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恋人》 序曲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中。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帮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中;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第一章 “我不想去啦,你就别吵我了。” 辛蕾挑眉望着眼前正与一堆报表奋战的夏蕊荷,对于她像在赶苍蝇似的动作颇有微词,但仍不放弃地努力游说。 “喂,真的很好玩耶,想想你都快二十八岁了,却只知道工作,一点新鲜事都没尝试过,何不趁着你二十八岁生日那天,让本小姐带你好好去玩玩!” 夏蕊荷这会儿总算抬起头了,她推高鼻梁上的乌丝框眼镜,眼中有着笑意。 “我没像你这么好命,有钱有闲玩遍大江南北,我要工作,不然怎么生活?” 这就是夏蕊荷,她向来安于过平淡的日子,生活的目的似乎只为了工作。她没有特定的喜好,对任何事皆淡然处之,唯独工作可以让她在瞬间变成万夫莫敌、冲锋陷阵的女强人。 辛蕾挥着白皙的玉手,对夏蕊荷的调侃完全不以为意,并转而说道:“依你的条件,实在不应该待在这种小公司,我叫我爸安排个经理的职位给你泡准能满足你工作上的成就感。” 这就是辛蕾,台湾“精灿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所有千金大小姐的特性——高傲、娇气、挥霍、好玩,在她身上全都看得到。 或许在外人眼中,辛蕾是个成天不务正业,只知玩乐的千金小姐,但夏蕊荷知道,辛蕾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气气她那对忙碌的父母亲罢了。辛蕾并不是真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放荡”,否则保守拘谨的她又如何跟辛蕾成为好朋友! 夏蕊荷浅浅一笑,婉拒道:“不了,你家那种大公司人才济济,我还是待在这种小公司里,比较容易找到成就感。” 辛蕾耸了耸肩,对于夏蕊荷的拒绝早已司空见惯。“好,不谈这种没营养的话题,那我刚才说的,你觉得如何?我带你去寻乐狂欢一番!” 夏蕊荷将打好洞的报表纸平整地放进资料夹里,头抬也不抬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喂,我说了老半天,你不要告诉我,你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辛蕾扬高声音问道。 夏蕊荷抬起头,一脸无辜地回答。“我前一秒才将帐抓平,你刚才说的话,我的确一句也没听进去。” 辛蕾手抚着胸口,强忍住骂人的冲动,要不是她和夏蕊荷是从小交往至今的好友;早就摸透她的个性,否则依她自己不是挺好的火爆脾气,夏蕊荷早就躺在地上喊救命了。 她深吸口气,算了,她这一辈子算是栽在夏蕊荷手上了! 辛蕾从皮包内拿出一张设计特殊的黑色名片,名片正中央印着一个凸起的字——焚,以及一组地址、电话。 辛蕾将名片递到夏蕊荷面前。“就是这里。” 夏蕊荷皱起眉头,只觉眼前这张黑色名片看起来很诡异。“这是打哪来的名片?” 辛蕾神秘兮兮地笑着。“健身房的朋友给我的,听说棒透了!”她的双眼闪动着兴致勃勃的炯亮光彩。“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一定很好玩。” 夏蕊荷幽幽地叹了口气,辛蕾的个性就是这样,别人说哪里好玩她就一定要拖着她往哪里跑! “这又是哪一家会员制的餐厅啊?”夏蕊荷猜测道。 辛蕾突然笑得很暧昧。“friday。” “星期五要去吗?”夏蕊荷看着桌历,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什么星期五?”辛蕾差点没昏倒。“我的意思是,这是一家‘星期五’餐厅!”她特别加重“星期五”三个字。 “星期五餐厅?!你是说,这是一家牛、牛郎……餐厅?!”夏蕊荷总算会意过来,接着尖叫出声。“你疯啦!我们怎么可以去那种……那种地方!”她简直无法置信。 辛蕾举起手捂住耳朵,她早料到夏蕊荷的反应,只是没想到一向冷静的夏蕊荷竟然会尖叫得这么大声! “你好吵哦,就因为没去过才更要去见识见识,我们各自‘点’个长得帅又雄壮威武的男人,说不定还能谱出浪漫的一夜呢!” 夏蕊荷早已满脸息红。“我不要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那种胆子。” 辛蕾漾着奸诈的美丽笑容,像极了包裹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她拨弄着披肩的长发。“这不需要胆子的,亲爱的,只要你有决心破除处女之身就好办。” 啊?!“你……”夏蕊荷顿时语塞。瞧辛蕾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她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我不去,我的处女之身碍着你啦,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我说不去就是不去,辛蕾,你真的会气死我!” 辛蕾大笑了起来,难得看到夏蕊荷失控的模样,这种感觉倒是挺痛快的。“当真不去?好玩耶!” “不去!” “去啦,夏荷,”夏荷是辛蕾对夏蕊荷的呢称。“我们是好朋友耶!” 夏蕊荷气到七窍生烟。“少拿我们珍贵的友情来开玩笑,我、不、去!” “夏荷,去啦!拜托……” “不去!”夏蕊荷双手捂住耳朵,抵死不从。 辛蕾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继续劝说。“去嘛,只是一个晚上,又没有要你请假,再说,就算请假,也不为过啊,你在这家公司工作了五年,也不见你休假一天,你当公司没有你会倒啊?” 夏蕊荷浅笑不语,细细思量辛蕾的话。公司没她会倒吗? 她扬高眉梢,双眼炯炯发亮,辛蕾有所不知这家公司没有她真的会倒! 而这就是她的成就感。 ☆☆☆ 辛蕾走出夏蕊荷的办公室,嘴角始终噙着微笑。虽然夏蕊荷没有答应她疯狂的邀约,但一想到夏蕊荷失控尖叫的模样,她就想大笑。 辛蕾踩着轻快的脚步,一头波浪般的秀发随风微扬,让美丽的她更添一丝动人的光彩,也轻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她并没有因为旁人的注视而有任何的不自在,她就像是天生的女王般,习惯接受众人膜拜的目光。 辛蕾面带微笑地走向停车的位置,但原本愉快的心情,在见到伫立在她车旁的那一抹高大身影时,立刻消失。 那人悠闲地倚在她的车旁,模样虽然慵懒,却怎么也掩不住浑身散发的力量。 她看着他,他还是如同半年前一样那么的意气风发,就像头睥睨众人的狂狮!而她…… 辛蕾全身绷紧,她生气地发现自己根本没将这该死的男人遗忘! “看来全世界也只有夏蕊荷可以让你绽露真实的笑容。”男人落寞地说道。 辛蕾敛起笑容,走到他面前,强抑下激动的情绪,她挑甘地扬高下颚。“全台北市这么多条路你不去停,偏偏把车子停在我车子前面,看来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辛蕾双手环胸,冷然地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凛冽的语气让人即使在炎夏之中也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阎煜不发一语地看着她,随风轻扬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庞,他必须握紧拳头才能克制自己不去碰她。 他是那么该死的冷漠!仿佛记忆中深情的他只是她自己的凭空想像。 辛蕾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走开别挡路!” 阎煜似乎对辛蕾的话充耳不闻,仍一动也不动地杵在她车旁。 辛蕾见状,火气顿时又上窜了几分,于是伸手欲将他推开,不料却被他一把握住。辛蕾震惊地停止动作,这是自从他们半年前分手之后,他第一次碰她…… “你?!” 阎煜轻柔地拨去她掩面的发丝,他想问她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有没有想他?是不是还记得他们曾经共有过的爱恋激情! 最后,他却心口不一地问道:“你交男朋友了吗?” 闻言,辛蕾的脸色立刻刷白,原来…… 她冷冷一哼,甩开阎煜的手,并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原来你费心将我拦住就是要问我这个问题。”辛蕾嗤笑,眼里闪过一丝怨怼。“你放心,我很努力跟不同的男人混在一起,如果你不信大可去看看最近的八卦杂志,那么你就会知道我有多努力!” 辛蕾打开车门,用力将手中的皮包丢进车内,正准备上车时,阎煜再度捉住她的手臂。 “车开慢点。”他轻轻地说,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辛蕾狠狠一震,她不是没听过他叮咛的话语,只不过没想到在他们分开半年之后,还有机会再听到。然而,此时的她,心中充满了狂大的怒气和强烈的沮丧,因此对于他的关心,根本无法有半丝感激。而且,她也不认为他真的在乎她。 辛蕾甩开他的箝制。“阎先生,我想你大概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在那晚之后,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因此,我的死活也不需要你来费心!” “辛蕾!”阎煜生气地喊她,青白交错的脸色,明白地显示他对辛蕾的这句玩笑话相当在意。 辛蕾先是一震,而后扯开一抹带着苦涩的笑意。“你老是说我不懂事,不会替人着想,你觉得我任性……” “辛蕾……”辛蕾脸上的哀伤深深刺痛了阎煜的心。 辛蕾耸耸肩,强迫自己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算了,我的事你也不用管太多,我会尽快找到男朋友,到时你就可以完全离开我的世界了。” 语毕,辛蕾坐上车子,疾驶而去。 这是阎煜和辛蕾的分手约定,如果辛蕾找到男友,他就彻底离开她的世界。 阎煜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眼中的悔恨让深邃的眼更形幽暗。 ☆☆☆ 夏蕊荷瞪着手中的牛皮纸袋,不敢相信她居然被遣散了! 她原以为永远不会发生的事,竟然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发生了。 此刻,她手上拿的就是老板感念她劳苦功高,特地发给她的二十万元遣散费。然而,手里传来的真实重量却远不及心头那股无形的沉重感。 她想起了一个小时前和老板的对话…… “这是?”夏蕊荷看着老板递给她的牛皮纸袋,疑惑地问道,一股不安感充斥在胸臆间。 老板一脸憔悴地搔着头。“公司连年亏损你是知道的,本以为迁厂到大陆情况会好些,没想到那里的投资环境和我原先的想法出入甚大,我们错失了最好的卡位时机,所以……唉!我想干脆把公司收起来,再说,我也老了,已经没力气在商场上冲锋陷阵了,现在我只想多休息个几年。” 老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这二十万就当是我给你的一点补偿,我相信依你的能力要再找一份好工作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就这样,她在一夕之间成了无业游民。五年来所付出的青春与努力,也全数化为乌有…… 唉!辛蕾说错了,不是公司没有她会倒,而是就算公司有她,仍然可以说倒就倒! 没想到她会在生日当天碰上这种不幸的事,让她的心蒙上一层灰暗的颜色。 夏蕊荷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牛皮纸袋,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她无力地将东西一件件丢进纸箱里。 此时,桌上的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还没开口,话筒里就先传来辛蕾超高分贝的声音,她正热情地唱着生日快乐歌。 好友的祝福让夏蕊荷绽开笑容。“收到收到,别再唱了,我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 “今天忙吗,亲爱的小荷?”辛蕾在电话那端愉快地问着。 夏蕊荷苦苦一笑,想起了电视广告里的——这种时机,忙碌是种幸福。 她倒宁愿自己忙一点,这样幸福也多一点,只是…… 由于目前的心情过于紊乱,因此,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辛蕾提起公司结束的事。 “忙啊,你说我哪天不忙的!” “那咱们今晚去狂欢,彻底放松一下如何?”辛蕾兴致勃勃地提议。 夏蕊荷想起了辛蕾之前的疯狂计划。“不去啦,我今天要……”她的语气先是顿了顿,而后又心虚地继续说道:“我今天要加班。” “啊,你生日还加班啊?” 夏蕊荷又一个苦笑。“是啊,我哪天不加班!”不行了!再说下去,她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好啦,收到你的祝福了,我还有事要忙,等会儿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喂,不可以骗人哦,你一定要打给我,我等着帮你庆祝生日。” 全世界大概只有辛蕾会记得她的生日,还每年费心地帮她庆生,有这样的知己好友,她夫复何求! 夏蕊荷忍住鼻间涌上的酸楚。“没问题,一定打给你。” 两人互道再见,加上再三保证之后,夏蕊荷才挂上电话,她无力地跌坐在办公椅上,虚脱的疲累感觉就像是刚跑了五千公尺的长跑一样。 她环顾着四周熟悉的环境,过往的一幕幕如幻灯片般快速地在脑海里播放着——忙碌的工作、熬夜加班赶出货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夏姊,”公司的会计和工读小妹相偕来到夏蕊荷的面前;并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我们家里的电话,你有空的话可以找我们吃饭。” 会计和工读小妹都是二十出头的社会新鲜人,在公司里受到夏蕊荷相当多的照顾,现在公司结束了,她们心里难免有许多不舍。 “好,没问题。”夏蕊荷收起了纸张,并提笔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有空找我。” 工读小妹的眼里盈满了泪水。“没有工作没关系,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夏姊……夏姊,你要去哪里,带我们去好不好?” 她能去哪里?这也是她当下面临的最大问题,在这么不景气的大环境里,她就算有满腹的学问经历也得要有机会遇上赏识她的伯乐才行啊! 夏蕊荷咽下所有忧虑,轻轻地笑开。“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我保证如果有好工作一定替你们留意。” 会计小姐突然叫道:“夏姊,你可以顶下老板的公司啊,你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对公司的运作以及各家厂商都很熟悉,你接下我们公司绝对没有问题的!” 工读小妹接着附和。“对啊!如果夏姊真的愿意的话,那就太好了!” 夏蕊荷对自己的未来根本毫无打算,看着眼前两人开心而充满希望的模样,她也只有浅笑回应了…… ☆☆☆ 一个小时后,夏蕊荷收拾好一切,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门,告别了五年来辛苦经营的工作。她心中除了悲伤不舍之外,更强烈的是那股茫然的空虚感。 她步出办公大楼;抬头往天边望去,落日晚霞仍如往日那般熟悉,只是…… 抱紧怀里的纸箱,她回头看了过去进出五年的办公大楼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跨出离开的第一步。 黄昏时分,满街都是赶着回家的人潮。准时回家曾是她最羡慕却少有机会发生的事,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必羡慕别人了。 路上的人群—一和她擦身而过,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目标,而她呢!她的目标在哪? 现在她该上哪儿去?回家!不,她不想回那个空荡荡的租屋处,那她还可以去哪里?看电影?逛街?找朋友? 夏蕊荷扯开一抹无力的笑,她顿时发现,除了工作之外,她的生活根本是一片空白。 这一刻她有种被完全打败的挫折感,不禁怀疑这些年来,她这么拼命的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蕊荷惶恐地停住脚步,突然发现自己仿佛是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子,孤零零地身处在这个忙碌的世界里,早已搞不清方向了…… 这时二名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和她擦身而过,女子因些微的碰撞而回头向她致歉,然后转身走开,但女子身上的香水味和同伴间的谈笑声,却久久不散…… 那名女子长得很美,全身的打扮看得出来是相当用心的结果。 反观自己,一贯的衬衫,单色裙子、平底鞋、毫无妆点的脸;一双美丽的眼睛,被眼镜掩去了光彩;原本一头丝缎般的柔美长发,也因为她不想费时整理而剪短,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么的空洞而乏味。 她有多久不曾用心妆点自己?又有多久不曾放下工作,彻底地放松一下? 完全没有!她的人生竟是这般枯燥而且不带任何色彩,现在连唯一堪称重心的工作都没了,她的人生剩下什么呢? 夏蕊荷无力地垂下头,却不经意地瞥见纸箱最上头的黑色名片,这是辛蕾忘了带走的名片,没想到自己不但没将它丢掉,还顺手收进箱子里,而还正巧和二十万的遣散费摆在一起…… 一个念头猛然窜人脑中,夏蕊荷缓缓地笑开来,也许是上天怜悯她的狼狈,所以特地给了她这样的指示。 好,就这么决定了!夏蕊荷拿起牛皮纸袋和黑色名片,然后毅然决然地将纸箱丢进大垃圾桶里,彻底宣示与过去一刀两断,不再留恋。 今天是她二十八岁生日,此刻,她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了。 第二章 五个小时后,夏蕊荷出现在黑色名片上所标示的位置。这是一幢独栋且现代感十足的黑色建筑物,店名——一焚,像是火烙般镶刻在钢制的门板上,在暗蓝灯光的照射之下更形诡异。 夏蕊荷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她摸摸身上用钱堆砌出来的“装备”,想借此增加一点勇气,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微微颤抖着……不,她该更有自信才对! 她这身出色的装扮可是耗掉她四分之一的遣散费,用心打造出来的。包括全新的发型,凸显脸部轮廓的彩妆,丝质的纯白贴身洋装,高得让她脚趾甲发痛的高跟鞋,以及手上拎的昂贵珠饰小包包……所有的装扮,完全符合她的要求——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千金小姐。 她是做到了,她的外表的确因金钱的辅助而完美无缺。但她的胆子似乎没有跟着变大,她甚至紧张到头痛…… 就在她挣扎着要不要进去时;已经有人替她作了决定。 一名高大英挺的外场接待走向她。“美丽的小姐,一位吗?” “……是” “请您随我来。” 夏蕊荷硬着头皮跟随他走进室内,迎面而来的是pub独有的烟雾,传进耳里的是热闹的音乐,也许由于性质的关系,这间pub似乎还弥漫着某种特殊的情欲味道。 男侍将她带领到一处半开放式的座位,在半个人高的毛玻璃阻隔下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同时也可以约略看见外头的情形。 此时,另一位侍者端着一杯有花朵装饰的香摈走了过来,他将杯子放在夏蕊荷面前的桌子上,并出声问道;“美丽的小姐,今天是第一次来吗?” 