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之长行路》 堇荁枌榆,山野南音 日头慢慢升起,逐渐明亮的光线穿过被雾气笼罩的村落,最东边人家的院子里,缩着脖子的鸡老爷缓慢立起头,懒洋洋地转悠几下,终是扯开了嗓子大鸣。一家鸣万户醒,寂静的村落陆陆续续响起热闹的忙活声。 屋内,散着头发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起身穿着,正折腾中,一道糯糯的声音响起:“阿姐~” 少女转身,却见床另一头的五岁阿弟,正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少女上前替他拿开手,轻声哄着:“天还早,再睡会啊,阿姐去做早食。” “嗯...”小男孩顺着阿姐的手躺回去,但是没忘补充:“小妹踢被子,还踢我...”小家伙越说越小声,少女替他盖好后,随即探过身去把睡得七仰八叉的小妹掰正,顺手捏了下她鼻子以示惩罚。 少女名叫李堇荁,正值豆蔻。与她同屋睡的是她家的一对龙凤儿。 李阿爹年近四十才得子,又赶上双生好兆头,是以宝贝得很,还特意厚着脸皮,请得村长去帮这对龙凤向村里的教书老先生,求个好名字。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虽说这日子也暖和了,但是一大早的水还是冰冰凉,李堇荁吸了吸,鼓起气迅速沾水洗漱。今天爹娘要上城里,她得赶紧做好早饭,再给他们准备好进城干粮。 进了灶屋,李堇荁先把大锅擦了个遍,倒进水后手脚麻利地挽起衣袖添柴加火。她准备做点耐饿的面食,再搭点新腌的咸菜,保准一家人吃得饱还香。 “咯咯,咯咯咯...”李堇荁走到鸡棚,把老母鸡引到另边去后摸向鸡窝,摸出俩新鲜鸡蛋:“嘿,豆花,真棒,回头给你再多点吃的。”李堇荁笑弯了眼,心想着有这俩热乎鸡蛋,俩小家伙铁定会好好吃饭不闹腾。 李阿爹起床走出院子的时候,还没看清什么个时候,就先看到自家大闺女在灶屋里忙得团团转。在确实没看到第二个身影后,那黝黑的脸上隐约有些不满,他走到西边屋子,有些用力的敲着:“枣儿,枣儿,枣儿?”侧耳倾听,屋里一点响动都不给个。 李阿爹向后仰了下身子,瞅清了快上三竿的日头,越发不满,耷拉起嘴手上力气更大直接拍上门:“李枣儿,都什么个时辰,你还不给我起来!” “你阿姐都起来做饭了,还睡?李枣儿!”砰砰砰的拍打声总算引起回应了,屋里传来有些娇软的声音:“知道了,我现在就起来了啦!” 李阿爹哼哼几声:“你最好赶紧起来帮你阿姐去,再磨蹭你就别吃了。” “...嘁,谁爱吃谁吃去。”李枣儿蹭着被子小声咕哝,到底还是不敢磨蹭太久,不过也别指着她去帮忙做饭,先好好装扮装扮,毕竟前几天娘才偷偷给了一小盒胭脂。 “阿爹,起来啦,等会啊我就快做好饭了,今儿我蒸了好几个大包子,到时带点咱家的咸菜,保准您啊,吃香吃饱...”李堇荁笑吟吟边对李阿爹说话,边利索地把长凳拿出来让他坐着,李阿爹听着话,绷紧的脸色缓和下来:“你忙活你的,我自己来,阿远和阿蓁还在睡吗?” 李堇荁可是听着阿爹刚才闹二妹的动静,忙说:“嗯,这俩小的一起来就捣乱,我让他俩继续睡,图个安生呢。” 李阿爹摸出老烟袋,咧嘴笑道:“你倒是疼人,这么说着,可净担心我收拾俩小的?”李堇荁笑了笑,不再说话,继续忙活。 李阿爹年轻时在挺远的一个县城药铺当学徒,后来药铺倒了,他就回到自己的故土李家村安落。头几年很苦,地荒屋烂,又还带着个小娃娃。 好在,十几年学徒不是白当,现在的他是李家村唯一的大夫,名声不错,偶尔甚至还有远方来人求医。 隔着烟雾望了好一会墨蓝远山以后,李阿爹才吧嗒几下嘴收回目光,起身进里屋,轻轻叫醒还在沉睡的婆娘,李氏。 李氏跟他同是本村人,年岁之间隔了十个年头。平时的身体不太好,从生了双胞胎开始落下的毛病,是以平时李阿爹都尽量让着她。 “阿翠,起来了,堇丫头都快做好早饭了。”李阿爹声音压低时显得醇厚、沉稳,已经开始明亮的房间里,还将那面容晕染的有些年轻,这让一睁开眼的李氏,恍惚又见到了少时第一次见到的俊朗青年。 李氏面对着这样温柔的场景,心中竟还觉着紧张、羞涩,只不过,情绪没持续多久,就被腰间的刺疼给刷白了脸色。 “咋?腰又疼了?”李阿爹小心翼翼的扶着要起身的李氏,而她在深呼几口气后,堪堪虚弱地开口:“这毛病一到这三月天就折腾人,躺下去再想起来,可真能要了老命。” 李阿爹叹着摇摇头:“回头我再给你整几副膏药贴着,唔,今儿个你也别跟着我去了,在家休息吧。” “不行!”李氏立刻抬起头,平俗的脸上劳苦皱褶不少:“阿远能不能上青河书馆就指着今天了,再说了,桂平嫂都是我在打交道,你不去都行,我不去可不行!” “唉,你就折腾!好好的村塾不上,非要去整什么县塾私塾的。” “村塾能跟城里的比?”李氏瞪大眼:“啊那啥,隔壁家的小虎子,就比咱家阿远大两岁,可你瞅瞅,上一年村塾,到现在数数都还数不清,阿远这么小,偷听都能记住那老先生念的那么长的诗文…” “行了你,就几句短诗还得瑟到现在。”李阿爹没好气打断:“隔着阿远入学岁数还有好几年,真不知道你早忙乎啥。” “我这是做好准备,你以为那青河书馆说上就上?再说了,我可是打算早个一两年就送他去私塾,儿子这么聪明,可不能耽误。”李氏憧憬地笑着,李阿爹无奈,索性去帮她整膏药。 没多久,外头屋子也响起李堇荁的声音:“爹、娘,吃饭啦。”李氏听到叫唤,面上笑容淡了几分。 农家早饭没多丰盛,桌上只有一个咸菜辣炒猪肉,就着白粥、馒头,少是少了点但也算开胃,李堇荁想着阿娘的身体在这时分不好,另外多炒了一点清淡的田菜。 早饭都准备好后李枣儿慢悠悠地挪出房门,这刚好就看到李堇荁正蹲身给小弟小妹洗脸,她撇了下嘴,懒懒展腰,没看几眼转头就往大屋走去。 忙碌的李堇荁没见到她那副模样,但是小妹李蓁蓁看见了,她眨巴眨巴晶亮的大眼睛,突然偷笑着凑到小哥李斯远身边:“阿哥,我看到二姐脸红红的,这次啊,跟村上坡的红婶子一样!” 李斯远迷糊着脑袋想了想红婶子的样儿:发旧的红大褂、酡红的腮帮子、成缝的招子,还有满口的大黄牙。瞬间就给抖搂醒了,惊恐看向笑吟吟的小妹:“二姐又犯病了?”。 李堇荁看着这俩小的互动,忍笑轻戳着小妹:“你别又挑着哥哥去惹你二姐,今儿早上我可是弄了蒸蛋,当心你二姐又找着话头挖走你大半碗的份!”李蓁蓁听见,立刻皱起脸撒娇道:“阿姐,我要回屋吃……” 李堇荁“噗嗤”一笑:“现在怕了?” 她嫌弃地摇摇头:“我不惹她,她也要挖好嘛!”听这浓浓鄙夷的埋怨,李堇荁好笑不已,起身催促:“好啦,呆会你离她远点坐,快进屋,姐给你们拿蒸蛋去。” 然而李蓁蓁依旧一脸苦闷,旁边的李斯远赶紧握握她的手:“没事,小妹,要是二姐真挖了,哥给你一半!” “哥你最好了!跟大姐一样!嘻嘻。” 李蓁蓁蹭蹭小哥,俩小的笑呵呵地闹进屋,这清清脆脆的童真欢笑,也让李阿爹因李枣儿尽不爽的心情舒缓了不少:“阿远、阿蓁,快来吃饭了。” 李蓁蓁一瞧见李阿爹就噔噔噔跑过去腻着他:“阿爹早~~”小小的脸上是讨喜的笑容。 李阿爹笑呵呵地抱起她,看到旁边一边巴巴望着的儿子,也一并招手过来,三父子凑在一块闹笑。 李氏看着也笑眯了眼,枣儿挨着她没声响,倒是一直瞅着门口,直到看见李堇荁端着两碗水蒸蛋进屋,蹭的一下立马坐好,手还放在汤勺附近。 李堇荁眉头间闪过不耐,脚下有意绕开她向李阿爹走去。 但是怎么绕也绕不开呀,知道她意思的李枣儿可不在乎,还得意的瞅向李堇荁,就像在说:你放哪儿我都能吃到! 把蒸蛋放下后,李枣儿时不时盯着它,就等着大人喊开饭。李阿爹看东西都上齐后,便要放下小女儿,不过李蓁蓁突然软软抱住他脖子:“阿爹阿爹,我要你喂我吃~~好嘛好嘛~~” 李枣儿听了,心一急眼一瞪,不顾阿爹在就冲着小妹大声喊:“李蓁蓁你闹啥呢,还不赶紧下来吃,闲的是吧?” 李蓁蓁被吓得惊抖,反应过来后委屈的扁起嘴,大眼睛水漉漉的直瞧得李阿爹心疼。他摸摸小女儿嫩嫩的脸颊,转脸就对着李枣儿重声呵斥:“你凶什么凶,你阿妹才几岁,你有没有当姐姐的样子,我都没说什么你叫唤什么?” 李阿爹也是会看的人,瞧见李枣儿一脸急冲冲的样子就知道她打个什么鬼主意,忽然胸腔就闹腾出一股火气:“瞅瞅你个跟饿死鬼的模样,我短你吃喝是不?你在你小妹岁数吃的鸡蛋也不少,比她现在还好!那会子你一个人吃两个,她现在是跟阿远分着吃!” 再瞧见李枣儿涂得跟猴儿屁股一样的腮帮子,李阿爹真是火气越烧越旺:“家务不干,弟弟妹妹也不照顾,整天抹胭脂、照镜子,你抹出啥了?照出啥了?啊?” “好了好了!别气了,孩子还小,李枣儿你也真是的,天天一副馋嘴样你也不嫌丢人!”李氏没好气的拧了一把噙泪的李枣儿。 “哼!”李氏开口了李阿爹也不说了,这下旁观好些时候的李堇荁才开声:“爹,开饭吧?阿远他俩都饿了。” 李阿爹点点头,把李蓁蓁放在旁边座位上,李蓁蓁侧过头避着李阿爹对李枣儿做了个鬼脸,把李枣儿气的差点把筷子摔了。 李堇荁余光看见,低头将碗靠近,掩住嘴边惬意的讥讽。 修真之道,无缘即孽 这次进城,李阿爹夫妇一是为了李斯远的入学事宜,二是为了来年大闺女李堇荁的及笄。李阿爹买了一根三两银子的簪子,李氏满满心疼,说太贵了想让李阿爹退掉,结果被丈夫一句话给噎回肚子里去了。 “这些年你给枣儿买的那些胭脂水粉,加起来怕是这根簪子还抵不上。” 青河书馆是叙州城里数一数二的私塾,不仅因为这个私塾有名师坐镇,更重要的是一年前出了一个状元驸马。 就冲着这个,李氏想尽办法都要给李斯远拿到入学名额,也亏得李氏有个好亲戚是在青河书馆的厨房里打下手。 “桂平嫂。”青河书馆威严甚深,就算是拿着寻亲戚门头,李氏也只得了个后门等候的机会,踏都没资格踏入。 “大妹子。”一个身着土黄短打的妇女笑眯眯地探出门口,李氏眼睛一亮:“桂平嫂,可算等到你!” “书馆这规矩多,主要都是怕外来人扰了学子们,你等久了吧。” 李氏连忙摇头,有些讨好的拉着桂平嫂急道:“没有的事儿,那啥,桂平嫂,上次跟你说的...” 桂平嫂无奈反握起李氏的手:“大妹子,唉...”歉疚的叹气让李氏心里打起了突,而接下来的话也果真应验了她的不安。 桂平嫂小心着开口:“青河招平家学子是每年都定额招的,可是自从出了状元驸马爷后,这周边各地都上赶着要来青河...”随即顿了顿:“别说是今年了,往后好几年青河琢磨着,都不招了。” “这,这咋就不招了啊?”李氏满脸焦急,为了让儿子进青河她可没少磨工夫。 桂平嫂很无奈,道:“这青河书馆出名了,那些个富贵人家拼了命要把孩子塞进来,青河哪还有地儿招平家子弟?院长现在天天发愁来年学子的食宿、学室安排,这要是还招平家子弟...”哪住哪吃哪上学? 未尽之语李氏清楚明白了,因此巨大的失落使得人如同霜打茄子一般。不单止往日的努力白费,更重要的是心里,李氏仿佛看到了儿子被扼杀的前程。 她儿子真的很聪明,千字文、三字经,别人家孩子都要磕磕绊绊背上个一年半载的,她家儿子读个几遍就记住,其中理子说起来时一套一套的。 桂平嫂见到李氏那一副失落样子,也觉得可惜。忽然桂平嫂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拉近李氏:“我说,你也别这么丧气,还有个路子可以让你家远小子上青河。” 李氏一听还有路子,赶忙打起精神:“啥路子?” 桂平嫂向她挤眼:“你家大闺女,明年该及笄了吧?” 李氏愣住,随即奇怪道:“嗯,明年及笄了,不过她及笄关我儿子入青河有啥关系?” “哎!”桂平嫂笑起来了:“这就对了,我跟你说,这叙县的县丞夫人最近可是在说儿媳妇呢。” 李氏一听,虽有迷糊,但下意识免不了的敬畏:“这大人物说儿媳,咱们可听不起呢!” 这脑子直的,让桂平嫂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弯弯你肚子里的肠?你想啊,你要是跟县丞夫人攀上了亲事,这你家远小子进青河书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李氏算是明白了桂平嫂的意思,很是惊讶。只她也不是傻的,要她跟县丞攀亲事,这里面肯定有事。 挨近桂平嫂,李氏直接了当地说道:“桂平嫂,县丞夫人这样的亲家可不是咱们这种平家人攀得起,你就把话给我说明白吧!” “大妹子爽利人!”桂平嫂也不忸怩了,她倾身凑到李氏耳边:“我跟你说,县丞夫人是为她小儿子物色媳妇,本来这样的富贵人说的也得同是富贵人家的闺女,可偏偏县丞夫人的小儿子,脑筋不太清楚,听说是小时候被屋子里腌脏给冲了,所以这才门槛往低了放...” 李氏瞪大眼,满是惊疑:“这这,你怎么知道的?” 桂平嫂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继续轻声说道:“这事啊,本来我这等人是不可能知晓的,但是那小儿子都十八了啊,还没说上媳妇呢,这不....” 桂平嫂感慨了下:“这可怜天下父母心!哎,不过翠儿大妹子,这门槛就算放低了,那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能上去攀的,我是瞅着你当家的是个大夫,在李家村有着名声,加着远小子我也觉得是个顶聪明的,才给你说这么个好事!” 解释了大半会,李氏也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的沉默不语,直到桂平嫂催了好几次,她才摆摆手。 “桂平嫂子,唉。你不知道,我当家的可把那大闺女当个宝,咱们瞅着的好事,但搁我当家的,敢给他闺女说铁定没我好果子吃,唉...”李氏越到后面越不知道怎么说。 桂平嫂奇怪了:“虽说那家孩子是不咋的伶俐,但是听人说性情还是温顺的,可不会跟...一样疯癫。” 李氏唉声叹气,堪堪阻止了下面的话头:“唉,你不知道,反正我是插不太上她的事。” 桂平嫂更是奇怪,还想再问,可李氏却不愿意继续了:“桂平嫂,今儿个,谢谢你了。我先走了。” 李斯远与小妹李蓁蓁相比,少了点活泼好动的劲,不仔细观察这孩子,还多会认为他木讷。 但实则只是因为李斯远心性安静,他能一整天呆在一个地方研究九连环,还能玩出不少解法,搁李蓁蓁身上,玩没两下就给扔了。 所以说,李堇荁最喜欢小弟、最是头痛小妹,一个一整天下来衣服干干净净,一个脏的就跟泥地里洗过似的,这不又摞着一堆小妹的衣服来河边浣洗。 “嘻嘻~~小哥快来玩呀~~这水好凉呀!”李蓁蓁蹲着在小溪边,用手舀起水泼向安静站在姐姐后边的李斯远。 李斯远皱着眉头躲过恶作剧,嘟嘟嘴向李堇荁抱怨:“阿姐,小妹又闹我了。”说完还不忘旁边挪去。 “李蓁蓁,可没衣服给你换了啊,再玩湿衣服你就给我一直穿着罢!”李堇荁肃起脸来颇是冷淡,唬的李蓁蓁不甘不愿远离小溪。 只是调皮鬼是安静不下,呆着无聊的李蓁蓁上前抱住李堇荁,趴在她身后晃来晃去:“阿姐阿姐我去找阿珠玩,好不好!” 快被晃晕的李堇荁没好气地嫌弃她:“真是一刻安生不了,快走快走!受不了你了!”李蓁蓁一阵欢呼,撒开丫子就跑了,只跑没多远又跑回来,扯上李斯远:“小哥我们一起去啦啦啦~~~” “你悠着点,别那么疯!”李堇荁一见李斯远被小妹用力扯走就忍不住闹气:“真是的,摔了你就别哭!”李堇荁还想着小弟看稳小疯子一样的妹妹,结果话没说完人影就没了。 李斯远哼哧哼哧地跑着,他实在想不透妹妹到底哪里那么多精力。 李蓁蓁口中的阿珠是村长家的小孙女,是她一堆同龄孩子里玩得要好的女孩儿,不过乖巧多了。 虽然也爱玩,但至少不会上蹿下跳、顽皮捣蛋,尤其是干出拔羊毛揪猪尾这种让全村鸡飞狗跳的无赖事。 李堇荁眼中从没有别人家的孩子,可就冲着李蓁蓁这疯劲,她没少揪着疯丫头衣领警告:“你一个人疯就行了,可别把人阿珠也往疯里带!没看见村长恨不得揍毁你的样吗!” 而往往这个时候李蓁蓁就会扯着鬼脸得意道:“他媳妇老喜欢我了,诶嘿嘿,我才不怕他!” 刹时,李堇荁无语凝噎。 “阿珠阿珠,快出来啊!我带你去顽!”人未到声先到,在大屋里正说事的李村长听到这么活力十足的大喊,额头上的青筋是一个劲跳凸着。 “蓁蓁、阿远”温软的声音从侧屋传来,随即便走出一个身材丰腴的半百村妇,脸庞圆润、富态慈和,瞧着就让觉得心生亲切,她向门口探着的俩小孩招招手:“来,过来阿婆这。” “秋阿婆~”“秋阿婆~”相似的面容,一个活泼可爱,一个安静乖巧。 李秋英一直稀罕着,尤其是蓁蓁这丫头一进门就抱着她撒娇,可让人心喜:“哎哟,小阿蓁真惹人疼,都吃早了吗?” “吃了,秋阿婆。”李斯远乖乖点头。 “秋阿婆~阿珠在么~”蓁蓁摇头晃脑的在找阿珠,李秋英捏捏她的脸:“阿珠一大早就随她娘去上边找姥姥去啦!” “哦~”李蓁蓁瞬间焉了,小模样瞧得李秋英直乐:“哎哟这焉的,下午阿珠就回来了,到时我让她寻你去好不?” “好吧,阿婆别忘啦~”李蓁蓁重重点头,李秋英又笑眯眯的乐起来了:“来来,在这等着,阿婆给你去拿点麦芽糖吃吃。” 趁着秋阿婆去拿东西的功夫,李蓁蓁蹦跶着跑到大屋外边探头探脑,后边跟着慢吞吞的李斯远。 村长李大东对李蓁蓁就是又烦又怕,不仅仅是因为她跟自家孙女要好,更重要的是她老喜欢折腾他这把老骨头。 瞅瞅!瞅瞅!又在门口扮鬼脸扭屁股,李大东再无视也还是瞟到李蓁蓁那捣腾样。 “噗~噗咳咳、咳咳”忍不住笑的村长忙握拳掩住口,狠瞪了下偷笑的丫头后继续跟旁边的村民说正事。 “刚说到哪了?啊对,收徒的事。”李大东沉沉嗓子:“这又到了灵源道收徒的事了,十年前咱们村是送了十个孩子去选,跟其它村子里比起来,咱们村可是少的很。” 旁边一村民开声:“现在的世道好,条件好点的人家哪愿意孩子去走不知数的路?十年前李田家去了个女娃娃,少了个孩子的日子是好过了点,可我听说着她娘后悔的紧,眼睛都快哭坏了。” “对啊,不说那路子有多难走,光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事,就够人受了。” 村长听着村民的讨论,低低叹了口气,随即伸手摆摆:“咱们就不说那些见不见的事,比起别的地方,这灵源道对咱们大景子民算是厚待了。” 村长这话让村民们安静了下来。 的确,大景朝在灵源道的照拂下,不说有多强盛,至少也是安稳度日,且灵源道也不会强征子弟必须入派,即使有资质,如若父母实在不舍得孩子的,而孩子又不愿,灵源道也不会去强求。 修真之道,无缘亦是魔障。 “所以,家中有适龄孩子的,切不可做躲避之事。”村长目光一一扫过在座人,意味深沉。 道门收徒,枣儿犹疑 “劳烦几位回去后通知各家吧,八至十二的孩子,准备准备。”村长一锤定音,屋子里的人也不再多谈,纷纷离去。 “村长阿爷~~~”李蓁蓁拖着长长的奶音,巴住李大东小腿,满是糖渍的手黏在了他的裤子上。 李大东抖着眼角,没好气抱起李蓁蓁,尤其抓住那捣乱的手:“真是皮实鬼,又欠揍了是不!”糖渍都蹭干净了! “嘻嘻~”李蓁蓁笑吟吟的用脸蹭了蹭,让李大东心下柔软了不少:“阿珠不在,你这下可没人陪顽了。” “我下午再和阿珠去顽。”李蓁蓁转转眼珠,好奇开口道:“村长阿爷,你们刚才在讲什么呀?” 李大东喝口茶,昵了眼小丫头:“讲啥你也不知道。”可当李蓁蓁鼓起脸,他就立马转了话头:“天上的仙人要来咱们李家村收徒弟了,你要不要去当当?” “仙人是阿姐口中会飞的人吗?徒弟又是什么?” “仙人当然会飞的,徒弟嘛,就是跟仙人一起学着天上飞咯!” “这么好啊!”李蓁蓁闪动着眼神惊奇与向往:“我能去学吗?” 李大东砸吧砸吧嘴:“能去是能去,但是去了就回不来了哦!再也不能跟阿爹阿娘住一起。” 李蓁蓁愣了:“阿哥阿姐呢?” “当然也见不到了。”李大东突然起了些许坏心,他掂了掂小家伙:“但是当仙人可是会长生不老的,蓁蓁这么可爱,仙人一定喜欢,走,村长阿爷带你去吧!”李大东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李蓁蓁瘪嘴,眼睛里迅速积满眼泪:“不去!不去!我不去啦!放!阿爷放啦!哇啊啊啊!”嚎啕的大哭,她也不乱挣扎,就抓着李大东衣领对着他耳朵嚎。 “你这个作死的发瘟鬼,又惹阿蓁!”听见闹腾的李秋英赶忙跑进大屋,一把抢过嚎得正兴头的蓁蓁。 李大东皱起一张老脸,可劲地掏耳朵,“疯丫头,就知道嚎!” 李秋英边哄边啐他:“知道她爱嚎,那你还惹?作!” 李斯远默默看了眼满脸憋屈的村长阿爷,呼口气,随即低头继续吃糖。 李阿爹和李氏进城忙活完以后就赶着同村人的牛车回李家村,一路上李阿爹时不时摸下怀里簪子,小心翼翼的深怕它有个闪失。 李氏瞧着他,心里不由升起股怨来,可是到底还是不敢说出口,说了这爷们铁定能跟她冷上十天半月。 为解去闷气,李氏和车夫老李头攀谈起来:“老李叔,最近村子有啥事不?我记着前段日子村长好像叫咱们当家的哪天上他家,哎哟!” 猛的一拍头,李氏转身懊恼地对着李阿爹说道:“我这破记性,当家的,今儿个是村长叫你上他家说事来着,秋英婶嘱咐好几次来着!” 老李头先是“嘿吼”催了一声老牛,才慢悠悠开口:“还能啥事,十个年头了,就是那仙人们又下山找徒弟了呗!” “我知道。”李阿爹上个月前上村长家时,村长就已经提过这收徒之事。李阿爹动动身子,舒服了才继续开口:“咱们家就枣儿一个满要求,唉,得送去给仙人们瞧瞧。” 李氏也想起了她的枣儿今年十岁,正好卡在了入测的年岁。 顿时心疼起来:“咋捏?这是把枣儿送去那不知数的路子吗?当家的,这是要我命都!”说完,泪汁滚滚地落下来。 “哭啥呢!”李阿爹无奈,扯着袖子替她擦眼角:“你以为那仙门好进?十年前咱们村合着隔壁山两三村上千来个孩子去测,也就出了那么几个。” “再说了”李阿爹甩下袖子:“我李青哪来那么大福分能出个仙闺女?” “呸!”忙着收拾自己的李氏嫌弃似的啐了李阿爹一口:“你没福分,可不能说我闺女没福分!” “哟呵,阿青家媳妇有脾性嘛!哈哈~”老李头听着这话乐呵起来,李阿爹则无奈地耷拉下脸:“女人就是这德行!不说又闹,说了又不得。难养,难养啊!” “俩都几个岁数了,还没个正形!”李氏恼了起来,说完也就不理二人,他俩笑笑也没继续,晃悠着哼起山歌。 李阿爹夫妻回到家里时,天色已渐晚。灶房里,李堇荁正忙活着刷锅、蒸饭,而外院子里俩小的则撸起袖子笨笨拙拙地摘菜、洗菜。 “阿爹,阿娘!” “阿爹,阿娘!”听到门开声,俩小的抬起来头就冲李阿爹他们甜甜喊着,李蓁蓁看着李阿爹手里大包小包的立马起身向他跑去:“阿爹阿爹,有买糖块给我吃吗?” “娘的心肝哦,就想着吃糖,不想阿娘?”李氏笑眯眯地想要弯身去抱李蓁蓁,可是却被躲过了,她伸出的双手有些僵硬。 李蓁蓁看了看李氏的脸色,歪头无辜道:“阿娘,不抱蓁蓁,腰不疼!” 听得这话,李氏脸色瞬间红润了不少,也没坚持只上前摸摸了蓁蓁脑袋:“我阿蓁就是个贴心,真疼娘。”说完,又朝李斯远说道:“儿子,别洗了,快来娘这,娘进城里可给你买了好东西呢!” 李斯远抬头看了眼她,再看看灶房里忙得乱转的大姐,当即摇头:“娘,大姐忙,我帮她。” 李氏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被旁边李阿爹先开口:“不错,姊妹之间该得互帮互助,阿蓁去帮你哥,完了阿爹再给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李蓁蓁乖乖点头,当即不再纠缠阿爹,跑回哥哥身边和他一起继续摘洗菜。李阿爹见状满意的点点头,拎着东西往屋里走去。 李氏看着李阿爹的背影,晌久,才跟着走进屋。 进屋后李氏坐在桌边,一点点清点买回来的东西,眼角瞅见李阿爹在里屋的衣柜前磨蹭很久。 等李阿爹忙活完,他走出来说道:“给我匀出点糕饼来,我上村长家一趟。” “哎,好。”李氏利索的把他要的那份匀出来,李阿爹接过手后掂掂:“刚好,唔,我要是待会还没回,你们就先吃,别等我了。” “行。”李氏望着李阿爹,一直到他走出外面,她才收回目光继续收拾东西,只是手速越来越慢,越来越漫不经心。随后,她缓慢起身走进内屋,来到了刚才李阿爹立了良久衣柜前。 搜寻的眼神在柜子上游弋了一会,她缓缓伸出手打开,在一堆衣物间寻找包裹,越翻心里越是涌起一股火,偏她还不能把衣服弄乱。 最后终于凭着一点异物感,她在最里面的夹棉里找到了李阿爹裹着为李堇荁及笄礼准备的小包。 李氏缓缓打开那个小包,入目的是一颗成色纯净、温润通透的青绿玉石。李氏惊奇无比,待心神稍稍收敛后,心里便涌起一股股悲愤。 虽然是农家女,但也不是没眼色的,她说不出这玉石的质地之美,但是那在昏暗格间里绽放的温润光华,还有那簪身的精美雕工和成色,足已向她说明价值绝不仅仅是几两银子。 他还有多少是瞒着自己的?李氏愣愣想着。她一直以为自家男人也就因为早年让李堇荁吃苦的原因,多多关爱于她,可是看这架势,这是把身家都给她了罢? 李氏低下头,盯着手里的簪子,面色阴郁。 李阿爹上村长家回来之后,叫齐全家人,尤其是李枣儿。待人都齐全后,李阿爹吧嗒抽口烟,稍稍眯着眼看向枣儿:“枣儿,这收徒的事儿你听说了不?” 李枣儿攥着衣袖,愣了几下后才有些颤抖回道:“听了,村子里好多人都在说,爹,咋了呢?”终于等到开声说这事了,她眼里只有好奇、兴奋。 李阿爹顿了顿,稍稍转开对视的视线:“修道之门收徒,向来规定年岁满要求的都要去入测,咱们家就你一人符合,爹就问问你心里是怎么个想法。” 李枣儿心里狂热,这些日子里听到不少关于仙门的事,好好坏坏都有。只不过这始终是别人说的,她最想从自己家人口中听到全部。 看到二女儿的神色,李阿爹就知道她光顾着听好的了。心里一叹,他摆了摆手:“你先别急着问,我跟你说些我知道的。” “这世上有两方世界,一方是我等这般的凡夫俗子,一方则是与天比高的修道之人。”李阿爹声音有些低沉,在安静的厅里回荡时竟有些飘渺的空远。 “若是大成,与天同寿,再不受困这凡俗尘世。” “只修道讲究天赋,若你没天资,这后面也就没你什么事了。可一旦你真有这个福气,枣儿,你愿意离开阿爹阿娘,离开家人去走那断红尘清修命的路吗?” “也许有生之年,阿爹阿娘再看不到你,你的兄弟、姊妹也再不能与你相聚。又或许,你有福气延年长命,可孤身一人在世,这样的你也愿意吗?”李阿爹清楚二女儿的性子。 爱懒可偏喜欢较劲,事事想要搀和心眼又跟不上,当爹的是真怕她一个人在外,最后被别人怎么算计死的都不知道。 好在,这丫头还小,心性不定。 “我的女儿啊!”胡思乱想了一天的李氏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把抱过李枣儿,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黏她的孩子,真被选中,可不就是真要了她的半条命吗? 李蓁蓁本是趴在大姐怀中,这会也跳下来跑去抓住李枣儿,眼睛红红的。李斯远也跟上,站在一步外轻轻喊了声:“二姐。” 埋首在李氏怀里的李枣儿虽还没什么反应,但心中热情的确被浇灭不少,眉头紧皱了起来。 在听得李阿爹前面话的时候,李枣儿其实心中很是欢喜。 天上飞且能青春永驻的仙人,谁不愿去做?自灵源道发出消息公告之时,她就隐隐生出了期待,特别是看了其它国的对比之后,李枣儿是觉得灵源道厚道太多,至少给钱给的大方啊! 可到底是个十岁孩子,想想日后再见不到家人,没人骂很好,但没人疼什么的,李枣儿开始犹豫了。 李阿爹也看见了李枣儿的变化,从欣喜到犹豫,再从犹豫到挣扎,他微微叹声气:“唉,就这样子搁着,先不说那么多了。” “阿堇,跟爹来,我有东西给你。”李阿爹起身走向里屋,装作璧人的李堇荁终于活动了,赶忙答应着跟上。 李氏听见,身体一个僵硬,抱着孩子的手收拢了些,心中不断猜测。 “娘,你松松,你抱得太紧!”李枣儿被箍得越发难受,终于忍不住挣扎。 李氏被惊醒立马放开,关心道:“可是弄疼你了?” 李枣儿摇摇头,疑惑的看着她:“娘你怎么了?” 李氏张口想说,却见小女儿和小儿子也看着她。最后她摸了摸李枣儿的脸,温声道:“带弟弟妹妹出去玩吧。” “娘?”李枣儿还想问。李氏却制止了,“去吧,有娘在,你们就且安安心心的。” “诶,好的…蓁蓁、阿远我带你们顽去。” 李氏看着她的孩子们手牵手一起跨过门槛,心中柔软一片。只是握成拳头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中。 貌合神离,真假伪作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阴谋乍现,牢狱之灾 室内突然一片安静,李氏忽然心高高的提起来,良久才听到回答 “县丞家,这可不是一般人家,怎可能会瞧上我们这等平家子弟?” 语气平稳如常,李氏抬头,却见李阿爹面上只显疑惑不见异色。 李氏心下大松,随即笑了起来,温和不失慈爱:“起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听说那县丞夫人并不愿为她家小公子寻高门媳妇,门槛才往下了降。这不,我试了试,却不想那妇人的奶嬷嬷是真来了家中做客,她对堇丫头可是满意极了!” 李阿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氏:“来家中了?此前我竟是一点也不知?” 这副作态让李氏有些慌措,她偏头一想,想起自己竟是直接作了主,一点通知也无。难怪当家的此刻会觉着难堪。 只好赶忙解释道:“事发从急,我来不及通知,你可听我好好解释。” “好好解释?”李阿爹挑高了眉头,风霜面容冷峻无比,挺拔了身姿的他压迫感瞬间直逼而下:“县丞家小公子是何情况你可打听仔细了?” 李氏一早就想好了措辞,想着问起了就回:那家公子长得眉清目秀,虽父亲为一方县丞,但是年少有为,日后必是人中龙凤。 只是,当她对望上李阿爹的眼睛时,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因为那人眼中怒火几欲实质。 “解释呢?怎么不说了?”不复平日温和的李阿爹,竟威严似堂上老爷,不怒自威。 “说不出是吗?那我来说与你听可好?”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十多年来虽不曾涉足村外之事,可你好似忘了我是大夫。” 李氏疑惑不掩。 李阿爹看着,嘴边勾起讥讽:“我曾是那小公子的汤药大夫。” 这下李氏大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我亲眼看见县丞的小公子癫性大发,将近身的小丫头生生捅死!”李阿爹目眦欲裂,声声冰冷:“就在我三丈以外,刀刀溅血!” “你,你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都不...”李氏头有些犯晕,这让她觉得极度受辱,之前试探仿如笑话。 李阿爹不管,直直逼问道:“我问你,你究竟是知不知道那小公子的真实情况?” 逼仄的气息致李氏忍不住揉着太阳穴,听见质问忍不住闪躲起来,李阿爹见状心中火气更盛,上前抓住她的手一扯:“我问你知不知道!” “你做什么!”大力的拉扯痛清醒了李氏,她也不知道从何冒起了火气,许是十几年来男人从未对她大声呵斥,更别说动手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李氏狠狠打开扯住她的手:“那人家说了,若是那丫头入了夫人眼,不仅会让她做正妻,还会让阿远进青河书馆,日后枣儿、蓁儿说的人家也不会是李家村那些个土鳖子!你李青也不会永远只是个泥腿子大夫,一辈子窝在穷山恶水里!” 李氏的神情激动,眼底一片炽热的疯狂希翼。 “啪!” 殷红的血丝隐现在嘴角,李氏嘴巴微张,神情怔然。 “恶妇,安的何心!”李阿爹恨声,神色狰狞,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打我?”李氏眼眶泛红,手指自己:“还说我恶妇?” “哈,哈哈,李青!我李翠儿为你李家做了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别忘了李斯远是谁生的!是我,是我,是我!” 李阿爹高声打断:“是你又如何?但李堇荁不是你生的!你平日不管她,我已是不计较,偏偏还敢算计她。” 他靠近她,狰狞面容中不乏阴狠:“你真以为我让着你是因为你给我生了儿子?” 在如此压迫之下,李氏嚣张被消去,开始发抖,口舌发干不敢大口喘气。 李阿爹抬起右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凉薄道:“是个女人都能给我生儿子,我只不过是不愿让我的堇丫头真落得丧妇长女不娶!” “懂么!” 手一甩,男人的神色在逆光中明灭不定,摔在床上的李氏亦觉得身上寒意遍体,那些话犹如恶咒一般缠绕不散,更可笑的是原来李堇荁在他的心中竟是不可触及的逆鳞。 “你最好给我立即打消此事,否则,滚出我的李家门!” 心中怒火横生,烧得李阿爹觉着理智都已失了三分,见话已奏效后,便不欲再待下去,直起身子掸下衣摆就离开,而望着他动作的李氏虽然心中有惧怕,但更多的是无法破开的桎梏。 都撕破了平日里的安宁,此刻息事不是掩盖又是什么?她抖着嘴唇,突然尖叫道:“李青,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们?!” 一个倾身,李氏扑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你买的那根簪子,可不是一般数目吧?平日里你都把钱给了我,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去置办那样的嫁妆,啊?!” “你究竟有没有为我们娘仨考虑过的,不说阿远,就光是枣儿、蓁蓁,你也不能这般偏心眼!” 李氏声声尖利,但其中满腔情怀为慈母,忧愁、担心,潺潺酸楚充溢。 都道人心是肉长的,却不知肉也分类。 明白以后李阿爹笑了起来,透着讥讽道:“十年了,她虽不是你肚子里出来,但也实实在在喊了你十年的娘,你的心里竟一丝一毫都没有她。” “不过,”李阿爹缓缓转过头来,神色有着些许悲怆:“你这般也是对的,是我先不把你放在心里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话听得李氏一怔,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安,有些不太想听到接下来的话,只是却没了后悔的机会。 “我李青一辈子没本事,不仅救不了她也给不了好的与阿堇,就连你所看到的那根簪子,都是花苓临终前留下的。” 尽管当下情形糟糕,但李氏仍旧在李阿爹念道那人名字时,感到了满是倾心的温柔。她的手不自觉的松开,狼狈地躲开掉李阿爹的目光。 有些人不是比不比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资格比。 良久,李阿爹才低叹一声,抽步离去。 那天二人吵得厉害,几个孩子心惊胆跳地守在外边。待动静平息不多久,最出头的李堇荁便先见到李阿爹黑着脸从里屋出来,手上拿着匆忙收拾好的东西,接着嘱咐要她照料好家中以后,便去了药庐长住。 对于爹娘之间的变故虽然不知原因,但见李氏面色阴得吓人,几个孩子便都老实缩起来,令得家中气氛很是压抑。 不过这不自在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个噩耗已经砸了过来。 就在临近灵源收徒前的五天,早晨与李阿爹一同进城的老李头,还不到西下就慌慌忙忙赶回李家村敲开了李堇荁家的门。 大门“砰砰砰”的直响,“阿青家的,阿青家的!”老李头声音沙哑的厉害,但是他努力把话给吐清:“阿青家媳妇,你快出来,出事了,你家李青出事了!” 正闹头晕的李氏心烦着,本来还想臭骂一顿外面的人,但听得那话后便吓清醒了。 她赶忙起身趿拉着去开门,见到老李头后就直冲着大喊道:“咋了?咋了?叔,我当家的咋了,什么出事了?啊?” 突然开门让老李头差点栽地上,他稳住身子,舔舔干裂的嘴唇:“今日我们准备回家的时候,还未走近城门,呼,就有个兵头子过来问了几句,我还没眨几下眼呐,阿青就被押着拽走。” 回忆起当时情况,老李头脸上慢慢显现惊恐,他有点哆嗦的道:“我不过走上前向问问啥事,那兵头子啥都不说直接拿出大砍刀对着我,说是敢阻挠,连我一块抓!” “我我,那兵头子好是吓人,我只能赶紧地跑回来通知你们了!” 老李头话一落,李氏就感觉天旋地转,闻讯赶来的李枣儿和双胞胎连忙扶住她,一叠声地喊人。李蓁蓁瞅着一团乱的,就跟李斯远交代声,往后山跑去药庐找大姐李堇荁。 而本忙着晒药的李堇荁,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被吓的腿软,但是她没拖多久赶紧的就往家跑,跑到离家不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听到李氏凄厉的叫喊声:“天啊!怎么活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李堇荁颤抖着身体跨进屋门后,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李氏,哭得声嘶力竭,桂平嫂抱着她,村长媳妇秋禾也在一旁轻声劝慰。 “阿娘。”李堇荁颤颤地喊了声,而李氏一听到声音心里的悲伤立刻换为了怨恨的怒气,她尖利的咆哮:“我不是你娘,你这个扫把星、衰货,还敢回来,滚啊,给我滚远点啊!” 屋里屋外的人见状都倒吸一口气,平日里虽说不见李氏与李堇荁关系多亲密,但至少都是相安无事,且不说这继女还把家里操持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桂平嫂就在旁边,见李氏一副拼命的样子就赶紧的拉着人,奈何她这一刻的力气却大的惊人,竟挣脱开了拉扯上前就狠狠给了李堇荁一巴掌:“你这个天生克死人的野种!你怎么不去死!” 一时间,寂静蔓延。 秋禾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她三步并作两步的拉开李氏挡在了李堇荁面前,面色愤怒:“李翠丫,你怎么个说话的,几十岁人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啊?” “我就是这个说法,她就是个扫把星,不但克死她老子娘还带衰我们家,野种、野种,天生犯贱的野种!” 李氏的声音粗糙,那恨不得李堇荁去死的神情看着旁边的人都打颤。 秋禾被这些话气得发慌,刚想要开口驳斥却被身后的人拉着。转身一看李堇荁面色苍白,淌着泪水求问道:“秋阿婆,什么都别说了。阿爹,阿爹,我阿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会被抓?” 小姑娘哭得几乎说不清,顾不上斥骂的秋禾连忙安慰起六神无主的她:“丫头,不急不急,啊!你村长阿爷和愣头叔早就赶去城里打点你阿爹了,咱们等着。” “也许,说不定兵头子们只是抓错了人呢?你爹明天就回来了。” “抓错人?抓错人会连问问都不给吗?!”一旁听着的李氏又是冷笑又是愤恨,想上去再打李堇荁而身旁的人又拦着。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尖声诅咒着:“你就应该去死!假惺惺的你不嫌恶心吗!” “野种!” “该死的!” 李堇荁哭着听着,好久,终是与她对视,凉薄而嘲弄道:“对啊,连寻问都不给,那么我的好继母,您这是替我招回来了一个什么样的索命鬼呢!” 细小轻飘的话没被高声咒骂掩盖。 癫狂般的李氏顿住,脖间犹如被冰冷扼住。 枣儿参选,天未幸之 直至到第二天傍晚,村长和他儿子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在这期间里,李堇荁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家里,若不是她时不时传来的抽泣声,旁人还真会以为她是个冷血没良心的人。 老村长好的、坏的消息都没带回来,倒是带了个待定的消息。 他估摸了会这一天下来的情况,斟酌道:“李青的确是被抓进牢里去了,不过牢头倒是我相熟的一个人,他告诉我李青在里面倒没什么苦,就是被关在一处罢了,你们尚且安心,那牢头答应了我会在里头照应下李青。” “叔,这到底咋回事,阿青平时老实巴交...”李氏和几个孩子听到李青没受苦、人安全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其中摸不清的道道却快要让她崩溃了。 “我刚开始打听了很久,都没点门路,不过到后面时。”老村长说到这时,顿了半晌才开声:“那牢头悄悄地告告予我:县丞夫人身边的宋嬷嬷在李青被抓进去没多久时,就去过牢里看过他一趟。” 本来盯着村长的李堇荁猛地将眼神转向李氏,惊怒交杂,随之便是笃定的恨意。 而李氏一听到宋嬷嬷时就浑身开始冰冷,慌慌张张中抓起旁边桂平嫂的手,让她也跟着心虚了起来。 李堇荁深呼口气,转了脸,勉力平缓问道:“村长阿爷,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阿爹回来?” “没说,也不知道,这会功夫太短,暂时看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老村长无奈道。 一时间,大屋里沉默了下来,只后面李氏没忍住还是嘤嘤地抽泣来。 最后,还是老村长打破沉默:“咱们先等等看吧,翠儿今儿个好好休息下,明天随叔去城里探探阿青。” 李氏连忙点头,连桂平嫂也附和着要一起探探,这李大夫入狱多少她是撇不清关系了,再不留下来帮忙帮忙,自己都于心不安。 是夜,李氏饭没吃几口就回屋躺在床边默默流泪,心里又悔又恨。悔的自己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恨的一切都是李堇荁这个祸根。 “吱呀。”开门声轻轻响起,李枣儿端着一碗热汤走近李氏,担忧道:“阿娘,你晚上没吃多少,这我给你煮了点粉汤,快来吃。” 李氏抹掉眼泪,坐起身来接过李枣儿手里的碗:“还是娘的枣儿好,没白疼。”虽然这粉汤有点咸了,可她就是觉着比那李堇荁做的好吃几百倍。 “娘,你莫要再哭了,当心眼睛哭坏。”李枣儿长得娇小,是以她体贴起来时颇有小家碧玉的味道。 这时,她一双单睑眼睛里淌着天真的自信:“再过几天不是那灵源道收徒吗?娘,这两天我想好了。” “那些个人不就是欺负咱们家是平家子弟吗?哼,若教我被那仙门收了做徒儿,立刻让他们求着巴结!” 李氏一听慌张地捂住李枣儿的嘴,没好气道:“你乱说什么,也不怕被听见?”李枣儿不耐烦地扒下她的手,满不在乎道:“娘,这是在咱们家,又没外人,怕什么呀!” “什么没外人?那个死扫把星可不就是!”李氏从不在李枣儿跟前掩饰对李堇荁的厌恶,因而饶是从小喜欢掐尖要强的李枣儿从不把这大姐放过眼里。 虽说李枣儿有时很讨厌李阿爹对大姐的偏袒,但是李氏对她的偏疼可是最底下俩小的都比不过,所以她哪怕再跟李堇荁没多亲密,也不至于厌恶。 再来,李枣儿又非常乐意李阿爹多多关注大姐,因她最受不了李阿爹对她的说教,那数落起来没两个时辰肯定是不会停的。 “要是这次事过了,我就是跪求你爹,我都要赶紧地把她嫁出去,整天看见她命都要短一半!”李氏一说到李堇荁时,面色就阴沉的可怕。 看得李枣儿竟有些发怵,慌不迭地催促道:“好啦好啦,你快吃,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氏依言而做,时不时再说上几句话,李枣儿都乖乖应着,一片祥和。 门外,李堇荁怔愣地看着手中嫩白似乳的鱼汤,腾腾的热气在凉夜中一点点散去。 第二天李氏跟着老村长进城去打探李阿爹的事情,而李堇荁则留在家中看顾几个小的,也担起了两天后送李枣儿去十里外的梅坞庄,那里是灵源道设在叙州城的招纳门人地点。 招纳时间持续三天,李堇荁本想着第一天是人最熙攘的时候,想推迟一天。奈何李枣儿和她的小姐妹李圆圆心急,不仅要早去,还约了天一清明就出发。 李堇荁无奈,到了出发那天只得硬生生把俩小的哄起来,看着小弟小妹东倒西歪强撑着睁眼的样儿,可是心疼死了。 还好李园园她爹有牛车,能让俩小的补补眠。 只一上车,李枣儿和李园园就兴奋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李堇荁默默一手一个捂住双胞胎外露的耳朵,暗中没好气地朝呱噪方向瞟了个白眼。 梅坞庄建在一处起伏较为平缓的山上,从山脚开始一直蔓延到山顶,这儿都栽有一年四季盛开妍丽的粉白梅花树,偶尔微风拂过,落下一片绚烂之极的起舞。 李堇荁惊讶地看着满山艳彩,头一次发现没被雪盖的梅花是美得那样让人窒息,当她听得旁人说这是仙师的法术,不经对李枣儿生起了一丝羡慕。 不过很快她便被前面拥挤的人群给吓住了,这半山就要开始等候的队伍,要排到什么时候?李堇荁忍不住烦闷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阿姐,这里好漂亮啊!”“阿姐,我要去玩!”李蓁蓁是坐不住的性子,等了一会就闹腾的不行。 李堇荁被吵得更加烦闷,只得警告她就在这附近跑跑就行,要是敢跑远以后就再也不带她出门了。 李蓁蓁笑眯眯地连连答应,扯着小哥就在路边丛中窜来窜去。 而随着李蓁蓁与李斯远的欢乐打闹,一些跟了父母来玩的小孩也加入,稚嫩笑声弥漫林间,也算是拂去了不少人等候的焦急。 终于,时间的消磨让李堇荁一行人快接近梅坞庄,不过来人基数甚多,在入梅坞庄前就开始设了一道木栏,报名之人只得让家中一个大人随行。 还好李园园爹娘都来,李堇荁忙拜托李园园她娘看着小弟小妹。 在跟着人群走过蜿蜒美景之后,李堇荁他们来到了一处大院前。在院门两旁各站有一列守卫,高壮的身材、严肃的神情让本来有些嘈杂的人声渐渐匿去。 李枣儿因为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而感到紧张,她忍不住抓住了身边阿姐的衣角,李堇荁看见便顺势牵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放轻松些,进去好好跟着引路的走,莫要东张西望惹了贵人生气,晓得吗?” 手上传来的安抚让李枣儿安定了不少,往常她与阿姐并不亲密,甚至仗着娘亲偏疼还会将自己该干的活推给阿姐。 感受着触感明显的老茧,始终觉着自己今日以后便要离开的李枣儿,心中难得生出了一分愧疚,口气乖觉:“阿姐,平日里多赖你辛苦了。只要我被选中,阿爹就会没事,家里可以过上好日子,你也可以好好装扮了。” 李堇荁听着二妹的话,心中顿起酸涩。若不是李阿爹被抓进了牢里,李枣儿根本不可能来这儿,再次动摇起那早已被李阿爹打消的想法。 “不管结果如何,枣儿的心家里都知道的...今日之路,便听天由命罢。”李堇荁眼眶微红,抬手替李枣儿拂开落下的头发。 “阿姐...”李枣儿瞧着她眼中隐忍不住的伤痛,轻轻依偎了过去,这是她第一次与姐姐的亲近。 “来来,入门测试的孩子准备好,一个个接着,排队进!”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在门口喊起。 “去吧,与园园走一起,阿姐在外面等你...的消息。”李堇荁放开李枣儿的手,看着她排队、进门,一直到身影消失,才和李园园爹缓缓朝大院后门走去,未被选中的孩子会从那出来。 李枣儿是第三批入门测试的孩子,每批近百人。 等待的时间将李堇荁的心弄得焦急、燥烦,终是在日头开始往西边落时,后门开始有了动静。 垂头丧气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出来,其中还有好几个抹着泪。李堇荁耳边都是胸腔传来的咚咚声,她伸头张望,眼神不住地搜索似是希望找寻到李枣儿的身影,但是她心底清楚,她在祈愿李枣儿被选中。 出来的人越来越少,李堇荁心中紧张不已,渐渐升起一丝希望,只是鼻中夹杂的酸涩让她有些难受。 然而天不遂人愿,最后李枣儿和李园园还是相携着从后门出现。旁边的李阿爹重重松了口气,他的脸上有些许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 李堇荁则懵了,心下一片冰凉。 李圆圆爹看见两个孩子失落的神态,没多说什么,招呼一声,一行人便随着人群往山下走。 一起下山的孩子有很多同样是失落与无奈的,些许个没撑住,还留有几声哭泣。 在走没多远的时候,李堇荁突然停下脚步默默回头看眼梅坞庄,后门那边还站着几个大人,面上喜悦显而易见。孩子没有出来,这代表着被选中,随后果真有几个仆从请了他们进门。 待那些身影彻底看不见以后,她才低下头,紧握住拳头。 大约踌躇了几下,李堇荁抬起头来,眼含不顾一切的决意,转身就朝梅坞庄大院正门走去。而李枣儿一直沉浸在自己未被选上的结果中,没去注意自家大姐。 万般变化,一念之择 李堇荁紧紧攥着衣袖,跟在身材壮大的男孩身后,微弓着背,让自己的身形不与周围孩子相差太多。 队伍安静而快速地前进,等李堇荁来到排查人的面前时,她的头低得更加往下。 负责人见状,有些好笑地打量着面前人明显的欲盖弥彰,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随即放行过了去。 一听到过,被看得满头额汗的李堇荁就仓惶加快了前行的步伐,还踩不少次前面孩子的脚后跟,得了好几个白眼,她满是尴尬,连连低声道歉。 直到走远处后李堇荁才深深吐出闷在胸腔的浊气,敢抬起头了。 只是她自以为蒙换过关,却不知那人早已看太多,十年一次,自然会有些超了年岁的孩子想来碰碰运气。 进了大院之后,有专门的仆人候着,待十人成一列后便跟着他们走。 李堇荁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肃穆严正的氛围令她心中忐忑不已,竟生出一丝被识破的心虚,颇为战兢地来到了一间正屋前。 进了屋,便见屋内上首坐着三位神情同是肃穆的老者,且正中央立着一根约莫3尺高的石柱,石柱上放着一只不断喷涌白气的石盆。 “去吧,到你了。”身旁的仆从提醒李堇荁。 李堇荁赶忙敛起心神,缓缓走近。 “小娃娃,把你的左手放进盆内白球上方。”屋内除了三位老者以外,还有一位约莫三十的男子,他面容平凡但是神态温和。 李堇荁抬眼朝那石盆望去,盆内中部有一颗品质似玉的白色小球毫无秩序一般不断转动,漂涌的白气正是由它散出。 暗暗吸口气,李堇荁一副豁出去的神态撸起衣袖,将左手缓缓放进盆内。 待她将手一放到白球上方,那盆中白球便立即停顿下来,没一会便又开始动作起来,只是这次不是杂乱无章的转动,而是由顺转方向开始回旋。 往外溢出的白气不再向盆外涌去,慢慢缠绕起了李堇荁的左手,在包裹完全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气体从李堇荁手掌心直直刺入。 李堇荁被刺得一痛,想要退后拔出手来却发现动弹不得。 那股清凉气体从掌心开始蔓延至肩膀,接着再从上往下一路流窜全身,李堇荁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气从手到脚,再从胸腔来至小腹,最后在小腹停住开始旋转。 她一边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一边惊讶地看着石盆内的变化:被白气包裹的左手慢慢飘出红、褐、金、蓝、青五根丝线,它们围绕着她的手在石盆内旋转,在旋转的过程中,丝线慢慢变粗。 上首的三位老者开始认真观察,待观察了好一会儿后,三个人迷惑了起来。 下首女娃娃的五行之气凝而不散,可是这不散却也没有聚起之象,看不出所属五行是哪一种。 “修真之人,五行之气凝而聚、聚而行。这女娃娃不散不聚,竟是好生奇怪。”右边老者突然开口,惊了李堇荁一跳,说出来的话也让她隐约感觉不安。 “难道,鉴灵石出问题了?”左边的老者疑惑道。 听罢,中间的老者抬手,掌心冒出一丝蓝光拂去李堇荁手上的白气,他示意站在一边的男子去石柱前:“常平,你且去试试。” “是。”男子上前,而李堇荁摸着左手退到一边,静静看着男子把手放进石盆。 被白气包裹的手也渐渐飘出五行之色,只是与李堇荁不同的是,那旋转的五行渐渐融合聚齐成一道木红色的气旋。 这叫常平的男子五行属火,然气运经行而杂色流连不化,是以其火源精纯度只归偏低等,修行天赋也就尚属一般。 下首男子的动作证明鉴灵石并无问题,中间老者沉吟一会,开声向李堇荁说道:“小娃娃,你再上前试试。” 李堇荁闻言,依着刚才的做法重新把手放入盆中白球之上,结果却依旧如此。 中间老者仔细观察着盆中景象,忽的发现李堇荁的五行之气在运转时,各行首尾相衔处虽然有聚起意象,但是却没有化去其它五行的苗头,看起来颇有共生之意。 “师兄,这如何抉择?这小娃娃的五行之元甚是奇异。”右边老者耐不住,提醒旁边的老者。 中间的老者抬头看向下首的李堇荁。小姑娘虽说表面镇定,可是紧捏衣袖的手指暴露了强装平静后的期待。 在沉思良久之后,老者终是开声:“凝而不散,已是一缘,想来她入门之后也许会有别的造化,我欲给她一次机缘,二位师弟觉得如何?” “既然师兄都说道机缘了,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我也没意见。” 得到师弟们的意见之后,老者点点头,随即吩咐道:“常平,将她记下来罢。” “谢谢仙师!”李堇荁激动的跪下匍伏,眼角泪光闪现。 在听到仙师愿意把她留下来的那一刻,李堇荁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心里一时间涌起了畅涌的兴奋,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解脱,像是逃过了一场劫难般。 山腰那,李枣儿牵着小弟小妹东张西望,神色间焦急万分。旁边的李园园见状,安慰她:“枣儿莫急,阿爹去找,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找到了。” 李枣儿烦躁的纠起眉头,不在心的回道:“嗯,应该会找到的。” 但话是这样,心里却越想越窝火,忍不住低声埋汰起来:“整天就知道说我不知轻重,哼,这会瞧瞧到底谁不知轻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耳尖的李园园听到,赶紧的替她拍背顺气,心里也不免腻味起枣儿大姐来。 李堇荁出了正屋之后,便有一个男性仆从迎上,满面笑容:“恭喜小娘子!”李堇荁有些迷糊地回笑。 尽职的仆从边领着她走道边细细解说:“小娘子既已被收纳,按规矩来便不可再随意出行,因而小娘子尽管跟着仆走,您的家人稍候会接来,小娘子可要好好把握最后的相聚之日。” 李堇荁一怔,顿住脚步,仆从的话使得她彻底清明过来。 随行家人、深受牢狱之苦的阿爹,心绪反复的李堇荁对着仆从张口,却始终不知如何发声。 引领的仆从打量着面前小娘子的神情,疑惑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带出自认为的了然:“小娘子家人可是没有跟来?如此的话,我们可以派人去接。” 李堇荁眼睛一亮,怯怯问道:“这样,是否会麻烦?” 仆从连连摆手:“如何会?像小娘子这等有机缘的人物,上千个人中才出得两三位,不能怠慢,不能怠慢!” 李堇荁听见那句:“上千个人才出两三位”之后,眼中光芒奇异亮起,神色之中的忧心、怯懦缓缓褪去,随之浮起的是平静笑靥。 她道:“那就烦请帮我接来,关在叙州城县大牢中的李家村大夫,李青!” 李阿爹走出大牢门口之时,正值晌午,日光亮得刺眼。 待他适应过来后,看见门口候着一排人,打头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目光蓄锐、身材微胖,衣着华而不失精美。 见得李青出来,这名男子便迎上前作揖温声道:“李青大夫可还尚好?” 李阿爹连忙还礼:“尚可,尚可,多劳挂念。不知您是?” 男子听见,面上神情扬起矜傲:“在下是此次负责修真之门灵源道南方收徒的管事之一。敝姓柯,名城。” 李阿爹一听,心中大惊不定,神色间不免带出几分恭敬:“柯管事...”他并未同仙门人打过交道,不知道如何接下,只好再拱手行礼,姿态谦谦。 柯城见状忙托住,他笑着说:“李青大夫莫要多礼,我是受令爱嘱托前来接待您,您这样真是折煞在下了。” 李阿爹僵硬起来,声音有些发抖:“我,我女儿?” 柯城笑回道:“是的,令爱天赋奇缘,与我灵源道结下善机,如今已被收入道门之下。” 李阿爹几次张口,喉间却不得命令。出牢的轻松被这消息砸的消影无踪,只换得满嘴苦涩。 李阿爹的沉默心绪由内往外蔓延,一时间周围尴尬无比。 “哎呀,真是恭喜李大夫了!”一名穿戴官服的人从柯城右侧走出,笑意昂昂:“往常与李大夫有过来往,那时便觉得李大夫不是一般凡人。今日一看,果然,李大夫乃是大造化,具有仙缘之福啊!” 李阿爹抬眼看向来人,这一看,心中悲凉燃变为愤怒:“呵呵,客气了。于造化之上,县丞大人才是真的顶顶好啊!” 朱县丞一听,眼中亮起,但不等他说话李阿爹便阴测测补充:“不然怎么会有朱夫人如此的“贤内助”呢?” 随即他作了一揖:“县丞大人,记得帮李某带声道谢,这一趟我记住了!” 朱县丞笑容呆滞,张口欲辩解,而李阿爹却不想听,他回转向旁边的柯城,神色黯然道:“柯先生,你此番来可是带我去见女儿?” 旁观的柯城回道:“自然是的。” 李阿爹叹口气,笑得无奈:“没想到我李家真有这福分啊。” “哈哈哈,万般皆是缘,这是大好事!”柯城来之前便打听了事情前后,对李阿爹存了几分同情。 李阿爹听出了好意,埋下苦涩,道:“那就辛苦柯先生,快带我去见枣儿吧。” “枣儿?”柯城看向李阿爹,疑惑道:“可是令爱的别称吗?” 李阿爹奇怪了:“什么别称?枣儿是我的二闺女,李枣儿啊!” 柯城“咦”了一声,惊异道:“李青大夫,我这接到吩咐消息的小娘子可是名作李堇荁。” 红尘一世,相聚何期 梅坞庄八十八座院落,李堇荁被安排在了东南方向遥止院中的镜丘斋。 李枣儿在得知自家大姐被仙门选中的时候,脸色极其复杂,即便跟着大姐享受梅坞庄的优渥厚待,还是不乐意和她呆一块,宁肯跟李园园在梅坞庄四处闲逛。 李堇荁坐在床边,身旁是巴巴粘着她的小弟小妹。 李斯远看着自昨日起便沉默少语的大姐,始终是按捺不住的开声,小心翼翼道:“阿姐,你以后会回家吗?” 李堇荁目光移向弟弟,鼻子一酸,眼泪迅速堆积起来一路直落。 两小的一看,也跟着难受起来,李蓁蓁更是哭出了声,委屈道:“姐姐,我以后再不捣乱啦!我,我好好听话,不要走好不好?” 李斯远一同小声哀求着:“阿姐,好不好?” 李堇荁把俩孩子一手一个揽进怀中,声音酸涩:“我舍不得你们,我真的舍不得。” “阿远,以后不但要看着妹妹,还要看紧。”她轻拍着他们:“可别让她玩疯了伤到自己,女孩子可不能留疤。” 泪一滴滴涌落,温热接着冰凉。 “蓁蓁也不能老是拉着哥哥出去玩,以后姐姐不在家,你就要多陪陪爹娘,逗逗他们笑,帮他们捶捶背什么的。” 越到后面,李堇荁声音越是哽涩:“你们二姐做饭不是太咸就没味,阿娘身体不好,阿爹来来回回就那几样。” “怎么办,你们吃不好怎么办...”悲伤弥漫在三人之间,而窗外日光却是明媚耀眼。 小孩子经不得哭,不一会便都沉沉入睡。李堇荁守着他们,目光痴然,直到门外有侍女来报人已接到,才慢慢转醒。 李堇荁跟着侍女来到正厅,一眼便看到衣饰整洁而神色却是疲惫的阿爹,心酸涌起,压下眼泪轻声开口:“阿爹。” 李阿爹看着大闺女,眼神稍亮,站起身来便朝她走去:“堇丫头,堇丫头。”抬起手欲摸摸她的头,却发现闺女长大了,不再是小小的一团了。 李堇荁看着李阿爹手抬起又缓缓落下,忙上前一步紧握住,展开笑颜:“阿爹瞧着神色疲惫,但气色看起来却无多碍,真好,您平平安安的。” 李阿爹也笑笑,只是苦涩掺杂:“哎,我没受罪。”沉吟一会,他便对着从一开始就被二人皆无视的李氏发话:“你去寻枣儿那几个孩子吧,我和我女儿说说话。” 李氏面色难堪,从李阿爹出狱以后她便只得丈夫冷脸相待,如今一句“我和我女儿说说话”直接划开距离。心火难耐,直直面向李阿爹想要说法,却得来的是满眼冰凉。 李氏头嗡嗡的,声音黯哑:“我去找,我去找。” 待人彻底走后,李堇荁扶着李阿爹坐下,“阿爹坐吧,赶这么久路,定然是累的。”随即自己也在下首坐下。 诺大的空间静谧下来,难受的压抑慢慢降落,李阿爹嘴巴几度开合,终是艰涩吐露出心声:“你娘还在的时候,你特别黏人,一点都离不开她,有时候我抱一下都不行。” “后来你娘去了,你就变得黏我了。”李阿爹突然笑了:“你不知道你多乖,小小的一团,一逗就笑。” 李堇荁静静聆听着,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还是跟着开心起来。 “可是太乖了,太乖了。”李阿爹笑容慢慢掺入心酸:“有一次你在街上看到别人家孩子吃着一个包子,你也想吃。可是阿爹遭了巨变,穷得叮当响,就连多余一枚铜钱都拿不出。” “我怎么对你来说来着。”李阿爹眼眶红了起来,他看着李堇荁说:“我说闺女,等会回到家马上就吃饭了,别吃外面东西。” 回忆起过往,眼泪一颗颗就这般突然从李阿爹眼角落下,他低头仓惶去摸,将脸闷在手心里,闷道:“我以为你会哭闹,可是你没有,没有。竟然就乖乖的就跟我回家。” “后来我再娶,你自己偷偷被窝哭了一会会也接受了,你不闹我,我让你喊她阿娘,你也喊。” “闺女啊,阿爹一点都不想你这么乖巧,你知道吗?”李阿爹再怎么掩面,还是掩不住满脸的涕泪,再抬起的眼中全是心疼与愧疚。 李堇荁望着,忍不住哽咽出声,她起身扑在了李阿爹腿上,摇头沙哑道:“阿爹...不是的,不是的。” 看到女儿否认,李阿爹又莫名笑了起来:“当时,我还在牢中时,心里总是害怕你会像小时候一样,为了怕失去而选择顺从。” “但却忘了,”他抚摸着闺女的头,纵使心中酸疼难耐,可骄傲欣慰也齐齐涌上胸怀:“我的女儿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当老子的都不会低头,你又怎么可能会去作践自己呢?” “阿爹~为了我,您蒙受牢狱之苦,我不孝!”李堇荁抬起头,目光蕴含着满满自责。 “可是。”泪滴将她的眼眸沾染得清亮,渐渐将那些自责折射成了不甘:“可我不愿啊,不仅女儿从未妄想去过上那金枝玉叶的日子,哪怕我真妄想了。” “却凭什么就要我嫁给疯子,凭什么就要为了那点好处来牺牲我!”李堇荁咬牙恨声喊道,撕心裂肺的怨痛翻滚在周身。 “不牺牲,牺牲谁也不能牺牲我的乖女!”李阿爹抱住李堇荁,胸腔淤堵了后悔、心疼无数复杂心绪,他辜负了花苓,辜负了她的嘱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良久,父女俩的情绪才慢慢缓了过来,李阿爹放开闺女,神色悲而沉重:“以后阿爹再也不能护着你了,你要自己一个人去走了。” “阿爹什么都不求,就求你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 听着李阿爹的话语,李堇荁悲伤不已,然最终却还是笑声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的。”保证一般。 “嘿嘿,乖女儿!”李阿爹打起精神,鼓励道:“我这么大的福气,出了个仙闺女,好事!这是好事!” “哪怕以后见不得面了...见不的面...”他嘴唇抖动,被在身旁的李堇荁打断道,坚定而充满着信念:“我一定回家的,阿爹。” 李阿爹来的那天是李堇荁留在大景朝的最后一天,没相聚多久李阿爹就要与其他被选中孩子的家人,一起离开。 李堇荁站在山门下,凝视着家人踌躇离去的身影,目光痴然。 李阿爹牵着一双小儿女步步三回头,心酸而又无奈地一遍遍催她走:“莫看了,莫看了。” “阿爹,带姐姐走,带姐姐走。”哭得厉害的李蓁蓁伸手向李堇荁要抱抱,却被李阿爹一个狠心抱上肩头,塞入等候已久的马车内。 最后,李阿爹深深回看着满面泪容的女儿,看着她渐渐的与过去那个人影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释怀。 你的孩子,终究还是要回去那个世界。 记忆中的容颜显现,李阿爹笑了,满足而快乐。 轻轻挥手:“去吧,好好对自己。如果还有缘,那就再回来见爹一面罢。” 百年红尘,一眼错别。 马车轱辘缓慢转动,沉沉的轧路声伴着踏踏马蹄一路远走,车后扬起飘飘落落的尘土模糊掉最后的视线,李堇荁看着、听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些踪迹,才惶惶明了:日后只得自己一人了。 翌日,耀阳展露天边,灵源道统招负责人便将此次选中的三百名孩子于梅坞庄后山平地广场集合。 孩子们成堆作伴,离家远亲的惊惶在陪同下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叽叽喳喳的兴奋、好奇。 李堇荁也暂时忘却离愁,东张西望的四处打量着。 广场正北方高台上分别站了两排栀黄衣裳的少年,他们腰间都别着统一制式的长剑,在他们前面还站有六个人,其中一个便有那位应允李堇荁入门的老者。 过了好久,东侧缓缓走来一行人,待至台下,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独走上上高台。 这名男子眉目清朗,目光深邃,他身着一袭藏青长袍,望着台下因他出现而逐渐安静的孩童,心中起了几分满意。 抬手至唇边暗咳几声,便见场上孩童彻底安静下来。见威效已到,男子便含笑开口:“今日,场上的诸位与灵源道结下机缘,实为灵源之幸。敝姓闻,乃是灵源道长庚峰执事处长老,亦是此次大景朝南部地域招纳的总责人。” 闻预杰边说边打量着台下童子,虽说整体资质并不是多突出,但是此次他负责的地域有一个五元资质纯度极净的孩子,近乎原色的金源是修剑的上上之选,按峰分属必归长庚峰。 想到这,闻预杰面上笑意愈加明显:“再休息片刻,诸位将会随我等向灵源道前行。而此前,我须告与各位:入门测试并非收徒之试。因而各位行到灵源道后,分属何处,将由宗师们定夺。” “啊,要分的啊!” “怎么办,咱俩不要分开啦!” “……” 听说要分属,台下瞬间哄闹了开来,有了同伴情谊的小孩惴惴不安,奈何台上之人皆淡视。闻预杰转身六位执事师兄弟示意,众人点头。 只见他双手虚合横置于胸前,一团金黄光源缓缓显示,随之右手翻开、左手食中指并拢,黄光飞至半空。 六位执事长老分别抬起手向半空黄光弹射六道真元力。 只见黄光越变越大,颜色淡去之后慢慢显出一艘不断上升、增大的巨船,这巨船造型古朴、繁纹遍布,庞大的体积也是直盖过后山平地广场有余。 “哇!!!” “天啊!” “仙法,仙法啊!” 不少孩子惊呆了,恍然得醒之后涌起一阵起伏惊叹,李堇荁瞪大眼仔仔细细打量,船身上有着无数金黄流光若隐若现,在日光映射下似是披上一层仙纱,阵阵漂涌。 “好了,诸位请安静,现在开始请不要乱动!”闻预杰抬手,声音浑厚清晰有力地传入进每一个孩子耳中,他们停下来好奇的看着台上的人。 而凉风微起,丝丝清新的白气从眼前飘过,在胸前跳跃、腰间转动,最后在发丝间盘旋缠绕。李堇荁好奇地抬起手去挥,白气也随着左闪右避。 忽然耳边传来声声惊叫,李堇荁抬头一望,只见周围小孩接个陆续腾空飞起,安然不动的人直直落在了半空中的大船上,因惧怕而胡乱动作的孩子,落地之时则是狼狈地栽在大船上。 李堇荁目瞪口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些孩子不太像是直接飞上去的,然想法没持续多久就被身体向上漂浮的动作给戛然而止。 双脚并拢、双手服帖,头皮传来的微痛感让李堇荁觉得自己仿如一颗白萝卜般被人拔起,那大船就是筐。 闻预杰好整以暇地欣赏台下、船上的场景,笑眯眯开口:“每到此刻,我的心里总有丰收的满足感。” 听此,其余长老们皆相视无语。 很快的,场上一个孩子都不剩。 闻预杰虚拂一下,一只通体碧色的笛子回旋出现,缓缓变大。身后的长老与弟子见状,亦纷纷祭出各具样式的御行法器。 他率先纵身跃上,身姿优雅、衣袂飘飘,朗声道:“长庚峰内门弟子分列鹏图舟两旁,六位执事长老随我前阵领行。” 话音一落,站在身后的外门弟子撕风飞向鹏图舟,井然有序的分列开来,闻预杰等人随即飞至鹏图舟船头上方,一阵真元力划动,鹏图舟外层瞬即闪过一片亮光,如同防罩一般包裹住整条船身。 凉风加剧,枝桠摇曳,郁葱如聚的绿山终是渐渐没入乳白的云雾间,当日一见被迷了眼的绝丽梅坞庄也在远离之间越变越小。 向天翱翔的鹏图舟承载一切未知极速冲上天际,驰骋于云海之中,拂去红尘。 ※※※※※※※※※※※※※※※※※※※※ 写这章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大学以后和老爸的相处。 就这么回头一看,相当啰嗦,但是决定还是就这么啰嗦地放上来吧。 顺道提醒下自己,再不汇报近期情况给老豆,就要等着被他电话狂轰滥炸了qaq 初见灵源,拜入坤元 鹏图舟急行在云海之中,日光无变,经过了一早的惊奇后,李堇荁便入睡了小会。等醒来之后,看着依旧强烈的日光,也不知这船儿究竟飞了多久。 在船舱看着点头瞌睡的人,李堇荁深觉无聊,她用手撑起了身子,拍整了几下衣服后就走出船舱来到船头前。 视线略过前头飞行的人,只看见乘于那云端上,翻卷着苍茫无垠的天际,心中涌起一阵壮阔波澜的豪情。 李堇荁静站在一处阴凉之处,欣赏着天地的明媚广阔,只大约持续不久,就看到最前头的闻预杰打了手势。疑惑间,她发现船身似乎渐渐倾斜,心一惊,下意识地紧抓住身前船栏。 这一抓,大船在倾斜间也停顿了下来,李堇荁嘀咕起古怪来。回头一看,船舱里已经走出好几个孩子,他们站的好好,似乎不受影响,满脸好奇的走来走去。 静默蔓延,直觉不对的李堇荁想要回船舱可偏偏眼角瞟了一下,当机决定蹲下身来。果然,在闻预杰手挥下的那一刻,证实她的抉择无比正确。 鹏图舟静止一瞬之后,犹如失重般直直往下冲。 “啊!!!” “啊!!!” 身后是滚滚刺耳的尖叫,李堇荁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眼前毫无一丝横亘、直俯而下的景象,明明有着一层法罩她却依然觉得那棉絮般的云雾极速冲着面上来,堵在她想要呼喊的嗓子眼上。 层层云过,浩瀚碧海翻涌着波涛浪风,那满载金华的鹏图舟终是如入水游龙般追着碧海坠落而去 “砰” 泣凉的水滴飞溅过脸颊,惊醒了呆滞的思绪,李堇荁一瞬间放开胸腔,大口大口呼吸,疲软地贴在船栏上,她脑中依旧一片空白,全身如麻。 “闻师兄,这似乎有点过了啊。”当日测李堇荁的老者不赞同的看向满脸愉悦的闻预杰,刚那鹏图舟上传来的尖叫声还掺杂了不少哭声。 “咳咳。”闻预杰看见凃长老的谴责,立时收起戏谑心态,他正色道:“修真一路不意之事十有八九,心性镇定者终逾绝险。” 凃长老一脸怀疑地盯着闻预杰,奈何这人至始至终面不改色,闻预杰瞧着,笑道指向船头:“瞧,那个小姑娘岂不挺好的?” 凃长老顺势看去,竟是当日他收到的那个小姑娘。俯冲之时她虽有惊慌却并未失措,如今已然平复甚多,想来资质一般,心性倒是尚有可取。 想着凃长老便又往后看去,且不论还在抽泣的,资质不错的那一批苗子亦都恢复过来,心下满意,凃长老便撇去对闻预杰刚才作为的不满。 “呖” “呖” 清鸣如脆的啼叫贯彻长空,翼展颀长的青天翁快速擦过海面,飘落的白色飞羽轻贴上眼前,李堇荁摸着拿开,一双眼睛还是直愣愣的,被眼前的景色迷惑住。 鹏图舟行驶在一条雾色轻绕的江河上,远远的两岸山清水秀,偶有几只寒江小坞悠悠荡着,传来轻轻的乡歌,只这江河似乎很宽,那声音时断时连。 船行驶了一炷香后,人烟开始稀少,那些小船坞也隐匿了去。反倒是从这时每渡一段水路,江河中就有一座小小浮坳,栖息着李堇荁从未见过奇兽,或贪懒或争抢或打闹。 动静大了,甚至还有缤彩结群的飞鱼跃出水面与它们相应,跳过空中,落下的水珠折射着日光,一片璀璨。 鹏图舟海面虽行驶之速比飞天时慢,但在江河中一个不留神就驶出几千米外,不等李堇荁这些人看够那些迤逦景色,便已来到一处广阔码头前。 那码头处停泊了不少大小不一的船,其中一艘与鹏图舟一般,差别不过是船身的流纹与颜色罢了。闻预杰昵了一眼,随即说道:“看来他们已先回到,收获必然不少。” 凃长老沉吟一下,回道:“这次大景北部招纳的责人乃是润泽峰派下的,那位司峰真向来...” 闻预杰脑中上过一张娴静的脸,心中冷哼一声后不予关注,待那群孩子下船后,便领着他们朝前走去。 一路上李堇荁等人好奇打量着周围,除却之前的奇异景象,这边靠岸之后,反倒与他们那儿没多区别,不过等来到一处断崖前之后,李堇荁他们才真正明白:这是一个新的天地。 闻预杰走近断崖边,右手打出了一条金色线光,之后便左手掌心向外食中指并拢划出飞蛇符状,一条宽约十米似乎由云制而成的梯子逐渐显现。 他依旧打头先走,内门弟子在最后,以防好奇的孩子们光顾着玩闹不记得走。 李堇荁蹭到梯边,捏了捏白色的扶手,入手的是软软触感,她的心里挠挠的,于是一路贪玩捏过去,在踏上硬地那一刻还不忘回头再多捏几下。 停顿那刻李堇荁深呼吸一口气,在不断接近灵源道的过程中就开始感觉到身体轻快了不少,连同这几日心绪郁堵的胸腔,也竟是随着周身境地而畅快了起来。 她望了望周围的孩子,同样也有着精神的面色与轻快脚步。 “长庚峰闻预杰拜见掌门师叔,让久等了。” 来到一处广阔场地后,前面人停下了脚步,行起了梅坞庄那时学的大礼,李堇荁见状赶忙跟着做。 “快起吧。”灵源道掌门玄诚真人白发苍髯,目色温和,他隔空虚扶起面前的闻预杰以及那些行礼的孩子,让他们更是满面激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叔,此乃大景南域招纳的花名册。”闻预杰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枚玉牌,玄诚真人接过,心神一入十行浏览,不消多久他便微笑道:“辛苦了。” “灵源重任,预杰之幸。”闻预杰微低着头,却也露出恭敬神态继续:“此次招纳,我等共寻得资质:一名后天五行至纯气源,一十二名后天五行混融气源,八十七名五行混潺气源,剩余两百名乃是混逐气源,是为灵源门人一系所选。” “竟有至纯之质,不错。资质即已属定,那便告知各峰峰真。” 玄诚真人看着下面活泼伶俐的孩子,面上忽的露出一丝调侃:“那十几个上佳资质的孩子,不知要得益哪几个了。” 这一说,闻预杰便忍不住自得地笑答道:“其他孩子我不知,但是至纯气源此子还属金源,这其他峰可是只能瞧着长庚峰了。”玄诚真人摇摇头笑骂了一声:“尽嘚瑟。” 不过欢喜归欢喜,闻预杰心中始终记挂一事,思量了几下还是开声:“师叔,这些孩子中,有一个资质较些异常。此子唤:李堇荁,凃师弟三人测她之时,其五行之气经运次序为先天次序,只是这小娃娃气源有凝行之为,却无聚起之意。” 闻预杰又思量了一下,继续补道:“但有共生意向。” 玄诚真人听了他的话沉思起来,一息之后,缓缓开口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坤元峰集灵源道千百年以来收到的奇人异士,这小娃娃就由你亲自先安排到那去吧,予她个记名。” 闻预杰得到答复,便开始着手这些孩子的分属,除却资质特好的十三名孩子会被内定收做亲传、内门,其余孩子都暂分为记名、门童。 闻预杰望着这群活泼灵动的孩子,他们眼中希望点点如星,只愿他们能走到最后。 李堇荁因为资质原因,早早的就被挑出来一边等候,投在身上的眼光让她极度不自在,忍不住低下头去。 在路过时还有个人故意小声道:“呵,看起来不怎么的嘛,一副胆小如鼠的样。” 李堇荁抬眼望去,说话的人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与她二妹同岁,颧骨有些突,不大的眼睛作半眯蔑状。 在快要走远的时候,李堇荁突然将脸转后向她扯了下嘴角,显露出些许嘲讽,明晃晃的。完了她立即远远走开,而那小姑娘在反应过来之后瞪了好几眼,却再无任何回应。 “怎么了?”小姑娘身边人询问道。 “看到那人没有?”小姑娘指着已经走到闻预杰身边的李堇荁,嗤笑道:“刚竟然在我面前得意起来,畏畏缩缩的,哼,我倒要好奇下她究竟有些什么本事。” “胆子这般大?不过你先等等吧,刚入宗门,总归要乖巧些。” 小姑娘听闻,嘴角愈加不屑,道:“嘁,等等还行,乖巧嘛?在我姨母眼中,我什么时候捣乱过?” “这些孩子就由你带过去吧,辛苦了。”闻预杰对身边的弟子说道,然后一转身便看到殷殷看着他的李堇荁。 他温和一笑,招手让她过来:“等很久了吗?” 李堇荁赶紧摇头回道:“没有的事,闻师叔。” 听见称呼,闻预杰略微惊奇,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问道:“你今年可是十五了?” 李堇荁心里一窒,冒起了虚汗,低头嗫嚅道:“我..还差几月…满了。” “别急,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随意的询问让小姑娘害怕起来,闻预杰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为消去局促,他便接着道:“走罢,我带你去坤元峰,从此以后你便是此峰的所属记名弟子了,你会在这里遇到你的师门亲人,一同度过修行岁月。” “哎?”李堇荁连忙抬头,喜笑颜开,语气中满是松快,脆生生道:“是!弟子记住了!” 碧色长笛再次显现,闻预杰使它低飞在脚边,先行上去,回头道:“上来吧。” “是!” 河岸渐渐消匿在雾云间,李堇荁转过头向前遥遥望着,面带憧憬,心怀期待。 坤元萧瑟,寂静无息 灵源道分有七峰:长庚峰、润泽峰、苍硕峰、辰心峰、镇艮峰、坤元峰、玄乾峰。 其中,长庚、润泽、苍硕、辰心、镇艮为五行峰,各占八卦中金行、水行、木行、火行、土行之位。而中行峰,玄乾峰占位为上阳之源,坤元峰占位则是下阴之灵。 相较于之前所遇景象,坤元峰所在的峰岭端得是寂静无息,甚至于峰门上的坤元峰三字都有着萧条之意。 李堇荁站在闻预杰身旁,之前因他亲自来送而引起的兴奋期待,在这样的情景冲击下,渐渐转换为了失落。 闻预杰不需要观看都察觉到了身旁小娃娃的低迷,低笑起来: “可是觉得坤元峰不如其它峰山?” 一开声,李堇荁就吓了一跳,紧接着因他的话而面色涨红起来,嘴巴嗫嚅却不知到底说什么好,闻预杰见状摇摇头,暗叹稚子之心。 就在尴尬之际,一道笑意慢慢的声音传来。 “啊哈哈,闻师弟,哎呀喂,真是久违了!”一个身材滚滚的中年胖子笑眯眯地踱过来,他一双手交叠放在那圆大的肚子上,偶尔轻拍两下,姿态悠闲自在。 “钟师兄,久违久违。”闻预杰行了个揖礼,随即指着李堇荁介绍道:“此子名曰:李堇荁,五行资质奇异,是以掌门真人嘱我将她送来坤元峰作记名弟子,望她能在坤元峰领悟到其修行之法。” “哦?”钟延兴一个凑近,圆圆的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李堇荁不好意思地后退两步,寒毛蹬蹬地竖起不少。 “小丫头看起来嘛...”钟延兴腆着肚子好奇地在李堇荁身边来回打转,脚下的落叶被他踩的咔嚓咔嚓响,最终钟延兴收起好奇一脸安慰:“挺乖的。” 被闹得毛毛的李堇荁轻轻吁了口气,“不过,”胸腔随此声上浮,她又眼睛瞪大全身又开始紧绷起来。钟延兴一看乐了,他张开肥大的手掌一把按在她头上:“啊哈哈小姑娘就是害羞!” 李堇荁艰难地憋起气来,仿佛这样就能帮脖子多分担一点重量,可钟延兴似没看到一般,手不忘拍多几下继续说着:“希望你,不要太乖了。” 头上重量稍稍减轻,不明所以的李堇荁懵然望去,只见钟延兴笑容坦荡中自有一股容纳之意,亲亲切切。就这般,她心境中的不安与焦躁从而涤荡了去。 “我乃坤元峰执事长老,请叫我钟师叔。”钟延兴移开手放回肚子,笑眯眯的。 李堇荁依言,乖巧行礼:“堇荁拜见钟师叔!” “乖,真乖啊~”钟延兴笑得更欢,随即对着被冷落了闻预杰说道:“闻师弟,我先带她上去了,改日再找你叙旧,好走不送哈哈哈哈~~~”说完示意李堇荁跟上。 李堇荁愣愣点头,仓惶间只来得及与闻预杰歉声道别。 闻预杰瞧着钟延兴这幅作态,失笑不已。别的峰见着他都是一班人马迎着供上座,这坤元峰倒好,门不让进连送行人都没一个。 钟延兴是个爱叨叨的人,一路上景色每一变幻,他就细细讲解,李堇荁边听边打量,心中啧啧称奇。 原本山门下萧条之意蔓延,却未曾想上了峰,景色倒逐渐起生机了,枝头上蹿跳的不明鸟儿莺莺啼鸣,好似愉悦歌声,与湿润的气息一同蹿入心中,引发舒畅。 终于,李堇荁跟着钟延兴来到了山腰,青石板路干干净净,钟延兴满意之极,但是一推开正峰大门脸就黑了。 “呔,尔等宵小之人,接我十招。” “小书呆小书呆!” “老古板老古板!” 只见一个约莫双十年纪的青年,一手抱着一本半新不旧的本子一手抄着把赭色戒尺追着俩少年比划。俩少年乃双生子,面容一样不止,就连表情变化微笑弧度也惊人地一致。 一个抖着右眉在青年右边挑衅,一个也抖着右眉在青年左边嘲笑,两人不时灵活地变换着位置让青年直打转,那额头尽是冒汗,青年有些焦急但是说话语气却是慢里斯条:“你们真是卑鄙,二打一。” 青年定了定神,低头快速翻看一下笔记,却不料想这个空档竖起的头发被揪了一下,于是青年很是严肃的板脸:“等等!” ...等等... 饶是门外汉的李堇荁都忍不住气郁,就跟不要说旁边的钟延兴,他只觉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那不上不下的,毫不犹豫的大步跨前举着那肥大手掌 “啪”一声打上青年的头:“等你个头啊等!” 李堇荁不忍直视地别下头,钟师叔的大手掌看起来就比常人的大了两圈,加上那厚实的肉,真是想想都觉得疼。 青年被重重拍了一下,脑子嗡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啊。” “还啊!”钟延兴举起手来又想拍,青年这下可算没再说等等了,他虚挡着:“师叔,您这样是不对的,且不说您突然出现让我很不适应,就光是以老欺小这点您已经说不过去了。” 钟延兴瞪大眼,他抖着手指向青年:“打架你要适应?还说我以老欺小?臭小子,看我揍不毁你!” 李堇荁呆滞地看着追着拍青年的师叔,愣然自语:“师叔不是拦架的么?” “你是谁?” “从哪来?” 一模一样的面容左右前后出现,李堇荁一惊一跳,无奈两个少年打定主意好好了解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来的?” “师妹吗?” “叫什么?” “好听吗?”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快速抛出,李堇荁别说回答了,光是那一闪一现一躲一避已经是令人头晕脑胀了,她忽然明白了青年说等等的心情了。 “为什么?” “不理我?” “怎可如此?” “怎可如此!” 李堇荁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晕乎乎的欲哭无泪,大喊道:“钟师叔救命啊~~” 听见呼唤的钟延兴张着两个大肥手拍向双生子:“别以为我会放过你们这两个祸头!”少年们反应灵敏,双双巧妙躲过大手,反而一人抱一只手地挂在钟延兴身上。 “钟老胖!” “不怕你!” “没大没小,谁让你们喊的??!看我收拾你们!”钟延兴把眼睛瞪得更大,俩小子抱着手于是他就计旋转飞摆起手来,那手巴掌不仅肥大,且手臂顺着伸展开来竟如大鹏展翅一般。 可这说着收拾,偏偏双生子当作了玩闹,旋转的风动夹杂着恣意笑声,如此本该教训的三人现在倒是在李堇荁面前不顾形象的玩开心起来。 李堇荁瞧着瞧着,咯咯地跟笑起来,初来乍到的陌生被悄然打消,和乐且湛。 “钟老胖”温和的声音顿了下:“师叔,看着还有的忙,新来的...”被遗忘了的青年默默低头注视着李堇荁,板正的面容上表情有些老成。 她赶忙起身,拍整好衣服连忙回答:“我叫李堇荁,呃,是记名弟子。” 青年点点头:“坤元峰弟子都是记名。”这话一出,李堇荁顿时不自在了,张开嘴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青年没看到,他示意着人跟上:“我是你大师兄,温兼识。” 李堇荁扯着笑:“哦哦,大师兄好。” “不要打断我说话,等我说完了你再把你想说的简洁而概要地说明,即可。” 温兼识偏过头,刻板的表情似乎严肃起来,让李堇荁赶紧噤声。 “坤元峰分九轩三阁一宫式。” 温兼识手一伸指向遥遥高处:“一宫为虚妄宫,乃我们坤元峰峰主——望端真人所居之地。” 虚妄宫当如其名,轮廓显现却是虚实不真,明明感觉不远,但李堇荁就是看不清。 温兼识没有给多看的时间,他继续带着人往里走,行路九曲八折,路经而过的楼阁依峰势而建,环境清雅质朴。 “三阁为顷鼎阁、云一阁、束流阁,乃执事长老所居之地。” “九轩就是我们记名弟子所居之地,前六轩是男弟子的,后三轩就是你们女弟子的。” “每日早课时辰为寅时,晚课为申时,间或一段时间会有执事长老授课,于修行之上的疑惑你尽可提出。” 温兼识忽然停下脚步,沉吟了一小会才道:“坤元峰的人都是灵源道立宗以来所遇到的奇异天赋之士,我们的修行方式与寻常修士不一样,虽说万变不离其宗,但最适于你的还是得靠自己,且坤元峰也储存了众多天下奇异记档,常去阅览,相信你会大有获益的。” 李堇荁乖乖的点头。 “当然,有一人与我们是不同的。” 李堇荁目露疑惑,大师兄表情依旧板正,只是眼神却似乎热烈了点:“望端真人,五行源属为金,非天赋奇异之人,虽是不同,可坤元峰却是她打下来与我们这些人的安生之所。” 李堇荁终于忍不住惊诧道:“打,打下来?” 温兼识低下头定定看着她,目光幽深。李堇荁懊恼地轻拍下嘴巴,正思量着是否开声道歉时听到一声近似苍凉的喟叹:“师妹好运道,须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非我族者其性必恶’。” 大师兄的回答让她摸不着头脑,但鉴于刚才还是把询问的心思给按捺住了。 也不知是打断还是快到地方的原因,接下来的路上大师兄都寥寥几语带过,这下李堇荁倒是有点摸清楚这人的性子了。 她被安排在了独处一隅的临渚轩,清新小雅,隐约还能听到些许流动的水声;她心中欢喜异常,面上不免带出几分踊跃。 温兼识瞧见了,也不多耽误:“师妹就自己进去吧,我记得临渚轩右边两间房已住了人,你往左边那一间住便是。对了,与你同屋的人,辈份上是你的二师姐与五师姐。” “至于你的一应用品,找你二师姐去。” “大师兄慢走~”李堇荁目送完大师兄后,便开始走进小院子里。 一踏入便看到了一条小溪流曲曲折折地蜿蜒在院子内,顺着方向看去是从峰上流落而下,里面雕工装饰朴实简单,宁静清雅。 只是李堇荁欣赏完以后,却愣在原地。 ※※※※※※※※※※※※※※※※※※※※ 不好意思,突然有点事,没准时发,抱歉抱歉! 