现在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和十个女人进行了通宵大战一般，虚脱得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从烂泥中挖出长孙庭丢掉的饭盒，啧啧叹息着道：“你要是不喜欢吃可以给我嘛，干嘛要把它丢进下水道里，你知道不知道对一名战士来说，浪费食物就等于是浪费生命？”说到后面，我的声音慢慢幽冷起来：“我们现在只是躲在下水道里吃饭，我们至少还有香喷喷的炒菜和热乎乎的米饭，如果真的是战场上，你我躺在残肢断骸之间，泡在血水泡软的泥泞中，你是不是也会像现在一样无法忍受呕吐的本能，浪费自己的生命？”
    把渗入污水和臭泥的饭盒递到长孙庭面前，我淡然道：“吃了它。”
    土豆烧牛肉的香气和下水道里淤泥特有的气味混合一起，加上热气一逼，引得长孙庭喉结又是一阵乱动，他表情怪异的望着饭盒，迟迟没有伸手。
    我在伸手军装上一阵乱抹，把淤泥擦掉后伸手直接从饭盒中抓了一大把食物，将它们送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了半分钟后，才把它们咽到胃里，幽然道：“食物必须经过良好的咀嚼才能利于肠胃吸收，囫囵吞枣一样把它们硬灌下去，你一样是浪费生命，如果你想从战场上活下来，你必须要麻醉自己不必要的感官神经，克服生物的本能反应。”
    长孙庭沉默了良久，才伸手抓起一把食物，慢慢把它们送进嘴里，当下水道的淤泥触到他的舌头，顺着汁渗进味觉神经时，他的喉咙猛然一动，胃部掀起一阵狂风巨浪，就在快要失控的边缘，他听到了一声严厉的低吼：“不许吐，咽下去！”
    长孙庭一拳重重打在下水道的墙壁上，指节鲜血飞溅中，他拼命咬着嘴里的东西，每当胃部又产生异动，他就会一拳重重挥出，在鲜血流淌中，他也像我一样整整咀嚼了三十秒钟，然后慢慢把它一点点咽进自己的胃里。
    我们两个人默默坐下水道里，你一把我一把，慢慢的将饭盒里的食物一点点吃完，长孙庭甚至像我一样，伸出舌头把饭盒里的汁水全部舔食干净，他把饭盒重重的甩到下水道某个角落里，大颗的眼泪终于从他的眼睛里流淌下来，无论如何，他还只是狂牛，还无法像我一样变态。
    “虽然你额外浪费了不必要的体力和鲜血，但是能够坚持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我从军装口袋里摸出我们用来练习匕首格斗术的木棍，抛长孙庭一根后道：“这三个月来你教会了我如何激发自身的生命潜能，和我一起成功将合气道与匕首格斗术揉合一起，使我的能力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现在是我来教导你的时候了，这是我教你的第一堂课，战场上就要放弃做人的尊严与骄傲，越早把自己回归到兽性本能当中，忘记死亡与希望，你就能越早把自己的真正实力发挥出来！”
    我叫道：“倾尽你的所有力量来打倒我吧！”
    “好！”长孙庭狠狠甩掉眼角的泪水，蹲在下水道里摆出一个攻守兼备的格斗式。
    我望着他不屑的道：“幼稚！”
    将木棍送到嘴里咬住，我猛然像狼一样四肢着地狠狠扑出，我扑击到长孙庭身前两米处，重重摔进淤泥中，强大的惯性溅起大篷的淤泥和污水，在长孙庭无可避免的视线受阻中我再次扑起，撞进他的怀里，将匕首轻易地顶在他的心脏部位，冷然道：“你已经死了！”
    “知道你为什么输了吗？因为你还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人！”我冷笑的道：“动物都是四肢着地行走，只有人类才能站立着解放双手，你在这个低矮的下水道里，就算是面对战斗，你的潜意识仍然让你选择了可以大限度摆脱淤泥，但是却不利战斗的下蹲姿势。你，仍然没有摆脱人类自诩为高等生物的骄傲！”
    长孙庭狠狠点头，学我一样将木棍送进嘴里，四肢着地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身体埋在淤泥中，我们两个就像是正在决斗的野兽一般死死盯着对方。
    我们两个猛然同时发出一声暴喝，两个人狠狠对撞在一起，我伸出左手死死扣住长孙庭拿着匕首的右臂，他也相同扣住我的右臂，为了防止对方的牙齿攻击，我们的左肘都微微抬起，顶住对方的下颔，四条腿在淤泥中使劲搅动，不停攻击、防御，阴狠的下三路攻击，我们两个半米多宽的下水道中拼命角力，像小流氓打架一样转来滚去。
    头顶传来一阵水声，不知道是谁将大量污水排进下水道，我和长孙庭在淤泥中滚出一个将近一尺深的泥坑，当污水冲下来的时候，泥坑就变成了一个水坑，我们两个又继续扭打了两分钟，然后不约而同的一起推开对方，爬起来大口呼吸着并不新鲜的空气。
    当我们两个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时候，身上真是“十里飘香”，我们昂首挺胸的穿过操场，从我们身边走过的人无不侧目而视，几名宪兵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沉吟了片刻，还是放弃了纠正我们军容军姿的想法。
    长孙庭亲热的搂着我的肩膀大笑道：“傅吟雪，你还真他妈的是一个超级大变态，不过我喜欢！”
    我微笑道：“因为你也是一只狂牛嘛，虽然距离变态还欠缺些火候，但是总算能勉强跟上我的脚步与节奏了。”
    长孙庭收起笑容，道：“兄弟你看如果再这么训练下去，我们的战斗力会达到什么样的水准？”
    我沉吟片刻后，颓然道：“以单兵作战能力而论，再这样自我训练上三个月，我们勉强能达到一般特种部队精英的实力，但是和卜善娜和我父亲近卫兵那样的超级精锐相比，我们两个再这么胡编乱凑的练上十年，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和学习，又不能接触到真正的枪械武器，只怕加起来也不够人家一个人玩的。
    而且现代战争仅凭个人能力发挥的作用太小，最多只能影响到连级单位或以下的战斗结局，我们两兄弟如果没有什么杀手锏，一旦战争爆发，最多也就是个马前卒的作用罢了，就算立下汗马功劳，能不能拿到荣誉的勋章，我们最后还得看那些长官老爷们的意愿，搞不好那个洪团长就会在那个时候伸手，狠狠卡你我一下子，让我们这两人炊事员欲哭无泪、欲语还休。”
    长孙庭压低声音道：“既然兄弟你已经有了这种觉悟，那就好不过了，所以有什么可以提高你我兄弟实力的宝贝，你就不要再藏着了，赶快拿出来投入实用吧，总好过在上战场后，你我两兄弟在马革裹尸前追悔莫及！”
    我莫明其妙的望着长孙庭，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提高战斗力的宝贝？
    “少给兄弟装了！”长孙庭露出男人惯见的那种贼笑，“说实话这方面我还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连那种够强够悍的女人都能一晚上时间内迅速搞定，别以为我不知道噢，她临走前把自己单身宿舍的钥匙都交到你的手上，你们的关系可真是不一般呐！你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吗？她宿舍的电脑可是连接着军用网络，里面我们可以查到系统先进的单兵训练方法，和战略指挥培训资料，千万不要告诉我，她没有把开机密码留给你。”

 第29章 蹲点之王

    一个士兵默默的站在豆腐作坊门前，他已经竭尽全力想让自己站得威武一点，看上去像是一个职业军人，可是腹部无法掩饰的大堆肥肉却破坏了他所有的努力，从背后看过去，我只觉得他既可笑又可怜。
    “看来我们今天有客人呢！”长孙庭轻佻的打了声口哨，道：“喂，几个月没见你可真是苗条了好多呢，要是上回你就有这种体型，我们两兄弟也不会累得差点吐血身亡。就是不知道你这次过来拜访，是准备把我们两兄弟骂得狗血淋头惭愧不已呢，还是手里暗藏了一把菜刀，报我们送你进医院休养了足足三个月的恩惠？”
    那个兵听到长孙庭的声音全身一震，猛的转过头，这张脸胖胖圆圆，带着一种大病初愈后的苍白，赫然就是我们初入军营，用驭马之术扛着跑了一千多米的杨清。别说他还真减了不少，看看他一米七零的身高，现在体重多也就一百八十多斤了吧？只要再努力锐减上个七八十斤，他就可以去报考军校了。
    杨清直直的凝视着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眼睛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杨清踏前一步，双眼视着着我们左手狠狠抬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胖胖的手掌，和南瓜一样圆的脸上仍然稚气未脱，但是气势沉稳已经隐隐多出一份军人特有的精悍，我和长孙庭收起笑容，猛然立正向他回礼。
    “谢谢你们！”
    “嗯？”我和长孙庭对视了一眼，难道说因为肺部缺氧，给这家伙造成了终身性的后遗症，连脑袋都有些秀逗了？
    杨清勇敢的望着我们，挺直了胸膛道：“谢谢你们延续了我的梦想！”
    这个胖子因为激动肿胖了脸，他几乎是呐喊着高叫道：“我电影里看多了像董存瑞、戚继光这样的人物，不会忘记那个手持步话机高喊‘向我开炮’的英雄，他们是我崇拜和尊敬的偶像！就是因为他们，中国才能奇迹般的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强大的敌人！可是历史轮回到今时今日，我周围的朋友包括学校的老师，甚至是绝大部分中国人，却忘记了这种不屈的气血，他们认为这些已经是历史时代的产物，我就是因为不甘不服，才来到军营来寻找真正的答案，我真的很庆兴遇到了你们，从你们身上我找到了中国人特有的英雄之气！”
    我和长孙庭略略动容，真没想到杨清近乎白痴的身躯中，还蕴藏着如此执着强烈的爱国热情。
    “我来找你们，就是希望可以向你们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把中国部队的英雄之气薪火相传，延绵不息！”说到这里杨清突然从男高音转为超低音，颓然道：“我医院里整整呆了三个月时间，错过了新兵集训，加上我的身体素质太差，没有哪个连队愿意要我，再这么等下去我都要成为军营中的无业游民了，所以我干脆向上级申请调到你们的豆腐作坊当帮工，估计很快就能批下来。
    我心中狂叫一声“我的娘”！他的斗志可嘉，又有笨鸟先飞的觉悟，不过就算是勤能补拙，他这只肥肥大大的笨鸟又能飞出多远多高？而且搞不好几个月后我们就会被调到国境线上，随时准备面临战斗，要真带了这么一个超级累坠，我和长孙庭可真是要被他的英雄壮志玩死了。
    我走上去拍拍杨清的肩膀，用诱哄小女孩的声音道：“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高尚情怀，不过每个人都应该自己擅长的领域内发展，才能创造出应有的贡献，你并不适合作一名士兵，正如你一开始所计划的那样，我觉得好好学习直接考上军校，才是你的人生正道！”
    “是啊，是啊！”长孙庭连连点头，和声道：“士兵全是马前小卒，说难听点就是战场上的炮灰，全凭自己的两条腿和死神赛跑，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你说说看自己有什么运动项目比较强，如果有什么竞技特长的话，我们也是会考虑的。”
    杨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吟了老半天，才像一个快要饿死的乞丐突然拾到一大块黄金般双眼闪亮，高叫道：“我有特长！我曾经国家级竞技比赛中获得个人第七名，团队第四名！”
    不是吧？我怀疑的望着杨清，心中不无恶意的想道：“难道他参加的是比谁吃得快吃得多之类的竞赛？”
    杨清后面的话差点让我一头摔倒，“我用狙击步枪的水准可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没有死，就没有人可能冲过我据守的要道。根据数据分析，我的射击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点三，从来没有人可以躲过我两次射击！这还不是我可怕的地方，我的战友都说，我这个人因为胖所以好逸恶穷，不愿意多做体力运动，性子又温和不会犯冲动性错误，所以是一个天生蹲点阴人的战略高手，比赛后其他战队的人都称我为‘蹲点之王’！”
    我靠！
    搞了半天他所谓的竞赛，原来只是曾经风靡一时的电脑游戏！
    长孙庭伸手把我冲到嘴边的话生生拍回去，望着杨清先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才问道：“你的意思是自己在现实中一样可以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狙击手了？”
    杨清用力的点头，应声道：“是啊，国内的职业玩家就有几万名，至少有一万多人精研狙击步枪的用法，而我这个业余爱好者可以在高手行列中占有一席之地，是因为我拥有电脑一般的巡逻运算能力，能轻易判断出对手的动作意图，我的运动神经反应速度比他们慢，但是我可以直接卡他们的运动路线上，给他出其不意的攻击。”
    长孙庭的笑容温和了，他连连点头应和杨清的看法，最后才淡然道：“我也玩过游戏，无论是游戏中还是现实中，一个出色的狙击手可以不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打不中还有第二次机会，但是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目标和位置，对狙击手而言，暴露就意味着死亡！
    狙击手需要拥有适应各种环境的生存能力，真正的精锐部队，可以潜伏茅坑里二十多个小时，直至目标出现的时刻才出其不意的发动突然攻击，兄弟你想想看吧，他们必须把身体大部分都隐藏在人类的排泄物中，吃喝拉撒全得在茅坑里面解决，他们携带的单兵食品全部都泡在粪水里，就算是密闭性良好，撕开包装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也会渗进去一些有害物质，他们也没有办法用手去擦拭，只能用牙齿先把被污染的那部分一点点啃掉，如果食物特别紧缺的话，那就只能闭着眼睛直接吞下去了。”
    后面这段话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侃侃而谈面无愧色的长孙庭，心中除了对他的厚脸皮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外，也对他过耳不忘的超强记忆羡慕得要死，杨清却对这个盗用版板的家伙，一脸崇拜的连连点头。
    “所以你想成为出色的狙击手，就要先从忍受各种环境开始做起，如果连这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你还是趁早回家算了。”说到这里，狼外婆终于对着已经上当的小红帽露出自己的森林獠牙，显露出真正的阴谋之王本色：“看到我们脚下的这条下水道了吧，我们为了训练自己，每天都要在里面吃饭，提高自己适应环境的能力，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从那边的角落开始，一直爬到这里，就算你通过了我们的考核！”
    “好！”杨清一脸坚定的走向下水道的入口，我悄悄拉了长孙庭一把，低声道：“兄弟你没有开玩笑吧，就凭他的身板，要是卡在下水道里怎么办？”
    长孙庭倒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要不然你让我怎么办，真带着这么一个眼高手低的运动白痴去上战场？”
    杨清掀开下水道的井盖，虽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是却毫不犹豫的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长孙庭拉着我跑到离杨清近的一个下水道出口，微笑道：“我估计他能爬完这一段路就不错了，我们就这里等他吧。”
    我点点头，和长孙庭站在下水道口，加上我们混身淤泥满是臭气，看起来就像正在做下水道排污工作，就连偶尔从操场上经过的洪团长，也赞许的向我们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我们意外的收获吧。
    五分钟过去了，杨清还没有露头，长孙庭忍不住低声骂道：“妈的，真是白痴，不到三十米的下水道居然可以爬这么长时间！”
    十分钟过去了，我忍不住想道：“这家伙是不是属乌龟的，就算是一只乌龟，也应该爬过来了吧？”
    二十分钟过去了，我和长孙庭都有些慌了，这家伙该不会因为下水道里的沼气又一次窒息了吧？那我们可就又闯大祸了。
    二十五分钟后我一挥大手叫道：“我前你后，一起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跳进下水道，惊讶的发现杨清就趴在我面前不足两米的地方，正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望着我。
    “喂，没死吧？”
    杨清连连点头。
    “那干嘛一直趴在这里，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环境，想这里多趴上一会？”
    杨清拼命的摇头。
    “那你干嘛在这里一呆就是半小时？”
    “我……我被卡住，动不了了。”杨清无奈的扭扭腰，他的身体直径大的部位赫然卡下水道一个小小的转折处，杨清显然在这里悄悄挣扎了很久，他周围的四壁上都涂满了溅起来的淤泥，但是这样弄得滑不沾手，无法使力。
    我又好气又好笑，问道：“你明明知道我们就你头顶，为什么不叫我们下来帮忙？反正我们两个身上已经这么脏了。”
    杨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他的声音中却带出种一往无回的悲壮色彩：“因为我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做一个优秀的狙击手！狙击手可以不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但是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和目标，如果我做不到这点，我已经输了！”
    我怔怔的望着杨清，我必须承认，我被他的话震憾了！
    “喂，他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喜欢下水道里聊天？这还真是一种特殊的爱好呢！”下水道另一端传来长孙庭的声音，我伸手抓住杨清的衣襟叫道：“废话少说，这小子卡在下水道里了，你后面用力推，我们先把他弄出来！”
    “不要！”杨清挣扎着推开我的手，“让你们帮助我，那我的考验……”
    我伸手狠狠他头上敲了一记爆栗子，叫道：“你个笨蛋，这次就当你通过考核了，不过你听好了，如果三个月内不能减掉四十斤身上的肥肉，一样要给我滚蛋！”
    长孙庭后面叫道：“是啊！这么胖，下水道里都能卡住了！给我滚出去！！！”
    扑通一声，我手上还没有用力，杨清的身体就从折弯处飞出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阵晕黑，就被一百八十多斤的肉山给死死压在下边，这座肉山一边我身上扭动试图爬起来，一边小声的抱怨道：“干嘛要踢我的屁股！”
    我愤怒欲狂的大吼道：“踢你的人又不是我！杨清你的膝盖干嘛要撑到我那个位置，你他妈的练女子防身术啊！”

 第30章 神盾系统

    三天后，我们的作坊中又多了一个伙伴，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能源危机，杨清只要往房间里一站，我和长孙庭立刻感到室内的空气流通不畅，光线受阻，当天下午我们刚刚做好的豆腐干史无前例的被“老鼠”叨走五六十块，看着杨清腆着大肚子使出吃奶劲去推石磨，爬两步就要喘气半天的样子，我和长孙庭都发了狠心，减肥，一定要将减肥进行到底！
    当天我们逼着杨清整整推了六个小时石磨，结果他一头栽倒在战斗岗位上，后来在医务室整整休息了两个星期，我和长孙庭又被洪团长叫到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没有遭到披头盖脸的痛斥，只得到了温和的提醒与劝告，但我们又犯了什么错？
    运动减肥看来需要细水长流，我和长孙庭又将目光放到节食这个减肥法宝上，但是不到两个星期，我们就放弃了这个计划。为了能够填饱肚子，杨清简直变成另外一个人，夹带、私藏的方法层出不穷，猫捉老鼠的游戏中，我和长孙庭一次次甘拜下风，他这么有天分，不去云南偷运毒品真是可惜了，而且我们豆腐坊内又有太多可以吃的东西，我亲眼看到他一边推磨一边像饿死鬼似的，抓起一把刚刚磨碎的黄豆就往嘴里塞，我终于被他的委屈和吃东西时，狼一般的凶残给征服了。
    为了这个胖子，我和长孙庭决定去一趟卜善娜的宿舍，为我们自己找点格斗技能的训练方法，也为杨清找些无痛苦减肥的秘技偏方。
    卜善娜她身为特种反恐大队队长，可能是出于职业本能的驱使，除了宿舍前有警卫哨岗的大门外，卜善娜还在宿舍里安设了一处面临危机事件时使用的特殊通道，就是凭她的特殊通道，我上次才能一级戒备的情况下，没有惊动门卫的潜入房间。
    说是特殊通道，其实就是在宿舍后视线的死角安装了一根两寸多粗十几米长的钢管，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凭借这根钢管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从四楼滑到地面。
    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卜善娜的宿舍，主人已经走了将近两个月，整个屋子里都显得少了份生气，一张单人钢架床，一把没有靠背的椅子，一个用炮弹箱做成的衣柜，上面已经薄薄的积了一层尘土，整间屋子里除了一台盖着白色床单的电脑能够证明她的特权外，全是军营特有的绿色，墙上一块巴掌大的圆镜旁，挂着十几把不同款式的单兵格斗匕首，略略蒙尘的刀身上仍然散发着幽幽寒光。
    床架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嘘！你们两个千万小声点！”
    长孙庭摘下纸条反复读了几遍，突然向我竖起大拇指，诚恳的道：“兄弟你知道吗？我嫉妒你了！从一个人的房间里可以读出她的性格和思想，像卜善娜这样一个纯粹为战斗而生的女人，天生就是一把锋锐的剑，她拥有太多的责任和坚强，根本不可能属于某一个男人，不会为了爱情甘心去过平凡的人生，可是你居然可以打动她，甚至能让她为你敞开心怀，要不是你已经有了无法放弃的女孩，我真想说你已经找到了适合你的良配！”
    我微微摇头，掀开电脑上的床单，按下启动键，这个世界上只要我够放纵，我就可以交到很多女朋友，享受到不同风格女性躯体的魅力与诱惑。但是，能够遇到像卜善娜这样一个可以让我心灵都彻底放松的港湾，我只能默默感谢上苍对我的垂怜，他老人家毕竟还没有离我而去。
    输入长达二十三位的开机密码，在我们期待的目光中，一个巨大的红色盾牌出现的屏幕上，这个屏幕墙纸显然出自名家手笔，盾牌上盘踞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怒龙，从它几欲扬起的身躯和锐利高昂的利爪上，我竟然可以感受到一种磅礴的气势。
    当操作系统终于完全打开的时候，我和长孙庭不由都傻了眼，这到底是什么软件，不是我们平常惯见的windows操作界面，也不是苹果电脑专用的系统，我们两个人整整研究了四十分钟，除了桌面上有几个图标，可以让我们完成打开硬盘之类的简单操作外，我连ie浏览器都找不到。
    只要我一点击程序，屏幕中就会随时蹦出个命令符输入框，我曾经试着向里面随意打入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字母，一敲回车电脑就会自动重启，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东西？
    情报不足准备不够充分，我们两个人只能怏怏不乐的返回作坊。推开房门，杨清正将七八块刚晾好的豆腐干叠在一起往嘴里狂塞，看到我们意外出现，他不由弯腰带出一阵狂咳，指着桌子上的水杯双眼连翻，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没好气的将水杯塞到他手里，低骂道：“妈的，什么烂东西，简直就是旧时代的历史产物，卜善娜怎么还用那种东西？”
    长孙庭也连连点头，“是啊，以你我两兄弟的聪明才智研究了那么久，却弄得重启了三四十回机器，除了那个该死的盾牌外什么东西也没有见到，真是背气到家了！”
    “那个盾牌是不是红色的？”
    我和长孙庭一齐点头应该道：“是啊！”
    “那个盾牌上是不是还有一只盘旋着的巨龙，看起来很威武有型的样子？”
    我和长孙庭又一起点头，再有型的东西一重启计算机就要看上一遍，看到后我们几乎已经对它反胃了。
    “你们这两头猪是不是随意命令提示行中乱输入信息，所以计算机重启了好多次？”
    靠，这只肥猪居然还敢骂我们是猪！我和长孙庭一齐怒视着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
    杨清将杯子里后一点水灌到嘴里，丝毫不顾念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叫道：“你们遇到的可是中国自主研发的龙盾操作系统，据说现在只运用到科研、军工领域，虽然操作困难度较大，已经超出你们这种角色的应付极限，但是抛除各种插件和不必要的琐碎后，它却拥有近乎完美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比起漏洞百出，还专门留了后门程序的windows系统来说，龙盾系统更适合我们。”
    看着我们两个半信半疑的表情，杨清一反平日的老实听话，像被人火烧了眉毛般跳起来，不满的挥手喊道：“你们居然敢不相信我这个专家的话，现在就带我过去，我要让你们这两只电脑蠢猪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少年天才！”

 第31章 梦幻狙击手

    大家可以想象一只猪是怎么爬钢管的吗？
    双手死命抓住钢管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上那么一点点，努力曲起两条肥肥胖胖的腿，全力一蹦，结果还真的跳起来一尺多高，可是他的双腿并不能及时盘到管壁上，一阵“滋滋溜溜”的声响中，这头猪又滑到了起点。
    我不由捂着脑袋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我又不是魔术师，没有点石成金把老鼠变成骏马的本领，想把这种货色训练成一个合格的狙击手，还不如直接把他掐死，等他投胎转世后重新训练来得快。
    粗暴的把一根尼龙绳绑在杨清的腰上，我脱下自己的袜子，狠狠塞进杨清的嘴里，低声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吐出来，否则就把你淘汰出局！”
    因为训练强度逐日加强，每天我都是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也许、大概已经三四个星期没有洗衣服和袜子了吧？长孙庭在我脱鞋开始就机警的跳到两米以外，我把袜子脱下来的时候，他见势不妙已经顺着钢管爬进卜善娜的宿舍。
    杨清喉结一阵狂滚，豆粒大小的眼泪刷刷的顺着胖胖的脸向下滑，我敢打赌这并不是委屈的眼泪，而是被……薰的！
    我也顺着钢管爬进宿舍，把双股尼龙绳的一端丢给长孙庭，低声道：“一起使劲把那头肥猪拉上来，如果他言过其实，无法使用那个见鬼的龙盾系统的话，我们就把他直接从窗口丢出去！”
    长孙庭探出头丢给杨清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嘴角一掀，阴笑道：“同意！”
    在我们两个人的帮助下，杨清演绎了一场猪也能爬钢管的生物神话，当他终于从过于狭窄的窗口挤进宿舍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一片苍白，而他那个直径过于挺拔的腰肢赫然已经从中间瘦了足足五寸！
    一看到卜善娜的电脑杨清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双眼放光的猛扑上去，按下启动键后这个家伙像见了女人一样，上下动手狂吃电脑的豆腐，嘴里还念念有词：“安全加密卡、延时警报开关、dd屏阻器，哇，这台电脑用的居然刚刚通过量试的银河6型国产pu！”
    看着这满脸狂热的家伙，打开那个什么龙盾操作系统，操作框里飞快的输入一串串命令，我慢慢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没有亲眼所见，我绝对无法想象，这个胖子那十根像大葱一样的手指，居然可以用近乎机械的速度敲击键盘，我几乎无法看清他打了些什么，他就自信满满的敲下回车，系统也相应的给予通行。
    这个胖子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绝世剑客拿起了手中饮血无数的神剑，音乐天才遇到了可以弹奏优美乐曲的钢琴，他的脸上有一种绝对的权威和尊严，使他看起来充满了专注的魅力。
    杨清瞪大了眼睛，猛然回过头问道：“这是谁的电脑？要不是她把电脑的安全级别设到了最低级别，你们上回胡乱输入命令，失误三次它就会自动通过网络向特别守卫部队发出警报，那样的话你们早已经被人当作军事间谍丢进监狱了！”
    豆粒大的汗珠同时从我和长孙庭的头顶滑落，不等我们回答杨清就狂热的呼喊道：“这下我可真的拣到宝了，怪不得这台电脑用了防护性能强的龙盾系统，它居然和师的特种通信营的网络连通着。”
    看到我们一脸茫然，杨清连喘几口粗气后才压低声音叫道：“你们这两个笨蛋，特种通信营你懂不懂？师装备了可以直接和卫星通信频道接驳的装置，通过这套设备得到授权的情况下，可以使用军用卫星上的各种特殊功能，如果水准够高的话，甚至可以直接侵入美国星球大战系统的战略卫星，操纵卫星上的强力激光武器去打击他们阵列太平洋上的舰队！”
    我闻言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有这么夸张吗？”
    “所以说你是孤露寡闻！”杨清不屑的道：“中国黑客就曾经多次成功侵入美国白宫的电脑系统，有人把他们的核武分布资料复制后唐而皇之的登到一些非官方网站上。2003年一次军事演习时，美国太平洋区域的某位海军上校是仅凭一台笔记本式电脑和一条电话线，用了两周时间就侵入舰队高指挥系统，指挥太平洋舰队所有武器都指向了白宫。像你们这种变态加电脑白痴又怎么会明白黑客未来战争中的潜能量！想当年我喜欢的就是网上狙击那些职业黑客，通过类似骑士决战的单挑来提高自己的作战实力。在黑客论坛里，我可是被他们尊称为黑客梦幻狙击手……”
    杨清的话嘎然而止，看到他的神色，我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他和我们一样，都有一个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过去吧？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的话都让我们对他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一个念头模模糊糊的我心中一闪而过，仿佛刹那间捕捉到一丝灵感，但是却无法把它拼凑成真正的意识。
    杨清已经完全沉浸到电脑技术对抗当中，这个时候他的表情真是丰富多彩，一会点头微笑一会咬牙切齿，一会眉头紧皱一会又豁然开朗，嘴里还不时的诅咒上两句：“他妈的，老子编写的工具包要是在手里，哪还会被你们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搞得浪费这么多时间？哼，国家网络安全局那些所谓电脑天才编写的东西，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堆垃圾罢了，不要逼我使用最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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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句实话，看到杨清这种近乎狰狞的表情，饶是我平时胆大妄为被人称为变态，心中也不由产生一丝凉意，这家伙一遇到电脑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和我们一样，他也是个疯子。不同的是，我发起疯来最多是小小一片区域内掀起点风浪，而这个家伙发起疯来，可能就敢直接去抢夺美国军事卫星的控制权。
    “我早就有挑战这个龙盾系统的想法，嘿嘿，我一直藏在军方网络服务器里的梦幻核爆软件包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一听到杨清给这个软件包的命名，我的心里就狂叫救命，搞不好他所谓的最终手段就在这个软件包里，核爆，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笨蛋！不要光注意核爆这种修饰性字眼，梦幻才是我一手编写的软件最重要的核心内容!”杨清头也不回，居然就能猜到我的想法，“非要把整个系统整得破烂不堪甚至是崩溃才能登堂入室，那我和那些网络暴力份子有什么不同？我悄悄的来又悄悄的去，只带走一片云彩，不惊动一丝轻风，这才是我梦幻狙击手的最高境界！你们不是也说过吗？狙击手可以不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但是一定要善于隐藏自己，不能暴露目标！”
    长孙庭悄悄附在我的耳边道：“这回我们兄弟算是捡到宝了，真的上了战场，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保住他的小命，如果你真想向什么人证明自己的实力的话，他将是你未来最大的强助！”
    “长孙庭！”
    我猛然回首，长孙庭向我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伸出他的大手道：“兄弟努力吧，把握自己的未来，无论如何不要让爱自己的女人为你而哭泣，我还等待你们的婚礼，期望成为比你这个新郎耀眼的伴郎呢！”
    我断然低呼道：“好！”
    两只有力的手狠狠握在一起，我何其幸运的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长孙庭，又何其幸运的找到了卜善娜这样的心灵港湾，我望着这个人生中不经意遇到的兄弟，再看看坐在电脑前奋战不休的杨清，一丝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微笑从唇角缓缓扬起。
    杨清敲击键盘的手略略一顿，又开始飞快跳动，别看身体很胖，他实际是一个触觉很敏锐的人呢，大概真正的天才都像他这样，一旦脱离自己的领域就会变成白痴，因为他们根本不愿意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一些无聊的琐碎小事上，但是只要他下定了决心去努力，那么他一定会做得好。
    突然间，我对杨清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狙击手，充满了信心。

 第32章 军事竞赛

    杨清突然发出一声轻咦，沉默了片刻回头道：“我已经破解开卜教官军网内专用的电子邮箱，里面有一封两周前收到的邮件，我想你们两个也许会对它有兴趣，我追查了发信的ip地址，它可是来自北美佣兵军事联盟的总部！”
    北美佣兵军事联盟？
    卜善娜为什么会和这种组织建立了联络，而且这个佣兵联盟是如何渗入中国军用网络，把这封邮件送到她手中的呢？
    我迅速扑过去粗暴的推开杨清，当我抓着鼠标去点击邮件时，我的右手不停的颤抖，如果卜善娜真的和这种组织有了联系，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要面临被停职接受彻底清查的命运，一旦发现任何不利的证据，她就将接受军队严厉的制裁。
    这是一封中文邀约函，它的内容是这样的。
    卜善娜少校敬启：您是一个十分出色的指挥官，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战士，虽然您参加的战争次数还远远达不到我们的要求，但是您在战争中的表现却让我们刮目相看，历次反恐行动中的指挥，堪称为经典，其中有部分内容已经是我们训练佣兵的实战范例，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您有足够的实力成为我们派对的成员。
    如果您对自己的战争、政治、谋略有足够的自信，希望和实战经验丰富的职业佣兵交流，那么请您参加我们代号dngqun的战争对抗，通过网络来进行一场虚拟的世界战争！
    获胜者将会得到佣兵联盟颁发的a至d级佣兵荣誉勋章，并会得到高额为一千万美金的丰厚奖励！
    请登陆我们的网站5595，网站身份辨识id854683338p453699n22，长孙庭打了一个响指，赞道：“果然厉害！”也不知道他是夸赞卜善娜只是一名少校就能国际佣兵界得到这么高的评价，还是夸赞北美佣兵军事联盟的谍报手段够强。
    我扭头望着杨清问道：“我能不能登陆这个网站？”
    看到杨清略略点头，我将鼠标移到网站地址上，这个网站一打开，我就发出一声痛恨的诅咒，入目赫然是一张身无寸缕的全裸金发美女图片，屏幕左下角有一个命令符输入框，旁边有一段英文注释，翻译过来就是：如果您想欣赏到多精彩的图片，下载美女与帅哥的激情表演，请立刻输入你的手机号码或者国际通入银行帐号，您将获得会员密码。
    居然是一个垃圾黄色网站，前面的内容还真他妈的能唬住一大片人，吓得我全身都流满了冷汗！
    看到我滑动鼠标要去关掉网页，杨清在我背后低声道：“真是个笨蛋！普通的黄色网站短信能发到龙盾系统保护的军用网络内？不是有个网站身份辨识密码吗？干嘛不把它输进去？”
    对呀，这只是个掩饰罢了！我斜斜睨了一眼身后那个胖子，嘴里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将长达二十位的身份辨识id输入那个命令提示框中，我敲下键盘的回车键，金发美女的图片慢慢隐去，在屏幕上飘出几行字：“战争是勇者的游戏，只有懦夫才会选择逃避！我们无法强制要求每位竞赛者在这个派对上走完全程，但是每一位竞赛者请记住你们这场竞赛中将代表自己的国家而战，你身边的每位同伴都是你所效忠国家的真正精英，请记住这是一场虚拟的真实战争！您确定自己不会逃避失败，勇敢的承受一切吗？”
    在这几行字的下面，有“y”与“n”两个选择，走到这一步我不由得有些迟疑，本来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登陆这个网站，如果我真的点下“y”，那么这场游戏就不再是仅仅代表我一个人，一旦进入虚拟战场，我就是代表了卜善娜，代表了中国新一代优秀的军人！
    一只大手轻轻按我的肩膀上，长孙庭在我耳边轻声道：“傅吟雪，你不是一直想做出色的军人，成为一个盖世英雄吗？这个挑战就是你最好的试金石，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战争是勇者的游戏，只有懦夫才会选择逃避，你我两兄弟被人称为变态狂牛，又有什么是不敢做不敢为，又有什么不能做不能为的？相信自己，相信我这个兄弟，就算是站在世界的屋顶，我也会一直紧紧的陪着你！”
    杨清胖胖的手也紧紧搭到我的肩膀上，“我并不善于军事战争，但是说到谋略与逻辑思维，我杨清从来就没有输给过任何人，用我的智商加上你们的知识与胆略，我们未必不能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我狠狠的点头，终于将鼠标移到了“y”键上，然后使劲按下去。
    屏幕再次产生变化，一排几十个人物形象以三维状态出现在我面前，在屏幕下方有一段注明：“出于对参与竞赛者身份保护的考虑，我们吸收了网络游戏中的部分功能，您可以这里选择合适的角色形象，并可以选择不同的声波插件改变自己的声音，以后您无论是指挥战斗还是参加内部网络会议，都会用选择的形象、声音和其他参赛者进行视频、语音联通，进行谈判、劝降、同盟等一系列外交活动。”
    这个时候，我只能对这个程序的设计者暗骂一声：“我靠！”
    由于我用的是卜善娜的id号，我居然不能选择角色的性别，几十个人物形象表情各异，或威武或妩媚或冷若冰霜或热情如火，但无一例外都是红色娘子军，想参加这个战争竞赛，我居然注定要做一回网络人妖！
    在长孙庭和杨清的捂嘴偷笑中，我咬牙切齿的选择了一个看起来中性化，混身带着精悍气息的女性角色，角色形象微调程序中，把她的肌肉再调得坚实些，头发再短上一点点，皮肤再黝黑上一些，总算有了几分我自己的风采。
    长孙庭悄悄的说了一句话几乎让我立刻暴走：“不管怎么调，还是人妖！”
    系统提示道：“请您输入自己这场竞赛中的姓名。”
    反正也当定人妖了，我干脆一股作气直接打了四个字：“纷舞妖姬！”
    我是人妖，我他妈的怕谁啊？
    杨清和长孙庭脸色怪异的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看他们身体九级地震式的颤抖，用脚趾头也可以猜出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表情，我强忍着把他们两个活活捏死的冲动，按照系统提示戴上耳机，拿起话筒清清嗓子，道：“你好，我是纷舞妖姬！”
    “噗！”两个家伙已经满地打滚了。
    三秒钟后耳机里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你好，我是纷舞妖姬！”
    我眉头一皱，直接声音插件中选择了声音加粗一项。嗯？系统提示我，由于声波变频插件尚需微调完善，个人调节声波变形功能暂时不予开放，只能使为系统为个人随机发放的声音变形频率，不是吧？
    那么妩媚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一个性感的美女向自己心爱的情郎撒娇，一想到我以后军事竞赛游戏中，就要用这种令人想入非非的甜美声音去指挥军队作战，我就两眼发直，要不是军人的责任感使我无法逃避，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关掉电脑逃之夭夭。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机里又传来一个略略低沉，带着充足磁性的女性声音，她用流利的普通话道：“纷舞妖姬您好，我是第三赛区监察专员ain，我的工作是负责军事竞赛的监控和服务工作。欢迎您参与我们的军事竞赛，现在有一些问题需要您来回答，我们会有三位心里学博士线分析您的性格取向和特点，以求在真实的竞赛中体现出您的真实能力。请问您现在准备好回答问题了吗？”
    “等一等，ain！”我急叫道：“我这里有一点问题，我的声音和角色形象……”
    “您是说那个声音调频问题吧？”ain歉然道：“现在世界范围内报名参加这项竞赛的人已经超过了五千名，由于使用各自不同的网络我们必须解决各种接驳问题，可以预见语音传输将成为我们中央处理器大的负荷。如果再要主处理器负荷五千人同时线的语音变频，很可能造成网络阻塞！这个问题给您带来了困扰，我只能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
    ain略略一顿后继续道：“不过您请放心，考虑到很多佣兵或职业军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能力，他们的要求下，任何参赛者一旦确定加入竞赛，主处理器就会自动清除该名参赛者所有的资料，并设定了ip防追踪系统，确保参赛者的身份不会泄露。您可以登陆我们佣兵联盟的门户网站，有六家a级佣兵团组成了联合监察小组，确定此项工作的实施无误，每隔三小时就会有监查员的书面报告网站首页上发布。”
    说到这里ain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笑意：“就连我现在也只能接受到系统为您自动分配的声音，所以您绝对没有必要为这个过于甜美诱人的声音感到难受，战场上军人看重的是自身的实力！系统唯一会保留资料的就是您的性别，我们需要您在竞赛中展现出真实的能力，性别和性格都会折射出您的各种竞技数值，所以您要是想在这个竞赛中成为一个男性军人是不允许的。”
    我发出一声长叹，拍着桌子叫道：“高，实在是高，实在是他妈的高到喜马拉雅山去了！”

 第33章 女中吕布

    ain锲而不舍的问道：“您现在准备好回答问题了吗？”
    我无可奈何放弃自己在军事竞赛中的性别问题，颓然道：“好吧！”
    “第一问题，如果您开了一辆悍马吉普车路上飞施，突然发现一辆凯迪拉克轿车横在路上，您会怎么办？”
    他妈的是凯迪拉克就了不起啊，居然还敢玩横行霸道的游戏，怒火中烧的我大手一挥吼道：“怎么办，当然是把油门一踩到底，用两百公里的时速撞飞它！”
    “第二个问题，您经过一个贫民区时，无意中看到几个孩子和一名士兵打架，那个士兵显然已经处于下风，您并不是他的上司，请问您会怎么办？”
    “我不是他的上司怎么了？”我抓着话筒叫道：“那个家伙既然穿着军装，就代表了我们军人的骄傲与尊严，我会上去把他们一起揍得爬都爬不起来，然后再抓起那个穿军装的家伙，告诉他如果再不加强自己的实力，我会亲手干掉他！”
    “呵呵，真是很新颖的回答呢！”ain轻笑道：“第三个问题，您正在家里享受自己难得的假期，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小偷撬锁的声音，请问您会怎么办？”
    “向下面开上一枪，然后大声宣告这个战略要地我已经占领了，如果他们想冲进来，就要做好付出足够代价的准备！”
    ……
    “谢谢，您的数据已经收集完成，请您稍等三分钟，我们的心理学博士和军事专家正对您的数据进行评估，确定您军事竞赛中的最后个人指数。”ain终于大发慈悲的停止了询问，她问我了整整六十个问题，问题一个个千奇百怪，却涵盖了我的性格、血型、星座、每天训练运动量、军事素养等各个方面。
    三分钟后ain的声音准时出现耳机里，她的声音却显得有点奇怪，“您的数据已经和新的id绑定，请记录您的id，14272919780505dq05，您的职务现在是班长，祝您在这场竞赛中武运昌隆！”
    我叫道：“等一等，ain，你还没有告诉我自己的个人数据呢？”
    “需要吗？一个职业军人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并对自己充满信心吗？”ain略略一顿后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您，您的数据让我们的心理分析博士和军事专家都大吃一惊，要不是我们系统声音辨析系统提示，您的话有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的真实率，我们真会认为您虚报自己的能力。”
    “现在您的所属国正召开军事战略会议，您应该立刻去参加，获取第一手军事情报，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通过管理员频道呼叫我，再见！”
    我无言的竖起一根中指，问候ain和她的所有女性亲属，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小小的班长，中国部队编制中连军官都不算，听她话里的意思，还好像是我作弊夸大自己的能力似的，这场竞赛中我这个小班长就是冲锋陷阵做炮灰的料，只怕一颗流弹就会让我滚回老家，还去参加战略军事会议呢，以一个班长的身份，九成九连会议室的大门都摸不进去。
    一进入竞赛平台，我就不由大失所望的叹了一口气，我这个班长的装备还着实不差，穿着中国军队制式迷彩服，戴着红色贝雷帽，套着一件又轻又薄的蓝色防弹背心，这种防弹背心我只父亲的亲卫队身上见到过，它使用了纳米材料制成，现在全国也只装备了不足一万件，据说它的重量只有普通防弹衣的三分之一，却拥有两件五号防弹衣叠加在一起的防御效果，而且设有特殊隔热层，就算是穿甲弹中温度高达四千摄氏度的紫铜融液，也无法立刻烧穿它，只是这样一件防弹衣，它的造价就高达340万人民币，中国军队什么时候这么奢侈的装备到班长身上了？
    至于其它的装备和这件防弹衣相比也丝毫不显逊色，我倒插在腰带上竟然是中国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才有资格使用的154型格斗匕首，这种匕首纯系手工制作，能达到hp61的硬度，刀锋锋利而且韧性极高，用它背面的锯齿可以生生锯开坦克装甲板钢制的材料。
    手枪和冲锋枪估计都是中国自行研发的先进品种，冲锋枪上居然还安装了微波测距仪，我身上背的备用子弹是品类繁多，粗粗一看，竟然有锰钢穿甲弹、白银旋转弹、动能弹、热能量等七八个种类，我用的手枪口径是惊人，子弹杀伤力赫然比以色列生产的沙漠之鹰还要强，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后座力问题的。
    再加上卫星通讯电话，我的一身装备造价绝对一千万人民币以上，如果是玩一个游戏的话，装备当然是越强越好，可是我现在参加的是网络军事竞赛，失去了真实这个基础，就令人然无味了。
    而且程序设计师还犯了一个非常幼稚的错误，我肩上的军章上居然有一颗纯金制成的五角星，上面雕刻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我怎么不知道中国军队有这样的军章？
    我这个小班长慢慢穿过戒备森严的警戒网，没有人来盘查我这位不速之客，一些挂着中尉、少校军章的长官看到我之后，反而率先向我立正敬礼，任由我长驱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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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的情景吓了我一大跳，我面前是一个可以容纳一千多人的大型会议室，像所有的军事会议厅一样，鲜艳夺目的红旗和纯洁的白色构成了会场的主色调，显得庄严而肃穆。会议中赫然有将近三百名军人座，他们一个个骄傲的挺直了男人的胸膛，笔直的坐自己的位置上，入眼全是闪亮的星星和金色的将花，使劲扫上一眼，最次的也是拥有中校职位的长官，主席台上职位高的居然是一名头发花白，已经有六十多岁的上将！
    我和三百多名长官傻傻的对视了足有十秒钟，突然间所有人一起起立，会场上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掌声，正发言的那名上将抓起话筒喊道：“欢迎我们唯一的女战士参加这场悍卫中国军人荣誉的战争！”
    掌声激烈了，我身旁一名上校猛的跳起来，抓着我的手喊道：“真不敢信，居然有人能达到那种变态的考核标准，告诉我你是怎么统率士兵，告诉我你平时是如何训练自己和你的下属……”
    我莫明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一眼狂热，眨眼间就问出四五十个问题的上校，心中隐隐觉得，我这个班长并不是所想的那种炮灰。
    “大家安静！”那名上将微笑的望着我，道：“你不要奇怪他的过分热情，事实上我也非常好奇，你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能达到第5部队班长的考核标准，如果把你的经验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也许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将会因为你而得到一个质的飞升。忌怀，你帮大家读取一下她的个人能力。”
    一个三十多岁混身带满军人气息的年轻军人扶了扶眼镜站起来，上将一旁介绍道：“忌怀是我身边得力的参谋，他可是国内行为心理学的权威，相对应的，在这个竞赛中他的能力就是可以直接读取同僚的个人属性。”
    忌怀直直的望着我，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纷舞妖姬，所属第5特殊部队，职务班长，个人统率力……100！”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忌怀继续读道：“个人战斗力80，个人意志力95，个人潜力发展力98，个人谋略力……”
    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忌怀用一成不变的呆板声音道：“20！”
    所有人看我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惋惜，那名拉着我手的上校是连连长叹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优秀的军人，唉！”
    看出我的不解，上将帮他回答了我的问题，“你的个人统率力高达一百，也就是说你带领的部队可以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最强战斗力，甚至可以创造出现代军事史上的奇迹。你的个人战斗力和意志力，说明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战士，而且拥有几乎不可能动摇的坚定信念，可以冲锋陷阵用自己为榜样激励士兵的不屈气血。令人羡慕的是，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你还能保持一个零的学习心态，能够客观的发现自己的不足，只可惜你的谋略力比一个普通人还要低，这和你的统率力相距太远，直接影响了你的指挥分数。以你现在的状况，最多只能指挥一个连！”
    “最多只能指挥一个连？”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傻了眼，这么说我岂不是最多只能爬到连长的位置上？
    “是啊！”忌怀点头道：“你让我想到了中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武将，人们喜欢用女中诸葛来形容才高八斗的女中智者，像你这种女战士，我就应该尊称你为女中吕布！如果在这个竞赛中以连为单位对撞，我可以断定，你必定是天下无敌！第5特殊部队还真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呢！”

