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风唐》 引子,恩师药王 一声巨响,李宽感觉天旋地转,而且有种末世的意味。他身体一下不受自己控制了,而且身边的事物,不断的在变化,灵魂在游离,意识在模糊。 而且李宽的身体瞬间紧绷感,此时特别厉害,要知道自己可是运动员出身,最厉害的全能格斗冠军,天天锻炼的习惯,让自己时刻都感觉,身体的肌肉在膨胀。 但是今天,一切都完了,别了、我的兄弟,别了、我的女神,别了、我的对手们。 随后,一口腥苦的液体,进入自己的嘴里,不喝吧,似乎还在往嘴里灌,喝吧,实在是难以下咽,半推半就的喝了一碗,因为他实在是干渴的要命。 李宽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听到了以下的对话,一个苍老而不乏精神的声音说道:“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以后贫道可是不再理会这样的事情了,下面就看道兄你的了。” 另一个深沉而不乏智慧的声音说道:“皇家的事情派下来,也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尽人事、听天命罢了,现在看来也算是我道门的一番造化。 孙真人,我看我也还是不参与进来的好,还是让他们师兄弟,去讨论后续的事情吧。” 李宽听到这两个人对话,也是懵了半天,但是身体好像被禁锢起来一样,他干脆也不去管这些了,睡觉,这是最好的恢复方法。 接着就是开始恢复性的休眠状态,李宽也是没办法,一会有人翻看自己的眼皮,一会有人摸摸自己的脉搏,李宽“任人宰割”的样子,真是让人“怜惜”啊。 接下来的三天里,自己也是苦药加“被摸”,自己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李宽也是醉了。 不过好在是身体在恢复,可能那苦药也是真的起到了作用吧。 之后李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在一个挂着帷幔的木榻上躺着,他试着一点点的动动手指,轻轻的抬抬腿,扭动一下脖子,感觉关节在响动,但是没有那种自己全盛时期的身体感觉。 他向自己身边一看,不远处一个穿着青灰长衣的,白发白须的老者在忙碌着。李宽心想,我这是在哪?怎么这老人的打扮这么奇怪呢? 只有当初在横店影视城找自己兄弟丁一的时候,看见过这个打扮的人出现过,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古代人的打扮吗? 在电视上也是看见过的,哪个朝代自己没研究过,那就问问吧。 李宽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大爷,您好,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老者回头看看李宽,奇怪的撇嘴道:“臭小子,摔傻了,师父都不叫一声了?大爷?这是何等称呼?你皇家的礼仪哪去了?哼。” 老者一甩长袖子出了门,他居然走了,他就这么走了,根本不理睬自己,李宽郁闷啊。黄家?我姓李,不姓黄啊。 李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中午,他慢慢的起身在屋子里走动了一下,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摸摸自己的胳膊,不对,自己健硕的肱二头肌和铁一般的小臂呢? 他看看自己的手,也细嫩了许多,没有一个拳手的青筋,手背骨节连接处的小疤痕,通通都不见了。 他再向上摸自己的肩膀的三角肌都不见了,现在是瘦弱的肩膀,胸肌、腹肌、大腿、小腿,天呐,这是怎么回事,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身体嘛? 我健硕的战神身体哪去了?一声嚎叫,一声叹息,李宽在这屋子里转悠了半天,走路慢慢的不那么费劲了,看来这瘦弱的身体,真正轻盈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他在屋子的角落的架子上看见一个铜盆,走过去,有清水,先洗洗手,这细嫩的手好像很白,很怕脏,先洗洗吧。 洗着洗着,一声更加刺耳的嚎叫,紧接着一个铜盆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水自然撒得到处都是。 那个老者的声音在李宽的身后响起,道:“孽徒,你这是作甚!” 李宽回头看着老者,表情扭曲的,吼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这一吼,把老者吼懵了,慢慢的走到李宽的面前,说道:“徒儿,你是摔坏了脑袋吗?我是你师父啊,至于你,如今在这里,你是我徒儿,出了这个门,你是大唐的楚王--李宽。” 晴天霹雳,李宽万万没想到,一个爆炸能把自己送到了唐朝,这就是穿越? 这个身体原本就不是我的,这个身体也叫李宽?楚王?大唐?天啊,别了,我的过去,不!应该是别了,我的未来。 李宽表情变化丰富,让眼前的老者,也明白了,可能自己的徒儿,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心事。 于是乎,老者就拉着李宽到榻上坐下来,他自己也在旁边找到一个蒲团,也坐了下来。 老者慢悠悠的说道:“徒儿,你是虽然是王爵,但是你在为师身边也有几年了。 当年,陛下还未登基之时,就将体弱的你,交给为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本来你先天不足,后天体弱就是你病疾的节症所在,为师也是本着试试看的态度,希望你能康健起来。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也时常问起你的情况,但绝对不是忘了你。 这次随为师去山中采药,你从悬崖处跌落,伤到了头,一时间,有些事情想不起,也实属正常。 过些日子,为师再与你袁道师一起,研习你的药理调整,相信为师一定会让你的身体好起来的。 等你完全康复之后,估计陛下也就会派人来接你了,你我师徒情分若在,你日后可回来看望为师,若不在,你也好自为之吧。” 接着老者一脸悲凉,不知道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徒弟,还是感叹自己的命运不济。 到现在李宽算是明白了,自己是皇帝的儿子,从小病得差点死了,交给眼前这个老者,算是大夫吧。 这老者照顾自己多年,将自己收了当徒弟,因为采药看顾不当,掉落悬崖,幸好没死,摔坏了脑袋。 现在皇帝要这老者将自己治疗好了之后,要将自己接回去,真不知道眼前的老者,是舍不得这几年的,眼前的便宜徒弟。 还是觉得没照看好自己这个烫手的山芋,怕皇帝怪罪,这表情悲凉的,就跟丢了“驯鹿的圣诞老人”似的。 但李宽也不是幸灾乐祸的人,毕竟自己从后世穿越过来,灵魂没消失在虚空中,也要间接的感谢眼前的老者。 要不是他带这个“李宽”去采药,摔死了这个“李宽”,自己的灵魂,怎么就到了现在的身体里呢? 但是李宽也感觉到眼前的老者,真的有点可怜,因为从他眼中,可以看出,对自己的疼爱,这是掩饰不掉的。 于是乎,李宽就试着安慰道:“师、师父,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老者点头,李宽接着说道:“您贵姓,除了师父,其他人,都是怎么称呼您呢?我想说的您是谁?” 老者先是一愣,之后哈哈大笑,指着自己的眼前傻傻的徒弟说道:“贫道,孙思邈,很多人都称呼贫道一声孙神仙,但贫道自认不敢当,然,一声孙真人,倒是符合我道家风骨。” 天呐,李宽恭敬的跪在老者面前,说道:“恩师,药王在上,请受不孝徒儿一拜。” 李宽心说,终于见到神仙级别的人物了,要知道,在后世也就是在庙宇里能见到,而且是塑像。 在书本上看到的绝对没有眼前的老者和蔼、亲切,而且是活的,热乎的,哈哈哈,我李宽,是药王孙思邈的徒弟。 第1章 道家小师弟 李宽穿越到了唐朝,陌生的身体,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份,只有名字是对的,其他的哪样都不对。 这就像是被人偷去了什么似的,但是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眼前的师父对自己有“再造之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是耐心的治疗唐朝的李宽,还是因为巧合,而让后世的李宽成功到了这个身体里,都是恩,是恩,就得报答。 首先,先消除古代封建王朝的心理阴影,因为李宽在后世可是一个“文武全才”,职业拳手的身份,让他无敌了很久。 因为李宽对古代武功的很是着迷,也是很喜欢看相关的书籍,当然也就涉及到很多古代封建王朝的描写。 要知道,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虽然唐朝是我国最开放的朝代,对于一个以道士为身份的、以医者己任的人来说,也不是随便就能抗衡皇帝的。 更何况,皇帝把儿子交给你,虽然很多年来,没怎么过问,原有的病治疗得怎么样,不管。 但是你一个照顾不当,就把皇帝的儿子摔傻了,那就不是你一个老道好担当的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虽然你是神仙,但是以后人间的事我最大,谁让我是皇帝呢? 以后我说了算的地方就是这里,你是神仙也没用,因为这里是皇帝的江山。” 霸气、皇气、王者之气、天下唯我独尊之气,让皇帝“炼气化神、四气合一”了,人家祖宗是老子,是道家祖师,自然也会道家的“无上心法”了。 但李宽身为人家老道医的徒弟,自然要为自己的师父着想了,毕竟自己的“父皇大人”没见到过,自己醒来就先看见自己的师父。 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刚出生就先认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要不怎么说小鸡、小鸭、小鹅、鳄鱼之类卵生的生物,破壳第一眼见到的,就决定这是自己的妈妈呢。 虽然李宽是胎生的,这重生,也是生啊,第一眼看见这和蔼、可亲的老头儿,就自然亲近很多。 而且刚才李宽一番模仿古人说话,见自己师父孙思邈也说没什么不妥,李宽自己可是总看半文半白的小说,看来要最快融入目前的生活,就先从说话做起吧。 先宽宽老头儿的心吧,李宽说道:“师父,您放心,皇家的人来接徒儿,徒儿自然会如实告诉他们。 就说‘是徒儿自己不小心跌落的,与恩师无关,皇家要怪罪,就怪徒儿,绝对不能让他们对恩师无礼’。” 李宽的一番话让孙思邈很的欣慰,只见他感慨了半天,将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弟扶起来,说道:“贫道的徒儿,心地良善,对为师孝顺,但你要记住,我道家不能随便说出不实之言。 到时候,你我师徒如实说出当时的情况,孰是孰非,皇家自然有一番评说,不必刻意去隐瞒,更不要摘除为师的过错,将一切都聚揽在你身上。 另外,你有王爵在身,不可跪拜为师,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你我师徒都会麻烦的。 皇家的礼仪,你还是要顾及的,虽然为师知道你的孝顺。” 听到孙思邈这么说,李宽也觉得自己的师父是个正直的人,绝对不能配合自己说谎,即使这对师傅本人是有好处的,也不行。 听到师父对总是对皇家有所顾及,于是李宽接着问道:“师父,徒儿我孝顺恩师您,虽然有天地君亲师之说。 但徒儿孝顺自己师父与其他人何干,况且,我身有皇家封号的王爵,那我的个人行为就只能在皇帝的约束之下,其他人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听到自己徒儿的话,看到他愤愤的样子,孙思邈就感觉到自己的徒儿,还是原来的那个质朴的孩子。 虽然感觉有点什么不一样,但估计是他大病初愈的缘故,伤病让眼前的这个徒弟,更加瘦弱了。 不过让孙思邈欣慰的是,有帮手来了,而且是大帮手,道家大相师袁守城,携自己的大弟子兼侄子袁天罡和小徒弟李淳风,来到自己的住处。 让他们帮忙一次性解决李宽的病,这个忙他们还是愿意帮的,袁守城师徒,正愁无法跟皇家建立起更紧密的关系,目前正是一个双方都渴望的契机。 孙老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皇朝更替,见过血腥王座,见过虚伪真实,让各方面的条件都为自己所用,是可以考虑的。 但他就一个简单的目的,让自己的徒儿身体好起来,最原始的想法,也是最根本的需求。 李宽自然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自己的师父就已经安排好自己接下来的一切,在皇家来接走李宽之前,师父就想一次把自己从鬼门关前面,拉回到正常健康人的行列。 正所谓师恩大如天,一个小徒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白胡子老师父,会如此的疼爱自己,这和李宽的皇家身份无关,只有孙思邈个人对李宽的关爱。 而且他老人家还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无论袁守城师徒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尽量去做,一定要把李宽从病魔的手里,给抢回来不可。 翌日,天空晴朗,李宽在小院子里伸展筋骨,以前拥有健硕的体魄,现在却在一个瘦弱的半大孩子的身体里,怎么也觉得跟自己不太相称。 于是,他就按自己以前格斗拳手的训练方法,来做一下运动,结果很是失望,身体素质真的不太乐观,而且体力很差。 孙思邈在回廊处暗暗的观察着自己的这个徒弟,感觉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起码以前给人一种慵懒的病态,现如今这一次悬崖跌落之后,倒是比以前精神上好了许多,不知是祸是福。 孙思邈此时此刻,很是期待和袁守城师徒对自己这个皇家小徒弟的“会诊”。 李宽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一步步的变化中,因为后世自己的灵魂中就拥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 不像这唐朝的“李宽”,原本的历史轨迹里,就应该早就夭折了的,让孙思邈用各种方法,强制性的为他“续命”了几年。 各种在老道医理论中存在的药方,在李宽身上得以实验,现在药物堆积到了一个爆发点,再加上这次遇险的经历,和李宽带来的灵魂,就这样奇迹般的好了很多。 但是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这个上午的宁静,“小师弟果然在孙真人的调理下,有好转的迹象啊,可喜可贺啊。”一个比李宽大不了几岁的小道士,轻盈的走到了李宽的面前,让李宽不知所措起来。 第2章 老袁和推背组合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小道士走进来之后,也接着说道:“贫道袁守诚,携弟子拜见孙真人,小徒淳风性格跳脱,失礼之处,还请孙真人不要见怪。” 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飘逸的走到了院子中间,剑眉朗目、黑须过胸、两鬓整齐的长发,比下颚的胡须稍短,头上跟孙思邈一样的道家发髻盘在头顶,横插一支木簪。 而且他身后跟着一个青年道士,模样与这自称袁守城的道士有几分相似,但是个头稍微高一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宽。 这三个人的到来,让李宽很是疑惑,但是他感觉自己遇见大人物了,但结合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轻易造次。 李宽回望向回廊处的师父,孙思邈以更加飘逸的步伐走到了众人面前,对袁守城对面执礼,之后袁守城的两个徒弟向孙思邈执礼。李宽也有样学样,向面前的三个人执礼,毕竟,礼多人不怪嘛。 可就是这个举动吓坏对面的师徒三人,只见袁守城虚托李宽的双手,口中说道:“楚王殿下,不可不可,贫道怎让你行礼呢?于理不合,与皇家礼制不合,真是折煞我师徒了。” 孙思邈眼角瞄了自己的徒弟李宽,微笑着,好像对李宽很是满意,于是他对袁守城师徒说道:“诶,袁道兄,李宽虽有皇家王爵在身,但他也是贫道的徒弟。 当年,陛下将他交于我之时,就曾言明,入我道门就应当遵守我道门的规矩。 然,在此处只有我超凡之道门,无世俗之高低。于辈分,你我平辈论交,李宽对你执弟子礼,应当。 于年龄,李宽与你两位徒弟都小上许多,执道家礼,也应当。 更何况,你们师徒三人来此,就是来助贫道治疗李宽身上的恶疾,执谢礼,更加应当。” 孙思邈的一套理论既给了袁守城一个面子,也给了他无法推辞帮忙治疗李宽的借口,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要知道,从年龄和身份上来讲,孙思邈从年龄、名气到社会地位,都远远大于袁守城,别管你师徒三人有着皇家官身,那孙思邈的徒弟李宽,还有王爵在身呢。 孙思邈这是有点“折辱下交”的意思,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起码比你黑胡子的年龄大很多吧,一句“袁道兄”就是让你努一百二十分的力,来治疗李宽。 一句“袁道兄”就是孙思邈将自己的面子舍去,来让你们师徒三个人,尽心尽力的来帮助自己,让李宽彻底好起来。 抛去李宽的皇家身份,从孙思邈的角度来讲,你袁守城此次必须要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才行。 李宽在这里听到孙思邈的话,感觉这老头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要知道,在后世孙思邈的名气,那就是金字招牌啊。 为了自己能让药王放下身段,这就让李宽不得不感动。 只见袁守城眼珠一转,仔细一听孙思邈的话,就知道此次被约来,一定不简单,而且这次必须尽心尽力了,平时掖着藏着的,肯定是不行了。 而且这次要向皇家推荐自己的徒弟,也必须拿出让皇帝满意结果。 这李宽就是那个结果,他就是自己以后身份象征的“投名状”。 李宽感动之余,正打量袁守城身后的两个道士,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两位就是着名的“推背组合”袁天罡和李淳风了。 这两个人可是大名人啊,李唐王朝的重大事件,都是跟他们有关的。 比如关于武则天的预言,李世民出征高丽之前的卦象,还有李家墓地的一些传说,当然,最厉害的就是那所谓的“推背图”了。 但是让李宽奇怪的是,不说李淳风是袁天罡的徒弟吗?这怎么说是师兄弟了呢?一会定要打听个清楚才好,免得出错,也出丑。 而孙思邈和袁守城已经把臂向屋子里走去,把空间留给年轻人去聊,显然他们两个做师父的,有更私密的事情说,所以,就根本没让各自的徒弟跟上。 孙思邈也吩咐给李宽煮药的小道童上茶,之后就跟袁守城窝在屋子的最里面,开始了私密的对话。 院子里自然就剩下李宽、袁天罡和李淳风,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李淳风,他对李宽说道:“楚王殿下,方才,贫道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称呼殿下为‘小师弟’,这似乎极为不妥,还请殿下见谅。” 说着他竟然向李宽执礼,李宽哪敢让李淳风向自己执礼啊,虚托了一下,李宽心想你这是在试探我啊,刚才师父孙思邈的话,说得如此明白,你还要再一次试探我? 看来你很是世故啊,而且圆滑的,跟你的年龄,很不相符啊。 于是,李宽就恭敬的说道:“道兄,你我都是道门弟子,就像刚才小弟师父说道的那样。 我们都是道门弟子,世俗的礼仪,跟咱们无关,这里没有什么楚王殿下,只有你的小师弟李宽。 淳风道兄以后,千万不可再称呼小弟楚王殿下了。袁道兄,你说是吧?” 李宽借力打力,将问题扔给袁天罡,看他怎么回答。袁天罡哪能看不出,这两个小人精的,在这里的一出“演员的诞生”啊。 只见袁天罡呵呵一笑,说道:“两位师弟,我们道门本就是一家,按道门的称呼,本就合乎礼仪。 虽然李宽小师弟,有皇家的王爵在身,但一入道门,终身是道门的道理,自古就有之。 更何况,当今陛下是我道家创派祖师老子的后人。陛下如若看到,你我执道家之礼,一定会更加欣慰的。” 看看人家,这话说的多么有水平啊,不愧是“着名道家学者袁天罡同志”啊。 从礼法上拉近关系,从世俗拍了皇帝马屁,更加亲近了两位小师弟,一举三得,听袁天罡说话,当浮一大白。 接着袁天罡向李宽提出了问题让李宽很是不解,只见他说道:“不过,李宽小师弟,贫道就是有一事不明,为何你称呼我‘袁道兄’;而称呼我师弟为‘淳风道兄’呢? 难道初次见面,你就感觉你们更加亲近,把贫道撇在一边了?难道是因为你们二人,都姓李的缘故?” 说着他就呵呵的微笑,好像在开玩笑,但也说出了事实,李宽没想那么多,突然被袁天罡这么一问,有点不知所措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稳妥。 旁边的李淳风又一次体现出他惊人的智慧,只见他呵呵一笑(怎么古人说话前,都喜欢先笑呢,不笑不说话?)。 李淳风替李宽对袁天罡解释道:“诶,师兄,怎么初次见面,你就挑小师弟的理呢? 我与他都姓李不假,但如果李师兄、李师弟的叫来叫去,未免有些麻烦,如若我俩都在场,你叫李师弟,我们何人应答才是?” 袁天罡也点头同意李淳风的说法,接着李淳风就提出了一个历史性的重大决定,这一决定之后影响之着三人的命运。 第3章 我是王爷,我怕谁 袁天罡提出的,称呼论远近的问题,李淳风也做出了决定,应该算是提议吧,毕竟,还得要袁天罡和李宽二人同意才行。 于是李淳风就说道:“为了让袁师兄满意,也为了我等以后,称呼上的麻烦,贫道提议,以后我和小师弟李宽,都称呼你为大师兄。 小师弟称呼我为二师兄,袁师兄称呼我为二师弟,我和袁师兄,都称呼李宽为小师弟。 我们只按年龄排称呼,从此道门一体,我们师兄弟也一生如此,如何呀?” 还没等李宽反应过来,袁天罡就在那摇头晃脑的称“妙、妙、实在是妙”。 一番“妙”后,让李宽感觉那是一个人形的“大猫”在那“喵喵喵”的。 行了,大家排了名次,按年龄,很是合理。小师弟这个称呼很是乖巧,大师兄、二师兄的称呼,又亲近了一分,就是感觉自己有种想“找个担子挑一挑”冲动。 于是乎,师兄弟三人又一次见礼之后,似乎都没被自己的师父想起,于是李宽就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他对两个师兄说道:“大师兄,小弟曾经听说,二师兄是你的徒弟啊,为什么今日,又变成你的师弟了呢? 咱们道门会捉鬼吗?为什么没看见你们的桃木剑呢?咱们道门用什么符咒啊?为什么也没看见呢?咱们道门都会卜卦吗?为什么没看见卜卦的东西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袁天罡和李淳风都有点后悔,与这小师弟拉近关系了,方才冲动了呀。 只见李淳风用一个手指点了点袁天罡,又用手指比划二三四五六.....之后点了点自己。 袁天罡就笑呵呵对李宽说道:“你二师兄是我叔叔的关门弟子,但是我叔叔经常出门游历,没时间教他,我道家的法门,自然要传承下去。 所以,他平时的学习,大多数都是由我来教的,而你二师兄极为知礼。 平日里,他对我都是执师门之礼,而不是平辈之礼,所以,很多人都误认为我们是师徒,小师弟,你明白了吗?” 李淳风也接着说道:“大师兄于我,半师半兄,我的道家法门,很多他所传授的,至于你问的其他问题嘛,小师弟,你过来我一一为你道来。” 于是李淳风就对李宽恶补性的解释了,很多道家的法门,当然就是口头说说,没法传授,如果传授的话,得先取得两位师父的同意。 至于他藏私与否,谁也不会知道,就算两位师父都同意,估计李宽也未必能一时间学会。 但李宽还是很认真的给李淳风执礼,可是这一幕被刚到门口的皇家传旨内侍看见了,只见那内侍,大吼一声,道:“大胆,李淳风,你一个小小的从九品下的将仕郎,怎敢让我大唐的楚王殿下向你执礼? 你将陛下赐给楚王殿下的王爵,视为何物?你将大唐礼仪,又视为何物?你就不怕御史的弹劾?你就不怕大理寺的板子?你就不怕杀头吗?咳咳咳…” 一口气没上来,把他气得够呛,李宽靠近袁天罡,指着眼前咳嗽的人,小声的问道:“大师兄,他这是太监、传旨官、还是什么其他的官员?” 袁天罡也小声的回答道:“他?只是皇宫内官身边的小厮罢了,一个跑腿的,传话的,真正被陛下指定旨意的内官,这会正在皇宫门口,等着他的回话呢。” 李宽哦了一声说道:“也就是说,他不是官员,只是皇宫里的小把戏而已了?”袁天罡思索片刻,很尴尬的点了点头。 只见李宽底气十足的,走到这传旨的小把戏面前,先是抡圆了手臂就是一拳,直接要看见黑眼圈的那股劲道。 这一下子,差点把李宽自己晃了一个踉跄,他才想到这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没那么强悍,大意了,手都震疼了。 于是李宽他又调整了步伐,均匀了呼吸,在这小把戏还在发懵着看自己的时候,又是一拳下去,“熊猫”瞬间诞生了。 接着李宽助跑一脚,将这来自皇宫的小把戏踢倒在地。他用脚踩着对方的脖子,冷冷的说道:“你身为皇宫内官的小跑腿儿,既不是传旨官,也不是本王父皇身边的大内侍。 见了本王不先来见礼,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将我父皇赐给我的王爵视为何物?你所学的大唐皇家礼仪何在? 御史台估计懒得去理你个小阉人,大理寺也怕打你这种人脏了板子,但你怎敢对我大唐的官员无礼,还胆敢口称小小的从九品下的将仕郎? 你既然知道我二师兄的官职,为何还如此训斥于他?我李唐帝国哪个官署,给你的权利?你仗得是谁的势力? 什么时候一个阉奴,也能如此趾高气扬的说话了?”说着,李宽再次加重了自己脚踩的力度,眼看这嚣张的跑腿小厮,就要没气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赶紧把李宽拉到一边,喊过门口煎药小道童,去查看伤者的情况,李淳风焦急的说道:“小师弟,你怎么如此冲动啊? 他是皇家之奴,但也经不起你这般殴打啊,他可是来传陛下的旨意的呀。” 李淳风怕事态扩大,劝解李宽时,说得很是谦卑,没把自己刚才的委屈,当做一回事。 这就让李宽更加不好意思了,因为在封建王朝时代,皇家凌驾于其他阶层,让人不自觉就有自卑感。 刚才跟自己平辈论交也好,现在面对皇家传旨官的态度也罢,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但是李宽的身份决定,“有理更有理,没理辩三分”,皇家王爷,没个霸气,没个脾气,没个胆气,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袁天罡倒是不怕李宽再去打那传旨小厮,但也怕李淳风以后作难,两相比较,他微笑的说道:“小师弟呀,你有王爵在身,自然不怕,但是二师弟他,以后还是要出入皇宫的。 如果以后,再遇见这传旨小厮,一番为难,也是难免的啊。”李宽没想那么多,因为在后世他,就很是“愤世嫉俗”,就讨厌“狗仗人势”的奴才。 去查看伤势的煎药小道童翻看着小内侍的伤,随后小道童也对李宽说道:“没事,死不了的,就是受了些许惊吓,药罐子师兄还是可以的嘛,嘿嘿。”小道童哪知道谁是谁啊。 他眼里除了自己那神仙道医师父,就是“药罐子”师兄李宽,从他拜师这些年来,都是他煎药给李宽吃的。 所以对师兄的身份,他还是知道的,只要皇帝不来,没人能奈何得了师兄。 李宽知道了情况,也心里有底了,对二位师兄说道:“放心吧,我会解决的,我是王爷,我怕谁。” 之后李宽走到了传旨小厮面前,用脚踢了踢他,说道:“本王打你,可对?” 传旨小厮一脸委屈的说道:“对,楚王殿下是疼爱奴婢,才亲自赏打于奴婢的。” 说完他痛苦的哼唧了两声,按揉着自己的眼眶,捋顺自己的脖子。 李宽指着李淳风,再问道:“本王让你给本王师兄道歉,可对?” 传旨小厮再次吧嗒嘴,王爷说那是他师兄,心想那是人家王爷的私交,哪能是自己一个小厮所能随意辱骂的。 想通了这个环节,他就接着痛苦的对李淳风说道:“将仕郎,李道长,奴婢先前对你不敬。 在此奴婢向你道歉,请赎奴婢伤痛在身,不能向你施与全礼了。” 李宽又问道:“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本王还要招待两位师兄呢,说慢了,本王还打你,可对?” 传旨小厮说道:“楚王殿下,怎么也得让奴婢起身传旨吧?”李宽一下也对,下意识的一脚将他踢了起来。 第4章 暴虐的小徒弟 李宽看着一边清嗓子、一边整理自己衣服,准备要以天官传话方式,来宣旨的小厮,他直接眼睛一瞪。 吓得那小厮收起了心思,接着献媚的哈下了腰,极为恭敬的对李宽说道:“楚王殿下,陛下让奴婢传话说,不日将有正式派遣的宗正寺官员,来迎接您回宫。 礼部官员随行宣读陛下旨意,到时候,您得先行沐浴更衣,做好准备。” 李宽听过,斜眼看着眼前被自己刚刚改良过的“熊猫传话筒”,说道:“就这些,完了?” 小厮一缩脖子,说道:“完了。”看来他是被李宽打怕了,李宽不慌不忙的走到他面前,对他微微一笑,他当然也陪着苦笑、媚笑,不过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特别恶心。 李宽突然一拳直接将他鼻子捶塌了,接着就是鼻血、眼泪横流的又哭嚎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又什么地方得罪眼前的李宽,只好跪了下来,等候李宽给他的“解释”。 其实不解释也是没问题,现在看李宽的性格,没准解释起来打得更狠。 李宽看着自己刚刚出拳的手,反复的检查有没有因为用力过猛而打坏,很好,控制的刚刚正好,既打过瘾了,又没伤到自己。 之后李宽慢慢的说道:“这次打你,是因为你说话不痛快,刚才浪费了本王的时间,以后再说话直奔主题,别先耀武扬威的,来上一套说辞。 现在呢?你可以滚了,下次如果还是你来传话,就直接到本王身边小声说了,别再如此嚣张的乱说一通。 但你要是因为这次挨打,就故意推掉传话的差事,哼哼,本王是有办法知道的,要是再有来本王这里传说的事,你要主动揽下来才是,现在滚吧。” 这回可把袁天罡和李淳风看懵了,没看出来瘦弱的小师弟,这打起人来,真的是很不一般啊。 既打得对方很疼,又没把对方打得伤得太重,而且绝对能让对方长记性。 估计这小厮每次摸到自己的鼻子、眼圈和脖子的时候,都会想到李宽,而且以后再见到李宽时,还得更恭敬、更献媚。 说话的方式,被李宽纠正,以后再来传话,还得是他来,这就是噩梦啊,李宽就是那个最大的梦魇魔王。 在小厮灰溜溜的跑出院门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奴婢多谢楚王殿下的调教,告辞。” 袁天罡和李淳风长出一口气啊,他们这回是真的见识到“伴君如伴虎”,这李宽一个王爵就如此霸道,就别说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李世民了。 这父子俩都是“以德服人”,明明打了人,还得表现出,打得是多么的合情合理,让被打的人“感恩戴德”,还得多谢你才行。 可就在这师兄二人的感慨的时候,屋子里的两位师父,把刚才的那一幕,都看在眼里。 孙思邈对袁守城说道:“袁道兄,贫道这徒儿,以前可是很温文尔雅的啊,一派儒家风范,虽入我道门,也恪恪守复礼。 不知今日为何,怎会如此暴虐,难道以前他都是掩盖自己的行为,克制自己的情绪?” 袁守城与孙思邈并肩而站,但眼睛却瞄向院子里的李宽,慢慢的说道:“孙真人,贫道以前来您药庐时,也见过这位楚王殿下,虽然,没打过什么交道,但也暗中观察了一番。 不瞒真人,贫道也曾掐指给着您的好徒儿卜过卦,他本是应该早夭之人。 但硬是被您的回天之术拖了这么多年,不过这次他跌落悬崖没有亡故,就似乎改了命理。 方才贫道又掐指为他卜卦,发现跟原来的他,很是不同。 他命理中有一护体强光,将贫道的卦眼硬是遮住,好像不能随便窥探。 回头让贫道那侄徒,为他摸骨再一探究竟,不过你这号徒儿嘛,呵呵,似乎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就差你我各自用道门秘术,为他做最后的清理恶疾。 也算是把皇家之事圆满一番,此后再若有甚变化,你我也算是为道门,结下一份善缘。” 孙思邈是道医,对道门秘术的研究,肯定没有眼前的袁守城师徒精湛,但有他们帮忙,自己的徒儿的性命得以保全。 至于那皇家之事,是否圆满,道门今后的造化善缘,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救治李宽纯粹是因为对徒儿的疼爱与怜惜,跟功利无关。 但是教导自己的徒儿什么时候都是正确的,只见孙思邈走到院内,大声斥责李宽,说道:“孽徒,你怎能如此暴虐。 殴打内官,强词夺理,乱尔心性,这都对你的病情不利啊,为师平时是怎样教你的?哼! 心平气和,内调外治,才能让你尽快好起来,过来,为师为你把把脉。” 呦呵,你看人家孙真人这训徒方式,表面是训斥,实则是疼爱,根本对他打人之事,就没做到什么相应的教育,反而是担心他动怒,会伤到自己的身体。 孙真人可是拎得清,教育内涵是你皇家的事,我就管我徒弟的健康,其他的关老道我什么事,治好病,回去让你皇帝老儿去管吧。 把身体养好了,以后就算触了皇帝的霉头,即使挨板子,也得有个好身体不是?否则,怎么扛得住? 要知道,这李宽在自己身边十余年了,从出生就面临着将要夭折。 皇家除了让一些老儒生,来教李宽平时的课业,几乎都不怎么过问他的情况,只知道每隔一年半载,来询问一下病情如何。 要说孙老道把李宽当儿子留在身边也不为过,儿徒嘛。就像后世里,一个从小跟在师父身边学习相声的徒弟,等自己出名了,翅膀硬了,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来,让师傅的心像刀绞似的那么疼。 李宽这是感觉到孙老道把自己当儿徒来养,真的是对自己好,也就低眉顺眼的走到自己师父面前。 李宽先执礼再说道:“师父,您斥责弟子,弟子听您的,您说得都对,反正都是弟子的错。 您让我以后怎样就怎样,反正您不再生气就好。其他的,就随它过去吧。” 之后李宽一副混不吝的表情,一笑一口大白牙,还把瘦弱的胳膊,伸给自己的师父方便把脉。 面对这样的徒弟,孙真人估计也是醉了,先去亲昵的摸摸李宽的头,之后一个脑瓜崩,弹得李宽一缩脖。 孙思邈吹了吹花白的胡子,之后认真的把脉,说道:“恩,脉象平和,从内而说,比以往强上许多。 从外而说,好像早上你的那套锻体方法,很是管用,今后看来要坚持,这与五禽戏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恩,稍后为师就和袁道兄,再为你彻底诊治一番,今后怎样,就看你小子自己的造化啦,但绝不可再暴虐成性,可持否?”李宽点头称是。 第5章 父子如若初相见 孙思邈和李宽师徒的一番深情,让袁守城、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很是羡慕,也有些无语。 不光是这份师父对徒弟的疼爱,更关键是看出孙思邈,在皇家眼里超凡的地位,看来今后要多亲近这位孙真人才是啊! 再独来独往、敝帚自珍,那道门迟早会被佛家,给挤兑出这长安城喽。 以后道门的发展,看来得走多种路线,袁守城用眼角瞄了瞄自己的两个徒弟,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个人,心领神会。 看来刚才与李宽攀了个师兄弟关系,很是有用啊,李淳风为了让自己师父安心。 李淳风走到李宽身边说道:“小师弟的身体,比以前康健,本就是可喜可贺之事,今日能得到孙真人和贫道恩师两大道门圣手,为小师弟诊治,那更是一大盛事啊! 今后我道门中有王爵之人,皇家有我道门之人,古往今来都是第一遭啊,当浮一大白。” 李淳风本想把三方的关系,打得更瓷实一些,怎奈这话说得好听,却极为露骨。李宽现在没反应过来,孙思邈这个年纪,什么看不出来啊? 结果李淳风被自己师父瞪了一眼,缩到一边,袁守城慢慢的走到孙思邈师徒面前,微笑的说道:“孙真人有此佳徒,真的是让人羡慕,而且难得你们师徒情深。 而且今日贫道与孙真人,为楚王殿下诊治,争取能一劳永逸,全了陛下当年托付之意,更为我道门增添一世间翘楚,妙哉、妙哉。” 孙思邈客气了几句后,就邀请众人进屋,为李宽诊治才是正事。 接下来众人各司其责,孙思邈和袁守城演算药理,袁天罡与李淳风一个给李宽看全相,一个给李宽摸骨定命理,估计这都是他们师父的授意。 经过七日的努力,李宽从内到外,有了明显的改善,药喝了一碗又一碗,孙思邈和袁守城二人,也逐渐从紧锁眉头到笑逐颜开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些天,也陪李宽“复习”了很多道门的秘术,还跟李宽一起,练习了那从后世带来的,职业拳手的锻炼方法,众人真没想到,李宽有着惊人的武学天赋。 其实这些都是实战效果比较好的方法,要说美感谈不上,这样的格斗之术,在战场上没试过,但是一对一的情况下,几乎是无敌的。 原本的道门相处和谐的场面,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队人马打破这个平静。 那个被李宽狠揍的小厮打着前站,领着一高一矮两名穿红色官袍的官员,来到李宽的面前。 从样式来看,他们俩应该隶属不同的部门吧,李宽是这么猜想的,又看到他们后面宫女、内官各四名。 上次的“熊猫小厮”今天主动的走到李宽身边献媚的说道:“楚王殿下,上次来的实在匆忙,奴婢忘了通报姓名,奴婢常宣,现如今是侍童。 此次前来,就是接您回宫的,随奴婢前来的这两位天官,是宗正寺少卿与礼部吉司司正。” 介绍完,常宣直接退到了一边,这次没挨揍,他很是欢喜,上次让他恢复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看不来什么伤痕了。 两个官员中个子高的对李宽说道:“楚王殿下,下官是宗正寺少卿,李崇义,这位是礼部吉司司正,刘司正。 此次前来是接殿下回宫的,下官是来宣旨,请摆出香案接旨,刘司正会指导楚王殿下沐浴更衣,下官在此等候你接旨。” 说完也没听李宽的意见,这刘司正直接带着李宽去了后堂。半个时辰之后,一身崭新亲王爵服的李宽,出现在众人面前。 沐浴更衣本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但是学了半天的礼仪,这礼部的官员,实在是太认真了。 接着,以李宽为首,孙思邈、袁守城、袁天罡和李淳风等人都跪在香案前。 李崇义开始宣布圣旨,内容以李宽的水平,根本没怎么听懂,最后的接旨,还是狗腿的常宣提醒。 之后,李崇义说道:“楚王殿下,你我还是同宗族兄弟,家父是河间郡王,此次就是接你回宫的,放心,孙真人和袁道长,也会随你入宫的。 方才你也学了皇家礼仪,相信陛下见到你时,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宽这回心里有底了,大家都陪自己进宫,之后完事就回来,挺好的。 其实李宽想的太美好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虽然不适用于李宽,但是这一番经历,也让他久久难忘啊。 李宽与李崇义寒暄了一会,众人就分别上了门前的马车。还不错,李宽跟孙思邈一辆,袁守城师徒一辆。 本来一个李宽自己一辆马车的,他是王爵身份,但是他坚持要自己跟师父一辆马车,最后李崇义也感觉人家师徒一辆马车也没什么,所以就答应了。 其他众人皆是骑马,内侍和宫女步行在后面,常宣凑到李宽的马车旁,想拍拍楚王殿下的马屁,结果被李宽赶走。 李宽在马车里对孙思邈说道:“师父,您事先知道皇帝、陛下、我父皇这让我回宫干什么吗?” 李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自己的这个“便宜父亲”李世民。 孙思邈笑呵呵的说道:“宽儿,马上就进宫面圣了,你见到陛下时,要自称儿臣,要叫陛下父皇,千万不要失礼,明白吗?至于进宫后,具体做什么事情,为师也不知道。” 之后他亲昵的摸摸李宽的头,李宽也点头称是。另一辆马车里,袁天罡对自己叔叔说道:“叔叔,这李宽的卦象和骨骼,很是奇怪啊,侄儿与师弟测算和摸骨,结果非比寻常。 卦象本该早夭之人,被孙真人硬拉出了鬼门关,之后竟然在渐显生机。 而且筋骨也好像被一种迷团包裹,好像有一种力量在等待爆发,又像是在对抗侄儿的探测,难道他遇见了什么机缘?” 说着,他向李淳风瞥了一眼,李淳风接着说道:“师父,这楚王殿下似乎有两个不同的命理,前些天,弟子感觉这位小师弟呀,有种让人探查不出的神秘意味道。” 说着,李淳风露出了一个更加神秘的微笑。袁守城则说道:“你们继续关注他吧,也许我道门的契机,就在他身上也说不定。”之后师徒三人就入定了。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在皇宫门口,接受了检查之后,直接快速的开到了太极宫门前,这种情况,是少有的,李宽甚至都没来得及,在马车的窗口边,欣赏皇宫的景色。 接着一个等候在宫门前的内侍,将李宽众人领进太极宫,李宽这一路,还在震惊唐朝宫殿的宏伟。 身边的内侍就一脸笑眯眯的小声说道:“楚王殿下,一会见了陛下,您再欣赏这太极宫也不迟。” 李宽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这土包子进城的样子,可是要不得的,但是他感觉后世的故宫,可是没眼前的太极宫庄严、肃穆。 众人走到两仪殿正殿中央,向高高在上的我大唐皇帝陛下行礼,唱名。 李宽也行礼称:“儿臣李宽,叩见父皇。”李世民直接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儿子,李宽也看向李世民,父子间“第一次”对视。 第6章 改封号 李世民与李宽这一对视,李世民有些恍惚了,因为眼前的李宽,跟自己长得实在很像,确切的说,是跟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 那个时候,李世民也还是懵懂少年,自然有年轻人的朝气,而且正是极度自恋的年纪,虽然他现在也很自恋。 最起码在众人面前,来个帅帅的造型,那是稀松平常之事,虽然李渊对自己的子女们,要求都很严格,但是也没办法管住李世民这脱缰的野马,最后控制不住了,也就从武德九年,过渡到了贞观元年。 儿子是匹野马,大唐就是他的草原,驰骋吧,二郎,李渊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去后宫享乐去了,这是最好的局面,也同样是最无奈的结局。 李渊去完成帝王的享乐,李世民完成帝王的勤勉;李渊在痛苦之中,回忆儿子李建成和李元吉,李世民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后悔自己当年在玄武门前,自己所做的一切。 李渊在发狠的给李世民“制造”更多的兄弟姐妹,李世民却想要在自己父亲面前,表现出自己是多么优秀的皇帝。这对父子俩,就开始了互相挤兑的竞赛。 早年间,因为李渊起兵反隋的时候,自己的第五子李智云,被阴世师所杀,后第三子李玄霸也因病逝去,所以总是心情不愉悦。 李世民直接将自己的二儿子,也就是李宽,过继给自己的五弟李智云;将四儿子李泰,过继给自己的三弟李玄霸。 这样能让自己的父亲李渊心情好上许多,而且直接让李宽、李泰继承爵位,李宽的楚王,李泰的卫王,就是这么来的。 但是今年李世民决定,自己儿子还是要在自己的身边才好,而且让自己的儿子叫自己二伯,哼哼,似乎有点面子上过不去。 所以李世民就想让自己的儿子,都回到自己的身边,另选宗室其他人的庶子,去继承李智云和李玄霸的爵位。 两个已经故去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弟弟又如何?也没必要非得搭上自己的两个儿子吧。 尤其是四子李泰,那可是长孙皇后所生的,嫡子啊,主要是想将李泰的名分,重新划归的到自己的名下。 在贞观一朝,李泰那可是李世民最喜欢的儿子,宠冠群王,就是说李泰这个小胖子的。 后来赏赐的过分程度,一再都超过了太子李承乾。所以,后来才出现两嫡子争位,弄得最后两败俱伤,被李治这个小正太捡了个便宜,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按理说,李世民要自己的嫡子李泰回归,这里也没李宽什么事啊!严格划分李宽属于庶长子,出生年月仅仅比嫡长子李承乾,小上一个月而已,在原本的历史轨迹当中,本该出生后,因为先天不足,早夭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竟然奇迹般的,被孙思邈一代神医带在身边,不光是将身体治疗的差不多,竟然挺到了袁守城师徒来帮忙会诊,还被后世的李宽的灵魂这么一灌入。 啊哈,竟然让这两个“李宽”来了个彻底的改变,健康的站在李世民的面前。 本来李世民都快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儿子,毕竟,日理万机,而且这儿子从小就不在自己身边长大,体弱多病。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扔给神医孙思邈去想办法,希望来个奇迹,当然就算孙思邈无回天之术,李宽故去,也在合情合理之中。 但是今天李世民心血来潮,想让自己的儿子都回归,首先想到的就是李泰。 这李宽呢,还是在长孙皇后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儿子,当年就光是封给李宽一个空王爵的封号之后,就没再见过他。 既然李泰回归了,那李世民也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态度,就都接回来吧,要不宗正寺有记录,你皇帝不能厚此薄彼啊,你得一碗水端平啊。 你是皇帝不假,但也不能太过随心所欲啊,要不“大唐纪律委员会委员长,人形正身镜子—魏征同志”就要找你皇帝陛下谈话了。 那要是一顿喷口水,拽袖子的,多不体面啊。所以,本着“买一赠一”的处事原则,李宽就是那个“赠品”。 当年也是为了让李渊老皇帝高兴一下,李玄霸是李渊的嫡子,送过去的自然是李世民的嫡子李泰;李智云是庶子,同等理论,李宽就被李世民“嫌弃”的搭配出去了。 另外,这次李宽跌落悬崖,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身为皇家的人,出现危险也是很重要的,被大唐的“相关部门”百骑司,报告给了李世民。 本来百骑司也是按例报告,一个皇帝都不关心的庶子,他们自然也就只是按例看护一下而已。 但是这是报告,却让照顾李世民起居的长孙皇后,无意中瞄了一眼,本着后宫不得干政的态度,人家长孙皇后是很有“组织纪律性”的。 但是明晃晃的李宽的大名写在那里,她还是看了看内容,夫妻同心嘛。 李世民喜爱他们共同的儿子李泰,想让李泰回归的心思,长孙皇后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所以,这位伟大的母亲,就先用李宽的事来试试水,只是稍微的说了一句,李世民哪能不“就坡下驴”啊! 直接以“现有皇室宗亲重新规范爵位”的意见询问,直接让宗正寺、礼部吉司和百骑司来个“联合执法”。 更从活人给死人传宗接代,皇帝的儿子给亲王嗣爵为继,不行。 从其他宗室中找人就行可以了,反正那些宗室的儿子一大把,大唐建立起来之后,就属他们的子孙繁茂。 朕的儿子要回到朕身边,朕要享受儿子满堂,朕要负起做父亲的责任。 于是乎,三个部门的一把手请李泰回来,二把手请李宽回来。 当李宽站在李世民的面前时,李世民光速的回忆起很多,看着眼前的儿子,血浓于水的感情,瞬间占据了所有。 只见他缓步的走到了李宽的面前,想伸手去儿子的头,但是又缩了回去。 他想仔细看看儿子,但是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从皇家的角度来讲,就一个空爵位扔了过去,就从此不闻不问了。 愧疚,心酸,矛盾,都有些吧,但他是帝王,古往今来的圣君,不能做小儿女态。 但想亲近自己的儿子,这么也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看到李宽愣愣的看着自己,好像也有那么一点情有可原了。 而李宽感觉眼前的皇帝李世民,高出自己两个头,帅气程度就跟唱《冬天里的一把火》的费翔似的。 毕竟,李世民有胡人血统,在后世的眼光来看,有点混血的意味,但不是那么重,更偏向汉人一点。 自己在学习历史的时候,经常提到他,但是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就是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的父亲,没有其他。 于是李宽上前一步,拉过李世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接着一个孩童的微笑,漏出一口大白牙。 这一举动,让李世民差点涌出眼泪,但马上就是哈哈大笑,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李世民心里想,我是他爹,这点不管我是不是皇帝,这都无法改变的。 接着李世民拉过李宽的手,领着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看着跟李宽一起来的众人。 首先,感谢孙思邈对自己儿子的救命之恩,连带赏赐,当然,孙思邈谢绝了。 其次,感谢袁守城师徒的帮助,赏赐当然是钦天监的官职得以进阶,稍后会去吏部办理。 最后让宗正寺和礼部吉司,一起来商议李泰和李宽的王爵改封。 李宽就留在李世民的身边,父子俩有体己的话要说,众人领命,刚要出两仪殿,李宽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想自己选王爵封号。 第7章 王爵的理论根据 自古以来,官职也好,爵位也好,基本上多是皇帝做主,相关的部门配合,大臣提出意见,按祖制、礼制、品级都有严格的规定。 破天荒的头一次,有人在皇帝面前,听说皇帝要给自己改封号,就要自己选择的,这要是其他人,绝对会被皇帝训斥,至少会被御史弹劾。 江山是谁的?是我们伟大的皇帝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有自己要封号的啊,大胆,胆大包天,就算你是皇帝儿子,这也太不顾自己的身份了吧? 别说你是庶长子,庶,就是小老婆生的,在大户人家里,有的时候跟家奴无异,哪能是嫡子的身份,可以比拟的? 另外,别看刚才皇帝陛下给了你一点点笑脸,你就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吗? 哪怕那是你亲爹也不行啊。封建王朝有着严格的制度,你不明白吗? 李宽主动自己要封号的意见,直接让李世民感觉,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有点太与众不同了吧。 孙思邈和袁守城师徒感觉这李宽,性格太跳脱了,皇家的事,他自己把握去吧,亲爹生气,最多是打板子,禁足,没咱们普通群众的事,还是不管为好。 宗正寺和礼部吉司的人感觉,这是你们父子的事,你们关起门,自己商量去吧,把结果告诉我们就可以了,我们就不掺和了。 你皇帝有个不一样的儿子,提出了特殊的意见,你有房谋杜断,你有长孙无忌,你有魏征,你有三省六部,我们有容易挨牵连的屁股,还是不打为好。 众人全都当做没听见,快速的退出两仪殿。把私人空间留给了李世民父子俩,李世民把眼睛一斜,身边的内侍和宫女,也都胆怯的退出去了。 就剩下李世民和李宽,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儿子,脑子里飞速的想着,刚才李宽的话,“我想自己要个合适的封号。”这是一个皇家王子可以说的话吗? 如果是其他臣子,这绝对是不被允许的。但是身为皇家的人,本就与常人不同,因为皇家有着自命不凡的臭屁心理,李世民为首,极为严重。 以己度人,而且是自己的儿子,那越像自己就越好啊,起码怎么感觉都是亲生的,不像后世总拿“隔壁老王”说事儿。 李世民的儿子中,三儿子李恪被李世民一句“英果类我”,就被后世记住了。 李世民转换了一下心情,好奇的问道:“宽儿,你虽然从小就不在朕的身边长大。 但是应该有的皇家礼仪,还是要顾及的,像刚才那样的话,你私下里,可以对父皇说。 可是当着其他人,尤其是那些臣子,这样的话,会让他们觉得,我皇家之人不懂礼数。 而且,你是有王爵在身的人,一言一行,都被世人看在眼里,尤其是你刚才的话,这要传到魏征那些人的耳朵里,那可就要让父皇的耳根不清净了。 但话说回来,既然父皇要为你和青雀改封号,这其中有你们自己的意见,也是好的。 王爵封号嘛,在我李唐皇家这里,也是有严格祖制规定的,当然了,今日为父就要听听,你究竟想向为父要什么封号呢?” 李宽认真的听着李世民的话,边听边想,边想边分析,从礼制、祖制的要求和皇家言行规范到李世民从“父皇”到“为父”的变化。 这是从帝王到亲爹的自由转化啊,先严后宽,从教导到亲昵,话说,这这李世民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李宽清清嗓子,壮壮胆子,虽然自己现在的表现,有点跟自己后世的年龄不符。 但是“身为人子”,就得做儿子该做的事,而且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就决定自己以后,注定要走上一条不平凡的路。 李宽看着眼前的父亲李世民,微笑的说道:“父皇,儿臣想自己要封号,是有理论根据的。 您看啊,儿臣现在的封号是五叔的楚王,儿臣想从父皇还没封的王爵里,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熟悉的,听着顺耳的,叫起来顺口的,嘿嘿。 这样叫起来也方便嘛,而且儿臣觉得,如果是一个陌生的王爵,儿臣感觉没什么归属感。您觉得呢?” 李宽试探性的跟李世民交流,李世民也在认真听自己儿子说话,但是这“理论根据”、“归属感”这些词,感觉就不像夫子教出来的,难道这是孙思邈老道医教导的?估计是,非常人,行非常之事嘛! 李世民就好奇的反问道:“宽儿,你的这个理论根据是什么呢?还有这个归属感又是何物呢?那又是什么王爵是你喜欢的,熟悉的呢?” 李宽一听,这事真能商量?听着有门儿,李世民顺着自己的思路走,这就是好的开始。 于是李宽就大胆的说道:“父皇,先说这归属感吧,只有自古以来,就存在的王国的封号,才是最让儿臣有归属感的。 战国七雄,齐楚秦燕赵魏韩就很好。这理论根据嘛,儿臣是有私心的,父皇在登基之前是秦王的王爵。 那儿臣就要三叔玄霸的赵王王爵,因为在战国时代,秦国的长城和赵国的长城,还有就是两国的军队,是抵御匈奴的主力,勇武异常,所以秦才能统一六国。 而且父皇以前的王爵是秦王,父皇的勇武是勇冠三军的,儿臣知道三叔玄霸,也是很勇武的。 所以,综上所述,儿臣想要赵王之王爵,儿臣要做父皇以外,最为勇武之人。 而且身为关中三秦人,儿臣以后为父皇看管燕赵之地,也是应该的,因为燕赵之地的人,是仅次于我关中男儿的。” 李宽连说带比划,让李世民对眼前的李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这孩子是做英雄人物啊! 还先将自己抬高,让自己做最强的人,他当儿子做仅次于自己的人,乖乖,这话连太子李承乾,都不敢轻易说出口吧。 不过正因为别人不敢说,他李宽说出口来,所以,他很特殊,让李世民感觉,不能再从一个半大孩子的年龄,去衡量他。 他有着超出他年龄的一些东西,但也同样的“无知”,童真中略带稚嫩,但却很好的表达他的那套理论。 李世民对李宽说道:“谁告诉你说,你三叔玄霸的爵位是赵王的?他的爵位是卫王,你四弟青雀现在也是卫王,真不知道你这赵王的听闻,是哪来的?” 李宽的嘴张得特别大,关于李玄霸的故事,都是从评书影视剧里了解到的,没想到被人纠正了,还部分推翻了自己刚才的理论根据。 打脸啊,当面直接打脸,李宽也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去看李世民了,刚才那么慷慨激昂的说话,现在鹌鹑了。 李世民当然不会去笑话自己的儿子,但是看见李宽的窘态,也感觉眼前的儿子,是那么的质朴、真实。 于是乎,李世民就对李宽说道:“宽儿,你刚才的那套说辞,为父很是喜欢。 至于你想要赵王之王爵封号,也是可以的,朕现在就可答应你,你重新的封号就是赵王。 你四弟李泰是越王,以后他可能还会改封号,但是你绝对不能改了,可好?” 说完,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李宽,李宽先是激动了一下,赵王,帅,自己也应该是最勇武的代表,自己在后世就最强王者的存在。 但听话听音,别人能改,我的不能改?哦,明白了,王爵永远是王爵,而且是一等王爵,不能觊觎其他,再往上就是太子位,不能瞎想。 李世民得皇位就存在争议,他绝对不允许这事情,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非和平的帝王争夺流血事件,一次就够沉痛的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他李世民没开好头儿,现在规范自己的儿子们,是很有必要的,帝王心术,绝对不能忽略啊。 刚才的慈父,此刻的帝王,他以父亲的身份宠溺你,可以,但是无休止的要求,真的不行。 后世影视剧里,发哥说过的:“我给你的、是你的,不给你、你不能来抢。”你要是太认真,你就输了,这话不假,李宽也暗自抹了一把汗啊。 第8章 推背图的小扉页 李世民带着愧疚比例比较多的复杂心情,勉强答应李宽的要求,而且顺便将父子相处,和君臣相处的基本格调定了下来。 并且从他没与宗正寺、礼部吉司和宰相类的重臣商量,就一口答应下来,估计也是想补偿这个多年来,自己不闻不问的儿子。 本以为多年不见,孩子见到自己会生分,自己的帝王之威,会对李宽有些震慑。 但是从最初李宽的亲昵动作和刚才的父子对话中,李世民体会到了最基本、最纯粹的久违的亲情。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李宽,才发觉自己刚才想来个不怒自威,是多么的可笑,这李宽就是个半大孩子嘛。 对他抖威风,而且是从父亲的角度,来抖这没必要的威风,有必要吗?实在是有点着相了。 李世民这份威严,正应该是用在太子李承乾身上,对其他的儿子,要多些温情,最起码以后这些儿子的路,跟太子储君是不一样的。 刚刚的小小的暗示般的警告,看来并没有影响这对父子重逢的喜悦。 接着李世民便笑眯眯的,听着自己儿子诉说,他在宫外发生的趣事,并且问到这次跌落悬崖的全过程。 最后说到了李宽的病情基本上,已经算是治愈了,接下来就剩下体力、身心全方位的自我恢复了。 加强锻炼、加强营养、加强皇家的教育、加强对大唐生活的认知,这是李宽给自己定下的基调。 当然,这些一说出口,李世民就觉得,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锻炼李宽自己本身,就拥有一套自己的锻体之术,都能跟道家黄金组合探讨了。 营养嘛,皇宫里的食物,那是全天下最好的啊。教育嘛,李世民当场就答应,李宽可以跟其他皇子,一同去弘文馆就读。 至于对大唐的认知,李宽自己有了些想法,要多听多看,多侧面打听,千万别再说错了,出丑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呀。 父子二人正在对以后生活,进一步的畅想的时候,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个人,回来谢恩了。 本来李宽还想问问,自己师父孙思邈去哪了,至于袁守城去了哪,不是自己所关心的。 但自己的父皇李世民就在身边,直接问好像有些不妥,所以,就安静的闭嘴,消停的待着。 按李宽自己的理解,这袁守城,是想将自己的两个徒弟,推到皇家面前,好好的表现,自己在幕后操作,就游刃有余了,这样理解就说得通了。 况且,有皇帝自己不来谢恩,让自己的徒弟来,自己跟孙思邈一起消失,看来袁守城有更大心思。 只是这点李宽没猜出来而已,这些也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猜到的,袁守城这师徒三人,哪个不是千年的老人精啊,妖孽啊。 李世民似乎对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人来谢恩,没有感到意外,而且也没去问孙思邈和袁守城的去向,这是有点耐人寻味了。 可能李世民、袁天罡和李淳风君臣三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李宽看出了意味儿,感觉自己一个便宜儿子,还是别在这里碍眼了,本想告退,其实他是想出去问问自己师父的去向。 结果刚一说出来,李世民就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因为接下来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发生了,李宽也庆幸,自己没有走开。 李世民对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说道:“两位道长,能在朝廷钦天监任职,是道门与我皇家的一次紧密联系啊。 而且前些时日,在对我儿李宽的治疗过程当中,你们二位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朕在此,多谢二位道长。” 二人称不敢,李世民接着说道:“二位道长不必过谦,你们师父袁守城道长和孙真人,都对朕说过你们二人起到的作用,二位也不必感到当不得朕的一谢。 朕是从一个父亲的身份,谢过二位,所以,二位道长不必惶恐。 然,朕素闻二位道长,对演卦之术极为精通,借此机会,朕望二位能够为我李唐帝国演卦一番,不知二位可愿意? 想当年,姜子牙乘车,周文王拖车,共走八百零八步,姜子牙就辅佐武王伐纣,文王定国,开创了周朝八百零八年江山。 汉高祖刘邦四拜张良,张良感恩,教汉高祖励精图治,绵延大汉四百年江山。 如今我大唐,即将开启文治武功之全盛,为黎民苍生祈福,两位爱卿,可助朕乎?” 看看人家李世民的这话说得,先抬高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段位,比肩姜子牙、张子房。 之后标榜自己有周文王之文治,有周武王之勇武,再说自己也跟汉高祖一样慧眼识人,先八百年、后四百载的。 这雄心壮志很大嘛,看来李世民同志是个好同志啊,能为天下、为苍生、为百姓放下身段,来求两位大神级别的人物,起卦算算大唐的运势。 虽然他们两个现在的名气不是很大,但在后世那是相当牛的啊。 李宽也感觉自己的父皇,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这是激动了啊,万一两位师兄再谦虚一下,可就驳了皇帝陛下的面子了啊。 刷刷存在感,给两头一个思想缓冲,恩,决定了。李宽马上半跪在李世民面前,说道:“父皇,儿臣的两位师兄,定会答应为我大唐演卦的,我大唐君臣一心,就从此刻来个新的开始。 定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后面的话是北宋张载的名言,李宽借用过来,压抑着剽窃的心跳,调整着心虚的脸红,激动几乎喊出来。 这也得做先前的铺垫,让下面的两位师兄知道,这是在给你们小师弟我的亲爹办事,别见外,别推辞。 另外,也让李世民知道,下面的两个人是您儿子的师兄,万一那两位脑子抽筋,没立马答应您的要求,来个世外高人臭屁的样子,您也看在我这薄面上,别惩罚他们,就当他们不懂事。 两边给个考虑的时间,自己在名人名言一赞颂,这事基本上就齐活了,你们双方看着办呗。 可结果是,听到李宽方才之言的,两边的大人物都张大了嘴,看着李宽,李宽也奇怪,怎么没动静啊。 之后炸雷一样的声音,从李世民的嘴里喊出来:“好,好,好,我儿好样的,能说出这样治世名句,这话得让房卿和杜卿来听听,他们后继有人了啊。 诶,不对,我儿是王爵,虽有宰辅之才,却不能立于朝堂,可惜,但也是我李唐皇家之福啊,呵呵呵…” 下面的两位人精大神怎么能不知道李宽这是在帮他们啊,于是袁天罡就拱手说道:“陛下,殿下刚才说得不错,真是振聋发聩啊! 我们师兄弟,能为我大唐气运之长治久安而演卦,也是臣等的造化。” 李淳风更加积极,也拱手说道:“陛下,臣等请求为我大唐演卦,请陛下赐香案,卦具。” 妥了,君臣和睦,上下一心,不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李淳风开卦、演卦,袁天罡记卦、录卦,李世民跟李宽也是在座观瞧。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李淳风共演五十六卦,头上汗水哗哗直流已浸湿衣衫,完全是一副入迷的样子! 就在他要演一卦的时候,袁天罡从后面推了李淳风一把,并小声的对李淳风说道:“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这才让他停下来,李淳风也感觉自己刚才入迷失态了,连忙向李世民告罪。 袁天罡看出自己师弟的窘态,拱手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贫道师弟一共演卦五十有六! 贫道师兄弟,不敢超过伏羲八八之数,贫道就再补四卦凑齐六十,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李世民也感觉不能超上古伏羲,要对上古大神,有所敬畏才对,于是他也点头的答应了。 就在袁天罡继续推演剩下的四卦的时候,李宽走到李淳风身边先是问候,得知自己二师兄没事,才帮他整理卦图,准备收集成册。 本来卦图应该有个小扉页的,但是袁天罡和李淳风都画了一幅扉页,这就重复了啊,所以,就整理合成为一张,那张没用的小扉页就掉落在香案边上。 李宽看身边没人注意他,就悄悄自己收起来了。所有人都在看袁天罡,李宽的小动作也就没人发觉。 第9章 又见玉扳指 袁天罡很快补齐了四卦,将卦图六十张,恭敬的交给李世民,李世民是走到袁天罡身边亲手接过的。 双方都没有假他人之手,尤其是内侍宦官,李世民觉得事关大唐国运,自然是要自己亲手接过,才显得正式。 李淳风和袁天罡的努力,被李世民看在眼里,也很欣慰,至少自己的统治,在道门这里算是合法了,而且全天下的道门的信徒,也都会因此而归心,这是很重要的。 李宽收起来的小扉页,没被人注意,他自己还在悠然自得呢。 他知道,自己刚才见证了伟大的历史时刻,《推背图》的诞生,而且还有一张掉落的小扉页,这可是原版啊。 正在李宽暗自激动的时候,李世民对袁天罡和李淳风加以勉励,并承诺会一并赏赐,加官,那当然是后话。 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兄弟告退了,李世民让李宽代自己,送他们出太极宫,李世民也知道他们会有话要说。 出了两仪殿的正门,李宽拉过李淳风说道:“二师兄,你和大师兄刚才演卦时,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啊,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袁天罡和李淳风都停下来,都谨慎的左右看看,袁天罡说道:“小师弟,我与你二师兄窥探天机,我还好些。 他损耗真元过度,估计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都要去孙真人的药庐,静养一段时间了。” 李淳风也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小师弟,放心吧,没什么意外,我道门这次能为陛下演卦,为大唐探查气运,这是我道门的大造化呀。 如果没猜错的话,以后我道门将会是大唐的国教了。”李宽没好意思,去打消自己两位师兄的积极性,因为他知道大唐一朝没定什么国教,道教佛教交替被崇信,也同样被打击过。 符合朝廷利益就会被推崇,不符合的就会被打击,但只要你收敛一下,不要凌驾于其他教派之上,而且配合朝廷的政策的话,你传教,没问题,大唐是我中华历史上,最具包容性的朝代。 之后师兄弟三人告别,并且还约定日后,在孙思邈的药庐相见。李宽目送自己的两位师兄走远,他自己站立在两仪殿门口看着,好像自己的自由思想,随着他们二人的离去而离去了。 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李宽身边出现了一个内侍,他干瘦的身体,仿佛像破风箱一样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只听他说道:“殿下,起风了,陛下让奴婢请您回殿内去。” 他的话来得突然,李宽只顾看自己的师兄们,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一听到他说话,李宽吓了一跳,这声音像极了后世里,《哈利波特》电影中的伏地魔。 看到了李宽的反应,这内侍咯咯的笑了起来,很是恐怖。接着他自我介绍道:“奴婢常涂,是陛下身边的内侍,前些天,被殿下治罪的常宣,是奴婢的亲弟弟。” 之后只见常涂,他阴气十足的,眯眼看着李宽。李宽自然没有混不吝的,去揍眼前的常涂。 最起码能在李世民身边听差的,绝对是他皇帝的心腹,而且没两下子,怎么在李世民身边行走啊,没准这家伙是武功高手呢? 万一这家伙会《葵花宝典》,那自己不就吃亏了吗?李宽脑补眼前干瘦的内侍身穿大红袍,长发飘逸的、手拿绣花针绣花鸟,之后飞檐走壁的一堆绣花针甩出去,那感觉,老酷了。 随后李宽打了一个冷颤,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后慢慢的对眼前的内侍说道:“怎么?知道本王的性格,知道先自报家门。 先拿父皇压本王,之后说那你亲弟弟被我揍了,想替那个叫常宣的报仇?给本王个下马威不成?”之后他斜眼看着常涂。 常涂哪敢跟王爵对抗啊,虽然自己是皇帝身边的内侍,但也不能离间人家皇家父子啊,再说了,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竟然让李宽误会了。 虽然其他皇子见了常涂都尊称一声“常伴伴”,因为知道这是自己父皇身边当红的大宦官,不能得罪,而且就常涂当年表忠心时,曾说出的一声伴随陛下,愿以后随葬。 这就是一个皇家御用最佳的金牌奴才了,看看人家这觉悟。本想有个挨揍的弟弟,跟眼前的王爷拉拉关系,结果适得其反,至于那阴气十足的样子,那是他本来的表情啊。 怎么办?看来得先道歉了,眼前的这个王爷,虽然从小就没在陛下身边长大,庶子一个,没嫡子的待遇,但是人家刚一回来,就亲自开口要了封号,而且陛下还真就答应给了。 另外,陛下与道门的联系,这眼前的李宽是一条线啊,不能让陛下作难啊,而且,这要是得罪眼前的王爷,以后再相见的话,也不好打招呼不是? 只见常涂一龇牙阴阴的笑了起来,还别说,这真是“一笑山河碎,二笑鬼神惊”的意思,更加难看了,但是架不住人家会说话啊。 常涂对李宽说道:“哎呦,我的殿下啊,您能亲自动手调教我那弟弟,那是多大的福分啊,他一回来就跟奴婢一起,给祖宗上香祷告。 这可是我常家,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啊,奴婢都想替代他呢,都找不到机会啊,我的殿下。” 得了,一句漂亮话,愁云散去,拉近关系,李宽也明白这宦官是要依附皇家生存的。 随即,李宽也就坡下驴,微笑的说道:“那就好,以后也免不得咱们经常见面,生分了,不好! 亲近些,没也错,我是孝顺我父皇的,你也是当差的,你弟弟我打也就打了,以后让他警醒一点也就是了。” 李宽直接你啊我的说,没本王本王的自称,常涂这是妖孽人精啊,这还听不明白,就是自己不够警醒了。 常涂献媚的点了点头,之后就说道:“那殿下,咱们这就进去?陛下可就等您了。” 李宽笑眯眯的走在前面,常涂跟在后面。再次进了两仪殿,李世民就说道:“宽儿,父皇不知道你这些年来,可有修炼什么锻体之术,武艺可在身?” 李宽一听这是要考自己的武功啊,这咱拿手啊,但这副身板儿可不行啊。 虽然,他锻炼了些日子,可是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进步,看来那股憋在身体内的冲力,还在迅猛的增长,似乎在寻找什么爆发点一样。 李宽直接实话实说道:“父皇,儿臣以前有病疾缠身,如今虽痊愈,但仍在恢复中,儿臣的锻体之术,是结合恩师孙思邈的药物配合而成的。 但是简单的骑射,还是说得过去的。”李宽在后世是学过骑马的,而且骑得还不错。 毕竟,后世枪支不能随便玩,那是受管制的,但是弓箭嘛,是很多高级俱乐部的保留项目,李宽是经常去玩的。 李世民一听,嗯了一声,吩咐身边的常涂,去取了东西过来,之后他走到李宽身边,拉起李宽的手来看,怎么看也不是善于骑射的样子啊! 要知道,总是射箭之人的手指,是有磨损的,这白净的小嫩手,可不像李宽所说的,骑射说得过去啊。 不一会儿,常涂捧来一个宽大的盒子,李世民亲自打开,呈现在李宽面前的,是一把精美的骑弓,李世民随即说道:“这是为父为秦王之时,征战天下所用之弓,名曰‘追月奔’。 今日,就算是为父送给你的见面礼啦,望你日后在武功一途,有所建树。” 李宽看着眼前的宝弓,眼睛却不经意的,看到了盒子边角处的一枚玉扳指,这本可算是弓箭的外用小配件。 这是防止握弓的手指,被弓箭射出时,磨损手指而发明设计的,也是从普通的铜铁金属,到后来的金银玉器制作,也算是身份的象征了。 可是这玉扳指可是李宽在后世跟兄弟们在一起的见证啊,拿在手里,眼泪不自主的流下来。 李世民很惊奇的问道:“宽儿,你认识这玉扳指?名曰.....”没等李世民说出口,李宽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伤离别。” 第10章 长孙皇后的眼泪 李世民看到李宽流泪,先是费解,之后才想到,这枚玉扳指,是李世民的妃子,送给李世民的。 那妃子,正是李宽的亲生母亲,但是李宽出生之后,李宽的母亲,就因为生李宽的时候,难产而过世了啊,他们母子是互相没印象的啊。 这李宽怎么会认识这玉扳指呢?李宽擦掉眼泪,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看到这玉扳指,就好像跟它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枚玉扳指,是跟宝弓一起送给儿臣的吗?” 李世民从奇怪中反应过来,对李宽说道:“痴儿,这当然是跟宝弓一起送于你的,以后就属于你了,你也可随身佩戴,不用弓箭之时,也可佩戴于拇指之上。” 李宽看着手里的玉扳指,又看了看盒子的宝弓,在盒子的缝隙里发现一根锦绳,直接将锦绳穿过玉扳指,打了死结,之后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佩戴在胸前。 之后李宽转身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还是将这玉扳指,佩戴在胸前吧,我感觉这东西跟我有缘分,有心灵感应一般。” 这句话差点将李世民的眼泪说出来,只见这严肃的帝王,伸出手来亲昵的摸了摸李宽的头,微笑着,什么都没说,仿佛在回忆和李宽的母亲,相处的日子。 这一看才发现,李宽的眼睛,好像跟他母亲一模一样,恍惚了一阵。 李世民收拾心情,对李宽说道:“宽儿,你的年纪,还有一年就可出宫去开府。 现如今,父皇许你先在武德殿暂居,那里已经打扫干净,稍后会有宫人,将你日后所用之物送过去。 另外,你三弟恪儿和你四弟青雀,朕打算都让他们跟你去武德殿暂居,将来你们都各自开府,先在武德殿历练一下,别都在各自的母亲身边,妇人照顾下的成长,可不利呦。 日后,即将开府之王,都到那里暂居,也好让你们兄弟之间,多亲近亲近,嗯,就这么决定了。” 没想到,李世民本想先安排李宽去武德殿居住,说着说着,竟然想到了自己儿子们的日后成长问题。 在相对独立环境下长大,既离各自的母亲不远,便于照顾,同时也让他们兄弟多亲近,兄友弟恭,嗯,这个决定好哇,而且,也能在侧面消除李世民当年,留在自己心里的阴影。 接着李世民又对李宽说道:“宽儿,稍后可让常涂随你,去挑选几名内侍,我大唐亲王身边,怎么能没人侍候呢。 另外,宫人也会给你配发,仪仗和敕封的旨意,稍后也会送到的。” 李宽恭敬的拜谢,他本想随常涂,出两仪殿,去武德殿看看,结果李世民又说道:“挑选完合适的随行内侍之后,就去甘露殿,拜见你母后吧。”李宽点头称是。 常涂领着李宽出了两仪殿,本想去内侍省挑选内侍的,结果李宽对常涂说道:“常内侍,父皇许我挑选随行内侍。 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我可以自己挑选,或者是说我有熟悉的内侍,可以优先选择他们呢?” 常涂如实回答道:“回殿下,基本如殿下所说,但不能挑选跟王爵不匹配的内侍,通侍和侍童都是可以的。 随行通侍一名,殿下亲自挑选;侍童四名,宫人四名,会同王爵仪仗一同,送到殿下身边,这些都是皇宫内的王爵所配备的。 另外,侍卫会在敕封圣旨下达的时候,一同来见殿下,一般侍卫是八名。还有就是王爵开府之后,一般都是陛下再另行恩赐宫人和侍卫。”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自己选挑个心腹,其他的都是标配的。李宽也试探的问道:“常内侍,如果我挑选你那亲弟弟常宣,作为我的随行内侍,理论上也是可以的啦?” 常涂听到李宽的话,从震惊直接转到那如同“招财猫”一样的笑容,脸上的粉刺似乎开花一样,都要“呼之欲出”了。 只听常涂欣喜的说道:“哎呦,我的殿下啊,您这是给奴婢那不争气的弟弟,天大的造化啊,奴婢在此,先谢过殿下了。”说着,他郑重的向李宽行礼。 要知道,常涂虽然是皇帝身边的内侍,但是也不能随便的给予自己亲弟弟什么照顾,但是,今日李宽给了他弟弟一个机会。 那就是今日如果,那常宣成为李宽身边的随行内侍,以后开府之后,这常宣直接就是,李宽王府的第一内侍总管。 亲哥俩服侍亲父子,而且都是第一,那是多大的造化啊,这是要有出头之日的节奏啊。 李宽感觉常涂也是真心,就说道:“那正好,咱们就不去内侍省了,就常宣吧,我们不是还要去甘露殿,拜见皇后娘娘吗?” 常涂先是叫过两仪殿门口的一个小内侍,说让他去找常宣来,让他们直接去甘露殿那里,跟他和李宽汇合。 之后常涂靠近了李宽小说道:“殿下,奴婢提醒您,在这皇宫里,说话要非常注意,稍有不慎,祸从口出啊。 刚才您称呼的是皇后娘娘?那就违制了,您要口称‘母后’,要称您的亲生母亲为‘母妃’。 在这后宫里,所有的皇子公主,首先,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其次,才是各自‘母亲的孩子’。”哦,这是变相的加大皇后在后宫的影响力啊。 高,实在是高啊。李宽也“听人劝吃饱饭”,点头称是,说自己以后多加注意,让常涂告诉他弟弟常宣,日后要时刻嘱咐自己。 常涂也乐见其成,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就是将他们常家兄弟,跟皇家捆绑在一起了。 很快两人边聊边走,到了甘露殿门前,看到常宣先一步,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李宽和常涂似乎都很满意。 李宽庆幸自己有个“小跟班”,而且是自己熟悉的人,起码见过两次,揍过他了一回。常涂感觉自己的弟弟时来运转了,以后定有前途。 常涂将李宽送到甘露殿门口,让门前的内侍通传,说是新晋赵王殿下,拜见皇后娘娘。 之后常涂就将李宽交给常宣,并让常宣好生侍候,然后,他就要离开回两仪殿。 这下子李宽可慌了,对常涂说道:“常内侍,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也没见过皇后娘娘,最起码你得给我引见一二啊。” 看着李宽着急的样子,常涂又一次露出那恐怖的笑容,说道:“我的殿下啊,皇后娘娘早就想见您了。 放心吧,皇后娘娘和蔼着呢,您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常宣,奴婢这还要回两仪殿,侍候陛下呢,奴婢告辞了。” 之后他阴恻恻的再次提醒常宣,好好侍候赵王殿下,发现偷懒的话,小心自己的皮,一个恶狠狠的警告,夹杂着疼爱的复杂眼神,让李宽看出这常涂,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弟弟。 常涂走后不一会儿,一名内侍小跑出来,说皇后娘娘在甘露殿正殿,等着接见赵王殿下,就领着李宽和常宣进去了。 走到正殿门口,常宣自动停了下来,站在门外,由刚才的小内侍,领李宽继续往里走。 李宽刚一走进正殿,就看到一个宫装丽人,端坐在桌榻旁,正看着李宽一步步的走进来。 在距离十步的时候,李宽停了下来,跪拜下来,口称道:“儿臣李宽,叩见母后,愿母后青春永驻,福寿绵长。” 李宽也不知道唐朝是不兴跪拜的,但出于第一次见面,礼多人不怪,油多不坏菜嘛。 祝福的话,没太想好说哪句才合适,女人嘛,爱漂亮,夸一夸,至于长寿的祝福,什么时候都适合。 结果只听到这长孙皇后竟然哭了,眼泪一滴滴的流下来,完全掩饰不住,这就感动哭了? 不能吧,难道唐朝不这么问好?把人家一国之母给问候哭了,罪过啊。 李宽本想抬头看看,结果长孙皇后竟然起身走过来,抱着李宽的头,一边哭一边说:“痴儿,太像了,你跟你母亲的眼睛神态,实在是太像了,”之后把李宽也弄得眼睛红红的。 第11章 兄友弟恭 李宽这眼睛一红红的,本想哭一哭,配合一下长孙皇后,但是又有点感觉,哭得莫名其妙的。 我李宽长得像我母亲,就应该哭吗?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安静的等着吧,估计哭累了,就停下来了。 不一会儿,长孙皇后收住了哭声,擦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毕竟,皇后的仪容仪表很重要。 只见她将李宽拉起,自己重新坐在桌榻旁,让李宽半坐在自己身边,又再次仔细的观瞧着李宽,摸摸李宽的头,给李宽整理一下衣领。 突然,她看见李宽胸前的玉扳指,惊讶了一下,之后问道:“宽儿,虽然,你是头一回见到母后,但母后可是见过你小的时候,你打一出生时,就身体不好,你母亲她......” 长孙皇后本来还要再哭,李宽安慰道:“母后,您不可过度悲伤,您给儿臣好好讲讲以前的事,好吗?” 长孙皇后看李宽乖巧的样子,也露出了一点点笑容,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人,还住在秦王府,你父皇还没登基,你母亲生你之时,难产亡故。 母后那个时候,刚刚生下你大哥承乾,身体也在恢复,后来你父皇,就让府内妇人照顾你一年左右,后来你的身体越来越弱,几年的求医问药,都不得其法,最后不得不求情孙真人前来诊治。 结果孙真人说,你的身体先天不足,可能会夭折,要你父皇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你父皇希望能活下来,因为你母亲已然不在了,不能再失去你,所以,就求情孙真人想想办法。 孙真人说,府内不适合诊治,说把你带在身边,日夜观察诊治,也许后天的补救,能将你身体调理好,所以,你父皇就答应孙真人带你出府去。 只是这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啊,你我母子今日才得见,天可怜见,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应该安息了,我对她的承诺,今日得以实现了。 只是宽儿,母后对你有个要求,你可否答应母后?”李宽点头称是。 长孙皇后说道:“宽儿,你本是皇家血脉,在民间十余年,这十年发生很多事情。 你父皇曾说过,‘除了给你一个空有的嗣王爵之外’,再没对你这个儿子有过一丝关心、过问,他心中也有愧疚、有遗憾。 但你可要知道,宽儿,父皇母后是疼你爱你的,当年玄武门.....你长大了也应该能知道的,如果是你父皇一旦失败,那也许你就是你父皇,能留下的最后血脉,你能明白吗? 况且,你父皇暗中也派人保护你,你外公家也派人保护你,你不是一个人,所以,母后请你不要怨恨我们,好吗? 母后答应你,从今日起,你就是母后的孩子,跟皇家嫡子同等的待遇,你大哥是太子,你是大大的赵王王爵,你跟你四弟青雀,将来助你大哥永镇我大唐江山社稷,可好?” 李宽仔细的听,仔细的想,跟皇家的人说话,尤其是皇帝皇后,话里话外的,引申含义都得明白,得学会听话听音。 这是让自己,不要记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而且要兄弟情深,千万别重蹈当年玄武门的覆辙,更何况,自己以后跟嫡子一样的待遇,这是把自己归在她长孙皇后名下了。 这话听得明白,不对,外公,怎么还有个外公啊?难道自己还有外戚亲人吗? 李宽不慌不忙的说道:“母后,儿臣就是母后的儿子啊,做儿子的,怎么能怨恨自己的父母呢? 况且,儿臣刚才见过父皇了,我们父子相处得可好了,父皇还送儿臣一把大宝弓呢,而且,还让儿臣与三弟四弟一起住武德殿呢。 母后,儿臣的外公是谁,他老人家为什么派人保护我呢?” 长孙皇后也慢慢道来:“宽儿,你不知道吗?你外公就是母后的叔叔长孙顺德,左骁卫大将军,薛国公,你母亲就是我的堂妹。 对了,你还有个舅舅就是母后的兄长,赵国公,长孙无忌。 你外公当然是想保住你条血脉了,你母亲当年,跟我一同嫁给你父皇,她可是咱长孙家的传奇人物啊。” 李宽哦了半天,故作镇定,这么说自己也是名门之后啊,自己的母亲可不是什么宫女之类的,自己这也算半个嫡子了啊。 这长孙皇后就是自己的堂姨娘,长孙无忌就是自己堂舅舅啊。这后台也是挺硬的嘛,不行,不能骄傲,要低调,低调。 李宽接着拿着玉扳指向长孙皇后问道:“母后,您认识我的玉扳指?” 长孙皇后看了看说道:“这是你母亲当年用过的,是她的心爱之物,她可一传奇侠女啊。武艺不必说,更是个神箭手呢。 这枚玉扳指,是她当年送给你父皇的,本来她与你父皇比箭,这彩头就是这玉扳指。 原本她可以胜过你父皇的,但是为了保全你父皇的颜面,就故意输给你父皇了。 只是当年,在战阵之上,为你父皇挡了一箭失血过多,所以,生你之时,才气血亏虚,唉,这就是命啊。” 长孙皇后又伤感了起来,李宽自然是有眼色的,转移话题吧。于是,李宽就高兴的说道:“母后,那儿臣想见见太子大哥和四弟青雀他们,可以吗?” 长孙皇后一听,也释然了,死者已矣,徒增悲伤也无用。看着眼前的李宽也笑了,随即让内侍去请太子李承乾和李泰过来见见李宽。 一炷香的时辰,一个外形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说是年轻人,其实就是在气质上,成熟一点罢了,跟李宽一样的半大孩子。 但身上的王者之气很是浓郁,进门先笑,对长孙皇后行礼,说道:“儿承乾,给母后请安。” 之后他就打量长孙皇后身边的李宽,没等长孙皇后说话,就搂着李宽的肩膀,一起面对长孙皇后兴奋的说道:“母后,您快看,我们长得多像,这就是父皇和您说起过的二弟吗?” 长孙皇后先是皱眉说道:“承乾你是太子,要稳重些才好,不过你还真说对了,你跟宽儿真的很像,就像母后跟宽儿的母亲一样都很像。 你们兄弟俩可是最最亲的了。”话音刚落,一个憨厚而稚嫩的声音,从李承乾和李宽身后传来,道:“母后,不是应该儿臣和太子哥哥最最亲吗?我们可是亲兄弟啊!” 李承乾和李宽同时回头看到一个“胖橘猫脸”一样的小男孩儿走了进来,李承乾刚要说话。 可李宽先一步走上前去,抱起了眼前的小胖子,说道:“你就是青雀?我跟你也最最亲,我们都是兄弟,最最亲的兄弟,哈哈哈…” 之后李宽抱起李泰,抡圆了转起来,吓得李泰喊叫起来,长孙皇后与李承乾自然知道李宽不会伤到李泰的,也被眼前的一幕逗笑了。 皇家皇子什么时候能如此开心快乐啊,就像平常百姓家一样,兄友弟恭,那是文词,兄弟嘛,应该友爱,应该情深。 第12章 想学?我教你啊! 李宽在体会兄弟情的同时,他自己玩得不亦乐乎,但是“橘猫脸”李泰的呼喊声,也很是刺激的。 俩人玩闹一会,李宽将李泰放了下来,李泰直接跑到了长孙皇后身边,抱着自己母亲的大腿,指着李宽说道:“母后,他是谁? 怎么可能是孩儿的兄弟?孩儿就只有太子哥哥,这一个兄弟啊?孩儿不要这样粗鲁的兄弟。” 接着“橘猫脸”李泰还扬了扬下巴,显得很是高傲,但双下巴却更显得呆萌,之后他看到自己母亲掩嘴而笑,似乎没有管他的意思。 李泰就继续寻能替自己说话的人,他马上跳转到了李承乾的身边,搂着自己大哥的腰,怒视着李宽,好像这回找到了靠山。 李泰委屈的说道:“太子哥哥,他欺负我,你要为了我报仇啊,他刚才将我举起玩闹,有损皇家威严,你叫人打他板子。” 李宽看到这兄弟俩,现在还是很要好的,估计以后李泰生出那,想要太子之位的心思,就要跟他现在搂着的大哥,水火不容了吧。 原有的历史轨迹里,这两兄弟的争斗,虽然没有发生血案,但也绝对可以跟玄武门的心理层面的较量,不相上下了吧。 但按李宽的理解,他们各自身边的从属很重要,以后李泰的心思,很多都是受到身边那些幕僚的影响的。 李宽这时候感觉,应该对自己刚才的话有所承担,兄弟就要情深,那个位子再好,也没兄弟重要。 李宽的心思,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李承乾这时候,看看自己弟弟李泰“萌蠢”的样子,再看看那边幸灾乐祸的李宽。 李承乾直接将李宽和李泰二人,都拉到自己身边,之后恭敬的对长孙皇后说道:“母亲,您应该给儿臣和青雀,正式的介绍一番了吧,要不青雀就要失礼了。” 长孙皇后也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李承乾,也急切的想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的具体身份,于是她就正式的为他们介绍道:“承乾,青雀,你们可知道,他真的是你们最亲的兄弟。 青雀,你不是总问母后,你有大哥承乾,三哥恪儿,为什么独独没见过你二哥吗?他就是你二哥啊。”说着,长孙皇后一指李宽。 之后李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长孙皇后手指着的李宽,李宽急切的向李承乾见礼,说道:“臣弟李宽,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没有假惺惺的虚托,直接拉着李宽的手臂说道:“这里可没有什么太子殿下,直接叫我大哥,我叫你二弟,我们兄弟之间,没必要搞那些虚礼。” 而且李承乾,还在加重了捏了捏李宽的手臂,李宽也感觉眼前的李承乾,不像是在惺惺作态,而是出于赤诚,也就直接微笑道:“大哥,小弟李宽,那就不跟你客气了。” 之后两兄弟互相拍拍肩膀,轻轻捶打对方的肩头,还比了比个头儿,李承乾比李宽稍微高出了小半个头。 看着两兄弟如此亲近,长孙皇后也就放下心来,露出了感动的微笑。 可是“橘猫脸”李泰,似乎早熟的跟他年龄不符,直接向长孙皇后问道:“母后,那这个二哥,也是母后所生的吗?他是嫡次子吗?为什么他没在这皇宫里生活过呢?” 长孙皇后听到自己二儿子的话,又看了看李承乾,再瞧瞧李宽,微笑的对李泰说道:“青雀,你二哥是你父皇和你姨娘所生,你姨娘是母后最亲的妹妹,虽然已经不在了。 但你二哥就如同母后所生一般,今后你们兄弟,都是我李唐皇室的‘嫡子’,你知道吗? 你二哥从小体弱多病,就跟随孙神仙去云游治病了,现在康健了,当然就要回到宫中居住了。” 李宽这时候又走过来,半蹲下看着眼前的李泰,这个小胖子就是传说中的“宠冠群王”的李家四子。 据历史上说,他的头脑可是如妖孽一般的存在啊,聪明的厉害,能文能理,能着书立说。 目前,李泰还没生出那原本就跟他无关的野心,李宽也没管那么多,反正以后接触这李唐皇子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他自己现在,不就是其中一员吗? 李宽先是亲昵的掐了掐李泰的小胖脸,之后对他说道:“青雀,我是你二哥,现在叫二哥,我就再带你飞一次,就像刚才一样,飞鸟翱翔一般。” 李泰先是厌烦的,打掉李宽掐自己脸的手,但他似乎是被刚才被举到空中很是害怕。 李泰马上躲在长孙皇后的身边,说道:“叫二哥就叫二哥,但我才不要你举我像刚才那般,胡乱转而已,还如飞鸟翱翔?骗鬼呢? 人怎么可能飞呢?那是上古仙人所为,虽然,你是二哥,但休要胡言,子不语怪力乱神。” 呦呵,这小子挺厉害嘛,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没想到,李泰如今这狗头嫌的年纪,竟然如此博学。 说起话来,都文词邹邹的,这在后世正是淘气的年纪,如今让这皇家规范的如同小学究一般。 这样不好,失去了原本的可爱,李宽决定让他别总跟自己拽文。但长孙皇后和李承乾听到李泰的话,也呵呵笑了起来,看来他们还是很欣赏现在的李泰的。 李宽没管那么多,直接对李泰说道:“谁告诉你,人不能飞起来了?仙人能做到的,现在我们一样能做到,而且不是仙人的仙法,就是现在我就能让东西飞起。” 李宽的话语刚落,李泰就涨红了脸反驳道:“不可能,什么东西能飞起来?你可别抓只鸟儿来哄骗于我,虽然,你是二哥,但这欺骗行为,也为世人所不齿的。” 李宽笑而不语,观察了甘露殿的环境,之后就跟门口的内侍借了一把仪刀,走到院子里在墙角处,找到几颗嫩竹,砍下几根细竹竿,之后切切砍砍的,做了一个后世的小孩子的玩具,“竹蜻蜓”。 之后李宽再向长孙皇后要了几张干硬的纸,要说这纸真没后世的纸张好,这还是写字的纸呢。 据说唐朝人都没有拿纸上厕所一说,李宽看到眼前的纸,心中想到,这纸对自己的屁股也真是折磨啊! 不过这纸的硬度,还是可以的,李宽几下就叠了一个后世手工课第一讲上的“纸飞机”。 有这两样“神器”,李宽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李泰面前,长孙皇后和李承乾也奇怪,这李宽到底搞什么名堂,两母子互相看了看,又互相摇了摇头,静观其变吧。 李宽将手里的纸飞机,交给李承乾,李承乾仔细翻看着自己二弟的杰作,李宽却把李泰叫到自己身边,说道:“青雀,我的做的东西要飞喽,过来看着吧。” 李泰一脸鄙视的看着李宽,心想到,糊弄小孩子吗?三两下弄出的东西,就说能飞? 李泰嘴上也不服的说道:“二哥,这两样就是你说的能飞的东西?我打赌不能飞。” 李宽心里想,就等你这句桀骜不驯的话呢,之后笑道:“打赌啊,行啊,别说二哥欺负你! 咱们就打赌,以后青雀你不能在你二哥我面前,文绉绉的说话,另外嘛,就是你二哥我有个特权,得你允许。” 李泰不屑的说道:“赌约成,母后给咱们作见证,特权?我允许?你说吧。” 李宽又一次蹲下来掐了掐李泰的脸说道:“就是掐你的小胖脸儿时,呐,你不能随便打掉你二哥我的手,知道吗?” 李泰又一次挣脱了李宽的手,示意李宽可以开始他的表演了,而且李泰笃定李宽会失败的。 李宽也笑了,用手搓了搓手中竹蜻蜓的竹竿,很结实,之后用力一搓,向上一送,竹蜻蜓稳健的飞了起来,盘旋在空中,在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向门口滑翔出去了。 甘露殿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了,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李泰,飞快的去捡那竹蜻蜓了,小胖脸儿的上肉都,上下颤动起来。 李宽笑着从李承乾手中,又拿过纸飞机,他喊了李泰一句,随后就在纸飞机头上,就哈了一口气,轻轻一掷,让纸飞机也向李泰滑翔过去了。 只见这纸飞机,先是向飞了一下,之后向前飞,最后向下降了一点儿,再向前飞,直到降落在李泰的脚边。 这下子,李泰彻底颠覆了对事物的看法,眼前的二哥李宽转眼之间,就让普通的东西在他的手中,稍微改变一下就飞起来,仙术,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贴切的了。 李泰捡起两样东西,飞快跑了李宽面前,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哥,方才是弟愚钝,怀疑二哥的仙术,今弟想向二哥求教一二,可好?” 之后李泰恭敬的向李宽行礼,李宽笑眯眯的蹲下来,拇指和食指一开一合,看着李泰。 李泰心领神会,将自己的小胖脸蛋儿伸进李宽的“魔爪”。不过他很是开心,因为李宽对他说道:“想学?我教你啊。” 第13章 身份的证明 长孙皇后和李承乾,看到这顽皮的小哥俩儿,玩得很是开心,一个愿意教自己弟弟“本事”的“善良哥哥”,唯一的回报要求就是,掐掐小胖脸儿就行。 另一个呢,高傲性格的弟弟,也完全“屈服”在自己新哥哥的“教导”之下。 这皇家皇子们,能有普通人家的乐趣,可是少有的事情啊,不错,长孙皇后很高兴,高兴的是希望他们兄弟之间,都开心快乐的相处。 李承乾也似乎感觉,原来跟自己的弟弟相处,可以换个更友爱的方式,李宽和李泰这时候,完全沉浸在玩乐之中。 突然,李泰对李宽说道:“二哥,不对啊,你不是说你能让人飞起来吗?这只是竹子和纸张啊,怎么能让人飞起来啊?” 李宽亲昵的摸摸自己弟弟李泰的头,又忍不住掐掐那小胖脸,高兴的说道:“青雀,你看这竹蜻蜓,再看看纸鸢(还是别说纸飞机了,要不李泰会问我什么是飞机的)。 如果将纸鸢做的跟这宫殿一般大,之后将这竹蜻蜓也做的如门前的大树一般大,安装在这大纸鸢上,让人驱动这大竹蜻蜓,这大纸鸢不就飞起来了吗? 那人不就在空中了,而操作这一切的人,不也就飞起来了吗?”李宽边说边比划,再指着自己说的几样东西,手中的两样东西来个结合说法。 再看看眼前的李泰,完全是惊讶的张大了嘴,一脸兴奋的看着李宽,跑出甘露殿看看门口的大树,站在殿门前看看宫殿的房梁,完全沉浸在李宽给他描述的新的世界里。 当然李宽是骗小孩子的,没有强大的动力,怎么驱动那么大的竹蜻蜓啊,直升飞机也不那么简单就飞起来的,就算是滑翔机,也不是目前唐朝所能制作的。 不过李宽给自己弟弟画个饼,至于怎么啃,那是他自己的事了,只要你想要完成李宽刚才说的那些,那么你就完全没什么时间去膨胀自己的野心了。 李宽这一手转移,也许造就了一个发明家,一个领先世界的天才。 长孙皇后和李承乾,自然不会把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当真,也不会把李宽的话当真。 哄哄我们的小青雀,可以,但是太夸张的话,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想象的了。 在这玩闹的下午,长孙皇后也感觉有些饿了,她吩咐内侍安排饭食,自己要跟三个儿子,一起用膳了。 不一会给你儿,一碟碟小菜上来了,没什么油水,糜子蒸的饭,很硬很粗。 李宽很是不喜欢,但也下咽了,分餐制很好,起码自己痛苦的表情,没让长孙皇后和另外两个兄弟看见。 唐朝贞观初年间的粮食,很是紧缺,似乎关于民生的一切都很简单,很短缺。 皇家也一样,没我们后世想象的酒池肉林,长孙皇后也很是简朴的。 当年突厥南下,渭水之盟时,让大唐本来就没多少的财富,都用来去买了所谓的和平。 而且,由于皇宫大多数的好东西,都拿去给李渊享受了,所以,皇家其他人都在节衣缩食。 吃着这样的饭菜,李宽很是感慨,在跟孙思邈吃这样的东西可以,老道医也是无欲无求的简单生活,道士嘛,清苦一些没什么。 但是本来幻想皇宫的美好,也让李宽蒙上了一层阴影,贞观之治,何时才能到来啊? 夹杂着亲情的调和,让一餐简单且简朴的饭菜,似乎变得也不是那么难吃,也让李宽对这个时代人,有了新的看法。 现在看着长孙皇后的装束,似乎也有简朴的成分了,衣服感觉是高贵华丽的,但是材料是低廉的。 太子李承乾穿着得体,气质好,好的布料好像都穿在了李泰身上。李宽感觉应该为这一家人做点什么,但是感觉不得其法,还是等想到时再说吧。 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位熟悉的内侍,常涂来了,夹杂着笑容,就是透着些诡异,他先是给长孙皇后见礼,随后给三位皇子见礼,之后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两位皇子殿下,陛下让奴婢来请几位,去两仪殿等候宣旨。” 之后常涂就退到一边,等候几位起驾去两仪殿,两座宫殿离着不算远,长孙皇后也没有摆銮驾,直接领着李泰。 让李承乾和李宽跟随着,四位尊贵的人,踏着悠闲的步伐,溜达着去两仪殿了。后面内侍宫人跟了一大堆,阵容很是浩大。 走到两仪殿门前,常涂先行去通传了,得到李世民的回应,长孙皇后就带着三个儿子走了进去。 李世民从桌榻前走过来,从李泰手中,将长孙皇后接过去,之后李家小哥仨就按年龄站到一旁。 本来这小哥仨,还要向李世民见礼,结果被李世民跟长孙皇后一套秀恩爱,直接给打消了。 李世民一句不需多礼,就将他们三个晾到了一边。接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一起挨着坐下,就听着“观音婢长,观音婢短的。”一阵嘘寒问暖。 俩人完全无视这三个儿子了,李宽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李承乾和李泰,结果这哥俩,安静的笑眯眯的站在一旁跟小门神似的,看来他们也是习惯了自己父母,这样的恩爱的行为。 李宽心想,不是来听宣旨的吗?怎么就把我们撂到这儿了呢?再去看看常涂,那家伙老僧入定了,招牌的阴阴笑容,好像随时驾鹤而去一样。李宽一想,得嘞,等着吧, 随后一群人走进了两仪殿,有老有少,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手中黄绢两封,众人先是向皇帝和皇后见礼,之后李世民直接说,宣旨吧。就继续跟长孙皇后腻歪。 那中年男子打开圣旨,说道:“门下:皇二子李宽,忠厚贤德,胸有乾坤,孝德广受......(大堆表扬李宽的形容词,李宽也没听懂) 其母中正温仪,柔美德淑......(又是一大堆表扬李宽亲生母亲的形容词,李宽依然没听懂) 谥孝俪端仁敬贤妃,皇二子李宽可为赵王,领赵州都督,制可。......(后面全是某某官员署名,表示他们是同意的)”李宽叩谢。 之后李泰照样来一套,内容差不多,只是没有形容其母亲的词,李泰的封号是越王。 最后宣读完毕,这一堆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退出两仪殿。 李世民暂且不看自己的老婆长孙皇后,对李宽和李泰说道:“你们二位叔父的嗣王爵,会另选宗室其他人来袭爵,你们二人现如今,还是朕的儿子,呵呵呵。” 之后李泰直接扑到了李世民的怀里,撒娇的说道:“儿臣到什么时候,都父皇的儿子。”之后他哭了起来,这重回正统看来很是重要啊。 李宽也拜谢李世民,身边所有人都来恭喜,然后李世民把王爵象征的腰牌,亲手挂在了李宽和李泰的腰间。 并亲昵的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这种亲昵的动作,是不属于太子李承乾的。 之后长孙皇后对李宽和李泰说道:“刚才你们父皇跟母后说过,要宽儿和青雀,都入驻武德殿的事情了,以后你们兄弟就多多亲近,承乾,你若无事,也经常与你两位弟弟来往啊。” 李承乾点头称是,之后就让他们三个人都各自回去,李承乾先回东宫了。 常宣和李泰的随行内侍,领着两位皇子回了武德殿,李宽拿着自己那份圣旨,摸了摸腰间的玉牌,心中想到,这就是身份的证明了啊。 第14章 初到武德殿 到了武德殿的门口,李宽就发现,这是个相对两仪殿稍小的宫殿,好在目前就是他和李泰两兄弟居住。 本来李泰谦让兄长让李宽住东侧的内殿,李宽则是让自己弟弟住东侧了,他自己住在西侧内殿。 东侧相对豪华一点,很适合小胖子居住,西侧则相对幽静一些,关键是李宽看到西侧,有个更适合练武的院子。 就在李泰跟李宽告辞后,领着自己的随行内侍,进了东侧内殿的时候,常宣则发挥到了他的作用。 他领着四名面容清秀的宫女和两名内侍,走到李宽面前,这两名内侍一高一矮,都很健壮的样子。 常宣对李宽说道:“殿下,以后这四名宫人,就跟着殿下您了,她们是来照顾您饮食起居的。 另外,这两名内侍是护卫您的西侧殿的,平时您是看不到他们的,他们是您身边的隐卫。 您可以跟他们约定口令,遇到危险时,他们会自动出现,您需要他们随时出现,就可用到口令了。” 李宽则对这隐卫制度很是好奇,就是有点被人窥探隐私的感觉,但一想这也是皇家为了自身安全而设立的,也就释然了。 常宣接着说道:“殿下,您可以为他们六人起名字了,宫人随您起,内侍是奴婢兄长的义子,也跟奴婢家姓常。” 常宣说到这里,似乎很是骄傲,有人帮他们常家,壮大势力和影响力了。 李宽先是看了看两名内侍,慢慢的说道:“常胜,胜利的胜,常平,太平的平。”随即指了指他们,按高矮示意。 接着常宣就狗腿的跟这两名内侍说道:“没眼力的,还不谢殿下赐名。” 两名内侍感觉找到家了一样,都向李宽行礼,高个儿的哽咽的说道:“常胜谢殿下赐名,今后我们兄弟,愿为殿下效死命。” 矮个儿的也激动的说道:“殿下,您就瞧好吧,我们兄弟是这皇宫内的好手,护卫您西侧殿的安危,就交给我们兄弟了。” 李宽很是高兴,有高手保护自己,感觉李世民对自己还是很看重的。 之后李宽就分别指了指那四名宫人,说道:“你们呢,就分别叫梅傲雪、兰心慧、竹小幽和菊小月吧,梅兰竹菊各有千秋,清净淡雅,如何呀?” 李宽本想逗逗眼前的四个小姑娘,但他感觉自己是皇子,要庄重,也玩玩文字学问。 结果这四名宫人,直接跪拜在李宽面前,都放声大哭,弄得李宽手足无措。 这是怎么了,自己起个名字而已,难道伤害到她们了吗?这里面,难道有什么忌讳不成? 李宽转眼看着常宣,常宣也张大了嘴,之后看到李宽疑惑的眼神,感觉该自己说些什么了。 于是常宣微笑着对李宽说道:“殿下,您这名字起得....好是好,但宫里一般都是两字的名字,您这三字直接、似乎、好像是...” 李宽听他吞吞吐吐的,直接对他屁股来一脚,这一脚下去痛快多了,常宣继续说道:“殿下,您这起名字带上了姓氏。 这对她们来说,这是再造之恩啊,她们以后可能会成为您的贴身侍女,是有可能进位的。 当然了,就是如同侍妾一般,但这有了名字就不同了,您的起居录上,会有她们的名字,这是她们祖宗坟上冒烟儿了啊。” 这么一说,李宽明白了,这四名宫人,以后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小老婆”,做皇子有这福利,好。 但他现在就是个半大孩子,还在长身体呢,哪有那心思啊。 李宽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想恢复自己的巅峰时代的身体,因为他总感觉自己勇武,才是真正的保障。 他看着眼前跪拜的六个人,这以后就是自己王府的小班底啊,再看看眼前的常宣,一脚踢屁股上,潇洒的转身说道:“各归各位吧,本王饿了。 弄点粟米粥来,小菜随你们会做的,常胜和常平明天给本王在院子里,弄点个练武场,行动。” 最后一声命令发出,李宽已经跨进自己的西侧殿内了,常宣反应过来,让其他人各司其职去吧。 顺便告诉他们自己有点眼力见,偷懒耍滑,小心自己的皮,他也就跟这些人,抖抖自己的威风,之后他小跑着追向李宽,狗腿的样子很是无耻。 晚餐吃得很简单,自己小厨房做出了的东西重在味道,在四个清淡小菜上又多撒了点盐,喝粥吃小菜,李宽很满足,以后恢复性的练武要多消耗体力,身体缺盐可不行。 常宣告诉做菜的菊小月,以后稍微多放些盐,殿下口重。 又告诉管库房的竹小幽以后弄点肉来,最后是鸡肉,低脂肪,可以多吃点,殿下喜欢。 还告诉兰心慧给殿下准备好床榻,殿下喜欢稍微硬一点的,太软,累腰。 最后告诉梅傲雪,如果殿下要宫人侍寝,她为首选。 李宽喝粥听着常宣叨咕着,最后听到梅傲雪的任务的时候,翻眼观瞧,这梅傲雪那白白的肌肤都张红了,其他三个宫人直接掩面出去,做直自己该做的事情了,估计是去外面脸红了。 被点名的梅傲雪没办法,侍候皇子的任务归她了。李宽强压着自己的差点喷出的粥,轻轻咳嗽着一声,对常宣说道:“你的这个安排,是本王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的?” 常宣献媚的伸过脸笑道:“殿下,这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特意吩咐奴婢做的。 您明年就开府了,今年有侍寝的宫人,先安排着也是应该的,而且,这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总领,亲自为您挑选的。 您就笑纳便是了,回头奴婢也好跟那总领回话,好让皇后娘娘知道,您的一些情况。 您没告诉奴婢,奴婢也得替您安排着,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至于猜吗?嘿嘿,奴婢猜您定喜欢这梅丫头。 而且,她们这四人中,她的皮肤最为白皙滑嫩,殿下您肯定喜欢。”哦,行,这随行内侍做得很得体嘛,很懂得讨好自己的主子。 但李宽笑眯眯向常宣勾了勾手指,常宣也感觉自己挠到自己主人的小心思。 于是他就凑过来了,没想到李宽突然一拳,锤在他眼睛上,还是上次的力道,还是那熟悉感觉,真疼啊,眼圈又黑了,李宽对这样的拳法,掌握的很是精准。 李宽吹吹自己的手说道:“常宣,记性呢,以前你也长过的,这次呢,是加强记性,以免你以后忘了。 今儿本王就明确的告诉你,宫人侍寝,以后别提,本王开府之后,选妃是肯定的。 在这之前,无论谁问到此事,你就按本王刚才告诉你的去回话,没选妃,不侍寝。 另外,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本王的任何意图,不是你一个小内侍能猜的?你就好好的安排本王的开府之前的事情。 放心,你大哥让本王关照你,开府之后的王府总管嘛,肯定是你的,但也要你自己警醒些,以后再在本王面前胡说,小心你的皮。 没事别对这些宫人们,说那些荤话,否则,要让本王知道,你少不了一顿打,滚出去。” 常宣又挨揍了,这一拳让他很难堪,这让别人看到肯定会笑话他的,没办法,这主子就是喜欢动手。 梅傲雪在李宽身边小心的侍候,李宽也对她说道:“以后你就是本王身边的宫人总管,之后本王开府,你总领宫人侍女,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得有总管的气势。 放心,那常宣要是敢对你不敬,敢来争权,告诉本王,本王替你撑腰,明白吗?” 梅傲雪没想到自己直接就有这待遇了,赶紧跪拜,怯生生的说道:“奴婢多谢殿下,殿下恩情,傲雪若此生无报,来生继续。” 李宽一看她跪拜下来,本想一把抓住她的手,要把她从地上起来,结果这一抓,麻烦了。 柔荑绵如无骨,凝脂肤红又见,梅傲雪也没想到,这皇子殿下会来拉她,半起身过程中,脚下没站稳,一下子就倾倒在李宽怀里了。 第15章 我也懂,嘿嘿 本来这屋子里,剩下李宽和梅傲雪他们俩人了,兰竹菊那三位,全都害羞走掉了,再说人家一个个的,都有任务要执行不是。 常宣是李宽亲自赶出去的,也许在这屋子的哪个角落里,常胜或常平兄弟俩的其中一个,在暗处保护李宽的安全。 但李宽这本想拉人家小姑娘起来的,却一下子拉到了自己怀里。 刚才他还在常宣面前,说自己开府选妃之前,不侍寝的,那言辞凿凿正义凛然的样子,很是威武霸气啊。 这会儿,刚把常宣弄走,自己就拉人家一个小姑娘入怀了,李宽也是醉了。 这一幕要是让刚挨揍的常宣看到,人家这未来王府总管,不得在心里,指着李宽的鼻子跳脚骂啊,这主人就是个花花公子嘛。 但这一幕却让更多人看见了,而且是让李宽很苦恼的一些人。 李承乾从东宫出来,又来到了武德殿,先是去了东侧李泰的住所,看看自己的弟弟未来居住的地方,还可以,很适合李泰现在想多读书的要求。 而且西侧就住着李宽,李泰想请教关于能飞起来的东西,随时就跑过去了。 这兄弟俩也是闲不住的主儿,都想去看看李宽的住所,于是小哥俩儿一拍即合,联袂来到李宽的西侧殿。 本来在门口徘徊的常宣,就在苦恼,为自己刚才的愚蠢反省,还想着怎么把事情圆回来呢。 没想到太子殿下和越王殿下来了,而且按规矩,是要通报的啊。 按理说,李承乾和李泰身边的内侍,都应该先来跟常宣接洽。 说是“太子殿下携越王殿下,到武德殿看望赵王殿下,要李宽这边做出准备的。 因为是饭点儿,可能会在这里吃饭,也可能有一番攀谈,最有可能就是兄弟三人畅谈一宿、宵夜顺便得预备着。”(这都是作者猜想的)。 但李承乾和李泰白天的时候,也感觉这李宽是不拘小节的人,先形式化的通传就外道了,正好他们也好奇这个时候,李宽会在干什么呢? 于是乎,他们二人就让常宣“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去”,结果呢,好死不死,正巧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脸红着坐在李宽怀里,刚要起身来。 李宽看到门口的李承乾和李泰,感觉自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尤其是看到常宣的惊讶表情,感觉自己这个亲王没法当了,李宽捂脸站起身来,梅傲雪也给太子和越王见礼后,红着脸出去准备茶点了。 李宽先是呵呵笑道:“大哥,四弟,你们怎么来了啊,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常宣过来。” 常宣知道自己的“责任”,在自己的屁股,又一次被李宽施展了娴熟的脚法之后,也去准备饭食了,因为李泰过来的时候,就说自己没吃饭。 李承乾笑而不语,也没客气,直接来到了李宽的桌榻前坐下来,跟到自己住所一样,李泰则是东瞧瞧、西看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李宽也没去管他,他在李承乾的另一侧坐了下来,说道:“大哥,你和四弟来我这里,不是为了什么都不说,就坐坐而已吧?” 李泰溜达的差不多了,就坐在李承乾的身边说道:“二哥,我没吃饭就跟大哥来你这吃饭了呗。 我已经告诉你的随行内侍了,我和大哥的内侍,估计也去准备了,就是想咱们兄弟多亲近亲近,可是没想到二哥你很有雅兴嘛。” 之后李泰一挑小眉毛,那脸显得更胖了,“橘猫脸”这个外号,他真是当之无愧啊。 李承乾则很优雅的说道:“二弟不曾在宫中居住,不知道宫内的规矩。 你明年就是要开府了,应该有宫人侍候的,而且,也是为你以后选妃做准备,不能全都让老宫人教不是?” 之后李承乾也挑了挑眉毛,一笑,感觉李承乾这脸要是胖点儿,也有些“橘猫”的潜质。 李宽自然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也没感觉不好意思,自家兄弟嘛。 李宽也换了舒服的姿势坐着说道:“大哥,这开府之后就马上选妃吗?是不是要先等上几年啊?开府前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李宽故意岔开话题,不让他们把接下来的话题往刚才的事情上引,结果李承乾似乎没那么想,至少没马上回答。 李承乾先是笑了笑,慢慢的说道:“宫人女官可以有品级的,不影响选妃的,二弟放心,我看刚才那宫人就不错啊。 如果二弟喜欢,就先报备,没什么关系的,另外,如果二弟有什么其他要求,就告诉为兄,为兄那东宫还是几个姿色尚可的,都送于二弟,如何呀?” 李泰在旁边着急了,看自己的太子哥哥,跟自己今天刚认识的二哥,说得很是高兴,他自己也插不上话。 但他本着大哥能送二哥的,就也能送我的原则,对李承乾说道:“大哥,我也要,二哥有份,我也得有份,你别偏心啊,你若是偏心,我告诉母后去。” 之后李泰就拉着李承乾的胳膊晃起来,李承乾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胖弟弟,知道我送你二哥什么啊,你就也要? 你用得上吗?现在你才几岁啊?李宽看着李泰撒娇的样子,很是喜欢,就起身来到李泰身边,说道:“好,二哥什么都不要,大哥送二哥的,二哥都送给青雀,好不好?来,掐下脸。” 李泰一听有他的份,也没管是什么,反正就是有他的份就高兴,伸过小胖脸,让李宽轻轻的掐,他知道这脸胖是掐不坏的,更掐不疼。 李承乾在一边笑道:“二弟,你辜负了为兄的一番好意啊,也罢,你和四弟我都送,我东宫用不到的,放心,都是没用过的,嘿嘿。” 李宽自然明白,李承乾这是在拉近跟自己的距离,这三兄弟又聊了些宫内宫外的趣事。 常宣也让梅兰竹菊将饭食一起端上了,没什么大鱼大肉的菜,但是也清新淡雅。 贞观初年,也没什么奢靡之风,全民简朴,皇家以身作则,原本要分餐制的,李宽没让,就全放在一起,哥仨一起吃。 刚开始,李承乾和李泰都不习惯,后来看李宽似乎很喜欢这样子,也就索性一起吃了,反正没什么好菜,李宽感觉还是吃个心情好,最为重要。 李承乾慢慢的优雅的吃,李泰就看李宽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李宽夹菜,他也夹菜,来个全套模仿,李宽看了看李泰,觉得他开心就好。 之后李承乾对李宽说道:“二弟,本来我皇家地处关中,也算富足之地,但父皇登基之年,恰逢那渭水之盟,被那突厥人,强索很多钱财布帛。 而我们宫中之物,要先满足皇祖父,父皇、母后和其他妃嫔皇子公主,都要以简朴为首。 你我虽为皇族贵胄,本应锦衣玉食才对,但如今社稷虽安,天下却因隋乱凋零,四民生计贫困,而父皇励精图治,卧薪尝胆,望在近年征伐突厥。 一来,雪渭水盟之耻;二来,要将突厥彻底消灭,安北疆之地;三来,也要稳固皇权之重;四来,也想充我皇家之库;五来,要以武力震慑其他外藩,望长治久安。 扬我李唐帝国之威,兴我华夏正统之邦,你与为兄一起辅佐父皇,可好?” 李宽挠了挠下巴,清清嗓子,对李承乾说道:“大哥,皇兄,我的太子殿下,你现在是我李唐的储君,以后是我李唐的皇帝,我呢,打算安静的做个纨绔皇子。 辅佐父皇那是你的事,我呢,就打算带着青雀一起做纨绔,我就想在父皇和你的羽翼之下,享乐一生,可好?” 之后李宽真挚的看着李承乾,心想道,小狐狸,在这试探我吗?放心,江山是你的,我帮你牵绊你的最大竞争对手李泰。 这个我一定不会告诉你的,也不会让原本历史轨迹发生的事重演,我够意思吧,我是你隐形的保护神,我的大哥。 李承乾没想到父皇夸奖的过的有宰辅之才的二弟,竟然就想做个享乐的纨绔,而且,还拉上自己的四弟,这家伙有点意思啊! 试探的目的达到了,人家也回答了,不能再继续试探,以后再说,李承乾没李世民那么多的心思,打算一击不中,马上就走。 看天色已晚,李承乾就打算告辞了,李宽想送,李承乾没让,匆忙的走掉了。 李泰也慢慢的起身,小大人一般对李宽说道:“二哥,四弟告诉你,别多想。 大哥刚才那些话,也变相的跟我说过,我说我就想做学问,其他也就没多说。他的意思,我懂,你估计也能懂。 至于刚才你抱你的漂亮侍女,我也懂,嘿嘿。” 之后李泰连忙对李宽做了一个鬼脸,跑回自己的东侧殿了。 李宽站在门口看着一跑肉一颠的李泰,小声的说一句:“你懂?你懂个屁。小屁孩儿,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6章 突破 李宽独自在门口又待了一会,他又走到院子的树下,本想站在这里,感受一下夕阳的余晖的。 但又感觉自己命运的悲凉,一个后世的人,来到这大唐,本身就是孤独的。 而且,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就根本没自己这个李宽什么事情。 早早就夭亡,没看到过大唐的盛世来临,自己何去何从在这一刻,有点不知所措了。 李宽转身看到不远处常宣,正在观望着自己,又感觉刚才打他打得,也不那理直气壮了。 常宣是按大唐这个时代的规矩,来侍候自己,自己跟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每次发生什么事情,难道都特立独行吗?显然是不行。 刚才自己跟李承乾说过,自己励志是要做个享乐的纨绔的,没有跟他共治江山的意思。 更没有觊觎他的那个位置,长孙皇后那句“永镇大唐江山”也只是说说而已。 大唐的亲王之藩,也是都督而已,没有刺史的权力那么大,就是互相制衡的作用。 李宽在脑海里,飞快的想着自己的现在的处境,也在做今后的打算。 刚才李承乾的试探,也是感觉有人,可能会动摇到他的位置。 李世民在成为帝王的路上,没开好头儿,自己的儿子们,难免会多想一些,那些庶皇子们,可能都想保住一份富贵。 嫡皇长子李承乾,现在是太子,青雀还小,没意识到自己的地位。 李恪的身份特殊,有杨隋的血统,不知道现在得到李世民那句“英果类我”的评价没有。 这就让李宽的处境,很是尴尬,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庶皇子而已。 但从长孙皇后那里得知,自己的母亲也是长孙家的人,而且,地位当初绝对不是以媵妾的身份,入的秦王府,估计也是有长孙家双保险的意思。 而且今天长孙皇后硬是把李宽,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这是在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在巩固长孙家族,在李唐帝国的分量。 而且长孙顺德是有军方背景的,这些年,长孙家也在关陇门阀中的地位超然,这有长孙顺德的一份努力在。 虽然,现在站在前面的长孙无忌,但无论是谁都会有老的一天,怎么能让家族福寿绵长呢? 皇族有代言人,外戚有坚强的后盾,勋贵家族的拉拢,关陇门阀的和亲,五姓七望的合纵连横,朝堂上的妥协让步,军方的力量平衡,外族的武力震慑,内部的休养生息。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李宽的脑子里面,如滚烫的热油一般,不断的翻腾。 自己就仿佛是一滴冷水,突然就被扔了进来,恐慌、无助、心虚、胆寒都会有点。 虽然,有马上就把你当亲人看待的皇帝、皇后,太子和亲王,但这都是真实可信的吗? 自己现在就是一枚不确定的棋子,博弈的人,似乎也看出了自己的一点点价值,但又没完全体现出来。 这就值得思考了,而且,是得仔细认真的思考,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李宽没敢往下想。 看看身边常宣,点头朝自己笑,虽然,他笑得很讨厌,但那大大的黑眼圈,就让他变得也不那么讨厌了,想好好的融入这大唐,先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吧。 常宣不知道此刻自己成为了李宽的小白鼠,只见李宽朝他勾勾手指,常宣撒欢的小跑过来,献媚的说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李宽慢慢的说道:“有几个事情要你去办,人手不够的话,自己想办法,可以去太子那边借人要人,去越王那里也可以,你记一下。 首先,本王要你先弄些活物来,到后面的小院子里养,鸡鸭鹅兔子羊,青菜嘛,你看着种,让那四名宫人去打理。 其次,本王要你去找些匠人来,木匠铁匠泥瓦匠都要,烧瓷器的,做武器的也都要。 再次,养花种果树的人也要。最后嘛,在西侧殿后面的房子里,给我建立个库房,本王以后要在那里存放东西,都是保密的东西,要你找心腹之人看管,你可记下?” 常宣知道自己主子难伺候,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要求,但感觉自己的主子很好说话。 只要按要求做好,就一定会得到夸奖,要知道这比赏赐钱财有用,巩固地位,这是自己大哥告诉自己唯一需要做的。 钱财嘛,以后多的是,只要让自己的主子满意,那皇家就满意,水涨船高,以后来拜访自己主子的人还会少吗?那少得了孝敬吗?自己想要什么,不都手到擒来吗?嘿嘿。 常宣不自觉的都偷笑了,口水差点流出来,这个样子看在李宽眼里,就忍不住要出手了。 常宣感觉凌厉的眼神,在自己另一只没有黑眼圈的眼眶上掠过,自己差点又挨揍了。 看来跟自己主子打交道,得全神贯注,愣神容易有危险啊,好险好险,常宣收起心思一一称是。 李宽看他态度谦卑,估计也没什么问题了,就说自己再溜达溜达,消化食儿之后就打算睡一觉,今天一路颠簸而来,都没好好的歇一会儿。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常宣把明天即将能完成的事情,跟李宽叨咕了一遍,李宽也没太注意听,就说明天看效果,再决定常宣挨揍与否。 兰心慧给李宽铺好被褥,就红着脸站在李宽的卧房门口,常宣心领神会,就出门去说如果赵王有吩咐就喊他。 竹小幽和菊小月晚上没出现,估计是在安排李宽交代下来的明天的事情。 因为常宣是负责安排事情的,很多具体执行,都是她们俩在做。而梅傲雪就站在李宽的床榻边,她红着脸看着门口兰心慧。 这俩丫头在互相对眼神,等到她们对到第三个回合的时候,李宽忍不住了,说道:“你们两位,还让不让本王睡觉休息了? 你们俩要是有事就说,没事就也回去睡觉吧,本王可是累了一天了,困得很啊。” 兰心慧直爽性格,直接说道:“殿下,您要梅姐姐侍寝的话,奴婢可以在一旁侍候,宫里规矩是这么定的。 因为梅姐姐是第一次,如您没尽兴,奴婢在这里,也好听从您的吩咐。” 梅傲雪一听就害羞的说道:“殿下,您别听小兰瞎说,是她想为殿下您侍寝,拉奴婢过来壮胆的。” 李宽一听,嘿,俩人在这谦让上了,这古代的制度很开放嘛,今天自己累得都不想沐浴了,告诉常宣明早起来锻炼之后,侍候沐浴。 今天的李宽就是小臭男人一个,这姐妹俩还真在这里,自荐枕席起来了。李宽没好气的对她们说道:“本王今晚要好好睡觉,不需要侍寝。 以后在开府之前,也不需要,本王是孙真人的徒弟,有一套纯阳锻体之术,不宜过早亲近女色,还要修炼道家无上心法,你们以后千万别再这样了。 以后谁问起,你们就如本王刚才的说法,知道吗?行了,出去吧,都睡觉去,本王要休息了。” 话音刚落,俩丫头红着脸出去了,梅傲雪轻轻捶打了兰心慧一下,好像是为刚才的事情报仇。 兰心慧小声的嘀咕说道:“你打我做什么?是你说殿下抱你,有要你侍寝的意思,怕你自己应付不来,硬拉上我的,现在反倒是怪我喽?” 梅傲雪半回头瞄了李宽一眼,看李宽也在看她,脸更红了,快步拉着兰心慧出了房门。 李宽哑然失笑了,门外的常宣露出半拉脑袋说道:“殿下,一会您卧房外间,就有竹小幽来侍候,您半夜有什么吩咐,就招呼她,奴婢等您睡下就走。” 李宽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累了一天总算可以睡觉了,这后世流行的日式榻榻米,现在是唐朝的主流床榻,岛国跟中国学的东西太多了。 以至于以后国人用的东西,都不知道是自己祖宗就用过的,以为是外国流行的,悲哀啊,多学点知识多好啊。 李宽很是喜欢硬一点的床榻,这有助于身体舒展,而且,脊柱靠近床榻伸直,可以得到休息的同时,也在让自己身体更加挺拔,太软的床铺,睡得腰疼。 关中的气候有点凉,被子很薄,丝麻质感的,没羊毛和棉花的引进,冷啊。 李宽躺下来感觉很好,于是他就将白天的《推背图》的小扉页,从内衬口袋里掏出来和胸前的玉扳指摘下来,放在了枕边。 就想好好的睡一觉,当李宽开始进入睡眠,意识开始小模糊的时候,枕边的两样东西,暗暗的发光了。 李宽在梦乡中,看到了大唐的李宽的小时候,看到了后世的自己小时候,两个小时候的男孩儿面对面。 像照镜子一样想互相摸摸对方,就在两只小手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李宽的身体感觉到了灵魂的融合。 自己的身体好像突然有股力量爆发出来,突破,对就是突破,就像后世的自己锻炼到一定程度,突然一个强大的力量贯穿全身。 第17章 惊变 清晨,李宽醒来时,感觉自己好像在梦里,见到很多以前见到过的,但也好像见到了很多没见到过的事情。 他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一身习武的短打扮,就是想去锻炼一番,没想到走到院子里,常胜、常平两兄弟正在墙边,弄着打拳的木桩,还有一些跟后世锻炼器材很像雏形。 不过基本上都是木头的,只有练习弓箭的标靶架子是铁质的,不过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结实。 不过常胜和常平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啊,怎么都张着大嘴呢? 李宽心想,自己也就是没洗脸而已,很奇怪吗?他本就打算锻炼一番就去沐浴的,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李宽走到了他们两兄弟面前,开玩笑的说道:“怎么?不认识本王了吗? 来,你们俩谁出来跟本王过两招,本王要看看你们的功夫如何?不过本王现在身体还在恢复中,你们点到为止啊。” 于是李宽就在空地上抻了抻胳膊,踢了两下腿,感觉身体很是轻松,之后就摆出了一副宗师的架势,还戏谑的说道:“来吧,咏春,李宽。” 常胜常平两兄弟一看就知道,这小王爷这是要比试比试,虽然,他们感觉今天的李宽,跟昨天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但他们俩怎么说也是皇宫内的高手。 于是乎,常平就自告奋勇的出来,面对李宽说道:“殿下,奴婢要得罪了,我们点到为止,奴婢的腿上功夫很是厉害的,殿下,小心了。” 随后常平就硬桥硬马的,踢了几下腿,确实是很干净利落。 只见双方同时奔向对方,先是对拳打了两下,之后就是腿来腿往。 李宽是后世的擂台无限制格斗术,拳击,散打,泰拳,跆拳道,空手道相结合的全面打法。 所以,跟传统的武功不太一样,常平的腿法出众,所以基本上可以说是,以腿带手去踢扫对方都没问题的。 虽然,皇宫内保镖性质的内侍,都是讲究在最短的时间内,降服对手,这就跟李宽的格斗很是相似了。 但常平更多的是,击杀对方的功夫,这跟李宽用不上,也就限制了他的一点点发挥。 但常平本身就是成年人,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半大孩子能有多厉害的功夫。 就想硬对硬的对攻一下,毕竟,自己的力量大,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卖个小破绽,让自己的主人,赢了便是,高兴一下就行了。 结果两人拳来腿往的对攻了半天,常平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啊。 首先是这位小殿下的抗击打能力很强,自己的腿灌上力量,那可是可以踢断树的,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如同跟自己大哥,对练的时候一样。 刚开始,常平还只是三成力量在打,对攻半程,从五成长到七成,现在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出全力了,而且双方都不落下风。 常平感觉这位小殿下,莫非是少年身子,学得什么高强的功夫不成? 听说有道门传承,但那是神医孙思邈啊,也没听说那治病的老道会什么功夫啊? 还听说自己这小主人,跟袁天罡和李淳风称兄道弟的,那两位平时,也没展现出什么功夫,不过道门确实是隐藏很深的,以后询问一二便知。 常平越打越累,李宽却越打越开心,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向后世的巅峰时期恢复着。 一拳打出去,这胳膊上的肌肉,就越感觉到力量的协调,这感觉是以前没有过的。 一腿踢出,也有那虎虎生风的感觉了,而且非常轻松,就像以前在拳馆内部训练一样,只是眼前对练的人,不是队友教练,是一个内侍高手。 两人对打了小半个时辰,常平跳出战圈,收住了拳脚,抱拳对李宽说道:“殿下,奴婢不行了。 感觉不是殿下的对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如若殿下没尽兴,让奴婢兄长与殿下切磋一二。” 李宽感觉才刚刚出了点汗,还没达到锻炼的效果,而且就这样去沐浴,对不起那刚烧出的水啊 就这样去吃饭,也对不起常宣他们弄来的肉啊,自己是要先消耗再补充,才能达到提升的效果的,这目的没达到是不行的啊。 于是李宽就看向了一边的常胜,常胜从刚才的李宽和常平的对攻上看出,双方都没出杀手,但也都是实打实的对攻,没有掺假的意思。 然后就看到常胜摆手示意常平退到一旁,常平在跟常胜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听到常平对常胜说道:“我没留手,全力对攻,感觉自己再跟殿下对攻十个回合,必输无疑,你自己小心。” 常胜听到自己兄弟的话,也先是一愣,就力量来说,自己没常平强,每次对攻练习自己都是以技巧取胜。 而且得不断自己提升锻炼,宫内的高手,都是不断的提升的,因为他们都知道,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 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等到真正遇到高手了,自己被打败了,那就是身死效忠的命了。 如果自己的兄弟们顶上去,没让歹人伤到主人的话,自己算是因公受伤或殉职。 如果自己兄弟们都败了身死,导致主人受伤或出现意外的话,那自己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最严重的株连九族,最轻也得株连三族。 所以,这是门高危职业,但如果自己一直都是高手中高手,而且任务都完成的很好,在关键时刻,救主成功的话,那就飞黄腾达了。 所以,护卫内侍都是两两配合,很多大人物身边,都是一组出现的,有护卫的,有擒敌的。 常平是喜欢护卫的,身强体壮,短腿硬功夫,常胜是身长高走,却不缺灵巧的擒拿功夫。 所以,他们就被派到李宽身边,做个暗卫,以后明卫会在开府之后,或外出的时候派出的。 今天常胜看到李宽跟常平的对攻之后,感觉这位小殿下,是有功夫在身的。 昨天眼拙,没看出来,今天跟殿下对攻一二,互相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接着就看到常胜拱手向李宽行礼,说道:“殿下,奴婢下盘稳健,一手擒拿的功夫很是小巧灵动。 今天奴婢对殿下能切磋一二,也是奴婢的造化,刚才常平说,他对殿下没谦让留手。 那就让奴婢对殿下您的功夫有所了解了,一会还请殿下手下留情一二。” 话刚说完,只见常胜飘逸的耍了几下,那动作很的优美,感觉像舞蹈一般,但暗含杀机的手法,是行伍人看得出来的。 李宽很高兴,只见的护卫跟自己对练,没捧着自己假装输掉,这是对自己的尊重,是对功夫的尊重,于是他也舞动几下,准备跟常胜对练一番。 两人没像刚才对练那样大开大合,都是慢慢的靠近对方,等两人的手刚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就都瞬间发力,快速的对攻起来。 而且,都是一击就变化招式,绝不拖泥带水,速度与力量,拳掌对攻,啪啪直响。 接着两人同时伸腿踢向对方,速度之快,似乎刚才常平的腿法,来得更加犀利些,辗转腾挪间,忽左忽右。 这样的对攻了不到一刻钟,李宽突然发力,一个掌击打在常胜的胸口,直接将常胜打出三四丈以外。 常胜也是在地上滑行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揉揉胸口,调整呼吸,拱手对李宽说道:“奴婢不是殿下的对手,请殿下责罚。” 李宽很是意外,自己连战两场不光没累,还更加有活力,于是就说道:“责罚什么,以后我们多多对攻,互相切磋嘛,行了,你们忙去吧。本王今天很高兴,去沐浴了。” 于是李宽喊过一边发呆的常宣,告诉他准备沐浴的东西,也准备好饭食,消耗了点体力,能多吃点才行。 沐浴的热水,是烧好预备的,饭菜等李宽沐浴后,就能马上开吃,基本上在李宽起床前,就准备好了的。 李宽先是回到卧房,拿起枕边的玉扳指,就打算去沐浴间沐浴的,但拿起玉扳指后,发现那《推背图》小扉页不见了。 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刚想问问是谁收拾床铺的时候,给收走了没有,李宽手上的玉扳指却发出了微微的光,李宽一看,大惊失色。 第18章 力量和武功 李宽在自己卧房里,只找到了自己的那枚玉扳指,没有看见那张收藏起来的《推背图》小扉页。 他本想找人来问问,今日早晨,是谁收拾的自己的床铺,结果当他仔细看看那枚“伤离别”玉扳指时,李宽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原本在那书页上的图案,是隐晦难懂的,因为在李淳风献上的《推背图》上,都是图案配合相应的卦歌,自己收起来的这张小扉页,本就是重复的“废品”。 李宽就是想,既然自己见证了伟大的《推背图》诞生,那留个小纪念也是可以的吧,况且,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都没在意,李世民和那些宫人内侍,也同样没发现。 但今天的这个情况,是李宽万万没想到的,那隐晦的图案,怎么就浸在那玉扳指上面了呢? 自己在后世看到的玉扳指,是一滴眼泪的图案,现在那推背图的书页的图案,竟然在那滴眼泪四周,形成了一堆图案。 但以李宽的知识阅历,怎么也没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图案,这又代表着什么? 有机会得问问大神级的人物,也许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历史大神面前,就是小孩子的把戏而已。 李宽的性格就是,目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他直接将玉扳指戴回胸前,洗澡沐浴是大事,还得趁早餐时间,多多补充能量呢。 之后就看到李宽,哼着不知道年代的小曲儿,一步一颠儿的,走向沐浴间了,这是昨天就交代常宣去布置的。 李宽走进沐浴间,本想享受一下这圆形的大木桶,李宽在孙思邈的药庐时,就享受过这种木桶。 只是那个木桶太小了,自己坐进去时,腿脚都伸展不开,昨天特意交代常宣去找个现成的最大的木桶回来。 常宣忙三火四的回来,跟李宽复命时说,这个木桶,足够坐下五个李宽这样的体格。 李宽早就迫不及待了,能在热乎的水里,好好洗个澡舒服一下,至于后世总用洗淋浴的人来说,先入乡随俗。 如果还是习惯淋浴,那就弄个莲蓬头和注水设备出来,无非就是将巨大的木桶抬高,之后在底部边上按个莲蓬头,利用高低水差就可以洗了。 不过现在的李宽,很是喜欢这个木桶,感觉很享受,刚试试水温,很好,有点烫,不过还能接受。 他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光,跳了进去,往木桶边上一靠,舒服。 人生得意须尽欢,对于普通人来说,仨饱儿、一倒儿、再来个热水澡儿,挺好的。 对于现在的李宽来说,尽可能的去享受这一切,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看看身边的人,都是这么为李宽设计的。 为了安定团结,为了和谐发展,自己越是合理合法的去享受,就越符合身边的人的利益。 李世民的承诺,长孙皇后的要求,李承乾的试探,李泰的胖脸、额...就得掐几下才好。 李宽在享受这一刻的同时,头脑里飞速的在想大唐的李宽,而后世的一切,好像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而佩戴他在胸前玉扳指,却在隐隐的发光,浸泡在热水里,似乎在向水里散发这什么物质,但又迅速的融在水里。 如果这时候,再看李宽的身体,感觉那身体的肌肉、皮肤、筋骨好像都在一颤一颤的。 李宽闭着眼睛享受,根本就没有发觉,那身体轻微的一颤一颤的感觉,李宽以为是水过于热,而导致的肌肉紧绷感,在一点点松弛呢。 然而,这一切马上就被人打扰了,只见竹小幽和菊小月抬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木桶,推门进来了,估计是随时要给李宽加热水的。 李宽被打扰了,慢慢睁开眼,看了看,也没问,他就用手指了指大木桶的旁边,再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然后继续闭眼享受。 但她们两个小姑娘,似乎理解错了李宽的意思,小木桶是放下了,但竹小幽转身将门关上了,她以为李宽是要她们关上门呢。 李宽本以为她们都出去了,谁知道两只凉凉的小手,从自己的肩头划过,让李宽一下精神了起来, 李宽半坐在木桶,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身后刚才向他伸手的菊小月,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全光着呢,立刻又坐下来了。 涨红了脸的李宽对菊小月说道:“你摸本王干嘛?”菊小月本来为刚才的那一幕在惊讶,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李宽了 于是菊小月对李宽说道:“殿下,请您恕罪,奴婢是要侍候殿下沐浴的。” 之后只见她抿嘴笑了笑,穿着轻薄的肚兜和渎裤就跳入了木桶里,而且向李宽靠了过来。 李宽被这大唐的开放,瞬间给雷住了,于是他就向后靠,想躲开菊小月的靠近,结果没躲开菊小月,只见他却靠在了在另一侧下水的竹小幽的怀里。 李宽马上就一激灵,飞快的靠在木桶中段的桶边,与这俩开放的丫头,形成了三角“阵型”,竹小幽也是跟菊小月一样都是肚兜和渎裤的打扮,这下就让李宽更加难为情了。 要知道,这俩丫头才十五六岁,虽然比眼前的李宽大了一点点。 但在后世这才初中生的年纪啊,李宽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想恢复以前的强健体魄,还有追求更高的自己呢。 结果这俩丫头这是来破坏自己的计划的啊,要知道,后世的李宽,是个对自己有严格要求的格斗运动员。 师傅教练都说他是个好苗子,虽然开始练武很早,但由于自己小时候,很多配套的东西都没有,导致自己最多也就是,成为亚洲最强的几个人之一而已。 完全达不到世界冠军霸主的地位。这让李宽一直以来,都很遗憾,既然来到了大唐,也接触到了一点点古代的武术修炼的方法,而且自己的目标,是战阵厮杀的大将,那就得先把基础做好。 回头先到自己师父孙思邈那里,讨要点强体的药物,再跟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师兄,弄点道门的武术精要,最后跟宫里的高强内侍供奉对打,这就是自己一步步变强的道路。 起码得对得起这强悍的“赵王”王爵啊,但李宽现在看着眼前,这俩青涩、懵懂、害羞的小丫头。 李宽也想逗逗她们,有女不调戏,如锦衣夜行嘛,诶,这是什么古怪道理。 李宽打消了那些龌龊的小想法,那就先娱乐一下吧,李宽靠在桶边,先是用脚,够了够俩丫头,但她们都害羞的躲闪了一下。 李宽笑道:“谁让你们来的?常宣?还是梅傲雪和兰心慧?你们俩来试探本王?” 竹小幽主动说道:“没谁让奴婢来,就是觉得其他皇子殿下,都有人侍候。 而殿下您不要我们侍候,那传出去,会让人认为,我们做奴婢的,不懂规矩。” 李宽看了看菊小月,她也点了点头,李宽直接笑了笑说道:“那你们想怎么侍候本王呢?” 菊小月这会大胆说道:“昨晚殿下您可能是舟车劳顿,很是劳累,今日奴婢想...想...”想了半天,又脸红了。 李宽这会直接严肃的说道:“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后院本王要求种的养的,要求建立的起来的,都还没看见影子呢,就在这里侍候本王吗?有个轻重缓急没有?有个规矩没有? 七天,告诉常宣,后院的花草菜蔬,粮食活物都要见到,库房也要弄好,这些都是大事,耽误不得。 如果七天之后,本王要是没看到这些,那你们就和常宣一起挨板子,他出的主意就打他,你们自己想的主意,就打你们。 另外,本王要修炼武功,不近女色,开府之前,再有人提及此事,统统都打一遍。 你们出去之后,让常宣在这沐浴间门口,抽自己耳光,本王不出去,他就不能停,可听得明白?” 之后只见俩丫头都红着脸,出了大木桶,找到自己的衣物穿戴好,临走之前,在李宽的示意下,又加了热水、关上门就一声不吭的,都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门口的常宣,就口称奴婢会错了殿下的意,领罚,脆生生的耳光开始响起,李宽继续享受自己的热水澡,本来的好心情,就这么被破坏了。 不去想那些,武功得找高手对练才行,大唐谁是高手呢?李宽闭眼思索着,胸前的玉扳指,继续开始向水中浸着不明物质,仿佛在跟李宽的身体,在一起发光,这好像就是力量的源泉。 第19章 见见师伯 李宽享受完了这运动后的热水澡,出来看看常宣抽红了的脸,很是满意,又在他的屁股补上一脚,心情不错。 李宽本想去吃个早餐的,昨天就吩咐好了,赵王殿下要吃蒸鸡,多来两只,鸡肉脂肪少,好消化,不容易胖。 李宽本想吃点牛肉壮力的,结果得知这大唐,是不能随意吃牛肉的。 耕牛得是实在受伤了,不能继续耕田或者老死了,报备官府,得到官府同意才能宰杀。 没办法,鸡肉还是可以吃的,整只的蒸熟,沾细盐吃,以前训练体能的时候,就这么吃过的。 李宽坐在桌榻边上,晾着头发,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他本以为可以享受自己的早餐了,红肿脸的常宣进来说道:“殿下,皇后娘娘派人来传您到甘露殿。” 李宽一听,麻烦了,自己还没吃早餐呢。他这饿着肚子,去见长孙皇后,而且刚刚沐浴之后,这衣衫不整的,该怎么办?有眼色的常宣,马上就出了解决方案。 他吩咐梅傲雪和兰心慧给李宽更衣,其实就套上王爵服饰,刚沐浴过的李宽,新穿上的内衬衣袍。 直接穿上外面宽大的王爵袍服就可,关键是头发,还没干透呢,怎么梳也没法梳成发髻啊。 李宽直接找一条佩带,扎了马尾,常宣本想说这是不合礼数的,但摸着自己的两腮,感觉还是闭嘴比较好。 等一切李宽穿戴完毕之后,李宽跟梅傲雪和兰心慧留下了一句,“本王晚上回来再吃蒸鸡”。 随后,李宽就带着常宣去甘露殿,刚出了武德殿门口,看见长孙皇后派来的内侍,内侍刚跟李宽见礼之后,看到李宽的衣服得体,就是发髻这个样式没见过。 他本想提醒,但先前就已经询问过李宽身后的常宣,得知这是个好动手的主子,要是自己扫了这赵王殿下的“蜂尾”,也蛰得自己满头包,那就难看了不是? 好好见礼,乖乖请安,说明来意,头前带路,人家赵王殿下,直接给个大大的笑脸,一笑一口大白牙,多好相处啊! 别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常宣,你小子还是太嫩,看看哥哥我的,这内侍的想法,如果让常宣知道,非一口老血喷出来不可。 不一会儿,李宽他们来到了甘露殿门前,门前的小内侍,说无需通传,让李宽直接进去,皇后娘娘已经在等候了。 李宽就赶紧走进了甘露殿,常宣顶着自己的诸多“伤痕”,在进入内殿的门口停了下来,在门口安静的站好。 李宽独自走了进去,长孙皇后在桌榻边,笑眯眯的等候着,李宽恭敬的给长孙皇后见礼,之后说道:“母后,不知唤儿臣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长孙皇后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宽儿,母后昨日听说你要很多匠人和花草菜蔬粮食的种子,要在你武德殿的后院种植? 还有要养些鸡鸭鹅羊之类的活物?这是何意啊?难道宫内的食物,不合你的口味?还是宫内的供给,没有你那师父的药庐丰富?” 李宽感觉长孙皇后这是例行询问,没有怪罪的意思,就大方的回答道:“母后,儿臣以前身体多病。 如今刚刚康复,需要很多食物加以补充,但不知道什么食物适合,所以,就让随行内侍多准备了一些,菜蔬和活物都是吃的。 那花草嘛,很多都是药材,儿臣准备向恩师孙真人,讨要药物强体之方,还要多多找那战将高手对练,儿臣想在武学上有所突破,儿臣实在是想摆脱,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长孙皇后一听,这些似乎也合情合理,李宽自小就在宫外长大,不知道宫内的许多规矩。 如今他自己有一套生活习惯,长孙皇后也不好多加干涉,昨天就说过要以嫡子的标准来满足,今天这小小的要求就不同意?也说不过去呀。 于是乎,长孙皇后就对身边的内侍说道:“让内府总管与赵王随行内侍交接。 赵王的一切要求都要满足,此外,派遣新的厨师去赵王所在的武德殿侍候,匠人多多派遣。 另外,宽儿,如今已然入秋,很多种子都得明年再种植,不可强求,母后相信你会明白的。” 身边内侍称是,就下去吩咐了。李宽这才想起,秋天种不了什么了,自己着急都给忘记了,他也点头称是。 看来这长孙皇后,还是知道点,民间农事的啊,贤后之名,实至名归啊。 之后长孙皇后又问了问李宽昨天的休息情况,得知李宽给自己的宫人内侍护卫们,起名字的都很好听,也夸奖李宽的学问,有独特的建树。 等长孙皇后身边的内侍,带着常宣来复命的时候,长孙皇后看见常宣这脸上,又增添了新的伤痕,也没过多的询问。 就是提醒李宽,稍微收敛自己的脾气,责罚内侍宫人可以,打几下板子在屁股上,就可以了。 别总往脸上招呼,这要是带着随行内侍出去,多丢人啊,李宽也点头称是。 之后长孙皇后留李宽在甘露殿用了早餐,说本来李世民也要过来的,但由于早朝之后,又有朝臣觐见,就没过来。 然后,长孙皇后就对身边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出去之后,长孙皇后就对李宽说道:“宽儿,你想在武功上有所建树,这很好,你父皇是马上皇帝,身边武将居多。 皇子们都要习武,也是定律,你能好好的习武也很不错,不过也要多读书才是,课业不可荒废。 今日,母后再赐你一名随行宫人,和两名供奉护卫,内侍随你出宫,有很多不便,那个叫常宣的,以后会是你开府之后的王府总管的人选。 不能总是随你出行,但你也别总是责罚于他,这人总挨打,难免会有怨气,万一因这怨气,耽误了你平时交代的事情,自然不好。 你是道家弟子,修身养气的功夫,应该是会的吧?别总是暴虐成性,你师父孙真人总应该教过你平心静气吧。 过多的话,母后也不多说了,母后相信你是本质是好的,就是脾气急了些,慢慢来。 另外,你不是要在武功上有大成的想法吗?母后今天赐给你的宫人和供奉护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先领回去吧。 还有你今日去卫国公府上,去见见你师伯吧,你母妃生前,跟你师伯是同一师门的,你应该前去拜见的,礼数要周全,知道吗?” 李宽一听长孙皇后的话,直接在内心上,有了相当的震撼,卫国公?李靖,大唐军神,武功名家,指点过尉迟恭,教导过侯君集。 他那结拜大哥,是鼎鼎大名的虬髯客张仲坚,他老婆是侠女红拂女张出尘,这三位是大唐最最出名的“风尘三侠”呀。 李宽脑补了太多,压制激动的心情,这是要成神的节奏啊,自己母亲的师门有这人物,自己以后要发达了啊。 李靖的兵书,得一本得天下,额不,一书在手,江山我有,也不对,是能得到指点,那是自己多大的造化啊。 这师门的师伯必须拜见,必须谦卑的学本事,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宽笑呵呵的跟长孙皇后辞行,领着一名宫人和两名供奉护卫出了甘露殿,让身后狗腿的常宣,直接回武德殿去,心情好好,悠哉出宫去。 第20章 挑战军神 李宽和这一女两男,三名高手侍卫走在皇宫里,准备去往卫国公李靖的府上,从先前这三位侍卫见礼的时候,得知这女侍卫名叫燕无双,那两名男侍卫分别叫王林、王鹏。 四人一行,从掖庭西门出皇宫,去往坐落在朱雀大街上的卫国公府,这是侍卫事先安排好的路线,安全为主,所需马匹,已经让先前通知御马监,在宫门外准备好了。 皇宫内是要步行的,本来李宽是有王爵车驾的,但李宽觉得,这是去拜见自己的师伯,没必要讲那个排场,而且,自己刚刚来到大唐,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走着走着,正巧看到以三名官员为首,而且还有大批宫人在场。李宽不明就里,问身边的燕无双,说道:“那些人是在干什么啊?” 燕无双瞄了一眼,坦然回答道:“殿下,那位为首的,是中书舍人李百药,他身边的是尚书左丞戴胄。 在前面正在讲话的,是给事中杜正伦,他们正奉陛下之命,简选宫人出宫。” 哦,李宽明白了,隋末唐初,人口稀少,放出大批的宫人,让她们出宫与民间男子结合,多多孕育人口。 现在的大唐就是人口太少,很多耕地都无人耕种,就算实行均田制,也得有人种才行啊。 李宽感觉,这不是自己应当去考虑的问题,还是让李世民带着他的“房谋杜断”和“魏人镜”去头疼吧。 他自己现在,就是个有王爵在身的半大孩子,强身健体长本事,才是自己的正事,出了宫门,有御马监的人,牵过来四匹马。 李宽飞身上马,身后的三名侍卫看着李宽,干净利落的身姿,这才知道自己的主人,不是什么“绣花枕头”,虽然干瘦肤白,但这身手,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 李宽没太去注意他们的反应,让王林头前带路,自己观看身边的燕无双。 如果抛开侍卫的身份,这眼前的一身男子打扮的燕无双,还真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只是那凌厉的眼神和英姿飒爽的身手,掩盖了这一切。 燕无双也感觉李宽在看自己,她可没矫情,她是内廷供奉出身的高手,虽然,平时用宫人的身份掩盖,但她可是家传的功夫。 从小学习武艺的她,根本就不会做那小女人的姿态,她反过来看着李宽说道:“殿下,有事?” 李宽也感觉,自己刚才那样盯着人家一个女孩子看,很不礼貌,万一让人家以为自己这位皇子,是个浪荡的登徒子就麻烦了,马上给对方树立正确的三观才行。 李宽严肃的说道:“无双,本王可以这么叫你吗?”燕无双先是想了一下,之后点头称是。 这就是供奉侍卫和内侍的区别,这要是自己武德殿的宫人内侍,马上就得感觉赵王殿下叫自己的名字,那是一种恩赐啊,给脸面得兜着才对。 但供奉侍卫,首先就是雇佣关系为主,忠诚态度为辅的,都是以属下自称,没人称自己是奴婢。 见了皇帝,最多是以微臣自称的,所以,在皇宫内,听自称也是判断对方身份的一个标准。 李宽又慢慢的说道:“无双啊,以后出宫或是其他外出,都是你和后面的王家兄弟跟本王出来。 你知道的,本王也是昨日刚入宫的,不喜欢身边带着内侍。 而且,刚才从你能准确的说出,官员的官职和名字,看来你是有见识的。 以后你在本王身边,本王也好知道一些事情,难免以后出丑,你要时刻提醒本王,可好?” 燕无双冷冷的表情,看着李宽点头称是,但这却把前面带路的王林和在后面护卫的王鹏给乐坏了。 这是要确立心腹的节奏啊,这是赵王殿下在拉拢他们啊,他们也都各自称是。 说完之后,这四人没有纵马狂奔,悠哉悠哉的,慢慢催马前行,侍卫的工作是保护李宽,李宽的工作,是笑颜满满的看着这长安城里的一切,车水马龙,热闹有序。 走进朱雀大街,街面上的人,开始稀少了起来,路过一座座王爵公爵侯爵的府邸门前。 在朱雀大街的中段,王林停下了下来,调转马头对李宽说道:“殿下,我们到了,这里就卫国公的府邸。” 李宽哦了一声,跳下马来,将马缰扔给身后的王鹏,让王林前去通报,并且告诉王林,别说赵王过府,就说弟子李宽前来拜见,本想递上名帖的,但出来匆忙没预备。 只见王林跟门口的李府门房说了一句话,那门房就赶紧转身去通报了。 按理说,王爵出宫到公爵府上,得让公爵大开中门,亲自迎接的,但李宽执意要让这次拜见,变成晚辈弟子前来,不是王爵过府。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到门口引李宽众人入府,燕无双在身边小声提醒李宽,这是不合规矩的,如果被御史看见,会给李宽和李靖都带来麻烦。 李宽却边走边告诉燕无双,这是弟子见自己师门的师伯,不是王爵过府。 以后去孙思邈的药庐、去袁天罡和李淳风的道观,这些都是平常的事,不用大惊小怪的。 并且李宽留下了一句话给燕无双和两名侍卫听,那就是“大唐的御史,还管不到我赵王李宽的头上来”,这句话以后也是李宽的座右铭。 这三名侍卫也感觉到,自己主人身上的那种霸气在回荡,但这霸气也就回荡了那么一小会儿,因为李宽之后的行为,怎么说呢?很是鹌鹑,很是虾米。 管家将李宽四人,带到了后花园,一般待客之道,最起码的是正厅会见,亲密关系的人,外书房会见,自己家的人,才内书房会见。 怎么也没有后花园会见这一说啊,身后的侍卫疑惑,李宽对此没什么感觉,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规矩。 只是走了这一路,感觉李靖的品味很高,淡雅的儒将风范,加江湖大侠的风格,结合得很好。 当走进李府的后花园,只见一身类似道袍打扮的中年男子,在那里舞剑。 李靖的武功,是有一定造诣的,早年间,他行走江湖很是侠义,要不也不会结识虬髯客张仲坚和他老婆红拂女啊。 只见那飘逸的动作,优美但却暗藏杀气,这杀气是刻意在掩盖的,看来李靖是个很谨小慎微的人。 管家将李宽四人带到就离开了,说是去准备茶点,这是不用主人吩咐的。 看着李靖在那里没有停下的意思,李宽有点技痒了,他从王林的腰间,抽出一把修长的唐刀,掂了掂分量,摇头,给还给王林。 王鹏抽出自己的唐刀,双手交给李宽,李宽这些才满意,比王林的刀厚重了三斤左右,这才行。 他又看向燕无双,从她身后,抽出一把短小的月牙形的环首匕,这是才左手唐刀,右手月牙环首匕的走下场。 只见李宽先是左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紧接着,右手手指拎月牙环首匕的柄环,来了一个更漂亮的飞旋转。 再将两样兵器互相敲了敲,让这响动,传给面前的李靖听,不宣而战,非君子所为。 李靖的依然舞剑,长髯胡须,随风摆动,很是帅气,就说了一个字“来”。 李宽心领神会,右手在前,左手背后,这下让李靖一皱眉,侍卫们也没看懂李宽的意图。 一般人都是长刀攻击,短刃防御,而且主力手右手的力气大,用分量十足的唐刀,但李宽却反着使,这是左撇子的使法。 但短刃出击,把长刀背后,这是什么套路啊?这让在场的人,都很期待李宽的武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只见李宽先是用环首匕,不断的格挡开李靖的长剑,每一下的力量看似很小,但是用这月牙形的环首匕,一拉一带中,反勾破防。 李宽几下子,就进攻到了李靖的面前,差点就将李靖那帅气的胡须,给割下来。 李宽的这种突然间的快攻,让李靖很是疑惑,这是什么套路的武功啊? 自己以前怎么没见过呢?难道步入朝堂、远离江湖,让自己的武功退步了吗? 李靖哪里知道,李宽用的就是后世的太极刀的演变,这门功夫,现如今还没出现呢! 最多是道门在心法上,有一点点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初级法门罢了。 而且,李宽这学的是经过很多年改良的版本,特别适合李宽这种左撇子。 李靖忽然跳出战圈,调整了呼吸,看着笑眯眯打量自己的李宽,这样的一个俊后生,瘦瘦弱弱的样子,难道已经成为功夫大家了吗? 不可能,刚才一定是自己,没熟悉他的打法,再来过,这李靖多年养气的心性,被李宽这一下子,激发出好斗的心气来。 李靖也没等太久,又跳出战圈,与李宽打在一处,这会李靖没一味的去防守,刚才都是李宽在进攻,自己在防守,这回攻守转变试试看。 李靖自己的灵剑飘逸,看看能不能破了这小小月牙环首匕的防守,但他以大唐的想法,对阵后世的想法的李宽,那李靖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李宽才不会去让他攻防转换呢。 李宽刚开始几下就看出了李靖的意图,防了三招,看到李靖是以轻快为主的剑法,那自己就心中有底了。 李宽左勾右挡中,之后一连十六刀,全往李靖的手腕和脖子处点去,将李靖本来想进攻的意图,又硬生生的打回了被迫防守的原型。 这下子,可让李靖感觉这汗透纸背了,这年轻人气盛可以理解,但这么暴虐的打法,还是头次见到。 全都往自己的要害处打,虽然,没出什么太阴损的招数,但手腕伤则剑落,准输,脖子断则命丧,准死。 虽然,比武都是点到为止,对方没有全面的下死手,但这几招下来,李靖很是胆寒啊! 李靖再看看对面的年轻人,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体力下降的意思,这难道就是在玩拳怕少壮吗? 李靖以为,在自己家的后花园舞剑这么长时间,有体力吃亏的不公平。 但他根本就不知道,李宽早上就连战两场徒手战,现在换成兵刃就是早上热身之后,现在的他,才刚刚进入状态而已。 李靖最后决定,换个兵刃对战,长剑的灵巧怎么也不及那月牙环首匕,而且李宽使用这小巧的武器很是灵动,吃亏。 只见李靖放下长剑,走到武器架上取了一柄横刀,这是大唐军人的制式武器,自己这可是从行伍军阵中走过来的,看你个小娃娃,定没见过血的,怎么破解我这战阵打法。 但这一切都是李宽设计好的,李靖的从开始在后花园接见他,当他看见李靖那在舞剑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让这中年帅哥,掉落在自己的陷阱里。 李宽先前的轻巧打法,就是要让这李靖,先是以为自己的功夫是灵动的,李宽就等着他换武器呢?看着李靖又走进战圈,李宽的嘴角,又扬起那邪邪的微笑。 第21章 拜错了 李靖拎着横刀,重新走进了战圈,想用军武的战阵打法,来破解李宽的江湖打法。 李靖本着“江湖越老、越胆小”的精神,用最谨慎的打法,对攻和防守都不奏效。 那就换成我会,而你不会的再试试,看你小娃娃怎么跟我打,这就是明显的欺负人了。 你卫国公李靖从隋末战乱,到李唐平定天下,你是军方第一人,啥场面没见过啊,什么大将你没领教过啊。 跟“脚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孝母赛专诸,交友似孟尝的秦琼秦叔宝”是最好的朋友。 跟“七省路林总盟主,八里二贤庄庄主,义薄云天小关羽,赤发灵官单通单雄信”也打过交道。 指点过“日闯三关,夜夺八寨的巨灵神,尉迟恭尉迟敬德”的武功。 还教给“小白猿侯君集”兵法,虽然只教了一半;还与“混世魔王程咬金”一起平定过反王叛乱;据说还是“冷面俏罗成”自创弯刀枪法的指点者。 虽然,这些都是后世影视评书中,杜撰艺术加工的结果,但你李大将军跟隋末的张须陀,都是战神级别的人物。 而且,那罗成的原型罗士信,不是影视剧评书里的傻小子,那是战神一般的人物。 他都说过自己最害怕跟李靖对阵,感觉自己唯一的勇力,都发挥不出来。 这没差吧,只不过你李大将军是更注重兵法的,后世都说你是阴人一个,但对比那“徐茂公”后更名的李绩来说,你们都可以解释为“兵者,诡道也。” 这是古来兵法就提倡的,都是如宋襄公一样仁德可以,那仗就不打也罢了,都坐下来打个牌,定输赢就行了。 但李宽似乎很是享受这个过程,要知道,后世的他在擂台上就是王者,现在的他也在追求这王者的过程当中,当然了,是武功方面。 作为今天才成为李宽侍卫的三名高手来看,这小主人赵王殿下的武功很是诡异。 说他灵动吧,里面暗含杀机,说他打法不拘一格吧,但攻守转换的很是自然,总之,以目前大唐的一对一对决来看,像李宽这种打法很是高明。 将对手完全牵制住的同时,就不随着对方的改变而改变。 对手的任何打法,总是在被李宽攻破的边缘上徘徊,你想转守为攻,再把你打回防守,你只能防守,因为李宽把“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发挥得淋漓尽致。 场边的三个人,也都是高手,都是预判自己,如果是在跟李宽对打,该怎么去打,自己会在哪个回合,用哪些招数,将李宽的进攻打回去。 王林小声对王鹏说道:“如果是我的话,在第一阵殿下全力进攻下就会败下阵来,我就受不了那么快的打法。 我的刀,比你的刀轻,就是想在灵动的打法上,找些便宜罢了,但对方比我还灵动,那就完了。” 王鹏点头,说道:“我如果跟你所说的一样去考虑的话,我在刚才那样的第二阵就认输了。 我虽然注重防守,但这总是往手腕和脖子上招呼的打法,是最为讨厌的。 而且我自认没李大将军那么快的反应速度,肯定在不到十刀的时候,就会受伤或死掉了。 李大将军不愧是我大唐军方第一人,这般年纪了,还能与如此年轻的殿下对攻两阵,真是不一般啊。” 之后两人同时望向了另一边的燕无双,只听她冷冷的说道:“我是刺客的打法,讲究的一击必杀。 根本不会跟对手一对一的,这么公平的对阵,我们刺客打法就是,讲究无所不用其极的。 但殿下的打法,好像刻意隐藏着什么,你们看出来了吗?” 燕无双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李靖已经开始跟李宽对攻了,只见李靖非常稳健的打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劈向李宽的要害。 而且每次李宽用那月牙环首匕,来接李靖的横刀,都越来越吃力了,同时,还让自己的本身的灵动,都发挥不出来。 但就在李靖打到第五回合的时候,他自己突然跳出了战圈,让旁观的人,都非常好奇李靖的这一举动,明明你都占了上风了,怎么还自己脱逃了呢? 再看看那李宽,没有追赶过去,依然是那副坏坏的笑容,挂在脸上。 旁观的人入迷,但李靖自己明白啊,再看李宽,这年轻人,始终就是右手在作战,那拿唐刀的左手呢? 根本就没有作战的意思,万一李靖力竭,李宽再出手,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李靖一想到这里,就感觉这年轻人不简单啊,但自己一位大将军,让一个年轻人吓唬住了,这怎么可以呢? 面子可以要,但太爱面子就要人命了啊,只见李靖再次跳入战圈,还是刚才的打法。 这次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李宽用月牙环首匕,只接了三招,就突然左手唐刀一个凌厉的下劈。 李靖也不含糊,横刀一搪,坏了,李靖整个人都感觉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调整一下再接一下,感觉手臂发麻,虎口直接出血了。 这李宽的左手力量,异于常人,这完全是使用马上长兵器,和重兵器的力量,全都灌输在一柄唐刀之上,那就是产生了成倍的效果。 王鹏的唐刀和李靖手中的横刀都是百炼钢打造的,都是属于高档货。 但被李宽这么一用,两把兵器直接对酌,那几下子就出了豁口,一旁观看的王鹏心疼在流血啊,这会他心里还念叨着: 殿下用燕无双的兵器,就灵动轻巧不硬拼,用我的兵器,就是大开大合的一力灌下去,难道真的是,男女差别就那么大吗? 王鹏哭丧着脸看了看身边的燕无双,燕无双根本就没搭理他,只是直直的看着李宽刚才招数,这让她感觉有扇武学的新大门,在向她开启了。 如果她自己注重力气,再突然灵动的那么来上一下,那击杀的效果多明显啊,看来自己得多练力气了。 燕无双从这一刻开始,决定多吃很多东西来练力气,李宽根本就没想到,以后一个姑娘家家的,能让他如此费肉食和粮食,当然这是后话。 再看看眼前的李靖,完全败下阵来,干脆坐到一边休息了起来,只见一身红衣干练的女子,走到李靖的身边,给他一杯茶。 之后她恶狠狠的对李宽说道:“哼,没规矩,见到师门师伯,不来拜见,却在这里胡闹,快过来,难道还要我们夫妻,亲迎赵王殿下吗?” 李宽一听也感觉自己的唐突,于是臊眉耷眼的走过来,恭敬的对李靖跪拜下来,说道:“师门劣徒,拜见师伯,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我刚才的胡闹。” 只见那李靖没搭话,旁边的红衣女子说道:“没眼色的东西,拜错了,我才是你师伯。” 这句话音刚落,李宽直接眼睛画圈圈了,嘴张得能塞进两个鸡蛋了,师伯?是女的?那她是?红拂女?张出尘?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 第22章 那么厉害,再来过啊 李宽震惊的表情,在李靖和红拂女的眼里,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估计,李宽自己也不知道的师伯,会是红拂女。 也许那长孙皇后,也没告诉李宽他的师伯不是李靖,就是告诉他,到卫国公府去拜见自己的师伯而已。 李宽也一直以为自己的师伯是李靖呢,这下大条了,自己的师伯是个女的。 虽然,李宽没有性别歧视,但任谁都没想到,风风火火的跟李靖对战了半天,本以为是师门切磋,但现在告诉你,打错了,行吧。 那就拜见吧,结果人家告诉你,你又拜错了,李靖在那云淡风轻的喝茶,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宽仿佛在心里说道:“看什么看,你又没问过老夫?放心,就即使我不是你师伯,老夫也是你大爷。” 李宽想到这也就顺杆爬,先是恭敬的给李靖行礼,说道:“大唐军神卫公李大将军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按理说,一个王爵跪拜一个公爵,这要是被御史看到,那李靖就吃不了兜着走。 但李靖竟然淡然的接受了,随后他看了看身边的红拂女,说道:“老夫公爵之位,受一王爵跪拜,本不合我大唐规矩。 然,此次你李宽是以晚辈之礼,来老夫这里拜见,没摆王爵仪架,这是私人拜访,御史是管不着的。 就算是大唐太子李承乾,没摆太子仪架,去长孙无忌府上,也就是看自己舅舅,老夫是长辈,受你的礼,应当。 老夫是你师伯的夫君,自家人,不亏心。但,你说老夫是什么大唐军神?老夫受之有愧,此言不妥。” 李宽一听,不行,这马屁得拍明白,以后求他的时候多着呢,就接着说道:“卫公是我大唐军方第一人,大唐军神,当之无愧。 就算到了千百年之后,卫公一样与孙膑、王翦、白起、韩信齐名,古之名帅也,而且,将来卫公着书立说,一定流芳千古,为后人立一战阵精要之书。 另卫公武功超群,就算古之战将吕布、吕奉先,常山赵云、赵子龙在世也未必是卫公对手。 小侄才刚能与卫公对阵,幸甚,将来与卫公论战,幸甚,此生能得卫公兵法传承,幸甚。” 李靖刚开始以为这孩子就小夸自己几下,这越往后听就越觉得自己脸红,兵法比肩孙子,武功远胜吕赵? 自己要是这么厉害,早就被李世民埋土里了,一口水呛得李靖直咳嗽,红拂女在一旁给他拍后背。 李宽哪能放过这机会啊,继续说道:“可话说回来,卫公此生最大的荣耀,就是娶得小侄师伯。 想当年,虬髯客、卫公和师伯三人行走江湖,人送绰号‘风尘三侠’,多么霸气的名号啊。 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江湖上的宵小毛贼听之,即刻胆寒罢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夜可止小儿啼哭,使得江湖恢复朗朗乾坤,更别说卫公与师伯那伟大的爱情了,有诗词作证:‘红拂夜奔为情郎,千古传诵美娇娘。英姿飒爽犹酣战,仗剑天涯爱成狂。’” 还别说,李宽几句歪诗,没把他们说恼,竟然让他们感觉一下子回到年轻的时候,只见那李靖深情的望着红拂女,红拂女也脸红的害羞起来。 李宽心里暗笑,忽悠你们一下,都说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但貌似忠良的男人也一样会骗人,诶,这话好像是张教主说过嘛。 接着李宽就拜向红拂女,说道:“劣徒李宽拜见师伯。”这下把红拂女和李靖拉回到现实,总是闪回记忆,你们又该去行走江湖了。 只见红拂女感觉自己刚才可能失态了,于是就迁怒李宽,说道:“没事在那里胡说八道,刚才看你挺能打的嘛,那么厉害,再来过。” 说着,也不管李宽是否同意,红拂女就直接去取长剑,要与李宽对战一番,李靖根本就没阻止,李宽的侍卫更没法阻止,李宽呢,他有阻止的理由吗? 李宽直接飞快的起身,也重新拿起了兵器,依然是右手月牙环首匕,左手唐刀,同样跟刚才对战李靖的姿势一样,就等红拂女来战。 红拂女挑了一把最长的长剑,足有大半个长枪那么长,这是什么兵器,李宽看向自己的侍卫,他们都傻傻的摇了摇头,看来他们也没见识过,可能是李靖家特制的。 李宽也没想那么多,打呗,正好看看大名鼎鼎的红拂女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红拂女直接将长剑,指向李宽,李宽依然还是转了一圈手中的月牙环首匕,唐刀背后,就等着红拂女来攻。 红拂女似乎也看出了李宽的意图,就轻抖手挽,左右摇摆,这就使得那长剑的剑尖一直对着李宽,但始终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而李宽也轻易不敢动,因为对方随时,会变化方向角度,让自己完全笼罩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 李宽突然想到,这是传说的中“鸟笼战术”啊,因为这在后世是见过的,李宽回忆到以前,跟一个腿特别长的泰国选手对阵,就很像现在的场景。 对方的腿法犀利,而且进攻的角度很是刁钻,最可怕的是力度还很大,方向灵活多变。 对方还总是扬着腿,随时要给自己致命的一击,自己无论往哪个地方躲避,都在对方的进攻范围之内,跟今天情况基本相同,就是把长腿换成了长剑。 当时是怎么破解对方的呢?对,近身打,自己就打近身,你玩一寸长一寸强,我就用一寸短一寸险,来对付你,这下李宽心中有了新的战术。 只见他先是晃动了几下,几个假动作迷惑对方,用月牙环首匕轻轻的格挡几下,吓唬吓唬对方,之后突然发力左手的唐刀,一个重劈将对方的长剑磕飞。 同时右手的武器,将长剑绕向自己腋下的地方,但不让对方伤到自己,自己借着鬼魅一般的身影,三个健步探到了离对方只有一步的位置,矮小身形,用右手的月牙环首匕猛攻对方的下盘。 其实这是非常无赖的打法,尤其是对手是女人的情况下,但李宽练的就是无限制格斗,哪能全是君子招数呢? 但这时,场外的侍卫们本以为自己主人,又下一城的时候,同样在场外的李靖,阴恻恻的微笑起来,因为在同样的时间里,一个大反转发生了。 只见那红拂女,突然手一松长剑落地,李宽先是窃喜,因为对方武器都掉了,后又疑惑,自己没去打她的武器啊,这是在攻下盘啊。 紧接着红拂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条软绳,三绕两拉,直接将李宽的脖子、手臂、后背、腰部和后脚跟几个不规则的缠绕给绑了起来。 李宽感觉不好,这是对方的陷阱啊,就是让自己去接近她打近身的啊,自己真是疏忽大意了,人家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用那么长的兵器呢? 分明就迷惑自己的啊,失策啊,李宽自己也弃掉了手中的兵器,想要挣脱软绳,可是越挣脱越紧。 最后只见红拂女将软绳的一头往旁边的树杈上一扔一拉,突然发力,李宽直接被吊了起来,李宽哭的心都有了,丢人啊,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额不,是师伯家了呀。 被绑得像螃蟹一样的李宽,在树上吹风,而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傻了,这玩得是哪一出啊? 第23章 师门传承 李宽本想给自己师伯红拂女,展示一下后世的格斗技巧,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来面对目前的大唐,这对他来说,可是崭新的。 但他忘了一点,人家夫君是写兵法的,正所谓,兵不厌诈,你在给别人设置陷阱的同时,你又怎么能去识破人家将计就计之后,再来给你设置的陷阱呢? 这不,陷进去了,不,是被吊起来了,侍卫们知道,这是人家小皇子和自己师门的事情。 而且,一个大唐勋贵对皇子,也不会真的动手,更何况,对方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红拂女,行走过江湖的人,谁不知道她啊?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消停在边上看着吧,两头都不好得罪,等一切完事之后,主动向李宽请罪就行。 这就是供奉侍卫的好处,如果把一些人,界定为皇家鹰犬的话,这供奉侍卫就是鹰,可以桀骜不驯,可以按是非对错办事,这样还会得到皇家的尊重和赏识。 那些内侍嘛,就属于犬了,李宽身边以狗腿的常宣为主,第一条准则:主人说的都对,第二条准则:就算主人说的错了,那按第一条执行,就肯定没错。 这样会得到个忠心的评价,最多是主人心情不爽,挨几下揍呗。 但事后一定会有赏赐的,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而且很多奴婢,都以能被主人揍一顿,而感到骄傲的,一般都不会打得太重的,当然李宽除外,他是个另类。 所以,鹰要的是忠诚,前忠后诚,犬要的是忠心,心里就是忠字一个核心。 然而,李宽被吊起来之后,那三位侍卫,就果断的退出了李靖家的后花园,人家这是师门处理家事,要动用家法了,江湖规矩,别看,别好奇,否则,容易受到牵连。 李宽死皮赖脸的,在那里哀嚎,求饶,但红拂女不为所动,显然对这是免疫的,人家就本着一个原则,教育小屁孩儿,免得你再嚣张。 李宽这时候,特别像《西游记》里,被吊在在树上的红孩儿,他感觉,全然没了刚才比武对战时候的霸气,红拂女站在李靖身边,抿着嘴等候李靖的夸奖。 本来李靖是不同意这么做的,人家孩子虽小,胡闹了一点,但这功夫还是很俊的嘛。 另外,人家孩子怎么说也是顶着王爵的爵位啊,俗话说得好:狗尿苔不济,人家长金銮殿上了。 更何况,这李宽这小小的年纪,就能把武功练得如此犀利,如果加以名师指点,那以后还得了吗? 而且,明显是越战越强的体质特点,这不,被吊在树上,依然也没个消停,在那里猪缯扣儿,试图想挣脱,门都没有啊。 李靖是知道的,这软绳的特点是,你越想挣脱就越紧,看似在抽丝剥茧的,似乎能绕出来。 但越绕越乱,最后体力消耗不说,还比以前更加复杂了,没个外力帮助,那完全是浪费体力和时间的糟心事。 等你完全想明白了,你会感觉,比最开始绑的还紧,还要难受。李宽的求饶撒泼,都没见到效果,于是乎,他就开始打亲情牌了,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红拂女说道:“师伯,劣徒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您惩罚我的目的,这也达到了,如果我母亲在天之灵,看到她唯一的儿子,在这里受苦的话,会心疼的,难道就因为我没母亲,就应该被吊在树上吗? 小孩儿没娘啊,老天不开眼啊,各方神仙显灵吧,把这一幕传给我母亲看看吧,天可怜见啊! 受罪啊,苦啊,小时候就没人疼啊,姥姥不亲啊,舅舅不爱啊,狗都嫌弃我啊,孙真人救我的命,就是为了在这受罪的吗?......” 李宽这一套后世东北跳大神节奏的说辞,还真的打动了红拂女,只见她刚开始还忍住了,后来从李宽的说辞中,估计脑补了李宽这些年的经历。 红拂女眼圈红红的,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慢慢的开始哭天抹泪的,还在李靖的肩头捶了两下,把李靖给弄懵了。 估计心想:这孩子受罪,他没娘,你当师伯的应该照顾啊,现在内疚心疼了,捶打我干什么啊? 李宽一看自己的招数,还真管用了,他之所以把自己说得那么惨,就是针对对方是红拂女,是女性的特点来说的。 如果这时候,说自己是什么皇子贵胄,你李靖是公爵,没我爵位高,你放我下来,肯定没用,没准还得被红拂女臭揍一顿,也说不定的。 而且,李宽也看出来了,李靖这小老头儿不当家,惧内,怕老婆,耙耳朵一锅,跟他无论如何,软硬兼施都没用,还是拿自己亲妈来说事最为管用。 只见红拂女抽噎着,拉住软绳的一头,三抖一拉,李宽就飞身落地了,这原来是窍门的啊,李宽心想以后可以学学。 之后红拂女就把李宽拉到自己身边,亲切的说道:“师伯也不是非得惩罚你。 但你年轻气盛,刚才师伯也看出,你是个好勇斗狠的性子,不知道退让的脾气,这要是在自己家的地方还好。 可出门在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你的身份还特殊,万一有人设计你,那你如何是好啊? 所以,师伯这也是无奈之举,就是想让你有所收敛,相信你是孙真人的徒弟,修心养气的法门,他老人家一定教过你的,可你往心里去了吗? 这世间,人心险恶,皇宫里的情况又那样,你大伯四叔的事,你也应该知道的啊?” 身边的李靖吓了一跳,这瓜婆娘,咋啥都往外说啊,小心隔墙有耳啊,这些年,老夫谨小慎微的,容易吗? 于是,李靖就一旁咳嗽了半天,红拂女哪能不知道李靖是什么意思呢? 红拂女斜眼瞪了一下,说道:“你也不怕五脏六腑咳出来,我这当师伯的,跟自己师门小徒,说点体己的话,不行吗? 皇家的事能做得出,就不怕被人说,不行的话,让那李家二郎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一个妇道人家怎样?” 李靖这下鹌鹑了,也不咳嗽了,喝了口茶,顺顺气,捋顺下胡子,坐在那如老僧入定一般,估计也是拿自己老婆没办法。 李宽能看出这家里,是谁说了算,也真的没想到,自己师伯这么霸气,而且,这常年跟李靖养成的习惯也看得出,李靖是真心爱戴自己的老婆。 红拂女也是真正的侠义心肠,有理不怕你来辩,真有那“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魄。 但红拂女马上就转过脸对李宽说道:“这话咱娘俩说说就完了,哪说哪了,回家别跟你爹乱说啊,要不我这师伯当得不硬气。” 李宽一听,得,这一下就成娘俩了,把这师门关系拉近了,疏远你那皇帝老爹,我是疼你的师伯,外加你母亲的师门闺蜜,你自己想明白,刚才的硬气,这会的小认怂,都是出自一个人。 李宽也点头称是,心里当然明白,这段掐了别播,不,是回家别瞎嘞嘞。 红拂女也越看越觉得,李宽这孩子,眉眼间像自己过世的师妹,这眼泪就又下来了,对身边的李靖说道:“你去吩咐家里,准备饭食吧,我跟孩子好好聊聊。” 李靖一缩脖,得嘞,这是有话要说,还得背着我,人家这是师门绝密,不能让老夫我听啊,他起身就轻轻哼了一声,奔前厅去了。 红拂女这时候,才端坐在那里,清了清嗓子,对李宽说道:“你母亲有留给你什么师门传承吗?可有什么信物?” 李宽一脸茫然,摇了摇头,突然想到,摸出自己胸前的玉扳指,摘下来,说道:“师伯,我这有当年我母亲,送给父皇的玉扳指,现在到了我手里,这个算信物吗?” 只见红拂女一把夺了过去,仔细的看着,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可以开启了,就差这个了。” 第24章 秘籍和宝图 红拂女的这一举动,让李宽很是害怕,因为刚才还英姿飒爽的端庄大方的师伯,这会那眼睛瞪的,那表情夸张的,就像《指环王》里的咕噜一样,就差说上一句“my precious”了。 李宽也在腹诽,这枚玉扳指,难道蕴含着很大的秘密吗?师伯刚才说的可以开启了,就差这个了,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宝藏吗? 李宽本想问个清楚,但看到红拂女在那里,一会自言自语,一会思索沉默,看来是在闪回记忆,也在考虑衡量着什么。 李宽也就只好安心等着了,出门前吃了饭,这一会又有饭吃,怕什么,等吃饭是最好的期盼,这是李宽心大的安慰。 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红拂女也镇定了下来,先是把玉扳指交还给李宽,之后让李宽在花园里等着自己,自己去取点东西。 李宽也觉得先憋着别问了,一会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安静的做个小皇子吧,但左右看了看,那三名“不讲义气”的侍卫,迅速的走到了李宽身边,都单膝跪拜。 燕无双首先说道:“属下刚才未能救下赵王殿下,望殿下恕罪,怎样责罚都可,但请殿下放过王家兄弟。” 看看人家这情商,估计是感觉这赵王不能责罚她一个女侍卫,还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把身后的王家哥俩摘出来了。 得了人情,得了好名声,得了忠诚,得了李宽一巴掌拍在她肩头,李宽对他们说道:“都起来吧,本王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 刚才那是师门的事情,以后在这里和孙真人的药庐,都不要把本王当成皇子,在这两个地方,本王只是一个晚辈,就是来被长辈责罚的。 所以,你们都没错,另外,无双回去到常宣那里,领两贯赏钱,王家兄弟各领一贯赏钱。” 王家兄弟这个暗悔啊,这要是自己主动揽下责任,这自己就是两贯赏钱了,这还得领那燕无双一个人情,亏大发了。 燕无双则感觉,这赵王殿下还是很好相处嘛,出趟私差还有赏钱拿,行,这“买卖”做得值。 不一会儿,红拂女捧着一个盒子走了回来,三名侍卫都感觉,这里有秘密,就又退到了花园之外,守住门廊,连卫国公府的人,也不能轻易靠近。 李宽本想接过那盒子,但红拂女一直捧着,没有马上就交给李宽的意思,只见她重新落座。 李宽在她身边恭敬的站好,红拂女摩挲着那盒子,抿嘴微笑道:“那个时候,我与你母亲,还都在师门学习武艺。 我是平民,她是勋贵,但她很喜欢跟我在一起,天天在我身后,师姐师姐的叫着,我们相处的时间,比其他人都多。 而且,很多师父教的东西,因为你母亲年纪尚小的缘故,都理解不了,都是我这个做师姐的,手把手的来教给她,她也最为信任我。 后来,我们都出师下山,我本想闯荡江湖时,带着你母亲,但她说自己学成武艺,就是为了保护那个人,也就是你父亲,当今陛下。 行侠仗义的事,你母亲说她做不来,之后我们就天各一方,直到有一次,有师门的人,让我去刺杀一个将军,我本不知道是谁,可到了一看,就是你父亲,我没动手。 但你母亲却出来跟我对战,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的武功,虽是同一师门传承的,而且,很多武功都是我教给她的,但我们后天修炼的方法却不同。 我走的是江湖高来高走的套路,而你母亲却走得是战阵厮杀的套路。 你姑姑平阳公主的娘子军,就请你母亲去做过教头的,而且,现在很多当年娘子军老兵,都很佩服你母亲的。” 这下李宽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这么厉害,怪不得长孙皇后说,自己的母亲就是长孙家的传奇人物。 但红拂女后面的话就更让李宽震惊了,红拂女继续说道:“我与你母亲的那次对战,我一生难忘。 直到我们都打得对方遍体鳞伤,我们都趴在地上放声痛哭,她哭得是,自己要保护心爱的人,怕自己不能坚持到最后。 而我哭得是,恐怕完成不了师门使命。一个为了情,一个为了义,但你母亲最后的话,却说服了我。 她对我说:‘生逢乱世,隋朝暴虐,百姓疾苦,都说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望师姐能体谅她。 李家二郎能为天下苍生谋福,请师姐为百姓止一杀,如师姐实要杀一人,请取她项上人头。’ 那可我是最亲的师妹啊,她能为一个男人,一个将来想要掌握天下的男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你说我能不答应吗?你说我能不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习武读书吗? 所以,我们就养伤一个月,她为明、我为暗,将给我下师门命令,要杀你父亲的人一举击杀,但事后我和你母亲,还是叛逃师门了。” 李宽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过。然后,红拂女就将捧着的盒子放下,伸手从李宽手里要过玉扳指,从自己的腰间荷包里,拿出一枚小玉芯。 那玉芯,刚好可以塞入玉扳指里,形成一块完整圆润的圆柱玉器。 之后红拂女将这完整一块的玉器,对准盒子的暗锁,左右来回转动了几次,盒子啪的一下开启了。 随后,红拂女将那完整的玉器交还给李宽,并说道:“这玉芯是你母亲的私章,上面有她的闺名。 这玉芯和你的玉扳指合二为一,形成完整的玉器,才能打开这盒子,这盒子是墨家巨子公输氏的后人制作的,只能用这玉器打开。 如强行打开的话,里面东西就会烧毁,稍后我会给你开启的法门。 这盒子里面,就是你母亲生前交给我保管的东西,说如果他的儿子,能带着玉扳指来找我,那就让我帮她开启,让她的儿子知道,自己的母亲,留给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如果其他人来找我,即使拿着玉扳指,也无法单独打开这盒子,因为作为你母亲私章的玉芯在我手上,任何人都不知道的。” 这时候,李宽才仔细看那母亲的私章,上面篆刻着“无忧”二字,母亲的名字是长孙无忧? 之后红拂女教会李宽,开启这盒子的法门,无非就是后世保险柜的开发的雏形。 但那密码似乎暗含九宫八卦的数理,每次开启之后,再关闭时,就可设定再次开启的新密码。 所以,以后将这盒子再交给红拂女,即使她手上有完整的玉器,也无法打开。 交代完毕,红拂女说自己要看看,饭食准备好了没有,其实,李宽也知道这是留给自己单独的机会,看看自己母亲留下的遗物。 李宽打开盒子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全是精美的小册子,一共三本。 当李宽打开第一本的时候就震惊了,这是武功心法修炼的秘籍,而且,还有各种强体药物的配方,这是很强大的存在啊。 李宽忍不住打开第二本,那是一本地图,上面标注着现在大唐的疆域内的,很多山川地理,物资矿产,动植物粮食菜蔬药草分布,这也是宝贝啊。 这就更加让李宽好奇第三本了,刚打开第三本的第一页,李宽就愣住了,上面记载的东西,让他完全震惊了,甚至开始怀疑母亲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位传奇女子呢? 第25章 武成才能强自身 李宽一边翻看着,自己母亲留下的遗物,一边还在震惊,他把武功秘籍随身携带。 至于那本地图资源分布和那本神秘的书,都一起放回到盒子了,用玉器锁好盒子,交给燕无双保管,并且嘱咐她,这比命都重要。 燕无双也感觉,自己被赵王殿下重用了,很是高兴,顺便向王家兄弟俩,扬了扬小下巴,刚才赏钱多,现在受重用,很是得意嘛。 李宽倒是没想那么多,主要是因为女人比较心细,交给燕无双就比较放心,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属下们在变相的在“争宠”。 尤其是,李宽刚才把借用的兵器,还给燕无双和王鹏的时候,燕无双的兵器基本完好。 王鹏的那把唐刀,基本上成锯子了,刀刃上全是豁口,但李宽哪能不知道,武人爱惜自己的兵器呢? 被自己主人用坏了,那股幽怨之气,弥漫在这后花园里。 不一会儿,红拂女回来叫李宽去前厅用餐,李宽也就跟着过去了,三名侍卫被李府的管家安排在偏厅用餐,李宽也没客气。 李靖已经在主位上坐好了,看见李宽进来点了点头,主要是红拂女招待李宽,他们的桌几是挨着的。 李府的饭食,跟皇宫差不多,这个时期的大唐,真的没什么好吃的,简单的菜都是煮过的,肉食也不多,粟米饭,李宽不太喜欢,主要是吃点菜。 他的目的也不是奔吃饭而来的,就是想拉动下关系而已,而且,自己刚刚进入大唐最高阶层的眼里,怎么也得抓个同盟之类的,皇子跟臣子走得太近不好。 但李宽的身份特殊,跟李靖家的关系也微妙,不是奔你李靖而来,是奔师伯红拂女而来的。 另外,李宽还想请教武功方面的事情,吃饭很快的李宽,几下就象征性的吃完了,之后他跟红拂女请教起了武功的事,红拂女显然也很喜欢李宽请教她。 李宽对自己师伯红拂女说道:“师伯,劣徒就想先在武功上有所成就,您知道的,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差点就没命了,我师父孙真人说,这是先天不足造成的。 但这么多年来,诊治得也基本好了许多。您可能也知道,我母亲生前是长孙家的人,而且,我在皇宫的地位有点尴尬。 我想给人们一种沉迷武功的感觉,您也知道我父皇的皇位,当年是有争端的,我怕有人用我的身份,去动摇太子的地位,毕竟,我父皇没给大唐开好头。” 红拂女倒是认真听着李宽的话,但李靖却吓得把筷子都掉在地上了,他起身捡起筷子,一点点的走到李宽面前,仔细的打量着李宽。 李靖小声提醒着说道:“你这小娃娃,才多大啊,就敢在老夫的府上说这些,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话犯了很多忌讳啊,如果被人听了去,咱们都迎来杀身之祸啊。” 红拂女倒是没那种感觉,她首先是江湖人的心思,对朝廷的事,多少是知道的,也有自己的评价。 但自己师门的人,能明白这个事理,也算是不错的,唯一的关键之处,就在李宽的身份,这孩子也是为了自保,他害怕八方势力角逐,把自己引入旋涡。 如果以后开府或之藩,身边的长史,能够帮忙把控王府和李宽的势力那还好说。 万一有个幕僚建议“天子为行二,主上等同,太子微弱,取而代之,将来君临天下,我等也好位列朝班。” 那李宽就是没心思,也得是得个身死、国除的后果啊。要知道,日后有很多“猪队友”,就是这么给李泰出的主意。 李宽也是害怕,被人当枪使,也怕身边来个,哪方势力的“无间道”。 所以,提前求个外援,靠个大码头,取得联盟也好自保,而且,自己跟自己的师伯请教,捎带着给李靖听听,这就容易得到最好的建议。 至于犯忌讳嘛,李宽不怕,李世民心里想着都是朝堂,邻国,还没开始考虑皇位传承呢。 打个小小的时间差,先把自己的基本基调定下来,武痴很适合自己,有这底子,而且,武术的强身健体的功效,是有目共睹的,自己当年差点夭折,想要健康的活着,这总没错吧。 自己以后纨绔一个,安心享乐,这有条件吧。皇位嘛,别来诱惑我,先练好武功,以后开府,最后之藩,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是最好的结果。 李宽的想法就这么多,皇家、勋贵、世家、士族勾心斗角,朝堂文武官员拉帮结派,这些李宽哪能玩得明白啊,最好就是夹起尾巴做人。 李宽的意思,李靖夫妇也明白了,看来这孩子,在提前为自己争取个好的基础,以后按照这个基础去布局,远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就是最后的完美打算。 可这最开始,得消除各方势力的戒心啊,怎么办,就从师门的传承入手,李宽也把随身的那本武功秘籍,交给红拂女。 红拂女翻看了一下,说道:“宽儿,师伯这么跟你说吧,这本秘籍的武功,是很高深的,你现在的体质,很适合从基础学起的,别着急速成。 而且,很多外在的招式,你都自己会去练习的,内功嘛,循序渐进的去研习,你从小没有打基础,练武是要先行筑基的,那后天才会有所大成。 你现在的年纪,过了最佳的时机,但也有其他方法,如若方法得当,你想成为顶级高手,还是有希望的,不过我们师徒,得分头行动才行。” 李宽很高兴能得到红拂女的肯定,但也对这古代的武功好奇,自己练习的都是后世的格斗之术,多是简要的武功招式,很直接。 这就难为李宽了,他本想速成的,但听师伯说也得慢慢来,过了最佳时机,那就后天恶补呗。 于是李宽就说道:“师伯,有什么方法您就告诉我吧,弟子能达到,就一定会去做的。 而且,江湖武功,战阵厮杀,我是都要学的,做个沙场战将也是我的梦想啊。” 李靖在一旁也呵呵一笑,说道:“你能有这想法,很好,那李孝恭和李道宗,也是皇室宗亲。 但他们也是带兵的,以后如果你有机会上战场,就跟随老夫,老夫就算替你师伯看护你了。” 可红拂女在一旁却对李靖说道:“我师门的事,我自己会办好的,不要你的人情,哼,这么好的徒弟苗子,我自己会教,不需你来多管。” 看看,李靖这马屁没拍正,拍马蹄子上喽,嘿嘿,李宽强忍着没笑出来,红拂女接着对李宽说道:“这武功秘籍的内功我来教你。 至于外功招式,你自己去研习,不懂的话,也可随时来问我,不过这筑基丹药,就要你那神医师父孙真人帮忙了。 我给你出药方,他老人家给你制半成药,但最后的成品,还需两味药是我师门不传之密,你将孙真人半成药带来,师伯给你做最后的合成便是。” 李宽这时候才知道,这里还有不外传的秘密呢,于是就答应下来。 跟红拂女约定好,就从李靖家出来了,带着三名侍卫,去看自己师父孙思邈。 孙思邈老道医,正在药庐琢磨,怎么才能给军队研究点药方,正在苦思。 突然看见自己的徒弟李宽,笑呵呵的走进了药庐,李宽把路上买的一点吃食,交给熬药的小药童师弟。 并且告诉他,今天师兄来看师父,而且私下给他一贯钱,让他买糖吃,这让那小药童很是高兴,自己的小王爷师兄就是大方。 孙思邈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徒弟李宽,正快步的走向自己,时间真快啊,一晃这么大了。 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昨天入宫没发觉,今天再一看,这孩子长大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油然而生,自己老了,徒弟也回到自己父亲身边了。 李宽走到孙思邈面前,单膝跪拜,说道:“徒儿李宽,拜见师父。” 孙思邈笑眯眯的把自己心爱的徒弟扶起来,说道:“昨日才入宫,今日就想为师了?” 李宽也微笑着,露出那招牌的一口大白牙,说道:“师父,弟子有事求您来了,不过也是真的想念师父,我觉得还是这药庐住得舒服。” 孙思邈马上说道:“人长大了,就要回到原来的轨迹,你总想在这药庐怎么行? 你是皇子身份,皇宫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想为师就回来看看。你有什么事情求为师啊?” 李宽恭敬的把武功筑基的药方递给孙思邈,孙思邈接过来,查看了半天,说道:“嗯,这是一门道家武功修炼的筑基药方,是要配合武功一起修炼的,是加强五脏六腑功能的,而且也可强健筋骨。 嗯,如果配合得当,以后最少会成一武功高手,就算是开宗立派,也是可行的。 如果战阵厮杀的话,定会成为那万军之将,成楚霸王之勇,也不为过啊,但这似乎少了两味关键的药,是师门秘术吧?” 李宽一听,专业啊,这才是药王风范,稍微一看,就知道这是武功秘籍中的,上好修炼筑基的药方,而且,少了两味药都知道,李宽红着脸点头称是,还露出一副尴尬的苦笑。 孙思邈到是释然的说道:“师门秘术,都不外传,这是对的,这是修炼武功的筑基法门,保密是应当。如果是解救苍生的药方,那就应该公开了。” 李宽一听,人家这是尊重“知识产权”的,老道医的医德是高尚的,爱国的情操是多么的无私啊。之后师徒就开始配药,这也是难得的休闲时光。 第26章 卧房秘钥 李宽和孙思邈在药庐里配药,三名侍卫在外面闲谈,小药童在数赵王药罐子师兄,给他的买糖钱,悠闲的下午,就这么度过了。 临近傍晚,侍卫提醒李宽,得赶回皇宫去,李宽师徒俩,也把半成品的筑基药配好了,李宽拜别了师父孙思邈,说今后有空时,会来看望师父的。 在回皇宫的路上,李宽将半成品的筑基药,送到李靖府上,红拂女在之前约定中,就在李府门口等着呢,红拂女还嘱咐李宽,三天后派人来取药即可。 李宽一看天色要见黑了,就拜别的师伯红拂女,就带着三名侍卫赶回皇宫,大唐是实行宵禁的,虽然有腰牌在身,但李宽还是希望,早点回去安排点事情。 李宽一行人,一路策马急奔,到了朱雀门前,向门口的侍卫出示了腰牌,进宫了,马匹留在朱雀门,会有御马监的人,来此接收,李宽一行四人,就徒步走回到武德殿。 刚进入了武德殿,李宽想回自己的西院,却被人叫住了,一回头观瞧,是原来是“橘猫脸”李泰,这家伙在武德殿里,等了李宽一整天。 李泰本来起床之后,就来找二哥李宽的,得知李宽被长孙皇后召见,他赶去自己的母后的甘露殿问安。 其实李泰就是追着李宽去的,结果到了甘露殿时,只是见到自己母后,就一直打听自己二哥的去向,结果人家刚吃过饭就出宫去了,这下李泰又扑空了。 长孙皇后怎能看不出,自己儿子李泰的心思呢,就让他回武德殿,安心等自己的二哥,之后李泰就每隔半个时辰,就差人来问李宽回来没有。 直到天黑,李宽回来了,这他才风风火火的来见李宽,李宽对李泰粘着自己很是高兴,这么个胖弟弟,好好引导。 让他也对那个敏感的位置,敬而远之就好,而且,李宽手里有他喜欢的东西,想抓住李泰的心思,其实是很容易的,神童嘛,就给他点神乎其神的东西,研究就好了。 昨天给了他纸飞机和竹蜻蜓,这下似乎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但以李泰的这个年纪,就算是神童,也被大唐的思维局限住了。 玩了一天的纸飞机和竹蜻蜓,也玩腻了,不得更高的要领,当然就得找到李宽,这个始作俑者了。 李宽当然知道李泰心思,但也没有不耐烦,以后他就是自己小跟班,逗逗他多有意思啊。 先是例行掐脸,之后李宽就笑眯眯的问道:“青雀啊,你找二哥什么事啊?” 李泰似乎感觉这李宽,很喜欢跟他相处,而且,他对李宽亲昵的动作,很是享受,也掐不疼,谁让自己脸胖呢? 于是李泰就对李宽说道:“二哥,咱们一起合作,做一个你说的那种,房子大的纸鸢和竹蜻蜓,好不好?” 李宽这下明白了,这李泰是要做“发明家”的节奏啊,怎么能把他正确的引导到这科学上来呢? 李宽思索了半天,就对李泰说道:“青雀啊,你想做那些东西,可以,但最多是做个雏形罢了。 想要达到我说的带人一起飞,那就有困难了,就目前来看,是达不到这个条件的。 不过呢,二哥能让你坐在篮子里升入空中,虽然不能飞,但最起码,也算是让人离开地面了。” 李泰本来想持怀疑态度的,但昨天已经吃过亏了,所以,这次他选择相信李宽。 李宽喊过在西院门口等候的常宣,让他准备纸张和木炭条子,李宽喜欢用这个,不喜欢毛笔,那软软的感觉。 之后李宽领着李泰和侍卫们走进了武德殿西院,喊过梅傲雪,给燕无双和王家兄弟安排住处。 并嘱咐,常胜常平来跟王家兄弟,做个防御出行的计划安排,还嘱咐梅傲雪,这燕无双是侍卫,跟宫人不同,主要是想让他们都和平相处。 走到客厅,常宣已经把李宽要求的东西,都一一准备好了,之后他就献媚的站到一边去了,李宽就招呼李泰坐下,一边画、一边给李泰做讲解。 其实,就是画了个热气球的雏形,以孔明灯为理论基础,之后详细的讲解了,要用的特殊材料,让一旁的李泰,自己用笔记下这些材料的组合用处。 要说这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李泰的理解能力非常强,很多李宽不知道怎么表达的内容,不知道的材料,他都有些基本的概念。 之后李宽就让李泰去做准备工作,让他自己选择匠人制作,不懂的就来问自己。 不过他也提前告诉李泰,就算做好了,也得经自己同意,才能使用,不让李泰独自操作,这也是怕李泰出现危险。 材料复杂多样,这是对普通人来说,但对李泰这“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皇家宠儿,那些抢着为越王殿下献媚的人,多了去了。 所以,李泰就拜别了李宽,约定好见证自己的大号孔明灯飞起来。 李宽也将他送到门口,看着小胖子飞快的去完成新鲜事物,李宽心想,这也许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李宽在劳累一天之后,也想休息了,蒸鸡没吃成,就是喝了点粥,嘱咐明早再吃,还是要先锻炼一下,洗澡,吃肉。 本来常宣还想汇报自己忙碌一天的成果,也被李宽无情的打发了,因为李宽要看看自己的武功秘籍,也将今天拿回来的那个盒子藏起来。 李宽敲打着自己卧房的墙壁和床榻,想看看有没有暗格之类的,都没发现,就将盒子放在枕头边上吧,明天问问常宣就知道了。 一夜的睡眠,让早上起来的李宽精神百倍,结果早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常宣,过问卧房里有没有藏东西的暗格。 常宣知道这是主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东西要藏起来,于是乎,他走到了床榻边上,取出一个木制钥匙,再走到卧房边角的地砖上。 脚一踏,踢开一块可以滑动的地砖,原来那是可以活动的呀,下面有个木制的锁门,用手里的木制钥匙,打开了那木制的锁门。 之后常宣就转身对李宽说道:“殿下,您的东西可以放进去了,之后合上那锁门,木钥匙再上左右转动几次,就完全关上了,不过您要记住最后这几下转动的次序。 因为那是您下次打开的方式,左右都可转动,如左三右二再右一左四,每次回到原处再转动下个左右即可。 这是墨家秘术机关,如果殿下忘记了开启密钥,也没关系,可吩咐奴婢,找来宫中锁匠,再打开就行。 其他人就算有木钥匙,也无法打开的,锁住之后,木钥匙殿下可放回床榻的那个小格子里。” 李宽在旁边演示了几次,感觉这古代人智慧,真是无穷的啊,太精妙了,李宽还实验了错误的转动次数,完全打不开。 等李宽将盒子放进去之后,常宣也退出了卧房,李宽知道,这是留给自己设置秘钥的时候了。 一切锁好之后,李宽就穿上练功短服,去找那王家兄弟和燕无双,想看看的他们的功夫如何,正好验证自己昨天看到的,一点点秘籍上的功夫。 第27章 苦练之路 李宽穿着练功短服,走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看到又增添了几个练功的庄马,很是高兴。 李宽走过去,打打这个,踢踢那个,很是开心,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格斗拳手的修炼之路。 其实李宽自己不知道,昨夜自己的玉扳指,还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发过光,仿佛就是在给他增强体质。 睡在他卧房外间的梅傲雪发现了,但她却没敢出声,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李宽独门的修炼方式。 因为李宽告诉过他们,自己睡觉的时候,就是在练功,不能让任何人打扰的。 这四名宫人,轮流在李宽外间侍候,都看到过半夜的光,但都绝口不提这事,当然这是后话。 之后李宽走进那演武场,之前就听到那边有对打的声响,李宽一步步的走过,也想看看刚才,是哪两个人在对练。 在边缘上看了一会儿,没出声的李宽,安静的看着场内的常平跟王林在对打,这两人都是相对瘦弱灵活的打法,讲究的是高来高走,一击就变换招式的。 李宽问在自己身前看场内对练的燕无双,说道:“怎么样?这两人谁的武功,更高一些呢?” 燕无双这才发现李宽,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都是练武之人,能在对方没发觉的情况下,走得这么近,还是第一次,是自己的警觉退步了呢?还是刚才看得太投入了呢? 燕无双在惊讶,刚要施礼,李宽也感觉,可能吓到这丫头了,微笑的说道:“在这里不用施礼。 我们都是武人,这里没有什么殿下和侍卫之分,都是为了修炼武功而来的。 你和王家兄弟俩,到这里就随便一些,没关系的,你没看到常胜在那边,就只是冲我点头示意吗?我在这里也不自称本王的。” 燕无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主人,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虽然大唐目前没这个词。 站在一边的王鹏,也随着常胜刚才的样子,向李宽点头,李宽回了一个点头,微笑的问道:“怎么样?昨晚在这武德殿还习惯吧,以后这里就是咱们临时的家。 明年我开府了,咱们就都搬去新王府居住了,以后之藩,我们也都一起。 往后这里和以后的王府安全,就交给你们四个负责了,无双负责宫人的安全。” 常胜在一旁问道:“殿下,那您身边得也有人,随时跟随啊,奴婢兄弟俩算是暗卫,王家兄弟算是明卫,无双姑娘去护卫宫人,出行有他们三人跟随,但平时您身边,不能没人啊?” 李宽直接对常胜说道:“这皇宫本来就护卫严密,武德殿算是内部中间的部分了。 而且,临近父皇的两仪殿,与母后的甘露殿都不算远,另一头太子东宫,也有护卫的,这里算是整个大唐护卫最严密的地方了。 如果能让敌人摸到这里来,那皇宫外围的侍卫,都睡着了不成吗? 再说了,我自信现在能是我对手的人不多了,以后,就更加没有了。” 看着李宽自信的样子,看过他对战的人,都知道他这不是说说而已。 这个以前传闻“病秧子”一样的皇子,今天难道就想好了,以后的强者之路了吗? 常平和王林打了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据说最开始就是王鹏和常胜对练,结果也差不多,这让李宽没什么兴趣跟王家兄弟对练了,那就“欺负”一下女孩子吧。 李宽对燕无双提出了对练的要求,燕无双一脸为难的说道:“殿下,属下不是驳您的面子,属下昨日就看过殿下的武功了。 如果是对练的话,属下肯定不是殿下的对手,但属下从小修炼的就是刺客的武功,讲究的一击必杀,所以,还是不要跟殿下对练的好。” 李宽这下就为难了,人家说跟自己不是一个套路的,而且,人家那是出手就杀人的见血功夫,也不好展现啊。 怎么办呢?这没人跟自己对练一下,他身上就感觉有力气,没使出来啊。 精力过剩的李宽在苦恼,这时候王鹏说道:“殿下,要不这样吧,属下兄弟俩跟您对练如何?看看您是否能以一敌二?” 这个主意好,李宽一口答应,先下了演武场,对王家兄弟俩招了招手,王鹏因为最早跟常胜对练过了。 这会儿恢复差不多了,出手较多;王林刚刚跟常平对练完毕,在慢慢的恢复,出手较少。 就这样,李宽以一敌二慢慢的对练着,只见李宽的左手力量很大,大开大合的跟王鹏对攻,右手辅助一二 刚把王鹏击打出战圈,那边王林上前,轻巧功夫为主的他,就被李宽用右手快招几下就打懵了,之后左手一记重击,直接飞出战圈。 之后李宽大吼一声,让他们兄弟俩一起过来对攻,一个一个的打没意思。 王家兄弟也起了好胜之心,一个人对战打不过有情可原,以二打一本身就占着先机,怎可认输呢? 于是俩人调整了呼吸,用眼角对视了一下,看来这是要互相配合了。 李宽也很高兴,他感觉自己现在看对方起手姿势,就完全可以预判对方的招式了。 提前就已经能破解了,只要自己速度上占优,那“立于不败之地”完全是有根据的。 王家兄弟一左一右攻了过来,李宽用重击对力量,用速度对灵巧,越打越快,越攻越重,又一次把王家兄弟打出了战圈。 这下就让王家兄弟感觉他们的战术,也需要调整了,反着来,王鹏去攻李宽的右手,王林去攻李宽的左手,想用重击破李宽的灵巧,用灵巧缠住李宽的重击,这样总行了吧。 结果不到十个回合,二人还是被打出战圈,因为李宽右手快速度的虚晃了王鹏,躲过他的重击,并一记化拳为掌,推他出了战圈。 而另一边李宽的重击游走在王林的快招中,寻了一个破绽就将拳化为一指,将力量顶为一个点,直接击中王林的肩膀。 疼的王林叫喊了一声,赶紧退出战圈,翻看自己肩膀刚才受伤的地方,都被李宽这一下子,点得淤青了。 这是什么恐怖的力量啊!这下王家兄弟感觉,即使练手也找不到便宜,李宽这还是不满意。 于是乎,李宽叫常胜常平也加入进来,这是要挑战自己的极限啊。 常胜常平也想试试李宽的功夫,怎么昨天还能单独跟他们兄弟对练呢。 今天就能以一敌二了呢?王家兄弟的武功他们是知道的,完全可以跟他们俩媲美的。 这回再翻一倍看看,这回他们是四个人,分左右上下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和方向攻向李宽。 李宽调整了一下,手脚有快有慢,但也总是突然变招,比如右手的轻巧招数,也连带着重击。 刚才那左手的一指似乎开启了新的招数,鞭腿侧踢随发随收,那四人感觉都在加速招数的使用。 但还是未能跟上李宽的速度,力量上想四人消耗李宽,但李宽的力量越用越大,而且,好像没有力竭的意思。 尤其是看准时机,总是能一记重击,就打在刚才被打的位置。 王林的感觉尤为明显,尤为刚才受伤的那个肩膀,好像都抬不起来了。 四十多个回合上下,这四人都累得不行了,因为这李宽似乎都能猜出他们的招数,就在那里等着,破解之后来一记杀招,终结他们的进攻,直到常平想游走李宽下盘,偷袭被李宽一脚踢出战圈,大家都停手了。 常胜去查看常平的伤势,这下虽然踢在大腿边上,但常平好像连站起来都很难,常胜也感觉自己的小腿上,传来无比的剧痛,撩起裤腿一看,全都踢破皮了。 另一边王林的肩膀三处淤青,好像胳膊都脱臼了,王鹏在给他重新复位。 他还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一条伤痕,都出血了,李宽看到自己直接把四大护卫都打伤了,这下感觉自己身上也有不少伤痛。 叫过远远观看的常宣,让他找御医给这四人查看伤势,要抓紧医治。 李宽自己走进沐浴间,将昨天孙思邈给他的草药包,放进了热热的洗澡水里,脱光衣服跳了进去,感觉疲惫伤痛都不重要了,实在是太享受了。 一个时辰之后,李宽穿好准备好的新衣服,走出沐浴间,让竹小幽把蒸鸡弄来吃,并告诉她,给自己的四个护卫,都送上一份。 李宽看到跟在自己后面的燕无双好像有话说,就停了下来,问道:“无双,有事?” 燕无双说道:“殿下如果想找高手对练的话,可否从民间招募高手呢?” 李宽一想,对啊,高手在民间啊,于是就高兴的对燕无双说道:“好啊,这事就交给你了。 回头拿我腰牌,需要什么就找常宣要,本王就要找最厉害的高手来对练,哈哈哈。” 李宽从竹小幽端着的盘子里随手拿过一只肥美的蒸鸡,去树下的石桌边啃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宽都没有找人对练,护卫都在恢复中,而且,他们绝对不敢再跟李宽对练了,这主人成长的太快了。 于是在三天后,李宽让常宣去李靖府上,取回了筑基药物,按红拂女写的服用剂量和武功秘籍上的修炼方法,开始了武功的苦练之路。 刚开始时,还自信满满的李宽,一个月下来,就感觉这是一条长远的路啊。 而且,李宽不知道的是,那枚玉扳指,似乎在给自己的修炼做辅助,当然那是在睡梦中的事。 从深秋练到积雪皑皑,再到春风拂面,李宽风雨不误,院子里的庄马,也从木制变成了包铁皮的。 因为李宽的力量,越来越强了,而且,他似乎沉迷在这武功修炼里了。 直到有一天,李世民召见了李宽,这才让一个沉迷的武痴想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怎么见到父皇了。 上次还在新年的时候,李宽去应付了一顿简朴的家宴,就匆匆赶回武德殿去练功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嘱咐他注意身体。 第28章 李玄霸的宝藏 两仪殿内,李世民对站在下面的人说道:“房卿、杜卿你们二人,分别为左右仆射,这宰辅之才,是要发挥作用了啊。 今年,朕想了很多,也准备了很多,对外,去岁突利派使求援,看来他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啊,据说,那颉利对他压榨很多,杜卿也请出兵突厥。 而朕派遣乔师望,去册封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就是在战略上提前分化,这不,夷男派使入贡,看来我们的布局,也起到了成效。 对内,尚书右丞魏卿守秘书监,朕也重申明旧,减少发生错误的可能。就是不知道今年,能否让朕如愿啊?” 房玄龄和杜如晦怎么能不知道,李世民心中所想呢?那渭水之盟,就是悬在皇帝陛下心头上的一柄利剑,天天戳他的心肝,日夜难眠。 虽说,当年有“攘外必先安内”的意思,前有玄武门之变,后有突厥南下叩关,政局不稳。 但如今皇帝陛下,做了那么多准备,就是想雪耻这么简单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是想毕全功于一役啊! 从当年的秦王府,到现在的大唐朝堂之上,“房谋杜断”一直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房玄龄拱手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微臣觉得主帅人选、兵力部署、战略意图和后勤保障,基本上可以达到陛下攻打突厥的条件了,但陛下心中所想的,是战后的事情吧?” 杜如晦也接着说道:“陛下,您想以后北疆土地,尽收我大唐之内,是在想羁縻建立,还是迁民入草原,不知微臣猜的是否正确?” 李世民笑了,自己的想法,被这两人猜透了,完全对,打败颉利不是目的,收复草原也不是目的。 他的目的,是战后怎么办,牧民天下,是帝王的路,是帝王的梦想,是让草原人管理草原,还是让中原人管草原呢? 这才是问题所在,李世民没回答,却对房玄龄和杜如晦说道:“那就劳烦两位爱卿,为朕分忧吧,哈哈。” 问题甩出去了,这两位也就领命退出两仪殿了,刚走出门口就见到李宽到来,李宽对他们点头施礼,房杜二人也简单回礼,擦肩匆匆而过。 李宽在内侍的引导下,进了两仪殿,房玄龄和杜如晦走在回官署的路上,房玄龄对杜如晦说道:“刚才那位就是新晋的赵王殿下? 真没想到,与太子殿下如此相像,不过,看样子很是英武啊,据说是个武痴?” 杜如晦点头,说道:“恩,这位赵王殿下李宽,以那小魔星李玄霸标榜自己,发誓要成为那样的绝世战将呢。” 房玄龄马上对杜如晦使了眼色说道:“不可妄议皇室,他选择这样的路,很好,他非嫡非长, 一条较为平坦之路,难道不是最佳选择吗?不过似乎有传出过,他自己向陛下要王爵封号的一些传言,不知是真是假?” 杜如晦说道:“陛下的子嗣,都是上上之姿,太子聪慧不说,蜀王李恪,越王李泰都是人中之龙。 而且,我听那长孙无忌说过起,皇后娘娘曾说过,这赵王李宽,以后与嫡子无异的话。 并且,赏赐和用度都在其他皇子之上,而且与越王李泰,同住武德殿呐。 也许是安抚,也许是拉拢,也不知是真是假。”之后两人一路沉默了。 他们二人都在衡量国事,也在想帝王的家事,这皇家之事扑朔迷离,而且,这态度暧昧不清,让臣子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啊。 而李宽进入两仪殿内,先向李世民问安之后,本想李世民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结果李世民说道:“宽儿,你随朕来。” 说着,李世民拿起了事先就放在桌案上的一串钥匙,走出了两仪殿。 于是乎,李宽就不慌不忙的,跟在李世民的后面,好像去的是一处偏僻的宫殿,当然了,身后永远跟着那位阴冷的高手内侍常涂。 常涂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李宽,让李宽感觉如芒在背,于是他就回头反瞪了常涂一眼,就这一眼,那常涂就感觉自己,好像死过一次了。 这种感觉只有在做错事时,被李世民瞪的时候才有过,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那么盯过李宽,因为他感觉这种杀气,似乎比李世民还要重,希望是错觉吧。 其实常涂这也是习惯了,他也是奇怪,为什么陛下会带赵王来这个宫殿呢? 其他的皇子,可都从来没来过这里啊,看来赵王在陛下心中,还是不一样的存在。 三人走了能有一刻钟,来到两仪殿西北方向的一处小配殿。 李宽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占地面积不大,但是很幽静,一看就是没人住,但是打扫的很是干净,起码走过的地方,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 当走进大门之后,来到院子,李世民停住了脚步,将手中的钥匙,摩挲了半天,交给了身边的常涂,什么都没说。 常涂赶紧接过钥匙,弯着腰很狗腿的,向后退了三步,之后小跑着到了宫殿的正门前。 他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门,看了看门槛是否平整,之后就退到一旁,等待李世民和李宽进宫殿。 于是李世民依然走到前面,李宽跟在后面,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李世民又一次停住了脚步。 待走近一看,李宽才发现,与其说这是一个宫殿,倒不如说这是个巨大的仓库。 李世民看出李宽的疑惑,笑着说道:“宽儿,你既然封王爵赵王,而且,很是崇拜你三叔的勇武,那么原本属于你三叔玄霸的一切,就都属于你了。 为父今天就将这间宫殿,连同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侍卫们都赐予你。” 听到这话,李宽很是惊讶,刚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院子四个人。 两个宫人、两个供奉,因为从服饰的不同,可以看出那两个绝对不是内侍宦官,而且,腰牌都是不同的。 李宽又反身注视着眼前这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疑惑的说道:“父皇,儿臣不知道您这是何意?” 李世民微笑道:“宽儿,你马上就要开府了,这个小配殿,就算是你在宫里的另一处落脚点。 里面的东西,你都带去你的王府,以后再进宫等候召见,或者来看你的兄弟姐妹们,都可以在这里招待他们。 至于这里面的东西嘛,呵呵,都是你三叔生前收集的,都是他的心爱之物,估计你也会喜欢,一会儿,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四名侍卫嘛,你也带走,他们以后会照顾你起居,也好帮你管理你三叔留下的东西。” 李宽看了看四名侍卫,两个供奉抱拳行礼,看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从手指和腰腹上看,一定是有功夫的。 而两个宫人年龄不大,都把头低的几乎看不到脸,但从脖子上看红的要命,估计是害羞了。 李宽也没去管他们,既然自己成了这里主人,那地主之谊就要尽到。 于是李宽邀请李世民一起,进去看看大名鼎鼎的李玄霸,到底留了些什么东西给后人,李世民也欣然的接受了。 父子二人走在先前,常涂、供奉、宫女伺候在身边。走进去一看,李宽被震撼到了,传说的李玄霸是个武痴,还真是不假啊,整整十几排都是各种兵器。 而且兵器边上,都有相关的武功秘籍一类的书籍,供奉这个时候,就发挥到了他们的作用,为李世民父子介绍着,他们前主人的东西,也在刻意的讨好李世民和眼前的新主人。 随着不断的往里走,李宽终于明白,李世民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了,不光是为了把李玄霸的东西送给李宽,也是在回忆他的弟弟。 因为在当年玄武门之后,他最渴望的就是亲情,兄弟情,这在那些李渊给他增添的弟弟妹妹们身上,是感觉不到的,最是无情帝王家,孤独也是相伴而来的。 走到内殿的尽头,正当中悬挂着一幅画像,眉眼之间跟李世民很是相似,而且从画像上看,李玄霸本人,绝对不是后世小说评书影视作品里说的那样,干巴瘦小的身材。 而且很是帅气,英姿勃发的一个年轻小将军的形象,手里拎着两柄锤子。 而实物就摆在画像下面的供桌上,看了看尺寸,李宽疑惑道:“不是说三叔用的是单个八百斤的擂鼓瓮金锤吗?怎么这个头儿,也不是很大啊?” 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话,先是小惊讶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道:“宽儿,你听谁说的啊?还八百斤单个的锤子,那两个就是一千六百斤了? 就算你三叔玄霸,是古往今来第一神力,那得什么样的武功,才能舞动起这样的武器啊? 两军阵前别说打仗了,就是光使这对锤子,就得把人累个半死了,再者说,就算能正常舞动,那得什么样的马,能驼得动这样的战将和武器啊? 难道人骑马到战场,用牛车将这锤子拉到战场上去吗?哈哈哈,宽儿,你可真有意思。” 听到李世民一连串的反问,李宽也觉得怎么被传说先入为主了,毕竟,听了那么多传说,估计李玄霸的故事,他比任何人都熟悉。 但是眼前就是事实,李宽也不矫情,一抄手就拎起一柄锤子,手里掂量一下,也就十五斤左右,一对锤子三十斤。 身边的李世民也看出李宽的疑惑,就一边看着李玄霸的画像,一边说道:“你三叔的这对锤子,是近战步战的利器,战场冲杀时,用这样的短小兵器很吃亏的。 所以,你三叔一般都是等混战的时候,才去用这对锤子作战的。 遇到善使长兵器的敌将,都是用那边的长柄大镰,只是这对锤子是你三叔最爱,所以,画像上也是拎着这对锤子。” 说着,李世民就带着李宽众人,来到了另一个单独的武器架子前,确切的说是一整套武器。 头盔、战甲、马甲、长柄棍、两把小锯齿弯刀、和最后一把圆形手柄的大宽弯刀。 这弯刀几乎半人多长,宽得出奇,刀柄是圆形的环,在内环刀窝处,有个突出的子母卡扣。 刀鞘就在战甲的后背上,似乎是一个整体的刀鞘的末端,细小尖顶处有个铁环,上面拴了铃铛很是美观。 腰窝处也有两个小刀鞘,正好将两把小锯齿弯刀归鞘。在大刀鞘旁也有个子母卡扣,不过是三联的。 李世民看出了李宽困惑,就索性给李宽展示了这一套武器,就这样李宽算是对李玄霸的武器,有了系统认识,也开启了自己的战将之路。 第29章 双胞胎和死镰套装 李世民在李玄霸的小配殿里,为儿子李宽展示了,自己三弟的武器世界。 从普通武器到珍藏的双锤,最后到了马上长兵器的展示,从李宽不解的神情里看出,他很是向往李玄霸的战将之路。 于是乎,李世民就亲自为自己的儿子,演示了自己亲弟弟的一整套武器。 首先,李世民吩咐身边的常涂和供奉将战甲给李宽穿上,还别说,大小正合适。 父子俩身高体形差不多,李宽从战甲的大小上,也猜出自己的三叔的身材,跟父亲李世民差不多。 之后又将两把小锯齿弯刀归鞘,李宽在腰间,把握这两把小锯齿弯刀,感觉这是近战、刺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好利器。 再后来,李宽本以为常涂和两位供奉会将大弯刀归鞘的。 但是李世民似乎没打算让他们这么做,李世民走到长柄棍跟前,一把抄起,从他用力的程度上看,这长柄棍的分量一定不轻巧。 李世民先是走到院子里,众人也都跟了过去,就看他虎虎生风的舞动了一阵,头上微微有汗出现。 但让人觉得这位帝王身上的战阵杀伐之气不减,李世民绝对不是那种,得到江山就放任自己的人。 当然晚年的他,就不好说了,起码现在正当年。再之后,李世民让供奉将大弯刀拎了过来,从供奉的脚步上看,这大弯刀也是有一定分量在的。 两个供奉看皇帝陛下兴致不减,就配合李世民将大弯刀和长柄棍组合了起来。 原来在刚才看到的弯刀窝处的子母卡扣,和长柄棍顶端的子母卡扣是一公一母。 只是长柄棍太长了,一般人没发觉到而已,这一组合就变成一把巨大的镰刀。 李宽也是对这种组合的兵器,很是感兴趣。原以为李世民就此会再来一次展示,但只见得他和供奉一起抬着大组合镰刀走了过来。 李世民示意李宽接过镰刀,并且嘱咐说道:“宽儿,接住喽,很沉,要小心。 这是你三叔的战阵长兵器,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的,普通战阵冲杀,单个的大弯刀足以应付。 再有双锤配合,近战、马下灵活小战,有小锯齿弯刀,但遇到马上战将的长兵器对阵时,就不得不用到长柄棍了。 只有在遇见百阵大将的时候,你三叔才会让这大镰组合起来。 从你三叔武功大成,出战以来,所有与此大镰对阵过的战将,无一例外都战死沙场之上了。 今天为父就将这套武器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好运用。将来跟为父一起战场冲杀,阵斩敌酋,如何呀?” 李宽接过大镰,首先的感觉是沉,没想到这如传说中的,死神的大镰刀在唐朝也有。 如果双锤是三十斤的话,这套大镰的重量应该在一百二十斤,起码感觉到刀头很偏坠。 之后又听到李世民的战场描述,感觉自己的血液都点燃了一样。 随后,李宽拎着大镰倒退了十余步,舞动起了大镰,起先不适应大镰刀头的重量,但他慢慢的感觉,要随着刀头的重量,将大镰甩起来就轻松很多了。 推、拉、提、甩、横、砸,钩,镗、抡、顶、斩、带,各种组合动作,舞得大镰带动了周围的花草树木,产生了旋风,刮起了树叶,惊走了鸟类和蚊虫。 一时间,整个小院子里,都感觉到了李宽,在跟这套武器产生的共鸣。 供奉也在李宽身上,看到前主人的影子,就在大家看得入神的时,李宽接近了院子角落的一棵大树。 只听到“咔嚓”一声,大镰在李宽的带动下,直接灌在两人合抱的大树上,只见李宽使劲一拉,大树被直接拦腰砍断了。 大树应声而倒,李宽也脱手扔掉大镰,小跑回到李世民身边,常涂很狗腿的护在李世民身旁,大喊:“护驾”! 结果他被李世民一脚踢开了,自己儿子砍的树,又有供奉在身旁,你个内侍就算武功再高强,在这里表什么忠心啊。 该踢,李宽没好眼的白了常涂一下,常涂却感觉,能被皇帝踢一脚,是祖坟冒青烟的表现,很是满足,完全无视李宽的白眼。 嗯,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谁,这个同志值得好好培养。李宽在心里也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好评,起码皇家需要这样的忠心的人来维护。 两个供奉抬着大镰走回到李世民父子身前领命,李世民呵呵笑道:“吾儿勇力过人,你是穿着战甲,步下舞动大镰,没借助马力,能将如此粗壮的大树一刀砍倒,很有你三叔玄霸当年的风范啊,哈哈哈。 我李唐皇室,又出了一名勇武大将啊,今后有机会,为父领你去看望你皇祖父,让他也看看,是何等勇武,在庇佑我大唐啊,为父很是欣慰啊,哈哈哈。” 常涂、供奉都齐齐说道:“为陛下贺,为赵王殿下贺,为大唐贺,为吾皇万世基业贺。” 一顿如德云社的灌口的,成套台词说出来,让李世民更加高兴了,连脸上的细纹都乐开花了,李宽心里鄙视道:“有多么虚荣的老板,就有多么会拍马屁的员工,你们主仆俩,我给满分。” 接着李世民似乎带着心事,再次走到李玄霸的画像前,久久不语,好像是回忆着什么,时不时的看看李宽。 良久,李世民仿佛自言自语道:“如果你三叔玄霸,活到现在,看到大唐正向着一个崭新的发展迈步,那该多好啊! 唉,如果他还活着,也像你这般陪在朕身边,那该多好啊,唉,如果当年他们也……唉……” 李世民一连说了三个如果,看来他真的很孤独,很孤独,也就是这样孤独成就千古一帝吧。 也隐约听出玄武门之变,是他心中无法忘掉的梦魇,似乎没人此时愿意去打扰一个孤独的回忆者。 又过了良久,李世民转身对李宽说道:“宽儿,你知道吗?你刚才舞动大镰的时候,为父真的以为,你三叔又活过来了。 当年我们俩是一起练武的,只是他对武功更加有天赋,而为父更加适合当个统帅。 为父也曾经有跟你身上穿的差不多一样的战甲,当年为父和你三叔在大军阵前,穿着打扮很是相似,只不过他的武器更加犀利。 为父则侧重马朔和弓箭的使用,为父可是神箭手哦,呵呵。” 这话不假,李世民绝对没有吹嘘自己,他确实是很厉害的神箭手,军前是跟大将们比试过的,而且大将们,都绝对不可能让着他的。 不像是后世大辫子朝,那么推崇皇帝的武功,搞得他们一个个的,都跟武林盟主似的。 就在李宽出神的时候,李世民又抛了一个惊天秘密,就听李世民说道:“很多人都说双生儿是一命两身,说你三叔的勇武,就是提前透支了一半的命。 而另一半就是被朕这个哥哥夺去了,所以,朕要让那些人看看,朕是怎样皇命开天的。”天呐,李世民跟李玄霸是双胞胎???李宽眼睛画圈圈了。 稍后有内侍来报,说是长孙无忌求见李世民,李世民就让内侍通知长孙无忌在两仪殿碰头,估计是有事情谈。 李世民嘱咐让李宽自己看看,这里的东西和侍卫宫人都赐给李宽了,让他自己安排便是,随后李世民就匆匆离开了。 李宽就叫过那两名供奉和宫人,经过他们见礼得知,那两名供奉,分别叫田宇和田飞,李宽也奇怪,这宫里的供奉和内侍,怎么都是一对一组的呢? 而且名字都是一个姓氏的,一番询问这才知道,原来都是宫内有权有势的大内侍和大供奉的义弟、义子。 常宣是常涂的亲弟弟的情况,很多都发生在内侍和供奉的身上,多是孤儿犯官之后,混口饭吃。 李宽也觉得他们有的很可怜,这田氏兄弟就是宫内大供奉的田云的义子。 据说,那家伙的武功,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了,说是百骑司的最高长官,平时根本就不露面,李宽猜想那位一定是给李世民干“脏活”的。 李宽心想有机会得约出来,决个高下,这高手不都是寂寞吗?杀杀他的锐气,哈哈。 李宽这一笑,麻烦了,原来这哈哈一笑,对着的正好是那两名宫人,人家姑娘年龄不大,害羞到脸红。 不过经田宇介绍,这两名宫人可不得了,她们修炼的功夫是内家功,别以为看着年龄小,其实已经二十岁以上了,不过都驻颜在十五六岁左右的模样。 这吓了李宽一跳,一下就想到金大侠的《天龙八部》里的逍遥派,那“天山童姥”的“六合八荒唯我独尊神功”,不就是有驻颜的功效吗?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 李宽向大门外瞄了一眼,轻咳了一下,那狗腿的常宣就颠颠的跑了过来,说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李宽就拍拍常宣的肩膀,说道:“行啊,越来越有眼力了。这个配殿的钥匙你拿着,回头把这套大镰兵器和双锤,带回到武德殿,其他的封存在这里。 你和田家兄弟俩自行安排吧,至于宫人嘛,本王自己带回武德殿,就这样了。” 说完,李宽就带着那两名宫人,要赶回武德殿,常宣和田家兄弟俩向李宽施礼送行。 李宽在路上,问两名宫人名字,她们分别叫独孤雪和独孤雨。 李宽这才知道,这是北周、隋、唐三朝朝独孤家的家将后人。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两位,可能是李宽太奶奶独孤曼陀,当年陪嫁过来的家将后人,绝对的亲信。 她们都是家传的武功,而且很是诡异,具体的李宽也没去了解,有两个萝莉外形的轻熟女,跟着自己,感觉很是拉风啊,不知道她们的武功,跟燕无双比较,谁更厉害一些。 出了小配殿,李宽本来是想回武德殿的,但李宽心血来潮看离李承乾的东宫很近,就想去看看自己大哥在忙什么,就带着两名宫人,去东宫走一遭。 第30章 言惊东宫 李宽带着独孤姐妹,一起来到太子李承乾的东宫,本来门口的内侍,还要先通报的,但想起太子殿下曾经交代过,皇子中赵王和越王两位殿下,不需通报。 门口的内侍,感觉把这套说辞,说给面前的赵王李宽,就是在抬举他了。 太子殿下能将你赵王李宽,跟自己嫡亲的弟弟越王李泰,拉为等同,这就是看得起你,在东宫当差的内侍,都有一种自我超然的地位感觉。 结果到了李宽这里,你说这些的同时,还觉得这是太子殿下的恩赐,这就不对了。 李宽的原则就是,这皇宫里,皇帝皇后最大,太子是我大哥,你个东宫内侍,就敢在皇子面前造次,一脚踢开,直接往里闯,赵王就是霸气的。 不过有其他内侍,已经去向李承乾去禀报了,结果就是李承乾蓬头散发的出来见李宽。 当然,刚才门口内侍的嘴脸,他也得知了,先叫过来,也踢一脚,那内侍一脸委屈。 李承乾却指着李宽,对内侍说道:“这是孤的嫡亲兄弟,跟越王等同,以后再敢对赵王不敬,孤就让你去掖庭当花肥。” 这句话一出,让那内侍直接跪下,给李承乾和李宽作揖磕头,看来这是皇宫里,最重的惩罚了。 李宽也感觉没必要去为难个“狗眼看人低”的内侍,就对李承乾说道:“大哥,这家伙肉是酸的。 不适合做花肥的,再耽误花卉涨势,得不偿失啊,还是让他在你东宫的门口,当的小瑞兽吧。” 李承乾哪能听不出,这是李宽变相的,在为自己东宫的内侍开脱啊。 而且,这是在给李承乾一个台阶下,这要是真的去惩罚内侍的话,御史不会说什么,这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 不会去给李承乾维护李宽,来找个正确的说辞,只会弹劾太子李承乾的无温文尔雅之气度,生性残暴而手段残忍。 这是李宽不愿去看到的,这不能给自己大哥找麻烦嘛,也会给自己添麻烦。 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传到李世民的耳中,到时候这小哥俩就会被罚,何必呢。 所以,李承乾也就坡下驴了,对那内侍说道:“赵王仁慈,饶过你了。 但你也时刻警醒着点,以后赵王来此,必须侍候好了,要不以后有你好瞧的。” 那内侍当然知道,自己这是摆脱了那当花肥的命运了,感恩戴德的,给两位殿下磕头。 李宽自然没去管他,就对李承乾说道:“大哥,这身打扮是为何啊?以前见你可都是衣冠整齐的啊,今日这是怎么了啊?” 李承乾脸一红,也感到不好意思了,就干脆实话实说的对李宽说道:“二弟,你不知道啊! 为兄现在很是苦恼啊,本来为兄的课业还算优异,在弘文馆也算是名列前茅。 但昨日李师留下一篇习文,要列举帝王之路的兴衰,还要为兄找出具体的对比来,这可苦了为兄了。 明日就要完成,眼下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让为兄如何是好啊?唉。” 原来这太子殿下是厌学了啊,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事,本来这个年纪,这后世就是初中升高中左右,真正风华正茂,喜爱玩乐的时候,天天子曰诗云的,多枯燥啊。 而且,这太子还要被单独教导,都是学一些所谓的治国之道,这培养一个国家领导人的第一接班人,真是不容易啊,老师全线教,不学得最好都不行。 李师?估计是李纲吧,那个老头儿,可是个“太子杀手”哇,曾经是杨勇、李建成和眼前的李承乾的老师,一个个的,都没教明白,这还对比帝王之路的兴衰呢。 让人家孩子怎么写,怎么算是写得优秀,而且不犯忌讳。没办法,支一招吧,谁让这是自己大哥呢。 李宽悠哉的对李承乾说道:“大哥,把你东宫最好的吃食,都拿上来,二弟我帮你把这篇习文,弄个大概齐,怎么样?” 李承乾目瞪口呆回答道:“大概齐?” 李宽才想到得用文词,就改口说道:“就是基本能入那李师的法眼,而且,一定会过关的。 至于其他,也就勉强可以吧,不过二弟我,得对你约法三章,你可得答应。” 李承乾一听,有帮手,很高兴,记得曾经听父皇李世民说过:李宽有宰辅之才,虽然,自己没亲眼见过,但能有这样的评价,想必不是空穴来风吧?没准真能帮到自己,也说不定。 于是,李承乾高兴的吩咐东宫内侍,去准备吃食,最高标准,他直接拉着李宽,进去东宫的内堂,李宽也让独孤姐妹俩,在内堂门口等候。 这小哥俩就落座了,李承乾也吩咐笔墨伺候,于是李宽就开始了自己头一次的“枪手”角色。 李宽理了理思路,又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哥,这文章嘛,就得推陈出新。 如果你从三皇五帝,说到尧舜禹汤,从秦皇汉武说到魏武昭烈,从五胡乱华说到咱们隋唐统一,那就只占了一个‘稳’字。 让老先生觉得你这文章是考究的,有查阅古文历史的,有文有武,有乱世有统一,兴衰嘛,都简单的提一下,这就能让老先生满意了。不过...” 李承乾刚开始就感觉,自己今日很是幸运,李宽的到来,直接给自己打开了习文的思路。 而且,如李宽所说,那这文章一定很是稳健,定能让老先生满意的,也能给自己一定的积累。 