男侍眼里闪着赞赏的光芒,夏蕊荷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无形的赞美,勇气也跟着增加了一点点。 她深吸口气,浅笑道:“是,我第一次来。” 男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很快切人主题。“那小姐是否有指定的男伴来替您服务,还是需要我帮您介绍?” 男伴?!“不,我、我没有指定的男、男伴……”夏蕊荷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男侍依然殷勤地笑着,这种“初学者”,他见多了。“那容我来替您介绍好了,小姐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是粗犷豪迈的,还是英俊斯文的?” 见夏蕊荷没有反应,侍者稍稍顿了下后,又继续说道:“还是小姐喜欢有特殊财经背景的上班人士?”侍者熟稔地列出各种男人的类型,供她参考。 夏蕊荷觉得这简直跟市场买卖没有两样,只是交易的货品换成了她不甚熟悉的男人。 她看着四周,整间pub满是长相出色,身材一等一的“男伴”,他们的身边都围骁着珠光宝气的女人。在这充斥声色情欲的酒肉丛林之中,男人似乎成了女人渴食的嘴边肉,不,也许女人才是男人极欲诱捕的大肥羊,男女双方各取所需,这就是市场供需平衡基本概念…… “小姐,您认为呢!” 男侍亲切地问话,打断了夏蕊荷的冥想,她赶紧回过神来,对于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起总体经济学,感到有点哭笑不得。 她尴尬地笑了笑。“等等,我看一看……” 她对男人并没有特定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人。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找到一个看起来顺眼,不会油头粉面的男人就好。 夏蕊荷四处张望,寻找着符合自己标准的男人…… 突然,她在吧台边找到了今晚的目标。那男人独自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酒保闲聊,自在悠闲的姿态与其他的男伴截然不同。 他虽然坐着,但以腿长的比例看来河以知道他一定很高,而挺直的背脊,与宽阔的肩膀,在在说明他有一副挺拔的好身材。 他没有作精心打扮,深灰色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蓝色衬衫上,衬衫的衣袖卷至手肘,露出精壮的手臂;些微凌乱的黑发不像其他的男伴以发雕梳理整齐,却反而散发出一丝狂放的气息,至于他的长相……夏蕊荷努力寻找适合的词汇来形容他。 他真的非常帅,没有一丝的矫情作态,使他显得十分自信而干脆;成熟的男人味足以让所有的女人为之疯狂;浑身上下散发的狂傲气势更是慑人。无疑的,他相当的吸引人。 “我要他。”夏蕊荷大胆地说出她的选择。 男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询问道:“穿酒红色衬衫的那一位?” “不,”夏蕊荷无力地抽动嘴角,她对长得比女人还要娇媚的男人没兴趣。“是穿蓝衬衫、在吧台喝酒的那一位。” 男侍了解她的“需求”后,立刻大惊失色。“小姐,您误会了,他不是……” 夏蕊荷抬高手打断男侍未完的说辞,她早料到他的身价一定不凡,否则他身边不可能没有半个女客人。 幸好她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她由珠饰小提包里,拿出一整叠的钞票,阔气地摆在桌上,同时鼓起勇气再度宣布。“我就是要他。”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决定要给自己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她想和灰姑娘一样,拥有一个爱她、重视她、呵护她的王子,就算只有一夜也好。 男侍面有难色。“但他不是我们店里的男公关啊!他只是个来喝酒的客人。” 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跑到星期五餐厅喝酒?夏蕊荷完全听不进男侍的解释,她认为这只是他的搪塞之词。 她既然已经决定将疯狂的计划付诸实行,再怎么说都不能让自己有一丝的遗憾。于是,她霍然起身,笔直地往吧台走去。 今晚,她打算用剩余的遣散费买下自己属意的生日礼物。 夏蕊荷来势汹汹的姿态,引起了吧台边所有客人的注意,自然也包括她的目标。 男人缓缓抬起头,猎鹰般的犀利眼眸直视夏蕊荷。 夏蕊荷停下脚步,心狠狠地一抽,她现在总算了解为什么小说上老写着“震慑在他犀利的目光之下,心宛若遭利箭射中一般”,因为,此刻的她就是这样的感受! “有事吗?”男人低沉的嗓音冰冷得让人不禁打起寒颤。 夏蕊荷深吸口气,将手里紧握的一止钞票放在他面前,慌忙之中,她不经细想便扯下一个漫天谎言。 “听过‘精灿集团’吗?我是辛蕾,精灿的大小姐,今晚我要买下你。” 辛蕾!他所知道的辛蕾是个风评不佳的千金小姐,她虽出身名门世家,但言行举止却完全不符合她应有的身分。 听说她十分好玩,男女关系复杂,整个上流社会对于她的评价只有“放浪形骸”四个字。 但基于策略联姻之故,她极可能是身为“邢氏企业”接班人的他将来要娶的女人。 邢立伟看着眼前可能的“未婚妻”人选,对于她涉足星期五餐厅,以及提出要买下他过夜权的建议,他并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毕竟就利益的观点来看,娶辛蕾是最佳的选择。况且她既然好玩,想必一定很会安排自己的时间,而他要娶的就是一个不需他多加关照的女人,因此,辛蕾在这方面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只是……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身着华美时髦的服饰,但展露出来的气质却是那么的保守,完全不像辛蕾该有的模样。 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与反应,只拿那种会冻死人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在他压迫感十足的审视下,她觉得自己的勇气好像正一点一滴地消失。 她赶紧趁着勇气尚未完全消失之前,最后一次说道:“这十五万是我付出的代价。” 他仍然不发一语,于是她将他的沉默当成是拒绝的表示。 “那……好吧,我找别人……”强摘的瓜不甜,既然他不想接受,她也强求不来。再说,这么大的一间店,她应该能够找到其他可以吸引她的男人。 夏蕊荷伸出手欲将桌上的钞票收回,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大手突然覆住她的手背,阻止了她的动作,也狠狠地吓了她一大跳。 猛地,一道强烈的电流由她的手背快速窜至全身,让她感到一阵晕眩。“你?!” “成交。” 啊?!夏蕊荷当场傻眼。“成、成交?!” “没错。” 邢立炜轻轻一带,将夏蕊荷拉往怀里,随即封住她因惊愕而微张的红唇。 “我们将有疯狂而且激情的一夜。” ☆☆☆ 等夏蕊荷从霞惊中恢复过来时,她的人已经在邢立炜的车上了。 她是怎么走出餐厅的?又是怎么上他的车的?她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还有。他要带她去哪里? 连串的疑问,让她十分不安,而最教她感到困惑的原因——他吻了她! 他怎么可以如此自然的去吻一个陌生的女人? 但转念一想,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亲吻”对他而言,不过是“营业项目”之一,她有什么好觉得奇怪的。 夏蕊荷望向身侧的他。在近距离注视下,她这才了解到什么叫作好看的男人。她可以用娇艳的花朵来形容美丽的女人,却不晓得该以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他具有十足的男子气概,而且比她所看过的男人都还要有权威感。 只是,这样的男人为何会从事牛郎的工作?他完全不像是个会服侍任何人的人,反而比较像是纵横商场的领导者,她甚至可以从他身上闻到“商业”的味道。 还是说,做这行的人本来就需要具备这些常识,好应付各种客人! 许多的疑惑在脑子里盘旋,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应该先问清楚一个问题。“嗯,我、我们要去哪里?” “你说呢?”他回答声音低沉而慵懒。 他那暧昧的语气,让夏蕊荷起了一阵战栗。 “你想去哪里?还是你有习惯去的饭店旅馆?” 夏蕊荷忍住昏眩,她不自觉地揪住胸口,如果今晚的话题都是这般劲爆麻辣,她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昏倒,然后进医院急诊室度过她的二十八岁生日,而原本的疯狂计划将全部报销! 邢立炜打趣地望着她丰富夸张的表情,她似乎相当的害羞拘谨,完全不像他所认知的“辛蕾”。是故意装模作样吗?不,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本想看看辛蕾能够放浪形骸到哪种程度,但望着身旁羞涩娇小的她时,他却不自觉地淡去原本挑衅的心态,脸部的线条也跟着变得柔和。 “还是你想去吃个东西?” 十五万买他就只是去吃个东西?! “不,”夏蕊荷紧握着搁在膝上的双手。“我买下你,就不只是吃饭而已。”她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她要按照原定计划,过一个“特别”的生日。 她一定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席话,邢立炜打趣地看着她,对于她的“大胆”,他没有任何鄙夷,反而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她这么做? “还是你想去我住的地方?” 邢立炜突然冒出这句话,让夏蕊荷的心陡地漏跳了一拍,一个含气使她咳嗽不已。 邢立炜见状,立刻将车子停在路旁。 夏蕊荷咳个不停,一张小脸胀得通红。邢立炜体贴地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替她抚顺呼吸,不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反而使她更加慌乱,她挣扎着想推开他的怀抱。 “别动。” 邢立伟轻声斥责,夏蕊荷立即停止了挣扎,她安分地偎在他怀里,但又刻意保持距离不敢将全身的力量依附在他身上,这使得她浑身僵硬。 邢立炜浅笑,如果她一直是这副惊慌的模样,那么他敢保证,今晚他们铁定相安无事。 只是,一股不知打哪里来的冲动,让他不想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度过一整晚。 邢立炜温柔地揉着她的腰际。“放轻松。” 夏蕊荷克制住闪躲的冲动,让自己放松去接受他所施予的魔法。 他的手似乎有一种魔力,使她渐渐放松肌肉,呼吸也跟着慢慢顺畅,她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力量与气息。 太温柔了……夏蕊荷竟觉得鼻头一阵酸溜,这也许是他对待客户的一贯方式,但从未有如此经历的她,却深受感动。尽管这样的感动很多余,可她还是忍不住。 “谢谢你,我好多了。” 她试着离开他的怀抱,然而在仰首接触到他深邃的双眸时,她立刻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眼底的温柔宛若一张具有魔力且绵密的网,将她紧密地包裹住。 邢立炜抬起手以指腹轻抚着夏蕊荷细致的脸庞。 他离她好近好近,近到彼此的气息融在一起,就算她再毫无经验,也知道自己会和眼前的男人发生什么事……。 恐俱的感觉不断地扩张蔓延,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庆生计划有多么可笑,她根本玩不起! 她应该就此打住。“对不起,我想我们不该这么做……”她双手撑着他结实的胸膛,可怜兮兮地说道。 他毫无预警地吻上她,冻结了她的思绪,不同于刚刚在餐厅里的浅吻,这个吻显得激情、火热…… 他又吻了她?!夏蕊荷呆愣地瞪大双眼。她忘了心中的恐惧,任由他灼热的唇舌探索着她的甜美,她缓缓闭上了眼,柔顺地接受他激情的掠夺。 良久,邢立炜离开她的唇,他抚着她樱红的唇瓣,目光炯亮如火炬。 “你早已无后路可退了。”他轻轻地说。(#_#) ☆☆☆ 夜更深了,月光由窗外投射进来,为屋里增添一丝温馨柔和的氛围。 夏蕊荷穿着浴袍由浴室走了出来,她用浴巾擦拭着潮湿的头发,脚踩着毛绒绒的拖鞋,一切就如同往常一般。 这是她家,她租赁的小套房。最后,她还是选择回到她所熟悉的环境,虽说让陌生人进自己家门是件高风险的事,但她已无暇思考这么多了。 她的套房并不大,走出浴室就看得到床和……靠在床头的男人,老天!他居然还半裸着身子,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夏蕊荷得了一下,红晕迅速染上粉颊。 “抱歉……让你久等了,你要喝杯热茶吗?”她紧张地问,双手无措地绞着手上的毛巾。 他靠在床头,双手环胸,湿漉漉的头发显得性感狂乱。那神态极度危险,却又魁惑人心。 在他炯亮黑眸的注视下,夏蕊荷心跳狂乱、口干舌燥;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正流窜着一股她所不熟悉的欲望……那是人类原始的欲望。 “过来。”他不容违逆地说道。 这是她家啊,可为什么她丝毫感觉不到丁点的安全感。 她微颤着身子,缓慢地走向他。“你要不要再来杯热茶,还是咖啡?不然的话……啊!” 话没说完,她就被扯进一堵热烫结实的男性胸膛里,牢牢地被困住。 “老天!”夏蕊荷轻叫出声。 邢立炜亲密地将她拥进怀里,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事,他抚顺她潮湿的短发,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温柔擦拭。 “我不叫老天,我的名字是——邢立炜。”他以低沉的嗓音戏滤地说。 “我叫……辛蕾。”她心虚地垂下眼帘,呐呐地回道。 邢立伟吻着她潮湿的发,双手围住她纤细的腰,让两人的接触更为亲密,他亲呢地抚着她柔美的颈项,汲取着属于她的香气,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她是绝世珍宝。 邢立炜温柔的对待,使她从紧张渐渐放松,柔软的身躯不自觉地偎在他怀里。 “别害怕,你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意有所指地说。 夏蕊荷并没有察觉他的话中有话,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是这么特别,实在不该只是个……午夜牛郎。 “你的工作薪水高吗?”她很严肃地问,澄澈的双眸直视着他。 “很高。”他看出了她的想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底透着打趣的光芒。“我的业绩一向不错,一个月三、四十万没问题,这还不包括客人额外给的小费,但我从来不出场,你是唯一的例外。” 这简直是天价!夏蕊荷瑟缩了一下,她没想到这种特殊行业的薪水竟高得让人咋舌。这么说来,她十五万买他一夜应该算是便宜的喽? “你实在应该……” 不待夏蕊荷的道德劝说,邢立炜一个翻身,便将她紧密地压在身下。 夏蕊荷明显地感贤到紧贴着她的男性身躯,是那么的炽热坚实,而他腿间的硬挺,更让她的脸嫣红成一片。 “今晚你属于我。” 邢立炜轻轻拉开她浴袍的带子,展露她完美无缺的颈背;他修长的手抚上她柔软的浑圆,逗弄着敏感的蓓蕾。 夏蕊荷倒抽口气,难耐地挣扎。 他沿着她的颈子吮吻而下,直至软柔的丰挺…… 夏德荷再也忍不住地娇声吟哦。“啊……” 邢立炜深深吻住了她,将她的喊叫声吞没,并缠卷住她的舌,狂霸地掠夺她的甜美。此刻,所有的理智全被抛在脑后,肉体的欲望取代了一切。 “记住,我是邢立炜。” 分开她修长的双腿,他一个挺身将火热的欲望深深地埋入她的体内…… 第三章 清晨六点半,闹钟的铃声大作,划破了原本的宁静。 夏蕊荷霍然惊醒,她反射性地按掉闹钟,接着坐起身子、挪开薄被,打算下床打理自己,准备上班。直到一阵冰凉感袭来,她才猛然惊觉自己正全身赤裸! 她惊呼一声;再度缩回床上,而就在她躺下的同时,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立刻横了过来,紧密地环住她的腰。 夏蕊荷混沌的头脚顿时清醒,所有的记忆全数回笼,她记起了自己已成了无业游民,她记起了自己昨晚的疯狂举动、激情狂欢……她记起了他! “你习惯早起?”他问着,嗓音低沉、性感得让人心悸。 夏蕊荷拉上薄被遮掩住自己的赤裸,虽然昨夜他早已经摸透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每一分…… “习惯了,我八点半上班……”话一出口,夏蕊荷才注意到自己的错误。她是“辛蕾”,辛蕾是不需要赶着打卡上班的。 邢立炜挑高眉梢。“我不知道‘精灿’的大小姐还需要上班;我记得你并没有参与公司的业务?” 夏蕊荷支吾其词。“不,我、我还有其他的投……投资。”她顿了一下,才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咦?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邢立炜浅浅一笑,他轻抚着夏蕊荷唯一露在薄被外的细致颈项。 夏蕊荷狠狠倒抽了口气,他的手指总是带着蛊惑的魔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撩起她深藏的欲望。 “注意报章杂志是我每天要做的事。” 夏蕊荷先是一愣,然后才尴尬地笑开。“是啊,这是你们很重要的……在职训练。” 邢立炜笑了笑,然后一个翻身将她置在身底下,他邪魅地望着她,仿佛要探进她灵魂深处一般。“是啊,那辛小姐是否满意我昨夜的服务?” 夏蕊荷的小脸瞬间胀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邢立炜扯开一抹慵懒的微笑。“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么一定是我的表现没让你满意喽?” 他在逗弄她,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天知道她该如何应对才好? 夏蕊荷头压得更低了,她羞窘得浑身发烫。“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试着挣扎起身,可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一点配合的意思也没有,他箝制住了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你想去哪里?”他问着,满意地看着她娇羞的模样。 “我……我……”夏蕊荷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羞红着脸,不知所措。 他离她好近,近到她可以轻易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她看着他的唇,不自觉地想起他的吻,心跳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不懂……”她嗫儒着,并且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滋润自己干燥的唇瓣。 邢立炜的唇抵着她的唇畔,沙哑地开口:“你什么都不用懂,只要记得我是邢立炜就好。” “记住我是邢立炜。” 他封住她的唇,激情热烈地带领着她前往不再陌生的情欲殿堂。 ☆☆☆ 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要她记得他是邢立炜!夏蕊荷失神地翻动着手中的果酱刀,不解地想着。 现在已是接近黄昏的时候,他们才准备要吃一天之中的第一餐,那么这代表她和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待在床上…… 思及此,夏蕊荷的脸立刻染上红晕。 虽然她对于男女情事没什么实务经验,但活到二十八岁,该懂的也都懂了,更何况她一天到晚都在听辛蕾讲那些唱作俱佳的黄色笑话,只是,懂归懂、听归听,等真正做了才知道,那件事和自己原先的想像有些差距。