相交因缘,时福时孽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怨由何起,幸而命大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恩怨不表,遗漏后患 回到临渚轩门口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下,而此刻的轩内也是寂静无声。瞧着两位师姐没有一丝灯火的房间,李堇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可就在她灰头灰脑的踏进门槛,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晚?” “啊!”李堇荁踉跄趴在门板上,望着屋内的影影绰绰惊恐不定,颤声道:“五师姐?” 暗淡的烛光缓缓亮起,倒影着夏安歌的脸明明灭灭。她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白瓷小瓶,情绪看着有些不好。 见了人,李堇荁松了口气,安抚着狂跳的心。 “说说,怎么这么晚?”夏安歌再重复了一遍,语气很严肃。 “我,”李堇荁张了嘴本想将今日不平遭遇托出,只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突然转了个弯“认识了个朋友,玩的久了。” “认识了朋友?”夏安歌眉头一皱,却是不信,眼睛上上下下打量:“那你为什么看着甚是狼狈?” 李堇荁一惊,手马上摸上脸:“有吗?呃?”再忙低头查看衣服,果然脏兮兮的。 “这是,这是不小心蹭地上的。” 夏安歌眯起眼,李堇荁眉头一跳,急道:“真的,当时她在烤鸡,我帮忙。呃,对了,还让我称她作老板娘。” 夏安歌听见,倒是一愣:“是她啊。” “嗯?师姐认识她吗?” 夏安歌回过神来,脸上没了愠怒,笑了开来:“没想到你倒认识她了,也不奇怪,她爱躲清净,素来喜欢总找不到人的犄角旮旯。” “既然在烤吃的,你尝到了吗?她手艺可是一绝。” 李堇荁想起今天自己流口水的糗态,只好尴尬地笑着应和。 “既然你没事,我也放心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夏安歌起身离开桌子,却把手中的药瓶放下。 李堇荁点头,跟在身后想要送出去。夏安歌摇摇头,轻握了下她的手。 就在她将要踏出门外,李堇荁还是开了口:“师姐,如果,”她皱了下眉头有些犹豫,思量下话语后问道:“如果我真被别人欺负了,那?” “我帮你打残他们,绝对不让别人知道。”夏安歌想也不想的说到。 “。。。”李堇荁又是想笑又是想哭,最后只憋红了眼:“快去休息吧。” “真没事?”夏安歌凑得更近,似乎想看清楚啥,李堇荁赶忙躲闪,催促她快快离去。 “好好好,我走了,真是的,日后不准再这么晚回来!” 等房内都安静下来了,李堇荁将桌上药瓶拿起,拔开瓶塞后,散出淡淡的药香。伤及同门此举是大忌,纵然是失手。她真想和师姐说的,要给那些人颜色瞧瞧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没说呢。 算了,那就先放下吧。她的心里默道。 夜间,虫鸣韵律起伏,本该清静安定的时刻,章岑雪却始终慌乱急躁,手指甲不停扣着桌沿,刮得同屋的梁含耳朵生烦。 “我说你够了没?”梁含可不想听着这声音熬一晚,她不耐烦的把书摔在章岑雪面前。 “啊!唔。”章岑雪被突来的情况吓得叫了一声,随即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神惊慌:“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梁含冷笑了一声:“我还想问你做什么呢?瞧你那胆气,不就是推了。。” “不不不!”章岑雪扑着捂住她嘴,额头冒出冷汗。 “烦不烦啊!”梁含一个用劲甩开她,眼底俱是轻蔑,果然是小门小户的蠢货。 “不说坤元峰是个集聚废物的地方,就今儿一天的功夫,也没听到什么消息。” “你怕什么呢?”梁含弹着指甲,虽然下午发生的事也让她心惊肉跳了一小会。 “我当然怕啊,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那我们就完蛋了!”章岑雪无比担忧,想着宗规的处理就忍不住来回打转,仿佛事情已经败露了一般。 梁含轻撇了她一眼,讥讽如炬,然而声音却轻柔抚慰:“你呀,真是杞人忧天。我既然敢走,当然是抹去了踪迹呀。” “嗯?”章岑雪停下来,疑惑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我们事情的意思呀~”梁含笑嘻嘻的。 “再说了,废物嘛,谁会在意他们的生死?掌门都不想管,你觉得他们就算事情说出来,能起多大波澜?” 伸伸懒腰,梁含开始打散头发往,边往床边走去。 “掌门都不管,这是为什么?”章岑雪走上几步。 但梁含止住她,只说:“有些事,你不要知道的太清楚为好。”轻笑的脸上带着微微凉意。 于是,夜彻底安静了。 那天变故之后,李堇荁有了些许变化。开始游弋在坤元峰收藏了众多奇人异事的无奇阁,那一排排置放的古朴书籍。 这些书籍中不仅有东恒大陆自上古时代以来的历史记载,更为重要的是还有着奇赋修士的生平记载,甚至于修行手稿。 “风者,善行而数变,五行轮养,经木衍...” “雷,阴阳薄动,雷雨生物者也。” “毒性者,贞正,善矣。然无道,毒天下也。” 李堇荁一页页翻过,小心珍之,每一本书都敞开了无数世界,灵源的日子也不再是她所认为的单一熬炼。 尽管她还没有在其中找到与之相似的记载,但望着满满当当的书室,心里却充斥着一股希望。 李堇荁与他人的不同之处,是他人的五元拥有偏属,而她却是不偏不倚。他人十份灵气聚于一元点,而她却要分成五元点。即使习得同样术法,威力也要远远低于他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知自己的这一弊端,李堇荁还不知道从何下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修行,磨实基础。不过既然是修炼,就避免不了物料的消耗。 “又要用完了。”不过月中,灵石和丹药就剩下一点点,李堇荁甚是发愁。夏安歌说过,用例不够了就可以去长庚峰的千钧堂领有偿事务。 但是她想到自己连半吊子都算不上,心中便怎么都觉得为难。 “拿了任务的人出外边细看啊,别都搁这挤着!”中堂上一稚嫩小子大声冲着一堆人喊道,浓黑的眉下是一双极具清澈的眼睛,只是此刻皆是不耐烦:“后边的人往前走啊,还要我三请四求是吧!” 千钧堂掌管灵源道事务领发,宗门内需要的日常用品、高阶师门里需求的炼器、丹药、符箓物料、出外驻守乃至替平民百姓驱妖等等,大小、贵平皆可在这里挂有偿事务。 四方各布有六板任务牌,清一色木牌。李堇荁往前探,看到那些木牌还贴着方形纸张,倒是木牌为任务级别,而纸张为内容。 再粗略扫下,李堇荁便明了,木牌上刻着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便是事务等级了,于是她在辛级以下搜寻起来。 辛级以下的事务多是打扫、浇田、采摘的,事多有偿还少,但是对于刚入门的人来说正是熟悉宗门的好事。 只不过,真的相当量大。药田浇灌十五亩,武场打扫二十座,采摘草药…一看便是三三俩俩结伴的最佳事务。 李堇荁苦着脸,打量下周围,别人都是一起相邀着来接事务,真是想开口加入都没机会呢。眼看着辛级任务越来越少,她有些焦躁,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去了。 “这位同门。”旁边传来一道轻细的女声,李堇荁转下头,却是两个身量不到她肩的女孩,而说话的女孩见有回应了,先给了个大大笑脸。 “嗯?怎么了?”李堇荁也忙回了个笑,表了疑惑。 “你,”女孩有些腼腆,脸儿微微发红:“我们想接一个药田浇灌的事务,我见你似乎一个人,不知你可否愿意和我们结伴?” “那个,亩数太多了,我们俩做不完。”女孩再补上一句,旁边的友伴也看着她点头。 当下李堇荁就喜笑颜开,忙欣喜道:“正好,我也发愁着有没有同门愿意带我一起呢!” “这样啊,那就好。我们挑的是长庚峰西岭八亩药田浇灌,不知你是否愿意?”女孩说着,也把事务牌拿了出来。 “怎会有八亩?我看好些人接的都是十五亩。”李堇荁惊奇道,同时心中也佩服,竟可先拿了事务牌。 “一看你就是来迟啦~像我们这些刚入门的,当然早早来等候才能抢到适合的事务。其实本来我们想选十五亩的,但有两位同伴临时又不来了。”女孩和她的友伴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李堇荁点头。三人没有多聊几句,都匆匆赶去登记,虽然提前拿了木牌,但过了时限还没有人来做事务确领,事务板上就会重新刷出事务内容。 登记时,三人各自介绍了自己,先搭话李堇荁的小姑娘叫张砚,另个则是何小梅。俩人跟她也是同年入宗,不过是北部那边收入门的。 “哎,好大一片啊~”“都不知道我们今天能不能做完。” 三人看着广阔的药田,思量着等下该如何分摊。不过没思量太久,李堇荁就先行开口:“你们在家时干过农活么?” 何小梅点头,而张砚有些羞红:“我在家时干活并不多,都是帮父亲整整书籍那些。”原来张砚是私塾夫子之女,从小浸□□屋。 李堇荁与何小梅对视一眼,转向她笑道:“这样的话,我和小梅一人三亩,你先试着两亩可好?” “嗯,可以的。”张砚忙点头表示同意。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直接就在这边浇灌,我去远些的。”李堇荁直接拿起工具,就往前走了。 张砚见状,忙拦下:“这哪行,我干得少,我去远些的吧。” 李堇荁转头笑了下:“没事,你就在这吧,况且我家中也有弟弟妹妹,让你一个人远远的,我看着怪不舒服。就这么说好了。小梅,你们俩照应下吧。” “行的。”小梅回了句,之后几人也没再多说,各自干起活来。 提着水桶,拿着木勺一步一浇。这般情形,一个错落,让李堇荁觉得自己仿佛还在家中,只差黄昏落下,伴着袅袅青烟回家。 余昏将至落尽时,她们才浇灌完,张砚把印记打入田边玉牌树桩后,满脸不好意思:“真是抱歉,我手脚慢,累得要你们帮忙。” “没事,以后熟练了就好,别太在意。”李堇荁安慰道,何小梅也在一旁应和:“对啊,小砚已经很棒了!”语气当真诚挚。 张砚羞恼,忙拉了下何小梅。这俩人从陌不关联的地方,因缘而聚,住行一同,感情已犹如姐妹,亲昵实质。李堇荁一眼看出,教她心里当真羡慕。 此后,三人常常约在一起领事务,日子倒是过得颇为充实快活。 直到某一日。 再见仇怨,旧账翻新 今日天还未完全清明,李堇荁就起身了,她又和张砚二人约好一起领采摘除草事务。在收拾好东西后就往门外走去,不过刚踏出房门,就见五师姐夏安歌往她这边走来。 李堇荁笑道:“五师姐早。” 夏安歌也回道:“小师妹~”眼睛一溜,见李堇荁穿戴整齐,问道:“今日又和人定好做事务了,是么?” “是呢,这次是去润泽峰峰脚那边。” 听见是润泽峰,夏安歌眉头轻微一皱:“怎的挑那?” “啊?”李堇荁一愣,不明白夏安歌为何看着有些不满,遂解释道:“张砚她们是润泽峰的弟子,这次事务是从她们师姐那接过来的,说是看在师妹面子,酬劳可以多些呢。虽然活量应该挺大,但也还是能赶完的。” 夏安歌看着她的雀跃期待,最终没有将心中一些话道出,只说了句:“那晚些我过去看看你吧,你这些日子往外跑的时候真多,师姐我可受冷落了呢。” “好的~师姐,那我去啦!”李堇荁也不想太多,见时辰快到了就直接兴冲冲的跑了。 “都那么多年了,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夏安歌呢喃着,眼中迷茫。 赶到千钧堂时,张砚她们也刚好来到,前边还有个身姿优美的女子。李堇荁凑前,听得女子的声音柔柔温雅。 “你来啦!师姐,这是坤元峰的李堇荁,同我们一起领事务的。李姐姐,这是我们的七师姐,甘师姐。”张砚拉过李堇荁,笑眯眯的向女子介绍。 这女子同夏安歌一般,平常会带着刚入门的弟子做基础功课。不过许是润泽峰的人灵源趋水,她有一股水雾轻柔的气度。 李堇荁行礼道:“见过甘师姐。” “不要太多礼了,走吧,我们快些进去,时辰不早了,再拖你们就忙不完了。“女子笑着虚挡,带着三个人就去事务弟子那做了个记档。 这常在千钧堂领事务的弟子,每完成好一件事务,就会积累一定的事务贡献点。日子一长贡献点多了,就能在特定书阁兑换自己想要的功法,或者在物材室换自己想要的材料。 李堇荁在家中时就会随着李阿爹去采药,最是知道怎么把一株药草完整保存,因此这次采摘成熟红石药植的活儿,干得是飞快。 不远处的张砚见她采摘极快又保存利索,真是羡慕至极,道:“李姐姐真是好厉害!” “我爹是大夫,我从小跟着他进山采摘药植,所以有些小技巧。来,我教教你。”说完,她就招呼着两人过来,教她们如何松土保根。 “捏住这里,用指腹,嗯,对。” 何小梅不必说,张砚娇生惯养,但脑子清明很快上了手,比起刚才老半天才采完一株红石草,现在一刻就能收拾好三四株。 如此找到要领后,三人干活的劲头越发上来,甚至还能抽空谈笑几声。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这边采药采得正兴起,另一边收药室也迎来四五人。 “甘师姐,我来拿三筐红石草。”章岑雪稍抬起头,显得傲气。 甘师姐,便是刚才发任务给李堇荁一行的女子。她摆弄完药柜后,缓缓转身,轻笑道:“什么风竟把你们吹来了?” 梁含上前一步,甜甜笑道:“当然自带的东风,吹着我好赶紧见到甘师姐的美貌呀~”小小的虎牙,衬得小姑娘稚龄面容就比她人看着欢喜。 甘如莲去了心中几分不满,虽然她不过是个外门弟子,但入宗年份也是当得起小丫头们的一分尊敬,“小滑头,红石草剩下不过一筐,你们若是真急,可以去红石药田那边,今儿刚巧有几个师妹们采摘。” 说着时还往外看了下时辰刻石,“这会儿少说都应该采有几筐了。” 章岑雪一听,眉头一皱就想说让甘茹莲去拿,梁含却抢先一步:“好的,谢谢甘师姐了~” “整天呆在炼丹室里,偶尔也要出来透透气嘛~”出了收药室梁含就开口,脸色诚挚。倒叫章岑雪不好将埋怨对上她,只得嘀咕:“好吧。” “好了,别这样子,今天你都坏了好几炉丹药了,虽然咱们内门弟子多用物料没事,可别忘了上边还有亲传师姐们呢,总不能太出格的。”梁含挽住她,细细安抚着。 “我才不怕这个,我姨母可是长老呢!”章岑雪一个不屑。 “是是是~大小姐~” 两人说着话的一会功夫,也来到了红石药田,远远看过去,的确有三个女孩在那边弯着身子采药。 “下等人。”章岑雪嘴角一弯,突然想起一个月前遇到的同样下等人,虽然心惊胆跳了好些天,但是后边的相安无事总算让她安了心。 废物果然死了也没人管。 梁含自然也是听到了那句话,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挂起了甜甜和善的笑,走到离她们不远的张砚面前:“这位师妹。” 张砚一抬头,就看见一张甜美的笑脸,她回笑:“这位师姐,可是有事?” 梁含点头,“今日我们去收药室领红石草,甘师姐那边只有一筐了,而我们却是要三筐,所以你这边可是采有两筐了?可否先给我们呢?” 张砚听着,“哎?”只转身去看自己的药筐,一时之间脸上蔓红,不好意思的回头道:“真是抱歉了,我不过采了堪堪一筐而已。” “不过,小梅和李姐姐应该采挺多了,我去帮你问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谢谢,我们可否同去呢?”梁含此人面面俱到,不因身份悬殊而有所差别。反观章岑雪,虽不至鄙夷,却也无甚好脸色。 张砚心知肚明,也不刻意接近,只回答梁含:“当然可以,随我走吧。”说完,便拎起筐篮往东边走去。 与此同时,李堇荁正无奈的指点着何小梅,“小梅,再往旁边拨开点泥,这可不是野菜,不能用劲折腾。” 大约是在家下地力气活干多了,何小梅手劲特别大,都生生揪毁了好几株红石草。 “这精细活真是忒折磨人了。”她额头都冒出了不少汗。 “呵呵,别急,慢慢来。”李堇荁边安慰着边直起身子,东看西看的舒展懒腰,不消几下看见了一行人正往自己这边走来,她稍微打量下就知道前面个是张砚。 后面则是? 正值西落,逆光让人看不清楚。 “小梅,李姐姐,你们红石草都采够了么?”张砚先一步到了,只是话问完,便见李堇荁脸色有些难看,目光直直望着她身后。 张砚有些疑惑,顺着回头看去,最先入目的竟是一脸恶意的章岑雪。 不过是几个豆蔻小儿,气氛却也弥漫了点剑弩拔张的味道,本来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还是差点害了性命的。但瞧了几眼李堇荁就面无表情转开脸,丝毫没有为自己讨说法的迹象。 出乎意料的安静,章岑雪感觉有点气闷无处可发,不过除了脸色难看点倒也没什么作为,惹得梁含高看了一眼,还不算太蠢。 张砚此刻是知晓了几人中间必有恩怨,但人是她领过来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赶紧把事说清,何小梅自然是没意见,不过她也就采了一筐半,品相还不太好。 张砚默默看向李堇荁满满当当的两筐红石草,品相上佳。 所幸,李堇荁心中再有怨气,也不会为难自己伙伴,开声道:“几位师姐要,自然是没问题。只是我要先去收药室登记下。” 按规矩本就是该这么做的,偏偏有人火气不顺,那就说什么都不好了。 “登什么记啊,拿来,回头你自己跟收药室的说下不就完了?”突然间章岑雪喝斥道,高高在上眉宇间皆是不耐烦。 语气尖利不单止唬了张砚何小梅一跳,就连梁含和后边三个师妹都听着不甚舒服。此刻梁含真是要气笑了,感情是等着空子挑事呢!而气归气,又疑惑着章岑雪为何如此针对? “若收药室不认,那这位师姐是否肯帮忙证实下呢?”李堇荁倒不紧不慢,仿佛矛盾对的不是她。 “不认算你倒霉,证什么实?!”章岑雪越急气,说话越不经过脑子。 梁含已然忍不住,低喝了一声:“你胡说些什么!”眼神则示意她看张砚、何小梅,二人皆护好自己的筐篮,眼中升起些许戒备。 李堇荁看着,眉眼低垂,嘴角掩饰不住讥诮。她整理整理篮筐,慢悠悠背好一个,随即拎着另外一筐向收药室走去,特意绕了路。 梁含歉笑道:“她只是脾气有些急,不如我们就走一趟收药室吧。”她笑容比之前多了一分谦逊,张砚二人回了笑,不作表达。 眼看一两句话就让事情变得麻烦,章岑雪当真气顶了,脚下一跃,直朝着李堇荁飞跃而去。 李堇荁时刻警惕着,果不其然,异常一来便极速回头,身子偏转就躲过了攻势。她眉峰皱紧,冷哼大喝:“上次你推我落山,我不计较了,这次难不成还想再害我性命吗!” 这话一出,在场人全盯住章岑雪,惊讶万分。 ※※※※※※※※※※※※※※※※※※※※ -0-晚上有事,我就早点发了~喵~放存稿甚是怕抽呢... 屈辱不堪,厮杀以待 那一番话让章岑雪脸色立刻闪现慌张,昔日心虚再次浮现。 她憋红了脸,忍不住转头看见他人脸色,尤其是张砚何小梅浅略浮现的惊惧,立刻气急败坏地大声辩解道:“你,你胡扯!我没有!” “青天白日的,李师妹可别犯梦靥啊!”不待章岑雪再有动作,梁含便寒口出声,声音不复之前清甜,还仿佛无意般抚了下腰间内门的徽记玉佩。 李堇荁目光轻轻撇过,嘴边忽现诡异一笑,道:“师妹自然是不敢的,毕竟,梁师姐...一行人...都在呢。” 那刻意咬重的字音刺得梁含心中一怒,连连冷笑:“你话里话外多歧义,看来是想仗着几天交情干挑拨之事,李师妹好歹也算年长几岁,这般稚儿行为,看来也是没人愿意教养好的因果。” “哼,没教养的丑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章岑雪见有人帮忙,心下大定,如同占上风般面含讥笑。 然而李堇荁漆黑双眸只看着梁含,胸腔中灼热怒火翻腾不停,“我与张砚二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论起情分深浅,比不上你与章同门的交甘若醴,说个话辩个嘴,跟为虎作伥似的!” 章岑雪听见自己被鄙夷为吃人的恶虎,自是怒气再度横生,加之刚才变故,不等梁含她就已经按捺不住,“猖狂小人,今日看我与你清算清楚!” 话音一落,便是幼儿手臂粗大的水龙直冲面门而来,李堇荁大惊,忙不迭后退,却是不及其快,被狠狠打中心口狼狈跌坐在泥道上。 巨大痛苦狂暴袭来,令她脸容狰狞,紧抓胸口衣服的手青筋暴起,看得旁人也似身临其境般难受。张砚更是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李姐姐!” “给我老实点!”章岑雪甩手就往张砚那边打了一道水鞭,细细长长的泥印边锋凌厉。 何小梅赶紧拉住张砚往后退,表示安分,张砚不可置信看着她,道:“小梅…”,而后者只紧紧拉着她,低头不语。 章岑雪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便重新将注意放回还没缓过劲来的李堇荁身上,此时她再无刚才一丝浅薄的倨傲得意,只有高高在上的俯视,冷声开口:“真是笑话啊。” 她一步步走近,丝丝水线围绕在尚且幼嫩的手掌,总抬起的颧骨低下,轻蔑的眼眸更加真切,“你起早贪黑,计算那点点贡献兑换低级教本,而我未入门族中便已开始全力栽培我。” “家世、人脉,你样样不如我!当然,这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章岑雪冷冷笑起来,抬起右脚就狠狠对着李堇荁右肩踹去,将她踢翻在地上。 “你这种废物琢磨再久,也比不过我修行几天,所以天赋就在那摆着,只要我想,随随便便就能把你踩得说不出话!害你性命,我还要考虑下会不会脏了我的手呢!” 说完,章岑雪挂起满满恶意的笑,再抬起脚用力踩李堇荁的脸上,狠狠压进湿腥浓重的砂砾泥土中。 梁含皱起眉,瞟了周围人的脸色,不意外看到不忍、畏惧,甚至有几个露出了不赞同的意味。心中道了几声愚蠢至极,随即开口,只是非劝阻之语。 “入门之时,一位师姐就悄悄嘱咐,如若可以,必要多远离坤元峰之人,当时我还纳闷。”见众人心神都移到自己这了,梁含更是笃定语气:“今日一见,真是应了师姐的经验教导。” “如何?”一清秀女孩问道,她也是内门弟子,为修真世家的嫡女,是梁含很早便想结交的一人,碰巧今日结伴。 “仔细的师姐也没多说,只告诉我,咱们润泽峰的大师姐就曾因误会而被坤元峰弟子狠狠重伤,差点丢了性命。” 不可置信的抽气声接二连三,梁含面含无奈,只看着章岑雪说道:“阿雪性子直爽,最看不惯阴险狡诈。你们听着她话是有些粗鄙,可这不都是着急咱们峰的姐妹么!张师妹,她是真怕你们又进了圈套。” 听见这说法,几人回想起刚才章岑雪不过远远打了一道阻拦水鞭,同时也回想起日常见到大师姐的模样,脸色苍白暗咳不停,如非必要,多是静坐。 得该是多重的手,才会让踏入修道之途的人身体孱弱至连凡人都比不过,众人纷纷猜测。 “大师姐平易近人,上次我不过一个小小不解,她也耐心给我解释半天,连喝药的时间都误了,唉,我,我至今想起都觉是罪过。”梁含愧疚非常,眼眶隐有微红。 章岑雪听见梁含如此解释,再刁蛮蠢钝也知道了她在维护自己名声,立时转了脸色,回头面对几个人,她紧抿着嘴角有了几分隐忍的倔强,“刚入门时我想跟她结交,许是语气不好令她嫌弃。因而我纠缠了几次想解释,却不知道她竟不给机会,转手推开我。” “本来推开也没事,可她手劲忒大,竟把我推下山,若不是梁含及时拉住大抵我就死了。我章岑雪说话是难听,但总不用这样对我吧?” 章岑雪转回身后,又是令一张面孔,那眼中乍现恶光寒意满满。她脚下一个用力,道:“所以今日你如此,不就是自己作孽吗!” 这些解释倒不至于立刻得到在场人的信任,可至少心是往章岑雪那偏了,加之她的另一层身份,同行的有几个女娃现在已作壁上观,再无多余表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日后,再不许你进入润泽峰,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捻着脚底下的人头,章岑雪背对梁含等人的脸上笑的猖狂,忽然她小偏了下头,眼中冒出狠厉,原来是张砚恰巧在旁边。 而张砚对上那目光,再说不出任何话语。 峰门之间的恩怨真假究竟如何,李堇荁不知,但此刻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无限悲凉郁愤,为颠倒是非、也为张砚二人的冷眼旁观,屈辱的眼泪一滴滴渗入泥土之中。 在胸口处疼痛缓和好些后,李堇荁猛地爆起,不顾面容硬是擦着那鞋底将身子转过来,这番动作唬了章岑雪一跳,然而但凡常人遇到这变故都是急忙退开,偏偏她却想着再踩回去,好再来一次制服。 可是李堇荁这时满腔皆是怨恨,哪能让其得逞,躲开那脚冲来的势头后直接扑上去抱住章岑雪的小腿,然后对着那腿肚子张开嘴便狠狠咬住! “啊!!!”剧烈的疼痛猝不及防,章岑雪跌坐在地上拼命挪腿,妄想甩开。然而咬住她小腿的人也跟着扑腾,丝毫没有放松一丝力度。 薄薄的绸裤挡不住尖利的牙齿,耳边听着的惨痛哀嚎让李堇荁生出报复的快感,她用力咬着,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还不够用力,可以再往深处撕咬。 “啊啊!”章岑雪似乎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要被咬掉,另条腿对着李堇荁的头狠狠踢去,不管不顾,只是李堇荁已然陷入了疯狂之中,血红侵入眼白,即使头已经被踢得嗡嗡作响,依旧不放松一丝。 见踢头不管用,章岑雪弯了身子去抓她头发,手指刮着脸皮,却发现只要一扯她的头腿上的剧痛更加强烈,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哭喊道:“帮我,梁含帮我,腿,腿要断了!” 早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时,梁含等人就已经被惊愕住,也是在听到章岑雪凄厉求救声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赶紧去拉开李堇荁。 只是偏偏一拉扯她,章岑雪那边叫声更加凄厉,连厮打的力气都弱了下去。 梁含急的满头大汗,用力不是、不用力也不是,这李堇荁就是咬着一口肉死都不放,其她人也不敢轻易再动,只能好声好气哄着:“这位师妹,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 “对啊对啊,你放开她,我们保证今天什么事都不会有!” “李姐姐,快放开,这,这,不要打了!” 李堇荁听着,只觉这讨饶的声音当真愉悦人,连伤痛都没了感觉,当下愈加用力撕咬,章岑雪几乎要疼的晕厥过去,脸色已是苍白一片。 见章岑雪越发凄惨,情急之中梁含心一横,抓起草道边一个石块砸向了李堇荁的脑袋。 嘈杂中敲砸声异常清晰,那坚硬的石头并没有即时砸晕李堇荁,却也让她脑中一瞬间陷入空白,失去思索松开了嘴。 在场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慑住,而后终于有人承受不住惊叫出来。 梁含心中狂跳不已,她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了这么凶狠的事,但是不能袖手旁观,否则她的下场会很惨。 她抬起头,煞白的小脸上是惊恐,似不顾及其他人目光一般连忙去分开那地上的两个人。 而在分开后,还未从刚才事情完全清醒过来的所有人,又立刻都被章岑雪腿上那几乎翻了半边肉的伤口所惊骇住,潺潺鲜血不断冒出,染红了半截裤管。 “阿雪!”梁含颤抖着哭腔,扑在章岑雪身边手无足措,只敢轻轻晃动。 反观另个被石块砸了的人,额头鲜血也直流,但人却是清明。 李堇荁趴在泥地上看着她们怨恨快意交杂,额头上的血顺着脸斜斜流下盖过嘴边染上的血色,那渐渐深叠的妖艳血红勾勒出讥讽的弧度。 此时此刻,除了晕过去的章岑雪,没有人愿意再出声去评断是非,皆因为最狼狈的李堇荁透着一股冰凉的气息,随时等待厮杀一场。 厮杀?梁含浑身一激灵,顾不得深究下去,她要赶紧把章岑雪送去疗伤,“几位师姐……”话没说完,顿时一道怒斥突然传来。 “混帐东西!” 润泽坤元,陈年恩仇 那怒斥中威压隐隐传来,梁含心中一喜,暗道师姐们终于来了!连忙转身露出苍白泪脸,然而事实与梦相悖,怒斥过来后的却是让她猝不及防被狠甩一巴掌,摔在地上两尺开外。 巴掌的力道极大,单凭那声响就能听出来人的滚滚怒气,也因此看出了丝毫不顾及被打之人才不过十一二岁。 这不,摔在地上的梁含右半边脸以肉眼不及迅速红肿起来,跟另半边脸对比起来,简直鲜明。她感觉眼前飘过了一片红,整个人都混混蒙蒙的,忍不住手往脸上一摸,剧痛瞬间清晰了脑子。 “嘶,嘶,呜~呜~” 梁含眼泪簌簌地流,即便家族式微她也未曾何时受过如此对待,这一巴掌打的是非常屈辱。 师姐妹连番被欺,同行的人终于不再沉默。早前开口询问梁含的小姑娘直接摆出了临阵架势,“这位同门,为何突然出手伤人?你可知此作为乃触犯宗门禁律!” “呵?伤人?触犯?”来人正是早晨时分说了要来找李堇荁的夏安歌。 她蹲下身子轻轻拿开李堇荁捂在额角的手,鲜血依然有溢出,但是已经有少许的血块粘稠起来。看人神思尚且清明,夏安歌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一半。 再看另一边,一个一条腿几乎血肉模糊,一个半张脸肿成猪头,怎么看都是她们这边占了上风。 可夏安歌不信,直起身子慢慢走向她们,纯良的面容阴沉满布。而与她面对的那些人也严阵以待,做好了受难的准备。 开口的还是那个小姑娘,名叫栗云锦,“这位师姐,我乃润泽峰内门…”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就问一句,你们动手没动手?” “这位…” “我的话很难懂吗?”夏安歌更靠近了些,周身不知何时起了淡淡薄雾,又恰逢此刻天色渐渐沉暗,面容阴暗而模糊。 栗云锦正面对着她,凉意自脊梁处升起。情不自禁咽了口水,她微微颤声道:“没有,我们没有动手…我们…” “这样啊,呵呵,真的吗?”轻声轻笑,却使人感到冰冷。 栗云锦踉跄后退,和师妹们站在一块互相搀扶。她们感觉膝盖上的压重逐渐清晰,头也在往下低垂。 “我们真的没有动手!”栗云锦忍不住哭道,身后也传来不一的抽泣。 夏安歌冷冷看着,过了一会才笑出声:“没有就没有,哭什么,对吧?”回答依旧是抽噎,不过她也不在意,毕竟有人要偷偷溜走了。 “不是她们,那肯定就是你了。”夏安歌笑意扩大,手腕一翻三根竹扦破空刺向右前方。她斜着脸,朝那再不敢动一分丝毫的身影讥笑道:“刚不是还抱着人一起哭么?怎么这会就要走了?”。 梁含看着地上那三根竹扦,细长尖薄,其中一根还从硬石中穿透而过。 “我不是很喜欢啰嗦,所以做好准备了吗?”夏安歌抬头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周围被薄雾完全笼罩,夜色显得更加阴郁,加之她人的啜泣声,梁含的眼泪也忍不住喷涌而出,这会儿终于害怕了,弱弱哭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可是,可是,” 她抽噎着,身子也因为惊吓而疲软在地上,狼狈而可怜地继续求饶,“不是我挑衅的,我劝了的,我劝了,呜呜~” 夏安歌赶到时,只看到李堇荁被人扯开丢在一边,究竟谁欺负了谁又没欺负,她也没个准数。但自己师妹半张脸的鞋印又不是看不到。 脚步声响起,梁含看到身边的人走开,紧绷的心终于松动了些,可是下一刻却让她如坠地狱。 “啊!!!!!!”尖利的惨叫刺破黑夜徘徊不散。 正在摆弄瓶罐的甘茹莲一个错手,打翻了刚装好的药汁,她惶恐的走到屋外四处看望,夜风呼呼作响透露一丝诡异。 “好像有喊声?”甘茹莲喃喃自语,再一看天色,双手不安的扣起,“还没弄好吗?都什么时候了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不行,我还是找找吧!”甘茹莲进屋随意收拾了下,便锁好药室赶忙朝红石药田走去。 与白天日丽风清不一样,夜晚似乎起了黑云,沉闷闷的压抑。 她提着橘黄小灯,时不时探前查看,必归之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抬头再看看天色,已不见一丝月光。 似乎要下雨了,她这样想着,最后一个咬牙加快脚步朝红石药田走去。 那一边的甘茹莲正四处寻人,而此刻的梁含也在度日如年般经受折磨,那死死睁大的眼睛倒影着章岑雪被强行折成直角的腿。人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就连黑混的夜色也掩盖不住惨白的脸。 李堇荁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盘坐在地上眼睛扫视那些跪坐地上女孩们,栗云锦她们互相依偎颤抖不已,眼泪涌落不停。 另一边的张砚何小梅两人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们会时不时看向李堇荁,眼睛里充满着卑微的期盼。 期盼什么呢。她奇怪的想着。 “解气了吗?”夏安歌平淡问道。 李堇荁捂着胸口用力吸气,还有疼痛,但是已不是那么明显,道:“解了。” 夏安歌听见,随即挪开踩着章岑雪的脚,转而走向了李堇荁,待到面前后蹲下身子,轻声开口道:“那该想着怎么收场了。” 黑夜中她笑得依旧如白日纯良,李堇荁与之对望莫名安心,回道:“我信你的。” 夏安歌点头,从腰间荷包拿出一只蓝瓷小瓶倒了一粒白色莹润丹丸,递上道:“吃了它。” 李堇荁看了眼丹丸,毫不犹豫吃了,入口即化。一阵清凉冲上脑袋覆过刺痛的额头伤口,神思比之更清明。 “接着下来,睡一觉就好了。” 她听完最后这一句,就见夏安歌拿着沾染鲜血的石头再砸了过来,而这一次,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眼前很快的便陷入黑暗。 夏安歌单手抱住晕倒的人,汹涌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前襟。另一只手上的石头,被轻易抛在了梁含的附近。 小姑娘们哭声忍不住更大,尤其是梁含,寒意遍布全身。 “内门弟子,很得意?”夏安歌笑得更欢了,缓缓转过来看着梁含一字一句说:“那当记名弟子呢?”说完便笑容沉下,看向遥遥而来的橘黄小灯。 待提灯之人到了之后,梁含承受不住崩溃大哭道:“不是我干的,不是,不是,不是我!!!” 甘茹莲望着面前场景,心如沉底脸色难看。 玄乾峰律令堂内,夏安歌并润泽峰张砚、何小梅、梁含和栗云锦等人跪在地上。上首主位是律令堂的执事大长老:冷玉广。 “小儿心性闹出些不愉快也是正常,但弄出一个昏迷,一个甚至危及性命,你们真是好大的胆量!”冷玉广天生一张凶相,不怒自威,此刻他一句重话让除夏安歌以外的女孩们瑟缩惊恐,眼泪又止不住滑落。 左边坐着的润泽峰执事长老邱如玲忍不住了,掐着嗓子讽刺道:“冷师兄,小儿心性这个我不否认,可是今儿跪着的可大多是我润泽峰内门弟子,天赋上佳、家教顶好,且平日里受的教导都是严于律己,可不敢做欺负这档无耻之事。” “不敢?邱师妹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啊!”右侧自然是坤元峰的执事大长老钟老胖,嘴里反驳着,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怪嫌脏眼一般。 邱如玲大怒,道:“别忘了是你们坤元峰弟子上赶着来我润泽峰。” “对啊,可不就是去了你们底盘,才会被随意欺负。”钟延兴冷笑,悠哉着拨弄茶沿。 “你个满口胡言的人!” “够了!成何体统!”冷玉广大喝,手中玉杖狠狠砸地。看见钟老胖丝毫不受影响,额头更是青筋直跳,重声道:“我喊你们过来,是解决当前,不是来在一群娃娃面前当跳梁小丑!” 这番怒斥让二人收敛了不少。 冷玉广已是不指望这二人能解决出来什么,一一扫过梁含、栗云锦等人,便将话口转向她们:“润泽峰的几个小娃娃,你们且先来说说。” 梁含、栗云锦等人不敢与冷玉广对视,他的问话更是让她们惧怕,大约磨了一会儿冷玉广将目光停在梁含红肿的右脸上,道:“梁含,你来说。” 身体瑟缩了一下,梁含小心翼翼抬头,先是看了眼冷玉广,随之又看向不远并排的夏安歌,脸色惧怕犹豫交杂。 冷玉广看着,却并不出声,旁边的邱如玲想要开口,被他一道眼风刮过噤了声。 待过了好一会,大厅沉默让人难以承受,梁含才咬着嘴唇低头回道:“昨日,弟子与岑雪、云锦师姐们约好去峰腰收药室取些日常丹药炼材。恰巧收药室剩余不多,弟子一行人便去山底药田找在采药的师妹,想着先拿一些。” “而那采药的师妹当中,有一个曾与岑雪发生过不愉快,岑雪气不过便理论。”说到这,梁含眼泪滚滚落下,抬头向冷玉广哀求:“师叔,弟子承认我等挑事不对,可都是因为那李堇荁曾在弟子大会那日结束,差点将岑雪推落至山下。岑雪,岑雪只是,只是想要个公道。” 她擦着眼泪抽噎不已,眼睛红肿至与伤脸一般,但不忘替栗云锦补上解释:“云锦师姐们,嗝,有阻拦过,嗝,没多久那坤元峰师姐便来了。呜呜呜,不等解释就,呜呜~~~” 顾忌着在大堂,梁含不敢造次,小小声哭泣,看得是邱如玲万分心疼。 她转头向冷玉广说道:“冷师兄,她们不过十一、二的小小稚儿,尚且幼稚不知事,有了口角好好说教便是。可这夏安歌都入门多久了?不说宗门身份之事,就是这年岁也是够当她们长辈了,如此打人行径,可有一分公道?” 冷玉广听了,不置可否。他定定看着下首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夏安歌,沉声道:“夏安歌,抬起头来。” 夏安歌闻言,听话抬头,目光与冷玉广对上,不卑不亢。 冷玉广一顿,心中暗疑。随即开声问道:“你也来说说当日事情是如何的?” 夏安歌头略一仰,回道:“冷师叔明察,事实确实如她所言,至于为何下重手,弟子只能说,看到师妹被打的奄奄一息,怒火冲顶灭了理智,无法听见其他人的声响了。” “不不不,不是的!”梁含一听,惊恐即刻袭上,失声喊道:“不是我们打的!我们没有,我们没有打李堇荁!”紧接着牙一咬,指着夏安歌怒道:“是她自己打的,她打的!” 大堂内顿时寂静无声,人各有思量,而被指着鼻头的夏安歌无动于衷,与冷玉广对视的眼睛未曾闪烁一分。 长老们无任何表示,邱如玲眉头紧皱着也始终不发一言,梁含转眼看旁边的栗云锦,低垂的姿态让她的心如坠寒滩。 最后,钟老胖喝了一口茶,盖上茶帽,道:“我峰夏安歌已将事情交代了,不论缘由,斗殴即是违宗门规矩,冷师兄该怎么罚及就怎么罚,老钟我一句异议都不会有。” “只是,”钟老胖顿了顿,先将杯子从手中放下,然后才慢悠悠接道:“这其中缘由,您可要查清楚了。” 邱如玲冷笑道:“斗殴?钟长老莫不是在开玩笑?章岑雪腿折、梁含脸毁,她们哪里来的还手之力!” 钟老胖挑眉,反唇相讥:“哦,我这有个弟子生死未明呢。” “不都说了你们自己人打的吗!”邱如玲大怒拍桌。 听见这话,钟老胖嘲弄般看着她,道:“原来自己弟子说的话是话,别人说的是屁呢。”随即不等邱如玲再开声,对着夏安歌便问道:“李堇荁可是你伤的,夏安歌?” 闻言,夏安歌将脸转向钟老胖,向天竖起三指一字一句回道:“弟子愿以心魔起誓,绝无此事!” 梁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尖叫道:“你,你,你疯了!!!你疯了吗?!我只是在前面敲了一下,我…”声音戛然而止。 丑戏上演,冷玉广哼笑出声:“真是好看极了!” 邱如玲脸黑如锅,钟老胖似笑非笑。 完了,梁含瘫软在地,狼狈而颓废。 夏安歌低下头,黑色眼眸氤氲了滚滚诡戾。 别急,这还只是小菜。 惩处下达,敞开心扉 梦中,人影绰约。 昏迷中的李堇荁额汗满布,毫无血色的唇紧紧咬着。她看见那个人目光依旧冰凉冷漠,但是笑得很温柔:‘离我远点,也不要靠近我的相公。’ 小小的手伸出,试探着向前却被狠狠打开。‘野种,别碰我,脏死了!’ 不是,我只是想… ‘她长得好高挑啊’‘嘻嘻,明明就是壮!’‘又高又壮的,拖油瓶~’ 我低头就是了,别… ‘大姐哦,衣服你洗!我帮我娘捶背去了!’ 你娘… ‘你这种废物,碰了我还怕脏手呢!’被踩在底下的脸火辣辣痛,无法反抗。 最后,是夏安歌黑黝黝的眼睛,“睡一觉就好了。” 桑何坐在床边,手中帕子轻轻擦拭着李堇荁不断冒出的冷汗。她看着人昏迷也得不到一丝安生,褪去了平日严肃,眉宇间流露出温柔的怜惜。 门边传来几声扣门,桑何转头一看,是大师兄温兼识,随即起身走向他,轻道:“大师兄。” 温兼识点头,低声垂问:“她怎么样了?” 桑何回头看了眼,有些心疼:“胸腑受的内伤仅是轻微,关键是额头上的伤,下手之人太狠毒,毫无顾忌般重击。幸好五师妹给她吃了护元丹,不然就是痴傻了。” “万幸了。”温兼识抬手揉了揉眉心,接着道:“夏安歌这次又下重手了。那被折了腿的弟子听着意思是,就算日后好了走路都会有些不妥。” 桑何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宗门要怎么处理?” “罚夏安歌去玄乾峰上静崖面壁思过,为期半年。” 桑何惊愣,急道:“上静崖?那地方如此…” 温兼识打断,点头再道:“被打伤的是润泽峰执事大长老的族中嫡支子弟,钟老胖已全力压下来,这是最好的收场了。” 然桑何仍是不甘,“我们的小师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若不是五师妹及时,别说痴傻,能不能挺过还尚是未知…” “正因她如此,所以才免于夏安歌被逐出宗门。”温兼识有些疲累,背过了人负手而立,道:“你也不必太郁气,与那弟子同气连枝的另个,被剥了内门身份降为记名弟子,且十年内不得晋升。” 话到这份上,桑何也说不出再多,低声叹口气,告了一声便回屋继续照顾李堇荁。 而温兼识没有急着离开,只是静静看着另一边,夏安歌紧闭的房门。 又过了两天,昏迷的人总算有了苏醒的动静。 李堇荁缓缓睁开眼,视线还尚迷蒙,她侧过身来挣扎着起来,而头上传来一阵令人目眩的刺痛,一个不撑倒回床上。 “嘶..咳咳,咳咳,嘶。”抽气声夹杂着剧烈的咳嗽。 门外桑何正端着水慢走着来,听见动静赶忙进屋。 “你怎样?别急,别急,慢着点呼气。”桑何手浮起绿雾覆在李堇荁剧烈起伏的胸口上,缓缓渗入她的肌肤间。 李堇荁渐渐平息,清凉之气消去咳嗽的灼烧感,就连额头痛感也减去不少。她这才看向桑何,虚弱道:“二师姐,我,咳咳。” “慢点说,不急。”桑何慢慢扶起她,垫起枕头靠着。 李堇荁深吸口气,脸上还带着剧咳的红晕,她看见了窗外外头正亮的天,问道:“我休息了多久?” “你昏迷五天了。”桑何更正道。 李堇荁收回目光,在屋内游弋了几圈后发现夏安歌并不在。转而望向面前的桑何,问道:“五师姐呢?她不在吗?” 桑何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将帕子浸湿拧干,回过来给她擦手擦脸,完了之后才道:“你刚醒,人还很虚弱,我煮了一些粥,喝完了我再同你说,好吗?” 李堇荁看了一会,才点头听话。 喝完收拾,等一切都料理完后,李堇荁又定定看着桑何。桑何有些无力,只能道出事实:“你五师姐因触犯宗门禁规,被罚去面壁思过了。” “在哪?多久?” “玄乾峰上静崖,为期半年。” 李堇荁疑惑,追问道:“上静崖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而桑何却是沉默不语。 “二师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就是个面壁思过的地方。”任她再如何追问都不愿详细说。 李堇荁无奈,只好道:“二师姐不回答,那便不回答吧。可笑我在这逍遥度日,救我的五师姐却在受苦。” 桑何有些急,道:“你怎是逍遥?你差点死了知道不知道?” “可我没死不是么?”李堇荁反驳道。 “你非要这样抬杠吗?你觉得没死就不是大事吗?你现在若是不好好仔细修养,整日里胡思乱想些别的,这样损了根基日后你还谈什么修炼?”桑何起了怒,语气重了不少。 训斥突来,李堇荁被凶得低头,眼泪瞬即充盈眼眶,一滴滴落下。 桑何收了话,看着被晕染的衾单,自觉过分。她靠近李堇荁,轻轻擦去那掉落不断的泪珠子,轻声道:“师姐不好,不该凶你。” “不是…”李堇荁立即摇头。 桑何轻柔制止她,抚摸着脸颊:“你现在别想这么多,好好养伤才是对的。不要觉得自己身体是自己的就无谓,你的安康师叔和我们都记挂在心。” 这些话让李堇荁眼泪更加汹涌,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闯祸了,对不起。” 桑何伸手揽过她,轻柔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师姐兜着呢。”等肩上抽噎声小了,她松开人与之对视,道:“我相信你,你不是故意挑事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李堇荁泪眼朦胧,“二师姐…” 瞧着狼狈的模样,桑何笑了,“傻丫头,哭过就好了。事已至此,你安心休养,等你五师姐回峰就是了。” “好……” 是夜,李堇荁睁着双眼看着黑漆漆的床顶,脑袋还有着闷痛,却在不停回溯着晕倒前的最后一刻,夏安歌说的另一句话:你真是弱的可笑。 如此清晰,如此不可磨灭。 奇妙的是她竟一丝怨忿都没有,也许是因为夏安歌悲伤的目光,也许又是因为峰中师门隐匿在背后的关切。 如果我没有选择隐瞒,没有对你们抱着退避三舍的心,是不是结果就不会一样? “我醒了。”李堇荁呢喃着,一滴眼泪滑落。 三年后,无奇阁二楼。 窗外是热夏的日光,而室内,排排伫立的书架子则挡住了闷热,为端坐在桌前的人影营造了一圈阴凉。桌上一只青葱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泛黄的书页,偶尔在一处停顿甚久。 当初青涩的小姑娘如今已然长成了婀娜少女,那时的村女气息也在漫长中逐渐蜕变为恬静书香,为周身添上了安然韵味。 自斗殴之事过后,李堇荁非急需时不轻易离开坤元峰,而闲暇时候,常常驻足在浩瀚的无奇阁里,获益良多,上古渊源、历代宗门、先人纪事等等,其中关于五行奇异之事,尤为让她大开眼界。 虽然李堇荁并未找出五元相聚的诀窍,但是在无奇阁之中,她找到了一本关于今天五行为风源的前辈纪事。 这位前辈五元属风,乃五行运转中衍生出木、火源主元,二元相互斗化,最终化出风源。 比起由五元直接聚融为一元,他那五元先是衍生出二元再相互斗化为一元,这便致使其在引入灵气运行时存在更多真元力消磨,最后生成的真元力大大少于前者。 不过若基础扎实,倒会使得经脉扩大,可以越过同阶者三等。 只是这种相互斗化的灵元比起平常修炼者而言,它多了一个耗损的枷锁,即是让奇异天赋的道者总不甘不愿地败于,寿这一字。有心境、有道行,却敌不过身体的衰败。 亘古恒远的东恒大陆飞升人物上百位,而奇异天赋的飞升者寥寥无几。 李堇荁初始以为自己是斗化五元,但发现自己的五元却是相亲相爱,这让她失落的同时又是松了一口气。 思绪起起伏伏,在怔忪之间,一道传音术落到眼前,李堇荁察觉后随即捏碎开来,二师姐桑何清冷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小师妹,速来议事大厅,有事相商。” 得到师姐传呼,李堇荁也不耽误,轻身起来就将桌上书籍一一放回原处,小心翼翼的。待一切回归原位之后,才慢慢下楼。 无奇阁的看门人是个邋遢的老大爷,他懒洋洋的歪坐在藤椅上,手上白羽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甩着。 楼梯上行走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斜斜地瞥了个眼角过去:“走了?”声音粗糙黯哑,却不会听得人难受。 李堇荁温婉一笑:“是的,师伯,师姐有事找我。” 老大爷哼哼几声:“谁问你这个?我的书放好没?我要是发现乱了,以后就不要你来了!” 威胁夹杂着嫌弃的话语,李堇荁并无它感,反倒是笑意更深了些:“嗯,放回去了,不过有些还没弄懂,晚点怕是要继续来麻烦您呢。” 老大爷头一转,语气更加不耐:“快走快走,反正时间到了我就不等你。”说完眼一闭,呼噜声随即响起。 老大爷说睡就睡的性子让李堇荁有些无奈,她走上前帮他把窗户掩了掩,直到确定日光晒不到他以后才离去。 一十五年,晋升比试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花五相助,比试开场 李堇荁手撑着下巴,遥望着窗外景色思索。当时听得钟老胖允她参加晋比时,紧张且兴奋,只是待脑子冷静下来后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她没有趁手的武器。 “五师姐,不要来吓我了。”李堇荁头也没回的开口。 夏安歌讪讪地收回手,然后眼珠子一转又扑到李堇荁身上揉着脸:“小阿堇这几年修为大为精进,我都用上五分力了还不能捉弄到你!" “唉。”李堇荁无奈挣扎:“师姐安慰人的时候就不要再说实话了。” “嘻嘻,别这样,我是真的觉得阿堇的感知有很大进步了。”夏安歌煞有其事的点头,情态相当认真。 李堇荁放下手趴在桌上,闷声的岔开话题:“师姐,你说弟子晋比开始后,咱们几个师兄弟会早早碰上吗?” “不会。”夏安歌的轻松语气引来了李堇荁的侧视。 “师姐怎的如此笃定?” 夏安歌奇怪的瞟了她一眼:“咱们这么少人,参比木牌混在那一大箱子里,你说咱们得是多有缘分才能一早就对上啊!” 李堇荁一听,颇为无言。 夏安歌一看这样就忍不住戳她额头:“瞧你个小老头的样儿!对了,比试用的武器你可准备好了?” 李堇荁就知道夏安歌要问这个问题,干脆直接掩住耳朵装没听到。 不过夏安歌却自言自语了起来:"你也是奇怪,所习得的法术空手捻诀发出来威力跟挠痒痒似的,怎么的一碰刀啊剑什么的,它们就承受不起,碎的碎裂的裂,哎哟喂我一想起送你的流水刃,我就心疼,那玩意可施花了我整整半年才锻炼出来的啊~你有没有听的?" “有有有,我也很心疼,那玩意啊不武器多美多好看,想想我也心疼的要死。”李堇荁一边应付着五师姐一边在苦恼着自己一个月以后的晋比武器。 总不能别人都带着家伙,她就要空手上阵。 突然,夏安歌将手伸到李堇荁眼前。 李堇荁一愣,缓过神来就看见了那放在掌心内的五颗约莫食指指头大小的黑色琉璃珠子。 “这是什么啊?”她直起身子,伸出指头去戳动这些珠子。 这五颗珠子质地如琉璃一般,想要拿起一颗对上日光,却发现这些珠子之间有一根透明丝线链接起来。 夏安歌一把扯过李堇荁的手将珠子放上,催促道:“这是我为你新锻的武器,你快试试用真元力催动它们,快快。” 李堇荁狐疑的看着它们,似乎不信一般:“你确定这真的是武器?我怎么看着像是你给我玩的手串啊。” 说完,她还真的把它们戴了起来:“不太好看呀这稀稀拉拉的。” “这就是武器武器武器!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弄出来啊!你竟然说它是手串!”夏安歌一个恼怒,用力捏起李堇荁的脸。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小的眼拙还不行么?师姐轻点~轻点啦!” “赶紧的,试试!” 李堇荁苦哈哈的一边揉着脸,将那五颗珠子摊开在左手上。 在那细碎日光的照耀下,每一颗珠子里似乎隐约蕴含着一股流动之气。 李堇荁静下来,真元力开始运转;三息后心念一动,顺着那些珠子里的流动韵律慢慢将真元力催入,她屏住呼吸,一旁夏安歌的双手也紧握成拳。 渐渐的,五颗黑色珠子的质地变得通透起来,那一股流动之气也愈发清晰起来。紧接着五颗珠子缓慢浮起,由顺行针的方向旋转走起来。 李堇荁看着这五颗珠子的变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真元力流窜于在每一颗珠子里,仿佛就像是看着灵气在自己的丹田经历为真元力的变化一般。 夏安歌送给李堇荁的第一把武器,是水属性长剑。 李堇荁刚握住它催入没多少真元力时,裂纹就从剑柄处一路延展至剑尖,完全碎裂开来的那一刻。 李堇荁曾清楚的看到,她所催入的真元力是五种灵源,金水木火土,相互厮杀。 她有过不信,但试过所有属性的武器,甚至于仅是练习所用的木制武器,只要一催入她的真元力,无一不被摧毁。 在她体内相亲相爱的五元,而一旦离开就犹如脱了缰的野马。 今日,这五颗珠子没有炸裂,甚至没有一丝紊乱苗头。李堇荁眼神激动,她看向夏安歌,嘴巴张合:“五师姐,没裂,它没裂。” 夏安歌也满面激动,以往她为师兄弟们制作的武器无一不是他们的绝顶助力,只会更契合,哪像李堇荁这般坎坷不断。 李堇荁试着继续加大真元力催入,五颗珠子运转速度加快。当真元力贯满于五颗珠子以后,她看到每一颗珠子都渐停了下来,浮动在左手相对应的每一根手指之上。 食指勾一勾,上面的珠子也跟着动一动,左手翻来覆去,那五颗珠子也随着翻来覆去。李堇荁忽然笑了笑,想起以往使个小法术,还不出一尺威力便消逝。 只见左手捻诀,红光划过,一道炙热的火舌自李堇荁掌心越过五颗珠子喷薄而出,足有三尺光芒。 兴奋之情不言而喻,她惊喜的打量这五颗珠子:“五师姐,这武器是为了我而锻造的对吗?我用着它,感觉特棒!” “这五颗珠子,是钟老胖托我锻造与你的。”看着这珠子没炸裂,夏安歌总算松了好大一口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笑着继续:“钟老胖送来的时候,是一块手掌般大的黑石块,听他说这石块乃是咱们峰主早年历练时从一破烂洞府中捡到的。” “能够聚引灵源,转化真元力。当时他以为这玩意估计要烂在库房里,谁知道竟然出现你这么个不能自如控制灵源的倒霉孩子。”夏安歌把手摊在李堇荁面前,没好气道:“你都不知道这石块有多硬!不仅磨的我手指长茧子,到现在都还没消下去呢!” 李堇荁仔细一看,夏安歌手上果然有着一层明显的茧子,她连忙收起珠子扑上去抱住夏安歌,甜甜笑道:“师姐辛苦了!来来来,我给您揉揉手指!”说罢立刻帮她按摩起手掌来了。 夏安歌也不客气,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顺便提醒她道:“这武器我没取名字哦,你要不要来取个?” “唔,名字啊~”李堇荁转转眼珠子,煞有其事的琢磨起来,这五颗珠子仿佛就是一个介质般,将她丹田内不同于常人的五元真元力融合起来。 她满足一笑:“就叫花五,如何?” 夏安歌眯了一眼,同意道:“花五聚,不错。对了,好久没下棋了,咱俩来玩几局吧。” 李堇荁瞪大眼,惊声道:“啊?” “啊什么啊,快去摆棋盘子!” “...是。” 落实了武器这一难题之后,李堇荁就开始利用剩下的日子来扎实自己。花五的聚引让她施术时真元力总算如同常人一般运用得当,尽管过程还是不怎么顺畅。 钟老胖远远的便看到李堇荁在练功场内一遍又一遍施术,对于李堇荁的资质好坏他尚不得评论,悟性在坤元峰的几个弟子中也算不上突出。 不过她倒是有一股爱钻的韧劲,哪一点不好便一直做下去,一点点瑕疵都不放过,只是这样却也容易一个不慎落入执迷之道。 就这般,在钟老胖的扳手指数日子里,弟子晋升比试来临。这一次,钟老胖昂起了脑袋,意气风发的带领着坤元峰弟子们前往主峰比试场地。 虽然十个人都不到,可李堇荁却还是感受到了热闹的氛围,尤其是在双生子的搞怪下,欢声笑语总是连绵不断,就连常是严肃的二长老神情也放松不少。 李堇荁揉着肚子,嘴边还是未褪去的笑意,她觉得这不像是去比试倒像是游玩一般。 晋升比试的地方在主峰山腰处,错落分开。 晋升比试分三大区,记名、外门区的比试场多点,记名区记号为十二地支,即:十二座比试台,而内门区记号为十天干,即:十座比试台。 内门区仅有三座,一号台,二号台,三号台。越是往上,宗师们对徒弟的要求越是严格,内门弟子是一个分水岭。 李堇荁一行人都是记名弟子,因此她们来到记名区的时候,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毕竟其它峰的记名弟子不过是一些师兄师姐带过来,哪似李堇荁等人,是自己峰的执事长老带着过来。 一路上不少人都跑来与钟老胖行礼,看着年纪不大但行事却老道,可见其它峰对于自家的记名弟子还是挂心的。 钟老胖的出现让负责记名区的裁判人惊讶不已,他不待钟老胖走到跟前,就已经带着捧箱的小童子迎上。 一看来人,钟老胖便先朗笑开声:“阿喻,好久不见。” 被钟老胖称作"阿喻"的人是一身儒雅清俊的中年男子,记名区裁判总负责,喻柏水。 他拱手回礼:“前段日子闻师兄与我说起坤元峰弟子要参与之时,我便已吩咐人准备好今日迎接,却没想到钟师兄亲自前来,真是失礼,阿喻怠慢师兄了。” 钟老胖无谓的摆摆手,面上佯装愠怒:“阿喻许久不见,依旧多礼,真是让老胖不开心!” 喻柏水失笑不已:“钟师兄还是如此随性,不过这边弟子报名甚是多了,不如让你峰下弟子先来抽号可好?” 钟老胖摇头:“抽号是定然的,但还是让这几个小子们按先来后到的规矩来。” 喻柏水笑道:“行,那就随我身边小童去排队吧。” 钟老胖点头,回过吩咐温兼识,示意他带领师兄弟们跟上。 李堇荁大约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轮到他们抽号。几个师兄弟们抽到的号全分到不同台子,她则是在十二地支中的午字场。 手中竹简的刻数是午-廿六,在所属比试场地中排的比较靠后,但也不会太过后面,李堇荁将将松了一小口气。 夏安歌从旁边蹿出来勾住她的脖子:“哎哟,小师妹运气真好!”分到每个场地的人数都是相差无几的,因而她也大概知道李堇荁的比试时间。 她把自己的竹简摊到李堇荁面前,上面的刻数是辰-壹:“我的就可差了。“ 李堇荁看了看夏安歌,只见她语气听起来是挺无奈的,面上神情却不见一丝苦恼。心念一转,懂了她这是不太乐意先出头被众人观赏。 李堇荁莞尔一笑,声音轻柔道:“说来还没瞧过师姐的真实身手,这下可好,能让我早早就见识师姐的精彩风姿了。” 夏安歌重捏了一把她的鼻子:“调皮鬼!” “哎呀,疼啦。” “少来。” 一片笑闹声蔓延开来,倒是驱走了不少紧张的气氛。 远处,一双阴晦眼眸躲在不被注意的角落,远远投射的瞳光中身影来来往往,但始终有一个是李堇荁。 ※※※※※※※※※※※※※※※※※※※※ 听说卖萌可以加收藏? 那..... 嘿嘿嘿嘿嘿,都看到这了就收藏个嘛~ 坤元首战,安歌显露 日光渐渐亮起,风露随之尽散,场地负责人正式开始叫数。比试弟子们听见,陆续收起谈笑个个神情严峻。李堇荁也不例外,纤指紧捏着,仿佛她已经在场上准备与人较量了一般。 坤元峰第一个上场的便只有夏安歌,所以李堇荁和几个师兄们都去她比试台子边上替她打气,而钟老胖在上席也是紧紧盯着,生怕错落了一丝。 夏安歌的对手是镇艮峰的土系弟子,一个面容平凡的青年男子。 “镇艮峰,齐至,请赐教。” “坤元峰,夏安歌,请赐教了。” 齐至的武器是一对黑色铁锤,质地朴实无华,然在锤身两端刻有暗槽。他双手一转,淡淡褐色光自锤柄一路亮起,逐渐覆盖双锤。 夏安歌眯眯眼,对方传来的威压隐有压迫,这似已到了凝神期巅峰,临脚一步便可跻身孕神期,真正进入修道之路。 “没想一隔百年,宗门都如此卧虎藏龙了。”她笑了下,感慨道。 齐至不置可否,面上并无一丝涟漪,只回道:“区区罢了。” 夏安歌一听,撇去感叹,流露出一分傲气:“究竟如何,试过才知,请教了!。” 话音刚落,夏安歌便单手掐诀,蓝色光环闪过,随即自她身上漂出淡淡薄雾,这一阵接着一阵,辰号台上很快弥漫起了白茫茫的雾气。 漫起的白雾气看似单薄,但却逐渐层层叠加意在将场中二人的身影蒙蒙掩盖起来,不消多久,场上情形已是一般弟子不能瞧见。 这变故让台下修为浅显的围观弟子也渐渐高声议论起来,好奇、不满充斥其中。 先不管场下多少人能看见,但对于上席的长老们而言,那一层薄雾并不存在。与钟老胖挨座儿的喻柏水惊叹道:"那镇艮峰弟子差一步便可进阶,可我瞧着你那弟子似不放在心上。" 一听这话,钟老胖无奈摆手道:"他们的想法我是从未想透,只她的实力我心中还是有数,不然,哼”,钟老胖面上浮现嫌弃:"白瞎了我这些年的心血。" 喻柏水失笑,倒也不回应了,只是将注意力放回了比试上。 场上依旧是一片迷离模糊,除了自己周围一尺以外,齐至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他的眼前偶尔飘过白气,带着丝丝冰凉。 聚神一看,竟有一点灵光。心中起疑,谨慎地握紧手中武器,真元力覆入眼中小心环视周围。 而这一看,让他大惊一跳。 蔓延至周围的白雾之中凝聚着星点灵光,那些灵光乍看一下是随意移动,但实则却是在引导白雾变化多端,只要稍稍移下位置,一些白雾即刻变换方向覆盖而去。 此刻,发现端倪后的齐至细思,马上便明了那层层雾墙的存在意义,与其说仅是模糊了周围环境,倒不如说他的对手夏安歌造了个由雾筑起的迷宫。仅在十息之间。 齐至确定夏安歌的修为层次绝对在他之上。 不过,尽管如此,齐至却无任何下来退怯表现,只是面色冷峻的将手中武器握得更紧。 在白雾之中站立一会之后,齐至才缓缓开始移动。在察觉出了对方的拖延后,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始放空身体,呼吸缓缓绵长起来,逐渐融入周围消弭自己气息。 在白雾另一端的夏安歌,看着齐至渐渐将自己的存在感削弱,虽然未有任何形体变化,但只需一个不留心,便能立即失了他的踪影,这种将自身同化于白雾之中的是土系者的修行优势,隐匿。 “这基础打得甚是扎实!”喻柏水一声称赞,旁边的钟老胖亦是点头同意。于土系者而言,只要不是处在绝对领域之中,这样的隐匿之术,运用极致,是极佳的攻守兼备。 夏安歌把持了交战的大局面,而齐至不慌不乱以小反击,二人局势明面看来是旗鼓相当。 “还有点意思。”夏安歌突然轻笑了起来,天真甜美的面容荡漾着满满笑意,仿佛不在意此刻处境。 那婉约的笑声于白雾中悠然回荡,不消细听就能察觉出其中蕴含的冰寒凉意,犹如实质。这刺的人耳朵发疼,明明该是魅惑心神的妖娆,反倒令人难受起来。 “笃~笃~笃笃~” 很快笑声便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击打竹筒的声音传了起来,方向不定,规律无从抓起,声量时大时小,颇具扰乱意味。 齐至缓缓闭上眼,将心神凝聚以此提防自己落入混乱圈套之中。 “咻” 忽然,一道轻微的风刺声从前方传来,齐至猛的睁开双眼,左手抬起将竹扦挡开,随即脚下不得闲空,离开原地立即后跃至一丈之外。未等他停顿多久接着两根竹扦分别朝面门、腰腹而来。 齐至见状,嘴唇一抿,身子向后下弯堪堪躲过这攻势,向右翻转以稳身形。只是在脚下刚立又有两根竹刺朝后方攻击。他眉头一紧,生生扭转了步伐朝前跃去,可足尖一落,竟然又有两根竹扦破空飞来。 刺啦一声,衣袖被划开一道缝。 这方位不定的竹扦总在刚落定点时便出现,这般攻势似在打乱齐至的节奏。 在来往十招以后,忽的从四面八方飞来十数根竹扦,这一次齐至终是扬起了手中大锤,旋身转动一一打落,接着他便将大锤交叉撞击朝外打出,而那噼啪碰撞的火花燃烧划过半空,火气驱散了不少白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就是在这当口之间,齐至借助了那些许摩擦出来的光亮,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毫不迟疑地掐诀手指点地,一道长长的土刺从地而起,极速朝双锤擦过方向冲去。 呲裂声砰然响起,一根长长的绿色竹蒿甩击打上土刺,两相冲撞中,烟尘白雾、混浊起伏。 在迷蒙之间,夏安歌朝齐至方向看去,面上惊异闪现,她称赞道:“哎呀,没想到你竟然找到了我,当真不可小觑。” 双锤带着呼啦声回到了手中,齐至眼神平静,平淡回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夏安歌开场时的声音按平常人的预料,自然是忽略为上策,但齐至却没有完全将之屏挡在外,他察觉到那击打声虽是毫无规律。 但每当他躲过攻击位置变换后一息之间,便有一声极其微弱低沉击打声快速掠过,因此断定夏安歌的音术表面是为干扰,实则为寻觅。 “原来是我小瞧了。”夏安歌轻声道,她将手中竹篙横横一划,被驱淡了不少白雾重新凝聚,比起方才来看是愈加的浓郁朦胧,且还添了不少灰暗之色。 击打声在不断的缓慢持续,只是竹扦不再出现。 安静并无延续多久,很快一道刮风声传来,齐至迅速双锤迎上,将右方突至的一节竹篙挡住,这一抵挡,传出了嗡嗡回音。 齐至用力握紧双锤,那接住攻击的双手隐隐发麻,没想到看起来瘦弱娇小的夏安歌竟然拥有如此大的力量。但不容他多想,夏安歌的攻势像突然换了人一般,凌厉如风。 几乎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竹篙从各个方向不断刺出,每一次击打都带着势不可挡的压迫,这与那甜美完全相悖。 齐至也不甘示弱,即使现在身处被动局面,他依旧不显任何急躁,一如隐忍猛兽,只待对手一丝马脚,即可将其一招捕杀。 竹篙的攻势越来越快,虚影也愈加密集,然而就在这时,齐至却突然爆喝一声,双眼清明,从面前虚影中朝着面前方向冲击而去。 那些虚影穿过齐至胸前,他丝毫不受影响,两手握锤迎上用力击打,就是这! 两把大锤狠狠地砸上,相互反冲的猛力被大锤夹击的竹篙重重传过另一头。 “唔!”一声闷哼响起,齐至眼中一亮,握住武器的双手加大力度,顺着竹篙一路往前快速冲去。即使周围一片浓郁浓雾也无法挡住这逼人的压迫。 刺啦的火花噼啦啪啦飞溅,照出了那隐约身影。齐至立即顿住脚步,周身气势涌起汹涌潮动,浓雾被逼退开。 这一下他用双锤将竹篙往下折去,同时一阵土灵气自武器冲出,坚硬如铁的土刺自地拔起分散两方向那身影极速冲去。 然而那身影却无一丝躲避之意,待土刺已要穿透而去时,齐至终是皱起眉头调转开土刺方向,只是这一收却丢了机会。 “哪怕是切磋,也是可以抵不住一丝心软的后果,你,输了。”清脆女音在身后响起,犹带着冰谷之寒。 身后凌厉风势袭来,齐至来不及收回功力,更为重要的是刚那一声令他的心神晃荡不定,竟失去了招架心思,转眼人就被竹篙狠狠打了出去。 “你怎么...”齐至根本没感受到身后的真元力干扰,他急忙看向之前的攻击方向,这时浓雾渐渐散去,那安然不动的身影,只是由竹生成的傀儡。 这一刻,齐至面上尽是不可置信,他一直攻击的地方都是在那。 待得台上薄雾散尽后,巧笑嫣然的夏安歌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她向齐至拱手,姿态谦逊,道:“齐同门,多谢承让。” 而齐至看着她久久未回过神来,愣然了好些时候才在听见结果回道:“夏同门,我技不如人。他日再有机会,愿请赐教。” 夏安歌点头,笑着目送他。 坤元二战,兼识拜上 李堇荁一看到落在场外的齐至时,七上八下的心就瞬间落回肚子里。 她激动的跑向师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五师姐好厉害!好厉害!那气势,一听就是师姐占尽上风,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夏安歌一瞧李堇荁又蹦又跳的傻样,就忍不住手指点她额头:“哟吼,还能从声响里听出气势,有长进嘛!” 李堇荁躲开师姐的作怪,脸蛋红润,“我一直跟着你,自然是有长进的。不过今日的师姐让我大开眼界,大饱眼福!” “你呀,油嘴滑舌。” “五师妹。” 李堇荁转头,来人是温兼识几个。夏安歌的首战告捷,他们同样与有荣焉。 “各位师兄,二师姐。”夏安歌挥挥手算作招呼。 桑何难得露出一丝笑颜,她的身量比夏安歌高出一个头,熟稔地摸摸她的头,道:“五师妹进益更深了,似乎有突破之意?” 夏安歌但笑不语,眼中却有笃定之色。李堇荁惊讶看着她,羡慕不已。 “矮丫头啊” “来切磋呗” 双生子也是不会放过此刻调侃,一人一边挤过去,各自在夏安歌两旁起哄着。 而夏安歌自认是布局人,偏偏在两个双生子面前总是被耍的团团转。她朝着二人作个大大鬼脸,马上就躲到二师姐桑何旁边。 李堇荁见状跟上,她也是怕被双生师兄逮住,陪着胡乱闹腾。 “阿堇对你五师姐的比试可有观感?”耳边突然传来二师姐的声音。 “有的,五师姐的比试,五师姐她……”李堇荁在肚子里搜刮用语,耳朵开始发红。她看不太清当时的战况,对于五师姐的真正厉害之处并不是很确定。 “想到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要顾忌。”桑何声音柔和,让李堇荁缓了口气。 她定定神,缓缓回道:“比试时,我并没看清楚里面战局。不过,当五师姐的交战声传出后,我先是听出了魅惑之意,这是她麻痹对手的惯用手法。” 说到这,李堇荁小心翼翼看了眼五师姐,只见她眼含鼓励。心中一定,暗咳几下,总算有些了底气。 她继续道:“之后,那声响诸多方位传出,起初我以为是五师姐想要增进扰乱,只是在声响加剧之时,我就觉得五师姐应该是在利用声响来捕获对手的方位。” “因为五师姐的对手乃镇艮峰弟子,心性镇定善于藏匿,因此以音扰对付,不过是想让对方以为她要凭借扰乱心神的战术取胜,但其实目的不过是要逼得镇艮峰弟子撤下隐匿罢了。” 李堇荁在诉说时,仔细回想过往,好好揣摩了以往夏安歌与她切磋时的手法。 “逼出对方意图,五师姐方能知道接下来该要如何应对。" “而后,我还听见了竹篙声,以往我也同五师姐对战过,于白雾中的她是捕猎者。那镇艮峰弟子如此擅长隐匿,我猜想五师姐定是假意露出了马脚,才能引诱出对手。” 说完对五师姐的比试确观感之后,李堇荁还颇为回味的点点头。而后想到师姐们还在,便赶忙看向她们,眼中期翼闪闪。 桑何神色间有着些许愕然,旁边的夏安歌则定定看着她,许久都未能说出话来。 “哇!”“哇!” 耳朵两旁突然传来两道喊声,毫无防备的李堇荁被惊吓到大叫,又惊又怒的瞪着双生子这两个始作俑者。 闹腾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不少其他弟子的侧目,李堇荁一想到自己的失态,窘迫不已,跺跺脚就要离他们远远的,恨不得缩小自己的身影。 桑何看了她一会,才侧头对着尚未完全适应的夏安歌开口道:“刚才我想着,她修为不高,定是没看清你的真实身手。却没想到她如此细腻。大概平常你的小小示范都被她记在了心中,更让我惊奇的是,她竟然不受你的音扰所惑。” 桑何回过头来看向还在被双生子追着嬉闹的李堇荁,感慨了一声:“真是意外之喜。” 作为正主,意图被师妹猜的八九不离十,夏安歌感觉自是有些震惊,不过震惊之外却又有着不少欣慰,大约是一种付出并未白费的满足感。 而后,终于寻得空隙逃脱的李堇荁,赶忙过来询问自己观察的如何。桑何很是赞赏了一番,让她很是受宠若惊,盖因桑何平时也是轻易不说赞赏。 李堇荁当下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小长处了。 赞赏完之后,桑何特地嘱咐李堇荁不能忘形,对接下来的比试还要认真仔细观看,不止是自己师门,连同宗内它峰的弟子,也要吸取其能用的长处。 几位师兄师姐的比试,除了双生子次序在李堇荁之后,其余的都在李堇荁前面。而如今离得最近的一场便是温兼识的。 李堇荁很敬畏温兼识,平日老成严肃,行事作风还尤为强势。连我行我素的双生子,都不敢在与他切磋之外的时候胡乱造次。 “大师兄的武器是戒尺,真是颇有夫子的风范。”好能磨蹭。李堇荁把最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她已经准备好提神香包,顺道又开始神游猜测温兼识切磋必备的书册究竟记载了什么。 “阿堇可要好好看,换作平时的大师兄,这样的对手他早一脚踹台下去了呢。”夏安歌是陪伴李堇荁最长时间的人,自然懂得她的一些想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李堇荁惊疑地回看五师姐,满脸皆是不信。夏安歌只笑着眨眨眼,万分笃定。 大师兄温兼识的对手是长庚峰的金系弟子。 长庚峰的弟子分为两类,一是修法,二则是修剑。像之前带领李堇荁前往坤元峰的闻预杰就是修剑,而修剑之人向来最具攻击力。 而恰好温兼识此次的对手正是修剑。 “长庚峰,卫文山。” “坤元峰,温兼识。” 二人互相见过礼,皆临阵以待。 卫文山率先拔出腰间长剑,硬朗面容气势逼人,手中那三尺剑神流光几道,凌厉时隐时现,已是初具剑气端倪。 这一开场便让台下众多弟子连连惊叹。 “咦。”夏安歌挑起眉头,略微惊讶道:“这样的人物竟然只是区区记名弟子?” “师姐,他很厉害吗?”李堇荁凑上来,脖子向比试台伸长,无比好奇。 夏安歌‘唔’了一声,并未回答她的疑问,倒是说起了别的,道:“剑气,除非天赋极佳,不然便是内门弟子都需修行数十年才得以窥见。” 李堇荁惊得嘴成圆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按照温兼识喜欢打一下看一页手册的习性,这金系弟子恐怕… “请!”卫文山请礼道。 温兼识也不拖沓,右手拂过,别在腰间的棕色长尺在手心上打了一圈旋转,而后紧握。 交战,一触即发。 卫文山眼中斗意渐起,足下轻点,跳跃冲刺来了一招先发制人。 呛啷撞击,温兼识以长尺稳稳接住迅猛攻势,随着手腕一转,长尺横横划过,兵刃相交的动荡令卫文山的攻击被轻松化解。 卫文山毫不在意,止住后退趋向,一声断喝继续紧追不舍,手中出招不断加快,虚影已开始接连不断。他的招数皆带有一击必中的意欲。 温兼识飞快地四顾片刻,随即看准一点再次化解卫文山刺来的凌云撩剑,脚下向侧转移三步,尺尖恰好打中长剑正中。 剑身传来一阵嗡声,卫文山不敢分神,只立即向后退开三丈,抬臂用力一握从眼前划出一道弧形气虹,用尽全力,比之刚才,此招剑气之形愈加清晰。 然而。 “徒有其表。”温兼识冷静望着急剧而来的攻击,不慌不忙,将长尺横立浮空于身前,右手食中指并拢,指尖紫光闪现。 轻轻一点尺身,涟漪涤荡,只尺身涌现刻线沿着两旁一路罗列,温兼识成掌朝尺身虚拍,那一列刻线立时往前将那凌厉非常的弧形气虹,分碎飘散。 卫文山还是那般身姿,无法相信自己的全力一击还是被轻松破解。他咬紧牙关,再一次提运真元力,这一次他划了道十字气虹,是自创招式:‘十月弓’。 温兼识亦是再掌心朝尺身虚拍,不过这次长尺树立,两旁再度涌现刻线,与前方刻线相交成格。 ‘十月弓’依旧被分碎飘散。 这一次,温兼识不再给对手反击时机,将长尺重握手中令前方网格向卫文山压去。 卫文山大惊,本能朝另一边躲去,却不知何时周身出现了四方黑线,如同围栏一般。提剑砍去,反将虎口震得发麻。 直到那网格如同困兽之笼一般悬在上方,卫文山手中长剑才无力垂下。 “我认输。” “多谢承让。” 李堇荁几乎看傻了,场上的大师兄根本不是她平时看到的一板一眼、打不对劲了要喊停。 镇定自若、处之泰然。 在比试经过中,那修剑弟子没有发挥出他凌厉摄人、出其不意的优势,反而是一开始就被牵着走,虽然不断变换角度,但李堇荁仔细回想,倒像是温兼识在引诱着他这样打,消耗其真元力罢了。 比试没有维持多久,大约一炷香的样子就收场了。 彻底结束后温兼识来到李堇荁面前,气定神闲地寻问道:“看清楚了?” 李堇荁眨眨眼,还有点迷糊,好久没答。 看着小师妹这样,温兼识忍不住再开口:“”还是没看清?我已经耗很长时间了。” 察觉到大师兄好似有点恼火的情绪,她即刻清醒,赶紧道:“看清楚了,很清楚!大师兄辛苦了!” 这下温兼识才舒口气,点点头,随即扬长而去。 李堇荁看着大师兄的背影,满脑子还是大师兄刚才的身姿,游刃有余、意气风发。 “这是大师兄吗?不会是假冒的吧?”李堇荁完全不敢相信,她刚才还冒出了想要去摸一摸大师兄脸皮的想法。 而如此逗趣作态,令旁边的夏安歌笑得无法言语。 ※※※※※※※※※※※※※※※※※※※※ 我苦逼的加班了……最近都晚了,抱歉啊- - 坤元三四,堇荁首站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来人之意,师门迷雾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辰心贾述,油里油头 三天后,李堇荁等人又来到了玄乾峰记名弟子的比试场,场地已经修复如同当日,而且来的人仿佛更多了点,看衣衫变化,她猜测有一些人是外门弟子来观摩,顺道打打各峰门关系。 “小师妹,快跟上哦~”远处是夏安歌的招呼,李堇荁转回头应了一声,赶忙跟上。 这一次抽号,李堇荁抽到了前头第三个,号牌在师兄们的前面。 李堇荁顿时觉得压力更大了,生出了脚底抹油-溜走的念头。 “小师妹。” “想逃跑。” 双生子又一左一右的夹击,李堇荁怒声反驳:"我没有!" 双生子一起挑眉头,神情中奸诈非常,笑着道:“那么大声!”“心虚了哦!” 李堇荁捂住耳朵,只盯着台上比试情况,再一场就轮到她了,两个师兄还那么不安生,心里头真是苦哈哈的无可奈何。 然而双生子才不管李堇荁心里的想法,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接个不停,继续纠缠着李堇荁,看着不懂事。 不过夏安歌等人却明白双生子这是在帮李堇荁缓和缓和,前两次比试受得伤他们可都是记在了心里。 虽然这特别的方式真的不是一般烦人,不过直到李堇荁上台后,双生子那般功用就体现出来了,心态甚为平和。 只是,她心情有点复杂,好像忘了刚才所设想的对策。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坤元峰,李堇荁,请赐教。” “辰心峰,贾述。赐教呢,就不必了。” 李堇荁微微皱眉,对面是一个与她差不多岁数模样的少年,长得还算过眼,偏偏周身流里流气,远远的看过去还要硬抬起头来作俯视状态,对望的视线中蔑视满满。 高人一等。 这李堇荁心里当下就不舒服了起来,暗道:一副欠揍的样。 “我看过你比试,啧啧,你那火术就跟挠痒痒似的,不止我看着觉得丢人,且还无趣的要死。”贾述嗤笑,随即又不屑起来道:“偏偏还赢了,真不知道该说是润泽峰太蠢了还是你真的狗屎运呢?” “不过看起来,都一样,太难看了哈哈!” 贾述一把开扇子,轻轻扇风。这本该是一派风流潇洒,然而却被他摆的当真盛气凌人,那右脚还在一边抖啊抖,自以为笑的好看。 这种姿态看着真是气人,心中已抑制不住冒火的李堇荁咬了下嘴唇,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树摇叶落,人摇福薄,抖不死你个兔崽子!” 或许是李堇荁眼神鄙夷明显,贾述看着李堇荁嘴唇微动就认为她在骂他,他冷哼一声:“有什么就大声说,嘀嘀咕咕的算什么君子?” 李堇荁听见,板起来脸冷冷淡淡,道:“小人跟前,我充作君子,那可不是平白多个被人欺负的由头吗?我又不傻。” 贾述大怒,怒吼:“你敢骂我小人,当真是欠教训啊!”话音落,手中扇子转了一圈,一道带着炙热气浪的火卷喷薄而出。 到底是谁更欠揍啊! 李堇荁一直在警惕当中,因此这攻击她倒是完美躲了过去。不过真正对拼了火系弟子的攻击以后,她才深刻感觉到资质单一的优势,威力凶猛。 不过这火色有些暗沉,李堇荁猜测他资质一般,最多比自己早进来几年罢了。李堇荁忽然笑起来,双眸晶亮清澈,她温声问了一句:“你是傻缺吗?” 贾述怒瞪着她,忽然他手中扇子朝着李堇荁方向扇了下,三颗火球冲她而来,李堇荁又是闪身躲开落点方向,不过那火球却突然变更轨迹,继续追着人而去。 李堇荁向后跳开拉开距离,抬眼看向还挥舞扇子的贾述,发现那三颗火球与呐扇子之间有三根连线。 恰巧在她拉开距离的同时,火球的攻势降下,直接砸在了李堇荁刚才停顿的位置。 贾述面上闪过恼火,李堇荁虽然心中暗喜,但表面却没丝毫表现,仍作皱眉。这下倒叫贾述认定了她是个草包。 自发现贾述有后续迟钝的弊端后,李堇荁一步步计算着她与那火球的距离,叫那贾述每次都把球砸在她最近的旁边,就差一点点。 这点本事是在看温兼识与双生子切磋时学会的,虽然总是被双生子捉弄,但形式招架的确有着精于算计的本能在里面。 贾述有些气急败坏,他起初以为李堇荁在耍他,但是李堇荁那躲得辛苦的面色又让他打消了不少疑惑。 在火系弟子面前用火是自找死路,但是就她那“哔哔”的小水柱她也不想使出来让贾述嘲笑。 她扬起花五,五颗珠子旋转起来,金色闪过,一道扁平的光刃出现。 因为极细,因此贾述并没有察觉到。 因而只见李堇荁在火球即将攻过来的时候,一个向后仰,火球从上方擦过,随即左手上的光刃割向三根火线。 贾述本是控制着那三颗火球,谁知突然失去控制,他一个踉跄向后倒了倒,而就在此刻李堇荁掐诀一块石球朝着贾述仰露的脖子砸去。 “呕……”突然的重击让贾述措手不及,且刚刚好是朝着喉的方向打面去。 贾述捂着脖子,一瞬间的窒息过后是强烈事情刺激感,眼泪与鼻涕其开始忍不住齐流横飞。 “好走,不送!”李堇荁闪身到贾述身后,抬起脚来狠狠地朝贾述臀部踢去。 “啊……咳咳啊咳咳……”贾述趴在场外地上,表情痛苦,想要大口喘气脖子间的疼痛却让他断断续续咳嗽,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让周围围观的弟子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脖子,咽了咽口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师妹,干的漂亮!”夏安歌可是听到贾述之前的话语,要不是怕扰了李堇荁的比试,她早上去揍死他丫的了。 李堇荁温柔一笑,这一次她不怎么狼狈,比试过招也让她面色红润,显现出了一方秀美姿态,惹得台下有些男弟子亮了几分眼。 本来还替李堇荁担心的师兄师姐们,对于她如此表现可谓是满意之极。 虽然占了那人本事不大、秉性急躁愚蠢的优势,但是相对于前次,李堇荁已经镇定许多,至少受周围的影响是减少了。 钟老胖在上席那看得一清二楚,对于李堇荁的感觉是诧异的,打得不温不火,甚至有些不得劲,结果却总是出乎意料。 钟老胖转过头和喻柏水好好聊了一会李堇荁的情况后,便离开上席。 他笑眯眯的来到李堇荁等人身边,还特意点了几句称赞给她。 李堇荁有些受宠若惊,毕竟钟老胖自比试开始后,众人面前很少在指点自家弟子,更遑论表扬了。 这一次复比,钟老胖从头到尾都与李堇荁等人处在一块,李堇荁初时还觉得没什么,可是钟老胖脸上一直挂着满满笑意,甚至时不时眼神慈和地扫过李堇荁一干人等,温兼识和双生子早就经受不住,一个空隙转身就溜,就连桑何也拿出了好好观摩的借口跑走。 夏安歌浑身抖了一圈,感觉周身寒毛直立:“啊,人有三急我先撤了。”说完立刻窜进人群里不见了人影。 钟老胖颇为怨念的瞟了她背影一眼,见李堇荁还乖乖站在旁边,略感安慰。李堇荁低下头,咬牙忍住:“借口就是骗人,骗人就是不对!” 我是个乖孩子! 幸好坤元峰的弟子们心神强大,哪怕钟老胖从头至尾用那令人发毛的眼神看着他们比试结束,他们还是漂亮的赢了复比,唯一不好的,大概只是对手的惨叫声点过于凄厉。 是夜,李堇荁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翻身,满脑子都是记名弟子接下来的最后一场比试。 经过这两场比试,她心里已经燃起了熊熊战意。以往和夏安歌切磋,在她手下就没赢过,这可让李堇荁一直觉得自己实力很低等。 如今她是明白了比试第一天钟老胖为何对她说尽力即可,而师兄、师姐们却是三个字:悠着点。他们的实力远远超过她的认知及想象,让她也跟着受益良多。 “真希望能一路顺利下去。”李堇荁喃喃自语,满心憧憬着,离那外门弟子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 渐渐的,困意袭上,李堇荁带着希翼沉沉睡去。 坤元峰形势一片大好,美中不足的是钟老胖总是在弟子身边转悠,弄得周围一片拘束。 所以坤元峰弟子一见到钟老胖都会默默拉开距离,这般嫌弃弄得他心里甚为不是滋味的。 好在大家都没在意太久,因为弟子晋升比试只剩下了最后一场。 李堇荁打起精气神应战,剩下的百名弟子,基本上都是记名弟子里的实力者,像她这种情况的,实在是行了大运。 不过好运气似乎到头了。 这一次对战的人,实力可是趋近凝神期大圆满境界的弟子。 再战润泽,狼狈挨打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符瑶遭罪,峰门暗涌 同之前李堇荁比试一样,符瑶直接甩出一道旋转的水柱,桑何眼睛一眯,手中长天锤迎面而战。 “砰!”攻击如气弹汹涌而过,那水柱被锤击打得流水四溅,符瑶整个人被震得发麻,长鞭几乎脱离手心。 桑何嗤笑了一声:“就这样?” 符瑶大怒,也不在存试探心思,敞开了打。只是接下来却让她几近崩溃。 “为什么要这么肮脏?”桑何低眼看向长天锤,声音轻的只有自己听到。黑色棍身上的金色流纹古朴而神秘。 符瑶看着她微动的嘴唇,因疑惑而全身紧绷。 桑何转过脸看着她,目光平静。手腕一转,长天锤打转起势,下一刻即扬起烈风猛冲而去。 符合睁大眼,握紧长鞭狠甩迎上,心下一狠使出不久前才学的水系中级术:一神哮,宛如水龙咆哮震撼。 唇角轻勾,桑何脚下一碾停立在地,身子微微下蹲右手一紧,长天锤上金色流纹闪过淡淡光晕。 水龙冲撞石锤,声破全场。 众人看着那锤势似如利剑般从正面一路破开,将凶猛水龙分裂成半,水柱成花雨四散飘落。 符瑶看着自己几乎全力的一招被轻易破开,漫天水色迷蒙了她的眼。待眼前得以视物,便见那石锤已到了头顶上方。 所有人都提起嗓子眼,面色惊恐,场外裁判者甚至已随时准备中断比试。 长天锤带着破空气旋往下砸来,符瑶放弃般闭上眼,然而好久后风过脸颊,却一丝动静皆无。她睁开眼,长天锤停在了上方。 “你……”符瑶复杂的看着桑何,随即勾起一抹讥笑,道:“是怕失去晋升而不敢下手吧,你也不过如此!” 桑何与之对望,忽然大笑起来,好一会才停下来,缓缓收回手。 符瑶不屑的撇了眼,继续道:“反正还有机会,这次我就算咯!”她转过身朝裁判者伸起手,打算认输。 然而话没出口,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她疑惑转过身,还来不及看清肩膀遭到一记锤击,腿骨一软狠狠跪在地上,裂缝绽开,碎石飞溅。 “啊!!!”符瑶狰狞着脸,痛苦扭曲了脸面。 裁判者见状,刚要开口却被桑何打断道:“她有说认输吗?” “可是,她已打算认输,你这般太过分了!”裁判者斥道。 “哈哈!”桑何冷笑,面色阴冷,“我眼神不好,看不见!” 说完,她重新站到符瑶面前,高高俯视道:“我说了,打你就是几招的事。” 符瑶忍着泪艰难抬头,惊恐无比。 “啪!”一道大大巴掌声响起,众人就这般看着符瑶被甩出场外。 “哗!” 跌坐在地上的符瑶捂着脸,不知是疼痛所致,还是屈辱所逼,满脸涕泪。 而桑何走至场边,依旧俯视着她,面色回归平静,轻飘道:“真是抱歉了,我没把握好手中力气。” 坦坦荡荡的,一丝歉意也没有。 不等裁判者宣布结果,桑何直接转身出了场外,而迎面的弟子皆避开路来让她走。 坤元峰的弟子几场比试下来,出彩人物那般多,有些观看的弟子生出了挑战之意,但更多的弟子却望而避之。 坤元峰在他们的眼中就是迷一样的存在,他们不能去接近,也不愿去接近。 因为每个人都多了一次机会,因此第三场比试比了七天之久,且最终结果也出来了,坤元峰除了李堇荁,全部晋升为外门弟子。 李堇荁听到这消息时又高兴又酸涩,高兴师兄师姐们都晋了,酸涩却是她自己。不过在夏安歌说完一个消息以后,她心里起了一丝诡异快感。 “那个符瑶被二师姐打得连挑战的机会都用不上,据说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要死不活的样子。” 桑何如此之举让李堇荁暖心中暖和,只是听到符瑶的状况后,却有些担忧道:“要死不活的?那二师姐会不会因此有麻烦?” “一个区区记名弟子而已,况且。”夏安歌冷笑一声:“那些人连内门弟子都未必放在心上,我倒要看看有谁会替她出头?” 讥笑连连。 “你们坤元峰教的好弟子啊,同门比试下这么重手,还把不把宗门规矩放眼里啊?” 长庚峰执事堂长老内室里,邱如玲正指着钟老胖的鼻子大骂道,她眼里怒火几欲化为实质。 钟老胖轻蔑地瞟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弟子当然是好的,不用你提醒。”对于之后的那些质问,钟老胖一概忽视。 “钟延兴!”见他一副不把人放眼里的无赖模样,邱如玲气的眉头纹都加深了不少。 “哎,邱师妹莫要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喻柏水安抚着暴怒的邱如玲,可惜人根本不愿领情,她一把挥开喻柏水:“少在那边装好人,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哼!” 邱如玲见钟老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终是忍不住讥讽道:“简直耻辱!” 这话一出,那边的钟老胖突然睁大眼,暴怒无比,周身骤然散发出一片强大的气势:“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 浑厚的灵压向室内涌动,一些桌椅开始因承受不起而出现裂纹,直接受气势逼迫的人邱如玲面色则纠结痛苦。 她惊恐看向钟老胖,那人却按住旁边的桌子,一个用力,当下即被炸裂成粉末。 “老胖!”喻柏水连忙拦住,急声劝道:“先冷静,冷静,想想那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稍微安稳住以后,喻柏水转头怒视邱如玲,斥责道:“你的年岁都长狗肚子去吗?不会说话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喻柏水向来脾气软和,可今日事情也着实让他厌恶邱如玲的刻薄。 钟老胖在喻柏水的劝说下缓缓收了气势,如不是因为那人,他不想给她添麻烦,早打上去了,管她男的女的,老的小的。 气势一收,邱如玲便大口喘气,她心中即是愤恨亦是恐惧,在复杂的情绪下,她最终只有恨声道:“今日我不计较,但这事也不是说就此了了,你们等着,待我禀报至峰主,看你们怎么解释!哼!”说完,也不再多待,匆匆而去。 钟老胖睨着她离去身影,神色轻蔑:“呵,说得她好像会替狗出头一般。” 喻柏水听见,只心底叹了一声。 “事情便是如此!请峰主明鉴!”邱如玲站在润泽峰峰主的遥琏居外,神情恭敬的将在长庚峰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复述,只是这其中多少真真假假,还有待商榷。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这事暂且压下。至于那弟子,吩咐人好生照料即可。”遥琏居内传来的声音婉转如水,听不出多余情绪。 邱如玲张张嘴,似乎还想补充,但犹豫了半天终究把未尽之语吞入,轻轻退下。 司念诤站在楼阁上,远远望着玄乾峰,嘴边是意味不明的冷笑。 今年的内门、外门、记名晋升比试,在一个月后终于落幕。内门比试中,除了润泽峰的上青真人司念诤收了一名亲传徒弟以外,其他峰都未对哪几个弟子有青眼之睐。 至于其它比试,尚不在这些峰主的操心之中,也就略略而过。 “恭喜司师妹觅得佳徒。”说话的是木系苍硕峰的苍华真人:穆然,他的目光清澈如泉,教人望之心生松快。 “恭喜司师...咳,司峰主。”这一位则是火系辰心峰的九日真人:玉晟,他面容俊美爽朗,一身大红的衣衫未将他衬女气,反而显得好似夕边艳阳,英阳薄发。 坐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夫人,金铃儿,她也是一身大红衣裙,区别只在于她是美得妩媚妖娆。 金铃儿似笑非笑地斜睨着玉晟,她向来是不分场合的表示对司念诤的厌恶,且她的亲近的人也更不能对司念诤有一丝好意。因此玉晟的道喜让她本就不快的心情愈加阴霾。 这掌门人在上边,玉晟好歹不能冷着张脸,奈何家有河东狮,玉晟只能抬起衣袖掩住尴尬的神色。 而看到这边动作的司念诤则无奈看了一眼金铃儿,唇边轻笑仿似包含了一丝宠溺:“念铮在此多谢穆师兄和玉师弟,还有铃儿呢~” “哎哎,你别乱谢啊!”金铃儿睁大美眸,声音娇娇软软的,却是无比嫌弃:“我可不想折寿呢~” 玉晟眉头一跳,只赶紧拉住自家夫人的衣袖,低声劝道:“铃儿莫要胡闹,今日掌门人在呢!” 金铃儿抬眼瞄了下上首闭目养神的玄诚真人,暗自撇撇嘴,到底是没继续埋汰,只扭过头瞧也不瞧那司念诤一眼。 因金铃儿的动静,大殿里有一瞬间安静,但很快的被镇艮峰一乙真人浑厚的笑声打破,他貌如六旬长者,且因土系原因,看起来多像是一名宽厚老人。 “说起收徒,司师妹,当日你那新徒弟可是好生令人惊讶呢!虽然资质不是顶级,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又加上天生亲水,此子日后前途必然无量。”一乙真人阳堰轻抚了下长须,语气颇为赞赏。 金铃儿的刁难、阳堰的解围,都未能让司念诤的脸色有所变化,她微微低头轻笑道:“阳师兄过奖了,那孩子还当不得如此称赞。” 说完,司念诤才看向至今都未发一言的封衍,她想着哪怕是一句面子话,只要是他说,她都能欢喜好久。其他人见司念诤如此情状,也不由自主看向封衍。 只有金铃儿面带得意地端起茶杯,深深享受于手中灵茶的清香。 “封师兄,当日你也在场,觉得我这徒弟如何?”司念诤面色如常,但那眼中祈求不言而喻,似在求他开口。 这情况,就连玄诚也睁开眼看向了封衍。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封衍终于将目光移了移,司念诤微微一动,笑容在那瞬间柔美娴静,眼波似水潋滟。 闻风而动的金铃儿眼尾狠狠扫向面无表情的封衍,眼神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封衍的眼睛深邃如靛,在些许光线照耀下,丝丝清冷流动。司念诤几乎有些痴了,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只看着她,哪怕眼中并未有她的倒影。 “你的弟子。”封衍开口了,声音低沉迷离。 “关我何事。” 今日殿中其他人的话都未能改变司念诤脸色一丝一毫,可封衍一句轻飘的无关却让她几欲掉泪。 金铃儿连忙以袖掩面,美眸笑意浓浓,若不是玉晟脚下死死踩住她,只怕金铃儿要不顾形象的插腰大笑了。 玄诚无声叹气,这些烂账究竟何时能了了。 他心中烦厌,一个转眼又瞟到金铃儿那快笑背过气的动作,难得眉头一皱,沉声道:“晋升比试已事毕,各峰接下来想必也有众多事物要忙,今日就到此罢。” 旁观很久亦感到无奈的阳堰,一听便立即同意道:“掌门师兄说的正是,不仅事多,且我那还有一群小猴皮,可是闹腾的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晟听得,却朝阳堰嫌弃道:“你的那些要是小猴皮,那我家的就是来讨我债的。”他想起峰内整天窜来窜去的火球,顿时心力交瘁。 “何止是讨你的债,他们还来讨我们的债呢!”穆然一听玉晟提前他家徒弟,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各峰都有各峰的练功场地,偏偏辰心峰弟子最爱来苍硕峰凑热闹,这边一个徒儿刚催生出一株绿植,迎空就有一道火球飞来,那边徒儿刚润养完一片绿林,旁边就一道火龙划过。 穆然简直就是从早到晚就在听自家小徒弟们鬼哭狼嚎的告状,更为重要的是带头人便是那玉晟的独女,玉琭! 穆然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呵呵……”玉晟讪笑着:“小孩子嘛,呵呵,不懂事,不懂事...” “呵呵...”穆然对着玉晟渗笑。 “哎哟,我说你这木头,哎哟~”终于笑够了的金铃儿抹着眼角泪水:“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放了几道火而已嘛,至于记恨到现在嘛。” 看金铃儿一副无所谓,穆然脸色的笑愈发渗人:“几道火?都快把我苍硕峰烧掉一半了这叫几道火?金师妹你的常识可有待闭关啊!” “哎,你怎么说话的啊你!”金铃儿站起身,撸着袖子一看就是要打的架势。 穆然一个斜眼,嫌弃道:“就知道打,粗鲁野蛮!” “哟?!” “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玄诚挥手赶人,简直头痛欲裂。 掌门人的不耐烦,让闹事的两个人不甘不愿地熄火。 ‘回、头、我、就、让、我、女、儿、多、放、几、把、火~火~火火火~~~!’金铃儿做着无声的口型,眼神无比挑衅。 “走了走了。”无奈的玉晟赶紧隔开二人激烈的眼神交战,先推着自家夫人往外走。 ※※※※※※※※※※※※※※※※※※※※ 今晚迟到了,所以hin对不起! 看在我比平常多的1000字,就原谅原谅吧! 坤元流言,历练之选 弟子比试,坤元峰除李堇荁外,剩余之人都顺利晋升为外门弟子。这消息在灵源道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各峰不少弟子间都议论纷纷,时间一长,竟有后门之说的流言互相传递。 有好些年岁小点的弟子只知道有坤元峰,不知道其原来也是座弟子峰。在流言传递广了后,心生出不满,特别是与李堇荁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不过流言并未延续多久便被玄乾峰律令堂严厉镇压,甚有公告布出:再有不当言论,必严查到底,罚以一月上静崖面壁思过。 此布告一出,流言瞬即湮灭,诸峰回复往日平淡。 至于坤元峰弟子,他们足不出户,也不与它峰弟子来往,因此流言之事也就钟老胖等三位执事长老清楚。 晋升一役,相较于李堇荁的失落,温兼识等人还同往日般无多余变化,无得意也无欢喜,仿佛这事没有发生过。 这让李堇荁自惭形秽,常常鞭策自己不能执迷于外物,将精力投注在修炼上。只是,在切磋指点时候,温兼识时不时扫过的打量眼神,令她头皮发麻。 他特意拿了新本子,大约一指厚,不消仔细查看封皮,都心知肚明是专为谁而准备的。 李堇荁拿到手后先翻了翻,一页空白都没,密密麻麻皆是字。 那些大都是比试中她出现的利弊处,机警反击、无法招架,大至灵元运转,小至掐诀施术,条条款款清晰无比。 且言辞一针见血毫不客气,让人看得羞恼、郁卒交加,李堇荁是放下拿起放下拿起这般反反复复看。 大约是下了场试了真,李堇荁总算不只是一招一式,如道士宣科死板不通,亦也不再只埋头暗自琢磨,会将在修行遇到的疑难向师兄师姐们讨教。 这般日子持续一段半月,按她的想法是再与符瑶对战,即便不能赢,但也不会再狼狈不堪任其压制,说不定还能给她吃些苦头。 “你可知,自那日比试完之后,她一直喊着背疼,疼成什么样呢?” 林清远去的背影远去,那日麻痹感又重现。 李堇荁背靠在树下,两眼瞪愣地看着在手上的花五。刚拿到手的时,它不过是五颗黑色珠子稀稀拉拉串在一起,如今被她技巧般嵌在一只荼白手镯上,只要真元力注入,便会立时引动脱离。 斑驳光影交杂穿映在黑色珠壁上,将其中变化渲染地更加隐绰,叫人对它探寻更添上一层阻碍。 她曾问及夏安歌关于花五更深的背景,但回答也就还是只有峰主带回来的东西这些,并没多少别的不同。夏安歌究其原因,李堇荁也只笑笑选择不言语。 这般大宗门,她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早早就有了趁手武器,在宗门弟子中是多大的好事。她可没少听到一些弟子在背后嘀咕,念着坤元峰的好物资。 坤元峰有些白眼不是白受的,毕竟几人占着偌大峰山随意挑拣,哪像其它峰处处计较,恶劣些还会出现谦卑孝敬。 偶尔,李堇荁实在是用品不够后,还是有去接几次宗门事务,夏安歌陪着,以为会井水不犯河水,再不济也能相安无事。 但还是波及了她,若不是夏安歌又及时赶来,怕又会如三年前刚入峰的那般,人多欺人少。 正愣神间,一道信符飞至面前盘旋,李堇荁赶忙回神掐了它便有声音传来。是钟老胖的传信,让她速来大厅。不多迟疑,她起身拍拍衣裳便往正厅方向快走。 坤元峰名振宗门,钟老胖喜形于色,没事往它峰窜门喝茶,当真好生得意。 不过窜门归窜门,他也没忘了正事。这记名弟子晋升成为外门弟子,自然有些事会与以往不同,日常修炼无太多变化,但入世历练却变得更为重要,总不能打架靠纸上谈兵,就会空口说白话。 于是早出晚归的钟老胖乐呵呵的给每个外门弟子接了宗门历练,“你们窝在峰里这么些年,我就不计较了,但是既然更进一步了,就不能再如此懈怠。” 听到这李堇荁忍不住看几眼神采飞扬的钟老胖,她可没忘记那些与师兄对战,却根本还不了的手的人。 “好了!早去早回,我希望回来之时能看到你们不止修为更上一层,心境更要有所进益。”然后继续给你们找找历练。钟老胖笑眯眯的把后面那句话消声匿影。 李堇荁显然也听懂了,腹诽之余好生羡慕,才不到双十年华天天待在峰里,久了枯燥是必然的。 “咳咳。”耳边传来鬼鬼祟祟的动静。 李堇荁耷着眉眼偷偷向夏安歌那边偏头,看见她朝自己轻轻眨了下眼。李堇荁眯起眼,低下头嘴角抑制不住扬起。 毕竟厮混久了,两人之间有些默契,意思不言而喻。 再暗暗一想,钟老胖也不会闲的没事做拉自己过来。 初升外门弟子,大都从简单的宗务历练开始,奈何钟老胖手中掌握自家弟子的真实水平,想也不想就凭着自己估测帮他们接了实力相仿的历练,其艰难甚至有直逼亲传弟子的。 李堇荁和夏安歌之间的小动作,可没躲过钟老胖的法眼,对于弟子这些不安份,他是心知肚明,当然也是纵容的。 坤元峰弟子历来生性不羁,李堇荁刚入门时的拘束封闭还令人有些不喜,有意无意引导后才教她放开了些。要不说,钟老胖怎么又会与这些弟子最有话头聊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而此次夏安歌的历练之地名为镜南,是个颇为热闹富庶的地方,令人见识的东西很多,危险甚少,是现今修宗界来往交易的据点之城,且有一点还更为重要,这镜南还是灵源道的驻守之地。 挑了镜南给夏安歌,钟老胖是存了让李堇荁见见世面的想头,就怕到时候她的师姐们出去了,她一个人窝峰里,性子又给窝回去了。 房间内,李堇荁正殷勤地帮夏安歌捶背捏肩,声音甜甜的:“五师姐~这力道可还好?” 夏安歌状若思量,好一会才悠悠拿起茶碗,白烟袅袅衬得一片自在舒适,享受道:“唔,手艺不错着实不错呢。” 听见这调笑口气,李堇荁便赶忙贴近她,眼眸晶亮晶亮的,“师姐,我可是很愿意这般天天伺候你呐~” 夏安歌听见这话,噗哧一声忍不住笑起来,斜睨着她道:“这小嘴甜的,可我不想天天享受呀,要知道,这人可是很容易…”语气调调拉得老长。 李堇荁晓得她就想玩,但如今是玩的时候么,为了尽早得到一句准话。她脸一耷拉,神色黯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夏安歌一见,真是笑得乐不可支了,佯装嫌弃道:“哎哟,你现在可真会装蒜了啊,走走走,可赶紧给我走,我才不看这晦气样呢。”话落起身就推着她出去。 玩大了,这都要被推出门外了,李堇荁立刻收起脸色讪笑着扒在门边,脸色是真的凄惨,苦兮兮的,“师姐~~~五师姐!我的亲师姐啊!我错了!!!” 这哀怨的,夏安歌问道:“错哪啊?” “我哪都错了!” “到底是哪错了呢!”夏安歌伸出一根葱指点住她的额头。 李堇荁哪知道?只好默默看着不说话。 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夏安歌没好气道:“好了,还装?!再不去收拾收拾用品,到时候就是真的是不带你啦!” “是!五师姐最好了!”声未消,人便已施施然离去,哪怕是灰色道袍也抵挡不住小妮子的秀美姿态。 夏安歌无奈的摇头,目光宠溺。 大约过了好几日,温兼识作为大师兄就先行辞别长老们及众位师兄弟。 长日的陪伴这般突然分离,李堇荁有些不舍,不过陆续见其他师兄姐相继外出后,她依依不舍的情愫倒淡去,随之涌起的是期待,数着日子心心念念的等夏安歌开声说出发。 好在,夏安歌这次也不多吊她胃口,在送别了桑何以后,她便回身向钟老胖作揖,道:“钟师叔,如今师兄他们都已先行一步,我也不欲耽搁,特此向您说声,后日便是我和堇荁的出发日子。” 钟老胖余光看见李堇荁欣喜发亮的眼睛,心下好笑,摇摆下头,叹道:“嗯,你说的对,这时分也是到了要走的时候。哎,这峰里没了你们几个皮猴,怕是会孤寂一段时间了。” “不过终归是好事,毕竟孩子大了总是要飞出去的。” “行啦,我要求不多,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归家就好了。” 肥大的双手背在身后,钟老胖步履有些摇地走在前方,明明看着轻松,却让李堇荁看出了寂寥的味道,让她心中生了几分愧疚。 只是还没蔓延开来,夏安歌就一副嫌弃模样般,双手伸过来揉搓她的脸,“不要看得好似生离死别一般,钟老胖最想的就是我俩赶紧走,省的错过日子,他想买的东西我买不到!” 李堇荁脸被挤成一堆,愣了愣,撇着眼角看前面的钟老胖。 临行时日,出发嘱咐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镜南之地,老小玩意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炼器大家,照拂子弟 久违的称呼再度听到,却无多大欢悦。 夏安歌眉尖一挑,隐有些恼羞,但想到自己已是许久不见他了,才堪堪平和回道:“看在老久未见的份儿上,你乱喊的毛病,今日就不跟你计较啦。” 末了顿下,“劝你见好就收哦!别以为这一副模样就能继续占便宜。” 都这么发话威胁了,老金头也就顺道收了脸色,仿佛刚才只是错觉般,他哼哼几声将烟嘴凑近,吧嗒吧嗒抽了好大一口,只得瑟过劲了,又不慎呛口了,咳嗽接连不停。 “哎哟,瞧瞧!”夏安歌都看不过眼了,上前扶他坐下帮忙顺背,转头熟稔地吩咐道:“小金头,快去给你爹重新泡壶罗叶尖来。” “哎!”小金头眼睛亮亮的答应,;老金头却是憋着脸反驳,“不不不!我这早没那玩意了!” “安歌姐别信,我爹就差把它当饭吃了,还能没?都快囤成山了!”说完小金头一溜烟就跑了。 “个臭小子!咳咳。”吼完,咳嗽声更大了。 待小金头将罗叶尖泡好后,夏安歌不等他递过来便端起一杯细细品尝,还是那般甘甜回荡的滋味,一丝丝清透的灵气缠绕其中,自喉间滑落,化作清凉的舒适。 这会儿老金头也缓过劲来,总算恢复如常的他,招呼着一直在旁安静等候的李堇荁坐下,眼中不乏打量。 打量目光暗含实质意味,陌生而威严,李堇荁止不住紧张,身姿端正的不敢出一丝差错,嘴巴微微笑:“晚辈李堇荁,在此见过前辈。” 知礼守貌,老金头点点头,还算满意:“看着有些小机灵。” 见二人来往一番过后,夏安歌才看着老金头开口:“我亲自□□的师妹,自然是不差的。” 说着随手捻了片云糕在手,“老金头是钟老胖的至交好友,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人。” “而且还是个炼器大家哦!” “谁跟那胖子是至交了?且甚么叫算是,我本就是看着你长大的,”话刚完又见李堇荁恭恭敬敬作揖拜礼,“行行行,你别整这么多礼数,看着我怪头晕的。”老金头有些不耐的挥手阻止。 他端起面前茶碗,一双略混的眼目微眯,透有闪烁精光,“虚的也不说太多了,你终于肯再出来,这次是为了啥?别说假的,我可不信你是来找我叙旧,还有以前你就没客气过,这次又想拿我啥啊?老头子养一娃娃不容易,穷啊!” 言语绰绰,情真意切。 夏安歌凉凉看着他,然对方也不在意,坦然相看。释然一笑,她弯起眉眼,娇美可爱。 “你还是这样唠里唠叨的。好嘛,我信你再抠也不少了我的呀。至于出来,过几日我便要去万镜森场采黑斑草,小阿堇是随我出来见识的,自要给她寻些防身的。” 说完,手直直朝着老金头一伸,意思不明而喻。如此理所当然,老金头见此不免气仰:“你个贪心的,自己师妹不照顾,倒找起我了!没有没有!” 忽又想起一般,叫道:“万镜森场又不是什么危险之地,况且你自己不也会打造么,给她弄几件低品防具不就完了!” 而一提这个,夏安歌双肩坍塌,神态无奈,“我要是能弄我早就弄了,可奈何她修行灵源甚为奇特,别说普通的防具,就是品相尚且不错的也完全承受不起,常常破裂而碎。” “哦?“老金头听到这,面上起了好奇之态,问道:“如此奇特?难不成是雷霆之源?”老金头上上下下的认真打量,想象不出这般文静温柔的姑娘会是那暴怒的雷霆。 “不是啦!”夏安歌手横到他面前来回打断,没好气道:“是共生五源!” 这下老金头是真的惊讶了,共生气源在修宗界不是没出现过,可都是以二、三源,别说五源了,就是四源也未曾出现。 “这岂止是奇特,简直是稀有啊!怪不得,怪不得你无从下手。”老金头转过头来就斜睨了一眼夏安歌,满是果然小屁孩的意味。 夏安歌蛾眉轻皱,微露担忧。老金头是练器大家,接触千奇百怪事物是家常便饭,被他定为了稀有,其艰难不言而喻。 忽而,一只手覆上她的右臂,夏安歌抬起头来,却见李堇荁微笑含面,双眸清亮,似在向人透露轻松之意,无忧无惧的。 夏安歌看着,忽然心底冒出了恼怒的心思,有些不悦:“你是这般不在意么。” 本想安抚的李堇荁听出了师姐的不虞,抬起的手僵硬了下,不过只一瞬而已,依旧轻声道:“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想师姐太上火了。” 夏安歌微低下头,神色渐缓,“你..别怕,老金头肯定有办法,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说罢,目光移向李堇荁挂在手腕的珠串,暗色涌动。 “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下倒知道找我了。”旁观许久的老金头哼道。 夏安歌随即甩了他一眼,笑看他装模作样。 不远处正忙活着收拾物料的小金头适合回头嫌弃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喜欢耍小性,你也不怕被笑话,我都替你脸红啦!” “臭小子!”老金头瞪大眼,唰的一声就把鞋子扯下来朝自己儿子那扔去。 而小金头灵活得很,轻松躲过不说,还把鞋子给踢回去:“赶紧穿上吧,当心石子刮伤您老的脚,我又得心疼了。” 老金头啐了一口,面上绷不住笑了开来。 笑完后他转过身来,好生了夏安歌、李堇荁二人几眼后,才道:“来吧,别说我不顾子弟。” 神秘阵法,镇守灵门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见面好礼,百折不挠 沉重的铜门擦着隆隆推声,缝隙渐渐扩大。 待门完全打开后,入目的是一处地窖,墙上挂着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光亮清晰但非刺目,一只只箱子摆放整齐,武器法宝干净如新,看得出主人的悉心照料。 这还只是小的,更大的震惊在后,如潮般侵袭而来。 微弱却绵延不断的灵光,起起伏伏似呼吸,时短时长,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些被储存任何一样,都有了难能的灵性。 李堇荁心中无法言语,在这里她感受到了浓重的威压,高高在上让她忍不住想要匍匐的念头。 这世面见得可真是够大的。 “哈,别这样,今天带个小丫头来见识见识而已。”老金头衣袖一甩,落下点点粉星,他像跟自己好友聊天一般,凑上去不停说着,脸上尽是欢喜之色。 在老金头问候的同时,脚边还不停蹦跶着一只形似大颊鼠的棕毛小灵鼠,不过相比大颊鼠它要更大一圈,鼓胖鼓胖的。 小灵鼠胡乱挥舞着前肢,搭着“吱吱”乱叫的声,神态尤其像在指责老金头,见人不理,一激动便弹跳起来砸在他脚上。 这动静终于引来老金头侧目,看到这小灵鼠圆润的体态,他啧一声直接将它当成球一般踢上墙。 “哎呀。”李堇荁心一软,刚想过去抱起它,却见师姐快了一步将它抓起,阴阴笑声响起:“许久不见真是越发的呱噪了啊,吱吱吱的听着就想把你喂老猫!” 两只手包住那小身板揉来捏去,小家伙直被□□得凄惨无比。 “吱吱,吱哩~~~”叫声中带着脆弱的断续,让人实在揪心,李堇荁实在受不得,上前就把它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师姐,你快别欺负它了!瞧这小家伙,眼泪都要被弄出来了。”像是听出了说话人的心疼,小灵鼠忙不迭的在那双温柔抚摸的手上上蹭蹭,软软乖巧,真叫人心喜。 “你就是堀猁鼠吧。没想到我竟有如此大运气见得你,当真比书上要可人爱呢!”李堇荁爱怜的揉揉它,帮它顺了凌乱的皮毛。 夏安歌在一旁好生无言,只恨这小东西惯会扮猪。 就在师姐妹俩意图将小兽一来一往抢到手心时,老金头终于翻出了要准备的见面礼。 “这是什么?”夏安歌很是奇怪地打量着他手上的一颗圆球。这球呈茶青色,布有缝隙,看着似是拼接而成,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打量仔细后,夏安歌反倒欢喜起来,直接拿过手来:“这法器看着倒适合我,可别忘了,我是亲木的。”说罢,便直接催入真元力。 只真元力没入,却无丝毫动静。她顿了顿,以为不够,继续催入。但不论后面催入多少,仍然动静全无。 向老金头那方眯起眼,夏安歌尽是威胁的意味:“你故意的,就爱看着好玩!” 这埋怨起来顺口顺道的,老金头很是无奈,道:“我还没说完你就拿去,倒怪起我了。真霸道。” 说罢便拿回那百折甲,走到还在逗弄堀猁鼠的李堇荁面前。 李堇荁眨眨眼,在老金头的示意下拿过百折甲,本犹疑着是否提提自己往法器催入真元力的过往事迹,只那肃穆催促的眼光让她心一横嘴一闭,直接催入真元力。 本以为会又出现法器悲惨毁坏之事,谁知道不同的事竟然发生了,刚才还沉寂如死物的百折甲,如今似得了鲜活一般,闪烁着灵动的光晕。 夏安歌有些惊讶,忙不迭催促李堇荁:“别停,继续!” 李堇荁依言,吊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不在犹豫。 只见那百折甲迅速分裂成一排排甲片,秩序错落,分至半人等高,且距离她一尺处外呈半包围状,在周遭缓缓浮动。 李堇荁睁大眼,惊奇不已,试探着转身时那些小甲片也随之转动。突然心念一动,便见这些甲片从右边处转动到左边,右手也因此不受任何阻挡。 这如此随心念而动的法器,让李堇荁不敢置信,傻兮兮地玩耍起来。 一边啧啧称奇的夏安歌虽然也惊讶,但倒不至于失态。她仔细打量着那百折甲,发现片片甲之间连着几近看不清的丝状真元力。 隐约交杂成网状,接连着输送真元力之人。 虽然看得不真切,但让夏安歌心中却是真正翻起了巨浪,真元力外现可是只有大能者才能做到。这李堇荁几斤几两她再是清楚不过,根本无法做到。 那么,就是这百折甲的奇特之处了。 “果然是奇志老人,我头痛数年的难关,你这还没问呢就清楚里面弯道,甘拜下风,我实在甘拜下风了!”夏安歌啧啧称赞,眼中不乏讨教一二的殷殷之情。 老金头吧嗒嘴,眉眼皆是满满得意。 不过只持续一会,便将还在傻玩的李堇荁拉回神来,沉吟道:“我等修行者,躯为炉、源为引。” 与此同时,他还掐着食中指,并拢在空中比划出五行阵势,姿态俨如授课,让李堇荁当即收敛紧心神。 “人之五行,肝木、心火、脾土、肺金、肾水。寻常修行者,如心热人,火为引,木土金水俯首称臣,是以修行真元力为火源。” 李堇荁点头,并不以是入门基础而露出不耐,老金头心下满意。 开口说出真正的不同,异源。 “而异源,又分共生源、相消源。” “相消源,其中二源、三源乃至五源,势均力敌,不相多让,且有一点最为重要,身怀斗化天性。二源经斗化新生它引,像木、火相斗,引生为风,则修行灵源为风源。” “而共生源,是相生并存,像金水、木火。不过共生源至今为止,至多只得三、四源,这说起四源来可又得归了相消源,因共生四源,也是另一种说法上的双斗化。” “只是,其中痛苦异常折磨。”老金头眼中闪烁不定,语气犹似怅然:“这也是为何修者多追求灵源纯净了。” “这,无论几源,只要是共生便是先天五行之序是吗?”李堇荁突然冒出了一句。 老金头看了她一眼,“看来你也是花了不少功夫,能知道这。” 听见赞赏,李堇荁摇头,但又随即止住。 她自然是花费了不少功夫钻研自己的灵源,可偌大的灵源道,对于异源的描述也不过寥寥几页罢了。 老金头继续说着:“这奇异源属甚为稀少,除非家族传承,单凭自己是很难琢磨出其中道理,不过,这修行之路却又是靠自己才能走下去。” 李堇荁虚心应是:“虽然磕绊不少,但总归比别人多了点好处,经络容纳真元力更为广多。”只是容纳更多又如何,她终究有一事梗在心中。 老金头似有所感,想抬手吧一口烟,却忘了烟杆没拿进来。当下滋味不爽,声音都低了几分:“你心中所难之事,无非就是你师姐给什么法器,你都用不了。” “其实,这都是因共生源之人,其真元力不同常人,乃是杂乱无章。” 老金头指尖点起,便见点点星光闪现,如画五行般。 “共生源无法释出单一真元力,盖因相依性让这些灵源,只要其中之一稍有动静,其它随之而动。” “你的身体就是独特容器,才使得它们真正安分,至于身体之外无容导,脱了缰的野马还能指望谁替你去拉扯。” “是以,我这百折甲乃由百种不同的灵源灵竹锻造而成,经由五行秘阵相连而成,常人本该再配得一五行阵,可到你了手上,倒省去这点。” 还以为是专门为共生源而制的法器,李堇荁面色晦暗,艰难应道:“原来如此。” 老金头看着小姑娘的脸色,似有颓败,再看夏安歌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不好再打击。 只好道:“得了上品法器还不开心,小丫头心思真是重。这世间凡事皆有例外,你啊,倒是个新例外。” “哦?请前辈快指教。”李堇荁急声求道。 “纵观这东恒记录在案的异源修人,无一败在寿元之上,皆因身子被消耗,磨合真元力更多,伤害更多,所以他人进境一层根基强上十分,异源修人则反之。” “也因此,除非宗门没落,否则轻易不收异源根。” 李堇荁眨眨眼,似懂非懂。 老金头笑了下:“小姑娘,虽然现在看着你的天赋犹如鸡肋,可我却瞧着你根基打得不错,甚至强健,说不定福气在后头呐。” 李堇荁恍然大悟,手掌伸拢着。的确,她从未感受到真元力磨合的痛苦。 “再说了,闻小子最不会干亏本买卖了。”这话老金头是小声嘀咕,连夏安歌都没听到。 “世间无奇不有,看着比他人多上一些独特,可若真能选择,又有多少人愿意走这未知路。” 老金头忽然感慨着,脑中涌现不少过往。他突然伸出手轻拍了下李堇荁的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李堇荁忍不住看向他,那一双睿智的眼中皆是认同。 袖珍乾坤,出发万镜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万镜森场,苍硕弟子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万镜险恶,千钧一发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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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开始暗淡,阴影笼过。李堇荁抬头一看,原来天幕已被片片乌云覆盖。其中,几道光芒隐约闪现。 伴随着乌云而来的是狂风,卷起无数细碎砂石,老板娘的长袍衣袂飘扬,站在这黑云天地中显得有些羸弱。 雷云兽向前踏了一步,霎那间紫电将爪下泥土撕裂,而光芒也一路破开前方正面朝老板娘攻击而来。 老板娘轻轻向跳开一步,脚下筑起高高泥柱,从高俯视着雷云兽。 一丝红光闪过暴虐兽眸,雷云兽仰天长啸,天幕回以一道金色电光。此时此刻,伴随那窒闷的是狂风卷卷,其劲道竟逼得人后退三尺。 几乎被风吹得争不开眼的李堇荁屈膝跪在地上,连忙从地上筑起石墙抵挡,而后她也总算能偷空看场中情况了。 狂风沙暴中,老板娘依然稳如泰山。 雷云兽再往前一踏,又一道紫电一路破向她脚下泥柱。而她也又一次轻易躲开。 “吼!!!”雷云兽见自己攻击落空,再度长啸招来几道金色电光后,周身雷涌力大盛。原来它是在吸纳天地雷元力。 那几道金色电光消散后,雷云兽紧紧抓住泥土,鼻响不断,而就在一道紫电打转过它额间后,瞬即,撕裂开爪下大地,迅猛而凶狠地向着老板娘冲锋而来。 满是雷涌之力激烈碰撞,老板娘似乎闻到了发焦。 那锋利如钢刃的爪子轻易抓碎泥柱,雷云兽几步就抓碎,速度快如电光。而老板娘也不甘示弱,手中诀势不断变化,道道泥柱相继而出,这一柱被抓碎那一柱横梗而过,蔓如杂草,延若连绵。 雷云兽爪下不停,周身紫电打转愈快,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那不断涌出的泥柱已是激恼了它。 泥柱愈涌愈多,挡住了雷云兽疾奔的步伐,兽眸闪过血光,吼叫一声。它借着跳跃在泥柱成圈封闭之前,跃上高空。 紫电划过暗紫毛发,白须直立成针。顿时,十几道紫电自雷云兽周遭散发而出,瞬间击碎无数泥柱,似弹般溅射,穿透无数枝干、岩块,锋利如剑。 李堇荁发着抖瘫坐在地,额头冷汗淋漓,早在击碎瞬间她就筑起更多土墙,然而即便是这般,那些土墙也是被轻易击碎,若不是她直接往下刨出一个大坑躲进,怕也是要被割裂、穿透而过。 老板娘朝她那边瞟了一眼,一个侧身拉开交战之地,将雷云兽往旁边远处引去。飘落在地后,她抬起手在身前快速画出锁兵阵,指尖每划过一笔,泥质符线显现。 当最后一笔落下,老板娘掌心一团赭石光浮动,触动阵眼,阵法启动。赭石浮光亮起,阵中光芒尤为最甚,一截似棍之物冒出。 老板娘一把握住,向后一抽。锁兵阵跟随而幻化成一道龙卷泥流,漫天盖过,她手腕一转那道龙卷泥流便朝奔驰的雷云兽冲击而去。 电光沙泥相撞,凶猛互不相让,直至爆裂开来。 “我的妈呀!”李堇荁目瞪口呆地看着又一大波泥弹飞来,冒在坑外的头咻的缩回坑中,并将坑刨得更深。 直到动静小了些才又爬出去看。 那一片昏暗天地中,雷云兽四散的紫电如同天地锁链,耀而目眩。 被电光包围的老板娘与之对阵,眼中战意炽烈如火,手中那一把银色□□,是那冲破桎梏的锐利之刃,只待破围。 “吼!”“轰隆!!!” 吼叫与闷雷相应交加,一道金色电光又从上空落下,雷云兽一个纵身高高跃起迎上,随即朝老板娘那扑过去。 而她则不慌不忙提枪应战,那枪身布有螺旋纹理,赭石流光闪过,在冲刺而上时边上亦涌起一道泥墙。老板娘贴近,脚下借此冲高而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锐利枪头碰撞上电光满布的钢爪,枪身瞬间被细电覆盖而过。但很快,刚那筑起的泥墙很快到跟前,老板娘当机立断一把将银枪朝下用力刺入,电光没入泥墙,致其分崩离析。 一人一□□叉而过,刚一落地便又立即各自发起攻击。这一次雷云兽大口猛张,一颗紫色小球自其凝聚。 电雷炮。 老板娘手中枪把一转,轻点脚下,细碎泥屑于枪头打起转来,很快旋转如铁钻般。 电雷炮越凝越大,滋滋大响竟擦着风刃。 老板娘挑挑眉,枪身往下一歪,那旋转泥钻便从地下极速向雷云兽钻去。与此同时,喷射声乍响,那电雷炮正面喷来,路过之地皆被焦灼,余留点点火星。 她开步如风一把□□直接迎面而上。 枪刃一阵金光涌现,成无形风钻自电雷炮中点穿透而过,彼时地下泥钻冲出与风钻交缠,攻势愈加迅猛,尘土飞扬。 雷云兽见状,抬起爪便要撕裂,却被那双旋钻反撕,哀嚎顿起。最后老板娘毫发无损穿过电雷炮,手中枪抵在那双旋钻后。 三旋杀。 如钢钻般正中刺穿雷云兽柔软之腹,血色喷涌,染红身下大地。那一双暴虐的兽眸倒影着天幕,黑云渐渐褪去,光彩也随之暗淡。 “唉,真累。”老板娘擦了一把额头,并无湿汗。确定雷云兽死透后她往李堇荁那边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撕裂碎块成堆的狼藉之地,偶尔跳跃出点点火光。 “……” 老板娘心中发虚,恍惚中她好似是有看到那被粉碎的电雷炮有一些朝李堇荁溅射而去。 “李堇荁?小丫头?阿堇?”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老板娘忍不住抚上额头,不好预感袭上心头,她走过去,边走边喊:“李堇荁!李堇荁!活着吗?活着说一声啊~” 就在攀越上一处大石块后,大哭喊声瞬间响起。老板娘一惊,忙加快速度往声源那跑去,却见李堇荁抱着一个比她娇小的姑娘哭得稀里哗啦。 听见响动,那人一转头,如见故友般眉眼弯弯,笑道:“好久不见呀,乔丝音。” 老板娘恍然,回笑道:“好久不见了,夏安歌。” 那日夏安歌被洼守吞入后,被其体内沼毒瞬间侵蚀,昏迷之前只来得及为自己幻化出金刚防护。等她苏醒逃出生天后,都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日,周围已再无人烟。 而后花了三天,才断断续续找到李堇荁的踪迹。 “幸好当时你出现,不然我这辈子都于心难安。”夏安歌再三感谢乔丝音,她这几天真是过得心惊胆跳,尤其是一看到那还挂着血色痕迹的地方,难以想象当时场景该有多么凶险骇人。 乔丝音摆摆手,倒是指着旁边的人。 李堇荁泪还在不停掉落,抽抽噎噎地反复小声道歉:“对不起,嗝,我逃跑了,嗝,我不该,呜~对不起,对不起!” 她还在记挂着自己临阵逃跑的无耻之事。 夏安歌很是无奈,朝旁边的乔丝音求助,却发现人家正看得兴起。 “师妹,真的没事了,我接受道歉我也原谅你了,啊真是的,先来鼻涕擤掉,咦……”即便帕巾叠了好几层,夏安歌还是觉得手上恶心。 她这一副嫌弃的样子让李堇荁瞧见,眼泪一涌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再哭我就拿这帕子给你擦脸!”夏安歌咬牙切齿地威胁。 李堇荁看了眼那帕子,立即憋住眼泪道:“我不哭了。” “哈哈哈哈~”旁观了许久的乔丝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边笑边道:“你师妹真好玩,呆头呆脑的,哈哈哈~” 闻言,李堇荁委屈地看向她,喊道:“老板娘~” 乔丝音则回了她白牙闪闪的笑。 “虽然呆头呆脑的,但也还是个小姑娘,面子薄。”夏安歌看了她一眼,又道:“再惹哭了你哄啊,我可不管了。” 乔丝音耸肩,无谓道:“好呀,再哭我也用那帕子给她擦脸咯。” 李堇荁:“……” 玩笑开完后,夏安歌问清时日,才知她们离宗已过十日之久,剩下不过三四天就要回去。然而黑斑草不过堪堪几百棵。 “改天我再好好上门厚谢,届时你可不要将我拒之门外啊!”夏安歌朝乔丝音拱手礼道。 乔丝音也笑着哈哈,道:“真的是小事,不用记挂在心,且你也知道我不爱呆在峰里的。” 夏安歌略一思量,又道:“也是,那倒是我就去你常去的地方找,一定可以。”眨眨眼,流露些许狡黠。 乔丝音失笑,随意挥挥手,神色间不欲再久待。她如今已得到最重要的一味乌芽天心草,必须得赶紧回去炼制,衣袖一扬,一把飞剑冲天而起。 在空中打了个旋后停在三人面前,淡淡流光溢转。 李堇荁打开袖珍天,意念转动,乌芽天心草连着枯木重新出现眼前。夏安歌一声赞叹,“三百年份的乌芽天心草,实在精贵。” 乌芽天心草除吸收天地精华以外,还将雷涌为进补之物,若雷涌之力太过于强烈则会被毁灭于紫电当中。但天地之力岂有小儿科,是以每一株乌芽天心草长出,周遭必定有一只雷云兽出现。 它与乌芽天心草相辅相成,吸收掉多余雷涌之力,护其长成,成为进阶之宝。 然而饶是如此,乌芽天心草依旧存活艰难。别说三百年份,一百年份都是大大难得了。 粗大的枯木又重新被乔丝音抗在肩上,李堇荁觉着面前人通身英气飒爽,丝毫不似名字般柔弱温雅。她轻轻挥手:“老板娘,一路小心。” 乔丝音踏上飞行法器,点头回道:“阿堇,谢谢你帮我保存这乌芽天心草。”随即又朝夏安歌说道:“我先行一步了,夏师姐!” “再见~”“再见!” ※※※※※※※※※※※※※※※※※※※※ 谢谢我亲爱的憨包,谢谢谢谢你这么支持以及等待。 相信我,我快解放出来了qaq!!! 谢谢谢谢! 憨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8-13 23:40:24 共生斗化,交心留底 直到那牙色背影消匿与天际,李堇荁才再开口问道:“五师姐,你和她交情不浅吧?” 夏安歌点点头,神色有点恍惚,似在回忆,“嗯,有些交情,在还是亲传弟子的时候。” “啊?在什么时候?”后面那些话很轻,李堇荁没听到。 夏安歌回过神来,笑道:“我说,在她成为亲传弟子的时候,我们就有些交情了。” 李堇荁有点疑惑,怎么听着有点怪,不过回味过来后才惊奇道:“她是亲传弟子?!” 夏安歌看了她眼,问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能知道啊?” “问了不就能知道?” “停停停!我现在知道了。”李堇荁求饶般打住话头,“咱们接下来可是要去继续采黑斑草?” 被打断兴致的夏安歌娇气地白了她一眼,哼道:“不采,那能拿你上交给宗门抵贡献么?” 李堇荁无言以对,只好沉默安静。 “哼~~~”夏安歌哼哼哼地从她面前走过,又补了句:“笨丫头!” “……”李堇荁已认命。 再找到黑斑泥沼,夏安歌也不敢吊儿郎当了,总算认真探查起来,将隐患扼杀于当场。而李堇荁也能安安心心采摘黑斑草。 紧赶慢赶,俩人终于把该交的黑斑草全采集好,累得要死要活。尤其是最后,夏安歌都快红了眼,就差将黑斑草当杂草一样直接拔了。 “啊~~~”夏安歌大大伸了个懒腰,眼角挂着困倦的泪水。 而李堇荁瘫坐在地上靠在一棵树下,脸贴着粗糙树皮,有气无力道:“师姐,好困,我好想睡觉。” 夏安歌扭头,似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就闹着要睡觉,真不行!” 李堇荁欲哭无泪,“我都三天没睡了。” 但不管她如何可怜兮兮,夏安歌都不能让她睡在这里,走过去就要拉人起身,哄道:“乖,再撑撑,我先带你回宗,回去后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李堇荁困乏之极,抱着树干不放,闹气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好困!”耍横无赖,当真没点女孩子样。 夏安歌眯眯眼,后退几步掐诀召唤出飞行法器,纵身跃上,高声道:“你再不起来,我可就直接飞走了啊!” 李堇荁闭着眼,还香甜的砸巴下嘴。 “……在这睡,等会又冒出别的妖兽,就别怪我不救你了啊!” 这话一出,让李堇荁抖了个激灵,睁开眼就见夏安歌飞行架势摆得很足,吓得手忙脚乱爬起来,喊道:“师姐等等我!” 夏安歌兴起恶趣,一点点驱动脚下法器,李堇荁欲哭无泪又不敢不追。 “师姐!五师姐!我的亲师姐啊啊啊啊啊啊!!!” “不想被丢下,就赶紧跟上!” “你倒是别跑了啊!” 李堇荁与夏安歌回宗门前打了通讯符,钟老胖笑呵呵守在峰门,准备来一场师门接风洗尘,对他而言,弟子平安归来即是大好事。 “回来了。”钟老胖笑得牙不见眼,胖手在大肚子上打个圈。 “老胖叔,我先去长庚峰那交了宗门事务。”夏安歌指引脚下飞行法器,在离钟老胖不远处打个弯,将李堇荁甩下去。 钟老胖笑容一愣,“诶?”没来得及多问一句人就直接飞走了。既然如此,他只好先关心下小弟子了,面上笑容重新绽开,道:“堇荁~” 李堇荁一个抬头,满眼血丝,吊着两个大大的黑圈,阴沉道:“师叔~~~” “哇!”钟老胖被唬的嘴都僵了,仔细打量了几眼才讪笑道:“你,做贼去啦?” 李堇荁眼皮动了动,阴凉道:“真是做贼了也就罢了。”说着说着又一阵困意袭上,张大嘴大大打了个呵欠,“受不了了,我先回去睡了,师叔再见!!!”话毕,脚下一绕人就抹油跑了。 “嘿?!”钟老胖没拦住下人,手指着道:“你你你你~~” “哼!以后不带你们玩了!”他气鼓鼓收回手,掐诀一扬,一只形似钵的飞行法器停在脚边:“我串门去我!” 李堇荁这一睡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还是落日时分。艳红橙丽的晚霞映照得人安宁,她静静享受了一会后才磨蹭着起床。 刚直起身子旁边突然冒出一张脸,逆着光。李堇荁啪一声扑倒被子上,小心脏扑咚扑咚,闷着声哭喊道:“啊啊啊!五师姐!!!” “哈哈哈哈~~~”夏安歌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是够了!”李堇荁被笑恼火了转身就朝她气急败坏道:“你守着这么久就为了吓我!!!” 夏安歌摸了摸脸上口水,嫌弃道:“小气鬼~”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 “略略略~~~就是小气!” 李堇荁瘫回床上,生无可恋。 夏安歌玩够后就开始哄人了,笑嘻嘻道:“快起来,我做好吃的给你啦!” 被拉起身的李堇荁凉凉道:“明明就是老胖师叔做的。” “快吃吧你,那么多话!”夏安歌手往她头上一拍,人就被赶过桌边去了。 钟老胖尤爱吃鱼肉,做了一手好菜,再吃到他的红烧鱼,李堇荁才感觉有了回到峰中的真实感。 她全身乏力又酸痛,不知道是因那不眠不休采摘药草,还是因为两场逃命厮杀的交战在她梦中深植了恐惧。 “你要变强吗?”冷不丁的,夏安歌开口。 李堇荁手一顿,口中忘记嚼咽。她无意识掐着手中筷,不知如何作想。良久,才咽下口食开声道:“其实,我入宗门时候就觉得自己得了天上掉的大馅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很好,可是要怎么吃我又不知道。”李堇荁看向夏安歌,问道:“你们呢?修道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变强吗?” 夏安歌目光闪动,并未与她对视,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灵源道,人小不知愁,就觉得修道是当仙人。” “可是慢慢长大、慢慢经历,仿佛仙人变成了一个很遥远的存在。” “我更想的是得到力量,我要真实把握在手中的。”说到这,她转过目光落在李堇荁身上,反问道:“你也不想弱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吧?” “谁知道前面是什么,活下来才有资格争辩。” 李堇荁忽然想起红骨狼,那样贪婪凶狠的目光。左臂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此刻竟然还有些隐隐发痛。 “对的,活下来才有资格争辩。” 李堇荁盯着她,野心染过眼眸,道:“那要怎样,才能变强?” 夏安歌绽开甜笑,吐出:“斗化。” 相消源,身怀斗化天性,像木、火相斗,引生为风,则修行灵源为风源。斗化者,以寿强威。 “共生源也可以做到斗化,比相消源更有利的是,你可以更为自如控制真元力损耗。” “为什么?”李堇荁盘坐在一处灵气浓郁的天然岩石上。夏安歌在她前方迎风而立。 “相消源,真元力之间斗化只为互相争斗吞噬。”夏安歌转过身来,些许发丝因风拂过双眸,“斗化者真元力释出愈多,由此斗化产生的威力愈大,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沦陷的诱惑。” “但这般诱惑的结果便是打起来不管不顾,要么死要么活,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干。” “共生源就不同了,真元力之间互为生存,不以吞噬为目的,你如果释出太多,那么没有将其利用完全,便就达不到相消源那般威力,最后也不过是将在天地吸收的灵气还了回去。” “脱缰的野马能指望谁给你拉绳呢?”夏安歌又将老金头的话重复了一次。 “那……”李堇荁静待着下文。 夏安歌也不拖沓,道:“所有共生源都是先天五行之序,而所有相消源则是后天五行之序。所以想共生源成斗化,那你就要行后天五行之序。” 她蹲下身子双手与李堇荁指尖交握,掌心相对,“来,现在好好感受下,逆行的轨迹。” 李堇荁点头闭上眼心神沉浸在掌心中,夏安歌见状手下用力一帖,雾色笼过她全身。 模糊间,李堇荁看见了一条白亮的道路,指引着探索的前行。穿过白光后,她看到了一片灵白气海,五行各源在其中四处游荡,旋转纠缠随着翻卷云滚。 旋转间,五行各源如□□控,点点分开:金木土水火。 接着那些五源引着气海扭缠成柱,与那时被测灵源一般。只不过现在看见的是两道旋柱,青与蓝,碰撞冲突,气海变成青蓝雾气满满,冰凉侵袭而过。 李堇荁心神巨震,那几乎已成了一方天地,磅礴威力不断涌来。 而在那天地中心,似乎有一道圆影在漂浮,她好奇所至,想要往前探探,但是威压忽然铺面而来,下一刻心神切断。 “呃……”李堇荁抚住额头,脑子里残余的冲击还令人有些难受。等缓过来,她抬头一看,却见夏安歌脸色苍白,惊慌喊道:“五师姐!你怎么了?” 夏安歌闭着眼,好一会才开声,有些虚弱:“没什么,神识放开的一些小小麻烦罢了。” 李堇荁紧皱着眉头,此刻才感觉神识放开让人进入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心疼与愧疚充斥心中,她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该这样的!” 一想起自己是缘由,更是自责:“都怪我如此愚蠢。” 夏安歌抬起眼皮,气息已经趋稳,她轻笑道:“别自责,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况且我也不是不懂,所以仅此一次,剩下的你可就要自己好好琢磨了。” 李堇荁抿嘴,用力点头,保证自己绝不辜负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对了,”夏安歌又一次握住她的手,双眼静静看着,道:“今日之事不要同师叔师兄他们说起,我可怕死了被他们念叨。” “啊?”李堇荁有些犹疑,问道:“要是问起来呢?” 钟老胖与温兼识,尤其是温兼识,总是要问她关于修炼之事,仔仔细细的。 夏安歌摇头,坚持道:“不能说,你也要学会自己独立了,不能事事依赖。且凡事都要自己留个底,师叔师兄,甚至是我都不能护你一辈子。什么都透底,若是遇到好人那也无谓,可若是碰到有心之人呢?” 李堇荁听着,眼眸低垂道:“我只跟你们说啊,我不想和你们有隔阂。” 轻笑一声,“傻丫头。”夏安歌摸摸她的脸,安抚道:“怎么会是隔阂呢?听话,你以后会懂的。” 李堇荁抬头,觉得自己无法撼动那双眼里的坚持,只好道:“好吧,我不说。” 夏安歌笑笑,转过脸去不再言语,目光深沉。 斗化威力,初尝甜头 两人待到夜晚将近的时分才慢悠悠回住处,在回来路上时李堇荁都沉浸在白天所感的景象。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运行真元力时,五行源都会令她感到身体里有一股蓬勃朝盛的力量。 可是再蓬勃,施术也不过是绵软无力,于是,思量了许久的李堇荁终于下定决心。 这一夜,弯月已高高挂起,洒落清亮如水的月色。 偷偷跑到坤元峰后山的她静静伫立,看着自己的掌心,口中轻声默念着后天五行之序,与此同时脑海时中也是五行灵源的不断排阵,只是惧于未知一直都还不敢有动作,心中犹如覆盖了一层拦阻之茧。 好久好久后,月色已经明亮到照清周遭后,李堇荁终于缓缓闭上眼,盘坐在地上双手捻指端放,深深吸一口气。 金、木、土、水、火,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五源相消行! 由外界吸收的灵气,被聚引在丹田内转化为种种五行真元力,这些五行真元力互相不断冲撞,愈强者吞噬其弱。她忽然睁开眼眸,黑色的眼珠子氤氲着肆虐的风暴。 丹田气海如同漩涡一般极速而强劲,不再同以往那样舒缓平和。 而正是这强劲旋涡滋生了一股趋近于毁灭的摧残之力,想要从体内冲脱而出,愈发凶猛,即将控制不住。 李堇荁迅速拿起身边放着的下品灵石,将其扔到早先布好的阵法之眼中,禁制发动,外界再无法得知这里面的任何情况。 她站起身来,人有些晃。心中充斥暴怒,想要怒喊,可是理智却很清晰,仿佛知道着自己正处于什么情况下,它捆绑着心不让坠落。 最后目光落在了身前的半丈高巨石,开步疾上,右掌重重拍上。 胸腔中的怒意、丹田气海里的风暴,随着这一掌重拍寻到冲破之口,瞬间无数摧残的力量注入巨石中。 碎裂声由内而外散出,直至石面上裂纹布满。下一刻分崩离析,“砰!”巨石碎成一块块飞溅四散,而溅射之中又再被摧残成粉,划过四周飘落于月色之下。 周遭迷蒙似雾,竟有如幻仙境般的幽美。李堇荁伸出手,看着那伴着月色的粉末飘入掌心。 狂喜逐渐蔓延全身,她握紧拳头,轻声道:“原来,这才是力量,真是好令人着迷啊。” 夏安歌说的对,她既不需要消耗太多真元力,还能掌控术法威力大小。没有花五,都能达到如此地步,那么利用上花五呢? 李堇荁将左手上的腕镯抬高至面前,花五流光静谧。 感受到斗化的威力后,李堇荁就好似着魔一般,沉浸在其中。但是她从入宗修行的第一天开始就是先天五行之序般运转丹田气海,这突然变了个修行方式让热很不适应,因而在修炼时总是会忍不住岔气。 还没等真元力自花五中促成招式,便会突然失去掌控,她抚摸着小腹间,缓缓平息呼吸,连续好几天的修炼出岔让身体有些难受。 李堇荁打算出峰好好休息下,虽然鲜少离开坤元峰,但夏安歌也会在那仅有的几次宗门事务,做完之余带她去几乎没有人踏足的地方。 还记得她刚入宗门时,乘坐的鹏图舟行驶过那山水连绵的长河,那条河叫霄花川。 霄花川很长,蜿蜒曲折。河中岛屿遍布,灵源道饲养的灵兽、异兽等都栖息在上。若是有缘,性子为温顺的异兽们还会与一些弟子作伴,一同修炼。 夏安歌带李堇荁去的那座小岛,上面栖息着很多鸟兽,都是性子温顺。她倒没有与其中有缘作伴,因为这些鸟兽最爱自由天地。 “红萼仙子,我又来看你们啦~”李堇荁站在一棵树下,朝上边轻扬着手。 红萼鸟,冠如红萼鸟身颀长,翅尖、尾坠红羽,背身三根长羽亦是艳红。飞翔之时,姿态优美、行云流水,从水中穿越而过的时候,红羽点缀着滴滴水露,日光透射晶亮,唯美如仙子。 她从袖珍天拿出一些采摘过的红蓼,专挑的嫩果。 树上的好几只红萼鸟一见这样的动静,便扑扇着翅膀朝天飞去,盘旋一圈后便快快往下飞入水中。在凌波荡漾的河水穿越而出,它们甩着滴滴水珠来到李堇荁身边盘旋。 “哈哈哈,好凉~别闹~~哈哈~”凉凉的水珠朝着身上甩来,宛若清爽小雨。李堇荁笑哈哈的躲闪着,红萼鸟们却玩上瘾了一般,一直追着她。 等到红羽上都没了水露,它们才安生的停落在周遭树枝上,有一只红羽颜色尚浅的小红萼鸟还亲近的停靠她肩膀上。 李堇荁拿起一枝红蓼递到它的嘴边,小红萼鸟张开嘴就咯吱咯吱吃起来。其它红萼鸟看见,也相继叫起来,声音轻脆灵越。 笑眯眯的将手中红蓼也递了出去,很快便被分食完。她看看周围,随意找了个空地坐下去,舒舒服服地看着这些鸟儿。 见没有口粮后,红萼鸟们也不继续停留,翅膀扑扇又往空中飞去,时而相互追逐,时而排列飞舞。 清爽的河风偶尔拂过面来,惬意舒适,教人心醉,也教人慢慢渐入沉睡。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过了好久,久到李堇荁又听见红萼鸟们欢快的动静。她揉揉眼,直起身子清醒清醒,等彻底精神后就朝着红萼鸟们传来动静的方向走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样是在树下,一位同是灰色道袍的姑娘手举着红蓼,递给绕在她身边的红萼鸟吃。 李堇荁心中好奇,又有一丝欢喜之意,不经意往前一走,踩过落叶传出动静。 “谁?”那姑娘很快转过身,眉目间有些警惕。 李堇荁知是自己扰了他人,忙现出身形,连连道:“我,我,真是对不住了。吓到你了。” 见来人同自己穿着一样,那姑娘也放松了不少,当下就朝她走过来。但等看清人后,二人皆是一愣。 “林清?” “李堇荁?” 认出对方后,二人脱口喊道。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沉默、尴尬。不久前她们才在弟子比试上决战,今日却巧合相遇在红萼鸟这。 而后打破这古怪气氛的是那只小红萼鸟,贪嘴的它又停在林清肩膀上,还蹭她的脸颊闹着要吃红蓼。 李堇荁见状,有些气闷,暗道真是有奶便是娘! 林清没看出来异样,倒是很开心将红蓼递在它嘴边,手中一大把,看样子能喂好久。 李堇荁觉着自己待在这真心无趣,遂开口道:“林师姐,我先行一步了。” 林清刚抬头就见她要转身,忙道:“诶等等!” “嗯?”李堇荁转身,疑惑等待下文。 林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将手中红蓼递在她面前,道:“你有空吗?我,我们一起喂吧?” 李堇荁目光从她身上滑到那一把红蓼上,又忽然想起之前润泽峰的那些人。心起厌恶,拒绝道:“不了,你自己喂吧。”说完看都不看,直接转身就走。 林清在她背后,失落蔓上面容,自嘲一笑,轻道:“好吧,我自己玩吧。” 李堇荁听见那话,听出了其中孤独意味。但只是一瞬,她依旧选择离开。 这似乎是小插曲,并没引起多大波澜,就连说起的欲望都没有。 这般过了大半月,李堇荁觉着修炼进入了一个古怪的圈子,她觉得心绪有些不稳,然而却无法得解。 只因夏安歌自从教了她行后天五行的斗化后,似乎就开始忙活起来,常常两三天不见人影,以往的李堇荁也见过她如此,那时没认真放在心上。 只是现在。 她烦躁的撕了刚抄完的功课,整整半本,那么多字就是看着奇丑无比。偏偏撕了还得不到舒缓,身上躁意愈发令人难受。 不如再去看看红萼仙子好了,李堇荁脑海里闪过大半月前林清的身影。这一次,她随意采摘了一把红蓼,粗糙鲜嫩不管,直接出门,留下一片碎纸在房内。 再来到红萼鸟所在的岛上,李堇荁并没看到其他影子,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红萼鸟的玩闹也激不起她任何兴味,随意靠坐在一边,懒洋洋看着不远处红萼鸟对地上的红蓼挑挑拣拣。 也许真的是有缘,不久后她又听到了一些红萼鸟欢快的动静。 李堇荁眼睛一亮,打理自己确认看起来真的只是随意而来后,就竖起耳朵听更多动静。只是这一次没有听到笑闹,倒是有隐隐抽泣传来。 这是哭了?她听得莫名其妙,但是好奇心驱使,爬起身子脚步放轻悄悄走近。 在一枝树叉掩护下,李堇荁透过那片叶缝隙中看到林清。 只是这一次的她,不像当日那般秀美,而是狼狈地抱膝坐在地上哭得抽噎不停,身上衣服好几处破烂成条,已然能看到里面白色底衣。 林清背后,安歌背后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宗门事务,麻人蜂王 一年后。 李堇荁立于一棵青木前,右掌成爪向前,花五的四粒珠子浮扣在右手二指骨上,第五粒珠子浮于掌心中红若骄阳,艳红色火星噼啪穿梭。 火龙手。初级火术,形似长手、口似龙爪。 火啸如龙、疾速如风,那手自掌心珠中喷发而出,巨大无比钳住青木火星便一路湮灭,瞬间成烟灰。 利落收势,李堇荁深深呼了口气。自她不再刻意压制释出真元力后,焦躁感随日悄然减淡,顺应斗化所需,术法威力也增大不再是以往可比拟。 更为重要的是,真元力斗化产生的暴虐也终于能被掌控。 那时应该是还不熟练,她如是想着。 抬头看看天色,正直午时,吹来的风里也夹带着瞌睡思绪。 李堇荁扬手挥起一片泥土,盖过那些枯黑烟灰。随即朝峰门走去,她要去长庚峰千钧堂领个事务,试试这一年以来的修炼成果。 此时的千钧堂人不是很多,板上挂着的木牌也只剩下一些量多又麻烦的事务。 麻人蜂,体大身长,带有剧毒,尾部长有长长的一根螫刺,如倒钩般。 灵源道不少地方都有它们的踪影,尤其爱在阴密绿林中筑巢,若是不小心被蛰到,常人五息毙命,而修道者也好运不到哪,半个时辰内不解毒,也逃不了没命的下场。 麻人蜂清理起来还算不难,唯一麻烦的是,麻人蜂都是一窝倚着一窝,端了这窝势必惊动不远处的另一窝。 又累又麻烦,所得贡献还少。是以这丙级事务,很少弟子会接。 李堇荁抬起手就要拿下,而与此同时,一只手也伸过来。扭头望去,是一个青年男子。 他身着窄袖修身白袍,玉冠束发额前光洁,面容清隽雅逸,眼眉间亦是风神疏朗。与她对视的目光晶亮如灿,教人心里都亮堂起十分。 李堇荁撇过脸,收回不小心与青年触碰到的手,面颊上浮起微微红晕,不自觉往旁边移了几步。 “呃,抱歉,我没注意到!”唐突到人,青年连连道歉,还特意往后退开些。 “不,我也没注意到!真是抱歉了……”李堇荁飞快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拘束笑颜。 “呃,呵呵~”青年干笑几声,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样子很少与女子打交道一般。 尴尬弥漫开来,本来可以就此离去,但是二人都想接下那个事务。 “我先走了。”李堇荁先开口,让了事务,转过身便要走。 “诶,等等!”青年喊住她,询问道:“这位,师妹?你不接下这事务吗?” 李堇荁回头,疑惑道:“你不接么?” 青年露齿一笑,神采飞扬,爽朗道:“凡事先来后到,你刚都要拿下木牌了,我怎可夺人所好!所以,该是我告辞啦!” 说完他便对着李堇荁行了一个双手抱拳礼,随后大步离去。 李堇荁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有些好笑。但也不作他想,既然如此就上前拿下木牌,去做了登记。 霄花川两岸还是些许村落,那里住着的就是平凡的村民。但是住在离灵源道最近的地域内,日子过得比一般村民要好,大约是因着这里山水灵秀。 李堇荁接着的事务,让她去离灵源道最近的一个村落,霄花村。那里也常有些弟子会去作客,吃些农家饭。 她来到村口时,正有两三孩子在一棵树下玩闹,于是上前问道:“娃娃们,最近村里可是受麻人蜂的烦扰了?” 一小姑娘听见,忙跳着来道她身边,还不怕生的握住她手,脆生生道:“姐姐,姐姐!你可算来啦!” 小姑娘年岁瞧着和小妹李蓁蓁一般,这一叠声姐姐,令李堇荁心中怀念,人便愈发显得更温柔了。 她蹲下身子笑着道:“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小姑娘听见,小脸上露出一丝委屈,道:“姐姐,我每天都在这儿等着,我等了好久好久啦!”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掰起手指头数起,“五天啦!”小手扬着胖乎乎的五根指头。 “诶,不哭不哭,快快告诉我,麻人蜂在哪,我好去收拾它们!”李堇荁轻拍着她背后,哄道。 小姑娘听见,却拉着李堇荁的手问道:“姐姐,就你一个人吗?” “对呀!” “不行不行!不能一个人!”小姑娘猛的摇头,很不开心,“你不能一个人去!那里的有一只很大很大的麻人蜂!”她用两只小短手竭力比出一个大圆圈。 李堇荁不以为然,但还是耐心和小姑娘说道:“先带我去见大人,然后我们再好好说行么?你看,天色也不是很早了。” 小姑娘一看,有些犹疑,但最后还是听话的带她去见村长。 见了村长,李堇荁才知道是村里人常去的一座山,被发现了一窝麻人蜂,那座山小孩子也常去玩耍。村中大人怕哪天不注意麻人蜂就蛰了娃娃,酿出悲惨来。 几个胆子大的村民凑近些看了看,就一窝,很好清理。 弄清事情原委后,李堇荁笑着安抚村长,定快快将其清理掉。就是谈话时候,小姑娘连连阻止,常说有一只很大很大的麻人蜂,急的都快哭了。 但她觉得该是小姑娘远远看到时,将一窝看成一只。 “我保证,绝对没事的!要相信我!”李堇荁最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小姑娘无法,只好看着她进了山,眼泪哒哒地掉。 “叔,送到这儿就行了。麻烦您了。”李堇荁谦笑着对前方的村民说道,她已经察觉到附近麻人蜂的踪迹了。 “不敢不敢,是俺们麻烦仙子了!”听见道谢,大汉惶恐不已,低头弯腰连连哈谢。李堇荁皱眉,阻止道:“叔,你这样真让晚辈汗颜,请。。。” 大汉惊恐抬头,连忙摆手,“您怎么会是晚辈呢!可千万别这么说。”看样子甚至要跪下来。 “行行行!”李堇荁无法,只好收了晚辈姿态,请他离去,道:“那就回去罢,这里很危险。” “诶诶,好好,仙子,小的先走一步。” 她挥挥手,很是无奈。 人走远后,李堇荁就朝那一片芭蕉林走去。麻人蜂筑的巢隐蔽再芭蕉叶下,远远看去就像一串香蕉。 在离三丈外后她停下,几棵芭蕉聚在一块,其中一棵掩在阴暗处。十几只两只粗长的麻人蜂时而飞过,如同巡逻兵。 李堇荁右手拂过左腕镯子,真元力注入花五。她看着前方,清澈明亮的杏眼,浮动着点点自信。 “二丫头,快回家帮把手!”一个妇人朝着村口老树大喊道。 “诶,好!”被喊之人是带李堇荁见村长的小姑娘,此刻小脸闷闷不乐,倒有几分愁苦的样子。 妇人是她的娘亲,今日家里招待了几个仙门子弟,是老熟人了。 “多吃点啊!不够我再给你们添!”妇人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碗饭,脸圆圆的笑起来很是和善。 “嗯,嗯嗯!”几个子弟狼吞虎咽,只抽了点小空囫囵点头。 二丫头被娘亲喊回来是帮忙摘菜端菜,小小的她手脚不比一些大孩子笨拙。这一进门就朝厨房里端出一碗香香的椒麻鸡。 不过不等她端过去,就有一只手先接了过去。百止谦笑眯眯的用另只手摸摸二丫头,声音清朗明快:“谢谢你了,小二丫。” 二丫头抬起头看了眼人,那爽朗笑容照得她也扬起大大的笑,“谢谢大哥哥!” “嘿,真可爱!”百止谦忍不住刮了二丫头的鼻子,接着关心道:“刚进门就看你不开心,怎么了?”他抱起二丫头,坐回原来位置上。 “哟,百止谦你又抱人家女儿啦!”同桌的是平常一起修炼的是兄弟,交情深厚。 “吃还堵不住你嘴嘛?别教坏小孩子!”百止谦放下那碗椒麻鸡,抄起吃剩的骨头就砸了过去。 “喂!你恶心不恶心啊!” “我说奈伏、百止谦,你俩够了啊!好好吃顿饭行不行啊!”阻止的人是一个胖胖的青年男子,刚被峰中长老好生折腾了一翻,他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幼稚!”奈伏先发制人,做个鬼脸就抱起自己的碗继续扒饭。 百止谦不屑回击,吃得差不多,他就来逗小姑娘开心。 往常几个人玩闹时候,二丫头总是看得哈哈大笑,但是今日却安静的没点声响。 “二丫头,你怎么今天都不说话?”百止谦有点担心的看着她,而二丫头沉默一会后才小心翼翼开口:“大哥哥,我做坏事啦!” “嗯?怎么个坏事,偷偷跟我说!”百止谦靠近她,还认真把一边耳朵对着,道:“快!” 二丫头也不含糊,凑上悄悄说着:“今天,有姐姐来村里说要帮我们把麻人蜂赶出山去,可是她是一个人来,不可以的!” 百止谦一愣,忽然就想起在千钧堂遇到的那个姑娘,温雅柔和,通身书香气度。他问道:“是不是看起很温柔的一个姐姐呢?” 二丫头点点头,问道:“大哥哥你认识她吗?我没拦住她,你能帮我去找找吗?” 百止谦很疑惑,不知她为什么看起很挂心,“为什么?麻人蜂,那姐姐可以应付好的。” 二丫头听见,眼泪又涌出来,瘪起嘴来委屈道:“都不信我!那个麻人蜂好大好大,长长的尾巴,很尖!”吧嗒一落,那泪珠子断线一般不停。 奈伏凑上来,大惊小怪喊道:“哦!百止谦你惨了!你欺负小姑娘!!!简直没人性!” 百止谦很不耐烦,推开他,“滚犊子,别烦人!二丫头诶,别哭,别哭啊~”他手忙脚乱替她擦去泪水。 “咋了?哎哟!你这丫头咋就哭了,事哪那么多呢!”妇人听见动静,跑出来一看,就见几个仙门子弟在哄着自家闺女,虽说都是老熟人,但是这场面还是唬了她一跳。 忙不迭就把闺女拎过来好好教训起来,而旁边百止谦哭笑不得。 “呜呜……我真,我真没看错,嗝~”二丫头哭红了眼,委屈的小模样让妇人也很心疼。 百止谦连忙制止,和气道:“嫂子,你怎么就教训起来,二丫头没做什么事,她就是挂心我们宗门的一个弟子罢了。” 妇人一听,停下教训的话口,问道:“你们说的是今日上北面山赶麻人蜂的仙子?” ……仙子。百止谦一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偷笑声,尴尬道:“嫂子,你这么称呼,总让我觉得怪怪的。”见妇人还想说什么,他忙岔开话口:“我听二丫头的意思是,这村的北面山有麻人蜂王?” 妇人听见问话,犹豫了一小会,但最后还是斟酌着开口道:“北面山有麻人蜂还是二丫头她们去玩的时候见到的,当时离得很远,但,”她摸摸二丫头的头,看着她晶亮的眼睛。 继续道:“二丫头就说,那麻人蜂很大只,远远看着都还跟只猪仔一样大。村长他们知道有麻人蜂后,就进山特意看了下,说是有麻人蜂,但没二丫头说的那么咋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没有说谎……是真的!”二丫头鼻音浓重的打断道。 妇人安慰地摸摸她头,对百止谦劝道:“其实我是信二丫头的,小娃娃玩闹总是容易忘神,能让孩子远远看见还这么清楚,肯定不简单!” 百止谦并未接话,只低头看着小姑娘思量。 “但是,麻人蜂王不可能在这出现的啊!”奈伏又凑上来,这回他严肃辩解道:“虽说咱们这会有麻人蜂,但是麻人蜂王得是吞噬至少十窝麻人蜂才能长出来。” “就这,撑死了养出三窝麻人蜂,且这第三窝是我看在情面上给的!” “去去去!哪都有你!”百止谦一听他后面的胡言乱语就烦,一把推开。奈伏嘿嘿一笑,继续缩在一边扒饭。 “大哥哥!”二丫头攥着他衣角,湿漉漉的眼睛就瞅着。 他蹲下来和小姑娘平视道:“既然二丫头这么担心,那大哥哥就替你走一趟吧!不过这下可不能再哭鼻子了。” 二丫头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应道:“好的!我保证不哭了!” 得到保证后,百止谦也不磨蹭,拿起佩剑就准备走人。奈伏一愣,这下可算把碗丢开,一把捞过他肩膀悄悄道:“哥们,你来真的?” 百止谦轻撇他一眼,凉凉道:“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 “不是吧……难不成那姑娘,你心上人?”奈伏睁大眼,好奇喜道。 额头青筋一跳,百止谦一把按下他,阴沉道:“你不说话,不会死的!”说完,手下一个用力。 “嗷!!!”奈伏摸着剧痛的肩膀,趴在地上对着远去的身影怒吼道:“你个瘪犊子,老子祝你被蛰个满头包!” “多谢!”回应他的是挥手再见。 铁板蜂群,止谦相助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四人合力,对战蜂王 走进芭蕉林愈深处,李堇荁心底愈是不安,渐渐的她脚步慢下。后面的百止谦靠近,疑惑道:“怎么不往前走了?” “我觉得不对劲。”她如是道。 “我怎么感觉不到。”百止谦东看西看,实在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劲,转而安慰道:“知道了,你害怕!没事,姑娘家嘛正常,我走前边,你跟在后边啊。” 脚下一跨三步的,人就这么跑走了。 “……”李堇荁摇摇头,只好跟上,然没走出多远就见百止谦瞪着眼跑回来,神色很慌张。他张着双手,直接按上肩膀将她一把转了向,大喊道:“跑啊!!!” 脚步踉跄,后背又被用力推着,好几次差点摔倒的李堇荁又惊又怒,道:“你干嘛!!!” “姑奶奶啊别停,后面一群的麻人蜂就要追上来了!!!”百止谦就差将人直接甩出去。这边还是一棵棵林木穿插,战地不利,身手很不好施展。 “!!!不早说!!!”李堇荁直接跳起来,一个倾身就往前冲了出去。 不消多久,二人就来到一处比较宽敞的地方,他们停下直接摆起架势,准备对战汹涌而来的蜂群。只是他们做好了心中预估,却万万没想到实际更加出乎人意料。 “这是一群吗?”李堇荁都快哭出来了。 望着面前几乎要堆积成一座山坡的蜂群,百止谦咽了咽口水,心虚道:“啊哈哈,好像不止一群……” 两人不经意往后挪动着,那蜂群却没有攻击而上。陡然间,一阵更大的极速挥翅传来,他们看向来源,又是一群蜂群。 只是这一群蜂群是簇拥着一只半大成人般的麻人蜂出现。 “这是什么?”百止谦看着奇怪道:“这是老祖宗吗?” “为什么这会有麻人蜂王??!”李堇荁失声喊道,脸上不可置信。 “原来这就是麻人蜂王啊!”听见话,百止谦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啊哈哈,和老祖宗差不离嘛~” “现在是说祖宗不祖宗的事吗?!”李堇荁回头朝他怒吼道。 蜂群见蜂王来到,更加有序聚在一起,密密麻麻不见一丝缝隙,挡住了大片光亮。也不知蜂王下了什么命令,前排麻人蜂排列摆阵,如箭冲来。 李堇荁忙起一堵石墙拍碎飞射过去,百止谦也不落下,手起剑落一道隐含金色光芒的剑招自身前横现,被迷了方向的冲击麻人蜂,就这般几乎都被斩去。 他回头对李堇荁笑了下,道:“看起来不错,师妹多来几招呗!” “嗯?”她有些不确定,问道:“我打掩护的意思吗?” “你随意!” 不等回答便一个箭身冲上,再度迎接冲锋而来的第二波冲击麻人蜂。 什么叫我随意?!李堇荁哭笑不得,但也只好认命跟上步伐。 百止谦举剑迎战,招式行云流水,剑锋所到之处皆能将麻人蜂斩断为半。只是蜂群不再一起冲锋而上,而是从多方攻击而来,接连不断,他剑招再快却仍有遗漏。 李堇荁被他保护在身后,几乎没有麻人蜂能攻击到她。 那遗漏的麻人蜂欲从侧后方将毒刺刺入百止谦脖颈,他余光发现却无法分身反击,这时,一道水涡从身旁横扫而过,不止是遗漏的麻人蜂,就连正对战的蜂群也被打了个正着。 虽然攻势不是很大,但却因此拖慢了它们行动。 百止谦心中一动,剑身金光乍猛,反手一转剑如雕花般,极快穿刺,这第二波麻人蜂就这样零落在地。 李堇荁暗自松了口气,还担心刚才是添乱的。 心知有后盾的百止谦这下终是褪去拘束,眉目隐现果决凌厉,气势如虹,并将后背完全敞开向她。而李堇荁亦看懂其意味,再走上几步与他背对。 与此同时,蜂王似乎不再作试探之举,直接下令,这一次过半的蜂群高高飞起,如爪如箭,只要是攻势狠戾的形状,它们都能摆战出来。 “来了。”李堇荁轻道。 百止谦点头,回她:“万不能客气!” 蜂群主力朝百止谦冲去,皆知此人攻势最凌厉。而他也不惧怕,剑插入地挑起一片泥沙,一记平沙飞星铺面盖去。沙尘细碎,将那些挥震的翅膀破裂开来,狼狈落地,挣扎攀爬。 李堇荁的体内,气海五源开始行逆转,五行相克,真元力斗化暴虐之力自体内冲至手心。随即她掌心朝下重拍在地上,经由花五霎时间地裂土崩,飞扬的泥土伴随着暴虐力量,袭卷撕裂。 接而再引动手上花五,土行珠落至掌心,土源真元力被聚凝在其中,一道旋转泥牙跟随而上,翻转着将暴虐朝向冲着她而来的麻人蜂,蜂群瞬间被粉碎成块。 这般攻势,令高高飞着的蜂王眼中,倒影着无数李堇荁的身影。 百止谦觉得他这边的攻势似乎没有那么压迫了,抽空往李堇荁那边看过去,才知都往她那去了。 “我来帮你!”他来到附近,正好一剑刺穿她身侧不远的麻人蜂。 “谢谢……”李堇荁抿着嘴,脸色有些苍白。 “你还好吗?”看出了她的脱力,百止谦当下运起真元力,左手拂过剑身,再一横扫,无数淡淡光刃化作针刺,扫落又一片麻人蜂群。只是不待喘息多久又涌上来一片,令他烦道:“没完没了!” 斗化消耗的真元力当真大,哪怕有花五减少浪费,也是止不住耗损,加之小腹间又传来隐隐作痛,李堇荁心知自己并不能撑太久。 “我还行,虽知道它们也会有被耗尽的时候,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陪着干耗。” “别忘了,还有一只蜂王,它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她快速查看了周围,与之前她单独对战时相比,现在的蜂群完全不惧任何伤害,像是被完全操控一般。 “是的,不能被耗!”百止谦明了他们的处境,心中也是有对策,道:“擒贼先擒王,我要去对付那只蜂王!” 李堇荁又筑起一堵墙以斗化力震裂成碎块,为得喘息她故技重施,火龙手将碎块包卷袭扫。 “哇哦!”百止谦倒是惊讶了下,看来是相当难缠的奇赋。 然而现在没空好奇这些,李堇荁只道:“蜂王身边太多蜂兵,想要闯过去并非易事,我不能确保你一丝干扰不受。” “那?” “这里不利于我们,走,将它们引过那条瀑布去!” 的确,现在也就水能克制了。二人边打边慢慢退开,也装出了疲乏之意。蜂王见状,立刻穷追猛打。李堇荁与百止谦对视一眼,意味明了,转了身就要跑。 只是这时两道大喊响起:“伯伯!兄弟我们来了!!!” 伴着声音而的是一瘦一胖的身影,瘦的人也是手持长剑,挑撇两剑麻人蜂斩落不少。 更令人感到松快的则是胖来者的救援,他脸上覆了一层金黄遁甲,旋身冲了蜂群,硬生生穿透了一个大窟窿。 “喔!好厉害!”李堇荁惊喜道,百止谦也乐呵呵应道:“嘿,不赖嘛!” “伯伯,你这英雄救美干的不利索呀!”奈伏没打几招就跳到了他们身边。 而蜂群内冒正康仗着自己身有遁甲不惧蜂刺,四处乱撞,玩的甚开心。 “哥们,不是咱不想威风,是实在打不过啊!”百止谦不客气的攀在他身上,朝蜂王所在之处指了指。 奈伏一看,失声骂道:“这他娘的四阶蜂王???”麻人蜂王的两只大黑眼之间有四道红痕,正是辨认几阶的凭证。 百止谦凑近,笑嘻嘻道:“好事好事不是?咱们几个合力就能搞定!”奈伏一听,很是不信。 然而百止谦却不等他表态,再次提剑上去,吼道:“冒冒,杀蜂王,快来助我一臂之力!”回应他的是更多的窟窿。 “你你你你!!!”奈伏抖着手指,休息一会的李堇荁也开口道:“上吧,我掩护你们!” 她再次逆行斗化,暴虐之力从掌心花五中凝聚,看着百止谦前行方向,便又双手掌心叠上重于地。 裂缝快速向延伸,越过百止谦尘土飞扬。再上前几步,又一道火龙手自掌心喷发而出,在暴虐之力的席卷下火石飞溅,麻人蜂群被乱好大阵脚。 百止谦趁机跟着空隙一举来到蜂王不远处,纵身一跃,长剑猛力一扫,如弯月般的白光接连数十发斩去。 白月斩! 蜂王向后一退,身前一团又一团的小蜂群刚好抵挡住了攻击。只是接着又是数十发白月斩飞驰而来,原来奈伏也早跟上步伐,接着百止谦的后续。 这下蜂王被擦了边,一片翅膀碎了零星半点边角。蜂王怒火中烧,大大的黑眼睛突变无数景象,嘴巴大张,不顾前方还有子孙便喷出一股黑色汁液。 百止谦与奈伏头皮发麻,忙掐诀往身前共同幻化出一片金色遁甲,而同时连续三四堵土墙也在前方高高挡住,然那黑色汁液连连穿透,还腐蚀上了金色遁甲。 百止谦二人跳开瞅了一眼,忙转身后朝李堇荁道:“谢了啊!”若不是有好几堵墙帮忙挡住,估计他们的遁甲也顶没几下。 冒正康也跳过来,急道:“没事吧!” 奈伏摇头,又看着他心生一计,道:“冒冒,去,你打头阵,这毒液怕是只有你能扛着!我和伯伯伺机击杀它!” 冒正康点头:“好叻!”他往前一站,双手向前一伸外露皮肤上赤金遁甲愈发厚实,其中还流动着淡淡符文。这是金系法修者。 蜂王见又多了一个目标,嘴巴再度张开,更多黑色汁液喷涌而出,冒正康见状,嫌弃道:“雕虫小技!” 一个弓身,身前立即出现一道与身形相似的金影,半透如空。大喝一声,金影朝黑色汁液飞去,从中分挡开来,犹如开路。 而这一路上,被分溅的黑色汁液喷洒在麻人蜂群上,尸体一大片一大片地落下。 ※※※※※※※※※※※※※※※※※※※※ 谢谢小天使们的留言以及小天使们的留言,爱你们哟~ 憨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8-22 00:42:20 憨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8-24 23:09:20 憨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8-27 00:44:10 气海紊乱,玉色木符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不明真实,算计质问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旧恩旧情,嫌隙疑生 夏安歌颓然失落,无力地垂下双手,自嘲道:“我以为四年的岁月,能让我俩就算不是相依为命,但也能是后背相交的手足,却没想到原来是我自以为是了。” 眼泪从她眼中落下,绝望而无助:“我承认我有故意逼你入绝境,可是你扪心自问,我真的会让你死吗?阿堇……” 这一声彷徨询问,如孤魂一般凄悲,李堇荁双眼迷蒙,失神跪坐在地上不知该用言语应对。 一点无奈笑开,夏安歌将衣服重新穿整好,撤去屏蔽之前她说了最后一句:“你不愿,我不强求。但你如果还想继续修炼斗化,那就等等我。” 书室很快恢复明亮,毫无异状,被留下的那个人双手捂住脸,无声哭泣。 那一天过后,李堇荁与夏安歌默契的错过各自出门时辰,两人都知道对方不愿面对自己。 至于修炼,李堇荁是再不想去碰,她还时不时会想起那满是诡异纹路的皮肤,心寒胆战。不想修炼也不想待在峰里,那便只剩下四处晃荡了,哪里隐蔽哪里跑。 这样跑了半个月后她就突然不想跑了,觉得这样很傻,干脆去长庚峰千钧堂接点小事务打发时间。 去的路上,她看到几个身着律令堂服饰弟子从前方走过,肃穆脸色令人敬畏,。不少弟子都让了路。 “哎,那是刚从辰心峰过来的吧?又有事了?” “估计又是被苍硕峰的弟子给告状了,过去吓唬吓唬。” “哈?辰心峰有怕的?” “那不能这么说,上静崖他们还是怕的。” 上静崖?李堇荁听到后顿住脚步,她走近那两个闲聊的弟子,谦笑着请教道:“两位同门,不知道能否告知下,这上静崖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闲聊的两个女弟子一听,很是好奇,其中一个问道:“你竟然不知?” 她摇头,“真不知。” “这上静崖是犯了大过的弟子必去之地,在那里真元力会被封禁,变得与普通的平凡人一样,不过惩罚可没这么简单,听说那里经年冰寒凉心刺骨,哪怕是修体弟子都最多撑个把月,还得是已踏入孕神修炼期的。” 李堇荁心里一紧,有些惊慌,道:“那要在里面呆了三个月呢?” “啊……”那弟子很是惊讶的与同伴对视一眼,不太确定回道:“估计不太好,但哪里不好我不知道,我也没去过。” “这样啊,谢谢。”李堇荁道了谢,脚步沉重地离开。 她忽然想起刚入门时因她而起的斗殴之事,当时惩处下来时夏安歌就是去了上静崖,她有询问过,可是直到夏安歌回来都没得到解答。 李堇荁迷茫的看向前方,突然就生出了愧疚之心。明知道自己曾被陷入绝境,生死就一线,可是活下来后那些恐惧就变得不轻不重,她更珍惜还拥有的。 夏安歌对她的好,对她的疼爱,对她的纵容,明明只是浅秋却穿着厚衣,苍白着脸说笑。 明明是我差点死了,为什么我想要说声道歉?她又忍不住眼红,控制不住的想起夏安歌说的那句:我真的会让你死吗? 会吗?会吗?你到底会还是不会…… 虚涯扶着椅子,晕眩阵阵袭来,呼吸急促看着实在勉力。他曾受过伤,重及丹田,每到虚弱时候靠的就是峰主送回峰里的药来支撑日渐颓败的身体。 他看着手中所剩不多的药,省着省着,还是到了要用完的时候,苦笑一声,将其塞进嘴里。稀少的真元力渐渐充裕,游走于全身经脉,脸色也缓和过来。 忽然,虚涯眼神凌厉的朝后上方看去,接而疾步往阁楼那边走去。 昏暗的楼梯间阴影重重,他全身紧绷着慢步走近异动之处,与此并时刻警惕周遭,终于看到一道影子隐约闪过,他一个箭步追上去,并怒吼道:“给我站住!是谁!” 虚涯怒火中烧,这里并不是阁楼,但却是通往阁楼之处,他在入口处看了下,阁楼的阵法依旧完好无损,并无任何入侵痕迹。 再仔细查看周遭,也无一丝脚印或者气息。可是,虚涯冷笑一声,一步步踱在排排书架中,“你最是擅长鬼祟,别以为没留下什么我就会当不在意,夏安歌!” “往常就烦你,今日撞上了,就看你能全身而退不!”他一顿,手中一道金光朝右方打去,那金光穿过数个书架空隙,打在地上。 虚涯眯眯眼,凝重闪过脸上,嘴里却是不在意道:“看来这些年,你的修炼还进益不少,不过也对,歪门邪道不给点好哪来那么人即使是死也甘愿走呢?” 后方突然传来动静,他瞬即转身又一道金光猛打过去,这一次可不再顾及排排书架。 “啊!!”然而来人却无法不顾,生生受了他这一道凌厉攻击。 “李堇荁?!”虚涯惊讶道,但见她脸色痛苦便先赶紧上前扶住,“别动。” 他手中施展简单疗术,先把伤势稳住,好一会后,李堇荁才能勉强开口道:“呼,老头你真狠!” 虚涯白了她一眼,哼道:“你自个儿撞上来的,该!” 李堇荁也回白他一眼,道:“我要不受你这一掌,后边书就该被你给打烂了!” “哼,你这会倒看着是爱惜书,但我哪知你来这的真正用意!”虚涯手下一个用力,她便感到肩膀疼痛加重,忍不住痛喊:“放,放,放手啊!” 虚涯却是不听,就这么掐着,李堇荁无奈只能忍着痛道:“你!