但听到李宽说“不过”就开始犹豫了起来,李承乾马上就追问道:“二弟,你这怎么还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的啊,不过什么啊?你倒是说个清楚啊?” 李宽先是神秘一笑,看了看左右,李承乾当然明白了,但却说道:“二弟,这东宫都是我的心腹之人,你但说无妨。” 李承乾也觉得,你李宽能说出个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啊,就先是定了李宽的心,更是加强了自己东宫随从们的忠心。 李宽定了定神说道:“不过这文章嘛,就是要写出个前人,未曾写过的东西出来才可以。 先不说,以后着书立说,就是让自己有一颗坐论天下大势的雄心,海纳百川的胸怀。 这文章的后半段嘛,就以前文那些为基础,论一论那隋炀山河散落狼烟起、社稷破碎万里埃之大过当中的些许小功,比如那大运河当今的作用。 之后再说说和父皇那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既倒之大功中的些许小过为对比,怎么样? 比如说那渭水之盟,虽给我李唐得以喘息之机,但却让一些士族,说我李唐对外征战衰败。 这样的诟病,让当初的决策,显得过于仓促了一些,大哥,这文章够惊世骇俗吗?” 这话音刚一落,李承乾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内侍宫人们,一个个的全都缩着脖子,低着头纷纷出了内堂,顺便把门关好。 估计心想:这事儿,你们小哥俩自己说去吧,我们的脑袋,绝对听不了这样的话,容易去当“花肥”呀,还是好好的在东宫做个安静的“小瑞兽”吧。 李宽看到那些内侍宫人都退出去了,这才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坐姿,对李承乾说道:“大哥,怎么样,你可记下了?” 李承乾还在震惊当中,这话不“惊世骇俗”?差点一个惊雷把这东宫“骇”飞了呀。 李承乾调整一下复杂的心情,对李宽说道:“二弟,这话你也就是在这东宫,说此一次吧。 千万别在其他地方说啊,你我兄弟,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就算终了,可好?” 李宽不以为然的说道:“大哥,这文章嘛,就是论一论古今,我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刚才我说的那些,如实去写,不光能让老先生满意,也能让父皇对你另眼相看的,这会让你太子之位,更加稳固的。” 李承乾听到这,再结合自己自身的处境,想想李宽的言行,尤其是,入宫以来的半年多的表现。 如果他是第一次见到李宽,那就会想到这可能是个阴谋,但经过了解之后,就明白这李宽,根本就无心争夺储君的位置。 就别说李承乾现如今,占据东宫之位,就算没李承乾在前面挡着,那李宽也是无缘太子之位的,别说长孙皇后那句:等同嫡子。 更别说同是长孙家血脉根源,这表面和本质的区别,是很大的,所以,李承乾也感觉,这是能在李世民面前,展露自己的一次机会。 所以,干脆等李宽先喝一杯,填填肚子,之后再问个具体的章程才是,心中已定,就让内侍宫人设宴,太子殿下要与赵王把酒言欢,一叙兄弟情谊。 第31章 初见李恪 东宫内,太子李承乾和赵王李宽,在把酒言欢,其实两个半大孩子,就是吃点简单的食物。 酒嘛,就是意思意思,都是兑水的葡萄酿,就是有个姿态便是,谁能去真的让这皇子们,喝得酩酊大醉呢。 小哥俩也就着“酒劲儿”,说了说刚才的文章,这样就算被皇帝知道了,责罚也会轻上许多,酒后之言嘛,以后不让喝就行了呗,禁足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两仪殿,李世民正在召见长孙无忌,这大舅子和妹夫,研究个国家大事,就随便很多了,就别说这李世民小时候,和没登基之前,这俩人就是很好的朋友。 君臣落座,李世民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啊,你这么着急见朕,可有什么事情吗?” 长孙无忌先是施礼,说道:“陛下,方才可是召见了房相杜相?可是要行兵事?” 李世民就沉吟一下,说道:“是啊,朕自登基以来,听进谏、定律令、平叛乱,设道州县制,置义仓、慎徒刑、赈旱蝗,分裂外藩,精兵简政。 然,为何那关陇门阀与山东氏族,就不肯放过朕呢?岭南冯盎遣子入朝,漠北薛延陀夷男遣使入朝。 那突利也在求援我大唐,朕思来想去,这也许是个契机,辅机啊,朕要预行兵事,可好哇?” 长孙无忌听了半天,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人,首先,就得会站队,他永远站在皇帝这边,他长孙无忌做到了,跟皇家绑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说的就是长孙家。 其次,就得会罗列条件,皇帝说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说了这么多的成熟的条件,还说了自己左右为难的苦衷,和要行兵事的理由。 最后,就得会听话听音,人家皇帝说的是:“要预行兵事,可好哇?” 这就说明,李世民已经预备好了,准备妥了,就是问你好不好,有你在朝堂之上,做个风向标,那这事就基本定下来了。 长孙无忌当然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就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我大唐要攻打突厥,今年就是最好的准备。 只要将这事情,在朝会上一说,基本上就定下来了,领军将领和其他的事情,都有房相杜相去做,您就说需要臣,做什么就可以了。” 好,这李世民就放心了,有长孙无忌给自己做后盾,没人敢提出异议,就是想让他来给自己未雨绸缪一下。 战后的事情、善后的工作有人出个长远之谋略,这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两人就开始筹划了起来。 东宫,李宽和李承乾吃完饭食,李承乾就开始写习文了,李宽觉得他自己能搞定,就跟李承乾告别,领着独孤姐妹回了武德殿。 吩咐菊小月给独孤姐妹,安排饭食和住处,以后就是她们俩负责拱卫女眷和宫人,。 这样的话,就把燕无双调到自己身边,基本上就是不离身的跟随,当然,除了睡觉洗澡。 这段时间,“橘猫脸”李泰,没怎么来找李宽,他的热气球材料寻找起来,就比较麻烦,而且,匠人按图纸做了一些部件都很不理想。 李泰曾拿过来给李宽看过,李宽建议李泰慢慢来,最后找将作监的人来帮忙,于是李泰就继续去研究,如何调配将作监的匠人了。 不过今天武德殿,却来了个不速之客,一身白色王爵服饰的瘦高年轻人,从李泰的东院走出来,就直接走进了李宽的西院。 本来无论谁来,都是需要禀报的,但被李宽派了差事的常宣和田家兄弟,把李宽要的大兵器,弄回到武德殿的门口。 常宣让田家兄弟将李宽的兵器,抬进西院里的演武场去,就迎上来,说道:“蜀王殿下,您这是来看望赵王殿下的?” 那个年轻人看了看常宣,又看了看刚从他身边抬着大兵器,还有向自己勉强行礼的田家兄弟,就优雅的说道:“对啊,本王今日来看望越王殿下的,刚从这武德殿东院出来。 路过赵王殿下的西院,怎能有不见之理呢?所以,就过来了,你是赵王身边的随行内侍?” 常宣一看这蜀王殿下的眼力非凡啊,一眼就看出自己是随行内侍,而且,从他自己说出的理由,就不容人拒绝,而且,他是王爵身份,本来就可以在这皇宫随意走动的。 常宣马上就献媚的笑道:“蜀王殿下好眼力,奴婢常宣,正是赵王殿下的随行内侍。 今日赵王殿下被陛下召见,一同去往卫王以前的小配殿,陛下将那配殿里的一切,赏赐给了赵王。 这不,奴婢刚把最重要的兵器带回来,这大兵器可真是沉重啊,真真的累坏了奴婢呢。” 年轻人才不跟眼前这卖弄娇嗔的内侍多废话呢,眉头一皱,说道:“头前带路,本王要拜见赵王。” 常宣哪能看不出,这是耽误人家见自己主子了,于是他脖子一缩,小碎步一迈,引着年轻人,走进了武德殿西院。 常宣先是对院里正在巡视燕无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有人来见自家主人,你得去帮忙通报一下。 但人家供奉,跟你内侍本来就不是一个系统的,没必要帮你的,根本就没理睬他。 这让常宣感觉,自己的地位,得重新树立一下了,自己可是随行内侍啊,以后就是赵王府的总管啊,这个威严,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小的供奉、而且是女孩子所无视呢? 悲哀啊,看来自己以前总挨赵王揍的事,有人传出去了呀,所以,才会威风扫地的,悲哀啊。 李宽从太子东宫回来,就在自己的内堂休息,刚才田家兄弟回来了,抬着李宽的大镰刀。 李宽让他们把大镰刀,抬到后面演武场去,自己亲手接过李玄霸用的双锤,这会儿,他正在内堂耍帅呢。 结果一不小心,一个锤子脱手飞出门去了,只听“咣当”一声,就传来常宣的哭喊声,李宽知道,这是打到人了,而且是倒霉的常宣。 李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啊,走到门口,看到正在揉脚脖子的常宣在那里哭,看到李宽到了门口就说道:“殿下啊,奴婢刚才为了护住蜀王殿下,受伤啦,哎呦,这个疼啊。” 而这时候李宽才发觉,眼前站着一个相貌极其帅气的年轻人。 之所以说是年轻人,就是因为对方的打扮特别成熟,没有多少孩子气,尤其是,那股英武之气,柔美中的英武,这是最招女人喜欢的。 李宽一听,蜀王?李恪?李世民口中的“英果类我”?隋炀帝的外孙?隋唐两朝最尊贵血统之人?哎呀,这家伙怎么来了啊? 李宽刚要询问,对方就施礼并且说道:“弟,李恪拜见王兄。” 标准的皇家礼仪,温文尔雅之气度,英武帅气之相貌,完美的男人,应是如此啊。 李宽也回礼道:“哦,王弟无须多礼。” 之后李宽上前,一把就握住李恪的胳膊说道:“行了,皇家礼仪在这里不盛行的,你叫我二哥,我叫你三弟,再多礼,你就得去问问青雀,来此的待遇了。” 只见李恪摸摸自己的脸,笑道:“哈哈,二哥,我的脸可不胖,还是不掐为好。” 李宽也觉得眼前的李恪会开玩笑,这就是把他当自己人,之后他也笑道:“真没想到,你会来我这里,刚才二哥我的飞锤没吓到你吧? 来来来,我们进去说话,小幽上茶,小月准备饭食,常宣你...” 常宣啊了一声,李宽说道:“常宣,你死开,别装了,锤子砸的是地面,不是你的脚。 别想让蜀王殿下记你个人情,更别想在本王这骗赏钱,非得让无双过来,给你来个‘分筋错骨手’吗?” 院子里的燕无双,正在活动手脚,弄得自己的关节在咔咔作响,这个配合李宽和无双用过很多次,都是吓唬这常宣的。 常宣马上一个激灵就起来,飞快的跑出去,帮竹小幽和菊小月的忙了,而且还回头说道:“谢殿下不打之恩。” 李宽和李恪都哑然失笑,一起走进内堂,而且李恪还问道:“二哥,这分筋错骨手,很厉害吗?为何你那内侍,如此之怕呢?你总打他吗?” 李宽笑道:他呀,就是个贱皮子,就是喜欢挨打,但我出手很重,他挺不住罢了,不管他了,我们进去聊。” 小哥俩宾主落座,说了点各自的趣事,之后李恪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第32章 都来往 无论是从“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讲,还是从“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的角度来分析,这李恪肯定是有事才来的。 按理说,他的身份,确实比较尴尬,每次说到大唐,需要吸取隋朝灭亡的教训的时候,就免不了提到隋炀帝。 再说到隋朝的血统、后裔,那就免不了说到,李恪的母妃,杨妃,“色冠隋唐”不为过。 确实是漂亮,不得不说杨家的血统,就是极好的,这李恪的相貌,也是这李唐皇族中的佼佼者,人家挑的就是优点来长的嘛。 但从血统上论,直接就将他定位在一个,尴尬的标准线上,李世民从内心上讲,也曾经想过这皇位,如果落在李恪身上,以后会发生什么。 长孙无忌也给李世民提过醒,最后从贞观年间的平安过渡,到永徽年间长孙无忌对李恪的迫害,也说明了这李恪,确实存在动摇皇位传承的可能。 但从人性的角度来讲,李宽感觉,这些眼前的人们,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李世民,还是李承乾、李泰或者是李恪,都是悲剧人物。 最起码那么尊贵的身份和血统,最后都是落个身死,含冤,不甘,遗憾,这本身就是无法说清楚的事情。 但如今李宽的到来,能否给他们一个机会呢?从先前在东宫跟李承乾的话里话外就知道,这李世民的父亲形象,远远没有那皇帝形象让人深刻,他的儿子们都是先惧怕这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然后才想起那父爱和亲情。 从人伦的角度分析,这是皇家的悲哀,那句“愿生生世世不生在帝王家”是多么的悲凉,无奈。 本是人人羡慕的超然身份,在此刻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没有人情味,但偏偏却沾满了血腥。 普通人家能感受的温情,在帝王家就是最大的奢侈品。李宽感觉这封建制度下的王朝,是多么的可笑啊! 这大唐可以说是,古往今来最强的王朝,都不为过的,却在皇位继承上,存在那么多变数。 安史之乱之前的皇位传承,只有高宗李治是和平继位的,其他都伴随着多多少少的杀戮,但李治之前呢?李承乾那最无疑问的太子,真的想去造反吗? 李泰那么聪慧之人,真的说出那句“杀子传弟”的蠢话吗?李恪也许望着那皇位,也曾经摇过头吧? 不应该,从李世民那里没开好的头,为什么要轮回在自己儿子身上,一个能驾驭文武百官治理江山的帝王,一个能平衡新旧勋贵矛盾的帝王,一个能开疆拓土威震华夏的帝王,一个能存在千古争议的帝王,但却做不好一个父亲,哪怕是及格线都达不到,真的不应该。 从李恪笑容满面的,叫李宽二哥的时候,李宽就感觉眼前的少年,要有个好归宿,不应该被算计。 从现在开始,引导,让他和青雀,都离那个位置远远的。李宽笑着对李恪说道:“三弟,从我入宫以来,已经有半年时间了吧,你这还是头一次来武德殿呢。 按理说,以前你应该跟青雀的关系不错吧?你俩的年纪相同,据说你只比他大一个多月而已。 就像我跟大哥一样,应该能算聊得来的,怎么?是因为我在这武德殿,不方便?还是你有其他的顾忌呢?” 李宽这么问,有点半开玩笑的意思,但更多是用真诚去对待李恪,说话越是随便,就越证明,他从来都没在意李恪,为什么一直没来过武德殿。 李恪没想到这头一次见到李宽,对方就能跟他这么说话,从身份上来讲,李宽算是半个嫡子,而且同属长孙家血脉,总比自己身上的杨隋血统,让人们少些猜忌。 而且,从待遇上来说,能与嫡子李泰,同住在武德殿,这就表明了李世民的态度,也说明长孙皇后那句,“与嫡子无异”不是随便说说的。 李恪渴望对方能跟自己坦诚相待,因为在这皇宫里,母妃时刻都告诫着自己,要谨小慎微,要做小伏低。 一定要对人谦恭,无论是谁,就算是对皇家的奴婢,都是将心中的不满隐藏起来。 李恪害怕,他害怕自己万一稍有不慎,就会给自己的母妃和自己带来非常大的麻烦,就算是自己的父皇,也没法完全顾及到他们的。 所以,远离暴风点,只能远远的看,因为在这皇宫里,哪怕是空气,都透着那一丝丝窥探,随时可能凝聚成麻烦,降临到他们母子身上。 半年前,很多人都谈论着,两个嗣王爵的皇子,被李世民要回自己身边。 而且,从宗正寺的族谱上,就重新录撰过的,李泰是嫡子,无可厚非,那聪明的脑袋,一直都是除太子之外的焦点。 那李宽呢?亲自开口向皇帝要王爵封号,长篇大论的比较,而且,还小有传言那“宰辅之才”。 李宽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曾经那个暴风的旋涡,就在自己脚下,随时可能会让他遭到各个阶层,各方势力的无形打击,因为这随皇帝心情,而宠爱的皇子,就必须是嫡子,半嫡子也不行。 所以,李恪当然会远远的观察,因为稍微松懈警惕的话,那暴风的旋涡,就随时会往自己身上挪动的。 很多曾经向隋朝称臣的小国或部落,对中原王朝的更替很不敏感,他们分不清你们谁是谁,只有亲眼看到那庞大的国家机器才会害怕,无知让他们存活。 因为李世民曾经说过:“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如一”的博爱精神,让生活在蛮荒里人们,也享受到了包容,虽然,最终成为造成“安史之乱”的一条根源,暂且不提。 但那些做臣子的,会细数哪些部族,曾向他杨隋称臣,但却藐视我李唐,这就容易将那无名之火,引到杨妃和李恪身上,这就让李恪感觉更加冤枉了,这本是朝堂之事,为什么牵扯到后宫呢? 那些大臣却以“帝王家事既国事”的无耻理由,来攻讦后宫的一些存在争议的人,这时候他们没有不得妄议宫闱的觉悟,感觉自己是在做个诤臣。 其实,这就是要让皇帝妥协,之后达到他们的目的,皇帝多数会选择,从其他方面给予他们补偿,以换得后宫安宁。 做皇帝有的时候,也得忍气吞声,后宫的妃嫔有的时候,也得默默忍受,苦命的人聚到一起,就只剩下一声叹息了。 李恪从自己母妃那里得知,自己父皇是曾想,让即将开府的皇子们,都来这武德殿居住,按年龄次序,说这以后会成为一个常例。 而且,这里远离后宫的女人们,让皇子能够迅速的成长一些,以后开府之后,能成为谦谦君子,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而且,离两仪殿较近,随时召见也方便些,本来按年龄来说,李宽明年就开府了,李泰还早了一点,为了让皇家的兄弟们,多亲近也是应该的,但唯独跳过这李恪,是不应该的啊。 据说,当初李世民是说过让李恪也来这里的,但杨妃硬是压了自己儿子半年之久,是爱护,是观察,是不明原因? 也许都有,李恪自己也在着急,他不知道为什么嫡子李泰和新入宫的李宽,会开始这常例,而自己却似乎被遗忘。 今日,他先是去看望李泰,探了探口风,人家李泰根本就没时间理他,礼貌的叫了句三哥之后,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恪像小傻子一样,看着李泰忙活了半天,后来才得知,这是李宽给李泰布置的任务。 看来这李宽的手段非常,已经控制住李泰的心智了,一个聪明的妖孽,被人家一句话,就完全沉浸在这“任务”中了,稍微一打听,就说是让人飞上天? 李泰看着李恪那不相信的样子,就将哈了一口“纸飞机”轻轻扔出去,在李恪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两手一搓,竹蜻蜓起飞了。 然后这“橘猫脸”李泰,就带着那胖胖的脸蛋,去做自己的实验了,因为材料基本齐备,先弄个小的试试看。 李恪被李泰“无情”的忽视了,而李泰却告诉他说,“有事找二哥”,就不再理睬李恪了。 李恪感觉有必要见见这传说中的二哥李宽,虽然,母亲让他不要随便的见什么人。 可他觉得这个告诫的范围内,没有李宽,最起码,能让李泰信服的人,应该是个挺特别的人吧。 李恪看着李宽说出能让自己感到心情舒畅的话来,就一定是个与众不同的人,随即就对李宽说道:“二哥,我想来问问。 父皇当初是不是说过,即将开府的皇子,能住到武德殿里来,而且,父皇钦点了你、青雀好像还有我,还说以后这会成为常例?” 李宽一听,原来是这事啊,就直接告诉李恪,说道:“确实是有,我那个时候就在场。 而且,父皇还让我们兄弟多亲近呢,我和青雀是最先住进来的。 青雀什么样,你是知道的,小夫子的样子,现在天天就沉迷大孔明灯当中了,你也想来住?什么时候来?” 李恪本以为,李宽不会同意他来住的,但一听到李宽的话,似乎是很希望他能来。 而且,自己稍微透露了心事,李宽就知道自己想来,还如此急切的问,什么时候能来。 这就让李恪激动的说道:“二哥,你的意思是说,我能来这武德殿住?你同意我来吗?” 李宽感觉眼前这个弟弟很有意思,就正襟危坐之后,正儿八经的说道:“恩,本王希望王弟你,能来武德殿与我和青雀同住,也好亲近一二,我们本是同根兄弟,当多近亲才是。 然,不知王弟何时来此啊?对这武德殿有何要求?这样够不够正式?” 李宽马上前倾身体,一脸坏笑的逗着李恪。李恪马上就边瞪眼惊讶,边点头称是,原来自己的二哥,这么有趣啊,早知道的话,我早就住过来了。 之后李宽就喊过常宣说道:“将北院收拾出来,人手不够去越王那里借,就说明天蜀王殿下,入驻武德殿北院,一切所用之物从我那小配殿里支取,不够你就去内府申请,就这样吧。” 常宣马上称是,这是又要来人了,这原本无人的武德殿,这下将要住满了皇子了。 第33章 兄弟吃鸡 李恪的突然到来,让武德殿马上有了生气,因为原来李宽和李泰二人,都属于各忙各的,一个武痴,一个科技狂,这原本应该有点情趣的生活,被这两位过得很是无趣。 在皇宫内不能夜夜笙歌,就算条件没达到,最起码也不能没什么交流啊,李泰来找李宽时,除了被掐几下“橘猫脸”之后,顺便告诉他一点,关于大号孔明灯的“热气球”的一些细节而已。 之后呢,李泰就会消失一段时间,差人去找材料,随后不断的实验,失败,再实验,再失败。 李泰不怕失败,而且有越挫越勇的态势,在材料极其匮乏的时代,想做出超时代的东西,就得不断的前行,哪怕前路充满荆棘。 而李宽呢,天天沉迷于武学,他就一心想做最强者,之后等待年龄到开府,之藩,远离长安这个是非地,做个开疆拓土的战将。 李泰和李宽面对着自己的梦想,都拿出了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劲头。 现在李恪来了,俨然成了沟通的纽带,小哥仨应该来个聚会吧,给李恪来个欢迎趴,这是李宽想到的。 他让梅傲雪她们去准备,另外,让常宣去请李泰,就说自己这里有比飞上天更有意思的东西给他看,之后就跟李恪一起去他的北院看看。 三天前,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杨妃为李恪准备生活的所用之物,李宽的把那小配殿里,能用的东西都搬来不少。 总算给李恪弄了温馨的小窝,最起码在这里,不用再谨慎的去活,潇洒一点没什么的,年少轻狂嘛,就应该享受一下才好。 活动的地点,就安排在这北院,这小哥仨的住处,成品字结构,但互不干扰,有单独的路径。 所以,李宽和李恪在这里,安心等李泰的到来,原本想叫李承乾来的,但据说李宽给他指导的习文成品,出现在李世民的桌案上,不知是福是祸呢? 希望李承乾能守口如瓶,再说了,李宽心里有底,最起码不会拿自己大哥的屁股开玩笑。 今天想好好的过个夜生活,李宽让梅傲雪将自己试验过的,现代烹饪做法的饭食,弄好送过来。 其实就是叫花鸡的做法,拌饭塞进鸡肚子里,鸡是腌制过的,包上荷叶乎泥巴,放到火堆里烤。 多弄几个,反正是把他西院的,十来只公鸡都宰掉了,母鸡要留下下蛋,没舍得,小哥仨跟随行内侍啃叫花鸡,吃鸡肚拌饭,可还行。 在李宽和李恪在北院里指挥梅傲雪她们做叫花鸡的时候,李泰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过来了。 他见了两位哥哥就说道:“不就是吃个饭吗?你们吃就好了,叫我来作甚?还说有新东西给我看,其实二哥就是想掐我的脸。” 李泰的“橘猫脸”,似乎比以前更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宽总去掐的缘故。 李宽没去管李泰扁嘴的唠叨,先是掐一下脸,之后就告诉李泰,今天必须高兴,有什么事都放下,以后再说,而且今天有好吃的。 李家小哥仨就走进武德殿北院的内堂,围坐在一个大桌榻边上,等候饭食的同时,小哥仨聊聊天多好。 李宽最大,先是对李泰说道:“青雀啊,别总是窝在你的东院里,出来跟我和你三哥聊聊也好,另外,让你做的孔明灯也就是玩玩的,你也太当真了。” 李泰却不同意李宽的观点,说道:“二哥,做事就应该善始善终,怎能半途而废呢? 再说了,我李青雀誓要做飞天第一人的,而且,你说有新东西,要给我看就是骗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宽感觉现在忽悠这小胖子有点难了,长了一岁,心智也在成长啊。 随即,李宽就让常宣拿过纸来,弄了个木炭笔画了起来,并告诉李恪和李泰先聊着,自己弄点新东西给他们看。 李泰和李恪也没在意,就聊起了宫中的一些事情,原来他们俩是后年,开府的年纪。 从王爵上看,李恪是蜀王,是要去蜀中的,不过李宽知道,李恪的封号还会变的。至于李泰无论王爵怎么变,都会被宠爱的“不之藩”。 年轻的皇子,都期待开府和之藩,因为可以去外面的花花世界看看,最起码开府是离开皇宫,之藩是离开长安,这样的年龄,对外面总充满了好奇。 不一会儿,李宽放下木炭笔,把画好的纸展现在李泰面前,李泰接过来一看,有点不懂了,就让李宽解释。 原来李宽画的是滑轮组、齿轮、链条一些东西,并且告诉李泰这些东西都怎么用,如何产生应用的效果。 至于材料制作,让李泰自己琢磨去吧,说这对李泰的热气球飞天事业能起到点作用,关键是让这家伙换换脑子,别总是盯着一样研究。 李泰如获至宝的样子,很是欣喜,他本来想马上就回东院,去“折磨”他的那些工匠的。 这半年来,武德殿东院,被李泰变得成为大唐将作监以外,最充满“科技发明”的地方,所以,那些工匠都痛并快乐着。 一方面,他们叹服越王殿下的聪明,另一方面,对自己的传统手艺和材料的不足,而感到懊悔和无奈。 没办法,这就是生产力低下的古代,智慧的最高点,是要手工业发达和轻重工业的配合,才能支撑的。 李宽给自己弟弟找一些事情做,这就完全占据他的时间,原本李泰的生活,就应该是学学各家经典之后,过着纨绔的生活,在这些都完成之后,“听信”点谗言,就向往那个不属于他的位置。 现在呢,做他的实验之余,学学各家经典换换口味,顺便找找古代人,关于自己实验内容的记载 估计以后有人对李泰说那太子之位和将来的帝王之位,有多么诱人的话,而耽误他的实验和研究的话,肯定会被打的,这就看对方,有没有李宽身边的常宣抗揍罢了。 李宽直接将要走的李泰按回了座位,让梅傲雪她们上叫花鸡,滚烫的泥蛋子,在小哥仨面前被常宣用木槌砸开,小心的将包着荷叶的叫花鸡,端到李宽他们面前,每人一只。 李宽首先动手,轻轻的剥开荷叶,油亮的鸡肉,展现在兄弟三人面前。 李宽先是推给李泰一只,先让小胖子安心吃点东西,就不着急走了,之后他再剥开一只给李恪,最后剥开一只留给自己,李泰和李恪没着急吃,就等着李宽先动手。 李宽也明白,这哥俩的意思,于是他就先撕下一只鸡腿,啃起来,并用呜呜呜的声音,告诉那哥俩这很好吃,赶紧吃。 李泰和李恪也都吃开了,起先被烫了一下,后来慢慢吃,这都被人侍候惯了,自己动手吃东西的味道,似乎很是香啊。 这小哥仨就高兴的吃起来,鸡肉好吃,鸡肚子里的拌饭更加香,都是伴随着各种菜蔬的小丁,和羊肉丁的。 这下可让李泰觉得,还好刚才没走,这要是走了,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李宽也没吃独食,让常宣着人给李世民、长孙皇后、李承乾和杨妃各送一只去,送给在座小哥仨最至亲之人。 这也让李泰感觉,应该讲孝道为先的,这更让李恪感觉,二哥还想着自己的母妃,哥俩都很感动,其他的就让常宣他们分食。 其乐融融的场面,让李泰和李恪感到,这皇宫有温暖存在的,也让李宽怀念那过去的时光,也许应该叫做千年之后的未来时光。 第34章 梦想与米饭 李家小哥仨,每个人都吃得嘴油手油的,狗腿的常宣,拿了三条净手的手帕,递给了他们,并在一旁,将事先准备好的葡萄酿呈上,每人一壶。 这小哥仨也就乐得被人侍候,感觉这才是生活,吃得饱,而且味道鲜美,并且还有葡萄酿喝上一喝,调节气氛。 常宣退后在一旁,看着这三位年轻的王爷,并且,他给李泰和李恪的随行内侍,一个得意的眼神。 好像在说,学着点儿吧,这以后就是资本,只是常宣自己不知道,他总是被赵王吊打的事,也在内侍中成了传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汝之甘饴,吾之砒霜”,你觉得你生活得好像天堂似的,但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然而,李宽感觉跟这两个弟弟相处得非常好,而且完全没什么拘束,他就小喝了一口酒,对他们俩说道:“小恪,青雀,你们俩跟我一样,都是这大唐的王爵。 可以说是在这大唐,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你们俩对未来有什么梦想吗?” 李宽感觉自己应该扮演个导师的角色,让眼前的这两个人,现在就有个目标,免得以后发生那些悲剧。 李泰舔了舔自己油乎乎的胖手指头,首先说道:“二哥,我现在就想把那飞天神器弄出来,而且,你不是给了我图纸吗? 我要把这些东西都做出来,用到它们能用到的地方去,以后我就在那飞天神器之上,飞上云端,俯瞰我大唐江山。” 李宽感觉自己弟弟很有理想,于是就说道:“好啊,青雀,这就是梦想啊,而且很远大嘛,就按这个去做,你一定会成为大唐飞天第一人。 不,是我华夏九州飞天第一人,你一定会载入史册的。小恪,你呢?你也说说看。” 李恪想了想说道:“二哥,这青雀有鲲鹏之志,那我就来个蛟龙探海吧,我想做一艘最大的楼船,航行到大海上去。 听说那里比江河都大,我还没见过呢,我要去看看大海的尽头是什么,我要做那蛟龙一般的人,驰骋在海上。二哥,我们都说了,你呢?你也说说呗。” 李宽一听,这李恪和李泰都很有理想嘛,那自己也说说吧,李宽这时候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想,李恪和李泰也跟着他走的路线,抬眼望去。 只见那李宽清了清嗓子,说道:“都说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们俩一个飞在天上,翱翔着,一个漂泊在大海上,驰骋着,我呢,就来个天下陆地,尽收于我大唐。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我大唐的子民,太阳能照射的地方,就是我大唐的领土,我就做这地上的王者。 咱们哥仨扶保父皇,将来大哥继位,我们就扶保大哥,总之,要让我大唐千秋万代,江山旷古烁今,永固永存。怎么样?好是不好?” 李恪没说什么,李泰却撇嘴说道:“二哥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梦想嘛,父皇曾说过,九瀛大定唯此一隅。 收了前隋没打下来的高丽,那就没什么可打的了,北方就剩下突厥。 西北都是小国不值一提,吐蕃在高原之上,不足为虑。地上没什么领土,能让你去打了吧?” 李宽一听,这是缺乏对世界的认知啊,他马上就让常宣,去准备大大的纸张,李宽用炭笔简单的几下画出几大洲的模样,当然是后世的样子。 连大唐都是用后世的“中华雄鸡”代替的,不过在其中分成几大块,让李恪和李泰过来填。 突厥在正北,再往北是回纥,东北是室韦、靺鞨,西北是薛延陀和昭武九姓,正西有吐蕃、吐谷浑这些都拿下来,岭南还有多少国家? 多如牛毛也不为过,最起码李宽把真腊、占城和林邑标注出来了,东面半岛上的高丽、新罗、百济。 之后往东就是倭国,这都得打,这李家哥仨标注好了之后,那些没标准的,就更多了。 后世的美洲,欧洲,大洋洲,非洲,都是空着的,李宽告诉他们俩,那都是陆地,而且这陆地之间就是海洋,这要大唐占领多少年啊,得多少代帝王去征伐啊。 这下震惊到李恪和李泰了,李宽却说,我们就应该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李泰和李恪那狂热的眼神,似乎告诉了李宽,他们也想为此而奋斗一下。 但当这小哥仨,都在看着那不完全的地图,发呆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李承乾,太子殿下的到来,似乎给这三个有梦想的小小少年,一个更大的定心丸。 李承乾直接走到了这地图面前问道:“二弟,你是说,这上面只有这一小块是大唐?其他还有很多无主之地?” 李宽感觉面前的李承乾,好像比他们更加渴望去征服那些土地,于是就回答道:“大哥,怎么? 弟弟我想帮你未来开疆拓土,你感觉可以吗?青雀在天上飞,给军队做指引、斥候。 小恪把军队,从大唐的陆地上,用海船送到其他陆地上去,我来做个先锋大将军。 等打下了新土地,你就来插上我大唐的旗帜,之后宣布,这里就是大唐的固有领土了,神圣而不可侵犯,怎么样?咱们兄弟合作一下?” 没等李承乾回答,门口一个响亮的声音却回答道:“朕觉得可行,不知道你们兄弟几个,有没有把朕算进去啊?哈哈哈。” 天呐,李世民来了,这下可怎么办啊?这牛皮似乎有点吹大了,而且,这几个儿子都分配工种去打江山了,却没问过自己的老子,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于是乎,兄弟四人都跪在李世民的面前,李承乾首先说道:“父皇来此,儿臣未曾远迎,请父皇恕罪,刚才是儿臣兄弟之间的玩闹,当不得真,还请父皇责罚儿臣一人。 二弟入宫不久,不懂宫中规矩,三弟四弟还小,还请父皇念在他们年幼,不要责罚他们。” 李承乾这直接把责任,都揽过去了,这让李宽很不好意思,这事是自己挑起来的,让自己大哥替大家受过,不应该啊。 于是李宽就向李世民施礼,说道:“父皇,儿臣刚才是跟小恪青雀玩闹,大哥也是刚刚来的,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臣也是跟大哥开开玩笑,请父皇责罚儿臣。” 这时候李恪和李泰也开始,抢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李世民直接嘿嘿了两声。 他走到了地图前面,对这兄弟四人说道:“你们兄弟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很好,都是有担当的男子汉。 不过,宽儿,你这地图,做的准吗?朕怎么感觉这似乎不对劲儿啊,九州华夏能有这么大吗? 那些化外之地,都是什么样子啊?你给朕说说看,说得好,为父就不责罚你们四人,怎么样?” 李宽一听,有门儿,这从朕到为父,就是给自己机会了,这要是不把握好,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乎,他开启了“单田芳”模式。 李宽起身走到地图跟前,先为李世民普及了五大洲四大洋的基本知识,再从地理环境,说到了一些矿产分布。 最后,说到了各地的食物,这个作为后世吃货的他,熟悉啊,但就当说到那南方的大米不好的时候。 李宽的原话是这样的:“父皇,您别看那边的稻米,一年熟两三次,但是难吃的很,还是咱们关中的米,糯性稍好一点,但要是把那稻种种在这里,也就是室韦和靺鞨的土地上,那就好了。 辽东半岛也是可以的,都是很好的,那里的土地是黑色的…..”没等李宽继续说,李世民一下子,就抓住了李宽的手腕,激动的问道:“你说什么?那稻米怎么回事?” 李宽一看李世民也可能喜欢吃米饭吧,难怪这么激动,就说道:“我大唐的东北方向的室韦和靺鞨,更适合出产好吃的稻米啊?怎么了父皇?” 李世民眼睛红红的说道:“不是这句,为父好像听到你说,那稻米一年熟两三次,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呢?” 李宽一听,关注的节点在这里啊,他就慢慢的指着地图的西南方向,说道:“这里、这里有小国占城、真腊和林邑,估计有向我大唐进贡吧,他们那里出产的稻米,一年熟两次到三次,极为高产,而且耐旱。 春天把种子往地里一撒,秋天就产出很多稻米,没时间收割,多的吃不完,都烂在地里了。”话音一落,李世民以及那三个李家小兄弟,都傻傻的张大了嘴看着李宽。 第35章 新唐设想 李宽简单的将占城稻的事情,跟李世民说了一遍,李世民在思索,李承乾在思索,连李恪和李泰都在思索。 李宽感觉让此时的大唐君王父子们,感知一下这个世界,其实是很有必要的,别总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不一会儿,李世民皱着眉头问李宽,严肃的说道:“宽儿,刚才你们兄弟玩闹,朕不管,但这稻种的事情,你是从何而知的呢? 虽然我们是父子,但朕希望,现在你跟朕说实话,君无戏言。” 李宽感觉眼前的李世民,此刻又从父亲的角色,转换到了帝王了,要知道,这是在说,关于天下百姓的肚子问题啊 大唐有最勤劳的农夫,却守着自己的仅有的土地,在辛苦耕种着,粟米,糜子,小麦,再多的粮食,也满足不了这嗷嗷待哺的大唐百姓啊。 更何况,关中的土地在减少,不断的耕种,让土地贫瘠,均田制在这一刻看出了后劲不足。 因为国家在休养生息,人口在不断增长,勋贵们的赏赐增多,土地兼并的问题,也在悄然出现。 士族勋贵去兼并地主的土地,地主在兼并农夫的土地,农夫沦为佃户,为了能减轻税收压力,甘愿将土地挂在勋贵士族地主们的名下,这不是变相的从封建制度,倒退到了奴隶制度了吗? 大唐的税收来自农夫,也就是自耕农,农夫都没了,那国家财政,怎么去运转呢? 更何况,百姓就是单纯的想,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已,这点在后世看来小小的要求,在此时的大唐,就是一种奢侈。 为了国家的稳定和长治久安,为了战争储备,李世民下令各地设立义仓,但这节流的方式,也得有开源的方式,作为基础才行啊。 李宽感觉得让这大唐的百姓吃饱,这不是责任,不是义务,是自己内心的仁义,李宽不想这大唐,每逢灾年就要饿殍遍野、甚至易子而食。 李宽清了清嗓子,说道:“父皇,儿臣在恩师孙真人的那里,看到残破的医书。 里面有记载着,草药的分布的,顺带说到了当地的粮食,但因为是残卷,儿臣了解的也不多。 但儿臣想来,能写到书中的东西,应该不会错的,再说了,让我大唐就近的州县,去弄些稻种来耕种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李世民听后,呵呵笑道:“宽儿,也就是说,你也没见过那稻种喽?那怎么说这稻种在室韦、靺鞨等地,能种出更好的吃的米来呢?这也是从书上看到的吗?” 李宽感觉这李世民的逻辑思维,不是一般的强啊,此刻就连李宽身边的李承乾兄弟三人,也感觉李宽刚才的话有点玄,而且,李宽侧眼看到李承乾的鬓角,都开始流汗了。 李宽感觉自己可能是先前吹得有点猛了,这会儿收不回来了,于是他就咬死不认账的说道:“父皇,儿臣虽然没吃过,但思来那肥沃的土地,种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更好吃的。 因为辽东以北,也就是室韦、靺鞨等地,四季温差巨大,水分充足,且少旱少蝗,想来那高产稻种,到了那片土地上去耕种,一定味道更好的。 不如弄些来,在我关中土地上种种看,在河南地也种种看,将来去那辽东以北都种种看,一定会有好吃的米种出来的。” 李宽所提到的河南地,正是今天所谓的河套地区,那正是黄河“几”字弯的地方,有天然的牧场和耕地条件作为基础。 李世民一听,这是避重就轻的回答啊,这总是让把稻种弄来种,看来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没见过那稻米的呀,这一下就选出三块地来种种看,这也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做法啊。 他个半大孩子,虽然是王爵,可以胡来,自己是帝王之尊,怎么能信口胡来呢? 这要是说给大臣们听,也没有说服力啊,尤其是那“魏人镜”,这找喷的事,李世民得慎重,自己刚刚在政务上提出“重申明旧”,就是为了少发生错误,不能在这事上栽跟头啊。 李世民眼皮一耷,觉得自己信个孩子的话,不应该,就说道:“哦,那就算我儿是年少狂言吧,以后要慎言。” 李宽一听,刚才还“君无戏言”呢?这会用父亲的角色,原谅我年少无知?不行,得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这事没头没尾的,也不是自己的风格啊。 于是李宽就上前,拉住李世民的袖口,笑着说道:“父皇,那儿臣请求父皇,差遣人员去取些稻种回来,种种看,可以吗?” 李世民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李宽,李承乾在后面小声说道:“二弟,快退下,你怎可拉住父皇的衣袖呢?君臣之仪,怎可乱来啊。” 李宽一听,这是在劝告自己,连李世民身后的常涂,都愣住看着李宽,心想这入宫大半年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 这要是细论起来,常宣都得担责任啊,这随行内侍跟这“二愣子”赵王吃瓜落儿啊,不行,有机会得想办法,把常宣弄回来才行。 这王爵犯错,大错找长史,那是开府之后才有的,小错找随行内侍,也是未来的王府总管,就目前看,这李宽要是被责罚,常宣也跑不了干系。 常涂反复的给李宽使眼色,李宽也看到了,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李宽今天就要蛮牛一回了。 只见他抓住李世民的衣袖不撒手,又笑道:“父皇,其实那稻种,即便弄回来,在关中也不能算是高产,因为在南方一年两三熟,在北地一定会减产。 但绝对比我关中的粟米、糜子强,天下百姓就等着父皇做决定呢。 今日,儿臣就斗胆要父皇下令,差遣人员取回稻种,如与儿臣刚才所说有异,儿臣请父皇收回儿臣的王爵,贬为庶民,逐出长安,流放大唐以外任何蛮荒之地,终生不得返回。” 说罢,李宽跪下来,抱住了李世民的大腿,这是要玩命的节奏啊。 听说大臣劝谏皇帝的,没听说哪个皇子会这手儿哇,而且,你还打不得、骂不得的,人家孩子就是让你皇帝下个令,取回个稻种而已。 这下子让眼前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都以为当初自己要王爵封号,有所误传,现在看来,那是真真的事情啊,这不,现场直播来了。 李世民被李宽这一弄也没了脾气,本想来个威严的帝王加父亲的身份,直接吓唬住这孩子。 其他的皇子都知道,这李世民就是老虎性格啊,结果今天,没发挥出来,也可以说是发挥了,人家李宽不吃你这套。 李宽觉得自己的话没说透,就在那里一边抱大腿,一边嘟囔着说道:“大唐百姓就应该吃饱饭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耕种更多的土地,收更多的粮食,生产更多的东西。 士兵吃饱了,才有力气去作战,打下旷古烁今的疆土,父皇您就应该成为,那强过那秦皇汉武的千古明君。 今日儿臣就要您下令,取稻种,为百姓,为大唐,取稻种。” 李世民这一听,原来这孩子是有目的的,还都是为了我好,为了大唐好,但这帝王决策,怎么能受你个孩子支配呢? 于是李世民也缓和一下心情,说道:“宽儿,你这是干什么啊?为父也没说不取稻种啊! 再说了,你这抱着为父的大腿,这成何体统啊,你不是标榜自己,以后要成为我大唐的绝世战将吗?我大唐,可有抱着皇帝大腿的战将? 这会让敌人笑话的,你快起来,有话跟为父好好说,就算你让朕下令,取那你所说的高产稻种,但也的有计划才行啊? 差遣人员去抢,去偷,还是去买啊?你跟朕说说,怎么取来?说明白了,朕即刻就下令,可好哇?” 这开始商量,就是有门儿,李宽也不那么混不吝了,他起身先是给李世民施礼,再去给李世民整理了一下衣袖,这马屁得拍啊,儿子孝顺老子,天经地义。 李宽先是微笑,之后对李世民恭敬的说道:“父皇,那稻种在那真腊、占城和林邑这三个小国,之所以那么好的土地,能种出高产稻米来,是因为那里日照时间长。 也就是太阳光充足,水源也丰富,但要取那稻种回来,种在我关中土地上,估计就不那么高产了。” 李世民一听,那取回来有什么用啊,现在大唐首先考虑的,不是那稻米有多好吃,是要有个量大管饱才行啊。 这李世民心想,你个孩子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嘛。 不过李宽之后的话,就让李世民对李宽重新认识了,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那李宽拳头,没有他那心硬啊。 只见那李宽重新走到了那地图前,一边比划一边说道:“父皇,那取稻种就是个借口,我大唐完全可以用宗主国的姿态,来命令他们三国进贡那稻种来长安。 而且,从人性的自私角度来讲,他们肯定不愿意,但畏惧我大唐的兵威,也不得不从。 他们若是进贡,我大唐肯定会参照他们当地的产量来计算,但在我关中试种下去,就一定比他们当地少很多。 那我大唐完全可以‘欺君之罪’,来征伐他们三国,将那好稻种、好土地纳入我大唐。 如若他们万一拒绝进贡,那更加简单,直接可以大唐强盛之军威,以伐不臣,直接将三国纳入我大唐。 如果怕周边小国,说我大唐不仁的话,完全可以让周边小国,都进贡他们当地的各种种子,都放到我关中种种看。 但我大唐司农寺,都一定会记录当地的产量和我关中的产量,做个对比,如果相差太多的话,都可以参照这三国来对待。 都可以‘欺君之罪’征伐,纳入我大唐版图,我大唐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那三国稻种和土地。 让我大唐勤劳的农夫,去那里耕种,去教那里懒惰的人们,怎样去更好耕种好的土地和粮食,这也算是我大唐的教化之功啊! 就算将这事,拿到朝堂上去说,将化外蛮夷教化为我大唐的优秀子民,就算是孔孟大儒在世,也会举双手赞成的。 有了好的土地和更多的粮食,就能有更多的税收和人口,就能养得起更优秀的关中男儿,那男儿长大了,就可为最强悍的府兵。 什么突厥、吐蕃、高丽、西域诸国如土鸡瓦狗尔,那颉利可汗与豚犬无异,辽东将重回我大唐怀抱,高丽旧地上的不臣之人,如冢中枯骨一般。 父皇,到那时,您就来个五岳齐封,光是封禅泰山,都不足以彰显您的功绩,到那时,您就重铸我华夏九州之大鼎,将我大唐传个万万世,您觉得儿臣的设想,可好哇?” 李世民感觉自己听着李宽的设想,脑海出现的画面,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当李宽最后问到他“可好哇”的时候,他又重回人间了一样。 第36章 父子行路话 看着李世民潮红的脸,李宽就心想,一时嘴快,这饼画的有点大啊,而且,身边的那三兄弟看李宽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得是多么狠心的人,才能出的主意啊? 连怎么去搪塞朝堂上的,儒家士族的理由,都顺便想好了,连富国强兵的路线,一道都规划好了,连周边的那几个强敌,都数落了一遍,这是什么姿态啊? 李承乾作为太子,此时此刻有了危机感,以前就听李世民说过,这李宽有宰辅之才,今日这一听,这哪是宰辅能包含的啊? 这帝王之路都给规划的那么好,重铸九州大鼎?五岳齐封?这是个什么概念啊?这哪是秦皇汉武,所能比拟的啊? 李承乾感觉,以前试探过的李宽,今天又不一样了,难道他滋生了那不应该有的心思? 不能吧,李承乾用眼睛瞄了瞄自己的父皇李世民,突然一道冷汗,从后背流淌下来,行二,眼前这两父子都行二啊。 父皇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李承乾这么大了也是清楚的,难道这李宽,想重行旧事? 他现在就表现出,那王者姿态了吗?这是要将自己比下去吗?这个时候提醒自己的父皇,可好? 李承乾冷静的想了想,决定,静观其变,自己父皇是什么人,他是清楚的,那人精中的腹黑帝王,会需要别人去提醒吗? 算了,兄友弟恭吧,姿态是要的,太子要谦和,要仁德,这个时候就算自己弄个陷阱给自己弟弟,也会被李世民看在眼里的。 还是装傻吧,先来个大哥应该说的话,李承乾先是走到李宽身边,搂过李宽的肩膀,对李世民说道:“父皇,您看啊。 以后有二弟做这军师兼大将军,四弟青雀用那飞行器,具做斥候统领,三弟小恪做行军总管,兼执掌运兵大船,儿臣坐镇后方,掌管粮草马匹,协调军民。 就像刚才二弟所说的那样,征战夺城之后,儿臣就去插上我大唐旗帜,真正做到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父皇,您看这个部署怎样?” 李承乾玩笑式的卖了个乖,这样能减轻李宽,刚才那些话的冲击力,也能让李世民觉得,他这个太子,没把李宽当成竞争对手,还是那兄友弟恭的太子大哥,大唐最尊贵的皇嫡长子。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要说长得像,这两个儿子倒像是一母同胞,这也得说李宽的母亲,跟长孙皇后长得就很像。 听着李承乾的话,李宽也感觉刚才的话,有点冲击太子地位稳固的嫌疑了。 但李承乾能这么说,李宽感觉要让自己的大哥安心,而且,自己完全就没有想过,那跟自己无缘的位置。 并且,将有可能影响到李承乾的两个人,李泰和李恪都拉到自己身边。 让他们去追求其他的东西,少去掺和这东宫太子之位,但愿李承乾以后能少做些“蠢事”吧。 李宽也拉着李承乾的胳膊,对李世民笑道:“父皇,有大哥这大总管,在后方做支援,儿臣一定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而且,以后儿臣这战将,一定会等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一天。 那时候,儿臣就想做个纨绔的赵王,天天喝酒享乐或者去那南方的真腊占城林邑之地,做个大大的地主,您觉得可好哇?” 身后的李恪和李泰一对眼神,也过来一边一个拉着李承乾和李宽胳膊,李恪首先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到时候儿臣也跟二哥同去。 儿臣索性也不耕种,就把那稻种,往地里一撒,跟二哥比谁秋后收的的稻米更多,可好哇?” “橘猫脸”李泰生怕落后,也对李世民说道:“父皇,二哥和三哥都去做地主,那儿臣可不去。 儿臣就留在父皇身边,将每年二哥三哥收获的稻米,都运送到关中,为父皇存入粮库,保证颗粒归仓,可好哇?” 这四个儿子,一下子把李世民说得心里酸酸的,这是多么懂事的儿子们啊,当年李渊面前也是四个儿子。 风华正茂的小郎君,四个勇武少年郎,有云游道士,曾给李渊算过命,说李渊是四龙托鼎之势,可为天子,但没想到,三子玄霸早亡,玄武门连丧两子。 当李世民跑到李渊面前哭诉,自己差点被李建成和李元吉杀害的时候,李渊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此刻的李世民也感觉到了,做父亲的不容易,望子成龙,这句话对帝王家,有新的含义,但也怕子子如龙啊,那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呢?屠龙技的比拼吗? 李世民不敢想,他揉揉眼睛,看着这四个即将长大的儿子,等待他们的是不同的路,但真如刚才设想的那样,结局将会是什么样呢?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说道:“嗯,好,朕的四个儿子,都是好样的,呵呵,真如你们刚才所说,那真是我大唐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父皇期待你们的将来。 常涂,将各藩属小国进贡,各种粮食瓜果菜蔬种子的政令,着人书写,下发司农寺。 另让房卿杜卿进宫,商议真腊占城林邑三地的稻种事宜。” 常涂点头称是,就去门口吩咐小内侍去办了。李世民这时候,就对这几个儿子说道:“嗯,今日恪儿刚刚入住武德殿,还是要好好休息。 青雀明日也好好研究你的飞行器具,承乾回东宫去吧,明日李师还要考校你的课业呢。 上次的那篇习文,朕看过了,很好,再深入一点无妨,你是储君,就应该明白,这轮回更替对朝廷的重要,多写写,多看看,多想想,很好,朕等着你的新习文。 宽儿,你跟朕回两仪殿一趟,朕有话对你说。”说完,他就摆手对几个儿子说不用多礼,自己一个人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武德殿北院。 哥四个一对眼神,这是没什么大事了,都各自擦了把汗啊,李承乾对李宽说道:“二弟呀,你去追赶父皇吧,我这就回东宫去了,三弟四弟也休息吧。” 说完,这李承乾也走了出去,李泰也说自己要早睡,明天还要去找匠人,制作李宽给他的图纸上的齿轮滑轮轴承等零部件呢,也走了出去。 就剩下这北院的主人李恪和李宽二人了,李宽对李恪说道:“小恪,放心,二哥会成为战将,你也会成为那驾驭无数巨船上的蛟龙。”李恪苦笑了一下,李宽捶了李恪的肩膀一下,就去追赶李世民了。 李宽出了武德殿大门,原本以为得去追赶李世民的步撵,结果李世民让步撵先行回去了,就留下几个贴身侍卫和常涂在身边,完全就是等李宽的样子。 李宽向东宫方向看了看,没看见李承乾的身影,看来这家伙是先跑了。 李世民没说什么,就一句跟上,之后就往两仪殿方向走去。 侍卫在身边护卫成圈,常涂狗腿的跟在李世民身后,李宽自然与常涂平齐,也走在李世民的身后,常涂斜眼看了一下李宽,又向后退了半步,这是应该有的礼仪。 李世民慢慢的走,似乎根本就不着急回两仪殿,李宽一想,一会儿是要跟“房谋杜断”商量事情,他们得进宫来,这都天黑了,估计他们来得会慢一些吧。 李世民边走边说道:“大唐的子民苦啊,前隋无道,让天下生灵遭此一劫,群雄割据,我李唐一统。 然,这民力不足,国将如何自处?君当为民思生计,为军国思边定,为社稷祈千载,为天下求一安。 朕难啊,朕更怕啊,朕怎能想到,这帝王会如此辛劳啊。”这是在跟我说话吗?这是在自言自语吗?我该搭腔吗? 李宽心中出现无数的问号,李唐一统,天下安定,山河破碎,看见烂摊子了?这就让你李世民一代明君退缩了?但也算是伴随着,当上这帝王的责任和义务啊? 现在反思玄武门之过了吗?感觉皇帝不是那么想当然耳就能当的了?李宽想回敬无数个问号,同时心里又出现无数的惊叹号。 但这说不出口啊,再把李世民同志气个好歹的,于是李宽就斜眼看看常涂,阴人脸依旧,粉刺欲开花。 看他也白看,给不了自己什么指导性意见,但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当成无声的句号啊。那就唠十文钱的? 李宽就轻轻的说道:“父皇,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您将能为我李唐江山服务的人,放在最正确的位置上。 您就指导他们的思想忠君爱国,用君臣之仪管控他们的态度,用道德准则规范他们的认知,用律法约束他们的行为,至于怎么能做好,他们会知道的。 您就是掌控这个国家的最高决策者,事必躬亲,儿臣不建议,儿臣还想父皇,您能多些时间来陪儿臣呢。 您文有长孙舅舅和房谋杜断,武有李靖,李绩、秦琼、程知节、尉迟恭,我李家宗族有李孝恭、李道宗两位皇叔。 您就把他们都分配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上,发挥其应该发挥的作用,这样父皇就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 李世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眼前的李宽,说道:“宽儿,这是你理解的为君之道?还是你对大唐未来的设想呢?” 李宽笑眯眯的说道:“父皇,儿臣不懂什么为君之道,以儿臣的年龄来算,也不应该操心这些,对大唐的设想嘛,那也得是我李唐数代君臣,一起努力才能实现的。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啊,而且,儿臣就是单纯以儿子的角度,来让父亲大人稍微的注意身体才好。 有您看护这江山社稷,我们做儿子的,在您的羽翼下才能茁壮成长啊。” 李世民一听,哦了一句算是明白了,就继续往两仪殿走去。李宽也没在多说,显然,刚才的那些话,不应该是他来说的,“子教父”于伦理不合,“子劝父”可以试试。 第37章 两仪殿论谋 父子二人一起走到了两仪殿,都在认真思索对方的话,李世民在想这个儿子的想法,似乎有那么点正确的地方,但适合目前的大唐吗? 他作为一国之君主,能轻易的就去采取,一个半大孩子的建议吗? 而李宽也在想方设法的去考虑,怎么才能解开李世民的心结,让他重新回到睿智的一面,别总是想以前自己的错误。 总结错误,就是为了积累经验,让以后不犯错误,但不是每次一想就伤心,伤来伤去的,最后成了自己的梦魇,折磨心智那就不好了。 到了两仪殿,李世民落座,继续批阅他的那些奏疏,李宽就在站在李世民的身边,常涂在另一边。 这时候李宽才发现,李世民的桌案边角上,放着自己着人送来的“叫花鸡”。 李宽本想问问李世民,这叫花鸡是否合胃口,但发觉李世民“勤勉”的批阅奏疏,他也就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但父子俩的心性,似乎心灵上有所共振吧,李世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边的李宽和常涂说话。 他说道:“这鸡肉很是鲜美,肉吸收了荷叶的清香,而且,鸡肚子的饭,也是极其味美的,看来以后可以让御膳房学学,估计你母后也会喜欢吧。” 李宽刚想搭腔,结果有内侍通报,说是房玄龄和杜如晦来了,李世民就让他们进来了。 顷刻,房玄龄和杜如晦急忙的行走脚步,就在面前出现了,从头上的汗水能看出,这是真心为这个国家,而奉献的人啊。 房杜二人向李世民施礼,但抬头一看,李宽居然站在李世民身边,这二人就一对眼神,那复杂中带有互相询问,那轻微的摇头,似乎夹杂着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李世民抬眼皮一看,嘴角洋溢起了一丝微笑,他了解他的臣子,清楚的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就说句定心的话吧。 李世民轻声的对房杜二人说道:“赵王让人给朕送来一只,他让人做的烤鸡,味道很好,于是朕就好奇,是怎么做成的,于是朕就身往武德殿,走一趟看看。 结果朕却看到太子和蜀王、越王都在那里,这兄弟四人,在讨论我大唐的未来,语出惊人啊,所以,朕就请房卿与杜卿前来,一同参详一二。” 李世民这一番话,虽然,让他们俩把心中所想的,那一丝丝焦虑淡化,但却让他们更加摸不到头脑了,讨论大唐未来? 四个少年郎,那也应该让身为嫡长子的,太子李承乾前来啊?怎么让这半嫡半庶的赵王李宽来了呢? 就因为那烤鸡?无稽之谈,这帝王太随性而为,让做臣子的很是难受啊,缥缈不定,让臣子怎么去迎合你呢?怎么去揣测皇帝的心思呢? 之后李世民就将在武德殿的发生的一切,都慢慢说了一遍,李宽在一旁听着,想着,这李世民真的不一般啊,就这记性如此之好。 即使放在那后世,也绝对就是大神级别的人物啊,这要是让你去参加最强大脑,那还得了吗?嗯,想远了,还是听听房谋杜断的分析吧。 房杜二人听过之后,先是消化了片刻,之后房玄龄对李世民施礼,说道:“陛下,臣能否看看赵王他们,所绘制的地图?” 李世民一摆手,常涂就幽灵一般的飘了下去,将李宽他们画的地图,展现给房玄龄看,杜如晦也凑过来了过去。 李宽心想,以后这常涂再去武德殿时,可得看紧了啊,这地图什么时候,到了他手上的,但转过来一想,这一定是李世民吩咐的,而且,很多时候都不用去吩咐,身边的人,自然知道李世民的习惯。 房杜二人看了半天,杜如晦就向李世民问道:“陛下,这地图虽然有些粗略,然而,很多地方标注的疆域与实际不符,但想请问赵王殿下,是从何处,得到这地图的呢? 而且,还能知道各地的一些物产的呢?另外,那真腊、占城和林邑的稻米,真的如殿下所说的那样,一年两三熟吗?” 李宽一听,这是对的,一般人的认知,就是没亲眼见过的,超出自己认知范围内的,都是首先持有怀疑的态度。 李宽本想高深的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贫道生而知之,但转念一想,自己是道医孙思邈门下的徒弟,不是那袁守城座下弟子,忽悠不是自己的本行啊。 而且,李世民就在自己身边,容易挨揍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虽然,他知道李世民不会罚他的。 李宽微笑着走到房玄龄和杜如晦身边,说道:“二位相爷伯伯,我们现在不是去讨论,这地图的真实性、疆域标注的准确性,更不是讨论那稻米,是否存在的可能性,而是要在短时间内,将稻种计划实施。 最好是在征伐突厥之前才行,如果今年种下,那我大唐将士明年,就有新鲜的稻米吃了,不是吗?行之有效,才是真道理,时不我待啊。” 之后李宽继续那眯眼的微笑,露出那一口大白牙,看似讨人喜欢的,但这话回答的,很是讨人厌恶。 杜如晦对李宽的这个回答,很是不满,他皱眉去看李世民,心想,这是你教出来的儿子?也对,你根本就没教过,这是那孙老道教出来的。 李世民却撇了一下嘴,显然是对自己儿子的回答,很是满意,符合他的性格。 气得老杜转身看着房玄龄,希望老战友能为自己讨个公道回来。 房玄龄听了李宽这回答,也就明白,这孩子的性格,就是务实,别去玩那些虚的,就来最实际的。 而且,刚才李世民也说了李宽对他的那套说辞,就是以教化蛮夷的口号来巧取豪夺,还将几种情况做了分析,就是一个目的,土地和任何物产的种子,全都要。 房玄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对李宽说道:“那赵王殿下,是想我们做些什么呢?说说你所谓的计划吧,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哦,对,行之有效的,去完成那稻种,进关中耕种呢?” 李宽一听,这是个办事的人,还是跟他说吧,先是向房玄龄施礼,并指着那地图说道:“首先,让理藩院还是四方馆这类机构,给那些藩属国,周边的小国家、大国家都发个文,让他们将自己本国的任何粮食、水果、菜蔬和花草的种子或成品,都进贡到我大唐来。 其次,让我大唐的官员在两国边境就接收,别让他们那些穷国家,徒步走来长安,那等他们到了,几年时间都过去了也说不定。 再次,让驿站八百里加急的送来,选最好的土地去种,那粮食的种子,要大面积的推广出去。 随后,让斥候军打扮成客商,去他们国家也尽量多买些种子回来,没钱就拿我大唐的丝绸之类的去换。 就近在南方水草丰富的地方种植,之后等收获的第一批的时候,在耕种和产量的记录对比上,就能看出那些蛮夷小国当地,要比我大唐种植的产量多得多。 但我大唐境内的产量,也会超出我们传统种植的,粟米糜子麦子之类的产量。 而我们大唐就以数量严重不符,就定他们蛮夷小国个‘欺君之罪’。 再让边境的府兵,去征伐他们,伐个不臣之国,谁都说不出什么吧?或者让边境内附的人去打也行,岭南冯盎就行,他不是就近吗? 等我大唐官兵到了真腊、占城和林邑之后,就直接实行州县制度,派遣冗官犯官去治理。 让儒生去教化,土地,物产都归我大唐,有了粮食,那强兵之后,打个突厥什么的,不是手到擒来的嘛。 那些将军们肯定喜欢,有饱饭吃的士兵最勇猛了,不是吗?” 李宽这一套说辞,直接让房杜二人开了眼界,原来战争的目的和利益,在这赵王李宽眼里,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而且几手任务一起抓,动用的资源最小,利益最大。 这位是买卖人出身吗?而李世民现在的脸色有点得意,喜眉笑眼的看着房杜二人。 意思就是看看这儿子,考虑的多么周全啊,他现在也开始明白了,这李宽就是在为大唐未来几年打基础呢。 而且民生、战争、政治、教化都考虑进去了,这要让是放在朝堂之上,就剩下扯皮了。 但放在眼前一看,可以不经过中书门下,就可以下令了,理藩院和四方馆,再派遣个特务机构,李世民的手里,有这方面的人才啊。 可这些让房杜二人听过之后,感觉就是这李宽的身份,不应该是能说出这些话的啊? 这话连太子李承乾,都不能轻易说出口啊,这话大胆,但确实是能最短的时间内行动起来,怕北方出问题,连南方的先锋替死鬼都找好了,冯盎,很是合适啊。 而且这事秘密的进行,可以提到日程上来啊。但就在君臣三人,都在思索李宽的话的时候,两仪殿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说道:“臣觉得赵王的计划,可行。” 一身华丽朝服的人走了进来,而且那气度,很是高贵啊。没等李宽看清楚那人的相貌,李世民就说道:“无忌,你来的正好,你这外甥,给朕和房卿杜卿指路呢。” 李宽一听,无忌?张教主?明教高手?但他马上就收起自己的武痴心性,哦,我是他外甥,长孙无忌啊,舅舅大人啊。 第38章 改良弓箭 长孙无忌的到来,给了李宽一个有力的支撑点,能得到自家人的支持,在这决定国家命运的时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家天下,就这点值得让人向往。 这个时候的大唐,还在贞观之治的初级阶段,君臣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努力,文治武功都没达到顶峰。 外有突厥虎视眈眈,想要再来个“渭水之盟”,辽东有碍眼的高丽,想要挣脱半岛的束缚,吐蕃在高原上要下来,想看看这花花世界,西域在想是否能融入大唐这锦绣河山。 这时候的大唐,没有外戚专权一说,没有害怕后族会壮大,三省六部各司其职,院台监寺各司其政。 士族、世家、门阀在“练腰”的感觉,不能屈居于皇权之下,想要挺拔的屹立,想要魏晋之风得以延续。 武将、勋贵、军队在“磨刀”,想在爵位、土地和既得利益上都进步一二,外族就成了这块眼前的“蛋糕”。 但他们都遇上了一个新的时代,李唐,这个有胡族血统的帝王家,进取心很强,自尊心更强,巩固皇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跟那些五姓七望共治江山呢? 对外族的打击,这是转嫁内部矛盾的最好办法,卧榻之侧、那酣睡的,不是一个两个,都收拾了,打击一个,拉拢一个,震慑好几个,这是大唐目前最好时机,最佳时刻。 长孙无忌向李世民施礼之后,他就走到房杜二人身边,先是跟房杜二人打了招呼,之后向李宽见礼,这公爵向王爵见礼,从礼法是应该的,而且,这里是两仪殿,不是私下会面。 但李宽得明白,从骨血亲缘上,这是自己的舅舅啊,他赶紧侧身,躲过长孙无忌的见礼,之后他恭敬的向长孙无忌施礼。 他并对长孙无忌说道:“舅父大人,刚才外甥的言论,可还入得您的耳朵,这地图可还入得您的法眼?” 之后还是那招牌的卖乖笑容,和一口大白牙的组合,让长孙无忌也感觉,眼前这个外甥,跟那李承乾和李泰不一样,有点意思嘛,妙人也。 长孙无忌对李宽说道:“嗯,你与承乾长得很像,但眉眼间更像你母亲,唉。” 一声叹息,让李宽感觉心酸,但长孙无忌接着说道:“不知道承乾,是否听过你刚才的那些话没有。 如果你所说的,是大唐的未来,那前些天我看过承乾的那篇习文,就是大唐的过去,似乎你们兄弟俩,这文韬武略很相得益彰啊。” 说罢,长孙无忌在李宽的肩膀上捏了捏,看似亲昵的动作,却透着不寻常的意味,这在警告李宽吗?这是这号称大唐第一个聪明人,看出的一点眉目? 这是在暗示说,那太子的位置问题,还是说这篇习文,跟李宽的刚才的言论有什么关联。 在这妖孽满天的大唐,李宽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屁股决定思维”,你没在那个位置上,你想那个位置上的事情,这就是不对了。 比如李世民就想过那天策府,不比那李建成的东宫差啊,自己的尚书令加天策上将,也不比他的太子差啊。 不思量,不相抗,一思量,玄武门上大戏开唱。李宽这才明白,现在的长孙无忌,是李承乾的支持者,而且,这是以舅舅的身份,在告诉李宽,别去想那自己不该想的事情。 李宽自然会化解,这个来之惊悚的误会了,于是他就笑道:“舅父大人,外甥自然是跟太子长兄,一起讨论过这些军国大事了,但那都做不得数的。 我们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而已,外甥就想以后在父皇和太子长兄的羽翼下,做个战将,领略一下战场上的痛快,之后就是想做个享乐的大地主而已。 这不,为这地主计划,外甥就先想到种什么粮食了,真腊、占城和林邑的稻米,您觉得如何呢?” 李宽简单的告诉在场人,让这君臣双方,别总把自己往歪了想,就是想去战场玩玩,之后就坐纨绔大地主去了,没想那个缥缈的位置。 李宽这一番话,就让在大唐最高级别的臣子,长出一口气啊,他们都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笑而不语,但却让身边的常涂,去准备宵夜了,看来这是要秉烛夜谈啊。 李宽感觉他们肯定有什么精彩的话要说,但李世民却对李宽说道:“宽儿,朕与几位爱卿有军事要谈,你回武德殿去吧。” 李宽张大了嘴,心想,这把我当抹布了啊,用完就甩?不行,我还得做“小八卦”呢? 于是他马上就对李世民说道:“不行啊,父皇,这军事虽然不是儿臣所能听的,但儿臣思来以后要做战将,行军打仗肯定得会一点吧。 谈军事没准儿臣能有点新的意见呢,也说不定,‘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没准儿臣的野路子,能让这军事,也有个不同的打法呢?” 头一次听说这军国大事要谈,君臣双方都准备好了,委婉的让你离开,你还赖着不走,还想参与进来?这是你能参与的吗? 常涂都感觉有点挠头了,用眼神示意李宽,李宽看到了,也全当没看见。而这三位做臣子,也互相斜眼看了看彼此,好像是在询问,好像是在无奈。 但李世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就对李宽说道:“那好吧,宽儿,朕也想听听你的那些个,所谓的野路子,没准能与我大唐的军神李靖的兵法媲美,也说不定。” 这三位臣子,马上就在心里鄙视李世民,你这父亲做的,如此听劝?也太没原则了吧?你儿子要留下听军国大事,你就让他留下了?还什么野路子,会跟李靖的兵法媲美?骗鬼呢? 你拿你乳臭未干的儿子,去跟那大唐军方第一人的李靖去比?你也太瞧得起你的儿子了吧?刚才那些小手段、小心思也就是那么一说,能执行得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这就让他说军事的事情? 但李宽接下来的话就让在场的人蒙圈了,只听那李宽不服气的说道:“卫国公李靖的兵法?也许没儿臣的有效呢?他就是怕老婆的人,我师伯一瞪眼,他就瓜怂嘞。” 这话让李世民心里也暗爽一下,大唐军神惧内,嘿嘿,还让小辈儿看见了,这你李靖也太不小心了。 但李世民却不能给李宽那么明显的撑腰,于是就说道:“宽儿,不得无礼,妄论我大唐的国公,朕要你平时多学礼仪,这会儿怎么忘记了呢? 再说了,你那师伯是何等人物啊?卫国公害她,也在情理之中嘛。军事紧急,耽搁不得,嗯,杜卿你先开始说吧。” 三位臣子在心里想,这是他李宽不懂礼数,还是你皇帝揭李靖的短啊,算了还是说正事吧,你们父子都是一丘之貉。 杜如晦首先开头说道:“陛下,义仓之粮日渐续满,各道州县的春耕之种已种下,如无旱蝗之灾,秋收粮草丰足,指日可待。 然,兵甲武器打造已然库存成批,征战物资都已在准备中,府兵在加紧训练。 十六卫的将军都在整军,都可在年底达到陛下先前的要求,征伐之日不远矣。 战马也征集基本完毕,府兵内骑兵的数量也有所增加。唯独弓矢的作战消耗量巨大,虽然,战后可以回收一些,但命中杀伤力不理想,箭头损耗严重。 能开三石弓的神箭手,在骑兵作战之时,也没有太多的建树。但作战的弓矢都在准备之中,虽略显不足,但也可一战。” 李世民听着杜如晦的汇报,算是有了了解,他这就是要做到心中有数。 省得临阵再去想那些挠头之事,现在大唐征伐突厥是肯定的了,连战后的问题都已经在考虑了。 但大唐的底子薄,准备得说是充足,然而却有点捉襟见肘,拆东墙补西墙是肯定的了。 李宽听了半天,没说什么具体的大事啊,这跟自己的小八卦心理预期,也不相符啊,弓矢损耗?也就是箭呗?没箭怎么去草原作战啊? 不行,这如同作战的时候,没远程武器,怎么战啊?要形成机动作战能力,就得有远程武器,去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啊,没弓矢怎么行啊? 支一招?试试吧,在君臣皱眉的时候,李宽站在杜如晦身边,问道:“杜伯伯?嘿嘿,小侄请问这弓矢是数量少?还是弓的力量小?还是别的什么啊?损耗?箭头杀不死人吗?” 杜如晦愣了一下,马上就要吹胡子,这小娃娃,硬是要留下来听军国大事,这傻傻的样子,分明就是啥啥都不懂嘛。 他本想奚落李宽一下的,但杜如晦又改变了心思,你不是说有野路子吗?那就说来听听。 杜如晦就说道:“四处征战,弓矢损耗严重,补充起来很是麻烦,后军辎重的压力大,就会影响作战。 很多弓矢,没怎么发挥到杀伤敌人的功效,就损耗掉了,而且,战后收集回来的,大多数都用不了。 不能在短兵相接之前,多杀伤敌人,我关中男儿的性命,唉,可惜啊,可叹啊。” 杜如晦说得很是伤心,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唏嘘不已。李宽一听,啊?难道这个时代,没有带放血槽的弓矢? 李宽一想,能开三石弓的神箭手,都发挥不出来,那是弓的问题吧? 李宽这才想起,李世民送他的宝弓都是长弓,唐朝有长弓、角弓、稍弓和格弓。 相对后世的先进单兵作战的远程武器来说,在那个时代,算是很强的了,但力气小的人,发挥不出弓这一远程武器的作用,所以,弓矢大多是浪费了。 于是李宽就走到李世民的桌案前,想找个笔使,但他平时都是用炭笔的,这毛笔也用的不顺手啊,凑合使吧。 李世民看着自己儿子,在自己桌案上找东西,一问是找纸笔,估计是有用,就把纸笔递给了李宽,李宽画了几个简单图样。 虽然不美观,但边画边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就简单的说说,您先理解一下就可以,让铁匠打造这铁质的滑轮,四弟青雀那里有具体的图样。 安装在弓的上下两端,加副弓弦来回驱动,再在弓的尾端安装主弓弦,副弓弦带动主弓弦来用力,并且,弓体采用反曲形状,这样能开一石弓的人的力量,就能开普通三石弓的。 那神箭手就能开这样的复合九石弓,极为省力,而且,再用三棱透甲箭,配合放血槽的箭杆,敌人即使没有被射中要害马上死,流血也让他基本失去战力了。 另外可在箭头上,长期泡水让其上锈,中箭之人会得箭裂伤(破伤风),就算不马上死,也活不长的。” 等李宽说完之后,李世民激动的抓住了李宽的胳膊,先是小声问了问李宽:“此法可行?” 李宽先是愣了一下,点头微笑着说道:“比那味美的鸡肉都可行。”随后父子二人哈哈大笑。直接把下面的三位臣子笑蒙了,这父子二人又搞什么名堂啊? 第39章 两仪殿论战 在后世的复合弓和带放血槽的箭,在唐朝初年,是见不到的,而且,李宽还提出了力量的对比理论,和箭头杀伤的作用原理。 李世民感觉自己儿子,不像是在吹牛,就让身边的常涂,赶紧招将作监、军器监的主官,马上来两仪殿议事。 而且,李世民还询问李宽一些细节问题,这父子俩小声的谈话,可把下面三位臣子给急坏了。 心想你这皇帝和小皇子,把我们撂在这,有事情也不跟我们分享,这可让三位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将那小八卦的心,在何处安放啊? 房杜二人直接看向长孙无忌,意思就是你跟皇家的关系,可比我们近得多,你来问吧。 长孙无忌当然明白,他们俩的意思了,于是他就轻轻咳嗽了一声,朗声说道:“陛下,不知赵王进献了何等宝物啊? 可与刚才赵王询问杜相那弓矢之事有关?能否让微臣等人也知道一二?” 长孙无忌都这样问了,李世民也不好意思起来,光顾高兴了,没跟自己的最重要的三位臣子分享,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 李世民暂时压抑了自己喜悦的心态,他之所以对李宽的话,没有什么怀疑,那是因为李宽是个诚实的孩子。 从他说土地、粮食、各方面的东西都似乎透着道理。而且,从这半年多的相处和了解,这李宽很像他亲生母亲的做派,无理论根据的话,从来不说,说出的话,就经得起考证。 李世民以母度子,也会欣然相信李宽的。李世民就让刚刚回到两仪殿的常涂,将李宽画的图样,展示给三位臣子看,并对李宽示意了一个“我信得过你”的眼神,鼓励李宽,去解释给那三位听听。 李宽当然不怵讲解一二了,要知道,他在后世虽然是全能格斗拳手,但也经常给格斗比赛,做个客座解说的,那“单田芳”模式一开讲,“黄健翔”的激昂风格一开启,全场都沸腾不止。 很多时候,都是很没有意思的比赛,却被他说得很是有意思,观众一沸腾,场上的拳手,都被那气氛感染了,那对战的情绪,一下子就释放开来了。 当李宽讲解完之后,将作监和军器监的主官,也到了两仪殿,李世民就让李宽再讲解一遍,李宽也没不耐烦。 要说还是跟懂行情的人,说话省力气,人家两位听了一半儿,就明白这复合弓的原理,和血槽透甲箭的战力作用了。 直接当场就对李世民保证,三天后看成品,李宽弓箭改良,在他们眼里,基本上是通过了,现在就看技术上和制造工艺上,能否达到李宽图样和解说原理上的要求了。 这一下就给李世民吃了定心丸了,李宽一看这技术部门的来了,那就继续讲后世的一些马具和几样单兵特种作战的武器小图样。 给这两位简单的画了一下,这两位直接如获至宝,对眼前的赵王殿下的感觉就是“惊为天人”啊,都想看看人家的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呀。 李宽很是高兴,要知道,这些都是后世马术弓箭俱乐部里的常见东西,能让这大唐得到技术革新,到达作战力的提升是多么让人欣慰的事啊。 战场上多杀敌人就是减少己方的伤亡,多一个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那就多一个家庭的支柱啊。 多一个家庭主要劳动生产力,那就能实现人口增长后全面盛世腾飞,李宽很高兴自己能够帮助勤劳的大唐军民。 将作监和军器监的两位主官,去技术攻关了,技术宅就应该做这样的事,并且,这两位还在临走的时候讨好李宽,说随时恭候赵王殿下去两监做客。 之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又向李世民汇报了一些,关于攻打突厥之前的一些准备工作,李世民在认真的听着,李宽也认真听着。 最后夜深了,长孙无忌和房杜二人也都告退了,但李宽却被李世民留了下来。 李世民笑着对李宽说道:“宽儿,三日后,父皇就要与众卿一同,见证你那弓箭改良的结果,你也一同去观看吧。 另外,你才刚也听了房杜二卿与你舅父的汇报,突厥之战之前的准备。 如果父皇要遣你做一战将,你会将自己的作战位置放在哪呢?或者说你看全局,你会选择在哪里为突破口呢?” 李宽一听,这是要考校我吗?这也太儿戏了吧?但一想,自己本来就是一小儿啊,这是李世民在逗自己吧? 那该怎么回答呢?没准回答得好,真能让我当一方战将也说不定哦?自己武功上已经有建树了,就差去战场验证了。 李宽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不能太过高兴,要稳当一点才是,于是就慢慢说道:“定襄,阴山都可一战,突袭夜战都可采用。” 李世民哦了一下,感觉这样问一个半大孩子,还是有点难为他了,能说出这笼统的地点和简单的战法,也就算不错了。 但李宽却又接着说道:“如果让儿臣遣一军的话,最好是不影响攻打突厥,最开始预计的兵力部署的话,儿臣想来个提早的布局,就是虚实迷惑,避实就虚。 间谍战加经济战结合的方法,先耗尽突厥的战力、财力和影响力。 那样的话,就能毕全功于一役,而且,还能为以后我大唐征伐不臣之外藩,而打下基础和伏笔。” 李世民一听,很多地方不明白,于是就问道:“宽儿,你能具体说说看吗?怎么个虚实啊?那间谍战当如何?那经济战又当如何呢?父皇很想知道你的想法。” 李宽一听,也对,这从后世军事节目里,听到的东西,李世民哪能知道呢? 于是他就具体的说道:“父皇,如果儿臣亲自遣一军,先取室韦和靺鞨两部,将其地所有有生战力,驱赶到突厥境内,让他们去相互攻伐,相互消耗,这是另辟蹊径,不直接与突厥对战。 另遣一使节,去将在室韦和靺鞨两部所得之物,全部送于颉利可汗,就说我李唐要取室韦和靺鞨的白山黑水,将其两部的子民,驱赶到突厥境内,就算是送于颉利可汗的奴隶吧。 这其实就是虚实结合的战法,避突厥之兵锋,虚其内心之欲望。 并同时暗中接洽颉利可汗身边的人,分化,拉拢,诱导,收买,使得其麾下部将,都为我李唐所用。 将突厥内部的情况,传回我大唐这实为间谍战,离间突厥内部,了解突厥各部的情报。 并让我大唐的商人,将盐铁丝绸布帛等物,都贩卖给突厥各部,当然,那铁器是粗铁锭,盐是粗盐掺了沙子的,丝绸和布帛都是最华丽昂贵的,让其得之,而无法用之。 突厥自然无钱财交付商人,那就收他们的牛羊、马匹、皮子等战略物资,这实为那经济战法。 让其战略物资流入我大唐,而其得到的都是短期无用之物,战之,随时取回,就当是暂且寄存于突厥人之手吧。 并在我李唐与突厥边境诱导与颉利不合之部落,让其牧民将来我李唐边境放牧,将其马匹换给我李唐边民。 让突厥预战时,无战士可战,无马匹可用,孤立颉利可汗一部,战之,可轻取。” 李宽的这个方法,就是开辟第二战场的打法,在二战期间德军和美军常用,不像苏联死磕一点,古板而战损浩大。 李世民头一次听说,原来这战争,可以这么打,而且,提早布局能起到很多关键的作用,而李宽接下来的话,就让李世民感觉这个儿子,是不是用道家法门,能掐会算啊? 李宽接着笑眯眯的说道:“父皇,高丽那只遗落之鼎,需一柄利斧,悬于辽东之上啊,儿臣愿做那执斧之人。” 李宽知道李世民对高丽是有野心的,只不过先将突厥解决,才是目前紧要的事,但那“九瀛大定唯此一隅”,成为隋唐两朝君王的心病。 杨广、李世民和李治三代人连续不断的刷才把这副本拿下,其中还终结了隋朝那么好的开局,让李世民困于高丽之战后,就病情严重而过世。 当李宽说出那用室韦靺鞨两部之地,俯视辽东的时候,李世民感觉这个儿子,是有大局观的。 不谋一隅者,不足以谋全局,这就体现出李宽的布局眼光的长远了。 那李世民是不是要做个超过自己儿子的,有大局观之人呢?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李世民感觉自己这个帝王的发挥空间,似乎还可能更大。 第40章 弓箭与评书 三天后,早朝刚结束,李宽就接到李世民的传召,说是在两仪殿后的一个小演武场内,要一起见证李宽所说的改良弓箭。 为了能让李家皇子的形象更加丰满,李世民先是让将作监和军器监的人,先行实验了一下。 那所谓的复合弓,确实是更加省力,威力也十分巨大,为了节省时间,完全是现成的弓来改良的。 如果是按李宽所说的,用全钢打造的话,那威力会更加猛,这是将作监和军器监的老匠人所说的,有经验的专门人才的话,李世民还是很信服的。 虽然,之前他就对李宽有莫名的信任,今日就是在这复合弓的基础上,看看那血槽透甲箭的威力,演武场已经聚集的很多武将。 零星有几个文官打扮的人,但更多的是李唐皇族的人,李世民这一辈的王爵都出席了,当然还有太子李承乾、蜀王李恪、越王李泰都在其列。 大家都是来见证这远程武器的威力的,李世民自然是焦点人物,当李宽进入演武场的时候,李世民就已经发现他了。 但李世民没有叫他,李宽也自动找到了李承乾,站在他身边,并且亲切的掐了李泰的脸,跟李恪点了头。 李世民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让人准备实验复合弓和血槽透甲箭的威力。 李世民在人群中看了自己的神箭手,微笑的说道:“士贵啊,你先来,朕看看这弓箭的威力,一会儿朕再与你比一比,呵呵,怎么样?” 李世民显然心情很好,只见那人群中,走出一中等身材,干瘦体格的文官打扮的人,从李世民身边的侍卫手上,先接过那复合弓。 他看着上面的转轮很是奇怪,先是掂量了一下,又轻轻的试试弓弦,看到拉动弓弦的同时,那转轮也跟转,而且,还对弓握手部分的一个小箭槽很是感兴趣。 李宽一眼看到,知道这是主弓弦在带动副弓弦在蓄力,而且,那小箭槽就是为了让箭在射出的时候,更加稳定才设计的。 只见那持弓之人,又从侍卫手上拿过一支血槽透甲箭,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箭支闪电一般,瞬间就到了演武场边上的箭靶上,正中红心。 李宽就奇怪了,也没看这人瞄准啊?怎么这么厉害呢?于是他就小声问身边的李承乾,说道:“大哥,这人是谁啊,这么厉害,神箭手吗?” 李承乾笑了一下,感觉自己一直用战将自比的二弟,这是在英雄惜英雄吗?于是他就说道:“二弟,这人就是我大唐的新野县公,张士贵。 他跟随我李家,从前隋时期就征战四方,是勇猛的代表啊,别看他一身文官打扮,他可是一等一的神箭手。 而且,他还是幸运的代表,他就如楚汉时期的韩信一般,他加入哪边,哪边就胜算很大,好在他投靠了我李唐,要不这样的战将,可会让人很头疼的。 据说很多次作战都是他首先一箭就射杀了对方的主将,之后再奋力冲杀,勇猛异常啊。怎么?二弟,你想跟他对练一番吗? 我可是听说,你武德殿的侍卫,四人合力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不是要以后战阵之上,有所成就吗?找这样的大将,对练一下最长本事的。” 听李承乾这么一说,李宽想起来,这不就是薛仁贵传奇里面说的大反派吗?李宽马上摇摇头想,不能信服那演义过的作品,不过对方这随性而发的一箭,真的是够惊艳的,这在战场之上,绝对的是狙击手一般的存在啊。 就在小哥俩说话的时候,李世民那边问道:“怎么样?士贵,感觉这弓箭如何啊?将箭靶抬过来,朕要与众位爱卿一观。” 两个侍卫去抬箭靶了,张士贵将复合弓交还给身边的侍卫,拱手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微臣感觉这弓弦,显然是没什么力道。 但看箭射出的速度嘛,倒是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威力如何?这要是有活物一试,就能看出来了。” 李世民一听,也对呀,这光拿箭靶实验,也看不出个什么来,最多是能看到瞬间的射杀威力,具体的如自己儿子李宽所说的,放血槽的作用也看不到啊! 于是李世民就让常涂,去准备几只羊来,要看看这血槽透甲箭的威力,到底能把复合弓的威力,发挥到什么地步。 等牵羊来的时间里,李世民和群臣看了那箭靶,张士贵看了箭头,从箭靶后面穿出的尺寸,感觉有点不相信的样子,又向那持弓侍卫讨要了复合弓,反复的看着那弓弦,左拉右拉的,紧皱着眉头思索。 只见他转身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这弓的力道,微臣感觉最多也就是一石多一点罢了,为什么这箭头,会穿出箭靶那么多呢?这应该是三石弓以上的威力才对啊? 微臣对自己的骑射功夫很是自信的,平时各种力道的弓都反复练习的,而且,这弓握手上的东西,似乎让这箭更加稳当了,虽然,微臣能做到这箭支随发就至,但以微臣平时的经验来看。 虽然,微臣是凭用感觉去射那箭靶,但也会有所偏离才对,这箭最多是中靶心而已,而现如今,却中了靶心中的小红心,这个准确而平稳的箭,在空中飞过,微臣感觉这弓握手上的小东西,是起到了关键作用的。 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李世民从张士贵手上,接过那复合弓,再从侍卫手上,接过一支血槽透甲箭,搭在那小箭槽上,对准了墙边的另一个箭靶。 嗖的一声,那箭支平稳而迅速的射出,让在场的人感觉,这箭如果先前瞄得准的话,中靶心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果然,直接中了靶心,虽然,箭头穿过了箭靶,但正钉在小红心的边缘上,也算不错了。 很多马屁精们,这会儿发挥了应有的威力,赞美声不绝,连李宽身边的李家小哥仨,都齐声祝贺李世民的,并赞美李世民乃神射手也,李世民也就笑纳。 这完全是无视人家张士贵先前的成绩嘛。李宽很是鄙视这样的行为,但这时候,常涂走进了演武场,身后有几个内侍,牵了几只羊走过来,李世民会意,让他们将羊牵到墙边去,拴好。 这是要实验那箭的杀伤力了吗?李宽感觉这羊是无辜的,最起码那只最小的羊,似乎才断奶一样,就要面对这样的命运,最起码也得等人家在肥一点再杀嘛,真是浪费。 同样的组合同样的顺序,张士贵开头,李世民随后,都试射了一支箭,感觉箭确实比普通的弓箭射出的速度和威力都要大,而且很是省力、平稳。 这时候,只见李世民对身边的张士贵说道:“士贵啊,感觉如何啊?这弓嘛,却如你先前所说,这就是三石弓,但射手的力道,只要用到一石弓就可以了,确实是省力,你设想一下,如果让你用三石弓的的力道,开那九石弓呢? 威力会如何啊?两军阵前,那射杀敌方大将,那会在多远距离,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啊?而且,在小箭槽可以让箭,更加平稳的射出,这又增加了多少胜算呢? 当然这是普通弓改装后的,如果用百炼钢打造的话,那将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啊?” 张士贵一脸惊讶,李世民身边的群臣,一边想一边发出类似惊呼的声音。 这时候只见那群武将中走出一身材高大的黄脸将军,走到李世民身边,说道:“陛下,可否让微臣试试这弓,真的有您和张将军说得那么好吗?” 李世民侧身一看,笑道:“看到了吗?连叔宝都忍不住了,刚才朕故意没叫你前来试这新式的弓,就是想要吊吊你的胃口,好啊,我大唐勇哉的秦叔宝,也来试试这复合弓,好哇。” 说着,李世民就把手上的交给了这黄脸大将,李宽在人群里看到这一幕,就小声对李承乾问道:“大哥,那就是传说中的秦琼秦叔宝?” 李承乾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宽说道:“二弟,那位就是秦叔宝将军,但这秦将军什么时候,成了传说中的呢?你听说过他的传说?是什么传说啊?你说来听听?” 于是李宽在那用“单田芳”模式,给李承乾简单的说了说:脚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孝母赛专诸,交友似孟尝的秦琼秦叔宝的一段小故事,也就是做瓦岗寨的“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时期的一点威风历史”。 但就在李宽跟李承乾胡说一气的同时,那边秦琼也试射了几箭,之后马上就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微臣请求陛下下令,多多打造那百炼钢材质的复合弓。 这要是装备了我大唐府兵,足可以横扫天下了,步兵防御有陌刀营,骑兵有玄甲精骑,远战有这复合弓,我大唐的兵马,足可以将突厥一举消灭啊。” 看到秦琼那激动的样子,李世民也动容了,当年渭水之盟的时候,秦琼连挑对方四名战将,完全缓解了疲惫的尉迟恭的压力,这才让颉利不敢轻易进攻长安。 看着眼前的秦琼,李世民真想马上就下令,但还得一步步来,但他却没说寒心的话。 只见李世民上前说道:“叔宝啊,你想将这复合弓装备我大唐军队,可以,但还得百炼钢的产量跟得上才行,放心,我大唐正在蓄势待发,定不会让那突厥等得太久的。” 秦琼也感觉这事得一步步的实现才行,也就点头沉默了。但李世民却让群臣一同,去看看刚才射杀的几只羊,等走到那几只羊的身边的时候,才发现。 那好几支箭头,都直接将那羊射穿了,而且,那放血槽的威力很是惊人,不光是射穿那么简单,那出血量很大,就像三天前,李宽跟李世民说的那样,光是出血量,就让对方流血不止。 当李世民让侍卫将箭拔出的时候,才发现,这与传统的箭所造成的贯穿伤不同,这伤口似乎很难再愈合了,完全是很大的伤口,这没法愈合止血,这杀伤力确实很强啊。 而那放血槽旁边的小孔,让很多武将不明所以,李世民接过那血槽透甲箭的也好奇起来,原来的没太注意这个啊,这时候,他才想起李宽就在身边啊,问问自己的儿子就知道了啊。 但当李世民回头一看,只见那边聚集了李承乾小哥仨,和一个“满脸长头发”黑胖子在那里,聚精会神听李宽说话,李世民以为李宽正在讲解,这弓箭的事情呢。 于是他就带领群臣,快步的走了过去,说来也算是这几位太集中注意力了,根本就发现这身后已经站满人,而且还包括皇帝。 李世民走近了一听,只听李宽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那黑脸汉子手持一把宣花板斧,上来就是那三招,劈脑袋、掏耳朵、小鬼剔牙、捎带手儿,将敌将斩杀于马下。” 又听到李宽身边的“橘猫脸”李泰说道:“二哥,那是四招吧?”李宽马上笑眯眯的说道:“三招半,这程咬金就会这三招半,多了他也不会呀。” 这时候李宽身后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小娃娃,俺老程是使马槊的,什么时候马上兵器,让你小子改成那宣花板斧了啊?而且还只会三招半?你给俺说个明白,要不俺老程可不答应。” 得嘞,这是让正主听去了,李宽转身看了看这位“满脸长头发”的黑胖子,却发现他身后有个同样黑着脸的李世民,默默的低下了头。 结果李世民却说道:“宽儿,我大唐的程知节将军,就被你说成这样了吗? 不过你刚才说得很是有意思啊,什么时候给朕说道说道啊?”李宽啊了一声,脸抻长了,这是要让我讲长篇评书的节奏啊。 第41章 李宽论道 李宽用这沙哑的声音去讲评书,很是取巧,当他用自己的本声,去说话的时候,没人觉得刚才,是眼前的这位皇子在搞怪。 而且,李世民还给李宽解了围,连皇帝都喜欢的内容,我们做臣子的,也没必要反对。 虽然,人群中有人骚动,似乎想上来规范皇帝和皇子的行为,但也感觉现在说这些,有点不合时宜,也就索性闭嘴了。 但这“满脸长头发”的黑胖子,似乎没有放过李宽的意思,只见这家伙,直接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您可得管管这小娃娃! 您得为微臣正名啊,微臣哪有他说的那么蠢笨,还给微臣弄了个什么‘混世魔王’的封号,微臣不管,您得惩治这小娃娃。”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泼皮黑胖子,这憨憨的样子,装傻充愣的模样,很是可爱嘛。 这要是平时,早就一句老匹夫滚开,再加上一脚就踢到一边去了,然后这夯货会自动消失在面前,去一边揉自己的大屁股。 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却跟皇帝杠上了,好像皇帝不帮他出头,他就要自己亲自向李宽,讨回公道一样。 李世民感觉此刻不能失了人君的风范,就笑着对这黑胖子说道:“知节啊,朕当然知道你的厉害之处的,今日朕与众爱卿,就是来试这复合弓和血槽透甲箭的。 而且,宽儿也就是开开玩笑,这样吧,等朕问过他关于这弓箭的问题之后,朕许你与他私斗,解决刚才的纷争,怎么样啊? 然,你完全可以不用顾忌长辈的威严,教训于他,完全不用忌惮他是朕的儿子,怎么样啊?” 有了这两条,程咬金晃着那大黑脑袋,感觉自己稳操胜券了一样,还向李宽撇了撇嘴,那意思仿佛就是在说,你小子等会吧,一会儿让俺老程,叫你知道“你大爷为什么是你大爷”。 李宽当然不怕他了,他就是爱跟名人对战,李靖和红拂女,我都试过他们的武功了,那就再拿你程咬金,试试自己最近的成绩。 群臣中的房杜和长孙无忌,对刚才听到的这些,感觉这君臣父子之间,怎么就这么爱闹呢? 长孙无忌走到一个中年官员面前,说道:“玄成啊,你刚才怎么不去弹劾,程知节那老匹夫呢?这君前失仪,也就罢了,怎么还想与那赵王私斗,来解决刚才的小纷争呢? 况且,那赵王就是个半大孩子,一个将军跟个孩子一般见识,这大唐尚武之风,也太过强悍了吧。 而且,还小娃娃小娃娃的称呼那赵王,我大唐爵位分明,礼仪规范怎可轻易废除呢?然而,陛下也同意他们一会儿私斗,你应该劝谏啊。” 这中年官员,先是看了看李宽,又看了看那程咬金,之后他慢慢的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啊,我魏征劝谏陛下可以,但这程老匹夫,是个服管束之人吗? 就算我阻止了一会儿他与赵王私斗,那以后呢?他们没准还会在别处,选个其他时间来私斗的。 依我看啊,他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吧,你长孙家能有这样的皇子在宫中,也算是与众不同了吧? 你个做为舅舅的,也应该去劝劝你那外甥吧,你看看太子殿下,就不这般顽劣,另外连那赵王的外公长孙顺德,都不去管这事,你管得了吗? 还让我魏征当那出头鸟,劝谏陛下,我魏征责无旁贷,但这皇子嘛,还是让宗正寺去管束吧,至于那程老匹夫,你去管管看?” 说完,魏征悠哉悠哉的,直接走到一边等着看热闹去了,这让长孙无忌闹了大红脸,这个“魏人镜”,你也太拿我长孙无忌,不当干部了吧,行,一会看这闹剧怎么收场。 但慢慢靠近长孙无忌的李靖却说道:“辅机不必担心,那赵王虽然年幼,但武艺绝对不是程知节所能比拟的。 他曾与我连斗几场不分胜负,而且内子的武功,你应该是知道的,那赵王能让内子,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来将其制伏。 那是何等的厉害啊,而且,如今那赵王已经研习过他母亲师门武功,有半年之久。 同时筑基丹药从不间断,依老夫看,今天在场的武将,也就那尉迟敬德,能与赵王一战。” 长孙无忌本来就是担心那李宽的安危,一个先天不足差点夭亡的孩子,如今痊愈了,但也听说他喜欢练武,但哪是那程咬金的对手啊。 但一听李靖这么说,算是安下心来,如果他亲眼看到过李宽和李靖的比武就会发现,哪有李靖说得那么含蓄啊?还不分胜负?那分明是你李靖不敌,还要自己老婆出来帮忙好不。 李世民将这血槽透甲箭,交给李宽,并对李宽说道:“宽儿,你来说说,这箭杆上放血槽旁边的小孔,是用来做什么的?” 李宽拿着箭,笑了笑说道:“父皇,儿臣设计这血槽透甲箭的时候,就是为配合那复合弓,要知道,那复合弓是省力的弓,却威力很强,就如同父皇方才,对张将军说到那样。 用一石弓的力量,能轻松开三石弓,那根本就是不费力的。但如果是强悍的神箭手呢?能轻松用开三石弓的力量,却将那九石弓拉开,那个力道可以在更远的距离,就直接射杀对方主将,起到斩首行动的作用。 那如果我们把臂力惊人的弓手,全都聚集起来,比如是一千人吧,都可轻易的开三石弓,那就让他们来用这复合九石弓,采用三段式射杀,那箭如蝗灾一般。 遮天蔽日间,将对方集结的军队,在对方认为是安全的地方直接射杀,那将是什么场面?未近身之时,就将对方消灭一半以上,那我大唐之军队,将要多么强悍呢?” 李世民听得入迷,将李宽描述的场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但站在李宽身边的秦琼,却对李宽施礼说道:“那赵王殿下,臣请问,何为三段式射杀?” 李宽哪能让这大名鼎鼎的秦叔宝,这么称呼自己啊,向自己施礼啊,他马上就侧身,躲开秦琼的施礼,并还礼说道:“秦将军称呼我为李宽即可,在父皇和众位叔伯面前,哪有什么赵王殿下啊,您真是折煞小侄了。” 李宽这么懂礼,同时很会说话嘛,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这孩子不错,而且很多人都在笑眯眯的看着李宽的同时,又用鄙夷的眼神,向程咬金望了过去,意思就是一会儿,看你怎么好意思,跟人家孩子私斗。 李宽接着回答秦琼的问题说道:“秦将军您是战场宿将,设想一下,如果将弓箭手分为三队。 第一队射杀的同时、第二队准备,当第一队的箭离弦的同时,第二队也射出自己手上的箭,第三队也是当第二队的箭离弦的同时,射出自己手上的箭,这时候第一队又接着第三队来继续刚才的动作,就是始终不让箭停下来。 这样对方即使避箭,又能避得几次呢?刚拨开第一支箭,第二支就到了,接着是第三支第四支。 我敢肯定,如此强悍的复合九石弓,所射出的箭,对方最多拨开三支,就一定会中一支,如果我军弓箭手的数量是三万呢? 一次就是万箭齐发,来个十次,那对方还有人,能站在战场上吗?而且,这是对方刚开始就认为的安全地带啊。 攻其不备,杀其不稳,灭其锐气,再加上我大唐的骑兵配合,那当骑兵冲杀的时候,减少了很多麻烦。 而且,这箭雨之后,让步兵收集先前的箭,之后继续使用,这复合弓的部件、箭杆和箭头是分开制作的。 制式统一,即使损坏了,也可拆卸重新安装起来使用,这就减少了很多辎重方面的压力。 说到这小孔嘛,呵呵,加点污水泥垢毒药粪便之类的,让中箭之人,即使逃脱了战场,也会因为箭毒而死的。” 听到这里,在场的很多人都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太可怕了,这小小的年纪,就如此狠毒暴虐,这非是李唐之福啊。 一个老头官员走出人群向李世民拱手说道:“陛下,这血槽透甲箭,似乎很有违天和啊,老臣恳请陛下慎重。 不可轻易用于我大唐军队,如果这箭被敌方学了去,用来射杀我大唐士兵,那将是灾难啊!臣恳请将这弓箭废除。” 什么?这么好的东西,要是全面装备了大唐的军队,那将是多么强悍的武器啊! 你这一句有违天和,一句怕对方掌握,来杀大唐的士兵,就要将这么好的弓箭废除? 几个将军都压不住心头的火气了,都想出来理论一二。但李世民却开口说道:“孔卿,朕还没下令将这新式弓箭,全面装备我大唐军队呢,而且,这么好的武器,如果弃之不用,那多么可惜啊?” 李宽问过旁边的李承乾,才知道这老头就是孔颖达,儒家标杆,孔圣人后代,天下仁义的活图腾啊。 这让李宽一时间,想不出怎么反驳对方啊,但李宽还是笑眯眯的站了出来,对孔颖达老先生说道:“孔师将儒家之仁义,发挥到了极致,依我看,这弓箭也是不祥之物,不如就废弃算了。 当两军阵前,还是让我关中子弟,去一刀一枪的去拼杀算了,对方如若太强大的话,全死光了也没什么,那就全国征集老弱妇孺,再去跟敌人拼杀。 再死光的话,就让孔师去阵前喊话,就说我大唐仁义之师,宁愿死光,也不用先进的武器,这感化众生,教化蛮夷的事,我想孔师一定会非常在行的。 只是不知孔师到时候,是否能让那蛮夷学得儒学之精要,也许会有几人,能被孔师之仁义感化,成为孔师座下得意弟子,也说不定呢? 他们一定会多谢孔师的仁义,当天下在生灵涂炭,外族再次进入我中原腹地时,我一定会九泉之下,等着孔师再来教导我什么叫仁义,什么叫不有违天和的。 而且,为防止我中原的学识,被蛮夷学了去,不如我们现在,就将那些典籍文献,全部焚烧,以防外族学去来对付我中原子民。 始皇嬴政一定会在地下拍手叫好的,因为有人继承他的遗志了,至于那坑什么什么之类的人,我想孔师会自行了断的。” 李宽的这一套说辞,直接让这老头差点吐血,在场很多人,都憋着不敢笑,尤其是那最后的诛心之言,直接让老孔自己把自己埋了,这也太变态了吧? 很多武将没怎么明白李宽的话,就问身边的文官,文官没好意思回答,但“橘猫脸”李泰,却很喜欢自己二哥让老孔吃瘪。 于是李泰就解释给那些文盲武将来听,结果那武将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世民一个眼神,警告身后的武将不许造次,又严肃的对李宽说道:“宽儿,不许你跟孔卿开这伦理的玩笑。” 第42章 领先才是硬道理 李宽的这一套说辞,让孔颖达等崇尚儒家思想的人们,感觉到了无地自容,在他们眼里的仁义,却被李宽说成了这样。 但那些武将和大唐的新兴勋贵,都是有战功在身的,都是见识到战场之上的残酷的一些人,他们知道那人间炼狱,是何等的凄惨。 隋唐之前的朝代更替频繁,利益权利的交替也如此,虽然,每个自我标榜的帝王,都想得到五姓七望的承认,自然也会对他们这些诗书传家的人们,尽到了最大的礼让。 这也让山东士族,那种超然心理不断的膨胀,另外魏晋之风遗留,这就让他们总想左右帝王的决策,这也是让关陇门阀,想与之抗衡的原因。 但李世民作为一国之君,他的想法就是皇权至上,要让国家高度的统一,让你地区地域之争,变成朝堂上的党派之争,尽量不要去影响地方上的政令。 而他作为帝王,就要平衡这些利益集团之间的关键点就可以了,以前总想着要用武力去震慑。 现在嘛,也许能有一条其他的路让他走,这也许那天从武德殿,到两仪殿走路过程中,李宽给他启示。 李世民先是让李宽在礼仪上对孔颖达进行退让,但没说孰是孰非,这就是帝王的心思,在心里同意李宽的话,但在礼貌上,却让李宽去尊重孔颖达。 毕竟,老孔是文化方面的代表,你皇族小儿,怎可凌驾于文化大儒之上呢? 但李宽却加上了一句,更加坚定大唐武力发展分量的话,李宽先是对李世民刚才对他教训,点头称是。 之后李宽施礼说道:“父皇,儿臣想那赵武灵王时代,也会有人说那胡服骑射的威力太过强大,有违天和吧。 儿臣就不在这里碍某些人的眼了,儿臣还是准备一会儿,跟程将军的私斗吧,最起码要尊重对方,不能让对方输得太难看,那样会有损我皇家风范的。” 在场的人都在沉浸在李宽先头的话中,听到这新式弓箭的影响,能直达胡服骑射对那赵武灵王的时代的作用,这就更也要重视起来了。 但当李宽说出一会儿要私斗的事情,而且,还想让那程咬金输得不要太难看,这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嚣张、霸道、甚至将那份暴虐,完全融入了骨子里,也许他们不会理解李宽对外族侵略的,那种刻骨仇恨。 他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那就是让大唐强大起来,无论谁挡在面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倒是谈不上。 但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十足,这也让在场的人,都感觉眼前的这个半大孩子,似乎超出了他同龄人的思想。 但他的皇子身份,却让很多人担忧,有太子在上,你个亲王如此霸道,这非皇家之福啊。 但他们却不知道,从李世民到长孙皇后,从太子李承乾到越王李泰,都是了解李宽的,正是他种霸气的存在,才更让人放心,而他想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隐藏自己。 如果他是处处小心谨慎,那才让人猜忌呢,李宽正是感觉自己要像程咬金和尉迟恭那样骄横一下才行,去看看李靖过得什么日子,这一对比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了。 这不,有人稍微触碰李宽的敏感神经,就马上遭到反弹了,先是对文官系统想限制先进武器的发展的一次另类逆推。 虽然没结果,但李宽知道,李世民这个马上帝王一定会看出,这新式弓箭对战争的影响,对战场的掌控。 武将嘛,李宽从来没想去挑战什么,因为以后自己要成为战将就难免会接触到,大家共事也是常态,但你程咬金总是看不起我李宽,那就不行,小娃娃今天就要你好看。 李世民这时候,又让几个将军都来试试这新弓箭的威力,李宽也回到了那李承乾和李泰的身边。 “橘猫脸”李泰凑过来说道:“二哥,你刚的话真是过瘾,能让那孔师大儒,都哑口无言了,看来你的雄辩之力,很强嘛。” 李宽斜眼看自己的弟弟李泰,感觉这小子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就对他说道:“青雀啊,你不能像我这样去跟大臣们说话。 你要从各家经典中,学取知识,丰富自己的才学,用你那满腹经纶的之乎者也,去驳倒他们。 二哥我以后是属于武将系统的,就像这新式弓箭,无论什么样的武器,领先才是硬道理。 就算让蛮夷学去了又怎样?我大唐永远用最新最好最强的武器,去震慑他们、教训他们。 让那些企图撼动我大唐的蛮夷们都知道,‘大唐就是大爷,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的道理,’知道吗?” 说着,他又拍拍李泰的小胖肚子,这让李泰感觉,刚才那句满腹经纶,像是在讽刺他一样,但李泰听了之后的那些话,就若有所思的愣神了。 李承乾在一旁笑道:“二弟,你这堂堂的亲王,怎么就把自己划分到武将行列了呢?怎么?你还真想去战场上走一遭吗?” 李宽瞧了瞧眼前的李承乾,心想你这位太子,还没试探完我吗? 于是他就搂过李承乾的肩膀,说道:“大哥,以后这李唐江山,需要我们李家兄弟,共同来守护的,你呢,辅助父皇内政,别让他太劳累了。 青雀习文之后改良武器,辅助大唐发展民生;小恪在拓展海上之路,辅助大唐发展经济。 我嘛,就想驰骋疆场,为我大唐开疆拓土,让大唐有多少人,就要相应的土地来养活这些人,让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之后我就去做纨绔了,喝喝酒、吟吟诗、练练武、打打猎,再来掐掐青雀的小胖脸儿,多悠哉啊,哈哈哈。” 说着,他又掐了李泰的脸,让那愣神的弟弟回过神来。 但李承乾却沉默了,他感觉自己总是试探自己的弟弟,心理有点过不去。 但李宽却在沉默的时候,拍了他的肩膀,并对他展现了招牌的笑容,露出那一口大白牙,这也让李承乾感觉,这弟弟真的无心自己这太子之位。 众文臣武将都陪着李世民,一起见证这新式弓箭的同时,这李家的小哥儿几个,却把以后的人生之路,基本定下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能否达成心愿。 之后李世民下令,让工部和兵部一起联合起来,写个具体关于新式弓箭的奏疏上来,争取尽快做到李宽所说的量产,大家都期待那万箭齐发的壮观场面。 就大家都想回各自官署或者出宫回家的时候,程咬金却要在场的人,都来见证他与李宽的私斗,而且,说刚才李宽的话,严重伤害了他身为大唐最强武将的自尊心。 当然了,这个最强武将的名号,是程咬金临时自封的,文官倒是不感兴趣,基本上都走了,只有几位将军,让程咬金留下为他做见证,也不知道他们想见证什么。 李宽自然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程咬金,到底有什么能耐,他知道小说演义影视作品中的夸大。 就像自己认为的那些强大的隋唐名将,但经过跟李靖的对战之后,李宽多少有点底气了。 他之所以能在后世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擂台不败纪录就是保持不轻敌的态度,任何想挑战他的,和他挑战的人,他都会去认真对待,并且做到了解对方的实力。 就从刚才程咬金说自己的武器是马槊的时候,李宽就知道,这程咬金在这隋唐时期,绝对是武将传家的人物,因为那马槊,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那在后世就是高配的武器呀。 试想一下人人都用毛瑟m19这样的枪,也就是传说中李向阳同志,曾用的“镜面匣子”驳壳枪的时代。 一个人却用无限量子弹的六筒转轮加德林机枪的时候,那这人的身价,能是一个响马小贼吗? 所以,李宽觉得这是自己融入武将之列的一个契机,先来个不打不相识,自己现在出宫之后,就如回自己家一样的去李靖那里。 混吃混喝的同时,肆无忌惮的让红拂女师伯,给他配制筑基药物,而且,跟李靖的关系也很好,只是这小老头有点木讷罢了。 今日就拿这程咬金试试水,先前礼貌的对张士贵和秦琼,现在让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能耐也是合理的。 李宽在人群中,看到了黑塔一般的人物,估计就是那尉迟恭,没准一会儿这位也耐不住寂寞下场也说不定呢? 程咬金和李宽都下场了,李宽先是对程咬金施礼,这是应该有的,程咬金感觉这是小娃娃害怕和心虚的表现。 这番施礼,就是暗示他手下留情,他也撇着嘴坦然接受了,还向在场外旁观的人们示意,这是未战先赢的表现啊。 李宽自然不会去跟程咬金去计较,那招牌的笑容,依然在脸上洋溢着,他感觉这程咬金的体格很是健壮。 而且,皮糙肉厚的,一定是很抗揍的,他不怕把对方打坏,但他也不知道程咬金的实力究竟如何,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抗住对方的全力一击。 于是李宽就试探性的说道:“程将军,小侄不知道您想与我比试拳脚还是兵器呢?步战还是马战呢? 小侄事先告诉您,比武切磋,有所损伤,在所难免,但我们约定点到为止如何?另外,暗器之类的,还是不要使用了,不知程将军觉得如何呢?” 在场外的李世民和李靖是知道李宽的武功的,他们更知道程咬金的斤两,这也算是势均力敌了。 程咬金胜在是成年人,身强力壮,李宽虽然是个半大孩子,但他的武学造诣和格斗技巧,还是很高超的。 所以,这就相对公平一点,但程咬金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他就一心想给李宽一点颜色看看,他也是想找回点面子罢了。 因为谁都没想到这李宽对秦琼那么礼貌,而且,还在刚才的那“评书”中,将秦琼描述得那般厉害,但到自己这里,就完全下了不止一个档次,这就成了插科打诨的“反面教材”了嘛。 程咬金就对李宽说道:“小娃娃,俺老程不会那甚暗器,也不屑用那般东西,武器之战一会儿再说。 马战嘛,也稍后再做计较,先来拳脚功夫试试,俺老程就不信你个小娃娃,还能翻上天去不成?就是一样样的去比试,俺老程也奉陪到底。” 李宽自然是希望都比试一番,但这时候李世民的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一身冷汗,尤其是那程咬金。 只见他李世民在场边笑呵呵的说道:“知节啊,朕就不限制你们私斗了,但也不可有所损伤,一个是我大唐的百战之将,另一个是朕的儿子,谁受伤都会让朕难过的。 尤其是宽儿,你要注意啊,程将军毕竟是你长辈,不可太过无礼。 另外,知节啊,朕就提醒你一句啊,宽儿的武艺,不在朕的三弟玄霸之下,朕是见识过的,行了,开始吧。” 程咬金刚开始一听就感觉这是李世民怕他伤到自己儿子,嘱咐一两句也是应该的。 但接下来让这李宽不要太过分,这完全是嘱咐这李宽,不要伤了自己嘛,正想理论一番的时候,李世民给了一个参考的标杆。 李宽的武艺不在李玄霸之下?那就是在李玄霸之上喽?小魔星,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啊?程咬金瞬间感觉,自己这个私斗的决定,似乎有些草率了啊。 第43章 演武场上的小盘口 李宽对于跟程咬金对战,没什么心理上的负担,如果是尉迟恭或者是秦琼的话,他会更加认真一点。 但必要的热身还是要的,只见李宽抻抻胳膊,踢踢腿,活动了脖子腰腹等重要关节,之后是前后左右的空翻和把式,这就有点戏耍的意思了。 但正是李宽的这个行为,让程咬金以为眼前的这个白净瘦弱的半大孩子的功夫,就是以轻巧为主的,而对于刚才李世民那句提醒,就完全认为是这两父子,对自己施加的心理压力。 什么武功不在李玄霸之下?而且,程咬金感觉自己的力量,就完全可以胜出这场比试,想用一个曾经的小神话的人物,企图来乱我心神?笑话! 这根本就是一种无耻的战术,李宽正是抓住了对方的这个心理空档,来个将计就计,先让你轻敌,之后再收拾你,然而,在一旁观战的人群里的,就有人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这人就是曾经跟李宽比试过武功的李靖,他这下才明白,这李宽习惯性的“扮猪吃老虎”,程咬金啊,程咬金,你这老匹夫,今日必输无疑。 李靖早早的就下了结论,但跟程咬金同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刘弘基、侯君集、段志玄、张亮等人,居然开了盘口,想赌赌输赢,但他们也小心的瞄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当然知道,自己手下的这群武将,平时是个什么德行。 但身为帝王,就得具有广泛的包容性,朝堂之上,兼容并蓄这是一个很好融合来各阶层的人才的必要条件。 李世民笑了笑,对身边的常涂说道:“常涂,替朕押注一贯钱,程将军胜出,朕看好我大唐的‘百胜将军’,对,刚才程将军,就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朕身为人君,定应对自己的大将军,有信心才对。”常涂点头称是,他刚要走向刘弘基等人,设立的盘口。 就他又听到李世民说道:“但朕身为人父,得给自己的孩儿,壮壮声势才对,就押注五贯钱,宽儿胜出吧。即使输了也不要紧,就算是支持这场比武吧。” 常涂听到这,啊了一声,哪有吃两家的事儿啊?他用眼睛瞄向李世民,李世民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就是让他知道,自己没说错,就是这样押注。 这时候李世民身边的群臣,骚动了起来,皇帝都同意并支持这场赌局了,自己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虽然,唐朝初期是禁赌的,但民间和各阶层的权贵都在赌,只是不公开而已,皇宫里平日里,也经常玩玩投壶之类的小把戏,只是赌法单调而已。 常涂跟朝中的大臣们,都在下了自己赌注,就算不喜欢赌钱的人,也想去凑凑热闹。 但越来越多的人,押注程咬金胜出,而且赔率平稳,一赔一,但李宽那边,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一赔三,而且,只有李世民、李靖和长孙无忌三人,押了李宽胜出。 这唐朝的官员即使是天子近臣,也不会轻易的去附和皇帝的,这就是性格,腰是直的,没后世明清时期的那样卑躬屈膝。 所有贤臣、诤臣、铁骨铮铮的武将,都是出在这个朝代的居多,后世的明清时代的佞臣、奸臣、弄臣、宠臣居多,但也没绝对,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李宽得知赌注盘口的赔率之后,就向场外靠去,直到李承乾他们小哥儿几个的身边,小声说道:“大哥,你们也去押赌注,玩玩嘛,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赚个大钱的,赶紧去吧。” 李承乾跟李恪对了眼神,没等说话呢,李泰就最先的反应过来说道:“二哥,放心吧,我知道你是要一会儿,卖个破绽之后,就输给程将军,放心我去压对方胜出,保证多赚钱就是了。” 结果没等走出两步,就被李宽拉了回来,李宽一边掐李泰的小胖脸儿,一边对他恶狠狠的说道:“怎么?青雀就对二哥我这么没信心吗? 你现在就判定我输定了吗?还卖个破绽?你是怕我输得难看,给我找个台阶下吗? 实话告诉你,你有多少钱就押多少钱,二哥这次稳赢,你帮我下五十贯,赢了二哥分你一半。 如果不巧二哥我真的输了的话,那就包赔你全部的赌注,另外,多送你一百贯。” 这话一出,聪明的李泰却委屈的说道:“二哥,不是弟弟我不信你能赢,就算你说的全对,你看那押程将军的那边堆的铜钱,拢共也没有多少啊? 就算我押五十贯你胜出,那边也没这么多铜钱,赔给我们啊?一赔三,那对方就得赔我们一百五十贯啊。 而且,父皇两面全押了,我们还是保险一点,我看最多是我们分开押算了,稳健一点,可好?” 李宽一听,这个来气啊,就对眼前的这小哥儿几个说道:“放心,我一定会赢的,你们有多少,就押多少,别以为我们赢的钱,全在押程将军的那边出? 就算那些不够赔的,这开赌注盘口的人,会照赔率赔给我们的,有人送钱给我们花,难道我们会为对方着想吗? 这样吧,你们三人都去押,就去写个数字,如果我输了,钱都从我武德殿西院出,我就算变卖三叔全部的兵器,也会出这个钱的,不会让自家兄弟吃亏的。” 李宽这么一说,李承乾、李恪和李泰都脸红了,正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对自家兄弟都没信心,那怎么能赢呢?虽然,他们都没见识过李宽的武功,但听说他一人力战四个护卫,也是很难得的。 这程咬金就算再怎么勇武,也没四个人同时发力厉害吧?而且,李宽都这么让他们去押赌注,那肯定会赢的,这时候就算是输,也得给自家兄弟,一个坚实的后盾啊。 父皇都押李宽赢了,说是壮壮声势,但这小哥儿仨谁也不是白给的,都是聪明人,能看不出这里面的道道来? 而且,自己的舅舅长孙无忌也押了李宽胜出,还有那低调的李靖,那是李宽师伯的丈夫啊,李宽总是这么说李靖的身份,仿佛他就是红拂女的附属品。 但那大唐军神,排兵布阵的都是非常厉害的,这独独押了李宽胜出,这里面暗含意味,如果不去好好体会,那就像李宽说得那样,人家送钱给我们,难道还为对方赔不出那么多钱而担忧吗? 李承乾对李宽说道:“二弟,放心,大哥一定会支持你的,我相信你会赢的,三弟你说呢?” 李承乾说完看向李恪,意思就是让你再说点漂亮话,之后李恪也心领神会的附和道:“二哥,大哥说的对啊,支持很重要的,我和青雀也感觉你一定会赢的,就是刚才青雀没说清楚罢了。” 人精李恪将最后的包袱,甩给了一脸萌萌的李泰,李泰觉得自己的大哥三哥,都说得如此够义气,那自己就得更加够义气了。 只见李泰一改刚才的委屈,也义愤填膺的说道:“哼,二哥,那些叔伯们都不看好二哥你,我们就要给他们来个惊艳。 放心吧,二哥,我去找父皇说,一定会让父皇同意,我们押赌注的,你看弟弟我的吧。”说着,一种胖胖的风潇兮兮的感觉,被李泰走得像熊猫奔向竹林的味道。 李泰被派出来,李恪要低调,李承乾是太子,只有李泰这个受宠的小子,去最为合适,而且小孩子,不会被人所察觉。 李泰先是到李世民身边,拉过李世民的手,用那萌萌的样子说道:“父皇,儿臣也想给二哥壮壮声势。 但儿臣还是小孩子,这赌博终归是不好的,但儿臣想给二哥一点支持,儿臣想以此,为‘兄友弟恭’壮壮声势,可好?” 之后那胖胖脸蛋,就蹭起了李世民的手背,这李世民哪受得了,这么煽情的话语啊? 壮声势的事,自己儿子也想做,而且,连兄友弟恭都说出来了,这不就是李世民所希望看到的吗? 这要是不答应,也对不起李泰这个这么小,就能明白事理的孩子啊?只见李世民半蹲下来,摸摸自己胖儿子的头,学着李宽那手绝技,轻轻的掐了李泰的胖脸蛋儿,之后说道:“吾儿有此仁义,难得。 我李唐皇室,能有此兄弟情,更难得,青雀,父皇今日就同意你这小小的赌注,意思一下,给你二哥壮壮声势,去吧。” 之后他拍拍李泰的那胖胖的小肚子,鼓励他去刘弘基的小盘口押赌注,之后给常涂一个眼神,就是让常涂去照顾李泰,常涂心领神会,自然跟了上去。 李世民感觉这李宽从入宫以来,似乎他们兄弟的感情,越来越好了,这也是让李世民欣慰的地方,他承受不起儿子们,再来一次自己的过往。 另一边,对于李泰来押注,刘弘基他们感觉这就是小孩子的把戏,让他玩玩也好。 大唐皇子除了李承乾,以后都是纨绔之人才好,我们这些做臣子叔伯的人,应该带着孩子们一起玩嘛。 但当李泰大方将他们哥儿四个的名字写好,又分别在名字之后,各写了五十贯的字样的时候,这刘弘基等人,就不淡定了起来。 而这刘弘基马上还一脸尴尬的微笑对李泰说道:“越王殿下,你们兄弟四人都押注,臣是很欢喜的。 你们皇子都来玩玩这小赌注,也算是为这场比试增添点趣味,但你这是不是要写五贯啊?怎么写成五十贯了啊?要不臣为你重新写过?” 而李泰却一脸严肃的说道:“刘伯伯,我这是为了全兄弟之意,而支持二哥比武的,放心,如果我们兄弟输掉,定不会赖掉这钱财的。 有常伴伴来为我们作保,但也希望二哥如若侥幸赢了,刘伯伯可要如此赌注,都赔给我们兄弟,可好?” 李泰拉着身边的常涂作保,又给刘弘基一个无法拒绝他的理由,人家就是为了兄弟情义押注的,而最后如果我们能赢的话,希望你别赖账就好。 各个方面都说得有理有力有节,那你刘弘基不会为了这小小的钱财,而得罪这娃娃皇子吧?而李泰身边的常涂,先是看见李泰的押注之后,先是愣了一下。 之后常涂一脸淡定的笑道:“刘将军,陛下已经同意越王殿下,来此下赌注了,一切都按规矩来。 放心,如若越王殿下他们输掉了,定不会赖账的,也希望刘将军你,也同样如此哦?” 说着从自己的身上摘下一块玉佩,放在里李宽胜出这边,继续说道:“刘将军,这玉佩是陛下赏赐之物,就作价三贯为赵王殿下壮壮声势吧。 如若输了,就用三贯钱来换取此物,不知刘将军,可接受这赌注吗?” 刘弘基感觉这赌注一定有蹊跷,但面对亲王和天子身边的内侍总管,也就同意了对方的押注。 而李泰拉着常涂又回到李世民的身边,李泰还靠近常涂说道:“常伴伴,你押注太少了,一会儿赢得少了,可别说本王没提醒你哦?”之后李泰笑笑就奔向李宽他们了。 而常涂走到李世民的身边小声的说道:“陛下,越王殿下押注五十贯。” 李世民一听,吃了一惊,说道:“哦?青雀押了五十贯,那这兄弟四人都平均出了十余贯看来他们信心很足吗? 嗯,宽儿能有此信心胜出,让自己兄弟都赚点钱,他难道有什么制胜法宝不成吗?” 常涂马上解释道:“陛下,是越王殿下押注五十贯,而太子、蜀王和赵王都押注五十贯,这四位皇子共押注两百贯。” 这下不光李世民吃惊了,连同身边的群臣都吃惊不已,越王李泰年纪小,玩闹也就罢了,连太子和蜀王都押注,连赵王李宽本人自己也押注了,而且都是五十贯。 这意味着什么,要知道,唐朝贞观年间的钱,是很实在的,丰收之年,斗米三、四钱。 这四位是想干什么啊?这是胡乱押注玩玩?还是真的有信心赢呢?大家都想重新审视自己刚才的赌注。 有一人马上反应过来,快步走向刘弘基的赌注盘口,签上自己的大名,刚才他就在一旁观望,这下终于下定决心了。 只听他说道:“押注赵王胜出,五十贯,我李绩也给赵王殿下,壮壮声势。” 等他写完之后离开,盘口边上的长孙无忌对李靖说道:“药师,这茂公也看好宽儿会胜出吗?难道他知道你们曾经的比武吗?还是他刚才临时做的决定呢?” 李靖撇嘴冷笑道:“李绩那小阴人,没准又出阴招也说不定呢?老夫是看不出什么。” 长孙无忌斜眼看了看李靖,心想到,李绩是小阴人,你李靖就是老阴人,都是人精加阴人。 第44章 想对战者,皆可下场 两仪殿演武场,这刚开始还算正常的赌注,这会儿再看,完全偏离了预想。 刘弘基看了看身边的段志玄、张亮和侯君集,一脸苦闷的说道:“我有点后悔开这盘口了,你们呢?” 段志玄首先说道:“无论如何,有我三人位为你分担,你怕什么啊? 况且,这里押注程知节赢的高达两百多贯,就算那赵王殿下能赢得比武,那也完全能付清那除了太子四兄弟的赌注。 我们四人一同承担太子四兄弟的赌注赔付,一人才赔得一百五十贯,这点钱财,我们还是拿得出的。” 侯君集也在一旁撇嘴说道:“就是,你老刘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你看人家张亮,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人家一年给假子们的赏钱,都不止这一点点啊。” 张亮也一脸坦然的接着说道:“武士彟为了保险,两头押注,效仿陛下,好在都押注不是很多。 目前就太子四兄弟,押注算是最多的了,放心吧,有我们几人为你托底,你怕什么呢? 你老刘还差这点钱吗?你平时在北巷醉月楼,玩儿个投壶,也没这般小气啊?” 而这时候刘弘基却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啊?刚才李绩那阴人,又押注五十贯赵王胜出,这就是意料之外的。 而且,连李靖和长孙无忌都押注赵王赢,你们不觉得这里有什么阴谋吗?那赵王会不会真的会胜出呢?” 话音刚落,常涂就过来签名写押注钱数,只见他妙笔一划,赫然写到:“皇后娘娘,五十贯押注赵王胜出。”这让在场的四人,完全是摸不到头脑了。 之后只见这平时弓腰走路的常涂,此刻却很飘逸的走到了李宽身边,说道:“赵王殿下,奴婢给您贺喜了。 陛下与皇后娘娘都为了给您壮壮声势,都押注您胜出,一会儿您可要好好表现才是。” 李宽却一脸严肃的说道:“本王定会胜出的,听说长孙舅舅和李靖将军,都押注本王胜出是吗?” 常涂依旧是那“爆裂粉刺欲呼出”的样子,阴笑道:“还有那李绩将军,也押注殿下您赢呐,奴婢先告退。”之后向众位皇子施礼,他就又飘回到李世民身边了。 而李宽觉得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也得让凡是押注他胜出的人有所回报啊? 于是他就重新回到场中,拱手对程咬金说道:“程将军,小侄准备好了,咱们是否可以开始了?” 之后他那招牌的微笑,再一次出现在他脸上,连对面的程咬金都感觉,这小子不会是笑里藏刀吧? 比武如约举行,但双方都没太多花哨的动作,李宽的路数就是稳,不着急进攻,而程咬金算是战阵厮杀出来的,他也慢慢的试探李宽的路数。 一拳打过去不中,马上就退后,这就是两人前十个回合的基本动作,这让场边的人,都感到这是在比武吗? 连曾经跟李宽比试过的李靖都感觉,这不像是以前跟自己对战时候的李宽啊? 再看看,哦,明白了,李宽一直刻意用右手和双腿在跟程咬金过招,故意在隐藏左手的实力,时不时的,对程咬金的进攻,进行简单的搪塞而已。 李靖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不自觉的发出了声响,嘿嘿笑个没完,让他身边的长孙无忌都感觉,今天这李靖怎么跟平时,不太一样呢? 而且,还是看着自己外甥在那里傻笑,别是平时被红拂女虐待了吧? 很多疑问出现在长孙无忌的脑海里,但他顺着李靖的眼神看过去,乖乖,场上发生质的变化了。 只见李宽连续三招退让,后撤到了演武场的边缘,马上就出圈了,这是要输了吗? 但李宽一个小转身,将程咬金带入自己的怀中,突然左手发力,连续几个寸劲直拳,将程咬金从演武场的这个边缘,直接击出到另一个边缘。 程咬金输了,虽然,这几下都没打中要害,李宽故意放慢一点速度,让程咬金反应,让程咬金可以用掌,来接自己的拳。 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让场边的人,一时间不能接受,明明就是程咬金占了上风,都要将那李宽打出战圈了,怎么连续几下招架,他就自己出圈了呢? 如果是李宽卖个破绽,将程咬金骗到自己身边之后,顺势将他拉到身后的战圈外,也能让人感觉这是真实的,一个成年壮汉,让一个半大孩子给直接打出对面的战圈,不可思议。 尤其是侯君集,跑到程咬金身边问道:“喂,老程,你别是跟那赵王商量好的吧?你这输得很没道理嘛,怎么?你们谈好价钱了?他赢了多分你钱吗?” 一听到这里,程咬金破口大骂道:“放屁,老子虽爱财,但能差这点小钱吗?老子更在乎输赢,你看看我的手掌,就知道了。” 只见那程咬金,将刚才硬接李宽直拳的手掌,展开给侯君集一看,那红肿也就罢了,青筋爆出,而且,那血管似乎正在向皮下渗血。 这让侯君集很是惊讶,要知道,那程咬金皮糙肉厚的,双手厚实得跟熊掌似的,这是何等力度能将人打成这样啊? 这赵王李宽,难道真有皇帝陛下说得那样,有不在那小魔星李玄霸之下的武功吗? 李宽将程咬金打出战圈,连李宽自己也感觉,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自己都没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最近一段时间,那筑基药物吃得很是没什么明显的效果了。 至少没最开始的效果,但他所不知道的是,这药物需要堆积到一定程度,之后通过练武达到一个临界点之后爆发。 刚才与程咬金硬碰硬几下,他就感觉体内的力量在涌动,尤其是胸口的有股气息在憋着。 最后李宽用丹田之气,拱到双手,尤其是左手,连续几下,终于爆发出来了。 这时候李宽感觉,风似乎都慢了下来,吹在脸上都没刚才的感觉了,而且,耳朵眼睛嗅觉,都似乎灵敏了不少。 突然能看见远处树叶上的小虫子在爬,能听到远处几个王室成员,在议论刚才的比武,更能闻到远处常涂身上的香囊,掩盖不住他那股内侍的骚气。 身体的末梢,似乎在一跳一跳的,这是武技在提升,六识在不断增强,李宽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候武将堆里的议论声大了起来,他们无法相信程咬金就这么败了,李宽听到他们的话,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还是不够满意,于是就对武将那帮人说道:“各位我大唐的百战之将,各位叔伯。 小侄今日在此与程将军切磋,献丑了,但小侄对武术一道很是痴迷。 如有想对小侄武技想做指导的,小侄在此诚心感谢,另外如有对刚才我与程将军比武有异议者,想对战者,皆可下场。” 此言一出,场面就根本控制不住了,唐朝尚武之风盛兴,刚刚立国十余年,武将的地位很是崇高。 而且,李世民是马上皇帝,本来平时就对武将多有纵容,李宽这么嚣张的话,让他们无地自容啊。 尤其是武将里的莽撞代表人物程咬金,刚刚败下阵来,虽然,李宽的话刚开始透着谦虚,透着求教,但最后的话,那么嚣张,这是为何啊?还不是因为他刚刚赢了程咬金吗? 这也让武将里很多人,对程咬金很是鄙视,心想你平时插科打诨的也就罢了,今日你输给一个半大孩子,我要是你,我都不苟活于人世了。 而这样的怪话,也不断的小声说了出来,尤其是刘弘基他们几个开盘口的。 这时候,那个铁塔一般的人物,走到了李世民身边,拱手说道:“陛下,臣恳请与赵王殿下比试一番,请陛下成全。” 来人正是尉迟恭尉迟敬德,李世民抬头看着眼前的黑汉子,要说尉迟恭身高确实是高大。 李宽目测有后世的210多公分,而且那黑得透亮,魁梧的身材,李宽都感觉这尉迟恭,真的是中原人吗? 别是大洋彼岸的人吧?真想扔给他一个篮球,看看他会不会罚篮,这完全就是大鲨鱼奥尼尔嘛。 而李世民沉吟了半天说道:“哦?敬德是想为程将军出头?还是想指导宽儿的武功?或许是单纯的想下场对战一番?” 尉迟恭也不是个单纯莽撞的汉子,当年玄武门枪挑李元吉,后来在朝堂上,起了争端也暴揍过李道宗,这完全就是单纯的李世民的拥护者。 他没什么弯弯绕的肠子,小心思也许会有,但从武将的角度来讲,他更加热爱战场。 今天他也许就是单纯的技痒了,想去试试李宽到底有多少斤两而已,但到了李世民这里,就得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尉迟恭先是憨憨的笑了一下,说道:“陛下,您先前说这赵王,有当年三殿下李玄霸之勇。 臣一直以未与三殿下谋面而遗憾,您知道,从前隋到如今,臣也就跟罗士信对战过还算是爽利,之后与叔宝对战也算是勉强,但总觉得没过瘾。 现如今有赵王的勇武,臣就一心想比试一二,没想那么多,至于指点赵王的武功,臣没想过,也许臣还没知节的勇武呢? 他不是标榜自己是大唐百战之将吗?臣都没夸过这个口啊,就是看看赵王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也好知道我大唐,后继有人不是吗?” 看看,人家这黑铁塔尉迟恭,也是很会说话的,抬高李宽的同时,也把自己摘出来了。 他就是单纯的比武,不夹杂其他任何个人感情,更不是为程咬金出头,另外,还侧面的臭臭程咬金。 李世民一听这话,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嗯,敬德这是寂寞了,无战事,无发挥是吧? 放心,朕了解你的心思,不用等太久的,现在嘛,就当是提前试试自己的体力吧,去吧,朕准了,你可以去与宽儿对战了。” 只见那尉迟恭得了李世民的允许之后,马上就下场站在李宽面前,说道:“赵王勇武,尉迟恭来试试殿下武功是否大成。” 李宽看着眼前的“奥尼尔”大叔,感觉这应该是大唐目前最高武将的代表了,不是说身高,是说巅峰战力,如果能在他手上走一遭的话,那也能证明自己的武功了。 尤其是刚才跟程咬金对战之后,小休息片刻,让李宽感觉有一种力量,在催生自己的身体,正在向一个新的高度进发。 李宽先拱手说道:“尉迟伯伯不必客气,叫小侄名字李宽即可,另外,能否允许小侄去向父皇说几句话,再与尉迟伯伯对战,可好?” 尉迟恭看眼前的李宽这么懂礼貌,就点头答应了。于是李宽就奔向李世民身边,说道:“父皇,儿臣请求,可否让刘将军他们继续赌注,新一场赌注可以押了。” 李世民一听,呦呵,这还赌上瘾了,这做皇帝的也是难得今天高兴,于是就说道:“宽儿,朕就答应你,可以继续赌,但这次你想怎么个押注啊?还是那么自信自己的勇武吗?” 李宽说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再下一城的。”看着李宽自信的样子,李世民很是欣慰,于是就让常涂去安排,也让李宽去准备比武了。 李宽慢慢悠悠的走回场内,期间路过程咬金身边,小声说道:“程伯伯不必气馁,小侄以前还胜过卫国公呢,你们俩不相伯仲。 另外,马上又开盘赌注了,你去押注吧,而且,这次你多多押注才好,小侄祝你平平安安的赚一笔。”说完,李宽走到尉迟恭的对面,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战。 第45章 天罡北斗九星连 李宽对于尉迟恭的了解,还停留在传说中的,日闯三关夜夺八寨的勇武之中。 而且他是与秦琼并列隋唐十三杰的第十三位,但李宽也知道,很多排名靠前的都是虚构的人物,至少杨林、罗成、伍云召、伍天锡和熊阔海都是虚构的。 但李宽最希望自己成为的就是李玄霸的霸气和宇文成都的帅气,虽然那宇文成都,好像也是个虚构的人物。 但这不影响自己的发挥啊,刚才在他脑海里,已经预想过跟尉迟恭对战的场面了。 这尉迟恭一定是以他的力量着称的,那借力打力,这不太现实,那还用刚才的“扮猪吃老虎”,显然是行不通的。 那该怎么办呢?正在李宽思索的时候,“橘猫脸”李泰跑了过来,拉着李宽的胳膊说道:“二哥,他们又开始赌了,这次尉迟将军是一赔二。 而你是一赔一,他们显然是对你更有信心。二哥,那我们还押注吗?” 李宽看着眼前的胖弟弟,笑道:“青雀啊,你这赌上瘾了吗?这可不好啊,而且,我也没把握赢过尉迟将军啊,那到底是押注谁赢的多呢?” 这才是李宽关心的事情,只见李泰思索了半天说道:“二哥,一半一半吧,不过大多数人,刚才输掉的人都学乖了,都押注你赢了。 而且,据说长孙舅舅、李靖将军和李绩将军,都依然押注你赢,不过父皇和母后这次没下注。” 李宽转眼一想,这刚才输的人想翻本,赢的人想赢更多,唯独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没下注,这是保持胜利果实啊? 诶,不对啊,李宽马上问道:“那大哥和你三哥他们俩想怎么押注啊?” 李泰着急的说道:“我们也拿不定主意了,所以才来问你的嘛,是像父皇母后一样呢? 还是跟长孙舅舅他们一样呢?二哥马上就开始比武了,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哦,这是让自己继续掌控比武啊,李宽蹲下来,先是掐了掐李泰的脸说道:“青雀,你过去继续押注,这次押注中间,也就是平局。 不赌我赢也不赌尉迟将军赢,总之你就听我的吧,至于赌注嘛,你和大哥他们去商量。” 之后李宽就拍拍李泰的后背,示意他可以离开战圈了,因为对面的尉迟恭,已经在催促他应战了。 比武按照正常的走向开始了,为什么说是正常的走向呢,因为双方在比拼力量,李宽破天荒的,没隐藏自己的左手,用左手去主打。 而尉迟恭经过几次试探之后,确定了这小皇子的实力,确实已经达到了成年人的水平。 他也就开始大开大合的跟李宽对攻了起来,起初的几个回合,尉迟恭感觉这李宽的拳脚,确实很是犀利,但越往后就越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吃力了。 李宽这次也没托大,他的谨慎很让他占优,从不出自己收不回来的力。 而在场边的人都很是惊讶,如果说这程咬金更加注重马上功夫的话,那这尉迟恭就算是很全面的了。 因为他的武功不光是包括马上长兵器的双手大铁枪,还有步下单手短兵器钢鞭,这就让原本身体,占有绝对优势的尉迟恭所向无敌。 而今天从两人战至70余个回合之后,让场边的人都感觉,自己刚才的赌注很是草率啊。 但就在大家等待最后的结果的时候,李宽和尉迟恭都停了下来,只见两人都默契的走到李世民的面前。 尉迟恭先拱手说道:“陛下,臣觉得赵王殿下能与臣战至此时,已然可以称得上是我大唐未来的主力战将了。 假以时日,定会在战场上有所发挥的,臣觉得再战下去的结果也一样,臣没把握一定胜过赵王,赵王也同样也无法胜过臣。 但之前赵王与程将军对战消耗了不少体力,臣觉得即使拖到最后,结果也很难说,就算臣侥幸得胜,也胜之不武。而且,百回合之后的结果,很难预料。”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半天,尉迟恭说自己跟这赵王小娃娃旗鼓相当吗?百回合之后的结果很难预料? 难道你还可能会输掉吗?就算你赢了还胜之不武?这算个什么说法啊? 而李宽的话,就让他们更加生气了,只见李宽拱手说道:“父皇,儿臣觉得能得到尉迟将军的指导,让儿臣受益匪浅啊,以后定要多多讨教的。 另外,以后儿臣与尉迟将军比赛在战场比比那杀敌数量,那样的比赛才更有意义。今日,儿臣就恳请父皇判定,我们双方平局即可。” 李世民听到这里,这是自己的臣子和儿子互相谦让啊,也很是高兴这样的结果,于是马上就说道:“那好,就依宽儿所求,你们双方平局,以后再比过吧。” 但这下让押注的人怎么算输赢啊?刘弘基马上就跑到李世民的面前,拱手说道:“陛下,那这赌局怎么算啊?平局让这双方谁输谁赢啊?” 李世民也才发现这是个问题啊,但马上就有人给出了答案,李泰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手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平局,也算是比赛的一种结果啊。 正所谓中庸之道最为合适。更何况,父皇乃天子,金口一出,不应更改啊。” 这个小马屁来得很是及时啊,让李世民很受用,也笑着说道:“嗯,青雀说得有道理,那刘将军,可有人押注平局吗?这也是赌注的一种押注结果嘛,你来说说。” 这下让刘弘基比吃了苍蝇屎还难受,确实有人押注平局,而且不是一个人呢。 只见他从一脸阴沉的侯君集手中拿过那赌注的清单,上面赫然写着,太子、越王、蜀王、赵王、程知节五人押注平局。 他努了努嘴,想说话,但又感觉这是哑巴亏啊,就如同那“宝宝心里苦,但宝宝说不出口”。 双方谁赢谁输都算是个结果,可最后平局,这就让无论押注双方哪个输赢的人,都算是输掉了自己的赌注了。 最后连老阴人李靖和小阴人李绩,都被算计到里面了,直到在刚才押注平局的五人名字之后,又发现了常涂的名字。 让刘弘基就感觉,这就是晴天霹雳的存在嘛,但也没法赖账,总之开盘口的几人今年家里的全部收入算是泡汤了。 就在众人吵着刘弘基他们快些算出赌注的具体数字的时候,秦琼和张士贵两人,还忘我的在一边研究那新式弓箭呢。 大多数人得到刘弘基的结算结果,算是满意的走了,无论输赢,都见证了赵王李宽、程咬金和尉迟恭这三人的武功。 今天算是不虚此行了,就算是花个小钱当是门票钱了,他们完全感受不到做庄家的苦。 而这时候程咬金也在一边向李宽挤眉弄眼的,看来他刚才理解了李宽的话,这才让他成了大赢家。 而太子李承乾小哥儿几个也高兴的不得了,李世民自然也很高兴,不光是赢了赌注,更重要的是见证了自己儿子的成长。 而李宽在回应了程咬金的小信号之后,就走到了秦琼和张士贵身边,说道:“两位将军伯伯,小侄可否能邀请两位比试一下,这弓箭之术呢?” 听到这里,原来大多数打算走掉的人又都停了下来,看来精彩在继续啊?这要是错过了可怎么好。 但秦琼马上表示自己的态度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张将军也一定会奉陪的,就是不知道赵王想怎么比试呢?” 李宽笑了笑说道:“那就用我们各自最擅长的方式,总之就是越高深,难度越大越好,就是表现弓术高超罢了。” 这下就更加吸引人了,秦琼和张士贵也感觉,这李宽很有意思,于是秦琼就首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李世民和众位武将和文臣,都在场外看着这所谓的弓术比试。 秦琼则让侍卫将三枚铜钱分别用细绳拴在墙边的树上,铜钱随风轻轻的摆动。 秦琼屏住呼吸,经过了一会儿调整,突然用三支箭快速的射向铜钱,而这箭正好射中铜钱的孔洞,力度将细绳拉断,连箭带铜钱都贯穿在树上。 虽然没有百步,但这也算是神射手了,秦琼的弓术了得。 而紧接着张士贵的方法就更新奇了,他让也让侍卫准备了三枚铜钱,不过是串联在一起的,一条直线垂直的拴在了树上,上中下三枚铜钱,随着细绳转来转去的。 而他也是跟秦琼先前一样,屏息凝视,慢慢的他却用三箭同时上弦,也是成上中下的立体方阵的感觉,瞄了半天,三支箭同时齐发,快速的飞向那三枚铜钱。 但这还不算完,只见张士贵突然又是三支箭同时上弦,几乎是在眨眼的同时,又是三支箭齐发。 只见那先头的三支箭,分别将那三枚铜钱的细绳射断,但更加神乎其神的就是,后面齐发的三箭,同时将即将掉落的三枚铜钱,都贯穿的射在了树上。 这三箭齐发的神技,连续用两次,就是站在场外观看的李世民曾经自诩的神箭手,也看出了自己跟张士贵的差距了,就算是让他来表演的话,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达到刚才秦琼的弓术。 这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讶了,这连续看到两位将军的神技,而且一个比一个精彩,很多人都拍手叫好。 李世民也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走上前来,说道:“叔宝与士贵,真乃我大唐的神箭手啊! 如果这要是在两军阵前,那一定能让对方不敢露头的啊,哈哈哈。” 身边的李绩也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但以微臣看来,这新式的弓箭,应该也起到了不少作用吧。” 秦琼也点头说道:“陛下,这新式弓箭的无论从力度和稳定,还是瞄准方面都很是得心应手。 臣与张将军刚才只是熟悉了一下,就感觉比我们平时用的弓箭都要好。 不过臣的弓术还是不如张将军啊,看来臣要是想再上疆场,也要尽快恢复起来了,可是这身体,唉。” 看着秦琼失落的样子,张士贵也说道:“陛下,秦将军以前的弓术与臣不相上下的,可能是这些年的旧伤一直未愈。 但臣刚才也是试试而已,没什么把握的,要说这还是新式弓箭的威力强,臣不敢想象,那百炼钢打造的新式弓箭,会强大到什么地步啊。” 李世民听到这里先是安慰了秦琼这老哥哥的心,之后勉励了张士贵的表现,最后对新式弓箭的出现很是欢喜。 但就在这个时候,李宽却在李世民后面,说道:“父皇,既然两位将军都表演了自己的最拿手的弓术,可儿臣还没表演呢,要不要让儿臣展现一下呢?” 众人一听,这神乎其神的张士贵的弓术是那么高明,你个小娃娃,能不能达到秦琼的水平都两说呢,这你要表演什么啊?显眼吧你啊,很多人那嘴撇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但唯独那李靖却接着说道:“陛下,就让赵王展现一下嘛,他带给我们奇迹还少吗?” 对啊,最起码也得让人家孩子试试嘛,这话说得中肯,李世民也同意了,众人马上就让出场地让李宽表演了。 而李宽却让侍卫将一枚铃铛用细绳拴在树上,他自己取了七支箭以北斗七星的排列顺序,都插在地上,之后他自己口中咬住一支箭,手中提了一支箭,看着远处树上拴着的铃铛。 那铃铛分量也很轻,也随着风慢慢的摇摆着,而场边的众人,看到李宽的布置,这是要弄什么阵法吗?怎么还摆上七星阵了呢? 没听说那孙老道,教过什么阵法,给这赵王李宽啊,看着吧,但愿这小娃娃,能给他们来个什么惊喜。 说时迟,那时快,李宽突然发力,将手中的那只箭射出,接着是口中的箭,之后趟着走到七星阵尾提起箭就射出,辗转腾挪的飞快,那滑步恰到好处,没有浪费一点时机。 连续提了七下,但就那看他连续射出的箭产生了这样的效果。 第一支将那细绳射断。 第二支箭正好瞬间,经过那掉落的铃铛底下将那铃铛弹起来了。 第三支也就是北斗尾提起的那第一支箭,却飞到即将又一次掉落的铃铛下面,又将铃铛弹起。 之后是地上提起的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第六支都如同以上的那样,都准备的将即将掉落的铃铛弹起。 而且,每次都算准了铃铛掉落的地点一样,那力度,那轨道,那时间,间隔的恰到好处。 而那铃铛在空中还发出铃铃铃的响声,直到最后一支将那铃铛彻底击碎,铃铃铃的声音停止了。 而场边的人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天罡北斗阵法箭?九星连珠连续齐射?这似乎是神技?天爷呀,这是什么样的弓术,才能练出这样的奇迹啊? 第46章 提前开府 李宽的这一手弓术,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原来这弓术,还能这么玩啊,而且,这似乎跟这新式弓箭的作用,有很大关联。 而最满意的莫过于李世民本人了,一下看到自己的手下的大将们的弓术,又看到自己儿子的弓术,如果这都是在战场上的,那足以将对方敌将秒杀了。 而且,那李宽在这里见到了那个曾经在两仪殿见过的军器监的官员,小声对那官员说了一句:“如果将这复合弓的原理,用在大型弩箭上。 比如那八牛弩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在最远的距离以外,将对方的城池破坏掉。” 这让军器监的官员眼前一亮,之后就激动的看着李宽,李宽却笑眯眯的不说话,用下巴向李世民那边努了努,之后就去找太子李承乾他们去了。 而今天这新式弓箭的见证,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因为太多震撼,需要大家消化了。 而李宽也觉得今天的风头出得,有点太多了,还是别给自己添麻烦的好。 跟李承乾商量以后的聚会,李宽就带着李恪和李泰离开了,他们要回武德殿去。 因为刚才李世民让常涂告诉他们,可以自行离开了,因为李世民要跟枢要大臣和军器监的人,最后敲定这新式弓箭的事情。 两仪殿,李世民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啊,刚才你也看到了,那新式弓箭确实很好,但这百炼钢的事情,还要你去办啊,你长孙家的百炼钢,才是我大唐的最高标准啊。 回头让军器监和将作监的主官,都去你那里,你们协调好,争取先做出成品来,至于产量嘛,起码先装备一个卫,看看效果如何。” 长孙无忌也点头,说道:“陛下,这成品还没出来,赵王也肯定了那百炼钢的复合弓的威力,一定非常大,那他的根据呢? 没准他有其他秘诀没说出来呢?臣感觉,他一定还知道,什么其他的关键事情。” 这下却把李世民弄愣了,看着长孙无忌旁边的房谋杜断,他们也在不住的点头,好像他们都知道李宽还知道一些其他的秘密。 而这时候杜如晦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说道:“陛下,刚才赵王离开之前,还对那军器监的官员说,如果将这复合弓的原理用在八牛弩上,那威力就更不敢想象了。” 结果听到这里,李世民也激动了,那手心都开始出汗了,是啊,如果能把这辅助弓弦的原理用到更大的弩箭上呢?一定得试试啊。 李世民马上就对在场的军器监的主官说道:“朕即刻就下旨,全力往刚才杜卿说的那个方向去实验,如果谁能研制成功,朕绝对不吝惜那爵位,明白吗?” 军器监的主官,马上就领命了。之后跟将作监的主官一起离开,估计他们不定什么时候,就问计于李宽去了呢。 而李世民看下面就剩下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了没什么太多的顾及,于是他就对房玄龄说道:“房卿啊,那各藩国的粮食、菜蔬、药材、花草的种子,已经都陆续到达长安了。 而且,那占城、真腊和林邑的稻种,朕也查看过了,可是该选择哪里种植呢? 朕也拿不定主意了,而且,宽儿当初的那套说辞,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做,没有个头绪啊,朕觉得该听听你们的意见。” 而房玄龄看向杜如晦、之后又看向长孙无忌,这两人显然是想先让房玄龄说说,房玄龄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就拱手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臣记得,贞观二年,陛下曾说过:凡事皆须务本,国以人为本,人以衣食为本,凡营衣食以不失其对为本。” 李世民听到这里,也想起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马上就追问道:“那房卿的意思是说,朕可以以那各藩国的所进献的种子产量,与其不符为理由,进行征伐吗?” 这明显是拿不定主意嘛,房玄龄重谋划,但这事情始末就没用他的谋划,现在李世民却问他该怎么办,他也只能把问题交还给李世民本人。 但李世民又反问了,这让房玄龄有点脸红,但他也有办法,他看向了杜如晦。 而杜如晦却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事完全可以由陛下直接给那冯盎下命令。 让他去试探一下,如果可行,那我朝在岭南一带的府兵,就派上用场了。” 而长孙无忌看了看这君臣双方,也拱手说道:“陛下,既然当初赵王为陛下谋划好了,那就按既定方针去做就好了。 臣就不信,我大唐的府兵,难道连那南蛮小国也打不过吗?况且,有那冯盎打头阵,臣觉得可行。” 连续得到两个肯定答案,李世民也感觉这事必须要办了,如今都开春了,粮食种下去。 等秋收上来就好办了,明年还要有大动作呢?之后这三位也都退出两仪殿了,这事情算是基本定下来了。 而李世民也感觉累了,于是就起驾去了甘露殿,他凡是有喜悦的事情,第一个就想到跟长孙皇后分享,这也是多年夫妻的默契。 而长孙皇后这时候,也准备好了饭食,她也同样在等李世民。 当李世民走进甘露殿的时候,长孙皇后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了,他也马上迎了上去,一把拉过长孙皇后的手说道:“观音婢,你怎么在这里啊,还不快进去休息,你刚刚生下稚奴不久,要好好休养才好啊。” 长孙皇后去年生产了李治,身体还在恢复中,而且,这刚刚开春的季节,气候还没完全转暖呢。 长孙皇后也笑着跟李世民进了甘露殿,问道:“二郎今日怎么这般高兴啊?难道有什么喜事不成吗?” 而李世民笑而不语,直到了座榻边坐好才说道:“那就让观音婢猜一猜吧,呵呵,天大的喜事啊,而且,还是跟孩子们有关。” 这下长孙皇后也笑了起来,说道:“臣妾知道了,定是那宽儿与程将军比武胜出了是不是?” 李世民只是说道:“你再猜。” 长孙皇后继续说道:“那就是又比了一场还是胜出了?” 李世民还是说道:“基本是对的,但不完全,你再猜猜看。” 长孙皇后这次就有点皱眉了,说道:“二郎,臣妾也只能猜到这里了,还是告诉臣妾吧。” 李世民感觉差不多了,就说道:“第一场宽儿确实胜出了,以他那勇武胜过那程老匹夫也是应该的。 毕竟,他曾经以玄霸为标杆,虽然,不知道战场如何?但他的武功,起码能与当年的罗士信等同。 而第二场嘛,宽儿虽然跟尉迟将军算是战为平手,但宽儿他们和那程老匹夫,都押注平局,比武没胜出,但赌注胜出了。 最后是宽儿跟叔宝和张士贵将军比试弓术,虽然没赌注也没论输赢,但他布置成那天罡北斗箭阵之后,来了个九星连珠,真是精彩啊。” 长孙皇后也听得一头雾水,于是李世民也学那李宽的样子,用评书演绎的方法通讲了一遍。 结果长孙皇后听得如痴如醉,就差没说自己也想去看看,那现场是什么样子了。 之后李世民和长孙皇一起吃过饭后,长孙皇后却对李世民说道:“陛下,今年就是宽儿开府的之年了,是不是要他开府呢? 臣妾这里接到族叔的询问,看来他这个外公很是关心宽儿这外孙啊。” 李世民哦了一下,听到从二郎变为陛下,这就是妻子的身份转变成的一朝国母,这问询的就是正事了。 之后李世民对长孙皇后说道:“薛国公看来很是关心宽儿嘛,但今日他们相见,也没说什么啊?” 长孙皇后也笑道:“今日是陛下与群臣,一同去见证那新式弓箭,就连宽儿和那程将军、尉迟将军比武还和秦将军、张将军比弓术,这都临时发生的。 这本不在计划之内的,他们哪有时间说什么啊?另外,族叔可是很小心的,毕竟,外戚和内宫皇子说得太多,也要避嫌的嘛。” 李世民一听,也点头,这是谨慎的做法,而且,李宽似乎从来也没去拜见过自己的外公。 可是这开府的事,还得跟宗正寺说一声,还得问问那赵王府,究竟设立在哪里才好。 或者是直接赏赐一个现成的宅子,不过得与李宽的身份相符,毕竟,李宽是李世民第一个开府的儿子,意义很是重大。 长孙皇后微笑着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臣妾本来不希望宽儿去开府的,他刚到这皇宫不久,马上就开府的话,也会惹其他人的闲话,会说这孩子没母妃在,就不招人待见了。 但臣妾又想,如果规矩不早早立下,那以后的皇子开府,注定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宽儿开府之后也是有好处的,我们夫妻就可以为他选妃了,早点让他这一脉开枝散叶,也好让他母妃在九泉之下,也得以安慰,陛下,你看臣妾想得可好?” 李世民沉吟了一会儿,他这也在思考长孙皇后的话,从皇家的角度来讲,自然是多子多孙是福气,而且皇家需要人丁兴旺才好,大唐也需要更多的人口。 但从李宽的身份上来说,这也算是避免他生出其他的心思,李世民时刻都防着这一手,他是怎么走过来的,他自己最清楚。 但他也从往日的观察中看出,这李宽似乎不在乎其他,与之不相关的事情,这点还是很好的。 就怕是开府之后,配齐了司马长史之类的属官,万一有个龌龊心思滋生了,他个做帝王也无法完全掌控。 到时候就是成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等到一发不可收拾了,那将来又该怎么办呢? 帝王心术,这是最不好办的事情,至亲骨肉,怎能分割,一旦分割,那种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李渊李世民两父子最为明显。 难道以后要悲剧继续延续,这让李世民也拿不准主意,但他听到长孙皇后方方面面的分析,这李宽会成为皇室对待皇子的一个标杆。 而且,李宽的成长他是看在眼里的,就拿那各藩属国进贡一事来说吧,这算是为大唐百年基业打基础。 还有今日看到的新式弓箭,那是为了解决眼前的事,也是为了以后军事,发展开辟了一条新路子啊。 开府,可以,但李世民也怕李宽提出其他要求,这个儿子似乎不惧怕他这个皇帝父亲。 什么要求都敢当面说,这也让李世民害怕,万一没满足自己儿子要求,就显得这帝王没什么可用性,你是天下主宰,都满足不了自己儿子,那算是什么父亲啊? 但他也怕一下子,就满足李宽的那些要求,因为那就意味着不一样的宠信,这就会给群臣一个可怕的信号,到底以赵王为尊,还是以太子为尊呢? 最起码你皇帝没对太子这么好过,都是疼这些儿子,以前是宠溺李泰那“橘猫脸”,现在天天看着你的“小九”稚奴。 还时不时的召见赵王李宽问策,唯独对太子李承乾那么严厉,严厉可以,但你也得一碗水端平吧。 左思右想之后,李世民对长孙皇后说道:“那我们将宽儿叫来,我们好好问问他自己,想不想提前开府呢? 最好是一起把他的王妃给定下来才好,观音婢,这个你有没有个章程呢? 另外,这武德殿西院的女官,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朕也是没时间关心这些,你是他母后,你了解就行了,但也跟朕说说。” 李世民八卦起来了,长孙皇后却笑而不语,没直接回答李世民的话,却对身边的内侍说道:“去武德殿请赵王前来,就说陛下和本宫有大事与他相商。” 内侍赶紧领命出发了,但武德殿这会儿却迎来了一位小客人,确切的说是奔李宽而来的。 第47章 萝莉妹妹 武德殿今天,估计是整个皇宫,最开心的地方,因为李泰和李恪哥俩在分钱。 当然了,不是实物的钱,他们每个参与刘弘基开设的盘口押注的人,最后都得到了一张,类似提钱凭证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是刘弘基他们几人,开具的欠条一样的东西,只要拿着这凭证,就能随时去那刘弘基府上支取钱财。 当然了,以刘弘基的性格,他一定会把钱算清楚送来的,到时候只要收回这凭证即可。 但这也让李泰和李恪高兴坏了,太子的凭证和李宽的都在他们俩手上,并且,他们属于一分钱本钱没花,签两回字而已,就得到了很多,这让本来平时算是不能挥霍生活的皇子,一下成了富有的人。 这会儿小哥俩正筹划怎么去花这钱呢?但这本来应该属于两个小财迷的激动时刻,却被人打扰了。 李泰身边的内侍来报说:“两位殿下,长乐公主来武德殿了,正在殿外等候呢,特意让奴婢来通传一声。” 李泰和李恪一听,长乐公主李丽质来了,而且,她是李泰的嫡亲妹妹,都是长孙皇后所生,自己的妹妹来了,哪有让她在殿外等候的道理啊。 结果李泰也不跟李恪去玩闹了,站起身来,他也受到李宽的感染,走到内侍面前,先是一脚踢在内侍的屁股上。 但因为他很胖,又显得有点笨拙,内侍哪能看不出自己主子的心思呢? 从刚才李泰起身的速度和带有怒气的胖脸,就知道李泰是生气了,他只好就矮身,让李泰踢一脚解解气。 这也算是有眼力见,并且马上说道:“殿下,您误会奴婢了,是公主殿下执意不肯进来的,奴婢本来就说公主前来,无需通传的,但公主似乎有事求殿下。 所以,奴婢才进来通传的,但殿下您踢奴婢是对的,如果刚才不过瘾,殿下再赏奴婢一脚也行啊。” 瞧瞧人家这贴身内侍,多会说话啊,这倒是让李泰不好意思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贴身内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皮子了呢? 也许是因为他们三个皇子同住武德殿,自己的贴身内侍,没事就跟那李宽身边的常宣一块玩儿,这是跟什么人学什么艺啊,以后得让自己的贴身内侍,少跟那常宣来往,都把这好人给带坏了。 其实李泰这么想就错了,这是他们内侍在一起交流得出的经验,越是委屈,越要挑好听的,来跟自己主子说,这样显得他们做奴婢也大气,更能得到主子的信任和重用。 结果李泰又轻轻踢了这内侍的屁股一脚,但明显没刚才的狠,就又说道:“一会儿自己去本王府库里,取一贯钱,算是赏你的,本王今天赢了很多,你也沾沾喜气。” 人家王爷自然不能说自己错了,赏赐也得用其他理由,巧立名目,得了赏钱,得了主子认可。 这也让内侍更加忠心了,但不能让自己主子看出自己高兴,献媚的笑这个可以有。 之后李泰也没去理睬这内侍,就转身对李恪说道:“三哥,我去接五妹,问问她有什么事情,你也一起吧。” 李丽质在李世民的女儿中,排名第五,但从嫡女中算,她算是长女了,也就是嫡长女,要不以后也不会嫁给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了。 李泰和李恪一起出了武德殿东院,看到在武德殿三院交汇的地方,一个粉装公主服饰的女孩子,站在那里,稍显瘦弱。 但气质极佳,有点病态,但又很是刚强的样子,虽然是一位九岁的小姑娘,但绝对算是漂亮之极。 李泰快步上前说道:“五妹,怎么来到四哥这武德殿,连门都不进了呢,你可太外道了啊,这要是让母后知道,反而会怪你四哥我,招待不周了啊。” 李泰与李丽质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说话自然随意一些,但李恪却在一旁说道:“就是啊,长乐公主来武德殿,就应该让内侍,事先通传一声就好,何苦在这里等候呢?” 而李丽质却很是懂事,先是盈盈一礼,之后微笑着说道:“蜀王殿下如果不认我这个妹妹也就罢了,何必如此称呼我呢? 四哥都称呼我为五妹,难道我就不能有三哥这个哥哥吗?或者是三哥心里,没我这个五妹?” 这话就让李恪很不好意思起来,要知道,李恪是整个皇宫里,最谨小慎微的一个也不为过,而且,这李丽质是李世民的嫡长女啊。 身份可不是其他公主所能比拟的,他自然不敢像李泰那么随意了,但人家李丽质却在这里挑起理来了,这下就让他难办了,他看向李泰,李泰那么聪明的脑袋,哪能不明白吗? 再说了同住武德殿,他也跟李恪接触多了,就马上替李恪解围道:“呵呵,五妹,这你可误会三哥了,他这是跟你开玩笑呢? 你不知道,在这武德殿里,最会开玩笑的就是三哥,最会玩乐的就你四哥我,最会做好吃的东西就是二哥了。” 李丽质马上就微微一笑,说道:“那看来是我误会三哥了,这里可就我们兄妹,可没什么公主和皇子,三哥你说呢?” 李恪看到李泰的解围奏效了,李丽质也给他台阶下了,于是马上微笑说道:“那是当然了,五妹,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如果我们都站在这里的话,那就都成了二哥口中常说的小瑞兽了,呵呵。” 听到这里,三人都哈哈大笑,当然,人家女孩子是掩口而笑。 这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但李丽质却说道:“小妹今日前来,就是想让三哥和四哥为我引见二哥的。 要知道,自从二哥进宫,我都没见过他,而且,上次新年家宴,我因为身体不适,没能参加,事后得知,二哥他也是简单吃了几口,就匆匆离开了。 今日小妹有事要见那二哥,还劳烦三哥四哥,为小妹引见一下,可好?” 听到这里,原来这李丽质是来见李宽的啊?这让李恪和李泰都很诧异,这李丽质来找李宽什么事呢? 他们也好奇了起来,但也没去问,还是暂时安慰自己的八卦心为好。 于是这兄妹三人,就一同前往武德殿西院去了,起先他们以为李宽在休息呢,因为今日李宽刚刚比武两场,并且表演弓术一场,这体力消耗很大。 但当他们走进了西院一看,天爷呀,这是赵王的西院吗? 原来李宽在那里弄烧烤呢,只见一个加长的长方形铸铁槽内,似乎都是燃烧木炭。 而且,这铁槽上面架着一层铁丝网,而铁丝网上面摆满了各类肉品和青菜,这一群人有男有女的,都坐在各自的小木墩上,一起动手弄烧烤呢。 然而,越是走近越是听到李宽在那里说道:“油要刷得均匀,对,无双,你平日里,就光拿刀了。 你试试这油刷,对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刷,反复的刷,而且,要及时翻个面儿,对,独孤家两位姐姐,你们是真对得起你们的姓氏啊? 就在那一边自己弄是吧?过来坐啊,别离我们大家那么远啊,对对,坐得近一点,也好让我教你们啊。 小幽,把那小茴香弄碎碎的,再撒在那边烤好的羊肉上。 心慧啊,这么半天那茱萸酱,都被你这丫头偷吃半碗了吧,你这么那么爱吃辣的啊,一会烤好的肉沾着吃才好啊。 小月,葡萄酿和三勒浆都准备好了没?三勒浆给他们六个男的喝,我跟你们女的喝葡萄酿,常宣,常宣这家伙有死到哪里去了啊?” 这时候常宣一脸委屈的在李宽身后说道:“殿下,奴婢在这里啊,越王、蜀王和长乐公主三位殿下,来看殿下您了,已经在殿下您身后站半天了。” 眼前的一幕很是让李泰、李恪和李丽质惊讶,这也太胡闹了吧?主子侍卫宫人奴婢一堆人,在这里烧烤? 对,就是烧烤,虽然,他们从来没这么吃过,但看李宽弄得那油汪汪的烤肉,怎么就那么诱人呢? 结果这三位,在宫里锦衣玉食的三位,都不约而同的舔了舔自己嘴唇,并且,那李泰竟然肚子悠长的叫了一声。 要说论这眼力见,还得是说这常宣,没等李宽吩咐,就已经和梅傲雪他们,把小木墩搬过来好几个。 直接就让这三位殿下就坐,因为这武德殿西院的人最是了解李宽,他在这吃的方面最喜欢跟人分享了,这事不用主子吩咐,更不用等怒视,因为常宣怕自己不抗揍。 而李泰和李恪他们俩也没矫情,直接就坐,招呼常宣给他们俩倒酒。 但李宽却看着眼前的李丽质,这个姑娘漂亮,而且那装扮,用后世的话说,这就是粉装大萝莉,可爱得不要不要的。 而李丽质却先是一礼说道:“丽质见过赵王殿下。” 听到这里,李宽先是一愣,之后就一脸严肃回礼道:“本王这里有礼了,长乐公主小妹,这算是正式吧?行了,叫二哥吧,别的都别说,先吃东西,这是二哥这里的规矩。” 李丽质掩口一笑,说道:“早知道二哥这么有趣,我应该早就来的,而且,我好像错过了很多好吃的。” 之后只见她小鼻子一俏,看着那烧烤架上的吃的咽口水,李宽哪能不知道这是馋了啊。 于是他就把李丽质让到自己身边,先是从八对烤好的鸡翅中,挑选了一只相对色泽鲜亮的,用特制的小木柄钢叉,叉起来。 李宽递给李丽质,并且说道:“小心烫,慢慢吃,这是撒了小茴香的,我再给你弄一个沾茱萸酱的,还有那刷蜂蜜的。 你都尝尝,哪个好吃,咱就集中吃,到了二哥这里,一定得吃好吃饱,吃得过瘾才好。” 而李丽质接过这鸡翅之后,又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头回见面的二哥,从侧脸上看,跟自己的太子大哥李承乾非常像。 但他那下巴上的木炭灰,似乎就完全暴露他了,因为太子一定时刻注意自己形象的。 而眼前的这位二哥嘛,却很是洒脱,而且似乎更加细心。但李丽质光顾看李宽了,半天也没去吃手中的鸡翅,李宽也转过脸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 李宽好奇的说道:“怎么?感觉二哥手上的兔头更好吗?那这个给你,还有那鹌鹑,一会儿烤好都吃一点,羊肉马上就好了,你倒是吃啊?别光看着呀!怎么?不合你胃口吗?” 李丽质又一次掩口而笑,指了指李宽的下巴,李宽心领神会的摸了一把,原来是木炭灰啊,之后又洒脱的说道:“吃的时候就光顾吃了,哪还有什么形象啊! 这不,我跟他们也都喜欢这么吃东西,没什么约束,而且自己动手的东西,也特别香,你看看你三哥四哥就知道了,那绝对是这里的常客。” 听到这里,李泰直接喊过常宣,就说道:“给本王弄几只叫化鸡来,饭要多点,上次吃的不爽快,饭少,不一会儿就又饿了。” 结果一边的李恪却说道:“青雀,这么多烤肉不够你吃的啊?还要叫化鸡吗?常宣,给本王弄个烤全兔,光是兔头不过瘾,要选肥一点的啊。” 看着自己三位哥哥吃得这么开心,李丽质也感觉这武德殿,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似乎在这武德殿里的人,都很不同。 看看那平时学究样子的李泰,正满嘴是油的,跟两个大鸡腿“对战”,那谦谦君子的李恪,这会儿正一口小肉块儿,一口葡萄酿的,很是惬意啊,而且,还时不时的偷喝一口三勒浆,然后那豪爽的气概突显。 之后就是身边的李宽了,正一脸微笑的,给身边每一个人弄东西吃,把自己刚刚烤好的一串肉递给宫人。 让她好好吹吹,别烫着,又随手将一串肉递给自己,这是一位皇子,应该有的形象吗? 李丽质的眉头似乎有点要皱起的样子,结果听到身边的李宽喝了一口酒,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有肉烤来吃,千斤鸡翅刷蜂蜜。 常宣,再让无双切些肉来,她的刀工真好,切的肉真是薄若蝉翼啊,她做侍卫可惜了,她就应该做个安静小厨娘才对。” 听到李宽改造过的歪诗,李丽质哑然失笑了,结果李泰却在一边嚼着肉说道:“二哥这诗吟得好,就透着一股香味儿,给这烤肉增添了不少韵味啊。” 李宽却一脸坏笑的说道:“你少吃点,你的脸又胖了,等着挨掐吗?”而李丽质这个萝莉妹妹又重新的认识了自己眼前的哥哥们,当然也真的见识到了这个二哥,李宽,不一般。 第48章 之藩可以吗? 武德殿西院,烧烤聚会还在继续,坐在李宽身边的李丽质却边吃,边看着自己的这位二哥。 这让李宽很是疑惑,难道自己帅到,连初次见到自己的妹妹,都无法安静的吃东西的地步了吗? 而李丽质却不好意思起来,抿嘴说道:“二哥,小妹今日前来,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一听这话,李宽觉得这小丫头还挺有城府的,于是他就一边摆弄着自己手上的吃的,一边说道:“如果二哥我说,五妹你不当讲的话,难道你就不讲了吗?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做好了当讲的打算。 其实呢,你二哥我没那么多臭规矩,如果你觉得你的那些当讲的话,能说给你二哥我听呢?就说来听听,如果我喜欢听,那好办,你说着我听着,之后我们吃东西。 如果我不爱听呢?也没关系,我就多弄点好吃的给你吃,你吃东西时,自然就占据了你的嘴,你也就不说了呗。” 说完,李宽挤眉弄眼的样子,可把李丽质给逗笑了,她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要知道,以她的年纪,自然知道大唐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她小的时候,也接触过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家眷子女,如今这些人可安在啊? 就算有些以前的公主郡主在,那她们现在生活得可好?她也试想过,如果当年玄武门得胜的,不是自己的父亲李世民的话,那自己应该过什么样子的日子呢? 那是不是要跟那些堂姐妹的位置,对调一下呢?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这也让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她,内心蒙上了一层忧郁。 但今天,她真的从心底里高兴,看着李泰和李恪在争抢着,李宽刚刚递过去的烤肉,看着李宽跟这武德殿的宫人侍卫们,都相处得很好。 更加让她难以理解的就是,一个皇子王爷竟然给自己的属下烤东西吃,那种随意,那种自由,那种让人欢喜的心情,这让李丽质感觉,自己应该常来这里,这里真的很让人开心。 但她今日前来是带有目的的,这怎么跟二哥开口呢?于是李丽质就试探的说道:“二哥可是今年就要开府吗?” 李宽一听,就这事啊?好说,于是回答道:“应该是今年,不过应该是年末,但这也得听父皇和宗正寺那边的决定。 也许会因为其他的事情,错后了也说不定,没准临时有重大的事情发生,比如有战争或者其他,就把我这个事呀,给错过去了也说不定呢。 那我就多陪你三哥四哥一年呗,反正这武德殿这么大,我住在这里,父皇的子女们,想来做客的都可以来,你今天这不是认门了吗? 以后常来呗,二哥别的没有,好吃的管够的,保证每次你来都不重样,如此招待,如何呀?” 李丽质还没回答,另一边满嘴是油的李恪却说道:“二哥,重样也没事,管饱就成,反正二哥你做的东西那么好吃,我是不在乎你做什么的,反正有的吃就行。” 之后他又去啃那烤兔子耳朵了,他比较喜欢这个,有点嚼劲。李丽质也看到自己平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三哥李恪,竟然有这么贪吃的一面,看来这二哥弄的东西,确实很合他们这些人的胃口啊。 而李丽质却又说道:“二哥,如若你开府的话,那选妃的事,你可曾考虑过吗? 这事本应该是父皇母后考虑的事,但小妹也听说,二哥喜欢自己提建议,比如这赵王的王爵封号,就是二哥自己亲自要来的,是吗?” 李宽这才明白,自己妹子是关心未来嫂子的事啊?于是他就微笑道:“我这赵王的王爵呢,确实是我自己主动向父皇要的,因为这赵王比较霸气,适合我的气质,而且,据说今年会给我开府,选妃的事情应该不会那么早吧? 比如大哥这个太子也没开始选妃呢?我着什么急啊?另外,这事我也没什么主意,怎么?五妹你有好介绍吗?是什么样子的女子,托付你来问我的呀?” 这下给李丽质弄个大红脸,而且旁边的李泰也逗自己的妹妹,说道:“就是啊,五妹,你什么时候,做了小媒婆来了啊? 这么办吧,你先给四哥介绍一个,可以成为越王妃的人选,至于二哥嘛,赵王妃一定得是勇武见长的,二哥就喜欢武功高强的女孩儿。” 李丽质听到自己四哥的言论,也掩口笑了起来,没想到李宽的喜好,很特殊嘛? 结果听到李泰说话的燕无双和独孤姐妹都红了脸,他们可都是武功高强的女孩儿啊,这三人很有默契的,都跑去厨房了。 而且,连梅兰竹菊四姐妹也都翘着小鼻子,感觉这是在给他们压力吗?她们可都是很喜欢李宽的,尤其是梅傲雪,一边去追燕无双一边喊道:“无双姐,你还收徒弟吗?” 在场的人都明白,唯独李丽质不明白,她继续问道:“二哥,你真的喜欢会武功的女孩儿吗?” 李宽听到也微笑的回答,说道:“五妹啊,在这武德殿呢,最好是不要轻信任何事,我们平时开玩笑都习惯了,你就姑且听之,但不要轻易信之。 总之二哥我的选妃一定不是我做主的,另外,王爵都是一正妃两侧妃,三个里面总有一个是我喜欢的吧,那就行了。 我是不管那些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摆在我们面前,我们还是好好的考虑这些吧。” 之后李宽指了指那堆刚刚烤好的吃的,但这时候,一个行走匆匆的内侍,走进了武德殿。 而且,直奔西院,常宣作为这里的内侍头头,自然迎了上去,小声问询了几句,就领那内侍走到李宽面前。 常宣一脸堆笑的说道:“殿下,皇后娘娘差人过来,说请您去甘露殿问话,奴婢是否让小月她们给您准备礼服呢?” 李宽这一身油污的,自然无法去见长孙皇后了,李宽一听是母后召见自己,那得重视啊,于是他就起身,喊小月她们把王爵礼服准备好,自己在院中水盆中,简单的洗了个脸。 李宽对常宣说道:“将烤好的食物,每样挑一点,用食盒装起来,我带去给母后尝尝。 另外,弄一份差人给东宫太子那里送一份,让蜀王自己挑一份,给杨妃娘娘也送去,其他的就让越王带走,他能吃。 还有就是,把我从三叔小配殿那里,带回来的那只白玉小兔给长乐公主,那是我给她见面礼,你办好,我走了,办不好,回来咱就拿你的皮练练手。” 听到这里,常宣先是一惊,之后他感觉,这任务虽然琐碎,但也好办,马上就行动了,而且,李宽的穿衣速度是很快的,得在这时间内办好。 等李宽从内堂出来的时候,一副好身板,将那黑色的王爵礼服,穿得很是帅气。 另外,李宽让甘露殿的内侍帮自己提着食盒,他走到李恪、李泰和李丽质面前说道:“你们继续在这里吃,我就不陪你们了,有什么要求,就跟常宣说,五妹头次来二哥我这里,不可拘谨喽,青雀你少吃一口,照顾好五妹。 五妹,一会常宣给你拿上一只白玉小兔子,那我送你的见面礼,二哥得去母后那里,就不当面给你了,你自己吃好玩好,之后让你四哥送你回去。” 李丽质本来还有话要对李宽说呢,但一听李宽要去见自己母后,她本想跟着去,但又不知道母后那边,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也不好跟去。 于是她就点头说道:“二哥自去便是,小妹在这里跟三哥四哥吃东西,一会就回丽正殿去,以后得空,小妹自然会前来找二哥玩的。” 李宽一听这话很是高兴,说道:“那二哥可就走了啊,招呼不周,下次补上,一定让你们都开心,行了,我去甘露殿了。” 说着,李宽就跟那内侍出了武德殿,从始至终,那李恪和李泰都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吃着,跟李宽摆手,看来他们兄弟真的关系真的很好,李丽质也很高兴。 不一会儿,常宣将一个锦盒送到李丽质面前,说道:“公主殿下,这是我家赵王殿下,特意交代奴婢,把这个交给您的,。 据说,这是上皇当年赏赐给卫王殿下的,一直存放在卫王那小配殿里,这也是陛下转赐给我家赵王殿下的。 而我家赵王殿下说是,这东西一定得送给这皇宫里最漂亮的公主,今日看来这东西,是找到自己的主人了,呵呵。” 常宣的这套说辞,也许是李宽说过,但也绝对有他自己加工的成分,但李丽质很高兴,接过这锦盒打开一看,是一只可爱的白玉小兔子,那洁白而剔透的质感,很有一种祥和的意味。 她将那小玉兔拿在手里,一会儿就感觉到了一股温润,这时候李丽质才发现,这小兔子底下还有一张字条,拿出来打开一看,上书:“天生丽质难自弃,五妹吾妹笑开颜。” 那炭笔写出的字,透着一种刚强,这正是李宽写给李丽质的话,看来这东西真的要送给李丽质的,李丽质也笑眼迷离,那一股忧郁之气,这一刻散尽了。 而李宽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甘露殿,连那内侍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就别说他还拎着食盒了。 最后李宽从他手上接过那食盒,并且对他说了句“跟上”,就以稳健的步伐快速行走,让这内侍很是惊讶,哪有主子替奴婢提东西的道理啊? 他立马也快步跟上去,想要重新拎着那食盒,这要是让别人看到,总之会让他倒霉的。 但李宽却对他说道:“本王这是练功呢,你放心,没人会找你麻烦的,总之咱们快点,母后肯定找我有急事。” 那内侍也多谢李宽的体谅,于是这皇宫里,就出现了一位拎食盒的皇子,在前面健步如飞,后面跟着内侍,小跑都很难追上他,直到两人都到了甘露殿门口,门口的内侍说不用通传,直接进去即可。 李宽进了甘露殿,本以为只有长孙皇后召见自己,但抬头向上一看,李世民也在,那内侍为什么不说是皇帝召见自己呢? 这很是奇怪啊,这两口子笑眯眯的看着李宽,李宽上前拱手施礼,说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不知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啊?父皇母后吃过饭了吗?儿臣带来了一点烤肉,正好父皇和母后,一起尝尝吧。” 一听有吃的,而且,是李宽带来的,这本来吃过饭的李世民,感觉也得尝尝,这李宽做的东西,可是很好吃的啊,以前就吃过那叫化鸡。 今天的烤肉,肯定也很特别,长孙皇后让内侍把食盒里面的烤肉拿了出来,她怎么会不明白李世民的心思和李宽的心意呢? 不过当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看到,一样样的东西时,就感觉这东西一定很好吃,因为这李宽很多东西,都是刷油刷蜂蜜来烤的,虽然,从武德殿到甘露殿有段距离,但并不影响那食物的香气,那色泽也很漂亮。 李世民一直没说话,尝了一口烤羊肉,眼睛一亮又尝了一口鸡翅,之后直接递给长孙皇后一点,这李世民才说道:“宽儿,你能有这份孝心,朕很高兴,为父与你母后虽然吃过饭了,但也得尝尝你的手艺。 这烤肉,确实香,以后再有这好东西,提前送过来,一会儿我带一点去两仪殿,批阅奏疏饿了也能吃上一点,常涂,一会儿可别忘了啊?” 李世民身为皇帝什么没吃过啊?这一份烤肉都得让他提醒自己身边的内侍总管,这说明真的很好吃。 而长孙皇后也尝了几样,李宽让常宣准备的无论从数量和样式都足够三个人吃的,所以,李宽也不去关心皇帝和皇后二人,怎么去分配那食物了。 这时候,长孙皇后也放下食物对着李宽,微笑说道:“宽儿,母后今天让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开府的事,你想过提前开府吗?” 李宽一听原来是这事啊?本来自己应该在年末开府的,现在算是年初过后不久,但自己也没个概念。 但他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尤其是想离开长安,去北方,去东北看看,看看自己后世的家乡,去为李世民征伐突厥和高丽做点其他方面的事。 李宽思索了一会儿,就说道:“父皇、母后,不开府,之藩可以吗?” 第49章 李宽的小理由 李宽的这一句之藩,把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直接弄愣了,这思维跳跃也有点太大了吧? 这让李世民身边的常涂,都感觉,李宽这位小爷,这是又要玩什么新花样啊? 而李宽却看着眼前这几位的表情,坦然的说道:“怎么了?父皇难道没想过,让儿臣去之藩吗? 这开府之后就是之藩,儿臣想这开府之后几年,就应该去之藩,但儿臣想一步到位,直接去之藩。 而且,目前我大唐这个状况,儿臣开府就要先选址设立王府,然后父皇怎么也得赏赐儿臣个庄园吧? 母后得为儿臣选府官,宫人,再赏赐点什么的,这就会本来不富裕的内府压力更大啊? 如果直接让儿臣去之藩,那就省去了很多麻烦,也能让我大唐皇室缓解一些压力。 以后能让小恪和青雀开府的时候,有点像样的府邸和庄园,儿臣只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更何况,儿臣想要为父皇做那执斧之人。” 长孙皇后哪知道,以前他们父子的密谈啊,哪明白这执斧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看向李世民,李世民却轻轻咳嗽了一下,这是在示意李宽,这里不适合说那些事。 但刚刚听到自己儿子,处处为他们夫妻着想,也是很欣慰的,皇家的人都是想方设法的去享受。 而这李宽却变着法的,为他们省钱,这让这个做皇帝父亲的人,更加不好意思面对这个儿子了。 李世民就对李宽说道:“宽儿,为父和你母后,其实就想让你提前开府,这也是让宗室和大臣,世家门阀们看看,我李唐今后的亲王制度。 也好让他们知道,以后我李唐会参照这个标准,来让亲王开府之藩,一步步来,也好稳固统治,你就这么想去自己的封地吗? 难道你不想多陪陪为父和你母后吗?”李世民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滋生了什么其他心思,是不是越长大就越跟自己生分了,其实原本也没怎么亲近过。 长孙皇后也在一旁补充说道:“宽儿,母后本想你开府之后,就为你选妃的,一个正妃两个侧妃, 你现在身边的女官,如有你喜欢的,都可以备册了,以后会有品级的,难道你不想早些完婚吗? 刚才母后还跟你父皇还在商量,给你选哪家的王妃呢?你这怎么就说到去封地之藩了呢?” 李宽一听,这夫妻俩是想把自己留在身边啊?开府最多也就是在长安城内,赏赐个庄园也最多是城外,可自己是想去东北的,他想从战略的角度,去减缓大唐攻伐突厥的压力。 之后就对高丽形成一种悬而不攻的战略意图,从而牵制这两方面,但这显然在这甘露殿没法说,只能选择其他时间,去跟李世民说,今天最好是说说其他方面。 于是李宽就慢慢的说道:“父皇、母后,儿臣想问,我李唐是不是就有十道啊?这州县制度,是不是就我李唐的管理基础呢?还有就是那南方三地的稻种,是不是也到达我长安了呢?” 这话李世民最有发言权,李世民自然要来回答,就说道:“不错,朕废除郡改为州县,在州县之上,把大唐分为十道,便于管理。 从军事和民生上看,都能让朕的命令下达完全,而且,你所说的那稻种,已然送达到了长安,宽儿,你问这些干什么啊?” 李宽笑道:“父皇,如果儿臣请三千骑兵,多为我大唐,再打下三个道如何呢?” 听到这里,李世民不淡定了,他心里明白,大唐新的勋贵阶层,在不断的壮大,经济实力不足的大唐,都以土地的形式,来进行赏赐。 而大唐百姓,也分别拥有永业田和口分田,官员也得有职田,这就让原本关中贫瘠 土地,更加紧张了,如果真的能多出三个道,那将多出多少州县啊? 虽然,唐初的时候,土地兼并还没显现出来,但自耕农的数量,可是不断在减少。 而长孙皇后也感觉自己有些多余,这不是后宫能听的话,即使她不这么想,但李世民能让她把这些即将听到的话,不传给长孙无忌吗?要知道,内宫、外戚、皇子、军权,这些都是很敏感的话题。 而李世民瞄了长孙皇后一眼,但他没去说什么,就问身边的常涂,说道:“常涂啊,朕今日的奏疏数量如何啊? 下朝之后,朕也来得及没批阅,这会儿三省的枢要上奏,也都送到两仪殿去了吧?” 李世民这么一问,常涂首先看了长孙皇后一眼,但也感觉得替皇帝弄得自然一些,于是他就说道:“陛下,今日的奏疏说来,也不算多。 三省的枢要上奏也不多,您来这甘露殿陪皇后娘娘,本就时辰不长,奴婢觉得,不用着急回去的。 但今早那新式弓箭,用百炼钢重置的政令,似乎还没下达军器监和将作监。 而刚刚赵王殿下提到的,那南三地稻种,也选了长安近郊去选种了,但是否选河南地(河套地区)就没敲定,杜尚书那边,似乎还在等您的信儿呢?” 这下就是在不忙的同时,给李世民说说这紧要的事情,自然、平缓、特别不突兀,也让长孙皇后感觉,这皇帝身边的人,很是顾及她的感受。 而李世民却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儿,笑着说道:“瞧朕这脑子,定是因今日那比武和赌注胜出,高兴得昏了头了。 这么重要而紧急的事,都还没办呢?观音婢,那朕就先回两仪殿了,等朕批阅完奏疏,就回来陪你,可好?” 长孙皇后那也是人精中的翘楚啊,聪明中的霸主,哪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啊。 于是她就一脸堆笑的说道:“陛下以国事为重,本应如此,臣妾这就不留陛下了,另外,臣妾还得去奶娘那里,看看稚奴呢?” 听到长孙皇后没什么反感,而放过李世民,这让李世民很高兴,李世民感觉,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可以了。 于是他就起身,边走边对李宽说道:“宽儿,你跟朕回两仪殿,朕有些关于那新式弓箭的事,还得问问你相关细节。” 而李宽刚刚看到这夫妻俩的一场《演员的诞生》,才回过味儿来,但他也鬼使神差的说道:“父皇,你先回去吧,儿臣还想跟母后去看看九弟呢。” 李宽听到稚奴的名字,那不就是以后的唐高宗李治吗?这可得看看是不是人中龙凤的样子。 武则天的契约男友小丈夫,这可是大唐最厉害的“内贤外王”一代明君啊,得先睹为快才好。 而李世民却直接拉过李宽,说道:“你九弟才小胳膊大小,有什么可看的,以后再看也不迟。 你陪朕回两仪殿,另外,让你母后,还得忙着给你选妃的事呢,你就别在这里添乱。” 结果没等李宽跟长孙皇后告辞,李世民就连拉带拽的,把李宽从甘露殿带走了。 这是强行的干涉人身自由啊,这还有王法吗?还有规矩吗?哦,对了,这皇帝就是王法,就是规矩,李宽同志一时间忘记了呀。 父子二人在常涂的紧跟下,一同回了两仪殿,本来半路李宽想回武德殿的,但李世民说了一句“朕要你去两仪殿商议之藩之事。” 之后无论李宽什么表情,李世民都不去理会他了,直到父子俩,都到了两仪殿内堂安稳落座之后,李世民严肃的对李宽说道:“宽儿,朕来问你,你真的想去之藩吗?你本是皇子,为什么非要兵权呢? 要知道,我大唐的兵马都在十六卫大将军手里,互相制衡,互相监督,地方上的府兵,只有在有战事的时候,才会被调集。 平时训练之余,都在劳作耕种,你这一次就向为父要三千兵马,而且,都是要骑兵,这让朕很是为难啊? 更何况,州官设刺史,你去你的封地,也只是任都督之职,兵权本就不在你手上,难道你要朕为你开此先例吗?” 听到李世民的话,李宽明白了,这是在试探,要知道,这王爵手中,一旦有了兵权的话,就将意味着什么,李世民是怎么走过自己的秦王之路,这父子俩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李宽却有自己的小理由,而李宽接下来的话,就让李世民直接心惊了一下,只见那李宽先是微笑,他总算是学会了这,见人三分笑的功夫了,之后那招牌的一口大白牙一露,就让李世民感觉,这还是那个和蔼的孩子。 李宽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只需三千骑兵,就能将那靺鞨室韦横扫的。 而且,这也是为了打击突厥,之后为攻略高丽做基础,如果相应得当的话,再配合那新稻种的种植,和新式武器的实验,那我大唐就能有除了西域以外,走出一条新路来。 况且,儿臣的兵马要求,还没跟您细说呢,怎么您感觉我要的兵马有点多吗?” 李世民已经了解李宽的性格,习惯他的说话方式,如果不听下去的话,那就容易漏掉很多重要的内容。 就像上次说弓箭的时候,他随便点拨了军器监的人员,那就给那些人,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 李世民先是沉吟了一会儿,与其来回猜,不如直接问的好,李世民看着眼前的李宽,说道:“那朕就听听你的要求,没准有什么新意呢?你尽管说,反正朕就是听听而已。” 这是给机会啊,李宽感觉自己应该接住啊,于是他就有些小欣喜的说道:“父皇,儿臣设想,从那十六卫每卫当中,各抽调最精悍的士兵,一百五十人。 再求父皇将您那玄甲军中,挑选三百士兵,最后给儿臣三百陌刀营的士兵,这就凑齐了三千士兵。 之后就得父皇给儿臣这三千士兵,每人配备三骑,这也就是九千马匹,这样强悍的兵马在儿臣手中,那就足够横扫靺鞨室韦。” 听到这里,李世民的眼睛瞪的溜圆,连他身边的常涂都惊呆了,之后他马上就将这两仪殿的其他内侍宫人,驱赶出了两仪殿。 因为他感觉接下来李世民会震怒,他这也是变相的压住皇帝的邪火,也能让李宽接下来的惩罚,相对会减轻一点吧。 但李世民从震惊之后,又缓解过来不少,他拿起桌案上的茶杯,那手都在颤抖,有些茶汤都撒在桌案上,将那奏疏都淋湿了几本。 但李宽却一脸淡定的看着李世民,李世民舔了舔自己那有点干裂的嘴唇,继续一脸沉寂的问道:“那你横扫靺鞨室韦之后呢?” 李宽感觉可能得说出自己的计划了,于是他就说道:“分化一切能分化的部落,听信我大唐的招募为士兵,组成军队,随时听命于我大唐的军令。 那不听信的话,嘿嘿,很好办,杀一批强悍的立威,驱逐一些中立的去突厥境内,让他们给颉利可汗添麻烦去,如果还有剩余的话,那就让他们南下,去辽东,给高丽添乱去。 让他们去鹬蚌相争,我大唐渔翁得利,有新式武器,和新稻种做为基础,敌人来了,实验新式武器的作战效果,朋友来了,分他们点稻种,让他们给我大唐建立新的粮仓。” 听到这里,李世民的脸色有些缓和了,喝了一口茶,感觉自己有些误会自己儿子了。 但之后李宽却又出了幺蛾子,李宽继续补充道:“东北方产大松木,可造船,如果能建立起水军的话,那就扬帆海外,迂回去倭国和高丽之间。 从新的战略角度,去为以后做准备,要知道,我大唐立国才十年有余,必须要将周边的藩属邻国,一并震慑才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早晚会让那高丽,成为我大唐祭旗之物。父皇,如果成功的话,我大唐在东边将百年无战事,这样也好安心去经略西域了,那些大将军伯伯们,不都闲的发慌了吗?” 李世民感觉自己眼前的李宽的想法,确实有点多,而且,似乎透着什么诡异,难道他口口声声说是为大唐,那他自己就没什么私心吗? 但李世民转眼一想,十余年时间,李宽跟着个老道治病学医,难道他天生就是宰辅之才,或者是…李世民突然想到自己是行二,这儿子也是行二,这似乎有点不妙啊? 第50章 一心想出征 玄甲军、陌刀营、十六卫精锐,这李宽要干什么啊?这很多都是犯忌讳的,大唐很多的军事力量,只能是掌握在皇帝自己手中的。 而且,这些力量和各地府兵相配合,那随时就能保证弹压一些不安分的势力。 但李宽却很淡定的向李世民说出要求,他感觉自己心中很坦荡,父子俩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李世民会这么去理解吗? 常涂都感觉李世民先前的表现,很不像平时,要知道,这帝王威严,是不容侵犯的,即使这当儿子的也不行,其他的皇子,包括太子李承乾本人,都多多少少会有所畏惧。 唯独你赵王李宽,却没这份畏惧,难道帝王之威,也无法撼动你心中的那份霸气吗? 李世民感觉眼前的儿子,似乎跟那隋乱时期的自己很像,因为那个时候,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就不断的设想自己的战略意图。 无论是收瓦岗军,战窦建德,征刘武周,伐刘黑闼,一步步的去想去做,一步步的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但从大局观上来看,李宽的想法,很有他自己的那一份道理,但李世民会给他机会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将近一万匹战马,因为不光是是李宽要求的那九千匹,陌刀营很多辎重,一定要更多的马来驮装备,那战甲,那陌刀都是很重的。 虽然,你李宽要求三千士兵的数量,那你万一在征伐靺鞨室韦的同时,继续招募士兵呢?如若真的让你凑齐一万骑兵呢?那这个军事力量,就有些可怕了吧? 就算李世民手头有帅才李靖、李绩、李道宗,战将秦琼、尉迟恭、程咬金,那又怎么样呢? 你能发明新式弓箭,万一再来个什么特别的武器,配合这万人骑兵,兵临城下,那这皇帝该怎么办啊? 李宽出征的心思,一时间让李世民把握不准,如果是李承乾想要这么做,李世民就不会考虑这么多,最起码他是了解李承乾的。 但这李宽,思维太跳脱了,不是那么好驾驭的。而李宽之所着急出征,那是因为他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明年大唐就要出征突厥,自己如果没赶上的话,那得多遗憾啊? 而且,无论从眼前的局面来看,还是长久的计划去分析,这三千兵马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现在刚刚春季,马上就是东北方向的暖流天气,如果是冬天的冰天雪地,打死李宽也不去啊,那恶劣的自然环境,就足够抵挡十万大军的了。 在隋朝三征高丽的时候,粮草和天气,就是最致命的客观条件。 只要战事进入胶着,那就会让你的大军原路返回,高丽就是凭借这一点,就在辽东将隋朝的十万军队牢牢困死,京观之痛,让隋唐两朝的百姓都明白了,什么叫亲人骨埋他乡。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以瞻河山。” 每当想起这些,李宽都感觉,这是一种耻辱,一种对灵魂的亵渎。 李世民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确实是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因为人家所说的,都基本在理,你反对,那你就是错的。 你赞成,那你该怎么去满足他的要求呢?全部满足?那以后再有其他皇子效仿呢? 不满足,那人家李宽小朋友所说的那些道理,你就是没“纳谏”了。 人家没用房谋杜断常规的那些手段,更没用那“魏人镜”同志的过激手段,李宽始终用他的微笑和一口大白牙,在跟李世民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诉求。 但李世民为难的就是兵权,这要是有战事,临时将这兵权,交到李宽手上那还算说得过去。 那也得是其他大将军没合适的人选,去领兵的情况下,但眼前这还在为征突厥做准备呢? 万一李宽过早的表现出战略意图,让突厥方面有了防备,那该怎么办啊?要不还是听听枢要大臣的意见? 一时间,李世民也拿不准主意了,而李宽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李宽先是恭敬的对李世民拱手,按理说这是没必要的,但这一拱手,李世民感觉这小子,似乎又有什么惊人的话语了。 李宽说道:“父皇,儿臣还想将这三千兵马分为十队,每队有个统领,那统领嘛,就让各位大将军伯伯家的长子或次子来担任,这样也好互相制衡。 我们年轻人在一起,也算从战争中积累经验,以后我大唐的官员,也得一代代的传下去嘛。 就从这武将开始,另外,那些文臣也可将自己的子弟派出,做军中的书记官,司马,记室参军之类的职务。 也好让大唐的下一代去战场上看看,领略一下自然风光的同时,也知道这战争的残酷,不能做那温室的花朵。 正所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准我们这些年轻的小将,会比那些大将军伯伯们更加厉害,也说不定呢?” 本来李宽想挤眉弄眼的来个丰富的表情,但一想这是面对自己的老爹,还是算了,严肃的对待吧,还是招牌微笑加大白牙好办事。 结果这么一听,李世民是明白了,这是捆绑了很多人,也是让各个大将军或者李世民往这队伍里掺沙子,谁知道这些勋贵武将的子弟,哪个是李世民的亲信啊? 就算你李宽有个什么不同心思,那你得拉拢多少人啊?这也不是那些武将们允许的,他们肯定会嘱咐自己的儿子,不许想那些没用的事情,老实的做自己该做的事,心生异象,不可以。 而李世民也感觉,这要是正常派兵出征,那勋贵武将的子弟在其中也是好事,正好利用此事,看看大唐的官员子弟如何,没准能发现几个优秀的人才,也说不定呢? 但李宽也是知道,这是在给自己的皇帝老爹吃个定心丸,自己就一心想出征,也是为了大唐的未来着想,就看李世民的态度了,如果皇帝支持,其他人也没办法,但李世民呢?却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啊。 面对这样僵持的局面,李宽也是心知肚明,一时间很难让李世民明白,这个决定将给大唐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李宽也没想要速求到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说道:“父皇,儿臣本不该问的,但儿臣也是好奇,如果我大唐真的将突厥这个大问题解决了之后,那将如何安置这突厥子民呢? 羁縻州的制度,真的就适合在草原吗?儿臣有点想法,但出于身份的原因,儿臣还是想听听父皇心中所想。” 这哪是你个皇子该问的话啊?一旁的常涂都感觉,这在挑战李世民的敏感神经,但李世民何许人也,他之所以能成为一代伟大的帝王。 那他的容人之量,更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而且,这是关系到他的帝国,李唐江山的百年社稷,其实也是他作为一个皇帝,不断在考虑的事情。 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李宽想问李世民,李世民算是明白了,这李宽自己本来就已经有答案了,这是要告诉李世民他的建议啊。 听还是不听?这是个问题,是漠然的让李宽回他的武德殿去当小武痴?还是让他再来个语出惊人的设想? 其实李世民已经做好了准备,从这半年多来,跟李宽的几次对话,都感觉这孩子的有些想法,在给自己引导出一条新路。 但老爹听儿子的,这似乎有点不合适,但李世民也曾经标榜,当年太原起兵,是自己建议李渊那么做的,虽然,没人知道那真实的成分,究竟占据多少比例。 但今天的李世民,是做好了听李宽的话语,到底能否有点用处。 李世民向后靠了靠,这是准备长时间的,去听李宽的话语,这个小动作,李宽自然明白,他也打算好好的说上一说。 李宽说道:“父皇,那不如让儿臣猜一猜您的想法,儿臣就索性抛砖引玉算了。 那突厥目前的情况,我大唐将其灭之是一定的,但其子民一定会成为未来的隐患。 如果任由其自由发展,十几年最短,几十年最长,他们还是会重新发展起来的。 羁縻州似乎也不是长远之计,儿臣感觉让这草原人,去管理草原,就像让那老猫看着咸鱼。 现在鱼很咸,它舔舔就算了,但主人一旦没看住,那它还不咬上一口。 主人及时阻止,那也许还剩下个鱼头鱼尾,如果主人没时间去理睬它呢? 估计等主人腾出手来的话,那就剩下鱼骨头了,也说不定。 与其让老猫去看着咸鱼,不如把猫跟鱼分开,让猫去看花草,偶尔给它一点甜头。 没准它还能帮主人,抓个老鼠什么的,那鱼嘛,还是主人自己来料理才好。” 听着李宽这比喻,李世民也不断的点头,但李宽这比喻是比喻了,没说具体该怎么办啊? 如何发挥这猫和咸鱼的全部功效,这才是李世民关心的问题啊? 李世民又前倾了身子,眯眼问道:“宽儿,那如果朕让你来安排这战后的后续工作,你将如何去做呢? 或者你给朕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你不是你有办法吗?” 李宽看了看李世民的小动作,这是着急了,身体前倾,是急于知道结果的表现,但李宽会让他如愿以偿吗? 李宽先是微笑,之后说道:“父皇,办法有,但做起来比较难,确切的说,是很难把握其中的这个度,如果让突厥子民直接去劳作呢? 让他们远离自己的家乡去劳作,分批次的为我大唐做些辛苦的事情,首先,减轻我大唐百姓的劳役,这起码我大唐的百姓会支持的。 就让这些突厥子民,以战俘的身份去修路,建城,耕种,疏通水道,牧羊,种植新的藩属国进献的各种种子。 但一定不能让他们接近草原,中原腹地不适合他们,去开发岭南和南三地,让一些可以征战的去辽东给高丽人施压。 总之就是消耗他们,草原人没在马背上的话,就没那么彪悍了,也没那么可怕了,劳作十年为一期,两期之后就恢复自由身。 而且,一定要让他们穿我大唐服饰,说我大唐的语言,用我们的汉字,废除突厥语,不出三代,那都是我大唐的自耕农,那对赋税也是有好处的。异地安置,四字基本策略。” 听到这里,李世民感觉这是个路子,起码比有些过激的大臣说,全部坑杀来的有意义,从肉体上消灭敌人可以,但从精神上摧毁对方,才是更厉害的。 李世民感觉今天的收获够他消化一阵的了,于是他就笑眯眯的对李宽说道:“宽儿,你看这天色也晚了,朕也要批阅奏疏了,你先回武德殿去吧。 以后无论是开府之藩,那跟你的兄弟们相处的时间都会减少的,趁现在的多多来往,多多增进兄弟情谊,你们的年纪应该多读书,也该多去玩一玩嘛,大人的事,你们先不用费心了。” 李宽一听,啊?不是说之藩的事吗?不是说出征的事吗?这怎么又要打发自己啊?这李世民似乎有点不够意思啊? 第51章 高手对决 李宽一脸郁闷的,从两仪殿走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去争取,让李世民同意自己去之藩,都是不可能马上能实现的。 况且,自己的要求似乎有点过多了,这让李世民无法安心,也让自己成为了皇子当中的另类,人家很多都励志做真正的纨绔,为什么唯独你,去做什么百年设想呢? 如果是李承乾的话,那都容易遭到李世民的打压,更何况,是你赵王李宽呢? 身份,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小屁屁坐的位置,决定了你的责任和义务。 而今天皇帝和皇后,就是例行询问李宽的一点点关于开府的小意见,直接被李宽弄成之藩和出征了。 李宽走出两仪殿的范围,本想去东宫看看,但一想李承乾没准已经休息了,或者在读书,去甘露殿看看那小九弟李治? 似乎也不合时宜,但他就是不想回武德殿,因为这口气不顺,明明在吃东西,却被叫来问话,而且,还不让人家说自己的意见。 这让李宽想到后世电影《江湖》里的那段话:“说了你又不听,听了又不懂,懂又不做,做了又错,错又不认,认又不改,改又不服,不服又不说…” 虽然,李世民是听了李宽的意见,但李宽总感觉,有些东西没法说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沟通障碍吗? 总是有种劲儿使不出的感觉,越是想就越是郁闷,李宽冲着空气练了几下拳,他感觉自己的身手,又好了不少,这没对手的日子很难过的。 这让他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原来李玄霸的那个小配殿的门口,这明明不是回武德殿的方向啊,怎么自己走错了呢?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呢? 李宽笑了笑,但这小配殿的钥匙在常宣手上,自己也进不去呀,但李宽是什么身手啊? 只见他飞身一跃,根本没借助外墙,直接飞进了那小配殿的院子里,这也让李宽很是惊讶,这就是轻功吗? 怎么自己以前没发现呢?这就是那筑基药物的效果吗?其实李宽不知道,这筑基药物和那玉扳指,在双重为他增强身体机能,如果说那筑基药物是外辅作用的话,那玉扳指似乎就有点内部功效了。 一个人白天练功,晚上睡觉也是在练功,这就构成了内功的形成,就像那《神雕侠侣》小龙女的寒玉床的作用差不多,而且,李宽感觉自己的丹田,似乎在涌动着一股力量。 那股气息,游走全身经脉的感觉,头一次这么明显,是白天比武之后的发觉的?还是刚才那简单的一跃? 李宽欣喜的同时,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这空无一人的小配殿,今日迎来了它的主人,而且,算是不请自来,跳墙进来的嘛。 但这小配殿却不只他李宽一人,因为在这里,也有个不请自来的人,这人就是那田云,百骑司主官,大内第一高手。 他在这里是因为他以前是李玄霸的亲兵出身,要不他的两个义子,也不能成为李玄霸的贴身侍卫,但后来李玄霸过世之后,他就完全效力于李世民了,他的武功可是很高强的。 田云今天之所以来这小配殿,也是因为他思念以前的主人,今天也是李玄霸的忌日,虽然,其他人想不起来,但他一直都是记得的,这也说明他重情重义。 但他今天本来三炷香一点,简单的祭奠完成,就应该离开的田云却有点心事,因为今天宫中发生了皇子与武将比武,而且,据说比武场上侍卫们听到一句话。 皇帝对自己的皇子李宽的评价是:“武功不在李玄霸之下。” 这让田云很是震惊,要知道,当年只有李世民手下的罗士信,算是能与李玄霸一比,怎么就又出现一个勇武过人的皇子来呢? 而且,田云自己的两个义子,也似乎被分配在这个皇子手下,自己由于平时不怎么露面,也要坐镇百骑司,汇总一些秘密的事情,这也让他很久没见到自己的两个义子了,田宇和田飞如今过得好吗? 思念自己以前的主人,又听到皇帝口中说起自己的主人,但不是由于思念和祭奠,是因为另一个似乎取代了以前主人,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而且,还是个娃娃皇子。 据说那赵王李宽,今天还侥幸在拳脚上赢了那程咬金,战平了尉迟恭,弓术上惊艳了秦琼和张士贵。 这些人,田云以前都是有过接触的,怎么就都或多或少的,抬举了那娃娃皇子了呢? 要知道,以前的李玄霸,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成名的,若非早亡,哪有这娃娃皇子,今天的显摆啊? 田云是一个不服气儿,两个压不住火儿,本来想到这里祭奠一番,却看见了李宽,从外面飞身进来了院子。 田云哪见过李宽啊?哪会认识赵王殿下何许人也啊?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宫里的侍卫们,都开始明哨暗哨巡查了,这怎么还进来个毛贼呢? 田云直接把李宽,当成是毛贼或者更加严重的刺客了。田云感觉这以前主人的小配殿,不容其他人来放肆的,虽然,他自己也是偷偷进来的,但自己能和这人一样吗? 田云先是将自己眼前插在地上的香掐灭,之后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小配殿内堂的门口,借助门缝和院子里的一点点光亮,想看看来人是什么模样,怎么轻功如此了得呢? 落地轻如羽毛,这人的内劲,应该是很强的,要不也不能将身体控制的如此之好。 这个时辰月光没上来呢,借助的光亮,也是其他宫殿的一点点烛光。 而李宽今天的装束,也是比较特殊,一身黑色的王爵礼服,暗纹蛟龙,但主体是黑色的。 而且,李宽特意改过这礼服,他不太喜欢那宽衣大袖的装束,他偏重那短衣打扮,这也让他的衣服都利落不少,至少随时开战是没问题的。 但好巧不巧的,让这田云感觉,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这身夜行衣也太黑了吧。 虽然,有点丝线纹的图案,看来这还是个有品味的毛贼,今天就拿他出出气,本来自己的气儿就不顺,正好拿个正着。 田云自己很久没发挥武功了,他的这身居高位,不是什么好事,今天就索性热热身。 李宽哪知道,暗处有人在观察他啊,正要对付他,李宽感觉来这三叔的小配殿看看。 想想那第一次来的时候,自己还把一棵大树砍倒了呢,看向院子的角落,那断树已然被人清理了。 不过那树墩还留在那里,李宽索性走过去看看,这也是自己武功成长的见证嘛。 但就在李宽走向那树墩的同时,田云如猫一般,走出了那配殿的大门,他如夜隼一般盯着那李宽的背后。 但李宽却没听到,确切的说李宽的注意力,此时此刻全在树墩上,他一直认为,这皇宫大内要是被人侵入了,那得是多么高明的刺客啊? 而且一定是有内应才行的,那各大卫把守宫门的侍卫,难道都形同虚设了吗?或者还是集体变节了呢? 但李宽也不是完全没反应,他将自己初入门径的内功,气息散发在体外,甚至散发在空气当中。 如果那气息有回弹的话,那自己一定会有感觉的,他倒是有种后背痒痒的轻微感受,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有人已经走入他的攻击范围。 如果说这是李宽的幸运,也可以说是他的性格使然,他本就好动,对着空气打拳,是常有的事情。 看着那树墩,李宽想起当日,他自己舞动那大镰的情景,而此时他手上也闲着,左右伸展了几下,突然一个滑步后蹬。 这是李宽经常的使用的格斗动作,在后世他也总用这招迷惑对手,突然发力一招制敌,但他这一个后蹬,却直接被人搪住。 李宽猛的回头,原来身后有一人,正用拳来攻自己,刚才那后蹬的反弹,定是这人所为。 李宽哪管你是谁啊,但他也心惊了一下,原来刚才的感觉,就是有人接近自己啊? 他也没空去研究这些,先打了再说,而且,他那一后蹬的力量十足,他自信能接住自己这一招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而田云先是被李宽那突如其来的一个后蹬惊到了,自己的脚步,如果被对方听到,那自己直接自废武功,退出江湖得了。 但那后蹬,他也只能解释为,是武者敏锐的自我保护意识。 但这俩人都没通报姓名,从田云没去管李宽那一后蹬的反震,和李宽紧接着去反攻田云的招数,这俩人算是正式比试上了。 两人试探着对攻了十来个回合,都没达到有效的结果,但这时候,两人都沉淀下来,这也说明,对敌的绝招,在一刻就开始酝酿了。 突然,田云那右连三脚都踢向李宽的面门,而且,李宽摒弃自己左手的重击,没用拳掌去硬接。 李宽只是将力量集中一指,再加上自己初入门径的内功,连续四下快速的点了对方的脚心、脚踝两侧和小腿的胫骨,这几下真是狠啊。 李宽自诩这几下子,连他的四大护卫和两个暗卫都无法接住,如果能顶住这一招的,估计那尉迟恭个皮糙肉厚的异常体格,能安然无恙就不错了。 而田云马上撤回自己右脚,跳出好远,低身去揉刚才被李宽的点的位置,这与他以前跟人对决不一样。 他头一次感觉,这让人打中之后,有一种更加酥麻的感觉,这难道就是传说的中内功吗? 李宽也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不一样的打法,力气合一,内冲外放,引敌近身,攻其最锋,断其一利,反制其敌。 我们总是以为高手之间对决,往往都是大战几百回合,当然不是,光是消耗体力的拉锯战,那是毫无意义的,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虽然,李宽白天连战两场,后来又表演了九星连珠的弓术,一顿吃个半饱的小烧烤,就把他补充的如此厉害了吗? 答案完全不是,筑基药物的积累和玉扳指加持一般的滋养,让李宽平时就已经在不断的增强了。 只是李宽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也许白天的比武,就是一种释放的媒介。 而且,刚才那一跃,似乎就让李宽更加通透了,这就是临界点爆发的结果。 不到二十个回合,直接挫伤了大内第一高手田云,这个战绩很是光辉。 这也不能说是,田云连尉迟恭都不如,最起码要强于那程咬金的,这一点是肯定的。 但田云此刻面对的,不是白天的那个李宽啊,这一下午的沉淀,就将李宽的身体来了个质的飞跃,尤其是刚才跳墙的那一跃,一口丹田之气,游走全身经脉。 李宽觉得这内功初入门径与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有关,因为他记得最基本的那一段: “筑基一年,内功研习,跃一丈如履平地,气如游龙,贯穿全身,能夜窥天星运转。 流萤丝丝入神海,泥丸涌动立乾坤,大道初修,应清心寡欲,食补无忌。 修阳戒怒,领气出六脉,仙游浩瀚之云高,九窍玲珑之灵台运转,配天星运转,长吐纳,大周天福海天泽。” 李宽感觉自己终于明白,这武功秘籍中,那佶屈聱牙的句子的真正含义了,他真想跟对面蹲在地上揉腿的人说声:“谢谢啊。” 但田云似乎站不起来了,他也想用自己的名声震慑对方,于是就边揉腿边说道:“阁下请留下高姓大名,在下田云,职责所在,不能与阁下一决高下了,日后再请教如何?” 李宽一听,田云?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啊?“哦,原来你是小宇和小飞的高手干爹啊?哈哈哈,幸会幸会啊。”小宇?小飞?干爹?这下可让高手田云一头雾水了,此人是谁? 第52章 小配殿惊魂 李宽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小配殿里,遇见这传说中的百骑司主官,田云一个传说中的高手,居然还是让自己给打伤了。 但李宽却不知道,如果是当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与之对战的话,那输的一定是李宽,因为田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了,那个如雷贯耳的赵王殿下。 李宽很是欣慰,因为他知道,目前自己基本上算是未逢敌手。 但田云却很不服气,如果堂堂正正的与李宽比试,那他一定不会如此大意,田云很想说一句:“英雄,我们再来过嘛。” 但他没法说,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小腿、脚踝和脚心处,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但那俗话说得好:马死不倒架。更何况,自己一个大活人呢? 而且,他从来都是被人标榜为,这皇宫大内的第一高手,这可不说吹出来的。 因为从大唐立国那天开始,或者是李渊太原起兵那一刻,这暗中的较量就没停过。 田云在这里的功劳很明显,但却不能有所表露,我们只能把他归结到,非常规对战中的功臣。 而李宽是从田宇和田飞两兄弟那里,知道田云的大致情况,因为凡是入得武德殿西院的人员,目前除了三个女孩子,都是与李宽对战过的,而这田宇和田飞的武功,绝对在另外那四名侍卫之上。 至少李宽同时对战他们俩人的时候,绝对是吃力的,而且,在百回合之内,一定没赢的把握,这可相对李宽一次性对战另外那四名侍卫的时候,难度要大得多。 田宇曾经对李宽说过,他们两兄弟一起的话,是一定拿不下他们的义父田云的,虽然,田宇没说他感觉到的李宽和田云一旦对战谁赢谁输。 但那口气也是田云的武功,一定在李宽之上,但今天这是怎么了呢?一方谨慎,另一方轻敌? 绝对不是,因为李宽也是从入得的这小配殿之后,才感觉到了内功,或者是内劲的存在。 田云从刚才的话中,猜到了李宽的身份,但他现在的状态无法起身施礼,但李宽却很礼貌的说道:“不知道是田统领当面,刚才本王多有得罪,另外,这武功对战,本王也没个轻重。 估计是田统领是刚才已然得知本王的身份,及时收住功力,但本王却一心想要打斗,没做到点到为止,这误伤了田统领,真是对不住啊。” 呀,这皇子王爵向一内卫统领道歉,而且,绝口不提刚才的打斗中所显现的武功高低。 只说是自己没收住力量而误伤对方,其实这要是严格追究起来,无论刚才的输赢,就这田云没亮明身份,就偷袭李宽这一条,足够田云吃不了兜着走的。 而这李宽也是刻意的掩盖住了这一点,就算以后这事被其他人所知道,也只能算是李宽的一点小错误,绝对不会说是,田云去偷袭皇子的。 田云也是服务帝王家十几年的时间,他们的家族,本就是太原李家的附庸。 而且,还不断的传代,很多子侄和义子们,都是皇宫内院或者各大王府的侍卫,这也是变相的捆绑住了他们的忠诚,不容许一点差错。 要知道,一旦有了异心,那将是灭顶之灾啊。田云瞬间就想到了整件事的重点,就是互相切磋手重了,自己收住了力量而对方没收住。 这既给了田云一套有力的说辞,也同时保住他的面子,皇家内院第一侍卫统领,被一个娃娃皇子打伤,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好说不好听的。 既然这李宽给这件事定了性,那就好办多了,无论谁问起这件事,都会说这田统领懂规矩、明事理,也会顺便说这李宽实在是太顽劣。 田云也就顺便就坡下驴了,慢慢的起身拱手说道:“适才冲撞了赵王殿下,在下给殿下赔罪了。” 李宽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之后就感觉这田云不够侠气,这身手放在江湖上,一定是响当当的大侠嘛,怎么“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之后,就少了那份铁骨铮铮了呢? 李宽上前虚托了对方的手臂,之后说道:“田统领是百骑司的大统领,如果不是有特殊使命在身,以统领这身手武功,去那战场上走一遭,也是那‘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的人物啊。 本王今日,也与那程将军和尉迟将军对阵之时,可没刚才跟田统领对战的时候,这般困难啊。 那两位将军完全是因为在父皇面前,因为本王的身份,可能会有所顾及,没完全发挥。 但本王感觉,如若田统领与那两位将军其中任何一人对战,那一定会完胜对方的。 这一点,本王还是知道的。本王甚是佩服田统领的武功,日后本王还是要向统领讨教一二,不知道统领能否赏光啊?” 说完李宽那招牌的微笑,就让眼前的田云感觉,这赵王殿下,怎么就跟别的皇子不一样呢? 这要是遇见个谦谦君子的皇子,比如那太子和蜀王,也许会如眼前的赵王一样谦逊,但绝对不如处处透着那份善意,这赵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是那性格乖张的皇子,不破口大骂就不错了,侍卫虽然算是皇家的附庸,但与那家奴其实也就差上一步,这他们自己心里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这身武功,那皇家会理睬你吗? 田云感觉自己应该结下这份善缘,最起码为那个两个义子也行啊,回头好好问问情况才好。 田云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殿下客气,日后如果要切磋,就让田宇田飞他们招呼一声便是,在下随时恭候,今日在此与殿下相见,实在情非得已啊。” 听到这里,李宽也奇怪,就问道:“田统领这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啊?可是有什么缘故?” 田云感觉实话实说比较好,于是就回答道:“殿下有所不知,今日本来是卫王殿下的忌日。 在下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每逢卫王殿下的忌日,都会来此上一炷香,以表追思。” 说到这里,这田云的眼神有些黯淡,虽然这里光线不明,但李宽也看出,田云的眼中似乎有些闪烁,李宽感觉眼前的这汉子,也是有情有义的。 李宽也没矫情,直接说道:“原来田统领是来这里祭奠三叔的啊,那劳烦田统领带路,我们一起去给三叔上一炷香,我虽然没见过三叔,但也听说过他的勇武,甚是佩服。 而且,我也是一直以三叔为目标,也励志要成为战场上的绝世战将的。” 听到这里,田云也有些动容,没想到这娃娃皇子,如此敬重自己以前的主子,然后田云有些欣喜的说道:“那就请赵王殿下,随在下一起入殿吧。” 说着,田云就一瘸一拐的在头前,领李宽进入那小配殿的内堂,李宽看到田云的样子,也知道刚才自己是多么勇猛的用出那一招了。 于是李宽就几步赶上去,说道:“田统领稍等,我这里有几颗疗伤之药,是我师父孙真人所受,每日一颗,三日内必将恢复。” 说着,李宽将自己腰间的小香囊打开,里面三个小瓶子,都是孙思邈为李宽配置的药丸,他直接将其中一个小瓶子,交给了田云。 田云知道,这是李宽对刚才的对战失手,而不好意思了,他也没推辞。 因为他注意到了,从他刚才提到李玄霸之后,李宽跟他说话就没再用本王自称,而是用我。 这是有意在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也感觉跟这李宽有些缘分,要不怎么这李玄霸的忌日,会在这里相见呢? 田云伸手接过那小瓶子,直接揣进了自己贴身内兜里,很是善意的看了看李宽,继续在头前领路,并且在进入内堂之后,找到蜡烛之处,点燃了起来。 田云和李宽二人在李玄霸的小配殿里,点起蜡烛摆开香案,来祭奠曾经的隋唐时期的战场霸主。 李玄霸的时代,是多么的辉煌,在后世也不断有人去传诵他的勇武,各种评书演义不断的去描述他,那“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 而田云也在这内堂掌灯之后,仔细的看了看这李宽,还别说,看着那香案之上的李玄霸的画像,在结合以前自己对主子的印象,这李宽还真的有些神似李玄霸。 这也没错,李世民和李玄霸本是双胞胎,而李宽是李世民的亲生儿子,子侄像叔叔也说得过去。 两人一起上香,都是三拜而起,这时候李宽对田云说道:“田统领,父皇已经将三叔的小配殿赏赐给我了。 我只是把三叔的几样兵器,拿去武德殿了,还有一些三叔以前收集的小玩意儿。 其他的东西,我也暂时不打算动了,以后我让我那随行内侍给你送一把这里的钥匙,我也让他给我弄一把钥匙。 以后我们都可以来,随时想来这里想想三叔,就到这里上一炷香,也不用我跳墙,你在暗处等我了。” 田云听到这里,哑然失笑了,感觉眼前这个半大孩子皇子,很是懂人情世故啊,于是他再次拱手说道:“那在下就多谢赵王殿下了。” 但就在田云的话音刚落,在内堂里面的传来了一声喊话:“那也给老夫一把钥匙如何,我也想随时来这里,我也想在那思念那痴儿的时候,能来这里呆上一会儿,如何呀?” 这一嗓子可把李宽和田云吓一跳,敢情这里还有一个人呢?这是哪位大神啊,哪路神仙落在此处啊? 于是李宽搀着田云,一步步的往后走,两人都壮着胆子,想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人。 结果走入内堂里间之后,怎么仔细看都没发现人啊?难道这皇宫闹鬼吗? 李宽先是一想,很有这可能啊,冤死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位成为厉鬼,在这里徘徊呢? 但李宽马上就感觉,这不能让田云看出来,这要是让这百骑司统领知道,自己害怕鬼神之说,那多没面子啊? 田云的想法跟李宽差不多,但他也是经历的多了,也就不怎么怕了,更何况身边有人陪他,俗话说:“鬼也怕恶人。” 他感觉自己和李宽都算是恶人,最起码这身手,就是做恶人的本钱,但无论怎么去找都没发现什么啊? 其实要想在这内堂里间找到个人,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小配殿就是一个兵器展览馆也不为过。 一排排的架子,基本都堆满了,而且,各式的铠甲也不少,好几次田云和李宽以为找到人的时候,结果走近一看,那就是空置的铠甲放置在那里。 当两人战战兢兢的,安慰自己刚才那都是幻觉的时候,一声微弱的说话声,终于让他们找到了正主,那声音说道:“大郎没了,四郎五郎也没了,三郎这里也是空的,二郎啊,你怎么不把我也弄没了呢?” 田云和李宽顺着声音,终于看到一个老头拎着酒壶,躺在那马甲中,那马甲很厚重,连马都能遮掩住,就别提人了。 同时,两仪殿内,李世民在秉烛批阅最后一本奏疏,终于完成了,想伸个懒腰,之后回甘露殿休息,结果一个内侍在两仪殿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李世民禀报。 李世民很是奇怪,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结果那内侍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脸哭相说道:“奴婢禀报陛下,上皇不见了。” 李世民没听清,反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朕没听清。” 结果李世民身边的常涂一边擦汗一边说道:“陛下,他刚才说上皇不见了。” 啊?上皇?李渊?这在后宫享乐的大唐吉祥物,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第53章 初见李渊 李宽和田云两人,先前在李玄霸的小配殿比武,互相认识之后,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随后,两人本着崇敬英雄的情结,一起来祭奠了隋唐时期,最强的武将李玄霸。 但这本该庄严的祭奠,却被一个醉鬼老头儿打扰了,对,就是醉鬼老头儿,李宽初次见到这位,就是想到这个词。 因为从对方那喝得红红的鼻子头儿就知道,这位就是个酒腻子,平时一定是酒不离手,至于曲离不离口,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现在眼前这位,已经呼呼大睡起来。 但田云那一声惊呼“上皇”让李宽终于得知,原来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李唐帝国缔造者,唐高祖李渊,但现在不能这么叫,高祖是谥号,人还没死呢,哪来的谥号啊? 不像后世影视剧里,动不动就“我孝庄如何如何”,那才是见了鬼了呢。 扯远了,拉回思绪,这个能称之为李宽的爷爷,李世民的父亲,现如今大唐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太上皇李渊。 田云一个受伤之人,走路都需要李宽帮忙搀扶,而李宽也没有多少,在皇宫内生活的经验,面对眼前的情况,真的是让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而与此同时,李世民那边,彻底乱成一锅粥了,御林军,内侍省,能出动的全部出动,去找,一定要找到李渊为止。 而且,李世民已经差人,去东宫叫李承乾,去十六卫临时总领、坐镇,李世民不放心别人,自己的长子还是可以信任的。 而他身为皇帝,也是差人封锁皇宫,封锁长安城,他怕是有人利用此事,来动摇他对帝国的统治。 但李世民也许不知道,现在李渊老先生,正在被李宽和田云两人,抬着去小配殿的内堂。 因为他们都觉得,让一个醉酒而睡着了的老人,睡在冰冷的马甲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结果稍微一动,李渊竟然醒了,只听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想把老夫弄得到哪里去啊? 朕哪也不去,这马甲有我家三郎的味道,有那‘万里烟云照’的气息,别随便把朕抬走,当心朕让我家二郎,砍了你们的脑袋。” 听到这里,李宽和田云相互一对视,接着就是苦笑,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都糊涂成这样了。 李宽感觉实在是有些丢人,最起码这一幕,让侍卫头子看见了,这就属于丢人的范畴。 而田云却不是这么认为的,最起码以前他就接触过李渊的。 因为当年李渊每次让李世民出征当主帅,李玄霸做先锋的时候,他都是站在李玄霸的身后。 他是知道这位曾经的帝王,最为果断冷俊的那一面的,可不是隋炀帝杨广口中的表弟阿面婆。 但两人中,一个感觉这爷爷就是个醉猫,另一个刚刚受了伤,也没去沟通怎么去抬人。 结果一下就将李渊的头,磕到了旁边兵器架子上,那突出的那柄大铁槊的槊干上,这下可把李渊疼坏了,一下就醒酒了,他一摸头上起了个包,这还了得啊? 李渊马上就炸庙了,大声喊道:“刺客,有刺客要刺杀朕,侍卫呢?人都哪去了?护驾,快护驾。” 李宽和田云之下彻底凌乱了,这怎么就把他们当刺客了呢? 田云马上反应过来,拱手去施礼,但他一时着急,忘了自己是抬着李渊的人啊,而且,他是抬腿的那边,双手一放,李渊直接坐个屁墩。 而李宽赶紧去接李渊掉落的身体,也马上调整了原本抬着的李渊的肩膀,改为将双手兜着李渊的腋下,让李渊的头靠在自己肩头之上。 田云发现自己失手了,但也得礼数周全啊,田云说道:“上皇莫要惊慌,臣百骑司统领田云,叩见上皇。” 说着,田云马上跪下,他也没说自己的过错,反正是跪下了,至于怎么处置,那是你上皇的事情了。 但田云先表明身份,我们不是什么刺客,也没有刺杀你的意思,反正就是误会,你看着办吧。 而这时候,李渊也似乎明白了,他也有点模糊的想起来,自己这是有点喝醉了,看着眼前的田云,他想起这个眼熟的侍卫是谁了,以前是三郎的侍卫,现在效力于李世民。 但自己靠着的肩头是谁的呢?李渊歪头问道:“你个娃娃也是侍卫?怎么不跟朕见礼呢?难道还要朕来跟你见礼不成吗?” 李宽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儿,感受他喷出的酒气,感觉这李渊,怎么这么不讲理呢?刚才自己护着他,他都忘了吗?得了,还是见礼吧,但这双手兜着李渊呢。 李宽干脆也不用手了,还是那招牌的微笑,露出那一口大白牙,说道:“皇爷爷,我是您孙子啊,我不是什么侍卫。 哦,对了,不能自称我,孙儿李宽见过皇祖父,还是叫爷爷吧,这么显得亲,嘿嘿。” 这时候李渊才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孙子的人,李宽?怎么没什么印象呢?哪个儿子生的呢? 哦对了,现在哪还有其他儿子生的啊,都是那二郎李世民的儿子,自己后来增添的那些儿子们,都还没成亲呢。 这李宽是哪个儿媳生的呢?长孙?杨氏?阴氏?怎么想不起来了呢?李渊也感觉在这皇宫里也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刺客。 这侍卫是真的,那这孙子也应该是真的,这自己想不起来,那一定是喝得太多了,他也是够豪爽的,就一直靠着李宽的肩头。 李渊对那田云说道:“你这侍卫,怎么抬着朕就突然撒手了呢?这把朕摔的,还有你这娃娃,朕刚才撞了头,一定是你这边儿没抬好,你们俩得重新抬,这次可不能再摔到撞到了。” 说着,他就歪着头对李宽和田云下了命令。这下可让李宽和田云为难了,李宽倒是没什么,但这田云还有伤在身呢。 这李渊怎么还被人抬上瘾了呢?这刚才撞到了头,这会儿摔个屁墩儿,也不都是怪李宽和田云啊,这怎么还耍上赖了呢? 另一边,两仪殿,李世民在焦急的走来走去,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让长孙皇后也很着急。 刚听到李渊不见了的消息,长孙皇后也很诧异,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身边都是侍卫和宫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没去管那么多,首先放下手里的一切,来到两仪殿,陪伴在李世民身边,就是她作为皇后的最大的责任。 而有她在,李世民也算安心不少,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李世民的心也不定了,因为从各方面的消息传回来,都是一无所获的。 而就在李世民想重新发布命令的时候,常涂从门外匆忙的走到了李世民的身边说道:“陛下,奴婢接到回报,武德殿那边,有些消息传回。” 没等常涂说完,李世民就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常涂啊,朕现在在担心父皇的安危,很怕是歹人意图不轨。 那三个小子即使有什么事,也要稍后再说吧,目前还是以上皇的事为主才好。” 常涂一脸尴尬,他看了李世民身后的长孙皇后,长孙皇后也是皱眉,对常涂轻微的摇头,常涂却接着说道:“陛下,奴婢是想说,武德殿那边,刚才也传回了消息,赵王殿下到现在,也没回武德殿。 您知道,赵王殿下的随行内侍,是奴婢的弟弟,他也很是担心赵王殿下的安危,但从刚才赵王殿下离开这两仪殿时辰来算,早就应该回武德殿了呀。 本来奴婢刚刚也是猜想,这会不会是赵王殿下,去太子的东宫了呢,但适才陛下让奴婢去传陛下旨意,让太子去坐镇十六卫。 奴婢也没在东宫见到赵王殿下,而跟赵王同住武德殿的蜀王和越王两位殿下,也没见过那赵王殿下,所以,奴婢才来向陛下禀报,一切还请陛下定夺。” 这下让李世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从他让李宽离开这两仪殿到现在,那李宽按时间早就应该回到武德殿了。 但同住武德殿另外两个儿子李恪和李泰,都没见到这李宽回去,武德殿西院的内侍也着急了,而且这李宽也没去东宫? 在这李渊不见了同时,李宽也不见了,这就更让李世民奇怪了,这难道存在着某种联系吗? 李世民又询问了常涂一些细节,而长孙皇后却起身,去了两仪殿门口,她感觉这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但这时候,一名百骑司的暗卫首领,却来到了两仪殿。 他本想让门口的内侍,帮忙通传一下,但却让站在门口的长孙皇后看见了,长孙皇后可是知道,自己丈夫手下的这帮人,虽然,没明确的说这些人的职责,但她也猜到一些端倪。 而且,她看见这个人的眼神,似乎有点焦急,于是她马上小声的喊了喊李世民,而李世民虽然在跟常涂说话,但也听到自己妻子的呼唤。 李世民看见长孙皇后站在两仪殿门口,他也停止了跟常涂的对话,快步走近了长孙皇后,常涂自然时刻跟随。 来到了两仪殿门口,李世民本想问问,长孙皇后为何喊他,但却看见了百骑司的暗卫。 这长孙皇后也是很识趣的,直接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还是抓紧时间,跟侍卫们沟通。 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上皇,希望上皇安然无恙,臣妾就此回甘露殿去了,稚奴晚上醒来有的时候,还要找臣妾的。 另外,请陛下放心,有臣妾坐镇后宫,一定能确保安稳的。” 李世民听到自己的妻子,如此体谅自己,他也说道:“那观音婢就先回甘露殿去吧,朕这边一有消息,就会差人去通知你的,定不会让你担心。” 说完,长孙皇后就在宫人和侍卫的护卫下回了甘露殿,非常时期,整个皇宫里,都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 而这个时候,那百骑司的暗卫想上前禀报,李世民却一直目送长孙皇后,直到看不见为止,这才转身进了两仪殿。 李世民让常涂带着那暗卫进殿,这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帝王,杀伐果断,处变不惊。 那暗卫跟着走进了两仪殿,他跟在常涂身后,常涂小声问道:“可是有了上皇的消息?” 那暗卫一脸茫然,常涂心惊,难道自己猜错了?而李世民安稳落座之后,先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就禀报吧,朕听着呢。” 那暗卫先是拱手,说道:“陛下,臣本是今日晚间的暗卫汇总,原本没什么需要禀报的,但刚才内侍省和羽林卫都出动了,臣百骑司也不例外。 而暗卫本就不在齐列,但臣觉得有些事应该向陛下禀报。 因为弘义宫的暗卫,从晚间就看到有人偷偷出去了,但也没惊动,后来那人却在原卫王的小配殿消失了,似乎有暗道存在,但臣不确定。 另外,有暗卫说赵王殿下从两仪殿出去之后,没回武德殿,也向那原卫王的小配殿方向走去,但暗卫一不留神,赵王也消失在那里,所以,臣觉得这事似乎有些不寻常。” 听到这里,李世民感觉,这暗卫怎么说的,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呢? 于是李世民就皱着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宽儿跟你说的那个从弘义宫走出的人,都消失在玄霸的那个小配殿附近了,是吗?” 那暗卫点头称是,李世民接着问道:“那怎么是你来禀报?你百骑司统领呢?那田云总是隐藏自己的行踪,朕以为是职责所在,难道现在他都不到朕这里来了吗? 你是暗卫副统领,你的顶头上司呢?你们百骑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这暗卫副统领汗都下来,牙齿开始打颤了,战战兢兢的说道:“禀报陛下,其实最让人奇怪的就是田统领,也在那小配殿附近消失了,臣本不想说,但陛下问到,臣只好如实禀报。” 听到这里,李世民忽的一下起身了,这自己的儿子和那百骑司统领,都在那小配殿附近消失了。 而且,就目前看来,这从弘义宫出来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上皇李渊,这一下三人都消失了,难道这小配殿是吞人猛兽不成? 李世民看向身边的常涂:“常涂,你怎么看?” 常涂也感觉这事,得去亲眼看看才行,于是回答道:“陛下,奴婢觉得,必须得去看看这卫王的小配殿,此事必有蹊跷。” 第54章 放开那个女孩 正在李世民准备去李玄霸的小配殿,一探究竟的时候,李宽、田云和李渊这位耍赖的太上皇,正在讨论接下的问题。 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蒙面的人,闯进了这小配殿,而这小配殿里的“老中青”三人,正在与这蒙面之人对峙。 