不过……性爱的确是会让人……沉迷。 夏蕊荷心猛烈一抽,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这只是他的工作,他的温柔并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所以她绝对不能沉迷而且,她也没有这么多闲钱,可以允许自己去沉迷。 “唉!”夏蕊荷无力地叹了口气。 关门声突然响起,夏德荷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惊慌地瞪向浴室门口,只见刚沐浴过后的邢立炜就站在浴室前,他的腰上围着一条浴巾,手中拿着另一条毛巾擦拭着潮湿的头发,他沐浴在黄昏的金色夕阳之中,整个人散发着性感以及危险的气息。 她屏住了呼吸,心跳猛然加快。 “你洗好了……吃点东西。”她尴尬地说,并努力平抚心头异样的悸动。 邢立炜朝她走了过来,他俯身吻她。夏蕊荷轻喘着,茫然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帅气笑脸。 “会不会不舒服?”他以拇指轻轻摩挲着她酡红的粉颊,语气里有着满满的深情。“我不够温柔。” 她万分尴尬,恨不得挖个地洞让自己躲起来,但心底却因为他的体贴而感动不已。 “不会的……”她试着转话题。“请坐,家里不是挺大的。” 她的话再次提醒了邢立炜一个问题——“精灿集团”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放着豪宅不住,而屈就自己窝在这间小套房里? 邢立炜挑起眉梢,嘴角噙着诡谲的笑意。“我以为你应该是住在豪宅里,被众人伺候着。” 夏蕊荷心头一紧,赶紧笑开。“因为一个人住在外面比较自由……所以我才选择租屋。” 邢立炜定定地看着她两秒,然后才笑着开口道:“出外独立是正常的,只是我以为你会自己买房子,而不是租间小套房。” 夏蕊荷打了个哆嗦,她握紧手中的果酱刀,逞强地耸耸肩道:“在这种不景气的环境下,买屋并不是恰当的投资,我宁愿把钱放在银行。” “是吗?”他虽然仍有些疑惑,但并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辛蕾虽是他内定的妻子人选,但对于她,他却一点概念也没有,就算报章杂志登有她的相片,他也不愿浪费时间在这种八卦绯闻上头。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研读她的八卦绊闻。 可惜啊,如果早知道她是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东西,说什么他都会想尽办法会一会她。只是这场戏既然已经按照这样的模式开演了,那么,他不妨就顺着戏码继续演下去。 邢立炜毫不掩饰他戏谑的目光,直盯着夏蕊荷。 夏蕊荷浑身直打哆嗦,他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好像早已知道了一切似的,不,他不可能察觉的,一切都这么顺利,况且只要过了今天,他们就再无交集了,她安慰着自己。 对,只要过了今天…… 夏蕊荷暗叹了口气。 ☆☆☆ 天亮了,窗外灿亮的阳光洒进室内。 夏蕊荷睁开眼,呆愣地盯着天花板瞧。她以为昨天他就应该离去,只是他并没有离开。 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他们除了曾下楼去便利商店买补给品之外,都一直待在这里。而且,他总是不断地勾引她,就连用餐或沐浴的时候都不放过。 他温柔的举动、英俊的面容、说话的嗓音,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优雅迷人,虽然更多的时候,她都只看到他狂猛的那一面。 思及此,夏蕊荷不禁又红了脸。 如果这不是他的工作,她一定会认为他喜欢她;又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他只把这当成工作,她一定也会爱上他…… 夏蕊荷抬高手掩住鼻间的酸涩,天啊,她怎么会有想哭的冲动? 这种莫名的情绪惹得她心头发慌,让她好害怕。 她知道自己不该喜欢他,因为他是个将爱情当成工作的男公关。她当然不会笨得去相信这样的男人会迷恋她。她十分清楚,邢立炜温柔深情的表现,全是为了工作。 但除了认清之外……她有的却是更多的自卑。 她曾经不只一次听见他用英文在电话里和人交谈,而且谈话的内容不光是只有“hello”、“goodmoring”、“howareyou”那些连小娃娃都会的英文,他的英文程度很高,用字相当专业,只是,她的语文并没有那么专精,所以根本是有听没有懂。 她当然不是因为他英文程度好,所以才自卑,而是他散发出来的权威气势,令她觉得望尘莫及。 “唉……”夏蕊荷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你醒了?” 夏蕊荷一惊,收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邢立炜已经蹲在床边,用着迷人的笑脸看着她,眼神闪啊闪地直盯着她的胸部。 随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夏蕊荷这才察觉自己的胸前“坦荡荡”,她惊呼一声,立刻拉过薄被遮住胸前的美好春光。 他缓缓起身坐在床沿,然后抬起手抹去她颊上的两行清泪,他望着自己手心上的潮湿好半天,才将视线掉转向她,探究地问道:“怎么哭了?” 夏蕊荷双手狂乱地抹着自己的脸颊,她知道自己有想哭的冲动,只是没想到眼泪早就已经潸然泪下。 她吸吸鼻子,逞强地抬高下颚。“没事的,你不用管我。”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俯身吻住她,轻轻地、细细地、诱哄地吮吻她柔软的唇瓣…… “天啊……”夏蕊荷难耐地呻吟。 激情的汗水和着水花飞溅,窄小的浴室里,邢立炜带领着她攀至情欲的巅峰,让她暂时忘了所有的一切…… ☆☆☆ “然后呢?” “什么然后?”夏蕊荷喝口茶,咽下喉中的苦涩。 辛蕾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喂,你生日那天突然失踪,只留了个简讯给我,说什么‘我要出去玩,勿扰,再和你联络’,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枉费我还准备了一连串精彩的活动要帮你庆生!” 她失踪了三天,没开手机,家里电话也转成答录机,整个人就这么平空消失了三天,这也难怪辛蕾要生气了。 夏蕊荷又喝了口茶镇定紊乱的思绪,她相当心虚,因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三天她有多么放纵自己。 “你到底去哪里了?”辛蕾不放弃地追问,她就不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南部。”夏蕊荷含糊地回答;视线早被窗外的阳光吸引过去,天好蓝,台北的天空像湛蓝的宝石。 “南部哪里啊?”辛蕾再接再厉地问。“你住哪家饭店。去了哪些地方?” 夏蕊荷微扬起嘴角。“你好像我妈。放心,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偶尔逃家又何妨!我懂得照顾自己。” 辛蕾哇哇大叫。“你再不好好交代清楚,我一定去向夏妈妈打小报告,说你离家出走!” 夏蕊荷笑了开来。“请便,我娘一定会很开心我总算开窍了。”她母亲一向担心她过于谨慎保守,一点也不像是个现代女性。 阳光由窗户投射而人,夏蕊荷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美丽得让人惊叹。 辛蕾以审视的眼光打量夏蕊荷,她一向认为夏蕊荷是美丽的,只是她总拘泥于自己保守的装扮。但今天的她,虽只有简单的装扮,却展露出最完美的气色,整个人感觉上是那么的亮眼,像极了恋爱中的女人。 “你在偷偷谈恋爱呦!”辛蕾探询道。 夏蕊荷扬高眉梢。“如果我真的谈恋爱就不会偷偷摸摸了。” 辛蕾满腹疑问。“那你是做了三天的全身保养吗?夏荷,你简直美翻了,我们认识二十年了,我从没看你这么美过!” 辛蕾和夏蕊荷从小学一年级就是同班同学,开学第二天就成为“师公圣杯”的好朋友。 夏蕊荷还是浅浅一笑,她将垂落的发丝勾挑至耳后。“你吃糖啊,嘴这么甜。”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改变,她变美了,同样也变得温柔。 “才短短三天你就美成这样,是哪家护肤沙龙!你别忘了,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一同分享!”辛蕾继续逼供。 夏蕊荷还是笑着,不作正面回复。 最后,辛蕾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愿说,就算我再怎么威胁你,你还是不会说。” 辛蕾吃了口手工饼干。“反正你也请吃饭陪罪了,我再苦苦追问,只会显得自己没有水准。” 夏蕊荷替辛蕾空了的杯子注满茶水。“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没事。” 辛蕾抚着茶杯上的纹路。“那工作呢?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夏蕊荷摇了摇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不了,我会找到工作,如果真的不行再请辛爸收留我。” 辛蕾一声大笑。“我老爸一听到你失业,早就准备好一个财务部经理的位置等你来报到,我们‘精灿集团’的大门可是随时为夏小姐您而开。” 精灿……夏蕊荷落寞地想着,她不姓辛,却披着辛家小姐的外衣骗人,她有什么能耐让这场骗局平和收场? “如何呢?有没有兴趣,老爸说条件随你开,薪资你自己批。你来不来啊?我没看过老爸这么重用一个人。”辛蕾继续说服道。 夏蕊荷知道这一定是辛蕾去向辛爸要求的,辛爸是买辛蕾的帐,并不是真的为了她。辛蕾一向不求父母为她做任何事,但,这次她却为了她的工作而破例。她实在不该辜负辛蕾的一片心意。 夏蕊荷顿时改变了主意。“那好,我明天去向辛爸报到。” “辛爸有没有反要求什么?”夏蕊荷打起精神问道,她不相信辛爸会错失这样的良机。 辛蕾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相亲喽。” “你要去相亲?!”夏蕊荷大感震惊,她知道辛蕾一向很排斥和不认识的人吃饭。 辛蕾挥挥纤纤玉手。“无所谓啦,反正我正急着找男朋友。”她的口气一派轻松,眼底却闪过一丝哀戚的色彩。 而夏蕊荷注意到了,她看出辛蕾强装潇洒。 “阎煜和你还是老样子吗?” 辛蕾嗤之以鼻地道:“不要把他的名字和我连在一起,我跟那个人毫无关系!” “蕾……”夏蕊荷握住了她的手,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辛蕾冰冷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别安慰我,我没事的。” 夏蕊荷暗自叹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有默契地将视线投向窗外,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打破了岑寂,夏蕊荷接起电话。“喂!” “在忙吗?”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嗓音。 是他。夏蕊荷抑制住狂乱的心跳。“没有,我在和朋友吃饭。” “结束了吗?” “嗯。” “给我地址,我去接你。” “呢,不用了。”夏蕊荷迎向辛蕾好奇的审视。 “地址给我。”邢立炜重复说道,并诱哄着她屈服。“我想见你。” 听他这么一说,夏蕊荷不禁红了脸,他低沉的嗓音好似在她耳际诉说着情话…… “好吧……”她拿过店家桌上的立牌,念了一串地址。 “十分钟后门口见。” “嗯。”夏蕊荷挂上了电话,却还失神地凝望着手中白色的手机。 辛蕾挑高眉梢,暧昧地娇笑。“只是接个电话脸就红成这个样子,我才不信你没谈恋爱。” 夏蕊荷收起手机,脸红得有些不像话。“你想太多了我才没有。” 辛蕾拿过帐单洞时打趣地说:“算了,不问你了,等你们稳定后再告诉我吧!帐我付,你去化妆室补个妆,准备会情郎。” 八分钟后,夏蕊荷站在餐厅门口等待邢立炜。 她走出化妆室后,辛蕾已经先行离开了。为此,她感到有些庆幸,幸好辛蕾先走了,否则三人若真碰头,她恐怕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还是自私的希望这场骗局能够继续下去……但愿老天宽恕她的罪过和贪心。 十分钟到,邢立伟的银色bmw跑车准时出现在夏蕊荷面前。 他下了车走向她,意气风发的姿态仿佛天神降临一般,让夏蕊荷浑身为之一震。 他走近她,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带,藉着紧密的拥抱,抚平思念。 “我想你。”夏蕊荷偎在他怀里,不再隐藏自己对他的感觉。 邢立炜俯首在她的红唇落下一记轻吻。“我也想你。” 他环住她的肩头,往车子走去。“辛蕾,你朋友呢?” 夏蕊荷眼底一黯,但很快又笑开。她要习惯,她一定要习惯,和他在一起,她就必须戴上“辛蕾”的面具。 “哦,她先走了。” 邢立伟打开车门扶着夏蕊荷上车。 “去哪?”她问。 “我们回家。”这是他的回答。 第四章 家。 她和邢立炜正式同居,住的地方就是她那间小套房。 两个人的生活就像一般夫妻一样,早上出门工作,下了班就回家。 两天前,她已经正式接下“精灿”的工作,每天早上准时上班。 而邢立炜呢?他白天也有工作,他们两人总是一同离开家里,他送她到公司,而后他再前往所谓“投资的公司”看看。 “你猜我老爸找我干么?”辛蕾挽着夏蕊荷的手臂走过“精灿集团”大楼的旋转玻璃门。 “不知道。” 至于是什么投资公司,或者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她连提都不想提,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禁忌,她虽好奇,但根本无法询问,她怕好奇的结果只会暴露了自己的身分。 “我们猜猜喽?” “你自己猜,我猜不出来。” 这一刻她总算了解到为何人总是说:说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因为事实正是如此,她很辛苦地维系着她和邢立炜薄弱的关系,哪怕谎言随时会被拆穿,只要能撑过一分一秒,她都愿意! “肯定是要和我谈相亲的事情。” “可能吧!”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邢立炜就没在晚上外出“上班”过,她好想问,却不知该如何问起。也好,他一身尊贵的气势的确不适合那个工作…… 邢立炜总是准时下班,两人一同料理晚餐、一同看电视、一同在附近公园散步、一同外出游山玩水,所有的一切看似平和安静,而且……让人满足。 辛蕾停住脚步,她看着不知神游到何方的夏蕊荷,先是哀怨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在夏蕊荷面前挥了挥。“回神呦,夏蕊荷的三魂七魄回来哦!” 夏蕊荷没好气地白了辛蕾一眼,并轻捶了下她的肩膀。“现在是鬼月你还乱说话,欠扁啊!” 辛蕾笑着闪躲。“谁叫你都不专心听我说话,随便敷衍我!” “我在想财务报表啊,我十号要公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月初最忙!”夏蕊荷睁着眼说瞎话。 辛蕾奸笑地戳破她。“是吗?我看你是忙着想情郎,把我这个老友晾在一旁。” 夏蕊荷简直快被她气死,这小妮子七早八早就跑来她家找她,幸好今天邢立炜提早出门,要不然就撞个正着了。 “随你怎么想啦!”夏蕊荷的心事让人猜个正着,所以她干脆死命要赖到底。 辛蕾才没有那么好打发,她环住夏蕊荷的肩头,笑得贼兮兮地。“说啦,到底是谁让我亲爱的朋友如此春风得意呢?” “不说。”夏蕊荷嘴角噙着笑意。“就跟你说没有的事,是你想太多了。” “真的不说?” “不说。” “好,你给我试试看!” 不顾旁人的眼光,,两个二十年的至交好友在“精灿”的大厅里嬉闹追逐。而这一切全落入一旁角落的高大男人眼里。 “那就是辛蕾小姐。”邢立炜的贴身秘书指着前方,提供资讯。 邢立炜的嘴角噙着笑意。“我知道。” 他看着“辛蕾”开心地嬉戏着,她笑得愈是灿烂,他的心就愈觉得温暖。 她穿着一袭白色洋装,裙摆随风飘扬,宛若天上飞舞的粉蝶,煞是迷人。 邢立炜的笑意更深了,朝夕相处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她的吸引力,她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真自然  “江秘书,向辛老回复,说我同意这桩婚事,请他安排我和辛小姐正式见面。”邢立炜对着属下吩咐道。 他等不及想看辛蕾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之后,那副惊讶的可爱表情。 “辛蕾”终将是他邢立炜的妻子。 ☆☆☆ “pass。” 午后,邢立炜和夏蕊荷两人各自拥着自己的手提电脑,在四方桌前各据一角,悠闲地和另外两名玩家玩起线上打牌的游戏。 “喝茶。” 夏蕊荷就着杯缘啜了口邢立炜递过来的花茶,还不忘乘机偷瞄他的电脑荧幕。 “别藉机偷看我的牌。”邢立伟宠爱地揉着她的细柔短发。 夏蕊荷嘟着嘴,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潮。“我没有牌啦!” 邢立炜打牌的速度和他的行事作风一样果断而精确,夏蕊荷和另外两名玩家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纷纷在线上发出哀嚎惨叫的讯息。 邢立炜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通常只会利用电脑来处理公事,对他而言玩电脑游戏无疑是在浪费时间。但,认识“辛蕾”之后,他会陪着她上线打麻将,他会展现他不轻易示人的网页制作能力,制作一个不同凡响的网页,只为了看她因惊叹而更加生动的开心表情。 在商场上厮杀近十载,他获得许多成就,但,直到她出现,他才真正了解什么叫作满足。 他揉揉搁在他大腿上的修长美腿。 “好痒……你干扰我打牌啦,不公平!” 夏蕊荷大笑,试着抽回腿,但邢立炜仍然紧紧箝制着不放。 感觉到他的异样,夏蕊荷轻声询问:“怎么了?” 邢立炜敛去笑意,认真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满满的情意。 夏蕊荷突地心跳加速。“你……” 邢立炜抬起她修长的腿,膜拜似地在她脚背上印下一个真情的吻。 一股热意瞬间冲上夏蕊荷的鼻间、眼眶,她努力咽下欲泪的酸楚,然后轻轻地笑开。“你把我当成皇后了。” 邢立炜拉过夏蕊荷的身子,紧紧地拥抱住她。“你就是我的皇后。” 夏蕊荷雾气蒙蒙的眼凝视着他充满情意的眸子,她笑着说:“那你要放水,至少让我赢一把。” “没问题。”他允诺。 她反手搂住他的颈项,大口吸取属于他的味道,同时忍住想哭的冲动。 “辛蕾!”他轻唤。 “嗯!”夏蕊荷胸口一紧。 邢立炜靠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爱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轰得她脑子一片空白,夏蕊荷无法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爱我?”她仰首凝视着他,激动地问,泪光在眼里闪动。 “是的,我爱你。” 是啊,倘若他不爱她,怎么能够这么温柔地吻着她?倘若他不爱她,怎么能够这么深情地凝望着她? 夏蕊荷投入他的怀抱。“我爱你。” 没错!她爱他,无论真实或虚幻,无论未来会如何,她就是爱他! “我知道。” 邢立炜的双手在她柔软的身躯上游,滚烫的唇狂热地吻上她。“我知道你爱我。”同时霸气地掠夺她的唇舌。 夏蕊荷轻声低吟。“我们的电脑……” 邢立炜大手滑进她的衣内,解开她前扣的胸衣,同时握住她浑圆的丰盈。 “他们还在等我们……” 他炙热的吻沿着她的颈项一路细吻轻咬。 “打牌……”她红唇微张,发出甜美的喘息…… 他抱起她,两人相拥,双双跌落床铺。 “让他们等。”他吻住了她。 午后,小小的空间里盈满了浓浓的旖旎春意与爱恋幸福。 ☆☆☆ 也许两人心里都各有想法,所以他们相当有默契地不去探询对方的私事,只当彼此是最亲密的伴侣。 “怎么了?”夏蕊荷边问,边替他打上领带。