 第34章 战争之道

    “是啊，你千万不要灰心！”那名上校使劲拍我的肩膀，鼓励道：“第5特殊部位虽然编制仅仅是一个营，但是不限制地域的情况下作战，就算是给我一个师，我也不敢打包票能够将他们歼灭，现在整个营只有你一个班长，按照中国战时条例，你可以越级接管一个连的指挥权。”
    我使劲点点头，只要我用心跟着这里的真正高手学习指挥，谁又规定了我不能在谋略方面来个三级跳？
    上校靠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哪个部队服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把你调到我们总军区，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们绝对举起双手热烈欢迎，到我们那里你一定可找到自己满意的位置。”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ain的声音就飘进我们的耳朵：“请注意，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公平，保护参赛者的个人信息，任何人不得竞赛平台上交换个人信息，否则立刻取消参赛资格!”
    上校恼怒的一挥手表达对系统的不满，然后大声道：“在这里我叫慕红华，我们代表了中国军人，我们一定要携手合作，打出中国的威风来！”
    慕红华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叫好，听到他的名字我却不由全身一颤，他应该也是父亲的崇拜者吧？这里聚集了中国精锐的一批军人，那么我的父亲，傅红华是不是也坐这个会议室的某个角落呢？我的目光缓缓从主席台上扫过，只可惜这个会场是用这些数字虚拟的三维形象，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上将微笑的望着我，和声道：“纷舞妖姬班长，这里我是最高指军官，由于你隶属于战时物殊部队，我无法为你安排适合的岗位，你可以自由选择这场竞赛中的职务！”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成为您的作战参谋！”
    “噢？”上将的嘴角扬起一丝怪异的表情，微笑道：“这里聚集了全国最少五百名优秀的参谋人才，你只有20的谋略力，凭什么成为我的参谋？”
    我指着忌怀，放声道：“因为他！”
    上将眼睛精光猛然一闪，沉声道：“好，真的很好！我批准你的要求，而且我非常期待你的真正成长！”
    “谢谢！”我猛然立正敬礼。
    看到忌怀不屑的撇撇嘴，上将的眼睛中闪动着真正智者的神采，道：“你认为纷舞妖姬班长并不适合做参谋这种工作是吗？你是行为心理学方面的权威，可以从别人的言行举止中判断出他的性格和处事特点，可是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同样看穿了你的性格和特点？
    你为人处事延续了一位学者的严谨与细密，事事讲求逻辑判断，平稳有余活跃不足，缺乏变通很容易被敌人抓住规律，而纷舞妖姬这个人一看就是军队中胆大妄为异想天开的铁血鹰派，你们两个一正一反，将你们的平实稳健与狠辣飘忽结合在一起，才是我心目中完美的作战参谋！”
    “你也看到了，她只用了一句话三个字就说服了我，她在心理学知识上当然无法和你相比，但是经过无数次残酷的训练后，她应该已经具有了一种类似野兽的直觉，能够凭自己的感觉寻找到有利于自己攻击的突破点，只要她能将这种能力从个人战斗延续到谋略上，将来必将会军事舞台上大放异彩，忌怀你可要努力了！”
    岳华上将扫了全场一眼，用沉稳的声音道：“现在我们继续开会，讨论现在形势，决定我军在未来一年时间里应该采用何种战略方针。”
    一名中校站起来道：“这场军事竞赛中，各国直接处于宣战状态，日本和印度一直把中国列入假想敌人，现在正积极备战，日本是不顾和我国签订的外交条约，与台湾方面联络频繁，而且我们有充分的情报表明，日本自卫队的财政支持下，三菱重工正着手核武的研究工作，以他们的科研、经济实力，预计不出半年，就会小批量制造出核弹并装备到战列舰上。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联合其他国家，向日本施压，中断他们的核武计划，否则一旦他们拥有核武，必将打破现有的核连锁体系，引起东南亚甚至是全球的军事战略转移。”
    “我认为这样太过急进，现在各国已经处于宣战状态，如果我们冒然联合其他国家向日本施压，很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趁机推动战争。”一名少将站起来朗声道：“我们中国现在无论是科技、生产还是国力生产总值都一日千里的飞速增长，只要我们晚一天卷进战火，我们的国力就会和西方诸国拉近一分，我们就会多一分胜算。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尽量回缩触角，避免不必要的磨擦与战争，尽量养精蓄锐。当然我们也不能放任日本的核武计划，我们应该重新修订核连锁计划，并且适当的泄露一部分机密。让日本军方明白，一旦我们遭遇其他国家的核弹攻击，我们就会通过核连锁首先攻击日本本土，把他们牵进核弹对攻的范围内，并且日本互联网站上散布这种消息，引导民众因为安向政府内阁施压。”
    不愧是少将，提出来的计划果然是够阴险毒辣！所谓的核连锁其实就是一种世界性的武力制衡。比如说真的爆发战争，美国向中国发射了核弹，中国除了必要的还击外，还会向第三方拥有核弹的国家发射核武，以保证美国与中国同时国力倒退四十年后，第三方国家不会趁机崛起，而同样的第三方国家遭受到中国核弹攻击后，也会还击的同时，攻击第四方甚至是第五方国家，这样以几何形的扩大战争范围，直至引发摧毁整个世界的核弹大战。
    岳华上将闭目沉思片刻后，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我身上，问道：“对于日本的核武计划，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我霍然站起来，道：“我认为，无论是联合其他国家向日本政府施压，还是通过核连锁威慑日本政府，最终的结果都一样，日本自卫队会拥有核弹，我们为了积蓄国力仍然要按兵不动，任由日本人掩嘴偷笑！”
    扫视了在场所有军官一眼，我狠声道：“那些小日本从来没有为侵华战争有过自悔，反而以自己的行为沾沾自喜，现在他们的鹰派人物仍然在军队中活跃，他们在这场竞赛中悍不畏死的制造核弹，其实就是试探中国甚至是世界对他们行为的反应！如果这场竞赛中我们任由他们制造出核弹而不加以制止，很可能他们明天就会在现实中顶风作案！所以我认为哪怕是用核弹把他们完全击沉，引起全世界所有国家的联手进攻，也要让他们明白，想要翻身重现所谓的帝国辉煌，是做梦！”，
    几乎所有人都摇头，像我这样的自杀性进攻，简直就是日本神风特攻队的翻版，同时他们心里也不得不写上一个“服”字，真不愧是统率100意志力95谋略20的家伙，行事又狠又辣，动不动就是鱼死网破、破釜沉舟的壮烈之举。
    “我同意纷舞妖姬的观点！”忌怀的话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想不到一向沉稳的他居然会出言附合我近乎疯狂的计划，他阴声道：“绝对不能让日本人制造出核弹，一个丧心病狂的种族绝不能拥有这种毁灭性的武器！不过和我纷舞妖姬的计划略略有点不同，我们要做好周密的准备工作建立完善谍报系统，在日本三菱集团核武即将研发成功的时候，派出特种部队直接将它们破坏掉，然后适当的将核污染泄露出去，让他们死上一两百万人，我就不相信日本的民众还会任由军方胡来，别看他们一个个摆出爱国的嘴脸，一旦到了生死选择的时候，他们一样会成为懦夫，所谓的武士道已经成为日本的昨日黄花了！”
    “好！”我狠狠一拍巴掌叫道：“这个任务就由我来完成！他们搞了个南京大屠杀，整整三十万中国人惨死在屠刀下，这次我就要搞上个东京大屠杀，把他们自己制作的核武在东京毁坏，以他们的人口密度，非要他们三十万后面多加上一个零不可！对待一只不可理喻的疯狗，先得把它打怕了打痛了，才能丢上一根骨头去收买它！否则它只会把我们的动作视为懦弱示好！”
    这么疯狂的计划听得全场人都倒抽冷气，岳华上将沉吟了良久，居然狠狠一点头，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厉声道：“同意！反正是在虚拟的战场上，是该给那些家伙们点教训了，纷舞妖姬你要真去了日本，我还要给你一个任务，就是一定要象征日本军国主义的靖国神社给我炸平了，能不能做到？”
    我直直迎视着岳华上将的目光，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能！完成不了任务，我就以死殉国！哪怕我抱着炸弹冲进他们的神社，也要拉着那些垃圾一起完蛋！”
    岳华上将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问道：“大家对这个计划有什么意见，请立刻说出来，否则就此立案通过！”
    全场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很久一名军官站起来发言道：“我一向行事小心谨慎，反对冒险激进，这样一旦输了就再没有翻牌的机会，我觉得这个计划实是太过于疯狂，一旦实施后果难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说的是，要死就一块死吧！既然在现实中我们有太多的顾虑，为什么在这场竞赛中，我们不能赌上中国军人的名誉和纷舞妖姬一起去疯一次，狂一次！”
    激烈的掌声猛然响起，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这才是中国热血男儿的誓言！岳华满意的望着在场每一个双眼中充满激动的军人，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统率力100，果然是好强的感染力，让所有的人都有些血脉沸腾了，如果多有些这样的军人，我们中国的未来将是何等的光明啊！长时间的和平与安逸，已经让我们的军队失去了宝贵的军魂，真想不到，在这里我居然能遇到这么一个瑰宝！如果他也进了部队的话……”

 第35章 男人的承诺

    我们整整进行了六个小时的军事会议，当我舒展长时间静坐而有点麻木的腰肢离开电脑时，才发现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长孙庭和杨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离开，桌子上有一份晚餐和一张纸条。
    “兄弟，努力吧，千万不要灭了我们变态狂牛的名声，跟那些中国出色的军人身边，你会学到很多宝贵的知识，千万不要浪费了这个机会！晚饭我帮你送过来了，至于豆腐房的工作和我杨清多努力一点完全可以搞定，反正我们几个现在也算是境外化民，只要按时向师里提供豆腐，没人会操心我们做什么，你就安心进行竞赛，打出中国军人的气势来！”
    纸条的下面杨清留下了龙盾系统简单的操作方法，这样关掉电脑至少我还可以再次登陆军事对战平台。
    捏着这张纸条，我沉声道：“兄弟们，谢了！”抓起已经变凉的饭菜，我大口的塞进嘴里，吃饱后我整整做了五百个俯卧撑五百个仰卧起坐，又精神抖擞的冲进对战平台。
    这个平台上优秀的老师那么多，随便拉上一个，就够我学习上很久，我又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登上平台，我就收到了慕红华给我留下的口信，“美女班长，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第5特殊部队的真正实力吧，你带领一个连我带领一个加强团，我们来上一场实战演习如何？”
    真是求之不得，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好！”
    光凭那个所谓的统率力100，就想带领特种部队是远远不够的，我必须亲自指导他们训练，了解他们每一个成员的特长和优劣，在日复一日的配合中培养默契，只有这样，我才能带出一支真正的特殊部队！演习正是提高作战实力的好方法。
    第一次作战，我仅仅支持了三天，消耗了慕红华三个连的兵力后就被他全歼，我最后背着炸弹直接和一辆坦克同归于尽。
    “干得不错！”这是慕红华对我的评价，我摇摇头带着残兵败将返回大本营，然后死命拽着忌怀，用了法宝又是威胁又是肯求，差点连美人计都要使上了，逼得他不许下线，开始苦学战略知识和指挥技巧。
    一周后我再次向慕红华挑战，消灭他五个连后，我仅仅带着不到一个班的骨干成员逃回基地，勉强没有被他全歼。
    一个月后我们举行的第三次军事演习，开始吸引大家的关注，我将一个连的兵力划分成两路，以两个排的大部队不断迂回游击，吸引慕红华的部队疲于奔命，利用以班为单位的电子小分队四处散发虚假情报，迷惑他的雷达系统，迫使慕红华疲于奔命，他的主力部队将我那两个排逼入绝境的时候，我也带着两个班的兵力冲进他的团指挥所，被他的警卫连全歼前，成功炸掉他的团指挥部，第三次演习勉强算是平手。
    两个月后我们开始第四次军事演习，这个时候我已经深谙运动作战的真谛，慕红华与我一交手，就感觉到自己是用一只大象在森林追赶一只狡猾的老鼠，空有力气就是使不上，动不动就要遭受到我不轻不重的反击，一周后他赫然发现，还没有和我正式决战，已经被我消耗掉了一个半连的兵力。可怕的是他的补给线一直被我大力干扰，随着战线越拉越长，弹药、食品、药品都有供应不上的危险。
    我带领的连队有一半士兵都精通狙击，我干脆把他们完全打散，以两人为一组，进行狙击作战，专门射杀慕红华的基层指挥官，一周时间慕红华手下的尉级军官就锐减了七成，他只能临时启用一些缺乏指挥技巧的士官，指挥系统缺乏必要的配合后，终于被我抓住机会，一天内连续转战四次，消灭了他两个营的兵力。
    事已至此，慕红华只能带着不足一个连的残兵向我举手投降，交上白旗后慕红华长叹道：“你和第5特殊部队组成的战争机器，简直就是任何指挥官的噩梦，和你们进行实战对抗，太打击身为指挥官的自信心了！”
    我拍着这个估计比我要大出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安慰道：“其实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很有骑士精神的高尚家伙，不愿意动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否则在我四处奔袭时你完全可以调用你的自行火炮连队，对我们进行覆盖性攻击，虽然会付出一些误伤的代价，但是必定可以将我们全歼！”
    “对着自己部队的营地进行覆盖性炮火攻击？”慕红华瞪大了眼睛长叹道：“我还真没有你那么变态，我可不想因为命令屠杀几百名下属，被送进军事法庭。如果在真实战场上，每一位士兵都有父母兄弟姐妹，也会有一直思念他们的女孩，那些人的泪水和口水就足够把我淹死上十几回。”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我轻声低叹道：“战场上只有生存下来，才有资格去拥有不可预知的未来，不身临其境，又有谁能够明白壮士断腕的悲壮和痛苦？所以说你真是一个体贴的好男人呢！”
    “呵呵，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说我是体贴的好男人呢！”慕红华的声音突然有点奇怪起来，他低声道：“我一直以军队为家，仕途坦荡算是少年得志，脾气非常不好，我一直很不喜欢那些太造作的女孩，一大声对她们说话，就会眼睛不停往下掉，看得我心烦得很，所以我今年都四十岁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朋友，你呢？你多大了？”
    “啊？”我目瞪口呆的望着慕红华，我猛然醒起，自己现在的声音在安慰人时，显得多么温柔和感性，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战场失意后，打算情场上捞个回票吧？
    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向我表白，我可真是听傻了眼。
    “我们一直战场上斗智斗力，互相揣摸对方的心理，虽然只是这个平台上认识了两个月，但是我觉得我们已经彼此有了深入的了解。我必须承认，第一次演习时，我看到你背着炸弹包冲向坦克，我被你身上那种一往无回的惨烈杀气给震呆了，我毫不犹豫的相信，在真实的战场上你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那次演习虽然是我大获全胜，但是我事后并不开心，我想了很久，直到今天才明白，哪怕是虚拟的竞技平台上，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伤害！”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慕红华轻声道：“你的内心深处也有温柔的一面吧，虽然在这个平台上我们不能交换联络方式，但是你这么出色，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你错了！”我怜悯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真的动了心，可惜他找错了对象，我冷声道：“那两句诗只是你内心的写照，想知道我的座佑铭吗？‘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开炮，为了胜利我们军人就必须要学会不择手段，需要把自己从内到外全部武装起来！”
    慕红华颓然长叹了一声，突然轻笑起来，“我的第一次示爱就这么失败了吗？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像你这样出色的战士，纯粹就是为战斗而生存，我妄想你心里插上一个位置，实在非常不自量力！不过我仍然想说，当有一天，有一个人带着‘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这句话出现在我面前时候，我会竭尽力量去为她做一件事，这就是我身为男人的承诺！”

 第36章 狂者之剑

    望着屏幕上正转播的军事演习，忌怀心里不断狂叫：“厉害，实在是厉害！”
    纷舞妖姬和慕红华的军事演习，使她四战成名，那些对自己指挥能力自信满满的指挥官的挑战书蜂涌而至，纷舞妖姬照单全收，带着她那支已经变为资深特种部队的连队四处转战。
    在这个虚拟战场广阔无垠的大地上，纷舞妖姬就像是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法师，打得对手团团乱转，将第5特殊部队的单兵作战能力、高尖端武器、信息设备运用到了极限，她的战术胆大妄为、叛经离道，但是却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部队数量相近的小规模战斗中，第5特殊部队在她的带领下以坚攻坚，没有一支连队能在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硬挺超过一小时；面对大股部队的绞杀时，她又变成了一只狡猾的狐狸，飘忽不定，各种千奇百怪令人匪夷所思的信息层出不穷，偶尔再来个虚中藏实痛下杀手，弄得那些和她对战的参谋们一个个一惊一乍，疲于奔命。当真是把孙子兵法中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的精义演绎得淋漓尽致。
    演习的温度不断升级，纷舞妖姬的对手数量也不断攀升，直至最后升级为一个师和一个连的对抗，虽然已经不可能给予数量过于庞大的对手致命打击，但是也没有哪个指挥官敢断言，自己可以凭借一个师的兵力全歼这支人数仅一百多人的小股部队。
    岳华上将一边关注战局的发展，一边微笑道：“她真不是一个不错的学生，这么快就可以把你教给她的知识运用到实战演习中，这几月下来她可真称得上是身经百战了！”
    “在连级单位的指挥上，我已经不如她了！”忌怀诚实的道：“那些战争谋略虽然都是我教给她的，但是我绝对无法做到她那个程度，第5特殊部队虽然是中国精锐的部队，但没有她的个人魅力为核心，那支连队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而且我也不可能像她那样，做出惊世骇俗不顾后果的事情。”
    岳华点点头道：“是啊，这个孩子太胆大妄为了，和整个师对抗时连生化毒气都敢使用，不顾士兵生死的派出敢死队，不断在对方管辖范围内制造恐怖活动。可怕的是她居然强行接管第5特殊部队的设备基金，通过佣兵组织购买小型核弹，偷运入国境，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只怕她已经军事演习中开创一代先河的使用核武了。”
    忌怀道：“现在我国的第5特殊部队国际上都算是赫赫有名了，估计参加竞赛的一半人都观看这场连与师的对决，能在一场演习中把恐怖活动、游击战、阵地战、麻雀战、生化战、白刃战甚至是核武都用得淋漓尽致，只怕也只有我们的纷舞妖姬班长能够做到了。”
    一名参谋表情怪异的飞跑过来，叫道：“美国国家安全局要求和我们最高指挥官立刻取得联络，他们外太空的战略激光卫星已经被人强行接管控制权，根据他们的分析，这枚卫星的激光发射器已经指向中国，具体目标还没有确定！”
    忌怀只觉得全身的冷汗同时倾泄而下，过了很久才长叹一声，道：“看来我还少说了一样，我们这位胆大包天的大小姐已经将战场延伸到外太空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枚卫星的目标九成是指向了她对手的师指挥所。”
    “好锋锐的一把剑！”
    岳华沉默了，这是把一旦发疯就根本无法驾驭的狂者之剑，这个世界上平庸的人还是太多，又有哪个长官会喜欢一把自己无法控制，甚至有可能会划伤自己的狂者之剑？过了良久，岳华才静静的道：“刚极易折，像她这样的人，和平年代根本没有她的发展空间，就算是军队也很难有她的容身之所。乱世，才是她真正的舞台！”
    五分钟后和纷舞妖姬演习对抗的师部指挥所交上白旗投降，七分钟后美国白宫向中国军方递交了措辞严厉外交谴责书！要求中国军方立刻解决此事危机事件，并且交出此事件的罪魁祸首，否则会把此次事件列为中国对美国严重的挑衅与威胁。
    十分钟后纷舞妖姬凭借军事卫星，强行登陆到竞赛平台所有转播频道上，她的话吓得所有中国参赛军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有几个心脏不好的军官直接被迫下线，不知道是不是需要送进医院急救。
    纷舞妖姬扬着手中一个遥控器，先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严肃的说道：“各位，我是中国第5特殊部队班长纷舞妖姬，军事卫星在我手上，我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它十秒钟内就会射出足够摧毁美国白宫的超强激光。”
    这台词怎么听怎么像是什么恐怖份子的宣言前奏，纷舞妖姬面色突然一变，用慷慨激昂的语气叫道：“这种强力武器居然让我们仅凭一台笔记本电脑就强行取得了控制权，如果真的被恐怖份子强行接控，那它不就是陈列在我们全人类头顶的一把死神之剑？而且越是高精密武器越容易出现不应有的错误，发射飞弹都能误把别国的大使馆给掀了，谁能保证这个挂在天上的铁家伙不会突然发疯，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们全人类的安全何在？我们军人有保卫家园的使命，使我责无旁贷的提醒美国军方，一定、必须、务必小心保养这种随时可能被别人抢去的武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忌怀抱着脑袋呻吟道：“我服了！现在她摆明了自己就是一个恐怖份子嘛，利用手中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战略卫星强迫美国白宫表态，让他们选择是摧毁自己造价高昂的战略卫星，一直追究她的过错，还是强咽下这口气，保留未来战争中的威慑力量。”
    电脑前我狂拍杨清的肩膀，叫道：“好小子，你他妈的真够天才的，这样变态的事情也能搞定！”
    杨清一脸忧色的低声道：“变态的是老大你啊！虽然只是竞赛平台上强行接管了美国的战略卫星，但是这也足以让他们心生警惕了，老大你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估计很快美白国家安全局就要运用力量追查你这条网络的ip地址了。”
    “不是有你这个天才吗？”我微笑着望着杨清，问道：“你还能保证我多少时间？”
    杨清思考了足足十分钟，才下定决心道：“我要竭尽全力再加上龙盾系统的安全性，我可以保证一个月内不会被对方追查上ip地址，我会系统中安装一套警报装置，上面有十个绿灯，当第九个绿灯变红的时候，你就必须立刻下线，离开这个竞赛。”
    “一个月？”我沉声道：“足够了，我就要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征伐天下，取得足够的战争经验！”

 第37章 杀戮战场

    这一战后我直接跃升为竞赛区域最耀眼的活跃人物，据杨清分析，可能在现实中我已经被各个国家安全部门列为危险人物黑名单。为了加强保密性，杨清直接电脑上安装了一个自己编写的声音变频插件，防止一些情报机构通过声音返真系统辨识出我的身份。
    当我慢慢走进军事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静静的望着我，其中的目光各式各样，有敬佩的，有畏惧的，有责怪的，有支持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们都像是看一只从洪荒时代钻出来的恐龙，只有慕红华向我伸出大拇指，露出一个“你了不起”的表情。我微微向他一笑，迈着标准的军步走到岳华上将面前。
    深深吸上一口气后，我将一个装着二百五十四颗纯金五角星的木盒送到岳华面前，道：“这是和我整支连队的军章，从这一刻起，我们不再是中国部队的军人！”
    逃兵？叛变？整个会场一片哗然，岳华静静的望着我，虽然只是数字虚拟出来的三维形象，但是我却觉得他的深隧目光已经直直射进我的内心深处，他用一惯的低沉声音问道：“你决定了？”
    我挺直自己的胸膛高声道：“是的！”
    “不后悔？”
    “纵死无悔！”
    “好，从这一刻起你和你那支连队就不再是中国的军人！”岳华狠狠一挥手，道：“忌怀，立刻给美国方面联络，告诉他们我国已经对纷舞妖姬进行了处理，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从即日起解散第5特殊部队，希望能够和他们达成谅解！”
    我向这位可敬的长者敬上最后一个军礼，转身走向大门，岳华猛然喊道：“所有人起立，为我们的英雄送行！”
    狂热的掌声会场冲天响起，岳华吼着叫道：“记着，一定要把他们见鬼的靖国神社给我炸成碎片！”

 第38章 恐怖分子

    日本经济产业省原子能安全保安院几日前决定，对东京电力公司所属福岛第一原子能发电站一号核反应堆处以停止一年运转的处分，这也是日本核电发展史上最严重的处分。据查，福岛第一原子能发电站一号核反应堆在1992年进行的国家安全检查中有严重的作弊行为，将原来有放射性物质泄漏的密封仓，伪造成合格的密封仓，欺瞒政府的安全检查人员。日本有关部门还查明，东京电力公司还有其他隐瞒行为。目前，该公司的17座核反应堆已有9座因种种原因停止正常运转，另外还有4座因检修暂停运转。
    看着眼前和现实世界完全相符的资料，我的嘴角扬起一丝阴冷的笑容，玩味着说道：“如果日本真要研发核武的话，这家核电公司的异动已经给我们提供了足够的信息。”
    忌怀慢慢的看着我们收集的资料，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叫道：“你们继续制订计划，我必须立刻下线！”
    两个小时后忌怀重新回到平台上，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估计表情很差，他沉声道：“小妖的话给我很大的启示，既然这些资料和现实中完全相同，那么会不会在现实中这家公司真的正在为日本自卫队研发核武？17座核反应堆有13座停止工作，却仍然保留了数目庞大的科研工作队，各项经费支出不断攀升，财政赤字早已经到达破产的边缘，可是他们却有全世界一流的保安系统和武装人员。如果我没有判断失误的话，日本正在同时制造十三枚吨位不明的核弹头！”
    慕红华失声道：“那我们在竞赛中攻击这家公司的研发基地，是不是会打草惊蛇，逼他们在现实中改变核武计划？那样的话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我望着慕红华轻轻摇了摇头，经过数次交锋我已经对他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他头脑不俗拥有过硬的军事技术，称得上是位将才，可惜行事仍然略显拘谨，我拿出一支红笔圈住东京电子公司最早关闭的一处核电站，冷然道：“我就是要打草惊蛇，这样至少他们会小心的盘踞在自己的老窝里，小心翼翼的观查半天，才敢再进一步行动，而且我就是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敢制造出核武，我就敢用他们自己制造的核武，炸得他们天翻地覆鸡飞狗跳！”
    看了满脸痴呆神色的忌怀一眼，我说道：“身为一名军事参谋，就要敢想人所不能想，为人所不能为，没有驾着飞机去撞世贸大楼的疯狂，就不要和我一起去执行这个任务！”
    伸手点到日本东京最高的标志性建筑“森之塔”，我一拳重重砸下，道：“忌怀你的任务就是要制定出一个最合理的计划，让我可以带领少量士兵在这里据守二十四小时，吸引日本警室厅的注意力。你们两个趁机兵分两路，一个带领大部分战士强攻靖国神社，一个带领最精锐的士兵组成突击队，破坏他们的核武基地，尽可能造成最大化的核泄露。我们就要来个遍地开花，打得日本人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忌怀狠狠点头，叫道：“放心吧，我们参谋部的那些小伙子们天天纸上谈兵，高谈阔论怎么反攻日本，他们正欠缺这种实战的机会，我至少能找到一百名资深参谋人员和我一起制定这个军事计划，保证做得滴水不露！”
    靠，这算不算是作弊？
    找人帮忙也就算了，居然一张口就拉出一百名资深参谋，这种豪华阵容，就算是一个集团军也不过如此。不过既然ain都没有开口反对，我也乐得钻上一回军事竞赛事先没有虑及的空子。
    森之塔主楼高54层，2楼至5楼为饭店等商业店铺，7楼至48楼是写字楼，49楼层以上由美术馆及会员制俱乐部构成，包括有约80家店铺所组成的购物中心“westwalk”，其中设有完全读力房间的配备24小时会员制图书馆和会议室的“六本木学术hills”，是高档的文化沙龙，写字楼部分的每层面积约为4500平方米，为日本最大的出租面积。它的最高层屋顶平台叫做“眺望东京市容”的360度展望台，这个展望台成为吸引游客的亮点，晚上营业到十点，人们可以360度眺望东京繁华的夜景。
    海拔250米的52层“东京siteibie”，是供室内展望的特别展望室，高度跟东京塔一样。从底层乘高速电梯抵达52层，只需42秒。走出电梯，高达11米的环形巨大玻璃窗映入眼帘，橘色的灯光向白色转换，东京湾景色扑面而来。白天和夜间观望因多种不同的光线映衬，景物会有不同变化。最佳观赏时间段是在夕阳时分，落日的光线将构成绝妙景观。
    我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它是日本东京最高的建筑，除非对方动用了直升飞机，否则狙击手将毫无用武之地。而且这个森之塔已经成为日本东京的标志性建筑，在这里来场别开生面的path舞会，和靖国神社即将燃起的腾腾烈焰交相辉映，一定是幅令人赏心悦目的图画。
    一周后我们代号“龙吼”的恐怖行动，在一百名资深军事参谋团的大力支持下，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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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时整，我带领两个班的士兵化妆成维修人员登上森之塔，然后突然发难强行接管了整个大厦。只装备了警棍的保安根本无力反抗，只是在冲到第五十二层时，我们遇到了十几名sat的抵抗，但是这些sat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战斗经验和我们都相差太远，抵抗不到一分钟后，我们踏着十几名sat的尸体大摇大摆的冲进会场。
    里面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酒会，两百多位衣冠楚楚的社会名流个个脸无血色，派人梳理一番后我才惊讶的发现自己钓上了大鱼，抛开那些什么会社的社长之外，在酒会名单上赫然有美国驻日本大使，与之同病相怜的还有日本能源部部长及其夫人。
    “八格……”一位看起来有几分血性的男人刚刚站起来，我的手枪就打爆了他的脑袋，我擎起冲锋枪一阵狂扫，高达11米的巨大玻璃在女人的尖叫声中炸成无数碎片，我指着地上的尸首命令道：“把这个垃圾给我丢下去！”
    脑袋已经变成一团浆糊的尸体在空中飘飘晃晃了足有半分钟，猛然砸到一辆奥迪轿车上，篷的一声全身血液化成一团血雾狂溅出十几米远，当场吓昏了十几个路人，我站在楼顶手持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在心中不得不赞叹这个军事竞赛平台的程序设计水准。
    我擎起手腕，打开手表上的计时器，从这个时候开始，三十秒钟后日本警室厅将会接到报案，四十五秒钟后将会有警察封锁大厦出口，两分钟后信息将会传达到察室厅，五分钟后厅长大人会亲自主持，成立专案小组。七分钟后sat将会接到出动命令，如果是一队训练有素的sat，十五分钟后他们将到达现场，二十分钟后就能完成准备工作，二十一分钟后他们会分成三组，从天台、地下室、紧急通道同时开始进攻。
    在这之前，我要多给他们加上点压力，才能让我最大限度的吸引日本方面参赛者的注意，如果他们一边狂叫着“八格牙鲁”一边怒火中烧变成群疯狗，那就更好了。
    我的目光从我的“肉票”中扫过，当视线落到能源部部长夫人身上时，我猛然一顿，妈的，只是一个程序控制的npc罢了，居然还设计得这么性感妩媚，一看就是能源部部长抛妻弃子后的新宠。我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她，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出来，揪住她的衣服略一用力，她那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晚礼服就变成了两片碎布。
    部长夫人配合的发出一声惊叫，我随手甩过去两个嘴巴，就使她只敢发出小动物般的哀鸣，我毫不怜惜的直接用最粗暴的方法，扯掉了她身上最后几块破布，露出她可以去拍真人av的动人身材。
    在这个时候耳机里突然传来ain的声音：“纷舞妖姬请注意，虽然你是女性，但是也不能在竞赛平台上做出过激的行为，否则……”
    “否则怎么样？”我抬起头冷笑道：“请记住我们是在战场上，我现在已经是真真实实的恐怖份子，你们既然希望看到最真实的人性，为什么还要给我制造障碍？而且，你们的程序都设计到这种细致的层面，我不好好欣赏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们投注的心血？”
    ain一时不由语塞，我毫不犹豫的拔出身上的匕首，连带鞘狠狠插进能源部部长夫人的下体，痛得她发出一声惨厉的呻吟，我伸出左手扣住她的喉咙，右手抓着匕首连续抽动了几十下，把她的下体糟蹋得像是被十几个大汉轮歼过一样，然后猛然举起她，把她直直投出窗外。
    这一幕看得ain身上不由一阵恶寒，她低声道：“你是个魔鬼，你对毫无反抗的女性居然也能下这样的毒手。”
    “战争，这就是战争中赤裸裸的人性！”我冷声回应道：“在战争中，我只需要胜利，你再唧唧歪歪的让我心烦，信不信我会在真实世界中找到你，用同样的方法把你折磨至死？那时候也许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玩够各种花样和游戏。”
    “你……去死吧！”ain狠狠切断我们的通话，我的耳边终于清静了。
    “英雄与疯子的矛盾结合体，的确是很能吸引女人的目光呢！”约克接进管理员频道，“ain你已经违反了管理员条例，擅自干涉比赛进行，我必须提醒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联盟内至少有七成管理者在观察这场战斗，你千万不要因此丢了自己的工作。她无论怎么样都只是一个女人，ain你不会对一个女人产生爱慕心理吧？还是考虑和我约会比较好，我可是很温柔在某方面又很厉害的男人噢！”
    “我对一个女人产生爱慕心理了？”ain不由一愣，有些气虚的喊了声：“胡说八道，小心我向上面反映你对我进行性sao扰！”
    约克叫道：“我投降了，还是快点关注你的甜心最恐怖的表演吧，希望她的暴行可以让你望而却步！”
    我指着人群，对几名士兵说道：“照我刚才的方法去做，每隔一分钟丢下去一个女人，三分钟后给他们加上点猛料！”
    “是！”高马大的士兵冲进人群，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女人剥得精光，在她杀猪般的号叫声中丢出窗外。
    三十秒钟后我手边的电话响了，虽然只是程序虚拟的人物，但是让我用这种下流无耻卑鄙的方法“先歼后杀”，每一个有血性的人都不会保持冷静的心态了吧？

 第39章 屠杀

    对方在电话是叽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日语，我一句也没有听懂，只勉强听明白了一个“八格牙鲁”，妈的，小日本还真狂！
    对方发现无法沟通，又换了一个家伙，说了半天英语，我只听懂了一半，大概是要我放人的意思，他是不是在做白日梦呢？
    对方又换了一个说阿拉伯语的，那些家伙脑袋不是透逗了吧，阿拉伯人怎么可能跑到这个竞赛平台上搞恐怖活动？
    最后我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国语，“你们是军人还是佣兵？无论你是什么人，这么无视人权践踏人类的道德与尊严，你们这是对全人类的挑衅和污辱！如果你们不立刻释放人质投降，我们将会视为你们所属国或佣兵团对我们日本国的宣战！”
    我抓起电话道：“去你妈的！你们在南京大屠杀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起人类的道德与尊严？老子既不是军人也不是佣兵，只是一群无业游民，偶尔打打劫强强.奸罢了，我手底下的兄弟看你们日本的女人比较漂亮，我就带上他们来到这里搞上几个，虽然你们街头上有很多花点钱就可以架上摄相机狂日的av货色，但是我的兄弟一致认为，你们上流社会那些珠光宝气的优雅女人更适合他们的口味。”
    对方差点被我的话当场气得翻倒，但是他也咬牙切齿的一句话道出我的名字：“纷舞妖姬！”
    “不错，就是我！现在我已经被革出军藉，但是我又比较贪财好名，希望得到奖励和佣兵徽章，不想这么被人踢出竞赛，只好带着一票同样被革出军职的兄弟到处走走逛逛，无意中转到你们这片风水宝地，觉得手上没有钱实在很不方便，所以想向你们这个最富有的国家借几个小钱花花罢了。”
    对方听了我的话不由一怔，试探的问道：“那你想要多少钱？”
    “嗯，不多不多。”我随口道：“就一百亿美金吧，要现金！请注意，我说的现金，指的是现实世界中的美金，你可以直接存到我指定的银行帐号中。”
    对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位仁兄不会真的被我气爆了血管吧？过了足足三分钟，才有另外一个人接替了他的工作：“你这么做是对我们日本国最大的污辱，我们希望你能够拿出诚意来和我们谈判，和平解决这次恶性事件，你提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我们在这场竞赛中能够达到的极限。”
    诚意？
    我微微一点头示意，两个士兵将一排早准备好的炸药连同两公斤锰钢钉绑到一个女人身上，在安上触发式雷管后将她抛下大楼，四十秒钟后从楼下传来一声闷响，一名手执望远镜的士兵向我报告道：“我们的人体炸弹一共炸死炸伤三十五名警察，他们在楼下铺开的安全气垫、三张捕捉网全部炸毁，一百五十米范围的建筑物受到锰钢钉不同程度的破坏，初步估计至少两百人受到波及。”
    “我的诚意你收到了吧？不知道我再送上这种真挚的诚意，你是收还是不收呢？”我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微笑道：“一分钟时间到了，我再次送上我最诚心的诚意！”
    又一个女人被推下大楼，观查的士兵报告道：“下面没有来得及安装气垫，也没有人拉开捕捉网，人质摔死。”
    “啧啧啧！”我叹息着道：“我推下去的可是你们大曰本帝国的公民，你们这些保护者怎么能只顾及自己的安危，而不去抢救她们无辜的生命呢？无视自己的职责和我这位一心求财的小混混斗气，你们这不是对人类生命更大的污辱和挑衅吗？”
    这的确是他们的失误，没有指挥官的命令和鼓励，那些程序控制的警员和护救人员在受到攻击后只会四下奔散，不能及时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
    “其实想要我放人也不是没有商量。”我再次抛出一个香饵。
    对方这回也学了一点乖，“如果你真的有诚意而我们又力所能及，我们会尽量达到你的要求。”
    “放心放心，这回我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你们百分之百可以完成的。”说到这里我的声音中猛然迸射出强大的气势，冷然道：“你只要代表你们日本军方，在竞赛平台上向所有人承认你们侵华战争中的罪行，并且立刻拆掉靖国神社，我就把这些人质双手拱送出去！”
    对方失声吼道：“这不可能！”
    发现自己的情绪失态，低喘了几口气后他把声音放缓道：“中日战争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我们都没有亲眼见过，又有谁可以真正分辨孰是孰非呢？靖国神社是我们曰本安放民族英雄的地方，我们自己去参拜尊敬，和你们中国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还真是日本人一惯的伎俩和嘴脸，我微笑着回应道：“怎么没有关系？打个比方吧，我如果现在把你老婆、姐姐、妹妹、小姑、小姨和刚刚进入小学一年级的女儿都给玩了，是不是过上几十年你老兄被送进火化场，我就又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文明绅士了？因为强.奸了几百个日本女人，被一些热血青年认为民族英雄，以我的事迹为榜样努力向我学习，你们也是没有意见的吗？”
    对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说了一句：“看在军人名誉的份上，我们就在战斗中一决雌雄，你已经做得够多，不要再屠杀无辜的群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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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双方已无谈判的必要，我缓缓站起，声音中透出强大至无可匹敌的自信，昂然道：“这是一场由我主导的游戏，我就是这里的规则和裁判，我们就以二十四小时为时限，你能攻进来就算你赢，你的奖品就是我的生命和人质，你要是在二十四小时内都无法突破我的防守，我就会在整个大厦中安置炸药，然后带着人质强行突围！”
    对方沉默了片刻，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叫道：“好，我们接受这个挑战！”
    “嗯，在这里我要补充一个小小的规则。”我森然道：“为了让你们保持对时间的紧迫感，从现在开始，我们每隔十分钟丢下去一个人，以每小时丢六个人质来计算，我坚守二十四个小时，会丢下去一百四十四个人，剩下几十个人质也足够我们突围时当肉盾用了。”
    “你！”怒火攻心，对方终于忍不住吼道：“八格牙鲁，你这个混蛋！”
    “要快啊，现在我开始十分钟倒计时了！”我扣下电话，看看手表上的计时器，二十一分整，曰本警察厅的sat特攻队应该开始行动了。
    十几名sat特攻队员抓着绳索从直升飞机上斜斜荡下，他们舍弃从屋顶登陆，打算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抢占森之塔第五十二层，这批sat明显接受过最严格的特殊训练，他们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擎起反恐部队最常使用的mp5微型冲锋枪，在玻璃上打出一片弹孔后，十几个人撞碎玻璃直接冲进室内。
    看到这一幕，我只说了一句话：“幼稚！”
    他们还真是一支缺乏实战经验的童子军，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一支在几个月中经历了最残酷实战考验的超级劲旅！
    工兵早在巨幅玻璃内侧安装了红外探测器，那些sat队员脚还没有沾到地面上，经过精心调整的定向爆破炸弹就轰然爆响，一股强大气浪携着金属燃烧的炙热狂冲而至，推得他们不由自主倒飞出窗外。在一阵阵面临死亡的惨号声中，十几个突击队员在空中翻滚挣扎了半分钟时间，摆足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才施施然坠落到地面上，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压炸了他们身上所有的子弹，在一阵放鞭炮般的轻脆声响中，他们直接变成十几团涂抹在地面上的红色液体。
    直升飞机里第二批突击队员面对这种惨状全部傻了眼，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名中国士兵就狞笑着出现在他们眼前，在这几名中国士兵的身上，赫然扛着毒刺式地对空单兵导弹！最疯狂的一个士兵干脆背着一个火焰喷射器，直接冲到最前面对着大楼二十米外的直升飞机扣下扳击，一条长达五十米的火龙猛然扫出，两架直升飞机立刻变成两团大火球，旋转着向下飞坠。
    只用了十秒钟，sat特攻队第一组被全歼。
    第二组特攻队通过电缆管道从地下车库潜入，我们切断了地下室的电源，他们刚刚打开mp5冲锋枪上安装的战术手电筒，就在车库深处传来“啪啪”两声枪响，两名特攻队员的脑袋就像是西瓜重重摔到石头上一样，炸成两朵红白相间的血花。
    突击队队长大喝道：“有狙击手，立刻隐蔽……”话音未落，第三颗子弹飞过来，他的头也猛然炸开。
    十几名突击队员面对突然袭击表现出良好的训练效果，迅速或卧或趴找到合适的隐蔽物，两名中国士兵把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中，打开红外线探测器，换上锰钢子弹，隔着两辆汽车直接扣动扳机，玩似的把日本自卫队赖以自毫的sat特攻队一个个打爆。
    在此同时第三组sat特攻队也顺着紧急通道冲到第五十一层，他们突然发现在楼梯的正中央，站着两名中国士兵，看到他们的两个士兵嘴一咧，呵呵的笑了。
    这两个家伙是我手下最人高马大负重力超强的莽牛型战士，他们穿着价值三百四十万人民币的纳米级防弹衣，戴着连狙击步枪都打不穿的头盔，四肢绑着和防弹衣相同材质制成的小型防弹盾，凭sat特攻队手里的mp5和重型来复枪，连他们的装甲都打不穿。
    由于这两只莽牛臂力惊人，我干脆给他们配备了两挺武装直升飞机专用汤马斯超重型旋转重机枪，长长的弹链缠在他们的身上，每一颗子弹都足有中指粗，凭sat身上那层玩具似的防弹衣，根本不够他们两个玩的。
    “哒哒哒！”
    在狭窄的紧急通道内根本不需要瞄准，两名战士拎着重机枪开始疯狂扫射，sat特攻队队员一层层倒下，十几枝冲锋枪集中的火力只是打得中国士兵略略仰身，可是他们随手扫过来的子弹却是死神的镰刀，一挥之下就收割走几条生命。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最直接的屠杀，两分钟后三组sat特攻队被我全歼。

 第40章 英气长存

    日本东京警室厅里的人都铁青着脸，通过sat队员携带的摄相头，他们看到了几场别开生面的屠杀，这些参赛者是听说过纷舞妖姬和她领导的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可是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号称女中吕布的变态带出来的部队居然会这么强！
    一个自卫队长官瞪着眼睛道：“纷舞妖姬身边有整整一个连，以他们的战斗力和武器装备，我们至少需要集中一个团的军队强攻才可能有胜算。”
    所有的军官一齐摇头，东京都市中调集一个团的军队进行城市战争？真不知道说话的人脑袋里都灌了些什么东西。
    一名军官不顾命令直接闯进指挥中心，大声叫道：“不好了，有大批不明国藉的恐怖份子正进攻靖国神社，他们拥有先进的自动武器，甚至动用了小型火箭炮，驻守靖国神社的自卫队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他们向我们连续发来三个一级警报！”
    还没有从这个消息中惊醒，又一个探员冲进来叫道：“内阁下令立刻停止所有任务！三分钟前不明国藉恐怖份子冲进东京电力公司冲绳核电站，抢走了两个核原料！现在我们要集中全力解决些次核原料抢劫事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警察厅厅长脚一软差点跌倒，这时候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厅长的助手抓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怪异的说道：“纷舞妖姬要我转告您，下一个要抛下楼的人的就是能源部部长，他给我们三分钟时间放置急救气垫，他说过期不候！”
    厅长的脑袋变得足有平时两个大，核原料当然不能被人抢走，否则后果实难料，靖国神社不能被毁，否则他就会变成日本的历史罪人，可是能源部部长大人也绝对不能死，纷舞妖姬要真把他丢下大楼，有谁来接任能源部部长这个岗位？这可是关键到日本国家经济、战略命脉的重要领域。
    “求助，立刻向我国其他参赛者求助！”厅长疯狂的怒吼道：“这是中国军方无耻的偷袭，是赤裸裸的恐怖暴行，请求其他人立刻放下手边的所有工作，一定要把纷舞妖姬钉死在绞刑架上！”
    “嘀！”
    我身上的步话机响了，慕红华微微喘着报告道：“班长，我们已经成功突破自卫队的防守，冲进靖国神社！”
    我断然道：“立刻安置炸弹，然后你们全力突围，到达指定地点后立刻偷渡回国！”
    慕红华回答道：“两个排的士兵拼得只剩下三个人，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慕红华的指挥下，三名士兵迅速将tnt埋放到靖国神社主体框架下，聆听着渐渐逼近的疯狂警报，慕红华充满男性刚毅线条的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他抓着步话机轻声道：“我真的很庆幸自己可以参加这场军事竞赛，在你的带领下居然成为靖国神社的毁灭者，无论是真实或是虚拟的世界，我从来没有这么骄傲和自豪，是你给了我身为军人的巨大荣誉！引爆炸药后我这个战死者再也无法登陆这个平台，我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真正认识你，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徒劳的努力，但是我想告诉你，小妖……我喜欢你！”
    不等我回答，慕红华切断步话机的联络，走到神像前叫道：“兄弟们，我们一起来向这些大神们表示一下中国军人的敬意吧！”
    四个人排成一排，拉开裤子上的拉链，四道或晶莹或淡黄的液体从中国军人的身体中排泄而出，其中有三道以四十五度角斜斜扬起，喷溅到神像的脸上。
    “哇，你们下面的东西难道是喷枪啊！”慕红华狂吼道：“现实世界中要真有你们这种人，你们千万不要和女人行房，当你们兴奋的时候，我怕会把女人的子宫给生生打穿了！”
    三名战士同时发出震天哄笑，冲进神社的日本突击队望着眼前的一幕，几十枝冲锋枪同时将子弹倾泄到四个人身上，慕红华望着双眼已经快变成疯狗的突击队队长，猛然眼睛发亮，喃喃的道：“想不到临死前还能拉上一个竞赛者，真是他妈的值了！”
    轰！轰！！轰！！！轰！！！！
    四十公斤tnt，五百毫升可以抵抗高温的生物病毒同时引爆，日本军国主义的精神信标一瞬间变成一片废墟，由中国战略科研所提取出来的生物病毒随之深深融入到这片土地中，就算日本自卫队可以及时控制，这片区域在四十年之内也会变成一片寸草不生的死地！
    中国和日本的参赛者同时接到系统的信息，慕红华、岗村山雄军事竞赛中同归于尽，丧失参加比赛资格。
    我站在森之塔五十二层，东京这个城市最高的位置上，面对靖国神社的方向缓缓敬上我庄严的军礼。
    步话机中突然传出一阵激烈的枪声，紧接着又是小型火箭炮发射时特有的轰鸣，过了好半天忌怀才叫道：“慕红华怎么挂了？那他的任务……”
    “完成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们这边情况很不好，我们成功占领了核电站，缴获两枚两百万吨tnt相当量的小型核弹头，但是随即遭到日本自卫队的强烈攻击，我们的防御网正逐步缩小，现在我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估计多再支撑五分钟就会被他们攻入核心！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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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
    我狂吼道：“忌怀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跟别人后面当一条狗？没有主人的指示你他妈的就成了一个傻逼了？我告诉你，现在我们三兄弟谁也别指望活着离开，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进行一场豪赌，看谁能完蛋之前能给日本鬼子造成最大的重创！”
    忌怀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他猛然将步话机甩到地上狠踏两脚，狂吼道：“我手中可是有核弹头，还有两个核反应堆，这么说不是赢定了！”
    一名士兵提醒道：“这两枚核弹头有五层密码锁，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不可能破解系统，在我们手中它根本不可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什么叫应有的作用？”忌怀狞笑道：“我们是无法引爆核弹，但是你们总可以引爆自己的手榴弹吧？把我们带的所有tnt、子弹、手榴弹、还没有发射的火箭炮炮弹全部绑到这两枚核弹头上，把它们架在核反应堆旁边，光他妈的核泄露就够我们拉着外面所有人一起完蛋！”
    日本突击队的攻势越来越猛，突然间里面探出一根冲锋枪，这支冲锋枪并没有射出收割生命的子弹，相反上面搞笑的挂了一个白色内裤，有人躲里面用并不熟练的日语大叫道：“别打了，我们投降！”
    投降？日本突击队正副队长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队长大声喊道：“把你们的武器丢出来！”
    里面的恐怖份子行动非常迅速，两门小型火箭炮，十几支16冲锋枪、一支德国产重型狙击步枪，一挺旋转重机枪，十几支沙漠之鹰手枪，一个已经用光汽油的火焰喷射器，十几把军刀被他们丢出门外，堆成了一座小山。
    军事竞赛中也会有人投降？可是对方的确把所有武器都丢了出来，突击队长考虑再三，略一挥手，一支小分队就迅速冲进大厅，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中间夹杂着突击队的狂喝：“把双手抱到头上，立刻趴到地上！”
    忌怀老老实实的趴到地上，用日语小声嘀咕道：“都说投降了还这么紧张，小心别手一颤来个走火误伤什么的，我可是这次恐怖袭击的首脑级人物啊。”
    两双皮靴停在忌怀的面前，对方居高临下的厉喝道：“支那人，抬起你的头！”
    忌怀抬起头，露出一个巴结的呆笑，哆哆嗦嗦的哭叫道：“我是被那个纷舞妖姬骗了啊！说什么只要我能帮她完成任务，就会想办法在现实让我升官发财，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她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现实里中国和日本可是友邦之交，就算是竞赛平台上，我们又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啊！我可不想做一个影响我们两国和平交往的罪人！”
    两名突击队长被忌怀又哭又闹弄得瞠目结舌，忌怀的表情堪称是汉奸学习的典范，他小心的凑近两位队长，压低声道：“只要你们不计较我所犯的过错，我愿意将功补过，将我所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们，包括纷舞妖姬的真实姓名、职务和所属部队编号！贵国的军人要是有什么仇怨就去找她那个罪魁祸首，我只是受到了她的欺骗和利用罢了。说句真心话，纷舞妖姬在现实中可真是一个身材大大的好的漂亮女人呢，只是脾气坏得可以，从来不把我们男人放眼里，我们都觉得她实在需要被人好好教训一下！”
    两名突击队长和忌怀交换了一个男人之间的猥琐目光，忌怀不经意的问道：“看你们的军章，你们都是中校级的军事竞赛参与者吧？”
    两名队长下意识的点头，忌怀又巴结的来了句：“那你们两位带领的突击队一定是全日本精锐的部队了，怪不得这么英勇善战，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以他们的迅练有素，一分二十五秒钟，应该已经足够他们全部冲入核电站，占领各个战略要地了吧？”
    “嗯……”两名队长猛然惊醒，瞪着忌怀厉吼道：“你要干什么？”
    忌怀脸上令人鄙夷的巴结神色突然一扫而空，他猛然挺直自己的腰肢，傲然微笑道：“干什么？当然是卯足力量好好干你们狗日的了！欢迎二位大驾光临，陪我一起去参加地狱旅行！”
    忌怀的手在空中狠狠划下，两名隐藏制高点的中国狙击手瞄准绑满子弹、炮弹、手榴弹的核弹头扣下了扳击。
    忌怀用绝户计拉着日军五百名精锐的特种部队和两名参赛者，一起被踢出比赛。
    得到他们的消息后，我站在大厅中纵声狂笑，至此我再无任何负担，我的脸上腾起令人怵目惊心的森森杀气，伸手指着大厅内所有人质森然道：“格杀勿论！”
    十几支冲锋枪同时发出怒吼，手无寸铁的人质发出阵阵临死前的哀鸣，日本人的团结精神又一次在竞赛平台上得到体现，系统自动判定下，一些男人手拉手站在前面，用身体挡住我们射出的子弹，试图掩护女人强冲出一条生路。
    可惜我们装备的全是连钢板都能打穿的锰钢特种子弹，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士兵是连声欢呼，丝毫不顾及这是空间有限的室内，一条火龙猛然喷出，立刻将几十个人质点成天灯，超重型旋转重机枪是任何人的噩梦，随着枪管转动，一道由子弹组成的火舌以肉眼可见的亮度纵横狂扫。
    弹壳坠地的声音，子弹打人体的声音，男人的惨呼，女人的惊叫和士兵近乎疯狂的大笑混合成一种狂烈的乐章。
    两分钟后整个大厅已经再没有一个活人，看着十八名士兵的双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血红，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无论他们是真实的人还是程序控制的虚拟人物，都已经被我激发出人性中嗜血的一面。
    “我命令！”我环视着十八双眼睛森然道：“所有的人就地解散，用你们善长的办法精通的杀人技巧，演奏出一曲狂烈的血之挽歌，和我一起把东京变成血腥的杀戳战场吧！”
    十八名士兵同时放声狂喝道：“是！”
    这一天注定是所有参赛者的不眠之夜，我带领的十八个人是第五特殊部队中精锐的一批，我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竟然有十六人突破了森之塔下sat特攻队的封锁，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东京闹市中此起彼伏，整整过了十二个小时，才终于安静下来。
    这十二个小时中，我们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军事精英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城市游击战，什么是真正的中国军人！当我拎着军刀连续刺死七八名日本人，身中四十七发子弹终于昂然站立的被请下系统时，纷舞妖姬这个名字已经在国际佣兵界拥有了一席之地。
    摘下耳机，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种极度紧张后的空虚猛然冲上心头，在竞赛平台上体验了正常人一生也不可能接触的血腥与狂热后，我的心玩疯了，我不甘于雌伏的斗志已经被彻底点燃，我真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去重回归平淡的军旅生活。