田云本想上前一战,这是他职责所在,任何想在这皇宫内,意图不轨的人或者身份不明的人,都是他要追查的范围。 更何况,面前的这人蒙面,就是一个最大的嫌疑,无论什么身份,必须先行拿下。 但田云此时却无法上前,因为他的伤势,直接影响到了他的武功发挥。 但他也没法去让身边的,武功明显高于他的李宽出手,虽然,他很不想承认,李宽的武功比他的武功高,但从刚才的对战中,就不得不承认,这个不争的事实。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就是,对方手上居然有人质,这才是他们目前最为头疼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本来田云和李宽二人,面对醉酒而无赖的李渊,就已经没办法了。 身份上无法拒绝,年龄上更别说,而且,去跟一个喝醉的人去理论,这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 正当他们两人,将那李渊吃力的,抬到了小配殿的正堂的时候,一个刚刚落进院子里的身影,直接进入了李宽和田云的视线。 对方的轻功,应该是不错的,但他手中的人质,却让他露馅了,那人质从身材上看是个孩子,听声音是个女孩子。 而且,人质的嘴上,还被绑了一个布条,目的就是不让她发出喊声,但那呜呜呜的声音,却能听出是个小女孩,年龄暂时无法去判断。 田云很是恼火,这明显是采花贼嘛,来这皇宫里窃玉偷香? 实在是胆大包天啊,这不能让他得逞了,但田云却无法出手,他每走一步,那腿脚却是钻心的疼。 而李宽看到了愤愤不平的田云,想到这是自己造成的后果,而且,面对歹人,李宽自动就进入那英雄的模式。 李宽对身边的田云说道:“田统领,你护住皇爷爷,我李唐皇室,不容有失,待我去会会这人,且看他能否过得了我这一关。” 话音刚落,李宽就将李渊交到了田云手上,他自己一人走进了院子,而李渊也感觉事情很不对劲。 于是他就对身边的田云说道:“你是侍卫,想想办法,不能让我这孙儿,一个孩子去冒险啊,皇宫内的安全,你们侍卫责无旁贷,怎么能任由一个皇子,去跟刺客交手呢?” 听到李渊的话,田云差点没哭出来,这哪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啊?他本来也没让这李宽,去跟那刺客交手啊。 但当他们看向院子的同时,只听那李宽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确保你会全身而退。 不过你得先放开那女孩儿,我来做你的人质吧,我是皇子。 当今陛下的亲儿子,王爵仅次于太子,足够要挟任何人,包括我父皇。怎么样?谈谈吧,你考虑一下。” 而对面的蒙面人,却感觉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从他不断看向自己手上的小女孩,又不断看向对面的李宽。 他感觉这一定是个好提议,而且,李宽明显是更加划算的筹码,似乎是有更大利益空间,而自己手上的小女孩,一定没这皇子对皇家的威胁大。 于是他也回答道:“不错,你说得有点道理,这女娃娃确实没你个皇子身份高贵。 看来天助我也,终于能有让那皇帝就范的条件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这时候,那蒙面人手上提着的小女孩,终于挣开了嘴上的布条,喊道:“歹人,休要猖狂,我李唐皇室,定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我虽是女儿身,但绝对不会让你拿我做为威胁的。”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明显一愣,而在小配殿的墙外,却发出整齐的脚步声,人数不少,这应该是御林军来了,这让蒙面人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 而李宽却趁这个时候,抛出了自己的办法,说道:“看来你跑不了,御林军来了。 而且,这么个小女孩儿,估计御林军不会放在眼里的,况且,她的装束明显就是个宫人罢了,看来你的筹码不够大啊,御林军一定会把你杀了的。” 说着,李宽又转身故意一副放松警惕的样子,然后悠然的对田云说道:“田统领,那些御林军不会放过任何刺客的,对吧?” 这下让那蒙面人更加心惊,这外有御林军,这小配殿的内堂竟然有个统领,而自己手上的却是个宫人,这能威胁到谁去啊? 不对,这老天给机会了,这转身看向小配殿内堂的人,不就正是自己的新筹码吗? 皇子,背对自己,没什么防备,而且,内堂有个统领,没准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于是这蒙面人,直接放下手上的小女孩,直接奔向李宽这个空挡。 说时迟,那时快,这蒙面人一个健步,就飞奔至李宽的身后,想从后面去抓李宽的脖颈,而李宽哪会让他得逞呢? 只见李宽运足气息,将力量和刚刚领略的内劲,直接集中到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上,当那蒙面人,离自己就差一步的时候,李宽反手一指,直接点向了对方。 蒙面人尖叫一声,退后数步,再想去抓离自己比较近的小女孩儿,而李宽却迅速反身快步上前,一把将那小女孩儿,搂在怀里。 这同时,那田云和李渊也都手持武器来给李宽压阵,不用他们俩去对战,光是在人数和气势上去压倒对方,这就足够让那蒙面人害怕,震慑,就是起个震慑的作用。 田统领有伤在身,那李渊太上皇刚刚有点醒酒的意思,他们能起到的作用,也就仅仅如此而已,但效果不是一般的明显。 果然,那蒙面人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指向李宽说道:“阁下可否留下姓名,今日在下认栽了,日后定会再来讨教。 没想到你一个皇子的武功,就如此犀利,看来我们低估了,这皇宫大内的武功高手。 真是藏龙卧虎啊,没想到我今日会败在一个娃娃手里。” 而李宽却活动着,自己刚才攻向对方的左手食指,因为那反震的力量也很大。 这说明,对方的身体素质很好,而且,从那一点之后的感觉就知道,对方应该是穿了内甲的。 李宽看着对方,微笑道:“阁下的武功也不赖嘛,本王乃是当今陛下的二子,爵位赵王,如果日后阁下想来讨教也好,找回这场子也罢,本王都接着便是。 不过,我奉劝你,别用那下三滥的手段,更别去抓什么人质去威胁。 光明正大的来切磋武功,本王保证,无论输赢,阁下都可全身而退,不过就看阁下的本事如何了。” 而对方听到李宽的话后,竟然哈哈大笑,但墙外的御林军的脚步更加密集了,似乎已经将这小配殿合围了起来。 那蒙面人也感觉时间紧迫,向李宽和田云他们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之后他就如那壁虎游墙一般,飞身上了小配殿的外墙,接着在御林军的呼喊声中,几个飞身消失不见了。 而李宽看向那蒙面人消失的方向发呆,而这时候他怀里的小女孩却说道:“赵王殿下,你可以放下淳儿了吗?” 这下才让李宽发觉,原来自己一直紧紧的抱着,刚才搂过来的小女孩,李宽刚将她放下。 而此时,小配殿的大门就被御林军撞开了,侍卫们鱼贯而入,李世民随后走了进来,而常涂狗腿一般的,护在李世民的侧身。 但当李世民借助御林军手中的火把的光亮,看清院子里的人就是李宽的时候,就一脚轻轻的将常涂“赶开”。 李世民快步走到李宽身边说道:“宽儿,你果真在这里,可见到你皇祖父?” 而这时候,小配殿内堂的门口,李渊一声喊道:“朕在此。” 之后李世民看向那门口,皱眉看一眼李宽,就快步走向李渊,说道:“父皇怎会在此,可让儿臣好找。 您这不在弘义宫,怎么来到这里了?刚才儿臣看到,似乎有刺客出入这里,父皇没受到惊吓吧?” 这本来出于关心的话,但李渊听来却很不顺耳,于是那李渊却将自己手上的武器交给身边的田云。 之后他一脸晦气的看着李世民,撇嘴说道:“朕来此时因为想念三郎,怎么?老子作为父亲,都不能来此祭奠朕的儿子吗?二郎难道要限制朕的自由? 还是怀疑刚才你所说的刺客,跟朕有关系?朕为什么要非要在弘义宫?难道朕就不能出来走走,散散心?” 这话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让李世民很是无奈,因为自从玄武门之变之后,那李渊总是阴阳怪气的跟李世民拧着,估计在他看来,就是在挑战这唯一嫡子的忍耐程度。 而李世民一头黑线的皱眉,常涂直接让御林军,都各归各位去,只留下几个内侍在身边,保护李世民他们。 而李宽和田云,也被当做当事人留了下来,不过他们俩想走也走不成啊,他们也在等李世民的最后说辞。 僵持的局面,让在场的人很是尴尬,本来李宽想上前去圆场的,但常涂的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 因为常涂感觉这事不那么简单,可能会涉及到什么皇家的秘密,而李宽不宜掺和进来。 但就在众人一起陪着李渊、李世民父子吹风的时候,那个被蒙面人劫持过的小女孩儿,走到了李世民的身边。 她一把拉起李世民的手说道:“父皇,怎么没问问淳儿的情况呢?皇祖父刚才很是勇武的,是皇祖父的威严,将那刺客吓跑的。” 这话直接让一脸晦气的李渊,瞬间笑逐颜开,上前一把从李世民身边抱起了这小女孩,先是用额头去顶那小女孩的头,但却正好碰到了刚才撞到槊干的那个包上面。 不过还不至于耽误他呵呵苦笑道:“这是哪个妃嫔生的小伶俐人儿啊? 这话从她嘴里一说,怎么就那么好听呢?呵呵,对,就是皇爷爷的气势,将那刺客吓跑的,朕就是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哈。” 而搂着李渊脖子的小女孩儿,却向李渊身后,向她伸大拇指的田云,翘了下小鼻子,之后又转头对李世民说道:“父皇,皇祖父都笑了,您怎么都不笑啊?难道淳儿说错什么了吗?” 李世民这时候也感觉这个女儿给自己找个大台阶,于是就“安稳着陆”的微笑着说道:“嗯,孟姜能让你皇祖父笑,那的确是没说错什么。 不如这样,你过来让父皇抱你,你皇祖父年纪大了,不能抱你太久的。” 而李渊听到这话,又是一脸小怒的说道:“怎么?你有这么个宝贝女儿,让朕抱一会都不行吗? 朕还没老到连个小女娃娃,都抱不动的时候,你还是问问你的高手侍卫统领和你的宝贝儿子,刚才发生什么事吧。朕要跟这小女娃玩一会儿,你问完再说其他。” 之后李渊抱着这小女孩儿,去一边说话了,还问道:“你母妃是哪个啊?你叫淳儿是吗?孟姜是你的小字吗?” 那小女孩也不怯场,微笑的回答道:“孙女李孟姜,回皇祖父的话,孙女母妃是韦贵妃,淳儿是孙女的乳名,皇祖父叫孙女小字和乳名都可以,只要皇祖父喜欢就好。” 听到这里,李宽掰着手指头,在一旁嘀咕了好半天才知道,这小女孩就是以后的临川公主啊。 第55章 隐太子余孽 正当李渊和那小女孩儿玩乐的时候,李世民向李宽和田云二人,询问了刚才的情况。 两人也都基本如实回答,除了李宽和田云比武的事,他们都没说,显然是有点默契的。 而田云的伤,李宽却抢先告诉李世民,说道:“父皇,那刺客很是狡猾,他似乎看出,田统领的武功很高强。 定是想到那‘伤一拳不如断一指’,先打伤一个再说,很明显那刺客,没想到儿臣会武功,结果在大意的同时,儿臣偷袭得手,也算是侥幸成功了。 而且,田统领一直在保护皇祖父,看来田统领很是尽职尽责,请父皇奖赏田统领。” 听到李宽的话,田云差点感动的哭了,头一次有人这么维护他,为他在皇帝面前美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吗? 而他可能不知道,李宽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这百骑司属于大唐的特务系统,不光是拱卫皇宫内部的安全,也是一个情报机构。 类似于后世的国家安全局,可能相关的职能,会更加大也说不定,结下这个善缘,今后绝对可以用得上,李宽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少得了这大唐的特务呢? 而李世民听到李宽如此夸奖那田云,就说明这田云的作用很大,而且,自己的用人眼光,也是很独到的,之后那李世民从刚才跟李渊那剑拔弩张的态度之中,转变过来不少。 于是李世民说道:“哦,朕的儿子,朕了解,轻易不佩服什么人,也轻易不去夸奖什么人,看来这田统领,一定如宽儿刚才说的那般勇武,应该得到赏赐的。 常涂,你记下来,稍后一并赏赐,另外,让御林军去追刚才逃走的那个刺客。” 田云听到李世民的夸奖,心花怒放,但必须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一脸坦然的说道:“陛下赏赐,臣本不该拒绝的。 但臣刚才也下令让百骑司的暗卫,去追那刺客,想必稍后会有消息传回。 而臣觉得那赏赐应该加上赵王殿下,刚才是赵王殿下直接将那刺客一招击退,否则,以臣现在的身手定会吃亏,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到这里,李世民也看向李宽,感觉这两人应该不是互相恭维,而李宽的武功和田云的武功,李世民心里都是有数的,可那这刺客又是何许人也呢? 他回头看向李渊,而李渊和那小女孩儿,却开始了拍手的小游戏,还玩得不亦乐乎,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李世民感觉,没必要去猜忌谁,还是单纯的从刺客方面入手得好。 这时候,几个百骑司的暗卫,匆忙的来到了这小配殿,他们先是在一边跟田云说了几句,之后田云走近李世民拱手说道:“陛下,刚才那刺客,不是一个人在这皇宫里,他定是有同党的。 而且,他的同党似乎也想找人质,但却没得逞,被暗卫的人抓了,同时,暗卫上了手段,那人已然招供了,不过,还请陛下定夺。” 之后田云不经意的瞄向李宽,但眼神马上就回到了李世民的脸上,这下李世民明白了,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李宽的面说。 于是李世民就对李宽说道:“宽儿,这样吧,你将你皇祖父和皇妹送回去,让常涂陪着你们,朕和田统领要回两仪殿,有些事情要说。 另外常涂,你派人去甘露殿去禀报皇后,一切安好,让她放心吧。 还要去十六卫那里,通知太子,继续坐镇,朕要考验他的能力。” 之后李世民走到李渊面前说道:“父皇,儿臣要继续追查刺客的下落,儿臣让宽儿送您回弘义宫,可好?” 李渊本来很喜欢跟眼前的小女孩儿玩,这样的天伦之乐能在此刻享受到,得之不易啊,不过突然被打断,也感觉这是情理之中的。 于是李渊就对李世民一脸不忿的说道:“朕这就回去,不用你那宝贝儿子送,让常涂送就可以了。 让你的宝贝儿子,送这小伶俐人儿回去吧,朕今晚还得欣赏那新来的波斯舞娘,新排练的舞蹈呢。” 结果一直坐在李渊膝盖上的小女孩儿,歪着脑袋问道:“什么是波斯舞娘,皇祖父可否带孙女去看看吗?” 坏了,这小孩儿不宜观看的东西,却被听了去,李渊感觉自己失态了,皱着眉头想让李世民来为他解围,但李世民也没什么好办法,他的心思此刻没在这里啊。 而李宽却快步上前,一把将那小女孩儿抱起,扛在肩头说道:“哥哥带你去看月亮上的小神仙,让皇祖父回去休息吧。” 之后李宽很巧妙的,向李渊眨了眨眼,算是把刚才的尴尬打消了。 而那小女孩儿却刚开始惊呼,后来趴在李宽肩头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赵王殿下怎可如此无礼呢?” 李宽根本没去管所有人看他的眼光,一把抱住那小女孩儿的乱扑腾的小腿儿,说道:“你才多大啊?还男女授授受不亲? 我是你哥,你二哥,还赵王赵王的叫,叫二哥才对,你住哪个宫殿啊,让二哥送你回去。” 而李世民却在这个时候,让田云领着暗卫,一起回了两仪殿,他的时间紧迫,从刚才暗卫的禀报中,他感觉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当李世民端坐那两仪殿的时候,李渊却在常涂的护卫下回到弘义宫,一路无话,只剩下李渊的叹息。 直到了常涂刚要告退的时候,李渊问道:“那个李宽,是哪个嫔妃所生啊?朕怎么没什么印象了呢?这些年朕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听到这里,常涂也是一愣,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但他也没法不说,于是就恭敬的回答道:“回上皇,那赵王李宽,乃是已故长孙娘娘的之子,就是与当今皇后一同嫁给陛下的,薛国公长孙顺德之女。” 是她呀?李渊似乎想起了,那可是隋唐年间的一大传奇女子啊,可惜啊,刹那芳华,之后他也没在追问,独自去弘义宫“享乐”去了。 常涂看到李渊那孤单没落的背影,也是心中一叹,之后他也匆忙的赶回两仪殿去了。 两仪殿内,那暗卫将那份快速审出的口供,交给了李世民,而李世民也在仔细的看,隐太子,这个敏感的话题,又一次被提及。 当年自己玄武门种下的因,今日怎么又一次出现了果了呢?难道真的就有些人不甘心,他们为什么就一定认为,那李建成会比自己更加强呢,比自己更加适合当皇帝。 李世民眉头紧锁,马上就要对外攻伐了,要建立不世之功,这个时候出现内部问题,这似乎是有人,在故意在跟自己捣乱吗?或者这本身就是个阴谋? 李世民问那暗卫,说道:“只是审出那刺客的同党,是隐太子的余孽吗?还有什么这里没提及到的,你一并说来。” 那暗卫也是不断的思索,最后忽然恍然大悟的说道:“陛下,臣似乎听到他无意中提到一本书,但当臣继续询问的时候,他又不肯说了,这似乎可能是一个线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马上就惹起了李世民的震怒,他将那份口供,直接扔在了那暗卫的脚下,说道:“似乎?可能? 朕要的是这样的答案吗?书?什么书?快去审问,朕要结果,田云,你亲自去。 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的,给你的手下上上课,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出去。” 之后李世民一捂额头,田云领命带着自己的手下,退出了两仪殿,直到走出两仪殿范围,田云才一脸怒气的,对那暗卫说道:“你是废物吗? 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似是而非的话,不能对陛下讲,这样的话,只会换来陛下的震怒,会说我百骑司无能的,你这一句话,连我都受牵连了,你知道吗?” 那暗卫一脸紧张,心想,你大统领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坐镇呢?怎么不去审问犯人呢?在这里骂人,但他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 之后他就一脸赔笑的说道:“属下给统领添麻烦了,那就请统领回去之后,给属下们做个示范,我们也好学学,今后还得为陛下效力,为统领办事呢。” 听到他的话还是很谦逊的,田云也不好发作,之后他就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那百骑司的暗牢。 田云心想,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来这皇宫里捣乱,还有什么秘密要保守,就算是铁齿铜牙,也得撬开来看看,我保证让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后悔来到这世上。 李宽将那小女孩儿,一直送到了她所居住的凝香阁,一路上这个“护小花使者”李宽,可是跟这小女孩儿打好了关系,先是从自己的那随身小香囊里,找出一小包糖果。 这是李宽让梅傲雪她们,用自己后世的一些小零食的做法,特意弄出来的,主要是蜂蜜和几种果干做成的,风干之后,包上一层糯米纸,好保存,好携带。 李宽也是怕跑来跑去的,没应时按点的吃饭时,就含上一颗,总是练功的人,肚子最容易空,这下好了,全部“贿赂”李孟姜了。 李宽得知这个时候的李孟姜,还没公主的封号,但这绝对不耽误李世民,对她的宠爱。 连她同母异父的姐姐,都被李世民破格封为县主,就别提她这个亲生的女儿了,这也是变相的体现出,她的母妃韦贵妃,是多么受到李世民的宠爱。 这韦贵妃原本不是李世民的妻子,她是先嫁给了前隋大将军、户部尚书李子雄之子李珉。 后来这父子二人,受杨玄感造反,兵败而被杀,却跟韦贵妃生下了日后的定襄县主,也就是眼前这个李孟姜的姐姐。 后来她才以良家身份,入选了李世民的秦王府,这个在今天看来很难理解,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怎么还能嫁给当时是秦王的李世民呢? 但隋唐本来就是有胡人血统的王朝,这样的王朝,反而包容性更加强,抛去伦理方面的东西不谈。 首先得保证了人口持续增长,国家逐渐稳定,而且,能让失去丈夫的女人,得到一个依靠,这点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值得赞扬的。 而李宽面对这个小妹妹,总是感觉这小家伙,似乎故意在用她的灵巧来面对所有人。 而且,这个灵巧绝对不讨厌,反而很招人喜欢,也让李宽不知不觉的,就喜欢上这个小妹妹了。 于是李宽用这糖果贿赂了她之后,也让她接受了眼前的这个哥哥,李宽直到把她送到了凝香阁门口。 在交给门口的宫人之前,李宽蹲下来,用手指轻轻的刮了李孟姜的鼻子一下,说道:“二哥把你送回来了,你跟宫人进去吧。 二哥不便见你母妃,替我向她问好,另外,你有时间的话,就去武德殿找我玩,你自己不爱去,就拉你丽质姐姐一起去。 或者,领你姐姐定襄县主去也行,总之二哥那里永远欢迎你,这也是我们‘并肩作战’的结果。” 听到这里,李孟姜马上反应过来,说道:“那是,二哥能击退那歹人,也有我的功劳,总之以后我会经常找二哥玩的。 但下次你一定得带我去看月亮上的神仙,你说过的,不能食言。那我就先进去了,以后见。”说着,李孟姜就跟宫人进去了,她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李宽,李宽也向她摆手示意,再见。 李宽送李孟姜回去之后,本想马上回武德殿,今天可算是多事之秋啊,事情一个接一个的,还是早点回去的好,晚上的皇宫,似乎不是那么好玩的。 于是李宽就运足内力,想试试轻功在快速行走方面可否有帮助,就冲着回去的路开始飞奔,起初没什么感觉,但越是加速,就越觉得身体有种飘的感觉。 李宽经过的地方,墙边,一个暗影出现,他正是那个被李宽一指点伤的蒙面刺客,不过他马上将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撕去,连同一个包裹一起放在了墙边一个大树的树洞里,之后只见他一身内侍打扮,隐入了深宫。 第56章 找师伯显摆 李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武德殿,这个时候的皇宫,是静悄悄的,但李宽刚进入西院范围,就听到常宣那发颤的声音,说道:“哎呦,我的殿下啊,您可回来了,奴婢这心都翻个儿了。 这大晚上的,御林军和内侍省都得到了消息,还有百骑司全部出动去抓刺客,您这要是有个好歹,奴婢可就活不成了啊。” 本来这常宣就是想表达他很是关心李宽,但这话一到他嘴里,李宽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但看到常宣那一脸着急的样子,而且,还不断在擦汗,这也是真的担心自己吧,这也让李宽欣慰的同时,对这个随行内侍有了点改观。 本来照以前的剧本,李宽一定先给常宣的臀部来上一脚,最起码不会让他“鸡毛子鬼叫”,以常宣那尖锐的嗓音,那绝对是划破寂静夜晚的强劲利器啊。 如果是昨天的李宽,那一定会踢完常宣之后,再告诉他:“吵什么吵,大晚上的,人家邻居都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但李宽今天也感觉有人,是真的关心自己,这是好事啊,于是他就淡然的对常宣说道:“嗯,本王以后到哪里都带着人,最起码不再单独行动了,你也累了,这大晚上的都去休息吧。 你告诉傲雪她们,不用给我准备宵夜了,大家都去休息,让无双明天随我出宫一趟,就这样吧,我也累了,去歇着吧。” 常宣听着李宽的话,突然感觉这李宽,今天怎么不一样了呢? 先前用本王自称,这是官方的说法,说以后会注意安全,不让他担心,之后用我自称,这是在拉近关系啊。 常宣也感觉这赵王殿下,似乎成熟了不少,于是他就紧跟在李宽身后,说是自己能办好李宽刚才交代的事情,临到了李宽的卧房门口。 李宽站定了,转身对常宣说道:“将那蜂蜜糖果,多准备些,给长乐公主送去一点,还有凝香阁韦贵妃那里,她那里的县主和小公主,都喜欢这糖果。 另外,给我准备一份蔷薇花的干花瓣,就是以前我让你领花匠,在后院种植之后收集的那种,我明天要去卫国公府上拜访,得给师伯带点礼物,就这样吧。” 常宣点头称是,从李宽入宫以来,让常宣带着花匠种了不少花草,其中也有很多药材,很多粮食、蔬菜也都有所种植。 在北院里的一个空房子里全都种满了,基本都是先种在花盆里,如果可行的话,就会移植到院子里去,这也是赵王殿下特意交代的。 常宣感觉自己这一个以后的王府总管,也正在进入角色,很是高兴,之后他就屁颠屁颠的去办事了,完全没了先前的担忧。 翌日,李宽起了个大早,这也是他常年养成的习惯,先是练练拳,之后是沐浴、早餐,风雨不误。 直到燕无双整装待发,在门口等他,他才想起今天要出宫的。 临出武德殿之前,李宽对常宣说道:“让暗卫明卫都打起精神,我感觉最近宫里不会太平。 所有人不得单独走动,最少两人,安全第一,我不希望武德殿有失,另外,也提醒越王和蜀王那边,就说是我的意思。” 常宣感觉自己的主人的提醒很有必要,因为昨日,据说不只是一个刺客,总之小心为好,常宣点头称是。 李宽这才带着燕无双出了武德殿,从朱雀门出去,两人骑马直奔卫国公李靖的府上,这轻车熟路的,连李靖府上的管家都说:“赵王过府,无需通传,可直接入内。” 这也是变相的把李宽当子侄看待,这个时候李靖无需忌讳的,因为他的老婆红拂女,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谁让这没有规矩,没摆王爵仪架的李宽,来他家不需要他亲自迎接啊,李宽也不需要这样的虚礼和排场。 因为李宽来此,基本上不找他的,最多是吃饭的时候,李靖会列席陪同罢了。 红拂女一如既往的,在后花园看她的草药,因为她需要给李宽炼制筑基药物,有些东西还是自己弄的才能放心。 这也看出她对李宽期望,恨不得每棵草药都要精心培育,就连李靖都点妒忌,说是自己的事,都没见过这红拂女上过心,怎么就对这李宽这么好呢? 而红拂女听到这话的同时,也会撇嘴说道:“那李宽是我师妹留下的独苗,我得替她看护着。 而且,这皇家的事情那么复杂,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什么幺蛾子。 还是让宽儿有个准备,至少武功高强,会让有其他想法,想要对付他的人有所忌惮,没有最好,有的话,就让对方试试看,看看这武功传承的威力。” 而李靖往往听到这里,都会反驳说道:“就算武功高强,还能比军队强?还是研习兵法才好,再说了,你师门的这个宝贝,那可不光是武功厉害就完事了。 他的那些鬼主意,多了去了,而且,那新式武器的威力才叫强呢,会有人对付他? 他不去对付别人就不错了,而且,我看他也没那个心思,他就是一心想去战场的傻小子而已。” 这夫妻俩正在争论,李宽已经走进这后花园了,听到李靖刚才的话,李宽哈哈大笑,说道:“卫公所说不错,我就是个想去战场走一遭的傻小子,当年我三叔不就是这样吗?” 李宽领着冷艳的燕无双,走到了李靖和红拂女面前,一脸微笑,而红拂女感觉这李宽,似乎像是有什么喜事,看了看他身边的燕无双,看着他们俩感觉很是登对嘛。 红拂女本想开开他们的玩笑,但一想这王爵选妃是很严格的,而且,这女孩子是李宽的贴身侍卫,这要是弄尴尬了似乎不太好,以后毕竟他们主仆相处时间长啊,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而那李靖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赵王殿下过府,可是有什么事吗?老夫还为昨日的赌注感到疑惑呢,老夫生平第一次输,竟然是在这样的赌注上,哼。” 李宽一想,这第一场李靖确实押注赢了,但第二场却输了,这是跟自己怄气呢? 结果李宽干脆没去回答李靖的问题,而是将手中的蔷薇花风干花瓣,交给了红拂女,说道:“师伯,徒儿给您带来了蔷薇花花瓣,这东西泡蜂蜜水,很是滋养皮肤的。 虽然,师伯用不着,已经很是年轻了,但备着点还是好的,不过这东西据说也能降火气,给一些输了钱的人喝,也是不错的。” 这话一出,红拂女呵呵的笑起来,连李宽身边的燕无双,也是憋不住乐,刻意掩盖爆笑的同时,身体在不断的发颤。 而李靖却吹胡子瞪眼,一脸晦气,本来自己大唐军方第一人的地位很是稳固,虽然,他一直受到李世民的一些猜忌。 但李靖那坦然的做法,让这皇帝也算是对他放心,而这快要对外征战了,得用到人家李靖了,所以,李世民也算在战前不断的向李靖问策,算是变相的改善沟通。 但李宽总是一口一句:“我师伯的丈夫。”这样的称呼,让很多人都偷笑,堂堂的大唐军神,怎么就成了一个妇人的附庸了呢? 这让李靖很是恼火,但却没法发作,人家李宽说得对啊,自己确实是跟红拂女是合法的夫妻啊,也不能为了这个称呼,就跟自己妻子和离吧? 但这也让李靖对李宽的态度,很是不屑,不就是武功进步快吗?不就是有独特的武功传承吗?不就是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吗?另外,捎带手的还会改良新式武器,你牛什么牛啊? 但细想想,人家确实有那么点牛的本钱啊,这李靖也变相的接受这个事实了,干脆,惹不起,我躲得起。 李靖对红拂女说道:“夫人陪赵王殿下吧,我这就去吩咐,中午摆宴款待赵王殿下,就不多陪了。”说完,很是果断的离开了。 之后红拂女却一脸小怒的看着李宽说道:“宽儿,你怎么总是跟我夫君过不去啊? 对外你总是说他是你师伯的我的夫君,这话让他很是苦恼的,朝中同僚都笑话他的。 而就算看在他指点你兵法的份上,你也得对他恭敬一点才是啊,这怎么又把他气跑了呢?” 李宽却一脸撒娇式的笑容说道:“嘿嘿,师伯,不是徒儿总是跟卫公过不去,而是他总是跟我找晦气啊!而且徒儿也没说错啊,他确实是师伯您的夫君啊! 嘿嘿,咱们不说其他,徒儿今日过府,也不是来讨论这个的,除了想念师伯,另外,徒儿这是有些师门的好消息,要告诉您呐。” 听到这话,红拂女先是看向了李宽身边的燕无双,燕无双也看出这是人家师门的事情,本想回避。 但李宽却很平静的说道:“师伯,无双不是外人,徒儿其实就是想告诉您,徒儿已经领略到了内劲了。” 而红拂女和燕无双听到这里,明显都是一愣,她们俩虽然是女流之辈,但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啊,这内劲哪是这个年纪,就能炼成的啊? 而李宽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显摆来了,看着红拂女和燕无双都不信,那就表演给她们看看吧。 之后李宽在这李靖府上的后花园上演了一出真正的技术。 李宽先是找了个练功的木桩,将厚背的横刀用力竖着砍入了木桩中,这本就需要很大的力量,但只是一半砍入。 于是李宽就先是引丹田之气汇聚手掌,用力一贯,结果那刀全身,全部都没入了那木桩之中。 这样的内劲,就让在场的两位武功高强的女子,很是惊讶了。 要知道,那木桩是硬木制作而成的,并且箍着铁圈的,平时连根钉子,都钉不进去的,这两下就让横刀贯入,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啊? 这要是没内劲,是绝对做不到的。要知道,力量大和内劲完全是两回事。 力量最多可以源源不断的持续进攻而已,但总有力竭的时候,但内劲的瞬间爆发,往往就直接将敌人秒掉,这就如同大锤和激光的区别。 红拂女马上上前说道:“宽儿,没想到你的进步这么快,这才筑基药物和功法相结合半年,你就已经能练出内劲了,这可是师门从没有过的事情啊。 当年你母亲,也算是武学奇才,但也是两年才算摸到内劲的初入法门。 以师伯看来,你这是有大造化,才能形成这内劲的啊?说说看,你最近是如何练习的,还是有什么机缘不成?” 李宽一脸茫然,之后说道:“师伯,徒儿就是按照以前的练习,算是持之以恒吧。 大造化倒是没见到,但是机缘也就是昨日那比武之时,就感觉丹田有气感。 虽然涌动,但不是很厉害,但昨日晚间,徒儿却来了个大跳跃,一口气提上来,之后那丹田之气,就能随心运用到身体任何部位,尤其是手指。” 说着,李宽运足内劲,向那刚才的木桩连续三指,都点在木桩之上。 而且,正是那没入横刀的部分,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一般的时候,那本就带着铁箍的木桩,突然将那铁箍崩开。 木桩散开后,这下让红拂女和燕无双都是一惊,还好她们距离有些远,没伤到她们,就连李宽也没想到,他原本是想控制力量的,但一指强似一指。 红拂女感觉李宽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惊艳的程度,要知道,这木桩可是硬木所制,平时结实得很,今日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了呢? 连那铁箍都崩开了,木桩散落开来,她上前一把拉过李宽刚才点击木桩的手指,看看只是稍微有点红,并没有受伤的样子,算是安心不少。 但红拂女马上严肃的说道:“宽儿,你这武功虽然有所成,但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啊? 这要是伤了自己,怎么办?以后千万别这么去点了,你以为你的手指,是铁枪头吗?” 趁着他们师徒说话的时候,燕无双走到一边,捡起了李宽刚才砍入木桩的横刀。 结果她直接惊呼了起来,红拂女和李宽听到她的声音,也是很惊讶,是什么事情让平时天塌不惊的燕无双,如此惊讶呢? 第57章 皇宫暗庄 李宽和燕无双来到李靖的府上,完全就是私人拜访,而且,李宽的目的,也不是跟李靖见面,毕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以前他们曾经在一起研习过几次兵法。 但那都是李靖私下里,想考校李宽的悟性,可李宽却表现出一副武痴的样子,他认为勇武的战将,只会带动军队向前冲杀的积极性,这让李靖很是恼火,感觉这就是一块朽木。 但李靖却在房谋杜断和长孙无忌那里听说过,李宽曾经跟李世民说的,那些关于战略方面的东西,这完全不像是出自同一个人啊? 怎么到我这里,就是个开路先锋的莽撞样子呢?在皇宫跟皇帝说他的那些想法,就是一副“小诸葛”的样子呢? 确切的对应,那应该是“毒士贾诩”的做派,很是毒辣的。 这截然不同的表现,让李靖感觉这兵法传承,似乎找错了人,但他又不甘心。 因为每次李宽的到来,都会让自己的妻子又是欢喜,又是惊讶,说李宽的进步,说李宽这么好那么好的,怎么自己想找个小徒弟,就这么难呢? 李靖也是无奈的放弃了,最多是研习兵法的时候,让李宽过来旁观一下,算是变相的教上一教,学不学得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而今天李宽的到来,却是让整个李府感觉,这小皇子的武功确实是大成了。 因为,当燕无双捡起那个,掉落在地上的横刀的时候,那声惊呼,直接让红拂女感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徒弟,确实有可能成为一代宗师。 红拂女和李宽走到了燕无双的身边,先是看了看燕无双的脸,那精致的脸蛋一抹绯红。 而那艳丽而冷俊的小嘴,却合不拢了,再看向她一直盯着的那口横刀,这下连红拂女都不淡定了。 因为那刀身出现了三个凹点,这难道就是,刚才李宽的那三指所为?这可是软钢包硬钢,经过锻造的百炼钢横刀啊。 这基本代表了,大唐目前最高等级的冶炼技术,而且,这李靖家的普通兵器,到了军队或者市面上,就算不是那神兵利器一般,也称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 李靖本来就对武器收藏很是痴迷,而且,凡是遇见上等的兵器,那绝对不是吝惜钱财的。 红拂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兵器的等级耳濡目染,她虽然没李靖那种收藏的癖好,但也是很注重这些兵器的制式的,不好的兵器,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但今天这李宽的这一招,让红拂女得重新审视这李宽的武功了,因为她感觉李宽的武功,已经不是她能教得了的了,可今后该如何正确的去引导呢? 红拂女在考虑如何去引导李宽,而李宽却感觉自己今天,想显摆武功的同时,却差点犯了点小错误。 就是没想这武功的威力,能如此之大,以前他都没注意到,这还是在平时,如果是比武中呢? 那就直接伤了对方了,这也变相的说明,昨晚那一下,一定会给对方造成很大的伤害。 况且,李宽的总是喜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样子,扮猪吃老虎,那是家常便饭。 而正要回到这后花园的李靖,在门廊边上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他也心中一惊,难道这李宽武功,已经达到了新的境界吗? 这要是能将他的那些武功,也传给李宽的话,那绝对能发挥的更好啊。 而同在后花园的侍卫燕无双心想,这赵王殿下从刚开始练武到现在,一步步的武功进步,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在那秋风落叶中站桩,在那冬日严寒中苦熬,在那春雨潮湿中坚持,只有这样的不间断的修炼,才成就了今天的结果。 这是何等对武功痴迷的人啊,再看向李宽那眉眼间,也比往日俊俏了不少。 这燕无双心想着,眼睛不断的来回瞄李宽,她脸上的绯红,却一点点的显现。 这时,李靖却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后花园,燕无双也收起了萌动的春心。 而李宽和红拂女这师徒俩,也感觉这武功似乎能更加强劲,他们都觉得李宽刚才的那一招中,得到了新的体会和心得。 皇宫,两仪殿,李世民手中拿着一份,写有二十多条意见的奏疏,署名是马周。 而这正是因为贞观三年,年初大旱,李世民诏求直言,没想到真的得到了,这样务实而中肯的奏疏。 而且,很多都是直击要政,李世民很是高兴,能有人提出,对他这帝国的好的意见,这本身就说明,朝廷中的文臣武将在归心,在向他的统治核心靠拢。 于是乎,李世民就招马周觐见,问策的同时,也让马周宿直门下省,今天就是以马周为监察御史,令他去考察旱情,也好针对此事好有所应对。 马周领命出宫,李世民也对同在两仪殿的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啊,东谢酋长谢元深与那南谢酋长谢强来朝。 这说明我李唐帝国,在不断吸取外力,也是养足精神可以雪耻了。 这征伐突厥的条件,在逐步成熟,你说是先定日期呢,还是先定主帅呢?朕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这里,长孙无忌觉得,这不应该是问他啊,这事应该是,属于房谋杜断的职责范围啊?怎么今天问到了自己呢? 再看向刚刚成为监察御史的马周,出了皇宫,去考察那旱情,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但长孙无忌无法去细想,他就拱手说道:“陛下,臣觉得,征伐突厥的条件一旦成熟,那日期嘛,随时定都可以,可以先将军队集结,粮草运往边境的义仓。 但这主帅,臣还是偏向稳妥的,卫国公李靖,最为合适,但如果陛下有更好的人选的话,还是可以讨论的。” 听到这里,李世民眯起了眼睛,他心中也是中意李靖的,但他觉得如果提早任命下来,会让军心太过浮躁,大唐的男儿,一听到战争还是很热血的。 但如果临近战事再任命的话,那恐怕不太好控制,兵将之间配合还是要的,但兵权还是掌握自己手上为好。 李世民说道:“朕觉得先任命个行军副总管,先行将战事的准备做起来,也能给突厥边境之民施压,让那颉利无法知晓,我们的具体动向,你觉得如何啊?” 长孙无忌一听,这明显是对李靖有所猜忌嘛,想先派个心腹,这可以考虑。 于是长孙无忌就顺杆趴,说道:“陛下所言甚是,臣觉得张公谨,可为副总管,也最为合适。 另外,我军也不只一路大军,可任命李绩为另外领一军出发。 至于先锋嘛,陛下的人选可就多了,程将军一众不都嚷着要出征吗?可以先让他们准备起来。” 这话直接把李世民说乐了,他们觉得这长孙无忌,还是能猜透他的心思的,于是他也说道:“嗯,朕也中意此事这么办。 先让他们准备,正好秋粮能入仓,用我们积攒起来的义仓之粮为主,定能确保兵将粮草充足。”长孙无忌也点头称是。 李靖府上正在吃午饭,这顿午饭,让李宽很是高兴,因为他的武功进步,红拂女特意交代厨房,做点赵王喜欢的吃食。 李宽也不客气,直接点牛肉,这也让李靖感觉,自己府上绝对有叛徒内奸,这昨天刚刚从庄户手上,买来的摔死的牛,今天怎么就被这李宽给惦记上了呢? 而李宽却一脸笑眯眯的看向自己的师伯红拂女,说道:“师伯,这牛肉还是要切薄薄的,在烧开的清水中一涮,之后沾着那茱萸酱和小茴香,那才好吃呢。 咱大唐还是香料太少,如果是铁勒那边的香料,或者是大食人的香料才好。” 红拂女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期待,因为刚才李宽就对那管家是这么吩咐的,她知道李宽在吃这一方面,还是挺有独特的见解的。 比如以前都是清水煮菜加点盐,可这李宽让他李靖府上的厨子,学那个什么炒菜。 刚开始没觉得什么,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练习和琢磨,那现在的炒菜,已经成为了红拂女的最爱。 最起码,每天都炒些当令的菜蔬,就是那鸡蛋加些青葱一炒出来,也是很美味的。 而在偏厅吃饭的燕无双,却觉得这李靖府上,都是学些赵王在武德殿实验过的东西呢? 如果没赵王在这里,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那独特的美食呢? 美女小侍卫也是很得意的,因为领先于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爽。 而在这个时候,皇宫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内侍打扮的人,正在给自己胸前涂抹疗伤药膏,一边揉一边还在哈气。 因为每一次只要触碰到那受伤的地方,那都是钻心的疼,自己手上的疗伤药膏,很明显不怎么管用啊? 这已经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了,昨晚还没什么感觉,但今早都感觉呼吸困难,似乎是伤到了肺叶。 而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咳嗽,咳嗽中还偶尔出现些血点喷出。这可怎么办啊? 自己可是这皇宫内的暗庄啊,所有隐太子的势力,都需要自己在这里指挥的啊?要不外面的人,怎么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呢? 不行,不能这么干挺着,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必须要做出点变动,得把能交代的都说出来,要不自己可能随时会死。 于是他就叫过不远处为自己把风的那个内侍,说道:“我将这令牌交付你手上,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接替我,知道吗? 而且,皇宫外的人只认令牌,以后你就是这皇宫内的暗庄,每逢初一十五,都可以去长安城东外的山神庙,去见一个和尚。 不过需要口令对应,我的那口令本册子,就在父亲的那个隐藏灵位里面。 你记住,我们还有机会,必须拥立皇室正统,必须维护嫡长子继承制,这才是我们的根本。 隐太子在外有传承之人,我们不能退缩,定不会让那李世民得逞,想办法帮助隐太子的后人,虽然,那些皇子都被处决了。 但那些公主们定要保全,知道吗?咳咳咳,我不行了,那赵王李宽,实在是太厉害了,绕着他走,别去招惹他,别想着给我报仇,要以大局为重,咳咳咳……” 说完,这人感觉心肺似乎要爆炸一般,一口血喷出,感觉有块肺叶,似乎吐出来了,也舒服多了,但他也感觉心跳的越来越慢,看着眼前的自己的接替者,似乎也感觉模糊了。 而这接替者,其实就是这刚刚死去之人的亲弟弟,他们都是犯官之后,不记得自己的祖辈父辈,曾经犯过什么过错。 也许是造反,也许是被牵连,总之让他们兄弟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对家族的传承,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利。 而他看着眼前的哥哥,是多么的可悲、可笑、可怜,到死都在为那什么隐太子考虑着什么。 他们兄弟不正是被李唐王室下令,才充入宫中做内侍的吗?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那李建成,现在应该称呼为隐太子,在他们兄弟最落魄的时候,替他们说了句话,一句话让他们得以照顾,没被那可怕的宦官制度所扼杀。 因为每年都会死上很多不懂事的内侍,当年他们兄弟俩,就差点成为这其中一员。 这个注定要埋葬哥哥的弟弟,紧紧握住那令牌,口中蹦出:“李宽,赵王,我定让你为我哥哥陪葬。” 李靖府上,正吃得开心,李宽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直接将自己刚刚送入口中的牛肉,差点喷出。 李宽心想,这丢人都丢到李靖家来了,这要是让这小老头笑话可不行。 结果李宽马上喝了一口酒,掩饰道:“师伯家的茱萸酱,很是辛辣啊,看来师伯也是喜欢这口的人啊,呵呵。” 总算是遮过去了,但李宽却心想,这什么人在恨我呢?让本王差点出丑。 第58章 三侠聚首 要说吃得开心,还得是武德殿,但如果论吃得舒服,还得是在李靖府上,反正李宽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李靖府上的厨子,都很听话,而且,手艺进步很是明显,每次李宽来此,都能吃到上次他要求的菜式。 味道嘛,还算不错,可是他不知道,那些失败的做法,都已经都被李靖夫妇吃了,人家红拂女是有特权的,最起码,她不喜欢吃的,就让李靖来吃。 而且,李靖还不能说不好吃,因为这是好徒儿李宽要求做的,这作为师伯的夫君,就得先试试这菜,这也让李靖更加苦恼,凭什么都得是他来承担呢? 他感觉自己的人权,被严重剥夺,而且,还不能反抗,谁让他惧内呢,还让不让人说理去了。 郁闷的李靖,看着眼前大快朵颐的李宽,再看看身边一脸慈母相的红拂女,他感觉自己的妻子,已经被李宽这小混球彻底俘虏了,当年红拂女和李宽的母亲,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 虽然,后来曾分道扬镳,但她们似乎始终惦记着对方,而且,时刻都在关注对方,。 无论李靖辗转到何处,那李宽的母亲,都能让人捎东西过来,送给红拂女。 有的时候,只是一封信和一点她所在地方的吃食,或者是一个亲自手工刺绣的小香囊之类的。 偶尔会有一两件小式样的兵器,但都适合女子使用,而且,红拂女每次收到这些,都会高兴很多天。 大多数东西,都被红拂女收藏起来,偶尔会有几样小吃食或者一些信件,能送到李靖面前。 红拂女还美其名曰的说道:“无忧说,这个是可以让师姐夫吃的,这封信可以让师姐夫看的。” 听听,人家这称呼,师姐夫,连句李将军都不能称呼吗? 李靖到现在终于知道,这李宽到底是随谁了,他总是一口一句的师伯的丈夫,这娘俩分明就是没把李靖放在眼里嘛。 但偶尔的那些小玩意,送到李靖面前,也让他感觉有人想着自己,虽然,只是顺便而已,但他心中还是有点暖意的。 就像很多次,李宽让人从皇宫里捎来一些东西,虽然,都特意说是送给红拂女这个师伯的,但都单独会给李靖准备一份,只是嘴上不提罢了。 尤其是今天,看着李宽边喝酒,边吹嘘自己的武功练习方法,并且将自己今天的战果,摆在桌案边上,那把带有三个凹点的横刀。 看着这把横刀,李靖心中就不好受,这横刀是当年他武功大成的时候,自己结拜大哥送于他的,对他有特殊意义的。 平时也都是他练功时候的最爱,放在后花园的兵器架子上,也是用着顺手,也能寄托对兄长的思念之情。 结果呢,却被李宽当做今天的试验品,还好没有损坏,只是产生了点瑕疵。 而就在这师徒、夫妻和欢喜王爷,悲催公爷的特殊组合进餐的时候,管家匆忙的进来,在李靖耳边说了几句。 只见那李靖突然起身,说道:“当真?”管家回答道:“回公爷,当真,来人正在府门外。” 而李靖听到这里,马上起身,并且整理衣衫,对身边的红拂女说道:“夫人,大哥来了,我这就去亲自迎接。” 说完,李靖也不管红拂女的反应,也没跟李宽交代什么,径直快步走出饭厅。 而红拂女也起身,对李宽说道:“宽儿,今日师伯不能陪你了,府上来了重要的客人,不如今日到此为止吧,日后师伯再来招你来府上做客,可好?” 李宽听到这里,很是奇怪啊?一个因为娇宠我这个徒儿的,能把自己夫君都弃之不顾的师伯,今天怎么能说出来了重要的客人,就能说出以后再招待自己的话呢?而且,明显是有点逐客令的意思啊! 什么人在这李靖的府上,能如此被重视呢?能有如此重要的地位,能让李靖夫妇这么紧张,而且,连最得宠的徒儿都不管了? 李宽今天也有点小脾气,没办法,谁让我武功大成了呢?本应庆贺的日子,谁这么扫兴呢? 不管了,谁让我赢了程咬金,战平尉迟恭,重创田云,一招击退刺客,就是有牛的本钱。 但李宽心中虽然这么想,但也起身礼貌的说道:“师伯有事便去,徒儿在此也无妨吧? 再说了,来人是谁啊?能让卫公和师伯如此看重?难道是虬髯客吗?” 话音刚落,一声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并且说道:“老夫的名号,这么响亮吗? 连个小娃娃都知晓吗?三妹,这就是你的徒儿吗?哈哈哈,果然是个俊朗的少年郎啊。” 李宽顺着这话音去看,只见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那魁梧的程度,让人想到后世影视明星巨石强森,而那一脸的大胡子,却显得特别粗犷豪迈,那爽朗的笑声,听着都震得慌。 而这时,特意站到李宽身边的红拂女却训斥李宽说道:“宽儿,不得无礼,最起码见到长辈要说话得体,怎能如此不礼貌的称呼呢?叫声张伯父,小不了你的,在这里你不可摆你皇子的排场。” 而李宽却一脸委屈的回答道:“师伯,我只是仰慕张伯父的大名,不称呼一声虬髯客,不足以彰显张伯父的那份豪迈。 想当年,张伯父与师伯,还有师伯的夫君卫公,那风尘三侠的名号,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到现在大江南北,还流传着,你们当年行侠仗义的传说呢。” 话音刚落,虬髯客是哈哈大笑,江湖气爆棚,但在他身后的李靖却一张便秘脸,那脸黑得像锅底灰,卫公卫公的叫得很好,为什么要加上师伯的夫君呢?一听到这个,就想到李宽母亲的那句“师姐夫”。 而李宽的一句恭维话,让虬髯客很是高兴,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其实以李宽的身份,真的没有必要去恭维这张仲坚,但李宽的想法就是不树敌,不结交,一两句漂亮话,小不了自己,大不了对方的,说出去全当一乐儿了。 但听在对方耳中,那就完全飘飘然了,但这时候,意外却发生了,这虬髯客张仲坚豪侠气概一身,武功高强,尤其是酷爱兵器。 他一下子就瞄到了放在李宽桌案旁边横刀,这是他当年送给李靖的,那特殊的刀把,是他亲手制成的,一眼就注意到了。 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抄起来,本想耍几下,这些年没在中原,很是怀念当年与李靖夫妇一起,行走江湖的日子。 但当他摸着刀身,回忆的时候,一下摸到了三个凹点,这下让他吃惊不已,马上看向了李靖,而李靖这个时候,却很是尴尬,他知道自己结拜大哥为什么看他。 结果这一幕,让红拂女看在眼里,为缓解这尴尬,她就说道:“大哥今日来此,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们呢? 我们也好提前准备一下,靖哥哥还不快去吩咐准备酒宴,我陪大哥说说话。” 靖哥哥?李宽听到这里一下子笑喷了,这个称呼很适合李靖嘛,和李宽心中所想的那个“靖哥哥”一样,都是很木讷的人。 但在看向眼前的师伯红拂女,也许若干年前,她也是如同那“黄蓉”一样古灵精怪吧。 但这不严肃的一幕,被张仲坚看在眼里,有点怒气的说道:“小娃娃,虽然,你是皇子身份,但在这里你是小辈。 就是你父亲来此,也应该有所收敛,更何况,刚才你不是很佩服我们兄妹三人,当年的江湖事吗? 怎么?这会儿又何故发笑呢?难道刚才我们兄妹三人,说错了什么吗?” 没等李宽回答,李靖一步上前,解释说道:“大哥,他是当今陛下的二子,从小没在皇宫长大,他可不是有城府之人,刚才或许是跳脱了些,让大哥见笑了。 我们夫妇能与他交往,也是因为他与三妹是同门晚辈,虽然,他叫三妹一声师伯,但也是如师门传授一般,这徒儿也是她平时娇惯了些,话语行为随意了些,还请大哥不要见怪。” 李靖这话很是中肯,既没有得罪李宽,也给足了张仲坚的面子,还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这也变相的让张仲坚,不去跟一个半大孩子计较,要知道,这虬髯客可是火爆性格。 以前在江湖上,在枭雄纷争上,那可是一言不合,就出手的人物。 而李宽这个时候,也看到自己师伯,在一边给自己使眼色,他自然明白,在这李靖府上,必须要给他们夫妇面子了。 而且,李宽注意到了个细节,那就是从这虬髯客出现,红拂女称呼李靖为靖哥哥,而李靖称呼红拂女为三妹。 这就完全是以虬髯客为主导地位了,以结拜排名,去淡化李靖和红拂女的夫妻身份,这是为什么呢? 李宽想到后世的传说,就是这虬髯客,一开始是想娶这红拂女的,不光是因为红拂女的美貌,她那豪爽的性格和高强的武功,都是虬髯客择偶的不二人选。 但这红拂女,却偏爱这木讷的李靖,硬拉着李靖和张仲坚结拜,而且,以他们两人都姓张为名,直接认为同宗。 这就绝了虬髯客的念头,而且,虬髯客也不是傻瓜,他能看不出这红拂女中意李靖吗? 自然也就成人之美了,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痛斩仇人头,征战江山途,这才是他虬髯客的目标,拘泥于儿女私情,不是他的性格。 而且,他本就豪迈洒脱,不会因为个人的情感,而放弃结拜之义的。 想到这里,李宽感觉这虬髯客,一定在李靖夫妇心目中有着超然的地位。 而且,听到虬髯客的那话语,都不称呼李世民为陛下,而是对李宽说你父亲。 那在他心里,这李唐江山,也不在话下,据说,他是在海外建国的,也不知道这会儿有眉目吗? 李靖看着眼前的状态,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发生些什么,就去吩咐准备酒宴了。 而红拂女也请虬髯客落座,李宽自然也被暂时忽略了,按红拂女的想法,最好不要让虬髯客和李宽见面,毕竟,一个性格火爆,一个性格跳脱。 但看着虬髯客落座之后,跟自己聊起这些年发生的事,而李宽继续喝他的小酒儿,也就放下心来。 听着张仲坚的话,李宽才了解到,原来这张仲坚以前,似乎错过了隋唐交界的时期。 而当他想来征战天下的时候,那李唐江山已然稳固,这也让他退居海外,去寻求其他立足之地。 而他今日前来就是做客的,也许是因为有李宽这个外人在这里的缘故,虬髯客似乎有很多话,都避开不谈。 但当虬髯客又一次摸到了那把横刀的时候,就问道:“三妹,你和二弟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啊,连这百炼钢的横刀,都能让变成这样。 这几年你们夫妇没去行走江湖,真是可惜了啊,你们都随我扬帆海外多好,为何偏要为这李唐效力呢?我真是想不明白。” 话音刚落,没等红拂女去回答,李宽边喝酒边小声说道:“大局观不足,看不到未来。 武功也不够犀利,也看不出名堂,是我太过理想化的看待江湖传说,还是有人小觑天下英雄呢?” 这话看似自言自语,但却如同利剑刺向虬髯客,这也让本来一脸微笑的他,转怒看着李宽,说道:“小娃娃,你的话什么意思?” 李宽斜眼瞄了一下他,说道:“依我看,张伯父要么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么就是真的不明白而真的糊涂,真不希望是后者啊。” 第59章 我有实力拒绝 李宽的话语,也许刺激到了虬髯客,但也是直击他的内心,要知道,隋末的时候,真的是各路反王并出,这虬髯客但凡有些实力,也会是其中一位啊。 最起码窦建德、王世充、李密、刘武周这些人你比不上,那薛举、孟海功、梁师都这类的当中也没有你呀,那最起码你得与杜伏威、李子通、刘黑闼齐名吧,但依然没有你的名号。 这就说明,你虬髯客张仲坚,最多就是个江湖豪侠表象,怎么老是往枭雄反王的路子上,去靠拢呢? 也许就是出于男人的好胜心而已。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这本身就没给自己定位好,真不敢想象,如果当年红拂女,要是被你追到手的话,那你们俩是不是就印证了这句话了呢? 李宽一脸不服气的看着虬髯客,而虬髯客也感觉这小娃娃皇子身上,似乎有一股霸气的存在,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没看出来,现在再看,这半大孩子的武功,应该是不弱的吧。 而虬髯客也静下心来问道:“不知小娃娃你,有何见教啊?老夫我怎么就如所你说的那般了?” 李宽一听,这是见教吗?这是想留个话把儿,继续互怼的节奏吗?李宽看向自己的师伯红拂女,红拂女也是使眼色让李宽别说话。 她对虬髯客说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宽儿这孩子,平日里说话,就是时常语出惊人,我们夫妇都习惯了,大哥您可能不知道,他虽是当今陛下的二子。 但他却没在皇宫长大,也没在当初的王府长大,他本是体弱多病的,我的那可怜的师妹,刚生下他也撒手人寰了,这个苦命的孩子,天可怜见。 让他遇到了那孙神医,收为弟子,这才用十余年之功,得一活命的机会。 三妹我也是看这孩子没个依靠,于是就将他母亲的武功传承,倾囊相授,想让这孩子在武功上有所大成,日后也好有个依仗。 大哥不必与他个孩子计较,他总是没大没小的说话,我们夫妇见怪不怪了,要不早就教训他了,不过今日却让大哥见笑了。” 这话让虬髯客很意外,没想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坎坷的经历,正所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算了,不与他一般见识了,但又顺便说到了武功,虬髯客也问道:“三妹,那你还没说,这横刀上的凹点,是你们夫妇俩谁人所为啊? 这个内劲似乎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啊,而且,如果是在对战之中,那一定会将对方的内脏击伤,如果位置刁钻的话,估计不当场毙杀,也会在三日之内而亡。” 听到虬髯客如此评价自己的“杰作”李宽也很高兴,一脸微笑的向虬髯客拱手道:“张伯父,您这次的眼力,可是很恰当啊,但小侄没想到,能有如此威力,真的是很欣慰啊。” 虬髯客一脸蒙蒙的看着李宽,说道:“哦,你欣慰个什么,我夸奖我义弟义妹的武功,你这么高兴是为何啊?” 李宽一脸掩饰不在的喜悦的直接说道:“张伯父有所不知,这横刀上的凹点,正是小侄所为,所以,小侄才如此高兴啊,这也是师伯教导有方嘛,呵呵。” 啊?你所为?你能在这横刀上,留下三个凹点?虬髯客马上追问道:“哦,不知你用的什么兵器啊?这个力度很强啊?流星锤?连枷?或者是槊干?不会是齐眉棍吧?” 以虬髯客对兵器的认识,他认为都是钝器所为,这个力量很是惊人啊,这绝对是战阵厮杀的大将之才啊。 结果李宽轻描淡写的说道:“张伯父猜错了,三指而已,偶发而成,都是师伯的指导,筑基药物加内功修炼,小成而已,不足挂齿。” 这回轮到虬髯客惊讶了,而在一旁的红拂女,将今天在后花园发生的一切,都说给虬髯客听。 这虬髯客也是听几句,就看向李宽,先惊讶后微笑,再眯眼最后瞪眼看着李宽,反复几次。 最后当红拂女说道:“这也许是偶发而成,一指如此犀利,有情可原,但连续三指一次强过一次,这就说明他的气感已成。 如果去战场上历练一番,那明劲可成,如果在江湖走一遭,那暗劲可成,就是不知道以后,能否刚柔并济的去修炼,这么个好苗子,三妹我也是有些为难啊,不知该如何去引导。” 而虬髯客这时候却说道:“如果三妹信得过为兄的话,那我可收他为徒,可好?” 这话让红拂女很是高兴,起身走到李宽身边,一把将其拉起,一同走到了虬髯客的桌案前,说道:“如果大哥能收他为徒,那最好不过了,这也是他的造化啊。” 而李宽却说道:“师伯,我不想成为张伯父的徒弟。”这话一出,不光让红拂女惊讶,转头看着李宽,之后是皱眉,好像头一次认识这李宽一样。 而这个时候,在桌案后起身的虬髯客一脸微怒的说道:“怎么?老夫有心收你为徒,还辱没你了不成吗?” 李宽这时候却很淡定的回答道:“武功一道,也许张伯父您现在确实强于我,或许兵法上,您还高卫公一筹,征战天下的雄心,您也许依然在我之上,但我有实力拒绝。 任何武功都是人所练的,只要是努力,无论先天还是后天,都是可以不断修炼的。 而且,拳怕少壮,张伯父您应该是听过的,也许目前你的武功可能强过我,但日后也许我会强过您,也说不定呢? 况且,有师伯助我,我相信一定会在武功上成为独特一宗。 也希望张伯父不要动怒,也许在您看来,我很适合您的武功套路。 但武功只是个人极限而已,在我看来,只能是其中一项传承罢了,日后且看风云变换,乾坤流转吧。” 李宽没把话说死,但也没留太多的余地,总之他是不想跟眼前这位有什么瓜葛,他走的不是江湖路。 更不想跟这个,企图海外建国的人,有什么联系,本来自己的身份就敏感,不想让他人诟病而已。 但他的话也让虬髯客很不舒服,毕竟,这人要是平时霸道惯了,偶尔听到逆耳之言,难免会心理上接受不了。 但一旁的红拂女却给打了圆场,说道:“大哥,宽儿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是王爵身份,以后是要开府之藩的,在武功上过得去就可以了,更何况,以后哪有他去闯荡江湖的时候啊? 他的夙愿,仅仅是能上次战场就足够了,以他现在的武功,却是绰绰有余了,难道当今陛下,还真的会舍得自己的儿子,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不成吗? 最多就是观望一二而已,我这做师伯的,也就是让他能够强身健体,要不也不会用那师门不传的筑基药物,来给我加强功力了。 也是这孩子自己能吃苦,够努力,如果换做那娇生惯养的皇子,早就不练这什么武功了。 天天吟诗作赋,出入勾栏酒肆,外出打猎纵马,哪一样不比这苦练武功,来的痛快啊?你说是也不是?” 这话经过红拂女从中调和,也就让这虬髯客释然了,其实他的想法,也是能通过这李宽,看看能否接触到那李世民。 至于徒弟这一说,也许就是个托词,他的枭雄本性,也许时而还是比这江湖侠客的身份更加重些。 但刚才红拂女一边说和,也一边思索,她刚开始也想李宽能拜入虬髯客的门下,但仔细一想,还是快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才她想让虬髯客收下李宽的冲动行为,这会儿也尽量往回拉,因为李宽的身份,确实不适合跟江湖人士结交,一旦不得当,那会给李宽带来的,将会是很严重的后果。 她是有诰命在身的人,可虬髯客是什么身份呢?反贼谈不上,但反正不服李唐管的人。 外藩也不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内附的心思,自成一国,红拂女都不相信虬髯客有这个实力,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朝廷不去管你,你随便折腾,如果一旦把你列为打击对象的话,以李唐帝国的实力,随时把你碾成齑粉,也不为过。 还是把李宽收在自己的羽翼下吧,这就是女人感性中的理性,能比男人更加细心,差点弄成两难的境地,现如今也让她消磨在无形中,希望能让双方不去过多的想这件事。 但红拂女仔细一想,他开始惊讶这李宽的反应,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是个半大孩子不太懂事。 但如果从他的话语中,去细细品味的话,这就显得一份与其年龄不对等的成熟。 红拂女也心中一叹,这皇宫里真是培养人,半年前一个武痴一样的孩子,现如今也开始玩心眼儿了,论计谋了。 其实红拂女也是误会了李宽,他的想法是多样而多变的,武功真的只是他的喜好之一,相比其他,武功就显得比较平淡了。 比如亲情和兄弟情,李宽真的不敢去想象,一旦他与这海外建国的虬髯客,有了师徒之名后,再结交一群江湖人士的话 那在很多人眼里,这个即将开府之藩的皇子的目的,真的就是战场上玩一圈儿?他真的会去做他的纨绔吗? 万一被有心之人,看做是威胁东宫,那即使李世民不去过多想,那李承乾呢? 如果很多皇子效仿的话,那夺嫡大战一旦爆发,那李宽不就成为了千古罪人了吗? 李宽的脑海中,不断的想着李承乾搂着他的肩膀,和那李恪那真心无拘束的笑容,再回忆李泰的“橘猫脸”的手感。 李宽真的感觉,这一切比什么名师教的武功,要来的更加真实,这一刻,武痴的矛盾体,可能更加偏向骨肉亲情吧。 顷刻,李靖回到了这内堂,听着眼前的“风尘三侠”回忆过去,青葱峥嵘岁月,花样年华原声再现,李宽也感觉那快意恩仇的江湖路,似乎也就是成年人的童话而已。 看着没自己什么事,李宽就向李靖夫妇告辞,并且,很礼貌的向虬髯客说再见,也许在李宽心目中,应该与之切磋一下的。 但经过刚才那一幕,他感觉“什么天下第一,什么王图霸业”在赵王李宽面前,都不重要了,留个小小的遗憾,其实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的。 李宽领着燕无双,从李靖府上出来,二人飞身上马,本想回皇宫的,但李宽今天有点为自己武功大成的事情,高兴过头了。 于是他就对燕无双说道:“无双,我们不回皇宫了,我们去见见我师父孙真人吧,我有很长时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很是想念啊,怎么样我们去看看?” 主子询问侍卫?燕无双也感觉,这李宽跟别人太不同了,但尊师重道本就是好事。 燕无双转了转眼珠说道:“殿下想去,属下自然陪着,一会看到什么好吃食,给殿下那贪嘴的药童师弟带点吧。” 李宽一听,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主意不错,我们走吧。”说完,二人直奔孙思邈的药庐而去。 第60章 撞大运疗法 李宽和燕无双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孙思邈的药庐,二人牵马进入院子,燕无双将马匹,拴在了院子中的拴马桩上,但却一直没人搭理他们。 原本每次都是李宽那小药童师弟,听到门口有动静,就会疯跑出来迎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师父出去了吗?但当看到距离药庐百步开外,有辆马车停着,李宽猜想,也许是有人来访吧,或者是有病人来此看诊? 正在李宽疑虑的时候,那小药童从孙思邈的诊室出来,一脸委屈的,看似要哭出来了。 但当他一抬头,看见自己的“药罐子师兄”来了,而且,手上还拎着一个大包裹,看似好吃的东西,正在一脸微笑的,向自己晃动那包东西。 这小药童马上就心情大好,也不去管刚才的委屈了,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说道::“赵、师兄怎么来了,是来看师父的吗? 漂亮姐姐也来了啊,还请稍等一下吧,师父在里面为人诊脉呢,我这就去告诉师父。” 虽然,他一直在说话,但一边看着李宽手上的东西,一边舔嘴唇。 他看到燕无双,也只是叫声漂亮姐姐,本想叫李宽赵王的,但他想起自己师兄,曾特许他不用那样称呼,所以,他还是叫师兄来的亲切。 而李宽却一脸欢喜的蹲下来,一手拉过自己的小师弟,一边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他怀里,说道:“我说小师弟,师父平时不给你买零食吃吗? 看你那馋猫样儿,这包蜜饯果脯都是你的,再给你一贯钱,省着点花,自己藏起来,别让师父知道,好好听师父的话,知道吗?” 这小药童倒是聪明,马上就知道自己师兄的那些小把戏,他真没想到,那么多年给师兄熬药,这回报还真是好,每次都是有吃的,有钱花。 上几次李宽到这里来的时候,就给过他钱和吃的东西,他都攒了起来,如果将李宽带给他的东西吃完了,就时不时的从孙思邈的药库里,捡点甘草来吃。 那东西是甜的,他这么些年,竟弄些好吃的药来配,偶尔弄点自己发明的小药丸,都是以甘草为主,说是喝过苦药之后,吃上一颗能缓解那苦药的味道。 为此,孙思邈也没少教训他,但这习惯就是改不了,刚才他那委屈的样子,估计又挨训斥了,可能他又趁师父不注意的时候,给病人推荐他的那些小药物。 贪吃,而且总是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也不知道他这因为贪吃,而犯过多少小错了。 而站在李宽身后的燕无双,对于这小药童的称呼,每次都是表面上皱眉,但心里美滋滋的,哪个女孩子让人夸奖漂亮,不都是很高兴的吗? 估计燕无双也是因为这个称呼,而总是提醒李宽,给这小师弟买些好吃的零食。 而李宽却继续问道:“师父在给什么人看病啊?这病人怎么还来药庐了呢?很严重吗?” 孙思邈的药庐,一般就是他个人研究药物的地方,如果有人要求孙思邈去看病的话,都是提前预约,之后用马车来接,这还是达官贵人。 如果是普通百姓的话,孙思邈一般都会定期,去周边村镇去巡诊,很多时候都是免医赠药。 这也是让很多百姓,称呼他孙神仙的原因,而今天病人上门来诊治,这说明对方很急,而且,病情一定很严重。 小药童本想回答李宽,但孙思邈却从诊室中出来了,并且,跟他同行的人,李宽也认识,正是那杜如晦,但这杜如晦,却一脸病容,看似很严重的样子。 而孙思邈看到李宽在院子中,也很是高兴,杜如晦和他的随从,顺着孙思邈的目光看去,原来这赵王李宽来了啊。 李宽马上走上前去,拱手说道:“师父在上,徒儿李宽拜见师父。” 孙思邈呵呵的笑着,说道:“宽儿,你来了,为师前几天还念叨,说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想是你无暇,今日来此,可要多坐一会儿啊。” 孙思邈很是喜欢李宽,十余年的相处,那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况且,师徒名分在,谁人都无法说出什么。 而且,想去让孙思邈孙真人,这样超俗的神仙去向王爵行礼,那人绝对会被李宽吊起来打,御史也不行,照打不误,而且,还得加重手打才行。 而站在孙思邈身边的杜如晦,却向李宽行礼,道:“赵王殿下,能在此见到你,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 而李宽马上侧身,躲过杜如晦的行礼,反而拱手施礼,道:“杜相不必多礼。 在外我没摆王爵仪架,在师父这药庐,也没什么赵王,只有李宽,杜伯伯叫我李宽即可。” 这样谦逊的表现,无论是孙思邈,还是杜如晦,都感觉这李宽很懂礼貌。 而李宽马上又说道:“我观杜伯伯一脸病容,可是来找师父诊治的?可是有什么恶疾吗?” 杜如晦本想离开的,因为,他今天拖着病躯,来孙思邈这药庐,也是实在难受所致。 而且,经过刚才的一番诊治,连孙思邈这样的神医,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孙思邈也只是写了几个简单的药方,让杜如晦回去试试看。 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李宽,连李宽都能看出自己的病容,看来自己这次的病,不能轻易得以痊愈啊。 但杜如晦也是妙人,马上强忍的病痛呵呵笑道:“没想到李宽贤侄,也看出我的病来了,难道你跟孙真人,学过一些医术?” 李宽一脸微笑的回答道:“杜伯伯,久病成医,您别忘了,以前小侄我可是重病缠身的啊。 连我那药童小师弟,都要叫我一声药罐子师兄呢,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师父治好了。 现在小侄生龙活虎的,武功大成,前几日小侄与那程将军和尉迟将军比武,杜伯伯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啊?不知杜伯伯的病情如何,师父,能否说给徒儿听听呢?” 杜如晦一想,也是,以前那李宽就是一个早夭将死之相,现如今,却能健康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与那程咬金和尉迟恭比武,丝毫不落下风。 这确实不得不承认,是孙思邈的功劳,但一想到孙思邈,为自己诊治过程当中的那一声声叹息,他对自己也很是没信心啊。 而孙思邈却说道:“杜相本就是年轻时,随陛下征战,很多军中书记,和长途辗转,都让杜相夜不能寐,这就难免会苦熬肾水,导致身体虚弱。 而且,饭食冷热时辰不定,脾胃也就失调,虽然,现在调理一些了,但很多政务公文要杜相去日夜处理。 这就让原本的体虚变为实病,但这些都可慢慢去调理,为师也很有信心,能够将杜相治好。 但唯独这心血消耗过度,导致心脏骤停间隔频繁,供血偶尔会滞缓。 而且,杜相长期伏案书写,导致胸口压抑过重,更加会给心脏造成负担。 这就让药石无法达到效果,而且,为师也一时间,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 所以,就开了舒缓胸压的药方,和一些补血的药方,希望能起到些效果吧。” 而李宽却来个,直接的问了杜如晦,是不是平时上坡走路快速会气喘吁吁、呼吸困难。 对方点头,而且,李宽也没去顾及什么,就直接去摸杜如晦脉搏发现时而变快、或过慢。 脉搏中断、或不规则这样的情况很明显。又问他劳累时,胸闷或隐痛与否。 对方又点头,这就能判断出,是血压升高或脉差小。而且,他又问道,是不是脚腿常在下午浮肿。 对方还是点头,这就让杜如晦很是惊讶,李宽反复看了看发现杜如晦口唇、指甲,青紫色,并且颈部青筋跳起。 这就是基本定性为心脏供血不足,导致的窦性心律不齐,伴随着冠心病的主要症状,这才是杜如晦病的根源所在。 李宽的一顿询问,和基本诊治的方法,看在杜如晦眼里没什么,因为他也不懂医术。 但在孙思邈的眼里,就不同了,仿佛给他做到了什么启示一样。 只见那孙思邈激动的说道:“宽儿,你这诊治的方法,还有症状猜想,是从何处得来的啊?为师不记得,曾经教过你这些啊?” 李宽笑道:“师父啊,要不咱们还是回诊室去说吧,徒儿来此,可还一直都站在这门口啊。 也好让小师弟,给咱们大家弄点茶来喝喝,也让杜伯伯好好的坐下来,徒儿好好的讲讲他这病情,可好?” 孙思邈马上反应过来,于是众人又都回到了诊室之中,而李宽那馋嘴的小药童师弟,坚决执行了师兄的命令,去弄茶点去了。 孙思邈、李宽和杜如晦三人,进入诊室去谈病情,三人落座,而杜如晦的随从,和燕无双就站在门口。 孙思邈轻声的问道:“宽儿,这会儿你可以说了吧。” 李宽也不卖关子,微笑的回答道:“师父,难道您忘了吗?这段时间,徒儿可是不断的修炼武功的内功心法啊。 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多是从那道家武功秘籍中学来的。 正所谓:一通百通嘛,很多医术和武功都是相关的,况且,徒儿那师伯,也就是卫公的夫人。 她也为徒儿炼制筑基药物,很多都是要配合武功心法的,那些口诀都是将气血,来回运转在五脏中。 正所谓:五脏调和,内气外力,阴阳并举,方可大成。现在徒儿的武功,可是很厉害的啊。” 孙思邈一脸尴尬,自己这个徒儿什么都好,但一说到武功,就容易眉飞色舞的把握不住。 这问你诊治的要诀呢,你谈什么武功啊,况且,这是给杜如晦看病。 你这孩子,跟我们说什么内功心法什么的,驴唇不对马嘴嘛。 但孙思邈却不想去说自己的徒弟,于是他就继续引导着说道:“宽儿,那你说说刚才,是如何判断杜相的病情的呢?” 这才是问题关键,孙思邈捋着胡子,一脸微笑的看着李宽,等着答案,李宽看了看自己师父,又看了看一脸急切的杜如晦。 于是李宽说道:“杜相的这个病,可以治疗的,但徒儿也不是完全懂医术。 反正是从武功方面说的,这人的气血不足,可以补,脏器内部无法把握,那我们就用外力和偏方。 而且,徒儿敢问师父,药理中是否有吃什么补什么,以形补形一说呢? 如果有的话,那徒儿也许真的能用撞大运的方法,给杜相出个药方呢?” 撞大运?这是什么道理啊?哦,连你自己都没把握,还得找个正统的说辞? 这回连孙思邈都感觉到,这李宽似乎有些儿戏了,而杜如晦的心情,又一次好像跌到悬崖边。 但孙思邈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吃什么补什么,也算是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完全对,但以形补形,这还是存在一定依据的。 古医书上曾记载,确实说过这相关的内容,但不知宽儿你所说的,那偏方是什么呢?能否说出来,为师也好参详一二?” 对啊,连杜如晦自己都感觉到,来个死马当活马医也行啊?最起码你别这么吊着我们啊?于是李宽就一脸正气并且清清嗓子,说道:“小师弟这茶怎么还没煮好啊。” 第61章 试试看吧 李宽本不想管这杜如晦的事情,因为他知道,按原来的历史轨迹,这杜如晦应该就是今年大限,但具体什么病因,导致的过世,李宽却不知道。 但现在面对一脸愁容的杜如晦,和对医术带有极度热忱的孙思邈恩师,李宽的心总是感觉,在被什么小针扎着似的。 然而,他对医术算是半通不通的,虽然,知道点后世的医学常识,以前也看过药庐的医书,可他不会结合起来呀,这才是问题所在,似乎对目前的情况,没什么太多的帮助啊?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候杜如晦,却叹了一口气,很是忧伤的说道:“唉,看来我不能陪着陛下,见证那盛世的来临了。 连孙神医都难以帮我度过这一关,我也知道自己的病,总是心口疼。 而且,刚才贤侄所说的,那些症状我都一一经历过,怎么能不知道呢?看来大限不远了。” 听到一代贤臣的如此留恋这人世间,他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感觉有未完成的事业,没能辅佐一代明君走到最后,这种没落的悲凉,让李宽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孙思邈对此,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也很是无奈,毕竟,目前的医术还在探索阶段,而且,中医很多方面,都是辩证的过程。 这就让人无法去做那些复杂而漫长的临床实验,就算到了后世的二十一世纪,医学始终是不断的在前行,而且,充满了非常多的不确定性。 但李宽这个半吊子,想帮忙也感觉无从下手,喝着小药童师弟煮的茶,一时间都陷入的沉思。 而李宽叫过在身旁的小师弟,问道:“小师弟,你那甘草做的小药丸呢?拿几颗来,师兄我要尝尝。” 这算是零食的交换了,药罐子师兄,给自己买了好吃的,这要点回报不为过啊。 结果这小药童,顶着师父那即将吹胡子瞪眼的压力,将自己配制的甘草小药丸,给了李宽一小瓶。 李宽也很大方的倒出几颗,递给孙思邈和杜如晦,说道:“师父,杜伯伯,尝尝我这小师弟的药丸吧,是甜的,他总是馋嘴,喜欢有事没事的,弄点东西来吃。 他所配制的这甘草小药丸,刚开始也只是为了好吃,但后来他发现,如果每次病人喝那药汤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嫌太过苦涩,但喝过之后,要是吃上一颗这甘草制成的小药丸的话,那就马上会消除那苦涩。 原本就是为了贪嘴而去研制的药丸,现在却让很多人喜欢,好像喝完药汤之后不吃上一颗的话,嘴里的那苦涩一时半会也无法消除。 这很影响之后的进食和心情,如果心情不好的话,那这病情也会很难尽快好转,对吧?师父。” 听到李宽的话,孙思邈刚开始没感觉什么,但仔细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 而且,他从李宽的手中拿了一颗那小药丸,放在嘴里,边嚼边点头,这时候,再看向那小药童的眼神,也柔和多了。 而杜如晦看到孙思邈都吃了,自己也尝尝吧,他也吃了一颗,确实是很甘甜,但这跟自己的病情有关吗? 而李宽接着说道:“师父,如果徒儿也如同小师弟那样,弄出个什么药方,制成药丸的话,您感觉怎么样? 但徒儿是在您给杜相所开的药方的基础之上,加上点什么,分量由您来掌握。 只要您验证这药方的正确性就可以了,但也需要杜伯伯您来试吃,如果效果好的话,也算是我们师徒的一份功德,如何呀?” 听到这里,杜如晦是明白了,这李宽心中,也许是有个药方的,但也没什么把握,得让自己试试看。 而孙思邈作为一位严谨的医者,这就得看看李宽,是怎么去修改自己的药方了。 只见李宽拿起了孙思邈开给杜如晦的那份药方,上面赫然写着: 冬虫夏草,鳖甲,人参,蜂蜜,西红花,五味子,蛇胆,鹿茸,石斛,三七,鸡内金。 龟板,灵芝等中药,李宽没去看剂量,主要是看了看这药方的组成,但他马上就觉得眼熟。 因为在后世的时候,他在拳馆练拳的那段时间,一位他的体能教练就有心脏病,总是吃一种药。 似乎那药盒上写的,就跟眼前的这个差不多,大同小异罢了,而那个体能教练,一直服用这个药。 他总是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犯了在吃,不如常吃不犯。 也就是用这药物,当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就跟那吃饭喝水一样。 而且,似乎还伴随着一个生活习惯,所以,就保养的很好,李宽的想法就是,想将那生活习惯教给杜如晦,配合这孙思邈的药方,算是变相的改良一下。 李宽对孙思邈说道:“师父,您这药方,是取自那《黄帝内经》的古方吗?徒儿似乎在武功心法上,看过一段关于这些的古方。” 孙思邈很是惊讶,他没想到李宽,能理解到这一层面上来,于是就说道:“不错,这药方正是取自那《黄帝内经》当中记载。 而为师加以一点改良,但针对杜相的病情,总是不得其中要领和法门,所以,就想先让杜相试试看。” 李宽听到这里就放心了,于是就说道:“师父,徒儿曾看过一段武功心法,上面所说: 心属火,肺属金,肝属木,脾属土,肾属水,再加阴阳二气,一练七伤,七者皆伤。 而如若调和得当,也可反之运转大周天,这伤就能有所化解。 先前徒儿听您说杜相是长期熬夜,苦熬肾水,所以,将那五脏五行运转断层。 而且,就将那与之有相克之属性的心伤到如此,长年累月,才造成今日的结果,不知徒儿所说可对?” 李宽将后世小说中,关于崆峒派的七伤拳的修炼口诀,和五脏五行学说综合起来,就是想知道其中的道理,希望能得到孙思邈的验证。 而孙思邈听到这里,也点头说道:“不错,宽儿,虽然,那武功心法和医书上所写的不同。 但大体上算是相通的,你能理解得这么透彻,也算是你的造化,怪不得你的武功会有所大成。 可这跟杜相的病情,有何关系呢?你倒是快说啊,可急死为师了。” 听到孙思邈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了,坐在一旁的杜如晦也开始着急了,你这有方法倒是说啊,他也开始催促李宽,说道:“是啊,贤侄,如若你能治好我的病,也算是为陛下分忧了啊。 虽然,我自知非贤良之臣,但也能为陛下鞍前马后谋划一二,能为这大唐社稷江山出一份力啊,眼看盛世来临,你让我这心如何能安啊?就算我到那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啊。” 啊?你这就想到死了,李宽感觉这才是真正为这个国家着想的人啊,就冲这一点,也要救他一次,算是为这李唐尽一份心吧。 李宽这回也不卖关子了,说道:“师父,您那药方调节五行五脏,是其实是非常有效的。 但从这阴阳二气上,却是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徒儿就从这方面入手吧。 每日子午时分,阳气最盛,取一纯阴之物服用,伴随纯阳之水,得以阴阳调和。 而运转大周天嘛,杜伯伯非是练武之人,小侄这里有个办法,能将您体内的淤阻之碍血排除,也算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但这药物可能就是会让您长期服用,最好是制成药丸,就像我这小师弟,他所做的甘草小药丸一样。 对了,那纯阴之物就是刺猬的心脏,纯阳之水就是银杏叶泡制的水。 至于那血嘛,就是将您那十个脚趾刺破,将阻碍气血流动的血块挤出,不知道师父以为如何?杜伯伯能否长期坚持服用呢?” 听到这里,孙思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马上起身去了里间,好像开始倒腾他的那些药材去了,而杜如晦看到这一幕,也感觉看到了希望。 而李宽却一脸微笑的,吃着他小师弟所制作的甘草药丸,还时不时的说道:“小师弟,你也试着弄些其他口味的才好。 那薄荷之类的也可以做嘛,清凉一下,适当的弄些梅子什么的加进去,肯定会更加好吃的。” 而小药童这个时候,却也好像开启了新的世界一样,也马上飞奔,去了自己的小药材仓库。 看到这师徒俩都这样,李宽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良心匠人心态呢。 无论想到什么,马上付之于行动才是最重要的,别管人家是治病救人,还是为了贪嘴而制作零食了。 方法让自己的师父知道了,情况也阐述给杜如晦听了,李宽看到他们一个得去忙着研究新的药方的合理性,一个要枯燥的等结果,还有那非常认真而贪嘴的小师弟,大家都在忙。 而李宽感觉,自己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为好,反正也看到自己师父了,算是看望过了,也就是在跟众人道别之后,他和燕无双返回了皇宫。 眼擦黑的时候,两人进入了武德殿,而常宣早就门口等候了,他一般都是掐点知道,李宽大概会这个时候回来。 他马上一脸献媚的迎上前去说道:“殿下回来了,奴婢把您交代的事情都办了,殿下可用过晚饭,沐浴之水已然准备好了,随时可用。 另外,陛下差人说明日早朝之后,请殿下去两仪殿,有事情要对殿下说。” 李宽边走进西院,边听常宣的汇报,听到明天李世民会召见自己,就问道:“父皇差人来,可说是什么事情吗?” 常宣摇头,说道:“陛下差人来此,只是说了召见殿下的时间和地点,其他什么都没说。” 李宽听到这里,也不去想了,但地点既然是两仪殿,就说明大体是公事范畴的,一般私事都是会去甘露殿说。 于是李宽临进内堂之前对常宣说道:“常宣啊,让小幽她们,把饭食送到内堂吧。 我和无双都没吃呢,你们都吃过了吧?另外,让傲雪来内堂,我有事向她交代。” 常宣本来听到李宽饿了,就想去给李宽安排饭食的,而且告诉李宽,他们都吃过了。 但这似乎要跟侍卫燕无双一起吃饭,这就不合规矩了。 如果是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吃点东西,就像上次那样,倒是没什么,但这单独俩人,在内堂用餐,这有那么点暧昧了。 难道殿下开窍了吗?而且,让梅傲雪过来,这女官记录的事,都是归她管的啊,难道今夜要发生点什么吗? 李宽知道常宣这家伙,在那眼睛地溜乱转的,就是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他也懒得去管,自从他知道自己内劲已成,就不去打那常宣了。 他怕一时错手,再将自己的随行内侍打伤,总是不好的。 没轻没重的,万一伤了,那会造成麻烦的,常涂那边,也总是拜托自己,要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去跟常宣计较的。 而当常宣出去,将梅傲雪叫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端着饭食的竹小幽,竹小幽将饭食放在桌子上就退下了,而且,看她那小脸儿很是严肃。 一同退下的还有常宣,因为他感觉,有些事还是少听为好。 而李宽看到燕无双和梅傲雪,总是那里对眼神,就感觉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自己啊? 于是李宽就问道:“你们俩总是那里对眼神,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燕无双看着桌上有个锅盔和蒸鸡,她也了解李宽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就扯了一个鸡腿拿了个锅盔。 她说道:“殿下,属下不太饿,还是出去吃了,您有什么话,还是问傲雪吧,属下告退了。” 说着,只见她潇洒的出了内堂,把这空间完全留给了李宽和梅傲雪,这就让梅傲雪脸红都像块红布一样,她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怎么跟李宽去说。 而且,李宽却扯下了蒸鸡的另一只鸡腿,一脸坏坏的说道:“傲雪,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说得明白,我这奖励你个鸡腿,如何呀?” 第62章 鸡腿与王妃 李宽对身边的人,一直很是宽容,就算是经常敲打的常宣,也是每回挨揍之后,去李宽的钱库支取赏钱。 而且,如果不是当着外人的面,他一般自称都是我,而不是本王,除非是非常官方的时候。 如果私下里自称本王的时候,那一般都是遇到,需要用这身份来压人的事,而且,都是很生气的时候才这样。 尤其是面对这些女孩子时,他都是着想周到,甚至侍候他的人,都是排班表制度的。 不用随时都一帮人,前呼后拥的,他很不喜欢那样,除了练武功时,需要侍卫陪练之外,其他大多数时间,他都是独处的。 这也是因为他总是没事的时候,就想想后世的一些人和事。 而且,他母亲长孙无忧,留给他的东西实在太震撼了,他时不时的也拿出来研究一下。 但他也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最近好像有什么事,总是暗地里去扎堆小嘀咕,却不让他听似的。 还总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对个小眼神什么的,似乎好像有事情瞒着他。 比如今天,梅傲雪和燕无双二人,一个是宫人总管式的人物,另一个算是侍卫首领式的人物。 只是没给她们正名而已,一旦开府之后,估计也就是她们俩,最为风光的时候了。 而今天李宽决定,必须问出点什么才行,他可以装傻,但不能让人把他当傻子一样。 隐瞒任何事情,尤其是在皇宫里,而且,是自己身边的人,这李宽可得时刻留神。 他也怕各方势力角逐,而他身处旋涡却自己不知道,那才是最为要命的。 李宽将手里的鸡腿,往梅傲雪眼前一递,而且,那一脸坏坏是笑容,绝对会让人联想到,那骗小女孩看金鱼的怪蜀黍。 而梅傲雪虽然害羞而脸红,但却一直低着头,不去搭李宽的这个茬,这就是麻烦了,人家小姑娘会心理太极拳,任你如何试探,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下李宽就没辙了,但转眼一想,还是有办法的,毕竟,李宽两世为人,怎么也不会被一个小姑娘拿捏住吧。 仔细一想,计上心头,李宽也不去看那梅傲雪了,而是放下鸡腿,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啃锅盔。 他时不时的喝口茶,就是不去吃菜和蒸鸡,当半个锅盔被李宽吃掉之后,他索性连锅盔都放下了。 李宽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唉,马上就要开府了,我还打算奏请父皇,答应我独自一人去边疆。 我一直想去战场上历练一番,一个人走也挺好的,我也没什么牵绊,反正身边的人,一个个的也不待见我。” 说完之后,李宽斜眼瞄了瞄梅傲雪,发现她只是一皱眉,什么都没说,还是安静的站在李宽的斜后方。 李宽心想,这是料不够猛啊,再下点儿?于是他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边疆的情况如何? 如果一直在那里的话,或者有个什么意外?这武德殿的人啊,也不知道最后会流落到哪里去啊?” 这话一出,梅傲雪马上就跪倒在李宽面前,一脸委屈的说道:“殿下怎可说如此不吉利的话呢? 奴婢们天天都向上苍祷告,希望殿下长命百岁,平安喜乐,殿下为什么一定要去那边疆呢? 陛下的皇子们,当中属殿下最得恩宠,其他的皇子,都不去边疆,为什么唯独殿下要去呢? 奴婢想不通,难道殿下在这武德殿西院,过得不开心吗?还是奴婢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惹殿下生气了呢?” 一听这话,李宽前倾着脑袋,离梅傲雪的脸很近,看着那绯红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怎么就这么能说,让人高兴的话呢? 但李宽听了却高兴不起来,虽然,他听到刚才的话,有点小感动。 但他却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些宫人内侍护卫们,对自己如此之好,就差给自己设立长生牌位了。 但李宽却一脸严肃的,对梅傲雪说道:“你不老实,你们都很不老实。 这段时间,你们总是背着我,做一些事情,还总是试图想瞒着我些什么,我不走,难道天天看你们这些人,在我眼前演大戏吗? 侍卫宫人内侍,都是这样,尤其是你们几个女孩子,独孤姐妹还好,她们是暗卫,一般都见不到。 可你们梅兰竹菊四人,是最早跟随我的,还有那燕无双,你们怎么就弄到一起去了呢? 哼,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你们可以去巡演了。我不去边疆,难道留在这里,让你们把我当猴子戏耍吗?” 李宽震怒的一吼,梅傲雪一下哭了,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但李宽从来没对女人,做过任何心理上的放松,他也不去问,就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锅盔,继续吃了起来。 而梅傲雪的哭声,却引来的常宣和其他三个宫人,当他们四人,一起进入内堂的时候,这可算是把梅兰竹菊四人凑齐了,而且,他们后面还远远的,还坠着燕无双。 只是她不参与进来罢了,伸着脖子,用那一双大眼睛,瞄了瞄内堂。 她似乎感觉到了李宽的目光,在往她这边扫视,于是她就飞身上了屋檐,估计是找独孤姐妹俩聊天去了。 而狗腿常宣,进来先是对李宽献媚的一笑,之后一声训斥,对梅傲雪说道:“你这丫头,不是我当着殿下的面说你,你有点太恃宠若娇了吧? 殿下要怎样,你就依着殿下就好了,难道以后殿下,还会亏待你吗? 这即将开府之前,宫人预先誊录等级,这也是你的造化,哼,不知好歹。” 本来李宽想听听,这常宣以后作为自己王府的管理者,是否有点才能,结果上来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难道他们都以为,自己刚才对梅傲雪用强吗?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 难道李唐皇家王子,在他们眼里,就是这形象吗? 李宽轻轻咳嗽了一下,皱着眉看着常宣,说道:“常宣,你休要胡说。 你们几人,算是跟随本王最早的人了,从本王第一天入住到这武德殿,你们几人,就算是本王的心腹了。 但今日,本王感觉你们这一伙人,似乎有很多事在瞒着本王,看来本王,应该重新考虑,这随行内侍和贴身宫人的人选了。 不知道内侍省和内务府那边,是否能重新为本王甄选内侍和宫人,嗯,明日本王就向母后去提,应该是没问题的,本王马上就要开府了,这事不能大意。” 之后李宽就去撕扯他面前的蒸鸡了,也不吃,就是将那蒸鸡,撕扯的七零八落的,好像在泄愤一般,又好像在向身边的几人,宣泄着他的不满。 而这下子,直接让眼前的这几人,都跪了下来,常宣第一个激动的带着哭腔,说道:“殿下万万不可啊,如果殿下不要奴婢了,那不说奴婢的兄长将如何? 奴婢只要是被退回到内侍省,不杖毙也得脱层皮啊,而她们,她们四人要是离开这武德殿的话,那掖庭终老,算是最好的结果。 即使不杖毙,也得被其他宫人欺负,没准就去当花肥了,也说不定呐。 奴婢不要离开殿下,就是在这武德殿门口,当个小瑞兽,奴婢也不愿离开殿下,呜呜呜….” 之后一听常宣这么说,竹小幽马上过来,抱着李宽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们殿下,是全天下最好的殿下。 奴婢宁可在这武德殿里做花肥,也不去那掖庭,奴婢天天为殿下做吃食,难道殿下真的,就不要奴婢了吗?难道别人,能有奴婢了解殿下的口味吗?” 之后她一脸真切的望着李宽,希望能让李宽收回刚才的话,而兰心慧一步步爬到李宽面前,也不去哭。 她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李宽,说道:“殿下每日练功,之后心慧为殿下准备练功的药浴。 难道一心想成为天下第一的殿下,就真的舍弃奴婢了吗?难道殿下,不再标榜自己的武功,不去想当那绝世战将了吗?” 之后她一脸决绝的,看着李宽,那份坚强很是让人钦佩。 但菊小月却说道:“殿下为我等赐名,奴婢心想着,我们和其他的宫人不同。 我们是有名字的,而且,有姓氏,这就是一份恩宠,是她们几辈子,都无法得来的福分,殿下难道真的舍得奴婢们离开殿下吗? 梅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殿下最疼你了,你这个时候,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梅傲雪没想到这菊小月,把问题直接丢给她,于是只能是她来说,只见她擦了擦眼泪,说道:“殿下到底是为什么要奴婢们离开呢? 殿下不希望以后开府时,有我等陪伴吗?还是奴婢们,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呢?” 李宽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就是感觉你们有事瞒着我,我不想在这种气氛下过活,就是这事。 至于其他的嘛,你们做的都很好,包括常宣,嗯?常宣,你别抱着我靴子哭,你的口水,都滴在上面了,咦!真是恶心啊。” 李宽说完,一把将咧着大嘴哭的常宣推开,而梅傲雪凑了过来,说道:“殿下,我等确实是有事,但不是有意瞒着殿下的。 而是很多未来的事情,让我等害怕而已,这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又没法跟殿下您说,所以,最近奴婢们,都是私下里谈论,不想这些事来劳烦殿下伤神而已。” 李宽这时候才发现,梅傲雪有着她们这些人,不具备的冷静,于是李宽就指着常宣,严肃的说道:“常宣,你带着小幽小月和心慧她们出去吧。 你们都去休息,你们的去留,我会听接下来傲雪的说法,希望她能讲讲明白。 这大晚上的,别都在这里哭,知道的,是我有事要问你们,不知道的,以为本王在揍你们呢?让越王和蜀王他们那里知道了,自然不美,都下去吧。” 常宣这个时候明白,他们日后一切的前程,都寄托在梅傲雪身上了,结果这出去的四人,都分别给梅傲雪递了眼神。 好像在说,我们的命运,就拜托你了啊,加油,你行的,我们看好你哦。 梅傲雪起身,慢慢的道来,李宽特别不喜欢他人跪拜,于是他也特别交代自己身边的人,都不需要跪拜的,这问话,通常也是站着回答就好。 梅傲雪说道:“殿下可知道,河东郡公裴寂?” 李宽一听这是有料要爆啊,得听听,于是他马上就在脑海里思索,之后对梅傲雪说道:“他是当年的晋阳宫副监吧? 好像还是我大唐的第一位宰相,他与我皇祖父很是要好,当年太原起兵的时候,他是积极的参与者和策划者。 好像刚开始他的爵位,还是国公来着,不过后来,好像就是今年年初时,被什么僧人法雅牵连,被免官削邑,放归原籍。 后流放静州,并率家僮讨平山羌叛乱,这河东郡公,也是后来他病逝之后,追赠的吧,他好像还有个什么相州刺史,和工部尚书的头衔。 你问这个干什么啊?这与你们隐瞒我事情,可有关系?” 而梅傲雪却眼睛一亮,点头对李宽说道:“殿下果然聪慧,记得真是丝毫不差,这裴寂,真的如殿下说的一般,而他与殿下接下来的事情有关。 难道殿下不知道吗?我等绝非是有事情,刻意瞒着殿下,而是有些事,怕殿下知道后,以后会左右为难,所以,奴婢们都不敢在殿下面前提及。” 李宽这就纳闷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身边的人如此紧张呢? 李宽就问道:“傲雪啊,这里没外人,你就一次说明白,可好?我也累一天了,你就说着,我吃着听着,可好?” 之后李宽就开始了他的大餐行动,心想这事情,就快有着落了,还是抓紧时间,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而梅傲雪就说道:“殿下,那奴婢就全说了吧,是非曲直,都让殿下去判断吧。 事情是这样的,殿下如果今年开府的话,那选妃自然就会提上日程,而这选妃的人选基本上的划定了范围。 最后风传的是,定在了裴寂家,这也算是变相的,让裴寂的后人返回长安,算是陛下的恩典吧。 可人选却有两人,一个是那裴寂的最小的女儿,名叫裴锦绣,一个是那裴寂最大的孙女,名叫裴馨莹。 她们两人相差一岁,姑姑比侄女大一岁,但她们都与殿下年龄相仿,估计殿下的王妃,就会在她们二人当中,选定一个。 而经过一些其他的消息说,是她们两人的性格,有很大的差异。 那姑姑裴锦绣,虽然一副绝好面容,却暴虐成性,据说她家府上很多奴婢,都死于她的手上。 而且,稍有不如她心意的事,她就会大开杀戒,据说那手段极度的残忍,稍微不顺心的事,总是会让她找到一些替罪羊来宰,那自然就是她身边的奴婢了。 而相反那侄女裴馨莹,就温良娴淑,文静智雅,从不与人争斗,但相貌却平庸了一些。 所以,奴婢们就害怕,如果殿下以后的王妃,是那姑姑裴锦绣的话,那我等就没什么活路可言,而殿下单看中相貌的话,定不会选那侄女裴馨莹的。 这也是奴婢们,这些天的顾虑,望殿下能原谅奴婢们,我等也是担心,会有人破坏这武德殿西院的祥和。” 李宽听到这里,才明白,这是怕自己选妃的时候,一时间被女色所迷啊,选错了那辣手阎罗,而错过那内在美的姑娘? 李宽自己也奇怪,什么时候给自己身边的人,这个暗示了啊?难道他们就认为,我会选择美貌,而不去关心人品吗? 李宽这时候,又一次拿起那个鸡腿,微笑着说道:“傲雪啊,说累了吧?来,吃个鸡腿吧。” 第63章 八卦小妹 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魍魉伴终身。 李宽从心底里,为这些个被圈禁在这宫闱里的人,感到悲哀。 像梅傲雪她们这样没根基、没后台的宫人,处处谨小慎微。 而像常宣那样,表面上有点小后台的人,一样要夹起尾巴做人。 也许他们不能称之为人,最多就算是这皇宫里的,一块连砖瓦都比不上的人形朽木吧。 那股子卑微劲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在他们的身体里扎根,发芽,甚至长成参天大树一般。 随便一个即将影响到他们命运的事情,都会让他们或者欢欣鼓舞,或者如临深渊。 王妃,一个即将要成为皇子身边伴侣的人,她的选择,往往伴随着政治、军事、人事、财富、势力、文化影响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而李宽的身份,注定会让这个头疼的事情,变成目前皇子中的头等大事。 估计从李宽他们小哥儿几个,入住武德殿那天开始,宗正寺就与皇后等一系列人,进行了磋商,最少也得各派人手,去简单的接洽一番。 关键就在于今后李宽的路,这个王妃选得不好,那就会直接影响到,以后的方方面面。 这就如同太子李承乾的太子妃,那以后就即将成为大唐的皇后,这样的人选问题,必须慎之又慎才行。 李宽的王妃人选,估计就卡在了当初长孙皇后的那句:与嫡子无异。 这就不太好界定,而且,一旦选择失误,那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比如那十六卫的大将军家的女儿,想成为太子妃或者哪个嫡亲皇子的王妃的话,这完全不敢去考虑的,皇家如果将公主下嫁于臣子家中。 或者是哪个大臣家的嫡子尚公主的话,这个还不算是什么大事,但要是哪个掌握兵权的大将军和皇子来往密切的话。 而且,人家还以翁婿的名义,来掩盖什么的话,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太子的地位是否稳固,皇帝陛下的位置,会不会被动摇,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李世民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李承乾后来造反是怎么回事? 而李唐王朝的皇帝继位,或者太子遴选,每每都伴随着一些腥风血雨。 即使以和平手段登基的李治,那之前也是有太子废立的因素在里面。 而神仙打架,小鬼倒霉的事情,比比皆是,现在估计玄武门那里,没准还是阴风阵阵的呢。 而生活在这皇宫里的宫人内侍呢?他们就更加害怕这执政者的更替了。 设想一下,如果李宽开府话,以后府内的很多事宜,都会交给这个王妃来处理。 而这王妃的好坏,就完全决定了这宫人们的命运,就算是这王妃,没去动李宽的那班心腹,但如果来个意外什么的呢? 这些人都在替自己考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生来就是自私的,这是人类进化的一部分。 不说是与生俱来的,也差不多,而今天李宽终于知道,这背后的事情。 李宽看着眼前,不敢去接鸡腿的梅傲雪,而李宽也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平时的饮食习惯,这个时间段,没来得及吃饭的,都是他自己或者跟他外出的侍卫。 他也不去强求梅傲雪,只是李宽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原来有这么多顾虑。 看来不光是自己以后的路,要好好去选择,就连自己身边人的路,也要好好的去帮他们谋划一下,他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任何人,出什么事情。 但李宽觉得光是这些事,还不至于让自己身边的人,都草木皆兵吧? 一个即将发生的,还不确定的事情,这难道会让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如此害怕吗? 这背后,一定会有其他的事情,这都在自己即将深挖范围。 李宽看了看身边的梅傲雪,继续问道:“傲雪啊,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 就光是这一件事吗?如果你一次把事情都说明白,我还是有办法的。 如果你说一半,留一半的话,那万一我没弄好的话,还是可能给今后的事情,留下什么隐患,也说不定啊。” 这下子,轮到梅傲雪,慌乱了起来,但她的脸却很是绯红,这就让李宽不难猜到些什么。 于是他就鼓励道:“傲雪啊,你知道的,我从小没在皇宫长大,许多事情,我还都没你们知道的多呢。 而我那随行内侍常宣,你也知道,那就是个欠揍的货色,我也没指望,他会告诉我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以后就靠你来提醒我了,这也是母后和内务府的意思吧,本王现在就要你的一句准话。” 听到这里,梅傲雪明白了,这是连本王都用上了,这是在强调自己的职责,而她也放开胆子,把那些害羞暂时放下。 梅傲雪整理了思绪,说道:“殿下问奴婢,奴婢本不该隐瞒,这里有些宗正寺和内务府之间的事。 皇后娘娘有时也打发人来询问,但有些事情,奴婢都是按照殿下交代的事情,去回答的,就比如那殿下不需人侍候的事。”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她也不敢去看李宽,只是脸上的绯红,一直延伸到了脖子,好在这时候的宫人服饰,不像后世影视剧里那样的夸张。 李宽也没心思去看,于是就说道:“母后和内务府、宗正寺关心本王,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我的情况特殊,我必须要练武,而且,就算是开府之后,我也得等武功在大成一次,上个新阶段才行。 但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你没说的隐情啊?你总是让我来猜,问一句,答一句,说几句就害羞,这让我如何是好啊?难道咱俩就这么问答一夜吗?” 听到这里,梅傲雪也感觉,接下来如果进度过于缓慢的话,那时间必定会很晚,尤其是,当她听到那“一夜”这两个字,她就感觉过于暧昧了。 这就是旧时代女性的思想,都被禁锢在那一个小层面上了,这也是男权社会的强大,将女性的地位压制在那里,这还是自由度比较高的唐代呢。 如果是宋代,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多了去了,能跟男人这么独处问话,那还活不活了啊,孤男寡女,深处暗室,女子的名声,男子的风评,都在其中。 而梅傲雪似乎有着常人没有的那份勇气,干脆一次说明白就好,反正以后,万一有什么麻烦,就直接让李宽去面对,谁让他是护犊子的主人呢? 李宽的原则就是,我武德殿的任何人,我可以去惩罚,但别人动一下都不行,详情去参考经常挨揍的常宣。 梅傲雪舔了舔嘴唇,说道:“殿下,按正常的王爵内府规矩,您除了一名正妃,还要有两名侧妃,但不一定是非要开府之后就设立的,可以是以后晋升的。 但这必须得有人,成为殿下的良人,采女,而这些人都会在殿下的王府里产生,或者是皇后娘娘的赏赐。 不过这些一般都不会成为侧妃的,这也是身份所决定的。殿下的侧妃的身份,也应该是公爵侯爵一类的大臣家的女儿。” 李宽听到这里,终于算是明白一点了,原来梅傲雪她们,这些最早跟随李宽的这些宫人,是最可能得到初级品级的,也就是李宽的妾侍。 虽然,身份地位会很低,但还是能有个依靠,一旦能为李宽传嗣,那无论是男是女,都会得到相应的晋升,而这才是梅傲雪她们,最为关心的事情。 如果李宽今后的王妃,是个很宽容的人,那她们必将会生活得很好,但如果是那暴虐的裴锦绣呢? 她们不敢去想,一个连自己身边的奴婢,都随意弄死的女人,你敢去奢望,她会去对分享自己男人的女人们宽容吗? 而且,女人本就猜忌成性,这就成了这武德殿西院这群女孩儿们的心病。 这还没法对李宽说,如果过于担心这事,那就少了女孩儿的那份矜持,难道她们天天都想着,成为李宽的侍妾吗? 答案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所以,才造成了李宽总感觉,自己身边人不对劲。 李宽又问道:“你们这些杂七杂八的小道消息,到底是从哪里打听到的啊?这宫外的事情,你们都能知道? 而且,还知道的那么具体?这个所谓的风传,到底是什么人在传啊?就没人管管你们吗?这怎么都传到我这里来了呢?” 一连串的问题,把梅傲雪问愣了,但她马上就一脸坦然的回答道:“殿下,我等这些奴婢,本就是没有根基之人。 殿下就是我等的根基,但民间俗话说得好:家有贤妻,夫不遭祸事。 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希望殿下好啊,还希望殿下以后的家宅安宁,更希望殿下能为我等谋个福祉,当然,这个大前提就是,殿下的王妃人选。 这也算是我等,在预先考虑今后的路,但如果殿下的王妃很是泼辣,经常给殿下造成麻烦的话,那殿下不也跟着受罪吗? 难道殿下就喜欢泼辣的?喜欢那暴虐成性的?”之后这梅傲雪,竟然对李宽来了个调皮的表情,这是变相的撒娇吗? 而李宽却皱着眉头,说道:“这选妃事宜,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呀! 一但父皇母后和内务府宗正寺商量妥当,那我也只能接受,难道我还可以拒绝吗?或者是说,我可以左右这事情的发展走向?” 而梅傲雪没去回答,只是说了觉句:“敢问殿下,赵王之爵位,是从何而来呢?”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李宽也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啊,而且,很多辛密的事情,这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 但李宽仔细一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当初他自己主动要求的这个爵位,算是公开的秘密了,李世民本人都没去否认。 但李宽还是冷静了下来,这事本就不应该传出来的啊?长孙皇后那里,最多是关心李宽的个人问题,不会去让他身边的人,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李宽在分析这件事情,传出者在想什么?他的目的何在?是想自己在一次被推向风口浪尖?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呢?这很难去猜。 李宽必须问出来这个人,必须要找出这个源头,他不想生活在未知的阴影里,之后他就问道:“傲雪,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呢?最开始是谁传出的呢?” 梅傲雪歪着头看着李宽,说道:“难道殿下不知道?看来那次烧烤宴请之后,殿下是没再见过长乐公主了?也难怪,殿下最近都比较忙。” 五妹?李丽质?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李宽一脸懵懵的看着梅傲雪,说道:“这事难道是五妹告诉你的?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 梅傲雪感觉,这事已经超出最近的范围了,就说道:“殿下,上次长乐公主来咱们武德殿,本就想把这事跟您说的,但后来,您被皇后娘娘召见,她就没来得及跟您说。 但她在咱们这里,待着有一会儿呢,跟奴婢们聊了很多,长乐公主也很关心殿下的事情。 哦,对了,常宣让奴婢去丽正殿,给长乐公主送那糖果的时候,还遇见那个裴寂家的孙女了呢,也就是那裴馨莹。 虽然,她长得没长乐公主漂亮,但很是端庄,据说,她和长乐公主很是要好呢?” 啊?长乐的闺蜜?这八卦居然是自己小妹传出来的啊?李宽开始感觉,这事是不是要跟长孙皇后好好说说呢? 这她女儿都开始给自己保媒拉纤了,还来个双保险,先在自己这武德殿里,造成舆论压力,难道自己真的要按长乐的喜好去选妃吗? 李宽现在感觉,只是听宫人内侍们的描述,还是难以判断那裴寂家的女儿和孙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第64章 爆料的女人们 李宽很是头疼,因为他感觉到,被自己的妹妹套路了, 他一想到李丽质,那张可爱的小脸儿,就极度怀疑,这个所谓的风传,到底是不是出自这个小公主的口中? 李宽很搞不懂自己的事情,难道就非得让别人所影响吗?他决定,静观其变,不管为他选什么样王妃,总得经过他的同意吧。 况且,他只要在自己皇帝老爹正式下达旨意之前,都是可以反对,或者作为小修改式的调整的。 而且,这事变相的透露点自己的想法,给李世民就好,之后自然会传到长孙皇后耳中的。 李宽记得,从他入宫以来,这对皇帝皇后夫妇俩,基本上没驳回过他的要求的。 都是尽一切努力,来满足他的要求,所以,李宽就有信心,即使到最后关头,也能来个大逆转的。 想通这些之后,再看着眼前的梅傲雪,李宽坦然的说道:“无论以后王府内的规矩是什么。 你们梅兰竹菊也好,还是独孤姐妹和无双,我都会给你们找个好归宿的。 不一定非要在我这里,到时候,没准你们也能风光的嫁人呢? 到时候,本王就为你们准备丰厚的嫁妆,可好?” 听到这里,梅傲雪急了,她马上跪到李宽的面前说道:“殿下,不可,虽然奴婢姐妹几人,入不得殿下的法眼,但也不想离开殿下的。 我等都希望,留在殿下的身边,至于能不能得到殿下的垂怜,那都是后话,反正奴婢是不要离开的。” 说着,她的脸又红了,李宽都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了,这整个就是个大番茄脸,说红随时红。 既然,都不愿意有个新的归宿,那李宽也不好强求,就说道:“随便你们的选择,总之,我随时替你们安排,今晚就不说太多了。 我吃饱了,去沐浴了,你让小幽明天再收拾这里吧,都去休息吧,明天我还得去见父皇呢。” 说完,李宽也不去理睬梅傲雪,出了内堂,直奔练功场边上的沐浴间。 而就当李宽完全放松的,半坐在浴桶里的时候,他隐约的听见外间的两人谈话,听着声音,是兰心慧和菊小月两人。 只听到,那兰心慧说道:“殿下就是偏心梅姐姐,我估计呀,以后侍寝的第一人,定是梅姐姐无疑。 而且,殿下以后开府的话,我等四人各分管一摊,没准到时候,就剩下我们三人了呢,梅姐姐直接晋升为夫人,也说不定呢。” 而那菊小月却说道:“怎么?你不服气?难道你想先梅姐姐一步?呵呵,怪不得你总是在殿下面前晃悠呢?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其实殿下的生活很简单,我们四人完全能应付的来,我估计,以后府内的侍女,即使再多,也会是我们领头的,你想成为殿下的女人,还是想单纯的做个女官,这都随你。 反正我是打算在殿下身边,就这么过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偶尔殿下还亲自弄点好吃的,我从小就没吃饱过呢。 要说过得舒服,还是在这武德殿西院,你再去看看东院和北院。 越王殿下成天弄他的那些机关组合什么的,身边都是匠人,根本就不理人。 而那蜀王殿下呢,虽然一副好皮囊,但说起话来都是文人说词,很多奴婢都听不懂的,到时候怎么去侍候呢? 况且,蜀王殿下还是没咱们殿下那种英气,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 咱们殿下呀,好事都想着大家伙,就说上次殿下押注比武赢的钱财,不都分给我们大家伙,一人一份赏赐了吗? 而且,这还不算,很多时候外出,在皇宫外面买一些东西,那可都是按咱们各自的喜好,来买的啊? 谁人能如此心细,哪个王爷公主,能想着你个奴婢的喜好? 依我看啊,你是要是喜欢殿下,那就直接去殿下身边,直接说。 你可别吞吞吐吐的,殿下就是个痛快的性子,没看到那说话不痛快的常宣大总管,总是挨揍吗? 我们最大的杀手锏,就是这药浴,殿下的药浴秘方,可都交给我们掌管的,谁能不让殿下练武呢? 谁能不让我们弄这药浴呢?都不能,而且,每次还有常宣大总管帮忙倒水,多好啊,哈哈。” 两人说到这里,呵呵的笑个不停,但又怕惊扰了在里间,正在沐浴的李宽,一般这个时候,李宽都是在浴桶里小睡一下。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在睡觉,可是李宽绝对是运功,他的这沐浴,要用到很多药材的,都是从外部加深身体素质的,至少缓解疲劳的同时,能让他运功事半功倍。 而这就让李宽,一下子成为了这俩小姐妹的隐藏听众,每当她们笑的时候,李宽在浴桶里,那嘴角也时不时的抽动两下。 而在沐浴间外面的门口石墩上坐着的常宣,听到两丫头调侃他,他也只能是皱皱眉,他不敢跟这几个丫头造次的,因为李宽说过,他是以后的王府总管。 大大的总管,但唯独管不了这几个丫头,因为李宽说过,即使有什么问题,也是梅傲雪管着她们。 而侍卫系统,就更不归他管了,明卫有燕无双,暗卫有独孤姐妹,最多归常宣管的,就是最新分来个西院小司门,一个胖胖的,就知道守门的小内侍。 常宣这个总管,最多就是个传话的,安排事情让其他人去做,做好了是其他人本分,做不好都是常宣的责任,总之是让他很无奈啊。 而这皓月当空,武德殿西院的一处房顶上,三个正在看向远方的女侍卫。 月光洒在她们三个人的肩头,拉长了身影,而其中那个俏丽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 这人正是那独孤雨,之后她说道:“当初我们姐妹俩,跟随卫王殿下的时候,还只是小孩子而已,还没门口的小胖子年纪大呢。 可是一转眼,都已经是如此年纪,虽然,我们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 可现如今,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以后,我们的归宿会如何?难道一辈子做这暗卫吗?” 独孤雪马上拍了自己妹妹一下,训斥她,说道:“你不想活了,怎能对自己的职责这般不屑,难道有人亏待我们吗?这里不比那冰冷小配殿好? 我们生来就注定是这样的命运,当年独孤家的家将家臣那么多。 为何唯独我们的父亲,能活到最后,还不是选择了跟随李家,选择这样的结局最好。 我当初还以为,我们会老死在那小配殿呢,结果陛下恩典,我们能有幸跟随赵王殿下,替殿下守护他的根基,难道现在不比以前强吗? 你看看人家无双,比我们还小的年纪,日后定当会总领王府的明卫,我们总领暗卫,这是肯定的。” 听到这里,燕无双没去看她们姐妹俩,悠悠的说道:“我可没那什么野心,做个小侍卫就好。 而且,殿下对武学很是痴迷,以后没准上战场时,会带着其他的侍卫。 况且,女人上战场不好,没准以后我会转到暗卫来,毕竟,以殿下现在的身手,根本就不需要我来保护。” 独孤雨听到燕无双的话后,一撇嘴,一个飞身坐到了燕无双的身边,一把搂过燕无双的肩膀,一手勾着燕无双的下巴。 她眯眼微笑着,妩媚的说道:“哎呦呦,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儿,做个侍卫可惜了,以后,没准我们会叫你一声夫人呢。 怎么?殿下对你不好?殿下每次外出,可都是点名你来跟随的。 我说无双妹子,要不要我们给殿下上点手段,随后你潜入殿下房中,之后,嘿嘿,不用我教你吧?你懂的。” 而独孤雪又一次打断自己的妹妹,一脸严肃的说道:“阿雨,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想我独孤家最后的荣光,消失在你手上吗? 如果你刚才的话,让别人听了去,尤其是那百骑司的人,那我们独孤家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的,什么叫上点手段? 你想对一个皇子亲王,上什么手段呢?而且,你这还鼓动人家无双去,我看你自己想去吧?” 而独孤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飞身一跳,如同羽毛一般,轻轻的落在房梁的棱角上。 她撇嘴轻声说道:“赵王殿下,就是个小娃娃,如果我年轻个五岁八岁的,难道你以为我不会去吗? 想当年,我可是很喜欢卫王殿下的,他那英武的样子,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你们知道吗? 上次我悄悄的隐藏,跟随到了两仪殿的演武场,那赵王殿下,跟程将军和尉迟将军比武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卫王殿下,复活了呢。 尤其是那最后的箭术,九星连珠,相当的精彩。那是何等的自信啊,我感觉这赵王殿下,如果会去江湖上走一遭,定会击败很多高手的。” 独孤雪马上皱眉说道:“你什么时候跟随殿下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们的职责,是做这武德殿西院的暗卫,是拱卫这里的安全。 尤其是,得保护殿下的梅兰竹菊四位宫人,你怎可随意离开呢?” 燕无双听到,她们姐妹争吵,也没去管她们,吃了一颗李宽给他甘草药丸。 而且,他们离开孙思邈药庐的时候,那小药童还说,如果漂亮姐姐喜欢,下次他就多做一点。 而站在高处的独孤雨,听到姐姐的话后,也一脸讥笑的说道:“我的傻姐姐啊,这武德殿不光有我们西院。 还有东院和北院呢,他们那里的护卫,能力也是很强的。 再说了,常家王家田家都是兄弟俩,这六人完全可以拱卫这武德殿了,况且,不是还有姐姐你呢吗? 你的武功,我是知道的,而且,你以为那常宣,就是好惹的吗? 我都怀疑,每次他挨殿下的揍,都没什么大伤,还恢复的如此之快,没准他也会功夫呢。 只是隐藏起来罢了,别忘了,他亲哥哥常涂的武功也很高强的,能不教他亲弟弟两手? 我们的职责,虽然是暗卫,但你别忘了,暗卫的守则里,有一种是影卫,就是主人的影子一般,我说我是赵王的影卫,又有何不可呢? 还是姐姐你也喜欢做影卫,要不然,咱俩换换,你的轻功,可是能踏飞羽,也不为过的啊,呵呵。” 真没想到,以前天天一副腼腆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独孤雨,现在总是鬼魅一般的笑容,挂在脸上。 而那份严肃,似乎总是属于独孤雪,作为姐姐的独孤雪听到自己妹妹的话,也一时没了主意。 而独孤雨继续加料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殿下在那小配殿的比武,才叫精彩呢,殿下力克田云那老贼。 总算是为我独孤家,出一口恶气,以前他不是总想压我们一头吗? 这还不算,殿下一招就将那日的一个刺客打伤,从那刺客逃走的样子看,一口气硬提轻功,估计不死也得内伤,可能现在人已然是废了。” 听到这里,燕无双和独孤雪都一愣,她们心想,这李宽的武功,到底恐怖到什么程度了呢? 能让皇帝李世民说出,不在卫王李玄霸之下,而且,能在一天内力战两员大将,还伤两人,都是武功极其高强的人。 独孤雨这影卫做的,估计连李宽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崇拜了呢。 武德殿西院,李宽卧房外的宫人睡间内,梅傲雪和竹小幽两人都已经躺下,她们俩今晚是侍候在李宽身边的,但一般都不需要她们做些什么的。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李宽沐浴好了,穿着宽大的浴袍,是按照李宽的画的样子,梅兰竹菊四姐妹亲手缝制的,总之就是穿着舒服。 而当李宽到了卧房门口,都是当晚侍候的宫人,问李宽还有什么要求,李宽都会让她们,弄点温水放在他的床榻边的桌案上。 说是自己半夜爱喝水,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了。李宽半夜不起夜,就是总在他安睡之后,房间内发出幽幽的白光。 但宫人们,谁都不敢进去查看,后来听燕无双和独孤姐妹说,那可能一种练功心法。 让宫人无论如何,不要去惊扰殿下,反正只要不去添乱,就是对李宽的好。 可今日,本应该回来的李宽,却没回来,让梅傲雪和竹小幽二人,都空等了半天,索性她们就躺下来,反正李宽也不矫情,不会去说她们什么。 梅傲雪对竹小幽说道:“小幽,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四人,被分到一起,跟老宫人学习礼仪的事吗? 我到现在还记得呢,就是现在晚上睡觉,还时不时的梦见呢。” 竹小幽马上说道:“怎么不记得,我现在腿上,还有那个时候,被老宫人拿竹条打的痕迹呢。 一条当时打出血的伤疤,没想到现在还有,估计以后也不会变淡的。 说来也巧,我从那个时候,就害怕竹子做的东西,但没想到,殿下为我等起名,我还是占了竹字,看来我跟竹子的缘分,还是没断啊,不解之缘啊,呵呵。” 说到这里,她们俩都笑了,虽然,竹小幽是在说自己以前挨打的事,但因为李宽给她起名字,她当天嘴上就说,这个竹字跟她不相配,但心里还是美滋滋。 而竹小幽又说道:“梅姐姐,你想成为殿下的夫人吗?你喜欢殿下吗?” 梅傲雪马上就脸红了,可房间内的烛光很暗,看不到罢了,她思索了半天,说道:“夫人是很高的品级,能成为采女就不错了。 我本就没什么奢望,只是想为殿下传嗣,哪怕生个女儿也好,至少以后,这就是我们四姐妹的依靠啊。 至于喜不喜欢,那都是我们的命,小幽,你呢?你想过,以后怎么过活吗?” 竹小幽一脸骄傲的说道:“殿下最精妙的厨艺,都是先教我的,看来这是殿下的真传,我怕什么啊? 难道王府以后不吃饭了吗?以后都得吃我小幽做的饭食,要不我就用竹条一一打过,嘿嘿。” 两姐妹又暗暗的笑起来,她们也奇怪,今天李宽到底怎么了呢?怎么还不回来呢? 她们哪知道,李宽在浴桶里都把皮肤泡皱了,就是为了偷听兰心慧和菊小月的话,莫说他人小八卦,李宽才是个爱听八卦的人。 第65章 你要怎样做 第二天,早朝时,两仪殿的争论很是激烈,一群武将都争抢着出征主帅。 因为李世民想看看,到底谁人适合成为征伐突厥的主帅。 其实他心里,早就中意李靖了,但他还想看看其他人的想法。 他也想借此,给李靖一些压力,本想到临近战事之前,再宣布的,但他总是觉得,那样弊大于利。 而就当两仪殿都要吵翻天的时候,武德殿西院的演武场上,李宽正在对一个新的木桩进行打击。 这木桩全包铁,而且,底座加固,都是铁锨打入了石头地面里的。 而李宽用这新式木桩,不是为了练力量,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武功,除了以重击一招能力克对方以外,其他的招数并不明显。 所以,他今天突发奇想,想练练后世的咏春拳,也是就是练练拳速。 现在如同“叶问”一般的李宽,一拳快过一拳,最后几乎都是拳头在画影一般,而他本人挥汗如雨。 与此同时,甘露殿内,长孙皇后刚刚打扮的美美的,虽然她那朴素的装扮,似乎影响到她了,但她内心可是美美的。 尤其是,站在她旁边乳娘,抱着襁褓中的李治,长孙皇后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照着铜镜,一边逗着咿咿呀呀的小儿子。 这几乎是她每天,必备的工作一样,而且,她越发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儿子了。 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是也是李治为什么,会得到长孙皇后疼爱的原因。 虽然,现在的她还不算年纪大,但她从自己发髻线边上发现一根白发,这就让她很是苦恼了,而且,她总是在丈夫李世民的头上,也逐渐发现了白发。 这就让她口中一叹,岁月不饶人啊,儿女都逐渐长大,他们自己夫妻俩,也不断在向衰老上靠拢了。 虽然,才步入中年,但那忧国忧民的心,让他们夫妻俩,都加速变老了。 可她这一叹,身边的侍女翠翠却问道:“娘娘为何叹气啊?可是有什么不顺心吗?能说出来吗?奴婢也好宽慰娘娘一下。” 这是个明眼人,她知道怎么去让自己的主人开心,也知道怎么劝解自己的主人。 听到这话,长孙皇后微笑道:“本宫好像老了,都有白发了。 昨日看到承乾,他都长大了,应该选妃了,不知道陛下,会为他选谁家的女子,宗正寺那边,估计也在甄选吧。” 而侍女翠翠一边为长孙皇后梳头,一边歪着脑袋说道:“不是说明年,才为太子殿下选妃吗? 今年应该先为赵王殿下开府,给赵王选了妃,之后太子妃的人选,也就明朗了。 太子殿下与赵王殿下同岁,兄长谦让一二,才显得太子殿下的谦恭嘛。” 听到翠翠的话,长孙皇后哈哈大笑,一提到李宽,她就忍不住乐。 因为这李宽,总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这甘露殿送一份,而且,据说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儿,都开始给那些公主送了。 昨日,长乐公主李丽质,很欢喜来到这甘露殿请安,并且,蹦蹦跳跳的,把一颗糖果,亲手喂进了长孙皇后的口中。 入口甘甜的果脯,配上风干的蜂蜜糖,这东西也就李宽那小子,才能想得出来,据说,他还在弄别的吃食,总是会有惊喜的。 而那长乐公主到这甘露殿之后,虽然,最开始是跟长孙皇后分享她的糖果,之后说了她的近况。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说她的小姐妹裴馨莹的好话,说那裴寂的孙女裴馨莹,在弘文馆就是很有学问的才女。 而长乐公主李丽质还说了一句:“真希望这么好的女子,能嫁到我们李家啊。” 这话不像一个公主能说出来的,倒像是小媒婆说出来的,让长孙皇后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想笑呢。 可长孙皇后这段时间,总是听到这赵王即将开府选妃的风传,而又听到有人说起,这裴寂家的孙女好。 这就让她不得不联想到,这女儿李丽质的异常举动了,难道这始作俑者,就是她吗? 结果似乎不是很难猜。于是长孙皇后,就对身边的侍女翠翠,微笑的说道:“你说,这赵王选妃,就是一次试探,看看哪家门阀士族会关注此事? 而且,必须把这事作为标杆,以后太子选妃就容易多了,虽说,以后公主出嫁,会更加巩固李唐江山,皇子选妃也会如此,但还是要自身强才好。 大唐让四方敬畏,而皇家让门阀士族敬畏,这是今后的路,陛下殚精竭虑,为李唐千秋社稷谋划,这也是必须要做的。 而本宫主持后宫,更要为陛下考虑,为陛下分忧才好,翠翠,本宫让你去打听那武德殿西院的事,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啊?可有入得宽儿眼的人吗?” 翠翠一皱眉,说道:“娘娘,那赵王殿下从入宫以来,就为自己定下了规矩。 说是练武为大成之前,不近女色,而且,如今他的武功大成,在这之后,也没听说哪个宫人,留宿他那里啊。 但奴婢也派人,去那卫公府上询问过,卫公夫人,也就是赵王殿下的师伯。 她透露了这赵王殿下的武功,说是再大成一次,就可完婚。 说是那样的话,既不会影响赵王的武功修炼,还会有相应的好处。 说是最好,有几个会武功的女子,一起嫁给赵王最为合适,说是那样,会更加相得益彰,奴婢也不懂其中道理,还要娘娘来定夺才好。” 听到这里,长孙皇后放心了,因为她知道,这李宽的心愿,就是想要自己武功大成,这也是她能替李宽母亲,最后帮助这李宽的事情了。 而长孙皇后看了看身边的翠翠,说道:“卫王小配殿的独孤姐妹,就是武功高手。 虽然,年纪有点不太相当,但本宫赐给宽儿的燕无双,可是武功相貌年龄都很是相配的啊。 这宽儿也真是的,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本宫也不好去猜,这皇宫内武功最好的女侍卫是哪个?你可知道?” 翠翠听到这里,心是一惊,难道长孙皇后,还要给李宽找会武功的女侍卫吗?这是为李宽以后铺路呢啊? 但这武功最高的,不一定就适合李宽啊,而这一味的,为这李宽预备妾侍一样的女侍卫,还不如给他找个会武功的侧妃呢? 于是翠翠计上心头,说道:“娘娘,其实为赵王殿下甄选王妃,也可以兼顾这修炼武功的。 一味的寻找那女侍卫,也终究不是个法子,不如为赵王寻一个懂武功的王妃,这不是一举两得了吗?皇后娘娘,您说呢?” 长孙皇后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侍女翠翠,而翠翠却一脸微笑的,看着长孙皇后。 这侍女可是从她嫁入当年的秦王府时,就跟随她的,可以说是她的心腹,而刚才的那些话,看来是有所指的啊。 长孙皇后于是就问道:“那你说,谁家有这样的女儿呢?别说是程将军和尉迟将军他们家的女儿,就别说是嫡出还是庶出的身份了。 他们的那些个女儿啊,我皇家可不想要,而且,她们的爹爹,一个个的都长成那个样子了,估计那女儿再怎么样,宽儿也不会看中的。” 而听到这话,翠翠也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娘娘这是说笑了,奴婢可不记得,那两位将军家的女儿,是什么样子呢,再说了,那就算会武功又如何呢? 娶妻也要适当考虑相貌的啊,更何况,这是为我李唐的赵王殿下选妃。 要说这相貌和武功都兼备的,还真有一位,据说河东郡公裴寂的家中,可有一位小女儿,半嫡亲身份。 她母亲乃是前隋大将慕容罗的小女儿,做的裴公的继室,说是有家传武功在身,而且,那武功可是不弱呢。 况且,她那相貌可是一等一的,说是惊艳长安城,也已然不为过,娘娘以为如何呢?” 长孙皇后思索了一阵,想想,长乐公主说,那裴寂的孙女好,而身边的侍女说,那裴寂的女儿好。 这怎么都跟他们家杠上了呢?难道这风传,是什么人有意为之吗?这可不得不防啊。 两仪殿的争论,暂且告一段落了,基本格调定了下来,李靖为主帅。 李绩为偏师受李靖节制,另外,可将出征大军精锐进行训练了,粮草物资已然开始发往边境。 而当群臣退朝之后,李世民很是疲惫,身边的常涂给他打着手扇,将一杯温凉不等的茶,放在李世民随手可得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已然了解自己主子的习惯。 常涂一个眼神,就让这两仪殿的内侍宫人们,都退出去了,之后他轻声的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辛苦了,真没想到这才五月,怎么就突然热上来了呢? 可是难为陛下,还得这里上朝,陛下还是先喝口茶吧,总是心忧国事,奴婢都看着心疼了呢。” 李世民捏了自己的鼻梁,晃动着自己的肩膀,算是轻松了点,他对身边的常涂说道:“常涂啊,这辛苦是应该的,黎民百姓,在等朕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李唐初立,这十几年光景,内忧平定,就差这震慑外患了。 朕可不能马虎啊,必须要认真,既然,这征伐突厥的主帅定了下来,也不去临时决定了,这让朕很是高兴,要不这心不定,就怕做错啊。 这也是昨日,朕思量了许久,今日决定要做的,可见这成效斐然啊。 对了,之后朕要干什么来着,怎么刚才忙晕头了,朕怎么还给忘了呢?” 常涂马上回答道:“陛下,昨日晚间,最后说是早朝之后,要召见赵王殿下,不过您没说是什么事,这会儿,估计赵王应该在来这的路上了吧。” 话音刚落,门口的内侍就禀报,赵王李宽来了。李世民宣见,只见李宽一身白色王爵服饰,潇洒的走了进来,这与他往日的风格很是不同。 李宽一直认为黑色很适合他,今天怎么破天荒的,穿上白色了呢?这一般都是耍帅的李恪,他钟爱的穿着打扮啊,怎么这哥俩掉个了呢? 而李世民从李宽走进这两仪殿,那眼光就一直停留在李宽身上。 不知不觉的,大半年的时光,李宽从去年入宫到现在,长高了很多,也健硕了很多,李世民感觉这儿子身上,似乎有着一种他年轻时候的英气。 而李宽举手投足间,已然有了皇家的气派,也不是刚刚进宫时的那样子了,从小道士打扮到王爵打扮,李宽可是做了不少努力。 现在如果李宽,再走到那些御史面前,绝对不会说他的象形有损皇家威仪了。 而李宽直到走到李世民的桌案前十步,停了下来,拱手施礼,说道:“儿臣李宽,拜见父皇。” 李世民却摆手微笑道:“吾儿无须多礼,上前来,为父有事要问你,如果朕将武将家的女儿和文臣家的女儿,摆在你面前,让你自己去选妃的话,你要怎样做?” 第66章 有客到 李世民作为一位皇帝,亲口去询问大臣们,对他的江山治理的一些相关的意见,这个可以理解,但问自己儿子,关于娶媳妇的事,呵呵,就有点? 这可以是作为一个父亲来询问,但身为帝王,问这个事,就不光是单纯的婚事,那么简单的了,这里面的政治因素很重要,确切的说,是非常之重要的。 而李宽作为一个对婚姻完全没经验的人,这就抓瞎了,他可不知道,自己娶个媳妇,为什么会让自己的皇帝老爹来询问,还给规定了范畴,武将?文臣?他们家的女儿们,是个什么概念呢? 李宽的脑海里,首先出现了那侠女的形象,这是武将的女儿,但马上这侠女身边,就出现了那脸上长着头发形象的程咬金,可是让李宽一下子,收回了思绪。 而面对李世民提出的问题,李宽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啊,那就试着把问题丢回去。 李宽回答道:“父皇,儿臣选妃的事情,还是凭父皇和母后做主吧,儿臣怎么都行,没什么意见。” 李世民先是一皱眉,之后呵呵笑道:“如果全凭朕来做主,那你的封号,应该是楚王才对,怎么?宽儿你现在,不想自己提出想法吗? 还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呢?或者是朕无论为你选谁,你都没意见吗? 嗯,听说尉迟将军家有个女儿,虽然,肤色不是那么白皙,但年龄可是很合适的。 要不朕,不日就让这尉迟将军进宫,顺便带上他的女儿,来宫里游玩一番,如何呀?” 啊?尉迟奥尼尔大叔?他的女儿,就算再好看,也是得是哈利贝瑞那样的吧? 不行,还是找个正统的中原人吧,李宽不是对肤色有歧视,他是根本就不相信,这尉迟恭的女儿,会成为赵王妃啊! 李宽马上摇头说道:“父皇,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别吓唬儿臣,儿臣怕黑,嘿嘿。” 这下不光李世民笑了,连李世民身边的常涂,都呵呵的笑了,这李宽的幽默,无时无刻都能显露出来。 他会让身边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开心,当然这也因为刚才,李世民的玩笑在前,李宽之后来个幽默,就显得很自然平和了。 与此同时,赵国公府,长孙无忌下朝之后,就赶回家中,因为昨日就有人来说,今日会有重要的人来访。 至于这个重要的人,长孙无忌知道是谁,因为这人是他们长孙家的二号人物,他的族叔长孙顺德,也就是赵王李宽的外公。 本来按照正常的来访程序,如果长孙顺德到来,长孙无忌作为族侄,会亲自去府门外迎接的。 但昨天长孙顺德的心腹,将一封小帖子,递给了长孙无忌之后,就什么都没说。 长孙无忌自然知道,这是有很重要的事,才会这样,于是他就让来人回去,他也没有回帖给长孙顺德。 而今日直到了中午过后,长孙无忌还在喝茶,本来他以为族叔,会在中午来访。 正好他们叔侄俩,边吃饭边聊的,但这族叔按照约定的时间迟到,这是怎么回事呢? 而正在长孙无忌打算差人,去询问一番的时候,管家进来对长孙无忌施礼,之后他说道:“老爷,薛公来了。 不过是从侧门进入的,老奴已经让人,将薛公请进了外书房了,这是薛公特意交代的。” 听到这里,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的说道:“族叔真是小心啊,定是有要事,我这就前去。” 说着,长孙无忌走出厅堂,直奔自己的外书房去了,身边管家和随从也紧随其后。 而就在他马上就到外书房门口的时候,门房来报,说是许国公高士廉到访。 长孙无忌先是一愣,这高士廉,是他和长孙皇后的舅舅,也属于他们一个利益集团的,但更多的时候,是得到皇帝李世民的器重。 因为高士廉在文臣集团,有着独特的地位,这族叔和舅舅都来了,而且,舅舅高士廉似乎是突然临时造访的,这难道是巧合吗? 这有客到,不能不亲迎啊,但族叔在外书房,舅舅在门口,这让长孙无忌很是为难。 而这时候,长孙顺德却从外书房里,走到了门口,看到了正犹豫不决的长孙无忌。 而长孙顺德却指着管家,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去亲迎许公,他定不会挑剔,是我让他来此的。” 听到这里,长孙无忌又是一愣,然而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这是他们的利益集团,要面临大变动了,于是他就向自己的管家点了下头,而他马上走到了长孙顺德身边。 长孙无忌拱手施礼,说道:“族叔来此,侄儿本该去亲迎的,而族叔直接来这外书房,是何意啊?侄儿的舅舅,是族叔您约来的吗?” 长孙顺德笑而不语,眼睛斜了斜长孙无忌身边的随从,之后他转身进了长孙无忌的外书房。 而长孙无忌自然知道,族叔的意思,他对自己身边的随从说道:“尔等在门口守着,许公来到,可直接进去。” 随从点头称是。长孙无忌进了外书房,看到族叔长孙顺德,正坐在客位喝茶,那如老僧入定的样子,很是淡然。 而长孙无忌也没托大,虽然,他是这大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但没眼前的族叔和即将到来的舅舅二人,作为坚实的后盾,那这刚刚建立的新兴权贵,随时就会遭到老牌门阀和士族的联手打击。 他们才不管你是何许人也,因为新兴权贵,正在把手伸向他们的地盘。 两仪殿内,李世民和李宽这对父子,还在谈论着王妃人选的问题。 但李宽觉得,自己的父皇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件事上,因为他感觉到了敷衍的成分居多。 而且,李世民的表现,也不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根本就是在开玩笑,仿佛是经历紧张过后,拿李宽的这个事情在做缓冲和调侃,难道李世民在消遣自己? 李宽大胆的想到这里,而李世民最后却收住了那份肆虐,严肃的说道:“宽儿,朕就是感觉你选妃的事情,得听取你的意见为准。 朕可不想临近你大婚之时,你再反悔,朕怎么去跟人家女方家交代啊? 朕觉得这事你就可以去选,总之不要受其他因素干扰,你回去吧,朕要批阅奏疏了。” 说完,李世民也不去看李宽,直接埋头桌案,一心政务。 李宽感觉,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嘛,提前一天就做了通知。 可这到了今天,把自己叫来,就为了说点没营养的扯皮一般的话,最后把问题甩鼻涕一般的丢给自己,之后就不理人家了。 李宽终于感觉到,这李世民的不靠谱,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这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呢。 李宽也只好拱手施礼告别,直到他走出两仪殿时,还一边想、一边纳闷,今天来这里,就是听了点,李世民的玩笑话吗? 而当李宽走出两仪殿那一刻,李世民轻轻一叹,之后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媳妇选得好,才能家宅安宁啊。 要不来她娘家的势力,都推动着你,做那不得不做的事情,等到一切木已成舟,那就悔之晚矣了。” 李世民身后的常涂,自然知道李世民的所指,但也没法说些什么。 因为他无论怎么去说,都会得罪人,所以,装作没听到,索性不说,做个忠实的听众就好,一个不会回声的肉耳朵而已。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的外书房内,长孙无忌面对自己的族叔和舅舅,他很是无奈。 因为今天这两位,提出了让他头疼的事,总结起来就是,干扰皇家即将要做的事,赵王李宽开府选妃。 长孙顺德喝了一口茶,斜眼看向高士廉,而对方轻轻的点头,之后长孙顺德对长孙无忌,坦然的说道:“辅机啊,这话本不该我来说的。 但你身为陛下最为亲近的臣子,你这个时候,必须要站出来说句话了。 赵王开府选妃在即,开府是没什么问题的,选一府邸即可,至于以后之藩再去讨论。 而这选妃可不能大意啊,这事可关系到以后啊,你如若不去提醒陛下,那只有老夫去了。” 听到这里,长孙无忌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向另一边的高士廉,而高士廉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头。 这就更让长孙无忌困惑了,难道舅舅来之前,跟族叔商量过什么吗? 而长孙无忌也喝了一口茶,对着长孙顺德,询问说道:“族叔,宽儿是你的外孙,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提醒他,为什么非要我从陛下那边努力呢? 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虽然,我以前与陛下非常要好,自比朋友也不为过。 但现如今,君臣有别,陛下是天子了,不是秦王了,我这怎么去说啊?” 长孙顺德马上猛的睁眼,不再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正因为陛下是皇帝,不是那秦王了。 这事才要说,秦王为何会成为太子,直至成为天子?难道我们不清楚吗?我们也是参与者啊。” 是啊,单凭一个人,是打不了天下的,每一位身居九五的皇帝,背后都会有一群支持他的门阀和贵族。 而当初,李渊为什么会禅让皇帝宝座呢?这是因为原本支持他的关陇门阀,转而去支持李世民了。 而这些关陇门阀,正是当初逼着隋炀帝杨广,去三征高丽最后远走江都的人们,他们影响着国家的走向,影响着帝王决策。 杨广本想,削弱关陇门阀,但却失败了,李渊上台也想这么做,于是他为大儿子李建成,娶了山东门阀贵族的郑氏女为妻。 这个伏笔埋得太过明显了,这让关陇门阀,怎可忍受未来的皇后,是山东门阀贵族呢? 虽然,李渊为了利益平衡,让自己儿子李元吉,娶了隋朝宗室杨恭仁的侄女杨氏,来拉拢以前支持隋朝的人士。 也变相的起到了混淆视听的效果,而他忘了自己的儿子李元吉是个什么样人,那是嚣张跋扈的疯子。 所以,那些关陇门阀才发现,我们为什么要去听你李渊的支配呢? 我们有现成的,李世民的妻子长孙氏,就是我们关陇门阀的人。 与其以后仰人鼻息,不如我们来个自由奔放的开始,所以,玄武门上演了那出大戏。 李建成背后的山东士族,本来就敌对关陇门阀,而李元吉背后的隋朝宗室贵族,就更加仇视导致隋朝灭亡的关陇门阀了。 这二对一的局面,就得先下手为强,于是就让关陇门阀不得不出手了。 长孙无忌是直接参与者和策划者,他能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虽然,目前赵王李宽选妃,就是新一代宗室皇子背后势力的重新划分。 但如果要避免这一切,就得提前有个打算,李唐经不起折腾了,而且,今年有大事要办啊。 而这时候高士廉打破了他的沉默,说道:“文臣,纯文臣,以后太子妃和各个王妃都选文臣之后,就没那么多麻烦了,至少不见血。” 说完,他也不跟长孙顺德和长孙无忌打招呼,直接起身走出了外书房,这真是一句话就定乾坤啊。 第67章 推销闺蜜 赵国公府,外书房,本以为是高深的谋划,就被高士廉的离开,弄得不伦不类的。 而长孙顺德却微笑道:“你舅舅这把年纪,还是那个脾气啊,他那是不是有什么好人选啊,要不就让他替赵王去选选?” 长孙无忌听到这里,一脸深沉的说道:“族叔,宽儿是您外孙,您这总是赵王赵王的,连我都不习惯了。 私下里,他可是认我这舅舅的,据说,他与皇后的关系,很是要好啊,如亲母一般也不为过啊,有的时候,甚至比太子和越王都要孝顺呢。” 长孙顺德嘴角一翘,身体前倾微笑道:“你提到自己的外甥,都用太子和越王。 老夫提自己外孙,自然要用赵王了,况且,他可没去我府上拜访过,听说,他跟卫公李靖走得很近,其他人他也都不接触的。” 长孙无忌马上笑着摇头说道:“族叔啊,您怎么还挑我的字眼啊,太子和越王是陛下的嫡子,如果我总是以舅舅自居,那难免有些过于托大。 要知道,朝中有人想对付我们的,我可怕到时候,御史弹劾我,那魏征,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啊。” 长孙顺德马上反驳道:“嫡子又怎样?难道皇后那句:‘与嫡子无异。’是说着玩的吗? 皇后如此爱戴赵王,这可不是单单是,为了消除我们长孙氏族内的矛盾,这是巩固,是在让外人无法插进手来。 那赵王李宽的言谈举止,老夫可是观察过的,那活脱脱的是无忧的模样啊。 有的时候一想起,老夫这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如果无忧还在,那她就能接管平阳公主的娘子军老兵,我们到时候,还怕什么啊?” 长孙无忌也感慨道:“是啊,如果小妹在,那我们还怕什么呢? 族叔,宽儿去李靖府上,那是为习武而去的,您恐怕也知道的,宽儿是武学奇才,他本人很喜欢练武。 而正好那李靖的夫人,就是小妹当初的师姐,也就是宽儿的师伯,这武学一道,必须要个内功的传承,我们还是不要去计较这些了。 改日,我向他提一提,让他去您府上,拜访一二就是了,您也不必挂怀,没准孩子是在避嫌,是在为我们考虑呢? 宽儿可是不一般啊,他那惊人之语很多,而且,当初还在太子东宫,跟太子说隋炀帝和当今陛下的功过对比呢? 那可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您知道,他是怎么看当初玄武门的事吗?” 一首诗,从长孙无忌的书简里翻出来,递到了长孙顺德面前,上面书写着:“前世祝融火冲天,今生共工覆水难。轮回苦叹又相对,玄武门前血染衫。” 长孙顺德马上就心一惊,这话语真是太震撼了,他马上颤抖的,将这诗句的纸张递还给长孙无忌,又说道:“辅机啊,这这这,陛下可知道?” 长孙无忌马上就笑道:“陛下当然知道,这是当初宽儿,一次不经意在东宫外自言自语的话。 是百骑司的暗卫记下的,交到陛下手中的时候,陛下也震惊不已。 但从暗卫口中得知,宽儿后面还有一句就是,今生兄弟手足情,宁远他乡不可断。 这是变相的说明,他很重视与太子之间的感情。 您知道,他从小没生活在王府和皇宫里,他似乎很渴望亲情。 而且,他总是造访东宫,有什么好东西,都有东宫一份。 同时,他与越王李泰和蜀王李恪都很要好,这个宽儿,我看他的智谋,不比他的武功差。” 而长孙顺德也不断的点头,之后马上起身,说道:“辅机啊,老夫这就回去了。 咱们可说定了啊,有机会你让、让那宽儿,去我府上拜访,这可不能反悔。” 长孙无忌笑道:“放心吧,族叔,侄儿定不负所托,我送您。”之后叔侄俩二人,一起出了外书房。 而这时候,李宽在回武德殿的路上,却很意外的遇见了长乐公主李丽质,而据李丽质所言,她是要去甘露殿,给长孙皇后请安的。 但她突发奇想,想先来两仪殿看看李世民,说是有点事情,要问问她的大忙人父皇。 结果却遇见了正要回去的二哥李宽,这下李丽质也不去看李世民了,见到二哥似乎比见到父皇开心。 只见她一身粉装打扮,像只蝴蝶一般,飞奔向李宽,连李宽都纳闷,这五妹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呢? 结果临近李宽面前,李丽质还是收住了脚步,施礼说道:“丽质见过二哥,二哥这是才见过父皇吗?是要回武德殿去吗?” 李宽微笑的回答道:“是啊,五妹,我刚刚见过父皇,这会儿父皇在批阅奏疏。 所以,我就出来了,我是要打算回武德殿去,你这也是去见父皇的吗?是去请安吗?” 李丽质听到这里,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之后一脸微笑的说道:“既然父皇在忙,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毕竟,批阅奏疏要紧,万一有军国大事要处理呢。 我去总会耽误时间的,既然,在此遇见了二哥,那咱们一起去给母后请安吧? 还能顺便看看小九弟,二哥你不知道,九弟的小脸儿特别可爱,我们兄妹同去,可好?” 说着,李丽质都没等到李宽回答,自动侧身,瘦弱的小胳膊轻抬,一指甘露殿的方向。 之后她那一双大眼睛,配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那嘴角的酒窝,配上那可爱的微笑,就是这么不容人拒绝。 李宽也觉得,自己应该去甘露殿走一趟了,上次都没见到小李治,就被李世民强行带回到了两仪殿,之后他都没再去过。 于是李宽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李丽质前面,轻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本王这就协同吾妹丽质,去甘露殿一行,同去给母后请安,顺便看看吾弟稚奴,走吧,公主殿下。” 之后李宽很调皮的,向李丽质眨了眨眼,之后继续他那新学的王爷步伐,而李丽质却边笑边跟上李宽的步伐。 她嘿嘿笑道:“二哥这是什么走路方式啊?怎么走起来这般奇怪呢? 像个像个,像个什么呢?哦,对了,像只鸭子,八字步,真是太奇怪了,呵呵。” 李宽一听,这还得了,自己琢磨了很久的霸气步伐,被自己妹妹说成像鸭子,这怎么能行呢。 但李宽却边走边说道:“你二哥我这步伐,就参考了大哥的步伐和你三哥的步伐。 他们一个是王者步伐,一个潇洒步伐,而我这霸气的步伐嘛,没看我这新袍服的袖子,很是宽大吗? 以前都是穿短衣打扮,方便练武,现在我也是这宽衣大袖的,而且,甩起来很是威风呢。” 李丽质听到后,又仔细的看了看李宽的衣服和步伐,确实和以前见到的不太一样,这二哥是怎么了呢?她也纳闷。 既然李宽坚持是好的,那她没理由说不好啊?但李丽质马上意识到,自己能在这个时候,渗透点什么才对。 于是李丽质就对李宽,微笑的说道:“二哥,上次在武德殿吃的那个烧烤,什么时候还弄啊?自从上次吃过,我久久不能忘记,那特殊的味道。” 李宽听到这,一脸坏笑的说道:“五妹啊,虽然,你体质瘦弱,但也不能吃太多的肉食。 因为,你不是习武之人,你消耗不掉那么多肉食的,久而久之,你会发胖的。 到时候,父皇为你选夫婿,可就难了,本来五妹你天生就很漂亮,但胖胖的女孩子,夫家未必喜欢哦。” 之后他故意向李丽质挑了挑眉毛。而李丽质却撅起了嘴,一脸委屈的说道:“二哥,我也只是偶尔想起,那烧烤的肉食。 况且,上次我吃的菜蔬最多,我就是喜欢那样的吃法,再说了,我从小吃什么都不胖的,光是长高,母后和父皇都担心我体质差,都让我多吃才好。” 这时候,李宽才仔细看了看李丽质,想到这个妹妹,后来好像是嫁给了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 但李丽质好像在贞观年间,就早亡了,似乎好像是因为什么先天疾病,而李宽马上意识到,长孙皇后也是早亡,这难道是什么家族遗传吗? 李宽不敢往下想,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而李丽质发现身旁的李宽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 她歪着头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如此苍白?可是不舒服吗?” 看着询问自己的妹妹,李宽皱着眉问道:“丽质,你是从小就这么瘦弱的吗?是不是吃什么都不长胖? 而且,每每一吃肉食,就呼吸困难,至于那辛辣之物,都不能吃。 而且,对花粉之类的东西,都不能闻,太过香艳的胭脂水粉,通通都不能用?” 李丽质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李宽,震惊的说道:“二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我在武德殿吃了点肉,晚上回去就有些不舒服,我从小就不怎么吃肉食的,辛辣之物都不吃的,所以,才对二哥弄的那些烧烤好奇。 因为,我都没怎么吃过,花粉也不是不能闻,味道淡雅的还算可以。 胭脂水粉我都不怎么用的,每次用过,都不舒服,所以,就索性不用了。” 李宽想了想,这有点像哮喘的症状,但又不全是,或许是对刺激性的东西过敏,也有可能。 就是因为长孙皇后太过年轻,生产的子女,都多多少少的带有先天不足。 而且,生育过于频繁,身体消耗也就过度,才导致长孙皇后早亡。 她的子女身体都不算太好,据说,以后出生的晋阳公主李明达和新城公主都是身体不好。 李治的身体也够呛,要不以后怎么会有那武则天,帮他处理朝政呢? 李宽想到这里,心就莫名的痛,虽然,他痴迷武功,好勇斗狠的,但那局限在竞技层面,看似坚强,但极为看重身边的人,更何况,是自己骨肉至亲的亲人呢? 而李宽一边想,身体就不自觉的,靠在甬道的宫墙边上,而李丽质看李宽似乎有心事,也就陪着李宽,她也靠在宫墙上。 而李宽看到这里,马上就说道:“五妹,别靠墙,凉,你身体受不了的。 以后有机会,二哥带你出宫去,去我师父孙真人的药庐去玩。 我在那有个小药童师弟,他没事就配置一些好吃的药材丸,都是因为好吃才配置的,给你一瓶尝尝。” 说着,李宽就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瓶那小药童配置的甘草药丸,递给了李丽质。 而李丽质高兴的接过来,她可知道,李宽介绍的一定好吃,上次李宽差人,送到丽正殿的糖果,就很好吃的。 于是李丽质当着李宽的面,也不顾淑女形象了,直接打开药瓶,倒出几颗,又伸手递给李宽。 而李宽笑道:“五妹你吃吧,我那有的是,我那小师弟给我很多的。 我也每次去给他弄点好吃的,你吃着试试看,喜欢的话,下次我多带给你几瓶。” 而李丽质却害羞的,将一颗药丸放在嘴里,而且,还用自己的袖子遮掩,而李宽也微笑的看向别处,不让自己的妹妹尴尬。 而就当李宽刚转过头看向李丽质的时候,李丽质却说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得留着点。 那裴家丫头一定喜欢,上次二哥送给我的糖果,她就很喜欢,而且,昨日还向我讨要呢。 对了,二哥,你没见过那裴家丫头吧,她可崇拜你了呢。” 之后李丽质一脸兴奋的看着李宽,而李宽却狐疑的问道:“裴家丫头?是谁啊?我认识吗?她认识我?崇拜我什么啊?” 而李丽质却几个小跳步走到了李宽前面,高深的说了句:“烟雨楼台望愁月,自比嫦娥盼羿归。”这是什么意思呢?李宽一头雾水,妹妹李丽质,这是在向自己推销她的闺蜜吗? 第68章 初见九弟 李宽和李丽质二人,在从两仪殿前往甘露殿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的,这兄妹俩竟然不着急去了,还停下来,在甬道里聊上天了。 起因就是,李宽从李丽质话语中,想起眼前的这个妹妹的身体很不好,他也想到,是不是可以去孙思邈的药庐看看,让自己师父帮忙,给这位妹妹诊断一下。 毕竟,他的医学知识有限,如果能确诊的话,以孙思邈的药方为主,再配合李宽所知道的一点后世偏方保健品之类的,起到点效果也是好的,不能干挺着啊。 现在的医疗条件,虽然不好,但很多方面,还是有效果的,毕竟,孙思邈那样的大神级别的人物在那呢。 而他们的话题,从小师弟的甘草药丸,怎么就直接跳跃到了,李丽质的闺蜜了呢? 这让李宽很是困惑啊,到底是他想拉李丽质去看病,还是李丽质想向李宽,推荐她的闺蜜呢? 还喜欢李宽送的糖果?点名让那个裴家丫头吃了吗?崇拜李宽?从何谈起啊?都不认识,别乱认朋友好不好? 李宽意识到了问题,毕竟,他两世为人,而且,还比李丽质大那么多,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姑娘套路了呢? 而今天李世民特意提醒过他的,不要受任何人影响,毕竟,现在是比较敏感的时期,一旦被人趁虚而入的话,李宽就不好向李世民交代了。 而李丽质提醒李宽,他们的目的是,去甘露殿看长孙皇后,总在这甬道里停留,终归是不好的,所以,二人又继续前行了。 甘露殿内,内侍通报,说是赵王李宽与长乐公主李丽质求见,长孙皇后也是一愣,这兄妹俩,似乎不像是来往太过密切啊,怎么就一起来了呢? 难道是有事发生吗?不像,也许是碰巧了,于是她就宣他们进来,长孙皇后也暂时放下了疑惑。 李宽和李丽质两人,一同走入了甘露殿,施礼说道:“儿臣李宽,女儿丽质拜见母后。” 长孙皇后端坐在桌塌边上,看着这对兄妹,微笑的说道:“宽儿和丽质,怎么一同前来了呢?你们是约好的?” 李丽质本来沉稳的性格,在这一刻,似乎多了一份调皮,粉装蝴蝶一般,飞跑到了长孙皇后身边,一脸开心的说道:“母后恐怕不知道吧,女儿本来想去给父皇请安的,不过在两仪殿外,却遇见了二哥。 但听说父皇在批阅奏疏,女儿不好去打扰,于是,就拉着二哥给母后请安了,女儿这里还有二哥送女儿的小药丸呢,母后可得尝尝,可好吃了。” 长孙皇后听着前半段,还算明了,最后怎么就说到那小药丸了呢? 看着李丽质递给自己的小药丸,长孙皇后接过来,闻了闻,一股甘草的味道,看着有点褐色,于是她看向了李宽,李宽自然知道问题所在。 李宽一脸微笑的说道:“母后,这是儿臣师父孙真人药庐的小药童,自己制成的药丸,儿臣以前都吃这药童熬的药,才有现在这么强健的身体。 他的医药天赋可是很高的,这药丸主要是甘草成分,本是因为那药童贪嘴而研制的。 后来发现如果人生病吃了药汤,太过苦涩的话,可吃上一颗甘草药丸,能对苦涩有所缓解。 后来久而久之,就成了那药童的零食了,说起来,儿臣也算是那药童的师兄了,我们俩很是要好。 每次他有什么好东西,都要跟我分享,这不,他给了我很多这样的小药丸,母后尽管试试看,如果可口的话,儿臣以后多要些来便好。” 听到李宽的解释,长孙皇后大胆的吃了一颗,虽然,起初入口有点甘甜,但瞬间就起到了生津的作用,而且,味道还算不错。 于是她转头看向李丽质,说道:“嗯,丽质有什么好东西,都来跟母后分享,这很好,是个孝顺的孩子。 想必你上次送来的那个糖果,也是出自你二哥那里吧,看来你们兄妹俩,相处还算不错啊。” 李丽质听到这里,马上一脸小幸福的说道:“那当然了,母后不知道,二哥还说以后,有机会带女儿出宫去,要到孙真人的药庐去玩,不知道母后答不答应?” 听到这里,长孙皇后有些狐疑的看向李宽,而李宽轻轻点了头,又把眼神往别处突然一挑,似乎不想马上解答,长孙皇后也会意,也再没去仔细问。 于是她就对李丽质说道:“丽质啊,你九弟刚刚随奶娘去后堂了,估计这会儿,还没午睡呢。 你去看看吧,让奶娘抱来,咱们一起陪他玩一会儿,玩累了,他就午睡了。” 李丽质很是喜欢这个小九弟的,马上就答应,转身去了后堂,临进去之前,还对自己二哥李宽,说道:“二哥,你等着,我这就去抱小九弟出来。” 长孙皇后却嘱咐说道:“让奶娘抱,你跟着看就行,别像上次,尿了你一身。” 而李丽质边跑边回头说道:“知道了,母后,女儿会小心的。” 而趁着这个时候,长孙皇后一招手,李宽立马上前,小声说道:“儿臣知道母后要问什么,儿臣就是带五妹,去儿臣师父那里看看。 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儿臣也想知道,师父那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没准趁早诊治,五妹的身体会好很多的。 母后放心,即使师父那里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但他老人家,也能帮助五妹把身体调理的比现在强几分,儿臣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而且,儿臣发现,心情好,多运动总是没错的,所以您没看到,丽质从儿臣上次见过她之后,她就好像心情好多了,也活泼多了,这样对她有好处的。” 而长孙皇后身为母亲,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身体状况,也点头说道:“宽儿,那就让你费心了,无论结果如何,母后都拜托你了。” 李宽却一脸苦笑的说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儿臣是五妹的二哥,儿臣与五妹是一脉相承,儿臣母妃与母后是姐妹,说是同根同源也可以的。 儿臣可是把丽质,当成最亲的妹妹啊,她身体能好起来,也是儿臣所希望的。客气的话,母后以后不可再说。” 长孙皇后也一脸欣慰的说道:“宽儿,母后就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知道吗?上次你送给丽质的小玉兔,她天天把玩。 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心情总是很好,而且,你送给她糖果,她都很开心,你知道吗? 虽然,承乾也很关心这个妹妹,但太子之位,总是让承乾过于老成持重,有的时候,还需要学习政务,或许有的时候忽略了亲情。 而青雀却过于孤傲,他一旦痴迷什么事情,别说是妹妹了,就算你父皇和我这个母后,他都不怎么理睬的,学问一道,终究占据了他的心。 而你这个时候,能时不时的关心你的弟弟妹妹们,这让我这个做母后的很高兴。 对了,丽质前几天,总是提起她的玩伴,而且,还提到你开府之后的选妃的事。 她似乎想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光我就听了几遍了,但我没去理睬她,以为是小孩子的想法。 但我也差人仔细打听了一番,那裴寂家,似乎真的有适合给你做王妃的女儿家。 我觉得,是不是选个什么时间来相看相看?宽儿,你这选妃的大事,母后也想听听的你意见。” 又是裴寂家,母后推荐女儿,妹妹推荐孙女,怎么就绕不过他们家了呢?李宽没去马上回答,稍加思索之后。 李宽说道:“母后,儿臣想请教一下,这儿臣选妃,最后是不是要多方来决定呢?儿臣的意见很重要吗?”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转眼一想,也对啊,光是听取李宽的意见,也是不够的啊,而且,还要宗正寺和皇帝的综合意见啊。 于是长孙皇后就说道:“宽儿,宗室王爵选妃,向来有着非凡的意义,你皇祖父的那些庶子们,也是王爵身份。 但他们选妃,就不太注重什么身份,只要年龄和家世大体上合适,也就算可以了,也大多是你皇祖父来决定的。 而你不同,你是你父皇的第一个选妃的皇子,本来应当你大哥承乾先选妃的。 但我李唐皇室,想让群臣知道,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兄友弟恭,兄长谦让弟弟一次,也能彰显太子的仁德和宽厚。 而且,你这选妃也是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就是要稳定各方势力。 无论是关陇门阀也好,或是山东士族也罢,老牌的,新兴的权贵都要有所平衡。 所以,母后还是以你的意见为重,宗正寺那边,会更多参考你父皇的决定的。 总之,母后想为你选一门亲,不过为了能让你满意,正妃一名侧妃两名,夫人三名采女四名。 你可以决定大部分,母后只要一个人选,就可以了,其他的,自有你父皇决定一个,但希望你能理解,我和你父皇的这份苦心,我们希望,以后无论是你开府或是之藩。 都能以你大哥这边为重,一旦有人兴兵作乱,或者是你妻族有什么祸心,你都能以李唐江山为重,母后也不想看到,以后你们兄弟相争。” 李宽本来听着听着,把手指头算,直到长孙皇后说出自己可以选十名老婆的时候,李宽震惊了,这封建社会也太腐朽了吧,十个,有点多啊。 而且,还要综合性意见,这个可以有,但最后怎么就说到,这兄弟相争去了呢?还提到了妻族祸心,是什么祸心? 皇帝的妻子家,算是外戚,太子的妻子家,算是预备外戚,而王爵的妻子家呢? 万一有个大将军出身的岳父,或者是一方镇守,再或者是什么阴谋家,这都是很危险的啊! 李宽到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背后的势力,决定以后你所走的路。 而这个时候,李丽质护送着奶娘出来了,奶娘怀里抱着一个厚厚的襁褓,而李丽质却一脸幸福的说道:“二哥,快来看,小九弟,他的鼻子很像你,跟太子大哥也很像的。” 李宽立马上前去看,而长孙皇后也起身,从奶娘手里接过了李治,将那襁褓扶正,让李治露出脸来。 只见那李治大大的眼睛,淡淡的眉毛,平滑的鼻梁,那鼻子、从鼻梁到鼻头,确实很像李宽。 确切的说是像李世民,而李承乾和李宽哥儿俩,都很像李世民,就导致这哥儿仨的鼻子,都跟自己的父亲很像。 而李宽看这李治的相貌,更多的像长孙皇后多一点,而他看到李宽,也不怕生,小嫩手一指李宽,啊呃的一声,很是响亮,之后那长长的口水,流了下来。 而李宽很是喜欢这个小九弟,也不嫌弃,马上用自己的手帕,去给李治擦口水,还说道:“九弟这是知道二哥来了啊? 呵呵,看来你跟二哥很是要好啊,这啊呃的一声,算是打招呼吧,嗯,二哥听懂了,可你这口水,是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也想吃二哥做的东西啊?行啊,你快快长大,以后咱们兄弟一起做东西吃,一起练武功,一起成为我李唐的柱石,共同扶保大哥,可好?” 这本像是逗孩子的话,但从李宽的口中说出来,长孙皇后长出一口大气啊,而她也一脸欣慰的看着李宽。 长孙皇后轻轻点头,说道:“是啊,稚奴快快长大,以后跟你二哥一起去玩,一起去享受这锦绣河山,一起扶保我大唐的社稷。” 而这时候,李丽质却嘟着嘴说道:“母后,二哥,小九弟才多大啊,你们似乎也太着急了些吧,给他任务也很重啊,不是吃东西,就是练武的,还要去玩。 享受什么锦绣河山,扶保社稷什么的,依我看啊,小九弟就适合快快长大,以后好开府选妃,给我找个漂亮的弟妹回来,对了二哥,你选妃选什么样的啊?要听听我的意见吗?” 第69章 李丽质的嫂子理论 李唐的王爵选妃,可以说是利益的均衡,因为无论皇家的亲王也好,还是宗室的郡王也罢。 一旦这王妃选定,就象征这个拥有王妃的家族,从此跟这皇家宗室捆绑在一起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享有的特殊权利和诛灭九族的未知是对等的。 很多土地的耕种,庄园的建立,商业的买卖,行业的兴起,都可以互相依存,互相帮助,势力由钱财作为基础,不断增强壮大。 钱财以势力为根本,实现稳定长期的发展,家族以军方势力来做依托,震慑一切企图侵犯他们共有利益的人们。 当然了,野心家也会选择有前途,有理想有抱负的王爵来支持,企图将家族做到更大,地位做到更高。 而一旦被选定与皇家或宗室联姻的家族,都会得到相应的封赏。 这也可以稳定大臣的心,武将可以稳定军心,因为从此以后,就跟皇家并为一体了。 那拥兵自重的心,就要放一放,文臣那就得将自己的政治方向,做一个调整,逐渐实现利益最大化,各方势力都在这一个层面,不断角逐着。 因为他们的女儿,可能会成为王妃,能与一个得宠的王爵联姻,可以稳定局面,释放一种皇家亲善的信号。 谁不想自己的家族与国同休啊,谁不想沾了这个皇家的光,就此获得超然的地位啊,谁不想自己的爵位,往上再晋升一下,最好是做到世袭罔替。 尤其是,这皇帝陛下,为他第一个即将开府的皇子选妃,如果能搭上李宽这辆动力十足的皇家马车的话,那以后富贵荣华,不敢想象啊。 因为朝中各方势力,都发觉了一个特殊的现象,就是自从这个李宽出现,皇帝对他的要求,基本上全盘肯定,并且,试图利用一切力量去满足,去改变以前的弊端。 从而现在,这个赵王殿下所提出的建议,如果以后能成为李宽的妻族,再去借助李宽这条线,来向皇帝提些什么要求,那以后是不是就可以理解成,一个特殊的建议通道了呢? 本着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态度,各个大家族有的在渗透,有的在观望,有的在布局,有的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在向皇家施压。 十个名额,能得到其中一个,以后再加以特殊手段的话,将这位赵王殿下,笼络在自己手中的话,那是不是就有了特殊的皇家代言人了呢? 而他们这些个家族呢?最多就是付出个女子罢了,他们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资源,在这个层面较量。 这幕后推手的人,还真是不少啊,付出和所得的性价比很是高啊,可以试试看啊。 这不,第一波行动来了,皇妹路线。李丽质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特别希望自己的二哥,听取自己的意见。 当她说出,自己要给李宽选妃,提一提意见的时候,李宽看向了长孙皇后。 而长孙皇后,此时此刻,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在那里逗着李治。 但当李宽看向她的时候,她也下意识的轻轻点了头,她既没有去阻止李丽质的行为,也没有挡在李宽的面前,而是选择当一个听众。 李宽自然明白,长孙皇后的意思,于是就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对李丽质说道:“五妹有什么建议啊? 二哥正为这事苦恼呢,正好五妹你,给二哥我当当诸葛军师,看看那吴侯之妹可娶否?” 这话说完,李宽刻意的将自己的耳朵往下拉,之后将自己的双臂,延伸到自己的膝盖处,但却没怎么去弯腰。 这一连串的动作,就是暗示自己的是那“刘备”,而李丽质此刻就成了,给刘备出主意的“诸葛亮”。 而李丽质是何等聪明啊,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对自己二哥的行为很是意外,之后呵呵的笑道:“二哥莫非是有意中人了吗?还吴侯之妹呢? 我这里可没什么吴候之妹,但却有公爵之孙女,这在身份上,最起码相当吧。 如果单从门当户对来说,以二哥你的身份,必须要娶一个,我李唐重臣家的女儿或孙女,而小妹这里的意见是,年龄和学识必须相当。 据太子大哥说,二哥你的学识和文采很出众的,小妹从没见识过,但也觉得大哥身为太子,所言非虚。 至于其他,二哥的武功,可是我李唐一等一的,父皇还说二哥的武功不在三叔之下。 况且,二哥你与程将军、尉迟将军的比武,可是满朝皆知的。 全长安城,谁不知道赵王殿下的勇武啊,这要是放在战场上的话,一个先锋大将,定是跑不了的。 而且,二哥你总是出入李卫公府上,那兵法韬略就算不学,耳濡目染几个月时间。 做一方统帅也是可以的,所以,二哥你必须要选个特别出众的女子,作为为王妃才好。 就算正妃最后有宗正寺和父皇去决定,他们注定以选妃当选贤德为由,选择一个温柔婉约之女子。 那一个侧妃,也得才学出众之女子吧,而另一个侧妃嘛,就按二哥你的喜好,选个武功高强的也不为过嘛。 至于那三个夫人,四个采女嘛,二哥那武德殿,此时就有现成的,自己拿主意便是。” 李丽质这一连串的话,让李宽很是惊讶,她倒是会平衡利益啊,选什么样的说出来了。 并且,给了一个初步的定位,这就有了很多余地用来周旋了。 李宽可不傻,他没去主动问该具体选谁,万一自己妹妹,来个大包干儿,那直接把人选丢过来,你接是不接啊? 所以,李宽也索性来个装傻充愣,直接假模假式的向李丽质行礼,说道:“多谢五妹的金玉良言啊。 二哥在此谢过了,二哥我知道该怎么去选了,一切就按五妹说的办。” 啊?李丽质张大了嘴,一脸萌萌的惊讶,看着李宽,不是应该你来问我人选的意见吗?你怎么不来问啊? 我这关子卖好了,就等你来问我了,我才好说出自己的想法啊,你光听意见,这算个什么事啊? 这就犹如那糖衣炮弹,你把糖吃了,本应把炮弹扔回来或者爆炸,结果你自己拆弹了,吃着糖气我,这可不行。 李丽质马上着急的说道:“二哥,你自己心中,可是有了人选吗?这大唐的各家情况,你熟悉吗?还是让小妹我,好好跟你说道一番吧。” 没等李宽去回答,长孙皇后首先发话了,说道:“丽质啊,你二哥选妃,怎么去选,该选谁,母后与你父皇还有宗正寺会决定的。 最后会听取你二哥的一些意见的,至于你刚才说的,母后会转达给你父皇的,你放心,你好好的,乖乖的,就等着你二哥给你娶嫂子吧。” 李宽一听,也在一旁偷笑,长孙皇后这边口儿封得严实,直接让李丽质没话说了,确切的说,这王爵选妃,还真没你和公主什么事。 除非说你出嫁,皇帝会象征性的,先去问问你的意见,但大体上都是决定好的,也就是走个程序。 表示你同意了,很开心,让即将成为驸马的家族,顺便高兴一下,以安臣子的心。 而这王爵选妃,本来就是个各方势力,在平衡的过程,你个公主掺和进来,那就难免过于麻烦了。 但李丽质不死心,她却丢出一个重磅炸弹,一脸正气的说道:“母后,女儿要替二哥选妃,而且,女儿有自己理由,女儿有令箭在手,必须要女儿帮忙选一个合适的才行。” 这下让长孙皇后蒙了,你要替你二哥选妃?你是什么身份啊?还有理由?你刚才的理由说了一大堆了啊。令箭?什么令箭?谁给你的令箭呢? 长孙皇后也感觉,自己女儿可能刚刚进入叛逆期,也就索性不去责怪她了,她将正在打瞌睡的李治,交给了奶娘后,一挥手示意可以去内堂了。 奶娘自然不去管这皇家的事,她的任务就是照看好怀里的小皇子,也就抱着李治去内堂了。 而长孙皇后一脸好奇的笑容,说道:“哦,丽质有理由,嗯,刚才你所说的理由,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不过这些事,连母后我都没法完全替你二哥决定,你凭什么呢? 凭你所说的令箭吗?什么令箭啊,难道是你父皇交付你的令箭吗? 我大唐什么时候开始,让公主持令箭,去给王爵选妃了啊?母后还是第一次听说,呵呵。” 长孙皇后一脸笑容,开着李丽质的玩笑,又像是在给李丽质台阶下,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再闹下去了,今天似乎有些过头了。 而李丽质却理直气壮的说道:“女儿就是有令箭,但不是父皇交付女儿的,是皇祖父交付女儿的,皇祖父说,他给二哥选好了王妃。 让女儿替他宣布,总之,二哥必须娶皇祖父和女儿给二哥选的王妃,不是正妃也得给我们一个侧妃的人选,总之二哥娶定了,不娶不行。” 而长孙皇后马上一皱眉,回到了桌塌前安稳的坐下来,一脸威严的说道:“胡闹,怎么还把你皇祖父抬出来了,丽质,你怎么学起程知节的那套,拉大旗扯虎皮。 你二哥选妃,是我皇家的大事,是李唐第三代王爵的头等大事,这关系到方方面面,稍有不慎,那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你知道吗? 你什么时候,去看望你皇祖父的,你皇祖父又是什么时候交付你的任务啊?还有那令箭,拿出来让母后看看吧?” 长孙皇后的一番训斥,让李丽质气得,如同个红脸的小包子,她一脸不服气的,那里掐腰喘粗气。 而李宽接过长孙皇后的话,说道:“母后,您不要生气。 五妹也许就是觉得好玩,民间女子为自家兄长,甄选个女子,来做自己未来的嫂子,都是常有的事情。 虽然,我们是皇室,但也如同民间家庭一般,这妹妹为哥哥把把关,尤其是,这嫂子的人选,那不用什么理由,也是可以的。 更何况,儿臣不是娶一个啊,娶那么多,就让五妹帮忙选一个她中意的,也是可以的。 也许这里有其他的什么理由,但五妹的心是好的,这点儿臣作为五妹的二哥,定要接受妹妹的好意,母后,您说呢?” 没等长孙皇后回答,李丽质也一步抢在前面说道:“对啊,母后,女儿就帮二哥选一个,不要正妃,侧妃即可,实在不行,三名夫人中的一个,也可以啊。 总之,二哥为我等这些弟弟妹妹们娶嫂子,怎么也得娶一个,让我们能亲近的人才好啊,要不以后去二哥的府上做客,都没个亲近的人。 万一二哥的几位妃子夫人,都不是我等喜欢的,那难道让女儿到时候,去跟那些宫人去聊天吗?更何况,有皇祖父的交代,我也是好心啊。” 长孙皇后一听有李渊的成分,马上就不干了,更加生气的说道:“丽质,怎么还提你皇祖父啊? 你皇祖父怎么会来干涉你二哥选妃呢?你这话不怕你父皇怪罪你吗?怎么能拿你皇祖父当理由呢?” 李丽质马上一脸委屈的说道:“母后,女儿绝对没扯谎,不信我们可以去皇祖父那里,与他老人家当面对质,女儿若是有半句虚言,母后怎么责罚女儿都可以。” 李丽质摆出一副坚毅的样子,那这话一出,这可信度,一下子就上升了一个等级啊,可以当面对质,这就说明,一定是李渊真的交代过些什么。 那长孙皇后一下子,就有点泄气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李渊也介入了呢? 安享晚年的太上皇,怎么关心起这个,从小就没在秦王府和皇宫待过几天的李宽的婚事了呢? 难道当初李宽离开这权力角逐的旋涡,李渊是知道的?或许李渊有什么自己的特殊目的? 不行,这事必须让李世民知道才行,稍有不慎,那后果和局面,不是长孙皇后能承受和控制的。 第70章 皇家自有皇家的选法 李宽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就是,不要轻易去听李丽质和长孙皇后给他意见,他可以表面上去考虑一下。 但这大主意,一定要他自己来拿,因为李世民交代过,不要受任何人影响,这任何人里,包括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在内,没准连李世民自己,都包括在内也说不定呢。 也许李世民这是在试探李宽?很有这个可能啊,连军国大事,李宽都敢主动去列席旁听,这个自己娶媳妇的事情,他肯定会有自己的那套理论的。 尤其是,李宽所表现出的那种超然的智慧,以及那谋定而后动的性格,李宽应该会把握自己的婚姻,李世民是相信这点的,要不怎能把这权利下放呢? 再者说,李世民有最后的修订权,李宽的选择,李世民是可以肯定的,也可以说是否定一下,或者调整一下,都是能接受的,皇帝嘛,有特权的。 李宽刚才之所以说,让李丽质帮忙选一个,那绝对是放出的烟雾,结果引出了一个关键的幕后推手。 这个大人物,同样有着特权,李唐帝国的名誉上,最高领导人,太上皇李渊同志。 李宽很是好奇,自己只见过一面的皇祖父,怎么就掺和到自己选妃的事情上来了呢? 上次在李玄霸的小配殿见面时,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啊,如此草率的,就要来帮忙决定王妃的人选,这也太把李宽这孙子,当孙子了吧? 李宽一想,不行,不能让对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于是他向长孙皇后拱手施礼道:“母后,儿臣选妃的事,还是由皇祖父、父皇、母后和宗正寺去商量吧,无论结果如何,儿臣都没意见。 反正名额很多,实在不行,儿臣就只选一个正妃即可,反正儿臣觉得,如果妻子太多的话,照顾不过来,毕竟,儿臣还要之藩去呢。 另外,我李唐出兵在即,儿臣还要上战场的,太多牵绊,终究是不好的,不如就等儿臣凯旋之后,再来选妃如何啊? 到那时候,多喜庆啊,征伐不臣,开疆拓土,胜利归来,人生巅峰,又娶媳妇又过年的,儿臣感觉那样就挺好。” 李宽这一连串的说辞,直接把长孙皇后和李丽质都说乐了,哪有这么贫嘴的王爷啊,不过她们转念一想,李宽要出征,也是担心不已。 长孙皇后一脸急切的说道:“宽儿,我李唐能出征的人很多,统帅战将都在你父皇的麾下。 让他们去征伐即可,母后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但母后担心你啊,你说你才入宫多久啊。 我李唐宗室,有其他郡王出征,怎么也用到你这个亲王啊! 更何况,你年纪还不大,以后等你长大了,再想出征,母后绝不拦你,可好啊?” 长孙皇后的话音刚落,一脸愁容的李丽质也说道:“是啊,二哥,母后和我都希望你能不去过问那些军国大事,那些自然有父皇和朝中大臣去费心。 小妹我不想让二哥出征,你还是安心的在家娶媳妇吧,这选妃可是大事。 二哥即使不想听取我们大家意见,你自己拿主意也行啊,总之,我不想二哥去战场上冒险。” 看着这对母女俩,听着她们的话,李宽也感觉到,她们这是真的关心自己,不想他以身犯险,都希望他平安的在家就好。 但李宽给自己立下的目标就是很宏伟的,男儿征战沙场,凭军功论高低。 虽然,自己有王爵在身,但他绝对不想让人说,他因为是皇帝的儿子,才得到这王爵的。 他之所以自己要求爵位,也就算是提前在李世民那里预支了,他的最大梦想就是打出一片广阔的天地来。 这是李宽的梦想,所以,他必须扞卫自己的梦想。 而就在李宽在甘露殿的时候,长孙无忌的府上,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长孙无忌本来刚送走自己的族叔长孙顺德,在门口迟疑了一下,一辆马车映入眼帘,从马车的制式和符节上来看,是国公,长孙无忌很是奇怪。 但正当他下意识走下府门台阶的时候,马车的门帘被打开了,一声爽朗的笑声之后,说道:“赵国公,别来无恙啊! 萧某路过你家府门,突感口渴,想讨碗水喝,不知道可否成全啊?哈哈哈。” 长孙无忌一看,萧瑀,他怎么来了呢?而且,这绝对不是巧合。 一般这样拜访,一定会提前送上拜帖的啊,怎么就偏巧这个时候,被他看见了呢,还堵在了自己的府门前。 而长孙无忌没有去细想,他立马上前,拱手施礼道:“宋国公说笑了。 您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可您怎么不提前打招呼啊,在下也好扫榻相迎才好啊。” 萧瑀没去用自家随从搀扶,自己就下了马车,拱手回礼道:“赵国公,萧某还等着喝你家的水呢! 怎么?只是普通的水即可,萧某可没说是喝茶啊,赵国公不会拒绝萧某吧。” 长孙无忌听出,他这是话里有话啊,马上就请萧瑀入府,只见那萧瑀俊朗的外形潇洒的步伐,真不愧是南朝梁明帝之子啊,那份自有的皇家气度很是不凡。 而且,他作为隋朝皇后的亲弟弟,兰陵萧氏的领军人物,那种不怒自威,一句话就能让人不容置疑的语气,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长孙无忌无法猜透他此行来的目的,也只好请进门去,他倒要看看,这萧瑀是真来喝水的,还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来说。 两仪殿,内侍通报李世民,说是驸马求见,李世民一心都在奏疏批阅上,精力太过集中,对刚才的内侍通报很是奇怪,问道:“哪个驸马?” 内侍回答道:“裴驸马,太上皇之女,临海公主的驸马,魏国公裴寂大人家的公子,裴律师求见。” 李世民这才想到,原来是他啊,怎么他来了呢?但这臣子求见定是有什么急事。 还好今天,自己手头上的奏疏不算多,要不以李世民以前的性格,定不会召见的。 因为他本身,就不怎么待见裴寂他们的家的人,就因为裴寂对当初,太原起兵起到了很多作用,而李渊还很是器重这裴寂,也算是很好的朋友,就像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一样。 但李世民感觉这里面,似乎透着些蹊跷,于是他就对内侍说道:“宣他进来吧。” 内侍称是,退步转身去两仪殿外,宣裴律师觐见。顷刻,一身朝服打扮的人,走进了两仪殿,只见这人很是谨小慎微,步步都透着小心,生怕自己的什么错处被皇帝抓住。 如果让他选择,他打死都不想来见李世民,裴律师身为驸马,但也得看是什么驸马。 大唐的公主们是个什么德行,估计皇家自己也都知道的,还好他的妻子临海公主还算是规矩。 而裴律师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要不他才不会没事找事的,来见什么皇帝呢。 裴律师直到走到两仪殿中央,拱手施礼道:“臣裴律师,拜见陛下。” 李世民抬眼看了看他,没去吭声,而是将自己手上的笔放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奏疏,将手边的砚台,向桌案边上挪动了一下。 随后,他这才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裴卿怎么来这两仪殿了啊?可是有什么事情?” 裴律师一脸便秘的样子,汗从自己额头上,慢慢的渗出,而衣领似乎卡着脖子,连带着喉咙都不舒服了,反正他在这李世民面前,怎么都别扭透着一股子不自在。 但裴律师还是得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臣的父亲临终遗愿,要臣时不时的,去看望太上皇,父亲很是担心太上皇的身体。 临终还嘱托臣说:身为驸马,应当替公主尽孝,身为人子,应当父亲继续臣子的责任。 所以,臣此次前来,恳请陛下恩准,臣去探望太上皇,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李世民怎么听怎么别扭,你身为驸马,想尽孝,那为什么你自己前来,公主呢? 你想来,最起码能领个挡箭牌吧?你这有点没考虑周全吧? 身为儿子你替你父亲,对我父亲行使臣子的责任?你是谁的臣子?只是李渊太上皇的臣子? 难道你们父子俩,不认朕这个皇帝吗?你身为女婿,去看望自己的老岳父,结果上大舅哥这里来求个恩准? 你这把皇家的一些事,当成普通人家来办了吗?李世民沉闷着气息,眼睛眯着,但透出的那道光,足以将裴律师的身体看穿。 李世民那身子一起一伏的,气鼓鼓的样子,裴律师自然没抬头去看,因为他知道,一旦看了,那将是雷霆之怒。 而常涂身为皇帝身边的人,自然得到点作用,于是他将茶水,向李世民的手边推了推,小声说道:“陛下也累了,喝口茶缓缓吧。 今日,既然驸马来了,那不如一会儿陛下与驸马同去看望太上皇。 反正今日的奏疏,陛下也批阅的差不多了,这会儿三省的奏疏还一部分在传阅,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送到这两仪殿来,不如陛下也出去走走,这午后的阳光好着呢? 陛下也透透气,也好让奴婢们,将这两仪殿再打扫一下,太过沉闷,对陛下的身体,终归是不好的。” 常涂的这个建议很是好啊,也很巧妙,正好李世民也可以借助这个时候,去看看这裴律师父亲的遗愿,到底要怎么去侍奉李渊这个太上皇。 这裴寂也是的,死都死了,朕把你的家眷召回长安,你这家中的儿子,不说感恩戴德,怎么还竟给朕心里添堵呢? 正好借此,去看看李渊,看看到底他们有什么话要说。于是李世民起身,对身边的常涂说道:“起驾,弘义宫,看父皇去。” 之后他瞄了一眼这厌恶的裴律师,说道:“裴卿跟着来吧。” 看到没,这就成了李世民去看望李渊了,主导地位确定,你裴律师最多就是个陪衬,一个随从罢了,收起你那小心思来,李世民同志的眼睛里,可是不揉沙子的。 赵国公府上内堂客厅,长孙无忌与萧瑀分宾主落座,喝水就有失身份了,喝茶才合适。 虽然是煮茶,放的佐料的味道很重,但也算是一口热乎的,最起码时间长,等得久,这就能两人,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寒暄一下。 本来长孙无忌与这萧瑀没什么交集,本就不是一个系统的,你萧瑀最多就是个标杆,厚待其他政权的嫡系。 这是李唐一贯的宗旨,很多名义上归顺李唐的军阀们,这会儿在上岸,在洗白,在想着怎么去不失去利益的情况下,去做个享乐的寓公。 而萧瑀在其家族中,很是有才学,而且,一向崇尚佛教的他们,所建立的南朝,也相对很温和,那绝对是顺应历史发展的好加盟者。 而且,李唐直接一个国公的头衔送过来,基本上让他们,享受到了以前跟隋朝时代,差不多的待遇,这你们就没什么话说了吧。 但今天萧瑀来此,定是有目的的,因为他刚才很多话语,总是在说李唐的好,顺便把很多功劳,都强行安在长孙无忌的头上,弄得长孙无忌很不好意思。 最后萧瑀扔出了一个题眼,说道:“赵国公身为太子殿下的舅父,也应该知道,太子殿下的年龄,到了选妃的时候了,不知道陛下为太子殿下,选了哪家的女儿做太子妃啊?” 而长孙无忌听到这里,心想,你总算沉不住气了?于是长孙无忌又喝了一口茶,轻轻的放下茶杯,捋了下颚胡子,先是微笑了一下,之后慢慢的说道:“皇家自有皇家的选法,这就不劳宋国公费心了吧?” 第71章 我想为她做回主 萧瑀的话,让长孙无忌摸不到头脑,太子选妃的事情,不应该由他来关心的,长孙无忌直接把皇家搬出来,这也算是变相的堵住他的嘴。 长孙无忌何等聪明,才不会去跟你讨论宗室的问题呢,就算长孙无忌目前的地位超然,也不会去犯那妄议宫闱的错误。 而且,涉及到太子李承乾,这些事情,可不是一个外臣该去过问的,更何况,身为舅舅去跟外人谈论自己外甥的婚事,似乎不太适宜。 但当长孙无忌搬出,皇家自有皇家的选法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这萧瑀,好像事先知道他的答案一样。 因为他明显看到了萧瑀的眼角,透露出一丝狡黠的笑,那嘴角的一点点上扬,犹如那灵狐一闪而过一般。 而且,这笑让人感觉很心惊,难道一向以礼佛为重的萧家,会参与到太子的事情上来吗? 陛下的全部精力,都投在了即将发生的北伐上了啊,有突厥在那里摆着,虽然,太子年龄刚刚到选妃的临界点,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而萧瑀也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说道:“赵国公,看来是误会萧某了,萧某自问,也不是能过问关于太子事情的人,但我李唐即将进入新的走向。 从武德年间,到这贞观年间,国家正在逐渐走向平稳,虽然,偶有灾祸,但也算是君臣齐心,百姓得以喘息,应急得当。 即使在灾年里,能有御史去各地监察,各地的官员在为陛下分忧,能积攒下一点剩余,也好雪当年‘渭水之盟’的耻辱。 但太子既然到了年纪,就应该选妃,为我李唐留下新的后继力量,也好安百姓的心,为社稷添福祉。 萧某今日前来,不是来跟赵国公讨论太子的事,萧某只想问问,陛下的子嗣中,其他王爵都即将开府了,怎么今年没什么动静呢? 难道国库吃紧?国帑不充足吗?萧某连同几位同僚,想为陛下分忧,据说,即将开府的是三位王爵吧,不知萧某说的可对否?” 长孙无忌听了半天,才明白,这说太子的事,就是个铺垫吧?难道这萧瑀的目的,是在其他王爵身上吗? 不对,陛下的子嗣开府在即的,虽然都入驻武德殿,但从年龄上来看,今年只有赵王李宽一人。 蜀王李恪和越王李泰不是今年啊,最早也得明年尾到后年初才对,难道这萧瑀,今日来的目的,是针对那赵王李宽? 长孙无忌看了看萧瑀的那张充满自信得意的脸,发现那嘴角,又是一丝诡异的微笑,哦,明白了,真正的目的就是那李宽,看来这萧家也想来掺和一下啊。 皇宫,从两仪殿到弘义宫,李世民很是快速的到了,一般在皇宫内行走,李世民很少用到銮驾。 身为马上皇帝的他,总是觉得身体强健才是根本,年富力强的代表,这个时候的李世民,觉得很多人都不如他的。 他曾经在前几年的战场上提着弓箭,对身边手持马朔的尉迟恭说道:“有敬德的马朔,配上我的弓箭,足以抵挡千万兵马,只管让对方上前好了,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而正是他那份勇猛,感染了身边的人,战阵冲杀起来,绝对如地狱刚走的修罗一般。 而今天龙行虎步的李世民,将那本来要去看望李渊的裴律师,远远的丢在后面,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 估计这裴律师平时,也是过于安乐了,疏于锻炼的他,即使紧跑慢追赶,也累得他气喘吁吁的,这就让他更加憎恨李世民了。 因为在他眼里,如果不是李世民将自己父亲发配出去的话,定不会那么早就过世的,也让他们一家牵连进去,裴寂犯的错,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而在李世民身边跟着的常涂,都斜眼看着这个累成狗的驸马爷,心里暗暗的想,想跟陛下叫板,你还嫩了点,你老子都不是陛下的对手,更何况你呢,呵呵,慢慢追吧你。 而李世民直到了弘义宫范围内,听到了那丝竹乱耳的声音,他也知道,此时正是李渊的下午娱乐时间。 其实李渊昼夜都是这样,即使他睡觉的时候,旁边也是乐曲不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去想以前的事,这样的自我麻醉,也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一个帝国的缔造者,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想要发展这个国家,就要跟自己的兄弟,兵戈相见吗?就要把自己赶下台去吗? 这似乎都不是李世民要求成功的理由,李渊不服气,不甘心,但又能怎么样呢? 也就时不时的给李世民添堵,就是他的日常生活,变着法的去想,去谋划。 而且,绝对是不怕找后账的那种,虽然,你李世民是皇帝,但还能杀你老子吗? 听到门口内侍的通报,李渊知道李世民来了,但李渊只说了一句:“他想来就来,朕既没去请他来,也没不让他来,随便吧,难道朕不让他来,他就不来了吗? 下去吧,将朕的话原封不动的,都说给他听。”内侍一脸为难的下去了,他觉得最难的就是被这父子俩夹在中间,这夹板气,折寿啊。 甘露殿,李宽被长孙皇后与李丽质母女俩感动之余,还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对以后开府的看法。 李宽对长孙皇后说道:“母后,您跟父皇说,把哪个罪臣的府邸,直接给儿臣就行。 不用去另建,麻烦得很,而且,儿臣没那么多讲究,就是在宫外,有个落脚点而已。 况且,儿臣也不需要那么人侍候,人少,麻烦就少,而且,儿臣觉得我李唐还在初期建设中,不宜在王爵开府上过多浪费。 大不了,以后征伐突厥之后,再多赏赐给儿臣一些突厥奴隶即可。 让他们去给儿臣开荒,把一些庄园荒山都开发出来,种粮食、种树都行。 以后儿臣必将把他们,都管得服服帖帖的,几代之后,那就完全融入我中原了,再也没有什么游牧民族了。” 长孙皇后听了李宽的话,感觉这孩子很是懂事,很多话不能直接跟李世民说,如果一个儿子总是替老子考虑钱袋子的事,那就会让这老子有种羞辱感,而儿子把这懂事的一面,透露给母亲呢? 让母亲去跟父亲沟通,也能变相的增进家庭的感情,促进和睦,这完全是可以实现的。 而长孙皇后也回答道:“宽儿,军国大事,你自己去跟你父皇说,至于那开府的事,母后就为你谋划一下。 既然你能为我皇家内帑去考虑,那很好,这也说明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等以后富裕了,母后一定加倍补偿给你,总不能让你委屈的。” 李宽也没去推辞,毕竟,还没开府呢,但提前打好招呼,也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李丽质却丝毫没有放过自己二哥的意思,她翘着小鼻子说道:“二哥,那你还没说嫂子的事呢? 你总得划定个范围吧,也好让母后帮你选,要不我可就帮你拿主意了啊,我可是有令箭的。” 李宽一脸无奈的看着李丽质,微笑的说道:“五妹啊,二哥这还没开府呢,等以后再说吧。 先定下来也不是太好,难道让二哥,提前就女方家走动吗?这所谓的准岳父大人,可是不好提前见的啊。” 李丽质却没听懂李宽的话,一脸疑惑的问道:“难道二哥还怕见人吗?就算二哥以后的准岳父大人是大将军,以二哥的勇武,难道还怕对方不成吗?” 长孙皇后很是喜欢自己女儿的天真,于是就微笑的替李宽解释道:“丽质啊,你二哥是怕提前与对方相处。 你想想,你二哥从小,就生活在孙真人的药庐,对我皇家的一些事情,都还没熟悉呢,怎么能应付得了以后的妻族呢? 这也算是你二哥的短板了,以后宽儿也要学着与人相处了,这你长大了不比以前,以前也好说你未入世,这开府之后,可就要独当一面了。” 李宽马上点头称是,说道:“儿臣定不负母后所望。”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与萧瑀谈到了关键之处,萧瑀也说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赵王李宽而来。 只见他慢慢的说道:“赵国公,也许不知道,我兰陵萧氏,在支持陛下方面,不会少于那关陇门阀。 但又独立于那山东士族之外,这就造就了五姓七望之外,有我兰陵萧氏的超然存在。 不是萧某夸海口,在以前南朝范围内,只要有我萧氏支持的,那百姓与当地宗族,定不会去反对。 江左一带,有我萧氏为李唐把关,定扶保社稷千秋万载。赵国公觉得呢?” 话很直白,但说得也很对,一般都要去猜去琢磨的话,今天这萧瑀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看来他很是急切,长孙无忌觉得,这可以成为拉拢萧氏的契机,既然对方痛快,自己也不能藏着掖着了。 于是长孙无忌也说道:“宋国公能为陛下的分忧,能为李唐江山出一份力,在下也很是佩服。 既然,宋国公这么说,也足够看出兰陵萧氏,定会为今后朝堂的重要决策,做一块牢固的基石。 那在下身为后族外戚,能为宋国公做些什么呢?难道要在下为兰陵萧氏,在陛下那里争取些什么吗?还请宋国公明示。” 萧瑀一听,这是刚才的话入味儿了,也就不去强调些什么虚礼了,只见他前倾着身子,压低声音说道:“赵国公如今的地位,可比前朝的时候,萧某的地位高得多,毕竟,陛下也比那隋炀帝要强上百倍。 那萧某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兰陵萧氏想再稳固一点,这也是向江左一带,释放一个信号,以后也好谋划一二。 定会让陛下的政令,在那里执行的快些,但这与皇家紧密在一起的话,那就需要一个机会。 萧某也只好毛遂自荐了,太子殿下应当选妃的年龄,而不去选,反而谦让陛下的二子赵王殿下,先开府选妃,这兄友弟恭,萧某也很佩服太子殿下的气度和胸襟。 但萧某也想为陛下在皇子的方面分忧,所以,萧某想请赵国公,给陛下透露点消息,我兰陵萧氏,可有女初长成,与赵王殿下正好,能成为天作之合。” 长孙无忌一听,也就释然了,太子妃自然不可能有你家的份儿,只好退而求其次。 赵王李宽很是合适,半嫡子,这身份也是很高的,而且,最近这大半年看,似乎比其他皇子要更得宠些。 赵王妃,虽然,没太子妃尊贵,但也不错了,但以兰陵萧氏来讲,在前朝皇室内,有后有妃,而且,是最得宠的两位,都是你们兰陵萧氏的。 况且,长孙无忌可是知道,这萧家女定是绝色之貌,不说那隋朝的皇后皇妃,就说那当初反王之一的萧铣的女儿萧月仙,那就是倾城之貌啊,可惜被其父亲牵连,香消玉殒了。 而长孙无忌觉得,这萧瑀能代表全部兰陵萧氏吗?于是长孙无忌问道:“宋国公,在下想问,这萧家有女,是您的亲族,还是那以前南朝宗室的遗留呢?请恕在下就先小人、后人君子了,您能代表兰陵萧氏全族吗?” 萧瑀马上回答道:“萧某定能代表全族,而且,这女子就是萧某的女儿,父亲为自家女儿,谋个好夫家,难道还不成吗?” 长孙无忌一听,马上就笑着说道:“不是在下不信宋国公,您那两个女儿,都出家礼佛去了,难道还能让她们还俗吗? 再说了,据在下所知,她们的年龄,似乎与那赵王殿下,并不合适吧?就算还俗,婚后再出家,那可就成为皇家的笑柄了。” 萧瑀这下着急了,站起身说道:“萧某是有三个女儿,前两个是出家礼佛了。 但小女儿还在闺中,定会让皇家满意的,定会让赵王殿下看中的,而且,萧某定不会让这女儿,再出家礼佛去的,我想为她做回主。” 第72章 我要一个名额 李宽既然已经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了长孙皇后,那他的目的就基本达到了。 至于李丽质的想法,那就暂时忽略了吧,毕竟,王爵选妃不会真的去问一个公主的意见,即便她说她手上有什么所谓的“令箭”。 但如果真如李丽质所说的那样,这事也是李世民夫妇俩,去跟李渊交涉。 而且,李宽也有自己的想法,至于宗正寺那边,也只会研究事情的合理性而已,大主意都是皇帝拿的,其他人的意见,也只能作为参考。 但问题就是出自于,李世民是想让李宽自己去拿主意,这也是他们两父子之间的协定,外人不得而知。 此时,就连长孙皇后都不知道,而李宽也没去告诉长孙皇后,因为他相信,自己选妃这么大的事,李世民一定会跟长孙皇后去商讨的。 其实以李宽自己的想法,只娶一个就好,即使是所谓的政治联姻,古代的婚娶,有哪些是出自于自由恋爱的呢? 都是婚后培养感情的,更何况,李宽感觉自己的身份,定会为自己加分的,而且,他自己也有自信,一定会讨女孩子喜欢的。 结束了甘露殿的一系列谈话,在长孙皇后没打算留他们俩吃饭的情况,李宽和李丽质向长孙皇后告辞。 而这一切都来源于,李丽质那时不时向外摆头的小动作,而且,是故意给李宽看的,李宽自然知道,这个妹妹是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 兄妹俩出了甘露殿,李宽本想回武德殿的,他也希望李丽质,能把那些想对自己说的话,挪到下次再说,但李丽质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李丽质对李宽说道:“二哥,你不能这么早就回武德殿,你不能就这么撇下我,再说了,你回去做什么啊? 三哥在做他的发财梦,没事就鼓弄那小木船,在他的北院池塘里,估计,以后没准就要用大船运东西了,他还说以后我想吃什么,就是远在天边,他都会用船运回来。 而四哥就更无趣了,成天弄什么要飞上天的东西,还弄了一群工匠,在那里做这个那个,我看不懂的东西,以后没准他会总领将作监,也说不定呢。 你就陪陪我呗,难道二哥还要去练武吗?你的武功都那么高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更何况、更何况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太子哥哥了,咱俩一起去东宫走一遭呗。” 李宽一头黑线,先前在两仪殿遇见这个妹妹,就拉着自己去甘露殿,出了甘露殿又要拉着自己去东宫,李丽质想干什么啊? 李宽感觉这个妹妹,此刻有点难缠,但又不好驳她的面子,仔细一想,这也是兄妹感情的促进。 想通这些,李宽就上挑着眉毛说道:“也好,二哥我也好长时间没去东宫了,就陪五妹走一遭吧。 不过咱俩先说好,一会儿从东宫出来,咱俩就各回各地,二哥我还有一次运功时间要到了。 最近正在突破新的功法呢,没准以后你二哥我,还能成为一代武学宗师呢。” 说完,李宽一脸臭屁的样子,继续走到李丽质前面去了,而李丽质似乎很喜欢李宽这样子。 她一脸崇拜的跟在旁边,说道:“二哥,你没事也教教我呗,没准我有成为女侠的潜质呢,听说以前你那师伯就是女侠,要不怎么能俘获李卫公的心呢?” 听到这里,李宽也哑然失笑了,这哪跟哪啊?李卫公的心?还好不是芳心,要不李宽一定笑喷了。 但李宽感觉这个时候,可以恶搞一下,于是他就在去东宫的路上,给李丽质普及了一下关于“红拂夜奔”的故事。 并且,很是夸张那夫妇俩的事迹,李宽开篇就说道:“话说我师伯的丈夫,李靖李卫公……”。 直到东宫门口,李宽还在那说:“只见那李卫公,当时还没爵位在身呢,风流倜傥的李靖,一副剑仙打扮。 他对那企图调戏我师伯红拂女的暴徒,一声大吼,说道:‘阁下既然对在下的夫人不敬,那就不要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既然阁下不退让,那就让咱们既决高下,也决生死吧’。 话音刚落,对方的就连中九剑,剑剑刺中要害,但当那暴徒定睛一瞧,那李靖飘然飞回红拂女的身边,呵呵大笑道:‘华山剑法,快就一个字,某只耍一次’。 之后那暴徒就突然倒地了,从此江湖上都知道红拂女的女侠之首,而李靖作为她的夫君,那武功还在她之上啊。” 说完,李宽都觉得自己演绎的故事过于离奇,但也绝对精彩,而李丽质感觉李宽口中的江湖,那是个很神奇的世界啊。 但她马上联想到,自己印象关于李靖的形象,二哥口中的剑仙李靖,跟那个一脸严肃的干巴瘦老头,真的是一个人吗? 而二哥最开始,还很不屑的说那李靖,就是他师伯的丈夫呢,这个称呼直接就能表明,李宽感觉那李卫公,根本就配不上那红拂女的,怎么这会儿却说得那李靖,好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呢? 就在李丽质张着小嘴儿,惊讶的时候,东宫门口的“小瑞兽”内侍,已经将赵王李宽和长乐公主的到来,提前通报给了太子李承乾了。 而李承乾也急切的出来,亲自迎接,因为他也很是想念李宽和李丽质,据说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已经在东宫“闭关”快半个月了。 自从上次两仪殿李宽比武之后,李承乾就再也没跟外界见过面,具体的情况,谁都不知道。 而李承乾一出来就看到李丽质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宽,并且说道:“二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怎么我感觉这像是神话一般呢?你可别哄骗我啊。” 听到这里,李承乾也是很好奇,呵呵笑道:“二弟到底跟五妹说了什么啊?怎么还说到哄骗了呢?” 李宽看到李承乾出来了,就先拱手施礼,说道:“王弟李宽,见过皇兄。” 而李宽身边的李丽质,也学着李宽的样子,施礼说道:“小妹丽质,见过皇兄。” 这下可把李承乾弄蒙了,心想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刚想问,李宽又一脸调皮的说道:“江湖上的纷争,往往就是因为礼不到,人家就怪罪。 所以,才会有争斗,我和五妹这也是怕御史弹劾我们啊。” 李承乾一脸戏谑的问道:“二弟,什么江湖啊?御史我倒是知道,他们真的能管到你吗? 你不是号称大唐的御史,管不到你李宽吗?怎么这会儿却害怕了呢?” 而李丽质却一脸欣喜的说道:“大哥,二哥跟你开玩笑呢,还是让小妹给你讲讲,刚才二哥口中的江湖吧。 我们边走边说,另外,大哥你可以给我和二哥准备吃食了,我们俩还没吃午饭呢。” 说着,李丽质可没客气,她可是李承乾嫡亲的妹妹,出入这东宫,就从来如同自己的地方一样。 而李宽也拉李承乾,手指着李丽质,一副唱戏的腔调说道:“大哥,且听五妹为你一一道来吧呀。” 赵国公府,萧瑀终于说到了自己女儿的部分,这可终于说出谜底。 原来这萧瑀小女儿,正好比李宽年纪相当,虽然,在后世看来还是初高中生衔接的年纪,但这唐朝鼓励生育的年代,这个年纪完全可以婚配了。 萧菲菲,一个可爱的名字,算是在赵王李宽的舅舅长孙无忌这里挂号了,相貌不用去问,有萧后萧妃和那萧月仙做参考,这完全不是问题,性格嘛,据说也很是温柔贤淑。 但长孙无忌为了保险,还是向萧瑀提出了建议,说道:“宋国公,既然有意将女儿嫁到皇家,那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知道,王爵能娶多少妻妾。 光从赵王的身份上来说,正妃一名、侧妃两名不谈,就那三名夫人,就完全可选公爵或侯爵家的女儿。 而正妃侧妃一般,都是陛下和宗正寺去定夺的,在下可以保证,一旦这婚嫁可成,宋国公您的女儿,至少会是夫人的品级。 至于能不能提升到侧妃嘛,这一时间,还真不好说,只能说是在下去陛下那里探探口风,不知宋国公您能否接受,自己的女儿成为夫人这个品级呢?” 提前打好招呼,意思就是,虽然,你萧瑀是公爵爵位在身,但您的女儿可是当不了正妃的,长孙无忌能量再大,也不敢打这个保票。 而萧瑀笑而不语,又端起那杯茶,发现茶已凉了,于是他轻轻放下茶杯,说道:“一切全凭赵国公去谋划,萧某静候佳音。” 说完,只见那萧瑀起身施礼告辞,而长孙无忌对此有点猝不及防,回礼的同时,想去送萧瑀,而萧瑀让他留步,之后快步出了内堂,在赵国公府管家的相送下出府去了。 而长孙无忌却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快人快语的性子,就是不知道你那女儿,能不能入得宽儿的眼喽。 我这舅舅怎么去谋划?只能在陛下那里备案,之后去找宽儿谈了,也不知道其他门阀勋贵,有没有什么好人选。” 弘义宫,李世民暗自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斜对面坐着的裴律师,在李世民与李渊见礼之后的半炷香的时辰之后,裴律师终于来到了弘义宫,见到了自己“孝道责任”的岳父李渊太上皇大人。 而裴律师跟李渊寒暄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让李世民很是憎恨的话。 只见那裴律师对李渊说道:“上皇,家父在临终前,还提醒微臣,说道:‘寂与上皇此生不弃,定要结秦晋之好,福泽绵长,千秋不相忘’。” 而李渊听到这里,竟然激动得老泪纵横,颤抖着声音,说道:“裴监,怎能先朕而去呢,朕定不忘裴监之愿,朕垂垂老矣,裴监不远行,等朕于九泉边,奈何桥头。” 听到这里,包括李世民在内的所有人,都难以理解李渊和裴寂的感情,知道的他们是好友加君臣,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 的“基情”呢,还相约九泉边,奈何桥头? 肉麻,听听那称呼,裴监,以前裴寂是晋阳宫副监,他李家对太原起兵,有推动的作用。 当初,也是他将当时还隶属于杨广后宫的张婕妤和尹德妃,送到李渊这里来的,才造成李渊的“骑虎难下”,也不知道当初,怎么骑的那两只母虎。 而李渊一直都裴监裴监的称呼裴寂,透着亲切,透着不相忘,而看到李渊哭泣,李世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这不相忘之后,还要结秦晋之好,这好像已经到达了吧,那裴律师不已经是驸马了吗? 临河公主都嫁到你家去了,你还要闹哪样啊?而李渊这时候,却突然停止哭泣,对裴律师说道:“裴卿,驸马,我李唐宗室亲王即将开府选妃,你家中可有适合婚配之女子啊?” 而还没等李世民反应过来,那裴律师马上就一脸兴奋的说道:“微臣幺妹与长兄之爱女,都很适合,而且,都是深得家父宠爱的,定会让上皇满意。” 听到这里,李世民心一惊,那道隐怒的目光,直接定在裴律师的身上,都想生吃了他,原来你的目的在这里啊。 但李渊没去询问裴律师,关于那两个适合婚配女子的情况,而是直接一脸倔强的问道:“二郎,朕想为宽儿选妃,可好?” 李世民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老爹,一定是和这裴律师约定好的,来套路自己的,怎么接话呢? 李世民迟疑的说道:“儿臣不知父皇,要怎样为宽儿选妃呢?宽儿的开府之后要选妃,按例要选多名女子的,父皇是要全选吗?” 李渊转眼珠一想,前倾着身体,说道:“我要一个名额。” 第73章 兄妹婚介 李渊要一个名额,这就意味着,至少是要为李宽决定一个侧妃的人选,这也是当初,李渊就和裴律师商量好的,或许说可能是当初裴寂没去世的时候,李渊也跟他谈过吧。 但李世民却注意到以前李渊的自称都是“朕”,而说到给李宽选妃的事情上,尤其是最后要一个名额的时候,自称是换成了“我”。 这让李世民很是惊讶,一直都不服输的倔老头儿李渊,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做出让步呢?这很不符合常规啊,这到底是哪跟哪呢? 李渊为一个孙子,向李世民让步,当初玄武门之后,李渊确实向李世民求过情。 可那都是为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儿子们,但李世民最后还是痛下杀手,将两位兄弟的儿子们全部杀害,就是为了以绝后患。 也正是从那开始,李渊看向李世民的眼神,就从不屑到了呆滞,那一代开国帝王的雄心,一下子就被击垮了。 从那开始,一个倔强的老头儿就开始给这伟大的皇帝陛下不断的找别扭。 而今天,李渊似乎很是不寻常,按理说,他疼爱李承乾倒是有道理的,毕竟,李承乾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名字都是李渊给起的,这完全能体现出喜爱程度。 但这李宽,到底是什么时候,让这李唐帝国的太上皇上心了呢? 他们唯一的接触就是,那晚在李玄霸的小配殿啊,而且,据田云的一系列描述,李渊和李宽这爷孙俩,根本就没什么具体的交集啊。 从李渊醉酒到李宽击退刺客,全程田云都在场的,李世民自然也是很小心。 他不想其他人,过多的去接触自己的父亲,他也怕一旦李渊与外界联系,再闹个复辟什么的,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李世民的性格就是严谨,从他允许“魏人镜”同志,在朝堂对自己吆五喝六的,就说明,李世民很是在意自己的错误,尤其是低级错误,那不是光避免就可以的,那得是完全杜绝。 从帝王的光环照耀下黯然退下,从一个帝国的缔造者的位置上,对自己的儿子让步,李渊做到了。 尤其是今天,那一句自称换成“我”,就说明他在释放一个信号,老人家有心愿要达成,也许就是李宽开府选妃的事情,来向李世民要一道平安符。 李渊要把自己的最好的朋友,最知心的伙伴裴寂家的命运,紧密的联系在皇家身上,必须世代捆绑,只是自己女儿,下嫁给裴寂的儿子裴律师还不够,必须要再来上一道保险才行。 而李世民也感觉,应该在自己父亲到这个年纪的时候,作为儿子得为他做点知心的事,这不只是把最好的奢侈品,都送到这表面热闹,却极度冰冷的宫殿就可以的。 这不是把搜罗的美女,送来为李渊跳舞享乐就可以的,更不是让这一个曾经雄心壮志的帝王,开始那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腐朽生活就可以的。 也许李渊需要温暖,需要一个儿子对他这个年迈的老父亲的最后的皇家特权要求,来一次发自真心的满足。 而李世民却很大度的,对自己的父亲,恳切的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宽儿选妃是大事。 但既然父皇为他说话了,那就是宽儿的福分,他能得到他皇祖父亲自为他选妃,也算是他的造化。 那儿臣就应当答应父皇,儒家讲究孝道,称为孝顺,儿臣理解,何为孝顺呢? 就是首先想孝,就得以顺为基础,那就答应自己生身父亲的要求,儿臣既然身为人子,定要以孝顺为先,更要为天下人做一表率。 况且,父皇都开口了,这也是宽儿那小子,能得到父皇的认可,他皇祖父,亲自过问他选妃的事,这也是透出我李唐皇室的和睦,那儿臣就在此答应父皇。 不过为了彰显儿臣的孝道,同时也能让宽儿知道,他皇祖父您是多么的看重他的事,那儿臣就斗胆请求父皇为宽儿选妃,而且名额嘛,父皇亲自决定,两个也是可以的。” 李渊从“朕”到“我”的转变,李世民也放下心来,这就说明他在自己父亲这里,算是完全掌控这个国家了。 虽然,李世民本人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裴律师和上垂手坐着的李渊,在听到李世民刚才的那些话的时候,在心里那撇嘴的小动作。 你李世民孝顺?你是怎么在玄武门,表现出你杀伐果断的一面的,事后你冲到李渊面前,又是如何说李建成和李元吉欺负你的? 而且,当初这两人入宫,都是你提前向李渊汇报,他们有不轨行为,李渊按例都站到你这边了,召见那兄弟俩来宫里来,想来个当面对质,可结果呢? 你半路上就下手了,之后李渊也只能接受既成事实,退位之后,虽然,他总是跟你不对付,但李渊今天确实是见到了,自己儿子对刚才的那一幕的投桃报李。 两个名额,这就是双保险中的双保险啊,不是陪嫁的媵妾,是实打实的两个名额,裴寂家的女子,是不可能做什么采女之类的吧? 夫人是最低起步,那就是说,裴寂的女儿和孙女都可以嫁到皇家了,虽然,这从礼法上有点说不出口,但别忘了,李唐王朝那是有胡人血统的。 姑侄同嫁一人,从普通人家说,有点难为情,但皇家没那么多讲究,血脉传承,这是最重要的。 后世大辫子王朝里,那皇太极不也是姑侄同娶嘛,还姐妹同娶呢,这也是变相的巩固统治的手段。 而咱们李宽是谁,大唐勇武之王,第一人,自然是得英雄配美人了,多配几个美人没关系的,谁让咱优秀呢。 而李渊也笑眯眯的点头,并且,他看向裴律师那边的时候,明显眨了眨眼睛,裴律师也长出一口气,而这一切,都看在李世民的眼里。 李渊又说道:“那现在就看承乾和丽质的了,看他们兄妹俩,怎么去说服我那好孙儿赵王李宽喽。” 话音刚落,李世民又皱起眉头,心想,我的老爹啊,这里还有朕不知道的故事呐? 东宫,太子李承乾正在宴请自己的二弟赵王李宽,和自己的嫡亲妹妹长乐公主李丽质。 而全部吃食的要求,都是李宽亲自提出来的,虽然,东宫的东西,没武德殿的那般讲究。 李丽质可是头一次吃过,这样正式的吃食,上次在武德殿吃的烧烤不算正式的,在自己大哥这里吃东西,她很是开心。 而李宽却用筷子东夹一下西挑一下的,还歪着头撇着嘴向李承乾说道:“我说大哥,你就用这东西,招待你弟弟我和五妹吗? 上次我比武咱们押注赢得最多,而且,据说第二天那钱就全部送到了,小恪和青雀都乐得发疯了,你这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吧。 按理说,你东宫不能太过奢华,但也不能太过寒酸吧,虽然,你这吃食都是按我武德殿的做法做的,但这材料也太过差了吧,你能告诉我,这是我武德殿最着名的蒸鸡吗? 你这分明是拿鹌鹑,来糊弄我和五妹嘛!还有这鱼,明显就是没长成嘛,才巴掌大小。 最离谱的就是这羊肉,这绝对是羊头上的羊脸嘛,难道这东宫的食物,比我那武德殿都要差吗?” 李承乾一脸便秘的表情,斜眼看向身边,他的随行内侍将所有侍候的宫人们都领出内堂客厅,最后将门关上,这就完全将这里,留给了这兄妹三人了。 而李承乾也松了松衣领,换了舒服的姿势说道:“二弟啊,也就是你,敢在我这里这么说。 不错,大哥我确实赢了很多钱,多到从我开始领月例,到这东宫节省下来的全部钱财,加起来的总和还翻好几倍呢。 但大哥我也怕过于奢华,会遭到御史弹劾啊,别忘了,我是太子,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眼里,我这也是怕到时候,让父皇和母后为难啊。 而你武德殿的那些食物,大多都是你自己准备的,养殖肉食鸡鸭鹅,最近又有羊了吧?菜蔬水果,也开始逐渐开始长成了吧? 大哥我这日子不比你,而且,我的大多数赢来的钱财,都交给母后了,去年母后还带着宫人们做绣品呢,就是为了节省下来一些内帑,好缓解宫中的财政压力。 今年我想让她也歇歇,毕竟,九弟刚刚出生不久,母后也很劳累的。 本来我也学你养了些肥鸡,但都送去甘露殿了,鱼嘛,是我在太池偷偷钓上来的,虽然小了点儿,不过味道还算可以的。 至于羊脸嘛,那很好啊,你不知道,我让东宫厨房,按你说的那个做法,糖醋汁往煮熟的羊脸上一浇,那味道真的很可口的,你尝尝就知道了。” 听着李承乾的话,连蠕动小嘴猛吃的李丽质,都停下来了,李宽看着自己的大哥,那张脸跟自己很是相像,但那坚毅的样子,似乎比他要成熟很多。 虽然,李宽两世为人,他的实际心理年龄,肯定比眼前的李承乾要大,但李承乾的那份担当,却很让李宽佩服。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气度,相比自己的小嚣张,自然就显得渺小了很多。 而李宽的性格,就是容易受到善意的小劝告,这也是李承乾变相的在告诉李宽,虽然,皇家地位超然。 但也受到诸多限制,不要太过为所欲为,口舌之欲可能不算什么,但这也容易滋生腐化的奢华。 从小做起,从我做起,更何况,李承乾有什么好的东西,都先是送到甘露殿长孙皇后那里,这份孝道,就完全值得李宽和李丽质兄妹俩去学习的。 李宽起身长揖施礼,说道:“弟误会大哥了,以后弟定会以大哥为楷模。 孝为先,俭由人,吃苦在先,享受在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听着李宽的话,李承乾琢磨着李宽刚才言语,一下子跳了起来,回礼说道:“二弟一番言语,真让为兄也茅塞顿开啊! 好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何等的谦卑,是何等的心怀天下啊。 好,好哇,二弟不愧是有宰辅之才,每次听你说话,为兄都能受益良多啊。” 李宽也擦汗说道:“共勉共勉。” 他真没想到,宋代范仲淹的论调,在这里给李承乾做到了重要的启示。 而一边看着这一幕的李丽质,却撅起嘴说道:“大哥,我可是将二哥,领到你东宫来了,你可别忘你的任务啊,回头咱俩,还得去交令箭呢。” 听到这话,李宽先是一愣,他就感觉李丽质,先把他领到甘露殿,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领到这东宫,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而李承乾也一脸抱歉的,看着李丽质苦笑,之后他让李宽安坐,他也坐下了下来,慢慢的说道:“二弟啊,你今年也应该开府了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大哥我说。 虽然,我也做不到什么,不过但凡我有,但凡你要,为兄都满足你。 最关键的就是,大哥能为你选妃出谋划策哦,我可是知道,各大勋贵门阀士族家的情况哦。 而且,谁家有女适合二弟你,哪位是你的良配,大哥可是有发言权的。” 李宽一听,再看向一脸期待的李丽质,心想,你们兄妹俩是开婚介的吧。 第74章 约见弘文馆 大唐第一纨绔,李承乾是具备这样的特质的,就看他想不想往这个路线上走。 如果他想去结交,大唐的各家勋贵门阀士族的子弟,那绝对是非常方便的。 而且,同时想知道那些家的情况,也是很好打听的,也许都不用去刻意打听,只要找到这个圈子里的头面人物,一顿酒下来,基本上就知道个大概其。 而他也没在李宽面前夸海口,想知道,未来的赵王妃,究竟出自哪家,之后去试探性接触一下,都是可以去试试看的。 而李承乾先是讲了讲,大唐武将家的情况,之后过渡到了文臣家,最后在长篇大论后,精准定位在了裴寂家,尤其是,当李承乾说出那个优雅的名字,裴锦绣。 李承乾一脸微笑的说道:“二弟,你可知道,山东世族中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赵郡李氏和我陇西李氏,并称为五姓七望。 这世家通婚古而有之,而且,各家错综复杂的情况,更不是轻易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四大侨姓中的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兰陵萧氏,更是慢慢的在没落。” 李宽马上接茬道:“大哥所言极是,正所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李承乾一听,马上应和道:“二弟此言正解,他们不再以贵族自居了,不断的跟普通百姓去通婚,这也说明,他们地位不再超然了。 而吴姓当中的吴郡朱氏、吴郡张氏、吴郡顾氏、吴郡陆氏和那江南世族中的义兴周氏,吴兴沈氏也不断的从世家中被降等级化。 但我李唐建都在长安,这就导致,关中郡姓中的河东裴氏、京兆韦氏、河东柳氏、河东薛氏、弘农杨氏、京兆杜氏与关中士族杨、杜虏姓中的河南元氏、河南长孙氏、河南宇文氏、河南于氏、河南陆氏、河南源氏、河南窦氏、独孤家、令狐家都要以我李唐为中心。 不断的联姻,再不断的整合,我李唐才有今天的地位,就是在前朝,那杨隋也是以此为根基的。” 听到这里,李宽思索片刻,对啊,宇文泰,元欣,李虎(李渊祖父),李弼(李密曾祖父),赵贵,于谨,独孤信(宇文毓和杨坚岳父,李渊的外祖父),侯莫陈崇。 细看这西魏八柱国,很多都是在刚才李承乾的描述中的姓氏。 而西魏、北魏、北齐、北周到隋唐一步步的政权更替,权力的旋涡,始终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上。 而李承乾一指李宽,接着说道:“二弟你在我李唐皇室中的地位超然,可以说是我李唐第三代中的佼佼者。 也是以后王爵开府选妃的一个标志性人物,对,就是这话,我也是从你那里,学的这个词。 而这选妃嘛,就得从近臣中来选,而从我李唐当初太原起兵到武德年间算来,要说近臣就是要算是独孤氏、窦氏和长孙氏,都是后族,但要说除了这些,那就要属跟皇祖父最为亲近的裴寂了。 而且,据说那裴寂生前与皇祖父有过约定,定要巩固两家的关系,临河姑姑嫁给裴寂的儿子裴律师,也就是我们的姑父了。 但皇祖父似乎还不够满意,本来应该是我先选妃的,但为了彰显我的谦让嘛,也算是你重归我皇家的一次特别喜庆的盛举,父皇就决定先让你开府选妃了。 而且,皇祖父说,他可以为你选上一选,首选嘛,当然就是裴寂家了,况且,那裴寂的小女儿裴锦绣,可是倾国倾城之貌啊,这可是首选之人哦。” 话音刚落,李丽质直接差点喊出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承乾,说道:“大哥,皇祖父可是让我,给二哥选那裴寂家的孙女啊,裴馨莹,你怎么却说那裴锦绣呢?难道咱俩听皇祖父说的不是一个人吗?” 李承乾斜眼看着自己天真的妹妹,优雅的说道:“五妹啊,管她是谁呢,反正是得让二弟满意,没准这俩二弟都喜欢呢,也说不定呢。 我说我的,你说你的,咱俩是亲兄妹,无论最后二弟选谁,那都是咱俩的功劳不是?” 李承乾的话,终于让李丽质不去与他争论了。而这下轮到李宽发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李渊也介入此事了吗?没听说啊,估计李渊也想来个先斩后奏吧? 李世民从弘义宫出来,而他身后跟着那裴律师,刚刚拜别李渊的二人,此时走在回两仪殿的路上。 这次李世民没有快步行走,而是刻意等着,那裴律师跟李渊说些“以后有空定会再来看望上皇,还请上皇保重身体”的废话。 裴律师自然知道,李世民为何等他,他也安静的跟在李世民身后,就等李世民的问话了。 而常涂都远远的留出距离,把这空间,留给这对大舅哥和妹夫。 李世民用了奇特的开篇,说道:“裴卿,皇妹可好?刚才你也不与父皇说说,皇妹的近况。” 听到这里裴律师心一惊,千算万算,忘了彼此的关系,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这个太上皇的女婿身份,可独独没去跟自己的岳父说,人家女儿的情况,结果还被多心的大舅哥注意到了。 而李渊似乎也没去提醒他,他们的太过专注心里关于李宽选妃的事情了。 这驸马当得,窝火,憋屈,可自己的错误,必须要自己来承担啊,后世不是有那句吗?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嘛。 可是裴律师哪知道这句话的真谛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臣见到太上皇一时激动,要不臣这就转回,再跟太上皇说说,公主近来的情况?” 裴律师想逃,李世民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呢,之所以将他领出来,就是怕他与李渊有过多的接触,再谈点禁忌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李世民说道:“算了,父皇也该休息了,这会儿到了他老人家品酒的时间了,你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一句话,把裴律师的路堵死了,而李世民边走边对裴律师问道:“你刚才在父皇那里,说你家中有幺妹和侄女,都与宽儿年龄适合,你可有其他方面要说的吗?” 这是在问询具体情况啊,裴律师自然知道,这是要对他家的女子有个初步的了解。 其实,这件事一般都需要家中诰命夫人之类的,去与皇后沟通的,但由于裴律师家中的临海公主身份特殊,也就没法去说。 现在皇帝亲自问询,也算是给裴律师一个机会,说得明白,说得具体,才是正道。 而且,必须要说得客观,否则,你把你家的女子描述的,如那天仙一般,结果等见到真人的时候,大相径庭,那可就麻烦了,至少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扣过来,到时候,你接是不接? 裴律师思索了片刻,小心的说道:“陛下,臣的幺妹与侄女,都是女子中的上上之姿,就不说相貌如何了。 首先,说那品格,幺妹从小就习武,武功高强与否,臣不得而知。 但起码三五人不能与之抗衡的,但她也知书达理的,虽然,有些被家父娇惯,但绝对是好女子。 而臣那侄女嘛,由于家兄早亡,一直都是家父,将其带在身边亲自培养。 据臣了解,臣那侄女的在史学方面很是擅长,而且,诗词歌赋的能力很是高超。 现如今,她们二人都在弘文馆内研习,都是孔师与李师之门徒。” 孔颖达和李纲的徒弟,也就算是挂名吧,不说这两名女子是身份,也最多是因为勋贵之后,而入得弘文馆,估计也就是学习礼仪方面。 孔颖达和李纲二人,才没时间理睬小女子呢,最多就是大帮哄。 这裴律师,如今也是很急切的,想与皇家联姻,要知道,裴寂是他们家最大的护身符,这都说发配就发配,所以,必须要寻求新的方式,来保住裴家,裴律师也是豁出去了。 而李世民却说道:“那裴卿更加希望她们哪个,嫁到我皇家来啊? 要不朕,让蜀王也开府选妃算了,正好你家的女子两人,朕的皇子也是两人,你看可好哇?” 李世民一脸戏谑的,看着裴律师,而裴律师又一次心惊,蜀王?李恪? 那可是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啊,虽然,这个时候裴律师,根本不知道炸弹为何物。 那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心想,你皇帝陛下,怎么不给那越王李泰,开府选妃呢? 如果是李泰的话,那没问题,我们裴家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我们裴家看中的就是李宽的半嫡子的身份,要的是嫡啊,你弄个庶出的李恪出来,这不是变相的打压我们吗? 虽然,李恪也是皇子身份,而且,从血统上来讲,隋唐两朝最尊贵的血统,都集中在李恪身上了。 但这样的联姻,必定会让那些厌恶隋朝的臣子们,不断的攻讦李恪的,也同时会捎带手,把裴家的女子也算在内。 到那时候,裴家时刻都会遭到来自不同阶层的打击,这还不如不联姻呢? 而裴律师此时,也开始语无伦次了,这这这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李世民更加戏谑的说道:“难道裴卿不满意吗?那朕就直接让太子选妃可好?让你裴家的女子,进入太子妃的人选当中去?可好哇?” 而这下轮到裴律师害怕了,这是干什么啊?在暗示着什么啊? 李世民马上变脸震怒道:“哼,想左右皇家之事,你裴家想干什么啊? 皇室选妃,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外臣,在此指手画脚了?你以为,你是驸马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还是你与父皇,达成什么协议了?” 李世民这一举动,直接让裴律师害怕的跪倒在地,俯首向李世民请罪。 而李世民也长出一口气,说道:“别以为有父皇为你裴家撑腰,就能左右我皇家之事,你不是想把你家的姑侄两名女子,都嫁给赵王吗? 好哇,朕现在就答应你,也不用父皇去帮你裴家谋划了,两名侧妃都是你裴家的,别以为这是你们威胁朕的结果,朕是给你们最后的机会。 不过朕事先告诉你,这事在朕这里算是通过了,但赵王那里,朕不想去管。 朕的这个儿子,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也要看你家那两名女子,是否能入得了宽儿的法眼了。 你出宫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你,宽儿开府大婚之前,自有宗正寺的人,去与你裴家沟通,不要再用什么其他理由进宫来。 否则,惹怒了朕,朕把你裴家发配到虾夷洲去,到时候,谁求情都没用,别以为有皇妹当挡箭牌,到那时候,朕会先让你们和离,父皇都没法帮你们说话,滚!” 说完,李世民拂袖而去,快步走了,常涂也一脸嫌弃的,看了看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裴律师,这裴律师今天才真正见识到,这李世民的帝王之威。 现在怎么办啊?