我在楼下听到说话声,上来瞧瞧结果你就给我来这么一下!快放啦!” “真的?”虚涯半信半疑,手放松了些,她见状赶紧抽回手,斜着眼看他,没好气道:“真的!哎哟,你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我还没问你干嘛呢,倒怀疑我真不真,吃错药啦?!” 幸好他没下太重手,她受也只是外伤,揉合两三天大概就好,李堇荁摸着右肩如是想道。 听见抱怨,虚涯脸色反倒是稍稍好看了些,但依旧是臭脸,他略微粗鲁的把人扶起来,“没事你来这干嘛?” 李堇荁一愣,仔仔细细打量起他,发现脸色有些难看,于是询问道:“你没事吧?我没事的时候经常来这啊!” “我问的不是来无奇阁的事,我是问你干嘛来阁楼附近!”虚涯说完再环顾下周遭,这里的书还不是她能看的。 “我没有特意来这,刚说了,我是听到声音才上来的,”李堇荁很是疑惑,“你看起很不好。” “哦对,你说了。”虚涯摇摇头,晕眩感又来,手搭在额上身子还晃了几下,她被唬了跳,忙扶住他:“你别说了,先赶紧去休息下。” 他摆手,道:“不,不,这还有人。” 李堇荁听见,于是仔细看起周围来,然而并没有什么异常,道:“你真的没有看错吗?这里并没有人。” “不,夏安歌在这,她一定在这。”虚涯皱眉咬牙道。 “她没在这,我知道的。”李堇荁看着他认真说,“你脸色真的很不好,再强撑也没有任何用处。” 虚涯将目光收回来,回看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其中只有坦坦荡荡。身体不适感愈发重,再看周遭的确没异常了,他便不强撑点了头就顺着搀扶下了楼。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步,李堇荁侧脸隐晦回看了一下身后,余光并没看到其它。 一切归于寂静。 虚涯在躺椅上慢慢合上眼,气息逐渐平缓。李堇荁确认他已经入睡后便起身朝院子外走去,待走到一处偏僻之地后,她便静静站立。 没多久,夏安歌就出现在她身后,神情复杂。 “你到底要拿什么东西?”李堇荁转身过来,平静问道。 她动了动嘴唇,没有开声。 李堇荁再问:“虚涯师叔很恼火,若不是他今天实在虚弱,你逃不了。” 说到虚涯后,夏安歌终于开口:“你,伤没事吧?” 她抬手虚抚下,轻道:“还好,只是小事。” 夏安歌缓缓走近她,想要帮她治疗下,却被挡住手,脸色一白些许悲伤流露,“你这是要和我生分了么?” “如果我要生分,我今日就不会帮你了。”李堇荁低下眉眼,她,只是还不能释怀。 事已至此,夏安歌闭了闭眼也不强求着,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是能不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帮我,拿到无奇阁最顶阁楼的一份卷轴。” “只有你能帮我了。” “那是什么?”李堇荁逼问道,眼中疑色渐浓:“一定不简单吧?不然怎么会被封印在阁楼?” “你……”夏安歌有些惊讶。 她笑了笑,悲凉在其中,“我说了我只是不问,但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紧接着继续道:“那封印极其特殊,根本不是普通禁制,一个不小心触及也许就会毁了阵法中的卷轴。” “我知道,我们很早就在思量如何解除封印。”一听有戏,夏安歌眼中亮了几分。 “我们?”李堇荁抓住其中字眼,“还有谁?” “……二师姐,桑何。” 她深深吸了口气,手握成拳头指甲用力嵌入掌心,疼痛与怒火交杂都快把理智给淹没了,咬牙切齿道:“好,真好。那是不是她也是共生修炼了斗化,命也快没了呢!” “不……她本就是相消源,只是不想看我死罢了。” 这番解释倒让李堇荁心里舒缓了一些,但还是无法冷静下来。夏安歌看着她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伫立,不言不语,直到顶上日头都开始炽烈了后,李堇荁率先开口。 “要我怎么做。” 夏安歌抬起来头似不敢相信看着她,眼泪涌落但又抑制不住笑颜展开,哽咽的喊了声:“阿堇。” 李堇荁一顿,撇过脸小小声地别扭道:“别哭了。” 夏安歌胡乱点着头,待心情平复下来后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开口道:“届时,你只要拿着这五张纸符,将它们贴在阵法外的五行方位上。” “这么简单?”李堇荁将手中纸符翻来覆去,普普通通的制式,除了上面略诡异的符文,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其它过人之处。 “当然不是,这五行方位你要走相生,一切就绪后你还要做最后一步,这一步决定成功与否。”夏安歌一个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要将你的真元力注入其中,直到每张符灌满,再由斗化引动。” “接下来你就可以等着阵法被破,拿出封印在里面的卷轴了。” 李堇荁低下头,握着自己的手有些冰凉,还有些紧张的忐忑,心底无声叹口气,“只是虚涯师叔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和二师姐会引开他,给你留出足够的时候。” “好,我知道了,但我有一个条件,不能伤他,一根汗毛都不行。” “可以,我夏安歌若是……”夏安歌举起手来就要发誓,但被李堇荁握住按下,“没必要。”说完放开她的手便朝无奇阁那边走去。 走出不远后,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阿堇,我没有一开始就利用你,真的,真的只是巧了。” 李堇荁脚步微停,背着她无声一笑,随后挥手再见。 ※※※※※※※※※※※※※※※※※※※※ 嘛~我还是要出来说一句~ 女主没那么圣母也没心狠手辣~ 争端突起,黑衣白骨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清理门户,同门相残 “哎呀~” “哎呀~” 双生子笑得眯起眼,两人手中都拿着银色长弓,很显然刚才救了李堇荁的就是他们。 “有勇无谋,愚蠢至极。”温兼识板脸训斥,脸色冰寒冷漠。 李堇荁瘪起嘴,眼泪落得更凶了。 “这还在外人面前呢,就如此不顾小姑娘脸面,”黑衣人轻掩一笑,“真是不近人情。” 温兼识轻飘飘看了她一眼,道:“知道自己是外人,那还不快滚?” “把东西给了我,”黑衣人抽出腰间长鞭,血红诡异,“那我就走咯~” “给也行,”温兼识也抽出长尺,“猜得出就拿去。” “嘻嘻!要开始玩了吗?”双生子同时开口,并每人拿出一份卷轴。黑衣人一惊,忙看向李堇荁,只见她也显出手上卷轴,三份一摸一样。 “你们早串通好了?”黑衣人怒火渐起,声都有些变调,“夏安歌真是蠢货,还以为自己掌控了人,没想到啊,原来她才是最蠢的那个人!” 温兼识不听那么多,只冷冷道:“人,我是留不住了,但东西可不会送给你们。” “那你们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黑衣人恨道。 “当然有,”他眼中一片清冷,不染情尘,“清理门户,这意义很大。” “哼!那就看看吧!”黑衣人一甩鞭子,声响人现,她的周围出现了好几个同样被黑衣包裹严实的人。 李堇荁看着情况,见机就往温兼识那儿跑了过去,刚站定双生子就叫了一声。她抬头,不明所以,“啊?” “笨蛋师妹!”双生子说道,借着都将手中卷轴砸了过去,她慌手慌脚地接住,刹时三份卷轴混乱不明,不知哪份才是真的。 女黑衣人静静看着,也不说什么。 “挑”“挑”双生子一人一句,笑容一直没变,李堇荁疑惑不已,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当前局势紧张她也无法细问,低头看了几眼后,挑了其中一份便将其它的给回双生子。 温兼识开口道:“现在更有的挑了,你只有一次机会,错了就什么都没了。” “哼,三份我都要!”女黑衣人一扬手,“给我上!” 白骨黑衣们立即抽出长剑蜂拥而至。 夏安歌、桑何赶到时,两方正激烈交战,李堇荁躲在后方。 “他们怎么会这!”桑何失声道,夏安歌却是目光游移在温兼识、双生子身上,他们戎装以备,一看就是等待今夜变故。她奔跑纵身跃起,落在交战中方阻停了交战。 一见夏安歌出现,女黑衣人冷冷笑道:“夏安歌,你可总算来了,今夜你的师兄师妹可是给你准备了一场大戏啊!”随即直指双生子腰间各自的卷轴。 再一看李堇荁,她手中也有同样的一份卷轴,夏安歌面无表情,只盯着李堇荁不放。 “简直要笑死人了,你把人家当妹妹,人家却没看上你,今夜若不是我,恐怕你们能不能离开这儿还是个未知呢!” “真把自己当回事,”桑何冷哼道,斜睨着她:“怎么不说你是故意来坏事的?搅屎棍!” “你!”女黑衣人气急败坏,桑何阻断她,轻蔑道:“滚,我们峰的事,不需要外人来插手!你要是敢擅动一步,别怪我先杀了你!” “好,好!你别后悔!”女黑衣人挥挥手,和手下撤远了遥遥看着。 瞪那帮白骨黑衣走远后,夏安歌才缓缓开口:“是不是你答应我的那一天,你就找温兼识了?” 李堇荁平静回望,道:“是的。” 轻飘飘一句如千击,击溃所有,泪从夏安歌眼中落下,“你背叛我……” “啊!!!”她仰天长啸,狂风卷起,黑雾似鬼魅迅速盖笼过周遭。长发散落,那双总是笑意满满的眼盛满血红的恨意,悲怨怒号,“你明明可以拒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堇荁悲笑一声,“事已至此,再问有什么用?” “别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夏安歌脸色愈发阴沉,眼角似长出丝丝黑纹,“欠我的,拿命还吧!”说罢,身后冒出数十支竹扦,急速飞刺而来。 温兼识长尺抬起,刻线涌现拦住飞驰的竹扦。而夏安歌不待停顿,无数竹扦接连袭来,桑何也不闲着,长天锤一锤砸在地面,一股蛮冲之力破地而来。 李堇荁跳跃而起,双生子则站她身前两人同时射出四把银色长箭在地,成墙阻挡住蛮力,“我们跟你没什么感情,可不会留情的哟!” 说完双生子先行强手,两人分开站立长弓拉满,那银色光在黑暗中显得愈发明亮,两把箭如飞星交缠冲去,桑何翻转长天锤用力击上,即刻击碎银箭。 夏安歌看了一眼,双手合掌变诀,周遭黑雾愈发浓郁,很快就将场中人的身影笼罩,各自分辨不出。脚下再一捻,无数笋芽自她为中心一个个破土而出。 撕拉一声,李堇荁移了脚步,发现身边有很多绿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极速长出,生生将无奇阁外变成了竹林。她想往温兼识那边走去,却被周遭的绿竹挡住去路。 绿竹越长越多,退无可退,很快她被包围住且越围越紧。李堇荁驱使花五拍掌而上,面前的绿竹却一丝动静,看样子夏安歌要将她生生挤压去了。 黑夜中黑雾的存在攫取了所有光亮,但双生子的银色箭却总能照亮不少,他俩凭着感觉朝李堇荁那射了两箭,温兼识跟着一把粉碎包围她的绿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来!”旁边伸出一只手将人拉了出来,是虚涯。 “虚涯师叔!”李堇荁顿时如找到主心骨一般,紧紧跟在他身边。 “嗯,丫头不怕!”虚涯声音有些哑,似在隐忍。她有些担忧,道:“师叔你受伤了吗?”接着摸索袖珍天,拿出平常吃的回元丹递过去。 但虚涯一把推开,怒道:“我还没弱到如此地步!”不等再说什么,周遭又冒出无数绿竹,这一次绿竹不再作包围,只犹如触手一样狠狠鞭打过来。虽然有人护着,但是李堇荁还是被打中好几次,身上火辣辣的疼。 “护好自己!”虚涯一声吼,右手灵光画出锁兵阵,抽出流光曳曳的长剑,轻手一划身前即刻倒下一片绿竹,他望着前方,冷笑道:“雕虫小技!” 翻手一转剑势大盛光芒竟隐隐逼迫开黑雾。身后的李堇荁终于能真切看见个人,心下定了不少。 有了师叔帮忙,温兼识总算不再将心吊在李堇荁身上,他凝神严目专心对待起夏安歌。 两指并拢抚过尺身,刻线如刃撕碎汹涌而至的鬼影绿竹,脚底冒出一个个竹笋尖端锋利,他轻身借力在绿竹上跳跃,不费多少力。 但是这终究是处在极为被动的局势,温兼识大喊一声:“师叔!” 虚涯即刻朝着他那边横扫了一道凌厉剑风,劈划而过。桑何一紧,想转身去帮忙又被身前袭来的银箭挡住去路。 温兼识高高跃起身前涌现一排刻线,同时向着虚涯所劈划之地冲去,在到达那一瞬线成牢笼锁住一处未知。 借着虚涯剑招残留的光芒,李堇荁看到被锁住的身影。 周遭黑雾渐渐淡去,目及所处都是残竹断叶,桑何依旧和双生子僵持不下,而夏安歌却被锁在黑色牢笼里。 她的右胸前流着潺潺血红,正是被虚涯那一剑划伤,脸色白的吓人。李堇荁懵了下,本能向前跑去,被虚涯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粗哑得更厉害,手上大力到几乎要拧断她的手。 李堇荁痛苦得回望他,哀求道:“不要杀她,不要,师叔……” “她联合外人盗取宗门重要之物,即使我今日放过她,宗门也不会给她好下场。” “三位长老今日都没有出现,他们的打算,您应该也知晓……”她眼眶红红,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泪染襟衫。 “你可知一时心软会连累多少人?”虚涯看向夏安歌,对方也回望,眼中冷漠无情,“她早已把宗门弃之如敝屣。” “从你选择对立起,便再也没有两全其美的路可走。” 冰凉的字语回荡在心,浇灭微弱侥幸。 “二师姐,你走。”夏安歌冷冷一笑,道,“死在这里,我认命。你活着,就给我报仇!” 李堇荁震惊的转头看向人,她已抬起右掌覆在心口上,桑何深深看她一眼,决然道:“要死一起!” 说罢将长天锤高高举起旋转,再狠狠砸向地面,霎时地崩土裂飞沙走石,罡风猛烈的几乎要迷去人眼。 李堇荁被虚涯推到身后,迷蒙中依旧看到夏安歌静静待立,似乎随时准备自我了断。 桑何一锤砸上那黑色牢笼,但只陷了一小窝,她不信,扬起长天锤接二连三的砸,但牢笼丝毫不受任何动摇。双生子的攻击紧逼不退,已有一箭射中她肩膀。 “快走吧……”夏安歌勉强笑了笑,“别浪费力气了,温兼识不简单的。” 桑何一把抽出肩上银箭,面色不改轻声道:“我撕开牢笼,你去抓人!”她转身将飞射而来的银箭悉数打飞,再砸起无数飞石逼退他们。 接着抓上牢笼,但那由刻线变换的黑色牢柱锋利异常,即便是覆上一层防甲还是避免不了被割破手肉,鲜血淋漓。 “师姐!”夏安歌扑上来,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桑何忍痛一笑,道:“让开了!时间不多!”话落,全身真元力暴涨,坚如刚的牢笼被逐渐撕扯开。 躲过攻击的双生子再出现,手中攻击不停,转眼间数十发银箭撕空而来。夏安歌一肃,操纵着地上,根根绿竹长出横甩挡住。 可是温兼识也轻易地将其粉碎,遗落几发银箭狠狠刺入桑何背上,穿透身体。 “师姐!!!” 堇荁被劫,要挟以逼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祠堂禁闭,坤元受困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针锋相对,霸气收场 “陌寅!”上首即刻传来玄诚一声怒斥。 陌寅也不甘示弱,顶上去就一句,“别老大声叫我!”傲气骄纵,她根本不将玄诚放在眼里,“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 “所以你就是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陌寅,你有没有想过宗门的?做事怎就如此自私!”玄诚痛心疾首。 陌寅一声冷笑,讽刺道:“我为什么自私,这世上就只有你是最清楚不过了。何必明知故问?” “我”玄诚还想再开口,但却被强硬打断。 “好了!我刚回宗门累得很,改日再叙~”甩袖转身,她领了头率先扬长而去。 钟老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能苦着脸跟玄诚行个大礼,再带着坤元峰等人一溜烟赶紧跟上自家峰主。 “呵呵~掌门,那我也不打扰了~你们继续聊,继续~呵呵~再会啊~”金铃儿讪笑着倒退,见玄诚闭上眼不作任何表态,便直接转了身跑,余留自家相公玉晟,只能干瞪着眼看她消失。 “除了钟延兴,其他人散了。” 陌寅站在峰门前,抬头仰望斑驳失色的峰匾,魅惑轮廓勾勒出沧桑恍惚。钟老胖静静站在她身后,陪着一起看这些斑驳,它们老旧到只要轻轻碰就会脱落,可是偏偏锋利到撕痛眼睛。 “你说,她们走的时候,有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这牌匾?”陌寅轻声开口,褪去所有强硬。 钟老胖回道:“我相信她们有好好的跟我们道别。” 陌寅苦笑一声,心头满是怅然,“走了也好,这样也许才能好过些。”她长叹一声,颓然失落隐有哀恸。 钟老胖见状,忙道:“你别这样,坤元峰还有我们,更何况还有新收的弟子!” 一提到新收弟子,陌寅打起了几分精神,“是李堇荁吧,你把事情给我好好说下,怎么就因她而起了?” 钟老胖颔首,捋捋思路便一一道来,“大约是一年前,夏安歌设计李堇荁修行斗化,令她实力大增同时又差点落入真元力暴动危境,本来我推测夏安歌应该是想趁机利用她盗取《封灵溯源》,但也不知小丫头发生了什么,于事发前一晚将盗取计划告知了我们。” “本来按照温兼识的部署,夏安歌和桑何最终不过是被逐出宗门,但我不知她们联合了外人,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李堇荁不知何时替换了卷轴,像是算好自己会被挟持,将禁术给了她们。”说到这,他也是懊悔不已。 “哦?”陌寅突然来了兴趣,“连温兼识他们都没发现被掉换了?” 钟老胖摇摇头,也是感慨,“事后我是将卷轴拿到手才发觉有问题,李堇荁在上面写了甚是讨巧的迷影幻阵。” “她是从哪学的?” “应该是在无奇阁那。” 陌寅恍然大悟,虚涯可以说是灵源道数一数二的法阵高阶修士,“想不到,虚涯竟还会再教授,我以为他要把那身本事给带进棺材去呢……” “不完全是这样,”钟老胖却是否认,“怕是李堇荁本就有天赋,自学居多,他再从旁指点一两句。” “那她没求着虚涯教她?” “没有,这孩子就喜欢自己折腾。你说她有求道之心吧,但我们不说她也不会问,可说她没有,又总让人看到她的进益。锯嘴葫芦再加性子温吞,真是比你那古古怪怪的爆脾气还要麻烦。”钟老胖又是忧心又是愁苦。 “你才麻烦!你才古古怪怪!”陌寅扬起手来就要抽他一嘴巴子,咬牙切齿的道:“先瞧瞧你们给我捅的破篓子!” “嘿嘿~别介嘛姑奶奶~辛苦您了,辛苦辛苦~”钟老胖赖皮一笑,左躲右闪的,不忘讨好着,“回头我多整点你爱吃的小菜、爱喝的小酒,多多赔罪好吧!” 陌寅冷哼,瞥去一道白眼不跟他再多说什么,径直过了峰门。钟老胖在后头追着叨叨,“你去哪啊?不说说你想吃啥?” “闭嘴吧,我去无奇阁看看虚涯。” “嘿嘿~我也去啊~顺便看看他死没死~” 自钟老胖拘她在祭灵堂内闭门思过,李堇荁就没偷过一丝懒,老老实实的跪在冰冷地板上一天一夜,但即便是有真元力游护全身,膝盖依旧感觉刺疼刺疼,寒气一个劲往上蹿。 陌寅轻轻推开虚掩的窗户,挺直的背影映入眼中,她有些惊讶,没想到新来的还挺犟气。钟老胖在后边想开口,被她一个手势打断,“你好快走开点,别老跟着我,碍事。” 钟老胖瘪嘴,嘟哝了一句才悻悻走开。 见人走了,陌寅便莲步轻移地走进祭灵堂,推开门的那瞬间,满室的阴冷消散了不少。跪着的人身子一顿,腰挺得更直。 “你就是,李堇荁?”陌生的声音,饱含清脆铿锵,更将她名字念得掷地有力。 李堇荁浑身一颤,脱口喊道:“弟子在!” 陌寅忍不住噗哧笑开,“可以,看着精气神还不错,还有力气大喊大叫~” “弟子不敢……” “别怂啊!”她优雅地踱在李堇荁身边,每走一步就让其心跳加快几下,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令人忍不住想要向她匍伏求饶。 李堇荁紧咬住下唇,但疼痛还是没能止住惧怕的颤栗。 陌寅居高临下的看着,冷声嘲讽道:“擅自将宗门禁术送出报答所谓恩情,以为是替峰门除去隐患,实则不过是算计朝夕相处的师姐,报了自己的一己私仇罢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没有!”李堇荁梗着脖子硬道,“禁术遗失是弟子大过,弟子绝不会推脱一分!但是师姐,”她的眼眶渐渐染红,仿佛还能看见夏安歌的笑靥,“外人入侵灵源道,宗门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纵使我相信那些人不是她们联合的,可掌门会信吗?其他峰主会信吗?” “会不会对她们处以极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去,即便是峰主你,也保不定她们能安然无恙!” “其实,照她的心机聪慧,可以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且照钟师叔的心软,最后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惜了,她根本就是故意让我看到那回遁符。”泪一滴滴落下,凉透心底,“她太恨了,所以连我都恨得莫名其妙。” 在她说出那些话后,陌寅就已停住脚步,神色茫然,闭上眼思绪化作一幕幕音容。良久,她才睁开眼,疲惫开口:“你很好,今日之后就回去吧。” 泪干以后,李堇荁哆嗦着腿爬起来,待步履蹒跚走出祭灵堂后,她才看清楚门外已是满地枯黄落叶,原来立冬好久了。 那天回到临渚轩,李堇荁第一眼望去的就是夏安歌和桑何的房间,门窗被闭得死死看不见里面,可也不知是不是物是人非的缘由,竟看哪都觉得寂寥索寞,而后不管是走到哪亦或者是做什么,人既没心思也没点精神头。 习堂上,三长老又一把戒尺敲打在她的脑袋上,李堇荁抬起迷惘的脸,一副不知今昔是何处的消沉模样。三长老见状摇头轻叹,心不在讲什么都是浪费,挥挥手就让她离去。 李堇荁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是不对,可就是无法改变,也不想去改变,每天回到房间就靠坐在床上静静看着日光由白亮到深暗,再合眼遗忘所见所听。 这般度过了半月后,钟老胖的一道传音符飞传而来。看着传音符,她愣了好久才掐碎,让去坤元峰的练功场。 来到练功场后,李堇荁环视了几圈都没发现有人,于是默默在原地等候了起来,直到一个时辰后才看到一位穿着华丽奢美的女子摇着羽扇施施然漫步而来。 她不经微微瞪眼,目露痴然。虽然不怎么出峰与弟子结识,但是她也算见过姿色出众的女弟子,哪怕就只是夏安歌,那娇俏甜美都能迷倒好一片男弟子。 然而,这女子颜若绝代,金碧华美不压其色反增其贵,瑰姿艳逸不落世俗。待人真正到了面前,看着那脸李堇荁不由自主想到冰肌玉肤,再见美人唇一弯眼一勾,盛世风华。 “口水流出来了。”美人朱唇轻启。 她愣愣点头,继续呆看。 陌寅眯眯眼,平常人这么看着她早被一脚踹飞了,可惜了。于是她伸出手一把拧住李堇荁的耳朵,哀嚎即时响起。 “疼疼疼,好疼好疼好疼啊!!!”瞬间清醒过来的李堇荁皱起脸,哀求道:“放放放手,峰主,掉了,耳朵都要被拧掉了……” “醒啦?”陌寅笑嘻嘻问道,人当即如小鸡啄米样应是,这样她才放开手。 这一松李堇荁马上跳离她,抽着嘶嘶声揉着耳朵,很不懂优雅柔媚的人怎么这么野蛮。 “我不这样,你能好好听我说话?”陌寅像是听出她的心里话,笑眯眯开口道。 李堇荁一缩,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陌寅就这般打量着人,忽然,她脸色一肃。 请教虚涯,被拒无门 “挺直腰板来!”陌寅看不惯,哼道:“上次不是理直气壮的么,怎么这会就畏畏缩缩了?” 这嫌弃得莫名其妙,李堇荁无言以对,但怕她又挑小毛病,还是听她话好好照做。谁知又得了一句,“说一就一,古板老旧不知变通,年纪轻轻哪学的毛病?” “……” “也不知跟上次一样反驳,难道是怕了?” “……” 这是故意找茬的吧?这般想着李堇荁脸上也带出了那么点意思。陌寅一见这小表情,白绒羽扇掩住半容笑得乐不可支,“瞧你这受气小媳妇样,哎呀真好玩~” 这是摊上爱作弄人的祖宗啊……李堇荁头一低,没心情陪,一下子又成那消沉无志的样。 陌寅挑挑眉,倒没因此而觉扫兴,倒是兴冲冲的凑前来悄悄问道:“诶,你练那斗化怎样了?厉害不厉害?使几招给我看呗?”她说这话时还很谨慎环顾四周。 那神态看着甚是奇异,李堇荁不经顺着她的动作也扫视了一圈,空荡荡就她俩人,“……峰主,这儿就咱们俩。” “我知道!” 李堇荁深叹一口气,默默看向两人被拉扯贴近的手臂,衣领也被太过用力而扯了开来,她很无奈道:“那您这是?” “谁让你站这么直!说悄悄话就要弯腰啊!”陌寅一本正经的教训道。 “……”李堇荁感觉太阳穴突突得直跳,深感无力,“您别看了,我不会使。” “嗯?不会?你不是练了么?怎么说不会?”陌寅惊讶不已,手下又用力一扯,这下连雪白肌肤都露了出来,她眼睛一亮,色眯眯道:“咦~好嫩哦~”还用手摸了摸。 李堇荁被摸得浑身冒鸡皮疙瘩,不顾尊卑就一把将人推开,隐忍着怒气将衣服穿好,“峰主请自重。” “哎哟哎哟~”陌寅娇娇的用羽扇轻拍下她,“有什么好害羞的嘛,这儿就咱俩~” 李堇荁即刻抬起手压着眼皮,告诫自己不能翻,绝对不能做如此不雅的形态!待来来回回默念几遍,她终于能稍稍平缓下心情,一字一顿道:“不、会、使,是、说、我、不、会、再、修、练、斗、化!” “啊~”陌寅羽扇掩口,很是惊讶:“为什么样呀!”绝美容颜上漾着天真不知事,可是刚被捉弄了个团团转的李堇荁已知她是一时一个样,板起脸平平道:“久练必死,弟子不是没脑子。” “可是遗失的禁术就能帮你练成啊!”陌寅又凑上前来,笑眯眯地真诚道:“那禁术可是我写的,我能默写给你哦!”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狭长凤眼晶晶亮。 在她凑上来时李堇荁有所防备地往后仰了仰,而一听到她这么说,李堇荁心中立刻竖起坚硬的防备,皮笑肉不笑的,“不用,您太客气了!” “这不是客气!”陌寅又凑更近,“我是你的峰主,我得满足你的愿望!况且,你不想比过夏安歌吗?” 李堇荁彻底后退开来,不再陪她玩闹,脸色似凝结了一层冷冰,“这不是我的愿,我也不想比过夏安歌,从我和她分道扬镳那一刻起,再无任何瓜葛。”眼中闪烁着浓重的倔强执拗,“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 陌寅却是不信,指了一下她左手嵌在白镯上的花五,道:“说什么没瓜葛,你还用着她送给你的武器呢!” “我还送她救命的禁术,这不两清?” “伶牙利嘴!”陌寅真诚夸赞道,羽扇轻拍着手,“不过,你们都用着我给的东西,那我说点要求不过分吧?” 李堇荁摸上花五,摇摇头。 “很好!”她手中一顿,笑得神秘莫测,“既然你不再修炼斗化,那么,就给我看看你要如何去找到自己的路。”陌寅踱步到李堇荁身后,朱唇靠近她耳边轻喃道:“可别连比以前的自己都比不过哦~” “好!” 斗化,是在体内以二源、三源乃至五源真元力对冲产生暴虐之力,然后再由此增加术法威力,身怀斗化天性的相消源修者,从出生以来体魄就要比平常修者要强上许多,即便是受了伤愈合的速度也要快上很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经受住斗化对身体造成的损害。 而共生源除了灵源不一样外,体魄跟平常修者大同小异,也就是说强行修炼斗化,没有其它外物或者机缘辅助,很可能连金丹门槛都摸不着边就命丧黄泉,死在自己的手中。 李堇荁从三天前就一个人立在迎风岩上,空去心绪一遍又一遍作着普通术法,没有斗化的加持,那威力软绵无力,即便是花五也不过是减少杂乱,仍然有气无力的。 她收回头手,目光落在掌心。每一次,施法时暴虐之力都要先在体内游走然后再从这儿冲涌而出。 先在体内?李堇荁一顿,再次逆行起灵源,熟悉的摧残感觉重新袭来。她闭上眼静静体会着,冷风呼啸不停,冰不住体内的愈发浓重狂躁,铺天盖地的仿佛要湮灭理智。 再一阵冷风刮过后,她猛的睁开眼,那周身凶狠暴怒便如急流般极快退去。 “我找到了。”李堇荁的眼眸清明璀璨,唇边笑意畅快恣意,接连数日的郁气尽散无痕。 事不宜迟,想通了的李堇荁马上跳下迎风岩就朝着无奇阁跑去。途经大门时,正好撞上正舒服躺在摇椅上小口嘬着茶壶的虚涯,这老头用了陌寅万般艰难寻找的珍材贵宝,现在精神头比起以往好了很多,甚至还显得年轻了几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见到她,虚涯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个坏家伙,还敢来!” 李堇荁还记挂他身体虚弱的事,关心道:“老头,你身子好多啦?” 虚涯哼道,“不用你惦记!”头一扭,眼不见为净。 李堇荁见状,只好点点头,“行行行,那我先上楼了,您继续您继续~”说完人就要往楼上蹿去。 虚涯怒转头,喊道:“你敢!不准你去!” 知他还气着禁术遗失的事,她好声好气哄着:“别气别气,当心身体啊!峰主允了我的,我保证一定不乱动乱拿乱翻,更保证一定不去阁楼了!您最大方了!”随即敷衍一笑,三步并作两步,人就不见了。 “唔!!!”虚涯瞪大眼,坐起身抖着手,指人离去的方向气道:“你现在不去阁楼有个鬼用啊!” 李堇荁穿梭在四楼的书架间,那里存放的绝大多数都是符箓、法阵书籍,类别是灵源道收藏最为丰富的书库。 拿下几本法阵卷书,随便坐在地上就开始一页页翻看起来,与以往纯粹扩眼界不同,这次看进的一字一句,皆有可能是她修行转机。 法阵,借助天地之力或御敌或增威。当只身一人时,法阵既可以增强自己的术法威力亦可以施出强大秘技,而当周围存在同伴时,即可据人数来布成不同法阵,为他们作防御后盾乃至辅助杀伤。 这样的人被修真界称为法阵师,他们研究上古法阵参透其中变换奥妙,更有天资悟性极高者创写出新的领域法阵,强悍至天地变色。不过法阵一脉向来神秘繁复,又多是靠家族传承,若是只身一人修行无人带进门恐前途艰难。 灵源道现存的法阵大师共七位,长庚峰、苍硕峰各占三位,而最后一位则就是……李堇荁抬起埋书的头看向方向,目光灼灼,仿佛穿透了所有阻隔落在了假寐的虚涯身上。 “你干嘛?”虚涯有点奇怪的看着李堇荁,眼睛时不时扫过垒起的阵法卷书。 “呵呵~师叔~”李堇荁清甜一笑,温柔又知礼。虚涯一见这模样寒毛炸了起来,警惕道:“有屁快放!别对着我笑那么恶心!” 往常他这样说话必遭来嫌弃,但偏偏今日被糙了满脸的李堇荁有求于人,因而心中再多羞恼也只能咬牙吞下,她脸上笑靥愈发灿烂,软口道:“这么些日子调养,您比同往日看着更有精神头了,连脾气都更直爽啦!” 虚涯冷哼一声,不愿多说一句别的。她也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头一低,期期艾艾道:“我想学,唔唔,法阵~” “啥?”这说话声时大时小的,虚涯听得费劲,脖子往前伸了伸。 “唔,我说,我想学,法阵~!”李堇荁还将手中阵法卷书抬了抬,目光闪闪期翼。 这下就算没听清楚也看明白了,虚涯将茶壶嘴递向嘴嘬了一口,眼角昵着人道:“想跟我学法阵啊?”她连忙点头如捣蒜,真诚无比。 他突然假笑起来,时不时哼上几句,折磨的李堇荁七上八下,奈何只能跟着陪笑,又拉关系道:“以前我自个儿瞎琢磨一些平常法阵,你都有给我指点,现在……” “现在啊……”虚涯帮她接上话头,阴阳怪气的,“没心情了!” “没心情!?”李堇荁立刻瞪大眼,“那就是不想教咯?!” “就是这样!”虚涯傲慢道,似不屑又似挑衅,“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样一幅无赖的模样气的她站起身,“我敢做不顾尊卑的事?”接着跺着脚就走出门外,恨恨道:“不教就不教!!!” 李堇荁说完话就气呼呼的走人,虚涯看着她背影,嗤了一声摇着躺椅继续逍遥自在。 ※※※※※※※※※※※※※※※※※※※※ 感谢憨包同学这么长时间的地雷轰炸!谢谢谢! 感谢各位留评以及点击看我小说的小天使们!谢谢你们~感恩! 堇荁狼狈,虚涯心软 第二天,李堇荁依旧来无奇阁,见到虚涯时像个没事人一样跟他问安,接着就往四楼走去,一点都看不出俩人昨天闹过别扭。 虚涯以为她要用卖乖来讨好,但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别的动作,除非他喊,不然就只是窝在四楼。“我才不信你有这么老实,哼哼!”他摸着胡子,一脸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又过了几天后,李堇荁再来时就有了其它动作,这不,刚进门虚涯就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阵盘、阵旗,这些是修习法阵必备之物。他经不住得意笑开,“今日这么早啊~”哟,还提着食盒。 李堇荁挑挑眉,有些惊讶虚涯今日竟然主动开口了,她回道:“师叔早~”想着要去楼上再拿本书,她便先将手里的阵旗、阵盘和那透着着淡淡甜香的食盒放在大堂力,“师叔,我上楼拿本书,这些东西先放这啊。” 虚涯看了她一眼,手挥挥,“去。”等人不见了他便蹑手蹑脚的打开食盒,喔~~~甜香当即浓郁地扑面而来,里面搁着好几盘热乎乎的糕点,模样精巧看着就可口。 下这么大功夫?虚涯嘿嘿一笑,偷偷捻了一块塞进嘴里,香甜软糯甜而不腻!他忍不住接连多吃了几块,但再还想再捻多一块,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于是他唰一声就把食盒盖上。 “师叔。”李堇荁一下来就看见虚涯背对着肩膀微微颤动。 “嗯?嗯?”捋了好几把胡子确定擦干净糕屑后,虚涯才转身疑惑不已。 奇奇怪怪的,李堇荁眨巴下眼,道:“这本书我今日先借走,三日后还回来。” 虚涯还有些差点被抓包的心虚,好脾气道:“拿走拿走,记得保管好。” “……哦。”越靠近李堇荁就闻到越浓重的香味,她好好打量了下食盒,然后又偷瞄下他,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并先转了目光,“咳咳!看我干嘛!” 李堇荁被吼得莫名其妙,只好乖乖收起东西往门外走去。 见人收拾好并准备要走后,虚涯才稍稍松了口气,可随后立马感觉不对,喊道:“诶?等等?” “啊?”李堇荁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你……”虚涯脸色有点怪异,他指指阵盘、阵旗,再指向食盒,“这这?”不求我?不讨好我?不给我吃? 李堇荁恍然大悟,道:“我去练功场试试摆阵,这个嘛~”她抬高食盒,笑得有些腼腆,“我怕谗口也怕饿,就做了些糕点,好等休息的时候吃。” “哦!时辰也不早了,师叔我先走了啊!”她笑眯眯的,也不提别的,快步离开。 就这样,虚涯闻着香味渐渐淡去,学法阵不问我?做好吃的也不分我点?“哼!谁稀罕啊!”他一甩袖子,随手捞起茶壶嘬了一口,苦涩即刻掩过口中余留的香甜。 “啧,隔夜茶!” 走在路上,李堇荁抽空打开食盒看见其中一盘糕点少了过半,嘴角笑意愈发灿烂,心情亦当真畅快舒爽。 法阵师布画法阵时,需要将箓文依据乾坤五行、八卦星宿等一一应位,再来开启阵眼借助天地之力。若只身一人对敌,那这样繁复举止无疑是站着被打。 于是,在这情势下衍生了阵盘与阵旗,这两者是法阵师布法摆阵普遍行使的用具,经常合二为一,法阵师将不同类别法阵箓写在相应承载的阵盘中,当需要用阵时只需拿出应对阵盘。 阵旗用法亦很多,不过相当多法阵师喜欢拿来作阵盘辅助,皆因其灵活易控。 李堇荁看着手中小小的一块绯色阵盘,它质料不知为何物,很轻但是感觉硬邦邦的,这是她专门去千钧堂用宗务贡点兑换来的,花了一年攒下的贡点,差点没心疼死她。 低级阵盘用一次就是作废了,但这块阵盘不一样,听说长庚峰三位法阵师其中一位炼制的,可以消改之前写下的箓文。从长远看来,这实在那位前辈疼爱灵源弟子而炼制的。 就是只适合箓写一些小打小闹的普遍法阵,作练习用非常实在。其实要不是贡点太少了,她还是挺想再兑多一块的。 “先写个什么阵呢?”李堇荁摸着阵盘认真思索,“要简单不伤阵盘的,那就先做个聚灵阵好了!” 她从衣袖中抽出一只纤细毛笔,顺顺毛尖就拿起阵盘写起箓文来。从第一笔落下开始,阵盘上就有淡淡的虚影随之闪现,李堇荁心中啧啧称奇,不敢分神太多,专心致志将默背了七天的聚灵法阵箓文一笔不断写下。 初级聚灵阵,行先天五行位,相生汇引。阵心上为乾兑下为艮,离震巽坎分横。 李堇荁收完最后最后一笔,左手将阵盘抬高,阵盘底刻有蜿蜒符文卡槽,只需将本源真元力将注满,即可启动法阵。 本源真元力,李堇荁看着阵盘心中沉重,她的本源可是有五行灵源啊。 “不是注入阵盘里,不会有事吧?”她掌心贴着阵盘底,迟迟不敢动手,就这么苦恼纠结着。 过了好久,连日头都开始有些变化后。李堇荁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毁就毁吧。”丹田中气海灵源运转,行子午周天衍真元力。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左手贴上阵盘底真元力便自掌心中被吸入,一丝光晕以肉眼不及的速度极快横满卡槽。不过五息时间阵盘便绯光闪烁,盘身上升而起缓缓转动,紧接着盘面上的箓文字清晰涌现,漂浮于空金光流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结阵。 李堇荁双眼瞪大,很是惊奇地看着离头顶不高的阵盘,盘底下的蜿蜒符文卡槽如活一般,时不时流光闪过。她仔细查看了一下,似有炼化意象。 修真界的大多法阵还是由灵石开启,那些由修行者真元力直接开启的法阵,要么是家族秘阵有特殊开启要求,要么就是如同这块绯色阵盘一样,绘箓秘阵先炼化真元力使其转为开启法阵的纯净之力。 李堇荁在阵盘底下,不需要刻意打坐都能清楚得感觉到周遭时不时聚涌的灵气,虽然可能因场地原因灵气还是有些稀薄,但是如若在灵气浓厚的地方再摆个聚灵阵,那修炼进益就非往日能同比了。 抬起头再好好观察那阵盘底下的炼化阵,这种阵是高级辅助阵法,无一般规式可寻,都是法阵修行者依着主攻阵法来绘箓。李堇荁看着那蜿蜒卡槽中闪现的流光,带着点点颜色,看不清楚。 消去原先的阵纹,开始绘箓新的箓文,这一次李堇荁要尝试着利用法阵增强术法威力。火阵,初级法阵,三尺内燃火汹涌,常被拿来做小陷阱。 她并没将阵盘放制在地上,而是托在左手上,与此同时右手拂过手镯上的花五,火行珠落至掌心中。 结阵。 虚影箓文散发火芒,腾空而起烈焰燃烧,李堇荁见准时机由掌心施出一道火术冲着火阵穿越而过。 “砰~”法阵被破,爆炸开来的火星四处飞溅,李堇荁赶紧先转开脸,却感觉后背一阵火热传来,扭头一看竟是后背衣服沾上了火星正滋滋冒着烟,“啊!呀呀呀!”她当即惊慌错乱地拍起身上火来。 “简直蠢得没眼看!”怒斥传来,李堇荁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一大片沙土给直接盖在地上,扑灭了身上的火,但是人也被扎扎实实地闷扑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那沙土拱起小包冒出了人头,灰头土脸地呼呼喘气,边喘还边吼道:“哪个王八……!!!” “嗯?”虚涯弯下腰挑着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咽了咽口水,李堇荁干笑道:“呵呵,原来是师叔啊!呵呵……” 虚涯冷哼一声直起身子睥睨道:“还不赶紧起来?小王八!” 李堇荁正想反驳却见他眼神扫了几下,她动动手脚,瞬间明白了自己现在是什么个姿态,只好认命的赶紧从沙土里出来,也不知虚涯是用多大劲使得术法,闷得可真够扎实的。 出来以后李堇荁立马先摸摸脸,被闷的时候她脸是真的直接砸在地上,还好还好,没歪。 “师叔~”长长的声调讨好意味特别明显,虚涯没理人而是先找了个地方悠哉坐下。 都到这份上瞎子都能看出来为啥,李堇荁当机立断拍干净衣服灰尘还洗洗手,捞过不远处的食盒把温温热热的糕点递上,“来来来,师叔趁热吃!可好吃了!”说完眨巴眨巴眼,天真无辜。 “行了,少在那本装疯卖傻的!”虚涯不客气的直接把糕点拿过来,吃了好几块后才定定打量起人来。 经过夏安歌、桑何一事,虚涯本不想再搭理李堇荁,就当自己又看走眼了,但是这么些日子下来,似乎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糟糕。 “不想走死路的人,坏不到哪去。” 陌寅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虚涯打量的目光变得愈发深沉。 李堇荁被看得浑身发毛,她知道她私自把禁术给夏安歌的把戏在虚涯面前绝对是瞒不过去的。所以那天贸贸然闯无奇阁又贸贸然跟他说要学阵法,瞧着是为了修炼一事,其实还是存着打探的意思。 不求再同以往那样亦师亦友,至少也不要厌恶憎恨。 良久,虚涯才叹了一句,“真是太嫩了。” 她眨眨眼,不明所以,“啊?” 道从己心,缘起缘由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遇见玉琭,峰外之约 等玉琭来到离火堂时,就看到自家娘亲金铃儿正东捡捡西捡捡打包各式东西,而老爹就在旁边黑着脸一言不发。 “琭儿你来啦~快快,来帮娘亲看看还缺啥?”金铃儿看到自己女儿,笑靥愈发娇媚。 玉琭快步上前抱住她,娇声软软道:“娘~又和爹爹闹脾气啦~不要气也不要离家出走嘛~若真要走那也该是爹爹走呀~” 玉晟瞪大眼想怒斥,却被金铃儿一个眼刀给甩噤声。她嗔怪地昵了玉琭一眼,“瞎说什么呢?我是在给你干娘挑礼物,她回来宗门很久了,我还没带你去好好拜访她呢!” “哦!干娘竟然回宗门啦!”玉琭惊喜道,她十二岁离宗,在外公那住了足足五年才回来。 “对呀对呀,所以你赶紧收拾几件衣服!我带你去坤元峰住个十天半月的,好不好?”金铃儿这一提议立即得到玉琭的拍掌赞同。 但是有人不乐意呀,“哎哎哎!”玉晟连忙打断两人的臆想,“我可没允许啊!不说琭儿才刚回来没多久,就你刚才,不是说只去喝杯茶谈会天而已吗?” 自从陌寅回来,媳妇就跟亲娘再世一样没事就往她身边蹿,不对,亲娘都没那么粘腻!这样整天腻在一起,哪怕陌寅不是个男儿的他也还是觉得头顶要变绿天了。 他愈想愈气郁,又看到金铃儿嘴里叨叨这要放那要带,心念一动起身跑过去就开始扒拉她准备的那些好东西。 不看还好,一看简直要割了他的心肝肺。 “诶,你干嘛呢!”金铃儿各种拦挡,但还是没能躲过玉晟的火眼金睛,“你这是把家都要搬过去了啊!”他心痛的看着翻出来的库存,雪蚕丝!冰晶蟾蜍!!云眠雾山百年采一叶的灵茶!!!败家媳妇啊这是!!!! 金铃儿看他翻东西翻得快成魔了,于是勾过早打包的换洗衣服,对玉琭使使眼色,会心一笑。于是俩母女就在玉晟痛心的碎碎念中前后脚悄然溜走。等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堂内已经空无一人,连丝丝气息都荡然无存。 “陌寅,我和你势不两立!!!” 正在享受品茗的陌寅微微一抬头,神情有些迷茫,手中茶杯荡起了涟漪。 这金铃儿领着女儿不过一会儿就冲上了陌寅的虚妄宫,吃的喝的用的洗的睡的,该摆摆该铺铺没一下就弄好,其中玉琭还熟门熟路的跑去把护宫法阵给打开,以防她爹不识趣跑来抓人。 陌寅斜撑着脸,默然无言。 等两人终于折腾好了以后,才发现这虚妄宫的主人竟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睡着了?玉琭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没反应。 “睡着了啊~那我也去眯会,琭儿你要是不想睡,那就自己去玩玩吧。”金铃儿走过来亲了一口玉琭,“别被你爹抓住了啊!” 玉琭看看娘亲离去的身影,又看看陌寅沉静的脸,肩一耷拉,还以为过来就能听干娘讲故事了呢。 于是睡不着的她真就只能去坤元峰找找乐趣了。 在她走后不久,陌寅眼睫微颤,嘴角一弯呼噜声就消匿了。 练功场上,李堇荁边啃糕点边沉浸在一本鬼怪话本中,这会她看到鬼影憧憧疑惑重重的时候,正是紧张万分。糕点吃完,她摸索着糕点,摸来摸去没摸到一块,却突然抓到一东西。 李堇荁想看看是什么,却在扭头的一瞬间看见一张人脸。 “啊啊啊!!!有鬼啊!!!” “啊啊啊!!!你干嘛!!!” 李堇荁大口大口喘气,身子还瑟瑟发抖。她惊魂未定的看着面前人,明眸皓齿容貌精致娇美,更重要的是眉宇间生动灵秀,这是活人吧,是活人吧。 玉琭也被吓了好大一跳,她本想吓吓这人的,谁知道也沉浸在那话本子里。不过,怎么说都是自己吓着人,又把人东西全吃光了,所以赶紧的先下手为强。 “吓到了你,真是万分抱歉!”她先把人扶起来,面色愧疚的道歉。 而李堇荁一摸到那温热的手,心又定下来不少,勉强笑道:“……还真有点吓到了,呵呵,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这模样真是不经吓啊……玉琭一掌拍上她后背,心直口快道:“你都是修道的人还怕什么鬼嘛!!!” 李堇荁被拍了个趔趄,连连咳嗽,断断续续道:“姑,姑娘,轻,轻点……” 她讪然一笑,把手缩回后背去了。 等李堇荁彻底缓过来后,两人才开始了正常的对话。也是在这其中彼此都了解到了对方是何人。 虽然已经过了好些年,但玉琭仍将李堇荁视作了新来的弟子,她高高兴兴地道:“真是太难得了,坤元峰总算又多点人气啦~” 李堇荁噗嗤一笑,赞同道:“这倒是,一个人也是人~” 玉琭接着又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师兄师姐呢?”想起刚才在临渚轩看见封死的两处房间,她又追问道:“你师姐夏安歌呢?我和她可玩得来了,你知道她去哪了么?” 这名字,好久没听到了。李堇荁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勉强,干涩道:“她……出远门了。” “啊……那桑何师姐呢?” 她抬眼认真看了下玉琭,那一双灵动的眼里只有疑惑,缓道:“也一起出远门了。” “这么巧?她俩不是不爱出门么?”玉琭挠了挠脸颊。 李堇荁没有心思再交谈下去,便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却被给拦了下来,“诶诶,她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有你去哪啊?” “我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她轻轻一笑,“我现在要去做宗门任务,有人邀了我,现在得走了,你自便吧。”说完径直离去。 诶?玉琭还想再说什么,却拦不住她加快的步伐。 李堇荁今日约好了同林清去采剑环草,中级丹草,镇艮峰种养了一大片,足足有三十亩。本该这事务是由自己峰门人完成,奈何耗量太大,又没多少弟子乐意,只好当作了事务发出去。 她一走出峰门没多久,就发现林清带着斗笠在那边无聊的拔草。 “你不会是在这等很久了吧?”李堇荁笑吟吟开口,林清一把就丢开草,埋怨道:“哎哟,您老可总算来了!” 夏安歌一事之后,长辈们曾担忧过李堇荁会就此性子封闭起来,但却发现担心是多余的。她不再闷头一人什么都等人问,会嬉笑会闹别扭,比起以往的些许沉闷呆木,如今整个人看起来更有精神气。 “真是抱歉,峰中来了客人,我接待了下。”她抽出手帕替林清擦去手上残留的草屑、污泥。 而林清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温柔轻和,真是个性子谦善好处的人。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李堇荁见她总盯着自己的脸,笑问道。 林清一愣,回笑道:“没有,就是觉得你好像变得越来越好看啦!” “哦?那样就好啊。”李堇荁淡然回道,笑容一丝不变,“走吧,再迟就要忙活到晚上了。” 林清点头,随即二人就朝镇艮峰走去。 镇艮峰崎岖层叠,没有规规矩矩的路,更像是未开之地,天然景色壮丽险峻,但这样仍旧大多人为,是镇艮弟子的杰作。 李堇荁攀爬了半天,看了不下百种景色。其实路不远,只是被绕绕弯弯加了好些时候,看景不止还有一些小法术冒出来添加趣味。 又躲过一颗从天而将的水球,她突然想起乔丝音,这人似乎也爱猎奇,不知道这些“趣味杰作”里有没有她的一份,不过照她,应该会令人出其不意吧。 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这镇艮峰真是一年赛过一年,路越来越难走,没钱还是没人修啊!”林清忍不住埋怨道,被迫走远路还是忍受时不时冒出来的小陷阱,做个宗务怎么这么受罪。 “还好吧,这些杰作玩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李堇荁如闲庭散步,来时阴郁的心情如今都明亮了不少。 林清不懂欣赏,比起李堇荁,她被作弄得有些狼狈,心中烦腻,嫌弃道:“不多花些功夫修炼,尽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以后我再不要来这了。” 李堇荁目光落在一丛繁花上,道:“到了。” 眼前缓缓展开一片无比广阔的药田,环叶剑瓣、白紫相间,微风拂过扬起一大片淡淡花粉。剑环丹草,开花即采。 “这么多!”林清惊呼了一声。 李堇荁却眨眨眼,“还行。” 林清不可置信看向她,惊呼道:“这么多叫还行?” “你按你能做的来,剩下的交给我就行。”李堇荁撸起袖子,率先踏进药田。 林清站在她身后,眼神怪异的看着她,待人走远后才开始动手。 ※※※※※※※※※※※※※※※※※※※※ 国庆要来啦!!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回家啦!!!大家都是要出去玩还是在家窝着叻? 相约逛街,鎏衫熟人 剑环丹草花瓣像一柄小剑,笔直朝上,不过锋利的却是它的环叶,采的时候被割伤是常有的事,好些弟子做一次这事务满手都是细细的割纹,又刺又疼还发痒,且因药性要十几天才能好,这事物便越来越少弟子愿意去做,以至于成了发放贡献的宗务。 林清不懂李堇荁为什么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但也打定主意,只按自己能做的来,剩下的……她冷哼一声,得好生想个理由,要让这人心甘情愿做完! 走出好远后李堇荁远远回望,发现林清的身影已经变成小小黑点后,才蹲下身子往剑环草根茎看去。 她终于从虚涯手里学到了第一个中级法阵,杀伤力随绘箓的符文以及操控法阵者来决定,与初级法阵威力受限相比,中级法阵更受法阵师的影响。 但因虚涯限制,她一直也只是作练习。 先偷偷试这一小片好了,应该不会被折腾掉的。她暗搓搓想着,掏出绯色阵盘,用了那么久上面都开始显旧了。 掏出一直细长毛笔,李堇荁笔法熟稔地绘箓符文,一小会就画好了。 圆环阵纹,风旋八方内聚八斗,十六风散阵。 结阵。 阵盘微微浮空在泥地上,阵纹密密麻麻显现,而后淡光没入其中,紧接着无数鼓动从阵盘处向前冲去,冲入一小片剑环丹草田中。 只见十几株剑环丹草茎身摆动,根底部的泥土松动抖开。 不一会就见这些剑环丹草连根拔起飞出泥土。一小片接着一小片。随风旋转飘扬,起起伏伏,如缤纷落雨。 收阵。 李堇荁赶紧抹断法阵,跑上前看那些被小风旋‘拔起’的丹草,从头到根全须全尾毫无损伤,完完整整的,再捡起一株仔细反复查看,无一丝内损。 终是确定成功了。她压下心中喜意,直起身子看向面前一片峰中摇曳的药草田,眯起眼细细计较着。 这边林清刚收好了一亩,远远的朝李堇荁那边看去,但太远了看不清楚人究竟在干嘛,心中好奇万分,她抬起步伐就走了过去。 也许是凑巧,林清刚走近就看见空中飞扬起了无数剑环丹草,随着李堇荁的指引落入药框中,不过一会,风过无痕般只余留一大片空旷药田。 眼前的一切令她震惊得不知言语,再看那立在中央的人,不过随意地把玩手中阵盘,目光轻柔面容却沉静无涟,万般事皆如拂尘。 那一瞬间林清陡生出遥不可及的卑微。 “你弄好了吗?我新学的一个法阵没什么威效,不过拿来试着采集丹草,倒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错吧!哈哈哈~”不知何时,李堇荁已来在到面前,言语亲密,仿佛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幻影。 林清上下打量了一会,没看出来异常,才有些勉强的笑道:“这肯定是一个厉害的法阵吧!” “不啊~”李堇荁倒不在意她的奇怪眼神,解释道:“这只是师叔让我多作练习的一个初级法阵罢了。” “啊?初级法阵也这么厉害?” 李堇荁看了她一眼,目光含凉看得人有些慌,也看得人微微发愣,等林清定神想看个究竟的时候却发现什么异常都没有,还是同往日那样清澈温和。 “熟能生巧,才让你觉得厉害罢了。”她轻笑道,有些害羞。 林清微微皱眉,暗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看出李堇荁不想再多说,她也没再继续追问清楚,而是聊起了别的,“对了,总在峰里闷着也没意思,不如我们挑个时间去宗门最近的坊市逛逛吧?” “嗯?有什么好逛的,又挤又闹的。”李堇荁兴趣不大,只管继续收拾着手上的剑环丹草,一株株的齐整,品相上好。 “去嘛~去嘛~”林清挽上她的手,哀求道:“整天不是修炼就是做宗门事务,我真的快要被闷坏了!” “你……” “去去去吧!”她使劲摇着李堇荁的手,仿佛不答应就会摇到天荒地老。 这架势相当执着,李堇荁被摇的无奈,只好答应她:“去去去,赶快去干你的,不然怎么去?”。 “好的~我很快的~”林清一见目的达到,就蹦跶着跑开欣喜盎然,不过跑到一半忘了定时间,连忙回头大喊:“明天!就明天吧好不好!择日不如撞日!” “可以可以,你赶紧的。” 大概是约了出去玩,两人干活时尤其是林清,特别手脚麻利,饶是李堇荁靠着法阵也不过比了个平手。 去灵源道最近的坊市要走一个时辰,若是有飞行法器不用一盏茶就能到,李堇荁揪了一把路边的野草,心中无比期待。她已经到了大圆满,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跨入孕神期,驭器翱翔,真正踏入修仙一路。 但临门一脚同时也是瓶颈,她始终有一障屏壁无法突破,愈是横跨不过愈是焦心。 “到啦~”一见到热闹的坊市,林清就开心拉着她往里面东瞧瞧西瞧瞧,这里边摊贩卖的很多都是修行人用的,不过虽然是在灵源道附近,买者还是散修居多。 李堇荁任由林清拉着四处转来转去,这坊市她早来过,适合她的能用的太少。 “吃不吃呀?”林清指着卖糖葫芦的问道,渴求不言而喻,“很好吃的!” “好……”李堇荁看着一大串甜腻腻的糖葫芦,觉得牙有些疼。 走在路上,林清咬着糖葫芦,口齿不清地说道:“前几天我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制衣店,我峰里好多人师姐师妹都在那买了好多衣裳。” “哦?很好看吗?”李堇荁好奇道。 “不止好看!听说她们店卖的衣裳还有绣有秘法,能作防护抵挡。”林清语气不乏惊艳,似乎想去看看究竟。 “很贵吧?”李堇荁跟着她的脚步,犹疑间发现她已经将路带到了店门口,鎏衫坊。 “管它贵不贵呀,先看个究竟,要真是好东西,那绝对不能错过!”林清一只脚踩进店门,笑嘻嘻道。 李堇荁无奈,任由她拉进去。 一踏入,两人就被店内各色华丽衣裳给眩迷了双眼,林清更是醉心道:“这样的衣裳,多贵我也买啊……” 李堇荁虽然不至于太痴迷,但凭心而论,就这么一小会她也已经看中了好几件。 “哟,贵客光临!二位姑娘可有看中的衣裳?本店能试穿能改衣,还能按着姑娘喜好的来制衣~别的不敢说,咱们家绣娘的手艺顶顶的好,且在东恒这儿,可是能排上号的,保证二位姑娘挑不出一处差的!” 迎上来的是位风韵犹存的女掌柜,举手投足皆是秀丽风情,笑容可掬的面容亦是透着清丽。 “嗯……我们,”李堇荁想说先让她们好好看下,但谁知…… “我看中了这件这件、那件,还有那件!”不过眨眼的功夫,林清就挑中了好几款跃跃欲试。女掌柜也乐呵呵地按着意思吩咐人将那些衣裳取下。 “姑娘就随这丫头去里屋试试,”她随手招来个丫鬟,林清就兴冲冲地跟着人往里屋走去。 “那这位姑娘……” 李堇荁抬手打断道:“我先看看,您尽可先去忙。” 女掌柜脸色未变,还将人引到二楼,笑吟吟道:“小的一眼见到姑娘就觉着通透,特别适合咱们家才制好的新衣,哎,自作主张领姑娘来这,若是冒犯了还望多多海涵!” “哪会,掌柜好意,那我便看看。” “哎行,您慢慢看,要是渴了,隔壁屋有茶水等着伺候您啊~小的先去忙了~”见该说的都说完后,女掌柜便又匆匆回店口去迎络绎不绝的新客。 李堇荁笑着点头,这家店如此火爆也是少不了这位能说会道的掌柜。她转过身来看起推荐的衣裳,多是浅色,绣纹精致、样式独特。 正仔细端看中,旁边突然横出一只手来,将面前好几件衣裳全拿走。 李堇荁一愣,看过去,是位束着马尾并腰间佩剑的女子。除了刚才拿走的衣裳,她原本已拿着了一堆,这会还再继续看、继续拿,惊喊道:“好漂亮!好漂亮!我要全买回去!” 这样的疯狂模样唬得李堇荁后退几步,可不退还好,一退开来那姑娘又将面前衣裳全摞了过去,如蝗虫过境一般。 真是比林清还要痴迷啊,她忍不住笑了下,打算离开,不料一转身就看见了熟人。 而那人,正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含泪而来。 ※※※※※※※※※※※※※※※※※※※※ 国庆快乐!!!我又肥来更新啦!真是对不住!以后晚更不更一定打声招呼。 哦,对了,以后改下时间,早上9点更新。我……要去当收银员了,晚上8点才下班。 奈伏奈秋,千山秘境 “姐啊……你快放过那么无辜的衣裳吧!”五年前霄花村相助麻人蜂一战的奈伏,此刻正与那女子做拉锯之战,她拿一件,他就放回两件,她摞一堆他就卸两堆。 “小王八犊子你干嘛!信不信我揍你!”女子怒目而视,死死抱着剩余衣服不放。 奈伏也不客气,手抓上她怀里的衣裳就往外扯,咬牙道:“我还能干嘛?你买这些衣服又不穿,穿了又不好看,不好看又想扔,扔了又想再买,你真是嫌钱多啊!” 听见这话,女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角微微发抖,已是克制不住翻腾的怒火,吼道:“我穿了不好看?我去你大爷的我哪穿不好看啦!啊!啊!啊!” 女子将手中的衣裳揉巴成一团一团全对着奈伏就砸了过去,扔完继续抢继续扔,奈伏左躲右闪,叫道:“你好不讲理!我这是在说实话!” “你去死!!!”回应他的还有更为凶猛的攻势。 于是俩人就在那边拿人家新衣当作武器一样,你一招我一招的扔来抢去,旁边劝架的丫鬟急得都快哭了,情急之中拉上李堇荁的手,哀求道:“姑娘姑娘,您帮帮我吧!快劝劝他们吧~” “我,我怎么帮?”李堇荁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俩人打兴起还硬要给对方穿上,“哦,对!”忽然她恍道:“快快快,找你们家掌柜啊!” “哦哦对对对!”听到提醒,丫鬟才忙不迭地赶紧去找掌柜。 而留下来的李堇荁,看着那些被□□的衣服,实在看不过去,就避着两人闹腾的架势,将未遭殃的衣服挪远。 女掌柜慌忙赶上来时,屋内的狼藉已不能用言语形容,她感觉到眼前一片发黑,人也晕晕乎乎的。 “都给我住手!!!”女掌柜一声凄厉的大喊,俩人立即停了手。借着她扫视了屋内一圈,地上、桌上、甚至窗户上都铺满、挂满了皱巴巴的衣裳,几乎没有一件是完好的。 这下是真的快要晕了,女掌柜身子发软几乎都要站不住,旁边丫鬟见状赶紧扶住,喊道:“掌柜!” “呵呵……二位客人……”女掌柜强撑着,可脸上笑容却是再也撑不住,哀戚道:“你们不满意,找我就好,不用这样折腾衣裳的……” 而闹了好大阵势的始作俑者却是不在意,“瞧你那样,怕什么?等会你就好好看着,哪些坏了算我的!”豪气冲天,也让女掌柜心定了一半。 可是奈伏不乐意,怒道:“算什么啊!你算的都是我的钱!”一边说着还往她腰间伸手,“把钱袋给我!剩下你爱怎么算怎么算!” “什么你的我的,俩姐弟非要算这么清楚?!” “那是!老话说的亲兄弟明算帐!” “滚你丫的!”女子怒发冲冠,抬起脚一把踢开奈伏,力道之大直把人踢出好几尺远。 “哎哟!” “哎呀!” 在场人皆是一愣,奈伏环顾下问道:“你们刚说话了?” 女掌柜指指他后边,他转身过去将堆在上面的衣裳拿开,原来是李堇荁抱着一些尚存完好的衣裳缩在那。 “你不就是……”奈伏惊奇地喊道:“那个温柔的李师妹!” “姑娘啊!”女掌柜泪眼朦胧的扑上来,喊道:“您真是太善良了!” 女子冒出头来,大喜道:“这几件,我也喜欢!” “……呵呵,呵呵。”李堇荁除了笑,还能说什么? 最后,在亲姐姐的威逼利诱、哀求诱哄下,奈伏还是没能保住他的钱袋,而李堇荁保下的那几件衣服最终也是落入到奈秋手里。 “啊~总算没白来一趟!”奈秋抱着包好的衣裳袋一脸满足。旁边的奈伏则紧紧握着钱袋,失魂落魄。 林清捅捅李堇荁的手,眼神询问道:他怎么了? 李堇荁则无奈耸肩,表示说来话长。 “接下来,饿了!”奈秋踮起脚一把揽过弟弟,笑眯眯道:“弟啊~你也饿了,我懂得!” 奈伏捻起肩膀上的手指,扔开,冷笑道:“吃,西,北,风,去,吧!” “唉,你这人真的是!”奈秋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把他给揪过来,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量悄悄道:“人姑娘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你好意思让人家就这么走?我都看不过去!” ……帮啥忙了?不止奈伏,连李堇荁自己也很是不懂。 “呃,那个,” “一起吃个饭吧李师妹,百止谦在前边食肆点了菜,咱们这会过去刚好就能吃了。”奈伏一把推开姐姐,朝李堇荁俩人邀请道,“这位师妹也一起吧!” “对嘛!这样才像男人!哈哈~走走走,李师妹是吧!一看到你我就觉得咱俩特别有缘分,果不其然!”奈秋爽朗笑道,上前拉着李堇荁就朝前走,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而留在后边林清、奈伏,相视一眼之后也只能默默就跟上。 早早就在食肆里候着的百止谦,现在正和冒正康在打赌这一次奈秋买了几件衣裳。 “十件!”冒正康拿出一袋下品灵石,嘿嘿笑道:“就他姐那手,奈伏拦不住!” “诶~”百止谦勾过那袋下品灵石,眼眸晶亮,嘴角微微一勾,道:“你都说他拦不住了,我赌二十件!”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过,”冒正康倒不管被他拿过去的灵石,反而是双手撑着脸,反复舔嘴,眼馋道:“能不能手脚麻利点,我好饿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止谦笑意更浓,拿起茶杯朝门外随意看去,正好看到奈秋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还拉着一个人。 “你是,李堇荁?”他一愣,五年不见,已经有些认不出人来了。 “百师兄,好久不见!”李堇荁轻笑道。 “真是你啊!”百止谦恍笑着,道:“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你怎么和她……”他指指狂喝水的奈秋。 李堇荁有些无奈,道:“说来话长,” “师妹师妹,李师妹!还记得我吗?”冒正康早在她走近的时候就跳起身来,笑得傻兮兮。 “当然记得,你是冒师兄。” “嘿嘿~真好,你变得更好看啦~”他搓搓手,两眼盯着人不放。 脸一红,李堇荁低下头不知如何应答,还是百止谦看出她的发窘忙扯下冒正康,“你干嘛,坐下来,不是说饿了吗!” “快坐快坐!他俩就在后边,我们可以吃了,可以吃了!”奈秋也是饿不行了,让李堇荁坐在她旁边。接着拿起筷子就毫不客气的开吃起来。 正当李堇荁三人不知如何时,奈伏和林清就到了。 一看见自家姐姐毫不客气的狂吃,奈伏心情就愈发郁卒,请林清入座后,他才在百止谦好奇的目光中将所有事娓娓道来。 “噗……”听到奈伏将整整一屋子衣裳全买下后,百止谦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冒正康也笑得顾不上吃饭。 “哈哈~实在是没想到。”他将冒正康刚才拿出来的一袋下品灵石推到奈伏面前,割舍道:“结果是庄家通吃,拿去吧,小小心意!” 奈伏沉默拿过,的确,虽然少但聊胜于无,“你们笑开心了,那这顿你付钱。” “行行行!”百止谦好脾气道。 酒足饭饱后,几人闲聊起最近宗门的发生的事。 “说起来,千山小秘境就要开启了,李师妹可有打算要去吗?” “千山小秘境啊……”李堇荁当然也想去,可是宗门要求孕神期以下的弟子得五个人结伴,她认识的那些人怕是不需要她。 “我怕是去不了呢。”她轻笑道。 “嗯?”百止谦一愣,想要问为什么却见李堇荁笑着说:“师叔布了功课。” “哦……” “做什么功课呀!找你师兄师姐带你去啊,整天待在峰里,待不出啥好的来~信我信我!”奈秋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旁边的奈伏忍不住踹了她一脚,惹得人怒道:“你踢我干嘛!臭小子你今天胆子有点大啊!” 师兄师姐……李堇荁低下头,表情有些看不清。 奈伏挤眉弄眼,示意她注意点说话,但奈秋不知道自己哪里说不对了。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两耳不闻宗门事的人。 “呃,哈哈哈,你俩真是还没闹腾够啊!”冒正康感觉到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于是转圜下,接道:“那这位林师妹呢?千山小秘境这么好玩,千万别错过啊!” “我?”林清看了看李堇荁,支支吾吾道:“我肯定去。” “那到时候可要小心,毕竟是修行历练,千万不能大意。”李堇荁抬起头来,细心嘱咐。 林清见她无其它异状,安心的点点头。而后几人再随意逛逛便各自回峰。 李堇荁走在林荫峰道上,步伐缓慢。坤元峰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弟子了,温兼识和双生子很早之前也离峰外出历练了,没有说归期,有一种此生再见已不易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峰门前,牌匾上斑驳更甚苍老。 也许受之影响,李堇荁感觉心中沧茫有些蔓延,不想再继续,于是抬步就要走。 “李师妹。” 身后突然传来百止谦的声音。 止谦相邀,再遇故人 李堇荁转身,就看到他一身束身白衣英气潇洒,器宇轩昂地立在那儿。彼时的他还略有青涩,此时已褪去了葱华,顾盼磊然。 “百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啊~”百止谦笑了下,灿若星辰,他走近几步道:“自然是有求于师妹才登峰上门,只是没带什么好礼,师妹不会见怪吧?”他突然眨了下眼,些许淘气。 李堇荁被他怪趣的模样逗笑了,道:“师兄来做客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见怪?”她侧过身子,让开路,“请进吧!” 不过百止谦却是摆摆手,道:“不用了,其实我来这,只是想请求师妹能答应我一同去千山小秘境。” 李堇荁有些疑惑,“怎么会突然想要我一同去?” “唉……”百止谦无奈地叹口气,“今日一道吃饭的奈秋师姐你还记得吧?” 李堇荁点点头,于是他接着道:“刚散不久她突然就说千山小秘境不一起去了,怎么劝都不行,这样我们就少了个人。这千山小秘境开启之日在即,周遭师兄弟们都已各自找到伴,我们……唔……” 说到这他便停了话,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竟然是这样啊……”李堇荁想起奈秋,不需太过深交,今日之遇都看出来是个随性的人。她反问道:“那奈伏师兄该不会气得?” “已经七窍生烟,找长老告状去了!”百止谦煞有其事地说到。 李堇荁终是忍不住咯咯笑开来,只是功课不是推脱之词,几乎是她每学完一个法阵,虚涯就接着教授下一个,还要时不时抽查她对以往学过的法阵,是否有生疏。 “百师兄,我也很想去,但师叔那一边,我怕……”相当为难。 “其实修行不是关起门来就能做好的,你不去触探这天地,又如何去感悟天地寻求到你前行的道路呢?” 百止谦眸中光亮清灼,言语朗阔,“当然,师妹也请别为难,你大可先去请示一下峰中长老,我相信他们定然会愿你多多走动于外面。” 李堇荁抿抿嘴,百止谦说的自然是有道理,钟老胖等人肯定也愿意她多出去见见市面,只不过……“师兄拳拳盛意,我要是再推诿就显得不识趣了。”她如他刚才一般眨了下眼,比之更多的是惹人怜爱。 百止谦有些失神,恍然后随即摇头失笑。 “所以劳烦稍等一些时候,待我问过师叔可好?” 百止谦朗声一笑,抱拳礼道:“这是自然的,那我们就等师妹的好消息了!嗯,既然话已说完,我也先走了,改日一定带着好礼再来做客!” “呵呵~好的,那你慢走。”李堇荁朝他挥挥手,目送其离开。 结果自然是如百止谦那样说的,李堇荁的请求虚涯真人当即允许,虽然他总是万般嫌弃李堇荁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碍眼,恨不得打发得远远,但是真到了出门时候,还是仔细地为这半个徒弟的打算起来。 平时怕人养成眼高手低的坏习惯,虚涯便不怎么给李堇荁用好的阵盘、阵旗,所以当他拿出来不少好东西要填充袖珍天的时候,她即刻如上云端般飘飘然。 “这次你第一次自个儿出门,不要与人交恶,但也不要怂气怕事!”虚涯絮絮叨叨,一边指着东西一边吩咐她:“也别以为这些是白给你的,回来我要好好检查你修炼的火候。” “且你说说你,待在凝神期多久了?虽然入门比别人晚,但峰里有啥你不是第一用的?”他又想到这丫头学个法阵经常把地方搞得乱七八糟,坑坑洼洼的就气不打一出来。 被训的李堇荁无力垂着脑袋,不自觉嘟哝道:“有些人还几十年待在化气期呢……” “你说啥?”虚涯大声问道。 她立刻抬起头来严正说道:“我正努力地修行不敢放松一丝一毫这次去千山小秘境我相信一定会有好的修行进展!” “算你识相!”虚涯冷哼了一声,继续指着东西让她好好分类放起来。 千山小秘境是灵源道的归属小秘境,十年开放一次,宗门内资历修为皆在孕神期以下的弟子都会去。千山小秘境,并非其中有千座山,只是山的大小不一,远远瞭望就是层叠连绵,也算是瑰丽奇景。 只不过里面的异兽、妖兽可不是奇景,有些凶猛得连孕神期弟子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到了出发之日,李堇荁虽然不是包袱款款,但袖珍天也是被虚涯塞了个不少好东西,保命居多。想起虚涯硬塞给自己的遁匿符,她就忍不住气闷,难道她看起来真有那么弱? “李师妹!这里这里!”远远的就看到奈伏和冒正康在那边挥手。李堇荁快步走过去,走近后才发现只有他俩,于是问道:“百师兄呢?” “啊……你都不先问问我们的,一来就是百止谦。”冒正康佯装委屈。 李堇荁失笑,忙道歉:“是我不好,这几日冒师兄过的可还好?” “很好很好,尤其是听到李师妹要来后,就更好了!”他当即喜笑颜开,一旁的奈伏看不过去,一把推开,嫌弃道:“瞧你那德性,也不怕吓到师妹。”然后又笑眯眯地朝她解释,“伯伯去接一个小跟屁虫啦!等会就过来了!” “哦?”小跟屁虫,李堇荁很是好奇,跟百止谦他们在一起总是心情万分愉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才小跟屁虫!”正当奈伏调侃中,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李堇荁转头一看,是一位模样生得甚是精致的青年?她有些不确定年岁,但看着身架应该比她小不了。 这人身姿修长着一清雅长袍,乌黑的长发半束作尾,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虽此刻神情微怒却有若笑般,当真如水墨韵致。 她这是第一次见如此精致又不显得女气的男儿。 “哦哦,终于舍得不跟在你师兄身边啦?”奈伏一见人就上前揽上他肩,手还不安分地撩勾了一把玉白下颌。 “哼~我这是看在伯伯的面子上才来的~!”这人也不恼奈伏的调戏。 “都说你们不要总这样叫我,生生被叫老了。”百止谦从后面走上来,跟李堇荁打过招呼后就为两人介绍道:“这是苍硕峰的桃淮,这是坤元峰的李堇荁。” 桃淮清然一笑,熟稔道:“我认识你,李堇荁。” “啊?”不止李堇荁疑惑,其他人也甚至好奇,奈伏更是又扑上来问道:“老实交代,哪里认识的!你是不是还干了什么坏事!?” “……”桃淮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么跟什么啊,好些年前,她和她师姐进万镜森场的时候,我有见过她一面。” “哦,你是?”李堇荁努力回想着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但当时在场的的确是只有牧怀一人。 见人这么费劲,桃淮也不吊胃口了,笑嘻嘻道:“是我认识你,又不是你认识我。当时我躲在一边呢,你并没发现我。” 原来是这样,李堇荁也回笑道:“那如今我也认识你了,接下来千山小秘境就请多多指教啦!” “可以可以,我为人很热心肠的。”桃淮点点头,一本正经。 奈伏却是看不过,想要压一压他的嘚瑟,但偏偏个头不及人高,踮起脚也只是勉强。 “真是的,奈伏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样蠢啊!可是被你姐姐揍太多了?”桃淮斜睨着他嘲笑道,而奈伏一听到他说奈秋就怒气横生,咬牙切齿道:“别提那个母老虎!哼!我们差点去不成就是拜她所赐!” “行了,别气了,时候也不早,咱们准备出发吧。”百止谦开口打断俩人还想继续的扯皮,率先祭出飞行法器,正是腰间那柄佩剑。他身姿利落地跳跃上飞剑,朝几人说道:“位子有限,先到者先得啊!” 奈伏眼珠一转,走到李堇荁附近也祭出飞剑,跳上去就朝她伸手道:“师妹师妹!就我和伯伯能御器,你不要去和他们挤,来我这!” 但还未等到李堇荁的回答,他就感觉身后跳上来一人,一看,正是笑得纯良的桃淮,他眨巴下眼撒娇道:“奈伏好哥哥,带带我呗~” 那故意扮作女儿的姿态令奈伏浑身冒起了恶寒的鸡皮疙瘩,立即推搡他又嫌恶道:“你有毛病啊给我下去!” “不嘛不嘛~”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你再这样我真要揍你的啊!” 正当两人打闹中,冒正康走到李堇荁身边扯扯她衣袖,悄悄道:“师妹师妹,我带你去坐遨隼,不用吹风还舒适宽敞!” “啊?那他们,”李堇荁指了指其他人,有些为难:“不一起吗?” “别管他们,都是糙老爷们。”冒正康不在意地催促着,她见那俩人似乎还要再折腾一会,就只好跟着人就走了。 待两人走远后,旁观了很久的百止谦才懒懒道:“喂喂,走不走的啊。” “走开!”奈伏一个用力终于把桃淮给推下去,可想要叫李堇荁上来的时候,却发现人影都不见了,于是怒吼道:“桃淮!冒正康!” 远远的冒正康是已经乐呵呵地坐在了遨隼上跟李堇荁谈天聊地,而近处的桃淮则跳到了百止谦的御器上,笑得得意非凡。 ※※※※※※※※※※※※※※※※※※※※ 奈伏:(#‘′)冒正康你趁虚而入,这样很不兄弟,非常狗! 冒正康:o(^_^)o有小姐姐陪,狗就狗! 突然就想起曾经为了帅气的小哥哥‘抛弃’朋友的事情~哇哈哈哈~ 千刃柳战,未知蛰伏 遨隼飞行极快,李堇荁感觉才刚坐上去没多久就到地方了,下落的时候并不是直接停在秘境口前,而是在千山小秘境附近的一个小坊市。随后不久,百止谦等人也来到了。 因着秘境明天才开启,一行人便先将这坊市逛了七七八八,临近傍晚才定下食宿。 “那么,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特别是你们俩,别老是玩~”百止谦指着还在互相撩拨的奈伏、桃淮,心中涌起一阵阵无力。 “那明天见咯~”李堇荁挥挥手,先上了楼。 一夜无梦。 千山小秘境进入人数有限,大半多是给灵源本宗的弟子,剩下的便是给交好的宗门。而与灵源道挨得最近又常来往的是御剑宗。 御剑宗以修剑术为至上,其剑道在东恒大陆是享有至高盛誉的。 李堇荁跟在百止谦他们身边,一路来都是跟御剑宗弟子的招呼居多,听说御剑宗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和灵源道的长庚峰来场剑术交流。 “千山小秘境开启半月,各弟子时辰一到即刻出秘境,不得耽误!”护阵长老传音入耳,李堇荁整整衣裳,深吸口气。 “别紧张,有我们在。”百止谦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抚道。 李堇荁点头,投去信任目光。 五名法阵师分列五行位,手中各持一个阵盘,得长老示意后他们便开始启动法阵。李堇荁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以便看得更清楚。 只见五位法阵师将阵盘浮空于身前,两指并拢临空绘箓符文,微光浮现,结阵。 繁复法阵箓文随法阵师真元力涌入结连五行位,阵盘浮高旋转,很快就在众多弟子面前打开一道圆口。 “好了,秘境已开,各弟子三三两两进,不要拥挤。” 长老话音一落,弟子们便紧赶慢赶地往圆口走去。在即将踏入那一刻,李堇荁的手突然被百止谦拉住,只见他笑着靠近自己,轻声道:“跟好,别走丢了。” 羞涩顿时袭上面颊,她有些慌乱,但不给多余想头,那挤压与临空就冲着人扑然而来。没过多久,踩在土地上的踏实感重新出现。 耳边传入丝丝清脆的鸟鸣,李堇荁慢慢睁开眼,连绵青山碧水青河印入眼帘,仿佛与外面尘世并无不同。 “感觉还好吗?”旁边冒出的声音惊了她一跳。 李堇荁转头,是百止谦。一看到他,她就想起入秘境前的牵手,慌乱又起。 “哎,哎~”百止谦伸出手在她面前摇了摇,而李堇荁忍不住后退几步与他对视,只见那双星目清澈坦荡,并无其它不明意味。 “我,我没事。”她小声回答,偏过头不敢再看他。 “刚才真是冒犯,只是不那样我怕你走散了,毕竟在秘境中找人不好找。”百止谦歉疚道,耳朵微微泛红。 原来是这样。李堇荁心里松了一口气,环视了周围一圈马上说道:“冒师兄他们不在这呀!我们会不会找不着?” “那倒没事,他们会等我们的。来,先走着,”百止谦在前面带着路,边走边道:“我们几兄弟经常一起,所以有些习惯彼此清楚,之前也走失过,不过很快找着了。” 她点点头,紧跟其后。大约走了两刻时候,就听到叽叽喳喳熟悉的打闹声了,且伴随着打闹声而来的是淡淡食物香气。 “哟吼,这就吃上了,不等等我们?”百止谦插腰停下脚步,调侃正在争抢的三人。李堇荁从后边冒出来头,欣喜喊道:“冒师兄、奈师兄,还有桃淮师兄!” “哦,李师妹来了!快点,狗爪子都给我拿开!”奈伏巧劲夺过香喷喷的烤乳鸽,递到她的面前,讨好道:“来的正好,刚烤好没多久的!” “谢谢师兄!”李堇荁接过,不得不说烤得是金黄油亮。 “吃好喝好了就赶紧干活,别忘了我们来这是为了什么啊~”百止谦咬着肉说道。 百止谦和奈伏早在两年前就已冲入孕神期,而比他们还早进入凝神大圆满的冒正康却蹉跎了好久都无法筑境孕神,越拖越心焦,于是几人打算来千山小秘境找孕神丹最重要的一味丹草,千叶花。 至于桃淮,也是刚入孕神期不久,来这不过是经历练来锻锻心境。 李堇荁有些羡慕这般情谊,她也停留凝神期好久了,想凭借自己的努力筑境孕神,但是总是觉得有心无力。若是有机缘,她也想要千叶花。 千叶花长在湿热之地。一行人打算着一路找过去。不过秘境既然被宗门强制要求五人结伴,其凶险自然不能被小觑。 这不,刚走出没多久,‘大礼’就送上门来。 “千刃柳” “千刃柳” 李堇荁和桃淮脱口而出。两人惊讶的对视一眼,桃淮先开口:“没想到你竟知道?” 千刃柳乃三阶妖植,并不是很容易见到,且这颗千刃柳生长之地有些奇怪,是在一处池塘内。 “只是多看了些书罢,哎你看,”李堇荁指指那千丝柳,根基没入水中,“这千刃柳并非水生植,怎么会如此生长?难道是我认错了?” 桃淮摇头,他的眉头微皱,神情凝重,“你没看错,这的的确确是千刃柳。”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和李堇荁都沉默的看着那棵千刃柳。 “那是怎么回事嘛?能打还是不能打,一句话!”奈伏在旁边有些焦躁,指尖在剑柄磨来蹭去。百止谦看不过,轻拍了下他,“稍安勿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只怕那池塘内另有文章。 “千刃柳啊,这要是错过可就当真可惜了。”桃淮突然冒出一句,眼角流露出丝丝笑意。李堇荁顿了顿,随即也默认,出来就是为了历练,要是畏畏缩缩怕事还不如回峰里当王八。 “那还等什么!我们上吧!”一听见这话奈伏就迫不及待抽出佩剑,一道剑光自招数中凌厉横现,兴奋邀喊道:“冒冒快跟上!” “哦!来了!”冒正康也浑身痒痒,一声大吼后便刮起旋风冲了过去。 ……真是拦都拦不住。李堇荁略微担忧的看向百止谦,以为他会有所行动,不过这人倒和桃淮一样,看起热闹来了,她忍不住道:“这样没事么?这还没跟他们细细说下千刃柳呢。” “没事的,放心。”百止谦安抚道,“年轻人嘛,做事冲动可以理解的。” ……李堇荁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不过既然人师兄弟都这么放心了,她再担忧也白搭,倒不如紧着场中以防有变,这样还能及时帮上忙。 千刃柳的柳条极为坚韧,寻常长剑别说斩断,就是想要斩开半分都实属艰难。不过也因此千刃柳的柳条拿来作织就防身法器的物材,最是合适不过。 那无风却微微拂动的柳条在奈伏两人靠近的时候便开始摆动起来,奈伏剑术招招紧迫,横斩而过的每一处皆是凌厉非常,他也不是乱打一通。 冒正康利用自己身怀坚盾的优势,在无数柳条内旋转而过,卷成一堆强硬拉过。于是奈伏就盯着被他拉狠的柳条用死劲去斩,倒还真被他斩出来一些断口。 感觉到危险后千刃柳的柳条开始狂魔乱舞起来,刚才还柔弱飘然现如今条条如刺刃,如千百剑客一般迎战而上,万刃齐发! 李堇荁呼吸一紧刚想叫奈伏和冒正康小心,却见他们被瞬间包围得严实,那些刺刃相互穿插而过。这下她真惊慌了,不顾危险就想冲进去,不过没走出几步就被百止谦拉住。 他将人拖了回来,笑得安抚人心,“别担心,他们能应对的,这个都对付不好,那等会再出现的危险我们还怎么应对?” “可是,”李堇荁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打断道,“快看快看!” 只见那被包裹成蚕的两人,不断在其中冲撞,愈撞愈大,最后四分五裂开来,一阵汹涌的风浪扑面而来,吹风四周树摇叶落,池面涟漪荡荡。 百止谦忍不住扶额,那满地被斩碎的柳条,不经痛惜道:“下手轻点啊两位……” 奈伏和冒正康听不见抱怨,依旧打得起劲,百止谦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准备出手将千刃柳剩余的残存部分给保下,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几人预料的异动出现了。 风起水涌,枝桠摇曳。 獠齿鲤现,奈伏遇险 池塘面上突起波涟,咕噜咕噜还冒出泡来,奈伏眼中上过一丝警惕,挨近冒正康轻道:“冒冒,先撤开来。” 冒正康点头,但俩人没走出几步,四周围池面就突然冲出十几根粗壮的水柱,将他们击退回千刃柳战圈内。与此同时,数千刺刃自身后狠刺而来。 “好了,这下可不能光看不动了,”百止谦活动活动手脚,长剑出鞘铮声鸣啸。 桃淮闻言,微微一笑目光泠泠,抽出宝器-空音笛,修长白皙的手缓然拂过白玉笛身,流光随指尖游走。 他将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奏响,那是清灵净柔之音。李堇荁见到他的前方极快长出无数绿植,如同建桥修路为百止谦搭出平道,且又当有水柱突兀冒出时候,形成一片天然屏障挡去大多攻击。 有桃淮在,百止谦不受周遭掣肘,与奈伏两人来了个里应外合,他这回可不忘嘱咐道:“轻点手,千刃柳就柳条树皮有用。” 怕两人还不知轻重,他率先朝千刃柳根茎打去,一道剑刃闪烁着凌厉,划开水面拉开长长的剑痕。 这一下千刃柳的攻势顿时迟缓下来,冒正康趁机也高高跃起踩在桃淮特意生出的片叶上,朝那根茎在狠狠打出两道金刚拳影,这般伤害将池水打得大开,更多根茎因此而深深凹进。 比起刚才急攻急防,奈伏现在是悠哉对付千刃柳剩余的挣扎,又玩了一会后,他便觑着空隙一剑刺入主干底根狠狠划过。 无数柳条颤抖着,不受控制抖动,奈伏抽出剑又从另一边刺入划过,几乎要将整颗千刃柳给横砍下来。 李堇荁看着这几人熟练而默契的将三阶妖植轻松拿下,佩服之外还有些羡慕,只是……她走上几步,看到一道黑影快速在水面下游过。 眉头一皱,当即拿出已绘箓的阵盘,真元力涌入,结阵。 “砰~”巨响炸起,四溅的水花掩不住那尖利的獠牙,一排排闪烁着可怖的寒栗。 獠齿鲤,三阶,尖牙可透金甲,咬力惊人,可瞬间将猎物撕咬成片,乃食肉凶兽。 这獠齿鲤跳出水面后直冲着奈伏冲去,就要将其狠狠咬碎。百止谦一惊,立刻十数发剑刃横扫过去,但是没想到打在那凶兽身上不过是几道划痕,竟是覆有一层柔韧水膜。 奈伏可不敢用自己的剑去挡,指不定一瞬就成碎片,而他也逃不了命丧獠齿之途。他直直往后退,眼看着就要脱离危险区域,却见那獠齿鲤尾巴甩动几下,飞跃拉近,锋利的獠牙大张,危在旦夕。 “老奈!”冒冒惊得失声大喊。 