 第41章 战备

    关掉电脑我走进简易的浴室，打开水笼头慢慢品味温水在身上滑落的细腻触感，集中了全世界军队精英的竞赛平台上，我投注了整整三个月时间，在那里面和优秀的军人不停的战斗，努力向他们学习各种战略指挥技巧，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成长了多少，但是我知道自己身上现在是又酸又臭，比起露宿街头的乞丐也毫不逊色，随手一搓就能擦下厚厚一层泥卷。
    我刚刚在身上打上一层香皂浴室的门就被人生生撞开，长孙庭捂着鼻子将我穿了三个月的军装抛给我，叫道：“没有时间臭美了，快跟我去操场，几个月未曾谋得一睹的师长这次浮出水面，要亲自主持动员大会，全师所有人都必须参加！”
    我迅速将充满汗臭的衣服套到身上，低声道：“看来我们和印度的边境战争要开始了！”
    看着长孙庭一脸不解，我解释道：“我参加的军事竞赛是一块试金石，指挥官可以在不流血的情况下检验指挥官的战术技巧和涵养，对于和平时代的军人而言这个竞赛拥有着强大的引吸力，仅中国军方就有三百多人抛下本职工作参加竞赛，连弹丸之地的日本也有将近两百名职业军人参加，而印度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把百分之四十国民生产总值投注到军备上，不顾后果疯狂提高军事能力的国家，居然只有不到一百人参加竞赛，这就让人不得不顿生疑窦，在竞赛中印度军方更是一反常态，和中国的边境线问题上摆出克制姿态，综合以上两点，再加上我们师长大人突然召开的全师动员大会，不难推断出隐藏和平表面下的真相。”
    长孙庭叫道：“你那个竞赛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可以点石成金的仙人？居然可以把一只动不动就以命搏命的狂战士变成一个狗头军师，士别三月当让人刮目相看！”
    三个月！我在三个月时间里经历了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领略的多姿多彩，学到了无数只有用鲜血才能换来的宝贵知识，这一切都是靠长孙庭独力支撑起豆腐房，才让我有机会全心全意的投注到竞赛平台的战斗中。
    我拍拍长孙庭的肩膀，望着他略显消瘦的脸颊，轻声道：“这一段时间辛苦了，谢谢你，我的兄弟！”
    长孙庭怔怔的望着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当我把手轻轻拍他的肩膀上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种绝不应该产生的受宠若惊，看着我眼睛中前所未有的淡定从容，长孙庭隐隐空气中捕捉到一丝只属于强者的张扬。
    来到训练场，杨清早已经等在那里，全师的战士以连为单位肃立在训练场中，我们三个负责磨豆腐的家伙远远看到张班长向我们挥手，干脆顺势插进他所在的连队。
    “傅吟雪这一段时间你躲到哪里去了？你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露面了吧？”张班长伸出他又胖了半分的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皱眉道：“你的军装有多久没有洗了？活像是把衣服在山西老陈醋里泡了一天，离你几尺远就能闻到一股汗酸味，还有你的头发已经有半尺长了吧，不赶快剪掉居然还敢跑到操场乱晃，要是被师长他老人家看到，火山爆发之下你可死定了！师长曾经是射击冠军呢，他的双眼炯炯有神锐利的很呢！”
    操场上一万多号人呢，师长他老人家哪有这么好的视力？但是为防万一，我还是小心的屈起身体，把自己整个藏在长孙庭的背后。
    五分钟后师长大人终于在几名团长的陪同下出现操场上，第一次见到师的最高权力人物，我暗中对张班长狠狠鄙视了一番，师长大人脸色发青，两只眼睛下满是黑黑的眼圈，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熊猫，虽然眼神不错，充满了兴奋和旺盛的斗志，但是怎么看都像是个熬夜打了八圈麻将的赌坛高手。
    洪团长抓起话筒喊道：“现在我们师动员大会正式开始，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代师长为大家发表讲话。”
    代师长大手一伸，直接抢过洪团长手里的话筒，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勉强能算得上铿锵有力，他扫视全场一眼后扬声说道：“这里的兵可能还不认识我，我姓代叫代兵，是你们所有人的头头！我们时间紧迫就废话少说，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刚刚接到命令，我们就要上战场了！”
    纵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但是代师长的话音一落，操场上仍然腾起一片哗然，长孙庭向我伸出一根大拇指，低声道：“厉害！”
    “安静！”代师长狠狠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吼道：“大家既然来这个地方当兵，就应该有了上战场的心理准备，我宣布从这一刻开始，任何人取消休假，谁要敢这时候找人托关系想调出去当逃兵，我就算是豁出这个师长不当，也要把他拎回来直接编到尖刀排去！”
    我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位代兵了，他爬到师长的高位上，仍然没有学会政客的虚伪迂回，做事干净利保持了几分难得的霸气，他大手一挥道：“我们还有三周战备时间，套用一句老话，训练多流汗，战场少流血，想活着回来，就给我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去拼命训练！否则连老婆都没有娶上就挂了，对得起你平时塞纸条送贺卡对着女生宿舍弹吉它，好不容易才骗到手的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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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中传来一阵轻笑，几个团长和师政委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几个月不见怎么师长变得这么厉害，扑克脸上居然能铁树开花，会用开玩笑似的口气来激励大家的士气了？
    “我们和印度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边境线的划分一直没有合理解决，我们虽然一再对印度军方的挑衅忍让克制，可是对方却得寸进尺，不断在边境线上制造磨擦，甚至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屠杀！近期他们在边境线上集中优势兵力，于昨天悍然冲过边境友好条约中界定的安全线，沿途摧毁我军两个边境哨所，二十四名哨所官兵生死未卜！”代师长的声音传遍全场，他扬着拳头厉声道：“对待一条不知进退的疯狗，我们绝不能一味示好，必须先狠狠揍上它一顿，把它揍痛揍怕再丢上一根骨头，才能让它变得服服帖帖，只是一味用怀柔手段去安抚，只会让它变本加厉，以为我们软弱无能。”
    代师长的这番话真是深得我心！在对待疯狗的方式上我们有惊人的相似，就连战斗口号都如出一辙，看来他也是一个喜欢采用左手胡萝卜，右手大棒子双边策略的鹰派人物。
    “如果大家没有问题的话，会议结束，我给大家半天时间去写自己的遗书，党员别忘了把该交的党费一次交齐。从明天开始，所有人的训练量加倍！大家有没有问题了！”
    “有！”
    声音吼得比巨型音响还大的，不是我还有谁？
    代师长看着我从军帽下钻出来的长头发，皱眉道：“你是哪支连队的？属于什么兵种？”
    我挺直腰肢昂然道：“报告师长，我是磨豆腐的！”
    “哗！”
    周围的士兵忍不住发出一阵哄笑，我丝毫不受他们影响，大声报告道：“我们入伍已经半年多了，可是连基本的新兵训练都没有接受过，我们这样上战场，除了可以当敌人的枪靶外，我想不出我们还能有什么作用！”
    代兵凝望着我森然道：“那你的是什么意思？”
    “枪，我要枪！”我狂热的吼道：“战场上敌人可不管我们是只会磨豆腐的兵，还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子弹都不会长眼睛！与其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期待他们的保护，我希望把武器掌握自己手里，纵然要战死沙场，也要拉上数倍于我的敌人一起完蛋！”
    代兵惊异的望着台下那个敢于放胆直言的士兵，这个兵的勇气实在可嘉，当他放声狂吼时，一股惊人的杀气从他的身上狂冲而起。代兵非常清楚，只有身经百战的老兵，在一次次生死挣扎中突破极限，身上才会拥有杀气，他在部队多年阅人无数，可是这么强烈的杀气还是首次目睹。
    这样的士兵居然被派去磨豆腐？
    代兵想试试我的胆气，他死死盯着我，喊道：“你想要枪没有问题，但是一旦战争开始我们部队拉上前线，我会直接把你派到战场的前沿，敢不敢接受这个挑战？”
    周围的士兵用怜悯的目光望着我，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敢和师长提条件，当众让他难堪的傻蛋，现在得罪师长后被他直接借刀杀人。
    “敢！”我当着上万人放声狂笑，叫道：“我来新疆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当兵，等的就是这一天！给我枪，给我充足的子弹，还有三周时间，足够让我把枪玩烂玩熟了！”
    虽然我原来也经常在部队练习打靶，但是射击已经是我现在最弱的一环，一个枪法奇差的格斗高手上战场，想想也觉得一阵心寒。
    要是原来遇到这种放肆的家伙，代兵会立刻叫宪兵把丢进禁闭室，先让他冷静冷静再说，可是现在代兵却不由自主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道：“好，我就给你一枝冲锋枪，一万发子弹够不够？”
    我还没有回答，身边的长孙庭就沉声回答道：“不够！”
    代兵眼里的笑容浓了，他看着长孙庭问道：“那你说需要多少子弹才够？”
    长孙庭理所当然的道：“两个人，当然至少需要两万发子弹才行。”
    杨清举起手，在大家的注视下有点羞怯的道：“我想做一个出色的狙击手，三周时间我只需要一千发狙击步枪子弹就足够了。”
    才半年时间，已经结成生死相随的兄弟了吗？代兵看着台下的三个兵，作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他可以清楚感受到这三名士兵中间，已经拥有了一种比血缘浓厚的生死之缘，像这样的士兵战场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最重要的是，他在这三名士兵眼睛里找不到一丝畏惧，杀气最浓的那个士兵身上，他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发自内心的狂热与兴奋，这种战士进入战场，必然是冲锋陷阵可以给予敌人最大心里压力的疯狂斗士。
    根本不需要考虑，代兵断然道：“好，我就给你们两万一千发子弹，如果你们三周内打不完它们，就给我抱着炸药包去准备和敌人的坦克同归于尽吧！”

 第42章 特训

    拿着代兵师长亲自批示的命令，我们拉着平时送豆腐用的手推车，从军火库里领出一顶军用帐篷，三支八五式冲锋枪，一挺班用轻机枪，一支国产带着微波测距仪狙击步枪，两万一千发子弹。
    无视所有人惊异的目光，我们划地为界，操场上支起野战帐篷，从当天下午开始，冲锋枪的扫射、点射、三连射外加大声的喝叱和狂吼操场上此起彼伏，直到深夜也没有停歇，反而有愈来愈烈的驱势，到了第二天起床号吹响，士兵从屋子里跑出来做晨练的时候，大部分人眼睛下面都浮起一个黑眼圈。
    当这些士兵跑进训练场的时候，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训练场上遍地都洒满了子弹壳，只是一晚上时间，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消耗了多少发子弹，我拎着冲锋枪正对着一个坑道疯狂扫射，子弹狂风骤雨般倾泄到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泥浪。弹匣内的三十发子弹很快倾泄一空，我飞快的跳进身后的掩体内，那些旁观的士兵还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长孙庭就猛然从我刚才拼命攻击的掩体中跳出来，端着班用轻机枪对着我隐蔽的位置就是一阵点射。
    我们这样简直就是拎着冲锋枪互相对射的死敌，惊人的杀气骇得那些士兵眼角狂跳，看到一旁背着狙击步枪匍匐穿越铁丝网的杨清动作越来越慢，长孙庭狂吼道：“你这只猪，再他妈的爬得这么慢，我就直接把你的屁股打成四片，也省得你到战场成为敌人的枪下游魂！”
    长孙庭毫不客气的枪口一转，几发子弹打杨清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吓得杨清混身一颤，拼命加快动作。
    几位并称为人间凶器的教官站远处，静静的观看我们的决战，赵铁雄才点头道：“他们还真敢玩命，不过这的确是一个能够迅速提高生存能力的好方法，经验丰富的老兵之所以在战场比新兵更能保护自己，就是因为他们能够通过声音判断子弹、炮弹的命中点，做出合理的军事化规避动作。没有经历过实战的人，根本无法理解当子弹划过头皮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惊惧与颤抖，越早克服恐惧心理，越早能在战场上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资深狙击手张向商上尉沉默了半晌才沉声道：“你们看那个背着狙击步枪的胖子！”
    杨清正手脚并用在铁丝网下爬动，由于身体吨位上的原因，他的背部已经被铁丝网上尖锐的钢刺划出几十道细细的血痕，混合着他不断从身体里渗出的汗水，和训练场上特有的尘土，使他背上已经凝成一片狼藉，不过这些在训练场上已经是司空见惯，并没有什么特殊。
    看到身边同伴不解的目光，张向商提醒道：“你们注意他爬动的路线！”
    看了整整三分钟，赵国雄惊呼道：“不是吧！这个胖子铁丝网下有限的空间里拼命穿行，居然还可以针对长孙庭手中班用轻机枪的角度和火力着弹点，选择出利于掩护隐蔽的路线，纵然是经过四年以上特殊训练的资深狙击手，也未必拥有这样毒辣的眼光！”
    张向商一言道破了玄机：“因为他怕死！虽然知道长孙庭不会真的将子弹射到他的身上，但是他害怕长孙庭无法精确控制手中武器，事实上刚才只要因为后座力枪口稍偏，杨清就会被流弹打成筛子。面临死亡的威胁，他正发挥出自己所有的才智，寻找安全的行动路线，在长孙庭的火力无法触及的死角，他就会放慢动作为自己赢得喘息的机会，一旦进入危险领域，他就会拼命加快速度，像他这种天生拥有优秀判断力的人才，只要得到合适的锤炼，必然能成为出色的狙击手！”
    王三喜道：“看来向商兄已经见才起意，动了收徒的念头，放眼师甚至是整个兰州军区，都不会有比你优秀的狙击手，也只有你这个一眼看穿他心里的战略高手，才够资格当他的老师。”
    “不！”张向商摇头道：“给我三个星期去教导他，还不如任由他跟着那两只变态狂牛去参加这种非人的训练，虽然他们的训练方法充满了异想天开的幼稚，还欠缺实战考验后的润化，但是至少他们都努力提高自己，想要训练杨清这种既聪明又懒惰的胖子，需要有过人的魅力，通过以身作责一点点引燃他沉睡身体内的热情之火。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自认还没有这种近乎苛刻的领导才能！”
    赵国雄不服的道：“不就是两个一入军营就惹出大祸的新兵蛋子吗？顶多是有些年轻人的狂妄自大，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
    张向商微笑着摇了摇头，杨清刚刚的饭量足足顶别人的两倍，集训跑步没跑够四百米就气喘得像是肺叶随时会爆炸，明明身体早已经痊愈，却硬是医院里又整整混吃混住了一个月，成功逃开了新兵集训课程，真是又懒又馋，朽木一块。
    傅吟雪和长孙庭和他一样是同期入伍的兵，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名声鹊起，在强者为尊的军营中，就连那些老兵看到他们也有些肃然起敬，这可不是单凭一次换来惩罚的疯狂越野长跑就能做到的，能让杨清那块朽木变废为宝，需要有魔法师般的强力手段，看着突然又跳出掩体疯狂扫射的傅吟雪，张向商总觉得他身上似乎多出来一些什么东西。
    成箱的子弹就露天摆在训练场上，当弹匣全部打空，我和长孙庭就围着子弹箱坐在地上，随着一声令下，我们两个就开始比赛谁可以快速的把子弹塞进弹匣里，当我们把最后一个弹匣填满装进冲锋枪的时候，新的一轮对射就开始了，谁先装好谁就可以获得首发权。
    杨清被我们踢进那条曾经把他卡半截的下水道里，爬到另一个排水口，他才能探出头瞄准枪靶打上一枪，以每段下水道二十米来计算，他想三周内打完一千发子弹，他至少要爬二十公里的下水道！这个可怜的胖子用自己的身体一遍遍擦洗着下水道，他不只一次在下水道里累得睡着了，每天接受近乎变态的训练，闻够了下水道的味道，胃口又变得奇差，三周后一称体重，他整整锐减了二十多斤。
    我和长孙庭是军营中不分昼夜的疯狂对射，到最后为了训练枪法，我们身边竖起二十块砖头，跳出掩体彼此对射，现在我身上可没有穿什么纳米级的防弹衣，保准是一枪一个窟窿，听着子弹从耳边飞过，离身体最近的一块砖头突然炸成无数碎片，那种刺激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饶是我一向自诩胆气过人，每次对射下来，都像是虚脱了似的，带着满身湿漉漉的冷汗躺地上狂吐粗气。
    宪兵和一些军官不断向我们抗议，说我们打扰了全师官兵的正常休息，我是一概置之不理，老子就要上战场去炮灰了，现在还惧个鸟毛？现在哪怕是重机枪就在耳边狂扫，困了的时候我就能抱着冲锋枪在子弹壳堆里呼呼大睡，一个好士兵必须要学会激烈的战斗中尽量放松，享受哪怕是十分钟的好梦，只有这样他才能恢复自己的精力。
    三周后，我们三个人身上的军装已经被硝烟彻底染成了黑色，我和长孙庭右肩胛部位的军装都破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因为顶住枪托承受扫射后座力，大面积淤血的强健胸肌。三支冲锋枪一挺班用轻机枪全部被打成了废铁，踢开已经全空的弹药箱，我们三个排成一个品字形，踩着满地的弹壳慢慢走出训练场。
    仅仅三周的时间，我们身上就再也找不到一丝稚嫩气息，相信任何人不只一百次感受到子弹擦身而过的惊栗，心志也会变得像钢丝一样强韧。我们中间变化大的就是杨清，在长孙庭三个月的努力和最后三周的地狱式特训下，他的体型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胖胖圆圆的脸上已经有了刀削斧凿的坚硬刻痕，两只眼睛随意转动中带出一种机警干练又不失狡诈的光芒，不断的穿越铁丝网下水道，他的手臂小腿上都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搞不好一棍子敲上去他也不会感到痛了。
    路上的士兵看到我们，不由自主的侧身为我们让开道路，一些经历过小规模边境战争的士兵是眼角连跳，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从身边走过，他们却感受到一种只有千军万马一起冲锋时才会腾起的狂烈杀气。
    一直关注了我们训练的张向商上尉，仔细观查了我们整整五分钟，满意的点点头，又发出一声长叹返身慢慢的走了。
    他观查了整整五分钟，竟然无法从我们的气势中寻找到一丝缝隙，杨清这个狡猾的混蛋则是在看似稳健的步伐中，若有若无的不断变换自己的走位，把自己一直隐藏在傅吟雪和长孙庭的身体后，就算是他在毫无发觉的情况下猝然狙击这个家伙，成功率也不会超过五成。
    如果战场上处于敌对关系，张向商有九成把握可以开枪击毙我或长孙庭其中一人，但是他也相信气势牵引下，他也有九成机率避不开杨清的反击，这纯粹是一种直觉的判断，最后张向商的结论是：单兵作战状态下，绝不能与这三个人组成的团体为敌！
    这种结论让张向商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当然这也并不代表他们组成的队伍就不可战胜，只要没了领导这个品字型作战团队的傅吟雪！张向商敢确定，这个小团体中，傅吟雪是绝对的灵魂性人物。

 第43章 慈不掌兵

    有人的地方就会产生消费场所，纵然是在海拔将近四千米的高原，几十年下来师军营周围也陆续迁来一些平民，依托青藏公路为生命线，建立了一个满、汉、回三个种族混杂的小城镇。我和长孙庭原来就经常翻墙出去，偷偷跑到当地居民开的小饭店中吃上一大碗羊肉汤，有些小姑娘和大门守卫混熟了后，还能拎着盛满咸鸡蛋、火腿肠、花生米的篮子到军营里，专门向那些胃口奇好的家伙们兜售零食。
    那些小姑娘是炊事班的常客，收集炊事班剩下来的饭菜，拿回去晾干后饲养家禽，这也是她们每次到军营必做的工作，被军营好事者评为“藏之花”的汉族小姑娘田妞又拎着篮子跑进军营。
    这个小姑娘我也见过几次，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已经长得婷婷玉立，套上她那件已经洗得发白明显太小太紧的蓝布衫，我每次遇到她都会忍不住吞上一口口水，那对几欲裂.衣而出的茁壮双.峰上狠狠盯上几眼。
    田妞跑到炊事班宿舍，敲了几下门后没有人回应，田妞熟捻的直接推门而进，看到小杨放床上的手表，看四下无人，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小姑娘一时抵受不住诱惑，悄悄将手表收进自己的口袋，却正好被刚刚进门的小杨撞个正着。
    看着因为惊恐吓得全身发抖，脸上布满泪水如带雨梨花显清秀的女孩，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从小杨的心里涌起：“我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可是这辈子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如果这样死了，也真枉到这个世上做了回男人！”
    小杨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到田妞手里，田妞惊讶的望着小杨，出于一个女孩的直觉，她本能的感觉到了什么，拔腿想逃出这个令她不安的地方，可是小杨快出一步堵门前，低声道：“如果你敢跑出去，我立刻告诉部队的其他人，田妞是一个小偷，你以后也不要再指望到军营里卖东西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田妞的父亲几年前出外打工遇到煤矿塌方，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煤矿主为了逃避责任一跑了之，家里连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她妈妈急怒攻心之下一病不起，经常吐血不止，必须按时服用中药，根本不能从事体力劳动，她弟弟已经十岁了，可是因为出不起二十块钱的学费，至今只能每天眼巴巴的望着小镇居民自己凑钱办的一所小学，就连田妞自己也只读过半年书，勉强能写出自己的名字罢了，全家人的生活都着落她军营里贩卖食物，钱，对她而言真是太重了！
    “一次，我只要和你做一次就好！”小杨瞪着赤红的眼睛缓缓逼近不知所措的女孩，“我不说你不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只要你答应了我，我身边所有的东西你喜欢的都可以拿走，我以后每个月发的津贴你也都可以拿走，只要你答应我。”
    手表、收音机、参军时从家里带来的羊毛衫，小杨把自己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塞到田妞的篮子里，田妞也被他一点点逼到宿舍的角落，膝盖碰到军床的钢架，脚下一软她不由自主的倒躺在床上。
    小杨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猛然扑上去死死压.在田妞的身.上，一边笨.拙的堵.住田妞的嘴.巴狂.吻，拼命汲.取她嘴里只属于少.女的芬.芳，一边伸出颤抖的手解.开女孩衣.服上的纽.扣，田妞瞪大了眼睛，眼泪拼命的流下来，可是她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身上的男人一点点剥.开她的衣服，露出她值得骄傲的动人双.峰。
    小杨的双眼瞬间变成绿色，他埋首到少女的双.峰中拼命吸.吮，当他终于挺.身刺.入少.女的身.体时，宿舍里传出一阵微弱的痛.呼，可是很快就被什么堵住了。
    小杨一边女孩身上奋力着，体验着前所未有的快.感，一边语无伦次的道：“你哭什么哭，我给了你钱，我把我所有东西都给你了，我就要上战场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我知道你是处.女，我也是第一次和女人.做。”
    五分钟后大头回到宿舍，看到喘.息着从少.女身上刚刚爬起来的小杨他不由惊呆了。
    “喂，身上有钱没有，全部都给她！”小杨指着田妞道：“我都和她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从来不知道和女人做.爱的滋味原来这么好，你不会希望自己临死还是一个处.男吧？愿意的话快点，要是班长回来我们就麻烦了！”
    大头着魔般的望着田妞动.人的少.女身.体，少.女柔弱的眼神和小声的哭泣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望，抓出口袋里所有的钞票把它们丢到篮子里，大头也猛然扑上去，少.女的哭泣再一次从宿舍里扬起。
    半个小时后田妞拎着篮子一边痛哭一边跑出军营，她的手里还紧紧捏着小杨和大头给她的一百多块钱，还有那块让她失去女孩宝贵贞.洁的手表。
    回到家里，田妞的妈妈立刻从衣.衫.不.整的女儿身上看出了问题，田妞咬着嘴唇把钱和手表送到妈妈手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现在弟弟终于有钱上学了，这么多钱够他上到小学五年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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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田妞脖子上浮起的吻.痕，田妞的妈妈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女儿的脸庞，上面仍然带着一丝泪水的温热，田妞的妈妈当场狂喷出一口鲜血直直的躺在床上，任凭田妞怎么拼命呼喊，她也没有再睁开那双已经品尽贫穷与无奈的眼睛，在医生赶来之前，她就停止了呼吸。
    她，终于解脱了。
    贫穷，是人类最大的悲哀。
    看着慢慢变凉的尸体，田妞发疯般的把手表和钱狠狠摔到地上，只痛哭了几声就晕了过去。
    按照汉人的风俗把亲人火化后，田妞抱着骨灰坛慢慢走到了军营门口，双膝一曲在军营大门前长跪不起，她的身后站着一百多名小镇的居民。
    我和长孙庭、杨清走出训练场的时候，代兵师长亲自接见了田妞和小镇上的代表，和师政委三位团长一起迅速组成临时军事法庭，经过不到一小时的询问后对小杨、大头做出了审判：“军队出征在即，杨绍文、栗杰严重违反军规，强.奸.未.成.年.少.女，并且造成其直系亲属气怒攻心当场猝死，人证物证俱全，而且本人供认不讳，按照军队战时条例，三日后，在军队出征之前，执行枪决以正军威！”
    义不行商，慈不掌兵！
    代兵师长当场下令，通知师所有人于三日后到靶场集合，观看行刑，逾时不到者，以战时违抗军令罪严惩！
    代兵翻遍自己的口袋，将身上所有的钱整理成一叠，小心的送到田妞的手里，扭头对师政委断然道：“这个孩子因为我们失去了家庭，立刻以我的名义向全师所有干部募捐，哪个王八蛋敢捐得少于一百元，老子就把他直接送到战场的前沿，把我的原话传给他们，现在就去！”
    代兵摘下军帽对着田妞怀里的骨灰坛毕恭毕敬的鞠了三躬，望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少女，他低下了头黯然道：“对不起！”
    田妞神色木然的望着眼前这个充满威严气息的军人，一道银光刺痛了她的双眼，那是五颗闪闪发亮的五角星，田妞突然丢掉手中的骨灰坛对着代兵开始拼命的撕打，她一边打一边哭，代兵静静的站在原地，任凭巴掌不断抽到他骄傲的脸上，任凭田妞的口水一次次吐到他笔挺的军装上。
    他身后的士兵和田妞身后的居民都沉默的望着眼前这一幕，直到田妞打累了哭哑了，代兵才猛然伸手把她紧紧揽到怀里，把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怜惜的道：“如果累了就闭上你的眼睛好好休息吧，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代兵的女儿，谁要再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会亲手把他的皮一层层剥下来！”
    伸手从田妞的眼角擎起一滴泪水，代兵放声喝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身后的士兵一片肃静，代兵狂吼道：“这就是民心！因为两个败类，我们师已经失去了用几十年时间才积累下来的民心！虽然我们即将奔赴战场保家卫国，可是这里我们已经成为人民的罪人，这种屈辱只有在战场上用我们的鲜血才能洗刷掉！！！”
    一股沉默的气势缓缓从在场每个士兵的身上扬起，代兵伸手抱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入晕晕沉睡的女孩，就像是抱着这个世界上值得爱护的珍宝一样，小心的走向自己的宿舍。
    天地一片肃杀，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感受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压抑，我长吐出一口闷气，三天之后我们就要上战场了。这个时候，我分外的想念起我的晚儿，已经有半年不见了，她还好吗？
    如果我战死沙场，我不也是一个仍然是处.男的可怜虫吗？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选择，到底会不会和自己的亲妹妹发.生.关.系，我仍然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现在想做的就是把她死死抱在怀里，向她倾诉我的思念与难以割舍的牵挂。
    如果我战死沙场，她就真的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小女孩了，那她以后将何去何从？所以，我绝不能死！我纵声狂啸对着满天的乌云猛然击出自己的右拳，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落，带出一阵隆隆声响，从远处看去，我站在军营中，就像是一位无所不能的战争之神，引发了自己狂烈的雷霆之威。

 第44章 烈火战车

    大头和小杨被五花大绑跪在靶场上，两个班的士兵手持冲锋枪排成两队，只要命令一下就会执行枪决，全师一万多号人静静的望着他们，整个训练场上静得只剩下呜呜的风声和人们粗重的喘息。
    代兵威严的扫视了全场一眼，沉声道：“我想大家都记得中国军队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吧？我们中国军队凭什么可以用简陋的武器打败了日本、美国这些军事强国，为自己的祖国在世界上赢了一席之地？就是因为前辈们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民心！不拿群众一根针，睡在苹果园里又累又饿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摘头顶已经红了的苹果，这才是我们中国军队战无不胜的真正精魂！”
    “一个才年仅十七岁的小姑娘，必须要负担起家里的生活重担，在这种压力下稍有差错又有谁不能理解？可是在我们军营里就有这样的败类，藉此强.奸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同志们，这里是我们自己的家啊，这些居住在军营旁和我们息息相关的镇民就是我们的家人啊！对待家人尚且如此，当我们冲进中国与印度有争议的土地上，这些败类又会变成什么？土匪？流氓？是不是也会像原来的日本人攻占中国一样，理所当然的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我代兵告诉你们，不管哪里，只要我还是你们的师长，遇到这种败类，我的方法只有一个字，杀！”
    冷肃的气息在训练场上流荡，代兵举起的右手狠狠划落，吼道：“我命令，立行执行枪决！”
    “哗啦！”
    二十多枝冲锋枪同时擎起，爆豆般的枪声猛然在训练场上响起，几十朵血花同时从大头和小杨的身子迸射，当他们的身体终于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被打成一团血肉，白的红的加上枪声临响前两个人大小便失禁排出的黄色，喷洒出四五米远，身体上再也看不出一丝人形，站在代兵师长身后的小镇居民代表，当场就脸色煞白蹲在地上疯狂的呕吐。
    这场枪决成为师出征的誓师大会，数百辆军车已经停在军营外，随处可见装甲战车隆隆的从身边驶过，披着伪装网的军用卡车拖着大口径榴弹炮在青藏公路排成一列，在军营补充了燃料后连午饭都没有吃又匆匆离去，到处充满了战争气息，无论是要调到战场上，还是要奉命驻留军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凝重的表情。
    这一次师要调上战场的是一团和二团，我所在的一团要调到中印边境线上协助当地友军建立战略防御线，阻止印军的疯狂挑衅，据说卜善娜带领的特种反恐大队乌鲁木齐完成反恐任务后，已经带着士兵转战到拉萨，我们一团可能会和反恐大队在拉萨会师。
    中国和印度接壤的边境地区的边界西起喀喇昆仑山口，东至中国、印度、缅甸3国交界处，中间隔着喜马拉雅山区的尼泊尔、不丹，在中国的陆地边界中，中印边界堪称特殊而又神秘。
    说它特殊，是因为中印两国在历史上还从来没有签订过边界协议，因此，中印边境地区没有一块界碑。在这种情况下，两国边界的长度也无法得到准确的测量，只能说“约2000公里长”。
    整个中印边界分为东、中、西3段，边界争议地区的总面积为125万平方公里，其中东段约9万平方公里，中段约2000平方公里，西段约33万平方公里。
    这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比中国福建省还要大，为了这片土地，中国和印度在1962年就爆发过一场自卫反击战，从此以后就相对平静下来。
    但是近年来，随着掌握了一定级别的核攻击力量，印军开始加强其边防力量建设，对中印边境的准军事部队进行了扩充，逐步形成了由陆军、警察、情报和地方部队等相互协同的边防体系。
    印度国防研究所高级研究员拉坎瓦勒近，撰文就印度抗衡中国的主要对策发表以下看法：(1)力求早解决中印领土纠纷。
    拉坎瓦勒称，中印长期的战略和经济矛盾不可调和，中国是印度长期潜伏的强大对手。印度应抓住历史机遇，力求尽早解决影响中印关系的主要领土纠纷问题，这样，印度将避免东西两线作战，从而可对兵力部署进行重调整，以取得对现实军事对手国——巴基斯坦的决定性军事优势，努力谋求对华核均势。
    拉坎瓦勒称，要抗衡中国的战略挑战，必须拥有可靠的军事威慑力量，印度只有拥有一定限度的核威慑能力，才能有效威慑中国对印度使用核武器和导弹。通过博克兰核爆试验，印度已经迈进了核门槛，印度下一步的军事战略重点是：加速发展”三位一体”的核攻击系统，谋求对华核均势。主要措施是：加紧为军队装备“大地-i、2、iii”和“烈火-i、ii”型中程弹道导弹，尽早拥有核武器的实战能力；开发“苏里亚”洲际弹道导弹，获得对中国纵深所有大城市的核打击能力；同时，印度还应努力寻求引进战略轰炸机、空中加油机并研制配备有弹道导弹的战略核潜艇，以拥有“二次核打击”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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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中国经济实力和国际环境中地位的不断提升，印度军方的燥动也越来越大，他们采用蚕食政策，跨过边境线一点点向前推进，东段用军事力量强占了传统习惯线以北近五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西段硬把3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划入印度版图以内，连续攻击我国境内多个军事据点后，不断挑起武装冲突，多次打死打伤我边防人员。
    时已至此，1996年11月中印签署的《关于中印边境实际控制线地区军事领域建立信任措施的协定》成为一纸废文。
    真正引发战争导火的，是五个月前的“红鹰号潜艇事件”。阿克赛钦地区，驻守着中国海拔高的海军部队，碰到海军舰艇巡弋的时候，在纯净的蓝天白云下，军舰划破如镜的湖面，成千上万羽水鸟惊飞空中，那种景象让人叹为观止。
    在红鹰号潜艇持行巡逻任务时，发现不明国藉潜艇潜入我国领海，正对我国的海域防线进行谍道工作，红鹰号奉令追击，不慎误入印度领海，印度海军早有预谋般在两分钟时间内，就在红鹰号周围放置了四十多颗水雷。
    红鹰号潜艇被迫悬浮六十米深的水下，多次和印度进行交涉，但是印度一直不肯撤除水雷！直到最后由香港的一些爱国商人推出代表，向印度施压，如果不拆除水雷就撤出印度的投资，考虑到香港商人联合行动对国内经济造成的冲击，印度军方终于撤除了水雷，当事情告一段落，红鹰号已经水下整整呆了六十天！
    缺乏氧气缺少淡水，当红鹰号浮出水面的时候，里面只走出三个人，一名机轮手，一名导航员，一名声纳探测员，为了保证到最后一秒钟还能把这艘潜艇开回中国，他们三个人得到了额外的淡水和氧气，其他人包括艇长内全部战死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望着潜艇里的惨相，中国军人终于狂怒了，潜艇内的军医小孙，死的时候仍然紧紧捏着手中的水壶和制氧剂，他的工作就是哪个战士倒下了，他就跑过去给那个战士灌上一口淡水，吸上一口氧气，他死的时候，水壶里的水是满的！他临死前，也没有让自己偷喝上一口水，偷吸上一口氧气。
    望着因为心脏骤停猝死的小孙，这个年轻二十二岁的英雄仍然保持了生前的站姿，人们仍然可以他的脸上找到浓浓的疲倦和悲伤，据生还者说，每天他都要这个长六十米的潜艇中来回跑上至少五十回，四处抢救生命垂危的士兵，为他们分发各种配给！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数热泪盈眶，当无数战书加上小孙的相片一起送到省军区，再传达到中央时，看着这张相片，国家领导人终于动容了，中国这台沉默已久的烈火战车，终于在一位年轻英雄的推动下重新注入的燃料。
    往者已矣，我和长孙庭、杨清同时对着军营门前小孙的巨幅相片敬上一个庄严的军礼，当我们三个人昂然默立时，一股必杀、必胜、必死的气息缓缓从我们身上扬起，逼得周围的士兵不由自主向后退出好几步，我们身边空出一个直径五米的大圈。
    代兵远远望着这三名拥有千军万马冲锋气势的士兵，嘴角终于扬起一丝微笑，他和声问道：“傅吟雪、长孙庭你们的枪法练得怎么样了？整整干扰了全师二十天正常休息，怎么也该拿出点成绩来给大家看看吧！”
    我默默走出队列，我走向一个枪靶，猛然发出一声狂吼，生生将钢架焊成的枪靶整个拔出，背着它走出一百米远，我又将枪靶狠插到地上，紧紧贴着枪靶，我和长孙庭隔着一百米远的距离，同时擎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哒哒！哒哒！”
    冲锋枪二连发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响起，枪靶上不断出现一个个弹洞，我和长孙庭毫不动容，双手稳定得就像是钢浇铁铸，只是将自己枪中的子弹一发发射向对方身边的枪靶。
    我们几乎同时射完了弹匣中的子弹，代兵略一点头，两名士兵就飞快的跑过去，过了一会他们大声报告道：“长孙庭，三十发子弹，二百八十七环！傅吟雪，三十发子弹，二百七十九环！”
    这种结果让场所有的指挥官都耸然惊异，子弹就在身边飞过，可是这两个人却仍然能打出每枪至少九环的成绩，这已经摆脱了射击的范畴。
    杨清爬进训练用的坑道，我和长孙庭举起冲锋枪对着他藏身的坑道就是一阵狂扫，我们换弹匣的时候，坑道里传来两声枪响，惊鸿一现后他又陷入了沉默，任凭我们再一次疯狂的扫射，就是不肯露面，我们打尽身上五个弹匣后，他一共开了十枪，报靶员后神色怪异的叫道：“99环！”
    “轰！”四周一片哗然。
    “好，很好，淡定从容镇定自若，又不失中国健儿的热血与狂傲，这才是中国军队的士兵！”代兵的眼睛中满是欣赏，走到我们身边，望着我说道：“傅吟雪你总让我想起一个至今无缘真正见面的朋友，你们都拥有一种胆大妄为异想天开的特质，却偏偏能影响周围的人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跟从你的脚步，有女朋友了吗？”
    看到我用力点头，代兵叫道：“就算是为了你的女朋友，小子你也要给我活着回来！”
    他突然神色一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直到这一刻才我读懂了这两句诗的无奈，她说得真是不错，我是有点多愁善感了，突然多了一个女儿，还真让我这个老爸有了些牵挂呢，难道说我到更年期了？”
    望着自言自语的代兵师长，我差点惊呼出来。

 第45章 突袭

    上百辆载满士兵的军车，二十多辆坦克、装甲车，沿着青藏公路排出一条长龙，可能是已经封锁道路的缘故，一路上见不到任何民间车辆。小镇上的几个姑娘站在路旁的断崖上，将刚刚从山上采摘的野花花瓣，混合着代表纯洁与胜利的白盐一起倾洒下来，她们又蹦又跳的高喊道：“帅哥们，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随着代师长一声令下，整支车队在这些少女的祝福下浩浩荡荡的驶向拉萨。
    军车已经在路上行驶了四个小时，我所在的军车仍然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静静的想着心事，沉默的压力使人觉得透不过气。望着那些年轻的面孔，我不由的想道，战争结束后这里的人有多少能够活着回来呢？
    就连坐在我身边的长孙庭看起来也有几分不安，他一紧张就会像现在一样，找些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取出两个弹匣，将里面的子弹一颗颗取出来，用匕首在弹头上使劲刻出两道交叉的印痕，然后再将子弹慢慢填回去。这种经过再加工的弹头会因为形体破坏射速减慢，命中率降低，但是一旦射中目标，整个弹头就会瞬间不规则跳动，造成重度表面创伤。这种弹头因为会对人体造成痛苦的重创，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战场上使用。
    杨清紧紧抱着怀里的冲锋枪闭目不语，继续意淫和心爱的女人一起温存，这个家伙这几个星期来就像是着了魔般，睡觉时抱着枪，走路时背着枪，吃饭时扛着枪，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这个家伙撸管时一边右手不停的上下撸动，嘴里发出令我牙酸的小声呻.吟，一边死死抱着冲锋枪，直到最后高.潮来临，他像打冷颤似的身体连续抖了十几秒钟，也没有松手，他不会是把冲锋枪当成性幻想对象了吧？
    面对我的询问，杨清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怎么样做才能让自己成为出色的狙击手，经过整整三周的实践和推敲，我这个天才终于找到了答案，我不但要把枪当成我战场上不可获缺的伙伴，更要把她当成我身体的一部分，甚至是我心爱的女人！”
    世界上有这么瘦而硬的女人吗？而且冲锋枪上唯一的一个洞，就是枪口。我不敢想象他要真把自己的那个东西塞进去，万一走火会发生什么问题，也许他不用做变性手术，就可以成功的转职为一个女人。
    “普通人手臂上如果多了一块胶布，他可以通过身体的神经反射立刻得到消息，但是给他一支冲锋枪，他绝对不会凭自己的直觉判断出弹匣里还有几颗子弹，有哪颗子弹可能会成为臭弹。但是，我能！”
    我现在都无法忘记，杨清说出这段理论时的骄傲，他的表情就像是英雄煮酒论剑，眼睛里充满了绝对的权威和专业，使我根本无法置疑。“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和枪一起，把我的感情和超人的智商一点点灌注到她的身上，直至彼此亲密无间，把她完全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现在哪怕是你往枪上贴一块小小的胶布，我也能立刻感觉到，现在的她已经是我的身体功能的一种延伸！”
    好厉害！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至于我就比较凄惨了，我不但背了一支冲锋枪，一百五十发子弹，十二颗手榴弹，还要负责照看一个重达三十公斤的军用汽油灶，和一口能够为全连同志们提供野外就餐的大锅。看到我背着这些东西大踏步行走还游刃有余，长孙庭这个坏家伙带着奸笑，又慷他人之慨的为我找来四发火箭炮炮弹一齐垒到我的行装上。
    我简直不敢想象我要带着这套行装跑到战场上，挨上一发子弹会变成什么样！
    “喂，吟雪，接着！”
    长孙庭手一扬丢给我一件东西，我略一定神才看到那是一个弹匣，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孙庭已经完成了手边的工作，他对我眨着眼睛，嘿声道：“想什么这么入神，不会是正意淫到了拉萨，找到那位教官情人，两个人烛光晚餐后即将发生的激情碰撞吧？”
    我对长孙庭竖起一根中指，就在这个时候一种不安的感觉狠狠撞上我的心头，那一刻我清楚的感受到一股杀气直刺到我们这辆军车上，抱着冲锋枪意淫的杨清也突然睁开眼睛，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哗啦”一声拉起枪栓，吓了全车人一跳。
    可是军车仍然平稳的行驶，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的身上已经淌出一圈冷汗，轻轻的吁出一口长气，和长孙庭、杨清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目光，接受了三个星期彼此对射的死亡训练后，我们已经拥有了对杀气的第一触感，我不相信我们三个人会同时神经过敏的以为即将受到强力攻击！
    外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杨清猛然面色大变，高呼道：“是比子弹大出五十倍的物体，正高速射向军队后方！”
    我和长孙庭瞬间变得面无血色，比子弹大五十倍的物体，那不是火箭炮吗？我们军队的后方是车载榴弹炮和大量的炮弹！我们整支车队每个士兵身上都装满了子弹和手榴弹，一旦引起连锁反应，这一颗火箭弹就会让我们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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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太大意了，没有想到敌人的奇袭竟然直接延伸到中国内地！
    我狂吼一声：“跳车！”
    长孙庭和杨清毫不迟疑，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在全车的惊呼声中直直跳下军车，时速将近七十公里的情况下跳下汽车，为了训练体力我一直没有将身上那个重三十公斤的汽油灶和四发炮弹卸下来，强大的惯性带得我不由自主的连滚出十三四圈，炮弹一次次撞到地面上，吓得我全身汗如雨下。
    人还在地上翻滚的时候，一声巨响猛然从军队后方响起，可以将天空映红半边的艳丽火柱冲天而起，烧红的弹片和冲击波以辐射状向四周迅速扩散，前后五十米范围内的军车逐一被高高掀起，那些军车就像是玩具似的，还在空中就被撕扯成几半，一些士兵手舞足蹈的挣扎了几下后，身上的子弹手榴弹就高温中爆炸，一时间上万颗子弹同时炸响，流弹乱飞打得公路两侧的岩石上溅起无数点火花，几百名坐前排的汽车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士兵，突然觉得身上一痛，碗口大的血花就从身上溅起。
    就像推倒了骨牌般，一辆辆汽车被高高掀起，死神放声狂笑中挥起手中的大镰刀，拼命收割中国军人的生命，仿佛嫌场面还不够壮观，又一发火箭弹从头顶的山腰上射下来，看着火箭弹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一发火箭弹的目标是车队前方左转处的崖壁，敌人显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崖壁里埋藏了大量炸药，在轰然巨响中碎石乱飞，排在车队前方的坦克车猝不及防狠狠撞进碎石堆中，石壁一阵晃动，大多的碎石倾泄而下，转眼就将几辆坦克给死死埋住。
    我一边翻滚一边用变形的声音狂吼道：“杨清、长孙庭，立刻打死他们！”
    杨清的目光四下游移，这个只接受了几个星期特训的菜鸟还没有找到可怕的敌人，居然将枪指向了我们后方发射火箭弹的位置，就连长孙庭这个家伙也受他的影响，调转了枪口。我猛然拔出军刺狠狠刺进坚硬的路面足足半尺，“啪”的一声军刺断成了两半，我的身体也猛然一顿，我趁机高喊道：“打前面的，绝不能让他们毁了坦克！”
    一旦坦克被毁，我们这支部队就彻底被封死了进退之路，几个狰狞的面孔头方一闪而过，他们手里拿的东西赫然是固体汽油弹！
    “啪啪啪”
    三声枪响，在我乞求上苍垂怜的注视中，固体汽油弹投到碎石中的坦克上，汽油弹砸坦克的装甲板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又打着旋滚到一堆碎石里，它们并没有爆炸。
    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猛然撑起身体，对着停面前差点把我辗死的汽车吼道：“你们里面的人快下来，把车推下悬崖！”
    这一刻我真恨自己只是一个背着行军灶的小兵，汽车里的司机和士兵只是呆呆的望着我，没有立刻执行命令，眼看着爆炸的冲击波一环环冲到，我咬牙掏出手榴弹，拉开弦后直接丢上军车，吼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下来！”
    望着滋滋冒着白烟的手榴弹，那些新兵就像中了枪的兔子一样飞蹦下来，我冲上去一把夺过一名士兵的刺刀，拼尽全身吃奶的力量狠狠砍到军车的油箱上，然后死死抱住油箱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吼。
    油箱狠狠的晃了一下，几颗拇指粗的螺丝上泛起一圈白色。
    “我还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再次纵声狂吼，凄厉象受伤野兽般的嗥叫远远传出，两臂上的肌肉猛然绽出几点血花。
    “我还要做一个盖世英雄，我还要证明给那个男人看，我比他强，我还有心爱的女人要去爱护，所以……我不能死！”
    我从喉咙中挤出战斗的疯狂誓言，瞬间我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血红，在身边士兵近乎发疯的注视中，我赤手将汽车的油箱整个揪下来，狠狠丢进路旁的悬崖。
    “轰！”
    我丢到车上的手榴弹爆炸了，我只来得及把双臂护胸前，就被一股气浪生生推出两米，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混身浴血，两臂上火辣辣的作痛，不知道嵌进去几块弹片。我抓起冲锋枪将长孙庭一手炮制的子弹匣塞进去，拉起枪栓指着崖壁上不知名的敌人，狂吼道：“赌上一个男人的名誉，老子要杀光你们每一个人！”
    冲击波终于在一辆已经空空如也的军车上停止的咆哮，崖壁上身穿绿色迷彩服的二十几名军人不知道为什么，同时感到像被一根针刺入心脏一样，激得他们全身一颤，一名上尉用望远镜观查了片刻，道：“想不到中国军人如此训练有素，居然能够这么快找到切断冲击波的方法，使我们不能将他们全歼，不过我们已经成功达成预期战斗目标！”
    背着步话机的士兵报告道：“上尉，我们已经和中尉那边失去了联系……啊！”
    一朵血花从通迅兵的头顶炸开，他背的步话机天线暴露了他的位置。我一巴掌拍到杨清脸上，吼道：“还射个屁，都给我追！”
    我背着子弹、手榴弹、汽油灶、炮弹直接跳过一米高的护栏，弯下腰向山上飞奔，长孙庭和杨清紧跟我的身后，隐隐约约又组成一个品字形战斗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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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一滑我猛然摔倒，一根套缠住了我的脚踝，把我猛向上提，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拔出刺刀狠狠挥出，还没有摔到地面时我猛然屈起身体，背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硬是完成了标准的军事翻滚动作。
    我上前方七八十米远的地方，一台隐藏在树枝下的重机枪猛然开始猛然扫射，子弹地上打出一条长蛇，但是却以毫厘之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冲进一个火力不能触及的死角。机枪手枪口一转，长孙庭和杨清仿佛已经事先得到消息般，一左一右各扑到一颗大树下。
    这台重机枪的子弹绝对是他妈的特种弹头，一排子弹射下来，足有海碗口粗的大树就被生生扫成两截，长孙庭和杨清吓得同时冒出一头冷汗，感受到机枪扫射过去，长孙庭刚想跳起来还击，就看到杨清把手指弯曲放在眼前，向他连打眼色。长孙庭点点头，用枪托顶起自己的头盔，刚刚露出不足三寸，一声沉重的枪响，头盔被生生打成五片。
    果然他妈的有狙击手，长孙庭的头上再次冒出冷汗，要是他刚才冒然出击，只怕脑袋就像是头盔一样，已经被打成碎片。机枪再次扫过来，背后的大树又被削下去一层，长孙庭怒吼道：“妈的，重机枪和狙击步枪组合一起，居然这么难搞！”
    像是回应长孙庭的无礼，重机枪一遍遍从他头顶扫过，压得他和杨清根本无法抬头。
    “*妈的，想杀我的兄弟，先要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在愤怒的狂吼声中，我猛然从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渠中跳出来，面对我这种绝对意外的找死行为，敌人显然有些应变不及，居然没有及时对我发动攻击，我双臂一振猛然将压足气的汽油灶抛出二三十米，直直抛到他们用沙包就地取材构成的掩体头顶。
    汽油灶落地之前，我擎起冲锋枪就是一阵狂扫。
    “轰！”汽油灶就像是一颗汽油弹，猛然炸开，我抓起一颗炮弹，扬起刺刀对着底火部位狠狠砸下，然后对着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机枪阵地丢过去。
    在强烈的爆炸中，我混身浴血，拎着冲锋枪在大火掩映中傲然挺立，长孙庭和杨清站在我身后警惕的望着四周，杨清猛然扣动扳击，一声枪响，两百多米远的地方，一朵血花从堆绿叶中喷溅出来，长孙庭也同一时间出手，擎起冲锋枪就是一阵连射，一个用尖锐的木桩钉成的巨大木栅栏还没有落到杨清头顶，就被他生生扫成一堆破烂。
    “原来如此。”上尉点头道：“原来我们的计划中就是出现了这么几个变数，真是好精悍的超级精锐，中国特种兵果然是名不虚传！”
    收起望远镜，上尉道：“一班留下来狙击敌人，完成任务后立刻跟上，其他人立刻和我一起撤退！”