目的算是达到了,但好像还得等个什么后续的结果,对,赵王李宽,一切问题的关键所在。 东宫,李承乾的话,算是让李宽听进去不少,他也系统的了解了一下,这大唐的世家构成,而且,期间这兄妹俩还八卦了不少趣闻。 最后到了李宽的选择时间,他也很是为难,只是娶个老婆而已,怎么这么麻烦啊? 而最后李丽质的冰雪聪明,还是帮到了这个,一遇情感就有点呆的二哥。 李丽质调皮的说道:“二哥,你也别听大哥的了,更别听小妹我的,我这里不偏不向,一切还得你自己来做决定,这样吧,明日你去弘文馆。 裴家这姑侄俩,都在那里研习,据说,她们一大堆女子都在学礼仪呢。 而且,以后没准都是王妃夫人之类的人选,反正到了适婚年龄的都会去学。 有宫中女官去教,期间还能跟孔师和李师学习一些其他的东西。 反正你去就是了,到时候,选哪个作为我嫂子,你就看着办好了。” 听到这里,李承乾也来劲了,说道:“就是啊,二弟,正好明日,我也要去弘文馆,我们一同去。 我也有篇习文,要交给李师的,一起去,你也好给大哥我,壮壮胆子啊。”李宽一听,得了,直接答应,明日弘文馆见吧。 第75章 武德殿的小戏台 李宽本来不是一个懈怠的性格,但面对自己不熟悉的事情,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至少听信李承乾和李丽质的话,定是没错。 人家兄妹的地位高,而且,一定比他这个愣头青,更加熟悉眼前的一切,弘文馆,一个李宽刚刚入宫,就听过的地方,本来他也应该去弘文馆学习的。 但后来由于李宽要主攻武功方面,正好那段时间,他总是要到李靖府上,去跟师伯红拂女学内功心法,还时不时的,要到孙思邈的药庐去,这就占据了李宽的大部分时间。 另外,他总是觉得学习古代的文学,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用,就像他随便拽几句诗词,或者来个惊人的言论什么的,就已经让李世民这位皇帝,刮目相看了,而且,李宽志不在此,谁也没法去强求。 而李承乾和李丽质这兄妹俩,最后能把李宽约到弘文馆去,他们俩也是相视一笑。 看来这应该是在他们俩的计划中吧,李宽也不去矫情什么,反正他感觉这兄妹俩,都是他最亲的人,一定不会害他的。 况且,选妃这等大事,李宽没经历过,自然要听专业人士的了。 既然婚介兄妹的目的达到了,他们这三人也吃喝痛快,傍晚时分,李宽和李丽质二人,向李承乾告辞,他们俩各回各地了。 而两人从东宫出来之后,李丽质临分开的时候,还提醒李宽,说道:“二哥,别忘了,明天要打扮的英气一点。 今天这样的装束,不太适合你,倒是很像三哥的风格,你还是你的小将军打扮最合适,没准明天哪家的女子,为你而争斗,你还能拉架呢。” 之后李丽质也没等李宽回答,她就小蝴蝶一样的飞快跑了,连随行内侍和宫人,都提醒她不要跑。 而李宽看着李丽质的背影也笑了,喊了一句慢点跑,之后他朝自己的武德殿走去。 李宽的武功,自从进入了内功涌动的阶段,就发现总是能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比如现在,他总是感觉头顶上方,好像有人在窥探他。 但每次当他停下来,仔细去探究的时候,会发现什么人都没有,也许是心理作用。 看着别的王爵公主,在这皇宫里行走都在至少带着四个随从左右,李宽没这个习惯,另外,常宣每次想跟随,他都不让的。 而他出宫的时候,都是带着燕无双的,其他人都不带,因为自从那次刺客事件之后,他怕刺客再次来袭击。 而他就是首选,他怕武德殿有失,所以,绝大部分武力人员,都是留守的。 这也是他的命令,而且,李宽也想把自己当诱饵,正好试试对方,所以,他大多数时间,他都是独来独往的。 今天还是有种不好的感觉,于是李宽就提了一口真气,也好试试轻功如何?一跃三跳的,飞身动作很是潇洒。 虽然,没有身轻如燕那般,但也绝对是一种享受,超然的借力纵身,快速的回到了武德殿的正门前,李宽所过之处,很多暗卫都露头看了看。 很多不明就里的,还想追上去查看一番,而有经验的暗卫,却对同伴说道:“别去看了,方才那位是武德殿的赵王殿下。 这是个喜欢练武的王爷,没事别去管闲事,另外,管好自己的嘴,别去妄议,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就在离李宽十几个身位之后,一个瘦弱的身躯,伏在墙头看着李宽,只听得她小声说道:“殿下什么时候,这轻功如此之好。 看来以后再跟随他时,得更加小心了,要不就会被他发现了,今天就好险。” 虽然,她戴着面罩,从声音上听就知道,她是独孤雨,自称是李宽的影卫。 而在独孤雨身后,一百步的拐角处,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刚刚从李宽的身影上略过,只听他小声嘀咕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给我大哥偿命。” 之后,他又悄悄隐去了自己的行踪,跟随一队巡查的内侍,进了太极宫范围。 李宽这一出去就是一大天,常宣很是担心,因为自己的主子性格很是跳脱,就怕他闯祸最后连累到他。 他倒不是害怕什么责罚,他是怕自己大哥的教训,那总是拿辱没祖宗的事,来说自己,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啊。 而常宣就像一个“小瑞兽”一样,在武德殿门口,一张望就是一大天,而东院和北院的内侍,每次看到他,都不敢去笑话他,而是极力的学习。 因为他们感觉,这是对自己的主子负责的表现,而常宣今天第一次,迎来了李宽的笑脸,李宽看到常宣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他,就将真气导入丹田,长出一口浊气。 李宽看了看自己的衣袍,似乎没沾上什么灰尘,这让他很是高兴,而他也向常宣微笑道:“常宣啊,你怎么在这里啊,吃饭了吗? 以后别没事就在这里等,尤其是,我外出的时候,人家一看你在门口,就知道我不在武德殿了,行了,既然我回来了,咱俩就都进去吧。” 说着,李宽大步流星的,走向武德殿西院,常宣也一路陪着笑脸应承着。 而李宽也直接去了自己的浴房,他很想马上运功沐浴,因为他又有了新的功法心得。 翌日,武德殿西院内堂,李宽今早没去练功,而是特意打扮了起来,连为李宽准备衣服的梅傲雪,都很是奇怪,一身黑色练功服饰,透着干练。 而时不时的,李宽还露出往日看不到神秘微笑,一旁帮忙的兰心慧,很是心直口快,问道:“殿下什么事,如此高兴啊?今日这一身黑色短服,可还是去比武吗?” 李宽哈哈大笑,说道:“心慧啊,我还能总去比武吗?上次比武,离现在才多长时间啊? 我也不是那好勇斗狠之人啊,再说了,自从我上次与程将军和尉迟将军比武之后,现在谁还敢跟我比武啊。 别说不敢,就算谁想与我比武的话,青雀总是想再开个盘口什么的,赌赌输赢。 这比武不难,难就难在怎么去下注,看来以后想再赢点钱财,可就不容易喽。” 一旁的正在为李宽整理衣领的梅傲雪,抿嘴笑道:“殿下的武功大成,不说是天下无敌,也差不多了。 战阵之宿将,都不是殿下的对手,看来殿下今后,只好去寻访武功高强的游侠了。” 李宽斜眼看了一眼梅傲雪,说道:“到外面可别这么替我吹嘘啊,天下无敌,我可不敢当,但至少现在单打独斗,本王可是谁也不怕的。 江湖游侠的武功,就算再厉害,也遇不到啊,我可不想去寻访什么武功高强之人,我的愿望,是去战场走一遭,再说了,马上开府选妃了,这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听到这里,梅傲雪和兰心慧,都斜眼对望了一下,略显愁容之后,都各自低下头去。 而李宽又说道:“据说,以本王的身份,可选正妃一名,侧妃两名,夫人三名,采女四名呢。 一下得娶这么多,本王可是有点手足无措了,你们也给点意见啊。” 话音刚落,只见梅傲雪又嘴角上扬,绯红脸好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而兰心慧看到这一幕。 她大胆的说道:“殿下,正妃侧妃夫人什么的,奴婢哪敢妄言啊,不过这采女嘛,现成的就有啊,殿下自取便是。”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说道:“殿下,奴婢去给你准备小吃食,如果赶不上正餐,可垫垫肚子。” 说完,兰心慧直接跑出门去。而留下的梅傲雪,却停下了给李宽整理衣领的手,给李宽抚平双肩。 它又将一个香囊,系在李宽的腰间,之后将一枚玉佩,系在李宽的后腰处,然后她退步,看着眼中的李宽。 距离头一次见到这位赵王殿下,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李宽比那个时候,长高了很多。 尤其是,每天照顾他穿衣的梅傲雪都知道,以前只需平看李宽的脸,而现在,想为李宽抚平肩头,那她必须得翘脚,而且,最开始的王爵服饰,都在不断的改。 唐朝的服饰很是宽大,一般不用做很大的改动,但李宽的身材,不断的宽大壮实起来。 最开始的一批,稍微改改还能穿,而最近发现,很多都得重新来做了,尤其是,最开始封赵王的时候,那批王爵服饰都彻底穿不上了。 而李宽一边伸展自己胳膊腿,一边对梅傲雪说道:“傲雪,刚才心慧说的什么自取啊,这采女一般是怎么选啊?可有什么标准吗?” 而梅傲雪此时,也只好照实说道:“殿下,一般采女是最先封赏的时候,就基本有了人选的。 不过殿下从封赵王以来,都是不需要侍候的,所以,采女的名额,就迟迟未上报给内府。 皇后娘娘那边,最开始还差人过来询问的,不过奴婢们按殿下的说法都回复了。 所以,才造成咱们武德殿西院,无采女的情况。人家北院和东院,都各自确定下来两个名额了。” 说到这里,梅傲雪娇嗔了一下,那嘴撅的老高。而兰心慧这时候,风风火火的回来,一个香囊准备好,系在李宽腰间的另一边。 并且她微笑的说道:“殿下,果脯蜂蜜糖十颗,肉脯风干片五片,还有一小瓶甘草药丸,都是你喜欢的,奴婢都给你包好了。” 李宽练武消耗的东西比较多,万一吃饭没应时按点的话,他肚子特别容易空。 所以,他必须随身携带一些小零食,既然准备齐全,李宽就快步出门,喊上了燕无双,两人就直奔弘文馆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他还对梅傲雪说道:“晚上回来时,继续给我讲讲其他的事情,我也只好听你来说了,你说得可比常宣说得,明白多了。” 之后,只见李宽和燕无双两人出了西院。而在内堂的梅傲雪却对兰心慧说道:“你呀,一到关键时刻就跑开。 什么都要我来说,看见了吧,殿下根本就没听懂,看来以后有没有你的份儿,都不一定呢。” 说完,她还轻轻拍打了兰心慧一下,而兰心慧却一点没想去闪躲,因为她刚才也是故意跑开。 好给李宽和梅傲雪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大大咧咧她,还笑着的说道:“有没有我的份儿,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得有你的份儿。 再说了,这话就得你来说,我们三个人,做不做那采女无所谓。 当初娘娘就交代你了,又没跟我们三个人说,没准以后采女啊、夫人啊,都从无双和独孤姐妹她们那里选呢?我才不想那些呢?呵呵。” 说着,她掏出一片肉脯说道:“殿下上次从卫公府上拿回来的牛肉可真好,做成肉脯就是好吃,这年头,能吃上牛肉,可真是不易啊。” 而这时候,房顶上一个声音说道:“呦呦呦,谁这么大胆,敢偷吃赵王殿下的肉脯啊? 还是牛肉的,这可不多见啊。另外,殿下选采女和夫人的话,我还真想听听兰妹子的话,人家这可是不偏不倚啊。” 话音刚落,兰心慧就冲出内堂,反看房顶,只见那独孤雨,独坐在那里,斜眼瞄了瞄兰心慧,又看向李宽离开的方向,而兰心慧却说道:“独孤姐姐,你这么又上房顶了啊? 还偷听我和梅姐姐说话,怎么?你今天不去给殿下,做那影卫了吗?我说你以后能给殿下做夫人或者采女不好吗?难道你敢说,你不喜欢殿下吗?” 话音没等落,没想到独孤雨,如飞羽一般,落在了兰心慧身边,这轻功能练到如此的地步,也算是不多见了。 而独孤雨一把搂住兰心慧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兰心慧的眉间一点,呵呵笑道:“兰妹子这春心萌动的,还拿姐姐我打什么岔啊。 你想去做采女也好,想去做夫人也罢,关我什么事呢?你是宫人身份,我可不是。 我是暗卫中的影卫,是负责殿下安全的,你嘛,可不是这个任务,你是得让殿下欢心的,不是吗?呵呵。 另外,有那燕无双去保护殿下,我这影卫去凑什么热闹啊,还是在这里看看我的兰妹子,是如何想去亲自做殿下的采女吧,呵呵。” 而兰心慧一把将独孤雨的手打掉,撅嘴问道:“就知道来欺负我这耿直的老实人,你怎么不去说梅姐姐呢?” 说完,兰心慧虚指梅傲雪,而梅傲雪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说到我这里了呢? 而独孤雨摇曳着小细腰,用手一掩口,呵呵的笑道:“她?还用我来说吗? 你看她一脸粉桃花的样子,你兰妹子最多是春心萌动,傲雪嘛,那都春心荡漾喽,武德殿最得宠的宫人。 依我看啊,以后我们大家,没准都得靠傲雪姑娘来照拂呢?”说着,独孤雨留下一个妩媚的笑,就又飞身离开了。 第76章 小抬杠 弘文馆最初,是唐武德四年,置修文馆于门下省。九年,李世民即位后,才改名为弘文馆。 聚书二十馀万卷。置学士,掌校正图籍,教授生徒;遇朝有制度沿革﹑礼仪轻重时,得与参议。 置校书郎,掌校理典籍,刊正错谬。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务。学生数十名,皆选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师事学士授经史书法。 唐朝的文化繁荣,和李世民的重文思想密不可分,别看他是一个马上皇帝,但也是很有文化素养的,诗词歌赋的造诣,很是高超,一手飞白体,更的独有的书法高峰。 而当年的秦王府十八学士,也给最初的弘文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杜如晦临机能断、房玄龄善建嘉谋、于志宁成为日后的太子左庶子、苏世长、姚思廉、薛收、褚亮、陆德明、孔颖达、李玄道、李守素、虞世南、蔡允恭、颜相时、许敬宗、薛元敬、盖文达、苏勖都各有所长。 虽然,这十八学士慢慢都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最初期的唐朝文化,还是受到他们的影响的。 所以,无论是超然的皇家子弟,还是朝中各方势力,都对文人很是尊崇。 而李宽今天和李承乾、李丽质兄妹俩,约见在这弘文馆,也是有目的的。 在燕无双这个长安精确导航的领路下,李宽与她很快就到了弘文馆门前,而且,还按照约定,见到早在那里等候的李承乾和李丽质。 李丽质首先调侃李宽,说道:“二哥,没想到你身边的女侍卫,都这么漂亮啊。 按我估计,你对这未来王妃的标准,一定很高的,要不连你身边的人不如,那岂不是丢二哥你的脸了吗? 二哥这夫人和采女,可是有人选了吗?没事看看你身边的人,就可以了,这个标准就不错哦。” 李宽没想到,按历史说法,应该温柔婉约的长乐公主,怎么开始学会开玩笑了呢? 而她身边的李承乾却说道:“丽质啊,别拿你二哥身边的人开玩笑,这要是真的入了人家心思,以后你二哥怎么去把握啊,相处起来多尴尬啊。” 之后,这太子殿下李承乾,竟然戏谑的看着李宽和燕无双,珠联璧合这个词,在他的头脑闪现。 而燕无双面无表情的,跟李承乾和李丽质见礼之后,就对李宽说道:“殿下,属下在门外等你,就不进去了。” 之后,李宽无奈的对李承乾和李丽质二人,干笑了一下,就拉着二人进了弘文馆,临进门口的时候说道:“我说大哥五妹,你们别开这玩笑好不好。 无双是我的贴身侍卫,我也是因为她熟悉这长安城,了解皇宫才总是将她带在身边的。 我独来独往惯了,有她在,我少走很多冤枉路而已,你们要是这玩笑一开,以后我怎么办啊?这外出是带不带她啊?” 李丽质没打算放过已经害羞的二哥,小声的说道:“行了二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你是因为她漂亮,才带她出来的,呵呵。” 说完,她也不管这两位哥哥了,自己一个人跑进去了。 而李承乾却满不在乎的说道:“二弟啊,你这也太纵容自己属下了吧? 你带她出来,这是对她的信任,怎么?你还怕她对刚才我和丽质的话有反感,而以后拒绝和你外出吗? 你心里没鬼,你怕什么啊?还是五妹她,真的说中了你的心思?为兄怎么感觉,你是在害羞呢? 我骁勇无敌的二弟,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就做小儿女态呢?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啊。” 说着,他也没管李宽的回答,而是拉着李宽也进去了,李宽干脆也不去解释了,反正是越解释,越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 当李宽和李承乾二人,进入弘文馆的时候,站在弘文馆外面的燕无双也是一脸愁容,她心想,自己的心思,应不应该让殿下知道呢? 弘文馆平日里,都是有固定时间上课的,但课程不是很多,基本上一天时间,能有两个时辰在上课就算不错了。 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学,而且,留出大把的时间,来让这里的学生,用于交流的。 能来这里的,都是皇家宗室勋贵门阀的子弟,男子学文,女子嘛,基本上是来学礼仪的。 而今天的课业,早早就结束了,李承乾说是来交习文,也就是走个过场,他从来不按正点来的。 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东宫学习,来这里也是变相的接触一下各家的子弟,也算是提前做个了解,毕竟,以后他是帝国的继承者。 李丽质早就不知道钻到哪里,跟自己的小姐妹们说话去了。 而李宽跟着李承乾刚一进入弘文馆内,李宽就发现有人,在他们兄弟俩两旁,嘀嘀咕咕的,很是嘈杂。 李宽也没去细听,按他的估计,这些人一定在猜他的身份,能与太子殿下走在一起,而且,这两人还很相像,这就很让人好奇。 直到李承乾小声的对李宽说道:“别去看他们,这些人,基本都是各家门阀的子弟,我还给你引荐点自己家的人吧。” 只见李承乾领着李宽,走到教室回廊边上,直到一群年轻男子身边,这群人都向李承乾见礼,而李承乾也礼貌的回礼。 之后李承乾拉过其中一位,对李宽说道:“二弟,这位就是舅舅家的表哥,长孙冲,以后可要与他多亲近啊。” 只见这长孙冲明目剑眉,唇红齿白,高瘦挺拔,很是俊朗。 李宽刚要见礼,只见长孙冲一托李宽的手肘,说道:“赵王殿下,想要御史弹劾在下吗? 王爵岂能向在下先见礼呢?没看在下身为太子殿下的表哥,也要先向太子殿下见礼吗?” 而李宽马上快速的反托长孙冲的手挽,笑着说道:“冲表哥,这是见外了,这里没什么赵王殿下,只有你表弟我,李宽而已。 御史?大唐的御史,可管不了我李宽的事,任何有关我的事,我都会让他们闭嘴的,反倒是表哥你,过于多虑了吧。 我与大哥两人,都未摆仪架出来,这就是普通的私下见面而已,更何况,这是弘文馆,我们在这里,都是学生身份。 没什么王爵不王爵的,表哥安心受小弟一礼便是,尊兄长,到任何时候,都不怕人说的。” 说完,李宽恭敬的向长孙冲施礼。而李承乾看到这一幕也很满意,他朝长孙冲一笑,说道:“表哥,二弟虽入宫不久,但礼仪还的很懂的,另外二弟,让我来给你介绍其他人吧。” 没等李承乾继续介绍,一个一脸青胡须的人,挤了过来,拍着自己胸脯说道:“太子殿下,先介绍我吧,没准赵王殿下很想认识我呢?” 之后,只见他那大眼睛,一直瞪着李宽看,并且,还时不时的向李承乾挑挑眉毛。 而没等李承乾开口,李宽就说道:“这位一定是程伯伯家的公子了,不知是处默兄当面,还是处亮兄当面啊?” 只见这年轻人,很是爽朗的一笑,说道:“当然是我程处默了,我弟弟处亮还小,他得明年,才能来这弘文馆就读呢。赵王殿下好眼力,看来你是知道我们兄弟了。” 而李宽拱手一礼,说道:“处默兄,如若你看得起我,就叫声李宽就好,别赵王赵王的叫,听着生分。 我与程伯伯比武的时候,还与他聊起过处默兄你呢,程伯伯说过,在程府能与程伯伯武艺不相上下的,就属处默兄你喽。” 而程处默哈哈大笑,之后小声对李宽说道:“这话我爱听,不过咱也得谦虚不是,还是我爹他老人家的武艺更高一点。 以后咱俩比划比划,上次我爹说,他是没吃饱,让你侥幸赢了,还说让我替他找回场子呢?” 而李宽笑道:“随时恭候处默兄,切磋切磋,互相促进武功嘛。”之后两人哈哈大笑。 李承乾和长孙冲也感觉,这英雄找到英雄了,而站在程处默身后的一个黑大个儿,这时候说道:“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我也跟你们俩去比比。” 李宽一看,好家伙,这人长得黑亮黑亮的,那个头儿,足足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多头去。 李宽没去细想,说道:“这位定是尉迟伯伯家的宝林兄,这个身量,这身强体壮的,一看就是绝世猛将的材料。” 而尉迟宝林一笑,那一口大白牙,很是明显,不知道本身牙齿白,还是因为皮肤黝黑,衬托出来的。 只听他说道:“行,以后咱们一起上战场,都做绝世猛将,家父说过,赵王的勇猛,就是为那战场而生的。” 而李宽却轻轻一拳,点在尉迟宝林的肩膀上,撇嘴说道:“还提赵王?听着生分,不好听,宝林兄重新叫来。” 而尉迟宝林憨厚的一摸刚才李宽点过的地方,笑道:“行,李宽兄弟,以后咱俩一起做猛将去,哈哈。” 李承乾看到李宽,不一会就交到两个朋友,也很是替他高兴,于是李承乾说道:“二弟,我再为你介绍点其他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咳嗽,只见那孔颖达路过这学生聚集的回廊,看到了李承乾等人,之后他皱着眉,严肃的说道:“太子殿下,今日可是来交习文的吗? 李师今日不在,去国子监那边了,那习文就交给老臣吧。” 而李承乾本想来见见那李纲的,没想到却见到这孔颖达,虽然,李纲过于严厉,但李承乾感觉,严师出高徒。 但这孔颖达嘛,似乎就是腐儒一个,也就是儒家的一个标杆而已,况且,治国之道,不能光是听信儒家一道,要百家兼顾才好。 而一旦自己的习文,到了这孔颖达手里,那一定会从儒家的角度,长篇的去论述一番,李承乾很是不喜,但又没办法拒绝。 但这时候,李宽却站到李承乾身边,他感觉自己大哥可能是遇到了难题,于是就说道:“大哥,要不咱们去国子监走一遭吧,亲自将习文交到李师手上,就不麻烦孔师了,你说是吧?” 而孔颖达一愣,略带挑衅的说道:“赵王殿下,为何在此啊?难道这弘文馆内,有武功可练吗?殿下不是标榜自己的武功吗? 而且,还要去改良武器,这弘文馆可不是研究什么武器的地方,殿下应该去将作监或者军器监才好。” 李宽一脸苦闷,他心想,上次在两仪殿呛过这老家伙,他怎么这么爱记仇呢?再说了,自己来不来这弘文馆,他也管不着啊。 但李宽就爱抬杠,他先微笑,在露大白牙的说道:“孔师,恐怕是误会了,我来这里,就是想日后出征时,也得找个先锋大将啊,我看尉迟兄和程兄就很适合。 顺便再招个记室参军什么的,啊,对了,举贤不避亲,表哥长孙冲就很合适,我选完了,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他就想拉着李承乾走。而这时候,孔颖达却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哼,粗俗,身为皇家贵胄,为何总是说那沙场之言,总是往武将里去掺和,真是有辱弘文馆的文风。” 这下就让李宽恼了,自己刚才也没跟这老家伙呛火啊?怎么还不放过自己啊? 于是李宽马上转头,继续微笑的说道:“孔师可是在说我吗? 男儿征战沙场,为国戍边,抵外虏于国门之外,为百姓福祉,而流血牺牲,怎么就粗俗了呢? 我身为皇家一员,怎么就不能为国征战,为父皇分忧了呢? 再说了,我怎么有辱这弘文馆的文风了?武将就一定比文臣粗俗吗?” 这下子,可让孔颖达和李宽对上号了,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很是让人害怕啊。 第77章 词惊弘文馆 劝君莫与人争斗,劝君莫叹人记仇,制怒往事随风去,气顺情平常心头。 李宽暗示自己,一定不要去发火,跟一个刚刚步入更年期的老头儿去理论,那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谁让他儒家思想,深入骨髓了呢,孔颖达的那份所谓的善心,无时无刻都觉得这赵王李宽,不应该出现在皇家的人员之内。 而且,这李宽以前不是惹到过人家嘛,现在所谓的报应来了,上次是两仪殿,被气得够呛,这次可是在人家的主场啊,能让你个小娃娃,再占上风吗? 况且,根本就没请你来,确切的说,最初的计划里,赵王李宽、蜀王李恪和越王李泰,都是要进入弘文馆来学习的。 因为当初李世民,让即将开府的王爵,入驻武德殿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要他们都去弘文馆学习。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李宽,而李恪由于身份敏感,一般是被忽略的,弘文馆对李恪的态度,也最多就是你想来,我们欢迎,不来的话,我们也接受,总之随你心情,反正这事,最后还是要皇帝去过问的,我们不出这个头。 但弘文馆的人,提前听到风声之后,他们都期盼着那皇家最具学问的小学究,李泰能来弘文馆,那是真正以后能做学问的人啊,这可是他们最期待的人啊。 结果李宽没来,说是因为要练武功,人家的目标是绝世战将,本来弘文馆的人员,也没期望你个皇家在外治病的野孩子,能来此学习。 但听说李宽把一个所谓飞行器的东西,让越王李泰去研究,直接导致了这李泰,也不来弘文馆了,这可就把他们的计划打乱了。 本来还指着李泰,出个什么优异的成绩,做个大学问,最好是得到皇帝陛下的夸奖,那弘文馆的这个功劳,不就跟白捡的一样吗? 可是你李宽呢,让我们的希望落空了,让一个王爵天天带着将作监的人,去做什么滑轮组?什么飞行器?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最可气的还是,我们想退而求其次的,去邀请这蜀王李恪吧,结果呢,听说被这李宽,弄得去研究什么海船了,天天摆弄池塘里的船只模型? 而且,这两位王爷所做之事,是需要很多钱财的,本着得不到就想毁掉,毁不掉就恶心一下的态度,鼓动东西两台的御史,试试去弹劾这玩物丧志、空耗国帑的皇家优秀子弟。 但人家说这钱是李宽比武,他们押注赢来,你们管不着,这话透着那份市侩,这皇家皇子,本应一副蛟龙姿态,怎么就突然感觉像貔貅了呢? 并且很理直气壮的说道:“二哥说,御史管不着他,我们也一样,对,就是我李泰说的。” 说这话的同时,李恪也在场,摆出的架势,就是力挺自己的四弟。 这让本身就以学问来标榜自己的弘文馆人员,感觉这脸面被人狠抽了几下。 而这恶梦的源头,就是这李宽,这个刚刚回归皇家大半年的野孩子皇子,对,就是野孩子,因为这野字,能体现出他的野蛮,狂傲,不服管束。 本有这诗书传承的学习机会,可你偏偏去练什么鬼武功,还将你两个最有富有潜力的弟弟,给带沟里去了。 这能不让人生气吗?综上所述,才让本就处于,随时爆发的孔颖达老同志,见到这李宽时,心里就很是不爽,气不打一处来啊。 李宽感觉,万事以和为贵,不想去争斗,根本不想去辩解什么,但本应该受到尊重的军武,却被这老儒生鄙视,这就没道理了。 于是李宽就很轻佻的问道:“孔师这是改投墨子门下了吗?怎么总是说练武之人粗俗呢? 还说这沙场之事,有辱弘文馆的文风?难道孔师想学那墨家的‘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墨门非攻,兼爱平生’了吗?” 别管怎么样,先扣个帽子给这老头戴,祸水东引,拿学术门派说说事,别总是抓住武功武器的兵家说事。 结果李宽的这一胡闹,把孔颖达弄愣了,本来他以为,这李宽就是跟那孙思邈老头学学医学,勉强把自己救活了。 上次在两仪殿时,就是年少轻狂的发发牢骚,强词夺理了一点,结果听到李宽说起墨家的事,也像那么回事,这孔老头也就不敢去轻视李宽了。 而他也不顺着李宽的话去回答,而是说道:“诸子百家,各有所长,这弘文馆也不是摒弃其他,独尊儒学的,但说到这弘文馆的文风嘛。 赵王殿下向来是以武人自居的,还是休言其他吧,老夫今日来就是想巡查一下,将武将勋贵家子弟课业,都临时结束。 他们的父辈,即将要为国出征,他们最好是回家去,也好安定家人的情绪。” 这话音刚落,李承乾就一皱眉,这是变相的在赶人吗?这就文武分家了吗? 他身为太子想来过问这事,就说道:“孔师,您的意思就是,武将家的子弟,在他们父辈出征期间,就不能来弘文馆学习了吗?” 孔颖达思索了片刻,说道:“太子殿下所言正是,这也考虑他们父辈出征期间,他们不在这弘文馆,也不去聚众谈论战事,不去影响其他学子的进学,这也是考虑到他们的特殊身份。” 啊?这不就是变相的驱逐吗?怎么?武将的子弟,虽然,都不太爱进学,但他们也有受教育的权利啊,怎么就不能在这弘文馆内,谈论战事了呢? 怎么就影响其他学子了呢?这就是你们儒学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就是你们儒学的兼容并包,兼收并蓄? 这下子,可让李宽不乐意了,要知道,后世很多老师,都强调学生不好,所以他也教不好。 孔夫子的那句“有教无类”,这一刻没得到体现不说,还把学生分为三六九等。 久而久之,学生也就放弃自己了,自己就将自己归类为,那不好的学生行列了。 而老师却总是变相的,去照顾那些所谓的好学生,但师父的问题,他们却避而不谈。 虽然,眼前的孔颖达不能去这么做,但他总是戴有色眼镜去看人,直接就把学子归类了,他怎么不去说文臣的子弟呢? 难道在国家战争期间,他们就不在这弘文馆内,谈论战事了吗?他们就不能去影响其他学子吗? 这得会是让李宽赶上了,要不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他们,直接回家去了,都不知道这里的事儿。 没准他们俩回去没说明白,再让他们暴躁的老爹以为,是自己儿子不喜欢学习,而不去弘文馆了。 那再动手揍他们,虽然,他们俩可能在家时,也经常挨揍,但这次的事要是发生了,那这顿揍,挨得多冤枉啊? 李宽很是生气的对孔颖达说道:“孔师这是将武将的子弟,直接清出这弘文馆了吗?这事情,父皇可知道? 另外,这文臣家的子弟,要是谈论这战事,到时候,是不是要让他们也回家去呢? 或者说,这弘文馆都在谈论战事的话,那弘文馆是不是就要关闭了呢?” 而没等孔颖达去回答,程处默个没心没肺的先说道:“嘿嘿,这也好,都回家,反正我也不喜欢这里,还不如去军营呢?没准以后能得个军功什么的呢?” 话音刚落,孔颖达一个鄙视的眼神,掠过程处默,而且,更是挑衅的对李宽说道:“赵王殿下看到了吧,这可不是老夫不要他们在弘文馆就读,他们本身也不喜欢这里。 至于你所说的文臣子弟,他们都很喜欢这里的,这里文风很正,能让他们感觉思如泉涌,下笔如神,定会写出绝世文章来的。” 李宽感觉这就是文疯子嘛,于是就对长孙冲身后的人群喊了一句,道:“杜荷,房遗爱,两位仁兄可在?” 只见人群中,潇洒俊秀的两位出列,李宽之所以笃定他们在这里,完全也是在赌运气的成分存在,还好他们俩都在。 而其中一位说道:“赵王殿下,在下杜荷可有事吗?” 而另一位说道:“在下房遗爱,赵王殿下怎么知道我二人在此呢?” 而李宽向前走了几步,也没去回答,先是对这二人施礼,问道:“敢问二位仁兄,如果我李唐帝国正在对外征战,不知道二位仁兄,是更加喜欢做文章呢?还是谈论这战事呢?” 房遗爱首先回答道:“定是谈论战事了,写文章嘛,随时可写,但这战事可不是总有的。 谁不希望国泰民安啊,但谈及战事,定会让我等,更加重视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而杜荷接着说道:“房兄所言极是,正所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如果连这最基本的国家大事,都不去考虑和谈论的话,那身为我李唐国人,又有何颜面,苟活于这盛世开端呢?” 听到这里,李宽感觉这房遗爱,也不是痴恋高阳的大傻瓜嘛。 而这杜荷,是日后成为李承乾的属官,虽然,据说他是劝李承乾谋反的人之一,但这爱国思想,似乎已经在他心里扎根了呀。 这要是好好引导,日后这都是李承乾这个太子的坚实后盾啊。 而李宽虚指这二人之后,反问孔颖达,说道:“孔师听听这二位仁兄的言论,这才真正的热爱我李唐江山这人。 他们本是文臣子弟,但依然会将战事放在头等,日后一旦征战爆发,他们难道也不能在这弘文馆内,谈论战事吗? 到那个时候,孔师将如何自处呢?是以文臣家子弟要约束他们,禁止他们的言论。 还是也将以武将家子弟标准,也将他们清出这弘文馆呢?到时候,恐怕这弘文馆会,被孔师清空也说不定呢?” 而站在李宽身后的尉迟宝林,他也搭腔说道:“就是,我娘在家时,都不管我说什么,什么战事不能说,什么文章不能读。 不管是我习武还是写大字,我娘都乐意看到的,怎么这弘文馆比我娘管得还宽啊。” 他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没想到一向憨厚的尉迟宝林,也来呛这孔老头,也许他是感觉,被孔老头归类到了可清出弘文馆的行列,也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吧。 而李宽这一刻,却不想去跟孔颖达争论什么了,他感觉这老头书生气太重了,于是李宽就拉着李承乾往外走。 边走还边颂道:“少年壮志凌云,弃笔提剑北望。众将骨奠基江山,华夏民钢铁脊梁。催马奔边疆。 诗书传家报国,社稷宗庙兴旺。千年一梦莫惊叹,古往今来圣贤王。永镇盛世唐。”一首《破阵子》如钉子一般,颗颗击中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第78章 金钗醉 李宽毫无顾忌的,拉着李承乾出了弘文馆,至于其他人的目光,他才不会去在乎呢。 直到大门外,李宽才停下来,眼睛扫视了一下,而他的贴身侍卫燕无双,马上就到了他的身边,燕无双也奇怪,怎么这么快出来了呢? 而当太子的随行人员,也聚拢了过来的时候,李宽先斜眼看了看李承乾,之后说道:“大哥,五妹还没出来,你就留下等她好了,另外,我就不陪你去国子监了。 今日出门不顺,遇见了书生气太重的孔师,我也就不去见李师了,据说,他的脾气,也是很倔强的,就不去触他的霉头了,还请大哥谅解。” 而李承乾却一脸愧疚的说道:“二弟,本来今日,我让你前来,是想让你多认识些门阀勋贵子弟的,还能顺便见见裴家的那两位女子,也好让你做到心中有数。 可却没想到,遇见了这样的事,都怪大哥没提前为你筹划好,改日我提前差人来打听,或者找个什么理由,宴请弘文馆的学子,也好在席间,让你看看那裴家的女子。” 听到这里,李宽脸都红了,当着各自的随从,怎么能说这事呢? 但他也大方的说道:“大哥大可不必自责,算了,缘分也许天注定呢,我也不去看了,大哥也别麻烦了。 这样吧,大哥还是去国子监见李师吧,毕竟,习文重要,我们在此别过吧,我今日索性去逛逛这长安城。 往日总是急匆匆的去李卫公府上,或是去恩师孙真人的药庐,还没好好的观光一下,我李唐的国都呢。” 听到李宽的话,李承乾也心中宽慰不少,于是他说道:“习文再重要,也没二弟刚才豪迈的词赋让人喜欢,希望今天我的习文,也能震撼到李师吧。” 说完,他们就在弘文馆门前告别了,李宽带着燕无双,准备去长安城的东西两市看看。 结果二人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有人呼唤李宽,回头一看,好家伙,程处默、尉迟宝林、房遗爱和杜荷,领着好几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跟在李宽不远的身后。 李宽只好停下来等他们,结果为首的程处默,哈哈大笑,说道:“我就说李宽兄弟,不会走得太远嘛,反正日后会被清出那弘文馆。 今日,我们就索性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等也好跟李宽兄弟一起离开。” 李宽一听,这是要将他们离开弘文馆的事,跟自己完全捆绑在一起啊! 这要是被他们的老爹问起了,那主要责任,一定是我李宽的吧,反正这各家纨绔,是把他们自己摘出去了。 李宽一想,这伙人也会挑时机,估计平时,就不太喜欢来此进学,今天干脆就借着李宽这一出戏,唱唱自己的心意了。 李宽能怎么办,既然这群人想借此机会,来结交自己,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反正他也没什么朋友,皇宫里的兄弟姐妹虽多,但年龄差距比较大,再说了,以后开府之藩,都得与人接触不是。 干脆就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好好的跟这些人拉好关系,没准以后,还得在一起共事呢。 李宽也拱手环礼道:“既然各位仁兄都出来了,那我们就索性去喝酒吧,正好我对这长安城,也不是很熟悉,哪位有好介绍吗?” 而话音刚落,在不远处就走来了急匆匆的长孙冲,他笑道:“既然表弟要约大家去喝酒,那就由我来领路吧,只是太子刚刚离开,去国子监了,可惜啊。 但愿日后,能大家都聚在一起,不过正好各家的马车,都在那边等候呢,各位仁兄,我们就约北巷的金钗醉,我先领表弟出发了。” 说完,他也没去理会其他人,直接拉着李宽就走向他的马车,而他们身后的程处默却喊道:“那就先到先等,不见不散啊。” 长孙冲头都没回,就摆手示意,看来他们平时,就没少去喝酒,按李宽的估计,虽然,朝中文臣武将泾渭分明,原本应该是往来不多的,但他们的子女私下里,还是有一定接触的。 而这长安城内的纨绔子弟,大多是互相认识的,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再说了,他们才多大啊,都是一起进学的同窗,哪来的党派之争啊。 而李宽刚一上了长孙冲的马车,就想到自己今天根本就没骑马来,那随行侍卫燕无双怎么办啊,而没等他去说话。 长孙冲就笑道:“表弟不必担心,你那漂亮女侍卫,自有我那随从安排,定不会怠慢的,放心跟我去喝酒去吧。” 说完,他就靠在一边微笑着,仔细打量着李宽,长孙冲对李宽也很好奇,总是听自己父亲长孙无忌说起,今日这么一看,确实是与太子李承乾,很是相像嘛。 而李宽听到长孙冲的话,也就不去担心燕无双了,而他也奇怪,这长孙冲怎么这么看着自己呢? 李宽奇怪的问道:“表哥,我有哪里不对吗?表哥为何如此看着我啊?” 而长孙冲却笑道:“早就听说表弟你武功好,而且,承乾说你有宰辅之才,还说这是陛下亲口说的。 没想到今日一见,我更加笃定,表弟你不光有刚才说的那些,还有诡辩之才呢,还有刚才那词赋,更是惊艳,哈哈。” 李宽一听也哑然失笑了,过了一会儿,解释道:“表哥有所不知,以前我就与那孔师有过争辩,今日也就是当初的延续罢了。 没准今日之事,不定何时就传到父皇耳中,到时候,也许还要再来一场诡辩,也有可能,至于那词赋,也是偶感而发,实在是想为那全军将士们,树立一座丰碑。” 长孙冲却说道:“表弟别怕,那孔师也就是说说罢了,再说了,表弟你还怕他孔师找御史帮忙,来弹劾你吗? 况且,这词赋一旦传到陛下耳中的话,什么样的过错,也不怕了。据说,你是不怕御史的,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份自信,说说看,如果你遭到弹劾,你该如何自处呢?” 李宽撇嘴道:“诡辩呗,反正他们未必说得过我,而且,他们也没什么可弹劾我的,实在不行就来武力解决嘛,反正我是不怕比武的,随便他们找谁来对阵。” 听到这里,长孙冲却笑了,没想到李宽的方法,如此简单粗暴,让他说,自己去辩解,如果对方输了,恼羞成怒了,就来打我好了。 估计,到时候是没人敢去挑战李宽的,他的武力可算是众所周知了,长孙冲感觉这个表弟,还真是个妙人啊。 而李宽突然想到,他和长孙冲直接先走了,把那些纨绔甩在后面,这似乎是不太礼貌吧。 于是他就问道:“表哥,我们就这么先走了,那些勋贵家的子弟,不会生气吧?这好像对他们有些怠慢啊。” 而长孙冲却撇嘴说道:“他们?他们早就想认识你了,放心,一会我会为你一一介绍的,我们这些人当中,流传着关于你的传说。 大家都对你很好奇呢,放心,一场酒宴下来,这些人定会喜欢表弟你的豪爽。” 对自己好奇,还有传说?李宽感觉被人关注了,但这样的关注,他宁可不要。 他可不是爱出风头的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还是喜欢窝在自己的武德殿西院,今天算是出名了。 北巷金钗醉,确切的说是一家以青楼为主题的酒肆,好像这些纨绔子弟,对这里很是熟悉,估计,这里是他们常来的据点。 在长孙冲和李宽刚下马车的时候,程处默和尉迟宝林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原来他们俩,是骑马过来的,而李宽发现长孙冲的马车后面,陆续很多马车,也跟着到了。 而长孙冲轻车熟路的,站在金钗醉的门口,对迎门的小厮说道:“怎么就你一人在此等候啊?花娘呢?怎么不出来迎接啊?” 话音刚落,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扭着她那水蛇般的水桶腰,晃悠到了长孙冲的身边,一声怪叫后,说道:“哎呦,今日是哪方神仙显灵! 把长孙公子送到奴家面前啊,看来早上烧香祷告时,定是让神仙听进去了,要不奴家哪来的福分,来侍候长孙公子啊。” 听到这里李宽一身冷汗,这位老鸨,足有三个长孙冲那么粗壮,而且,那熊一般的臂膀,直接挎着长孙冲的胳膊不撒开,她来侍候长孙冲,李宽差点没笑出来。 而长孙冲却很自然的说道:“楼上最大的雅间,最好的酒菜上来,另外其他的,就看花娘你的本事了。 今天宴请众位兄弟的主角是我表弟,但账记在我名下,定要所有人满意才好,花娘可做得到吗?” 之后长孙冲一脸笑容的,望着这老鸨,那含情脉脉的样子,真不知道他的心理素质,竟然如此之好。 那老鸨自然一脸献媚的笑道:“这话让长孙公子说的,全长安城谁不知道,长孙公子的好客啊! 另外,谁不知道,奴家这金钗醉,是全长安数一数二的逍遥地啊,定要各位公子都满意的,呵呵。” 长孙冲直接向站在他后面的纨绔一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去享受了,李宽看那长孙冲的做派很是潇洒,一股江湖大佬感觉,扑面而来。 而这些纨绔们,也对这样的安排也很受用,于是就都有说有笑的,鱼贯的走进了金钗醉,直奔二楼去了。 而长孙冲却看着李宽在发愣,说道:“表弟,你在等什么啊?还在担心你的漂亮女侍卫吗?” 而李宽却一脸尴尬的,心想这喝花酒可以,但也得让我跟我的随从交代一声才好啊。 可长孙冲却根本没去理会李宽的样子,一手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里走,并对他的随从说道:“一会儿,赵王的那位女侍卫赶来,你就领着她去二楼最大雅间隔壁去等候,定不可怠慢,知道了吗?” 那随从拱手称是,之后长孙冲一脸坏笑的,对李宽说道:“表弟,表哥我安排好了,这下你可以安心跟我去喝酒了吧。 今天可是你说要喝酒的,大家可都上楼了,就差咱俩了,怎么你还要在这一楼,巡视一圈吗,呵呵。” 而李宽感觉有自己表哥的安排,定不会委屈了燕无双,他也感觉自己没必要去过多的,去担心自己的一个侍卫吧,虽然是女侍卫。 然后,李宽就跟着长孙冲进了金钗醉,慢慢的向二楼走去,而这时候,那个叫花娘的老鸨,却一把抄起了李宽的胳膊,拉在怀里一脸痴肥的笑道:“赵王殿下,刚才听长孙公子这样称呼您! 奴家斗胆,赵王殿下是第一次来这金钗醉吧,怎么殿下如此低调,刚才奴家眼拙,差点没认出您这座真佛啊。” 而李宽感觉,这要是让人知道他赵王李宽来此喝花酒,这不用御史来弹劾,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于是他挣扎着,将自己的胳膊,从那肥肉堆里抽出来,讪讪的说道:“花娘是吧,你听错了,我姓赵,名王,不是什么殿下。 你可别乱叫,这要是让人听到,说我冒充皇族就麻烦了,打个板子都很冤枉的。 另外,长孙公子是客气,叫我一声表弟,其实这表弟是我家乡的俚语,就是练武功的小兄弟的意思,不信你看着我这身打扮,就是练武之人嘛。 就跟你们这长安城里的游侠,意思差不多。我们就是来喝喝酒的,我也是没见过什么市面,跟长孙公子来见识一番而已。你还是照长孙公子的吩咐,去置办酒菜吧。” 说着,李宽立马跟上了长孙冲的步伐,他可不敢再让这老鸨缠着了,而他刚才的话让老鸨也很惊讶。 什么样的游侠,能跟长孙冲一起来这金钗醉啊,她也没敢去细问,她带着一脸狐疑,转身拖着她那一身肥肥,去置办酒菜了。 而长孙冲却靠近李宽,小声的耳语道:“表弟不必如此低调,王爵来这里多得是。 你这代还未成长起来,承乾身份限制不能来,青雀他们还小,不过你那些王叔们,可是这里的常客啊。” 而李宽没去细想他的那些亲戚,他只是跟长孙冲到了这二楼的最大雅间,这一看,人还真是不少啊。 至少比刚才在弘文馆的时候,看着人多,除了程处默、尉迟宝林、房遗爱和杜荷,其他的人他都不认识,这就得让长孙冲,为他一一介绍了。 而就当长孙冲想为李宽介绍众人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却在长孙冲身后说道:“长孙兄与诸位在此,可否让在下,也加入你们呢?” 只见一位和蔼笑容的男子,让长孙冲都一愣,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第79章 马车中的试探 长安,北巷,金钗醉,刚刚与长孙冲说话的这位,可算是一位大人物,李世民的首席女婿,襄城公主的驸马,宋国公的萧瑀的儿子,萧锐。 目前的爵位襄城公,官拜太常寺卿,虽然,襄城公主算是庶出,但毕竟,那是李世民的长女,第一个“前世的小情人”,自然是喜爱的不得了。 而且,襄城公主本人,雅礼有度,与萧锐也是极为恩爱,算是皇族公主驸马当中的楷模。 算是李世民树立的一个标杆了,在众多公主当中,自然也是很得宠的,当然了,其他公主与驸马认不认可这样的模范夫妻,就不得而知了。 而襄城公主,虽然她母妃早亡,但这并不影响,她在皇宫内的地位,也许带有李世民对她的些许愧疚,真所谓: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也就格外的宠爱,连带着她的驸马,萧锐大帅哥,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而今天,在这青楼酒肆遇见这位,就有点太过暧昧了,都说你萧锐和公主二人恩爱,怎么还来这里了呢? 正当长孙冲,有些恶意揣测的时候,这萧锐马上就扫视了一下李宽,这可把他吓一跳。 因为,眼前这人跟太子殿下很是相像,刚才看背影就差点惊讶,但仔细一看,却发现眼前这人眉眼间,虽然与太子李承乾有些相像的地方。 但其神态和面对自己的反应,绝对不是一个人,这也让萧锐庆幸,刚才没有冒失的去称呼对方。 而长孙冲却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他呵呵笑道:“襄城公,真是幸会幸会,在这金钗醉,能偶遇襄城公,真是在下的幸运啊,怎么? 襄城公想加入我们吗?不怕在这里喝酒的事,让公主殿下知道吗?这恐怕会影响到你们的感情吧?” 长孙冲这话里话外,就透着拒绝的意思,因为在场的这些算是在进学年纪的纨绔,而萧锐算是比他们年龄上大很多,而且,也有官职在身的。 况且,长孙冲今天的目的,是借助宴请众位官宦子弟的同时,也好让大家跟自己的表弟亲近一二。 另外,他带有自己的目的,如果这萧锐贸然的加入他们的话,这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他却不知道,萧锐最多也就是客气一下,他的目的就是,想确认长孙冲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太子李承乾。 既然不是,那他就没必要加入这个,原本就不属于他的酒局。 而萧锐也讪讪的说道:“长孙公子言重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打个招呼。 我也是在这里,宴请一位友人,酒局刚刚结束,我还微醺呢,怎会再来讨酒喝呢? 再说了,我来此可是跟公主报备过的,可不敢偷偷来此啊! 不像长孙公子与诸位,你们可算是年少俊朗,我这年纪,看到你们,都有点自惭形秽喽。 这不,我这马上就回去了,就不打扰诸位的雅兴了。” 说着,他环首点头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而长孙冲更没有去挽留,只是简单的告别,之后就对身边的李宽说道:“这人算表弟你的亲戚呢。 他是你大姐夫,襄城公主的驸马,宋国公萧瑀家的公子,太常寺卿,堂堂的襄城公。怎么?表弟平日里,跟他没有过来往吗?” 李宽从刚才长孙冲说话的表情上看,这长孙冲似乎对这萧锐有那么点敌意。 不过他也没去细想,就说道:“可能在新年家宴上见过吧,不过我可没什么印象。 表哥,你知道的,我这入宫的大半年,就光练武功了,大皇姐襄城公主,我也没见过,公主里,也就见过丽质和孟姜。 其他的,我还真不认识,看来我得多亲近一下这皇族外戚了,要不谁谁都不认识,这刚才没准在这大姐夫眼里,我都失礼了呢?” 听到这里,长孙冲呵呵笑道:“这就对了,平时多出来走走,多去各家勋贵外戚皇族宗室府上拜访一下,不过说到你刚才是否失礼? 这表哥我告诉你,绝对没有,这萧锐刚才看你的眼神,其实也就是因为你跟承乾,长得很是相像,他过来最多也就是,确认一下罢了。 既然不是,那他肯定就走脱了,难道你还真以为,他会跟我们这些人喝酒吗? 算了,还是让表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长安城内最逍遥的一帮人吧。” 说着,长孙冲就领李宽进了雅间,先是端坐,之后慢慢的认识这李唐的官二代们。 金钗醉门口,一辆马车横在边上的巷子里,半拉起的窗帘后面,两双眼睛都看着金钗醉的二楼。 萧锐与旁边的人说道:“裴兄,既然与在下说定了,那我们就孤注一掷,定不要让其他门阀勋贵挤进来才好,在下静候佳音也就是了。” 而对面的人也微笑的说道:“我们都是皇族的外延而已,都得处处小心才是。 以后如果还要见面的话,最好是约个其他地方,要不是今日萧兄你,去挡那长孙冲一下,那裴某可就要献丑了,我们说的事,还是不要让他们这些人知道的好。 另外,我们这可不能来个鹬蚌相争,最后让其他渔翁得利啊,此事最后定夺的一定是陛下。 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接受,但我们自己不能乱,不知萧兄,意下如何啊?” 萧锐笑道:“裴兄,你也太过小心了吧,放心吧,家父已经在赵国公那里,得到了保证。 就是不知裴兄你那边,是得到了上皇的保证?还是陛下的保证呢?” 这话可让眼前的人为难了,他一想到当日在弘义宫发生的事,就心有余悸的后背发凉。 于是他小心的说道:“我裴律师,虽然,是上皇的女婿,临河公主的驸马,但这也没萧兄你这陛下的女婿,襄城公主的驸马吃香啊。 毕竟,现在是陛下当政,上皇最多也就是敲敲边鼓,但萧兄你别忘了,那王妃人选是三人,我裴家有二女,你萧家也有一女,这就足够了。 定不要我们互相猜忌,最后沦落到了夫人的品级,让你我两家的女子,先接触一下,来个和睦共处,定要把那未来的赵王府,经营得牢不可破才好。 据说,那赵王李宽,现在可是陛下眼前最得宠的皇子了,万一日后来个什么变动呢?” 听到这里,萧锐马上轻轻咳嗽了一下,他的马车四周的随从和车夫瞬间就走远了,并且,不让其他人走入这小巷当中。 萧锐皱着眉头,小声的说道:“裴兄这话,也太过大胆了吧?难道陛下,将来还能有异储的想法吗? 这太子才立了几年啊?再说了,还有其他嫡子呢?比如那越王李泰,怎么会有这赵王李宽什么事呢?” 裴律师向后靠了靠,换了舒服的姿势,微笑着说道:“当初玄武门之前,谁能想到李唐帝国,会落到陛下手中啊? 隐太子,哦,现在应该叫息王才对,他对李唐帝国的贡献,难道就少于当今陛下吗? 另外,萧兄说那李泰做什么啊?我还以为你会说说,那蜀王李恪呢? 别说什么嫡庶,当今皇后可是说过,这赵王与嫡子无异,目前在朝中,都称其为半嫡子的身份了。 而这赵王的母妃,也是长孙家的,这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你别忘了这爵位的先后顺序,七雄为一等。 以前这李宽的封号,虽然是嗣楚王,咱们就不去谈这以前的李智云了,就单说是这赵王的爵位,可是那李宽亲自要来的,谁敢这么向陛下要爵位啊? 而且,是一等的爵位,去看看上皇的那些庶出的王子们的爵位,再看看陛下的皇子们中的爵位,连同样嫡出的李泰才是越王。 皇子的封号,都是一步步的往前晋升的,虽然,美其名曰改封,但你能保证以后,这赵王不会改封为秦王吗? 再说了,萧兄难道不知道,现在将作监和军器监,正在改良产出的新式弓箭的事吗?那南三地的稻种的事,你也不知道吗?” 之后这裴律师,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震惊的萧锐,他没想到今天从这裴律师口中,能知道这么多皇家辛密,看来平日里,真得好好琢磨一下眼前发生的事了。 另外,这秦王的爵位,可不是轻易能谈起的,当今陛下以前的封号,真的会封给自己的儿子吗? 与此同时,金钗醉二楼雅间内,长孙冲一手搂着李宽,一手虚指眼前环坐的纨绔们。 他一脸春风得意的说道:“表弟,处默、宝林、杜荷和遗爱,我就不多说了,你都认识了。 下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牛候家的公子,牛见虎,勇武之力与宝林相当,强出处默一点点而已。” 话音刚落,只见牛见虎马上起身与李宽见礼,说道:“早就听说两仪殿力战二位大将军的赵王了,今天私下里,我也随处默他们,称呼你李宽兄弟了。” 但他身边的程处默,马上就不干了,指着长孙冲喊道:“什么叫与宝林武力相当,比我强一点点,长孙冲,你给我说个清楚,你这抬高见虎兄弟,还是在贬低我呢?说说。” 而程处默身边的尉迟宝林,却一脸不屑的说道:“哼,我与见虎兄弟的武力,绝对相当。 但定比你程处默,要高出很多的,而长孙冲这家伙,也给你留着脸呢,你还往上撞吗?嘿嘿。” 这话进了程处默的耳朵,更让这家伙生气了,他立马就要与尉迟宝林,比试一番不可。 但李宽知道这是他们大伙在开玩笑呢,马上就打圆场说道:“处默兄想一展雄姿,这是好事啊。 以后咱们有机会,举办个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咱们都参加,见虎兄是不是与宝林兄武力相当?处默兄的武力又是几何? 到时候,我也参加,定要看看天下英雄的气概,咱谁也别光用嘴皮子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拳脚兵刃见真章,如何呀?”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这李宽跟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而且,这话从他嘴里一说出来,粗俗中带有一点粗犷豪放的意思,更加能让人信服。 而长孙冲继续说道:“处默,要闹,你自己出去闹,玩笑还开不得了?真是的。 别耽误我给表弟介绍兄弟们,表弟,这位是任城王家的次子,李景仁,他旁边的是河间王家的次子,李崇晦,都是你皇家宗室,多亲近一二。” 李景仁和李崇晦二人,与李宽见礼,李宽大方的回礼道:“见过两位王兄,以后两位王兄,可要多去我武德殿西院玩啊。” 李景仁说道:“没说的,不过在外就别这么称呼了,太子承乾,可是总在我面前说起你的。我称呼你为宽弟,你称呼为景仁兄即可。” 而李崇晦也说道:“就是,就是,我们私下见面,就不要那些繁文缛节了。 家兄曾在家中多次提到宽弟你,我与景仁托大,也就不以常理称呼你了,你称呼我崇晦兄即可。” 李宽这才想到,当初去药庐接自己的李崇义,那宗正寺少卿,就应该是眼前的李崇义的大哥了,看来自己早就是名声在外了。 长孙冲继续说道:“这位就是段大将军之子,段瓒,他旁边的,是候大将军之子,侯成。 再之后的,就是你姑姑平阳公主家的表哥,柴大将军的次子,柴令武,最后的这位嘛,就是魏公之子,魏叔玉。” 这四位分别与李宽见礼,而李宽也一一还礼,而就当他们想再进一步交流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雅间的门口。 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说道:“还好来得及,你们也不等等我,我家马车坏在半路上了。 我可是走路过来的,我就不用长孙冲这家伙介绍了,赵王殿下,在下李震,英国公便是家父。” 李宽一听,哦,李绩的儿子,那这眼前的李震,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则天时期的反武第一人李敬业的父亲吗?原来在座的,都是名人的后代,或者未来名人的爹啊! 第80章 灵娘与千金一曲 唐朝贞观年间,国家正式的进入了,平稳发展的轨迹,虽然,偶有战争爆发,但大多集中在局部,而且,纵观唐朝的历史,没战争的年代很少。 两百多年的唐朝,虽然,在安史之乱时,被生生截断了一般,但基本上属于,一直向外扩张和收复失地的状态,而后人总结历史的时候,会发现,安史之乱之前的唐朝,是极为热血的。 这也是因为,国家建立伊始,有着很多的着名的文臣名将,而且,都是文武全才一类的。 出将入相,说得就极为贴切,包括他们的后代,都在历史上,发挥着不同的作用,不乏闪光点的存在。 而安史之乱之后,不光是唐朝,之后的历朝历代,包括现在的国人,都逐步的走向内敛。 后世的历史研究员,用国人被安史之乱打伤了腰、伤了肾,来形容这种异样的痛,虽然激进,但很值得人去深思。 而现在李宽面前的这些个勋贵子弟们,我们称之为纨绔的一群年轻人,刚才还在端坐的互相打趣谈笑,而现如今,经过酒精的洗礼之后,就开始上演“群魔乱舞”了。 而李宽拿起这酒杯一尝,这种低度酒,也能让人如此癫狂吗? 这是人的问题,还是酒的问题,酒不醉人人自醉,也许说得就是这群人吧。 李宽最后总结为,这是心态的问题,这群年轻人,在逐步的适应自己的身份,新的身份,勋贵阶层,大唐未来的新的中坚力量。 而当那花娘将一水水的年轻女子,领进这雅间之后,那这酒局,就变得无比香艳了。 尤其是,坐在自己身边的长孙冲,李宽感觉这家伙,正在把自己往歧路上引。 而且,此时的雅间内,李宽只能用青春的躁动,来形容此刻的光辉。 别人最多是搂一个歌姬,而长孙冲往李宽身边一下子,就安排了两个,含蓄的江南水乡萌妹子和妖艳的西域胡姬。 这么大的反差,是在试探自己的喜好吗?李宽感觉自己的这位表哥,真的是太用心了吧。 李宽感觉这胡姬,总是时不时的,想往自己身上扑,因为长孙冲刚才开玩笑说,自己身边的这位表弟,很喜欢狂野的女子。 而李宽一边躲闪这生扑,就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身体往另一边的柔美歌姬身上靠。 这下子,可让长孙冲抓到了把柄,只见他连酒杯都放下了,哈哈大笑道:“看来表弟,还是喜好这种素雅的女子啊! 行啊,表哥算是知道你的喜好了,这也算是不枉此行,那就让这胡姬去处默那边吧。” 说着,他就让那妖艳的胡姬,带着一种哀怨之气,去程处默身边了,但她立马又进入了新的角色,在程小公爷的身边,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奇斗艳。 而程处默这家伙,自然是来者不拒,一把搂住了那胡姬,抱在自己怀里,笑道:“长孙冲,你以为一个胡姬,就能让我忘记,刚才你贬低我的事情了吗? 我程处默,就那么好打发吗?嘿嘿,这才稍微减轻你的罪孽一点点,如果再多几个胡姬才好,没准我就原谅你了,也说不定呢。” 而长孙冲自然知道,这是在开玩笑,遥举酒杯,一饮而尽之后,说道:“处默,你还缺胡姬吗? 听说你府上的歌姬,都是胡人女子吧,这点难道你是继承了程将军的喜好了吗?那兄弟我今天就成全你,花娘,进来。” 而侍候在雅间外面的花娘,就进入了雅间内,可她那肥硕的身体,直接把门口都挡住了,来了个密不透风。 在门口端坐的柴令武,马上就不干了,他歪着头说道:“长孙公子是让你多添几个胡姬给程小公爷。 你在门口答应就好,别挤进来,你都贴到我后背上来了,想热死我不成吗?” 而花娘马上就退后了几步,赔笑着说道:“哎呦,这可就是奴家的不对了,没领会到长孙公子的意思,还怠慢了柴小公爷。 奴家这就去吩咐,把金钗醉的胡姬,都领上来给程小公爷挑选。 不够的话,奴家就将这北巷的全部胡姬都叫过来,任由各位小公爷小侯爷大公子们挑选。 另外,奴家先给柴小公爷添一盏酒,作为赔罪,让您身边的翠娘侍候,给您来个皮杯儿,算是让她替奴家,孝敬您的了。” 说着,花娘向身边的小厮一努嘴,那小厮自然就去安排胡姬了,而另一个小厮,马上就递上一壶酒。 花娘也努力着,不让自己的一身肥肉,碰到任何人的情况下,而给把柴令武的酒杯斟满,并且,一个眼神递给了柴令武身边的歌姬。 但这时候,活泼的李震却喊道:“花娘,什么是皮杯儿啊?怎么是让翠娘代劳呢?你亲自侍候柴小公爷不行吗?” 而花娘马上一脸献媚的,捂嘴偷笑着说道:“李小公爷说笑了,奴家倒是想侍候柴小公爷,但就怕人家不让啊,还是让翠娘,给诸位表演一个吧。” 话音刚落,一脸害羞的翠娘,就端起柴令武的酒杯,说道:“柴小公爷,奴家这就侍候您,来个皮杯儿! 可您别欺负奴家啊,如果侍候得不好,可千万别迁怒花娘和奴家啊,可好哇?” 而柴令武这时候,都开始半醉了,自然听从眼前一脸害羞的小翠娘的话了。 他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欲拒还休,吊着些许胃口,才有别样的惊喜,自然点头答应。 而翠娘一口干了这杯中酒,但没下咽,而是嘴对嘴的,将口中的酒,送入了柴令武的口中,这样香艳的喝法,直接让柴令武血脉喷张了,刺激,新奇,还想再来一杯尝尝。 而当他要再来一杯的时候,全雅间的纨绔,都跟自己身边的歌姬,开始了这皮杯儿的喝法。 当然了,李宽把自己的酒杯端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不给自己身边歌姬任何机会,但当他看到自己身边的歌姬,拿起她自己酒杯的时候。 李宽却一把抢了过来,微笑的说道:“一杯不够,我要两杯一起喝,咱们就不用那皮杯儿喝法了,呵呵,慢慢喝才好。” 而李宽身边的歌姬,却皱着眉头,很是奇怪,端详着李宽,心想,为什么自己身边的这位公子,与其他人不一样呢? 一群胡姬到位了,她们直接围了个圈儿,让程处默半躺在中央,之后有捶腿,揉肩的,往程处默大嘴里送各种水果的,还有两个轮番实验皮杯儿的。 这可把程处默高兴坏了,让他得意的不断环视在座的各位,而直到李宽这边,程处默奇怪了,这赵王殿下,怎么和这歌姬,安静规矩的端坐呢? 两人还用筷子敲着酒杯,好像还唱着什么,还时不时的对唱一下。 而程处默一下就来了兴趣,只见他甩开自己身边的胡姬,将最开始从李宽身边离开的那个胡姬,从挂在自己身上的状态解放下来。 程处默几下挪到了李宽身后,将那胖胖的大脑袋,伸了过来看,又听了听,只看到李宽和那歌姬,有节奏的敲击着酒杯,李宽还忧伤的唱道: “今夕是何夕,晚风过花庭,飘零,予人乐后飘零。 故地是何地,死生不复回 热血,风干在旧恨里,衣锦夜行,当一生尘埃落定。 飞鸽来急,那落款沾染血迹,夜半嘱小徒复信,言师已故去,星云沉默江湖里。 孤雁飞去,红颜来相许,待到酒清醒,她无影,原来是梦里,恩怨散去,刀剑已归隐,敬属江上雨,寒舟里,我独饮……” 唱罢,李宽一杯酒喝下去,好似心情此刻沉浸在这歌曲里。 而刚刚程处默的从胡姬堆里,往李宽这边移动的时候,在场的一众纨绔,基本上就开始停下各自的活动了,逐渐的开始安静的,听李宽那忧伤的歌调。 全场的人都开始围坐在李宽身边的时候,李宽才从自我陶醉中醒过来,而在他对面的歌姬都开始流泪了。 这歌姬抽噎着说道:“公子教奴家这曲子,本就是高兴的事,但奴家怎么越听,就越觉得悲伤呢?是奴家失态了,扰了公子雅兴,罪过。” 而这一圈儿围坐的纨绔都愣神了,原来这曲调真的能让人流泪。 而长孙冲首先问道:“表弟,你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以后你可得跟表哥说说,听着你刚才的曲子,怎么感觉你来自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世界啊? 这曲子优美,华丽的外表下,带着的那种纷争下的沉寂,真的让表哥感觉这曲子,不应该是你这般年纪,该唱出来的啊?” 而李宽也感觉自己失态了,刚才说教这歌姬一首曲子,不知道怎么就唱到这《江湖》上了。 看来自己向往的世界,不知不觉的刻在骨子了,这也许是在思念另一个时空里的兄弟和朋友们吧。 但看着眼前认识的新朋友们,又感觉这人生,就是充满未知才好。 于是李宽就笑道:“看来我是与这位小娘子,都唱入迷了,让各位兄弟见笑了。 来,我们喝酒,为我李唐盛世来临,为我李唐天下无敌,饮胜。” 而这群人就是这么不扛忽悠,马上就不去追问李宽关于那曲子的事情了,还是喝酒来的实在,喝罢,也就各归各位去了。 而李宽身边的歌姬,却一脸羞涩的小声说道:“公子,奴家灵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成全。” 李宽一听,呦呵,小娘子这是自报家门,还有事相求,李宽是个大方的人,想想这小小的歌姬,能求自己什么事啊? 不可能是看到自己年少俊朗,又与这一群全长安最年轻的纨绔,在一起厮混,就想以身相许吧? 那也太无稽之谈了,这一见钟情的事,李宽自然不相信。 虽然,他在后世就是一见钟情的,一直喜欢着一个人,但他不相信这种事,能发生在这大唐朝。 如果这一见钟情,这么普遍的话,那自己师伯的“红拂夜奔”,也就显得太过平常了。 于是李宽就一脸好奇的问道:“那灵娘小娘子,有什么事你就说来听听吧? 如果不为难,我自然会答应的,太难的话,我就让长孙公子和程小公爷他们帮你办,你只管道来便是。” 而灵娘一脸兴奋的说道:“不为难,定不会让公子太难做的,也无需麻烦到长孙公子和程小公爷来帮忙,公子您自然就能办到。 灵娘从小,就喜爱乐曲,曾经太常寺人的指点,后又有教坊司的伶人,传授一点技艺,算是初窥门径。 但今日听到公子的乐曲,让灵娘有了新认识,灵娘就是想,以后在这金钗醉演奏刚才公子所唱的乐曲。 不知公子可能成全奴家?奴家定日夜供奉公子长生牌位,以谢公子再造之恩。” 没等李宽回答,那长耳朵的长孙冲听到这里,一脸戏谑的说道:“灵娘这是喜欢这乐曲,还是喜欢我这表弟啊? 依我看,不用立什么长生牌位,干脆以身相许好了,正好你们郎才女貌的,我这就与花娘去说,为灵娘你赎身好了,跟我表弟回去享福吧。” 而没等李宽去跟自己表哥去交涉,这灵娘却说道:“长孙公子,真是抬举奴家了,奴家自认身份低贱,怎能配上长孙公子的表弟呢? 奴家只想求一曲,安身立命罢了,在这凡尘世俗间,能有一曲,让奴家不受其他人的欺凌。 如果公子怜爱奴家,奴家定不会拒绝公子的其他要求的。” 说着,她就一脸羞涩的看着李宽,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曲换那红袖添香,公平交易。 而李宽根本就没想这样,很是大方的说道:“这曲子,本来就是让人唱的,灵娘你喜欢,那我就做主送于你了。 以后我们兄弟来此,你也好弹唱给我们听,至于其他要求嘛,我倒是有一个。” 此时,不只是长孙冲,在座的一群纨绔,都停下了与自己身边歌姬香艳的私密活动,都竖起耳朵听,李宽的接下来的说法。 而李宽看到他们的样子想了半天,说道:“凡是我们这群人,都可以听你弹唱刚才的曲子。别人想听,也行,很贵,一曲千金。” 第81章 长孙冲的小道消息 青楼,尤其是,有文化感的青楼,一定不是以女色,来吸引顾客的,都是以一种特有的气息,来衬托出与众不同。 着名诗人李白,就总是出入青楼,而他的才气,也让很多歌姬折服,还有那着名词人柳永,也是青楼的常客,很多歌姬一生中,能得到他的一首词,都感觉此生无憾。 而初唐年间,文化正在受到魏晋时期的遗风影响,大多数来青楼的人,还都是世家门阀居多,因为很多青楼的歌姬的主要来源,其实是犯官之后。 而被抄家发配的女眷,一般都是受到朝廷教坊司来管理的,而太常寺也会从中甄选一些优秀的人员,来充填舞乐的队伍,在这个队伍中的女子,大多数是受过教育的,而且,程度相当的高。 这也就说明,灵娘说自己受到太常寺的人员教导、受到教坊司人员的指点,这都是有可能的。 这也从侧面说明,她的舞乐技能是很高超的,能受到官方的认可,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那完全可以脱离出卖色相这个队伍,从而成为艺术类人员的代表。 虽然,说一首曲子能安身立命,这里有夸张的成分,但这灵娘的眼睛,可是很毒的,能让长孙冲和程处默一干人等,捧在中间的人物,这位低调的公子的身份,肯定是不一般。 正所谓:名家出手,定非俗物。刚才那一首曲子,能让在场的纨绔们产生共鸣,而且,刚才李宽那自我陶醉的样子,确实很是迷人。 要知道,人就是好奇的动物,能让众多男人,都好奇的东西,怎么能把这小小的灵娘,过滤掉呢? 而作为大唐都城长安的顶级青楼的歌姬,那绝对是把这长安城内的勋贵子弟们,都在心中备案的。 长孙冲称呼其为表弟,灵娘还真没敢往皇族上想,她自己猜想,会不会是长孙冲母族那边的亲戚呢? 或者是赵国公长孙无忌的妹妹一方的孩子呢?总之,是自动将那高高在上的皇族,忽略掉了。 单看李宽这气质儒雅的样子,很有名仕风范,就算不是近亲,远亲也是值得去巴结的。 小歌姬的心思,在这一刻埋下了一枚小小的种子,正在往土壤里扎根,就差李宽的一点点小耕耘了,最差也要给浇浇水呀。 一曲千金,这是何等的气魄,这是何等狂傲,男人就应该这样。 长孙冲作为酒宴的组织者,定不会让这些平日里,一起厮混的兄弟们为难,都是各家的宝贝。 同时也是各家严防死守,不许在外闯祸的,需要把控的对象,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一位,需要早早回皇宫的赵王殿下李宽呢。 于是在程处默同学,极不情愿的,撒开那妖艳的胡姬的情况下,长孙冲毅然决然的结束了这酒局。 并且,他要亲自送李宽回去,至于其他人,都有各家的随从照顾,当然了,作为邻居的程处默,就要带李震回去了,谁让他家的马车坏了呢。 李宽自然也不去担心新朋友们的回家问题,在金钗醉门口,众人相继告别。 并且约定,下次必须要不醉不归,虽然,他们大多数人,已经进入了半醉的状态了。 而长孙冲将李宽让进了马车之前,对身边的随从说道:“留下一匹马,给赵王的侍卫,尔等跟上马车,不过别跟得太近。” 李宽眼看燕无双,飞身上了一匹马之后,他也就放心得上了马车,而燕无双虽然感觉,李宽心里关心她,但她刚才全程在金钗醉的雅间隔壁,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那首忧伤的曲子,她也很喜欢听,但最后,李宽却将那曲子,送给了第一次认识的歌姬,这就让燕无双很是不高兴。 尤其是,长孙冲的随从将马匹的缰绳,递给她的时候,她飞身上马后,突然驱马奔向了马车之前。 美其名曰是,给马车开道,但却远远的保持着距离,好像根本就不想等李宽一般,虽然,她的职责所在,但也体现她的个性非凡。 马车中,虽然,长孙冲刚才喝了很多酒,但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劝酒,他自己还没喝醉,并且,他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 只见他倚在舒服柔软的靠垫上,从马车夹层里,掏出了一块令牌式样的东西,递给了李宽,并且说道:“表弟,咱俩不是外人。 表哥我也不跟你说那些客套话,这令牌是我长孙家的,任意长孙家的买卖,你都可以随时支取钱财,在各地的别院庄园,都可以凭这令牌入住。 并且,可以用这令牌调配人手物资,各州府驿站,差人传个口信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而且,你想不惊动任何人,到我家府上,只要跟门房的人,出示这令牌就可直接进入,这不只是我家,还有你外公家。 那也算是我长孙氏的高门所在,况且,你入宫都这么久了,蛰伏期算是过了吧,父亲让我转告你,你可以去看望你外公了。 本来父亲想亲自告诉你的,但人多眼杂,他不想出入武德殿,要不很多人会多想的。 毕竟,这武德殿与东宫就一墙之隔啊,而且,那里不只住着一位王爵,表哥此次代劳,可不是没诚意哦。” 说完,长孙冲一脸玩味的看着李宽,而李宽也品出其中滋味。 这也算是他在长孙氏中的特权了,今天算是接手了,也许这就是他母妃留下余荫,算是一种世家门阀的薪火相传吧。 而李宽掂量着手里的令牌,说道:“表哥,不知道大哥和四弟有没有这样的令牌呢? 他们也算是长孙家在皇族中的代表了,对了,现在又加上小九弟,丽质她们有这样的待遇吗?” 这下子,让长孙冲不得不对李宽刮目相看了,这问题的关键,一下就被他抓住了。 因为李宽非常想知道,这是长孙无忌自己的意思,还是也连带了长孙顺德的意思。 要知道,长孙氏不只是他们俩,虽然,他们是代表人物,但长孙氏作为河南洛阳一带门阀中的佼佼者。 与其他世家门阀盘根错节,不断的联姻、婚嫁、联盟、对立,这里面的关系很是复杂。 长孙无忌的发迹,不只是因为,他是李世民的大舅子,长孙皇后的哥哥,这个身份是次要的。 唐初宰相的他,涵盖了左武侯大将军、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司空、司徒、侍中、中书令,封赵国公等一系列的职务和爵位。 这可不是单单一个外戚,就能担任的,能力权谋,眼光机智都在其中。 如果从血统上来讲,隋朝右骁卫将军长孙晟之子,而血缘则是其母亲高氏为汉族,北齐乐安王高劢之女。 这样的人,他所考虑的问题,能是单一的吗?而长孙冲作为长孙无忌的长子,终日行走于各家勋贵子弟之间,自然知道李宽这么问的意思。 而他却很巧妙的回答道:“该有的定会有,也早早就有了,而不该有的,以后也未必会有的。 表弟,你应得的,安心拿着吧,也许你不缺钱财,但很多时候,人脉你会用到的。 尤其是,以后你要之藩,肯定会经常去洛阳游玩的,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令牌的作用了。 而且不说别的,你的母妃我小姑姑,可是给我起名字的人啊,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你受之无愧。” 说完,长孙冲没去继续看李宽,而是将眼睛看向窗外,而李宽也有点神伤,但不一会儿,长孙冲就一脸微笑的说道:“表弟,你开府在即,选妃之事,你自己可有主意吗?” 李宽一听,怎么这长孙冲,也关心这事呢?而李宽也没去急着回答,一边摩挲着手里的令牌,一边慢慢的说道:“表哥怎么问起这个了呢? 我觉得,这事得要去听从父皇的决定,反正我得一下娶三个妃子呢。 我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去用这令牌多支取点钱财,好养活她们,这个比较实在。” 而长孙冲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表弟啊,你可真会开玩笑啊,行了,表哥我就不多事了,不过表哥我也告诉你一点点信息吧。 听说,很多世家勋贵都很关注此事,已经有人在筹划了。 很多家中有适龄女子的,都开始想怎么能让她们成为赵王妃了呢。 不过表哥告诉你,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些陛下定会教你的,但表哥就直接告诉你,有那贤色兼备的,定会让表弟你满意的。” 李宽这下子,来了兴趣,不是他有多好奇,只是他知道,最大可能成为自己妃子的,就是裴家那对姑侄。 这也是长孙皇后和李丽质为他选的,估计不会出她们俩的范围,但据他所知,这姑侄俩本就各不相同,各占一种,裴锦绣有姿色,裴馨莹有贤才。 而长孙冲今天这么一说,难道他有什么特别的消息,或者是他把这两个人选的条件综合了? 李宽很想知道,于是他就笑着问道:“那表哥你不是想卖个关子吧,话没有说一半的道理,吊胃口的话,定不会出自表哥口中的,那就请表哥告诉小弟我吧?” 长孙冲一听,行啊,反将自己一军,捧着说,于是他也不想去绕弯子了,说道:“萧家有女,贤良淑德,至于姿色才情嘛。 兰陵萧氏随便拎出一位女子,都是惊才艳艳,就别说这宋国公萧瑀的嫡女了。 而且,是你大姐夫萧锐的嫡亲妹子,这就亲上加亲了,定会是表弟你的良配的。” 而说完话的长孙冲,也长出一口气,估计这事在他这里憋半天了,整个酒局,他都在思索,怎么向李宽透露这件事,还暗自烦恼了很久。 没想到李宽这人,还挺痛快,没用他怎么去废话,就把两件事都说明白了。 而在他看来,这李宽都上心了,尤其是后者,因为李宽明显进入了长思状态。 在长孙冲的提醒下,李宽知道已经到了皇宫门口了,长孙冲本想,一直送李宽回到武德殿的。 但李宽坚持说要自己回去,就不麻烦表哥了,他们在皇宫门外告别,并且约定,日后会去长孙无忌府上拜访,还邀约一起,去给长孙顺德请安。 目送长孙冲的马车离开之后,李宽就领着燕无双,往武德殿走去,而落在李宽身后半步的燕无双,总时不时的,闻到李宽身上有股子味道,像是胭脂水粉的味道。 虽然淡雅,但也很是明显,燕无双对此很是不屑,她心想,才多大个人儿啊,就开始放荡不羁的生活了?青楼?那是你个皇子该去的地方吗? 你看人家太子殿下李承乾,他就不去,在东宫安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蜀王李恪和越王李泰也不去,天天都各自忙各自的,哪像你赵王李宽啊,练武就练武呗,怎么还突然去那青楼了呢? 燕无双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始生气了呢?而李宽也发现,这燕无双怎么越走越慢呢? 于是李宽就停下来等她,而燕无双也许想得太过于投入了,没看到李宽停下来,她一头就撞到李宽的后背上。 而燕无双却养成了随时警惕的反应,以为有人横在她和李宽之间,要意图不轨呢? 她立马就上去一掌,拍在了李宽的后背上,这下可把李宽吓一跳。 但李宽不知道,自己自从内功已成,就好似有一种护体罡气,一下就将燕无双反震了出去,猝不及防的燕无双,一下子就坐了大屁墩儿。 这时候,两人才发现是误会了,而李宽转身快步上前,想去拉燕无双起来,而突然双脚,好像被针同时扎了一下。 他这一疼,突然失衡,一下就向前跌去,还好双手及时撑地,差点就与燕无双顶上头了。 四目相对,气氛一下就暧昧了起来,而燕无双脸红的同时,也闻到了李宽身上没散去的胭脂味道,气上心头。 只见她双手托地,双脚搓地,一个反身上勾腿,干净利落的反倒立向后飞身跃起,站住,很是帅气,她也没去揉,刚才屁墩儿着地的敏感部位。 而是很灵巧的几个跳步,到了李宽身后,看着俯卧撑起手式的李宽,说道:“殿下,我们还是早点回武德殿吧,要不该赶不上吃饭了,属下还饿着肚子呢?” 说完,燕无双先一步往武德殿走去,而李宽马上一个侧空翻起身追了上去,问道:“无双,长孙冲的随从,没请你吃东西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吃饭问题了呢?还有,本王都没说走呢? 你怎么就走到本王前面去了呢?你这情绪不对劲啊!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了?” 燕无双马上停下脚步,侧脸斜眼的看着李宽,说道:“长孙公子的随从,请属下吃东西了。 但属下没吃,不确定的东西,不能随便吃的,这是侍卫守则里面内容。 另外,属下是真的饿了,所以才着急回去吃饭,而至于为什么走到殿下前面? 因为属下感觉,护卫殿下还是开路比较好,走在殿下后面,那容易误伤。” 之后她头都不回就走了,李宽却快步追了上去。 而在他们俩刚才经过的地方,一处房梁上,独孤雨一脸坏笑的,揉搓着手中的小细沙颗粒。 她小声说道:“这世上,还没人能逃得过我的暗器,今天算是帮殿下一把,不过还是没让你们俩多亲近一下啊! 不知道无双妹子,以后会不会感谢我呢?呵呵。”说完,独孤雨鬼魅一般的隐去了身影,瞬间不见了。 第82章 猜想 燕无双比李宽先一步,进了武德殿西院,让一如既往,等候在门口的常宣,很是奇怪。 尤其是,两人的表情,如果让正常人来看,就像是吵了架之后,发生冷战的情侣。 燕无双噘着嘴,气鼓鼓的,进了西院直奔厨房而去,而一身酒气与胭脂味道的李宽,则是以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来看着燕无双的背影。 但常宣的生理条件,就让他没往这方面去想,他的想法就是,一定是李宽和太子殿下、长乐公主殿下一起用餐。 而让燕无双错过了饭点儿,所以才造成燕无双回来,就直奔厨房而去。 但李宽这个样子,就很难琢磨了啊?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呢?常宣也不是一天两天伺候眼前这位小爷了,最好的态度就是,消停的闭嘴,没问话时,千万别没话找话,容易挨揍。 这是常宣的做人准则,而且,他也彻底贯彻下去了,并且,他时刻告诫身边的人,这位赵王李宽不好惹。 但身为随行内侍,将来的赵王府大总管,不能对眼前的事,不闻不问啊。 于是常宣给自己出了个馊主意,这就是他的两面性,也说明他在对待李宽的问题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人格分裂。 刚刚他还在心里嘀咕,不能去惹事的,现在他却一脸献媚的问道:“殿下今日去弘文馆,可有什么收获啊? 认识了哪位贵人啊?用不用奴婢送个拜帖,或是准备点什么礼物啊?” 这可一下问到点儿上了,李宽马上停下脚步,对常宣说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呢?开春种下那几颗茶树怎么样了? 去年的好多粮食菜蔬的种子都种下了,其中有一种移植过来的,我说是观赏的茶树,可有嫩叶长出?” 李宽刚入宫的时候,长孙皇后听说,他想种点东西,就让司农寺和太医院,都动员起来。 李宽也去查访了一下,将一些种子药材,都弄了回来,在武德殿西院种了起来,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但据说,李宽一次偶然在御花园里,发现一种观赏植物,李宽感觉这东西,就是后世的茶树。 所以,他就向御花园的花匠索要,本来人家是不想给的,但长孙皇后有命令,一切人员都要满足赵王的要求,随后,就帮忙移植到了武德殿西院来了。 本来都过了采茶的季节,但李宽感觉,好饭不怕晚,所以,就问到常宣茶树的问题。 常宣发现,没因为自己的多话,而惹到李宽,反而有其他的效果,所以,他也马上回答道:“回殿下的话,那个什么茶树,倒是生出很多嫩叶。 但奴婢也没敢差人擅自采摘,殿下现在问起,奴婢只好马上差人去看看?” 李宽一听,没采摘就好,他都没等常宣找人去看,他就先急着去看,常宣自然也得跟着。 等到了李宽种植园,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好多东西都混着种在一起。 不过还好,都是成行成列的居多,混的太厉害的植物,都是串根儿造成的,并不影响生长。 而李宽马上就让常宣,找梅兰竹菊四姐妹过来,顷刻她们四人也都到场了。 接着李宽就说道:“你们四人,将这几棵茶树的嫩叶,都采摘下来,最好是用牙齿咬下来,不要用手,都集中起来,让本王来处理,今晚日落之前,本王就要。” 而梅兰竹菊四姐妹,向来是很听话的,虽然,缘由没去问,但她们带着疑惑,还是都进入了各自的角色。 而李宽看了看这种植园,突然发现一棵植物,在墙角很是特别,于是就走了过来,向常宣问道:“这是什么,在哪发现的?” 常宣看了看,又看向看管种植园的花匠,那花匠一脸恭敬的拱手施礼,说道:“回殿下,这说花不是花,说草不是草的,我们通常管这东西叫做锦葵。 不像殿下要种的其他东西,要么是粮食,要么是菜蔬,最好的就是药材。 可这东西,连刚才殿下说得茶树都不如,反正就是看看而已,既不能吃,闻着也不香。” 而李宽马上就轻轻采摘了一朵,用手一搓,说道:“知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吗?只有这几棵吗?其他地方有没有?” 而那花匠想了想,说道:“殿下,要说这东西,还是在那陛下的御花园里产出的,好像是跟那几棵茶树,一起移植过来的。 据那御花园的总管说,这东西也是番邦进贡来的,好像也就这里和御花园里才有,其他地方还真没有。” 李宽这下明白了,这东西最多也就当个观赏植物,可这是好东西啊,正是棉花啊,大唐现在多用麻布,丝绸锦缎太过昂贵,而且,御寒效果很差。 后世总是说,十层单、不如一层棉啊,没御寒之物,那冬天得多难熬啊,于是李宽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他又对常宣说道:“将此物,多多种一点,那白色的花长大后都采摘下来,都收集好,以后我要用的。” 常宣马上也都记下,李宽又看了看,没什么事情了,他也就回浴房那边去了,他现在只要是从外面回来,必须先洗澡,这是后世多年养成的习惯。 而从李宽和燕无双,进入武德殿西院的那一刻开始,李宽的洗澡水和燕无双的饭菜,就基本上准备齐全了。 李宽在享受温热的水给他解乏,虽然,他没怎么劳累,但喝酒之后,能洗个美美的热水澡,就是一种完美的修炼。 几棵茶树,哪够梅兰竹菊四姐妹的采摘的啊,几乎当李宽下到浴桶里的时候,她们就基本完成了。 而竹小幽和菊小月一起来到了厨房,看到眼神空洞的燕无双,看着饭菜发呆,而且,发呆的同时,手里还不断的撕扯一个锅盔。 这就让她们姐妹好奇了,一向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女侍卫燕无双,怎么今天成这个样子了呢? 从竹小幽将燕无双眼前经过,她都没什么反应,而菊小月将一盘新菜蔬,推向燕无双的眼前,也没看到什么不同,而大胆的竹小幽,马上就去摸燕无双的头,想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而燕无双一侧头,躲过去了,慢慢的说道:“我想静一静,算了,我还是去屋顶上吃吧。” 说着,她也没去动桌上的菜,拿了一个锅盔,就出门飞身上了屋顶,这让留在厨房的两人都是一愣,是什么事能让这燕无双,如此心烦呢? 今天也没发生什么啊?不对,她今天跟殿下外出了,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八卦的两人感觉,这不是她们俩能分析明白的,于是就一同去了浴房。 在浴房的隔间处,发现了一脸严肃的兰心慧,她们俩正要说话,而兰心慧却做了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隔壁,李宽正在那边洗澡呢。 兰心慧让竹小幽和菊小月两人,一起来到放置李宽换下来的衣服跟前,指了指李宽的衣服,又做了抽鼻子的动作,。 竹小幽马上一指头点在兰心慧的眉间,小声的说道:“殿下换下的衣服,你闻什么闻啊?你是小狗吗? 还是殿下换下来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劲?难道你喜欢殿下的汗味儿?等下次殿下练功后的衣服,都让来闻好了。” 虽然,她这么说兰心慧,但她也低头闻了闻,之后又说道:“就是有点酒气罢了。 殿下外出,定会遇见什么贵人,邀约喝酒很是平常啊?怎么?你发现什么了吗?” 而菊小月一拉竹小幽,压低声音说道:“不只有酒气,还有胭脂的味道,很淡,但是这女子身上的味道。” 兰心慧这时候,终于对菊小月竖大拇指,也小声说道:“小月说得对,我也发现是胭脂的味道,定是女子身上的,殿下今天去见女人了。” 而竹小幽一脸奇怪的问道:“这有什么奇怪,殿下出入这皇宫,没准就去哪个公主那里去拜访了,没准就是长乐公主呢? 殿下不是说,与太子殿下一起去什么弘文馆吗?没准长乐公主也去了呢,这有什么奇怪的。 另外,听说那弘文馆里,有很多勋贵家的女子,在学习礼仪,没准是她们身上的味道呢? 再说了,跟随殿下去的人是燕无双,没准是她身上的味道呢?对了,燕无双今天很奇怪。” 没等竹小幽说完,兰心慧一捂她的嘴,说道:“你小声一点,万一让殿下听到怎么办?这味道不是宫里的熏香,肯定不是出自长乐公主身上。 我对熏香有过研究的,另外,你觉得以燕无双的身份,她会用胭脂吗?她哪来的胭脂味道?她是侍卫,不是宫人。” 但菊小月马上说道:“不对啊,那独孤姐妹也是侍卫,他们就用胭脂。 尤其是,那独孤雨,她用胭脂味道更特别,用傲雪姐姐的话说,嗯,有点妖艳。” 而兰心慧没去管菊小月的话,而是突然问道:“小幽,你刚才说燕无双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于是竹小幽就将刚才在厨房里,发生的一幕告诉了兰心慧,而兰心慧转眼一想,马上做出了决定,说道:“这事得让傲雪来定夺,好像出现麻烦了,说不定会影响她成为采女呢。” 说完,她们三人一起出了浴房,去找梅傲雪去了,而李宽洗得时间过长,再加上酒精的些许作用,居然睡着了,对刚才的那些话,一点没听到,也让他错过了刚才的小八卦。 但越来越凉的水,还是让李宽醒了过来,喊了半天加水也没人理他。 于是乎李宽就讪讪的起身,去隔壁找自己的衣服,但他却没发现干净的浴袍,同时他换下来的衣服也不见了。 赵国公府,长孙冲在自己父亲的书房桌案前,规矩的站立,而长孙无忌一脸沉思的表情。 过了半天,长孙无忌说道:“你既然将该说得都说了,那你表弟李宽,定会明白咱家的意思,他自然会去拜访你叔祖父。 可我怎么看,你好像有心事一样呢?说说看,看为父能不能为你解答。” 长孙冲一脸释然,说道:“父亲,没想到让您看出来,本来今天一切顺利,表弟李宽也坦然接受了,咱家的好意,而且,孩儿也将叔祖父想见他的意思带到了。 并且,将那萧氏想与皇家结亲的意思,也一并透露给他了,他王爵都是自己要来的,更何况,一个王妃的人选呢? 可在回来的路上,孩儿仔细回忆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发现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在那北巷金钗醉,孩儿似乎偶遇了那襄城公萧锐,但后来细想,应该不是偶遇,定有什么其他缘故。 按理说,这结亲的事,那宋国公都与咱家打过招呼了,这襄城公定是知道的。 但他似乎对孩儿身边的表弟李宽,一点都不热情,都没去询问其身份,更没有结交的意思。 可能他没注意到,他在跟孩儿说话的时候,好像故意想挡住孩儿的视线,但孩儿毕竟也算是习武的人,一点点小动作,还是瞒不过孩儿的。 在他挡住孩儿视线的后面,一个身影匆匆下楼,好像很怕孩儿看到他一样。 但孩儿在脑海里,反复的想这个遗漏的身影,刚刚入府的时候,孩儿终于想到了,那人就是刚刚回到长安不久的裴律师。” 听着长孙冲的描述,长孙无忌也在脑补刚才的场景,手指还不断的敲击桌案的边角,心想,这萧锐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呢? 而当自己儿子长孙冲,说出裴律师的名字,长孙无忌眼睛一亮,手指的敲击也突然停止了。 一切似乎明朗了起来,难道萧家不只是托付长孙家帮忙?他还有其他的路子吗? 难道萧家还托付了那裴律师?这没有可能啊?裴律师刚刚回到长安,他的后台是他老子裴寂,已经过世了啊? 难道还能在上皇面前,说得上话吗?李渊在宫里的情况,长孙无忌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事,陛下会让其发生吗? 长孙无忌又问道:“冲儿,你觉得,这赵王妃的最大可能的人选,会是谁呢? 那萧家的女儿,你是见过的,到底能不能入得你表弟李宽的眼呢?” 长孙冲苦笑,说道:“父亲,今天孩儿可是将那金钗醉所有的歌姬胡姬,都在表弟面前过了一遍。 也没看出他的喜好,而且,他从小就没在王府和皇宫里生活过,对女色好像不太在意。 您别忘了,他是孙真人的弟子,那道家法门没准修炼得很得当,清心寡欲的样子,连主动投怀送抱的歌姬,都视而不见,相送一曲都不图回报。”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都一皱眉,是啊,人家根本就不能用其他纨绔的做派去衡量。 而这时候,长孙冲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不对,父亲,表弟好像对英气十足的女子,有特别的好感,孩儿这才想到,表弟对他那女侍卫,很是在意。 似乎超出了主人对侍卫的关注,而且,孩儿发现那女侍卫,对表弟李宽也很在意,说不定,表弟早就心有所属呢。” 长孙无忌马上站起身来,在书房背手踱步,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去查,查那女侍卫的身份。 能在赵王身边做侍卫的,尤其是女子,身份定是不凡,看看是哪家勋贵的女子,或是哪家门阀的家将,定要查出来才是。”长孙冲点头称是。 武德殿西院,李宽卧房外间,梅兰竹菊四姐妹,正在传阅着李宽的衣服,梅傲雪一脸凝重的说道:“你们说殿下出宫去见什么女子了?此话可当真?” 其他三人都点头,而梅傲雪马上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殿下倾心呢?” 她们四人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同时,李宽实在是等不及了,什么人都没在身边,他只好用水舀,遮挡关键部位,一步一步小心的想回到卧房去。 而在房顶上的燕无双,看到李宽几乎全光的身子,在院子里游荡,她本想换个地方待着。 但这时候,那独孤雨却轻轻落在燕无双身后,小声的说道:“哎呦呦,无双妹子在看什么啊,哦? 什么人这大晚上的,不在房间里待着呀,哦,原来是殿下啊。 嘿嘿,这么白的皮肤,这么强壮的身材,还是无双妹子自己看吧。 姐姐我可不敢看了,看了怕扎在眼睛里拔不出来,还是你独自欣赏吧。呵呵。” 说完,她有鬼魅一般的轻声远遁了,只留下没来得及反驳她,却红着脸的燕无双,想看李宽,却又觉得不好意思去看,心想,怎么今天总是跟李宽犯冲啊? 第83章 想先准备起来 皇宫,武德殿西院,半光着身子的李宽,在经过厨房门前的时候,遇见了一脸惊讶的常宣。 没办法,遇见就是缘分,李宽一把就把常宣的外袍,扯了下来,围在了自己的腰间,怎么也得把男性的尊严,遮挡住才好。 而没等常宣询问,李宽就一脸怒气的,奔向了自己的卧房,在卧房的外间,看到了正在开会的梅兰竹菊四姐妹。 而李宽很是潇洒的问道:“以后本王就这身打扮出去见人了,可好? 如果遇见人问我,就说我是吐蕃国过来的,走得是河西路径,到这大唐看花来了,尤其是,梅兰竹菊这四样。” 说完,李宽又紧了紧腰间的衣袍,他大咧咧的,坐到桌塌边上,指着梅傲雪,说道:“谁能给本王解释一下,我这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另外,本应准备好的浴袍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在浴房洗得水都冷了,都没人来加热水,还有,你们四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说完,李宽一拍桌案,他心想,这才多长时间啊,自己总是一副和蔼的样子,来对待身边的人,怎么今天,就让自己如此出丑了呢? 是得发威来立规矩了,而梅傲雪手里,拿着的正是李宽今天穿的衣服,想藏都没地方藏,让李宽堵个正着。 而一向足智多谋的兰心慧,走到了梅傲雪身边,一扯她手里的衣服,很巧妙的一道口子出现了。 于是她马上就接过了衣服,走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定是误会奴婢们了,殿下的衣服是奴婢带过来的。 殿下换下来,正在沐浴,奴婢一看这衣服破了一道小口子,就拿过来,想让梅姐姐帮忙缝补。 奴婢的女红可不成,奴婢四人当中,就属梅姐姐的针线技艺最为高超,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再说了,吐蕃国哪有这么俊朗的皇子啊,殿下莫要说笑了。” 而李宽侧脸一看那衣服,本想说,这衣服是原来就破口子了?还是刚才你硬生生撕开的啊? 但都是自己身边的人,李宽感觉,自己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就惩罚她们,也只好就坡下驴。 李宽叹气说道:“行了,我也就不追究了,每次都是心慧你出来打圆场,傲雪平时很能说,但最近见了我,就没什么话,也不知道为什么? 算了,我姑且就按你说的那样去猜想吧。吐蕃怎么了?我不就差一头羊毛卷发吗?” 话音刚落,穿着内衬袍服的常宣就冲了进来,怒喝道:“就是,殿下平日里,对你们姐妹多好啊! 今天竟然让殿下光着身子在院子里走,我都看不过去了,好在我经过那里,要不多让殿下难堪。” 他不说还好,李宽还不发怒,本来都消气了,被他这么一说,李宽又有点挂不住脸了,于是只能找个倒霉的发泄一下。 只见李宽也怒喝道:“常宣,你来干什么啊?难道是向本王要你的袍服的吗?瞧瞧你的样子,成何体统,快回去换衣服吧。” 常宣本来心想,我这替主子你拔份儿呢?怎么你还骂起我来了呢?竹小幽和菊小月马上就乐得不行。 而李宽却冷脸说道:“行了,都别在这里捡笑了,心慧去给我找件浴袍,小月和小幽留下,傲雪嘛,你就缝补那衣服吧。常宣呢?” 常宣一听,还有自己的事?一脸献媚的上前,李宽看到他,就想到刚才他把自己丑态,都给宣扬出去了。 于是李宽就指着常宣说道:“常宣滚出去,找个铁锅回来,找不到,本王就把你打成铁锅。” 常宣一听,自己怎么在这武德殿,一点地位都没有啊,哪有个见习王府总管的威严啊。 于是他就苦着脸,去找铁锅了,他本想问,是什么样式铁锅的,但又是怕李宽再生气,那就离挨揍不远了。 李宽换上了兰心慧找来浴袍,舒服的坐在桌塌边上,拿起笔准备要写点什么,兰心慧很有眼力的,在一边铺纸张,还好李宽习惯用木炭笔,不用磨墨。 梅傲雪在不远处的角落,缝着李宽的衣服,她心想,今天好在有兰心慧的机灵,要不她们四人都得挨罚。 而李宽写写画画的半天,直到常宣将大铁锅找来,李宽才停下,指着铁锅说道:“将那铁锅放在火上烧干。 小火,而且要柔,不能急,待到二分热的时候,将那些茶树的嫩叶,放置进去。 用手反复炒,注意别烫着手,等那茶树叶,八分干的时候,停火,用余温将茶树叶,炒制九分干,出锅晾晒一下,就可以了。 小月小幽,厨房的事,你们俩在行,这事就交给你们俩了,先实验着炒一点,拿给我看看,行的话,以后这就是你们俩的活计,定会让你们俩受益匪浅的。” 之后,李宽将他自己写的要领,交给了竹小幽,随后,李宽又对兰心慧说道:“从今天起,你将我西院府库内的钱财整理一下。 全面收购鹅毛鸭毛,让常宣安排人去宫外收,有多少收多少,你来做最后的工作。 将收来的鹅毛鸭毛都用热水煮一遍,然后在日头下晾晒,之后去毛杆,存起来。” 最后李宽拿出长孙家的令牌,对常宣说道:“拿这令牌,去长孙家府上,说是我的意思,多派人手配合心慧。 总之,我要长安周边的鹅毛鸭毛,长孙家定会准备一处宅院,去煮这鹅毛鸭毛的。 那里将会是存放最后的成品的地方,我会去跟长孙家的人去说,你先做起来。” 常宣一脸凝重的,接过了令牌,之后说道:“定不辱殿下使命。” 李宽突然被常宣的举动弄乐了,戏谑的说道:“这些事慢慢来做,但绝对要准备充分,别搞得那么严肃,我都不习惯了。 另外,那锦葵的事,你也得打听着,这些事情你出面,心慧她们帮忙,最后弄好了,我记你们一大功,弄不好,常宣,你懂得。” 之后,李宽也没去看常宣他们这些人的反应,反正是交代下去了,做好就行。 李宽这一天也累了,于是他就回去休息了,但直到他进了卧房,一向干活利落着称的梅傲雪,还是没把那衣服缝好,脸上依旧是那紧张的表情。 次日清晨,李宽起床很早,虽然,夜里想了想自己选妃的事情,但这并不能占据他的全部精力。 在玉扳指的作用下,李宽很快进入的内功入定的状态,其实连他自己本人都不知道,这东西有助于睡眠修炼。 一如既往的练功,在院子里打了半天木桩的李宽,六识很是敏感,发现身后有人注视着他,一回头,发现原来是李承乾来了。 李宽从常宣的手上,接过打湿的锦帕,擦着脸对李承乾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啊,这么早?你昨天的习文,很得李师赞赏吗?昨晚睡得可好?” 一连串的问题,让李承乾感觉这个弟弟真的很关心他,于是就一脸轻松的说道:“习文很好,李师也没有往日的严苛,不过好像昨天我错过了酒局。 昨天二弟不只是在弘文馆内那首长短句,很是让人难忘,听说还赠送那歌姬一首乐曲,不知道为兄说得可对? 而且,那歌姬还很喜欢二弟你,似乎约定了些什么?” 之后,李宽就看到一向严肃的李承乾,也摆出一副戏谑的表情。 而李宽看了看身边的常宣,常宣也招手让身边陪李宽练功的几个护卫走远了,而李宽说道:“大哥,在那弘文馆里,是跟孔师较劲。 可在那金钗醉嘛,最多算是有感而发,就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至于那歌姬嘛,人家求一曲,我就送她便是。 也算是我与她相识一场,我也希望以后,她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大哥这么早,就得知这事了?难道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李承乾呵呵笑道:“那倒是没有,处默在宫里有个挂职的侍卫,昨晚估计醉酒被程将军教训了。 今早程将军来上朝,处默他也就跟过来了,巧遇我,就说起这事了,别怪他大嘴巴啊,处默很是崇拜你呢。 他还说是,下次提前在你这里弄几首诗,之后他也学个曲子什么的,送个歌姬之类的,估计他是看中哪个歌姬了,让你给他帮忙呢。” 李宽一听,原来是自己交友不慎造成的啊,不过一想程处默因为昨天喝酒都挨揍了,他可是知道那程咬金的力气。 揍儿子也够呛能留手,看在程处默挨揍的份上,以后给他几首诗词也可以,算是弥补他那受伤的心灵吧。 李宽和李承乾也没去继续谈论关于程处默的事,李承乾今天来武德殿,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李宽也开门见山的说道:“大哥今日来此,定是有什么事吧,咱俩之间,就不用二弟我来回猜了吧?” 李承乾觉得,自己这二弟是个痛快人,他自然也的随着这李宽的节奏走了,于是就说道:“二弟啊,这裴家女子没看成,怎么行啊,不如为兄接着陪你去看看?” 李宽一听,还看?昨天去弘文馆就碰一鼻子灰,孔颖达不定背后怎么说自己呢,还去? 李宽感觉这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之后他一脸无奈的说道:“大哥,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看与不看,最后决定的人,也未必是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管她赵王妃最后是谁呢。 我还是安心做点其他的事吧,这不,大战在即,我还是将武功练好,我可是决定要出征的人啊。我还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呢。” 李承乾一听,啊?出征?这是你该去的吗?有那么多大将军呢,哪会让你个皇子出征啊,最多就是开开眼界,就是最大的恩赐了,你还想建功立业?这是你该去干的事吗? 李承乾皱着眉头,说道:“二弟,难道你非要去战场上吗?你刚刚入宫不久,今年你就开府了。 选妃才是你的头等大事啊,那战场上刀剑无眼,为何你非要去战场上呢? 武功嘛,你在这武德殿练练就可以了,再说了你的武功已经很高强了,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去战场上证明自己吧?” 李承乾就算不用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也知道自己大伯和自己父亲的那些事啊。 李世民就是因为有过很多的去战场经历,从战将到统帅,从秦王到天策上将,最后对太子和皇帝的位置也产生了兴趣。 那后果有目共睹,李承乾不敢说自己心里不怕,尤其是,李宽逐渐展现出,他那些独特的天分。 而李宽却没想那么多,因为他的想法,早就跟李世民备案过的,至于怎么跟李承乾说,他一时也没想好,但他还是想让自己大哥明白,自己就是单纯的希望大唐好。 李宽也没马上去回答李承乾的问题,而是将李承乾让到内堂,之后李宽对竹小幽说道:“将你们今早炒制好的茶叶拿来,准备热水和茶杯。 本王要与太子殿下喝茶,另外,弄些小点心来,本王要与太子殿下畅谈,让常宣将弄一点锦葵的白色花朵,本王要用。” 李承乾看着李宽吩咐了半天,之后一脸好奇的说道:“二弟,怎么你要亲自弄茶给我喝?还有那锦葵,是什么东西啊?” 李宽一脸神秘的说道:“大哥,你就等着看好了。” 第84章 分头行动 纵观唐朝的皇位更替,总是带着血腥杀戮等因素,就算是提前做好了控制军队,之后也总是挥散不掉那种政变的阴霾。 从玄武门之变,到后来的反武斗争,从神龙政变,到后来的马嵬坡夺兵权,无论是谁算计谁,都是李唐王朝在自己流血,而外戚勋贵门阀世家,都跟着有利或不利因素,在不断的更替。 而李承乾从小,就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即使他不去关注,但他身边的人,能不去提醒他吗? 看着自己父亲李世民的一系列做法,他能不知道这些事情背后,代表着些什么吗? 而今天当他再次听到,李宽要出征的那个坚定的声音,他想阻止,但理由呢?用亲情,将他拉回到皇子应该处在的轨迹上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昨天弘文馆中,李宽的那种气魄,他曾经从李世民的身上看到过,李承乾自认为,自己没那样的气魄。 但今天早上,又听到金钗醉那香艳的故事,他感觉自己总是猜不透眼前的这个弟弟。 如果是李恪或者是李泰,李承乾一定会用最合理的方法去试探,但这李宽,似乎哪种都不适用。 而就当李宽亲手将一杯泡好的茶,推到李承乾面前的时候,紧接着说道:“看着这翻飞的茶叶,在沸水中摇曳,就像人生一样,起起落落。 在浮沉之间,不断的寻找自我,而将自身原有的一些东西,融入这水中,但也不断的激发新的活力。 而这起落沉浮之间的变化,却只是让人们看到表象而已,大哥,你看这水中的颜色,不断在变换,就如这尘世中的喧嚣,总是让人烦躁。 但有的时候,当你完全沉浸在,自我封闭中的话,又似乎身处那喧嚣,而不受其侵扰。 大哥,我们都是身处这尘世间的一粒尘埃,我们都想为这尘世间,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日后那史书上,定会有所记载,数页纸,简话尽人生,但我们毕竟每个人都有所不同,对功过是非,看待的也不一样。 处事的方法,也不尽相同,有些人,想如这茶叶,润物细无声一般,慢慢的融入这水中,而有些人,就得将这水激起波澜才好。” 说着,李宽将手里的一颗,早就准备好的甘草药丸,扔进了自己的茶杯里。 只见那小小的药丸,将水花激起,但又慢慢的沉到了水里。 李宽接着说道:“就如同这小药丸,虽然,它激起了水花,但也不免会沉入水中去的。” 但没等李宽的话说完,那甘草小药丸似乎吸收了水分,又慢慢的漂浮上来了,而李承乾也趁机说道:“就算沉入水中,也难免会再次浮出水面的,二弟这如何解释呢?” 禅机,兄弟开始了这样的谈话,而李宽听到李承乾的话,他又将一颗蜂蜜糖,也扔进了自己的茶杯,只见那蜂蜜糖,不断的融化,将原本淡淡的茶色,渲染成稍微浓重的琥珀色。 而当那糖完全融化的时候,李宽说道:“大哥,如果沉寂下去的力量,又浮出水面的话,那就投入一些能融入水,却能改变水的东西。 将原本激起水花的那种东西,包裹其中,之后这水就不同了,整个尘世间都不同了,自然也就有着,更加与众不同的味道。 不信大哥尝尝这两杯茶的味道,你的那杯,定是淡雅的苦涩中带有回甘。 而我这杯,已经成为甘甜的代表,但并不能完全掩盖其中的那份苦涩,而且,更加能让人接受这苦涩,难道这样不好吗?” 而李承乾也按照李宽说得那样,分别尝了两杯茶,果然,如李宽说得那样。 而李承乾却一脸惊讶的问道:“二弟之前就喝过这样的茶吗?” 李宽神秘一笑,说道:“这茶是偶然所得,我武德殿的宫人,也今早刚刚炒制而成的,我也是头一次泡这茶,相比那煮茶,少了很多附加的材料。 但由繁入简,自有一番风味,况且,我还为大哥你,弄了两种不同的喝法,你喜欢淡雅的喝法,还是那蜂蜜加甘草药丸的喝法啊?” 李承乾一脸释然的说道:“能与二弟头次喝这新茶,也自然有一番独特的味道。 至于喝法嘛,自然是不同心境,用不同的喝法了,就像刚才二弟你所说的那样,沉浮一世,淡雅如真。 激起千层浪,也最终会回归自然,都是清静无为之所在,不知我说得,可与二弟等同?” 李宽自然明白,李承乾这是在用道家的无为,来解释刚才的猜想。 而李宽身为孙思邈的弟子,自然知道清静无为代表着什么,背后的与世无争,才是最后的隐含意义。 于是李宽就笑眯眯的说道:“大哥,李唐帝国需要有人,去看外面的世界,也需要有人安坐庙堂。 更何况,二弟我就如这甘草药丸,虽激起水花,但始终是在这茶杯之中啊。 根本没理由,去改变原有的什么,也没想去改变那些曾经的什么,而后加入的蜂蜜也一样,只会让苦涩的茶水,变得甘甜。 我本就不是淡雅之人,心境嘛,自然不能与大哥相提并论了。 刮一阵风,飘然而去,即使惊天动地一番,之后依然回归本真。” 李宽拿起茶杯淡然的喝了一口,这显然是在退让,用他的方式。 他知道,李承乾一定能听懂的,因为他曾经看过李承乾的习文,那绝对是有治国方略的人。 像“吾若为帝,必肆吾欲,若有臣下谏,遂杀之,杀五百,岂不定.”这样的话,也许真的出自李承乾之口。 但绝对不是正常状态下说出来的,人只有退让到无路可退的时候,才会产生那匪夷所思的兽性。 如此混蛋的语言,如果像现在这样对话的情况下说出,打死李宽都不会去相信。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李唐王朝,就要不去培养什么接班人了,直接掷骰子决定继位的人选算了。 要知道,李承乾最后失宠之后,就如同疯子一样,叛逆的性格,让他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其中自然有他个人的因素,但大多是外来的因素造成的。 而李宽此时此刻面前的李承乾,那份淡然的儒雅,那份自信,那份王者的潜在气度,都说明他是帝国合适的继承者。 但李世民最后,怎么就跟自己儿子闹掰了呢?李宽想不明白,他想从这一刻开始,应该关注自己的大哥,不能让他走向那条歧路。 兄弟俩品着茶,说完了正事,也就叙叙闲话,都是关于勋贵子弟的那些趣事。 李承乾也是想让李宽侧面的去了解每一个人,也好日后相处时,有些话题来聊。 而这时候常宣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布袋,走到李承乾和李宽面前,分别见礼之后,常宣说道:“殿下,您让奴婢准备的锦葵花朵,都在这里了。 奴婢一早还去御花园,找到那管事的花匠,在不影响我皇家赏花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将这锦葵花朵,都采摘下来了,不知殿下可满意否?” 说着,常涂将手中的布袋,展现给李宽看,李承乾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而李宽接过布袋,就打发常宣出去,常宣自然明白,这是要单独谈话,另外,常宣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忙。 而李宽从布袋中掏出一团棉花,对李承乾说道:“大哥,这东西是锦葵的花朵。 现在还不算是完全收获的季节,但这东西可能在未来几十年里发挥很大的作用。” 李承乾从李宽手中接过棉花,问道:“二弟,这东西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但一时想不起来了,难道真的如常宣刚才所说,这东西是出自御花园吗?” 李宽点头,说道:“正是,去年也移植了一些,到我武德殿西院来。 不过今天二弟我想让大哥为我李唐百姓请一次命,为我李唐将士出一回头,不知可行否?” 李承乾一脸茫然的看着李宽,说道:“二弟,你这是卖什么关子啊? 咱们兄弟俩,有什么话不能说啊,你尽管说来,能做到的,为兄定不会推辞的。” 李宽一听,行,这就套路住了,这李承乾大哥也是很讲义气的,跟实在人说话就是方便。 李宽也就很郑重的说道:“这锦葵,出自吐蕃吐谷浑一带,也许河湟一带,可能也有。 但目前,还算是普通的植物罢了,但这花朵却能纺出布帛,与麻相比更加适合贴身穿着。 可这东西,一旦絮入寒衣的夹层中,能确保在冬日里,也不觉得冷,如果衣裤都是厚厚的一层的话,那定能在雪天长久活动。 无论是对百姓的日常生活,还是将来将士们在冬日出征,都能有所保障。 但现如今,我也不确定这东西的具体位置所在,周边是否有人种植,是否有外藩在把持着,这些都需要派人去证实。 而二弟我即将随大军去征伐突厥,无论谁劝都没用,但锦葵之事,却要有一细心之人来跟进。 所以,二弟我请求大哥,看在我李唐百姓和将士的份上,能接下此事,如此功能成,大哥定会被载入史册。” 一番忽悠的话,是说出去了,就看李承乾小同志,能否被李宽的真情打动吧。 用百姓和将士们来捆绑你的内心,就看你李承乾是不是这块料了。 而听到李宽的话后,李承乾的内心正起波澜,载入史册,想想都激动,一代帝王,能在未登基之前,就为百姓和将士们做点事。 而且,是关乎生活、生存和生命的大事,而初有贵族风范的李承乾,正是需要一个存在感。 整个李唐帝国,在父亲李世民的掌握中,自己也该时不时的露个面了。 而李承乾马上就想到,李宽既然对这事这么热衷,而且,很是熟悉情况,为什么他自己不去做呢?这里面难道有什么其他的事? 阴谋论,总是在政治家的内心有着一定分量,而李承乾目前别说政治家了,连小小的政客都不算,最多就是偶尔想想罢了。 但灵光一闪,他马上又打消这念头了,他不能总是去怀疑身边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兄弟。 李承乾诚恳的问道:“二弟,为兄确实能做到这些,而且,也能做好,但二弟你为什么不去做呢? 这泼天之功送于我,这让我这个做大哥怎么好意思呢?” 而李宽却说道:“大哥,如果我随大军出征,定不会一年半载就归来的,这事耽误不得。 而且,有些战略倾向,都是直指北方苦寒之地,二弟我就等大哥的好消息了。 将来我李唐百姓北迁,将士们北征,定会遇到冬日严寒,到那个时候,就看大哥你能否为这些人,准备好过冬的寒衣了。” 而李承乾也奇怪了起来,于是他问道:“二弟,如果真如你所说,北征要一年半载不归,那定会要经过寒冬之时啊! 那这锦葵先不说,找不找得到,就算种植起来,这北征的将士们能干等这寒衣吗?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跟为兄说的啊?” 而李宽一拍脑门,说道:“差点忘了,我有临时办法,可度一年,但也要大哥帮忙才好。 虽然,我已经打算求助于舅舅家了。”这下就更让李承乾发懵了,怎么?还有长孙无忌的事? 第85章 利益交换 皇宫,武德殿西院,李宽将打算让长孙家帮忙收鹅毛鸭毛的事情,跟李承乾说了一遍。 还侧面的询问,长孙家会不会帮自己,而李承乾听到这里,思索了半天说道:“二弟,你确定那鹅毛鸭毛,也能御寒? 这事我可是闻所未闻啊?先不提舅舅家能否帮忙,首先,这事的可信度,你真的能保准吗?其次,莫要让我皇家出了笑话啊?” 李宽微笑道:“大哥,本来我一个人去舅舅家,确实没什么把握,能让他们帮我。 昨晚也是估计这事可行,但既然你来了,你就给我当我担保人吧。 但二弟我坦白的告诉你,这事一定真,我能拿即将出征的事,来开玩笑吗? 要知道,如果今年出征的话,那无论战事多么顺利,也会经过冬日严寒天气的考验,我能拿我李唐将士们的生命,去开玩笑吗? 之所以让大哥来帮我,也是我昨晚睡前,深思熟虑过的,虽然,我之前让常宣他们,去准备的时候,真没预想把大哥你算在内。 但二弟我今天就想拉大旗扯虎皮一次,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哥不会不帮我吧?” 这话一说出口,李宽就有八成的把握,李承乾会答应,至于其他那两成嘛,就看长孙家和李世民的意思了。 因为最后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都要汇总到李世民那里去的。 作为太子的李承乾,做事一定要严谨,但作为大哥,必须要给自己兄弟做后盾,目前的李唐皇室,还没想过以后的继承权的问题。 主要是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是很稳固的,而且,李宽的目的性很强。 就是为了以后能在更北方的广袤土地上立足,而这也符合李唐帝国目前的情况。 李承乾权衡利弊之后,最后说道:“二弟,既然如此,那咱们兄弟俩,就去舅舅府上走一遭。 成败与否,为兄也要让舅舅家帮这个忙,即使失败也要支持你的这个想法。 更何况,以为兄对你了解,你刚才所说,定不会有假。” 李宽一听,基本上成了,有太子这面大旗,很多事情都能办得很好。 更何况,他感觉李承乾应该找点事情去做,别总是跟政务习文打交道,学习固然重要。 但人得能成事,成一件事就多一分信心,以后做起事来,也会有些章法,这对李承乾这个太子来说是有好处的。君不见,李恪李泰现在活得多充实啊。 李承乾和李宽二人,带着各自的随从出发了,临行前,李宽让竹小幽准备一份茶叶,装在木质的罐子里,这也是给长孙无忌的礼物。 目的地,赵国公府,李宽也破天荒的,没有带燕无双去,而是带着常宣去的。 在他心里,总是感觉这事,还是带着常宣去比较好,毕竟,以后具体办事的就是他,而李宽也在气,昨天燕无双的表现,故意冷落她一下。 而当李宽说让常宣跟随的时候,常宣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一下就重了起来,能为自己主子办事,而且,是跟太子他们一起去赵国公府。 常宣感觉自己的地位,在不断提升,受重用的感觉,总是让人能更加精神的。 他一脸高傲并且撇着嘴,在燕无双身边走过,常宣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特别,特别讨厌。 而众人一出武德殿,独孤雨又鬼魅一般的,出现在燕无双身后,妖媚的说道:“这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殿下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宫都不带他最喜爱的贴身女侍卫了呢?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无双妹子的心情如何?呵呵,难道会如殿下那天,没做成烤鸡之后说的那句:‘我本将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 呵呵,如此心境,是不是更应无双妹子此时心中的没落呢? 呵呵,难道殿下是去见太子所说的,裴家姑侄了吗?故意不带上无双妹子?呵呵,真有意思,人生如戏啊?” 而燕无双却斜眼睛,看着独孤雨,她说道:“你总是利用自己的轻功,来偷听殿下说话,这样真的好吗? 你不是号称是殿下影卫吗?怎么今日不跟上去了?” 而独孤雨听到燕无双的话,有呵呵的笑道:“无双妹子,你还是好好想想以后吧,至于我嘛,我可以给殿下当一辈子侍卫。 而你不同,你还年轻,也许殿下那采女啊,夫人的位置,会有一个是留给你的呢。 至于我这影卫嘛,今天我累了,索性就不去了,再说了,我也不想看到什么裴家姑侄不是?呵呵。” 说完,她又鬼魅一般的消失了,但明显是朝着李宽他们离开的方向隐去。 而燕无双低头小声说了一句:“口是心非,说不跟去,这不还是跟去了吗?我看是你自己想当夫人吧。” 而燕无双也开始思索,自己的未来了,真要自己也做一辈子侍卫吗?自己真的可以选择吗? 李家兄弟二人,低调的坐着没标志的马车出发,而且,他们今天都是穿着常服,从车驾和服饰上,根本就看不出他们的身份,更加像是富家公子。 而当两个外甥,虽然没摆仪架,但身份毕竟是高贵,赵国公府门前,长孙冲亲自迎接,长孙无忌在内堂门口等候,这个规格也不算低了。 而当长孙无忌看到三个俊朗的年轻人,一起走进来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年轻真好啊,老夫差点恍惚了。” 而李宽的六识格外灵敏,主动上前说道:“舅舅正值壮年,为何用老夫自称啊?” 长孙无忌呵呵笑道:“宽儿你的武功,已经入化境了吗? 如此细微的声音,你都能听得到?看来以后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喽。” 长孙无忌又向李承乾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马上托住长孙无忌的手肘,说道:“舅舅不可多礼。 您的两位外甥,是来看望舅舅的,如果太过拘礼的话,让外甥以后怎么登舅舅的家门啊?呵呵。” 李承乾的话,让长孙无忌很是欣慰,虽然君臣有别,但毕竟也得看血亲关系不是? 之后李承乾和李宽分别向长孙无忌施礼,长孙无忌也将李承乾和李宽让进了内堂,分宾主落座后。 李承乾主动说道:“舅舅,外甥今日有大事求您帮忙,而这也是我与二弟首次合作,希望舅舅能助我们成事。” 听着李承乾没独占这事,李宽也感觉,两人一起求长孙无忌的把握比较大些。 而李宽马上拿出准备好的茶叶,也笑着说道:“舅舅,为了能让舅舅您帮我们,这不,外甥将贿赂您的东西,都准备好。” 而长孙无忌很有兴趣的问道:“这是何物啊?可有什么妙处? 宽儿,你能和承乾来此,定没把这里当别处,舅舅家就是你们的家,常来常往的,也好跟你们表哥多亲近亲近。 而承乾说到什么求舅舅我?这话从何说起啊? 而宽儿你既然能拿出所谓的贿赂之物,这事定不是小事啊,不过今日既然你们二人来此,也不急于一时吧。” 李承乾和李宽对视了一下,李承乾还是主动的说道:“舅舅,此事于我李唐百姓生计有关,更与我李唐将士有关。 为此,我才与二弟一起到您府上来,此事也只能让舅舅帮忙。 因为纵观我李唐朝堂勋贵,也只有舅舅有此能量,况且,这也是帮父皇分忧啊。” 长孙无忌一听,这把我抬得如此之高,而且,这话是出自太子李承乾之口,这分量不是李宽那一位亲王,可比得了的了,况且,最后连皇帝李世民都端出来了,这事接不接呢? 长孙无忌都没去问是什么事,就想接不接,这也是对自己家族的信心。 而长孙无忌斜眼一看李宽,心想,这事定是这小子主意。 让李承乾在前,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帮他们,而长孙无忌作为朝堂的上的老狐狸,也有一定的城府。 于是长孙无忌就对李宽说道:“宽儿,这所谓的贿赂之物,到底是什么啊? 承乾说你们俩有事求我?那就得看你手上的东西,合不合我意了,冲儿拿来一观吧。” 话音刚落,站在长孙无忌身旁的长孙冲,就来到李宽面前,而长孙冲也笑道:“表弟,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李宽一脸神秘的微笑说道:“这不是药,表哥,吩咐府上的人,准备热热的清水吧,最好是那泉水,一会儿可就用到了。” 而长孙冲接过李宽手上的木罐子,还一脸的茫然,而长孙无忌却对李承乾说道:“承乾啊,先不论你们兄弟来此的目的,舅舅我就想问一句,你们来此,陛下可知道吗?” 而没等李承乾回答,李宽抢先说道:“舅舅,我和大哥来此,父皇是不知道的,我们也想事成之后,能给父皇一个惊喜。” 听到这里,长孙无忌开始好奇,这事情本身了,于是就大方的问道:“既然如此,那就看此事的分量了。” 长孙无忌话音刚落,也将目光集中在李承乾身上,显然,他是想看看这太子都要求他的事,到底有什么蹊跷。 而李承乾就将那鹅毛和鸭毛的事情,都与长孙无忌说了一遍,而听过之后,长孙无忌没有去急着回答,而是开始沉思了,而李宽对长孙冲使了个眼色,用下巴点了点那木罐子。 长孙冲也自然希望,自己两个表弟的事情能成,于是他就说道:“父亲,孩儿很好奇,宽表弟带来的礼物,不如还是让表弟说说这个东西吧。” 事情一旦很难确定,不如转移一下,这是李宽方式方法,毕竟,光靠李承乾的话,长孙无忌很难相信,这鹅毛鸭毛能作为御寒之物。 而李宽趁这个时候说道:“舅舅,我带来的正是今年的新茶,就劳烦表哥为我们泡个茶吧,正好也让舅舅尝尝,今早刚刚炒制成功的。” 而长孙无忌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于是就让长孙冲去准备了,而多亏李宽刚才提醒长孙冲,开水马上就来了。 于是这舅甥父子四人,就开始了品茶的新活动,对刚才李承乾所说之事,也迟迟未再提。 四人品着茶,长孙无忌也在头脑里,思索刚才的事,按理说李承乾和李宽他们俩求自己,这事可以去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长孙无忌的考虑自然比他们俩要多,门阀勋贵帮皇家做事,无可厚非。 但家族的利益何在,这是关键,不能白帮忙吧,这就是大唐与各家勋贵门阀的关系。 虽然,皇权至上,而且,外戚是皇家的附庸,但一旦开此先例,那以后就怕没有绝对的话语权了,要知道,附庸和家奴是有区别的。 而李宽却看出长孙无忌的顾虑,后世经常说:亲兄弟明算账,亲戚别犯财,犯财两不来。 利益绝对高于人情,李宽这时一脸微笑道:“舅舅觉得这茶的味道怎样,比那传统的煮茶之法,味道如何呀?” 而长孙无忌听到李宽这么问,慢慢的回答道:“初入口虽苦涩,但回甘也耐人寻味,而这茶似乎有提神功效? 口感似乎也有解腻功效,不瞒你俩说,刚刚中午吃了点肉食,还没怎么消化。 喝这茶,感觉将那油腻之感,消除不少,宽儿,你说这茶是新茶,是炒制而来?可是真的?” 李宽点头称是,说道:“舅舅,南方多茶园,但此种喝法不多,我大唐凡是喝茶之人,也许还都还保持着传统的煮茶法,附加各种香料不说,还将茶本身的味道掩盖住了。 但如果将此炒制浸泡法推广的话,定会受到欢迎,尤其是,从这长安先兴起这种喝法,逐渐让全大唐的人都接受。 舅舅不妨差人去收购茶叶,之后包下大茶园,广泛种植各类茶叶,赚取这第一桶金,这样也算是一门财路。” 话说到这,李宽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感觉明人不需过多说,长孙无忌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利润。 尤其是,掌握此炒茶法的人,就端坐在他面前,李宽明显是想用这个来做个交换。 而李宽同时,却也给李承乾一个眼神,李承乾接着说道:“如果我皇家勋贵,首喝此茶的话,定会让其打开销路,说不定成为赋税的一项关键呢。” 这下子,就更加坚定长孙无忌的信念了,嗯,有大唐最高阶层的一群人,来首先享用,日后定会让其他阶层追捧。 李承乾和李宽在赵国公府,停留了大概一个时辰,而长孙无忌始终没说帮他们与否。 直到他们哥俩出府门之前,长孙无忌对李承乾和李宽说道:“舅舅我打算试试这新茶的种植和售卖,方法嘛,我想宽儿定会教的。 到时候,你们占一半,舅舅家占一半,具体事宜,让你表哥去运作。 另外,也让你表哥顺便收些鹅毛鸭毛回来,之后就存放在城外的庄园里,反正此事定会办成的,两件事一起办,也方便许多。 宽儿,就让你那随行内侍,来接洽吧。” 而李宽看了一眼身边的常宣,说道:“舅舅,那令牌我已经让常宣掌管了,定会让此事成为一次完美的合作。” 第86章 事成就想喝喝酒 长孙冲这样的身份,自然不会去亲自过问,关于生意方面的事,具体运作人员定是长孙家的附庸。 长孙冲将具体负责家族生意的管事,介绍给李宽的随行内侍常宣之后,也就让他们各自去忙了。 反正他们这些勋贵家族,要的就是最后的结果,而且,勋贵们很明白具体事宜,要让专业人士去做,事必躬亲且外行领导内行,定会出错。 他们都明白,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是多么的重要。 常宣作为皇家的奴婢,自然就完全负责此事了,也跟着那管事洽谈生意去了,具体都是他们去做。 而将李承乾和李宽送出府门的长孙冲,却没有回去的意思,因为临出门时,他得到了长孙无忌的默许,表兄弟间多亲近才好,这既是家族任务,也是同样是他所喜欢的。 更何况,这两位表弟,一位是太子,一位是亲王,于是大唐最亲密的小纨绔天团的雏形,今日算是建立起来了,而且,是第一领导班子。 本来李承乾是想回宫去的,毕竟,他的课业比较多,他不像李宽和长孙冲二人。 一个是武痴,一个是弘文馆的应卯学生,大多数时间,这两位是不用学习的。 而李承乾却很悲催,他担负的东西过于多,所以,时间相对也就不那么宽裕。 但长孙冲作为表哥,这个时候,就发挥到了作用,只听他攀着两位表弟的肩膀说道:“承乾难得出来一次,往日都是撰写习文和政务学习。 今日就算给自己放个假吧,况且,宽表弟也难得今日不练武吧,不如咱们兄弟去玩玩,父亲都说咱们之间,要多亲近呢。 我想就算是陛下问起来,也好拿我父亲当个借口,难道你们真的想看表哥我,终日在府中闷着吗?” 说完,长孙冲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而李承乾也感觉,择日不如撞日,反正都出宫来了,正好有李宽陪着,就去玩玩也好。 李宽自然明白,这个年龄段,是很贪玩的,谁没事喜欢去看什么书啊,子曰诗云的,肯定没有游乐长安有意思。 估计,如果今天他们兄弟俩,不来赵国公府拜访的话,这长孙冲多半,也要在家温书吧,这也算是变相的,拯救一下不爱读书的人吧。 于是他就说道:“表哥也别太悲观了,大哥和我也没说,要马上回宫啊,既然你说出去玩玩,那就按你说得办,我俩反正就是跟随你了。 大哥身处深宫,我也平日就是练武,玩嘛,还真得让表哥你来安排了。” 这话音一落,长孙冲马上就幸福得,像只得到坚果的土拨鼠一般,那表情很是开心,嘴角上扬得,能看见口中所有牙齿的样子。 而李承乾也紧跟着说道:“表哥带我俩去玩,可以,但天黑之前,我们要回宫去,表哥随意安排就是。” 长孙冲马上拍着胸脯说道:“那表哥我就带你们去金钗醉吧,那里最合宽表弟的胃口了,还有他的红颜知己呢。” 说着,他那眉毛一挑一挑的样子,充分的表现出他的猥琐,而李承乾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可是听说,李宽赠诗词给歌姬的故事了,他也很是向往的。 而李宽大嘴一张,啊了一声,惊讶的说道:“表哥,在你家府门前,谈那青楼酒肆,你觉得这事,要是让舅舅知道的话,会不会以家法处置你啊?” 李宽很是为表哥担心,纨绔子弟太过奢靡,会被家长揍的,但长孙冲却做了很骄傲的表情,说道:“宽表弟,你以为你表哥我,是那程处默和李震之流吗? 你表哥我酒品好,一般不喝醉,而且,就算出入那青楼酒肆,也是与那歌姬,保持一定距离的,逢场作戏罢了,但不能过于沉迷。 正所谓:‘芙蓉桃面随手握,清香透骨牵柔荑。心境如水细流近,江河湖海涤沙泥。’ 去风流一下可以,但绝对不能下作,咱可是勋贵之后,响当当的纨绔,怎能在外面,败坏自家名声呢?” 听着长孙冲的话,李宽感觉这表哥长孙冲,也是个小才子啊,这诗句信手拈来啊。 而李承乾却知道,长孙冲的秉性,他赶忙说道:“表哥,你这是欺骗二弟,不了解你吗?你就说全长安这青楼酒肆,你哪家不熟吧? 还好你定性了,现在就盯上金钗醉了,行吧,那咱们今天就走一遭,不过先说好,我们天黑前要回宫的。” 说着,李承乾也不管长孙冲了,拉着李宽就上了马车,而长孙家的马车,早就准备好了,长孙冲也笑着跳上了自家的马车。 他在自己马车的窗口处,向旁边同样在马车窗口处露脸的李承乾,得意的说道:“跟上。”之后他们的马车就驶向长安城的北巷,金钗醉。 长孙冲再次作为活动的组织者,很是高兴,看到他的马车,都起了秋名山车神的速度了,而李宽透过窗子看了看。 他对李承乾说道:“大哥,我们这样公然的去青楼酒肆,不会被御史知道,遭到弹劾吧?” 而李承乾本来都要入定了,听到李宽的话,却慢慢的睁开眼,说道:“二弟,你不是不怕御史吗?怎么今日,却担心起来了呢?” 李宽一听,靠,我是担心你好不?于是他就撇嘴说道:“大哥,我是不怕,我是担心你。 你的一言一行,可是在别人眼里的,太子与赵国公的嫡子去青楼酒肆,这本就不好听吧?” 李宽现在也谨小慎微起来,因为他怕李承乾万一遭到弹劾,李世民定会对他进行相应的处罚。 到时候,再来个叛逆年龄段的反弹,那就不好了,李宽可是时刻关注着,未来储君的心理的,他担心的还是李承乾的问题。 而李承乾一脸坦然的说道:“二弟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没准现在就有那御史,跟着咱们呢。 不过,你放心吧,喝喝酒而已,况且,这就是皇家与勋贵之间的正常来往。 如果我们的行事,过于隐秘反而不好,如果刚才表哥要是请我们去私家庄园去,那我定是不会去的。 况且,就咱们三人去,没约上其他勋贵子弟,这就没什么的。 这里面的区别大了,如果是你和表哥,连同众家勋贵子弟去玩,那就没什么,而我就不行,朋党不可结,尤其是,所谓的太子党。 表哥在这点上把握得很准,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带上什么人。 昨日在弘文馆门口,你们完全可以等我去国子监,见了李师之后,就等我一同去喝酒的。 但众家勋贵子弟和表哥,完全不提我的事,这里面的忌讳是很多的,我与外界可结交,可亲近,可探讨,可学习,但唯独不能结党营私。 因为勋贵子弟的人,目前还不是我东宫属官,如果他们一旦成为的属官的话,那就没问题,那是政务的往来。 但如果我提前笼络他们的话,你以为父皇还会让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成为我东宫的属官吗?” 说完,李承乾又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也许他在让李宽自己,慢慢的去消化,去体会。 而且,他现在在正思索刚才在赵国公府上,李宽的一系列举动,居然用茶叶对等条件将长孙无忌拿下。 将本来似乎没有把握事情,最后敲得实打实,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机,这样的城府,这样的揣测人心的能力,这样准确的揣摩到了对方的意图。 李承乾也感觉到了压力,因为他明明感觉到,当他跟长孙无忌说那鹅毛鸭毛的事的时候,这自己的亲娘舅是抗拒的。 虽然,嘴上说可以帮,但内心是不情愿的,或许说是,没有打动这舅舅内心的东西摆出来。 而李宽看似礼貌的,一个头次登门的小礼物,就成了整件事的关键所在。 如果,李承乾将来登基的话,那最大的仰仗就是母族的外戚。 目前,妻族的外戚还不知道是哪家,这就让李承乾自己心里也有些含糊了。 而李宽一出手,那就能直击人心,茶叶,看似平常之物,换个制作方法和饮用方法就起到了不一样的效果,将来会给长孙家和李宽带来什么样的利益呢? 全大唐的勋贵士族门阀,乃至皇族都来喝,这是多么恐怖的数字啊? 李承乾这时候开始心虚了,不说李泰那“宠冠群王”的家伙,还有李恪那“英果类我”的家伙。 就连眼前端坐的李宽,同样都是年轻人,优秀得让人感到窒息。 武德殿,与东宫一墙之隔,隐隐的力量在蓄势,李承乾的危机感产生了,他害怕。 如果这一切,没有自己父亲当年的那所作所为,他不会如此害怕,可以说,他更加喜欢恒山王和中山郡王之类的封号。 太子承接的责任,实在是太大了,也许说是,他自己的内心中,还没那么强大到可以去承接这样的责任。 而当他看到眼前的李宽,李承乾感觉,无论如何都有一种想去不断比较的心理存在,即使他总是暗暗的告诉自己,不要去猜忌的自己的兄弟。 但这也架不住李宽名字,总是出现在他的耳朵里,即使足不出户的在东宫苦读,那也时不时的从别处,听到李宽的种种事情。 而马车的停止,打断了李承乾的思绪,他也感觉不应该带着沉重的心情去喝酒,应该开心一点。 毕竟,李宽让他帮忙的事成了,而且,他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也是有目共睹的,李承乾也暗暗的长出一口气。 长孙冲一副得意的样子,站在金钗醉的门口,而李承乾和李宽下车之后,他就更加得意了,因为这是他嫡亲的两个表弟,可以说是,将来长孙家最大的倚仗。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之上,多么受李世民重用,但他却自认没父亲的那个本事,但亲情这一纽带,他肯定会比父亲经营的更好。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两个表弟都是很认亲的,李承乾就不说了,从小玩到大。 而刚刚认识不久的李宽,就更让他开心了,隐隐的感觉,有知己的成分居多。 一如既往热情的小厮,在一旁侍候,一如含苞待放的花娘,在另一旁等候长孙冲的召唤。 而长孙冲将李承乾带入自己前方,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才是正主啊。 长孙冲是当朝第一人,长孙无忌的嫡子,说他就是纨绔第一人也不为过。 能让长孙冲都让在头前的人,那是什么人啊,花娘既然能在这长安城开青楼,那这眼力见,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呢,而细思极恐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压抑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小心的侍候着,千万别得罪贵人,花娘抖着那肥胖的脸蛋,说道:“长孙公子,也不给奴家引见这贵人啊。 哎呦,这不是昨日,在这金钗醉赠曲的公子吗? 看来您真是长孙公子的好朋友啊,真真的好兄弟啊,长孙公子不为奴家引见,那就劳烦您引见吧。” 花娘为了不让这三人,看出她的心虚,就故意用李宽来过度一下,可李宽看着这自来熟的花娘,心里也笑道:我们很熟吗? 让我给你介绍说这是我大哥,长孙公子的表弟,当今陛下的嫡长子,李唐帝国的太子殿下? 我们都是长孙公子表弟,我是赵王李宽?开玩笑,本来就低调而来,还想让我们主动亮出身份吗? 而李宽不露声色的,示意长孙冲和李承乾去楼上,他落后几步,对期待答案的花娘说道:“花娘是吧,明白什么叫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老实人常在吗? 没事多打听事情,容易遭横祸,知道不?灭口之后都烧了,知道不,都不用埋,野狗想吃都不敢来,因为都烧成灰了。” 说完,李宽摇摇摆摆的上了楼,而花娘抖如筛糠一般,擦着透着肥油的冷汗。 第87章 李渊病重 长安,北巷,金钗醉,李宽倒不是想用身份和强势,去欺压社会底层的小人物。 只是稍微的想让对方识趣一点,有的时候,装傻比真傻来的实在,而且,不会受到过多的牵连。 而金钗醉的主办方负责人花娘,自然是明白,这些勋贵子弟的脾气的,上次看来,是小看这位“美人坐怀心不乱”,且“赠曲不写枕边书”的小公子了。 而当一脸赔笑的花娘,在二楼雅间门口,介绍歌姬的时候,又仔细的看了看跟长孙冲来的这两位。 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仔细端详,这两位公子,相貌极为相似,且年龄几乎等同。 而刚才贸然猜想过的那惊人的身份,在联系刚才警告自己的那种上位者的言语,花娘彻底蒙了。 如果说那位,被长孙冲引在头前的是更大的贵人的话,那警告自己的这位的身份,也应该不低才是啊! 而且,再回忆那群勋贵子弟,与这位赠曲的公子,推杯换盏之后的谈笑风生,天爷啊,哪位贵人都是得罪不起的啊! 长孙冲则是的老三样,胡姬打头的美艳,江南水乡女子的温柔,再加上各种酒,三勒浆、葡萄酿外加简单的米酒,完全显示他对青楼酒肆中,各个方面的娴熟。 听说赠曲的公子又来了,很多专职音律的歌姬,都来这里了,而且,以那灵娘为首。 灵娘本想再陪在李宽身边,而李宽却说道:“弹弹你拿手的乐曲吧,昨天教你的,你定不会这么快就掌握的。 也好让本公子听听,你的那些乐曲,没准有我喜欢的,也说不定呢。” 而长孙冲一脸微笑的说道:“灵娘快快抚琴去吧,今日就让其他小娘子,来侍候我这表弟,另外花娘,将这北巷最好的胡姬都找来。 本公子的另一位表弟,来到你这金钗醉,就是要看那种惊为天人的美艳。 你平时的这些个歌姬,还是留给程小公爷他们吧,本公子的表弟定不喜欢。” 而花娘哪能不满足,这长孙冲的建议呢?于是她马上就去安排了。 而一脸无奈的李承乾,侧头说道:“表哥,我们兄弟今日来此,是来喝喝酒放松一下的,你又何必弄那些排场呢? 有风姿抚琴之人,听一曲高山流水,余音绕梁之时,饮一杯英雄酒,畅谈一下人生,多好哇,弄一堆胡姬歌姬什么的,莺莺燕燕的,这很浪费大好时光的啊。” 听到这里,李宽感觉自己大哥李承乾,绝对不是那种,对女色索求无度之人。 这是个知道节制的人,而且,不是刻意的去压抑自己的人,难道将来问题,出在那所谓的“称心”身上? 李宽很好奇,自己大哥是好“男风”的人吗?李宽决定试探一下。 于是他就凑到李承乾身边,小声的说道:“既然大哥不喜欢那西域胡姬,难道也不喜欢江南水乡的温柔女子吗? 你看看那灵娘,抚琴的那个,她就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女子,大哥难道不喜欢? 那大哥是喜欢新罗婢?或者是倭国女子?或者是说,大哥保留着魏晋遗风?” 这话也就是他们兄弟俩自己说说,李宽都没打算让长孙冲听到,刻意声音低沉得,只有他和李承乾才能听到。 而李承乾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宽,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弟,别去揣测你大哥我的喜好了,这些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大哥我都不喜欢的。 女子嘛,还是相濡以沫的,有点文采的好,太柔弱太刚强的都不好,娶妻娶贤。 这些个庸脂俗粉,还不能让我去浪费精力,至于那魏晋遗风,臭不可闻,更不为我所喜。” 听到这里,李宽看到李承乾的表情很是淡然,没有刻意去掩盖什么的意思,这总算是让他放下心来,端起酒杯,与李承乾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他心想,看来没那么复杂,严防死守就好,定不要让这李承乾,走上那荒诞之路,稍有苗头,也得扼杀下去才是。 这表兄弟三人,在金钗醉喝酒的同时,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得报,在弘义宫居住的太上皇李渊,突然发病了,且情况很是严重。 于是李世民第一时间差人,去城外药庐,请孙思邈前来宫里,为李渊诊治,而李世民也让太医院内,所有御医去弘义宫集合。 但他同时,也得知皇后在第一时间,已经让御医们都过去了,于是李世民他本人,也亲自去查看了。 而当众人急急忙忙的,到了弘义宫一看,李渊确实是病了,而且很严重,当李世民走进弘义宫的时候,长孙皇后都已经在这里半天了。 她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因为弘义宫的内侍,最先禀报给她的,因为那个时候,李世民在两仪殿议事,主要跟房谋杜断在说,北征突厥准备的一些具体事宜。 而长孙皇后看到李世民到了,她也长出一口气,迎上前去,说道:“陛下不必惊慌,情况暂且没有那么糟,但也不太乐观。” 李世民握住长孙皇后的手,发现她的手不断在颤抖,说明情况定是不妙,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也是想让李世民不要太过激动,事实上,她自己已经开始害怕了。 多年的夫妻,自然明白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安心之言听听可以,但得能交底,一味的开解,不是最好解劝,而李世民说道:“皇后第一时间来此,辛苦了。 朕为国事所牵绊,然,朕才知道父皇生病,怎么平时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突然发病了呢?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朕已经差人去请孙真人了,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没准已经进宫门了呢。” 这时候,已经有几位御医,不断的在李渊的床榻边忙碌着,李世民本想靠近,但又怕影响御医的诊断。 而这时候,再去看李渊,那面如蜡纸一般,眼睛紧闭,但一听到声响,就时不时的睁开眼睛,但那眼神都黯淡了许多。 李渊满头几乎不见几丝黑发,大部分都是花白了,很多发灰的头发,也都在往白发过渡着,这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而这时候,太医院的院判柳云峰,走到李世民的身边,拱手施礼,同时他还有个身份,就是孙思邈的门徒,他谨慎的说道:“陛下,太上皇胸有淤堵之气,痰症爆发,本来平日里,就饮酒过度,另外…” 柳云峰没往下说,而是看了看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自然明白,于是她就去门口,等候迎接孙思邈了。 李世民低声问道:“不必忌讳,照实说,朕听着呢,另外什么。” 那柳云峰点头称是,说道:“回陛下,另外,太上皇夜夜笙歌,而且,房欲过度,这肾水嘛,已见枯竭之状了。 微臣这里一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微臣师弟刘神威与臣一同会诊,也是如此说。 臣等希望陛下,能请恩师孙真人来此,只好让他老人家看看了,望陛下不要怪罪微臣,唉。” 李世民听到皇宫医术最好的,太医院院判柳云峰都没办法,况且,那刘神威也是做出判断,他们师兄弟,定不会妄下断言。 李世民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了,谁让自己将那么多美女美酒,送到自己父亲李渊身边呢? 而就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弘义宫门前,长孙皇后终于迎来了孙思邈孙真人。 听到声音的李世民,也迎了出来,孙思邈也分别向皇帝皇后见礼,但他马上就投入了对李渊的诊治当中去。 只见孙思邈先是跟自己的徒弟柳云峰,简单的交流一下,又从自己徒弟刘神威那里,查看会诊记录,之后他亲自诊脉,查看李渊的生命体征。 孙思邈,乃是化外之人,本身还是医者,救死扶伤才是他的本职,尘世虚礼,并不能约束他。 况且,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二人,还指望孙思邈能救李渊呢,哪能去计较这些啊。 而经过一刻钟左右的诊断,孙思邈来到了李世民身边,说道:“陛下,太上皇是忧思过度之后,饮酒迷醉了心神。 导致肺部痰症爆发,淤堵了气息,才晕厥过去,好在云峰在此之前,解开了太上皇的痰症,神威又为太上皇推拿一番。 方才贫道施了针法,但只是暂时的压制住,太上皇的心火不再爆发。 但此结症,正是因肾水枯竭,而这样的症状,最好是配合五行调和才好。 肺属金、不旺肾属水,再加上饮酒过度,导致肝属木、却无法梳理五脏之毒。 那这太上皇的身体,必定会每况愈下的,况且,脾属土无法运化药石,这才是麻烦所在。” 李世民听了半天,大多数医学方面的事情,他不是很懂,听到孙思邈都说,很难有办法,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世民小心的问道:“孙真人,不知朕能做些什么? 可有什么办法,能让父皇好受些,咱们不说治病痊愈,人嘛,到了这个年纪,在所难免。 如果还像如青年人一般,终归是不可能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朕也知道这是为难真人了。 但朕身为人子,不能眼看父皇的身体,就这么垮下去啊。 况且,朕想知道,目前可有什么办法,缓解一下也可,难道就没什么效果快些的,虎狼之药,能服用的吗?” 听到这里,站在李世民身边的长孙皇后,都明显一愣,李世民这是要“死马当作活马医”啊,而孙思邈考虑了半天,并未回答。 而是转头看了看在床榻上挣扎的李渊,问道:“陛下,贫道那徒儿,赵王李宽,可在宫中啊?也许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啊?他?李宽?一个武痴?先进武器的发明者?昨天还在弘文馆闹了一出,大气磅礴的诗词抄录,正在李世民的案头,没做处理呢。 而且,今早程咬金那大嘴巴说,李宽在弘文馆闹完,又跟一群纨绔子弟,去了长安北巷的青楼喝酒,席间,还赠曲给一位歌姬。 怎么这李宽也能治病了?闻所未闻啊,没等李世民去反问,长孙皇后首先微笑的说道:“孙真人,想必您这是想念宽儿了吧? 这就是宽儿不对了,真人是宽儿的师父,本应时常去看望才对。 看来本宫得去说说他了,但真人所说宽儿,会对父皇的病症有办法? 这话从何说起啊?难道宽儿在跟随真人的那十几年里,也学过医术吗?本宫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啊?” 李世民也接着说道:“是啊,孙真人不可说笑啊,医道一学,并非常人能学会的。 虽说,宽儿习武的天赋还算可行,可这医术,得经过长时间的研习才可出徒,他怎么能会呢?” 孙思邈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虽然不倾城,但很神秘的问道:“陛下,您那朝臣杜如晦,近来可好?” 这怎么还说到,杜如晦那里去了呢?这老道医的思维,也如他那徒儿李宽一样跳脱吗? 李世民皱着眉,说道:“杜卿近来比往常好多了,为朕分忧了许多。 听说,他前阵子生病,是真人为他医治,据说,他现在天天在官衙自己熬药,身边照顾他的小药童都有两人。 但近来,朕观瞧他的脸色好多了,虽然,朕将他的职务,划分给其他人不少,但都最后汇总到他那里。可这杜卿与父皇的病,有什么关联吗?” 而孙思邈却捋须,微笑道:“陛下,贫道跟您说实话吧,那杜相本来应该还有一月之命,他来找贫道的时候,贫道迫于忧虑,没将实情直接告知于他罢了。 但那日,贫道为他诊治之时,碰巧贫道那乖徒儿,赵王李宽去药庐看望贫道。 要说这徒儿呀,可是真的孝顺啊,贫道非常喜欢,尤其是,他总是带些,贫道没吃过的东西过去,现在想来,贫道都有些饿了。” 听到这里,李世民夫妇俩都一皱眉,心想,这师徒两人,可真是绝配啊,都那么爱吃,而此时,他们又不好意思细问。 就在他们俩着急的时候,李渊一口气上来,大喊一声:“毗沙门。”之后他就又晕过去了,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唯独反应最快的长孙皇后,严厉的说道:“所有人无关人等,都退出弘义宫,陛下与孙真人,要为太上皇做诊治。 常涂,差人以最快的速度,寻赵王前来弘义宫,不得有误,快快。” 常涂称是,火速去办了,孙思邈看到李世民的头上,明显出汗了,他也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第88章 我去,哎呀我去! 毗沙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小名,也可称为小字,而这小字,有个曾经尊贵无比的主人,正是李唐帝国的第一任太子,李建成。 目前,整个李唐王朝,称李建成为“隐太子”,又叫息王。 而病重的太上皇李渊,在昏迷半天,突然呼喊出这个名字之后,又再次晕过去了。 但在场的人,侍候李渊多年,难免有那么几位,人老精鬼老灵的家伙,是知道其中内情的,所以,他们无论知道多少,都被长孙皇后赶出了弘义宫。 一个连当今陛下李世民,都避而不谈的过去之人,还是个死人,是一个横贯在李渊和李世民父子之间的人,而这人的冤魂,今日还萦绕在此。 一个敏感,而不得不去面对的话题,玄武门,整个李唐王朝,都无法去掩盖的事实,直到后世的每个王朝,都会引此为戒。 长孙皇后看都没看自己的丈夫,就命令在场的人出去,让这些人远离是非,远离这即将产生震怒的旋涡。 而能平息这漩涡的人不多,她的防患于未然,不能让本来就棘手的事,再变得更加复杂。 而李世民本人的脸色,此时正上演着阴晴表,他强压的怒火,几次都要将理智掀翻,但还是被生生压下去了。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此时,不是震怒的时候,孙思邈在此,医术方面有了保障,而且,还去找了一位候补人员,赵王李宽。 孙思邈看到了李世民的手,不断的收张,但手指血色,都似乎不正常了。 他也感觉这里面,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没去打听。 身为医者,还是谈点自己专业的事情为好,也能缓解目前紧张的气氛。 于是孙思邈就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说道:“陛下,本来贫道,都已经对那杜相的病情,束手无策了,但贫道那徒儿,赵王李宽的到来,却改变了这一切。” 没等老道医继续说,长孙皇后微笑道:“真人不必如此称呼您那徒儿。 本宫能看出,您是真的喜欢宽儿那孩子,就别赵王来、赵王去的了。 本宫与陛下,又怎会跟真人去计较,这称呼上的虚礼呢?您说是吧?” 李世民也长出一口气,说道:“是啊,真人是我皇家的恩人,为我这个做父亲的,保住了一珍贵血脉。 也为我李唐江山,治好了一栋梁之才啊,真人就随我们夫妻一样,称呼他为宽儿就好,想他小子也不会去跟自己师父,谈什么虚礼吧。” 孙思邈听到了长孙皇后的善意,更从李世民的自称上,感觉到了李唐帝国,对李宽的重视。 于是老道医孙思邈也笑道:“多谢陛下和皇后的厚爱,宽儿这孩子很是孝顺,对贫道也极为尊敬,是个好孩子啊。 但让贫道没想到的就是,这孩子还真应了那句‘久病成医’的说法。 要知道,当年贫道为他诊治的时候,是多种方法都用了,效果嘛,有明显的,也有那不见效的。 直到袁守城道长的协助,贫道才从其他医术上,借鉴到了治疗宽儿的方法。 天可怜见,我道家无量天尊,终于得贫道诚心祷告,宽儿终于痊愈。 而且,他还能习武了, 这也随了他的心愿,况且,他那师门武功,与那修炼秘术很是高超,有很多与医术相得益彰的地方。 杜相的那病症,就是宽儿在武功秘籍上的,一些跟医学相通的部分,找到的关键所在。 他启发到贫道新的诊治思路,而且,他还提出,那银杏对心脏之病症有帮助,还说那刺猬的心脏,可成药引。 而贫道顺着宽儿的思路,在一本残卷医书上,也找到了蒲公英对心脏的养护也有作用。 再经过多方综合治疗,算是分散下注吧,终于把杜相的命,给赌回来了。 贫道前日,还亲自为杜相诊脉,寿元有重补的迹象,虽然,要天天熬药服用,不可间断,但也算保住一条性命喽。 所以,贫道才想,也许宽儿能在治疗太上皇的问题上,也来个对症下药。 哪怕是来个偏方,或者是那独特的药引,也许能有奇效,也说不定呢。” 化外真人,不像在庙堂之上的人,说话那么婉转,如果是那臣子的话,定会说李宽的命,是皇家福寿延绵的造化,先祖皇室的庇佑。 但就是这老道医的真话,才让人信服,而这也能明白,这十几年相处下来师徒的情分,不容亵渎。 听到这里,李世民还真不知道,自己得力臣子的命,能得以延续,竟然跟自己的儿子有关,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 如果是别人说出,他定不会相信,但这话从专业人士孙思邈口中说出,那不是真的、也是真的。 北巷,金钗醉,李宽小哥仨,喝得很是开心,真的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就差听风吹雪看月亮了。 结果正当长孙冲,想找个心仪的歌姬,给李承乾表演个保留节目“皮杯儿”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入进来。 而这人,正是那总为常涂跑腿的小内侍,据说,也是那常涂的义子,名字叫常满,人如其名,胖胖的脸很是“圆满”。 只见他一脸嫌弃的,从歌姬的“丛中”挣扎出来,噘着嘴到了李宽他们所在的雅间门口。 他大声说道:“我的几位小爷啊,奴婢可找到诸位贵人了呀,可难死奴婢了呀! 这地方的女人,怎么都往人家身上扑啊,生扑啊,也不看看奴婢的身份,几位小爷,可否借一步说个话?奴婢有事禀报。” 李承乾是认识这常满的,看他那心忧的样子,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他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而听到他说到,有那歌姬往他身上扑,也差点憋不住笑。 但李承乾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最先站起身来,出了雅间,就拉过那常满,到了二楼的角落里。 他小声的问道:“常满,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啊?” 常满卑躬屈膝算是见礼,之后一脸苦笑的说道:“太子殿下见谅,在外奴婢就不跟您见礼了。 更何况,是这种地方,外面有御林军的人,都在找赵王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也在此,这就好办了,正好跟奴婢一道回去吧。 太上皇病了,陛下与皇后娘娘都在着急,连孙神仙都去为太上皇诊治了,此刻说是让赵王殿下,火速去弘义宫呢。” 李承乾一听,怎么这么乱呢?皇祖父病了,有孙思邈还不够,怎么把二弟李宽,也扯进去了呢? 而这时候,李宽与长孙冲也出来了,常满看到了李宽,也顾不得仪态了,他马上把刚才的话,跟李宽又说了一遍。 最后还说道:“孙神仙最后似乎说到,也许赵王殿下,对医术独特的见解,会对诊治太上皇有所帮助。” 李宽听到这里,若有所思,没等他做出反应,李承乾就先说道:“二弟,皇祖父生病,事关重大。 既然父皇都派人来寻你,这就是十万火急的事,况且,连孙真人都在宫内,想必形势很是严峻,咱们火速赶回去吧。” 李宽也点头同意了,于是他俩就往外走,而长孙冲马上也跟了上去。 他小声在李承乾身边说道:“表弟且慢,你最好是错后一点回去。 让宽表弟先行回宫,而且,最好是等到宽表弟那边的情况,明朗之后,你再去看望太上皇。” 李承乾马上回头看着长孙冲,不明就里的问道:“表哥,为何这般说呢?此间可是有什么缘故不成?” 而长孙冲故意拉了李承乾一下,让他俩错后一点,让李宽先出了金钗醉。 而长孙冲这时候说道:“表弟,你怎么糊涂了呢?内侍都来这里找我们了,那形势必定很是紧急。 而刚才那内侍也说到,孙真人是让他的徒弟,也就是宽表弟回去帮忙诊治,可这里没你什么事啊? 如果让陛下知道,我们在这青楼喝酒,再加上对太上皇病情的担忧,必定会迁怒于你的。 宽表弟有医者责任在身,必定不会受到处罚,那你可就难说了,最低也是禁足啊。” 李承乾一想,对啊,自己容易受到无妄之灾啊,所以,当李宽在门口喊他们的时候,李承乾就对李宽说道:“二弟自去便是,毕竟,你对医术有所建树,情况如果得到缓解,你就差人去我那住所,通知我即可。” 而李宽一听也对,他自己一个人回去也快些,于是李宽就向李承乾和长孙冲告别。 他从门口的御林军手中,牵过一匹马,飞身上马就向皇宫奔去了。 而在李承乾和长孙冲身边的常满,自然把全程看在眼里,他阴阴的一笑,很像他那义父常涂。 只是他那笑容,配上他那胖脸,也就不那么恐怖了,还有几分搞笑的意味在里面。 于是他走到李承乾和长孙冲身边,说道:“太子殿下,长孙公子,那奴婢也赶回去复命了,有什么情况,奴婢自会去殿下那里禀报的。” 而这常满严格意义上说,是两仪殿的人,通常是跟随在皇帝和常涂的身边,李世民身边不能离人,这跑腿的很多事情,都是这常满代劳的。 所以,常满也算是地位超然,很多小道消息,都是能从他这里打听到的,而皇子和公主们,也都对他有一点点小敬畏,毕竟,这是天子的心腹嘛。 而李承乾对常满说道:“那就劳烦小伴了,日后孤定有重谢。” 常涂身为天子近前的内侍,从当年的秦王府,就跟随李世民了。 常涂曾效忠说,李世民百年之后,他会随葬,故而皇宫内,除皇帝和皇后之外,皆称呼其为常伴伴,意思就是伴随的昵称。 这也是变相的称赞,常涂的忠心,而常涂身边的义子们,尤其是,两仪殿的内侍们的昵称都是小伴。 能得到这小伴的昵称的,都是地位不一般的内侍,不光受到常涂的差遣,也是天子的心腹之人。 而常满听到李承乾的善意,他也没去推辞客气,微笑的对李承乾和长孙冲施礼之后,他也上马赶回皇宫去了。 而这时候,李承乾看着李宽和常满离去的方向,说了一句:“真是多事之秋啊,二弟还真不简单啊,各方怎么都需要他呢?” 而李承乾自己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而长孙冲把这一幕,一一看在眼里,他也在想,这太子和赵王也有不合的时候,怎么平时没发现呢? 看着他们兄弟俩,可是很好的样子啊?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 而李承乾转过头,对长孙冲微笑道:“多谢表哥方才的提醒,否则,我定会被父皇所责备。 并且,我这身份出现在这里多有不便,以后看来我得注意了。” 而长孙冲马上就反应过来,一脸歉意说道:“表弟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表哥不提醒你,提醒谁呀? 以后表哥我定不会安排这样的场面了,如果要喝酒玩乐,去城外,我有处小庄园,平时不怎么去,日后我也修缮一下,我们兄弟去那里也方便些。” 而李承乾也笑道:“那我就等表哥的好消息了,我也就不在此多逗留了,我这也回去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他们俩互相施礼,各自上了马车,都各回各家了。 而长孙冲在自己的马车上,暗暗的说道:“难道以后,我们长孙家,也要面临着站队吗? 皇家真不是好相处的,没一个省油的灯,看来还得回去问问父亲才是啊,我还是嫩了点。” 而李承乾的马车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心里暗想,难道我这长子嫡孙的身份,就不能得到重视吗? 二弟李宽才回来半年,就到处兴风作浪,出尽风头,以前谁会去关注他呀,都是太子殿下第一的。 而李承乾反复一想,也长出一口气,苦笑道:“二弟也没来与我争,怎么感觉这么累呢? 我真的是当太子的料吗?他真的就只是个亲王吗?呵呵,不争既是争?” 之后李承乾内心里,不断的挣扎着,随后他向后一靠,双眼一闭入定了。 弘义宫,众人终于等到了李宽的到来,而李宽先后跟李世民、长孙皇后和自己师父孙思邈见礼。 之后他焦急的询问道:“皇祖父的情况怎么样?父皇,儿臣能做些什么?师父,徒儿听说,您想听我的意见?” 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皇后,说道:“宽儿,为父现在将一切权利,交付到你手上,你放手去做便是,。 但要最大保证,你皇祖父的安危,需要什么,都可以提,朕和你母后在这里,任何人任何方面的压力,你都不必去考虑。” 李世民放权了?这可不是小事啊?他能把自己亲爹的性命,交付到自己亲儿子手上,而李宽也感觉身上的担子,真的是不轻啊,而孙思邈将自己先前诊断的情况,跟李宽说了一遍。 李宽这时候思索了半天,说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说,在不增心火的条件下,去补肾水吗? 如果温补肾阳的同时,加上延年益寿的东西,是不是可以试试呢?” 孙思邈想了想,捋须点头说道:“宽儿,你可以按这个思路去想,不过好在是,时间还来得及。 准备药物可以慢慢凑,但当务之急就是,让药石能直达病灶。 目前,关键就是这脾脏不合,所导致胃不吸收药物的同时,造成那心火虚旺,肾水才有不足的迹象。 但为师从上次,你为杜相诊治的方法中,得到的启发就是,这五行齐治才好。 为师感觉,这结症在肝脏上,肝气不疏,则五脏不通啊,所以,那脾脏没能有运化药石功效。” 而李宽马上眼前一亮,说道:“师父,此乃正解,肝脏,一切问题都在这里。 皇祖父的病,就是酒将肝脏醉化了,而却无法会散那酒中精华,留在肝脏内。 而他老人家平日里,肉食多吃,油脂无法排出体外,将那油脂包裹了肝脏,所以,我感觉这是脂肪肝或酒精肝的前兆。” 孙思邈一听,皱着眉问道:“宽儿,脂肪肝?酒精肝?何解啊?” 话音刚落,李渊竟然醒了,指着李宽,低沉的说道:“乖孙,拿酒,拿肉来,皇爷爷我要吃要喝。” 在场的人,都一头黑线,都看向李宽,李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脸为难的说道:“我去,哎呀我去。” 第89章 有任务 长安,弘义宫,虽然,李宽答应了李渊的吃喝要求,但他也迟迟未动,他知道,这就是老小孩儿,在耍脾气呢,哄哄他就好了,也不急于一时。 同时,他也对孙思邈说道:“师父,这所谓的酒精肝和脂肪肝,完全就是那肝脏,本身就不健康,再加上错误的饮食习惯,所以,就容易被病魔所入。 长此以往,自然就形成了,极为难治疗的顽症,最后,即使发现病灶,也到了无力回天的时候。 很多人,都是忧思过度或悲伤过度之后去饮酒,这就容易在不知不觉之间醉了。 皇爷爷长期处在这个状态下,所以,他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起这些酒,才五脏都生了病。 师父如果真的按五行而论,肝属木而性喜条达,主疏泄,为藏血之脏。 设若情志不遂,肝木失于条达,肝体失于柔和,以致肝气横逆、郁结,呈现种种病变。 疏肝理气,具有疏理肝脏气机,恢复肝脏功能的作用。肝气郁结表现为,两胁胀痛,胸闷不舒或恶心呕吐,食欲不振,脘腹胀满,肠鸣腹痛。 而方才徒儿看到,师父所开的药方,大多是常用药物有柴胡、白芍、枳壳、香附、郁金、元胡、 陈皮等这些都是对症的,而徒儿觉得使用疏肝理气,应注意掌握郁结之主证。 疏散之品久用易伤气阴,故而兼见血亏气虚者,须与养血益气药合用。 莲藕:藕能通气,能健脾胃顺气。 萝卜:擅长顺气健胃,浊冷消痰。 以青萝卜疗效最好,红皮皂口者次之,如胃冷的子性,能够添排骨、牛肉等等炖萝卜汤吃。 山楂:善于顺气活血、化食消积。但食用要适量,胃酸过多的慎用。皇祖父想必年纪大了,少食一点即可。 如果是血瘀在体内的话,可以山楂煮红糖水,可以补血解郁。 玫瑰花:玫瑰花有亲肝理气,宁心安神的功能,可用玫瑰花泡茶饮。 合欢花:解郁安神。用于心神不安,忧郁失眠。 徒儿看皇祖父的眼神涣散,定是没个好睡眠,现在能对症就好。 麦冬、五味子、枸杞、百合煮水滋阴降火。枸杞煮粥,鲜百合炒着吃效果不错。 金银花、菊花、炒决明子泡绿茶降火,亦有轻微的疏肝理气之功。 乌梅、冰糖煮水滋阴,现在正值夏日可常喝,效果很好。 月季花泡水可活血化淤,但效果一般,若是化淤日常用品鲜有奇效这一说,只能看看能满足什么样的食物和药物来配合了。 而这些药物和平时的食物,互相配合的话,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五色中,肝对应青色,所以多吃绿色蔬菜,对肝脏也是有好处的。” 李宽是说了一大堆,而孙思邈不断的记下来不说,还让身边的柳云峰和刘神威记下来。 而身为太医院院判的柳云峰,对自己这个“师弟”也肃然起敬起来。 太医院首席御医的刘神威,更是惊讶,原来自己还有一位这么厉害的小师弟呢? 说了半天,李宽也累了,于是就走到李渊身边,看着正在观望他的小老头,那一脸的病容很是可怜。 李宽蹲下来,握着李渊的手,说道:“皇祖父,孙儿我今年就要开府了,也要选妃了,大哥承乾明年选妃,没准后年,您就能抱上曾孙了呢? 您好好的保重,让太医院的御医们,给您好好的准备药石和药膳。 您不能再喝酒了,至于那女色嘛,嘿嘿,孙儿我的叔叔姑姑们够多了,您就别再添置了。 孙儿脑子笨,都记不住谁是谁了,您好好的养护身体,以后帮大哥和孙儿我,照顾您的小曾孙不好吗? 您教他们骑马射箭,您可是我李唐的开国之君啊,就这么垮下去,可就让外人笑话了啊,您有什么特殊要求,就跟孙儿我说,定会满足您的。” 李宽这一通说,可把李渊这小老头说乐了,他紧紧的握住了李宽的手,看着不远处的李世民,又看了看李宽,他咳嗽了一下。 李渊撇嘴说道:“二郎啊,你的二郎也不错啊,行啊,那朕就听这小二郎宽儿一回?不喝酒了,可是我这嘴馋了,怎么办啊? 还有,你这小孙儿,这女色,可是你小子能跟祖父我说的吗?坏小子。” 说着,他想用手去拍李宽的头,但他躺着呢,怎么也够不到,李宽伸舌头做了鬼脸,又把头伸过去,让李渊来拍。 而李渊却把手,轻轻的放在李宽的头顶,语重心长的说道:“你选妃,你皇祖父我可是做主的人,朕给你选了两个呢。 都是那裴家的女子,你可得好好待她们啊,我可是向那裴监做了保证的。 不定什么时候,朕就下去见他喽,也好对他说,我给他的女儿和孙女选了个好夫婿啊。” 李宽一听,这老头怎么这么悲观呢? 于是他就调侃这说道:“皇祖父,您方才不是答应保重身体,要帮我和大哥带小娃娃了吗? 怎么这就谈到下去了呢,咱可不着急下去啊,您活个长命百岁呗,您这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啊,君无戏言啊。” 李渊一听,马上说道:“我现在还是‘君’?” 李宽一听,回头看了看李世民,李世民的眼神很坦然,既没有怒、也没有其他的复杂的东西存在。 于是李宽就回过头,微笑的说道:“谁敢说您不是君啊?以后的史书上,定会辉煌的记载,我李唐第一开国之君。 皇祖父您,多威风啊,要说这么威风的人,还要不顾身体去喝酒,这可就不威风了啊,这要是写进史书,一个酒鬼开国之君,那多难听啊。” 这时候,李宽身后的李世民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李宽也感觉自己说得有点过了,于是又说道:“皇祖父,您孙儿我是道家弟子。 以后孙儿就与您一起修炼道家心法吧,这对您身体有好处的,咱李唐的祖先不是老子道君他老人家嘛,以后咱祖孙俩一起做道爷,可好?” 李宽心想,不谈皇帝的身份,不谈史书,咱们谈道家心法,谈谈信仰这可以吧,李世民老爹就不在身后咳嗽了。 李渊算是答应李宽要养护身体,这也让孙思邈和太医院院判柳云峰等人长出一口气,毕竟,为这皇族办事很不好去把握,定要忠君之事。 孙思邈和柳云峰、刘神威师徒三人,也告别了皇帝皇后和李宽,他们到底是具体办事的人,一起去太医院,做最后的药方药膳的敲定。 而李世民也命令,弘义宫时刻不能离御医看护,宫人内侍要好好照顾李渊这尊“道爷”。 现在得这么叫,众人也都告别李渊,并且,李宽也答应,随时能来看望李渊这个“顽皮”的皇祖父。 于是乎,李世民夫妇加李宽,这“一家三口”,走在返回甘露殿的路上,李世民让长孙皇后坐銮驾慢慢在前面走。 而他和李宽跟在后面步行,这也是父子俩经常做的事,凡是李世民想跟李宽说些什么,除了去两仪殿奏对以外,就总是喜欢步行。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说道:“宽儿,虽然,这次能有希望将你皇祖父的病症治好,但毕竟,你皇祖父春秋正高,朕想为他老人家,选个合适的帝陵。 这也是我为人子,必须要去做的,以后朕百年之后,也要葬在那里,我李唐皇族的陵寝,也必须要有自家人前去查看。 这事本该你大哥去的,但你大哥要去尚书省和兵部学习作战的一些事宜。 这马上要北征突厥了,这正是他学习的好机会,我李唐皇室不可不知兵。这陵寝一事,朕就让你去看看吧,你不会推辞吧?” 李宽一听?看坟地?李宽知道,凡是皇族是不避讳谈陵墓的。 很多帝王都是一继位,就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墓,有的甚至要修建几十年,进度慢而皇帝身体不好的往往都来不及。 但李宽一想到他和李承乾兄弟俩,都有活儿干了,行啊,但这李承乾去学习打仗了,我也想去怎么办啊? 李承乾最多就是,学个简单排兵布阵,或者就是一些战争相关的事。 而我是要做战将的人,让我提前看坟地,这李世民是怎么想的啊? 李宽一脸不情愿的说道:“父皇,是去晋阳老家看吗?大哥这是去学兵法,还是其他什么啊?” 李世民一听,就明白,这小子定是嫌弃他的任务,没李承乾的好。 于是李世民就微笑的说道:“宽儿,不是去晋阳老家,那里是祖坟。 朕说的是选帝陵,这事朕已差遣太史局李淳风和他师兄袁天罡去选。 你是我皇家这边的接洽人,这都已经通知过他们了,你跟他们一起去,也不要你做什么,他们选,你去看看便是,回头让朕知道选在哪里,好不好? 日后朕也得去看的,你就是有个初步的了解就好,如果顺利的话,你回来时,就跟你大哥一起去学习兵法,那战事方面的事,怎么能少了宽儿你呢?” 而李宽一听,行啊,老李同志很了解我嘛,知道我喜欢什么,那就好办多了。 于是李宽马上就欣喜的说道:“父皇,那就让儿臣去选帝陵吧,快去快回的同时,定会把这事办妥,儿臣那两位道家师兄,定会选择一块风水宝地的。” 李世民欣慰的笑了,但眼中也包含着深意,儿子为爹选坟地,让孙子帮忙去看,千百年来,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周而复始。 圣明天子,以仁孝治天下,不是嘴上说说的,虽然,皇帝最想长生不老,但天下谁人,能抗拒这生老病死呢? 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的想法,在这一刻就是个梦,就别说那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直到了甘露殿门前,李世民还在跟李宽说着,关于陵寝的细节问题,而长孙皇后在銮驾上,伸头对这两位认真的父子说道:“我的陛下和神医孩儿啊! 咱们可都到了这甘露殿了,我们一起用膳吧,这都到时辰了,有什么话,咱们吃完饭再说吧。” 而李世民看了看天色,说道:“也是啊,宽儿,你母后饿了,父皇也饿了,那咱们就一起吃饭吧,边吃边说。” 李宽自然知道,李世民是日理万机的性格,今日事今日毕,也就答应了。于是这三人,都进了甘露殿,长孙皇后也吩咐用膳。 而机灵的内侍常满此时,正在东宫门口等候李承乾,李承乾刚刚回到东宫,刚刚得到内侍禀报说是,两仪殿的常满来见,他本以为是常满想告诉他李渊的情况,也奇怪这常满怎么没进东宫呢? 但东宫的内侍却说道:“太子殿下,两仪殿内侍常满说是,陛下请您去甘露殿用膳,其他别的没说。” 李承乾一听,原来是父皇召见啊,那他也的去问问情况,马上就吩咐宫人为他更衣。 外出的常服,可不能去见李世民啊,于是李承乾就换上了太子的装束,急忙的走出了东宫。 见到常满安静的站在门口等候,李承乾上前小声问道:“小伴,皇祖父可安好?” 常满眯着眼回答道:“太子殿下,太上皇总算是得以完备的诊治,赵王殿下提出了诊治的方案。 这会儿,估计孙神仙与太医院的御医们,已经将太上皇的药准备好了,孙神仙和太医院的御医们,尤其是,太医院院判柳医长与刘御医,也很认可赵王的药方和药膳。 太子殿下放心吧,陛下、娘娘和赵王,这会儿都在甘露殿等太子殿下您用膳呢。” 李承乾一听,总算是把一颗心放下了,也就跟着常满去了甘露殿。 长安城外,玉虚观,真武大殿内,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兄弟俩,端坐的三清像前的蒲团上。 两旁有很多道士陪同,而他们当中,端坐着那道士袁守城,一脸肃穆的样子,入定中。 袁天罡向李淳风使了个眼色,李淳风一脸不情愿的,回给袁天罡,而袁天罡定是知道,这有些拿自己师弟当枪使的意思。 于是他马上就看向,这大殿的天窗,好似有什么独特的风景,吸引他一样,根本就不理睬李淳风。 而李淳风看来是没办法了,于是小心的问道:“师父,徒儿已经接到皇家的诏令。 陛下要为太上皇选帝陵址,此事要徒儿与师兄一起去,师父的意思是?” 袁守城轻轻哼了一下,说道:“道门势衰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差遣啊? 南朝礼佛的天子,选帝陵都是先斋戒沐浴之后,恭恭敬敬的去请那和尚。 怎么这泱泱大唐要为开国之君,选帝陵就如此差遣我道门啊?” 听到这里,袁天罡咳嗽了一下,在场的大道士小道士们,马上就都低眉顺眼的出去了。 大殿之上,就剩下袁守城、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三人,袁天罡马上凑过来对袁守城说道:“叔叔,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啊。 妄议天子,还拿其他朝的天子去比较,这事要是让皇家知道,定没有咱们的好果子吃啊,叔叔怎可因小失大呢? 况且,此次选帝陵,皇家也打算派出了赵王李宽,也就是我与师弟认的那个孙真人的弟子,我们都师兄弟相称的,这终归算是一件好事吧?” 袁守城这时候睁开眼睛,怒视着袁天罡,说道:“我的糊涂侄子啊,你怎会如此天真啊? 别说那李宽是皇子身份,多与你二人亲近了一下,就以为是自己人了? 那孙老道对我道门平日之事,本来就有多有微词,他是道医身份,怎么会来管我道门之事呢? 他这弟子从身份上说,就是个庶出的皇子,都没那蜀王李恪的身份高。 起码人家可是,那隋唐两朝的尊贵血统,就别提跟那嫡子中的,越王李泰去比了。 派出这赵王李宽就是好事?按理说,他们皇家应该派出太子的,怎么?我道门就那么好打发吗? 你去看看当年的南朝,是怎么礼佛的,你再看看这将老子道君,认为祖宗的李唐,是怎么来看我道门的?哼。” 袁守城的话音刚落,袁天罡感觉压力很大,于是就将求救的眼神,递向了李淳风,而李淳风却笑着凑过来。 他说道:“师父啊,您何必如此动肝火呢?我道门如今没成为国教,完全是我道门的传承脉络不够完全,分支太多,派系也多,不统一嘛,佛门就好吗? 他们也不统一啊,所以,在这点上,佛道两教,是可以分庭抗礼的,您总是感觉皇家不够重视我道门,但这目前选帝陵的事,没准就是个契机呢,也说不定呢。” 李淳风的话,有点让袁守城松动了心思,于是就看向李淳风,没想到这古灵精怪的徒儿,能把事情看到这一点上,难道他有什么法门不成? 第90章 猜忌 长安城外,玉虚观,真武大殿内,袁守城很是奇怪,自己都认为是毫无希望的事情,怎么到自己的两个弟子面前,就能有什么转机不成? 道门想发展,想成为李唐国教,想吸收更多的弟子,将佛门排除在外,这无形中就涉及到了竞争,而竞争之后,就是争取皇家的认可,这认可之后呢,就是百姓中的份额。 自己的侄子袁天罡的想法有些守旧,大体上是跟自己差不多,好在大局观还是有的,很多官方的事情交给他,很是放心。 而自己的小徒弟李淳风,虽然,现在是有官职在身,但似乎志不在此。 很多时候,想法不被道门所接受,尤其是,当初孙思邈约袁守城,去给李宽治病的时候,他自己本身就老大的不乐意。 因为他感觉这事,孙思邈再是个神医,也没那么大的面子,最少也得是皇家出面啊。 而且,皇家需要你孙思邈,你却变相求到我袁守城头上,事成之后的人情,基本上都被你孙思邈占据了。 因为从李世民的态度上,就能看出,虽然,也让自己的两个得意徒儿,有了相应个官职。 但袁守城要摆出一副化外之人的姿态的同时,也想要皇家关注的部分,这就完全没达到预期。 而自己的徒弟,总是让自己看远一点,但到底要看多远,自己也没个章法,总之是很让失望。 但之后由于《推背图》的原因,李淳风消耗很大,袁天罡也感觉,他们俩泄露天机的同时,得到了一些反噬,这个恢复的过程当中,那老道医孙思邈出了不少力。 但袁守城认为,这是在变相的还他帮忙治疗李宽的人情,但这远远是不够的啊。 最起码,你赵王李宽在身份上,可与这推背二人组不对等啊,你是王爵啊。 所以,袁守城认为,这是赔本的买卖,以后可不能一冲动,就干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 而今天这李淳风的话,让袁守城感觉自己的徒儿,也许会在李宽这里打个突破口。 但袁守城本身,就不看好李宽在皇家的作用,毕竟,这皇子身份再高,也高不过太子吧,而且,这皇家的事,是李世民说了算,那就更高不可攀了。 而李淳风自己也感觉,自己的师父,有点看轻了那李宽,于是他就慢慢的劝解道:“师父啊,您总是这么大动肝火的可不成啊,徒儿这也是担心您的身体啊。 再说了,徒儿感觉这皇家之事,最好不要派什么太子前来,这沟通起来很是麻烦,有很多事情本来很好说。 但如果那太子来的话,就要很多虚礼、很多忌讳、很多浅显的道门规矩他都不懂。 可这赵王李宽就不同了,师父您没发现吗?孙真人对自己的这位徒儿,很是在意,从这一点上,我道门就占了先机啊。” 袁守城一听,皱着眉头说道:“那孙真人对道门能有什么助力?那老头儿一心在钻研医术,与我们可不算同路之人啊。 他在意他那徒儿有什么用,得皇家在意才行,他的皇家的地位不高,话语权都没有,怎么替我道门助威啊。 原本我以为,这赵王李宽能为我道门所用,但这半年多来,据贫道观察,那就是个武痴嘛,不过还算他有点本事,确实是个骨骼惊奇的练武奇才。 也传闻他与那两位将军比武,旗鼓相当且略有占上风的意思,但这也不足以,让他有助我道门成事的实力啊?” 李淳风看了一眼袁天罡,而袁天罡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就又继续研究他的天窗了。 李淳风也只好继续说道:“师父啊,那赵王李宽的母妃,也是长孙家的,这您知道吧。 从这一点上,就可借助他母族为基础,而且,他这可不能算是庶子身份。 据说,当今长孙皇后曾说过:赵王李宽与嫡子无异。 这话也算变相替他正名了呀,师父您没发现他的封号吗?赵王,这可是一等王爵啊。 七雄为一等的说法,可是真真的啊,据说,这赵王的王爵封号,也是他自己,亲自向当今陛下讨要来的,这怎能不算他的实力呢? 如今,咱不提他那与两位当朝将军比武之事,他可是与陛下的嫡子越王李泰,和刚才师父所说的那个,隋唐最尊贵血统的蜀王李恪,同住武德殿,这点难道不能说明,他的隐含势力吗? 这也是变相的收拢,那隋朝老臣的心和后族的心啊,这两家外戚的力量,都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任何事情,都能产生一定的助力啊! 只是他们这些皇子,都年龄太小,没意识到罢了,这可是不容小觑的啊。” 说到这里,袁守城长出一口气,袁天罡也在自己叔叔身后,向自己师弟伸了大拇指,表示李淳风的口才,真的很了不得。 而袁天罡也补充了一句道:“叔叔,此次为皇家选帝陵,就是我道门崭露头角的舞台啊,想让赵王李宽能为我道门所用? 嘿嘿,据说,他今年开府在即,还要选妃呢?也许我们道门,可在这方面试试渗透一下才好啊。” 而这话,让袁守城激动得脸都红了起来,而李淳风趁自己师父不注意,也给自己师兄袁天罡,回敬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赞同。 皇宫,甘露殿,李承乾刚到门口,就听到李世民那爽朗的笑声,他伸头一看,自己的父皇母后与李宽都就坐。 最让李承乾感到意外的就是,他们居然开始用膳了,以往,就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加上最受喜爱的李泰一起用膳,也都等着李承乾的到来之后才开始。 而今天,居然没等李承乾的到来,就已经开始了,李承乾在门口闭着眼、鼓着气,那恨意就别提了,他心想,到底谁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夫妇的亲儿子啊? 虽然,长孙皇后说过李宽与嫡子无异,但那是拉拢和安慰李宽的话,毕竟,这李承乾和李宽不是一奶同胞啊。 你们夫妇疼爱李泰行,那是我李承乾的亲兄弟,疼爱刚刚出生不久的李治也行,那是你们最小的儿子,也同样是我李承乾的亲兄弟。 但这李宽算是什么人,在李承乾眼中,这算是流落在外的一个皇子罢了,认祖归宗之后,能得到一定的封号就不错了。 虽然,这半年来,李承乾也与李宽接触不少,单纯从兄弟情上来讲,这李宽确实是个值得去深交的好兄弟。 但李承乾从小得到的,大多数是严厉,如同形象标杆一样的教育,不容许出错。 李承乾看着,自己父母疼爱自己的弟弟李泰的同时,他都告诫那是因为他小,而且,李泰却是博学多才,有过人之处。 而疼爱李治,是因为那他更小,应该得到疼爱,而从来都没感受过那种溺爱的李承乾,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就像个弃子。 感觉那堂上谈笑风生的三人,才是一家人,李承乾感觉自己,仅仅那残存的一点点希望,得到的父爱母爱,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了。 因为那本该属于他的份额,似乎都已经被李世民夫妇俩,倾注在李宽身上了。 心灰意冷在这一刻,被体会的淋漓尽致。武学奇才,比武战胜最强的武将,新式武器的缔造者,诗词歌赋的潇洒作者,医术都那么高明,总是被需要。 而且,得到的全是夸奖,这就是李宽这半年来,给这李唐太子殿下的感觉,而李承乾的呢? 感觉自己过于平庸了,而李承乾最担心就是,当初自己的大伯李建成,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有点“平庸”,不怕比较,就怕乱想。 伟大的帝王之后的继任者,大多是所谓的“守成之君”,自己大伯就是冠以这样的评价。 而自己的皇祖父李渊,在开创李唐帝国之后,亲眼看着那玄武门上的悲剧,而只能暗自神伤。 而这一切,虽然,迎来了更伟大的帝王李世民,但这只是刚刚开始,李承乾会做李世民之后的那个,新的“守成之君”吗? 这才是他的内心最不能接受的。而后世原本的轨迹上,李唐太宗李世民曾经想过,将太子之位立当时的李泰,可李泰更加激进,他想做比父亲李世民,更加成功的帝王。 很多人预见他会倾注全部国力,去征伐不臣,而当时的国力,必须要走休养生息的路线,所以,从李世民这个角度来说,就将李泰从心里划掉了。 而想立李治之后,又有点不甘心,犹豫着想改那英果类我的李恪的同时,却问到了长孙无忌的头上,长孙无忌却说道:太子之位既然已定,就不要轻易的再更改了。 李世民反问长孙无忌,反对是不是因为李恪,不是他的亲外甥,长孙无忌没回答,李世民也只好作罢。 但在永徽年间,长孙无忌还是借助了高阳公主和房遗爱的谋反,将李恪也牵连了进去,于是也就变相的为李治铲除了一个,隐在暗处的麻烦。 当时的李治,也不再是懵懂的少年,他明白帝王之路的血腥,也就默认了自己舅舅的做法。 那再回到现在的李承乾的身上,我们再去想他此刻的心理,也许就是一个渴望得到父母疼爱的孩子。 在这一刻,他不是什么李唐帝国的继承人,什么太子殿下,他只是一个从小以嫡长子身份,被规范在那条条框框里,而透不过气的儿子而已。 而这时候,李承乾身后的内侍常满,却提醒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您不进去吗?” 这才把李承乾拉回现实,于是他只好调整呼吸,活动了自己僵硬的脸,勉强挤出笑容,进了甘露殿。 直到他走到甘露殿的中央,过于专注与李宽谈话的李世民,才发现他。 李世民说道:“承乾来了啊,快快入座,父皇和你母后,等你多时了。” 而长孙皇后也笑道:“承乾,坐到你二弟身边,你们兄弟也喝一杯。 母后这里桃花酒,可是刚刚酿造好的,还是你二弟的方法呢,你也来尝尝。” 而李承乾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见礼之后,看到李宽将上首的位置,留给自己,也稍微的心安了一下,看来这个弟弟,还是懂礼数的。 而听到自己父母对自己的热情,他也释然了许多,毕竟,李承乾平时接受的正统的儒家教育多一点。 他明白“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父母也许是因为他的嫡长子身份,就必须对他要求更加高一些,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个帝国以后才能交到他手里。 李承乾坐在了李宽的上首,这里离自己的父母比李宽近,与李宽也很近,内侍和宫人,将饭食和酒菜摆好,而宫人为李承乾斟酒的时候。 李宽一脸笑容的说道:“大哥,这酒可是秘方哦,桃花酒,有桃花特殊的清香味道,最适合咱们这个年纪喝了。 不像父皇和各位将军喝的三勒浆那样醇烈,柔和的桃花酒,更能喝出意境来。” 而李承乾也没去听李宽的话,先是举杯敬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之后一饮而尽,再次自己倒满酒。 他侧着头对李宽说道:“多谢二弟诊治皇祖父的,为兄在此谢过二弟了。” 虽然说着感谢,但李承乾脸上的表情很是木讷,这让李宽一愣,但他还是微笑的回答道:“大哥不必多礼,毕竟,皇祖父是我李唐最重要的人嘛。 没皇祖父当年的太原起兵,浴血奋战,哪来的我们现在的生活啊。 能为我李唐的缔造者诊治,别说是我,就是我师父孙真人和那些御医们,也是荣幸之至啊。 好在目前,算是有了办法控制皇祖父的病情,也希望他老人家,能尽快的好起来,为我李唐皇族的长久,为我李唐宗室的鼎盛,饮胜。” 这下连李世民夫妇也一同喝了这杯,而李承乾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暗笑,李宽你还真会把握机会啊。 第91章 道爷的养成 皇家所意味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只是高高在上的感觉,更多的是,对社稷江山的统治思想,这是每一代帝王,赋予自己无上的权利。 一旦这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那种油然而生的自信,和天地之间的那种沟通,仿佛从心底里就渗透到了骨子里。 那种浩瀚宇宙、唯我独尊的感觉,才是帝王真正享受的全过程。 但这也要看这所谓的帝王格局,古往今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以及后世的朱明洪武和永乐大帝,似乎是这方面的代表。 因为他们眷恋自己的江山,将每一寸土地,都看做是自己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不是横跨欧亚大陆,光靠杀戮就能明白的,更不是自认是天朝上国,关起国门自给自足就能想通的。 历史是要向前发展的,秦讲究大一统,汉讲究民族气节,唐讲究对外扩张和领土收复,宋讲究经济文化,明讲究君权神授和孤傲的倔强。 各有不同,但都成为了璀璨的辉煌。而李承乾,作为李唐王朝未来的希望,他所要承接的东西,似乎连他自己都吃惊。 虽然,他没有李世民的那种大局观,但他也是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而当他看到李宽的时候,这种感觉,似乎被动摇了。 李世民看到李承乾和李宽这兄弟俩,不断的互相敬酒,他也感到这小哥俩是在拼酒吗? 于是他作为父亲就说道:“承乾,宽儿,你们兄弟还是要少饮酒为好。 为父刚才还跟宽儿说起,让他随那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道长,去选帝陵址。 而承乾你也要到尚书省和兵部,去学习一点兵事,宽儿那边完成之后,也要去尚书省和兵部学习,之后你俩都要去陇右,随几位大将军去练兵。 承乾作为太子,我李唐的继承人,必须要学兵事,而宽儿嘛,不是标榜自己是战将吗?那以后就让承乾统兵,你做先锋大将,如何啊?” 坐在一旁的长孙皇后也感觉,这李世民是不是喝多了啊,怎么又谈上军事了呢?而李承乾一听,马上就来神了,其他都不重要。 关键是那句,李唐的继承人,而且自己将来会统兵,李宽去作战,这把他李承乾完全推到了,统帅的位置上了啊,这怎么能不让人兴奋呢?这可是主次地位的定位啊。 任务既然已然下达了,李承乾也感觉,自己没被父亲所遗忘,这怎么能不让他高兴呢! 现在再去看身边的李宽,似乎也很顺眼嘛,有个勇猛的弟弟,不也很好吗? 当年自己父亲身边,不是还有自己三叔李玄霸,那绝世战将在吗? 自己如果能像李世民那样,有驭人之术的话,那完全可以收住李宽的心。 况且,他对李宽的那些心思,也最多就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心情好,自然喝酒吃饭也痛快,李承乾也一改刚才的面容。 而李宽完全没想到,刚才自己是被自己大哥所猜忌,他还以为,李承乾是担忧李渊的病情呢。 而又浅尝了几杯酒之后,李世民也到了新的批阅奏疏的时间,长孙皇后也自然让他注意身体,不要过于劳累。 李承乾要回东宫,明天起要去尚书省和兵部报到了,李宽明天就要跟“推背组合”去选帝陵址。 而长孙皇后也要照顾李治去了,都各有忙碌之事,也就都各自告别了。 李世民作为大忙人,自然第一个离开了,李承乾和李宽相继离开了甘露殿。 而当他们兄弟二人,刚走出甘露殿的时候,李承乾对李宽说道:“二弟,既然我们明天开始都有所忙碌,那就在此别过吧,希望你尽快选好帝陵址,来尚书省和兵部找为兄才好。” 而李宽也点头称是,李承乾也转身朝东宫走去,走了两三步,李宽又追了上来,将手里的一个小瓷瓶递给李承乾。 并且他说道:“大哥,这是我那小药童师弟,配置的醒酒丹,效果很好,即使不喝酒,也能拿来吃,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李承乾看着李宽手里的小药瓶,本不想接过来,但又想起这半年来,兄弟俩相处的种种,也感觉自己内心的无名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于是他就笑着接过来,说道:“那就多谢二弟,为兄等你来一起学兵事,之后我们一起纵马陇右去练兵。” 听到这里,李宽也感觉很高兴,于是就转身边跑边微笑的说道:“那我这就去准备明天的事,争取几天之内完成,我可很期待纵马练兵的,这就找身漂亮的盔甲去。” 而李承乾看着李宽这兴奋的样子,也被他感染到了,一种少年尚武情怀,在内心滋生。 随着李宽的回来,整个武德殿西院,都被动员起来了,田家兄弟在选盔甲,王家兄弟在选战靴,常氏兄弟在选头盔,总之他们是行伍中人,他们负责选,而李宽负责看。 只见李宽半躺在武器房内的一个空置的展架边,吃着竹小幽送到嘴里的葡萄,喝着菊小月刚刚泡好的茶,兰心慧在揉肩,梅傲雪在捶腿,似乎李宽提前为自己的选帝陵址之行在放松。 而常宣站在一旁,小心的看着几个侍卫在选的装备,不断的问询李宽的意见。 燕无双靠在门旁,看着李宽的在那里享受,在外间独孤雨悄然来了,小声对燕无双说道:“殿下这是在摆谱吗?” 燕无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小声回答道:“是啊,很是讨厌,不知道他一个以前那么淳朴之人,怎么现在还学会奢华了。 但却没什么品味,跟他王爵身份一点都不配,活像个地主老财。 你看看他那懒散的样子,还标榜自己是,以后是绝世战将呢?哪家的战将,躺在那里让人伺候,真是可气。” 而独孤雨却笑道:“依我看呐,无双妹子是看那四姐妹的活计,眼馋了吧,是不是想易地而处啊?取而代之啊?呵呵。” 又没等生气的燕无双反驳,独孤雨又一次飞身上了房顶,不见了。诶,为什么要说又呢? 而这时候,李宽却对身边的四位宫人姐妹说道:“战将的装备,也就走个过场,我以后去练兵和出征的话,定要穿三叔留下的那套战甲,那才是跟我那兵器配套的东西。 明日出去,傲雪替我准备道士的服饰,我要打扮成道士,我从师父的药庐回来,不是带过几套吗?之后你都给我缝制过新的吧,估计能合身吧?” 而一向为李宽准备服饰的梅傲雪说道:“殿下放心便是,这点儿小事,奴婢自然准备妥当,定会让殿下满意的。” 而兰心慧却一脸坏笑的,马上接话道:“是啊,殿下不必担心,傲雪为殿下准备服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定会将殿下打扮成英俊潇洒中,带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也是以后作为殿下采女或夫人,要学习的东西呀。但奴婢就奇怪了,殿下既然不要这战将的服饰,为什么还让他们在这里选呢?” 说完,兰心慧指着几个忙碌的侍卫们,而李宽却一脸牛气的说道:“我就是没事显摆一下。 看看自己的家底,都有些什么,从三叔那小配殿,逐渐搬回来太多东西了,我得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而旁边一脸献媚的常宣说道:“是啊,殿下不知道吧,奴婢从几个本应装有马甲的大箱子里,发现很多的黄金呢,可能是当年卫王殿下留下的,现如今都是殿下您的了。” 而李宽一脸得意的说道:“就是,没事统计一下自己的财富是很重要的。 就说这战甲武器吧,很多都是战场所得,没准就是哪个着名大将的心爱之物呢? 这要是编个故事,卖给程知节将军他们,没准能卖个天价呢呢? 诶,常平,你去找几柄宝剑来,人家道士都配一柄好宝剑的,我看我两位师兄都有宝剑,我也得有,你去选选,要漂亮的,太过普通的可不行啊。” 而常平听到李宽吩咐,一溜烟的就去,满是宝剑的武器架子上查看了。 而其他几个侍卫,都放下自己手上的活儿,也都去宝剑的那边,看看能不能帮李宽选一柄,称心如意的宝剑来。 不一会儿,几个侍卫分别选了几柄他们认为漂亮的宝剑,而实在的王林,竟然一人就抱来十来柄宝剑。 唯独田飞是只选了一柄,其他几人各不相同的展现了,他们对武器的喜好和认知。 李宽这时候,也站起身来,东看看,西瞧瞧,这个摸摸,那个接过展开,最后相中了一柄剑身很宽厚的宝剑。 只见那剑柄,就有其他宝剑一半那么长,而这正是田飞选的那柄,李宽接过了,感觉很沉。 李宽抽出剑身,只听那犹如龙吟一般,剑身与镔铁制成的剑鞘,摩擦发出那股声响,让整个军器间的人,都为之一振。 那剑身中间,竟然是镂空的,而剑尖部分,有一侧是如同鲨鱼牙一般的锯齿。 李宽提剑,快步走出这军器间,到了院中,挽了几个剑花,感觉还不错。 剑很沉,一般人只能双手舞动,但李宽的力气,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所以,他单手舞动起来也不费劲。 并且,每次破风的时候,都会发生声响,于是李宽就加速舞动,最后一个招式,直指院墙边上的一块大石头。 李宽将内力,运到手中传导进剑内,只见一股无形剑气,破动而出,竟然在那大石头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在场侍卫们都震惊了,连李宽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内功。 燕无双看着那石头,若有所思没说什么,而房顶上的独孤雨,却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 她心想,师门的武功,竟然能让这小娃娃,修炼成这样?看来得禀报师门了。 翌日,李宽穿着一身帅气而崭新的道袍,而道袍同时配有明亮肩甲胸甲束带,最独特的就是,那下摆的部分,竟然还带有那八条飘逸的穗带儿。 而让人喜欢的就是每条上面,都有一个卦图,正好暗含八卦,道袍的背后竟然绣着一面阴阳图,高耸的道士发髻,梳理的整整齐齐。 一支古朴的发簪,横在其中,而昨天选的那把大宽宝剑,被兰心慧用一条结实的绳带挂住,让李宽背剑,这就腾出李宽的双手来,李宽真是爱死了这身打扮了。 梅傲雪给他整理领子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一个稽首,笑嘻嘻的说道:“贫道李宽,见过这位女道友,不知道可否成为贫道的仙侣啊?” 这句话,直接让梅傲雪脸红到脖子了,俏着小鼻子,也没去回答,变相的在李宽肩膀和胸前拍了两下,十足的小媳妇样子,心想这是用新身份,在调戏人家嘛。 而站在门口的燕无双,对李宽的刚才的举动,算是彻底无语了,这是长大了,会逗女孩子了啊。 李宽这一身打扮,出现在众人面前,拍马屁最响的常宣,走上前来,笑呵呵的说道:“哎呦,我的殿下啊! 奴婢都认不出您了,奴婢还以为这是哪家的神仙公子,下凡尘来咱们武德殿了呢?奴婢差点就跪拜祈求神仙保佑了呢。” 而李宽甩着自己的道袍下摆,一边耍几招太极拳的姿势,一脸调侃的说道:“常宣啊,你现在跪拜也不迟啊! 道爷我肯定保佑你的,保佑你娶妻貌似颜如玉,生子当如孙仲谋,怎么样?道爷我对你不错吧。” 而听到这些的,所有在场的宫人和侍卫都笑了,好在常宣也不生气,他一个内侍,一个宫里的宦官,能让自己的主子,开这样的玩笑,也是没把他当外人,而他也不怵。 常宣马上就来了个跪拜,还一脸笑容的说道:“奴婢不求别的,就求殿下一辈子让奴婢侍候就行。 其他就如殿下说过的那样:‘神马都是浮云’。奴婢就喜欢在殿下身边,做个小瑞兽,就心满意足了。嘿嘿。” 而李宽听到这里,也感觉平时总拿常宣开玩笑似乎不好,但没办法,都习惯了。 于是他就说道:“常宣啊,起来吧,那茶叶的生意,你继续跟进啊。 赚钱之后,你自己拿一百贯,是道爷我念你诚心祷告,赏你这未来的赵王府大总管的。” 而常宣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先叩谢李宽的慷慨,之后直念道家的:“无量天尊,奴婢谢道爷赏。” 而李宽耍够了,就对燕无双说道:“无双今天跟我走,那个影子,你也去吧,外面风景漂亮着呢,一起去看看。” 李宽看都没看,虚指了自己身后的房顶,就领着燕无双出了武德殿。 独孤雨瞬间,就几个轻功身法跟了上去,并且,还着她那妖艳的微笑。 第92章 八卦的礼部官员 李宽最后一次从李靖府上,回来的时候,作为李宽师伯的红拂女,将一瓶药丸,交到李宽手上,并且,告诉他说道:“这是师伯,在你那张伯父手上,讨来的独门修炼丹药。 当你觉得内力涌动的时候,就可以服用了,据说可以在瞬间,补足你的丹田内功。 而且,最好以酒来做媒介,引导其药力,放心,师伯服用过这种药,定会对你修炼有所帮助的。” 李宽自然是如获至宝一般的收下了,大侠虬髯客的修炼丹药,定不是俗物啊。 于是直到昨天,李宽那一通剑法之后,最后一道剑气落在石头上,李宽知道,该是丹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碰巧今天还喝了很多酒,何乐不为呢。 而今天早上起来,李宽就感觉丹田之内,似乎充盈着很多内力,稍微一运功至手掌一推,隔着十步以外的风铃都被震响。 他又一运功至手指一点,二十步以外桌上的烛台上的蜡头被点掉了,还好是没点燃的,要不然,没准就将那丝绸的桌布烧着了。 李宽感觉自己,已经步入了高手的行列了,于是他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 穿着新道袍,背着宝剑,领着燕无双出了朱雀门,礼部和钦天监的官员,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而且,李宽还远远的看到了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影子,于是就走到他们身边。 对着他们施礼道:“拜见两位师兄。” 而袁天罡和李淳风大吃一惊,没想到李宽在这众多官员的面前,也敢向他们俩先施礼。 于是李淳风马上就回礼道:“赵、小师弟不必多礼,你这样很让咱们师兄弟为难啊。” 而一旁袁天罡也点说道:“是啊,礼部和钦天监的官员,看着我们这边呢,还好没有御史台的官员来此。” 李宽才不在乎呢,大方的说道:“两位师兄,难道忘了以前我说过的话了吗? 大唐御史管不了我李宽的,就别说什么礼部和钦天监的官员了。” 虽然,李宽这么说过,但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不能就那么一听就算了啊,说巧不巧的,正好一位礼部的官员,走了过来。 只见他拱手施礼,说道:“礼部员外郎徐孝德,拜见赵王殿下,刚才是下官眼拙还是幻觉,怎么看到殿下,向袁道长和将士郎李道长行礼呢? 这于理不合吧,还请赵王殿下以皇家礼仪规范为重。” 李宽一听,我向谁行礼,关你们什么事啊?这礼部官员是不是多管闲事啊。 他马上就一脸怒气的,回答道:“没看见我一身道士打扮吗?我与两位师兄,那是私交在先。 没看我今日,都没摆王爵仪架吗?另外,听听我的自称,没在你面前自称‘本王’。 今日,我是随两位师兄,去为皇祖父选帝陵址的,没你们那么多讲究。 我们是具体办事的人,别玩那些有的、没的、虚的、假的。 什么时候出发,快去快回,我还得请两位师兄喝酒去呢。” 这一通说,可把这徐孝德顶的够呛,没想到,这赵王李宽确实是个人物啊,怪不得深受陛下的特殊恩宠呢,的确有过人之处啊。 这拉拢人心的话,从他的嘴里一说,怎么就那么让人觉得恰到好处呢?还与这两位道士私交在先? 而这徐孝德也不是寻常之人,典型的硬骨头一个,他马上继续说道:“陛下钦点赵王殿下,为皇家代表,按说我们做臣子的,不应去管这些。 但礼法就是礼法,怎可轻易废之呢,还请赵王殿下注意自己的言行,下官言尽于此,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而李宽也感觉,这个倔强的中年官员,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吧,这家伙难道是孔颖达的师弟,魏征的同学不成? 不过李宽也没去理睬,他继续跟两位师兄寒暄道:“两位师兄,近来可安好?上次两仪殿一别,怎么两位师兄如同消失了一般呢? 我派人去过那玉虚观,结果那几次,那里的道士都说,两位师兄出外云游去了。 说是顿悟了修仙渡劫的法门?不知是真的如此,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缘由啊?” 而袁天罡没去回答,讪讪的看了一眼李淳风,李淳风却一脸微笑的说道:“小师弟啊,我与大师兄确实去云游了。 不过不是什么顿悟了修仙渡劫的法门,是去为陛下寻访帝陵址了。 这不,初步定下了,就差今日你与礼部和钦天监的官员,一同去看看就基本可以交差了。” 而袁天罡在一旁咳嗽了几下,这李淳风也太过随便了,基本交差?你是在应付皇家,交代给我们的事情吗? 而且,还当着李宽的面说,但李宽却没太注意这些,而是说道:“哦,那这么说,我们此行,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啊! 太好了,我正想余下的时间,与两位师兄把酒言欢呢,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而这时候,袁天罡虚指了一下朱雀门前,说道:“就等这位了。” 李宽顺着一看,熟人啊,宗正寺少卿,李崇义,看来皇家的事情,也得宗正寺参与进来才好。 李崇义提前就知道,李宽会参与进来,但他却没过来跟李宽说些什么,只是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李宽也向他示意了一下。 之后就在李崇义的带领下,大队的马车出发了,目标三原县,袁天罡和李淳风,最后敲定的位置就是三原县境内。 而在礼部车队中,刚才规范李宽行为的礼部员外郎徐孝德和礼部吉司刘司正在同一辆马车上谈话。 只听那徐孝德一脸嫌弃的说道:“真不知道这赵王,怎么就深得陛下恩宠,竟然一身道士打扮不说。 还与那道门之人,称兄道弟的,故弄玄虚的样子,哼,真是有辱皇家风范。” 而那刘司正看了看马车窗外,小声的说道:“莫要如此,您也是咱礼部的老人儿了,怎么还这么鲁莽呢? 那赵王李宽,可不是个好惹的,一言不合,就会出手打人的。 我当初,随同那宗正寺李少卿,也就是头前带队的那位,去城外孙真人药庐,接这位赵王李宽。 那会儿,他还是楚王的王爵呢,我就亲眼看见他打人,那内侍被让他打得,都没人形喽,真是惨不忍睹啊。 你这怎么还去触他的霉头啊,宗正寺都不去管他,咱们礼部可别去多管闲事啊,这要是惹到了这活阎王,到时候,你脸上也不好看啊。” 徐孝德一听,虽然,他心有余悸,仔细想来,还好刚才没深说,要不让一位皇子打了,真是不值当的。 虽然,他可以告到陛下那里去,但最终的结果,一定是被陛下和稀泥的。 亲王皇子是陛下的心头肉,象征性的禁足、训斥也就当惩戒了。 而自己肯定白挨揍,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他深深的哼了一下。 而那刘司正继续说道:“据说,这位赵王殿下,马上就开府了,选妃一事,已经在暗中闹得沸沸扬扬的。 不知最后的结果如何呢,就看哪家有好福气了喽。” 而徐孝德一脸好奇的问道:“刘司正,此话怎讲? 难道这赵王选妃,有什么异常之处吗?嫁给他这样的粗鲁人,也算是福气吗?” 而刘司正很兴奋的说道:“这里面说道讲究多着呢,你定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也难怪,你这平时都一心铺在礼部的政务上,也从来不去打听一些秘闻。 不过咱先说好,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我也是听别人传的。 你看啊,太子的年龄比赵王大,但没选太子妃之前,先为这赵王开府选妃。 这里面的意味,你体会一下,外面传的什么‘太子为了表现出兄友弟恭,就先让赵王选妃了。 并且,这武德殿三王,就要拿这赵王,做个皇家的标杆之类的话’。 这些都是表面的事情,背后隐含的意味,你再体会一下。” 之后这刘司正,也就一脸神秘的,不继续说下去了,而这徐孝德,哪能受得了这说一半留一半啊,要八卦,你就八卦到底嘛。 转了半天眼珠之后,那徐孝德终于忍不住了,也一改往常的严肃,一脸恭敬的说道:“那就劳烦刘老弟,为我解答一下吧! 你知道的,老哥我但凡有什么事,就得必须当天明白,要不就睡不着觉啊。” 而刘司正感觉,这徐孝德也挺上路的,称呼改了,这说明,开始往深处相交发展了。 于是他也不卖关子,说道:“徐兄,按理说,以后我们这礼部官员,定会多多接触这王爵之事。 陛下也有意,将很多皇族的事情,从宗正寺那边分离开来,毕竟,国家在走向一条新的道路嘛。 这也是尚书和侍郎两位上官,从房相杜相那里听来的,不过最新的消息就是,从那赵国公府上传出了一点。 陛下让赵王先选妃,就是为了试探关陇门阀和山东士族的态度,看看哪家能拉拢,哪家必须遏制一下其发展。” 而徐孝德听到这里,也奇怪道:“那也得是从太子妃的人选上试探啊,这赵王的地位,是不是不够高啊?” 而刘司正着急的直拍自己的大腿,说道:“我的徐老哥啊,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呢? 太子妃一旦选定,那以后没准就会成为我李唐帝国的,未来的皇后,或者是皇妃,这可不是能轻易试探的啊? 而这赵王就是皇家的试金石,既能试探各方势力对皇家的态度。 更能建立起一些新的勋贵阶层,最后达到巩固帝国治理江山的先决条件。 试想一下,一旦这赵王妃没选好,正好选了那山东士族,崔卢郑王那几家女子。 回头赵王李宽一之藩,那对当地的影响,会是成什么样子,建立一个国中之国,都有可能的。 而要是京兆地区的家族呢,韦家、李家、长孙家、贺兰家、令狐家都在关注此事啊。别忘了,赵王还年轻。 你去看看宗正寺,对皇族爵位晋升的在我礼部的备案,就全明白了。 陛下的皇子的封号,都是不断晋升的,而且,有着一定的规律。 下一步那蜀王李恪,到了开府的选妃的年纪,就会晋升为吴王,那越王李泰,也会相应的晋升为魏王,你想想那七雄为一等王爵。 李泰身为陛下嫡子能占一席,而这李宽可是庶子身份啊,居然现在的封号就是赵王。 如果他要是再晋升一步的话,那是什么?这意味着什么,徐老哥,你自己想想吧。” 徐孝德一边听,一边反复的在心里做着假设,对啊,现在已然是赵王了。 如果在晋升的话,晋王?或者是?啊!那岂不是要封爵“秦王”? 这这这,帝王家的事,外臣无法去干涉,而一旦出现什么变数,那就一场空前的劫难啊,皇家一旦想重整朝堂,那定是腥风血雨般的洗礼啊。 徐孝德马上又问道:“刘老弟,那你说这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逐,那最后不也得是陛下拍板定夺吗? 乾纲独断那是帝王的权利,难道陛下会对关陇门阀和山东士族妥协吗?” 刘司正也感觉到,这徐孝德不断的在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他笑道:“陛下是不会妥协的。 但陛下一向恩宠这赵王李宽,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也不为过。 就怕陛下要赵王自己去选,四名采女地位不高,定会从那赵王身边来选。 而这正妃和侧妃嘛,据说,也被决定得差不多了,毕竟,很多元老级的勋贵,需要照顾一下嘛。 国家建立伊始,人家是出了力的,即使被排挤出朝堂的话,也得从另一面上,让人家站一席之地才好。 不过,现在满朝官员,都在费心想将自家的女子,列为在那三位夫人的名额上,这夫人可是有很高品级的。 我刘家没合适的女子,唉,这个宝押不得了,可惜啊。” 而徐孝德一听,反问道:“这赵王目前,不就是亲王吗?为什么都押宝在他身上呢?” 而大胆的刘司正,一脸不屑的看着窗外说道:“谁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呢? 也许陛下会异储?也许亲王会有藩国,谁知道呢?” 听到这里的徐孝德,也若有所思的考虑了,自己家的女子,有没有适合李宽的。 第93章 道兄帮选妃 李宽所在的马车上,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都端坐在那里,而李宽也很显摆的,将自己的宝剑展现在两位师兄面前。 袁天罡一看,愣了一下,看向李淳风,而李淳风也明显恍惚了,摩挲着这把宝剑,很兴奋的问道:“小师弟,你这宝剑是当年卫王殿下,也就是你三叔玄霸的宝剑吧?” 李宽听到这里很是高兴,原来自己师兄能说出宝剑的门道来,于是李宽说道:“二师兄,你见过这柄宝剑? 这柄宝剑,确实是我从三叔那小配殿拿回来的,不过我还真说不准,这柄宝剑的出处,二师兄能为我解答一下吗?” 而李淳风又看向了袁天罡,袁天罡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师弟啊,你二师兄有官职在身,不便解答这把宝剑。 这里面呢,有些忌讳,还是让我来说吧,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不许外传,只限我们师兄弟三人知道。” 而李宽一听,这里面定是有什么秘密,他最喜欢听秘密了,尤其是,有别人不能说的秘密才好,点头答应下来,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袁天罡。 袁天罡捋着胡子说道:“这柄宝剑不是凡物,它有个很让帝王忌讳的名字,叫做‘擒龙’。 据说,当年始皇帝陛下,就想给这柄宝剑改个名字,但刚改出名字,这柄宝剑就像通灵了一般。 飞舞着,在那咸阳宫内,杀了数名侍卫,这让始皇帝陛下很是害怕。 于是他命那李斯,将这把宝剑选一深谷抛弃,不许人使用,以贫道看来,这里面怪谈的成分居多。 但后来嘛,这柄宝剑在很多名家手中传承过,但无一使用到寿终正寝,都是意外身亡的居多。” 李宽这下蒙了,马上追问道:“那这柄宝剑是不祥之物了?” 而袁天罡听到李宽的话却摇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道:“哦,原来小师弟,也有怕的东西啊?师兄我还以为,小师弟天不怕地不怕呢?” 李宽一脸苦笑的说道:“大师兄,连始皇帝都怕的东西,我怎么有理由不怕呢? 再说了,连我三叔都没挺过来,这柄宝剑不会是妨主吧?” 袁天罡接话道:“也没那么严重了,不过这柄宝剑也在几位神秘的人物手中停留过,虽然,他们没意外身亡,但也经历不同寻常。 王诩,也就是鬼谷子,他曾经就是这柄宝剑的主人。 钟离权,他也曾经用过这柄宝剑,但传说他们用的时候,这柄宝剑是完整的。 这中间镂空的部分,是有剑身存在的,也就是说,小师弟你手上的,算是一柄残剑。 而将这宝剑中间部分,分离开的人就是更有名气了,张天师,张道陵。 这是他当年,创立天师道的时候,在这柄宝剑中,参悟出一套武功心法。 据说,参悟的过程中,不知怎的,就将这宝剑的中间部分,分离开了。 也许这就是道听途说罢了,传奇的成分居多,也许都不足为信,小师弟也不必介怀。” 听到这里,李宽感觉,这柄宝剑的还是很珍贵的,不说别的,它曾经经历过那么多历史朝代,最后到了自己手上,那定是自己的造化。 而一直沉默的李淳风说道:“小师弟不用担心,凡是用过这柄宝剑,却出现意外的人都是在战场上拼杀。 也都是后人胡乱总结出的,都说是因为这柄宝剑,才意外亡故的。 但按我看来,如果他们都远离战场,像鬼谷子一般,做墨家掌门,或者如钟离权一般,修仙悟道的话,没准也羽化飞升了呢。 至少能像张天师一般,创立一教派嘛,战场终究是杀戮太重,又有几人能得善终的呢。” 听到这里,李宽也释然了,不管怎样,这柄宝剑他确实很喜欢,想让他丢弃是万万不能的。 而这时候,马车顶上出现了小声响,这让袁天罡和李淳风很是意外,他们倒不紧张。 因为以他们师兄弟三人的战力,想必基本上是没有敌手的,不说瞬间秒杀对方就不错了。 而李宽有节奏的敲了敲马车内的木板,之后那小声响又悄然间没了,袁天罡和李淳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李宽。 李宽一脸微笑道:“那是我的女侍卫,说是要给我当影子,估计是在显摆她的轻功呢,没想到还是没练到家啊,嘿嘿。” 李淳风也笑道:“小师弟这侍卫怎么都是女的啊?刚才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那个,总是反复的看我和师兄啊,看得我们都不自在了。” 李宽一撇嘴,说道:“她啊,她是刺客出身,所以,看人的眼神不一样罢了。 不像我那影子女侍卫,很是妖艳的,不信我让她现身,让两位师兄见见?” 话音刚落,只听那马车后面,独孤雨那销魂的笑道:“殿下,属下只做您的影子,这天还亮着呢,所以,影子会一直跟着您。 如果是晚上,那属下就隐入那黑暗中了,还是不要让两位道长,见到属下了吧。 属下告退了,去陪陪您那刺客出身的女侍卫,省得她寂寞又想春闺事了呢,呵呵。” 说完,只感觉马车轻微的震动了一下,独孤雨悄然消失了。 李宽三人也哑然失笑了,而另一辆马车上,独孤雨如灵蛇一般,从窗子钻了进来。 而一直端坐闭目养神的燕无双,就知道是独孤雨回来了,于是她说道:“我说阿雨啊,你就不能好好的休息一会吗?你天天这么如鬼魅一般的跟着殿下,不累吗? 这大队人马中,难道还会有人来伤害殿下吗?就别说他那两位师兄的武功也不低啊,再说了,现在能伤到殿下的人,估计这大唐没几人吧?” 而独孤雨却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嘟着嘴摇着头,慢慢的说道:“想必,无双妹子是误会我了。 我这哪是去给殿下做影子啊,我是去替你看看,有什么小妖精迷住殿下没有,我得保证你日后能当上夫人啊。 你比那梅兰竹菊四姐妹的地位高,当个夫人,绰绰有余,姐姐我这是为你着想呢,你还不领情。 以后那王府宅内争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姐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还有,叫姐姐,阿雨?我可比你大不少呢。” 说完,独孤雨也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起来。 而燕无双看着眼前这驻颜在十几岁小姑娘容貌的独孤雨,也感觉这赵王选妃的事,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啊。 真想让李宽快快选妃完毕,省得总是有人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李宽的马车上,沉默了半天的三人,也都想着心事,而李淳风说道:“小师弟,听说你要选妃了。 这你是怎么打算的啊,陛下让你自己选吗?你看中哪家个女子了啊?” 李宽一听这个就头大,于是很无奈的说道:“二师兄,你也关心这事?你和大师兄不是修道之人吗?怎么也谈女色呢?” 没等李淳风说话,袁天罡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宽,说道:“小师弟,我们修道之人,又不是那和尚。 我们还能娶妻生子呢,我们讲究的是清静无为,不是六根清净,这里面,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再说了,你选妃的事情,现在闹得各方势力,都沸沸扬扬的,你自己都没个具体的章程吗?” 李宽一脸无奈的说道:“别提了,现在我也在为这事犯愁呢,还好已经有几个人选了,都是内定的,估计我是选不到自己喜欢的了。” 而袁天罡听到这里也苦笑道:“很多勋贵家的女子,都太过娇惯了,她们未必有你小时候,经历过的那些苦难。 虽说,你跟随孙真人的日子也不算苦,但毕竟无法跟皇宫里比啊。 但要说人选嘛,师兄我还真看中一个,但就是年龄不对,如果你错后几年,没准还能选上一选。” 李宽这就好奇了,师兄推荐定不是凡人啊,于是笑着问道:“大师兄,你有什么好介绍啊?” 袁天罡一看李宽的样子,也感觉好笑,然后就接着说道:“前几日,我受邀约到应国公武士彠府上,为他的子女批命。 有个打扮成男童模样的小女童,据说,是那应国公的二女儿,样子嘛,很是清秀,长大后,定是美人胚子,而且命格贵不可言啊。” 李宽一听,武士彠的二女儿?武则天、武媚娘、武明空、武曌? 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李宽脑子里,一下就出现了,那中华大地之上,唯一女皇的形象。 李宽一脸震惊的,看着袁天罡,说道:“大师兄是否为她批命?就没什么异常吗?” 袁天罡的表情变换了许久,最后还是按捺着自己,想脱口而出的话,想了想李宽的身份,强压着自己内心的异样。 突然,他心生一计,呵呵笑道:“有异常啊,就是方才在朱雀门,规范你王爵礼仪的,礼部员外郎徐孝德也在场。 他有位的侄女,师兄我想说的就是,那个女子很适合你。 只不过她父母已然亡故,寄住在他叔叔家里,怕是没什么媒人,能从中说合一二。 虽然,有些可惜,但也是没法的事,所以,师兄也就不跟你说了。 说来也奇怪,那徐孝德的小女儿也要我来批命,同样如应国公女儿那样贵人一个。 但有早亡的卦象,希望日后能有变数吧,不过他那女儿的名字很好听,徐慧,日后定是很聪慧呀。” 李宽听到这里,有点手足无措了,徐慧?那不就是徐贤妃吗? 李世民晚年时,恩宠的一位小妃嫔,也许就是为了填补长孙皇后早逝的空白吧。 李宽想了半天,说道:“大师兄可否告知,那徐孝德的侄女的芳名呢?” 没等袁天罡回答,那李淳风却一脸好奇的笑道:“哈哈,小师弟这是动心了? 大师兄的话,入得你耳朵里了,这个我可知道,那女子算是一名道家修士,芳名嘛,二师兄我也知道,你求求我,二师兄我告诉你。” 李宽看着一脸搞笑的李淳风,从自己腰间的锦囊里,找出一个小瓷瓶,说道:“这是我那小药童师弟,配制的甘草药丸。 很是好吃,就当是我贿赂二师兄的吧,还劳烦二师兄告知,那女子的芳名。” 而没等李淳风接过李宽手里的小瓷瓶,袁天罡一把就抄走了。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打开了小瓷瓶,倒出几颗药丸,扔进嘴里就开吃。 之后袁天罡一脸享受的看着李宽,说道:“小师弟啊,一百瓶这药丸,师兄我直接将那三位小娘子,都给你弄来。 都去做你的夫人妃子,反正你那里名额多,全当大师兄我帮你的忙了。” 而李淳风却嘿了一声,指着袁天罡,说道:“大师兄,不带你这样的,骗小师弟的零食还不算,还骗他说你能给他弄来夫人妃子? 你这是拉郎配吗?药丸给我,不给我就找齐你那些仙侣,堵你的门,看看到时候,谁能帮你。” 李宽一听,原来两位师兄都是小吃货啊,而且,这袁天罡似乎还有什么绯闻把柄,捏在李淳风手上,有意思。 第94章 寻龙诀 李宽两世为人,怎么会看不出袁天罡方才说起,那徐孝德侄女和武士彠女儿时候,那故意引导的表情呢? 就算李宽目前的阅历,哪怕是察言观色的能力有限,但李宽可是知道历史发展的人。 这也是他的小作弊器,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武士彠府上,有位惊艳古今的“妖孽”呢? 所以,他知道袁天罡是想靠着这个,让李宽产生兴趣之后,再想往李宽这里推荐那徐孝德的侄女,这也算变相的,往日后李宽的王府里掺沙子吧。 李宽没去考虑他们这样做的动机,但李宽却明白一点,无论是李渊和长孙皇后都中意的裴家姑侄,还是长孙冲说起的萧家女子,这些都是功利性很强的一面。 李宽想从自己的角度,来让自己以后府内的势力平衡,所以,他就才想侧面的去打听一下,那徐孝德的侄女,而他的目的就是,发展一个自己能去控制的人。 或者说是,相对好控制的人,指望梅兰竹菊四姐妹,以采女的身份,去平衡日后的赵王府的“后院”,李宽感觉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无独有偶,徐孝德的马车上,刘司正无意间问起道:“徐老哥,你那兄长以前,也在朝中为官吧,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是在门下省任职吧。” 徐孝德眼神一暗淡,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家兄在武德六年,就在门下省任职。 但贞观元年病逝,唉,那音容笑貌,总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我这做弟弟的,愧对他啊,还好我家兄留下的独女。 现如今也长大成人,这不,三年的守孝期刚过,我这也在想,为这孩子选一门好亲事,这孩子可怜啊,出生的时候,我那嫂夫人就过世了。 现在这孩子在我身边,我可是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但我徐家终究不是门阀勋贵。 虽然,几朝更迭,都有人在朝堂之上任职,但给这孩子选一门合适的亲事,也不是容易的事啊。” 徐孝德一脸落寞的,在感叹自己侄女的身世坎坷,而刘司正却微笑道:“徐老哥,在下没把你当外人。 这打瞌睡的时候,正好有人送枕头的事,在下今天感觉,真是要见到了哦。” 徐孝德不是蠢人,刚才说了半天,那赵王李宽的事,尤其是,选妃的事是重中之重。 突然话锋一下子,就转到了自己侄女这里,而他反复思索,有点颤抖的声音,说道:“刘老弟,你是说,那赵王? 可我徐家虽然无根基、无靠山,但怎么也算是儒家门第,诗书传家,文官清流,这赵王,似乎是偏向武将行列的人啊。 咱们先不说,我那侄女是否高攀,只是那粗鲁之人,我那侄女,她也未必会喜欢啊! 如果不能为她选一良配,我怎么有颜面,在九泉之下,见我那苦命的兄长啊!” 刘司正听着这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徐孝德,并且说道:“这是目前在弘文馆内,最流行传看的诗词。 我也是在我那侄子手里,抄录过来的,据说,是为那边关将士宣扬作战精神的。 反正我是感觉,读起来很是热血,恨不能也能仗剑边关,斩杀敌酋呢。 当今陛下的案头,也有这诗词,是孔师抄录给陛下的,徐老哥你也看看吧。” 刘司正递给徐孝德的,正是李宽当日,在弘文馆豪放朗诵出的《破阵子》。 而徐孝德一脸茫然的,接了过来,看了半天,之后又看着刘司正,说道:“这是谁人所作?难道是…” 刘司正一脸坏笑的说道:“正是老哥你刚才说的那个,粗鲁偏向武将之人所作。 如果老哥你,现在想为侄女考虑一下的话,在下再推荐一媒人,如何啊?呵呵。” 徐孝德马上就恭敬的问道:“刘老弟,求你给老哥我指条明路吧。” 刘司正这回收起了刚才玩笑的嘴脸,一本正经的说道:“能让自家已故兄长的独女,嫁到王爵府中,这也算是能让老哥你安心的一件好事,在下也是乐见其成。 说到这媒人嘛,也不是外人,就是你那好友,工部尚书武士彠。 老哥你就等消息吧,定会让你满意的,到时候,我就等着喝老哥你家的喜酒了。” 徐孝德一想,这事怎么还扯上那武士彠呢? 徐孝德本想在追问,但马车却这个时候,停了下来,要求所有人员全部下车,集体步行前往,那即将成为帝陵址的地方。 后世的唐陵,皆在关中平原北部的北山上,包括这眼前的徐木原。 所谓北山,其实就是关中平原,与北部鄂尔多斯高原,其中的衔接部位。 有的地方像山,有的像丘陵,有的像梁塬,徐木原就是梁塬。 不高不低,高亢平坦,风清土沃,蔼蔼人家,依依村落,景美如画,好风水。 袁天罡、李淳风作为最先选定此处的人员,跟随宗正寺少卿李崇义走在最前面。 而李宽一身道士打扮,大多数人,都没认出是他,谁能想到一皇子,会在这种场合一身道士打扮出现呢? 不知道还以为,他与那两位道士打扮的人,是一起的呢,谁知道他是哪座道观的? 而这时候,作为领队的李崇义,小侧身的低头说道:“赵王殿下,今日怎么这身打扮呢?好像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李宽只见这李崇义脸上,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他是不是在以宗正寺少卿的身份,来规范自己的行为,李宽很拉风的,抖动了自己的道袍下摆。 李宽又颠了颠自己背后的宝剑,一脸微笑的说道:“崇义兄,称呼我宽弟即可。 这里没什么赵王殿下,我今日是随崇义兄和我两位师兄来见识一下的,父皇也就是让我来走个过场而已。 况且,出动了这么大的阵势,也不可能选不定这里吧,我看这里的风水很好,山丘为陵,定会福保我大唐百年社稷的。 而且我看这里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九星环绕。 定会成为千古帝陵之要所,况且,我两位师兄很经过很长时间选定这里,定有他们的道理啊。” 而李崇义边走、边惊讶的看着李宽,说道:“宽弟也懂这堪舆之术?” 李宽一脸神秘的说道:“略懂、略懂,定没有我那两位师兄懂,我这也算是抛砖引玉罢了。” 而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这时候也凑上来,李淳风很得意的说道:“没想到小师弟还懂《葬经》之上的精要。 不错,马上就到了贫道当日留记号的地方了,那里算是龙穴所在。 算是整个帝陵址的中心了,希望这里会成为帝陵的所在。” 而袁天罡却问道:“师弟留的记号也在这里吗?当日我们分头选定,就想在今日一起揭晓。 看来师兄我也能看到当日所留下的那记号了。当日我们分头下山,也不知道这记号留的地方相差多远。” 而李宽却好奇的问道:“两位师兄留的记号,不会是铜钱和金针吧?” 而这时候,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宽,李宽顿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难道后世传说两人选帝陵址的事真的吗? 正巧到了山顶,各部官员和随从都在周围休息了,而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则都向山顶的东部走去。 只见袁天罡蹲下来,慢慢的剥离土层,不一会儿,出现了一枚铜钱,这是早就埋在土壤里的。 而当袁天罡刚要拿起这枚铜钱的时候,李淳风却说道:“且慢,师兄,你的记号找到了,我的也找到了。” 只见袁天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李淳风走向他,也蹲了下来,而一行众人,都围拢了过来。 尤其是,李宽和李崇义二人,都站在李淳风的身边看着,就等着揭晓答案。 李淳风将袁天罡的那枚铜钱,沿边缘向下一按,只见那枚铜钱中间的方孔中,凸起一根细细的针。 李淳风笑着,将那针拽出土壤,说道:“贫道的记号就是这枚金针,师兄,没想到,我们师兄弟,能如此有默契啊。” 而袁天罡也很是佩服李淳风,笑着说道:“没想到师弟你,竟然技高一筹啊。” 李宽听到这里恭喜两位师兄的默契,而李宽却有说道:“两位师兄的堪舆之术,是正向的吗?不如让师弟我,来个反向的如何?” 而袁天罡奇怪的问道:“小师弟,何为正向,何为反向呢?” 李宽很认真的说道:“自古以来,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人点烛!鬼吹灯! 勘舆倒斗觅星峰!水银斑!养明器!龙楼宝殿去无数!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 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坎离震兑分四象,乾坤艮巽含八方,八方有生有死门,山泽通气风雷搏。 不知我所说的,两位师兄同意否?你们的堪舆之术,是看这帝陵址的显耀风水。 简单的说,墓穴是先主居住的地方,既然是居住的地方,肯定是要山好水好的。 有个舒适环境,所以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是好墓的基本原则。 二来就是安全感,既所谓的前有望,后有靠,左右有环抱。 风水对墓地周边地形的总结,实际上就是四面环山,穴在中间一个宽敞的盆地中,四面的环的山,就是风水上所说的“砂”这种地形,就是我们认为的好的葬地。 三则就是,有开阔的明堂,明堂就是墓穴前面的那块地,明堂开阔有利于孕育人才。 因此,既要“登山看水口”还要“入穴看明堂”明堂开阔,生机无限,才能前途无量。 最后再天人合一,取个好方位,便可万事大吉。两位师兄,不知师弟我说的,对不对啊?” 不只是袁天罡和李淳风,就连身边大多数的官员,尤其是,那身为宗正寺少卿李崇义,都很不明白李宽作为一个皇子,怎么会懂这些呢? 这可真配得上他这身拉风的打扮啊,正好风一吹动,那道袍的下摆,随风一舞动的样子,真的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而李宽这时候,却想去捋胡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胡子,这让看着他的人都感觉,这动作很是“臭屁”。 李宽也尴尬的笑了笑,马上一个道家稽首礼,对那虚空的地方,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显得很是飘逸的感觉,高深莫测啊,而站在李宽身后,不远的徐孝德,都感觉这位赵王有点超出一般人的认知的范围了,猜不透啊。 李淳风这时候却说道:“小师弟,是想从反向盗墓的方面去论证,此处帝陵址的精妙吗?” 而李宽又来了个更加自信的笑容,他左手一颠剑鞘,只见李宽身后背着的那柄宝剑,直接出鞘飞出。 而李宽的右手,马上接住了那宝剑的剑柄,一边舞动一边念道:“正是,还是二师兄你最懂我。 正所谓: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廉贞多生顾祖龙,祖龙远远是朝峰。 更有鬼脚回顾处,护送须生十数里。 送龙之山短有后,抱山不抱左右手。 缠龙缠过龙虎前,叁重五重福延绵。 缠多不许外山走,那堪长远作水口。 护送托龙若十全,富贵双全真罕有。 廉贞已具贪狼内,更述此篇为详载。 有人晓得红旗星,远有威权近凶怪。 权星斩砍得自由,不统兵权不肯体。 若遇廉贞不起石,脚下也须生石壁。 石壁是背面是平,平处寻龙出踪迹。 贪巨武辅弼星行,出身生处是真星。 博龙换处有九段,此是公侯将相庭。 红旗气雄威武在,行兵出师骇妖怪。 权星威福得自转,纵入文阶亦武威。 廉良一变贪巨武,文武全才登宰辅。 廉贞不作变换星,洁身乱伦弑君父。” 李宽每一句口诀,就用不同的招式在演示,而他周边的人,都让出一个空地,让李宽来舞剑,而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劲风,在眼前不断的刮过。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李宽运足了内功,将剑身直接灌入了脚下的土壤内,从那发出的尖锐声音判断,定是刺入那石头中去了。 直到剑身全部没入地面为止,而李宽这时候,看着众人都以后一种敬畏天神一般的眼神,在看着他。 而李宽却微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宝剑,小声说道:“皇祖父,宽儿就为你选定此地了。” 只见李宽纵身飞起,之后双脚重重的一落地,将那宝剑的剑身直接反震出石头,只见一道白虹之气,从刚才那剑身刺入之处,喷涌而出。 而李淳风马上惊讶的喊道:“龙气飞升,此处定是早在上古和秦汉时期,就是帝王陵寝的绝佳位置啊!”而众人也惊讶刚刚眼前发生的一幕,久久不能平静。 第95章 心动无用 无论从玉虚观首座弟子袁天罡的身份上看,还是作为太史局将士郎身份的李淳风,成为本次选帝陵址的黑马人物,最后到这赵王李宽,在这里舞剑半天。 在场的礼部、工部和宗正寺的各级官员们,都感觉这里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啊?都不敢去妄自猜测,朝堂的水很深,派系很多。 况且,很多新兴的势力,在不断崛起,还有更多的老牌势力,还不甘心退出。 一个个都在仔细想,作为大唐皇帝陛下的李世民,对此次任务的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而这当中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这李宽的表现,李宽耍了半天的剑法,最后玩味的“收功”。 他心想,多读书就是好,后世看的《鬼吹灯》的内容,记得还算扎实,把在场的人,都虎的一愣一愣的,嘿嘿,好玩。 如果这些刚才吃惊的人,知道李宽现在的想法,定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庶子,安敢欺辱我等。” 但谁让李宽总是一脸酷酷的样子,如果是熟人,定会看到他那招牌的微笑,加上一口大白牙,没办法,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而现在的人,再看向李宽的话,也不觉得他的以皇子的身份,得到陛下的恩宠了,敬畏、欣赏都有那么一些吧。 而这时候,刘司正眯着眼睛,对身边的徐孝德说道:“徐老哥,这样的佳婿,不可多得啊。 如果你要是不果断下手的话,那被别人捷足先登的话,追悔莫及的时候,找老弟我喝酒,那酒入愁肠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听到这里,更加坚定了徐孝德的心,不管成与不成,必须试试看。 但徐孝德也为了一解心中疑惑,策略的问道:“刘老弟,你说这赵王这身道士打扮,他不会是跟那孙真人苦修了吧,真的是我那侄女的良配吗?” 而刘司正却撇嘴说道:“小孩子嘛,这赵王殿下还没行冠礼呢,好玩心性也在所难免。 他这身打扮不错啊,想必是为了今日之事,特意打扮的吧,放心吧,陛下能为一心苦修的皇子选妃吗? 我看你真是多余想这些,还是去想想怎么去跟你那中间人说合吧,最好是找个巧妙的理由才好,要不,晚了可就没戏唱了。” 而徐孝德一下子,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同盟,应国公武士彠。 于是他就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拱手一礼,说道:“呵呵,信明兄,别来无恙否?” 而武士彠很是高兴,在共同的工作当中,见到自己的好友,这也算是一件快事。 