为彼此着衣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一种习惯。 “什么意思?”邢立炜不解她突然冒出的问题,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他伸出手,抚顺她的短发,同时替她将颊上的发丝挑勾至耳后。 她的脸不禁又染上淡淡的红晕,虽然两个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大半个月,但面对他亲呢的举止,她仍然有着“新婚燕尔”的羞涩。 “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有你我当然开心。”邢立炜在她耳际低语,口吻中有着戏谑的笑意。 “不过我今天会更加开心。”他语带玄机。 夏蕊荷询问地扬起眉梢。“怎么说呢?”领带打好了,她放下手,同时环住他的腰,看来他真的很开心,双眼甚至因期待而闪闪发亮。 邢立炜一副神秘的模样,让她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今晚我有个‘相亲’的晚餐约会,所以相当期待。”他宣布。 “相……亲?”她仿佛被狠狠打了一拳,一时间不如该作何反应。 “没错,我要去相亲。”他开心地说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天边耀眼的太阳。 他曾说过他爱她,这句话还在她耳际萦绕着。可他现在却要去和别人相亲,她应该大声斥责他的花心,不是吗? 但,她凭什么要求他只爱她一人?或许他永远无法专一地对待一个人。 夏蕊荷无力地垂下环住他腰际的双手,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开心期待的模样,同时感觉到自己正快速地坠入万丈深渊中,任由痛苦凌迟…… ☆☆☆ 夏蕊荷一整天都无法专心工作,邢立伟要去相亲的事,严重影响了她的情绪。 她失神落寞地凝视着窗外的落日斜阳。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地推开。只见辛蕾十万火急地冲了进来,并大声嚷嚷着。“大事不好喽!” 夏蕊荷回过神来,看向辛蕾,有点讶异辛蕾今天的打扮,自从她和阎煜吵翻之后,她便自暴自弃地努力交男朋友从此没再见过她作这么端庄淑女的打扮。 “你要去喝喜酒吗?打扮得这么正式?”夏蕊荷椰榆地问。 辛蕾跌坐在沙发上,她脱掉白色高跟鞋,揉揉发疼的脚跟,太久没穿包鞋了,她的脚好痛! “这是我娘努力了一个下午的成果,天知道我多久没穿小洋装了!”辛蕾继续揉着脚后跟,痛得皱起眉头。“我讨厌包鞋……” 夏蕊荷倒了杯水给她,然后帮着她揉起脚后跟。“红成这样,再穿下去铁定破皮。” 辛蕾哀怨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娘亲接到我老爸下的御旨,说什么相亲就是要打扮得端庄一点。她老人家还牢牢盯着我,我也只有听命的分了。” 又是相亲……夏蕊荷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今天是不是相亲的好日子,怎么她周遭的人都选在今天相亲。 不过,辛蕾会答应相亲也是为了她的工作。 “对不起,你是因为我才答应的。” 辛蕾挥挥手。“无所谓啦,反正我也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找一个男朋友,这刚好是个机会,不过呢……”她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 辛蕾先啜了口茶,然后幽幽地开口。“你要陪我去。” 夏蕊荷大惊失色。“我陪你去?!哪有人相亲携伴参加的?” 辛蕾嘟着红唇,耍赖道:“你明明知道我讨厌和陌生人吃饭,你不陪我,我会坐立不安,只想落跑倒时又被我老爸骂!” 辛蕾使出苦肉计,目的就是要迫使夏蕊荷同意。 夏蕊荷无奈地叹了口气,没错,辛爸好像很重视辛蕾这次的相亲,如果辛蕾搞砸了,铁定被骂到臭头。“好啦,我陪你去。” 答应了辛蕾的要求之后,她由抽屉里拿出ok绷,帮辛蕾贴上。“贴上这个应该会舒服点。” “嗯,谢谢。” 夏蕊荷看着辛蕾,明白辛蕾心里其实也是很苦的,认识二十年,她可不认为辛蕾有多赞成利用相亲的方式找寻伴侣。 “蕾,你对相亲的看法是什么?”她问着。 辛蕾笑了笑。“相亲是个捷径,如果成功,它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改变我们原先的生活模式。” 没错,相亲的确是个捷径,可以很快地认识人,并且快速地决定对方能否成为自己未来的伴侣。 那么,他也是这个想法吗?他也想改变目前的生活方式吗? “那你呢?夏荷,你有什么看法?” 夏蕊荷耸耸肩,轻扯嘴角。“还没碰过,谈不上什么看法,不过这的确是个途径。” 毕竟在邢立炜的生命里,她只是个连真名都无法告知的过客,她早有心理准备,他可能随时会离开。 如果,他能藉着相亲找到合适的伴侣,继而结束见不得光的公关生涯,那么,她也只有真心祝福他了。 “晚上七点在凯悦饭店,姑且不论相亲的对象是哪个路人甲,咱们都去好好大吃一顿。”辛普悠闲地说着。 夏蕊荷摇摇头,道:“保持形象,小心别气死辛爸。” “我尽量啦!” “对了,你知道和你相亲的人是谁吗?”能让辛爸看上眼的人来头一定不小。 辛蕾拧眉回忆老爸曾经提及的对象。“好像是哪个财团的第三代接班人吧,我记不起来了。” 夏蕊荷惊叹道:“辛爸果然厉害,相中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呢!” 手机在此时响起,夏蕊荷接起。“喂!” “忙吗?” 是他……她有一瞬间的僵硬。“还好,刚好有朋友来。” “晚上你有什么计划?” “晚上我要去相亲。”夏蕊荷太过心慌,没说清楚自己是要陪朋友相亲。 “哦!是吗?真巧呢!” “是啊。 “那再联络。” “嗯” 邢立炜挂上了电话。 夏蕊荷瞪着银白色的手机,一股心酸的感觉不断地蔓延开来。 ☆☆☆ “我会死。”辛蕾哀叫道。 “别乱说话。”夏蕊荷轻声斥责,她扶着辛蕾人座。 这里是凯悦饭店,今晚相亲的地点。本来说好,要等男方先人座,女方才进去,不过辛蕾的脚已经痛到不行,她们只好先行人坐,让辛爸和介绍人在餐厅人口等待男方的到来。 “你还好吧?”夏蕊荷蹲下来替辛蕾脱去鞋子,不出所料,ok绷已经移位,受伤的地方早已破皮,还沁着血丝,辛蕾怕痛是出了名的,这样的伤口足以让她痛到想撞墙了。 夏蕊荷撕掉ok绷,拿出手帕沾了水,拭干血渍,再由皮包拿出随身的药品轻轻擦上,之后再帮她穿上鞋子。“反正不会再走路了,你忍着点。” 辛蕾噙着珠泪,可怜兮兮地点点头。“谢谢。” 男方此时来到。 “女儿啊,这位是‘邢氏企业’的总经理,邢先生。”辛父开口介绍。 “久仰,我是邢立炜。” 听见邢立炜的声音,夏蕊荷震惊不已,她霍然起身,视线迎上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深邃眸子,真的是他! 他是“邢氏企业”的总经理?!辛蕾今晚相亲的对象?! 这个事实让夏蕊荷如遭雷击般,浑身僵硬。 辛蕾起身,有礼地回应。“邢先生,你好,我是辛蕾。” 邢立炜的反应跟夏蕊荷一样震惊,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他今天相亲的对象! 若非有多年在商场上磨练出来的冷静,他早就冲上前向她问个清楚。 他浑身僵硬,双眼直盯着夏蕊荷,由头到脚、由上到下,她的每分每寸都是他所熟悉的,只是在这一刻却突然变得陌生。 谎言终究被拆穿了。 夏蕊荷不是“精灿”的大小姐,也不是邢立炜原先内定的妻子人选。 而邢立炜也不是出卖肉体的男公关,而是富可敌国的“邢氏企业”第三代接班人。 他们两个人都在欺骗对方、隐瞒对方。讽刺的是,他们的爱情就在欺骗和隐瞒中滋长。只是,当事实的真相公开后,受到伤害的也只有彼此两人。 戏已落幕…… 夏蕊荷昂首,平静地面对他。“久仰,敝姓夏,辛蕾的朋友。” 此时,邢立炜眼中原本的款款深情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讥消。 “夏小姐?你长得非常像我的一个‘好’朋友。”他特别强调了“好”字。 夏蕊荷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鄙夷之意,同时感受到自己的心被迅速地撕裂…… 但她仍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浅笑地应对。“是吗?那真是荣幸了。” 他们简单地一来一往,旁人只当这是寻常的交际应对,殊不知其中的暗潮汹涌。 辛父开怀大笑。“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我们先吃饭,等会儿再慢慢聊!” 众人依序入座,夏蕊荷的位子在辛蕾旁边,和邢立炜相对。 侍者送来第一道菜及开胃酒。 辛父举杯。“来,大家先喝一杯,希望小女和邢总能够顺顺利利、恩恩爱爱。” 众人举杯轻酌,唯独夏蕊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夏荷?!”辛营惊呼,她知道夏蕊荷有多讨厌喝酒,哪怕只是低酒精的开胃酒。 邢立炜轻挑眉梢,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讽刺笑意,原来他爱了半个月的女人,真正的名字叫“夏荷”……夏天的荷花,这名字的确比较适合她。 辛父笑着道:“女儿啊,没关系,小夏她一定是为你感到高兴,才喝酒庆贺的!” 夏蕊荷平静地微笑。“没错,辛董说得极是。” 辛蕾担忧地望着身旁的好友,直觉她不太对劲。“你没事吧?” 夏蕊荷点点头。“我没事。”她将冰冷的双手放在大腿上,同时紧紧地交握住。 邢立炜目睹这一切,他握紧双拳,极力隐忍狂然的怒气! 他举起酒杯,佯装出开怀的模样。“那邢某诚心感谢夏小姐的祝福了。”他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夏蕊荷失神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其实,她早已看不清每个人的模样,大家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 第五章 一切恢复正轨。 回到家后,夏蕊荷动手将邢立炜的私人物品整理打包。 半个月的时间不算长,所以邢立炜的东西并不多,但夏蕊荷整理打包的速度却十分缓慢,因为她对于每一样属于他的物品,都仔细回味了好久…… 放人最后一件衣服,夏蕊荷拉上行李袋的拉链。 她环顾周遭,感觉到四处都充满了他的影子,而他深情的话语似乎仍回荡在空气中。 夏蕊荷疲惫地叹了口气,也许她该换个住处,等时间久了,这段回忆也自然会被封存起来。 此时,大门被人打开,室内的灯光乍亮。 夏蕊荷眨眨双眼,适应突来的光亮,若不是邢立炜将灯打开,她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就着窗外投射而人的微弱光线打包行李。 邢立炜瞪视着夏蕊荷手上的行李。“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怒气让整个室内为之炙热了起来。 夏蕊荷昂首,平静地看着仁立在眼前的邢立炜。 “打包行李。”她说得云淡风清,和邢立炜怒不可遏的模样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打包谁的行李?”他冷声问。 “你的。 听见她的回答,邢立炜狂燃的怒火再度窜上数分。“你当真想就这样结束我们的关系,夏荷小姐?”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夏蕊荷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我姓夏,名蕊荷,夏荷是辛蕾对我的呢称。”她站起身,勇敢地迎视一脸愤怒的他。“这就是问题所在,邢先生,我们对彼此完全不认识,我们都只是爱上双方创造出来的假象,你以为我是辛蕾,而我以为你和我是同一阶层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 她双手环胸,突然觉得好冷。“真相既然已经公开,那么,我也只能够祝福你。” 闻言,他沉下了脸。“这是你的想法。”冰冷的语调像是由地底发出来的声音。 “我真心祝福你。”她不是不在乎他,但所有的苦涩她都只能往自己肚里吞。 他爱的人本来就不是“夏蕊荷”,而是她所创造出来的“辛蕾”。 “祝福我?”邢立炜握紧拳头,黑眸里燃烧着两簇火炬。 他从齿缝迸出话来。“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不可能这么简单和你结束,你记住这点。” “你!”她浑身僵硬,难得的怒火在体内快速凝聚。“要不然你想怎么样?!” 从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后,她就努力地试着遗忘他,甚至连喜欢的住处都打算放弃,偏偏他硬要将她的努力打碎! “我想怎样?”他挑眉,讥消地回道。“我想怎样你就能让我怎样吗?” 夏蕊荷握紧双拳,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结束!” 邢立炜怒火中烧地攫住夏蕊荷的肩头。“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我身边,不许离开!” 夏蕊荷悲恸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该在这节骨眼上流泪的,但是两天来的压力,已让她无法承受,从一开始知道他要去相亲,到后来发现他是辛蕾相亲的对象,接着两人真实身分的曝光……这世事完全击垮了一向冷静的她。 她推开他的箝制,身子无力地滑落在地,她低声呐喊:“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有没有替我想过,你好自私……” 夏蕊荷难得的脆弱消退了邢立炜的怒气。 他是气她的隐瞒,不过气归气,他仍十分清楚自己爱的是她的人,并不是她的名字。 邢立炜蹲下身,抱起了她,两副身躯一触及熟悉的温度和感觉,立刻紧紧相拥。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同时紧密地把她拥进怀里。 “别哭了。”他吻去她颊上的泪水。“你哭得我整颗心都乱了。” 夏蕊荷声泪俱下。“放了我……” 邢立炜目光一凛。“不放,你永远别想这个。” 她颤抖地深吸口气,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你一直以为我是“辛蕾”,所以才会和我在一起,如果我什么也不是……” 夏蕊荷的话未说完,邢立炜便炽热地吻住她。 两人不再言语,夏蕊荷反手搂住他的颈项,任由感官驱使,逃避现实。 双方快速地脱去彼此的衣物,当赤裸的身躯相触,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惊叹声。 他激烈地吻着她,双手虔诚地爱抚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唇舌复上她胸前的蓓蕾。 她轻呼一声,拱起身子,他挑情的举动成功点燃了她体内的欲火…… 他的手轻柔地拨开她的双腿,扶正她的臀,一个挺腰进人了她。 “行吗?” “行。”她娇喘着,身子渴望地迎向他。 他望着她每一个沉醉的表情,饥渴地享受她热情的反应,双眸再度盈满了深情。 “立炜!”夏蕊荷双眼迷蒙,感受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抽动。“天啊……” 他喘息着,动作越发激烈而快速。 “告诉我。”他嘎声催促,只想听到她真切的告白。 在激情之中,夏蕊荷渐渐失去了理智与坚持,防御力瞬间崩解,最后的胜利终究属于他。 “我爱你。”她高喊。 他满意地笑了,同时俯身抱紧了她,两人同时达到欢愉的高峰。 ☆☆☆ 贪心和罪恶感是一体,有了贪念,随之而来的就是罪恶。 她因贪心所以有了罪恶感。 夏蕊荷盯着电脑萤幕叹了口气,同时按下“传送与接收”键,将完成回复的e-mail传了出去。 此时,内线响起,她接起了电话。“喂?” “夏小姐,辛董请你过去十楼会议室。” “好,我马上过去。” ☆☆☆ 五分钟后,夏蕊荷出现在十楼会议室外,她意外地看到了许多“精灿”的高级主管,以及不少张陌生的脸孔,她原以为这只是公司内部的临时会议,但情况似乎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小夏,你过来。”辛父叫唤着夏蕊荷,她快步走向前去,一避开会议室人口的人群,她才发现站在辛父身旁的高大男子——邢立炜。 他神情暧昧地微笑着,视线毫不避讳地停在她身上。夏蕊荷被他看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好像是祭坛上的牺牲品,她一阵毛骨悚然,心头也跟着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位是邢总,你应该记得吧?”辛父看着她问道。 “记得。” “夏小姐,好久不见。”他戏谑地说,还故意往前站了一步,企图利用身高带给她压迫感。 邢立炜口中的“好久不见”也只不过才六个小时而已,他今天早上还送她到公司上班呢! “邢先生,近来可好?”她礼貌性地问道,同时竖起所有的戒备。 “非常好!”他的语调暧昧极了,而且他还用着灼热炙人的目光“爱抚”她全身,眼神明白地向众人宣告,他有多么的好。 这人……如果他再这样看着她,她保证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夏蕊荷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他恶劣的行径让她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殊不如,她所认定的恶劣行径,在邢立伟的计划里只能算是小小的开胃菜而已。 “小夏啊,”辛父亮着大大的笑容。“这次辛爸可是有重责大任要交给你负责。” “没错。”邢立炜附和,并且贼兮兮地扬起恶魔般的笑容。 夏蕊荷完全无法开口询问,她只感到头皮发麻…… 众人就座。 邢立炜的座位就在夏蕊荷身边,他故意靠得很近,近到容易引起旁人的侧目。 夏蕊荷想移动旋转椅阻绝他的骚扰,没想到旋转椅的椅脚早就让某人定定地踩住。 这人!她一向鲜少发脾气,但并不代表她不会生气。他就像一个蚕食鲸吞的侵略者,一步步瓦解她的防护。 “你到底想怎么样?”趁着一个低头喝水的动作,夏蕊荷轻声质问。 邢立炜倒显得大方,他握住夏蕊荷搁在膝上的拳头。“我想念你。” 夏蕊荷神经紧绷到想尖叫,她甩开他的大毛手,怒不可遏地死瞪着他,他是傻了,还是笨了?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可以对她毛手毛脚?如果有什么流言传出去,那她该如何自处?辛家对她那么好,她怎能以此作为回报?! “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子要我怎么做人?”她低声说道庐音带着一丝哽咽。 邢立炜无谓地耸耸肩,既然确定自己爱她,他就没有任何顾虑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破除她心里那道因愧疚而筑起的屏障。 这就是他今天来“精灿”的目的,提出一个“邢氏”和“精灿”的共同投资案,并且向辛老要求由她担任“精灿”的总召集人。除了晚上之外,他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看到她,他要让她离不开他,诚如他不能没有她一样。 “我要的人是你又不是辛蕾,若不是以为相亲的人是你,我根本不会去。”他说得理直气壮。 夏蕊荷虽然生气,却无法否认自己因他的话而感到温暖,而且那股暖意正在她心底不断地滋长、蔓延…… 邢立炜望着她樱红的唇、配红的脸颊,她那欲语还休的俏模样,让他不禁看呆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同时娇羞地掀开脸。“开会了。” 爱情的迷雾散开,两人有默契地深吸口气,振作精神准备开会。 只是,小俩口私下的眉目传情,老谋深算的辛父早就全看在眼里,他冷漠一笑,心中已有盘算。 辛父清清喉咙吸引众人的注意。 “‘邢氏’和‘精灿’将联手投入科技市场,邢总和我希望两家公司的各部门主管能够参与会议讨论,以便集众人的智慧和经验,迅速评估这项投资计划的未来效益。应邢总的要求,夏蕊荷小姐将担任‘精灿’的总召集人。大家都知道夏小姐和小女是一同长大的好朋友,我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对于她的办事能力,辛某绝对可以拍胸脯保证!” 