早有准备的李堇荁看准时机,花五水行珠在掌心迅速凝成一颗水球,在大风术法阵中翻大,如漩涡水弹冲向奈伏那边,挡在獠齿鲤的虎口前。 尖利冒寒的獠牙直直咬上那水弹,其中的风旋便找到出口四分五裂,将一人一兽弹飞分开。獠齿鲤被狠狠砸回了池水中,而仅仅弹飞的奈伏则被桃淮结成木网轻柔接下。 奈伏脸色煞白,巨大的齿口还依稀在眼前,即时被桃淮带回身边都还未醒神,耳里满是咚咚的狂跳声。 “老奈,没事了没事了!”桃淮一把勾他脖子,使劲揉搓那冷汗直冒的脸。 感受到温热后,奈伏总算缓过来好些,定神的第一眼就看到李堇荁担忧的目光,心中升起一丝羞愧:“多谢相救,让你看笑话了。” 李堇荁赶紧摇头,桃淮补话:“平时让你多谨慎些,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一听这话,奈伏立即垂头丧气,整个人都瘫下来,赖在他身上。 那边百止谦见奈伏安然无恙,心顿时回到原处,他朝冒正康说道:“冒冒,专心点,要来了!” “嗯!” 池面水花已经平静好一会,但是愈这样愈是另在场所有人压迫感更甚。终于,涟漪又起,快速在水底下旋转,漂浮的千刃柳也跟着在水面旋转。 桃淮见状,空音笛一握,即有两根粗壮枝条飞出缠上它,再往回一收,拖落在旁边。 水中漩涡越来越大,在达到极致后,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夹杂着暴怒风啸,只见那獠齿鲤钻入那水柱高游而起,拍打着水浪粗尾朝百止谦两人横扫而去。 冒正康大喝一声,身上金光大盛,盾甲壮大好几翻接住那猛力一扇。而百止谦纵身跳起想提剑将那鱼尾贯穿,但直把上面水膜刺穿也不能伤其几分,鳞片如铁。 獠齿鲤愤怒翻身,将他甩了出去,又重新落入水中炸起粗壮水柱。桃淮紧紧皱眉,操纵着周遭植木为池上两人护航,但水柱紧追其后,看样子是要逼得百止谦两人落入水中。 这般紧追猛打令桃淮备受压力,额头微微冒汗。奈伏在旁不敢轻易入战,李堇荁却跑的更近,忙急喊道:“师妹!别去啊!” 她一扬手,示意其安静,紧接着拿出绘有箓文的阵旗,驱使操纵排成一阵,皱流术,结阵。 七道阵旗临空飞起栽入不远处池边,随即七个小小涟漪冒起,向着獠齿鲤那边快速荡去。只见这些小小涟漪荡入汹涌的漩涡中,阻滞了池水流动。 桃淮最能感受到差别,水柱虽不曾减少,但是威力速度都有所延缓。他朝李堇荁那投去一眼感激。 李堇荁点点头。但手中法诀变换,七道阵旗在水下变位,动荡愈发大作,下一刻竟看到池中漩涡竟出现逆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獠齿鲤的攻势被减弱大半,百止谦和冒正康立在一边,等待着出手机会,而这机会也来得很快,只见李堇荁加快手中变化,七道阵旗向逆流冲去形成水下巨龙,一把将潜藏的獠齿鲤高高冲撞起。 就是现在!百止谦与冒正康对视一眼,两人率先向它冲去。 借着桃淮之力跃至身边,冒正康粗大的身躯狠狠踩在獠齿鲤身上,坚硬的拳头伴随着怒吼重重在鱼背上,力道大至将其整个翻身,柔弱鱼腹立刻暴露在眼前。 寒光凌厉闪现,百止谦足尖轻点落在鱼腹上将手中长剑刺入其中,顿时獠齿鲤全身剧烈抖动,想要翻身扭甩又被冒正康一拳狠狠砸上背脊。 不敢迟疑,百止谦欲将獠齿鲤鱼腹横切而过,但即便是柔软鱼腹也没那么容易,不过这时奈伏也跳上,喊道:“我来也!” 他手中长剑如绞肉一般迅速在那鱼腹绞划出无数开口,百止谦当即顺着就将獠齿鲤开膛破肚,血红飞溅,三人分飞散开,各落在另一边。 獠齿鲤失去挣扎,伴随着水柱掉落回池水中,砸起无数水珠,再如雨一般飘然而落。血色浓浓染过池面又渐渐淡去无痕,最后浮起一条巨大鱼尸。 桃淮举着大大的荷叶当作伞般站在李堇荁旁边,笑眯眯道:“哇哦,这下收获可多了。” 她仔细看了下鱼尸,同赞道:“嗯,百师兄他们收拾得漂亮。” 这边两人聊得欢,那边三人正合力把獠齿鲤的尸体往池边拖,全身又湿又臭。奈伏想叫桃淮帮忙,却见这厮衣冠整洁的和李堇荁谈天。 好气哦,他们又累又臭,他倒像贵公子。 “烂桃子!你赶紧的过来帮忙,我们快累死了!”奈伏站在尸体上大吼道。而在水里推行的百止谦则斜睨着他,阴测测道:“兄弟,你真的累吗?” 奈伏伸出头来,笑得贼兮兮:“兄弟,谢谢关心啊!我还能再撑一会!” 百止谦被这人的无赖噎得没话说,想把他给扯下来,可人却灵活得猴子似的左躲右闪,还欠揍似的嘚瑟,“拉不着,拉不着,哈哈哈哈哈啊!!!” 水花声骤然响起,李堇荁忙走近看,原来是奈伏被冒正康拉入水中,“呀,怎么玩起来了?”想想那水刚还被血浸染过,姑娘家的爱洁习性就冒出头来。 她往后退了退,看向桃淮,目光闪烁,似在犹豫是否上前帮忙。 桃淮笑了笑,道:“我来帮他们吧。”不过嘴上说的帮忙,倒不是凑到附近,而是远远的催生出藤蔓,并朝玩得正开心的三人喊道:“玩够了就记得绑上。” 奈伏躲过冒正康又扑过来的手,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大哥们赶紧上去吧,这池子太恶心人了。” 于是三人这才停止打闹,逐个上岸。甫一站定,各个怀里就被扔了衣服,只见李堇荁和桃淮离他们站得远远,桃淮还很嫌弃道:“先洗干净再换衣服啊。” “你一个大男人,不帮忙就算了还嫌弃我们。”奈伏见他这样就想冲过去抱上一抱,但是一触及李堇荁隐晦的眼神后,顿时心中感到万分受伤:“师妹,我们很辛苦的!” “呵呵,几位师兄真的辛苦了,快去梳洗干净,我给你们准备点小点心。” “好的。”奈伏立刻抱着衣服转身入林间。 这幅模样,真是狗腿。 喘息片刻,又起波澜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要话要底,又遇熟人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容露挑事,追杀因由 “这滋味,真是难以形容啊!”奈伏眼神哀怨,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被盖了满头沙土,邋里邋遢的跟乞丐一样。 李堇荁忍住笑意,忙劝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快走,等会乌渊蛇就要追上来了。” 危机还未解除,一行人又马不停蹄似的赶紧逃亡。大约跑了有一个时辰,他们才敢稍稍缓下脚步,喘口大气,找地方歇息。 现在他们站的这地方是沙热之地,绿植稀少,干燥闷热令人浑身难受。 “这是哪里,好烫啊!”容露声音娇软,模样也长得清秀柔弱,此刻正皱着眉忸怩,不停走动,继续嘟嘟哝哝:“都要被烫出泡啦~你们怎么带路的嘛!” 奈伏蹭蹭脚底,暗道还好吧?看看李堇荁,对方毫无异色的稳站在原地,再看看林清,她也没怎么动弹。 “不烫啊!”冒正康最心直口快,还脱下鞋子来,把脚抬起来翻看底下,“别说水泡,红都没红!”说完,怕容露不信,他还把脚底直接对着她,五个趾头交错舞动。 “你干嘛啦!拿走嘛~真是好恶心人!”容露吓得尖叫,娇弱惹怜的直往桃淮身边躲,欲语还休地看着他。 李堇荁挑高眉毛,一副静待好戏的模样,可桃淮没心情,他目光没给一□□边想挨过来的容露,而是上前几步抓住冒正康的脚,还用手指挠他的脚心,笑嘻嘻道:“哟,冒冒小脚真是又软又肉,好玩得紧啊!” “啊哈,你你你,哈哈痒死了哈哈快放开!”冒正康又气又笑,抽不回来自己的脚就扑上桃淮打算还击。 真是稍一松懈,这几个人就爱打闹,玩笑声此起彼伏,之前的尴尬也悄然消弭,只唯容露脸色很是难看,她还想开口,却被那领头的男子拉了衣袖,警告一把。 玩闹停止后,几人就开始各报家门,轮到李堇荁的时候,容露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是坤元峰的呀!听说你们峰弟子都没长老想管的,整天自由自在的,哎呀,我真是好羡慕你啊!” 神情坦诚,笑靥纯然,若不是目光中掩盖不住的微微嘲弄,她这般模样也真的是打心底里叫人,觉得天真。 天真?李堇荁心底冷笑连连,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没长老管这倒是真的,不过自由自在那些就是笑话了,毕竟我若是敢偷懒一分,峰主就会多整治我几番。” 她苦恼的摇头,似是回忆起不好的惩罚,苦色满溢,“唉,真是好生折磨呀!” 其他人听见这些话,神色各异。 “你有幸在望端真人底下修行已经是积了好几十辈子的福气,还尽嫌弃。”百止谦抱着臂,满眼皆是对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谴责。 “我自然是知道啊!”李堇荁盈盈一笑,眼角眉梢沾染小小得意,“所以再折磨,我也甘心被峰主好好管教。” “嘁!”容露知她是故意的,忍不住讥讽道:“吹牛也不打草稿,谁知道是真是假?!” “啊啊!望端真人!你太幸福了!我们长庚峰弟子特别是我,天天都在祈求上天,不指望被她收为徒弟,就指点一句,一句就够了!”奈伏一听到望端真人的名头就兴奋起来,他从小就对她的事迹耳濡目染,心中的崇敬直越宗门掌门。 他凑近李堇荁,睁大眼睛讨好道:“阿菫,咱俩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如若可以,替师兄美言几句,求个指点好呗?!” 李堇荁笑而不语,静看他的耍宝逗趣,等笑够后才来了一句:“届时到了峰主指点我的日子,我邀请几位师兄上门坐客可好?” “好呀好呀!” 即便是陌寅离开宗门,不闻不问不露一面两百年,但是她的大名在其依旧如雷贯耳,包括新进的弟子。老弟子说到坤元峰的时候,都是同一言辞:“望端真人的坤元峰。” 容露这下不用人阻止都难堪得无法言语,就算她不屑望端真人那些神乎其神的所谓事迹,但就单单五年前坤元峰发生的大事件,有心人都知道是弟子叛逃,但望端真人就轻飘飘的一句“出门游历”给搪塞了过去。 宗门异议渐起,掌门却训斥了各峰峰主管教不力,自家师父受了气,自然的碎嘴弟子也不会好过,好生受了一番教习,最后别说嘴上,连心底都不敢再有怨言。 容露憋红了脸,不论怎么套近乎,那几人就是对她视而不见。转头看下容海三人神色如常,心中才稍稍定了些。 林清冷观许久,容露不过是跳梁小丑,但李堇荁当真叫人看不清,本以为不过是平淡无奇,今日一看,倒是小瞧了。她咬下唇,开口道:“阿菫来千山小秘境,怎的也不知会声,早知道还能一起互相照应。” 李堇荁心叹一声没完,有些疲惫,道:“事发从急,来不及说。哦对了,你们这是从乌渊蛇那得了什么好东西吧?这倾巢出动的追杀场面,我真是开了眼界呢。” 她目光晶亮,在黑夜中甚是穿透人心。 容海几人顿时一愣,大约是万没有想到竟会有如此直白的开口问由。 “你什么……”容露怒气一现,就想要骂人时被一把给拉回去。 容海怒瞪她示意其安份,接而回道:“李师妹,我们此番的确遇着了好机遇,苦战好久,若不是得几位相助,怕也是要再拖上一些时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能如此早些脱身,真要好好多谢各位。”说完,好好行了个抱拳礼。 他话中的话,意思再清楚不过,脱身是必然的,只不过是早晚的差别。李堇荁莞尔一笑,坦然受了礼:“不客气,同门嘛,守望相助是必须的。所以,这其中缘故到底如何呢?” 气氛又是一滞,连不懂其中机锋的冒正康、奈伏都感觉到李堇荁温婉之下的逼人气势,更不用说直直面对她的容海。 容海神情凝重,眼中俱是戒备,勉强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师妹想要什么直接说。” “师兄不急,挟恩求报,这种事我还干不出来的。”李堇荁笑着安抚了下,令容海放松了些,“不过,”刚稍定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乌渊蛇生性温和,不轻易伤人,哪怕是有险,吓唬走了后便作罢,可今晚的危急情势,容师兄应该不用我再复述一遍了吧?” “我不要什么报答,”李堇荁模样看似很好说,可出口的话却是不容拒绝的,“但也要给我们弄个明白吧。” “是不,止谦师兄?”她突然转了头,轻声问道百止谦。 这一声喊,让百止谦浑身抖了一下,再一看她的神情,虽然笑着却有一丝莫名寒意。全部人此刻也都看着他,令其顿时压力倍增。 说实在的,他还真不是很在乎明白不明白,他只想寒暄完赶紧的分道扬镳,但是看李堇荁的架势又如此,于情于理,还是得站自己人这边。 “呵呵,放心,都是一个宗门,我们什么都不会抢的,也不敢……”百止谦僵着脸,都怪李堇荁说话太直白,弄得他不知道怎么说了。 话糙理不糙,李堇荁很是欣赏。 那既然都说到这了,容海再打太极就说不过去了,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原来这一行人偶然见到一条乌渊蛇,于是心生猎意捕捉它,本来都要到手了,旁边却突然冒出一条约莫五丈之长的乌渊蛇来,凶猛无比,这几人见它是四阶巅峰异兽,想要逃跑却被堵了去路好生痛打一番。 说到这时,容海一行人脸色又是窘迫又是奇异,窘迫被一条蛇追着揍,奇异的是竟然照着屁股来打,虽不为外人道,但是自己心里清楚也是尴尬的很。 后来,容露看出那条大蛇行动有异,趁机攻击了一下,马上得了喘息时候。于是几人拼了所有,一起合力将那大蛇击毙。 那大蛇死之时还发出一声诡异长啸,令他们半天心神恍惚,听不清各自说话,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后,却发现周遭开始出现异动,接下来的便是被蛇群围追截杀。 容海长吁了口气,表示事情就是这样。 “混蛋!” 危急更甚,容露作死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活命希望,迷雾重来 周遭动静愈发逼人发寒,李堇荁依旧是一片平静的脸色,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她。容海听到了动静,拳头紧握就想去护着容露,但还没走一步被空音笛拦住,桃淮冷道:“你想她死就继续护着!” 容海怒瞪着眼,最后只能隐忍着,回去继续抵挡乌渊的攻击。 容露捂着脸,环视四周,低头的低头、装看不见的装看不见。她从未被人如此对待,面向罪魁祸首欲讨说法,但在对上那双眼睛时,所有不甘怒火被浇了个熄灭。 冰凉冷漠,没有惧怕也没有小心翼翼。 “哥……”容露哭喊了一声,容海闭了闭眼,叹道:“妹妹,现在生死时刻,就当哥哥求你了!” 一向宠溺自己的哥哥都不得不屈服,容露终于死心,乖乖的拿出自己的储物袋。单手掐诀,一阵光束闪过,那条五丈长的大蛇即刻出现在眼前,把剩余的空位占去了更多。 这乌渊母蛇尸体通体莹白,即便死了有些时候,可那还尚好完好的部位依旧泛着莹润的光泽,蛇鳞更是含有点点晶亮,令人目露光辉。 “嘶嘶~~”围攻在外边的蛇群见到死去的母蛇,变得愈发暴躁,攻击陡然加猛,令百止谦等人顿增不少压力。 林清看了眼百止谦,身上已有不少伤痕,有几处还在不断流血,令脸色开始泛白显青。 她咬了下嘴唇,眼角余光看到李堇荁在不断抚摸蛇尸,轻柔细心,当下不满涌上心头,怒道:“你是还有心情想着怎么分割蛇尸吗?百,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李堇荁手下一顿,并未作声,只继续摸索着。林清见她这样,心气不顺就准备要去将她拉扯起来。 但这时百止谦开口说话了,哪怕他抵挡的是最凶狠的攻击,累的满头大汗,但嘴角依旧有一弯温煦的上扬,“阿菫师妹,找到了没~稍微快点嘛,人家好累好累的~” 话尾略略撒娇的语气,百止谦表露的自得怡然,没有一丝娘气,尽是淘气。李堇荁一抖默默缩起身子。 “……能不能别恶心人了。”离最近的桃淮忍不住嫌弃道,其他人也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舒缓舒缓~嘿嘿嘿~”百止谦甩了一把汗,从储物袋掏出回元丹一把塞进嘴里,一股充盈自丹田内升起。 而想要出头却被冷落一边,林清低下头,利用黑夜掩盖住难言的嫉妒。 不管那边谁的心思变换复杂,李堇荁只管全力寻找活命的希望,终于在一处感受到了生机。在蛇尸腹部在往下七尺那,有着丝丝微弱的气息。 她眼中闪过无数期翼,双手颤抖着抚摸上气息传来的部位。母蛇果然是到了产子期,如果它最后所护的子孙里,只要有一条是母蛇,他们就能活下去! 深深吸口气,李堇荁唤来冒正康,让他手覆金甲剖开她所指之处。冒正康闻言,无数真元力立即凝聚于手掌内,依诀成金甲,九道金光层层叠印。 闪烁着金光的手指缓缓划拉开蛇尸,黑浓的血潺潺流出,最终展露出来的是被腐蚀成漆黑一片的碎尸。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般的情形,竟是在母蛇体内直接孵化。 李堇荁如坠地狱,冰冷瞬间侵袭四肢百骸,那一堆残肉依稀还能看出是幼蛇的模样。冒正康看了看那些蛇尸,又再看到李堇荁苍白的脸色,顿时明了情势应是更为严峻了。 “阿菫师妹,别失望,最多,最多,我们杀出去!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他一咬牙,狠道。 李堇荁紧紧盯着,神色有些恍然,而后不信一般伸出手就要去翻那些满含剧毒的尸体,冒正康被吓得连忙拦住,连连道:“我来我来!” 那剧毒可不是闹着玩,刚才划拉大蛇尸体时一不小心碰到,手上的九道金甲印立马被消去四层,可想而知,乌渊雄幼蛇一出生就有多危险。 冒正康每扒拉一下就要重新打上金甲印,若有一丁点不注意就会点沾上剧毒,双手即剩白骨。大约扒拉了十几下后,在希望逐渐淹没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一处不同。 “阿菫,快,快来看!”冒正康惊呼道,李堇荁忙凑上前,那一处不同透着微微白亮,与母蛇一样。她不由自主的激动着,期望重燃,赶紧催促他道:“那边,挖出来!” 冒正康依言照做,用最快的速度,挖出了一条气息虚弱的幼生乌渊母蛇。瘦弱的身体无力翻动,只有微微颤抖。 冒正康捧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多一点力气就弄死了这条小家伙。李堇荁屏住呼吸,手中浮现点点水珠,替它细细洗去周遭剧毒,因是卵生,继而破壳时还残留有液膜,免其遭受剧毒侵害。 母蛇还来不及产卵就死去,那些残尸应该就是幼蛇迫不及待出生,互相残杀。虽然不知道这条乌渊小母蛇是如何生存下来,但如今它就是李堇荁等人的活命机会。 不惜任何代价,都要让它好好活下来! 小小的蛇头费力抬起来,那还覆有白膜的眼睛望向了李堇荁的方向,在她手指渐渐靠近时,舌尖吐出轻舔了下,继而无力垂下。 心中一震,李堇荁无数心绪如潮褪去,余留下对生灵的怜惜,她伸出手来将小蛇缓缓接过,并对冒正康说道:“冒师兄,去把桃淮师兄替换过来,如今能救它的只有他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好!” 这小母蛇的气息愈发微弱,李堇荁不是主修木系的弟子,无法帮它提升元气。 “阿菫。”思量间桃淮已来到面前,第一眼就落在那条虚弱的小白蛇身上。 “救救它,只有它活下来,我们才能活下来!”李堇荁把它推近桃淮,小家伙别说翻动,连尾巴都圈卷不起来。 桃淮点头,立刻双手掐诀,然后在两手交汇之间渐渐凝聚出一滴晶绿的莹露。 那莹露饱含浓盛的木元,散发出淡淡的生机,这样一滴足以补满小母蛇即将枯竭的元气。李堇荁略微诧异,如此精纯的木真元力,恐怕这桃淮灵源天赋是至纯,乃至之上。 莹露缓缓滴落,自蛇头渗入接而一路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渐渐覆过粗糙的蛇身,变得润白亮泽,甚至于还未完全成型的蛇鳞亦显出了点点晶亮。 尾尖轻微一动,粉白的蛇尖重新吞吐,细长的蛇身开始游动,李堇荁大松一口气,神情似哭又似笑。 她捧着小蛇站起身,朝桃淮道:“虽然有胁持之意,但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靠它来求一活路。师兄,麻烦你了,让它们冷静下,把我们的请愿告知。” “只要放我们走,我们可以将乌渊小母蛇与大蛇尸体奉还,并承诺不再踏入千山小秘境,也不再猎捕乌渊蛇一族,如有违背,必定身消道陨!” 桃淮点头,空音清起风啸静,那清脆柔和的笛音不断涌入对战之中,化去暴戾,令不断逼近的蛇群缓下了进攻的趋势,盘旋在周遭的浓郁杀气也减弱了不少。 百止谦等人也渐渐停下抵挡,直至双方暂停了交战。 李堇荁慢慢走出来,双手捧起乌渊小母蛇伸直,让蛇群能看得更清楚。路径百止谦他们时,她被轻轻阻拦。 “我去吧,太危险了!”百止谦轻声道,但是想要接过小白蛇时却被李堇堇荁轻巧躲过,只听她说:“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都逃不了。” 紧接着又一句无声的话语:尽快调息。 说完,她抬步越过人,在前方不远处站立,而最前方的一条四阶乌渊蛇眼中,清晰倒影着那条白润。 它粗大的蛇尖吞吐了几下,李堇荁手中的小白蛇即抬头晃了下,舌尖也吞吐,不过没多久又爬伏下去无精打采的。虽然桃淮给了一滴精纯木元保住了小白蛇的命,但刚出生没多久,实在是需要更多温养。 李堇荁生怕再出什么变故,于是手中即刻泛起淡淡绿光包裹住小白蛇,舒缓的术法令它如徜徉母体,自在惬意到尾尖勾来勾去。 ……还享受起来了。 大蛇仔细盯了一会,朝后发出嘶嘶声,蛇群立即往后退出好远,紧接着那些四阶大蛇也跟着退远,李堇荁不懂其意,但是不敢就此放下心中戒备,反而竖起更多预警。 “诶?它们怎么?”奈伏左看右看,凑到百止谦身边悄悄道:“伯伯,它们,不会是不想要这条小母蛇了吧?” 百止谦撇了他一眼,“你是想逗我笑么?” 奈伏砸吧嘴,欲再开口被他一把按下脑袋,小声道:“别闹腾,快养养力气。” 就在众人因乌渊蛇举动而焦躁不已时,终于退开的黑影重新漫延而来,比起之前,这一次出现的,气势仿如一座穿云大山压来。 ※※※※※※※※※※※※※※※※※※※※ 我发现我一到周末我就容易日夜颠倒,啊……我才醒过来…… 逆天大祸,八阶蛇老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讨价还价,五日约定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侥幸逃难,冒冒欲走 长吁一口气,李堇荁疲软地瘫坐在地上,这时候才开始后怕,不停回想自己刚才的大胆作为。奈伏扶着百止谦慢慢走过来,关心道:“阿菫阿菫,还行吗?” 她仰头想说没事,但是抬头的一瞬间脖子传来剧痛,啊了一声喊痛。百止谦蹲下来,手拨开她的遮挡,脖子上赫然一圈血红勒痕。 “我的娘啊!”奈伏大叫了一声,惊悚爬上头皮,刚才蛇老果然是想要杀了她。 桃淮和冒正康也靠过来了,见她脖子还在冒着丝丝血珠,桃淮蹲下身子就要给她疗伤。 不过李堇荁摆手阻止,沙哑道:“皮外伤,我自己能行。”再指指他和百止谦,“有多余就赶紧先给他疗伤吧,这里也不安全。” 蛇老刚才教训百止谦的那一下,可是伤及了内腑,再随意耗费真元力,等会又出现什么变故,可不指望奈伏和冒正康两人能照顾好一堆伤患。 百止谦虽然吃了养元丹药止住了伤势,但脸色还是很不好,起伏一下气息胸口就闷疼,于是勉力道:“也是,桃子先别给我疗伤了,我还撑得住,咱们现在就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于是冒正康一人一边扶起百止谦和桃淮,奈伏跑去帮忙扶起容海那边的几个人,一行人相互扶持着寻找安全之地。 气沉丹田归于灵源,调息完毕的李堇荁通体舒畅,缓缓睁开眼。只还没完全看清就被吓了跳,因为奈伏和冒正康蹲在面前紧紧盯着她,满脸期待两眼放光。 “阿菫!” “师妹!” 两人捂着嘴喜极而泣,奈伏还激动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死了,李堇荁尴尬笑道:“两位师兄莫太担心了,我只是脱力,并未受伤。” “那也是非常危险了,对吧冒冒!”奈伏捅捅冒正康,冒正康也点头同意,还擦了一小滴眼泪,“嗯,太危险了!” “……”李堇荁愈发尴尬,都不知道如何说话的好。 还是百止谦开口救了她,他的朝两人各踢一脚,’虚弱’道:“真正受伤的是我俩,你俩是不是献殷勤是不是献错人了?” “你那是作的。”奈伏不耐烦的回头啐了一句,“有勇无谋,冲动、无脑!”冒正康点点头,深感其同道:“还帮倒忙。” “嘿,你俩说这话够欠的啊!”百止谦抬起手就要把人抓过来,奈伏灵活一闪,躲到旁边。冒正康则被他逮个正着,一手勾着一手拧着肉肉的脸,“冒冒,你真的是好伤我的心啊!” “哎唷,哎唷~” 几人的闹腾吵醒了其他人,桃淮离得最近,困意还未消去,懒懒道:“真是瞎折腾,他俩没啥事,伯伯,我说你伤好了?” 百止谦灿然一笑,得意道:“小事,早好了!” “是嘛~”桃淮斜着眼,突然伸手狠狠拍了下他胸口,马上看到人捂着胸口,虽然面色上还有些痛楚意思,不过还能对他横眉竖眼的,于是安心道:“看来是真没事了~” “你小子,咳,真能!” 桃淮龇牙一笑,更显俊美,“多谢夸奖。” 李堇荁一行人找安全之地休整时,天色也早已露白。如今又到了日暮时分,五日之期就这么没了一天。 冒正康见一行人中就他和奈伏安然无恙,勉强再算个李堇荁,其他人都受了内伤,于是便打算放弃寻找千叶花,直接出秘境回宗门。 毕竟还有一个杀了乌渊母蛇这么大的烂摊子等着收拾,不好好交代清楚,就算他们几个是被牵连的估计也有一顿排头好吃。 但是有人不同意。 “好不容易争取了这五天,就这么回去我都替你不甘心。”百止谦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了,真的。你已经困境两年多了,再拖下去我怕你心生魔障。” 冒正康却不在意,道:“这才多久?别说宗门,峰里都好些弟子困境困了十年八年的,甚至还有几十年的,我这算什么。” “有你这么比较的么?比下不比上!”桃淮朝他砸了一根树杈,气道:“说没事就没事,你不信他还能不信我?” 冒正康张口还想要说,李堇荁笑着打断,“冒师兄,再坚持几天吧,接下来大家都小心些,若有不对,我们也不硬拼直接传出秘境,这样可好?” “就是,不对劲就跑呗,别忘了,这五天可是咱们待在千山的最后五天,以后你想来还没这机会了呢!”奈伏说着气就上来了,看容海几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容露还在昏迷当中,是容海刻意不让她醒过来,毕竟她已经算作是被毁容了,醒过来也是徒增烦恼。 “多谢几位同门的相助,多谢李师妹舍命相救,容海无以为报,若此关得过,他日各位要有需要容海的地方,容海必不推辞!” 容海站起身来,郑重地朝他们一一鞠躬。 奈伏还想再刺几句,被百止谦踢了一脚,于是他撇撇嘴,嘟哝道:“别瞎搞事就万事大吉了 。” 李堇荁起身虚扶了他一把,说一句都是同门后便开始说别的话题,她心中还有埋怨,并不想再继续多说什么。容海也看出来了,低头苦笑。 “虽然蛇老给了我们五天,但不代表我们就真的可以把事压到五天之后,几位师兄,可能需要有人先行回宗门禀报。”李堇荁先了一眼自己这边的人,随即又看向容海几人,除了容海,其他人都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堇荁暗嗤了一声,不做指望。 “我回去吧,苍硕峰素来就是代表宗门与其它生灵交涉的,这一次事关重大,怕是师父也要出面了。”能被弟子喊作师父的只能是一峰之主,桃淮显然就是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的话,份量总比记名的重,再来就是自己人说话,总不用去考虑会不会被暗地里添油加醋,李堇荁想起容露看自己的眼神,点头同意。 把决定告知容海那些人后,他们毫无异义,只是容海也要跟着走了,容露伤成这样已经没必要再留在秘境里。 “我们留下来帮你们吧。”林清走近李堇荁身边,诚恳道:“这一次阿菫帮了我们这么多,总要做点什么回报,不然于心不安。” 李堇荁回以一笑,而后看向剩余的人,问道:“你们呢?” 和容海同行的两个男子,极少说话也不强出头,似乎有点作壁上观的样子。 “我们也来帮忙吧!”两人最后这样决定,令她有些诧异。 “谢谢了。” 最后,三人传出秘境,余留下七人做最后的努力,找到千叶花。 “今晚再好好休息吧,养精蓄锐。”李堇荁提议道,几人点头同意。 “那我和冒冒去找点吃的,给伯伯补补!”奈伏卷起衣袖就要走,被她拉住,“别了,我这还有些疗伤丹药,可以给他吃,这么多伤员在这,你们还走,我心里很没底。” 奈伏愣了下,见到了李堇荁眼中浮动着淡淡惊慌,转念一想,从蛇老出现开始就是她一人在那边独自面对,别的姑娘他不知道,但比起当晚的另外两位师妹,她算是镇定自如。 如今看来也不是完全的遇事冷静,还有一点被吓懵了。 “奈奈别去了,好好休息吧。”百止谦也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出口相劝。 “那行,我们就艰苦几天,等回去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奈伏顺着话口,又跑去铺了下地,拍拍道:“阿菫辛苦了,快坐着休息吧!” 李堇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就牵着林清过去坐下,相互依偎着闭目养神。 奈伏被迫让了位,只好悻悻的挪到百止谦身边,哀怨的依偎在他肩膀上,把大半重量压了过去。 “……”百止谦瞅了一眼他舒服的模样,很不是滋味地道:“你要不考虑下我的感受?毕竟我现在好像是伤患呢。” 奈伏两眼紧闭,手安慰似的摸了一把他的胸怀,喃喃道:“没事,我就是借你手臂枕枕,不碍事的……” 这哪跟哪啊这是?百止谦无语望向头顶,已经放弃叫醒他。但一般来讲,好事都要成双,因此没一会他另一边肩膀也紧接着压了个头,是冒正康。 得,这位兄弟也靠着他闭目养神,还打起小呼噜来了。 堇荁进阶,正康迷惑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林清心思,千叶花现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采花炼丹,林清有异 走到安全极限的边缘地带之后,百止谦和奈伏手握腰间剑柄,相视一眼,长啸出鞘十数道剑光横扫草丛。 “嗷呜~~” “嗷呜~~” 狼嚎相继而起,潜藏在草堆中的犀山狼群终于现了身,如跳蚤般一个接一个,很快就成群结队的冲着他们奔袭。 “……咱们就不能来点单打独斗吗?”饶是做好了准备,奈伏还是被那一大群的架势给惊得不轻。 “团结多力量大嘛!也不止是人才懂的理~”百止谦背靠着他,调侃道。 哀嚎一声,奈伏认命的握紧剑,准备迎接第一只利爪,大喊道:“看我削秃你们的毛!” 两人身姿灵活,不管犀山狼是一个接着一个攻击,还是三三两两的一起上,他们都能轻巧躲过致命撕咬,并且两人还游刃有余地继续弄出更多大动静,招惹更多潜伏的犀山狼,挑衅意味很是浓重。 看着越来越多的犀山狼往百止谦他们那去,躲在另一边的五人也终于开始有了行动,正是从躲匿的地方一点点绕过去。 而他们愈靠近千叶花生长的地方,那香味就愈发浓重,李堇荁又拿了一粒醒神丸塞嘴里,怪异的味道瞬间将她刺激醒。 靠着冒正康三人的掩护,她和林清好不容易来到千叶花花丛边,满满一大片五彩斑斓印入眼里,空中粉雾清晰可见。 “快摘!”李堇荁说了一句就紧闭起嘴,两人便开始采摘千叶花。 期间有两三只犀山狼冲过来,冒正康都轻松将其制服,在数量不多的情况下,犀山狼一个手指头都能摁死。 但是架不住它招呼伙伴,李堇荁余光看到冒正康几人对敌的犀山狼已经是能算作一小群了,再看看身前少了许多的千叶花,觉得够练一枚孕神丹了。 “林清,够了,我们准备撤!”她朝着还在采摘不停的林清说到,但是对方却没听到一般,继续着手中动作。 李堇荁收好千叶花,就往林清那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急道:“林清,林清,够了!我们要走了!” 但是林清依旧低着头,手势熟练将一株株千叶花拔出泥土,嘴里还不断说着话:“我比你快,我比你快。” 李堇荁弯下腰听了一会,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板过她身子,“林清?” 只见林清双眼黯淡无神,嘴里不停念叨但是神志却是茫然,显然陷入了迷幻之中。 “我真的是……唉!”李堇荁手扶额头,一脸无奈。 “阿菫师妹,够了没啊,这犀山狼好像开始冲着咱们来了。”此时冒正康喊了一句,略有焦急,他们这边人多,再拖下去,狼群肯定会回来的。 李堇荁掏出一粒醒神丸直接塞林清嘴里,但是这人一直念叨着,没含几口就被吐出来。低咒一声,她也不管那么多,拉起人就朝冒正康那边跑去,便跑边喊:“走了,快撤!” “好!” 冒正康当即掐诀,五道金身印朝面前十几只犀山狼轰然砸去,将它们生生推开,许仲亭和邱蒲两人再接上水龙卷扑涌过去,犀山狼便哀嚎着七仰八倒。 林清陷在迷幻中,人只能无意识跟着跑,李堇荁揽着她奔跑,以防摔倒。但偏偏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不知踩到什么,林清脚下一软整个人往下扑去,连带着她也一起倒下。 “没事吧!”许仲亭离得最近,帮忙把人搀扶起来,而后也注意到了林清的异样,“这是中迷幻了?” 李堇荁点头,没做多解释,刚想着继续跑却发现地颠石跳,眼皮狂跳,她往后一看,一大群犀山狼正冲着他们奔袭,来的方向正是百止谦那边的。 她再远远眺望一下,有两个人影跟在狼群后边。 看来是拖不住了,李堇荁当机立断喊道:“分开跑!” “可是她,”许仲亭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见她一把扛起林清像兔子一样蹿蹿蹿的跑走了。 “……”要不是身后狼嚎汹涌,许仲亭都想大喊一声:“豪气!” 犀山狼不靠气味捕捉,因此只要跑得够远,跑出它们的地界,就算逃脱成功了。李堇荁憋着脸,林清看着娇小,可是份量却是实打实的重。 凭着一股气两人甩掉了身后不少犀山狼,但是扛着一个人终归左右掣肘。 “呼,……”李堇荁终于停下来把人放下来,“我是宁愿打我都不想扛着你跑了。” 又累又麻烦,她又掏出一粒醒神玩塞进林清嘴里,用手捂住不让她吐出来。 “快醒醒,林清,林清!” 毫无反应,她凑近人看,依旧呆滞无神。 再看看离草原还有一段路的山林,她只能认命的转过身子,准备把人背起来,但却被狠狠打了一下。 “不要碰我!我要杀了你们!”林清赤红着眼,从背后掐上脖子,还试图咬她。 李堇荁转身用力推开她,刚想说什么就见她瞪着那双眼睛,缓缓落下泪。 “林清,你……” 千叶花香,致人迷幻,李堇荁努力回忆着看过的文献,好像也没说会癫狂吧?她在那边苦苦思索,而这时候被推开的林清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饱含悲切与屈辱。 李堇荁被吓了老大一跳,那哭喊声在广阔草原中嘹亮传荡,她慌忙捂住林清的嘴环望四周,寂静无声。 “呜,唔呜~”林清还在哭闹胡乱挣扎,动静越发大,一个被捂急了竟然还张口狠咬上她的手掌。 “嘶!!!”李堇荁痛呼不已,这林清是往死里狠咬,要把肉都撕咬下来。为保住手,她不得已只好将其下巴卸了,再看差点被咬断的手掌,上面一圈深深红色牙印,血珠翻涌。 “我觉得我还是直接打晕你好了。”她不好再客气,上手直接蛮力擒住她,卡着脖子就帮人把下巴给弄回去,正准备手刀打晕的时候,林清突然冒出一句:“李堇荁,不要恨我。” 手戛然而止,李堇荁看向林清,有些意外。她轻笑一声,问道:“为什么要恨你?” 没有得到回音,只是无言的笑,惬意而解脱。 这样的林清,令李堇荁印证了一些过往的想法。她心里突然有点悲沧,好像从很早以前她就是自己一个人,每每靠近想要拥抱温暖,却发现总是那样短暂。 “睡吧。”手刀砍颈,林清晕倒在地。 拿出阵盘,李堇荁快速在上面绘箓符文,一笔落下,十六风散阵,结阵。 小小阵盘浮空在身前,她两手变换着,在风丝飘起那刻符文落地,以人为中心十六道风漩朝四周割去。 瞬间,潜藏在草丛中的数十只犀山狼哀嚎着奔逃,那十六道风漩如收割一般横扫,草屑随之翻飞,速度极快又四处横撞,犀山狼再灵活也仍然躲不开,被割得伤痕累累。 还有潜伏的犀山狼想要趁隙而入,但没跑几步就被一道风漩给卷入其中,霎那间血色翻飞,李堇荁点了点浮空的阵盘,两手掐诀,箓文重现。 她的周围又有十六道风漩呼啸着割去,转眼间,碧绿染上了点点红艳,哀嚎逐渐消弭。 结成一次中级法阵就要耗费她过半的真元力,这下结成两次几乎就耗干了所有。李堇荁虚脱地坐下地上,有些头晕。 就在她想着接下来是不是要弄醒林清的时候,奈伏急躁的声音隐约传来了,“阿菫,阿菫师妹,你在哪?” 回峰受责,赏罚暂定 真是天籁啊,李堇荁累得没力气大喊,只能勉强抬高手摆来摆去,周遭已经被割出了一片空地,奈伏看见是迟早的事。 “在那!” 各自分开跑后,不懂狡诈的犀山狼也分成好几群去追,不是成千上百的收拾起来就容易。百止谦和奈伏最快解决好,在半道上寻找人的时候碰到了许仲亭,才知李堇荁和林清两人引走了更多犀山狼。 奈伏刚跑近的时候就被满地狼尸唬得心惊胆跳,嚷嚷着佩服,“我的天啊,你一个人就全收拾了!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要不是知道你们迟早会找过来,我才不敢这样脱力打。”李堇荁吃了几粒回元丹,总算恢复了点力气,但还是不想动,继续坐在地上。 “那你也挺相信我们的嘛!”百止谦蹲下地上戏谑的看着她,“也不怕我们先去找冒冒了?” 李堇荁微微一笑,道:“千叶花在我们这呢! “你这就不对了,千叶花重要还是冒冒重要啊!” “当然是千叶花,略略略~” 这么些天和百止谦、奈伏相处后,李堇荁也开始学会调侃人,玩笑说话,亲近不言而喻。 百止谦哈哈一笑,随即站起身来催促道:“行了行了,休息好就快起来了,背上你的姑娘,我们找到冒冒、邱蒲后,就可以打道回府啦!” 李堇荁回头一看,林清昏睡的正香甜,苦着脸哀求道:“能不能你和奈伏一人架一边啊?” “不能!”百止谦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奈伏则抱紧胸口惊呼:“男女授受不亲,我要清白的!” “……这样啊,”李堇荁突然变脸,甜笑着问道:“那要是我昏迷了,奈奈会背我吗?” 而奈伏状若沉思,摸着下巴道:“你要是不叫我奈奈,我会考虑下牺牲我的清白!” 李堇荁白了他一眼,“想都别想,美的你~” “嘿嘿~别介嘛~” 千叶花采到手了,而五日之期也还没到,不过即便如此李堇荁等人也不想再继续待在千山小秘境了,许仲亭和邱蒲本就是来还人情的,经乌渊一役,对于千山也没了继续探索的兴味。 索性大家都守了对蛇老的承诺,离开这儿。 手握着传境符,李堇荁最后看了一眼千山,景色依然唯美如画,只是日后再不能来探寻一番了。真元力注入,符碎,人返。 再睁开眼时,又回到了千山小秘境的法阵口前,看到熟悉的灵源道标饰,心终于安定下来。哪怕是面色不善的熟人。 “百止谦、奈伏、李堇荁、林清、许仲亭、邱蒲,”闻预杰背着手,身后站着一排身着律令堂衣裳的弟子。 他目光凌厉的扫过一个个人,“还有冒正康!你们几个,总算知道要出来了!” “拜见师叔!”一行人忙跪下行礼,如此大阵势,果然不能善了。 闻预杰是长庚峰大长老,他出现在此就意味着长庚峰弟子必定安然无恙,而其他人……离境前,李堇荁和百止谦打赌,一袋下品灵石,钟老胖肯定在律令堂’击鼓鸣冤’,要为我讨还公道。 “不是我闯祸,还连累我,不剥下一层皮,都对不起他另个称呼,钟老扒。”她胸有成竹,满满笃定。 律令堂上,钟老胖闭目养神,两只肥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大肚,气势沉郁。在他对面的人,依旧是邱如玲,相比于上一次,这次的她脸色极是不好,不止是因为自己管束的弟子惹出这样的大祸,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妹妹的遗孤,邱蒲也是这次惹祸的弟子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 苍硕峰的峰主,苍华真人带着亲传弟子桃淮来到律令堂。堂内人皆起身迎接,上首的冷玉广更是将人迎到主位上。 只心急如焚的邱如玲未等苍华真人坐好就迫不及待开口问道:“苍华真人,不知乌渊一族之事,要如何解决?” “哼,解决?你给人家一个好好的交代就解决了!”冷玉广刺道,很看不惯她这什么都不讲个道理的。 “交代?!它们这都要杀了我峰弟子!”邱如玲反驳道。 “就你能护崽儿,别人就不行?!”冷玉广这几天一直听弟子报告乌渊族情况,蛇群徘徊在传境口蠢蠢欲动。 “你也真该感谢人坤元峰,要不是李堇荁拖着,你还有机会在这商讨对策?早该给你那侄儿收尸去了!”他一想到蛇老发来的蛇鳞音符,愤怒之意犹如实质。 “我!” “我什么我,闭嘴!”冷玉广眼一瞪,邱如玲不甘不愿的噤了声。 “行了,”苍华有些头痛的摆手打断,沉重道:“乌渊一族这事得慎重对待,虽然它们繁育艰难,但也不是说仅剩那么几条了,而坏就坏在,你润泽峰弟子杀的是蛇老的孙女儿。你可知,三十年前蛇老女儿因故逝去后,它对遗留下的孙女尤为疼爱,可以说是当作命根子了般?” “邱如玲,蛇老没有即刻与我宗交战,其中虽有桃淮、李堇荁救下小白渊的因由,但更多是看在与灵源道千百年的交情上。” “可如今蛇老的意思是,给不出一个好交代,以往的盟誓便作烟云消散,此后当视我等为灭族仇门,只要踏进千山,便与我宗弟子打个你死我活!” 苍华真人长叹一声,忧心忧虑。 听到这里,邱如玲揪心不已,要这样一来别说宗门,就连自己的峰主也未必会为了几个弟子与乌渊族交恶,更何况乌渊族背后可不止蛇老一位八阶大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我说,就好好给乌渊族一个交代呗。”钟老胖睁开眼,老神在在。但在邱如玲眼中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她恨声道:“真是哪都有你们坤元峰,害人精!” 钟老胖哟了一声,好笑道:“邱如玲,别忘了是谁救下你润泽峰的弟子啊~” “真正救了我弟子是苍硕峰的桃淮,你揽个什么劲?” “哼,要不是我峰李堇荁先找到小白渊,十个桃淮都没用!”钟老胖反唇相讥,又想起桃淮说的李堇荁发下的重誓,转了头就向冷玉广’哭诉’:“我峰弟子为了同门发下万物誓言,得不到一句好我也就罢了,还要被人诬陷,这道理说不过!” “不止你们要给乌渊族一个交代,我坤元峰的也不能落下!” 果然是钟老扒,都这时候了还硬要从一个大过里刮出功来。冷玉广不耐烦的赶他:“你给我消停点,你要不是来好好出主意的,就给我回去找你峰主吃茶!” 闻言,钟老胖便转回脸来,端起茶杯细细品茗,不过让他真消停是不可能的,喝完一口茶后,他来了一句:“乌渊族要的是偿命,而宗门又不能坐看弟子受死。” “那不如废去惹事弟子的灵源与修为,并将其逐出宗门,这样应该就能平息蛇老的怒气了。” “不行!”邱如玲怒喝,站起身直指钟老胖,恨道:“钟延兴,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废去灵源等同断去修行之路,那样对他们来说和死有何区别!” “这倒是,”钟老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即又提议道:“那,干脆请示掌门剿灭乌渊一族好了,由上青真人领头,我想一定旗开得胜!” “你!” “混账!”苍华真人怒的一拍桌子,“钟延兴你到底是来商讨对策还是来胡搅蛮缠?!” 堂内气氛凝重,连呼吸都不敢重上一分。 良久,钟老胖才不卑不亢的起身,朝苍华真人深鞠一礼,道:“请真人赎罪,弟子心中也是忧愁无比,毕竟我峰李堇荁可是在蛇老面前起了万物誓言,如果乌渊族得不到一个好交代,那么最后受罚的就是我峰弟子。” “没道理最后罪魁祸首逍遥自在,而我坤元峰的弟子就要落得身消道陨。”钟老胖直起身子侧过脸盯着邱如玲,不意外看到她目光中闪烁的心虚。 冷玉广皱眉,道:“你难道还信不过律令堂么!” “信不过。”他一个转身,不看那被噎的青白脸色。 苍华真人见钟老胖软硬不吃,心底终是明白了,他与其是说商讨对策,倒不如说是来监督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根同宗竟落得如此猜忌防范。 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苍华真人缓缓开口:“兹事体大,今日找你们来,除了需要二位向各自峰主转达进展以外,二位还要清楚一点,那便是此事最终如何,还得看掌门人如何作定论,因此你们该怎么说怎么定,心里都要有个章程。” 他说完这些话后,目光与邱如玲对上,意味深长,令她先按捺住冒头不安分的心思。 钟老胖拱手道:“即如此,那便有劳苍华真人!”说完再起身朝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邱如玲低着头思索了下,也起身行礼告辞。 弃子兄妹,堇荁得赏 那日苍华真人话落毕之始,两人便一路思索着回到各自属峰后该如何向自己峰主交代,当然,最后所说的亦是各有一番考究。 邱如玲为保下邱蒲,话里话外皆是容海容露的大过,虽然主张的人的确是容露容海,但如果邱蒲有所阻止,也许事情会不一样。 可邱如玲哪管这么多,还好生编出了一套邱蒲被迫无奈帮忙的说辞。 上青真人,司念诤静静看着下首,邱如玲此时此刻脸上俱是愧疚与痛惜,眼睛泛着疲惫的红丝,恨不能替惹事弟子受了惩罚一般,情真意切。 “峰主,弟子该如何救这些孩子?”她抬起头来,眼角还留有点点泪光。 司念诤柳眉微蹙,面含淡淡忧愁,清丽之姿令人怜惜,她轻声开口,音如清泉叮咚柔雅,“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也偏袒不得,你按着规矩来吧,能保下一个是一个,剩下的自有人来善后。” 能保下一个是一个,邱如玲默念了这一句,心中激动顿起,压着喜意道:“是,弟子谨遵吩咐! 司念诤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莫名笑意。 钟老胖这边就简单直接多了,向陌寅表述完全不是我们惹的事后,她便摆摆手,让他全权负责。 “事情结束后,跟宗门说一声,来点实在的。”陌寅懒洋洋的荡着秋千,两眼迷蒙的看着她很久以前种下一颗的婆娑果树,又快到结果子的时候了。 钟老胖挠挠头,有些苦恼,问道:“要啥?咱们峰有的,掌门都未必有。” 快睡着的陌寅勉强抬下眼皮瞟了他一眼,懒道:“外门弟子。” “咦?你是想?” “嗯……就是那样,退下吧,我困了。”她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转眼就倚靠在秋千藤上沉沉睡去。 不是主谋的李堇荁等人不知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对他们来说,能躲过这一次乌渊族的讨伐已是大幸,哪怕无辜,也万不敢有别的想头。 从千山小秘境出来后,闻预杰便领着七人直奔宗门律令堂,除却容露,容海、桃淮也来了律令堂,于是九人就在苍华真人以及一众长老面前,把事情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个清楚。 百止谦、奈伏、冒正康三人出手相救,在知晓事实后亦没有弃同门而去,可谓赤子之心。 而李堇荁、桃淮机智冷静,救下白渊,遏制乌渊与宗门的交恶。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苍华真人大加赞赏,尤其是李堇荁对蛇老许下的万物誓言,能看出这个孩子行事求积善,结果求无愧。 “你们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不止李堇荁他们,连林清、邱蒲、许仲亭都被允许回住处休息。 “是,弟子告退。”“是,弟子告退。” 李堇荁等人毫无负担的一身轻直接走了,林清等人则就是一步一惊恐,提心吊胆着等待掌门最后的抉择了。 这是第二次出远门回来,还是自己一人,李堇荁望着通往坤元峰的路,一如既往萧条寂静,但是却让她倍感温暖。快走到峰门前时,她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钟老胖在峰门前烧着火盆,被呛得不行。 眼睛涌上温热,她走快几步,大喊道:“师叔,老胖师叔!!!” “哎,哎,慢点走,”钟老胖扇开眼前的烟,就看到李堇荁兴冲冲的往这边跑来,忙拦道:“别急别急,先跨火盆啊!” 李堇荁立马听话的停下脚步,郑重地跨过火盆。 “哎,好,去晦气~好运来~”钟老胖从身后掏出一把柚子叶像模像样的扫着她的全身,她被弄得咯咯直笑,道:“师叔,你怎么弄得这么,跟俗世一样啊~”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是凡人,没有大成之前哪都是俗世。”甩甩柚叶,钟老胖将李堇荁好好打量了一番,欣慰道:“好好,安然无恙,还突破了,好好,真好!” “师叔……”李堇荁被他这模样弄得鼻尖酸涩,眼角泣出泪珠。 “傻孩子,委屈你了。”钟老胖拍拍她的头,像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不过比起往昔怯懦的小丫头,如今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李堇荁摇摇头,擦去泪珠的眼睛愈加清澈,道:“我不委屈,相反,若是没有这次际遇,恐怕我还回不来峰里呢!” 钟老胖很是奇怪,问道:“这话怎么说?” “因为无功而返,虚涯师叔肯定不让我进门啊!”李堇荁嘻嘻笑答。 钟老胖忍不住失笑,手虚指着她,“你啊还调侃起来了,当心被他知道了,我可不帮你哄人!” “虚涯师叔才没那么小气呢~”李堇荁蹦蹦跳跳的眉笑颜开,行止间多了几分小孩脾性,像是打开天性,叽叽喳喳说起了千山一行。 钟老胖看着她,气色明亮无郁,心下安定,静静聆听起那些热闹。 李堇荁成功进阶的好消息与鲁莽发下重誓的坏消息,让虚涯对她是又气又笑,最后为平缓心情,他收起了要给她的奖励,毫无意外的看到那一张皱巴巴的苦脸,舒爽无比。 不过她也没委屈多久,因为没两日宗门便下达了关于此次乌渊一事的文告。 容露、容海因为擅自猎杀乌渊族,违反宗门禁规,废其修为并逐出师门。林清、许仲亭、邱蒲不劝阻反帮击杀,除去外门降至杂役,百年不得晋升,此外,上静崖闭门思过一月。 而其他人,百止谦、奈伏、冒正康、桃淮,因为救助同门而被奖赏去百宝阁二层,挑选一件法宝。 至于李堇荁,由记名弟子直接晋为外门弟子。 这一消息不仅引起宗门内一片哗然,更是将李堇荁砸得晕头晕脑,连升两阶,意味着能得更多长老教习更多功法,资质出众者甚至事事优先。 她从钟老胖那得知弟子升阶的差别就一路飘飘然的回到无奇阁,连虚涯喊了好几声都没回过神来。 “你干嘛?!思春了?”虚涯一巴掌拍上她脑袋,痛得人哇哇乱叫。 “我没思春!”李堇荁捂着脑袋吼道,委屈巴巴的,“我这是得宗门奖励了!我从记名弟子晋作外门弟子啦!” “哦?”虚涯一个瞪眼,然后疑惑道:“不对啊,弟子晋生比试不是才刚过几年嘛。” “是宗门就乌渊一事嘉奖我的啦!” 虚涯闻言,嫌弃的看着她道:“原来不是自己打回来的,嘁!” 李堇荁一噎,反驳道:“那也是我自己挣回来的!且你不知道么?晋作外门弟子,得能更多长老指点!” “不说以前,就现在,峰里上上下下除了峰主,哪个人不是围着你转?”虚涯头也不回的说道,末了再补一句:“还不如去百宝阁捡东西来得实惠!” “???” 李堇荁愣了,这么一听,好像的确也真的是,这样? “师叔~~~”她可怜兮兮的哭喊道,“咱能跟宗门说换换不?” 虚涯眼神一昵,冷笑道:“你在做梦吧。” 嘴一瘪,她又不甘道:“那干嘛提醒我!好歹让我再高兴会!” “呵呵~”虚涯拿着一本书走过来,放在她手上,饱含’慈祥’道:“这不,我要指点你了!可得赶紧让你清醒清醒啊~好好研读,回头我考校时你要答不出,你懂的,哼哼!” 李堇荁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痛苦得窝进墙角,整个人生无可恋。 “你讨厌……” 弃子离宗,坤元有变 整件事从始至终,处罚最狠的还是容海。他六岁测灵源那日,便被测出是资质颇佳的混融水灵源,进宗即是内门弟子。 然而他即便起点甚高,但为人依旧谦逊知礼,上至长老下至门童杂役,都以礼相待,不多一分高傲,初识即有人缘,赞不绝口。 按道理如此人才本该有大好前途。 可惜了,有个不懂事的妹妹,资质差不止,还爱拿自己哥哥名声做筏子,四处得罪人。因而这一次出了那么大事,容海往日的知交好友竟无一人为他求情至底,充其量作下敷衍模样。 宗门下达文告后,容露满脸不相信,恶毒咒骂着前来布告的弟子。要是换作以前,也许会有人忌讳,可是现在她没咒骂个完整,就被人推搡按到那白纸黑字上,叫仔细看个清楚。 那一个个铿锵有力的字,如寒风刀片般瓜割着她的眼,即绝情又嘲笑。 容露疯魔大喊,将面前文告撕了个稀巴烂,随后便尖叫着欲闯长老室问个清楚,但走没几步,被人讥笑着拦下。 “哟,这谁啊?”三三两两的女弟子凑在一起,站成一排,神情一致,皆是满满恶意的看好戏。 “还能是谁啊?不就是快要被宗门赶走的容露,容大小姐嘛!”尖利的声音刺骨寒心,肆意鞭打着容露。 她往后缩了缩,已知今日定是逃不了被人羞辱这一遭,隐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扣着,以为这样能让惧怕减少几分。 为首的女弟子轻笑一声,状似惊讶道:“原来是容大小姐呀,哎哟,这带着帷帽的我一时半会没认出,”随后又轻拍下脸颊,毫无诚意地道歉:“请容大小姐多多赎罪哟!” “干嘛呢,”她旁边的一女弟子拉下她,“你这就赔罪了,容大小姐多不好意思啊,哦对了,容大小姐,你说你干嘛要带着这丑不啦叽的帷帽呢?” “我们呀,”那女弟子突然走上前一把抓住容露的帷帽,狠狠扯下,“都看不见你的花容月貌了!” “啊!!!”容露惊叫着捂住脸,但是那长长凹凸不平的恐怖疤痕,遮了上边遮不了下边,更何况。 “啊哈哈哈哈,你们看,那鼻子,哈哈哈哈哈!”俩女弟子拉住她,不让她挡脸。于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容露鼻子诡异的歪在一边,就像被翻了过去。 恐怖恶心,又叫人好奇想笑。 容露用力挣扎,屈辱恼恨涌上心头,可是拉她的人手紧紧抓着,无法挣脱。 怨恨的看了为首女弟子一眼,她心一狠手中微光凝聚,可不待她做成什么,肚子就被人狠狠踹上一脚,远远飞出去跌倒在地。 容露忍痛的捂着肚子,惊怒交加的看向那女弟子,恨道:“贱人,你敢打我?” “哈?”女弟子与同伴们对视一眼,像是不可置信,随后她走上前,轻蔑道:“打你算是轻的,容露,你什么都不是了,没有资格叫嚣。你看看,有谁会站出来替你说一句话?” 容露双眼紧紧盯着她,其中怨恨弥漫,不若平时的无脑庸俗,现下倒有了几分孤注一掷的狠戾。 但是又怎样?虎落平原都被犬欺,何况就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没了靠山不就是可以拿来随意作践的么。 女弟子冷笑一声,再走近一步狠狠抓住她头发,拧着头一路逼迫容露环视周遭,凉凉道:“你不信,那就好好看啊!看看那些人谁敢替你出头,说我一句半句不是?” 容露被迫转移视线,即使不想,她最后还是看到了那些,或躲在一边偷看或光明正大笑看或,视而不见的曾经好友。 不趟浑水的师弟师妹,冷眼旁观的师姐们。她每每和那些人目光对上,都只看到了一致的冷漠无情。 连讥讽轻视都没,像看一堆废物。 “没人会帮你,连你哥哥都帮不了。”女弟子轻笑着靠近她耳朵,吐出最后一句致命的锥心之语:“他,被废了。” 哥哥……霎时,容露睁大眼,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落下,惊恐瞬间侵袭全身,颤栗不已,她抖着嗓子喊到:“不,不可能,”用力捂住耳朵表示不听,女弟子却是找到了开心法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容海是如何从天之骄子沦落为丧家之犬。 “滚!!!”容露狠狠推开那人,疯狂大喊道:“你休想骗我,不可能!哥哥前途无量,长老不可能放弃他……啊!!!” 又是一脚狠踹下来,容露胸口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女弟子轻拍着衣角,声音尖细:“算了,玩腻了,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邱长老派我来说,留你们的时候不多,你赶紧好收拾收拾,滚吧。”于是便抬步离开。 “哦,对了。”走出没几步,女弟子停下离开的脚步,侧过脸道:“长老还说,不要再闹腾了,不然就让我叫人辛苦下,把你们兄妹俩“送”出宗门了。” 再度看到绝望的脸后,女弟子终于心满意足的轻蔑一笑,带领着原先的人齐齐散去,余留下容露在绝望中沉沦于怨毒,望着那些身影低声诅咒道:“林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天后,容海领着容露走出灵源道宗门,在走出那一刻,他驻足回望宗门牌匾,高大阔气的灵源道三字无论何时何地都还是震撼着他的心,哪怕此时此刻他被抛弃,却仍然能生出与有荣焉的骄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跨过这道门的时候,尽管那时还是懵懂稚子,但心中依旧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想象着遨游天地,想象着悟道长生,甚至触摸新天地。 但是。 容海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空乏无力,而身体也虚弱不堪,可谓是一朝跌至低谷,狼狈难堪。 容露在他身后,心疼又愧疚的看着,哽咽道:“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握上他的手。 掌心的温暖拉回容海的思绪,他抬了下手没有挣脱开,是容露害怕的执着。他换了另一只手温柔摸摸她的头,轻道:“露儿,哥哥没事,别哭。” 哥哥越是这样宽容温和,容露心中越是痛苦万分,她哭着摇头,泪水不断。 “怎么会没事,都是我,”这一哭起来,万般情绪也克制不住,她悔恨交加喊道:“为什么这么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连你都不放过,长老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她松开容海的手,无助蹲在地上,泪涕横流。 容海看着,安慰的话语说不出了。他也是人,十几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他也心疼痛苦乃至怨恨啊,可是能怪谁呢? 怪妹妹?但明明他也知道不对劲。 怪长老?可是长老力保不废他灵源已是仁至义尽。 怪乌渊?它们也死了至亲族人。 无数心思揉杂,让他想恨又无法像失去了所有般毫无顾忌得去恨。最后,他望天长叹一声,接而扶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容露,轻轻帮她擦去眼泪,柔笑道:“还像小时候那样爱哭,真是娇气的小娃娃啊!” “哥,嗝,哥哥……”眼泪已干,难过未消,容露可怜兮兮地一嗝一嗝喊着哥哥,每喊一声容海的心里就软上一分。 他摸上妹妹的脸,疤痕凹凸起伏,是那样诡异的粗糙,但这般的恐怖未叫他心里起一丝惧怕,反倒有一股奇异的安抚。 容海一直看着,满眼专注无杂纯粹,这叫容露生出自卑痛苦,她抬起双手掩盖住脸,声含哭腔道:“哥哥,不要看了,我现在太难看了……” “难看?”他低吟一句,笑了笑。 随即偏过头最后看了一眼灵源道,眼中迸发出坚定,阔气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就是从头再走一遍,我很快就回赶上的。” “所以妹妹不要担心!哥哥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我将寻来千万珍宝,为你恢复容貌,助你登峰,叫那些嘲笑你的人,通通跪拜!” 容露缓缓放下来,一眼入目的便是容海充满野心的眼神,坚毅又邪魅,于是她也回头看向灵源道,隐恨道:“是的,不会认输的!” 转身,两人一步一脚印离开这个曾经给予他们无限希望的地方。 良久,一处隐蔽草丛轻轻颤动,黑色蛇影隐现,而后颤动消弭,只余留一丝丝浅淡腐枯。 乌渊族之事告一段落后,李堇荁便闭关巩固修为,将将一月境界便稳固。正当她琢磨着是不是继续外出历练后,宗门迎来了百门会。 百门会,东恒大陆修真正道定期举办的切磋交流,是各门派带领弟子出外增长见识的梦寐之处,非内门弟子不得参加。 上一届百门会是由七大宗门之一的御剑宗举办,而这一届正好轮到了同是七大宗门的灵源道。 李堇荁一踏出房门,就感觉到了与平日不同的气氛。怎么说呢,虽然还是同平时一样的,周遭安静无多人气,但是她就是感觉到多处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气息,那就是:显摆。 她默默抬头看向挂在上边的蝶烛灯,青天白日时它宛如普通灯具,而一旦落日来临,便会开始闪烁着点点星光,蝶影重重幽美莹惑。 一盏就要百块中品灵石,是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品,不是精雅富贵的修真世族压根不会去弄。 李堇荁又默默的将目光移动,一盏盏蝶烛灯蜿蜒而过,吊挂在走廊,连已经窗门紧闭的夏安歌、桑何房间前,也都没落下。 知道坤元峰好东西多,但这样的富贵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她满脸疑惑,准备去找钟老胖问问怎么回事,只是一踏下台阶她就被震惊了。 焕然一新,其后得知 满地铺散了碧白砂,柔白晶纯使得四周烨烨生辉,李堇荁见着这满院光华心尖儿直颤。 碧白砂通常是被爱美的女弟子拿来点缀衣裳,一丁丁就能让其焕然一新,一块中品灵石就得一小罐子。 “……来新弟子了?”她抱着栏杆朝外探头探脑查看,这碧白砂铺满了整个院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脚,无语道:“这怎么出去嘛?” 也就在这时候,院门那边钟老胖的身影出现了,李堇荁眼一亮,刚想出声喊他,就见他一脚重重踩进院子,印在了那柔白的碧白砂上。 她的话被梗在喉咙中,眼睁睁看着人一步步踩踏来,等快走到一半时候才紧紧捂住心口,颤巍巍阻止道:“师叔,你……住脚!!!” “啊?”钟老胖一顿,又是一脚重重踩下,问道:“咋了?” 只见李堇荁神情愈发心痛,似不忍直视的移开脸,手不停伸长以示阻止,“你,你够了……” 而这般心绞痛的模样落在钟老胖眼中,却是以为她练功出岔了,于是连忙快步走过去。李堇荁余光一瞟,立即目瞪口呆的看着人一路留下不浅的黑印。 “你你你……”她颤抖着手,话都说不清楚。 钟老胖弯下腰着急道:“咋了?出岔了?”上上下下查看,可没看出来啥不同,心急如焚又不敢动她一下。 李堇荁瘪着嘴,心痛难耐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他脚上,焕然一新跟刚做好似的,而钟老胖顺着她目光看向自己的脚。 一瞬间就明白她这幅模样是为了什么。 “什么出息!”钟老胖翻了个白眼,一把揪住她后衣襟把人拉起来,满脸嫌弃,道:“不就是那么铺了点碧白砂嘛,至于跟抄了你家底一样么?还有呢!老多老多!” 一听见他还有,本还在心痛难忍的李堇荁立即抬起头来,甩去哀怨,目光皆是满满诚挚道:“求师叔打赏一点,弟子衣服也很旧了,需要整新~” 钟老胖噗嗤一笑,轻拍她脑袋,揶揄道:“瞧你那哭穷的样!得了,也别去折腾那些旧衣服,你二师叔给你置办了好些衣裳,她让我喊你去试试。” “喔~~~”李堇荁惊喜满满,立刻从他手里挣脱下来就要往二师叔那跑去。 不过没跑出一步就又被拉回来,“急什么!我还没跟你说事呢!” 于是李堇荁只好按捺住焦急的期待,等钟老胖说事。 之所以一出门看见如此大变样,原是半月前宗门就下了即将举行百门会的文告,各峰除掌门所在的玄乾峰,都要迎接来自四方的各门派受邀修道之士,为其准备落脚之处。 这不止是展示灵源道风采时候,亦是六峰暗自比较的好时候。 李堇荁摸摸下巴,故做高深道:“怪不得装饰的如此富丽堂皇,我们的确只能从钱财方面碾压各峰了。” 钟老胖又是一巴掌拍下,严肃道:“说什么呢!这都是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才弄的。” 李堇荁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推着走,让赶紧去找二长老。她撇撇嘴,嘀咕一声骗小孩呢就一溜烟跑走。 留钟老胖在她房前好气又好笑。 虽然知道峰门这般大张旗鼓必定不是为了什么迎外人来,毕竟钟老胖对外人抠着,但是一如他说,输人不输阵,首先气势就要先大涨,大宗风范不能小。 李堇荁一路飞奔至二长老那以后,原本就期待的心在看到给她准备的衣裳,顿时化作了不可置信的惊喜。 没想到,二长老为她购置的衣裳竟然是鎏衫坊的,且在那还候着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她第一次之前和林清去的那家鎏衫坊的女掌柜。 那女掌柜也是好记性,一眼就认出她来,立刻迎上来笑容可掬的称赞她,从头至脚连发丝都不放过,每说一句二长老脸色就缓和一分,女掌柜见如此,更加卖力。 要不是李堇荁实在受不了了阻止道,估计能把她说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不怕羞死个人。 女掌柜这次带过来的衣裳都是由独一无二的千年雪蚕丝制成,冬暖夏凉柔韧坚致,再加上鎏衫坊独有秘法绣阵,属上品法器。 “一件就要一千块中品灵石啊!”李堇荁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摇摇头,摸着其中一件衣裳的手立马拿开,生怕摸坏一分。 女掌柜瞧着,脸色不变笑容愈发加深,她吩咐侍女打开随其带来的一个精致鎏金的箱子,并殷勤道:“姑娘,这件衣裳平日里奴都是深藏不轻易拿出来,而今日拿出来,一是二长老看得起我们鎏衫坊,二嘛,姑娘如此花容月貌,唯有这件才衬得上。” 李堇荁尴尬一笑,这随时随地见缝插针的夸奖真是令她汗颜不已。偏偏女掌柜一幅老实人说老实话的模样,着实让人看不出一丝违和。 女掌柜见侍女打开箱子后,便亲自上前将衣裳高高举起的,道:“青湖雪锦衣。” 这衣裳虽就这么单单挂着,但是李堇荁一眼就被它深深迷住,轻盈飘渺似山间烟雾染清沾露,因是由千年雪蚕丝制成,处处暗莹如碧透幽雅的山涧清溪,清凉入心。 就是这样看着都能令人沉迷,要是她穿上可不得…… 李堇荁立刻摇头清醒,真是好话听多了真容易晕头。 二长老看着她使劲摇头,以为她不喜欢,便开口道:“菫儿看样子是不喜欢,女掌柜可还有别的吗?” “有有有!奴可是把镇店之宝都给带过来了!”女掌柜也不指望一件就能掳获李堇荁的心,忙回身去翻箱子。 李堇荁却是一愣一愣的,道:“没有没有,女掌柜不用了……我,”她本来意思不用翻了,并不打算要这衣服,因为实在是太美了,穿出去着实引人注目。 只是话没说完,二长老就直接来了句:“那就是看中了,把这件记下吧。” “……”她转过头,看着二长老无言以对。 二长老慈祥一笑,看着她又时不时看下侍女手中的青湖雪锦衣,仿佛她已经穿上了显得更为优美动人。 “二师叔,我不想要,这实在是太贵了!”李堇荁凑近她,悄声说道。 可是二长老完全没注意她说了什么,见女掌柜拿出衣服后就催促道:“快看,喜欢哪件就拿下哪件。” 李堇荁无力,只能顺着她的意思看过去。 “呀!”她一惊,原来是女掌柜竟然展列了六件雪蚕衣裙,赤橙黄绿蓝紫,连着那件青湖雪锦衣就成一道天虹了。 样式各有独特美处,绣纹亦精致无重,李堇荁指着这些裙子干笑道:“这七件不会是一起的吧?” 女掌柜一副有眼光的模样,当即自豪道:“正是,这七件乃是扈都鎏衫总坊的四十二绣衣娘子,历时二十年制成,全名为天虹雪锦落英流彩折枝妆花烟霞鸾仙裙。” “好名字。”二长老赞道。 “好长啊。”李堇荁叹道。 二长老起身走近,又拉过李堇荁一一比过,赞叹道:“我觉着件件你穿着都会好看,那我们……” 李堇荁立刻压住她的手,认真道:“我最喜欢那件青湖雪锦衣,其它没看中!” “一件哪够啊,况且这七件又是一起制成的,干脆买多点好替换,。”二长老却是觉得她总爱穿着灰扑扑的道袍,看着年岁都大了一截,劝道:“颜色也看着鲜嫩,正适合你这样的年纪。” 一天一个色,好看天虹美?李堇荁呵呵干笑,好看归好看,但是这样肯定太过引人注目,不过瞧着二长老执着的样,她还是败下阵来,道:“那就再拿下那件……” “黛蓝折枝裙~”女掌柜顺着她指的那件笑接道。 李堇荁狂点头,道:“对对,这件看着舒服……够了够了!”见二长老还想指别的衣裳,她忙拦住,“其它太浓烈了,我压不住……” 见她如此坚持,二长老也就只好作罢继续游说的心,不过在女掌柜打算将剩余衣裳放回去的时候,又让她将其中一件留下。 嫣红鸾仙裙,浓似火焰绚烂如朝霞,灼热人心。 李堇荁如临大敌,这件衣裳她第一眼就知道她驾驭不了的。战战兢兢了半天,本以为二长老会要她一起试试,最后却是收好放在了一旁。 原来不是给她的,自作多情了。李堇荁松了口气,抱着属于自己的两件衣服去了内室更换。 李堇荁试好衣裳出来那一刻,二长老顿时油然生起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青湖雪锦衣将她衬得愈发温柔可人,而黛蓝折纸裙则衬得多了一分大方典雅。 “很好看,这三件都要了,另外你再让她挑拣些珠花,不然光秃秃的脑袋多不好看。”二长老当即拍板。 女掌柜也上道的很,罗列出来的不止珠花,还有胭脂口脂,款式品类多的能直接在这开启一间铺面,李堇荁祈求般望向二长老,以期能收回成命,然而一接触到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她熄灭了所有希望,认命的一件件试起来。 这架势真像嫁女儿。 折腾了整整一天后李堇荁终于被放过,去时空手走时两只手都拿不齐,才知道平时素净冷清的二长老一但挑拣起来,比她还要热切。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二长老如此急切。 家有乖女,老胖防贼 三天后,灵源道正式开始迎接来自东恒大陆五湖四海的修真道门。 本就不缺人气的宗门愈发的热闹起来,远方络绎不绝地不断来人。各峰长老、弟子笑容可掬的凭着请柬一位位迎接,特别是来了颇有威望的道友,大长老还亲自迎上引领其至落脚休息处。 只除了坤元峰。 李堇荁穿着新衣裳,站在一处稍空的地方远远端望,旁边是钟老胖不停的叨叨,来一个门派就指着那些人给她说渊源历史,讲故事一样。 东恒大陆大大小小门派,达千百之多,一一说清不能,但能挑拣一二。 百门会最早不过是东恒大陆七门派,灵源道、御剑宗、廷兽门、碧绣宫、浮图庙、西疆殿、言灵府,相互请教之名。 这一事在当世本就是众人渴望,经时日一长见识有增,七门便商议广邀天下有志之士一同参与,由小聚成大盛之事,共享领理悟道。 如今,最早的七门俨然成为了修真道统的领头羊,不说虚假客套,门派之间偏颇交好三三两两,弟子之间比较夸踩亦有,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李堇荁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传来几道喊声,闻言看去,是好些时候没见了的奈伏,后边还是跟着熟悉的两人,百止谦和冒正康。 这三个人就像一家兄弟,到哪都凑在一块。 “小奈,冒冒,还有止谦!”她笑着招手,一袭青湖雪锦衣,温柔清雅更甚从前。 奈伏第一个就凑近她,满眼惊叹道:“阿菫阿菫,真好看!”说着还往前再靠近些,不过一眨眼就有一堵肥硕的身躯挡在李堇荁面前,阻隔两人。 他以为是路过人,于是往左走去,但那身躯偏偏也跟着往左,往右那身躯也往右走,来回数次后就忍不住恼怒道:“谁啊这么没眼力见!” “我还想说谁啊,这么色胆包天的!”钟老胖大大的手掌糊上奈伏的脸一把推开人,横眉冷对。 奈伏被推开好几步,开口就大骂:“哪个兔崽……呃崽,呃,”可惜仰起头后一看到人就怂成了孙子,“在下奈伏,拜见钟师叔!” 弯腰鞠躬,好生谦逊。 钟老胖呵呵冷笑,道:“小泼皮,既然能认出我来,那就少在我面前装相了!”一个大巴掌拍下,啐道:“还在下,你可真有礼啊!” 奈伏咬住唇,头上痛得眼泪直打转,委屈巴巴的看着钟老胖,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从千山小秘境回来那天,钟老胖就对他们仨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也不知道哪做错了,反正就被挑错,挑的那叫一个体无完肤。 百止谦和冒正康在后边瞧着,暗暗偷笑,可没几会钟老胖也把目光落在他俩身上,冰冰凉的。于是两人连忙收起笑脸,恭恭敬敬朝他请礼。 比起奈伏,钟老胖对他俩脸色总算不太黑,但也没一丝笑容,他板着脸问道:“你们这是跟着出来见识的?” 百止谦应是,长庚峰负责全宗众多大小事,自然是上至大长老下至杂役,各个忙碌不已,恨不得一人掰成两人用。 就一个上午他们仨都来回了数十趟,接了好几波外来门派的弟子,挨个送到落脚处斟茶道礼,人都快要被转晕。 “所以你们仨是趁着峰主长辈看不着的功夫偷懒来了?”钟老胖眉头一斜,上上下下不停打量他们,看得三人全身发寒。 “师叔此言差矣,我们仨正是刚从峰上下来,准备再去帮师兄弟们的忙,这不刚好路过见着您,于是便来拜见!”百止谦一脸正气的诚挚道,旁边冒正康双眼晶亮,应和着:“是的,是来拜见师叔的!” “对对对,叔,好久不见~”奈伏从百止谦身后冒出半个头来应和着,不过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得钟老胖就闹心。 而他一闹心,就想眼不见为净,于是凉凉道:“行啊,礼我受了,你们尽可以去忙活了。” 这就要赶人走了?奈伏伸出整个头来急道:“师叔在这站了半天,我们前边设了茶寮,不如您去那边坐会?我们闻师叔也在呢!” 钟老胖听见,眯着眼冷笑一声,暗道:想支使走我?你小子青天大白日的真爱做梦。 “不去,我就爱在这,和我们家的阿菫丫头搁一起!”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撇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李堇荁,意味深长。 李堇荁被他那眼看得是莫名其妙,又不好当面直问。 啊……奈伏耷拉下脸很失落的看着李堇荁,她以为是累了,于是给他一抹浅浅柔笑,安慰道:“小奈快去忙活吧,早点干完了也就能早些休息了。” 温柔的嘱咐,安抚了奈伏不少受伤的心情,道:“那行,等我忙完了来找你玩哈!”接着又朝吹胡子瞪眼睛的钟老胖嬉笑道:“师叔,等会见啊!” 说完立刻拉着百止谦和冒正康一溜烟跑了。 “谁要跟你等会见啊臭小子!”钟老胖插腰怒道,可惜人已跑远了什么都听不见,怒得一口郁气梗在胸口里,不上不下实在难受,偏偏李堇荁还在那边笑着挥手。 “干嘛呢干嘛呢!”钟老胖粗声粗气的打断她,一脸嫌弃,“人都走远了,看不着!” 真是被吼得莫名其妙,李堇荁奇怪的看着他问道:“师叔,您上火啦?这么大的气~”还抬高手给他扇风,“给您扇扇风~啊~” “我为啥上火你不知道啊?!”钟老胖反过来质问,一副你还不知错的模样。 她瞪大眼,愈发奇怪,“……我,你,我,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狡辩!走了,回峰!”钟老胖怒而转身,跨起大步往坤元峰走去。 李堇荁被他这脾气闹得一愣一愣的,又听到催促声,只好跟上脚步,“不,不看啦?” “看啥看啊,峰里那么多事,好回去帮忙了!” ……峰里有事么?李堇荁满腹疑问却不敢再问出口来,乖乖的当起鹌鹑。 ※※※※※※※※※※※※※※※※※※※※ 哈哈哈哈哈哈哈最近更新很慢我知道,也很愧疚,但是亲爱的们,我要准备结婚啦~所以…操办啥真的很多事,不是我故意找事…… 然后,我不管怎样,都会坚持着把这本小说写完的! 一样米水,养百种人 来百门会的除了道门之外,还有相当多的是修真世族。 修真世族,从底子上来说好苗子就比一般门派多,派系众多不止根系还绵长,有些世族甚至是宗门与宗门之间的纽带。 在灵源道中,润泽峰的姻亲世族在宗门内是一桩奇谈,姊妹姨侄,称呼是天花乱坠。 谁让润泽峰养出来的女儿家总是百家人求,是以奔着润泽峰来的人也就格外的比其它峰多出好几番。 钟老胖悠闲踱步,在看到一堆人在自家门口高谈阔论的时候,脸色一分变化都没有,看着就似是早已预料到了的。他远远观望着,好一会才冷笑道:“不知润泽峰是真知脸字怎么写,还是假作肤浅不懂。” 话里话外嫌恶极致,李堇荁第一次见钟老胖如此喜怒形色,于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师叔,怎么了?有人拜访不好吗?” 钟老胖撇嘴,道:“你见人上门拜访不带礼?” 李堇荁顿了下,品不出拜访与礼品之间的味来,只好睁大眼仔细扫看前面几人,惊讶道:“诶,还真没带礼啊!” “哼,不止不带,还想着蹭吃蹭喝蹭住呢!”钟老胖飞了她一眼,笃定道:“你且等着看!” “这,不至于这么厚脸皮吧……” 然而等她走近后,还真是领教到了何为厚颜。 润泽峰还知道邱如玲和钟延兴是水火不相容,见面不拦就要打。因而领头的人是润泽峰执事二长老,隋如心。 隋如心气度恬淡素雅,模样亦是清丽文弱,一贯的水秀女子,但有点不同,她偏爱穿着软嫩颜色的衣裳。 轻笑上前几步,她迎向姿态悠闲的钟老胖,“钟师兄,好久不见。” 钟老胖一顿,眯起眼围着她好生打量了一番,随后恍然大悟,惊讶道:“哦!!!原来是你啊!润泽峰的隋师妹!哎呀,好久不见,又变年轻了啊!” 隋如心嘴角的笑愈发甜美,嗔怪道:“师兄真是爱说笑,我哪有变啊!” “有有有!”钟老胖很是正经的看着她,两手也在比划她那巴掌大的脸,“以前不用细看我都数不清你脸上有几条皱纹,现在,我十根手指头就数出来了呢!八条,就八条!” 钟老胖笑眯眯,还跟她旁边人示意,力证自己,目光真诚发亮。旁边人皆是尴尬一笑,纷纷转头,谁都看见当事人脸色泛青了。 若不是碍着众多世族在,隋如心铁定一巴掌就呼过去了。偏偏这人还不知晓,一个劲的指她脸道:“呐,眼角那贼多,光一边就有三条,哎呀娘呀!” “师妹,是不是驻颜丹没吃够啊?要不,师兄再送你点?”钟老胖诚挚的望着她,仿佛只要她说一声不够,马上就掏出来。 隋如心气得胸口不停起伏,这人口口声声关心,又句句戳人心窝。可她却不能翻脸骂人,于是强扯出笑容,咬牙隐忍道:“师兄真是太客气了,我!用!不!着!” 钟老胖凑近她,语重心长道:“我哪里是客气嘛!你看,你这眼角又多出一条来,师妹,咋回事呢?” “没事!”隋如心退后几步,深呼了一口气,心道万不能被他胡搅蛮缠了过去,于是直入中心道:“钟师兄,师妹今日来,无非是因为润泽峰房屋吃紧,实在是腾不出宽敞地方了,因而便领着些远道而来的贵客,打算安排在坤元峰住下。” “此事,掌门也是知道的。”她刻意咬重后一句,掌门说了算。 “掌门知道?”钟老胖有些不信。 隋如心不以为然,解释道:“当然,其实前几日我们峰主和掌门吃茶时候,提了那么一句润泽峰拥挤,本就是随口说说,谁知掌门却放在了心上。” “掌门说,万不能怠慢远道而来的客人,于是我便前来与师兄知会下。” 钟老胖抿着嘴,有些犯难,好一会才道:“照你这么说,好些时候就有这打算了,怎么这会才来跟我说呢?” 隋如心掩唇轻笑,有些羞涩,“这不实在忙得晕头转向,今日才想起来。” 钟老胖恍然,随即哈哈大笑,道:“师妹真是越老,记性就越差!哈哈哈哈哈~” 李堇荁在后面掩着脸,不敢直视隋如心愈发扭曲的脸,真是想气又不能骂,还得陪着笑脸。 本以为钟老胖会胡乱搪塞过去,谁知他却是笑脸迎人,将柱在门口的一行人给领了进峰,热情好客,还一路为那些人讲解风景特色。 有古怪。 李堇荁和隋如心都奇异地看着钟老胖,前者是好奇他接下来的动作,后者却是莫名担忧,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她最开始抱着的目的,是让钟老胖在人前同她撕破脸。 早早开始收拾起来的坤元峰,比平时精致耀眼,随处可见的贵重装饰,还有连李堇荁都没察觉的细微变幻,都被钟老胖一一给指了出来。 笑眯眯就是指着那说一句,原本那里稀疏光秃的看着人难受,就随意摆点玩意上去,好看着喜庆。 这些话,真是粗糙到三岁小孩都不信。 有点见识都知道那是碧绣宫独有的珊翡碧玉树,若能得一小棵,摆座在房内,于常人是延年益寿、美颜驻貌,于修道者则聚灵日益、清神明思,时日一长,灵台空明拂去思惑,是日常修行与突境之时的绝佳辅物。 这么大一棵,三丈来高,连灵源道掌门都未必会有。拿来做装饰品?那些人脸色各异,浅薄点的看钟老胖如同土包,视其暴敛天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堇荁则在琢磨,这玩意什么时候搁这的,出门时候没瞧见啊!不行,回头她得来偷偷割下几枝养着往房里摆放。 于是这一路,钟老胖如数家珍般,总是不经意的指指这里,再一不小心惊呼下,目及所处,看到的宝物是一件比一件贵重。 任是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隋如心都忍不住眼露惊艳。 慢悠悠走到见客大厅后,李堇荁才看到二长老、三长老也在,座椅旁都摆满了精致小点。钟老胖请大家入座,还特地引隋如心坐上座。 隋如心看着他,又是担忧其背后心思又是得意众目睽睽之下享得的殊荣,不过,最后还是被钟老胖的殷勤给打败了。 李堇荁看到这,算是懂了,她歪下身子看看外边天色,正值一天欣赏好景的最好时候,可不能听人无穷尽唠嗑。目露怜悯的将那些人扫了一圈,她就挪到二长老身边悄声告辞。 二长老自然是放她走,不过临前叫她去一趟辰心峰,送些东西给九日真人之女,玉琭。 玉琭?李堇荁脑海第一下就想到那个美得灼人眼目的姑娘。 她点点头,抱着包裹就往外走去,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足辰心峰。 辰心峰是火位,景色在七峰中是最为朝气蓬勃的。不止林叶色彩斑澜,就连栖息的鸟兽亦是夺人眼球的活泛,更爱亲近人。 李堇荁看惯了绿意盎然,乍然看见这样瑰丽多彩的景色,一步接着一步沉迷,看都看不够。 只这样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人。 “真是抱歉。”李堇荁赶紧先屈礼道歉,不过还没等她抬起头,一道油腔油调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嘲讽:“你那双招子是用来喘气的?撞伤了小爷就想一句道歉了事?横竖留着都没用,要不小爷帮你废了?” 她心里一沉,看来是想存心挑事,今日不好了。 李堇荁抬起头,在见到人的那一刻就觉得有些眼熟。而且也不止是她,连那人见着她也是一愣,于是停止了谩骂眯眼思索中。 果然,没过几句,那人率先一句大喊指道:“小爷想起来了,你,李堇荁,坤元峰的!”认出人来后,那人脸上嘲讽愈加明显,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不甘,不过目光更多是轻蔑鄙夷。 这幅模样一现,李堇荁立即就认出来了,不就是上一次弟子比试想羞辱她反被她好好整治了一番的, “贾述?” ※※※※※※※※※※※※※※※※※※※※ 冬天了,我回来了~ 瘪三欠揍,玉琭出手 “哟,记性不错,还记得小爷啊!”贾述撇着嘴,笑得油里油气跟个小流氓似的,三分打量七分调戏道:“好些年不见,丑丫头长开了嘛,还算能入眼!” 李堇荁轻浅笑着,指甲扣在手心,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这些年日子过得有些顺了,以为成长的不只是自己,没成想小瘪三还是小瘪三,本性不改。 她咬牙道:“呵呵,没瞎了您的眼还真是可惜啊。对了,上次弟子比试的伤好全了吗?” 贾述嗤笑一声,不像当年那样因为一句话就气得跳脚,还颇为自在的和她打起嘴仗来,痞气不改道:“哟,这么关心小爷呢。嘿,告儿你那点小伤压根就不是事,小爷反倒还期待着和你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呢~”他说到酣畅淋漓的时候,神情还突然变得甚是暧昧。 不过在她眼里,那就是令人恶心的猥琐,倒胃口。 李堇荁冷笑一声,道:“可我并不期待啊,毕竟总是欺负弱小,挺没意思的。” “我弱小?真是大言不惭,是不是弱小,得比过才知道!丑女,你敢试试?”贾述歪起头来斜着眼,手指朝她勾了勾,右腿又开始抖啊抖的。 李堇荁稍稍退开几步,看着他这幅模样暗暗升起防备,嘴上却依旧不饶人道:“真是不懂你什么喜好,被人收拾了一次还想来第二次。可惜我这人吧,不愿意在没意思的事儿上浪费功夫,你求我打你,我还嫌麻烦叻!” 肆意的看不起,还是点燃了贾述上次被打败的不甘以及被嘲讽的怒火,撸起袖子扬起手,气急败坏地大喊道:“臭女人!不要给脸不要脸,当心让小爷打得你哭着喊……啊!” “哈!”李堇荁惊讶的看着他成大字跌趴在自己面前,脸狠狠砸在地上,再看向缓缓收回脚的美丽姑娘。 玉琭朝她扬眉,关心道:“还好吗?” 李堇荁目光晶亮的看着她,笑着摇头道:“还好,他没那本事伤我。” “是伤不着你,不过,”玉琭冷笑着走近想爬起身的贾述,一脚重重踩在背上,又把他脸给狠狠压回去,道:“哟~~~这谁啊?