于是他就回礼,说道:“原来是孝德啊,你礼部与宗正寺,此次算是选这帝陵址的先行者了,之后才是我工部的事,希望能一切顺利吧。” 徐孝德看到自己好友,总是一心谈工作的事,也就没办法进入下面的话题。 至少以他的身份,没法现在说让对方帮忙,托付自己侄女的婚事,这可怎么办啊? 左思右想,计上心头,谈工作好办,既然遇到工作狂,那就从这里入手。 于是他就说道:“信明兄,你工部承接建造任务,不轻啊,如果还按原始的建造方法的话,恐怕时间会挺紧张的。 说句大不敬的话,太上皇年事已高,这可耽误不得啊,而且,此次帝陵的工程,定会很是浩大,毕竟,是我李唐开国之君的陵墓嘛。 不过前几日,我听说有人以一小儿一臂之力,就轻松将千斤巨石抬起一端,不知信明兄听说了没有啊?” 跟专业人士谈专业,这是很让人最为痛快的事,徐孝德就将前些日子,听说的一件事,讲给这武士彠知道。 也就是那武德殿的大发明家“橘猫脸”越王李泰,用李宽给他的滑轮组合,做了个简单的物理实验。 实验内容是,绳索穿过多个滑轮组之后,将那千斤巨石抬起一端的事。 虽然,是小范围的人知道,但这徐孝德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李泰身边的一位将作监监丞,就是徐孝德的妻侄,徐孝德还记得自己妻侄,那一脸震惊的样子,说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而就是这件事,让徐孝德侧面的知道,李泰的实验背后,有李宽的作用存在,。 也是从那时开始,徐孝德的心中,有了太子以外的皇子存在。 对于一心严格要求自己,并且,严谨对待工作的人来说,这也算是茶余饭后的一点消遣了。 而武士彠作为工部尚书,定是知道其中的内幕的,于是微笑道:“越王李泰的实验嘛,老夫确实是知道。 虽然,从原理到实际,都很适合用在各种工程之上,但借来用用,似乎也不太好办。 据说,那越王李泰很是高傲,很不好沟通的样子,唉,实在不行,就用土办法呗,只是我大唐的劳役,就会多有损伤啊。” 徐孝德也有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用下巴点了李宽所在的方向。 他很自然的说道:“正主在那呢,这位赵王,才是给出越王图纸的人,这是我那妻侄亲口说的,这位似乎比较好说话吧。” 而武士彠没去回答,思索着徐孝德的话,同时也定睛的看着李宽。 李宽的武功大成之后,六识敏感,尤其是,有人盯着他看的时候,即使是在他背后,他也一样知道。 正在与李淳风查看土质的李宽,突然转头反身,看向了徐孝德和武士彠所在的地方。 李宽小声问道:“二师兄,与那徐孝德说话的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李淳风顺着李宽的眼光看去,哦了一声,说道:“他呀,工部尚书武士彠,爵位应国公,他可算是隋唐两朝,都吃得开的风云人物啊。 据说,太上皇太原起兵的时候,他在钱财方面最大的助力,这也是他一介商人出身,也能朝堂任职的关键。 虽然,他也受到了些排挤,但最起码他本职政务方面中规中矩,无大错亦无小过。 陛下登基以来,这武士彠算是唯一武德年间的臣子当中,官职没变的人喽。 这人八面玲珑的,很是会做人的,平时朝堂上,绝对听不到他的声音。 任何层面的较量,都没他的份儿,也许也跟他的夫人有关吧,他的夫人是弘农杨氏,据说,还是前隋宗室之后。 但这些嘛,都是朝中排挤他的人所说的话,当年这武士彠,是用商人的身份,去掩饰自己,极力的从不为人知的方面,去帮助我李唐,所以,才能成就自己的功绩。 不信你去细数他的先祖,北魏北周北齐都任职高官,他父亲也是前隋的官员,他是官宦世家。 不过朝中的人,总想把他打压到士农工商的末端罢了,但他也得默认,谁让他曾经经商呢? 这是他全太上皇当年的义,只不过他最后成了党争的牺牲品,据说,他的日子很不好过,盯着他位置的人很多,估计他远离朝堂的日子不远喽。” 李淳风没在李宽面前说,李世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办法,找这武德年间遗留的老臣的茬儿。 而李宽却很是奇怪的,看着滔滔不绝的李淳风,他心想,自己的二师兄怎么这么八卦啊? 以前都没发现,一个武则天的老爹,他怎么了解的这么透彻呢? 于是李宽就问道:“二师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好像超出一般的了解了吧?” 而李淳风一脸别扭的说道:“哼,谁让他有个好女儿呢,那么漂亮的女子,竟然许给了贺兰家那个花花公子,唉,可惜啊。” 李宽一听,苦笑着,心想:原来自己的二师兄,是关注人家的女儿啊。 可惜名花有主,哦不,是好白菜,即将被贺兰家的猪拱,可惜可惜啊。 李崇义作为本次的帝陵址查选工作的主持人,他也了解的各方面的事情之后,终于走到了李宽的身边,说道:“宽弟,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此地很符合建造帝陵的要求。 别的不说,周边可修选陵墓的地方居多,以后各家功勋百年之后,陛下亲赐陪葬的话,地方都够用了。” 李宽一听,也对,毕竟,能亲赐陪葬的皇子公主,或者勋贵官员算是很高的殊荣了,这也是建造帝陵的先决条件。 于是他就很释然的说道:“既然崇义兄这般说了,那咱们就回转长安?” 李崇义一笑,说道:“哪有那么快啊,钦天监还要选定时间,行建造祭祀。 礼部和工部会留下的,不过太史局和宗正寺的人,都稍后可以回去了。 我也会亲自将此次事件的全部细节,写成奏疏提交给陛下的。 宽弟和两位道长,倒是可以回长安去了,我在此也算相送了。” 说完,李崇义也恭敬的一礼,李宽、袁天罡和李淳风都回礼,于是李宽他们一行三人,就领着随从下了山。 而就当李宽走到山坡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呼唤,李宽回头一看,正是那武士彠。 只见他急急忙忙的,跑到李宽身边,先施礼,后说道:“赵王殿下,下官工部尚书武士彠,想请殿下留步,下官有几句话想请教一二。” 李宽众人也停了下来,回礼道:“应国公不必多礼,您与皇祖父的私交深厚,我当不起您的一礼,还是称呼我为李宽吧。 今日我并未摆出王爵仪架,也算是道门中人,应国公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也称呼我为李道长。 毕竟,我拜在恩师孙真人门下,与我两位师兄,都是地道的道门弟子。” 而武士彠一听也呵呵笑道:“那老夫就托大,叫你一声李道长吧,看你这身打扮,也定是喜欢这样的称呼。 老夫就开门见山直说了,老夫想请李道长,去我府上一叙,老夫有些关于那滑轮的事,想请教李道长。” 李宽一听,原来是这事啊,李宽很是向往,去看看那幼年的武媚娘。 正在犹豫的时候,武士彠补充道:“老夫那好友礼部员外郎徐孝德,方才朱雀门与李道长多有言语冲突。 他也想借此与李道长交往一二,不知李道长可否给我们一些薄面呢?” 李宽这下来神了,徐孝德也去,好哇,就将你们俩一勺烩了。 于是李宽就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耳,那贫道就恭候应国公的通知了。” 武士彠也笑道:“既然李道长如此痛快,回到长安老夫的请帖定会送到,那老夫就扫榻相迎,恭候李道长了,呵呵。” 众人约定之后,简单的告别,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而当李宽和两位师兄下山的过程中,武士彠一直目送着李宽,叹了一口气,说道:“赵王,人杰也。 同样是太上皇的故旧,裴寂啊,你的命比我好啊,唉,贺兰家捡了大便宜了。 我那苦命的女儿啊,爹爹太过心急了,如果等到如今,定会让你有个好归宿啊。” 而站在武士彠身后不远处的徐孝德,听到这里也奇怪,怎么都关注这个赵王李宽呢?一面的印象就这么好,都恨不得把女儿嫁给他?真是奇怪! 第96章 遇伏 自古以来,皇家的事情最好办,因为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之后,那结果都是很让人满意的。 用最好的资源,最得力的人才,最强的团队,最专业的官员去办事,哪有不成的道理呢? 但同样也最不好办,因为要协调各方的人员和不同的部门,这就需要一个,各方面都能给他面子,并且,协调能力比较强的人。 还好今天的主事人,是宗正寺少卿李崇义,他顶着郡王世子的头衔,还任职在不与其他官员,产生冲突的宗正寺。 这就完全可以压得住阵脚,无论谁对他决定产生异议,那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皇帝这个李氏族长,之后就是他那位老爹,河间郡王李孝恭。 估计是没人想,去找这不必要的麻烦,但在场的人,也暗暗的看出了一些隐藏的内容。 尤其是,细细一打听,刚才那年轻而拉风打扮的道士,竟然是当今陛下的皇子。 这就有点有失体统了,别的不说,就是那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这就很丢皇家的脸面。 但人家宗正寺这边的正主,都没去管,其他的官员呢,也不好说些什么,这就让李宽无形中躲过一劫。 虽然,李宽曾说过,他不怕御史的弹劾,但如果真的被人揪住小辫子不放的话,那出入宫门之后,总是被人盯住。 那就会让他很不自在,皇家的人,自有皇家的管理部门去管,官员们也就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李宽、李淳风和袁天罡师兄弟三人,坐着马车离开了三原县境内,他们的马车后面,只跟着燕无双的马车。 至于那独孤雨呢,她在不在上面,李宽根本就不关心,因为他知道,作为影卫,无论什么时候,需要她出现时,都不会超过十个呼吸,这就是影卫的作用。 虽然,李宽感觉自己像是被监视了一样,但自从他在燕无双那里,了解侍卫的条理之后,就完全明白自己身处的环境了。 而当李宽前几次内功即将突破的时候,他总是能用六识感应到自己卧房顶上,有个人影一直趴在那里。 尤其是,自从昨晚服用了虬髯客的内功丹药之后,而今天早上能无需查看,就准确的知道独孤雨所在的位置。 李宽坐在马车内,反复摩挲着自己的宝剑,刚才感觉这宝剑,似乎有通灵的一面。 尤其是,舞动到最后的时候,完全能将那内功灌入剑身,所以,发挥出让自己都惊讶的效果。 但一旁的袁天罡,看了看身边的李淳风,又一次发挥他那鼓动的性情,一努嘴一挑眉再眨两下眼。 李淳风只好乖乖的问道:“小师弟的武功,有重大突破了吧。 方才师兄我可看见了,似乎有内功涌动的样子啊,怎么这半年时间里,你都在一直练武吗?” 而李宽一听谈武功,很是意外,因为他感觉,自己的两位师兄,是标准的修行道士。 虽然,他们定是有武功在身,按一般人的看法,也是不低了,但绝对不属于江湖游侠,或者阵前武将的范畴。 所以,李宽也就没去跟他们讨论这武功的精要。李宽认为,术业有专攻,还是跟红拂女或者虬髯客这样的人,去谈武功比较好。 最不济能从尉迟恭那样的战将之中论论长短,而李淳风这么问,李宽觉得是不是能掏出点,意想不到的道家修炼的精密所在呢。 于是李宽就笑道:“二师兄,你也感觉到了?不错,这半年多来,我在我师伯,也就是卫公夫人那里,得到了我母妃师门的内功修炼方法。 并且,利用筑基药物,不断的提升体质,最后服用了加强内功的丹药,嘿嘿,目前还算是可以吧。 不过我师伯曾经告诉我,说这内功得不断的研习,最后会在丹田之内,凝结一股不灭的真气。 如果配合当得的话,可能会练出道家那所谓的内丹来,一气化三清,指日可待啊。”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的袁天罡也忍不住,皱着眉头,插嘴道:“那小师弟知道不知道,这内功修炼有得必须是童子身修炼呢? 如果要是成家的话,那你所谓的内丹,可就不可能炼成了,小师弟到底是要练武?还是要在尘世间行走呢? 你可是皇子身份,亲王的王爵让你承受着,一般人不能承受的东西,你即将开府选妃,陛下知道你的想法吗?” 李宽一听,原来师兄好奇是这点啊,于是李宽说道:“大师兄,不瞒你说,我所修炼的内功,确实是要童子身修炼。 但一旦内功生成之后,即使成家,也不会有太多的影响,只要每天不断的打坐练气,定期服用丹药就好。 目前我还没到成家的时候,这也是我一直未近女色的原因。 不怕两位师兄笑话,从入宫以来,这半年来,我都未召侍女侍寝,所以,我才能在半年内就修炼成。 要知道,以前我的身体底子不好,大病缠身,差点就活不成了。 现在你们看看,龙精虎猛的,谁人能看出我以前的病症啊。” 袁天罡和李淳风也感觉,李宽没有撒谎,而李淳风刚要再问问,李宽关于选妃的其他一些事情。 想要将他人所托之事,敲瓷实了的时候,马车突然仿佛陷落在坑中一般。 只听那马车前面的马,都悲鸣般的叫了起来,那车夫也大喊:“马惊了。” 接着李宽他们三人就感觉,这马车竖立了起来,向前在翻滚,李淳风反应最快,他喊了一句:“跳车”。 之后,他就从左侧的窗户飞身出去了,而袁天罡则紧随其后,从右侧的窗户飞出。 李宽一看,时间不容他多想,高举宝剑,脚下灌入内力,猛然间一踏,向马车顶部冲出。 只听咔嚓一声,马车顶部的木板,直接断裂开来,李宽师兄弟三人,在电光火石间,就都飞出了马车。 李宽从空中落下,站定一看,自己两位师兄安然无恙,但这马车的车夫,却被断裂车辕以惯性穿胸而死。 那死相很是惨烈,马匹失前蹄,马脖子以一种奇怪的扭曲方式存在,这匹马也废了,奄奄一息之间,只等那死亡的到来。 李宽粗略的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他判断出这定不是意外,这是蓄谋已久的。 因为从马车开始翻滚到现在,明显能看出,地面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虽然,这陷坑隐蔽,但那绝对是专业坑人的,哦不,现在主要是坑了“马”。 师兄弟三人明显都感觉到了,周边的不一样,似乎有杀气涌动。 此处正是个密林边缘的岔路口,身后燕无双的马车,虽然保持的距离,但这会儿没出现,李宽判断,没准她的马车也遇到了什么危险,心系属下。 但此时李宽没妄动,而是慢慢的向后退,而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兄弟,也慢慢的后退。 直到他们三人背靠背,这才踏实一点,把背后留给自己的师兄弟,才最为放心。 李宽很是潇洒的,将他的宝剑背在后背上,腾出双手来,整理了自己的道袍。 尤其是,将那八条下摆都甩动了起来,袁天罡看到这里,小声的提醒道:“小师弟,稍后再注意仪表吧。 看来我们是遇到麻烦了,这里前后不着,我们定是被贼人算计了。” 而李淳风很是坦然的一笑,说道:“让我来抛砖引玉,试试对方的斤两吧,大师兄,小师弟,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我们都不要分开。 如果各自为战的话,定会被各个击破的,一会儿我们组个阵法用来应敌,我先把对方引出来,总是让他们这么阴着,好不舒服。” 话刚说完,没等李宽和袁天罡两人同意,只见那李淳风飞身一个大纵,直接跳上了道路边的一棵树上。 一舞动道袍的衣袖,手指轻弹,一颗颗圆圆的弹丸,飞向各个方向,只听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烟雾生成。 而李淳风又一个大纵,返回到了李宽他们身边,也学李宽刚才的样子甩动道袍。 只是他的道袍,没有那么拉风的下摆,估计今天过后,这李淳风也会整一套,李宽这样的道袍来穿,实在是太帅了。 而不到三个呼吸,只见得密林深处,一群蒙面的黑衣人,边咳嗽边围拢了过来,粗略一看,差不多有近百人之多。 而这下子,就让师兄弟三人为难了,就算他们都武功高强,以一当十,也只能对付三十人啊,这一下百人次,那就一人得对付三十多个人。 袁天罡一脸愁容的说道:“二师弟,你这抛砖引玉,引出的这个可有点大啊! 师兄我感觉,咱们的情况,很是不妙啊,从那三原县返回的,只有我们两辆马车。 现如今,还不见那另一辆,看来对方定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啊。” 李淳风没那么悲观,一脸淡定的说道:“管他呢,单打独斗没什么意思! 我正想看看,我最新研制的霹雳弹的威力呢,刚才的都是小烟雾,一会儿给他们来点厉害的尝尝。” 李宽边微笑,边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药丸,优雅的扔进了嘴里,将瓷瓶递给了袁天罡。 之后他边嚼边说道:“别那么紧张,大师兄,来,吃点药丸,先压压惊,刚才二师兄不说,咱们组阵法吗? 咱们三个人,就来个三才阵,试试对方的斤两,拖延点时间,这里只有一条必经之路。 估计,会有后续的官员来此,他们随行的侍卫不少,定不会让咱们孤军奋战的。” 说着,李宽一掌拍在自己宝剑的剑鞘顶部,一抖擞灌入内力,只见那宝剑飞出了剑鞘,李宽准确的接住了剑柄,那动作很是帅气。 而李淳风一脸无奈的说道:“小师弟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无谓的事情上用内力。 省着点吧,即使内力再强,也有耗尽的那一刻,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说着,李淳风虚指一弹,他那轻巧的宝剑,飞出剑鞘的同时,李淳风又一个小飞身,接住宝剑的同时,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 借助那眼花缭乱的招式,一下就将对方三个人喉咙划开,那血液喷涌的样子,很是壮观。 李宽没想到,一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二师兄李淳风,竟然如此狠辣。 这不声不响间,就杀死对方三人,而李宽同时也感到,对方的武力,似乎不是很强的样子。 这时候,黑衣人阵营里,走出一身材异常魁梧之人,瓮声瓮气的说道:“几位可是修道之人,这样不教而诛,是不是有失道家风范啊。” 李淳风一脸轻松的,用手指弹了弹自己手上的剑,将那最后一滴血甩掉。 他挑衅的说道:“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你们设埋伏袭击我们的马车在先,导致我们的马匹死亡,我们的车夫也死亡。 一对可怜的冤魂,在此环绕,你还好意思说道爷我不教而诛? 告诉你吧,能死在道爷我的剑下,算是这几人前世修行圆满,这等瞬间羽化飞升的机会,他们能一下得到,可见他们平日里,做的善事够多。 再说了,道家风范讲究的是:‘除魔即卫道’,难道你们不该死吗?你们这样拦住道爷我,难道你们是特意来拜见我们的不成?” 没等对方回答,李宽接着说道:“二师兄,这就你的不对了,怎么也得先礼后兵啊。 既然对方伏击我们在先,那我们还废什么话呢,正好让师弟我,给两位师兄展示一下,我这半年来修炼的成果。” 话音刚落,只见李宽一个急冲,拖着手里的宝剑,宝剑在地上划出了火星。 他瞬间就到了黑衣人头领的面前,一个内力全灌的大横扫,似乎想一下子,就将对方拦腰斩断一般。 而对方似乎很是意外,因为他没见过李宽这么快的身形。 以他的感觉,刚才那个耍轻巧宝剑的道士的身法,就是极限了,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用重剑的道士的身法,更快更犀利。 这首领一个侧身后撤,手里多出了两把弯刀,想接住李宽这奋力一击。 但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一根熟铜棍,硬生生的挡在李宽剑刃前,将那首领护在了一边。 同时那使用熟铜棍的黑衣人,立马也一个趔趄,稍微稳了下身形,与李宽都用兵器向前推了推。 二人几乎面对面,这人却说道:“大哥,让我来会会这小道士。 这么年轻就用这般硕大的兵器,看来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拼力气,我从来不怵任何人。” 而李宽用宝剑僵持的同时,嘿嘿一笑,说道:“你用全力,接住我一击而已,可我没出全力啊,我还有后招呢。” 话音刚落,只见李宽将宝剑脱手,连续几下手指点在了对方的肩头,胸前和手臂上。 而对方对突如其来的招式,根本就没什么防备,熟铜棍脱手的同时,后退很远。 只见那人,一下子半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将脸上蒙的面巾都喷掉了。 而李宽用脚一提,宝剑又飞起,落在了自己手中,两个剑花之后,那宝剑反身归鞘。 李宽没去逞强,后退到了李淳风和袁天罡身边,说道:“兵不厌诈,用兵器的同时,别忘了拳脚功夫。 我用手指点你几下,算是点醒你,下次不要这么不小心了,但估计你是没什么下次了。” 说完,李宽拉风的,吹了吹自己的手指,摆出了手枪的姿势,虽然,对方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总之帅是第一位的。 第97章 一支穿云箭 李宽的武功,他自己心里最有数,运足内功,别说是人,就是铁板都穿透了。 他之所以用指来点对方,就是想将内力,集中在一点爆发,以前他是用过的,造成内部伤害。 尤其是,点对方的穴道,肩膀的几下,是让对方再无还手之力,而点胸口的几下,那就完全伤到肺部,绝对是内伤。 侥幸不死的话,也终身带伤生存,呼吸困难,彻夜难眠,还需要人照顾,这样的人即使不死,也是废人一个了。 只见那受伤的黑衣人,呕血都得有半斤多,而身为这伙人的首领,本想去照顾自己的手下,但看到李宽和李淳风的武功如此犀利。 设想他们身边的袁天罡,定也不是善类,这可怎么办?没正式开打,就三死一伤,这很挫士气的,况且,此地不宜久留,应速战速决才好。 想到这里,这首领大喝一声,对其他的黑衣人说道:“一起上,杀了他们。” 而黑衣人们,也纷纷抽刀,分组的向李宽师兄弟三人杀来。 看着一群人涌向自己,李宽很不在意,他觉得对方的实力,实在不容自己多出手,这样的力气活,还是交给自己的健壮的师兄袁天罡吧。 于是李宽就侧身,对袁天罡说道:“大师兄,我和二师兄都展现了自己的战斗力了,你也露一手吧。 要不你那宝剑都生锈了,别这时候告诉我,你是慈悲为怀啊。” 袁天罡黑着脸说道:“咱们是道门弟子,讲究的的是除魔卫道,小师弟你怎么还说出个,慈悲为怀的佛门话呢? 这话要是让孙真人他老人家听到,非得把你逐出师门不可,稍后聊,让你见识见识师兄我的道行。” 说罢,只见袁天罡用脚后跟,一踢自己背后剑鞘的顶部,他那把宝剑的“沧哴”一声就飞向高处。 而袁天罡一个纵身飞起,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正好踢在自己的宝剑的剑柄底部,那宝剑就如流星一般,飞入了黑衣人的人群中。 那宝剑剑身灌入一人的胸前,之后那强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推向后面,直到那宝剑,又灌入一人的咽喉才停住。 而踩着几人肩膀,飞向自己宝剑的袁天罡,一把就握住了自己的剑柄的同时,一脚踢飞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黑衣人。 他抽出宝剑的一刹那,又割破了两人的咽喉,那血浆喷涌的场面很是奇特。 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都被这黑衣人首领看在眼中,但由于刚才李淳风和李宽的战力,表现的很是惊艳。 这群黑衣人一直围拢在他俩的身边,没有出手的意思,围而不攻。 将这三人分开,才能降低他们战力,这也算是这群黑衣人的战术了,而更多的人则是围战袁天罡。 李宽与李淳风两人,一直背靠背的站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一直被他们两人贯彻并且执行着。 李宽看着袁天罡力战一群黑衣人,也感觉没什么惊险之处。 于是他就问道:“二师兄,你和大师兄的武功都很高嘛。 别的不说,这剑法‘快就一个字’啊,很多招式都没怎么看清楚,就将对方杀死了,你们平时都是怎么修炼的啊?” 李淳风笑道:“这是家师的师弟,玉云子师叔所授的《青云剑法》,讲究的就是行云流水间的快速。 我们平时,都是选在鸟群多出没的山谷中坐定,等鸟儿都落下。 我们突然纵身,惊起鸟群的同时,在鸟儿的飞舞中,快速的舞动这套剑法,但原则就是不可伤一只鸟儿。 否则,就要一天不能进食,继续在山谷中待着,直到第二日不伤一鸟才行,每日练满一个时辰,想不伤鸟儿也是很难的。” 李宽惊奇的听到,还有这种练法,但仔细一想,后世当中,那描写小龙女,指导杨过练功,就是大鸟笼里修炼的,看来武功的修炼方法,不是空穴来风啊。 而李宽一脸坏笑道:“那这么说来,那玉云子师叔的武功,也很是高强了,能想出这么奇特的修炼方法。 还真是本着慈悲为…咳咳,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有空劳烦二师兄引见一二,我也好请教一下。 但不知道两位师兄,当年在那谷中停留几日啊?”李宽想到自己是道门身份,还真不能总是佛家的话乱说,好在及时刹住车了。 而李淳风就当自己没听到,只当听了半句,直接笑着回答道:“好说,还别说,那玉云子师叔,肯定会喜欢你的。 没准还传授你一些他自创的武功呢,他老人家也是武痴一个,也很喜爱收藏兵器。 这倒是很让你们对脾气啊,他常驻玉虚观,有空你就来玉虚观吧。 但你要问起我和大师兄修炼的过程,那真是惨不忍睹啊。 大师兄练了七日,每次都是快满时辰了,最后还是不小心伤了鸟儿,最后是饿晕了被抬出来的。 我嘛,嘿嘿,基本上把那谷中的鸟儿,杀得快绝根儿了,那烤鸟肉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就是少了食盐,味道不够好,我可是在那里停留了一个月啊。” 李宽一头黑线,心想,袁天罡总算是秉承练剑的方法,宁可饿晕也不杀生。 而这李淳风呢?简直就是去灭绝种群去了,还好意思说呢。 但就在他们俩聊天的同时,所有黑衣人摆出刀阵,来围攻袁天罡。 虽然,袁天罡的武功够高,这一直不停的战斗,也是个体力活,只见袁天罡一剑,击退了身边的几个黑衣人之后。 袁天罡冲着李宽二人喊道:“道爷我在这里帮你们打敌人,你们俩却在那里聊天,想累死道爷我啊,还不快来帮忙。” 而李淳风动都没动,笑着说道:“大师兄,我们本想去帮你的,但又怕你好面子,会说我们抢你的功劳,更会说我们看低你的武功,再心生不满。 所以,就只好在一旁观瞧了。看来大师兄你,定是往日与仙侣修炼过多,这精气明显大不如前了啊,哈哈哈。” 听到这里,李宽好奇的问道:“二师兄,大师兄有很多仙侣吗?都是什么人啊?尼姑?还是女道士啊?” 听到这里,李淳风啐了一口,说道:“呸,什么尼姑啊,那是咱道门能去触碰的吗? 别想得那么下流好吧,都是女修士身份的,良家不少,偶尔也有红尘一俏丽女子,前来寻找大师兄,他年轻的时候,可是风流人物啊。 不过还别说,小师弟,大师兄的仙侣,光我知道的,肯定就比你日后赵王府的后院女眷都多。 有机会你向大师兄讨要修炼秘术吧,定会让龙精虎猛的。” 而这时候,又力战半天的袁天罡气的鼻子都歪了,大喊道:“小疯子,别在那编排道爷我,快点帮忙,小师弟,那疯子不靠谱,还是你来帮大师兄吧。” 而李宽看着袁天罡确实力有不逮,心生一计,对身边的李淳风说道:“二师兄,你为大师兄压阵吧,我来个‘围魏救赵’,不对,这个成语不好,有我封号的成分。 那就来个擒贼先擒王吧,对,就是王八,擒他。” 话音刚落,李宽就一个纵身,冲向了那一直与他们对峙的黑衣人首领。 而那黑衣人首领,明显是等着李宽呢,他也想为自己的手下报仇。 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会儿,被李宽的几下点得失去战斗力的那个家伙,终于咽气了,那死相真的很难看,不断的从七窍流出血来。 正是因为这份愤怒,让这首领也紧握自己手中的刀,冲着李宽说一句:“来得好。” 但李宽明显是没有想出剑的意思,难道李宽是想空手去对付对方吗? 密林的另一端,燕无双的胳膊受伤了,她的身边倒着一地的死尸,几乎都是一招毙命。 她的双手拎着两把月牙环手匕,不断的滴血,而她本人却气喘吁吁的,看着对面剩余的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跟袭击李宽的人,一样的打扮,蒙面黑衣人,武器都是制式的刀。 对方明显是没想到,一个女子的战力如此之强,他们原本是出于,不放过机会的原则,同时袭击两辆马车,并且,不让这两辆马车能兼顾到彼此。 唯独没想到的是,自己这边遇到了硬茬子,一个女子,竟然能有如此鬼魅的身法,一身典型的刺客武功,大多都是一招毙命。 偶尔没得手的,也是被看似不经意的偷袭踢伤,而更加让人头疼就是,这密林里隐藏着另一个让人感觉难缠的女子,那家伙根本就让你不照面。 很多时候,本来一起围攻眼前用着怪异兵器女子,眼看就要得手,却被那密林中的女子,一个暗器就射杀一人,总是有不同的暗器,从不同方向袭来。 这一面要与面前的人拼杀,还要时刻提防身后的暗器,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在最后一轮拼杀中,终于算是伤到了对方,拼着三人不畏生死,换来对方伤了一条胳膊,看来进攻能省去一半的力气了。 空气中凝结着的杀气,不断的让人感觉窒息,燕无双从出师以来,受伤有过,被击退有过,得手的时候更多,但今天算是让她觉得太累了。 粗略的算来,倒在自己的面前的黑衣人不下五十人,加上独孤雨用暗器射杀的人,足有八十往上。 别说杀人,就是每人交手三招也够呛了,女子的体力,毕竟无法跟男子相比的。 虽然,很多是一击必杀的绝技,但寻求机会的时候,还要不断的拼杀。 况且,燕无双现在心急的李宽的情况,能动用这么多人来截杀,定不会是冲着她来的,肯定是要刺杀李宽的。 凡是能去刺杀王爵这个级别的人物,那出动的死士,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燕无双感觉,李宽虽然武功够高,但那也局限于与人比武的层面,战阵厮杀都没经历过的人。 杀人,她怕李宽的经验不足。燕无双没办法,看着还有不到三十人在与自己对峙,心想接下来会是一场苦战。 而她对密林喊道:“阿雨,去保护殿下,履行你的职责,你是影卫,我在这里继续,快去。” 燕无双特意说到侍卫的分工,就是想让独孤雨去李宽身边。 虽然,有独孤雨在这里,燕无双的压力会小上许多,但她更心系李宽的安危。 偏巧不巧的,独孤雨就在燕无双身边的一棵树上现身了,那灵巧的身姿,如果她不发出声响的话,是没人能注意到她的。 只听她妖媚的说道:“都说了,叫姐姐,我可不敢擅自离开这里,这娇滴滴的大美人,要是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向殿下交代呢? 况且,我们都是侍卫,这个时候,不能分什么明卫和影卫了,守望相助才好,共同进退才有胜算。 殿下那里,定不会出事的,他的那两个师兄,都不是善茬。 以他们三人合力,定比咱们这边胜算多的多,这要是我离开了,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赔得起殿下,这么漂亮的女侍卫呢? 我有心以身相许吧,可殿下也未必喜欢,他呀,就喜欢你这冷冰冰的,我这热情似火的,怕把他给烧着了,不好灭火啊,呵呵呵。” 燕无双很无奈,这个时候,还有人在耳边聒噪,而且,一开口还是那些男女之事。 这大敌当前的,说那些有的没的,真不知道这独孤雨的脑子,是不是热情过头烧坏了啊。 另一边,李宽躲过对方奋力砍杀的十余刀之后,终于找到机会,连续三掌直奔对方面门处,这首领一看,不能硬拼,只好横刀去挡李宽的掌。 但谁知道这掌里还带风,这掌风着实厉害,虽然,硬顶了过去,但余威也让自己中招了。 他只觉得自己肩头,似乎被李宽的掌风所伤,后退了七八步,稳定身形,看到李宽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 这首领也气喘吁吁的说道:“没想到李世民的儿子当中,竟然有你这样的人物,我们这么多人,都没能把你们拿下。 看来我们的低估你们的实力了,也怪我们心急,如果你身边没有这两个牛鼻子老道,我等定不会如此狼狈的。” 而李淳风在李宽身后的不远处,一脸怒视着,说道:“我可不老啊,再说我的鼻子很是小,不是牛鼻子。 他挺老的,都说他少年老成,现在年龄大了,就更加显老了。 也都说他鼻子大,鼻子大那什么就大,嘿嘿,他是牛鼻子,你可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暗有所指不好,你直接说他吧。” 说着,李淳风毫不避讳的,指向了一旁的袁天罡,而袁天罡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小疯子,没事就爱编排你师兄我 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这个时候,你还窝里斗啊。” 但那首领明显没去理会,眼前这无聊的斗嘴,只见他从袖口里抽出一根羽箭冲天一拉。 只见,嗖的一声,一道火光带着一个响球,飞向了天空,并且,在空中炸开了,而李宽张着大嘴说道:“我靠,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第98章 我会回来的 袁天罡战斗力再强悍,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而李淳风虽然武功轻巧实用,但实在是对方的人太多了。 直到现在,李宽师兄弟三人,才杀死不到三十人,很多都是伤了一下,就退出战圈了,总是袭扰你打斗,这就有些难缠了。 好在对方的首领受伤了,这就让很多黑衣人,不得不退出去保护他们的首领。 而这时候,累得够呛的袁天罡,也回到了李宽和李淳风的身边。 只听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说道:“两位师弟,看来我们今天的情况很不妙啊,对方刚才的那个信号,没准就是搬救兵的。 如果对方的救兵在附近的话,那就说明,他们能掌握我们这一行人的行走路线,看来他们是冲着小师弟而来的,这是早有预谋的。” 而李宽一皱眉心想,真的是冲自己而来的吗?自己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不过他也试探性的问道:“两位师兄,你们能确定,他们不是其他教派的,来找你们俩寻仇的吗?也许我就是吃瓜落儿的,顺便被他们算计呢?” 李淳风大大咧咧的说道:“依我看,这帮人是向大师兄寻仇的,他的仙侣比较多,没准都变成风流债了,也说不定呢。” 袁天罡一头黑线的问道:“小师弟,这疯子的话,你信吗?” 李宽听到这里,两头当然都不想得罪了,况且,他知道这是两位师兄在开玩笑。 于是李宽也调侃道:“谎言说一百遍之后,说谎者都会自己信以为真的,就别提我这旁观者了,大师兄真的有很多仙侣吗?” 这话一出,李淳风哈哈大笑道:“小师弟,这话我爱听,别管我说谎与否,总之以后你的大师嫂一定很多的,呵呵。” 另一头,由于燕无双受伤,独孤雨不得不加入了战团。 而她的武功身法很是鬼魅,主要是以轻功为主,让对方追着攻击她的同时,她冷不丁给对方一下。 往往就是这一下,就要了亲命了,对方连续付出了七八条生命之后,这伙黑衣人,明显是开始忌惮这两位女侍卫的战斗力了,也都纷纷的退出战圈。 为首的一人,冷冷的说道:“我劝两位还是束手就擒吧,这么打下去,虽然,我们死的人多,但最后一定是两位吃亏的。 定会体力耗尽而被擒,而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我们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你们呢。” 而这时候,独孤雨来到了燕无双的身边,将一个小药瓶递给了她之后,说道:“要战便战,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没准到最后,是你们束手就擒呢。 想让姑奶奶我投降,没门儿,能让我认输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就凭你们这些个人,还想把我们姐妹留下来?笑话,来啊,让姑奶奶我看看,你们还有多少斤两。” 之后独孤雨对燕无双小声说道:“我拖住他们,你把这药粉、洒在伤口上,先止血再说。 别最后没耗倒他们,你先倒下了,听话,这会儿不是犯倔的时候。” 而燕无双也明白,独孤雨是担心她的,于是她就咬牙将小药瓶里的药粉,洒在伤口上。 还别说,清清凉凉的,瞬间就不疼了,这也让燕无双的伤势,一时间得到了缓解。 而这时候,那为首的黑衣人身后的一个人说道:“首领,我们的任务,是刺杀那赵王李宽,不是无畏着耗在他的侍卫这里啊! 就算是拖延她们去救那赵王李宽,这也死伤太多了吧,这怎么跟主公交代啊。 况且,那边没准还需要我们帮忙呢,据说,那赵王李宽的武功是很高强的。 而且,他身边还有两个玉虚观的道士,不如我们现在赶去那边吧。” 而为首的那个人,先是讥笑了一下,之后一副质问的口气,对自己身后的人说道:“你是猪脑子吗? 我们去汇合到那边,眼前这两个人,就不去汇合了吗?那不是更增加那边的压力了吗? 要说这单打独斗,我们不是对手,怎么今天这一群人,去围攻一个还这么吃亏呢? 这皇宫里的高手,都这么厉害吗?雪狐说,他哥哥死在李宽手上。 真没想到,连李宽身边的侍卫都这么厉害,最离谱的是,这侍卫还都是女的,我看你们都是废物。” 而他身后的人,却暗中撇嘴,心想,你不废物,你怎么光看着我们拼杀,你怎么不上去试试这两个女子的武功呢? 都是鬼魅身法的轻功,你追着她打,打不着,你刚一停下来,对方就致命一击,这完全不是一层面的较量嘛。 而李宽这边,面前这个黑衣人的响箭,终于等到了“援兵”,但人数只有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打扮,脸上却戴了个面具,行走的时候,好像时间瞬间定格一般,几个跳步,就到了那黑衣人首领面前。 只见这人一把将那首领搀扶起来,他对着李宽三人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没想到,李世民的儿子都如此厉害,看来真是天助李唐江山兴旺,有如此勇武之人,扶保社稷,百年无忧啊。” 李宽听到这里,自然不能落了下风,于是他就笑眯眯的说道:“既然阁下如此抬举道爷我,不如就比试一番如何呀? 我就让你看看道爷我,到底勇武到什么程度,也好让你们这样跳梁小丑,别动不动的就跳出来,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我李唐定鼎江山十数载,怎么还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出现呢?安居乐业不好吗? 就你手下这些人的身手,还出来刺王杀驾,简直是笑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而对面的那白衣人,却呵呵笑道:“年轻人,别那么狂妄,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别以为你学得红拂女的那套内功心法就无敌了,那虬髯客的内功丹药,也不是最强的,别行走江湖遇到了敌手时,再回去向家里哭诉。” 听到这里,李宽皱了皱眉头,觉得对方真是可怕,至少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啊。 李宽不是冲动的人,但听到对方对自己的武功不屑一顾,这就有点不服气了。 于是李宽一把将自己背后的宝剑卸掉,交给了身边的李淳风。 此时此刻,李宽的眼神很可怕,李淳风自然知道,李宽是要下场去比武了。 而李宽交付宝剑的意思,就是想徒手跟对方比试,这也是不想占对方便宜的意思。 李淳风心想,如果是他听到有人,敢如此羞辱他的师门,也自然会去较量一番。 而李宽身后的袁天罡,一把拉住了李宽,说道:“小师弟,别冲动,从刚才这人的身法看,他的武功不在你之下。 而且,听声音他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这样的人如果是从小筑基修炼的话,那定是高手中高手。 他既然如此了解你,但你却根本不了解他呀,那就说明,无论你怎么去跟他比试都是吃亏的,无备战有备,不划算啊。 不如我们就跟他耗着,等待援兵才最为稳妥,量他也不敢一人,挑战我们三人吧。” 李宽一听,连自己大师兄袁天罡,都给自己泄气,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不行,输人不输阵,况且,咱人也不能输啊。 于是李宽就对两位师兄,坦然的说道:“两位师兄,放心吧,如果师弟我不敌对方,我自然会退下来的。 有你们为我压阵,他也不敢追过来,你们俩如果想出手救我的话,那对方定不是咱们三人的对手,再说了,我也不一定会输给他呀。” 看着李宽如此要强,袁天罡和李淳风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同意他去比武,并嘱咐他小心为妙。 李宽下场去比武,对面的白衣人也自然知道,李宽目前的想法,既然要斗,那就试试看吧。 白衣人将那黑衣人首领放下,告诉他说道:“将你的人都聚拢起来,撤出这里,那边也一样,稍后我就会回去的。” 那黑衣人用愤恨的眼神,看了看李宽三人,也没说什么,向那白衣人拱手称是。 之后,这群黑衣人就有组织的,将倒在地上的同伴尸体,都收拢了起来,兵器什么都收走。 直到他们离开,就好像这里没发生过伏击一样,只有地上的斑斑血迹,说明这里曾经有过打斗。 而白衣人看着自己的手下都撤走了,也就呵呵笑道:“今天就让你这小子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功吧,也好让你小子别总是坐井观天! 会几下道门内功心法,稍微有那么点内力涌动,就感觉自己天下无敌了。 告诉你,你离登峰造极、还差得远呢,肉身一凡胎,就企图一气化三清,你那师伯也真是好笑。 把什么虚无缥缈的内丹凝结,都给你讲了,真是不知所谓啊。” 李宽耐着性子听了半天,都是贬低自己的话,也感觉烦了,于是他就说道:“行了,你是来跟我比试武功的。 你别说得天花乱坠,咱们还是手上功夫见真章吧。我也不用你让我三招,我也不去让你,咱们速战速决吧。” 说着,李宽一个趟步,就向对方攻了过去,而李宽也谨慎的,没用什么大开大合的功夫,小短打先试试对方的斤两。 但李宽一出手就感觉,对方的身法确实是快,连续十几招攻了半天,对方都在用轻功闪躲,根本都没用手脚去抵挡一下。 李宽明显就像是在自己练拳一般,不注意去看,真没发现李宽的拳脚,是冲着对方打去。 因为李宽的那些,在别人眼里很是迅猛的拳脚,总是慢那白衣人一拍。 这就让李宽急了,难道真的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吗?李宽很是自信自己的武功,今天算是遇见高手了。 虽然疑惑,但李宽又继续执着的加快了自己的招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拳脚重,一旦对方中一招,那就算不是致命的,也得让对方受伤。 而那白衣人连续躲闪了三十几招之后,一步跳出了战圈,呵呵笑道:“就你这样的武功,也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吹嘘吗?看来你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啊。” 李宽镇定了一会儿,说道:“你总是闪躲,都不敢堂堂正正的,跟我对打几招,这也最多说明你的轻功高于我而已。 如果对拆几招的话,说不定谁落下风呢,不如我们就运足内功,对上几掌如何啊?” 说到这,那白衣人摇头说道:“李宽,看在我与你母亲有过一面之缘的份儿上,我就不与你对掌了,免得伤了你。 等我百年之后,也不好去跟你母亲交代,她再说我欺负她儿子,这也不好,算起来,你也是我故人之子,只是世间俗事,将彼此推向了对立。 看来今天,我们的目的是没法达到了,说是杀你,其实就是给你那皇帝老子一个警告而已。 既然我们有缘,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功吧。” 说着,那白衣人冲着旁边的密林,运足内功,双掌推出去,只见两棵如腰一般粗细的树木,直接被打断了。 这下子让李宽彻底消停了,也不去吵着要跟这白衣人对掌了,而白衣人飞身跳上一棵树,冲着李宽说道:“我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密林另一边的独孤雨,搀扶着燕无双,终于来到了李宽他们这边。 并且,她们带来了一队人马,那马上端坐着一个“满脸长着头发”一般的武将。 他冲着李宽哈哈大笑道:“李宽小娃娃,你这身打扮,真是像足了那牛鼻子老道啊,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去给人看风水了不成吗?” 李宽听声音就知道,这是程咬金来了,程咬金那如雷一般的声音,也稍微把李宽从看向白衣人消失的地方,拉回到现实中。 因为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李宽自认为,没法做到那么远的距离,用掌风将那么粗的树木击断。 看着那树木的断茬,李宽感觉到了武功一道,自己还要继续努力啊。 平复了心情的他,根本就没去理会程咬金,因为他看到燕无双受伤了,很是担心的跑了过去。 李宽一顿询问,而一旁的独孤雨,却俏生生的说道:“同样是激战了半天,看看人家无双妹子这待遇,嘘寒问暖的。 这关心下属的赵王殿下,何时能将我差点丧命在敌手的苦命人当回事儿啊。” 说完,众人一头黑线,怎么感觉李宽身边的女侍卫,都不是善茬呢? 第99章 传奇二将 李宽对自己的属下,是很在乎的,无论怎样,他对生命的理解,跟这个时代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说身处这纷乱的人世间,今天遇刺,他就明白,危险无处不在。 尤其是,刚才查看了那白衣人掌风击打的树木,那样的伤害程度,李宽自认为,现在的自己是没办法做到的。 李宽向端坐在马上的程咬金施礼,说道:“程伯伯,您能来此搭救我等,真的很感谢您,请问您有多余的马车吗? 我的属下受伤了,而且,我们也得赶回长安去,希望程伯伯能帮我一下,行个方便,可好?” 程咬金看着身后的袁天罡和李淳风,又转眼看着李宽身边的两个女侍卫 他哈哈大笑道:“一个王爵没摆仪架,一身道士打扮,装神弄鬼的,跟那阴人李绩似的,不爽快。 这要是别的皇子,俺老程定会替陛下,教训他的儿子一下,想必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俺老程的。 不过嘛,小子,咱俩是有交情的,不提那次比武,就算你小子让俺老程赢了赌注,不说钱财多少,就这份儿面子,俺老程就记你的人情。 本来这马车是不能借你的,俺老程也是有皇命在身,要将很多勘察帝陵址所需之物送过去。 还有人吃马嚼一堆粮草,还有各部官员的临时营帐,都在老程俺的马车上。 但既然咱爷儿俩有交情,另外,你答应俺家那不成器的小子,给他写几首诗词去显摆,这咱两家就算是世交了。 既然,你小子开口了,俺这当伯伯的要是驳你的面子,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你小子能放下皇子的尊贵,知道向俺这有皇命在身的将军施礼。 说明你很懂事,跟俺老程对脾气,都是不怕鸟御史的响当当的人物。 况且,看你身后的女娃娃这么好看,定是你日后开府选妃的夫人或者是采女的人选吧。 嘿嘿,你小子眼光不错,这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以后生出的小娃娃定会好看。 俺老程先定下娃娃亲了啊,无论男女,都要先跟俺老程家结亲啊。 回头俺就去陛下那里报备,谁人要挡,俺老程非撕了他不可,嘿嘿。 后面的,腾出两辆马车,连同车夫,先送赵王殿下和他的夫人回去,另外,捎上那两个道士。 小子,俺老程先走了啊,你自己小心,虽然,那贼人退去,但没准去而复返呢,要当心些才好。” 程咬金调转马头,走出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又对李宽说道:“小子,别忘了回去之后,跟那你处默兄弟多来往啊。 没事就去俺府上坐坐,喝杯茶,喝顿酒什么的,咋这孩子如此生分呢,行了,这回俺老程可真走了啊。” 说着,程咬金领着自己的人马,呼啸着向三原县而去,李宽众人也向程咬金施礼相送。 还别说,程咬金留下的马车,虽然没有车篷,但还算不错了。 李宽忍着程咬金的废话,可算是将这生猛而狡猾的,常青树将军送走了。 而这时,李宽才将燕无双扶上马车,之后去查看她的伤势。 而燕无双却造了个大红脸,没想到,李宽会当着袁天罡和李淳风面,来查看她的伤势,另外,刚才程咬金的话,也让她脸红不已。 夫人、采女,自己真的有资格吗?李宽看了看燕无双的手臂,看似没事,而站在一边的独孤雨,一直看着程咬金离开的方向发愣。 她嘴里还叨咕着道:“殿下,为什么这程将军会说一对璧人呢 咱们三人站在一起,最起码,也应该是一对半璧人啊,他这是忽略无双妹子,还是忽略了我呢?” 李宽头一次感觉,这独孤雨是不是有花痴倾向啊,于是他大咧的说道:“程老匹….咳咳咳,程将军的意思是说,你们俩是璧人,都好看,至于我嘛,臭道士一个。 道爷我就不跟你两个大美人去计较了,璧人没我的份儿,行了,独孤姐姐,你和无双一辆马车吧。 我还是跟两位师兄坐一起,车夫大哥,麻烦你慢点赶车啊,这位姑娘受伤了,你多担待。” 车夫是知道李宽的身份,马上受宠若惊的点头称是,他从来没想到,一个皇子跟他一个车夫,都如此客气,真是意外啊。 而李宽却很轻松的,走到了袁天罡和李淳风身边,说道:“两位师兄,我们也上车吧,这一场真是惊险啊。” 袁天罡和李淳风都感觉,还是早点回长安的好,于是也没说其他,三人都上了马车。 而燕无双她们这边,独孤雨噘着嘴小声说道:“什么嘛,人家就是无双,连姓都省略了,听着都透着亲切,到了我这里,独孤姐姐?你说我真能看出年龄吗?” 独孤雨一脸娇嗔的,问着身边想着心事的燕无双,而燕无双明显就是,根本没在听独孤雨的话。 直到她感觉到,独孤雨那小愤怒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说道:“独孤姐姐,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只见独孤雨指着车夫,对燕无双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话,难道是跟他说话吗? 你也叫我独孤姐姐,我真的很老吗?以前陪人家练功的时候,都叫人家阿雨。 现在殿下对你这么好,你却也叫人家独孤姐姐,真的都是欺负我,是吧?信不信我不在这武德殿西院了,啊?” 燕无双一脸蒙蒙的说道:“刚才听到殿下这么叫你,你也没生气嘛! 而且,我觉得这么叫也很好听啊,阿雨似乎有点太随便了一些。 况且,你本来就比殿下和我都大啊,叫你独孤姐姐,难道不好吗? 再说了,殿下快开府了,我们都要离开这武德殿西院了。 你不在武德殿西院?你要离开去哪啊?殿下让你先去开府之地,布置侍卫防护吗?我怎么没听说啊?” 这下就更让独孤雨生气了,一脸委屈的说道:“行啊,我跟你谈殿下,你就跟我谈侍卫防护是吧?你就一门心思的想着,你的侍卫职责是吧?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就想着这么去做个好侍卫了,但现在我不想这些了,我想、我想、我想嫁人了。” 看着独孤雨气急败坏的样子,燕无双这下没法接下句了,因为她刚才也在为这事犯愁呢。 李宽的马车上,师兄弟三人,还在谈刚才的遇伏,袁天罡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师弟,刚才真是好险啊! 如果你真的与那白衣人对掌,后果不堪设想啊,他那掌风异常刚猛。 而且,在出招的同时,还透着一丝绵柔,这就属于独门绝学的范畴了。 不是师兄我贬低小师弟你,以你目前的武功,虽然,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了,但如果非要跟那人对战的话,想必还不能与之抗衡啊。” 而李淳风马上接话道:“大师兄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能对战而战不得,但却让小师弟看到了,天下武功的精要之处,这正是能激励小师弟的斗志。 正所谓:遇强、而修自身,自身强、则寻强而战。这不正是小师弟所希望的吗? 况且,今日小师弟得知武学一道,更有高手在外,也好沉下心来,继续研习内功心法和外功招式。 争取做到内功强,而驱动外功,源源不断的内力,加上攻守兼备的招式,那定会让小师弟的武功更高一层。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李宽听着两位师兄的话,也知道他们是安慰自己骄傲内心的同时,也激励自己,更加努力修炼武功,争取做到天下无敌的境界。 最好是能在武学一道,成宗立派才好,但也希望李宽不要戾气太重。 仗着武功高,就到处与人争强好胜,万一再遇到今天这样的高手,万一不敌,不说丢人不丢人的事,对方一旦起了杀心,下了杀手,那就绝无命得活啊。 李宽明白道理,自然也就释然许多,之后他也笑道:“今日能得见这武功高强的人,也正让我感到武功的精妙之处,也得出很多招式,回头配合心法,定会有所得的。 多谢两位师兄劝慰,师弟我必会谨记今日的冒失,日后定会谨慎行事的。” 袁天罡和李淳风看到李宽能如此,也很高兴。 而这时候,只见马车后面又赶来一队人马,直到李宽马车前才停住,李宽他们的两辆马车,也相继停了下来,只见头前两匹马上,端坐两位年轻的将军。 其中一位干瘦的将军,拱手施礼道:“赵王殿下,末将得程将军命令,前来护送殿下回长安。 刚才程将军说,贼人可能会去而复返,左思右想,怕再出现伏击,所以,派末将等人,前来护送殿下一程。” 李宽也拱手回礼道:“多谢程将军的好意了,不知两位将军怎么称呼啊。” 那干瘦的将军继续说道:“末将席君买,见过赵王殿下。” 而另一位明显健壮的将军,施礼说道:“末将苏烈,见过赵王殿下。” 李宽一听,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怎么会是这两位呢? 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不过李宽定了定身形,觉得不能在历史名人面前失礼。 看着眼前这两位,感觉他们现在的年龄,定没有发展到,他在原本历史上的那些功绩吧? 席君买曾经以一百二十人,平定吐谷浑的叛乱,要知道,就算他所部人马,以一当十,那也最低面对几千人。 绝对是超出个人勇武能力的,李宽感觉他们所带领的,定是唐朝的“特种部队”一样的队伍。 而这苏烈就更加厉害了,这不就是《隋唐演义》里面的苏定方吗? 而他的功绩,属于在后贞观年代和永徽年间,发挥着超然的作用,属于“瓦岗众将”之后的,新一代将星啊。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他们,他们怎么会在程咬金的麾下呢? 李宽一想,这会儿估计还没到他们这样级别的将领,去镇守一方的时候。 于是李宽说道:“那就多谢两位将军护送了,不知程将军此次去三原县之后,还有没有指派其他任务,给两位将军呢?我想私人有点事情,与两位将军详谈一番。” 李宽很想让这大唐的优秀将领,得到锻炼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自己回去之后,就会去陇右练兵了,想带点自己认为得力的战将。 眼前这两位,都是大唐新生代的将领啊,目前有李靖李绩他们顶在前面。 如果自己能够单开辟几个,以青年人为主的战场,那该多好啊。 而席君买马上就说道:“我等护送殿下回去之后,就不必再回三原县了,直接回归本部即可。 如赵王殿下有其他差遣的话,末将自会答应,因为程将军的命令,就是一路护送殿下,全权听从殿下差遣。” 而旁边的苏烈,也一脸坚毅的说道:“想必赵王殿下,定会有任务派给我等,末将听从殿下的话便是。” 李宽一听,好啊,这就是有门儿啊,于是他就对身边的袁天罡和李淳风说道:“两位师兄之后,是要回长安,还是玉虚观?” 李淳风自然知道,李宽这是临时起意有其他的事情,也就笑道:“我与师兄是要会玉虚观的,向陛下复命明日一早去就可以。 也好将今日之事,写好奏疏呈交给陛下预览才好。小师弟有事,自去忙就好,我这就与师兄启程了。” 之后,袁天罡也点头称是,然后,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就坐着马车回玉虚观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们还约李宽,得空的时一起讨论武学,还要找玉云子师叔,去学剑法等等。 看着李淳风他们的马车离开,李宽对席君买和苏烈说道:“席将军,苏将军你们两位,让兵将护送我两个侍卫回皇宫吧,你们二位与我去个地方,放心,定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席君买和苏烈一听,这李宽有这样的安排,也就去下令了。 其他兵卒都去护送燕无双和独孤雨了,临走的时候,还给李宽留下一匹马,他们这一离开,就剩下他们这新结识的三人了。 意外的是,临走前独孤雨很正式的对李宽说道:“殿下,今日事毕,还请殿下留给属下一些时间。 属下有要事与殿下相商,属下在武德殿西院等候殿下。”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李宽也很奇怪,但也就哼哈的答应了。 之后这苏烈却是直爽性格,一脸好奇的问道:“赵王殿下,你留我二人,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此去这长安城不远了,两位道长回去了,你的两位侍卫也回去了,我们三人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席君买也接着说道:“是啊,赵王殿下,末将也好奇,殿下是要我等留下做些什么啊?” 李宽飞身上马,乐呵呵的说道:“人生得一知己,不易,今日我一下得两位知己,更不易。 我有个要求,你们俩别再赵王长、赵王短的了,两位都年龄长于我,没看我两位师兄,都不称呼什么我为赵王吗。 你们就叫我李宽兄弟即可,我也叫你们为兄长,我们以年龄来称呼,我也不喜欢总称呼你们为将军。” 而苏烈马上一本正经的说道:“赵王殿下,礼不可废啊,御史弹劾不是闹着玩的。 那两位道长是化外之人,况且,你这身打扮,也能看出你们是师兄弟相称。 我等军中粗鲁之人,说白了,就是厮杀汉一般,怎能与殿下你,称兄道弟的呢?” 李宽一听笑了,说道:“那今天,我就索性给你们创造一个,能与我称兄道弟的机会,也定不会让什么所谓的御史,来找你们的麻烦。 况且,你们俩是校尉军衔,称不得将军的,刚才我称二位为将军,你们不也坦然接受了吗?这你们就不怕御史弹劾了吗? 我观二位兄长,心有乾坤,胸藏日月,就差这脚下乘个东风了。 你们也定不会是甘心埋没自己的人,呵呵,放心,今天这个机会,你们定会喜欢的。跟上我,有惊喜哦。” 说着,李宽就在前驱马而行,慢慢的熟悉马匹,之后加速。 而苏烈和席君买两人,也慢慢追赶上来,三人直到策马能看见长安城了。 席君买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我们这到底是去哪里啊?” 李宽神秘的笑道:“我师伯府上。” 第100章 师伯帮我 长安城,朱雀大街,卫国公府上的门房和管家,看着一身道士打扮的李宽,只说了一声:“李宽过府。” 就领着两个军人打扮的人,进了府门。 门房很机灵的,让府门前的侍卫,帮忙牵他们留下的三匹马。 而管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一路跟上去就对了,李宽这么风风火火的来府上,也不是头一回了,但这赵王今天,这身打扮怎么这么奇怪呢? 而这管家一路上,遇见丫鬟就让奉茶、准备饭食,并且,一定得有肉才行,最好是牛肉,最差也得有肥鸡才行。 李宽看着紧跟着自己的管家,也调侃的说道:“很好嘛,我会让师伯给你涨工钱的。” 管家呵呵笑着,没去回答。 而一直被李宽领着的席君买和苏烈二人,就有点奇怪了,这赵王李宽,虽然,是皇子亲王身份,怎么来这卫国公的府上,就跟进自己家一样的。 而且,这丫鬟下人明显都认识他一般,看见他就施礼,尤其是,这位管家,一路的笑脸,并且,安排其他的事,都井井有条的。 席君买明显藏不住话,小声的问李宽,说道:“赵王殿下,我们这冒冒失失的来卫公府上,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应先送上拜帖吧,况且,我们俩头次登门,连点礼物都不曾准备,这失礼之处,让我们以后,怎么好意思见人啊。” 而李宽听到这话,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席君买,上下打量他,之后一脸了然的回答道:“席大哥,真没看出来,你这人城府很深啊,你以后混迹朝堂,也定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啊。 你看看苏大哥,他就没这么多讲究,这才是真性情啊。” 而听到这话的苏烈,明显一愣,之后呵呵苦笑道:“赵王殿下,你有所不知啊,以前末将就见过卫公,而且,还是在战场上。 那个时候,末将是在窦建德和刘黑闼手下任职,虽然,现在是李唐天下了,但这也算是污点。 就算我准备礼物,这卫公也未必看得上,所以,末将也就索性没说,嘿嘿。” 苏烈说完,又咧嘴苦笑了一下,这苦笑中,想必是带着些许心酸的。 这下李宽明白了,还是站队的问题,也是出身的问题,席君买初入军中,虽然,累功到了校尉,但处处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人,就别说现在到了“军神”李靖的府上了。 这个现象在唐朝也是常见的,试想一下,后世一个首都军区的、守备部队的小小的营级干部,初次到了国防部部长兼总参谋长的家里,那心中的忐忑,可想而知啊。 而这苏烈是被埋没的人才,他当年,在窦建德和刘黑闼的军中,能是校尉的级别吗?至少是独领一方的大将,可就因为这尴尬的降将出身。 虽然,他归顺了李唐,但也处处被人排挤,这军中是讲资历和阵营的。 你个敌军中的大将,到了我们这边,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吗? 欺负你,都不无需看黄历,你还得甘心受着,不欺负你,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什么时候能熬出来,那得看你小子的造化了,总之,是且受虐且珍惜的状态。 李宽想了想,然后说道:“礼物嘛,你们没带,我带了,定会让卫公满意的。 况且,这里是我师伯做主,是吧?管家大叔。” 说着,李宽看向身边的管家,而管家一脸尴尬的赔笑,这回答是呢?还是不是呢? 说是,那李靖也许不会收拾他,人家一位国公,怎么会跟自己的管家过不去呢? 可说不是的话,那就得罪了眼前这位,在这府上极为得宠的小爷。 况且,人家是主母心爱的徒儿,故人之子,当成自家孩子一般。 出入府门,都不用通报,并且,一路得吩咐弄最好的吃食和茶点侍候着。 就在这管家一脸便秘的笑容之后,李宽算是放过他了,说道:“行了,领我们去见师伯吧,我都想她了,卫公在府上吗? 对了,有牛肉吗?羊肉有吗?都弄些来,别藏着掖着的,我可是知道厨房在哪的。” 管家如蒙大赦一般,更加殷勤的说道:“这就领殿下去见主母,主母这会儿,在后花园呢,老爷在府上,这会儿应该在书房呢。 肉都备着呢,时刻有最新鲜的,为殿下准备着,牛肉羊肉都有,肥鸡更是挑最肥的,是烤是蒸,都听殿下的。” 李宽则一脸笑眯眯的说道:“嗯,不错,管家大叔你真是太了解我的口味了,呵呵。 你要不是师伯家的管家,我定把你要去给我那新王府做管家了。 有你这沉稳的人在身边,做任何事都透着一股安稳劲儿啊,走,咱们先去后花园吧。” 说着,李宽就领着席君买和苏烈二人,奔后花园走去,而这管家先头心一喜,但最后也心惊的直擦汗,好在自己是在卫公府上,要不去那什么新王府最管家? 王府的管家,可都是内侍出身啊,这管家马上就是两腿之间,呼呼的刮凉风一样。直接退后半步,心想,离这赵王李宽,还是远点为妙啊。 卫国公府后花园的景致很是特别,因为这里完全是属于这里主母红拂女的。 李靖那个拥有儒将风范的典雅花园是前花园,一般是招待朝中同僚,去那里高谈阔论的。 而这后花园,更像是红拂女的私人领地,能来这里的人,今年被红拂女重新规定了,必须是知近的人,而且,都得是特殊身份的人。 一般不超过五个,李宽算一个,但今天李宽将席君买和苏烈领来,这其中蕴含的味道,就很让捉摸不透了。 而临进来的时候,苏烈又小声问了句:“殿下,你说的礼物呢?你也没什么带在身上啊 这会不会被卫公府上的人,看不起啊,末将倒不是说殿下你,关键是我们跟你一起来的,这…唉!” 席君买和苏烈看了半天,除了李宽背后背着的宝剑,他是什么都没带啊,难道将自己的宝剑,当礼物送出去? 李宽耸了耸肩,说道:“礼物就是你们俩啊,我把你们俩送给卫公,这个礼物不错吧! 你们能说自己不好吗?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李宽爽朗的笑声,让后花园里正在忙乎自己事情的红拂女,很是意外。 怎么这臭小子,舍得来看他师伯我了?这都有快一个月没来过了,去哪野了啊? 红拂女并没有因为李宽的到来,就停下自己手上的工作,而是继续忙乎着,而且,像是生气了一般。 而李宽赖皮脸一样的,窜到红拂女身边,撒娇的说道:“我天下第一美貌与武功并重,女侠与英雄化身的师伯大人,徒儿给您行礼了。” 而席君买和苏烈这时候才发现,刚才那王者自信风度的赵王李宽,竟然也有这,这么“贱”的一面,对,就是贱,这么形容很贴切。 尤其是,一身道士打扮,再加上刚才那夸张的语言,就像一个小不正经的,轻佻神棍一般。 苏烈比较耿直,嘴角在不断的抽动,而席君买全程皱着眉头,两人都安静的站在那里,不敢上前去见礼。 而红拂女抬眼看了看李宽,和他身后的两人,没搭李宽的茬,而是继续在忙乎自己手里的东西。 而李宽定睛一看,赞叹了一声,说道:“师伯,您是在改良手弩吗? 这是我那滑轮组吧,您都改到手弩上了,这下面怎么还有续箭槽啊? 这扳机的设计,也很巧妙啊,您真是武器一道的大家啊,开宗立派都可以了 这工部、军器监、将作监都不及您的万一啊,这墨家机关术,在您眼前都是小儿女一般的存在啊。” 李宽又一通马屁,拍得红拂女很舒服,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她转头看着李宽,她很好奇。 李宽今天的话,比往常多,而且,都是冲着她来的,都是马屁,红拂女是了解自己这个徒儿的,这定是有什么事要求她。 而红拂女拿起手弩,说道:“这也从你那复合弓那里,借鉴的东西放在手弩上。 如果行的话,我就多弄几个,以后靖哥哥和你出征也多个防身的家伙。 就是上弦麻烦,如果能连续上弦,不费劲,配合这续箭槽的话,那就完美了。” 而李宽却喜眉笑眼的说道:“师伯,您这是关心徒儿我多呢,还是关心您那夫君卫公多呢?” 红拂女美艳的挑了挑眉毛,说道:“这话怎讲?你这臭小子,还想跟靖哥哥在我心中,分个高下不成吗?” 李宽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有意套路这红拂女的,于是他嬉皮笑脸的说道:“徒儿哪敢啊! 徒儿是想跟师伯您做个交易,徒儿看师伯为这小手弩的改良犯愁,正想献一计。 但就怕耗时此事,怠慢了我新结交的两位兄长,而且,这两位兄长,一直都碍于身份,不敢与徒儿平辈论交,这让徒儿很是苦恼啊。 这不,终于想到了点办法,但却身陷这手弩改良一事上,这让徒儿情何以堪啊。 况且,师伯您知道,徒儿我在世上除了您,哪还有什么知近的人啊! 父皇高高在上,被国事所牵绊,兄弟姐妹们不是年龄差距太大,就是成长环境不同。 徒儿这孤零零的一个人,也就能来这师伯府上蹭蹭饭,去找我师父孙真人那里聊聊天,没朋友的日子真是苦啊,您总不能让我去玉虚观,当个清修的道士吧。” 说着,李宽一扁嘴,委屈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而红拂女边听边想边跟着悲伤。 本来都进入悲苦的状态了,但猛然一看李宽的这身打扮,她就是伸手拍了拍大脑门儿,打断他的苦情戏。 只见红拂女斜眼看着李宽,撇嘴说道:“不提道士的话,还真被你个臭小子说哭了呢! 瞧你这一身打扮,依我看啊,你就应该去当道士,也别开府选妃了,交什么朋友啊,你当道士就行了呀,轻车熟路嘛。 你这一套套的说辞,说得挺溜的嘛,可以出师去卜卦算命了,连师伯我都给糊弄了呢。 还拿小手弩说事,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要说的事,跟这小手弩对等不对等。” 李宽嘿嘿一乐,轻揉着自己的脑门儿,其实根本就不疼,但也得摆出这动作来争取同情分。 之后他虚指席君买和苏烈二人,说道:“师伯啊,徒儿这么久没来府上了,心想总不能不带礼物吧。 这不,这么空前绝后的礼物来了,两个即将冉冉升起的新一代将帅之星。 进可攻、退可守,就看师伯能不能帮忙求得您那夫君,收下这两个徒弟了? 也好让他们二人,在您那夫君门下,全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也变相的让您和您那夫君一同带徒弟,伉俪情深啊。 只是徒儿我的两位新结识的兄长,门第出身都不高,就怕入不了您夫君的法眼啊。” 而红拂女看了看席君买和苏烈,又看了看李宽,慢慢的说道:“要说靖哥哥的脾气嘛,收徒弟,也得通过他的测试,还得看对不对脾气,他倒不是看中门第出身的人。 况且,我的话嘛,他还是能考虑的,就是不知道,他对于你的推荐,是不是买账了。” 而李宽却一脸献媚的说道:“那就全凭师伯从中说合了,徒儿我就拜托师伯您了,放心,徒儿我推荐的人,能差得了吗? 定会让您那夫君满意的,师伯您就努力的帮忙,敲边鼓就成,徒儿我定会说服您那夫君的。” 话音刚落,一身常服打扮,并且,一脸怒气的李靖也走进了后花园,而且,他还怒视李宽,说道:“如果老夫不答应呢?你待怎样?” 李宽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说辞当中,不断的从卫公就不知不觉间,过渡到了师伯的夫君,这也是李靖最为不喜的。 而且,还好巧不巧的,被李靖听到了,而李宽这时候,也只好充当个傻愣愣的乖孩子。 他一把将心思,用到了红拂女手弩的图纸上,只见他刷刷几笔,就画出后世步枪枪栓的造型来,还顺便将杠杆挂弦,也画了出来。 并且,一个箭头指向了手弩中心尾翼的部分,同时还在旁注解了,每次挂弦的小滑膛钩儿。 而那滑膛钩儿,还能将底部连带续箭槽中的小弩箭,拉动到弓弦上。 这个小图纸就算他为红拂女制作的小方案了,实践制作都让他这对武器痴迷的师伯,自己去接着研发了。 而李宽邀功一般的,将这图纸往红拂女面前一递,这事基本就算成功一半儿了。 而完成这一切的李宽,还很挑衅的看着刚刚走进后花园的李靖,这空气中都凝结了双方,那不善意的互相厌恶之色,这让在场的人,都暗自擦了一把冷汗。 第101章 闭了,别说 长安城,朱雀大街,卫国公府,后花园,席君买和苏烈二人,从来没想到,初次见面的赵王李宽,就能为他们兄弟俩奔走,甚至求到了大唐“军神”李靖的门下了。 尤其是,看着那应该不怒自威的李宽,竟然像“小奶狗”一般的,在红拂女身边献媚,只求得对方答应,帮忙说合拜师的事情。 况且,李宽一再坚持,要跟他们俩平辈论交,并且,一口一个的兄长,叫得那叫一个亲切,那叫一个真诚,这让他们两人,怎么能不为之而感动。 席君买一介武夫,虽然,有大志向,但也只保留着一身勇武,求人的事,他是没干过,那一股臭脾气上来,怎么能够低三下四的求人呢? 最多也就是,对军人这个职业的一份热忱,让他得以报效国家,无怨无悔。 但有人的地方,就要讲究个人情世故,中国无论哪朝哪代,都是讲人情的社会。 你不会迎合上官,你不懂人情往来,那你就是个榆木疙瘩,说句不好听的,吃狗拉的便便,轮到你这里,都不是热乎的。 而苏烈的身份,就决定他想出人头地,真的很难,现在基本属于自我放弃的状态了,敌将归顺的烙印,不光在他身上,更在他心里,无法抹去。 何况,他曾经效忠的人,是李唐最为讨厌的两位,爱屋及乌,“恨猪及苏”。 你再努力,你的起点跟别人都不一样,你得付出别人几倍或者十几倍的努力,才能在上官的眼里,稍微的有那么点印象而已。 你哪有奥尼尔尉迟恭大叔,那么好的运气啊。还好你们俩,赶上了大咧咧的程咬金,做最高长官,但程咬金毕竟能力有限,想提拔你们,论资排辈是大前提。 你俩在这堆根儿红苗儿正的李唐死忠臣子面前,慢慢就是都等成老豆角子了。 也很难让人发现啊,这不,机会算是从天而降了,遇见了李宽这个家伙。 这也算是你们俩命里有个贵人,现在入得卫国公府,就看此番的造化了。 李宽听到刚刚进后花园,就言语不善的李靖的话,就很是不爽,李宽感觉,这就是双鱼座碰上金牛座,死顶的两位。 臭脾气遇见犟种,各种不服,碰上了不屑一顾,倔老头的更年期,撞上了熊孩子的青春叛逆,没办法,每次只有吃饭的时候,算是能缓解一下而已。 要不怎么李宽一进府门,这管家就安排饭食呢,习惯了,提前预备没错。 而且,一般吵闹过后,饭量也都大了许多,尤其是,这一老一小,中间还有个当家主母,充当和事佬。 李宽看了看怒视他的李靖,根本没理睬,而是继续献媚的对红拂女说道:“师伯,您先打个前站吧,之后徒儿自然会跟上您的节奏的。” 而红拂女看了看,这两位针尖对麦芒的,而且,是自己最在乎的两个人。 没办法,只好出杀手锏了,于是只见红拂女站起身来,冲着管家说道:“管家,随我去厨房,那里比较适合我们这样的人。” 之后,红拂女轻轻拿起李宽刚才画制的手弩改良图纸,摆出一副美美的样子,还顺便瞄了李宽和李靖这对冤家。 意思很明显,不许闹出格,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就好,眼神的警告很到位,估计也都接受到了。 连管家都长出一口气,马上屁颠屁颠的,跟着红拂女去了厨房。 而红拂女路过李靖身边的时候,说道:“他内功已成,谈不拢,也别开打,我的后花园是练功的,养花草的,别给我弄乱了。” 而李靖看着,那前几次被李宽打坏练功桩,都没来得及修复。 那前几次李宽在这里乱练功,糟蹋的花草,现在就剩下空空的花盆了,还有一堆堆的。 在墙根儿底下安静的,做只装花土的花盆,即将等候回归刚买来时候的状态,李靖的嘴角就直抽抽。 那一张臭脸,还不敢跟红拂女去掰扯这些,这护犊子都护成这样了,还要老夫说什么? 自从这李宽出现,他李靖的地位,在红拂女这里就完全下滑了。 以前他地位不高,是因为爱情,现在更加完蛋,因为李宽这臭小子。 现在连花盆和练功场,都拿出来为李宽挡事儿,李靖长出一口气,不断调整自己被气哆嗦的状态。 他慢慢的走到了花园凉亭边上的一组石凳边,端坐好,悠悠的问道:“赵王、咳咳,李道长来老夫府上何故啊? 可是来作法事的?降妖除魔?展示武功?还是只来给夫人请安啊?” 李靖习惯性的,称呼李宽为赵王,这也是有意的拉远他的与李宽的私交,他怕朝中有人,拿他们走得近做文章。 他本来就被皇帝陛下所猜忌,功劳太高有的时候,实在是让人无法把握这尺度。 但他有看见李宽这身道士打扮,皱着眉头,心想,不伦不类的。 表情轻佻,言语浮躁,哼,臭小子一个,用道士的称呼,先臭臭他。 李宽晃晃悠悠的,也端坐在李靖的对面,完全没有晚辈的觉悟,先一个道家的稽首礼,再一脸得意的说道:“呦,卫公这个称呼,晚辈很是喜欢啊。 赵王李道长,这个称呼很特别嘛,以后晚辈行走江湖时,就用这个名号了,多谢卫公赐名。 晚辈来此,也是想念师伯,过来看望一下。此间,不作法,不降妖,不除魔。顺便嘛,送卫公两样礼物。” 这下子,把李靖说乐了,他一脸好奇的问道:“不知李道长来此,想送老夫什么礼物啊? 黄白之物,还是名人字画,古董瓷器,不会是你背后的宝剑吧? 老夫倒是对这武器,更加感兴趣一些,真是新鲜,赵王殿下送老夫礼物,真是受宠若惊啊,呵呵。” 李宽一听这老头不阴不阳的说话,就冲动得想上去拔掉他的胡子。 这种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付之于行动。 但李宽还是压抑了自己的心情,强忍着心中的小愤怒,坚持着优雅的微笑说道:“卫公就算求得武器,也是送给师伯。 晚辈能傻到盛你的人情,要送的话,晚辈我自己亲自送给师伯就好。 假卫公之手,划不来,卫公一向冰雪聪明,怎么这次没猜到呢?” 冰雪聪明?这话一出,席君买和苏烈二人,都听不下去了,都转过身去,暗暗的乐,但都捂着嘴,导致身体一颤一颤的。 而李靖却一脸狰狞的表情,怒指李宽,说道:“臭小子,老夫忍你半天了,你小子从来都是调侃老夫。 老夫今天,就教训你个不知礼教为何物的家伙,就算是上金殿,找陛下评理,老夫也要让陛下知道,他的好儿子,是如何羞辱老夫的。” 李宽没有因为李靖的愤怒,而去再次顶撞他,毕竟,今天是有事求人家,还是放低姿态的好。 于是他就撇嘴说道:“每次都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真不知道是我气你,还是你故意找气生。 如果卫公您能把这份儿气炼成内功,估计早就一气化三清了。 我的话就那么不中听吗?夸你不对,顶着说也不对,怎么都不对,合着我就一个错误的源头,是吧? 还和师伯去争风吃醋,我孝敬师伯,她开心,你就不开心吗? 搞得好像我要抢走师伯一样,哪次给师伯带礼物,没你的份儿,这在我们小辈儿面前,你也太冲动了吧。 堂堂的李唐国公,气度就那么小吗?再说了,我都不知道这次,又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还要求你办事呢,不帮忙我就不走了。 反正你府上的吃食,还算不错,一会我就让管家给我收拾个房间,我就在这里长住了。 顺便天天研习武功,正巧内功涌动了,也好为以后成为高手打好基础,师伯一定乐见其成的。” 李靖一听,啊?这妖孽要在这里长住?这怎么得了啊,本来就烦他,还在这里,天天在你眼前晃悠。 本来第一次见面,就在武功上吃了这小子的闷亏,之后就一直不爽,不行,坚决不能让这小子住下来。 求我办事,行啊,办完你小子给我,土豆搬家,不对,李靖没见过土豆呢,那东西还在美洲大陆的,反正就是各种滚球子,不许在老夫府上撒野。 正在李靖想问李宽到底有什么事求他的时候,红拂女一副高贵优雅的样子,走了过来,说道:“行了,你们俩也别到一起就掐。 都去吃饭吧,正好也让宽儿介绍一下,他带来的新朋友。 对了,宽儿,你不说有礼物送给夫君吗?这次师伯可不眼气,到底是什么啊?” 李宽则是笑眯眯的,拉过席君买和苏烈二人,正式的介绍他们的身份,之后说道:“他们二人,就是我为卫公选的礼物。 刚才没说到这里,卫公就好似生气一般,还好有师伯在,要不没准我就被打了呢。 可我一想,还得尊重卫公那为人师表的内心啊,这不,这样优秀的军方后起之秀,正适合给卫公送、啊不,应该是传承衣钵。 没事帮卫公撰写个兵法什么的,孔子那么多的徒弟记录他的言行,最后成为《论语》。 卫公是兵法一道的大家,没个徒儿怎么行呢?这要是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喽?师伯,您说是吧。” 李靖倒没有托大,只是指着席君买和苏烈问道:“两位小将军,真的想拜入老夫门下吗?” 只见席君买和苏烈二人,立马跪拜下来,席君买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言语错乱,末将末将的半天,也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最后还是苏烈镇定的说道:“能得卫公传承万一,也不枉末将,这人世间走这一遭。 排兵布阵,末将是见识过卫公当年的风采的,想必兵法一道,卫公更是擅长。 末将不想,只当个冲锋陷阵的勇夫,更想能像卫公这样的,军界第一人学习战阵之法,将来也好建功立业,能成就被卫公教诲的一番美名。” 而席君买调整了半天,也说道:“此生能学得卫公兵法,定会将我李唐河山固保万年。 定能在沙场御敌之全胜,能学得一身本领,又何惜这一腔热血,一颗头颅呢?” 而李靖点头的同时,也转眼看着李宽说道:“这二人真如你所说,是头次见到?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适合学习老夫的兵法呢?” 李宽这时候感觉,也应该来点实际的干货了,要不真镇不住这倔老头,于是他就郑重的说道:“李卫公于我李唐帝国。 犹如那:倾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而他们二人,正是这柱石底部基石万千当中的一块,更是那桥梁之下的桥墩一般。 卫公现在身体康健,再为我李唐帝国征战二十年,没有问题,但二十年之后呢? 也许连您最看好的那李绩将军,都已在您现在的年龄之上了吧。 更何况,独木不成林,中生代的将领,如果现在不培养的话,等到用的时候,选谁不选谁的,终究会产生断代的一些麻烦。 如果现在,挑上军中佼佼者,悉心来培养的话,那这就犹如一颗星星之火,等到它可以燎原的时候,那卫公这时候传承下来的兵法,就是那薪火中最旺的一根啊。 我们今天看《孙子兵法》等书籍的时候,都只能去猜想,但如果卫公现在就言传身教的话,那以后他们二人,就是活兵法,他们再传下去呢? 卫公,流传于世固然好,但也要有人去懂才好,真正懂兵法,懂作战的人,那才是属于战场的。 况且,马上就起战事了,我们不光是能纸上谈兵,我们是要去实践的啊。” 李宽的一番话,不断的在被李靖反复思考着,身边的几人都没去打扰他。 连管家想提醒宴席备好了,都被李宽拉到一边去了,最后李靖深呼吸了一下。 看着在场的人,最后将眼光停在李宽的身上,说道:“想让收他们做徒弟,也不是不行,但老夫有个要求。” 李宽一听有门儿,你要什么,我给你弄什么,只要不是添置小老婆就行,我也怕师伯啊。 于是李宽就小心的问道:“有要求,您就提,但凡您提,但凡晚辈能做到。 其实我们做晚辈的,无论您提出什么,都会去尽量满足,有条件、要满足,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去满足,如何呀?” 李靖看李宽的态度,还算谦卑,于是他就慢慢的靠近李宽,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后,把什么‘师伯的夫君等一类的话’闭了,别说。” 李宽一听,啊?就这要求啊,行啊。 于是李宽就郑重其事的,深深一礼,说道:“多谢李卫公深明大义,李宽在此谢过李卫公。” 而席君买和苏烈也明白过来,马上磕头见礼。 第102章 拜师宴 长安城,朱雀大街,卫国公府,李靖带着新收的两个徒弟,一起在祭祀堂,跪拜了自己的舅舅韩擒虎。 因为李靖的一身本身,就是出自韩擒虎的,尤其是兵法一道。 之后,李靖端坐的府中正堂,享受着席君买和苏烈的正式拜师礼。 而李宽却坐在一旁,看着整个过程,身为李宽师伯的红拂女,悄悄的凑到李宽身边,说道:“宽儿,你为何不与这两位将军,一起拜在夫君门下呢? 一起研习兵法一道,你不是要以后做个大将军吗?或是统帅之类,这些都要用到兵法的。 夫君曾私下对我说过,你的天赋很高,如果研习兵法一道,定会有所成就的。” 李宽对于自己师伯的好意,自然是明白的,但他却有自己的想法,。 首先,李世民作为皇帝,会让自己的儿子,跟自己最为忌惮的臣子,去学习兵法吗? 最起码,正式或者是私下里的拜师,都是不成的,没有皇帝的允许,你私下拜师是很麻烦的。 即使皇帝同意你正式拜师,但这个流程,也不是一般的复杂。 李宽正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就必须要考虑周全,但这不以师徒之名,去一起研究的话,估计还能说得过去。 另外,李宽对李靖的兵法,虽然很是崇拜,但却对李靖的为人古板,和古怪性格很是讨厌,总觉得这臭脾气的老头儿,跟他过不去,所以,宁可不学。 但李宽却得自己师伯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他就笑眯眯的说道:“师伯啊,如果不是因为徒儿身份特殊,拜师也就拜。 但如果私自拜师的话,没准父皇会阻拦,这也会让卫公为难。 再者说了,徒儿是师伯您师门之人,我来此学习武功的同时,去卫公给这两位兄长,讲授兵法的地方放松一下,顺便听一耳朵,这卫公还能不许吗? 师徒名份或有或无,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与两位兄长一起学习也好,偶尔学习也罢。 徒儿更想在师伯门下,不受卫公制约,也算是件好事,对我对他都是一样。 这其中的原因,相信以后卫公定会讲给师伯听的。” 红拂女听着李宽的话,也感觉有那么点道理,不断的点头却没说什么,之后也就不去强求了。 李宽却看着这两位新交的朋友,能够坚持自己的人生梦想。 而一起拜师的场面,他觉得这席君买和苏烈,一定会成为新生代的优秀将领的。 李靖那些嘱咐徒儿的话,很是老套,听着让人昏昏欲睡的,都是一些教条的东西,李宽很是不喜欢。 经过了快半个时辰的漫长训话过程,李宽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脸委屈的,看着身边的红拂女,撒娇的说道:“师伯,徒儿今日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呢。 早上就去了三原县,跟一堆老古板的官员,去选那帝陵址,好在有两位道家师兄相陪,也不算是无聊。 后来还打斗半天,这会儿都快饿死了,师伯不会看着徒儿饿死的哦。” 李宽只有在自己师伯这里,才发动萌出血的模式,但确实有效果啊,只见红拂女母性的一面,被李宽这样的举动激发出来。 虽然,不知道红拂女看着李宽这撒娇的鬼样子,是不是真的愿意去宠他。 但她还是招呼管家开饭,顺便恭喜李靖收得两位徒弟。 而李靖估计还有些话没说完,只好跟两位徒弟说,以后还有相关的补充说明。 但夫人都宣布开饭了,然后,他也只好顺着红拂女,没办法,宠妻的李靖,这点还是做得不错的。 只见李靖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李宽,他就知道是李宽出的幺蛾子。 于是他又对已经跪麻了膝盖的席君买和苏烈说道:“师门最后一条,就是好好的吃饭。 尤其是,师母宣布的宴席,更加不能够错过,否则,就是失礼,两位徒儿谨记啊。” 而席君买和苏烈二人,早就强忍着磨叽的师父,那漫长的训话了,于是两人出奇的一致,说道:“徒儿谨记师尊教诲。” 行了,礼成了,那就好好的吃饭吧。 李宽早就饿了,重新分宾主落座,李靖自然和红拂女上座了。 而李宽却拉着席君买和苏烈一起喝起酒来,这两位初为人徒的小将,还想去向李靖敬酒的。 而李宽却拦了下来,说道:“两位兄长,有所不知,本来呢,向自己师父敬酒,这是天经地义的。 但我师伯可是不许卫公过多饮酒的,你们真要去敬酒的话,师伯她会很为难的。 不让你们敬酒吧,这会坏了卫公和你们俩之间是师徒情谊。 尤其是,卫公德高望重,轻易不收徒弟,这酒要是不喝的话,也让你们俩这做徒弟的为难。 但要是喝酒呢,这又怕我师伯她不乐意,要知道,卫公可是很尊敬我师伯的哦。 所以啊,在这卫公府上还是固守这里的规矩吧,我们一起敬茶一杯,聊表敬意即可,卫公您说是吧?” 说着,李宽笑眯眯的看着李靖,李靖却一脸不乐意,本来想借着这个由头,喝一口的。 平时都被红拂女管着,心想今天收了徒弟,而且,还是你那好师侄李宽推荐来的,老夫我都勉为其难的收了,这就能喝一口酒了吧。 平时都不给喝的,这摆在桌案头上的酒,都让李靖眼馋半天了,好不容易这两个新徒儿懂事,要敬酒。 却被这李宽,用红拂女的理由,给拦下了,事情可气,李宽可恶,理由可恼,老夫可怜啊。 李靖一脸便秘的样子,看着红拂女,希望她能看在多年夫妻的份儿上,给自己留点面子。 开个酒荤呗,要知道,宴席刚开始,这席君买和苏烈就看出这卫公府上是谁当家。 他们都很殷勤的向师母红拂女敬酒了,双方也都熟络了起来。 而红拂女此刻,却当没看见李靖的表情一般,很大方的端起酒杯,对着席君买和苏烈二人,笑眯眯的说道:“君买啊,定方啊。 以后你们二人可要虚心听取你们师父的教诲啊。 师母我这里,也拜托你们俩了,任何时候,都帮师母看着你们师父,不许他喝酒啊。 监督的权利,师母是下放过你们了啊,如果发现了,就私下告诉师母,师母定会有对策的。 另外,你们跟宽儿呢,尽管去平辈论交,都是自家人,虚礼什么的不用去管。 如果有御史来找麻烦,让他们跟我这诰命夫人来理论。 但行走朝堂军中,却不可为恶,为傲。 不过今日是你们拜师之日,师母就破例,允许你们向你师父敬酒,但三杯即可,不可多,你们明白吗?” 得嘞,瞧人家红拂女,这一打一拉,一放一收,既得了两个日后监督自己夫君的好徒弟。 又变相的圆了李靖今日喝酒的心愿,而且,还全了席君买和苏烈二人的师徒情谊。 也同时拉近了李宽和这二人的关系,还为他们以后的相处保驾护航,没了后顾之忧。 这相处起来就方便多了,最最重要的就是,李靖总算找回一点点面子,让这小老头儿,总算是能欣慰一点了。 席君买和苏烈去向李靖敬酒了,看着李靖那浅尝即止的样子,细细品味着他那来之不易的三杯酒。 估计这一丝丝的酒入愁肠,连多年沉睡的酒虫,都复活了吧。 这也让他感觉有人管很不情愿,但没人管却很不习惯。 李宽自然来到了红拂女的桌案前,这个时候献殷勤,是可以的,没说的,自家师伯的马屁拍得特别习惯。 而红拂女却对李宽说道:“宽儿,刚才一个岔打过起去了,你说今日还与人争斗了,你又与人比武了,还是闯祸去了啊? 你不是一早,就三原县选帝陵址去了吗?怎么这事,还能与人争斗不成?” 李宽很详细的,跟自己师伯说了今天所经历的过程,最后说道:“师伯,那武功高强的白衣人的掌风着实是厉害啊! 成人腰一般的树木,拦腰生生打断,而且,是光靠掌风,隔着二十步左右呢。 而且,他还说认识我母妃,说我也算是他故人之子,看来他与母妃是有渊源的。 莫非他也是那个时候的江湖人物,或者是哪路反王手下的大将不成? 最让徒儿奇怪的就是,他似乎对我很是了解,很多方面,都让徒儿感觉,他似乎在我身边有眼线。 尤其是,他知道师伯您帮徒儿筑基,还将那张伯伯的内功药物送我的事,这就不寻常了啊,是不是他暗中监视我们呢? 如果说他光关注我,这也就算了,他连咱们师门隐秘的内功,他都有所了解,看来他的身份,很是不寻常啊。” 红拂女听着李宽的话,陷入了沉思,但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她小心的问道:“宽儿,按你的说法,他只是说,行刺你是对你父皇的警告? 他就没说别的什么吗?尤其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他就没接着说下去吗?” 李宽挠头想着,今天经历的细节,尤其是,关于这白衣人的一些细节。 最后李宽摇头说道:“他倒没说关于我母妃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今天人多眼杂的,他就没说吧,只是点了那么一句。 另外,他说就是警告我父皇,这里能有什么可警告的呢? 难道他是什么反王的余孽,或者是宫廷政变的余孽? 对了,徒儿想起来了,刚开始那些黑衣人,本来是想痛下杀手的。 但后来因为徒儿和两位道家师兄的武功把他镇住了,所以,他们才没得手,难道他们这些人的内部也不合吗? 那白衣人明显是没有杀心的,要不他那么强的武功,也不会冲一棵大树去展示了。 但他那轻功徒儿我可是领教过的,那身形身法,每次都拉长身影,尤其是,他戴着面具,每次连面具都拉出一道影子来?” 红拂女却注意到了细节,说道:“面具,什么样子的,你细细说来。” 而李宽却一脸为难的说道:“面具嘛,遮住了额头和鼻梁,露着眼睛和嘴巴。 有点眼熟,但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真的想不起来了,当时也没注意到。” 而红拂女却将腰间的荷包取下,开口,将荷包里面翻过来,放在李宽面前,李宽一看,一个半猫脸的头像图案,像极了今天那白衣人戴的面具。 而李宽却一脸惊讶的看着红拂女,红拂女看出李宽的表情,收起了荷包之后,叹道:“有时间去你姑父府上,也就是那霍国公柴绍那里。 他那里有你平阳姑姑的一些东西,你去的话,就说是你母亲留在你姑姑那里的,他自然会交给你的。 那东西里面,应该有这白衣面具人的一些具体的描述,不过我也只是听你母亲和你姑姑谈起过,还好你母亲心细,很多东西都是分开放的。 武功和一些机密的东西,放在我这里,我也都交给你了,关于军方的东西,都在你姑姑那里。 其他的嘛,也许在你父皇那里,没准出现什么契机的时候,就交给你了,也许是时机没到,但好像现在有点眉目了。 放心,那白衣人定还会来找你的,不过万事小心,千万别去跟他们硬碰硬,你现在身份金贵,不能跟他们去拼,划不来。 师伯我还想看着,你成家立业,开枝散叶呢。我得替你母亲看着你,还得抱小孙孙呢。” 听着红拂女的话,李宽也明白,这里面定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自己的母亲把很多东西,都分散开来,看来这里面有不得而知的东西,需要来保密,所以,才做这样的措施吧。 酒宴结束,众人都很高兴,只有李靖对自己喝得酒不满意,但没办法,夫人发话,不能不听。 一番施礼告别后,从今天起,这席君买和苏烈二人,算是有师门的人了。 以后定会得到军方,不一样的照顾的,但也得是他们自己有本事才好。 李宽和这两位卫公的高徒,也就出了卫国公府门,李靖夫妇,也都出来相送。 分别之后,这三人也都牵马走在路上,席君买和苏烈自然要回军营去,于是李宽对他们说道:“两位兄长,今天算是有师门传承的人了。 你们只需安心学习,北征突厥的国战即将爆发,希望两位兄长,能够建功立业一番,为我大唐驱逐外虏,开疆拓土。” 而席君买首先说道:“那我二人就托大,叫你一声李宽兄弟,大恩不言谢。 今日我等,能够拜在卫公门下,有这师徒情缘,都是李宽兄弟所帮。我二人也会谨记师尊教诲,更会对兄弟你心存感激。” 而苏烈说道:“李宽兄弟,我们都是行伍之人,很多话没文人那些弯弯绕,以后但凡有差遣,我二人定不推辞。” 李宽很坦然的说道:“放心吧,两位兄长,日后征战沙场,没准我们会并肩作战呢。 我相信你们二位,是我李宽可以将后背交付之人,有二位兄长为我李唐征战,这是我李宽的福气,我也替李唐宗室皇族,多谢两位兄长的忠心呢。” 之后三人,在正街当中互相施礼,这份儿情谊,算是结交下来了,接着他们就告别了,约定日后,一起来李靖府上学习兵法。 席君买和苏烈赶回军营去交令,他们今天算是圆满的完成了程咬金的命令。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就是,结识李宽,并且,拜在李靖门下,这也算他们的机缘,而李宽却一身道士打扮,慢慢的走在回皇宫的路上。 马匹是军营的,自然让苏烈他们牵走了,他很久没步行了,来去匆匆的日子,很让他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 其实他是故意想慢下来,因为他有心事要想,战争,自己真的要参与进去吗? 第103章 马兄弟的邂逅 漫步在长安城的街头,李宽思索着自己今后的路,因为刚才他亲眼看见了,席君买和苏烈拜师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激动。 李宽自己也感慨万千,他从今天开始,意识到一个人出路,就意味着梦想的开始,而退路呢,这也应该时刻去考虑的。 因为李宽感觉到,自己今天似乎被笼罩在一个局中,尤其是,师伯红拂女说的那些,自己的母妃留了很多东西给自己,李宽在头脑里搜寻了半天。 后世很多书籍和影视剧资料当中,都细细的描述过李世民的儿子们,但似乎唯独没有自己。 自己这后世的灵魂,附着在这个年轻的躯壳中,这就意味着自己的路就是全新的,历史的轨迹,会因为自己这个小蝴蝶而改变吗?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唐的民风淳朴,关中人更为憨厚。 老秦人的基因,在他们身上,得到具体的体现,百折不挠的坚韧性格,让整个大唐的军事、政治、文化和经济中心有着不同韵味。 尤其是,这胡风盛兴的大唐,统治者血管里的东西,是不可被忽略的。 虽然,李唐一直以汉家为正统,而李宽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丝归处,就为这片深情的土地,能活出个新面貌来而努力吧。 就在李宽低头慢慢走着的时候,一张大长脸,几乎跟李宽顶个对头碰。 李宽拉后自己头,仔细一看,嗨,一张马脸,确切的说,是李宽跟人家拉车的马顶头了。 而车夫巧妙的停了下来,对李宽说道:“小道长,可否让一让,还好在下的马儿,够温顺,一拉就停住了,否则,还真的就冲撞了小道长了。” 李宽一听,这话说得很中听,他没说李宽挡他的路,而是很礼貌的让李宽让让,况且,人家也确实没冲撞到李宽。 这很中肯,李宽就喜欢这礼貌的人,于是李宽笑眯眯的,让开了道路。 只见那马车,往前又走了几步,但又停了下来,那匹马一脸好奇的,看着在路旁的李宽。 任由那车夫怎么催赶,都不往前走,而李宽也好奇的看着那匹马。 这对视的过程,也就一瞬间,那匹马却横过身体,用低着的大脑袋,来蹭李宽的腰间。 这下子,可让车夫和李宽都为难了,因为当马一横身体的时候,连带着马车,都横在路中央。 好巧不巧的,还让巡街的武侯看见了,武侯们也正奔这边走了过来。 这个时代的武侯,就相当于交通警察和治安警察一般,这马车横在路中央,这让其他人怎么走啊。 而那车夫一脸苦笑的,看着李宽,好像是在求救,因为巡街的武侯,一般遇到这样的事,定会盘问一番,车夫也不想惹这没必要的麻烦。 李宽这时候看见,这匹马似乎在闻自己的荷包,这下李宽明白了,原来这匹马,是嗅着李宽荷包里的东西,停下来的啊。 于是李宽一把拉住这匹马脖子上的皮带,并且,他对车夫说道:“车夫大哥,来,我们一起把这家伙,拉到一边去,不要妨碍其他人走路,更不要影响人家武侯正常巡街。” 而车夫马上就心领神会,帮着李宽来这匹马,武侯看见这一幕,自然也就指了指路边之后,点了点头。 武侯什么都没说,其实人家的意思就是,不要影响正常的道路行走就好。 贞观初年的任何官方机构,是不会去轻易扰民的,只要你在规定范围内做事,一般都不会去打扰百姓的正常生活的。 而李宽自然也向武侯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该怎么去做。 李宽从自己腰间解下荷包,从里面掏出了蜂蜜风干糖,又掏出了甘草小药丸和薄荷小药丸的瓷瓶,最底下的肉干没拿出来。 于是他将那剥开糯米纸的蜂蜜糖,用手掌托着递给了这马匹。 那马儿看了看李宽,又闻了闻这蜂蜜糖,用那大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之后打着鼻响,示意自己很是喜欢。 之后马儿用大舌头,一点点的将糖舔到嘴里去,生怕牙齿咬到李宽的手,要不就没得吃了。 而李宽和车夫很惊奇,这匹马似乎很聪明嘛,于是李宽又将那甘草药丸倒出几颗,放在手掌上,只见那匹马还是相同的动作。 最后也将那甘草药丸吃了下去,并且,这次它还跟李宽去贴脸,表示自己很接受李宽。 紧接着,李宽又倒出几颗薄荷药丸,这匹马似乎放下刚才的警惕,一下就将药丸舔到嘴里去了。 这下麻烦了,薄荷是冒凉风的,这马匹哪吃过这东西啊。 只见它死蹄不断的蹬着,不断的甩这那大脑袋,这次改用头去顶李宽了,这下把李宽都弄乐了。 李宽呵呵笑道:“蜜蜂糖你吃了,甘草药丸你也喜欢,喜欢你就跟我贴脸。 可这薄荷药丸,也是你自己要吃的啊,怎么不喜欢了,就改用头来顶我了?你这马也不讲理嘛。” 而这时候,车夫没动静,马车上却传来了银玲般的笑声,而且,听笑声还不是一个人呢。 而车夫这时候,却一脸赔笑的说道:“让小道长见笑了,这匹马今天第一天出来拉车。 我家小姐也是看它温顺,结果这家伙还是丢脸了,这拦住小道长要东西吃。 还顶撞了小道长,真是让在下羞愧啊,一会儿在下就教训它这畜生。” 李宽听到这里,也没去计较,于是就说道:“算了,它个馋嘴的马儿,我们是人,不能跟它一般见识啊。 它想吃东西,想必也是饿了,一会儿你喂它吃草料豆子之类的也就是了。 但估计它这馋嘴的家伙,不一定能安静的去吃草料什么的,没准到时候又挑嘴了啊。” 话音刚落,这匹马似乎听懂了李宽的话,它这也是吐了半天口水,将那薄荷味道散差不多了,这不,又抻着大脸过来,眼睛不断的盯着李宽的荷包。 李宽自然明白,无奈的将荷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将那十几块蜂蜜糖,索性都交给了车夫,自己将甘草药丸都倒在手里,又递到了这匹马的面前。 李宽并且对车夫说道:“看来我跟这马兄弟也有缘分,难得它跟我口味相同。 我也不太喜欢那薄荷的味道,平时也是为了提神,才偶尔吃一颗,不过这甘草的药丸,今天就都喂了它吧。 那蜂蜜糖,车夫大哥你收着吧,它再馋嘴的时候,你就喂它一颗。 不能全喂啊,这东西甜,而且,蜂蜜润肠,吃多了,它会拉肚子的。” 而这时候,那马车上又传来了笑声,只不过比刚才爽朗多了,马车帘子一挑,一张小胖脸儿,露了出来。 之后是她那娃娃的头饰,而最让人难忘的就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这女孩儿从打扮就能看出,是个丫鬟。 她看了看李宽正在喂马,就说道:“小姐,是个俊俏的小道长,而且,还有好吃的呢,在喂咱家的马儿呢。” 说完,她看着李宽手上的甘草药丸,也舔了舔嘴唇,之后明显吞咽了口水。 这些都被李宽看在眼里,但李宽却想调侃一下这小丫鬟,于是对车夫说道:“车夫大哥,这糖你可看好了啊。 别让馋嘴的大眼猫偷吃了,这是给我马兄弟准备的。” 而这话刚一落,那丫鬟直接跳下了马车,掐腰指着李宽,劲着小鼻子,撅着嘴说道:“你这小道士,你跟马儿结拜成兄弟,这是你的事,怎么能编排我呢? 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去偷吃呢?还出家人呢,竟说怪话。” 但这小丫鬟,却时不时的看向李宽的手里的甘草药丸。 而李宽却转头微笑的看着,这伶牙俐齿的小丫鬟,慢慢的说道:“贫道是说馋猫偷吃,又没有说是你呀,你这怎么就承认了呢?” 只见那小丫鬟一脸怒气的说道:“大眼睛的馋猫,说的难道不是我吗?我眼睛就大,而且、而且,哎呀呀,我不说了。” 之后,她却撅着嘴看着,那匹马因为李宽转身,而没去喂它,用嘴拉扯李宽的袖子。 而这丫鬟却说道:“你那结拜的马兄弟,在拉你袖子呢,没想到这马儿,也想当道士了呢。” 这下可让李宽乐坏了,这小丫鬟的思维很跳跃嘛。 但这时候,马车的帘子又一次挑起,里面传出话说道:“小猫,不得无礼,怎么能如此跟道长说话呢? 平时是不是我太娇惯你了啊?还不赶紧给道长道歉,我兰陵萧氏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知道的是,道长好心帮我们喂这馋嘴的马儿,不知道还以为是,你这小丫头在欺辱人家道长呢。” 而这说话之人,边说边下了马车,小丫鬟马上去搀扶。 这时候李宽才看到,这下车这女子,看似也就芳龄二八,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笑,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 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而灵活又明亮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部盈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李宽感觉,只有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才会有那话语连珠小快嘴一般的丫鬟。 而这刚下车的女子,走到李宽面前,盈盈一礼,说道:“小女子管教下人不严,让其顶撞了道长。 小女子这厢赔礼了,希望道长不要怪罪,另外,也谢道长喂我家这馋嘴的马儿。” 李宽看着这女子如此知礼,自然也就不会去跟那一个小丫头计较了。 而这时候,那匹马却因为李宽“怠慢”它,而不高兴了,又来蹭李宽的衣袖。 李宽顺势一去,挠了几下马儿的脖子,让它安静下来。 之后,李宽却很懂礼貌的,对眼前的女子说道:“姑娘不必多礼,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呢? 另外,如果贫道没猜错的话,刚才姑娘称呼你那丫鬟名为:‘小猫’。 估计刚才是,贫道误打误撞的玩笑触怒了这位、这位小猫姑娘了,无巧不成书,还是贫道孟浪了。” 这让眼前的女子莞尔一笑,而那丫鬟却筋鼻子撅嘴的样子,很是不高兴。 但那匹马却没打算放过李宽,刚安静一下,就又开始扯李宽的袖子,还在一旁打鼻响,好像是在抗议人们谈话,却忽略了它一样。 李宽只好一笑,说道:“看来这刚刚结拜的马兄弟,还是很喜欢贫道喂它的。” 说着,李宽就转身去喂马了,而这女子却领着丫鬟走到了马的身边。 这女子对着李宽说道:“道长您客气了,小女子姓萧,我那丫鬟确实叫小猫。 因为小女子素来喜欢猫,所以,丫鬟的名字都叫小猫。 平时太过娇惯了,也就有点胆大。 呵呵,道长很是奇怪啊,怎么还顺着那丫头的话说呢?难道道长真的要与这马儿结拜吗?” 李宽轻轻的点了点头,并且,撇嘴微笑的样子很是帅气,说道:“贫道确实有这个打算。 今生我喂这马兄弟,也许前世它为人,贫道为马,它也同样喂过贫道东西吃,也说不定呢。 这前世今生,前因后果,一饮一啄,皆是缘份啊,萧姑娘,你说呢?” 而这时候,那叫小猫的丫鬟,却对李宽期盼的说道:“那道长可否让我来喂几下呢? 没准来世这马儿成了人,我成了猫,它也喂喂我,你说是吧?” 而这时候,萧姑娘却娇嗔的,一皱眉让自己的丫鬟不要插嘴,而她自己却又笑道:“道长,你们道家不是只修今生的吗? 怎么还跟佛门一样讲起了前世今生,因果循环了呢?我看道长不是真正的道家弟子吧?” 李宽一听,如此聪明的女子,竟然一下就将他看透了,厉害呀,而李宽也没去承认,继续臭屁的说道:“信仰嘛,都是相通的。 佛道也一样,我道家的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之一的慈航道人,不就是后来佛家的观世音菩萨吗? 所以,很多方面都是讲得通的。不过萧姑娘确实好眼力,贫道属于道医范畴,注重的是医德。 平时也以治病救人为主,道家的其他事情嘛,略懂一点而已,这不,贫道这里都是药丸,甘草的、薄荷的,都有。” 这时侯,那车夫还举手示意,说道:“道长还有糖,蜂蜜糖。” 但萧姑娘看着车夫手中的糖,一下子就变脸了,那眉毛几次凝结,最后对她的丫鬟,冷冷的说道:“小猫,我们回府。” 之后她斜眼看着李宽,说道:“小道长,请你让开吧,小女子今日,突然身体不适,就不陪道长了,你那马兄弟,小女子定会好生对待的。” 说着,在小猫的搀扶下,这萧姑娘上了马车,而车夫也讪讪的,跟李宽点了点头,李宽自然让开了道路。 只见那马车,又回到了路中央,往前慢慢的走去,那匹马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李宽,显得很是心酸。 而就在这匹马刚回头不久,跟对面行驶来的马车,撞在了一起,这也让李宽不得不去看看热闹,因为他比较关心他的结拜马兄弟。 第104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李宽在长安街头,意外结识了新的兄弟,今天确实是个结识兄弟的好日子,前有席君买和苏烈,这不,又来一个,不过不是人,是匹马。 而且,还结识了漂亮的萧姑娘和她的丫鬟小猫,本来相谈很是高兴。 不过,不知怎的,这萧姑娘就突然变脸了,说要回府去。 其实李宽不知道,都是他的糖果惹的祸,因为这个女孩子,知道的这糖果。 确切的说,是从另一个即将可能跟自己分享夫君的女孩子那里,说起过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异样酸醋味道。 不过李宽很是奇怪,这说走就走的萧姑娘的运气,也不怎么样。 这不,不专心拉车的马兄弟,跟对面的马车相撞了,而且,对方的似乎还不是什么善茬儿。 因为那车夫的举动,明显没有刚才萧姑娘家的车夫那么善良。 至少对李宽的和颜悦色的说话,而眼前这与马兄弟碰了对脸车夫,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直接破口大骂,至少这印象分,李宽没去给他。 李宽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去观瞧一下,后世的他,原本没那么好事。 但今天不同,他很好奇刚才那伶牙俐齿的小猫,是怎么去跟对方理论的。 而他更好奇的是,那萧姑娘会怎么去化解,这突如其来的灾祸。 李宽的马兄弟,现在也许在自责,但车夫紧紧的拉着它那马脸旁边的皮带。 因为他们本身就理亏,撞到对方,无论说些什么,都是他们的不对。 而对方的车夫骂人,这就有点过分了,尤其是,那种怒不可遏的样子,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危险。 萧姑娘这边的车夫,在第一时间就跳下车来,拉着自己的家的这匹马。 况且,本来就想给对方赔个不是,但话没出口,对方就开始骂人,而且,骂的很难听。 只见那不讲理的车夫喊道:“这么宽的路,你们的马是瞎子,你们的人也是瞎子吗?没看我们的马车过来了吗? 居然不知道避让,也不打听一下,在这长安城,谁见了我家的马车,不避让一下。 你们居然敢让这畜生,直接撞过来,惊了我家的贵人,你们担待得起吗?” 而萧家的车夫,没去跟这不讲理的家伙去理论,一脸赔笑的,只是说道:“对不住了,我家的这匹马儿,今天是第一天拉车。 走在这路上,它有些不习惯,更何况,它第一次拉车,难免有些紧张。 虽然,在下路熟悉,但这马儿有点生愣,顶撞了你家的马车,还请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我们这么堵着路,别人也走不了,这样吧,我家的马车退让到一边,你们先走,如何呀?” 而那一脸晦气的车夫,居然改了风格,一脸坏笑的说道:“撞了我家的马车,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没看见我家的马车标注吗? 这是裴府的马车,知道车上的贵人是谁吗?那是裴公嫡女和孙女,知道裴公的嫡女和孙女是谁人吗? 那是临海公主驸马的亲妹妹和亲侄女,就你家马车这小门小户的样子,也是能顶撞我裴府马车的吗? 让让就完了吗?必须让你家马车上的人,给我家贵人道歉,否则,日后我家贵人一句话,就会让你家,从这长安城消失。” 这话如果被一般人听到,定是知道自己惹上了权贵,而且,是很嚣张的权贵。 就那一个什么驸马的头衔,就不是普通百姓,能承受得了的。 但这一个车夫,居然看不起他的同行,他能如此跋扈,估计也是恶奴出身。 但萧家车夫听到,对方居然让自己家的人,向他们去道歉,这萧家车夫想到,我这马车上也是贵人啊,凭什么要我们向你们道歉呢? 再说了,比权贵,不定谁家的势力大呢,况且,我们萧家一向低调,我这马车上的贵人,身份也是很尊贵的。 这时候,连一旁看热闹的李宽,都凑到了萧家马车边上,看这双方车夫之间的较量。 而萧家车夫,还是很礼貌的说道:“既然对面是裴家的马车,那我们自然会避让的了。 不过,我萧家马车上也坐着贵人呢,宋国公家的嫡女,襄城公的亲妹妹。 这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得见的,还请这位大哥,别在纠缠了吧。” 萧家车夫低调的摆出了自家的身份,就想是让对方知道,都是勋贵,不如互相退让。 况且,我还给你让路,算是变相的低你一头了,也是不想在外堕了自家的身份,你也别不依不饶的才好。 但对面马车上,却传来一句伶俐的话语,而且,是个女人的声音,只听她说道:“萧家,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过嘛,尘埃已然落定了,看你们也高兴不了几天了。 反正以后,她也得向我行礼,今日,就当个演练了吧,裴虎,你也是家将出身。 怎么?当了本小姐的车夫,就这么没底气了吗? 直接撞过去,我倒要看看,谁人敢不向我低头。” 呦呵,这股子嚣张的气焰,压都压不住啊,而这时候,同样是一辆马车中,又传出柔弱的声音来,说道:“姑姑,我们此次,是进宫去的,这时辰可耽误不得啊。 更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萧家姐姐,侄女也是认得的。 再说,日后定要相见且要好好相处的,如果闹得太僵,终归是不好的,我裴家能重回长安,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听着这柔声细语的,想必定是个善良的女子吧。 但这时候,萧家马车侧面的窗帘翻起,露出萧姑娘那愤恨的脸庞,李宽正好在这车窗旁,猛的一侧脸,呦呵,又见面了。 而这萧姑娘明显没去注意马车侧面的李宽,而那丫鬟小猫却说道:“小姐,我们本不该退让一步。 但这裴家女太过激动,如果跟她去理论的话,定是讨不到好的。 而且,奴婢方才也看到,他们马车后面跟着许多奴仆,万一她冲动得让恶奴冲撞咱家的马车,回头无论结果怎样,可就坏了小姐的名声了。 俗话说:‘好人不与恶人斗,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行的话,回头让老爷和大公子来处理,也定不会堕了咱家的威风。” 而李宽听着,萧家一个小丫鬟都这么明事理,感觉这萧家的底蕴,确实很是深厚,不骄不躁,是见过大风浪的家族。 但这时候却听到那萧姑娘说道:“小猫,这是我不退让吗?萧良赶马车的手法,是最好的。 就算咱家马儿,顶撞了她们家的马车,也不过是马匹互相碰了一下而已。 为什么她要如此咄咄逼人的,还不就是她被选为那赵王正妃,她侄女被选为侧妃。 而我,我们萧家上上下下的,却没问过我,就让我去给那赵王当夫人。 我们兰陵萧氏,何时被人如此欺凌过,她裴家现在又重回勋贵行列,难道我兰陵萧家,就得看她河东裴家的脸色不成吗? 朝堂上的纷争,我自不会去理睬,我一个小女子也管不了什么,但这为什么,她就能如此欺辱于我呢? 同是即将嫁给那赵王李宽,凭什么她们就是正妃侧妃,我就要当品级不如她们的夫人。 听说原有两个侧妃的位置,就是她们裴家过于强势,非要我的位置从侧妃变为夫人。 我好恨,我好恨我为什么生在这兰陵萧氏,南朝皇族的血统,就这么被这李唐猜忌吗?” 说着,这萧姑娘眼眶红红的,泪水不知不觉的竟然掉落下来。 而且,其中几滴崩在车窗的木框上,飞溅到了李宽的脸上,李宽还以为下雨了呢? 侧脸一看,好嘛,哭了,哭得这么梨花带雨的,如此我见犹怜的啊。 而李宽却掏出一条手帕,递给了马车上的萧姑娘,萧姑娘也是一愣,问道:“小道长在此,这是为何啊?为什么要给小女子手帕呢?” 李宽直接一个招牌的微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萧姑娘,还是先擦眼泪吧,对面好像又出新招了。 咱不能输了阵势,擦擦吧,新的,贫道没用过的,嘿嘿。” 刚才萧姑娘和那丫鬟小猫的对话,要说这李宽是偷听也不对,至少他武功在那摆着呢。 六识最先被体现的就是听觉,别说这么近的距离,就是对面马车里的对话,他同样的听到了。 要不他怎么能去提醒,萧姑娘这局势有变化呢。 因为李宽听到那裴家女子,直接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这萧家,今天如何收场,我这去看看她萧家女子,到底来不来给我见礼。 误了去宫里的时辰,正好把这错误,全都丢到她萧家头上,就说他们对选妃一事极度不满。 选在我裴家进宫的时候,来阻挡马车,没准她会因此,丢到那可怜的夫人头衔,呵呵,没准会去跟那些宫人,一争采女之位呢,哈哈哈。” 说着,这裴家女就让丫鬟,掀起马车的门帘,她直接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而她家马车后面出现很多奴仆,几个丫鬟都来搀扶她,而且,有下人直接跪在地上,当垫脚的软台阶,这谱儿摆的。 李宽看了都自愧不如啊,心想,到底谁是这帝国最高的权力的家族啊? 怎么感觉这女子,都快赶上皇家排场了呢,就算皇家的公主,都没她这样出场模式吧。 马车上走下一个盛装丽人,那大绯红袍服,用黑色的线条,格出了玲珑的分界块儿,显得很是苗条。 金色缝边从领口,到胸前都是宝石当成纽襻,上梳美人髻,横叉彩凤步摇,那一张俏脸,白皙皮肤略施腮红,樱桃口朱红紧凑。 这么漂亮的整体,却偏偏配上一双冷眼,每一道目光,都好像能刮下人的肉一般,跟小刀子似的,让人看了很是不舒服。 漂亮是真漂亮,但李宽感觉这女人不接地气,纯粹就是高冷毒舌一般的存在,盛气凌人,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尤其是,她刚下车之后,就对萧家马车这边喊道:“萧家女子,还不出来一见,怎么?你以为这么缩着,就能躲过去吗? 实话告诉你,今天不管谁了来帮你都不成,除非是神仙下凡。 但我觉得这神仙,可是一直在眷顾我裴家,毕竟,我裴家在河东可是有影响的,离这长安城近,也能帮这李唐掌控当地。 可你兰陵萧氏,已是过眼云烟,没看这选妃,都没你的份儿吗? 前隋后族的血统,在那里摆着呢,李唐皇族也是忌讳得狠呢,呵呵。” 而到了这个时候,萧家也不能躲着不出头了,只见这位萧姑娘,也从马车中出来,看不出喜怒的一张美艳之脸。 她先是盈盈一礼,说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但这只是表明我兰陵萧氏,乃是南朝皇族后裔,更是书香门第,贵族之礼仪,传承至今。” 接着,这萧姑娘怒视着这裴家女子,怒斥着说道:“裴锦绣,我萧家何事惹到你了? 你竟然如此羞辱我萧家,难道在这长安城之中,就你裴家能走这道路吗? 我家马儿头回拉车,就算顶撞了你家的马儿,可这道歉之语已然说出,你还要怎样?何必说口出那伤人之语呢? 选妃一事,就算你裴家占了上风又如何呢?你这么妄议宫闱,难道就不怕给你裴家招来祸端吗? 你想去当你的赵王妃,可我未必想,你又何必非要与我为敌呢? 大不了今日我回府就请求父兄,这赵王的夫人,我索性也不去做了,日后那赵王府都是你裴家的地方,这还不行吗?” 萧姑娘说的很是决绝,但条理很是分明,而站在她对面的裴锦绣却讥笑道:“这赵王的夫人,可是你想当就能当上,而一句不想当,就能不去当了的吗? 我裴家在这赵王选妃上,确实是占了上风又如何?那也是当今太上皇一手保举的,而且,是一门双妃哦。 而你,求告无门了吧,长孙家的话,在朝堂或许还有些用处。 但这宗室后宫之事,他们长孙家,躲还躲不开呢,你们却生生往上撞,萧菲菲,我看你萧家是昏了头吧。 况且,我兄长是临海公主的驸马,临海公主可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公主。 光从出嫁到封地就能看出,绝对比你那兄长襄城公主的驸马,要强上许多吧。 更何况,你兄长也就是因为尚公主,才被封为襄城公,这就摆出一门双公的架子了? 还不是要去乖乖的做赵王的夫人,不过听说这夫人的位置,也有三个哦,最近传出那赵王很是中意他身边的女侍卫,还有位极为得宠的宫人。 没准以后你就要与女侍卫和宫人晋升的夫人们为伍了,呵呵,还真是笑话啊! 前隋皇后家的血亲,如今最多当个亲王皇子的夫人,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说不定到时候,那赵王李宽,会让你去跟那侍卫学那武功和宫人学女红呢,哈哈哈,真是可笑啊。” 这话一出,连裴家马车上的另一个女子,都听不下去了,只见她在丫鬟的搀扶中下了马车。 她走到裴锦绣身边,先是对萧菲菲施礼,说道:“菲菲姐,我姑姑这是无心之言,还请你不要记恨。 日后我们同在王府中,定要经常见面的,今日之事,就全当是误会好了。” 这话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但没等萧菲菲回答,那裴锦绣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侄女,说道:“裴馨莹,你什么意思? 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你向她施礼,日后你为赵王侧妃,她最多是个夫人,她向你施礼还差不多,你怎么反倒给她施礼了呢? 真是不知道,你跟那长乐公主学得什么好,宫中礼仪你就学成这样吗?” 这裴锦绣和萧菲菲最多是婚前争个面子,这裴馨莹是来当和事佬的,但这裴锦绣羞辱萧菲菲,就算她嚣张一下罢了。 毕竟,她是赵王正妃的人选热门,她妄议宫闱另说,提提李宽也无伤大雅,皇族朝代恩怨,暂且也不去提。 但她唯独不应该把长乐的名字说出来,尤其是,长乐公主是裴馨莹的闺中密友,更是一旁看热闹的李宽的妹妹,没等李宽上前。 只见那裴馨莹也一改刚才的柔弱,对着裴锦绣说道:“姑姑,你也太过放肆了吧,长乐公主与此事何干? 你怎能随意说人家的不是,咱不提我与长乐公主闺中情谊,这皇家的公主,可是你我能随意说的吗? 况且,你方才还提皇家的另两位公主和驸马,勋贵公爵这些,你都随意挂在嘴边,这就是姑姑你平时所谓的规矩吗?” 而裴锦绣听到这里,也一时语塞,但这时候“多管闲事”的人,还是来了。 只见李宽走上前来,稽首一礼,对这裴馨莹和萧菲菲,说道:“贫道听闻,这路中有马儿互相顶撞,可这怎么还顶出三女论夫了呢? 无量寿天尊,武侯大哥,还是疏散人群吧,将这两辆马车推到一边去,莫要挡着行人走路吧。” 而李宽这话,直接让这裴锦绣问道:“你这道士是何许人也,为何在此管我家闲事?” 李宽却笑着回答道:“闲人嘛,自然就管闲事呗。” 李宽也没继续说什么,协助一旁的武侯们,把马车带到了一边,场地换了,不知道这三个女人,还要怎么唱这出戏来。 第105章 同修道,愿意吗? 长安城,街头,李宽突如其来的,加入这女人吵架的场面,让在场这三位主角很不适应。 不过武侯们,明显是比较赞同李宽的话,直接动手帮忙,将两辆马车拉到路边。 而且,直对着一条小巷,这让很多路人称赞,最起码,你勋贵家的女眷“讲数”,不能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啊。 而这时候,萧菲菲却很有礼貌的向李宽行礼,说道:“不知道长怎样称呼,小女子多谢道长帮助,没让我萧家成为百姓唾弃之人。” 李宽也很有礼貌的回答道:“贫道乃是城外玉虚观的道人,道号:闲事散人,俗家名字:李淳流,是太史局将士郎、李淳风道长的师弟。 其实贫道,也没萧姑娘说得那么好,只是不希望两辆马车挡住道路,而百姓毕竟无法去管勋贵女眷之间的事。 而且,有些人很是嚣张跋扈,贫道乃是化外之人,自然不怕世俗之间的事而已。” 话音刚落,那裴锦绣气得涨红了脸,怒指萧菲菲和李宽,说道:“萧菲菲,你说谁让人唾弃? 我看你的胆子不小啊,还有你这小道士,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来管我们之间的事? 别以为有玉虚观和太史局那个什么将士郎,给你撑腰就能为所欲为,这长安城,不是你个小小的道士,能随便放肆的地方。” 没等萧菲菲去回应,李宽虚指那裴锦绣,而面对着萧菲菲,抿着嘴坏笑着说道:“呦呵,恼羞成怒了! 听说过捡钱的,还没听说过捡骂的,这还真让贫道这化外之人,大开眼界啊。 贫道还是头回见识到了,这么强的气息之力,我道家讲究清静修为,妄动肝火,对身体不好,萧姑娘可不要随意学哦。” 李宽全程都不去看这裴锦绣,这会儿他心里,开始极度厌恶这女人。 他真的没想到,这天使的脸孔,配上魔鬼的身材,却有个活火山,随时爆发的个性。 这脾气,说来就来,这就是个随时都可能被点燃的火药桶啊。 而萧菲菲却捂着嘴偷笑,她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气人不去看人家,却能随时用一套正常理论,去含沙射影的。 她本想也说上几句,但她感觉这小道士,似乎在不断的暗示她不要说话。 那轻轻的摇头,只有在她这个角度,能看得出来,而在裴锦绣那边看,那就是这小道士甚是嚣张。 裴馨莹一直作为一个半参与者和旁观者,来看眼前发生的事,她判断这小道士,估计是之前,与这萧菲菲是有过交集的,但却是刚刚才认识的,而这也能看出人品的问题。 最起码,现在人家是帮萧家的,她也感觉自己姑姑,在不断给裴家丢脸。 至少现在每一句,都在丢脸,而这裴锦绣更是将语言升级了。 只见她怒视着萧菲菲,说道:“萧家女子什么时候,跟这化外道士,来往如此密切了啊? 都来帮你说话了,怎么?刚才说不嫁入皇家,这是找到新的归宿了吗?真是自甘堕落。” 这话很诛心,最起码在一些好事的人眼里,顺着裴锦绣的话语,去曲解眼前事情的话。 那就基本上可以给萧菲菲来定性了,流言蜚语也能从此刻开始传播。 只见萧菲菲羞红了脸,都不敢去看李宽了,而且,她知道裴锦绣的这话,固然有羞辱她的意思。 但刚才确实是这位小道长在帮她说话啊,一个俊俏的小道士,去帮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况且,是未婚的女子,那这事无论谁人去看,都透着一丝奇妙的地方。 但裴锦绣这话一出,基本上的给裴家和萧家的关系上锁定了敌对,裴馨莹很气愤自己的姑姑,怎么能说出这般恶毒的话来。 于是她马上出来解释道:“菲菲姐,看在你我同窗的份儿,别去跟我姑姑计较好吗? 今日之事,无论孰是孰非,日后定会有个定论,还请菲菲姐你,马上离开这里吧,我们还要赶去皇宫,面见皇后娘娘呢。” 萧菲菲一脸苦笑的说道:“馨莹,我知道你念及我们同窗之谊,但你也好好看个明白,是我不想走吗? 分明是你姑姑咄咄逼人,不肯放我们离开啊,甚至连累这初次见面的小道长的清誉。 难道你们去见皇后娘娘,就是护身符吗?你姑姑就能如此羞辱我萧家吗?” 裴馨莹一想也是,两难的表情、浮上脸庞,这根本就是不是劝人家萧菲菲的事。 而是自己家的姑姑,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人家嘛,于是她与一脸无奈的退下了。 而李宽没想到,自己皇祖父给自己选得女子,竟然如此不可理喻。 最起码,勋贵之间有什么矛盾,有什么利益冲突,暗讽几句也就算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去羞辱人家,这就说明内心的素质,很成问题。 但李宽也同时发现,这裴馨莹嘛,虽然柔柔弱弱的,却很讲道理。 但这话语权,一直没掌握在她那里而已,而李宽是真心想为这萧菲菲解围,怎么办呢? 李宽也在苦恼,而在这时候,那头次拉车的马兄弟,开始又不安分了起来。 它一直在那车夫萧良身边,拱来拱去,萧良没办法,只好将李宽送于他的蜂蜜糖,再弄一颗给这马兄弟吃。 而这一幕,却让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尤其是,那裴馨莹,她是吃过这糖果的。 正是她的闺蜜,长乐公主李丽质送给她的,并且,还很神秘的说,这是她那二哥赵王李宽的杰作。 而裴锦绣顺着自己侄女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异样,没办法,用糯米纸包裹的糖果,只有李宽这特制的蜂蜜糖了,别说是这长安城,估计全大唐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裴锦绣作为裴馨莹的姑姑,自然是吃过这糖果的,也听过自己侄女,那一脸甜蜜的说起,这糖果的由来,没办法,这裴锦绣估计是跟秦始皇一个性格。 最起码,这暴虐的一面,起码是十足的相似,总是觉得天下的好东西,都应该是她能拥有的。 在她眼里,她应该是太子妃的人选才对,不知道皇家抽什么风,让这年龄比太子好小一个月的,赵王李宽先选妃。 按她的理解,如果不是这个错误决定,她应该是稳坐太子妃的宝座了,将来那太子李承乾继位,她就能母仪天下了。 但阴错阳差,她却只能成为李宽的妃子,得陇望蜀的心灵感悟,加上不知足的心理暗示,估计就连自己未来的夫君李宽,都在她迁怒的范围之内。 就别提这能跟他分享这夫君的萧菲菲了,自己侄女估计是没牵扯出具体的利益,否则的话,都在她秒杀的范畴中吧。 而这气急败坏的裴锦绣,上前一步,一把从萧良的手里,夺过了这蜂蜜糖,不顾马儿的抗议,没办法,都要来顶着裴锦绣了。 而萧良作为有经验的车夫,自然不能让事态扩大,死死拉着这疯狂的马儿。 而马儿却不断的打着鼻响,示意它的东西马上就要进口了,怎么还被人夺走了呢,不服,表示非常的不服。 而裴锦绣一脸怒气的,将手中的糖果,展示给萧菲菲看,并且说道:“这糖果哪来的?难道你这狐媚子,提前见过那赵王李宽了吗? 看来你萧家的动作很快嘛,怪不得我们得了皇后娘娘的召见。 而你萧家似乎不以为然啊,看来是有后路啊,实话告诉你,别做你那春秋大梦了。 有太上皇的话放在那里呢,你连侧妃的位置,都捞不到,乖乖的去做你的夫人吧。 没准夫人位置,都提前被其他门阀世家的人算计好了,萧家嫡女去做赵王的采女,呵呵。 这事有意思,看来以后这长安城,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传闻了呢,呵呵呵。” 说完,她将那糖果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之后转身上了马车,临进车篷之前,她还恶毒的转头,看着萧菲菲和李宽,说道:“萧家的女子,还是安心的修道吧,赵王妃子的位置,不适合你。” 说完,她又再次跳下了马车,不顾下人的搀扶,狠狠的将已经在地上的糖果,用脚一一的踩烂,而萧家的马儿更加疯狂了,想直接去冲撞这裴锦绣。 而李宽却一把拉过马儿的绳套,在马儿耳边小声嘀咕了半天,这马儿似乎接受李宽这新“兄弟”的劝告,安静了下来。 返回马车中的裴锦绣,阴阴的说道:“馨莹,我们还要去皇宫呢,不跟这无畏之人浪费功夫了,走吧。” 裴馨莹满怀歉意的,看向了萧菲菲并点头告别,而萧菲菲也一副无奈的表情,目送这裴馨莹上了马车,裴家一干人等,也风一样的消失在了小巷路口。 而萧菲菲仔细想了半天,又看向李宽,说道:“小道长,这糖果是从何而来啊? 为什么那裴锦绣,看了这么生气呢?小道长有这糖果,难道跟那赵王有什么渊源不成吗?” 而李宽却耸耸肩,撇着嘴说道:“贫道怎会知道呢?裴家女子为此而生气,倒是好事,最起码她人走了,咱们这里也清静一会儿,不是吗? 说到生气,萧姑娘刚开始看到这糖果,不也生气得要离开吗? 看来还是有机会,萧姑娘自己亲自去问那个什么赵王,不就得了吗? 贫道一个化外之人,怎么能明白,刚才那裴家的疯婆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况且,听她讲话,真的很累,还不如有时间,跟我新认识的马兄弟说说话呢。” 说着,李宽又开始给这萧家的马儿梳理鬃毛了。 而萧菲菲却笑着说道:“疯婆子,这话倒是贴切,不过还真苦了馨莹了,这裴家有裴锦绣这样嚣张跋扈的女子,不是裴家之福啊。 这裴锦绣方才羞辱我之言语,还将道长牵连在其中,小女子真是过意不去啊。 让道长受了连累,不过还是多谢道长刚才的仗义执言。” 萧菲菲自动过滤掉了,关于同样看到这糖果,而要负气而走的自己的那所谓的解释。 李宽也故意没去继续谈那些种种,而是一脸谦虚的说道:“这裴家女子,也是贫道所讨厌的,而且,她疯狂起来,口无遮拦的。 连那温良娴熟的长乐公主,都要说上几句,这就有点过分了。 贫道与师兄也曾行走宫中,与那长乐公主有过数面之缘,刚才贫道也是气急,所以,才句句暗讽那裴家女子的。 更何况,萧姑娘如此善良温柔之女子,却让她来随便羞辱,是佛都有三分火。 更何况,是贫道呢,不出手的话,她真的以为世间她未有敌手呢,这对她的成长也是不利的。” 听着李宽的话,萧菲菲笑了又笑,说道:“道长真的不适合当道士,动不动就拿佛家说事。 而且,这话里话外,虽然透着道理,但却经不起推敲的,算了,今日能结识李道长,也算我们的缘分吧。” 李宽马上顺杆爬,说道:“何止是缘分啊,贫道还有个结拜的马兄弟的,瞧瞧这一脸骏马之相,这脸长得,一看就是长寿的马相。” 而这马儿,也配合李宽不断的点头,好像听懂了李宽的话,还时不时的,来舔李宽的手呢,估计是还想吃东西。 萧菲菲也笑了半天,又追问道:“方才这马儿,似乎要去冲撞那裴锦绣,还好道长及时拉住了这马儿。 这也免了一次劫难,如果真的让这马儿,伤到了那裴锦绣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过小女子看道长当时,在这马儿耳边,说了些什么才使得这马儿安静下来,难不成道长有什么妙法?” 李宽一脸自豪的说道:“妙法嘛,贫道愧不敢当,不过这马兄弟也是听劝之马。 贫道只是告诉它,莫要与驴子脾气的女人去硬顶,这样有失骏马的风范。 这马兄弟看来也是爱美之马,是匹有理想态度的马,定不会做出那有损自己事来。” 听到这里,在场的萧菲菲和丫鬟小猫与那车夫萧良都笑了。 笑过之后,也都要回去了,于是他们就向李宽告别,双方施礼之后,萧菲菲和她的丫鬟小猫也上了马车。 而萧良也调转马头,并且向李宽点头示好,马儿兄弟也打着鼻响向李宽告别。 而李宽突然一个灵感,喊道:“萧姑娘,贫道还有一句赠言。” 而萧菲菲听到这里,也从马车里伸出头看问道:“道长有何赠言送给小女子啊?” 李宽转了转眼珠说道:“萧姑娘是贫道初见,就觉得有道缘之人。 如果萧姑娘你,不愿去做那什么赵王的妃子,那跟贫道一同修道如何啊?” 说完,李宽都脸红,自己怎么就说出,这么没头没脑,却暗含深意的话来。 没等萧菲菲的回答,李宽摘下自己冰冷的宝剑,来给自己脸降温,都没去等对方的回答,就害羞的向与萧家马车相反的路跑了。 而萧菲菲思索了半天,笑道:“这还是个凡心乱窜的道士,这也不清修啊,不过还是挺俊俏的嘛,呵呵。” 而萧菲菲身边的丫鬟小猫却好奇的问道:“小姐,这道士的话,你也没给个回话啊,你愿意跟他修道去吗?” 萧菲菲一下子脸红了,娇嗔的啐了一口,这好事的小丫鬟。 第106章 皇后也有为难时 长安街头,虽然,萧菲菲脸红着,离开这个路段,但她左思右想,刚才发生的种种,似乎好像忽略了什么。 突然,她灵光一闪,敲了下车窗,对车夫萧良说道:“萧良,把刚才那位道长,给咱家马儿的蜂蜜糖拿过来,我要再看看。” 小猫作为丫鬟,将马车车篷上的门帘,掀起半边,而车夫萧良,从怀中掏出了蜂蜜糖,单手递了过来。 而他另一只手,一直在驾车,这也说明,他的驾车技术很好,同时萧良也笑着说道:“小姐,那小道长给我们的蜂蜜糖,都在这里了。 另外,小的有事要禀报小姐,刚才咱家马儿,似乎没撞上那裴家的马车。 而是他们家的马车,似乎是故意撞上来的,咱家马儿,虽然头一次拉车,但这温顺的性子,小的是了解的,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的因素啊?” 萧菲菲接过这蜂蜜糖的同时,听着萧良的话,也同时在思索,突然看到自家马车上的家族标志,这才恍然大悟。 这裴家女子的阴险之处啊,她家的马车是故意撞过来的,也许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耽误她们自己进宫的时辰,故意为之,好把脏水往萧家身上泼。 而且,萧菲菲也想明白了,这是裴家打压萧家的信号,朝堂,后宫,外戚,宗族,几条线明里暗里的,都似乎透着不寻常的地方。 萧菲菲也不断摩挲着自己手上的蜂蜜糖,她作为裴馨莹的同窗,她自然也听说过这方面的事,仔细一想,那赵王李宽,这里有他的影子,难道他更中意裴家女子吗? 他们私下里见过面了?但刚才为什么那裴锦绣,看到这糖果同样发怒了呢? 结症还是在这里,不对,那道士,听说那赵王李宽,是道医孙思邈的徒弟,那刚才那个道士?李淳流?这名字好像是跟李淳风有关系,是同门?还是本家? 传说,那赵王李宽与玉虚观的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兄弟相称,那这李淳流也是赵王的师兄弟不成? 以萧菲菲对皇族和世家勋贵的了解,她根本就没想到,堂堂的亲王皇子,会以一身道士打扮,出现在这长安城内,因为,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她把这一切的疑虑,带回家去想,顺便去问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了,他们才是分析这些事情的高手。 另外,萧菲菲的思绪,好像被这李淳流道长带走了,灵魂似乎渴望着,与这俊俏的小道长去修道一般。 而不断想着这所谓“李淳流”道长的萧菲菲,脸上呈现那种迷人的微笑,嘴角的梨涡显得很是俏皮,而那眼睛不知不觉中,弯成了月牙形很是好看。 与此同时,裴锦绣和裴馨莹两位准王妃此次进宫,就是得到了皇后娘娘的特别召见。 所谓特别就是召见她们二人,按理说,应该让裴家的人一同跟来的,最起码,也要临海公主作为陪同。 但长孙皇后似乎只想了解这两位,其他人的话语,是不会出现长孙皇后耳朵里的。 所以,她们俩必须好好表现,因为长孙皇后在这赵王选妃当中,有着非同寻常的话语权。 她们两个云英未嫁的小女子,虽然,也是勋贵家族培养的佼佼者,但必须明白,这万事只要沾上了皇家的边,那都不可随便对待,认真,是最起码的态度。 经过漫长的步行,终于到了长孙皇后所在的甘露殿,虽然,长孙皇后的懿旨是,让她们二人可乘马车,直接到这甘露殿。 但人家这么说,你不能这么听啊,必须得端正自己的态度。 虽然,这皇后是名义上的未来夫家婆婆,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长孙皇后是这个国家最高女性代表。 而裴锦绣心中却很不忿,因为她的最终目的,不是这“退而求其次”的赵王妃,她总是幻想自己能成为太子妃的。 好在宫门处,看到了迎接她们的“小使者”长乐公主李丽质。 公主仪驾全部出动,也算是很高规格的标准了,身边宫人内侍各八名。 而李丽质跟裴馨莹是闺中密友,平时来往就很密切,虽然,这公主身份高贵,但李丽质却很懂礼貌。 与裴锦绣互相见礼之后,李丽质却拉起了裴馨莹的手,笑道:“这关过了,我可就能改口了啊,呵呵,馨莹,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啊?” 李丽质和裴馨莹的关系摆在那里,但她们的亲密被裴锦绣看在眼里就很是妒忌。 凭什么我的侄女,就能有公主这样的朋友,好像这裴馨莹才是正妃,而我裴锦绣是添头一般。 要说这小心眼的人,到任何时候,都想着别人对她的不好,虽然,这所谓的不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裴馨莹害羞的没去回答,却看向了自己的姑姑,李丽质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言了,却笑道:“裴家姑姑,二哥选妃在即,本来这般称呼,极为不妥。 但我与馨莹是多年好友,一时不知怎么称呼才好,姑且先这般吧。 等一切选妃事宜完毕,我再更改称呼吧,希望裴家姑姑,不要见怪才是。” 裴锦绣笑眯眯的,看着李丽质,也不知道这笑容中,多少含量是出自本心。 只听她正式的说道:“长乐公主能亲自到宫门迎接,我裴家受宠若惊,长乐公主如此称呼,锦绣惶恐。 不如我们还是赶快去见皇后娘娘吧,毕竟,刚才我们在路上耽误了时辰,让皇后娘娘久等,终究是不好的。” 李丽质也意识到,确实很长时间了,于是也就寒暄了几句之后,她们三人就一起奔甘露殿走去。 甘露殿,长孙皇后刚刚把皇九子李治哄睡了,这一般这都是奶娘的活儿,但今天李治好像总是想粘着自己的母亲。 经过一番哄骗,终于用李宽研制的蜂蜜糖,将这开始有淘气迹象的稚奴哄睡了。 长孙皇后也端坐在甘露殿正堂内,等候这裴家两位女子的到来。 按理说,把这些种种问题,交给钦天监去选日子,工部去选建王府,之后就是礼部和宗正寺一研究,皇帝皇后和选定王妃家的臣子,最后敲定就可以了。 但长孙皇后也想着,能亲自考校一下,毕竟,这里是她作为后宫之主,去为自己儿子选妃。 这其中,也有李渊这位太上皇,拜托皇后去替他看看的意思,李渊的身份敏感,全权交给长孙皇后去运作就好。 而李世民作为皇帝,如果这个时候出现,就有点太过正式了,况且,他实在是太忙了,陇右练兵的事情,必须这几天敲定细节。 最先选定的府兵,已经开拔了,并且,很多大将军已经开始系统的训练了。 新式武器在逐渐装备,这也让李世民有了底气,能否一战定乾坤,就看这一哆嗦了。 长孙皇后终于是等到了长乐公主和裴家两位女子的到来,李丽质跟自己母后,也没那么多讲究,简单见礼后,就跑去母后身边撒娇去了。 而裴锦绣和裴馨莹分别与长孙皇后见礼,长孙皇后观察了一会儿,微笑的说道:“今日,本宫让你们俩前来,其实就是想提前见见你们,馨莹是丽质的好友,总是听她提起你。 说你是她未来嫂子的人选,就是不知道,哪位哥哥能有这份福气。 正好我皇家为赵王选妃,这不就成了一家人了吗?呵呵,还好,还好,本宫今日见这馨莹温柔知礼,落落大方,正是宽儿的良配。” 这话很是中肯,长孙皇后的眼力很好,从平时的风评和头次见面,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性格是怎样的。 这话也让裴馨莹很高兴,并且施礼,温柔的说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能入得皇后娘娘的眼,也是民女的造化。 而且,平日里,总是听长乐公主说起赵王殿下,那可是皇家的传奇人物啊,民女想那英雄,也就这般模样吧。” 说着,裴馨莹脸红了,长孙皇后听到裴馨莹的话也不断地点头。 之后,长孙皇后再看向那裴锦绣,第一印象就是太漂亮了,漂亮得有些妖艳。 单看哪个方面,都是上上之选,身材相貌都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但唯独那眼神,似乎透着不善。 尤其是,那裴馨莹在说起李宽的时候,长孙皇后瞬间就感觉,有道光在裴馨莹的身上掠过。 追根溯源,那道光就出自这裴锦绣的眼睛,虽然,只是那一瞬间,但长孙皇后却碰巧捕捉到了。 于是长孙皇后又说道:“裴家女,锦绣?” 裴锦绣马上慌忙称是,长孙皇后继续说道:“嗯,确实如你兄长所说,看来驸马之言很是中肯。 临海公主前几日来宫中,还特意说起过你,果真如此,确实是容貌冠绝之色。 宽儿能得此姿色,也算是他的福气,不过,这未来的赵王府,不比其他勋贵,定会许多女子,来填充王府后院的。 我皇家希望皇子亲王,多子多福,开枝散叶,福寿绵延,才能为我李唐帝国之根基。 这三妃、三夫人、四采女是最基本的,日后宽儿估计还会再娶,我皇家也定会为赵王填补妃位,陛下和本宫也希望,赵王一脉能够长久传承。 另外,这王府嘛,就同这后宫,错综复杂,利益牵扯,家族内耗,争宠夺位。 嫡庶之争,妃位之争,夫妻人伦,亲疏远近。都在其内,这学问大了去了。 善妒、善忌、善斗、善独宠都是不可取的,为正妃者,辅佐亲王皇子,统领内院。 为侧妃者,协助亲王皇子教育子女,为夫人者,体贴夫君,处理人情往来,采女嘛,跟你们没什么关系,本宫也就不多说了。 但一旦选定,不可更改,可进位,也可夺位,可立,亦可废,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着,长孙皇后就让让她们俩退下了,她们想抬头,再去看看,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只见长孙皇后紧闭凤目,不见喜怒,裴家这两位女子也心一惊。 还好同时,有李丽质送上见面礼,每人一支玉步摇,算是聊表心意。 裴家两位女子,在宫人引导下,出了甘露殿,而长乐公主李丽质,却走回了长孙皇后身边,小声说道:“母后今日怎么了?这裴家女子,不合母后心意吗?” 长孙皇后沉吟了一会儿,叹道:“丽质啊,你二哥的日子,今后能过得怎样,也就完全取决于这两位女子了。 俗话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但这两位都是你皇祖父所选,从这身份辈分上讲,这裴锦绣,定会成为正妃。 但母后我今日一见,更希望成为正妃的,是你那好友裴馨莹。 但那裴馨莹太过柔弱了些,以后指望她去弹压这王府宅院,定会力不从心的,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而那裴锦绣定是人中龙凤之姿,一旦让她执掌王府宅院,那其他女子定没什么活路了啊,这让你二哥以后如何自处啊。 况且,这让母后我怎么去跟你父皇说呢?我们又怎么去跟你皇祖父交代呢? 这事情不好办啊,这里面,实在是牵扯太多私人的东西在内。 而你二哥开府选妃,却有着其他许多方面,要考虑的因素,这皇家之事,不能草率啊。 但在这即将国战的紧要关头,让母后我怎么能去因为这事情,去烦你父皇呢? 女儿啊,母后我也很为难啊,你二哥的身份太过特殊。 当初母后那句:‘与嫡子无异’,真的不能随便说说啊! 各方势力涌动,很多隐藏在暗处的人和事,都在观望此事。 一旦处理不当,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须得为此而办对事情,办好事情才行。 否则,唉,否则,这背后的一些事情,可让咱们皇家如何去处理得当呢? 唉,女儿啊,估计今后,你大哥的婚事和你那婚事,都要母后头疼了啊。” 听着长孙皇后的话,李丽质也很犯难,在她眼里,自己的父皇母后是无所不能的。 可今天一看,母后顾及这个那个的,还有很多不能说的,这小丫头也紧锁眉头。 突然,她灵光一闪,眼神灵动着说道:“母后啊,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人啊? 这事如果交给他,他一定会帮母后做出最好的选择的啊。” 长孙皇后本来说累了,捂着自己的头,但一听李丽质的话,马上坐起身来,追问道:“谁?你说来听听!” 只见李丽质嘴角一扬,笑道:“问道就问,道士呗,让二哥自己来选。 不过嘛,我是他妹妹,我选嫂嫂给他点小意见,他得听,不听,我就不高兴,嘿嘿。” 而长孙皇后听着自己女儿的话,下巴一扬,嘴一努,身边的内侍都明白了,马上直奔武德殿西院,请赵王李宽前来。 刚刚回到武德殿西院的李宽,可算是累坏了,因为他在路上买了点东西,都是吃的。 各种小吃,包了一大包回来,到了门口,直接丢给了门口的小内侍。 李宽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些都放到厨房去,让大伙分分,另外,让常宣来见我。” 小内侍机灵的去办事了,而这时候,独孤雨不知道从哪里,飞身一跳,直接站在了李宽面前,李宽很是奇怪,这不是自称影子的吗?怎么现身了呢? 而独孤雨却一脸严肃的说道:“殿下,你的燕无双已经在她自己房间疗伤,这会儿估计也睡下了,属下有要事跟你谈。” 李宽瞥了她一眼,边走边说道:“那得让我先换个衣服,洗澡之后再谈啊。 这一大天,多累多脏啊,谈什么啊,先弄个主题,我先想着。 另外,燕无双就燕无双,什么叫我的燕无双啊?她什么时候,成我的了啊?” 而独孤雨却继续噘着嘴,寸步不离的跟着李宽,说道:“不行,得先谈,晚了的话,属下的心里总是烦躁不安的。 燕无双不是你的,或者是你的,这都可以打商量。那我独孤雨必须是你的,嗯,就这么说定了。” 李宽这下吃惊了,侧目的看着眼前的独孤雨,说道:“你是我的?你们侍卫什么时候,这归属权这么划定了呢?” 而独孤雨却一直在那里小声说着:“就是,就是,就是你的。”而她的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看着让人心酸。 第107章 排序 独孤雨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很神秘的存在,至少她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而且,一旦她出现,那场面很是惊艳,谁让她长得有点狐媚子的气质呢? 这样说,也许不够直观,如果大唐朝知道岳绮罗姐姐的话,他们就一定会很迷恋这独孤雨了。 因为独孤雨总是很妖艳的说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嗔的嗲嗲成分。 那柔声细语间,透着一股漫漫时光中的小慵懒,每次都有一点吸引人那种小眼神儿,仿佛在勾着你的魂儿。 她总是调侃这武德殿西院的女人,无论是侍卫出身的燕无双,还是那梅兰竹菊四位宫人。 当然了,调侃的内容,总是离不开李宽,各种幻想里的产生的那些,也许会发生在未来的香艳故事。 但今天她一改往日的风格,一副我见犹怜的小伤感环绕着她。 尤其是,那几滴眼泪,真的让当事人李宽同学麻了,对,就是麻了,别取笑李宽这个纯情的小处男,因为,你见你也麻。 独孤雨说自己有话,要跟李宽说,李宽今天也想听听这自己的“影子”,到底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于是他们二人,就慢慢的走到了院中角落的石桌石凳那边。 李宽端坐在那里,将背后的宝剑卸下,不过没等李宽反应过来,只见独孤雨一把抄起了宝剑。 她一边摩挲着剑柄,一边说道:“殿下可知,属下第一次见这‘擒龙’剑,是什么时候吗?” 李宽一下好奇了起来,难道这独孤雨知道,这宝剑的来历? 于是他就好奇的问道:“独孤姐姐知道这宝剑?快说说来历,看跟我知道的一样不?” 李宽的话刚落,却见独孤雨一脸生气的样子,说道:“殿下可否叫属下阿雨,殿下叫燕无双为无双,为什么到了属下这里,就是独孤姐姐呢? 难道殿下真的能看出,属下的真实年龄吗?还是属下在殿下心里,就只能做个姐姐?” 李宽讪讪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接着说道:“行行行,阿雨就阿雨,阿雨透着亲切,以后就叫你阿雨。 简单的名字叫出来,我省事了,你又开心,何乐而不为呢?对吧。 你还没说,你怎么认识这宝剑的?这宝剑是不是三叔的宝贝啊?” 独孤雨先是陷入了沉思,但过了大约半炷香之后,她悠悠的说道:“这宝剑确实是殿下三叔的宝贝。 想当年,卫王殿下,得到这宝剑的时候,属下就在当场,确切的说,这宝剑是独孤家,送给卫王殿下的。 同时也有我们姐妹俩,那年,我和姐姐都是六岁,武功也刚刚结束筑基,进入正常修练中,我们姐妹俩被独孤家当成死士,送给当时的卫王殿下。 也就是那一年,我们正式成为卫王的贴身护卫,而且,是绝对的秘密护卫,一般的人是不知道我们姐妹的存在的,知道的也都死了。 同样也是那年,卫王殿下用这宝剑,在阵前斩杀隋朝叛军,属下那是第一次见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勇猛之人。” 李宽一听,原来是自己三叔以前的故事,那可这把宝剑的事有意思多了,但独孤雨却接着说道:“本来这宝剑算是定情信物的。 我和姐姐也算是,提前为当时的准卫王妃,提前在卫王身边做准备的,名义上,为卫王的护卫,但其实也是暗中,去保护那准卫王妃的。 但没想到,就是那一战,准卫王妃战死了,虽然,错不在我们,卫王也未曾责怪,但卫王也从此发誓,终身不娶。” 李宽一听,有八卦,他又好奇的问道:“我三叔曾经有娶亲?没听说过啊! 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战死呢?是一位女武将吗?你倒是说个清楚啊。” 独孤雨长叹一口气,说道:“当时的准卫王妃,正是我独孤家的真正的女性荣光,独孤静。 她也是为了保护卫王殿下才战死的,从此之后,我们姐妹就再也没看见过卫王殿下的笑容。 殿下,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很像当年的卫王殿下的,你知道吗?当年我、我,哎呀,我不说了。” 独孤雨突然起身,抱着李宽的擒龙宝剑就走了,头也不回的说道:“殿下,属下的话,还没说完,以后还会继续跟你说。 这宝剑,属下替你保管一夜,就一夜,明天就还给你,放心,属下的心事就快明了了。” 说完,独孤雨一个飞身,上了屋顶,之后几个闪转腾挪就不见了。 李宽挑着眉毛,歪嘴笑道:“这哪跟哪啊?故事说一半儿,好像是专门为了骗我宝剑而来似的。” 而这时候,常宣一溜小跑的到了李宽身边,先是施礼,之后气喘吁吁的说道:“殿下,奴婢去赵国公府上,去谈茶叶的事了。 南方的茶园已然买下不少了,赵国公府上的管事动作很快,飞鸽传书,已经安排好了,说年底之前就等着分钱了。” 李宽笑道:“行啊,常宣你就忙起来吧,以后你就是赵王府的钱财大总管,以后我用钱都得通过你的啊,这权利不小吧。” 而常宣却一脸高兴的说道:“还不是殿下您抬举奴婢吗? 殿下您放心,奴婢别的可能不在行,这钱财的事,您就放心交给奴婢了,无论什么方面,都办得妥妥的。” 李宽看着自信满满的常宣,也很欣慰,之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对了,你差人送几份拜帖,我外公那里,应国公武士彠那里。 我姑姑平阳公主府、还是霍国公府的,我不太熟,总之,是要拜见我姑父柴绍,你看着安排吧。 另外嘛,你派人去关注一下那礼部员外郎,徐孝德府上的情况,还有宋国公萧府和裴律师家裴府的情况。 我开府之前,不是要在内侍省提很多人吗?你就去提前提出来,让他们去盯住我刚才说的那些地方。 总之,我从陇右练兵回来,定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尤其是,一些秘密的,不为人知的那种,都要知道。 如果你觉得手下人不得力的话,你就去找田云,让田飞陪你去,就说是我说的。 要从百骑司借点密探来用用,不过这事不可声张,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常宣一一记下。 李宽觉得没什么事情了,就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洗澡。 可却被人打断了,甘露殿的内侍前来,说是皇后娘娘召见赵王殿下。 李宽一听,得了,先不洗澡了,没准还能在甘露殿打听点,关于未来选妃的消息呢。 本想换套衣服的,但他实在是有点臭屁自己的这身打扮,也想让长孙皇后看到不一样的自己。 于是他就很飘逸潇洒的,奔甘露殿走去了,甘露殿的内侍小跑跟在后面。 李宽一身道士打扮,终于是到了甘露殿,而长孙皇后和李丽质一看李宽这身打扮,也是很好奇。 李丽质一脸好奇的最先说道:“二哥,你真的当道士去了啊?那你还给我娶嫂子了吗?” 李宽苦笑着先跟长孙皇后见礼,之后说道:“五妹啊,二哥我给你娶嫂子,跟这道士有什么关系啊?道士是可以娶妻的,二哥我又不是去当和尚。” 李丽质俏皮的伸了伸自己的小舌头,而长孙皇后笑道:“宽儿啊,听说你去跟着选帝陵址了,你这身打扮,看来你是去看风水了啊,情况如何啊?” 李宽说道:“劳母后挂念,一切安好,估计各方面的奏疏,明后天就到父皇的案头了。 具体的儿臣也说不上来,总之挺顺利的。不过母后让儿臣前来,不是问这些事情的吧?” 李宽故意隐去了今天遇袭、去到李靖府上和在长安街头发生的一些事。 而长孙皇后点头说道:“那当然了,这些选帝陵址的事,还是让你父皇去费心吧,母后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宽儿,你可知道,现在母后可是你选妃的最后商讨人了,最后的决定权,就在母后这里。 你父皇要忙的事情太多,他已经把他的那份权利,都委托给母后我了啊。” 没等李宽反应过来,李丽质又说道:“对啊,二哥,你选媳妇的事,都是母后说了算的,不过现在母后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想听听你的意见。 不过我们不一定以你的意见为准哦,不过嘛,母后有些时候,也要听我的意见。 但是呢,我最近的糖果有点不多了,唉,估计也没什么好的建议,还是费心想想,这二嫂的事情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李宽一听,啊?这是变相的用好吃的零食,来威胁李宽啊,李宽自然明白,自己的妹妹的意思,就是开玩笑加调皮。 于是他就一脸严肃的说道:“嗯,选妃这事不着急,五妹的糖果嘛,必须加倍供应,谁让五妹的小姐妹那么多呢? 放心,最新最好的蜂蜜糖和其他糖果,一定在这几天都送去丽正殿的,那就劳请五妹,为二哥我这选妃的事,费费心吧。” 李丽质偷笑着,自己的小奸计得逞,而长孙皇后看在眼里很是欣慰。 自己的儿子跟女儿的感情很好,兄妹俩玩笑间,透着彼此的关爱。 长孙皇后沉吟了一下,说道:“宽儿,你选妃一事,经过了一些仔细的衡量,基本上确定了人选,不过最后的敲定,母后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皇祖父,为你选了裴寂家的两位女子,这姑侄二人,刚刚母后都见过了。 都是上上之姿,正妃和侧妃都会在她们之间产生,另外,你舅舅那边推荐了宋国公萧瑀的嫡女。 虽然,母后没得见这女子,但你皇姐襄城却跟母后说过,这女子的情况,虽没有这裴家女子的姿色,但也算是上中之姿。 不过嘛,母后考虑,以后你之藩的地方,会是北方赵郡地界,王妃嘛,就不选那对江南有影响的兰陵萧氏了,可立为夫人。 日后她若得你心意,晋升为侧妃就是了,毕竟,还有一个侧妃的位置,这也变相的能得以缓冲,而且,另外两个夫人的人选嘛,你自己决定也行。 毕竟,你武德殿的宫人,你最为了解,回头报备内务府就是了,采女一应报备,母后就不去过问了,后头宗正寺那边,自然就会去跟内务府交涉了。 但目前,唯独让母后为难的就是,今日观瞧这裴家女子中的侄女,更为贤良淑德。 虽然,那她那姿色不如其姑姑那般美艳,母后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更为注重哪点呢?” 李宽一听,原来这跟自己今天在长安街头,两车对头时候,听到的是一样的情况,可李宽见识到这三位女子,说实话,他更加喜欢萧家的女子萧菲菲。 不过他原本的计划里,就是想拉一个不相关的人进来,还能去对自己未来王府后院情况,来个相应的掌控。 因为,毕竟有些情况,需要其中的内部人,才能知道一些秘密的情况才是。 人选他都选好了,但现在最为头疼的就是,这正妃的人选是那裴锦绣,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李宽衡量了半天,试探的说道:“母后,儿臣想问,这侧妃的位置只有两个吗? 或者说是,以后还能在夫人中,晋升或者是加封侧妃的人数吗?这夫人的人数,也只能是三个吗?” 长孙皇后好奇的笑道:“宽儿,你难道心里有很多人选吗?怎么?嫌这妃位和夫人的位置不够吗? 实话告诉你吧,开府之后,这正妃侧妃夫人以及采女的数量,暂且定为这些,不过,以后可加封的,侧妃和夫人都可加,不过要奏请上来。 采女以后只要你选定,随时报备内务府就可以了,难道宽儿你,已经有自己心中的想法了?” 李宽想了想,再次试探的说道:“母后,儿臣敢问,如果不去考虑这所谓的地域朝堂的因素,母后真的就中意那裴家的女子吗? 尤其是,那裴锦绣,母后您觉得她会是儿臣的良配吗?” 长孙皇后一听,瞪大眼睛的同时,向后仰了仰身体,有点震惊,这儿子不简单啊。 这事儿他心中定是有所决断的,于是长孙皇后镇定了一下,微笑的问道:“宽儿,如果母后下放这决定权的话,你会如何去选呢?母后今天,索性就听听宽儿你的选法。” 李宽一听,有门儿,他是有经验的,以前这李世民夫妇俩,都会听取他的意见的。 一般很少驳回,有些事源于时机未到,但也都在筹备中,不断的进行着,那李宽的底气,又一次足了起来。 只见李宽坦然的说道:“母后,如果要儿臣自己选的话,这就得看这合理的排序了,那正妃人选,定会是那萧家女子,兰陵萧氏,有着浓厚的南朝底蕴。 而且,萧家还有着襄城皇姐在那里,日后来往起来,也会很方便的。 况且,掌握南方的一些情况,能达到南北交流的目的,无论是经济、文化还是其他方面,都会对我李唐江山社稷,有着不一样的好处。 至于裴家嘛,虽有皇祖父的因素存在,但儿臣觉得,那裴家的侄女,要强于那所谓的姑姑。 侧妃人选可定为那裴馨莹,正好她也是五妹的闺中蜜友,日后五妹来儿臣府上,也有个合适的说话人。 夫人嘛,儿臣想跳出勋贵圈,另选一人即可,人选嘛,儿臣估计最近几天,就能见到了,到时候,儿臣会第一时间奏请母后的。 至于采女,儿臣武德殿梅兰竹菊四人即可,儿臣想空出一侧妃两夫人的位置,以后晋升加封,不一次选足,不知母后意下如何呀?” 李宽的话,不断在长孙皇后耳边回荡,长孙皇后一边紧闭凤目,一边轻轻的晃动着下巴,轻微的左右摇摆,似乎在衡量着李宽刚才的话。 她在思考,而当她睁眼的时候,却看到李丽质一边冲着李宽点头微笑,一边伸着自己的大拇指,看来连自己女儿,都很中意李宽的这个方案。 而长孙皇后轻咳了一下,把这兄妹俩的注意力拉回来,问道:“宽儿,你好像差个人选吧?那裴家女子裴锦绣,你最后没交代啊?” 李宽嘿嘿一笑,说道:“母后,儿臣的师父孙真人,所制的新药方,对皇祖父的病情,一定有所帮助吧! 儿臣有时间,应该再去给皇祖父把把脉,另外,告诉他老人家,儿臣就要他为儿臣,选一个妃子就好。 多了儿臣也消受不起,勋贵一门两公的听说过,但一门两妃,那就有点过头了,尤其是,这妃子还是属于同一位王爵的。 当然了,儿臣还是恭祝这裴家姑娘裴锦绣,能嫁得其他王爵叔叔兄弟。 不过,儿臣定不会让她出现在未来的赵王府的,放心,河东在帝国掌控中。” 李宽最后的一句话,仿佛重锤一般,重重的敲在了长孙皇后的心头。 她也突然瞪着眼睛,看着李宽,她没想到,李宽想到了这个引深含义。 这儿子似乎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城府啊,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108章 李唐的顾虑 长安城,皇宫,甘露殿,长孙皇后作为帝国女性第一代表,并且,身负着整个后宫的统领,在李唐帝国中,占有绝对的话语权,举足轻重的地位,更加赋予她不同常人的智慧。 不光是这身份,那外戚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虽然,她极力的避嫌,但这也绝对是不争的事实。 而同样的身份,能一生都被李世民这样的帝王宠爱,也说明她的眼光和格局,绝对要比她的美貌更加重要。 李唐帝国,为了一改前隋在地域上的管理不力,将天下郡县、改为十道,之后下面分州县,这样皇帝陛下的掌控力,就相应的加强许多。 但这从南北朝时期,就开始纷争世界的格局中,和那原有的门阀世家士族们的思想,和在当地绝对的话语权,往往就会比皇帝的话,更加让百姓信服。 族长制度根深蒂固,因为百姓也好,宗族势力也罢,他们面对的都是族长制度的最前沿。 而国家朝廷的一些决策,想要完全的执行下去,很难,那暗流汹涌的地方州县,很多事情,都会让这朝堂上的臣子们头疼。 命令不执行的同时,消极的态度横生,并且,那种暗暗抵抗中的态度,让皇帝李世民都开始担忧了。 山东士族掌握文化,南方商贾掌握经济走向,关陇门阀暗藏私兵,整个李唐的江山,好像是个被架在火炉上的铁锅。 而这皇帝得随时掌握这锅里的水,一旦烧干,那锅就会分崩离析,而不断的去加水呢?能经得起多长时间的煎熬,谁都说不准。 最先看到的直观反应就是河东,在经过武德年间的和平过渡之后,终于在贞观年间,显现出了一些问题。 而这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河东是当年李唐第一任太子李建成,经略的第一块地方,而这李建成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无能弱者。 相反,他的能力可以说是在李世民之上,单说军事才能,也许李世民稍微略高一筹而已,但在政务上,李世民绝对不像李建成那样突出。 在李世民征战四方的时候,李建成坐镇后方,储君之姿高高在上。 而李世民最多就是像个统兵武将一般,与李孝恭、李神通他们都差不多,李世民可以说是,这其中最先突出的一位。 反观李建成在这关中地区,能独立培养势力如此之久,也难怪现在到了帝国决策之时,会让李世民如此头疼。 掣肘,李世民感觉浑身有力,却无法施展,尤其是,渭水之盟让他蒙羞。 很多门阀暗中,开始合纵连横的想办法,去打压李世民派往当地的官员们。 当一份份不知道怎么去处理,突发事件的奏疏,摆在李世民的案头时,李世民感觉这样的事,发生在他的国度里,是不可以被允许的。 表面上,慢慢积攒实力,不能让对方看出李世民的决心,必须要在其他方面去安抚,这时候,就需要去树立标杆。 契机,皇子亲王开府选妃,在这即将要北征突厥的时候,必须要将几个典型的家族安抚住。 李世民之所以没为李宽的婚事,去选择五姓七望中的一员,就是怕日后,这些士族会左右帝国的决策。 外戚的选择很重要的,看看李世民的妻族外戚就知道了,长孙无忌可以被绝对信任。 那这山东士族,如果在朝堂上有了外戚的一件外衣的话,那这里面还要出现多少个,可以左右帝国走向的声音呢? 而京兆一些家族,也被选择性的忽略,因为要给这些家族希望,太子妃悬而不定,先用赵王选妃先来试试水。 并且,交好几个容易被拉拢的家族,裴家,萧家,显然成了最好的选择。 而这里面,也有太上皇李渊的无奈,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他当年在自己姨父隋文帝杨坚身后做侍卫时,就没看见这些门阀世家们,给一位堂堂的帝国皇帝,带来的那些无奈吗?那一声声的长叹,难道不说明问题吗? 所以,才有自己表兄弟隋炀帝杨广的爆发,三征高丽,就是要甩开关陇门阀的掣肘。 去借山东士族去制衡关陇门阀的发展,并且,在自己下令开凿的大运河上,以龙舟巡航去江都,躲开这糜烂的纷争,可结果呢? 巍峨高山一般的光辉帝国,瞬间崩塌,见到这一切的李家父子,能不知道作为帝国的主宰,要去做些什么吗? 所以,适当的装糊涂,不去揭示这丑恶背后的,那些更加丑恶的,而且让人极其厌恶的东西,就算是对自己的奖赏了。 可今天,李宽的一句话,说得明白,帝国无忧,任何地方的闹起来,都不用怕,别看这河东离关中如此之近。 长孙皇后自然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意,也就不去提其他。 至于李宽的这份自信,是从哪里来的,那不是长孙皇后这个后宫之主,应该去过问的。 有正主皇帝李世民去与李宽交涉,父子之间和母子之间的话题,有明显区别的。 于是长孙皇后就让这不断打手势的兄妹退下了,她自己也要好好的想想。 作为妻子,应该把这最新的一切,告诉自己的丈夫,李世民应该会做出,最好的部署调整。 李宽和李丽质兄妹出了甘露殿,边走边聊,至于李宽没混到晚饭的失落心情,那就暂且不提了。 李丽质首先说道:“二哥,你真的不要那裴家的姑姑,做你的王妃吗? 虽说,她脾气不太好,但人长得可以说是很漂亮的,相反,我那同窗蜜友裴馨莹,就似乎长相平庸了些,二哥要不要再好好想想?万一以后后悔了呢? 毕竟,美丽成那样的女子,可真的不多见啊,而且,因为这事,以后二哥要是迁怒我那同窗的话,这让我做妹妹的,是帮你,还是帮她呢?” 说着,李丽质也感觉底气不足了,李宽笑道:“五妹啊,你二哥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这美貌嘛,是对比出来的,把她们二人放在一起,那可能会显得你那蜜友平庸, 不过只要她那姑姑,没出现在她身边,没准你那蜜友,也能算是上上之姿呢。 况且,有个好脾气侧妃,过日子起码能让你二哥我轻松不少呢?六心之说的日子,不知你听说过没?” 李丽质摇头,好奇的问道:“二哥,什么是六心之说的日子啊,你说说看嘛。” 李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配上那拉风的道袍,臭屁的很,本想捋须故作深沉,却发现自己下巴光溜溜的,索性就摸摸下巴吧,之后他说道:“开心,舒心,顺心,闹心,糟心,烦心。 此为六心,这要是放在过日子当中,你那蜜友的贤良淑德好脾气,最起码能让二哥我顺心吧,稍微努力一下,就是舒心的日子,至于开心的日子,指日可待。 可那什么裴锦绣呢?空有一副好皮囊,上来脾气就会让二哥我闹心,之后发生点糟心的事。 那这日子,可就剩下烦心喽,二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不能跟这样的‘怨女’过活一辈子的,置气,划不来的。” 听着李宽的话,李丽质若有所思,之后,一脸花猫般的笑容,说道:“不对吧,二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见过这几位,即将成为你王妃夫人的女子了呢? 方才在母后那里,我就听你说得头头是道的,险些让你给蒙混过去。 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那裴锦绣的脾气不好,又是怎么知道,那什么萧家女子和我那蜜友馨莹的好。 另外,那夫人的人选,你是不是也已经有眉目了啊,说说看嘛。” 李宽看着自己的八卦妹妹没办法,只好借力打力,转移话题,问道:“丽质啊,二哥送给你的糖果,你给过很多人吗?除了你那蜜友之外,你还送给过谁呀?” 李丽质一听这事,果断的放弃了刚才的八卦心理,毕竟,还是糖果比较重要,于是她马上来了精神,说道:“还说呢,二哥,你那糖果实在是太过好吃了吧,我基本都送人了。 要知道,整个皇宫里,就我和孟姜有这糖果,有的时候,我的都送完了,她就拿出她的那些,来支援我呢。 除了宫中的姐妹们,我还送给已经成婚的几位皇姐,襄城皇姐最为喜爱这糖果,她们大多数吃过糖果,也都会问起你的情况呢。” 李宽一听,马上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见到的两位女子,都因为这事生气了,她们都想独专而已啊。 李宽想通之后,也不去过多问了,于是提出要送李丽质回丽正殿,而李丽质却很俏皮的说道:“二哥不必送我,有宫人内侍陪着,我这就回去了,你还是回去处理,你那武德殿西院的事吧。 估计这采女和夫人的事,就够你的忙的了,另外,你那位神秘的夫人,一旦选定就告诉我哦,小妹这里提前恭祝二哥的喜事将成了。” 于是李宽就目送,这可爱的妹妹如小精灵一般,蹦跳着回去了。 从甘露殿回来,李宽也算是愁云散去不少,至少不用去想那选妃不恰当的人,会混在其中了。 他知道,长孙皇后一定不会强求自己,接受那裴锦绣的。 李宽这时候,肚子也饿了,干脆去厨房吃东西吧,之后,再美美的洗掉今天的疲惫。 宋国公萧瑀府上,萧菲菲哼着童年的歌谣,一步步的美美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而当她就要进房间的时候,身后有人问道:“菲菲今日的心情不错嘛,难道想通了自己的婚事了?为父为你选的夫婿,可是不错的啊。” 这声音,正是来自宋国公萧瑀,身为南朝皇族和前隋外戚,那一身高贵的气质,从里到外都透着不寻常之处。 而萧菲菲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委屈的表情浮现在脸上,转头说道:“爹爹,女儿可以想不通吗?也许那赵王李宽,根本就不是女儿我的良配。 况且,他是王爵,一下娶那么多女子,女儿就是其中一个,平庸至极,地位不高,怎知能不能得他的欢心? 这皇家的人,都不好伺候,虽然,女儿那嫂嫂襄城公主,很为女儿着想。 提前就将情况,告知了皇后娘娘,但女儿可不想成为,那未来赵王府纷争的一员。” 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萧瑀也是心中一叹,他没能为女儿争取到正妃的位置,这已经很对不起儿女了,但听着女儿的话,他开始动摇自己的当初的想法了。 但这时候,萧菲菲的丫鬟小猫,蹦蹦跳跳的走到了萧菲菲的身边,大声的说道:“小姐,修道要学炼丹吗? 会不会学做糖果啊?奴婢从萧良那里,求来了一颗给那马儿吃的糖果,真的很好吃啊。” 而小猫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自家的小姐,正在与老爷说话呢,她马上就一缩脖子,退到了一边,伸了伸舌头,而萧菲菲也皱眉看了她一眼。 而萧瑀却听着真真的,走上前来,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菲菲,这修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想去修道?怎么还要去炼丹呢?这糖果是什么东西?道家有这东西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萧菲菲都问蒙了,于是萧菲菲小声的说道:“父亲,这与赵王的婚事能不能取消啊? 或者是想办法,让皇家把我从那选妃的备选中剔除,女儿不想去当什么赵王的夫人。” 萧瑀一听,心酸,自己的女儿,他最知道,知书达理,从不忤逆自己。 但能提出这样要改变已成定局的要求,定是有那难言之隐,难道女儿在乎这身份吗? 夫人?以我萧家的如今地位,难道就只能让嫡女,去做一个皇子王爵的夫人吗?萧瑀愤恨自己的当初,不冷静的草率决定。 裴府,裴锦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从皇宫出来时,她就洋洋得意的样子不可掩饰,直到自己家里,都用那一股气势,让自己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 裴律师作为最焦急的一位,早早就等候这正堂了,当他看见裴锦绣那自信满满的样子,首先就高兴的一挥手。 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儿成了,与皇家最紧密的捆绑,他才不去管,那些流言蜚语呢。 只要能让裴家继续富贵下去,这就不愧对自己父亲的在天之灵。 他要的是权贵高高在上的感觉,家族中人所说的那些什么正统啊,嫡长子继承权啊,通通都是屁话,他要的就是,能世世代代与皇家有着不贬值的关系就好。 但当他看见裴馨莹那一脸愁容,也上前问道:“馨莹,你姑姑很是高兴,怎么你如此不开心呢?难道皇后娘娘说你不好吗?” 裴馨莹没等去回答,裴锦绣端坐在正堂的东侧的桌案前,喝了一口下人奉上的茶之后,笑道:“兄长,有小妹我为我裴家保驾护航,真不知道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李唐皇族,呵呵,也不过如此,哪有我裴家在河东的那种万人敬仰啊! 当年父亲是有助于李唐最大的功臣,没父亲的帮助,哪有他们李家坐这江山啊! 馨莹啊,别那么多顾虑,快坐下来,喝杯茶。” 看着自己姑姑的样子,裴馨莹有些无奈,只见她向那裴律师和裴锦绣施礼,道:“叔父,侄女有些累了,这就回去休息了,姑姑,侄女告退了。” 说完,裴馨莹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裴律师,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在那里,不断的变换这各种奇怪的表情。 第109章 女皇家走一遭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了李宽的房间,早上练功后的他,正在吃着早餐。 而且,他还在准备一份礼物,就是去应国公武士彠府上,要用到的。 老武头儿可能用不到,主要是送给那位伟大的“女皇”的,李宽很是好奇,这个时候的武则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丫头一枚,这个时候的她,真的能看出,那么深远的造化来吗? 他认为历史上袁天罡的那些话很玄乎,所以,李宽打算自己亲自去看看。 在李宽早上起来的时候,常宣就告诉他,宫外的办事的小厮,已经传话回来,说昨天晚上送出去的拜帖,已经回信儿了。 而且,是那应国公武士彠是昨天傍晚,特意赶回来的,据说,他看到赵王李宽的拜帖,差点跳起来,也不知道他这人兴奋个什么劲儿。 管他呢,李宽感觉这是好的开始,因为他想借助武士彠办点事儿,而且这个时候,结个善缘,没准以后能用得到。 李宽一身常服打扮,他很不喜欢盛装的高调打扮,不过他腰间的那枚玉佩可不是俗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皇家才能佩戴的东西。 而这样的玉佩,李宽有几块,都是李世民特意赏赐的,而且,那送来玉佩的内侍还私下对常宣说到过,这玉佩只有太子有。 连蜀王和越王都不曾有,这就说明,李宽在李世民这个父亲的眼里,有着特殊的地位。 李宽一边接受着梅傲雪的整理衣服,一边还不断将兰心慧准备的荷包挂在腰间,李宽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他对兰心慧,微笑的说道:“心慧啊,那蜂蜜糖果你们继续做,没材料就让常宣差人去采买。 加果干加果仁都可以,另外天气好了,多晾晒点鲜果干什么的。 还有,以后你们四人会被定为采女的,夫人嘛,等着晋升吧。 贸然被定为夫人,我怕会有人针对你们的,放心,我心里有数。 开府以后,你们可以采女管事的身份,主导内府一切事务,外府的事让常宣去做,他比较在行。 还有,以后你们四人,无论受到什么委屈,就跟我说,别去跟任何人斗气。 恃宠若娇的话,我就不嘱咐你们了,你们也不是那样的人。” 听到李宽的话,兰心慧看向了,正在给李宽整理衣领的梅傲雪。 梅傲雪的脸一红,反白了兰心慧一眼,而兰心慧可不怕说实话,直接坏笑着,对李宽说道:“殿下,不对吧,奴婢和小幽、小月她们,做采女是可以的。 但这傲雪可是殿下您最疼的人啊,夫人的位置,难道就不能为她破例吗? 况且,这夫人的身份在王府内才能有所指望,起码日后王府内的宫人侍卫杂役们,才能听从指挥吧,殿下莫不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不成?” 听到这不着调的话,梅傲雪反手去打那兰心慧,一下没打着,准备换招去掐。 兰心慧自然躲闪灵便,而李宽看到她们在闹,也皱眉说道:“哪个是新人,旧人又从何说起啊? 心慧你这嘴皮子,真应该把你和独孤雨放在一起,你俩都能组成挤兑我的团伙了。行了,在这武德殿西院,你们还不够牛气的吗? 夫人的位置就三个,如果是四个话,我就直接让你们姐妹四个全占了,最初只有三个,你让我把你们谁落下?这说不过去嘛。 所以,我索性不偏不向,你们先为采女,夫人嘛,我打算就娶一个,日后她晋升为侧妃,内务府的报备,再多加个夫人的位置,你们四个都晋升,如何呀? 到时候,这赵王府还封地之藩的一套流程内的东西,都让你们四人掌控,有你们在,我放心不少呢,而且,还落得清闲不是? 你们执掌内府之后,外府完全放权给常宣,怎么也得给人家未来的大总管,一点权威才好,发号施令也方便些嘛。” 这话算是安了这二人的心,梅傲雪看向李宽的眼神,明显透着娇嗔,而兰心慧是凡事不怕事大,又说道:“殿下,那你先让傲雪侍寝吧,也好为殿下早日诞下子嗣啊。” 这下让梅傲雪羞得出声了,只见她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殿下,休要听这妮子的话,她最近总是编排奴婢,殿下不可为奴婢等为难,采女就好。 另外,殿下是不是忽略了无双姑娘和独孤家的姐姐啊?这可不好,厚此薄彼的,殿下您可得安排好,千万不可寒了有情人的心啊。” 李宽一听,好像确实没考虑周全,往往这最在乎的,却是最容易的被忽略的。 一切打扮妥当,李宽大胳膊一伸,一个漂亮的滑步,直奔门口,并且,回头说道:“放心,王爵可以娶很多,不断的让内务府加位置呗。 这些都不是我现在该去想的,我现在得去赴约,有大事要办呢。” 说着,李宽从早就站立在门口等候的常宣手里,拎起一个礼盒,这是拜访的礼物。 走到院子中央,李宽似乎习惯等燕无双的到来,但又一想,昨天燕无双受伤了,应该好好休养的。 于是他又看向房顶,好像在等独孤雨出现,而奇怪的是,这影子也不在往日的位置上。 李宽索性就长叹一声,自己独自走出了武德殿,孤独落寞的小背影,显得很是凄凉啊。 不过刚走出不到百步,独孤雪出现在身后,虽然,独孤姐妹是孪生姐妹,但她们的打扮完全不同。 独孤雨因为是影卫,时刻都是一身黑色夜行衣一般,说这是最好的伪装。 而这作为姐姐的独孤雪总是一身素白,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犹如小龙女打扮一般。 英姿飒爽中,带有那独特的初恋感觉,这样子很是干练的同时,又多了一种雅致的风情。 只见独孤雪小声的说道:“殿下,无双她有伤在身,不适合外出。 阿雨、阿雨她昨晚宿醉,所以,属下今天陪同殿下出行,等无双回来,属下再去责罚阿雨,还请殿下恕罪。” 李宽听到这里,他也不好意思,去责备独孤雨什么,只是讪讪的说道:“算了,责罚她干什么啊? 她总是在暗中保护于我,也算是劳苦功高,放她个小假也是应该。 你们姐妹俩,时不时的也换换位置,她总是外出,你总是闷在家里不好。 况且,她心情不好,喝酒也难免会醉,你提醒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吩咐厨房给她煮点养胃的粥食,行了,咱们出发吧。” 于是李宽就领着独孤雪一起出了宫门,而在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独孤雨出现在墙头,一脸委屈的小声说道:“这哪是个王爷嘛,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 天天总是关心人家吃什么,他难道是御膳房出身的吗?” 而在她身边不远处,燕无双冲着独孤雨说道:“他本来就没什么皇子王爷的概念,他的好恶、都来自本心,他能关心你吃什么就不错了,你还要怎样?真是搞不懂你。” 说着,燕无双凭借自己的轻功飞身走了,留下了独自看向李宽离开身影的独孤雨,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终究一叹而已。 李宽和独孤雪二人骑马,到了应国公武士彠的府门前,李宽一个潇洒的下马动作很是飘逸,而应国公府门前的小厮,马上过来牵马。 同时只见那武士彠,在管家打扮的人的陪同下直接出门迎接,李宽很是奇怪,难道这武士彠,一直在门房等候,就等着他的到来吗? 武士彠上前拱手施礼,呵呵笑道:“赵王殿下,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快入府吧。” 李宽马上回礼道:“应国公不必多礼,我今日并未摆仪驾出行,只是普通的过府而已。 往日我这样打扮,去卫公府上拜访,都不惊动他府上的人,希望以后我来此,也能这样,我喜欢低调。” 武士彠听话听音,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并且,明白李宽这话的意思就是,以后会经常来往。 于是他马上就将李宽领进了府中,并且,吩咐管家酒宴准备好。 应国公府上正堂,分宾主落座之后,李宽将礼盒放置在桌案上,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是送给应国公府上的千金的,我听说应国公的三位女儿都很乖巧,故而送些她们喜欢的东西,望应国公不要嫌弃才好。” 武士彠一听,他自然明白,他与李宽没有任何交情,他自己算是李唐起兵时候的一份助力而已,他与当今太上皇李渊的交情深厚。 但就是因为这份情谊,所以,他才受到这李世民心腹之辈的打压。 武德朝的老臣,如今在朝中任职最高的,也就剩下他武士彠一人了。 这也是因为他做事条理分明,处处谨小慎微,任何不关自己事,都不去争论和站队。 李世民不能随便拿个理由罢他的官,所以,武士彠也算是在这朝堂上如履薄冰一般。 他有心想告老还乡,但这家族以后发展和依靠怎么办?他那两个儿子连纨绔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败类,三个女儿倒是可人。 但这大女儿的定亲,似乎有点太过心急了些,那贺兰家公子并非良配。 这也让武士彠很是后悔,还好这二女儿被那袁天罡掐指算到日后贵不可言,但也要经历一番坎坷。 这武士彠也只好从自己本职工作入手,干好自己的活儿,眼前帝陵的修建,就是自己的一项出政绩的事。 如果能将此事完成好,那作为皇帝的李世民定会念及一份香火情和这政绩给武家一份前程,而那两个不孝子,也不会过那空吃一个爵位的日子。 事情的发展,不断出现新的因素在里面,从内部消息传出,李渊的身体,虽然有所好转,但这帝陵的修建,也必须得抓紧 而且,钱财方面要紧着战事才行,国战在即,没有多少钱,能用在帝陵方面。 人力呢,人家国战放在那里,劳役征发也不可能会照顾你工部修帝陵吧。 所以,这无钱无人还得办事,就得走些捷径,好在上天眷顾这武士彠,一项新的事物,滑轮的出现,展现出了一丝转机。 但那越王李泰,根本就与他武士彠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在好友徐孝德的话语中,得到了这关键人物的信息,赵王李宽浮现在了眼前。 而今天,不光是浮现,人家真真的端坐在自己府上喝茶,机会来了,必须抓住。 武士彠作为主人与李宽寒暄了半天,还提及了关于以前太原起兵的一些往事,更加说到武家与太上皇李渊的情谊,功劳牌,感情牌,都打出来了。 而李宽却有些不耐烦,他是具体办事的人,不是闲来无聊在这里,说一些过去的时光的,正所谓: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但回味的太多,就有点腻歪了。 李宽轻轻咳了一下,说道:“应国公,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将那滑轮组的一些细节,都交给你,图纸方面我已经绘制好了,今天也都带来了。 不过嘛,这些都算是小道,大道嘛,呵呵,我想劳烦应国公,帮忙找点人出来,日后我们都能用得上,对你我的帮助都不小啊。” 李宽把滑轮图纸,以及工程方面能用得到东西,都绘制好,此时图纸,也都放置在桌案上。 武士彠看图纸都带来了也不那么着急了,但他很是奇怪,什么人能让这赵王李宽主动来找他呢? 武士彠好奇的问道:“赵王殿下,什么人能帮助你我,这似乎…请恕老夫愚钝,能帮助你我二人?难道是什么奇人异士不成吗?” 李宽轻轻的说道:“墨家。” 之后李宽就继续端坐,喝着茶,把玩着茶杯,武士彠也先是一愣,之后陷入了沉思,这事情好像有点不同寻常啊。 第110章 女皇喜欢桂花糖 唐朝,是中国历代皇朝中,思想文化最为繁杂开放的朝代,儒释道三教,都不曾成为李唐的唯一的思想内涵,这也是一个思想和各民族文化,融合的辉煌朝代。 李宽向武士彠提到墨家,这就可以说是有点惊世骇俗了,因为儒家思想在朝堂上有代表,孔颖达就是最为突出的一位。 而萧瑀作为南朝皇族后裔,崇佛也是他的家族信仰,况且,李唐皇室更是以道家先圣尊为自己家的祖先,都有各自的代表性。 这都可以理解,但这墨家,似乎总是在各个朝代若隐若现,因为他们所遵从的是:“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墨门非攻,兼爱平生。” 这些似乎总是跟统治者不搭边,而且,他们的组织,总是以救世主的方式,惊艳出现那么一次半次,随后就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仿佛就是来宣扬他的那套理论的。 但李宽没去想那么多,至少,李宽觉得墨家的可取之处,就在于其中某一点而已。 于是,他马上又对武士彠补充道:“墨家机关术,天下闻名,想办法把他们现在墨家矩子引出来,为朝廷所用才行。 另外,让他们将高超的机关术,运用到民生,水利,农桑种植方面去,这就让我李唐本身的劝农桑,成为一个支持点,而且,工部户部都会参与其中。 之后,再引导到大型武器制造方面,相信兵部也期待这些呢。 应国公帮手不够,那就联合兵部、将作监和军器监都出动,份额越多,把握也就越大,总之,想办法帮朝廷招贤纳士,这也是我的一个心愿。 成与不成,应国公都能保住你目前的地位,大不了将这尚书的位置一交。 随后,全力去接洽墨家的事,相信我父皇那边,定会极力促成此事,这对谁都是有好处的。” 武士彠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这李宽就是来给他指路的,但这里面似乎没李宽什么好处啊?于是武士彠问道:“那不知赵王殿下最后的目的呢? 呵呵,要知道,老夫以前算是商贾出身,朝堂之上,都以市侩的形象,来标榜老夫。 那老夫也只好顺水推舟了,免得日后,老夫有些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赵王殿下误会。” 李宽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这武士彠也算是老奸巨猾啊,为了家族前程,索性把世人最在乎的面子都舍弃了。 于是他笑道:“应国公说笑了,我能有什么要求呢?放心,朝堂上的事,我说了也不算,任何方面的保证,我也只是顺着形式去分析。 至于以后嘛,顺其自然吧,您不是有三个玲珑心境的女儿吗? 这就足够了,至于您家的男子,呵呵,传宗接代而已,别太去在乎那些,真想来个与国同休吗? 那是痴人说梦,皇子王爵都不敢想这些,君不见,我大伯四叔家的情况?” 这话让武士彠心中一惊,心想,这赵王是当今陛下的儿子吗?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再看那李宽,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梗,一副云淡风轻的潇洒样子,武士彠也释然了。 对,哪有长久不衰的家族啊,确实着相了,算了,努力眼前事,哪管得了身后名啊。 李宽和武士彠接下来,就没去谈什么公事,两人就李唐目前的南北贸易,说了点不同的意见,这让曾经为商贾的武士彠,大为震惊。 他没想到,这足不出户的赵王李宽,居然知道南北方的各地物产。 最后他一想,这李宽曾传说是,跟那孙思邈真人游历采药,大江南北,去过很多地方,也就释然了。 而这时候,管家来报,说是礼部员外郎徐孝德,携侄女和女儿来府上拜访。 而武士彠却斜眼看了一下李宽,这下意识的动作,瞬间就被一直盯着茶杯出神的李宽,给捕捉到了,看来大家都好像是在准备些什么啊? 武士彠自然要亲自去迎接,别看身份上差别,李宽是王爵,而那徐孝德是个礼部的员外郎,好像差出很多,要知道,武士彠迎接李宽,那是提前是府门前等候啊。 这里有说明,他对李宽的恭敬,但这徐孝德,毕竟是武士彠布衣时代的好友。 他们多年的交情,可是很深厚的,于是,武士彠向李宽告罪,去府门迎接徐孝德去了。 李宽端坐在正堂,继续喝他的茶,但却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腰带。 李宽回头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眼睛大大的,而极具光芒的小女孩儿,在拉他腰间的荷包。 李宽很好奇,轻轻的将自己的荷包摘下来,对这小女孩儿说道:“你是要这荷包吗?” 那小女孩儿点了点头,继续盯着李宽的荷包看,李宽又问道:“你几岁了啊?” 那小女孩儿掰着手指算了半天,灵巧的说道:“四岁过了,五岁不到。 不知道这岁数可像桂花饼一样,半个半个的算吗?可以算半岁吗?如果可以的话,那、那我就四岁半了。” 李宽听到这个答案,哑然失笑了,不断的点头,他憋笑道:“嗯,这个算法好,以后咱们的年龄,就跟桂花饼一样算法,半岁半岁的算。 这样多过些年头也好,不过你拉我的荷包,这是为何啊?这里面可没有桂花饼啊。” 只见那小女孩儿歪着头说道:“桂花饼没有吗?那为什么那么香?隔着老远,我就闻到香味了呢。 你这荷包里,定是有桂花的东西,我对桂花的味道最为知道的,你这么高,不能骗我个小孩儿,对不对?” 李宽一听,很有道理,于是他就打开了荷包,稍一观瞧,果然,有个新式的带有桂花碎的蜂蜜糖在里面。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兰心慧为他准备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荷包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于是李宽就倒出几颗来,剥开上面的糯米纸,将带有桂花碎的蜂蜜糖,递给了这小女孩儿。 那小女孩儿看着这没见过的果糖,舔了舔嘴唇,之后又看了看李宽,说道:“父亲说,长者赐不可拒。 你长得那么高,定比我年长,看来这东西,我可以接,父亲定不会责备我的,对吗?” 李宽抿着嘴,尽量让自己不笑出来,还要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嘛,你想要这糖果,最起码,咱俩得先认识啊,喏,我叫李宽,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只见那小女孩儿歪头向上看,好像在想李宽的问题,难道名字还用得着想吗?自己的名字,自己会不知道吗? 最后那小女孩儿说道:“你可以叫我如意,这是我名字,不过,我是有字的。 父亲为我和姐姐都起了字,姐姐叫武顺,字明则,我叫武如意,字明空。” 听到这里,李宽感觉眼前一阵恍惚,没想到,自己与“女皇陛下”的初次见面,会是这样的。 而这时候,一位十三四岁的宫装丽人,出现在李宽面前,一把将武如意搂到一边。 并且她战战兢兢的施礼道:“赵王殿下,小妹莽撞,她不知是赵王殿下当面,礼数不周之处,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李宽随即起身,看着眼前这位姑娘,笑道:“定是应国公的长女当面吧,本王,啊不,我很喜欢与令妹说话,她并没有无礼之处,相反,我们一问一答,相处的很是愉快呢。” 武如意这时候也补充道:“是啊,大姐,这个高个子哥哥,还要给我糖吃呢,我很懂礼貌的,高个子哥哥很喜欢跟我讲话的。” 说着,她一直盯着李宽手上的糖果,李宽自然明白,于是他将整个荷包包好,交给了武如意。 起先,武如意还不敢接,她看向自己的姐姐,见姐姐红着脸,盯着这个高个子哥哥,武如意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接过李宽的荷包,放在自己小鼻子下一闻,那眯着眼,抿着嘴,一脸陶醉的样子,甚是可爱。 而武顺作为武如意的姐姐,自然向李宽施礼说道:“那就多谢赵王殿下的厚爱了,小女子代妹妹谢过赵王殿下了。 父亲定有要事与殿下说,我们姐妹就不打扰了,殿下,我们告退了。” 说着,她又施一礼,武如意也很明白,糖果到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她也挥手向李宽告别。 武如意还回头说道:“高个子李宽哥哥,谢谢你的糖果,下次我还要,多多的,各种都要,桂花的要多多的。” 说着,武顺一把将武如意手上的荷包抢下来,并且举手朝武如意的小屁股打了几下,她红着脸把武如意领出了正堂,两人出门往偏厅去了。 而这时候,只见武士彠领着徐孝德,正奔正堂走来,武士彠看着自己两个女儿,刚从正堂出来,很是疑惑。 武士彟招呼武顺和武如意,并且介绍给身边的徐孝德,他们互相在正堂边上就见礼了。 武士彠对自己女儿说道:“顺儿,替为父招待你徐叔父的侄女和女儿,你们以后要多来往的,正好认识一下,为父和你徐叔父,还要去见赵王殿下,你们去后花园玩吧。” 武顺很大方的称是,于是她就领着自己的妹妹和徐孝德的侄女和女儿去后花园。 说来也巧,这徐孝德的侄女跟武顺年龄相仿,而徐孝德女儿,只比武如意小一岁,各找各自年龄的玩伴,于是这四位女孩子就直奔后花园去了。 正堂,武士彠与徐孝德一起进来,双方见礼,分宾主落座后,下人为徐孝德上茶,又为主人武士彠和李宽,重新换了新茶后退下。 武士彠作为主人,又和徐孝德寒暄了几句,他又看向李宽,李宽心领神会,对徐孝德说道:“徐员郎,不知道那帝陵址的情况如何了?昨日我离开的早,后来究竟如何了?” 徐孝德看了一眼武士彠,微笑的说道:“赵王殿下,那帝陵址的情况,比较乐观,钦天监选定了几个日子备选。 宗正寺也回去与陛下商议进度了,下官的礼部官员,就等他们选定,流程都是备好的,现在嘛,就差工部的修建方案和材料工匠到位了。 这里也需要赵王殿下帮忙啊,不知殿下与信明兄,最后的约定怎样了?” 李宽自然明白,徐孝德也想为好友武士彠,多争取一些日后的资本。 李宽笑道:“我们基本已经达成共识了,相信应国公定会联合一切力量,去为日后的事,做出最大的努力的。” 李宽感觉,这事只要说明白就好,具体情况,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办吧,武士彠和徐孝德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都笑了。 但这时候,只见那武顺匆忙的跑进了正堂,她先看了看李宽和徐孝德,之后一脸愁容的对武士彠,焦急的说道:“爹爹,快去看看吧,两位兄长唐突了徐家两位小姐,如意这会儿,在与他们俩纠缠,还请爹爹移步后花园去吧。” 武士彠一听,心中一惊,心想,那两个畜生,怎么能在自己家府里乱来呢? 那徐家跟我武家,可是世交啊,唉,没办法,武士彠马上起身,他看了看徐孝德,一脸歉意。 他又看向李宽,脸上充满了苦笑,告罪一声,马上就跟武顺跑去后花园。 李宽和徐孝德作为客人,本不该管武家府内之事,但这涉及到了徐家的两位小姐,这事不能干等着啊,于是他们俩也直奔后花园而去。 第111章 初见徐瑶 长安,应国公府,武士彠非常焦急,因为他武家能与徐孝德的徐家有很深的交情,也是上两代人的渊源。 从北周北齐到隋唐几朝的更替中,能一直保持家族之间的联系,这本身就是不容易的事。 而且,在这期间,两家人还一直保持本心的交往,没因为朝堂的任何政治走向和政权的更迭,而产生老死不相来往的矛盾,这就说明武士彠和徐孝德很谈得来。 并且,两家的走动也算是很频繁,没因为身份的差距而疏远,反而不断地去为对方出谋划策,抱团儿,这是家族源远流长的不二法门。 而今天,武士彠很是担心,毕竟,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有多混蛋,他自己是清楚其中利害的。 而且,是跟徐孝德的侄女和女儿发生不愉快,连自己的二女儿武如意都要出来帮忙,这就说明,自己的儿子们一定产生了什么歪心思。 另外,万一发生了什么事端,让自己怎么跟好友徐孝德交代啊。 况且,最要命的是,这赵王李宽也在府上,丢人啊,这丢人丢到自己家里来了。 不过还好,跟自己两个混蛋儿子对峙的,是二女儿武如意,别看她人小,但胆子可不小。 尤其是,那没理辨三分的性格,如果是自己软棉花性格的大女儿武顺,去跟那两个混蛋对峙的话,那这徐家的两位姑娘定会吃亏的。 众人匆忙的赶到了后花园,只见武如意人小鬼大的,用扫把不断的驱赶自己的两位哥哥,而徐孝德的侄女,正抱着自家堂妹,在武如意身后躲闪。 最可气的就是,那武士彠的两个儿子,不断用稍显粗鲁的语言,挑逗着徐孝德的侄女,完全不顾自己的妹妹的扫把,仿佛偶尔打在自己身上,完全不在意一般。 也难怪,这时候的武如意才多大,就算用足力气,也像挠痒痒似的。 武士彠一步走上前去,气得直发抖,虽然,指着自己两个儿子,却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其他话来。 而徐孝德也上前,将自己的侄女和女儿领到身边,不断的安慰询问,显然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而武如意依旧不依不饶的,挥舞着扫把,直到武士彠一把接过了武如意手上的扫把。 他怒指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说道:“你们这两个畜生,怎可对你徐世叔家的女儿无礼呢? 这让你们爹爹我的老脸,往哪放啊?还敢跟自己妹妹动手?你们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为何物吗?” 只见那二人有恃无恐,其中的一个高胖的家伙说道:“父亲何必如此动怒呢?孩儿是想给二弟说个媒。 毕竟,他还未曾婚配,孩儿看着徐世叔家的侄女就不错,如果可以许配给二弟,也算是我们两家的好事啊。” 一旁那一脸猥琐的,连嘴巴都合不拢的家伙,不断的附和着说道:“对啊,父亲,大哥也是为我武家着想啊。 孩儿到了婚配年龄,也不劳父亲费心,孩儿就看好这徐世叔家的侄女了。” 武士彠很生气,自己的两个儿子的话,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但做法实在是太让人不齿了。 而且,还当着人家长辈的面儿,就说人家姑娘如何如何,这哪是诗书传家的样子啊。 分明连占山为王的贼寇都不如,武士彠叹了一口气,指着两个儿子说道:“元庆,元爽,你们别在气为父了。 都滚回去,禁足,再让为父看见你们俩出来胡作非为,定打折你们的腿,滚。” 武士彠虽老迈,但在自己家里,还是有些威信的,他这也是变相的,将惩罚变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见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看自己父亲确实动了真怒,也不敢继续胡闹,飞一般的跑出了后花园,奔后宅去了。 而武士彠马上转身,对徐孝德一脸愧疚的说道:“孝德啊,家门不幸啊,冲撞了你家的两位姑娘,真让我汗颜啊。” 徐孝德没去回答,一脸愁容的看向李宽,李宽云淡风轻的走上前来,小声的说道:“应国公,我想贵府的两位公子,是不是应该去到哪里就职锻炼一下啊?总是这么在家里胡闹,早晚会给您惹下祸端的。” 武士彠又叹一口气,说道:“让赵王殿下看笑话了,老夫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这两个孽子,高不成低不就的,放在哪里老夫都不放心啊! 这可不是老夫舍不得他们,就是怕他们再给我武家惹出祸端,但没想到,这关在府中也会…唉…” 说着,武士彠又转向徐孝德侄女和女儿,说道:“两位世侄女,老夫家里无端出现两个孽子,老夫在这里代那两个孽子,给两位世侄女赔罪了。” 而徐孝德马上说道:“诶,信明兄,不可如此,你亲自道歉,她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受得起呢? 也许你家二公子,确实到了婚配的年龄,不过这样的求亲方式,哼哼,未免有失国公府的体面了吧。瑶儿,慧儿,我们走。” 虽然,徐孝德算给了武士彠一些面子,但带有微怒的要领两位姑娘离开,也算是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而武士彠看到此情此景,更加为难,家出孽子本就不幸,再得罪自己的好友,这让他们以后,还怎么见面啊? 可李宽却一把拽住徐孝德,微笑的说道:“徐员郎,不必如此生气。 一码归一码,况且,如果您今日就这么走了的话,让应国公以后,如何自处啊? 你们是多年的好友,世代交好,我一个做晚辈的,本不该掺和你们之间的事。 但今天,我就想做个和事佬,这样吧,应国公自去责罚他家的两位不成器的公子。 我们依旧会正堂喝茶,静候应国公的佳音,徐员郎就当应国公为你出一口恶气,可好哇?” 没等徐孝德和武士彠答应,武如意竟然不知从哪里,拎过一根粗壮的木棍,两头都包了铁皮的,可能是护院的武器。 她吃力的递给了武士彠,并且说道:“对啊,爹爹,这高个子哥哥,说得对,狠狠的打。 方才女儿都没打到他们,护卫得极不成功,不如爹爹重新打过,女儿陪徐世叔他们去正堂喝茶。” 听着这小大人的话,也把徐孝德和李宽都逗乐了,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啊。 武士彠看了看李宽不断的冲他点头眨眼,而徐孝德似乎也借助此事,来给他台阶下。 武士彠也下了狠心,接过自己女儿手上的木棍,直奔了后宅,并且对徐孝德,说道:“孝德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还请赵王殿下和孝德去正堂用茶,顺儿,如意,你们替为父招待客人,为父去去就来。” 说着,武士彠脚下生风,估计他的两个儿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正堂内,武顺和武如意两姐妹,吩咐下人重新给李宽和徐孝德他们上茶,各自安坐之后,徐孝德对李宽,微笑说道:“赵王殿下,这是在下的侄女,那是在下的女儿。” 之后,他对自家的姑娘说道:“瑶儿,慧儿,快快见过赵王殿下。” 只见那徐瑶,大方的起身,匀称的身材,似乎很是平常,但却有一股淡雅的庄重之气存在。 只见她冲李宽施礼,道:“小女子徐瑶,见过赵王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敢去看李宽,脸上虽有些红晕,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刚才后花园惊魂未定。 但她看到李宽时,却不自觉的微笑,这一笑很是喜人,只见她嘴角边,那淡淡的梨涡,甚是可爱,眼角微眯像弯弯月牙,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李宽也回礼道:“徐姑娘不必多礼。” 而那小女孩儿却也不怕生,指着李宽,却对身边的武如意说道:“如意,这就是你刚说的那个,有桂花糖的高个子哥哥吗?你说他会给我糖吃吗?” 听到这里,李宽一脸的尴尬,不过在场的人都笑了,但不知道他们,是在笑李宽的无奈,还是这小女孩的天真。 不过李宽却先对徐慧说道:“我的糖果都给这位如意姑娘了,我现在是没糖果给你了。 不过我保证,下次一定带糖果给你,可好哇?你也要桂花的糖果吗?” 只见那徐慧一脸惊讶的说道:“你还真给我啊,真是个大方的哥哥。 没关系的,我不挑,什么样的都行,刚才如意已经给了我几颗了,都很好吃的。” 而徐瑶马上拉过自己妹妹,微笑的对李宽说道:“殿下,小妹太过顽劣,让殿下见笑了。” 李宽摆手说道:“没关系,我喜欢跟小孩子说话,她们时不时的语出惊人,很有意思的,令妹和如意都是如此。” 听到这里,武如意马上也来了精神,她古灵精怪的说道:“高个子哥哥,不如这样吧,我将你送给我的糖果,分一半给慧儿妹妹,下次你给我们都带些来,不过要比给一个人的,带的更多些才行哦。” 而徐慧马上反应过来,拍手笑说道:“如意这个主意不错,高个子哥哥,慧儿觉得此计可行。” 徐瑶和武顺听到这里,都无奈的笑了,但也都很尴尬的,将自己家的妹妹拉回到身边,虽然有心责备,但又感觉这份天真,真的难能可贵。 而李宽却说道:“既然如意和慧儿,都喜欢这糖果,那说明我的糖果,是真真的受欢迎啊。 你们放心,明日定会有双人份儿的糖果,送到你们手上,但你二人也得学会分享,你们二人的姐姐,可能也喜欢这糖果呢?” 徐瑶和武顺听到这里,也都脸红不已。而徐孝德看着这一幕,也不断的在心里想,也许事情真能向自己所想方向发展,也说不定呢。 随后,武士彠“大获全胜”的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股杀气,也可能是怨气,反正不是好气,但却让人看着很是解气。 不过见到赵王李宽和徐孝德都安坐,他也放下心来,徐孝德自然不能期待,人家武士彠能把自家的儿子,打成什么鬼模样,但也算出了口恶气。 武士彠也顺便让管家准备宴席,男人们喝酒谈心,从酒桌上,拉回刚才差点逝去的友情,还能增进新的友情,也给两位姑娘压压惊,让两家的女儿们,亲近一二也是好事。 结果正堂上,就留有原本的这三个男人,四位大小姑娘们自然去偏厅用餐。 宴席很有水准,武士彠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南北的稀罕物都有。 而李宽和这两位长者,也从互相敬酒到推杯换盏,大谈食物的口味到酒类地域的差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武士彠打开了话题,说道:“赵王殿下,老夫听说你即将开府,这选妃之事,可有眉目了啊?” 说完,他下意识的看了徐孝德一眼,意味深长,而徐孝德也一扫刚才阴霾,突然眼前一亮,同时转向李宽,好像期待回答一样。 李宽自然明白,这是在试探,也就放下酒杯,他慢慢的说道:“正妃侧妃,由父皇母后为我选定。 采女嘛,皇家内院也早就有了报备,不过我得到特许,可亲自决定一位夫人的人选,这也是父皇和母后对我的厚爱,不过…” 李宽话音刚落,徐孝德马上追问道:“不过什么?殿下可否告知。” 说完,他自己也略显得有些尴尬,感觉自己这是心急了,定是让人家看出来了,真是关心则乱啊,他又看向了武士彠,以求帮忙掩饰一二。 武士彠自然明白,这是自己老友,有心为他的侄女问询,要不怎么今天破天荒的,将自己侄女带来呢。 还用自己的女儿,也前来企图遮掩一二,武士彠心想,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我会看出你的道行来吗? 不过,既然刚才发生了不愉快,你又特别大方的原谅了我,那我也帮帮你吧,投桃报李嘛。 于是武士彠策略的问道:“赵王殿下,听说,太上皇为你选了两位裴家的女子。 估计,这正妃侧妃,都出自那裴家吧,这夫人一旦选定,估计,日后就很难晋升为侧妃了吧?” 李宽听到这里,先是笑了一下,之后他说道:“应国公有所不知啊。 父皇和母后就是让我选一个心仪女子,作为夫人,日后晋升为侧妃嘛,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唯时间而。” 这样似是而非的含蓄表达,也许才能起到效果,而徐孝德也心领神会。 他感觉自己此时,应该让这武士彠给自己加加码,最好今天就有个结果才好。 于是徐孝德举杯对武士彠说道:“信明兄,我敬你一杯,刚才的不愉快,我们都忘却了吧。 以后,我们还是世交好友,同时也希望赵王殿下与我两家世代交好,殿下可否折辱下交啊?” 李宽一听,哈哈大笑,说道:“徐员郎怎可妄自菲薄呢?咱们三家不存在身份差别。 今天也许就是个很好开始,不是吗?”之后李宽冲武士彠一笑,这个笑也让武士彠心里一暖,估计是以后定会武家的好处。 第112章 解渴的订亲 在唐朝初年,世家士族门阀,还在把握社会各阶层的时候,皇族的统治,还未达到高度的统一。 所以,就形成了很多小家族和朝中的一些职位不高的官员,产生的互相依存的现象。 尤其是,胡族想融入汉族,汉族更想扩充影响,所以,很多人一拍即合,形成了联盟一般的存在。 比如很多商贾,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贱,但碍于没有更好的出路,就成为了很多门阀世家的附庸。 他们可以帮助,那些高高在上的,有话语权和绝对实力的大人物,打理他们的家族生意等等,从而能得到一些相应的方便。 比如将自家优秀的子弟,安插到朝堂一些,不太重要的部门,即使做不了官,成为吏也是一种变相的“光宗耀祖”。 但由于关陇门阀的地位超然,同时山东士族的个性高傲,所以,朝中的官员都选择了站队。 这不同以后,朝代科举大行其道的时候,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同年进士之间的紧密联系。 所以,唐朝初年的朝堂,就会产生很多家族式的把控现象。 但好在,这个时代的人,上进心是前所未有的,他们为家族着想的同时,更多的是想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浓墨重彩。 而此时的徐孝德,不只是想把自己的侄女,推荐给眼前的赵王李宽,他更想以后家族兴旺的同时,能有个合适的依靠。 皇家半嫡子半庶子身份,在皇家的地位很是稳固,从目前来看,唯一一个一等王爵的身份,单从相貌人品风评来看,这赵王李宽,就是标准的适龄优先婚配的男子。 估计徐孝德之前,就跟自己的好友武士彠打过招呼,不过今天发生了些许不愉快,但并不影响事情的发展进度。 只见徐孝德向武士彠挑了挑眉毛,武士彠自然心领神会,举杯说道:“赵王殿下,听说,太上皇特别召见过裴家的裴律师,也就是临海公主的驸马。 所以,才订下裴家两位女子,加入未来赵王妃的人选之中,不知此事可否作数?” 李宽很平淡的也举杯回敬,一饮而尽后,悠悠的说道:“确有此事,皇祖父为李唐的方方面面都费心。 这不,我这孙儿的婚事,都得他老人家帮忙,不过嘛,嘿嘿,裴家是有合适的两个人选,但我只要了一个,不能太让裴家太过得势。 临海姑姑下嫁裴家,已然是恩典了,能将他家女子加入选妃之中,定要选那优中之优。 裴公的孙女入选了,但女儿并未入选,这也算是我李唐,给裴家一个交代,皇祖父也可以告慰裴公的在天之灵了。” 听到这里,武士彠很是惊讶,他从其他渠道得知,赵王妃的最热门的人选,就是这裴寂的女儿啊! 怎么到了李宽这里,却把最有可能成为赵王正妃的人选,给剔除了呢? 而他更惊讶的是,李宽能把这么秘密的事情,都跟他说,按理说,这事情在未公布之前,都是很有忌讳的。 但李宽既然能把这件事,向他和徐孝德说,这说明,李宽在建立自己的阵营势力,也可以说,他和徐孝德就是头批加入的人。 而徐孝德马上跟上一句说道:“不知未来赵王妃的人选,哪得是何等显赫家族的女子啊,在下在这里,提前恭贺赵王新禧。” 说着,徐孝德也举杯遥祝李宽,李宽自然回敬一杯,而武士彠觉得,是时候趁热打铁了。 他马上呵呵笑道:“老夫本想近日,入宫去看望太上皇的,听说,他最近身体有恙,老夫也想在太上皇面前,为赵王殿下推荐一绝佳女子。 只是老夫这人微言轻的,呵呵,况且,老夫推荐之女子,也不是显赫的世家的女子,更不是门阀家的女子。 看来这缘分,还得是天注定啊,老夫思来想去,还是作罢了吧。” 徐孝德听到这里,急得都快咬牙了,而李宽一听,哦,典型的欲擒故纵嘛,真把我当小孩子了,年少轻狂的冲动小男生?那不能够。 李宽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了几下,武士彠和徐孝德看到李宽,愈加平淡的样子,心有点凉。 不过李宽还是说道:“这肉咸了,看来是煮之前,就腌制过了,不过这口感也不错。 想必是,这厨娘的手艺,很是高超啊,仔细吃来还是有些味道的,看来以后得细细品味才好。” 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却重新燃起了武士彠的心气,只见武士彠也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味一番之后。 他笑眯眯的说道:“赵王殿下,老夫不能向太上皇亲自推荐,那殿下可否,卖老夫个面子呢?老夫直接将那绝佳的女子,推荐给赵王殿下如何啊?” 李宽笑眼挑了一下,说道:“能入应国公的法眼,晚辈可得接得住啊,正好父皇母后,给了我一个夫人的位置,可以自己来选。 既然应国公,是皇祖父太原起兵时的钱粮总管,看在往日的香火情面上,那晚辈就直接把这个机会,送于应国公如何啊? 以后武家说起这事,也算是和我李唐皇族的一段佳话啊。” 武士彠听到这话,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停了三拍,而那徐孝德马上激动的对李宽说道:“赵王殿下此话当真?” 李宽很是趣味的,看了看徐孝德,没去回答,只展现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而徐孝德马上看向武士彠,武士彠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他马上给了徐孝德一个眼神,定定他的心。 告诉他稍安勿躁,淡定些,钉子锤子,都摆在你面前了,况且,这钉子都已经钉在木头里大半截了,轻轻的,一下下来,千万别把钉子打歪了,要不可就麻烦了。 于是武士彠重新端坐,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感叹的说道:“赵王殿下,遥想当年,太上皇和当今陛下,都在为我李唐征战之时。 那时候,老夫就感觉圣明天子以仁孝治天下,这家国情怀也如此啊。 看到李唐皇族,能有今天的辉煌成就,老夫也感觉,这时光快得虽快,老夫也时刻感叹,这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但这日子嘛,还得慢慢过不是?所以,老夫就常想,这日子是平淡一些才好,够真切,这也是老夫多年来,总结的人生经验啊。 况且,有个仁德的女子,为你守候一个家,那是多好的福气啊。 所以,老夫今日,就想向赵王殿下,推荐一绝佳的女子。举贤不避亲,这看来似乎也不错嘛。” 话音刚落,李宽恶搞的坏笑说道:“应国公,难道想将您那二女儿,如意姑娘许配于我吗?今日得见,正符合应国公刚才的话啊!” 这一下子,可把正在喝酒的徐孝德呛得够呛,不断的咳嗽,他心想,你小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李宽马上再补一刀,说道:“徐员郎看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啊。 尤其是,刚才我与如意姑娘,一起谈论糖果的时候,琴瑟和鸣不敢说,但也相得益彰啊。” 武士彠直接无奈的,看向了天花板之后,镇定一下自己的心,于是又拉回了正题。 只见他强忍着刚才的意外,尴尬的笑着说道:“赵王殿下,老夫那二女儿还小,如果赵王殿下有意,也不是不能谈的,呵呵。 不过嘛,今天老夫要推荐的正是孝德的侄女,刚才你也是看到过的。 贤良淑德,温婉大方,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想必定会是赵王殿下所喜的。 老夫那贤侄女徐瑶,定会是赵王的良配的,这点老夫可打保票。” 武士彠一口气说完,又看向徐孝德,他心想,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再加一码,敲死这事,别让这灵活多变的小子,再出什么幺蛾子。 徐孝德自然明白,马上说道:“赵王殿下,如果讲究门当户对的话,我徐家确实够不上什么高门大户,但徐家几代书香门第,在各朝代都有要职担当。 说起来,我这侄女自有丧母,我那兄长也过世了,但这孩子一直都是我徐家的掌上明珠啊。 本来我想将侄女早早婚配的,但这孩子坚持守孝,这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并且,我也希望她有个好归宿啊。” 说着,徐孝德竟然掉了几滴眼泪,好像很是伤感,而李宽最看不得这个了。 拿身份说事,也许原本的大唐人会在乎这个,尤其是,皇子王爵,但李宽是什么人啊,完全都不是事,更何况,这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 只见李宽起身施礼说道:“小王这夫人之事,全凭武伯父和徐伯父做主了,一切准备妥当,小王定会向内务府报备。” 李宽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直接让在场的这两位,准备推销自家侄女的小老头蒙了,心想,这孩子,套路不一般啊,如果那年代有这个概念的话。 应国公府上,接下来的宴席觥筹交错,相谈中带有很亲近的小暧昧。 这就是利益的捆绑,无论以后怎样,武家和徐家算是上了李宽这艘船了。 之后,李宽先告辞了,他知道,接下来这武士彠和徐孝德定有其他的话要说,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该走了。 武士彠自然将李宽送到府门外,李宽和独孤雪二人,直奔长孙顺德府上,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外公自然在自家府上等着他呢。 武士彠转回头回到了正堂,看着喜眉笑眼的徐孝德,苦笑着说道:“孝德啊,为兄悔啊。 你的目的是达到了,为兄这可…唉,怎么当年就没沉住气呢,要不顺儿不也跟你家贤侄女,一同嫁入未来的赵王府了吗?” 徐孝德自然知道,那贺兰家就是个坑,而且,这几年更加明显了。 他也感觉自己这老友武士彠,当年的眼光确实存在着问题,但也不好说破,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啊。 于是徐孝德就笑着说道:“信明兄,你还有两个女儿呢,着什么急啊,赵王,人杰也,我家瑶儿能有此姻缘,也算是给这孩子后半生找个依靠。 方才这赵王李宽不是说,很中意你家如意吗?再过几年,直接让我家瑶儿吹吹风,这事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 武士彠听到这里,也长叹一声,若有感悟的说道:“就怕我等不到那天了。” 而就在他们俩谈话的时候,偏厅的武如意和徐慧正在玩耍。 而徐瑶很是开心的样子,毕竟,她亲自听到赵王李宽的话语中,是很中意她的。 但她看到武顺在叹气,就安慰道:“别总是为明日之事担忧,也许努力今日就好,人生是存在变数的,不是吗?” 之后,她就给武顺一个鼓励的微笑,武顺也勉强回了个微笑,说道:“那我就提前恭祝,赵王夫人的好事将成了,呵呵。” 而没等徐瑶回答,只听那武如意对徐慧,俏生生的说道:“你个小小人儿,也想去当妃子吗? 要当就当皇后,那才是最厉害的,可惜我们都是女儿身,要不就弄个皇帝来当当。” 而徐慧一脸崇拜的看着武如意,而她们都没把武如意的话当真,都想着一个女娃娃,怎么当皇帝啊,就是皇后也没你的份儿啊。 长安街头,李宽和独孤雪一路骑马,向长孙顺德府上走去,一向沉默的独孤雪,对李宽说道:“殿下,刚才属下在门廊处,听到您又订下一门亲?” 李宽讪讪的笑道:“对啊,强扭了个瓜,也不知道甜不甜。” 独孤雪也笑道:“那殿下以为呢?” 李宽煞有其事的说道:“甜不甜的,这不还没吃到呢嘛,不过至少解渴吧,哈哈。” 独孤雪一脸懵懵的,不过马上指着前面说道:“殿下,薛国公府到了。” 李宽一脸严肃的说道:“递名帖。” 独孤雪下马,一张名帖递到门口的侍卫手中,侍卫看了名帖一愣。 他又看向独孤雪身后的李宽,马上对旁边的侍卫点了点头,飞一般的跑入府中。 不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出来迎接李宽,先施礼说道:“赵王殿下过府,有失远迎啊。” 李宽马上回礼说道:“不知是哪位当面,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只见那中年男子呵呵笑道:“在下长孙嘉庆,家父正是薛国公。” 李宽马上单膝跪拜下去,说道:“舅舅当面,外甥失礼了。” 长孙嘉庆马上搀扶李宽,微笑的说道:“宽儿啊,舅舅和你外公,等你都望眼欲穿了啊,快快进府吧。” 门口侍卫马上去牵马,而李宽对身边的独孤雪说道:“咱们到家了。” 这句话,让领着李宽进府的长孙嘉庆,欣慰得差点落泪。 第113章 外公家收点人儿 薛国公长孙顺德府上,一路走进,李宽才感觉到,这世家门阀的底蕴,从西魏八柱国,到北周北齐时代的十二将军。 任何门阀世家的存在,都是具备一定合理性的,不只是要有强大的军事才能,更要有一份长远的投资眼光。 从龙从虎,都要真心实意,如果光是凭借一份勇武,那最多也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杀才而已。 而具备家族实力,不断延续的谋略眼光,就更为重要了,要将自己家族最优秀的人才,放在最具备实力的人身边,这是最基本的方法。 长孙顺德作为长孙无忌的族叔,他就具备这样的眼光。 长孙顺德在隋朝时期,为逃避高句丽战役,前往太原,投靠李渊、李世民,与刘弘基一同负责招募勇士。 李渊起兵晋阳,拜统军,平霍邑、破临汾,又在桃林生擒隋主将屈突通,平定陕县,屡建战功。 李渊称帝时,拜为左骁卫大将军,封薛国公。 武德九年,在玄武门之变中,与秦叔宝等征讨李建成余党。 不死守愚忠,能在适当的时候,做出自己最佳的选择,长袖善舞,这份进取心,长孙顺德十分具备。 看着眼前的亭台楼阁间的巧妙布置,更加能说明,长孙顺德是个会享受的人。 也对,功成名就之后,退居庙堂漩涡之外,能让皇帝用到他的时候,想到他就行,其他的,还是让那些年轻人去拼搏吧。 正堂,李宽被长孙嘉庆领了进来,正主还没到,李宽也没落座,而是跟自己舅舅寒暄了几句,既问到现状,也试探些其他,但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不一会儿,一位颇为慈祥的老者,一身常服从后堂出来了。 而没等长孙嘉庆介绍,李宽先是上前,庄重的跪拜下去,说道:“孙儿李宽,拜见外公,愿外公喜乐康健,福泽绵长。” 而长孙顺德看着李宽不动声响,李宽一抬头,看到他在不断的擦眼泪,他有点哽咽的说道:“你额头和耳朵很像无忧。 可眉眼之间,虽更像陛下,但那眼神和嘴角,像极了无忧,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说着,长孙顺德有点忍不住悲伤,长孙嘉庆在一边想劝慰,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宽看到自己舅舅,有些为难的表情,苦笑着看自己,李宽一个纵身起来。 李宽上前去帮长孙顺德擦起了眼泪,还不断的说道:“外公啊,以前在宫里也是见到过您的。 那时候,孙儿还未知道您的身份,等知道了,您又出宫了,咱爷孙俩总是不断的错过,怎么? 今天您打算一直哭,一会儿孙儿也陪着您哭,之后让孙儿的母亲,在天国都不心安吗? 这到时候她晚上托梦怪罪,您说孙儿是自己受过,还是将您老人家供出来啊?” 这话透着亲切,也透着调皮的小无赖,只见那长孙嘉庆都在一旁笑了。 长孙顺德更不能做小儿女状,收住刚才些许悲伤,老小孩儿一般的嘴脸,对李宽说道:“唉,你小子哄人的方式,都透着不寻常。 罢了,老夫也不哭了,回头再让你母亲托梦过来,再淘气的拽老夫的胡子,划不来,再说了,老夫外孙头次登门,不能总陪我这老头子哭啊。 嘉庆啊,摆宴,为父要跟自己外孙好好叙叙家常。”说着,长孙顺德也不理会自己儿子,直接一把将李宽领到了内堂去了。 长孙顺德将李宽拉入内堂之后,分宾主落座,李宽不断打量自己眼前的外公,一脸慈祥中,透着政客的睿智。 而那不怒自威中,略带着淡淡的微笑,总让人感觉,这是位可以为依托的后盾。 而长孙顺德也一个小眼神,内堂的下人们,都纷纷出去了,只见长孙顺德微笑的说道:“宽儿,外公很是奇怪,按理说,你这入宫也半年多了,怎么才来外公这里啊? 听说,你去那李靖府上跟回家一样,还时不时的去城外药庐看望你师父孙真人。 怎么?来外公这里,有什么让你为难地方吗?你这孩子,也不认亲啊!” 这话像是在责备,但更多的像是询问,因为长孙顺德也奇怪,这李宽是在老道医孙思邈身边长大的,怎么还这么有城府呢?这就算避嫌,未免太过头了吧? 而李宽眼神一转,调皮的笑道:“外公啊,孙儿不来自然有不来的道理。 孙儿入宫虽有半年之久,但也在忙很多事情,就只武功这一途,孙儿就不知道耗时凡几。 况且,母后也只是告诉孙儿,可去卫公府上看望师伯,就连赵国公府去看望那家舅舅,也在太子大哥的陪同下才去的。 如果说起这认亲,孙儿这不是来了吗?您老人家还真挑理不成吗? 再说了,母后没明说让我来,必然有她考虑的道理,也许这里面,有皇家和外戚之间的平衡存在,或者是朝堂也在观望此事,也说不定呢? 但现在不同了,国战在即,陇右练兵也在日程上,估计十日内定会出发。 所以,孙儿来此,是想问问外公有什么嘱咐没,孙儿也好一同办了。 不过,外公和孙儿本家舅舅,怎么也不去那武德殿呢?这里面,外公是不是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这话问到了关键点上,长孙顺德在李唐创立初期,很有威望和能力,就是在武德年间,也有是大放异彩的。 但从玄武门之后,似乎就开始淡出人们的视角,这就透着不寻常,功成名就之后,急流勇退?不像。 退居幕后,操控暗局,更不像,合纵连横,争取更多的家族利益,也似乎没什么必要。 有那长孙无忌,作为家族头号代言人,那利益和家族在朝堂上的份额,定不会少。 而长孙顺德微微一笑,用手点了点李宽,说道:“鬼精灵,跟你母亲一个样儿。 什么事,想瞒过你们呀,那就是与虎谋皮一般,你这份儿心思,要是用到朝堂之上,那对手可有活路吗? 先发而知,后发先至,有那么点意思,还老想套老头子我的话? 这不是你能知道的,陛下特意交代过的,不过嘛,你小子今天来,定是要给自己添加羽翼的,你放心,外公懂。 练兵也好,日后领军出征也罢,就算是开府之藩,你不能只有皇家之力,还要有外力帮助,以前是有流言蜚语,可能会人猜测些什么。 但今后,估计你作为最初的标杆,皇子亲王有了规矩也是好事,而且,你小子绝对想不到,你母亲给你留下了什么。 外公我不知道,你从你那性格乖张的师伯那里,得到了什么,也许就是些武学方面的东西吧,或者也会有些其他的。 不过,宽儿,今天你且放下心来,你日后的成就,定会成为群王之首。” 这话一说出,李宽也是心里一紧,他怕自己的风头太过强劲,万一盖过了太子李承乾,那更是麻烦。 别的王朝,还真没这么多讲究,可这李唐的开头儿,被李世民同志没开好,也难怪皇子们,不敢太过想此事,但越是避讳,却又越上心头呢! 这就导致李唐帝国,从开国到亡国,这军事政变什么的,都跟家常便饭一般。 每隔十几年、几十年就来那么一次,期间的其他事端不断,这让李宽感觉,这盛世也有烦心的事啊。 长孙顺德家的酒宴奢华中,带有高贵的品味,但李宽算是刚在武士彠府上,用过酒宴就来此,有点太过紧凑了些。 而长孙顺德和长孙嘉庆还以为,这孩子第一次登门有些拘谨了,不断的劝他多吃多喝。 李宽不好意思的同时,也就照单全收了,心想,晚上一定晚些睡觉,多练几套拳法,可不能让自己胖起来才好。 席间,谈论不过是家族趣事,也让李宽得知一些,长孙家的历史,饭后,长孙顺德看了看长孙嘉庆,点了点头,只见长孙嘉庆离席。 李宽也奇怪,但没去问些什么,只说道:“外公,陇右练兵,您去吗?您也是大将军呀,按理说,应该也有份儿吧?” 长孙顺德捋须笑道:“宽儿啊,外公老了,去外面,得是那种张扬的个性才好。 年轻的将军那么多,有卫国公李靖领着就足以了,外公得到的命令,是固守关中。 也算是保障后援补给的通畅,也就可以了,年轻人的世界,老夫就不参与了。 但如果你要是能领军出征的话,定要小心,所以,外公想送你些礼物。 其实,这些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都存放在外公这里,但这存放、也不白存放,居然产生了利息,嘿嘿,这利息就足够你震惊了。” 说着,长孙嘉庆又从外面进来,只见他身后跟着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长孙嘉庆直接把一个盒子,交到了长孙顺德手里,长孙顺德起身,来到李宽身前,李宽也郑重的站起。 长孙顺德将那盒子,交给李宽,他严肃的说道:“这里面,都是地契房契和一些城内店铺的凭证。 包括蓝田县的庄园一座,占地嘛,你自己去看,总之很大,有座荒山也在其中。 长安和洛阳各有两处府邸,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母亲生前,是李唐唯一以女子封侯的,那战功赏赐繁多,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另外,家奴仆人庄户家将,都各自有首领掌控,你看,那边都是各地各方的首领和管事。 日后你自己去熟悉吧,你任命的个领头人,以后你管起来会轻松点。 还有金银细软,玉石瓷器古董字画什么的,都有专人管理,也要你自己去了解,外公就不多过问了。 鉴于你马上就要去练兵,一旦你应邀出征的话,身边不能没有家将守护,外公知道陛下,定会给你指派宫中的护卫。 但行走我大唐境内和关外有所草原不同,今天外公就将你母亲留给你的四大家将交给你。 他们在战阵之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护你周全,而且,他们不只是家将,他们精通兵法战阵,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来啊,见过你们今后的主人,嘉庆,摆香案,备酒,滴血认主。” 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条香案就这么在一群人身后,凭空出现了,看来这是事先有人知道,要经过这所谓的滴血认主啊。 香案上摆上了烛台和香炉,三根忠义香点燃,并由李宽亲自插上,一大碗酒也不知道是什么度数,摆上案头。 这颇有一点,后世黑帮的意味,李宽心想,自己外公以前不会是一方大佬吧? 长孙嘉庆将一根在烛火上,烧了半天的钢针递给了李宽,李宽看向自己外公长孙顺德。 只见长孙顺德笑道:“宽儿,想建立一个不朽的家族,就得有人帮衬,你母亲对你期望很高。 所以,她就留下很多东西和人手给你,而这些人嘛,世代都会为你日后的家族繁衍生息而活,现在就是你将他笼络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了,滴血吧。” 李宽也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于是他也就释然了,钢针一扎手指,几滴血滴入了酒碗,还好没用刀割,留下疤可不好看啊。 而李宽将这钢针,又交给了身后的一个魁梧的汉子,只见那汉子,也如同李宽一样,扎手指滴血,毫不拖沓,接着十几个人都如此。 而滴过血的人,都无疑的跪在香案跟前,直到最后一位南方异族装扮的女子滴血完毕。 长孙顺德指着说道:“宽儿,你先喝第一口。” 李宽一听,啊?这么多人的血,不会交叉感染吧? 但他又一想,这里面有酒的,酒会起到消毒的作用,也就释然了。 于是李宽端起酒碗,先喝了一口,之后递给跪在自己面前的汉子,那汉子喝了一口,又递给旁边跪着的人。 之后,听他们这些人说道:“家将长孙克敌,长孙克军,长孙克功,长孙克成。 家奴秦钊,杜财,罗晋,王宝。 奴婢公孙燕,令狐鸥,慕容秋叶,上官浮萍拜见主人。” 好嘛,李宽听着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他们这名字定是跟自己母亲有关,估计这些人,以前或多或少是没有姓氏的,即使有,估计都是自己母亲,给他们起的名字吧。 李宽有些手足无措,不过还算镇定,只见他说道:“以后,你们都是将会是我赵王一脉的人了。 不过你们名字和负责的方面,咱们暂且不提,我先立个规矩吧。 以后就叫我殿下即可,别叫什么主人,听着像邪教,我不习惯,都起来吧。” 只听这些人都回答道:“听从殿下主人的吩咐。” 李宽一头黑线,好嘛,看来姑且得适应一阵呢。 第114章 恐怖实力 李唐初年,很多武将都存在自己的武装力量,正式名称为:部曲。 而这部曲的组成是由,家将和家奴担任的,就如很多大将军会收很多假子,也就是名义上的干儿子。 但地位嘛,相对不高,然而忠诚度却很高,那个时代,没名没姓没背景的人,想出人头地很难。 但这部曲,由于忠诚度有很高保证,同时也会在相应的军队中,担任很重要的职位。 相互配合的同时,也能让这些武将在战场上,能够对自己的手下的军队如臂指挥。 李宽初出茅庐的一个皇子亲王,以他自己的想法,今后还要出征的,光靠自己身边的侍卫可不行。 虽然,保护自己不成问题,但这战阵上的武将,那些侍卫可担当不起的。 况且,有这些武将,起码能够组成一个,自己身边的小型作战参谋部吧,临阵指挥起来,也能得心应手一些。 经过自己外公的介绍,这四位姓氏为长孙的家将,正是自己母亲生前,在前隋乱世收下的副将之后。 可以说,这四位家将的父兄,都是为长孙家族征战过的,流过血,效死命的绝对支柱。 而接下来,这“招财进宝”四位,所谓的家奴可不得了,虽然,他们自称家奴,但他们手中所掌握的势力,也遍布到李唐帝国的各个角落。 以南北通商的名义,将很多势力,渗透到各行各业,赚取钱财的同时,也获取了很多重要的信息,他们就如同商业情报网上的,四个重要的支点。 以垄断某个行业为前提,培养自己在当地的,一些绝对掌控的势力,这就是他们四人的作用。 最后那自称奴婢的四个女子,年龄不一,但却有很高明的身手,精通各方面的各部落、各民族的语言文字。 也在很多李唐附属国内,有一定的势力存在,如果想颠覆个小国政权,不在话下,相比那暗杀、情报之类的,那更是手到擒来。 李宽感觉自己手里,如果掌握这个实力的话,他就可以从很多方面,对自己即将要出征的地方,来个全方位的了解。 李宽的目的很明确,出征之前,会去陇右练兵,最起码,得有自己的一套班底,再厉害的战将统帅,也不能是个光杆司令吧。 所以,自己的外公,将自己母亲生前的这份儿,寄存在自己娘家的隐藏实力,交给到自己手上,这就说明,李宽可以为自己的今后的梦想,去架桥铺路了。 在长孙顺德和长孙嘉庆父子的期望眼神中,李宽带着自己的新的势力,离开的薛国公府。 目的地,是长安城内一处府邸,这也将会成为赵王李宽的一处别院,地方有些偏僻,已经是长安城的城边了。 但好在这里有人常年打理,地方很大,府门前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但在李宽新的家奴王宝的带领下,众人进入。 王宝很自然的解说道:“殿下,这里是您母亲以前置办的一处外宅。 目的是给我等落脚的,所有来长安城等候您指令的家将家奴们,以后都会在这里聚集。 您的命令到此,会得到最快最好的执行,此处幽静,况且,这里是挂在薛国公府的名下。 任何人不得邀请,不得轻易进入,一旦有外敌侵入的话,定会遭到格杀。” 听到这里,李宽仔细的看了看这府邸,确实很适合一群人群居,因为五进的院子,还向两边延伸许多。 宅院的占地面积够大,且每处各不影响,有幽静的亭台楼阁的同时,还有水榭花园几处,估计李唐一个侯爵的府邸,也就如此吧,而且,各处都有专人管理。 王宝将众人领到内院之后,只见四位家将拍手,之后出现了整齐的四队人马,足有百人之多。 他们都是短打扮,但看他们的体格就知道,这都是军伍汉子出身。 虽然,年龄不一,但各自脸上坚毅的表情,和身上的那股杀气,就知道他们定是战场上走过的军人。 只见长孙克敌首先拱手说道:“殿下,这就是属下四家将的最强实力。 他们大多都是,以前娘子军的老兵出身,也有很多其他军伍退下来的。 但都是战场上走过的军人,他们的父兄,都是走过隋唐两朝的,他们对步兵骑射最为在行,战阵厮杀都是一把好手。” 李宽看了看不断的点头,长孙克军接着说道:“殿下,虽然,我李唐的陌刀营和玄甲军甚是犀利,但这娘子军,是当年平阳公主手下,最为得力的军队。 而我李唐建国初期之后,随着平阳公主去世,很多原来娘子军的军人,被迫解甲归田。 但二教头就将很多不愿离开军队的军人,都收拢了起来,所以,组成了您眼前的这支队伍。” 李宽一头雾水,二教头?他刚一迟疑,站在李宽身边的公孙燕看出李宽的疑惑,于是她就解释道:“殿下,二教头就是我们对您母亲的称呼。 当年,她正是是娘子军的二教头,武功方面无人不服,战阵厮杀,往往都是冲在最前头的,那可是我娘子军的传奇人物啊。” 李宽这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这么厉害,以前只听说,自己的母亲是娘子军的教头,但现在一听,这完全是战将的角色啊。 李宽接着问道:“我母亲是二教头,那定是有大教头了?那也是很厉害的人物吗?” 众人一听,都低下头不语,而李宽身后的慕容秋叶,她讪讪的说道:“大教头本来,也算是我娘子军的厉害人物。 可惜后来,他先后投奔了窦建德和王世充,平阳公主的去世,就算是他间接造成的。 所以,我们娘子军的人,以他为不齿,都发誓见到此人定会将其斩杀。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洛阳一战,他好像就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么多年来,不知道隐匿都何处去了。” 李宽一听,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也就不去过问了。 之后,从入府门就提前进府去准备的上官浮萍,终于出现了,只见她身后领着一队女子,数量有十几个人。 