辛父露出笑容,但犀利的眼神却扫向一旁端坐的夏蕊荷。邢立炜看在眼里,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 辛父继续说道:“由于邢、辛两大世家将成为亲家,若再加上‘邢氏’和‘精灿’这项投资计划,那更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啊广 这个老狐狸!邢立炜欲起身反驳,手掌却让一旁的夏蕊荷紧紧握住。 “不要。” 他震惊地望着她的侧脸,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从她颤抖的手、微红的眼眶,可以看出她强烈的情绪波动。 “不!”他坚决要立刻表明立场。 “求你……”她含泪的限哀威地望着他。 “你……”她从不求他的,如今面对她的恳求,他根本就不忍拒绝。 邢立炜冷冷一哼,脸上尽是肃杀之气,辛老很聪明,他一字一句都是针对蕊荷来的,目的就是想逼出她的愧疚感和自卑。 他提到她和辛蕾的交情,并说明自己有多么的看重她,这是为了要让她产生愧疚感。 他提到“邢辛”联姻将是两大豪门世家的喜事,这是为了要让她觉得自卑。 邢立炜看着夏蕊荷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明白老狐狸的奸计已经得逞。 从这一刻起。两人的爱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风暴。 ☆☆☆ 辛蕾走下她美美的auditt跑车,老爸的急电硬是将她从和朋友的下午茶约会给拉回公司。 “真是的……”她哺哺抱怨着,并由车内拿出一个精巧的蛋糕盒,里头装着夏蕊荷最爱的樱桃巧克力蛋糕。 辛蕾锁上车门后,又暗自抱怨了起来,为什么一个嗜巧克力如命的女人还可以这么瘦?瘦还不打紧,夏蕊荷还拥有一副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甚至可以去拍内衣广告了,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辛蕾的哀叹在见到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时,宣告终止。 阎煜无声无息像抹幽灵似的突然在她面前冒了出来。 辛蕾敛去笑意,摆上不耐的神色,一如这半年来每次遇见他时一样。 “又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像鬼魂一样,老是一声不响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辛蕾环胸,挑衅地瞪视他,直到发现他脸上的异样,才淡去了不耐的神色。他看起来好憔悴,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辛蕾不自觉地抬起手,欲触摸他的脸,直到手抬高,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唐突。 她缩回手,同时掩饰脸上的关切之情。“你把我拦下来有什么事?” 她挫败极了,为什么她老是忘不了他,她已经很努力要把他给忘了,但为什么还是做不到?! 他们认识了十年,也交往了十年,生活中早习惯有对方的存在,就连呼吸都习惯有对方的气息。 只是没想到如此熟悉的两人,竟会因为一个不经意的玩笑而产生重大误会。 “如果我没有你,我会怎么样?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好啊,如果你交到别的男朋友,我就放你自由。” 这两句戏谑的对话,成了误会的源头。 她以为他早已无心,所以才间接的要她去寻觅别的对象。 他以为她早已有心,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事情失去了控制,紧接着是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而同样倔强的两人谁也不愿先低头,坚持己见的结果就是分手。 而原先的对话,也成了分手的协议。如果辛蕾交到男朋友,阎煜就同意离开她的世界。 “听说你去相亲了?”他问。 辛蕾竖起了戒备。“没错。” 阎煜浑身一震,他望着眼前的她,她绾起了长发,露出优美细致的颈项,穿着一袭粉蝶色细肩带的洋装,空气中飘散着属于她的香甜气息,一切都是这么的熟悉…… 阎煜僵硬地问道:“结果呢?我什么时候可以收到你的喜帖?” 辛蕾原本粉嫩的脸色立刻刷白,她闭上了眼,忍住一时的昏眩。 这半年来,她刻意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努力地制造放浪形骸的假象,为的是什么? 她只是单纯地想引发他的嫉妒,单纯地想得到他的关心和在乎! 但是他根本毫不在意;他根本毫不在乎! 阎煜伸出双手扶稳摇摇欲坠的辛蕾,不解她何以出现哀痛欲绝的表情。 “放开我。”她没有挣扎,只是以坚定无比的语气要求他放开自己。 他依言放开手,失去扶持的辛蕾马上一个踉跄,阎煜见状又再次伸出双手,但辛蕾却拒绝他的碰触,她虚弱地后退一步。 “不要碰我。”别了,阎煜…… 辛蕾闭上眼深呼吸,稳定紊乱的情绪之后,她昂首,平静地说:“诚如你所期待的,我将尽快将我和邢先生的喜帖送到您府上。” 盈眶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痛楚的感觉充斥全身,她感受不到阎煜的震惊,也看不到他脸上挫败悔恨的神情 她只觉得——一万、念、俱、灰。 “欢迎你来参加婚礼。” 语毕,辛蕾转身离去,完美的姿态如同即将登台表演的名伶一般。 但,她的泪却在转身之际,夺眶而出。 ☆☆☆ 半个小时后,辛蕾已抚平情绪。她硬拉着夏蕊荷陪她去见那个高高在上、权威无比的父亲大人。 “你干么每次找你爸都要拖着我一起去啊?”夏蕊荷停顿了一下后,又问:“辛爸还是没有回家吗?” “如果他肯离开小老婆的温柔乡,我就犯不着这么辛苦了,见自己的父亲还得大老远跑来公司。”辛蕾嗤之以鼻,父亲的风流,她自小见识到大,早习惯了。 夏蕊荷安慰地拍拍辛蕾的肩膀。“你别想太多也许这样反倒比较好。”总此辛爸在家,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来得好。 辛蕾笑道:“你放心,我跟我妈早就看开了。” 两人一同走进辛父的办公室。 辛父刚好挂上电话。“你总算来了,怎么这么久?一点效率都没有!”没有半点嘘寒问暖,辛父一看见辛蕾劈头就是一顿斥喝。 辛蕾无所谓地耸耸肩,没理会父亲的怒火。“老爸,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辛父丢了一些资料在办公桌上。“你的文定就订在下个月中,这是婚纱店的资料,你给我好好看看,好好准备准备,别把事情搞砸了。” 辛蕾挑起眉梢。“邢立炜答应了?”她很好奇,因为那日相亲,她并不觉得他对她有多大的兴趣。 辛父锐利的眼扫过一旁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夏蕊荷,他冷冷一笑。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小夏说。” 辛蕾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资料,并在夏蕊荷耳边低语。“我在办公室等你,我有带好料的来给你呦!” 话一说完,辛言随即转身离开办公室。一椿婚事,就这样敲定了。 辛蕾离去之后,辛父严厉地看着夏蕊荷。“你和邢立炜是怎么回事!”其实,他早在邢立炜向他提出合作计划时,就已看出邢立伟和夏蕊荷的关系匪浅,他之所以没有点破,是因为他有把握让夏蕊荷知难而退。 夏蕊荷一惊,赶紧摇头道:“我和他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朋友。” 辛父笑着,但笑意并没传达至眼里。“那好,我要你了解,我把你当女儿看,当然也希望你好,不过,豪门世家的门第观念向来很重,而你毫无家世背景,所以你根本不适合他。” 辛父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继续说道:“况且,你应该知道‘精灿’有多么需要仰赖‘邢氏企业’在商场上的关系来拓展势力,我很看重你,你别让我失望。” 夏蕊荷低垂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紧下后,极力平稳说话的语调。 “我知道了,我会和他划清界线。” 满意的笑容跃上老狐狸的脸。“我知道你懂事,其实你应该替辛蕾感到高兴,邢立伟是辛蕾最佳的选择,他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是非常相配的一对。” 是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辛爸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接着一刀刺在她的心上。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很好,你下去做事吧。” “是。 夏蕊荷转身离开。 第六章 夏蕊荷一家人原本都住在台北市区,但父亲退休之后便将台北的房子卖了,两老搬到好山好水的宜兰颐养天年。 昨天和辛父结束谈话后,她便趁着邢立炜尚未到公司接她下班之前,逞自搭上火车回宜兰的家。 在还没找到新的租屋前,往返台北宜兰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她会遵守对辛父的承诺,和邢立炜划清界线,因此,离开两人爱的小窝是她的第一步做法。 只是,她费心的躲避仍旧无法逃过邢立炜的纠缠。 此刻,他冲到“精灿”的财务部,当着众人的面,不管她的挣扎硬是将她带走,财务部的同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经理被人“绑”走! 两人就在拉扯间,来到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前。 夏蕊荷慌乱地叫喊。“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 邢立炜为之气结,这小妮子平空消失了一个晚上,为了找她,他几乎翻遍整个台北市区,魂魄着实吓跑了一半! 据他安排在“精灿”的“探子”告诉他,昨天下午辛老曾经召见她,一定是那只老狐狸又拿她开刀,她才会一声不响突然消失。 所以,今天他是豁出去了,不管怎样都要把事情说个清楚! 邢立炜动作强硬地捧住她的双颊,然而落在她唇上的吻却格外的温柔。 “我爱你,我要娶的人是你,我们之间不能有任何的阻碍。” “你?”夏蕊荷忘了挣扎,因他真诚的告白而泫然欲泣。 “记住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他神情坚定地对她说道。 邢立炜牵着她的手,一同走进辛父的办公室。 辛父在看到来者时,脸上立刻挂满谄媚的笑容,他站起身,趋前问安。“邢总真是稀客,什么事让你大驾光临?” 邢立炜牵着夏蕊荷来到辛父面前,他一脸森冷的神情,眼底隐隐透着怒气。 “感谢辛老的垂爱,不过婚姻大事勉强不得,我邢某要娶的人是夏小姐,并不是令媛。”他清楚明白地表示,并将夏蕊荷紧密地搂在怀里,以行动再次强调。“还请辛老别过问太多。” 辛父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了口热茶,犀利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相拥的两人,心中早有盘算。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他放下茶杯。“辛蕾绝对有资格和你匹配,再说,我们早已开始准备订婚事宜了。” 邢立炜阴沉地开口。“感情的事无法勉强,更何况我从未亲口答应这椿婚事。” 两道同样锐利的眼神在空中交错对峙,辛父始终带着微笑,老成的他没泄漏半点心中的打算。 “‘邢辛’两家联姻,是基于利益上的考量,‘邢氏’与‘精灿’都将因此而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我还记得在两个月前邢总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所以当初邢立炜才会将辛蕾内定为可能的妻子人选。直到夏蕊荷出现,他才明了自己所要的是什么。 邢立炜轻撇嘴角。“辛老,恕晚辈冒昧,‘邢氏’不需要借‘精灿’来壮大声势,况且如果晚辈得来的消息无误,‘精灿’似乎更需要‘邢氏’来拉抬身价。” 听邢立炜这么一说,辛父顿时满脸挫败。眼前气势狂狷的男子,年纪里轻却极为沉稳,而且攻击力十足,让老谋深算的他节节败退。 “没错,邢总说得极是。”辛父作势轻叹。“不过,邢总也应该了解,我一向将小夏视如己出,对于她的终身大事,我不免要多加关心。” 邢立炜冷哼,他直接挑明道:“辛老,婚姻之事晚辈自有打算,实在不劳您费心。” 辛父一脸笑吟吟,他转动着自己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视线掉向夏蕊荷。教战守则第一条:先攻敌人弱点。 “小夏,你没和辛爸说话哦,我问你和邢总什么关系,你都不愿意说,真是太见外了,何况这是好事,有什么好隐瞒的,除非……”辛父意味深长地看向邢立伟。“除非这一切都只是邢总自己一厢情愿?” 邢立炜轻嘲地嗤笑,这个老狐狸还不打算放弃。“辛老,您想太多了。” 辛父目光闪烁。“耶,怎么是我想太多了,做长辈的总得好好关心了解一下,否则小女责怪下来,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邢立炜寒着脸睨视辛父,嘴角噙着森冷的笑意。他早看穿这老狐狸的把戏,他又想利用蕊荷那些莫名的顾忌。 只是邢立炜绝对没想到,辛父的策略已经奏效。 辛父看向夏蕊荷,非常满意她一脸苍白的模样。 他浅浅一笑,使出杀手铜。“小夏,告诉辛爸,你真的打算嫁给邢总吗?” 夏蕊荷惊跳了下,语气微弱得说不出话来。“我……” “蕊荷,告诉他,我们的爱情不需要隐瞒。”他环着她颤抖的肩。 夏蕊荷的心狠狠一揪,她抬首看向邢立炜,他的脸上充满笃定和深深的情意……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可她能怎么回答?又该怎么回答? 对不起…… “没有。”这是她的答案,只是简单两字,却让她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瞬间碎成千万片。 闻言,邢立炜犀利的目光立刻扫向她,他僵直着身子,无法置信她竟然这样回答。 她垂首回避他的视线,却仍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火。 她配不起他,他和辛蕾才是郎才女貌;她配不上他,他的世界不是她所能参与的…… “没有什么?”辛父进一步逼问,嘴角早已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不能罔顾辛家对她的看重,更不能破坏辛蕾的幸福 她忍住几欲夺眶的眼泪,极力稳住自己。“我和邢总只是朋友,邢总误会了。” 这是她的选择。 邢立伟的脸色铁青,他的眼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焰。 ☆☆☆ “你是什么意思?!” 邢立炜愤而将夏蕊荷拉出辛父的办公室,来到楼梯间,他狂怒地吼着。 夏蕊荷低垂着头,吞下满腹的苦涩。“你和辛蕾的婚姻本来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我们每个人都乐观其成……” “蕊荷!”邢立炜打断夏蕊荷慌乱的解释。“那你呢!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她为什么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愧疚与自卑,他爱她,难道这还不够让她安心,还不足以让她鼓起勇气和他一起作战吗?! “我爱的人是你,爱情是不能转让的,难道你就真的这么大方将我让给别的女人!” 夏蕊行无助、懦弱、失措的泪水潸然落下。 “抱歉。”她避重就轻,将所有解释化成抱歉二字。 “我问你,你真的完全不在乎吗?”邢立炜冷冷的嗓音传来。 他走近她,勾起她的下颚,直视她眼里的恐惧慌乱。而她也在同时,看见他受伤的眼神,知道自己伤了他。 “你真要眼睁睁看我和你的闺中密友结婚!”他灼热的目光几乎可以穿透她。 她避开他炯亮骇人的目光。“不,别逼我……” “你真的想看到我和她结婚?”他逼近她。“回答我,你真的乐意看到我怀抱里的女人是她不是你?” 他的眼神在凌迟她,在指责她的背叛! “别逼我……” 他爱她啊,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退让,这等于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好,我不逼你?” 邢立炜怒气冲冲地转身退开数步,高大的身躯夹带着冲天的怒火。 夏蕊荷狂乱地擦去泪水,她微颤地走向前,直到他的身后,才停住脚步。 “立炜,我、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早已打算娶辛蕾了,只是我的介入打乱了你原先的计划,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能了解,我……” 她环住颤抖的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从心底窜升的寒意让她觉得好冷。 “对不起……”她住嘴,哽咽的声音显得破碎不堪。“祝你们幸幅……” 邢立炜转过身,冷眼看着她。 长久,他轻嘲地扬起嘴角,语气冰冷地道:“反正只是结婚不是吗?你既然这么大方,就如你所愿,我娶辛蕾。” 语毕,他转身冲下楼梯。 夏蕊荷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她只能捂住自己的嘴,任由泪水放肆地奔流…… ☆☆☆ 隔天,所有的报章杂志都刊登了“邢辛”两大家族联姻的喜事。 “你没睡好吗?”辛蕾关心地唤着失神落寞的夏蕊荷。她趁着午休时间,来公司找夏蕊荷共进午餐。“怎么一点精神也没有?你怎么啦?” 夏蕊荷回过神,赶紧扯开笑容。“没事,赶报告,所以睡了。” 辛蕾夸张地叹了口气。“又是我那个老爸对不对?他也真是的,你已经够忙了,他还要你兼任投资案的总召集人。” 夏蕊荷轻轻地摇头。“我不管那件事了……”她深吸口气,稳住音调。“邢总要求找别人来做了。” 他果决地了断了他们之间的牵扯,她应该觉得轻松的不是吗?毕竟这是她的选择,只是……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也对啦,这样你也比较轻松。”辛蕾看着好友一脸的疲惫。“我觉得你好像很累,不如休息个几天。” 夏蕊荷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如果能够,她愿意躲得远远的,到一个看下见他、听不到他的地方,这样她才可以安心的疗伤,找回失落的自己 此时,餐厅的大门被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快速走到她们桌边。 “晦,你来了。”辛蕾愉快地打着招呼。 夏蕊荷心一紧,怔怔地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邢立炜。 “可以走了吗?”邢立炜说话的对象是辛蕾,他瞧也不瞧夏蕊荷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好。”辛蕾笑看着邢立伟,而后对夏蕊荷说:“我们走喽,你赶快上去睡个午觉。” 夏蕊荷愣愣地回道:“好……”他完全不看她…… “对了!”辛蕾突然想到一件事。“晚上我和立炜吃饭,你也一起去。” 不!她在心里大喊,心痛的感觉令她一阵晕眩。 “你们小俩口谈恋爱,我不用参加吧!” 辛蕾在夏蕊荷耳边低语。“你知道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吃饭,这是老爸促成的第一次约会,你不陪我,我怎么办?” 夏蕊荷拧紧了眉,一脸苍白。“你、你总是要习惯的。” 辛蕾开始耍赖。“你也要习惯参加我和他的约会,兔得我搞砸了一切。” 夏蕊荷在心中悲凄地呐喊:不!