跟个王八似的趴着,给人行这么大的礼!” 贾述起不来,只好梗着脖子,那鼻下竟淌着两条鲜红的鼻血,两眼大睁怒喊道:“玉琭,有种你把脚给我拿开!” 玉琭活动活动手,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脚下一个用力,道:“先不说我有种没种,就说我凭什么听你的啊?你说抬我就抬?” 她每说一句就抬脚踩一下,连着狠踩三次,疼得贾述差点喘不上气来,好不容易消停会,他还断断续续刺激人道:“你,你,等着,回头,看老,老子打不死你!” 玉琭受不了的翻个白眼,松开人一脚把他踢翻身来,睥睨着他懒洋洋道:“我还用等啊?起来,看谁打死谁?!” 她好整以暇等着,但却没想到贾述一骨碌爬起身来,两只脚撒丫子就跑了,边跑边叫嚣道:“真是孙子,让干啥就干啥,看爷爷先走了!” 玉琭深呼吸一口气,胸腔的怒火似燎原般无边燃烧,她轻抚一下发丝,看着那逃窜的身影咬牙道:“今天要不把你打得连你爹都认不出来,我玉琭怎么对得起这些年和你的师门情呢!” 于是李堇荁就看着玉琭手心凝现汹涌极火,烧着夺目炎光,无数道火舌如同火鞭飞速甩去,将那狼狈躲匿的贾述牢牢锁住,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路过的弟子一见那赤色云霞般的火光便知是何人,当即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一丝。 看着那至红耀眼的火光,贾述是又嫉羡又惊恐,只有天赋绝佳的火源才能拥有如此精纯灼目的火焰,可是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只要沾上一点,那是绝对能烧得连灰都不剩。 贾述脸上不断淌下汗水,可还没流下就被那炙热的火炽给烫干,他紧紧攥起衣服,生怕哪点衣角飘出来沾上一丁点火星。 封住他的去路后,玉琭慢悠悠地靠近那由火鞭编织成的火笼,看着里边的贾述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有种放开爷爷,看爷爷怎么收拾你!”贾述白着脸,依旧嘴硬着。 玉琭朝他挑了挑眉,挑衅道:“有种你自己出来呀~一个大老爷们就知道叫唤,属狗的?” “我,我,我!”贾述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他能出去,便恨声道:“卑鄙小人,有种别进来啊!” 玉琭手撑着额头,怒气染过眼眸,娇美玉面更显妍婉鲜亮,她连连冷笑,口气无不鄙夷:“嘴巴贱就算了,偏偏还这么怂包,今儿我就教你如何好好做人!” 她脚下一跨,火笼便自动让出一道开口,贾述瞪着眼,指着她颤抖道:“你,你个泼妇,别,别靠近我!不然,不然我揍哭你啊!” 玉琭懒得再费口舌,直接走上去抓着人就一记粉拳冲眼打。 “啊!!!”贾述捂着眼,震惊不已,“你竟然打我,还是为了个外人打自己师门?!” 玉琭向上翻个白眼,“打你就是为了不让你继续丢人!”说完,又把人抓回来,手脚并用齐齐上阵,可谓是拳拳到肉脚脚到骨,打得他哀嚎震天,连连求饶。 然而她打上顺手了,实在不愿停,于是贾述的脸以肉眼可见地迅速肿胀,顶着那一头被烧焦的头发,当真成了一头烤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跟上来的李堇荁看见,忍俊不禁,又在玉琭看过来的时候拍掌赞道:“干得漂亮!” 不远处,玖瑛抱着小师弟阳绯羽,跟身后一行客人笑着解释,“大师姐最爱同师兄弟们切磋了,因为这样最能促进师门情谊了!”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看着几乎是被殴打的贾述,面面相觑,讪笑道:“那他俩的感情一定是非常好了……” 玖瑛微微一笑,略为矜持道:“尚可尚可,大师姐见着他就觉着手生,时日久了,不说有多少进益,至少人耐打了~!” “……”客人们当即沉默无言。 阳绯羽伸出头来,笑得人畜无害,“厉害吧!” 客人们僵笑着脸,勉强应和。 最后,在众人的围观中,贾述顶着肿成猪头的脸一路狂奔,哭嚎着要找爹。 玉琭拍拍手,解气一笑后转身就朝李堇荁走去,不远处的玖瑛见状,识趣地自己领着客人往休息处走去。 “没吓到你吧?”她有些羞涩,喃喃解释道:“那贾述平时就嘴巴贱,哪天要不好好收拾下,他能在得罪人的时候还把全峰人都拉下水。” “没有,不止没吓到,我还觉得特别解气呢!今日真是太谢谢你了!”李堇荁好好道了一礼,随即拿出帕子递给她,道:“快擦擦。” 玉琭灿然一笑,又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友善理解,心生欢喜之余也不客气的将帕子拿过来擦脸擦手,还问道:“你怎么来这啦?可是坤元峰有事?” 李堇荁点点头,把包裹往前一推,道:“这是二长老叫我来送个东西给你。” “哦,这样~那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呢,不过二长老说是给你的礼物。” “礼物!”玉琭顿时来了兴致,拿起来掂掂,感觉没多少份量,于是她一把拉上李堇荁的手,道:“走,去我那吃茶,顺道一起看看这是啥呀!” 李堇荁看了一眼被拉住的手,又见她满是期待的脸,于是笑着同意道:“那就叨扰了~” “叨扰啥呀,走走走~” 于是俩姑娘便手挽着手亲亲密密地一路说笑谈天,这份亲近无疑是多亏了被折腾惨的贾述。 百门盛事,场面做足 玉琭的房间如人一般,鲜亮明艳,处处透着蓬勃的朝气。 俩人进了房便兴冲冲打开那包袱,一打开那刻李堇荁就了然了。上次二长老给她购置衣裳时候,最后收起的那件嫣红鸾仙裙。 “好美啊~”玉琭高高举起,眼中流淌着满满的惊喜,不乏喜爱。她拿在身前比来化去,爱不释手的还不停说着:“沐师叔真懂我,我最喜欢红色啦~诶,你觉得好看吗?” 她抱着衣裳转了一圈,美得连身为女子的李堇荁都心动不已,她笑着点头,又道:“快去穿上试试,一定会更好看的。” 玉琭眼波一转,也想着穿上的模样,喜滋滋地就往内室走去,边走还边哼起小曲,娇婉悠扬。 “我出来了哦!”玉琭突然喊了一声,李堇荁听出了些许害羞,轻笑一声,哄道:“快快,我等着看大美人呢!” 玉琭嘟嘟嘴,还是忍不住嘴边荡漾的笑意,脚步踏出。 在她出来的那一瞬间,饶是有所准备的李堇荁还是被那灵气逼人的美丽给震慑住,俏皮笑意轻挂在粉唇边,目光莹亮得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如误落入凡间的纯真仙子。 同为女人,她都挑不出一丝瑕疵,若得时日雕琢气度风华,其美必定攫取四方倾慕。 李堇荁挪不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围着人连连惊叹道:“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这件只有你穿着才好看!” 那嫣红鸾仙裙衣领、袖口处绣有黑金边纹,不仅绣样大方,还在裙摆处又作了别样的精心裁剪,前摆露出短短一截黑金束靴子,搭着看着人既娇美又不失利落飒爽。 玉琭好笑的看着她,似有不信:“你这也太会夸人了吧?” 被质疑的李堇荁为此特地幻化出水镜来,把人推上前去,证道:“我可不是夸,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 玉琭顺着力更近水镜,在看到水镜中的自己时,也着实惊艳了一下。平常装扮不多,大都是穿得简单轻便,没想到今日一看,到底还是需要些许繁华陪衬才能显得人更精神。 “不错不错,还挺精神的!”她对着水镜中的自己做鬼脸,精灵古怪。 李堇荁脑袋从旁边冒出来,啧啧叹道:“就只是不错?您要求真高,别人可是想都想不来!” 玉琭笑开来,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问道:“那这个别人是谁呀?” “我呀!”李堇荁也配合,目光羡慕夹杂渴望:“我也想要这么美啊~” “既然这样~”玉琭摸着下巴好生思索了一会,击掌道:“那我们换衣裳穿不就得了!”说完人就朝李堇荁扑去,架势看着当真是要同她换衣裳穿。 “什么~~”李堇荁震惊不已,左闪右避地躲开她作怪的手,羞恼道:“我说是人啊,我没说衣服~~哈哈,你不要挠我啦~” “你刚说的就是衣服好看~别跑~” “哈哈~哎哟,你讨厌~” 百门会乃弟子切磋的盛事,不止弟子们重视,抱以期望的门派长辈们更为慎重,除了比平常更加细心的教导外,有些宗门长辈为激励弟子,允诺夺了大会彩头私下还会另有奖赏。 灵源道也不能免其俗。辰心峰的峰主九日真人向来对弟子最为大方,因此辰心峰的比试弟子状态最为饱满,可谓是跃跃欲试。 坤元峰没他们啥事,李堇荁还不够格,去了比试场也就是在旁边跟着开开眼界。但是没弟子比试是另一回事,一峰姿态还是要摆出来。 李堇荁回峰的时候,隋如心带来的一行人不知道怎么被钟老胖给忽悠走了,大堂内就只见他一人端坐着望着落日余晖笑得很得意。 她抖了抖身子,收回踏进门内的脚想着偷偷溜走。不过钟老胖眼尖,一句话给喊了回来,告诉她明天百门会有开场吉礼,峰主亦会在场。 “峰主在场,然后呢?”李堇荁眨巴眼,不懂其意。 钟老胖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上一届是别的门派开办,咱们峰主不在场还说得过去,可这一次是咱们灵源道主办,她不去实在不合理。” 李堇荁不解的望着他,还是不懂他想说什么,偏钟老胖说几句就看着她,望给个反应。 “师叔,咱们有话就说,不要大喘气。” 钟老胖沉吟一下,问道:“你确定?”神情还有些担忧及同情。 李堇荁一眯眼,当即绝情道:“看样子不是啥好事,那您还是不要说了,我回屋了!” “哎哎哎,”钟老胖慌忙把人拉回来,好声好气哄道:“你这孩子,别那么急躁嘛~我话都没说完,你就说不是好事!” “其实很简单的,就是作为东道之主,咱们总要在吉礼说些喜迎致辞。” 点点头,李堇荁插了一句:“不是有掌门么?” “掌门肯定要,但是为了展示宗门的延续活力,各峰将派一名弟子作代表向四方友门,致辞~”钟老胖说到这,大大的笑容绽开,眼睛眯成一条,很是慈祥。 李堇荁这下不仅听明白,还看透了钟老胖笑颜背后的意味,她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您告诉我下,其它峰的代表弟子都是些什么身份啊?” “不高不高,就是普通弟子罢了。” 李堇荁也眯起眼与他对望,却是不置可否。 “僵持”一会后,心里有古怪的钟老胖终是败下阵,无奈道:“好吧,是亲传弟子。” “这叫普通弟子???”李堇荁惊得拔高声音,头如拨浪鼓般拼命摇,拒绝道:“不干不干,绝对不干!” “为什么呀!” “还用说啊!”李堇荁惊讶的看着他,一点点掰扯道:“先不说其它峰派的都是亲传弟子,就拿咱们峰来说,虽然我是现在唯一的弟子,但是,我也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 说到这,她突然一击掌心,恍道:“对对对,您可别忘了,我这外门弟子还是奖赏得的呢!宗门好多人都知道啊!” “嘶~~不行,不行!我丢不起这人!”李堇荁手点太阳穴,眉头微皱,那羞愧的小模样相当令人心疼。 可是钟老胖却不是马上心疼,而是反怒道:“什么丢不起这人,若没这个本事,功劳再大掌门也不会作如此决定。可是有人在你面前乱叨叨?告诉师叔,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他站起身来,只要李堇荁说一句,马上就替她出头。 李堇荁一愣,随即明白钟老胖想岔了,于是慌张道:“没没没,没有人说什么,是我自己想的啦!” “你没事想这干嘛?”钟老胖很不解的望着她。 李堇荁被问的一噎,眼神闪躲嘟囔道:“事后自省了下,这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我感觉有点不实在……” 虽然资质一般,但是李堇荁平日的努力钟老胖是看在眼里的,加上悟性尚佳,所以他觉着那奖赏是理所当然,若要再考究些,比试一番,那也是她必得的。 所以那话钟老胖听得有些恼火,但看着她挠脸羞涩的模样,于是怒到嘴边又莫名成笑,叹道:“你倒是觉得自己有自知之明啊。” 这话听着有点怪,李堇荁粗略琢磨后没嚼出来啥味,于是只好顺着他的话口往下说,温婉小脸笑吟吟的,抬头谄媚道:“师叔慧眼,什么都了如指掌!” 钟老胖昵了她一眼,甩袖回身坐在上首,指着她恨铁不成钢道:“我这慧眼看到的是你在妄自菲薄,顺道找借口躲懒!” 小心思被戳破,李堇荁马上缩回脖子当起了鹌鹑,还小声道:“那您知道就别勉强我了!我真怕丢人,要我一不下心说错话,不止峰主跟师叔们没面子,且我也下不来台啊!” 拉扯了半天,又回到原点,钟老胖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就这么干瞪着眼看她。被盯得发毛的李堇荁默默拧过头来,目不斜视的数着地上板砖。 他不信自己拧不过一小辈,于是心思一转,决定祭出大招,沉声道:“唉,你不愿就不愿吧,师叔不勉强,我还想着若你应了就允你一件好东西!” 装鹌鹑的人一听这话,立刻竖起耳朵,但却强忍着不转头。 坏丫头!钟老胖在心底笑骂一声后,开口继续道:“这不,你都进阶孕神了,也是时候学学御空飞行,所以师叔想着,你是不是缺了点……唔,飞行法器?” 心里直犯挠的李堇荁终是忍不住转过头来,呵呵直对着他笑,愈发谄媚:“师叔~知我者非您莫属也~” “不止,我还知道你不信天上不掉馅饼,”钟老胖笑得狡黠,敞亮道:“所以,师叔这东西不是白送的哟~” 果然如此,李堇荁立刻收回笑脸,但不等她开口钟老胖立即补道:“师叔送你的一定是好东西,且炼制人还是你认识的。” “谁啊?” “还能有谁啊,你忘了你在境南认识的人了?” 一听到境南李堇荁就想起来了,欢喜道:“小金师兄!!!”由他所炼制的东西,只有好的就没有次的。 “师叔~~~”她眨巴着眼,目露祈求,“咱换个别的行不~只要不上去说话,怎样都行!” “上去?不用,你就是往前站那么一步,拘个礼道个好就行了!”钟老胖端起茶壶喝了一口,清香入脾,享受得直喟叹。 “可是……” “哎哟我的好丫头,就这么定了,快快,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候要着扮的美美给咱们峰挣回面子啊!去去去~” 一锤子定音,李堇荁无言看着他离去的步伐,逍遥自在。 百门相聚,金丝开唱 不管李堇荁再如何胆怯烦恼,吉礼日子也在她一根根手指头比划下,逐渐逼近。 来临那日,全宗上下热闹欢悦的鼎沸清晰传入远处僻静的坤元峰,穿过清光露莹落入醉香甜梦。 李堇荁缓缓睁开眼,晕暖的日光洒落窗檐,轻柔似羽。她侧过身脸舒服地蹭蹭被子,心里在催促自己,起,起,起……这样念叨着人又不知觉双眼渐渐合上。 然而在合上前,迷糊间她好似看到了峰主美艳的下颚,一点点往上望去,最先印入目中的是炽焰灼心的红唇,魅惑如蛊,缓缓勾起颤魂笑靥。目光流连往高,峰主的精致眉眼施以淡妆,便已足够倾绝天下。 只是为什么她会梦见峰主? 不过梦中的峰主好美啊,绚丽金丝衣裳华美飘逸,眼梢风情慑人心魄,那葱葱玉指如白玉剔透,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晃来晃去~然后不见了~ 李堇荁咂巴咂巴嘴,笑得清甜,沉回睡梦中。 然而,那不见了的玉指却是慢慢伸向了她,的耳朵。 “哎呀哎呀哎呀啊啊啊~~~”拉扯的疼痛由大至小耳根一路蔓延侵蚀,爬上云端将香甜美梦拉向地狱冰窟,一寸寸粉碎。 痛清醒的李堇荁鬼嚎着,两眼圆睁地盯着面前人,疲懒身体顺着那力道一点点离开温暖被窝。 “峰主……疼……”她苦苦哀求着,不敢乱动一分。 陌寅拧着她耳朵手又往上提了点,笑道:“醒了吗?” “醒了,醒了!”李堇荁赶紧应和,苦着脸讨好,乱糟糟的模样滑稽好笑。 眼见时辰愈紧,陌寅也没和她计较太多,松开手就让人赶紧起身拾掇自己,“赶紧把自己收拾好,我可不想最后一个才到场,那可太引人注目了。” 李堇荁洗脸的手加快几分,三下五除二就把脸擦干净,含了一口盐水边漱边囫囵道:“快了快乐。” 一口吐掉,她马上钻到屏风后换上二长老给她准备的新衣,前前后后不过一盏茶时间,她就收拾妥当,站在了悠哉品茶的人面前。 这茶水糕点是自带的?李堇荁快速偷瞄几眼,确信不是自己房间存在的。 “你,这是好了?” 陌寅放下茶杯,略带疑惑地扫视着她,除了衣裳还能过眼、脸蛋瞧着白净,其它无一处能让看着顺心。 “啊?” 面对李堇荁的疑惑,陌寅优雅起身靠近她,指着人一句句开始数落:“发同鸡篷、眉如毛虫、眼似鱼目,还有这手,啧啧。”一把抓起李堇荁修剪的干干净净的双手,无比嫌弃:“无光无泽,也不知道涂个莹亮。” “还是不是姑娘家,白白糟蹋这好底子和衣裳。” 李堇荁被训得无言以对,毕竟在一位绝色美人面前她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于是陌寅边拎着人到空空荡荡的梳妆台前,从宽大衣袖中一一掏出胭脂水粉,开始给她梳发描眉、泽唇妆颜。 百门会主场在玄乾峰的玄极广场,作为主峰,玄乾峰尽显壮阔雄豪,目及之处大气磅礴、顾瞻辽卓,各门派访友随着引领弟子一一入座,相邻为友,寒暄欢笑。 灵源道除掌门之外,六峰峰主相继而到,苍硕峰的峰主苍华真人与镇艮峰的一乙真人最是热情好客,来回穿梭于各门派好友之间,谈天说地地絮叨。 望端真人陌寅是六位峰主中最姗姗来迟的人,但是作为东道之主,她也还是早于甚多四方来客。 她端坐在掌门位置的右下方,百无聊赖地看着场中热闹气氛,那些老辈面孔大多还是见过的,新生子弟倒多出了生面孔,想来这些年有些道门还是收到了好苗子。 李堇荁静静站在她身后,既紧张又兴奋地四处张望,如此大的排场她还是第一次见得,心中还生起身为灵源弟子的小小骄傲。 只是相比于其他峰主总有人上前客套聊天,陌寅跟前可谓是门可罗雀,乃至无人问津。久了这其中对比李堇荁都觉着有些无所适从,看人都少了几分底气。 不过陌寅倒是颇为享受,旁边茶几上又摆放了她自己备好的精致糕点,李堇荁鼻灵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是钟老胖的手艺。 陌寅抿了口茶,姿态慵懒,目光随意扫视一圈,碰触的人个个或慌忙低头或僵硬挪开,她轻轻一笑,略带轻蔑,道:“你要不要去认识些新友?总陪着我这老人,可是无趣了吧?” 李堇荁马上摇头,乖巧道:“峰主一点都不老,且弟子嘴笨不会说话,陪在峰主身边最好了,清闲又不得罪人。” 被仔细拾掇了一番的她,气度更为文雅柔和,偏眉目之间又被点缀了些许凌厉轮廓,加之五官尚佳,单从外貌而看,独有一番世族贵小姐的稳重镇定。 于是终于有人携着好奇登访。 来人地位甚高,是西疆殿的三殿主:姝央,道门称之为杕杜娘子。她身着清冷玉色,目悲犹泣貌秀犹淡,挽着简约出嫁发髻,一举一动好似夜中睡莲般赏心悦目。 陌寅抬眸瞧着她,静静品赏着步步生莲的幽美之姿,待人行至跟前后率先开了口,举杯邀道:“杕杜娘子,赏一面,可否?” 姝央轻笑一声,掩不住动人心魄的怜弱,她接过弟子递上的酒杯,回道:“杕杜一称实在疏远,不知望端真人可愿唤一声姝央?”声似箜篌空灵纯净,涤荡清澈。 陌寅闭了下眼,享受非常,叹道:“此声只应天上有,陌寅大幸,能得姝央垂爱。”饮尽杯中酒,她往后边李堇荁的怀里一扔,随即起身朝姝央伸手,欲将人引邀入座。 姝央望着那白净似玉的手,目光荧亮,轻声道:“你不怕吗?” 陌寅听见,晒然一笑,反问道:“我要怕什么?” 姝央再与之对视,只见对方坦荡无惧的神态,终是心生敬意,“无所惧,无所畏。真是佩服你的胸襟。” 接着她便把手放入陌寅掌心,随之入座。 此番动作引来四面八方明目暗视,嘶声此起彼伏,更有些许人蠢蠢欲动,噪声不断。 西疆殿的人很早便来到玄极广场,七大门派之一,多的是想要拜访拉近的心,怎耐都被婉转回拒,连小小的长老都不得见。 如今三殿主亲自拜访消沉数百年之人,广场中好些目光重新端量起陌寅的份量。 身为中心的二人自然是察觉了个中变化,姝央掩唇轻笑,有些喟叹,道:“不过是些许时光,竟能叫那些人忘了你当年的风光,这世道果真是日久变人心。” “些许时光?”陌寅轻挑狭长眉尖,似笑非笑道:“两三百年于姝央是一弹指,可对那些蝼蚁而言却是漫长如千年,人老了,记性总是差些。” 姝央执杯的手微微一顿,侧眸看向她,傲慢之下孤冷盛放,皮囊灼目摄魂,风华绝代倾人城。她将杯中酒轻送口中,忽然想起那件轰动修门的变故,怜悯油然而生。 再屹立于高峰之巅又如何,怎奈无心人参不透爬上去的皆为寂寥枯骨,曦日始终寒凉似冷峭逼人。 远处骤然响起一阵骚动,齐齐看去,一行身披坏色袈裟的僧侣缓缓而来,为首的长者慈眉善目,对前来问候的各门各派均以平礼相待,在他身后,始终跟着一名身着粗麻白布的僧侣。 他品貌非凡,眉目生得风流韵致,却又因执单掌礼,目若古井神似清净无暇,如普渡众生的纯洁佛子。 “浮图庙,他来了。”姝央看着那僧侣,眼中意味盎然。 陌寅恍若未闻,只静静凝望那道镌刻在永恒里的身影,不管历经多少岁月变迁,再见无锈,痕若刀刻。 故人重来,往事如何 “他竟有脸踏足灵源道?!”金铃儿捏碎手中玉杯,怒火腾燃,火红衣袖翻腾如焰,玉晟不过一下没看住,她便气势汹汹地朝着浮图庙的人冲去,还掏出了家伙:燎骨鞭。 玉晟匆匆朝客人表下歉意,赶紧跟上她,边拦边劝道:“铃儿,别冲动,别冲动!今儿是宗门盛事,你别开场就弄得人人都下不来台。” 金铃儿一瞪眼,美目喷火,握紧手中鞭子,低声威胁道:“你是要拦着我吗!” 隐于鞭内的獠骨寒光泠泠,玉晟脊梁骨顿时冒起一阵阵寒意,他移开停驻鞭子的目光,转而腆脸讨好道:“我的好娘子,悠着点,要是不小心划着我脸了,你可不得心疼死?” “呵呵,”金铃儿宛然一笑,“既然知道我会心疼,那就赶紧远远走开!”她目光一转,停驻在那风轻云淡的脸上,怒火芯中燃烧着灼痛的恨意,“这个人,我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今日要么他知好歹滚出灵源道,要么我就是拼了命我也要杀了他!” “哎哟我的小祖宗!”玉晟侧身转过一把拉近娘子,凑上前苦苦哀求道:“你这话说的,我要不知道还以为你和他有什么爱恨情仇!行了行了,先给点为夫面子,忍忍!等过了门面,私底下你想怎么整治那不是随便的事么!” “我不,我就要他滚!有多远滚多远!” “别这那样,好歹也是有过同门情谊,你要真轰出去了,其他门派的人怎么看待你!” 金铃儿一听到他说同门情谊,脸色就更加难看,恨声道:“哼,正是有过同门情谊我才更要把他轰出去,不然别的门派还指不定在背后是怎么笑话我们灵源道,教出一个弃宗的掌门不止,还要在他带人上门耀武扬威时候特意好吃好喝伺候着,连个屁都不敢放!真的是,真的是……” 真元力怒涨,獠骨鞭淡淡红光显现,与寒泠相印更摄人心。 眼见动静变大,周围目光亦越来越多落在他们这,玉晟只好硬着头皮将人揽住,挡住妻子越发渐起的杀气,他循循善诱地在金铃儿耳旁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宗门何曾是特意好吃好喝,我敢说掌门师兄要知道他会来,铁定不要脸面也绝不让浮图庙踏进咱们宗一步!” “再说了,你这会去算帐,你就不怕有心人看陌寅笑话?” 玉晟一说到陌寅,金铃儿发热的脑袋当即如过冰水一般冷静下来,她转过身来看往陌寅那边,却见人正与西疆殿的三殿主正举杯相邀,眼里唇边俱是惬意笑颜,丝毫没理会这边一分。 “她不在意,你又何必去提及?”玉晟也看见那边动作,低叹一声,拉着她欲往回走,最后再道一句:“别揭她伤疤了。” 金铃儿一怔,僵持半天的怒火就这么被一句话给缓缓卸去,跟着玉晟慢慢离开,就在两人走出不远,一道婉约莺声响起。 那一瞬间,金铃儿握着獠骨鞭的手又骤然青筋暴起,玉晟终是忍不住恼怒,暗骂了一声祸头,接着紧紧拉住身边人。 然而预想的糟糕却并未出现,金铃儿只是略微停顿,便只是黑着脸回到辰心峰坐处,一声不吭落座。玉晟将将松了口气,说起了别的,还叫回远处嬉闹的玉琭来陪说陪笑。 司念诤目光微垂,眸光余角倒影着刚刚才离去的夫妻二人,笑意淡去些许。 “上青真人,别来无恙。” 话者乃浮图庙为首的长者,伽什上座。司念诤屈膝行尊礼,敬道:“伽什上座远道而来,念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伽什上座避开她的尊礼,平和道:“上青真人言重了,如此百年盛事,真人自是着紧手中事,老衲还怕扰了真人,未先登门拜访,倒要请真人宽恕了。” “上座这般可要折煞晚辈了,来,请先入座。” 伽什上座含笑,踏步向灵源道准备的宗门第二尊位,道:“真人多礼了。” 司念诤笑了笑,盈盈目光越过伽什落在了他身后着粗麻白布的僧侣,露出一丝莫名感伤,幽幽喊道:“应无师兄,别来无恙。” 被喊的人转过目光与她相视,容颜更甚以往,能与星辰媲美,可又教人如见神佛落世,恬适无扰。 “阿弥陀佛,多谢上青真人挂心,贫僧一切安好。”他双手合十,与司念诤口声中蕴含万千过往不同,他一字一语皆了无牵挂,平静无动。 司念诤微微皱起眉,眼中似有些许难过,樱唇张合几次,最后却只轻轻一声低叹,请礼道:“师兄入座,我且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多有不到之处,还请包涵。” 应无低头,道:“真人客气,您尽可忙去。” 司念诤再看几眼,才缓缓转身离去,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就停住,迟疑道:“大师兄,阿寅她……前些年就回来了。” 说完,人如同了却一桩心愿般,抽步离去。 应无依旧双手合十低着头,涟漪未起。 李堇荁安静站在谈笑风声的背后,双手拢握在一起,指尖不停摩着峰主刚才递来的杯子。 “尝尝,你钟师叔酿的。”那勾人心魄的凤眸荡漾着浅淡醉意,风情都雅。 她又是兴奋又是纠结,刚才真以为峰主是让她品一杯美酒,却不料握上那一瞬间,杯身上粗粝的裂痕划过指腹,满腔好奇霎时化为重重疑惑,而酒也顺着缝隙遗漏不少在衣袖上。 即便酒少了一半,但入了口仍是苦辣冲人,李堇荁在咳嗽了个面红耳赤、眼泪横飞后,才将将缓和过来。不待她说上一句这酒的味道,就见峰主笑得花枝乱颤,连在旁的杕杜娘子都忍俊不禁。 “第一次喝酒总会有些不适,你呀你,不能这样欺负自己的弟子。”姝央指着陌寅嗔怪道,还递了一方帕子给李堇荁擦试。 陌寅双颊有着淡淡醉红,看人一眼还要笑上几分,直笑到李堇荁委屈羞恼才罢休,她抬起指尖弹去笑出的泪珠,“这第一次喝酒,的确会有不适,可她却同喝□□一般,当真手忙脚乱,好玩的紧~” 杕杜娘子摇头失笑,随后扫了一圈场内,邀请的道门陆陆续续都快来齐了,于是她起身告辞道:“若有得空,陌真人便赏个脸与姝央聚上一番,如何?” “美人相邀,哪来不应之理?明日见~”陌寅举杯,又是一口酒落肚。 杕杜娘子离去后,李堇荁才上前将剩余的酒拿走,让陌寅落了个空,“嗯?你这是做甚?” 她望着已然开始迷糊的峰主,实在担忧,劝道:“峰主,你不能再喝了,待会掌门就要出来了。” “唔?”陌寅揉揉有些晕乎的头,大约扫视了一周,原来场内已是高朋满座。于是她开始闭目养神,没多一会再睁开,眸光清澈灼亮。 李堇荁见状,心下安定退回原处安静等待。 一盏茶后,灵源道掌门玄诚真人踏着飘渺云雾落在广场外,缓步而入,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男子,面如冠玉白润似仙,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星目清亮晖盈,唇红齿白一抹春风含笑,乌发长长垂落以一根白绸飘带半束,略有松散,却如书仙落世般玉润风雅。 场内不少资历尚浅的女弟子不由自主的将目光都落在了玄诚真人的身后,痴迷呆滞种种皆有。 “看傻了?”陌寅把玩着手中杯子,笑着开口,而这一声问如晨钟一样敲醒愣神的人。 李堇荁立即收回震惊的目光,只是胸腔内混乱杂跳的让她有些不顺气,咽了几口才道:“弟子失礼了!” 陌寅伸出酒杯示意她倒酒,她便立刻上前倒了个八分满,不抖不颤目不斜视,随后站回原地低眉敛目。 “别缩呀,这孩子长得是不错。”陌寅闻着酒味,状似闲聊,“但比不过我~” 李堇荁飞快的瞄了一眼峰主,嘟囔道:“女人怎么同男人比。” “嗯?” “您说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 陌寅扑哧一笑,想不到这弟子如此两边倒,当即心生捉弄,于是继续问道:“你说他好看还是那边那个穿着粗布的秃驴好看?” 秃驴? 李堇荁一愣,直接看向浮图庙那边,她也看到了那个纯净如佛子的僧侣。 “这……”她来回打量,二人容貌皆为世间难得,差别只在一位似普渡众生的佛子,一位似人间风雅的儒士,气度迥异,无分高下。 “我觉得若只论颜貌,苍硕峰的桃淮师兄更为出众。”李堇荁如实道。 陌寅闻言奇异涌上,于是便伸长脖子看向不远处的苍华真人那边,果真,站在他身后的桃淮轮廓精致、五官无瑕,一袭白色长袍清新俊逸,可谓是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称得上一句:彼其之子,美无度。 男大十八,牵丝心上 “女大十八变,想不到这话也能在男子身上看到。”陌寅满是欣赏,手还挥挥让苍华真人往旁边挪挪,别挡着她,“你不知道,桃淮小时候可丑了。” 李堇荁也伸出头来,也看向桃淮,不信道:“您说的丑,大概在弟子眼中,还是美。” 陌寅回过头来,看着她认真道:“我说的丑,真的是丑,他那会不止黑,还瘦不拉叽的像只杂毛猴。” 李堇荁眨眨眼,想起她的挑剔嫌弃,随即也认真道:“那还真的是丑。” 陌寅眉毛一挑,与其对视好一会后才回过身碎碎念道:“就觉得你不信我!唉,丑就罢了,偏还爱作怪。” “别人小孩子都是喜欢干掏鸟窝捉野鸡的事,他倒好,喜欢撩拨人,见着妹妹就说长得像男儿一定要喊弟弟,见着师兄散发就说美似娇娘得喊作师姐,还扬言要娶回家。啧啧,当时我每见着他,都是被揍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 “别说,现在这么好看指不定是被揍出来的。” “……” 万没有想到玉树临风的桃淮小时候竟是这般调皮捣蛋,李堇荁低头咬唇了好一会才克制住大笑的冲动,充作好人道:“您也说了,那时桃淮师兄还小,这该是不知事。” “都过了玩泥巴的时候,也不算太小吧~”陌寅沉思起来,还较真的想起以前的事来,煞有其事的点评道:“就是作,觉着越作越有味!” 李堇荁彻底安静下来,打定主意不再掺合。 修道之人耳清目明,何况还离得不远。望端真人与弟子的对话早已传入苍硕峰那边,苍华真人端起杯子喝茶意图掩盖住嘴边的笑意,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笑意越来越浓,一个没忍住差点被呛着。 “师父!”面红耳赤的桃淮压低嗓子喊了一声,又羞又恼的躲开陌寅不停的打量。旁边的师兄弟们本来就憋不住笑出声了,自家师父再这样他们就更不会在乎了。 “哈哈,哈哈,我快,快笑岔气了!”不出意料,桃淮的三师兄率先过来勾着他脖子,整个人都赖在他身上。 “淮淮,你现在,这般好看可要好好谢谢六师兄啊!”桃淮的二师兄也凑过来嬉皮笑脸道:“你那会可是最爱撩拨他,谁都没你这么大胆!” 桃淮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看向高大魁梧的六师兄,只见本就肃穆的脸如今是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他立刻转回头来,欲哭无泪的模样又惹得师兄弟们哄然大笑。 陌寅说的桃淮闹着要娶回家的师兄,正是这位黑面神。 小时候也不知道是缺了哪根筋,六师兄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爱撩拨,还偷偷剪下过六师兄一缕青丝和自己的青丝缠绕做成牵思扣,当作定情物送给他。 下场不言而喻,自然是被狠狠揍了一顿。 桃淮每每回忆这事都羞愧不止,还严重怀疑当初的自己是否遭了邪物夺舍。然而被揍的疼痛一经想起骨头都开始发抖。 “淮淮,别躲嘛!” “就是,你当初可是越挫越勇,现在怎么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啦~嘻嘻,别害羞啊!” 几个师兄弟越说越起兴,还惹了不少其他目光。苍华真人见差不多了便开口制止,低声道:“好了,都给我安静站直了。” 于是几人闻言立即停止胡闹,一本正经的聆听起来。 玄诚行至座前便转过身来面对众多宗门道友,虽是鹤发苍颜却也身姿挺拔、精神矍铄,甫一开口,宗师气势云屯席卷,场中人皆肃然起敬,喧嚣褪却满座静然。 “诸位道友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应邀,实乃灵源道之无上荣幸,在此,老夫向众位道声多谢,多谢诸位赏脸。”玄诚真人向台下直立拱礼,平辈人以同礼回之。 “今百门会盛开,齐聚天下能人奇士,除切磋互讨勉励之外,我等还应扩展心眼,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绿水与青山之秀尚有不同,较之才明。” “不过,诸位需知物极必反,凡事应点到为止,……” 大约是上了年纪,玄诚真人慎而其重的再三警醒各位比试规矩,直到快说得口干舌燥才停止,其他门派没别的表现,倒是灵源道不少人长长吁了口气,神情如释重负。 玄诚真人顿了顿,暗咳几声便示意一直跟随自己左右的弟子上前。 这名弟子正是自入场便攫取众多目光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现被玄诚推出来作师父门面,无不是向各门各派宣称,他已是下一任灵源道的掌门之选。 “灵源道玄乾弟子:斐元昕,恭迎各位前辈同门莅临。”他走下台阶,面上是得体微笑,不卑不亢地对着在场前辈微倾作揖。 此声似玉石相撞,清朗有润如沐春风。 “闻法有道,求悟亦求缘;天地有序,先后存在智,然则苦想冥久,苛求无果,常无念……”言语进退有度,举手投足又赏心悦目,不少前辈赞叹不已,果然是玄诚真人亲自教养,深具大宗风范。 时隔多年,李堇荁终于再一次见到那个深铸在记忆低处的人。尽管她已不是当初那个懵然不知的山野姑娘,但依旧折服在这般玉润风雅的仙姿风颜下。 悄悄环望四周,出色之人不乏,可她却只叹服于斐元昕。苦想一会翻查起因,得出大抵是因那时她正好憧憬仙道,这人又以那般绝色风华出现,才会如此偏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春的老姑娘。’ 不知怎地,李堇荁脑海忽然划过这一句话,脸色骤而微暗。深呼口气,她暗暗压下心中升起的异样苗头。 斐元昕并没说得太多,但其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气度已足于显耀青云无双。他后退两步,身子侧向左方,以礼请出。 这一方坐着的是坤元、苍硕、长庚三峰峰门,苍华真人扭过头,微微一愣,只见那人把盏一杯香茗,白烟缭绕恰好遮住那丝变化。 “阿淮,到你了。” “这……” 于是桃淮便越过几位师兄,犹似儒秀贵公子,行止高雅。 “灵源道苍硕弟子:桃淮,承迎远方友道,”他这一出现又引起不小动静,尤其是廷兽门的少门主。 “好俊俏的男儿呀,比那斐元昕还要出色,这一趟门可算没白跟。”廷兽门的少门主是廷兽门主的幺女,胆大豪放又古灵精怪,是廷兽门主的心尖儿。 她毫无忌惮的睁着大眼打量桃淮,圆圆的小脸红扑扑,时不时小声娇呼,惹人爱极。旁边的廷兽门圣女午芳满是怜爱的看着她,哄道:“荏儿可是喜欢他这样的公子?” 午荏歪了头仔细看好一会,点头又摇头,“这样的男儿好看的紧,但我只是像赏花一样,阿姑千万不要多想哦。” “这样啊,好吧。”午芳有些遗憾,看到桃淮眉目精秀,又喜爱道:“灵源道真是人杰地灵,连男儿都长得这般好看,估摸着女娃娃会更加好看。” 午荏听见,却是嘟嘟粉唇反驳:“再好看也没我可爱。” “哎哟,我的宝吃醋了?”午芳素手捧上她的脸,慈爱笑着道:“是哟是哟,我的荏儿最惹人疼了!” “真的真的嘛~” “真的!阿姑可不骗人!” 身后的廷兽门众看着姑侄二人腻歪的劲,冒起一身鸡皮疙瘩。 桃淮下来是镇艮峰的棠溪金石,这人从外看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却不知张口便来长篇大论,从古至今可谓是信手拈来,听得人脑子嗡嗡作乱。 陌寅揉着太阳穴,脸色极其不耐烦,见那小子越说越起兴,便抄起杯子就要扔过去。 “峰主万万不可!”李堇荁惊慌不已,得亏她时不时看着峰主脸色,轻声安慰道:“若觉着烦,您大可不听的呀!” 陌寅撇了她一眼,缓缓抽回手,但猛的一变就将杯子重重砸放下,大大的碰撞声在滔滔不绝中刺耳响起。 场内陡然一静,众人都看向她这边,连棠溪金石都停了下来。 只见始作俑者妩眉轻皱,似有小歉,道:“人老了手就滑,请诸位万莫见怪。” 不少人相视对望,目光中意味颇多,却不见有人先开口。不过没冷多久,刚才对桃淮品头论足的午荏先开了口,脆生生道:“睁眼说瞎话,这里就数你最年青貌美了!” 午芳一惊,侄女说话向来直,意思本来简单。她看向神态未明的陌寅,身子不禁板直,挂上友善得体的笑容。 陌寅眨了下眼,松开手,瓷杯已是四分五裂。她的目光搜寻一圈,最后才蜿蜒落在午荏那方。 见着午荏理直气壮的讨喜模样,道:“谁家孩子。” 午芳按下午荏欲冒出的头,自己先一步起身礼道:“小儿轻狂冲撞了真人,还望真人多多恕罪,回头我必……” “这是你哥的女娃?”陌寅打断道。 午芳点头,“真人慧眼,……” “果真是亲生的,没跑了。”陌寅撑着下巴,语气不知是嫌弃还是笑话。 “……”午芳咽下未完的话,面上笑容有些僵。 旁边的午荏按耐不住了,终开口道:“你和我爹很熟嘛?”小脸尽是兴奋期待。 陌寅一挑眉,趣味兴起,煞有其事道:“熟,熟得很叻,你出生那会我第一个抱你来着~” ???午芳瞪大眼,心道第一个抱的不是我吗? 午荏深信不疑,只是有些委屈,闷道:“可你没认出我来呀!” 陌寅哼道:“你是我谁啊,干嘛要认出你来?”冷硬口气让午荏低下头去,在场不少人当即觉得她不近人情,猜其应是为了刚才之言戏弄小女娃,纷纷以目光指责,又纷纷环视,看谁先出头。 但不待有人出头,午荏抬起头来,望着她赞同道:“你说的有理,就像你认识我爹,我却不认识你一般。” 陌寅当即哈哈大笑,抚掌道:“你和你老子像极了,好好好,有空来虚妄宫吃茶,我那定有你爱玩的。” “好呀~谢谢美人儿~”小脸甜甜,笑眼如月牙弯弯。 内外对立,不让不输 眼看就要成为闲谈会,掌门玄诚真人暗咳几声,这岔开的话口总算拗了回来。 看戏许久的棠溪金石得到师父示意后,便转过身继续,只是接下来他似乎没了兴致,再说了两三句便告辞转身。 “到你了。”陌寅突然开声,李堇荁被吓得一紧,“到,到我了?”于是不待看看周围便绕过峰主走出去。 可这一绕出来,尴尬环绕。因为同她一起走出来的还有润泽峰弟子。 两人对视无言,场中气氛凝滞寂静。李堇荁觉着嘴边的笑已快挂不上,她忍不住看向上首的掌门,却见掌门闭目养神。 两人这般僵立,外人看着越看越起兴,李堇荁不愿失礼打算退回去,但在转身之际,却见对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对她的退让视作了莽撞的羞愧弥补。 一丝莫名恼火涌上心头,李堇荁脚尖一转,大步走向前方,焦灼、怯意一瞬间蒸发消散,抬头挺胸从容不迫,面带笑靥气度典雅大方,声脆灵动:“蓬门迎君来,碧辉生满堂。而有幸见识五方高师,是为此生大荣之事,请受灵源道坤元弟子李堇荁一拜。” 素手藏袖举抬加额,如诗书卷的李堇荁以揖礼拜见,霎时落落大方庄重肃敬,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涤荡着晶莹热诚。 无怯懦亦无自得,百门之约重在讨教见识,她自是求知若渴。 “小可不才,不能登台请教,尤幸还能一睹,只望累积木几、曲直向上,执著生机。亦愿诸位有所进益,于修有行,不负百门之约。” 话毕,李堇荁再行抱拳礼环视一周,丝缕豪迈纵横,徒惹了不少惊叹的赏识。 “请~”李堇荁转过身来,特意向还伫立在原地的润泽峰弟子请礼。 那位弟子平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清浅笑意自唇边淡淡蔓延,莲步轻移缓缓走前,“有劳了。” “哪里。”李堇荁回以一笑,与之对视一下,便率先转身往陌寅那走去。 与李堇荁庄重肃穆的不同,这位润泽峰弟子更显柔美楚楚,好似江南水雾,但又不柔弱,就是水润润的教人一望就心平气和。 “灵源道润泽峰弟子:南门菀青,拜迎诸位道友。”声若黄莺,动听醉耳。 她身形修长,体态婀娜,眉眼雕琢的秀丽绝俗,粉衫淡淡别有一番清灵之气,远看近望犹如仙子落凡,出尘淡雅。 纵使修道多是皮囊好看的人,骨子无韵终是乏味。南门菀青胜在内蕴情致,望着那盈盈目光总想猜寻其后意思。 “百闻不如相见,久听峰主教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修道不止修道行,还修心、眼、灵之造诣。菀青谨记于心,终到了今日,得以大幸见得众多前辈,才知千百岁月,风骨修来不知枯几许,……” 南门菀青吴侬软语听得年轻男子心花怒放,而模样乖巧怜人,不少世族长辈见之生喜,与旁边亲近者低语。 金铃儿瞧着南门菀青虽觉得眼熟,但脑子搜刮一圈却对不上号,她靠近玉晟问道:“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玉晟微微笑着,道:“你这就忘了?这是上次弟子大会,司峰主点收的内门弟子,天生亲水的那个。” “嗯?”金铃儿当即挑高了眉,脸色变得严肃,玉晟一愣,回想一下自己并无说错话,喊的是司峰主没错呀! 然而没等他解惑,就见金铃儿拧过头去,隔着封衍朝司念诤娇娇道:“润泽峰是没人呢还是亲传弟子都出门了?司峰主。” 声音不大,刚好就她们这几人能听到。玉晟当即想扇自个儿嘴巴,真欠。 司念诤缓缓放下茶碗,人却未回头,不解笑问道:“铃儿此话怎讲?百门盛事,我的徒儿们自是在峰中等候远方贵客。” “呵,看来司峰主还是七窍玲珑心,就是我不太懂凡事尽善尽美的你,怎么就找了个内门弟子替了亲传呢?” 金铃儿说着,还朝一丝不动的封衍丢果壳,被他冷冷觑了一眼后才悠悠住手。 司念诤余光看见,心绪有些不宁,笑意淡去几分,道:“这孩子天赋性情皆为上乘,我自是不能错过这般好苗子,好好栽培才是。” 金铃儿一听,上下打量一番南门菀青,里里外外都印着几分熟悉的影子,凉凉道:“苗子,倒的确是好苗子,哼……骚里骚气的!” 后面几个字被她咕噜咽在了喉里,连紧紧盯着的玉晟都没听清。转身拿起瓜子继续嗑着,明面上是息事宁人,暗里却是心思急转。 “想显摆?门都没!”金铃儿嘀咕着朝后边手指一勾,懂事的玉琭立刻凑近道:“娘亲有何吩咐?!” “你去……这样……然后……”两母女嘀嘀咕咕,还将玉晟格挡开来,说到后面还嘻嘻笑起来,狡猾又调皮,弄得他心是七上八下,即舍不得呵斥又担忧俩大小祖宗闹大事。 不过没等他担忧几分,长庚峰的弟子就三步并作两步跨前。玉晟以为又是长篇大论,能多出些许时候让他好好劝说玉琭,谁知道那人上去一句:“灵源道长庚峰弟子:奈秋,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峰一众弟子请诸位前辈同门多多指教,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就请各位谨记不打伤、不打残,更不可打死咯~” 奈秋嘻嘻笑着,伶俐飒爽又有些玩世不恭。 闻预杰一阵阵无力涌上心头,他靠近封衍些许,轻道:“峰主,咳,秋儿只是不会说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衍看了笑得牙晃晃的奈秋一眼,平静道:“的确如此。” 听见这话,闻预杰顿了顿,以为峰主恼了奈秋的无礼,于是求情道:“话糙理不糙,弟子以为她觉悟……” “她很好。”封衍打断,抬手示意他退回去。 “这……” “他嫌你太啰嗦了,闻婆婆!嘿嘿~”金铃儿在旁笑闹了句。 闻预杰一噎,默默退下。 奈秋向场中豪气抱拳,便转身朝辰心峰请礼,金铃儿见状,正襟危坐开口道:“心肝儿,快快。” 于是玉琭将身后的人提溜出来,往前一踢,只见一个矮矮胖胖的小身子踉跄走出。 玉晟瞪大眼,压低声音怒道:“肥鱼,你怎么出来了?!” 阳绯羽正难过着大师姐刚才踢他出来,这会听到师父又喊他作肥鱼,顿时更加伤心了,撅起嘴控诉道:“师父,你喊我什么!” “咳,”玉晟握拳在唇边掩去尴尬,“师父喊你绯羽,是绯羽。”随即眼一瞪,“你快回来!” 阳绯羽朝他做个鬼脸,转身手背在腰后迈着小腿往前蹬去,自以为潇洒,却不知在好些年长的女修者眼中,犹如蹒跚的福气娃娃,圆嘟嘟小脸儿真招人垂涎。 “哎呀,小肥鱼真是太可爱了!”金铃儿两眼放光,若不是玉晟拉住马上就要跑上前亲亲抱抱了。 看到这里还有啥不懂,玉晟抬手扶额,真是要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灵源道辰心弟子:阳绯羽,大家好呀!”阳绯羽站定后,奶声奶气开口,小圆脸笑眯眯的朝四周挥挥小胖手。他生的玉秀可爱,不少女弟子还和他挥手。 “别看我小哟,我可是我师父收的亲传徒弟,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呢!”阳绯羽脸一抬,那叫一个得意洋洋,“虽然我才有所小成,但是我很谦虚,今年就不上台啦!” 他如小大人般叹气,可惜道:“师父嫌我太小,说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给弹出界。” 阳绯羽突然双手抱臂,鼓起脸哼了一声,“小看人!一根手指头哪够,至少得两根!”还比出两根小指头来。 这幽趣模样惹得场内哄然大笑,连高坐上首肃穆姿态的掌门都忍不住笑开来,赞道:“玉师弟,你这弟子伶俐可人,看来长成又是后起之秀。” “掌门师兄过奖了,劣徒玩闹,当不起这般高评!”玉晟一面笑应着,一面瞪着阳绯羽背影,嘴里不停念叨:“臭小子上了就上了,给为师好好说,不然回去有你好受的!” 大约是感觉到了师父的怒气,阳绯羽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开始说道:“百门风云际会,变幻万物睹,我辈志可攀天气可拂地,然修行难易。有说天爱骄子,可我辈常得教诲,少年有梦更有心,踏实修行不可自傲,……” 小小孩儿心中宽阔,目光长远堪比长者,虽然言辞尚有稚嫩影子,但觉悟却远超诸多年长之人。 话落,阳绯羽恭敬作揖便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直到此刻,震撼才从众多人面上缓缓褪下,御剑宗的长清真人一捋长髯,笑呵呵道:“小小年纪如此见识,你们灵源道真是人才辈出,代代金果悬垂啊!” “正是,好苗子都让你们得去了,玄诚真人,您可高兴了啊!”言灵府的一位白面书生轻曳手中折扇,瞧着面轻,却是言灵府位高权重的大长老。 玄诚真人乐呵呵的,逐一拱手:“二位高赞老夫就替几个弟子收下了,只是金果悬垂言之尚早,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你这把老骨头,真是和你说不起话。”白面书生合起扇子,眼角流露些许傲慢,笑道:“夸你的话,这么当真。” 而玄诚真人面色不改,回道:“别人想得您不言真人一句夸还得攀山越岭,我灵源道领着几个毛小孩就得了,老夫非常之高兴。” 不言真人当即笑得爽朗,“迂腐人有迂腐的好,这话我听着就开心。”说完又看了一圈,定睛在浮图庙一人身上。 “伽什上座,说起来,我们自上次百门之后就没见过了,这些年您老过得可还好?”他又打开手中纸扇,悠然摇曳。 伽什上座双手合十,慈和开口:“真人挂心了,老衲尚好,倒是真人瞧着眉间些许愁绪。” 不言真人笑容扩宽,脸色敷白无红,连在白日里看着有些渗人,他叹了一声,“还是您善解人意,我府弟子真是让我愁的不行,小的闹腾,大的又死里死气,一点都不活泛。” “不像您这么舒服,白捡了个半道徒弟,灵心慧性又曾是独当一面的掌门……”话语未尽,场面却立时寂静。 伽什上座沉吟片刻,慈和不复,肃道:“人之过往虽不能轻言一句烟消云散,但亦不必执着,是好是坏,日后己自能见分晓。” 不言真人却是嘴角一撇,状似听不懂问道:“您这长篇大论,我怎么就没听懂啊?哎呀,好吧好吧,当我没问,真是可惜了。”他笑了笑,目光轻移划过那一抹绝色身影。 “阿弥陀佛。”伽什上座道一声佛号便闭目养神。 二人停歇后,玄诚真人直接宣布百门会正式开始。 峰主心思,再见奈秋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一场交易,未时比试 宁溪缓缓举高霜莲环,微微笑道:“抽刀断水水更流,其实,剑也如同一般。”银光大亮,那水网瞬间如野蔓狂长,朝着奈秋奔袭而去。 奈秋见状,脚下轻点纵身疾退,可水网也一如其速,甚至还要更快,一下子便将人给网罗住,连脚下都不被幸免,犹如一座坚韧的水牢。 脚下的浮动令她只是勉强站定,四周快速扫略,这水牢阵不过是水系初级法阵,可看看这连绵不断的阵法变换,才知道宁溪看似阻挡的屏壁实则反击。 奈秋握紧手中长剑,剑身青碧如玉,边锋润滑无凌厉。可当她举起剑后,那道道锋利剑气犹如实质,所到之处无影无踪但却锋利如刃,奈家玉影十三剑。 一瞬间,水牢阵由内而外被无数剑气破裂散开,空中落下清凉雨露,迷蒙水雾映衬着佳人曼妙身姿,当真一道美景。 可外人欣赏幽美,可宁溪却不敢享受,她突然猛退三尺,霜莲环急转将落向自己的雨露摒开其外。众人不明所以,但定睛一看,纷纷愕然惊叹。 只见宁溪扬起的衣衫在日光照耀下隐约显着细细割裂,连裸露其外的肌肤都慢慢渗出红丝。修道之人,尤其女修者,即便钟爱美丽衣裳,但也不会真为了好看而去穿中看不中用。 她这一身银丝素杉,也是花了不少代价制炼而成的防具装备,便是普通元婴修士想伤她一分,也要久战一番。 这个奈秋…… “还试吗?”奈秋噙笑问道。 宁溪掩下惊诧,回笑道:“不来了。”不待观战人抱怨,她气势暴涨,隐有龙啸之气。只在眨眼间,霜莲环悬空至身前急转,身后立起巨大水柱,如同飞流瀑布。 场边裁决者见状,立即启动隔护阵法,也就在他完毕之时,宁溪身后的水瀑分化为数条巨大水龙,咆哮震□□着奈秋冲涌而去,激流凶猛,划风裂地。 不同刚才平淡闲适,此刻奈秋眼光肃穆,紧盯那疾速如风的水龙,她分腿站立,青碧长剑随手划动,一剑接着一剑,剑影交加叫人分不清哪是剑哪是影。 宁溪手腕一转,霜莲环便如指盘一般,教那凶猛水龙们拧扭方向,越过剑影化作的墙,又一条从另一边咬向奈秋。 而奈秋旋身一转,脚尖一点高高跃起,看那条水龙将她刚才所在之地咬了个粉碎。宁溪见她跳起,目光一亮,单手掐诀点中霜莲环正中。 让奈秋来不及等烟尘散去,空中迎来更多大张的咬口。 润泽万物的柔水,在她手中竟有如刃般的锋利。 奈秋跃起那刻,四周汹涌飞舞的巨龙速度越发急驰,迅如梭箭,那水作的尖牙利光闪烁,眼见着就要将她圈卷其中。 场外一阵惊呼,更有人说了句:“胜负已分。” 然事不如愿,只见奈秋身姿灵活,硬是在密不透风的水龙缚里轻跳纵跃,矫健避过一次次袭击,踏着龙头冲至高空倒扣身子,剑尖对准张牙舞爪的水龙。 长驱直入,势如破竹,转瞬间又没入那些水龙之中,只这一次众人在清透的水中看着她似一阵飓风,将那些咆哮的水龙扭成一股水流,直到身影被水涡掩盖。 宁溪大惊,快速结手诀,却发现霜莲环难以再操纵水龙术,不甘心再加注真元力,却发现水龙已消又成一立水柱,而消失的人影再次出现眼前,在另一端。 奈秋隔着水柱站着,目光黝亮,而乌黑墨发轻扬飞舞,流动而过的水旋为伊描上一丝柔和。她缓缓举起青碧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斩下,数十丈高的水柱被分裂成半。 而宁溪却来不及阻挡,被随剑气斩下的水流狠狠击中,连连后退,踉跄不定。最后靠着霜莲环勉强在离场外一丈处停下。 周身淋漓不断,反观奈秋却一丝纤尘不染,与她狼狈模样当真成对比。 两次,奈秋都将迎面的攻击巧妙利用,吸纳反击。 宁溪脸色越发苍白,眼中不甘不言而喻,只是……她突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嘴沿有着淡淡血红。 奈秋一愣,手中剑往回收,疑问道:“你……” “无事!”宁溪抬起手掩住苍白面容,暗自咽下口中血沫,随后再次运转起霜莲环,可是手却有些无力,身形微颤,素影单薄。 这样还无事岂不笑话,奈秋又不傻,收起剑眉头紧皱,她确信自己的反击不会伤人內腑,且宁溪此般情态不只是内腑受了重伤,甚至是伤了根基。 于是场上顿时出现如此场面,宁溪执意对战,而奈秋却处处避让。台下议论纷纷,愈发吵吵嚷嚷。 宁溪却置若罔闻,见对手出出相让,于是手中快速掐诀,一看便是要再来一次水龙术逼其动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奈秋见她如此,胸腔怒火焚烧,流星箭步来到她身边抓住她手,气道:“你身负重伤,还这般拿命与我拼,我可曾欠了你?!” 术法被强行阻断,宁溪茫然不知,直到听见奈秋说了那句,“我可曾欠了你?”才缓缓醒来,她环视着周遭,许多人眼中都隐含着惊讶、无趣,乃至可怜。 面色惨然苦笑,涩道:“原来,泯然众人矣是如此。” 宁溪收起霜莲环,挣脱开奈秋的手,后退开来作揖,口气已复恬淡:“多谢指教,宁溪认输。” 奈秋平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后才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回礼道:“多谢了!” 裁决者见胜负已分,便撤去隔护法阵,宣布甲字台胜者。 比起奈秋那边众多师兄弟欢声鼓舞,勾肩搭背,宁溪这边却有些形只影单,同峰师兄弟虽有慰问一两句,却是生疏冷淡。 李堇荁远远看着,竟有些同情,道:“她比试输了,又还受伤……”后面那些话她不知该如何去说。 玉琭听见也看过去,漫步幽雅却透着孤独无助,只是她未生出一丝同情,反而冷漠道:“根基受损还非要上台,辱了自己也辱了他人。” 根基受损?李堇荁愣住,目光没移开,直到宁溪回到润泽峰的位置,上青真人还微笑以对,不知说了什么。 “那这不是涮人么?”先前的情绪去了七八分,反又多了好些不满。因未周遭有几个不明所以的弟子在低声议论,话里话外说着奈秋下手没轻没重,不像个女人,更过分的还在怀疑两人是否有恩怨,让奈秋如此针对宁溪。 李堇荁听到这里了不免生怒,想开口驳斥却被玉琭拉着,笑吟吟劝道:“你气什么,不过是些喜欢说风凉话的人。” 李堇荁皱紧眉头,不肯退步,“他们这是在污蔑,要是说多了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奈秋。”说完就挣脱着要上去理论。 玉琭好笑不已,只好一把拉回来往陌寅那走回去,哄道:“你信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哎呀,我才知道你是个好打不平的人,不错不错,正直善良!” “呃……”李堇荁脸一红,道:“我只是实事求是!” “好好好,”玉琭把人拉走后,突然问道:“诶,你快看看你何时比试,我当时可怕被认出来,交名笺还差点写错名字。” “哦哦,”李堇荁拿出符牌,心中兴奋起来,只是一摊开两人顿时有些傻。 上面写着,内门灵源道李堇荁:即日未时-乙场第四位。 “即日……”李堇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颤抖问道:“今天么……” 玉琭也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今天啊?” “……”李堇荁苦着脸肩膀耷拉,无奈又无力,深深叹道:“今日如此多人,我会紧张的……” “呃……”手气不知是背还是好的人指尖挠脸,干笑道:“别紧张嘛,不就是一场比试嘛!放宽心!” “不对!”刚还生无可恋的人猛地抬头,惊悚道:“今日与我同期的弟子皆在,我若上台肯定要被认出来!天啊!” “咱们俩偷换名笺被抓到会不会受罚啊?” 玉琭眨眨眼,想了一会才反问道:“好像不管哪日你都会被认出来吧?” “坤元峰就你这么个弟子。” 她这么一说,李堇荁愈发不安,语气急躁道:“那就是说受罚是肯定了!我不上了,我不上了!”说着就把参试符牌往她手里塞。 “哎呀,你怎么这么磨叽啊!”玉琭有些恼火,一把推回去气道:“我都没担心你担心个什么劲,再说了,真要有什么事不还有干娘么?” “别人想要的机会在你这怎么就推三阻四了!” “唉,要是坤元峰能拿到参试名笺,你觉得咱俩需要来一遭么?” “什么?”本来被玉琭火气吓不轻的李堇荁听到后面话,顿觉背后有古怪,“你这话的意思是?” 玉琭眉尖一挑,顾盼神飞,艳若桃李的面容勾描了几笔神秘笑意,古灵精怪又不失少女清趣可爱。 “不要畏惧,一不放火二不杀人,就是个比试怕什么!” 神态尽是自信,一往无惧,仿佛比斗的人才是她。李堇荁看着,莫名就心安下来,卸下焦躁全心等候,未时比试。 ※※※※※※※※※※※※※※※※※※※※ 走后门也要走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言灵府战,强敌未名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侥幸险胜,新比规则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五场比试,先迎碧绣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首胜到手,征战二比 “软玉在怀,温香盈齿。”李堇荁压低嗓音,语调别有一番柔刚并济。她手一滑,抚过红唇的指尖轻挑一把叶莲花下颌,手感玉滑。 二人相拥的姿态暧昧旖旎,两两相望的情态在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被描绘了个风花雪月,甚至还有几个弟子悄悄捂住鼻子,好似嗅不得这香艳气息。 “好好打!!!”一声恼怒的大喊骤然打破奇妙气氛,众人望去,一位火红衣裳的绝美少女正插腰怒指台上,眉目精致如画又叫气鼓生烟添了活色。 叶莲花本想顺着李堇荁的怀抱更靠近,可玉琭这一大喊倒让她马上被用力推开,再一看,刚才的温情含笑顿时化作回了平静,甚至还有些冷淡。 “好姐姐变得真快~”叶莲花嘟嘟嘴,委屈的昵了一眼场外的的玉琭,好生怨怪。 玉琭被那一眼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想开口却被裁判者眼神严厉警告,只好紧抿起嘴愤愤瞪回去。 一些窃笑传来,还有私语在嘀咕这三人的纠葛,胡编乱造各色桥段,只差当场求三人来个了断。 这些李堇荁自然没听进去,玉琭那恼怒的大喊是故意的,看似恼怒实则帮了她最后一把,醒神清心。 叶莲花从第一声好姐姐开始就在缔造蛊惑幻术,她在那时还没察觉到,直到裁判者咳嗽响起,神思才猛地一醒,仿佛似梦非梦。 之后她有意避开,但还是受了不少冲击,脑仁突突地疼,防备在不断被击溃。要不是终于醒悟不能与之僵持,否则等不到玉琭大喊她就已经被打出了场外。 李堇荁看了叶莲花一眼,对方还是笑吟吟的模样,娇媚又俏倬。真是好心胸,裁判者帮她是比试还未正式开始,而玉琭…… 她微微摇头,玉琭看明了,神色逐渐归于平静。 敛起心神,李堇荁摒除余下杂念,眼神专注愈发深沉。叶莲花已知不能再用同个招术,于是也不再有所掩藏,当下改了套路,先下手为强。 只见那粉嫩水袖长长甩出,如水蛇一般轻盈灵活。叶莲花缓步快移,身姿飘逸若那九天飞仙,招式华丽却不空阔,反而是缭乱幽美中攻势凌厉,落击之处厉害非常。 李堇荁刚侧身躲开一道直击,便见那水袖在地上砸出了个碎坑,起势如雷电,收势如弱柳,当真是刚柔并济,相当难缠。 不过比起昨日言灵府的弟子而言,这般攻势还当真不如河修隐一半迫人,她不仅心有余力,甚至还不用使出全力。 土行珠落进掌心,与火行珠相转,李堇荁手一甩,便见那火鞭中又包裹起一条长长泥鞭。 叶莲花有些咂舌,灵源偏移何种属系时,虽然也可施展其它属系的法术,但也便是做个迷障罢了,并不能说像李堇荁这般和平容纳在一起,成作一股新的招式。 看着那成色似乎灵源之纯应该不低,如此才能相互抗衡成术也不被吞噬。不止她疑惑,就连好些弟子都惊讶于这般天赋,纷纷探讨如何才能做到。 李堇荁笑意微勾,她的灵源并不驳杂混合若每一种都得以分开,那分出四种,这四人也是资质上佳的天资,无奈却是五行共生,互不相让,幸而花五的存在便是将它们分离的管道。 成作单一法术时威力不大,可若按着那五行道来般配,便能得到意外的威力。虽然未必就比得过单灵源修士,但是用好了,一样可以出其不意。 火焰横穿泥鞭之中,将其分裂又连串一起,叶莲花惊讶这奇特之外也不禁卷环起水袖作防备。 只不待她做好动作,便见李堇荁扬手一挥,泥火鞭横扫而来。 叶莲花身姿一弯,双袖从后往前凌势刺上,水袖一碰,那火立刻湮了一些,本以为是同刚才一般缠上消耗真元力,却不知火力的泥块竟是顺势冲了过来,如同空降火球一般。 叶莲花神色大骇,赶忙收回水袖旋转飞扬,这才堪堪挡住大多火球,有一些剩余擦过缝隙,烧焦了不少发丝。 焦糊的味道传来,令其当即变了脸色,双手翻转身后又飞出两双水袖,长长绕绕几乎撑满半场。 李堇荁眼皮都不抬一下,手中鞭子劈、扫、扎、抽朝那边划拉了十几下,无论对手格挡亦或者是趁隙反攻那鞭击,还是有大半火球都落在了对手周遭,以及身上。 过招一刻后,叶莲花突然停手喊道:“且暂停一会儿!” 李堇荁一愣,还没开口就看见她颤巍巍的拿出一面小银镜对着自己。顿时没了脾气,真是小孩子过家家。 碧袖宫衣裳是出了名的防护兵甲,可再防护也不没能防护个严实,于是那火球雨焦了叶莲花满头,青丝变作乌干,红妆变作黑容。 叶莲花一把摔随手中小银镜,嚎啕大哭起来,边喊“你个坏人”边甩着水袖使劲攻击,毫无章法,仿佛只要能打中她就行。 李堇荁一开始还在忌讳是不是又有什么古怪的幻术,打到后面才发现,这姑娘是真的被气到在乱打,一阵无力涌上心头。 这样的嚎啕呐喊吸引了不少闻声而来的弟子,为免让更多人看笑话,她双手掐诀泥火鞭直接幻化作火泥双龙出击,在凌乱飞舞中直直杀出一条路。 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心神大乱的叶莲花大惊一声后就卷着水袖滚落在台下,好一会才手脚忙乱挣扎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活脱脱一副脏乱小乞丐。 旁边不少弟子看见,忍不住偷笑起来。叶莲花睁着迷茫的双眼四顾一圈后,嘴一瘪眼圈通红,不等李堇荁扶起来就哭着跑走了。 隔了一两息后,周遭哄然大笑,还有弟子笑话她不懂怜香惜玉,刚还温香软玉抱着,这会就是个负心郎了。 闹得她头疼,这都什么跟什么。 叶莲花实力并无多强,最大的厉害之处应该是幻术辅以水系法术,然而幻术并没将她思绪彻底笼络住,失了先机,就没了胜机。 叶莲花离场,比试自然算作是李堇荁胜出。裁判询问她是否继续,自然点头应是,于是乎在比试台上高挂起了一面小旗。 这意味着接受新的同位较量者。 在原地运气一周又得以休息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青年男子跳上台来,三两步走到裁判面前递出自己的符牌,确认无误后便径直走到场中。 “廷兽门,彭阿虎。”声如其人,粗旷质朴,只是明明已到夏至时分,肩上却还搭着一条看起来就热人的白毛皮子。 李堇荁回礼道:“灵源道坤元弟子,李堇荁。” 彭阿虎挠挠头,神色有些茫然,问道:“还要说哪个门下吗?”紧又皱眉苦思,喃喃自语:“师父是哪个来着?” “……”她垂下眼皮,轻轻一叹,温声道:“道友,不必太在意。” “哦,好吧。”彭阿虎就坡下驴,朝身后拿出一只大袋子。 李堇荁目光一凛,花五一下就驱使在手中,气势暗涌全身以待一触即发。 然而他却没有立刻与之过招,而是偏过头朝右边用空闲的手托起白毛皮子,平凡的面容霎时间溢满温柔怜爱,轻声道:“乖宝宝,起床啦~吃饭饭了哦~” “……”架势都摆好了结果被人无视,李堇荁尴尬之余又涌起阵阵无力,提醒道:“道友?道友?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比试?” 彭阿虎状若无闻,继续哄着,还甚至放下袋子,双手把白毛皮子轻柔托下抱在怀中,轻轻摇晃,“宝宝乖,宝宝棒,宝宝要醒来吃饭饭咯~” 啊!!!面无表情的李堇荁心中尽是狂风暴雨,不断呐喊叫嚣着要动手,奈何性子不霸道,也就是想想而已。 “道友?彭道友!”等了一会,李堇荁不得已提高声量,打定主意人再不应就直接动手了。 “李道友,你很急吗?”彭阿虎摇晃的动作渐渐停下,抬起头来看向她,神色平静但眼神中隐藏着一丝慑人的危险。 李堇荁被这目光看得脊梁发麻,突然间脑海闪现过曾经对战过的红骨狼眼睛,令人生畏的野性。 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她忽然想到廷兽门是一个与灵兽、妖兽打交道的门派,不是名义的驯兽修炼,而是与兽心灵相通,相伴修炼,一同体悟对天地的感悟。 而与兽心灵相通,自然会沾染兽之性情。好比廷兽门的有些弟子,本来性情温顺腼腆,偏偏结交的伴兽是性情刚烈凶猛的。 那么天长日久的相伴,这些弟子的性情便会被渲染偏向刚烈,虽然兽也受缔结弟子的影响,但野性天生,加之开化甚难,也没多大改变。 心往上提了不少,李堇荁预感彭阿虎缔结的契约兽,一定不是温顺的‘乖宝宝’。 事实上,当彭阿虎往袋子里拿出一块血淋淋的大肉块后,这感觉马上被证实了个彻底。 “呃呜,呜……”一阵低吼声响起,最先入目的是,森白獠牙穿过筋肉,滴滴血色沾染白毛。 阿虎虎目,又遇瘪三 喀嚓喀嚓的脆骨粉碎声,听得李堇荁头皮发麻,偏彭阿虎如听天籁似的尽是享受,赞扬不断。 那原本慵懒在怀的白毛皮兽,吃饱喝足便轻足一跃,这才让人看清全部样貌。 小巧如雪上白狐,皮毛油亮爪足精致,若是无那尖利的獠牙与一双冰凉慑人的虎瞳,是能得上女子的垂怜。 这应该是稀有异兽,虎目狸。 虎目狸虽说俏似雪山白狐,但橙红虎目昭示其深爱火热,居于火爆之地。 照廷兽门相伴修炼的路子,李堇荁猜想彭阿虎的灵源很可能正是土灵源,毕竟刚才一战,她对付叶莲花的路子便是火生土来压制水系术数。 虎目狸已进入备战姿态,彭阿虎嘴里咕噜一声,双手迅速掐诀,只见他脚下陡然生出四条纵列泥刺,一路朝狂奔快袭。 李堇荁脚步变化,迎上泥刺同时余光注意着另一边虎目狸的动向,等她打飞两条泥刺后,虎目狸也终于行动。 只见它高高跃起,尖嘴猛张一条炽热火舌喷出,瞬间包裹住飞出的泥刺并使其打了个转重新快袭回击。 李堇荁早有准备,一边单手回击彭阿虎一边单手捻过土行珠,一堵厚重的土墙自地升起,可本以为能抵挡住虎目狸的攻击,谁知两双碰撞。 虎目狸的本事占了上风,使彭阿虎的泥刺击碎土墙不止,竟然使其火焰蔓延。她当即被自己的术法连累,无数火块冲击而来,虽然雪锦衣挡住了落单的火焰,没使受伤。 但是还是有一点星火沾上青丝尾巴,迅速蔓延。还好李堇荁一把断去那截,不然照那火焰速度非把一整头青丝给烧没了。 现在她总算有点明白叶莲花嚎啕大哭的心情了,青丝作为女子的第二张脸,伤一点都是要命。 李堇荁远远跳开顺手将头发捋到一边。彭阿虎乘胜追击,泥刺接连不断从四面八方攻来,而虎目狸也极为配合的火术不断攻击。 漫天火焰飞舞,交叉相击热气熏眼。比起她火土相加的法术,这一人一兽的攻击显然更胜多筹,威力不是她那术数所能媲美。 惯使的技艺被人以同等路子碾压,要是换作旁人心早就被打散了。李堇荁微微一笑,好在自己的灵源比较‘无耻’,你用火生土欺压,我便以水合木回敬。 收回土行珠,李堇荁手腕一转,水、木行珠一同落入掌心,双手包围指尖掐诀,结术,千叶飞。 无数边缘锋利的飞叶朝那漫天火块冲去,一瞬间粉碎,且飞叶穿过之后空中还冒起袅袅蒸气,火焰尽数熄去。 彭阿虎目露疑惑,而在看向碎石湿哒的切面和只有边缘烧焦的落叶才猛然了悟,原来那些飞叶面上都包裹了一层水皮。 淳朴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神态变化,疑惑又憋屈,还以为自己能赢过同样术数的人,结果却被告知原来人家不止会这一种。 李堇荁的招只是破解彭阿虎数,如果要出击,还真不知道怎样才有胜算。在未确定对方实力到底如何时,她依旧沿袭一贯的防守作风,等待对手露出马脚。 彭阿虎看着朴实,但性子却有些急躁。他脚下生风朝李堇荁冲了过来,在离其还有两尺时手握成拳猛往地上一锤,顿时突出无数尖锥,逼近后退人。 李堇荁不紧不慢地躲开,在即将被逼退至场地时彭阿虎又双拳猛地往地上一锤,一股劲风将尖锥锤飞,他于此立即高高跃起,虎目狸跟上蹲在其肩。 那粗大的拳头青筋暴涨,快速锤击飞起的尖锥,一个个如同贼星般极速刺向她。 比起刚才的泥刺,这尖锥速度之快令人有些晃眼,不止如此,在彭阿虎锤击的同时虎目狸还不忘添把火助其势猛。 因而那急驰尖锥燃着炫目火光,刺得李堇荁眼睛生疼,直接对上是不能,且这般威力不是千叶飞能抵挡住。 于是她脚下步伐疾换,拖着彭阿虎满场绕,并手下不停,生出大叶替她挡住死角,倒出水来熄灭地上残火。 于是场上便如此景观,水深火热不止还泥泞翩舞,一些不注意的弟子脸上还被溅上不少,乌脏脏的直呼倒霉,接连离去。 玉琭举着伞左挡又挡,是想笑又想叹,这种比试真像是稚儿游戏。 台下有人看这比试如看戏,而台上两人却拿这当作生死比试,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彭阿虎一直猛力攻击,李堇荁作为防守人额角上都泌出了不少汗滴,他还一丝疲态不露,且虎目狸的虎瞳焦聚在她身上,火光缭绕,仿佛周身已处炙热火场中。 抹去一把热汗,李堇荁意识到自己现在实在太被动,当即改变策略,正好场上已是泥泞一片,施展木系法术应该威效更大。 从乾坤袋袖珍天中掏出八杆阵旗,李堇荁快速扫过场内二人各方位,盯准位置后快速掐诀,一条漩涡水柱由下往迎击。 水火相撞,空中立即冒起滋滋大响,白色雾气从中炸开,视线被模糊阻隔,她趁热打铁继续甩出两条水柱。 一大片热腾烧人的蒸气迅速蔓延更广,直至彻底模糊了两方位置。不过李堇荁记得位置,倒不受影响,就趁着这个时候,将八杆阵旗分别扔向以彭阿虎为中心的八个方位。 蒸气消散很快,待彭阿虎挥散开能重新看到李堇荁的时候,她正插好最后一杆阵旗,心中疑窦顿起,喊道:“阿虎!” 虎目狸眼一眯,跳下肩膀踩着他又锤起的泥刺朝前扑去,意欲阻断。可惜只差一点,李堇荁在它即将奔至的时候启动了阵法。 新学的第二个中级法阵,禁锢阵,八方风雨阵。 只见八个方位将一人一兽锁在其中,风起云涌刮着呼啸,倾盆大雨从头而降。虎目狸一沾到水当即呜嚎起来,横冲直撞躲避冰凉雨水。 能在浆火上如履平地的它,尤为忌讳寒冷,这风雨阵在一方天地中瓢泼大雨不止,还迅猛降温,对虎目狸犹如地狱折磨。 彭阿虎看得心疼,连忙接住跌撞回怀中的它,紧紧抱住。可这点温暖根本挡不住风雨阵呼啸的冰凉,他不得已筑起一道土墙挡住上方。 可是风雨阵从四面八方侵袭,这小小一堵墙又能挡住多少?彭阿虎无奈,只好四面筑起土墙,先安抚怀中瑟瑟发抖的伴兽。 李堇荁目光一亮,阵中人自锢,正可以走第二步了。她挥手一收,八杆旗杆立即收回袋中。 挂心虎目狸的彭阿虎没及时察觉外边变化,因此李堇荁立即冲前捻诀右掌拍上土墙,一根根绿纹迅速爬出。 彭阿虎一惊,抱紧虎目狸周身气势大涨,本以为可以炸开堵住的四面墙,谁知竟是纹丝不动,他往前一走,大拳头直接朝面前猛击而去。 预料中的碎裂没有出现,只是锤出了一个凹洞,彭阿虎瞪大眼不可置信,往前一走拳头更深撕裂更大,这时端倪终于出现。 原来这四面墙已经被藤苗深根植入,他亲手编织了一个陷阱给自己。恍然大悟,接踵而来的是恼怒,脚下一个用力,地崩山裂。 李堇荁哼笑一声,到手的机会可不会就如此白白浪费,右掌一收,藤苗迅速粗大如条紧紧收拢,土墙化为碎块簌簌往下落,捆绑住逃离的双脚,又将其双手禁锢。 彭阿虎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虎目狸落入对手怀中,愤怒汹涌满布,瞳光闪现血红,目眦欲裂。 然而李堇荁并无别的动作,只是轻轻抚过虎目狸皮毛,掠走冰凉寒冷,令其不再颤颤发抖,紧促呼吸慢慢绵长,陷入安宁。 彭阿虎见虎目狸安眠沉睡,通红的脸色逐渐回复平静,目光归于沉静。 “我输了,多谢。” 话音一落,李堇荁当即撤去禁锢,等他整好衣裳站好才将虎目狸放入怀中,小家伙回归到熟悉的地方被小心翼翼的呵护,不自觉蹭蹭看似硬梆的胸怀。 彭阿虎目光柔和,再对她致谢后缓缓离去。 裁判高声宣布,在李堇荁符牌上又画上一道红杠,也在小旗上补多一道红杠,再将之立起。 李堇荁看着那迎风飘扬的小旗,深吐一口气,将些许疲累由此卸去。 又赢得一场,台下好些弟子交头接耳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却无人说要上台领教,李堇荁眼眸低垂,尽情享受这松乏时刻。 玉琭挪到边上,笑吟吟道:“你看着还留有余地。” “可不好对付。”她没去否认,比起昨日天遇到的对手,今日比试这两位算是一般水准,还真不用她全力以赴。 “你这休息归休息,可别真的松懈下来。要知道,后边可是越来越难打的~” 李堇荁点头,“这我自然知道,不过……”,她忽然转过目光,问道:“真的是越来越难打吗?” “嗯?”玉琭不明,顺着她目光望去,疑惑瞬间变作嫌弃,还偶带无力好笑,嘲讽道:“他是来助你你一臂之力的吧!” 李堇荁不言,微笑待之。 “哼,你这面破旗,就让小爷来给你折了!”油里油气的腔调,嚣张惹厌。 时隔几年,李堇荁又回到了将与瘪三同台比试的时候。她静静看着人,嘴边笑意愈发加深。真的是,送上门的贾述,不打不舒服。 ※※※※※※※※※※※※※※※※※※※※ 哦哦,多谢憨包一如既往的等待和地雷拥抱! 多谢新老读者们的等待,谢谢!爱你们!啵啵啵! 辰心贾述,再败一次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恨铁不成,欲刚无敌 “啊?我不行的……”怯懦的声音拒绝起来毫无一丝力度,但贾述正在气头上,一听到有违抗的意思还是怒上加怒。 他抓过对方衣襟拉过人,咬牙切齿威胁道:“顾千岩,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你不行!” “我,我,我……”被贾述抓住衣襟的男子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卷卷书生气,本该是个文质彬彬的倜傥人物,但却被吓唬成软弱无能,令人只觉叹惜。 李堇荁在上看着,眉头微皱又不好开口,贾述这性子不能激,她要多说一句指不定这人就会直接被扔上来。 不过她没法,不代表别人没招。玉琭不知何时来到二人,慢悠悠道:“二位师弟好心情啊,趴别人比试台谈天。”还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贾述,似笑非笑:“连衣着不整都顾不上更换,看来感情真好。” 顾千岩低下头,不敢对视大师姐的目光。 “关你屁事!”贾述一见玉琭嘴巴就控制不住,明知说完下场会很惨,但就是一如既往的作死。 玉琭美目一眯,阴测测道:“你是不是忘了咱俩之间的辈份啊?怎么的,又想挨揍了?”说着双手还互相揉捏起来,咔咔直响。 “……”贾述身上一疼,不想再添新伤,憋屈道:“大师姐,千岩师弟也想请教李师妹啊,你不会连这也要管吧?” 玉琭突然上前一步,举起拳头虚耍两下,吓得他连蹦带叫躲在顾千岩身后才慢悠悠道:“我想管当然能管,不过我向来是明察秋毫,所以顾师弟,你真的是自己要请教吗?嗯?~” “我……”顾千岩刚开口就被身后的贾述低声威胁道:“你敢不上回头就有你好受的!哼,顺便也让你弟弟一起享受享受!” 一牵扯弟弟,顾千岩身子骤然僵硬,嘴巴大大张开却怎么也吐不出心底的话,于是等了半天也只是一句颤抖的话:“是的,我真的是想要请教下,李,李师妹。” 这一脸苦涩说没猫腻旁人都不信,玉琭走上前一脚踹开贾述,美目圆睁,再一次问道:“你真是自愿的?” 顾千岩被那一双凌厉的目光刺得心虚,不自觉躲避,被她一声呵斥,“作什么扭头,看着我说!”严苛且不近人情。 李堇荁忍不住轻喊道:“琭儿。”轻柔安抚她滋腾的心火,深深吸口气,再开口语气缓和很多,“千岩。” “大师姐,时候不久了,我先上去递交符牌。”顾千岩最后还没有正视她的目光,但也深知,他错过了什么。 手掌一撑,侧身翻跃至比试台上。 玉琭看着那畏缩背影,连恨铁不成钢的心思都灭了个干净。只好转身又用力一脚踢上贾述,看那笑得豁牙的脸扭曲不成人样后才冷哼一声离去。 “不自量力。” “灵源道坤元峰,李堇荁。” “灵源道辰心峰,顾千岩。”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李堇荁目光无异,戒备也并未因刚才之事就对顾千岩有所松懈,再怎么看着软弱,也是辰心峰百里挑一的内门弟子。 而顾千岩上了场后气势便悄然变化,虽然外人不一定能看出,但直接面对的她感觉无错。 顾千岩从腰间一抽,一把软剑铮锵而出,李堇荁立即驱使花五,甩出长长水鞭,随即先行他一步横扫过去。 软剑迎面击上被缠了个死紧,顾千岩定睛一看,才在那游动水中看到一根柔韧藤条,怪不得切不断。 用力往后一拉,没拉动后,他便直接掌心生火燃过软剑,让水火相交滋生蒸腾立即盖拢而过。 李堇荁一惊,没想到对手用这如此激进法子,立刻收回水鞭,还好离得远,灼人蒸雾没伤到她。 但不等蒸雾散开,顾千岩便举着剑穿刺而来,李堇荁马上将长鞭拉紧刚好抵挡住那凌厉的剑尖。 她有些不可置信,为这人此时的迫人气势,竟还有些视死如归的决然。 抵挡之处压力愈发增大,那尖尖的刃已经开始有些穿过藤条,冒出端倪。李堇荁当即两手朝前一卷,交缠住剑身往侧一翻,抬腿朝其大腿踢去。 顾千岩本想后退躲过,谁知道软剑又被紧紧扣住没拉动,于是身子一歪又扑了回来,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 剧痛当即袭上,刺得他手腕一转,软剑如螺旋一般搅碎藤条,得以解缚。 顾千岩先远远跳开,脸上染过淡淡红晕,刚才那脚正好踢到大腿内侧上部,又痛又羞,他是忍了好几口气才忍下想要揉搓的欲念。 李堇荁丢开断裂的藤条,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目光飘逸到台下弟子上,没看到奇怪的脸色。 二人没多纠结,只不过停下几息又开始交战。 顾千岩再次进攻不再欺得近,他已经知晓对手修得一身好体术,但也没拉开二人距离,而是不远不近以剑火术攻击。 火系法术与那锋利软剑相搭,顿时让李堇荁陷入了束手束脚的地步,偏还速度极快,她真是没一刻能喘息,就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火焰躲避。 换好衣裳的贾述回来,正好看见顾千岩占上风将人制得死死的,心情顿时开怀舒爽,还故意跑到玉琭旁边手舞足蹈,嘚瑟大笑:“喔呵呵~要输了要输了~” 玉琭本来就因为担心而正烦躁着,偏这痛不开窍的蠢货又来撩打,于是她毫不客气的直接朝旁边赏去一拳,正中贾述眼眶,吐道:“真犯贱!” 顾千岩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目光凝聚专注,这一刻的他褪去怯懦软弱,来回招式也果敢有谋,有几次她差点就露出破绽。 李堇荁心思极速运转,对手已经掌握攻击规律,如果不能阻断这规律,那么她的防守迟早会让其找到攻破的口子。 决然闪过眼底,有时候破釜沉舟也是把握转机之时。 又是一剑火术刺来,李堇荁见准时机直接五指成爪掌心瞬间凝成水球,不管不顾地冲撞而上。 与开场时缓缓生起的蒸雾不同,这两厢撞击犹如火石冲撞冰海,猛然腾炸,灼浪翻滚将二人逼分开来。 李堇荁还好,打算以水攻击时就做好了防护的准备,没受什么伤。倒是顾千岩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给打了个正着,以手掩挡,护住了脸却灼伤了双手。 通红一片,看得人发疼。 李堇荁趁机打出五道水涡,朝人滚滚飞去,顾千岩握紧手中软剑,手腕抖转将五道水涡引搅到一起后出掌用力溃散,空中顿时落下飘然大雨。 他一抹眼睛马上回看对手那边,也就在这时,十六道风旋呼啸而起,才发现又给了画阵时机。 十六风散阵是威力甚大的攻击法阵,顾千岩左闪右躲抵挡半天后都没能找到破解方法,最终只能垂下剑柄,“我输了。” 李堇荁抹去法阵,风旋散去后朝他行个拘礼,“多谢承让!” 而顾千岩扯扯嘴角,有些无力道:“是我技不如人。”随后便往台下走去,欲就此离去。 可是总有人不甘心,“蠢货!”贾述一路咆哮着跑过来一边对着人嫌恶数落,“你是不是蠢?啊?那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你他娘的直接用火海奔腾压过去不就完了,刺刺刺,刺个屁啊刺?!” 贾述说的口沫横飞,尽数铺盖在顾千岩脸上,喷得他低垂下眼眸,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可再怎么愤怒也没有反抗,那因比试而挺直的背脊又弯曲了回去。 李堇荁微微摇头,向裁判请了个片刻时候,走向顾千岩那边,一把推开还在呱噪个不停的贾述,见他还想依依不饶便生出藤条将其双手缠个死紧,随后抬起脚用力朝膝盖窝踢去。 “嗷~”的一声贾述扑通跪地,可还没等嚎完嘴里又被塞进一团不知从哪捡来的烂布,又脏又臭,熏得他眼泪乱飞。 “你……”顾千岩着实没想到看着温柔婉约的姑娘竟下手如此,利索。 李堇荁看都不看那地上人一眼,轻笑道:“顾师兄,你忘了拿东西。”接着将手中东西递过去。 顾千岩低头一看,纤细白嫩的掌心躺着一只瓷白药瓶,他疑惑不已,不明道:“李师妹,这是?” “这药涂抹一天,你手上的肿伤很快就会退去。”李堇荁指了指,他才牵动了下藏在宽袖里的手,麻痛钝钝穿来。 顾千岩本想拒绝,可是当他抬眼落入那一双清扬盈婉的秋水杏眼中时,忽然就被那盛满温柔的眸光吸引沉沦。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接过那药瓶,虽凉犹温,轻道:“多谢了。” 李堇荁见他接过,欣喜愈加,“不客气。” “呜呜!呜呜!”贾述弹跳起来,双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他唔唔乱叫让李堇荁赶紧给他解开,可人却理都不理,怒火中烧抬起脚就要往她身上踢去。 顾千岩一急,不由自主地挡在前方,只不等他挡住那一脚,玉琭就已经先一个箭步将人踹倒又顺带拖走,边拖边说:“贾师弟,来来来,我有话跟你说!” “别躲啊,刚不是在我旁边嘚瑟挺欢的嘛!” “你给我回来!” “噗嗤~”这一追一逃的两人,李堇荁看得欢乐不已,而后想起自己还有一场比试,便同顾千岩倒了个别,赶紧回到台上。 鼻间余香萦绕,他原地站了一会后,也转身慢慢离去。 ※※※※※※※※※※※※※※※※※※※※ 嗷呜,还剩最后一场笔试~嗷嗷~ 陈年旧怨,纠缠不休 李堇荁回到台上后,台上已然多了一个身影。裁判者接过符牌那刻也刚好看见她回来,于是示意二人可以准备开始了。 掏出最后两颗回元丹,李堇荁毫不犹豫全吞。连着两场都画结十六风散阵,消耗的真元力实在不少,她心底默默期盼对手别再是如第一日遇到的对手就好。 这一局若是赢了,就能见识到扬名修世天下的白虎刀谷了。 她抬起头,看向那道身影,眼中俱是志在必得。只是在对手转过身后,李堇荁顿时惊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 “好久不见,李,师,妹!”目有蔑藐,意如债鬼,比起很久以前嚣张的笑容,章岑雪大概是学会了如何让人打心底里难受,就是那样皮笑肉不笑,眼神渗凉渗凉的。 又恶又畏的感觉密麻爬过心口,李堇荁紧抿嘴巴,一点寒暄的心情都没。 其实她有想过,如果再遇到曾把她踩在脚底的人,该要如何处之。是滋生阴暗仇恨,借机以怨讨报,还是目不斜视,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真遇到了,她却反倒生出了几分不知所措,以及一点点隐匿的害怕。 李堇荁止住后退的步伐,挺直背脊暗自运气,明面回复波澜不惊,但心中起伏如何不得而知。 “哼,”章岑雪一声哼气,朝人缓缓走来,目光紧迫阴凉,与那挂着怨怒的冷笑一步步侵蚀她的镇定。 垂在身侧的手捏紧衣角,李堇荁看似平静的背后,是浑身绷紧的筋脉。她也紧紧盯住来人,目光不甘示弱。 对视之中,她看到章岑雪走路有些怪异,会朝右边轻轻歪斜,僵直不屈,看着就像膝盖骨卡住了一样。 恩怨过往骤然而至,李堇荁恍然想起,那跛行的腿不仅被她咬下过一块肉,还被夏安歌狠狠踩了一下。 还以为只是打折腿骨,没想到是踩碎膝盖骨。只怪当时夜色太暗,不然…… “是不是觉得很想笑?”没等她得出个所以然来,章岑雪就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暗哑,像在忍耐什么。 李堇荁抬起目光,俩人之间的距离堪堪塞下一个拳头,近得令人浑身不舒服。 她还是一言不发,静观其变,暗自提防。可这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解读成了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 “就是你这幅模样,让我日夜恨不得撕了你。”章岑雪咬牙切齿的,还是忍不住满心的怨恨,哪怕族中长老答应待她金丹大成之日,便寻来稀贵珍宝让其重塑腿骨,也不能平息潜藏深底的杀戮之心。 她是真的要杀了她。李堇荁从那狰狞的目光里看出,浓重的怨毒仿如实质侵蚀,与当年嚣张的模样重叠,多了心机城府少了无脑轻蔑。 胸口闷闷的,似有隐痛,她瞥了一眼那跛腿,心中奇异的生起一股幸灾乐祸,压下那作祟的害怕。 想讨债? “呵,”李堇荁忽然笑起,轻飘飘回了她一句:“来啊。” “找死!”这毫不在意的模样瞬间激怒章岑雪,隐忍多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快速抬手迎面就击打而去。 