 第46章 连环计

    长孙庭高叫道:“吟雪，够了，穷寇莫追！”
    “穷寇？”我放声大笑，眼睛里的泪水却疯狂的涌出来，我指着公路上一团团升起的浓烟，狂吼着道：“知道我们刚才死了多少兄弟吗？整整四十辆汽车，我们有一千多个兄弟还没有上战场就惨死在他们的偷袭下！今天我傅吟雪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是追到十八层地狱，我也要他们知道，犯我中华者，死！！！”
    长孙庭悚然动容，他也突然放声狂笑，叫道：“想我一向眼高于顶，以为自己胆大妄为算是个英雄人物，可是到了今天，我算是心服口服，这一趟无论是刀山火海，我跟定你了！”
    杨清也大声道：“今天是我第一次开枪杀人，感觉就像我第一次网络上成功狙击了职业黑客一样，爽！就让我干脆爽死算了！”
    “好！”我遥指着丛林密布的山岭说道：“从这一刻起，属于我们兄弟三人的战争正式开始，不是我们将他们全歼，就是我们兄弟三人命丧荒野，再也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留下负责狙击追兵的中尉，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拿着一把刀子仔细的削尖一些树枝，每削好一根，他就把树枝别到自己军装上特别缝制的夹层里。突然间，他的手一颤，不小心在自己手指上割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中尉惊异的望着自己长满老茧，稳定得像是用生铁铸出来的大手，问道：“为什么你会发颤？是不是你想告诉我些什么？”
    他自己的手当然无法告诉他什么，中尉自嘲的笑了笑，又抓起树枝，当他熟练的一刀劈下时，不知道为什么，手又轻轻的颤了一下。
    中尉望着自己左手上两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难道说我的身体本能的害怕，希望我能避开和那三个士兵的战斗？哼，他们只是三个士兵罢了，我为什么要害怕他们？”
    削完最后一根树枝，中尉拍拍手站起来，随意抽出身上的沙漠之鹰手枪，他并没有携带任何重型武器。
    我们三个人疾冲到敌人发射火箭弹的崖壁上，这里只留下一具尸体，尸体倒卧在地上，我走过去狠狠踢上一脚，尸体连滚了两圈，露出被子弹打烂一半的脸，我看着这具尸体，瞳孔瞬间扩大了两倍。
    我全力向后飞扑，嘴中狂吼道：“卧倒！”
    出于对我的绝对信任，长孙庭和杨清毫不犹豫狠狠扑到坚硬的地上，与此同时，藏在尸体下已经拉开保险的手雷猛然炸响，一块弹片斜斜飞过，在我脸颊上留下一条深痕。
    长孙庭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脸色的怪异的叫道：“兄弟，我可能压到地雷了！”
    好毒的连环计！先是用自己同伴的尸体设下陷阱，计算了我们最可能的闪避动作之后再埋设地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暴露在他们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随时可能遭到他们的突然袭击。
    我叫道：“杨清你立刻寻找隐蔽，发现敌人立刻格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杨清点点头，迅速消失躲在旁边的树丛中，我望着长孙庭和声道：“千万不要动，告诉我地雷在哪个位置。”
    “我胸口下面。”长孙庭道：“这里目标太明显，你赶快离开！”
    我半蹲下身，拔出刺刀斜斜刺入地面，果然刺入两寸后就硬到一个坚硬的物体，用手轻轻扒开周围的浮土，露出一个黑色的圆形物体。这是一枚苏联95年研制的高性能单兵触发雷，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当作反坦克地雷使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的有效杀伤直径高达二十米！
    “砰！砰！”
    杨清已经开始和敌人交火了，几颗子弹从我身边飞过，打在地上溅起几朵飞尘，长孙庭急叫道：“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我们两个会一起完蛋！记得把那些只会下绊子，暗箭伤人的龟儿子卵蛋一起打出来捏碎，为我报仇！”
    我把长孙庭身上的刺刀也拔出来，吼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让我专心点！”
    现在的事情非常难以解决，要是不小心踩到地雷，只要发现得早能够保持静立不动，把他的靴底割开，用刺刀架在上面，防止地雷上的引火弹起来，就可以轻松搞定。但现在长孙庭是用自己的胸膛压着地雷，我总不能把他的胸膛也割下来吧？
    现在我只能放手一搏，直接用刺刀去压住地雷的触发导管，只要稍有偏差，我们两个就要一起完蛋！但是要我做抛弃兄弟的事，我做不到。
    这大概就是我统率一百，谋略二十的真正原因吧！
    将刺刀紧紧贴着长孙庭的胸膛，一点点插进去，隔着一层军装，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我的刺刀每推进一分，长孙庭身上的肌肉就会猛的一跳，连带让我的手也微微一颤，这样弄下去那身下的地雷迟早要把我们送上西天。
    “嘿，兄弟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如果现在还不问，我真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我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至少有十发子弹落到我身边不足两米的地方，长孙庭说道：“什么问题？”
    “你第一次和女人做，是在床上还是地上，或者是野外的草丛中，又或者是汽车的后排座上？有没有超过一分钟？”
    “呸！你以为我是你啊！”长孙庭叫道：“我第一次和女人做可是在五星级的宾馆里，虽然第一次是快了点，但是我和她可是搞了整宿，做足了七次，最后她休息了两个礼拜才缓过劲来！”
    七次？我目瞪口呆的手下用力一推，问道：“你当晚一定吃了什么牛鞭、马宝之类的东西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神勇？小心做得你肾虚不补！”
    长孙庭居然点头同意道：“是啊！其实根本没有必要那么逞强，前面几次当然是非常非常的爽，可是做到最后几次身体那部分都变得麻木，插进去都快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因为想一直听到她的呻吟，看到她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我才那么努力，可是到我欲望来的时候，只是在那里抽动什么也射不出来，就像是扯我的筋似的，简直就是痛苦和快乐的综合体！”
    “那你说如果男方和女方都是第一次，应该做上几次算是完美的享受呢？”
    长孙庭沉吟着道：“这样的话就必须考虑到女孩子的承受能力，男人的第一次时间都很短，只让女孩子尝到了破身的痛苦却没有享受到做.爱的快乐，当然是不行的。男人的第二次比较持久，只要够细心体贴的话，应该能引导着女孩子感受到快乐的滋味，如果第二次做得超过二十分钟的话，我看就此打住，等到女孩子休养一段时间择日再战比较好。当然了，像你这种没有经验的菜鸟一定要计算好女孩子的安全期，否则一炮中奖可就比较惨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戴上避.孕.套。”
    我佩服的拍拍长孙庭剃光头发的脑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猛然发出一声狂喝：“起来！”长孙庭足有八十多公斤的身体居然被我狠狠掀出去，我自己也连滚带爬的迅速窜出二十多米远，然后一蹦三尺高，欢快的叫道：“我成功了！”
    两把刺刀平平的插在地雷上面的浮土中，成功的压住地雷的信管，长孙庭惊讶的望着自己安然无恙的身体，向我伸起一根大拇指叫道：“高，实在是高！”
    轰！！！
    地雷爆炸了，还好我们站得都比较远，都没有受伤。
    不知道躲哪个叽角噶拉的杨清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屁股！”
    我抱歉的望着杨清那个方向，我必须收回我前面的那句话，还是有人受伤了。幸好是杨清，胖子的屁股一般是比较多肉的，石器时代人类战士已经学会用牛皮、猪皮来做盾牌，可见猪皮牛皮的坚韧，杨清总不会自认他的屁股顶不上块猪皮吧？

 第47章 无规则格斗家

    杨清躲在一个树丛后面，忍着屁股上的伤痛叫道：“敌人大约有12人，没有狙击手，我已经消灭了四个，你们还不快来帮忙！要小心，这里到处都是他们埋设的陷阱！”
    我狂吼道：“杨清你留在这里进行火力支援，长孙庭我们包围他们！”
    长孙庭狂笑着应道：“好！”
    我们两个人猛然分成左右两路，向山上包抄，在丛林战场上，用三个人去包围至少八名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这已经不是什么作战计划，而是绝对的狂妄与自信！但是就因为这样，我们三个人的士气之高，已经死死压制住敌人的反击。
    流弹飞射构成了一道天罗地网，天空中不时飞下来一颗高性能手雷，轰的一声就掀起大片的尘土，这一刻我十年内陆陆续续接受的军事训练，终于得到了直接的展现，甩掉三十公斤的汽油灶和四发火箭炮炮弹后，我像只野狼般弯下腰迅速奔跑，不断变换自己的前进方向和速度，使敌人无法将准星成功的锁定在我身上，只能任由我不断逼近。
    不远处一个树丛中突然暴出一枝冲锋枪对着我疯狂的扫射。终于忍不住了是吧？几乎同一时间，我猛然前扑，在身体落地前已经蜷曲成一个球状，紧紧贴着地面向前迅速滚动，滚动中我抱在怀里的冲锋枪也开始怒吼。
    子弹从隐藏在树丛下的敌人头顶身旁飞过，打得树枝树叶飞溅，我毕竟还只是一个刚上战场的初哥，竟然在这近乎单挑决斗的对射中一口气射完了弹匣里所有子弹，我最大的错误就是高估了自己的枪法，当冲锋枪停止怒吼，撞针顶到空处，发出“卡”的一声轻响时，我的心中不由暗叫了声“我的娘啊！”
    没有几个人能在连续翻滚中换冲锋枪弹匣，躲在树丛下的敌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张狰狞的脸孔从一颗大树后面闪出，这个家伙好整以暇的架起冲锋枪，指向我的身体。
    我只能放声大吼道：“杨清！”
    “砰！”
    “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数次和死神擦身而过，杨清居然能在近乎奇迹般的速度下，找到那个只露小半张脸的敌人，在他扣动扳击前迅速抬枪、射击。杨清射出的一发子弹直接穿过对方冲锋枪上的瞄准镜，打爆了他的脑袋。我真想问问他，是怎么用一支普通冲锋枪做到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高精度射击。
    擦掉头上的冷汗，我换上一个新的弹匣，刚刚爬起来的冷汗又从头顶狂冒出来，一个连头盔都没有带的中尉，手持沙漠之鹰站在一个杨清视线无法触及的死角，正微笑的望着我。
    这个金发碧眼的中尉一看就是欧洲人种，他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像是一只综合了猎豹的速度、狮子的力量、狐狸的狡猾、毒蛇的隐蔽这样一个变异体。从他脸上的棱角和岁月留下的痕迹上来看，他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可是他的眼睛里却保留了一种和战场气氛格格不入的纯真。这个中尉突然手指一动，嘴里发出“啪”的一声。
    我吓得混身一颤，那个家伙眼里全是得意的讥笑，他居然能用流利的中文对我道：“士兵，你已经死了！”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中尉看出我的疑惑，用外国人特有的怪异腔调道：“我看到你赤手空拳把汽车的油箱给生生拆了下来，你应该很能打吧，所以，我不想用枪了！”
    他竟然把手枪重插到枪套中，我瞪着他叫道：“傻蛋！”
    我毫不犹豫的擎起冲锋枪对他就是两个三连射，这个家伙的身材足有一百九十公分，体重估计有九十公斤，长得又高又壮，可是他居然能像只蛇一样猛然把自己扭曲成让我膛目结舌的可怕形态，仿佛知道每颗子弹的运动轨迹般，他的身体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就变换出两三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动作，两个人不到十米距离，我射出的六发子弹竟然全部射空。
    印度的瑜伽术？
    头下脚上撑手倒立的中尉轻喝道：“着！”
    两道白光从下向上疾冲而起，它们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我神经反应的极限，我只觉得脖子上一痛，一道鲜血就从脖子上喷出来，一根带血的树枝赫然刺入我身后一颗大树整整三寸深，我的冲锋枪枪口上也插入一根同样的树枝！
    “你又死了一次！”中尉手一扬将一个小盒子抛给我微笑道：“放心，我只划伤了你的静脉，你不需要担心会失血过多，而且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等着你包扎伤口。这是我在中国研究古拳法时，用中药自己炼制的止血药，真的非常有效。”
    我恨恨盯着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家伙，他根本就是耍我，不过我也必须承认，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士兵，可以放下你手中已经不能使用的枪了吧？”中尉扬着手道：“拔出你的匕首，让我们来一场男人间的对决！噢，忘了向你自我介绍了，我叫古烈姆，我的兼职是雇佣兵，主职是无规则格斗家。无论是空手道、拳击、合气道、跆拳道、瑜伽术、泰拳、摔跤、中国拳法，只要是高手我都喜欢找他们去较量，在我的格斗理论中，除了不允许使用枪械外，其他任何东西和方法都不算违规。实在找不到满意的对手，我就会利用雇佣兵的身份到战场上去寻找目标，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我在这场战争中第一个看中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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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觉得嘴里又苦又涩，我他妈的招谁惹谁了，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怪物？不要说他刚才展示出来的实力，只凭他的战斗理论和疯狂的热情，他的实战能力就要比那个被我咬死的自由搏击亚军要高出十倍不止！可怕的是，他是从战场上磨练自己的武技，那么他的武技必然属于一击必杀，简单有效得近乎完美的超强攻击。
    丢掉已经变成烧火棍的冲锋枪，我慢慢拔出刻着“保家卫国”四个字的军用刺刀，握着这件锋利的杀人武器，可是它并不能带给我任何安全感。
    “你害怕？”古烈姆皱起眉头望着我，道：“一个能够瞬间激发出自己潜能领域的人，应该是无畏无惧能够看透生死的伟大斗士，可是你现在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害怕，难道我古烈姆看中的人就是这样的垃圾？”
    “你觉得我有不可思议无法战胜的能力，其实你也有了啊！正常人有谁可以赤手空拳把军车上的油箱拆下来？想想看你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拥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如果你可以再次激发出这种潜在的力量，并且将它成功控制，你就有资格和我一战！”
    人类的身体潜能其实十分巨大，可是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将自身的能力开发到不足百分之十，武道家经过严格系统的训练后，可以将自身潜能开发到百分之四十，再以上的能力，被人体生物学家称之为“神之禁区”！也就是说这是神才能有资格使用的力量。但是在特定的环境中，有些人也会突然被激发出这个领域内的力量。
    火灾时，一位本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父亲，为了保护妻子儿女逃出火场，竟然可以凭自己的双手生生举起重达九百三十七公斤的断壁，事后他自己再去试着搬动那块墙壁，感觉就像是蜻蜓撼柱，根本无法挪动分毫，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中国的空军抗美援朝时，飞机中弹后驾驶员把战机强行驶回机场，工作人员打开舱盖后惊讶的发现，飞行员的心脏中了致命伤，早就应该死了十五分钟以上，就是因为要将宝贵的战机开回机杨带回祖国这种神圣的使命，激发出飞行员强大的领域力量，使他居然可以在心脏受到致命伤的情况下，脑部形成一个兴奋带，通过脑垂体短时间内大量分泌可以让人类神经兴奋的脑咖，强行和死神对抗了十五分钟！
    这种情况古今皆有，拿破仑时期也有过类似的例子，一位通信兵将重要军事情报送到拿破仑手中，拿破仑看完后对他说：“你可以下去了！”他发现通信兵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于是他问道：“你负伤了吗？”当时那个通信兵回答道：“不，先生，我已经死了！”说完后他一头栽倒马下，根据军医的检查，他早应该在半小时前就死亡了。
    这些激发出强大力量的斗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有一个绝不能放弃的理由，面临生死决择的瞬间，他们选择了奋起抗争，与天道自然为敌，而不是沉沦到命运的审判中。他们既然可以做到，立志要成为盖世英雄的我，为什么不能！

 第48章 绝对领域

    古烈姆击掌叫道：“对，这才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者的眼神！充满了不屈的斗志和澎湃的生命力，只要受到足够的刺激，你就可能发出对我有威胁的重击，面对这样的你，我真的有点兴奋了呢！”
    我将刺刀慢慢插到地上，古烈姆是精通瑜伽术的高手，这把刺刀很可能在搏斗中反而成了要我命的凶器。我死死地瞪着古烈姆，小心观查他的气质他的体态，他的眼神他的每一个动作，我摆出一个攻守兼备的起手式。
    “神道自然流派空手道？”古烈姆伸出一根中指左右摇晃，不满的道：“你可真是够愚蠢的，身在宝山却向别人伸手乞讨，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空手道，无论是在精义还是细节上都欠缺火候和反复锤炼，怎么可能和中国拥有几千年历史精粹的古拳法相比？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中国古拳法的厉害！”
    古烈姆左脚后拉，右脚膝盖高高曲起，他的左臂和右臂以斜十五度角拉成一条直线，整个动作甫一扬起，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就在他身上猛然扩张，古烈姆沉声道：“罗汉拳！”
    中国少林拳法？
    古烈姆根本没有给我惊讶的时间，他只用了一秒钟时间，就奇迹般的以弧线跨跃了我们两个之间近十米距离，这样的步法我只是在传说中听闻，形意拳中的跑缸！
    我只来得及将双手合成防御力极强的十字状，古烈姆的铁拳就在我肉眼几乎不能辨清的高速中狠狠撞上来，一股沛不可挡的绝对力量狂涌而至，我可以抵挡两个成年男人合力冲撞的最强防御式立刻宣告瓦解，我不由自主双脚离地的向后抛飞。
    当我落到地上时，古烈姆已经微笑的站在我的面前，这一刻他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圣洁的神色，在不染尘埃的洒脱中，他的双手空中不断变幻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动作，当他的右掌充满自然美感的弧线中向我抛落时，我终于倒咽下一口凉气，叫道：“八卦莲花掌？”
    话音未落，我再次被他打飞出去，看着古烈姆不断向我迫近，我高喝一声：“对，就是现在，开枪！”
    “啪！啪！”
    躲在远处的杨清及时对古烈姆打出一个双连发，古烈姆挂着轻鄙的表情，两掌挥出，杨清这个99环的神枪手竟然失手了！
    “啪！啪！啪！”
    杨清立刻对古烈姆补上一个三连发，古烈姆的两只手掌连续挥动了三次，他身后的树丛中有三处同时落下几片落叶，看到这一幕我终于完全动容，他用的居然是神道自然流派手刀的最高武技，修罗刀！传说中把修罗刀练到登峰造极时，可以凭借手刀和过人的眼力直接拔开射向自己的子弹，用类似四两拨千斤的方法，略微改变子弹的方向。
    我放声狂吼道：“杨清快跑！”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人，和他对抗无异于自寻死路！
    古烈姆从军装夹层中取出一根削尖的树枝，厉声叫道：“居然敢打扰我享受格斗的乐趣，去死！”
    树枝从他手中劲射飞出，远处传来杨清一声惨叫，接着就没有了任何声息。
    “妈的，你这个王八蛋去死吧！”耳边传来长孙庭的怒吼，他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士兵，端着冲锋枪对冲古烈姆就是一阵连射！
    古烈姆面容冷肃，他手掌的边缘一瞬间扬起一抹金属的青灰色，那是修罗刀练到极限时的外在表现，子弹和他手掌组成的防御网狠狠对撞在一起，居然溅出几点火花，中间还夹杂着几点鲜血，古烈姆的手掌毕竟是肉长的。
    一匣子弹打完，长孙庭已经惊呆了，他傻傻的望着那个用两只手掌生生挡住冲锋枪连射的男人，古烈姆将手掌送到唇前，连连吸了几口鲜血，从地上拣起一颗弹头道：“怪不得可以打伤我的手，原来是上面做了手脚，让我处理弹头的弹动时力量有了一点点误差。”
    我猛扑上去试图抱住古烈姆，我放声狂叫道：“长孙庭你快跑，以后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古烈姆身体微微一扭，我就被他借力打力狠狠甩出七八米远，古烈姆高喊道：“你也去死吧！”
    一道白光飞过，长孙庭就像被人迎面用一柄巨锤重击般被打得凌空翻起，发出一声惨叫后跌倒在地上又翻了几个滚，就再也不动了。
    古烈姆拍拍手，像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轻松的说道：“好了，现在其他人都死光了，短时间内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格斗比赛了。”
    我趴在地上，双眼间已经失去了焦距，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我的眼角划下来，落到地上溅起一点点水花，是我害死了杨清和长孙庭，参加过军事竞赛后，我就狂妄的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上优秀的军人，可以战胜一切敌人。事实上，我错了，错得厉害，错得离谱。
    我用空洞的声音问道：“格斗比赛？这难道就是你身为武道家想要的结果？”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的爬起来，这一刻我和长孙庭、杨清相处的一幕一幕像放电影般从我脑海里闪过，从我们的初识，到我们一起参加班长选拨的赛跑，到我和长孙庭为了练习所谓的“合气道”互不相让的拼命斗殴，到我们一起豆腐房中彼此鼓励，用全部力量去反复攻击石磨上的把手，到我们一起训练场上拿着冲锋枪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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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相识了半年时间，可是我们的友谊已经比拥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亲！当我们发誓用此生彼此关怀彼此扶持时，我们的生命已经连接一起，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现在他们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个孤独的我？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向古烈姆，就请他给我后一击吧，只需要一击，我就会追上长孙庭和杨清。我死死捏着自己的拳头，临死前我要为自己为我的兄弟狠狠打上他一拳！
    凉意，绝对的凉意！
    古烈姆望着一点点向他挪近的士兵，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重心了，他的人已经像是失去了灵魂，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不可自抑的产生了一种令他灵魂都惊怵起来的凉意？是因为这个士兵身上越来越浓的死意，还是因为他已经集中了全心、全意、全灵、全部生命与希望的那只拳头？
    古烈姆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但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害怕的滋味！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疯狂的呐喊，久违的激动与兴奋又回注到他的身上，使他的脸色发红体温升高，天知道，经历了多少旅行和战斗后，他又遇见了一个拥有绝对领域的强者！
    四道白光闪过，我身上多了四根树枝，我毫无表情的继续向古烈姆挪动，古烈姆不由发出一声惊咦，这个士兵大脑激发出来的兴奋点，居然强得能让他战胜自己的欲望，真是好棒的领域力量！

 第49章 破胆

    古烈姆的眼睛亮了，他像个小孩子遇到心爱玩具似的又蹦又笑，突然发出一声呼啸直直跳到空中，整个人都缩成一个球状，连续翻出九百六十度大旋转。我抬起头，茫然望着他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动作。
    飞到我头顶时，古烈姆猛然将身体展开，两条腿横劈成一字形，高声叫道：“旋风穿心腿！”
    我瞪着他飞踢向我心脏部位的右脚，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眼里他的动作突然慢了足足十倍，第一次我看清了他的攻击。仿佛是经过上万次排演般，我本能的转身扭跨，身体斜斜左侧，竟然成功避开了他右腿的突袭。
    古烈姆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激赏，他大声喝道：“着！”
    随着他的体身高速旋转，他的左腿也狠狠扫过来，我避无可避被狠狠踢出足有十几米远，直到撞一棵足有碗口粗的大树上，口中鲜血狂喷，像团烂泥似的摔到地面上。
    按理说受到这么强烈的攻击和碰撞我应该身负重伤，但是我却觉得好像只是被人用力推开，虽然被人踢到心口，却并不是很痛，喷出一口鲜血后感觉舒服了很多，我双手撑地居然又慢慢爬起来。
    “咦？”古烈姆惊讶的望着我，道：“原来你激发出来的绝对领域不但能锐化你的运动神经，还能为自己的身体强化防御，难道你曾经得到过古拳法名师指点，通晓缚魂这种禁技？体能消耗到极限时通过放血来诱发生命潜能，通过和死神交易获得黑色力量，竟然还有人敢修习这种十练九死的邪功？”
    古烈姆一个大跨步就冲到我的面前，直到这一刻我才看明白，在看似缩地成寸的神奇冲刺中，他的双腿已经超越人类肉眼捕捉极限的高速中连续变换了十几个动作，中国少林武术中以至刚至猛而著称的罗汉拳携着他的冲刺之威再次重重轰出，就在拳头轰中我的身体，古烈姆的杀气与斗志都完全倾泄的瞬间，我猛然纵声狂吼，凝聚了我全部力量的右拳也重重挥出。
    “砰！”
    “砰！”
    古烈姆猛然退后一步，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的神色，而我却在鲜血狂喷中被他打得生生凌空倒旋而起，我人在空中猛然双目圆睁，拼尽全力暴吼道：“旋风穿心腿！”
    我一定有练什么狮子吼的天分，就连古烈姆也被我的超声波攻击震得耳膜轰轰作响，我空中拼命伸展身体，踢出个绝对不标准的凌空二段跨，配合上我身体的高速旋转，两条腿在空中划出一个隐含天地致理的弧圈，带着呜呜狂啸的劲风卷向古烈姆。古烈姆绝对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反击，被我从上而下狠狠踢到脖子上，他只觉得脚下一松，就被我生生砸得陷入地面两寸，随着骨骼折断的声响扬起，他的脑袋软软的吊脖子上，显然已经被我踢断了颈骨。
    “好，真好！”这种情况下古烈姆居然还可以放声大笑道：“想不到你可以活学活用，只看我用了一次，就敢把我的旋风穿心脚运用到战斗中，这种学习能力绝对值得赞许！这一脚结合了你我两个人的力量，威力不错，只可惜……你的动作实是太慢了！”
    他抬起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脑袋使尽一扭，在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居然将脑袋重掰回原位，使劲摇摇头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古烈姆舔着嘴唇回味道：“真是好棒的一击，要不是我精通瑜伽术，及时错开自己头部颈骨的关节，可能就会被你一脚踢断了脖子。嘿嘿，你能再快上一点点，力量再强上一点点，也许就可以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了，真是好可惜啊！要不要再努力一把试试看？”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怪物？我毫不气馁猛然抢先向他发起狂烈的攻击，只是几秒钟时间，我就狂击出一百多拳。
    古烈姆叫道：“你既然这么有天分，为了表彰你的出色表现，我就让你旋个够吧，太极云手！”
    他的两只手一抱一合，不知道怎么的，我的身体就被他圈进怀里，随着他双手行云流水般的合抱，做出环绕太极的动作，我整个人不由自主随着他的双手飞快旋转，虽然在部队中我一直用器械坚持做旋转抗缺氧训练，但是十几圈高速旋转下来我就不由头晕眼花，胸口烦闷欲死。
    古姆烈用诱惑的声音道：“你知道从七层高楼掉到坚硬岩石上是什么感觉吗？你高速旋转中撞到岩石上，脑袋会在零点两秒钟内炸成一团血肉，保证你的触觉神经还没有来得及将痛苦传递到你的大脑中，你就失去了生命，没有痛苦没有挣扎，这是多么完美的战争死亡艺术啊！井阑破！！”
    这个家伙的太极玩得还真他妈的叫个地道，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猛然从他看似软绵绵的云手中逸出，推得我一边狂转不休一边向天空飞窜，直直飞起有八九米高，才猛然倒栽向一块巨大的岩石。
    “轰！”的一声闷响，我的双拳齐出重重打在岩石上，骨骼碎裂的声音中鲜血飞溅，我的身体猛然蜷成一个虾米状，在颤动的挛涩中滚下岩石。过了好久，我才用肘部顶在地上，慢慢的拱起自己的身体，拖着十根指骨全断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的双手，再一次走向古烈姆。走了几步我轻轻的咳了一声，一股冰凉的气息直接灌进我的肺部，我低下头一看，才发现一根断裂的肋骨已经刺破了我的胸膛和军装，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鲜血正顺着它制造出来的创口，疯狂的向外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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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起古烈姆给我的止血药整盒倒在伤口上，可是药粉立刻就被鲜血冲开，我用几乎不能再称之为手的手抓起一把野草混合了一把烂泥整个塞到伤口里，从身上取出一个弹匣，用牙齿叨出几发子弹，用手掌夹住其中一颗送到我的嘴边，这一刻我像极了负伤的野兽，在痛苦与绝望的长嗥中我猛然将子弹的弹头咬出来。
    古烈姆呆呆的看着我积攒出一小堆火药，将它们全部盖到覆满烂泥和野草的伤口上，他终于忍不住失声惊呼道：“喂，你这样也会因为感染而死的！”
    找到我插地上的刺刀，我回首望着古烈姆森森一笑，道：“还没有杀了你，我又怎么能死？”
    饶是艺高人胆大，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古烈姆的心脏也不由猛的一颤，我把自己的身体紧贴在那块撞碎了我手指的岩石上，抓着刺刀发出一声狂吼，猛然砍到岩石上。
    “当！”
    刺刀和岩石狠狠对撞一起，冒出几点火星，可是没有冲到火药上，火星就灭了，我的胸口因为我猛然用力又渗出一圈鲜血，我狂吼道：“操，给我点着它！”
    我抓着刺刀一次次砍到岩石上，汗水和血水同时从我的身上飞溅，一时间整个山顶上只留下刺刀砍岩石上发出的单调碰撞声，和古烈姆越来越沉重的喘息。
    “我他妈的就是一个笨蛋！”我丢掉刺刀从身上取出一枚手榴弹，拉开引火将木柄狠狠按到自己的胸部。
    “啊！”
    大篷火光从我的胸口闪出，在皮肉烧焦的味道中我牙关紧咬，一头栽倒在地上。
    古烈姆冲上一步将手榴弹远远丢出，望着已经陷入晕迷的我，他沉吟了足有五分钟，才轻叹一声转身走开，还没有走出十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喂，你就想这么走了吗？”
    古烈姆迅速转头，他看到了一张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脸，忍受着绝对的痛苦，我的脸已经拧成一团，腮部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绽裂出十七八道伤口，渗出殷红的鲜血。我的口眼鼻耳中都淌下一条血线，当真是七窍流血无可救药。
    虽然用火药强行烧住了伤口，但是我的肋骨仍然留胸膛外，现在已经烧成一团焦黑，每走一步，我都可以感受到我的内脏中的淤血就多了一分，每走出一步，我距死亡就大大拉近了一步！我望着古烈姆呵呵惨笑道：“不要走，我们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古烈姆怔怔的望着我，过了很久他才猛然才叹一声道：“你们的人马上就来了，你现在立刻躺地上一动也不动，凭借你钢丝般坚韧的意志，你还有机会和死神一战！”
    看着古烈姆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山坡后，我发出一声非人的狂吼：“古烈姆你个混蛋，我傅吟雪在这里向上天发誓，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杀了你！”
    “老大你大半条命都踏进棺材里了，还想着要杀谁，你他妈的还不快点躺到地上做深呼吸，想变成鬼魂去万里追杀那个比我们变态的变态吗？”
    愤怒而惶急的暴吼我身后响起，很熟悉但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到底是谁了，我只觉得心头突然一松，两眼一翻就失去了知觉，多亏后面的人及时冲上来抱住我的身体，否则任由我自己摔倒在地上，那根断了的肋骨就会要了我的命。

 第50章 复活

    这个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有，能人辈出，像古烈姆这样为了追求巅峰放弃了名誉与地位的人又有多少？身为一个平凡人的我，还妄想当什么盖世英雄，冒失的向绝不是同一个领域的人物挑战，还死缠烂打，所以我死得一点也不冤！
    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傅吟雪你不能死，你听到了没有！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你还有自己的女人要去照顾！”
    是哪个家伙这么烦，我都死了还在我耳边叽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汽车在青藏公路上飞驰，长孙庭眼巴巴的望着随军军医，连声问道：“怎么样？我兄弟还能不能活下来？他会不会变成残废？”
    军医沉默了片刻道：“他全身有十七处骨折，二十多处软组织挫伤，兼之大量失血，由于准备不足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血浆，他胡闹的用烂泥和野草外加火药烧灼伤口，虽然暂时止住了流血，但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因为炎症发烧，这说明他的身体已经丧失了抵抗细菌侵入这种基本功能，我看他只怕支持不到拉萨了。”
    “他是傅吟雪，怎么会死敌人的一次突袭下！”长孙庭一把抓住军医，狂吼道：“我的兄弟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死？要不是他，我们全要在敌人的突袭下炸成无数碎片，是他救了我们所有人！就连你的命也是他救的，你明白不明白？如果你救不活他，我就毙了你，大不了大家一起陪着我兄弟上路！”
    军医沉默的摇了摇头，充满敬意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一丝生气的男人道：“到拉萨最好的军区医院还需要至少六个小时，我们这里缺乏必要的急救设备，我看他真的支持不了六个小时了。倒是你自己的伤也要注意，虽然那根树枝是倒过来撞在你的身上，但是冲击力太强，你的肋骨说不定也产生了裂痕，到军区总医院后你最好去拍张x光片。”
    驾驶这辆军车的是师里最好的司机，纵然漆黑的深夜，他仍然可以把车开得又快又稳，他突然全力踩下刹车，长孙庭伸手死死抱住我的身体，才没有让我甩到地上，他抬头望着司机吼道：“你干什么？”
    司机一把抓起身边的冲锋枪，叫道：“有情况，小心戒备！”
    一架直升飞机延着青藏公路疾飞过来，看到军车后它明显放缓了速度，距地还有二十多米时，一个精悍的身影抓着缆绳飞快的跳下来，一落地她就无视几支指向她的冲锋枪狂冲过来，悲声急问道：“傅吟雪怎么样了？”
    “放下枪，是卜教官！”长孙庭跳下军车，猛然跪在卜善娜面前哭叫道：“快救救吟雪，他快不行了！”
    卜善娜直接冲上军车，看到我的样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对着长孙庭怒道：“他还没有死你哭什么？去！从直升飞机那里拿担架，和我一起把他搬到直升飞机上，直升飞机上有急救设施，还有拉萨军区医院最好的外科大夫！”
    “是！”长孙庭慌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跑到直升飞机下连连挥手，狂吼道：“把担架丢下来，我都不怕，你们他妈的还怕砸死我不成？”
    我被送到大型军用直升机上，军区医院最好的大夫和两名护士迅速从长孙庭、卜善娜手中接过患者，将各种急救仪和心电设备安插到我身上。
    当心电图开始显现出来的时候，卜善娜和长孙庭都惊呆了，屏幕上显示出一根直直的平行线，没有一点波动没有一点起伏，长孙庭叫道：“这台仪器是不是坏了？你们是不是操作错误？刚才他的心脏还跳动，他的身体还暖着呢！”
    医生怒叫道：“你给我闭嘴，护士准备心脏起搏器！”
    拿着心脏起搏器，医生望着我的胸膛却傻了眼，有谁敢在肋骨都扎在外面的身体上用起搏器？那不是救命，而是直接的谋杀！
    “立刻给他注射强心针……”医生说到这里看到因为我严重失血已经有点脱水症状的身体，又愣了一愣有些无力的道：“等一等，先给他输血吧。”
    只能给重伤垂危的患者输血，事已至此，谁都知道再也无力回天。卜善娜咬着牙将脸转向窗户，所有人只能看到她的身体轻轻颤抖。
    长孙庭绝望的甩开医生扑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手放声痛哭，他突然想到什么，拎起我的衣襟，哭叫道：“傅吟雪，我们已经到部队了六个多月了，可是你的妹妹你的女朋友一封信也没有寄给你，难道你不奇怪吗？难道你不担心吗？你就放心抛下她那样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孩子独自在那个城市中挣扎，忍受人们异样的目光和无礼的对待？你既然可以为她放弃了一切，这一次为什么不可以为了她，集中你全部的力量，和死神拼死一战？像我们变态狂牛，天生就应该创造奇迹，天生就应该享受别人惊奇的目光，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就和我一起努力，再一次创造出奇迹吧！”
    “滴！”
    卜善娜和医生同时回头，在显示屏上，我的生命线轻轻的跳动了一下。
    医生狂呼道：“好强的生命力，你继续说，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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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住卜善娜，长孙庭叫道：“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傅吟雪！如果你真的希望他活下去，就告诉我实话！”
    卜善娜瞪大了眼睛望着长孙庭，双瞳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神采，略一沉吟她用力点了点头。
    长孙庭对卜善娜道：“你知道不知道他的过去？如果真正了解他，又无法收回自己的感情，那么你对他一定是又爱又恨！抱住他不要隐藏自己的任何感情，去吻他去咬他，让他感受到你对他的所有的情绪！”
    卜善娜抱住这个比自己要小三岁的男人，他的身体凉得就像是一块冰。慢慢俯下了自己的头，当我们四瓣冰冷的嘴唇碰触到一起的时候，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委屈的泪水终于从卜善娜一向坚强的眼睛中涌出来，她心里不断的对我说着：“这是我的初吻，可是献给我喜欢的人时，我却必须要扮演成另外一个女人！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难堪的现实？”
    泪水从她的眼角缓缓滑下，滴落到我的眼睛里，她笨拙的在我的嘴唇上轻轻留下一遍遍细细的吻痕，直到我的嘴唇也开始发热，她突然一低头狠狠咬到我的胳膊上，不知道是上天的安排还是无意的巧合，她的牙齿正正落到了晚盈给我留下爱情印记的位置上。
    “醒过来啊！吟雪，求求你醒过来，不要离开我！”在近乎乞求的心灵呼喊声中，卜善娜的牙齿狠狠的陷入我的肌肉，卜善娜将所有的委屈和焦虑混合着飘渺的希望都融入到她的牙齿中，她的舌头在我身上尝到了血和硝烟的味道。
    我从喉咙中挤出无意识的低吟，我的两条胳膊环住了卡善娜的腰，吟呻道：“晚盈，对不起！”
    医生一旁惊喜交集的狂喊道：“他活过来了，这简直是医学界的奇迹啊！”
    “傅吟雪……”喜悦的泪水从卜善娜的眼中欢快的扬起，当她听到我的低吟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猛然用力挣开我的怀抱，晕睡中我就像是个孩子般，下意识的用唯一一根没有碎裂的手指勾住了她的手指，望着我那双已经不成样的手，卡善娜只觉得鼻子一酸，最后终于又缓缓坐我的面前，把我的头揽进她的怀里。
    面对这绝对不适合急救的举动，军区高明的外科大夫却连连欢呼：“对，就是这样，他的血压心跳都明显回升，这小子真的有救了！只要做一个成功的外科手术把折断的肋骨摘掉，再经过适当的休养他还能成为一个活蹦乱跳的棒小伙子，生命力这么强的人，当然能支撑住几场手术！”
    卜善娜伸手拭去我发梢的一根杂草，问道：“谁干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可是里面蕴藏的压力却让直升机里所有的人都不由浑身一颤。
    听到长孙庭叙述那场突袭，卜善娜的身上突然暴发出惊人的杀气，她冷声道：“边境特种部队！好棒的印度特种突击队，未来的反恐第一军，反恐都反到中国军队里来了！”

 第51章 英雄与懦夫

    经过一次破釜沉舟式的政治交锋后，在联合国的大力周旋下，中国和印度都采取了克制态度。边境上虽然没有爆发什么大规模的磨擦冲突，但是国内的精锐部队却源源不断的开拔到边境线上，双方精力过盛的军人用铁铲在边境线上挖出全长达到一千六百公里的战壕，依托这些战壕建立起数以万计的半永久掩体工事和火力点，再加上层层分布的铁丝网，和远阵地二十公里外的火炮群，构成一个支连错杂可以吞大量生命的杀戳战场。
    偷袭师的突击队古烈姆所有人都被十五个佣兵团逐一追缉归案，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出真正的指使者，当所有佣兵团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古烈姆身上时，佣兵界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变态的怪物存在。在长达两个月的追缉中，他单枪匹马甚至连重武器都不屑携带，却成功的冲破了九十一次杀局，累计每次突袭战击毙重伤二十一人。
    当他的杀人记录不断飚升，战迹辉煌得让人所有目瞪口呆的时候，突然有人提出一个问题：“那个独自和他正面冲突却没有死亡的中国士兵，究竟接受了什么地狱式训练，中国到底有多少这种程度的部队？”
    我晕睡了整整两个月，丝毫不知道外界正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醒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女护士望着我发出惊喜交集的呼喊：“医生，傅吟雪他醒过来了！”
    走廊里传来一进急促的跑步声，房门被人猛的推开，哗啦一阵乱响，十几个医生就冲进我所在的特护病房，就像是参观史前动物一样围着我，我瞪大双眼茫然看着这些叽叽喳喳议论不休的家伙，直到一名护士拎着检测血压的仪器走到床前，望着检测仪前端白色的手柄，我突然发出一声女人似的尖叫，缩到墙角浑身发抖将被子整个罩到头上，两只脚无意识的一阵乱踢，将病床边小桌上的东西踢得满地都是。我一边挣扎一边不停的嘶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护士不敢置信的望着缩成一团的我，扭头向所有人问道：“这就是那个受到突袭时挺身而出，救了全师几千名士兵的英雄？”
    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用怜悯的目光望着我，其中一个大夫伸手制止护士再次走近我，低声道：“去通知卜少校吧，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都应该第一个知道。”
    护士狐疑的看了一眼大夫奇怪的表情走出病房，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直冲到病房门口，我稍稍安心掀开被子一角向外偷看，发现仍然有十几双眼睛围在我的身边，虽然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恶意，但是看到这么多陌生的眼睛围身边，我仍然被吓坏了！
    我发出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掉到地上，钻到床底后死命抱住床腿浑身发颤，病床随着我全身剧烈颤抖发出“咯咯”的声响。
    卜善娜愣愣的站在病床前足有一分钟，才转过身对着我的主治医生问道：“吟雪他怎么了？”
    “我们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主治医生长叹了一声道：“最早给他做手术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受了太重的震荡，不但会造成暂时性局部失忆，而且胆囊腺已经断了，虽然没有危及到生命，但是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他的性格。要知道人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取决于血型和胆汁内分泌，胆汁分泌充足的人一般冲动性强敢于冒险能够承受住压力，胆汁分泌较少的人比较保守拘束，一旦受到惊吓就会斗志全消，胆小如鼠这个词语就是来形容那些胆汁分泌过少的人，而现在傅吟雪他的胆……所以他就算是痊愈出院，也会变成一个受不得任何惊吓的懦夫，他已经不能再上战场了。”
    卜善娜木然的蹲下身子，对我强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低声道：“不要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你！”
    我用惊惧的眼光望着这个露出苦涩笑容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很熟悉令我感到安全的味道，我迟疑的伸出包扎着石膏的左手，卜善娜轻轻抓住我的手，在我略略的挣扎中顺势把我揽进怀里。
    我静静趴在卜善娜的怀里，她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她的双手轻轻从我背上抚过，一点点将我心中的恐惧驱除出去，聆听着她有力而快速的心跳，我只觉得心头一阵平和，仿佛像婴儿又回到了母体，精神和肉体慢慢放松后，无可抗拒的疲倦袭上心头，我死死抱住卜善娜的脖子，终于又安心的陷入沉睡。
    卜善娜把我抱回到病床上，望着十几名大夫低声道：“吟雪他现在需要安静，麻烦你们出去吧，以后他的病房里不要同时出现太多人！”
    十几个大夫默默的走出病房，把房门带上后病房内又恢复了安静，卜善娜将我环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拭过我的脸，她的泪水也狠狠砸到我的脸上，悲泣道：“这样也好，你再也不能上战场了，这样至少你不会因为自己的莽撞而丧命，我也再不用为你的疯狂和大胆而担心不已。放心，虽然你已经不是原来的傅吟雪，但是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
    睡梦中我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喃呢，身子拱了拱，卜善娜的胸前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式，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带着笑容打起了小呼噜。
    为了我，卜善娜将所有工作都丢给了副手，每天睡觉的时候不枕在她的怀里，我就会不停的做噩梦不断的被惊醒，只有她那双温柔的手能抚平我的紧张和不安，每次护士要帮我打针或输汁的时候，没有卜善娜一旁微笑的注视，我根本没有勇气让长长的针管刺进我的身体，甚至连吃饭都要卜善娜一口一口的喂我。我才肯吃，要是换成其他人，我就会像个小孩子般又闹又叫。
    卜善娜看到现在的我，她一次一次躲在无人的角落哭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会有这么多的眼泪，长孙庭和杨清这两个只是被古烈姆用树枝根部敲晕的家伙，相携到医院来探望我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绝对不能相信，眼前这个没有卜善娜就无法生存下去的废人就是傅吟雪！
    长孙庭一把拎起我的衣襟狂吼道：“在我心中傅吟雪是一个顶天地立的男子汉，而不是一个只能缩在女人怀里苟活于世的懦夫！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誓言？还记不记得我们为了争夺一个班长的职位，就敢在氧气不足的高原上通过放血来激发自己的潜能？如果你注定要这样猥猥琐琐的终其一生，我宁可你当时就死在战场上！”
    面对像野兽一样疯狂的长孙庭我放声大哭，拼命挣扎可是全身发颤根本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束缚，我哀求的望着卜善娜，期望她来救我。看到卜善娜神色连变，长孙庭猛然暴喝道：“如果你希望一个可以成为盖世英雄的太阳，变成一只只敢躲在阴暗处的萤火虫你就站起来阻止我吧！像这样一个垃圾留在你的身边能带给你什么？真正的傅吟雪已经死了，被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混蛋给杀死了，只有杀掉这个混蛋才能让真正的傅吟雪活回来！”
    在极度惊惶中我猛然张嘴狠狠咬到长孙庭的手臂上，长孙庭毫不动容，死死盯着我，任由我的牙齿深深陷入他的肌肉，他冷声道：“好喝吗？这就是血的味道，这就是一个战士的气息，你本来也拥有这种东西，只是暂时迷失在记忆的深处。如果我的血能让你重找到一条心灵的通路，那你就用力吸！”
    我疑惑的抬起头，凝望着长孙庭的双眼，慢慢的松开牙齿，伸臂抱住他。长孙庭本能的伸出两只胳膊想回抱住我，他的手伸到半空猛然一顿，然后重重推到我的身上，冷然道：“我的兄弟是傅吟雪，不是你这个谋杀了他的混蛋！不要试图我身上找什么所谓的安全感，如果想苟活下去，有那个喜欢你本身又够力量的笨蛋女人就足够了！杨清，我们走！”
    杨清望着我嘴唇蠕动了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长叹一声，把一束从野外采摘的野花放到我的床前，低声道：“大哥保重！”然后紧跟着长孙庭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望着他们两个慢慢远去的背影，我伸出双手嘴里嗬嗬有声，虽然我还没有记起他们的任何事情，但是我本能的感觉到，随着他们的远去，我已经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一些东西。
    一双手臂从背后温柔的环上我的腰，卜善娜将头贴到我的背部，轻声道：“吟雪你不要伤心，你还有我。”这一刻我心像被什么锋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每当我在夜里醒过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就连在睡梦中都不断渗出的泪水，那些泪水是为我流的，还是为那个已经不存的另一个我……真正的傅吟雪而流泪？
    “三个月了，你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了，看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不如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你还是第一次来拉萨吧？这里实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呢！”

 第52章 英雄与懦夫

    “三个月了，你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了，看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不如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你还是第一次来拉萨吧？这里实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呢。”
    要是平时，我一定会因为这难得的放风而欢呼雀跃，但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在卜善娜的帮助下我换上一套肥大的便装，跟着她慢慢走出医院，爬上了她的悍马军用吉普车。
    将汽车停一个繁华的闹市外，卜善娜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慢慢游玩，猛然间面对这么多人，我胆怯的附在卜善娜的身后，目不斜视的亦步亦趋，在外人眼里看来，我们就像是亲密的恋人，连走路都舍不得分开，不断有人用不熟练的汉语向我兜售：“来看看吧，多漂亮的哈达啊，只需要十块钱一条，这样的哈达不但代表了纯洁的友谊，也代表了纯洁的爱情，买上一条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吧，一定可以获得她欢乐的笑容！”
    有个身披藏袍的男人摆了一个小摊，他拎着一个小巧的项链左转又转的叫道：“来瞧一瞧看一看了，经过高僧开光的项链，使用它可以帮人宁定心神，只要拿着它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就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感受到卜善娜关注的目光，这个男人露出一个笑容大声道：“这位解放军同志来看看吧，活佛会保佑您和您心爱的人。”
    这样破绽百出的满篇胡话居然打动了卜善娜，最后我们两个人一人手里拿了一个项链，离开了这个摊子，留下一脸笑容的标准奸商。
    走到一家藏族饭店时，里面飘出的香味让我停住了脚步，卡善娜向里看了一眼道：“是酥油茶，你是不是想尝一尝？”
    我用力的点头，可是任凭卜善娜怎么说我也不愿意走进那间饭店，卜善娜只有无奈的道：“那我进去买上一份酥油茶，你就站在这里哪也不要去！”
    一等卜善娜踏进饭店，我就顺着原路向回跑，气喘吁吁的跑到一个摊位前，我哆哆嗦嗦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钞票，为了怕我们在人群中走失，卜善娜特意给我了一百元钱和一张写着医院地址和她联系电话的纸条，这样我至少还可以叫上一辆出租车自己赶回医院。
    “抓住他，有人抢劫了！”
    在街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哗乱，早就听说中国的治安还有待提高，想不到都市拉萨也会出门就遇到这种情况，我慌忙接过摊主递给我的零钱和货物，刚刚转身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和一个将近两米高的巨汉狠狠撞在一起。
    我被他直直撞倒在地上，手一松零钱散了满地，我刚刚买到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我急忙爬过去拾起刚刚买到的东西，却发现它的一端居然被一只大脚死死踩住，我不假思索的伸出双手抱住那只脚，急叫道：“你快抬起腿，不要弄脏了它！”
    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个硕大的拳头就重重砸到我的背上，我扑通一声就被打得趴在地上，我死命抱着那只脚，只是使劲叫着：“你快挪开你的脚！”
    “你他妈的找死！”在疯狂的暴叫声中。周围摆摊的小商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被我死死抱住大腿的巨汉从靴筒中拔出一把一尺多长的藏刀，他使劲一抬腿就把我弹出两三米远，紧跟上一步，扬起藏刀狠狠刺向我的胸膛。
    望着锋利的藏刀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刺向我的要害，我重伤初愈的身体根本不能做出任何闪避或抵抗，这一刻我却出奇没有惊慌，也没有尖叫，我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卜善娜绝望的眼神和伤情的眼泪，还有长孙庭愤怒的暴吼，也许我现在就死了，对大家都是一个解脱吧？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冰凉的刀锋刺入我的身体，看来原来的我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勇敢的人呢，要不然面对死亡时，我为什么可以这么会镇定？这叫做什么，回光返照？
    “不要啊！”
    卜善娜惶急的惊呼在街头响起，她已经用尽了所有力量，狂冲过来，但是还隔着二十多米距离，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藏刀刺向我的胸膛，在藏刀刺到我的胸膛时却奇迹般的停住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问道：“告诉我，面临死亡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笑？如果你真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废物，为什么不去拼命的哭叫挣扎？你自己也讨厌现在的样子，不是吗？”
    我奇怪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抢劫犯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他竟然是病房里把我粗暴推开的长孙庭，后面那个连喊抓强盗的胖子自然就是杨清了。
    卜善娜冲上来一把将长孙庭推得在地上连翻了两个跟头，那种绝不是女人应该有拥有的力量惊得周围的人都倒抽冷气，她一把拉起我，劈手就给了我两个耳光，她一边打一边叫道：“你为什么要乱跑？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我举起手中的东西递到卜善娜的面前，指着长孙庭傻傻的道：“我想把这个送给你，可是已经被他给踩脏了。”
    在我手中的赫然是一条留下个硕大脚印的白色哈达，我慢慢把哈达系在卜善娜的脖子上，歪头看了半晌，说道：“你戴上它很漂亮。”
    “吟雪……”卜善娜突然抱着我放声大哭，她哭叫道：“如果我不在你的身边你该怎么办啊？如果我……死在战场上，谁来代替我照顾你啊？我就要去执行任务了，你叫我怎么放心离开你？”
    “卜善娜，你抱着这种心态上战场去执行特殊任务，你必死无疑。通常死得早的，都是那些心有牵挂不能把自己所有力量都投入战场的人！”长孙庭爬起来望着我们，森然道：“傅吟雪，如果你不想害死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你就给我振作起来！”
    长孙庭像抓一只小鸡一样拎住我的脖子，望着闹市中所有人问道：“你们看这个人是不是个软弱无能的懦夫？”
    大家看着我长孙庭的巨爪下涨红了脸不断扭动身体，却不敢向他发起任何攻击，只能发出小动作般的哀鸣，有一大半人都点了点头。
    “那我就告诉大家，你们都错了！”长孙庭放声狂吼道：“他还是傅吟雪的时候，他是我的兄弟，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强伟大的战士！傅吟雪，脱掉你的衣服！”
    卜善娜把我从长孙庭的手掌中解救下来，温柔的望着我道：“长孙庭说的没有错，你就听话的衣服脱下来好吗？”
    我委屈的撅起嘴，但还是听话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又慢慢的解开衬衣的纽扣，最后在卜善娜的帮助下把t恤也脱了下来。
    围观的两三百人他们的目光从开始的不解不屑慢慢转变，当我脱下衬衣时，四周已经传来一阵惊咦，当我把整件t恤脱下来的时候，全场两百三人都惊呆了。
    卜善娜伸手轻轻从我身体的每一处伤口上拭过，在我的身上有枪伤有实施手术的刀伤，有手榴弹爆炸时弹片留下的划伤，有古烈姆用四根木枝留下的刺伤，有我为了止住流血用火药造成的灼伤，还有古烈姆重拳在我身体上留下至今都没有消失的淤痕，有我被他打得在地上翻滚流下的擦伤，有我跳下高速行驶的汽车时，汽油灶重重撞在地上，我腰上留下的一大片印痕……
    我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都有不同的创伤，各种伤疤密密麻麻支连错杂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让人触目惊心的图画。没有人敢相信，一具身体受了这么多重创后，还可以再活下来。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拥有这么一具身体的人，必然经历了正常人无法想象的惨烈战斗。经历过这种战斗又能生存下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懦夫？有时候死亡比生存更舒适，也更容易。
    “他现在不但暂时性失忆，而且胆囊腺也断了，一个英勇的战士变成了软弱的懦夫，医生说他可能终生都会变成这样，但是我认为一个真正坚强的人，不是靠自己的胆汁，而是靠自己的意志，靠自己面对死亡时的绝对定力！”长孙庭狂叫道：“只要他的心不死，他一定可以重新成为我的兄弟傅吟雪，用他的意志创造出一个的奇迹！请大家给他支持的掌声，用你们对待英雄的欢呼，帮助他找到重新回归自我的通道吧！”
    长孙庭弯下了自己骄傲的腰，潮水般的掌声轰然响起，卜善娜紧紧拉着我的手，道：“吟雪你听到了吗？这是他们给你的掌声，为了这里所有的人，为了我，为了你的兄弟，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战胜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第53章 死之归途