直到李宽面前才停下,上官浮萍拱手向李宽施礼,她说道:“殿下,这里十几个女子,是专门负责肃敌暗杀的。 您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人,就告知她们即可,斩首行动,她们最为在行,女子的身份,不易被人发现。” 没等李宽去询问,一直沉默的令狐鸥,也领了一队人出来,不过都是年老一些的男子。 令狐鸥向李宽施礼后说道:“殿下,这些人都是能工巧匠,打造兵器军械,设计个武器,或者是其他什么物件都可以达到很高的水准。 想必就是朝廷的将作监和军器监,都不一定有他们厉害,日后殿下定会用得到的。” 说着,秦钊、杜财、罗晋和王宝四人,分别递上几本账本,为首的秦钊,先施礼之后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这里是府库的目录,财不外露嘛,金银玉石,瓷器字画,都有所记录。 我等也就不让众人面前,让殿下去查看了,不过殿下但有所查,我们都可陪殿下随时去查看。 更有很多珍贵的药材,这都是不可多得的,殿下姑且收着这目录,具体账本,我们随时可以给殿下查看。” 李宽接过来一看,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他终于知道什么富可敌国了。 这些东西足够他建立一支,可征战天下的军队的所需的一切,他不知不觉中,也有点害怕了。 他在想,自己老爹李世民,是否知道这些东西和眼前的这些人的存在呢? 他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已经在百骑司的汇报下,出现在李世民的案头之上了呢? 而当李宽重新看向自己眼前的这群人的时候,他们都整齐的单膝跪拜,口称:“为殿下效死命。”这就基本上属于,最为效忠的语言发誓了。 见识到自己的母亲留给自己的实力之后,李宽告别了自己的家将家奴们。 约定会在陇右练兵时,领他们一起去,暂且让他们还是按部就班的各司其职去吧。 毕竟,跟他们这些专业的人才比起来,李宽算个十足的外行人,于是李宽就领着独孤雪回了皇宫。 并且,李宽从他们所负责的项目上得知,王宝是长安城的总负责人。 以后,李宽如有吩咐,直接告诉他即可,这也让李宽感到有信赖人,给自己一些支持了。 路上,独孤雪小心的问道:“殿下,属下想问,殿下真的打算,让这所谓的娘子军老兵,跟随殿下去出征吗?这会不会给殿下,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啊?” 李宽听到这里,他自己也是一愣,是啊,这个势力有点大,他不敢去想。 如果这个势力掌握在自己手里,会成为什么样的存在,拥兵自重? 或者是说,这实力有点有过于军事化了,自己的父皇,真的会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实力吗? 李宽不断的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独孤雪的问题。 直到二人回到武德殿门口,李宽笑道:“不管今后如何,坚持本心就好。 相信一个没有不臣之心的皇子,定不会给李唐帝国造成什么危害的。 且不论其他,如今外敌环伺,李唐本身的实力,在不断在增强。 任何我李唐的军队,只会对外征战,刀枪定不会加于自己人头上的。” 听到这话,独孤雪长出一口气,也微笑的回应李宽,不过马上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只听那独孤雨,在武德殿西院的房顶上说道:“哎呦呦,瞧瞧这赵王殿下,冲属下那姐姐,笑得多甜啊,殿下可从没对属下如此笑过呢,真是羡煞旁人啊! 不知道是姐姐更加喜人,还是殿下看着姐姐,就想起了属下我了呢?姐姐啊,我们姐妹这是一起要有归宿了吗?” 独孤雪对自己这个妹妹很是头疼,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惹不得。 尤其是,那一张伶俐的嘴皮子,让她逮住的人,就没什么好下场。 独孤雪一脸无奈的,向李宽告退,之后她飞身上了房顶,几个闪转腾挪不见了,估计是回归自己的暗卫点去了。 而独孤雨继续调侃道:“呦呵,姐姐这是害羞了呀?还是怎么了呢?殿下可否告知属下吗?呵呵。” 李宽一脸无奈,这独孤雨上来那一股劲儿,连自己姐姐都敢调侃,只见李宽边走边说道:“真不知道你想怎样? 你不陪我出去也就罢了,怎么连你自己亲姐姐,也拿来开玩笑呢?” 而独孤雨马上飞身下来,绕着李宽不断的转圈,还是一脸戏谑的说道:“怎么?心疼了?殿下何时,也能心疼心疼属下啊,属下要求不高,只求殿下怜惜一二即可。” 李宽苦笑着看着眼前撒娇的独孤雨,说道:“阿雨啊,你明确的告诉我,你到底要闹哪样啊? 你总是这么抽冷子来这么几句,搞得好像你是个痴情女子,唯独我成了不解风情的傻小子一样。 我求求你了,你安心的做你影卫吧,在这武德殿还好,这要是出去,人家就凭你这几句话,该怎么看待我的为人呢?” 之后,只见独孤雨一脸落寞的,边走边说着文艺范儿的话,道:“唉,人家原来只想让我这个小女子当影卫,看来我也就是影卫的命了,可惜啊,红颜易老,霎那芳华啊。” 之后,她又飞身上了屋顶,李宽觉得刚才的话可能伤到了她。 李宽刚想解释几句,结果这独孤雨,又一脸坏笑的反身看着李宽,说道:“殿下可是喜欢,这样柔弱的女子吗? 呵呵,那徐家的女子,可就是这样的吗?殿下更加中意哪个啊? 是萧家的女子萧菲菲,裴家的女子裴馨莹,还是那妖艳绝代的裴锦绣?” 结果李宽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就中意能跟我好好说话的你,你满意了吧,总是阴阳怪气的,你脑子有病吗?” 李宽咆哮着,去院子中央郁闷的练拳去了,而独孤雨却一脸蒙蒙的,随后坏笑说道:“呀,生气了,不过还好,这么逗挺好玩儿的,呵呵。”之后她哼着不知名的歌儿,又飞身上了房顶。 第115章 两见都钟情 李宽在自己外公家,吃得有些多,正好回来又被独孤雨调侃,心情自然不太好。 于是他在院子里练了几套拳法,连本来想上去献殷勤的常宣,都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看着那虎虎生风的拳法,变化多端,尤其是,那李宽的那张脸,阴的都快出水来。 这很容易挨揍的,当个活靶子也不太好的,诶,为什么要说也呢? 于是常宣选择,去厨房准备练功之后要喝的糖水,这个不犯忌讳,安全第一啊。 而在房顶的另一端,燕无双看着一脸愁容的独孤雨,之后对她说道:“这下你开心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嫁给殿下,你就直说呗,殿下就算不立你做夫人,起码多报备个采女也好哇,现在呢? 你没事就去惹他,你看看这脸色,估计今晚都会这样,你这又是何苦呢?” 独孤雨瞥了燕无双一眼,回答道:“我跟你不同,殿下早晚会安排你的,我嘛?到时候,都人老珠黄了。 再说了,我是以嫁给卫王殿下为目标的,现在可好,叔叔没嫁成,现在倒是要去讨好侄子,这算什么事啊? 况且,这叔侄俩,虽然没见过面,但都是蛮牛脾气,都是痴儿,怎么就不懂人家的心呢?” 说来也巧,独孤雪正好飞身到这这片房顶,轻轻的落下之后,小声的说道:“今天殿下算是订了一门亲。 夫人的位置有着落了,是礼部员外郎家的侄女,相貌嘛,很是淡雅清新,性格也是很文静的。 阿雨,姐姐劝你,你若有话,就跟殿下直说,殿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像无双说的那样,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天天看着,天天盼着,但你那张嘴呀,我真是服了你了,唉,我们独孤家的女子,怎么都这么命苦啊。” 而独孤雨讪讪的说道:“我们独孤家的女子,就是为了守护真爱而活的。 从先祖独孤信时代,就开始,三位独孤家的女子,独孤伽罗,独孤般若,独孤曼陀,都是人中龙凤,都能辅佐夫君,成就一番霸业,我自然也能。” 说着,独孤雨飞身消失在黑夜中,而燕无双无奈的看着独孤雪,说道:“你这妹妹也是个蛮牛脾气,死倔。” 之后,她也跳下房顶,奔自己房间去了,只剩下独自叹息的独孤雪。 李宽的几套拳法很管用,消耗了多余的食物和心中的怨气,也正好思考着自己手上的实力,稍显疲惫的身心,经过一夜缓冲,终于又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早餐是一天好心情的开始,而李宽边吃边向常宣和四采女说着话,只听他说道:“常宣啊,回头拿着我的信物,去城西的一处府邸去联络我的家将们。 地方独孤雪知道,你俩一起去,我这里还有一份清单,你先收好,不许外人看见。 你可以差人,去购买清单上的东西,长安城不够的话,就去临近的州府去买,总之多多益善。” 常宣点头领命,之后李宽又对梅傲雪,说道:“我过几天会去陇右。 你们四人放下手头所有的活计,领着这武德殿西院的宫人们,去多多做糖果和肉干。 还有我说得那种炒干面,加些炒熟的各种豆子粉进去,用羊油去炒,吃着香,也好保存。 人手不够的话,就去内务府领人,把以后开府需要的宫人都提前领出来。 有人手才好办事,反正这武德殿地方够大,也够很多人住进来。 你们也先熟悉着,以后去新王府,用人也得心应手不是?” 梅傲雪点头称是,而兰心慧却笑着说道:“殿下让奴婢等人,去做炒您说的那个干面,还总是强调香,更要加那豆子粉进去,殿下,这炒干面粉有什么用啊? 上次炒的时候,奴婢偷尝了一口,好吃的很啊。 如果一味强调香的话,您还不如让奴婢弄些牛奶羊奶来呢,那东西也不错的啊。” 李宽腾的把手中的锅盔和杂米粥放下,一把拉过兰心慧的手,说道:“哎呀,要不心慧提醒,我险些忘了重要的事啊,我得心慧,如刘玄德得孔明啊!” 兰心慧大咧的笑着,不知所措的看着身旁的梅傲雪,而竹小幽却挠头说道:“殿下的意思是,以后心慧姐姐,会比傲雪姐姐先侍寝吗?” 菊小月在她身边,推了她一把,说道:“心慧是孔明,傲雪姐姐是保驾的赵子龙,都是重要的,有一天,殿下喝醉了说书就是这段儿。” 李宽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发现自己失态了,之后他就又对常宣说道:“去那府邸多备薪柴,铁锅,多收牛奶羊奶。 熬奶会吧,让心慧去帮忙,水汽蒸发,留下最后的奶块,收好,也是多多益善。 另外,那鸭毛鹅毛和羊毛的事,你也到时候报个数,我得知道进度了。” 常宣继续点头称是,他已经习惯了,李宽交代的事情,他做起来也很快。 他主要是听取关键的问题,之后直接分配手下的人具体去做,这也让他感觉自己这个,未来的赵王府大总管很有实权的。 刚刚分配好任务,只见门口两仪殿的常满小内侍来了,他进门前先跟门口的常宣交涉了几句。 之后常宣领他进来,常满对李宽施礼之后说道:“赵王殿下,陛下宣您两仪殿觐见。” 李宽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早餐之后起身,梅傲雪上前,帮忙整理衣袖,又正了正李宽的发簪,抿着嘴点了点头,李宽坏笑道:“很帅了?” 梅傲雪筋了筋小鼻子,害羞脸红的将头扭到一旁,又点了点头,李宽接着说道:“真的猛士,要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和惨淡的人生。 你嘛,一个小女子,要敢于面对贼拉帅的帅哥,不能总是这么逃避嘛,行了,我走了。” 说着,李宽就跟着常满出发去两仪殿了,之后这武德殿里留下一群女子,调侃梅傲雪的笑声。 两仪殿,李世民早早就结束的朝会,今天他已经将陇右练兵的一切细节跟群臣谈妥。 不过他也趁机掺了些沙子,太子李承乾和赵王李宽这两位最为年长的皇子,将跟着即将出征的军队去陇右。 本来太子李承乾去陇右,群臣是支持的,毕竟,他是帝国未来的接班人,提前知道兵事是有必要的。 但这赵王李宽,作为一个皇子身份,也去陇右就有点不合适了。 群臣中很多人,都反对李世民的这项决定,因为他们的想法就是皇子亲王,如果过多的知道帝国的军队实力,或者过多的明白帝国兵戈的重要所在。 会不会以后聚集一众人马,到时候之藩后,再来个造反啊,这里面有点含沙射影的,针对李世民,毕竟,很多朝臣是以前隐太子李建成阵营当中的,比如那魏征。 但这次人家魏征却很奇怪,他是极少数支持李世民的这一决定的,他的理由就是,少年皇子是帝国的未来。 有人提前知兵,之后有统兵挂帅战阵的经验,将来帝国太子继位,这亲王就是太子那个时候的坚强后盾。 况且,陛下春秋鼎盛,自己的儿子们,又怎么会去造反呢? 无稽之谈,房谋杜断在这个时候,没去支持或者反对,作为外戚的长孙无忌,也没去支持和反对,他们的想法就是,现状就这样。 你不同意人家赵王李宽去,人家也去定了,陛下的决定就是最英明的。 反正我们都说完陛下英明了,如果谁感觉陛下不英明,你们就继续反对试试看呗。 最后,李世民实在是想快点结束,这拉锯扯皮的早朝会,就直接说是赵王李宽陪同太子李承乾去陇右,不做单独一军,就这样了,爱咋咋地吧,退朝。 之后,李世民同志就阴沉着脸,在两仪殿生自己的闷气,顺便想叫自己的两个儿子来顺顺气。 常涂最为了解李世民,毕竟,他跟随这皇帝的日子,也不算短了。 这个时候,说点开心的事就行,反正李唐的宦官,也不能谈朝堂上的事,那就八卦点宫里的事呗。 只见常涂堆着笑脸,先是递上一杯茶,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喝口茶吧,听奴婢给您说说赵王的新鲜事?” 李世民端起茶杯,吹了一下,长出一口气,说道:“哦,宽儿的事?也行啊,你说着,朕喝着。” 说着,李世民滋溜滋溜的开始喝茶,常涂慢慢的说道:“赵王殿下那日去选帝陵址,很是顺利,虽然,遭遇了一些小麻烦。 但最后,也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据说,随后去了卫公府上,好像还认识了新的朋友。 之后,回来就去皇后娘娘那里,否决了那裴家的女子当选赵王妃的事。 而今早内务府得报备,赵王亲自订下夫人之人选,名字嘛,奴婢就不上口了,不过家世嘛,倒是不错。 书香门第,虽是小门小户的,但也是礼部员外郎徐孝德家的侄女,这个身份作为亲王夫人也是合适的。 不过现在宫内已经传开了,说赵王和这女子,是一见钟情。” 李世民放下茶杯,随意翻看着几份奏疏,他是可以一心几用的,之后表情平淡的说道:“哦,一见钟情?在哪里见的啊? 见一面,就喜欢上了吗?不对啊,他否决了裴家女子,那父皇那里,还要朕去交代些什么吧?那这赵王妃的人选怎么办?他小子就选了个夫人不成?” 常涂一听,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想必是误会了,也怪奴婢嘴笨,没说清楚。” 说着,常涂就象征性的,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之后他继续喜眉笑眼的说道:“赵王殿下,就否决了一位裴家女子,听说,还是选中一位的,所以,陛下还真不用去太上皇那里走动。 只需赵王自己亲自去说明就好,毕竟,不能说选两个就一定选两个嘛,得赵王殿下自己满意才成。 民间俗话说得好,‘不能挖到筐里,就是菜啊’。赵王正妃的人选,好像是定为宋国公萧家的嫡女。听说赵王也是‘一见钟情’。” 嗯?李世民先是迟疑了一下,之后他马上发现了破绽,对,而且,是新的破绽,连续两次‘一见钟情’,自己的这二儿子是情种不成? 但这连续的钟情,他到底喜欢哪个啊?还好他的备选人比较多,这要是民间男子可就坏了,这不成花花太岁了吗? 李世民正想再问个清楚,结果李宽大摇大摆的,进了两仪殿,常涂心想,陛下啊,您自己问正主吧。 第116章 为难的练兵名额 两仪殿召见,李宽早就知道,李世民这是要跟他谈,关于陇右练兵的事。 所以,他提前也做了些准备,因为从他的角度来讲,他自己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可能算是,最新结合李唐目前战阵要求的战术吧。 神清气爽且心情很是激动的李宽,一进入两仪殿,就有感觉今天的谈话,有一种使命感,外敌强压之下,就注定会影响内部的发展。 而李唐目前,正处于最佳上升期,无论是从军队到百姓,或者是从农耕到商业,都是可持续发展的,只要给出一条明确的路就好。 国家的政策,也是相继出台的前夕,国家的领导人李世民同志,这个时候年富力强,没有什么太过的顾忌。 况且,他手下有着非常强大的臣子团队,无论文武都有一帮忠实崇拜他的粉丝们,无条件的支持他。 虽然,有关陇门阀的一些掣肘和山东士族的非暴力不合作。 但这些在现在的李宽面前,完全可以给自己老爹支招。 他不只有一个想要出征的战将目标,他肚子里还有很多后世算计人的损招,对,就是损招。 李宽郑重其事的向李世民施礼,口称道:“儿臣李宽,拜见父皇。”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疏,呵呵笑道:“吾儿不必多礼,怎么?这帝陵址选得如何啊? 虽然礼部,工部,宗正寺,钦天监都给朕上了奏疏。 不过,朕还是想听听吾儿的一些想法。 宽儿,你说说看吧,你是怎么看待帝陵址的选定的。” 李宽沉吟了一下,说道:“父皇,儿臣看过那帝陵址的山峦了,很是壮观,而且,占地面积足够大。 以后我李唐的功勋外戚,皆可陪葬在那里,更何况,以山为墓,气势磅礴,也标志着我李唐的祖宗基业,江山社稷福泽绵长,万世长存啊!” 李世民一听,哈哈大笑道:“嗯,宽儿都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不过朕怎么听说,你在回来的路上还遇伏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可有什么隐情吗?” 李宽一听,原来李世民还知道这事呢,行,好好叨咕一下吧,于是李宽就一脸兴奋的说道:“父皇,这点小事您都知道了? 那就是一群宵小蟊贼而已,如蚍蜉撼树一般,萤虫之火,岂敢与日月争辉,自不量力罢了,反正他们是被儿臣和两位师兄给收拾了呢。 但还别说,他们当中还真有一位高手,相信以后再见到他的话,儿臣定要再讨教几招。” 李世民一听,好奇的问道:“能让宽儿你说是高手的人可不多,是什么样的高手啊,你说说看,朕也很好奇啊。” 李宽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就是个掌风强劲之人,二十步之外,能击断腰粗一般的树木,估计内功刚入化境吧,不过儿臣有信心赶超上去的。” 李世民惊讶的自言自语般的说道:“难道是他?难道他又出现了吗?” 李宽一听,原来自己父皇他知道这人,马上追问道:“父皇可是知道此人的来历吗?” 李世民捋须说道:“处江湖之远,还遥望庙堂之高,此人是个变数,无论到任何时候都是。 想当年,他也是一方人杰,不过做了些错事,朕本想原谅他,但另有内情,不得不将其流放,没想到他居然又回来了。 看来朕有机会,还得会会他,他这次伏击你,定是要给朕提个醒,让朕知道他的到来。 不过,宽儿,此人的武功极高,如再遇到此人,不可力敌,远离即可,他也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李宽一脸惬意的说道:“放心吧,父皇,武功一道不能总是硬拼,不力敌,智取也是可以的。” 李世民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李宽面前,身后的常涂都感觉李世民的异样。 李世民站在李宽面前,说道:“宽儿,为父不是让你与其争斗,他的路和你的路不同,忘了关于他的事吧。 这人不应该出现的,朕自会去处理,你要知道,绝对不要去跟他争斗,这人的心,朕都摸不透。 万一他伤害到你,你要朕如何啊?他的武功太高,出手就是不死不休啊!宽儿,为父不希望你冒险,知道吗?” 李宽也感觉到李世民的情真意切,这是真的在告诫和关心自己。 于是李宽一改刚才的骄横,也沉下心来说道:“父皇放心,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 如再遇到此人,绕着走便是,不去惹他,就算他挑衅于我,也不去上当,定不会给他伤害儿臣的机会。” 李世民听到这话,很是满意,边转身回自己的座榻边回头说道:“好,宽儿你有这话,父皇就放心了。 朕还听说,你与你母后定下你王妃和夫人的人选了?已经到报备到内务府了?” 李宽害羞的笑道:“父皇,这事说来,可有点曲折,但还好是定下来了。 就是与皇祖父的想法有点出入,他老人家给儿臣订了两位裴家女子,儿臣接收了一半儿。” 李世民没去追问关于裴家女子的事,而是有点调侃的说道:“不对吧,朕听说,原本只是夫人资格的萧家女子,可是一下提到正妃的位置了啊! 另外,那徐家女子是你自己选的吧?这你可得跟朕说说清楚啊。” 李宽一听?啊?徐家女子,这要是说具体了,不得说到徐慧那里去吗? 那还是小娃娃呢,但这细说的话,就带出武士彠家里的事了,再说出武如意那妖孽,怎么办?得遮过去啊,这些事在李宽心里有阴影。 还好这时候,解围的人来了,太子李承乾迈着小方步,稳健的进入了两仪殿。 他看到李宽在这里,他先是有点惊讶,但也没什么太过意外的地方。 只见他稳定了心神,到了跟前,先是向李世民见礼,之后一脸欣喜的对李宽说道:“二弟,听说你选妃的事,有眉目了?” 李宽向李承乾施礼道:“大哥,这事儿基本上定下来了,就等开府之后大婚了。 到时候,你给我当傧相去,催妆诗,可得给我准备几首啊。” 一听到这里,从李世民到李承乾,又到常涂都哈哈大笑,李世民最先说道:“宽儿啊,你这是着急大婚了吗?” 李承乾也笑道:“二弟,你听说过亲王亲自去娶亲的吗? 还要我去做傧相,你自己文采出众,还要我帮你准备催妆诗吗?” 常涂也呵呵笑道:“想必赵王殿下,是不了解这亲王大婚的流程,这与民间勋贵之间的婚事,是不同的。” 李宽一脸茫然的问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亲王的大婚,跟民间不同吗?” 李承乾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李唐皇族,娶任何女子都是她们福气。 况且,二弟你贵为一等王爵的亲王,大婚之日,你只需在王府安坐。 正妃銮驾到了你府门前,你亲自迎接,就是最高荣誉了,这就是对她们的恩典了。 至于侧妃和夫人嘛,只能是低于正妃的出嫁规格,入府即可,采女嘛,呵呵,大哥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明白的。” 李世民看着李宽难以理解的表情,呵呵笑道:“宽儿,你有时间,跟承乾了解一下我李唐皇族的一些事宜吧。 以后可莫要出丑了,亲自迎娶?还念催妆诗?哈哈哈! 不过你以后,可陪我李唐的勋贵子弟,去迎娶他们的正妻,亲自为他操刀做几首催妆诗过过瘾就行了。 我李唐皇家威严,必须维护的,行了,既然承乾来了,我们就谈谈陇右练兵的事吧。” 李世民自然将话题,转到了政事上,李承乾和李宽小哥俩,也必须认真对待,只见这父子三人,都郑重其事的期待着,眼前即将要讨论的事。 李世民首先说道:“陇右练兵,不只是从我李唐十六卫中挑选精锐。 而且,还要出动我李唐各大将军手下的精锐,也就是他们的最强部曲,这也是展现我李唐战阵实力的时候了。 国战在即,不是有很多大将军,都摩拳擦掌的想去建功立业吗? 正好朕也想一血渭水之盟的耻辱,这把无形的刀,悬在我心里这几年,就让这门阀世家们小觑我李唐几年,不能让他们笑话我李唐无人。 况且,文臣武将都希望我李唐能出几位绝世统帅,无敌战将,李孝恭,李道宗,李神通他们,都已经成为中生代的将军了,但他们只能算是宗室,毕竟不是我嫡亲皇族。 所以,承乾,宽儿,为父希望你们能从现在开始知兵,懂兵,将来也可统兵。 为父就是你们的后盾,就是你们的根基,就是你们坐镇后方的主心骨,为父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份苦心。 将来一旦有了什么变故,承乾,宽儿,朕希望你们承担起你们的责任来。” 话音刚落,李承乾和李宽都跪拜下来,这是一份家族皇权,带来的责任,更是一份为人子的绝对义务。 李承乾很激动的说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李宽也坚毅的说道:“任何想动摇我李唐统治的外族和内患,都将在强大的帝国实力面前,被碾成齑粉。” 兄弟俩既表现了孝心和忠心,又展现了强大信心和战无不胜的霸气。 可以说这两兄弟的想法和回答,正巧符合李世民的用意。 之后李世民却说道:“宽儿,本来这次练兵,承乾一人去就可以了。 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们,也觉得承乾去最为合适,但朕却一直希望你也能够去。 虽然,他们有所反对,但还是被朕强压下来了,不过,朕希望你能展现出你的实力。 承乾日后,会承担整个帝国的决策,而你,真希望你能成为承乾的一个助力,你明白吗?” 李宽有点懵,他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李世民具体想表达什么意思。 最后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到底是想让自己做到什么程度啊? 于是李宽看向李承乾,李承乾也有点皱眉头的看着李宽,之后李宽试探的问道:“父皇,不知这朝堂上,为什么会反对儿臣去陇右练兵呢?这里是否有什么隐情呢?” 李世民沉吟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为了李唐帝国的稳固统治,他们怕你太过知兵,日后会拥兵自重。” 李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他又看向李世民,看着自己父皇那阴沉的脸,再反看自己大哥的脸色,铁青色居多。 对啊,太宗这一脉,是怎么来的,李世民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李世民也怕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啊。 然而,李宽却说道:“父皇,儿臣怎样做,才能让父皇和大哥不为难呢?儿臣想听句真心话。” 李世民听到自己儿子的话,表情变化几次,最后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陇右练兵展现你们的作用,我皇家自领一军,与其他各卫精锐比拼演练,你们兄弟协作就是,至于以后,朕自有主张。” 李承乾和李宽听到这里,也都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于是他们就都施礼告退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两仪殿。 而端坐在座榻上的李世民叹气道:“朕有点想念三姐在世的时候,给朕和建成他们做的烤鱼了。 无忧啊,如果你也在世就好了,你和三姐定会为朕分忧的,唉。” 李世民身后的常涂,看着刚才的那一幕,也感觉到自己主子的无奈。 他只能轻轻的摇着手里的扇子,说道:“陛下,还没起风呢,即使蚊虫多了,也不用怕,有奴婢呢,陛下定会自解忧愁的。” 第117章 撒娇的女侍卫 长安,皇宫,李承乾和李宽这小哥俩,一起出了两仪殿,李宽稍微的,落后自己大哥半步。 李宽不断的侧目,看着自己的这太子大哥,发现他的脸色,冷得好像能刮下一层霜来。 李宽有心询问,但这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要是真的不说,又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而刚出了两仪殿院落的宫墙大门处,李承乾停住了脚步,转回头看着李宽。 李承乾表情不喜不怒,却带有一丝询问,说道:“二弟在选帝陵址回来的路上遇伏了?” 李宽一听,原来这事大家都知道了啊,于是李宽也就不隐瞒了,照实说道:“是啊,大哥,确实遇到了点麻烦,不过还好,对方的高手没出手。 就是一些小喽啰罢了,都被打发了,刚才父皇也说起这事,说以后,也许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他们主要是警告一些什么,但父皇没具体说,我也不太好过多去问。” 李承乾听到李宽这样说,不断的踱步,反复的思考着些什么,之后他略带深沉的说道:“二弟感觉应该是哪方面的人? 居然敢公然出手伏击我李唐的皇子亲王,你不觉得对方,太过嚣张了吗?” 李宽听到这里,呵呵笑道:“大哥,这事我也不太好说,具体他们是哪方面的人,我也说不上来。 不过他们自称是警告,父皇也这么说,况且,对方如果真的嚣张的话,抱着不死不休的心态,以我大意不备,一击必杀的能力,对方还是有的。 那个没出手的高手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的,如果他当时想杀我的话,估计现在我不死也是重伤。” 李宽的回答,让李承乾倒吸一口冷气,惊讶的看着李宽,说道:“对方真的如此之强? 那我们即将去陇右练兵,是不是要身边带些高手啊,这可是不是闹着玩的。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啊,二弟,你感觉对方,真的只是警告,不会再出手吗?” 李宽想了半天,说道:“大哥,任谁都不敢说有这个把握,但无论对方是谁,也都不敢连续伏击我李唐皇族两次吧? 上次是选帝陵址回来的路上,去的时候,对方没出手,也就是趁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和两位道家师兄的马车落单。 而且,对方还将我身边侍卫的马车,分而击之,这说明,对方是很忌惮我李唐皇族的实力呢。 不过,我感觉,他们定在这选帝陵址队伍中,布置了什么眼线,因为伏击的位置,应该是事先做好准备的。” 听到这里,李承乾也感觉这事不寻常,不怕对方强,就怕对方冷不防。 况且,自己这边有对方内应啊,这事怎么办啊?不过李承乾,毕竟是太子身份,很有城府。 之后他笑呵呵的说道:“二弟啊,我太子六率当中,也有侍卫高手,回头我将他们派到你身边去,也好保护于你嘛,你说呢?” 李宽一听,心里有些感动,不过他也感觉没这个必要,因为他自信的自己的武功和自己身边的侍卫系统。 之后他坦率的对李承乾说道:“大哥,不必了,本来我身边的侍卫就不少。 这次只是人带少了,而且,就算对方武功再高,你二弟我不去逞强的话,对方也很难伤到我不是? 况且,我已经在外公那里,得到不少新的侍卫了,家将也有好多呢,回头陇右练兵,我都带着,怎么样?” 李承乾一听,哦,薛国公长孙顺德?这也算是自己母族的外戚了,之后他也释然了,毕竟,人家的关系比自己这边更加亲近。 外公疼外孙,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李承乾也感觉自己的压力,自己亲舅舅家,怎么就没给自己准备点家将和侍卫高手呢? 李承乾和李宽小哥俩,一路上分析了半天遇伏的事情,最后边说边到了东宫门口,李承乾也邀请李宽进去坐坐。 不过这时候,只见常宣气喘吁吁的,跑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奴婢可找到您了,刚才去两仪殿扑空了,可把奴婢累坏了。” 李承乾一看常宣来找李宽,定是有事,于是他也索性的说道:“算了,看来你还有其他的事,你去办事吧。 忙过之后,如有空闲,就来这东宫坐坐,我这里最近很是冷清,行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这小哥俩互相施礼告别,之后李宽拉着常宣边走边问,说道:“怎么这么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常宣小心的说道:“殿下,您可能不知道,霍国公府上,差人回信。 霍国公刚刚从洛阳回来,看了您的拜帖,说是今日,就等您去府上呢。” 这才让李宽想起来,上次送出的拜帖,就差自己姑父柴绍这一份没回音了。 原来他是去洛阳了啊,既然他回来了,那就赶紧去他府上拜见吧,要不等到陇右练兵出发,说不定又拖到什么时候呢。 于是李宽和常宣火急火燎的,回了武德殿西院,换了套常服,之后李宽又带着独孤雪准备出发。 结果独孤雨不知道怎么的,又出现在门口,娇声娇气的说道:“唉,那天殿下在沐浴的时候,唱的那个什么相思小曲来着,对,‘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这不,就一天时间,居然又要带属下姐姐出宫去了呢,又有谁能真正想起,我这苦命的人啊。” 李宽看都没去看独孤雨,说道:“你昨晚没喝醉吧?今日可以随我出宫吗?你想跟着去,谁也没拦着你啊。 我是看着半天你也没出现,差常宣去找你了,也不见你人影儿,所以,我才让你姐姐接替你的位置。 行了,你这影子想出宫去,那就劳烦你的大驾吧。也好让独孤雪跟常宣去我别院走一趟,毕竟,他们也担负着重任呢。” 只见独孤雪领命,跟门口的常宣先领命出发了,独孤雨也笑逐颜开的,含情脉脉的看着李宽,抿着嘴唇不说话,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般。 临走的时候,独孤雨跟在李宽的身后,还向端坐在房顶的燕无双做鬼脸。 而燕无双看都不看她一眼,小声说道:“幼稚。” 李宽和独孤雨这对儿长期的组合,很有意思,通常都是独孤雨作为李宽的影卫出现。 不现身的同时,还离李宽不远,不过这一下子要跟在李宽身边,独孤雨却总是时不时的,去偷偷看李宽的侧脸。 李宽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直到宫门外,从御马监侍卫手里,牵过两匹马之后,他对还在偷看他的独孤雨,无奈的说道:“行了,走吧。 没听说过,那位皇子亲王给自己侍卫牵马的,刚才御马监的侍卫的眼神都不对了,回头御史再弹劾你。 哼,马儿都奇怪,你是不是傻了呢,走吧,大小姐,真是怕了你了。” 说着,缰绳一抖,落在独孤雨的手里,李宽和她都飞身上马,直奔霍国公柴绍的府上而去。 霍国公府门前,李宽和独孤雨下马,门口的侍卫看着两人本想驱赶,但又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装束,沉下心来。 侍卫小心的上前说道:“霍国公府门前,不得停马逗留,还请两位移步。” 李宽没理睬,而独孤雨却一扭一摆的,以极其销魂的步伐走到那侍卫面前,虚手一递名帖。 她调侃的说道:“别那么快驱赶,没准一会儿你还得为我们牵马呢,速速去禀报吧,晚了,你会挨骂的。” 只见那侍卫看了看名帖,之后他飞一般的,奔向了府内,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向自己的同伴交代,好生伺候着,不得无礼。 稍顷,柴令武出门来迎接,边出府门边哈哈笑道:“哎呀呀,表弟啊,你来府上还递什么名帖啊。 直接进来就是了,自己家还需人通报吗?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啊,自家人还这么外道啊。” 柴令武和李宽上次在金钗醉见过,并且很是熟络,而且,柴令武这人的眼色,绝对是不是一般人可比。 他一看李宽没摆仪架,这就是私人身份过府,他自然没去弄那些虚礼。 那样的话,反而显得生分,结果他刚才的一番话,让李宽很是舒服。 李宽也是讨厌俗礼的人,面对自己表哥,马上拱手施礼道:“表哥亲自迎接,让表弟我很是惶恐啊。” 柴令武一把拉过李宽,勾肩搭背的,好一番亲近之后,指着李宽对门口的侍卫们,得意的说道:“这位是当今陛下的二皇子。 堂堂的赵王殿下,以后招子放亮一点,以后直接请入府中即可,无需通报,还不快见过赵王殿下?” 众侍卫马上施礼道:“见过赵王殿下。” 而刚才负责通报的那个侍卫上前,到了独孤雨身边,接过两匹马的缰绳,小声的说道:“多谢姑娘提醒,在下有礼了。” 独孤雨却说道:“那赵王好说话得很,不过嘛,他可是全听我的,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你信不信?” 那侍卫很奇怪,这姑娘看着,也是一身侍卫打扮,难道有什么隐藏的大身份不成吗? 在那侍卫稍微迟疑的时候,独孤雨马上哎呦一声,蹲坐在府门台阶上。 李宽听到独孤雨的声音,马上回转过来,蹲下询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只见独孤雨大眼汪汪的,扁嘴说道:“人家崴到脚了,疼得很呢。” 李宽本想查看,但一看周围,全是男人,怎么能让女孩子的脚外露呢? 于是他就说道:“这样吧,我背你进去,进府后,我再给你看看,可好?” 只听那独孤雨却可怜兮兮的说道:“疼得很,得先吃颗糖压压才行。” 李宽无奈,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颗蜂蜜糖,仔细的剥开包装的糯米纸后,亲手喂给独孤雨吃,之后他蹲在独孤雨身前。 只见独孤雨一脸甜蜜的,窜上了李宽的后背,而且,那眯眼之后,小嘴一顿蠕动,不断的感受蜂蜜糖的滋味。 她就像一只偷吃葡萄的小狐狸一般,这可将愣在府门前的柴令武和侍卫们都雷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皇子亲王去背自己的女侍卫,看见刚才那关心询问之后,还全权满足的一切条件的样子,在场的人都不断的惊讶。 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柴令武掐了自己一下之后,确认眼前的一幕不是幻觉。 之后他小心的询问道:“表弟啊,这位是你的侍卫吗?别是侍卫打扮的什么贵人吧?” 李宽斜眼看着自己表哥,说道:“她?不贵,按分量卖的话,都得赔钱,这在背上轻飘飘的分量,不知道这么多年的粮食,都吃到哪里去了。” 独孤雨却呵呵笑道:“劳二公子一问,在下就是赵王殿下身边的一侍卫而已,不过殿下向来宠信过度,所以,才有在下这宵小行径。” 柴令武多明眼人啊,打量了几眼独孤雨,说道:“不敢在姑娘面前称公子,没准日后我去表弟未来的赵王府上做客,你是重要的女眷呢? 看姑娘现在这般得我表弟喜欢,夫人位置可取,侧妃指日可待吧。” 这话让独孤雨很是开心,李宽也没去反驳自己表哥的话,然后,柴令武就领着李宽,和他背上的独孤雨朝府内走去,而门口的侍卫们不断的骚动。 其中有个年龄小的侍卫说道:“这是亲王?那位姑娘,不会是王妃假扮的侍卫吧?”众侍卫不断的点头,称那小侍卫聪明绝顶,眼力不是一般的好哇。 第118章 都是糖人惹的祸 长安,霍国公府,柴令武领着自己的表弟李宽进府之后,这一路上的丫鬟仆人,都对自家二公子领着的年轻人侧目,尤其是,他背上那明晃晃的一位俏丽的姑娘家。 虽然,这姑娘一身侍卫打扮的样子,但那张俏脸所透着的甜蜜,让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不断的猜测他们的身份。 直到快进入正堂的时候,独孤雨一个跳步,从李宽的背上下来了,恢复以往尽职尽责侍卫的样子。 她低着头,小声对李宽说道:“殿下,属下玩够了,有点玩过头了,以后定不嬉闹了,还请殿下责罚。” 李宽半回头说道:“我以为要一直把你,背到霍国公府的正堂里去呢?不玩了?好玩吗?以后真的不玩了? 行了,不说了,我去见过霍国公,还想要我背你的话,回去的路上,让你好好享受的宽厚的背膀。” 说完,李宽就跟着柴令武进了正堂,而柴令武还小声的询问道:“表弟,这位真的是你的侍卫吗?” 李宽边走边笑道:“她呀,她是我的影子,此生都是,如影随形,让表哥见笑了。” 柴令武显然是猜到了些什么,笑着应道:“没什么,表弟年少俊朗,年少而慕少艾,人间乐事啊,多几个漂亮的姑娘,在身边也实属正常的。 不过,表弟你痴迷武功,想必是,也喜欢习武的姑娘,这也是常理嘛,以后表哥我也得跟你多学学才是,没准有其他收获,也说不定呢。”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正堂。 柴令武请李宽落座,之后下人奉茶,柴令武去内堂请自己的父亲。 李宽端坐好,不断的打量这霍国公府正堂的摆设,大家族,气派,透着一股富贵之气,不愧是李唐最初的外戚勋贵。 而正在李宽看向正堂的当中的时候,一位颇具风度的中年男子,和柴令武走了出来,想必这就是这里的主人柴绍了。 李宽马上起身,拱手施礼道:“侄儿李宽见过姑父。” 柴绍一脸和气的微笑道:“宽儿,你这入宫大半年,亲戚走动的不勤啊! 自家人的往来也如此拘谨吗?呵呵,姑父我等你很久了啊。” 李宽笑道:“姑父说笑了,侄儿这不是来了吗?往日侄儿太过沉迷武学,总想练成个样子才好。 至于走动嘛,来日方长嘛,以后定会多多来府上的,到时候多有叨扰,姑父到时候,可别嫌侄儿烦啊。” 柴绍呵呵笑道:“怎么会呢,你们小一辈的多多来往,顺便来看看我这个姑父。 姑父我也就满足了,你与你表哥可是熟络的啊,你们好好相处才是啊。” 柴令武在一旁说道:“父亲,孩儿与表弟早就来往了,以前我们还一起吟诗喝酒呢。” 柴绍很自然的说道:“哦,为父怎么不知道你小子会吟诗啊?喝酒?喝花酒吧你。” 柴令武在一旁傻笑,李宽解围道:“姑父,侄儿觉得表哥可不只会喝酒哦,正好侄儿想邀请表哥一起去陇右练兵呢。 父皇和姑父您以前都是战阵统兵之帅,侄儿与表哥以后,都会在武将之路上,有所建树的。” 柴绍很欣慰的点头,说道:“好,很好哇,将门就应出虎子,姑父我就等你和你表哥日后的表现了。” 李宽一句话,就把柴令武拉进了年轻武将的队伍中来,这也是柴绍所希望看到的。 毕竟,这才是武家家族的出路,从长远上来看,一个国家无论是战火纷飞,还是和平时期,军人这个群体,都是至关重要,国之重器啊。 霍国公府来了皇子亲王,虽然是小辈,但也照样摆宴款待,高规格的宴席上,几杯敬酒寒暄后。 柴绍定神说道:“宽儿,私下我们是亲戚,姑父呢,是你嫡亲的姑父,可不是那宗室旁亲,多来往是应该的。 况且,你并未摆仪驾出行,姑父我自然不会去讲那些个虚礼,那样的外道的虚伪做派,可不是咱们需要去做的。 你和你表哥们多来往,这也是姑父喜欢的,不过姑父还是要告诉你,朝堂上有些人,总喜欢把人分什么某某阵营。 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这不好,如若亲情夹杂了太多的利益,就显得太过虚伪。 虽然,你姑姑不在了,但姑父我与太上皇的翁婿之情还在。 与你父皇的亲情和往日的战场之情也都在,和你们小辈的亲情仍然在,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柴绍的一番话里有话,正说明他的心虚,平阳公主过世之后,他的地位有些尴尬。 虽然,他是李唐最高等级的国公爵位,但毕竟正主平阳公主不在了,他这个驸马,也就相应的缩水不少。 他想靠个码头,想自己的家族更加长久,但他这一代是到头了。 不过还好,下一代正在成长,这里面的利益掺杂,就可以做到进一步的加深,这也是他今后的路。 他知道自己的地位想稳固,定要继续与皇家捆绑,目前李唐皇族的皇子亲王中,以太子李承乾和眼前的赵王李宽最为尊贵,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李宽自然明白,外戚勋贵的目标,这不是简单一句与国同休就能说透彻的。 所以,现在就是不断的以亲情为基础,增强平日的来往,之后将自家的子弟,送入皇家军伍之中,世代与皇家交好才是硬道理。 李宽到了现在,也自然明白今后的路,必须有坚固的后盾,才好进一步发展。 别的不提,平阳公主的娘子军的影响还在,那可是不朽的传奇。 所以,李宽举杯敬柴绍,说道:“姑父放心,我李唐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姑父,为李唐建立所付出的心血。 侄儿的外公薛国公和卫公夫人,哦,也就是侄儿的师伯,也常说姑姑、姑父家,是我李唐的中流砥柱。” 这话说得漂亮,柴绍自然开心,举杯一饮而尽后,哈哈大笑道:“宽儿明白就好,姑父知道你即将去陇右练兵,陛下让太子与你同去。 这也是国战在即之前的布置,所以,姑父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但你所请,姑父坚决支持。” 说着,柴绍把自己座榻边上的一个锦盒,交给柴令武,让他递交给李宽,李宽双手接过。 柴绍继续说道:“这里面,是你姑姑生前留下的,这也是她所写下的战阵心得和娘子军的一些秘辛。 今日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为李唐今后的发展,做出你的那一份努力。 而这锦盒的开启方式,你自己去琢磨吧,你姑姑生前交代。 来取这锦盒的你,定是知道开启方式的,据说,你母妃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李宽拿着这锦盒,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仔细看过之后,会发现,确实跟自己在师伯红拂女那里得到的锦盒一样。 难道这个锦盒也跟那个锦盒,开启方式是一样的吗? 李宽下意识的,摸了下胸前的玉扳指,虽然,这玉扳指在袍服里面佩戴,别人是看不到。 但这一幕,却被柴绍看在眼里,他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了一下,满意的笑了一下,而不被其他人发觉。 而李宽再次仔细端详着自己手里的锦盒,有个明显的标志。 竟然和从红拂女那里取得的,自己母亲留下的盒子上的标志,也是一样的,难道这是娘子军特有的标志不成? 本想询问柴绍的,但李宽还是忍住了,他感觉这里的秘密,可以去问自己师伯红拂女,不能问其他的人,没准这里面有其他的秘密。 之后的酒宴,就剩下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毕竟,柴绍的心意表达的很清楚,而李宽也相应的给了回应。 柴绍明白,只要李宽能把柴令武带到陇右练兵场去的话,其他文武勋贵和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就会知道柴家以后的路数了。 在告别柴绍,并且说了以后常来府上的话,之后在柴令武的送别中,李宽拎着锦盒和独孤雨又返回皇宫。 李宽心事重重,因为他感觉自己姑姑和母亲,好像给自己留下一张网,或者很多需要他去证明的谜题。 独孤雨在路上小心的问道:“殿下,属下想问您,您真的就娶一位夫人吗?是不是还有其他属下不知道女子啊?” 而李宽却在想这锦盒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娘子军的秘辛到底是什么呢? 李唐建立之后,听说过玄甲军,十六卫,陌刀营,可唯独没了娘子军的消息,是当年解散了? 还是被其他李唐的军队,融合了呢?李宽掰着手指头,数着带兵的将军,看看谁有可能是这娘子军的接收者。 可这一幕,正好卡在独孤雨的问题上,这可把独孤雨气坏了。 她心想,问你未来夫人的人选,是不是有其他的女子,这怎么还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了呢? 这赵王李宽,到底准备娶多少女子啊!独孤雨一鞭子,抽在自己马匹的屁股上,这马儿一疼,马上飞奔了起来。 可将她自己的都吓了一跳,不过她过人的骑术,还是稳稳的端坐在马背上,虽然,有些许颠簸。 李宽突然看到这一幕,以为是马惊了呢,赶紧策马追赶,好在李宽使劲追,独孤雨极力的拉住马儿,这一平衡。 李宽一把拉住了独孤雨的马缰绳,说道:“怎么了,马惊了?瞧把我吓得,你这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你姐姐交代啊?” 独孤雨气得鼓鼓的问道:“哦?原来你这么担心的样子,就是怕我万一摔死了,你没法跟我姐姐交代是吧? 那我就索性摔死算了,正好死了清静,也好给你腾地方,哼。” 李宽一脸闹心的样子,回答道:“这又怎么了啊?我这想娘子军的事呢。 你就马惊了冲这么远,还好这路上行人少,这要是冲撞到了人,可怎么办? 再说了,你总是死呀活的,这话多不吉利啊,算了,我给牵马吧。” 之后,李宽飞身下马,将两匹马的缰绳,都死死抓在手里,并且,他将手里的锦盒交给独孤雨,说道:“你好好的端坐吧,我来牵马,你把我的锦盒看好就行。” 独孤雨心里犯甜,嘴上却硬气的说道:“哎呦呦,哪有亲王给侍卫牵马的道理啊? 再说了,殿下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就不怕我给你弄丢了?” 李宽头都没回,继续往前走,小声的说道:“你崴脚了,就安心的坐好吧,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亲王,你是侍卫啊。 到你手里的东西还能丢?你不是影子吗?而且,还是个会飞的影子,谁能在你手上把东西弄了去? 我觉得这天下,未必有高过你轻功的人,任何贼偷你都能追得上的,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的,谁能做这宵小的事情啊?” 李宽的话音刚落,独孤雨撇着嘴,嘴角稍微上扬表示她的得意,且在嘴边小声的说道:“木头。”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临近皇城的时候,一辆马车从李宽身边经过,李宽因为想事情太入神,根本就没注意到。 这马车正是萧家的,而那马儿依然是那嘴馋的马儿,经过李宽身边之后,就不肯走了。 车夫萧良反复查看,也没看出什么来,直到萧菲菲领着自己的丫鬟小猫,从马车车厢里出来,还奇怪的问道:“萧良,怎么这马儿又调皮了吗?” 萧良赔笑道:“劳小姐过问,不知道怎么了,这马儿刚才还好好的,这几天也没这样的事发生啊? 还是上次遇见那送糖的小道长的时候,这马儿才这样的,真是奇怪。” 而多嘴的丫鬟小猫马上说道:“小姐小姐,是不是这俊俏的小道长,在附近啊?” 这话让萧菲菲先是心中一惊,之后又是心一喜,她虽有心看周围,但却不敢去看,而机灵的小猫,跳下马车在往来的人中看过。 最后她又上了马车,跳着脚说道:“小姐小姐,你快看啊,那个人好像是那位小道长,不过他今天怎么不是道长打扮呢?就在咱们马车后面不远。” 萧菲菲侧头一看,可不嘛,在距离她们十五步不到的后方,一个年轻男子牵着两匹马,慢慢的走,边走还挠头摇头的。 那背影跟那天遇到的李淳流道长,很是相像,而在这时候,李宽后边,端坐在马上的独孤雨说道:“殿下,你看咱们身后有卖糖人的,你给我买一个吧,或者我给你买一个也行。” 李宽听到这话,好像也感觉太过思考有点累,正好换换心情,他停下脚步,顺着独孤雨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有个卖糖人的小贩。 李宽牵着马,回身到了小贩面前,问道:“糖人怎么卖啊?” 那小贩很是高兴,因为快收摊了,临近晚上会宵禁,这皇城附近可查得严呢。 武侯才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呢,这又有顾客,没准就能多卖几个糖人。 只见摊主很是高兴的说道:“这位公子,一看就面善啊,老汉我的糖人,是祖传手艺,糖甜而不腻且口感很好。 不粘牙的同时,还有点嚼劲,不是老汉我自夸,这长安城里的糖人手艺人,就属老汉的糖人最为正宗了。 平时都是小的卖一文钱,大的卖两文钱,这眼看日头就要落山了,老汉也好回去给孩子们买几个口馍馍吃。 索性就求公子把我这糖人都包了算了,还剩下大小不到二十个。 老汉就都算小的,去了添头,公子就给老汉十五文钱就好,怎么样?” 李宽一看,这糖人确实是不错,造型古朴且形象生动,看这老汉,也是走街串巷的苦哈哈。 这一天出来,就为了给孩子多买几个馍馍吃,这就是朴实的关中人,手艺人。 赚得就是辛苦钱,干净钱,不去说谎抬价也不堕自身的行规习惯。 李宽也不是抠门的人,从荷包里掏出一串五十文钱,放在老汉手中,说道:“别拆开了,多的算我买你糖人座子。 我也就不需你摘下来,给我包起来了,就这样,我扛着就回去了。” 老汉一听,马上点头答应,这糖人座子,就是些高粱秆子,捆绑制作的。 这都能卖钱,这是遇到心善的公子了,老汉自然明白,这是眼前的公子,对老手艺人的尊重和奖赏。 这最后的几个糖人,卖的价钱比他一天赚得都要划算,天可怜穷人,公子可怜苦命人啊。 老汉很是礼貌的,将糖人座子交到李宽手上,之后说道:“公子厚道,老汉谢过公子仁义,谢公子助我苦命的手艺人。” 之后,老汉一步三回头的,笑着看着李宽,离开的背影仿佛生活的担子,也有轻松的迹象。 李宽从糖人座子上挑了个最为漂亮的凤凰造型的,交给独孤雨,说道:“这个大,适合你,你能多吃几口。” 独孤雨本以为这凤凰有什么好寓意呢,结果就是因为个头大,这可不行。 独孤雨接过糖人,噘着嘴说道:“都说殿下文采出众,怎么送人家这么漂亮的糖人,都没个高雅的说法呢?哼,没诚意。” 李宽无奈,之后微微一笑指着那糖人说道:“凤凰傲枝朝天阙,心有灵犀伊人知。”好巧不巧的,这些都被不远处的萧菲菲看到了。 萧菲菲皱着眉头,终于认出李宽,确切的说,她很是奇怪,这“李淳流”道长一身常服打扮。 还为一女子牵马买糖人,最可气的就是,他居然还念诗,这么有眷恋色彩的诗,而且声音还不小呢,哼。 也不知道萧菲菲哪来的勇气,几步来到李宽和独孤雨的面前。 她冷笑的说道:“李道长好雅兴啊,有糖人吃,还有这么高雅的诗句,不知道长可否送小女子一个糖人呢?” 第119章 糖人诗 长安街头,萧菲菲就这样,又与李宽相遇了。暧昧,这样的关系,在后世都难以处理,就别说这大唐朝了,尤其是,身份敏感的李宽。 本来吃得饱饱的,还有事等着回去做呢,要解开锦盒的秘密不是吗? 怎么还跟自己的女侍卫在大街上游荡?后世很多年轻男女,就是好这口儿。 逛逛街,得消费,这不嘛,买个糖人都这么麻烦,而且,这麻烦还不小。 最严重的是还要念诗,这念诗就念诗呗,还让这有过交集的,即将成为赵王正妃的萧菲菲看见了,人家过来兴师问罪来了,不过不是以未来赵王妃的身份。 她根本不知道,那天心血来潮,穿骚包道士袍服的“李淳流”小道士,就是当今陛下的二皇子,赵王殿下李宽。 确切的说,人家萧菲菲心里爱慕的,是那位有点萌萌心动的李淳流小道长。 也不知道这萧菲菲,是不是有“制服诱惑”的癖好,人家宋国公府上的嫡女萧菲菲,哪知道眼前这所谓的,自己口中的小道长,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李宽啊! 而最为惊讶的就是李宽,他没想到自己出来闲逛,还能巧遇到了萧菲菲。 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不嘛,刚才跟自己女侍卫念诗,也不知道让这萧菲菲看见没有。 这要是日后,被当成把柄可怎么办?这未来的赵王府,可得有这正妃萧菲菲的存在啊,人家是未来的主母位置的人物啊,而这独孤雨呢? 最早跟随自己的侍卫之一,而且,是自己贴身的影卫。 好像自己的武德殿西院,除了梅兰竹菊四姐妹,就剩下这燕无双和独孤雨,跟自己最为亲近了,而且,这独孤雨目前,有隐隐超过燕无双的意思。 最为让李宽为难的就是,怎么去跟这两个女人介绍呢?这也没跟独孤雨打招呼啊,这要是一口殿下殿下的,这可怎么办啊? 难道还继续编造自己的身份吗?总是说谎好吗?要不就趁这个机会,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似乎也不行,这让萧菲菲知道自己就是赵王李宽,天知道她对她未来的夫君是什么印象。 这要是来个偏差,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感觉脑筋儿蹦着疼,李宽在天人交战。 而端坐在马上的独孤雨,却飞身下马,一把将李宽手里的糖人座子夺了过来。 她笑眯眯的说道:“哎呦呦,这是谁家的俏丽小娘子啊,怎么还主动向我们,要起了这糖人呢?道长?他的身份是道长吗? 呵呵,真是可笑,不过也对,他呀,就是个悟道之人,但却有点朽木的资质,人称‘木头道人’呢?呵呵。” 李宽一听,瞬间一个眼神递给了独孤雨,好像在暗示她,将要顺着李宽的话继续才好。 之后李宽朝萧菲菲马上施礼,顺着说道:“萧姑娘当面,贫道李淳流见过姑娘。 贫道确实有个木头道人的雅号,不过上次跟姑娘说得‘闲事道人’也对,反正贫道的雅号不少。” 虽然,独孤雨刚才接收到李宽异样的眼神,但没法完全领悟,只见她却呵呵笑道:“殿下,你的雅号这么多吗?属下怎么不知道啊?” 殿下?萧菲菲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两人的称呼,很是不寻常啊。 李宽心想,怕什么、来什么啊?这可真是考验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啊。 只见李宽边擦汗,边呵呵笑道:“萧姑娘可能不知道,贫道表字‘殿下’。 钿,就是钿带的那个钿,有金属寓意,五行之中,相生相克,金生水。 正好暗含贫道之名淳流,也是取那生生不息的意思,夏嘛,就是夏天的夏。 因为贫道,是在夏天出生,那天气啊,那个热啊,就跟贫道现在一样,总得擦汗。 而这位呢,是跟贫道一起悟道的小师妹,不过家师总是让她做贫道的随从,故而,她总是戏谑以属下自称,嘿嘿。” 独孤雨小人精儿,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家殿下的意思呢? 这连道家五行学说,都搬出来了,看来眼前的这位萧姑娘的身份不一般啊。 别看她十六七岁的样子,那是高深独门内功驻颜,她实际上已经二十多岁了,要不怎么总担心嫁人问题呢? 独孤雨上下打量着萧菲菲,她心想,姓萧,年龄与殿下相仿,而看殿下紧张的样子,有刻意讨好的意味,难道是她? 萧家的女子?独孤雨这时候,也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帮助殿下把话题拉回来? 不行,太过欲盖弥彰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而眼前的萧菲菲,明显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几句话就被遮过去了。 不过她的眼睛还是停留在糖人上,李宽福至心灵,马上为萧菲菲挑选起糖人来了,相见即是缘嘛。 李宽最后选定了一个老虎造型的糖人,递给了萧菲菲,独孤雨看到这一幕也不别扭了。 她把脸侧到一边,不断的偷笑,只是声音刻意的压抑着,身子一颤一颤的,憋得一定不好受。 而萧菲菲看到这糖人,也不高兴了,怎么这李淳流道长的师妹手上的是凤凰,到我这就是老虎了呢? 况且,人家还有两句诗呢?到我这就剩下眼前这“李淳流”的傻嘿嘿笑,和他那师妹侧脸的嘲笑。 萧菲菲这个气啊,气得鼓鼓的,连她身边的丫鬟小猫,也都生气了,这不是羞辱我家小姐吗? 李宽这时候也没办法了,怎么办,遮吧,只见李宽嘿嘿笑道:“萧姑娘,这老虎很适合你啊。 这老虎是百兽之王,凶猛,威严,有王者风范啊。范啊、范啊。” 李宽不断的打量萧菲菲,看到她似乎眼里,都要挤出泪水了,李宽挠头接着说道:“贫道还记得,萧姑娘喜欢猫,连自己的丫鬟,都起名为小猫。” 只见萧菲菲身边的丫鬟小猫,怒指李宽,说道:“不许你这道士,提我的名字。 虽然,你长得很是俊俏,还有好吃的糖果,但那也不准再提。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家小姐说高兴了,我家小姐要是不高兴了,你这道士也别想逃过干系。” 李宽这下为难了,想了半天,最后说道:“萧姑娘喜欢猫,可这老虎是猫的徒弟啊。 老虎的一身本领,都是猫教的,不信你问你的丫鬟,她最有发言权。 不过这老虎却没学会猫的上树,这也是猫的聪明,要不猫就教会徒弟,连自己都喂徒弟了,所以说,师傅留一手,很有必要。” 李宽这抬高猫的地位,也变相的夸了萧菲菲的丫鬟,不过夸得很不巧妙。 但丫鬟毕竟是丫鬟,能经得起李宽这忽悠吗?听到李宽把她抬到师父的位置,也替李宽说起了好话。 只听那丫鬟小猫,小声的对萧菲菲说道:“小姐,这小道长似乎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萧菲菲听了半天,也没等到自己的诗句,索性就转身要回去,她也没去接李宽手里的老虎糖人。 可李宽感觉,这要是没处理好,今后怎么见面啊?那不得在赵王府冷战到底啊。 不过李宽也不是善茬,一把又抄起一只糖人,造型是大雁,追了过去。 递给萧菲菲,郑重其事的说道:“萧姑娘,相见是缘,贫道就把这大雁糖人送于你吧。 这老虎嘛,就送给小猫吧,正好师父吃徒弟,当是敲打一下了。” 李宽这下把萧菲菲弄得有点小开心了,这小幽默来得,还真是时候。 况且,他主动追过来,也说明他也是在乎自己的。 萧菲菲心想,这道士也不傻嘛,原来也知道哄人呀。 萧菲菲接过糖人,又有点撅嘴的蹦出一个字:“诗。” 李宽一脸为难,想了半天,看着周围的环境和天气,又看了看这糖人,念道: “酒入愁肠望天涯,天涯回看映晚霞。 晚霞云飘惊归雁,归雁落处是吾家。” 之后,李宽冲着萧菲菲眨了眨眼,问道:“贫道偶得一诗,可入得萧姑娘的耳?” 萧菲菲没回答,害羞的点了点头,而说来也巧,萧家拉车的马儿,看见了李宽,在边上几次想过来,还不断的打鼻响,很不安分。 车夫萧良也不断的赔笑,李宽既然看到了,笑着走过去,边摸这马儿的头,边说道:“马兄弟也在啊,看来贫道跟马兄弟的缘分,也很是奇妙啊,见面没礼物,可能会被马兄弟说贫道抠门。 喏,贫道可把这糖交给车夫大哥了啊,马兄弟你冲他要吧。 至于马兄弟你能得到几颗,贫道就不过问了,什么?你也要我念诗? 这念诗你也能听懂?嗯嗯,我明白了,贫道定会让马兄弟你满意的。” 李宽跟马儿贴脸说了半天,还把荷包里的糖果,都交给了车夫萧良,萧良很恭敬的接过。 李宽的一番话,把萧菲菲和丫鬟小猫都逗笑了,之后李宽清了清嗓子,念道:“大马大马你快跑,乖乖拉车就是好,安稳安全是第一,回家有糖定不少。 好诗,好诗,此诗赠与马兄弟,你我共勉,嗯,共勉共勉。” 这下可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连驻足的路人,都笑了半天,心想,这公子怎么跟马儿,称兄道弟的还给马儿念诗啊。 可这诗,真是,直白,易懂,至于寓意嘛,也凑合听了,反正都是好话。 但就是不远处的独孤雨,紧着小鼻子,说道:“幼稚,无聊,装神弄鬼,哼。” 一场小风波,在李宽的装疯卖傻和临危不乱中,勉强遮过去了。 萧菲菲也跟李宽施礼告别,但也有一丝不舍,她感觉今天眼前的“李淳流”小道长,有着傻傻的一面,也有故意讨好她的一面,这让她脸也绯红,心也乱跳。 目送萧菲菲马车离开,李宽也重新回到独孤雨的身边,独孤雨吃着自己糖人,说道:“宋国公家的嫡女?殿下你未来的赵王正妃?” 李宽牵马点头前行,好像心事重重,独孤雨又说道:“殿下你日后怎么办啊?这怎么还拿道士身份示人了呢? 难道是去选帝陵址那天,你们见过?”李宽又点头,还是不说话。 独孤雨叹气道:“唉,人家有李淳流道长哄着,还是首完整的诗,可到了我这里就半首。 唉,人和人的命运怎么就这么不同呢?赵王殿下曾经说过:‘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唉。” 李宽这下回头看着,一路念叨的独孤雨,一脸坚毅的说道:“她诗句多,但她糖人少啊,就一个。 你诗句少,可你糖人多啊,够你吃一晚上了,不过记得睡前漱口,要不该长蛀牙喽。” 之后,李宽继续往前走,看到皇城朱雀门了,心想马上就能到家了,也不知道萧菲菲到家了没有。 最后追赶上来的独孤雨背着锦盒,扛着糖人座子,跟着李宽。 李宽把两匹马,交给了守门的侍卫后,就进了皇城,而一路紧跟他的独孤雨说道:“殿下,这正妃,会不会欺负侧妃和夫人啊? 你可是未来的赵王府的主人啊,咱们可得立好规矩,而且,你可得一碗水端平啊,万一,万一,唉,我不说了。”李宽听着独孤雨的话,也在想,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呢? 第120章 深夜密谈 李宽刚回到武德殿西院,正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之后,就去打坐练功的,顺便洗个澡舒服一下。 他刚迈进正堂,准备让兰心慧她们,给他弄点肉来吃,因为他感觉,哪里的饭菜,都没这武德殿西院的合胃口。 不过没等他端坐下来,常宣就领着两仪殿的常满进来了,李宽一看到常满,心里就想,难道老爹李世民又要召见他吗? 没等李宽询问,那常满小内侍先施礼,之后恭敬的说道:“赵王殿下,陛下召见,您这会儿,还没用晚饭呢吧? 奴婢临出来的时候,陛下还让奴婢捎话儿,让您去两仪殿一起用晚膳,陛下这会儿等着您呢。” 李宽一听,怎么自己的老爹,还等自己吃饭呢?他怎么就算准,自己没吃饭呢?而且,还拿捏的这么准?难道自己身边有眼线? 李宽心里暗笑,自己还没到能让自己老爹去猜忌的程度吧?虽然,自己刚收了一众家将人马。 李宽询问道:“有劳满小伴了,不知太子到两仪殿了吗?这次父皇,可是又召见我二人?” 常满呵呵笑道:“不敢让殿下如此称呼,奴婢只听陛下要召见殿下您,并无其他内侍去东宫。” 李宽这就一头雾水了,怎么只召见自己呢?难道不是说陇右练兵的细节吗? 李宽带着狐疑,跟常满去了两仪殿,而在这之前,他还向常宣索要了点,今天的炒干面和奶块。 李宽闻了闻,还算不错,至少可以入口,简单的包了一包,揣入怀中,这才心里有了点儿底气的出发了。 两仪殿内,李世民终于提前完成了奏疏的审阅和批复,伸了个懒腰,用手揉搓一下自己僵硬的脸。 而常涂马上奉茶,并说道:“陛下喝口茶吧,歇息一会儿吧。 总是这么劳累,奴婢有心提醒陛下,但又怕陛下太过专注想事情,再打扰到陛下,陛下您看,是否传膳?” 李世民喝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道:“还是等宽儿来了再传吧,朕也不太饿。 等他来了之后,我们父子边吃边聊,常涂啊,你说这宽儿开府是国战之后呢?还是在出征之前呢? 他的府邸,朕听说宗正寺已经为他选好,大婚的事宜,也随时可提上日程。 回头只要通知钦天监,甄选日子即可,朕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啊。” 常涂笑道:“陛下这可就为难奴婢了,本来这皇家大事,奴婢一内侍,也不好参与的,但既然陛下信着奴婢,奴婢也斗胆说说。 按理说,赵王殿下在出征行列,虽然,这开府大婚之后,可能会让赵王殿下有所牵绊 但毕竟赵王殿下到了年龄,民间都有成家立业的说法。 也许有了家之后,这年轻人也会迅速成熟起来,思考事情也会更加圆满不是?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位成熟的皇子亲王,去为陛下征战也会事半功倍不是。 呵呵,也不知道奴婢说得对也不对?说错了,陛下就当奴婢乱说好了。” 李世民也笑道:“常涂啊,你也太过小心了,这宽儿身边的随行内侍,可是你亲弟弟,朕有的时候,想了解自己的儿子,都得问过你的。 毕竟,朕为国事所累,这天家的事,也有公私之分啊。 事必躬亲的,朕也辛苦不是?唉,没想到,朕的儿子都要成家了,时光荏苒啊。” 一股苍凉之气,从李世民的身上散发,这可不像是一位有作为的皇帝能说出来的。 也许他不允许自己犯错,完美主义者的世界,与常人是不同的。 常涂听到这里呵呵笑道:“陛下,听说,今天早上内侍省和内务府报告,这赵王府即将分发的宫人和内侍,都被提前领走了。 还听说,赵王在宫外有个别院,他们都去那里为赵王做事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没准赵王殿下,还有什么惊喜给陛下呢?” 李世民一听,好奇的问道:“哦?这可奇怪了,宽儿做事总有点神神秘秘的,难道他又有什么惊人之举吗? 武德殿西院的总是会有不寻常的东西出现,宽儿的那糖果,朕就吃过。 难道他有弄什么新鲜玩意了吗?这是你那弟弟告诉你的?他就没说什么具体的吗?” 常涂苦笑道:“陛下,这你可难为奴婢了,奴婢那弟弟,是个实在蠢笨的,现在也不透口风了,他说,虽然赵王殿下没下封口令。 但很多事情,他也是做个准备工作,准备了很多东西,不知其用途,赵王殿下也只是说:‘准备的东西多多益善。’ 具体用途都没透露,奴婢和那不争气的弟弟,也猜不透赵王殿下的意图啊。” 李世民一听,这里肯定有猫腻,于是好奇的问道:“宽儿到底准备了些什么啊?还多多益善?” 常涂说道:“听说,收了很多鸭毛鹅毛,都煮过之后晾晒收好,羊毛也有些。 之后,就是炒面粉还加豆子粉,最为奇怪的就是,那牛奶和羊奶,也都熬制后要干粉和奶块,奴婢还是猜不出啊。” 李世民一听,都不是什么要紧之物,他心想,还是问李宽吧,他的想法有的时候,跟常人不同的。 李宽进了两仪殿,首先看到了李世民座榻那边,那昏暗的烛光,常涂那粉刺呼之欲出的脸,阴暗的在一旁若隐若现,李宽感觉,一位勤勉的帝王还如此的节俭。 苛求功绩的同时,还让自己如此,这才是一个国家最为劳累的人。 李宽感觉莫名的心疼,千古一帝对自己的生活,还要求如此苛刻,这才是对自己都狠的男人。 李宽上前,先是施礼,说道:“儿臣李宽拜见父皇,儿臣有所请求,希望父皇恩准。” 李世民一听自己儿子有请求,这可得满足,他对李宽有着莫名的溺爱。 也许这也是想补偿十多年来,父子情的缺失吧,于是他笑道:“宽儿想请求什么啊?说来听听。” 李宽严肃的说道:“儿臣请求父皇多点几根蜡烛,烛火明亮,才不会伤到父皇的眼睛。 儿臣想父皇不要因为节俭,而伤了眼睛,儿臣想一个国家的最高决策者,不应如此苛刻的对待自己。” 李世民一听,心里瞬间涌动一股奇怪的情绪,他虽富有四海,却也穷极一生,想成为一个有作为的皇帝。 然而,他也知道国家处于贫穷之中,虽然,这几年有所缓解。 但依然贫瘠的大唐,经不起虚耗用度,所以,他也对自己的生活能免则免,能省则省。 他对自己的后宫和子女,都是尽量满足一切要求,而他自己几套龙袍,即使破旧也舍不得更换,生活所需之物,都是尽量去压缩。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从另一个角度来劝谏自己,他很欣慰。 他知道,这不是奢求他过奢华的生活,而是从他的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让他不要太过节俭。 李世民很高兴,于是他让身边的常涂掌灯,多点几盏灯,自己儿子来了,奢侈一把又何妨。 李宽看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也很高兴,他感觉,即使省、也不是这个省法,能有个好身体,才能继续为这个国家,而做更多的事情。 李世民向李宽招手,父子二人,在座榻上相对而坐,常涂也将奏疏收到一边,同时也传膳。 在等简单的菜肴上来的同时,李宽问道:“父皇,您叫儿臣前来不只是一起用膳的吧?” 李世民听到这里,先是迟疑了一下,之后说道:“宽儿,今日早上,朕本想跟你和你大哥,一起说说这陇右的事。 但有些事情,唉,朕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分说清楚。 你大哥的性情,过于柔弱一点,且有些过于敏感,他的压力也很大,毕竟,帝国的将来和希望,在他的肩头会继续。 一旦行有偏差,就会造成很坏的影响,所以,朕想听听你的一些想法,毕竟,你说错了,咱们父子会在这两仪殿就此更正。 但到了陇右,就剩下你们兄弟二人,你们二人终究还是太过年轻,处理事情的经验,还稍有不足,这也是朕一直担心的。 至于是否让皇子自领一军,朕还是没太想清楚,犹豫的同时,也不敢妄下决断。” 李宽一听,原来想先打个预案啊,这好办,李宽的想法目前,也就是预案级别的。 毕竟,他也没上过战场,虽然,他心中向往,但不能全靠想象不是。 于是李宽就试探的问道:“父皇,以往战阵冲杀,长途奔袭,人员调配,儿臣也不懂,但儿臣想知道,父皇想听儿臣说哪方面的? 以前父皇也听儿臣说到过,这北征的一些想法,细节嘛,儿臣最近也有了新的认识,今天就索性都对父皇说了吧。” 李世民好奇的问道:“宽儿难道有什么新的战法不成?” 李宽笑道:“父皇,北方突厥,是我李唐的心腹大患,总是悬一把刀在头顶,任谁都不会安心的。 突厥,可以说是,历朝历代以来,最强的游牧民族了,他们有着最强悍的骑兵,机动能力太强,就算我李唐与之对阵,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都说汉朝的匈奴骑兵,才是骑兵的鼻祖,但那个时代,既没有双侧马镫,也没有优良的马蹄铁,匈奴的骑兵即使再强悍,都无法解放双手来加强骑射。 而突厥骑兵则不然,他们赶上了骑兵最为强大的时代,这也是好事。 如果我李唐能一次性打败突厥,同时也证明我李唐的实力,要高于大汉王朝,这也是间接证明,我李唐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然而,就算突厥再强悍,他们依然惧怕我李唐的战阵合围,一旦将他们可汗牙帐一围,外部骑兵得不到命令,或者命令稍微一迟缓的话,想我李唐那几位兵家大者,就会利用这个时间差将其拿下。 至少能分而击之,将其战力压缩在一段短距离的冲杀之间,也会让其知道,我李唐的战力,才是天下第一的。 不过嘛,这样的话,定会有太多的伤亡,这每一位关中子弟背后都是一个家庭啊。 这顶梁柱一般的人,一旦崩塌,那这户人家,也会成为最为贫瘠的一类人,如果遇到灾年的话,他们就完全成了流民。 所以,儿臣斗胆献上一利器,可远程震慑突厥骑兵同时,还能对其产生大规模的杀伤。 之后,再分一强悍的小股部队,给颉利可汗致命一击,头都没了,他们的四肢能有什么作用呢? 散兵游勇而已,况且,儿臣想布置一诱饵给突厥,先消耗他们的战力。 就算不能消耗的话,也能麻痹他们一下,为我李唐的军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李世民云山雾罩的,听李宽说了半天,但有些东西,他同意做法,但还是没见到,什么实际的东西啊,这让李世民怎么知道,具体的情况会如何呢? 毕竟,计划再好,没直观的认识也是无用。于是李宽拿过身边的纸笔,写写画画,将黑火药的黄金配方写下。 之后,他又画了几个图样,有圆滚的土雷,可抛出的那种,还有精细的可捆绑在箭矢上的,最后是战车上的集群火药箭。 旁边还备注了可在适当的火药箭上,加密封槽添加火油,不过要专业人士制作才好。 李宽写画好之后,交给了李世民,然后,他自己就开始吃饭了,他可饿坏了。 还好,李世民知道他的口味,有整个的蒸鸡,李宽撕下一只鸡腿就开吃,完全不顾形象和李世民时不时投来的眼光。 连站在一边常涂,都有点鄙夷这粗犷的吃法了,怎么说你也是皇子亲王啊,怎么跟个饿死鬼似的,粗野,没个斯文劲儿。 李世民看了半天,问道:“宽儿,这就是你所说的利器?这会比战阵冲杀强?会比快马奔袭加马朔强? 会有陌刀营的步兵强?难道我玄甲军,也没这东西强吗?何等利器,就能完全镇住突厥的骑兵啊?” 李宽吃着鸡腿,囫囵的说道:“父皇,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近战,短兵相接,您说的那些,比这东西强,因为这东西,即使在我们自己身边,也是很危险的。 但扔到敌人身边的话,那就是恶梦一般的存在,那箭矢带细小的火药竹筒,就是简单的震慑而已,主要是惊马作用。 让对方乱起来,杀伤力也主要是箭矢,不过有复合弓的配合,想必我李唐的将士们,可在更远的距离,发起覆盖式攻击。 而那火药箭带火油的,对,就是战车上那一捆样子的东西,这东西覆盖对方的营地。 尤其是,晚上来个集群攻击,那就是人间炼狱了,任何接触到这东西的人,或者帐篷都会在瞬间被点燃,火攻一道,很是犀利。 尤其是,用我方的战士提前封锁住对方的四周,将其打压在狭小的空间内,威力很是惊人的。 至于那火药罐子,点燃之后,往对方人群里一扔就完事了,守城攻城都行。 攻城时,用投石机和八牛弩,集群覆盖式的攻击,天下坚城就如同鸡窝一般。 守城时,对方再多人也是白给,连云梯都架不起来,就都炸死了。 不信父皇您差人去做吧,不过要远离皇宫啊,这东西有危险。 需要心腹之人掌控,死士出动才行,要不是怕出意外,儿臣就做个样品给您了。 不过嘛,儿臣有些安全的东西,倒是能跟父皇您说说,就是我李唐出征将士的装备问题,这个儿臣现在就能拿出个章程来的。” 李世民一听,放下手上的纸,能耐得住性子的人,才能看到更多,这点素养李世民还是有的。 于是他又问道:“宽儿还有什么,都说来听听。” 李宽神秘的一笑,说道:“自然是衣食住行了。” 第121章 保暖和军粮 衣食住行,一直都是关系着百姓生活的头等大事,放在任何时候,说都是可以的。 而军队的衣食住行,就更加成为重中之重,因为它不只关系到一场战争的胜负,更会影响到一个国家的兴亡。 皇宫,两仪殿内,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话,又瞥了一眼刚刚放下的新式武器的图纸,他的心中起了些波澜。 他心里明白,如果说那新式武器属于军事,那这眼前即将谈到衣食住行,首先到从民生入手啊,怎么也谈到军事当中去了呢? 难道只适合军队吗?李世民有些疑惑,但他也有他的帝王矜持,况且,这是父亲问道于自己的儿子,这就有点难为情。 而李宽这时候,却一直跟蒸鸡“斗争”着,连吃了两个鸡腿,还意犹未尽,正在向鸡胸脯肉,发起最后的“总攻”。 这可让李世民实在等不下去了,于是他轻轻咳了一下,对身边的常涂说道:“常涂啊,吩咐御膳房,再弄点肉食来。 宽儿是习武之人,而且,他也在长身体呢,多吃一点也无妨,可有其他肉食吗?” 常涂笑眯眯的回答道:“羊肉估计是有的,常备着呢,牛肉可能不会有,那奴婢就再传一只蒸鸡好了,奴婢看赵王殿下,很是喜爱蒸鸡。” 而李宽也没客气,一边吐着鸡肋骨,一边囫囵的说道:“两只,要带鸡爪的,这只都没有,那鸡爪啃起来,才好吃呢,劳烦常伴伴了。” 常涂点头称是,之后他轻步迈向殿门去吩咐门口内侍,而又反复的回头,看着李宽的背影。 他心想,能在陛下面前不顾形象,且还能这般得宠的,估计这皇宫仅此一位了吧? 常涂心里也想,太子殿下可没这待遇啊,同案对坐而食,且密谈国事,还一起用膳,呵呵,这李唐皇族真是搞不懂啊。 看着自己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李世民也感觉到了,这才是家庭的一部分。 平日里,太过烦劳的国事,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看来得适当腾出时间,来多陪陪家人才是。 李宽吃美了,整只鸡基本都被他吃了,用桌案边上的锦帕擦了擦手,之后他笑眯眯的说道:“父皇,如果前方征战的将士,可以每天扎营之后。 都能吃上一只蒸鸡的话,那他们的战力,可就非同小可了,那别说是突厥骑兵,就是让他们打到天边去,也都可以啊。” 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话,哑然失笑了,不过还是理智的说道:“宽儿,你怎么跟朕也开这样的玩笑啊? 前方将士饥肠辘辘,那是很平常的事,还每天扎营? 能几天之内,扎营休整一次就不错了,经常是长途奔袭,几天几夜都在马背上度过,那是很正常的,这也得说是骑兵。 如果是步兵的话,长途走上几个月,或者半年去到一个地方,也未必能吃上几顿好的啊,我李唐的将士,能在最为艰苦的地方镇守。 也能在最为恶劣的环境下征战,李唐对外征战的府兵,都是抽调关中,最为能吃苦的子弟,自古秦兵可开天的说法,不是没道理的。” 李宽却撇嘴说道:“草原牧族的肉干,可是好东西,我们李唐将士,可多多准备这些嘛。 至于其他的吃食,儿臣就替父皇想办法了,其他的粮食配合肉干,估计战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李世民一听,其他粮食?什么其他粮食啊?于是他试探的问道:“宽儿,这两仪殿,现在就咱们父子俩。 这玩笑,你跟朕开了也就开了,可不能到处乱说,朕不希望你到处信口开河。 军事上,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们可以慢慢的求证试验,因为那都是保密进行。 但这粮食一事,宽儿,朕希望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才好。” 李宽一想,也是,唐朝的粮食,没有灾年都不怎么够吃,就别说对外征战了,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古以来,就是真理。 李宽还是觉得拿出点真货吧,让老李同志也安心一点才好。 于是李宽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小心的打开,将那炒干面和奶块,分别放在了他和李世民面前的空碗里。 从手边的水壶里,倒出点温水,分别稀释开,只见那炒干面,在温水里慢慢的被搅拌成糊糊。 而那奶块也不断的化开了,不过似乎没那炒干面的效果好。 李宽用小木勺分别挖出一点尝了尝,说道:“炒干面的油还是少,不够香啊,这奶块如果加点糖进去会更好些,还得改进啊。” 而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李世民看在眼里,李世民看着自己儿子拿出这两样东西。 都在温水当中化开了,而且,他还在吃,李世民感觉这很神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李世民也用小木勺分别尝了尝,嗯,有点焦糊的面味,但不确定,那奶味李世民是尝出来了。 于是他震惊的问道:“宽儿,这两样为何物啊?怎么跟朕平时见到的吃食,不太一样呢?尤其是这奶水,怎么之前是块状的呢?” 李宽品尝着自己的“小手艺”,又将一些菜蔬拌在炒干面糊糊里,说道:“父皇,您再尝尝,是不是比刚才好点了,刚才不够香。” 李世民很听话的又尝了尝,确实比刚才好吃很多,而他看到李宽,又将一块奶块放在桌案上,用木勺按住之后。 再用手在木勺上几次按压,再去看那奶块成了粉末状,李宽才停手。 然后李宽说道:“父皇,刚刚您吃到的面糊,就是用油炒制的面粉,只不过加了些豆子粉。 不过,炒的还是不够香,用羊油炒才好,估计是手下人为了省油,放得少了些,油多些,可以保存的更久一点。 而这奶块嘛,估计就是炒出什么样,就拿回来什么样了,都没细细的碾压成粉,手下人偷懒,看来回去得揍一顿才好。 哦,对了,这奶块也是铁锅熬制出来的,估计保存也会很长时间的。” 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话,又仔细尝过了面糊和这奶水,之后他问道:“宽儿,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能当军粮? 而且,能保存很长时间?到底多长时间算长呢?” 李宽眼珠一转,之后点头说道:“是啊,这东西携带方便,不用现扎营现做,有温水就好,弄个水壶。 把奶粉和炒干面粉放进去,一点温水沏开了,一喝就成,不饱的话,就再加一点锅盔就好,那东西遇水涨肚,饱腹感很强的,省时省事省力省粮食。 至于保存时间嘛,三个月应该是没问题的,保存也简单,不受潮就行。” 李世民一听,这东西好啊,于是又问道:“宽儿,那总是吃这糊糊的东西,能有战力吗?” 李宽笑道:“父皇,如果将士们进入草原的话,完全可以以战养战嘛,多弄牛羊马匹。 一战过后,留下一些战力稍弱兵员,赶制肉干,那战死的牛羊马匹都是军粮啊,配合这面糊奶粉,完全可以形成强大的后勤补给嘛。 如果再弄点粗茶就更好了,就地奶水煮茶,奶茶一喝,也是很不错的,儿臣都希望马上出征了,太多好吃的等着儿臣呢。” 李世民一听,这军粮让这李宽说得如此简单,心想眼前的东西算是过关了,回头按他说的,多做点准备试试看吧。 常涂转回到两仪殿,把李世民平时喜欢吃的,和李宽要求的蒸鸡都确认明白了。 可回到李世民的桌案前,定睛一瞧,诶,那一碗黑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啊? 刚才也没看见这东西啊,那白花花的东西是什么?难道这东西赵王李宽带来的? 无论什么人,想让皇帝吃东西,身边必须有内侍先尝过的,这规矩是不变的啊,常涂心想,回头得给陛下好好说说,得按规矩办事啊。 不过此事,既然已经发生,而且,他观瞧李世民也没什么异样,于是他也没去问,只是安静的看着,这对父子继续谈话。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说道:“食物就算能按宽儿你说的那样,朕也能安心不少,现在朕担心的就是,今年出征的话,那战事定会胶着。 而明年开春后,再出征那士气不谈,就怕草原会有所变动啊。 虽然,我李唐和突厥的实力,在此消彼长之间,但朕也怕有什么突然的变故,唉,毕全功于一役,谈何容易啊!” 李宽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父皇可是担心天气,会给我李唐将士带来困扰吗?” 李世民猛的抬头,才想起来,这小子先头说的可是“衣食住行”这才说了食物,那其他几样呢? 不行,这小子是属枕头包的,不按不出招,得让他继续掏点干货出来。 李世民一改刚才的颓废,笑呵呵的说道:“吾儿定会为为父分忧,为父担心什么啊? 吾儿是宰辅之才,军事不在话下,那军粮也困扰不得吾儿,为父就坐等吾儿的定心丸了。” 之后,李世民竟然拿起筷子,夹菜吃饭了,老李同志也学会欲擒故纵了啊? 熟读兵法啊你,这“颜色”刷得李宽脸都通红,心想老李你这心可挺大啊。 而且,这李世民竟然还不断的撇嘴说道:“御膳房的老汤今天手抖了,这菜炒咸了。” 李宽心想,自己的无赖,是不是就遗传眼前这位啊,李宽没办法,说吧。 不说怎么行呢?看来今晚不说明白,就这么干吃饭,都没个其他说法。 李宽淡淡的说道:“父皇,舅舅家帮忙在收鸭毛鹅毛和羊毛,那些东西都是用来保暖的。 这些东西,完全可让我李唐将士度过寒冬,完全可布置好对突厥的致命一击的,父皇,儿臣已经收集不少了呢。” 李世民一听,皱着眉问道:“羊皮保暖,这朕知道,那鸭毛鹅毛和羊毛也能行吗?” 李宽晃着头说道:“父皇就等儿臣的成品吧,其实很简单,做双层的衣服。 将这些毛什么的填充进去,轻便,保暖,而且,衣裤皆可制作。 甚至还可填充到帽子里,手套都行,总之包严实了,越过寒冬,在最冷天气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都是可以。” 李世民一听,据他的了解李宽的性子,不是无的放矢的人,那完全可等成品出来之后,就像李宽说的那样。 全面装备,多多准备,多多益善啊,老李现在也学会这招了,好东西必须多,因为需求量很大的呀。 李世民一撇嘴,问道:“那住呢?宽儿,非得朕问全了?你小子啊,朕说你什么好呢?” 李宽没办法,正好将纸笔再次拿过来,写写画画,将简易睡袋的图样和绑绳都画明白,之后注明寒冬版,鸭毛鹅毛羊毛填充去吧。 之后索性将“行”也画出来,一个简易的独轮车的图样画出。 李宽知道,后世解放战争里,三大战役中,独轮车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民夫的机动能力,得到了最大的放大,这补给能力,完全碾压机械化的宝岛部队,不只是智慧的展现,而且,还是坚强意志的体现。 这么好的东西,必须进献给李世民同志啊,而当李宽画好将这图样,交给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用异样的眼神,再次看向自己的儿子。 李世民小心的问道:“宽儿,这些都是哪里来的啊?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你背后有人指点啊?” 李宽心想,完了,太过激进了,有些东西的锋芒还是太过犀利,还是难逃李世民的法眼啊,怎么办呢? 遮吧,李宽换了个很端正的态度,很严肃的表情,本想捋须的,一摸下巴,光秃秃的,随即整理一下衣领,掩饰自己的尴尬。 李世民很不耐烦的说道:“别整那没用的,朕等着呢。” 李宽眨了眨眼,又摸了下鼻子,小声的说道:“师门传承,本不应出世,然,儿臣想为父皇分忧,唯有索性不去理睬师门规矩了。 为李唐江山永固,不得不泄露天机,如有有违天和之处,还请师门先祖不怪罪。” 之后,李宽回转向东方磕头。李世民一听,师门传承?这是什么师门啊? 他马上追问道:“宽儿,这是孙真人所教的?” 李宽用袖子,擦了擦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换了个悲腔说道:“是母亲留下的遗物里的东西,是卫公夫人转交给儿臣的,儿臣看过之后,才献给父皇的。” 李世民大惊,无忧?李世民下意识的,捂着心口,很是悲伤的样子,李宽立马上前询问。 而李世民缓了半天,暗暗的说道:“朕应该想到的,呵呵,唉,苦命的人啊,她到现在还在为朕分忧啊。 只是用了其他的方式而已,朕何德何能让她如此啊,朕愧对她啊。” 李宽也感觉到,李世民的情真意切,没想到再次提及自己的母亲,还真让李世民如此心疼啊,没想到李世民同志,也是痴情的好同志嘛。 第122章 大胆战法 皇宫,两仪殿,李世民和李宽父子俩,都处于沉默状态,连一边侍候的常涂,都感觉刚才那无意中的话题有些沉重。 常涂也在遥远的记忆里,搜寻到了那个,曾经在皇帝李世民,还是少年秦王时的,另类的女子,李宽的母亲,长孙氏。 李宽看出自己父皇的伤心,但生活还在继续,尤其是一位帝王,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感情的牵绊,会让理性的帝王太过感性,那才是致命的。 李宽迅速的转换了话题,说道:“父皇,儿臣想问问关于开府事情,这事您能跟儿臣说说吗? 儿臣有些事情,还是拿捏的不太准,毕竟,儿臣也是头一个开府的皇子,想找个参照都没有。” 李世民一听,这事可以谈啊,于是收拾了刚才悲伤的心情,强颜微笑的说道:“说到宽儿你开府,这事朕还是发言权的,新王府嘛,都选好了,是前隋楚国公杨素的府邸。 占地很广,我李唐初立之后,那府邸一直封存着,但也有派专人修缮过。 前些日子,宗正寺为你选定了那里,也让工部派了工匠,去重新粉饰了一番。 那里作为你的王府正合适,现在就等钦天监选定日子了,怎么?吾儿想在出征之前开府? 那这开府之后大婚,可就得提上日程了啊,这王妃夫人的人选不变了吗?要不要再给吾儿,加上点人选啊?呵呵。” 李世民半叙述半开玩笑的,对李宽说起了开府的事宜。 李宽自然明白,这是李世民对自己的厚爱,那杨素在前隋,可是有很高的地位的,可以说是杨广成功继位的最大功臣。 但最为戏谑的地方,就是当年杨广征高丽的时候,杨素的儿子们起兵造反。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着名的杨玄感,而被其连累的就是杨素一门男丁都被处死了。 但杨素的独女,却嫁给了唐高祖李渊,生了江王李元祥。 而李宽的师伯红拂女,跟李靖夜奔的故事,也发生在杨素的府上,这些事情有时间真得跟自己师伯好好问问。 回头带着自己师伯和李靖一起,去自己的新王府故地重游一番,那心情,绝对是激动的。 有了新府邸,而且,规格还那么高,这让李宽很是高兴。 然而,李世民又跟自己儿子开起了玩笑,李宽自然得接招了啊,李宽笑眯眯的说道:“父皇,王妃和夫人暂时就那么定吧。 如再加人的话,没准御史再弹劾儿臣,说儿臣荒淫,那多划不来啊。 而且,再弹劾我李唐皇室,太过奢华也不好,不能给他们抓把柄的机会,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开府嘛,儿臣就当是搬家了,大婚好办,按礼制走,儿臣在府上,等一堆新媳妇‘自投罗网’就好。” 听到李宽的话,李世民开怀大笑,他没想到自己儿子能如此想,别的皇子都希望自己的开府仪式和大婚越隆重越好。 没想到这李宽,还真挺替他着想的,欣慰啊,这感觉不错,有个懂事的儿子,比什么都强。 不过李世民总是感觉,还是亏欠自己的儿子,毕竟,十多年的分离,让他总感觉,现在的父子情来之不易。 于是李世民又说道:“宽儿,朕在你开府和大婚时,自然会有相应的赏赐,不过朕还想借此机会,大赦天下。 让各州府都重新审核牢狱中的犯人,无大错之人都释放,重罪之人也放其归家自省,死刑亦如此。 归家一年之后,重新回归牢狱接受秋后审判,这也彰显我李唐的大度。 也能让百姓重新认识到,我李唐的律法人性化的一面,你觉得如何啊?” 李宽一听,这是好事啊,重新量刑,并且慎之又慎,说服教育为主,小惩薄戒为辅。 让人改过自新的同时,还重视起承诺,内圣外王的开端,不就是应该如此吗? 但李宽又产生一个新的考虑,于是李宽试探的问道:“父皇,如果不为难的话,能不能父皇把这道旨意改一下,让全国各州府的犯人都来长安。 儿臣想给他们一个新的机会,去为我李唐建功立业,试行一下新的方法,让其改过自新的同时,也能成为新的对帝国有用之人。 如果他们能戴罪立功的话,那对帝国的归属感、责任感和荣誉感更加强烈。 这大是大非之后,重获新生之人的心境,都会有所不同的,没准以后能出几个特殊人才,也说不定呢?” 李世民一听,这事透着新鲜,他问道:“宽儿你的意思是说,让这些犯人都来长安,之后,在你的引导下,为帝国立功?难道让他们去征战不成吗?” 李宽笑道:“父皇明鉴,儿臣就是这个意思,曾经犯错的人,会比普通人更加珍惜自由。 如果儿臣聚拢百名死士,将其训练成以一当百的特殊军队。 在战场上,敌人的后方来个特殊的战法,并且,承诺他们如果能完成任务的话,那他们的罪名,就会得到赦免。 就算有所死伤,他们也是在为帝国效力啊,这可比在午门外,开刀问斩来的强得多。 死在征讨异族的战场上,总比死在帝国刽子手的刀下强吧,至少他们死后,可以留个青名。 他们的家人,也不至于憎恨我李唐严苛的法度啊,如果他们能完成任务,安全的回来,那他们就完全会成为全新的一个人,国家的荣誉感,会让他们成为真的战士。 父皇,我李唐贫瘠不只是土地所出甚少,人口也是很珍贵的啊。” 李世民边听、边思考李宽的提议,他觉得李宽在某种程度上,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不,是非常有道理。 毕竟,人口是李唐现如今最大的短板,虽然,民间不断的鼓励生育,但人丁还是不够兴旺。 虽然,均田制能让李唐的人口得到很好的供养,然而,土地贫瘠的压力,还是没得到有力的缓解,在征讨异族的道路上,兵员的短缺很是问题。 如果真的能让全国的犯人,都能有个好去处的话,那这个提议完全可以一试。 而李宽所说的特殊战法,又会是什么呢?话题又一次回到了战争当中。 李世民不愧是马上皇帝,于是李世民再次问道:“宽儿,你所说的特殊战法又是什么呢? 难道就让犯人组成的小股部队,去敌后搞破坏不成?那这掌控力,又如何得到保证呢?而你所说的特殊战法,才是关键吧?” 李宽一听,有门儿,那就说道说道吧,李宽压低声音说道:“父皇,小股部队的机动能力强。 而且,不容易被敌方发现,如果将其装扮成异族,直接渗透到敌方最脆弱的地方,来个致命一击,那破坏程度,可是相当强的。 烧对方的粮草,斩首敌酋,或者是将敌人的主力,引到我们李唐大部队的包围圈内,那这作用显而易见啊。 况且,这犯人在我李唐境内触犯律法,那他们可以说是,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之人,没准有什么阴损的招数,是常规部队无法比拟的。 一群所谓的‘坏人’,去敌人的内部去使坏,那不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吗?发挥其长处,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上善也。” 李世民的认知世界,又一次被李宽的想法所颠覆,腹黑的两父子,在这一点上得到了共识。 李世民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他能不断的在朝堂政事上,听取不同的劝谏,那在军事上,就更能听取不同寻常的战法。 李宽所给出的新世界,新战法,让李世民知道,眼前的儿子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异样智慧。 父子俩谈到深夜,李宽本想李世民能放过他,谈得差不多就会让他回去的,但李世民显然是入迷了。 因为从李世民征战天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保持着传统战法。 可以说,他这个统帅型的帝王,从来没听过常规战法之外,能有什么其他有效的,对付外族的新鲜战法。 李宽觉得,可以适当的给李世民灌输一点,他从后世带来的一些非常规的作战方式。 李宽试探的问道:“父皇,我李唐在边境贸易方面,是不是一直都是将盐铁之类的,禁止往突厥方面销售啊,儿臣有点不同意见。” 听到这话,李世民先是一愣,连站在一边的常涂,都突然一冒冷汗,心想,小爷爷,你要干什么啊? 这也是你能谈的吗?皇子有“里通外国”的想法不成? 李世民觉得自己儿子,可能有是新奇的话要说,于是他就郑重的说道:“不错,为了防止外族实力增强,铁器一直是禁止的状态。 而盐嘛,虽然,边境是禁止的,但有些地方由于监管不力,偶尔有边民向突厥私自售卖盐的情况。 但也都是交换他们的牛羊皮毛之类的,怎么?宽儿,你想干什么啊?这也关乎战事吗?” 李宽轻松的说道:“父皇,如果儿臣刚刚进献的新武器,能得到广泛的发挥使用的话,那铁器和盐倾销到突厥草原,也是可以的。” 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话,明显有点微怒,手不自觉的攥成拳头,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宽儿,你可是有什么新的想法不成?” 李宽在消灭了第二只蒸鸡之后,打了个饱嗝,说道:“父皇,如果我李唐可依靠新的武器,那铁器完全可与突厥交易,换取他们的牛羊马匹之类的。 因为突厥的武器过于陈旧,儿臣听说他们很多都用木头,做为武器,铁器之类的武器,都是贵族和强悍的将领,才有的使用。 连生活必须品的铁锅之类都很少,如果我李唐大规模的倾销铁器到突厥,他们的牛羊马匹,到了我李唐军队手的话,那将是会什么样的情况呢? 我全军将士都可成为骑兵,最后一人多马,机动能力大大加强。 而牛羊成为机动的军粮,这就会让突厥有武器而少马匹,他们的牛羊肉食,也就会相应的减少许多。 他们的战力可以说在武器上加强了,但军粮和机动能力就会被削弱。 还是等于我方加强和占优势,而他们在变弱,此消彼长的同时,还是他们一方不划算。 而盐嘛,这东西就算他们有很多,也不能当饭吃,而且,盐成为他们生活的必须品的同时,也没法消耗过多。 毕竟,他们不知道盐的多种用途,空有很多盐,但每日也就用那么一点点而已。 但这些却能为我李唐,换取更多的马匹和牛羊,我李唐将士,在前方骑马吃羊的同时,那牛就发回到国内。 可为耕农多一份耕种的能力,土地得到深层次的耕种,所产出的粮食,也就相应的多起来,不是吗? 盐嘛,靠海的地方就有,多取海水赶制,在战前以官方的为主导,以民间私下交易为辅助。 大规模的倾销,让突厥空有一堆短期不能用掉的盐,而我李唐将士却有肉吃,有马骑。 您觉得这是不是一个战场之外的消耗对方的新方法呢?” 李宽的大胆想法一出,让李世民吃惊不已,他没想到自己儿子的独特战法,能如此不同,真的是大开眼界啊。 第123章 帝王夫妻百姓话 长安,皇宫,两仪殿,当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这些系统的想法,震惊的同时,也同样感慨,他很欣慰自己有个好儿子。 如果说,太子李承乾,是他的精心培养的接班人,那赵王李宽,就是他意外中得的大奖。 意外和惊喜的同时,也让他感觉,有异样的压力,优秀的皇二子,隐隐的力压皇长子,难道这是宿命诡异的轮回? 李世民又想到当年,李渊在气头上的那句诅咒,“你也将经历我的丧子之痛,你也将看到你的儿子们互相攻伐”,李世民在这一刻,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接下来的小细节,父子二人的谈论中,没有再提及关于李宽的这些新事物的来源问题,既然说到了师门传承,那不是师门的东西,也得是师门东西。 以后就定下这个论调,至少可以让想进一步窥探实质内容的,那些个好奇人们望而却步,师门传承在历朝历代井然有序,不足为外人道哉。 李世民靠在软榻边上,今晚他也喝了几口酒,脸上洋溢着小激动和那无法压抑的心情,都逐步的显露出来,心里感觉眼前的儿子,似乎也可成为帝国的继任者。 但这不牢靠的想法,让李世民几下甩到了脑后,一个国家连续出现太过于优秀的两代帝王,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前隋影子不远,就在那阴暗面里呢。 李世民知道,自己的帝国,正在行走在前所未有的路上。 安定内部的同时,攻伐外族,既震慑内部那些许不安,又能将国家的安全,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而且一切准备就绪,尤其是,今天似乎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前人没走过的路,有意思,有挑战性,李世民很是喜欢,不过看着眼前的儿子。 他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心,于是他问道:“宽儿,朕想问问你陇右练兵,你和承乾将如何作为啊?如果以你为主导的话,你会怎么去做呢?” 李宽边喝着饭后的茶水,边思索,之后他说道:“父皇,主导的是大哥啊,儿臣最多是做个军师,或者先锋大将。 一军主帅,还是大哥来当吧,他符合这气质,儿臣最想的就是,先成为三叔一样的战将。 之后嘛,卫公的样子不够帅,传说中的诸葛亮勉强当上一当。 羽扇纶巾,谈笑间,百万大军一挥而动,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似乎也不错。” 李世民一听,哈哈大笑,问道:“怎么?现在称呼李靖为卫公了? 以前你不是称呼为‘师伯的丈夫’吗?宽儿,你怎么开始积口德了呢?这可不像你的做派啊!” 李宽撇嘴说道:“还不是被他强迫签了‘城下之盟’,不过儿臣也不吃亏。 投资是放出去了,想必收获的定会是父皇吧,儿臣最多是占点利息,得了友人的人情而已。” 李世民一听,好奇的问道:“宽儿,这怎么还被李靖算计了不成? 怎么还谈上商贾之事了呢?什么投资收获占利息的,朕怎么听不懂啊?” 李宽小心翼翼的说道:“父皇,您就当是咱们算计了李卫公,反正短期之内,他看是不出来的。 您索性就当不知道,别让他灵机一动,再看出什么端倪来才好。 日后,您就知道儿臣给您埋下多么丰厚的伏笔了,而且,绝对超值。 可以说是借李卫公的‘鸡’下咱李唐的‘蛋’,而且,绝对稳赚不赔。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这绝对是咱们李唐皇族的一次,最稳健的投资,收益嘛,嘿嘿,就等卫公给咱们积攒了。” 看到自己儿子神神秘秘的样子,李世民也没再去追问,他只是说道:“宽儿,朕决定近期,就照会宗正寺、礼部和钦天监的官员。 在出征之前,你就开府,十日后,你就跟承乾去陇右,争取在这十日内,你就搬到新王府去,你现在回去休息吧,从明日开始,你做好搬家的准备吧。 就这么决定了,行了,朕回甘露殿陪你母后了,咱爷俩一起动身吧。” 说着,李世民和李宽都起身出了两仪殿,在两仪殿门外,父子俩告别,各奔归处去了。 李宽回到武德殿西院,虽然,没闹得鸡飞狗跳的,但他的心情可是极好的。 能把未来的一些东西,灌输给一位伟大的帝王,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看到李宽在院子里就手舞足蹈的样子,端坐在房顶的独孤雨调侃道:“哎呦呦,这是怎么了?殿下你如此高兴,难道陛下又有许诺? 你可多增几个侧妃夫人的位置了吗?瞧你这高兴劲儿,不知道的,以为殿下你在钻研新拳法呢?” 李宽心情大好,也跟独孤雨开起了玩笑,说道:“你怎么猜着这么准,你这都赶上算命先生了呢。 父皇确实让我多备选几个侧妃夫人呢,我正在考虑着明天,是不是要把你的名字,报备给内务府呢?” 独孤雨听到这话,明显身子一晃,但她又马上稳住了,妩媚而慵懒的说道:“哎呦呦,我殿下啊,你怎么就知道属下的心事呢? 别说你这是在哄骗我的,就算是报备给内务府的话,想必也是你的燕无双,是头一个吧? 怎么会轮到我这可怜人呢?再说了,现在得长安城,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加入未来赵王府的后院呢? 算了,属下可没心情跟殿下你逗闷子,你还是去哄哄你的燕无双去吧,属下告退了。” 说着,独孤雨反身消失在夜色里,不过从另一侧房顶看去,独孤雨的脸红心跳得厉害。 只听她小声说道:“差点着了这小子的道了,哼哼,等着吧,小姐姐我会让你服服帖帖的娶我的,哼。” 李宽偷笑的,看着独孤雨消失的地方,之后他哼着小曲,走进了正堂。 常宣在拢账,他身边四个小内侍都在帮忙,李宽看到这一幕很奇怪,这常宣的工作热情也太高了吧。 这会儿,估计梅兰竹菊也就剩一个人,留守等着李宽回来,其他侍卫宫人除了值夜的,都去休息了,可这常宣却一副工作狂的样子,在正堂的小偏厅忙碌着。 而且,他不断的嘱咐身边的小内侍们,说道:“都算仔细了,赵王殿下的私产账目必须清楚。 将来搬到新王府的时候,一笔笔都得有据可查,乖乖,看看人家别院的管事,你们都学着点。 这武德殿西院的一草一木,任何东西以后可能都搬到新王府去呢,你们现在不算明白,以后挨了板子,爷们儿我可不给你们担着啦。” 话音刚落,常宣的肩膀就一沉,他还不耐烦的,把弄这只多事的手,还说道:“别闹,人家这算账呢。” 可他一转头,看到李宽,常宣马上就是怂了,先惊讶带惊悚,后献媚连后怕,小心的陪笑着说道:“殿下您怎么回来了啊? 奴婢这等您一个晚上了,这不,奴婢在让帐房的内侍算账呢,殿下您这手劲儿又大了啊,奴婢这肩膀可都受不住了呢,哎呦,真疼啊。” 几个小内侍也向李宽见礼,李宽却让他们继续手头的工作。 而李宽却笑着对常宣说道:“刚才不是挺爷们儿的吗? 我还头次见到你这样呢?怎么?我这武德殿西院,能呼风唤雨的爷们儿总管常宣,怎么见了我就这么怕呢?我有那么可怕吗?嗯?” 李宽微笑着跟常宣调侃着,而常宣却小心的说道:“殿下威武,奴婢不是怕,是尊敬您,对,尊敬。 殿下这么晚回来,是否要吃点什么?奴婢这就去吩咐。” 李宽摇摇头,说道:“吃饱了,我去沐浴了,你们算吧,账目提前算明白也好,把各种东西都登记造册,回头也好按册子,把东西搬到新王府去。 估计常宣你是提前听到风声了,完全没错,咱们是要搬家了,常宣,你就等着你封官的圣旨吧,赵王府大总管,牛吧。 回头我让人给你绣个大旗,上书:赵王府大总管,常。回头我出征的时候,你就是先锋官,让你大杀四方去。 戏文里怎么唱来着:‘看那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啊净’。” 李宽荒腔走板的,一段后世京剧的独白之后,留下常宣那傻蒙蒙的一脸苦笑,心想,殿下让我以后出征?那不是就是让自己出殡吗? 那战场上,是说着玩儿的吗?这殿下到底闹哪样啊?没等他问清楚。而这位小爷赵王李宽,几个潇洒的跳步就出了正堂,奔沐浴室去了。 甘露殿,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哄睡了小九李治之后,他们夫妻俩靠在床榻边上喝着茶,说着体己话。 帝王家的生活在这一刻,也如普通百姓一样,孩子睡了,一家子都处于安静夜里。 而这对帝国权力最高的夫妻,这一刻的安宁,就显得格外的不容易。 帝国初建伊始,全国的各个阶层的人,都在等着这国家机器的再次启动,对外族发动国战。 这是不同于普通州府的平叛,这是在对外宣布李唐的真正实力,而作为皇帝的李世民,却心事重重,只听他轻轻一叹。 早上的一幕,还让他心有余悸,而晚上他和李宽的谈话,仍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而长孙皇后作为妻子,多年的了解,让她知道自己丈夫的叹息,是什么意思。 床榻边上,昏暗的灯光,暖暖的,而但自己丈夫的手却是冰冷的。 随着夫妻二人的呼吸,那摇曳的灯光,仿佛在等着他们的夜话似的。 而长孙皇后却想用心去捂热这双冰冷的手,长孙皇后问道:“二郎的叹息,可是为陇右之事吗?臣妾可否为二郎分忧呢?” 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苦笑道:“观音婢,你是不知道,朕被这朝堂上的逼入死角了。 他们有些人,总是喜欢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朕当年的事,朕就不明白了,都过去的事了,他们还拿来说有用吗? 这有何意义呢?难道他们能让建成复活?难道他们可预见建成定会比朕强吗? 可惜啊,建成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他的理想抱负不输于朕,但父皇就留下这一片江山,难道让我们兄弟平分不成? 当年京兆的势力,不断的碾压关陇门阀,这才有朕的迎合。 玄武门,唉,朕总是想,易地而处,换了建成也会下如此之手吧。 难道胜利者,就总是卑劣的吗?那失败者,就一定是那个被惋惜的悲情英雄吗? 世人抬高楚霸王的时候,就总要去贬低汉高祖刘邦吗? 难道他们就没看到,那大汉四百年的江山吗?朕到底是错还是对呢?”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如此激动的样子,很是心疼,长孙皇后拉着李世民,让他侧躺自己大腿上。 之后,她一手轻轻按摩李世民的太阳穴,一手不断的梳理李世民的耳垂,让其安静平和下来。 长孙皇后温柔的说道:“二郎你是太累了,你为这个帝国劳累多年。 不光是你登基以来,你为秦王时,就不断的为这个即将开始的帝国而征战,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世人看在眼里的。” 而李世民却又一次激动的说道:“那为何,他们看见了朕的努力,还要跟朕过不去呢?为何?这究竟是为何呀?” 长孙皇后没停下按摩李世民的太阳穴,而另一只手却给李世民捋胸口,让他能够顺气。 她知道,李世民今天这是喝了点酒,虽然不多,但心情不好或者过于激动,就会导致醉酒。 可能是有大悲大喜的事发生了,而她却继续说道:“因为他们妒忌我家二郎啊。 他们没有我家二郎的才华,能荣登九五,这是他们几百年几千年都修不来。 我家二郎,定会开创一番雄踞寰宇的帝国基业来,让他们都看看,我家二郎才是最厉害的。 就像百姓家的农夫总是说:‘别看俺地不多,这今年的收成定会不错。 因为俺老汉,起得比你们都早,干得活也比你们都多,顶着最盛的日头劳作,从最远的地方,提水过来灌溉。 凭啥俺老汉,打的粮食就不如你们啊,走着瞧’。” 这普通乡间俚语,让长孙皇后这一说,还真把李世民的心情说好了不少呢。 第124章 开府,出发 在李世民强大后宫团队中,第一翘楚地位的长孙皇后,不是浪得虚名的。 在众多优秀的嫔妃中,她独得李世民多年的宠爱,并且,儿女最多。 即使后来去世多年,也让李世民不再立皇后,这不只是家族实力的存在,同时也是有着她特有的个人魅力。 即使后来得宠徐贤妃和武则天,都得到李世民的夸耀,但她们身上,似乎都多多少少得,都存在着长孙皇后的影子。 徐贤妃的温柔和才气,武则天的睿智和果敢,都占了这方面的便宜。 能准确捕捉李世民的心情变化,并且,直指内心的话语同时,也让整个身心疲惫的一代伟大帝王,能静下心来,这是长孙皇后感性光辉的无限放大。 李世民在这一刻,心灵得到了慰藉,这才能让他重拾信心,蓄发继续前行的动力。 长孙皇后淡淡的说道:“二郎如果不避讳的话,跟臣妾说说,陇右的事,是不是给二郎带来了什么困扰啊? 何事能让二郎如此烦恼啊?如果连二郎这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都心有余悸的话,那这事情,是不是超出了一定范围啊?” 李世民沉吟了半天,叹气的说道:“目前,还倒没观音婢你说得那么严重,还不是承乾和宽儿,将去陇右练兵的事吗? 朝堂上,总有一些人,看不惯朕将兵事,过多的交付于太子和皇子。 他们说,这穷兵黩武的做法,亲王皇子宗室参与朝堂之事过多,说这亡国的前兆。 还将承乾映射到建成那样,他们还说朕对宽儿的期望,似乎在标榜朕自己。 唉,朕的儿子,朕最清楚,别说他们兄弟俩,现在兄友弟恭的样子,就算是宽儿过于注重武功和兵事,也不能如此招他们异样的眼光啊。 说朕对宽儿过于宠爱,说朕对承乾过于严苛,哼哼,他们兄弟的路本就不同,宽儿算是朕为承乾留得一条臂膀啊。”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先是一皱眉,之后她又问道:“那这说么来,宽儿去陇右,也是协助承乾的啊! 况且,他们兄弟俩,虽说相处短暂,但他们绝对无争斗的迹象啊。 再说了,二郎你从登基之后,就封承乾为太子,已经确立的嫡长子继承的制度,这是不能去更改的啊。 难道朝堂上的那些人看不到吗?为何还要来挑拨我皇家的皇子关系呢? 他们难道不知道,离间我李唐皇室,是犯了大忌讳的吗?” 李世民再次叹气的说道:“他们就是用这想当然尔的事,来胁迫朕,也许国战会一旦开启,就会触碰到他们的利益。 观音婢,你是不知道,他们有些人,在边境做的那些事,那都是该诛九族大罪! 光杀头都是对他们仁慈了,但他们一个个的,还是用圣人的嘴脸来说教,来妄自猜测朕的儿子。 朕真想活剐了他们,可朕不能,朕只能忍,而且,还要朕的儿子承担后果。 你知道得,承乾的性子有点偏激,朕真怕他们兄弟俩,再闹个什么不和。 而宽儿他却浑然不知,自己处于漩涡之中,朕刚刚才知道,前些天宽儿遭到伏击,就是这群人,用朕无法触碰到的势力来警告朕,他们希望朕妥协,但朕的儿子何辜啊。” 长孙皇后很是气愤,她咬着牙说道:“连我皇家的皇子,都遭到他们的伏击? 他们想造反不成吗?他们怎么不去伏击承乾呢?因为他们不敢。 他们知道,那样就会让二郎你,把他们家族连根拔起,他们之所以敢去伏击宽儿,就是因为他才回到我皇家半年多,背后无实力去对抗他们。” 李世民起身,正视长孙皇后,说道:“观音婢,这你都看出来了? 不错,京兆势力和关陇门阀,从来都不是一条心,在对抗山东士族的时候,他们偶尔可以面和一次,但这心从来就没在一条线上。 暗中散布谣言说:恪儿要聚集前隋皇室遗留势力去夺嫡,说青雀有人君之姿,貌似强于承乾,现在又用伏击宽儿,来逼迫朕。 观音婢,恪儿被顶到墙角,寸步不出武德殿北院,杨妃整日心事重重的,暗自以泪洗面。 青雀现在一副学究的样子,窝在武德殿东院,连给朕个这父皇请安,都来去匆匆,他们都在避嫌啊,他们难道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吗? 哼哼,好在宽儿一直痴迷武功,而且,选妃的事,让这孩子不去管那些流言蜚语。 但谣言这东西,一旦进入宽儿的耳朵,这让朕如何自处啊。 让他们兄弟之间,如何坦然面对彼此啊,帝国国战在即,朕又无法分心去处理这些,朕心疼这些孩子们啊,朕枉为人父啊。” 李世民情真意切的发牢骚也好,谈谈心事也罢,都一股脑的说给长孙皇后听。 而长孙皇后以她睿智的心和冷静的头脑为基础,从来都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 她没有因为这些,涉及到她自己的嫡亲儿子,就去妄自猜测李宽和李恪的动机,更何况,这里还有关于李泰的传言。 长孙皇后冷静的想了一会儿,之后她说道:“二郎,必须在国战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一旦让这股势力成了气候,那几个孩子都会受到牵连的。 而且,宽儿根本不懂这皇家,究竟担负着什么,不如就让他开府,在出征之前就开府,最好在去陇右练兵之前就开府。 族叔已经差人来传话,说是小妹留下的人马和实力都已经移交给宽儿了。 既然咱们皇家不便出手,那就让宽儿背后的实力去做,反正一旦发生什么,有咱们夫妻在。 这也有个回旋的余地不是?二郎觉得臣妾的这个提议,如何呢?” 李世民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沉吟了半天,说道:“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既然宽儿手里有人马、有强大的实力,那不妨就让那些人,去收拾这股暗涌的朝堂异端。 不过,这宗正寺办事,可是有章程的,钦天监选日子,也不是一蹴而就,能完成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长孙皇后微笑道:“宽儿从入宫以来,哪件事是正常规矩办的啊? 干脆我们就来个特事特办,二郎你我二人现在即刻就下旨,说是国战在即,皇家需要皇子开府稳固局势。 说是我这当母后的,想自己儿子早日开府大婚,就让宽儿去陇右之前开府,练兵回来就大婚,之后再出征。 反正你是李唐宗族的族长,这事你说了算,旨意下达,让他们去办,办不好不行。” 李世民一听,自己老婆就是霸气,这气场非凡啊,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夫妻同心,那比兄弟还厉害呢,直接就让大唐办事的有关部门都动起来了,圣旨懿旨一起下达到了宗正寺、礼部和钦天监。 这在李唐开国以来,还是头一次,如果追溯历史的话,好像历朝历代,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可以说,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这对夫妻,开创了帝王和皇后的先河。 内容很简单,以最快的速度,让皇子赵王李宽开府,大婚的日子,也同时定下来,而且,不容置疑。 结果宗正寺少卿李崇义,和礼部员外郎徐孝德,成了具体办事的人,钦天监监丞因丁忧回乡,守孝去了,这就很好办了。 作为事情全权主导的头号人物,李崇义就直接委托太史局的将士郎李淳风道长,来帮忙卜卦算算,这开府黄道吉日。 顺便算算赵王李宽的大婚日子,还将内务府送来的王妃夫人等人选的生辰八字,都一同交付李淳风。 这意思很明显了,你办事就行,其他的事情,由李崇义出头,徐孝德去协调。 李淳风对于自己小师弟的事情,完全门清,别看他从选帝陵址那天之后,就又神秘的闭关了,对外了解的事情,都在掌握中。 人家李淳风都没去算,拂尘一甩,直接给出答案,后天就是黄道吉日。 如若错过了,还要再等半年,虽然,这时间有点紧,但咱们不是给皇家办事吗? 干活的人多得是,草率?谁敢说?谁说说试试?道家神仙的事,人家李淳风道长,都给说得头头是道的,你敢反对?你还想混官场了不? 结果就是,所有人兴高采烈的“面请”李世民,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定下来基调,特事特办。 后天就要看到赵王李宽开府,简单点,人家孩子不张扬,喜欢低调,你们看着办。 所需任何方面的配合都没问题,一纸调令握在李崇义手里,一式三份,徐孝德和李淳风,也各执一份,都去帮忙办事吧。 而且,李世民特意派出行走内宫的熟面人物,两仪殿小跑腿内侍常满,人家胖乎乎的样子招人喜欢,人缘好,面子足,内务府内侍省平趟。 而且,总跑武德殿方面,人头儿熟,办事妥当,关键人家是两仪殿的人,这就是天子最近的一批人,需要办事配合的人,你就得看面子。 内务府特意派出大马车五十辆,帮忙拉东西,谁让李宽的家底雄厚呢,光兵器就占了一半多,就别说其他的了。 梅兰竹菊四位未来的采女管事,带领百名宫人,做的精细活,将易碎、易散、贵重细软都亲自装车。 而且,她们四人还分别押送,绝对不能出错,活儿干得非常之精细。 常胜常平二人,作为内侍暗卫今天也出现了,亲自押送这些东西。 王林王鹏兄弟俩,负责所有兵器铠甲马具一类,田宇田飞兄弟负责查缺补漏,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灵活机动。 车队先行出发,李宽则让常宣和独孤雪先行跟随,人手不够,就去别院叫自己人来帮忙,最后就剩下独孤雨和燕无双二人,陪在李宽身边。 独孤雨看着这武德殿西院有点感慨,她伤感的问道:“殿下,以后这里会有新的王爵入住吗? 那这里会不会有新的侍卫来啊?新的王爵,也会有暗卫影卫吗?” 李宽看到她的样子,很是搞笑,调侃道:“怎么?如果新住进来的王爵,需要暗卫影卫的话,你还来给这些侍卫做培训示范吗? 瞧你那样子,咱们搬新家了,新王府可大了,特别宽敞。 我原以为,我那别院就够大的了,可没想到,这新王府有半个皇宫大小,这前主人杨素,真得杨广的恩宠啊。” 独孤雨却撇嘴道:“那是你和王妃夫人们新家,我去了算怎么回事啊?还不是影子一个吗?无双,你说呢?” 燕无双面无表情的冷脸说道:“反正就是换个住处而已,职责还是一样的。 以后殿下之藩去了外地,我们还不是要跟着,这就是我们的命,劳碌奔波而已。 也是我们造化,哪家的侍卫,能有你独孤雨这么轻松的,跟自己家的殿下说话呢? 私人方面嘛,如果、如果,没什么如果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独孤雨看着脸突然红的燕无双快步离开,她马上凑到李宽身边,小声说道:“你的燕无双春心萌动了,她的那些如果,估计就是想嫁给你了,她想通了。” 李宽再一次强调说道:“燕无双就燕无双,什么叫我的燕无双啊?她得春心动了?那你呢?你的心动了没?” 独孤雨马上灵巧的跳步,哼着小曲转身走了,脸上的表情甭说多得意了,头也不回的说道:“春意盎然啊。” 李宽一如既往的,没得到什么答案,而且,他一头雾水的说道:“可现在是夏天了呀。” 第125章 新王府 李宽和燕无双、独孤雨是最后去往新王府的,因为他们不只是最后出发的,同时也是要跟武德殿另两位皇子道别。 武德殿门前,蜀王李恪很舍不得李宽离开,他其实很是向往李宽的生活。 但他的性格和所处位置,就必须让他比李宽更加低调,简单的几句话语之后,就剩下黯然神伤了,李宽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李宽直接告诉李恪,说道:“二哥我先开府,我的家也是你们的家,想我了随时去,大住小住都没问题。 小恪,你别总是那么谨小慎微的样子,有大哥和我在,谁还能把你怎么样啊? 再说了,父皇春秋鼎盛,宵小行径的那些人,都得掂量掂量。 我新王府的落成,你可得去,喝酒必须喝醉,送礼我就揍你,知道吗?” 李恪听到这话,强忍着泪水点头,一张帅脸都憋红了,看来这孩子,是压抑太久了,以后真的多开导他才行。 而“橘猫脸”李泰就不同了,他兴奋的不得了,只见他握紧拳头说道:“二哥,你的新王府,可得给我留个地方,最好是全封闭的,我把我的全部东西都搬去。 在这皇宫里,有太多实验没法做了,上次我大风筝都飞起来了,结果被瞎眼的侍卫,用弓箭给射下来了,可把我气坏了。 他们还美其名曰说是,皇宫禁地,不许放飞任何东西,最可气的是他们居然用的,是你的新式弓箭。 不过二哥你,定是背着我把什么火药的东西给父皇了吧? 将作监和军器监的匠人,都去忙乎那些事情了,对我的飞行器都不关心了,而且,还保密的很呢。 我也是偷听来的,不过我决定原谅二哥你了,你的新王府有我的落脚地。 我去了也弄火药的东西,听说可以把东西炸飞,没准能把飞行器炸上天呢?” 李宽一听李泰的话,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这小子也太过胡闹了吧,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要炸上天? 那东西一炸还真“上天”了,李宽没去管他,这孩子叛逆,你越说不能动的东西,他就越想去动。 不过李宽感觉,自己去管也是多余的,李世民怎么可能让自己儿子,去看这火药的产出呢? 李世民做事的安全性,还是可以保证的,鉴于李泰这“耗子洞都掏三把”的好奇心,又好动性格。 李宽决定不去理睬他,掐了几下胖脸之后,说道:“你去我新王府,吃喝随你,小恪去住行,你去住不行。 你去一次吃东西没多少,但你本来就已经那么胖了,天天住在那里吃,肯定会让你更加胖的,你都得胖的没眼睛看路了。 而且,我的新王府的东西一定好吃,你小子就安心做你的飞行器吧。 不过实验定要我批准才能行,你和小恪别急,明年就是你们俩开府了。 二哥我先走了,有空回来看你们俩,小恪没事就多笑笑。 青雀嘛,多读书多运动,少吃东西早睡觉,咱们兄弟暂且别过吧。” 李宽和这两位兄弟虽然偶尔玩闹,但也毕竟同一屋檐下住过,感情有,日后加深就好。 李恪和李泰小哥俩,看着李宽离开,也暗自盘算他们开府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经过东宫的路,李宽本想去看看太子李承乾,他知道李承乾的日子也不好过。 太多事情,都是针对他的这个储君的,因为皇帝撼不动,就拿你这太子出出气呗。 各方势力,没事就鼓动御史来个什么弹劾,什么都是理由。 穿衣说话有不得当的地方,就是一顿呜呼哀哉的喊叫,弄得李承乾很是郁闷。 李宽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后招手叫来门口的小内侍,正好还是李宽认识的“小瑞兽”,那小内侍很是殷勤的,请李宽进去。 李宽摇头,说道:“给太子捎个话,就说赵王李宽,嗯不,就说太子的二弟李宽,让他有空去新王府做客,无需庆贺,就是兄弟俩吃饭喝酒,醉酒之后,一起去陇右。” 说完,李宽连带那潇洒的转身,就带领燕无双和独孤雨,直奔宫门而去,留下“小瑞兽”内侍的一脸茫然。 在宫门处,御马监的监丞对李宽说,皇帝李世民御赐了二十匹马,都被未来的赵王府大总管常宣领走了,但最后特意留下三匹,说是赵王殿下一会儿会用到。 李宽感觉李世民想得很周到,御马监的官员很贴心,常宣很懂事,自己很得意,离开皇宫的伤感,好像也不那么沉重了。 李宽和燕无双、独孤雨飞身上马,向前奔了百步之后,李宽拉着马缰绳一带,转回头看着皇宫。 他心想,从今天起,自己就要独立了,长大了,不是在父皇母后的羽翼之下了。 李宽胸中一股气流在涌动,之后他大喝一声,催马又向前奔去,直奔新王府方向而去。 转瞬,李承乾在宫门上的城楼上眺望,面色灰暗,小声说道:“你是走了,天地间那么广阔,那都是你的舞台,战场,这是个好的开始啊,可是我呢? 呵呵,我的路在哪里?这冰冷的皇宫,我是真待够了,我真想跟你易地而处一次,二弟,为兄很累,真的很累。” 路上,李宽遇到了宗正寺少卿李崇义和自己的二师兄李淳风,他们二人都骑马前行,准备去李宽的新王府,这一路的谈话自然是少不了的。 李崇义首先说道:“宽弟,为兄托大,就这么叫你了,我就奇怪了,你好像从来就没摆过仪驾出行呢? 这都来新王府了,怎么还是一马二人陪呢?好像你从来都没超过五人一起出行吧?” 李宽笑道:“谁说的,有次去金钗醉喝花酒,我们一行人十多个呢。 崇义兄的弟弟崇晦,就是那次认识的,而且,我们还一起唱歌呢。” 燕无双听到面无表情,因为她也算是参与者,但独孤雨马上利齿凝眉的说道:“哎呦呦,真是风流皇子小王爷啊。 没看出来,王妃夫人都没娶呢,就敢去喝花酒,也不知道到处留情了没有啊? 怪不得给自己起别号叫‘李淳流’呢,看来真是奔风流去的啊!” 说着,她先催马走了,显然是吃醋了,而一边的好奇宝宝李淳风,他感觉这里一定有故事,因为他听到了不寻常的名字,李淳流,这是什么啊? 好像跟自己是嫡亲弟弟似的,于是他微笑的指着独孤雨,冲着李宽说道:“小师弟,师兄我去听故事了。 你别担心,师兄我不会勾搭你的女侍卫的,师兄我可不是袁天罡那老不正经。” 说着,他催马赶上独孤雨,先是试探的谈了几句,之后几个道家的小玩意一送出,马上就进入了听故事模式。 李宽自然不怕独孤雨乱说,其实就是用小别号,去接触女孩子嘛。 况且,对方还是自己未来的王妃,不犯忌讳。 而一直沉默的燕无双,也催马凑过去了,她也这么八卦了不成,李宽没去细想。 李宽对身边跃跃欲试,也想去听故事的李崇义说道:“崇义兄,小弟这开府要举行什么仪式吗?小弟可以请人来庆祝吗?” 李崇义微笑道:“宽弟啊,仪式什么的从简,陛下有交代,说你喜欢低调,而且,安静点好。 庆祝嘛,你喜欢请谁就请谁,按理说,很多人送上贺礼的,但宗正寺接到的通知就是,大唐在长安的所有想去你王府庆贺的人,可礼到,人不必到。 这也是陛下私下里告诉为兄的,为兄也是这么对外宣称的,放心,你就等着收礼物吧,不过不用去接待那些你不喜欢的人。 你的任务就是,安置你武德殿带去的人,王府的一干人等,陛下都为你备好了,先前你从内务府领出的人不算。 陛下另赏赐宫人内侍下人等一百名,因为这王府实在是太大了。 人太少,就显得空旷,以后几位王妃夫人大婚后入住,那人员还会增加的。” 李宽一听,乖乖,另外赏赐一百人,李宽原本就让常宣,去内务府领出差不多五十人了。 武德殿原来人也不少啊,陆续来了很多宫人内侍下人什么的,这都是各方娘娘公主什么的,为了交好李宽不断的送。 这个送美婢一对,那个送靓丽宫人四个的,这下一算,李宽的新王府,光这些人就差不多快两百人了,等大婚之后呢?那人更多,李宽有点头疼。 李崇义自然明白李宽的困扰,说道:“陛下今早不光把赏赐之物,拨发给内务府,估计开府之后就会陆续送来吧。 另外,还有蓝田县和三原县两处大皇庄,实食邑估计在千户左右吧,但对外宣称是八百户。 放心,一切所产之物,都是你新王府的,宽弟你的日子很是富裕啊。” 实食邑,这个概念李宽不懂,但千户人家就是至少三千人的劳动产出,是归他个人所用的,李宽心想,自己怎么突然就进入地主剥削阶级了呢?更头疼。 一路上的期待,终于到了新王府,好巧不巧的,跟李宽刚刚接手的别院,还是同一个坊。 这来回可就顺脚多了,而且,家将们也可在危机时刻,来帮忙固守王府,当然这是很小机率的。 长安城,在李唐几代君王的合理发展之下,在最为精锐的部队固守的情况下,一直是固若金汤的,除了中后期那穷奢极欲后的破败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敕造赵王府”,黑底金字的匾额,显得庄严厚重,门口长孙氏四位家将,领着护卫们在门口一字排开。 王府大总管常宣,领着新晋管家王宝,在门前等候李宽等人的到来,李宽下马看着自己的王府,心潮澎湃,这就是我的新家了。 众人进入,经过门口耳房,首先,是一个巨大的照壁,四爪蛟龙雕刻栩栩如生。 而且,从质地上来看,是全新的,估计是工部特意做出来的,符合亲王的身份。 穿过后,最先映入眼帘就是,一个座开阔的广场,八根汉白玉的蟠龙柱,矗立两旁,高耸的围墙边,来回距离长达两百步开外。 在往里走,六十四阶台阶之上,就是首殿,匾额是空白的,这需要李宽自己去命名,可称殿,不可称宫。 李崇义笑着对李宽说道:“宽弟,这殿名你可亲自取,这以后就是你王府的正殿了。 你现在就是开府,如果以后可建衙的时候,你的从属都会在这里拜见你。 外客身份高贵之人,可在这里接待,你现在就可取名,工部的人员会在今日,就为你制造匾额,材料都是现成的。” 李宽一听,现场制作,很是高兴,自己取名好,符合自己的性格。 李宽笑着说道:“我李唐以武立国,任何时候,兵者都是国之重器,那就取名为‘隆武殿’,希望我李唐武运昌隆。” 李宽话音刚落,工部人员就记录下来,众多工匠也在一旁,马上开始雕刻上色。 众人继续往里走,穿过正殿之后,那景致就开始别致起来,五步一亭,十步一阁,二十步一个大花园,五十步一个小广场。 百步内,能看到至少两座塔楼,匾额都是空白的,李宽继续起名,将军亭,麒麟阁,演武园等等。 在往里行走两百步后,算是王府内院,同样是很多独特的建筑群,连佛堂宝塔都有。 李宽点着各处,分别命名,四象堂,八卦塔,彰显李宽的道家弟子的风范。 而这时候,李崇义特意指着占据四个方位的小配殿,说道:“宽弟,按礼制,这四座配殿的名字,是不能轻易取的。 不过陛下特意交代,你是一等王爵,皇子亲王中除太子外,以你为尊。 陛下亲赐四座配殿,名曰:青龙殿,白虎堂,朱雀台,玄武阁。这是陛下对你的厚爱啊。” 李宽抬眼望去,他感受到了李世民对他这个儿子,独特的爱戴,心中很是满足,遥对皇宫位置拱手谢恩。 最后里面算是,分别几个大的独立个体院落,李崇义在一旁说道:“这里算是王府的最中心的位置,独立的院落,多达三十几个,足够你的王妃侧妃夫人们居住了。 而且,都是独立的,估计宽弟你大婚之后,夫人的数量还会增多,因为你是一等王爵,可敕封庶妃。 也就是夫人和采女,一旦为你诞下子嗣,就可晋升庶妃了,为兄在这里提前恭祝,宽弟你子嗣兴旺,福寿绵长了,呵呵。” 听到这里,李宽先是一愣,之后他也大笑道:“行啊,以后这赵王府,定会有很多小毛头孩子来回跑,我也希望多子多福啊。” 而梅兰竹菊四人,听到这话也在远离李宽的地方,开始脸红了,首当其冲的是梅傲雪。 独孤雨最先应和道:“行啊,看来无双以后可成为庶妃了,这个好,适合你。” 燕无双听了当没听到,只是说道:“回头有空时,试试那几位所谓的家将的武功。 以后他们会陪殿下出征,王府的护卫,以后还是掌握在我们手里才好,各司其职嘛。” 独孤雨一撇嘴,小声说道:“你就知道职责,没意思,给你路数,你也不知道往上走一步,你也木头一根。 说着,她飞身上了屋顶,从各个亭台楼阁,开始展现她那变态级别的轻功去了。 第126章 王府的安排 新王府看过一番之后,作为事情主导的宗正寺少卿李崇义,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他也向李宽告别,返回去皇宫复命。 李唐各级王侯公卿,勋贵门阀也都差下人,送上礼单和礼物。 作为新晋管家的王宝,也照单入库,忙得开不开心不得而知,反正李宽是感觉,这开府之后的“收获”丰厚。 李淳风单独留了下来,一顿摆弄风水,点缀吉祥驱邪之物,李宽也随他去弄。 稍后李宽端坐隆武殿,正式以手上的王爵开府旨意,来任命王府的一切具体责任人,首先,王府大总管常宣,总领赵王府相关全部事宜。 一块双翼黑蛟龙的腰牌,乐得常宣马上跪拜磕头,并且,喜极而泣。 他发誓世代为赵王一脉效忠,也不知道常宣的“世代”怎么去“传承”。 其次就是,王府外府侍卫正副总管,为王林王鹏兄弟俩,内府侍卫正副总管,是常胜常平兄弟俩,暗卫正副总管是田宇田飞兄弟俩。 这六人各领螭龙腰牌,而且,他们也都跪拜下来,发誓效忠赵王李宽,并且,希望以后他们的后代,也能为赵王府效力。 内院女眷侍卫总管是独孤雪,随行侍卫总管是燕无双,随行影卫总管是独孤雨,她三人各领孔雀腰牌。 可以说他们这些人,是李宽侍卫的最初班底,从今天开始,有大把的手下,在拱卫赵王府的安全。 他们就端坐中央位置指挥即可,任何护卫行动,在不明原因的时候,都可按他们各自的职责,去做任何事。 比如有外敌来犯,或者有人来王府捣乱,一律拿下,如果危及到赵王府的绝对安全,无需请命,一律格杀。 梅兰竹菊的地位很特殊,有采女的身份,并且,还担着内府府库、厨房、制衣和种植各类花草药粮食菜蔬,或者家禽家畜养殖方面的一切各项管理工作。 机要重地都交给了自己人,而她们四人,更像是李宽的贴身宫人和秘书一类,反正她们四人琴棋书画,算写统计都很在行。 王宝作为管家,算是私人经营管理方面的能手,官面上的事,都是常宣去做,王府的其他运作,都是他来负责,但他们之间,无从属关系。 按李宽的话来说,常宣负责王侯公卿勋贵门阀间的来往接待。 王宝来负责王府的正常运作收支和民间的一些事宜,各司其职。 而从武德殿出来的人员,都是负责安全的,对外一切事情,都交给四家将带来的人员。 没办法,王府实在太大,只逛一圈儿,就得两个时辰才能走完,李宽的身份超然,未来每个亭台楼阁,都有具体的负责人在管理才行。 以后大婚之后,女眷再次增加,那后院的女侍卫,势必也会增多。 别院的公孙燕,今天也来到王府,不过打扮很低调,一副宫人装束。 她唯唯诺诺的样子,来到李宽身边,身为李宽影卫的独孤雨,马上就看出眼前的女子会武功,而且还不低。 独孤雨上前挡住了对方,公孙燕也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就在两人就要出手,试探对方的时候,李宽说道:“公孙燕,你怎么来了,是从别院过来的吗?” 独孤雨反看李宽,一股醋味的说道:“哎呦呦,殿下这是哪里请来的练家子女子啊?一副宫人打扮,属下还以为是来行刺的呢?” 公孙燕看了一眼独孤雨,没去搭茬,而是上前对李宽施礼道:“奴婢是来给殿下送女侍卫的,都是咱们自己人,一共三十人。 日后,可护卫殿下府内的女眷们,殿下各位王妃夫人,皆可有个懂武功之人,在身边护卫。” 李宽一听,这是好事啊,有自己人来护卫,这很有必要的,起码外出很方便。 李宽笑道:“行啊,都去后院找常宣,去登记造册吧,之后按梅傲雪的指派,去领取所需之物。 最后让独孤雪来分配,常宣和独孤雪你都是认识的,有什么要求,就向他们提就是了。” 公孙燕看着眼前的独孤雨疑惑的说道:“这位不是殿下的侍卫独孤雪吗? 明明长得一样,也对,奴婢眼拙,这说话腔调确实不同。” 独孤雨马上咬牙皱眉,看着公孙燕说道:“你!” 李宽看到这是要试吧试吧对方的斤两啊,他也听出公孙燕,这是故意说给独孤雨听的,他马上说道:“公孙燕,你去办你的事。 这位嘛,是独孤雪的妹妹,她们是双生子,相貌虽一样,但性格不同罢了。 以后你们都是王府的人,别弄生分了,她就是爱开玩笑。 不过,我不喜欢内斗,私下可比武,请我去当个见证都可以。 不过,要是伤了自己人,别怪我手狠,无论是谁,绝不姑息。” 说着,李宽身散一股霸气,瞬间就让这隆武殿的气氛,很是紧张。 而公孙燕和独孤雨也感到,李宽这话是认真的,都各自行礼点头称是。 公孙燕去找内院的人员交接了,独孤雨却转身撒娇的说道:“殿下,你看啊,你这别院的人,怎么连我这武德殿出来的老人儿都欺负啊? 殿下,这以后你后院争宠,王府侍卫还暗自较劲,这可让人家怎么活啊?” 李宽无奈,所有人都去忙各自的事情了,连燕无双都去检查,李宽新车驾安全去了。 毕竟,正式出行的一切安全问题,都是燕无双负责的,唯独留下这闹事的头儿——独孤雨。 这第一个来做交接的公孙燕,就跟她起了点小摩擦。 李宽只能淡淡的说道:“人多了,队伍不好带啊,阿雨啊,别以武德殿出来的人自居,在这王府内是一家,别搞派系好不?还老人儿?你老吗? 再说了,以后那别院,你也会经常跟我去的,难道以后总是这样剑拔弩张的不成? 还是先把关系弄好吧,他们别院的人,也是我的从属,只是职责不同罢了。 说不定以后,你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呢,别到时候,掣肘就麻烦了。 放心,你想做影子,一辈子都行,谁也代替不了你的地位,还有燕无双的地位。” 李宽不加最后一句还好,可加上了,就把前一句的分量,给抵消没了。 独孤雨小声说道:“什么都有燕无双的份儿,哼,还有这个叫公孙燕,都是燕子,你偏爱这飞鸟不成吗?” 话音刚落,令狐鸥前来拜见,一说名字,独孤雨又开始了吃醋生气模式。 而李宽问道:“别院的人员能来王府的都来,登记造册就好,令狐鸥,我想有点事让你去办。 你亲自去南方,大量收购曼陀罗花和毒蘑菇,都研磨成粉,妥善带回。 最好能弄点毒蛇和毒蛙什么的,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此事要保密,让罗晋陪你去,他南方地头熟。” 所谓的好属下,就是执行命令听指挥,不去考虑主人的意图,按要求办事就好。 令狐鸥拱手,说道:“一切遵照殿下吩咐,奴婢这就出发,不知道殿下何时需要呢?” 李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秋收之前,返回就好,时间虽然紧了点,但你们可多领人手去,让当地人帮忙,钱财方面罗晋是行家,他会去处理的。”令狐鸥领命出发了。 之后,慕容秋叶和上官浮萍两人,一起来拜见李宽,李宽直接指派任务,说道:“你们二人去北方,将别院能去的人都领着。 我要你们二人,将室韦和靺鞨的部落详细情况,都一一打探出来,地图什么的都要。 尤其是,各个部落之间的一些渊源和矛盾,各部落的所产出之物,都要记录详细。 还有就是,他们跟突厥各方势力的关系,有这些资料在手,日后就容易布局了。 弄好了之后,将所有人员就在当地潜伏下来,等候我下一步命令。 记住单线联系,尽量避开朝堂百骑司的人,如果一旦遭到冲突,避走远遁,不可力敌。 不得暴露赵王府的一切信息,但一切人员也要保证安全。 装备和钱财方面的事,你们去找秦钊和杜财商量,最好有他们其中一个,跟随你们同去。” 上官浮萍说道:“殿下,我们保证完成,但你身边还是留下秋叶吧,她会易容术,以后殿下将她带在身边,有大用处的。” 李宽没想到,自己的属下有这强项,但没等他去回答,独孤雨却说道:“不行,殿下身边的女子太多了,容易遭到人妒忌。 万一让御史弹劾怎么办?说殿下荒淫骄奢,终归是不好的。” 慕容秋叶可没惯着独孤雨,反驳道:“有你这妖艳的女子在此,殿下都没被弹劾呢。 侍卫就是侍卫,难道你是殿下的王妃不成吗?管得真宽。” 独孤雨刚想去反驳,李宽一摆手,皱着眉说道:“秋叶,你就留在我李唐边镇这边布置,与浮萍联络,我出征后给你传令,在边镇汇合就好。” 她们二人领命出发了,而慕容秋叶临走时,还瞪了独孤雨一眼,独孤雨却回报了一副,胜利者的妖艳微笑。 而李宽奇怪的看着独孤雨,说道:“什么叫我身边的女子太多了啊? 以后王妃夫人一堆呢?那多不多?刚跟你说完,别跟她们起冲突,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独孤雨涨红了脸,气呼呼的说道:“王妃夫人那是朝堂册封的,我管不着。 我就管这王府内的女侍卫,除了我,也就你的燕无双可以接近你,其他的都哪凉快哪待着去,看得我心烦。” 李宽没办法,他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开始不怕他了,当然,常宣除外。 李宽好不容易安排自己王府的事情,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会儿了,而这时候,隆武殿来了一位久违的人,礼部员外郎徐孝德。 只见徐孝德迈着小方步,进来之后,拱手施礼,笑道:“不知赵王殿下,可有空跟老夫聊几句啊?呵呵。” 李宽马上起身,上前虚托徐孝德胳膊,说道:“徐伯父,可别这么多礼啊,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您侄女的册封诏书,估计都到了府上了吧,以后我也得叫您一声叔父了,再这么多礼的话,那多外道啊。” 徐孝德笑道:“这里是你赵王府的正殿,隆武殿,这名字起得好,有一股霸气,也预示着我李唐江山,世代传承的勇武之力。 呵呵,老夫那侄女可捎信儿来了,她想在殿下去陇右之前,来府上一叙,不知殿下你可有时间啊?” 李宽没去答应,他在思索对方的意图,再想想自己的处境。 正妃萧家没去,侧妃裴家也没去,单单去你这未来夫人品级的徐家? 徐孝德想什么呢?他想以后自己的侄女,再晋升一步吗? 夫人之上,确实有侧妃,但他徐家的地位,跟萧家裴家不同啊,那是勋贵,几辈子的勋贵啊。 庶妃?看来徐家想另辟蹊径啊,答应还是不答应呢?这是一个问题。 就在李宽迟疑的时候,李淳风进来了,他哈哈笑道:“小师弟,可以去徐大人府上一叙的,贫道陪你去,我们都道士装束,去徐府看看风水也好啊。” 说着,李淳风还对李宽不断的挤眼睛,挑眉毛,李宽一听李淳风的话,又看他那丰富的表情,觉得这里定有什么蹊跷。 于是他拱手施礼道:“徐伯父请晚辈过府,真是盛情难却啊,固所愿,不敢请耳。” 之后徐孝德回礼,道:“那老夫,就在府上恭候赵王殿下的大驾了,贤侄啊,老夫那侄女,可一直苦等你哦,哈哈哈。” 说着,他转身向李淳风点了点头,然后出了隆武殿。 李宽看着徐孝德背影,又看了看走到自己身边的李淳风,说道:“二师兄啊,你这是在安排我去看未来夫人吗?” 李淳风笑道:“徐府做客好,没准有你那夫人的闺蜜去呢?正好二师兄我也该婚配了啊。”李宽一听,原来是道士师兄动凡心了啊。 第127章 徐府约会 新王府的格局很是大,李宽很是喜欢,不只是气派,而且,到处充满了人气。 众多人一散开,也到处可见忙碌的宫人和内侍们,李宽很是感慨,从今天开始,他要进入新的生活模式了。 梅兰竹菊四人,一直陪在李宽身边,常宣也随行在身边,在内府里,首个宽敞的寝殿,李宽亲自命名为:望云阁。 以后这里,就是李宽个人的寝殿了,内书房在最里面,与最外面的外书房遥遥相望。 最重要的就是,外书房的西北角有个小配殿,李宽起名为麒麟阁,以后这里就是,他私下会见重要人物的地方了。 李宽端坐在寝殿当中的桌塌边上,看着梅兰竹菊四人,他说道:“你们四人,可在望云阁后面的观花台居住,那里有四座小配殿围绕其中。 你们自己商量各自入住那个,还好都离着不远,还是老规矩,你们四人轮班在望云阁这里侍候就可。 常宣嘛,你就在望云阁偏厅里住下吧,我随时找你也方便些,至于内外居住规矩,你们比我清楚,内府不得出现男子,除了我。 当然了内侍不算,外府嘛,你们女人最好也别去,我们不能让任何人说,我们赵王府不懂规矩,对吧。反正一切按原来武德殿的模式走就行。” 常宣很狗腿的上前,说道:“殿下,奴婢不能随时在您身边侍候的侍候,得有个新的随行内侍,照顾您起居才行。 内侍省分下几个机灵的小内侍,奴婢这就为您选个合适,让他在您卧房外,随时听候您的吩咐吧。” 李宽点头,之后只见常宣向门口招手,一位规规矩矩,且有点唯唯诺诺的小内侍走了进来,到了李宽近前,跪拜下来。 他稍显惶恐的说道:“赵王殿下,以后由奴婢侍候您,奴婢名字常晓,二叔让奴婢随时跟随殿下您在王府内。” 李宽一听,看着眼前这十二三岁的小内侍,呵呵笑道:“二叔?你二叔是谁呀?” 只见这常晓眨着眼睛看着常宣,常宣马上笑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这常晓是家兄的义子,自然要叫奴婢为二叔了,让殿下您见笑了。” 李宽释然,原来眼前的小内侍是常涂的义子啊,看来这内侍也是家族式的,行,也算是自己人了。 之后梅傲雪上前说道:“殿下,奴婢等四人以后是掌管内府,随行宫人也指派一人,随时照顾殿下的起居。 当然,奴婢四人还是会轮班,侍候在殿下身边,有个随时传话的人也是应该的。” 说着,梅傲雪轻咳一声,殿门又进来一个清秀的宫人,她上前给李宽施礼道:“奴婢若云,见过赵王殿下,奴婢是皇后娘娘指派过来,侍候殿下起居的。” 李宽这才明白,以后梅兰竹菊四人是采女身份,自然不能任何事都亲力亲为,李宽身边这是又来新人了。 行,这小宫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鸭蛋脸,大眼睛,一看也是个机灵可人的。 没办法,一个皇子亲王身边的宫人内侍是少不了的,李宽也慢慢习惯了。 一夜处于新家入住而兴奋的李宽,睡觉虽有点对床榻认生的情况,但清晨依然早早就起来。 在若云的照顾下,李宽穿戴整齐,晨练了几套拳法,又耍了一套剑法后,他带着一身运动过后的汗水去沐浴。 早餐由竹小幽亲自侍候,粟米粥有点糯糯的,很香,配上荷叶包裹蒸过的鹌鹑,很是可口。 然后,在李宽的吩咐下,梅傲雪依然侍候李宽穿上那拉风的道袍。 因为他今天邀约李淳风,去徐孝德府上拜访,这是头天就说好的。 梅傲雪像个小媳妇似的,为李宽整理着衣袖和衣领,还不断的问道:“殿下昨晚可睡得安好?若云这丫头,可让殿下满意?她没有偷懒吧?” 李宽笑道:“若云这丫头有点过于紧张了吧?偷懒谈不上,可以说是有点太敬业了。 她夜里端坐在我卧房外间,都不敢睡觉了,好像是随时等着我的吩咐似的,这可不行,你看看,那一对儿大黑眼圈儿。 知道的,她是我随行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我的暗卫呢,这怎么行呢? 回头你给她讲讲,我这夜里是不需侍候的,让她安心睡觉就好,也就是晚上提前铺好卧榻,早上整理一下就好。” 梅傲雪回头看了看若云,确实如李宽说的那般,之后梅傲雪笑道:“奴婢回头会跟她讲,殿下的起居习惯的。 殿下啊,您今天这身打扮,是去拜访谁呀?难道是去城外道观不成?” 李宽神秘的笑道:“我约了二师兄去玩儿,总之我很喜欢这身打扮。 没准以后,我就这副样子,去行走江湖呢,远离庙堂之高,追逐修道之功,尽享江湖之远呢。” 梅傲雪红着脸问道:“殿下可收女弟子吗?奴婢可随行吗?” 李宽哈哈大笑道:“行啊,到时候,我就领着你们几个去修道,咱们也来个彭祖八百年,如何啊?” 梅傲雪没回答,只是羞涩的点了点头,而这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独孤雨靠在门口,抱着臂膀说道:“哎呦呦,这一大早就这么恩爱啊,难道还要私奔不成吗? 唉,看来是没我什么份儿了,人家都许诺八百年了,我这苦命人啊,估计连个三五年都没有份儿喽。” 李宽这时候也穿戴整齐了,直接冲独孤雨做了鬼脸,说道:“你呀,你得跟着我一千年呢,你是影子,忘了吗? 谁能甩掉自己的影子啊,行了,你今天跟我出去,无双跟四家将,沟通陇右出行的事情了,影卫总管大人,咱走着?” 之后,只见李宽潇洒的几个跳步,出了望云阁,独孤雨几个飞身,跟了上去,不过却是一脸得意的笑容。 若云看着李宽和独孤雨的背影,对梅傲雪说道:“梅姐姐,这赵王殿下…奴婢怎么看不明白他呀,他跟谁都这么随和吗? 皇子亲王不都是不怒自威的样子吗?怎么他还跟自己的宫人侍卫开玩笑呢? 据说,这赵王殿下,可是很暴虐的呀,以前总是听说,他动不动的,就吊打那王府常大总管的啊?” 梅傲雪一改往日的害羞样子,一脸严肃的对若云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传、非礼勿问。 殿下以前是孩子性格,但殿下这半年来长大很多,成熟许多。 以后你行走在殿下身边,只需做好自己本分就好,殿下一切言行,切勿与人谈论。 我们四人可谈论那常大总管,开他玩笑,他也不会说什么,你个刚来的小宫人,你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别以为你能在殿下身边,就是最好的护身符,那常宣在殿下面前唯唯诺诺,人畜无害。 他雷霆震怒的样子,可也是很吓人的,千万别给自己惹事,以后只要安心侍候殿下就好。 能在殿下身边,就是你的造化,你以为我在百名宫人中,选中你是为了什么? 你最好本本分分的,王府的规矩时刻牢记,万一出了差池,哼哼,殿下周围有无数的暗卫存在。 一旦你有异样心思,就不是死那么简单的,掖庭的日子你经历过吗? 诛九族知道有多恐怖吗?算了,跟你说这些,你记牢靠就好,以后夜里,你只需安好睡觉就行。 殿下卧房的一切,都不关你的事,殿下睡前铺好床榻,床榻前摆好饮用的温水。 早上待殿下去晨练后,整理好床榻就行,其他的少问,多做事。 这是我跟你说,如果是兰心慧来跟你说,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她的手段多着呢。” 说完,梅傲雪出了望云阁,留下浑身颤抖的而一脸惊悚的若云。 王府门前,李淳风牵着马,一身潇洒的道士打扮,很大程度借鉴了李宽的道袍设计。 李宽一看,呦呵,这道袍下摆也是八条,而且,是双色的设计,更加漂亮。 唯一的区别就是,李宽的道袍有肩甲和胸甲,李淳风的则没有,不过这样更加彰显他的神仙飘逸。 这师兄弟俩可真是帅气拉风啊。李宽拱手笑道:“二师兄真是准时啊,怎么?你似乎比我更加迫切的,想去徐府拜访啊?” 李淳风一脸笑容的说道:“小师弟,你是不知道啊,你那未来的夫人,可是很出名的人啊。 诗词歌赋有很高的造诣啊,几年前很多士子,都曾经发誓娶她为妻的,没想到最后让你得手了。 真是羡煞旁人啊,小师弟,你知道吗?你那未来夫人,有很多闺中密友的。 而前几天师兄我刚出关的时候,就在长安城内,看到她与应国公府上的大小姐,一起去食坊买东西呢!” 李宽这才想起来,李淳风这可第二次,在他面前提起武士彠的女儿了,难道二师兄喜欢那武顺不成吗? 李宽本想调侃他几句,但身后的独孤雨却说道:“两位道爷,咱们这是出发呢?是出发呢?还是出发呢? 你们两位清修而清秀的小道士,就打算一直在这赵王府门前,谈论勋贵家的女子不成吗?” 李宽无奈,他拿独孤雨是真没办法,只好从门口侍卫手里接过马缰绳,于是他们三人飞身上马,向徐孝德府上进发。 不多时,李宽一行人到了徐孝德府门前,独孤雨递上名帖,徐府门前的下人,拿着名帖飞奔入府。 稍顷,徐孝德亲自出府门迎接,他一看李宽的打扮,呵呵笑道:“原来是两位李道长前来啊,快快入府吧。 老夫等候多时了,两位李道长能过府一叙,真是让老夫府上蓬荜生辉啊。” 李宽和李淳风二人,简单的和徐孝德见礼,李宽靠近徐孝德说道:“徐伯父,晚辈这样前来,就是想低调一些,无礼之处,还请徐伯父不要见怪啊。” 徐孝德很有深意的笑道:“快快入府吧,老夫还有很多话,想跟李道长说呢。” 之后,徐孝德就领着李宽众人入府。 徐府是典型的文官府邸,虽然,没有太多奢华之处,但也透着文人的气息,亭台楼阁间透着深厚的文化底蕴。 徐孝德请李宽和李淳风一起入了正堂,分宾主落座后,下人上茶后退下。 李宽看着徐孝德不说话,徐孝德微笑的看着李宽,之后他说道:“贤侄啊,老夫经吏部甄选考核,马上就升任礼部侍郎了,这里面有贤侄的一份助力啊。” 李唐一般为了拉近与皇族结亲的大臣官员,通常都会适当的提升其至亲的官职。 或者是提升耀功提升爵位,以彰显恩德的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让其与皇族成员,能够稍微对等一些。 但李宽知道,以徐孝德的为官之道,他升任礼部侍郎是应该的。 虽然,有李宽这个机缘在,但他本身就是勤勤恳恳的官员一个。 但李宽也知道,这徐孝德是在释放一个信号,难道他想捆绑在李宽这驾,即将成为震撼李唐乃至天下的马车之上吗? 李宽没去接话,只是问道:“徐伯父,如果将来我想开府建衙的话,想让徐伯父给我推荐点人才,想必徐伯父不会拒绝吧?” 之后,李宽端起茶杯细细品起了茶,徐孝德很是激动的看着李宽,半天不语。 第128章 选你是有道理的 长安,徐府,徐孝德没有因为被刚刚升任礼部侍郎的事情,而冲昏的头脑。 这个时代的文人士子,共有的气节也好,家族兴旺的最终目的也罢,都跟“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差不多,不过不同时代,有不同的文词罢了。 徐孝德仿佛看到了,一扇新的大门,正向他缓缓打开,一位侄女嫁给皇子亲王,他就升任礼部侍郎,这不是巧合。 但徐孝德也是有些自己的一套法则,他的考虑就是用女子,来换取的荣华富贵,终究是空中楼阁而已,经不起大风浪。 李唐的亲王制度很好,开府建衙之后,紧接着就是地方之藩,这都是需要属官的。 这时候他头脑里,又出现了大胆的想法,李宽是唯一一个一等王爵的皇子,如果都按晋升制度改封的话,那再往上呢? 徐孝德的手,在不自觉的来回握紧松开,连指尖都开始,因为不过血而发白了,心也在随着不自觉的在颤动。 他头脑里想到,以前李世民还是秦王时候,那天策府的属官,现在都在干什么? 看看人家长孙无忌,再看看人家房谋杜断,各个将军拜公封侯了。 于是乎,徐孝德试探的说道:“老夫长子齐聃,刚从老家来长安,本来老夫想让其入弘文馆的,但…”没等徐孝德“但”完。 李宽就抢先说道:“赵王府目前还缺一参军,徐伯父就让您的长子来我府上吧。 日后,我出征也好带上他,历练一二也好,我李唐的男儿,都是文武全才。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上马定乾坤。” 徐孝德马上惊讶的回问道:“贤侄方才说什么?萝莉为何物啊?” 李宽马上轻咳着,掩饰自己的大意,讪讪的笑道:“文能提笔安天下,口误,萝莉乃为突厥番邦语言,我最近在学习,也好知道番邦的一些事嘛。” 李宽把自己的尴尬遮过去了,而徐孝德也点头笑道:“贤侄真是博学多才啊。” 坐在李宽身边的李淳风小声说道:“小师弟,有空也让师兄我,学学那番邦语,师兄我对那异族,也很感兴趣呢。” 李宽边擦汗边喝茶掩饰后,他心想,这怎么还有人惦记上这个了呢? 随即,李宽小声回应道:“我看师兄是对番邦女子更感兴趣吧?呵呵,别掩饰,我了解。” 李淳风的脸红了一下,马上也举杯喝茶,把脸扭到一边去。 正巧徐瑶领着徐慧,前来拜见李宽,而且,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位熟人,正是应国公武士彠的女儿武顺。 看来真让李淳风赌对了,他想见的人,还真的在这里,李宽不得不佩服他,难道这是道家推演占卜的力量吗? 徐瑶和武顺大方的,向李宽和李淳风见礼,之后就要到自己父亲身边去。 结果小徐慧看到李宽之后,奇怪的问道:“大个子哥哥,你是来给我送糖的吗? 上次可是你派人送来的,好多糖啊,我到现在都没吃完呢,难道你今天还要送吗?” 徐孝德没去阻止自己女儿的无礼,反正是小孩子嘛,他就要看看李宽是怎么应对的。 结果李宽摸了摸自己腰间,还好,荷包里有糖,这是他出门的标配。 李宽摘下荷包,亲手交到小徐慧的手中,笑道:“数量嘛,不多,不过应该是最新的口味,不光有蜂蜜,还有果干,最新晾晒的西域葡萄,你尝尝吧。” 小徐慧欣喜若狂,高兴的直跳脚,飞快的回到徐瑶身边,而李宽看过去的时候,明显看到徐瑶的脸一红。 但武顺也脸红红的,顺着武顺的目光,反看回来,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李淳风直勾勾的看着武顺。 李宽马上打了哈哈,说道:“徐伯父,不知道此次国战出征之前,是不是要礼部撰写檄文啊?” 徐孝德笑道:“不错,钦天监负责太庙的祭文,礼部负责檄文,而且,这次是檄文,还要有老夫亲自撰写呢。 钦天监最后还要加上一段告天书,将这两者合二为一,也不知会不会影响整个檄文的段落啊。” 李淳风马上机灵的说道:“徐伯父,贫道对告天书还算有些造诣,不如让晚辈给您写个大概样子吧,免得到时候,您再慌乱。” 徐孝德马上一拍脑门,说道:“那敢情好哇,就有劳李道长了,请李道长随老夫去书房走一遭,如何啊?” 李淳风马上起身,很是向往,于是徐孝德就领着李淳风去书房了。 临走的时候,徐孝德向李宽告罪了一声,还让徐瑶好好招待李宽。 但李宽总觉得,这是徐孝德和李淳风故意在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 李宽和徐瑶对视半天,都不说话,而武顺却看出自己,似乎耽误他们二人了。 于是她就对小徐慧说道:“慧儿,你不是说,你有个新的布偶吗?你带姐姐去你那看布偶。 姐姐我剥糖给你吃好不好?另外,姐姐我还能帮你把糖分类,装在你的糖盒里,怎么样啊?” 小徐慧哪懂这些啊,欣然答应,经过李宽身边,说下次还要带糖给她,武顺也施礼告退,李宽一一回礼。 李宽自然明白,这是大家留单独的空间给徐瑶和他,他喝了一口茶,准备下面的话,结果徐瑶先开口了,说道:“听说殿下即将去陇右?” 李宽点头回应道:“是啊,陇右练兵,乃为国战出征做准备,我也是作为太子的副手才去的。 我李唐皇室,总要有人去啊,全依赖各卫的大将军们,百年之后,李唐皇族都不知兵怎么办? 呵呵,话题扯远了,徐姑娘,我有个提议,方才听你称呼我殿下,我很不习惯,你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你称殿下,显得生分。” 徐瑶听前面的话,还觉得李宽说的头头是道的,最后这几句,她听着感觉有些不自觉的脸红。 但她还是说道:“怎可直接称呼殿下的名字呢,况且…况且与礼制不合啊 不如这样,今日殿下道士打扮,小女子称呼殿下为李道长吧,这样即使有其他人听到,也不会说什么的。” 李宽呵呵笑道:“听起来,这个主意很是不错,对了,看来徐伯父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还请徐姑娘领我在府上转转? 今天天气着实的晴朗,总是闷在屋子里,也终归是不好的,不知可否?” 徐瑶当然不会拒绝,之后李宽和徐瑶两人,就一前一后出了正堂,往花园走去了。 徐府的花园很别致,虽然,没有什么名贵的花卉,但好在修剪整齐。 一朵朵花儿,在这夏日里,争奇斗艳,而李宽和徐瑶走在其中,李宽时不时的,侧面去看总是喜欢错后自己半步的徐瑶。 看到她的侧脸,感觉这也是个美丽的女子,柳叶眉下,明亮的眸眼,如繁星点缀天空,精巧的鼻翼,淡雅至美,樱口非红非粉,颜色可人。 正是那人比花儿娇,小家碧玉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诠释。 李宽故意三步错后一下,慢慢的两人变成并肩走了,而等徐瑶发现时,又继续错后半步,李宽笑道:“徐姑娘,你总是错后半步为何啊?难道我很可怕吗?” 徐瑶很腼腆的眨眨眼说道:“并非如此,是与礼制不合,殿..李道长终归是皇家亲王,怎可与我这小女子并肩行走呢? 李道长不可怕,是身份值得敬畏而已,小女子终究是有点不习惯。”李宽头大,这也太过拘束了吧。 李宽耸肩说道:“徐姑娘,令叔父是礼部官员,难道徐姑娘以后也想做官不成?你张口闭口就是礼制,呵呵。 看来你是太在意我的身份了,其实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身份,或者说,我更加希望人们知道我李宽,而不是这赵王的头衔。 听闻你颇有才名,在这长安城内,有很多习作流传,诗文更独具一格,不如我们就以文会友,你就当我是你的一位文友如何呀?” 这下算挠到了徐瑶的痒处,她对自己的文采,可是很自信的。 只见她一改刚才小心,很文雅的说道:“弘文馆的一些文友们,也流传出李道长你当日的一篇诗文,名字叫…” 李宽马上补充道:“文体我叫它词牌《破阵子》,如果徐姑娘喜欢,也可用这文体词牌,来填写你喜欢的诗文,也可应你做这诗文时的景色,心情,皆可。” 徐瑶想了半天,点头说道:“嗯,原来还可这样啊,有空的话,小女子定要试试看。 不过李道长当日的诗文,太过气势磅礴了一些,放在出征誓师大会上,定会让全军将士,热血杀敌而无怨无悔呢。 但李道长可见过,那边疆的将士流血亡故吗?唉,乱世人不如太平犬的日子,真是让人唏嘘啊,不知李道长可有什么感想?” 李宽沉吟了半天,轻叹道:“自古以来都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外虏强敌环视的边疆,要是没有将士用命的话,那异族入侵,不知又有多少百姓会死于战乱,不能因战争本身的残酷就去回避。 徐姑娘,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在看问题罢了。你想到的,首要是怜惜百姓,但我想到的是如何保护百姓。” 徐瑶点头不语,忽然又抬头看着李宽,说道:“李道长可否告知,你为什么选小女子?听说,小女子是最后加入到你那选妃夫人的人选之中的。 据说,萧家女子有温柔的性格和漂亮的容貌,裴家有贤良淑德之女,还有那冠绝古今之女。 再说她们的家世,都强于我徐家的,而反观小女子,站在她们身边,却暗淡无光,李道长可是真心选我的吗?” 徐瑶渴望的眼神,很是期待李宽的答案,李宽有点被问得不好意思了,李宽最初的想法就是,找个相对好掌控的女子。 刚好可以用来制衡,自己的后院的那些,家世过于强势的女子。 到时候,一旦有什么变故的话,李宽想办点什么事,也好通过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家族来运作,结果被人家这么一问,李宽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但他刚才也仔细看了徐瑶的容貌,虽没有萧菲菲那么惊艳,但也绝对是中上之姿,再说了,人家的可是长安士子们,曾经追捧的才女啊。 李宽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如果现在有画师,将你我画下来,流传千百年,不管你我现在容貌如何?都会成为传世之宝。 如果加上你我的家世,和日后共结连理的历史记录的话,我想那一定会被冠名为:“唐朝赵王李宽与其夫人赏花图。” 那时候,人们只会去考究你我的情分,考究这图画故事背后的一些传闻。 我想定会有这样一段记录,赵王李宽将当时冠绝姿色之女放弃。 而来追求这图画中的徐瑶姑娘,天爷呀,后世的人会怎么来评价你我呢? 多情皇子?痴情亲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我和你最终在一起了。 那时候,谁会去说我为什么会选你呢?他们一定会说我应该选你,因为我们有图画为证,有历史为证,有诗词为证。” 徐瑶被李宽说了半天,脸红得不行,最后小心的问道:“诗词?什么诗词啊?” 李宽笑道:“徐姑娘想听怜惜百姓的诗词吗?” 徐瑶习惯的点了点头,但心想,送女孩儿怜惜百姓的诗词,不应送我一首情诗吗? 只见李宽深呼吸一口气,朗诵道: “寒枪铁骑狼烟处,莫回头,封侯路。 红妆倚门盼君顾。腊梅望暑,秋蝉春诉,飞雁往返度。 朗声读书食君禄,只为君忧山河固。 忠肝铁骨皆尘土,牛童思父,周而往故,拭泪边疆护。” 李宽一首《青玉案》让徐瑶眼睛,都亮出了小星星,她心想,红妆? 他在想我嫁给他的那天吗?浪漫女生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男女情上来了。 第129章 给我唱首曲子呗 徐府的花园里,李宽一首诗词,似乎打动了眼前的徐瑶。 据徐瑶以前的了解,这赵王李宽,就没怎么在当初的秦王府,和现在的皇宫里生活过几天。 他大多数的时间,都跟随在那孙老道身边,以药人的身份,做着孙老道的弟子。 皇家当年的态度,也最多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而长孙皇后给出的答案是,李唐第二代争储之前留的后手。 属于避祸的预备,但这也只局限在一部分的分析当中,徐瑶自然不得而知。 但不知道这李宽,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把原本药罐子一样的身体就养好了,现在居然生龙活虎的,成为了武功极强的高手。 最为震惊的就是,这个从来没在皇帝身边长大的皇子,居然是首先得到一等王爵的封号。 这一点,就连有着前隋皇室血统的李恪,和皇帝嫡亲的血脉李泰,都没这资格。 徐瑶原本以为,这李宽就是个莽夫,粗鄙的练武之人而已。 但经过一步步的了解,竟然也有惊艳的部分,尤其是,那弘文馆传诵的一首长短句。 如今又得一首,而且,是“新鲜出炉”的,让原本就喜爱诗词的她,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而这里面隐隐的,还有那么点儿女情深的意思,虽然,非常之隐晦。 连李宽自己都不知道,居然用一首词,就能让一位第二次见面的女孩子喜欢上他。 意外,纯属意外,原本在李宽的心里,谈恋爱这事,应该去找萧菲菲的。 因为那是他真正有感觉的女子,而眼前的徐瑶,虽然才气是有的,但说实话,她的气质虽好,但李宽没有那惊艳的感觉。 两人在花园里漫步,偶尔有几只蝴蝶,在身边飞舞,而这时候,却有几只不识趣的蜜蜂,围绕在徐瑶身边,她有心驱赶,但又怕蜜蜂急了再蜇她,让她很是为难。 李宽看出了蹊跷,说道:“看来你身上有香粉胭脂的味道,让这蜜蜂喜欢啊。” 徐瑶脸红大囧道:“哪有?人家从来都不擦香粉胭脂的。” 李宽一想也是,俏丽的十五六岁的姑娘,估计是天然体香吧,或是呵呵什么幽香? 李宽心想,这蜜蜂要真是蜇了这徐瑶也不太好,于是他对徐瑶说道:“你站定,双手缩入袖内,掩住脸,我来帮你驱赶这蜜蜂。” 徐瑶刚一听,很是高兴,但她有一想,李宽让她准备这么多,定是下死手是痛杀这蜜蜂的。 而她却淡淡的说道:“这又是何必呢?蜜蜂在花丛中采蜜,原本就是它们的日常活动。 我们来此是打扰它们了,本就有那喧宾夺主之嫌,怎么还能驱赶它们呢?而你的方法是杀死它们,对也不对?” 李宽摸了摸鼻子,笑道:“原来你是爱惜这蜜蜂的生命啊?还真是个善良的女子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怎对这辛勤劳作的蜜蜂,而展开杀戮呢? 况且,有它们的存在,我才能有更多的蜂蜜糖,给你那馋嘴的小妹妹吃啊! 放心,善良的人,都给这蜜蜂求情了,那我也不会枉做歹人的,你就瞧好吧。” 说着,李宽开始调整内息,运足内力,以自己灵巧的步伐,开始展现他的轻功了,尤其是配上他的道袍,那简直就是舞蹈一般。 李宽时而在花丛中旋转,时而飞身,脚点花枝而不使其折断,犹如一片羽毛一样,轻轻飞舞。 而他的道袍下摆,却不断的在旋转中,成了凝结气流的媒介。 只见那下摆,隆起一股旋转的气流,将这花丛中的蜜蜂和蝴蝶都拢在李宽身边。 而李宽就在这气流中央,不断的旋转,偶尔带起一朵朵花瓣,最有意思的就是,李宽居然开始,打起后世太极拳了。 而这目前的景象,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蜜蜂蝴蝶和花瓣,都围在李宽身边而不沾他身上。 最后李宽运足内力,使出一股气流掌法,将身边的一切,都推出墙外去。 最后李宽打完收功,但围墙外忽然很多喊叫声,李宽感觉定是那蜜蜂群,被掌风推出墙外而疯狂的去找宣泄口了,而好巧不巧的就是,墙外有人中招了。 李宽讪讪的问道:“墙外也是徐府地界吗?” 徐瑶还在震惊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听到李宽的问话,终于是回神了,说道:“墙外不是,那是府外了,蜜蜂蝴蝶都被驱赶出去了吗? 李道长方才施展的,那就是所谓的武功吗?真是神奇,可有名字吗?” 李宽点头,之后说道:“我们还是离这远一点吧,没准一会儿蜜蜂啊、蝴蝶啊,又回来了呢? 至于刚才的武功嘛,名字很好听,叫做:招蜂引蝶功。” 虽然,徐瑶对李宽这武功的名字,感觉有待商榷,但她也感觉,还是远离这里为好,于是她就领着李宽,去了一处水榭凉亭处坐坐。 徐孝德和李淳风在书房内,谈着关于出征檄文的事情。 还好告天祭文,不是要徐孝德来写,那佶屈聱牙的东西,就更加不是人写的了,虽然,眼前的李淳风说他会写。 而徐孝德端坐在书房内,小心的问道:“李道长,老夫很奇怪,你与那李宽似乎私交很好。 按理说,你也是朝廷官员,但李道长你与这皇子王爵的相处,很是随意啊。” 李淳风先是神秘的一笑,之后淡淡的说道:“徐侍郎,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这皇家的事情嘛,有很多忌讳,别的不说,妄议宫闱的罪名,可不好听哦。 至于与皇家的关系嘛,以前贫道在陛下的天策府做过事,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皇家所谓的自己人。 但贫道与这赵王殿下嘛,说起来,确实有着一定的私交。 可以说是,赵王未成为现在这样子的时候,贫道就与其交往,那个时候,他最多就是个顶着王爵头衔的道童而已。 而贫道算是与他有布衣之交吧,再说了,道家渊源,本就算是一门独特的交往捷径。 毫不夸张的说,在当今陛下面前,贫道依然与赵王殿下称兄道弟,这也是当今陛下默许的。” 徐孝德一听,探着头压低声音问道:“哦?按李道长的话说,这赵王殿下似乎很好相处了?老夫很想请教,以后老夫,应怎样去跟他沟通呢? 李道长你知道的,老夫毕竟只是瑶儿的叔叔,这叔叔跟父亲,终究还差着一层。 这也让老夫,不好与赵王殿下太过密切交往。无翁婿之名,怎可深谈呢?还请李道长教我。” 本来徐孝德和李淳风没什么交集,但徐孝德和那袁守城的家族,有着一定交往,这就变相的成为了一定程度的联盟。 所以,徐孝德能如此跟李淳风说话,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算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李淳风有师命在身,又有这徐孝德相求在前,自然不得不透露点关键问题了,只见李淳风很潇洒的,把玩手上的小八卦镜。 李淳风微笑的说道:“徐侍郎,这赵王李宽,也就是贫道那小师弟,他这人很有意思。贫道感觉,只要抓住三点,你就能抓住他的心。” 徐孝德整理一下衣袍,正襟危坐,期待着李淳风接下来的话。 而李淳风先是将手上的八卦镜,轻轻抛到空中再接住,之后说道:“首先,小师弟为人极为孝顺,陛下和皇后娘娘自不必说,他可还有为师父在的哦。 那份尊师孝顺劲儿,就甭提了,从这方面入手,定有收获。 其次,他重情,兄弟兄妹友朋师门,这方面,从贫道和他关系,或者是他曾经入住过的武德殿,就能看出端倪。 最后嘛,呵呵,他极为护短,这个有点没道理可讲,无论任何事,只要涉及到他身边的人。 尤其是,无论宫人内侍侍卫,还是这未来的王妃夫人之类,只要是他的人,谁也别想动,更别想去欺负。 按他的话说,他的人,他欺负行,别人可不行。这意思,徐侍郎懂了吧?” 之后,李淳风又一次把手上的八卦镜抛向空中,而没等落下,李淳风一个道家的稽首,那小小的八卦镜,竟然消失在空中了,连徐孝德也感觉,震撼不已。 而李淳风再次神秘一笑,说道:“徐侍郎,看似存在的东西,也有不牢靠的地方,反之,看似飘渺的东西,也可能是实在的。 万不可以常理,去推算这赵王李宽,他本身就是个变数,徐侍郎那侄女很不错。 虽然,贫道没见过这赵王其他的那些,未来王妃夫人什么的。 但徐侍郎的侄女,定会为贫道那小师弟,留一源远流长的血脉,此事贫道就当天机泄漏给你了。 与咱们这位赵王殿下相处嘛,透着一份真诚就好,虚与委蛇的话,那一切都会成为镜花水月一般,贫道言尽于此。” 说着,那小八卦镜,又神奇的出现在李淳风手上。 水榭凉亭内,李宽和徐瑶端在石桌前,两个茶杯在他们各自的手里,不断的被把玩着。 两人继刚才话题,延伸的谈论着,诗词在不同朝代的不同样式,虽然,李宽知道,我天朝几千年来,诗词的最高成就,才刚刚开始。 而在当他们要互相切磋一下的时候,天降甘霖,斜风细雨间,给这炎炎夏日平添了一丝丝清凉。 但这个时候,在李宽和徐瑶的桌上,却落下一只知了,看来它也是来避雨的。 徐瑶轻轻一叹,有感而发的说道: “细雨听风叶知秋,独依门廊望云愁。 飞虫避难翼湿沉,早预时节入门楼。” 李宽初听,感觉这徐瑶确实有这一定诗词功底,但仔细品来,他却笑道:“徐姑娘,你这首诗乍听很有意境。 估计这要归类的话,应该是属于浪漫情怀派别的,咱们俩算都能体会到,其中的意境所在喽。 但如果被其他士子文人听去,他们定说你这诗不合时宜,后两句算是写实和拟人化了这飞虫。 但前两句嘛,第一,现在是夏日,你却有做出了秋天的悲凉之感。 而这独依门廊就更有点差错了,现在是咱们俩在此啊?怎么?徐姑娘把我排除在外了吗?呵呵。” 李宽本想跟徐瑶开个小玩笑,但他却见徐瑶真的有些伤感了,只听她悠悠的说道:“李道长说笑了,这飞虫的命运,亦如我们,身处困境,却不能轻易的预示前路的坎坷。 而这秋天悲凉嘛,李道长陇右之行之后,是否会随军出征呢? 那时候,定是秋天了啊,而小女子我定会在那时,独依门廊盼君归来。” 说完这些话,虽然,能看出徐瑶的脸稍红,但却似乎带着淡淡的忧伤。 李宽一想,确实如此啊,看来这徐瑶是担心自己啊,多愁善感的女子,傻傻的,有点可爱。 而李宽却站起身,看着细雨感受的丝丝凉风说道:“我们都会莫名的为将来的事情,而担心。 更会伤感昨日的种种,多不如意,但我们唯独忘了,享受今天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徐姑娘,别总是这么伤感,你开心起来,就会发现有很值得你去了解,去珍惜的事,到那个时候,你将会为今天如此伤感的你,而感到可笑的。” 说着,李宽用手接住凉亭边角流下来的雨水,而李宽双手一合,将内功逆行运转,再打开手掌。 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呈现在手上,他马上递到了徐瑶面前,徐瑶也震惊李宽手上的,这神乎其神的绝技。 李宽笑道:“冬日我们都不稀罕的冰,在夏日就是宝贝一般的存在了,但你看我手上的冰花,即使它再好看,也是镜花水月一般。 但我们会为原来就这样的冰花,而感到伤感吗?徐姑娘,放心,未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说着,李宽将冰花放在徐瑶手上,徐瑶先是被冰的一颤,之后她静静的看着手上的冰花融化。 随即,只见她笑着对李宽说道:“李道长能为我唱首歌吗?我可是知道你会唱歌曲子的哦!” 李宽先是一愣,之后惊讶,这丫头怎么知道自己会唱曲子的啊? 自己就唱过一次啊,还是在青楼啊,这事她知道意味着什么啊? 李宽在头脑里思索,到底是谁有可能把这消息传出去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第130章 多情道士痴情女 长安,徐府,女孩子要求男生为她唱歌,在后世这是多么值得让人激动的事情啊! 可现如今的李宽,却感觉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不唱肯定是不行的。 人家既然知道你会唱歌曲子,那定是知道,李宽去那金钗醉喝花酒的事情。 不唱,这就是个麻烦事儿,而且,肯定伴随你的后半生。 况且,既然徐瑶说出唱曲子一事,那人家也是知道你李宽,曾经把歌曲送给一位首次见面的歌姬了。 现在嘛,你不给我唱?那你将我徐瑶,置于何地啊?难道我连歌姬都不如吗? 所以说,这是个问题,必须解决好。 李宽思索了半天,想着到底唱什么好呢?而徐瑶看到李宽焦急的样子,也没去催促。 因为她知道,李宽一定会满足这个要求的,如果李宽不想为她唱歌的话,那一定会在刚才回绝的。 李宽看着眼前的景色,慢慢的哼唱道: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金盆洗手,止风雨。 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每一段都有你。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多年不减你深情,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你送我的风景。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 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我今生何求,惟你。 远山传来清晨悠然的曲笛,晓风掠走光阴。 残月沉霜鬓里,有了你。恩怨都似,飞鸿踏雪泥。” 后世的李宽,总是在自己练拳的时候,习惯听一些歌曲,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一首《惊鸿一面》多多少少应了此时的景儿,而徐瑶的内心,此时此刻好像被李宽的柔情,慢慢的淹没了一般。 李宽的一首歌,也许真的俘获了徐瑶的心,这也让李宽心情好了许多。 他发现,越了解眼前的徐瑶,就越觉得这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光是文采出众,而且,还有感性的一面。 徐孝德和李淳风两人,从书房出来,在门廊下慢慢的往正堂走去。 徐孝德小声的对李淳风说道:“老夫观瞧李道长,似乎对那应国公的女儿,有些关注,老夫倒没别的意思。 老夫只是想提醒李道长,那武家女子,可是许了人家的,似乎..呵呵。 李道长莫怪,男女之情,老夫本不应去干涉,但老夫也不希望李道长,因此而惹上什么麻烦。” 李淳风一听,先是一皱眉,之后躬身施礼道:“多谢徐侍郎提醒,是贫道孟浪了,不过贫道只是..唉,缘分这东西,真是..造化弄人啊!” 说着,两人都沉默的走着,经过水榭凉亭处,他们猛然看到李宽和徐瑶二人,正在高兴的谈话。 这一幕,让徐孝德乐见其成,而李淳风却感觉,自己的爱情命运,怎么如此坎坷呢? 而在徐孝德和李淳风刚刚走过的门廊转角处,武顺紧紧拉着小徐慧在那里躲着,原来徐孝德和李淳风刚才的话,都被她听在耳朵里。 小徐慧长大眼睛,看着武顺,问道:“顺姐姐,我们躲在这里是躲雨吗? 姐姐怎么好像不高兴了呢?姐姐,你在哭吗?慧儿给你一颗糖吃吧,好不好? 书上说,吃一颗糖,心里就不苦了。 如果你还不开心的话,慧儿把糖全都给你,大不了以后,我再向大个子哥哥要便是。 听说,他要成为慧儿的姐夫了,也不知道这姐夫,到底为何物,家里也没人告诉慧儿。” 武顺被天真的小徐慧逗笑了,可这笑却是苦笑,女人一生的命运就该如此吗? 武顺回忆起那年,去玉虚观上香,那青涩的小道长,对她炙热而有柔情的眼神,但如今只能换来这轻轻一叹。 徐孝德一家,连同来府上做客的武顺,一起目送李宽和李淳风出了府门。 李宽回头,对徐瑶不经意的一望,同时也看到徐瑶,对他似乎有点恋恋不舍。 李淳风却对武顺有点眼神躲闪,而小徐慧百无禁忌的,让李宽记着以后多带糖果来。 李宽在路上,想去问李淳风为何闷闷不乐,但看到自己二师兄的样子,估计是为情所困。 他很不理解,为什么李淳风明明知道,那武顺已经许配了人家,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呢? 他想帮,但怎么帮,从何处帮,他很是为难,但来自后世的李宽,终究摒弃了这个时代的道德,他一切的喜好,完全是从个人的角度出发的。 于是李宽用拨弄了一下李淳风所骑的马耳朵,说道:“这马儿想跑快,但却被缰绳拉着。 而缰绳却掌握在人的手里,这马儿也是笨,索性就咬断缰绳呗,不行的话,就咬断人的手指。 整日被人骑,多没自由啊,还是野马好,广阔的草原,一顿狂奔,无拘无束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多带劲儿啊。” 李宽的话,让李淳风很费解,而李宽身后的独孤雨却说道:“哎呦呦,殿下这话,可让属下不明白了。 你这是让人家李道长,勇往直前呢?还是打破常规呢?还拿马儿做比喻,也不问问人家马儿,愿意不愿意呢。” 李宽皱着眉回头,去看了独孤雨一眼,没理睬她,之后他继续说道:“二师兄,如果你真的喜欢那武家女子的话,师弟我有个办法,你就去应国公府上提亲就好了啊?怎么还在这里惆怅呢?” 李淳风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宽,说道:“师弟啊,那武家女子是许了人家的,你让师兄我去提亲? 这已经许配人家的女子,怎么会再来答应师兄的提亲呢? 你当应国公府的人,都是痴儿不成吗?那武家女子的未来夫家,也不会答应啊?” 独孤雨也在一旁讪讪的说道:“就是啊,殿下出得主意太馊了,这不是让人家李道长难堪吗?” 李宽慢慢的靠近李淳风坏笑道:“师兄,如果没了夫家的话,你说那武家女子,会答应嫁给你吗?你说那应国公,会不会主动让师兄来娶他的女儿呢?” 李淳风这下开始震惊了,没了夫家?武顺那未来夫家,贺兰家也是大唐勋贵啊,怎么会没了呢?人家为什么会没了? 而反看李宽坏笑的表情,李淳风想到这小子,不会是让那贺兰家的男人…李淳风没敢往下想。 李淳风感觉,自己这位小师弟,好像有点过于盲目了吧?难道他想找个什么理由,让那贺兰家的男子,来个什么消失? 别管李宽往哪想这件事情,但在李淳风的眼里,这方法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惊世骇俗的。 李淳风带着满腹狐疑告别李宽,回了城外的玉虚观,而李宽却习惯性的往皇城方向走。 独孤雨却说道:“殿下难道想回宫去吗?咱们是不是该回王府啊?” 李宽猛然发现,对啊,自己是有王府的人了,怎么还往皇宫走呢,他马上调转马头,和独孤雨漫步,往赵王府方向走去。 李宽在接近赵王府的时候,却回转到了自己的别院,反正是同一个坊,差不了多远。 别院门口的侍卫,一见李宽的到来,很高兴上前道:“殿下来了,快请入府吧,属下为殿下牵马。” 李宽和独孤雨将马匹交给了侍卫,李宽问道:“府内管事目前谁在?” 那侍卫回答道:“四位管事都出门办事去了,不过令狐统领的副手,谢红绫在府上,现在府内是她在坐镇。” 李宽点头说道:“那就让她正堂来见。”侍卫马上打发身边的人去找坐镇管事。 李宽和独孤雨进了别院直奔正堂而去,他们俩落座不久,下人奉茶之后退下。 不多时,一身劲装打扮的女子,来到了李宽跟前,单膝跪拜,朗声说道:“奴婢谢红菱,拜见殿下。” 李宽说道:“免礼吧,你是令狐鸥的副手?” 谢红菱起身说道:“回殿下,属下是令狐统领的副手,现负责府内的一切事务,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李宽点头说道:“你召集几个好手,从今天起,日夜监视贺兰家的情况。 我要随时知道,那贺兰家的贺兰安石的情况,所有关于他的事都要知道,不过,此事要秘密进行。 另外,我需要一批精通暗杀的人,随时候命,府上的工匠中,可有哪个对弓弩精通的,我现在就要见到,我有事要交代。” 谢红菱点头称是,之后去了门口召集人手,而独孤雨靠近李宽,小心的问道:“殿下可是要对那贺兰安石下手吗?这事属下就可为殿下办到。” 李宽笑道:“这样的小事,可还用不到你,再说了,你是我的暗卫,我可舍不得你去冒险,不说你完成任务或者失手。 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也不敢让咱们赵王府与这事有干系。 这终究是我的私事,我想为师兄办点事,虽然,这事有点缺德,你嘛,好好的做影子吧。” 独孤雨抿嘴微笑,也没去回应,但感觉心里甜甜的,美滋滋的,她知道李宽是在乎她的。 稍顷,谢红菱带回了一位年老的工匠,说道:“殿下,此人是精通弓弩武器的匠人,殿下有什么吩咐,就交给他就行,自己人,放心用。 而且,绝对不会泄露秘密的,刚才殿下交代的事情,属下也已经安排下去了,随时可向殿下汇报。” 那匠人单膝跪拜,说道:“属下鲁大成拜见殿下。” 李宽点头,向那鲁大成说道:“免礼吧,我这里有个想法,你照着做就行,大黄弩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需要你把大黄弩改良,底座要与旋转轴连接,而旋转轴的底座,要安装在马鞍前的凸起处。 可一周旋转,另外,大黄弩的上弦要省力,最好能单手上弦,你可否做得到?” 鲁大成起身,想了想,说道:“回殿下,属下精通弓弩,家师是公输家后人,定会为殿下分忧,三日内,属下可呈交成品。” 李宽一听,行家啊,马上惊讶的问道:“你是公输氏的传人?可与墨家有渊源吗?” 鲁大成回答道:“回殿下,属下并非是墨家传人,家师只是公输氏的旁支。 只是家师与家父有八拜之交,才教了属下几手关键所在,虽然,看似初入法门,但也受用终生了。” 李宽一听,还不错,手下有人才可用,才是硬道理啊,他不希望自己手下,跟墨家有太多接触。 毕竟,这不是正常渠道的合作,既然事情有了交代,李宽也就放心了。 他让谢红菱和鲁大成抓紧做手上的事,李宽就与独孤雨转回了赵王府。 刚进王府,管家王宝就向李宽说道:“殿下,鲁国公府小公爷过府拜见,已经等您多时了。不知殿下打算在哪里会客?” 李宽一听,原来是程处默来了啊,很是高兴,于是对王宝说道:“麒麟阁会客,反正这王府还没女主人呢,没那么多忌讳。” 王宝马上去请程处默,而李宽和独孤雨,也直奔麒麟阁而去。 第131章 程处默的小要求 长安,赵王府,皇家亲王与勋贵之间的来往,有着很多玄妙的地方。 就像今天,这程处默,是未来继承程咬金公爵爵位的人,但他来拜访李宽这位亲王的话,也必须递上名帖,之后安心的等便是。 作为外府管家的王宝,定是请教了王府大总管常宣之后,才将程处默请入府中等候的。 按照正常礼节,主人不在家,客人怎可入府等候呢?这于情于理,是不符合礼制啊。 但常宣自然有他的考虑,他也不希望一个草率的决定,就让自己这个王府大总管失去威信。 更加不能让外府管家王宝,来担这个责任,所以说,自己人就是自己人。 能够准确的揣测,主人李宽的心理意图,这才是关键,就算是礼制上的小瑕疵和小错误,都比不上主人的恩宠不是? 所以,才有这程处默在府上等候李宽回来这一幕,就连程处默都很惊讶,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啊! 千万别以为,程处默继承了程咬金的大大咧咧,其实能在这李唐勋贵行列中,行走得如此游刃有余的,都是人精儿。 如果,被程处默憨厚的外表欺骗的话,那才是傻子中的战斗机呢。 李宽端坐在麒麟阁内,喝着茶,不多时,由常宣把程处默领了进来。 原来王宝是没入内府啊,这规矩看来,底下人都严格遵守着呢。 李宽起身,哈哈大笑道:“处默兄来府上,事先我也不知道,让处默兄久等了。” 程处默先向跟李宽见礼,但李宽马上就托起他的手肘,没让他施礼,程处默一开口,说道:“赵..” 李宽马上说道:“咱们之间不讲究那些虚礼,繁文缛节,都是文官和臭酸儒瞎讲究的。 咱们是兄弟,按以前一样,诶,处默兄,你这脸上怎么了?可是被程伯伯打的啊?” 话音刚落,程处默就抽动着自己的嘴角,一脸便秘的表情说道:“哪能呢?我也没惹我爹啊。 再说了,就凭我这大高个儿,就凭我这机灵劲儿,他即使打我,也不能往脸上这么招呼啊。 说来我也是倒霉,今天来你这儿的路上,想抄近道走,结果也不知道怎的,来了一群蜜蜂,好像还挺凶的,这把我蜇的呀。 我就奇了怪了,我也没招惹它们啊,还伴随着蝴蝶,让我眼花缭乱的,躲都没处躲啊,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啊。” 李宽一听,张大了嘴,心想,这好像跟自己有点渊源啊,常宣侍候在一旁不敢笑,身体一震一震的憋着。 但独孤雨却笑得花枝乱颤的,说道:“哎呀呀,债主上门了啊,殿下,你自求多福吧,阳光淡了,影子去休息了。” 说着,她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出了麒麟阁。程处默一脸懵懵的,想说话询问,却牵动脸上被蜜蜂蜇出的包。 李宽尴尬的一笑,对身边的常宣说道:“将我药柜里,最上排的青色瓷瓶拿出三个。 另外,准备宴席,我要与处默兄边吃边聊,告诉小幽和小月,要她们亲自下厨,贵客上门,硬菜啊,必须硬菜。” 常宣马上逃似的,也出了麒麟阁,出了门,听到他肆无忌惮笑声。 程处默终于忍不住问道:“李宽兄弟,你府上都喜欢这么笑吗? 怎么感觉他们都在笑我呢?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尤其是,你那女侍卫,我怎么感觉,她话里有话呢?” 李宽打了哈哈,巧妙的说道:“处默兄多心了,我平日比较随和,所以,对他们纵容了些,日后,我定会多加管教的。 今日既然你来我府上了,咱们兄弟定要不醉不归了,你可是头一个来我府上的哦。” 说着,李宽将一脸包的程处默,拉到座榻边上坐下来。 李宽和程处默端坐下来,下人奉茶之后退下,两人先是寒暄了几句。 之后,李宽问道:“处默兄,你今天不单单是来我府上拜访的吧?” 程处默郑重其事的,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递给了李宽。 李宽一看,先是一惊,黄金白银不说,就连玉器东珠的数量都很大。 另外,西域宝马二十匹,最重要的,竟然东西两市的店铺,也有十间之多。 李宽被程家的豪爽和富有给雷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宽刚想问,而程处默说道:“我老爹说你赵王府初立,底子薄,花销大,我程家想尽点绵薄之力。 另外,我程家想日后多与你赵王一脉多亲近,所以..希望李宽兄弟你别拒绝。” 李宽听到程处默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处默兄,别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鲁国公让处默兄送来这么大份儿礼,是不是有别的说法啊?” 程处默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李宽兄弟,我程家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在我这一代,再搏个前程,勋贵自然要紧密的跟皇家走。 但我们也有我们的想法,陇右练兵之后,想必你自会领一军,我老爹想让我跟你一起出征。 军功,这是我们的目的,日后,我继承公爵爵位之后,自然要以军功来震慑手下的军队,李唐的军队大权掌握在皇家手里。 但空有爵位是不够的,希望能以军功来弥补不足,如无震慑手段的话,底下的人不听话,万一有个意外骚动的话,那就会连累最高主官的。 但你也知道,父辈一代出征,自然不能给我们这一代太多的机会。 而国战在即,机会就在眼前,可以说是稍纵即逝啊,如不好好把握的话,那后悔都来不及了,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苦衷。” 李宽思索了半天,之后说道:“处默兄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给你带来军功呢? 要知道,即使我以皇子亲王身份,自领一军的话,那也未必会有,各位大将军那样的独到的眼光,和临阵指挥的能力呀,战场上的事,谁又能完全掌控呢? 就别提军功一事了,鲁国公怎么就知道,我会给你程家带来更好前程呢?” 程处默说道:“这是我老爹听陛下说的,说你定会为李唐,打出一片新天地来,而且,多年布局就在眼前。 我们考虑,李唐的军功,有我们程家一份,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程家定会屹立百年,希望李宽兄弟能成全。” 李宽笑道:“这里面就没别的意思吗?要知道,你们完全可以紧跟我大哥的步伐啊,他是大唐的储君,未来的前程,定会辉煌无比。 我就是个亲王而已,况且,日后我定不会掌兵啊,之藩的话嘛,也就是一个都督而已。 州府治内有刺史和知府,说不定我就是遥领个空衔,长住在长安城,也是有可能的。” 程处默呵呵笑道:“北方布局,定会以你为主导的,这是陇右练兵前,陛下暗暗交代的。 相信很多勋贵,还会不断的来你府上的,毕竟,纨绔的日子,得有军功在身才好,你觉得呢?” 李宽喝了一口茶,看向门口,说道:“先吃饭吧,咱们稍后再聊。” 说着,赵王府最高规格的宴席摆上来了。 上菜的时候,李宽和程处默二人,都在思索对方的心里意图。 李宽不敢轻易答应对方的要求,因为这不是他能独自做主的,兵权一直都是帝王家的大忌。 况且,他的身份不是李唐帝国的储君,太多人依附在他身边,他也怕啊。 结党营私,放在谁身上都消受不起的,不单单是怕自己皇帝老爹的猜忌,而是怕自己的太子大哥会多想。 而陇右练兵,一些细节的东西,他都没去细问,这关乎到军事机密。 但不答应又伤了朋友情谊,虽然,他与程处默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但他感觉对方的真诚,他也真心想交这个朋友。 李宽亲自为程处默倒酒布菜,之后他微笑的说道:“战场凶险,本来处默兄你,完全可领个皇宫侍卫的职务,历练一下。 你我的路不同,鲁国公与很多我们父辈一起的武将勋贵,为李唐的建立流血流汗。 文官集团,也为李唐的江山治理鞠躬尽瘁,应该让你们这些所谓的纨绔,去享受人生才好。 而我嘛,李唐皇族必须担负的责任,也注定要有人去履行。 我也是想为父皇分忧,我大哥是太子,他必不能以身犯险。 所以,我必须站出来,为父兄,为将来,为李唐的盛世来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所以,我才向往战场,我天生就是为战场而活的,这也是半年多来,我一直为之而努力的。” 程处默喝了一口酒,扯下一只鸡腿大嚼,说道:“我也不想躺在老爹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让我弟弟处弼或处亮,去继承老爹的爵位。 我就从大头兵做起,一步步的来,从敕封子爵开始,我也用军功做到国公,一门双公,那才风光呢! 我不怕战场上的厮杀,更不怕战争的残酷,即使我死了,还有弟弟们呢? 你是不知道,我那弟弟处弼和处亮,也是将门虎子啊,虽然,现在混蛋的很。” 李宽听到这里,感觉眼前的程处默是多么的可爱,虽然,他每嚼一口东西就扯动脸上的包。 疼得他嘶嘶的暗叫,但这觉得是个血性的汉子,这点绝对是真的,不掺假。 李宽也喝了一口酒,抱起半根羊腿啃了起来,说道:“这样吧,如果我真能自领一军,你就跟我出征。 一个先锋的位置,我给你留着,但你也带着你家将,要好手才行,怂包别去,那北方苦寒之地,不是常人能挺得住的。 军功嘛,定少不了,但你也得全须全尾的回来,不能傻拼命。 而且,莫说什么丧气话,咱们就证明给父辈们看,咱们也是热血的汉子。” 程处默三口两口的,咽下嘴里的肉,又补了一大口酒顺顺,之后他瞪着眼看着李宽,说道:“此话当真?你可莫要诓我?” 李宽笑道:“以你头脑,我能怎能诓你呢,是吧?” 程处默边下咽,边说道:“那倒也是,那咱们可就说准了啊,先锋,我做先锋可特别适合的。 苦战,险战,咱都不怕的,我冲阵的手段,可是家传的啊。” 李宽笑道:“好,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让你成为先锋,就算不自领一军,就咱俩也来个大杀四方,如何啊?” 程处默猛的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说道:“痛快,跟你说话就是痛快。 嘶嘶,这蜜蜂真是厉害啊,如果战场上遇到,可怎生是好啊?” 李宽憋着笑,说道:“放心吧,北方多苦寒,没多少机会遇到蜜蜂的。 最多是头脑不灵光的野蛮人多一些,不过那地方有个好处,就是不愁吃喝,多得是野味,到时候,咱们亲手烤来吃。” 程处默嘿嘿笑道:“行,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话音刚落,常宣一脸坏笑的,放下李宽要的瓷瓶,就告退了,临走的时候,身子一颤一颤的,李宽当做没看见。 宴席说好约定,吃着也相对痛快,程处默也压抑不住喜悦,赶快回去给自己老爹报信了。 临走的时候,他问道:“我总感觉你,看我脸上包的时候,笑得很不自然,真的与你没什么干系吧?” 李宽憋住笑,说道:“放心吧,你安心将我给你的瓷瓶里的药水,涂抹在脸上,早晚两次,三天后,肯定依然英俊,不留疤痕。” 程处默点头告辞之后,兴高采烈的拿着药水走了。 第132章 若云的嫁妆 长安,赵王府,程处默带着他的任务而来,又带着喜悦而走,但李宽却脸上隐隐的浮上一层阴霾。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他们双方,是对还是错,但既然决定了,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管他呢,反正无论怎样,都是李唐受益。 他希望自己身边的任何人都好,这也体现出李宽就是个烂好人,没办法,谁让咱这么善良呢? 常宣一脸兴奋的,来到了一直沉默的李宽身边,一脸献媚的说道:“殿下啊,咱赵王府得扩建府库了。 这两天长安城的勋贵门阀和皇族宗室,送来的礼物都装不下了。 后面的马厩都是骏马啊,奴婢擅自做主,将原本想用来建家禽的空地,都临时划给了新马厩,马倌都增加的十多名了。殿下,您拿个主意?” 李宽斜眼看着常宣,说道:“地方不够就建嘛,正好给你找点活儿干。 实在地方不够,就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都搬去别院,反正也不远,分类好就行。对了,可有新的拜帖吗?” 常宣笑道:“拜帖倒是没有,不过宫里传话,说陛下让您明日去宫里,具体什么事却没交代。” 李宽一听,也对,李世民应该找自己说那新武器的事,估计是有成品出来了,老李同志是办事人,好事绝对不隔夜的。 李宽看常宣没有走的意思,于是他说道:“还有事?” 常宣龇着牙,一脸害羞的恶心样子说道:“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您都开府了,可要采女侍寝吗? 陛下为您定的是,陇右回来就大婚,之后可能您就会出征了,这要与殿下您侍寝的人众多,殿下可得分配好时间啊。” 李宽一听,呦呵,常宣还管这事呢?他调侃的说道:“人多怎么了?还能冷落她们不成?一共才七人而已。” 才七人,李宽的话说得好轻巧啊,常宣嘿嘿笑道:“殿下,如果您大婚第二日就出征呢? 万一冷落了哪位贵人,嘿嘿,终归是不好的,毕竟,出征不能等殿下您啊,要不咱走着?” 李宽笑道:“咱?这里有你什么事啊?你瞎积极个什么劲儿啊?可是后院那几个丫头,让你来试探我的?” 常宣一脸黑线,说道:“奴婢可没收她们好处,奴婢就关心殿下您啊。” 李宽笑骂了一句,说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定是收了她们的好处了,行啊,她们谁给得多啊? 你说说,我就按你收的钱来看心情,我这主意怎么样啊?” 常宣苦笑说道:“殿下,都给得一样,真没多少钱,四十两银子,奴婢回头交给殿下您,还不行吗?说起来,奴婢还亏了呢,早知道,收铜钱的,还能多收半贯呢!” 李宽说道:“行了,你自己收着吧,就当她们孝敬咱赵王府大总管的吧,你也不容易,攒钱娶媳妇吧。” 常宣张大嘴,他心想,我娶个什么媳妇啊?眼前这位小爷,可真是百无禁忌啊,调侃习惯了啊。 望云阁,李宽卧房内,若云小心翼翼的为李宽铺床,而李宽已经沐浴完毕,在晾他的头发。 他手上拿着一本《尉缭子兵法》,估计是想在陇右练兵之前,来个临时抱佛脚。 但李宽却发现,他的新的贴身宫人若云,时不时的在偷看他。 练武之人的六识很强,就别说一个小丫头,不安心铺床了,本来几下就完成的工作,她却足足用了快一炷香的时间。 李宽放下手中的书,问道:“若云啊,这被子不用铺那么整齐,一会儿我躺上去也会皱起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不妨说说看?” 若云轻手轻脚的,停下了自己手头的活计,转身看着李宽,但却不敢大大方方的看,总是低着头偷看。 她调整了几次自己的嗓音,最后轻声说道:“殿下,奴婢是受人之托,想问问殿下,今晚是否要人侍寝? 另外,殿下可否不怪罪奴婢,因为奴婢今晚,可能不会在殿下卧房外侍候了,因为..因为有人想代替奴婢一晚呢。” 李宽一听,怎么还是这事儿啊?自己这琢磨兵法呢,怎么这赵王府,今晚就没别的活动了吗? 李宽腾的一下,从桌案前站起,几步走到若云身边,这下可把若云吓得不轻,她刚要跪拜,李宽一把抄起她的小胳膊,靠近她。 以两人之间,都要安静才能听清楚的小声音,说道:“你也拿人家好处了?是不是四十两银子啊?” 若云急得汗都下来了,红着小脸儿,也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您真是神机妙算啊!猜得大体没错,奴婢是收了好处,奴婢不敢隐瞒。 但殿下这钱数却猜错了,是四两银子,另外,加上府上新做的糖果一包。 而且,是一小包,奴婢都没来得及吃呢?不信殿下请看。” 说着,若云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散碎银子零星几小块,还有一小包糖。 李宽看着这些东西,突然觉得很好笑,皱着眉说道:“若云啊,你怎么能被这点东西就收买了呢? 你作为我的贴身宫人,以后什么好东西,都会有你一份儿的,这点儿东西,她们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太小瞧你了,再说了,这么点钱和糖果,你就为她们办这么大件事儿? 这样吧,我有个主意,你按我说得去做,保证你能得一笔丰厚的奖赏,她们会争着抢着给你,你不要,她们都不乐意呢。 你得了好处,你就自己收着,记住,这是我的主意,但以后万事,你先跟我通气,不然的话,钱财和东西都没你的份儿了。 而且,你还会被安排到别处去,想来做我的贴身宫人都不行了。 嗯,新马厩缺个给马儿弄草料的小丫头,粗手粗脚的,还经常会被马夫调戏,怎么样?你可有兴趣?” 若云马上吃惊的不得了,刚要求饶,只见李宽又说道:“你一定是选择我的好主意了?肯定会照办的对不对?” 李宽此时的表情,就像一个引诱少女,去看金鱼的怪蜀黍。 若云瞪着大眼睛,不断的点头,李宽又一笑,说道:“附耳过来,我来传授你妙计。” 若云小声说道:“殿下,这里就咱们俩,用得着这样吗?” 李宽神秘的一笑,说道:“隔墙有耳,而且不止一只呢?”若云只好伸着耳朵过去,听李宽到底要说什么。 而李宽卧房外间,梅兰竹菊四位采女身份的女管事,正在靠近李宽卧房的隔墙上听着。 兰心慧说道:“若云这丫头,不会让殿下留下侍寝了吧?傲雪,看来你的头柱香,要被人点了啊。” 梅傲雪红着脸,拍打了兰心慧一把,她小声说道:“你就不能收敛一下! 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荤话也敢在这王府内说吗?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 竹小幽也撇嘴说道:“梅姐姐,你可得好好让心慧好好改改才是,她没事就躲在侍卫马夫匠人喝酒的地方,听他们说荤话。 学了也就学了,居然还来说给我们听,小月上次都被她说得分神了,切菜的时候,都切到手了呢。” 菊小月一听,马上反驳道:“我可没听,也没记住,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是菜刀不好用,我可没分神,你别瞎编排我。” 梅傲雪马上担负起了采女总领的风采,严肃的说道:“别吵了,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殿下大婚在即,出征也在眼前了,你们是想等大军凯旋了,再入殿下的屋子吗? 内务府几次催,说让是必须在殿下出征之前,有子嗣血脉才好。 现在你们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呢,接下来让我怎么去跟内务府交代?你们自己也争气一点,好不好?” 兰心慧噘着嘴小声说道:“梅姐姐,好像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似的。 就知道说我们,哼,早知道在武德殿的时候,我就给殿下下个药算了。”梅傲雪又一次瞪了兰心慧一眼。 李宽卧房内,若云终于听明白李宽的主意,小心的问道:“殿下,这能行吗? 万一她们知道,是咱俩联合算计她们,那日后奴婢,能有好果子吃吗? 您别忘了,她们都是管着奴婢我的人,这万一她们让奴婢,去那马厩怎么办?” 李宽却一副宗师派头,甩了几下头发,还想捋须,但他真没胡子,也只好作罢。 他轻咳了几声说道:“若云小友,你要坚决跟我走,摇摆不定,左右逢源,乃是江湖大忌啊。 你去不去马厩是我说算了,我不让你去,谁能让你去啊?对吧? 所以啊,你就按我说得去办,我倒要看看,她们有什么法术不成?哼哼。” 若云看李宽如此坚定,也只好配合他了,于是若云壮着胆子,出了李宽的卧房。 她侧头一看,四位犹如壁虎一般的女子,趴墙边在听里面的动静。 若云学着李宽的样子,轻轻咳了几声,说道:“殿下有吩咐。” 梅兰竹菊四人马上悄悄来到若云身边,兰心慧最先问道:“什么吩咐?” 若云嗯哼了一下,没回答,竹小幽接着问道:“什么吩咐啊,你倒是说啊。” 若云又嗯哼了一下,还是没回答,这下让菊小月急了,问道:“你个小妮子,想造反不成吗? 我们在问你话呢?你嗯哼个什么劲儿啊?难道殿下的吩咐,就是嗯哼吗?” 若云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唇,看了看桌上的茶杯,眨了眨眼说道:“这也没个水啊,干活半天都渴了。” 竹小幽马上去端茶,殷勤的递给若云,看着若云小喝了一口。 梅傲雪轻轻的问道:“若云,殿下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 你如实讲来,莫要耽搁了,要不你我都吃罪不起的。” 若云整理了自己思绪,又眨了眨眼睛,摸了几下自己的头发,说道:“殿下说我的头发漂亮,可就是没个步摇簪子什么的,都衬托不出美感,有点过于简单了。 殿下还说了,一会儿侍寝的事,不过嘛,我没仔细听,光想头发的事来着。” 看着若云一副卖乖的样子,兰心慧从自己头上摘下一只金步摇,那珠穗儿都是珍珠做成的,价格不菲,直接插在了若云的头上。 之后兰心慧说道:“若云,头发的事,咱不着急,说说殿下之后的话,这才是关键。” 若云笑眯眯的看了看兰心慧,之后又摆弄着自己的手脖子,说道:“殿下还夸我的胳膊粗细正合适,就是没个镯子衬托。 殿下说,这白皙的皮肤,就得是翠绿的玉镯子,才能显现出来。” 竹小幽没好气的,将自己的镯子摘下,套在了若云的小细手腕上。 若云再次笑嘻嘻的说道:“殿下还说翠绿的固然好,但血红色的也不错。 金子的显富贵、银子的辟邪,玛瑙的也行,总之,哎呀,我的手指好像刚才铺床的时候累到了,有点红了啊。” 梅兰竹菊哪能看不出这小丫头,是在贪她们的东西啊,于是不管若云说什么,她们都满足,不一会儿,四人首饰荷包空空。 而若云呢?脖子上玉坠项链好几条,手腕上手镯都快套到手肘上了。 头上跟孔雀开屏似的,插满了步摇和簪子,而且,手里还拿着几个漂亮的荷包,估计里面的金银不少。 梅傲雪说道:“若云啊,这下你满意了吧?可否说说殿下的事儿了吗?” 若云靠近了李宽卧房门口,说道:“殿下,满了,拿不动了,盒子你事先说好的,拿来吧,奴婢可累坏了呢。” 只见李宽的卧房门,错开一道缝隙,李宽递出一个大木盒子。 若云小心翼翼的接过来,马上将自己刚才的“收获”,一股脑的全装在盒子里,等她弄完了。 李宽从卧房探出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多谢四位为若云这丫头,凑齐的嫁妆。 日后她嫁了好人家,都拜四位今日所赐呢,不过…傲雪,你进来,我有话说。” 梅傲雪红着脸,进了李宽的卧房,临进门还看着其他人羡慕的眼神,在她身上回荡。 第133章 情话表白摘花夜(改) 长安,赵王府,望云阁,梅傲雪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进了李宽的卧房。 李宽端坐在桌案边上,品着茶,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着梅傲雪。 而梅傲雪却红着脸走到了李宽跟前,害羞的说道:“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宽微笑道:“傲雪啊,我哪敢有什么吩咐啊?你们不是让常宣和若云来吩咐过我了吗? 我这等着你们的裁决呢,不过,你们今天可是损失惨重啊。 不说先前给常宣的银子,就说刚才若云的那笔,估计你们四人,今天可足足有三百多两银子出手了啊! 你们四人在武德殿省吃俭用的,积攒下来的钱财和首饰,可都交付给他人了啊。怎么? 你四人这是千日打柴一日烧吗?你们这到底是为何呢?按理说,你们都已经有了采女身份。 侍寝这事儿也在情理之中,但我就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急切呢?” 梅傲雪想了半天,估计是想找个能说服李宽的理由,于是乎,她坦然说道:“殿下,您整日忙于各种俗事,怎会明白我们这些奴婢的想法呢? 内务府总是差人来问询,虽然,我们都按您交代的话去搪塞,但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况且,您现在已然开府了,大婚就定在您陇右练兵结束,但出征的日子,估计也会接着临近。 难道殿下只想与未来王妃….我等奴婢总是想,殿下如果多留下子嗣才好。 奴婢们是想为殿下多诞下几个麟儿,血脉传承终究为人伦大道,希望殿下能理解。” 李宽也明白,这也是皇家所希望的,毕竟,李唐人丁相比其他朝代稍微兴旺一些。 但终究从李世民这一代来算,嫡子的后代,总是被人所重视的。 李宽看着梅傲雪,说道:“傲雪啊,要说从你们到武德殿到现在,了解我也有半年多了,你们四人真的觉得,这冰冷的王府内的生活,真的适合你们吗? 如果你们向往其他生活的话,我可以重新奏请内务府,你们可以去选择,你们最最希望过的那种生活。” 这话一出,梅傲雪马上跪拜在李宽脚下,有点哽咽的说道:“殿下可是不要奴婢等人了吗? 难道奴婢们做错了什么吗?殿下就是我等的向往,殿下就是我们的天啊! 从您把我等领入武德殿那天起,殿下为我四人起名,这都是恩赐啊! 不说平日里,殿下多恩宠我等,我等在众多宫人里,也是最为让殿下关照的。 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亲王,您是看不到底层的生活的,您不知道我等以前在掖庭过活的日子。 更不知道其他亲王身边的宫人们,平日里是什么样子,您护着我等,纵容我等。 您知道蜀王殿下和越王殿下那里的随行内侍总管,是怎么打骂宫人的吗? 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惩罚也接踵而来,也许第二日,就会被排挤到其他地方去,掖庭,也许就是最后的归宿。 很多宫人被遣散后到宫外,也许是自由的,但没了主子这片天,那注定是如柳絮一般过活。 更何况,我等有殿下呵护着,殿下,您这是想让奴婢等人去过非人的生活吗? 殿下也许不知,您往日的一个笑容,就让我等多么开心,殿下的喜乐,在我等眼中是何等的重要。 哪家的主子,会给奴婢买东西,您知道吗?您从宫外捎回来的每一样东西,我等都如何去珍惜,殿下第一次出宫带回来的四个小布偶。 奴婢等人一直留在身边,有时候,会跟这布偶说说话,殿下从孙真人那里带回的甘草药丸,奴婢每吃一颗就无比的开心,因为那是殿下送给我等的。” 听着梅傲雪的话,李宽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她们这些宫人心里是多么的重要。看着李宽的表情不像刚才那样凝重了。 梅傲雪又笑着对李宽说道:“殿下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奴婢亲手缝制的。 每一针,奴婢缝制的时候都在想,民间的女子为自己夫君做衣服时,也如奴婢这般幸福吧。 每天早上,奴婢为殿下整理衣服,奴婢也在想,哪个风流才子出门之前,是不是他的妻子也为他这般整理衣服呢? 殿下回来晚了,小幽总是惦记殿下饿不饿,小月担心殿下的卧房舒服不舒服。 总是反复的去查看,沐浴的水是否温凉合适,她每次亲手去试。 心慧有点大大咧咧,但她总是一天天在奴婢耳边说起殿下,她天天猜殿下在宫外遇到什么事了。 天天都猜殿下在宫中行走,会遇到什么人,按殿下的脾气和秉性,会说什么样的话。 殿下每次在外,但奴婢身边的人,都在奴婢这里谈论殿下,仿佛殿下还在那卧房中看书,还在院中练武,还在为我等想新的菜式,还在考虑新的糖果,加入什么才更好吃。 殿下,您那荷包里的吃食,每日心慧都会精心挑选,肉干要最新鲜的,糖果要最漂亮可口的,软硬合适的。 就连荷包的样式和颜色,她都要跟奴婢今日为殿下准备的衣服相搭配。 殿下爱吃鸡肉,小幽小月天天为殿下尽心的去挑选活鸡,两人在鸡笼边一看就是半天,一定要选个做为顺眼的才行。 就连每次宰鸡时,那下刀的地方,都是一样的,每一寸鸡皮都要反复查看,她们生怕有遗留下的鸡毛,没拔干净会影响殿下来吃。 殿下爱吃的羊腿,她们也是反复刷蜂蜜,就那么一点点的等着风干。 细盐和香辛料涂抹均匀后,也等着味道完全浸入才罢休。 我等四人觉得,只有如此对待殿下,才能表明我等的心意。 殿下,这不光光是一个奴婢对主子的忠诚,您能明白吗? 您知道您练功的时候,小幽偷看了还笑眯眯的对小月说:‘那是她的殿下,是她心爱的殿下。’ 小月每次交给常宣的那为您擦汗的锦帕,都是小月她亲手反复的揉搓到柔软后,用温水浸泡合适了才行的。 您是没看见她当时的样子,不是真正的喜欢,她能如此认真吗? 她那甜蜜的样子,也许就是一位妻子对夫君的期盼吧。 奴婢等人知道,殿下不可能为我等分心,更加不能让我等多得到多少恩宠。 因为殿下是亲王,您有未来的王妃、侧妃、夫人,将来还有庶妃,我等没那么多争宠的意思。 就是想为自己心爱的男人诞下子嗣,就是想得到殿下怜惜,殿下,您说这些真的就过分吗?” 李宽听着梅傲雪的话,在脑海里,脑补她们四人平日的举动,真的切切实实的感到了,这她们四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 也许这个时代的人,不懂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因为这个时代的夫妻制度,注定无法专一这一份爱。 李宽看着眼前的梅傲雪,将手放在她的头顶,笑着说道:“傻丫头,你们都是小傻瓜,我也是傻子,居然还想让你们去寻找自由,看来没必要了。 我也是生怕将一份感情分成若干份,让你们一群女子去分,这终究会苦了你们。 但你们既然都希望在这王府生活下去,我选定了你们,你们认定了我,那咱们就一起将这王府从冰冷捂到热吧。” 说着,李宽起身,一把抄起了梅傲雪的肩膀,一推她的头,让她后仰过去,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腿弯。 直接一个漂亮的公主抱将她抱起,让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怀里。 李宽微笑的看着怀里的梅傲雪,轻声的问道:“可否愿意与本王,一起去床榻一叙?” 梅傲雪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抱弄得脸上绯红,羞涩的点了点头,李宽哈哈大笑用陕西腔调说道:“额也丝有婆姨地人嘞,泽床塌勾大,额地婆姨嗨蛮耗看地么,哈哈哈。” 听着李宽的乡间胡话,梅傲雪将头埋在了李宽的胸前,李宽三步两步就来到床榻边,轻轻的将梅傲雪放下。 李宽也跳了上去,运内功周围一点,四周的幔帐落下,幔帐内衬的红色,把两人的脸映照得更加红。 李宽轻声说道:“你不会觉得这样就简陋吧? 要不要我去点个蜡烛,之后弄个大红盖头给你盖一下,我亲自揭开?或者摆和合衾酒什么的?” 说着,李宽就要动身,梅傲雪一把拉住李宽,冰凉的柔荑盖住了李宽的嘴,说道:“殿下不可,那是您娶正妃之礼仪。 我等都是奴婢出身,虽有采女名号,但不可越礼。殿下只要怜惜奴婢就好。” 李宽用手撑着自己的头,侧卧着看着眼前躺着的梅傲雪,说道:“傲雪,你很漂亮,四人当中,你最为漂亮。” 说着,李宽低头亲吻了梅傲雪的额头,而梅傲雪害羞的闭上了眼。 那长长的睫毛煞是可爱,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幔帐内的浪漫气息很是浓郁。 一炷香后,李宽和梅傲雪竟然被人无情的打扰了,没办法,兰心慧、竹小幽和菊小月三人。 就像波斯猫组合一般,出现在了李宽的卧房内,三人都扁着嘴,似乎在等李宽的话。 李宽当然知道她们的心思,看着幔帐外的三人,李宽也感到她们对自己的情谊。 于是他就说道:“你们四人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啊,希望你们不要怪我把感情分薄了哦。” 这新晋的波斯猫最合也都点头称是。 翌日,李宽依然早起,一套拳法虎虎生风,之后又耍起灵动飘逸的剑法,仿佛又体会到了新的招式。 而端坐在房顶的独孤雨却说道:“哎呦呦,这殿下今天的气息,都不同了啊,大男子汉了吧,瞧人家这招式,估计神仙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吧。” 李宽没理睬她,继续练剑,最后收招之后,长出一口气。 他对独孤雨说道:“对啊,本王从今天开始,就是大丈夫了,怎么了?你个小女子,怎么羡慕我这帅气刚猛的武功了吗?” 独孤雨撇嘴说道:“哼,我羡慕你干嘛?我要羡慕也羡慕你的那四朵娇花,哼,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有这么好的命啊?” 李宽笑道:“我跟她们是内务府报备的,开府大婚圣旨里,那最后一小段,可有她们的名字呢! 你和我?那是偷情,拜托,你早怎么不说啊,早知道把你的名字,也加进去报备多好,现在倒说起风凉话来了。” 独孤雨没去硬顶李宽的话,而是轻松的站起身来,一脸坏笑的说道:“我嘛,不着急。 我可以慢慢来,你还是想办法去哄哄你的燕无双吧,她一早上,就一张臭脸去找你的四家将出气去了呢。 估计她对四这个数字呀,很是敏感呢,也活该着你那家将倒霉吧。 你最近最好绕着她走,她那股子戾气,很是吓人的,我都不敢去招惹她。 殿下你也自求多福吧,行了,我走了,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喊我啊。” 说着,独孤雨又一次展现了她那鬼魅的轻功,而李宽又再次小声嘀咕道:“说了多少次了,什么叫我的燕无双啊?她是我的吗?我怎么不知道?盖过章了吗?奇怪!” 第134章 香艳复仇 长安,赵王府,李宽练功之后,独自沐浴完成,他本以为会有人,给他准备好浴袍的。 结果浴室墙上挂着的,还是刚才的衣服,他心想,兰心慧不会还没起来吧? 李宽狐疑的,简单穿戴,回到卧房,望云阁内堂,看到桌上连早餐都没有。 这下子,他更加疑惑了,小幽和小月连早餐,都不给自己做了吗? 李宽清楚的记得,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分别把那四个丫头,都拍醒了啊? 虽然,这有点不人道,应该让她们多睡会儿的,但李宽也怕其他人看出端倪。 毕竟,一位皇子亲王,夜御四女,一旦传出去,多少也有点不像话啊。 李宽心想,算了,还得进宫去见李世民呢,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李宽去到更衣室,只见到自己的道袍,也不能穿这个进宫去啊。 这不伦不类的,即使李世民不说,让其他人看到也终究是不好的。 李宽有心想叫梅傲雪前来,为自己更衣,但他又想,不会那四个丫头,真的没起来吧?难道初经人事的女孩子,都习惯晚起吗? 李宽又出了更衣室,想找自己的贴身宫人若云,问问情况,也许她知道自己的王爵袍服在哪里。 结果当李宽再次来到望云阁正堂的时候,王府大总管常宣,领着一众宫人内侍,都手端托盘,排着队进来了,常宣身边还跟着小脸红扑扑的若云。 李宽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只见梅傲雪、兰心慧、竹小幽和菊小月四人,都穿着漂亮的宫装罗裙走了进来。 而她们与往日最大的不同就是,发髻的样式都改变了,已婚的美人髻,不再是待嫁的女孩子了。 而她们四人,都郑重的跪拜下来,整齐的对李宽说道:“妾身拜见殿下。” 李宽一下子恍惚了,连自称都变了,你们不愧是专业的啊,难道这是什么仪式吗? 李宽一脸懵懵的看着常宣,常宣张扬着他那扑克牌一般的脸,几步到了李宽身边,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垂那里了。 常宣有点颤音的说道:“殿下啊,奴婢给您道喜了,咱们赵王府,终于能向内务府交差了。 这不,梅兰竹菊四位采女贵人,今日正式入住赵王府内院了。 望云阁后面四座小配殿,她们终于有资格入住了,还请殿下为她们的住所起名。 另外,还请殿下亲手,将这妇人发髻的玉步摇,为她们四人亲自戴上。 这也是讨个好彩头,希望殿下将来子嗣繁茂,百子千孙。” 李宽咧着半边嘴,讥笑的对常宣说道:“一大早就这么多节目,我就是想找件袍服好出门。 呵呵,我牙还没刷呢,你就让我给她们四人的住所起名字,灵感何在啊? 我可还饿着呢,你让我这运动过后的胃,情何以堪啊?” 李宽话音刚落,只见若云一拍手,有宫人将李宽最喜爱的粟米粥,端了上来,小拌菜齐全,还有刚烤好的锅盔。 早餐往桌上一放,常宣继续说道:“殿下,您吃着,奴婢给您倒茶,您想着,反正咱们不着急。 但有一点,您想多久没关系,住所名字一时半会儿,起不起的不打紧。 但这玉步摇,还请殿下您先为四位贵人,亲手佩戴上吧,要不贵人们还得跪着,这您不心疼吗?” 常宣这么一说,李宽心有悸动,立马上前,亲手将托盘里的,长孙皇后亲赐的四支玉步摇,插在梅兰竹菊四位采女的头上。 并且,让她们起身,她们四人整齐的拜谢李宽,这也象征着她们从今天起,身份的变化。 李宽将锅盔掰成一块块的样子,放在粟米粥里,之后夹起小菜就着吃。 稍显干了点,就喝一口常宣倒的茶,沉吟了半天,李宽说道:“你们四人各自选择入住的地方,名字嘛,我就按你们的名字来顺着起了,起得不好,别怪我啊。” 常宣一脸殷勤的笑道:“哪儿能呢?殿下啊,这是她们的福分啊,奴婢替她们多谢殿下了。” 李宽一脸别扭的看着常宣,说道:“你谢个什么劲儿啊? 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你瞎积极个屁啊!难道你又收她们好处了不成吗?” 常宣一脸尴尬的赔笑,而心直口快的兰心慧却说道:“殿下,这您就不懂了,还是让奴..让妾身给您说道一下吧。 常宣谢您是有道理的,如果妾身四人,能为殿下诞下子嗣的话,内务府是有赏赐的。 首当其冲就是,得赏常宣呢,因为他是王府大总管啊。 另外,妾身都算是武德殿出来的老人儿,他道谢、跟我们四人道谢、差不多的,反正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感激殿下您的。” 李宽一听,还有这么个说法啊,于是他微笑的说道:“那我就欣然接受常宣的谢意了啊,行,王府有你,我放心多了。 傲雪入住的地方名字就叫:暄妍阁。 心慧入住的地方名字就叫:庭秀阁。 小幽的叫:湘娥院。 小月的叫:芳姿院。 匾额就让常宣去办吧,所需之物,你自己看着办,我就不过问了,我要进宫去呢,父皇还等着我呢。” 说着,李宽就放下手中的吃食,准备更衣出发,而常宣自然领着宫人内侍们离开了,他还有事要办呢,四位采女贵人的住所,都归他去忙活了。 临走的时候,常宣让常晓,在门口侍候着,但别去打扰李宽和四采女说话,若云自然有眼色,跟常晓做伴儿,一起去做小门神了。 梅傲雪很熟练的给李宽穿衣,其他三人也各自将发簪玉带荷包玉佩什么的,为李宽穿戴好。 四人围着李宽,让他很不好意思,李宽笑嘻嘻的说道:“以前你们四人,给这王府当家作主时,就没现在这么理直气壮吧,还得是我的功劳,名正言顺了吧。” 梅傲雪羞红了脸,不去跟李宽分辩,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李宽的对手。 竹小幽和菊小月却有自己的招数,时不时的挠李宽的几下痒,算是报仇了。 而兰心慧不卑不亢的说道:“殿下这是有点得了便宜卖乖的意思,这点儿妾身可是看出来了啊,怎么?难道殿下以前不是真心让我们四人当家吗?” 李宽瞥了兰心慧一眼,说道:“你呀,还真说到点儿上了,以前让你们当家,你们还多多少少惧怕常宣不是? 但现在你们完全可以女主人的姿态去命令他,你看他听不听,不听话就揍他。 不过,我可没占便宜啊,昨晚分明是你们四人,占我的便宜,要不咱们去找人评理去?嘿嘿。” 梅傲雪羞得,轻轻捶了李宽的胸口一下,而李宽顺势拉住她的手不撒开。 其他三人看着梅傲雪的笑话,也不来帮忙,李宽却大手搂,四人都被他搂了过来。 李宽长出一口气,说道:“有你们真好,这才有家的感觉,要不这王府有点空。 虽然,到处可见到人,但还是空,心里空,有了你们,心里被填上不少。 有了念想,出门在外也有个牵挂,这样才算是人生啊。” 说着,李宽趁这四人还没开始感动落泪,李宽就撒开自己的臂膀,笑嘻嘻的跳步出了望云阁。 突然,他又转回头说道:“今晚谁陪我,你们自己商量吧,反正晚上是有人陪我了,记得给我准备晚饭啊,宫里说不定不管饭呢,我走了。” 说着,李宽就直奔府门而去,竹小幽歪着头说道:“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啊?” 菊小月点头说道:“一般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人出来跟殿下搭腔的,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啊?” 兰心慧说道:“今晚我陪殿下,你们谁也别抢,尤其是傲雪。” 梅傲雪说道:“嗯,不抢,不抢,我得去给殿下准备去陇右的东西呢。 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但话说回来,殿下好像真的忘了什么事吧?” 这时候,只见独孤雨一下子飞身从房顶跳下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半回头看着梅兰竹菊四人说道:“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位可好,一下四个,居然把我这影子忘了,也不知道喊我一声,哼,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说着,独孤雨就几个跳步,带着一股子吵架的气势,也往府门方向而去。 赵王府门前,李宽本应出发的,但却遇到了自己的师伯,红拂女张出尘。 李宽向红拂女见礼,两人寒暄了几句,原来红拂女是来给李宽送东西的。 一把精致的经过复合弓原理改装的手弩,连带三个铁质的弩箭盒。 红拂女本想把东西放下就走,因为她没想到,会在府门前会遇见要出门的李宽。 于是她把手弩交给李宽,说道:“宽儿,师伯把这手弩改装了,你这把是最好的,稍次一点的,让我送给靖哥哥了。 师伯还要回去给靖哥哥,整理去陇右的所需之物,看来你也有事要去做吧,行了,师伯也不多说了,我回去了。” 李宽也知道,丈夫和徒弟出征,给红拂女师伯的压力也不小,于是他说道:“师伯保重,徒儿会替您照顾卫公的。” 红拂女笑道:“他照顾你还差不多,练兵就不说了,出征之后,你能保证和他是一路进军吗?傻孩子,行了,师伯走了,你自己也保重吧。” 李宽目送红拂女离开,而侍卫将李宽的马牵来,李宽将手弩放进了马屁股上的皮囊里。 李宽刚想跃马前行,只见骑着马的独孤雨在后面赶来,说道:“殿下也不等等属下,属下差点落下,殿下不可独自行动。” 李宽笑道:“我武功这么高,我怕什么啊?我以前也独自行动过啊! 再说了,我是去皇宫,难道长安城里,也有人敢来行刺我吗?笑话。” 独孤雨却讥笑道:“以前我不管,现在你有四个美艳娇滴的小夫人。 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她们还不把我扯碎切丝磨粉活吞了,安全起见,还是我受累跟着你好了。” 李宽回头笑道:“你哪那么多怪话,行了,我们出发吧,父皇还等着我呢。”于是乎,两人策马直奔皇宫而去。 赵王府门外百步拐角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一位美艳无比的女子,对一位白衣男子说道:“南宫隐,你们的人都是废物,按理说,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赵王李宽了,怎么还不动手呢? 等时机出现吗?再不出手的话,大军就去陇右了,难道你们想去偷营不成吗?” 被叫做南宫隐的白衣男子,正是在李宽从选帝陵址回来的路上,遇到的的那个没能交手的那个高手,而这刚才说话的女子,正是裴府的落选王妃,裴锦绣。 南宫隐很飘逸的端起眼前的茶杯,满不在乎的喝了一口,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再者说,我也不是你裴家的附庸,我们南宫家,随着自己的本心做事,用不着你来指派我做事。 我倒是好奇了,原本一手好棋,怎么就被你走得,如此出人意料呢? 反倒让萧家捡了个便宜,再说了,你让我去刺杀那赵王李宽,你不怕你侄女守寡吗?” 裴锦绣本想发怒,但她还是见过大场面的,摆出一副慵懒的妩媚样子,说道:“馨莹那丫头,就是个没福气的。 我这做姑姑的落选了,她都没能成为正妃,结果原地不动,还是侧妃的位置。 倒是那萧菲菲,她好手段啊,居然能让李宽那呆子看上。 听说还有个什么徐家女子,也入选了赵王府夫人的位置,真是奇怪。 李唐皇族竟然接受一些小门小户,门阀他们都结交不起了吗?哼哼,难道这是陇西李氏的试探和妥协不成,真是堕落。” 南宫隐没去搭腔,而是看着李宽和独孤雨策马离开之后,说道:“我们南宫家,是受荥阳郑家的委托,才接下这事情。 不过我们可没打算,杀死这赵王李宽,况且,我们的目的并不在此。” 裴锦绣腾的坐起身,皱眉问道:“那你们这不是白忙一场了吗?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南宫隐瞥了裴锦绣一眼,说道:“你哥哥裴律师都不来打听的事,你却这么关心,你的目的呢? 是不服气赵王李宽,将你从王妃人选中剔除,还是单纯的跟李唐皇族置气呢? 或者说,你们裴家想有更大的作为呢?又或者说,你们裴家背后还站着什么人不成?” 没问出结果,又听到一些新的问题,裴锦绣自然没去回答,只是换了很诱人的姿势侧卧下来,单手托腮,眉目传情。 她轻咬着透亮的薄唇说道:“南宫阁下,还未曾婚配吧,咱们这些门阀世家,不就是想图个长久吗?谁知道这李唐,是不是也二世而亡呢? 要我看来,这李世民跟那杨广,都是爱折腾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个,全国的揭竿而起呢?你说是吧!” 裴锦绣举手投足之间,似乎还有撩拨人的意思,但南宫隐却不为眼前香艳的一幕而动。 他继续喝茶,说道:“我不想跟你谈这些,有什么正事,还是让你兄长裴律师来谈吧,咱们以后别见面了。” 说着,南宫隐撩起马车的门帘下去了。而马车上的裴锦绣,却怒目圆睁,那洁白的贝齿咬了几咬,愤恨的不得了。 之后,她敲了几下车窗,等候在马车后面十余人,骑马直追李宽而去。 而裴锦绣坐起身来,狰狞的说道:“不求你南宫家,我自己也能要这赵王李宽付出代价! 要让他知道,我裴锦绣可不是好惹的。李宽,负我者,定要百倍还之。” 第135章 致命邂逅 长安街头,李宽和独孤雨策马疾驰,但按他们俩的性格,速度也没有太快,毕竟,路上行人也不少。 刚出了坊门,李宽看着身边的独孤雨说道:“你今天怎么表情这么严肃呢? 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样子啊,有什么心事啊?说来听听。” 独孤雨瞥了李宽一眼,小声说道:“殿下,属下今天有点心绪不宁,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李宽一脸好奇的问道:“不是吧?是不是你昨晚没睡好啊?或是着凉了啊?看你有点黑眼圈啊。” 独孤雨长出一口气,有点调侃的说道:“可能是我过虑了,不过昨晚那望云阁内的声音有些异常。 估计,那香艳的场面很是精彩吧,不知道殿下你是不是也认同属下的说法呢?” 李宽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说道:“你怎么还有这毛病啊,影卫都爱听声儿吗?这习惯得改改。 本王希望你作为影卫,虽要恪尽职守,但也别太拼命了,该休息就休息,别总在我卧房顶上逗留。” 独孤雨没理睬李宽,而是看着前面,说道:“殿下,有点不对劲儿,平日里这条街道的人很多的,叫卖的小贩也不少。 怎么今天人少了不说,连小贩也没看到一个,你还记得那个茶水摊吗?风雨无阻不停歇的,今日连那里也没出摊,真是奇怪。” 李宽一听,顺着独孤雨的思路,去看眼前这条熟悉的街道,平日里,李宽总是路过这里。 就算在武德殿居住的时候,也是从这条路去别院的啊,今天确实与往日不同了。 刚到街角,李宽和独孤雨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出现了几个牵马的人,似乎挡住了去路。 倒也不是说,这些人刻意阻挡,但这些人明显摆出了阵势,形状像个口袋一般。 而且,旁边的小巷里,都被堆满了杂物,似乎就是冲着李宽他们而来。 独孤雨敏锐的感觉,这可能是有人要对李宽不利。 她作为李宽的影卫,是长时间跟着李宽的,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就知道,这是明晃晃的截杀。 因为对方的人数,不断在增多,李宽和独孤雨都是小心的人,想转回头退出这条街道。 但当李宽想调转马头的时候,后面同样出现了一队人马。 而这队人马,没像前面的那些人,都下马牵着马,向李宽这边前行,而是以冲锋的姿态,堵住了李宽他们的退路。 李宽不知不觉的,将手按在红拂女新交给他的手弩上,单手上弦,还加了一组弩箭盒。 这弩箭盒,就像后世冲锋枪的弹夹一样,内有十支弩箭。 独孤雨的手也在马鞍上摩挲,几支暗器飞镖在手,这才让她稍微的定了定神,说道:“殿下,有危险,对方明显冲咱们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有后援,不过看他们已经清了街道,估计外围还有他们的人。 殿下,你用轻功先走,我来断后,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李宽看了看两侧的房屋,发现二楼并没有窗子之类,有弓箭或者弩箭探头。 这才让他稍微的轻松了一点,他怕万一对方有暗箭对付他们的话,那就不妙了。 李宽盯着不断靠近他们的人马,小声对独孤雨说道:“我怎么能留下你一个人呢? 放心,最近手痒了,又想试试新弩箭效果,顺便看看武功精进了没有。 老办法,你打灵巧外围,我主攻,不能让他们人多就吓到我们。” 独孤雨却说道:“敢在长安城内行刺亲王,对方定是有什么来头,殿下,不可力敌,要不咱们智取吧?” 李宽笑道:“智取?咱们怎么智取啊?要不咱俩认怂?都以轻功飞出去好了。 但这也不是我的性格啊,不管他几路来,我自一路去,咱们今天就称称他们的斤两,如何啊?” 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也知道眼前这位小爷,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想让他退避三舍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或许就根本就没怀上。 李宽下马,手持手弩,将两个弩箭盒插在腰间,拍了拍自己的马儿,马儿好像懂了李宽的意思,独自去到一边。 而独孤雨却飞身,到了李宽旁边的房屋二楼,她的马儿也去找李宽的马儿了,看来他们的调教的马儿,都很通灵性啊。 独孤雨以暗器在手,伺机而动,李宽却左手持手弩,随时准备激发。 而李宽面前的人马,虽形成了包围,却都没上前问话,后面的人直接就以骑兵冲阵的方式,向李宽而来,且马速不慢。 李宽听到后面的人,发动攻势了,也没去看,直接一脚,将路边的一个闲置长条板凳踢起,之后用右手一掌推出,只见那板凳飞向了后面。 而骑马而来的人数不少,足有十余人,他们也没想到李宽会这一手,但眼前这板凳飞来,他们如若不躲闪的话,那定会被砸中。 而头前的人一旦停滞下来,那后面的人就会被阻碍或者绊倒。 这可怎么办啊?只见最前面的人,直接冲向了空中飞着的板凳。 他想自己以身体阻挡这板凳,而且,他挥手示意,让后面的人从他身边冲过去。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面对的两人是何等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在二楼以壁虎样子,等着的独孤雨飞身下来。 以她灵巧的轻功,一点空中的板凳,再一纵身,一个凌空翻滚,一支飞镖直插这骑马人的后脑。 之后,只见她稳稳的坐住了,这准备牺牲自己,而成全同伴的傻瓜,独孤雨以背靠背的方式,落在了飞驰的马上。 独孤雨一个半回头,用嘴叼回了自己的飞镖,而她的双手瞬间发动暗器飞镖。 想从两侧通过的人,都纷纷的落马了,再去看那些倒霉的家伙,无不喉咙中镖而死。 独孤雨双脚一夹马腹,以最快的速度,向李宽而去,只见李宽飞身一脚,将独孤雨最先杀死的家伙踢了下去。 他自己稳稳的落在了马上,这样他就跟独孤雨背靠背,形成了防守阵容,且解决了后面企图冲阵的人马。 马速不减,直接冲向了最前面那些人,李宽大喝一声,手弩激发,一个人倒下了,再上弦,弩箭盒里的弩箭,随着上弦也到了激发位置。 李宽又发一箭,又一个人倒下了,这一幕,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对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战法。 而就在距离对方,还有不到三十步的地方,独孤雨再次一个后空翻。 她落在了李宽的面前,这样他们俩相对而抱了,这个姿势很是暧昧,但他们俩都没多想。 独孤雨一把接过李宽手里的手弩,说道:“你控马,兜一圈儿,让我试试这新玩意儿。” 李宽心领神会,双手拉着马儿的缰绳,又疾驰了十步左右,一个横跨,一带马儿缰绳,以侧面面对对方。 独孤雨连发三箭之后,李宽再次一带缰绳,这就形成了李宽背对对方,而独孤雨紧紧抱着李宽。 她在李宽背后将手弩上弦,不断的激发,一个弩箭盒打完了。 她又从李宽腰间,取下新的弩箭盒,继续激发,直到撂倒对方七八个人之后。 她说道:“这玩意儿也没什么意思,还没我飞镖好用,还给你。” 李宽接过手弩,撇嘴说道:“是你准头不够,我一箭一个,你十七八箭,最多命中一半儿而已。” 独孤雨不服气,说道:“术业有专攻,我是玩暗器飞镖的,不信你看。” 