她不要习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习惯! “就这样说定了,下班我们再来接你,你快点上去睡午觉,再见!” “辛蕾……”夏蕊荷根本没拒绝的余地。 辛蕾挥挥手向她道别,然后偕同邢立炜转身离开。 他始终没看她一眼,他眼里完全没有她的存在…… 夏蕊荷望着前方那对壁人离去的身影,心中的室门更形加重。 ☆☆☆ 当天下午,夏蕊荷前往“邢氏企业”,打算将投资案的一些相关资料交给他们那边的召集人,顺便把“精灿”的新联络人介绍给他们。 “ok到了。”夏蕊荷拉上煞车,同时将引擎关闭。 她不是挺爱开车的,因为觉得自己的技术不好,无法应付台北市的交通状况。只是她现在暂时住在宜兰,开车是比火车加捷运再换公车的通勤方式方便快速许多。 夏蕊荷与同事一起走下车。 “哇!”身旁的同事在看到气势磅礴的“邢氏企业”大楼时,不禁惊叹出声。 夏蕊荷浅笑着,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栋大楼时,也是这种反应。她抬起头看向他办公室的楼层所在,猜想他应该不在,他可能和辛蕾约会去了。 夏蕊荷抱紧手中的牛皮纸袋,极力抚平心中紊乱的情绪。 “辛董这次真的是逮到一只大肥羊了!” 夏蕊荷轻轻一笑。“是啊!” 同事接着又说:“不过,咱们大小姐人长得美,他们的确是郎才女貌。” “没错。”这是事实,她必须释怀。“我们进去吧!” 一个钟头后,夏蕊荷完成了交接手续,她和同事准备离开。 “夏小姐。” 一名秘书打扮的女子在会议室门口叫住正要离开的夏蕊荷。 “有事吗?”夏蕊荷有札地问。 秘书小姐轻轻一笑。“邢总请您过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夏蕊荷的心狠狠一悸,她赶紧摇头拒绝。“不了,我们还得赶回公司参加四点半的会议。” “但是邢总交代,如果您不上去,他就会和辛小姐说清楚一些事情。”秘书小姐笑着传达上司的话。 夏蕊荷目光一凛,他怎么可以拿这种事威胁她! “好,我去。”她看向身旁的同事。“你先回公司好了,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废话不多说,夏蕊荷怒火冲天地直奔邢立炜的办公室。 三分钟后,夏蕊荷来到邢立炜的办公室。 她看见邢立炜一派悠闲地站在办公桌旁,嘴角还噙着迷人的笑容。 夏蕊荷气极了,她走近他,同时昂首瞪视着他。 “你找我有什么贵事?!有必要拿辛蕾来要胁我吗?” 他凝视她,难得的怒气染红了她的双颊展而使她更加迷人。 邢立炜挑高她的下颚,指腹轻抚着她红艳的唇瓣。“我思念你,我想看看你,难道不行吗?” 以前当他倾诉思念时,眼里总是溢满让人心醉的柔情,但现在他口中的思念却满是讥诮之意。 夏蕊荷拨开他的手,心中泛开的痛楚刺得她全身好痛好痛…… “有事吗?”她嗓音沙哑地问。 “没事不能找你吗?”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上头还留着她的感觉。 夏蕊荷深吸口气,忍住欲夺眶的泪水。“如果邢总没事,我先告辞了。” 夏蕊荷转身要走,邢立炜却一把将她紧密地拥进怀里,她来不及反应,只能任由他搂抱住自己。 她感受着他的体温,磨蹭着他宽阔的胸膛,让自己的鼻息充满他的味道,刹那间,她仿佛回到了曾经拥有他真情呵护的日子…… 不过该是彻底分手的时候了。 夏蕊荷推开了邢立炜,她后退一步看着他,仔仔细细地将他的模样刻在心版上。 邢立炜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她是那么的温柔而悲伤。 “我们分手吧。”她平静地说。 邢立炜震惊不已,虽然早知她会退缩,但却不知道“分手”二字竟是如此伤人。 良久,他暗哑地开口。“你真的要这么做?” “这是最好的方式。”她握紧双拳,忍住心被撕裂的痛楚。 邢立炜别开眼,他绷紧下颚,看向窗外。 “这是最好的方式……”她一再重复着这句话,平静无心的模样,令邢立炜哑口无言。 她仰望着他,缓缓绽出一抹凄楚的微笑。“你要幸福。” 邢立炜摇头。“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彼此相爱,当我们在一起时,我们的身心是这么的渴望彼此,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交会,都能激起无数火花,我的手心还有搂抱你的感觉,我的唇上还留有你的味道……” “别再说了!”夏蕊荷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她捂住耳朵,崩溃地呐喊。“别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了!” “你真的能忘记吗?”他拉开她捂住耳朵的双手,双眼直盯着她。“你真的能忘记我是多么的爱你?” “不……”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残酷……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是我好朋友的未婚夫,我们最多也只能是朋友……”我不愿离开你,我不愿别人拥有你,我不愿你对别人展露温柔的笑,但…… “我们只能够是朋友……”就只是朋友……她声泪俱下。 “不!”邢立炜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我们不只是朋友,你永远记住,我们不只是朋友!”他低吼着坚定的誓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中;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第七章 那曾经是她的位置。 夏蕊荷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同时也看见了映在窗上的悲凄面容。 这是邢立伟的车,车子右前座坐着他的未婚妻辛蕾,他们正在前往餐厅的途中。 一切正如她所希望的,是那么的完美,邢立炜和辛蕾将成良眷,她不会再有愧疚,也不用再自卑了。 只是…… 他身旁的位置,曾经是她一个人独有的,过往的甜蜜记忆在脑海里一幕幕快速播放着…… 他们在车子里开心地歌唱,彼此低诉着情话,他浓烈的爱恋就像一张绵密的情网,紧紧地将她包裹住…… 夏蕊荷紧握双手,看着前座的邢立伟和辛蓄有说有笑,突然之间,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教她几欲落泪。 她好孤独。 “夏荷,忘了跟你说,我们要去吃法国菜哦!”辛蕾甜滋滋笑着,法国菜是她们姊妹俩的最爱。 夏蕊荷强迫自己扯开一抹笑。“真的吗?那太好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邢立炜得知她爱吃法国菜,于是便带着她跑遍台北所有著名的法式餐厅,最后,是她担心他无法负荷昂贵的费用,才强力制止。 夏蕊荷抬起首,不意却迎上后视镜中那对深邃的黑眸,他似乎也在回忆着同一件事,她垂首回避他灼热的视线。 车子平顺地驶至目的地——浪漫的法式餐厅。 邢立炜下了车,将车钥交给餐厅的泊车人员,他绅士地扶辛蕾下车,坐在后座的夏蕊荷则打开车门自行走下车。 辛蕾和邢立炜走在前头,夏蕊荷则一个人跟随在后,在侍者的带领下,三人来到预定的位置。 他体贴地替辛蕾拉开座位,协助她入座,夏蕊荷则低着头,由餐厅的侍者服务入座。 邢立炜作主点菜。 “我爱死法国菜了,只是怕胖,所以不敢多吃。”辛蕾开心地说着。 邢立炜由侍者手中接过他指定的红酒,他倾身替辛蕾倒酒,两人的头近得几乎相触,在外人眼中看来,他们十分亲呢。 邢立炜将酒瓶递给一旁的侍者,由侍者替他和夏蕊荷倒酒。 由他细心体贴的举止,可以看出他对辛蕾的呵护,这与对她的冷漠,形成强烈对比。 “你们都是法国菜的爱好者,”他看向夏蕊荷,刻意问道,“是吗?” “没错,我和辛蕾都爱吃法国菜。”她勉强自己挤出微笑。 侍者送来一道接着一道的餐点,在用餐期间,邢立炜的目光几乎片刻不离辛蕾。 他们谈论着订婚的相关事宜,夏蕊荷则如坐针毡,恨不得捂住耳朵,或者干脆逃离这里。 “别请太多达官显要,否则一堆人致词,我肯定会睡着。” “我想这点还必须和令尊讨论,不过可能性不高。” “也对,以我老爸爱现的本性怎么可能不到处宣扬。” “没错。” 他们聊着彼此的终身大事,夏蕊荷一句话也插不上口,她退自低着头用餐,只是,以往她最爱的起司龙虾,如今却变得食不知味,宛若嚼蜡。 “对了,夏荷,星期天我们一起去婚纱店,我老爸说伴娘的礼服也是需要订做的。” 夏蕊荷呆愣住。“伴娘?”她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辛蕾打趣地拍拍她的手背。“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结婚伴娘当然一定是你喽,我们是好姊妹啊!” 夏蕊荷脸色立刻刷白。不,她做不到,她如何能平心静气地观看所有的婚礼仪式?她绝对撑不过去的! “对不起。”她猛然起身。“我失陪一下。” 她逃命般地离开座位,往化妆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邢立炜面色深沉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爱恋。 她看来似乎快崩溃了,这代表她还是在乎他的,虽然她该死的将他让给了别的女人! 这就是他的计划,他要激发她的嫉妒,直到妒意胜过她原本的愧疚和自卑,直到她发现,她根本不能没有他。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你好像在计划着什么?”辛蕾云淡风清地问着。直觉告诉她,夏蕊荷最近的改变,包括她突然搬离租屋处,每天开车往返台北宜兰两地,似乎都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 今晚,他刻意表现的体贴细心八成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就像是在做戏给某人看,而那个某人正是方才落荒而逃的夏蕊荷。 邢立炜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显然辛蕾比她的外表看起来更聪明。 “是吗?”邢立炜并未正面回覆她的问题。 辛蕾眼带警告地看着邢立炜。“希望你的计划不会伤害到我的好友,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一刻,邢立炜总算了解,为什么蕊荷肯为了辛蕾,以及辛家的事业放弃自己的爱情,显然她和辛蕾之间有着一份更胜于亲情的深刻友谊。 其实,他可以选择直接跟辛蕾说明真相,只是他如果真这么做,铁定无法得到蕊荷的谅解与认同。 “你大可放心,因为这辈子我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让她受到委屈。”他潇洒一笑。“我失陪一下。” 今晚的最后一幕戏即将开演。 邢立炜起身,往化妆室的方向走去。 辛蕾玩味地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她突然觉得邢立炜像是一个擅于诱捕的猎人,而他相中的猎物,就是她亲爱的挚友——夏蕊荷。 呵!辛蕾笑看着好戏登场。 在化妆室前的长廊,邢立炜逮住低着头走路的夏蕊荷,夏蕊荷一头撞进邢立炜宽阔的胸怀里。 “对不起……”夏蕊荷慌乱地道歉,在抬头看清来者之后,心跳立刻加速。“是你……” 邢立炜邪魅一笑。“你的确对不起我,你让我孤枕难眠,什么时候你才要回我们爱的小窝?” 夏蕊荷一惊。“你?!” 邢立炜看尽她的讶异,他宠溺地轻点她小巧的鼻尖。“你的行踪,我了若指掌。” “你管太多了……”夏蕊荷推开他的胸膛,急于离开。“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我先回座位了。”她宁可看着他和辛蕾亲密的模样,也不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因为她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抗拒得了他的诱惑。 他是一个蛊惑她抛开理智的恶魔! 邢立炜没有阻拦她,反而优雅地扯开恶魔般的笑容。“我期待你身着白纱礼服的模样。” 语毕,他先她一步往座位走去。 夏蕊荷木然地僵立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人久无法移动…… ☆☆☆ 他们时常在约会,只是每回都拖着她。 “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去,而且你又不是不认识立炜。” 每次她拒绝,辛蕾总是有办法死缠烂打外加耍赖地把她给拉去,所以邢立伟和辛蕾的约会,夏蕊荷都有参与,只不过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声音的影子,仿佛不存在似的。 邢立伟除了看辛蕾、听辛蕾说话之外,根本毫不理会她,若不是辛蕾偶尔会跟她说上两句,她会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出名为“谈恋爱”的影片。 他风趣幽默且魅力十足,而辛音也总能适时地巧妙应对,他们是那么的契合,无论到哪里,他们都是群众注目的焦点。 这让她觉得自己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好遥远…… 夏蕊荷开车回到台北的住处,她刚结束当“电灯泡”的晚餐约会,一夜的强撑,已经使得她筋疲力尽,根本无法再开车回宜兰,所以只好来到这个她睽违已久、原本不敢回的家。 现在应该无所谓了,因为邢立炜和辛蕾正稳定的发展,刚刚他才送辛蕾回家,所以她是安全的。 夏蕊荷打开大门,不意外地看见一室的昏暗,她打开灯,同时将大门锁上。 她低着头,脱去鞋子…… “回来啦?”一个男声突然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夏蕊荷被突来的声音吓得整个人宛若惊弓之鸟一般缩在地上,连尖叫自卫的力量都没有。 邢立炜环抱住缩在地上的她,轻声说着:“是我。” 夏蕊荷睁开紧闭的双眼,一看清面前的高大男子,所有的怒气在顷刻间爆发。 “你在我家做什么?!我被你吓死了!这是我家,你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闯人!” 突来的惊恐加上先前的疲惫,让她的情绪瞬间崩溃,泪水无法控制地泛流。 她紧抓着邢立炜的衣襟,无力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捶打他的胸膛,她声泪俱下地哭喊着:“我被你吓死了……” “别哭了。”邢立伟顺着她的背脊轻抚她颤抖僵硬的身子,同时在她的耳际轻声细语。 “你吓死我了……” 他握住她挥动的手,轻吻着她泪湿的脸庞。“乖,别怕。” 他每天在这里等她早已成了习惯,他渴望着她的味道,哪怕只是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也能抚平他整日的疲累。 夏蕊荷倚偎在他的怀里,吸取着他温热的气息,直到心情缓缓平复。 她轻轻地挣脱出他的怀抱,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你怎么来了,辛蕾呢?”她没忘他们之间还有“辛蕾”存在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好朋友的未婚夫,她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个事实! 邢立炜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她总是有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一而再、再而三…… 他的眼神黯了下来,只是深沉地凝视着她。 夏蕊荷让他看得整个人都慌了。 她嗫嚅地开口,试着缓和僵凝的气氛。“你和辛蕾最近挺不错的……” “你说呢?”他反问,语气里透着一丝嘲讽。 夏蕊荷一僵,心慌地笑道:“你们的关系日趋稳定,大家都看得出来……那天,辛妈妈才将你们文定的喜帖拿给我看,真的好漂亮,完全不像一般帖子那么俗气……”她说得又快又急,显得有些语无他次。 邢立炜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咬牙切齿地道:“这不是你所想要的吗?!” 邢立炜狂然的怒气让夏蕊荷几乎无法招架,她环抱住颤巍巍的自己,强撑着僵硬的笑容。 “你们真的很合适……” 他愤怒地一拳击向墙壁,从紧咬的牙关中迸出一连串的低咒。 她表示得再清楚也不过了,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她真的要将他让给别的女人,她忘了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为什么他学不会她该死的潇洒?!为什么他还是这么该死的在乎她?! “你有没有想过我要的人是谁?”他指控地问。 夏蕊荷的脸色倏地刷白。 “我要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难道你还不明白?!”他痛苦地嘶喊。 她捂着嘴,紧绷的心弦眼看着就要断裂。“这是最好的安排……” 邢立炜冷冷一哼。“不,我说过那只是你的想法,而我对于自己想要的,向来都会积极争取,不管用什么方式。” 夏蕊荷如遭电击般狠狠震了一下,在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之前,邢立炜一个箭步整个人扑向她,两人双双跌落在身后的床铺上。 “啊!”夏蕊荷惊呼。 他高大的身躯压制住她挣扎的娇小身子,火炽的唇舌立刻展开掠夺。 她看着他眼里的狂暴怒气,感受着他滚烫且充满欲望的身体,一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她立刻激动地挣扎。 “不!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做!放开我!” 她愈是挣扎,邢立炜的箝制力量就愈大,他蹂躏着她的唇,双手拉高她的裙摆,放肆地抚摸她细致的肌肤。 “不要……”她痛苦且绝望地低吼着,一股热烫的渴望由小腹窜升,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微弱的意志力根本赢不了自己对他强烈的欲望。 渐渐地,她抵住他胸膛的双手缓缓屈服,慢慢地环上他的肩颈,渴求他的欲望让她感到晕眩。 “不要……” “蕊荷,我要你……” 他急切地嘶吼着。“我想吻你、我想碰你,我想你想得几乎要疯狂!” 他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敏感的耳际,他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带给她无数喜悦的轻颤…… “我要的人是你,不是辛蕾,不是任何女人,只有你……” 一句“辛蕾”猛然拉回她的理智,激情瞬间退去。 老天!她在做什么?!眼前的男人是她好友的未婚夫啊! “不!你放开我!”夏蕊荷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失声狂喊。“我们不可以这样!” 她慌乱地拉扯着凌乱的衣服,长裙缠在她的腰上,她愈是着急心慌,就愈是无法拉好衣服,泪水爬满整个脸颊,也遮住了她的视线,眼前的景物二片模糊…… 她无助地哭泣着,死命扯着腰上纠缠的衣物…… “我来。” 邢立炜接住她颤抖的手,轻轻地解开她腰上的衣物。夏蕊荷一脱困,整个人立刻缩在床角,她捂着脸,低声啜泣着。 看着她几近崩溃的模样,邢立炜的脸上满布抑郁。 是什么让他们之间变成了一个错误?邢立伟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唉。”他叹了口气后,起身走向浴室,再回来时,手上已拿着一条温热的毛巾。 他环抱住夏蕊荷,她立即惊恐地挣扎…… “没事了。”邢立炜轻声地在她耳际诉说着安抚的话语,直到她浑身僵硬的肌肉渐渐软化。 他用温热的手巾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水,同时清楚地看见她迷蒙的泪眼中蓄满了伤痛。 邢立炜放开了她,他坐在床沿,给她一个安全的距离。 夏蕊荷凝视着他,他们是那么的近,但感觉又是那么的遥远,自从和他“分手”之后,她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了? 