    一周后卜善娜走了，给我留下刻骨铭心的一记深吻后，任凭我在后面又喊又叫，她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卜善娜你不要走，你不能走！”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拼命踢打死死拉住我的长孙庭，我放声大哭道：“你放开我，让我把她拉回来。她不能走，我知道她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她的身上有一种……黑色的死气！”
    长孙庭瞪着我厉声吼道：“你这个混蛋给我闭嘴！她只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你表达一个女人真挚的爱，去挑战一个她根本无法战胜的敌人！面对一个已经让她完全绝望的男人，你还希望像她那样坚强的女战士，做你的私人看护多长时间？她就是要自己被感情软化成一个普通的女人之前，为了你舍命一战！虽然我不认同她的做法，但是我长孙庭尊敬她这样的强者！！！”
    古烈姆？
    这个名字在我的心头一闪而过，我真的惊呆了，所有的记忆像电影片段一样慢慢回播，这个名字在我的心里已经成为代表世界巅峰的一个代称，我意气风发的时候，在他的面前，我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卑微生命，无论我如何努力，甚至是让自己都彻底燃烧起来，我也无法跨越这道天之巅峰。
    我慢慢坐到地上，全身颤抖吓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长孙庭望着我，眼睛里盛满了失望，低声道：“懦夫！”说完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清神色怪异的站在我的面前，把我拉起来轻声道：“大哥你以前是我敬仰的英雄，是你让我学会了如何自强不息，现在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虽然已经不能再尊敬你，但是我不能不管你！”
    “杨清！”我就像是就要溺水的人突然遇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杨清，现在卜善娜走了，我太需要找到一个可以让我感觉安全的人。
    “我不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但是我愿意用我全部的力量来保护你，套用你在战场上把那个汽油灶丢到敌人重机枪阵地上时说的话，想杀我的兄弟，先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我泪眼模糊的望着杨清，泪眼模糊中，他略略发胖的身体突然变得伟岸起来。
    杨清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的身体猛然僵成了岩石状，他瞪着我看了良久，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哈哈……大哥居然对我露出了尊敬的神色，天哪，这简直是老天爷和我们开的大玩笑！我终于明白卜教官狠心把你抛下，宁可一个人去踏上死之归途的必死决心了，看到你这个样子，实在让任何了解你的人，都要心痛！”
    杨清慢慢把我推开，坚定的道：“我不能再让你有软弱下去的理由，长孙庭说得对，如果你真的注定一辈子要变成这样，不如当时就战死沙场，这样，至少傅吟雪还是一条铁铮铮的好汉，还是我毕生效仿追求的目标！”
    “卜善娜、长孙庭、杨清……”望着一个个离我远去的朋友，我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一个孤独的我，独自呆在这间冷肃的医院里，我为什么还要活下来？就是要让他们一个个绝望？
    周围走过的人用好奇的目光望着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理我，任由我这个大男人跪在地上不断哭泣，一个软.弱的男人本来就不会得到尊重和理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刮起一道冷风，衣着单薄的我不由自主的发起了冷颤。
    “傅吟雪你为什么会呆这里？你的身体刚刚痊愈还很虚弱，这样很容易生病！”微怒的叱责中一件带着体温的白色衣服披到我的身上，我被一双纤细的手使劲拉起来，我慢慢回过头，她是我第一次醒来就病房里看到的那个护士，她是我这间特护病房的专护，名字好像是叫唐倩，卜善娜在的时候她除了必要的工作，很少出现在我面前，看着她美丽脸庞上那一双眼睛里不可掩饰的关切，我突然又找到了新的依靠。
    当天晚上我又哭又闹使了性子，唐倩终于纵容了我的无.礼，被我拉到床上，任由我枕在她的胸.前，她的胸.部比起卜善娜来说更加柔.软而高顶，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把脸埋在她的双.峰之间，感受着温柔的磨.擦，非常的舒适，但是我却一直不能入睡，我反复翻滚都无法平静下来，卜善娜走了，长孙庭走了，杨清走了，唐倩这个我最后的依靠，最后是不是也会因为无休止的失望而离开呢？她之所以可以纵容我包容我的无.礼，不就是因为对曾经是英雄的我，一种小女孩式的崇拜吗？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永远不离开我？我抱着唐倩的身.体越来越热，心跳也越来越快，把头贴在她的右.胸上，我也可以听到她越来越紧张的心跳。
    “唐倩。”我低声轻唤。
    “嗯？”她也没有睡着，睁开眼睛温柔的望着我，在黑夜的月光下，她的双瞳反射出一丝无暇的皎洁。
    望着这一双不含任何杂质的双眼，我只觉得自惭形秽，可是对孤独的害怕仍然使我鼓足勇气问道：“我能不能吻你？”
    唐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双眼，在她的默许下，我抬起头整个附上她的身.体，轻轻吮.下去，她的唇.温软而略略有点凉，还有点唇膏的味道，我锲而不舍的吮.吸和从录像片里学到的挑.逗下，她的唇终于开始发.热，她下意识的张嘴发出一声轻.喃时，我的舌尖趁热钻进去，和她的纠缠一起，激起两个人一身的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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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尝试性的攀到她的双.峰上轻轻揉.捏，看到唐倩没有任何反应，我大着胆子将手伸进她的衣服中，顺着她越来越烫的皮肤，一点点挪到她丰.腴的隆起处，当我终于用大手覆盖住女孩圣.洁的双.峰，唐倩全身都猛的一颤。
    她隔着衣服按住我搞怪的大手，低声道：“看你这么笨拙的动作，都把我弄疼了，你还是处.男吧？”
    “嗯！”我老老实实的点头，右手两根手指的指尖前探，捻住她胸.部的核.心轻轻摇晃。
    “可我已经不是处.女了，”唐倩感受到我下.身腾起的火热，温柔的说道：“你的第一次应该献给卜少校那样全心爱着你的完美女人，像你这样的英雄就需要她那样拥有力量又可以为你投入所有感情的女人，你们才是同一类人。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愿意给你，请你温柔一点好吗？不要弄痛了我。”
    我使劲的点头，我需要太多的关爱，我需要和仍然算是陌生人的唐倩立刻拉近关系。
    随着身上的衣服一点点减少，我也越来越亢奋，当我们终于赤.身.相.对时，我在唐倩的引导下，第一次进入了女性的身.体，那种突如其来的湿润与温暖瞬间包围了我，黑夜中，男人的喘.息和女孩的呻.吟慢慢地填满了整间病房。
    当我们终于在激.情中恢复，静静的拥抱在一起时，唐倩突然说道：“谢谢你。”
    我把头枕在她的胸.膛上，伸出舌头轻轻卷走一颗她粉红脸颊上的汗珠，懒懒的问道：“为什么要谢我？”
    “我原来的男朋友，我的第一个男人就师担任连长，他死在了那场突袭之下，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谢谢你为他报了仇，我直觉的相信，那个沾了我男朋友鲜血的仇人，已经死在了你们的手上。”唐倩伸手抱住我温柔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可以让你身边聚集了那么多优秀的伙伴，我喜欢现在你这个事事需要依赖我一刻也离不开我的小男人，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一直陪你的身边，直到你厌倦了烦了，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请你提前告诉我，我会没有任何条件的放你去自由飞翔。”
    捂住我的嘴，这一刻唐倩的眼睛里闪动着明悟的光芒，她轻声道：“不要急着给我任何承诺，你现在只是暂时迷失了自我，就像是一条被长堤拦住去路的大河，虽然暂时只能愤怒咆哮原地反复徘徊，但是当你积蓄到足够力量的时候，必然会石破惊天卷起一股涛天巨浪！到了那个时候，如一朵野花般微不足道的我，根本不可能追上你的脚步，也只有像卜少校那样的女人才可能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鹰扬大地！你已经注定是属于她的，她也注定是属于你的，谁也无法分担了你们之间属于同一阶级的默契。”
    在我没有注意的角落，唐倩挥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微笑道：“像我这样一个平凡又不完.整的女孩，还能得到你的爱，这说明我还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吧，我以后一定可以嫁给一个不错的男人，为他生上一个即聪明又可爱的儿子，当有一天我闲暇的时候，我也许会突然想起你，那个时候你也许已经成为一位真正的英雄，如果我们能偶然同时想到对方，那种心灵的默契已经足够让我觉得无愧此生！”
    “唐倩！”这一刻我终于完全动容，她实在是一个伟大的女人，正承受失去至爱的痛苦，为了安慰我，却包容了我无.礼的侵.犯，又宽容的为我敝开了一条任我逃走的道路。
    “小笨蛋！”唐倩刮着我的鼻子轻笑道：“你在我身上翻来覆去的，弄得人家其实也很想.要呢，只是女孩子脸皮薄实在不能主动开口罢了，而且我很惊讶这只是你的第.一次，居然可以让人家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情侣之间的挑.逗激起了我的雄.起，在唐倩的惊呼声中我再次挺.入她的身.体，她气.喘.吁吁的说道：“看来倩儿真是自作自受了，你身体这么.壮会把倩儿弄得很惨呢，使.劲让倩儿感到快.乐吧，我会把我们每一次的快乐都深深留记忆深处，以后想你的时候，我会把它们一点点拿出来，慢慢享.受。”
    汗水和泪水同时从我身上渗出来，在我销.魂的时候，竟然想起了正孤独地走向死之归途的卜善娜。

 第54章 酒是英雄胆

    “傅吟雪，不好了，卜善娜她……”长孙庭狂呼着直直闯进我的病房，我正舒服的依在厚厚的枕头上，张嘴让唐倩将蒸水蛋一勺勺送到我的嘴里，看到我们之间亲密无间的神态，任谁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长孙庭的嘴唇抖了半天，才淡然说道：“看来这两周时间，你在这里过得还真是不错啊！”
    长孙庭抓起军装的一角，猛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嗥，只听到“嘶啦”一声长响，结实的军装竟然被他生生用双手扯下一块，长孙庭将手中的破布丢到我的床下，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低声道：“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兄弟，我终于确定，我的兄弟傅吟雪已经死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酒壶，自己猛然灌了一口，长孙庭拼尽全力喊道：“傅吟雪兄弟你在下面做好准备，我们就要一起下来陪你了，做兄弟的敬你一杯！”他倒转酒壶，晶莹的酒汁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银线，直直溅落到地板上。
    “不……”
    我连滚带爬的扑到地上，一把抱住长孙庭的双腿高叫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去啊！”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一往无回的悲壮，我心里明白，如果这时候我放开他，这只怕将是我们之间有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长孙庭用厌恶的眼神望着趴在地上，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的可怜虫，沉声道：“松开你的手，不要弄脏了我的衣服。我不敢想象，正前方为了挽回你的斗志生死命悬一线的卜善娜，如果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你正用感情谋杀卜善娜！”
    我抱着长孙庭的腿死也不肯松手，放声悲叫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害怕，我很害怕！！！现在我虽然活下来，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斗志，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眼看着你们一个个因为失望离开了我，我只想自己在能够得到的范围为自己多找上一份关爱，难道我错了吗？难道我这个失败者就一定要躲到无人的角落独自忍受寂寞？”
    长孙庭盯着我沉默了半晌，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也许就因为你是傅吟雪，所以我们才对你有了太多的苛求，换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你已经做得足够多，既然你已经重新找到依靠，就好好享受你的生命，忘了我和卜善娜吧，如果我们没有死，我们还会一起回来看你的。”
    “不，你骗我，你骗我的！”我放声狂叫：“你刚才想告诉我什么？卜善娜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现在哪里？你立刻带我去见她啊！”
    长孙庭昂起头高声道：“卜善娜实在是一个令人敬佩的超卓战士，率领仅仅一个特种大队的士兵，就能连续冲破印度军队十一道封锁线，跑到了布拉马普得拉河附近，虽然没有追捕到古烈姆，却意外的在一个印度军事基地发现了他们指使国际佣兵的罪证，带领部队撤回时，她带领的大队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全力追击，最后，终于在三天前被敌人包围在一个标高只有两百多米的小山坡上，弹药、粮食、药品都严重紧缺，而且阵地上每天都要遭到敌人反复炮击，现在拉萨总军区正在全军士兵中挑选自愿者组成突击队，准备深入敌后强行把卜善娜和她的特种反恐大队抢回来！我只是想在报名参加前，来见上你一面。”
    他的真实想法一定是希望和我一起去报名，一起参加突击队吧？只有我、长孙庭、杨清三个人一起，我们才能捏成一只真正的铁拳！
    我慢慢爬起来，拉着长孙庭的袖子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长孙庭惊异的望着我，小心的说道：“我现在要去上战场，突击队将要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进行惨烈的战斗，而且我们不会得到任何支援，你难道不害怕吗？”
    “怕，很怕。”一想到又要回到流弹纷飞的战场上，可能会再遇到古烈姆这个我根本无法抗衡的巨人，我就全身发抖。“你不知道卜善娜走的那天晚上，我的心痛得让我根本无法呼吸，我如果不给自己找到一些事情，我根本活不过那天晚上！”我拼命拍打着自己的头叫道：“就是因为我太害怕了，所以我必须要去！”
    长孙庭的眼睛突然亮了，他微笑的盯着我，高声道：“是不是因为你害怕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而是失去卜善娜，所以你这胆小鬼只能因为害怕而重新走上战场，因为害怕失去卜善娜而去像个勇士似的拼命战斗？”
    我用力点头，是的，经过十几个日日夜夜的思考，我终于发现，我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
    这两句我平时常用的座右铭，不其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就算我现在只是一个胆小怕事的软蛋，但是刀锋入骨即将切割掉我生命中宝贵的财富时，我已经逃无可逃。
    回头歉然望着唐倩，她正一脸惨然的望着我，迎着我的目光，她挤出一丝微笑，温柔的帮我穿上外套，低声道：“去吧，回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领域去，在那里重新找回自己，雄鹰就算是摔折了翅膀，最后它总还是要回到蓝天中尽力翱翔，吟雪，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求你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只是当成一场梦吧，没有事的时候千万不要来看我，那样我会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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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怔的望着唐倩，她在我的唇上留下深深的一吻，柔声道：“傻瓜，不要因为我而自责，我喜欢的只是一个软弱无助的傅吟雪，他让我有机会同时扮演情人与母亲的角色，他像孩子一样依赖我，没有我他就活不下去，面对这样的傅吟雪，我比什么都欢喜，可是如果这个傅吟雪变成了一位光芒万丈的英雄，我就会自惭形秽，我也没有勇气去和卜善娜那样近乎完美的女人去争夺情人。你知道吗？当你决定离开我的那一刹，我的心中多的是感动而不是悲伤，因为我正亲眼看着一只凤凰正浴火重生。我想，也许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应该划上一个休止符了。”
    我跟在长孙庭身后走出医院，长孙庭回头望了一眼医院的大门，说道：“她活得够明白够洒脱，我看得出她也很喜欢你，但是却可以挥利剑斩情丝还你自由，这方面她比我们这些男人要强得多。”
    一踏进军营就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紧张气息，几千名士兵在训练场上排成十几条长龙，正进行各式各样的军事技能检测，冲锋枪点射的声音，和拳脚搏击时的呐喊响彻全场，一些特种兵在当众训练场中表演出凌空飞车同时开枪射击，一掌劈断九块青砖之类的绝活，他们的出色表演不时引起观众们的阵阵欢呼，看他们的样子，仿佛只是接受一场普通的军事选拔，而不是即将面临战火的洗礼，这就是中国陆军虽然武器三流，战斗力一流的真正原因。
    面对这平时能让我热血澎湃的壮观场面，现在我却紧张的全身发抖，感受到我的胆怯，长孙庭停住脚步，沉声道：“看到了吧？只需要五百名突击队员，可是却至少有五千名士兵报名，十中选一必然要经过激烈的淘汰赛，如果你现在还不能摆出昂首挺胸无所惧畏的样子，只怕你连接受测试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人刷出场外。”
    “抬头，挺胸，眼睛平平前视，对，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你自己去排队参加第一个测试项目！”
    第一个测试项目是射击，要深入敌后接应反恐特种大队冲出重围，枪法当然是重中之重，每一个测试者要站在一百米外射击二十发子弹，达到一百五十环才能达到最低考核标准，杨清已经拿到了二百环的满分射击成绩，直接跳过所有检测，被录取为突击队队员，看到我，他向我打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我脸色苍白的抱着冲锋枪，在我的印象中它从来这么重过，枪声一响我就不由全身颤抖，对面的枪靶上一片空白，子弹不知道飞哪去了，我红着脸再次扣动扳击，在身体的颤抖中子弹居然正中红心，只不过命中的是我隔壁的隔壁要瞄准的枪靶。
    周围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有人对我喊道：“喂，你是05年的兵吧？连开枪都不会还想参加突击队？你有这个为国争光的心意就好，但是如果没有过硬的军事技术，只会白白牺牲，还会成为其他人的负担。”
    感激的望了一眼那个提醒我的老兵，在旁观者的注视下我又连开了四枪，每一次枪声响起我身边都会传出一片哄笑，负责监督打靶测试上尉走过来，扫了我一眼道：“我们是要上战场，不是去做游戏，把你的枪交给下一位测试者，就算是你余下的十四枪，回回打出十环，你也已经被淘汰了。”
    呆呆的望着一百米外那个没有任何弹痕的枪靶，我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凉，我居然已经被淘汰了？杨清飞跑过来，拖着已经变成一块木头的我向后就走，上尉后面又气又急的叫道：“你们要去哪里？先把你手中的枪留下！”
    杨清拖着我向后走出整整五十步，就在上尉准备跳出来把我揪回去的时候，杨清停住了脚步，凝视着我大声道：“大哥你看到你那个枪靶了吗？它就是你的敌人！是它阻止你去见卜教官，是它让你不能和兄弟们一起并肩战斗，如果你想战胜它，就挺直了别趴下！”
    我慢慢的转身抬起冲锋枪，瞪着那个枪靶，当我的双眼、准星和标靶成为三点一线身体自然而然挺直时，一种久违的熟悉突然充斥进我的全身，把枪托顶到自己的右肩胛部位，我的肩上仍然有一个三周时间射完两万发子弹留下的印痕，不大不小正好将枪托完整的包容进去。
    看着一百五十米外的枪靶，现在它在我眼里只是一个火柴盒般大小，我咬住牙拼命克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左手死死扣住枪身，在恐惧爆发的尖叫声中我猛然扣动扳击。
    “啪！啪！啪！”三声急促的枪声响起，我已经把冲锋枪调成三连发状态，报靶员声音怪异的高声叫道：“三十环！”
    周围响起一片惊异的吸气声，三连发想要全中红心，难度可要比单发点射要高出数倍不止，枪手必须要清楚的了解手中武器的后座力，最后两发子弹射出的瞬间，迅速略略下压枪口，解决冲锋枪跳弹问题，没有长时间的反复练习和强大的臂力，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何况我还是站在一百五十米外射击？
    有人忍不住道：“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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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音未落，枪声再次响起，而且这次是间隔很短的高速三连射，当第一批弹出的子弹壳还在地上翻滚时，我已经一口气射完了所有子弹，望着集中红心部位密密麻麻的弹孔，报靶员愣了半天才高声叫道：“一共一百五十环！”
    最后十五枪我竟然全中！
    上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抓起我的报名表，鉴下合格两字，对我叫道：“其他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我们军队要的是狮子扑兔亦用全力的优秀士兵，可不是吊儿啷当想着法儿当众表演的马戏团小丑！如果不想被刷出去的话，就拿出你最强的实力和认真的态度！”
    我沉默的望着这名为我开了一次后门的上尉，向他敬了一个军礼，随着杨清走向第二个测试点。
    第二个测试点，是测试单兵格斗能力，突击战中杀入重围，必然会和敌人进行近距离接触，一旦子弹射完，在激烈的战场上根本不会允许你去换弹匣，你必须拎着冲锋枪用上面的刺刀狠狠捅下去。
    无论是选择拼刺刀、还是赤手空拳对战，只要能任何一位搏击教官的进攻下支持两分钟，还能再爬起来的人就算合格。
    站到用白粉训练场上划出来的格斗场上，望着那个两米多米，身体壮得像是一尊铁塔的教官，我就忍不住想到了古烈姆，在全身发颤中我眼睁睁的望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我虚弱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喂，士兵你想什么，战场上居然还敢走神！”教官愤怒的狂吼中一拳击出，我重伤初愈的身体至少轻了十五公斤，居然被他打得凌空飞起，直直落到比赛场外，摔到坚硬的地面上，身体并没有感到太大的疼痛，可是我的鼻涕和眼泪却一齐落下，我紧爬几步冲进杨清的怀里，任凭他怎么劝说，死也不肯回到格斗场上了。
    四周的士兵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格斗教官吼道：“这样的垃圾也来参军也想参加突击队？这简直是对我们中国军人最大的污辱！”
    杨清看着聚集我们身边越来越多的士兵，放声急叫道：“长孙庭，快来帮帮大哥！”
    射击一百九十环，格斗比赛逼平教官，以这样的骄人战迹已经获得入选的长孙庭飞跑过来，看到我的狼狈样，不由皱起了眉头。
    杨清悲叫道：“快来帮帮他，如果这一次大哥这样被打败了，他这一辈子也许就再也没有抬起头的勇气了！”
    长孙庭咬着牙一把拎起我的头，将他怀里酒壶中所有的烈酒都倾倒进我的嘴里，放声吼道：“这一刻你还有胆小的理由吗？无论你如何的害怕，你都必须去战斗，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站起来打倒那个正污辱你的男人！”
    周围响起一阵轻笑，像我这样的垃圾能站在教官面前已经算是奇迹了，居然还有人敢放言说我能打倒拉萨总军区强的教官之一？
    “唔！”
    我根本没有听到长孙庭说什么，也没有听到周围的人轻视的笑，半壶烈酒倾倒进我的胃里，这是比医用酒精更狂猛的八十度烈酒，我父亲就十分喜欢喝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字，英雄胆！
    酒是英雄胆！一入喉一股火辣辣的热气就在我全身腾升，平时很少喝酒的我立刻被烧得全身火烫，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酒精的催化下开始兴奋，我身体的某个部位，积蓄了足足几个月不能传递出来的力量迅速流遍我的全身，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仍然是那双手，有两根指骨仍然有些不够灵活，看看围观我身边的士兵，还是那样轻轻的嘲笑着，可是我发现自己变了，我不再害怕了！
    “谢谢你们，我的……兄弟！”
    听到我的声音，长孙庭和杨清同时动容，他们一起惊呼道：“大哥！”
    我们三个人中间，我的年龄最大，可是我还是第一次听长孙庭叫我大哥！我慢慢的爬起来，给了他们两个一个充满斗志的笑容重新走回格斗场，静静的望着那名教官，淡然道：“我不知道自己能维持这个状态多久，所以我一定要在两分钟内打倒你！”
    杨清目瞪口呆的道：“我说老庭，你的那壶既然这么有用，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切！”长孙庭白着眼睛道：“如果一个人没有斗志没有希望，就算我给他灌再多的酒，也顶多是把他培养成一个酒鬼罢了，真正让他突破自我的，还是他内心深处被封印了足足三个月，渴望强大，渴望战斗的激情！”
    教官望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我，想放声大笑，可是他的嘴巴张开蠕动了好几下，却怎么也没有发出笑声，他诧异的闭上了嘴，略略的思考后他终于得出一个让他动容的结论：再强大的士兵赤手空拳面对一只已经彻底疯狂的雄狮时，只怕也笑不出来了吧？
    “你想什么，战场上居然还敢走神！”同样愤怒的叱责，但是这一次却是出自我的口中，我抢先发动攻击，一拳就打得教官连退出四五步远，他踉跄后退时，我一个冲刺步全力跟上，整个人在空中翻出一个战场上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七百二十度凌空翻转，在近乎花哨的动作中我放声狂吼道：“旋风穿心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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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从古烈姆那里偷师到的武技，是我现在最强的攻击技！携着我身体从空中压力和高速旋转的右腿重重踢到教官的胸膛上，连古烈姆都要退避三舍的狂烈攻击，踢得教官凌空飞起，他的身体还没有落地，我就飞窜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左臂，右肘狠狠砸他的太阳穴上，然后反身狂甩，这是我和长孙庭一起练的合气道第二式。
    教官九十公斤的沉重身躯砸到地上，溅得尘土飞扬，我抓着他的右臂，贴着地面迅速翻出一个跟头，骑坐到他的身上，举起我的铁拳对准他的脸狠狠砸下。
    长孙庭惊呼道：“大哥够了，你会打死他的！”
    我的拳头贴着已经晕迷的教官，重重砸到训练场坚硬的地面上，“呯”的一声大响，经过反复敲打，训练时上万次脚步踏过的坚硬土地竟然被我生生打出一个两寸的小坑。
    杨清倒吐着舌头小声道：“喂，老庭，大哥以前也没有这么变态吧？”
    长孙庭望着我沉吟着道：“大哥本来就是一个胆汁分泌过盛的家伙，身体里积蓄了几个月，突然爆发出来，无异于让他注射了足够的兴奋剂，他已经疯了，不过我看这种情况，也就是只此一回，只能算那个教官倒霉，居然好死不死的正好撞到枪口上。”
    “啊啊啊！”我从教官身上跳下来红着双眼放声狂吼，四下巡视看到旁边有一堆表演用的青砖，我走过去一拳就砸碎了十五六块，我一边奋力把砖头砸成碎片，一边大声叫：“我算不算过关了？我能不能参加突击队了？”
    四周一片寂静，有一个家伙躲暗处小声的道：“你还没有参加负重考核……”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负重，对，还有负重测试，我大步冲向负重测试场，正排队的士兵看到势若疯虎的我，不由自主的让出位置，我将自己的检测单直接甩给检测官冲向几个大小不等的石球，检测员在我身后大声喊道：“傅吟雪，你还没有经过格斗检测！”
    我头也不回的大吼道：“教官已经被我打晕了！”
    训练场上按顺序放了大小不等的五个石球，不论体格只要能抱起第三颗就算是合格，抱起第四个就算是优秀，抱起第五个就算是优异，我抓起小的那颗石球，一声狂吼就像是抛铅球一样把它抛出三十多米远，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中我又抓起第二个石球，把它狂抛出去，当我同样抓起第三个石球时，训练场上突然爆发出惊天的掌声。
    我狂喝一声居然生生把第四颗足有一百五十公斤重的石球抛出十几米远，当我又走向第五颗石球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身高才一米七几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强壮的士兵，居然生生擎起了这颗二百公斤的石球！
    这一次我并没有把第五颗石球抛出去，我只是用双臂牢牢撑住它，任由我的身体拼命颤抖，任由汗水狂涌浸湿了我的军装，这一刻没有人能分辨，我眼角的倒底是泪水还是汗水。
    长孙庭低叹道：“大哥正自虐！”
    看到杨清惊疑的目光，长孙庭说道：“大哥在卜善娜走后因为害怕孤独，和一个叫唐倩的女孩发生了关系，背叛了卜善娜和他原来生死不弃的女朋友晚盈，而那个唐倩也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他终于决定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怨言的还他自由，但是情理上大哥后也背叛了唐倩，现在大哥的心里一定痛苦万分吧？无论是胆小的大哥还是英雄的大哥，面对感情时都是同样的脆弱，因为每次他投入的都是真实的感情，他从来不适合去做感情骗子。”

 第55章 突袭

    发给我们的武器并不是中国军队的制式装备，而是国际军火市场上常见的16自动步枪和苏联ak系列，如果谁有独特的爱好也可以提出来，不出半个小时就能获得满足，就是不允许使用中国自行研发使用的冲锋枪。
    五百名突击队员集中在操场上，手中的武器真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有个家伙居然选择了大型弓弩，据说他参军前是省级十字弓射击冠军，他背的弩箭上都绑着爆破力惊人的特种炸弹，一箭射出就相当于轰过去一发火箭弹！
    我们现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中国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倒像是一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每位突击队员都获得了一把平时根本摸不到的手枪，这一点上大家倒有了惊人的相似，九成的人都选择了杀伤力最强的沙漠之鹰，只要是能抱起第四颗石球体力够充沛的士兵都领到一件防弹衣，套上去虽然身上多了十几斤重量，但是小命也多了一分安全保障，据说这些防背弹衣全是通过国际军火黑市，以每件一千美元的高价收购过来的，防弹性能良好，就算是单兵格斗的时候，敌人一刺刀捅过来，也未必能够捅得穿。
    每个人都领到了二百一十发冲锋枪子弹，三十五颗手枪子弹，六枚乒乓球式手雷，两发可以冲锋枪上发射的枪榴弹，十二份单兵口粮，一百克咖啡，两百五十克巧克力，一把au8材质的军刀，一个单兵急救包，一块瑞士军用手表，一枚扣子，和一套迷彩服一双高腰军靴。
    把这些东西都装备到身上，每个人立刻多了六七十斤的负重，一名上校走到训练场看到已经全副武装的突击队，眉头一皱叫道：“我是负责指挥你们这次行动的指挥官，现在听我的命令，把你们身上的东西给我全脱下来！对，把你们的军装包括内裤全给我脱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手放到腰带上都迟疑着没有动手，上校暴吼一声：“十秒钟内身上还有一根棉丝就给我滚出突击队！”
    “哗啦！”
    一阵解腰带的声音从训练场上传出，五百个两分钟前还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士兵就变成了五百只白条猪，几个从训练场上走过的女兵发出一声尖叫捂着眼睛跑掉了，虽然很羞涩但是五百个人都昂首挺胸直视着上校，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小弟弟。
    上校满意的望着训练场上的士兵，道：“穿上那套迷彩服！”
    抖开迷彩服，我惊讶的发现里面居然有一套名牌内衣，还有一条充满西欧牛仔风格的宽腰带，斜眼偷偷看其他人的衣服，每个人的式样各不相同，表情怪异的套上迷彩装，这一刻我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些举动后面的含意。
    “互相检查你们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包括你的小弟弟也不能放过，决不能让你的身上有一张纸片和任何能证明自己来自中国！”上校将装备中的那枚扣子高高举起叫道：“看到这个东西了吗？把它别到你的衣领上，如果你晚上睡觉有咬衣领的习惯，那么这回自己最好小心一点，它氯化氰溶液里浸泡了一个小时，只要你把它咬嘴里，三秒钟之内就会完蛋！”
    没有任何迟疑，五百枚扣子同一时间别到了每个人的衣领上，上校的目光狠狠划过每个人的脸，叫道：“我们最多的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部队，知道为什么要临时面对全军征集突击队吗？我们和印度比邻而居，经过多年的情报工作，大家对彼此的部队编制已经了如指掌，如果我们这次突入敌国境内的行动失败，部队成编制的被对方消灭，必然会让印度找到外交施压的砝码，我们也无可辨驳，国际舞台上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所以我们干脆从各个连队中选拔优秀勇敢的士兵，组成数目庞大的突击队，印度国内和边境线上制造可能最大的动乱，拖住他们的边境部队，运用电子战不断干扰他们的情报系统，给卜少校和她的反恐突击大队制造良好的战争环境！”
    “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名义上就不再是中国的士兵，你们可以这场战争中死，但是你们决不能这场战争中成为俘虏！如果谁现在想退出，请立刻站出来，没有人会嘲笑他！”
    没有一个人退缩，这里已经凝聚了整个军区数十万士兵中最精锐的部分，看到这一幕我只想跳起来指着那个上校的鼻子大骂，代兵这个家伙居然原版照抄了我在军事竞赛中，带领第5特殊部队的战斗风格，不过能现实中说服那些军队中的保守派，计划出如此激进的军事行动，我也不得不对代兵竖起一根大拇指。
    师还没有到战场上，就在突袭战中被敌人消灭了将近一半，代兵看来是发了狠心，也要组织一个没有国藉的“佣兵团”，给印度来上一记阴狠的猛击。
    更绝的还在后面，代兵高叫道：“你们每个人的口袋里都有张写满字的纸片或是一封信什么的，你们当然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那些东西有的是用日语写的，有的是用马来西亚文写的，还有的是用韩文写的，当然也不会缺了印度阿三的文字，那是你们的情人、妻子、父母兄弟写给你们的信！也是能证明你们身份的有力证据，谁也不能丢了它，还有你们口袋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美金、马克之类的外币，不要想着能占了便宜，每个人的装备都有编号相对应，回来之后你们要如数把钱上交回来，那可都是国有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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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这个计划真是又狠又毒，印度当局就算心知肚明，知道这是中国军队玩的把戏，面对这么一大堆如山“铁证”，也会默然苦笑吧？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没有问题的话，立刻出发！”代兵猛然立正敬礼，高声道：“我要谢谢你们，中国的勇士，我以你们为荣，军队以你们为荣，祖国以你们为荣！”
    “刷！”的一声，五百名士兵同时回礼，整齐划一的动作带出来的气势，令人不由浑身一震。
    随着一声令下，我们这批已经变成杂牌军的精锐士兵，将在不丹以东地界空喀山重新集结，分成五个百人小队空投到中国和印度边境争议区。
    中国和印度边境的东段实际上被印度所控制，这里森林和水利资源十分丰富，仅森林资源就占到了百分之四十，我们手中的军事地图上，南部地区只有寥寥几个城镇名，地图的边境线很远，就可以看到印度军队。如果换成印度地图，我们就可以知道，那是一个被印度称之为“阿鲁纳恰尔邦”的地域，定居这里的人口比中国总人口还要多！
    我们小队的目标就是进入阿鲁纳恰尔帮地域，以闪电战迅速插入，进行战略性破坏，我们乘坐直升飞机，经过四小时的飞行后将会到达中印边境线东段的达旺。由于几周前中国和印度在国际舞台上的政治交锋，印度军队已经做出退让的姿态，根据情报人员传回来的信息，该区域已经没有敌军的活动，可以实施空投。
    运输机里乘坐了二十四人，看得出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一个个闭目养神争取保持最大的体力，谁都知道一旦进入中国和印度的争议地段，我们面对的就将是激烈，不会有任何后援的战争！
    漆黑的深夜中，二十多架没有任何国藉的运输机，在空中排成一个字型，关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灯后，地面的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发现那一团团模糊的影子。
    天空中突然炸出一朵耀眼的太阳，拉出一道长长的尾光直直飞起，划过整个机群后又斜斜划下，我同一时间睁开眼睛，望着那个把我们照得纤毫毕露的东西，发出一声惨呼：“他妈的，是照明弹！”
    我的惊呼刚刚冲口而出，本应该无人的森林中突然闪出几十点亮光，十几条肉眼可辨的火龙怒吼着冲向猝不及防的机群，就像是用水果刀去切割奶油一样，一架运输机飞机被凌空扫成两半，瞬间炸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呼啸着砸向地面，一名士兵侥幸没有被爆炸波及，他竟然在生命中最后几十秒钟擎起冲锋枪对着敌人的防空基地拼命扫射，用他的生命空中划出一道微弱但绝对灿烂夺目的光华。
    几十朵焰火空中炸开，一阵强气流冲得飞机一阵摇晃，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也不知道有多少弹片飞溅到运输机上，我身边的一名士兵突然发出一声痛哼，身体扭动了几下就猛的趴在地上停止了呼吸，我刚刚穿下弯去查看他的状况，一发高射机枪子弹就打穿了我身后的舱壁，划着我的后背呼啸飞过，又钻破了我们头顶的舱顶，吓得我全身冷汗狂冒。
    长孙庭爬起来隔着窗户向下看了一眼，狂吼道：“我操他妈的，是哪个傻b说这个区域没有任何印度军队的，下面至少一个防空营等着我们！”
    “轰！轰！！轰！！！”
    高射炮炮弹不停的我们周围爆炸，我们乘坐的运输机突然一侧，解开安全带的长孙庭立刻变成了滚地葫芦，我们头顶突然警笛狂鸣，红灯刺目的闪烁中，运输机副架驶员抓着舱壁上的扶杆跑出来狂叫道：“不好了，我们中弹左翼发动机着火已经无法熄灭，你们现必须立刻跳伞！”
    话音未落，地面一道火龙猛的略略舔了我们一下，副驾驶员表情的怪异的软软趴在地上，他的身体赫然被高射机枪子弹当场扫成了两半，血腥的味道一下子机舱中腾升起来。
    轰！轰！！
    天空又燃起两团火球，有人狂叫道：“又有两架飞机被打爆了！”
    有些运输机已经打开舱门，士兵们拼命的向外跳下，白色的降落伞刚刚空中打开，地面上一直沉默的区域突然又暴露出的火力点，一朵朵白色的花朵空中绽放后又迅速凋零，有些士兵开始在空中盲目的还击，可是双方的距离根本超出了自动步枪的极限，冲锋枪吐出的火舌反而让他们暴露自己，几道火舌同时扫过，当场就把他凌空绞成无数碎块。
    我的心已经沉到谷底，敌人这显然是早有预谋的伏击！飞机又是猛的一晃，整个舱壁都发出吱吱的声响，相信它再也经不起第二次攻击，我跳起来狂吼道：“打开舱门，我们立刻跳伞！”
    飞机上一名负责我们的中尉狂叫道：“我们早跳伞四分钟，我们会至少偏离目的地四十公里，大家跳伞下去后，要在天亮之前想办法和其他人会合，如果无法找到大部队，我允许你们丢掉武器，想办法偷渡回国！我们这次的行动已经失败了！”
    “你他妈的放屁！”我一拳就把他打倒地，狂吼道：“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怕死的，一个士兵在战场上就决不能丢掉自己的武器，别忘了我们的衣服上的那枚扣子，当需要的时候，大家就为国捐躯吧！驾驶员，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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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驶舱里没有任何反应，我飞跑过去，主驾驶员趴在驾驶台上，身下已经淌了一地鲜血，我狂叫道：“想办法打开舱门，驾驶员已经全挂了，谁他妈的会用这玩意？”
    整架飞机连我、长孙庭、杨清内还有二十个活人，大家面面相觑，我们这些不是空降兵的菜鸟，根本不知道运输机上还有临时手掣紧急通道，看着所有人一脸惨然，我伸手就从那个背着弩箭的兄弟身上抢过他的武器，搭上一根爆破箭，狂叫道：“都闪到一边去！”
    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又一发高射炮炮弹我们附近炸开，飞机右翼上猛然亮起来，没有人控制下整架飞机开始头下脚上的向下飞坠，我咬咬牙使劲扣动扳击，“轰”钢铁灼热的气息猛然扑面而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卷过，我身上一轻不由自主的被卷向舱外。
    “该死！”我空中愤怒的对着老天伸出一根中指，我他妈的身上就正副两个伞包，我的冲锋枪我的子弹我的手榴弹我的口粮都他妈的还没有背到身上呢，现在我的武器就是一把沙漠之鹰手枪外加一把军用匕首。我敢打赌，下面至少有一个团的正规军正等着捉我这种漏网之鱼。
    我感觉到身体空中飞坠，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的我望着眼前一片漆黑，手一次次伸向拉开降落伞的绳，一次次又缩了回来，过早拉开降落伞，我就会成为那些混蛋的活动枪靶，我拼命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一台不断喷吐火舌的高射机枪，不断心里计算我和它的大概距离。
    直到我用肉眼都能看清楚茂密的树林，和架在树林中的高射火炮群，我才猛然拉动已经浸透汗水的绳，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力量狠狠拽了我一下，天地万物为之一顿，临地面不足五十米的地方，一朵白色的花朵盛开了。

 第56章 连环计

    长孙庭高叫道:“吟雪够了，穷寇莫追！”
    “穷寇？”我放声大笑，眼睛里的泪水却疯狂的涌出来，我指着公路上一团团升起的浓烟，狂吼着道：“知道我们刚才死了多少兄弟吗？整整四十辆汽车，我们有一千多个兄弟还没有上战场，就惨死他们的偷袭下！今天我傅吟雪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是追到十八层地狱，我也要他们知道，犯我中华者，死！！！”
    长孙庭悚然动容，他也突然放声狂笑，叫道：“想我一向眼高于顶，以为自己胆大妄为算是个英雄人物，可是到了今天，我算是心服口服，这一趟无论是刀山火海，我跟定你了！”
    杨清也大声道：“今天是我第一次开枪杀人，感觉就像我第一次网络上成功狙击了职业黑.客一样，爽！就让我干脆爽.死算了！！！”
    “好！”我遥指着丛林密布的山岭道：“从这一刻起，属于我们兄弟三人的战争正式开始，不是我们将他们全歼，就是我们兄弟三人命丧荒野，再也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留下负责狙击追兵的中尉，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拿着一把刀子仔细的削尖一些树枝，每削好一根，他就把树枝别到自己军装上特别缝制的夹层里，突然间他的手一颤，不小心在自己手指上割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中尉惊异的望着自己长满老茧，稳定得像是用生铁铸出来的大手，问道：“为什么你会发颤，是不是你想告诉我些什么？”
    他自己的手当然无法告诉他什么，中尉自嘲的笑了笑，又抓起树枝，当他熟练的一刀劈下时，不知道为什么，手又轻轻的颤了一下。
    中尉望着自己左手上两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难道说我的身体本能的害怕，希望我能避开和那三个士兵的战斗？哼，他们只是三个士兵罢了，我为什么要害怕他们？”
    削完后一根树枝，中尉拍拍手站起来，随意抽出身上的沙漠之鹰手枪，他并没有携带任何重型武器。
    我们三个人疾冲到敌人发射火箭弹的崖壁上，这里只留下一具尸体，尸体倒卧在地上，我走过去狠狠踢上一脚，尸体连滚了两圈，露出被子弹打烂一半的脸，我看着这具尸体，瞳孔瞬间扩大了两倍。
    我全力向后飞扑，嘴中狂吼道：“卧倒！”
    出于对我的绝对信任，长孙庭和杨清毫不犹豫狠狠扑到坚硬的地上，就在同时，藏在尸体下已经拉开保险的手雷猛然炸响，一块弹片斜斜飞过，在我脸颊上留下一条深痕。
    长孙庭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脸色的怪异的叫道：“兄弟，我可能压到地雷了！”
    好毒的连环计！先是用自己同伴的尸体设下陷阱，计算了我们可能的闪避动作后再埋设地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暴露在他们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随时可能遭到他们的突然袭击。
    我叫道：“杨清你立刻寻找隐蔽，发现敌人立刻格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杨清点点头，迅速消失在旁边的树丛中，我望着长孙庭和声道：“千万不要动，告诉我地雷在哪个位置。”
    “我胸口下面。”长孙庭道：“这里目标太明显，你赶快离开！”
    我半蹲下身，拔出刺刀斜斜刺入地面，果然刺入两寸后就硬到一个坚硬的物体，用手轻轻扒开周围的浮土，露出一个黑色的圆形物体，这是一枚苏.联95年研制的高性能单.兵.触.发.雷，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当作反坦克地雷使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的有效杀伤直径高达二十米！
    “砰！砰！”
    杨清已经开始和敌人交火了，几颗子弹从我身边飞过，打在地上溅起几朵飞尘，长孙庭急叫道：“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我们两个会一起完蛋！记得把那些只会下绊暗箭伤人的龟.儿.子.卵.蛋一起打出来捏.碎，为我报仇！”
    我把长孙庭身上的刺刀也拔出来，吼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让我专心点！”
    现在的事情非常难以解决，要是不小心踩到地雷，只要发现得早能够保持静立不动，把他的靴底割开，用刺刀架在上面，防止地雷上的引火弹起来，就可以轻松搞定，但现在长孙庭是用自己的胸膛压着地雷，我总不能把他的胸膛也割下来吧？
    现在我只能放手一搏，直接用刺刀去压住地雷的触发导管，只要稍有偏差，我们两个就要一起完蛋！但是要我做抛弃兄弟的事，我做不到。
    这大概就是我统率一百，谋略二十的真正原因吧！
    将刺刀紧紧贴着长孙庭的胸膛，一点点插进去，隔着一层军装，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我的刺刀每推进一分，长孙庭身上的肌肉就会猛的一跳，连带让我的手也微微一颤，这样弄下去，那身下的地雷迟早要把我们送上西天。
    “嘿，兄弟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如果现在还不问，我真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我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至少有十发子弹落到我身边不足两米的地方，长孙庭说道：“什么问题？”
    “你第一次和女人zuo.ai，是在床上还是地上，或者是野外的草丛中汽车的后排座上？有没有超过一分钟？”
    “呸！你以为我是你啊！”长孙庭叫道：“我第一次和女人.zuo.ai.可是在五星级的宾馆里，虽然第一次是快了点，但是我和她可是搞.了整宿，做.足了七次，最后她休息了两个礼拜才缓过劲来！”
    七次？我目瞪口呆，手用力一推，问道：“你当晚一定吃了什么牛.鞭、马.宝之类的东西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神勇？小心做得你肾.虚不补！”
    长孙庭居然点头同意道：“是啊！其实根本没有必要那么逞强，前面几次当然是非常非常的爽，可是做到最后几次身体那部分都变得麻木，插.进去都快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因为想一直听到她的呻.吟，看到她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我才那么努力，可是到我射.出来的时候，只是在那里抽.动什么也射.不.出.来，就像是在扯我的筋似的，简直就是痛苦和快乐的综合体！”
    “那你说如果男方和女方都是第一次，应该做.上几次算是完美的享受呢？”
    长孙庭沉吟着道：“这样的话就必须考虑到女孩子的承.受能力，男人的第.一.次时间都很短，只让女孩子尝到了破.身的痛苦却没有享受到zuo.ai的快乐，当然是不行的，男人的第二次比较持久，只要够细心体贴的话，应该能引导着女孩子感受到快乐的滋味，如果第二次做.得超过二十分钟的话，我看就此打住，等到女孩子休养一段时间择日再战比较好。当然了，像你这种没有经验的菜鸟一定要计算好女孩子的安.全.期，否则一.炮.中.奖可就比较惨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戴上避.孕.套。”
    我佩服的拍拍长孙庭剃光头发的脑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猛然发出一声狂喝：“起来！”长孙庭足有八十多公斤的身体居然被我狠狠掀出去，我自己也连滚带爬的迅速窜出二十多米远，然后一蹦三尺高，欢快的叫道：“我成功了！”
    两把刺刀平平的插在地雷上面的浮土中，成功的压住地雷的信管，长孙庭惊讶的望着自己安然无恙的身体，向我伸起一根大拇指叫道：“高，实在是高！”
    轰！！！
    地雷爆炸了，还好我们站得都比较远，都没有受伤。
    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的杨清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屁.股！”
    我抱歉的望着杨清那个方向，我必须收回我前面的那句话，还是有人受伤了。幸好是杨清，胖子的屁.股一般是比较多肉的，石器时代人类战士已经学会用牛.皮、猪皮来做盾牌，可见猪皮牛.皮的坚韧，杨清总不会自认他的屁.股顶不上块猪皮吧？

 第57章 战场之狼

    只有五十米的缓冲，我几乎是用从四层高楼摔下来的速度直直坠落，我拔出匕首狠狠斩到伞绳上，在双腿触地之前，我已经把全身抱成一个球状，在强大的惯性推动下，贴着地面向前连续翻滚出十几米远。
    当我终于停止滚动迅速爬起来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掉进了敌人的高射机枪阵地中，几名运弹手正张大了嘴巴傻傻的望着我这位天外来客，就连双联装高射机枪上的炮手也停止了射击，指着我不知道乌里哇拉的喊什么东西，想来无外乎就是什么“快来人啊，有敌人闯入，杀掉他”之类的话。
    这些家伙刚才正干得热火朝天，已经是十一月中旬的初冬，大部人都只穿了个军用背心，一个个扛着沉重的弹药箱来回奔跑，为了贪图省事他们的冲锋枪都架重机枪旁的空地上，望着这些手里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的可怜虫，我发出一声狞笑，猛的拔出身上的沙漠之鹰手枪，一枪就把坐高射机枪上的炮手脑袋给打成一团浆糊，然后调转枪口毫不留情的放手屠杀。
    “我操，你们这群印度阿三不是很喜欢玩什么突袭战吗？老子现在就突袭进来让你们杀，杀得过瘾不过瘾啊，哈哈！要不然人家说你们是一群瘪三呢，你们有一群人，而我只有一个人，你们跑什么跑，回来杀了我啊！”
    我放声大笑，右手拎着沙漠之鹰手枪像赶鸭子一样，赶着一群只穿了件小背心的印度士兵四处乱窜，看到谁想去拿回冲锋枪，我就会第一个把子弹招呼到他身上，我左手拎着锋利的军刀，每当手枪子弹射完，我换弹匣的时候，总有些傻蛋奋起反抗，我用一只手就把那些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家伙，像捏小鸡一样拎到半空中，用军刀慢慢的割破他们的喉咙，把这些垃圾丢到地上，身体还要抽搐上半天才会挺尸。
    踏着七八具尸体，我指着那些四处乱窜的士兵狂叫道：“你们也叫什么世界军事强国的士兵，简直是他妈的一群蠢猪，一枪一刀的宰你们，老子都觉得心烦！”
    跳上双联装重机枪操做台，一脚把炮手的尸体踢出三四米远，抓着起落架的摇把一阵狂转，重机枪的枪口慢慢下沉，直到被我调成水平状，把枪口对准三十米外的另外一台高射机枪，根本不管中间隔着几十颗碗口粗的大树，我狂笑着使劲扣下扳击。
    双联装重机枪猛然迸射出一尺多长的火舌，我的耳边一时间全是机枪愤怒的轰鸣，几乎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两只手像是发了羊颠疯一样拼命抖动，子弹疯狂的倾泄而出，足有半尺长的子弹打到成排的大树上，碗口粗的树身猛然拦腰炸裂，惊天地动的声响中，几十棵大树轰然倒地，树木后面的机枪阵地上，那些印度阿三还没有来得及明白发生什么事，就被死神的镰刀毫无顾忌的狂扫进他老人家的口袋。
    一箱子弹射完，我跳下操作台，拣起一支冲锋枪和一件印度阿三的军服，套在身上后连声惊叫，混在那群已经快被吓疯的垃圾中间，在防空阵地中四处乱跑，跑着跑着就猛然停步，将一颗“滋滋”冒着白烟的手榴弹丢出进高射机枪或高射炮旁，或者是丢进高高堆积起来的弹药箱里。我跑过的地方，到处是士兵垂死的惨叫和轰轰爆响，一团接着一团的亮丽火焰不断在防空阵地上升起，混乱中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中国部队打了进来，反正到后来所有的人都狂叫乱窜。
    当有士兵终于发现穿着印度军装的我打“自己人”时，他们也抓起了枪，这些只知道面对敌人瞄准再瞄准的家伙，基本军事训练全是他妈的扯淡，和平了这么多年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热火朝天真枪实弹的场面？到最后这些快要吓疯的士兵，只要是看到拿着武器脸又够生的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梭子，整个阵地上更加乱得热火朝天，死神大爷在我身旁乐得连嘴都合不起来，看样子正思考是不是要给我颁发个什么最佳屠杀奖。
    跟在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士兵背后，我打完了一个又一个弹匣，没有了子弹就从地面随便重新摸上一枝枪，没有了手榴弹干脆就扛上一发高射炮炮弹，看中目标后死命狂摔过去，只要力量够大，炮弹一样可以爆炸，威力比他妈的手榴弹可是大多了，要不是我见机不妙立刻卧倒，只怕已经挂在自己的攻击中。
    印度军队全权指挥这次伏击战的指挥官，面对已经乱成一团的防空阵地彻底傻了眼，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早跳伞的中国士兵都成了枪靶，仍然挂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向下飘，中国军队除了空投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通过用战壕和铁丝网层层封锁的边境，直接闯到了他们的核心？
    现实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想，虽然知道一旦下令，防御线就会被撕开一个裂口，但是也不能眼看着防空营被敌人全部吃掉，指挥官砸着桌子狂叫道：“调一个营的摩托化部队去支援防空阵地，立刻向总部报告，我们情报失误，已经有很多的中国军队侵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炸了多少门高射机枪和高射炮，也不知道我打死了多少个印度阿三，反正整个防空阵地有一半的地方都在燃烧，全场没有一门炮或一枝枪，还能好整以暇的对着天空中运输机运行进攻，撒下漫天的白花后，十五六架运输机排成一个小了很多的字，急急忙忙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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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种垃圾部队也做着西进北防的战略美梦，狂妄的想和巴基斯坦、中国两头同时作战？就这样的垃圾部队也敢嘲笑中国军人已经失去了战争时代的精神，已经被改革开放和经济浪潮腐蚀了战斗力？就这样的垃圾部队，也敢在边境线上耀武扬威，不断向中国边防军挑衅甚至是攻击中国哨所？
    不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他们还真忘了自己是印度阿三了？
    跑着跑着我突然眼前一亮，那个集中了几辆防空装甲车的空地上，有一个用沙包和伪装网构成的半地下工事，不是他们的营指挥所是什么？穿着营长军装的指挥官在几名士兵的护卫下，正声嘶力竭的大声狂叫，可惜他的统率能力实在不足，不能给士兵需要的安全感。
    掏出一个东西，我对准他轻轻抛过去，高声喊道：“喂，包子，热的！”
    如果我是把东西狠狠砸过去，他一定会下意识的闪避，可是看到我对他露出诡异的笑容，这个傻蛋居然还给我一个自以为可以安定军心的傻冒式微笑，用一个非常潇洒的动作接住我抛给他的礼物，当他终于看清那个冒着白烟的东西是一枚手榴弹时，笑容彻底凝固他的脸上，紧接着是一阵炸响，他和几名卫兵同时倒在血泊当中。
    我拎着自动步枪冲进营指挥所，几个通讯兵恨不得把自己的声带都系到话筒上，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声音大得可以去参加国际级男高音比赛，估计正向哪里的老大拼命要救命的法宝，竟然没有一个人有空闲理会我这位不速之客。
    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留下五六颗手榴弹后，拉着其中一枚，就悄悄退到外面，听到沿着公路迅速迫近的装甲履带声，我甩掉身上带着印度阿三特有狐臭味的军装，我抱着两把冲锋枪迅速窜进身后的森林中。
    跑出不到五分钟，我猛然听到一阵拉开枪栓的声音，我就地一个翻滚躲到一棵大树后，高声叫道：“勾你唧哇！”
    对面的人迅速回答道：“八格牙鲁！”
    这是我们的接头暗号，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的有个性？这个赃，日本人怎么也要背定了。
    对方高喊道：“是傅吟雪大哥吗？”
    我惊喜交集的跑出来，对方领头的人不是长孙庭是谁？我扑过去一把抱住他，这个时候能见他还真他妈的像是老鼠看到了大米，他的身后还跟了五六名士兵，那个被我抢了弩箭的士兵赫然也其列，他背着一个硕大的箭筒，手里却只捏了把小小的手枪。
    长孙庭有点丧气的道：“中尉还没有跳下飞机就被流弹打中牺牲，我找了半天也只集中了这么几位兄弟，杨清已经和我们走散了。”
    我看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钟，再过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分落方圆十几公里内的突击队将会无所遁形，如果不能和大部队会合，势必会被印度军方的摩托化部队凭借高机动性逐一消灭。
    我沉声问道：“谁有地图？”
    ps：前面一章56章，章节混乱发多了，别介意，这章接55章。