只见独孤雨飞身空中,以天女撒花的方式,连发几十枚暗器飞镖,直接将对方剩下的十余人都击杀了。 之后,她用轻功点了街道两旁的房檐,又一个纵身,回到了李宽的马上,这回她又跟李宽背靠背了。 李宽斜眼看了看独孤雨的战果,说道:“你这叫有准头?你是以数量取胜的,你看看,那边有个人都成刺猬了,真是浪费。” 独孤雨舔了舔嘴唇,晃着小脑袋说道:“你管我,我暗器多,反正打造暗器的钱是你出。 对了,对方这不是放人马来让咱们杀的,一定有什么阴谋,咱们得想个对策。” 李宽却说道:“正主来了,你去找巡城兵马,前来收拾残局吧,我亲自来会会他。” 说着,只见一个身高足有过丈的强壮男子,站在街角处看着李宽。 而独孤雨也注视到了那人,她皱眉说道:“殿下,不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人马暗藏,你独自一人以身犯险,这不符合我影卫的职责啊。” 李宽下马,笑道:“这个时候,你想起职责了?你去吧。 对方的小喽啰都死光了,就剩下这个高手了,你快去快回,没准你回来时,还能看到好戏呢,正好我活动下筋骨。” 独孤雨看到李宽如此执拗,也不好再劝,因为她知道,多说无益。 李宽的性格就是这样,他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独孤雨对李宽说道:“殿下小心,如果不敌,千万别逞强,我这就找巡城的兵马。”说着,独孤雨纵马而去。 李宽在街边拉过一条破板凳,坐了下来,微笑的看着对方。 李宽还不断的用手指一勾,像是在挑衅,但对方别看肌肉发达,头脑却不简单,慢慢的走了过来。 走近一看,对方的相貌狰狞,大光头上留着几根小辫子,但梳理的很是整齐,应该是胡人打扮,也不知道西域人,还是突厥人。 这人脸上那一条长长的伤疤,从左边太阳穴,一直横贯到右边耳垂处,那鼻梁明显是曾经被打断,又重新垫起来的。 一张狮子嘴,不断的蠕动,好像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又不知道从哪里说,按李宽的估计,这家伙未必会说汉语。 对方在距离李宽二十步的地方停住,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说道:“我叫阿史那鲁汉,突厥人。 哼哼,唐人小子,你的武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咱们试试?” 李宽讥笑道:“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你想挑战我,我就要应对吗? 笑话,你这家伙定是被人利用了,看看这一地的死人,你们定是被人卖了,没准还得给人家数钱呢吧? 突厥人,你没事来这长安城干什么啊?想找人打架,也不是这个找法啊,快点回草原吧,大唐是很危险地。” 阿史那鲁汉并没有被李宽的话所激怒,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唐人小子,我与这些人,不是一路的,但我知道,你是负心汉。 在我们草原,负心汉会被拴在马儿后面,拖地而行,一天后再看,不死的话,就算是长生天不收,死了就天葬,喂狼了。” 李宽哈哈大笑,说道:“我?负心汉?这从何说起啊?难道我发誓要娶你妹子,又反悔了不成吗? 嗯,让我想想,你妹子叫阿史那鲁莽吧?这个名字,一听就结实,透着好养活,哈哈哈。” 李宽的嘴狠毒,他的目的就是想激怒对方,好看看对方的实力如何,他不想先发制人,他向来都是后发先至的。 但今天明显是遇到了慢热的人,阿史那鲁汉并没有生气,而是撇嘴道:“唐人小子,不诚实,看来我得让你想想你的过错。” 说着,阿史那鲁汉去拉一匹死马的缰绳,因为刚才独孤雨的天女散花,也杀了几匹马,李宽却奇怪,这家伙没事去拉那死马干什么啊? 但就在李宽好奇的时候,突然间,阿史那鲁汉一把拎起了那匹死马,抡圆了在空中转了三圈,之后一贯力气,将那死马直接扔向了李宽。 李宽被眼前的一幕吓蒙了,因为他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有将马抡起来的力气,死马也是马啊,那也有个四百左右斤吧,这哪是人啊?这是终结者吧你。 第136章 阿史那鲁汉 长安街头,李宽现在眼里的映像场景很是壮观,感觉跟后世看3dmax电影似的。 因为他明显看到一匹飞马向他飞来,确切的说是一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被人硬生生的用力气,扔向他的马。 可怜的马,可怕的力气,和不敢继续傻傻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李宽。 但眼前的一幕,还不算太过惊险,因为李宽运足内功,用后世太极拳的招数,算是以四两拨千斤吧。 利用旋转卸力的方法,将这匹飞来的马之凶险,勉强化解了。 正在李宽擦冷汗,想庆幸自己躲过一难的时候,又一匹马飞了过来。 李宽这次没再用太极拳的招式,马上一个后躺式的铁板桥,如《骇客帝国》里基努里维斯一般,躲子弹的帅气姿势,又渡了一劫。 但这阿史那鲁汉此时,却亲自冲上前来攻,一个扫堂腿向李宽袭来。 李宽明显感觉下盘有一道劲风,即将刮过一般,他没想那么多,后空翻双手撑地,再正踢三脚,都踢向对方的脸。 阿史那鲁汉显然是有所准备的,好像他知道李宽这个招数。 只见他用手掌轻轻几下,挡掉又最后一脚,再加一个反推,他只是向后退了两步,算是卸掉刚才李宽那三脚的力气。 之后,他哈哈大笑,说道:“唐人小子,没想到你的功夫不错嘛! 躲过我三次攻击,还能有这么强的脚力,手掌都有些被你踢麻了,过瘾啊,过瘾。” 而李宽在地上不断的活动着自己的脚,笑道:“用手掌硬挡我三脚,还能最后反推一招,你也不差,咱俩算是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啊。” 结果阿史那鲁汉却撇嘴说道:“我是英雄,你却不是,你是负心汉。 负心汉是做不了英雄的,还有,什么星星月亮的,别说那些酸词儿,我听不懂。” 李宽哑然失笑了,这哪跟哪啊?不过李宽还是说道:“那咱们就再来过,真正过几招吧,要不你会被巡城兵马擒住的。” 阿史那鲁汉听了之后,明显一愣,随即,他恶狠狠的,如蛮牛一般冲了过来,而他踏过的地方,明显地面一陷,显然力气是非常惊人的。 李宽这下子,也开始认真应对了,他没用所谓的太极拳的招数去试探,而是运足内功,硬抗着。 阿史那鲁汉先是连续三拳一肘,之后是飞身几个回旋踢,真看不出这么高大强壮的身体,居然也有灵巧的一面。 按理说,他这样的攻击,定会因为速度慢,而露出破绽,但李宽硬是没看出来,因为阿史那鲁汉的速度,绝对不慢。 李宽分别接招,但他也不是接招这么简单,每接一招,都来个小动作,以内功集中在手指头上,一接一点,不留痕迹。 不拖泥带水,而且,不给自己留后患,躲闪的同时,不断的调整步伐,最后提了一口丹田气,汇聚掌中,一招双掌探出。 带着劲风的掌法,直接打在对方的胸口上,而阿史那鲁汉却看出李宽这招,马上停下了自己原本的攻势,也站定脚步,耸肩提臀,以双掌接招。 但他所练的明显是外家功夫,不像李宽的内功修炼,硬生生的接住了接住了,但他却连退了七八步。 那狰狞的大脸,几番痛苦的表情,双手下垂,不断的颤抖,只听他说道:“唐人小子这功夫邪门,有妖术。 我不跟你打了,负心汉果然有一手,我走了,以后我练好功夫再来找你。” 李宽感觉这阿史那鲁汉,也有他可爱的一面,这么憨厚的样子,很有意思。 而这时候,阿史那鲁汉想走却走不了,巡城兵马一众骑兵步兵,能有五十人左右,不过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堵住了他的去路。 而他半回头看着李宽说道:“找帮手,你这唐人小子,不讲规矩啊,比武哪有找帮手的啊?” 李宽被他的话给气乐了,他指着地上死伤的人说道:“他们不也是你找的帮手吗?怎么还说起我的不是了呢?” 阿史那鲁汉撇嘴不屑的说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一样的。 他们不是我找来的,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你这唐人小子,得相信我的诚实啊。 也对,你的负心汉,你自己都不诚实的,所以,才这么猜忌我的。 我是来比武的,就是想教训你一下,他们是来刺杀你的,嗯,但也是来找死的。 唐人小子的功夫不错,那个会飞来飞去,还会扔小刀的女娃也不错,你们夫妇俩都不错,不过这找帮手,就是你们赖皮。” 李宽不断的点头笑道:“行啊,你怎么说都有理,行了吧,我放你走,不过,你也让我知道,是谁让你来的吧?” 阿史那鲁汉说道:“没人让我来,我只是路过,听说有人让这群家伙,来杀你是负心汉,说你功夫好,我就来了,怎么?你们大唐人,不准打抱不平吗?” 李宽看了看这一地的死人,再看看阿史那鲁汉,确定这应该不是一伙人。 估计,真的如阿史那鲁汉说的那样,他就是碰巧听到这事。 所以,就好奇跟了过来,难道眼前这个大块头,也是武痴不成? 而这时候,独孤雨几个跳步来到李宽身边,只见她俏生生的问道:“喂,大丑怪,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俩是夫妇的呢?难道就不能是兄妹或者姐弟吗?” 阿史那鲁汉很大方的回头,根本没把那些巡城兵马放在眼里,说道:“喂,小丫头,我不叫大丑怪,我叫阿史那鲁汉。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们是夫妇,肯定不是兄妹或姐弟。” 独孤雨明显想继续追问,然后微笑的说道:“那你说说看,鲁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而阿史那鲁汉很愤怒的说道:“叫我阿史那鲁汉,不许叫我鲁汉。” 独孤雨却没管那么多,叽叽喳喳的说道:“好的,鲁汉,听你的,鲁汉。 你就说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鲁汉,真的有那么明显吗?鲁汉。” 阿史那鲁汉的脸,明显在抽动,那条横贯脸上的伤疤,显得他更加狰狞和丑陋。 最后只见他无奈的说道:“你俩骑一匹马,搂得那么紧。 你这女娃娃,看这唐人小子的眼神,就像婆娘看自家汉子一般。 不过,可惜你这女娃娃了,这唐人小子是个负心汉,以后没准你会吃亏的,唉。” 李宽觉得眼前的事,再问下去就成闹剧了,他指阿史那鲁汉,对着巡城兵马,说道:“你们招呼他吧,反正他说你们是我的帮手。” 巡城兵马的首官,是个校尉,他对着李宽施礼道:“赵王殿下,方才您的侍卫,已向我等出示了腰牌信物。 末将请问,赵王殿下,对付这贼人,是死伤不论,还是要活口。” 李宽一听,原来是这事儿啊,笑道:“活口,他没什么过错,但此人也是个危险人物,你们小心吧。” 阿史那鲁汉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商量,怎么对付自己啊,这怎能让坐以待毙呢?束手就擒,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于是,只见他稍微恢复了下胳膊的力气,还想去抡那死了马匹。 不过这回,他遇到不是一个人,而是巡城兵马,他们可以说是缉盗高手,自然有一套手段和工具了。 那为首的校尉,一挥手,两侧出了十多匹骑马的士兵,而且,都是两两配合,锁链,绳索尽出。 这让阿史那鲁汉很是匆忙,正在像越障碍一样,想一步步跳开的时候,那校尉早早就布置好的,如路人一般的几个人,铺天盖地的一张大网飞起,直接就罩住了阿史那鲁汉。 而由于这家伙的力气,确实很大,结果又上了两层大网,但还是压制不住他。 最后还是那校尉,向身边的一个干瘦的小卒示意信号。 只见那小卒,一只袖箭激发,好几根钉镖飞出,都击中阿史那鲁汉的手脚上。 结果也就三个呼吸之间,阿史那鲁汉就瘫软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看着李宽,说道:“负心汉的唐人小子,卑鄙的手段,我会回来的…” 李宽和独孤雨走上前去,用脚试探了几下,虽然,能看到阿史那鲁汉的眼珠在动,但他的行动能力,肯定受到了限制,看来这家伙是被麻药治住了。 那校尉也下马向李宽走来,再次行礼说道:“赵王殿下,末将想请教,怎么处置这家伙,他可是跟方才行刺之人是一伙的?” 李宽看了看独孤雨,笑着说道:“这家伙是突厥人,可行刺之人是汉人打扮。 而且,从相貌装束上看,这些行刺之人,定是谁家的死士,应该不是一伙的。 这突厥汉子,还是移交给京兆尹大牢关起来吧,不过得用大铁链子锁好。 这家伙的力气很惊人的,对了,好像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啊?” 独孤雨小声说道:“殿下,我们还要进宫呢。” 李宽忽然想起来,光自己打得过瘾了,之后李宽指着地上的死人,对这巡城校尉说道:“这里你善后吧,本王要进宫了。 另外,这突厥汉子别虐待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吧,只是锁住就好,替本王向京兆尹打个招呼,本王走了啊。” 说着,李宽和独孤雨一打口哨,两匹马很听话的跑来,他们俩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巡城兵马的一行人,看着李宽和独孤雨的动作,很是潇洒啊。 而那个善于使用袖箭的小卒,走到校尉身边,说道:“这赵王殿下和他的女侍卫,怎么跟响马似的呢?” 而那校尉瞪了他一眼说道:“妄议宫闱,掌嘴。” 那小卒也没感觉到冤枉,谁让自己嘴欠呢,不过只是象征性的,打了几下就停手了,而阿史那鲁汉此时,却有点恢复语言了。 不过他还是大着舌头说道:“糖人小纸,活他的贼婆凉,贼女娃娃婆凉,都不思好人,负心..心换,等我粗耐,捞里们好看。” 那小卒瞪了一眼阿史那鲁汉,随后让其他人马架上他走,京兆尹大牢,走着。 李宽和独孤雨一路飞奔至宫门,宫门侍卫验过腰牌之后,帮李宽和独孤雨看管马匹,李宽和独孤雨一路快速行走,终于到了两仪殿门口。 门口的常满小内侍,似乎早就等着他们一样,看到李宽,马上急切的说道:“赵王殿下,陛下已吩咐奴婢,在此等候殿下,说是让殿下不必入两仪殿,直接去演武场就好。 陛下和枢要大臣,几位国公和众多将军们都等候殿下呢。” 李宽一听,定是武器有了新进展,于是就在常满的带路下,直接去了演武场。 第137章 震撼的震慑 皇宫内演武场,李世民和群臣,在这里等候自己儿子李宽的到来。 李世民作为皇帝,他很清楚接下来,将面对什么样的场面。 但他同时也谨慎起来,因为他知道李宽很不喜欢与酸儒打交道,李世民也同样不喜欢,这一点,父子俩还是很一致的。 所以,以孔颖达为首的一干人等,他没有请来,文臣中长孙无忌,房谋杜断,加上强烈要求开眼界的“魏人镜”同志,没办法,这个没眼色的家伙,就会给李世民添堵。 但同时人家,却是李世民树立的标杆,打不得、骂不得,况且,他骂起李世民来,可是很顺嘴的。 武将基本都在场,这多少让李世民心里有了底气,不过他也奇怪,昨天就差人说明时间了啊! 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向守时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二文钱的水萝卜,拿一把儿”?不能啊。 虽然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没在自己身边长大,但这孩子的品行,经过这大半年可是了解个透彻啊。 虽然,李宽平时有点小幽默的无赖行径,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对是最为值得称赞的啊? 李世民保持微笑,跟群臣谈话,但还不断的用眼角,瞄向演武场的门口。 常涂在李世民身旁小声的说道:“陛下不必担心,奴婢昨日差人说得明白。 赵王殿下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不过奴婢也留了人,在两仪殿那里,等候赵王殿下了。 相信殿下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的。”李世民点头,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李宽和独孤雨,在常满的领路下,正在来演武场的路上,不过在马上进门的时候,却遇见了太子李承乾。 因为李承乾也是接到了李世民的通知,说是来演武场观瞧新的武器。 李宽看到李承乾很是高兴,亲切的问道:“大哥,看到你就好了。 至少我晚到了,有人跟我一起晚到,父皇不会责罚我,是吧?呵呵。” 李承乾自然知道,自己弟弟这是开玩笑,不过他也很配合李宽,说道:“我迟到是有理由的。 因为我去送孔师和李师了,父皇交代,我定要把他们一干人等,送出皇宫才能返回,你呢?你怎么会迟到呢?二弟你可是一向守时的啊?” 李宽和李承乾边走边说道:“大哥,没什么,遇到个高手,一时技痒,临时切磋了一下而已,不过不会耽误接下来的事的。 而且大哥,我提前告诉你啊,我们即将看到新的武器了,那可是很厉害的,没准咱俩去陇右,就靠这东西露脸了呢。” 李承乾听到李宽的话,很是惊讶,因为他确实听说,有了新的武器。 不过上次才在这演武场,看过新式弓箭啊,难道这次又有什么更厉害的武器不成吗? 李承乾小心的问道:“二弟,难道你又改良了新的武器吗?” 李宽笑道:“大哥,这次不是改良,是改革,如果使用得当的话,以后弓箭都会成为历史的,所有近身刀剑格斗的日子,估计都会成为历史了。” 李承乾的认知,限制了他的想象,有了弓箭就少近身接战。 但连刀剑弓箭都成为历史?那将会是什么样子啊?无法想象啊! 李唐最为出色和重要的两位皇子,一起来到了皇宫演武场内,这让李世民很是高兴。 因为李宽的到来,是解释新武器的意义和使用,李承乾的到来嘛,嘿嘿,说明碍事的人,被自己大儿子忽悠出皇宫了,都是功臣。 李承乾和李宽来到李世民跟前见礼,又向帝国的老臣子们见礼,李世民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看到他们肩并肩的说着话,兄友弟恭的样子,很是高兴,而那些臣子看到这小哥俩,这么懂礼貌,且又这么优秀,这就是李唐帝国的未来啊。 李世民笑着对李宽说道:“宽儿,今天朕要在群臣面前展示你那新武器,但你也说这新武器很是危险。 所以朕,呵呵,留下的都是我大唐帝国的武将们,毕竟,以后为国征战的,定要胆子大些才好。 当然了,其他肱股之臣嘛,你懂的。嗯,不多说了,你开始吧,但朕希望你能仔细的讲解一番。” 说着,李世民指向一堆新的武器,李宽自然没扭捏,查看了一会儿。 行啊,帝国的军器监和将作监,联合运作,效率很高嘛,且做工质量一看就很精良。 只见新式箭矢上,绑着如同后世二踢脚的一样的火药雷管,但估计威力不是很大,因为这个时代,能做到的火药提纯,不是很到位。 还有那小酒坛一样的土雷,这个分量十足,估计能成为制胜个关键。 还有分格的酒坛,这里装着火药和火油,这个效果就更加明显了,估计这是衍生出来的武器吧。 有了这三样,什么样的对手,都不在话下了。 李宽先是对拿起了弓箭和箭矢,说道:“父皇,各位叔伯,今日能见证的新武器。 确实是李唐帝国的一件大事,这完全可以说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即将来临了。” 李世民马上阻止李宽的长篇大论,说道:“宽儿,新武器是你提出的,朕也按照你给的方法,差人制作出成品了。 接下来,就想让你为大家演示一番,之后至于其他的嘛,朕会与群臣商议的,你就做你该做的事,你看我们都等着呢。” 李宽很无奈,本想来个演说的,生生被李世民一句给憋回去了。 皇帝是急性子,且看到众臣都一副期待的样子,况且,李世民本人发话,这个分量很重的,没办法,谁让你的爹呢? 虽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于是李宽只好让侍卫,在旁边的桌案上点燃了蜡烛。 李宽左手弓、右手箭,看着远处的箭靶,箭矢尾部搭弓弦上,让箭矢头部低垂。 他猛得抬起弓箭,在将手上的复合弓拉个满月,瞄准了箭靶。 不过在射出之前,他将箭矢头上的火药弹上的,长长的引线点燃了,之后瞬间发射,只见那箭矢飞快的,如流星一般钉在了箭靶上。 不过反应最为快的程咬金马上说:“好箭法,不过也没看出什么新武器的意思啊!” 但话音刚落,那箭靶上却轰然的爆炸开来,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硝烟瞬间就弥漫在远处的墙边,马上就有侍卫上前驱散烟尘。 众人再看,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箭靶哪去了啊?再看地上,分散开来的箭靶残渣,这是怎么回事? 李宽笑着将复合弓扔给侍卫,说道:“父皇,这效果如何啊? 如果那箭靶,换成敌军的士兵,那按儿臣估计,即使不炸死,也让他伤个不轻啊。 不过,真的要在战场上使用的话,那火药弹的引线,还要稍微短些才好,最好是箭到了就炸,不给对方留反应的时间。 而且,可在这火药弹里加点东西,毒蛇的汁液,毒花毒草的粉末什么的,那效果定会让对方全军覆没的。” 在场的人一听,这小子,真是狠啊,不过在场的人,都是武将出身居多,都觉得无论用什么方法,去对付敌人都不为过。 而李宽接下来的话,就跟让他们震惊了,李宽又说道:“如果毒药不好用的话,换成麻药,麻翻了他们也好,之后用绳索连成一队。 成千上万的敌方残兵,赶去劳作,都发去矿山挖矿,或者去河道里挖淤泥。 以后我李唐没了徭役,那就靠他们这些俘虏了,父皇,这买卖可以做啊。” 好嘛,这孩子,没打仗呢,先把俘虏的活计,都给安排明白了。 而李世民自然心里高兴,但他嘴上,不能说出什么来,毕竟,儿子可以腹黑,做老子的得适当矜持一些才好。 李世民只是对李宽说道:“嗯,朕也觉得这新式弓箭,配上这火药弹的威力不俗啊,宽儿啊,你再试试看那其他的。 朕看那酒坛啊,瓦罐什么的,估计威力也很大吧,算了,刚才看你演示,朕也有点好奇,不如让朕来试试看。” 听到这里,群臣很是惊讶,连李世民本人都想试试这新武器,这是何等的兴奋啊! 但没等群臣劝说,李宽却说道:“父皇,不可,这接下来的武器过于震撼。 儿臣看这演武场过于狭窄,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演示吧,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的话,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李世民一听,马上急切的问道:“那酒坛瓦罐会多震撼啊?难道比这火药弹的威力,还要大上许多吗?” 李宽郑重的说道:“十倍不止,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但胆大的程咬金,却自告奋勇的说道:“陛下,不如让俺老程来试试吧,只要赵王说出怎么使用就可。” 李宽笑着对程咬金说道:“程伯伯,不是小侄不让您试,因为这东西您不熟悉,万一有个什么不妥,您受伤了怎么办? 国战在即,您可不能出什么意外啊!况且,小侄与处默兄是最好的朋友,小侄可不希望您受伤了,处默兄再来埋怨小侄啊。” 程咬金很无赖的走到了李宽面前,小声的说道:“嘿嘿,俺老程观瞧这东西,就是会爆炸而已,最多是离得远一些就行了。 俺老程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俺老程都有点等不及了,再说了,你个小娃娃都不怕,俺老程怕什么啊,对吧,你程伯伯我,可不是怂包。” 李世民也说道:“宽儿,还是现在就试试吧,朕看大家都等得急切啊。” 李宽看李世民也坚持要现在就试,估计是想,马上见证这威力强劲的武器,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李宽看李世民和程咬金都在坚持,他笑着说明了这酒坛瓦罐的火药弹的用法,叮嘱程咬金,一定要远离,而且,李宽仔细看了看引线的长度。 之后,就让李世民等一众人,躲到了安全距离之外,而李世民和群臣都听从了李宽的安排。 一个个的,躲得远远的,最后就剩下程咬金,拿着那酒碗瓦罐样的火药弹在桌案前。 李宽喊道:“程伯伯,你点吧,点过之后,就远远的扔到那边,刚才的箭靶处就行。” 接下来,程咬金小心的点燃了火药弹的引线,之后抡圆了胳膊,一下就扔向了刚才的箭靶处,也就在一个半呼吸之后,轰然的一声。 爆炸直接将演武场的院墙,都炸得分崩离析,砖瓦横飞。 就连两棵不太粗的树木,都被炸断了,那烟雾弥漫,在空中现成了一朵小蘑菇云。 李世民一众人,还在为刚才的一幕所震撼,最直观的算是程咬金了,只见他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爆炸声惊动了很多人呢,包括拱卫皇宫的禁军,就在一群侍卫赶到演武场的时候,李世民下令,一切关于今天的事情,都不许外传,违令者斩。 接下来,本来还想演示那分格的火药弹,李宽阻止了,因为他说那里面有火油,一个控制不好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火灾。 而李世民也感觉今天的演示够了,于是他就带着群臣回两仪殿去了,并且,让李承乾和李宽也去两仪殿。 皇帝和群臣去了两仪殿,李宽和李承乾在队伍最后走着,李承乾还在为刚才的一幕所震惊着,他不断的打量身边的李宽。 最后李承乾小声的说道:“二弟,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新武器吗? 这要是放在战场上,会是何等的威力啊!我观瞧这群臣的眼里,似乎对这武器很是敬畏啊。” 李宽笑着说道:“大哥,我李唐以前传统的战法,无非就是骑兵迂回奔袭,连同步兵制造大纵身的包抄,最后歼敌。 但这新武器才诞生,就可以在远程解决很多问题,如果这酒坛瓦罐的火药弹,用八牛弩或投石机,直接覆盖住敌军阵营呢? 在狭窄的峡谷里,两侧高处都是我李唐兵将,一起扔下几百枚火药弹呢? 你想象一下,多少敌人都会在顷刻被炸成齑粉。 这还没最后用到那带火油的火药弹呢,攻城之时,几百枚扔上去,城头都燃烧起来。 那什么样凶悍守城的军队,都会投降的,不投降,再来上几百枚。 不过,关键是得钱要多,好在战争是有回报的,以后在死伤最少人的情况下,多多歼敌,最后对方的一切财富,都尽归我李唐所有。 钱多多,武器多多,俘虏的人口多多,我李唐定会震慑寰宇。” 听到李宽的话,李承乾很是激动,之后再看向自己这二弟,感觉这就是个战争妖孽啊。 第138章 得有钱 皇宫,李世民和群臣回到了两仪殿,新的武器对于他们的传统的战略和战术,有着不一样的要求。 所以,作为帝国最高的统治者,李世民有责任和义务,去和群臣商议此事。 按照李世民的说法,帝国的太子李承乾作为储君,他更要知兵。 所以,列席参加,全程也都看在眼里,李宽呢,没办法,他的武器的发明者。 虽然,李世民没明确的告知群臣,但大家都不是傻子,李宽的出现,绝对不是为了演示新武器和讲解新武器的。 更加不是因为李宽是个傻大胆儿,最先让他来试试这新武器的威力。 君主群臣安坐,李承乾和李宽兄弟俩,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 他们俩自然要站到李世民的身边,毕竟,他们俩还未参与朝政呢,列席也是让他们俩学习学习。 李世民最先起头说道:“列位臣工,方才演武场一番演示,相信各位也对这新武器,有了一定的看法。 朕在没看到这新武器之前,也只是听朕的皇儿、赵王李宽,稍微的给朕讲解了一番。 朕原本想这新武器嘛,就当做秘密武器来使用,在国战关键时刻,拿出来给敌方致命一击,不作为常规的大军配备。 但今日一看,其威力确实强悍,如果能全军配备的话,不说杀敌于阵前,完全可以实施偷袭。 或者将对方军队,引到指定位置上,全歼或者俘虏,都是可以的嘛。 另外,朕想听听各位大将军的想法,毕竟,要是全军配备这新武器的话,那对我们的传统战法,一定会有着不同的意义。” 各位国公大将军还没发话,魏征先是躬身施礼道:“陛下,微臣以为,这新武器的配备应先定下基调。 不应是全军配备,只要长安京畿留守军队、十六卫配备和边军配备即可,各地府兵还是不用为妙。” 李世民一听,嗯,很有想法嘛,于是他就问道:“魏卿的理由呢?朕原以为魏卿,会反对全军配备这新武器呢。 毕竟,这东西的威力巨大,且目前看来,有违天和,万一被某些人,说成奇淫技巧的话,那朕估计此事,定会成为我贞观一朝,最为有争议之事啊。” 其实李世民这话一出,就有点矫情了,人家魏征平日里,多多少少会给你找些麻烦。 没办法,人家魏征的骨子里,就带着不安分的基因,找不自在,就是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个挑毛病的活计嘛。 但人家今天确确实实的,在给你这皇帝中肯的意见啊! 怎么?人家不找你麻烦,你还变相的挤兑人家魏征了? 真是不知道你们这君臣之间,为何总是喜欢相爱相杀呢。 反正李宽听到李世民的话,第一感觉就是这样,万一真如李世民所说,魏征想起这个茬儿,那多麻烦啊。 早上起来时,本来就没怎么吃饱,刚才遇伏又打斗一番,看这短时间内,是不能结束这议事了,到中午饿了怎么办? 人家刚刚开府,还有四位娇滴滴的小妇人,等着我回去怜惜呢。 而就在李宽心里嘀咕的时候,魏征说道:“陛下,微臣可不是那不讲道理的酸儒。 微臣信奉的,是有利于帝国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都是必须去用辩证的角度去看待,这也是微臣从去年到今年的心得。 就说那复合弓吧,刚开始,也有人反对,但现在看来,这是一件强国的利器。 而这次新武器嘛,也就是这火药类的火器,虽然,这东西威力巨大。 在战场上使用,确实有失人道的一面,不过也如方才陛下和最开始赵王殿下所说。 如果应用得当,杀敌数量降低,反而俘虏多了,真的让这些俘虏,去矿山开采和淤堵的河道做徭役的话,那也许就会让我李唐百姓,从此无徭役一说。 千古帝王基业如斯,但哪位帝王能真正的做到这点呢?社稷之福就在眼前。 所以说,微臣绝对不反对此新武器的使用,但之所以说,长安京畿地区的军队配备此物品,那就是震慑各地州府的,让妄想窥探神器的一切宵小,从此再无野心。 而边军嘛,直接面对外虏,作战杀敌,损伤的都是外族,同时也起到震慑作用,让一切妄想侵占我中原的化外蛮夷,都后悔与我大唐为敌。” 振聋发聩啊,看看人家魏征这觉悟,这要是放在后世,上哪个访谈节目,绝对能火一把啊,李宽都迫不及待的为魏征鼓掌。 而在场的人,武将居多,都觉得这平日里,那面目可憎的魏征,今日也是好一人啊,似乎以前对他有着误解,也说不定呢,没准喝顿酒也能成为好朋友? 但接下来魏征的话,就有点难听了,只听那魏征继续说道:“这新武器的诞生,会为我李唐增添一利器。 但也希望各位将军,不能完全依靠这所谓的火器,而懈怠平日的训练。 要知道,再厉害的武器,要是掌握在无德的人手里,也终究是祸害。 况且,一旦完全依赖某物的话,自然会产生一群骄兵,百年之后,定会成为孱弱之兵,望各位大将军,好自为之吧。” 啥好话,一旦从倔强的人嘴里说出来,都透着一股子驴性,很多本来刚刚对这爱挑毛病的倔老头,而改观的武将,又都纷纷摇头怒视魏征。 嗯,刚才一定是错觉,这魏征还是那么的讨厌,估计这会儿,李世民心里也这么想的。 而那些将军大概在想,凭什么我们就骄兵了,凭什么你就会预示百年之后啊? 好事你说了,坏事你也说了,你是神啊,你咋不上天呢? 于是抬杠的人出现了,只见程咬金这混不吝,指着魏征说道:“我说魏征啊,你这老匹夫,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这新武器还没开始使用了,你就开始管我们怎么去练兵了? 还预示百年之后的事?你有这本事,你怎么不去钦天监,给大军算算运程呢? 看看我们走哪条道,能直接炸飞那颉利,一举击败突厥。 要俺老程看啊,你就是嫉妒我们武将,有了这新武器,就有了眼看到手的军功。 你眼红了,要不你奏请陛下,你也去出征吧,没准你能当个先锋什么的呢!” 腹黑的李世民听到这话,都憋不住笑,他心想,魏征啊,魏征,你也有今天呐,你也有被人说嘴的时候? 哈哈,朕必须补一刀,于是李世民说道:“朕看魏卿可为监军啊,去战场上瞧瞧也好,那草原的自然风光,可是很美的啊。” 魏征心里苦笑,我这是多么不受人待见啊?这皇帝陛下是平日里,也嫌我烦了吧?怎么还跟程咬金这匹夫,一唱一和的呢?你们君臣二人,是变着法的挤兑我,是吧? 我好心提醒,却换来这个,心寒啊,心酸啊,心塞啊。 但身为军方第一人的李靖,先对李世民躬身施礼,之后他说道:“陛下,臣对方才魏中丞的话很是赞同。 当然了,只是赞同前半部分,后面的所谓骄兵一类的话,呵呵,臣不敢苟同。 不过,真要是让这火药武器,配备全军的话,也只能暂时为辅助武器。 毕竟,其具体作战威力如何?还是要经过实践的,所以,臣觉得此次出征可调整战法,但不可对以前的战法全盘否定。” 大家一听,不愧是军神啊,说话中听,而且,也让人信服。 但还是有多数武将,对魏征的话不屑,同时也支持李靖的话。 这让李宽看在眼里就腹诽,魏人镜同志啊,你看看,做人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哦。 魏征被挤兑走了,因为好心提醒,还是会被说成别有用心,或者是暂时不合时宜。 没办法,处在魏征这个位置上,就注定是没什么朋友的。 就算他说得对,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去主动支持他,结果魏征对李世民说,身体偶感不适,想先行告退。 反正也不是早朝,李世民乐见其成,于是也欣然同意了。 剩下的基本都是武将出身的,他们更加注重军功,虽然,李唐的官员素质很高,能力很强。 出将入相,就是说的这个时期,这也是历史上的标杆一样的时代。 当然了,长孙无忌和房谋杜断,也算是文臣类的,但没办法,人家跟李世民的关系近,外戚宰相类的人才嘛,更何况,都是天策府出来的老人儿。 不像魏征,最早他可是李建成的幕僚啊,所以说,站队是很重要的,要不身上打着什么烙印的话,跟你一辈子啊。 按李世民的想法,麻烦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自己人了,这事就好办得多。 身为军方的代表,李靖再次躬身施礼后说道:“陛下,微臣以为,这新武器是否可以起名字了,根据不同用途的话,以后称呼起来也方便些。 另外,微臣看这新武器在传统骑兵步兵作战上,肯定有什么新的战法,还请陛下一一示下。 臣等好在陇右练兵时,做出调整,有了陛下正式的命令,也好让全军将士对此武器放心。” 李靖的话,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没等李世民回答,长孙无忌又躬身施礼后说道:“陛下,卫国公所言,也是臣等目前迫切想知道的。 而且,微臣觉得这新武器,定有什么其他用途吧,单一用在战场上,定不是它全部的功能吧?” 李世民听到这里,沉吟了一下,他又看向李宽,说道:“宽儿,这东西是你进献的,你就为这几样武器起名字吧。 另外,这战法和其他用途,你也一一解说一下,朕觉得你能讲明白。” 啊?老李同志这就把锅甩过来了,另外,你怎么这么信得着我呢? 唉,没办法,谁让自己把这惊世骇俗的东西,给拿出来了呢? 于是李宽先是对李世民躬身施礼,之后作了一顿罗圈揖,说道:“父皇与诸位将军伯伯,都是我李唐在军队作战上的行家里手。 就算是房杜两位伯伯,也是做过记室参军或是行军司马的。 战场嘛,你们定是比我这年轻人见得多,不过,要说这新武器嘛,就得有个新的作战方法了。 为了更好的使用这些新武器,那就让小子我献丑,给这些武器起个名字,起得不好,各位也别笑话,咱们集思广益也行啊。 这有火药弹的箭矢嘛,就叫:奔雷箭,速度快不说,那动静就够响雷的级别了。 那酒坛瓦罐的炸弹嘛,就叫:震天雷,动静大,威力也大。 最后那个有分格的瓦罐有火油有火药,就叫:火雷,简单,直观,太复杂,军将叫起来也麻烦,士兵听起来也犯糊涂。” 在场的人都不断的点头,人家孩子说得就是好嘛,有理有据有节,行,名字简单好,太麻烦都叫不出来,耽误事儿啊。 李世民首先肯定的说道:“行,名字算是定下来了,朕还想听听宽儿你说新的战法,可有快捷有效的战法啊?让我们大家也参考一下啊?” 李宽笑着说道:“有钱就行,数量取胜,十轮万箭齐发,儿臣不信,突厥骑兵还敢上前吗? 来了更好,一千枚震天雷不炸死他们,也把他们的马惊死,掉落马下,拖也拖他们个半死,还不服,那再来一千枚火雷,一片火海,他们想逃命都难。 关键得有钱,儿臣觉得这才是关键所在。”李宽这话,直接把在场的人都惊到了,这孩子是商贾出身吗? 张口闭口都是钱啊,怎么孙思邈老道医,就教出这么个家伙来? 而且,听说他有个师伯,就是那鼎鼎大名的红拂女,卫公夫人,很多人狐疑的看向了李靖。 李靖这时候,也感觉这孩子怎么就说出这些呢?但这周围的眼光,怎么看我都发绿呢? 尤其是,这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个,皮肤本来就黑,两个大黑脑袋,都快凑到我面前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139章 都要跟我去 皇宫,两仪殿,李宽的一番战争价值言论,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不过作为帝国的掌控者的李世民,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只见他严肃的对李宽说道:“宽儿,难道这新武器,都非常耗费钱帛吗? 朕令军器监和将作监制成这这些样品,似乎所耗并不多嘛! 难道真如你所说,没有强大的财力,就无法使用这样的武器吗?” 李宽点头称是,并解释道:“父皇,这奔雷箭,按一个士兵配备一百支来算,震天雷十枚,火雷十枚。 这最多能用一场小型战役而已,姑且算一天吧,而且,儿臣是按照三千人马算来。 材料和功耗,最起码会在百贯左右,如果战事拖上十日呢?千贯钱就这么出去了。 按照我李唐目前的生产能力和预计,给作战军队基本配备的话,这东西消耗起来,数量和钱财会是很惊人的,所以,针对这新武器,最多只能是辅助而已。 还是要以传统作战方法为主,这新武器最多只能是当做,那出其不意的利器才好,当然,这也符合父皇您最初的想法。 另外,由于材料的限制,极端天气是不能使用的,火药不能在雨天使用,而且,潮湿的地区使用的话,其威力会大大缩水,这也是受目前制作工艺所限。 而震天雷和火雷嘛,都是酒坛和瓦罐的外壳,如果想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的话,那外壳可采用铁质的,那成本会更高,当然,效果也会更好,这些都是后话。 不过使用得当的话,定会成为一场战役胜负的关键,但不能全部依赖而已,方才魏伯伯估计也是考虑到这点了。” 听到这里,原本对这新武器寄予很大希望的众多武将们,心中的一团火算是被瞬间熄灭了。 就连李世民本人的脸色,也凝结上了一层霜,阴沉得吓人。 没办法,国力没到达使用这超常规武器的程度,只能等待。 而这一等,又不知道要过去多少年,但战场上,又不知道会多堆积多少忠心之白骨。 身为宰相的房玄龄这时候,又开始发问了,只见他靠近李宽,问道:“敢问赵王殿下,如何能在这有限的条件下,发挥这火药武器的最大威力呢? 是不是有其他方法啊?也或者说将这火药武器制成,最适合我李唐目前作战的常规武器呢?” 李宽看了看李世民,之后转而对房玄龄说道:“房伯伯不必客气。 目前的条件看来,这火药武器,只能在此次北征突厥之战中试着使用,看看其效果。 不过因为数量还不能达到量产,而且,所耗还不是目前能完全承受得了的。 不过,可以在特定地方使用嘛,战法可以在作战之中,不断的摸索。 但从今天开始,我李唐应该不断的储备这些战略物资了,火油,铁矿石,还有火药所需之物。 可以在今后的战争中,打个富裕嘛,可以在此次国战中,多积攒些东西就好。 民间地主想多多娶媳妇,不也得多积攒几年钱嘛,既然想娶个漂亮的,好生养的,那不妨多等几年嘛。 况且,我李唐周边,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强敌,众位将军伯伯,嘿嘿,也不差一回战功吧。” 李宽卖弄个小幽默,让在场的众人也轻松不少,连李世民也笑了。 虽然,苦笑的成分居多,既然大家都有所缓解就好,不能总是拘泥于传统战法。 但新事物出现也不能完全依赖,多手准备才好,既然基调定下来,那就内外结合动起来。 马上派遣官员,去各地打探矿产和物资的储备,用尽一切办法,将这些资源统计清楚,将这些所需之物,都调配到长安来。 两仪殿的还在继续商讨国事,而李世民却让李承乾和李宽退下了。 毕竟,关于新武器的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而且,有些事情,还不是太子和亲王能参与得了的。 兄弟俩出了两仪殿,李承乾想请李宽去东宫坐坐,而李宽却说道:“大哥,陇右之行所需之物你准备了吗? 咱们想聊的话,去陇右天天可聊,不过这装备得准备齐全啊!不知道你选什么样的战甲和武器呢? 我可是准备了最拉风的一套,都是当年三叔留下的,想必你的那些也不差吧?” 李承乾没想到自己二弟,如此注重这些,于是他就笑道:“父皇曾经赐给我一套,当年他征战天下时候的战甲,很是漂亮。 至于武器嘛,长兵器我没有,也不太会用,不过我有一柄很是锋利的宝剑,到时候,也让你看看,为我评价一二。 对了,表哥他们还问,能不能跟咱们同行呢?”李宽一听,来了兴趣。 于是他兴奋的说道:“那好啊,各家勋贵子弟都去,我们组建个青年军团。 大哥你作为统帅,我们也跟那些大将军比比,看看我们谁带的兵更厉害! 反正战场上,杀敌得按军功算,各家勋贵子弟都各领一支军队,我就做大哥你的先锋大将,哈哈。” 李承乾也笑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咱们也让那些大将军知道。 我们虽年少,然,帝国传承有序,战事兵事后继有人才对,哈哈。” 接下来,李宽就与李承乾告别,领着独孤雨出了皇宫,按他估计,陇右之行,就在这几天了。 两仪殿的战事讨论和国家这段的具体安排,也有了妥善的结果。 李世民也再一次拿起了关于此次陇右练兵的计划,看来目前是没什么可修改的地方了。 而这时候,一个百骑司的校尉求见,常涂验看了腰牌之后,领着这校尉进了两仪殿内,李世民没有抬头,问道:“可有事?” 那校尉单膝跪拜后,说道:“陛下,最新来报,方才长安城内,也就是赵王殿下来皇宫的路上,遭到了伏击,不过还好,有惊无险,贼人都被击杀。 不过有个突厥人,被锁入了京兆尹大牢,他也参与了伏击。 但经过仔细辨认,他与那些被击杀的贼人不是一伙的。 赵王殿下也特意交代,不许难为那突厥人,现请陛下定夺。” 李世民听到这些,手不自觉的颤抖,他猛的起身,眯着眼不断的踱步,粗重的喘气声显示出他的震怒。 之后他平缓了一下,问道:“那些贼人的身份可查出?知不知道是谁人所为?” 那校尉说道:“因为贼人,都被赵王殿下和其身边的侍卫击杀,没留活口。 但从装束上看,定是哪家门阀勋贵的死士,目前还在调查中。 但可以肯定,不是突厥人所为,那突厥人的出现,可能是对方释放的烟雾,其目的就是混淆视听而已。 但那突厥人反复说,他不是跟这些死士是一伙的,而且还说…” 李世民怒视那校尉,强大的龙威在两仪殿蔓延,急切的问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朕就等着这答案呢。” 只见那校尉的鬓角,流下了的冷汗,却不敢直视李世民,他小心的说道:“那突厥人说:赵王殿下是负心汉。 但经过询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臣感觉这突厥人,也许是被那些贼人利用了。 在这期间,他与赵王殿下交过手,不分胜负,而且,赵王殿下也特意强调过,这突厥人与那些贼人不是一伙的。 同时,还让京兆尹大牢不得为难那突厥人,其所需之物,当尽量满足。” 李世民沉吟了半天,说道:“吾儿仁义宽厚,但这已经第二次遭到伏击了。 前一次,朕能猜到是谁所为,难道这次还是他?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之后,李世民一挥手让这校尉退下,而常涂这时候,悄声来到李世民身边,说道:“陛下,是否派出宫中供奉高手,去暗中保护赵王殿下?” 李世民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必了,宽儿手中有他自己的势力,就让他身边的人去做吧。 皇家出手定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多方人员在宽儿手下,未免会产生掣肘。 况且,宽儿身边是有高手的,他自己的武功也不差,只要不是暗算,一些跳梁小丑,还奈何不了吾儿。 常涂,此事不必宣扬,切记不要让皇后知晓,要不她该担心了。” 常涂点头称是道:“陛下放心,奴婢省得。” 李宽和独孤雨骑马漫步在长安街头,独孤雨反复上下端详李宽,而李宽仿佛有心事一般。 最后感觉到有道目光在看自己,于是他转头一看,独孤雨在看他,他就好奇说道:“总看我干嘛?有事?” 独孤雨一脸愁容的说道:“殿下你去陇右练兵或是出征,可否带上属下?” 李宽先是一愣,之后说道:“练兵也许能带上你,但出征的话,限制极多。 毕竟,你是女子,出入军营,恐怕会多有不便吧?” 只见独孤雨噘着嘴说道:“殿下平日里,都需属下陪在身旁的。 这出征后,没属下在身旁,殿下会不习惯的,难道殿下想到你的燕无双去吗?” 李宽这下子,让独孤雨给弄迷糊了,怎么不带你,就得带燕无双吗?你们可都是女子啊? 李宽撇了撇嘴说道:“也许你们俩,都不能跟随我出征,军营规矩多,女子不能轻易出现的。 而且,我出征可能不会跟随大军一起,自领一军去极北苦寒之地。 你们姑娘家家的,最好是安坐家中等我回来,我打算带王家兄弟和田家兄弟前去,另外,还有四家将呢,我身边并不缺人啊。” 独孤雨一脸不情愿的说道:“不识好人心,人家关心你而已,算了,不让去就不去好了。 我就在你的王府里待着,等你回来,你带你的那些木头去吧,你也是木头一根。” 说着,独孤雨催马疾行,李宽都没反应过来,于是他边追边说道:“别那么快啊,等等我,别撞到人了呀。” 李宽和独孤雨回到了赵王府,独孤雨像是被惹怒的小母兽一路飞奔。 她将马缰绳扔给门口是侍卫,就冲进了府内,李宽也有样学样。 但在众多侍卫眼中,都猜测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而最要命的是,李宽一边追独孤雨,一边喊道:“你跑什么嘛? 你听我说,好吗?总是跑,知道你轻功好,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啊?” 结果两人在府内见到了燕无双,独孤雨经过她身边时,还是一脸怒气。 身后的李宽看到了燕无双,也不去追独孤雨了,他想向燕无双询问一下,她跟四家将沟通的陇右练兵和出征的一些事宜。 结果他刚要说话,独孤雨却回头说道:“瞧瞧,遇见你的燕无双,就不来追我了,哼,生气了。” 之后,她一个飞身上了房顶,几个跳步,消失不见了。 燕无双一头雾水的皱眉问道:“殿下,她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叫你的燕无双啊?她这话说得有问题吧?” 李宽长叹一口气,说道:“她,唉,估计是有心事,对了,府内的马匹,可够分配给四家将和他们的护卫吗?估计我去陇右时,可带私兵一百左右。 另外,田家兄弟和王家兄弟会跟我一同出征,府内的一切安全护卫,到时候都归你调配了,回头你去跟常胜、常平和独孤雪沟通。” 而燕无双马上一皱眉,说道:“殿下去陇右和出征,都不让属下跟随吗?” 李宽直接张大了嘴说道:“怎么你也想跟我去?” 燕无双先是一愣,之后好奇的说道:“殿下为什么要说也呢?还有谁要跟去?” 一个遥远而妖媚的声音从房顶传来:“他不让我们去,说我们是女子。”李宽一拍脑门,很是无奈,心想,你们就闹吧。 第140章 侧妃来 回到赵王府的李宽,觉得今天的收获很大,至少将这个时代不具备的武器,在众人眼前展示了。 这也标志着,李唐的战争手段,在从冷兵器向热兵器,逐步的过渡。 当然,一下子让众人接受也没用,没有充足的原材料支持和强大的生产力协助的话。 那火器最多也只能成为战争的辅助而已,还好李宽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 不过,有个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况且,他就是个甩手掌柜的。 他提出办法,自然有办事人出面,但李宽又一想,放在眼前的事情,怎么去解决呢? 他今天才知道,燕无双和独孤雨,都想跟随他去战场。 虽然,后世有种说法,女人远离战争,但在李唐这个时代,是有着最强有力的先例的。 自己的嫡亲姑姑平阳公主,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很多女孩子都以她为自己的偶像呢! 偶像的效应,可能在这大唐时代,有着非常合理的市场的。 入夜,望云阁李宽的卧房内,经过一天的忙碌,李宽也有点累了。 他洗漱沐浴完毕后,穿着舒服的浴袍,躺在宽大的床榻上,享受着竹小幽和菊小月两人,都一脸娇羞且带着小调皮的按摩。 而且,李宽不断让她们俩换着不同的方式,或捶,或捏,时不时的夹杂她们俩的抓痒,李宽却不去反击,享受得不行不行的。 而梅傲雪端坐离床榻不远处的桌案旁,正在给李宽做御寒的衣服。 烛光下的妩媚样子,很是诱人,也不知道是脸色绯红,还是烛光映照的。 李宽轻哼了一下,说道:“心慧呢?她去哪了啊?难道又去偷听马夫和侍卫们喝酒说荤段子了吗?” 梅傲雪笑道:“殿下,你还真了解她,不过她说今晚要陪殿下,等殿下说要安寝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出现了。” 李宽笑道:“原来要给我小惊喜啊,怎么?今晚不四人一起陪我了吗?” 梅傲雪害羞得没说话,竹小幽一边给李宽捏肩膀,一边可爱的说道:“殿下,荒唐的事,不能总为之。 况且,内务府说殿下是千金之子,万不可过于放纵了。 殿下陇右练兵之前,定要好好养护身体,来日出征后,也好安坐指挥嘛。” 菊小月却晃着小脑袋说道:“殿下的身体虽好,但出征后,定会阵前杀敌的。 攒足力气,将那敌酋一合斩于马下,英雄嘛,怎可过于眷恋这温柔乡呢?” 李宽马上起身一边搂一个,哈哈大笑道:“你俩这跟谁学的啊? 怎么还一套一套的啊?行,有你们四人在,我定会规规矩矩的,荒唐事,咱们不做。 不过你们四人有个小任务,召集府内的宫人,将府库内的布帛,都拿出来做御寒衣物。 回头让常宣,将收集好的鸭毛鹅毛羊毛都用上,最起码得做一百套以上吧。 都按高大男子的尺寸,如若所需之物不够,就让常宣去调配,这任务,傲雪,你负责了。 另外,小幽和小月你俩把别院的炒干面和奶粉什么的,都做好包装,一顿一份儿。 越多越好,就用我陇右练兵这段时间,等我回来后出征就用到了。” 三女马上郑重的称是,李宽看着她们严肃的样子,很是高兴,活计交给自己信任的人,最为放心。 而这时候,兰心慧却一身绯红罗裙装束,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很飘逸的来到李宽跟前。 她俏皮的说道:“殿下给她们都分配了活计,难道忘了妾身了吗?妾身也要个任务才行,殿下不可厚此薄彼哦!” 李宽装着很严肃的样子,说道:“嗯,确实把你给忘了,这样吧,你从中协调。 如果常宣不听话,你就揍他,本王许你随时揍他之专权,嗯,就这么定了。” 李宽的话音刚落,其他三女都开始呵呵笑,但只见兰心慧一副小女人状。 她噘着嘴说道:“哎呀,人家一个弱女子,怎可做出如此粗鲁之事呢?” 李宽差点让兰心慧这个样子给惊到了,他马上说道:“这可不像你啊,好好说话,平日里的疯丫头哪去了啊?” 兰心慧也绷不住了,马上一改刚才风格,一脸肆虐的表情说道:“末将定将那常宣,揍得满地找牙才好。” 之后,她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自己都感觉太有意思了。 李宽嗯嗯说道:“对,你就是我手下的大将,专门揍府内不听的话的人,这个活计适合你。” 兰心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对自己的疯劲儿,一直都很满意的。 而这时候,梅傲雪却递了个眼神儿,给小幽和小月两人,她们三个悠悠的向李宽告退了。 而兰心慧这会儿也不疯了,看着李宽说道:“殿下,可要安寝?” 李宽耸了耸肩,微笑的说道:“好啊,夜深了,安寝吧。” 一夜浪漫,情话蜜语自不为外人道哉。 清晨,神清气爽的李宽,在锻炼之后,依然如旧的品尝着,他的简单早餐。 很多时候,他的要求都很简单,且一成不变,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 而常宣快步来到李宽面前,先是皱眉,之后一脸便秘的般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状态。 李宽斜眼看了看他,小声说道:“一大早,你就这副表情,还赶在我吃早餐的时候。 看来你最近是当上王府大总管了,可能很久没给你梳理一下了,又皮子紧了是吧?” 李宽自然是吓唬常宣的,也就他总是爱跟常宣开这样的玩笑。 而常宣平日里,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接受李宽这样的调侃。 并且,大多数时候,他象征性的怕一怕,他知道自己越是怕,主子就越不能真的打他。 但常宣今天,却依然一副愁容,凑近李宽,又看了看在桌边侍候的梅兰竹菊四人,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辞。 于是他小声的说道:“殿下,千万别吓奴婢,奴婢这有点事想跟您说。 但又怕您为难,不过这事…呵呵…奴婢想给殿下提醒的。” 李宽放下筷子,之后转头对常宣说道:“早就告诉你,万事痛快说,不想挨揍,吞吞吐吐的反而坏事。 怎么?还得我亲自动手吗?或者是让心慧为我代劳啊?” 兰心慧马上一副得了势的样子,当然,她也喜欢吓唬常宣,这样的小游戏,以前无数次在武德殿西院上演着。 而常宣根本就没理睬,还是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殿下,是这样的,府外有人求见,但她的身份,不应该现在见殿下啊,这于理不合啊。 而且,万一被人看见,会对此人产生不好的影响,您知道的。 我皇家很注重礼仪的,同时也会有损殿下的名声的。” 李宽很是好奇的问道:“谁呀,这么不招人待见?这怎么还关乎到我的名声呢?” 常宣挑了挑眼眉,苦笑的说道:“是殿下您未来的侧妃求见。 但这大婚之前,您可去她家府上拜访,但她不能来咱们这啊! 这要是让内务府或者那些御史知道的话,定会有难听的话传出,说不定还会影响殿下您的大婚呢。” 李宽一听,啊?侧妃?裴馨莹?她来干什么啊? 李宽脑子里,电光火石的想了一下对方的目的,思索过后,并没有找出什么理由啊? 如果是想打通关系的话,那也应该是她叔叔裴律师来啊? 而且,裴律师的身份是驸马,来这赵王府是没有什么太多顾及的。 而这裴馨莹在大婚之前,就想提前来这赵王府做客?不应该啊! 于是李宽对常宣说道:“让独孤雨去府门前,领这位拜访者改道,去我别院一见吧。 我回头从别院后门过去,不在王府见也好,省得麻烦。” 常宣一听,这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毕竟,不见不好,见了也未必好,尤其是,现如今在王府相见。 别院行啊,那地方不一定受人关注,于是常宣马上就去找独孤雨安排事情了。 李宽也起身,梅兰竹菊四人,也为李宽更衣束装。 李宽一身常服打扮,用轻功飞入了自己的别院,本想敲开后门的,但他也想试试自己别院的护卫能力。 李宽本以为自己轻功了得,结果刚轻声落入别院内,没走出三步,就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只见谢红菱带着几个护卫,将李宽围在了当中。 谢红菱一看是李宽,马上向护卫摆手,示意让他们退下。 之后,她上前行礼道:“殿下怎么来了,怎么以这样的方式入府呢?” 李宽挺身,不断的踱步,还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就是试试府内的护卫,不错,很好,反应很快嘛。 另外,我打算在这里接见一位..一位友人,你去府门外领她进来吧,我这就去正堂等候,还有,让鲁大成来正堂见我。” 说着,李宽悠哉悠哉的,向正堂走去,谢红菱抱拳称是。 她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去了府门外等候,同时也差人去找鲁大成前来。 而从赵王府到别院的路上,独孤雨一脸不情愿的,领着裴府的马车。 而裴馨莹也一脸忐忑的,端坐在马车里,她可没想到,会在大婚之前,还要亲自来见这赵王李宽。 但不见不行啊,原来昨日,她在自己家无意中听到,自己姑姑裴锦绣,向自己叔叔裴律师说起,自己那位胆大包天姑姑,竟然派死士去刺杀赵王李宽,而且,结果是全军覆没。 而裴律师听到这件事,惊得说不出话来,但经过一炷香的考虑,马上派遣家中的忠仆,护着裴锦绣马上赶回闻喜老家去了。 并且让其一年内不准回来,而且,还叮嘱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任何人问起此事,都要死不承认。 但皇家亲王遭到刺杀,又怎能不被关注呢?裴馨莹感觉,自己应该为自己家族做些什么。 况且,她也知道,只是虚惊一场,她感觉如果以她这个未来赵王侧妃的身份,去求李宽本人不去追究此事,那皇家也许就不会去继续追查了吧。 而且,她还听说那赵王李宽,是个侠客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往往很是讲道理。 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而迁怒整个裴家,可今日前来求这赵王李宽的原谅,真的是个好办法吗? 裴馨莹自己心里也很纳闷,自己怎么就真的鬼使神差的来了呢? 而且,刚才那赵王李宽的女侍卫,还说不能在王府内相见,只能前来别院了。 刚到了别院门口,只见谢红菱傲着脸,看着向她走过来的独孤雨。 而独孤雨却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小声说道:“殿下要在这别院,会见他的未来侧妃,闲杂人等,你提前清理了,此事不可对外人说起。” 谢红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也没去反驳,小声说道:“能说的你都说了,还不让人知道呢?哼哼,拿着鸡毛当令箭,还吩咐起我来了。” 独孤雨怎能受着气,她马上瞪着眼,咬牙切齿的就要与谢红菱理论。 但却看到裴馨莹下了马车,也就强忍着不快,领着裴馨莹进了别院府门,而谢红菱一路跟随,不断的在跟独孤雨斗着眼神。 第141章 只求心安 赵王别院正堂,李宽正襟端坐在那里,一副皇家气派,让人感觉这个未及弱冠的英俊少年,有那么点不怒自威的样子。 而作为这别院最好工匠的鲁大成,正拿着他的最新旋转后座的大黄弩,给李宽展示。 并且,一一说明,那样子很像是一个献宝的学生,不断的在讨好他的校长,怎么看着都有点后世近代某军校的味道。 只听那李宽说道:“不错嘛,老鲁,这大黄弩,经过你的手之后,好像比我说得还要强劲啊! 你还把弓弦做了改良啊,这滑轮用的巧妙,这可是军方的秘密啊,你是怎么知道啊? 另外,这箭槽一次可多上两支箭,这可是你加上去的? 还有这底座,这子母扣用得巧妙,方便,快捷,而且,简单到第一次就能看明白,是怎么用的啊,确实厉害呀!” 鲁大成听到李宽叫他老鲁,很是高兴,这不是自己人,绝对不能这么称呼啊! 鲁大成嘿嘿笑道:“不瞒殿下,前几日属下去郊外实验这新式大黄弩,看到城头的士兵,都在用一种新式弓箭。 稍一打听,原来就是殿下改良的复合弓,所以,属下就私自用在这大黄弩上了。 还别说,威力很大,比原本那样上弦,要更加轻松不说,而且,这射程一下子加大了不止一倍呢。 另外,属下还想请教殿下,是否可以针对现如今的大黄弩量产。 材料嘛,府内就齐全,但这弩箭毕竟是禁物,还得殿下应允才好,属下不敢妄自决定。” 李宽一听,嗯,也对,唐朝虽然尚武,但对很多武器是禁止的。 这弩箭就在齐列,而李宽的身份又特殊,他如果能得到李世民的同意,那就万事齐备了。 于是李宽就对鲁大成说道:“老鲁啊,其他的事你无需去管,你先带着府内的工匠,制作即可。 而这弩箭是否合情合理的,在咱们赵王府内出现,那就是我的事了,我自然会奏请父皇的。 绝不能让这件事,成为其他人攻讦我的把柄,回头我带个样品,去给父皇看,军队列装势在必行。 然而不断的更新改良,我李唐武器已成定局,这是任何人或任何势力,都无法阻挡的。 将来,也许我李唐会将武器一道发挥到极致,你也功不可没呀。” 鲁大成听到李宽的话,也放心不少,点头称是。 而李宽接下来又说道:“老鲁啊,你有什么对武器新奇的想法,就付之于行动,可试着做一些样品出来。 没事多画画图也行,所需之物你都可随意调配,钱财用度我会跟红菱去交代的。 你手下的匠人们,你也放手让他们多去尝试,现在我任命你为别院匠人总管。 一切匠人都归你带领,而且,以后研究新式武器用具之类的,一经成功的话,都会有赏钱的。 稍后我让红菱去府库,给你支取你的改良这大黄弩的赏钱。 你手下的人也会有的,你作为匠人总管,正好宣布这事情。 另外,这大黄弩的样品我带走了,你继续努力。 不过还有件事,你去我王府找那边的总管常宣,让他领你去我武器库里,见府库管事常平,将我的那把弓改成复合弓,你就说‘追月奔’即可。 那常平就会交给你了,要快,我陇右之行会用到的,我会跟王府那边打招呼的,我看好你的手艺。” 鲁大成一听,很是高兴,马上跪拜下来,兴奋的说道:“多谢殿下信任,殿下放心。 属下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殿下交付属下的任何任务,属下都会按时按要求完成。” 能得到重用就是发展的开始,鲁大成心里明镜似的,之后李宽就让他退下了,鲁大成整个人的脚步,都轻快矫健了不少。 在独孤雨和谢红菱的领路下,裴馨莹娉娉婷婷的走进了赵王别院的正堂,裴馨莹今日的打扮,很是端庄得体。 粉红窄肩金丝团绣宫装,略带宽袖银线绕绣外套,丝绢衬小碎花下摆束腰袍,下衬水蓝百褶罗裙。 上梳云英发髻,斜插一只翠玉步摇,正随着她的步子,一点点的微颤,而绝对不凌乱,简单中带着一丝精巧。 只见她那饱满的额头下,正是一对弯弯的柳叶眉,时而小皱、时而舒展。 一双明亮的眸子,始终看着自己的前路,而不敢轻易抬头,长长的睫毛微颤,似乎在掩盖着她的些许不安。 她那略施粉黛的两腮,似乎带着一份娇羞和期许,且看小小的樱口紧闭,而嘴角边时时隐着一对梨涡,似笑非笑。 要说这裴馨莹,单看绝对是一位美丽的女子,端庄而且大方,不像她姑姑裴锦绣那般妖艳,李宽也没直勾勾的去打量她。 因为他感觉到,在裴馨莹的身后,一双怒气的眼睛,在不断的瞪着李宽。 刚才还没有,这道光好像先前经过了一番压抑之后,到李宽这里,就瞬间释放开来。 而李宽不用去看,也知道这道目光,定是来自独孤雨。 再转眼看谢红菱,就显然带着某些不情愿,难道两个女子吵架了? 这不奇怪,李宽是了解独孤雨的,任何外来想接近李宽的女子,都是她的目标,尤其是,身份跟她相当的。 裴馨莹直到李宽近前也未敢抬头,只见她盈盈一礼,说道:“裴氏馨莹,见过赵王殿下,小女子冒昧来此,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不知道为什么,她介绍完自己,脸开始微微红了起来,李宽很大方的让其落座。 按理说,未婚且相互已经有了婚约的男女见面,本不应该在这种正式的场合。 但私下里,找个地方见面,也是极为不妥,就像常宣说的那样,于理不合。 但实在是没办法,李宽觉得这裴馨莹来见他,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万一错过,那终究是不好的,下人上茶,谢红菱也跟着退下了,而独孤雨却没退下。 李宽小心的问道:“裴姑娘来此见本王,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本王也觉得裴姑娘,不可能是找本王来聊天的吧,还请开门见山,本王不习惯那些虚礼,还请直说为好。” 裴馨莹先是尴尬的一笑,之后它侧头瞄了独孤雨一下。 李宽当然心领神会,刚要摆手让独孤雨退下,但独孤雨却没给任何人面子。 她马上郑重的说道:“皇家亲王身边,不可无侍卫保护。 按照侍卫守则,我本为贴身护卫,殿下的一切事宜,都不会瞒着属下的。 而且,属下只是一只暂时聋了的耳朵,任何事情都不会入耳。 还请..呵呵,未来赵王侧妃不必避讳我,属下职责所在,还请殿下不要轻易改变为好。” 完了,独孤雨的话,把接下来两人的目的,都给堵死了。 而李宽和裴馨莹在这么正式的场合见面,也必须有个旁人在。 当然了,这个旁人可以是独孤雨,谁让人家有职责在身呢? 李宽自然也没说什么,他马上打了哈哈,说道:“不错,她为本王心腹,裴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 独孤雨又小声的补充道:“就是,怕什么?赵王府我当半个家呢,什么事能瞒过我呀?” 李宽马上一个眼神递过去,意思就是让独孤雨最好是闭嘴。 让你在场,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得寸进尺会树敌的,你懂是不懂? 而裴馨莹也惊讶这侍卫的身份,但她毕竟是未来的赵王侧妃,身份摆在这里呢,也不好发作。 更何况,她接受过良好的世家教育,要是跟一个女侍卫去计较的话,那就有失身份了。 之后,只见裴馨莹先是一笑,多多少少也有掩盖尴尬的成分,说道:“赵王殿下,本来小女子不应打扰殿下的,毕竟,你我现如今的身份,不好私下见面的。 但事关重大,小女子生怕稍有不慎,会造成极坏的影响,所以,小女子斗胆前来,就是为了化解误会而来的。” 李宽一听,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于是他就问道:“裴姑娘但说无妨,在这别院里,多少没那么多忌讳,任何重大事情,在本王眼里,也许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裴馨莹听李宽这么说,也就稍微安心,之后继续说道:“殿下昨日的意外,是裴府所为,但希望赵王殿下看在小女子的份儿上,不要计较可好?” 李宽一听,心里一惊,就连在场的独孤雨,也是惊讶不已,昨日?意外?难道是说那场刺杀? 李宽想来,这裴府刺杀我干什么啊?但仔细一想,那阿史那鲁汉,不断的说自己是负心汉,难道是那裴锦绣,让人刺杀我吗? 李宽马上联想到,那裴锦绣的泼辣性格,这事还真有可能出自她的手笔啊! 而且,这裴馨莹也在李宽面前坦然承认了,这事就更加肯定了。 而裴馨莹又说道:“殿下可按普通人家一般,去考量就自然会明白了。 原来小女子的姑姑,是赵王殿下正妃的不二人选,但..很多事情在此说来,也已然是说得通了。 但殿下是皇子亲王身份,而裴家乃是勋贵,在河东闻喜也是世家传承,这就透着不寻常了,普通百姓家女子,突然被退婚也会发怒的。 但裴家绝无怪罪殿下之意,家叔也已经知晓此事,已然责罚过姑姑,勒令其回小女子祖籍,去禁足了。 而小女子希望,殿下能看在裴家想交好皇家的份儿,看在小女子一番苦心的份儿上,不要怪罪裴家,小女子也不想夹杂在其中,左右为难。 但小女子在此,想向殿下保证,日后定会为殿下找回这场误会,带来的不利后果,但也希望殿下,不要将此事扩大。 如若皇家雷霆之怒降下,裴家定会百年无翻身之日。殿下可否给裴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李宽沉吟了半天,没去回答,他在想,这裴馨莹的目的,真的只是让自己息事宁人吗?这会不会是个缓兵之计呢? 而裴馨莹接下来,却开始小声啼哭了起来,这下让李宽手足无措起来,他还想去安慰这裴馨莹。 而这一切,看在独孤雨的眼里,她却在心里腹诽道:“这裴家女子,行为真是好笑。 不过她也自有一份心机,昨日自己姑姑派人,来刺杀赵王李宽,今天就来道歉,还求情希望不要去怪罪? 这事有求情的吗?怎么看都像是在以未来的侧妃身份,来作筹码。 昨日一个大嘴巴打过来,今天就用眼泪赚取同情,这个‘甜枣’就看殿下怎么吃下去了。 但他们裴家的这样作为,当殿下是什么人啊?再看看殿下,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 你还真吃这一套啊,人家一哭,你就当事情没发生过吗?” 独孤雨看着李宽那焦急的样子,更加生气了。 李宽先是淡定说道:“不知裴姑娘,可否听本王说一说呢?本王还有些事情要询问。” 裴馨莹一听,有门儿,马上停止了哭泣,她慢慢的说道:“殿下有事请问,小女子定知无不言。” 李宽看裴馨莹不哭了,心里也稍微镇定了一下,又道:“裴姑娘,皇家为亲王选妃,本是有一定之规的。 但令姑之所以落选,定是有皇家的考虑,从本王个人角度来看,本王与令姑确实少了一丝缘分。 不过,如果我李唐皇室不中意裴家,那裴姑娘也不会被立为侧妃。 然而,任何人落选之后,就组织死士来刺杀的话,那皇家以后,还会选择与勋贵世家联姻吗? 况且,昨日如果是极普通的,未练就一身武功之人的话,定会死于当场了。 呵呵,而当时,还有一位突厥高手,出手极为狠辣。 本王就是想问,那突厥高手,可是裴家请来的?或者是故意引那高手,前来助阵刺杀本王的?” 李宽这一问,把裴馨莹问得哑口无言了,而裴馨莹马上抬头直视李宽。 她从进入这正堂之后,一直源于女子的矜持,就没有好好端详这赵王李宽。 而这一看,不得了,她发现这李宽,似乎还有那么点眼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但仔细一分析李宽方才的话,她惊出一身冷汗。 李唐国战在即,任何与突厥有勾结的勋贵,会是个什么下场,那就不必多言了。 她马上极力的否认,说道:“殿下,小女子以性命保证,你所说的那突厥人,定与我裴家无关。 也许是因为什么机缘巧合,将两伙人马聚集到了一处吧。 但小女子在此起誓,裴家忠于李唐,希望李唐江山永固,否则,也不会与李唐皇族联姻了,望殿下明察。” 李宽长出一口气,说道:“嗯,那本王就姑且相信裴姑娘所说。 放心吧,那突厥人的来历,本王定会查明的,但也希望裴姑娘回去,转告令叔,最好是管住你那姑姑。 长安城内,命死士刺杀亲王,这可是与造反无异,即使本王不追究,父皇一旦知晓,那可就是不可估量后果啊。 下不为例的话,本王就不多说了,希望你我只求心安吧,如何呀?” 裴馨莹很是高兴,这赵王李宽能给出这么个结果,他本人都希望不把事态扩大,那定会转机的。 裴馨莹告辞了,带着些许期待,些许遗憾,但却有无限的希望。 而李宽却一直闭眼,静思不语,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件事,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无论以后如何,他面对这裴家的时候,都会想起那成群的死士。 独孤雨小心的来到李宽身旁,说道:“殿下还在想那裴家女子?” 李宽没回答,猛的睁眼,说道:“阿雨,持我令牌,去京兆尹大牢,把那阿史那鲁汉领出来,带到王府去。 路上小心,你可带着田家和王家兄弟一同前去。切记,小心,那家伙有点不受控制。” 独孤雨带着狐疑领命去办事了,而谢红菱这时候却进来,看到李宽愣神的样子,说道:“殿下,你去陇右的百名护卫已选定,还请殿下移步一观。” 李宽这才想起,陇右练兵得带自己的班底啊,这才起身随谢红菱,去看看自己的百战强军。 第142章 火麒麟卫 赵王别院,李宽跟着谢红菱,一同来到别院的一处偏僻小广场。 只见一个整齐的方队,在当中排列着,为首两名年龄稍大的老兵在方队的最前方。 这整齐的方队,一水的黑色皮甲装备,皮甲的胸前,都有一面大大的黑色护心镜。 头盔战靴也都是黑色的,而且,李宽注意到的细节,就是这身皮甲,竟然在阳光下没有反光,依然保持着乌黑的样子。 最有意思的就是,他们的武器都背在身后的,宽厚的弧形弯刀,而刀柄都右手边,且刀把上有一个圆型环手。 好像他们的刀鞘和皮甲是一体的,这就让李宽好奇了,怎么跟自己三叔李玄霸的那个死神套装,很是相似呢? 李宽上前仔细一看,好像是都是这种特殊设计,李宽马上小声的问身边的谢红菱,道:“他们的装备,是娘子军的传统装备吗? 怎么跟我三叔卫王李玄霸的一套战甲,很是相像呢?一套匠人打造的?” 谢红菱先是一愣,之后说道:“殿下,这您可得问他们的统领了,属下也不知详情。 喏,就是最前面站着的两个老兵,脾气古怪的很,属下年轻,他们总是不理属下呢。” 李宽这才一步步的,走到的方队的前面,面对这整齐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的百人队伍。 李宽刚一站定,那为首的两个统领就跪拜下来,接着后面的方队也跪拜下来。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统领说道:“娘子军火麒麟卫,拜见殿下。” 紧接着,后面的方队也震天般的对李宽喊道:“火麒麟卫,愿为殿下效死。” 随后,另一个死鱼眼的统领说道:“火麒麟卫愿随殿下出征。” 紧接着,后面方队又一次喊道:“火麒麟卫,愿世代追随殿下。” 这整齐效忠宣誓,一下子就把李宽给感染了,他马上上前,搀起为首的两位统领,说道:“众位兄弟起身吧,我平日里不喜欢人跪拜。 以后不必讲究这些虚礼,相信你们也知道军中之礼仪吧,以后咱们就军礼相见。” 紧接着,两位统领跟身后的方队一起右拳捶胸,向李宽行礼,李宽也郑重的向他们回礼。 之后,李宽很和蔼的向两位统领问道:“不知两位统领,如何称呼啊?” 那一脸横肉的统领先回答道:“属下古大牛见过殿下。” 之后,他又是一捶胸军礼,但李宽却注意到,这古大牛的右手竟然是假肢。 确切的说,他的手是一只金属手,空有个手的造型而已,但却闪着幽幽的寒光,想必一定还有妙用吧。 再看向他身后的宽厚弧形弯刀的刀柄,竟然和这金属手是可以结合的子母扣。 古大牛也注意到李宽很是好奇,只见他用金属手的拇指一勾,那刀柄上的环手,之后那金属手腕处的凸起,就和刀柄上的一处凹陷马上卡住了。 他用力一拉,整个弯刀出鞘,而他的左手从腰间掏出的一个金属螺母,马上将这右手金属手上的凸起拧紧。 而古大牛退后五步,一柄弧形弯刀,竟然让他舞得虎虎生风,每个动作都是透着百战老兵的意味。 稍顷,古大牛左手将那螺母拧下来,松了一下弯刀,那弯刀直接立在地上。 而古大牛右手在空中一划圈,身子往右一个小侧身,那倒弯刀竟然准确的归鞘了。 别的不说,就刚才这一手功夫,足以见得他平日里的刻苦修炼。 这完全体现出了一个单手的百战老兵,是多么渴望战场,他将不放弃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古大牛很是得意的对李宽笑道:“属下这一手,可还入得殿下的法眼吧,俺老古这套刀法,可是阵斩敌酋的利器啊,嘿嘿。” 李宽马上上前夸奖道:“古统领这战阵功夫了得,想必在古统领刀下做了亡魂的家伙们,都死得安心了。 估计他们去了阎罗殿,也不会告古统领的刁状,能死在英雄的刀下,死得其所。” 古大牛被李宽这么一夸,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在那嘿嘿的傻笑,透着一股关中汉子的憨厚。 而另一位死鱼眼的统领,向李宽行礼道:“属下火联胜见过殿下。” 李宽下意识的回礼之后,马上仔细端详起这火联胜,而火联胜被看得有些发毛。 他咧嘴冷笑着说道:“殿下不必找了,属下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儿,不像那蛮牛,还有个铁爪子。” 这下子,那古大牛马上就不干了,一下子来到了火联胜的跟前,撇着嘴说道:“我说老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初次见到殿下,你就来奚落兄弟我啊。 咱俩可是一个锅里搅马勺多年的兄弟,哪次冲锋不是我老古冲在最前面,这手断了也是荣光,咱可是立过功的啊。 哪像你,瞪着一双死鱼眼睛,竟在战场上找便宜,你自己说说,多少个大将的马屁眼儿,是你小子给捅的。 这招多损啊,那么多百战大将的马儿,都遭了你的毒手了啊。” 李宽一听,啊?还有这招数,回头得见识一下,于是他马上当起了和事佬,说道:“两位统领,不会一直吵下去吧,呵呵。 看你们两位的年纪,定是随我姑姑平阳公主或者是我母亲征战过的。 回头得给我好好讲讲,那过去的故事啊,我最喜欢听这个了。” 两位统领一听,这赵王李宽都给他们找台阶下了,而且,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随意,就怪罪他们,反而对他们很是客气。 这就说明,这赵王李宽真的把他们当自己人了,没听那自称吗? 从见面到现在,都不自称本王,都是以我自称,这才是仁德的好主人呢。 李宽面对这火麒麟卫,很是高兴,穿梭在这方队当中,不断的打量每一个人。 看着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点伤,身上的伤说不定更多。 他们的年龄大多在二十五六岁,最大也似乎刚刚超过三十岁。 这说明,他们在隋乱期间到李唐建立的时候,还只是娃娃兵,但他们却都好像透着一种坚毅的眼神。 而古大牛马上来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他们的父兄,都是从隋乱到我李唐定鼎江山,一路走过来的。 他们也是耳濡目染,经过战场洗礼过的,百战冲阵世代传承。 而且,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火麒麟卫是百里挑一,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骑兵冲阵,步兵厮杀,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殿下此次练兵出征,我们都会时刻护卫在殿下身旁,随时听候殿下的调遣。” 火联胜也马上说道:“是啊,殿下,风里来火里去,就凭您一句话。 当年二教头,可还教过我武功呢,这份儿恩情,我老火不会忘的。” 而古大牛马上就扎刺了,大声说道:“别扯了,二教头的武功那么好,就教出你这个损招一堆的家伙来? 你当年把王世充和瓦岗寨的几位大将的马儿,都给废了,惹得他们临阵换马,而不能发挥最强实力。 不过,你看看我铁手刀法,这是当年二教头看我成了废人,特意让军中铁匠给我打造的。 还让我不要放弃自己,那才有我老古的今天,铁手刀法对阵过刘黑闼,不落下风,怎么样?够厉害吧。” 李宽一听,马上对他们俩肃然起敬,都是有过辉煌战绩的将军之才啊。 李宽却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得称呼两位为师兄了啊,竟然都被我母亲指点过啊。” 李宽马上要施礼,而这两位统领哪敢让李宽施礼啊,躲开之后,托起李宽的手肘。 古大牛感动的说道:“殿下,如不弃我等,我等定用平生所学,报答殿下,也全了二教头当年,对我等的恩情。 也让这世人知道,我娘子军最强的火麒麟卫,还没死绝呢,杀突厥人更不在话下。” 之后,这方队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而李宽却问道:“两位统领,我看弟兄们穿得都是皮甲,这样的防御力,能抵挡住敌军冲阵吗?如果换装明光铠,是不是会更好呢?” 古大牛和火联胜听到李宽的话,稍微一对视,之后,古大牛叫过他身后的一个亲兵,并且,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卸甲。 当这皮甲脱下之后,再来看这皮甲内部,李宽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皮甲里还衬着一层锁子甲,而这亲兵还穿着丝绸的内衣。 随即,古大牛嘿嘿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我火麒麟卫的皮甲看着单薄,可防御力绝对在那明光铠之上。 任何武器箭矢,即使穿透这皮甲,也会被内部的锁子甲所抵挡。 就算对方力大无穷,且使用很强的武器,那很难穿透这锁子甲的,就算是那三石弓,射出的透甲箭,也不会穿透这锁子甲。 万一遇到那强弓手的箭,这内衬的绸缎内衣,也最大强度的保护弟兄们不受到损伤。 并且,第一时间包裹住箭头,不至于流太多的血。 就连那头盔也是这种设计,每个弟兄的负重,可比其他精锐老兵多得多,这也是平日训练所必须承受的。” 而火联胜马上跟了一句说道:“我火麒麟卫,就算是对上我李唐最强的玄甲军的战力,也不遑多让啊。” 这下子,李宽更直观的了解到,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这百人战队,是多么的厉害了。 李宽又跟这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交涉了半天,之后他跟谢红菱商讨了别院的马匹情况。 还好,别院强大的财力,竟然在郊外养着两百多匹战马。 这加上赵王府的马匹,就能基本配备一人三骑,这是多么强大的战力啊。 然后,李宽交代装备先准备着,尤其是,那新式大黄弩与马鞍的改良。 随后他就回了赵王府,刚进府门,就听见正院广场上有人呼喊,道:“唐人小子,你让我来这干什么啊?这大牢挺舒服的,他们给我好吃好喝的。 还让睡铺着干草的牢房,这不错啊,放我出来就是让我在这干等那唐人小子吗? 告诉他,我阿史那鲁汉要回草原了,不跟他磨牙了。 这长安城的肉食太少了,我得回草原吃牛羊肉去,这里吃得不爽利。” 李宽临近一听,哈哈大笑道:“好嘛,我李唐都城的吃食,都把这草原汉子憋成什么样了啊? 没肉吃就要走,行啊,阿史那鲁汉,咱俩再比一场,你赢了,我放你走,你输了,你就得给我当奴隶,怎么样?” 而阿史那鲁汉却一脸高傲的说道:“你是负心汉,我不听你的。 再说了,就算你要跟我再比一场也行,先让你的小婆娘,他们把这绳索解开。” 李宽定睛一看,这是什么打扮啊?只见田家兄弟和王家兄弟四人,各将一条婴儿手挽粗细的绳索,绑在了阿史那鲁汉的身上,整个将其捆绑得像个粽子一般。 最可气的就是,独孤雨竟然用一条铁链拴,住了阿史那鲁汉的脖子,还时不时的拉几下。 这哪是去京兆尹大牢提人啊,这分明就是拴狗呢嘛,还不如狗待遇呢,狗都没这么个拴法的。 李宽马上一脸微怒的说道:“阿雨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让你们去提人出来,不是拴住他,更不用捆得这么难看吧? 你们一路就是这么回来的?这会引起围观的啊!这让人看见,还不得把我赵王府说成什么龙潭虎穴外,加阎王殿呢!瞧你们把事办的,唉。” 独孤雨把手中的铁链一扔,马上笑嘻嘻的来到李宽身边,说道:“哎呦呦,我的殿下啊,怎么还这么好面子了呢?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做派啊? 放心,我领着他们四个办事,那绝对不会丢殿下你的脸的,我们是将这大丑怪,绑好装在马车里来到府门前,之后才将其拉入府内的。 殿下你是不知道啊,这大丑怪的力气真的好大啊,我们不这么办,是根本制不住他的,好说歹说,也不来啊,只能出此下策了。 殿下,你要怪就怪这大丑怪不识抬举。哼,另外,此次差事的赏钱,我就不要了啊,你就把我的那份儿,分给田家和王家几位兄弟吧。” 李宽没让独孤雨送这空人情,大吼一声王宝,王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快步飞出,来到李宽身边,施礼说道:“殿下,可有何吩咐?” 李宽说道:“外府帐房提百贯钱,分给田家王家兄弟四人,另外,现在就安排个地方,给这阿史那鲁汉住。 他所需之物,也一应准确齐全,肉食嘛,适当给他加点儿,不能让这异族同胞,说我赵王府没招待好他。” 王宝称是,田家和王家兄弟四人,马上谢过了李宽,而李宽马上又说道:“王宝啊,你去找内府常宣。 说是这独孤雨高风亮节,献出半年薪俸,补贴田家和王家兄弟们,你让常宣把这薪俸,准备好交于他们四人。” 田家和王家兄弟憋不住笑了,又谢了李宽,还包括独孤雨。 而独孤雨的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恶狠狠的看着李宽,洁白的小贝齿,不断的咬着,仿佛要把李宽吃了似的。 最有意思的就是,阿史那鲁汉却说道:“唐人小子,你很有钱嘛。 不过你拿你那小婆娘的钱,赏你的属下,这招好,以后我也学学,嘿嘿。 不过谁说我要留在这里了啊,为什么给我准备住处啊?咱俩还没比过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输呢? 另外,我还想问问,我留在这里真的有肉吃吗?别来诓骗我啊,你会不会扣我薪俸啊?” 李宽和众人马上都笑了,而李宽走到阿史那鲁汉身边,运足内力,使劲一点那铁锁链,那铁锁链应声而断。 之后,李宽笑嘻嘻的说道:“我能把这铁锁链用手指点断,你能吗?你不能吧。 所以,你现在就输了,你就安心在我府上吃肉吧,说不定哪天,我带你回草原,我们去草原上吃肉呢。 另外,你要薪俸干什么啊?他们都是我的属下,自然有薪俸一说。 你不一样,刚才说了,你输了,你就是奴隶,奴隶要什么薪俸啊? 主子管你吃喝,这就不错了,没让你去挖臭水沟,就算对得起你这身本事了。” 说着,李宽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向内府,并且,半回头的对阿史那鲁汉说道:“你好好的在外府住下,别想到内府去。 那里的护卫都是弓上弦的,而且,高手不是一个两个的,别到时候把你打伤或打死,那就吃不成肉了,记住这一点。” 之后,李宽也不去管在外府的事情了,因为他知道内府有美人等他呢。 而且,还不止一个呢,但身后依然有个俏丽的声音说道:“侍卫的薪俸不多,但我听说夫人的体己钱不少,殿下,向内务府重新报个备吧。” 声音的来源,就是那独孤雨,而李宽听到这句话,差点栽个跟头。 他半回头又说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这就是我少娶一个侧妃和两个夫人的原因啊。 你就别想了,影子去房顶吧,那凉快,哪凉快哪待着去,这比较适合你。” 而独孤雨又是一张小苦脸儿,飞上了房顶,嘴里估计还是说李宽的坏话,只是她轻功好,且声音小,大家都没听到。 阿史那鲁汉先看了看那断掉的铁链,又不断的摇头,似乎表示自己办不到,变相的承认自己输给李宽了。 但他嘴上却对身边的几人说道:“这小婆娘不错啊,不过,那唐人小子,又成负心汉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一头黑线,心想,这突厥汉子挺会转移话题啊,掩饰自己输掉的尴尬,就用女人做说辞吗?臭不要脸。 第143章 战前叮嘱 赵王府正殿,隆武殿今日,是开府以来,第二次正式开启。 李宽也是带着异常兴奋的心情,第二次来到这里,因为他今天要正式的委任,随他去陇右练兵的人选。 而且,殿内清一色的男人,女人不属于这里,内侍更是一个没有,常宣也很小心的,在殿门口侍候。 李宽一身戎装打扮,端坐在那里,可见他对战争的态度是多么的严肃。 只见他面前躬身站立着八个人,这些都是李宽身边最强的力量所在,长孙四家将、田家兄弟和王家兄弟。 李宽看着眼前的八个人,很郑重的说道:“田宇田飞,你们俩在府内选派十人随行。 都要善于山地作战的灵巧之人,回头我指派给你们任务,大多是斥候,打探先头部队的一类的任务。 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过我这里,还有一套新的训练方法,也同时交付于你们。 而且,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你们的战法,将是一个新的尝试。 放心,你们有时间去磨练,此次去陇右,你们将手下之人引而不发。 你们俩通晓百骑司的那套行动理论,要不断的灌输一击必杀的战法。” 田宇田飞两兄弟很是高兴,他们终于有用武之地,马上跪拜称是。 紧接着,李宽又说道:“王鹏王林,你们俩是最早一批跟随我的侍卫,你们提前去陇右布置。 回头我将训练计划,交付于你们,各种器械训练和场地布置,都归你们俩去运作。 你们可召集工匠,去就地取材先做起来,今日就出发,等我到了陇右,你们就在我身边,随时听候调遣。”王鹏王林也跪拜称是。 之后,李宽看着长孙四家将,说道:“克敌,我知道你们四兄弟,是骑兵和步兵作战的行家里手。 如若此次出征,我能自领一军的话,你们就是我手下府兵的裨将,放心,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长孙四家将也跪拜称是。 李宽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再次说道:“这就算我简单的布置了,回头我会亲自带领别院的火麒麟卫出发。 我的战法是精兵战法,各种最新最强的装备,回头会分发到单兵。 北征突厥日子不远了,我们将作为我李唐大军之外的一支奇兵。 将来,会发挥着意想不到作用,你们也将会成为我赵王府最强的阵容。 另外,你们也要跟各自的家眷交代清楚,战争是残酷的,正所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但危险的机遇,也同时伴随着丰厚的受益,来日封妻荫子定不会少的。” 八人再次称是,而李宽从他们的各自的眼神中,又看到多一份的坚定。 布置完任务,李宽将他案头提前书写好的作战训练方法,交付给了这八人,这都是他从后世的特种作战当中,总结出来的。 而众人都很兴奋,尤其是,田家兄弟,当他们看到李宽的训练方法时,真的内心一动。 在大唐时代,利用最隐秘的远程武器,达到特种作战的目的,这真的很吸引人,于是这八人就领命去各自发动了。 一切安排就绪,李宽也出了隆武殿,在殿门口看着一脸欣慰的常宣。 因为常宣也感觉到,自己的主人,正从一个青葱少年,成长为一个笑傲战场的战将统帅。 李宽笑眯眯的对常宣说道:“常宣啊,王府我交给你了,相信明日我入宫后,父皇就宣布启程去陇右了。 你将我大婚的一切事宜,提前布置,还有我最先交代你做的事情,也该收尾了。 一切去北方的所需之物,应该开始制作了,我已跟傲雪他们交代清楚了,你只需配合就好,我相信你会做好的。 另外,收拢钱财投放到南方多收集稻种,都要南三地的两季稻。 回头用长孙家的势力,运到辽东边镇去,回头我会去跟舅舅打招呼的。” 常宣先是一惊,但仔细一想,自己主人一定有着不一样的打算,也就没多嘴去问,只点头称是。 翌日清晨,李宽一身郑重的王爵袍服打扮,拎着一副新改良的大黄弩,放在马屁股边上的皮囊里。 领着独孤雨骑马直奔皇宫,在宫门处下马,并且,将大黄弩,交付给宫门的侍卫临时保管。 两人快步到了两仪殿,今日并无朝会,李世民依旧在批阅奏疏,风雨无阻。 李宽的到来,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常满进来禀报,说是赵王李宽前来的时候。 李世民让常涂亲自去接李宽入内,要知道,这可是很正式的。 李宽在门口,看到了常涂来接他入内,他也很高兴,笑呵呵的说道:“劳烦常伴伴来接我,真是多谢了。” 常涂依旧是阴阴的笑容,怎么看都没透出亲切来,只听他说道:“殿下不必客气。 奴婢一早,就看到陛下心情很好,批阅奏疏都带着笑容,可能是知道,殿下今日会来吧。” 李宽笑而不语,向常涂调皮的挑了挑眉毛,之后跟随着常涂进入了两仪殿。 李宽先是向李世民见礼,之后说道:“父皇,儿臣今日带了武器前来,想先让父皇过目。 但宫内对武器管制森严,所以,就留在宫门那里了,还请父皇准许带进来。” 李世民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武器啊?于是就对常涂一个眼神,常涂马上领命出去了。 李世民放下手里的奏疏,很高兴的对李宽说道:“宽儿,难道朕又要见到什么新式武器了吗?” 李宽笑道:“父皇,其实就是改良的大黄弩,但这新式的可以放置在马鞍上。 相信会成为骑兵的又一利器,也只是在特定战场上,起到一些特殊的效果。” 李世民一听,很是期待,于是又说道:“陇右练兵,就在明日正式出发,宽儿可准备妥当?” 李宽很认真的回答道:“一切安排就绪,就等一显身手了,父皇,儿臣想针对自己的战法来训练,到时候,跟各位大将军比试一番,提前来个演习。 到时候,也好印证我李唐两代战将的不同之处,到底谁胜谁负,正好也能做到取长补短,互相学习。” 李世民对李宽好胜心和谦虚感都很是期待,于是说道:“宽儿,朕手下的这些精兵强将,这次可是对那突厥之战很是期待。 他们的信心十足,而且,当年渭水之盟,他们基本都是看在眼里,所以,都想一雪前耻。 宽儿你是代表皇家的,你知道的,你大哥不能亲自领兵前去,所以,你一定要为父皇争口气。 几路大军,都会受李靖节制,你可要明白,将令出一门的道理。 到了战场之上,不能任性,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乱来,不知你能否做到呢?” 李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父皇,儿臣还是偏向于自领一军,从侧面战场上破局。 用新的战法,去尽量配合主力大军,但具体作战方式,儿臣希望不受卫公的影响,不知父皇可否成全儿臣?” 李世民听到这里,先是一皱眉,他没想到李宽会如此固执己见,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宽儿,你太要强。 这性格与你母亲很像,如果没把握好的话,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就是因为你太过年轻。 朕知道,你想证明自己,以前我们父子俩,也讨论过你自领一军的必要性与合理性。 但这些日子,朕也思前想后,毕竟,你的年龄,就是你的短板,阅历不够,就是你的软肋。 并且,没有独自领军作战过,甚至你都未到过战场,经验,对一个战将和统帅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啊。 这让朕怎能放心呢?宽儿,与大军一起合兵作战,不行吗?” 李宽发现李世民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以前父子俩讨论这作战,或是说让李宽去战场,也都是玩笑鼓励居多。 但真的要眼看着自己儿子去战场,那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尤其是,这儿子离开自己身边十多年,“失而复得”的喜悦,刚刚才半年多,李世民真怕战场的无情,再来个“得而复失”。 而此时,常涂拎着一副改良后的大黄弩,进了两仪殿,将这新式武器放到李世民的案头。 李世民先是大略的一看,发现这弓弦处,有新式复合弓的设计改良,李世民试着上弦,又放了一记空弦,感觉很是强劲。 但看到括机后座上,有着新样式的子母扣,于是他就问道:“宽儿,你说的可是这后座上,可以子母扣安装在马鞍上?” 李宽点头称是,道:“父皇,这个改良不光是能进一步的发挥复合转轮的威力。 而且,还能更好的稳固弩箭的激发,能让骑兵单手使用,稳定且能形成移动式的箭矢,呈现集群激发。 更好的弥补了骑兵外围作战的单一,和马匹颠簸所导致的箭矢激发不稳的状况。 毕竟,我李唐的骑兵再优秀,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放手不控缰绳的情况下,去用复合弓射箭吧。 如若能得到很好的训练的话,完全可在单一骑兵,追击敌人的时候,再给敌人制造点小麻烦。 父皇您想象一下,在双方马力差不多,而半天没追上对方的时候,冷不丁的给对方来这么一下。 就算不射杀对方的骑兵,让其马匹受伤,也是能做到的。” 李世民边听边想边点头,确实可以有不同的用途,行,有新武器就去实践嘛,这个真的可以有。 而李宽又说道:“父皇,儿臣请求我的赵王府,先行配备此武器,至少能在儿臣领军作战的时候,发挥其作用。” 李宽这么一说,李世民还是想尽量劝阻李宽,能跟随大军一起作战。 尤其是,他能跟随在李靖身边的话,李世民还能稍微放心一点。 而李宽却小心的问道:“父皇可知道儿臣手里,有当年姑姑娘子军的老兵?父皇可知道那火麒麟卫?” 李世民一下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娘子军老兵?火麒麟卫? 难道他们当年,都被你母亲收拢了吗?怎么会在你手上呢? 朕以为,你外公最多是给你准备了些护卫和家将,有几个做南北买卖的好手。 能让你平日里安全,出门有个依仗,花销用度宽敞些罢了,怎么这火麒麟卫也出现了呢?” 李宽感觉自己可能是多嘴了,但又一想,提前报备也有好处,毕竟,势力太大的话,会遭到猜忌的,父子君臣亦如是。 而李世民不断的念叨说道:“以前朕征战天下的时候,是依仗手里的玄甲军。 而当你姑姑平阳公主的娘子军中,出现所谓的火麒麟卫的时候, 那就流传着一段诗词:‘北有玄甲南麒麟,玄甲黑风战强敌,麒麟浴火出凤凰,两军手握天下擒。’ 而且,这火麒麟卫,是你母亲一手组建,并且,秘密训练的,且只听你母亲的命令,在当年的娘子军中,宛如你母亲的私兵一般。 很多大将,都在你姑姑面前说,你母亲拥兵自傲,但你姑姑一点都不猜忌你母亲,仍然让你母亲掌着教头和护卫统领的大权。 如今看来,既然你手中有这火麒麟卫,那朕就安心让你出征后可自领一军了。 但还是那句话,万事小心,切忌心浮气躁,多跟你手下的将领们,研究着作战,万不可轻敌冒进,更不可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李宽一听,这是来自于父亲和一个百战统帅的劝告,于是马上高兴的点头称是。 同时李宽也有点好奇,这火麒麟卫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存在啊?居然能跟李世民的玄甲军齐名,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第144章 出发陇右 贞观三年六月初八,晴,空气中凝结着夏日的些许炎热。 长安城外西校场,经过几轮选拔,卫国公李靖以及各卫大将军,从十六卫中挑选了,此时李唐为之骄傲的最强阵容。 作为即将成为行军大总管的李靖,也很快的进入的了他的角色。 只见他端坐在马上,看着各卫的精兵强将,不断的集结。 此时此刻,显然他很是兴奋,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战场而活的,比如这李靖。 只见李靖稍微侧身,对身边的副手张公谨,微笑着说道:“弘慎(张公谨表字),此次陇右练兵,你有什么想法啊? 陛下信任你我,让我们领军出征已成定局,不知道你会选择哪为大将军,随军出征啊? 这人选嘛,可要在此次练兵中产生了,呵呵,不过也不能光听朝堂上的呼声,你说呢?” 只见张公谨笑道:“卫公,这你可问对人了,按理说,呼声高的将军,自然对军功渴望至极。 而战场用命,且还能带动士气,这个人勇武不提,就说这份军心就可用啊。 不过,陛下自然有陛下的考量,您没看到,提前就宣布那尉迟恭,留守长安吗? 这是以防出征之时,那世家门阀有异动。 然而,从各位将军的迫切心情上来看,程知节可是呼声很高啊。 况且,他完全可自领一军,别看那家伙平日里,总是装傻充愣的。 可那战场之上,你何时听过他吃亏?奇兵一路,可将其列入,到时候,就看卫公你怎么用他喽。 军法官嘛,自然是牛秀了,这么多年来,他都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军中。 等到战事胶着的时候,他也可领一军,从正面或者侧面,配合主力大军作战。 另外,宗室领军是那任城王李道宗,他的作战风格很是诡异。 自领一路军马,从侧面战场上,协助大军主力作战,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然后,最让我期待的就是那李绩,积小胜为大胜,就是他的作战方式。 每次看似战果不大,但持久战、拉锯战一开,他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李靖边听边点头,笑眯眯的捋须说道:“弘慎此言正解,要说你了解咱李唐的各位将军,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啊。 陛下命你协助老夫,定也是这个思量啊,不过怎么老夫觉得,总是透着一些诡异呢? 那张士贵、刘弘基、张亮和侯君集这四人。 往日里,只要出征,也要争上一争的,他们可都很渴望战功的。 不过这国战在即,他们为何不见人呢?难道陛下还有其他打算?” 张公谨微笑不语,指了指南方,伸了三根手指,李靖猛然一惊,小心的问道:“冯盎?南三地?” 张公谨笑道:“卫公又何必说出来呢? 北征之路,讲究速战速决,毕竟,突厥遇到雪灾之后,六畜死得过多。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但那南三地需要提前布局。 况且,防止西域动荡,也要楔入几根钉子进去才是嘛。 陛下私下命令,未经过中枢,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但也不全是,谁知道我们北征之后,会不会有其他几路大军,来协同作战呢? 卫公,您就此安心吧,我们只管我们这边的事就行了。” 李靖不断的点头,而此时十六卫精兵已然集结完毕。 只见城门处,太子六率的一队人马出现了,不过后面好像跟着一队整齐的骑兵。 为首一人,正骑马端坐,与身旁的太子李承乾,有说有笑的,此人正是赵王李宽。 今天,李宽和李承乾兄弟俩的打扮,很是出众,只见李宽穿着他那套黑色的死神重铠,那大大的弯刀,也收入了那跟铠甲一体的刀鞘之中。 而且,马屁股皮囊里,左边是折叠的镰刀长棍,右边一把战弓只露出半个边角。 但只从这半个边角就看出,复合弓的滑轮,显然是改良后的造型。 太子李承乾却一身白色明光铠,配上那帅气的银盔,宛如一位儒将。 如果再拎上一柄亮银枪的话,那就完全一副“白马银枪赵子龙”的样子了。 李承乾不断打量李宽的这套装备和战马,他微笑的问道:“二弟,看似你的武器都很重嘛,还有你这身铠甲。 你这一上马,这马明显就是一沉,你明显就是把这战马,当成一匹驮马在用嘛。 怎么?你想骑这匹马去陇右,之后再骑它出征?” 李宽笑道:“大哥,这匹马是我在很多马匹中,挑选的一匹最为强壮的马了。 我只求行军而已,只要能驮动我和这一身装备行军就行,至于作战嘛,它可不行。 不过出征之前,我估计还得挑选一匹合适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就选一匹冲锋合适的马匹,现在这匹就当做驮马也可以的。” 李承乾也撇嘴道:“也只好如此了,回头我在东宫内,看看有没有强壮的马匹,回头帮你选选。” 李宽听到很是高兴,说道:“那我就提前谢过大哥了,无论没有没,我都承大哥这个情。” 看到李宽没过于客气和推让,李承乾自然也很高兴,于是从腰间解下一柄宝剑。 他兴奋的说道:“二弟,看看这宝剑,这是父皇赐予我的,你来品鉴一番。” 说着,他就将宝剑递给李宽,李宽接过一看,这宝剑比一般宝剑细而且长。 古朴的造型,显得有些年头了,拿在手里猛的抽出,只见一道寒光。 李宽还特意用手指,轻轻弹了剑身,一声清脆的嗡鸣声,久久不停。 李宽本人可是非常喜爱兵器的,于是就问道:“大哥,这宝剑可有名字?” 李承乾说道:“太玄,据说,是一位道家仙师的佩剑,流传很久了,父皇也是偶得。 而且,父皇观我平日里,喜欢练练剑法,所以,就赐给了我,二弟如若喜欢,为兄可转赠于你。” 李宽笑着将宝剑还给了李承乾,他说道:“大哥,我的兵器,都是以重武器为主的。 我的武功讲究的是大开大合,这轻巧的宝剑,显然不合适我的。 但如若什么时候,我想去修道了,定向大哥讨要这柄宝剑。 背在身上,倒是有着仙风道骨的感觉,配上我那件八卦道袍,没准还能迷倒一群小道姑呢?” 李承乾一听,哈哈大笑,说道:“二弟啊,原来你对道姑有兴趣啊,那道姑可有什么妙处吗? 哈哈哈,行,以后为兄帮你关注着啊,哈哈。”兄弟俩边开玩笑,边到了指定的集结地点。 所有从长安即将出发的精兵,都集结到了长安城外的西校场。 最后到达的是太子六率和赵王李宽的卫队,不过他们作为李唐皇室的代表,并未得到什么特殊的接待。 因为李世民提前就向作为领军总管的卫国公李靖说过,他的儿子就是来参与练兵的。 皇家皇子亲王要知兵,尤其是太子,以后即将统治整个国家更要了解战事。 而李宽的出现,很多将军都没太去关注,只是稍微对他身后的整齐卫队,有点好奇罢了。 李靖上了校场高处的点将台,俯视校场内的精兵强将,整整五千精兵。 这就是此次出征的精锐,边镇的府兵已经提前就位,严阵以待。 而这五千人马,会作为十万大军的骨干而存在,他们会将此次练兵的最强战法和列阵精要,在最短时间内,融合到十万府兵当中去。 这就像后世学校军训一般,看似松散的学生队伍,会在几个部队教官,近似折磨一般的各种命令中,在七日内,就能训练成为整齐划一的行军队伍,并且,达到令行禁止的目的。 要知道,李唐初年,各地府兵制成型,且唐人尚武,虽比不上游牧民族的,上马是骑兵,下马是牧民,但也绝对不比他们差多少。 李靖作为行军大总管,负责此次练兵的全部事宜,有着临时决断的权利。 只见他威武的站在点将台上,他心潮澎湃,他将作为,解下北方突厥这把悬在李唐头上尖刀的执行者。 只见李靖不怒自威,且中气十足的大声说道:“李唐建国十余年,统一之路虽难,然,将士用命,百姓思定。 国虽安,但外虏窥伺我李唐宝器,定要将其灭之。 我等为李唐军伍,定要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我大唐男儿,将以此战为荣,虽死无憾。” 听着李靖的演讲,这五千精兵敲着自己的铠甲,大喊:“大唐万胜,万胜,万胜。” 连头一次见识这阵容的李宽,也跟着喊,李宽侧脸看到李承乾,激动的脸都红了。 之后,李靖又说道:“陇右练兵,为我李唐最新战阵之法,更好的演示,多兵种协同。 也为尔等成为出征强军之军魂,然,李唐热血男儿如斯,定要以江山社稷,稳固为前提。 建功立业就在眼前,尔等定不可一日懈怠,要知百姓以其钱粮供养我等,士农工商四民,期望国泰民安,定要我等为国而战。 陛下交于我等之圣令,为国为君,战而万胜。” 之后,这五千人马再次呼喊道:“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随后,李靖大手一挥,喊道:“出发。” 之随即,这五千人马,迈着整齐的步伐出发了。 李承乾和李宽自然成了队伍的最后,他们对外宣称是观摩学习,不能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李宽对李承乾说道:“大哥,就这五千人马去练兵吗?我怎么感觉有点少呢?” 李承乾笑道:“不少喽,这是从各卫抽调的精兵,陇右还有两万兵马在等候呢。 放心吧,我李唐现在是兵精粮足啊,关中大丰,足够供给此次出征了。” 李宽听到这里,也不断的点头,紧接着,李宽又问道:“大哥,你不是说很多勋贵子弟,会参加此次练兵吗?我怎么一个也没看到啊?” 李承乾呵呵笑道:“他们呀?他们怎么能跟咱俩比啊,不过你也别着急,你且看那些人是谁?” 李宽顺着李承乾所指,好嘛,在校场侧面,聚集了一队人马。 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土匪响马打扮,连不断出了校场奔陇右而去的五千精兵,都不屑于看他们一眼。 直到李承乾和李宽的队伍走到了他们跟前才看明白,长孙冲、程处默、尉迟宝林、杜荷、房遗爱、牛见虎、李景仁、李崇晦、段瓒、侯成、魏叔玉和李震,都各自带着几名家将或侍卫,在路旁等候李承乾和李宽呢。 众多纨绔嬉闹见礼,各自开着玩笑,此情此景,哪像是去练兵的啊,倒像是去郊游的。 不过这时候,作为行军副手的张公谨,骑马来到了这群勋贵子弟面前,先是向太子李承乾和赵王李宽见礼。 之后,张公瑾说道:“太子殿下,还请你约束这些人,毕竟,陛下指定你和赵王殿下参与练兵。 他们自然不在齐列,如若让卫公见到此处喧哗嬉闹,定会军法从事的,到时候,估计谁说情都不行的。” 李承乾自然明白,这是张公谨向着他们,如果李靖前来,那结果定然是,这群后到的家伙无法参与练兵不说。 还得让他们老爹,各自领走,一顿臭揍是免不了的,而且,他们的父亲基本都陇右那两万大军当中。 于是,李承乾很恭敬的对张公谨说道:“多谢张将军提醒,孤定会将他们聚拢起来,不会给张将军添麻烦的。” 张公谨见李承乾说话很得体,也就没再说什么,骑马直奔队伍的最前头而去。 而李宽没那么多顾及,很轻松的说道:“各家兄弟约束你们的家将和部曲。 都跟在我大哥的太子六率之后吧,我的卫队压后,咱们边走边聊。” 长孙冲首先说道:“行啊,我们就听我两位表弟安排吧。 谁要是犯军法挨了板子,那可别嫌丢人啊,都规矩点吧。” 于是,众多纨绔都按照李宽的安排去做了,长孙冲自然直奔李承乾而去,他们好像更有话题。 而程处默则靠近李宽,小声的说道:“李宽兄弟,你确定会出征吗?” 李宽瞧了身边的其他纨绔,并未注意到他俩,于是他就对程处默来个自信的微笑,小声说道:“展翅向北,兵锋无敌。” 第145章 达到营地 两万折冲府的府兵,在陇右安营扎寨,当李靖带着这五千精锐,入驻的时候,营地内迎来了震天的呼喊,这就意味着,至此陇右练兵开始了。 李承乾和李宽带着纨绔团体,也陆续进入了营地,这营地是依山而建的,两万折冲府的府兵,按各自的建制,将营盘稳稳的驻扎开来。 首先,看到以李绩为首的几位大将军,向李靖走来,整齐的军礼,向李靖众人问候,而李靖众人下马回礼。 只见李靖呵呵笑道:“茂公辛苦,你与众位将军提前在此扎营,为我等省去了不少时间。 看来明日就可演练,这也是陛下所希望看到的,我等食君之禄,定要做那忠君之事啊。” 而李绩眯眼笑道:“卫公,辛苦之说不敢当,但我等能为我李唐去除那北方之患。 使得我李唐北方再无强敌窥视,而达到毕全功于一役,那才是一朝得战,而百年无忧才好哇。 况且,还能为我李唐培养更多的年轻将领,这兵法战阵,望卫公指点我等,传承有序,永镇我李唐边疆才是。”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当中,李靖不断的点头,他说道:“定当如此啊。 不过,为何只见茂公与刘兰将军,那程老匹夫何在啊?他嚷着先来陇右,怎么不见他人呢?” 李绩马上一头冷汗,他小声说道:“卫公,还是先入中军大帐吧,稍后再与卫公分说。” 李靖一看,这里定有什么缘由,他马上说道:“也好,众位将军也都入中军大帐吧,正好说说这练兵事宜。” 众人以李靖为首,向中军大帐走去,李承乾和李宽自然也在齐列,但一众纨绔却无资格。 李宽对身边的长孙克敌说道:“克敌,你引着众位小公爷小侯爷,去我们火麒麟卫的营地。 那里已经有王府的王家兄弟等着呢,顺便你与太子六率的将领交涉,我们的营地是相连的,要协调好。” 之后,李宽又对程处默说道:“处默兄,你的营帐就安在我的营帐旁边吧。” 程处默笑道:“那最好不过,我还要与李宽兄弟好好聊聊呢。” 之后,火麒麟卫和太子六率,就在长孙克敌和程处默的带领下,去了指定的营地驻扎。 李承乾和李宽向中军大帐走去,李承乾靠近李宽小声的说道:“二弟,我观你那家将,似乎对战事很熟悉的样子嘛,看他的年龄,应该是上过战场的吧?” 李宽笑道:“估计是,我没具体问过,但我那火麒麟卫的两个统领,可是百战老兵。 他们年龄差不多,应该也是去过战场的,就看卫公分给我多少折冲府的兵马了,我也正好印证我手下这帮人的分量。” 听到李宽的话,李承乾很是羡慕,说道:“二弟能去战场太好了,我就没这机会。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战事,能让我也出去历练一番啊。” 李宽听到李承乾的话,先是一愣,心想,你是太子,端坐在都城就好,怎么也想出去打仗呢? 但李宽却劝慰道:“大哥,会有机会的,其实,你只要奏请父皇,就有那可让你历练的机会,北方去不成,那就转南嘛。 南三地,你可以去试试看,听说张士贵、侯君集、刘弘基和张亮四位将军就在南方。 此次突厥之战,如果他们赶不回来,你可以去找他们啊。” 李承乾一听,心动不已,试探的问道:“二弟觉得我也可出征吗?” 李宽笑道:“出征与否不重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也好。 这李唐江山,以后就是大哥你的,你去见识一番,也并无不可啊。 况且,南方布局,定会在十年内看到效果,不能总让冯盎出风头啊! 西南一带,以后会有战事的,南诏和天竺,以后就会成为我李唐牵制吐蕃的两柄利剑。 悬在那里引而不发,定让高原上的蛮夷,多多少少有点恐慌的。 将来突厥这边战事过后,从河湟一带推进,在吐谷浑那里,再来个破局,我李唐就可打开西域一角。 这些大哥都可以去了解一二,这也是为我李唐将来,征伐高句丽打下基础,省得到时候,两头兼顾得太辛苦嘛。” 李承乾一听李宽的话,不断的点头,讪讪的说道:“二弟真是天生为战场而生的,看来还是你更加明白这战事啊。” 李宽长出一口气,微笑着说道:“大哥,我最多是纸上谈兵而已。 我只是想,我们这些做兄长的,多为父皇担当一份,那父皇也好多陪伴那些弟弟妹妹们,享受天伦之乐的时间也多一点。 亲情对我皇家来说,终究有些奢侈。” 李承乾马上对李宽侧目,心想,看来我们都得成长起来了。 二弟的心胸如此宽阔,我这做大哥,更好多多为父皇分忧才是啊。 中军大帐,李靖端坐当中,两旁分职位落座着李绩、刘兰、张公谨等人,李承乾和李宽,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而这时候,李靖说道:“虽然,老夫未敲那聚将鼓,但为什么程知节那匹夫不来此啊? 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请他吗?茂公啊,方才兵将面前,你含糊其辞,现在可以对老夫说实情了吧?” 李绩呵呵笑道:“卫公说笑了,按理说,您这都到了中军大帐了。 所有将领,都应在此听候您的安排,但那程知节去拉着牛将军去打野味了。 他说定要让卫公在这营地内,吃一顿好的,也好为卫公等将军到来而接风洗尘,但就是不知道他这话里,有多少是真的了。” 众人一听,啊?这程咬金也太不靠谱了吧?打野味?这你也得分个时候吧? 大家在此是练兵的,不是来郊游的,还美其名曰的为主帅接风洗尘。 说你对吧,你这也太不要脸了,说你不对吧,好像又不那么理直气壮,让大家说你什么好呢? 而这时候,却听到大帐外一声炸雷般的笑声,说道:“李绩,你这匹夫,总来编排俺老程,怎么?卫公还能怪罪俺老程吗? 看看俺老程和老牛打得这山鸡,够大,看看这鹿,看看这大菜花蛇,够肥。 还有一只老虎呢,正好听说那赵王李宽小娃娃也来了,他回头不是要大婚吗? 把这虎鞭割了去,算俺老程送给他的礼物了。能遇到雄虎,这也是缘分嘛,你说巧不巧。” 好嘛,这话一出,整个大帐中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李宽。 把李宽闹了个大红脸,而程咬金和牛进达两人,合力扛着老虎就进来了。 李唐的武将勋贵们,看来都对程咬金这时刻装傻充愣的个性,都有免疫了,都没去理睬他,而李靖作为主帅,不能纵容他啊。 虽然,你是宠臣,你有皇帝陛下李世民常年给你撑腰,但这里是我李靖说了算,我的地盘我做主。 李靖沉默了半天,说道:“牛将军属于被蒙在鼓里,这打猎之物,随牛将军支配。 呵呵,程知节嘛,在老夫为宣布军营政令之前,也算是初犯,罚你也暂且说不通。 但你作为臣子,肆意戏谑皇子亲王,这就不得不罚了,自己去领二十军棍,如有下次,惩罚加倍。” 只见程咬金没去理睬李靖,而是望着李宽,说道:“李宽小娃娃,这虎鞭你要是不要? 要的话,为俺老程这片诚心求个情呗,你与卫公有特殊关系,他是你师伯的夫君嘛。 如若你不要这虎鞭,那就可惜了,而且,俺老程现在就做主,这虎皮也送于你,可好哇?” 他这话一出,李宽哭笑不得,马上起身,施礼说道:“程伯伯的好意,小侄心领了,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您年龄大,适合您,无论是虎鞭,还是虎皮,但我感觉您好像得今日有血光之灾啊,小侄当道士的时候,就会掐算,错不了的。” 李宽的话音刚落,李靖先爆发了,因为他最忌讳别人拿红拂女说事,尤其是那句“李宽师伯的夫君”。 人家李宽自己都把这个口头语戒掉了,你程咬金这不要脸的老匹夫,怎还挂在嘴边呢? 李靖很生气,后果嘛,必须很严重,只见他的对牛进达说道:“牛将军,你身为军法官,执行吧。 翻倍,四十军棍,如若不执行,与程知节同罪。” 人家牛进达自然不敢去违抗李靖的命令,他斜眼看着程咬金,说道:“老程啊,俺老牛帮不了你了。 走吧,四十军棍,打完了咱们好开饭,众位将军,可都等着给卫公接风洗尘呢。” 程咬金看到牛进达果断的把他出卖了,他也愤愤的说道:“你老牛就是个瓜怂,连老伙计都算计,行了,俺老程跟你去便是。” 不过他马上回头对李宽说道:“你个小娃娃,平日里的那个嚣张劲儿,哪去了啊,你个瓜怂玩意儿,哼。” 程咬金乖乖的跟着牛进达,去享受他的军法大宴了。 而李靖却看着躺在中军大帐的死老虎,说道:“有杀虎擒狼之力,却总是做这无聊之事,也不知道这程老匹夫是为何? 唉,希望他好自为之吧。不过,赵王殿下,这虎鞭你真的不用吗?” 李宽一听,啊?你还向我这源头发起攻势了?老家伙,你不讲究啊,不就是当初给你起了个外号吗?至于吗? 但李宽却笑道:“不必了,卫公自行处理吧,哦,小侄偶感不适。 至于练兵事宜,卫公向我大哥交代便是,我就先回营帐去了。” 说着,李宽向众人点头告别,并且,向李承乾示意一个“你懂的”眼神,之后挤眉弄眼一番。 意思就是你跟这儿盯着吧,我可不跟这些老家伙瞎对付了,还是去看看自己营地为好。 李宽迈着自己坚毅的小步伐,向自己所在的营地走去,路上还不断的小声嘀咕道:“两个臭老头较劲儿,把我拉进去算什么?还拿什么虎鞭出来说事,看不起谁呀? 哼,你们斗气儿,城门弄得失火,殃及我这无辜的池鱼,这算咋回事儿啊?还是回营地找众家兄弟侃大山去。” 而就在李宽疾步,向自己营地走去的时候,却听到背后有人喊他道:“是赵王李宽兄弟吗?还请慢些走啊。” 李宽一听,这是什么称呼啊?不过听着声音,好像有点熟悉的样子啊,李宽停住脚步一回头,还真的是熟人,席君买和苏烈两人,在不远处看着李宽。 而李宽马上走到他们跟前,高兴的说道:“原来是两位兄长啊,你们也在此练兵啊?可也要随军出征吗?” 苏烈很大方的说道:“真的是李宽兄弟啊,可不是嘛,我们在程将军麾下效力,自然要来练兵了,出征也是当然的了。” 而席君买接话道:“看李宽兄弟这样子,是要回自己的营地吗? 正好我们巡营,一同去你营地看看吧,不知可否?” 李宽当然很愿意了,马上侧身说道:“正好让两位兄长,去看看我属下驻扎的营地,我还没去看过呢,我们同去。” 于是,李宽和他们二人就一起有说有笑的,奔自己的营地而去。 第146章 叫声兄弟就同去 陇右大营,太子六率和赵王府的火麒麟卫,作为皇家在此次陇右练兵的代表,他们所在的营地,正好处于整个大营的东北角,北面是正对着山坡,只要兼顾东边的大营边缘就好。 且这地方,临近一处独立的水源,不与整个大营的兵将们同用一处水源。 这就形成了,他们完全可以相对独立的,去生火造饭,这正合了李宽的心意。 当李宽跟席君买、苏烈两人,带着巡营小队,来到这营地的时候,营地门口的侍卫,首先看到李宽就行礼。 因为他们正好是赵王府的侍卫,属于王鹏王林的手下。 不过,他们也检查了席君买和苏烈等人的装备,这就让李宽很不高兴,自己带来的人,怎么还检查呢? 这也太没面子了,但席君买却一边接受检查,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李宽兄弟可能不知道,这是军营的规矩。 任何成小队的队伍,在进入本不属于自己营地的地方,都要接受检查的。 就别说这里,即将入驻的太子殿下和你这位赵王殿下了。 而且,每次来人都要登记造册,要做到有据可查才行,以后出征之后,更要严格约束的。 你看看你赵王府侍卫后面,还有太子六率的侍卫在监督呢。 这样也能做到防止内外勾结,使得营地的安全性,做到最好的保障。 本不互相隶属的两伙人,互相监督,看来你这营地,有行家在坐镇啊。 李宽兄弟,这些精锐如果在你手中运用得当的话,定是百战强兵啊。” 而苏烈一边把自己的装备卸下,给门口的侍卫检查,也一边说道:“是啊。 从这营地的一些细节看,最先在此处扎营的人,做到了最基本的调配不提,而这营地有其独特之处。 虽然,就目前看来,这营地是与主大营相连的,但这营地的布置却是相对独立的。 不光是护卫边缘的一面,且四周配备了至少明哨、暗哨无数。 如果被人偷营的话,定会有来无回的。 内营的人会在第一时间接到预警,完全可以应对自如。 另外,这水源粮草方面,也是独立囤积的,就是不知道这营地布置,是出自何人之手啊?李宽兄弟,你下手的人才不少啊。” 李宽一边听,也一边看自己营地的方方面面,确实如席君买和苏烈两人所说的一样。 王林从营地内巡营到门口,正好看到李宽到来,马上就到了跟前,向李宽见礼。 之后,他对门口的侍卫说道:“殿下到了,为什么没人去通报呢?你们怎么还对殿下的朋友检查呢?” 那侍卫感觉自己好委屈,因为他从进入这营地的时候,就被一个很严肃的青年将领警告。 在这营地内,必须做到令行禁止,一切按规矩做,就不怕人质疑。 怎么自己刚刚按照规矩来办事,就被自己的顶头上司教训了呢? 他望向李宽,李宽却向王林摆手,说道:“这不怪他,我一会也接受检查,以后这营地的规矩,就按这个办。 一会儿太子回来,换东宫的侍卫来检查,你们也要做到坚持这个规矩。 既然规矩定下来,就不能轻易打破,出了问题,我担着。” 而王林却苦笑的对李宽说道:“殿下,没想到第一批被检查的竟然是您,这都是您别院那的四家将当中的长孙克军要求的。 他一进入营地,就将一个私自不听号令的部曲,罚了二十军棍。 这不,连属下这手底下的人也都害怕了,打得那叫一个惨啊,听说是程小公爷带来的部曲。” 李宽听到这里,就问道:“那四家将,一下就接手这营地了? 虽然,我给他们的任务是这样,但也没让他们如此对待不听话的人啊? 二十军棍打得好还行,打得不好,三天五天都下不来床的。” 说着,李宽就在王林的领路下,引着席君买和苏烈进入了营地。 而席君买他们的巡营小队,就待在门口没进来,他们也看出这营地,就是龙潭虎穴一般啊,动不动就要罚军棍啊。 李宽进入营地的主帐,还请席君买和苏烈安坐,之后,他让王林将所有赵王府的家将、侍卫和统领前来。 不一会儿,众人陆续到来,只见李宽严肃的问道:“营地现在安排如何了啊?” 长孙克敌最先躬身施礼道:“回殿下,末将已经将营地整体接手。 太子六率在靠近南边的侧营,与中军接壤,方便太子殿下与各位大将军随时共同。 那里布置了一个小门,方便太子殿下随时出营地。 那里有东宫的几个供奉侍卫把守,但末将也派出了几个侍卫与他们轮班,做到互相监督,与主营地的规矩是一样的。 另外,田家两位侍卫统领,已经在全营地布置了明暗双哨,水源粮草也有专人看守。 王家两位侍卫统领,交替巡营和看管物资府库,火麒麟卫分别驻守营地边缘,并且,保证营地内水源的安全和用火安全。 末将四人当中,长孙克军为军法官,掌管营地一切法度。 长孙克功负责武器装备修整和维护,马具战车一类也在其中。 长孙克成随时机动,哪里出现问题随时补上,以上就是目前营地内的情况,还请殿下指正。” 李宽听这长孙克敌的一套说辞,很是满意,一时间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李宽不断的点头,他也发现席君买和苏烈两人,也不断的点头。 之后,李宽又问道:“我听说,克军打了程处默带来的一个部曲的军棍,可有此事?” 长孙克敌看向自己二弟,长孙克军马上上前躬身施礼道:“殿下明鉴,末将身为营地执法官,不得不出于公正的目的。 打了那程小公爷部曲的军棍,但末将认为这是有必要的。 因为那部曲私自用火不说,还将酒带入营地内,别的不说,末将打了他二十军棍是客气的。 如果,被中军大帐中的几位大将军知道,那说不定会拿他出来,做个什么‘杀鸡儆猴’呢。 要知道,中军的执法官可是牛将军,他的手段可是比末将狠太多了。 不过,方才末将也去跟程小公爷交代了一下,程小公爷也认为末将职责所在,理应如此。 并且,那被罚的部曲,也与末将讲和,我们还成了朋友,说此次练兵结束,定要一起去喝酒呢。” 李宽听到这里,一时间哑然失笑了,刚打了人家屁股,转头就跟人成朋友了,人家还美滋滋的说要请你去喝酒。 因为这酒被罚,回头还去喝,好酒之人的世界,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另外,这程处默手下的人,怎么这个德行啊? 不过,李宽也觉得自己手下这几位都是人物啊,平日里没看出来,他们都是天生为战场而活的啊。 李宽笑眯眯的对席君买说道:“席大哥,你觉得我这营地,这么布置可好哇?” 席君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与定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卫公那里学习兵法布阵,当然了,这安营扎寨,也是首先要学习的。 我观这位长孙将军的营地布置,与从卫公那里学到的东西,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定方,你说呢?” 苏烈也不断的点头,说道:“确实不错,听说李宽兄弟手下,有个强劲的百战老兵组成的队伍,不知道李宽兄弟,可否引荐一下啊?” 而没等李宽说话,只见那古大牛笑呵呵的,出来走到苏烈的桌案前说道:“苏定方,可还认识俺老古啊?” 苏烈定睛一看,马上起身,仔细打量这古大牛,之后激动的说道:“可是与那刘黑闼大战百十回合,不分胜负的古铁爪,古大牛当面吗? 你这家伙还活着呢?哈哈,真是故人相遇啊,没想到,我苏定方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隋末战乱时候的故人。” 古大牛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嘛,当年这众多反王,都被我李唐收拾了。 我娘子军火麒麟卫,自然是当年最强的队伍之一,现在依然如故啊。 与俺老古大战过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刘黑闼的名气更大一些罢了。 俺老古一直都想试试老苏你那无敌马朔,还有那神射,怎么样?抽个时间咱俩练练吧?” 说着,他用他那铁爪子,还不断拍起了苏烈的肩膀。 而苏烈也哈哈大笑道:“一定一定,在不影响军营正常秩序的情况下,咱俩随时互相讨教。” 听到这里,李宽很是好奇的问道:“苏大哥与古统领是旧识?” 苏烈有点唏嘘的说道:“他人青葱我峥嵘啊,过去的事了,都成过往云烟喽。” 是啊,这苏烈也到了中年,今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更大的机会建功立业。 而李宽却豪迈的说道:“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北征突厥就在眼前,苏大哥何必做那英雄迟暮的样子呢? 廉颇七十岁还上战场呢,姜子牙八十封丞相,苏大哥,小弟我也算是道门中人。 我观你此次出征之后,定会有那紫气东来建功业,时来运转觅封侯之机缘啊。” 这话一出,苏烈也激动了,看着李宽兴奋的说道:“李宽兄弟,觉得我真的可以?” 李宽笑道:“卫公的兵法,你都学去了,不用干什么啊? 就当那突厥是棵大枣树,有枣没枣,打它三竿子,不行还有其他周边的恶邻呢。 李唐的军队还怕没仗打?还怕没军功可立吗?” 这话一出,连席君买都站起身来,很高兴的说道:“是啊,风云变幻,定要试上一试,军功就在眼前,我等必取之。” 随后,李宽又询问了一些营地的情况后,就让众多家将统领和侍卫都出了主帐。 因为,他想单独跟席君买和苏烈好好叙叙旧,但就在他们想说说在李靖那里学兵法的事的时候,程处默等众多纨绔,不请自来的进到了主帐内。 为首的长孙冲,哈哈大笑的进来说道:“表弟这营地还真是好啊,刚才我去到了,你那火麒麟卫的训练场。 那些老兵还真是厉害啊,那弯刀耍起来,好像不比我李唐的陌刀营差啊,而且,还透着不一样的灵巧之处啊。” 长孙冲的话音刚落,他却看到李宽下垂手坐着的两位将领,先是一愣。 他也在猜测这两人的身份,而李宽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希望这些纨绔功勋之后,看不起草根将领。 于是,李宽起身介绍道:“众位兄弟,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卫公的弟子,也算是我的师兄了。 毕竟,我师伯她与卫公夫妻一体嘛,呵呵。这位是席君买将军,而这位是苏烈将军。” 虽然,席君买和苏烈还只是校尉军衔,但他们将来一定是大大的将军,不为别的,就因为英雄必须发光,发热。 之后,李宽将各位勋贵子弟,都介绍给席君买和苏烈,让他们之间也熟络起来。 人和人就在于相处,不一会儿,他们众人竟然从此次练兵,谈到了突厥战事上来,并且,越说越起劲儿,不断的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不过在这关键时刻,门口的侍卫却来报,说是营地外的巡营小队,说是让两位巡营校尉,回中军报到。 于是席君买和苏烈二人,就此告别了李宽和众位纨绔,相约来日再叙。 李宽也将他们两位,送到营地门口,之后转回头又进了主帐内。 而此时,众位纨绔竟然提议,让李宽带着大家去弄点特色吃食。 因为从长孙冲那里听说,当然了,长孙冲更是听太子李承乾说的。 说这李宽是吃食方面的行家,于是这些纨绔,竟然起哄架秧子,让李宽尽尽地主之谊。 李宽没办法,于是他就对牛见虎说道:“见虎兄,程将军打了很多野味,目前都在你父亲牛将军那里,还劳烦你去讨要来。 我好给大家弄点儿不一样吃食,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怎么样?可否成全小弟呀?” 牛见虎是个痛快人,把胸脯敲得响当当的,说道:“放心吧,这点儿面子,我老爹还是会给我的。 那就劳烦处默兄和宝林兄跟我同去吧,我自己可拿不了那么多东西。” 话音刚落,只见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二人,都相继起身要跟牛见虎同去。 连李景仁、李崇晦和李震都嚷嚷着同去,估计他们还想搜刮一下,其他的吃食吧。 而杜荷和房遗爱更是出彩,他们竟然想到这军营里虽然不能喝酒。 但那醪糟可是有的,因为这是夏天必备的一种消暑饮品。 他们打算去军营的厨房讨要,于是他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段瓒和魏叔玉还怕他们俩人手不够,也去帮忙了。 一众人有说有笑的,出了主帐,结果这里就剩下李宽、长孙冲和侯成。 李宽和长孙冲是表兄弟关系,这就显得这侯成有些尴尬,他也刚要起身,估计是要追牛见虎他们去。 但李宽却说道:“侯大哥还是安坐在这里吧,正好我们也熟络一下。 上次一起喝酒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正好你与表哥跟我说说,这段时间内发生的趣事。” 长孙冲没正形的歪坐在那里,呵呵笑道:“对啊,成子,你爹不合群,你也跟着学吗? 咱们这些人,可没那么多臭讲究,否则,我也不会拉着你前来。 你知不知道?多少勋贵子弟,想借助此次练兵出征的机会,搭上这条关系呢。 我看咱们平日里,玩得不错,你跟着来就好,你可知道?有多少五姓七望的旁支,想来都来不了呢。 关陇门阀的小世家,也想来掺和一下,都没这个机会呢。 还是处默那黑子说得提气,他都想把他老爹的将来的爵位,给他那俩弟弟留着,他都来建功立业了,你差什么啊? 成子,信哥哥我一句,跟我表弟同去,他可是皇家的代表,可独领一军的。 你混个军功不成问题,别总是窝在家里。 你那帮弟弟们,没几个上得了台面的。 你天天憋着一股子劲儿,都快把你自己给憋傻了,该释放就释放出来。 你看看房家杜家那俩小子,猴精猴精的,他们是文官之后,还跟着来呢,你可是武将之后啊。 宗室的李景仁和李崇晦咱们不提,你再看看那尉迟大黑都来了,他爹留守长安,你说他来干什么啊? 他就是来冲击军功的,连身子孱弱的李震都来了,他爹在中军,他都不去看望。 直奔我表弟的营地,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避嫌。 父子同军可以,上下军阶可以,但不能过于拥兵自重了,我当着我表弟的面儿,我都敢说。 行了,废话说多了招人烦,我就等着吃了,表弟,饭好了叫我,我先迷糊一会儿。” 说着,长孙冲直接在桌案后睡下了,就等吃饭了。 而侯成却变换了半天的表情,最后声音稍微颤抖的说道:“赵王殿下,可否让在下,也与你一同出征呢?” 李宽沉吟了半天,玩味的看着眼前期待他答案的侯成,之后他笑道:“叫声兄弟,就同去。” 第147章 火锅 陇右军营,李宽和侯成在自己的营地主帐内谈话,当然,还有边睡觉边等着开饭的长孙冲。 侯成听到,李宽说必须要与他兄弟相称,才能一同出征,而不是干巴巴的,叫什么赵王殿下。 刚开始,侯成很不好意思,毕竟,从任何角度来说,交好皇家的皇子亲王,就意味着形成一种同盟。 而这皇子却不是太子,难道这声所谓的“兄弟”,就意味着站队吗? 从小道消息得知,这太子都没机会出征,而眼前的赵王李宽,却得到了这个难得机会。 这李宽会有其他的不可告人的想法吗?或者这是皇家的某种暗示?不敢乱想。 这让胸有城府的侯成,很是惶恐,而长孙冲却在半睡半醒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别婆婆妈妈的。 我表弟不是乱来的人,叫声兄弟,没亏你了,成子,放心吧,太子那里定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想法的,这不代表什么。 俗话说得好:战场上,能让我们交付背后、而不疑心的只有兄弟。 嗯,怎么弄吃食的人还不回来,他们是不是去大营吃饭了啊?想饿死我吗?呜呜,先睡会儿,不行了。” 李宽听到长孙冲的话,也哑然失笑了,而侯成红着脸说道:“还请李宽兄弟,能带我去草原上见识一番。” 李宽呵呵笑道:“这就对了嘛,是兄弟就能一同前往,猴儿哥,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亲切。” 侯成先是一愣,之后傻笑道:“咱俩是同年,你还是跟这贪嘴爱睡觉的家伙,一起称呼我成子好了,猴儿哥?我不可想当猴子,呵呵。” 李宽听到侯成的话,哈哈大笑道:“行,成子,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回头你把你家最好的家将部曲带上几个,咱们这陇右练兵结束,就一同去草原吃烤羊去。 那里的羊,才是最好吃的,味道正宗,咱中原的羊不够肥。” 侯成一听,马上很期待的样子,说道:“嗯,父辈们总是讲他们当年驰骋天下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互相吹嘘。 反正我是总听到同一件事,有些不同的说法。 这回咱们也去,以后也跟我家那小崽子说说,我的传奇故事。” 李宽呵呵笑道:“成子你都有孩子了啊?你这成亲可够早的啊?” 侯成不好意思说道:“侍妾所生,庶出的小子,不过很壮实,长大后定是一员猛将。” 李宽听到这里,心里一阵悸动,历史上的侯君集,参与到了谋反,家里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结局很惨。 李宽心里也暗暗的想,定把这结局扭转才行,就因为侯成那句真诚的“兄弟”。 纨绔们浩浩荡荡的回来了,当然,他们带回的东西,在营地门口,也同样被检查个遍,一切都按规矩来,毕竟,军营不比其他地方。 长孙克军一副谁面子也不给的模样,像个冷面阎罗一般,将纨绔带回的吃食,都查验明白。 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给贵人们吃的,不能出现一丝差错。 更何况,这里还有身份尊贵的太子亲王和各家勋贵子弟,安全是首要的。 直到牛见虎带着大家将吃食,带入主帐内,扛着一只宰好的羊的尉迟宝林,直接对李宽说道:“我说李宽兄弟,你这家将也太认真了吧? 吃食一样不落的,都验看一遍,还不断的说是你的命令,你真下过这样的命令吗?” 李宽起身说道:“是啊,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以后咱们这些人,难免都得混迹军伍。 这规矩定好了,以后谁来了都按规矩办,一视同仁是好事,也是防患于未然嘛。 这羊你整只弄来了,好啊,这羊内脏呢?别说都扔了啊。” 而没等尉迟宝林回答,李震这小子挤到前面来,说道:“宽哥,我将那羊内脏都带了,都洗干净了,一会儿就喂我带来的那只猎犬。 它可最爱吃这东西,怎么?这羊内脏有什么说道不成,你怎么还问起这个啊?” 李宽一看,可不嘛,李震端着一个铜盆,里面都是洗干净的羊肠羊肚羊肺,连羊心羊肝都有,李宽眼睛一亮。 他嘿嘿笑道:“这东西可是宝物啊,喂你那猎犬那就可惜了,一会儿我给你们弄点好吃的,就用这羊内脏。” 众多纨绔一下子傻眼了,这东西也能入口吗?这东西平日里都喂猎犬的。 很多勋贵家里,都用这东西,喂家里的看门狗和护院狗什么的。 怎么还让人吃这东西啊?他们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心想,这李宽怎么会说这东西好吃呢,可信度值得怀疑。 李宽喊了门口的王林,说让他差人把所有吃食,带到后帐去。 大家都移步到后帐去吃东西,于是众人一起去了后帐。 侯成指了指正在补觉的长孙冲,对李宽说道:“李宽兄弟,不叫冲哥起来吗? 咱们都去吃饭,一会儿他起来看不到我们,怎么办啊?” 李宽笑道:“放心吧,后帐离这里就几步远,一会儿我表哥闻到味道就起来了。 先让他睡足吧,反正这东西做熟也得一阵子呢,咱们先去聊天。 等表哥起来时,直接吃现成的,不是更好吗?”之后他们俩也一同去了后帐。 后帐内,王林已经差人,将桌案摆好,并非是传统的分食制。 而是将一个大大的桌案,放在帐内中央,四周放了很多蒲团。 李宽让众人端坐下来,并且,在大伙一同协作下,将分切好的羊肉,褪了毛的山鸡,一大堆羊内脏,都分别用铜盆盛好,放在桌案的边上。 在帐内的边角处,点燃了两个铜皮桶的炭火,将一个铜盆架在其中一个桶上烧着水。 李宽亲自将一个打造成后世传统火锅的铜锅,放在桌案中间,这也是他秘密让府内的工匠打造的。 而这火锅内部,也点燃了炭火,锅内也烧着水,之后李宽弄了一副菜板和菜刀。 开始将山鸡的肉切成小块儿,后交给了身后的王林,王林则是将鸡块收拢好,准备下到热水里焯一遍。 两只大山鸡,在李宽和王林的配合下,切好焯完放在桌案的边儿上。 之后,李宽开始不断的把切好羊排和羊肉,下到了桌案中间的火锅中去,还不断的将焯过水的鸡块,也下到火锅中去。 而王林接着将羊内脏,放到热水去焯,这也是李宽吩咐的。 纨绔们哪见过这样的吃法啊,都感觉很是新奇,李宽忙乎了一头汗说道:“我说你们别看我忙乎啊! 你们想吃什么往里下啊,一会儿肉变了颜色,就可以吃了。 李震,说你呢,把你面前的西域香料分给大家,每个小碗里放一些。 处默啊,你面前的茱萸酱,这可是好东西,辛辣就靠它了。 你给各位兄弟碗里也放一点,杜荷,你的醪糟呢,端上来啊,大家先喝一口吧。” 而李震和程处默二人,也按照李宽的说法,在帮大家弄拌料,杜荷把一坛子醪糟,分别给在座的各位倒满。 李宽则将一罐子细盐放在桌案上,说道:“谁口味重,就加点盐,肉熟了,蘸着拌料开吃了。” 之后,只见李宽从火锅里,捞起一片羊肉,蘸着自己碗里的拌料,趁热一口放在嘴里大嚼着,那样子很是享受,而纨绔们有样学样,也吃了起来。 李宽喊过王林说道:“把这帐篷的门帘子掀起来,这火炭散发的气味有毒。 一会儿该中炭毒了,散散炭毒,顺便也让这香味儿,往主帐飘一点,一会儿就有人馋醒了。” 众人一听也哈哈大笑,而李宽接着说道:“王林,把那煮羊尾巴的汤,倒入这火锅,不够肥啊,有油,汤才够味儿呢。” 王林自然按照李宽的话去做,但没等王林转身回来,继续去李宽他们加汤的时候,长孙冲和李承乾二人,一边一个在这内帐门口看着众人在笑。 长孙冲一脸怪表情的说道:“表弟啊,说好开饭时叫我的,怎么你们都开吃了啊。 这太子殿下可都回来了啊,大家是不是给我们俩腾个地方啊?” 李宽起身说道:“行了,大哥,表哥,这位置给你们留着呢,最好吃的东西,还没入锅呢,就等你们来呢。” 众位纨绔也都起身让他们俩进来,而李承乾和长孙冲也不矫情。 因为,他们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吃法,自然好奇,只见他们俩一边儿一个,坐在李宽的左右。 李承乾笑道:“二弟,你把什么好吃的,给我们留着了啊? 这羊肉、羊排和山鸡肉都下锅了,怎么?还有重头戏吗?” 李宽指着羊内脏说道:“这才是最好吃的,有嚼劲,味道鲜美,平日里,大家谁吃过啊?” 长孙冲一脸嫌弃的说道:“表弟啊,就这东西?这哪是给人吃的啊?你定是藏私了,快拿出来。” 李宽没去理睬长孙冲,夹起已经半熟的羊肚,放在了火锅里。 本来吃得热火朝天的纨绔们,一个个的都停了筷子,他们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都一脸怪怪的表情,等着李宽的下文。 而李宽简单涮了涮羊肚,说道:“这东西都洗干净了,而且,都是熟了的,你们试试蘸着拌料吃,味道绝对好。” 李宽亲自吃了一口,那不断舔着自己嘴唇的样子,好像真的很好吃啊。 李宽接着对身后的王林说道:“把煮好的羊肝切片,那东西蘸着细盐吃就很香的。” 之后,李宽转回头看着纨绔们都看着他,都不动筷子了,尉迟宝林咧嘴问道:“李宽兄弟,这羊内脏真的能吃吗?” 李宽笑道:“你可以不吃,但一会儿我们吃没了,你可别怨我啊。” 说着,李宽对李承乾做个了试试看的表情,李承乾也试着用筷子,夹起了一片羊肚。 他学着李宽的样子,蘸了一下拌料,一吃,果然与平日里吃的东西不一样。 之后,李承乾再次吃了羊肉、羊排、鸡块儿,大家都在关注李承乾的反应。 最后只见他又夹起了一片羊肝,蘸了细盐一吃,之后各种东西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李承乾边吃边说道:“别都看我啊,我二弟的话不假,都不吃,一会儿我们哥俩都吃完了。” 而大家发现李宽和长孙冲,正一口醪糟一口肉食的,在比谁吃的多呢。 于是,以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为首,开动了最猛的狂吃攻势。 李景仁和李崇晦刚开始,还保持着谦让,之后看大家都在吃,他们也都不客气了。 最有意思的就是房遗爱,他不喜欢西域香料,独爱那辛辣的茱萸酱。 不过,他越想吃辣就越怕了,还不断的用醪糟往下顺,周而复始的,这真是“辣并快乐着”啊。 侯成和李震都随着大家吃,尤其是羊内脏,李震还说以后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定不能给猎犬吃,宁可用肉去喂猎犬,也不给它羊内脏。 长孙冲还不断的用醪糟,敬这个敬那个,不断的活跃气氛。 太子和众多纨绔,就在一顿火锅中,被李宽这种新奇饮食做法中,被彻底被征服了。 而且,大家都被这西域香料和茱萸酱的组合所折服,而李宽却边吃边说道:“这就算好吃了吗? 西域还有更好的香料呢,以后咱们征战到那里,多收集一些,回来好做最好的吃食。” 众人一听,马上又停下来,愣模愣眼的看着李宽,就连李承乾也转头看着自己弟弟,问道:“二弟觉得我们为了得到更好吃的香料,就要去征战西域?” 李宽啃着一块羊排说道:“不然呢?咱们吃上这好吃东西就完了?咱们让更多的大唐百姓,都吃到才行。 而且,得比咱们这拌料,更加美味才行,这突厥就是小试牛刀,让他们准备好羊。 之后,再让西域准备好香料,咱们一代人做不到,就让后代继续,早晚得吃到更多好吃的,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众人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肉食,再看看李宽,李宽喝了一口醪糟说道:“西域还有美味的葡萄,那葡萄酿与这火锅更配哦。 咱们往日喝到的葡萄酿,都是西域最次等的葡萄酿造的,以后一定要喝到更好的才行,难道你们不想去吗?” 别人都没动静,程处默马上灌了一口醪糟后,说道:“就是,这醪糟不够劲儿,最好葡萄酿,那才美味呢,定要都弄回来。” 众人这才从半醉半醒中,得到心底里最渴望的声音,都一个个的嚷嚷道:“同去,同去。” 第148章 夜谈 清爽的夜,伴随着众多酒足饭饱的纨绔们的嬉闹声,也渐渐的变得寂静开来。 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家将和护卫的搀扶下,都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等待他们的,将是严酷的考验,或者是继续享受,即将到来的盛世。 他们接下来的一些事情,都留给这里的主人,太子和赵王。 李宽和李承乾还在这后帐内端坐,李承乾端起一杯醪糟说道:“二弟,你以前就说过,这世界很大,大唐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这话真的不是玩笑吗?” 之后,他一口口的抿着醪糟,高贵的气度和优雅的姿势。 似乎将这粗糙的食物,都显得上了一个档次,李承乾斜眼看着李宽,好像是等待答案。 李宽夹起块羊排,说道:“大唐就像这羊排,而世界就像这火锅,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再看这锅中的羊肚羊肠,就像那些不起眼的小国,他们都向往着成为羊排一样的大唐。 但终究也只是这锅中的一丁点儿而已,不过这锅里,不光只有一块羊排哦。 还有更多的战争,在这世界的不同角落里进行着,还有比大唐更大土地,还处于没有主人的状态。 也许大唐再发展个千百年之后,就不断的迎来各个小国大国,来我们这里朝拜了。 而各个国家,也慢慢的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罢了。 如若大唐这片土地上的人,到了一定数量,那有限的土地和一些日常的资源,就会显得极其匮乏,耕地不足以养活这里的百姓。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无论国家发展到有多少百姓,我们都能提供给他们,更多的土地来供养他们,而他们也会拥护我李唐皇室,继续统治这个国家。 所以,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扩张,北方突厥只是个开始,慢慢的还有更多的游牧民族,不断的崛起。 南方还会有更多高产的粮食出现,而世界的另一头,还会出现更多的物种,都是我们没见过的。 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的融合,让任何有着不同标志的人,都成为我大唐的子民。 文化,经济,农业,商业,工业,不断的发展,而千百年之后再来看。 我们今天走出的只是第一步,而且,只是其中的一小步而已。 大哥,任重道远啊,也许要我们几代人,或者十几代人,不断的探索和进取才能完成。 但我们不能因为太过长远而不去做,因为,终究需要人去做,我们就做这始作俑者罢了。” 李承乾听着李宽的话,笑了,笑得很是真诚,之后他说道:“二弟,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你别告诉我,是你那神医师父教的,我不信。” 李宽摇曳着手里的酒杯,一口闷下去,之后说道:“我母妃的师门是有传承的,先贤圣师证明过,所以我才知道。 《山海经》大哥你定是读过的吧,那上面说得都是真的,只不过我们现在无法去证明,那是真实存在的而已。” 李承乾震惊连杯子都脱手了,醪糟洒了一桌案,只见他震惊的看着李宽。 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那眼珠都布满了血丝,也不知道喝酒导致,还是听到李宽的话,而血气上涌而至。 而李宽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突然微笑道:“大哥,你可想过,今后的史书,会如何书写你我?如何书写父皇?如何书写我李唐帝国呢?” 李承乾听到这句话,也逐渐从刚才的思索中,把思绪拉回来,明显感觉这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 而此时,却听到帐外的侍卫明显有异响,似乎都向外十几步。 因为,步伐显得越来越轻,他们是故意将这里,留给这天下最为尊贵的两位皇子。 而李承乾悄然压低声音说道:“二弟,你可知你的话犯了忌讳?” 李宽一副玩味的笑道:“聊天而已,大哥何必如此认真呢?说错了,也没人反驳你,对吧? 讨论一下而已,以前我们不也讨论过吗?反正这长夜漫漫的,说说各自的想法,也不至于太无聊嘛。” 李承乾听到这里,也想到自己的二弟总是语出惊人,估计不与他好好说说,今晚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于是,他就皱着眉说道:“我李唐能成为汉朝以后,再一次大一统的王朝,这里面拥有着诸多因素。 虽然,秦朝和隋朝也达到了统一,但时间太过短暂。 晋朝嘛,版图虽然统一,但分裂的矛盾在暗地里,不断的滋生,反复的爆发,所以不足谈起。 至于史书,将来如何记载嘛,这个真不好说,因为我李唐立国不过十余年,谁知道今后将会向哪个方向发展呢? 而父皇作为我李唐的第二代君主,定会成为一位有道明君,标榜史册。至于我嘛,呵呵,目前看来,不好说。” 之后,李承乾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李宽,他似乎在等李宽,给出他相应的答案。 而李宽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历史正在发生,你想让史书怎么去写,那我们就按本心去做就好,相信父皇也是如此。 大哥,你有的时候,似乎顾忌太多了,别的不说,咱俩年龄一般大,你却总是老气横秋的。 说是稳重吧,但也似乎稳重过头了吧?这样会让你空有心境,而从无从下手的,且看风云变幻吧。” 说着,李宽将火锅中大部分肉食捞出,放在碗里,之后,他将大半碗茱萸酱倒了进来。 他边吃边豪迈的说道:“男人,就应该喝最烈的酒,吃最辛辣的食物,杀最为凶狠的敌人,快意恩仇,舞动乾坤,我们兄弟就应如此。” 说完,一个得意的眼神,递给李承乾,而李承乾似乎也被李宽所感染了,也照着李宽的做法去吃。 结果,一口被呛到,他伸着舌头说道:“这茱萸酱好辣啊,不过真的好过瘾啊。” 与此同时,长安城皇宫两仪殿内,李世民正在和枢要大臣,讨论北征突厥的事宜。 李世民的桌案上,放着军器监最新送来的震天雷,外壳从原来的瓦罐变成的粗铁,外置引线,也从原本的样子变成了蜡封。 因为李宽临走的时候,说北方的天气,一旦进入了秋冬季,那水气很重。 会影响到震天雷的效果,而现如今的震天雷内部,不光是火药成分,还夹杂了碎铁。 说是这样的杀伤效果会增强,一颗下去,能让三十步以内的任何人,都被爆炸后的碎铁所伤,侥幸不死也是重伤。 而李世民今日召集群臣,就是要解决原材料的问题。 目前这火药的最基本用料还算可以保证,配方嘛,李世民交给了百骑司的心腹去掌管。 但这铁的锻造一直不理想,而且,产量还不高,这也是李世民为什么一直情绪不稳的原因。 李世民清清嗓子,首先说道:“我李唐地处中原,以前打造民用铁器还算可以。 但军中武器的打造,一直只能到达基本供给。 而现如今,这火器的使用,就看出我李唐资源的短板所在,众爱卿可有什么良策吗?” 殿内端坐的左手边的房玄龄说道:“陛下,打造军器对铁的要求很高,但普通的淬火,还是受到温度的限制。 毕竟,可燃烧的东西不多,木炭的效果,也只能打造出所谓的百炼钢。 而兵将的武器,属于长期配备,所耗也就相对固定一些。 可如今这火器属于消耗品,所以,才造成铁器的短缺,要知道,刀剑枪一类的,就算是损耗,也会被军中铁匠修复。 那箭矢在战后,也会被一定数量的回收,箭头的损耗,也不断的替换。 可这火器当中奔雷箭激发过后就会炸开,同时那箭头就会消耗掉。 而这震天雷与火雷一道,那就完全没有回收的可能。 要知道,就陛下面前的震天雷里面的碎铁,就足够打造至少三十枚箭头,一次性就等于激发三十枚箭矢,且不可回收。 而那外壳相当于二十枚箭头所耗,一次就等于五十枚箭头,被消耗掉了。 当然了,其杀伤效果是相当强劲的,但我李唐立国十余年,这也是初次尝试使用这火器。 所以,陛下,臣以为,这火器只能当做奇兵偷袭,或者关键的攻城之战,才能被使用。 北方突厥属于游牧民族,以骑兵为主,所以,这震天雷再强,所用的之处不多,还是要以传统战法为主才好。”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而杜如晦拖着病体,一脸未恢复的样子,说道:“陛下,臣等知道,陛下也是爱惜我关中男儿的命。 希望多用武器一道,杀伤敌人,能尽量的让我关中男儿,能平安回来,但国力不足,只能做到尽力而为了。 也如同房相方才所说,奇袭可用,也正好印证,兵者,诡道也,咳咳咳…” 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咳嗽声,心里就一揪,问道:“杜卿,最近身体可见好哇?” 杜如晦苦笑道:“回陛下,臣虽吃了孙神医的药石,但也只能维持了。 就如同赵王殿下所说,臣要学会带病生存,如果想恢复到以前,那是不可能的喽。 臣尽量安慰自己,不去过多的想这病而已。” 李世民点头说道:“杜卿可要保重身体啊,也是朕之过错。 这么晚了,还拉着杜卿议事,没法让杜卿休息,朕愧对你啊。” 杜如晦马上惶恐的施礼道:“臣能为陛下分忧,这是臣的本分,陛下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真是折煞微臣了。” 殿内的臣子们,都为这杜如晦的身体而担心,长吁短叹起来。 稍顷,长孙无忌接着说道:“陛下,臣觉得,或许可以找到新的铁矿,加大产出。 再慢慢的积攒,说不定能慢慢的改善战场上所需的不足。” 而李世民却叹气道:“关键是没有可增强淬火的燃料啊,光靠人力,来烧那木炭终究不是办法啊。” 长孙无忌思索半天,说道:“陛下,赵王是这火器的发明者,他就没说这材料中,铁器一道怎么去增加增强吗?是不是有什么他没提到的地方啊? 或许,有什么看似平常的东西,而我们没注意到,被忽略了。 要知道,这火药本是那道家炼丹偶得,说不定赵王本就知道这锻造铁器所需之物呢?” 李世民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后,不断的在殿内踱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宽儿倒是提过一些。 但朕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他说有种叫煤的东西,但朕不知道他说的是何物啊。 燃料?木炭,黑色,究竟是什么来着呢?啊,朕想起来了,石炭,他曾经提过一嘴,但朕当时以为是玩笑,难道就是这石炭吗?” 一向谨慎的魏征插言道:“陛下,试试总无妨吧,就让军器监和将作监试试看嘛。 不行的话,再问计于赵王,或者差人去赵王府打探一下,没准赵王府的人就知道呢?” 李世民的听到魏征的话,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天知道,他的儿子是不是知道这些。 于是他马上叫过常涂,说道:“差人去陇右问问宽儿,是否可用这石炭炼制铁器? 还有赵王别院,也差人去问,宽儿手下看来是有着能工巧匠的,那大黄弩的改良,就是他手下的工匠所为。” 常涂马上领命出了两仪殿。 之后,李世民说道:“房卿,无论如何先差人打探我大唐境内的石炭分布,可有适合的采集地。 先知道也无错,未雨绸缪嘛,朕有些等不及了。”房玄龄也躬身施礼称是。 陇右营地,当所有人都安睡的时候,中军大帐内依然灯火通明,李靖和李绩两人相对而坐。 李靖将一杯热茶推到李绩面前,说道:“茂公啊,你我二人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不知你对将来这北征突厥,有什么看法呢?” 李绩笑而不语,先是端起茶杯,吹了吹漂在水面上的茶梗,抿尝了一口。 他微笑的说道:“卫公是想问在下,要如何用这赵王李宽吧?北征突厥,还能难得倒卫公吗?卫公莫要与在下打哑谜呦。” 李靖长出一口气,心想,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之后他也喝了一口茶,说道:“陛下的用意,老夫不想猜,也不敢去猜,你我都是从乱隋走过的人。” 李靖看了大帐门口,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二子出征,长子留守,这并不陌生啊! 难道现在是让我们站队吗?这帝王心术难测啊。” 李绩没马上去回答,继续沉吟了半天也压低声音说道:“那李宽真的有当年陛下的能耐吗? 我看他目前,最多也就是有小魔星李玄霸的勇武罢了。 一个半大孩子,想去战场走一遭,过过瘾就算了,他还真能自领一军,立大功而归? 卫公是不是多虑了啊?难道卫公传授过兵法战阵之奇妙于他吗?” 李靖没去正面回答李绩的问题,而是笑道:“程老匹夫那狐狸性子,竟然将他的长子派去与那李宽同军出征。 老夫不信茂公你不知道,你家小子不也想跟去吗?” 李绩呵呵笑道:“一些小孩子去玩乐,卫公想多了,程老匹夫怎么想的,我不得而知。 在下是不会让我家小子去冒险的,练兵来见识一下可以,出征?免了吧。 卫公,你我只需将陛下所派完成即可,至于陛下想如何?咱们做臣子的,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为好。” 之后,李绩放下自己的茶杯,说道:“茶凉了,在下去告退了,卫公也劳累一天了,休息吧。” 说着,李绩起身告辞,而李靖下意识的,摸了摸李绩刚才的茶杯,尚温,李靖小声笑骂了一句道:“你也是个狐狸。” 第149章 诡异夜袭 陇右军营,地处风水宝地,真正符合那依山傍水的原则。 而且,这营盘故意将占地面积做到最大,很多训练场,都在营地内。 而“唐二代”们的营地,就更加好了,众家纨绔吃饱喝足都安歇了。 因为,军营里没什么娱乐活动,这不比长安城,很多人也惧怕自己老爹会发难,谁会跟自己的屁股过不去呢? 军棍一打,疼不疼的不说,至少脸是丢定了。 李宽躺在自己的营帐内辗转反侧,而守在营帐门口的王林,他掀起门帘问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属下。 属下整夜会在此,属下听殿下还未入睡,定是初到此处,有些不习惯吧?” 李宽翻身起来,点着了桌案上蜡烛,说道:“王林啊,让侍卫们守着就行了。 你进来,咱俩说说话,还真如你说的,我这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确实是有些不习惯。” 王林对门口的侍卫,几个简单的命令后,笑呵呵的进了营帐,他知道,这是心腹之人,才能半夜陪主人聊天。 他也清楚李宽这人很是随和,没什么太多苛刻的要求,平时也没什么架子。 于是,他主动为李宽倒上了清水,将杯子推到李宽面前,说道:“殿下,属下刚到这军营的时候,也是熟悉了半天。 这猛然间换地方是有些异样,殿下你以前也没住过这帐篷吧?” 李宽心想,还真是,后世的生活总是各地奔波,外出旅行的时候也不少。 但这帐篷还真没住过,于是他先让王林坐下来,总是站着,他还得抬头去说话。 王林自然很高兴,这是主人没把他当外人。 李宽说道:“这帐篷以后会常住的,出征后多少日夜远奔,能换来一个帐篷安歇,还不知道呢。 虽然,这军营生活枯燥,但我李唐男儿,必须走出这一步。 倒是你们这些侍卫,你们是真的不容易,本来我这身为皇子亲王,只要安坐在长安享乐就好。 但我不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非要出征。 将你们都折腾来了,在外征战是有危险的,我愧对你们啊。” 王林身为亲王侍卫统领,本就把服从主人的命令,刻在骨子里了,谁能想到李宽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王林感动的马上跪拜下来,有些哽咽的说道:“属下能跟随殿下出征。 不光是属下的责任所在,同时也是我等作为侍卫,佩服殿下的所作所为。 台面上的话,属下嘴笨,不会说,属下愿为殿下肝脑涂地,誓死追随。” 李宽摆手说道:“起来坐好,别动不动的就跪拜,咱赵王府不兴这个。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们都时刻警醒着点,我把你们带出来,也得把你们带回去,等此次出征凯旋。 你们兄弟俩,就在我那庄园里安个家,娶妻生子,咱们世代富贵同享,甘苦与共。” 王林感动的再次跪拜,因为他还真的无法用语言去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激动心情。 李宽和王林不断的聊着家常,和即将到来的战事,说着说着,王林的胆子也大了。 只听他说道:“殿下,属下有点事想对殿下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跟殿下讲。 也许这些事情,不应该告诉殿下你的,但属下不说,又怕耽误殿下的事,所以就…” 李宽笑道:“王林啊,你也咱赵王府的老人儿了,从远近亲疏来讲,你可比那些别院的家将统领们,都更早很长时间跟随我。 虽然,咱们平日里说话不多,但我没发现你是个吞吞吐吐的人啊! 怎么?你还想说句以前幕僚们,总挂在嘴边的那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哈哈,有话你就说,在我面前没那么多顾忌。” 王林听到这话,也壮了不少胆气,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殿下,您打算怎么安置燕统领? 她与属下是一起跟随殿下的,我们私下里的关系也很好,平日里,交接侍卫防护事宜的时候,也总是交流一下。 这么说吧,殿下可知道她的心思,虽然,她没有殿下您那影卫独孤雨,平日里跟殿下那般亲近,但燕统领对殿下您,似乎也有着情义。 有次属下去她的侍卫房交代事情,属下无意间发现,她在画殿下您的画像,而且,极为入神。 要知道,我们做侍卫的,平日里的警觉性,可是很强的,但属下都来到她跟前,她还在端详殿下您的画像。 属下连呼她几次,她都红着脸,不应答,也许是属下多事,但殿下您是不是考虑过,将她收入殿下内院呢?” 李宽听到王林的话,陷入了沉思,其实从他的个人角度来讲,他是很喜欢燕无双的。 虽然,自从她受伤之后,一直总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变成的独孤雨,这也让贴身侍卫和影卫形成了对调。 李宽自己没发觉,但李宽身边的人却不傻,他们都以为,这是李宽故意为之,李宽自己也不知道,燕无双和独孤雨这私下里,有过什么约定。 难道,这是燕无双故意这么做的吗?要知道,女侍卫从根源上来讲,一切护卫安排,都要经过她的啊。 李宽慢慢的说道:“王林啊,其实你们侍卫的职责,本就与那宫人不同。 梅兰竹菊四位宫人,我可点为采女,甚至晋升到夫人或者庶妃,都是可以的。 但对于你们侍卫,我却不敢轻易开这个先例,王爵府内的内院格局,本就不同,很多是以世家勋贵为主。 如果,轻易将无双或者独孤雨她们列入其中,就会显得很突兀,也不利于我这赵王府的内部稳定。 无双的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不可轻易告诉她,也不要与其他人谈起,知道吗?”王林马上点头称是。 而此时,李承乾回到自己的营帐内,端坐下来,不断的喝茶,今天的吃食很独特,他也是头一次吃到。 随行侍卫给他上了杯清水,他不断的喝着,他也不断的思索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而这时候,一个东宫的侍卫统领,在门口求见,李承乾放下杯子。 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服,他要时刻保持着,优雅的风度,接见了侍卫统领。 侍卫统领进来后,躬身施礼道:“属下见过太子殿下,属下有些事情,想向殿下禀报。” 李承乾稍微直了直身子,淡淡的说道:“讲。” 那统领似乎有些为难的说道:“殿下,我东宫营地与赵王府营地连为一体。 但整个营地的护卫工作,都掌握在赵王府家将的手中。 而且,我们与中军大营连接处的小门,也有赵王府的护卫在监督。 属下请问,这些殿下您可知道?” 李承乾一听,先是一皱眉,之后说道:“孤是从主营那边过来的。 确实看到赵王府营地门口,是这两边的侍卫在把守,而且,防卫制度极其严格。 孤先入的是赵王那边的营地,之后才过来我东宫营地。 怎么?那里也有我东宫侍卫和赵王府侍卫联合把守啊? 怎么?你觉得这不合规矩?还是你有其他想法?” 只见这侍卫统领的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焦急的说道:“殿下,军营制度与平日出行制度不同。 属下也不得而知,为什么赵王府的家将,会提出这样的方案,并且,还强制执行了。 属下倒没别的意思,只是平日里,殿下您的一切安排,都是属下按照正常护卫条例而执行的。 属下就是觉得这赵王府家将的安排,是不是有点儿喧宾夺主之嫌呢? 如果殿下不喜,属下可随时,将那赵王府派来的侍卫驱逐回去。” 李承乾一听,马上将手头的杯子,扔向了自己侍卫统领,而那侍卫统领马上跪了下来,俯首请罪。 而李承乾却大声的训斥道:“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离间我皇家亲情? 孤的嫡亲弟弟,将侍卫派来保护孤,你难道看不明白吗?喧宾夺主?谁是宾?而谁,又是主? 哼,你还知道这里是军营吗?你睁开你的狗眼去看看,孤的二弟手下的火麒麟卫,是何等威武! 明眼人一看,那就是百战雄兵,可你再看看孤的东宫六率,孱弱,无能,花架子一个。 好好的跟赵王府的家将学学,以后孤也许也会随军出征,到时候,你们一个个的,还在那里争权夺利吗? 万一出现差池,你担待的起吗?到时候,即使孤不去计较,父皇灭你们九族都是轻的,你有接受雷霆之怒的准备吗?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孤今日就告诉你,一切按现有的规矩办。 千万别让孤,再听到什么怪话,做好自己的职责,别总是想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滚出去。 一切事宜交给你的副手,你自己去营地执法官那里,领二十军棍,也给你长长记性。” 只见这侍卫统领,连滚带爬的出了李承乾的营帐,而跪在李承乾侧身不远的侍卫,也感觉这营帐的温度,骤然降低了不少。 而李承乾脸色阴沉的厉害,胸口不断的起伏,仿佛随时爆炸一样,冰冷的手不断的攥紧收张。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是气李宽太强,还是气自己太弱。 一队人马在陇右军营五里外下马,留下几人看守马匹,之后这队人马整合了百十人,整齐站立。 为首的人,看着自己眼前的这队人,说道:“分两组去袭扰军营,一组去山上。 不过,山上定有人把守,可悄悄的肃敌,不可有任何响动,更不可轻敌。 另一组在军营外围等候,主要攻东北角,那里是太子等人营地,不过据说赵王府的家将护卫也在那里,不可力敌,一击就走。 尽量把他们引出,我带着弓箭手伺机而动,争取把某些大人物引出,只要击杀一人,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明白吗?” 百十人小声答道:“明白。” 而为首的人再次说道:“如若谁运气不佳,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出发吧。” 之后,只见这队人马,趁着夜色,向陇右军营悄声飞奔而来。 程处默估计是吃多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走出自己的营帐。 看着不远处李宽的营帐内,有烛光映照,于是他就悄悄的,向李宽的营帐走去。 刚一靠近,就有侍卫上前,看到程处默的大黑脸,小声的说道:“小公爷可是要见我家殿下,小的这就去禀报。” 程处默一摆手,嘿嘿笑道:“我悄悄进去,给你家殿下一个惊喜可好?” 只见那侍卫皱眉说道:“小的劝小公爷还是等一下吧,我家殿下武功不弱。 在不明情况之下,万一扔个暗器什么的,伤到小公爷可就不好了。 回头这误会的结果,也会落到小的头上,望小公爷还是不要让小的为难才是。” 程处默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之后长出一口气说道:“你去吧,我等着,别真伤了我,这玩笑不开也罢。” 稍顷,那侍卫从李宽的营帐内出来,说道:“小公爷可入内了,我家殿下等您呢。” 程处默嘿嘿笑道:“多亏你提醒了,要不我真受伤了,可就耽误大事了。 回头我在你家殿下面前,为你多说几句好话哈。” 只见那侍卫赔笑道:“那就多谢小公爷了,您请。” 程处默大步流星的,进了李宽的营帐,看到李宽正在和侍卫统领王林闲谈,王林也很有眼色的告退,出去了。 李宽在桌案上找个空杯子,给程处默倒了清水,说道:“怎么?处默兄也睡不着吗?” 程处默没客气,安坐下来,说道:“可不是嘛,久不去军营,身子还娇贵起来了。 不过还好,这出征之前,还能有时间适应一下,要不在战前休息不好,可就耽误大事了。” 李宽笑道:“别扯那没用的,你这次可是要做先锋的,我打算所有硬仗,都让你去打,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程处默一下来了精神,说道:“那敢情好,你倒是说说,咱们跟随哪路大军,你可有什么计划吗?” 没等李宽回答,只听到营地外围隐隐的有喊杀声出现,紧接着,就听到古大牛的声音。 他喊道:“有兔崽子来送死,火麒麟卫去外围,让他们知道,谁是夜战的祖宗,都别手软。” 而田飞突然出现在李宽营帐门口,说道:“殿下,有人袭营,让属下的暗哨预警了。 属下请求殿下同意,我等可与火麒麟卫一同出击。” 而李宽却说道:“敢来这里,一定有什么预谋,不可妄动。 田飞,分几个好手,去太子那边,只求护卫,不必逞强力敌,也别跟东宫侍卫,造成误会。 另外,不许任何人出营,让火麒麟卫自行处理,他们是行家,你们侍卫就做侍卫的事,别去掺和。” 田飞领命称是,之后去布置防护了。 而李宽和程处默也出了营帐,李宽喊过正要出营去的长孙克敌,说道:“克敌,你端坐指挥。 让老古他们去处理,别轻举妄动,另外,让火联胜来见我。” 长孙克敌领命,让身边的手下去寻火联胜。 程处默却在李宽身边说道:“在两万大军面前,还敢来袭营? 而且,还专门挑选夜战,难道他们不知道,李绩将军手下,有一批专门善于夜战的士兵吗?” 李宽笑道:“找死的人年年都有,今年特别多,但我觉得他们的目的,不是单纯的袭营,诡异,这事儿透着诡异啊。” 之后,李宽沉默的看着,军营边缘的沉沉夜色。 第150章 轻松应对 军营遭到夜袭,这种情况是属于很特殊的。 首先就要看,将士们的反应,中军大营有各位大将军坐镇,并未显示出一丝慌乱。 从长安来到这里的五千军兵,是精锐之师,固守中军,不轻易出击。 而最先到达军营的两万折冲府的府兵,也都有样学样,完全看不到慌乱。 帅为将之胆,将为兵之魂,兵以将帅为楷模,自古以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靖穿着中衣,站在自己营帐门口,负责主帅安全的侍卫,都各负其责将李靖围拢在中间,侍卫首领到了李靖跟前说道:“卫公,可有将领发出?” 李靖淡淡的说道:“只需固守,且看那群娃娃们,如何应对就好。” 而顶盔贯甲的李绩,领着自己的亲兵,最先到了李靖身边,施礼并严肃的说道:“卫公,末将去瞧瞧? 什么样的宵小之辈,还敢来此捋虎须?难道是觉得我军即将出征,没有祭旗的物件不成吗?” 李靖云淡风轻的摆手笑道:“茂公啊,心浮气躁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老夫原以为主动请战的,会是程知节那匹夫呢,怎么?你的手也痒痒了? 老夫劝你,还是在此地等着瞧吧,这袭营选在刚刚入睡的时辰,哼,对方明显不是真的要袭营。 他们定是有其他的目的,要不选个半夜三更,效果不是更好吗?” 李绩听李靖的话,觉得有一定道理,他也不断的思索,之后向中军大帐,聚拢过来的军士摆了摆手。 并且,他向刚刚赶来的牛进达,朗声说道:“都各司其职,固守即可。 不许任何人擅自出营,违令者军法从事,请牛将军维护军纪。” 牛进达看了看李靖,李靖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之后他就领人去了巡营了。 而后程咬金、刘兰和张公谨也陆续到了中军,而李靖的命令就是,不得擅自出战。 张公谨自然明白,李靖的用意,情况不明之前,确实只要静等就好。 程咬金今天,刚刚领了军法,托着受伤的大屁股,也没说什么。 他只是安静的等着,他可不傻,没事乱跑会扯到伤口的。 席君买和苏烈二人,站在李靖身后,虽然,他们是程咬金的部将,但同时也是李靖的弟子。 只见苏烈悄悄的对李靖说道:“卫公,听袭营声响发出的方向,是太子六率营地那边,要不要末将去看看?” 席君买也上前说道:“是啊,卫公,皇子亲王都在那边。 更何况,各家勋贵子弟也在那边,万一出现了什么闪失,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靖侧耳听了一下,说道:“从声音上听,更偏向赵王府的火麒麟卫那边。 离太子那里还有些距离,更何况,有赵王李宽在那里,老夫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应对。 他那营地内,有行家在,你们贸然过去,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耽误了大事,就麻烦了,放心吧,娘子军老兵的战力,不是普通折冲府府兵能比的。 就算是十六卫的精锐,有的时候,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他们善于夜战,自有一套系统战法,小股袭营还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 而李绩上前说道:“是啊,听卫公的话,没错。 袭营的人,看来是有针对性的,相信那边会有办法应对。 而且,各家勋贵子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胡闹的。 赵王李宽会弹压住的,他可是狠角色,别看他没上过战场。 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扮猪吃老虎的事,他也不是头一回干了。” 程咬金臭着脸说道:“哼,你们怎么都看好那小娃娃呢,俺老程就觉得,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李绩瞥了程咬金一眼,咧嘴说道:“人家赵王李宽,最起码有身好武功,而且,能将某个不要脸的老匹夫吊打。 我看是有人又不服气了,不过今晚我就奇怪了。 平日里,阵阵落不下的某人,怎么今晚这么乖巧呢? 是不是怕过去掺和会丢人现眼啊?呵呵,有意思啊。” 程咬金哪能听不出李绩,这含沙射影的说辞呢,他怒视着李绩,说道:“李绩,你这匹夫,竟然敢羞辱于我,还一口一个某人,某什么某? 当俺老程听不出来吗?以前称兄道弟的,现在编排起我来,都成瘾了。 来来来,反正也闲来无事,咱俩大战三百回合,看看俺老程怕不怕丢人。 我还就不信了,你个臭半吊子道士,还成了精不成。” 李绩自然没去理睬程咬金的挑衅,得意的样子,仿佛就是气程咬金,并且,他还不断的瞄向程咬金受伤的大屁股。 之后他冷笑说道:“不来,全盛时期的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就别说是今日,刚刚受过军棍的你了。 胜之不武的事,我李绩可不做,你安静的待着吧,一会儿,听听那火麒麟卫的消息,就行了。” 程咬金知道自己,今天没办法胡搅蛮缠,也就自己消停下来了,不过闷气是生定了。 李宽营地内,看着长孙四家将,有条不紊的指挥,李宽很是欣慰,心想,有他们四人在,完全可以不用去费心了。 放出火麒麟卫,最为强悍的两只猛虎,古大牛和火联胜二人,就更加不必去担心这夜袭会造成什么危害。 古大牛打头阵,火联胜绕出去,从后方收拢一下,这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将夜袭的人,都圈在其中,关门打狗的战法,就是确保不遗漏一个敌人。 而田宇急匆匆的来到李宽近前施礼说道:“殿下,属下派出在山上的暗哨回报,说有一伙人,上山想居高临下袭击我方营地。 不过都被收拾了,一个都没放过,小的们手下狠了,没活口,一共三十几个,全都料理了。” 李宽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很好,派人去转告各位勋贵子弟,安心在各自营帐内就好,都别出来,这不是演习。” 田宇领命又离开布置去了。 一直在李宽身边的程处默说道:“咱们不去试试身手?我都有点儿按捺不住了。” 李宽看向一脸急切的程处默,有些戏谑的说道:“处默兄,咱们以后有的是正面战场上的敌人,让你去收拾。 夜战,是我火麒麟卫的拿手好戏,你别去添乱了,我可不希望你受伤,咱们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你攒足的力气,有突厥草原让你驰骋呢,你是屠龙的利器,别跟小野鸡过不去啊,跌份儿,明白不?” 程处默一想也是,他的战法,是大开大合的,没必要去跟一群袭营的贼人去硬拼,更何况,他不习惯夜战。 而李宽突然想到,这帮人不会冲着李承乾去的吧? 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他马上就对身边的王林说道:“领一队人与我去太子营地看看,别让敌人趁乱钻了空子。” 王林马上领命,去召集几个侍卫,之后李宽就和程处默、王林一同去往李承乾的营地。 刚刚到了李承乾营地的边缘,就看到东宫侍卫们,慌乱的在营地外围窥探敌人的动向,李宽的到来,让他们更急切的想表现一下。 可李宽却喊道:“别在那里看,对方一排弩箭,就会要了你们的命。 都去围拢太子的营帐,太子无恙,你们就有功无过。”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不该听李宽的话。 而先前被李承乾训斥的侍卫统领说道:“都按赵王殿下的命令去做。” 侍卫们都向李承乾的营帐奔去,而那侍卫统领上前对李宽施礼道:“赵王殿下,末将这就领您去见太子。” 李宽点头,之后他们都前往李承乾的营帐。 李承乾一直端坐在营帐内,外面的喊杀声,似乎没有让他产生一丝慌乱,自有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而刚刚听到侍卫禀报说李宽来了,他也不得不起身直奔营帐门口。 不过,他刚刚出了营帐,一股破风之声响起,侍卫们马上护卫在前举起大盾,纷纷挡住袭来的弩箭。 不过,还是有三支弩箭直取李承乾,李宽却在这时候,眼疾手快,从侍卫手中抢过一面大盾,挡在李承乾的头顶,当当当,三声响动后。 李宽将大盾,扔给身边程处默,说道:“护住我大哥。” 程处默自然担负起,这个临时的命令。 而李宽却站在营帐前十步,看着临近营帐外的几棵树,不断的打量,之后,只见李宽运足内力,连续几个掌风击出。 劲风带着一股强劲的威力,直奔树冠,紧接着,只听几声惨叫,有三四个人被击落在地。 反应极快的王林,自然带着手下去查看,将贼人一一擒住,卸去他们的随身武器,并且,都拎死狗一般的拉到一边。 李宽冷笑道:“还有几个,他们没动,是高手,竟然,隐去了杀气。 王林,卸去他们的下巴,查看嘴里,是不是死士惯用的毒药,别让他们都服毒了,留下活口才好。” 王林马上执行了李宽的命令,而李承乾和程处默,还在为刚才李宽那一手武功所震惊。 李宽又看了一会儿,之后回到了李承乾身边,说道:“大哥,贼人这是有预谋的,竟然暗暗的潜到了这里。 你营地的布置有所偏差,明哨被人绕过了,还没有暗哨,这不行啊,这样要是吃亏的,定会有闪失的。” 李承乾也为刚才的一幕心惊不已,不过还是镇定的说道:“二弟,从明日开始,这营地护卫,都交给你的家将和火麒麟卫吧。 我李唐成平已久,东宫侍卫没见识过这场面,险些出了大事,还是二弟你武功好,否则,刚才定会被贼人所趁啊。” 李宽点头说道:“防卫事宜,确实要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做,我赵王府的田家兄弟,是受过百骑司训练的。 他们的明暗哨布置,是最为合理,交给他们定会确保我们营地无恙。 另外,火麒麟卫的夜战在今晚也占了很大的便宜。” 之后,李宽喊过王林,王林到了近前,说道:“殿下,他们嘴里确实有毒药,都被取出了。 不过只活了一个,其他的估计是被您的内功伤了要害,都吐血身亡了。” 李宽不断的点头,说道:“有一个就行,回头你上上手段,不行的话,让田飞过来,他的手段更为狠辣。 另外,让田飞布置明暗哨,到太子的营地内,先肃敌,之后做防护,万不可掉以轻心。”王林领命去找田飞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喊杀声渐渐小了,李承乾、李宽和程处默,也进了营帐内去等消息。 之后,古大牛风风火火的赶来,他嘿嘿笑说道:“殿下,都收拾了,一共一百零七人。 活口就剩下三个,老火的网收得过快,落了几个,他带人去追了。 另外,田家兄弟布置的暗哨也到位了,定会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 王林在收拢贼人尸体,您的四家将,在带人在巡营,搜寻有无落网的贼人。” 李宽这才放心,之后问道:“贼人可有什么明显的标志,武器装备和穿着打扮,都有什么发现?弟兄们的伤亡如何?” 古大牛认真的说道:“贼人身上并无什么发现,弟兄们,嘿嘿,就轻伤几人而已。 我火麒麟卫,是夜战的祖宗,调教这帮贼人,就跟壮汉打小娃娃一般。 不过,刚才末将查看贼人的弩箭却发现,都是淬了毒的,是见血封喉。 但是,他们准头太差,也是咱们火麒麟卫的铠甲好,根本就没被穿透。” 李宽思索了半天,说道:“继续查看,看看有什么漏掉的细节没有。”古大牛领命出去了。 而程处默起身说道:“太子殿下,李宽兄弟,我去看看各家兄弟们,有没有什么事。” 李承乾和李宽点头,李宽将程处默送出营帐,之后转回头,端坐在李承乾面前,李承乾长出一口气,说道:“二弟,你觉得此事是谁人所为呢?” 李宽很轻松的说道:“猜不到,也许是外虏勾结世家,也许门阀争夺利益,反正他们这举动是来送死的。 军营也是随便能来袭击的吗?哼哼,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而已,大哥不必担心。” 而李承乾却说道:“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 李宽笑道:“事情到目前这样,谁都不想的嘛。” 李承乾又急切问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应对这刺杀了吧?我看你都不紧张啊。” 李宽继续微笑道:“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刺杀不刺杀的,这不重要,习惯就好了,管他呢。” 李承乾还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说道:“难道你心里,猜到是谁人所为?” 李宽再次笑眯眯的说道:“大哥,你饿不饿啊,要不我差人煮碗面给你吃?” 李承乾这下彻底没脾气了,歪坐在一旁,说道:“我是真服了你了,刚刚遇到刺杀还能这么淡定。 还有精力跟我开玩笑?二弟啊,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李宽一改刚才嬉闹,严肃的看向李承乾说道:“不然呢,我李唐定鼎江山之后,自然有人眼红,而且,利益平衡即将被打破重组。 太多矛头指向我们皇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不过,他们将来也得有一副承受我李唐震怒的好身板儿才行。”之后兄弟俩陷入了沉默。 第151章 晨练与对练 一夜的喧闹,并没有影响到第二天早上的正常训练,尤其是,主帅李靖的到来,就让兵将们早早起来。 吃过早饭后,李靖派出两个折冲府的士兵,去附近伐木,说是要打造足够训练设施。 这个时代没有工程兵一说,所以,平日里的军营汉子,也都乖乖的执行命令去了。 刘兰和张公谨各领一个折冲府的府兵,在模仿实战对练。 正在演练的就是,骑兵步兵的协同作战方法,而李靖和李绩端坐在校场观看。 李靖悠然的对李绩说道:“茂公啊,尉迟恭留守之后,看来长安城内的世家门阀是不敢造次了。 听说段志玄领着玄甲军,也到了河东了,从陛下这个调动看来,是防止有宵小之辈,内外勾结啊,这也能让我等不去分心。 李道宗也到了边关,随时等候进一步的命令,我们练兵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一个月多一点,时间有点紧啊,你有什么好的计划没有啊?” 李绩笑着说道:“各自领军的将领们,用各自最擅长的战法,之后将敌人各个去击破就好。 卫公担心的有些多余了,您都这个年纪了,也要适当的,顺其自然才行啊。 中军只要您坐镇就好,其他的事情,自有那些年轻将领去奔走,我观您那两个弟子,都很不错,更何况,其中那苏定方,也是隋乱时期,就领军出战过的。 虽然,那时候,他与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这多多少少的,会影响他的仕途。 但他自从归顺我李唐以来,虚心隐忍军中的打压,此战,也许他会一飞冲天也说不定。 况且,突厥近几年孱弱了些,我们只需按部就班,一路碾压过去就行,难道卫公还有其他所图不成?” 李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陛下想毕全功于一役,欲将北方再无可与我李唐一战之兵。 所以,我等必须将陛下之考量算计在内,不能辜负君王所托。 再说了,我李唐国力毕竟不足,近几年内,再无发动第二次战争的可能。 然而,北方布局,定要提前思量才好,那颉利这些年,在草原排除异己。 奴役打压许多部落,而我们就是要用最小的代价,到达最大的目的。 这不光是国战,更是蓄力,前隋曾三征高丽,却无功而返。 陛下也曾经不只一次说过:‘九瀛大定,唯此一隅’,看来陛下没把这突厥放在眼里。 我等就当小试牛刀,但也决不可掉以轻心。 突厥一战,贵在拉拢分化,更要提早布局才好,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出征的机会,估计也不多了。 而你,茂公,你还年轻,将来征伐高丽也好,吐谷浑、吐蕃、南诏,这些你都能赶上。 而老夫想为我李家一脉,争取个百年安稳,不易啊。” 李绩听到李靖的话,也不断的点头,之后又轻轻一叹,也不知道他在为李靖的英雄迟暮而惋惜。 还是想到自身的不足,想要家族百年兴旺,谈何容易啊。 李承乾和李宽起得很早,自律的人,有个良好的习惯。 而其他纨绔除了程处默和尉迟宝林,早早起来秀他们的肌肉以外,其他人都睡到太阳晒屁股。 李宽在自己营地在熟悉他的弓箭,“追月奔”是李世民赐给他的。 经过鲁大成的手一改良,每次拉弓显得很轻松,但准头还得继续练。 李宽一起搭上三支箭,瞄向箭靶,嘣的一声,激发出去。 只见箭靶上,几乎同时以品字形,死死的钉上了这三支箭,这三支箭,都稳稳的围着箭靶红心。 而李宽猛的,从腰间提起早已上了弦的小手弩,抬手一激发,那弩箭应声的击中箭靶的红心。 站在一旁的李承乾,看到这一幕很是羡慕,上前来也有跃跃欲试的样子,李宽反手将自己的“追月奔”递给了李承乾。 李宽微笑的说道:“大哥也来试试,这弓箭改良后,很是好用。” 李承乾也不矫情,接过李宽递过来的弓箭,马上随手搭上一支箭,瞄准箭靶,猛的击发。 但结果,却有点差强人意,只是稍微与李宽那三支箭差不多,并未射中红心。 之后李承乾摇摇头说道:“二弟,你这弓太强了,如果不是改良过,估计我都开不了弓。 虽然,现在显得省力,但这准头,我却把握不好,我来试试你这小手弩吧。” 李宽将手弩上弦,只见那箭槽内的弩箭直接顶上,之后,他递给了李承乾,同时也从李承乾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追月奔”。 李承乾接过手弩,右手端平,而左臂前举弯曲,让手弩正好搭在手臂上。 只见他瞄了半天,激发后,再看结果,大大的接近了红心了边缘,比方才的成绩好得多。 而他也立马又上了一次弦,却发觉这弩箭,竟然从下面的箭槽中,自动升上一支弩箭。 这个巧妙的设计,让他感觉很是新奇,于是又不断的激发上弦,连发三箭,都稳稳的在红心处上靶。 之后,李承乾也欣慰的笑道:“这东西好用,轻巧不说,这上弦的设计就很独特,绝对是防身的好利器。” 接着,他将手弩递还给李宽,李宽没去接,而是说道:“大哥既然喜欢,那就送于你了。” 李承乾马上不好意思的说道:“不不不,二弟,我就是随口夸了一句,君子不夺人所爱。 况且,你日后出征,会用到的,你的用处比我大,我怎能要你的手弩呢?” 李宽却摆手笑道:“大哥,我有这复合弓,还有那马鞍上可以调整角度的大黄弩。 这手弩用处真的不大,况且,我要是杀敌,必定会去选择近战,我的长兵器用得好,弓箭一道最多是辅助。 你平日里,都是惯用长剑,正好配合这小巧的手弩,弥补不足嘛。说不定将来,你去南三地能用得上呢? 多一项利器,就多一份保障,再遇到昨夜那样的情况,你完全可以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啊。 对方还在上弦的时候,你就完成了三次激发,克敌于先机啊。” 听到李宽说得头头是道,李承乾也感觉,李宽是真心想将这手弩送于自己,也就欣然的接受了。 李宽叫过王林,说道:“将这手弩的箭槽和备用弩箭都取来,交给我大哥。 另外,通知各家勋贵子弟到此,我们一起去中军,向卫公询问练兵事宜。”王林领命去办事了。 而这时候,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也停止了他们的力气对练。 两人角力,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对方打的通红,不过他们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估计平日里,没事他们也总是这样切磋。 两人都走了过来,程处默对李宽说道:“李宽兄弟,咱俩试试对练啊? 宝林的力气大,但招数套路没几样,听说你有一套长兵器,咱们试试看?” 而尉迟宝林却不干了,他瓮声瓮气的说道:“什么叫我只是力气大? 我方才用的难道是拼傻力气不成?我招数变幻莫测,刚才是谁招架不住,才要求停下来的,现在又来找李宽兄弟对练,程处默,你还要脸吗?” 李宽看了看正在坏笑的程处默,又看了看很严肃的尉迟宝林,心想这俩活宝,真有意思啊。 之后,李宽淡淡的说道:“长兵器还是到马上去比吧,步下对练,我还是偏重于拳脚。 而且,我也是以力气大为主,才能将长兵器运用自如的。 拳脚功夫,我现在都以内功驱动,咱们不是一个套路,还是不比为好。” 程处默这就不乐意了,被尉迟宝林小瞧还不算什么,他们俩从小就比来比去,对练不知多少回。 他们的老爹也是这样,好战而乐意切磋的“宿敌家庭”嘛。 但这李宽竟然不跟自己对练,难道看不起我程处默吗? 李宽看到程处默扁着嘴,一副受气的样子,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只见李宽运足了内力,一股刚猛的掌风推出,直取五十步以外的箭靶,而那箭靶在瞬间就被击碎,箭矢弩箭散乱在一旁。 这下可把尉迟宝林吓一跳,而程处默和李承乾昨晚,是见识过李宽这掌风的,但那也是夜晚,看不清楚。 而这响晴薄日的,一招就将远在五十步以外的箭靶击碎,都不敢想象,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李宽收住内力,归元于丹田,长出一口气,说道:“我修炼的是道家内功心法,现在只能将这小小的箭靶击碎而已。 我曾经见过一位高手,他的内功更强,能在五十步左右,将腰一般粗的大树击断。 我的目标也是如此,那才是我所追求的真正武功,所以,平日的拳脚比试,我都不与身边的人对练了。 毕竟,一个气力没收住,那就会把身边的人打出内伤来。 处默兄,你是武将之后,日后冲锋陷阵,挂帅领兵定不会少,而我练的多是江湖功夫,作用不同的。 想与我对练可以啊,以后咱俩都在马上用长兵器试试,听说你的家传马朔很是犀利,我也早想领教一下。 可惜我没有合适的战马,普通的马匹,也只能驮动我和一身盔甲兵器而已,要冲锋马战的话,目前也达不到条件啊。 没办法,我三叔的盔甲武器太沉了,光那大镰刀,就将近百斤。 如若灌力一击的话,那马匹定会趴下的,所以,只能暂时作罢了。” 其他三人也觉得李宽说的有道理,其中尉迟宝林想了半天,说道:“李宽兄弟府上,就没有合适的战马吗?” 李宽摇头道:“普通看似强壮的战马,也未必能承受的了我那长兵器的灌力一击。 要知道,我将力道集中于双臂,那就势必会将反作用力压倒马镫之上。 我双脚一用力,那马匹也许就要承受几倍的气力,将马匹都压趴下了,那还怎么去对战啊?” 三人也都点点头,同意了李宽的说法,不过程处默马上说道:“别担心,我这就去找我爹。 让他想想办法,从军中挑选看看,说不定会有合适合你的战马呢。” 尉迟宝林也紧跟着说道:“我这就差人回长安,去帮你找找,让我爹也帮忙找找,不能让你出征没有马匹用啊。” 这时候,各家勋贵子弟都纷纷来到李宽他们面前,李承乾作为皇家的代表说道:“既然各家兄弟都到场了。 咱们也都到中军去吧,说不定卫公,能让我等参与实际练兵呢,正好问问具体情况。” 众人也都觉得既然来了,那就参与进去才好,于是在李承乾和李宽带领下,众人浩浩荡荡的直奔中军而去。 众纨绔来到中军校场,李承乾和李宽为首,去向李靖见礼,这也算是请教练兵事宜的开始。 李靖和李绩看到太子和赵王前来,也都起身,一番见礼后,李承乾问道:“卫公,我等是特意来此,问询关于练兵的具体事宜,还请卫公示下。” 李承乾的话很是谦逊,李靖不断的点头说道:“不知太子殿下,想如何参与进来呢?可有什么想法?” 李承乾一时没什么主意,于是看向了李宽。 李宽却说道:“卫公我想提议,不如卫公挑选一队人马,由一两个主将带领。 而我等也出一队人马,夺旗演练一番如何啊?” 没等李靖回答,李绩却笑道:“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很好。 但就算各家勋贵子弟带来的家将和部曲,也难与各卫挑选出的精锐抗衡吧? 难道赵王殿下是想,让你的火麒麟卫出出风头不成?” 李宽听到李绩的话,没去反驳,只是淡淡的笑道:“我等年轻人,虽初入军营,但也知道天高地厚。 我火麒麟卫的情况特殊,他们都是百战老兵,我没打算让他们出来对练。 不如就让我等的侍卫家将,临时组成一队人马,我们自然不是各卫精锐的对手。 不如就试试卫公手下的一个折冲府的府兵,到底有多少实力,不知这个提议,如何啊?” 没等李靖去回答,那李绩却马上一皱眉头,接着说道:“赵王殿下,我李唐的折冲府配备。 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此次练兵这军营内,都为上府满编。 府以下,三百人为团,五十人为队。不知赵王殿下,想怎么个比法呢?” 李宽笑道:“人太多,看不出效果,不如就都以三百人的团为基准。 各家勋贵带来的家将部曲,差不多也有这个人数了。 不过,还请卫公挑选精英出来,可从全军两万人马中,组成一个最强的三百人团,咱们就三日后对练,如何啊?” 李宽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临时编队的家将和部曲,去跟两万人马中,挑选出的三百人去对练? 各家勋贵子弟们,却在这个时候,明显把胸挺起来了,不管结果如何,这份霸气,很是让这些年轻人感到自豪。 但同时,也把李靖和李绩都逗笑了,要知道,如果真如李宽这般来说,那这折冲府府兵中,挑选出来的三百人,定也是精锐之师啊。 真不知道,这李宽对各家勋贵家将和侍卫的信心,是从何而来的啊? 李靖经过一番思索,也想挫挫这帮半大孩子们的锐气,让他们也知道,天为什么那么蓝,土为什么这么厚,你李大爷为什么是你李大爷。 于是,李靖挑着眼皮说道:“那将如何比呢?总得有个章法吧?” 李宽一指军营后面的山,说道:“这山就是最好的战场,一攻一守,山顶夺旗。 时间定为一天一夜,未能夺旗,攻方输,夺旗,守方输。” 李靖和李绩一对视,马上都点头,之后李绩坏笑说道:“那总得有个彩头吧,这输赢才有意思啊。” 话音刚落,程咬金拖着受伤的屁股,出现在校场边缘说道:“俺老程也要参加,有彩头的事,怎能落下俺老程啊。” 众人一皱眉,尤其是程处默,感觉这场面很是尴尬,自己老爹什么时候,能让他这做儿子的省省心啊,做不靠谱的人的儿子,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李宽却没理睬,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诶,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顺嘴呢? 而他只是淡淡的笑道:“卫公,就让您的弟子领军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两位师兄的实力。” 李靖被李宽这么一激,马上应承下来,说道:“好,就这么定了,但谁为攻谁为守呢?” 李宽哈哈大笑道:“三日后抽签,省的有人提前布置,正好也让双方研究两套战法。 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不能总是进攻或者防守这么单一吧。” 李绩一听,这个提议好,于是又问道:“那彩头和裁判怎么讲呢?” 李宽挺胸说道:“这样吧,彩头就是一顿饭,反正对练之后是要吃饭的。 赢的一方,享受输掉的一方为对方亲手做一顿饭,这样不伤和气。 也好促进军营情谊,而且,都要亲自动手,无论身份如何都要去做,做不好不怕,关键是态度。 要谦卑,一定要做到心服口服,之后大家一起吃一顿。裁判嘛,张将军就可。” 而刚刚和刘兰对练完毕的张公谨也走到跟前,说道:“赵王殿下这个提议好,我就当定这个裁判了。” 众人也觉得这事很有意思,于是李宽和李靖当着众人的面,三击掌为定下了赌局。 第152章 攻防论战 大唐两代人定下的关于战法的赌局,虽然,这赌注看似简单,但却透着一份坚毅和倔强,这无疑成为军营内的一件大事。 李靖的弟子和以赵王李宽为首的众多纨绔,所带来的家将和部曲之间的攻防对弈,怎么看,都有着不同的时代意义。 赌约既然定下,那接下来的三天内,就要双方去准备了,而昨夜那诡异的夜袭,都没在他们的心中,激起一丝的波澜。 席君买和苏烈是如何准备的,没人去关心,因为他们既然顶着卫国公李靖弟子头衔,那就必须认真对待。 他们的目前的任务就是,从那两万府兵内,挑选出最为精锐的军中汉子就好。 而李宽那份自信和神秘的微笑,却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这小子一定有什么后招。 因为赌约刚刚说完,李靖和李绩两人,都感觉脖子后发凉。 李承乾和李宽带着众多兴奋的纨绔,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内。 而且,在李宽的建议下,这些纨绔将自己带来的家将和部曲,都召集到了一起,在火麒麟卫的校场内,组成了各自的方阵。 李宽微笑的看了看李承乾,李承乾在这里身份最为尊贵,他自然明白李宽的意思。 李承乾站出来,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众家兄弟的家将和部曲,从今天开始起,暂归赵王统领,不知各位有无异议啊?” 之后,他斜眼看向众多纨绔,而以长孙冲为首,最先说道:“赵国公府上家将侍卫听令,赵王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明白吗?” 随后,只见赵国公府的家将和侍卫齐声施礼称是,而接下来程处默这小魔王走出来,他一脸坏笑的说道:“多余的话也不说了,你们这些家伙,可有不服气赵王暂时统领你们的,现在就站出来。 你们能参加这次陇右练兵对战,是你们的造化,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一旦加入这场赌局,那就不能轻易退出,可有异议?” 之后,程处默和长孙冲齐齐看向了身边纨绔们,他们俩的意思就是,我们已经表态了,就差你们说话了。 但没等其他纨绔发号施令,这方阵内的家将和侍卫们都躬身施礼道:“全凭赵王殿下做主。” 李宽看到这一幕,微笑道:“既然众家兄弟信任我,那就拜托各位了,虽然,此战是练兵,但我势在必得。 在场的各位,会把这次经历,当做一生的享受,多年以后,再回忆起来,定会有着不同的意味。 到了诸位含饴弄孙的年纪,这绝对会成为你们平生里,可以去吹嘘的一件大事。” 随即,以程处默为首大喊道:“万胜。” 而整个校场内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跟着喊了起来。 声音一直传到中军,李靖与众多大将军,端坐的中军大帐内,而李靖和李绩笑而对视一下。 李绩问道:“卫公对此次对战赌局,可有什么看法呢?卫公对您两位得意弟子,可有信心?” 李靖捋须笑道:“那两个小将,哪算上是什么得意弟子啊,粗学老夫的兵法,只能勉强算是够用而已。 再说了,就算是最常规的战法,也会根据不同的天时地利人和,而不断的改变。 况且,对手是那赵王李宽,那小子年纪未及弱冠,但心性极为成熟,且诡计多端的很呢。 自从认识他以来,他多次在我府上与我家夫人学习武功,但也有几次与我演练战棋,他那个战法与众不同。 虽然,透着各家兵法所长,但又独具一格,有那么几次,连老夫差点着了他的道。 哼哼,等着瞧吧,各位如若不信,那且拭目以待吧,估计咱们这些将军要给人做饭喽。” 听到这里,众人先是一愣,之后张公谨笑道:“卫公难道觉得您那两位弟子,不足以与赵王殿下对抗吗? 要知道,从两万折冲府府兵里,挑选出来一团人马,难道还不如那临时拼凑的,无战场经验的家将和侍卫们吗?” 而李靖却淡淡的说道:“弘慎啊,如果你以常理去推测的话,那你就先输一阵了。 此战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变’字,因为只有到了当天,双方人马才知道,自己到底是守还是攻。 你可听说过,局部战场的胜负,能影响整个战局的说法吗? 你可听说过,假借精锐诱饵,将敌方引入诡异战圈的战法吗? 况且,李宽那小子,还有什么新奇的武器,没露出来呢?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吧,刚刚有人来报,说是那火麒麟卫校场内,已经被一堆密集营帐,重新包围起来了。 说不定,他们在实施什么新奇的训练呢,攻防转瞬之间,胜负难测啊。” 之后,众人又为李靖的话,陷入了沉思,而程咬金却嘿嘿笑道:“那不如让我家小子,透露点内部消息吧? 俺老程去问,不信我家那小子不说,否则,小心他的皮,俺这当老子的,定将他吊起来抽,嘿嘿。” 而张公谨却说道:“知节啊,我身为这场赌局的裁判,你可不要犯规啊。” 李绩也说道:“程老匹夫,你休要去做那下作之事,跟一帮孩子对赌,你还作弊不成? 丢人不丢人啊,我看你那老脸皮,还不婆娘们擦脚布呢。” 刘兰和牛进达二人,也都以与程咬金这种人为伍而感到羞耻。 程咬金一看,我怎么成了众矢之了呢?得嘞,消停眯着吧,且看三日后如何。 火麒麟卫校场内,李宽命王林领着赵王府的侍卫们,将后世特种兵训练的木高墙、地网、水坑以及各种仿山地障碍摆好,随后,他命令将近四百余人的队伍,先绕场奔跑十圈。 之后,迅速进入这布置好的仿山地障碍内,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去通过障碍。 而这四百余人还真是卖力,不卖力不行啊,自家的小公爷小侯爷,都在场边看着呢,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的,怕给自己主子丢脸。 而李承乾和李宽领着众家纨绔们,端坐在校场高台上观看。 李承乾看着场内的布置,侧头对着李宽,小声说道:“二弟觉得这样的训练,会对三日后的赌局,有着特殊帮助吗? 我怎么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啊?这似乎不像是军营里,平日的训练方法啊?” 长孙冲也凑过来说道:“是啊,表弟,这方法会让咱们赢得赌局吗? 别到时候,适得其反啊,你看看,那水坑也要一路爬过去,吱吱,真是脏啊。 还有那木高墙,也太高了吧,徒手翻越,你看看,个子大的还可以,个子小的根本就摸不到顶嘛。 那地网必须要不沾身的,才能爬过去吗?你看看,那又有几个被挂住了。” 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一直看着场内,没怎么惊叹,因为他们俩最注重就是骑兵战法,完全不熟悉山地作战的精要,只是一副看不懂的样子而已。 最为钻研的就是侯成,他不断的帮忙记录着什么,这也是李宽交代他去做的。 李宽看了看场内的情况后,说道:“成子,将那些身高体壮的,稍显笨拙的淘汰吧。 那几个灵巧的家伙加餐,羊内脏管够吃,尤其是羊肝,让伙房去附近水塘,打些鱼虾给他们吃,清水煮多加点盐。 体力不足,且能坚持到最后的也加餐,肉食多吃,之后把没能坚持到最后的也淘汰。 最后再来看看,数量是不是能凑齐三百人。” 侯成认真的说道:“嗯,我这就是办,李宽兄弟,留下的人马,接下来怎么个训练法?” 李宽笑着一指,场边那些木高台横梁上,垂下的二十根打了很多结的绳子,说道:“爬绳子,要让他们做到上下自如,告诉他们,做到反复五十次者也加餐,都是肉,随便吃。” 侯成转身,带着手头的记录,去宣布李宽最新命令了。 而这时候,李宽叫过身后的田飞说道:“田飞,给众家兄弟表演一个,你最为拿手的,快速山地障碍通过,别给我丢脸啊。” 而田飞领命马上就要下场,一直在李宽身边的王林却说道:“殿下,田飞一个人没意思,属下也去试试,有人比较才好玩嘛。” 李宽微微一笑,说道:“那你们同去吧,别受伤,接下来你们俩,得给这三百人马讲讲,秘密潜入和偷袭作战。 之前,我给你们的训练计划里,就提到过的,你们理论是知道了,在这场内试试实践吧。” 田飞和王林二人,如猛虎出笼一般,下场去了。 田飞和王林迅速的进入角色,只见他们稍微熟悉了一下场地之后,就逐渐加快速度,去通过各种障碍。 水坑和地网都是爬着通过的,手肘和膝盖交替行进,而把身体压得低低的,没有一丝慌乱。 木高墙,他们俩却选用互相配合,只见王林背靠着木高墙,将身体半蹲,双手交叉在腹部。 田飞轻功好,一个小助跑,随后一脚踩在王林的手掌上。 王林用力向上一举,而田飞一个纵身,轻松上到了木高墙的顶端。 之后,田飞横趴在木高墙上面,单手去拉王林上来,王林借力一跳,也上去了。 众多纨绔惊讶着眼前的一幕,长孙冲跳着脚指着场内,说道:“这不算作弊吗?表弟,你事先也没说可以这样啊?” 李宽却指着场内的其他人说道:“他们从进入这场地后,就是一个整体。 不说去协同,而是各自为战,难道战场上,只讲究个人勇武吗? 再厉害的大将军,身边也有亲兵,为他挡住飞来的箭矢啊。 有人想从侧翼来攻时,也要阻挡一二,傻乎乎的自己往前冲,那要军队干什么啊? 武将单挑的时代,已然过去了,以后是协同作战和各种新式武器的时代了。 各兵种之间,不断的攻防转换,如果我方去攻的话,大量弓箭手,先在远程压制对方。 步兵守住重骑兵两翼,让重骑兵凿穿对方中军,之后,选轻骑兵袭扰对方外围,最后步兵跟上去,解决对方残敌。 如果新式火器使用得当,将敌军封锁在一定范围内,外围在布置弓箭手,将敌军出逃的人员射杀,将对方的有生力量,不就全部瓦解了嘛。 如果对方来攻,步兵稳定中军,骑兵先出外围,将对方兜入口袋阵。 再以大量弓箭手,在骑兵缝隙中射杀对方,重步兵投掷火器压制对方,陌刀再一出,轻松解决。 怎么?如果像场内的这些家伙一般作为,那仗不定要打到何年何月呢? 别说突厥了,能自保疆域,就不错了,想表现个人勇武,那回到三国时代,去找吕奉先单打独斗,不是更好?” 在场各位纨绔,听到李宽的话,再看看场内已经人仰马翻的各家家将和侍卫们,觉得李宽说得好像也透着些道理。 而这时候,田飞和王林也完成了多种障碍的通过,之后,他俩又去挑战那高杆绳结去了,只见他们俩如猿猴一般,上下自如。 李承乾这时候微微笑道:“我觉得我可以留着肚皮,去等待各位大将军,为我等做饭了,各位兄弟以为如何啊?” 程处默猛的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感觉我爹,定不会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他就没做过什么吃的,都是等吃现成的。” 众家纨绔都纷纷点了点头,又看向李宽,李宽却说道:“我们有的吃就行。 关键是得把手头的人马,整合成一支精锐,至少是能唬住那些大将军们的精锐才行。” 李承乾首先同意说道:“对,二弟说得对,赌局已定,想别的都没用了,把握现在才是关键。” 而李宽这时候,却对匆忙赶到他面前的王林和田飞说道:“你俩给这群初入训练场的家将和侍卫们上了一课。 接下来,给他们加点猛料,在校场周围布置弓箭手,用无头的箭,去影响他们通过障碍的节奏。 要让他们习惯在乱箭中,既躲避飞来的箭矢,又要快速通过障碍。 完成全部训练科目的,加餐,让候小公爷去安排,行动。” 王林和田飞在对视之间一坏笑,领命去办事了,而在场人的感觉到,这李宽的花样,还真是多啊,真为场内的这帮家伙,捏一把汗啊。 第153章 训练日的意外来客 陇右军营的早晨,迎来了夏日里,不太炎热的晴朗天气。 这就让在火麒麟卫校场内,训练的“特选”三百临时即将参加对练的兵将们,都稍微得到了适应。 连续两天的训练,让这三百人马,渐渐的有了些默契,不再是单兵穿越各种障碍了。 他们自发的几个人为一组,齐心合力去做一些规定动作,而且,也慢慢的找到了其中的窍门。 没有人再傻乎乎的,自己去翻越那木高墙,更没有人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被挂在地网上,而不去解救了。 李宽时刻不离的,看着校场内的人在训练,赌局是他承诺过的。 如果真的运气不好,输掉的话,那就得是他,去给那些大将军们做顿饭了。 做饭李宽不怕,但他也有着自己的心气,决不放弃。 他要让自己手里的三百人马,在三天内有个变化,哪怕是表面的也好。 李承乾和众家纨绔们,这两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来找李宽,看着李宽一脸冷面将军的样子,看着校场内的兵将们。 李承乾首先说道:“二弟,这都两天了,你都基本没动地方啊! 这看着兵将训练的事,你交给手下就行了,何必屈尊降贵的,去做这些事呢?” 长孙冲也一脸坏笑道:“是啊,表弟,这群烂泥平日里,也就是陪着众家兄弟玩的,他们哪能跟精锐的府兵,去对战呢? 你也不必太认真了,就算赌局输掉了,咱们就合伙给那些大将军,做顿你那个什么火锅嘛。 众家兄弟也能跟着再吃一顿嘛,你身为皇子亲王,却在这里做教头,我看还是算了吧。” 李宽抬起眼皮,淡淡的说道:“两位哥哥,弟弟我倒是不觉得,这样盯着这些兵将训练,是什么坏事。 虽然,时间紧了点,但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反正赌局都约定下来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且让这兵将们练着吧,我觉得这对这些兵将们来说,也是一种锻炼。 你们前两日,还支持我呢?怎么今日,却来泄气了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李承乾和长孙冲都没回答,而程处默站出来说道:“李宽兄弟,中军营地那边的三百精锐也已经训练,但跟我等一观瞧,这士气都不一样。 人家那边喊杀震天,而我们这边,还在这里翻木高墙,爬泥坑的,这真的能赢得赌局吗?” 李宽听到程处默的话,猛的起身,指着校场内,说道:“各位且看看你们平日里,手底下的那些,你们口中所谓的烂泥,他们真的是烂泥吗? 他们就没个尊严吗?他们就甘心去做,你们口中的那堆烂泥不成? 相对第一天,他们在改变,以前各自为战,现在可以协同,轻松通过障碍了。 别小看这些布置的障碍,只要到了山地战场,这些看似不重要的训练,就决定着他们的命运,细节决定成败,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众人看到李宽的执着,他们也感觉既然有约定,那就一定要坚持下去才行,男人就要说话算话,吐口涂沫就是根钉子。 李承乾众人和李宽又聊了几句,也都各自回营帐内休息了,大家都等着明天的对战了。 而侯成却留了下来,他现在基本成了李宽的副手,很多训练方面的东西,都是他在具体把握,。 李宽教给他一些,记录各项数据方法,他也慢慢的在学。 尤其是,李宽弄出的各个兵将的具体情况的表格,他都一一记录清楚,等待李宽随时的查看。 而这个时候,王林和田飞一起来了,王林到了李宽身边说道:“殿下,遭到夜袭那晚的贼人,都埋在后山了,他们的武器装备,都在仓库内存放着呢。 另外,那三个活口也都上了手段,不过供词并不理想,他们死活不肯招认,究竟是谁人派遣他们来的。” 田飞也走到李宽身边,他先看了看李宽身边的侯成,李宽看到了他的田飞的眼神。 他坦然的说道:“候小公爷是自己人,不必忌讳,有什么就说,无妨。” 侯成听到这话,明显脸上一喜,顺便把胸挺得直直的,仿佛得到李宽的认可,他很是高兴。 田飞自然明白,李宽的意思,于是说道:“殿下,各项手段都上了,看来这三个活口,都是经过训练的死士。 而且,那晚火统领最后没追上的人,应该就是他们这伙贼人的首领。 也许他能知道,幕后指使的人是谁,而这些死士是单线发展的。 他们也许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只是效忠首领而已。” 而李宽淡淡的说道:“算了,斩草除根吧,就算是对贼人幕后那只黑手的警告,犯我强唐者,神佛尽诛。 任何想要动摇我李唐统治的蝼蚁们,都会被碾成齑粉。” 在场的另外三人,也感觉这李宽,虽然年龄不大,但这份狠劲儿,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长安城来人了,宫里派出的是两仪殿小内侍常满,而他也带来了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是赵王府的运输队伍,他们带来了十辆马车的物资。 为首的人员,是李宽的现任贴身内侍常晓,这两个常姓的小内侍,都是常涂的义子,看来是有特殊的指令的。 李宽在自己营地的侧门,接见了他们,他们没有经过中军进入大营,这也是故意为之的。 不过,在进入火麒麟卫驻地的时候,还是接受了检查,这是规矩,不容能改。 常满一脸殷勤的,来到李宽身边,说道:“赵王殿下,陛下有份手令,让奴婢交给您,奴婢还请殿下回执,陛下交代,要带着回执复命。” 李宽很自然的接过手令,看着完好的红色火漆,看来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询问了。 李宽打开手令,自己一个人到一边去看,任何人都没跟上来,皇家私信的内容,不是一般人,能去猜测和窥视的。 原来手令上,是询问石炭淬火锻造铁器的相关问题,李宽也感觉,这是李世民开始重视这些了。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的资源,倒不是匮乏的,只是没有被开发出来而已。 李宽让人去取来他的木炭笔,他自己一个人坐到营帐边的木墩上,去给李世民写回信。 他按记忆将山西境内,大概的石炭分布,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之后,他又提出如果想加大火器使用的威力,那也要想办法多弄些火油来,这些才是火器发挥最大威力的根本。 最后,说了高炉锻造铁器的一些想法,具体的事宜,相信李世民身边自然有人去做的。 他没必要事事都去费心,指出路子,自然有人去探路,有人去实验。 写好了回信,李宽将回信,装在了原来的手令信封内,运了一下内力,硬生生的将火漆,稍微融化了一点,又给封上了。 之后,他递给了早就等着常满,常满很高兴,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去复命了。 但李宽却说道:“常小伴,先别着急回去,你跟我赵王府的人马一起回去。 虽然,你带了侍卫前来,但这路上未必太平,这信函不得有闪失。” 常满自然欣然接受了,马上点头称是。 而李宽接着转回头,向早就等在一边的常晓问道:“家里还好?” 常晓怯生生的说道:“回殿下,一切都好。” 李宽却笑道:“怎么?你做我的贴身内侍,也有段日子了,难道你怕我不成吗?” 常晓依旧是一副胆小的样子,又左右看了看这军营,好像有什么秘密,要跟李宽说。 李宽把他拉到一边问道:“可有什么事?大胆说来,别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揍过你二叔常宣,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别听他乱说。 另外,以前他挨揍,也是因为他说话吞吞吐吐的不痛快,怎么?你想步他的后尘吗?” 常晓一听,马上跪拜下来,一副哭丧脸说道:“殿下,奴婢年纪小,不抗揍,还请殿下饶过奴婢。” 李宽一把将常晓从地上拉起来,换了一副和蔼的样子说道:“行了,你就个孩子,我难道还能跟你过不去吗? 有事就说,我知道了也好应对,说晚了,耽误了事情,我不罚你,回去之后,你二叔常宣也饶不过你的。” 常晓好像也明白,李宽刚才是吓唬他的,现在看这赵王殿下也不那么可怕啊! 于是他就慢慢的说道:“殿下,长安城里风传了一件事,说是您的王妃,哦,未来的王妃,萧家的那个未来王妃,好像是离家出走了。” 李宽一听,这还真是震撼的消息啊?这萧菲菲,到底闹哪样啊? 怎么还离家出走了呢?天爷呀,这是什么鬼热闹?但常晓接下来的话,让李宽差点背过气去。 只听那常晓接着说道:“不过好像又被找到,硬生生逮回去了,目前在萧府内禁足,说是不到殿下大婚,绝不让其出府。” 李宽一把拍在了常晓的肩头,把他吓了一跳,不过根本不疼。 而李宽却呵呵笑道:“你这说话说半截,外加加大喘气,差点吓死我。 算了,还是说说你都带来什么东西了吧? 不过,说话说明白,以后赵王府再升管事,你就是首选,不能毛毛躁躁的,明白吗?” 常晓看到李宽没有责怪他,还要给他管事的职位,于是就嘿嘿赔笑道:“奴婢定会注意的,殿下,要说奴婢还真给您带来好东西了。 您的别院工匠,加紧赶制的改良大黄弩,一百五十具都带来了。 而且,还有您那个什么简易干粮,就是奶粉啊、豆子粉啊、什么的,好像还有什么炒干面。 奴婢具体也不清楚,因为奴婢没吃过,所以,说不清楚,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而常宣二叔还说,什么棉衣在赶制,说是在殿下出征之前,定会完成的,要殿下不必担心。不过…” 李宽听到这常晓说“不过”而没有什么下文了,于是又开始怒视他,还做出古怪的表情吓唬他。 常晓有一脸憋屈的小脸,看向营门口,说道:“你出来吧,我不敢说,殿下揍我,你可得拦着,你是答应过我的。” 之后,常晓又跪拜下来,对着李宽说道:“殿下,还请您责罚奴婢吧。 这总是被吓,奴婢也怕啊,不过还请您揍的轻一点,奴婢还是个孩子啊。” 而李宽却没去管常晓,因为他看到营门口,一个虽然穿着男侍卫劲装的。 但却无法掩盖那曼妙身材的靓丽身影出现了,而且,是伴随着那灵动的步伐。 李宽长叹一口气,说道:“冤家姑奶奶,你怎么来了啊? 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说吧,你是怎么混到这物资队伍里来的啊? 还有,你是怎么威胁,并且,承诺常晓,把你带来的啊? 哄骗小孩子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吗?看来我小瞧你了,你这是要有大出息了啊!” 顺着李宽的目光,只见独孤雨,晃晃悠悠的没个正形的,走到李宽身边,撒娇的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殿下,难道你就不想属下我吗?” 李宽翻着白眼说道:“现在是夏天,哪来的三秋啊?另外,你这掩盖的不彻底啊! 稍微眼睛正常一点的人,都得看的出来,你这哪是男侍卫打扮啊? 我说你们怎么不经过中军,而从这侧门进来了呢?原来这是你们的战术啊,欲盖弥彰,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 李宽看了一眼独孤雨,那故意勒紧的小胸脯,之后,他直奔自己营帐而去。 而独孤雨眨着眼且小声笑道:“假正经,哼,还不敢大大方方的看? 姑奶奶我想来就来,没事跟我说什么兵法啊,我又不懂,我就是想来见你,呵呵。” 之后,她用猫咪一样的笑容,对跪在地上的常晓说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殿下不会罚你的,回去我让常宣给你涨月例,不涨的话,我帮你揍他。” 随后,她转身直奔李宽的营帐追了过去,留下一脸懵圈的常晓和常满。 而常满擦了一把汗,讪讪的说道:“兄弟啊,看来还是两仪殿好混啊,这赵王府的水很深啊,不好把握呀。” 常晓又一副哭丧脸委屈的扁嘴说道:“可不是吗?哪头都得罪不起。 还得陪着小心侍候着,小满哥,你说这内侍省,怎么就把我派到赵王府了呢?” 常满长出一口气说道:“也许是小二叔,想找个抗揍的替死鬼吧? 不过看你这身板儿,够呛,嗯,就是够呛,你自求多福吧。”而常晓听到常满的话,又一次陷入了绝望。 第154章 你陪我,我陪你 军营自然有军营的规矩,李宽就算是身份高贵特殊,也不能例外。 所以,李宽将意外到来的独孤雨,领进了自己的营帐内。 李宽刚刚走进营帐,他似乎觉得这独孤雨,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 所以,才亲自来的,李宽背着手,等着身后的独孤雨,并期待她的解释。 而独孤雨刚进入营帐内,门口的侍卫,竟然将门帘落下,这就是完全形成了,李宽和独孤雨的私密空间了。 独孤雨跳着灵巧的步伐,到了李宽身后,本想从后面抱李宽一下。 因为这几天,她发现,白天脑子里全是李宽,晚上睡觉梦见的也是李宽。 思念是一种很炫的东西,无声无息,没办法,花痴的独孤二姐,就是这样炼成的。 但独孤雨真到李宽身边,却又扭捏了起来,自己是什么身份啊? 用后世的话说,一个大龄的恨嫁女,可偏偏还喜欢比自己年轻的,高富帅小鲜肉。 虽然,唐朝的这时候,不讲究这个,相对其他朝代,唐朝最为开放的,就具备这样的包容性的。 不过,女人的小矜持,还是战胜了瞬间的,一点点不理智的想法,于是独孤雨调皮的,挠了挠李宽的手心。 李宽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你还闹,嬉闹也不分个场合吗?这可是军营,你个小女子来什么来啊? 你不知道,如果被那些古板的大将军们知道,你会被逐出军营不说,还得让众家纨绔兄弟们,说我私自带女人前来。 无论发生什么,都好说不好听啊,毕竟,军营的规矩摆在那里,说吧,你到底来做什么啊?” 李宽说完,等着答案,但却迟迟没听到,独孤雨的回话。 李宽一转身,却看到独孤雨一边抹眼泪、一边在擦鼻涕,那委屈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李宽啥都不怕,就怕女人哭,事实证明,这是他的软肋。 而他面对正在哭的独孤雨,就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只见李宽掏出手帕,想去帮独孤雨擦眼泪,而独孤雨却直接扑到他怀里,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都直接蹭在李宽的袍服上了。 李宽却只能不断的轻轻拍着独孤雨的后背,说道:“怎么一见到我就哭啊?是不是在府里有人欺负你啊? 不应该啊,你不去欺负别人,那就烧了高香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啊? 行了,哭一会儿得了,让外面的人听见,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呢。 哎呀,我的袍服啊,一会儿我还得去校场呢,还得换衣服,真是麻烦。” 独孤雨又哽咽了一会儿,之后,她一改刚才的哭泣可怜的样子,一个妩媚的眼神,抛给李宽。 她撒娇的说道:“人家就是想你了,你有胆子对我做什么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哼,假正经,人家就是想在你这里,哭一会儿而已,现在痛快多了。 在府里也没人欺负我,你的梅兰竹菊,都对我敬而远之呢。 还有你的燕无双,我这次来呀,刚一跟她说,她就同意了,一点侍卫统领的样子,都没有,这就叫私相授受,这就叫以权谋私。 她还叮嘱我说:‘殿下那里定是需要人,你去看看也好,有事就差人来报信,记得一定要报信啊。’ 哼,她是想知道你的情况,让我这做苦力的前来了,她自己却不来,太会巧使唤人了,哼。 还心疼起你的袍服来了,怎么?是你的梅傲雪,亲手给你一针一线做的,就这么在意吗?哼,抱一下还有愧于你不成?” 独孤雨边说,边比划,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小女子姿态尽显。 李宽看到她这样,也不去关心她为什么哭了,之后说道:“行了,你看也看,抱也抱了,哭一鼻子,抹了这么多鼻涕眼泪的。 那就回去吧,好好在府内待着,不行就给自己放个假,出去转转也好嘛。 另外,别总说什么我的燕无双,让人听了去多不好,我在意的,不是傲雪给我做的袍服,是来回换衣服麻烦,我这还得盯着训练呢。 至于其他,反正你抱我的时候,我是问心无愧的。” 而独孤雨却扁嘴说道:“那要是我心里有愧呢?” 之后,她又忧伤的转身向外慢慢的走,还不断哽咽的说道:“人家不待见我,可怜的我这就走,都不说留我吃顿饭。 我这长途跋涉的前来,结果就是换来个赶紧回去,唉,府内看来也是待不长了,回头我就浪迹天涯去吧。” 李宽这个对感情来说,傻实心的家伙,听到独孤雨的说辞,也感觉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伤到了她。 别的不说,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事,可是时常发生的啊,谁知道哪句话,触碰到了独孤雨的哪根敏感神经了呢? 于是李宽马上快走几步,一把将独孤雨拉了回来,但仔细一看,独孤雨笑得跟个猫似的,仰着脸看着李宽。 她呵呵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行了,既然你来拉我,那就是不想让我走,你说过,身体是不会说谎的,我就在这里常驻了。 以后你走到哪里,我都跟着,影子嘛,就得做影子的事,回头我就去睡帐篷顶上去,你放心,谁也发现不了我的。 你不说,谁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咱俩就你陪着我,我陪着你,这样挺好的。” 李宽放开了独孤雨,摇着头,然后慢慢的向自己桌案而去,端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喝了一口。 李宽叹气的说道:“我真是不知道,你哪张脸,才是真实的你,阿雨,咱俩平日里,总在一起行走可以。 但这是军营,再说了,日后我出征,你也打算跟着? 都是一群臭男人,你个女子在其中,多不方便啊,而且,我也不打算让你们任何人,跟着我去冒险。 尤其是你,你本来可以跟你姐姐不用再做侍卫了,你们的年纪也该成婚了。 回头我将你们这些到年龄的侍卫,都迁到我的庄园那边去。 该娶妻生子的,该嫁人生娃的,都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才好。 适当的时候,去做适当的事,这本就是自然规律,我们都无法抗拒的。” 而独孤雨听到这里,一改刚才的柔弱风格,怒气冲冲的到了李宽的桌案前。 她一把将李宽手里的杯子,打翻在地,而这时候门口的侍卫,明显有异动。 独孤雨马上三支飞镖,钉在门口的门帘木杆上,只听她怒吼道:“谁进来谁死,守好你们的门口,任何人进来,我就杀无赦。” 然后,她瞪着眼睛,看着李宽,脸上没有一丝刚才的嬉笑,严肃的说道:“李宽,我实话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好惹的。 我生是你李家的人,死是你李家的鬼,从卫王殿下那个时候,我就发过誓的,想赶我走,那不能够。 我就是做鬼,都要爬到你的坟墓边上去,跟你合葬在一起,鬼魂环绕着你,让咱俩都不得安生。 你们叔侄都是木头,他是根心死了的木头,笨得要死,你呢?你是个活着的笨木头,什么都看不出吗? 还是你在跟我装傻,我独孤雨是什么心思,你会不知道吗? 别把我当成是什么侍卫身份,告诉你,我和姐姐是独孤雨家嫡系血脉。 就是现在独孤家的家主,见到我们也要叫一声姑姑呢。 李宽,我告诉你,我想嫁给你,谁也拦不住。 只要我想,完全可以让独孤家家主去找陛下,他不敢不从,陛下更会乐见其成的。我就是喜欢做侍卫,怎么了? 我就是喜欢黏在你身边,怎么了?我其实就是怕一旦你娶了我,我就要在你那王府内院,苦等你回来。 你不是安分的主子,你生而外向,跟你那死鬼三叔很像。 而我之所以不去强加于你压力,就是想以侍卫的身份,在你身边陪着。 是,我年纪大了,虽然,我们独孤家有秘术,有师门传承,能让我二十多岁,还能像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般。 但这就是你要赶走我的理由吗?我独孤家先祖独孤信的三位女儿,哪个不是嫁给了当世英雄。 我独孤雨也一样,隋末时代,你三叔李玄霸,就是当世英雄。 但君生我未生,我那个时候才几岁啊,到你这里,你想来个君生我已老?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你想的那些,都是些猫尿狗屁,李宽,今天我就告诉你,我就是要留在你身边,谁来了也没用,就是那卫国公李靖,来赶我也不行。 我一声令下,让独孤家最后的男丁,去抄了他的卫国公府。 到时候,别说我不给你师伯红拂女留情面,哼,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李宽听了半天,不断的惊讶之余,他又端起了一个杯子想喝水,而独孤雨一把夺过李宽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水。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了这么半天,也不知道给我倒杯水,你就是这么做主人的啊? 看到自己的侍卫口渴了,你都不知道给倒杯水吗?没规矩,哼,我饿了,快给我弄吃的,没个眼色。 也不知道那些傻女人,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木头,臭木头,亏那萧家的傻孩子,还为你离家出走了呢。” 李宽这时候,也没了脾气,摇头叹气之余,他也还是好奇的问道:“你也知道那萧菲菲,离家出走了? 这事在长安城很轰动吗?门阀世家勋贵之间,都传遍了吧?就没个什么正经说辞? 你说说看嘛,咱俩谁跟谁呀,听说她不是被找回去了吗,怎么还为了我呢?我这练兵回去就大婚了呀。 即使为我,她也应该做府内端坐,安静的做她的萧家大小姐啊? 之后,成为正式册封的赵王妃啊,你透漏点消息呗,我对这个可感兴趣了呢。” 李宽一脸讨好的,给独孤雨的杯子,又倒满了水,而独孤雨却不领情。 她扁嘴说道:“就拿这清水糊弄我啊?饿啊,没天良啊,要饿死我了啊,不能光喝水啊。” 而李宽却一改刚才的八卦样子,冲着门口冷酷的说道:“王林可在?” 门口的侍卫,用兵器挑起门帘的一角,不敢往里看,小声的说道:“回,回,回殿下的话,王林统领去跟府内,刚才来的人员交接物资了。 他说怕王鹏统领,忙不过来,再出了什么纰漏。殿下有何吩咐,可让属下代劳吗?” 李宽说道:“你进来吧,我说几样吃食,你让咱们营地的厨房去做。” 而那侍卫不敢进来,又怯生生的说道:“殿下难为属下了,殿下可否大声吩咐,属下记下就好。 属下不敢触独孤统领的霉头,万一她发个暗器,属下的命就交代了,还请殿下谅解。” 李宽苦笑的,用手指点了点正一脸得意,美滋滋看着他的独孤雨,而独孤雨鼓着可爱的两腮,在玩喷水呢。 李宽边摇头边说道:“瞧瞧你这人性,都了怕你了,你这脾气得改啊,动气伤肝,不好。” 之后,李宽又对门口说道:“没事了,我按着她呢,不咬人,进来吧,我也好跟你好好说说,这吃食的事。” 独孤雨马上撅着嘴,对李宽说道:“哼,什么叫按着我呢?还不咬人了?我是小狗吗?” 李宽长出一口气,说道:“你不是小狗,你是小祖宗。” 而那侍卫进来,先是向李宽行礼,之后把头低下去,完全不敢侧目去看独孤雨。 李宽说道:“到厨房,让大厨弄点面条来,汤面,羊肉汤的。 要越细越好的,羊肉要炒的,他知道怎么做,切丝啊,浮在面上就好。 两大碗,一碗多放醋,是独孤统领的,一碗是我的,多放茱萸酱。 另外,给我加个羊腿,我得补充一下,一会儿还得去校场呢。 这一天天的,被人哭一鼻子,听了那么多的话,累啊。行了,你去吧,要快啊。” 那侍卫马上逃似的,出了营帐奔厨房而去,而李宽好像忘了什么,快步到了营帐门口喊道:“还要蒜,多拿几头啊。” 独孤雨却坐在李宽的桌案上,小细腿不断的悠荡着说道:“哼,还吃蒜啊,那东西吃了多臭啊,真不知道你这口味,怎么这么独特呢。 还有,为什么我的面要多加醋呢?还有,我也爱吃茱萸酱,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不给我多加呢?” 李宽简直无语了,这女人不讲理起来,真是啥都能挑出毛病来。 而李宽只是讪讪的回答道:“一会儿面来了,咱俩把两碗面搅合在一起,你想怎么吃都行,这总可以了吧。” 独孤雨抿着小嘴笑道:“这还差不多,哼。” 而她马上又害羞的低头说道:“谁要跟你搅合在一起啊,不害臊,假正经,臭木头一根。” 李宽无奈的坐下来说道:“我说的是面,你想多了,大小姐。嗯,独孤家的姑奶奶大人,这么叫很霸气啊,以后就这么叫你。” 而独孤雨却紧着小鼻子,撅着嘴用手掐向李宽的胳膊,说道:“不许说这个,显老。” 第155章 面汤配上词 李宽和独孤雨两人,在营帐内对坐,李宽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自己眼前的面条。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面食是不错,因为低筋小麦的品种,还是很健康的。 但也因为佐料太少的原因,总是吃不出什么所谓的极致味道来。 所以,李宽只能用羊腿来弥补了,一口下去,伴随着羊肉,来吃这面条的话,就显得不那么单调了。 而独孤雨的心思,明显是没在面条上,喜滋滋的样子,看着李宽的侧脸。 吃一口,看一眼,完全像沉浸在恋爱中的小女人,没有了她方才的那份刚猛之气。 李宽在独孤雨那暧昧的眼神中,终于挺不住了,一双大眼睛,不断的打量自己,时而弯成月牙,时而亮如繁星,实在是影响他吃东西。 只见李宽将羊腿上的细肉丝,一点点撕下来,放在独孤雨的碗里。 他撇嘴说道:“吃饭就好好吃饭,总看我做什么啊?难道我脸上,有好的东西不成?说吧,是想吃鼻子,还是眼睛,我都挖给你。” 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马上又害羞起来,说道:“吃饭的时候,别说那血了呼啦的东西好吗? 看看也不少你一块肉,军营里都是糙汉子,有我这貌美如花的女子,来陪你吃饭,你还端上架子了,哼,不知足。” 之后,独孤雨一口口的吃着李宽给她添的肉丝,又喝了一口汤。 她很满足的说道:“行了,我就不多吃了,这碗实在是太大了,我可比不了你的饭量。” 李宽无奈的,将独孤雨剩下的半碗面,都倒进自己的碗里,筷子翻飞的,将碗里的面条都吃掉。 李宽的这一举动,让独孤雨很是惊讶,首先,不说所谓的,粮食浪不浪费的问题。 一个男人,吃一个女人吃剩下的东西,这首先就颠覆了独孤雨世界里的认知,这是一种说不清的甜蜜感。 独孤雨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而李宽却喊门口的侍卫,说道:“再盛一大碗汤来,我得顺顺气,吃个饭还得被人监视,真是奇怪。” 而门口的侍卫,战战兢兢的进来,到了桌案前将碗收走,去盛汤了,全程都不敢看独孤雨一眼。 李宽继续啃着剩下的羊腿,顺便给独孤雨倒上了一杯清水。 之后,他说道:“行了,吃也吃了,给我讲讲这长安城内,发生的事吧,我还等着你的故事呢。” 独孤雨喝着水,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哎呀,看来我们的赵王殿下,还是比较关心他那个未来的王妃的哈,我这可怜的小女人,也只能喝清水了啊。” 李宽无奈的,放下了几乎剩下骨头的羊腿,说道:“这你不是逗我呢吗? 饭你吃了,我的好奇心你却不满足,早知道,应该给你弄点马儿吃的豆料,那个适合你。 你还挑上我的理来了,哪家的女子能让我这堂堂的赵王,给她亲自倒水,你就知足吧你。” 独孤雨继续得意的喝着水,而这时候,李宽要的面汤到了,侍卫放下面汤,顺便说道:“殿下,王统领和田统领求见。” 李宽看了看独孤雨,对侍卫说道:“让他们俩进来吧,正好我有事,要问问他们呢。”侍卫领命称是,出去了。 而独孤雨却说道:“你现在的心思都在军营,你想听的那个所谓的故事很长的。 不如你先应对那个什么对战演练吧,我刚进军营的时候,就听说了。 等那演练结束,我再来给你讲那萧家傻孩子的故事吧。” 李宽也觉得,独孤雨说得有几分道理,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分心啊,所以,也就妥协的点头答应了。 稍顷,王林和田飞快步进入了李宽的营帐,到了桌案前,他们俩看到独孤雨在这里,明显一愣,但也没说什么。 王林躬身施礼道:“殿下,火麒麟卫已经将运来的武器,全部配发到单兵了。 火统领领着一队人马,出营去打猎了,说是要试试这武器的效果。” 田飞也躬身施礼说道:“殿下,这次的物资里,有很多所谓的单兵干粮,我们都没见过这东西,还请殿下示下。 另外,是否要下发到单兵,而且,这批物资武器,是否要配备给校场内训练的三百人马。” 