李堇荁急步后退,却见那势头无缓,依旧凌厉凶猛,于是她在临近场边停住后退,手持花五抬掌迎击。 章岑雪也一丝不惧,掌心真元力涌进加速冲去。 二人虚掌碰撞,冲击自中猛炸,但双方互不退让,相反真元力越抽越多,就比着谁承受不住。 对峙一会后,章岑雪另一只手单手掐诀,便见一粒水珠自掌心生成,卷着飓涡迅速增大。 李堇荁也不迟疑,单手掐诀,在那水球冲撞过来之时连生数道土柱迎上挡击,然而那水球涡齿锋利,瞬间便将那几道土柱碾压成碎,冲着她胸口极速飞去。 震惊一闪而逝,她不作多虑,与之对峙的掌心引动花五的火行珠,五道儿臂粗大的火蛇猛然蹿起,以极快速度攀爬缠绕而上。 掌岑雪被这变故一惊,下意识的停住攻击,收回手球转过方向就想扑灭火蛇,李堇荁渐此眉头一皱,掌心猛得用力往前一推,二人就此分开,那攀爬的火蛇也当即烟消云散。 可是,章岑雪嘴角微微一勾,眼中得意一闪而过,只见她手臂轻巧横扫水球瞬间又转过方向,汹涌水汽飞袭而过。 李堇荁瞪大眼,瞳孔中水球飓涡渐大,可却以来不及之疾袭上肩膀,“唔……”撕扭钻痛切心虐思,她连连后退勉强稳住身体。 这一击正中心口,让其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章岑雪见此,得意之余不错时机,水球接二连三疾驰袭去,而李堇荁痛苦间还是依靠本能堪堪躲过几击。 但仍有余漏,偏偏这余漏正好击中她的右腿膝盖,猛力的旋转如同钉钻般要撕皮碎骨,李堇荁承受不住软趴半跪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按住巨痛无比的膝盖,浑身颤抖。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章岑雪笑得恣意畅爽,不乏怨恨得泄的舒适,她举着手中莹亮的水球,那晶莹水膜下清晰看到其中高速旋转的水涡。 “没有了那叛徒,你果真连狗都不如!”她看着跪趴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心中兴奋便随之滋滋冒生,脑子里不断思索千万利狠招数。 “咳咳!”旁边突然传来裁判者的示警,章岑雪余光一瞥,看到他不满的目光,暗嘁一声,她收敛了一些,但是看向李堇荁的目光却变得阴狠。 “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云泥之别!” 话音落毕,章岑雪手中那颗莹亮水球中的水涡瞬间冲破屏障,生出巨啸尖触,只见她反手一握横扫而过,无数水针咻然疾刺,针针利光逼人。 李堇荁左手一扬,一面土墙顿起挡立,可万没想到那水针竟未被泥土吸纳,反而穿过土墙漫天刺来。 骇然大惊,她手袖一甩以衣作挡,好在青湖衣防护甚高,打落了袭击要害的水针。可是没有防护的手和脸却被狠狠划伤,血色细流漫过唇沿。 她抬起头,盯着土墙,目光如炬穿透其后。 不似平常水系弟子利用水之柔软,化作如藤如鞭甚至如笼等以柔克刚的招式,章岑雪反其道而行之,而是以柔化刚直将手中水涡化作水剑,极快的流动穿梭来回,水边刃芒凌厉肖剑锋利逼心。 她轻巧一斩,水色锋芒直冲而去,穿过土墙将其四分五裂,紧接着又是横扫一挥,密麻水针千军万马奔腾压下。 李堇荁强忍疼痛快快站起身,猛力涌起真元力冲出水行珠,巨龙咆哮摇摆着大而急狠暴风,立即湮灭那些千万水针,且未止于此步。 她施术的手猛一抓扣,那巨龙便张开利齿咬着怒吼直冲冲朝章岑雪袭去,气势凶猛雷霆万钧,空气中泛滥着压抑的湿闷。 这是最后一场,绝对不可以输!李堇荁紧紧咬住压根,目光决然,不管不顾抽着丹田内的真元力。 章岑雪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后退几步运足真元力便抬起水剑正面迎上,剑身水流陡然湍急,远瞧着就是一把锯齿。 水剑高高扬起,在巨龙即将袭来之前踏步迎上,剑齿相冲炸出一片水汽。 两人互不退后,皆是咬紧牙根抵前力压,奈何章岑雪水系至纯灵源更具优势,水术于她而言更为得心应手。 于是手腕一偏,水刃愈发急转锋利,终是撕开裂口斩开巨龙,磅礴身躯形消溃散,炸裂两旁坠落于空。 李堇荁心口一紧,似有不甘双手掐诀,这一次是双龙出海,巨大两条水龙交缠咆哮,比之前更为凶猛慑人。 但章岑雪已掌握其中诀窍,立即搜寻破解之处,再以水剑横过眼前,指尖轻点剑身,湍急水流变得刚柔并济,向前倾身十字挥斩,击中双龙猛张的咬口。 她握紧剑柄,咬牙一冲,凶猛的攻势被她抵挡在原地,而另一边的李堇荁无论再如何增加真元力施加法术威力,都无法撼退其一小步。 章岑雪抬起眼眸,目光凌厉凶狠,她透过那双龙看那模糊的脸,狞笑道:“你以为赢了几把,就真有本事了吗?” “哈哈,让我来给你好好清醒下吧!” 她抬起指尖往嘴里一咬,血滴凝出,随之在剑身飞快比划,霎那间整把水剑漫起淡淡血粉,水流湍急愈快,直至肉眼分辨不成,仿如一柄真剑在手。 挥扫划拉,水汽化作剑扫,粉碎凶猛巨龙,击飞落水。 迅猛反击当场破解术法,那凌厉的水汽又狠狠击中肩膀,伤上加伤。 场上顿时犹如下起沥沥雨珠,淋湿李堇荁眼帘,滴滴答答敲打在她心上,注满冰冷。 即便她丹田里能比寻常弟子再多容纳几番真元力,可是碰到真正的天资卓越,这些其实只是无关紧要而已。 好比量,抵不过一个质。 手中花五流光渐渐暗淡,满腔热情随着这凉凉水雨流泻而去。 她抬起眼眸看向模糊之外的人影,那一副轻蔑的模样又和当初重叠了在一起。耳边依稀想起曾经刺耳的声音, “你这种废物琢磨再久,也比不过我修行几天!” 水滴愈发稀少,气势也随之萎靡垂落,李堇荁双眼不再似往常清亮,而是渐渐浑浊暗淡。 她明知自己现在很不对劲,但是抑制不住心底不断冒出的质疑心声,只依靠着本能躲开章岑雪趁热打铁的攻击。 “唔啊……”又是一击打中已受过伤的膝盖,李堇荁不用猜都知道对手此时此刻的心情,那是仇怨得报的泄恨畅爽。 忍不住苦笑下,要不认输那今天怕是腿就交代在这了。 章岑雪目光紧紧盯住,她现在心里又恨又喜,恨得李堇荁即便狼狈不堪也不露一丝卑微求饶,喜的是最好一直如此被打,这样就能光明正大报一腿之仇! 可是一看那副明明痛苦得要死却又宁折不屈的模样,她又无端生出一股恨来,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就放过你,而我却还要承受极罚!”章岑雪愈想愈恨,提起剑就往人冲去。 她那些攻击路数狠绝招招致命,不止看得场外旁人头皮发麻,连裁判者都预备着情况不对就出手制止。 对于那一张满是怨恨的脸,李堇荁已然麻木,只是躲得攻击便躲开,躲不得便生生受着,但不管如何就是不愿说一句认输。 章岑雪愈打愈恨,心中怒火开始湮灭理智,见人还这般毫无悔恨,忍不住讥讽道:“果然是野种,天生猪狗!” ‘野种!’ 理所当然的声腔力透耳膜,僵直麻木的李堇荁忽然浑身一激,眼中暗淡迅速褪去,化作幽深黑暗,她一把抓住那锋利的水剑,缓缓抬头,一字一顿道:“我、不、是、野、种!” 较量无讳,终有始终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胜负分来,各有遭难 夏安歌没事时总喜欢拉着她的手描骨画皮,说要记着这一双青葱玉指的模样,若是哪一天自己有缘登峰合道,便给自己也造一双这样纤长有直不失柔骨的手。 当时李堇荁每每听到都笑而不语,故意张开自己的手,明晃晃摇着修长白净的指尖,垫着圆润指壳映在她肉肉的指涡上,叫人眼热又气愤,哇哇一顿追打。 而如今,李堇荁紧握着拳头狠狠锤砸,扬起扬落血珠翻飞,不知是章岑雪的还是她自己的,但迷糊间看到平常爱俏的一双,如今是白骨暴突血皮蝉薄,阴魂鬼爪一般。 章岑雪被第一拳打中时,脑子霎时空白,连痛都忘了,直到一拳又一拳愈重愈痛后,她才看看想起要反击,另一只手连忙抓住明明颤抖不已却又大力锤下的拳头。 只是不等她挣脱开被抓住的手,李堇荁先放开她手转而抓向头定发髻,用尽所有力气往下一压,撞了她个头晕眼花,磕了个自己膝碎盖裂。 章岑雪痛得几乎喊不出声,头嗡嗡作响身子踉跄后退,等勉强站直了才拿开捂脸的手,满是水血,腥甜不断充斥鼻子嘴巴。 “啊,啊……”她惊叫,呐喊,“血,血,还流,还在流!”一个不稳,跌落在地。 李堇荁冷眼旁观,笑不起也说不了,她耗尽了所有真元力,体力也快到极限,如今满脑子只想这还在疯喊的女人赶紧认输。 可是事不如愿,章岑雪长这么大还没如此被打得狼狈不堪、血流不止,惊慌恐惧交杂冲击溃散了最后一丝理智,只顾大喊大哭。 可惜疼宠怜爱她的人只能在台下巴巴焦急,束手无策。 确信地上大哭的人不会自己说出认输后,李堇荁看向裁判者,后者垂目无言,似不做断。满身疲痛接连铺盖,为得最终结果,她抬步走去。 然而走上前的动作令章岑雪吓得睁大眼,喊叫愈发尖利,脸上的涕泪还与血水混杂成膏冻蠕动。 李堇荁强忍着反胃伸手抓住她发髻,拉过头来转身一步步朝台边走去,章岑雪立即拉扯头顶上的手,脚跟还死死抵住,增难前行步伐。 越拖越累,越累越糟,她的心里滋得怒火熊熊燃烧,停下脚步一把拉起人照着脸蛋又重重砸上两拳。 章岑雪登时懵住,连哭喊都忘了。台下的人也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看不出竟有这般暴躁无理的脾气。 人一安静,李堇荁就立即用力拖走人,三步并作两步,毫不客气把人甩在台下,随后瘫坐地大口喘气。 旁观良久的裁判者这才抬起眼皮,在旗上画横随之收起,拿出她的符牌与名笺合放在一起,用一纸红条绑住。 “雪儿,我的雪儿!”一个貌似中年的女子在章岑雪摔倒在地前及时抱住,心疼得直流泪,见她还愣愣的没甚反应,便扭头怒吼道:“你这贱蹄子,下手如此狠毒,雪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悲愤言齿声嘶悲恸,眼中怒火如实喷烧,直教旁人看着都替台上亦是伤痕累累的人吊起心来。 面对新仇添来,李堇荁毫不在意,任其骂骂咧咧,自顾自接过玉琭扔来的回元丹一口吞下,待恢复到走动之后,站起身径直离开,别说看女子一眼,连眼角都欠奉。 女子气得倒仰,把人安放到身后弟子边后立即插腰怒吼道:“哪里弟子,竟如此目无尊长?真是有娘生没爹养的臭野种,今日我就且替她长辈好好收拾收拾,让她长长记性!” “你想让她长什么记性?”耳边忽然响起询问,那女子立刻转头,正想破口大骂却在见到来人硬生生卡住喉咙,“呃,呃”了半天也没呃出个字来。 来人正是不见就平平安安,一见就准没好果给的坤元峰峰主:陌寅。 “呃,我,我,那,她……”刚才嘴皮子还利索地一个劲秃噜话儿,这会手舞足蹈都表不出一句完整的意思,急得满头大汗。 陌寅也不急,俏立在地朱唇轻勾,拳当闲情逸致看好戏,颦笑风情万千醉,美目来往无意又娥眉轻扫潋滟光,便是玉廓未雕灼华绝,姿容倒倾惊人心。 不懂内里的旁人欣赏如此婀娜美人,但深受过其脾性折磨的章涵平就欣赏不来,看人的眼神犹如看一株愈艳愈险的食人花。 等心情稍平复一下,她才斟酌着小心开口,还有些结巴:“不,不知真人来此,见笑,见笑了。” 陌寅轻笑,悠悠道:“我站这半天了你都还不知,你也挺看不见我的嘛~” 这话一出,章涵平冷汗立刻下来,连连陪不是,“是弟子眼拙,只顾着看家中小辈比试而未及时请礼冲撞了真人,弟子深感自咎,请愿接受惩处。”说完深深弓腰,低头赔礼,姿态俨如微尘,低矮进土。 陌寅含笑嫣然,一言不发看她姿态越弯越低,周遭对此议论纷纷。 章涵平压低脑袋不敢抬头对视,周围细嗦声语使她心生屈辱冒犯,只再恼怒也不敢表示出来,摸不准面前这尊大佛等会到底给啥果子吃,好是不指望了,只求别太坏。 过了大约一炷香,在人越聚越多,连闻讯赶来的长辈都来了不少后,章涵平才惊觉再不解决此事,怕她就要成为各宗之间的一件笑谈了。 她硬着头皮抬起头,几十年修养挡不住羞恼的面红耳赤,颤巍道:“真人,弟子知错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陌寅闻声望去,触及哀求目光后,终是朱唇轻启:“错?你有做错什么吗?”她脸色无异,真是疑惑,“你看你家小辈,我看我家小辈,互不相扰,怎么就冲撞了呢?” 章涵平冷汗流得更多了,侄女只告诉她要去收拾个人,可没想到是来找坤元峰算腿的帐!这下羞恼被吓成了恐惧,脸色由红渐白:“弟子,弟子,没注意到真人,就,没行礼,就冲撞了……” 她来之时真的没看到这尊大佛,不然怎敢不上前问礼! “呵呵,不知者无罪嘛,”陌寅恍然大悟,上前几步就把人给扶直,只不过一碰到人就瑟缩得厉害,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她不在意的继续,扶直了人还不放手,而是攀上其肩,压近脑袋笑眯眯道:“对了,你还没说,你想让我徒弟长什么记性呢?” 徒弟?徒弟?章涵平大惊失色,神情慌乱又记不起望端真人何时收的徒弟,不是早都没了么,怎么这会跳出来一个。 不过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后,陌寅放在她肩上的手往上缓缓移动,顺着肌肉来到纤弱的脖子根附近,轻轻摩擦,寒凉如蛇盘绕。 章涵平脸色已是白得几近透明,眼中不断涌起恐惧,随着剧烈颤抖加深,想跪地求饶却在那一双桃花眼里受刑于天寒地冻,绝地无机。 “望端真人安好。” “真人难得出门,不能只光顾着和润泽峰唠嗑,可得赏脸去镇艮峰坐谈一会,我家峰主时常念着您,说要好好与你再下几十盘棋。” “哈哈,说到棋比,我们峰主也才是是常念真人技艺,这怎能先去你们镇艮峰,要来也是先来苍硕峰!” 旁观多时的一些各峰长老终是察觉事态逐渐严重,纷纷开口缓和二人之间的古怪气氛。平日里这些人都是作壁上观,能不管绝不多看一眼。 但宗门现如今正迎百门盛事,周遭又尽是各宗门人,实不能搞出笑谈。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插科打诨,未使陌寅松开一丝罢休,反倒笑意淡去,神情漫上渗寒愠怒。 “说啊,长什么记性?”她轻飘淡言,神情却愈发冷凝,目凉入骨。 章涵平张着嘴,就在惊恐即将破喉而出时,有人拯救了她,而这个人, “峰主,弟子有事禀报。”脸上还有道道细痕的李堇荁来到陌寅身边,举起一张紫金柬帖。 而刚还无动于衷的人立即侧眼看去,上面印着白虎山庄的徽印,“嗯?就拿到了?”按理这紫金柬贴得是百门盛事结束后才统一发放。 李堇荁摇头,淡淡道:“闻师叔让我拿着它来请您。” 闻预杰?陌寅抬下眼皮,终于想起这届百门是长庚峰打理上下内外。于是转过脸来,手慢悠悠顺着放下,重来和颜悦色,和气道:“即如此,我改日再来寻你好好探讨下,她该长什么记性。” 说完便她身姿迤逦施施然扬长而去,李堇荁也随其离开。 周遭人逐渐散去,直到无人在关注这里后章涵平才颤抖着手擦拭满头冷汗,身后襟衫湿冷一片,却让她有了劫后重生的踏实感。 “姑母,您还好吗?”章岑雪人早已缓过劲来,只是一直在旁边不敢出声,气都不敢大喘一口。 章涵平僵直着转脸看她,心中已生不起任何心思,只气弱地警告她:“你若不想死,日后便给我离坤元峰远远的!” “姑母?”章岑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想要争辩却在姑母冰凉目光低下头颅,不甘不愿道:“是,雪儿明白了!” 然而身侧紧握的拳头与低垂的阴狠目光,昭示她不会就此罢休! 李堇荁,我不会放过你的! ※※※※※※※※※※※※※※※※※※※※ 唔,不出意外,12点前还有一更。 小金到来,飞行御器 陌寅拿过紫金柬贴,瞟了眼身边弟子,走路跛歪、青丝凌乱、衣裳灰印斑驳及那满脸猫爪似的细痕,简直就是泼妇打架。 “还不错,至少赢了。”说了一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她就挥手让人自行回峰。 李堇荁低下头长吁,不等峰主走太远就忍不住轻呼哀痛,近处跟着的玉琭一见,立刻跑上前来扶住,连连慰问:“还好吗?是不是腿痛?哎你的脸还在流血。”急着还用手去擦,痛得她直抽气。 “嘶~嘶嘶~姐姐诶,快住手,你快弄死我了……” “……有没有这么痛啊?”玉琭似是不信,但还是收回了手,更加小心翼翼扶着,虽然比试难免有手重的时候,但这狼狈的也太过脏乱,她没忍住问了出来:“你跟那人有过节?” 李堇荁全身就数膝盖小腿那边最疼,一下子听到问话分了心神,道:“不止过节,我跟她已经是结仇了。” “刚入门时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第一次见面就把我推下山崖,” “啊?” “后来我接了个宗务去润泽峰,倒霉催的又碰见她,那她人多势众的又是在自己地盘上,我肯定被好好修理一顿你说是不?后来夏安,嗯就是五师姐来找我,刚好看到,于是就帮我报仇给打回去了。 “她的腿就是那个时候被打坏的。” “断腿之仇啊!”玉琭恍然大悟,不过又继续追问:“诶,你被打都不还手的吗?” 李堇荁脚步一顿,立即反驳道:“我当然有还手啊!”只是神情突然郁郁,嗫嚅着说完:“就是还得不怎么样而已。” 玉琭没忍住好奇,“那就是还成怎样?” “咬下了她一块肉!”李堇荁咬起白牙作了一副凶狠模样。 玉琭倒仰,夸张的拍拍胸口,装作被大大吓到,:“喔!原来你这么凶狠啊!天呐我好怕!”肩膀还配合抖动表示自己已经怕得瑟瑟发抖。 “……行了,您就别笑话我了,赶紧救我回去吧,都要散架了。”她耷拉着肩膀低垂着头,一副随时倒地就昏迷的摊懒模样,哪还有平日温文有礼的雅姿。 “行行行,要不干脆我抱您回峰?” “得了啊,我还没弱到这地步。” “这不我心疼您嘛~” “笑得牙根都嚯嚯了您可真心疼啊……” “嘿嘿,走走走,不闹不闹了啊~” 李堇荁休息了足足半月以后才行走无碍,这半个月里钟老胖几乎顿顿大骨头汤熬着端着,还不是用碗,而是一盆接着一盆直接让喝。 原本喝了三天就已经腻得想吐,说什么也不再喝。钟老胖也不过多逼迫,只是做好了就亲自端在门口,也不说让喝,只是一脸悲苦不言默默守待地就这么端着。 她还能狠心拒绝这份心意?于是只能硬生生喝足半月,也是亏了二师叔一有空就来给她疗伤,让她伤势痊愈得以增快,否则估着真得再喝一百天。 百门盛事早已到了尾声,有些无缘的门派老早打道回府,待离得差不多后,宗门才开始准备整理接下来去白虎刀谷的事宜。 而昨天长庚峰分管庶务的弟子就把白虎山庄的紫金柬贴给送上门来,确认了李堇荁在此次白虎刀谷的入谷邀约,择日与宗门其他邀约弟子一起前往出发。 说到其他邀约弟子,她在比试后两日后返回观摩他人比试时,偶然发现好些个应该和她一样是外门弟子的熟人,都在台上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像就有一起同生共死过的百止谦、冒正康,以及自千山小秘境之事后便不再出现的林清。 亏她还心虚得缩在一边角落暗搓搓观摩,原来走后门的不止她一个。玉琭也不解释,由着她一起掩耳盗铃,尽闹笑话。 “阿堇。”钟老胖在外敲门,李堇荁浑身一抖脱口喊道:“胖叔,我再喝就得随您喊李小胖了!” “噗~噗~”玉琭没忍住,连忙捂住嘴不让笑声太大。 钟老胖一口气没提起来,梗在胸口不上不下,憋了老半天才恨恨道:“小没良心的,都不跟我姓咋胖就随我了呢!” 李堇荁眯起眼,倔强道:“那随您姓就得叫大胖了!” “哈哈~”这下玉琭直接大笑出声,还不分老少的拍着他肩,以示安抚。 “玉琭?”李堇荁马上扔开正收拾的衣服,小跑着开了门,笑吟吟道:“一个时辰前传的信,怎么现在才来!”边说边拉过人手往房里走。 被遗忘的钟老胖无奈摇头,叹道:“得,我算是养了一只不尊老爱幼的小白眼狼。” “幼在这呢~”她指旁边玉琭,后者配合挥挥招呼。 “哼,我是老呢!”钟老胖撇过脸抱臂生闷气。 李堇荁扫扫椅子上不存在的灰,伸手请君入座,“来来来,老人家快入座,尝尝我新泡的罗叶尖。” “烫后第一杯哦!” 袅袅白烟香意缭绕,钟老胖鼻尖嗅动几下便箭步入座,端过茶来细细品味,甘甜回荡清香盈齿,舒心适神。 “咦~不怕~羞~”玉琭一根手指刮刮脸,目光揶揄。 李堇荁笑笑,也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明天小金头就到了,你可知道什么时候去接他吗?”喝完半杯茶,钟老胖才把来意说出。 “知道知道,”李堇荁欣喜非常,声调都高了几分,“小金师兄出发前我们来信不停,今日我还收到呢,应该是前两天又寄的。” “你俩交情还挺深嘛。” “那可不,小金师兄当初可是送了一个好宝贝给我。如今又帮我锻造飞行法器。”李堇荁啜饮一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呢。” “给灵石呗,送个千把中品,保准什么人情都还清了~”钟老胖不在意的打凉风,惹来李堇荁幽怨一瞥, “胖叔您真看得起我,还千把中品,我连一块中品灵石都勉强凑不出。” “咦,你这么穷啊?”他佯作讶异,明知她平日把灵石都拿去买法阵用品,且这次比试还毁掉了最贵重的阵盘。 李堇荁嘟起嘴,低头喝茶不说话。 “哎哟哎哟,瞧你那小气的样~”钟老胖逗趣上瘾,不停撩拨,还是玉琭看不过去了才插话道:“诶,你的飞行御器是什么个样啊?” 说到飞行御器,李堇荁立刻来了兴致,还起身跑到书桌拿过作好的画图,兴冲冲摊给他们看,“就是这个!” 玉琭和钟老胖凑上去,齐齐疑道:“毛摊子?” ※※※※※※※※※※※※※※※※※※※※ 就这么多吧,我腰好疼啊…… 小金来到,坤元一脉 “毛毯子?”异口同声的疑问立即遭来李堇荁幽怨的沉默。两人顿了一下围着桌子左看右看,小声探讨,最后由玉琭小心翼翼道:“画?” “嗯嗯嗯!”她连连点头,如遇伯乐一般开心,喜滋滋道:“正是一幅画卷。” “画卷啊……”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变得有点古怪。 “怎么了?不好吗?”李堇荁走上前仔细翻看,喃喃道:“小金师兄说没问题的呀。” “啥?他是完全按着这来做的?”钟老胖惊呼,不详之感油然而生,“那完了完了~肯定做不好了。” “怎么就不好啦?”李堇荁疑惑之余还有些恼气,“小金师兄说会很好看的!” “好看吗?”钟老胖扭头问旁边,就那一团乌糟黑墨看不出来到底是山还是水的画,怎么就忘了不能让她作画呢?! 玉琭讪笑不已,本想应和他,但在小姐妹期待的目光下还是违背了良心,奉承道:“必须好看呀!绝对的!没跑了!” 钟老胖震惊无比,马上指着她痛心疾首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哼,琭儿有品味,不像您!”李堇荁挽手拉过人背向他,指着自己花了好久才好的画,诉说其中意境。 玉琭朝后做了个鬼脸,无声道:我没良心! 钟老胖无语抬头,只寄希望于小金头目光可以高雅一些、预知一些。 次日天还未亮,李堇荁就一骨碌爬起床倒腾洗脸漱口,顺手再弄弄几天后出发的用品,等这儿摸摸那儿动动,发现天还只是微亮的时候,她就跑去钟老胖院子角落的小厨房开始倒腾吃食。 钟老胖平日就爱自己下厨做吃的,李堇荁口腹之欲不重,但一碰到他做的也是吃的赞不绝口、口不停蹄的,日子久了,也会做那么一点拿手小菜。 “小金师兄在路上肯定没有吃好。”翻箱倒柜,她把自己会做的能做的都给找出来,还从水缸里捞起一条大肥鱼悄咪咪给宰了,打算鱼头炖汤鱼身清蒸。 柴火噼里啪啦红火燃燃,小厨里传出的香气悠远飘荡,轻轻钻入缝隙勾引沉睡的馋虫。 “啊呼……”钟老胖眼还没睁开就摸着路走到了小厨房,浓郁的香气直面扑来,直撞得肚子‘咕噜咕噜’大喊。 饥饿激得他瞬间清醒,揉醒睡眼后发现做好的菜得有五六道了,道道都是他爱吃的,而且忙活的身影还在不停打转。 这孩子终于发现谁最疼她了?钟老胖欣慰油然而生,他搓搓大手掌,张牙舞抓地抓向那一看就是皮薄馅儿多的大肉包子,只是不等靠近就被一双手给端起。 “胖叔!这是给小金师兄准备的!”李堇荁高高举起,生怕一个不注意包子就被抢去了。 “什么?”钟老胖瞪大眼,和善大胖脸立即变恶,怨怒道:“你剁我肉馅宰我肥鱼,竟然一个包子都不分连一口汤也不让喝,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你忘了是谁一口肉一口汤喂得你这么大的吗!” “……师叔,”李堇荁被喷的满脸口水,对他这说得好像自己从小就在这长大的话持疑态度,但不敢表达出来,只敢顺毛安抚:“您这就冤枉我了,看,现在还在蒸的一大笼才是您的!那肉更多皮更薄,还带汤!” “真的?”钟老胖一下子就变回原来的和颜悦色,一个箭步走上去打开蒸笼,滋滋白气喷然扑散,咸香肉糜味浓郁勾肠,比小金头那盘多了好几个。 “师叔,还没好呢~您先去洗脸漱口,我等会就送你房间去啊?”李堇荁压下笼盖,包子还没蒸熟。 “行行行,快点啊~”话未落完人就走远。 将一切该送送该保温保温的弄好后,她看了眼窗外天色,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小金师兄就要到了。 “胖叔,我去接小金师兄了啊~”李堇荁朝钟老胖那边喊了一句,回应只有一连串的“唔唔唔……” 她也不甚在意,径直往山下走去。 老金头、小金头虽然长年居住在镜南,但归属上是灵源道的长老与弟子,老金头辈份同钟老胖一般,而小金头和同玉琭一般是亲传辈份。 李堇荁直接来到宗门平常来往各地的码头,等了大概一刻时候,就见一艘飘着金黄旗子的鹏图舟缓缓驶来。 船头一道瘦长的身影在拼命挥臂,她走近几步,正是好些年都没见的小金头。 “小金师兄~~~”李堇荁激动的呼喊着,也挥臂招呼,当初的十岁小儿如今也快到了双十年华,要不是还能看出过往轮廓,她定是认不出来。 明明看着还挺远的船,不到一会就停泊靠岸,船头上的人第一个下了船,小金头身着墨绿衣袍,马靴云袖,青丝用一根银白发带高高绑起,额前发丝垂落几缕,颇有几分不羁潇洒。 “阿堇师妹,你怎么来这?等很久了吧。”他扶了扶肩上的大包袱,模样干净清爽。 “没有,我也是刚好,一来到就看见你在船上挥手。”李堇荁边说边领着他往坤元峰走去,想帮他拿东西却被避开了去,只好继续同他说话:“多年不见,小金师兄都已经长成了一位风度翩然的倜傥公子了。” 虽然她总是喊小金头为师兄,但心里却是把他当作了一个可爱的弟弟,言语间不乏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满腹姐姐情谊。 小金头脸上窘迫、无奈交加,最后只是无奈道:“哪是什么公子啊,就是一个玩锤子的爷们儿。” “噗,”李堇荁连连点头,应和道:“好,是爷们儿!诶,老金师伯怎么没跟你来?他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出门的时候还和隔壁街打铁的王大石打了一炮嘴仗,两个人插腰隔空对骂,吼得全镜南都知道他俩是为了一块破铁争得你死我活。” 小金头一想起那天俩老头声嘶力哑、青筋暴突的模样,整个人都无力颓然,哀叹连连:“年岁加起来都快是千年老妖了还这样小孩子气,真是,邻里街坊看了好久笑话……” 李堇荁是知道老金头的顽童脾气,忍着笑意安抚道:“还是有好的,至少精神气足呀~” 然而这安抚听起就是苍白无力,小金头长叹一声便不再谈论此事,转而问起了峰里长老的这些年近况。 他就在三岁的时候见过一次钟老胖和望端真人,那时他们来给他测试灵源的,测了和老爹一样的灵源品质后,留下了很多实在的见面礼。 而峰里其他的师叔师伯还有师兄弟们,除了夏安歌、温兼识那几个,其余一次都没见过,只是在平日里和钟老胖的通信里提到过。 这次来宗门,他只准备了李堇荁和师叔师伯的见面礼,反正那些素未谋面的师兄弟都不在,准备了也是白浪费心机。 小金头颠了颠背上的大包袱,饶是平素大方的性子也不免心疼一下,里面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好礼。 李堇荁领着人一路走到坤元峰正厅,三位长老正端坐在上,见人来了便停下唠嗑,招呼起难得一见的在外弟子。 “弟子金茂见过钟师叔、武师叔、舍师叔,请师叔们安好。”小金头跪在地上,扎扎实实给三位师叔叩了一个大响头。 “你这孩子,意思意思就得了,还磕头,”钟老胖赶忙倾身扶起人,厚厚的手掌揉揉他压根就没印的额头,感叹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前年你不过就在我胸口处,现在都快高过我了。好,好好,一表人才,以后又是个青年俊秀!” 小金头害羞的挠挠头,腼腆道:“胖叔您太过奖了,我爹还说我是个木头榔捶,呆得硬实。” 钟老胖一瞥脸,没好气道:“你爹尽瞎说,我看他才是呆得硬实,你随你娘,聪明伶俐!” 小金头笑笑不好意思再说,身后的两位师叔也招呼他过来身边嘘寒问暖,虽然第一次见这孩子,但因都知道是坤元峰一脉,怜爱之心便连绵不绝。 李堇荁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被夸的手足无措,周身没一处自在,完了实在避开不了便目光朝其求救。 她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小金头无法,只得赶紧拿出孝敬长辈的礼来,本以为能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却万万没想到,三位师叔掏出了更好的礼,一件一件塞给他。 “这,这太贵重,不行,三师叔,啊,二师叔这也不行。我是来孝敬长辈们的,不对,胖叔您别塞了,够了!”小金头的乾坤袋直接被他们抢去往里塞东西,他总算明白了老爹在他临出门前,为何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了。 哇……李堇荁张大嘴,神情呆滞目光却艳羡不已,听见小金师兄拒绝的声音时,心中蠢蠢欲动,好想喊一句:你不要可以给我啊…… 大约一个时辰后,几个人终于消停,她也终于擦干了淙淙流淌的口水。而后大家也恍惚想起小金头的最终目的。 “走吧!我们去厅外院子吧!”李堇荁催促着小金头,钟老胖等人也实在好奇,便呼啦啦一路随之而去。 小金头从大包袱里拿出另一只小乾坤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伸手拿出一卷白色卷轴,继而往空中一抛。 莹光飞舞纷飞,画卷悠悠铺展延开,笔山墨水勾写意,青石绿荫勒惬心。 千行漫路,刀谷之约 莹光飞舞纷飞,画卷悠悠铺展延开,笔山墨水勾写意,青石绿荫勒惬心。 牙白绢面勾墨岗峦起伏,远处烟波浩淼依山临水,点点烟白石路积雪挥扬绵亘山势,幽远长行足印深谷仙滋飘渺。 李堇荁瞪大眼,惊喜溢于言表,秀丽壮美却有绵延流长,这精湛功底极致诠释画中意,千里长形寻洞天。 “这是我画的么……”她喃喃自语,本意是这精美夺目的画是不是按着她给的大致模样来雕琢,自己也是知道她作画功底烂得一塌糊涂。 旁边欣赏不已的钟老胖一听到就僵硬了,想着给小金头使使眼色,人却先开了口,“对,就按着师妹给的画来炼制的。” “……”三位长老齐齐扭头看向他,目光疑惑地有些复杂,不知其话几分真几分假。 “小金师兄,你又破费了!”李堇荁开心的不知如何致谢,这飞行御器流泻的淡淡华光,预示着其品上佳,所花成本绝对超出她给出的酬劳。 小金头摇摇头,脸色轻松根本不在意道:“师妹晋升时我都没备上好礼,这次可不得趁机做些补偿。哦对了,它的名字就是你当初定的那个吗?” “对对对!”李堇荁连忙点头,还笑嘻嘻朝三位师叔指着浮空的画说道:“千行图,它叫千行图。” 钟老胖顺着那手望去,正好看到画中隐隐约约的路沿,点点头称赞:“还不错,是个好名字。” “我也觉得,这画有我等修道者漫漫长路之影。”二长老难得露出一丝调侃意味,惹得她脸止不住热。 “我教的。”三长老手不离杯,品喝了一口后淡淡道,语气颇为自豪。 可他这样自豪却引来钟老胖的斜睨及鄙夷,道:“原来是你在祸祸菫丫头,我就说怎么作画笔法越来越差!” “差?”三长老悠悠抬眉,指着美轮美奂的千行图问道:“你瞎?” “那是小金头锻造的!”钟老胖鼓起脸反驳道。 而三长老瞟去一道白眼,蔑视道:“这是按谁画造的?” “……”这话梗住了钟老胖,他沉默的一会后,还是忍不住地说出心底话:“按小金头本事造的。” 不等三长老继续开口,李堇荁先幽幽看了过来,有些小委屈道:“胖叔,我的画真一点都不入您眼?” “……”他低头沉吟,还是叹道:“不是不入我的眼,而是,矮瓜教坏了你!” 三长老脸色猛地一变,怒气横生细音变利声:“死胖子,你叫谁!” 然而不等他雷霆降落,钟老胖已经一骑绝尘灰缭绕,身影早已远远离去。 “死胖子想走?做梦!”三长老就地摔砸杯子,纵步一跃,几个大跨就追着快消失的人影,怒吼连连,惊得栖树鸟儿振翅高飞。 “丢人!”二长老面无表情的吐道,旋身施然离去,留下一句:“你们自行其是吧。” 余留俩弟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李堇荁先开口:“师叔们比较随意,你莫要见怪……” “不敢不敢,”小金头摆摆手,笑得有些僵:“精神充沛,多好啊~” “呵呵……”她也僵笑下,忽然想起自己一大早做好的早食还在客房放着,于是赶紧邀请道:“师兄一路上都没怎么好好吃吧,快,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就等着你来品尝呢!” 小金头本想说他断五谷很久了,只是看她这般踊跃,便一口答应,随其带领往客房走去,顺道告诉她这飞行御器是可以滴血认主,这样外出就不怕被人强行劫走了。 李堇荁欣喜非常,又是连连道谢,只是心底未免有些内疚,似乎又占了便宜。 诚如小金头所说的,滴血认主后,千行图比没认主时要好操纵些,至少不再歪歪扭扭,能停得稳当。 待她终于习惯了高处飞翔的感觉后,行驶御行术越发熟练,旋转俯冲急升,飞蹿在峰里,兴起时在林木间悬空踏枝,还敢倒挂空中翻转,闹得峰山林兽不得安宁,吱吱大叫。 “哇,没想她竟然这么喜欢遨游飞翔。”玉琭坐在廊上,两眼跟着峰山上空飞来飞去的黑影。 小金头也一起看着,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师妹性子好静呢。” 李堇荁迎着时而急骤时而轻柔的清风,展臂尽情拥抱,极速飞驰的刺激不停撩动着灵府神经,如瘾一般侵蚀进骨骼血脉中,既刺激又害怕,享受兴奋激昂的洗礼。 她曾很羡慕很羡慕能够驰骋在天空襟怀里的人,因为那样能看到遥远广阔的地方,看着众生万物在脚底下渺如尘沙却又覆盖无边,涤荡狭隘壮阔人心。 这样广大的天地,不论是在光亮吞覆黑暗的晨曦,还是赤红逐落黄沙的夕落,都一股引诱人征服的魔力,想要每一寸角落都落下自己的足印。 直到玉琭遥远的呐喊传来,李堇荁才缓缓恍神,原来已经停驻在峰山上空很久,到了夕落时分。 她最后瞭望一方远处,眼中流露出些许思念,低声说了一句便轻飘飘落地。 人一落地就被玉琭拉着跑向钟老胖院子,小金头在后头悠悠跟着,他准备待到李堇荁动身去白虎刀谷的时候就一同离开。 为此钟老胖几乎热情高涨地天天下厨,色香味俱全,诱得他也食欲大动,吃得肚子撑成球。 就在三人怕自己越吃越多即将要吃成三个钟老胖时,出发日子已经临到跟前。 于是钟老胖又大半夜在做一堆好吃的,香味直闹的人睡不着觉。硬生生挺过去,次日那些好吃的便一个个落入李堇荁的袖珍天中。 “幸好我能跟着去,好阿堇记得分点给我~”玉琭挽着她手,亲昵的靠近。 “嘿嘿,求求我呀~”李堇荁勾起她下巴,油油调侃。 玉琭也配合,作泫然欲泣娇娇道:“求求大官人了~给奴家赏一口饭吃吧~”美目盈笑桃羞杏让,娇媚玉姿盛绽百花之顶,掠尽绝秀。 她被眼前美景震得心神荡漾,好不容易缓过来,忙道:“得,您收收,我都受不了了,当心小金师兄看到要笑话了。” 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金头,对方却面无异色,还不明所以,两眼疑惑的回望她:“啊?” “……”得,就她肤浅。李堇荁皱眉思索,呢喃道:“我日后是不是容易被人□□?” “哈哈哈……”玉琭笑得前仰后合。 到了出门时候,三位长老这次直接同她一起到宗门的玄极广场,等候出发时辰,场上热闹如斯,熙熙攘攘的人来往交谈,坤元峰这一行人虽少,但是长老辈份放在那,也是陆续有人来拜访。 本来李堇荁好好的站在一旁,只是久了便发现有些奇奇怪怪的目光投了过来。她抬头望去,是一些不认识的面孔,穿着有统一制式的道袍,也有精美别致的衣裳。 而这些夹杂厌恶的目光大多来自润泽峰。 她皱皱眉头,虽说跟章岑雪一战打得两峰面子有些难看,但不至于有这么多人会为章岑雪出头吧? 李堇荁旁敲侧击,大约得知章家不过是后起小族,只是族中有人当了润泽峰的一位役事长老,培植了一些关系。 她站了一会后,实在不耐烦,便和三位长老说声去向,便得以去寻玉琭,只有在她身边才得清净些。 跟玉琭闲聊一会后,一袭月白染袍如仙莅临的斐元昕,掌门之徒领行,场内顿时议论纷纷,还有不少女弟子偷偷望着脸红不已。 李堇荁也不能免俗,虽没有随众惊讶红脸,但也是时不时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暗赏如此动人心魄的玉润风雅。 “怎么,折服在他石榴裤下啦?”她细微变化玉琭看在眼里,忍不住手肘捅捅,笑得暧昧。 “哪有!”李堇荁口是心非道,“没有这些心思,我只是在想领行的峰主是谁?” 这次白虎刀谷之邀灵源道弟子还是占了不少,其中又有不少亲传内门,宗门势必会派至少一名峰主前往坐镇。 因此斐元昕来了不久后,一道青影落下,原来是苍硕峰的苍华真人,只是他落地以后让大家稍安勿躁,还有一位峰主一同前行。 雀跃的心情被暂时压下,广场的人时不时抬望天空,以期第二位峰主能尽快出现,但偏不遂愿,日头一点点爬上。 “怎么还不来啊……”玉琭等得有些不耐烦,“人都来齐了,诶,阿堇你说第二位峰主会是谁。” 李堇荁闻言看了人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从之前说要等的时候她就觉得如不出意外,是要等个把时辰,而如今,事实也是针刻已经移了一格。 她想了想,还是说下,让她也做好等半天的准备,“第二位峰主就是,” “哟,人齐啦~” ※※※※※※※※※※※※※※※※※※※※ 据说有玄学,我就试试,我就试试。 绝对不是因为码到两点!看我,诚挚的双眼。 还有,520大家快乐! 三人先行,白令酒楼 “哟,人齐啦?”清脆声响穿透喧哗,众人闻声望去,一袭素白纱衣飘飘染薄雾,绝色容颜轻点妩妆,动人心魂。 陌寅折纤腰以微步,款款而来。路径弟子纷纷让行,虽说美人桃盼朱唇、风情万种,可眉梢轻挂一分凌厉,看似漫不经心,气势却压得头颅低落,连抬眼偷觑的勇气都没。 “原来是干娘啊……”玉琭等待已久的不耐顿时消去,化作兴奋惊喜,见陌寅朝她们这边看了眼,就知情知趣的拉人走过去,在一旁静静等候。 李堇荁被迫跟站在峰主身边接受愈多目光洗礼,就愈发不习惯如此招摇,只得目光游移的扫望,过多停驻在等候在苍华身边的斐元昕。 每望一次,心上便多跳一律。 也许是隐秘心思被捉破,她一不小心,就对视上斐元昕投落的目光,清幽平静如住涧泉,纳凉淡淡。 李堇荁惊慌地移开目光,尴尬羞涩迅速涌上脸,绯红蔓延。她侧了侧身,将自己隐在玉琭身后,以确自己再碰不到那人看似温柔实则疏离的眼神。 察觉异动,玉琭侧身看她无声询问。她摇摇头以示无意,可还是稍显勉强。玉琭想了想,便将手往下转而握住冒汗手掌。 李堇荁一顿,胸怀悄生温暖,手心传来的安抚替她散去些许难受。 大约一炷香后,苍华真人便朝身后斐元昕吩咐了一句,准备动身前往白虎刀谷。 斐元昕点点头,一一吩咐各峰领行弟子,在呼喊中带着众多弟子往宗门外出的码头,陆续蹬上青旗鵬图舟。 人渐渐稀少,连斐元昕都在队伍最后,同他峰几个亲传师兄弟结伴前往码头。李堇荁又忍不住看了那背影一眼,有些失落。 因为峰主没走,她就只能和玉琭静待原地。 “那我们也走吧。”苍华真人伸手祭出飞行御器,请礼道。 “行,”陌寅点点头,背过手侧脸看向身旁二人,道:“走了。” “是。”李堇荁屈礼,抬步欲往码头走去,却不料玉琭先祭出飞行御器,踏火轮。一个纵身跃上,红衣飘扬烈焰夺目。 她愣在原地,看着玉琭落于一步跟在苍华身旁不远,了悟自己应是跟随真人而行,然而等其他跟随苍华的弟子纷纷飞起似乎在等最后二人时,李堇荁看向峰主,想问为何她还不动身。 陌寅不说话,只静静回望她。 “……”她有种不详预感,觉得自己似乎可能大概,要搭峰主一程。 “你在等什么?”陌寅一看这装糊涂的呆样就知她想胡混过去,微微笑起意味明了,指其想太多。 李堇荁立即祭出千行图,屈服于威严深重的笑颜之下。 最后二人起行,苍华真人挥手扬信,率先出发。李堇荁见状,赶紧跟上,被迫与苍华真人同行。 偶尔回头看落在身后一步的玉琭,都是欲哭无泪的苦笑。玉琭朝她挤眉弄眼,笑得月牙弯弯,还趁两位真人谈话时悄声递了句:“干娘看重你哦!” 李堇荁无语问苍天,丝毫不信。 去往白虎刀谷需途径尘世一国,灵源道一行人飞至半个时辰后便向上升高,穿过云层,直面骄阳。 李堇荁点指生荫,罩过头顶遮挡下大片阴凉,以防峰主被日色投落。只要飞过底下一国,她们就将踏上白虎山庄的领域。 苍华真人已经不在旁边一同飞行,去了鹏图舟饮一杯清茶,随行弟子自然跟走,因此前行的人只剩下她们三人。 没了旁人,在侧又是干娘与小姐妹,玉琭顿时放开性子,叽叽喳喳说笑不停,李堇荁拿出零嘴果子与她们分吃,倒有几分出行游玩的趣味。 “加快些速度吧。”陌寅往下看看,绿地山川河脉起伏连绵,偶能看到一片沙场有密麻人丁。 “啊?很赶吗?”玉琭问道。 而李堇荁闻言,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鹏图舟,掌舵者正是衣袍飘飘的斐元昕。 “赶早了,我们还能自己去找些好酒好菜来吃。”陌寅侧过身来,突然将人下巴捏过来,疑惑道:“看什么?你也想上船?” “不不不!”李堇荁轻微摇头,目光闪闪有烁其中。 陌寅没去探究,倒是朝她头轻敲一记,催促道:“那就赶紧的。” “是!” 双手掐诀凝注真元力,千行图光芒大亮,转眼便擦着烈烈罡风扬长而去。 “诶~不说一声就跑!”玉琭一个错眼就让李堇荁领先一步,赶紧也加注真元力催动踏火轮加速跟上,一路留下赤红火艳。 “斐师兄,这?”身旁一名弟子请求指示,斐元昕目光不变,只在瞳中影子即将消匿时吩咐一声,清冷开口:“禀报苍华真人。”霞姿月韵,探扇浅笑。 “是!”得令弟子转身便朝船舱走去,舵台重归平静。 “啊,她真没看到我们啊……”奈伏趴在船头上,眼巴巴看着三人身影消失于天际。旁边百止谦拍拍他肩,状似安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 “……”奈伏听了半天,还是一连迷糊,不懂其意:“你在说什么?” 百止谦眨眨眼,笑嘻嘻道:“你不是一直念叨阿堇么?” “我念叨咋了,”一看人脸色愈发暧昧,他终于明白兄弟说的什么意思,立刻大叫起来:“哇我明白了,你这人真是好龌蹉啊!” “嗯?我怎么就龌龊了?” “我跟阿堇可是清清白白的至交好友!”奈伏有些脸红,但目光清澈神色坦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百止谦嘁笑一声,不屑道:“清白你还没事念着人家在哪在做何事?” “小奈你不是想对……”在一边打盹的冒正康不知何时醒来,也忍不住好奇的追问。 “哇!你们不要污蔑我!”奈伏红晕骤然加深,恼怒渐生:“阿堇是答应过我要帮忙引荐望端真人,然后然后,这都好久了,我怕她忘了!” “哦!”“哦~”百止谦和冒正康两人一起撞破‘奸谋’,纷纷压住他拷问道:“你这卑鄙小人是什么时候威胁师妹的!” “还不带我们!想独吞真人指教!” “真是兄弟情薄,碎比蝉翼啊!负心汉!” “薄幸郎!” 单是百止谦一人还好,偏偏还加一个重如壮牛的冒正康,艰难抬脖,断断续续道:“你俩,你俩有,有病吧!快压死你,们老子了!” “有病?”百止谦眯起眼,哼笑着放松身子全压下去:“是啊,我们得了嫉妒之病,都快病入膏肓了!” “去,你娘,的!”奈伏一只手得空就朝他脸抓去,被一把抓住轻轻往后掰,“嗷嗷嗷嗷嗷救命!”夸张的鬼哭狼嚎动静极大,几乎响彻天际。 船舱内纷纷探出头来张望询问,百止谦顿时尴尬无比,讪笑着表示无事,赶紧和冒正康放开人,又忙捂住奈伏的嘴威胁道:“你再乱叫,我就丢你下船!” “唔唔唔!”他指着嘴上的手,眼神得意。 “真是服了你。”百止谦摇摇头拿开手,完了往他身上擦去口水。 “哼,想欺负我,没门儿~”奈伏捋捋头发,笑得得意,还故意刺道:“我要见到望端真人啦~你们没机会~”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百止谦翻了他个白眼,嫌弃道:“趁火打劫,你也不知羞!走,冒冒,我们不理他!”说完带着冒正康钻进船舱,和别的师兄弟喝茶聊天。 “我打劫?”奈伏气得跳脚,千山秘境时李堇荁的确有说过要帮他引荐望端真人,“怎么就打劫了啊!!!”他不甘心,也跟着跑进去和一群人打打闹闹。 李堇荁三人加速飞行后,一个时辰便到了白虎山庄的领域,白令海。她们降落在海上码头一处专供飞行修道者的停泊处。 一经站稳,四周立刻头来众多目光,好奇探寻更多是惊艳叹赏,炙热灼身。李堇荁悄悄挪动脚步,往常再有勇气立足旁边都好,此刻也还是忍不住稍稍远离身旁两位绝色美人。 光华太盛,也不需要她去作衬了。 陌寅轻扫一圈,右手抬起拂过白纱垂落,眨眼盛华掩去一半,玉琭有样学样,只留一双灵动双眸在外。 众人虽然可惜美景消逝,但是有好多目光时不时投注过来,也怪就她俩那双盛漫娇丽的含情凝睇,醉了多少人的心窝。 还好陌寅是人披美皮骨刻傲雅,看归看,可若谁敢有不敬意味立刻被压跪在地心神俱震,霎时间三人周遭腾出大空,纷纷低头不再直视。 李堇荁淡定跟随,已经开始慢慢习惯这般招摇作风。 白令海盛产奇珍海物,吃的用的造的还有穿的。李堇荁和玉琭在路上两旁一路摸摸捡捡,还蹭着两位美人才有的顺风待遇得了不少,美名其曰欢迎远方客人的礼品。 等逛了又快有一个时辰,算着鹏图舟都要到了时候,陌寅才打断她俩的逛街游玩,二人意犹未尽,还是拦不住无处安放的目光。 “白令酒楼,中午就在这吧。”陌寅看了一眼便踏步进店,李堇荁瞟了眼座无虚席的大堂,担忧道:“这还能有位子吗?” “有的有的,放心!”玉琭催着她,“我快饿死了!” ※※※※※※※※※※※※※※※※※※※※ 对不起!!!!!!!!!!!卧槽卧槽,我11点家里突然断电,我我我我都要炸了! 还好是码的差不多还保存下来了,qaq不然真的要炸飞了。! 名品佳肴,白雄鱼鬼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白老就刑,赏金峰主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来人不善,同门来到 “怎么,我的赏金多到你们这群蝼蚁都动心了?” 李堇荁一听这话脸色瞬变,一步踏前右手摸向花五,眼神凌厉逼人同时暗自戒备四周。另一边的玉琭也怒目而视,直接拿出了本命武器,赤熔绫,还忍不住讥讽道:“白老莫不是看人下菜多了,可以适时好坏不分?” 陌寅纹丝不动,不阻不拦,静看白厚方身后的白雄提兵对阵。 “别忘了白虎山庄和灵源道的盟约。”李堇荁消去最后尊老心思,手悄然引动镯上武器,周围角落隐蔽之处偶尔危机传来,令她愈发紧绷。 “盟约?”陌寅突然笑出声,道:“都是做给糊涂人看的,你说是吧,黑眼猎手:八山毒蝎?” 黑眼猎手!? 李堇荁和玉琭齐齐一惊,神态愈发凝重,手中武器均已微光闪烁,只待白厚方一个不对,就立时出手制压。 东恒大陆有一群修士,他们专以揭悬金榜为生计,由此赚取悬红赏金,被人统一称作猎手。 最开始是因散修多恩怨又常无宗无族庇护惹来是非,打不过心不甘最后以谢礼恳请人抓捕恶徒。 而接邀的修士也是秉持热心豪情看不惯作恶而出手,时日一久口口相传,倒让这平常帮把手的事成为了一门生计。 不过人多易杂,如今猎手也分三教九流,而黑眼猎手便是其中最出名的黑市猎手,不分正邪善恶,只看赏金多少。 白厚方缓缓直起身子,李堇荁这才发现他竟然媲比身后高大凶猛的白雄,眼若饥鹰冰冷贪婪,再不是一开慈祥和蔼的模样。 “花羞无颜比,月躲无光见。”海风拂来,他鼻尖耸动如作闻香享受无比,笑容轻慢,“老夫还觉着那群公子哥什么美人没见过,值当倾家荡产只求一度春宵?” “无耻淫贼,”如此羞辱污秽模样,玉琭目光遽然汹涌燃怒,当即斥道:“你若再说一句我便把你舌头给撸下来!” 李堇荁也握紧拳头,神色极度厌恶,接道:“有钱是能使鬼推磨,可也犯不着做替死鬼白白送命落下个死无全尸吧?” 她看看四周,不知何时剩余的城民已了无踪迹,反倒多出了许多手持兵器的白雄。她朝峰主更靠近些,轻声道:“峰主,我们……” 陌寅打断她的话,周围情况早已了然于心,示意白厚方继续。 白厚方当即哈哈大笑,称赞道:“果然是大人物,胸襟气量老夫佩服。”他朝后挥挥手,不断逼压的白雄停下前进的脚步,收起攻势逐渐推开撤散,只余留三四人继续留在原地。 “老夫已很久不做黑市悬金榜,只不过,前些日子有位老朋友找上门了,说只求见真人一面。”白厚方呵呵笑着,神色颇为苦恼,道:“真是为难人啊~谁不知鼎鼎大名的望端真人来无影去无踪。” 他目光渐渐凝聚,锐利惊人,“连黑眼蝠都追寻不到。” 陌寅背过手,与白厚方对视一阵后,懒懒道:“不见。”说完,转身便朝原路走回,李堇荁和玉琭见状,连忙跟上不忘警惕四周。 “老大,这女人真不识好歹!”身后一个脸有横疤的白雄靠近他,低声道:“要不我们就……这样?” 白厚方斜睨了他一眼,轻蔑不屑:“你一百条命都不够她一根手指摁,还想掳走?那些破烂玩意要有用,黑市还会有她的悬金榜?白痴,滚开!” 一脚踹开蠢货,白厚方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眯眼思索一会后又喊道:“过来!” “老大有何吩咐?”横疤男揉着屁股又凑前谄笑。 “你去给东家发讯,再派人去盯着那望端,远远的!务必不能叫她察觉一丝!要败了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大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说完就要溜走,不过又被叫停,“等等”,白厚方示意他把耳朵伸过来,悄悄道了几句,随后便放人离开。 “哼,由不得你不见。” 离开之后,陌寅也没了心情,索性带着她们到码头与宗门集合,起初李堇荁还紧张担忧好久了,时刻注意周遭异动,而直到宗门鹏图舟停好同门弟子皆陆续出现,都没有再见到任何奇怪的人。 她松了半口气,虽然知道事情可能还没了解,但看到几张熟悉的脸孔心还是踏实了不少。 “师妹,师妹,阿堇师妹!”奈伏老远就看见李堇荁在码头边上等待,下船后立刻跑向她那,后面还跟着一连串的人。 “小奈~”李堇荁也挥手招呼,“冒冒,止谦!”等人走到面前后,她的心便彻底安定下来,还有一种重逢的喜悦。 “阿堇好久不见~”百止谦依旧一身白袍,风神疏朗目光晶亮明灿。 “我们在后面一直朝你打招呼,你都没看见……”冒冒有些小委屈,但眼神阔达,一看便是笑闹。 李堇荁陪着连连赔不是,尽说些甜话,笑吟吟道:“我老早就看到你们了,只是我不方便回应,这不为了赔礼就来码头好好候着,等待你们的大驾光临!” “去去去,走开!”奈伏看不过眼,一把推开人,目光嫌弃道:“肚子这么大气量那么小,也不嫌丢人!”他比着尾指上一小节,气的冒正康抬手要掐他,“你懂什么就知道乱插话!我只是在开玩笑!开!玩!笑!” 奈伏被他掐着脖子,两眼泛白舌头伸吐,要死不活的怪叫:“救命啊!谋杀啊!自相残杀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幅怪模样让冒正康玩心大起,两人又嘻嘻哈哈玩闹起来。 李堇荁对他们随时随地便能玩起的性子哭笑不得,朝旁边百止谦笑问:“你们这一路就这样玩闹过来的?” “是他们。”他摇摇手指,撇清自己:“可没有我。” “好吧。”李堇荁无所谓耸耸肩,然后又朝鹏图舟那边看来看去,没看见该在的人,“桃淮师兄呢?我记得他也有上台比试的。” “哦,他在他师父那边,等会才过来。”百止谦也张望几下,好奇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望端真人呢?” “峰主啊,她刚还在这的,只不过玉琭拉她去鎏衫坊逛了。”李堇荁解释道。 “那你不去?女孩子不都挺喜欢买衣服的嘛?” 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忍笑道:“还不是为了等你们!” “别别别!”百止谦可不敢真信,不然罪过就大了,诚惶诚恐道:“太折煞了!您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得我们等您才对!” “你干嘛!”李堇荁佯装要打他,又气又笑:“怪模怪样的招人打啊!” “这我真心话!”百止谦举起三指朝天发誓,“但凡我有一句假,便罚奈伏今日摔个狗啃泥!”刚说完,那边奈伏就“哎哟”一声摔了个脸朝地。 沉默顿时蔓延,有些尴尬。 他三根手指悄悄弯下,勉强解释道:“意外,意外,我刚话还没说完呢。” “唉,”轻叹一口气,李堇荁摇头无奈道:“人心难测啊,亏我还真信,算了算了,我认了。”她背手踏步离开,转眼身影便已经渐行渐远。 徒留百止谦张口结舌,“诶,诶?别走啊!你听我说啊!” “她怎么走啦!”奈伏余光看到李堇荁离开,忙打断问道:“伯伯你欺负人了?”冒正康也立刻换人掐脖,“你这么大胆欺负阿堇???” “不关我事,呃~~”百止谦也翻眼吐舌,挣扎道:“都是奈伏啊~!” “这也能赖我!哇,你这人就很卑鄙!” “就赖你,谁让你摔了个狗吃屎!” “我也很倒霉的好不好!” 李堇荁听着身后的嬉笑玩闹,心情由阴放晴,她的的确确是特意等他们的,只不过得先去请安苍华真人,禀报峰主去向,……顺便再看一眼。 “弟子李堇荁见过苍华真人。”李堇荁优雅行礼,温言软语:“峰主先行离开累得真人麻烦,很是过意不去,特意命弟子在此等候,告知真人自可安排众人行程无需顾忌与她,峰主还特意交代:改日必定带壶百年老酒上门拜访。” 她盈盈浅笑,双目犹注一泓秋水,清澈明亮。 “那些都是小事,倒是你,这些年修炼可还好?”苍华真人还认得她,当时她许下万物誓言以保同门性命,还在蛇老怒火临下细心呵护幼生白渊,这份胆量或男子都未必够上。 李堇荁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竟让苍华真人记上心,道:“多谢真人挂心,一切安好。” “嗯,”苍华真人点点头,又道:“我们稍作休息就该前往白虎山庄了,你家峰主意思如何,是还要自行而去吗?” 她摇摇头,“峰主一会就回来了,只是命弟子先在这等候。”李堇荁说这话时心里有些发虚,盖因峰主原话是:让他们老实等着。 “行,吩咐各弟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望端真人回来,就随白虎山庄的人即刻动身前往。”苍华真人如是道,身后桃淮领命,顺便朝人挤挤眼。 李堇荁当即了然,也跟着告辞离去,等稍远离苍华真人之后就几步走快,喊道:“桃淮师兄~” “阿堇,你们来的真快,可是玩了一圈?”桃淮扬起暖笑,粼光映照精致面容,眉目如画。 她被这媲美玉琭的盛颜给惊艳到,好生恍神,有些痴然道:“师兄你笑起来好让人神魂颠倒呀~” “阿堇……你也要来笑我吗?”天生女相又不是他错,要不是有过生死交情,桃淮还真就会甩袖不理扬长而去。 “没有没有!”李堇荁赶紧摆手,收起迷痴脸色,赶紧转移话题:“止谦他们都先下船了,咱们什么时候也准备走啊?” “马上了,我这就去告诉师兄弟们,哎?”桃淮突然停下身子,朝前头招呼:“刚想说找你,你就出现了。” 停栏观景的斐元昕缓缓转身,春风含笑,风雅如士,“淮弟。”声若清泉叮咚脆耳。 李堇荁立即转身,两手摸上耳朵,惊慌失措的不停来搓,却发现热气不断蒸腾。突然而来的慌乱让她失去分寸,嘴里不停嘀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热?怎么办啊啊啊?!” “你倒好,在这躲懒!”桃淮没看见她的动作,只有正对面的斐元昕才看见,眼眸闪过清浅笑意。 “我在这等候吩咐甚久了。”他神情认真,桃淮陡然泄气,无力道:“真是开不得玩笑。好了好了,师父叫我们赶快收拾妥当准备下船了,哦,对了阿堇,” “啊!”李堇荁被吓了一跳,想要转头又立刻拧回来,不行不行她现在一定不能见人。娇红满颊,羞人答答小鹿狂跳。 桃淮看她背对人说话手还不停搓耳,莫名其妙问道:“你在干嘛?过来见个人,这是玄乾峰的斐师兄。” 见,见人?李堇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快点啦!”桃淮又催了遍,她忙不迭应答:“哦,哦,来来了。” 一不做二不休,死就死吧!李堇荁抬起脸视死如归,深呼口气一个转身,朝桃淮那边快步走去,深深低头,紧张道:“坤元峰李堇荁见过斐师兄!” 斐元昕静然而立,一双湛然瞳孔皆映着眼前只露头顶的师妹,待知她确实不想抬起头后,哑然失笑。 ※※※※※※※※※※※※※※※※※※※※ 没错,她就是声控狗! 哦哦,明天让我休息下吧,啊,大姨妈降临,好难受啊…… 白虎山庄,忽忆家人 斐元昕静然而立,一双湛然瞳孔皆映着眼前只露头顶的师妹,待知她确实不想抬起头后,哑然失笑。 “李师妹安好。”斐元昕笑笑,并不在意她此时的些许无礼。不过桃淮就有些不懂了,拿出笛子戳在李堇荁额头上用力,想要把人的脸给顶起来。 李堇荁一下子变得更慌,忙用手去推挡,小声怨怪道:“师兄你干嘛啦!” “你好好的低头做什么,干坏事了?”桃淮收手,想说靠近些看怎么了。 她立刻抬起头来,义正严辞道:“我就跟在你身后还能做什么坏事!?” “哇,你的脸怎么了?这么红?”桃淮一个惊呼,吓得她马上捂住脸,惊问道:“啊?是吗?可能,可能是晒红的吧。” 桃淮抬头看看天,虽然日光大片铺洒,但也不至猛烈,不过还是应和道:“哦,这天看着还是有点热的。”大抵女儿家的脸都比较娇嫩。 李堇荁从头至尾都没敢朝斐元昕那边看一眼,还故意走到桃淮的另一边,心慌的感觉由此才下去不少。 只是两人开口聊天,她一听到那撞击心扉的声音,脸儿就忍不住阵阵发烫,又急又羞,生出想要快快离去的心思,万不能叫人看出笑话来。 好在二人确还有其它事情要去处理,李堇荁便趁此找话离去,桃淮也没多拦便随她而去,走之前还交代她注意着脸,别是晒伤了回头哭唧唧。 李堇荁羞得咬唇跺脚,也不回话就直接跑了,惹得他哈哈大笑。 “你们交情看来挺不错。”斐元昕笑问道。 桃淮闻言点点头,道:“前些年我去千山小秘境的事你还记得吧,就是她,救活小白渊换来我们逃生的机会。” “哦,原来是她啊。”斐元昕恍然大悟,随即失笑道:“那必然有一番过人之处。” 桃淮晒笑,悻悻道:“可不是,我都不敢直视蛇老,她无所畏惧还讨价还价,这份胆气我到现在还是服的。” “说的你有多怕似的。”斐元昕昵去一眼,有些不信。 然而他却真切点头,感慨道:“当时我的确没勇气,不止我,大家都是跟着她走。” 斐元昕终是心起波澜,高看了李堇荁几分。 李堇荁逃离窘迫后,没急着去找人,而是找了一处僻静幽亭缓和心绪,虽然脸上不再发烫,但是脑子里却不停闪过斐元昕的霞姿月韵,与那待人谦和的高雅谈吐。 纵然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胡想妄念,可心止不住波澜起伏。她坐在亭内倚在栏边,望着远处海潮起起伏伏。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斐元昕的时候,是在她入宗门不久的新迎弟子大会。 那样玉润临风的书仙气度,气宇轩昂、风雅倜傥,第一次见到这样超凡脱俗的人,哪怕再见到比之更为俊俏的桃淮,都没抹去她心里一丝痕迹。 心有悦兮悄生岁月。 李堇荁对这隐秘的认知生喜又生悲,这样的人,怎么靠得近?太遥远了,不是她该做的梦。 不知道发了多久呆,李堇荁猛得惊醒,忘记赶上时辰了!于是匆匆忙忙往原路返回。还好,她跑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玉琭和峰主。 “阿堇,”玉琭挥手,示意她在这,“你来找我们的吗?” “对啊,苍华真人他们都到了,我就来,嗯找你一起。”李堇荁顺坡下驴说道,拉过她的手将心虚掩盖个结实。 “嘻嘻,让你跟着来偏不,想我了吧?”玉琭回握她手,小姐妹情谊渐深。 “那走吧。”陌寅忽然从她俩中间穿过,身姿翩若惊鸿领如蝤蛴,只路过时二人皆看到她神情瞧着有些冷淡疏离。 李堇荁被迫放开牵手一脸不明所以,玉琭倒懂了几分意思,笑吟吟催她跟上,然后先一步挽上陌寅一边,手挽手情同小姐妹,甜甜喊道:“干娘~” 她顿时羡慕起来,跟在身后巴巴看着。 陌寅点了一下玉琭的额头,侧脸余光看到李堇荁羡慕的眼神,暗恨就光会看也不知上个道,神情愈发冷淡。 察言观色的玉琭朝她挤眉弄眼,还无声开口道:“牵手!挽上!”见她惊恐不已还想后退就怒目而视:“你敢?快点!” 李堇荁抽搐着脸,她还当自己是那个一年到头见不到峰主一面的记名弟子,万一哪得罪了一不高兴把她踢出坤元峰那就哭都有人笑!还是安分点吧,她低下头佯装看不见玉琭的恨铁不成钢。 久久不来还往后退开,陌寅无声叹口气,真是给个竿也不知道怎么往上爬。不再逼迫,她缓去神色开口和玉琭聊天,说着今日买入的新衣与发簪。 虽然让等,陌寅还是有分寸的,前后不过一盏茶,她便带着玉琭与苍华真人汇合。对此辰心峰的几个弟子有点小心眼了,总觉着望端真人一回来,自家的大师姐成了坤元峰的。 别人都是大师兄带着,他们就孤零零自力更生,不顺心不甘心,按队分时他们也一溜儿地跟在陌寅后头,权充坤元一脉了。 白虎山庄派来的人是一位嫡支长老和两位旁支嫡系长老,照面子是给足了灵源道。 “两位真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多多海涵。”白虎山庄嫡支长老柳长风年若四十,身躯凛凛其貌不扬,一双凌目迸雄威。 陌寅与苍华真人一同回礼,“客气了。” “时隔多年又来叨扰白虎山庄,这次怕要老友们出血了。”苍华真人先开了口,白虎刀谷虽有未知名刀沉睡,但有缘人何其之少,大家前往这儿也并非就是冲着这些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虎山庄也是闻名天下的铸刀门派,千百年来所造灵刀已有十三把,威力之大、惊世之艳名动天下。 因此有大多人其实看是打着来刀谷探险名头,实则是来探探可有缘求得白虎山庄铸为其一把名刀。 “哈哈,此话过重了,承蒙大家厚爱,若是有缘我白虎山庄也是替刀搭一桩好事罢了。”柳长风请他跟随,踏上前往白虎山庄的马车。 “此地讲话不甚方便,几位且随我来,庄主早已备下好酒美菜,只待贵客莅临了。” 苍华真人也请礼道:“好,我等客随主便。” 白令城离白虎山庄很近,只需再翻几个山头便到了。因离白虎刀谷开启日还有些时候,是以柳长风还是带着盟友见识了滨海风土人情。 而这里的城民都认得山庄旗帜,大多主动让行,而一些顽皮小孩儿,就会好奇的跟着行路弟子一起走一段,叽叽喳喳问询修道之事。 被纠缠的灵源道弟子们有些会耐心回答,有些则忐忑避开,不知是否该说不该说。毕竟每一个入了灵源道的弟子,除非家族为修真世族,否则一概断去俗世尘缘,不得探问过往血亲。 哪像这白虎山庄,与俗世不能说密不可分,但也是随意来往。 “大姐姐,大姐姐,你们是从哪里来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迈着大步,略略气喘却还在努力跟走。 李堇荁看他黄发垂髫,便微微弯身将手虚贴在他身后以防绊倒,低头与之对视,语气更为轻柔:“我们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嗯,要飞过一片大海。” “喔~!”小男孩马上瞪大眼,惊喜非常,追问道:“你们是飞过来!脚下踩着会飞的东西,对不对!” “对对,”她一个失笑,顺手牵住小男孩伸过来的手,软软嫩嫩让她恍惚不定,挖起从未遗忘的熟悉面孔。 “好厉害!”小男孩用力拉着她手,步伐迈得更大,又喜滋滋道:“我以后也要像你们一样去做长生不老人!” 李堇荁想说不怕以后都见不到爹娘了吗?却忽然想起白虎山庄并无断俗规矩。遂笑回道:“好呀~”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等我十岁就可以啦!”小男孩突然挣开她的手,蹦蹦跳跳地往一块田地跑去。 “小心点,别摔着了!”她一急,紧张喊道。然而小孩却不理她,跑跳一会后扑到一个蹲矮的背上,甜甜道:“大姐~大姐~” “哎哟捣蛋鬼,你又乱跑,摔着有你哭!”无奈的宠溺让责备毫无威慑。 李堇荁微微一笑,心生怅然。 ※※※※※※※※※※※※※※※※※※※※ 哇哦!满血复活了! 山庄雅趣,满蓝果子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刀与刀情,异变陡生 眼见衣兜都快兜不住金龙果后,李堇荁喊住了冒正康伸出的手,道:“冒冒,这还有很多呢。”说着就把果篮塞进他手里。 “你什么时候摘这么多,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人往凳子一坐,舒舒服服啃起果子来。 李堇荁拍拍衣服,峰主那边也总算消停了。她眨眨眼,忽然抬起头看头顶树上的颗颗果子,鬼使神差的数了一遍,剩余的量正好为阴数。 她眯眯眼,抬起手弹指摘下一颗,擦擦果皮佯装要吃,心里数着一、二、三,果不其然,陌寅又指尖微动,弹落一颗果子落入冒正康怀里的篮子里。 李堇荁装作不在意的啃着果子,目光从所有果树扫视过去,将各自剩余果子数个遍,全部都刚好是阴数,恍然大悟,原来峰主还有这古怪嗜好。 一时间玩心大起,她跑到各处角落安放的盆盆蜜草桔,看着果子为阴数就顺手摘一颗,使其变为阳数。 然后再拿着七颗蜜草桔不经意放到峰主面前的桌子上,端起茶杯掩住偷看的目光,想知道峰主会不会忍不住吃掉一颗。 陌寅老早就注意到她摘国的动静,抿一口酒入喉,再看眼面前的蜜草桔,压下翻白眼的心思并无其余动作。 咦?李堇荁很疑惑,怎么不去摘果子了?也不吃?难道只有大果树才管用?于是她一个冲动,往头顶弹去指风摘下一颗果子。 陌寅手中酒杯一顿,暗自深深运气,用力捏住手指,然而印子都掐出来了,还是没能忍住,指尖一抬也跟着打落一颗。 李堇荁一喜,似要印证般轮流朝每棵果树摘下一颗。结果如其所料,峰主就跟在后头一颗颗打下,以确树上果子数始终为阴数。 这边两人互相追逐摘果摘的开心,但另一边就接的有点无奈。 百止谦发现自己不管走到哪坐到哪,头顶都有两颗两颗果子从天而降,他默默看向还有意思要摘果的李堇荁,终于忍不住道:“阿堇,你这是要吃的吗?” “啊?”李堇荁一愣,才看到百止谦不知什么时候也撩起衣袍接果子,满满当当都快漏出来了。 “啊哈哈,这,这些。”她悻悻然收手,看向峰主时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面色尴尬忙扭过头去,讪笑解释道:“晚上不是要去桃淮师兄那里吗?这些带过去正好分给大家呀!” “哦,这样啊,那我寻个篮子装起来。”百止谦便兜着果子找篮子,准备一骨碌全倒进去。 “呀,你这样要弄坏的。”李堇荁心一急,便跑过去帮手。把刚才戏弄峰主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陌寅摇摇头,喝净杯中酒,轻笑道:“真是顽皮。” 白虎刀谷自上古时期便存在,非白虎山庄独有,不过是时机恰好,第一任庄主聆听到微妙刀意,就近创立山庄。 百门会获刀谷名额的弟子陆陆续续到来,一时间白令城变得热闹无比。众人凑在一起,无非都是在探讨刀谷中逝去前辈遗留的名刀。 最出名的当属白虎山庄第五任庄主所遗留的,十三把灵刀之惜雪刀。 惜寒风萧萧,怜雪落刀凌凌。所到之处雪无痕,刀无遗。 临进谷前一晚,李堇荁正双手撑脸望着烛火发呆,昨日借峰主之利,好生参观了一列震撼人心的名刀。 粗粝如沙瀑的大刀,细长印花雕的长刀,冰晶潺潺小巧精致的刺刀等等,锋利刀刃一遍遍闪烁眼眸。 她细细回味握刀手感,真正刺得心中激涌的是山庄弟子那一场杀伐凌厉的切磋,那般大刀阔斧的攻势如开天辟地,踏步抬刃,斩光划幕,决意峻岳夷海。 李堇荁一瞬间即钟爱上了刀这兵器,似乎只要握住就拥有了决战天下的雄芒。 “啊……好想也拥有一把刀啊……”她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低喊。 躺在床上假寐的玉琭睁开眼,笑道:“你该不会是看到那些名刀就心痒痒吧?”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水,“那样的刀可不是说寻常就能得到的。” “人山庄都是花了上百年才锻造出来,非嫡传白虎弟子不能得。” 李堇荁一听到这话,整张脸都耷拉下来了,死气沉沉的,“我也没奢望得到那样的刀啊,普通法器就好了。”她抬起手晃了晃白镯,五颗珠子小小圆圆,要是花五的原料够做一把刀该多好。 玉琭揉揉她的头,安慰道:“明天你就入谷了,无数把刀,你挨个摸摸,指不定就有看上你的,”然后又握住她的双手目光真诚道:“答应我,不论它是如何模样,你都要爱之珍之重之,万万不能嫌弃好么!” 李堇荁无语的斜眼看她,嫌弃道:“你当逛街啊还挨个摸摸,还有我知道你就想看我拿把大砍刀!” “呵呵,不是大砍刀,”玉琭笑嘻嘻的,一脸不怀好意,“必须得是长柄刀,这样耍起来才威风凛凛、惊天动地,震得那宵小胆寒颤啊啊啊!”说道后面还拖起尾音,唱起了戏腔。 “……你好烦啊啊啊啊!”李堇荁受不了她这不伦不类的怪腔,伸手过去就要挠她痒痒。 “哈哈,好痒好痒,哎哟我错了我错了,哈哈!”玉琭边躲边笑,求饶道:“咱们李娘子娇美温柔,怎么说也得是拿一柄细长横刀,才显得刚柔并济。” “你还说!”李堇荁被羞得满脸赤红,追着人绕屋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百炼钢成峰,绕指柔化意,诶,你这不是在暗示什么吧?!”玉琭不依不饶,开始胡说八道,还贼兮兮问道:“难不成你喜欢上哪个拿刀的少年郎了?” 喜欢?!李堇荁猛地睁大眼,一下子被击中心事脸上红晕飘飞,结巴道:“什,什么啊!你,你!” 玉琭原本只不过是在玩笑,一见她这架势就知有古怪,登时停下脚步好奇道:“你该不会真的是……?” “没有!!!你不要瞎说!”李堇荁又羞又急,心知不能再和她胡扯下去,不然真就要露馅了,“我睡觉了,明天要早起呢!”说完直接爬上床钻进被窝,把脸蒙住。 “诶?这就睡啦?”玉琭不甘心,跑过去扯她被子,撒娇道:“你不要躲嘛,是不是真的?说给我听呀!看我认识不认识!” 奈何李堇荁死死抓住被子不愿露出一点脸来,声也不吭一句。她忙活半天后实在没力气了,只好放弃。 “行行行,你睡你睡,唉,女大不中留啊~”玉琭摇摇头,叹气回到自己床上,目光却狡黠无比:哼哼,我迟早会知道的! 寂静临下,细微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后,李堇荁才敢轻轻掀开被子,汲取新鲜空气。脸上还有余热未褪,她指尖捏在被沿上,心思满满被一张脸占据,怎么都抹消不去。 反复翻身,被心悦羞涩折磨的来来回回。最后李堇荁平躺着,对床顶无声大叫,不知这漫漫长夜,究竟何时才能安眠入梦。 翌日清晨,灵源道一众门人跟着柳长风从香果岛正北方御器飞行,穿过长长谧静的丛林道后,刀谷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谷口狭长,如被巨刀当空斩劈,内里岩壁光滑无缝,一丝杂草都未能攀岩在上。比起山庄的山清水秀,从出口开始绿植渐没的刀谷则显得枯槁无比,愈靠近愈见四处都是光秃秃的岩壁。 还有一股刺人的凌厉压迫,间断袭来。李堇荁猜这大概是刀谷里传来的杀伐之气,哪怕沉睡也不能收敛几分。 “接下来你就要自己去了,万事小心啊。”玉琭这些不能进谷的人只能守在谷外,她有些担忧。 刀谷虽然是众多刀灵栖息之地,但并非完全封闭,白虎山庄只是依靠其创立的门派,尽职守候不让人为大肆惊扰。 正道讲究机缘天定,但邪魔歪道可不这么想,是以每当刀谷开放时期,总有一两个不安好心的邪修趁机混入,看准时机杀人夺宝。就算最后得不到刀灵垂青,也可以就地摧毁,掠取他人财物。 “嗯,我知道的,会小心谨慎。”李堇荁也不敢完全保证自己就安然无事,只能提高警惕。 “万事看缘,真要有危险,没有万分把握,切不可妄自逞强。”陌寅也不同平时一般激励人心,虽说她自己不惧未知常险中求胜,但对于门下弟子还是顾虑重重。 “留得青山在。” “嗯,弟子明白了!”李堇荁再一次重重点头,然后看向不远处,百止谦他们三人已经聚在一起,就差她了。 “琭儿,峰主,那我先走啦!”挥挥手,转身跑向他们。 上一次一起探秘的时候是在千山小秘境,这一次有幸又聚在一起,李堇荁心里着实安稳不少。 谷内谷外的景象其实没多大差别,不过走没多久就看到一处平地上插着无数石刀,风沙袭果,萧瑟苍凉。 四人忽然停下脚步,四处观看。明明进谷的时候周围还一堆人,而现在却寥寥无几,望眼数去不过十来个。 那些人也陆续停下脚步,张望几圈后,有三个人往李堇荁他们这边走过来,自报家门。是三位女修士,师承碧绣宫。 李堇荁一听到碧绣宫就想起比试时遇到的也是碧绣宫门人,叶莲花,娇气爱美胜过输赢。 不过这三位女修士倒不是叶莲花那般的奇怪性子,一如平常的大家闺秀。 “几位道友,我等见此地有些蹊跷,心有不安,便想联同几位一道过了这石刀冢。”为首的女子一身蓝衣,冲着百止谦翩然行礼。 “姑娘客气。”百止谦侧身避过,并未直接回答她,而先环视前面那一片石刀林立的平地。 “此地叫石刀冢?”他问道。 蓝衣女子点点头,还回身指向刚才过来的地方,道:“那一块石碑,正写着石刀冢三字。” 百止谦闻声望去,又惊觉附近的人少了大半,空旷无遮无拦的地方突然就连半个身影都看不见了。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平常无异,当机立断道:“行,大家一起走吧,互相有个照应。” 一锤定音,四人变作七人同行。许是相熟了些,奈伏便热络的套起近乎来,才知蓝衣女子正是是碧绣宫宫主门下的亲传弟子,而后两位则是内门弟子。 李堇荁有些奇怪这高门弟子的做法,不过想着都是正派大宗也不会有什么龌蹉,便没太放在心上,转而思量通过这石刀冢的方法。 “大家做好准备,我们这就要进去了。”百止谦最后喊了一声,众人齐齐回应,于是李堇荁同他打头阵,碧绣宫的三位女修士走中,奈伏和冒冒垫后。 直到走深入了,百止谦才恍然为何一下子就看不见之前入冢的人影了,因为远看着明明是低矮的石刀,走近才发现它们逐渐拔高,普遍盖过视线,偶有几把石刀巨大硬厚,看着似乎就要高耸破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周围寂静无比,一丝声响都被放大,还有四面袭来的风呼哀鸣,闹得人心里惶惶不安。连奈伏和冒正康都没了谈话心思,闭紧嘴巴警惕四周。 砂石随风滚滚,虽然到现在还没什么异常发生,但李堇荁就是感觉周身都很不舒服,她看向旁边的百止谦,对方也是神情肃穆,剑眉紧促。 “我觉得这里实在太不对劲了。”她挨近人小声说道。 百止谦微不可见的点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人也悄声回道:“但这是必经路,你小心着点,有事直接大喊。” 李堇荁看见他的动作,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分出了点心神在身后。 走了不知多久,众人开始纷纷放缓脚步,神情开始露慌。明明在外看着有尽头的平地,进来之后却发现越走越没完。 “大家注意千万别分散!”百止谦第一个发出警告,可是没等大家都好好聚集,碧绣宫的蓝衣女修士惊喊了一声,颤抖不已:“师妹,我师妹胡蓉不见了!” 李堇荁回头一看,碧绣宫剩余的两人紧紧互挽,神色慌张。她低声安慰了一下便扭过头来四处张望,心中疑窦愈浓。 就在六人打算先寻找失散的人,周围忽然生起大片大片浓雾,迎面汹涌扑来。李堇荁一惊,转身刚想朝百止谦等人发出警示,却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四周寂静无比,连砂石滚动的声音都没了。 “止谦?小奈?冒冒?”余音颤抖。 ※※※※※※※※※※※※※※※※※※※※ 我得瑟的跟人说我不会卡文,然后今天就打脸了。 好痛,好痛,对不起……我去修仙!我一定努力补回来。qaq 幻象丛生,止谦有异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风呼悲嚎,阵眼得寻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雾丘斩霄,毁人好事 最后一点星芒飘然消散,李堇荁停驻在这一把被制成阵眼的石刀前。抬起手对准刀身,手掌心真元力暴涌,聚于花五之中。 四周狂风愈发呱噪,粗糙地撕扯她脸皮。越靠近这把刀,越是感到一阵阵沉重的怨气铺面压来,不断冲击紫府门档,欲要侵蚀灵魂所在地。 李堇荁平缓呼吸,心渐渐平静,丹田疯狂运转全力抵挡,剔去滋生的恶念。待时机差不多后,她手势一变,腾腾火苗自火行珠绽开,如盔甲附着,大片铺盖整条右手手臂。 翻腾的火焰摇曳在瞳孔,坚毅击溃无数怨恨鬼触。手握成拳,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冲而去,重重锤上刀身! 碎隙随这猛力拳砸迅速扩大,火焰融进其中,蚕食看似一触即碎的风化刀身。 耳边悲鸣忽然如作狂沙浪卷,挟着浓浓实质的黑暗把她团团包围住。 四周重新回到了寂静的黑暗当中,李堇荁目不斜视,盯着火焰一路将整把刀吞噬彻底。 碎石窸窣掉落,火星滴落在地,如同沉入深底湮灭无痕。她拿开手,意欲再给这把刀最后一击,破阵救人。 但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现了在身边。 李堇荁一惊,手扭了个方向攻击打在突然出现的变故上。然而火球穿越而过,连一丝波澜都没翻起。 她的心又狂跳起来,庆幸的是没有怕得发抖。 拳头依旧捏地紧紧,赤火不灭,在黑暗中映照了一抹红光。透过这点红光,李堇荁勉强看出这道模糊影子的面容。 但也仅是大致轮廓,看着像是一位青年。他衣着简单,颜色看不出灰白,唯一叫人能看记住的只有那双装载千古苍老的眼睛。 没有看透世事的处之安然,只有被无情磋磨的筋疲力尽。 他朝石刀伸出手,熊熊烈火一瞬间湮灭,化作袅袅灰烟。李堇荁面部紧绷,苍白嘴唇被紧咬出丝丝血色,极速思索着脱身之计。 然而她这般如临大敌,那道影子却视其为无物,只走上几步握住刀柄。就在他握住的那一刻,刹那间仿佛天地变色,风起云涌。 在狂乱之中,李堇荁瞪大眼,看着那把刀蜕去乌黑石块,露出原本面目。 金环龙首、挺背切刃,刀身上铭刻无名古文。影子一点点拔出刀身,缺口的刀刃也随之生长,锋利重现光芒。 挽花如流刀似情,劈斩横连却无回,天涯何期为归梦,一声怅然谁道了。 影子似舞似战,刀过之处萧凉冷峻,削出寒峭扫荡卷卷风浪。仰天长悲啸,他目聚决然无悔,扬手一气斩怒,刀光直冲极尽开天辟地! 黑暗被这记刀光撕得七零八落,刀意纵横披阖,穷极枯竭!气势冲飞,李堇荁沉浸其中震撼无比,惊慌已被消弭,满心皆是这道影子的刀山意海。 她说不出一句话,生不起一丝念想,只用心竭力汲取这漫天珍宝,将这一幕幕印在脑中,哪怕紫府因此饱受冲击折磨,哪怕七孔开始流血,也没不愿离开这些诱惑的怀抱。 最后,是那道身影停下挥刀之步,缓缓转身,目光疲累地看着她。 一瞬间,所有心念禁锢潮涌褪去,李堇荁失神般摔倒在地,面容血流滴滴,止不住全身发抖。 那道影子隔空扶起人,星点光芒流入体内,替她拂去所有伤创。 李堇荁缓缓睁开双眼,神识不再疼痛,反倒一片清明,仿佛刚才并未踏入刀极之界。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但她没有惊慌,而是大胆看向不远处的影子,发现他身影更加模糊,几近透明。不知为何,李堇荁莫名担忧。 许是触动了机缘,他开了口,声若幽谷却倦倦疲意:“你身上有我要的。” 李堇荁不懂其意,说不出话便只能尽力思索,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又或者是引着她来这。 不等她找出答案,影子先揭晓开来,屈掌虚抓起她的手,将嵌在镯子上的花五拿了过来。 李堇荁愕然不已,想要把花五抓回来,却全身无法动弹。反复挣扎无果,只能心焦急躁的看着花五落入影子的手中。 五颗珠子悠悠旋转,他掌心点亮其中,照亮珠内。奇异符阵微微发光,色为五行元。 李堇荁停止还想挣扎的念头,随着他的动作仔细观察花五。 她不知道原来这五颗珠子其实是内有乾坤,若不是今日影子的解析,也许她会一直认为花五本就是为真元力凝聚分合而在的。 影子端详一会后,目露复杂,道:“它本已沦为死物,可你却,……”他顿了顿,神情竟有些遗憾:“养起了它。” “罢了,天不遂人愿,是我无缘。”影子将花五还给了李堇荁,但周身突然光芒大作,直冲她的脑门,化作万千身影。 被迫悬浮的李堇荁眼睁极大,眼白突出瞳孔紧缩,极尽全力容纳这些万千精粹,刚恢复的身体此刻再一次遭受侵入。 而这一次不同的是,这人似乎想要将毕生所学统统刻入她的魂魄之上,任岁月如何磋磨也洗抹不净。 “记住,我叫雾丘。”随着光芒变淡,影子也随之通透消散,直至了无痕迹。 束缚揭开,李堇荁跌落在地,比之前好些她似乎只是受了印记冲击,识海中突然多出珍贵无比的传承,当真兴奋又忐忑。 她阴差阳错与刀生缘,在此之前可能只是一时热忱,可如今别说被迫,只是粗粗略览传承,也坠入了执念之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这一生,有缘遇到一件钟爱的事,不管坎坷与否,能做便是开心度日了。 李堇荁站起身来,雾丘彻底消失,最后的刀界便自动瓦解,风沙呼啸重新搜刮耳旁。一切又回到了她刚寻找阵眼的时候。 她看了眼身前无一丝损伤的石刀,之前的火袭根本没有破开一分,也许是一踏近的时候便先陷入了这里的刀界。 雾丘在一握上刀的那瞬间,干涸于眼中流逝,取而代之的时候恣意畅然,与刀为伍,如友如侣,相逢即欣喜。 李堇荁想了想,走上前伸出手,看着那柄孤零立地的刀,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上。 霎那间,风聚云涌狂暴席卷,漫天飞石以摧枯拉朽之势由内朝外吞噬疯狂吞噬,她用力握紧手中石刀,表面风沙随之落下。 原貌显露,正是雾丘所持那把,唯一不同,是她手中这把乃断去了尖刃的残刀。 “阿堇!”声由远及近,极尽嘶吼,“李堇荁!回答我!”恐怖风暴中,她看到了一道身影在努力冲破阻碍,朝着自己这边一步步挪着,不管深处或为毁灭之地。 李堇荁笑了笑,轻声回道:“嗯,我在呢。” 音落,扬手一斩,刀光穿透长空,一往无前决然震啸天地,顷刻间,冢内林立的无数刀尸溃然消散,化作细碎风沙扑落大地,狂风作细浪,飘飘然然似轻风,舍去唬人外皮。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李堇荁看着手中快速沙化的刀,在接近刀柄的时候,看到了余留的最后两个字:斩霄。 雾丘,斩霄。她在心中念过一遍,便松开手掌,任由最后的刀柄也变作风沙埋入黄土之中。 百止谦握着剑,眼睛盯着离脚边不过半尺的斩痕,口水上下吞咽。直到耳边响起众多嘈杂声后,他才恍过神来,看向巨斩来源之处,李堇荁。 若不是他亲身感受,决计不信这般毁天灭地的恐怖是来自那道纤弱的身影。毁个阵眼而已,怎么弄成跟变了个人似的。 百止谦目定定地看着李堇荁缓缓朝他走来,逆光轻移,映得芙面微光深廓。额前几缕凌乱,飘来荡去,扰得他呼吸不稳,只敢错过对视的温柔目光,低下眼帘。 脚步声由轻变重,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间上,数着到来,想着第一句该如何开口。 “止谦。”李堇荁笑着喊道,心中畅爽斐然。即便这次刀谷无缘带走一把刀,但是这位老前辈的传承可以抵过这点遗憾。毕竟刀嘛,花点时间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可传承就不一定了。 “啊,阿堇,”百止谦抬起眼来,灿然跃笑。 “啊啊啊啊啊伯伯!!” “呜呜呜阿堇!” 两道身影忽然从旁边各自跳出,冒冒胖胖的身体直接飞扑上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委屈巴巴的,“好可怕好可怕!我梦见我吃了自己,然后醒来发现我真的在吃自己的手!!!” “阿堇,呜呜呜~,阿堇,呜~呜!”奈伏也张开双臂想要扑上去,但却被脸红脖子粗的百止谦死死抓住后衣领。 “我我我,好恐怖,我梦见我姐对我笑得很温柔,呜呜呜,吓死个人了!!!”抱不到人他就只好挥着手臂嘤嘤嘤哭诉,哭得李堇荁手足无措,忙柔声轻哄。 “真的好恐怖!”奈伏挤出一点眼泪,揉红眼睛可怜兮兮的,“你不知道,她还做菜给我吃,我的天啊!” “我能吃吗?我敢吃吗?真干了回头我爹就要来这给我收尸了!嘤嘤嘤,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女人啊!” 哄半天没哄出花的李堇荁一时无奈,只好顺着话口道:“你姐没来刀谷,并且现在人多嘴杂,你就不怕回去谁告诉你姐了?” 奈伏立刻收声,贼兮兮观察周围,困在幻阵里的人都无暇顾及他们这边。 于是面色恢复正常,握拳至嘴边,咳嗽两声悄悄道:“还好你提醒了,对,我得悄悄说,天啊天啊。我姐那个女人竟然穿了粉红衣裳,还在那边描眉画唇……” 颓然无力,李堇荁只好陪他轻声悄话。 百止谦心中暗恨不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奈伏原话一字不落转告奈秋,再用力拉扯脖子上的手,“冒冒你给我下去!!!”奈何冒正康似乎真被吓了一般,死都不放开。 无法,他只好放弃挣扎,将最后剩余的力气紧紧抓住奈伏后衣领,阻止其对李堇荁的荼毒,这是他最后的保护了! 然而三人在这边斗智斗勇,李堇荁却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道:“原先碧绣宫的那三个人呢?哪去了?” ※※※※※※※※※※※※※※※※※※※※ 啊……这是昨天的份,只是我熬夜熬到了现在……嘤嘤嘤,对不起晚来了。 不安丛生,故友又来 李堇荁这一声追问,惊醒胡搅蛮缠,三人纷纷搜寻周围。