夏蕊荷欲伸手拂开他额前凌乱的发丝,但最后,她还是收回了手。 她双手紧紧地交握,想借此克制身体的颤抖。暗暗作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她摆出淡漠且疏远的微笑。“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邢立炜搜寻着她的眼睛、她的表情。“我还在等你。” 他的眸子是那么的温柔,看得她一颗心像被撕裂般难受。 “我祝你幸福。”老夭,帮帮忙,别让我再哭出来…… 她努力撑住微笑,要求自己千万不能泄漏情感。什么是他们两人最好的结局,她十分清楚。 邢立炜倾身向前,单手托起她的下颚,他深情的眸子看着她盈满痛楚的眼,她的情意在他的凝视之下根本无所遁形。 她闻到他身上清清淡淡的刮胡水味道,他的呼吸拂到她脸上,有种蛊惑的效果,带给她深刻的悸动,她的呼吸和心跳开始加速。 “现在,发球权在你手上了,”他轻声说道。“我会等你。” “不,我已经祝你幸福了。”她气息不稳,颤抖地说。 他的大拇指抚摸着她细致的下颚,再慢慢游移至她的唇上。“我和谁在一起会幸福,答案就如同我想要的人是谁一样清楚,蕊荷,别让我等太久。” 她心悸,虚脱无力的感觉由脚底蔓延全身…… 但,她依然强装不在乎地笑开,刻意忽略他所说的话语。 “时间真的晚了,你该走了。”她有些便咽地说道。 邢立炜轻笑。“我是该走了,再不走,我怕我的欲望会胜过我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锁住她的双眸,炽热的眼神定定地注视她,直到她慌乱无措地别开视线。 “晚安,”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我的爱。” 天啊!夏蕊荷不禁闭上双眼,她因他温暖的怀抱而再度热泪盈眶。 他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双方凝视良久,他才放开她,走出她的家。 夏蕊荷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离去。 我爱你……她喃喃地在心里低诉。 第八章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几天,近来夏蕊荷因辛父交代了一些工作而免去每天当电灯泡的约会。 只是,今天是怎么也躲不了了。 “这件如何?” 今天是辛蕾试婚纱的日子。 夏蕊荷看着辛营,她穿着一袭紧身的鱼尾式低胸礼服,并戴上长长的头纱,整个人美得让人感到有些虚幻。 “美翻了!”夏蕊荷不禁惊叹。 “拜托,你每件都这么说!”她打趣地盯着夏蕊荷。“既然这么美,我干脆多结几次婚好了,这样就可以每件都穿到,也用不着伤脑筋了。” 夏蕊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别乱说话,小心让辛爸听到,少不了又是一顿骂。” 辛蕾无所谓地耸耸肩。“管他的,我早就不去理会他对我的想法了。” 她拢高长发,在镜子前摆弄姿态,试白纱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不知打哪来的想法,她从不认为自己会真的嫁给邢立炜……不,应该说,除了为“某人”披上白纱之外,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嫁给别的男人。 可恶!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没出息、没骨气的想法!辛蕾生气地扯开头纱,再说,她和邢立炜的婚期就快到了,那么…… “我会不会逃婚啊?”她哺哺低语。 闻言,夏蕊荷立刻吓得脸色发白。“辛蕾,你别闹了……” 辛蕾回眸一笑。“只是开开玩笑,你别紧张。”她再度走进更衣间。 这就是她持续这场“游戏”的原动力——揭开夏荷与邢立伟的暖昧情事。 她老早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散发出来的浓烈情意,因为邢立炜根本毫不掩饰他对夏荷的爱意,尤其那对深情而且充满欲望的眸子简直可以燃烧一座森林了。 她也知道邢立炜对她刻意的体贴,只是想刺激夏荷。 反倒是夏荷完全置之不理的模样显得有些杀风景,不过,她敢拿自己和夏荷二十年的交情来赌,夏荷肯定也深爱着邢立炜。 只是,两个相爱的人怎么会搞成今天这番局面——爱人要娶自己的好朋友? 不过,这才是游戏的高潮。 辛营坏坏地扬起了神秘的笑意,她隔着更衣室的布帘,大声说道:“对了,夏荷,我忘了告诉你,等会见立炜会过来,他来看‘我们’试婚纱。” 闻言,夏蕊荷心跳立刻漏了一拍,整个人陷人无力虚脱的状态。“他怎么会来……我以为他今天跟辛爸去打高尔夫球了……” “听说那里下雨了,老爸的秘书之前打过电话来。”辛普拉开布帘,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上另一高雅的船型领小蓬裙,看起来同样美丽动人。“怎样,美不美?” 见夏蕊荷没反应,辛蕾于是伸手轻拍着她的粉颊。“咦,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辛营关心地问着,藏住自己坏坏的笑意。 夏蕊荷赶紧笑开。“没事的。” “是吗?有事不能隐瞒好朋友唁!”她狡黠地勾起嘴角。 “当然。我没事,你赶紧挑好礼服比较重要。”夏蕊荷有点心虚地说道。 辛蕾嘟着嘴道:“其实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上立炜……” 夏蕊荷整个人怔住,喃喃地说:“所以你才会有逃婚的念头……” 过了一会儿,夏蕊荷哭然大惊失色地冲上前捉住辛蕾的双手,一股脑说着邢立炜的种种优点。“邢先生条件很好,对女孩子既体贴又温柔,你放心,你一定会爱上他的,你一定会忘了阎煜爱上他的!” 夏蕊荷不经意地说到了一个重点,辛蕾如遭电击一般,浑身僵住不动。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阎煜的。”只要提到阎煜,辛蕾就会不自觉地泪盈眼眶。 辛蕾抹去眼眶凡欲掉落的泪珠,她自己在这里难过伤心个半死,那个该死的男人又会在乎她几分? 从她宣布婚事以后,就不再处处见到他的身影,朋友之间甚至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阎煜仿佛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 该死!他当真这么不在乎她?他当真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然后自己快活地离开她的世界? “辛蕾……” 辛蕾潇洒地挥挥手。“我没事。”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她就要远走他乡,躲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让他真正离开她的世界,让他后悔! 只是,他的会费心的去找寻她吗?又或者,他真的会后悔吗? “辛蕾?” 辛蕾扯开笑容,并转移话题。“没事、没事……这件好看吗?”她很快镇定了心绪。 “好看。”夏蕊荷忧心地看着辛蕾,她又将心事摆回心底深处了。 辛蕾高傲倔强的个性,不容许自己向第三人倾诉她和阎煜之间的事,哪怕是身为知己好友的她也一样。阎煜是好强的辛蕾唯一的弱点。 “简直美翻了。”夏蕊荷继续赞美道。 辛蕾翻了一个大白眼。“天啊,别又是这句!” 她再次转身走进更衣室,当布帘拉起的那一刻,她恶作剧的细胞又开始蠢动。 “对了,夏荷,你怎么会知道立炜是个体贴温柔的男人啊?” 夏蕊荷原本略微苍白的脸色倏地通红。“因为……因为……” 因为你体验过啊……辛蕾无声地替夏蕊荷解释,但又同时好心地替她找了台阶下。“难道你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才这样认定?” 夏蕊荷赶紧附和。“对,没错。”她松了口气。 辛蕾在布帘后笑到快昏倒,闷着声笑,让她差点窒息。不过,真是好玩! 半个小时之后她们总算决定了订婚那天要穿的两件晚礼服,至于结婚要穿的白纱,因为辛蕾一直无法下“决定”,所以只好改天再挑。 “你的呢?”辛蕾兴致勃勃地鼓吹。“你的伴娘服总得试试啊!” “我?”夏蕊荷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不用了,等你的白纱决定了,我再试也不迟。” 问题是她急啊!看看时间,邢立炜就要来了,她精心策划的这一局总不能因为夏荷的不配合而破功。 “怎么会不急呢?修改尺寸不用时间啊?”开玩笑!她耐着性子试穿那么多套札服,目的就是为了看待会儿上演的好戏,怎可轻易放弃? 夏蕊荷仍不为所动。“不用这么早,你的白纱都不急,我急什么?” 多说无益,她决定付诸行动,于是她跑到展示架上拿了一件她老早相中的白纱礼服,并且塞给一旁的服务小姐。 “请帮她换上,谢谢。” “辛蕾,这件不是伴娘服。” 她还在顽固抵抗。 辛蕾叹了口气,眼看时间不够了,她连人带衣将夏蕊荷硬推进更衣室,并拉上布帘。“你换上就是了。” “辛蕾,胸口太低了!” “你先换上再说。”辛蕾擦着额上的冷汗,真是累死人了,这种把戏再多玩上几次,一定会短命。 婚纱店的玻璃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走进一名会让在场女人流口水的俊伟男子。 严格来说,他和阎煜身材相当,甚至有一部分的个性十分相似,同样是那么自信而朝气,这也是她当初会答应“邢辛”两家策略联姻的唯一理由。 只是他毕竟不是阎煜,也无法挑动她的心弦…… “夏小姐呢?”邢立煜一进门就问起夏蕊荷来。 这人似乎搞不清楚谁才是他的“未婚妻”。 辛蕾打起精神,看向布帘,她仿佛能透视地看到夏蕊荷心乱如麻的惊慌模样。 邢立炜是冷静的夏蕊荷唯一的弱点。 哈,好戏登场喽! “夏荷正在换衣服呢。”辛蕾悠哉地踱到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 她啜了一口茶后,戏谑地说道:“诶,偷偷告诉你,夏荷的身材棒透了,胸挺腰细臀翘,如果她穿低胸的礼服,我的风采保证全被她一人抢走!”说到重点处,辛蕾还放下茶杯,在空中比画了一个凹凸有致的人体手势。 辛蕾好心的宣扬却惹来另两人莫大的反弹。 夏蕊荷在布帘后以警告的语气叫唤辛蕾。“辛蕾!” 而邢立炜呢? 辛蕾拿起茶杯掩嘴偷笑,她真想问问婚纱店有没有地方可以冲个凉,邢先生看起来似乎已经欲火冲天了! 看他们两人的反应,就可以请出他们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辛蕾闷闷地偷笑。 此时布帘被拉开,夏蕊荷羞涩地走了出来,但她没预料到邢立炜就站在布帘外头,她一时慌乱,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啊,对不起……” 她抬起头先是望见他燃着熊熊欲火的双眼,跟着再循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半露的酥胸,双重刺激之下,她顿时满脸通红。 “你……” “你……” 他们两个就像是忘了上发条的机器娃娃一样,一动也不动。她相信,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人,邢立炜一定会马上吃了夏蕊荷! 第一局,成功!辛蕾忍住笑意,放下茶杯,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势。 她走近陷入迷乱的两人。夏蕊荷身着白纱的模样美得惊人,宛如落人凡尘的精灵,而且还是个会让男人喷鼻血的性感精灵。 她刻意挑选的白纱礼服穿在夏蕊荷身上,发挥了惊人的效果,简单大方的剪裁、柔软贴身的缎布,完全勾勒出夏蕊荷曼妙喷火的好身材。 “很不错哦!”辛蕾真心赞叹。 邢立炜恨不得拉高她胸前的布料,他霸道地认为,她所有的美好皆专属他一人独有,其他人一概不能分享,包括女人! “胸口太低了,不行!”他专制地说着,视线不离她胸前那片凝脂玉肌,他记得那种柔软的触感,他吻过它,他抚过它,他甚至知道当她高潮时胸前会浮现宛若花瓣般的点点红晕……老天,该死! 夏蕊荷也想拉高自己的胸线,他再这样色迷迷地看着她,她保证全世界都会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不,更正,他再这样色迷迷地看着她,她就要发火地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夏蕊荷酡红的脸染上了愤怒的颜色,但这样的她反而显得更加艳光四射。 辛蕾暗笑到身子微颤,她觉得再憋下去一定会内伤。 “不会啊,我倒觉得美翻了,好身材就是要展现给大家看。” 邢立炜怒火冲天。“不行,换掉!” 辛蕾贼兮兮地笑开,眸光炯亮。“立炜,你怎么好像是个喝了上千桶醋、酸味十足的老公啊?” 夏蕊荷目光一敛,推开邢立炜。“好,就这一件,反正这件的剪裁不会太花俏,很适合当伴娘服。” 如果她现在将礼服换掉,可能会引起辛蕾更多的猜测,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她必须赶紧撇清。 辛蕾奸笑附和。“没错。”还不忘火上加油。“不过……立炜,看来我们得好好找个定力绝佳的伴郎,免得婚礼还没开始,就找不到性感诱人的伴娘了。” 邢立炜气到脸色铁青。“我不准!这件太暴露了!” 夏蕊荷双手插腰,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极力想撤清两人的关系,而这个男人就只会搞破坏,真是气死她了! “我偏偏要选这一件,你以为每个人都会跟你一样,像个色情狂似的死盯着人家的胸部看!” “你敢你就试试看!”邢立炜咬牙切齿地撂下威胁。 夏蕊荷不甘示弱。“我们就走着瞧,你看我敢不敢!” “好,就你说的,咱们就走着瞧!” 双方你来我往,火力全开! 战火持续蔓延着,而引燃火苗的始作涌者呢? 辛蕾早已憋到受不了,躲进洗手间去大声狂笑了! ☆☆☆ 辛蕾在婚纱店挑起的战火显然一时之间无法平息。 邢立炜在送辛蕾回去之后,立刻火速冲到夏蕊荷的家中。 夏蕊荷冷眼瞪着家门口怒气冲天的高大男人,讽刺道:“你,还真忙呢!” 邢立炜轻挑眉梢,勾起一抹挑衅的微笑。“我可以进去吗?” 她的愤怒依然未消,压根儿就不想看到这该死的男人出现在她家,站在她的地盘上! 只是,他若执意要进门,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夏蕊荷往后退开一步。“进来吧!” 他大方自然地走进屋子,夏蕊荷随后关上大门。 一进屋后,邢立炜立刻将在婚纱店里没说的话一古脑地全骂了出来。“告诉你,你明天最好去店里再换一件,我不许你穿那件衣服!我不要每个男人都色迷迷地瞪着你的胸部看!” 夏蕊荷扯开一丝冷笑。“承蒙您看得起,不过,你管的似乎太多了,新郎倌请你搞清楚,我是伴娘,不是你要娶的新娘。”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根本没有资格限制她任何事,他会娶别的女人,他会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他会抱着遗憾终老,因为他没娶到今生他最爱的女人,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该死的退让! 他无力地瘫坐在沙发椅上,一脸沮丧。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像是困在笼子里的狂狮般,急欲挣脱桎梏。 夏蕊荷叹了口气,倒来一杯咖啡,并拿了一个刚做好的三明治走到他身边。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他们会是朋友,单纯的朋友。 只是,她依然还是深爱着他。 “咖啡,刚煮的。” “你不要穿……” “三明治,”她轻声地打断他要说的话。“刚弄好的,肚子有点饿了,所以随便弄弄,你将就点吃。” 邢立炜瞪着眼前的食物,蕊荷煮咖啡的技巧是他教的,没想到后来,她竟青出于蓝胜过身为师父的他。 她就是这么好强,当她决定了一件事之后,便会奋不顾身努力达成,诚如她毅然决然放弃了他们的爱情一样。 只因她自以为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夏蕊荷冷哼。“所以我没去找别的男人约会,还在这里提供食物给你吃!”她俐落地反唇相稽。 邢立炜古怪地看着她,他不认为自己能有和她一样的气度,可以大方地看她倚偎在别的男人怀里。 光是这个念头,就让他想捶墙砍人了,他不敢想像,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他将会怎么做。 “你吃不吃?”她被他看得有点烦躁。 邢立炜睨了食物一眼。“我饿了。”生理、心理皆然。 他抓起三明治大口一咬,蕊荷的手艺一向能捉住他的胃。 “好吃。” “谢谢。”她端起马克林戳了口咖啡。“我妈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所以她逼着我们这些姊妹从高中开始就轮流下厨,天知道这只是我妈自己不想做饭的借口。”提及往事,她不禁漾开微笑。 邢立炜目眩于她温暖的笑靥之中。“你不用有好手艺就抓住我整个人了,只是你不要我罢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掌心,他已经不确定自己拥有什么了 “我还是爱着你,我还是在等着你的答案。”他真诚的眼凝望着她。 夏蕊荷噙着泪水。“谢谢。”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他这般重视她,将她视如珍宝了。 她好想他,她好爱他…… “抱我好吗?”她只想待在他怀里。 邢立伟一个问哼,将她紧密地抱在怀中,闻着她的发香,触及她柔软的身子,在拥有她之后,他才彻底了解,他根本无法让她走出他的生命。 她是他今生的挚爱啊! 第九章 夏蕊荷的双手牢牢地环住他的腰际,她紧紧地偎在他怀里,仿佛一松手,两人就会被迫分离,再难相见。 “抱我……” 邢立伟吻着她的发丝。“我不是圣人,我是一个渴望你的男人,我不可能只是抱着你,我需要更多更多。” 这是不应该的…… 夏蕊荷看着他狂烈炙热的眼神,她颤抖地抬起手,指腹轻轻勾画着他性感迷人的唇线。 这是背叛…… “别引诱我。”他声音粗嘎,身躯也因她轻柔的抚触而变得僵硬。 只是,她爱他,真的好爱他。 原谅我…… “要我。”她对着他轻声呢哺,同时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绝望的凄凉。 邢立炜低吼了一声,猛然俯首饥渴地吻住了她,两人疯狂地拥吻,心跳的频律同样剧烈。 他弯身抱起了她,往床铺走去。 她搂着他的颈子,两人的唇舌交缠,急切地渴望着彼此,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躯温柔地覆上她。 他狂乱地望着她情欲迷蒙的眼。“我要你。” 夏蕊荷接下他充满爱意的眸光,胸口剧烈地起伏,将自己迎向了他。 他们快速地脱去彼此的衣物,当两副赤裸的身躯再度拥抱时,两人皆发出满足的呻吟。 他们热吻着,他的大手轻揉着她胸前柔软的浑圆。“不许你穿那件礼服。”他低嘎地说,望着乳峰上的蓓蕾在他的触摸下敏感地挺立。 夏蕊荷倒抽了口气,只能无助地承诺。“好……” 邢立炜满意地笑了,他不断地在她的肩颈上轻啮细吮,挑逗的唇舌缓缓地从她的锁骨游移而下,直至覆住了一只蓓蕾。 夏蕊荷娇喘呻吟,她敏感的肌肤感觉到了他挑情的唇舌,他总是轻易的便能带给她无比的震撼和愉悦。 他本身就是个情蛊,而她便是那个中蛊的人,只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的手往下伸,探进她幽湿的禁地,然后他的唇自她浑圆的胸脯一路吮吻而下,进行着更激情的撩拨。 夏蕊荷全身窜过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感,她只能无助地扭动身躯,双眼因染上情欲的色彩而变得迷蒙妩媚。 “立炜!”她出声呐喊。 “喜欢吗?”他抬起眼眸看着她问。 夏蕊荷无助地点点头,她脸色酡红,星眸半合,浑身泛起激情的粉红色泽。 “你好美!”欲火烧红了他的眼。 他的唇再次回到她的唇上,两人唇舌交缠,气息交融,她在他身上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她氤氲迷蒙的双眼看着他。“要我。”她的声音变得破碎,双手颤抖地抓着他的肩膀,热切的渴盼让她几欲疯狂。“要我。” 他分开她修长的双腿,紧接着将自己灼热的欲望挺进她紧窒的角道……结合的那一刻,两人同时放声嘶喊。 “太久了,你让我等太久了……”他几近野蛮地冲刺探人,疯狂地占有她,他要她,他要她全身都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她紧环住他的腰际,配合他的律动,节节升高的情欲,几欲夺去她的呼吸。 他加快速度,不断地在她体内抽动,看着销魂诱人的模样,他完全失去控制,他闭上眼睛迷失在感官的欢愉里,一再地猛力冲刺,不停地驰骋,直到听到她的喊叫声,直到感受到她强力的抽搐、痉挛,他猛力一挺,在沙哑的嘶吼声中,将滚烫的种子洒进她体内…… ☆☆☆ 夏蕊荷望着辛家大门,自从那天之后,她自我放逐消失了一个星期,直到电报上得知,邢辛两家的文定喜宴将提前的消息,她才回来,她知道辛蕾会需要她,而且她也答应过辛蕾。 她熟抬地来到二楼辛蕾的寝室,只见辛蕾一人独坐在化妆台前,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身长袍,长发技散,一脸的茫然。 “怎么还没准备?”夏蕊荷走近她,轻声地询问。 辛蕾拾起茫然无措的大眼,在看清来人之后,泪水瞬间盈满了整个眼眶。 “你回来了。”辛蕾紧紧抱住夏蕊荷,嘤嘤地啜泣。“你跑去哪里了,怎么连说也不说一声……” 夏蕊荷抚着辛蕾颤抖的背脊,清楚地了解到,辛蕾的伤心欲绝不单单只是因为她消失了一个星期,肯定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夏蕊荷扶正辛蕾的身子,抽来面纸拭净她的脸庞。“你怎么了!订婚恐惧症!” 辛蕾泪眼婆娑,指着一旁美丽的花束,埂咽道:“他送的,”她捂住脸低低地哭泣。“该死的阎煜,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水。“我以为他会突然跑出来,我以为他会阻止我和别的男人订婚,报纸登得这么大,他不可能没看到……他真的不要我了……” 辛蕾声泪俱下地哭诉,这是夏蕊荷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她总是逞强地把心事全藏在心底。 “没事的……”夏蕊荷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没事的。” 辛蕾凄凉地笑了,是啊,她在乎他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对他的期盼也只是一场空。 她抹去泪水,愤怒跃上心头。“算了,我和他就到此结束!” 到此结束……在泪水再度掉落之前,辛蕾赶紧扯开笑容,转移话题。 “对了,你去哪里了!我们一群人找你找得快疯了。”夏蕊荷仿佛蒸发了一样,整整消失了一个星期,音讯全无。 夏蕊荷轻轻一笑。“出去走走。” 辛蕾拧起了眉。“出去走走!”她叹了口气。“你这一出去走走,差点把某人搞疯,他以为你躲在我们这里,险些把我家给拆了。” 夏蕊荷的心猛地一悸。“谁、谁?” 辛蕾扬起神秘的笑容。“邢立炜。” 夏蕊荷垂首,难掩心中的愧疚。“邢总找我有事吗?”她十分勉强地解释。“我早就没负责投资案的事,他可能找错人了。” 辛蕾炯亮的眼闪过狡黠的光芒。“他可能为了一件小小的投资案而找遍整个台湾吗?只差没登个寻人事。” 夏蕊荷慌乱地摇着头。“我和邢总没任何关系,辛蕾,你不要误会……” 她什么都管不了,自己的情伤、自己的痛苦都无所谓了,她只要还给辛蕾本来拥有的幸福。 辛蕾握住夏蕊荷的手,正色地说:“听我的话,如果你们深爱着彼此,就别尽做些残忍事来折磨对方。” 辛蕾意有所指! 夏蕊荷抽回手,双手紧紧交握,她不能让辛蕾看出她颤抖得有多严重。 她强迫自己展露无所谓的笑容。“你想太多了,我和邢总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辛蕾根本不相信。 夏蕊荷坚定地点头。“对,就只是朋友。” “哦?”辛蕾眸中露出兴味的光芒。 她真想看看待会儿邢立炜见着夏荷会有什么反应? 毕竟这次文定提前就是他的主意,她当然知道他的目的纯粹是为了逼出夏蕊荷。好戏即将登场,她拭目以待。 ☆☆☆ 一群人提早到达晚宴的会场,为今晚的文定做准备。 鲜花、气球为气派十足的五星级饭店宴会厅添加了一丝幸福热闹的味道。 夏蕊荷怔怔地望着这一切,璀璨的水晶灯,刺得她睁不开眼而淡淡的花香,却让她感到呼吸困难。 “老爸这次可真是够体面了。”辛蕾挑着眉梢,语带讽刺地说道。 看到她老爸摆出来的排场就知道他一定邀请了许多政商界的名人……假设这场晚宴到头来少了新郎、没了新娘,不知会成为怎样的景况? 首先,老爸会气到昏倒。 接着,她会被赶出辛家大门。 最后,她会拿着所有的积蓄云游四海。 辛蕾愈想愈得意,快乐地扬高嘴角。 她牵起呆愣在一旁的夏蕊荷。“走,我们先到休息室。” 辛蕾好快乐,她目前最希望看见的,就是今晚的男主角、她的未婚夫一一邢立炜能够赶快出现。 辛蕾与夏蕊荷两人一同来到饭店安排的空房间。 辛蕾一进房,立刻倒卧在柔软的床铺上。夏蕊荷则默默地将今晚要穿的礼服从提袋里拿出来,那是一件玫瑰红色泽的窄腰晚宴服,低胸的剪裁,点缀上腰际处的玫瑰刺绣,显得成熟而高雅。 夏蕊荷轻抚着礼服上的玫瑰刺绣,一股苦涩缓缓在胸口凝聚。 “你放不下的。”辛蕾一语道破夏蕊荷的心事,她托着下颚,看着夏蕊荷的脸瞬间刷白,甚至比她身着的白色衣裙更为苍白。 夏蕊荷放下礼服。“你想太多了。” 她转身走进一旁的浴室。 夏蕊荷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面容满布伤痛…… 她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脸。不是说好别去想这些的吗?她是来参加她好友的订婚喜宴,好歹也该开开心心的,这样愁眉不展,只会让辛蕾起疑和担心。 她深吸口气后,走出浴室,轻唤道:“辛蕾,我看你先把衣服换上好了。” 夏蕊荷才踏出浴室就震惊地发现,那个让她躲了一整个星期、准备彻底遗忘的男人竟出现在眼前。 辛蕾早就不在房间里,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人是邢立炜! 夏蕊荷强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全数瓦解,好不容易硬挤出来的笑容,也全僵凝在脸上。 “你出现了。”邢立炜轻轻说着,平和的外表看不出情绪,但低沉的嗓音却隐隐透着让人窒息的危险。 夏蕊荷心狠狠一抽,她从没看过他这副模样,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新郎倌而沾染半丝喜气,反而冰冷得足以冻结周遭的空气。 “你来找辛蕾吗?她刚刚还在……” 余音未落,邢立炜使霍然起身,他大步一迈,用力地把浑身僵硬的夏蕊荷揽进怀里。 “你吓坏我了,我发过誓,这一次绝对不错放你!”他紧搂着她,颤抖的手臂显示出激动的情绪。 那日他们缱绻恩爱了一夜,他以为一切将会好转,没想到当清晨醒来之后,却发现激情一夜的爱侣早已消失无踪。他恐慌失措,整个世界瞬间崩解,他顿时了解为什么在爱恋缠绵之间,她的眼神会那么的无助绝望,原来那代表着分离。 “我发誓绝不让你再离开我!”他嘶哑低吼。 夏蕊荷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那激狂的心跳。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他的誓言是那么的坚定。 不,不该是这样的! 夏蕊荷用力地挣扎。“放开我!”她失控地喊叫。 她用力将他推开,惊恐的眼里满是悲恸。“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忘记你了,你知不知道那有多辛苦?你可不可以放过我?今天是你和辛蕾的文定,你怎么可以抱我?你的新娘是她不是我!” 沮丧的感觉如狂风巨浪般袭来,他紧皱着眉头,怀里少了她的温度、她的触感,让他好心慌! 邢立炜握紧双拳,执意将她拥进怀里,唯有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才能舒缓狂飘的焦躁。 “我不要辛蕾,我只要你!” 夏蕊荷再度用力地将他推开,看着他的狼狈惊惶,她凄楚一笑。“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要的人本来就是辛蕾,只是我突然的介人弄乱了这一切,你和她会幸福的,你们门当户对,我祝福你……” 邢立炜僵住,他眯起眼,恨不得摇醒她。“这重要吗?我爱的人是你,我要的人是你,这难道还不能给你勇气,让你接受我?!” 她无语,但痛苦的眼神早就说明了一切。 “你说啊!”他怒吼出声,沉重的嗓音回荡在空中。 她退向落地窗,神情苦涩。“这是最好的选择。” 邢立炜激动地冲向前,握住她的双肩,但不忘放轻掌上的力道,深怕弄疼她。“不好!我只有你,只在乎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夏蕊荷揪心地凝视着他。“你别这样,你是我好朋友的未婚夫,我们应该保持距离才对。” 他紧绷着浑身的肌肉,狂怒不已。“这些是谁造成的?!” “立炜…” “我们原本可以幸福快乐的,是你自己要这么大方的把我让给别的女人?!”愤怒在他的血液里奔窜,他再也忍不住地加重手掌的力道。“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我要的人是谁?我要的人是你,夏蕊荷,你听懂了吗?对于辛蕾,我自始至终都只是存着试探你的念头,我以为你会在乎,我要你在乎,我要你明白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我希望你能够了解我们根本无法失去彼此!” 察觉到自己的粗暴,邢立炜立刻松开对她的箝制,但仍怒瞪着她,眼底满布沮丧。“爱情是不能转让的,我要的人是你!”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希望今天文定的新娘是她,他们会白头偕老,水浴爱河。 原谅我……“你该准备了,辛蕾随时会回来。” 邢立炜攫住欲掉头离开的她。“我在等你。”他一字一字清楚地宣示,而心中的痛也随着字句一点一滴凝聚。 夏蕊荷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她的心好痛,像是被炸开一个大洞般血流如注…… “我在等你!”他看着她,执意等待答案。 原谅我……“辛蕾需要你,我祝你们幸福。”这是她的答案和选择。 邢立炜愤怒地挥拳击向墙壁,一声巨响进然炸开。 夏蕊荷浑身一震,她冲向前捉住邢立炜不断击墙壁的手,心急地泪如雨下。 “你不要这样!” 他的眼里燃烧着漫天怒火,他狂暴地呐喊:“你不是不在乎?!你不是打定主意要将我让给别的女人,你甚至可以大方的看着我和辛蕾结婚?!” “你别这样……”她哀求地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血淋淋的伤口,她的心宛如刀割。 邢立炜用力地抽回手,不在乎手上的伤口,他赤红的目光更胜滴落在地板上的鲜血。 “立炜……”夏蕊荷退后几步,望着邢立伟。“你保重。” 不管自己会如何的哀伤悲恸,她都执意为这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划上句点。 她黯然转身离开。尾声 辛蕾看着夏蕊荷哭着离开,她听见了他们的争论声,隐约知道事情不寻常。 邢立炜和夏荷果然彼此相爱,只是事情怎么会搞成这番田地? 辛蕾挑起眉,该是将真相还原的时候了。 她走进房间,意外地看到一个让她鼻酸的画面—— 邢立炜无助地蹲坐孟房间的正中央,他垂着头,眼神涣散,一脸灰败,仿佛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他虽然没有哭,但任何人都可以明显感受到他那股无穷尽的哀伤悲恸。 他当真爱极了夏荷…… 辛蕾拭去颊上滑落的泪水,她走近邢立炜,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也许有些事情我不明了,不过现在也该是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邢立炜望着辛蕾,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辛蕾也许是他最后的希望。 两个小时后,宾客陆续来到,辛父请来饭店的工作人员前去休息的客房提醒女儿人席的时间将至。 “奇怪,怎么这么久?不是听说邢总来了吗?怎么一个人影也没见着?”辛父不耐烦地看着腕上的劳力士表。 “别急,辛董,女孩子家打扮总是比较费时。”辛父身旁的人讨好地说道,“邢辛”两家联姻是商界大事,今晚当然得好好谄媚奉承一番。 辛父赞同地点点头,没错,他的女儿爱美是出了名的,他应该耐心地等待别着急。 只是,事情并不如他想像中的完美,饭店工作人员的惊恐尖叫声突然在空气中炸开。 所有人包括辛父立刻冲往一旁充当休息室的客房——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终身难忘…… “邢辛”两家的文定晚宴在最诡异的情况下结束。 新郎落跑了,独留身着玫瑰色礼服的新娘在房里等待,她不甘受辱,于是选择以割腕结束自己的生命,腕上以及沾染在白色床单上的鲜红血液,将新娘身上的玫瑰色礼服衬得更加红艳。 ☆☆☆ “太夸张了。” 辛蕾咬着手中的大苹果,看着报纸上的报导,幸好各家报章媒体,在她的秘密通知下,即时赶上这场安宴,并留下相片记录。 只是真的太夸张了,她没想到那瓶红色指甲油加水以后,会有这么惊人的效果。 也幸好医院的医生是她的好朋友,否则这种戏根本演不下去。 医生朋友替辛蕾缠上白色绷带,颇有微词地抱怨。“你悠哉地在这里大啖苹果,而我们医院却得苦命的出动所有人力帮你阻挡各家新闻记者,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只是在作戏,不用你割腕自杀,自然就会有人让你死得很难看!” 辛蕾哈哈大笑,眼睛还盯着电视萤幕上播放的西洋长片。“我老爸没来?” 医生朋友叹了口气。“没有。” 辛蕾浅勾起嘴角,丝毫不在乎,老爸的反应就如同她之前所预料的一一生气,然后将她赶出家门。 医生朋友指指坐在一旁的高大男人。“你老公?” 辛蕾挥挥玉手。“才不是,他在等他的爱人。” 没错,这就是辛蕾天衣无缝的计划——用“诈死”逼出落跑的夏蕊荷。这个方法肯定是既快速又有效的,省得邢立炜找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人来,辛蕾愈来愈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此时病房门被人用力地推开,一名泪流满面的女人焦急地冲了进来。 宾果!新闻的力量真是无远弗届啊!辛蕾不禁在心中赞叹着。 夏蕊荷直奔向辛蕾,由于她太过自责和哀伤,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辛蕾像个没事人般正大口咬着苹果,也没看见坐在一旁的高大男子。 她紧紧地抱住辛蕾,开始无助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啊!你怎么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她泪如雨下,不断地自责。“我不是故意爱上他的,我发誓我会忘了他,我发誓我会断了和他所有的关系……辛蕾,你原谅我,原谅我……” 夏蕊荷声泪俱下,话说得有语无伦次,但却透露了一个重要的讯息,夏荷这个小笨蛋也是爱惨了邢立炜,真不知他们在想什么?明明是一件好好的事……“夏荷,快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你勒死了!”辛蕾喘着气,扭动身躯想挣开夏德荷的怀抱。 闻言,夏蕊荷立刻放开辛蕾,一双泪眼直直地看着她,上上下下审视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止住了泪水,情绪由悲拗转为震惊。 她这才发现报上的消息全都是假的,辛蕾不但没有生命垂危,而且还好得很,说话中气十足不说,可以大口吃苹果! “你?!”夏蕊荷不禁目瞪口呆。 辛蕾嬉皮笑脸,甜滋滋地说:“我很好啊,你要不要吃苹果啊!我削给你吃,日本进口哦!” 夏蕊荷由震惊再转为愤慨,她双手插腰,恨不得一拳敲死眼前这个让她自责悔恨到快要死掉的坏人! “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开玩笑?!哦,我会被你气死!” 辛蕾眨着明眸大眼,佯装无辜。既然她敢开这种玩笑,当然也早就想好浇熄众人怨人的方法。 “难道你真的希望我割腕自杀吗?” 夏蕊荷气到说不出话,她嘴巴张了又合,想骂人又不知该骂什么?手抬了又放,想k人又舍不得下手,辛蕾这一次真的是吓掉她半条命! 辛蕾嘟着嘴,揪扯着身上的薄被。“我又不爱邢立伟,我不想嫁给他,没有爱情的婚姻,比下地狱还要可怕。” 没有爱情的婚姻,比下地狱还要可怕…… “强迫两个不相爱的男女结婚,根本不是美意,而是万分残忍的事。” 强迫两个不相爱的男女结婚,根本不是美意,而是万分残忍的事…… 夏蕊荷顿时觉悟了一些事,辛蕾的两句话,解开了她心里的咖锁,但一波波的后悔,却也随之而来;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以为这是最好的结局,殊不知能和真爱的人相守一生才是爱情最美好的结局! 立炜。 她捂住脸,泪水由指缝间缓缓滴落。“辛蕾,我做了一件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事……” 辛蕾偷看了下蕊荷身后安静无声的邢立炜,他像中了乐透大奖似的,开心得像要飞起来,完全一扫两天来的阴霾。 辛蕾故作关心地问:“你爱立炜吗?” 夏蕊荷泪流得更急了,她沙哑地低语。“我爱他,我好爱他,但是来不及了……” 有人已经快冲上来了,邢立炜根本见不得他的爱人流一滴眼泪、受一点委喽,辛蕾赶紧下最后一帖猛药。 “那你想嫁给他咬!” 夏蕊荷哭到伤心欲绝,无法自制,她无力但坚定地点头。“想……”余音未落,突然有一股强劲的力道向她扫过来,她不禁惊呼出声。“啊——” 下一秒,她已经安安稳稳地被搅进一堵宽厚、温暖,让人感到安心的怀抱。 辛蕾取笑道:“真是没有耐心的家伙,亏我昨天想了一堆台词,结果只说了四句就快乐结局,真没意思!” 激动相拥的两人谁也没去理会辛营的小小抱怨,他们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爱意在两人眼波交会之际激起熊熊火花。 相爱已是毋庸置疑了。 “再说一次。”邢立炜盈满爱恋的眼凝视着他今生的挚爱。 他温柔、深情得教人心疼。 “说什么?”夏蕊荷轻轻地问,放下了心头的枷锁后,她一反之前强装的冷淡,此刻,她的眼中、眉宇之间都是柔得让人无法抗拒的娇媚。 他握着她的手搁在唇边亲吻。“说你爱我,说你想嫁给我。” 她双手抚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好。”她允诺,并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记深情之吻。“我爱你,我会嫁给你。” 邢立炜发出一记闷哼,他激动地拥抱住她,急切地、热烈地吮吻她的唇舌,夏蕊荷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剧烈地颤抖着,她的脸颊满布泪水,早已分不清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 雨过天晴,值回票价。 辛蕾走出病房,深深吸了口空气,因为这里是特等病房,所以除非家属或病人同意,否则不能随意进入。她踱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身上,让她觉得有些炙热,不过,她无所谓,自在的心情不受外界干扰。 阎煜走近,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她沐浴在阳光之下,阳光在她身上形成一圈圈的光影,她宛如天使般清灵动人。 但最重要的是,她没事,而他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她! “我来了。” 辛蕾狠狠一震,看向来者,泪立刻涌上眼眶。 “你……”她抖着声音,无法置信。 阎煜捧着她的脸,轻轻印上她殷红的唇瓣。“原谅我的愚昧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拥有你。” 辛蕾笑开,投进他的怀中,紧紧环抱住他的腰际,以行动代表回答。 久违了!他温暖的怀抱。 久违了!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