 第58章 密林之虎

    我用手捂住手电，把光线集中一个狭小的范围内，长孙庭庭和其他几名士兵围着我，把我指缝中逸出的灯光完全遮死，一打开地图，我就不由暗骂了一句：“他妈的，代兵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我手中的居然是一张英文版印度边境地图，看地图可不同于平时抱着本中英字典去翻阅小说能看明白意思就行，战场上任何一个细小偏差，都可能让我们这些深入敌后的孤军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蹲在一个土坑里，就像是小学生应付期末考试一样，群策群力连蒙带猜外加几次都比较心虚的讨论，终于基本划定了我们的位置和行军路线，我们现在已经乘坐运输机越过不丹国境，插入中国与印度争议国土，被迫空投到萨克地与达旺之间的原始丛林，初步预计偏离集结目标四十公里。
    事实上到达旺集结已经成为一纸空谈，在还有三个小时天亮的情况下，残存的突击队员散落到二十公里直径的山林中，城市兵还好点，至少是高中毕业还多读了几年书，农村兵都是初中毕业就被送进部队，就凭大家的英文水平，拿到这种地图还不是如同看天书？瞎碰乱撞之下跑到哪去了，只怕鬼才会知道。
    我们所处的位置虽然是原始丛林，但是印度军方自一九六二年中印边境战争失利后，经过三十多年苦心经营，已经围绕丛林地带建立了可以让摩托化部位快速穿插的机动道路，一旦发生战斗，阿尔琼主战坦克就会在半小时以内赶赴战场。
    印军山区各个战略高地上印军设置了四十多个火力点，这些火力点配备了两至三挺高平两用重机枪，一门瑞典军工厂生产的fh－77b型155毫米口径火炮，两门迫击炮，由一个连的士兵防守，想要强攻下这种火力点，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尤其是这些火力点中印度军队配备的fh—77b火炮，它的射程在40公里以上，强行攻击必然要一直遭受155口径重炮的轰击，可怕的是只需要十二分钟，从印度边境空军基地起飞的u－30ki型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就会飞临我们头顶，这是从俄罗斯引进的新型轰炸机，性能全面超越美军攻击主力f—15型战略轰炸机，战力稳居世界第一位，它配备的空对地精确制导导弹，是任何地面部队的噩梦！
    我们这些分散的突击队星星点点填到这台战争绞肉机里，还真不够人家玩的，在国内大部分人的心目中，印度阿三的军队装备还是破烂不堪一击，可是实际上印度军事投资以每年百分之十五的速度向上疯狂递增，亚洲是唯一一个拥有航空母舰的国家，客观分析中印两国边境线上的部队，中国军队无论是海军、空军、特种电子对抗部队或者是山区影响力巨大的炮兵，装备上都处于相对劣势。
    现在只有向中国政客提出的无限制国家战争，才会对印度造成强大压力，他们毕竟只有中国三分之一的土地，却要养活和中国相同的人口，以他们人均年三百美元的生产值，根本无法承受旷日持久的全面消耗战。
    这些资料也是我在军事竞赛平台上，向忌怀拜师学艺时才一点点知道的，看着地图上用红铅笔标注的四十多个火力点，它们均衡的分布各个战略高地上，死死钳制住原始丛林每个角落，配合摩托化部队和空军，构成了一个立体攻击阵地，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我和长孙庭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我伸出手指狠狠点在地图上标号103高地的位置，沉声道：“如果我是一名合格的指挥官，我就会把集结点临时改这里！能被代兵师长看中任命为突击队大队长的人物，想必也不会让我失望吧？”
    103高地就在我们突击队散落区域的相对中心部位，训练有素的士兵通过急行军，两小时内就可以赶到103高地集结，这座高地水平落差三百多米，由于视野受到限制，印军没有在这里设置火力点，只建立了一个边境哨所，大概有一个班的兵力那里驻守，他们缺乏必要的重型火力，根本不可能抵挡突击队的闪电式进攻。
    天空一亮，我们几个同时抬头，东南方向有人打出三红一绿四发信号弹，四发信号弹射出的方向和时间都各不相同，显然内有玄机，我和长孙庭精神大振，相视一笑猛的跳起，我低声叫道：“跟着我立刻跑步前进，目标103高地！动作要快，虽然我们的指挥官聪明的命令士兵在其他位置打出信号弹，但是这么简单的密码信息，要不到两个小时就能被敌人破译！”
    我一边撒腿狂奔，一边想到了杨清，这个家伙是著名的网络梦幻狙击手，破译密码正是他的拿手好戏，如果没有被敌人的防空炮火击中，他也应该能及时赶到集结点吧？
    我们八个人排成一个纵队，悄无声息的迅速穿过层层丛林，小心的避开一队队依着公路巡逻杀气腾腾的车队，敌人的炮兵打出一发发照明弹，照得天空都亮了半边，到处都是手电闪动，军犬的叫声隐隐可闻，不时可以听到某个角落里零星的枪声，然后迅速又沉寂下去，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无数军人在这座森林中拼命战斗。
    急促的枪声突然就在身边响起，我们八个人同时卧倒，看到有两三个战士已经拉响了枪栓，我压低声音急叫道：“住手！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开火！”
    经历过冲锋枪对射的我和长孙庭都可以分辨出来，并没有一枝枪对着我们攻击，我们左侧不到一百米米的地方，正有人激烈的交火，人少的一方一边激战一边向我们这边撤退，有几发照明弹划过我们这片天空，我才清楚的看到一名突击队员正拼命反抗二十多名印度军队的攻击。
    这名突击队员身材和姚明都有得一拚，不知道他从哪里抢了一挺60重机枪，把长长的弹链卷身上，纵声狂吼中毫无惧色的和敌人军用吉普车上的机枪手对射，二十多枝冲锋枪一起对准了这名士兵，火舌吞吐中他的身上迸放出一朵朵艳丽的血花，这名士兵猛然发出一声痛苦而不甘的长嗥，轰然倒在地上，重机枪也甩出四五米远，他的双手双腿都被子弹生生打断，可是因为穿着避弹衣的缘故，他仍然活着。
    印度士兵狞笑着走到这名突击队员面前，其中有个家伙拉开冲锋枪上的刺刀狠狠扎下去，扎下一半刺刀就被避弹衣给卡住了，这个家伙狂笑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有个印度士兵把自己的枪背到身后，也把双手摁到那枝刺入中国士兵身体的冲锋枪上，两个人一起使劲，在中国士兵痛苦的惨号声中，刺刀整柄插入。
    两个印度士兵把刺刀拔出来，猛的又狠狠向下捅出，刺刀再一次刺穿了中国士兵的身体，中国士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嘴唇哆嗦着想抬起头去咬衣领上的纽扣，可是一只沉重的军靴一脚踏到他的头上，踩死了他任何希望，强健的身体使他仍然无法死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刺刀一次次刺进他的身体，带出大股的鲜血。
    这就是战争，什么人道什么优待俘虏，在战场上都是他妈的扯淡！他们是一群已经杀红眼的战士，或者是平时无所事事，只能靠打架发泄过盛精力的混蛋，他们现在根本就是享受不需要承担后果的暴行！
    我默默的垂下了头，这么强悍的士兵死了这里，可惜！
    “哒哒哒！”
    我们这里一枝冲锋枪突然开始怒吼，一名战士一边流着热泪一边跳出我们隐蔽的位置，向敌人疯狂的扫射，猝不及防之下包括那两个印度士兵内的四五个印度阿三被打成了筛子，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至少开出三四个大洞，在体内气压的作用下，把自己的鲜血当作养料，无私的奉献给森林的花花草草。
    “他妈的！”我破口大骂，对着长孙庭狂叫道：“掩护我，先把重机枪给我端了！”
    长孙庭支起16冲锋枪就是一个高精度点射，站在吉普车上正欣赏虐杀好戏的机枪手，身体打着旋摔下汽车，我就像是一只猎豹一样狂冲而出，在冲锋枪打完弹匣里的子弹以前就跳上吉普车，抓起重机枪就是一阵狂扫。
    我们带领的所有突击队员都跳出来疯狂的扫射，看着敌人在我们面前成片倒下，我的心里没有任何快乐，只觉得嘴中发苦，我们现在就他妈的公路旁边大开杀戒，纯粹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
    在公路上闪过汽车的灯光，一辆军用吉普车后面跟着一辆军用卡车飞快的驶过来，看样子里面至少有一个排的敌人，长孙庭也飞跳到吉普车上，狂叫道：“老大，我们必须一次性把他们全干掉，否则我们一定会死这条公路上！”
    我狠狠点头叫道：“是死是活，你我两兄弟也要搏这一回了，和他们拼了！”
    长孙庭一拳砸到吉普车的卡式放声机上，一阵狂劲音乐响起，我放声大笑：“我操，居然还是迪厅版的士高，我喜欢！就算挂了，你我两兄弟也能一边蹦的，一边揍着黑白无常踏上奈何桥！”
    “那我们说定了下辈子还做兄弟，你还是我的老大！”
    我断然吼道：“好！给我冲！！！”
    长孙庭一脚就将汽车油门踏到底，军用吉普车就像是只发了情的公牛般，迎着对面的吉普车狠狠撞过去，一路上带起阵阵狂暴的音乐，唱得居然还他妈的是中文：“摇头爽不爽啊，不如爽……”
    爽爽爽爽，爽！爽能有我们现在这样开着一辆吉普车，用将近二百公里的时速去撞另外一辆吉普车爽？
    长孙庭大笑道：“老大，自从你变成个软蛋后，我心里就不只一次构思过这种我们两兄弟的悲壮情节，想不到还真他妈的有实现的一天，可是我成天梦想着能和好莱坞女明星春霄一度，怎么老天爷就没有给我实现过一次？”
    我死死抓着重机枪，顶着让我双目泪水狂流的劲风，大声叫道：“这种事情还指望老天爷干个鸟，只要你我两兄弟可以活着回去，你喜欢哪个女人，你老大我哪怕是用抢的，也要把她弄到你床上，让你开上一炮！”
    “好，记住你欠我一个好莱坞女明星！”
    在我们两个人纵声谈笑中，我们两个控制的吉普车，以古代骑士决斗的狂热姿态，直直撞向同样吨位的敌人，对面吉普车上的司机和一名中尉全都傻了眼，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变态，小日本的武士不是全死光了吗？从哪里又蹦出来这么一票神风特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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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路相逢勇者胜！
    面对已经变成一枚火箭的吉普车，对面的司机充分发挥出印度阿三的特点，立刻不顾一切的拼命转动方向盘，在车轮和路面疯狂的磨擦声中，他们的吉普车以四十五度角斜斜抛起，直直撞到一块硕大的石头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两个倒霉又没有系安全带的家伙，紧贴石头上，摆出两个隐含瑜伽术真谛的奇怪动作，那种造型，那种唯美，就算是让古烈姆来了也会自愧不如！
    我和长孙庭同时像小流氓一样狂打口哨，我拔出手枪用枪柄狠狠砸开一箱汽车里的手榴弹，拉着其中一颗，吼道：“就是现在，跳车！”
    我们两个同时跳下吉普车，感受着身体在空中高速飞行，这样坠落到地面上，就算不死，两条腿也会生生摔断，到头来还是他妈的死路一条！
    吉普车狠狠撞到军用卡车上，整箱手榴弹轰然爆响，两辆汽车就像是玩具一样被狂烈的气浪生生抛出十几米高，里面一个排的士兵没有一个人来得及蹦下来，就一起免费坐了次飞机，感觉就像是被一柄巨大的木锤敲中身体，我在空中狂喷出一口鲜血，竟然被爆炸激起的气浪推得倒向后飞，摔到地上后又连翻了几个滚。
    我爬起来惊奇的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咬破以外，我他妈的竟然丝毫无损，再看看长孙庭，也一脸傻相的爬了起来，死神大爷看我近期连连为他贡献美味的情份上，竟然开恩的放了我们一马！
    那边已经结束了战斗，突然发动强攻，敌人虽然人数远远多过我们，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组织任何有效反击，就被愤怒的突击队队员全数歼灭，他们静静的站在那名被刺了十几刀终于含笑咽气的队员面前，敬上了庄严的军礼，我站在远方狂吼道：“你们这些菜鸟！还傻站那里干毛啊，快跑，要不然下次被捅成筛子的人就是我们！那时候你们指望谁来为我们报仇？”

 第59章 獠牙之蛇(上)

    我们八个人狂奔进密林中，整整跑了二十多分钟，直到远远离开那条公路，长孙庭突然回身一拳，打得身后那个先跳起来开枪的士兵摔在地上。
    这名士兵迅速爬起来，发出一声让我们所有人心跳加快百分之二十的暴吼，狠狠扑向长孙庭，他狂吼着问道：“你他妈的凭什么打我？”
    长孙庭面色沉静如水，又一拳重重挥出，把对手打得连续退出四五步远，寒声回答道：“因为你是个混蛋，因为你不听傅吟雪命令擅自开枪，差点害死了我们所有人！”
    这名士兵指长孙庭狂叫道：“我没有做错！我们都是士兵，凭什么我们就要听傅吟雪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当成沙包用刺刀一刀刀捅下去，你们的心难道已经被狗吃了？可以像狗一样混身发颤的躲在那里无动于衷？我可不愿意像你们一样做个缩头乌龟，如果早一点冲出去，还可能把那个兄弟救回来，是你们害了他，刽子手，胆小鬼，懦夫……”
    他的表情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慢慢走上去，从背后捂住那名士兵的嘴巴，把他暴露我们行踪的吼声完全堵回嘴里，右手的军刀悄无声息的从他肋骨缝隙中刺入，穿破他的心脏后，我低声道：“下辈子千万不要再逞强上战场了，你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那名士兵瞪大了双眼软软跌倒在地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被自己人从背后暗下杀手。
    他，死不瞑目！
    “哗啦！”
    其他几个人同时擎起冲锋枪指向我，战场上袭杀同僚，等同于叛国，一旦发现将受到严厉的制裁，而且不要指望得到任何宽恕！
    我收回血淋淋的军刀，望着眼前几枝指向我的冲锋枪，冷声道：“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都是士兵，你们却要听命于我，因为我比你们强，因为我比你们狠！因为我和长孙庭救了你们每一个人，你们的命现在都是我的！我不但对敌人狠对你们狠，对我自己更狠！你们只有无条件的跟上我的脚步，才可能给敌人大重创，甚至是活着回到中国，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是英雄，但我绝对不希望我们中间有什么狗屁个人英雄主义，抱着这种鬼东西不放，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不知道悔改还居然在这种环境下不顾一切放声咆哮，面对这种引导我们走向死亡的隐患，我绝不会留手，如果谁敢在战场上犯同样的错误或者是逃跑，我会立刻开枪杀了他！”
    我的双眼突然迸放出锐利的寒光，我死死盯着每一个人低声吼道：“如果能活着回去，你们谁愿意向上级报告我悉听尊便，但是在此之前，把你们的命交给我吧！”
    没有人敢和我的眼睛对视，六枝冲锋枪慢慢垂下来，那个背着弩箭筒却已经没有十字弓的士兵沉思了片刻，猛然立正向我敬礼，低声喊道：“杨鸿向长官报到，随时听候你的命令，您说得对，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只有追随绝对的强者，我们才可能有一线生机，只要我们还在这个战场上活着，我就是您命令忠实的执行者！”
    看到有人带头，其他五名战士也在战场上宣誓，终于正式确定了我在这支小团体中的领袖位置，一种军队特有的凝聚力以我为核心慢慢扬起，我们再也不是一盘勉强拼凑一起的散沙，虽然看不到任何实际变化，可是场内以杨鸿为首的五名士兵心中都涌起一种怪异绝伦的感觉，仿佛一瞬间我们这个小团体就经历了一次醍醐灌顶，初次绽放出只属于中国军队的剑之锐气！
    当我们终于赶到103高地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这里集结的突击队终于被印度军队一支摩托化巡逻队发现，还没有越过小山坡，我们就听到双方交火的枪声一潮高过一潮，手榴弹、迫击炮、枪榴弹的爆炸声穿插其中，偶尔还有一种类似于高压电泄露时发出的“滋啦滋啦”的声音迅速划过战场，立刻引发出几声士兵临死前的惨号。
    悄悄爬上小山坡探出头去看，103高地上大概有将近两百名中国突击队员据险而守，印度方面只有三四十名步兵，躲在一些树木和岩石后面向上顶射击，打算固守待援，一辆造型奇怪的坦克和两辆装甲车排成一个品字形，慢慢向山上开进。
    那辆造型奇怪的坦克主炮塔上并没有安装常规火炮，只是有两个长两米半，看起来类似于电极的东西，突然蓝色的电光从两个电极棒中闪出，一道光弧在空中划出片扇形领域，打在坚硬的石头上，立刻溅起无数点蓝色的火花，躲在石头后面的中国突击队队员猛的狂跳起来，他全身的皮肤在我们骇然注视下仅仅过了几秒钟就变成木炭般的焦黑色，印度几发子弹射过来，他终于仰天倒下，身上却没有流出太多的鲜血。
    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全身发凉，只是几秒钟时间，那道闪电已经通过化学反应，把那名突击队员身体内的水分彻底崩解，把他变成一具干尸，印度阿三把这种还没有投入量产的磁爆战车送到战场上，无疑是吃定了我们，想把这种未来战争武器拿到战场收集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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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战车的确是步兵的噩梦，它射出的强电弧不但可以透过厚重的绝缘层打击后面的目标，还可以做适当的调整进行弧线攻击，如果中国突击队据守潮湿的地方，只凭这一辆磁爆坦克的连锁性电弧攻击，就可以把所有人都烘成干尸。
    中国突击队拼命反击，但是由于仓促跳下飞机，丢失了所有重型武器，枪榴弹和乒乓球式手雷不断在磁爆战车上爆炸，但是面对它可以和重型主战坦克一较长短的厚实装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每当一道电弧闪过，在精锐的中国士兵中总会发出一声惨叫。
    中国军队也明白如果不能打出一条通道，必然会成为印度轰炸机的可口的甜点，在一名上尉的带领下，五六十名士兵组织起一次突击战，有几个身高马壮的士兵在身上背着成束的手榴弹，显然指挥官试图用集束手榴弹炸毁这辆磁爆战车。
    两辆装甲车里的重机枪狂笑着不断拼命扫射，在战场上编织出一道道流弹飞拽的死亡之网，突击队员身上的防弹衣面对连钢板都可以打穿的重机枪子弹，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一串子弹打过来，碗口粗的树木就会被拦腰扫断，打到人的胳膊上，人的胳膊就会轰然炸成两半，打到人的身上，那个人就会被生生腰斩。
    在手榴弹炸起的飞尘掩护中，终于有两名背着手榴弹的中国士兵冲到磁爆坦克面前，还没有拉开手榴弹的导火，磁爆坦克主炮塔下方突然探出一根两尺多长的钢管，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心中狂叫道：“快跑啊！”
    “呼！”
    长达五十米的火龙从磁.爆坦克主炮塔下喷出，两名士兵一下就变成火人，连声惨叫着奋力挣扎，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两声枪响，两名中国士兵解脱的倒在地上，手中的成束手榴弹轰然炸响，把他们已经烧焦的尸体炸成无数碎块。

 第60章 獠牙之蛇(下)

    两名士兵的惨死，严重影响了突击队的士气，一时间山顶抵抗的枪声竟然微弱了很多。
    印度阿三在这场战争中使用非常规武器，就是拿定中国军方不敢承认此次突击的弱点，想用残酷的手段将突击队彻底全歼，眼看着三辆战车大摇大摆的向上攻击，已经到达我们潜伏的山坡脚下，我拼命咬着牙，命令道：“把你们身上的手榴弹都给我！”
    包括长孙庭内几个人都傻傻的望着我，没有立刻执行命令，眼看着磁爆坦克已经要从我的鼻子下面驶过，我猛然站起来狂叫道：“他妈的，死就死吧！长孙庭，如果我死了，你就做第二个，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一定要把它给炸掉！”
    抓着冲锋枪在长孙庭他们的失声惊呼中，我狂扑而下，没有人不害怕死亡，我还有晚盈需要照顾，我还要找到卜善娜，向她倾诉我的依恋，我很怕死！但是我知道，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死中求生，用命去赌出一票未来的明天！我只是在面对唯一的机会时，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敢以胆搏胆，以命搏命！
    长孙庭狂叫道：“全力射击，压制住敌人的火力！”
    我们潜伏在山坡上的几名士兵，同时对着那些躲在大树岩石后面的印度阿三疯狂的扫射，杨鸿抓起用一根粗大树干和钢丝临时手工制作的粗糙长弓，五指回扣居然同时搭了四枝爆破箭，手指被钢丝勒得鲜血长流，他手起箭落。
    轰！轰！！轰！！！轰！！！！连环爆响在印度阿三的周围炸起，根本没有防范到头顶的阿三军队遭遇到绝对意外的强力攻击，竟然忽略了我这么一个已经跳到磁爆坦克上的变数，只有少数几个士兵举起枪对准了我，还没有用瞄准镜锁定目标，几发狙击步枪子弹射过来，准确的打中他们的眉心，也封住了他们的惊叫。
    103高地上，指挥官也发现了我们的动作，随着一声令下，山上同时射上至少一百发枪榴弹，打在三辆战车的后面，炸起一层层烟尘，成功的阻隔了印度士兵的视线。
    我蹲在磁爆坦克车上，我的身上有一把冲锋枪一枝手枪一把军刀，手榴弹根本没有，望着这个比乌龟壳还硬的家伙，我急得团团乱转，四处乱扣乱摸，但是怎么可能打开这种经过严密设计的特种战车。
    眼看着一道火龙再次喷出，将阵地前沿的一名突击队员烧成火人，我举起冲锋枪用枪托拼命的砸在主炮塔上的两根电极，这东西连枪榴弹都不怕，我当然不可能砸断它，我越砸越愤怒，最后终于忍不住在主炮塔的顶舱盖上狠敲了好几下，狂叫道：“你妹的，给老子滚出来！”
    大概以为中国军人不可能突然跑到坦克上，也有可能是某个印度阿三突然脑袋短路，也可能是他们平时就这样和步兵互相联络，反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我掏出军刀徒劳地在两根电极棒上狂斩的时候，坦克的主炮塔顶舱盖居然……开了？！！！
    这真是他妈的绝对的意外，那个印度阿三看到像疯子一样的我，张大了嘴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我一枪托就狠狠砸下去，直砸得他鼻血长流，我掀开舱盖毫不犹豫的跳进去，坦克内立刻传出惊天的怒吼声和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外加阵阵激烈的冲锋枪扫射和沙漠之鹰手枪发射时特有的沉闷轰响。
    一个印度阿三驾驶员挣扎着想爬出坦克，身体刚刚爬出一半，一只有力的大手就从下面拎住他的脖子，又把他狠狠拽回去坦克，一声惨叫传出来，大股鲜血像喷泉一样猛的喷起六七尺高，通过主炮塔舱盖直直喷到外面，看得山顶的几个士兵同时一颤，杨鸿一边居高临下，将身上的爆破箭四枝四枝的向印度阿三倾泄，一边吐着舌头叫道：“我的妈妈呀，我们的老大到底是人还是个变形金钢，或者是史前恐龙dna的结合体？就这样单枪匹马就把对方坦克里的人给全端掉了？”
    长孙庭放声狂笑，叫道：“告诉你吧，他现在是一只蛇，一只已经露出有毒獠牙，奋力消灭眼前任何生物的剧毒五步蛇！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杀疯了杀狂了，不管是敌是友，只要敢侵进他五步以内，只怕都会被他格杀勿论！上回我帮他进行格斗训练时，为了能帮他激发出最强的潜能，我稍微刺激了他一小下，这小子练得疯了，我不小心侵进他的领域，差点没有被他生生捏死。”
    踏着满地的鲜血我冲到驾驶舱，坦克这个东西我是不会驾驶，但是抓着手摇杆一阵乱晃我还是做得到，两辆装甲车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这支品字形进攻小队的主力突然发了疯。
    磁爆坦克猛的来了一个特技型的九十度大回旋，把左边的装甲车生生顶出四五米远，看到控制面板上有几个红色的按扭，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起猛按下去，电磁炮和车载火焰喷射器同时开火，右边的装甲车在红色的火焰中镀上一层蓝色的流光，看起来漂亮极了。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十几发枪榴弹同时轰到被我撞开的装甲车上，随着突击队全力冲锋，这场激烈的交锋大局已定。
    一名少校大踏步走下来，看到我从坦克里钻出来，赞许的吼道：“小伙子干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我吼着回答道：“报告长官，我叫傅吟雪，原属连队担任炊事员！”
    少校惊讶的望着我，气愤的叫道：“我操，像你这样的战士居然被调到炊事班？从这一刻起你就是班长了，从地上找一个班长的臂章戴上，带领你的人立刻归队！”
    “是，长官！”
    经过连场血战，我终于是他妈的一个官了，班长！距离老爸的少将级别，我终于跨近了一大步。
    嘿嘿！
    我咧着嘴傻笑起来，我身边的人无不感到一阵恶寒，尤其是听到长孙庭介绍的几位士兵，是像面对洪水猛兽般，躲着我远远的。
    要不然卜善娜说我单纯得可爱？
    我抓着冲锋枪狂吼道：“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卜善娜你也要争气啊！到时候我们就比一比看到底谁杀的敌人多，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个人了，反正加起来已经有他妈的一个连了吧！”
    没有人敢把我的话当成是吹牛，这一刻我的身上冒着肉眼几乎可见的腾腾杀气，抓着冲锋枪放声狂啸，满身都是鲜血和白色的脑浆，仿佛是一个刚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有些人甚至发誓说，他清楚的看到，当时我身上腾起了一股令人怵目惊心的血红色。

 第61章 嗜血狂龙(上)

    “大哥，二哥！”
    兴奋的叫声从路旁响起，看着甩掉伪装网，拎着把gp1狙击步枪突然从一片草丛里钻出来的胖子，我和长孙庭同时欢叫道：“杨清，你小子还活着！”
    “当然了，我可是梦幻狙击手，哪那么容易挂掉了！”杨清兴奋的连连点头，从身边拉起一名同样拎着狙击步枪的士兵，叫道：“大哥二哥，我给你们介绍个朋友！他叫白瑞奇，你们别看他一副书生气的傻样，他可是全国军事比武中，射击比赛综合成绩第二十七名的高手呢，不过据说如果只是单纯的使用狙击步枪进行比较，他至少能挺进全国前十名，刚才要不是有他帮忙，老大刚跳到那辆变态的磁爆坦克上时，就会被躲在后面的印度狙击手给端掉了。”
    白瑞奇是个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还戴着近视眼镜的俊秀男孩，就算是穿着军装拎着把仍冒着袅袅轻烟的狙击步枪，我也无法把他和军人这个名词联系起来，他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气质，使我觉得他适合用自己修长的双手去抚摸钢琴的按键，去用一枝画笔面对蓝天白云舒散所谓艺术家的灵感，当我和长孙庭把目光投射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竟然还脸色一红，怎么看也不像刚刚狙击了七八名敌人的战争机器。
    长孙庭轻佻的打了声口哨，叫道：“哇，简直就是日本漫画家笔下的美少年，脸红得我见犹怜，不去当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却跑到战场上玩命，真是太可惜了，在战场上你千万要注意了，要是不小心被俘又遇到一些偏好与众不同的家伙，你可就惨了。”
    白瑞奇的脸红了，那种“可爱”的神情让我看了都不由心中微微一动，他的声音中也带着一种男女通杀的磁性，轻描淡写中刮得长孙庭全身一阵酥麻：“你在战场上也要注意，我们现在身处重围，四面八方随时都会有飞出来的子弹，可怕的是如果你在战场上得罪了一名狙击手，逼得他用狙击步枪一直瞄准你的脑袋，那你可真是有点不妙了，流弹，有时候反而是致命的攻击。”
    快步走过来的时候，白瑞奇身子有意无意的略略一偏，狙击步枪的枪托“轻轻”碰到长孙庭跳车时划伤的左腿上，痛得长孙庭一蹦三尺高。
    长孙庭指着白瑞奇暴叫道：“你你你……”
    白瑞奇望着杨清，随意道：“原来你一直大力的推崇的二哥居然是个小结巴啊，但是动作却滑稽幽默得可爱，不去马戏团当个小丑娱乐观众，却跑到战场上玩命，真是太可惜了，他在战场上要是不小心被俘，被印度军方转卖给马戏团让他趴在坛子里和毒蛇一起跳舞，那他可就惨了。”
    看着一时语塞的长孙庭我不由放声大笑，这回他可真是遇到对手了，不知道为什么，长孙庭和白瑞奇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给了我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两个人像刚刚学会打架的小公鸡一样狠狠瞪视着对方，一番互有胜负的试探后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有人远方高叫道：“所有士官以上人员立刻过来开会，其他人分出一部分打扫战场，从敌人身上补充弹药，一部分原地警戒！”
    连我在内，突击队中只有十五个人聚集到临时指挥点，看着每个人肩膀上的军衔，其中班长十人，排长三人，连长一人，营长一人，只是一次计划中应该毫无损伤的空投，我们就损失了绝大部分战斗骨干，没有基层士官的统率，整支突击队的命令执行力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前方警戒的士兵突然暴发出一阵欢呼，在我们的注视中，又有二三十个人组成的小队带着几名伤员赶到聚集点，一名排长和一名班长又加入了我们的临时紧急军事会议。
    少校扫视了我们所有人一眼，在场的十七个人中有一半是身上带伤的，有两个看起来已经失去基本战斗力，他低声道：“我们已经和指挥部失去联络，我们进入伏击圈之前，敌人已经通过电子干扰强行切入我们的通讯频道，以我们现有的通讯装备根本不可能和印军相对抗，而且……我怀疑印度已经破译了我军的通讯秘码，才可以偷袭师，并且在我们必经的路线上设下了必杀死局。”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没有比这更坏的消息，深入敌人境内却和总部失去了联络，我们没有补给没有援军没有任何火力支持，必须面对十倍甚至是百倍敌军的追剿，到处都有敌人的火力点，随时会遭到一百五十五毫米口径重炮的轰击，不断的战斗减员，伤员得不到基本的救治，又不能让他们成为敌人的俘虏，军队就是铁打的，也无法支撑这样的战斗消耗。
    这种状况让我想到了西楚霸王项羽所面对的绝境，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突击队的士气必然会飞速滑落。
    “三天！”少校低沉的道：“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这种恶劣的情况下支撑上三天，直到军区总部成功援救出卜善娜少校和她的反恐突击大队，我想听听大家有什么意见，现在我们还有两分钟来研究未来的对策。”
    大家呆呆的望着平铺一块大石头上的军用地图，面对实力强大，用高科技武器全面包装起来的印度阿三，就算我们想打游击战，也必须建立熟悉地形，能够得到当地居民帮助的基础上，现在不要说是支撑三天，刚才要不是出现了我和长孙庭这批人造成的变数，只怕我们整支突击队已经被敌人用一辆磁爆战车打得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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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在这张军用地图前，仔细看着上面每一个坐标，小心判断着每一个可能驻守敌军的高地，最后将目光狠狠盯到其中一位置上，阴声道：“少校，我们现在挂的可是由不同国藉佣兵组成的武装团体，而不是什么必须面对外交压力，人道谴责的正规部队，既然已经被人家当成恐怖份子狂轰乱炸，连带试验各种违反国际公约的特殊武器，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发挥出点流氓本色？”
    顶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我露出一个充满强大自信的笑容，猛然将拳头重重砸到地图上，狂吼道：“狗急了还会跳墙，现在我们就让那些印度阿三们知道，逼虎跃涧会给他们带来何等的重创！我们的任务既然是要吸引印度军队的关注，为总军区的营救计划制造最好的便利环境，那我们何不来个轰轰烈烈，让世人看得瞠目结舌？”
    看到我用红铅笔划出的行军路线，就连气度沉稳的少校也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我狞笑着道：“怎么样才能给印度阿三大的重创？当然是把战火引到他们的城市里，本拉登只是用了十几个人几条破枪，抢了三架民用飞机，就能撞倒美国世贸大楼，让美国人尝到了惨痛的重创，我们这些中国军人精锐中的精锐，又哪里会比他们差？他们是有战略轰炸机，有阿尔琼重型坦克，有我们前所未见的磁爆战车，有他妈的狗屁摩托化部队，那么就让这些杂种在自己的城市里把这些武器全拿出来啊，如果不使用这些玩意，仅凭手中的冲锋枪，那些童子军小公鸡又凭什么和我们一较长短？”
    我划出来的作战路线非常简单，我们以急行军强行突击敌人可能的阻扰，在被他们大部队绞死前化整为零进入达旺，留下一部分士兵扮演恐怖分子，最后主力部队再转战申德宗。
    如果经过连场血战，我们还有人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我们这支小股部队必然会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焦点，那时候对印度当局来说，什么卜善娜什么中国特种反恐突击大队都是他妈的扯淡，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阿三的那点薄面，他们也会像发情的公牛一样，把我们彻底围死。
    “大家都看过闻联播中恐怖份子的经典表演吧？”我微笑的说道：“在行军的路上，大家就心里多排演几遍，到底占领了印度城市后，是扮演日本赤军的形象，还是扮演忠实的信徒，就全凭各位的个人喜好了。”
    少校的手表发出一阵轻鸣，少校霍的站起来，道：“三分钟后印度空军的轰炸机和武装直升机就会赶到，我们已经没有多的时间讨论，如果大家没有意见，就用自己的命去放肆一次吧！”
    支持这次对印突袭并且敢于报名参加的人，无一不是胆大包天之徒，经过一夜的血战看到身边战友不断惨死后，每个人身上都聚起一层淡淡的杀气，看到我这个叛经离道绝不能公诸于众的作战计划，大家瞪着发红的双眼，居然百分之百的一齐点头。
    我支着头道：“俗话说得好，奸.淫掳掠杀人放火，这就是强盗、土匪、恐怖份子的八字真言，奸.淫这种东西是男人都他妈的想做，不过我们毕竟还是军人，可不能一边卖命一边惹得军区里的大佬们跳脚狂骂，所以这一项谁都不可以越界，到时候我会带领自己的小队负责监视每一个人，如若发现……格杀勿论！哪怕是某个印度花痴突然发疯，把自己衣服剥个精光扑到你们的怀里，如果不能在她扑进怀里前开枪击毙对方，我就会开枪打死你们两个！”
    听着我淡然而森然的语气，在场所有人包括那名少校望着我这个小班长，都不约而时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一边快速撤进密林区，我一边继续向周围的突击队核心骨干传授道：“都是杀人放火，可是杀不同的人放不同的火就会有不同的效果，这里要讲求质与量的双重效果，你杀上一百个平民，当然不如杀上一千个平民来得轰动，但是你杀上一千个平民，说不定还不如把印度阿三的市长宰掉让世界媒体沸腾。”
    我身边的人有些连连点头若有所悟，有些无奈的摇头，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将命不久已，所作所为只是为国效忠，制造出的骂名又可以嫁祸东吴，听到后也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就算我抢了一百万美金带不走，不也是白抢吗？”
    “笨蛋！”我白了他一眼道：“只要我们能冲到申德宗就算是任务达成，到时候你口袋里有钱才能想办法偷渡回国啊，大把的钞票不好拿，跑到什么五星级银楼金店里，抢上十几块硕大的非洲天然钻石还是没有问题的吧？能带回国你这一辈子就算是衣食无忧，可以左拥右抱了。”
    看到那个家伙连连点头，长孙庭附在我的耳边低声道：“兄弟你这一手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你难道真想把职业军人变成土匪？”
    我苦笑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一支被打散的残兵，孤立无援士气已经有些涣散，如果不用些非常手段，我又如何能帮助卜善娜？就算是要为国捐躯，我也希望能死得有意义一点。”

 第62章 嗜血狂龙(中)

    跨过一道天然形成的水渠时，我突然双膝一软，狼狈的跌进一大滩稀泥里，印度空军的战略轰炸机从我们头顶划过，带过一阵沉闷的轰鸣，望着那些钢铁制造的战争机器，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都开始不可自抑的颤抖，一时间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长孙庭迅速跳下水渠抱起我，急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我伸出像抽筋一样拼命颤抖的双手，死死抓住长孙庭不放，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也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我现在突然……好害怕，我还不想死，我还想见晚盈和卜善娜。”
    长孙庭伸手死死捂住我的嘴巴，只要我的话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立刻会让这支突击队士气一落千丈，长孙庭抬头对其他人道：“他只是刚才战斗时精神过于紧张，现在一松懈下来暂时脱力罢了，估计一会就能恢复过来，我会背着他跟上你们。”
    望着瞬间就判若两人的我，长孙庭长长叹了一口气，和声道：“大哥你并不是害怕，像大哥这样的英雄人物，经历了勇者和懦夫的轮回之后，还有什么能让你再感到恐惧？你现在全身颤抖只是因为重伤初愈，刚才又体力透支，高原低温环境中感到寒冷罢了，只要喝上一口烈酒，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长孙庭从背包里掏出一只精致的俄罗斯银酒壶，小心的喂我喝上一口，然后把整只酒壶塞到我手里，压低声音道：“千万不要被别人看到，这可是我违反军规私自夹带的宝贝，你省着点喝，感到冷的时候一次喝上小半口就可以了。”
    烈酒一冲进我的胃里，立刻腾起一股如火般的疯狂炙热，烧得我全身猛然一阵颤抖，感受到一股股暖流通过皮肤下的血管，涌向全身每一个细胞，僵硬的身体奇迹般的又恢复了弹性，听着远方传来几声熟悉的枪响，我猛的推开长孙庭的手，低声叫道：“真是好酒！”
    长孙庭微笑的道：“当然是好酒，三百年窖藏特酿呢，如果我们被敌人逼入绝境，大哥可要记得，一定要把酒壶里的好酒全喝掉，要不然仅凭这壶酒就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我将酒壶塞到自己的口袋里，拎着从印度军队装甲车上卸下来的重机枪，大踏步跑到突击队的前端，望着我又生龙活虎的身影，长孙庭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对不起，大哥！”
    “这就是杨清一直向我大力推崇了一晚上的两位英雄兄弟？”一个嘲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白瑞奇拎着狙击步枪不紧不慢的跟在长孙庭身后，不屑的道：“刚看到他跳上磁爆坦克时的疯狂举动，我还当真以为他是个英雄人物，弄了半天居然是个药效一过，听到枪声就全身发抖的懦夫，而你这位马戏团的小丑就绝了，居然把aqh这种还没有经过系统检验的东西偷偷用自己大哥身上，你到底是想救他还是想害他？”
    长孙庭霍然回头，擎起手中的冲锋枪，死死盯着白瑞奇，厉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身上隐藏了什么秘密？”
    “杨清不是刚刚为我们介绍过了吗？如果你有未老先衰的问题，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我叫白瑞奇！”白瑞奇面对随时会扣动扳击的长孙庭，微笑道：“我隐藏的秘密怎么也比你少一点吧，我真的很奇怪，你就算想让一个人死，不引人注意的方法多得很，怎么也不必用到aph吧？我看你至少他身上用了三个单位以上的药量！”
    长孙庭慢慢放低手中的冲锋枪，低声道：“哼，你懂什么？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假如你不牢牢控制好自己的嘴巴，我会毫不犹豫的举枪射杀你。”
    白瑞奇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记着，我就在你的背后，在战场上你只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前方就好，从现开始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从背后射杀你，喂，说句实话，你自己有没有用aph这种东西？听说你几年前看到蟑螂可是会吓得放声大哭的。”
    天色只是蒙蒙发亮，穿着迷彩装走茂密的丛林中，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团团黑糊糊的影子，除了落在队伍后面的长孙庭和白瑞奇，每个人都面色沉穆，闷不作声的小心穿行，当我率先爬上一道小山坡时，我不由一愣。
    山坡后面是一片相对平坦适合宿营的草地，一百多个印度军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只有七八个哨兵周围游戈，估计他们是一支进入林地突击队员的步兵连队，连夜奔行后都已经疲惫不堪，一名哨兵坐地上用一块绵布小心的擦拭眼镜，看到突然从山坡后出现的我，他扬着还没有擦好的眼镜，向我露出一丝微笑。
    我居然也端着重机枪，习惯性的向他点头回礼，两个人傻傻的对视了足有三秒钟，他疑惑的看着一直保持攻击姿态的我，想要戴上眼镜，我手中的重机枪响了，几发子弹打到他的胸膛上，溅起艳丽的血花，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全身血如泉涌中小心戴上眼镜，最后看了我一眼，发出一声不知所谓的轻叹，然后缓缓扑倒在地上。
    听到枪声就像是炸了马蜂窝一样，宿营地上的印度军人猛然同时惊醒，连滚带爬的去抓自己的武器，就在这个时候突击队已经有二十多人登上坡顶，只用了不到五秒钟，就在坡顶架起了重机枪。
    爆豆般的枪声混合着印度军人的惨号在丛林中响起，就在同一时间我们左边也传来激烈交火声，有人喊道：“左边出现敌人，大概有一个连！”
    话音未落，我们右方一发火箭弹落到山坡上，重机枪被炸得凌空支解，机枪手和弹药手直直滚下山坡，带出一条长长的血线，几个刚刚抓起武器惊魂未定的印度士兵站在他们面前，一边尖叫一边对着他们疯狂扫射，身体的抽搐中，两名突击队员每个人都挨了至少一百发子弹，生生被打成几十块碎片，血肉溅了那几个菜鸟士兵一身一脸，他们几个打完弹匣中的子弹后就像虚脱一样软软坐在地上，立刻被一排子弹打中倒在血泊中。
    一名突击队员狂叫道：“我们右方也有一个连的敌人，我们自己钻进敌人的包围圈中了！”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吼道：“你他妈的慌什么，这也叫包围圈？充其量是一群睡觉连放哨都不会，任由我们摸到床头的傻蛋罢了。”
    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方翔少校狂叫道：“立刻打散队形，以班为单位依托树丛和敌人进行混战！”
    什么叫混战？混战就是没有阵地没有界线，双方士兵一片视线受阻的战场上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遇到敌人就杀，遇到自己人就跟的战术，这种打法拼了的就是人数，就是单兵作战的技术与能力，拼的是士兵的气血与勇敢。
    抱着重机枪，我放声狂吼道：“第七小队跟我一起凿穿他们的右翼！”
    树林中到处都人影，到处有冲锋枪射击时特有的火焰，面对已经乱成一团的战场，和躲在树后面连放冷枪的印度阿三，什么点射连发都是他妈的扯淡，我双手死死抓住重机枪，放声狂吼中对着面前的树林就是一阵狂扫。
    我手中的重机枪是从装甲车上拆卸下来的车载重机枪，虽然不能和高平两用重机枪相比，但是只有二三十米的近距离内连继扫射，仍然穿透了碗口粗的大树，黑暗中不时传出一声惨叫，长孙庭只要听到声音就丢过去一颗手雷。
    印度军人也奋起反抗，我们在树林里拼命对射，子弹一颗颗从身边飞过，手榴弹的爆炸掀起一片又一片泥土，天空中就像是下一场沙雨，只用了两分钟我就打完了所有机枪子弹，在一阵阵疯狂的对射与闪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和自己的班脱离了联系，刚刚从地上拾起一枝冲锋枪，我就看到对面不足五米处的一棵大树后站着一个士兵。
    我抢先举枪射击，“咔！”枪膛里发出撞针顶空的声音，弹匣里居然没有了子弹，印度士兵脸上的惊恐神色未消就露出得意的狞笑，我心中连呼完蛋的冷汗长流中，他使劲扣下扳击，“咔！”他的枪膛中也发出一声轻响，他的弹匣也空了。
    这个时候谁要想着去换弹匣就是傻蛋，我和那个印度士兵同时拉开折叠枪口的刺刀，微微弯曲身体向对方狠狠对视，虽然眼前还是一片晕黑，可是我们仍然睁大了双眼，小心打量对方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从他标准的军事动作和沉稳的神态上，我不难看出，我的对手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我们都将手臂略略回收，将刺刀以十五度角斜斜倾指住对方的胸膛，冲锋枪上的刺刀只有一尺多长，这种纯粹的杀人利器上有两条深深的血槽，如果要害被刺中，只需要二十分钟就会因为失血死亡。
    “哇！”
    “呀！”
    我们两个同时前踏一步狠狠将冲锋枪上的刺刀捅出，两把刺刀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金属的脆鸣，我们两个又迅速各自向后退出一步，狠狠盯住对方，虽然流弹就在头顶乱飞，一颗手榴弹在我们身边不足十米的地方爆炸，但是我们两个连眼睛都不敢眨，这个时候只要稍有松懈，就得死！
    “当！”
    两把刺刀再次狠狠对格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太大，精钢打造的两把刺刀居然同时折断，印度士兵丢掉手中的冲锋枪拔出一把军刀，摆出一个军刀格斗式，我望着这个像头猎豹般精悍而警觉的家伙，微笑道：“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非要和你硬碰刺刀吧，我就等着你给我拔出军刀的机会呢。”
    我拔出来的不是军刀，是手枪。
    那个家伙连中三枪才不甘心的倒在地上，临时的时候眼睛里盛满了愤怒，我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前、左、右三方就出现了三名印度士兵，我抓起那个死不瞑目的老兵，用他的尸体挡在背后，没有后顾之忧后我单膝着地，左手死死扣住右手手腕，将稳定性强化到最高，沙漠之鹰手枪射出的子弹威力可以和ak系列冲锋一较长短，它的后座力也非常可观，正常情况下每射完一发子弹就应该手腕上抬，给自己手腕一个力量缓冲，但是现在我绝对没有缓冲的时间！
    “啪啪啪啪！”
    四声枪响，我用可以打破世界速射手枪记录的速度连继扣动扳击，手腕传来一阵撕扯般的疼痛，与此同时，右方的敌人也擎起冲锋枪对着我进行疯狂扫射，我只觉得背部传来一阵阵钝物撞击的疼痛，冲锋枪子弹赫然已经打穿了那个老兵的身体，要不是我穿了件防弹衣，只怕已经被穿成了糖葫芦。
    右方的士兵一个弹匣打完，我猛的甩掉身上的尸体，把已经射空的手枪死命砸过去，几斤重的手枪砸中他的腹部，那个士兵不由自主的弯腰抱住腹部，我趁机狂冲过去，手中的军刀狠狠刺进他的胸膛。
    那个士兵丢掉冲锋枪死命捏住我的脖子，他的鲜血喷了我一脸，虽然鲜血刺得我双眼疼痛，我仍然瞪大双眼拔出军刀，又狠狠刺下去，那个士兵混身一颤，可能是面对死亡迸发出来的力量，他瘦弱的身体中居然爆发出强大的压迫力，两只手上的力量明显加强，掐得我两眼发黑，我咬牙屏住呼息，军刀一刀刀刺向他的胸膛，每一刀刺下去，他就全身一颤，当我刺到第八刀的时候，他的力量终于开始减弱。
    望着他越来越涣散的双眼，我的心中也一次次颤抖，饶是我胆大包天，也恨不得立刻把军刀丢掉，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呕吐，我放缓了刺击，将军刀放在他心脏部位斜斜上插，军刀穿过他的两根肋骨刺入他的心脏，他的手终于松开了。
    我拾起手枪，又找到一把冲锋枪，我经过那个已经被打成蜂窝的老兵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我的脚踝，我不由自主的仰面跌倒，那个老兵不可思议的爬起来骑到我身上，他瞪大了双眼猛举起一直捏在手中的军刀，他的七窍都流血，身体已经被彻底打烂，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僵尸。
    要是胆子稍小的人一定会被吓得全身发凉失去反抗能力，我双腿举起夹住他的脖子，猛然弹动腰肢，那个老兵足有一百四十斤的身体被我生生甩出五六米远，他摔在地上全身鲜血混合了打碎的内脏，一下飞出六七米远。