但是周围的人已经逐渐离去,而还未走远的人里也没有那碧绣宫的三位道友。 “可能先走了吧?”奈伏不在意道,百止谦也点头同意:“她们一开始也没打算和我们一路走,先离开也不奇怪。” 李堇荁却不这样想,异样丝丝萦绕,箍得她半信不疑的:“可连招呼都没个,不会出什么事吧?” 各自陷入幻阵时其实相隔并不远,不然冒正康、奈伏二人清醒之时也不会马上就看到他俩。 “这……”百止谦想了想,还是觉得小题大做了,笑哈哈道:“刚大家都在,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再说了,她们也是名门弟子,哪那么容易出事,你就别太担心了。” “就是就是,操心她们不如想想我们等下去哪吧。”奈伏指指前路,广阔无垠又岔路交错。 “阿堇我们不管她们吧,我饿了。”冒正康摸着肚子里的饥饿感,精神气力打蔫地垂落。 李堇荁看他枯巴巴的模样,当即抛开不相关,忙道:“行行,我们先离开这吧,找个地方先休整下。我带了好多好吃的,都给你,好不好?” 一听到有好吃的,冒正康头发丝都飘了一下,喜滋滋道:“好好好,还是阿堇对我最好了!” “我也要吃。”奈伏蹭地跳到她身旁,撞得人微微后退,饿狼大开口:“我能吃下一整头牛!” 百止谦眼一眯,走前几部一把抓过来,精壮的手臂紧紧箍着他脖子,笑意粲然灼灼耀目,“我也能吃下一整只奈伏呢!” 奈伏被迫仰着起头,一阵寒毛自背诡异呼啸,怪意丛生。他勉强偏下头,微微惊恐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吃,吃我?” 百止谦斜过脸,英挺的侧廓描绘有一点危凉,可在愈发暖融的笑声里,被埋得悄声匿迹,“你没听错,我、要、吃、你!” “哇,你你你!”奈伏被这如刀笑面吓得哆哆嗦嗦,双手握住脖上力臂,灵活一钻一扭,人就滑溜逃出,“有变态啊!快跑啊!”抬步就跑,毫不忌惮四处宣扬。 “……”百止谦青筋直跳,不想自己竟被无赖耍了一道,又正好撞上李堇荁戏谑的目光,羞恼暗生挠痒牙根,“臭小子,你快给我闭嘴!”说着就跑出去追赶到处撒欢的皮猴。 李堇荁笑笑,催着蔫冒悠悠跟上,闲云拉来夕色渐染,余影拉长,画幕染光情韵似画,亘古恒远。 一处暗影背后,不知所踪的三名碧绣宫女弟子,此刻正挺直身脊跪在地,凉意渐渐增重,可她们额角却还在不断滲冒汗滴。 “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开声的是为首蓝衣女子。头低低垂着,认命等待责难。 只阴凉处隐埋的人影对此一言不发,沉默持久漫长,她额上的森凉滑落下颌,滴落在地,抖动空气中冰冷的压抑。 “呵,莫芍。”声气苍老浑厚,意思却阴郁不满。 被叫之人止不住瑟缩,再开口已嗓抖:“大人,属下,属下破不开魔障。”她本该在石刀冢内将人擒获,可是万没想到沦入幻阵,受困于心结。 “何止是你破不开,”黑影看了眼她身后,颤抖不已还知道哭的,“废物!” 一道猛烈罡风随话音发出将二人无情打砸在墙,不及惨叫便昏死过去,奄奄一息。而被放过的莫芍不敢松懈一分,恐惧愈深,连指甲紧紧陷入皮肉的疼痛都抑制不住。 见震慑已达目的,黑影渐渐减缓沉重怒威,磨声响起,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自暗处缓缓走出。 眼若饥鹰冰冷贪婪,赫然是当日李堇荁初到便先见识的厉害人物白厚方,传言中的黑眼猎手,八山毒蝎。 莫芍忍不住朝后爬退,额上汗珠流扯不断,强自镇定:“大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颤抖着咽下结巴,“属下定会将功补过!” 白厚方摸着虎头杖,神色莫测,忽的敲地一声,轻轻柔柔无异,却震得莫芍头晕目眩,面容扭曲狰狞,仿佛喘不过气求饶:“大人,大人,放,放过我吧。” 虎头杖上有两颗黑漆漆的眼球,白厚方拇指搓过去,眼球也跟着转过去,借着微弱的光芒,流露丝丝阴凉的恐吓。 “莫芍,老夫很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他与老友谈天般,慢腔慢调,“哪怕你算事成了,老夫也不觉得是功,能够……”冷笑一声,眼瞟了下爬虫,厌恶至极道:“抵过。” 莫芍一个巨震,惊惧不已,往白厚方脚下爬了过去,却在即将触碰到时硬生生止住想要抓袍角的手。 也幸亏她还记得忌讳什么,躲了一次见阎王的面。白厚方眼中诡光一闪而过,唇边笑意不淡。 “大人,大人,属下只是不想惹出大动静。”莫芍撑在地上,直身仰起脸,泫然欲泣柔弱无依,发颤中抖落出一点情真意切:“那李堇荁身边跟着的三人,深浅无底,属下没有绝对把握能从他们手下抓走人。” “再来是我等离谷口不远,若有不慎极易引来镇守门口的白虎门人,”说着思绪清晰起来,口齿亦伶俐起来:“更不说那护犊子的陌寅,一有不对,破谷入内随她所欲。” “属下不想功亏一篑,便想等人走散再下手,但万没想到,这石刀冢竟是一位老前辈羽化之地。”她脸色掠过不甘,“还叫那妮子拿了传承。属下,属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支吾半天没个所以然来,白厚方颇有心情说了句,“你倒是看不起。” 莫芍对上那双鹰眼,身似浸寒潭,冷得牙齿咯咯作响,可心底仍有浓浓嫉妒,“大人吩咐属下那日起,属下便从头打听了个底儿。” “不过是个存神期小鬼罢了,要不是陌寅领着,早被属下抓到大人面前了,哪有机会得到如此机缘!” “哈哈~”白厚方突然笑出声,不屑又轻蔑,反问道:“你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呢?”他上前一步,稍微弯下腰,鹤皮老手紧紧捏住莫芍光洁柔嫩的下巴,用力之大,端看那秀美小脸上的晶莹。 “属下,属下,”她还想争辩,可面前人却不再给机会,捏着下巴的手往上提起,逼迫站起身来。 白厚方看着她,手从下巴滑向娇嫩的脸蛋,触感滑腻诱人。 莫芍瞬间僵硬,才发现自己与他紧紧相贴,胸前被挤得生疼。白厚方盯着她,目光阴凉狠戾,嘴边笑意却随其温顺逐渐扩大,于瞳中菱镜里看到,苍老面容竟有些雄英。 “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好好珍惜。”他一个用力,撕裂脆弱衣裳,抱起人将脸深深埋进女人香漫溢的白嫩中,舒爽叹息。 李堇荁一盒盒美食拿出,温热如初。冒正康埋头其中吃得哼哧哼哧,而百止谦则拿着一只烤得滋滋流油的猪蹄,晃来晃去,时不时深深吸一口酥香肉味,无比享受道:“啊~闻着就知道,吃进嘴里将会是如何的美味,如何的~令人沉醉~” “伯伯,噫。”奈伏泣了一声,眼泪汪汪。一个心软停下等人,却没想到小心眼把他捆了个结实,高高挂在树上。 他伸直腿用力踩树荡了荡腰上的绳子,借晃悠的势把脑袋晃到百止谦附近,伸长鼻子闻那诱人流口水的肉香。 可不管他如何用力,百止谦就只会把肉停在面前一指处,能闻不能吃,简直比打一场架还要折磨地人心神俱苦。 “想吃啊?”百止谦不怀好意问道,奈伏心知有异,可谁叫钟老胖做的东西实在能将自傲摧成碎渣。 “想……”他期期艾艾看人,委屈的小眼神看得李堇荁都心生不忍。 可是久经此般路数的百止谦早已练就铁石心肠,冷冷一笑,绝情道:“变态的东西,你不能吃,会死的!” 奈伏顿时脸色变暗,脑袋无力垂下一副生无可恋,挂在树上有半个时辰了,还以为能得刑满释放,却没想到这厮心眼小成针尖。 “人家错了嘛~”他不死心,挣扎挣扎要自救,委屈得泪光都闪出来了:“阿堇,人家好饿~” 奈伏生就一张俏嫩的脸,虽然合适娇气,可李堇荁还是忍不住恶寒了一把,默默转过脸,当作看不见。 百止谦欢喜她的表态,心情愈发明媚,衬得眉宇丰神朗阔。手中撩动更快,催动猪蹄香味不停蹿进吊挂人的眼里嘴里心里还有肚子里。 “噫,绝情的男人!小气又小心眼,有姑娘看上你才怪!”奈伏急了眼,不看形势就吐话,李堇荁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怜悯其勇气,瞎用。 果然,百止谦阴笑着拿出尘封已久的折扇,对着猪蹄狂扇风,飘出愈浓香味,渗得林叶都肥美起来。 奈伏这下真的欲哭无泪,嗷嗷鬼叫却死活吃不到。 李堇荁摇摇头,见冒正康快要吃完,又拿起身边一笼蒸饺递过去,后者本想停歇停歇,这一看又一口一口吃起来。 就在这吃食与鬼叫声交杂当中,她隐约听到有求助的呼喊声。为确其真,她示意奈伏停下来。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求帮忙?”李堇荁站起身四处张望,还没看到有人身影。 百止谦停下动作,奈伏趁机叼走他手上的猪蹄,仅靠嘴将美肉一口口啃进肚子里,就是止不住那自然流落的口水,看得他犯恶心。 把手上沾到的水渍擦在奈伏身上,百止谦终于把人放在来,嘱咐道:“你和冒冒在这,我跟阿堇去看看怎么回事。” “行行行,走吧,别烦我!”奈伏头也不抬,目光只盯着剩余美食。 “走吧。”李堇荁往西北方一指,百止谦便跟着她走去,大概走出一里外后,他俩目光停在一处灌丛上,求助声便是那穿出来的。 “有没有人,快救救我。”声音有些熟悉,李堇荁稍稍靠前一看,惊异道:“是你?” ※※※※※※※※※※※※※※※※※※※※ 我真的是要修仙了~噫~祝大家周末愉快~ 有诡叫来,遭遇不测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断腿横梗,鱼鬼来袭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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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蓝光微微亮起,贴向她的心口处,欲把人往自己这边揽过:“我来替她疗伤。” “你能边走边替她疗伤?”百止谦重新把人横抱起来,“后面一堆怪物就要追上来了,我们打一个都差点死了,更别说几十个了。” “可以!”林清当机立断道,让他把人背着,手好贴在其后,边跑边疗伤。 只没跑多远,砰的一声,身后炸了个乱石堆,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天而降,东砸西撞的闹了满头包。 一只只巨长黑影穿梭在林木间横冲直撞,无谓阻拦,嘶嘶叫声此起彼伏,不知个中其意。 前面奔跑的人被身后似近似远的声音吓得脚步加快,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滚起来。 奈伏抽空回头看了下,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嵌在丑陋坑洼中,在青天大白日里,比黑夜里的猎食鬼眼还要让人脊骨透寒。 “伯伯,他们好像变少了?”奈伏时不时回头,确定每看一次就少见两只。 “什么?”刚消耗大半体力,又背着人奔跑在崎岖山路里,百止谦身心很是疲累。专心致志逃跑才是他现在的唯一目的。 “我说,它们好像变少了!不见了!”奈伏又重复一遍,可没等百止谦思索出个所以然来,他的惶恐不安已经成为了现实。 嘶嘶吼叫接连响起,追在身后,挡在身前。他们被迫停下,退无可退,被紧紧包围住,深陷围猎囹圄。 一张张丑陋的脸,在灌丛中缓缓逼近,尖利的獠牙,馋涎欲垂。林清禁不住害怕,低吼着:“你们为何会招惹上这种怪物?!” “不是我们故意要招惹,是它们在寻猎食人!”百止谦愤恨之余也有些恐惧,四处搜寻逃出线路。 “放我下来。”李堇荁拍拍了他肩,神志已清醒。林清还算精通疗术,稳住了她的伤势。但究竟还能不能打,又是另一回事了。 百止谦依言放下,又不放心道:“你别强撑了。” 李堇荁没有回答他,而是计算了一下不断围上的鱼鬼,道:“点燃峰火符,再向宗门发出求救信。” “啊?”奈伏以为她说错了,“向宗门求救?是附近同门吧?” “你没听错,是向谷外宗门求救!”李堇荁数完,量正好凑了个整,于是沉声暗哑道:“这些鱼鬼有问题 ,我们怕是中计了。” ”怎么说?“ “鱼鬼从不群居,别说一堆,就是两只碰在一起,都只会落下互相残杀的结果。”她边说边拿出阵盘,临行前抠抠索索硬买下的中品法器,没想到就用上场了。 “而这里整整有五十只,要说没鬼,祖师爷都得气显灵了!” 奈伏一听有异,马上翻找出烽火符,有些无力道:“来得及吗?这些鬼东西这么难打,我有点怕宗门只赶得及给我们收尸!” “撑住就来得及!”李堇荁落下最后一笔,阵法符文自脚下没入泥土中,不一会儿,十六风散阵立即在五人周围撕捲暴旋而起,。 无数狂风猎猎作响,树摇叶落。所到之处皆是飞沙走石,鱼鬼不断侵近的步伐被阻挡逼退,虽然皮糙肉厚不受一丝刮裂,但此阵法翻云复雨的威力还是不能小觑。 李堇荁不停顿朝阵盘输入真元力,但余量告急。她苦撑道:“我撑不了多久,你们找准时机逃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它们对上!” “行!”百止谦拿出一瓶回元丹,不要钱似的丢入嘴里,直到真元力几近满溢才停下。 其他人也跟着效仿。奈伏点燃数张烽火符,红色火光冲天直起,接着咬破手指点信符。 刀谷乃上古遗址,未知之地尚有许多,白虎山庄无法做引回阵地。因此他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逃回谷口。 阵法渐渐虚弱,李堇荁看向百止谦,他也刚好找准了逃生时机,道:“林师妹,麻烦你看顾阿堇,我和老奈前边开路,冒冒断后!” 林清依言扶上李堇荁。 众人严阵以待,只待阵法消失那刻便冲出重围。 “走!”李堇荁一断开真元力,立刻大喊一声。百止谦率先朝逃生缺口挥出弯月十字斩,凌厉剑气掀翻数只鱼鬼,奈伏见缝插针补上挥断林木,压得躺倒的鱼鬼久久不能起身。 就在二人即将冲出一条生路时,前方突然凸起一堵巨大泥流,不但将逃生希望堵死,还助了鱼鬼翻身,顺着力道重新逼近。 死亡,咫尺之遥。 “啊!”林清突然被吓得惊叫起来,鱼鬼之脸忽然出现在她身侧,獠牙张口便咬,幸亏冒正康眼疾手快把人拉走,否则撕碎的就不是一侧衣袖,而是一条手臂了。 百止谦反身就要欺近对战还欲往前的那只鱼鬼,但这时一道清脆女声传来:“退下。” 不止那只鱼鬼停下脚步,就连周遭鱼鬼也渐渐停下逼迫,慢退回丛灌间。 恐怖渗人的气氛得以舒缓,几个人虽暗自松去一口气,但也没敢放一丝松懈减警惕。只因那踏着泥流而来的女人。 碧绣宫,莫芍。 “是你?”百止谦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在石刀冢时相识的碧绣宫三人之首。 此时的她身着一身黑红衣袍,发鬓简束,簪一朵极艳的红花,叫不出甚名。花蕊细长又碎多,艳若风中鬼花。 莫芍一根手指勾着发丝不停绕着,眉梢挂媚,挑着蜜桃风情邀请品甜,她吃吃笑着:“不过是一日不见,诸位竟狼狈成如此,想必遭受了不少罪吧。” “你有什么目的?!”百止谦见她如换一人,当下便知阴谋是冲着他们而来,苦手无策,只求同门速来支援。 “本来想再过个两三天再叫这些东西来抓你们,”莫芍撇了眼就近的鱼鬼一眼,嫌恶非常,“可谁知道你们竟然自己撞上门来,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你最好收起那些鬼心思,我已飞信传宗,不需多久,灵源道长辈们就会赶来至此!”百止谦长剑一挥,直至她眉心,决战意味威慑人心,“在此之前,无论你耍多少花招,我都会不让你动我师兄弟一根汗毛,至死方休!” 莫芍眉头轻跳,鼓起掌来欣赏道:“百师兄好胆魄,不过你想决一死战,我却不想闹大事情,今日造访,不过是我想请一位朋友去吃吃茶罢了。” “呸,吃茶叫怪物来请?”奈伏朝她啐了一口,哇哇大叫:“你这女人果然和那些东西是一路,又蠢又丑的,让人没法看,恶心!” 莫芍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搭理他,而是将此次目的直接说出来:“弯子我就不绕了,把你们身后的李堇荁交出来,自可离去。” 止谦暴起,目的已达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绝处逢生,只需自己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大费周章,一锅子端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玉琭来援,相见真好 “大师姐,没看到那老贼的影子,不知道这混蛋躲哪去了!”玖瑛摸了一把汗,四处火光盛燃,炙热气浪不断喷涌爆炸,他看着就兴奋不已。 玉琭紧抿着唇,听到师弟的话愈发急躁,怒道:“给我继续翻!阿堇一定在他手里,我倒要看看这孙子能躲到哪去!” 余光看到一个喽啰想要跑出寨子外,她顺手就一颗火球砸过去将之烧成灰烬,惨叫余绕。师兄弟们早将这个寨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没道理能逃出去。 “不会是有什么地下通道吧?”玖瑛提醒道。 玉琭一怔,随即叫他召出闻引蝶,命令道:“护着它,看还能追踪到哪!” “是!”玖瑛立刻照做,与此同时,一道月白身影来到身旁,她看过去,喊了句:“斐师兄。” 斐元昕点点头,看了眼周遭愈发蔓延意有烧尽生机的火势,略带劝意道:“师妹救人心切是好,可还要注意分寸,当心逼急了那厮反置李师妹于死地,那就得不偿失了。” 玉琭犹如醍醐灌顶,忙发出信号叫师兄弟们缓缓力道,“斐师兄说的有理,但那人奸险狡诈,看那些,”她手一指脚下凶残搏斗的鱼鬼,处处挑衅纠缠,不需多看都明了在阻止搜救。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斐元昕跳到一处高台,画出锁兵阵,指尖轻弹,一张七弦琴逐现于他十指下。 有丝竹声娓娓而来,清浊荡浑,还本真而来。 绿意破焦土而出,纷纷冒了尖头,斐元昕右掌轻拂琴面,抚到另一头按下,继而松了力,余音淡去。 再复弹,琴音欢快如迎春风,绿意尖芽摇晃身子迅速长成满布青藤,在烈焰赤红中穿梭来往,攀上火光张落绿网。 玉琭不过一下错眼,再回头就看到那些青藤披着火衣将几只鱼鬼牢牢捆缚住,无论如何挣扎动弹,都不得一分逃生。 木生火,对惧火的鱼鬼而言就是浇了一身油,有幸逃回水牢的倒还喘息几口,可大部分没这机会,被活活烧死在原地。 玉琭心下一松,总算能安心找人了。就在这时,前头的玖瑛喊了句:“大师姐,在这边!那混蛋要逃!” 她立即飞身赶去,正好碰到白厚方挟持着李堇荁,想在鱼鬼的掩护下从暗道离开。 “白厚方!”玉琭怒喊一声,赤熔绫卷着火龙呼啸而去。 白厚方抬头一看,那刺目灼浪几要烧瞎他眼,于是心一狠拉过李堇荁挡在身前。 玉琭顿时大惊,强行扭转赤熔绫的攻势,才勉强将追击攻在了他另一旁。白厚方放下挡眼的手,正好看到她那击将身旁岩壁烧出了凹洞。 冷寒骤袭,他一手掐过李堇荁脖子,一手虎头杖对着她,阴凉虎目在漫天红光里更显冰冷。 “原来正道之人也不过如此,出尔反尔玩得比我们还要得心应手!”白厚方看了眼前方场面,栋栋房屋犹如麦秆被熊熊毁烧,残垣断壁回荡哀叫凄楚。 那些上蹿下跳的灵源道弟子将数十年的心血一一践踏成灰烬,叫他又痛又恨,却又无力抵挡。 玉琭没功夫听他怨恨的冷嘲,眼中只有满身伤痕、血色尽无的李堇荁。她双手无力垂落,站立的姿势也看着极其别扭,看着像控制不住要靠过白厚方那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怒气几欲将理智湮灭,要不是玖瑛拉着,早就冲了过去。 白厚方冷冷一笑,手腕绕到后边掐着李堇荁的脖子,当着她的面把人直接提了起来,玩弄地摇晃两下,哼道:“你说我做了什么?” 要不是李堇荁还有意识张着眼,玉琭早就该以为那是一条尸体了,就这么任人横甩。 拳头紧紧握住,她忍住酸涩的泪意,咬牙恨道:“你就地放下她,我可以饶你一命!” 白厚方嗤笑一声,讥讽道:“你还有脸高高在上,玉琭,你言而无信又毁我基业,本来我还想给她一条活路。”手下一用力,被挟持的李堇荁脸色开始涨红,呼吸困难,目光逐渐涣散。 “现在,我要叫她黄泉路上陪着我!” “你!”玉琭作势就要冲上去,被玖瑛死死拉住,劝道:“大师姐,冷静点!”接着又朝白厚方说道:“少在那边装腔作势,你要再搞花样,可别怪我没劝你,望端真人就等着你自寻死路!” 白厚方眯眯眼,阴郁老脸叫人看不出想法。 “我们陌师叔答应了的事从不反悔,这不用我们说,你自己想必也听闻过。所以你算计的事绝对不会落空。” 玖瑛看向他的手,似有松动,于是再接再厉:“你老巢被端也怪你作恶多端,就算今日我们不来,他日也必不会忘了讨债,但那时可没有今日的情面再来说饶不饶。” “哈,你倒猖狂!”白厚方被他这话刺得恼怒,虎头杖抬起重重一砸,无形罡风撕裂冲来。 但玖瑛毫不在意,空手就给挡下,叫他心中又沉重十分,面上讥讽依旧不变,道:“想不到我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叫你们灵源道如此下功夫。” “不敢当,我都是垫底的。”玖瑛无赖一笑,眼神却是凌厉逼人。 白厚方不信邪,眼角一瞥,正好又碰到一群鱼鬼从水牢跑出来,于是虎头杖空立在地,松开的手从怀里掏出海鳞粉,朝玉琭那边扔去同时打爆。 诡异香味弥散空中,离得最近的鱼鬼立即发狂似地冲向玉琭那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什么情况?”玉琭显然注意到了白厚方的搞鬼,但没想到一下子就陷入苦战中。即便鱼鬼最是惧怕她这种火源弟子,但还是不停攻击。 她倒想冲出重围,但接二连三被挡住去路。眼看白厚方就要从暗道离开,于是猛打火信,叫师兄弟们来支援。 支援极快,白厚方逃离的脚步被拖延,可是也就拖延了一会,随其跟来的是汹涌鱼鬼。它们越是靠近玉琭这边,越是癫狂凶残。 可恶的是白厚方还不停往外打碎那诡异的东西,让鱼鬼跟不要命似的一个劲直扑,有些师弟还差点被咬到,叫她又气又恨,只好先顾着自己人的安危。 “今日这账,老夫先记着,来日再找你们清算!”白厚方哈哈大笑,拿起虎头杖就要钻进暗道。 就在此时,无数根木从暗道冲涌出来,直接撞上他紧紧缠住,并将李堇荁从他手上分裹开来。 挟持了半天的人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拉走,他甚至来不及反击,整个身子都被缠上了千万细根,连手指都没落下,分错束缚。 不止他,连发狂的鱼鬼也接连被那不断长出的根木捆缚,每一只都死死箍住头,叫它们利齿张得再多,也无法咬到根木半分。 等全部都被捆缚后,玉琭远远这么一望,才知道这无数根木几乎长满半个寨子,宏伟之巨叫人如临森场。 “我的娘耶,果然掌门看好的弟子,这一出手,谁与争峰啊!”玖瑛手肘推了推也有点看傻了的玉琭,揶揄道:“大师姐,美人的英雄不是你耶~” “胡说些什么!一边去。”玉琭醒过神来,赶紧跳上根木往李堇荁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去把火灭了,再看看有什么漏网之鱼!” “是~”玖瑛认命的召集师兄弟们,一起打扫战场。 从被抓为人质醒来那天开始,李堇荁就一直不敢睡,痛得再狠、撑得再累都好,她都不敢合一会眼,连眨眼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等下就不愿再睁开。 “阿堇,阿堇,”玉琭冲过来,颤抖着想要抚摸她脸,却被身上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给吓住,鼻腔里止不住哭声:“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李堇荁定定看着她,直到脸上传来她温热的呼吸时候,才真的确认眼前是救赎,于是张口沙哑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根木缓缓松开人,李堇荁手脚筋被挑断无力站住,人倾前就往她身上倒,玉琭连忙扶住,这一扶心又抽抽的难受起来。 伤口一碰鲜血就不断流出,她稍微数了下,不下二十道鞭痕,再忍不住眼泪,哭道:“这个老王八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定叫他尝尝炼狱痛楚!” 李堇荁勉强笑了笑,这些天痛麻木了,倒觉得平常了,她撑着坐起身来,目光平静幽暗,道:“虽然我因他被抓,但这些日子所受的痛楚却是拜他人所赐。” “谁?!” “假扮碧绣宫的人,莫芍。她身着黑衣头戴红花,”李堇荁看了一眼寨内,恨意渐涌:“应该还没有离开这里。” 玉琭点头,召来玖瑛叫他翻找莫芍,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斐元昕帮忙收拾了剩下的几只鱼鬼后也过来查看李堇荁的伤势,只见她一身伤痕靠坐在地上,衣裳尽是血污,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人也愈发纤弱。 但偏偏还有余力微笑,安抚自责的玉琭,令他意外了几分。 “可需要我帮忙?”斐元昕走上前蹲身查看了下伤势,眉头微微皱起,伤口新旧不一,但都溃烂严重。 他抬起清亮眼眸,正好撞进那双秋水杏眼里,看到一汪透澈的欢悦,平淡而满足。 “还能见到你,真好。” 堇荁得救,陌寅见谋 李堇荁缓缓闭上眼眸,抱着最美的想念沉沉入睡,将疑虑留在清醒的两人心中。斐元昕看着她憔悴面容上浮现恬适的安眠,莫名生出一丝温柔的暖意。 玉琭来回打量,试图在这两人的神情里挖出些端倪来,然而一个沉睡甜梦,一个平静沉着,叫人怎么都琢磨不出个味来。 不过事态紧急,她也没过多放在心上,先召出飞行御器,随后上前打横抱起李堇荁,纵身一跃跳上,对斐元昕请求道:“斐师兄,我先将阿堇送回去,这里可否拜托你多帮忙看顾下?” “玉师妹尽管去吧,这里有我。”斐元昕点头,接过她的剩下收场事宜。 玉琭投去感激一笑,随即飞身离去。他站在原地,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眸光星点沉浮,流光泠泠。 * “师叔,穆师叔!”玉琭抱着李堇荁一路来到苍华真人所在的休息处,逾矩闯到他的房门前,往常自信傲然的小脸此刻尽是惊慌害怕,皆因怀里人竟不知因何缘由断断续续咳血,可偏又知觉缺失,整个人陷入沉沉昏迷里。 桃淮听见有人闯师父住地时,本就烦躁的心情便是火上添油,愈加燃气,可等到他一看到那血色近无、满身累累伤痕的李堇荁时,恼怒顿时化作烟消散去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满满惊忧。 径直上前说道:“快随我来。”再推开苍华真人住院另一边客房,指着床铺,“放平她。”完了转头吩咐身后几位师弟找些师姐妹来,再赶紧去将师父请过来。 “好了,好了!”玉琭刚把人贴上床铺,就忍不住催促,桃淮瞥了一眼,又叫她去拿些衣物。 “我,我叫人拿,我守在这。”她知道自己许是帮不上一点忙,但就是不肯离开,觉得看着就会安心。 桃淮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要不妨碍到就好。等苍硕峰两位女弟子来后,他便迅速吩咐人压下不断加重的伤势。 玉琭让行到一边,不敢打扰又不想错开一眼,于是踮起脚尖往里头眺望,而这一看,又惹得她掉起泪来。 帮忙止血稳住内伤增扩的女弟子挡住了大半身体,但是她还是看到了那遍布横陈的辫伤,伤口新旧交替、溃烂发肿,有些还紧紧粘住了衣物,一撕便是一阵不自觉的身体抽搐。 看得不止玉琭在那抹泪,就连帮李堇荁替换的女弟子都忍不住心疼哀呼。等彻底清理好伤口碎屑后,两位女弟子直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满背热汗。 “我去喊十师兄来,玉师姐莫急,伤势虽说很重,但并未祸及性命,你且安心。”其中一名女弟子见玉琭被焦急煎熬得苦难,便特意说了几句安慰话。 玉琭屈身一礼,感激道:“多谢师妹的宽慰,只我……唉,你别管我了,快些帮她吧,改日我必携带好礼拜访,多谢你们的相助。” “师姐客气了,那我便去忙了。” 李堇荁除了身上的外伤,受苦最重的还有五脏六腑与丹田。五脏六腑且不说,丹田先被莫芍用秘法封禁,再然后被强行破开又进入境界突破,若是直接筑成了金丹还好说,却在关键一刻失了先机。 一而再再而三,气海受不住折腾,丹形刚成一半便直接碎裂,耗去一身真元力,气海一瞬荒芜。 若得不到好好补救,只怕就此成废人。 桃淮叫玉琭扶起李堇荁,自己坐到她的对面,双手翻转捏诀,没多久双手掌心便冒出一点青华元珠,以肉眼可见的纯臻无杂,是他的木元之力。 生机浓盛,玉琭心下大震,随之惊喜涌上眼眸,点亮晶晶莹亮。 “扶住她了。”桃淮听了师妹们的话语,心中急躁已是等不及师父来临,便擅自主张先行救人,最起码要保住李堇荁的丹田,不能让它就此枯竭了尽。 玉琭用力点头,眼定定看着那颗元珠传送淡淡绿映光华,丝缕星光般自额头中心一路驻进干涸的丹田,撒下滋润引种,重新唤醒即将闭合的灵源之门。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丹田龟裂枯痕才慢慢填补完整。桃淮从面色如常到现在微显苍白,再输送多一点确认无误后才缓缓手势,睁开眼的那刻,一阵眩晕猛地袭来。 背后突然被一只手贴上,桃淮偏下头,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师父,您来了。” 苍华真人无奈地叹声气,道:“嗯,接下来我来吧,你如今用力过猛,反伤了自己,先好好去休息吧。” 桃淮点点头,也不客气的直接退下。苍华真人的到来,才让李堇荁性命与修行前途真正保住,再忙活了好几个时辰后,玉琭才得以彻底放下心。 因为李堇荁的脸色总算不是死人般的枯败,回了一丝血气。 “你就留在这好好看顾她吧,不要觉得不好,只是她这情况现在也不宜随便挪动。”苍华真人吩咐道,玉琭点头应是,又起身送真人出门。 “真人慢走,改日玉琭必携礼恩谢。” 苍华真人的严肃因她这小大人模样失了维持,好笑不已,但还是没在这时调侃一句,捋下长须便朝爱徒那走去,毕竟为了救这李堇荁,他可看到桃淮拿出了压箱底的本命。 玉琭回到床前,替李堇荁掖好被子,望着那睡颜一阵出神。 另一边,斐元昕和灵源道弟子压着白厚方等人返回白虎山庄,而刚走出寨子门口没多久,就有十几个身着黑衣面戴白骨从天而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们与这些白骨黑衣交手甚久,不分上下紧咬僵持,本以为能守住绑住的恶徒,却万没想到他们并非是来解救,而是一一击毙。 斐元昕当机立断,叫师兄弟们保护好残存的白厚方,却又中了其掩人耳目之计,一时抵挡不力,被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五个白骨黑衣将人掳走。 其他剩余的白骨黑衣见目的已达,也不再继续恋战,相继离去。 “斐师兄,这怎么办?我们追上去吧!”玖瑛急道,握紧武器就要跟上去了。但被斐元昕阻拦,只见他神情严肃,眉宇之间尽是凝重谨慎。 “不可追,那些人非宵小之辈,此事已不是你我能作主,当速速返回山庄禀报二位真人。” “这么严重?他们到底什么来头?”玖瑛忍不住好奇追问,不过却收回了追逐的冲动 斐元昕一边叫师兄弟们绑好剩余的虾兵蟹将,一边解释给他听:“那些人出自玉面宗,刚出来的不过是低等弟子,而后出来的五个人,则是玉面五堂之一的精英弟子。” “啊?是那五个面具上有鲜红纹路的?” “对,传言玉面五堂的弟子,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深不可测,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和他们交手。” 玖瑛有点不信,怀疑道:“是不是被修界吹嘘起来的名头,连你都忌讳?” 斐元昕看了他一眼,略带深意地轻笑道:“我自是很想和他们比试一场,不过,我不能拿众师兄弟们的安危开玩笑。” 玖瑛被他看得寒毛有些竖,歇去好比心思,于是问了最后一句:“这玉面宗掳走白厚方,是专门和我们作对吗?” “未必,但来意究竟是好是坏,还尚不能下定论。” 于是,玖瑛揣着一肚子疑惑押解剩余喽啰回了白虎山庄,而斐元昕也正如他所言,一到白虎山庄立刻去拜见了二位真人。 因李堇荁被解救出来,陌寅得了消息后直接来到了苍华真人所在住地守着,所以斐元昕和执行任务的弟子便直接去了那儿禀报情况。 “玉面宗?”苍华真人沉吟几下,而后看向同样神情凝重的陌寅,问道:“你怎么看?” 陌寅摸了一下杯沿,穿过下首的弟子,朝着门外极目远眺,孤雁独飞,与那白茫缭云相伴成依,瞧不出是自在亦或是迷路。 “你先派些人回宗跟他说下吧,接下来的,我来处理。” 苍华真人立即皱起眉头,脸上俱是不同意,道:“你不要铤而走险,玉面宗做事向来随心,正邪不分,究竟背后搞些什么,我们一概不知。” 陌寅端起茶杯,热气已消散,贴唇是温凉苦涩的茶水,她咽下一口,不在意的回答:“冲着我来的,你以为还有谁能帮我解决?” 苍华真人一噎,劝道:“都是一门同宗,掌门自然会庇佑你。” 听此,她凉凉一笑,略有讽刺意思,放下茶杯,道:“行啦,你无需说再多,我陌寅,还没怕过谁呢。” 见人执拗至此,苍华真人也不再多说,当下吩咐斐元昕将全部事情细细写好,即日回宗禀报掌门,好好交代来龙去脉。 是夜,陌寅离开白虎山庄,来到与白厚方约定的地方,离白虎山庄足有千里之远的,乌月潭。 月色清凉如水,映照在那乌潭上,如打磨光滑的黑镜,映衬的那皎白愈发莹晶,美轮美奂。她站在潭边,低头望着那中央景色,身姿幽美迤逦,似神女莅临。 当月正挂上高空后,五张面具渐渐从乌月潭周遭密林里移行,鲜艳红极的纹路流光闪动。陌寅抬起头,将目光落在正中那道身影。 相较于其它四张面具,她看的那张,额心中有一道刻痕,形似角尖。她笑了笑,红唇轻启道:“没想到竟派来了堂主。” 五道身影停下脚步,陌寅对话的那张白骨黑衣往前踏了三步,开了口,声音古怪,听不出男女,“刚上来,需要稳固稳固,所以,这次就找你来帮帮忙了。” “哦?那你想要什么?” 面具轻轻一歪,黑漆漆的眼洞瞧不出一丝目光,只听那古怪声音回道:“自然是,脸和骨头了。” ※※※※※※※※※※※※※※※※※※※※ 实在抱歉,迟了好些天才回来。只能说我太笨了,嘤嘤,车太难学了,呜! 不放莫芍,原是冤家 “脸,和骨头?”陌寅重复了一遍,随即浮起似笑非笑,悠悠继续:“得来白骨,琢玉面。呵呵,你们要骨头,我还能知道是为什么,可脸呢?” 与她对视的白骨黑衣也笑了起来,只是被无声的掩盖在面具之下,道:“主子很早就见识了望端真人的美艳,意思是莫说过去数百年,就是日后再过个千年,也无人能出尔右。”尾音余长,意味犹深。 陌寅笑意渐浓,玉指勾起一缕青丝细细把玩着,也不急着说话,状似闲态,但轻扫横瞥的余光里暗暗警惕这潭对面的五个人。 在夜凉如水中,双方僵持着,晚风徐徐吹拂,吹得潭中水皱起,一折一折接连掩过。等月高升至中后,玉面宗的其余四人齐齐向前踏一步。 “就这样的胆量,你真是辜负主子的看重。”其中一人说道,同样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倒透露出一丝鄙夷。 有人也跟着开口,不过没有附和,只冷冷道:“别废话,速战速决!” 于是四人越过为首的白骨黑衣,黑袍随风飞扬,露出套戴着银甲的手爪,各自持着一柄骨制武器,剑、斧皆有,莹白的骨玉与月莹相映成辉,点缀着泠泠星光。 “上!” 陌寅嘴边的笑意愈发加深,与那为首的白骨黑衣对视最后一眼后,赞了一句:“有意思。” 四人飞跃过乌月潭,飘扬的黑袍翻飞宽大,在上铺开,投下一大片陈墨般的黑暗。 她微微抬眸,神情瞬即肃然,右手扬起,掌心朝上,金色光华从中如生火芯一般,灼焰翻腾燃烧,直至生成剑身模样,凌厉气旋,刺人耳目。 “剑气成刃?!” 有个人失声喊道,不掩惊慌。 陌寅冷哼一声,凉声似冰,“就让陌某好好领教一下,火骨堂的本事。” 风起袂扬,金灼光芒亮压明净月色,亟待撕裂黑暗的叫嚣。 李堇荁醒来的时候,满室甜郁花香,移动视线,最先入目的便是茶桌上簇簇紫色小花。 清晨水露还残留在上,吸纳窗外偷溜进的日光,晶莹明亮,衬得这无名花卉生机勃勃。 她还很迷茫,仿佛不认识这个地方,不过很快被耳边的动静给吸引过去。 一连串小呼噜声从床边甜美人儿的嘴里咕噜咕噜吐出,前奏短促余音绵长,久了还有啧啧贪津声。 李堇荁被这小调逗乐,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嗯?嗯?”刚还沉睡的玉琭立马直起身,顶着惺忪睡眼摇头晃脑的,嘴里还叨咕着:“我没吃,不是我藏的!” 李堇荁一下子笑得更欢了,然而乐极生悲,五脏六腑的伤势还在,喉咙又干涩的要命,马上疼得她咳嗽不停。 玉琭被这动静给闹清醒了,连忙帮她顺气,“你醒了,别急别急,我去给你倒水。” 等李堇荁稍微好点后,两人才有闲功夫聊起之后的事。 对于白厚方的逃跑是她意料之中的结果,只是还有一个人的逃脱就不在料想中了。 “搜了三天都没找到,她果然有两下子。”李堇荁靠在床头,目光投在床被上,幽深不明。 玉琭拧着眉头,好看的小脸都快苦恼成皱巴巴的了。 “我特意嘱咐了几位师弟,从救得你那天起暗自追捕,三天三夜,甚至掘地三尺了,都没有找到她,更别说还一丝踪迹都没发现。” “这是什么来路,怎么比白厚方还棘手?” 李堇荁沉吟半晌,随后抬头看着她道:“莫芍要么背后有人相助,要么自己怀有秘技。” “前者不大可能,若有人相助,这样了无痕迹的手段白厚方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莫芍。” 玉琭仔细想想,也是有点理,所以反过来下了个结论:“你的意思莫芍有把柄落在白厚方手里,即便能隐匿他找不到,但也不得不屈服于其下。” 李堇荁点点头,“我的意料正是如此,而且我有感觉白厚方是轻易不会放过她的,既然我们追踪不到她,那我们就从白厚方下手,一样都是欠债的,直接一锅端最好,也省得我浪费功夫陪她玩。” 玉琭显然同意这种做法,只是停歇一下后,她仔细打量起李堇荁来,目光灼亮,饶有兴味道:“睡了一觉,感觉你有些变了呢~” 李堇荁先是一愣,很快醒悟过来,清淡一笑,略有沧桑:“都差点一脚进阎王殿了,这要还不懂变,可就要等着被人任由宰割了。” 尽管苍白脸上并无甚么神情,但是玉琭就想起审问白厚方那些喽啰得到的供词,侮辱调戏,图谋不轨。她执起那还有些许伤痕的手,微微用力。 “我再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还会尽己所有帮你抓到莫芍,以报当日俘虏之仇!” 言真意切,还有一腔同仇敌忾的姐妹之情。 李堇荁看着她,鼻头酸涩,热泪随即涌上眼眶,沙哑着回应:“谢谢,谢谢你。” 玉琭心疼她,也被弄得泪有湿意,嗔怪着刮她鼻子,故作抬臂,看样子是要挠她痒痒,李堇荁怕的一缩肩膀,嘻嘻笑着要躲。 小姐妹间这你来我往的玩闹,伤感之情就烟消云散了。 大约再修养了两三天后,李堇荁总算得来桃淮的特赦,能出门散散心透点胸腔闷气了。 “你底子很好,再过一两日就能恢复个五六成,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一同回宗吧。”桃淮给她把完脉后,边收拾东西边吩咐三日后的回宗事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么快?你就不能等阿堇恢复个差不多再走嘛?没看她现在连走路都还走不稳,真不是伤在你们身上不知道疼。”不等李堇荁先问,玉琭就先一股怨气冲冲,臭着脸埋汰。 桃淮一听到这话简直就要气笑了,先不说李堇荁是他用尽全力救治的,就是此次不过几面之缘的师兄弟们遭受暗袭,他都尽量亲自一手汤药一手包扎地照顾。 她倒好,两片嘴皮子动不动就说人凉薄。 李堇荁看着桃淮的脸一下变成黑灰锅底,心生担忧,马上拉下玉琭的衣袖,轻声安抚:“玉琭,我没事的,别说五六成,我都觉得自己是快要好了,再说桃淮师兄也帮了我很多很多,你别和他置气呀。” “甚么置气,我说的是事实,你看你脸色苍白的,也就这样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才能干得出折腾病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 “我丧心病狂?”桃淮本来还是秉持男人不跟女人计较的大度,可是后面就压抑不住火气了,指着她鼻子怒道:“你是不是忘了当日她差的那一口气是我给补上的,更别说现在活蹦乱跳的,还是我每日定时渡元修筑她经脉。” 玉琭用力打开他指着自己的手指,讥笑着反驳:“哎哟哟,我还真忘了!我就只记得是高尚的穆师叔日日过来替阿堇检查暗伤,也多得师叔火眼金睛,把那起子贱人下的肮脏物什给一一揪出来,至于你,” 她上下打量一遍,不屑道:“要不是我温养不了她的经脉,你以为轮得到你在那边献殷勤?我呸~” “你,你,”桃淮被她这话气得直哆嗦,搜尽脑瓜子里的话语但就是想不出回击她的法子,最后破罐子破摔,道:“我还能温养她经脉,而你就知道瞎蹦跶,碍事又碍眼,你说你有什么用?!” “我就算没用我也没现在就要折腾她,让她拖着病躯就赶路,你是觉得她嫌不够痛苦吗?” “我岂是如此恶毒之人,我……” “你还不是吗?你都叫她直接走,这不是恶毒是什么,哦,还可以是阴险,就为了满足你的私欲!” “什么私欲,你不要满口胡言!” “我说的事实,你们苍硕峰的人……” 李堇荁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梗起脖子在那边你一句我一言的来往,激战交锋,互不相让,明明前些天还客客气气互相道谢,怎么这会一下子就吵起来了。 偏这两人仿佛天生不对劲,不管她如何劝解,他们都死咬着对方话语中的漏洞,极尽所能地压制对方,吵到最后连苍华真人都闻声而来。 苍华真人来后,二人不止不顾忌长辈威严,还一同朝他告礼,争抢着告状,这吵到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真是让他越听越冒火。 李堇荁看着真人越来越黑的脸色,收回求情的话语默默后退,在确定战火引不到自己身上后,一溜烟蹿回休息处,跑得飞快,就跟没受伤一样。 可惜桃淮和玉琭没有在意,只因他俩被苍华真人怒声呵斥,当着满院子偷觑弟子的面前,罚去帮忙摘果,只准用手,不准用术。 “我是倒了多少辈子的血霉,我才遇到你这种阴险小人!哼!”玉琭斜着眼角,恨不得目光成尖刀利器刮死就在旁边一起摘果的桃淮。 苍华真人有命,要求二人好好思过,好好体悟同门之谊。 桃淮扭过头,咬紧牙根,默念无数遍静心咒,再告诫自己不要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遇难后事,两峰奇景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回宗事宜,冲境准备 苍华真人归返宗门那一日连自己峰门都未瞧上一眼便立刻去见了玄诚真人。 他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说了一遍,尤其是在关键点的时候还反复与之重述,点明其中疑点。 玄城真人听完事件的前后大概,半晌无言,似乎在沉吟着什么。 苍华真人也没有催他,只静静待坐在一旁,也在细思自事故发生日以来的进展。 沉寂许久后,玄诚真人开了口,但并没有直接就此事点出结论,反倒是问起了也在侧旁等候的斐元昕。 “你如何看待此事,你来说说。” 玄诚真人自小便将他当作掌门人一般培养,教他修习、授他心得,如今白虎刀谷一事也算是宗门的考验之事,他想知道他属意的未来领航人,对此又是如何个想法。 斐元昕沉吟了一下,捋一排心中言语后将其缓缓述来:“此次正道弟子遇害事件,经查,确实乃是有邪道手笔。” “且在明面上看待,正就是冲着我宗而来,这点从他们不惜暴露埋伏在白虎山庄的暗桩可得所证,其中敌意不言而喻。” “只不过,徒儿尚未想透的是,他们究竟是冲着什么目的而来,其背后真正操纵者,真的是玉面宗吗?这些,徒儿斗胆建议,还要请陌师叔配合查明。” 斐元昕顿了顿,资格尚浅的他没有立场去询问陌寅,至此也只能由师父来决策。 “再者,此次事态的确有些严重,对方掳走坤元峰弟子李堇荁,只虐不杀,背后必然与陌师叔达成了交易目的,只是这其中真正交涉徒儿亦尚未能查清,只知陌师叔的确与玉面宗之人起了冲突。” 玄诚真人点点头,心中已有了几分定夺,道:“你陌师叔虽然行事任性,但是为人还是顾全大局的,这点你尽可放心,除此之外呢。” 斐元昕弹了下衣袖,继续道:“捣毁秘点所抓获的那些喽罗,知道内情太少,几乎只是皮毛,问来问去也不过是有人花了精力养护他们,做些营造好声威望之事。” “营造威望?”玄诚真人念了这么一句,眉头微微锁起,似有不解。 斐元昕点点头,又道:“他们还弄出了豢养鱼鬼之事,徒儿认为,白令海时而有鱼鬼啃食伤人之难,多半是由他们做下的孽祸。” “竟是如此?”玄诚真人眉头似乎锁得更紧了些,面容肃穆,隐有威严暗压。 “但非说他们是冲着灵源道而来,似乎又有些不妥。”斐元昕又岔了个口子。 “这话怎讲?”玄乾真人追问。 “徒儿去了当地百史所著,查证过那白雄,一族存在已有五百年之久,这要是真冲着灵源道而来,未免潜伏的时年也太久远了些吧。”这是斐元昕无法断言的一点。 “未必一开始就是阴谋,也可能半路出了差错。”玄诚真人站起身缓步行走,越过两个人往正厅门外看去。 身处高峰上,双目总能穿过云海直视那空明如镜的天蓝,泾渭分明,云雾与之分隔万里,看似无踪,而长时瞭望,又觉那寂静宽阔参不出何边何际。 “还有其他不妥之处吗?” 苍华真人走上一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碧绣宫为我宗所牵连,损失了一名亲传弟子及好几位内门弟子,虽然碧绣宫对此事并未有怪罪我宗的意思,但弟子觉得,这次事件难免会伤到两宗之间的情谊,您看?” 玄诚真人点了点头,沉陈道:“待陌寅归来之后你便与她走一趟碧绣宫吧。” “是。” “元昕,你同我细说下那坤元峰弟子,李堇荁。”玄诚真人将斐元昕留下。 苍华真人适时抱手拱礼,随后离开。 回宗时日不需要花费太多,陌寅带着剩余弟子回到之后便让他们自行散去,随后先领着李堇荁直接回峰门。 在宗门山下时,钟老胖他们其实早已在码头上等候多时,尤其是看到李堇荁那刻,他们提了足足十多日的心才好不容易轻放下。 只是见陌寅气息里隐有恼烦流荡,没敢第一时间家长里短。 一行人安静无言地跟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句。 直到了峰门前,陌寅才让除钟老胖之外的人先行离开。 紧接着又带着钟老胖与李堇荁前往自己的峰宫,虚妄宫。 “这些时日你在我宫中住下,你不是说你曾临脚一步便筑成金丹,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你便专心在我这边闭关,直至你冲境成功。” 虚妄宫处处金碧辉煌,每一眼都可见奢华迷心,李堇荁眉头跳了下,总觉自己身处在凡尘俗世,是个即将沉溺荣华富贵的庸人。 “这,她才刚勉强伤愈,这就咬将冲击金丹提上进程吗?” 到底还是担忧至尚,钟老胖更担心李堇荁的身体有没有残留下的暗伤,或者说根基有不可查的危忧。 “无碍,穆然顾了她几日,坏不了。”陌寅瞟了一眼安静垂立的李堇荁,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哎,那便遵您所言,你接下来便在峰主这边安心修习。”钟老胖笑了笑,也觉得她待在峰主身边或许更好些。 “弟子遵命。”李堇荁当即叩礼,只是起身后稍有迟疑,叫不错眼打量她的陌寅抓着。 “怎么了?”陌寅眯眯眼,语气未明地问道。 “我…我之前还跟着虚涯师叔修习阵法,那接下来我是要先放下吗?”李堇荁有些支支吾吾,但还是把话说了清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陌寅只是淡淡的回她:“虚涯就在峰里跑不了,反倒是你曾有幸触及金丹大道,正该好好抓住体悟,莫叫那机遇白白流失。” 李堇荁立刻正色肃道:“弟子愚钝,幸得峰主点明。” 陌寅抬手示意她已可,那神色间疲累微露,语有倦怠:“好了,待你再来时,随我去个地方,而你就在那选个好处,静心闭关吧。”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起身便先离开。 这般雷厉风行,叫李堇荁有些惴惴不安,她看向钟老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老胖笑了起来,宽慰她:“你的事情我大概也清楚了,虽然那日你不知为何居然能冲阶到了金丹,按理说是急功近利的做法,最后境界回落是必然的。” “本来,还有更严重的是根基会因此受损,但是如今我见你不仅根基无碍,且似乎又有更为坚实之意,我猜想这可能是难得的一次机遇。” 他甚是欣慰,这小弟子虽然磨难不少,但几乎每次都是大难之后有福庇护。 “你不若先将心思放到巩固修为之上,说不定,当日的心境你还能再回味几分,要知道修行最难得的便是那一时之间的悟性心得。” 李堇荁连连点头,得长辈句句掰开揉碎,她也是跃跃欲试,“是,弟子必好好的闭关修行,不负峰主师叔们的期望!” 钟老胖很是安慰地点点头,而后又说:“不过不急于一时,你刚回来,还是跟着师叔去吃些好吃的吧,且这些日子你二长老可挂念你挂念得很呐。” 李堇荁点点头,跟着钟老胖先回峰腰处,又回了趟临渚轩收拾些常用之物。 二长老果然如钟老胖所言,很是挂念她,一直在峰门正厅等候着。 李堇荁一踏入便叫她赶紧拉住。 “瘦了,这些日子吃不好吧?”二长老极少情感外露,只有在触及女儿家时会显露长者的深厚关怀。 李堇荁依赖地靠上她肩膀,有时候会想着,如果她的娘亲还在世,会不会就像二长老一般,有些刀子嘴,但是心却是软软的豆腐制成。 “吃得一直不错,白虎山庄也是大家门派,哪能缺我一口吃的呀。” “你呀,总是这般波折,叫我们几个好生担心,怎么都放不下。”二长老摸摸她的头,见人就在自己身边好好待着,心里也踏实了几分。 “嘻嘻,可是弟子却觉得,多亏长老们时常的教诲,才叫弟子每每能在生死之间寻得决胜之机!” 常被玉琭当作姐姐般撒娇,李堇荁也学了几分,让二长老很是受用。 “弟子很满足了。”她的脸蹭了蹭二长老手臂,让怀抱她的人更家心软。 “好了,也该吃饭了!”一声淡淡的提醒,让俩人停下腻歪。 原来是在旁被冷落了许久的三长老。 “走啦走啦,我去帮老胖师叔~”李堇荁吐吐舌头,几步跨过门直奔饭厅而去。 被三位长老好好投喂了一天后,次日,李堇荁便抱着自己收拾的衣物往峰顶走去。 闭关好处,正式闭关 虚妄宫建落在峰上,往日李堇荁在峰下看时总有一层轻薄淡雾围绕着,不叫人看真切。 这一次,她穿过掩盖屏障之后才终觉为何不被显露。 坤元峰峰上有一处似被巨削而过的峰谷,一座琉璃晶莹、碧透辉煌的宫殿沿壁而建。 侧身望去如浮云端半空,刻有精致图腾的柱廊上缀有轻竹风铃,微风拂过,灵动似竹的清音悠扬萦萦,涤荡心魂。 那旁有银丝瀑布长流直下,因而谷璧中古树繁盛、奇花紧簇,偶几株蜿蜒盘旋的藤绿风中摇曳,衬得宫殿锦色绵连。 这等五彩缤纷景色如同世外桃源,只愿一生沉浸至此,枯骨无悔。 李堇荁不由自主放弃脚步,小心呵护这不可多得美景。 她来到滑坡沿边,细细看了虚妄宫附近的周遭痕迹,未见有其它小道途径,之后发现了滑坡边古树挂有不少长长藤条,再沿周遭寻望过去。 不知为何,总有几分寂寥意味,明明这里生机盎然,虫鸟交鸣。 李堇荁往前探了几步,依稀能看到有些石板搭成的路,只是岁月深久,已然被那些青青绿草,遮盖了众多痕迹。 她想,是否这座峰山,曾经也有过不少欢声笑语,嬉闹快意。 此时,陌寅也走出了大殿外的柱廊边,她斜斜得倚靠在栏边,神态娇媚,一丝清亮谷风稍稍掀起乌墨长发,几缕落发拂过玉雪肌肤,绝色之上愈加添得十分美惑。 她目光似有所感,落到李堇荁所在的方向,看不清面容,但那呆呼呼的样子,无需多清晰的描刻。 也不知是这小弟子的突然闯入,陌寅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怪圈,总是想起从前许多事情。 比如那一根根绿藤,上面总有些皮猴子。 陌寅轻笑转身,精美衣袖飘扬如苏,返回的丽影迤逦多姿。 欣赏了好一会美景后,李堇荁总算想起来了要去拜见峰主。 她看了下那仿佛悬空在峰壁上的宫殿,祭出飞行法器千行图,悠然朝宫殿飞踏而去。 一落到虚妄宫长廊处,李堇荁便倚靠昨日记忆来到陌寅所在的待客处。 一过门槛,就见那绝色之人勾着酒壶,半阖美目,姿态慵懒。 “李堇荁拜见峰主。”李堇荁当即叩礼。 陌寅挥挥手,小伸个懒腰后慢慢起身,脚步略有虚浮。 “随我来。” 一见陌寅要离去,李堇荁赶紧跟上。 陌寅偏爱金光与玉石,殿宫外方金华耀眼,殿宫内也华美碧色连连,雕栏画栋,流云闲逸揉以晶莹剔透。 李堇荁以为走进后方,也应该会是与主殿相应景色,却未曾想到会见到这番情景。 虚妄宫是坐落在峰壁之上,而后方则是峰中洞谷,风入包谷,清凉回荡。 怪不得在主殿之时李堇荁总觉着有风从殿内吹过,原来后方竟是别有洞天。 清凉蕴含着浓郁灵气的凉风习习而来,即从转角处开始开始便有粉紫小花沿边铺满周围,不仅延壁而长,而且连路径也已然漫过。 李堇荁不免会踩踏到,只待她仔细查看却发现这些粉紫小花周身都有有一层淡淡灵光覆盖其上,丝毫不受踩踏影响。 “这些绿植都已然有了灵性。”李堇荁不经喃喃自语,前面的陌寅微微侧了下头,轻笑了一下。 待真正走近洞中心后,李堇荁第一时间看到的不是周围如仙境一般的景色,而是那灵气潺潺不断涌出的... “灵泉!!”她忍不住失声道,也不能怪太过惊讶,这实在是世间难得的至宝。 轻步涟漪至泉边的陌寅眉尖一挑,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有点见识。” 说完,她便身姿随意得侧身下坐,接着探出手来舀了一点泉水,自饰贴朱色的红唇中落入。 待那包含浓郁灵气从喉间流入五脏六腑之中,陌寅面色舒畅怡然,她轻轻地呼了口气:“这里始终不变,但这滋味要更胜从前了啊。” 话语中虽有感叹,却总有几分怅然意味。 李堇荁愣愣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是她也想品尝灵泉滋味,二则是看着陌寅这般妖孽作态,只觉心神恍惚。 “傻愣作甚?快过来尝尝。”陌寅轻笑着拉回她的心神,如邀好友。 李堇荁惊喜连连赶忙上前,她不似陌寅般随性,倒是颇为虔诚得跪坐在泉边用双手去舀,待手将将入泉之时她又缩回来。 她看了看双手,虽然手上并没有什么污渍,但她还是嫌弃,赶紧先施了净洁术将双手洗了干净,这才慢慢探手伸入灵泉舀取一口泉水。 一旁的陌寅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这副样子,一个晃神,眼前似乎又冒出了不少人影,最深刻的是一个调皮的猴子。 那时的他不知这灵泉为千年积攒天地精华而成,只看作了普通泉水,不待询问一声便直接下去洗了个舒爽澡,末了还与她说可惜不是温泉。 想起这灵泉曾有人在这搓背揉脚的,陌寅现在还觉着心火难耐,好在…她瞧了瞧水流潺潺涌动,心情好似舒服了点。 这边陌寅又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往事回忆,那边李堇荁喝完灵泉全身通体畅然之后,才分出心神去查看周围,这一看又叫她好生迷恋。 灵泉周边有一颗约两丈高的垂柳树,那叶身粉白透亮,还能看见其中灵络的光华脉路。 这树李堇荁曾在无奇阁的一本奇植异录看到过,叫诞须柳,这柳树必然是长在灵泉边上,且只有它才能保证灵泉能否更好积攒天地精华,而这盖因诞须柳接天连地,孕育灵诞滴入灵泉之中,储于泉眼之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坤元峰的峰顶是为露天,能看得见外面天色,那垂直落下的日光直射漫洒,想必晚间之时月华也是如此一般。 李堇荁起身轻轻托起一片诞须柳的叶子,里面灵络蕴含的灵力纯净之至,让叶尖的灵滴呈现淡淡乳白,这灵泉能积攒如此之多天地精华,诞须柳功不可没。 洞中的四周布满点点灵光,飘飘飘荡的如夜幕星辰,在洞壁之上有着好几座风格迴异、坐落不一的居室。 那些居室周围都生有长长的绿藤,仔细瞧着似乎还能看到一两处打结的圈儿。 “那些是我从前徒儿的居所。”不知何时,陌寅来到她的身边,与她一起望着这些早已无了人烟的地方。 “从前徒儿?”李堇荁转过头,疑惑得看着陌寅的侧脸。 峰洞内的光线透过疏密有致的绿植,模糊掉了她美艳的逼迫,晕染出了一丝沧桑的怀念。 “嗯,从前的徒儿。”陌寅又重复了一声。 “那现在呢?”李堇荁问完后就想打自己嘴,懊恼袭头。 陌寅站在一处宽阔地方,回望这四周,笑了笑:“现在也是我徒儿。” 李堇荁不明所以,但深知不能再问。 所幸陌寅也不再和她多说几句,指着上面那些居所,“那些地方住过了人,怕你也住不自在,你便看看哪里还有空处,在那找个地方,好好闭关吧。” “嗯?”李堇荁看着这诺大的堪称灵宝之处,不敢置信。 “以往这里可不是闭关的好处,不过现在是了。” 陌寅留下这么句话后,施施然离去,全然不顾身后李堇荁的手足无措。 她以为就是换个简单的地方,没料到峰主居然给她找了这么个好处。 “既来之则安之。”李堇荁搜罗了一圈后,找了个悬壁的空洞,里面石床石椅具有,但式样简单,可以看出是无人居住的。 把东西放好后,她便开始布置封闭法阵,同时发了几道飞讯符,告知几位好友她即将闭关。 待一切都弄好后,李堇荁便正式开始了闭关苦修之日。 番外李阿爹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仙缘之长行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白厚方现,意往泅游 此后两年李堇荁便在陌寅给她寻找的这处灵秀之地,静心闭关。 在集纳天地精华诞有灵泉的宝地,李堇荁的闭关初期如入奇境,最为显著的是,气海吸入灵气较之以往能更加迅速地容纳更多备量。 她一遍又一遍地压实所吸纳的灵气,至此转生成的灵元力也不断流荡过全身筋脉充溢至灵源中,而又以肉眼可见之速,令其修为极速上涨。 这一切,大约也是要拜辞于莫芍在白虎刀谷里掳她受辱。 生死之间的冲击金丹奇遇,虽然失败。 但却不料误打误撞,经脉由此扩宽数倍,让她本就能容纳更多灵元力的灵源,一如脚探浅水,却似踏入幽潭,深厚惊人。 即便她的境界回落到存神期,可心境已达,又吸纳非比寻常,故而从存神期大圆满进击洞精期,只是弹指之事。 而后又不过区区半年,李堇荁便一鼓作气,突破了至了洞精期中阶。 速度极为惊人,这也许正是厚积薄发的福气。 她猜想着这其中应该是还那一日爆发余留的好处。 只是水满则溢,随后的修行中,进益再倒没有太过神速,而进入了一个平稳时候,这是到了阶段之差,每突破一阶,自然有相应的身体变改。 李堇荁双目闭合,神思徜徉在灵源中,被自身的五行灵元团团包融。 她望着那纯净的元柱,色彩鲜明,点点灵元亲和着自己。 越到后面,她越是不停地回想起当日被莫芍欺压的场景,手上冰冷刺寒的尖刃,钻心剧痛的疼楚,反复来回地折磨着。 恶毒的嘲笑、□□的目光,无处不在,无不啃噬意志。 而当她直面自己曾抱着的必死之心时,忽地触摸到那一瞬间的激勇,那是本能,不是大道义。 本能的不肯认输罢了。 平常修炼根本不可能在两年内便冲到了洞精期大圆满。 所以几经生死的她体悟到了前路坎坷,今只差临门一脚,便又再一次可以冲击金丹。 只是万事俱备,只差那一股东风。 李堇荁总感觉遗忘了什么,强烈提醒着正是那一点,是筑成金丹的至关重要。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原始点,和平共处的五行元,始终相互吸引着始终不愿意凝结而起,让气海中的灵源翻涌,却不生出那一点精核。 确定自己真到了瓶颈期,再三努力也无法又进一步之后,李堇荁终于撤掉了为闭关而设的阵法。 刚一踏出门口,她就看到了洞口前落下的许多形形色色的留信符,其中最多的便是玉琭最常折的红色千纸鹤。 李堇荁随手拆开一只,第一句就听到了玉琭撒娇的甜甜软声,叫她不自觉挂上一丝宠笑。 这信正好是她闭关后的第一日传来的。那一只千纸鹤说的都是对她的不舍以及等待她的心情,叽叽喳喳的特别符合玉琭性子。 不过,想来也是两年前的玉琭,还是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孩子,正是性情灿烂纯粹的年岁。 怀着期待,李堇荁继续拆开剩余的千纸鹤,这后面的一只只千纸鹤无非都是玉琭在风中的修炼以及修炼师兄弟的日子。 当然也有她外出历练时经历的一些奇闻异事,偶尔还夹杂了几句和桃淮的恩怨,不过无伤大雅。 虽然辰心峰与苍硕峰总是掐架,但是两峰弟子都能把握好一个度,不真叫宗门真的为难。 玉琭给她的最后一只千纸鹤是一个月前的,上面写了她去了西部的泅游海。 那里有一场海事盛宴,她带着几个师兄弟去那边见识历练,说等日后待她出关,也要一起再来。 看完玉琭的留信符之后,李堇荁便拿起其他人的一个个拆阅过去,百止谦奈伏冒正康还有桃淮,这四个人都有时不时问候她,也期待着她的出关之日。 对于他们的关心,李堇荁很是窝心,当下便抱着这些留信,随地盘坐下来,一一仔细回复。 等她折腾完这些,都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 李堇荁伸着懒腰走到诞须柳边,柳叶轻轻飘摇,点缀着点点晶莹。 她稍稍抬头,双眼便接住了那裂缝垂落的日光,它似薄纱地从那裂开的丰谷口轻扬洒下,微蓝的光芒中灰星飘浮,如同星点,迷人眼花,拂盖心台。 欣赏够后,李堇荁蹲身接了几口灵泉,随后便往陌寅所在的居所走去。 “弟子李堇荁拜见峰主。” 紧闭的门随她的话音落下缓缓打开,李堇荁整整衣裳,姿态从容的走进去。 “峰主,弟子….”他正准备再一次行礼。 却被陌寅挥手打断,只听她懒懒道:“行啦,别来这巴头巴脑的虚礼,腻得耳朵烦。” 无论多久不见,陌寅似乎都还同昨日一般,一样的光彩夺目,情态疏懒眉目略是惺忪,不过不减一分风姿绰约。 她钟爱美酒,又极喜精美尤物,手中总有各色的酒壶。 唯一不变的只有那飘出来的酒香,让李堇荁这种不懂酒的人也能从中嗅出醇香诱美。 “不错,天赋异禀,区区两年倒还真给了我一点惊喜。” 对于李堇荁没能凝结金丹这事儿,陌寅似乎并不在意,神态自如,看不出欢喜或者失落。 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所谓,万事不经心,颇有随波逐流的松懒。 李堇荁本还害怕因为金丹未能凝结而生怕看到峰主失望的脸色,却没料到她不仅不怪,居然夸赞了自己,一时间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切莫妄自菲薄,做得我坤元峰的弟子,都不是常人。”到底还是年轻,陌寅眼皮都没抬一下,轻啄一口酒香后便让她退下。 “既然出关了,那就去看看时常挂念你的人,甭在我面前杵着了。” 李堇荁点头应是,然后轻步离开,欣喜充斥心中。 许久未见,不知他们可会对她的出现感到惊喜。 在这般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下,李堇荁加快脚下步伐,而刚一踏出虚妄宫,钟老胖的身影就撞进了眼中。 欢喜的笑容立刻在脸上绽开,人还未走到前李堇荁就大喊着:“师叔,老胖师叔,我出关啦。” 她边喊边挥手,还有些小女儿情态,最后居然是蹦到了钟老胖的面前。 钟老胖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时就已经满脸堆笑了,等到小丫头几乎是小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然将人好生打量了个来回。 一边点头,一边嘴里不停念叨:“很好,很好,人看着精神。” 再一探识,才发现这丫头居然是洞精大圆满,更是满满的为之骄傲。 钟老胖甚为激动,朗声道:“好样的,你只要再努力一把,你便可真正踏入修道大路了,真不亏我坤元峰的弟子啊,好!好极了!” 说着的同时,他还仔细探识了李堇荁的气海与灵源,灵元力充沛,生息不枯。 果然没有后遗症,他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走,先去见见你二长老、三长老,他们都挂心着你。” 李堇荁立刻乖巧地笑答:“堇荁也想念几位师叔了。” “你最是贴心,等会我给你很多好吃的,你可要好好补补,闭关的日子可不好受吧。” 钟老胖还同以往一般,喜欢投喂的毛病一点儿都没改。 他不同一般的长老总是高高在上,李堇荁而言,他更多的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总是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她,关心着她。 这大概是李堇荁上辈子积来的福分,才能在陌生的世外里找到一份真挚的庇佑。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李堇荁都没有干别的,就见着其他二位长老后,陪着他们说说话。 坤元峰在此上,便要比其他峰要多了许多人情味,纵然有人少事小的因由,可真把弟子当作自身后辈爱护,怕也是其他峰极为少见甚至不能比的事。 也不知这寡情的大宗门里,是怎么留下这一小簇温暖的小角。 宗门大事没什么平常,这日子还是同平常一般地过。 许久没有联络的大师兄与双生子师兄也来过信儿,他们在外头过得还好,天南地北的走,闯过祸,也为人出过头,不过他们行事甚是低调,并不是有很多人知道他们是灵源道的弟子。 寥寥几句就概括了这未见的好几年。 二长老与三长老还好,他们觉得只要弟子们在外安全,其实他们也没多大期盼什么。 倒是钟老胖,时不时怨念着他们没良心,也不知道回来看一下。 李堇荁摩挲着他们的信件,心里想着,几位师兄小心眼的很,到现在还是恼着她这个师妹的。 出了关,李堇荁没有急着找些其他事做,而是在峰里,跟着虚涯将落下的法阵重新补齐。 “你如今只差一步便能筑成金丹,那么我也不总叫你死磕那些古板修习。” 虚涯领着她来到无奇阁的一处侧间暗屋里,他扫了扫上面的灰尘,从上面挑出了一本厚重的法阵古籍。 “看完它。”虚涯丢下这本书后就去院子里的老杏树下,躺着晒太阳。 李堇荁吹了一口气,残留的灰尘迷了一脸,呛得她直咳嗽。 “师叔,你给我讲讲呗?” 虽然虚涯以往也是书一丢,先叫她自己琢磨。 但是怎么说这回两年不见了,就不想和她多待会么? “不要,你又不是不识字,去去,给我做点吃的,我饿了。” “……知道了。”李堇荁嘟嘟嘴,老头真是多久不见都不变,脾气又臭又硬。 灵气经由气海吸纳,储入灵源化成灵元力。而想筑成金丹,便需要气海液化。 气海液化后,灵气转成的灵元力就能具现实凝。 为何金丹为槛,皆因为跨过了它,灵元力不再虚无缥缈,它亦可化作刃兵。 气芒成锋,术法形威。 只要到凝成金丹那一日,李堇荁就能修习无物成阵的奥秘。 至少不必再狼狈到一旦阵盘、阵旗丢失,如同阶下囚,一点反击之力都没用。 她低头摸了摸安静镶嵌在白镯上的花五,五颗珠子幽谧暗沉。 只要有它在,李堇荁就不用担心自己空有一身醇厚灵元力却无用武之地。 又过三月后,李堇荁收到了一封回信,原来是玉露过几日就要先回来灵源道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玉琭历练结束,但是信中却是说她要抛下师兄弟们先行回灵源道来见她。 这叫她好笑又无奈。 “我又不跑,怎的如此急切呢?” 李堇荁当即回信叫她好好历练,更不能丢下师兄弟们,只为来见她,不然这戏码瞧着就是红颜祸水。 可是玉琭最后一次回信,字里行间颇为急切,恨不能立刻就见到她。 难不成玉琭是有什么事儿要与她商量吗?李堇荁想着,倒再没有劝她的意思。 而事实与她想的也差不离,但商量倒不需要商量,皆因玉琭带回来的消息让她登时就急切至想要出宗门,前往西部泅游海。 “我打听到了白厚方的下落,而且多次探查,消息来源可靠。”玉琭回来的当天直奔坤元峰,见着李堇荁就说了这么一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来也巧,是她的一位师弟,看中了黑市一样物品,几经争拍,最后抢到,却不料卖家出尔反尔,突然没了踪影。 玉琭最开始也只是气愤,但因师弟也没损失钱财,没打算继续追究。 不料拍卖行的一句话叫她起了疑心。 “都落定了,交货反悔,这人也真是嚣张的很,哼,我们行肯定再不会收他的东西了。” 玉琭侧面打听,虽然着装面貌不一,但是她就有种感觉,这人一定是白厚方。 谁让她师弟抢到后面时候遇到抬价的,气急败坏下报了家门。 “原来如此,真是意外收获啊。”李堇荁淡淡开口。 虽然没有打听莫芍的,但是李堇荁断定莫芍与白厚方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找到白厚方就一定能找到莫芍的下落。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归能够抚平一些伤痛。 可是伤痛背后的屈辱耻恨真是日子一久就能抹去掉的吗? 李堇荁至今还能想起当日受困时,莫芍给予的侮辱,它们曾几度毫无征兆出现,都叫她在闭关修行中艰难行走。 特别是在冲击境界的时候,一度成为难以冲破的魔障。 “此仇不报,何以慰我当日之苦。” 李堇荁捏紧拳头,面上神色隐有暗恨。 “这些宵小之辈,绝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 “这是自然,正当冠以正义,诛杀这些邪恶,还世间一个公道。”玉琭在一旁义正言辞,于公于私这些残害他人的无耻之辈,都是她们作为正道弟子为肃清修道该负起的责任。 得了如此重要的消息李堇荁必然是不可能错过的,于是她立刻向钟老胖阐明要出宗门的意向。 最开始她没有告诉钟老胖为何而走,但是钟老胖何其细心,和玉琭谈了几句便将话给套了出来。 对此,他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甚至还有些恼火。 “这白厚方什么底细你尚且不知,怎么就能想着去对付他呢?”钟老胖苦口婆心,实在是李堇荁每一次出宗,都是好好的出门,完了带着一身伤回家。 这说她要去追踪白厚方,一个背后可能有黑手扶持的危险之人,钟老胖是左思右想,前思后虑,怎么想都不可以允许。 可偏偏在这件事上,李堇荁犟的很,她知道白厚方最开始的目的就是陌寅,而她不过是被牵连的无辜人罢了。 可也就是这无端的牵连让她明白,如若她不再强大,她便是拖累人的后腿。 “既然你知道你还不够强大,那怎么就想着现在去找他的麻烦呢,你也不怕又一次成为别人的阶下囚。”钟老胖很是不解这丫头的犟从何而来。 李堇荁抬起头,沉静双眸定定望着他。 “弟子始终参不透那横亘在金丹前的屏障,我以为是我修习不够,然而这些时日我听到白厚方的消息后忽而有感,也许阻碍我的,正是不甘心与不服气。” 她伸出双手,当日莫芍插在她双手上的伤痕已然消失不见,干净的了无痕迹。 可是断筋的疼痛却一直一直缠绕着,时至今日仿佛还在掌心中啃食着。 “况且弟子并没有直接说要找上他,只是想去打探消息,静观其变,师叔又怎么会认为我会冲动的直接打上去呢?” 钟老胖瞥了一眼李堇荁,心里不停嘀咕:“你那张脸上写着的,可不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可是这话说了她必然有一箩筐辩驳等着。 头疼,他深知李堇荁性子极其倔强,这会儿要是不答应他,拘得了她一时也拘束不了他一世,与其让她偷偷摸摸的跑出宗门,不让就让他先行一步,他在向陌寅禀报,抽些人手暗中盯护。 “我扭不过你,对了,你要学的功课可有交待?你虚涯师叔的臭脾气,不要我说了吧。” 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太过严重,哪怕虚涯再面上不在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觉得对李堇荁的关心教导甚是不足。 所以这几个月她可谓是水深火热,虚涯就算没见人,也会天天一道传音术追问她、考校她。 “呃……”说到虚涯,李堇荁一时有些心虚,两年闭关的时间让临崖憋着气,而这好不容易出关才不过教导几月,却又闹着要出宗门。 怕是要有好一阵的挨骂了。 钟老胖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会儿,真看到人哭兮兮之后才大发善心的安慰。 “行啦,也别耷拉着脸了,我先帮你去探探口风,但是这一次。” 钟老胖忽然正色,神态极其严肃,令李堇荁不得不得不正襟以待。 “如若你真出了门,切记再不可弄得自己伤亡惨重,否则日后我绝不让你轻易离开宗门。” “是,弟子谨遵长老之命。”李堇荁行了个拘礼,态度尤为正经。 钟老胖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出来,边笑边叹:“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天天要操心你们这些小辈,哎。” 钟老胖摇摇头挥手让她自行准备去。 李堇荁也不多说,她的心里正记挂着那神出鬼没的白厚方,这一次她需要好好的周详着想,前事后手,都要仔细安排好。 泅游之行,黑市诱饵 李堇荁几乎天天都去磨钟老胖,叨咕得他头晕脑胀,即便躲空了,耳旁也仿佛似有她的回应,嗡嗡地时远时近。 “我到底让不让她?这些日子念得我耳朵都长茧了。”钟老胖为了躲李堇荁,都被逼上虚妄宫了。 李堇荁碍于峰主威严,只能眼巴巴缩在树梢上,一眼不错地盯着宫门口。 陌寅窝在偏厅的茶室,大开的窗外是悬壁的一株斜竹,结上是刚冒的绿尖。 “让啊。”她懒懒地应,眼皮都不带掀一下。 茶壶缝口漏出的热气飘渺,钟老胖给自己续杯热茶,嘴里又开始了不停的担忧、顾虑。 “这孩子虽说性子不是冲动之人,可是我怕她被恩怨迷了心……” 好不容易絮叨完,陌寅偏下头,目光似有些涣散,“那不让。” “可是不让她去,我又怕她老惦念着,我可以拘着……” 钟老胖眉头一皱,念起来不比妇人弱。 “让。” “可是……” “不让。” “但是……” “你烦不烦。”陌寅实在受不了,坐直身子手用力一拍。 美目微眯,有寒意流露,冰得钟老胖寒毛悄悄竖起。 “俗世中她的年岁都是当人娘亲好些年了,怎的到你这里竟还跟个奶娃娃似的,样样要操心?” “这不,她才入门……”钟老胖不甘心的向反驳。 陌寅冷哼一声,嘲道:“再来一两年可就满十年了,算术不好还有手指头呢。” “这,这。” “行了,她要去便是,叫玉琭陪着。”陌寅一挥手,纠缠了几日的麻烦事就这么落定了。 钟老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不敢,最后还是一声叹,“那便如此,我多叮嘱她切莫冲动,与玉琭多商量着来……” 陌寅点点头,不置可否。 钟老胖见她这般爱答不理的,也是气闷,爬起身时还一边嘀咕,声虽然小但清晰,“亏得她还惦记那起子小人打你主意,势要帮忙查个清楚,哼,到了一点安排也不做……” 陌寅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那些话说着说着消弭了。 直到人彻底离开后,她才起身走向书房,慢慢磨了几圈汁墨后,才执笔沾水,铺纸写信。 西部泅游海是一片内海,地处内陆,西有黑龙断山,常年四季骤变,规律无法探究,又加之海面时常有大雾笼盖,海产又不丰富,因而想靠这里生存,着实需要奇技。 不过,这里黑市林立,一则因产物不丰富但海物稀奇,其珍贵之度,有时甚至都能叫一中上宗族倾其所有都未必能有幸得揽。 二则又因泅游海是不属在任何一方势力范畴内,因而陆上居地有着众多四方门派宗族的划分据点。 这也是钟老胖之前一直犹豫不愿放她去泅游海的重要缘由。 盖因这里时有争斗发生,常常是小事化大,大事大闹。 这里渔民甚少,即便有海捕的人,也是经由各方势力培养许久,只因这里的海非平常所见的那种可以普通船载浮游。 想在泅游海上划行,那只得是由一种特制材料制成的船,才能在其浮力低浅的水上航行不沉。 但有了船,又不代表可以畅游无阻了。 有经验的船夫会看海上雾色、气候变化而选择继续前进还是返航,并始终恪守一个原则,绝不去秋游海的海中心。 从发现泅游海的那时起,去到海中心的人大多不知所踪,生死无音,而侥幸逃返回来的,也是全然不记得当日情景,如同被人抹去了记忆。 不是没有高能修士去探索,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甚至还叫之损失惨重。 有人曾估量过泅游海的状况,但也是从以往的探险中总结而出,对于最神秘的海中央,依然只有只言片语的猜测。 唯一叫人信服的是,泅游海海中心似乎还有一方天地,如同天然屏障一般阻隔着外界的接触。 甚至有人因此猜测,传说神秘的鲛人便居住在此。 但那也只是猜测,毕竟至今还没有任何人在泅游海的可寻范围内见到过一丝鲛人踪迹。 李堇荁和玉琭来到西部泅游海的时候,最快的飞行也花费了大概两天时间。 而刚一落地,就看到辰心峰的几位弟子叽叽喳喳的围上来,小嘴跟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朝玉琭讨好,说着想她念她。 玉琭吃多了这套,定是不信这群人背后不打些坏主意。 停驻点自然是在灵源道所守的划分范畴。规模并不是很大,相比较其他名门宗族,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这里势力复杂,尽管在宗内总是作天作地不怕死的辰心峰弟子,在这里也是老实了不少。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可玩疯了吧。来,说说,都见着什么市面了?”她一个个敲打过去,李堇荁瞅着他们心虚躲避的神情,倒是一阵好笑。 “师姐,我的好师姐,你可不能愿望我!我不光没玩,还把你交代我做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含糊地做好了!”玖瑛这滑头,平日里最会,揣摩玉琭的欢心。 玉琭一得道白厚方消息就要赶回宗门通知李堇荁时,他就非常“体贴”地想到要帮她保持追踪。 玉琭也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心里受用的很,但面上总不表露。 “哦?”她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下文。 玖瑛嘻嘻一笑,脑袋凑近了说:“师姐你不是一直在打听那个黑山?什么什么猎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是黑眼猎手:八山毒蝎!”玉琭佯装生气的敲了他一下头。 玖瑛嗷了一声,委屈道:“不都一样吗?反正是叫白厚方。” “知道就好,你要是给我打听错人了,看我怎么揍你!”玉露白了他一眼,继而又催促道:“快说,你打听到什么了?” “我啊,我打听到泅游海最大的一个地下黑市,要准备拍卖一样特别神秘的货物。” “嘿我说你。”玉琭这下是真气了,抬起手就要揍他:“叫你打听的是黑眼猎手,干嘛给我打听什么黑市呀?真想挨揍!” 玖瑛习惯性偏头躲过玉琭的追击,嘴里忙不迭讨饶:“别急呀,你听我说!哎哟,打疼了你手,你不心疼么?” 躲着躲着,这小子还知道找靠山,跟个皮猴似的机灵一下子就蹿到了李堇荁身后, “你给我老实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躲女人,身后干嘛!” 玉琭气不行,可是一要抓他,玖瑛就拽着李堇荁衣袖躲,好好的说话突然就变成了老鹰抓小鸡。 李堇荁被扯得七荤八素的,只能作老好人劝道:“琭儿你别急,先听他说,说不定是白厚方又有打算在黑市投卖些什么呢?” “不是啊,你不知道啊,之前白厚方已经暴露过行迹在黑市了,我们的人多方围剿,有几次差点就抓住人了。” “所以就算是最大的黑市开货,他又怎么可能会不顾安危再出现呢?”玉琭越说越是看玖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理顺起来是这么说的,但是,”玖瑛倒是不认同地从李堇荁身后冒出一个头来反驳她道:“这次说不定真如李师妹所说的这样啊!他很有可能会在这一次黑市拍卖上出现呢!” “怎么说?他又要卖东西?”李堇荁替他揽住玉琭,让玖瑛好好说完。 得了便宜,玖瑛也不客气,摇晃下脑袋后吊起了两个人的胃口。 他说:“不不不,他这次怕是要来做买主的,而且我猜他甚至会是不惜一切代价来买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你说说,有什么东西会值得他冒着被我们抓捕的风险露头呢?”玉琭眯起眼叉腰等着他,看着架势是玖瑛要有一句胡扯,指不定就拳头伺候上去了。 “师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内幕!” 玖瑛先是一脸得瑟,而后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之后,便贼兮兮的压低声音说:“这次黑市要投卖的那件神秘大头,据说是传言见面如登半仙的鲛人!” “什么?!”玉琭和李堇荁齐齐抽气,对视之中俱是不可置信。 “鲛人如此神秘,怎么可能会被抓到呢?”李堇荁倒是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可能,她觉得传说的这种存在,其实非常的飘渺不可言。 甚至还一度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鲛人存在。 反倒是性子急躁的玉琭,在一旁沉静了下来,思考些许时刻她说:“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你忘了吗?上次我们捣毁白厚方老窝时,几乎是剿灭了他养的鱼鬼呢!” 李堇荁顿了下,一双双贪婪的眼眸猛然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神情霎时间变得极为凝重:“鱼鬼,对啊……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 玖瑛见两个人似乎陷入了纠结中,于是便提议道:“这些日子我打听了许多,可是翻查来去,也就觉得这一条是比较靠谱的消息,不如我们便好好参加这一次黑市拍卖。” 他摊开手列数,“我们尽可伪装好自己,仔细些安排,各个角落都放点人,然后再暗中打听那些买家、卖家中是不是有白厚方,就算白厚方始终不露头,可再不济也应该是能得到一点他的踪迹,我反正是觉得他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李堇荁想了想,最后赞同的点点头:“与其毫无目的地找,不如就从那黑市开始吧。” 玉琭见李堇荁都没意见,她自然也不会拒绝提议,“行,不过这拍卖什么时候开始?” “三日后!”玖瑛快快回答,语气还有些激动。 玉琭瞟了他一眼,知他肯定心里还想着别的,于是便揪过他耳朵,耳提面命道:“你最好是还记得我们的正事!” “知的知的,哎哟疼,大师姐,快快放手!哎哟,师妹,李师妹救我~”瞧那可怜兮兮的样。 李堇荁扑哧一笑,看玖瑛被折磨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大发善心,拉拉玉琭的衣袖:“好啦,他毕竟帮了这么大忙,功大于果,你就别揪着那些小错了。” 而后又虚揉下肚子,假装自己很饿:“走吧,咱们去吃点东西吧,且赶了这么些日子的路,我还想找个地方好好松快下身子。” 李堇荁的几句话便劝得玉琭立刻放了手,她扯扯玖瑛的脸皮,“算你小子找到救星了。” 玖瑛从小跟着她屁股后头长大,对玉琭是又敬又怕。 这会想献殷勤,但是又怕被找茬,于是就到李堇荁旁边说:“大师姐李师妹,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来这的日子里我可把这附近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摸清楚了,保准你们乐不思蜀。” 李堇荁摇摇头,笑而不语。 玖瑛虽然叫她师妹,,但是年岁比她小。所以李堇荁怎么看他都像是在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儿。 而玉琭就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姐姐,。一天天的只知道揪着老弟的错,恨不能替他改正。 这不,玖瑛一下子没过脑的话又戳到了玉琭的劳碌心,弯弯的柳叶眉即时又倒竖起来:“哟,你是出来历练的还是出来玩的到底?还摸清楚了,来跟我说说,都去哪了!” 寒气逼身,玖瑛一个激灵,连忙朝她做了个鬼脸吐舌头,看愣了玉琭。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早一溜烟的就不见了,只在空中留下一句话:“师姐啊,我去先给你们订位子了啊,等等九师弟会带你们过来,再见~” “臭小子!”玉琭好气又好笑,无处安放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跑的倒挺快的,真是,气死我了!” “我看他这样倒挺好的,聪明又机灵,这样的人吃不了亏。”李堇荁笑眯眯的,对于这样活泼开朗的性子,她是有些羡慕。 玉琭摇了摇头但又赞同道:“机灵聪明是不知道了,但不吃亏,你说的很对,我要不是他师姐,那估计也是被他常常作弄的一份子了。” 谈笑了一会儿之后,玉琭的九师弟也过来,个子有些矮,人还腼腆,喊了一声人后便安静的在前面带着她俩前往玖瑛找的饭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