 第63章 嗜血狂龙(下)

    那个老兵终于不动了，无论如何他也算是一个英雄，我与他之间的生死对决，胜利仅仅是因为我多装备了一把手枪！战场上生与死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现在这片丛林已经彻底变成一个修罗地狱，中国突击队和三个连的敌军不分敌我混杂在这片领域中，冲锋枪的扫射，拼刺刀时的怒吼，手榴弹的爆炸，士兵受到重创时发出的惨叫，混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真实而残酷的战场！
    深深的吸上一口空气，浓浓的硝烟中带着丝血腥的甜味，我喜欢！我扭开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在身体如坠火炉的狂热痛苦中，又冲进这片混乱的战场。
    “挡我者死，让开！”
    我一边放声狂吼，一边拎着冲锋枪肆无忌惮的在丛林中穿行，丛林中的战士躲在树后面，傻傻的看着我这位突然抽疯，一心想找死的家伙，我手中的冲锋枪不断怒吼，一个个印度士兵倒在我的身后，他们中间有被子弹打死的，有被刺刀捅死的，有被我用手枪打死的，还有被我用枪托生生砸出脑浆砸死的。
    没有人能比我快，也没有人能比我狠，我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好像都长满了眼睛，翻滚、射击、卧倒、刺杀、格挡，各种不同的军事动作被我生生揉捏一起，印度军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一次次在弹雨中跌倒又爬起来，我就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噩梦，一点点向他们靠近，在我的身后中国士兵越聚越多，我们开始以压倒性的火力横扫战场右翼，到最后我干脆丢掉手中已经打空子弹砍折刺刀的冲锋枪，拎着军刀大踏步领先前行。
    我举着军刀狂吼道：“杀！杀！！杀！！！杀光这群狗娘养的印度阿三，让他们知道潜龙怒啸时会带来什么样的狂风暴雨！！！如果你们还自问是龙之子孙，就拿出你们疯狂嗜血的一面，让这群懦夫永远记住我们的军魂，记住犯我逆鳞者……”
    “杀！！！”
    在我身后聚集的几十名突击队员同时放声狂吼，眼睛中都蒙起一层血色。
    “我们是虎是龙，是战场上疯狂的噩梦，不是一群必须聚集在一起互相寻找安全感的懦夫！”我指着眼前的树林狂叫道：“给我冲进去杀光他们每一个人，不要俘虏不要活口，把你们平时积蓄下来的疯狂与不满一次性的在战场上倾泄下来吧！！！女朋友跟着大款跑了，上学的时候被一些小流氓欺负，部队当兵时要被老兵欺负，每天要洗上一大盆又脏又臭的袜子，长官又他妈的是一个傻逼，成天想着如何修理你们来满足他变态的欲望，把这一切一切的愤怒都在战场上爆发出来吧，在这里杀人无罪，在这里杀人就是你们的功勋，是你们忠于祖国的直接证明，就算是平常的社会中，杀一人为罪，杀百人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
    惊天的杀气猛然从战场右翼狂冲而起，几十名士兵根本无视这是在战场上，同时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向天上疯狂的扫射，一股必杀必胜必死的疯狂气势在这几十个人形成的团体中疯狂腾升，达到沸点的同一时刻，我手中的战刀猛然向前劈下，狂叫道：“那么就用你们手中的武器，去发泄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去证明自己的军魂吧！”
    “杀啊！！！”
    几十个人以辐射状向四周扩散，我站在中间举着军刀放声狂歌：夜光冷，刀锋寒。
    斗酒扬鞭男儿行，酒未醒剑气起，碧血挥洒就丹青。
    踏遍天下不平事，扫人间魔魃魑。
    迷离沉浮，斜眼看明月，我自迎风高歌起。
    自古英雄多奇志，狂揽九州苍桑月，欲化龙魄写春秋！
    站在山坡上纵观整个战场的方翔少校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低叹：“我的天哪，这是一个什么的士兵啊，他简直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杀人领袖，跟他身后的人都会变成不折不扣的疯子。”
    方翔身边的一名上尉低声道：“疯了好，只有疯子才可能创造战争奇迹，如果不能在十二分钟内解决战斗，我们就会遭到轰炸，正常情况下，几百名士兵的混战想要十二分钟内结束几乎是不可能的。”
    战场上终于发生了质的变化，几十名被我疯狂洗脑的士兵都以自己为骨干，带着两至三名士兵开始惨烈的屠杀，是的，虽然印度军人都握着武器，虽然这是一场仍在进行的战斗，但是这已经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因为基层指挥官损失过多，而失去基本凝聚力的突击队终于再一次统合起来。
    “狂揽九州苍桑月，欲化龙魄写春秋！”
    悲壮的高呼在战场上随处可闻，随之就是几颗手雷同时爆炸的轰然巨响，那些已经陷入疯狂的士兵身负重伤后直接扑入敌人的掩体后，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高举着战刀任凭自己的眼泪喷涌而出，我狂叫道：“兄弟，你们一路走好！”
    印度军队终于胆寒了，没有一支军队能有勇气和疯子、杀人狂组成的修罗部队相抗衡，一些胆小的士兵丢下手中的武器拼命逃窜，随着爆炸声不断响起，印度军队终于全面溃散，他们把身上所有累赘的东西都丢掉，迈开又瘦又长的腿借着树林的掩护四处奔逃，中国突击队员们两眼血红的紧追后面狂杀不已。
    我深深吸上一口气，用自己最大的声音狂叫道：“穷寇莫追，所有人立刻返回山坡以方翔少校为核心集结，临阵抗命者杀无赦！”
    我吼出的声浪在丛林中层层传出，已经杀红双眼的中国突击队士兵身体猛的全身一顿，对着比兔子跑得还快的敌人扫出最后一排子弹，然后迅速返回聚集。
    “咦？”方翔少校惊异的道：“像他这样的疯狂战士不但拥有超强的战斗和统率力，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保持冷静的分析力，做出利于我方的判断？”
    上尉点头道：“只用了七分钟，在人数略逊的情况下，我们近乎全歼了对方三个连，而我们只阵亡了不到五十人，他应该就是那种能够创造奇迹的战士。”
    四五十名两眼血红的士兵集结在我的身边，他们几乎个个带伤，严重的一个左臂已经被子弹整个打断，他正咬着牙接受医疗兵注射吗啡。
    方翔再次深深看了我一眼，再看看我身边的那几十名混身杀气未消的士兵，大声道：“在这场战斗中我又失去了一名排长，根据战时条例，我有权直接任命两级以下直属军官，傅吟雪，从这一刻起到你阵亡之前，你就是排长了，你身边的那些士兵都归你管辖！”
    又升官了，这一次我真正明白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问题就在于，这条用鲜血和枯骨铺成的仕途大道，到底是要用敌人的去铺，还是用那些相信我跟随我的士兵的身体去铺。
    我猛然立正狠狠向方翔少校敬上一个军礼，然后转身大喝道：“长孙庭、杨清、白瑞奇、杨鸿出列！”
    这四个人果然都没有在这场混战中身亡，我暗中松了口气，喊道：“我需要四名班长，从这一刻起到你们阵亡之前，你们就是我的班长了！”
    “是！”
    四个人同时立正，向我敬上军礼，我凝视着已经成为我部下的四十多名士兵，沉声道：“你们既然已经成为我的部属，那么就把自己的命都交给我吧，不许开小差，不许违抗命令，否则我会亲自射杀你们。”
    四十多名士兵保持了沉默，每个人只是捏紧了手中的枪，如果是真正经历过战场的人，就会明白，这是一种拥有必死觉悟后的凝重杀气。

 第64章 以命搏命(上)

    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我狂吼道：“卧倒！”
    话音未落一枚炮弹就落在丛林中，十几棵碗口粗细的大树同时被生生撕成碎片，无数块弹片混合泥土和木屑以亚音速向四周扩散，一阵阵“噼噼叭叭”的声音中，深深嵌入周围的大树。
    望着腾空而起的黑色浓烟，突击队员们只觉得欲哭无泪，三天了，大家在密林中奔行两百余里，不时要和敌人遭遇发生激烈战斗，不时要遭到155毫米重炮远程轰击，不时有人在筋疲力尽中踩到步兵地雷，没有及时查觉而被炸断双腿，最后只能吞下用氯化氰浸泡过的纽扣为国尽忠。
    仅仅三天，我们这支本来还有二百七十人的突击队，就锐减到一百三十六人，而且基本上人人带伤。
    大家都卧倒在丛林中，我猫着腰飞跑到方翔少校面前，从身上掏出一份军用地图，还没有在地上平铺开，又一发炮弹落在我们附近，一阵沙雨从天而降，敲打在我们戴的钢盔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方翔又气又急的叫骂道：“我靠他妈的，又是哪个高地的敌人？老刘快过来！”
    印度军队装备了瑞典军工厂生产的hf—77b重型火炮，在平地上它就可以精确打击四十公里以内的目标，三天时间我们就因为这种远程火炮损失了十五名兄弟，要不是因为密林中有树木掩护，伤亡数字将会以几何状态倍增。
    这种远程火炮炮弹沉重，在没有安装自动填装设备的情况下，需要四名士兵用钢钳夹起炮弹来送进炮膛，大概每四十秒钟能发射一炮，只要能判断出敌人发射炮弹的火力点，就可以针对性的带领突击队摆脱重炮轰击。
    方翔喊的老刘就是他身边唯一一名连长，老刘也像我一样猫着腰用娴熟的军事动作迅速向我们靠扰，我拿出一枝红蓝双色铅笔和一只指南针，小心的地图上划出几个座标函数，通过炮弹的着力点迅速判断敌人的方位和距离。
    这套丛林作战技能是我十八岁时牺牲了两个星期时间，在老爸亲自监督和责骂中一点点啃下来的绝活，老爸说这是一个称职指挥官必备的军事技能，但是我一直把它当成是鸡肋的本领，在现代战场上以连为单位的部队都装备了卫星通讯器材，通过信息共享可以迅速掌握战场上敌我军力的分布，哪里还需要费心费力的计算什么座标函数？
    直到现在我才深切的明白到父亲对我的关心与希望，就连方翔这位正规陆军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也无法像我一样，一分钟内计算出一套复杂的函数方程式，也就是因为有这种绝活，我才能带着突击队的兄弟，一次又一次奇迹般的摆脱印军火力点重炮和巡逻队的双重合击，像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法师般，穿插生存与死亡的边界，不断给予印度军队惨痛的重创。
    当我在地图上划出三条交叉一起的彩线，最终集合到一点时，我的瞳孔突然放大，我嘶声喊道：“老刘小心……”
    老刘奇怪的抬起头，向我露出一个微笑，当锐利的炮弹突然在他头顶拉响的时候，他的微笑变成了绝对的惊愕，仅仅用了二十秒钟，敌人就开了第二炮！
    炮弹就落在老刘的脚下，他戴的钢盔被炸得直直飞起二十多米，空中翻了十几个转后才落到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滴溜溜转的滚到我的脚下。
    方翔盯着那个钢盔沉默了足有五秒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问道：“吟雪，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盯着那个钢盔，沉声道：“我们被包围了，我们的前方、左方、右方都有一个印度军队控制的火力点，我们现在处于三门一百五十五毫米重炮的攻击范围内，无论我们向哪一个方向前进，都必然会被一个由整支连队把守的火力制高点拦住去路。”
    方翔“喔”了一声后，用带着一丝希翼的目光望着我，问道：“如果我们现在立刻后退，你看有几成机会迂回避开敌人的包围？”
    “我看一成机会也没有。”我苦笑着答道：“这几天我心里一直隐隐感到不安，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种不安的所，印度军方指挥这场行动的指挥官，是一位非常可怕的天才型对手，从一开始对运输机的伏击到三天时间的连续围剿，我们都因为身处战局无法像他一样着眼全局，居然被他玩弄于掌股之间，我们的行军路线已经在他一次次的精确打击与引导下，渐渐踏入这个必杀的死局，在这场战役中他拥有了天时、地利、人和三项决定性因素，我们已经被他逼入了绝境，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他来扮演瓮中捉鳖的智者角色了。”
    在地图上画出两个箭头，我轻声道：“蓝色的这支箭头，是印度军队边境阵列的超强劲旅印藏边境特种部队，在士兵实力基本相等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个营的士兵，就可以把我吃得死死的，红色的这支箭头，是阿萨姆步兵部队，他们是一支较强的地方武装部队，基本作战单位为营，三天前我们密林中突然遭遇的部队估计就是阿萨姆步兵部队，他们的作战能力虽然有限，但是只要缠住我们十二分钟，我们就会被印度空军死死咬住，现在这两支部队再加上三个火力制高点，已经把我们的任何生路都给彻底绞死了，回头，只会让我们提早遇到这两支部队，被迫和他们进行没有任何胜算的决战！”
    方翔狠狠盯着眼前的地图，就连附近连连爆炸的炮弹和士兵被炸中的惨叫，也不能让他稍有动容，过了足足两分钟，他才低声道：“对于我这种平时循规蹈矩，一直喜欢用正道来进行战争的指挥官来说，这的确是一个死局，傅吟雪你却不同，虽然我们只相处了三天时间，可是我已经坚信，你是个做事离经叛道却能别开蹊径的超凡人物，你拥有让我嫉妒的英雄魅力，不知不觉中就能吸引身边的身一个人，激发他们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如果你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你还拥有优秀的判断力，懂得该如何取舍，能掌握战场上的进退分寸，像你这样的人物，绝不会允许自己被敌人玩弄于掌股之间。我坚信，你一定会以力破局！！！你，只是需要更大的空间和权力罢了。”
    我们两个人彼此对视，小心打量对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思想，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自己根本无法驾驭，隐隐有功高盖主迹象的下属，把我升到排长已经是方翔能够容忍的极限，可是在战场上面对越来越恶劣的形势，他只能不断加深对我的依赖。
    现在我们已经面临四面楚歌的必死绝境，要想活着出去，我们两个突击队现存的两位指挥官，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消除所有隔阂，集中我们所有心智与力量杀出重围。
    “办法只有一个，”我紧紧盯着方翔，沉声道：“那就是以命搏命，用我们的血与肉这片土地上铺出一条生路！”
    我点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森然道：“只要我们向后退出五里路，就会走出敌人三个火力点重型火炮的覆盖范围，这里有一个标高两百三十六米的山坡，它后面是一道让敌军根本无法组织规模型进攻的深堑，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我们的突击队在上面抢建一些临时工事，再埋设好反坦克地雷，我估计仅用五十人就可以强行把两支敌人拖住十二小时以上。”
    “然后我们就可以用剩下的八十人组成敢死队，强攻印度阿三右翼的火力制高点，只要突破这个制高点，达旺在我们面前就会变成一个身无寸缕的美女，任由我们予取予夺！！！”
    方翔失声惊叫道：“你疯了，居然想用八十个人组成的敢死队去强击一个连防守的高地？仅凭他们的迫击炮和高平两用重机枪，外加空军的轰炸机就可以将你们全歼山脚下。”
    “我是他妈的疯了！”我放声狂笑道：“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以命搏命才有一线生机，大不了你我就来个以死殉国，虽然我们的尸体要在这片土地上永远沉睡，受千人指责万人唾骂，但是我们可以无愧于自己，无愧于中国部队代代薪火相传的赤色军魂！”
    “跟着大哥战死沙场，我们死而无憾！”
    长孙庭、杨清、杨鸿、白瑞奇四个人的高喝在我身边同时响起。
    我狂喝道：“杨清！”
    不顾敌人的炮弹不断我们附近落下，杨清猛然跳起高喊道：“到！”
    我森然道：“给你最好的狙击步枪，自己去选择最好的角度，我们强攻敌人火力点的时候，你可以躲得远远的不用开上一枪，但是敌人的轰炸机出现的时候，你必须要用一枝步枪把它打下来，能不能做到？”
    要求一名士兵用狙击步枪去打世界上进攻威力排名第一的双座战略轰炸机，这已经是近乎白痴的命令，杨清直直迎视着我充满强大信心和希翼的双眼，沉吟了十秒钟后猛然挺起胸膛狂吼道：“能！只要让我开上三枪，我就能解决飞机高速移动和子弹飞行的时间差！”
    “好，你成功了我们才有一线希望，你失败了，我们就一起完蛋！”我大喝道：“白瑞奇！”
    白瑞奇也像杨清一样猛的跳起来，叫道：“到！”
    “强攻火力点的时候，敌人的155毫米重炮会因为距离太近失去作用，给我们造成最大威胁的就是他们的高平两用重机枪，你的任务就是用狙击步枪压制他们的重型火力，只要有人敢出现那两挺重机枪前，格杀勿论！能不能做到？！”
    白瑞奇狂吼道：“誓死完成任务！不能压制住那两挺重机枪，我就他妈的拎着炸药包去揣了他们！！！”
    “长孙庭、杨鸿！”
    “到！”
    “到！”
    我望着他们两个，厉声道：“给你们五十个人，能不能原地坚守十二小时，顶住敌人两个营以上兵力的密集攻击和印度空军的反复轰炸？”
    长孙庭和杨鸿对视了一眼齐声道：“能！”
    只是一个字，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们比泰山要坚硬厚重的必胜决心。
    我缓缓站起来，对着方翔敬上一个军礼，大声道：“请队长下令，我会亲自带领敢死队把敌人的右翼阵地夺下来！让那些印度阿三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中国军魂！我就要在这场战斗中让全世界都看清楚，就算是再过上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中国陆军仍然是天下的无敌雄狮！！！”
    方翔深深的望着我，再看看身边那些斗志高昂到无以复加的士兵，他终于狂吼道：“要死就一起死吧，我和长孙庭他们一起去挡住敌人的攻击，虽然我无权授命，但是这已经是众望所归，傅吟雪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连长了！如果我不幸战死，就由你来带领整支突击队，用你自己的方法去给敌人最大的重创吧！！！”

 第65章 以命搏命(中)

    眼看着方翔和长孙庭带领五十名突击队员渐渐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再回头看看紧紧跟在我身后的其他队员，我心中不由发出一声轻叹，他们是多么优秀的军人啊，他们几乎代表了中国新疆军区精锐的力量，但是未来的十二小时内，他们绝大部分人将会在这片土地里永远长眠。
    按照军事常识，在没有任何重型火力进行压制性攻击的情况下，想要攻下一个据险而守火力凶猛的的高地，必须要有三倍以上的兵力，进行集团性冲锋才有可能完成任务，可是现在敌人有一个连的部队养精蓄锐，架着两挺杀伤力巨大的高平两用重机枪等着我们去送死，我们这边八十四名士兵经过连日突袭奔驰，体力损耗严重，没有必要的补给，就连子弹和手雷都必须省着使用。
    带着士兵迅速在密林中穿行，不时有炮弹从我们头顶飞过，几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密林上空不住盘旋，可能是自以为发现了什么，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上的机关炮猛然轰鸣，密集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两道亮丽的光线，在地面上切割出两道平行的爆破线，要不是这片丛林已经“属于”印度版图，估计他们早就把燃烧弹、毒气弹之类覆盖面积巨大的武器丢到我们头顶上。
    我身边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只是趴在潮湿的土地上一两分钟，就有十几名战士进入了沉睡，当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在我们头顶反复盘旋，发现不了什么终于不甘心的飞走后，我轻轻的说了句：“行动！”
    那十几名战士就像是受到心灵感应般，只睡了几十秒钟，居然就一起睁开了双眼。
    这三天时间我们在印度军队的追击下，经历大小十七场战斗，密林中奔袭两百余里，每个人的睡眠时间不足四小时，纵然我们是一支经过严格训练的铁军，精神和体力也都达到了承受极限。
    四个小时的急行军，我们终于摸到447高地山脚下，这个时候战士们已经全部体力严重透支，一个个看起来脸色苍白，身上的军装被汗水彻底浸透，已经是十二月份，一阵高原上特有的刺骨寒风吹过来，每个人都忍不住缩起脖子，牙齿上下打架，几名士兵抱在一起想彼此偎依取暖，不到半分钟他们就一起陷入甜睡。
    我快步走过去在他们每人脸上都狠狠扇了两巴掌，把几粒制氧药片塞到他们嘴里，低声叫道：“不许睡，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真睡过去，你们就死定了！”
    转头看看身边趴在泥地里的所有战士，他们这群敢于报名参加突击队的铮铮铁汉，有一大半人都用近乎哀求的眼光望着我，杨清抱着狙击步枪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一边躺地上拼命的大口喘气，一边用抽搐的声音道：“大哥……不，连长请给我十五分钟，只要睡上十五分钟就好，我现连抬起步枪的力量都没有了。”
    场的人中除了我，只有白瑞奇能够靠一棵大树上勉强站着，望着那些狼狈不堪的战士，我只觉得眼角发酸，别说他们，现在我要躺地上很可能也会立刻沉睡过去，但是……现在是在战场上，我们是和死神赛跑！我要放任他们休息，哪怕只是区区十五分钟，可能也会让更多的人付出鲜血的代价。
    “全部给我爬起来！”我低声叫道：“立刻构建b级防空工事！”
    看到他们有些迟疑，我抬起沉重的皮靴狠狠踏到他们身上，低声怒吼道：“你们这些垃圾，都他妈的给我爬起来！你们来到这里，就是想像猪一样睡着等死吗？那些婊子养的阿三就在属于我们中国的土地上，吃着丰富的午餐，高兴的时候再对着我们开上几炮，你们居然能在这些王八蛋的脚下理直气壮的去睡觉？！什么中国军人精锐中的精锐，我真奇怪那些训练营的教官眼睛是不是都长到屁股上了，居然能把你们这种龟儿子夸赞得活像是能上天入地的英雄人物！”
    士兵们一个个沉默的爬起来，我们突击队最小的一名战士叫程远夏，他今天只有十九岁，却已经是一个拥有三年兵龄的老兵，听说还参加过两次边境上的小规模战斗，他跪在地上闭着眼睛用单兵铁锹拼命挖掘，委屈的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向下掉，有些人没有单兵铁锹就用刺刀和手去刨土，抓到尖锐的石子割破手指后，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有所发觉。
    突然，在我们后方五十米的地方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我迅速抓起冲锋枪滚到一棵大树后，低声喝问道：“谁？！”
    “是我。”白瑞奇的声音有点苦涩，他小跑过来低声道：“杨清选择狙击点时爬上一棵大树，才坐到树丫上，居然就睡着掉下来了。”
    “是吗？”我看着眼前这些士兵，心中的忧虑越来越重，如果冲锋的时候遇到敌人的重机枪扫射卧倒，他们不会在战场上也睡着了吧？他们现在一个个都像是行尸走肉，失去精锐士兵的机警和灵活，简直就是敌人重机枪美味的甜点。
    白瑞奇仰首望天，说道：“连长你看现在的天色非常阴暗，而且反常的沉闷，很可能会下今年的第一场雪呢，我们再不用为水源的问题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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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白瑞奇的话，我不由全身一振，迅速抬起头，透过头顶的树枝我看到几块乌云正天空慢慢融合交汇，填补了天空后一块蔚蓝，我抓起高倍军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这些乌云，云层中烟浪翻滚，一些细小的电流不断云层上闪过，带出蓝色的流光，这些云团越来越厚，越来越压近地面，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侦察连接受训练的时候，教官曾经用幻灯片、d影碟、卫星云图，详细的向我们讲解过各种云的形态特征，和它们可能带来的后果，慢慢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我嘴角向上一掀，终于露出这三天唯一一个笑容。
    老天，还没有放弃我们！真的要下雪了！！！
    白瑞奇想到的只是我们的水源，可是我却在这场未知的大雪后面看到了生存的机会！如果是一场暴雪，印度军队的轰炸机、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就无法升空，我担心的伞兵部队也不会以奇兵的姿态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甚至连他们的通讯网络也可能会因为高原气候和暴雪的双重作用，失去应有的效果。
    进攻的时候他们的高平两用重机枪，会因为视线受阻发挥不出正常的效果，我带领的这支疲兵会赢得宝贵的休息时间，就连长孙庭他们那边，也可能因为暴雪获得突围和我们会合的机会。
    只要下雪，我就有把握让只有一成机率的胜利扩大为五成以上！
    丢掉冲锋枪我像只猴子似的攀爬到一棵大树上，把手小心的露在树梢外，等待命运对我们这支孤军的垂怜，在战场上除了运筹帷幄、胆识和真正的战斗力外，还需要一点点运气，一点点上天的照顾。
    士兵们仍在努力挖掘泥土，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扬起头，看看我到底做些什么，手心突然感到一丝冰凉，我收回手掌，我手心里赫然有一颗小小的水珠滚动，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流动的钻石，分外夺目。
    把水珠轻轻甩掉，我的右手看似不经意中擦过双眼，扫掉里面正聚集的东西，它们绝不应该出现一位战场指挥官的身上！既然战场上我已经肩负起几十条生命，那么我就要努力在他们面前扮演好一个英雄，一个不会软弱永远自信强大的战斗英雄！
    直到我确定自己的情绪完全恢复正常，我才滑下大树，命令道：“留下五名哨兵，其他人休息两小时，大家以四人为一组彼此监视，半个小时内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睡着，否则全体受罚，把你们身边剩下的单兵口粮全部都送进自己胃里，一口也不要剩，不需要再节约补给，进攻的时候也不必考虑你还能留下几发子弹，把我们最后的力量都倾倒在头顶那些印度阿三的身上，是虫是龙我们就赌上这铺了！”

 第66章 以命搏命(下)

    天空中飘起鹅毛大雪，半个小时后丛林中已经铺上一层薄薄的雪粉，我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咬一口压缩饼干，再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卷走一层雪粉，干燥的饼干混合着雪粉化成的冰水，在我嘴里搅拌成一团浆糊，我必须很用力才能把它们咽下去，再扭头看看其他人，除了几个抱着枪隐藏在大树上的哨兵外，其他人都蜷缩在毯子里进入了梦乡，整个人被雪粉盖住，反而会保存住体温，使自己暖和一点。
    举起望远镜仔细观查477高地，印度军队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准备强攻一个火力制高点，阵地防守得相当松懈，在大雪封天的情况下，大多数哨岗上的士兵都躲回原木制成的屋子，用石条砌成的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白烟，估计那些家伙正一边说着黄色笑话，一边围着火堆烧烤食物吧。
    477高地上，敌人以排为单位建立了三层防御阵地，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分布在第一第二层防御线上，155毫米口径重炮设在第三层防线后方一个掩体内，由于下了大雪，现在那门杀伤力巨大的重炮已经套上了帆布炮衣。
    最后我的目光定格在477高地右翼，那是一个将近九十度的峭壁，下雪后岩石是滑不留手，只要太阳一出来积雪融化，晚上就会结成坚冰，到时候只怕连羚羊都无法再从右翼攀爬上这个险峰。可以预见，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敌人一定会正面和左翼集中优势火力，而放弃右翼的防守。
    几个印度士兵拎着铁桶走出营地，把水浇到右翼峭壁上，我心中也不得不暗赞他们的方法高明。
    要是平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上几十颗手榴弹，趁着右翼峭壁上的水还没有结冰，积雪又被冲散的良机摸上他们的阵地，只要能给他们出其不意的打击，他们的第一道防线就会被我们轻易击破，可是我现在是连长，这支突击队的高指挥官，有把所有士兵都丢下，自己一个人去做敢死队的指挥官吗？
    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这个诱人的想法强行丢出脑外，取出纸和笔画出一幅俯视地图，将我观察到的火力点一一标注在上面，我就像小孩玩游戏一样，在纸的下方放了几十粒细小的石子，用来代表我们突击队士兵。
    战斗还没有开始，在我的大脑中敌我双方惨烈的对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这一刻我已经将所有成败荣辱都抛诸到脑后，尽量保持自己冷静的心态，把自己放置到一个绝对公平的角度，将石子分成两路，一点点挪向我画的三层火力网。
    我们所处的这片山林是面对477的最后一道屏障，突击队必须在毫无隐蔽的情况下跑出七十米，才能进入对方高平两用重机枪的第一个火力死角，仅仅这七十米，还综合印军比较松懈的防守和视野受影响这两项因素，我就拿掉了十五枚石子。
    进入火力死角后，对方的迫击炮就是发挥作用的时候，敌人的迫击炮可以游动作战，就算杨清和白瑞奇，可以对方仅发射一发炮弹后成功击毙炮手，这两发炮弹打在突击队员集中的位置，我也应该拿掉三颗石子，考虑到战场上的变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拿走了五颗石子。
    只是冲到山脚下，我就要损失二十名队员！望着我画出来的地图，我不由皱起了眉头，还剩下六十名士兵，凭什么去进攻一个连队驻守的阵地？如果再加上我没有看到的隐藏火力点，可能我应该再多拿掉三颗石子。
    我的目光又落到地图右翼上，只要能够攻破他们的右翼，我们就可以用微小的代价从后方发动突袭，直接攻破他们的第一层防御线，少了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后，我们击破敌军的机率将以几何状态倍增。
    我揉着太阳穴低骂道：“该死，难道除了这样，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连长，让我去吧！”激烈的纸上谈兵已经吸引了我所有精力，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瑞奇已经站在我的身后，神色肃然的看着我手下的那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地图，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的惊奇，他低声道：“我小时候哈尔滨住过五年，我喜欢的活动就是下雪后的第二天去爬冰山，这道山峰在我眼里并不是什么难以征服的天堑，我相信在我们突击队中，一定还拥有和我同样爱好的人，请您下令让我去挑选志愿者，带领他们在进攻前先从右翼摸上他们的阵地，里外夹攻击破他们的第一道防线！”
    我凝视着眼前这个才认识不到三天的战士，攻破敌军的右翼是我们唯一生存的希望，我能信任这个男人吗？白瑞奇挺起胸膛毫不畏缩的直直和我对视，我略一沉吟，猛的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沉声道：“拜托了！”
    感受到肩膀受到的沉重压力，白瑞奇痛得差点蹦起来，他默默的向我敬了一个军礼，心中暗道：“我终于明白，长孙庭为什么会尊称这个男人为大哥了，他是一个肆无忌惮以胆搏胆的战争狂，是位精密计算拥有不俗头脑的谋略家，是用人不疑能够当机立断的决策家，能够把这么多优点集于一身的人物，就算是用了aqh，他本身也必然是超卓的强者！追随强者不断经历各种战争，强化自己的力量，不正是我们渴求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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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瑞奇带着两名士兵消失在密林深处，他们将迂回到477高地右翼，凭借他们的攀爬技术征服那道将近九十度，垂直距离超过一百五十米的天堑，他们带走了我们剩下来的一半手雷，他们嘴里都绑了一根医用绷带。
    当时白瑞奇是这么解释的：“绑住我们的嘴巴，就算我们失手掉下绝壁，也不会因为发出惨叫惊动了上面的印度阿三。”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个民族将要复兴强大，必然会英雄倍出！
    通过望远镜看到白瑞奇和两名士兵已经到达山脚下，每个人都背了二十几颗手雷，拿着刺刀小心的向上攀爬，才爬出五六米高，几桶冰水又从崖顶倾倒下来，一名战士猝不及防，直接被一股水柱猛猛砸中，手一松不由自主的掉回地面。
    白瑞奇和两名士兵全身都被淋透了，通过望远镜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全身湿透，在寒风中不断的颤抖，就连插进岩石缝隙中的刺刀也跟着危险的摇晃起来。
    我一咬牙，狂吼道：“杨清，开枪打死他们！”
    杨清猛的从毯子里蹦起来，举起狙击步枪就要扣动扳击，我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怒叫道：“你他妈的锈逗了，打那几个拿水桶的阿三，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崖壁下面有人吗？打现在还在坚守重机枪上的人，这么有责任心又是敌人的家伙，一定要先铲除！”
    “啪！”
    一声枪响，坐高平两用重机枪坐位上的一名机枪手打着旋扑倒在雪地上，红色的血喷溅到白色的雪上，看起来分外醒目，他旁边的印度士兵愣了足三秒钟，直到第二声枪声响起，又一个机枪手被杨清一枪打爆脑袋，他们才如大梦初醒，抓起冲锋枪对着山脚下就是一通乱射。
    所有突击队员都被枪声惊醒，经过一个半小时的休息后，每个人看起来都恢复了不少元气，我微笑道：“小子们，留下几个枪法好的在这里陪那些阿三们玩玩，其他人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继续睡觉。”
    白瑞奇和两名士兵在地面上脱掉了已经完全被冰水浸透，很快就要冻成一件钢甲的军装，只留下件内衣和背心，再次背着手雷和冲锋枪向上攀爬，真想不到他这么瘦弱的身体居然有这么强的坚韧性，当我的望远镜仔细定格到他的身上时，鼻血差点喷涌而出，现在我是一点也不担心那两位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估计他们两个那么近距离接触，视线角度可以任意变换，当然能够看到多精彩内容，已经是全身热血沸腾，实是足够抵挡刺骨寒风了吧？
    “啪啪啪！”
    丛林中响起并不激烈的枪声，印度阵地上不时会响起一声士兵中弹后的惨号，我身边的这些超级精锐，能通过突击队选拔考核，射击技术都能称得上优秀，虽然还没有杨清和白瑞杰那么出神入化，但是躲在树后面，拎着从军火黑市上高价收购的高精度冲锋枪，进行毫无危险的点射，真跟玩似的。
    杨清突然惊叫一声：“危险！”
    敌人阵地上沉默的两挺重机枪突然同时狂吼起来，机枪手已经借着地道的掩护，开动了这两台杀人机器，高平两用重机枪上有简易的防弹装甲板，可以抵挡一般步枪子弹和炮弹碎片的冲击，当他们调转枪口面向我们所处的这片丛林后，以我们现有的火力，已经无法伤害到重机枪手分毫。
    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射速每秒钟高达三十九发子弹，比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上的机关炮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躲在树后面的突击队员眼看着两道火龙交叉而过，把自己和身前几棵大树生生绞成两半。
    这种高射机枪子弹太大太重，一打中目标就会做不规则跳动，可以对目标造成最大化重创，打到树上就算是一尺多粗的大树也会轰然炸断，打到人身上立刻就是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火力扫射的人，绝对无法想象它的杀伤力和压迫感，在它的火力范围内，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接受训练的时候，我就亲眼看过教官用这种高平两用重机枪，把一辆已经过期作废的装甲运兵车打成了蜂窝，打开车门一看，里面放置的十二具模型士兵全部被子弹炸成碎片。
    头顶传来两声尖啸，敌人的迫击炮也开火了，有人高喊了一声：“连长小心！”
    我迅速抬头，迫击炮的炮弹不但破空时有声音，而且由于速度较慢，就算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人也可以看到炮弹空中飞行的轨迹，一颗炮弹赫然已经飞到我的头顶，对准我直直砸来。
    在战士们的惊呼中我全身的肌肉猛然缩起，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冲刺力，整个人扑倒在地缩成一个球状向外翻滚，才滚出两圈，一道重机枪划出的死亡之线就正好向我拦腰扫来，锁死了我所有退路，面对这种绝境，我不由心中暗叫了一声：“我的妈呀”！

 第67章 烈火狂潮

    我双手狠狠撑到地上，蜷成一团向前迅速翻滚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受到重重拍打的皮球，生生弹起一米多高，用前所未见的奇怪姿势，在所有突击队战士放声狂喝中，奇迹般的跳过死神镰刀，感受到高平两用重机枪子弹擦着我的皮肤飞过，带来一股股炙热的气流，我的心脏骤然收缩，眼睛中的瞳孔同一时间足足大了两倍，身体是先是一阵透骨冰凉，接着又是一阵疯狂的火热，仿佛经历了一次过瘾的激情。
    我以狼狈的姿势从一点五米的半空，平平展展的坠到地面，啃着地面混合了雪片的臭泥，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大脑中一阵晕眩，我一拳重重砸到自己胸膛上，肋骨在自己的重拳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我沉默了片刻，却突然纵声狂笑，笑得周围所有的战士都莫名其妙。
    像我这种离经叛道肆无忌惮的变态，天生就是规矩的破坏者，连死神大爷都不耐烦的一脚把我踢出修罗界大门，生怕我带坏了他老人家的座下小鬼，没有人知道，跳过火力网的瞬间，我经历了几十次生与死的轮回，我的心脏因为过于激烈的收缩与舒张，突然进入罢工状态，可是我只用了一拳，就用简单的急救术，让自己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一个战士就算接受过严格的训练，拥有非凡的天分与热情，没有经历过子弹擦身而过的惊慄，没有体验过心脏骤然收缩后又瞬间完全放松的虚脱，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童子军罢了，短距离再一次接触死亡后，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又成长了。
    白瑞奇已经带着两名士兵爬上了险坡，面对敌人三道防卫严密的防御网，他们潜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根本没有办法对敌人造成有威胁性的打击，我必须给他们制造可以发动突袭的机会。
    我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全部爬起来，子弹上膛的突击队队员，我将冲锋枪斜斜高举，猛然扣动扳击，吼道：“兄弟们，冲锋！”
    面对我这近乎自杀的命令，没有人任何人稍有迟疑，我们八十个人齐声狂呼，竟然制造出一种千军万马集团冲锋的庞大气势，477高地上的印度士兵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在连长的怒叱中开始对着下面发疯似的中国军人全力扫射。
    密集的子弹像下雨一样从头顶上倾泄下来，现在什么军事技能全是他妈的扯淡，到处都有子弹，到处都是死亡，与其左摇右晃的寻找安全点，不如一鼓作气向前狂冲，也许冲到七十米外的机枪火力死角，还有一线生机，你只能一边不断扣动扳击，让自己手中的冲锋枪拼命收割敌人的生命，一边心里狂叫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希望能够得到她老人家的垂怜，至于人家是不是愿意理会我们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那就不知道了。
    只是第一次齐射，我身边就有七八名士名一头栽倒在地上，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是被重机枪子弹打穿防弹衣后炸裂身体而亡，这种武器用来据高防守，简直就是步兵最大的噩梦！
    我怒吼道：“用烟雾弹！”
    十几颗烟雾弹丢到五十米外的山坡上，炸出一团团白色的浓烟，再加上漫天的鹅毛大雪，完全阻隔了敌我双方的视线，就在这种情况下，敌人漫无目地的乱射仍然让我们再次损失了三名士兵。
    我们终于用十名士兵的代价冲过了空旷的原野，找到合适的隐蔽点，但是我们根本无法抬头，敌人的重机枪子弹一遍遍从我们头顶的岩石上扫过，直打得碎石飞溅，我尝试性的用枪托架起钢盔，刚刚露出半寸，就被一颗流弹打中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我的心中还乱叫“我的妈妈呀”，一颗高平两用重机枪就打到钢盔上，整个钢盔突然炸成十七八片，望着一块在空中连续翻出一千七百五十五度大旋转的废铁，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高平两用重机枪将我们压制得无法抬头，整整三十分钟时间，敌人的机枪不断的怒吼，这些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一秒钟就可以打出三十九发子弹，三十分钟时间两挺重机枪至少打掉了140400发子弹！我躲在岩石后面，看着自己头顶的掩体不断被削薄，忍不住放声高骂道：“我操他妹的，难道他们的机枪子弹就打不完？他们的机枪枪管就不会烧坏？除了无聊的浪费钞票，你们这些阿三就没有别的伎俩了？”
    用潜望镜负责观察敌情的突击队员发出一声惊叫：“连长你这个乌鸦嘴，这下我们真完蛋了！”
    这个家伙在过度紧张中竟然忘了军阶区分，他的话引起了突击队的一阵小小骚动，我又气又急，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叫道：“再他妈的胡言乱语动摇军心，老子毙了你！”
    观察员飞快的将潜望镜塞到我手里，急叫道：“连长你自己看，要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真会被敌人全歼了！”
    我抓起潜望镜把眼睛贴上去，当我看到头顶的一幕，饶是我一向胆大妄为，也吓得全身一颤，敌人十六名士兵钳了四颗155毫米重炮炮弹站在山坡上，随着他们齐声高喝，手一松四颗炮弹就沿着山坡向下面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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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我都得拍案叫绝，真是够狠的绝户计！这种杀伤力巨大的炮弹只要滚下一二十颗，他们再用机枪打爆，就算不被炸死，躲在石壁下面的我们也会被生生活埋。
    我放声嘶叫道：“二排一班立刻打掉敌人滚下来的炮弹！”
    九名突击队员猛的站起，还没有看清滚下来的炮弹哪，敌人一串子弹射过来，就有三个人一头栽倒，紧接着敌人第一道防御线上的四挺班用轻机枪，再加上十几枝冲锋枪组成一层的火力网狠狠盖下来。
    这回因为是轻型火力，突击队员身上都穿了性能不错的防弹衣和防弹钢盔，只有一名士名被子弹直接打中喉咙，倒在血泊当中，但是其他几个人身体连连中弹，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是射击精度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兼之没有明确分工，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把枪口对准了滚前的炮弹，一次自由射击后居然只打爆了三发炮弹，我抓着潜望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一颗炮弹大摇大摆的滚到我们阵地面前。
    “轰！”
    一股强大的气浪把我直接掀倒，沙土从天空中倾倒而下，把我半个身子都埋了进去，倒像是老天特意为我安排的一场葬礼，躲在石穴中的六名士兵只有一个机灵的及时跳出来，其他人都被炸成几团肉泥，那名跳出来的士兵望着石穴里的一幕，惊魂未定，脸色煞白，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脑袋猛然绽放出一朵血花，他刚才跳跃的动作太大，被一发高射重机枪子弹扫中，子弹打中他的头部后猛的一晃，跳跃性的改变方向，从上至下将他整个人打了一个对穿，我们的注视中这名士兵露出绝望的神色，他的身体沉默了一秒钟后，猛然炸成五六块碎片，将天空中扬扬洒洒而下的白雪染成了凄艳的红色。
    重机枪、班用轻机枪、冲锋枪组成的火力网死死压住我们每一个可能还击的位置，还没有想出任何办法，天空就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迫击炮炮手终于避开杨清的狙击，成功的找到位置开了一炮，虽然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却让我添烦恼。
    我们吸引了敌人所有注意力，但是已经被全线压制，就算白瑞奇他们发动突袭，我们也无法提供必要的配合，以他们三个人的战斗力，瞬间就会被优势敌人歼灭。
    眼看着敌人又扛来四发炮弹，我甩掉身上的防弹背心，这东西面对敌人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只是一个无用的摆设，还要给我增添十几斤的负重，慢慢解开军装上的扣子，迎着西伯利亚吹来的刺骨寒风，露出我伤痕累累却依然坚硬如铁的男儿胸膛，拔出军刀，在自己胸膛上再增添深深一道伤口，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刀锋的鲜血，我的眼睛中慢慢透出一股红绿色。
    突击队员们看着我的动作，一时间都惊呆了。
    在军事竞赛中我是一个统率力一百，谋略二十的“女中吕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迄今为止，能带领一个连的部队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只有身先士卒，用自己的热血去激发每个人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杀戳与残暴，才能让他们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
    作为这支敢死队最高指挥官，战斗开始前我必须让自己绝对的冷静，以超然的姿态把自己放置局外，客观分析每一种可能和意外，为部队制定出损失小的作战计划。可是，一旦战争开始，我自己也不可避免的成为这场战役中的一颗棋子时，我要做的就是对自己进行完全放纵，让自己在这场以连为单位的战争中成为灿烂夺目的烈火，掀起一波可以左右全局的狂潮。
    我狂叫道：“一排冲备烟雾弹和我一起冲，一定要把烟雾弹投进敌人的阵地里！二排、三排火力掩护！！！”
    白瑞奇看着山脚下二三十名突击队员送死般的一起冲出阵地，还没有跑出几步，就有一半人阵亡在重机枪的扫射下，那个在敌人火力网中竟然敢引火上身，放弃一切军事动作，用莽撞姿态冲向山顶第一层防御阵地的人，不是傅吟雪连长是谁？
    战争从一开始，最高指挥官就带领敢死队发动破釜沉舟工的攻击，瞬间就到了要立决高下的地步，在傅吟雪的疯狂冲锋中，一直被压制得抬不起头的中国部队突然迸发出强大的气势，负责掩护的几十枝冲锋枪同时响起，有些士兵为了能够精确的命中敌人，是不顾一切的站起来，放弃一切防御的进行高精度点射。在印度军队猝不及防之下，火力网竟然被中国军队生生压制下去。
    白瑞奇一拳打在石头上，吼叫道：“玩命谁不会？要死就一起死吧！！！”
    白瑞奇猛的跳起来，抱着几十颗手雷狂冲向印度军队的第一层防线，一名印度士兵听到声音扭头看到全身都挂满手雷已经扑到头顶的白瑞奇，他猛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丢掉手中的冲锋枪就跑。
    白瑞奇飞起一脚就把他踢倒在地上，伸手拉开印度士兵的裤裆拉链，将一颗拉开保险的手雷塞进去，然后又狠狠补了他一脚，狂吼道：“操，我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胆小如鼠没有一点男人气慨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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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印度士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拎着自己的裤子像被电棒打中的公牛一样，乱叫乱跳，手雷滑到他的裤脚上，只可惜现在是冬天他穿了一双高腰军警靴，裤腿被牢牢扎鞋子里，这名士兵挂着一脸泪花，嘴里哇哇乱叫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扑向自己的同僚寻找帮助。
    那些同僚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手雷就在这名印度士兵的裤裆里爆炸，白瑞奇和另外两名士兵将三枚烟雾弹投进第一层防御阵地内，在腾升而起的浓雾中，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身边的手雷全部倾倒进一个排驻守才一百来米长的坑道内。
    趁着这个机会，我带领的一排终于冲上高地，掷出烟雾弹，浓烟中激烈的冲锋枪和手枪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战士拼杀刺刀的怒吼，印度军队指挥官上尉望着已经乱成一团，被浓烟和大雪彻底遮盖的第一防线，急得团团乱转，他几次想下令对第一防线进行火力覆盖，几次又慢慢把手放回原地。
    战场上狭路相逢，就是看谁比谁狠，因为他没有我狠，所以我终于成功的占领了第一条防线。
    我吃掉了他一个排的兵力，他消灭了我四十五名队员。
    我冲上敌人的阵地，直接跑到布署第一阵地上的高平两用重机枪面前，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什么机枪可以打上几万发子弹不用换枪管，有着打不完的子弹。
    高平两用重机枪旁边的地面上已经积下一尺多厚的弹壳，有些仍冒着白烟，弹壳堆里半埋着七八金属桶，随手扒出来一个，看看上面的英文标注，原来它是一种冷却油，把这种冷却油浇枪管上，可以迅速为枪管降温，使机枪可以不间歇的连续发射，在几十个空弹药箱中间有一台奇怪的仪器，看看上面刻铭牌上的说明文字，似乎只要把成箱的子弹倒进去，它就会自动排成弹链送出来，让我们付出这么大伤亡的主因就是这台仪器超出了我的预算。
    我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这台排弹器的某处，过了足足有十秒钟，我抬起手正正反反狠狠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狂叫道：“山西的兵给我滚出来！”
    已经躲进防御阵地的突击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我这位长官又发了什么疯，最后有三名士兵走到我的面前。
    我扬起手，一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狂叫道：“这是我们对刚刚阵亡兄弟的道歉！”
    那一台排弹器，我在军队里呆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见过，可是上面标了一行小字，那是我们所有山西人的耻辱：中国山西重工制造！
    我操！！！

 第68章 残局

    有名士兵狂叫道：“报告连长，敌人派出援军正迅速向我们阵地靠拢，大约有一个排的兵力！”
    印度军队的指挥官因为视线受阻，不能正确判断477高地第一层防御线上的战况，所以想派出援军，集中优势兵力把我们歼灭，再不济也可以把我们赶下山坡，他的战略不能说不正确，但是面对我这种对手来说，他实在太保守！
    我搬起一箱子弹倾倒进排弹器里，在机器的轻颤中五千发子弹在容器中翻着欢快的跟头，迅速变成紧密排列弹链上的杀人利器，跳到高平两用重机枪上调转枪口，我狞笑着吼道：“杀！杀！！杀！！！一个也不要让他们回去！！！”
    二十多颗手雷从空而落，紧接着高平两用重机枪和四挺班用轻机枪同时发起怒吼，印度军队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发出鬼哭神号的乱叫，有些老兵迅速卧倒，举枪向我们阵地盲目的发动攻击，希望可以压制我们的火力，有些士兵丢掉手中的冲锋枪转头就跑。
    跑，跑，跑，这些傻蛋也不想想，谁能快得过子弹？调转枪口一扣扳击就是几百颗子弹狂扫过去，一排士兵就像是割稻谷一样翻倒在地，这种玩意杀起人来真是他妈的酷呆了，就算是玩电子游戏，也没有这么爽过。
    弹壳飞溅，高平两用重机枪射出的火龙一次次从战场上扫过，那些卧倒在地上的老兵发出绝望的怪叫，他们没有隐蔽没有重型火力，面对我们这支神射手云集的突击队，全成了明显的靶子，突击队战士们一边纵声狂叫，一边抓起印度士兵堆积在阵地前的手榴弹，天空中手榴弹就像是下雨般，一片接着一片的砸下来，这些坏小子们故意拉开手榴弹就丢出去，手榴弹落在印度士兵的身边，冒着滋滋白烟，那些印度士兵的心脏瞬间猛然收缩成只有核桃大小。
    要被手榴弹炸死还是站起来向后逃跑被重机枪子弹追上打成碎片，这种难题要你五秒钟内解答，你会选择什么答案？
    反正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你他妈的死定了！！！
    所有印度军队目瞪口呆的望着下面发生的单方面屠杀，只是不到一分钟时间，我们就对着一个排的兵力倾泄了五六千发子弹，丢出一两百颗手榴弹，当战场上的硝烟完全融入漫天的大雪中时，战场上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偶尔有具尸体不知道怎么的稍微挪动了一下，我们的阵地上立刻就会响起一声枪响，那具尸体的脑袋就会猛然炸裂。
    连我在内突击队还有三十二名士兵，敌人还有一个排的兵力驻守，我们的实力已经基本平衡。
    望着敌我双方的阵地，我和印度指挥官同时嘴里说出一句话：“惨烈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敌人驻守在高地上，我们背后就是强大的追兵，我们都是背水一战没有任何退路，再不会有什么奇袭和战术，现在我们拼的就是士兵的血气和生命。
    两抬高平两用重机枪同时开始对射，密集的子弹打在重机枪的防弹板上，发出急促的脆响，一片钢板猛然被子弹生生掀起，划过我的肩膀带出一条深深的血槽，我一把推开想为我止血的士兵，狂吼道：“去把子弹倒进排弹器！”
    一发子弹穿过防弹板中的观察孔，印度军队的机枪手一头栽倒，副机枪手立刻爬上去，继续和我拼命对射，我们都明白，这一刻谁能压制住对方的高平两用重机枪，谁就能取得后的胜利！
    胜利的奖品就是……活下去！
    白瑞奇拎着狙击步枪趴在坑道内，每次他猛然站起来，敌人的一挺轻机枪就会停止扫射。
    “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白瑞奇心里拼命对自己狂喊：“一个狙击手只有保持最大化的冷静，才能在战场上保存自己，对敌人造成最大的重创！我现在无法在坑道内移动，所以我必须不断变换潜伏的时间，才能让敌人的火力无法捕捉到我。”
    轻轻的吻上一口手里的狙击步枪，白瑞奇猛的探出头，敌人又一挺轻机枪手被他打爆，在有人注意到他时，他又迅速潜回坑道。
    在指挥所用望远镜观察战况的印军上尉却发现了白瑞奇的存在，他狂叫道：“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把那个狙击手给我打掉！”
    两名射击技术好的印军士兵一起把枪口对准白瑞奇潜伏的地点，白瑞奇再次抬头准备射击，印度军队阵地上，两枝沉默多时的冲锋枪同时响起，几朵血花从白瑞奇的胸前绽放，他猛的站起后又仰天跌倒，摔倒之前他的身上又连中十发子弹。
    白瑞奇茫然的望着头顶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无力的扬起自己的手，他自嘲的想道：“看来我还是太急躁，跟着一个能让人血液都燃烧的指挥官，还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医护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白瑞奇全身中了十几枪，这些伤口都喷血，医护兵给白瑞奇注射一支吗啡后，伸出两只手按住白瑞奇严重的两个伤口，狂叫道：“连长，四班长中弹了！”
    敌人的重机枪手终于又被我掀下座位，听到医护兵的吼叫，我不由全身一凉，那一个比狐狸狡猾的神枪手也会中弹？猫下腰飞跑到白瑞奇的面前，他的双臂都被子弹打断，胸部是连中了七八发子弹，全身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连带着把医护兵身上的迷彩装也染成了棕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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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瑞奇看到我，居然还能虚弱的一笑，轻声道：“连长能不能让这个家伙把按我胸前的手挪开？我可不想临死之前还这么被人吃豆腐。”
    看到我点头，医护兵略一迟疑终于放开了手，又奔向另外一名士兵。
    一阵冷风吹过来，白瑞奇打了一个寒颤，轻声道：“我，好冷啊。”
    我伸手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我们两个人的皮肤一样冰凉，但是紧密贴在一起后，白瑞奇的身体奇迹般的产生了一丝微弱的热度，他苍白的脸上飘起一丝微红，他轻声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和男孩子亲密的贴一起，是这种感觉。”
    这一刻白瑞奇生命垂危，极度虚弱中他竟然带出一种病态的美感，使他……她……看起来拥有了真正属于女人的美丽，我抚着她的脸庞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求求你……不要让……长孙庭……死！”白瑞奇把脸贴我的怀里渴望更多的温暖，她喃喃的道：“我一出生就注定是他的……女人，我必须接受他经历过的教育，参加他选择的事业，我必须要变得和他一样强，这样才能有资格做他的女人，所以我才会来到这个战场上，和你们一起参加男人间的战斗，学着用粗野的脏话去发泄自己的情绪，其实我只想……做一个小女人罢了。
    他实在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我真的非常……喜欢他，从小我就被教育去喜欢他，可是……我现在要死了，以后会有的女人接替我未完成的……任务，他根本不会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活着……多好啊！傅吟雪……大哥，我能像长孙庭一样……叫你一声……大哥吗……请……帮我……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白瑞奇的声音慢慢减弱，最后她轻轻伏在我的怀里陷入永远的沉睡，她的眼角留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我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猛然昂首狂吼道：“长孙庭，混蛋！！！”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骂长孙庭，还是骂他身后那批为他从小教育女人的家伙，还是骂那些该死的印度阿三！或者我只是想发泄心中对长孙庭的嫉妒，他什么也不用做，就有这么优秀的女人，愿意为他去面对死亡。
    抓起一把冲锋枪，我跳起来狂吼道：“操，给我一起冲！”
    战场上的温度猛然升高到白热化，在我的带领下，突击队向山顶发起一波又一波疯狂的进攻，但是印军凭借地形优势，一次又一次打退了我们的攻击。
    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痛苦和疲劳，我们早打完了自己的所有弹药，抓起了印度军队的武器，搬出第一道防线上印军储藏的弹药，要不是被士兵们强行套了一件防弹衣，我早已经被打成一个蜂窝，现在整件防弹衣上已经留下十几个弹孔，就连我头顶的防弹钢盔上也留下七八个小坑。
    整片山坡上已经变成一片黑色，到处都是手榴弹炸出的浅穴，残肢断臂散落其中，随便抓起一把土，都能从里面找出一两个弹头和几块弹片，我想这个标高只有三百多米的477高地从今天开始，也许将载入现代军事战争的史册，在这里我们至少对射了二十万发子弹，投掷出两千枚手榴弹和手雷，并且山坡上打爆了三十八发重型炮弹，单兵弹药使用量已经到达骇人听闻的地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大雪也停止了飘落，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我们已经整整激战了六个小时，我带领突击队向山坡发动了整整十三次进攻，被敌人顽强的打退了十三次，我身边的士兵除了杨清也打得只剩下六个人。
    望着黑糊糊的山顶，我不由露出一丝苦笑，看来最后我还是没有攻下这个要塞，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已经无法再组织一次有威胁力的攻击，只要敌人还有一个活着，仅凭那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就可以把我们压制得根本无法抬头。
    白瑞奇说得对，活着真好，但是，我还有选择吗？
    检查了一下弹匣，我还有十二发子弹，一颗手榴弹，我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淡淡的说道：“走吧！”
    杨清和其他六名士兵点点头，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他们都明白，这已经不是冲锋，而是去送死，就算要死，我们也要选择一个军人体面的归宿。
    我们的士兵和敌人的士兵横七竖八的倒在战场上，我心默念道：“兄弟们等等我，我马上就要来陪你们了。”
    在战场右翼的尸体堆里跑下四五个人，想不到我们突击队里还有善长装死和逃跑的家伙，我拎起冲锋枪对他们倾泄出所有的子弹，再补上一颗手榴弹，这样他们就永远是死在战场上的烈士，而不是一个临阵逃脱的懦夫，能陪我走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软蛋！
    听到枪声和手榴弹爆炸的声音，敌人阵地上却出奇的没有再次开火，慢慢的迈过敌人的第二道防御线，我们又拾起八枝冲锋枪和几十颗手榴弹，散开一个扇形继续慢慢走向最后一道防线，无论是什么原因，敌人让我们重新获得了武器，就是他们最大的失误，哪怕是死，我们也要再拖上几个垫背的。
    可是直到我们走到最后一道防御线上，也没有任何敌人向我们开枪，在连部指挥所里，一名身穿上尉军装的印度军人两只眼睁得大大的，愤怒的望着前方，他的背后插着一把印度军队惯用的刺刀。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泪水猛然从我的眼睛里滑落，尝着它们咸咸的滋味，我骄傲的举起手中的冲锋枪，猛然向天空中拼命扫射，杨清和其他六名士兵也猛然擎起手中的武器，一边狂吼一边向空中倾泄弹匣内所有子弹。
    最后还是我们赢了！
    印度军队在我们一波又一波疯狂的进攻中已经被打掉了胆，打寒了心，他们被一群疯子组成的部队拼得只剩下最后几个人时，他们终于无法抗拒内心的恐惧，杀掉指挥官逃跑，没有想到却正好被我当成突击队逃兵，当场处决。
    最后我的目光落到连指挥部的电台上，我慢慢坐过去，并不熟练的打开电源，把频率调到突击队和指挥部联系的频道。

 第69章 无敌雄狮

    在电波“滋滋啦啦”的干扰声中，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她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鹰隼，鹰隼，我是岩巢，听到请回话……”
    抓着话筒我不由痴了，静静听着她略带哭意的声音，感受着她内心深处无法掩饰的焦急，我闭上眼睛吁出一口长气，轻轻放松自己的身体，用平静的声音道：“喂，你回家了？”
    卡善娜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高叫道：“傅吟雪！”
    随着卡善娜的高呼，屋子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十几人霍得一起站起来，踏着满地烟头直冲到步话机前，一名少将一把抢过话筒高叫道：“士兵告诉我，你们在哪里，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弹药和口粮……长孙庭还活着吗？”
    我皱起眉头吼道：“你他妈的是谁？让卜善娜说话！”
    话一出口我就心中狂呼不妙，步话机另一端，少将的脸立刻变成猪肝的颜色，他哆嗦着嘴唇叫道：“我是拉萨军区总参谋长李占光，士兵，这是命令！立刻回答的我问题！长孙庭还活着吗？”
    他急切的问题还是长孙庭，否则我这么一支小小突击队的生死，哪会劳动他老人家的大驾？
    我怒气上涌，心中顶撞长官的自责一扫而空，在战场上连续血战后积累下的狂气猛然发作，兼之身陷重围自知死期不远，再没有了顾忌，我狠狠的一拍桌子吼道：“老子管你算是哪根葱，立刻给我滚蛋！长孙庭是我的兄弟，我比谁都关心他的安全，但是在我心里，任何一个士兵的生命都是同等的宝贵，不管是什么身份也不管是什么来历，都是我不可获缺的战斗伙伴，你这种只会巴结权贵不知道体恤士兵的混蛋，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军区总参谋长李占光倒翻白眼，已经陷入了僵直状态，抓着话筒只是毫无意义的哆嗦道：“你你你……”
    要是换平时，我敢这么抗命，会立刻被宪兵送进禁闭室，现在我的尸体都不可能运送回国。
    一名身穿便衣，浑身带着股精悍气息的中年男人安慰似的拍拍参谋长肩膀，接过话筒，肃声道：“傅吟雪你好，我是国家安总局金少强副局长，我……”
    长孙庭还真他妈的有面子，连国家安全总局的人都蹦出来了，拥有这种背景的人物居然会跑到战场上送死，实在是一大奇迹！我毫不客气的打断对方的话，问道：“你们国家安全总局也打算派人上战场作战？如果不是，就给我立刻滚蛋！你们什么时候有资格指挥战场上的军人了？”
    金少强不由愣了，在他的经历中，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权贵一时的封疆大史，只要一听到他们国家安全总局的名号，无不立刻变得又敬又畏，像我这样毫不买帐甚至出言斥责的人物还真是首次得睹。
    代兵师长躲在这些朝庭官员和军界大佬的背后掩嘴偷笑，傅吟雪这个家伙为了能够变得强，初入军营的第二天就和长孙庭联手表演了放血激发自身潜能的驭马之术，差点搞得三个人在氧气不足的高原上一起玩蛋。
    在强者为尊的军营中，就连那些资深老兵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尊称他为变态狂牛，经历了战场上血腥的洗礼后，这只狂牛也许已经变成了疯虎，说到气势，只怕在座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可能会比他强盛。
    “立刻接上扩音箱让所有人都可以听到傅吟雪的话，”代兵提点道：“卜善娜在军队里和傅吟雪的感情很好，傅吟雪就是因为她，重伤初愈就上了战场，我看还是由她负责和傅吟雪对话吧，也许在那边的战场上，他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和我们保持通讯了，我们就安静的做一回听众吧。”
    卜善娜接过话筒，向代兵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代兵神色不变，右手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向卜善娜打出一个胜利的标志。
    卜善娜焦急的问道：“吟雪，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长孙庭、杨清他们还好吗？”
    “呵呵，”我发出一声惨笑，说道：“我们配发的防弹衣和头盔质量真是不错，我中了十三四枪，被人刺了两刀，脑袋上被阿三用手榴弹狠狠砸了六七下，现在居然还活蹦乱跳，不过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现在除了我和杨清身边还有六个活人，长孙庭和方翔少校负责带领五十名士兵去狙击敌人两个营以上的兵力，就算他们还能活着撤出战场的话，我估计也剩不了几人了。”
    听到我的话通讯室里的所有人无不动容，一支出发时有五百人的特种突击队，才过了几天就被打得只剩下几个活人，只是聊聊数语，他们就清楚的感受到我们所经历的血腥与惨烈。
    卜善娜沉默了片刻，似乎考虑是不是应该当众说出来，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喊道：“你这个笨蛋，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为什么一定要回到战场上？”
    我柔声道：“你带领的是一支以反恐为主要任务的特种部队，为什么你要领命突入敌国境内，去追击一个你根本无法战胜的强敌？我想我们的原因是相同的，也许，我们都是个傻傻的可爱的笨蛋！”
    “吟雪……”泪水终于从卜善娜这位坚强的女战士眼角狠狠滑落，她不顾一切的喊道：“你们现在处于什么位置，你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面对根本无法突破的死局，请你……请你……投降吧！我希望你能活着！我会我的全力，把你营救回来，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请你……面对必死的时候，投降吧！没有人会把你当成懦夫，你已经尽了一个军人最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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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善娜的话当真是语惊四座，我轻声责备道：“善娜！”
    我第一次这么亲昵的称呼她，听到我的声音，卜善娜露出绝望的神色，她太明白我这种温柔后面，不可扭转的绝心。
    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声音正通过扩音器送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淡然说道：“身为一名军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来就是我们光荣的归宿，我被临时任命为代理连长，率领八十名士兵组成敢死队，用了六个小时攻下敌人的477高地，在我的脚下，是一条用我们兄弟鲜血铺出来的死亡之路！我的身上背负了几十条不悔军魂，我怎么能让他们随着我一起成为敌人的俘虏？”
    “现在我们已经拼尽了最后一丝力量，我们都累了，我们会这里据险而守，等待长孙庭他们，然后在这里集中所有力量，在敌人无法忍受的战场上背水一战！”说到这里我的声音中突然暴发出狂烈的杀气，我放声道：“我要让那些印度阿三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让他们永远记住，什么是中国军人，什么是真正的军魂！你听听我们所有人的心声吧！”
    我把话筒高高扬起，喊道：“告诉我，我们是什么？”
    杨清和其他六名士兵一起纵声狂吼道：“我们是中国军人！”
    “再告诉我，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中国精锐的士兵，我们是天下最强的无敌雄狮！”
    虽然只有七个人，但是疯狂的呐喊和每个人身上浓重的杀气汇集成一道不可逆转的洪流，轰轰撞进通迅室每一个人的耳膜，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军区总参谋长和国家安全局副局长金少强站在前方，猛然齐声高喊道：“敬礼！”
    十几只右手整齐的抬起，总参谋长李占光神情激动的喊道：“谁说中国军人在经济浪潮前已经被腐蚀，沉迷于权力斗争和利益追逐上？谁说中国军人已经失去了动乱时代的精神原子弹，没有了英雄气血？今天我被一个代理连长骂了，但是我要说他骂得好，骂得对！我现在心里真是痛快得很！”
    转头望着身后那些拉萨军区的精英指挥官，总参谋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叫道：“这样的战士是我们军队骄傲的瑰宝，他们可以将我们中国的军魂薪火相传，这样的战士我们绝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战场上！立刻修改营救计划，除了长孙庭，其他人也要全部抢救回来，一个也不能少！”
    金少强咬了咬牙，叫道：“印度边防部队的信息系统要远比你们强大，我们国家安全局可以派出电子特种小分队，把他们空投进敌人的境内，通过电子对抗发送虚假情报干扰敌人的指挥系统，引得印度守军疲于奔命！”
    李占光在金少强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把国家安全局信息特种小分队直接空投到印度和中国边境争议地带，金少强已经背上了政治冲突的巨大强力。
    代兵早已经摊开地图开始仔细研究，他突然发出一声怪叫，一拳打地图上，吼道：“这个傅吟雪还真他妈的是一个超级变态，他居然可以只用八十个人，在没有任何重型武器的情况下，攻占敌人的477高地！”
    看到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代兵喘了几口粗气，叫道：“477高地后方不足五十里就是当代班禅的出生故乡达旺，那里是所有藏民的精神信标，为了保护这个精神信标笼络藏民，印度军方477高地驻守了整连的印藏特种部队，他们无论是从作战经验、武器装备还是人员训练上，都远远超于一般部队，已经达到国际一流水准，如果要我强攻这样一个高地，我至少需要两个营的兵力！他却仅用八十个人就做到了！！”
    卜善娜回头高声道：“因为他是傅吟雪，他天生就是一个最强的战士，他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男人！”
    看着卜善娜脸上骄傲与自豪的笑容，代兵嘴里默念了几遍“他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男人”这句话，头上猛然冷汗狂倾，他抓起放大镜仔细观看地图，最后放声惊呼道：“这个家伙真的疯了，他会掀起一场比911事件恐怖的风暴！！”
    “只要占领了477高地，他们面前就会一马平川，可以直扑达旺，刚才他不是说过，要在印度军队无法忍受的战场上背水一战吗？他很可能会把战火直接引进达旺，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所有藏族同胞都会因为愤怒失去理智，只要稍加引导，他们就会将怒火倾泄到为他们保护不力的印度政府身上，到时候印度军队占领多年的据点就会一起产生动荡，我们从印度军队手中收复九万平方公里国土，就有了可能。”
    听到代兵的话，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李占光这位已经六十岁的少将舔了舔嘴唇，小心的问道：“代兵上校，请你分析一下，他们到底是被敌人追击后无奈的攻击477高地，还是有预谋的进攻计划？他们攻击达旺的可能性有多高？我看只凭达旺的驻守警察部队，就能把他们全部歼灭吧。”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代兵摇头苦笑道：“傅吟雪这个人胆大妄为，为人行事不拘一格，根本不受日常理法所限，如果把他逼到绝境，他真会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你们都还记得几个月前我们师行军途中被伏击的事情吧？就是他挺身而出救下我们两个团几千个兄弟的生命，当时他赤手空拳却能生生把军车上的油箱给揪下来，为了驱赶背满手榴弹子弹的士兵下车，中断爆炸连锁，他敢把拉下导火的手榴弹直接丢到自己人身上，当他怒极疯极的时候，绝对是一个抱着炸药包和敌人同归于的主，至于那些达旺的警察部队，他们都是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一年到头到靶场开不了几枪的菜鸟，根本不可能对傅吟雪和他身边生存下来的士兵造成实际性的威胁。”
    代兵最后总结道：“他虽然只是一个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但是如果让我和他指挥的部队进行交锋，面对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对手，我会感到束手束脚，可怕的是他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可以不知不觉中影响身边每一个人，让他们甘于效命，像长孙庭这样的孩子之所以会报名参加突击队，就是受到他莫大的影响，有傅吟雪亲自带领的部队，必然会爆发出可怕的战斗力，我想他们可以攻下477高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拥有改变局部战场进而影响全局的能力！我相信只要他愿意，他必然会在达旺掀起一场让世界所有人震惊莫明的狂风骤雨！”
    没有人能想到代兵会给我这样崇高的评价，他掌管师镇守一方，就是因为他拥有过人魅力和统率力，但是居然可以面对自己的上级，坦言不愿意和一名士兵在战场上对抗。
    这个时候，代兵心里正想着一个问题：“傅吟雪为什么总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甚至让我内心深处总会忍不住产生一股不能与之抗衡的想法？”

 第70章 九龙狂将

    印度军队基地里，我们找到大量压缩饼干和牛肉罐头，伙房里还有印度士兵猎到的一只羚羊，刚刚剥好皮还没有来得及烹饪，一间单独的军官卧室中，杨清居然还翻出几瓶私藏的好酒和一条香烟。
    砸碎几个弹药箱，我们山顶点起篝火，八个人围火堆旁，将手里的酒瓶传来丢去，几种烈酒胃里混一起，不一会每个人脸上都腾起一种鲜艳的颜色，火堆里突然传出几声炸响，杨清用刺刀挑出几个因受热炸开的牛肉罐头，一股诱人的香味随风钻进我们的鼻子，大家发出连声欢呼，拎起还沾着鲜血的刺刀当勺子，挖起牛肉就往嘴里送。
    我平时从不吸烟，但是这一刻，我和所有人一样，用象小混混的动作斜斜叨住一枝香烟，煞有其事的吐起烟圈，和大家一起围着火堆津津有味的品评印度美女的身材优劣。
    架火堆上的羚羊已经快烤熟了，大滴的油脂滑进火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带出一种木料和烤肉特有的香味，直到这一刻，我们才能找到自己仍然是一个人的感觉，经历了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惨烈战争后，我们太需要这种发泄和放松。
    我们下方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就是战场，横七竖八躺着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一直排到山脚下，一根被手榴弹炸飞的手指静静的躺在我的身边，我举起酒瓶向它点头致意，也不知道它的主人到底是谁。
    酒量不高的家伙已经开始说话打结，两眼冒出金金点点的颜色，有个士兵突然跳起，倒拎起一枝冲锋枪，用枪托狠狠砸击地面。
    “问我干什么？嘿嘿，我当然是锄地了。”他笑容可掬的叫道：“我从六岁开始就帮家里人下地干活，我喜欢做的事就是刨地瓜了，每次我都会想办法偷偷藏上几个，然后叫上其他伙伴一起半夜跑到山上，就像我们现在一样，烤地瓜吃。”
    “切！”我们七个人一起倒竖起大拇指，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孩子，战场上光用刺刀就捅死了六名印度士兵，能一对三的白刃战中全歼对方而自己毫发无损，原来他已经把那些印度阿三的脑袋都当成地瓜了！
    又一个士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举起冲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阵狂扫，他叫道：“我小时候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放鞭炮，现我还是非常喜欢，你们说有比这种鞭炮好玩的东西吗？”
    我们大家一起放声欢叫：“没有！”
    “哈哈哈！”杨清也喝醉了，他掏出一颗手榴弹直接丢进火堆里，叫道：“那这种东西就是烟花了！”
    我立刻吓出一头冷汗，手忙脚乱的把手榴弹从火堆里拨出来，伸手一摸只觉得弹体一阵滚烫，我急忙抓起手榴弹把它狠狠丢出去，还没有落地手榴弹就半空轰然炸响，弹片在我们头顶“嗖嗖”飞过，我们几个毫不在意，照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杨清拍手笑道：“放礼花了，请天下英雄品评一番，我的礼花怎么样？”
    我们几个手舞足蹈的轰然叫好，一时间锄地的，放鞭炮的，玩礼花的，举着酒瓶当话筒当众表演三级歌曲的，我们现在乱成一团，简直就是几个发酒疯的地痞流氓，哪里还有一点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形象？
    有人叫道：“喂，连长，明天我们也不知道谁会完蛋，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如果谁能活着回去，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完成的。”
    我连连摇头，狂笑道：“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和自己妹妹做想做的事，你们谁敢帮我去完成这个遗愿，我现就先让他给我交待遗言。”
    几个小子们先是一呆，然后同时拔出刺刀狂敲水壶，山顶上扬起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杨清伸出大拇指叫道：“高，实是高，老大就是老大，真他妈的高！！！”
    “各位听我一言！”我身边有个叫柳康南的家伙，从晚会开始他就一直保持沉默，我非常不爽的动用连长权力，命令他和我对碰了几大口烈酒，一抹嫣红冲上他的脸，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也要粉墨登场了，他站起来双手一伸，还真有点职业政客的风度，他清清嗓子大声道：“兄弟们，大家听说过社会上的四大铁吗？”
    我们几个一齐摇头，“没有。”
    “四大铁就是指的现在社会上能经住考验的兄弟之情，它们是一起当过兵，一起下过乡，一起读过书，一起坐过牢，有过这种经历的朋友才能算是经过考验的好兄弟，可是现我想说，真正的铁，是一起打过仗，把生命都彼此托付给对方的好兄弟！”
    “我们一开始有五百人，可是仅仅过了不到五天时间，就剩下我们几个家伙，我们已经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想象的考验，我能我们身上找到一种比血缘紧密的牵滞，我们不如就此结为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生死兄弟如何？”
    大家突然都安静下来，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直直望着我，虽然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但是军队中的大忌就是搞这种小团体活动，我仰起脖子把酒瓶里所有的酒一次性倾倒进胃里，将酒瓶远远摔到黑暗笼罩的山下，站起来高叫道：“好，把长孙庭也算上，我们今天就效仿古人，来个雪原九结义，说不定我们几兄弟以后也可以像刘关张一样，闯出一片轰轰烈烈的事业！”
    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搬过一个炮弹箱，上面架起九支点燃的香烟，我们割破手指将自己的鲜血混到烈酒里，每个端起一个盛着血酒的罐头盒，面向东方一起跪倒。
    “我，傅吟雪！”
    “我，杨清！”
    “我，柳康南！”
    “我，程远夏！”
    “我，赵伟！”
    “我，谢平！”
    “我，赵君！”
    “我，沈胜阳！”
    “从此结为异姓兄弟，以后以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天人共诛！！！”
    我们八个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峰上反复回荡，聆听着风中的回音与呼啸，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动，如果我们可以活着回去，我们这九只经历过残酷淘汰赛的狂龙，必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八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一起，我们突然一起纵声长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况一下子竟然得到了这么多生死与共的兄弟。
    虽然我的年纪不是最大，但是仍然不可推辞的被所有兄弟共推为大哥，长孙庭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再加他和我亲密的关系，使他虽然不在场，仍然赢得了老二的位置，其他人依次排列为柳康南老三，赵君老四，杨清老五，赵伟老六，沈胜阳老七，谢平老八，程远夏也就是那个拿冲锋枪当锄的孩子排名最末。
    我们回到火堆旁开始分割已经烧好的羚羊，这个时候我们之间的气氛加亲密，程远夏捧着烧肉，迟疑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程远夏红了脸，大声道：“我不怕死，怕死我就不会报名参加这个突击队！无论是大哥还是连长，只要是您下令我就会冲到战场前面！今天我有了八位兄长，我想跟你们身后，去做更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想死过！”
    “老九的有句话我赞同，无论是大哥还是连长，只要您下令我就会冲到前面！”老三柳康南也就是那个突然蹦起来要求结义的家伙沉声道：“大哥是一个真英雄，无论您是选择撤退还是选择和敌人血战到后，我都会奉陪到底。”
    看到我沉吟不语，柳康南走到我身边坐下，凝视着火堆低声道：“大哥真的以为中国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嗯？”
    “六二年对印自卫反击战，中国取得巨大军事胜利后却自动退出战场，把九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拱手让人，不是因为当时的领导人不想要这片土地，而是被时局所迫做出牺牲，现在印度政府把大量人口迁入这片应该属于中国的土地，已经同化了该区域藏民，大哥是想通过打击藏民的精神信标，动摇印度政府对这片区域的统治，为中国创造收复失地的机会吧？”
    我惊异的望着眼前这个英挺的男人，他竟然轻易窥探到我内心深处的想法，能精确的把握时局的变化，像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沦落到成为一名突击队员？
    柳康南的脸突然红了，他的声音一低再低，“我是南京军事学院九八界的学员，本来也算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是临毕业的欢送宴上被同学灌多了几杯酒，教官让他女儿送我回宿舍，我一时按捺不住当晚把她给上了，结果被送学员回宿舍的教官当面撞到，当时我正好处于……那个兴奋的时候，当着教官和其他学员的面我仍然……又多插了十几下，结果第二天就被赶出学校……”
    我不由放声大笑，拍着柳康南的肩膀怪叫道：“原来老三也是位风流人物啊！当着人家老爸自己教官的面还敢继续做那个事情，你还是称得上色胆包天，不愧是我傅吟雪的兄弟！”
    柳康南苦笑着摇摇头，聪明的绕开这个话题，抬起头，将他深隧的目光远远扬到黑暗世界的另一边，一针见血的说道：“现在我们印度边境线的军队，无论是空军、炮兵还是电子对抗系统，装备都远逊于对方，中国需要时间休生养息积蓄国力，除了一些军中鹰派人物，无论是人民还是当权政客，都绝不希望为了九万平方公里土地和印度立刻爆发一场无限制消耗战，我们冲进达旺，一定会有不少好事之徒拍掌叫好，但是我们的行为也只能是恐怖行动罢了，就算动摇了印度对这片区域的统治，中国也会按兵不动，任由良机消逝，甚至还很可能外交平台上做秀，公开谴责我们这种行为。”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
    “退！”柳康南斩钉截铁的道：“我们能活着回去，就是最大的胜利，一支突击队深入印度国境，在十倍百倍的重兵包围下还能成功逃脱，这无异国际舞台上当面狠狠抽了印度军方两个嘴巴子，纵然表面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们的来历，但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会重评价中国军队的战斗力，我们的出色表演甚至可能会成为中国在外交平台上潜施压砝码，就连那些天天叫嚷的家伙，也要好好思量一下，就凭他们那些破烂军队，和日本自卫队不能确定的支援，能否挡住我们的全力攻击。”
    听到这些话我终于耸然动容，我总算明白，柳康南为什么突击队军事技术只能算是中等，却可以在战场上生存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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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的相处中，柳康南从来不多发一言，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可是这一刻他却像是一位纵横天下的无双谋士，双目中闪动着不可置疑的睿智光芒，带着强大的自信款款而谈：“我们现在只剩下几个人，个个都是军事技术过硬的超级精锐，以密林为依托迂回穿插，只要五天时间我们就可能回到中国军队控制的区域，据我估计，成功机率会有百分之四十，如果军区总部因为某个人的缘故，能够派出直升飞机营救，我们的成功机率将会高达百分之八十五。”
    我不由点了点头，这个柳康南的确是位难得的将才，他的判断和我的预估基本吻合，而且他处事冷静，不会像我一样动不动就变得莽撞疯狂，如果他没有因为教官女儿的胸部过于高耸而春风一度，早应该成长为一个出色的指挥官。
    柳康南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我当天被踢出军校，我永远不能忘记那些同窗四年家伙们的嘴脸，他们流露出的是一种强敌终除的得意，我甚至怀疑我和教官女儿的事情，也出自某位高人的手笔，否则一切的一切不会时间搭配的这么完美，以我的定力不应该犯那种低级的错误。我以一个小兵的身份重新加入部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让那些家伙们看看，柳康南在哪里，都可以扭转自己的命运！”
    “只要能回到中国，以大哥的赫赫战功，再加上老二不便预测的庞大潜力，大哥必将在军队中仕途坦荡，见到大哥后我才知道，天底下原来还有你这样永远无法超越的英雄人物！我提议大家结为生死兄弟，除了敬仰大哥的为人外，也希望可以为自己找到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战火平息后，以大哥的禀性并不适合官场上和那些军队中的小人去明争暗斗，我可以这方面做大哥的马前卒，为大哥扫除一切危险和障碍！”
    柳康南已经和盘托出了自己的一切，他是希望用最短的时间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能真正的彼此信任亲密无间，我拍拍他的肩膀，淡然道：“柳康南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马前卒，男人说出的话，就像是钉到墙上的钉子，永远不能改，无论时势如何变化，我们九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柳康南感动的望着我，他慢慢站起来，他弯腰鞠躬前，我跳起来一把抱住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也不相信你这样的人物会被身体的欲望所支配，做出愚不可及的傻事，等我们积蓄下足够的力量，无论你那些同窗们身居何处，我也要挖出这件事情的真相，还我兄弟一个清白！男人的承诺就是钉墙上的钉子，永远不会改！！！”
    “大哥！！！”
    柳康南紧紧抱着这个比他小四岁的结拜兄长，只觉得心潮澎湃，几乎难以自己，他心里只是不停的重复一句话：“这才是真英雄，他是一条可以掀起狂风暴雨的真龙！”

 第71章 悲伤的镇魂曲

    在这片浩瀚无垠到宇宙极限的历史长河中。
    有一个小小的角落，我们曾经用双手共同支撑起片蓝色的天空，用热情填补上彼此生命的空隙，风吹来悲伤的气息，穿过心脏的是回忆的流星，一次次蓦然回首留下的是不灭的军魂和往日的欢笑，在这个阴暗的、无情的、纷纷扬扬的世界中，我为你们唱起悲伤的镇魂歌，内心深处为你们刻下不灭的英雄冢，看着你们另外一个蓝色的星球中，迎着初生朝阳张开自己的双臂重写下人生的温柔……
    漆黑的天幕中已经透出一丝亮光，我站在477高地的山顶，迎着呼啸的北风，轻嗅着空中无法挥散的浓重血腥，耳边似乎又传来在战场上自动武器扫射交织起的轰鸣，长孙庭默默站在我的身后，不远处柳康南和程远夏拎着两个急救箱，正给受伤的士兵包扎。
    方翔少校战死，杨羽战死，能跟长孙庭活着赶到477高地的士兵，只有区区三个人，五百名精锐军人组成的突击队，最高指挥官阵亡，除了我这个临时任命的代理连长，所有尉官全体阵亡！
    我们谁也没有再去碰那个电台，一行人默默的撤出这个惨烈的战场。
    “白瑞奇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长孙庭随意轻“嗯”了一声，短时间内连续经历激烈的战斗，我们每个人都看到太多的死亡，已经变得有些麻木，我突然回头狠狠挥出一拳，长孙庭猝不及防被我打得鼻血长流，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傻傻的问道：“大哥你为什么打我？”
    我看着自己的拳头，耸耸肩淡然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点手痒了。”
    我的军装口袋里藏着一颗用白布包起来的子弹头，它上面沾满了白瑞奇的鲜血，她是一个让我感动和心痛的女人。
    我带领仅剩十三人的突击队，密林中开始了长达四百里的长途行军，在印度军队猎犬的带领下一次次向我们靠近，我们数度徘徊死亡线附近，紧张的行军后，是我繁重工作的开始，我必须借助地图，一遍遍推演各种可行的撤退计划，可能避免和印度军队的交锋，那种小心翼翼当真称得是是如履薄冰。
    五天后我们终于出现中印边境线上，隔着铁丝网，我可以用望远镜清楚看到中国边防部队哨兵的身影，但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返回中国，中印边境东部长达几百公里的边境线上，印度军队拉了两层两米多高的铁丝网，仔细观察这些铁丝网，上面有些地方还挂着松鼠、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明显已经接通了高压电。
    我观察范围内，仅仅过了十五分钟，就有二十四支巡逻队走过，粗粗一算，仅东部边境，印度军队就陈列了至少两千支巡逻队。
    印度每支巡逻队都以班为单位，搭配了一辆军用吉普车，上面架着车载重机枪和小型榴弹炮，而且有些巡逻队里还有背着狙击步枪的士兵，仅仅为了我们这十三个人，印度就投入了两万多人的部队和几千辆军车，我只觉得满嘴苦涩，看来印度军方已经发了狠心，务求要把我们这些残余份子数歼灭，除非我们全部学会隐身术，又不怕铁丝网上的高压电，才能印度军队的眼皮底下成功返回中国。
    看到近在咫尺的祖国，却只能趴在森林的雪地上，强忍着饥饿与疲劳，我们必须像兔子一样，把耳朵高高竖起，一有风吹草动就随时准备战斗、撤退，我们的干粮在两天前就吃完了，我们不敢生火，不敢开枪猎食动物，大雪封地也找不到什么植物果实来充饥，没有经历过一边把生草根送进嘴里用力咀嚼，一边抓起把积雪帮助下咽食物的人，绝对无法想象这种非人的痛苦。
    我摊开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迎着所有人充满希望的目光，我沉默了好久，才低声道：“敌人在边境线上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我们想强行突破只会是飞蛾扑火，给印度军方抓到把柄，我们只能先潜入不丹国境，再转折进入中国领土，我预计大家至少还得密林中穿行五百里路。”
    饶是突击队员都心志坚强的精锐军人，听到我的话后，每个人都露出一片惨然的神色，没有补给，说不定我们会活活饿死密林中。
    一直吃草根，三天后就有一名士兵开始便血全身脱力，就算我们把他身上所有的装备都御下来帮他扛上，他走路还是摇摇晃晃，根本无法跟上我们的急行军，我们只能一次次增加额外休息，想所有办法寻找各种容易消化的食物。
    为了不连累所有人，这个士兵偷偷吞下衣领上的纽扣，望着他变得冰凉的尸体，我们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是我们突击队第一个非战斗死亡的士兵！
    为了不让这种事件再次发生，经过一个已经被冰封的水塘时，我们冒着被敌军追上的危险，投下几枚手榴弹，炸碎冰层的水塘上飘起几十只被炸晕的鱼，把这些鱼捞上来，程远夏舔着嘴唇道：“要是能把它们烤食，那可是世界上好吃的美味了。”
    我抓起一条鱼把它丢地上，叫道：“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要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和我一样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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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趴在地上，就像是一条已经饿疯的野狗一样，狠狠撕咬在地上不断挣扎的鱼，吸吮着它的鲜血，把带着鳞片的鱼肉吞进胃里，就连它的内脏和鱼刺也没有放过。
    大家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也开始像我一样啃咬食物，这些战场上挥汗流血毫无怨言的勇士，像野狗一样狼狈的进食时，有一半人都掉下了眼泪。
    当天晚上结拜兄弟中排行第六的赵伟，抱着肚子左右翻滚，我伸手一摸，惊讶的发现他的胃里鼓起一片肿硬。
    我抓住赵伟的衣领狂吼道：“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皮、皮、皮……”赵伟痛得混身哆嗦，连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顺着他的目光，我赵伟的背包中找到一只已经吃了一半的军警防暴靴。
    赵伟把那个服毒自尽的士兵皮靴脱下来，用刺刀割成长条，一条条吞进胃里，由于不能消化，牛皮在胃里结成了硬块，长时间被胃液浸泡，牛皮开始膨胀，随着胃部一次次搅动，这些牛皮划伤了赵伟的胃壁，我不敢相象赵伟现在这么痛，是不是已经开始胃出血。
    我从弹匣里御下几颗子弹，拆掉弹头后把火药混在水里强行给赵伟灌下去，希望可以帮助他消化掉胃里的牛皮，但是凌晨三点钟，赵伟还是挂着泪水死在我的怀里。
    他是我的兄弟，他是中国优秀的军人，他没有死在残酷的战场上，却死在一只皮靴导致的消化不良上！
    我脸色苍白，拼命咬住嘴唇，一拳重重打在身边的大树上，鲜血飞溅中我的拳头整只没入树身，足有十五六米高的大树一阵乱颤，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我想纵声狂吼，我想抓起冲锋枪向天上扫射来发泄我的痛苦，但我不能这么做，我只能捏紧双拳，把头高高扬起，全身肌肉颤抖中，将已经冲到眼角的泪水生生挤回身体，我是这支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我是所有兄弟的大哥，我现在是所有人的精神信标，无论面对任何绝境，我都绝不能再哭！
    想成为英雄，就要放弃自己的眼泪和所有软弱！
    我摸出身上的酒壶，把里面的烈酒全部倾倒在赵伟的坟地上，我想无论是过上十年、二十年，这片广阔无垠的土地上，都有一小块被英雄胆浸透的土地，带着醇酒的芳香，赵伟想念我们的时候，他漆黑的深夜，也会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一下这片土地中故乡的味道吧？
    将酒壶狠狠抛出，望着欲言又止的长孙庭，我淡然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真正的力量绝不是来自什么含有特殊成分的酒精，管他妈的什么胆汁分泌，什么胆囊腺破裂，傅吟雪就是傅吟雪！”
    长孙庭望着我坚若磐石的沉肃面容，狠狠点了点头，一把抱住我，欢叫道：“我真的好开心，值得我尊敬的大哥又回来了！我一直相信，那壶酒只是一个助推器，它一定可以帮助大哥重新找回自己！”

 第72章 真龙怒啸

    我们这支十一人的小队伍，从兼则马尼赶到扯冬，在虚晃一枪成功混淆印度军队的视听后，在我的带领下，用两天一夜时间急行军两百余里赶到朗久。直到这一刻，我们才终于甩掉身后的追兵，再也听不到军犬的狂吠和尖锐的枪响。
    我们放缓脚步，沿着雅鲁藏布江和塔马敦擦肩而过，一路上靠打猎和挖掘植物根茎来补充体力。我们就象是一群饥饿的野狼，虽然渴望食物和温暖，但是我们又害怕人类的猎枪和火把，在凄冷的夜晚，我们抱在一起静静的望着远方城镇中的灯火，可口的饭菜温暖的床铺是我们最大的美梦。
    当我们终于迂回绕过麦克玛洪线，返回中国境内的时候，我们整整在原始森林中走了二十七天，全程八百四十多公里。
    我们站在属于自己的国土上又蹦又叫又笑，将手中的武器高高抛起，在经历了二十多天非人生活后，我们每个人都又黑又瘦，只有眼睛更加明亮深隧，看起来就象是一颗颗绝对纯度的黑宝石，带着摄人的锐利。
    为了减轻负重我们早把防弹衣抛在半路，每个人身上的军装在穿越密林里都被树枝刮成布条，上面沾满了红色黑色的东西，已经结成一块块硬茧失去了保暖功能，一阵冷风吹过，我们的皮肤上就会弹起米粒大的鸡皮疙瘩，你就算是站在十米之外，也能闻到我们身上的酸臭气味。
    我们又冷又饿又累，路上不断有人病倒，连我都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可以抬着几具担架，硬是凭自己的双手双脚，一点点挪完最后一百多里路程。
    前方不足五公里的地方，就是一个属于中国的小城镇，但是我们已经再没有力量带着病倒的战友再向前进了。
    我沉吟了片刻，高声道：“老四，老八！”
    沈胜阳和谢平猛的跳起，虽然脚步虚浮，但是他们仍然可以用响亮的声音回应：“到！”
    我从军装口袋里摸出几张用来伪装身份的大面额美元，交到他们手里，沉声道：“你们两个到镇上去买食物和衣服，再找些消炎药，想办法通知拉萨军区总部，要求他们立刻派出直升机来接应，告诉他们我们有人需要立刻急救！速去速回！”
    “是！”
    看着他们习惯性的检查武器弹药，我微笑着提醒道：“现在我们已经回家了，把武器全部留下，真要带着它们进入小镇，还不把镇上的居民给吓坏了，别忘了我们可是在执行秘密军事任务啊。”
    沈胜阳和谢平的脸上不由一红，他们解下二十多天从未离手的武器，捏着几张钞票，跑步奔向前方的城镇。
    望着他们的背影，程远夏梦呓似的喃喃自语：“手抓牛羊肉、烧肉串、奶豆腐、酥油茶、甜面圈、青稞面馍馍……”
    大家听着听着，连我在内忍不住一起口水长流，九个肚子一起咕噜咕噜的鸣响，听起来还真是别有特色。
    “老九你别说了，我都他妈的快要饿疯了，信不信我饿极了会先把你烧来吃了？！”长孙庭两眼冒着绿光，从地上拔出一棵野草，把草根送进嘴里大嚼，嚼了足足一分钟后他突然又“呸”得一声把嚼碎的草根全部吐出来，叫道：“马上就有可口的饭菜可以吃了，我为什么还要吃这种食草动物的饲料？！”
    杨清吞着口水道：“希望老四和老八不要先把自己喂饱才能想起我们，那样我们至少要多等上半个小时，天哪！千万不要让我们多等半个小时，我简直连半分钟都等不下去了，大哥你真是偏心，为什么不让我去负责购物？”
    我捂着肚子，苦笑道：“因为你的胃口太大，如果派你去负责采购，我们至少要多等上四十五分钟！”
    “哈哈哈……”
    大家一起哄堂大笑，柳康南蹲在地上皱着眉头叫道：“大哥，你以后千万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发挥自己的幽默感，现在让我放声大笑，简直比当着教官面和他的女儿做那事还要刺激，真是既快乐又痛苦！”
    柳康南的话又换来大家一阵狂笑，我跳起来叫道：“还是处男的给我举手！”
    看到大家一脸迟疑，我吼道：“这是命令！是处男的举手！！！”
    连长孙庭、杨清在内，有一半人犹犹豫豫的举起手，我大手一挥高声道：“等我们返回军营，我一定会为兄弟们去争取一个长假，到时候我就带你们去夜总会，找最漂亮最风骚的女人。身为大哥，我再给你们每人附赠阿三神油一瓶，精装伟哥两粒，谁要是当晚不能做足五次，就是他妈的抗命！”
    大家目瞪口呆的望着我，长孙庭眼珠子一转，高叫道：“我还是处男，第一次亲密接触当然要找一个处女来完成，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即漂亮又风骚的处女？”
    靠！
    是不是还得上进得了厅堂，下入得了厨房？所有人对长孙庭一齐伸出鄙视的手指，这个家伙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的道：“当然了，我对女人的要求也不算太高，和老大的妹妹同一个水准就行了。”
    在我们的哄笑声中，时间一点点滑过，不知道为什么，整整过了三个小时，沈胜阳、谢平两个人还没有回来。我看着他们留在地上的武器，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波动，他们是那种能够将命令执行到底的优秀士兵，在我特意交待速去速回后，如果没有遇到意外变故，他们绝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回来。
    看到我的脸色渐渐凝重，身边的笑声也嘎然而止，我霍然起立，断然道：“长孙庭、赵君留下照顾生病的兄弟，如果发生意外变故，我允许你们开枪自卫。杨清、柳康南、程远夏和我一起到镇上去查明情状，带上你们的武器！”
    我带领三个结拜兄弟一路狂奔跑到小镇镇口，命令他们三个人拿着冲锋枪潜伏在外边，我一个人慢慢走进这个小镇。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边陲小镇，它还保留着一种远离尘嚣的原始气息，到处可以看到用粗大原木钉制的木屋，一些女人坐在门前，手里抓着木杵在石窠里不知道捣着什么。一些孩子抓着小法轮在街上飞快的跑过，在他们身后是手端饭碗追着要给孩子喂饭的母亲，一时间街上充满了欢乐的童音，和母亲带着笑意的叱骂。
    在一条道上，几十间店铺购成了这个城镇的主体，现在正是午餐时间，镇上几家饭店里坐满了食客，他们揍着小碗，用手把已经合成面团状的食物捏成小块，一块块送进嘴里。每当有人举起酒碗，就会得到所有人的呼应，他们用手指醮起酒汁，轻轻弹到空中，然后端起碗，用豪迈的喝法一干而净。
    有一个藏族老人架起一个小食摊，一阵阵油炸食物的香味从小摊上飘起，我站在他的面前，却发现自己跟本没有办法和他沟通，我指手划脚的讲了半天，他只是不停的摇头，偶尔说上几句话，我也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得着脑。
    我找到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大字：“我要找人，老人家您有没有看到和我一样穿着的同伴？”
    藏族老者仍然不停的摇头，最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把一块类似于油条的油炸食物抛到我面前，做出一个“你马上离开”的手势。
    一只在街边流浪的狗闻到香味，耸着鼻子钻到我的脚下，我略略抬脚把食物踢到它的面前，它惊喜的叨起食物，飞快的跑掉了。
    我不再理会藏族老者叽叽叽喳喳的繁琐，慢慢在小镇上游荡，希望可以找到一个能够沟通的对象。当我经过一间杂货店时，我猛然停住了脚步，在这家杂货店的墙上，有两滩还没有来得及擦拭的鲜血。我走过去蹲下仔细检查，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在门前我拾到一片撕裂的布条，赫然和我身上的军装一模一样。
    一只皮靴重重踢到我的身上，猝不及防我用最狼狈的姿势趴到地上，别在腰间的手枪顶在腹部带来一种抽搐的痛苦。我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那只皮靴又踏到我身上，一个人踩住我，用藏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发现我什么也听不懂，对方换成汉语，流利的骂道：“你们这群臭要饭的，还敢跑到我的店里来撒野，你是不是也想被送进拘留所，去做上几个月挖金沙的苦力？！”
    我趴在地上，静静的道：“嗯，我马上走。但是在我走之前我想知道，我的同伴在哪里。”
    对方“呸”了一声，叫道：“还能在那里，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就被我的朋友带进联防队拘留所，如果不想和他们一样下场，就马上给我滚蛋，不要让我在这个镇上再看到你们！”
    “为什么？”
    “为什么？哼！”我只觉得背上一痛，对方又狠狠在我身上踏了一脚，他叫道：“你们这种臭要饭的，拿着几张破纸骗我是什么美金，还想打什么长途电话。老子不和你们计较，可是居然还敢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到我的店里去打电话。跑到这个地盘上，你们这群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居然敢跑到老子头上撒野？！”
    “噢，他们是做得不对，被抓进拘留所做苦工也是活该，那么你店铺墙上的两滩血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居然还敢反抗联防队，和你们打了一架？”
    “我呸，就凭你们这些叫花子也配？”一口浓痰吐到我的脸上，踏在我身上的男人狞声道：“你们这种贱货，看到联防队还不乖得就像是只母鸡？不好好教训你们一下，你们又怎么会长点记性？我已经告诉我朋友，要好好招呼一下你们这种垃圾，居然还敢弄脏我的墙！滚吧，再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你一次！”
    “噢，如果我不想滚，也想到拘留所里去当挖金沙的苦力，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呢？”
    踏在我身上的男人不由一愣，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他妈的这是自己找死，你等着不要跑！”
    对方跑回店里，我也不爬起来，继续静静的趴在地上，抓起一把雪，慢慢涂在我的脸上，冰冷的积雪一遇到我的脸就化成一摊污水，我甩掉手心的水珠，又抓起一把雪涂到脸上。
    三分钟后，一辆早应该丢进收购站的212吉普车，打着警笛一路狂飚到门前，几个人跳下车，其中有一个人踢了我一脚，用汉语道：“老吉，这就是来捣乱的家伙吗？怎么趴在地上不起来了，你下手这么重，不会把他打成什么内伤了吧，他还怎么去矿场做工？”
    那个被称为老吉的店主端着一盆水跑出来，猛然全泼到我的身上，叫道：“这小子根本就是他妈的在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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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在打开一根折尺般，将自己的身体一节节撑起来，低声道：“是啊，我一点事也没有，像我这样壮的身体，当然可以挖得动沙子。”
    我的话引起周围几个人的大笑，我静静看了那个老吉一眼，老吉只觉得自己突然呼吸不畅。
    老吉迅速抬起头，正迎上那个叫花子的双眼，一股莫明的恐惧狠狠刺进他的心脏，他是一个打架就动家伙，见红就不要命的厉害角色，他最自豪的就是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怕过谁，可是今天他从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惧。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眼神，在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已经达到绝对零度的冰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咫，高高在上用俯视的姿态，正在漠然巡视这个红尘俗世。
    我戴上手铐，被几个联防队员连推带踢的丢进吉普车，我老老实实的缩在吉普车某个角落，当有人用脚踢我后，我又老老实实的爬下汽车，跟着他们走进一个挂着“城镇治安联防队”招牌的院子。
    一踏进院子，我就猛然站住，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我伸手去擦拭，才知道自己的眼角竟然被生生睁裂。我放声狂吼道：“老四、老八你们怎么样？”
    谢平被人绑在一根柱子上，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中他身上被人淋了几桶凉水，现在已经结上一层薄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这就会成为致命的重创。听到我的狂呼，谢平勉强睁开双眼，哽咽道：“大哥快看看四哥，他就在屋里，他快不行了！”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以谢平这样坚强的战士都能说出这种话，我不敢想象沈胜阳受到了何等的对待。我发出一声愤怒的狂吼，身体就像是一只脱僵的烈马，狠狠将拦在我面前的两个联防队员撞出五六米远，飞起一脚将联防队办公室的大门整扇踢飞，直扑进去。
    沈胜阳就躺在地上，他的脸色就像死人一样苍白，只有他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在他身边放着几根打断的木棍，我刚抱起沈胜阳，他就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看着他软绵绵的四肢，我只觉得全身发凉，伸手一摸，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流下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狂涌出来。
    沈胜阳的左右两臂被人用木棍生生打断，胸部至少断了四根肋骨，在他身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可怕淤痕，听到我的狂呼，沈胜阳睁开双眼，虚弱的道：“报告连长，报告大哥，他们打我，我没有还手，他们命令我和老八脱光衣服接受审问，我们宁可被打死冻死，也不敢丢了您的脸，我还有资格做您的兄弟和士兵吧？”
    望着沈胜阳的脸，我放声狂啸，连声哭骂道：“你这个笨蛋，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拿走，更不应该被这些垃圾们拿走！什么打不还手，只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要把他们彻底消灭！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做我傅吟雪的兄弟应该学会些什么！”
    在屋外的联防队员大呼小叫的拎起木棍、钢管、电棒之类的武器，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枪响。
    “对方有武器！”
    这个想法刚刚从他们大脑中产生，他们就看到一个双眼血红，已经看不到一丝人类气息的男人一步步走出来，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猛然举起手枪向天连开了六枪，把空枪远远丢开，他放声狂吼：“杀，杀，杀，我要杀光你们每一个人！”
    直到这一刻，这些联防队员才突然发现，这只已经疯狂的野兽已经堵在大门口，无论谁想逃出去，就必须打倒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