李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武器和干粮都先紧着火麒麟卫用,武器不必配备给那训练的人马。 但干粮分出一部分来,下发到那训练的人马当中去,回头我会教给他们怎么去食用。 另外,我想问问你们俩,这几天里,你们俩和候小公爷训练这批人马,可有什么感悟? 从第一天到现在,这些人是否可以上战场一用呢?” 王林和田飞沉吟了半天,田飞首先说道:“殿下,说实话,如果完全按照作战士兵的要求,去看待这群只接受三天训练的人马,那他们无疑就是废物。 不过,如果跟前几天对比来看,还是有十足的进步的,毕竟,时间紧了点。 如果能持续用此法来训练的话,属下觉得,这些人完全可以适应南方山地作战的需要。 至少他们能把这些战法,教给南方的那些折冲府的府兵们。 如果对战火麒麟卫那样的精锐,一个回合下来,也就趴下了。 毕竟,兵种差异很大,他们现在只能算是纯粹的步兵一类,而殿下您的火麒麟卫,完全是骑步兵结合的兵种。 不过现如今,就是把希望寄托于对手不是那么太强,或者是环境能给我方带来点什么优势吧。 而我们手头的武器,都是常规的武器,而这山地作战的精要,就是灵巧为主。 如果让属下带领这群家伙,还是可以勉强一战的,赢不赢不敢说,但至少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宽听到田飞的话,也不断的点头,看来这田飞的才能,还是有提高的可能啊。 王林又接着说道:“殿下,属下和田统领的想法基本一致。 但属下觉得,殿下前几日,给这训练的人马的伙食当中,加了羊内脏和鱼虾。 是否想要跟那对练的精锐三百府兵人马之间,实施夜战?属下只是猜测而已,不知道殿下是否可以示下。” 李宽听到这里,哈哈大笑,指着王林,而把王林和田飞都弄蒙了。 连端坐在一旁的独孤雨,也撅着嘴小声说道:“神神秘秘的,哼,故弄玄虚的家伙。” 而其他三人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李宽停住了笑声,说道:“王林啊,跟随我时间长了,你还真是会动脑啊,确实不错,我的目标就是夜战。 那天晚上军营遭到夜袭,给我带来不少灵感,你们也看到火麒麟卫的反应和作战方式了。 我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俩模仿火麒麟卫的作战方式,去参与这次对练。 而这羊内脏和鱼虾,这几天吃下去,多多少少会加强这批人马的夜战能力。 也就是这些食物的食用,可以提升他们在夜里,看到东西距离。 想象一下,对方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我们的人马杀到他们面前。 或者是暗中将他们擒住,那这场对练,我们是不是志在必得了呢? 而且,我让这三百人马,练习协同的能力,也是让他们各自组成小组,来对付对方的人马。 清理了对方的明哨暗哨,最后到他们的指挥中军,来个偷袭,那我们想不赢都难。” 王林一脸兴奋的看着田飞,而田飞却皱着眉头说道:“殿下,如您方才所说,这完全是攻方的战法,那如果咱们抽签的结果,是守方怎么办?” 李宽抿着嘴说道:“田飞啊,我的战法里,没有完全的防守,主动出击,才是我的风格。 就算我们抽签是守方,我也会制定一套主动出击的战法。 放心吧,咱们就等着大将军们,给我们做饭吃了,呵呵。” 随后,李宽又交代了一些细节,让王林和田飞两人去做,之后他们俩就要告退。 但独孤雨却对田飞说道:“田飞,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田飞一听,明显脚步一晃,而王林也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他心想,赶紧走,这姑奶奶惹不起啊,这就是赵王府里的混不吝啊。 王林发挥着自己的轻功,飞快的跑了出去,独独留下田飞,冲着李宽苦笑,好像在求救。 李宽自然不去管手下们之间的私交,他端坐下来开始喝他的面汤了。 而独孤雨三两步来到田飞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田飞啊,咱们也是一起跟随殿下的。 按理说呢,咱们都是当初卫王殿下的侍卫,如今却一同在咱们殿下手下听用。 这香火情,可是很重要的啊,听说那王林可是总在殿下面前,说起那燕无双的好话。你什么时候,也能为我美言几句呗。” 说着,独孤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小飞镖,在田飞眼前晃了晃。 田飞不断的擦汗,小声的说道:“独孤统领,咱们这关系还用说吗? 必须得为你美言啊,但老田我嘴笨,不会说话。 怕适得其反不是?再坏了你的好事,那多得不偿失啊。 另外,当着殿下的面,你觉得说这个合适吗? 要不还是放过老田我去办事吧,殿下交代的事要紧啊,可不敢耽误啊。” 独孤雨依旧美滋滋的说道:“不美言也行,但你回头告诉王家兄弟,别有事没事的,总在殿下面前提及那燕无双,怎么? 殿下就只能对她上心,那我呢?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还是她燕无双,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呢?” 之后,她依旧玩着她手中的小飞镖,田飞遥看李宽的反应,只见李宽向他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 田飞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哎呀,我这脑子,校场那边只有候小公爷自己盯着呢。 这可得罪人了,人家还没吃饭呢,回头再说咱赵王府的人不懂事,让咱家殿下为难,可就不好了,我可得去替换一下。 独孤统领,老田我不多陪你了,你还是跟殿下说说话吧,你自己美言也行的,说不定效果更好呢。” 也没等独孤雨同意,田飞也施展轻功,几下就出了营帐。 独孤雨看着田飞的背影,转身对李宽说道:“什么样的主子,领什么样的熊包属下,看这田飞和王林这一出,我就那么可怕吗?” 李宽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面汤说道:“你也是我的属下,你也是熊包吗? 别把自己骂进去,行了,你坐一会儿吧,总晃来晃去的,没个稳重的样子。” 可独孤雨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继续晃荡着身姿,来到李宽面前,妩媚的说道:“殿下,你不是想听你那王妃的故事吗? 行啊,要不我先透露点关键的,给你听听啊,省得你心痒痒的,嘿嘿。 不如你就喝着你的面汤,给我念个诗就行,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你念了诗,我就给你讲讲,你那王妃故事的最关键的部分,咱俩‘钱货两清,绝不拖欠’,如何呀?” 之后,她用那双美目,不断的挑逗着李宽,李宽放下面汤,说道:“你让我念,我就念? 我不会去问别人?哼,念诗干什么啊?你咋不让我给你唱首曲子呢?” 李宽的话音刚落,独孤雨马上调皮的坐下来,说道:“真的吗?可以唱曲子啊?那也行啊。 我是听过的,你给你那未来的徐夫人,可是唱过曲子的,这我可是知道的哦。” 李宽看着独孤雨的样子,哑然失笑道:“还是念诗吧,唱曲子,没心情。听着啊,面汤面汤真好喝。” 独孤雨马上不干了,一拍桌案,噘嘴说道:“停,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是面汤了呢? 不行,我要那种四六八句的,再糊弄我,我就去中军喊,说你赵王殿下窝藏我这个小女子。 嗯,就说,就说你意图不轨,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看看谁丢人。” 李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连咱俩得名声都不顾了?行行行,我给你念个好的,不过不是诗啊,是词。 一茶茱萸辛酸醋,心存伊面翻滚煮,照影来去几时回? 无可奈何甘心醉,似曾味道终不悔,小尝青涩双徘徊。” 李宽念完,心想,这《浣溪沙》你不知道吧?给你改改应应景挺好的,正好也能糊弄一下你。 而独孤雨却突然伤感的说道:“我就非走不可吗?留着陪你不行吗?你也别问我几时回了,咱俩在这双徘徊不行吗?”之后,她眼含热泪的看着李宽,李宽也是心里一紧。 第156章 贪吃的秘密武器 常满和常晓二人,带着赵王府别院的车队和各自的使命,又踏上了返回长安城的路上,谁也没去注意,人数少了两个。 当然了,这其中一个人,对常晓来说,是噩梦,对,就是噩梦。 还是让这恶梦一样的人,去“袭扰”赵王殿下吧。而另一个,究竟是谁呢?谁也不知道。 独孤雨静悄悄的留下了,确切的说,也只有李宽身边的田飞和王林知道她的存在。 其他人基本是见不到她的,她的密宗隐藏术,很是厉害,否则,也不敢自称是李宽的影子。 但李宽却时刻可以感知,独孤雨的气息,因为他暗自把吃面条剩下的蒜瓣儿,放在了独孤雨的随身荷包里,这就更容易发觉了。 要知道,李宽的六识中,嗅觉是非常灵敏的,在嘈杂的环境中,是完全可以代替听觉来使用的。 李宽端坐自己营帐内,正做着最后的对练计划,他相信,这份计划一出,一定会让自己手里的三百人马,彻底颠覆对传统作战的认知。 就当李宽即将想将这份计划,送到训练场交给侯成他们,去具体实施的时候,王鹏来了,他到了李宽的营帐门口,与正要出去的李宽碰了个对头。 王鹏先是躬身施礼道:“殿下,属下正想跟您说说物资仓库的事情呢,殿下这是要出去吗?” 李宽笑道:“那正好,咱俩边走边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训练场那边,随便看看而已。” 王鹏紧跟着李宽的步伐,说道:“殿下,从您别院运来的大部分物资,都存放在仓库内了。 除了马鞍上用的大黄弩和新式的弩箭,方才那个单兵干粮,也分发到训练场内的人马手中了。 另外,属下想问,殿下还需要什么物资吗?这样也好让属下提前去调配。” 李宽一听,自己手下的人,知道提前做准备了,这是好事啊,毕竟,李宽自己也喜欢料敌于先的战略思想。 于是他就说道:“仓库内可有软绳索一类的东西,要至少三百条,分发到训练场内的人马手中。 另外,能否再凑齐三百把匕首,不要长的。还有就是随身的水囊和手弩,数量都是三百。” 王鹏沉吟算计了半天,说道:“殿下,基本可以达到您所说的数量,要知道,那晚夜袭我们的收获不小。 那伙人的武器和装备都不错,正好可以满足一部分数量,其他如若还有不足,属下这就去想办法凑齐。” 李宽点头,说道:“嗯,好吧,你去办事吧,我这也去训练场了。” 王鹏点头称是,之后转身直奔后营的仓库而去。 李宽来到了校场内,看着侯成正在督促训练,而且,极为认真。 因为他从李宽那里,得到了这障碍训练的精要,尤其是,方才几组人马,小小的对练了一下,突然发觉这身体,都灵活轻盈了不少。 李宽来到侯成身边,将自己手中的作战计划递给他,并且说道:“成子,你把这份计划,讲给每组的组长听,不明白的地方,你们可以用军棋演练一下。 其他人嘛,都可以休息了,明日就要对战了,也不差这一个下午。 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养精蓄锐,让他们都铆足劲吃肉去吧,一定要保持体力,在全盛的状态下才行。” 侯成如获至宝一般的,接过了李宽递过来的作战计划书,他先翻看了一下。 他疑惑的说道:“李宽兄弟,这秘密潜入,你觉得咱们眼前的人马能行吗? 万一有个什么纰漏,那不是打草惊蛇吗?还有,这完全将对方活捉?这有可能吗?” 李宽微笑道:“成子,声东击西那些招数,我也会用,但我更注重的就是,将对方的有生力量降到最低。 绑一个是一个,就算到了最后,我们三百人绑了他们几十人,跟剩下的那些人对决,也会相对轻松不少的。 重要的就是挑选时机,这个才是关键,要研究到人心,更要研究到人的思想变化,让对方乱了阵脚,那我们还能不赢吗?” 而侯成思索了一会儿,又说道:“那我去与各组的组长,演练这计划,那终究是纸上谈兵啊,具体的,如果他们没实施到位怎么办?” 李宽神秘一笑,说道:“我有个秘密武器,到时候,就会放出来,定会让大家眼前一亮的,你就期待吧。” 侯成也被李宽的表情,弄得蒙蒙的,不过他这人的性格,就是该问的问,不该问的,绝对不刨根问底。 于是他对李宽自信的一笑,说道:“行了,我去召集各组的组长了,之后宣布让大伙都休息,你自己转转吧。” 李宽点头,侯成去忙他自己的事了。看着侯成的背影,李宽突然想到,好像有点什么事忘记了,对呀,秘密武器。 于是李宽走向了后营,到了仓库边上的一个营帐门口。 门口把守的侍卫,见到李宽施了军礼,他们都是火麒麟卫的老兵。 李宽回礼,之后道:“这里关着的人还好吗?他没找什么麻烦吧?另外,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吧?” 门口其中一个是侍卫说道:“回殿下,这里关着的人很安分,就是吃的多了一点。 一整只烤羊,都没够他吃,这不,又送进去十张大锅盔和一锅羊肉汤。 估计这会儿还在吃呢,从他来,就被送到这里,绝无他人见到,马车是到了这营帐门口,才停下来的。” 李宽听到后,点了点头,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们继续把守,任何人不得接近这里。”侍卫点头称是。 李宽在侍卫掀起门帘的瞬间,就进到了营帐内,好家伙,只见一副被啃个精光的羊骨架,在地上放着。 而靠里的桌案边上,一个粗壮的汉子,坐在那里,正在将锅盔掰成一块块的,放入那锅热羊肉汤里面。 而这汉子就是李宽的“奴隶”阿史那鲁汉,对,就是那个比试打断铁链赢得“奴隶”,虽然,当时只有李宽单方面出赛,但这赌局结果,得坦然接受不是嘛。 李宽笑眯眯的,看着忙活的一脸执着的阿史那鲁汉,说道:“这么个吃法,看来真得把你送回到草原了,我是养不起你了。 一只羊都被你吃了,还在那准备吃羊肉汤泡的锅盔,你先一张张吃就好了,怎么都掰成一块块的,你吃得了吗?” 阿史那鲁汉根本没理睬李宽的话,而是嘿嘿笑道:“少来废话,唐人小子,快来帮我掰这锅盔。 这东西好,吸汤,这肉汤还是油太少,不够肥美,这羊没我们草原的羊好。 不过,这个吃法挺好的,我在草原可没有这么多锅盔吃。 还有就是,唐人小子,这是我一个人的啊,你别来抢,我弄的可香了,你馋了也没有你的份儿,嘿嘿。” 李宽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一门心思想做“饭桶”的阿史那鲁汉,连苦笑都不想笑了。 这家伙太实在了吧,就是为了吃,也能这么开心?李宽很怀疑这家伙那是肚子吗?就是个水缸啊。 没办法,来到人家的营帐,还被邀请帮忙掰锅盔,这是信任你才这么做的。 李宽也不矫情,坐下来,拿起一个锅盔,一点点的细细掰成小小的块儿,一点点的放入锅内。 之后李宽说道:“鲁汉,咱俩的约定,可是还奏效的啊,你是我的奴隶。 虽然,我比较反对豢养奴隶,但咱俩是打赌,我赢了,而且,当初约定赌局的时候,你也没反对不是?对吧。 你是最崇敬武力的吧,所以,咱俩现在的身份,就是我是主人,你是奴隶,你是不是得听我的话呢?” 阿史那鲁汉斜眼看着李宽,一脸狰狞的笑,连脸上那道深深的刀疤,都显得有些发红。 那狰狞的样子,犹如地狱的恶鬼一般,当然了,看他的饭量,他现在就是“饿鬼投胎”。 但他还是淡淡的说道:“唐人小子,我知道你身份尊贵,好像还是位亲王,听说大唐皇帝陛下是你老子。 这不错啊,我这也是有了靠山的人了,你们中原是这么个说法吧,嘿嘿。 不过嘛,咱俩的约定,就是你提出来的,而且,你一下子就动手了,我也没让你去跟那铁链较劲啊,这些我都不跟你去计较了。 虽然,你是很厉害,但我还是不服气,不行咱俩就在比一场如何啊?” 李宽自然没去接茬,他只是笑道:“不做奴隶也行,那这锅盔泡羊肉汤可就没了。 从明天起,你说的那个不够的肥美的烤羊也没了,你就跟着兵士们吃野菜糊糊吧,那个适合你。 不过,好像也不能管够,只有一小碗,唉,放着好吃东西不吃,非得去受苦。 鲁汉啊,我很佩服你这份吃苦的精神啊。我们中原有句话,不吃嗟来之食,看来你是领悟到了。” 阿史那鲁汉一听,嗯?要缩减自己的吃食,还没肉吃?这怎么行?不就是一个奴隶的名头嘛。 天下哪家的奴隶比主子吃的好,还管够,不行,这没饭辙的日子,阿史那鲁汉是过得够够的啦。 他回忆自己过去的时光,还真是到了这赵王府,才吃得这么逍遥自在。 只见阿史那鲁汉一把护住自己眼前的羊肉汤锅,嘴里还叼着半个锅盔。 他说道:“唐人小子,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得让我吃饱啊! 这奴隶不奴隶的,也就是个名分嘛。再说了,你还没说你要我做什么事呢? 说说吧,没准我会答应,我会做到也说不定呢。但前提是,你不能收走我的吃食。 还要保证有肉吃,虽然,不够肥美,但一定要有,锅盔和肉汤也是,不能饿着我。” 李宽心里暗笑,小子,你真好糊弄啊,这回知道你的软肋了,于是他故作一脸严肃的说道:“明晚帮我去做个流浪歌手怎么样? 我给你准备了一面大鼓,旁边的桌案摆上,烤的滋滋冒油羊肉和热气腾腾的肉汤,还有堆成小山一般的锅盔,总之就是管够。 你到我指定的位置上,敲鼓唱歌,累了饿了,随时就吃,你敲鼓别人喂你吃都成,总之就是不能停下来,怎么样?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阿史那鲁汉根本就没听李宽所说的敲鼓啊,唱歌啊什么的,他完全沉浸在那堆满食物的画面中。 他一脸憨厚而痴迷的样子,口水不自觉的往下流,就连脸上的那道伤疤,都显得有那么点可爱了。 而李宽这时候却站起身来,走到营帐门口,说道:“咱俩说定了啊,不许反悔。” 阿史那鲁汉才从那美好的画面中自拔出来,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说道:“说定了,唐人小子,咱俩这主奴契约算是定下来了。 我就喜欢堆一堆食物,等着我吃的地方,说定了就不能反悔的,那都是我的,不许别人来吃。” 李宽笑道:“都是你的,别人最多是帮你制作,喂到你嘴边,让你吃得更开心才行,我走了,期待你的表现啊。” 之后,李宽憋着坏笑出了营帐,没走出几步,到了一处转角,独孤雨俏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李宽身后。 李宽瞄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突然出现了?不怕巡营的军士,看到你吗?” 独孤雨才没去理睬李宽,看着那神秘的营帐,说道:“你把那大丑怪,关在这里了吧。” 李宽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刚才看见了?” 独孤雨摇着头眯着眼,露着可爱的酒窝说道:“我才没看见他呢,不过我俩是坐一辆马车来的,之后他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营帐内的味道很像是他,一股子肉味,天天就知道吃,你的王府都被他吃穷了。” 李宽没去管独孤雨,自己快步的往回走,而独孤雨看李宽没听她说话,三步两步赶了上去,说道:“怎么?非得让我不见人吗?” 李宽停下脚步,无奈的说道:“规矩重于山,如果对你特殊对待的话,那以后我怎么带兵啊?如何能服众呢? 你安心的做影子吧,刚才的侍卫,都是火麒麟卫的,他们自然不会多嘴,但我营帐那边,就人多眼杂了。 阿雨,我在我营帐后面,单起个小营地给你吧,你就乖乖的待在那里,好吗?” 而独孤雨却轻轻的摇头,暗淡的说道:“我会隐去我的身影,不让任何人看到我的。 单独起营帐的话,更容易被人猜疑。放心,我就是喜欢跟着你,你走到哪里我都跟着。” 说完,她两个纵身,又消失在李宽眼前,李宽摇头苦笑,慢慢的往自己营帐走去。 第157章 赌在今夜 陇右大营,演习对练的前夜,李宽独自躺在自己的营帐内,看着帐篷顶端有着轻微的异动。 他知道,这是独孤雨在上面,起风了,有点凉,李宽在担心她,或者可以在这个担心前面,加上一个“很”字。 整个的临时对战演习计划,连同四套的攻防的预案,李宽写的很详细,两套预想,两套备用应急。 李宽总是把各种意想不到的环境因素,都罗列在内,多种不同的考虑都在其中,这是他的习惯。 他相信,只要侯成的表达能力没问题的话,那些临时任命的组长,就一定会明白整套方案的意义。 不过,李宽现在也开始思量,这出征的问题了,他不知道,李世民会指派他给他多少兵马。 他的身份决定,不能自己去主动要的,这是不可触碰的底线,以前只是说说而已。 他知道,随着自己的年龄的增长,很多忌讳的话,不应该再出自他的口中。 众家纨绔和李承乾今夜,都没有来打扰李宽,往日里,他们多多少少的,会赖在这里跟李宽说说话。 扯扯淡什么的,今夜有些反常,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应该啊,独孤雨的到来,他们是不知道的,知情人也仅限赵王府的,两个侍卫统领而已。 难道是常满和常晓两人,走漏风声了?也不能够啊,他们没必要跟李承乾和纨绔们说这些啊,这会得罪李宽这个杀神的啊。 正在李宽为这事猜疑的时候,帐篷顶端被开了个小天窗,只见一个瘦弱的小身影,用绳索倒挂了下来。 李宽瞄了一眼,说道:“冷了吧,桌案上有热茶,我给你倒好的,闷了半天,现在喝正好。 饿了的话,旁边有常晓带来的点心,合不合你口味,你都先吃着。 回头我在帐篷后面,给你开个暗门,别这么像蜘蛛一样下来,挺慎人的。” 独孤雨没理睬李宽,她下到帐篷里,就开始了自己的食物补充。 不过在闲暇之余,她还不断的冲李宽翻白眼,说道:“白天那么热,晚上却开始起凉风了,你个没良心的。 外面那么冷,也不知道让我进来暖和一下,今夜没准还会下雨呢,你都不知道关心我一下,哼。” 李宽听到独孤雨的话,马上起身,掀起了被子,跑到帐篷门口,对侍卫说道:“让王林王鹏他们俩来见我,要快。” 之后,李宽转回身激动的对独孤雨说道:“你真是我的吉祥物啊! 有你刚才的一句话,你知道不知道,我的胜算又加大了很多啊! 哈哈,得独孤雨者,咳咳咳,你快吃吧,不够我在让人给你添点心。” 李宽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被自己硬生生咽下去了,以后可得改掉这个思维到,话语就到的习惯。 独孤雨看着自己眼前的三大盘点心,和胡言乱语用咳嗽,来掩饰自己尴尬的李宽,一时间有点蒙蒙的,不过稍微一细想,又有点小甜蜜。 不多时,王鹏王林兄弟俩来到了李宽的帐篷内,王林还门口先请示了一下问道:“殿下,我等进去方便吗?不如请殿下移步到门口,相传命令即可。” 李宽听到,笑骂道:“装什么文人,都滚进来。” 王鹏和王林哥俩,这才像吃了蜜蜂屎一样,很高兴的进来了。 能让主人骂,这才是心腹人的标志呢,也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扭曲人性的理论。 他们俩来到李宽的桌案前,躬身施礼,看着李宽和独孤雨都安坐那里。 当然了,他们自动把独孤雨当成空气人,一个正在和桂花糕“对阵”的空气人。 咦,一个女孩子怎么吃东西来,也没个斯文的样子呢,蜜糖沾到脸,点心渣一嘴边的。 王鹏首先问道:“不知殿下唤我等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李宽说道:“一会儿去后营仓库内,将明日要用到弩箭改良一部分,要在弩箭后尾上,加上坚固的铁勾环。 但不能影响正常的激发,让火麒麟卫的老工匠来帮忙,他们应该能办到的,不用太多,要三百多一点就行。 然后,明日秘密的分发给每个参加对练的人马,这事王鹏去办。 王林跟候小公爷一起发,记得秘密的发,不能让任何对方的人看到,这是秘密武器。” 王家兄弟俩都点头称是,之后告退了,全程没去看一旁的独孤雨。 等他们走后,独孤雨小声的问道:“我是不是平日里,太过疯闹了些啊? 他们怎么都好像不待见我似的呢,都不跟我打招呼,哼。” 李宽瞥了独孤雨一眼,说道:“他们是怕你,怕你的飞镖暗器,他们哪敢不待见你啊,你是谁呀,你是独孤雨。 鼎鼎大名的,赵王殿下的影子啊,这封号多霸气啊,有这就足够了。 你的强势,不是来自于我,是因为你本身就带着一股子,别人不敢接近的震慑和杀气。 你吃饱喝得,就在那边睡吧,别去帐篷顶上了,我去给你铺个床榻和独立的小帷幔。” 说着,李宽就直奔自己帐篷的最里面,在边角处先堆了几张羊皮,确定风不会透进来。 之后,他又平铺了三张羊皮,还把羊毛捋顺,确定不会太硬。 然后,在上面铺上一张粗麻布当床单,用两个新蒲团,当枕头放在一边。 他又拉过两个简易的兵器架子,左勾右挂的,再上了一张大大的粗麻布当成帷幔。 一切准备完毕,李宽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行了,你可以安睡了,以后你就这么睡吧,起夜的话,你自己飞出帐篷吧。 你那个绳索留在那里吧,灭了灯,谁也发现不了的,我会交代侍卫,任何人来先挡着,给你留飞出去时间。” 李宽的这一套安排和说辞,把独孤雨说愣了,尤其是,李宽这一通折腾,让独孤雨感动得想哭,眼圈红红的。 只见独孤雨吸着小鼻子说道:“你还是第一个给我铺床的人呢,从小到大没人给我铺过床呢。” 李宽摆了摆手,说道:“别瞎感动了,安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呢。 你得在我起来之前,飞出这帐篷的,万一有人有急事通报,再发现了你,就不好了。” 之后,独孤雨慢慢的走到了李宽给她构建的“小窝”里,时不时的,她还探出头来偷看李宽一下。 但却发现,李宽把自己包裹的像个大粽子一般,还吹灭了蜡烛,这帐篷一黑,两人都各自暗含心事的躺下了来。 独孤雨不断的偷笑着,甜蜜的睡去了,今夜,她彻底的放下了作为侍卫的那份警惕。 这很不像平日的她,至于原因,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李宽轻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发奇想的,去给独孤雨去铺床了,真是冲动啊,让这小女人高兴成这样。 夜里果然下起了雨,看来独孤雨有天气预报员的潜质啊,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太阳刚出山,但还是带着昨夜的湿气,一丝清浊之气,交替的同时,李宽也早早的起来。 反看角落里的独孤雨,她竟然已经悄悄的把自己的床榻,恢复成原样了,李宽自然没去管。 洗漱完毕之后,李宽穿着那套拉风的死神铠甲,披了斗篷出了自己的营帐。 他对门口刚刚换班的侍卫说道:“差人将我营帐内的西北角,弄出个足够平躺一人的小内帐,靠近营帐边缘的地方,要用羊皮围住。” 侍卫点头称是,之后就去找人帮忙了,赵王殿下吩咐的事情,都是要马上去办的,心腹之人,就是要有这个眼力见。 之后,李宽走到营地中间,看到李承乾为首的纨绔们,都一身戎装出现在那里,李宽也奇怪,自己难道今天起晚了吗,不应该啊。 长孙冲首先笑着说道:“表弟今天怎么有些晚啊,昨晚是不是一直担心今日的对战演练啊,夜不能寐?哈哈哈。” 李宽反复的摸着自己的脸,心想,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不能吧,一定是自己多心了。这时候得保持镇定,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端倪来。 李宽很沉稳的,走到他们当中去,对长孙冲说道:“表哥,我哪有担心这对战演练啊? 那不能够,关键的东西和细节,都提前准备好了,也都交代下去了,你们没看成子都没在你们当中吗? 他已经去准备,如果说今天还有事情要做的话,那应该就是心理层面的较量了,不过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大家一看,还真是,所有纨绔都在,唯独没见到侯成,听到李宽这么信心十足的话,他们也感觉这趟练兵,要有好戏看了。 而李承乾走到李宽身边,他的白色铠甲和李宽的黑色铠甲一对称,显得两人都很英武。 尤其是,他们俩长得极为相像,不知道的以为是孪生兄弟一般。 帅气俊俏的两人,李承乾带着一份儒雅,而李宽看起来带着英武。 李承乾对李宽说道:“二弟,咱们这就移步中军吧,让大将军们也知道,我们是对这场赌局有信心的。 且看那两万府兵内的三百精锐之师,如何来应对二弟你口中的那些不一样的人马。” 李宽点头称是,于是众人一起走向了中军校场。 中军校场,李靖李绩为首的大将军们,都站在校场高台上,而席君买和苏烈二人,领着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的三百府兵,站在校场内。 从他们的眼神当中能看到,他们都是有着战场经验的,一股杀伐果断的锐气很足。 高台上,李绩笑着对面无表情的李靖说道:“卫公,这时辰眼看就要到了,那群小子是不是退缩了啊? 这些天,都没听到他们训练的声音,估计是没什么信心吧? 一会儿,他们会不会弄几口大锅,要给咱们做饭吃了啊? 我都可是留着肚子,早饭都没吃就来了啊。” 李靖侧目看着李绩,心想,你这狐狸,是不是又在试探我,是否知道的内情啊? 这事你应该去问那个,不安分的程咬金才对啊。 不过李靖还是反问道:“茂公是对那赵王李宽没信心吗?他可曾失约过吗?” 李绩思索了一下,依然笑道:“在下不是对那李宽没信心,而是对他手下那三百人马没信心。 我就不信他有什么天大的手段,能在三日内,将那些人马变成百战之兵。 我家小子带来的那几个,都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吗?哼,提笼架鸟的帮闲,牵马坠蹬的家奴而已。 如果这群小子带来的都是我们的部曲,还能有一战之力。 但与接受过战争洗礼的府兵,做个比较的话,我还是相信我的李唐府兵的实力。 如果是火麒麟卫出场的话,那还有点看头,或许太子六率当中,也有几把好手,不过,嘿嘿,且看结果吧,我是不猜了。” 而张公谨却在一旁说道:“我倒是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奇迹,至少得比比看嘛。 我身为这场赌局的裁判,不能这比赛没开始呢,就结束了吧。” 程咬金在另一旁起哄架秧子的说道:“就是,这饭吃得太顺当,也不合胃口啊! 怎么也得伴着,那群小子输掉之后的难看嘴脸才过瘾嘛。” 而李靖却突然转头对程咬金和蔼的说道:“知节,你以前做过火头军吧? 相信这做饭方面,定会比其他人强吧,也不知道我等有没有这个口福啊。” 而刘兰听到李靖的话一愣,看向李绩,李绩也脸色一变,刘兰小心的问道:“卫公的意思是说,我们有可能会输?” 李靖却反问道:“我们真的就一定会赢,就凭他们吗?” 之后,李靖猛然一指着校场内,正在等待对手的三百人马。 而这三百人马,包括席君买和苏烈不明就里,还以为李靖在给他们打气,马上齐声喊道:“大唐万胜,万胜。” 李靖这时候却小声嘀咕道:“喊声大,不一定就有强大的战力,反之..哼哼。” 这声音虽小,但听到的人,却都突然感到有点心里发紧。 而在这呼喊中,李承乾和李宽为首的纨绔们出场了,他们浩浩荡荡的,穿过中军校场,来到高台处,分别见礼之后。 李宽说道:“让各位大将军久等了,小子们贪睡,不过时间似乎刚刚好嘛。” 李靖没动声色,李绩却一脸坏笑的上前问道:“赵王殿下,敢问你这三百人马,训练的如何啊?” 李宽笑而答道:“自然非常之好。” 而李绩马上撇嘴说道:“那为何只见太子殿下和你领着众家勋贵子弟前来,你那三百人马呢?” 李宽哈哈大笑,用手一指校场边缘,喊道:“诸位请看。” 只见李宽话音刚落,一支整齐的队伍,在王林和田飞的带领下,踏着整齐的步伐走来。 而他们身后的三百人马,只有腰间的一把匕首当做武器。 但却人人背了个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样子,里面有很多东西,因为看上去很沉。 当队伍来到校场高台前,众人才注意到,队伍的最后面,侯成领着一个高大的,如黑熊的一般的突厥汉子走在队尾。 因为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谁也没想到这三百人马,在李宽的秘密训练当中,能这样的英武之气尽显。 而他们都忽略了走在最后的侯成和那突厥汉子,显然几位大将军和众家纨绔,都没想到这群人里面,就有自己家那些不中用的家将和侍卫们,其实这是好听的说法,大多数都是陪自家公子玩乐的家伙。 而李绩一指那突厥汉子,问道:“赵王殿下,你这人马中怎么有突厥人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宽笑道:“人马不齐全啊,赌局明确规定,火麒麟卫不能参加,而我大哥的人马,有保护太子职责,不得轻动。 所以,我就只能让那我的奴隶充数了,不过放心,他是懂我大唐语言的,一口关中腔调的官话,说得好着呢,沟通没问题。” 而阿史那鲁汉听到李宽在说他,他也激动的喊道:“羊腿,烤羊,好吃。” 而他旁边的侯成马上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而李宽两手一摊。 他耸耸肩说道:“看吧,多么憨厚的突厥汉子啊,知道演练之后,向大将军们要吃的,看来诸位这饭是做定了啊。” 李绩刚要反驳,李靖上前一摆手,说道:“既然赵王殿下,有信心赢得赌局。 那咱们就开始吧,天也不早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瞎耽误功夫了。” 而作为赌局裁判的张公谨,来到众人面前,说道:“既然都准备齐全了,那就先抽签吧。” 只见张公谨手中,有两支一模一样的竹筹,李靖和李宽相对而站,李宽拱手说道:“我大唐礼仪之邦,长者先吧。” 李靖笑道:“还知道尊师重道,孺子可教也。” 李宽又补了一句道:“别到时候,输了赖我先抽签。” 李靖马上吹着胡子把脸一横,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是那个放肆的臭小子,一点都没改,回头得让你师伯,好好教教才行。” 李靖一伸手,抽到了“防”,展示给张公谨看,之后,张公谨宣布府兵一方是防守。 李宽都没去抽签,说道:“那我们就攻方了,这个好,主动权在我们这里。” 而李靖却阴阴的笑道:“有的时候,主动未必是好事,别忘了,双方人马相当,只要让你们不夺旗,就算我们赢啊。” 李宽却没在意,只是笑道:“一切到时按裁判张将军的判决为准吧。 我们事先预想了,不就没悬念了吗?少了乐趣的赌局,那多索然无味啊。” 于是双方做了最后的战前动员,李靖自然去叮嘱自己的两个弟子,让席君买和苏烈一定要小心谨慎。 李宽来到王林和田飞面前,说道:“带着他们吃干粮,熟练武器和装备。 一切按计划进行,攻方相对守方的计划,好运作得多。 而且,昨夜的雨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昨晚临时做的东西,就用得上了。 一切以你们的主观判断为主,不要拘泥于传统的战法,结合作战计划,灵活多变才是正道。” 王林田飞都点头称是,李宽又来到侯成和阿史那鲁汉面前,说道:“成子,看着他,给他足够的食物,你不必参加到对战演练中去,稳坐中军记录一切变化。 田飞和王林会把握具体指挥的,全局的动向,你掌握着就行。另外,多安排点食物,给我的奴隶吃,是吧,鲁汉。” 侯成自然领命,而阿史那鲁汉却说道:“我用上山去吗?只要吃饱喝足了,敲鼓就行了吗?” 李宽笑道:“还要唱歌,唱你们突厥的战歌情歌都行,声音要大。 你就吃足了唱,唱累了吃,使劲敲鼓就行了,山不用去上,你的战场在马背上呢。” 随后,李宽给阿史那鲁汉一个坚毅的表情,之后李宽回到了李承乾和众家纨绔当中去。 李承乾小心的问道:“二弟,你觉得这对练,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啊?白天结束,还是一天一夜啊?” 李宽神秘的笑道:“赌在今夜。” 第158章 休闲与疲敌 陇右军营中军校场,席君买和苏烈两人,已经领着他们精心挑选的人马,先一步去军营后面的山上去布置防守了,这是他们的优势,因为对战细则规定。 守方可以提前先去布置两个时辰,很多人觉得是对攻方很不公平。 如果让守方先布置的话,那就很容易形成对攻方的以逸待劳,因为攻方要在守方布置完毕,才能发起进攻。 但李宽心里乐开了花,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让守方先布置两个时辰,就觉得不公平吗? 布置四个时辰才好呢,因为李宽希望自己一方,要得到更好的休息,让席君买和苏烈二人,领着府兵们去跋山涉水吧。 这山看着不高,但却密林丛生,内部环境,也是他们是第一次接触到。 想在这山林山地之中,寻找到一处防守最佳的位置,也不是很容易的。 而且,他们还要提前准备好干粮和水,这山上能不能找到新的水源,都不一定呢。 席君买和苏烈路过李宽身边的时候,他们俩停了下来,让他们俩临时任命的旅帅和队正们,带着队伍继续前行。 席君买对李宽说道:“李宽兄弟,这次终于能见识到,恩师所提及的,你的那种特殊战法精要,希望不会让我等失望。” 而苏烈却笑道:“李宽兄弟,无论胜负如何,这对练结束,我们都要一起大吃一顿。 不过真希望如你所说,这是场前无古人见识到的新战法才好。” 李宽哈哈大笑道:“两位师兄抬举小弟了,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希望两位师兄,对我那两个不争气的侍卫,手下留情啊。 小弟出征的时候,还要用到他们呢,别给我弄伤了就行,小弟这里恭祝两位师兄,旗开得胜。”席君买和苏烈也拱手,向李宽回礼。 三百府兵出发后不久,田飞和王林二人,带着人马也出发了。 而带队的是侯成,阿史那鲁汉自己一个推了个大车,装载他的吃食,满满的,他很欣慰。 田飞和王林停在李宽身边,田飞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还有什么嘱咐的没有?” 李宽笑道:“让弟兄们吃好,喝好,睡好,多休息,让鲁汉自己先去折腾折腾吧。 你们把耳朵用布条塞好,睡足了吃饱了之后,再去行动,就这么多了。 按计划去做就好,别去管什么结果,因为我不需要你们背负什么压力,明白吗?” 没等田飞回答,王林马上严肃的给李宽施了军礼,喊道:“定不辱使命。” 把身边的田飞弄得一愣,李宽捶了王林的肩膀一下,说道:“王林,别太紧张了,你好好的,跟鲁汉去吃烤羊吧。 吃饱了就睡觉,睡醒了就是你们的去战场的最佳时机,出发吧。” 之后,只见田飞和王林二人,都对李宽躬身施礼后,去追他们的队伍了。 李靖作为军营的最高领导人,他提议大家都到军营后面的山下去观战。 这个提议好,最起码的能直观的看看这年轻人带兵,是怎么个战法。 没等李靖下命令,程咬金让他手下的人,先行去扎营了。 而且还吩咐人,要挨着李宽的为侯成和阿史那鲁汉设置的指挥营地,因为他听说那里有吃的,这可是他最喜欢的。 诸位大将军们,在李靖的带领也都去了山下,李承乾和李宽领着众家纨绔,走在最后面。 李承乾和李宽边走边说道:“二弟,你那两个侍卫统领,可带过兵吗?他们有把握赢得这赌局?” 李宽嘿嘿笑道:“大哥,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战思路,不能局限在这山地作战上面。 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夺旗,而这夺旗之前,要把对方的有生力量,全都控制住,这个就是关键了。 这与他们带过兵与否,没关系的,那侯成也没带过兵,我不还是任命他为书记官了吗? 诸葛亮出山之前,也没带过兵啊,刘备不是一样信任他吗?他当年的那个《隆中对》,难道就不是纸上谈兵吗? 在战略意图不断变更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的判断,这才是一个优秀将领所需要的。 这就是经验积累的第一步而已,别去管那最后的结果如何,反正大不了我去给大将军们做顿饭嘛,大家一起吃一顿就行了,还能增进感情不是? 我可没好面子到,非要赢他们不可的地步,关键是这作战方法是否可行。 如果可以的话,那岭南一带,都可以按这个思路,去训练府兵,把当地的土着军民,都笼络到我李唐疆域之内。 发挥他们的生产能力,种地,经商,种植各种作物,开矿之类,我李唐需要的不光是人力,还要更多的战争资源和民生资源,这才能让我李唐帝国兴旺发达起来。 之后,就完全可以不用去看世家门阀嘴脸了,这都是社稷延续的资本,走一百步,这才是第一步,先做起来吧。 别那么多思想负担,如果能在这其中,能得到一些经验和教训的话,就算是输了,也没关系。 我就算给大将军们做十顿饭,能从中得到一种有缺陷的战法也是好的,这才能不断的弥补不足。” 李承乾听到李宽的话,也不断的点头,而李宽又斜眼看了看身后的程处默。 程处默一脸好奇的问道:“李宽兄弟,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先把骑兵的战法也训练起来,总是空谈也没什么意思啊。 听说侯成那家伙手里,有你写的什么作战计划,你也跟我说说将来打突厥的计划呗,粗略的说说就行。” 李宽搂过程处默肩膀,说道:“处默兄,这可你问对人了,这突厥骑兵,可以说是现如今最厉害的骑兵了。 他们从小到大,所有军民都是在马背上过活的,上马是军,下马是民,硬拼的话,我李唐有多少好儿郎,去跟他们对耗啊? 所以,就得另外开辟一种战法,用武器去弥补不足的地方。 过几天,让你看看我火麒麟卫的战法,而且,今后在咱们的营地内,绝对不少吃食。 昨日我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先后出去打猎,用的就是我最新的武器装备。 后营到今天早上,那各种鹿啊,獐子,老虎,黑熊,兔子什么的,都堆成小山了。 以后咱们就多吃肉,壮了力气,强了体魄,而且,羊内脏和鱼虾多吃,明目的同时,夜战成为常规战法。 夜袭的效果,想必你最明白的了,将敌人消灭在他们的恐慌之中。 不光肉体上,要让他们臣服,连精神上,也要让他们敬畏我李唐帝国,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要让他们以后,一想到侵入我李唐国境之内,就会遭到最恐怖的反击,想想他们是不是就乖乖的远离我们了呢?” 众人一听李宽的话,都由心底感到一种自豪。 军营后山的临时营帐,都按要求坐落在那里了,程咬金做事还是很靠谱的,谁让他带着自己的目的而来的呢。 李承乾和李宽众人,去到侯成所在的指挥营帐,而李靖领着各位大将军们进了大帐内,等端坐下来,张公谨派人通报,说是攻守双方,都按规定到达了指定的位置。 李靖对众人说道:“对战要看一天一夜之后的结果,不如我们现在就说说,各自对此次北征突厥的想法吧。 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此次战争结束,如何分主次去选择不同的战法,以达到最终的目的。趁这个机会,我们也商讨一下,畅所欲言嘛。” 李绩最先发言道:“卫公,突厥的颉利可汗,扶持的伪隋小朝廷还在。 在下建议分化而击之,将伪隋小朝廷先行灭之,这样最起码,会瓦解突厥一方的心理防线。 另外,拉拢被颉利打压的一些部落,让他们来帮助我李唐进兵,这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效果。 而且,我们也能从中得到战略要地,作为后勤补充点,补充点建立起来,我方胜算将大大有所提升。” 李靖听着李绩的说法,也不断的点头,刘兰却接着说道:“卫公,我李唐的骑兵应用在关键之战上。 步兵应该提前到达战场边缘,协同作战,之后有步兵把守我骑兵后方,这样大大减轻了骑兵的压力。 这也是让步兵,能得到一部分依托,不至于在遭遇战之中,有所损耗。 毕竟,每个府兵身后,就是我李唐的一个百姓之家啊,把兵力所耗控制一定范围之内,虽然,有所保留,但也是保持实力的方法。” 李靖果断的说道:“不错,茂公和刘将军说的,都是中肯之言啊,本帅确实要把尔等所言,考虑进去。” 而程咬金这时候,看人家都说得头头是道的,自己也得争取一个表现的机会啊。 于是他就风风火火的说道:“要俺老程说,骑兵一人三骑,以快速推进的方法,从敌后迂回,直接将那颉利擒来,这不就得了吗?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嘛,难道那个时候,还有其他的突厥部族不服不成吗? 嘿嘿,你们这些战法,都太过保守了,都不如一群年轻的娃娃们,他们都佩服俺老程的这招儿。” 而李绩马上就发作了,怒指程咬金说道:“程老匹夫,你说谁不如一群娃娃,卫公在此,你休得放肆。” 而李靖却一摆手,很好奇的对程咬金说道:“知节,你方才所说的,就是你所想吗?还是从别处听来的啊?” 程咬金听到李靖的话,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珠子不断转来转去的,在那想一合理说辞。 之后他嘿嘿一乐,说道:“卫公,俺老程就是为了给李绩这匹夫添添堵而已,没听谁说过,不是俺那小子说的,不是,绝对不是。” 程咬金不断的摆手,而李靖和李绩对视一笑,他们从程咬金这话里话外,听到了想知道的答案。 程处默说的?才怪,定是程处默从别处听来的,这敌后渗透引精锐之兵的险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人口出狂言。 而这时候,张公谨却来到营帐内,拱手施礼对李靖说道:“卫公,您快去看看吧。 这赵王李宽手下的人马,不对劲啊,一个个的,都不去攻山,都吃饱了睡大觉了。” 李靖猛的站起身来,问道:“弘慎啊,你不是给这攻守双方当裁判吗?怎么这就回来了呢?李宽训练的人马,在睡大觉? 谁让他们睡的?还吃饱了睡,这对战演练是儿戏不成吗? 他们不去攻山,可是守方没布置好吗?还是临时出了别的什么纰漏?” 李靖一连串的问题,把张公谨问蒙了,只见张公谨慢慢的说道:“卫公,刚开始,这守方,就在您那两位弟子的带领下,快速的达到了山上,这山本来也不高,他们散布开来的很快。 而在下一看,这守方的都布置好了,就看攻方如何去攻山了,毕竟,要以夺旗为准嘛。 可这攻方到了山下,就开始埋锅造饭了,在下一想也是,合情合理,吃饱了,补充完体力,再开始攻山呗。 结果呢,他们吃饱了就扎营躺下休息了,还一个个的用布条堵住耳朵,睡得那叫一个香啊。 在下这裁判实在是当得索然无味,早知道,这活计就让给程将军了。” 张公谨话音刚落,程咬金生怕这话掉在地上,马上就捡起来,嘿嘿笑道:“那敢情好,让俺老程当裁判,最好不过了。” 李靖怒吼道:“程知节,你再多话,那就去领军棍吧,牛将军,这回狠狠的打。” 牛进达看了一眼程咬金没说话,动了动肩膀,骨头节咔咔直响。 他用这招震慑过很多人,程咬金自然知道的,牛进达可是从不唬人的,他也就消停下来。 李靖思索片刻,继续问道:“不对啊,我听着这战鼓都响起来了啊,攻方应该开始攻山了啊?” 张公谨一听李靖说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怒气冲冲的说道:“生气的地方,就在这里。 战鼓敲的震天响,就是赵王手下的那个什么突厥奴隶,边敲鼓边吼着什么突厥战歌。 刚开始的有点吵,还以为这就要开始攻山了吧,可那突厥汉子,一边敲鼓一边吃烤羊。 根本就没有攻山的意思,那三百人马就是怕他的鼓声影响,休息时,才用布条堵住耳朵的。” 李靖一听,马上猛的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中计了,李宽这小子真有一套啊,唉。” 李承乾和李宽这会儿,正带着众家纨绔们,边听阿史那鲁汉的敲鼓唱歌,边吃着烤羊,众人欢乐得很啊。 阿史那鲁汉不断的用眼睛瞥向李宽,有那么点怨气,李宽自然发觉到了这一点。 李宽微笑的说道:“鲁汉,一会儿,我差人弄点獐子和鹿来,稍后,我亲自给你烤点兔子吃。 兔头刷上茱萸酱,味道绝对是你没吃过的,放心,你饿了,你就来吃,让军士替你敲鼓,我们绝对不少了你的吃食的。” 阿史那鲁汉听到李宽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有吃的就安心不少。 李承乾看着李宽的样子,苦笑道:“二弟,咱们就这么一直待着吗?” 李宽嘴里嚼着一块羊肉,说道:“不然呢?咱们现在这是休闲时光,鲁汉敲鼓唱歌是在疲敌,这是战术。 咱们这哪是干待着啊,这不是有重要的任务嘛,得吃饱了才能熬到出结果的时候。 大哥,你安心吃肉吧,多想无益,给,刚烤好的羊排,可嫩了呢。” 李宽将手里的羊排,递给李承乾,李承乾耸耸肩,感觉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弟弟。 且安心吃肉吧,于是他接过这羊排,一尝,还别说,李宽的这手艺很是厉害啊。 而长孙冲一指那群,虽然,睡得极有章法的三百人马,说道:“他们呢?吃饱了就睡?他们也是来休闲的吗?” 李宽神秘的一笑,说道:“他们这是休息,都说了,赌在今夜嘛。表哥这么性急可不行,大丈夫,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行,我们现在就要羊肉烤于前,而坦然吃之才好。” 第159章 单兵干粮 李靖带领众位大将军们,和其他将领一起,到了李宽他们这群纨绔所在的营地。 首先,没见到他们这些玩乐的家伙,就先听到他们的嬉笑声,这完全没有一个严肃的态度嘛。 轻浮,这是在军营,这哪是来练兵的啊,这是来郊游的啊。 其次,外围还有很多马车,装载着不同的物资,停放在营地外围。 不过都用牛皮苫布遮挡着,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最后,就是没等走到近前,那鼓声震天,一面牛皮大鼓被几个兵士,敲得嗡嗡响。 而且,还有人在唱着奇怪的歌,反正不是传统的《秦王破阵乐》,这完全是对庄严肃穆的军营的亵渎嘛。 稍微走近的时候,就闻到一股肉香,很是特殊,别人没说话,程咬金最先不断的用那大鼻子,闻了起来。 他还赞不绝口的说道:“真香啊,这群小子,有好吃的东西,也不叫上咱们,不讲究,太不尊老了嘛,俺老程这就跟他们理论去。” 没等李靖训斥他,李绩却怒气冲冲的说道:“程老匹夫,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是让你跟他们这群小子,一起胡闹的吗? 滚一边去,卫公就是心慈手软,要是按我说,先打你五十军棍。”程咬金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直到李靖一众人,走到李宽他们身后,这群纨绔完全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这可把李靖这小老头,彻底气坏了,太拿大将军不当干部了把吧,我可是主帅啊。 当然了,从他们出现在李宽他们营地边缘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通报过了。 李承乾他们主张,得主动迎接一下才好,毕竟,他们是长辈,而李宽却笑道:“这是我的战术,就是要麻痹他们。 如果我们太过淡然了,他们会以为,我们胜券在握的。 如果我们在他们眼中,就是一群享乐的纨绔,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放心吧,我有的是说辞,来应对他们的。” 听到李宽的话,李承乾他们也放下心来。 而此时,李靖已然站在李宽的身后,李宽转头对李靖等人,坏笑的说道:“不知几位大将军来了,还请快快入席吧。 一起尝尝这野味烧烤,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就用这样的吃食,来招待各位。” 之后,李宽展示他那招牌的笑容,一口大白牙,都能看到嗓子眼了,显得是那么的无知。 李靖冷笑一声,指着李宽摆出的场面,撇嘴说道:“赵王殿下,这是示敌以弱吗? 看来你的目的达到了,老夫可没这个口福,但老夫想问计赵王殿下。 这赌局还要继续吗?你等年轻人,就是这么轻视这场对战演练的吗?” 李宽听到这话,也站起身来,笑道:“卫公这话就说得好没道理,对赌嘛,就是一个心情而已。 太过在意结果的话,那就忽略了其过程,那就太过无味了,而小子我呢,正在享受这个过程啊,而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嘛,卫公不如安坐下来,与我等一起等待结果,不是更好吗?” 李靖轻哼道:“军营有军营的规矩,还请赵王殿下停止你们的胡闹吧,等到这对练结束,老夫会奏请陛下。 你等的练兵结束了,这军营伺候不了你们这些大神,这里的庙太过狭小了。” 李宽不以为然的说道:“卫公,小子我希望在这场赌局之后,再请教一场对练,时间嘛,不如就定在三日后。 之后,我等自然就回长安城了,到时候,也能给我等这次练兵画上一个圆满吧。 骑步兵协同作战,哦,对了,希望卫公为我等展示一下,那神秘的陌刀营和这陇右大营的最强骑兵。” 李靖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这场还没结束,就邀约下场了?这李宽太过狂傲了吧! 陌刀营确实在这陇右大营内,这是个秘密啊,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这不重要,李靖冷冷的说道:“赵王殿下是想展示一下你那火麒麟卫的真正实力吗? 虽然,老夫曾见识过那火麒麟卫,在隋末时代的战力,很多人都以他们的战力,与陛下的玄甲精骑对比过。 也曾经有过:北有玄甲,南有麒麟的说法,不过终究没有对阵过。 就算那火麒麟卫,能堪堪胜过,这陇右大营的精锐骑兵,那你就敢肯定你现在手里,这只经过三日训练的人马,能胜过那陌刀营吗? 别来自取其辱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比,陌刀营的实力,还不什么宵小都能撼动的。” 李宽却继续挑衅道:“那小子就想用这萤虫之火,要与那日月争辉一次,又有何妨呢? 正好验证小子我不自量力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吧。”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李宽说得一愣,而李靖冷静的说道:“那咱们就再约一局。 老夫倒要看看赵王殿下,到底有什么实力,来壮你此时的底气。” 李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李宽嘴角,扬起神秘的一笑,说道:“那小子就与卫公再约一局,击掌为约吧。 还劳请张将军再做一次裁判,营外校场遭遇战吧,这个没什么难度。” 所有知兵的大将军们都觉得,此时的李宽定是疯了,确实是得失心疯了。 与府兵精锐骑兵和陌刀营联合协同作战对阵遭遇战,还想自己怎么输的难看啊? 就算你手里有那火麒麟卫,但现在躺在地上睡大觉的这三百人马,就是不折不扣的累赘啊。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三百人马,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啊,这不是故意拉低火麒麟卫的战力了吗? 而李宽的坚持,也让大家都觉得这年轻气盛,也许某些时候,还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下午日头偏西了,作为纨绔中稍微有点正事的侯成,才命令这参与对战演练的三百人马,可以起来了。 在场一直等候的李靖一众人,以为他们就要进入战斗状态了吧,结果侯成的命令是起床吃饭。 一锅锅刚刚煮好的羊内脏加锅盔,这就是他们的伙食,那香味连在场的程咬金都直咽口水。 他还不断的鼓动自己家的小子程处默,去给他盛一碗来尝尝。 程处默没办法,老爹有命,也只好遵从了,程咬金在各位大将军们,鄙视的眼神中开吃了,没办法,程咬金属于武将中的最佳不良队友。 而当三百人马吃喝完毕的时候,侯成又命人将全体人员的水囊里都装满热水,之后各自组队,在田飞和王林的带领下,向山脚下出发了。 这个装热水的举动,让李靖他们很是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去问。 本想着,让脸皮厚的程咬金去问,但一看这家伙正在亲手去盛第三碗羊内脏,还顺手拿了一个锅盔。 程咬金嘴里还不断的吧唧,说道:“真没想到这东西,也能这么好吃,以后得多吃啊,估计炒来吃也会不错的。” 李绩最先发作,瞪圆了眼睛,气愤的说道:“程老匹夫,你就不能等会儿再吃吗?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真给我们丢脸。” 而程咬金感觉,这就是在变相夸奖他似的,还不断的嘿嘿笑道:“有脸皮的人饿肚子。 俺老程才不跟你们一样呢,先吃饱了再说,俺这也是跟将士们同甘共苦嘛,不信你来尝尝,不信你李绩不喜欢吃。” 李靖终于忍不住了,吹胡子瞪眼的说道:“程知节,别吃那么粗俗的东西了,你还有个大将军的样子吗?” 程咬金可以跟李绩去顶嘴,但不能无视李靖的话,他又狠狠的扒拉两口羊内脏,拿着一个锅盔,不情不愿的走到李靖面前,边下咽食物边问道:“卫公可有什么吩咐?” 李靖长出一口气,根本不想去看这家伙,不过还是强忍怒气的说道:“你去打听一下,那群兵士为什么临走的时候,带着热水啊?这是干什么用的啊? 看他们的装备也很奇怪,都是短打扮,而且,还背着背包,老夫很是好奇,那背包里面,到底是什么秘密所在。” 程咬金一听,就这事啊,这不是耽误俺老程吃饭嘛,但他还得听令不是嘛。 于是他就领命去打听了,他来到李宽身边,嘿嘿笑道:“李宽小娃,咱俩的关系不错哈,以前还一起设局,阴过他们赌钱来着。 俺老程问你,那群兵士的装备,到底都是些什么啊?为何他们到装着热水才出发呢?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啊?” 李宽笑道:“程伯伯,这些事情吧,还是到了战场上再说吧,以后你们也会用到这些的,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不过,现在就让小子卖个关子吧,这关系到下场赌局,提前说了,那就对三日后的对练造成影响。 不过说到热水啊,这好办呀,这个现在就可以告诉您的。”说着,李宽从桌案边上,拿起一包单兵干粮。 这是一包内带两小包的式样,只见他分别弄了两个小碗。 将奶粉和炒干面分别倒入,取来一瓢热水一冲开,用小木勺,不断的搅拌开来,之后推到程咬金眼前。 李宽说道:“程伯伯,尝尝吧,这东西怎么样。” 程咬金看着这奶液和被搅拌成面糊的东西,一个白一个黑,他砸吧砸吧嘴说道:“李宽小娃,这东西能吃能喝?” 李宽看程咬金不信,自己亲口尝了几下,之后再递给程咬金一个新的木勺,意思是让他也尝尝。 程咬金看着李宽一种享受美味的样子,也就尝了尝,这面糊一吃,就感觉里面有豆子的成分,有点细小的颗粒,有点香甜,而且,还加少许的盐在里面。 随后,程咬金一喝那奶液,马上就觉得这东西搭配起来,实在是太美味了。 而李宽在一边说道:“长途行军时,没有时间吃饭,那将士们的体力,就会有所下降,如果沿途给士兵的水囊里,加上热水。 这两样东西,就能一边走一边吃喝,加上点肉干和锅盔。 等到了战场上,完全不用太多的休整,就能在第一时间加入战斗,克敌于先。 而且,这东西不受太多限制,现扎营现埋锅造饭的话,太过麻烦,同时,这东西顶饿,还方便许多,程伯伯觉得如何呢?” 程咬金如同开了天眼一般欢喜,根本没去回答李宽的话。 而是用自己的行动,去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他端着两个小碗,就直奔李靖他们而去。 李宽却神秘的笑道:“去吧,让他们也见识一下,省得总是一一讲解,有个亲身经历的人,才好说服他们这群老顽固。” 而李承乾来到李宽身边说道:“二弟,你说这些大将军们,以后会采用这新式的单兵干粮吗?万一他们觉得还是传统的东西好呢?” 李宽笑道:“大哥,时代在进步,以前总吃粟米,后来吃稻米,而这面食一类,总是辅食的地位,就是因为没做好。 如果以后稻米磨成粉之后,做成什么其他更方便的吃食的话,那他们也得一样接受。 要不然,行军太久总吃单调的东西,那将士们的体力和营养,如何得到保障呢?慢慢来吧。 反正我火麒麟卫出征时,就吃这个,他们这些大将军们爱吃不吃。 不容他们挑食,到时候,将士们都看这东西好,眼馋的情况下,不容他们不答应。 再说了,你没看见刚才程伯伯,吃得那叫一个香甜吗?他就是最好的代言人。”李承乾听到李宽的话,也不断的点头。 第160章 消除前哨 傍晚时分的陇右军营外,后山的临时营地内,李靖与众位大将军们,终于等到了,李宽训练的这支三百人马,临时队伍出发的消息,不过他们是分组进入了对战演练的密林中。 当队伍的最后一排人员,以战斗队形,完全潜入密林中的时候,李宽长出一口气。 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打鼓,不过,现在只能一切看今晚的运气如何了。 李承乾看出李宽的眉眼中,带着一丝凝重,轻轻的问道:“二弟,你很紧张吗? 难道今夜的胜负难料吗?你最开始不就说了,夜里是关键吗?” 李宽的表情很淡然,摇头说道:“大哥,毕竟,这是临时编队的人马,如果训练的时间,再长一点的话,那把握会更大些。 单独按战损估计来算,我方的人员也会遭到对方的打击,我最大的希望是建立起一支,能够秘密潜入敌后的特殊军队,这三百人就是试水用的。 倘若这方法可用,那我就想把这三百人马交给你,让他们带着整套的训练方法,拉起一支至少五千人的精锐之师,那样的话,南方很多地区,将完全在我李唐帝国的掌控之下。 岭南,巴蜀,甚至南诏,最好是把势力推进到沿海,那样的话,我李唐将从海上打开一个缺口,可以绕道去天竺一带。 如此布置,会形成对吐蕃的包围之势,一定会牵制吐蕃的一部分兵力。 那样的话,我李唐在西域的压力,将会小很多,北征突厥之后,将突厥的残余势力,驱赶到西域那边,让他们去相互厮杀。 鹬蚌相争之后,到时候,我李唐做那最后的渔翁就好。 再从吐谷浑与河湟一带破局,那整个西南和西北就会被盘活了。 不过,那还是要有强大的海上力量,才能够做到,先行一步,就是要在西南那边站稳脚跟。 南三地的粮食产出,可以作为据点和依托,这样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这也是我建议你,在我北征之后,能去父皇那里求得去南方历练的目的。 咱们兄弟俩一南一北,都向西推进的话,那边境的贸易量,会不断的增大,这样也会让日益增长的土地压力,有所减轻。 以关中为中心,西边的一切,将会迅速的发展起来,到时候,没了吐蕃的牵制,父皇才能放开手脚,去对付东面的高句丽。 隋唐两朝的心病,才能得以‘救治’,百姓苦啊,这么辛勤劳作一年的粮食,才能将将果腹。 每每遇到灾年,就成了灾民,国家何以安定啊?门阀世家的嘴脸,难道还要让我李唐皇族,继续去讨好吗?” 李承乾听着李宽战略思想延伸,也陷入的沉思,他是帝国的法定继承人,但却没有长远的大局观。 这也是李世民不断想让李承乾这个做太子的,不断学习的原因。 眼界的开阔,会成为一个帝王,是否成为千古一帝的首要条件。 兄弟俩带着复杂的心情,领着众家纨绔去了临时营帐内,安坐下来等着对战演练的消息。 李靖众人则不同,他们在不断的研究着,李宽留给他们的东西,单兵干粮的神奇使用。 密林内的一处隐蔽地点,冯四狗、刘安和张肖他们三人,都是来自程处默身边的侍卫。 这次对战演练,他们是最后坚持下来的,说是幸运,但也是他们坚毅不服输的个性,和身体素质相对不错的原因。 他们不想丢自家小公爷的脸,平日里,跟程处默在长安城内,虽说不横行霸道,但也算是街面上,有头有脸的家伙。 在鲁国公府那条街面上,都知道他们三个,不是好惹的主儿,多少有点狗仗人势的意思,但他们也不是欺软怕硬的人。 而今晚,他们被田飞派在最前面,作为整个队伍的先头部队小组。 三人一组是人员最少的,最多的有七八个人一组的,这也是按各自的任务不同划分的。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他们有点不服气,但看到田飞和王林的相互配合,通过了他们认为是恶梦的各种障碍设施,还有就是私下里的挑衅和挨揍。 他们三人都不是田飞的对手,这也让他们三人,多多少少的,对这个出自赵王府的侍卫统领有了尊重,毕竟,唐人尚武,都以强者为尊。 所以,他们对田飞的命令,也做到言听计从,他们的任务是,与其他小组配合尽量在这密林中肃敌。 不过这是演练,不是杀敌,一般都要在对方不注意的情况下,擒敌才是关键,而且,他们运用起装备来,很是得心应手。 这不,冯四狗用手弩,将带着后置铁环,并拴着绳索的弩箭激发出去。 正中了一棵大树的树干,这也是他们前行的依托,因为昨晚的绵绵细雨,将这密林内的地面,弄得很是湿滑。 有了绳索拉着前行,再加上他们平日的训练,彼此不断的配合,前进的速度,也算是飞快。 相比较,白天进入密林的府兵队伍,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是踩着烂泥前行。 摔成泥猴儿的,大有人在,这也让府兵队伍中的人,多多少少的受了不少伤。 刘安拉着绳索,前行了十多步之后,暗暗的隐藏下来,紧跟着他的张肖也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呢?” 刘安也小声说道:“前面有个小据点,估计是府兵那边的前哨,不过他们好像没发现咱们,我先绕过去看看,你们俩看着点儿我的手势。 我用匕首,给你们俩打一个反光,当做信号,你们俩就从左右两边,一起慢慢过去。 咱们先下一程再说,四狗,你准备绳索,老张,你准备布条,咱们绑几个,记得堵嘴,别让他们发出声响来。” 张肖点头,随后跟过来冯四狗点头小声说道:“去吧,咱们的目的,就是清除这些前哨,也让这些府兵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刘安如鬼魅一般,从侧面绕行,动作极为轻盈,仿佛这密林就像这几天里,不断穿越的障碍一般。 当然了,这密林可比那障碍强多了,至少没有离地面极为低的地网,更有没那烂泥坑需要爬。 刘安的动作很快,且没发出响动,不一会儿,他就到了府兵前哨的后面。 稍微一观察,好嘛,这环形的临时小据点里,有起码五六个人,但都安静的打呼噜睡着了,估计是白天累坏了。 刘安掏出匕首,晃动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反光,因为这密林里,就算再黑也有那么一点点微光,这足够冯四狗和张肖他们俩看见了。 也就是十个呼吸的样子,冯四狗和张肖也潜了过来,他们三人比划了几下。 决定先出手,将半躺在边缘的三个府兵按住,于是他们三人,分别掏出各自装备。 刘安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准备给挣扎的家伙堵嘴,冯四狗这人阴险的暗笑着,将准备好的带着松紧的绳套一个个的,套在这三个府兵的手脚上。 但不勒紧,手里拉着绳头,走向另一边的,用另一个绳套以同样的方式,套入了另两个府兵的手脚也不勒紧。 冯四狗居中看着两边,刘安走向后面,被套住的两个府兵,也掏出两个布条,放在左手中,右手去挠躺着的一个府兵的下巴。 那个府兵以为是密林的蚊虫,在叮咬自己,半梦半醒的叨咕道:“这蚊子.呜呜呜。” 没等他说出后半句,刘安的布条团成团儿,就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他一下清醒了起来, 但也晚了,一挣扎,他身边的家伙也醒了,刚要问怎么了,刚一张嘴。 刘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第二个布条团儿也塞入了他的嘴里。 这就等于擒住了两个,冯四狗一收绳套,这两家伙算是被结实的绑在了一起。 原来这绳套,是一组的,两个人越是挣扎就越是紧,这是李宽的发明。 估计是他在李靖府中,被红拂女捆住吊在树上之后,他就琢磨了这个东西。 而冯四狗顺势的,将这两个府兵,直接用剩下的绳套一端,拴在了临近的树干上,得了,成了树墩的一部分了。 另一头三个人就好办了,因为这次冯四狗他们三人配合,三下五除二,如法炮制,也将这三人都堵嘴拴住了,并且,都捆在树干上。 而张肖蹲下来,拿着匕首,指着其中一个看着年龄不大府兵,小声的说道:“兄弟,如果按战场上的规矩,这会儿,你们就应该算是死人了。 我们的手段在这里呢,你也看见了,但这是演练,我们呢,也不为难你,问你点事情,你别喊,喊的话,你的苦可就有的受了。 这匕首一下刺入你的大腿,等演练结束,你也血流没了,那多不好啊。 都是家里的出来,当兵的苦孩子,别那么不识趣,我问你答,之后咱们各自按各自的规矩去做。 等演练结束了,哥哥我请你喝酒,日后没准咱们能在战场上,一起杀敌呢,也说不定,那时候,咱们兄弟可是对付外族。 现在就是练练兵,玩玩而已,别喊,知道吗?你喊,我就用匕首招呼你。 你答应就点头,不答应的话,嘿嘿,那你就完了,你明白吗?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只见那年龄不大的府兵,惊慌的点了点头,张肖将他嘴里的布条团儿,稍微松动了一点,那府兵就要喊。 还好张肖眼疾手快,又将布条团儿又塞了回去,弄得那府兵,差点被怼出了眼泪。 张肖上去就是一记闷头拳,狰狞的说道:“兄弟,你很不上路啊! 咱们还能有点信用不?这让我怎么说你呢?看来得用刀子招呼你了。” 说着,他就用匕首在那府兵的眼前一晃,就要刺他的大腿,而那府兵急的呜呜呜的,发出求饶的样子。 张肖把匕首的尖儿,停在了他的大腿上,稍微刺破了他的裤子,还划破了一点点,但没碰到肉皮。 而张肖又说道:“商量一下,我再给你个机会?” 那府兵这回大力的点头,这回张肖才一点点的将布条团儿松动了一点,发现这府兵这回学聪明了,没喊。 张肖问道:“像你们这样的据地,这林子还有哪个方向有啊? 说实话啊,骗我的话,我一会儿回来,还是要你好看。” 那府兵缓了一会儿说道:“大哥,这个我不敢肯定,不过苏将军的命令是,不能太过密集建立前哨据点,要距离至少三百步以上,最好是五百步。 这林子不小,我们只有三百人,不过这据点,一共也就十个左右,我们被派出是一百人,剩下的人都是游哨,就是怕你们夜袭才准备的。” 张肖又问道:“那剩下的两百人呢?他们在做什么啊?” 那府兵低下了头,不说话了,但看到那匕首,又在自己大腿上悬着,这回那匕首尖儿,不断的点着自己的肉,有点害怕。 之后他委屈的说道:“大哥,我们出发后,苏将军才发出别的命令。 我也不知道啊,还请大哥高抬贵手啊,这是演练,我家里还有老娘呢,这兵当得不容易啊。” 张肖这回倒是信了,说到自己有老娘,这话假不了的。 张肖转头对冯四狗说道:“四狗,你去禀报田统领,我和刘安继续向前。 争取绕过去,看看对方在做什么,其他的部署在哪里,估计,其他组的兄弟们,也有收获的。 双方人都少,不能覆盖整个山林的,这首功,咱们兄弟要定了。” 冯四狗嘿嘿笑道:“行啊,我这就回去,你俩小心。” 说完,张肖又将那府兵的嘴堵住,和刘安继续向前潜入了。 这样的场景,不断在今夜上演,一共解决对方五个前哨据点,绑了对方不下三十人。 冯四狗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山脚的临时指挥点,见到田飞和王林,冯四狗先是喝足了水。 林子绕得麻烦,所以,不敢多喝水,自己水囊里热水,不敢轻易喝,那是冲单兵干粮用的,关键的时候,是能救命的。 稍后,冯四狗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对方的一切事宜,都对田飞说了。 之后,他说道:“田统领,我还想再从别的方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多绑几个。 这样的潜入很有意思,如果对方都被咱们绑了的话,那这演练基本就是咱们赢了。” 田飞和王林一对视,觉得这也今后的一种战术,之后田飞说道:“行了,一会儿你随大家一起行动吧。 别跑单帮,遇到对方人多你就没办法了,咱们讲究的是配合,懂吗? 你这来回跑,体力消耗太大,先休息吧,对方也累,白天警惕我们攻山,结果听了一天的战鼓和那突厥人的鬼嚎。 这会儿啊,已经草木皆兵了,估计早就累趴下了,这是疲敌战术的精髓所在。 不过咱们得趁他们没缓过来之前,再给他们一下子,否则,错过这个机会就可惜了,你先吃点东西吧,别总喝水,尿多了不好。 那边有肉干,就着炒干面糊糊先吃一点,别吃太饱,该走不动了。 这天完全黑下来了,咱们得时刻保持体力充足的情况下,还能有一战之力才行,去吧。” 冯四狗听到后,马上嘿嘿笑着去吃东西了,田飞对王林说道:“你怎么看?” 王林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咱俩兵分两路,你去夺旗,我去造个声势,争取把对方的人马,引到一边去。 反正山顶上的情况,也就那样了,估计人马不会超过一百,这压力少得多,正好还能在路上,收拢咱们的兵力。” 田飞点头说道:“咱俩想到一起去了,兵者,诡道也。 咱们也来个兵法有云,嘿嘿,就是不知道,这席君买和苏烈到底是安排的。” 稍作整顿之后,王林领着一队人马出发去了东面,而田飞领着剩下的绝对兵力,朝西面的山路前行而去。 第161章 让你无法判断 田飞和王林二人,各自带领手下的队伍出发了,他们的战术很明确,就是要将对方的兵力,不断的细分化。 也就是让对方不断的分兵,这样才能做到各个击破的目的。 然而,对方的两名主将,席君买和苏烈,此时却一直处在苦恼中,山顶的临时指挥营帐内,苏烈不断的在踱步。 他还不断的看着挂在眼前的地图,这是他派遣十名斥候画出的临时地图,包括全山的各个前哨据点,都一一标注在上面。 而他此时最为生气的就是,得知对方竟然在不声不响中,切断了这些前哨与山顶指挥部的联系。 确切的说,第一回合的交锋,他们自己一方,已然落后了。 这也意味着,自己白天布置的前哨,基本全部失效了,而游哨的不断回报也说明,对方已经分成多股小组人员,在往山上渗透。 席君买埋头在记录着些什么,最后他实在忍不住说道:“定方啊,你别在我眼前晃好不好?我都开始头晕了。 你这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很长时间了,你脚下的草皮都被你踩平了。 我这也在想办法,不行咱们就主动出击算了,不能让对方这么不断的消耗我们的兵力啊,坐以待毙,可不是个好办法呀。” 苏烈停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我难道不知道,我们无形当中,就消耗了很多兵力吗? 而且,对方直接将前哨都端了,这样我们就成了聋子、瞎子, 根本不知道对方,从哪个方向主攻啊?这个时候,还要主动出击? 万一对方设置了陷阱的话,那我们一头撞进去,那不是更糟糕?不行,这样干等的话,我们的游哨也难保啊。” 听到苏烈的话,席君买也叹气道:“对战演练的规则规定,攻方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夺旗,就算会被判定他们一方输掉。 而我们守方能提前两个时辰,来布置防线,看似我们占了便宜,但我们也被死死的限定在了这山顶之上。 可布置前哨和游哨的目的就是,要预知对方的主攻方向,才能做好应对之策,这将我们双方,又拉到一个水平线上了。 不过,我方才仔细看了张将军交给我们双方的,那对战演练细则。 这上面也没说,我们不能主动出击啊,而这上面也没规定这战旗就得一直布置在山顶上啊。 这也让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主动出击的同时,将战旗带在身上。 如果我们不被对方包围的话,那我们就多了一种战术,游离战术, 这在卫公教授我等兵法的时候,也曾经提及过的。 战场上的情况多变,我们也得随着战场上的变化,而变化才行。” 苏烈猛的看向席君买,说道:“你这个战术有点意思,但我方白天的时候,听到对方的战鼓敲得震天响,却不发起进攻。 这一整天,我们都在紧张中度过,这也让我方兵马很是疲惫,刚才游哨来报。 前哨之所以基本被对方端掉据点,那就是因为白天太过疲惫了。 大多数人马,都是因为太过劳累,睡去时而被对方擒获的,现在咱们手头只有两百多人,而对方基本算是没有损耗,这样会不会有些冒险啊? 如若真的如你所说的话,我们主动出击了,对方已经布置了一个口袋阵的话,那不是正中对方下怀了吗?” 苏烈的话音刚落,席君买反复的叨咕着:“口袋阵、口袋阵,诶,不如我们就来个口袋阵。 对方不是要夺旗嘛,我们就用游离战术,将战旗移走,让对方没旗可夺。 且在这指挥营地布置一个口袋阵,来等对方进来,先打掉他们的偷营或者主攻的人马,这样也可暂时立于不败之地啊。 只要消耗时间到天亮,那我们只要背着战旗的人,不被对方擒获的话,那我们不就赢了吗?” 苏烈一听,也眼前一亮,马上说道:“时间不多,咱们就分头行动,我领人出营,背着战旗躲过对方,顺便消耗对方的兵力。 我不就信,对方临时编凑的人马,还能真的赢过我们手上的府兵精锐不成? 你就稳坐中军,布置个口袋阵,以逸待劳,咱们双管齐下,至少把时间耗到后半夜, 那个时候,对方也就累的差不多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是三头六臂不成吗?” 席君买猛的一拍大腿,说道:“说干就干,我这就传令,你领一队人马现在就出发。” 苏烈点头说道:“这回让他们也知道咱们的厉害。”之后,两人一起出了营帐去布置兵力了。 李宽在临时营帐内端坐,此时的他,显得非常之平静,而众家纨绔们,却显得有点烦躁,因为这山上的动静,此时还是不声不响。 难道这攻守双方没有交战吗?怎么会如此的安静呢?他们也想赢。 一群热血青年们,很是希望能在父辈们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更想得到他们的肯定,虽然,他们没有努力过什么,但好胜心还是很强烈的。 最为沉不住气的就属长孙冲了,他不断在与李承乾交谈着什么,他小声的对李承乾说道:“表弟,你说这场对战演练我们会赢吗?我怎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啊?” 李承乾微微笑道:“表哥,二弟的性子,这些日子你也了解了一二吧。 他现在能如此冷静,就说明他对这场赌局,是势在必得。 虽然,他从小就在外,但他的表现,很有我父皇的风范,这点连我都不如他。 况且,这几天你也看到你们这些人手下那些家将和侍卫们的变化了, 你能想象到前几日,还是各自为战的一群散兵游勇,现在能做到二弟口中的‘令行禁止’。 对,就是这四个字,这说来容易,但做起来也很难啊,不过正所谓:‘万事开头难’,我反正是对二弟充满信心的。” 而这时候,李宽却突然站起身,走到侯成面前,说道:“成子,你盯在这里吧,我等回去了,回头差人将结果,告知于我等就好。” 侯成也点头答应,之后李宽到了李承乾面前,说道:“大哥,咱们别干等结果了,有成子在这里盯着。 回头他差人将结果,告知我们就好,让大家都回去吧,天色已晚,大家都得休息啊。” 李承乾一听,也好,反正也得到天亮,才能知道结果呢。于是他们一众人,就浩浩荡荡的回营地去了。 众人在刚进入营地内,就分别回了各自的营帐,李宽到了自己的营帐门口,先是一愣,里面竟然有烛光晃动,一细想,对啊,独孤雨在里面呢。 于是他先是咳嗽了一下,之后他又等了一会儿才进去,刚一进去,他发现独孤雨并没有在他早上令侍卫布置的小营帐内休息,而是一直在等李宽回来。 独孤雨明显没有意外,而是很自然的笑道:“回来了,我就说,你怎么舍得我独守空房的嘛。” 李宽哑然失笑道:“什么叫独守空房啊。你这个词用的,整得咱俩像夫妻似的。” 但李宽说完就后悔了,只见独孤雨透着她甜蜜的小笑容说道:“哼,夫妻不夫妻的,不重要,你心里有我就好,怎么样,你赢了吗?” 说着,她将一杯茶推到李宽面前,李宽端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说道:“哪有那么快呀。 时间规定是一天一夜,明早才知道结果呢,我就觉得干等在那里比较傻,所以,就回来休息了。” 独孤雨却小声嘀咕道:“你以为你不傻吗?傻木头一根。” 李宽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就是练兵而已,这和实战还是有区别的。 对付外族,我可以用更狠的方法,对自己人却不行,只是运用比较常规的战法而已。 等以后出征了,那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呢。” 而独孤雨却皱着眉头看着李宽,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半年多来,我都看不透你,你出口就是诗句一般的话语。 又那么好战,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偏文人一点,还是偏武将一点。” 李宽却很臭屁的说道:“咱就是传说中的文武全才嘛,不过目前还是要去考虑征战而已,。 到外无强敌环伺,内无世家门阀牵制的时候,我李唐才真正的走向一条新的路。 等到那个时候,我就去云游四海,做个闲云野鹤的道人,一心沉醉于武学,给后世的人,留下些什么才好。” 独孤雨这时候却笑道:“那你带着我呗,我也想跟你去。” 李宽咧嘴一笑,说道:“知道我去哪啊,你就跟我去?我去修道,你也跟我去做道人不成? 道姑诶,你做吗?清修,很苦的,哪有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逍遥快活啊。” 独孤雨撇嘴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李宽无奈道:“随你,反正到时候喊苦的话,我就把你卖给道观当洗衣做饭的小丫头。” 独孤雨反驳道:“谁卖谁还一定呢,你个木头。”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二人都各自安歇下来。 军营内是一片安静,但山上的情况,此时却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王林带着人马,已经绕到了后山的一处山崖,这里直接上去就能到达山顶,是条最快的捷径。 这也是他派出了三个小组的人马,探查出来的,而且,连上山崖的绳索,都提前为他准备好了,足够他们的人马,都安全的上到山顶了。 王林对身边的冯四狗说道:“你领着十人去左侧,上到山顶,找处潜伏地点先待着,等待我的信号 我将响箭放到咱们对面那边的山坡,对方一定会被吸引过去,到时候,你和你手下的人就只喊叫,不出击。 之后,我从侧面掩护你们,不断改变横向移动开来。 让对方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攻上来,记住,我们的目的是疲敌,尽量将对方的人马,引出指挥部。 最后我伺机偷袭一下,不过,我想对方一定会布置不少人马来等我们,一击就走,绝不停留,明白吗? 我们的目的不是夺旗,是让对方多方分散兵力,之后田统领的机会就有了,他的大队人马一到,我们再发起总攻。” 冯四狗嘿嘿笑道:“放心吧,王统领,我明白,就是让对方无法判断我们的人数嘛,这点我能做到的,那我可出发了啊。” 但冯四狗又转身之后又回来了,对王林说道:“不对啊,王统领,万一对方不上当怎么办呀?” 王林一听,也皱起了眉头,之后说道:“先上去再说,也许我会临时改变一点细节或者战术。 等我给你发信号吧,或者我会派人绕到你身边,告知我的新决定,反正我们得动起来才行。” 冯四狗不断的点头领命,之后带着十人上了山崖,一个个的如猿猴一般,攀着绳索轻松的上去了,这在以前是他们无法想象得到的。 而王林也叫过身边的其他人,从另一边上到山崖,而且,全程都没发出响动。 田飞领着一百多人,终于到了离山顶很近的山坡处,不过他们没有马上攻上去。 因为,他走沿途收拢的各个小组的人员,基本上都到了自己身边。 而最后来到自己身边的刘安和张肖向他禀报,对方有一队人马,竟然主动下山来了,人数不少,而且,好像是想偷袭他们这些上山的人。 田飞小声嘀咕道:“主动出击?看来这苏烈和席君买,也不是白给啊。 卫公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啊,不拘一格的战法,不死守,看来我们遇到对手了。” 于是他又对刘安和张肖说道:“你俩就再辛苦一下,领五十人,去左边的密林中布置点陷阱。 另外,让人爬树布置个天网,我带人去会会他们,我来个诈败。 争取把他们引到你们的陷阱里,到时候,我再来反冲,咱们相互配合。 最好是能吃掉这些对方这些人马,这样好为攻山争取减少一点压力。 就是让对方无法判断我们的意图才好。” 刘安和张肖接到命令马上就领人去布置了,之后田飞领着剩下的人马,也主动去寻对方下山这队人马的晦气去了。 双方的较量,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第162章 一夜混战 陇右大营,对战小山,斑驳的月光,透过密林照在深浅不平的山道上,苏烈带着自己手下的人马,不断的前行。 他的想法就是,最起码要从正面对战上,让对手知道自己的厉害。 但现如今,自己一方却处于劣势,因为从人数上来讲,已经没有优势可言了。 不过,他还是对府兵的战力,有些信心的,而且,他身为卫国公李靖弟子,在心理层面上,还是存在着一份骄傲的。 从山道的狭窄路径上,慢慢的走,突然发觉前方有响动。 苏烈一挥手,队伍停止了前进,等人影晃动到自己跟前,原来是自己派出去的斥候。 那斥候到了苏烈面前,拱手说道:“苏将军,前面有一队人马,在慢慢向我们靠拢。 属下看过,是对方的人马,人数应该是不足百人,与属下一同去打探的人马有三个,被他们擒住了。” 苏烈听到这里,思索了片刻,他果断命令道:“散开队形,争取吃掉这队人马。 记住,不可妄动,等对方完全进入我方的进攻范围,再寻求出手的机会,且不可放过一人。 我们折他们手里的弟兄不少,这账头也该对方还回来才是。” 之后,在苏烈身边的几个伙长,都带着自己的手下去布置了,而苏烈自己领着十几个人,也潜入了夜色中。 另一边,田飞将一队人马布置前面,这些人是他故意让对方发现的。 所造声势上,感觉有将近百人之多,不过,还没到达前阵,而有几个对方的斥候在手,那对方的情况,他也了如指掌了。 刚刚到了山道的一处岔路口,田飞就让自己队伍停了下来。 他小声的对身边的一个矮小的家伙说道:“你领几个人,上树看看。 对方是不是有人,已经布置包围圈,在等我们了,我感觉前面的树丛,好像有人影晃动。 虽然,现在没了动静,但这感觉不会错的,你确定之后,就给我信号。” 那小个子的家伙,带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如同猿猴一般,三两下就是跳到树的中段。 之后,他从腰间掏出一个自制的弯钩,一提一勾,几下就到了树顶。 他观察了一会儿,随后,他模仿发出,三长两短的夜枭的叫声。 而田飞呵呵笑道:“还真给我上了道大菜呀,左边三伙、右边两伙,等着咱们呢,挺好,少了费事的功夫了。” 之后,田飞叫过身边的一个侍卫,说道:“你领五个人,朝对面那个最粗的树跑过去,踢上两脚,马上带人返回,把对方引过来,我来接应你。” 那侍卫领命出发了,那速度绝对的快,要知道,这两天羊内脏和鱼虾吃下去,多多少少的能借助月光,看见这山道的走向。 这是以前无法想象的,以前两眼一抹黑,即使有人在十步开外,都未必能看出对方是男是女,现在至少能看清很多东西了。 他们一行六人,成锥子型,快速的奔跑,这一跑,把已经埋伏好的苏烈一干人等惊动了。 还以为是对方攻上来了,但奇怪的是这队人马,朝一棵大树而去,踢了三脚,马上转头就跑。 苏烈心一惊,难道自己的人马,被人发现了,不行,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既然对方到了自己的地盘,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苏烈马上暴起,拎着唐刀大喊:“冲啊,别让他们跑了。” 要说这冲动就是魔鬼,听到苏烈的喊声,田飞笑道:“上钩了,回撤。” 田飞的人马,以极慢的速度,慢慢的回撤,而苏烈的人马紧跟上来。 双方在山道的中央处相遇了,田飞还故作中了埋伏的样子喊到:“不好,中计了,快快撤回去。” 嘴上是这么说,但那动作都慢得很,显然是他提前交代了,而苏烈哪管得了那些,马上跟了上来,双方人马一通混战。 刚开始,苏烈的人马占了上风,但打着打着,对方竟然慢慢的退了下去,把山道完全留给了苏烈一行人,苏烈刚一追。 他身后的几个人就中箭了,这弩箭都是经过改装的,双方在战前规定,必须把弩箭的头卸掉,不能伤人,但强劲的手弩,所击发的没箭头的弩箭,打在人的身上,也能吓一跳。 原来田飞早就派了几个身手好的上树,专门用弩箭,来招呼对方。 而且,是从对方的后面进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苏烈和他身后的人都弄懵了。 这没看见人,就被弩箭不断的“射杀”,这是追前面的敌人,还是清理自己身后呢? 正在他们纠结的时候,从侧翼又冒出几伙人,不断的拉起了绳索。 把冲在苏烈前面的人马,绊倒在地,这就是形成了腹背受敌的状态,这可如何是好啊? 但田飞却反冲到苏烈面前,他提着一柄唐刀,喊道:“可是苏将军当面吗?且让田某来领教你的高招。” 说着,田飞领着人,到了苏烈面前,但苏烈还是对身后的弩箭,还心有余悸。 没能完全放开手脚,来应对田飞的挑衅,接了几招之后,反跳出战圈。 苏烈对自己的人马喊道:“结阵,别慌,竖盾,护住后面,前面应敌。” 要说这府兵的素质,真是不低,只见苏烈几个简单命令后,他身边的兵士,竟然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形成了稳固的“三才阵”。 前面有结队的人马,用阵形去碾压对方的人马,而竖起的大盾,也将身后护个周全。 多数暗中袭来的弩箭,都没有了威胁,大多数都打在大盾上,铛铛直响。 而田飞冷笑道:“对方人马太强,跟我回撤,快快。” 田飞手下的人马,意识到这是田飞的为下一步做准备呢。 于是,首位的伙长也慢慢的收拢了人马,在对方的阵形中节节败退下来,向密林的深处退去了,而这次的速度很快,不像是诈败了。 苏烈感觉,自己的战法奏效了,不光对方的人马回撤,连身后的弩箭手,都一一从树上下来,潜入了密林中。 而苏烈也意识到,这是机会啊,于是他下命令道:“分三路碾压过去。 三个伙长为一路,从两翼攻过去,我从中路突破,必须要把对方留下,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手下人很是得力,于是,左右两翼护住中路向密林进发。 田飞一行人,这时候退的不光慢了下来,还生怕对方不来追击,一个个的,不断的用弩箭激怒对方。 不过,苏烈身边的手下都用大盾护,助苏烈往前追,根本没让对方的弩箭形成战力。 双方一追一撤,很有秩序。 但田飞一边撤退,一边布置着包围圈的收缩,等到了他提前预定的地点,他停了下来。 像是被对方追击到了死角一样,仿佛殊死一战的勇力,在不断的蔓延。 而苏烈看到对方没了退路,又一次摆出他自信的阵形来,这回用的螃蟹阵形,因为,两翼的人马,已经将对方死死钳住。 他从中路直接攻过去,但刚到了临近的时候,他隐隐的看到,田飞竟然冷然一笑。 一挥手之间,四周的树木,好像有异样的响动,苏烈猛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一切但也来不及了,两翼攻过去的人马,好像被什么扣住了。 是网,用绳索编制的大网,直接将两翼将近六十人左右的人马,围在了当中。 还好苏烈处于网的边缘,他后退的这个下意识,勉强救了他自己。 而这时候,身后又响起了喊杀声,苏烈没等身后的人去确认,他马上命令道:“向左边撤,我们中计了,对方有埋伏。” 而他身边是一队人,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不过,还是被对方用绳索套住了几个。 苏烈领着不到十人,逃了出来,又回到山道一边,大家这一冲一逃,很是消耗体力。 都没等苏烈命令,就都停了下来,坐在地上休息。 苏烈身边的侍卫,气喘吁吁的说道:“苏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对方显然是布置了陷阱,就等我们进去的啊。” 苏烈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说道:“还好,我身背战旗,没有被捉住。 否则,这人可就丢大了,看来我们是太过大意了。 不行,我们不能停下来,对方没准正组织人马,来追我们呢,我们回去,去山顶。 跟席将军汇合,我们人马太少,容易被对方算计,这就走,都坚持一下,我们还有希望。” 苏烈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这话其实连他自己说的,都显得没什么底气,苏烈领着困顿的最后一伙人,又走上了返回山顶的路。 田飞这回是收获很大,他对身边笑得极为讨厌的冯四狗,说道:“干得不错嘛,看来你是越打越熟练了。 瞧你这架势,把人绑得都那么好看,这光绑一面的手脚。 让对方想跑都难,还连成串儿了,这也少了很多麻烦啊。” 冯四狗嘿嘿笑说道:“还是田统领的命令下得好,要不咱老冯,也不能这么顺利就捡了个大便宜啊! 我这就领着一队人,将对方的这些人马,驱赶到咱们山坡上的那据点。 那里将对方被捉住的人马,都集中起来了,都过去,过过数。 回头咱们也知道,对方还有多少兵力才好,这样也好对候小公爷禀报啊。” 田飞笑道:“也对,那就辛苦四狗兄弟了,等演练结束,俺老田给你庆功。 我家殿下不会亏待你的,也让你家程小公爷高兴高兴。 他手下有这么得力的人,回头咱们一起北征还接着干,你这兄弟,我认定了。” 冯四狗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可就多谢田大哥了,我这就出发。” 说着,冯四狗领着一队人,驱赶这被活捉的府兵,去了山坡的据点。 王林布置的人马,围成一个很大的圈,把山顶的指挥部,圈在其中,王林自己带着人,也到了一处隐蔽的地点。 他发觉这所谓的指挥营帐内,还灯火通明,他有心偷营,但也生怕对方人马太多。 毕竟,他自己手里的人太少,还不能做到完全的把握。 于是,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准备响箭,我们给对方来点料,试试他们的反应。” 那侍卫领命,将一支响箭,装进了手弩,用火折子点燃响箭的引线。 对准天空,猛的击发出去,只见两个呼吸间,那响箭突然发出尖锐的声响来。 而刘安和张肖听到了指令后,也接着发出几支响箭来。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见一处隐藏在山崖的府兵,马上冲出来,想找到这响箭,是何处发出的。 王林一看,笑道:“想布置包围圈,吃掉我们啊,这个好哇,提前知道了对方的意图,这就好办了。” 他招呼了身边是侍卫,说道:“你带几个人,引对方的的这队人马,往下山的山道上跑。 别跑得太快,你被活捉了也不怕,我领人去偷营试试,没准能夺旗也说不定呢。 另外,派两人去刘安和张肖那边,让他们去其他方向的山崖看看,对方不能光是这一路人马,都引走。” 那侍卫领命而去,王林领着几个人,暗自慢慢的向指挥营帐也出发了。 张肖和刘安接到,王林派人来传的命令,也不断的向四周的山崖隐蔽处而去。 张肖仔细搜寻了半天,没看到什么所谓埋伏的人马,就想去与王林的侍卫汇合了。 因为据他观察,刚刚冲出的那队人马数量不少,几个人还不足以让对方上当去追击。 只有对方到了山道上,这才能为王林争取到时间。 张肖还是有点大局观的,因为只有自己一方夺旗,才算是胜出。 于是,他们带着人从侧面,杀向了对方的人马。 而刘安经过一番试探之后,还是潜伏下来,他喜欢谋定而后动。 在王林向对方指挥营帐进发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对方不能光是这一队人马。 果不其然,当王林刚刚潜入营帐边上的时候,席君买意外的出现了。 席君买领着一队人马,呵呵笑道:“王统领,这是要来本将的营帐,试试我方的实力吗?” 而王林看到了席君买出现,也明白自己这是中计了,对方故意用一队人马,来麻痹自己。 让自己以为有机会,结果还是着了对方的道,看来这席君买,时刻都是保持着冷静的,不过他也不能束手就擒啊。 王林刚想上前一战,但席君买一挥手,数名弓弩手将弩箭,对准了王林。 席君买继续说道:“王统领还是不要挣扎了,且看其他方面的结果吧,我们还是坐下来谈谈话吧,这天也快亮了。” 王林命令手下放下武器,说道:“席将军,这个双重战法,真是运用的精妙啊! 如若在战场上的话,相信对方一定也会上当的。” 而席君买却说道:“单纯以兵力来说,你方已然赢得了比赛,只是没有夺旗而已,你们能以小股部队来偷袭。 虽然,这个战法冒险,但也得到了效果,如若我方一味的反攻的话,此时兵力全部派出。 而没有留下第二队人马,隐藏的话,那此时你我一定易地而处了,那被擒的一定是我了,王统领,咱们最多算是平局。 因为我方用了对战演练的一个漏洞,严格说来,我方已然输了。” 王林反问道:“漏洞?什么漏洞?” 席君买淡然的说道:“因为你们千方百计,想要夺的战旗,已经不在这指挥营帐之内了。” 与此同时,张肖一行人,在山道上,遭遇了返回的苏烈一行人。 结果被两边夹击,但张肖还是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逃出去了,不过,其他人都被擒住了。 直到张肖遇到田飞和冯四狗领着的人马,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山下的响箭发出,这就宣布对战演练正式结束了,这也到了统计战果的时候。 双方都领着人马下山了,但标志不同,凡是被活捉或是被弩箭射中的人,都算是“阵亡”。 经过统计,守方战损两百出头,已达到了七成,而攻方也达到了将近一半儿。 不过守方被攻到了指挥营帐边,且攻方始终没有夺旗,但席君买也将战旗移动出指挥营帐一事,告知了裁判张公谨将军,苏烈也狼狈的说出,自己险些被对方生擒。 不过,攻方最大的损失,就是身为主将的王林,被对方生擒。 这就不好判定了,等了一夜的李靖等人,一时间也难以决定结果。 最后,还是后生侯成小心的提出道:“不如就先且算是平局吧,不是还有一场骑步兵协同的赌局嘛。 那个定胜负就好了,还是让大家都去休息吧,毕竟,一天一夜激战,体力还是要恢复的。 我们这三百人马,三日后,还是参加骑步兵协同演练的。 但这只是小子我的一个小小的建议,不过,还是请卫公来定夺吧。” 李靖一听,也对,于是,他就中肯的说道:“那就如侯成所言,都去休息。 不过,训练不可荒废,本帅期待你们三日后的表现。” 既然李靖都这么宣布了,众人也没有了异议,都各归各位休息去了。 不过,纨绔手下的人马,还是发出了欢呼,在他们看来,自己一方这算是赢了,府兵一方未算输,但被生擒的人,还是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第163章 骑步兵协同 陇右军营内,李宽第一时间知道了,对战演练的结果,平局,很好,不偏不向。 对战演练的地点,李宽提前也是考察过一点的,陇山也就是后世的六盘山余脉上的,一座布满密林的小山上。 这样的山,就是典型的山地作战的天然战场,这对双方都是一种独特的考验。 按常理来分析,如果真的赢了,他还真不好意思,让一群大将军,来给他们这些年轻人来做饭。 就算传到李世民的耳朵里,也不好听啊,现在这个结果,让李宽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且无意外之喜。 那接下来,就要看那骑步兵协同作战的对战演练了,这才算是真正的重头戏。 老旧思想与新战法的对碰,这个话题和想法,首先就值得去探讨。 侯成带着三百人马,回到了李宽的营地内,李宽一身戎装打扮,站在校场高台上等候,显得极为庄严肃穆。 当三百人马列队,站在李宽面前,并且,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首先第一个印象,就是士气可用。 李宽高举右手,向他们示意,并且,他从侯成手上,拿过这次对战演练的全部记录,翻看几眼。 之后,李宽露出欣慰的微笑,说道:“将士们,你们是英雄,在这次对战演练中,你们的表现我很满意。 虽说是平局,但你们此刻的激动心情,和脸上洋溢着的微笑就说明:你们是英雄。 将来对战外族的时候,你们也一样会成为更大的英雄。 因为我知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成为抵御外虏的强兵,你们无愧于这个称号。 而且,我还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因为你们接下来三天里,还要接受更加严酷的训练。 与我火麒麟卫并肩作战,去与我李唐帝国当中最强的陌刀营,去对战一次,还有这陇右府兵的精锐骑兵。 他们可以称得上是古往今来,最强的骑步兵结合的最强阵容,也不为过。 但我告诉你们,今天,勇者无惧,将会成为你们新的目标。 你们是谁,你们也同样是精锐,你们现在所担负的,不光是你们个人的荣辱。 你们接下来的战法,如果运用到实战当中,你们将会成为对手的恶梦。 将来,也许说不定会有你们的军队番号,一个独立的,一个光荣的,甚至是我李唐最高统治者皇帝陛下,为你们而亲赐的番号。 努力吧,将士们,未来的日子里,你们的荣誉,将会被载入史册。” 听到李宽的话,这三百人马,瞬间甩掉了一夜的疲惫,大喊道:“万胜,万胜,大唐万胜。” 随后,李宽将侯成叫过来,单独说道:“成子,你与田飞、王林将兄弟们,带到火麒麟卫的营地去,去一起用餐。 那里有火麒麟卫积攒的野味,让大伙吃好喝好,休息好。 明日的训练计划,我已经交给我的四家将了,你们协调好,他们和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都是上过战场的。 你此时,最重要的是多学多问,回头你也会成为一代名将的,今后的成就,绝不在你父亲之下,努力吧。” 侯成激动捶了下胸甲,之后说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李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下,说道:“咱们兄弟之间,别整那些虚的。 将来咱们到了战场上,定会打出一片新天地来。”然后,侯成领命带队去了火麒麟卫的营地。 李宽看着田飞和王林向自己走来,他们两个一捶胸甲向李宽行礼,之后李宽对他们俩说道:“训练计划的后半段,你们熟读,现在到了练兵的关键阶段了。 那里都是涉及到骑步兵协同作战的,相信你们之前,已经了解过了,现在去将那三百人马练好。 与陌刀营对阵,他们不是对手,但你们去围打骑兵不是问题。 有先进的装备做利器,一定会让那些大将军们知道,咱们的实力。 这次攻防夜战,你们的表现,我非常满意,能临阵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取舍,这不容易啊,将来你们封妻荫子的日子,定不会太远了。” 田飞眉飞色舞的问道:“殿下是说让这三百人马,去跟骑兵对阵?而您的火麒麟卫,去对付陌刀营?” 李宽神秘的点了点头说道:“目前这是秘密,反其道而行之嘛,谁说一定要步兵对步兵,骑兵对骑兵了? 正好我也想看看火麒麟卫,能不能将陌刀营拿下,人数的限制,陌刀营一定也会出三百人马,那样的话,阵势不会太大。 而火麒麟卫的一百骑兵,定会利用机动作战的方法,去牵制陌刀营。 而你们手头的三百人马,去围打一百骑兵,这个方法定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有四家将领头,还有你们和成子去帮忙,定会成功的。” 王林激动的说道:“殿下,如若此战赢了,那咱们可就真的一战成名了。” 李宽自信的笑道:“所以说,你们今后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的。 先别急着去想今后,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回头我给你们谋个前程。 来日,以战功封爵,这才能让子孙后代,有享用不尽的富贵和荣光。” 二人听着李宽的话,手脚都开始不协调了,李宽还是让他们俩淡定下来,不能太过于张扬。 时间飞快,三日后,这三天的训练,不同于上次,这次有火麒麟卫这样的百战老兵带领着。 他们将自己的特有的战法,都一一展示给这三百人马看。 让他们心里的底气,更加足了,不断的讲解演练,还经过几次小的实战模拟。 况且,这次的主将换成了李宽的四家将,这四人的性格,可比田飞和王林更加难缠。 别的不说,光是营地的军法官长孙克军,就曾经多次吊打过,这群纨绔家将侍卫们中的大多数。 而今天的对战演练,变成了野外遭遇战的方式,双方在军营外的一处大校场内进行。 这校场,足够演练上万人的对战,而这小规模的四百对四百,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李靖和李宽这两方面的人,今天也都一身戎装出席,分老少阵营,端坐校场的高台之上。 李靖淡定的捋须,斜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宽,李宽这会儿,还在跟李承乾谈笑风生呢。 一副轻松的样子,不过在李靖他们的眼里,看着就来气,哼,轻狂。 而李靖身边的李绩,却小声说道:“卫公,陌刀营的情况,在下是知道。 但这陇右的骑兵精锐,真的是那火麒麟卫的对手吗? 要知道,虽然,我陇右军营内的骑兵优中选优,但那火麒麟卫,也是名声在外,我们此次是不是有些冒险了啊?” 李靖呵呵笑道:“茂公啊,你最近怎么总是这般小心呢? 底气都有点显得不足了,难道前几日,那夜战之后,你也对这李宽这臭小子,有点惧怕了不成?” 李绩先是有点心虚,经过几番调整之后,壮了壮底气故作镇定的说道:“这是什么话,卫公,您这是抬高那赵王李宽了吧。 要知道,您那两位子弟,就是让着他那手里的三百人马。 如若他们不是白天用那疲敌战术,就光凭夜战一道,他们怎么会在我府兵精锐手上,讨到便宜呢。 这平局的最后判定,也有点草率啊,如若按正常情况下去分析,府兵一方是胜出的。 平局就是怕折了年轻人的面子,回头他再去陛下面前,告个小状,我们落下个欺负孩童的名声,就不好了。 难道卫公觉得他们手下的那个,所谓的骑步兵协同作战,会赢得眼前这赌局吗?” 李靖没去正面回答,只是叹气到道:“老夫的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子,也是用了非常规的手段。 哼哼,战旗已然移出指挥营地,光凭这点,细算起来,我方已然是输掉了。 这招用到战场确实很妙,但演习中不合规矩的事,一旦发生的话,那这多少有点显得不能服众了,没被人诟病,已然是我们占了便宜才对。 李宽那小子没来计较,他这也是给我等老家伙,留了面子的,平局,无奈之举啊。他李宽还是个娃娃,真是后生可畏啊。” 而李绩听到李靖的话,也是一皱眉头,顺着李靖的眼神,也去看了看李宽,而李宽正好看过,微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李绩心想,这少年难道还有什么的怪异的手段不成? 校场内,李唐帝国的最强步兵陌刀营出现了,只见他们一身整片的板甲在身,通体黑色,而他们的武器也是长柄的大陌刀,不过为了演练,也换装成木质的而已。 但那骇人的装束,首先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尤其是,那冰冷的面罩下,看不到一丝表情,显得极为的恐怖,一股杀气,瞬间蔓延进了全场。 而他们身后,跟着整齐的一百骑兵,他们每人一身帅气的白色明光铠,每人手持一根木质的马朔,银盔银甲与陌刀营的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却同样让人感到,这绝对是骑兵中的王者,傲气十足,有那么点舍我其谁的意思。 另一边,火麒麟卫打头,每人一身黑色的,内衬锁子软甲的,黑色皮甲突显平庸,而他们的皮甲内有乾坤,一般人是不知道,这算是一个秘密。 可此时,就显得有点简陋了,尤其是,对面的骑兵和陌刀营,都不用正眼看他们,有点富贵之人,藐视叫花子的意思。 古大牛用铁爪子掏了几下耳朵,嘿嘿一笑,对身旁的火联胜说道:“老火,咱们的低调,让对方有点轻敌了吧? 回头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扮猪吃老虎,老戏码了。” 火联胜冷笑道:“这些年,凡是小看我火麒麟卫的,哪个从我们手上讨到过便宜? 这群新兵蛋子,以为上过几次战场,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岂不知,老子征战天下的时候,他们穿着开裆裤呢。 就应该吊打他们几次,让他们知道,这天下最强的骑兵,也就当今陛下的玄甲军,能与我们一战。” 而火麒麟卫的所有骑兵,听到两位统领的话,都毫无反应,只是将头上的骷髅面罩,放下来,猛的往前一冲。 对面的骑兵的马匹,马上就被主人一带,猛的拉住缰绳,真不知道是人害怕了,还是马儿害怕了。 这个小骚动,也让台上的李宽暗笑,火麒麟卫的做法,太符合自己的口味了。 别管装备如何,最起码在气势上,先下一城,这场戏有意思。 而接下来,那三百纨绔的家将侍卫们的出场,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了。 他们都一个个的,身背一捆捆的绳索,这哪是来对战演练的啊! 这完全是一副去森林里,套黑熊抓野猪的架势嘛,稍微能入法眼的也就是,他们人手一把新式的复合弓,和背包里露出的大黄弩的一角。 不过在久经沙场的人眼里,这弓箭手和弓弩手,怎么看都不是陌刀营对手啊? 众人都在奇怪,而李靖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他猛的看向一边的李宽。 只见李宽始终用神秘的微笑,看着自己,难道这家伙,又在弄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双方这一亮相,就让场内的所有人,感到这是场不对等的演练。 而且,明显是李宽一方,没有准备好,临时拼凑的成分较大。 这样仓促的阵容,就算有着火麒麟卫,在硬撑场面也无济于事。 而李承乾这时候,却皱着眉,他探过头来对李宽说道:“二弟,要不光是比骑兵吧。 我看那三百人马,还需再训练一阵才行,这哪能跟陌刀营去对战啊,还是算了吧,硬撑下去的话,结果会很难看的。 只要你的火麒麟卫能撑过这场,再次平局的结果,咱们也是能接受的,何必以如此阵容,去与对方硬较劲呢?” 李宽却冷笑道:“大哥,如果此时让这三百人马下来,让他们在一旁观看,这骑兵对战的话,那他们今后,就真的成为一群废物了,就如同被阉割一般的难受。 男人的尊严何在啊?身为我大唐好男儿的他们,今后将如何自处啊?俗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即使是输掉了这样演习,也让他们知道自身不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话,我都跟他们说得烂了嘴丫子了,他们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的。 今后他们若想有所长进,今天这一遭必须要走,跨过去,他们就能一飞冲天,跨不过去的话,那他们就得继续苦练。 放心吧,没到最后,这结果就先别去管了,享受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李宽的话音刚落,身为裁判的张公谨站起身来,说道:“卫公,赵王殿下,对战演练可否开始?” 李宽笑道:“全凭卫公和张将军做主吧,小子等着看戏呢。” 李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张将军,可以开始了。” 之后,张公谨正式宣布,骑步兵协同对战演练正式开始。 第164章 惊艳一战 陇右军营内的,第二次对战演练正式开始了,双方都对自己一方的人马,很是满意。 当然了,在府兵精锐骑兵和陌刀营的眼里,对方的火麒麟卫,也就是在气势上,有那么点意思罢了,装备嘛,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 而那临时编凑的三百人马,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笑话,真不知道苏烈和席君买,带着步兵在三天前,怎么就跟他们这群人,打了个平手呢? 丢脸,这是第一感觉,第二感觉就是,苏烈和席君买一定有轻敌的成分在。 听说对方当时,还利用一个突厥大嗓门的家伙,吵了一个白天,敲了一白天的鼓,也许坏就坏在,这对方的疲敌战术中了吧。 阴谋诡计,也就是偶尔使用一下,在真正是实力面前,被碾成齑粉,就是对方最后的结局。 而李宽却对自己一方的信心十足,因为,他交给自己手下的战术预案,是掺杂着后世的思想的,现在就是一个实践的开始。 李宽之所以信心十足,完全是因为,他反其道而行之的思想,作为基础。 而且,这一回,他一样有着秘密武器,想要弥补自己手里的三百步兵的零实战经验,同时也想向各位大将军展示一下,这新式武器的真正威力。 府兵精锐骑兵,首先展示了强大的冲击力,虽然,人数只有一百人,但在陌刀营从两翼的掩护下,以锋矢阵的阵形,直奔火麒麟卫而来。 随后,陌刀营重新列队,在骑兵阵型之后,摆出直线碾压的态势来。 另一边,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一对视,都冷笑了一下,之后火联胜说道:“老古,还是老战术。 你顶住对方骑兵,我绕过去,咱们配合一下,让对方也知道,什么叫经典战术。 有长孙四兄弟在后面,我们不用担心,他们会掌控好步兵的。” 古大牛领着五十火麒麟卫的骑兵,开始反冲了,而且他还大喊道:“冲啊。” 古大牛用行动,回答了火联胜,火联胜领着另外五十骑兵,从左翼开始了迂回。 但他们身后的三百人马却毫无动作,长孙克敌对身后的其他三兄弟说道:“四弟领一百人垫后,准备帮助火麒麟卫,将对方骑兵拿下。 我们三人分头去布置,让弟兄们把装备卸下来吧,是时候让对方知道,我们的秘密武器了。” 长孙克成最先领命,对自己带领的一百人喊道:“连地网,就像平日训练一般,手脚都麻利一点,手脚更别抖,即使听见马蹄声,也别怕,别慌! 有火麒麟卫在前面,最起码让对方吃到苦头的,你们也是刚刚经历过山地对战演练的。 别太把对方当成洪水猛兽一般,他们也是人,跟你们一样,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也要吃饭拉屎放屁的。” 长孙克成的一段话,让手下的人安心不少,最平常的大实话,也让他们都有了信心。 对啊,对方也是人,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 对方挨揍,也一样会疼的,正是有了长孙克成的一段话的鼓励,这一百人按部就班的,将自己背包里的,一段段零散的地网,结成了一片。 之后,将地网放置下来,两边的人将地网的绳索头拉住,准备随时出击。 但这时候,长孙克敌领着自己手下的一百人出击了,他们在火麒麟卫两面的冲杀和迂回之间,找到了个恰当的切入点,边奔跑,边用弩箭压制对方的骑兵。 这就给古大牛减轻了很大的压力,更给火联胜赢得时间。 而且,最为奇怪的就是,长孙克敌所选择的切入点,同样是左翼。 这就让很多带兵打仗的将军们,瞬间奇怪了,这不是把自己的右翼,完全暴露给对方了吗? 还好火麒麟卫的实力够强,完全在战场上,采取了包夹的战术,将府兵骑兵的冲击牵制住。 发挥最为正常的就是陌刀营,他们从自己一方骑兵的掩护下,终于到了战场的边缘,直奔火麒麟卫后方的右翼而去。 他们对战场的洞察力,真是够强,这也将各位观战的纨绔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尤其是李承乾,他猛的看向李宽,说道:“二弟,我们一方要输了,你的火麒麟卫只顾自己冲杀。 将最为脆弱的一点,暴露给对方了,陌刀营碾压过,我们的步兵,一定不是对手的。” 李宽把注意力,从战场上拉回来,对着着急的李承乾,笑道:“大哥,这一点相信那些大将军们,也都看出来了。 你也是在长孙克敌带着一百人,去支援火麒麟卫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漏洞了吧? 不过我相信,一定有人比你还要预先洞察,这战场上的局势走向。 不信你去问问卫公,他老人家一定在,长孙克成命令自己手下的那一百人,开始结地网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漏洞了。” 而李承乾转头,看了一眼李靖那边,发现那边的大将军们,一个个都认真的,在看双方的表现。 但他又转回头对李宽说道:“二弟,那这些你都知道,这漏洞完全可以避免的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李宽一副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个漏洞嘛,就是我亲自设计的。 因为,我提前从火麒麟卫那里了解过,我李唐的陌刀营,也知道他们平日里,怎么去跟骑兵配合的。 他们的模式太过固定了,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就是针对他们这个战法,才想出现在这个漏洞,故意卖给他们的破绽,目的就是从此处破局。” 李承乾反问道:“你亲自设计漏洞?你这是为何啊?诶,不对,破局?如何破局啊?” 李宽呵呵笑道:“因为我有秘密武器啊,就是用秘密武器来破局,要不我哪来信心呢?” 李承乾猛的站起身来,在场上仔细的寻找了一番,之后又回到座位上,他说道:“二弟,你那个突厥奴隶,也不在其中啊?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他啊?” 李宽一愣,之后哈哈大笑道:“大哥,这回的秘密武器,可不是鲁汉了,他这会儿还在睡大觉呢。 估计是昨晚的羊肉吃多了,这回的秘密武器在侯成、王林、田飞和另外两个家将手中,不信你看。” 李宽猛的一指,只见一直沉寂的一百步兵,他们一个个都蹲了下来,已经将身后背包里的大黄弩掏出来。 随后,他们三人一组,一人上弦,一人放置弩箭,一人点火,将弩箭对准了即将到来的陌刀营。 侯成一声令下,点燃发射,弩箭是改良过的奔雷箭,刚一接触到陌刀营阵形的边缘,就轰轰的数声炸裂开来。 不过,根本没有在皇宫两仪殿内,李宽实验时候的震撼,只是如后世的爆竹一般的炸响而已。 但陌刀营和府兵骑兵们,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武器。 陌刀营的脚步,一下子停滞了下来,就连府兵骑兵马匹,都开始惊慌了。 但噩梦接踵而来,侯成带领的一百人,连续十轮齐射,弩箭的炸裂,将陌刀营包裹其中。 就在府兵骑兵和陌刀营惊慌的一瞬间,火麒麟卫的两路骑兵,突然调转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陌刀营席卷而来。 而且,打头的骑兵,竟然用特制的软钢绳索,编制成的大网,覆盖在了陌刀营的阵形之上。 本来陌刀的特质,是能斩断这软钢绳索的,但今天是演练,他们手中的都是木质练习刀。 根本没有准备,就被这软钢绳索,劈头盖脸的兜住了。 长孙克军与长孙克功二将,领着刚才还摆置大黄弩的一百人,放下手中的大黄弩。 一个个的手持复合弓,马上分成两队,用弩箭压制着,不安分的企图反抗的陌刀营。 长孙克敌带着一百人,不断的用弩箭,驱赶府兵骑兵,长孙克成带着一百人,拖着地网向府兵骑兵冲来。 府兵骑兵稍微的稳住阵形,想来解救陌刀营,但在两边的各一百人的夹击下,慌乱的踩在了长孙克成带人拖着的地网上。 而这时候,田飞和王林看准时机,从侧翼不断的给长孙克敌和长孙克成发信号,两边一起包围,长孙克成这边顺势下命令道:“收网。” 只见那地网瞬间被拉动,套住府兵骑兵的马匹和骑兵,拉着地网的兵士还不断的转圈,让地网不断的收紧,将骑兵的冲击力降到最低。 长孙克军、长孙克敌和长孙克功三人,联合自己手里的人马,不断的用复合弓和手弩形成齐射。 将府兵骑兵和陌刀营,都驱赶到了一起,一边是地网,一边是天网,外围还有弩箭不断的袭来。 而此时张公谨望向李靖,李靖阴沉着脸站起身来,说道:“停止对战演练吧,可以宣布结果了。” 张公谨喊道:“停止,双方可以停止对战了。” 之后,场内的人员都将武器放下,张公谨长出一口气说道:“双方按建制回归本队,重新列队。” 随后,场内的府兵骑兵和火麒麟卫都各自下马,将马腿从地网中取出,陌刀营也在田飞和王林带着人的帮助下,将天网从头顶上一点点的取下来。 不过,他们一个个的,都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场内观战的府兵,也有人收集场内的弩箭和兵士们掉落的武器。 一场对战演练,以单方被遏制进攻的情况下,被迫停止了。 战略战术尽显,从对方显露出的漏洞上,去主动进攻却掉入了对方的陷阱,陌刀营也头一次被完虐了,他们不甘心。 陌刀营的校尉,怒气冲冲的来到校场高台前,单膝跪拜下来说道:“卫公,各位大将军,这只是演练。 如果我陌刀营,用的是真家伙,那一定会斩断他们的软钢绳索,所编织的天网。 这样的演练,对实战一点意义都没有,还请各位大将军,为我等正名。” 而府兵骑兵的带队校尉,也走了过来,说道:“卫公,各位大将军明鉴。 对方用的根本不是常规武器,那奔雷箭将我等的马匹惊了。 如果是正常骑兵冲杀的话,那我李唐的精锐骑兵定会完胜的,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再说了,战场上能用到那地网吗?野外对战,根本就没有时间布置的。” 没等李靖说话,李宽走到高台的边缘义正言辞的说道:“陌刀营确实是最强的步兵,我个人也不否定。 但战法过于固定,机动能力稍差,你们说陌刀会斩断那软钢绳索,这一点,我更加不否认。 然而,战场上这样的天网战术,对付的是对方的步兵。 我敢问,除我李唐以外,哪国还能组建如陌刀营这样的重甲步兵呢? 他们连陌刀都凑不齐几把。所以,这样的战术,是可以推广的。 再说那骑兵,战场上的变化,就在转瞬之间,奔雷箭以后,会成为我李唐的常规武器。 那个时候,我方骑兵的马匹,难道还因为听到炸响会惊慌,而将奔雷箭和骑兵分开使用吗?简直是笑话。 我们选择对手的时候,还要去规定他们用什么样的武器吗? 这是在限制自己一方的发展,而同时却假想对方的软弱,这是轻敌的表现。 平时你们都以天下第一,来标榜自己,这就是骄兵必败的道理。 你们反身去看看,我火麒麟卫,为什么就没有马匹惊慌的表现呢? 刚才用的还是临时修改过的奔雷箭,如果是真的威力强劲的真家伙,那在陌刀营第一次遭受齐射的时候,就全军覆没了。 就算你们能挺住奔雷箭的威力,那震天雷呢?之后还有火雷呢?你们都能挺得住吗?笑话。 故步自封的时代过去了,以后这些东西,将会成为我李唐的常规武器,今后威力更大的新式武器,还会层出不穷的。 难道你们到时候,还选择不去与使用这样武器的军队配合吗?” 李宽的话,让这两个校尉哑口无言,而李靖也走到高台边缘,严肃的说道:“输了就是输了。 赵王殿下今日,也是让尔等知道,我李唐将来的军队将如何应敌。 你们回去反省一下吧,日后在战场上,要如何用自己手上武器去对付敌人。” 虽然,两个校尉对李宽有点不服气,但对李靖的话,还是很认同的,马上领命回归本队了。 而李靖却小声的对李宽问道:“为什么火麒麟卫的马匹,没有惊慌呢? 他们平日的训练里,就经常听这奔雷箭的炸响吗? 另外,刚才那个漏洞,定是出自你小子的手笔吧?” 李宽侧头小声说道:“卫公,火麒麟卫也是头一次见识这奔雷箭。 当然了,马匹的耳朵,已经事先用东西堵住了,也是能听到点声响的,但不至于骚动而已。 至于那漏洞嘛,呵呵,兵不厌诈,卫公应该明白的。” 李靖鼓了鼓腮帮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小子,不简单。” 李宽理所当然的,把李靖的话当做夸奖,摆手说道:“卫公谬赞了,与卫公相比,小子差得远着呢,姜还是老的辣,日后还请卫公不吝赐教啊。” 而李靖却诡异的笑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放心,老夫会替你师伯看住你的。 你最好别犯在老夫手中,否则,有你小子好看的。” 而李宽却调侃道:“嗯,师伯也是这么说的,让小子好好看着卫公。 千万别在战场上,被异族女子钻了空子,听说的突厥妖艳女子,豪放起来,也是够夺魄勾魂的,咱爷俩互相监督,彼此彼此。” 李靖马上怒指李宽道:“哼,臭小子,连老夫你也敢来编排,胆子大了是吧?老夫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而听到这句话的李绩,马上跑了过来,劝说道:“卫公息怒,怎么还说上那程老匹夫的口头语了呢?这不应该啊?” 而程咬金听到李绩说他,马上不干了,他也跑了过来喊道:“李绩,别啥事都捎上你程大爷我,俺老程啥时候,惹到你了啊。” 李宽马上找到了“盟友”,顺势说道:“就是,就是,两位李大将军,怎么就对程伯伯和小子这般敌视呢? 这不应该啊,难道是因为我们平日里,太过和善了不成?” 李靖看了一眼李宽和程咬金,说道:“你们这两只狐狸,一大一小,都不是好东西。 哼,老夫不与你们一般见识。”说着,他就拉着李绩离开了。 而张公谨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凑过来说道:“怎么还吵起来了呢?” 李宽看了看张公谨,说道:“不想认输呗,恼羞成怒罢了。 还不想付出赌局的代价,对了,张将军,我们一方赢了,这怎么个说法啊?” 张公谨自然不偏不向的说道:“赵王殿下,你事先也没说赌什么啊?” 李宽一拍脑门,故作痛苦的说道:“失策啊,忘了说赌局的彩头了。” 第165章 回长安 清晨,李宽带着昨夜胜利小兴奋的残余,还处在喜悦中。 李宽简单的洗漱和早餐之后,他本来是想去找李承乾的,正好他有实际的打算。 想让李承乾去说服各家勋贵,将这次训练的三百人马,都独立出来。 因为,李宽想让这三百人马,成为种子部队,接下来训练一批更多兵马,好应对南方的战场。 可他却没想到的是,迎来了宫中派来的信使,常满估计是昨夜或者是前天中午出发的,今早到的陇右大营。 常满领着一队禁卫军,到了李宽身边,先是躬身施礼,之后说道:“赵王殿下,陛下召您回长安。” 李宽先是一愣,之后问道:“那这练兵怎么办?我接下来还有其他安排的呀。 是要临时回去一下,之后还要回来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呢?” 常满看了看左右的人,将李宽拉到一边,他呵呵笑道:“殿下,陛下前日与礼部和宗正寺的官员重新探讨了一下。 说您大婚之前,应该先行冠礼,毕竟,这样显得更加正式一些。 其他的事情,陛下也没交代,估计是怕出征的时间有点紧,想让您在出征之前,把冠礼和大婚都一起办了。 不过陛下还说,您的火麒麟卫,可在陇右大营继续参与练兵,只要您回去就好。” 李宽一想,也是,自己干耗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基本的训练计划,都下发到侯成和田飞王林手中了。 之后,只要将难度不断的提高,强化部队的协调性就好。 另外,还有四家将在此坐镇,这里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李宽对自己手下人的信心,还是很足的。 而且,这冠礼就是意味着,自己成年的标志,这个很重要,古时候的人,很注重这个的。 而李宽又问道:“光我自己回去吗?其他人也回去吗?我是问太子也回去吗?” 常满点头说道:“太子殿下和殿下您,是一起行冠礼的,这个奴婢差点忘了交代了,方才奴婢已经见过太子殿下了。 陛下说殿下兄弟俩,一起行冠礼,明年蜀王殿下和越王殿下行冠礼,这些礼部与宗正寺,都提及过的。” 这下李宽明白了,不断的将自己的儿子推到台前,这也是李世民的目的。 要让皇家在李唐帝国的当中,占有一席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李宽就对常满交代了几句,之后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将长孙四家将、田家两位统领、王家两位统领,还有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都召集到我的大帐来,我有事要交代。” 那侍卫马上领命去办事了。然后,李宽又对另一名侍卫说道:“通知各家勋贵子弟,想留在大营的继续留下。 不想留下的都一起回长安吧,不过,将程小公爷和候小公爷,都请到我的大帐来。” 另一名侍卫,也领命去办事了。 李宽又对自己营帐顶上喊了一句道:“影子,现身。” 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趴在营帐顶的边缘,露出小脑袋小声的说道:“什么事?” 李宽扔了一块腰牌上去,独孤雨伸手接到,李宽说道:“去后营,你与鲁汉一起收拾行装,我们要回长安了。” 独孤雨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不得了,都没心思问缘由了,马上施展轻功,直奔后营而去。 李宽的大营内,所有要召集的核心成员都已经到齐了。 李宽束手站在首位,说道:“处默兄,成子,你们俩就留下来继续参与练兵吧。 这三百人马,回头我会奏请父皇,给他们一个独立的番号。 这对他们这三百人马,也是一种鼓励,也让他们知道,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他日封妻荫子,绝对不是梦想。 长孙四家将会协助你们俩的,另外,田家兄弟和王家兄弟,也会留下来的。” 没等程处默和侯成表态,长孙四家将与田家、王家兄弟几人都躬身说道:“定不辱殿下使命。” 这让侯成很是兴奋,他本来就想留下来的,相对长安来说,他更加愿意留在军营里。 但程处默是不甘寂寞的家伙,他一脸苦相,说道:“李宽兄弟,听说,你要回长安行冠礼还要大婚。 这个我也要参加的啊,我这留下来,到时候,错过了怎么办啊?” 李宽笑道:“这个嘛,处默兄放心,到时候,我会派人提前通知你和成子的。 相信各位大将军到时候,也会参加的,我保证你们比他们提前知道。 到时候,你们可提前出发,我给你们留最好的位置,这总行了吧。” 程处默用肩膀顶了侯成一下,说道:“李宽兄弟不会忘了咱俩的,嘿嘿,这就好,这就好。” 而不善言谈的侯成也点头说道:“就等李宽兄弟的好消息了。” 李宽笑着说道:“一定一定。” 之后,李宽对古大牛和火联胜说道:“麻烦两位统领,继续带着火麒麟卫,熟悉新式武器,稍后我会通知别院,继续送来更好的武器装备。 争取在这次练兵都试试看,到时候,咱们出征就能迅速的上手,定要让突厥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古大牛哈哈大笑道:“殿下,放心吧,有我们俩坐镇,定会让我火麒麟卫的战力,更上一层楼的。” 火联胜也嘿嘿笑道:“殿下,其实昨日开始,我火麒麟卫已经针对新式武器,做出调整战术和战法了。 相信当殿下再次看到火麒麟卫的时候,一定会有新的惊喜的。” 李宽长出一口气,说道:“有两位统领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众人又听李宽嘱咐了几句,之后都按部就班的去训练了。 而李承乾领着众家纨绔,到了李宽的营帐门口,李宽亲自去迎接。 李承乾说道:“二弟,咱们俩一起行冠礼,这个好,我已差人整理行装,明日一早就可以出发了。” 李宽笑道:“大哥,那就劳烦你去与各位大将军们辞行吧。 我今天就出发,就不与你们一起了,我想先回王府去看看。 等你到了长安,咱俩一起去见父皇,如何啊?” 李承乾听到李宽的话一愣,还是长孙冲上前来,给李宽打了圆场。 他呵呵笑说道:“表弟这是想家中的几位美妾了吧,可以理解。 太子殿下与我等一同回去就好,表弟,年少多情,真是让人羡慕啊。” 李承乾听到长孙冲的说辞,一想也对,人家有美妾等候呢,也就一起打趣李宽,道:“二弟,要切记,过犹不及哦,日子长着呢。” 李宽脸一红道:“两位哥哥,就别拿小弟开玩笑了,我这也是多日离开,有点想念家中美食了。 这军营就算有野味,但没有家里的烟火气好闻啊,咱们就此别过吧。” 但李宽说是要走,又单独把李承乾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大哥,有个事情想让你去协调。 就是那三百人马,我想让你去与各家勋贵子弟们说,让他们同意将这三百人马,编成独立的军队。 而等他们训练完毕之后,就以他们为基准,训练更多的适合南方山地作战的军队。 回头你去南方的话,手里有这个军队,心里的底气也足些。 他们如果运用得当,那绝对不是地方府兵,那些花架子可比的。” 李承乾听到李宽的话,也不断的点头,同时他也感动,自己弟弟什么时候,都为他着想。 于是,他微笑的说道:“二弟,放心吧,各家勋贵子弟,定会给我这点薄面的。 而且,让他们的家将和侍卫们参与其中,有些其他利益,也会多多少少的落到他们头上,这话我去说,最为合适的。” 之后,李宽与李承乾又一番告别,同时也向众纨绔辞行,独自一人骑马出了军营。 而军营外,独孤雨已经和阿史那鲁汉一起骑马,在等李宽了。 并且,是三人六匹马的配备,这就能达到日夜兼程的目的,三人汇合,一起纵马奔长安而去。 从陇山(六盘山)到长安,来时三天两夜的路程,在李宽三人的急切心情中,竟然,用一天一夜就到了,这也看出李宽有点想家了。 而独孤雨却总是反复问李宽,是不是想家中的某人了,而李宽却笑着说道:“都想,反正都想。” 而刚刚进入长安城的时候,李宽却放慢了脚步,先是到了别院。 李宽刚进入别院,谢红菱就迎了上来拜见,李宽问了别院的一些事宜。 随后,李宽说道:“让鲁大成来见我,另外,在我城外的庄园内,挑选心腹之人,建立个秘密工坊。 之后,鲁大成会带人去做的,别院的一切动向,不能太过张扬。 估计有些东西,会遭到世家门阀的忌惮,搞个破坏什么的,我们得不偿失。”谢红菱领命去办事了。 而这时候,李宽身后的阿史那鲁汉,却一脸受气包的样子说道:“我饿了,这里有吃的没有啊?” 李宽听到后哑然失笑了,马上招过来一个别院的下人,吩咐道:“让厨房准备吃的,多弄点肉,要快。”那下人马上直奔厨房而去。 独孤雨却在一旁说道:“殿下怎么这般惯着这大丑怪啊,他一喊饿,你就让人去弄吃的,也不来问问我?” 李宽诧异的看着独孤雨,说道:“我还用问你,向来不是我吃什么,你跟着吃什么啊。 有的时候,还来抢我的吃食,这样还不够你臭屁的啊?你多霸道啊,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独孤雨马上一副小娇羞的样子,白了李宽一眼,她低头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编排我也不看看有外人在场没有。” 没等李宽回答,阿史那鲁汉反复的看着周边的环境,边找边嘀咕道:“哪有什么外人啊? 小丫头难道看到什么人了吗?别吓唬我啊,这响晴薄日的,不会有鬼怪吧?” 李宽听到阿史那鲁汉的话,哈哈大笑,直奔别院正堂而去了。 而独孤雨紧着小鼻子,对阿史那鲁汉,气呼呼的说道:“你呀,跟你主人一样会装傻充愣。 大丑怪,哼,懒得理会你。”说完,独孤雨就追李宽而去。 阿史那鲁汉反应了半天,喊道:“都跑得这么快,一定是想把我的羊肉都吃了,你们都是坏人。”于是,他也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 李宽三人端坐在别院正堂,正在享受久违的美食,而谢红菱带着鲁大成走了进来。 一番见礼之后,李宽对鲁大成说道:“老鲁啊,你做的各种武器,很是厉害啊。 火麒麟卫和其他兵士们用得很是顺手,尤其是,你按我的配方,做的那个练习用的奔雷箭,也是效果很好的。 我这有份图纸,你按上面的做法试试看,这回做大号的奔雷箭,直接用火药推进,两段中间用二次引线连接,一旦实验成功,就要量产。 回头多召集点普通工匠,打造箭架子,就是铜制包里铁芯的那种,不要给我省材料,一定要质量过关。” 原来李宽用后世两段爆竹的原理,画了个“百虎齐奔箭”的雏形,让鲁大成去实验。 这可是团射的利器啊,如果使用得当的话,定会成为一样新的秘密武器。 鲁大成简直就是个武器狂人,见到李宽的图纸,兴奋的不得了,马上转身就要去制作试试,却发现自己忘了跟李宽施礼告别。 他又反身回来施礼道:“属下太激动了,忘了礼数,还请殿下别见怪啊。” 李宽摆手笑道:“老鲁,将我交代的事办好,比什么都强,咱不要那些虚礼。” 鲁大成高兴的领命,去做他的实验了。 而谢红菱却好像有话要对李宽说,李宽看出她的意思,就说道:“红菱啊,有什么事吗?” 谢红菱小心的说道:“殿下可认识,长安城内北巷,金钗醉的一位叫灵娘的歌姬? 前几日,她亲自来别院找过殿下,听说,她还去过殿下的王府,不过,两边都没对她说殿下行踪。” 李宽一听,灵娘?那不就是自己“授权”,可以唱自己那首曲子的歌姬吗? 她来干什么啊?而且,还那么急?一个歌姬来亲王的王府别院,这可够新鲜的啊。 而独孤雨生怕事儿小,幸灾乐祸的坏笑道:“哎呦喂!原来殿下在外面惹了风流债了啊! 金钗醉,是个好去处,听说长安城各家勋贵子弟,都到那里追捧很多有名的歌姬的。 真看不出来,殿下还好这口儿,呵呵,美妾在府苦苦等,娇妻王妃欲成婚。 这些不算,居然还去招惹歌姬,殿下,属下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啊。” 听到独孤雨的话,李宽很明显的撇嘴瞪了她一眼。 而谢红菱却奇怪,这独孤雨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敢来调侃自己的主人,真是胆大包天啊。 而李宽也一时间没了食欲,他将一堆食物推给阿史那鲁汉,说道:“鲁汉啊,你快吃,吃完了,咱们回府去。” 阿史那鲁汉最喜欢听这个了,于是,他马上左右开弓,猛吃,一通风卷残云,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李宽用锦帕擦了擦手,之后他也起身,领着独孤雨和阿史那鲁汉,回赵王府去了。 第166章 女人间的老戏码 赵王府今天异常的喜悦,从外府到内府,都洋溢着激动的心情,因为这里的主宰,这里最为尊贵的人,今天他回来了。 李宽三人刚一入府,身为外府总管的王宝,就迎了上来,他躬身施礼道:“恭迎殿下回府,殿下您辛苦了。” 李宽拍了拍王宝的肩膀,边走边笑道:“王宝啊,我倒是谈不上什么辛苦的,走个形式而已嘛,府内可好?” 王宝露着那招牌的小笑容说道:“回殿下,托殿下的福,一切都好,就是有很多拜帖。 不过,都已分类转交给内府的常总管,他说等您回来,自然会禀报于您的。 另外,您城外庄园也已经重新整理好了,庄户都按部就班的入驻了。 秦钊现在那里,主持日常事务,想必回头,他会向殿下您汇报的。” 李宽很是意外的问道:“秦钊回来了?他不是和杜财在北面,一直配合上官浮萍与慕容秋叶布局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变故啊?” 王宝笑道:“殿下误会了,那边基本稳定下来了,杜财一人足以。 况且,上官姑娘和慕容姑娘两位也在那边,相信一切顺利。 殿下大可安心,秦钊是怕长安的事情太过繁杂,所以,他就主动回来了。 小的一人也忙不过来,殿下您是没去您那庄园看过,把一座山都圈在内了呢。 况且,庄户很多,大多数都是灾民,虽然,种地做工都是好把式,但终究还是要有个人,做他们的主心骨。 秦钊正好,他的能力很强,这几天在组织庄户圈地盖房子呢。 人手很多,而且,还帮助别院那边弄武器的材料呢。” 李宽一听,也安心不少,他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北面的布局,这个不容有失啊。 不知不觉的,已走到内府门口了,王宝也已止步了,他领着阿史那鲁汉回去了。 这赵王府的规矩,他首先要遵守,李宽的身边,也就剩下独孤雨了。 李宽看了看独孤雨,独孤雨噘着嘴说道:“看我做什么? 我是女子,你的内府我如履平地,怎么?还不让我进了? 难道你是要去私会你的燕无双?或者着急去看你的四朵小娇花? 哼,没良心的臭木头,是谁风吹日晒的陪着你啊?想吃干抹净不认账?这会儿要人家留在外府吗?” 李宽无奈的叹气道:“我哪敢啊,跟着吧,晚上没事的时候,你还得给我讲故事呢? 你忘了吗?萧菲菲的事,你答应过我要讲的,反正也没什么事,你也别再卖关子了。” 独孤雨马上嬉笑道:“行啊,故事换故事,你讲你那个小灵娘的故事给我听吧,我对你的风流债,比较感兴趣。” 李宽轻哼了一下,一甩袍袖,进了内府,说道:“我哪有什么风流债啊?我只有一个追命债,就是你。” 看着李宽赌气的样子,独孤雨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没羞没臊的,继续跟着李宽。 她开始叽叽喳喳的,不停央求李宽,讲他与那金钗醉灵娘之间的“爱恨情仇”。 李宽入了内府,常宣早就等候在旁,一副看到主人,就开始蹦跳的“大金毛”似的样子。 李宽却开玩笑的比划了几招,直奔常宣而来,常宣以为李宽又要揍他,没办法,都已经成为心理阴影了。 常宣一边跳着脚躲闪,一边带着哭腔求饶道:“殿下啊,奴婢都想您了,别打奴婢啊,奴婢没惹到您啊。” 李宽吓唬了半天,也没真的打到常宣,之后,他哈哈大笑道:“知道你想我了,逗逗你而已,怕什么啊? 另外,别没事把你以前的挨揍的事,跟常晓说,那孩子见我了就怕。 你得消除我以前给人一身戾气的印象,嗯,就从你做起吧,哈哈哈。” 常宣委屈的说道:“奴婢以前挨揍是事实啊,现在是好多了,但殿下您莫要再吓唬奴婢了。 现在奴婢这心还扑腾扑腾的跳呢,奴婢还有事想要向您禀报呢。” 李宽拉过常宣,慢慢的走向内府深处,说道:“那你就说呗,莫要问一句说一句,自己娓娓道来吧。” 常宣看自己没有挨揍的危险,马上就喜眉笑眼的说道:“殿下,您去军营之后,好多世家门阀勋贵,都派人或托人来送拜帖。 估计是想将自家的旁系庶出的儿郎们,往您出征的队伍里塞,好博取个前程。 不过,咱赵王府现在可不一般,陛下恩宠之甚,今时不同往日了,那句怎么说来着? 对,如日中天,就是咱赵王府的今日的真实写照,可不再是窝在武德殿时候的样子了。 更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登门的,殿下,很多候伯一类的勋贵,咱现在都不搭理呢。最低也得是公爵起步的交往才是。” 李宽猛的停住脚步,冷冷的看着常宣,说道:“常宣,知道什么是恃宠若娇吗? 知道什么是目中无人吗?你这样会得罪人的,倒不是我怕事。 我李宽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但交往也好,不交往也罢,不能以身份去区别对待他人。 什么叫陛下恩宠之甚啊?父皇对我疼爱,那是我们父子天性,血脉传承。 如果,我李宽想拉派系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拿出征这样的大事,来做什么筹码。 常宣,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你这事儿做得,你哥哥知道吗? 我想常伴伴知道的话,说不定你一条腿就保不住了,当然,我也不介意换个王府总管。” 常宣听着李宽的话,冷汗湿透了后背,马上跪了下来,他颤抖着对李宽说道:“殿下,奴婢擅自做主,坏了殿下的事,还请殿下责罚。 还请殿下看在奴婢真心侍候您的份儿上,救救奴婢。 千万别让家兄知道啊,奴婢年纪小,为人处事,还欠着火候。 听殿下您刚才的话,奴婢仔细想来,怕是有那么点儿得意忘形了。 奴婢能成为咱赵王府的总管,都是殿下的恩赐,还请殿下稍微责罚奴婢一下,千万别弃了奴婢啊。” 之后,常宣不断的磕头,声泪俱下的哭了起来。 李宽看着常宣的样子,长叹道:“我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就是在武德殿西院度过的。 你们都是陪我度过那青葱岁月的人,我是不会忘了你们的。 无论今后赵王一脉如何发展,繁衍,都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只能更好,但我不希望你们妄自的揣测些什么。 对外,谦卑一点,不会堕了我赵王府的面子,这样只会让人家不敢擅自来攻讦我赵王府。 对内,更要和气,一家人嘛,别搞什么小派系,无论是王府、别院还是庄园封地,都不能区别对待。 不过,如果有人想来挑衅,那自有我来出面,别让外人说,我赵王府的一个总管的鼻子都顶着天,尾巴翘得老高。 谦逊一点没什么,这样也不会让那些揣摩圣意的人多想。 常宣,今日我念在你初为王府总管考虑不周,不责罚于你,回头你将那些拜帖整理好,一一回复。 就说出征在即,没有参与练兵的勋贵子弟,不得擅自加入到出征队伍中,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毕竟,沙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就麻烦了。 如果,有人执意要跟随的话,让他们的家主去与父皇说,父皇同意,我没意见。 常宣你去吧,这件事之后我会继续过问,别耍小聪明。喊常晓过来,一会儿我要吩咐他做事。” 之后,李宽大步流星的,直奔内府望云阁而去,没等李宽进门,梅兰竹菊四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她们是提前听到外府的侍女来通报过的,显然她们四人,有点打扮匆忙。 梅傲雪一般都是处变不惊的样子,倒是没什么明显的差池,竹小幽和菊小月也都规规矩矩的。 但兰心慧好像是憋了很久,才见到蜜糖的大蜜蜂一般,飞身扑了过来,边跑边笑道:“殿下,你可回来了,妾身都想你了,呵呵。” 她一下子扑到李宽的怀里,李宽也很顺当的抱住了她,笑道:“心慧啊,我这才出去几天啊。 这要是出征一年半载的,你到时候如何啊?还不得把我扑倒了啊。” 而梅傲雪三人,慢慢走到李宽面前,先是施礼,之后梅傲雪皱着眉头,轻拍了兰心慧一下,说道:“没规矩,在殿下面前,还这般放肆,回头看我不责罚于你。” 没办法,梅傲雪名义上,跟其他三人,都是采女身份,但她也同时是这四人当中的头儿。 从内府司库职位上来说,她比其他三人,可是权力大着不少呢。 兰心慧把头埋在李宽怀里,露出小脑袋反唇相讥道:“哼,我做了你们都想做的事,这会儿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谁平日里缝个衣袍就发呆,针扎了手才不去愣神,就是想殿下呢。 还有哪个做个吃食时,都做得没心情了,菜烧糊了不说,还弄的厨房满是浓烟,连厨娘们都熏成黑脸儿人了。 也不知道是谁想殿下分心,本来沐浴要往浴桶里放花瓣的,结果把菜叶放进去了,哈哈,笑死我了。” 李宽听到兰心慧说这些,也哈哈大笑道:“我猜这事她们都有其他合理的理由吧。 心慧啊,别往我这编排啊,你犯了什么错啊?你怎么不说说啊?我可挺好奇的。” 兰心慧不好意思说,但梅傲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她细声细语的说道:“殿下,您可不知道。 心慧这些日子,总是缠着燕统领学武功呢,她说学好了,就能在您身边了,要随您外出呢。” 李宽哦了一声,刚要问兰心慧学到了些什么。 但事实上,往往就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梅傲雪的一番说辞,倒是把一旁的独孤雨绕进去了。 她可是武功很好的,且因为这,总是跟随在李宽身边。 只见独孤雨晃着身姿,到了梅傲雪面前,捂着嘴笑道:“梅夫人这是在说我独孤雨吗? 总是仗着武功好,就赖在殿下身边吗?怎么?兰夫人也想跟着殿下在外奔波? 这伙计可是有危险的,瞧瞧人家燕统领吧,上次就受伤了,所以,也从殿下身边退下来了,这不,我就顶上去了呀。 现在有个人把我从殿下身边调开,真不知道这是梅夫人的意思,还是那燕统领的意思呢?” 梅傲雪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有点对独孤雨含沙射影了。 她们几人跟李宽的玩笑话,却把一直守护在李宽身边的独孤雨,给说进去了。 要知道,上次街头遇刺,要不是独孤雨在场的话,李宽独自应付,也会很吃力的,有惊无险的场面,可不是次次都那么幸运的。 李宽自己也曾经提到过,独孤雨很大程度弥补了他在武学上的不足,那临场经验可是很珍贵的。 不是武功高,就能对付一切的,总想仗着武功高,就横行无忌的话,早晚会吃大亏的。 梅傲雪赶紧谦卑的向独孤雨施礼,之后小心的说道:“独孤统领多心了,妾身等与殿下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还请独孤统领别见怪,有独孤统领保护在殿下身边,是我等的福气。 我等还没正式谢过独孤统领呢,另外,我等还不是夫人身份,还请独孤统领慎言。” 而独孤雨却不领情,斜眼看着梅傲雪,笑道:“我独孤雨在殿下身边,那是职责所在,可当不得你的一声谢啊。 可你方才那架势,可是夫人气魄十足啊,相信殿下会为你等日后晋升,下一番功夫的。 夫人头衔早晚的事,要我看啊,你们当中,没准有人能晋升到庶妃呢,为殿下生个一儿半女的,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听着女人之间的明斗暗斗,李宽也是很头疼,也只好当个和事佬,和稀泥一般的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好不容易回来,就听你们这么说来说去的。 早知道我直接去皇宫好了,还让不人安生了啊?家就是休息的地方。 否则,我留在外府多好呢,或者别院也是好去处,隆武殿也是很舒服的,别院我还一次都没去住过呢。 回望云阁就是回家来,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啊? 行了,我累了,吃食不必准备,在别院吃过了,我去沐浴了,晚上我要写点东西,不需侍候。” 说着,李宽放开怀里的兰心慧,直奔望云阁内堂而去,梅兰竹菊也各自退下。 但独孤雨却大喊道:“怎么?这里是你家,家里有你的四朵小花儿,我不是这家人是吧? 我就应该在外府待着是吧,说说都不行吗?还跟我甩起脸子来了,哼,你个没良心的臭木头。” 独孤雨在咆哮,而躲在望云阁边角暗处的燕无双,此时却有点发懵了。 她心想,这独孤雨外出一趟,难道跟李宽发生了什么吗?怎么火气这么大呢? 而独孤雪却在燕无双身后的不远处叹气道:“唉,可拿她怎么办才好啊?看来得我出手了。” 说着,独孤雪就飞身施展轻功,几下到了独孤雨身后,一扯她的后襟,说道:“回到你的值岗上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而独孤雨反身看着自己姐姐,怒吼道:“我的值岗是做个影子,他到哪,我到哪。 按你说的,我这会儿应该在他的沐浴房上看着他洗澡呢。” 独孤雨挣开自家姐姐独孤雪的拉扯,飞身上了望云阁的楼顶,几个闪转腾挪不见了,留下独孤雪独自的轻叹。 第167章 落跑王妃与歌姬 赵王府望云阁内,李宽刚刚洗去路上的疲惫,一身宽松的浴袍斜躺在桌榻边,喝着长孙家送来的新茶。 当然了,不是煮茶那样的重口味,只是清茶简单冲泡而已,再配着各色的小干果,嚼得嘎嘣脆,很是享受。 兰心慧给李宽梳理着头发,顺便晾干,竹小幽给他捶着腿,菊小月给他弄着时令水果,时不时的喂给他,还是家里放松啊,这才是生活啊。 而梅傲雪坐在一旁,依旧给李宽缝制新的衣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出征之后,每一针一线才能寄托着她的眷恋。 独孤雨按时来到李宽面前,仿佛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的一幕,不是她亲身经历的。 她很自然的端坐下来,吃着李宽的小零食,还自己倒上一杯茶。 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啊,梅兰竹菊四人,都稍有敌视的看了看她。 但正主李宽都没呵斥独孤雨,她们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气氛有点尴尬,一股酸醋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李宽心里明白,自然不能让这样的态势继续下去,起身轻咳了一下,说道:“你们四人退下吧,我与阿雨有事要谈。” 梅兰竹菊四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都各自起身,向李宽施礼退下了。 直到门口的时候,兰心慧才小声的说道:“以前不都是叫她独孤统领,或者独孤姐姐的吗? 怎么今天还变成阿雨了呢?哼,这女人的手段很厉害嘛,殿下被她吃得死死的。” 竹小幽和菊小月立马附和的点了点头,而梅傲雪马上把兰心慧拉到一边。 她还向李宽那边看了看,发现兰心慧的冒失言语,没有被听见,之后她小声的说道:“心慧,别给殿下添乱了,这王府内院以后的格局,会变得更加复杂。 今天殿下已经把我们双方都警告过了,你怎么不长记性呢?难道非得分出个什么阵营来吗?” 而兰心慧依旧不服气的说道:“按理说,我们四人都是皇后娘娘赐给殿下的。 连燕无双和王家兄弟,也是几乎同一时间,来到当初的武德殿西院的,我们本来就是一个阵营的呀。 而她独孤姐妹和田家兄弟,是原本卫王殿下的侍从,这里面多多少少,会有点明争暗斗存在的。 你梅傲雪想做烂好人,平日里,你也不注意这些。 那王家兄弟与田家兄弟,也是暗自较劲,都想压对方一头。 而且,你没看到独孤雨和燕无双两人,总是争来争去的吗? 虽然,燕无双很低调,你以为我是主动要去跟燕无双学武功吗? 是她几次暗示我,我才去的,就你梅傲雪傻乎乎的,人家都在争,我们像夹在其中的棋子一般。 回头别院那边,再出现个什么变数,这王府内院的格局,还会随着变化而变化的。 这正妃和侧妃都没入府呢,所以,不光是我们,其他的女人们,也都盯着即将册封的庶妃的位置呢? 就别说还有个夫人身份的徐家女子,也同时会来到赵王府。 朝堂上都得分阵营的,就别说一个王府了,她独孤雨总是霸着殿下,我们何年何月能有出头之日啊?” 听到兰心慧的话,其他三人的眼神,也暗淡了下来,对啊,人生在世不称意,百年空活尽白头啊。 四人带着复杂的心情,各自回了望云阁后面的四座楼阁内。 李宽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等着独孤雨给他讲萧菲菲的事。 而独孤雨依旧慢慢的喝着茶,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又提起一串西域进贡的葡萄来,准备开吃。 而李宽实在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无奈的说道:“阿雨啊,我等你的故事呢,再这么吃下去的话,一会儿到了就寝的时候,也说不了几句啊。” 独孤雨故意晃着小脑袋,嘿嘿笑道:“怎么?赵王殿下赶走了你那四位娇滴滴的小花儿,就没想过留我在此侍候吗? 你刚才的话,我可以认为是暗示我可以留下侍寝的吗?嘿嘿。” 李宽自然没去正面接茬,而是说道:“独孤家主的小姑姑,我可高攀不起,我马上要大婚了,可不想节外生枝。” 独孤雨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葡萄,瞪着大眼睛说道:“都说别提那事儿,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如果被其他人听了去,你看我怎么折磨你,哼。 想听你那萧菲菲的事,你得先答应我,我说完了,你得给我讲你那个唱曲儿的小灵娘的故事,我对这个可感兴趣了。”李宽自然点头答应。 独孤雨一副故作神秘的开始了她的故事,只见她眉飞色舞的说道:“要说那萧家的小娘子,可真是厉害。 独自一人,哦不,是她一人一猫先偷偷出了咱家府门…” 没等她说到关键时刻,李宽打断道:“猫?这跟猫有什么关系啊? 是她的侍女小猫吗?那也应该是两个人啊!你这故事讲得有点乱啊,你可别糊弄我啊。” 而独孤雨马上不乐意的说道:“你话咋那么多呢?要是两个人,我会说猫吗? 你的那个萧菲菲,特别喜欢猫,据说,她家里养了很多猫,估计她的侍女,也是因为这个才起名叫小猫的。 你到底听不听,别打岔,话说,她偷偷出自家府门,背后用木笼装着她最喜欢的那只猫。 所以,才是一人一猫,你就安心的听着吧,别再打断我了啊,要不我还不说了呢。” 李宽自然举手投降了,他是真拿独孤雨没办法。 独孤雨继续说道:“她一人一猫,出了府门,本想来咱赵王府留书一封的。 但不知道怎么的,她还是避开了王府,也许是因为人多眼杂吧。 于是,她出城到了玉虚观,说是要找个什么李淳流道长一见。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当初用假道士的身份,把人家弄得五迷三道的。” 说着,独孤雨很鄙视的看了看李宽,李宽龇牙说道:“别整那没用的,不含沙射影的说说我,你就不会讲话了吗?言简意赅的,说你应该说的部分,其他的少来扯皮。” 独孤雨反驳道:“我乐意,我就爱这么说,我没按长安城的酒肆里说话本那样讲,你就知足吧。 否则,我还得收你钱财呢。听着吧你,这是我的讲话风格。你别随便打断我,净添乱,说正经的了啊。 她到玉虚观去找李淳流道长,可大大小小众位道长说,我们玉虚观只有李淳风道长。 哪来的什么李淳流啊?定是找错人了吧,或者是这萧家小姐记错了名字吧。 可那萧菲菲坚持说,自己就是要找那混蛋的李淳流。 不过,那孩子也不傻,既然有名正言顺的,那就顺杆爬。 先让小道士去找李淳风一见,想从他那里知道某个混蛋的下落。 但当她见到李淳风,说明来意的时候,李淳风也很负责告诉他,没有李淳流这个人。 而且,自己绝对没有这么个,随便乱报名号的混蛋亲弟弟或者师弟什么的。 但经过双方一番说辞印证,还有事情发生时期的前因后果。 估计那李淳风道长也知道,这一定是他那混蛋师弟,某个冒充的家伙使得坏。 否则,怎么就把人家春闺妙龄小娘子,给骗出来了呢,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据我估计,那李淳风并没说破你的身份,只是劝说那萧菲菲。 陛下已经下旨,大婚在即,别给自己家添麻烦,婚姻大事,不容儿戏,没准还说了你不少好话呢。 而那萧菲菲就是个倔孩子,说什么此生只等对的人,不能与素未谋面的某个混蛋虚度一生。 不过她还是算差了一步,当她想离开的时候,好像还是被家里人寻到,之后强行带回家,禁足直到大婚,听说这孩子,回家就寻死觅活的。 估计她得到自己大婚的时候,才知道某个混蛋的真实面目吧,我真是期待她洞房花烛时候,那惊讶表情啊。” 之后,独孤雨又与葡萄去做最亲密的接触了,大吃特吃,李宽还等下文呢,愣愣的问道:“这就完了?” 独孤雨吃着葡萄吐着葡萄皮,然后用李宽的锦帕擦了擦手,摆出那气人的姿势,两手一摊,说道:“可不就完了嘛,真的完了,估计你也完了。 看着吧,那萧家小丫头,也会武功的,到时候,全武行一上演,我就等着看大戏了。 回头我叫上你的燕无双,让她也知道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还有你的侧妃和夫人什么的,都来呗,这戏码多有意思啊,顺便我再开个小盘口,赌你新婚之夜,能不能哄回你的王妃。” 李宽猛的站起身,没有理睬独孤雨的胡说八道,而是来回的在房内踱步,反复的思考该如何开导这萧菲菲呢? 至少把她引导到自己这里才行,欺骗,就算是善意的欺骗,也终究是欺骗啊,这不好。 但李宽突然灵光一闪,马上到了门口,喊来了常晓,对常晓说道:“常晓,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去府库,找找有无象牙,就是南诏进贡的那种。 我记得是宫内赏赐,还是勋贵送的礼单上,我看过好像有这东西,找一根大的来,我要用。 另外,我还要硬纸几张,还有鱼胶,这些都找来,你自己找太麻烦,喊你二叔一起去,你们俩把这事办了,要快,对了,还要一根铁钉。” 常晓领命,匆匆忙忙的去找常宣,二人一起去府库寻找李宽要的东西了。 而李宽反身回来,一屁股坐下来,反复思索着什么。 独孤雨看李宽先急后缓,也试探的问道:“我要听的故事呢?今晚还讲吗? 你是王爷,可得讲信用啊,不能欺骗我个小弱女子啊。” 李宽转了转眼珠,说道:“你还小弱女子?别吓唬我啊,这不是你的风格。不就是一个歌姬的故事吗?我还能赖皮不成? 那是以前跟各家勋贵,去过那金钗醉喝酒,就那一次,席间我喝多了,所以,我就唱了一首曲子。 后来那个叫灵娘的歌姬,她说她喜欢这首歌,我就送给她了。 而且,还让她只能唱给我们这些人听,不能擅自唱给别人听,很简单的一件事。” 独孤雨好奇的心就等来这么个结果,瞪着眼睛问道:“这就完了?” 李宽学着独孤雨刚才样子,将一颗最大的葡萄扔进嘴里,也两手一摊,说道:“可不就完了嘛,难道还让我唱给你听一遍?” 独孤雨撅着小嘴,说道:“那你就唱呗,你都没唱过曲子给我听,头次见面,就送给歌姬一首曲子,定是看人家漂亮。 哼,什么王爷啊,你就是个登徒子,先骗歌姬,再骗准王妃。 而且,定是许人家小歌姬什么心愿,没准还要给人家赎身呢。 之后,在这府内红袖添香,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定会跟你传出个什么佳话,哼,臭木头开花了。” 说着,独孤雨摘下一颗葡萄,使劲的甩在李宽的面前,之后气呼呼的走了。 李宽捡起独孤雨扔掉的葡萄,小声嘀咕道:“什么人啊,生气时扔东西,这可不好,多浪费啊。” 而独孤雨到了门口转头怒喊道:“我连个葡萄都不如吗?你去捡葡萄,都不来追我?都不问我为什么生气?” 李宽无奈的说道:“你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我问得过来吗? 以前就告诉过你的,这对肝脏不好,回去好好调整气息吧,还练武之人呢,这点小事儿都不能做到制怒。” 独孤雨生气的说道:“你就个臭木头。”然后施展轻功飞出门外,不见了。 李宽左右的闻了闻自己,说道:“哪臭啊?我刚刚洗过澡的,总是生气,这气性怎么这么大呢。”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常宣抱着一根大象牙,身后跟常晓手拿一沓纸、一根铁钉和一罐鱼胶回来了。 他们二人把东西放在李宽的桌案上,常宣献媚的说道:“殿下,您要的东西,奴婢等都找到了,也不知道合殿下意否?” 李宽翻看了一下,说道:“行,就这样吧,你俩也去休息吧,今晚我自己要忙乎一会儿。 差人到傲雪她们那里,说今晚不需侍候,让她们也都安歇吧。” 常宣没去多问,知道多嘴定会挨罚,所以,就领命与常晓出去了。 李宽将那大象牙,拿在手里,运足内功,用手指将象牙硬生生的切开了,而且,那切面很是平整,都裁成均匀的小片儿。 将整齐的象牙片儿摞起来,之后再次用小指以内功一点,冲出大小正合适的小孔,用铁钉穿起来,再用手指一捏那铁钉。 一把象牙折扇的雏形出现在眼前,最后用鱼胶将硬纸两张粘合在折扇上,来回收张几次,还不错,煽动了几次,那鱼胶也慢慢的干了。 李宽又提起炭笔,在扇面写了起来,正面一首歌词,背面一个小扉诗句。 等一切都完成了,一看天色也晚了,而若云已经把李宽的床铺弄好,李宽走进自己房间,安歇睡下。 翌日,李宽在梅傲雪的侍候下穿戴整齐,他今日要正式入宫去了。 因为,一早就有人来通报,说是李承乾预计今日正午,会回到宫中。 李宽和李承乾二人,也正式的向李世民汇报,练兵的一些事宜,并且,还要正式的听李世民说,他们俩的冠礼事宜。 一切准备就绪,李宽拿起昨晚制作的折扇,递给一直等候在门口常宣,说道:“常宣,差人持我名帖,去宋国公府上,把这折扇送于准赵王妃。” 常宣郑重的接过折扇,小心的领命去办事了。 而梅傲雪一脸好奇的问道:“殿下这是送给准王妃什么礼物吗?” 李宽笑道:“也不算是什么礼物,就是安她的心罢了,否则,怕她会多愁善感。 我要娶的可是喜庆的女子,一副苦瓜脸的样子,那大婚的时候多难看啊。 行了,我入宫去了,还有大事呢,你们等我回来吧,今晚可侍寝,你们自己排班吧。” 说着,李宽到了院中,喊道:“影子出现,随我入宫了。” 第168章 折扇传情,初见李佑 宋国公萧瑀的府上,一早就有人送上名帖,要是一般人,都入不了萧家的眼,但这名帖的主人不可轻视,赵王李宽。 这可是目前李唐的风云人物啊,况且,他还有个特殊的身份,即将成为萧家的女婿。 确切的说,是萧家女子萧菲菲即将与赵王李宽成婚,这可不是下嫁,是妥妥的高攀。 一把新奇的折扇,被萧瑀郑重的,送到了这些天跟自己闹别扭的女儿手中。 本来这萧菲菲听到,是赵王李宽送来的东西,很是气愤。 一想起自己将要嫁给这个,武痴一般的人物,萧菲菲就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伤。 虽然,当初正妃的位置,传闻是不属于她的,而现如今,即将成为赵王正妃的她,还是对这个身份不屑一顾。 因为,在曾经的某天,有位年轻俊朗的小道士,走进了她的心,这是她心中的最大的秘密。 然而,当她看到这新奇东西的时候,也有些好奇,为什么李宽会送她东西呢?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赵王李宽,非要赶在大婚之前,送给她呢? 难道他知道自己偷偷出府,去玉虚观寻找那小道士的事情了? 如果,这件事一旦败露了,那李淳流的性命堪忧啊,这是对皇室的亵渎啊,萧菲菲急得一时没了主意。 可这奇怪的东西,像是把扇子,但又很独特,难道这是诀别的礼物吗? 萧瑀本就一副愁容,但却故作笑眯眯的样子,来到自己女儿面前,说道:“菲菲啊。 为父都给你当传信使了,你就看看吧,为父尊重你,没有偷看。 为父就不打扰你了,你要按时吃饭,这些日子你都瘦了。 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皇家震怒,我萧家该如何自处啊? 你偷跑出府的事,在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但陛下没差人来训斥,这已经不错了,我们要适可而止才好啊。” 听着自己父亲的话,萧菲菲也有点心疼,起身对萧瑀歉意的说道:“父亲保重身体,万不可为女儿的事情,再费心劳累了。 女儿绝不会让萧家蒙难,皇家的事,就随它去吧,也许这就是女儿的命。” 萧菲菲接过折扇,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慢慢的打开,只见一首奇怪的词,展现在自己眼前: “夏蝉冬雪,不过轮回一瞥,悟道修炼,不问一生缘劫,白纸画卷,寥寥几笔绘江湖深浅,难绘你,不染纤尘的容颜。 夜不成眠,心还为谁萦牵,灯火竹帘,梦里随风摇曳,月华似练,遥看万载沧海成桑田。 它不言,不言命途的明灭,若流芳千古,爱的人却反目,错过了幸福。 谁又为我在乎,若贻笑千古,因为爱得执迷又糊涂,也不悔做你的信徒。” 萧菲菲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感觉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也说不上来。 之后,她又翻过来一看,赫然写着:“宽本柔情似淳流,仙风道骨现街头。 糖人一诗同归处,蜜如心语已入喉。” 是他,不是他,本就是他,原来就是他,缘分早定。 萧菲菲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萧菲菲本就活泼的性格,一下子让她感觉,自己飞起来一般。 只见她收起折扇,紧紧的搂在怀中,那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但这可把一旁的萧瑀弄蒙了,什么是他不是他的,到底是谁啊? 他也心疼自己女儿,长叹一口气,之后,他镇定的说道:“女儿啊,为父没考虑到你的处境,唉,为父错了啊。 现在为父就入宫,舍得这一身爵位不要,就算陛下怪罪。 将我萧家尽数,贬谪回到江左去,也不想我女儿的受苦,那赵王李宽,咱们不嫁也罢。” 说着,萧瑀转身就要走,萧菲菲先是愣了一下,马上拉住自己父亲,喜极而泣的说道:“父亲,女儿嫁,女儿应当早早的嫁,不对,女儿就等着嫁,也不对。 哎呀,女儿不许父亲去,女儿听父亲的话,就等大婚之日了。” 说着,萧菲菲擦着泪水,一副害羞而含笑的样子,而萧瑀反复的看着自己女儿,心想,这孩子是疯魔了不成吗? 他小心的问道:“乖女儿,嫁给赵王李宽?不闹着找什么小道士了? 要知道,这事儿可大可小啊,可别嫁入赵王府,再闹什么其他变故啊,那时候,说什么可都来不及了啊。” 萧菲菲一副可爱的模样,趴在萧瑀的耳旁说道:“父亲,那赵王李宽,就是那个李淳流道长,他们是一个人。 是阴错阳差的机缘,其实我们早就见过面了,儿女心许的就是他。 哼,他扮作小道士来哄骗我,等我入了赵王府,定要他好看。” 萧瑀一听,也没去仔细问什么缘由,只是说道:“女儿啊,莫要再闹,为父可经不起折腾啊。 你大婚之后,可要明白,那赵王李宽,可是最受宠的皇子啊! 千万别做那小儿女状,惹到了那杀神,咱们萧家可消受不起啊。” 萧菲菲撒娇的说道:“父亲放心,女儿省得,总之请父亲宽心。 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殃及到我萧家的,而且,女儿可以保证,那赵王李宽一定会善待女儿的,女儿也是会真心对他的。” 萧瑀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笑眯眯的说道:“那咱就好好吃饭?不闹了?” 萧菲菲得意的喊道:“小猫,将本小姐喜欢的吃食都弄来,顺便把猫儿都抱来。 我可多日都没跟猫儿们玩耍了,以后嫁入赵王府,我也得带上它们的。” 听到萧菲菲的话,萧瑀也释然的笑道:“好,好啊,知道吃饭,知道玩猫,这就好,还是我的好女儿,呵呵。” 与此同时,李宽和独孤雨二人,很快的来到了皇宫门口,将马匹交给门口的侍卫保管,他们俩直奔两仪殿而去。 不过,在刚入宫不久,他们俩遇到了常满来迎接。 常满一脸笑容的对李宽说道:“赵王殿下,陛下这会儿还在与朝臣议事。 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怕您一时也没个去处。 所以,陛下就差奴婢前来,正好奴婢陪殿下走走。 另外,武德殿的两位殿下,也时常在陛下跟前问起殿下您的一些事,不如咱们就去武德殿走一遭?” 李宽一想也是,空等在两仪殿外,等着父皇召见也没什么意思。 他也很是想念李恪和李泰,于是他说道:“反正也得等大哥回来,一起去见父皇。 我也想回武德殿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小恪和青雀这段时间,过得怎样,那咱们就去武德殿。” 然后,李宽就在常满和独孤雨的陪同下,一起去了武德殿。 刚一进入武德殿范围,就有内侍迎了上来,他们基本都是认识李宽的,马上就去向李恪和李泰通报了。 李宽站在武德殿正门的照壁边上等候,不一会儿,李恪一身白色王爵袍服出现,这小子真是帅啊,多日不见,一股阴柔之美尽显。 他马上迎了上来,对李宽施礼道:“二哥,你这开府之后,也不回武德殿了,弟都想你了呢。” 李宽笑道:“那你就去我王府做客嘛,没事的时候,咱们也好一起玩闹一下,我这段时间去陇右练兵了。 这才回来,本来是去见父皇的,父皇这会儿没空,况且,还要等大哥回来,估计他正午就到了,闲来无事,就来看看你和青雀。 对了,青雀呢?他最近在干什么啊?还有你,你最近进学可还顺利?” 李恪笑道:“我进学还好,每三日就有大儒来宫内,给众皇子讲学。 我也是时常去弘文馆和国子监走走,总是闷在宫内也没什么意思。 青雀最近有点忙,他的那个飞行器,已经用动物实验过了。 不过,听说把一只兔子放进飞行器的筐里,但没把握好风向,被吹走了,也不知道那可怜的兔子,最后怎么样了?” 李宽一听,哈哈大笑道:“那可真不错,不过,还是不能用人来实验啊,这个一会儿我得提醒青雀。 更要告诉他,这个只能当做兴趣,不可强求。 毕竟,现在材料和技术上,还有很多的限制,更不能因为这个荒废了进学。”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李泰一副兴奋的样子出来了。 那边跑边颠着他的一身小肥肉儿,到了李宽面前,先是给李宽一个大大的拥抱。 之后,他笑道:“二哥啊,你怎么一去陇右,这么长时间啊,开府之后,你也不回来看看。” 李宽抱着自己的胖弟弟,先是掂了掂分量,嗯,这吃什么都长肉的家伙,真是伤不起啊。 而李宽放下李泰,一副戏谑的样子,说道:“青雀啊,老规矩,二哥我都想你的胖脸蛋了。” 李泰似乎也习惯了李宽的这个特权,自然伸过胖脸来,让李宽轻轻的掐了几下,过过手瘾,这是兄弟俩的保留曲目。 兄弟三人又寒暄了几句,本来想去李泰的武德殿东院,一起坐下来谈谈的。 但这时候,从武德殿西院,也就是李宽原来的住所,走出一位皇子打扮的人。 身边内侍宫人跟了一大堆,前呼后拥的,阵势倒是很威风。 而以李宽为首的三位皇子,也同时看了过去,但这皇子打扮的家伙,却一副傲慢的样子,走到李宽面前。 只见他瘦弱的身体,完全没把那身袍服撑起来,显得稍微有点不伦不类的。 没等李宽来询问,眼前的皇子冷冷的说道:“你就是赵王李宽?” 没等李宽回答,李泰一把抓住了这皇子的前大襟,怒视道:“不施礼也就算了,连二哥都不叫一声。 二哥的名讳,也是你能说得出口的吗?你眼里可还有没有个长幼尊卑? 难道你平日里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只见这皇子一把打掉李泰的胖手,仰着下巴说道:“李泰,别以为你长我几岁,就能来教训我。 更别仗着你是嫡子身份,就能来对我吆五喝六的吗? 以后你和李恪一起开府,这武德殿就是我一个人的了,父皇也给我了封号,咱们都一样的。 这宫里能让我李佑去行礼的皇子,也就只有太子殿下,其他的人,还不够格,哼。” 说着,李佑用挑衅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三人。 而李泰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他可是出了名的狂妄。 没想到,在这皇宫里,还有比他还狂妄的家伙存在,而他又和这个叫李佑的家伙,继续论着礼。 李宽没去管他们小孩子之间的争斗,而是小声的对身边的李恪问道:“他就是李佑? 封号是什么啊?你亲弟弟李愔也是这般年纪吧,有没有他这般狂妄啊?” 李恪苦笑道:“二哥,我那弟弟嘛,也够人头疼的,不过,有母妃管束,倒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咱们眼前这位确实是李佑,封号燕王,他母妃是阴妃,他外公出名,阴世师, 就是当年在隋乱的时候,刨了咱们李家祖坟的那个,这小子一身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拜他外公所赐。 本来他也应该低调一点的,但不知道最近怎么的,竟然如此暴虐。 听说父皇也不怎么喜欢他,不过即将开府的皇子,都得来武德殿入驻,这是规矩嘛。 目的就是让我们兄弟之间亲近的,但这家伙也不知道哪来的这股胆气,来了武德殿之后,就没消停过。 天天的打骂他的内侍和宫人们,有的时候,半夜也传出惨叫。 稍不顺心,就砸这个扔那个的,听说那西院陈列的东西,被快被他砸光了。 唉,他也是苦命的人啊,但就是不认命,他比青雀小一点,是父皇的第五子。 平日里,他也就对太子大哥还算恭敬,对我和青雀都是爱搭不理的。 我们俩也是懒得理他,这不,看你来了,就想对你无礼。 青雀以前总跟他打架,不过,别看他瘦弱,有把子力气,青雀时常不是他的对手呢。” 而就在李宽和李恪谈话的这时候,李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出手一拳,打在李泰的胖脸上。 这一下子可不轻,只见李泰被打了个趔趄,而李泰也不服气,毕竟,有李宽和李恪给他撑腰,想马上打回去。 但李宽怎么眼看自己的弟弟们打架,而置之不理呢。 不过,他也不能去教训李佑,他与李恪上去一人拉一个。 李恪将李泰护在自己身边,以防李佑再来偷袭。 李宽拉住李佑的袍服,就是不撒手,急得李佑哇哇大叫起来。 而这时候,从武德殿西院冲出一个内侍,看服饰,他应该是李佑的随行内侍。 如果按常理来推算,以后如果李佑开府,这家伙就是王府的总管。 他的级别要比普通的内侍,高很多的,与常宣是平级的。 这内侍来到李宽他们身边,大喊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来欺负我家殿下啊? 仗着你们人多是吧,看我不去阴妃娘娘那里告你们一状。” 李宽阻止自己弟弟们打架,这本来也没什么,小孩子嘛,平日玩闹没个轻重。 有个怨气也是在所难免的,但这内侍的话,好像不是来劝架,而是来拱火的。 李宽一把将李佑,推到了那内侍的怀里,那内侍一番心疼的样子。 不断的给李佑捋前胸顺后背的,还不断的怒视李宽等人。 李宽冷冷的对身后的常满说道:“满小伴,本王记得,皇子亲王的随行内侍有规范、提醒皇子的责任是吧?” 常满立马上前,恭敬的说道:“赵王殿下说得不错,确实有这一条。 而且,这也是平日里,内侍省不断给每位内侍讲解的内容,这是首要的一条。” 李宽又说道:“那这位父皇的五子燕王殿下的随行内侍,是不是有点没按要求去做呢? 燕王殿下也是父皇的子嗣,行为这般狂妄无礼,是不是那随行内侍平日里,没尽到责任呢?” 常满毕竟是行走在李世民身边的人,虽然,他没常涂那般特殊的地位,平日里,也都是不去惹事。 但他绝对不是怕事之人,他也明白李宽此刻的用意。 常满马上说道:“赵王殿下所言不差,如殿下有何吩咐,奴婢自然代劳,责无旁贷。” 之后,常满怒视着李佑身边的那个随行内侍,只等李宽的一声号令。 而李宽淡淡的说道:“那本王今日,就以兄长的身份,来告诫燕王殿下。 顺便敲打敲打他身边的人,满小伴教训一下这个随行内侍,就以他不遵守内侍省的条理,出了事本王顶着。” 常满马上一副饿虎扑食一般的样子,冲向了那随行内侍,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紧接着一脚,踢在他的腿窝处,那随行内侍马上就跪倒在地,之后,那大嘴巴噼里啪啦的,打得很是响亮。 李佑看到自己的随行内侍挨揍了,也不服气,想上来跟李宽理论。 李宽哪容许他继续放肆啊,一把将他按住,而另一只手,以内功一个掌风,推向了武德殿门口的一棵大树。 一掌下去,那大树直接被拦腰击断了,在场的人都吓蒙了。 尤其是李佑,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所谓的二哥的武功,怎么如此之厉害。 而李宽此时却冷笑道:“燕王殿下,还是别做无畏的抗争了,本王不是每次都有这好心情的。 这一掌如果打在人身上,估计没有活命的机会的,这也是告诫某些人,别总是太过狂妄。 今天就是这内侍挨揍,说不定哪天本王心情不那么好,专门教训不听话的坏孩子。” 在场的人,都相信李宽干得出来这事,因为他此刻的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第169章 李佑想学武 武德殿内,此刻正打得“热火朝天”,当然了,常满此刻,正将燕王李佑的随行内侍,打得都快没人形了。 也不知道他平时,都负责什么样的工作,也许皇帝李世民,责罚哪位不听话的奴婢,通常都是这常满来动手吧。 常满的一身功夫,是常涂亲手教的,那一招一式的,都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也许是李宽的那句有事他顶着,让常满放开了手脚。 真是世事难料啊,也是李佑的这个随行内侍,平常也是仗势欺人的家伙。 常满打个没武功底子的内侍,还是手到擒来的。 李佑的其他内侍和宫人们,此刻也不敢来劝阻,也许他们的内心里,也希望李宽也给这李佑来点教训。 他们平日里,也没少被这李佑以各种理由打骂过,真该好好敲打一下,这个不靠谱的主子。 不过,眼前这“杀鸡儆猴”一幕,也多少起到了一些效果。 只见那李佑不断的瘫软下来,因为他刚才见识到了李宽的武功,那如同神迹一般的武功。 腰粗一般的大树,直接一掌击断,还是隔着十步多以外,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很是恰当。 震撼,震惊,一股虚脱的感觉,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李佑可能都被吓尿了吧。 估计,是有人去禀报李世民这武德殿的情况,不一会儿,常涂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武德殿。 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那门旁被击断的大树,之后就是常满挥舞着,那惨无人道的大巴掌。 常满看到自己的义父来了,也就又补了几脚,退到一旁,算是正式交差了。 常涂上前阴阴的笑道:“赵王殿下,各位殿下,奴婢给诸位见礼了。 这怎么话儿说得,陛下皇子玩闹,这怎么还推倒大树了呢? 还有你,常满,这打人也分个轻重啊,瞧把这….这是哪位内侍啊? 奴婢眼拙,还真看不出来了呢,还请赵王殿下,为奴婢讲解一二?嘿嘿。” 常涂抽动着嘴角,拉扯着那狰狞的脸,不断冷笑,特别吓人。 李宽斜眼看了看常涂,笑道:“常伴伴,劳您老来此看望我等了。 真不知道那内侍省,是怎么教导这内侍的,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还教坏我五弟。 年少轻狂的纨绔和皇子,都不是诗书传家的好孩子啊,是吧,五弟?” 李宽转眼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李佑,李佑吓得马上去抱住常涂的大腿, 他哭喊道:“常伴伴,本王被打了,本王的内侍也被打了。 您可要为本王做主啊,父皇那里还劳烦您去分说啊。” 常涂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可知道,眼前这位燕王殿下平日里的嚣张行为。 只见他蹲下来,把李佑的手轻轻掰开,从袖口掏出一个手帕,给李佑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常涂之后阴阴的笑道:“燕王殿下,您这是颠倒黑白了吧,奴婢可没见谁打过殿下您啊! 要说您这内侍嘛,定是他不守规矩,打了也就打了,况且,殿下与诸位殿下兄弟情深。 奴婢也相信赵王殿下,这么讲道理的人,怎么会打殿下您呢? 至于这大树嘛,嘿嘿,燕王殿下一定没见识过赵王殿下的武功。 头一次也许有点惊着您了,您那兄长这是逗着您玩呢,是吧?” 常涂和稀泥的,给这事情定了性质,而李泰和李恪也附和说是。 李宽刚才就是与他们兄弟几人玩闹,推棵大树而已,不过武功没收住罢了,这不,大树倒了。 而常涂继续说道:“燕王殿下,如果让几位殿下,去陛下面前分说,这事情始末的话,估计几位殿下脸面上,也未免不好看吧? 相信陛下到时候,会有所责罚,禁足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而且,阴妃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吧。 燕王殿下,您看奴婢到时候,该怎么说啊?” 李佑这时候心一凉,心想,完了,谁都不帮自己,就算闹到自己父皇和母妃那里,估计自己就是禁足的待遇,这也许还是轻。 如果李世民认真起来,那自己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没准还会有更加严厉的其他责罚,得不偿失啊。 而李宽蹲了下来,伸手去给李佑拍打身上的尘土,这可把李佑吓得够呛。 但李宽拍在他身上,也没疼,只是单纯的拍打尘土而已。 而李宽笑眯眯的说道:“燕王殿下,现在认识本王了吗?可还有什么其他见教?” 李佑此时此刻,很是惧怕李宽,苦笑道:“二哥是吧?弟当不起二哥这般称呼,二哥称弟为小佑即可。 还请二哥念在弟年少无知,冲撞了二哥。 二哥就方才那般,也算教训了弟,弟心服口服,弟在此给二哥重新见礼了。” 只见李佑颤抖的站起来,恭敬的给李宽施礼。 而李宽虚指李恪和李泰,说道:“那他们呢?” 李佑咬着牙,向李恪和李泰施礼道:“弟方才对三哥和四哥无礼,还请两位哥哥原谅弟。 弟在此发誓,以后定恪守己规,长幼尊卑长记在心。 如再有无礼行为,还请几位哥哥教训弟,到时候,弟定绝无怨言。” 李泰一副不接受的样子,把脸撇到一边,还轻哼着,李恪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努了努嘴,让他看向李宽,李宽这时候,不断的向李泰挑着眉毛。 李泰长出一口气,不情愿的说道:“行了,别玩虚的,以后对我等恭敬些就好。 毕竟,我们是你的兄长,别到了外人眼里,我们李唐的皇子亲王,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好。 二哥来此看望我等,这本就是好事,我们平日里,想念二哥还来不及呢,你怎可对二哥无礼呢? 哼,记住你今天的话,如有下次,我也去二哥那里学武功了。 到时候,就不是大树被击断了,我会拆你的武德殿西院。” 李恪不像李泰那般倔强,自然柔和的说道:“五弟,二哥是咱们的兄长。 况且,二哥马上就要大婚了,难道你不想去参加吗? 而且,二哥出征在即,为我李唐长治久安,而征战在外,这才有我等,安心享受这太平盛世啊。 咱们兄弟之间,哪来那么多怪话,你平日里对太子大哥那般恭敬,难道是因为身份差异吗? 这样自然不好,二哥可也是父皇的子嗣啊,我们都一样,父皇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兄弟之间有嫌隙啊。 今天的事,就算你那随行内侍的错吧,回头让常伴伴在内侍省,重新给你选个随行内侍吧。” 常涂听到李泰和李恪的话,也顺杆爬,叫过身后的内侍,说道:“把这个..爱谁谁吧。 反正也看出人形了,丢到掖庭去,给那些宫人们倒夜香吧,反正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了。 回头奴婢到内侍省,再重新为燕王殿下,择选一个新的随行内侍。” 之后,常涂带来的内侍们,把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给抬走了。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太过嚣张的话,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提前领盒饭的货色,而李佑还转身谢过常涂,对自己的“好”。 常涂转头对李宽嘿嘿笑道:“赵王殿下,这会儿估计陛下也空闲下来了,还请赵王殿下移步两仪殿吧。” 李宽一想,这一闹也差不多了,本来想跟李恪和李泰亲近一下的。 结果都让这李佑给搅和了,他马上回答道:“那就劳请常伴伴领路了。” 而李佑此时却抓住李宽的袍服,一脸苦相的看着李宽。 好像在哀求李宽,不要把刚才的事说给李世民听,李宽自然明白李佑的意思。 李宽只是笑道:“五弟啊,没事多跟你三哥四哥一起玩玩,兄弟之间多些玩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总憋在武德殿西院,都快把人憋傻了,那性子肯定暴虐。 放心,我有正事给父皇谈,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哪容得父皇费心啊。 有时间的话,你就跟你三哥四哥到我王府去玩,咱们兄弟之间哪来那么多规矩啊,行了,我走了。 青雀、小恪,二哥走了,等我大婚的时候,你们都得来啊,有好酒,有好菜。 另外,青雀你小子,那个飞行器一定不能用人来实验,动物嘛,勉强可以。 希望等二哥我出征回来时,能听到你进一步的好消息,而且,不能因为玩儿,而荒废了进学啊。” 李泰很听话的点头称是。之后李宽与三位兄弟告别,领着独孤雨,跟随常涂和常满去两仪殿了。 而李恪、李泰和李佑三兄弟,眼巴眼望的,目送李宽出了武德殿。 而李佑一擦自己的脑门上的汗水,之后很坚定的说道:“我也要学武功,这二哥实在是太厉害了。” 而李泰马上瞪着眼睛说道:“怎么?学好了武功来打我吗?” 李佑苦笑道:“四哥,没事我跟你犯什么浑啊?我是觉得二哥也不容易。 他年纪也不比我们大多少,都要出征去抵御外虏。 父皇当年,不也是领着三叔他们打天下吗?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而且,你刚才没看二哥那一掌多帅吗? 那掌风的回震,把我这头发都吹起来了,仙风道骨、神秘莫测的样子多男人啊! 估计,这会迷住很多漂亮的女人,嘿嘿,我也想这样。” 李泰撇嘴道:“二哥那是有师门传承的,你能学得来吗?再说了,你才多大啊,就想女人了啊?” 李恪也来调侃李佑,笑着说道:“就是,要耍帅也得是我和青雀啊。 你开府,大婚,那得多等几年呢,估计三五年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是好好读书吧。 听说那武功秘籍和心法,都是些佶屈聱牙的句子,隐晦的很。 而且,还暗含道家的一些秘术和理论呢,最起码得把道德经熟读吧。 而且,还可以从道家经典中,参悟武功更高的境界才行的。 你别到时候,什么都不懂,武功没练成,还落得一个不学无术名声。” 李佑一脸懵懂的说道:“是吗?此话当真?三哥,可别哄骗我啊! 我以为这武功,就是舞刀弄剑的呢,我方才都想去抡大锤练力气了呢。” 李恪笑道:“这武德殿西院,有那么多二哥留下的练功器械,你没事也玩玩也无妨。 回头你奏请父皇,调几个通晓武功的内侍或者侍卫什么的。 让他们先教你呗,就算不是练武,强身健体也是有好处的。 听说二哥最开始,也是很瘦弱多病的,后来经过练武,不也是这般英武吗?” 李佑马上风一般的向武德殿西院跑去了,李泰喊道:“你干什么去啊?” 李佑头也不回的喊道:“我去练武,先去看看那器械,好在没嫌那些东西碍眼,差点让人拆了呢,不说了,以后叫我大侠李佑。” 李泰抖着胖脸笑道:“大侠?我看你是大虾吧。 唉,二哥走了,也没多待上一会儿,三哥,咱们有多久没吃到二哥做的吃食了? 他的那个河虾一烤,撒上小茴香,再抹上茱萸酱,哎呀,不行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啊,我今天就要吃,三哥,咱俩去太液池捉虾吧。” 之后,李泰就喊自己的内侍们,去准备捉虾的网和小水桶了。 而李恪跟了上去,喊道:“青雀,那太液池哪来的虾啊,都是鱼,那是父皇养来观赏的。” 李泰边跑边喊道:“先捉来吃再说吧,没虾的话,今天就吃鱼,管它呢。 今天必须吃到,刚才跟‘李大虾’浪费不少体力呢,得补补。 再说了,父皇不会因为这些,而怪罪我们的,三哥,你到底来不来?不来一会儿没你份儿了啊。” 说着,他抖着肥肉去弄渔网了,李恪似乎也被说动心了。 年轻就是好,还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乐一年,没开府之前,定要玩耍个够,估计父皇也不会因为几条鱼责罚他们的。 第170章 血狼卫 两仪殿内,李世民不断的踱步,因为他手里正拿着陇右练兵的一些细节奏疏。 这是李靖等人,差人送过来的,而且,还将两次对战演练的报告,都一一写在内。 旁边还注解了李靖李绩等人,对这次练兵的一些心得。 但李世民却没想到,他一直以来,当做步兵最强的陌刀营,竟然莫名其妙的能落败。 再结合那第一次的山地对战的报告,这三天的训练,怎么会如此不同呢? 就算那火麒麟卫与府兵骑兵精锐棋逢对手,那这新训练的三百人的战力,怎会如此之恐怖,难道是那新式武器的作用吗? 李世民将手里的练兵奏疏递给长孙无忌,并且说道:“辅机啊,那铁器的最新锻造方法,可实验过了吗? 朕思来想去,如果按宽儿的设想,将那震天雷和火雷,都以铁器为外壳的话,那威力一定会更大些吧?” 长孙无忌一边翻看练兵的报告,一边说道:“陛下,长安县周边的营盘镇,就有丰富的铁矿。 工部的官员已经入驻,并且准备开采,但人力的速度,终究还是太慢。 如陛下所言,这震天雷与火雷的外壳,真的要用铁器去打造的话,臣恐怕那火药的劲力,未必会达到冲破外壳的威力吧?不过未经实验,臣也不敢妄言。 而这也是赵王殿下提出的,不如陛下问计于赵王殿下吧? 臣等只要去做具体的工作就好,另外,臣对这各家勋贵的家将和侍卫们,临时编凑的三百人马很是好奇。 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会与那火麒麟卫首次配合,竟然能赢得与陌刀营,还有府兵骑兵精锐的对战呢? 臣还是怀疑其真实性,但卫公与诸位大将军,是亲眼看到的,想来这也做不得假啊,其中是不是有其他缘故呢?” 李世民听到长孙无忌的话,也不断的摇头,淡淡的说道:“朕也非常好奇,房卿如何看呢?” 长孙无忌身边的房玄龄笑道:“陛下,臣觉得这事一定是真的,但关键问题就在赵王身上。 他定是用了特别的方法,而对战演练的局限性很大,毕竟,这不是实战,陛下难道还信不过,那陌刀营的战力吗? 也许是那火麒麟卫,发挥到重要的作用也说不定呢。 不如陛下将玄甲军调来,替换掉那府兵的骑兵,重新演练一次,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李世民也不断的点头,说道:“嗯,那就出征之前试试看。 也许能让我李唐摸索出一套新的战法,也说不定呢,这对我大唐的兵锋,终究是件好事啊。” 常涂引着李宽和独孤雨二人,到了两仪殿的门口,而当李宽和常涂迈进两仪殿的时候,独孤雨按惯例,自然留在的门口。 李宽快步来到殿中,躬身施礼道:“儿臣李宽参见父皇。” 李世民呵呵笑道:“吾儿不必多礼。” 之后,李宽又向长孙无忌与房玄龄施礼道:“舅舅好,房伯伯好。” 三位长辈都很是高兴的见到李宽,因为他们都心存疑问。 而李世民呵呵笑道:“宽儿,练兵的感觉如何啊?” 李宽笑着答道:“回父皇,这练兵毕竟不是实战,实战可以用各种比较狠辣的战术,而对战演练就不行。 很多方面的事,都无法实施,况且,新式武器不够齐全。 还无法让我李唐的将士们见识到,不过还好,儿臣感觉如果等到北征的时候,定会给突厥迎头痛击。 而新式武器,定会弥补骑步兵协同作战的不足,但材料终究是问题,而生产力局限了量产。 如果不能达到一定数量的话,那就会增大我李唐将士的伤亡。 儿臣觉得,能最大的将兵力的消耗,降到最低才是我们的目的。 不能打完仗,却没了农夫去耕种,工坊里没了工匠去劳作嘛。 然而,儿臣相信父皇和与诸位朝臣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虽然,李宽的话透着中肯,但却有点甩锅的意味。 这让李世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苦笑了。 李世民却说道:“宽儿,你对铁矿的开采有什么建议呢? 毕竟,这人力终究有限,工部的人员,对此很是头疼,空有铁矿却无法全面开采。 方才朕与你舅父还有房卿,还谈及此事,我们一时间,也没有个好办法。” 李宽先是一愣,心想,怎么把这个事忘了,于是马上来到李世民的桌案前。 常涂自然明白李宽的用意,将李世民笔架旁的一支炭笔,递到李宽面前。 看来这是专门为李宽而准备的,李世民的飞白体,可用不到这东西。 并且,展开一张纸,李世民也很是好奇,同时也招过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一起看李宽能写画出什么来。 只见李宽画的简单,水车模型和风车模型的雏形,还有连带的齿轮和制动杆的样子,并且,在一旁标注了一些解释。 之后,李宽递给李世民,李世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三人凑到一起,不断的打量李宽的“作品”。 而李宽在一旁解释道:“有水的地方用水车,无水而有风的地方用风车。 实在两者都没有的地方,就索性引个小运河,利用高低落差,来弥补动力方面的不足,这都不是问题。 而这水力和风力,一旦能运用得当的话,加上齿轮和制动杆之间的巧妙连接,那就万事齐备了。 相信工部的人员会明白的,再加上将作监的官员,他们会在短期内,做出实验的模型的。 这样的话,那开采速度绝对会有所提升的,而制动杆最后的地方镶嵌上尖锐的铁器。 那样就可以将矿石不断的分离开来,加上石炭不断的燃烧锻造,这铁器一道,就会有个质的飞跃。” 李宽在后世最大的乐趣,就是玩手工制作的各种拼装玩具。 那各种风车齿轮多了去了,这点小东西原理,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而李世民他们三位一看之后,李世民首先说道:“宽儿,不许玩闹。 这东西真的可行吗?朕怎么觉得这东西,似乎有点像小孩子的玩具呢?” 李宽笑道:“父皇,儿臣怎会拿国之重器开玩笑呢? 这东西如果在青雀手里,当然就是玩具。 但如果做成大型的器械的话,那一定就不是玩具那么简单了。 父皇,还是让工部的官员,去试试看吧,儿臣这么空谈也是没用的。” 长孙无忌不断的点头说道:“宽儿说得不错啊,陛下,试试看吧。 就算我们目前没用到,起码能提升国力啊,打造军械和农具都能用到铁器。” 房玄龄捋须笑道:“赵王殿下总是能给我们惊喜,希望这次比那火器还要震撼。 毕竟,这不只是能体现到军事方面,民生方面也能用到的。 如果真如赵王殿下所说,那真是功德无量了。” 而李宽马上跟上一句,说道:“功德无量是父皇,臣子有好的想法,也得有英明的君主,去实现才好。” 李宽的一记马屁,拍得李世民哈哈大笑,说道:“宽儿,咱们父子俩,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没看房卿都不意思了吗?” 房玄龄也觉得,当着皇帝面说一个皇子功德无量,有点词不达意了。 而这时候,门口的内侍来报,太子李承乾回来了,李世民直接宣李承乾觐见。 只见李承乾迈着那儒雅的小步伐,慢慢走到殿中。 他先是向李世民躬身施礼,之后又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问好。 然后,李承乾又来到李宽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二弟,那三百人马的问题解决了。 各家勋贵子弟,已经正式将他们交到我们手上了,接下来的训练,定会让他们不断的提升。” 而李宽却笑着小声说道:“大哥,那你可奏请父皇,请求给那三百人马弄个番号了?” 李承乾却惊讶的说道:“我来请求番号?还是你来吧,毕竟,那是你训练的人马啊。” 李宽侧头说道:“你求番号,那人马你用起来也顺手,他们更加会对你感恩戴德,我给他们起名不就行了。 咱们俩谁跟谁呀,何必这样谦让呢?不过,还得让父皇同意才行。” 李世民三人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李承乾这里来。 李世民呵呵笑道:“承乾啊,你对练兵可有什么心得啊? 我李唐皇子都要经历兵事,这样才能不断的强化起来。 如果,朕要你独领一军的话,你将如何选择自己的战场啊?宽儿选了北征,那你呢?” 李承乾一听李世民的话,激动的说道:“父皇真的让儿臣选择战场?” 而李承乾又侧目看向李宽,李宽不断的微笑点头的鼓励他。 李承乾清清嗓子,之后说道:“父皇,我李唐疆域甚广,但真正在实际控制中的还很有限。 只有关陇一带影响力是最强的,毕竟,北有游牧外虏,南有蛮族环伺,东西都各有强敌外藩属国。 如果让儿臣去选择,定要选择南方,儿臣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南三地要紧紧抓住在我李唐手里才行。”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知道,李世民对岭南一带,不是很放心,那冯盎也不能全信的。 李承乾正是抓住了这一条,而李世民仔细思量了半天,之后说道:“承乾的话倒也中肯,那这南方多是山地。 我李唐的骑兵作战,可没有什么优势啊! 承乾,你觉得如果真的让你自领一军的话,那山地作战的话,将如何开展呢?” 李承乾说道:“父皇,儿臣此次去陇右大营,见识到了山地作战的效果。 而那临时编凑的三百人马,就能胜任,不过只要将兵力不断的扩大,再加强训练就好。” 李世民这时候,又拿起那份对战演练的报告,翻看了一下,说道:“承乾你的意思就是用这三百人马吗? 训练可以加强,但如果真的不断的扩大兵力的话,那将如何保证这战力呢?” 李承乾鼓足勇气说道:“就用那新式武器,火器一道,定会成为我李唐的最新利器。 不过,士气方面,儿臣请求父皇亲赐这三百人马,一个独立的番号。 以后这三百人马,将成为南方府兵的种子,这山地作战,将会在南方战场上,全面开花。” 番号?而且要皇帝亲赐,这是多么大的荣光啊!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说道:“如果真如承乾你所言,那朕就亲赐番号也无妨。 不过,朕还是要看到他们的战力究竟如何,这番号可待定。 如果他们能让朕信服的话,那朕就亲自下一道圣旨。” 李承乾又激动的看向李宽,这事基本上成了,现在就看李宽再加一把火了。 李宽拱手道:“父皇,既然大哥想将这三百人马,当做最初的班底,那不如请父皇去陇右大营走一遭。 我们亲眼看看这新式武器,结合山地作战的效果,儿臣连番号,都替父皇想好了。” 李世民听到自己儿子的话,指着李宽和李承乾哈哈大笑道:“你们兄弟俩是事先商量好的吧,行,有魄力,年轻人就要这样。 那朕就如你们所愿,因为朕相信朕最为优秀的两个儿子,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那宽儿,你就说说你起的番号名称吧。” 只见李宽郑重说道:“兵者,血与火的考验,而这三百人马,曾与我火麒麟卫并肩作战过,而南方山地最强的就是狼,不如就叫‘血狼卫’。” 第171章 表字仲武 两仪殿内,君臣父子众人,都觉得新的军事时代,即将来临了。 而且,最让李宽高兴的就是,那三百人马的新番号终于有了,血狼卫,多么响亮而霸气的名字啊。 李世民对房玄龄说道:“房卿,回头让兵部将这新的‘血狼卫’的装备、武器和腰牌都制作分发下去。 既然,有将士想为我李唐征战,不可寒了他们的心,这也是对他们的鼓励和勉励。 另外,让将作监加紧打造火器,但火药的秘方,要严格控制。朕会命百骑司,入驻将作监去监管。” 房玄龄领命说道:“微臣遵旨。” 之后,房玄龄就要退下,他还看了看长孙无忌,而长孙无忌显然没有退下的意思。 房玄龄也没说什么,于是就向李世民告退了。 随后,李世民话锋一转,对长孙无忌笑着说道:“辅机啊,你的两个外甥就要行冠礼了。 你有什么建议啊?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来主持这冠礼啊?”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臣倒是没什么建议,不过这主持冠礼的人选嘛,臣就毛遂自荐了。 但是只是臣一人,还是不太合适,可另选一人与臣一同主持。 毕竟,臣的两个外甥可不是一般人哦,一个贵为当今太子,另一个贵为一等王爵的赵王。”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嗯,不错,朕也觉得这样可行。 民间尚且有‘娘亲舅大’的说法,辅机你来主持,那再好不过了,但再另选一人的话,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吗? 说说看嘛,正好承乾和宽儿都在,我们随便谈谈嘛。” 长孙无忌侧目看了看李承乾和李宽,笑着说道:“不知太子殿下和赵王殿下,可有什么意见呢? 如果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或者你们心目中,想要来主持这冠礼的人选,大可说一说,有陛下与臣一同商议嘛。” 李承乾看了看李宽,之后拱手说道:“外甥心目中的第一人选,当然是舅舅了。 如果真的要让外甥再来择选一人,一时间还真选不出谁来,不如让二弟说一说吧。” 李宽先是一愣,之后也明白过来,母族外戚,是李承乾最大的后盾。 李承乾的本意也是,能最大程度的,得到长孙一家的支持,而且,还连带依附长孙家的其他门阀世家的拥护。 李宽自然不能表现出,对长孙的猜忌,他们本来也有微妙的关系。 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想分出个阵营来,如果真要分阵营的话,李宽的心目中,也把自己列为李唐这个阵营。 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让李唐皇族,能摆脱世家门阀的影响。 李宽笑着说道:“大哥这话,可就为难弟弟我了,还是让父皇选选吧。 毕竟,我对朝臣也不太熟悉,但咱们先说好,别让卫公来为儿臣行冠礼啊。 他最近对儿臣的意见很大,尤其是,那对战演练之后,他都把儿臣列为与程将军一样的人了。 他说儿臣太过狡猾,其实也就是在兵法上的理解,各自不同罢了。”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听到李宽的话后,也哈哈大笑起来,李宽和李靖之间的小“恩怨”,可能是一直都存在的。 谁让李靖到现在还摆脱不了那句,“赵王殿下师伯丈夫”的头衔呢。 而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让宽儿来选,还真是难为他了,不过其他人不适合啊。 首先,从爵位上讲,那必须要是公爵一级的,而且,宽儿尚武。 这武将里也没有谁适合,李绩的年纪不够,程知节嘛,不提也罢。朕也没什么好人选啊。” 而李宽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说道:“父皇,虽然,儿臣尚武,但也不必非要武将来行冠礼吧。 不如从文臣之中,选一人吧,而且,父皇别太拘泥于爵位上的对等。” 李世民思索了半天,说道:“文臣?嗯,这是个好主意。 而且,宽儿你的文采也很出众嘛,李纲和孔颖达,你更中意谁呢?宽儿,你应该都认识的吧?” 李宽看了看李承乾,之后笑道:“父皇,儿臣与孔师有过几面之缘。 不过嘛,当时的气氛,比较尴尬,有点不欢而散的意味。 李师倒是没见过,不知道他老人家愿意否,儿臣倒是没什么意见。” 李世民一想,也挺合适的,毕竟,李纲在李唐朝堂的地位不低,而且,目前也是门生遍布朝堂各地。 如果,让李纲来主持这冠礼的话,那也变相的让李宽成为李纲的弟子。 这对李唐皇族和李宽个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李世民就说道:“朕亲自请李师,来为承乾与宽儿主持这冠礼,相信他会答应的。 那承乾和宽儿的表字,辅机,你可有什么建议呢?” 长孙无忌笑道:“这个还是陛下做主吧,臣觉得,还是陛下来亲赐为好。”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之后说道:“承乾性情温和谦逊,正所谓:天高明,然后,能烛临万物。 承乾的表字就为高明。” 随后,李世民提笔一手漂亮的飞白体,写下了“高明”二字,之后亲手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激动的上前接过,反复的看着,这是父亲对儿子的期盼,亲赐表字的祝福,长大成人的标志。 李世民又看了看李宽,说道:“宽儿尚武,且文采出众,思维敏捷。 然,长幼有序,自古表字取自常为‘伯仲叔季’,‘仲武’二字最为合适。” 然后,李世民再次提笔写出“仲武”二字,亲手赐给李宽,李宽自然上前接过,且内心欢喜的不得了。 之后,李承乾和李宽跪拜谢过李世民,这礼仪是必须。 这不只是因为父子关系,更因为李世民是皇帝,普天之下的第一人。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还有其他的密谈,于是,李承乾和李宽都告退了。 出了两仪殿门口,李承乾说道:“二弟,不如去我东宫坐坐?你也不时常进宫的。” 李宽笑道:“大哥,我就不去东宫了,你这路上也够疲惫的。 也许我大婚之后,就会出征的,那样南方的布局,就会开始的,大哥的准备是时间,也不多了。” 李承乾一想,也是,这从陇右赶回来也真是够累的,与去的时候从容缓慢。 但李承乾带着勋贵子弟回来的一路,简直就如同赛马一般。 况且,自己本来对兵事一道的经验和构想就不足,还是要多做功课的,这兵书战册,看来最近得好好研习一番了。 于是,李承乾也对李宽的体谅很是感动,兄弟俩也就是在两仪殿门口分别了,李承乾还问道:“二弟这就出宫去吗?” 李宽说道:“不,我去母后那里看看,去陇右这些天,我也想念母后了。” 李承乾也说道:“嗯,你说得对,我晚些时候,也去看看母后,那咱们兄弟就此别过了。”兄弟俩拱手告别。 李宽带着独孤雨一起,直奔甘露殿而去,看望长孙皇后。 路上,独孤雨反复看着李宽的脸,笑嘻嘻的说道:“仲武啊,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可好?” 李宽皱着眉头看着独孤雨,说道:“你个小女子称呼我的表字,怎么都感觉怪怪的呢,还是你我的称呼吧,不生分。 你别总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以前你冷冷的样子,特别的英武。” 独孤雨张大了嘴说道:“英武?这是形容女子的吗?你少来唬我,我还是做个喜庆一点的小女子为好。” 不一会儿,到了甘露殿门口,自有门口的内侍去通报,之后,长孙皇后让李宽进了甘露殿。 李宽走到了殿中,躬身施礼道:“儿臣李宽见过母后,母后最近可好?” 只见长孙皇后笑道:“宽儿来了,母后最近还好。 就是你九弟也有点开始玩闹了,这不,母后刚把他哄睡。” 长孙皇后所坐的桌榻旁边的一个小木床上,李治睡得很香。 但今天却多了一个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守护在李治的小木床边上。 而这小丫头,顺着长孙皇后的目光看去,好奇的歪着脑袋问道:“母后,这是太子哥哥吗? 怎么有点不同呢?但玲儿说不上来,母后可知道为何吗?” 也难怪,李宽和李承乾在相貌上,非常的相似,如若不熟悉他们的人,第一感觉上,都很容易认错的。 李宽一听这小丫头的话,上前几步,好让她看清自己。 李宽笑着说道:“我可不是你的太子哥哥,你再仔细看看。 我们的眉毛不同,而且,太子哥哥不会随时变出糖果来。” 说着,李宽顺势将自己的荷包解下,递给了这小丫头。 而这小丫头歪着头,看向长孙皇后,那样子可爱得不行不行的。 而长孙皇后笑道:“玲儿可要知礼,既然有人送你的东西,你应该接过的啊。 他年长于你,也算是长者,长者赐,不可拒,难道你忘了吗?” 而那小丫头却嘟着小嘴说道:“可是母后也说过,不明身份的人,送的东西是不能要的啊? 他都不说他是谁,虽然,玲儿现在辨认出,他不是太子哥哥,但玲儿也不能随便要他的东西啊。” 这小丫头的话,让长孙皇后和李宽都哈哈大笑,小孩子的世界真是简单啊。 而李宽蹲下来,看着这小丫头,说道:“你有太子大哥,有李恪三哥,有青雀四哥,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猜猜看。” 这小丫头掰着手指数着,还不断的说道:“大哥,三哥,四哥,你也不是五哥李佑啊? 也不对啊,五哥没有你这么高啊,而且,他也不会变糖果啊。” 李宽做了个怪怪的表情,说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你没有数到二哥吗?” 那小丫头惊讶的看向了长孙皇后,张大了嘴说道:“母后,他是二哥吗? 为什么玲儿没见过他啊,他不在宫中住吗?” 长孙皇后亲昵的摸摸这小丫头的头,笑着说道:“他就是你二哥,李宽。 他以前住过宫中的,不过,他现在开府在外,而且,马上就要大婚了。” 之后,长孙皇后对李宽略带伤感的说道:“她是你父皇的十七女,名为李玲,封号高阳公主。 她也是苦命的孩子,她母妃早逝,所以,母后就把我养在身边,今年四岁了。 她最近开始读书了,都是母后所教,这不,她每天都守在你九弟身边,对你九弟喜欢的不得了。 说来也怪,有的时候她一哄,你九弟就不哭闹了。” 李宽不断的点头说道:“母后不必伤感,以后儿臣多与高阳妹妹亲近一二便是,定会待她如丽质一般的。” 长孙皇后也很欣慰的说道:“说起你五妹呀,她最近与那裴家女子来往甚密。 估计,等你大婚之后,她定会去你府上叨扰的。” 李宽呵呵笑道:“儿臣府上,随时欢迎弟弟妹妹们去玩。 不过,儿臣出征在即,相信以后等边疆安定下来,那儿臣府上一定会热闹起来的,现在儿臣都嫌有点冷清呢。” 长孙皇后笑道:“宽儿,你是懂事的孩子,这样母后就放心了。 以后有你照顾这些弟弟妹妹们,母后也轻松不少呢。” 而李玲却睁大眼睛看着李宽,说道:“既然母后说你的二哥,那定假不了的,二哥方才是要送玲儿礼物吗?” 之后,这小丫头竟然不怕生,伸手等着李宽刚刚要送出的荷包。 李宽将荷包放在她手上,笑眯眯的说道:“那当然了,你都叫我二哥了,这要送出的东西,怎会收回来呢? 这里面有糖果,你定会喜欢的,这不是什么礼物。 你喜欢的话,以后二哥就多送你一些,二哥府上有很多的。” 李玲接过这荷包,把它护在胸口,甜甜的说道:“这糖果,丽质姐姐和孟姜姐姐都给过玲儿的。 玲儿是很喜欢,但母后说过,玲儿牙齿不够好,不能多吃的。” 之后,她就开始给李宽展示她的小牙齿,李宽笑道:“那就等高阳妹妹的牙齿长好再吃,到时候,可不要跟二哥客气哦。” 李玲笑道:“放心吧,你是二哥,那就是一家人,不过,玲儿以后可以去二哥住的地方玩吗?” 李宽亲昵的摸摸李玲的头,笑着说道:“当然了,到时候,你就让你的丽质姐姐和孟姜姐姐都去。 你们几人去二哥府上,二哥定要好好招待你们呢。” 李宽的话让李玲欢喜不少,之后,李宽又和李玲说笑了几句。 然后,李宽望向李治的小木床,说道:“母后,九弟也长大不少啊。 这小脸儿都开始胖起来了,看样子,长大了定是俊朗的美少年啊。” 长孙皇后温情的望向李治,淡淡的笑道:“你们兄弟姐妹好好的成长,就是母后最大的心愿。” 第172章 平衡 甘露殿内,长孙皇后和李宽在聊着家常,作为母亲,总是关心自己儿子的生活情况,尤其是,即将成婚的儿子。 其实在母亲眼里,自己的孩子,无论到了什么年纪,都是孩子,那份母爱的温情,相对岁月来说,是割舍不掉的。 长孙皇后笑着对李宽说道:“宽儿,你王府内可好?你这即将大婚了,府内的安排,可还顺利吗?” 李宽笑道:“母后,基本准备齐全了,儿臣的家底,想必您是知道的。 儿臣母妃给儿臣留下了很多人手,其中还有不少产业。 况且,您和父皇在儿臣开府之时,也一并赏赐的庄园,而且,庄户都入驻了。 相信明年定会有产出的,同时在开府的时候,各门阀世家勋贵的礼物也都非常丰厚。 儿臣毫不夸张的说,做个享乐发富家翁是足够了。” 听到李宽的话,长孙皇后也呵呵笑道:“宽儿真会开玩笑,你才多大啊,就要做富家翁了啊。 不过也好,这吃穿用度,每年宫中还会有相应的钱粮,派给到你府上的。 而且,我李唐只要挺过眼前的难关就好。 听你父皇说,那南三地的稻种,都已经在南方择地开始种植了,相信明年会在我关中地区,全面推广的。 你多与你舅舅家,外公家来往,这些都是你的人脉。 况且,你是第一个开府的皇子,这个表率作用,想必你是明白的。 不过,母后还是担心你年纪轻轻的,就要为国出征,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这大婚在即,你舍得暂别你那几位妃子夫人吗?” 李宽郑重的说道:“儿臣的愿望是,父皇不再为国事太过劳累。 而且,儿臣和大哥也励志要为父皇分忧。 然而,儿臣的能力就是对外征战。 母后大可相信儿臣的眼光,外虏不靖,内宇不安啊。 说到那王妃夫人嘛,嘿嘿,儿臣相信她们会体谅儿臣的。 身为我李唐的皇子,这份责任必须要承担,想必她们也应该有这份觉悟的。” 长孙皇后也不断的点头,说道:“嗯,母后相信你的能力,既然你都打算好了,母后也就不多说了。 这都午后了,你也没吃饭呢吧,正好母后也饿了,我们一起用膳吧。”李宽自然答应。 之后,长孙皇后就对身边的内侍说道:“传膳吧,另外,差人去丽正殿让长乐也过来,她总是说想念她二哥。 正好也让他们兄妹见见,要不她又说我这的当母后的,不告诉她二哥来的消息。” 那内侍马上出了甘露殿,去安排膳食,并且,差人去请长乐公主李丽质前来。 正当长孙皇后与李宽,马上要开始吃午饭的时候,李丽质如粉装小蝴蝶一般的出现了,一进门就喊道:“二哥在这里吗?” 直到她走到殿中,长孙皇后说道:“丽质啊,你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冒失呢?不怕让你二哥笑话啊,嗯?” 只见李丽质笑眯眯的,先是向长孙皇后施礼,之后说道:“母后,这您就不了解二哥了,他可不会笑话女儿我的。 况且,自从二哥开府,他都没怎么来过宫中,这次,去了陇右这么长时间,女儿都想念二哥了呢。” 然后,李丽质转头对李宽说道:“二哥,你会笑话我吗?不会吧?” 李宽笑道:“五妹说得没错,二哥怎会笑话自己妹妹呢? 况且,五妹一改往日的愁容,现在开朗许多了,多笑笑,对你有好处的。” 李丽质听到李宽的话,说道:“这才是我的好二哥,母后,你哄玲儿吃饭吧,女儿就与二哥一桌。” 本来长孙皇后很注重规矩,但也难得看到李宽和李丽质兄妹二人,这样要好。 于是,她就同意他们俩一桌吃饭了,内侍们也将一个小桌案,搬到李宽的桌案对面。 兄妹俩就相对而坐,说起话来也方便许多。 而李玲看到这一幕,马上也吵闹着要与李宽他们一桌。 而长孙皇后没有同意,说道:“高阳听话,你先吃饭,母后喂你吃,等你吃完了,再去你二哥那边。” 李玲看自己拗不过自己母后,也就是开始吃饭了,那速度似乎比以往快了许多。 而李宽和李丽质也各自用膳,席间,李宽不断的打量着李丽质。 之后,李宽说道:“五妹,最近身体可好? 看你脸色比以前强上不少,但你的吃食,是不是太过单一了啊?” 李丽质勉强笑笑,之后眼神暗淡的说道:“多谢二哥关心,我还好。 只是有的时候,天气一变,就觉得气息不够用,时常有气喘的毛病罢了。 不过,宫中的御医也诊治过了,说是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的。” 李宽喊过内侍要了纸笔,之后说道:“五妹,二哥给你写个药方。 不过,二哥也不敢保证对你的气喘有效,但你可乘车,去我师父孙真人的药庐去看看。 将这药方交给他,他会掌握剂量的,而且,还会给你诊脉。 如果得当的话,你也可让母后试着服用一下,听说母后也有气喘的症状。” 李丽质听到李宽的话,张着小嘴惊讶的问道:“二哥,你还懂医?” 李宽笑道:“五妹忘了吗?以前二哥的身体也不好。 我师父孙真人药庐的一个小药童师弟,他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做‘药罐子师兄’。 不过,还好师父医术高明,你看,现在二哥不光康复了,还能练武了呢。 二哥这也是久病成医,跟在师父身边,多少也明白一些而已。 要知道,身体不好的人,如若要练武的话,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啊。 我也是练武之后,不断的用药物,来辅助练功的,师门传承,也有很多强身健体的药方的。” 李丽质刚才还黯淡的眼神,此刻变得稍显明亮了许多。 而这时候,内侍将纸笔交给李宽,李宽提笔将后世的一些药方上的药材种类写到: “熟附子、肉桂、熟地、丹皮、泽泻、淮山药、五味子、山萸肉、射干、桔梗、杏仁,茯苓,枸杞子、补骨脂、巴戟天,胡桃肉,川贝粉。” 之后,李宽又备注病情和诊断原理写到:“每逢天寒而喘,咳嗽痰多,动则加重; 口唇淡紫,面色咣白,虚汗津津,舌淡红、苔薄白,脉虚滑数,两尺乏力。 此为肾阳虚极,不能摄纳,肾气上奔,发为喘息。 治以温补肾阳,固摄下元,纳气平喘。” 李宽之所以明白这哮喘,也是因为他对此注意过。 要知道,后世的他是运动员拳手,特别注重气息调养。 而自己的老师,就是哮喘症状,他经常替老师去药铺抓药。 所以,模糊的记得主要的药材,结合他对武学的理解,还有对李丽质面相的诊断。 而且,他大概写出这些,希望自己师父孙思邈,能以专业的角度,去理解和列出精确的配比。 他知道这是长孙皇后的家族病,就连李治和没出生李明达都有此症状。 但他还是想试试看,他希望自己的母后和妹妹,都健康起来。 李宽将药方和病理交给李丽质,叮嘱她,说道:“直接交给我师父就好。 如若顺利,现在正值夏日,五妹你这属于冬病,现在是最佳的改善的时机。 二哥出征回来,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李丽质感动的,小心将药方收好,并且说道:“二哥对我的关心,妹铭记在心。” 李宽摆手笑道:“你能好起来,二哥也高兴。 况且,你还为二哥选了个好侧妃呢,是吧?” 李宽挑着眉毛,其中的含义,他相信李丽质会明白的。 李丽质也觉得自己二哥,定是中意那裴家女子。 她晃着小脑袋高兴的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闺中密友,我选的人会差吗?呵呵。” 看着李丽质的笑容,李宽也放心许多。 而这时候,李玲却对长孙皇后说道:“母后,玲儿吃饱了。” 说着,她就匆忙的从长孙皇后的桌案边起身,跑到了李宽的桌案旁。 李宽向她招手,说道:“高阳妹妹来二哥这里,二哥抱你再吃一点。” 而李玲却嘟着嘴说道:“母后教过玲儿,男女授受不亲,二哥是男子,玲儿要皇姐抱。” 说着,她扭蹭到了李丽质的怀里,可她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笑了。 李宽伸手将李玲嘴边的饭粒摘掉,之后笑着说道:“你才多大啊?就来说这‘男女授受不亲’了啊? 人小鬼大,行,让你长乐姐姐抱你吧,二哥再给你弄点吃食?刚才你也吃得太过匆忙了吧?” 没等李玲回答,长孙皇后呵呵笑道:“她呀,平日里喂个饭,总是吃得很慢。 今日倒是快,不过还真没吃下什么,想来她是想跟宽儿你,还有丽质亲近亲近。” 而李丽质抱着李玲,不断的摸着她的头,还给她喂了点水,笑道:“高阳平日里也没个玩伴。 临川好学,高阳厌学,虽然,总是吵闹要去找我们玩,但到了我们进学的地方,又开始无聊起来。 这不,最近总是看到她在九弟身边徘徊,估计是等九弟大了,她好带着九弟玩呢。” 而长孙皇后却叹气道:“宫中规矩,都把孩子的天性,磨灭了许多啊。 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都是疯闹的年纪,哪家的女孩儿,还要学那么多啊。 你们父皇也是希望,我李唐皇族,能被世家门阀勋贵们所重视啊。” 李宽也叹气道:“是啊,这江山要稳固,就必须要我李唐皇族更加优秀才行。 不过,母后您也不必担心,武力方面的震慑就在眼前了,之后的文治,想必父皇定会心中有答案的。” 之后,甘露殿内又重新洋溢起了笑声,李宽的话,也让在场的人都有了希望。 与此同时,赵国公长孙无忌府上,长孙冲匆匆忙忙的来到长孙无忌的书房,进入后,将门关好,然后躬身施礼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长孙无忌笑道:“冲儿回来了,为父也是刚刚从宫中回来,这陇右之行,可有什么收获啊?” 长孙冲略显激动的说道:“父亲,这小规模的对战演练确实精彩。 尤其是,第二场的骑步兵协同作战,真是峰回路转啊。 刚开始时,我们都以为我方一定会输掉的,您是没看到那陌刀营的气势,还有府兵骑兵精锐的装备。 但刚开场不久,那火麒麟卫与那临时编凑的三百人马,就配合的很是娴熟。 一轮下来,就完全压制住了府兵骑兵和陌刀营的攻势。 而且,连卫公李靖,也不得不承认,李宽表弟的手下确实有能人啊。 那几位统领和家将都是好手,以前去叔爷家中,怎么没看到这几位呢?孩儿真是奇怪。” 长孙无忌半目微闭,听着长孙冲的回答,之后猛的张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火麒麟卫的统领,和宽儿的四家将很是厉害?就没其他的吗?” 长孙冲不断的点头,之后说道:“不光是他们,就是李宽表弟手下的侍卫们,对那战术的领悟,也是非常人可比的,看来其中还是有什么诀窍。 不过,孩儿思来想去,也觉得,这估计是与李宽表弟的那个战术战略计划有关。 这么说来,孩儿越发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就说那侯成吧,平日里也不怎么合群,闷葫芦一个。 现在他就跟程处默一起,留守大营呢,而且,他是看过李宽表弟的战术战略计划的,李宽表弟也答应出征带上他。 这样他就和程处默一起,跟随表弟出征了。” 长孙无忌猛的起身,不断的在书房内踱步,之后站定,指着长孙冲,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侯成也要跟宽儿出征? 那程知节用了手段,把那程处默,硬塞到宽儿的出征行列里,这为父是知道的。 他也曾经问询过为父的意见。可这侯君集也这样运作了吗? 目前他人并不在长安啊,从时间上讲,他能提前授意他的儿子,去求那宽儿答应?” 长孙冲一脸蒙蒙的说道:“父亲,不是这样的,程处默的事,孩儿不知道内情。 但那侯成,是求孩儿给他牵线搭桥来着,孩儿把他领到李宽表弟面前,之后也是以兄弟相称,才得以这个机会的。” 长孙无忌一拍脑门,之后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只茶杯,用力的扔在地上,只见那茶杯被摔得粉碎。 然后,长孙无忌怒指长孙冲,喊道:“冲儿,你糊涂啊,你怎么会给那侯成牵线搭桥呢? 哎呀呀,为父平日里,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事儿让你办的,气煞我也。 那侯君集是武将当中的另类,没看武将们都不待见他吗? 他平日里,也就跟张亮刘弘基等人来往,而且,那几个人也不跟他一条心,防贼一样的防着他呢。 文臣当中,就更是没人跟他来往,怎么你就跟那侯成,来往这么密切呢? 你们小辈人之间的来往,为父本不应该干涉的。 但这出征是大事啊,如若让那侯成得了机会,那侯君集定会在陛下跟前,竖起一个新的武将阵营,这就打破了原来的平衡啊。 你与为父说个明白,那侯成许了你什么好处啊?让你如此费心的为他奔走啊?” 长孙冲一脸委屈,着急的说道:“父亲,想必您误会孩儿了,那侯成并没许给孩儿什么好处。 孩儿只是想那程处默,都能加入李宽表弟的出征行列。 那侯成平日里,跟孩儿等人玩得不错,所以,孩儿就顺理成章的答应下来了啊。” 长孙无忌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哑然失笑,之后,他不断的摇头说道:“那程处默和侯成能是一回事吗? 你怎么做事这么欠考虑啊?就是那程知节和侯君集也不是一回事啊! 程知节能与我们长孙家来往密切,且有各家勋贵之间的利益连带。 但那侯君集可不一样,那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 你这一个推举,那其他勋贵会以为我长孙家与那侯君集有什么交易。 私相授受,这道理你不懂?以后,你让为父怎么去平衡这勋贵之间的利益啊? 这事儿让陛下得知,让为父如何去交代啊? 况且,陛下已经下旨,给了那三百人马番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是将各家勋贵的利益捆绑在太子身上,南方有太子去探路。 北方有宽儿去布局,本就是平衡皇子之间的地位。 可这侯成一参与进来,那北方布局,就会有侯君集在背后参杂的影子。 你知道这让朝堂之上,会怎么想?不行,必须要扭转过来,南方探路,你得跟太子一起去。 否则,真要把我长孙家与那侯君集,联系到一起就麻烦了。” 长孙冲不明就里的小心问道:“父亲是说储位的事吗? 难道我长孙家要站队吗?太子地位很稳固吧?” 长孙无忌长出一口气,叹气说道:“储位?你想的倒是长远,我长孙家还需要站队吗? 你姑姑是皇后,难道陛下还能异储不成吗?” 长孙冲继续犯糊涂的问道:“父亲是说,要遏制李宽表弟的发展势头?” 长孙无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呀,还是欠火候,你去看看那宽儿的四个家将,姓什么吧。 遏制?何来遏制啊?怎么遏制?难道你看出宽儿有那个野心吗?他和太子要好,难道你不知道吗?” 长孙冲小声嘀咕道:“父亲就是要平衡,孩儿明白了。” 长孙无忌苦笑道:“那只是表面的,深远的你好好去体会吧。 记住,以后你小辈中再有什么异动,先告诉为父,别擅自做主。 唉,希望陛下能明白吧。哼哼,侯君集,且看看你的好儿子有多少斤两吧。” 第173章 余晖下的木娃娃 甘露殿的其乐融融,一直持续到了下午,而李宽也告别长孙皇后。 顺便答应高阳公主李玲,等她的牙长好了,那糖果必须要加倍。 李宽怎么会拒绝自己的可爱妹妹呢,虽然,有点“城下之盟”的意味,但李宽个人是乐在其中的。 于是,他就与李玲的小嫩手来个了“击掌为盟”。 李宽出了甘露殿后,李丽质风风火火的追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二哥等等我,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李宽好奇的问道:“五妹有何事要说啊?” 李丽质整理一下思绪,之后说道:“二哥啊,听说那个准夫人,也就是徐府的那个徐瑶,可是个文静的美人啊。 而且,据说当初你去徐府的时候,还传出个什么个定情的曲子。 小妹我可是很好奇的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曲子,征服那徐瑶大小姐的芳心呢? 嘿嘿,不过嘛,小妹觉得二哥你不能厚此薄彼啊,你怎么也得去看看我那好姐妹吧? 人家裴馨莹可是苦等你很久了呢,你就没什么诗词啊,好听的曲子啊什么的,送给她吗? 坊间可有传言,二哥你连一个歌姬都送了曲子的,怎么到了小妹的好姐妹这里,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李宽听到李丽质的话,感觉这妹妹是不是有点儿,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啊。 而且,好像还很八卦啊,坊间的传言,她是怎么知道的啊? 没等李宽去回答,一旁的独孤雨不断的笑。 连李丽质都好奇,二哥这女侍卫,怎么听到自己的话,就笑了呢,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 而独孤雨马上意识到,自己失礼,于是,她清清嗓子说道:“长乐公主见谅,在下只是笑赵王殿下的多情。 而且,这传言似乎还都是真的,没看赵王殿下,都哑口无言了吗?” 之后,独孤雨为了不让自己再笑,或是感觉这样讥笑自己家殿下,有点失了礼数。 于是,她就撇过头去,但那身子还是一颤一颤的,显然是没收住。 李宽无奈的说道:“五妹啊,你那小姐妹,我也是见过的啊,况且,她也没说她在乎这些啊? 至于那歌姬的事,事出有因,你放心,二哥当时绝对顾及到我皇族颜面的。 就是我唱了个曲子,人家小歌姬说是喜欢,我就顺水人情送了出去而已,其他的真的没别的。 但那徐府的女子嘛,二哥我确实跟她比较谈得来,所以,就有曲子和诗词送上。” 而独孤雨又补刀一下,说道:“对,还有今早,殿下给准王妃萧家也送了礼物。 据说,是很深情的诗句呢,好像另外还有一首曲子。” 李宽不断的给独孤雨使着眼色,但她似乎就是想让李宽更加难堪。 李丽质沉吟了一会儿,笑嘻嘻的说道:“哈,二哥,差点让你逃过去了,你私下里见过我那小姐妹?” 李宽一听,这是在诈自己啊,可不能让李丽质知道,李宽在别院,会见那准侧妃裴馨莹的事情。 于是,他假装镇定的说道:“哪有,就是那次在大街上,我见过的不只是她,还有她那嚣张的姑姑裴锦绣,否则,二哥我为什么不喜欢那裴锦绣呢? 说来也怪,如此惊艳的面容,却配上那样狠辣的个性,二哥我的王府里,可不要那样的女子,好险啊。” 李宽只好放出裴锦绣这个烟雾,省得自己妹妹问个不休。 而李丽质转着小眼珠,之后狡黠的问道:“二哥,你好像漏说了一位吧,那天是不是还见到过,你的那位萧家准王妃啊! 也就是那次的一对比,才让二哥你改了主意,非要将那裴锦绣,从候选王妃的人选当中,剔除掉的吧? 二哥,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那萧家的小嫂子啊? 估计那时候,二哥你都没正眼看过我那小姐妹吧? 唉,裴馨莹真是命苦啊,在哪都是陪衬啊。” 李宽一听,笃定了别院会见裴馨莹的事情,李丽质确实不知道。 看来裴馨莹带着特殊目的的那次会面,她也没跟李丽质提及过。 还好,这事关系到裴家,也就是裴锦绣派人刺杀李宽,这中间还夹杂着,那裴律师的影子。 这事儿不能让李世民知道,就算李世民现在知道了,也没有针对裴家动手,估计是暂且揭过去了。 这也同时是顾及到李渊的颜面,自己女婿家的人,派人刺杀自己的孙子,无论如何,都让人非议这李唐的开国皇帝的。 如果,真要惩治裴家的话,那李渊那里也不好交代,而且,这还关系到自己姑姑在其中。 找自己姑父的麻烦,李宽是做不出来的,李宽也不想自己的家,被朝堂和坊间说三道四的。 万一有人借题发挥的,弹劾裴家,再夸张到刺杀皇族成员,那罪名一旦下来,李世民就是不想办也得办了。 发配边疆都是轻的,万一来个追查到底,那一定会在菜午门外有场血腥的场面上演的。 但“小猪队友”又补刀一下,独孤雨笑道:“长乐公主有所不知啊。 赵王殿下何止是对那萧家女子一见钟情啊,跟人家里的拉车的马儿,都成为朋友了呢。 之后,又在长安街头偶遇,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所致呢。 送人家一支糖人不说,还送人家一首诗呢,那诗甜,糖人也甜的。 都甜到人家心里去了呢,估计这会儿呀,还在怀念那糖人的味道呢?呵呵。” 李宽这回是彻底被独孤雨打败了,有点小怒的指着独孤雨,说道:“你不说话,我还能把你当哑巴卖了不成? 那糖人你少吃了吗?你那个时候怎么不说甜呢? 你自己还吃了一堆糖人呢,行了,我和五妹说几句话,瞧你这顿败坏我名声。 弄得我好像处处留情似的,我是登徒子是吧?” 独孤雨摇曳着她的身姿,边走远边说道:“哎呀呀,这就恼羞成怒了呀! 公主殿下可要小心啊,赵王殿下的脾气,可是很暴躁的。 可得让你那小姐妹,擦亮眼睛啊,所托非人就不好了啊。感情这个东西,可强求不得的啊。” 李宽对独孤雨,实在是打不得骂不得啊,人家来者不拒。 最后,李宽实在是得顾及到李丽质的小面子,他答应自己大婚之后,一定会好好待那裴馨莹,定不会让她在赵王府受到委屈。 而且,还答应要在大婚之前,送裴馨莹一件定情物,这才终于哄得李丽质笑逐颜开。 看来这个大唐时代的闺蜜,还不真是塑料花做的啊,呃,这个时代没有塑料,李宽一时间忘记了。 李宽领着独孤雨,出了皇宫,在宫门外翻身上马,慢慢的向赵王府走去。 李宽面无表情的,侧目看着独孤雨,独孤雨当然感受到了李宽的目光,之后,它故作害羞的样子说道:“哎呦呦,这样看着人家,是不是觉得人家,今天特别好看呀?” 李宽嘬着牙花子,撇嘴说道:“我说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啊? 怎么能在我五妹面前,如此编排我呢?瞧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我好像那几次的事,你参与的你知道,你没参与的,你怎么也知道呢?我都怀疑你总是暗中跟着我吧?” 独孤雨晃着小脑袋,美滋滋的说道:“我跟着你?呵呵,那是我职责所在。 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有本事也得有我这身手啊,这个羡慕不来的。 就算你有个其他的侍卫,想把我替换下去也不行。 你的风流韵事呀,在坊间流传,那是因为你最近有点太着眼了。 不说这些了,你打算送什么给你那裴家小准侧妃啊? 其实你也够抠门的,明明一句话,就能让人家成为正妃的,结果还是让萧家的女子捡了个便宜。 还有你那徐家小准夫人,你多一句话,人家现在没准就是准侧妃了呢。 还非得隔个等级,夫人,哼,你要是有良心啊,就让她最先成为庶妃,也不辜负人家对你的一往情深啊。 怪不得大丑怪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你这处处留情的毛病,真是不怎么样,哼。” 李宽斜眼看了看独孤雨,小声说道:“你个小女子懂什么啊? 裴家地位不够,一个侧妃就不错了,他们的家族,也只是在北方稍有影响罢了。 况且,我就是想要萧家压他裴家一头,萧家在江左南方的势力很稳固。 对我李唐是有好处的,而且,我是真心喜欢萧菲菲的。 而裴家与京兆韦家,荥阳郑家的关系好,他们是仅次于崔卢郑王的世家,不能让他们太过得势,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山东士族,一直对我李唐多有不满,在五姓七望中,他们只与赵郡李家要好。 想方设法的,都在想怎么去排挤我陇西李家,我李宽就那么愿意,用热脸去贴那冷屁股吗? 而复姓鲜卑胡族世家的日子不好过,你独孤氏的家主,没跟你说过这些吗? 至于那徐家,他们本就底蕴不足,贸然提升他们地位,那会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山东士族动不了萧家,但他们想对付小小的徐家,那不是顷刻的事吗? 我的婚姻,政治的目的,要大多个人喜好,否则,你以为我当初这大费周章的,把这裴锦绣,给剔除候选名单是为了什么? 她个人的原因是有,但更多是来源于政治因素,行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你还是安心的做你的影子吧,这个适合你,简单,而且,不用脑子去想。” 而独孤雨此刻,却媚眼流苏的看着李宽说道:“那赵王殿下,可想过娶个复姓鲜卑胡族世家的女子吗? 这可是能拉拢下关陇门阀的大好机会啊。比如…” 独孤雨有点不好意思再毛遂自荐,害羞的低下了头。 而李宽哪能不明白独孤雨意思呢,但他偏不让独孤雨得意。 于是,他故作郑重的说道:“嗯,慕容家听说有漂亮的女子。 长孙舅舅家的旁支,估计也有面容姣好的女子吧,另外,那上官家,宇文家,还有令狐家。 这些都值得考虑啊,阿雨啊,你真是提醒了我。 回头我就奏请父皇,多选个侧妃嘛,估计,母后乐见其成,定会为我做主的。” 李宽故意省略了独孤家,尤其是,对眼前的独孤雨视而不见。 这可把独孤雨气坏了,策马而去,还留下了她那句经典的咒骂,说道:“李宽,你就是个臭木头。” 李宽坏笑的看着,独孤雨骑马跑了,心想阿雨啊,那王府的名分真的就那么好吗? 而在李宽身边,一位卖糖人的大叔,看到李宽把独孤雨气走的全部戏码。 他笑道:“小郎君,把你家娘子气跑了吧?买个糖人哄哄去吧?” 李宽一看,呵,原来是那个曾经卖给自己全部糖人的那个中年大叔。 但李宽今天的装束,比较正式,估计对方也没认出自己。 于是,李宽笑道:“那就买一个吧,就来个….这个好,大花猫,这个肯定能让她喜欢。” 李宽轻轻摘下了这糖人大花猫,顺便从荷包里掏出一小串铜钱,有十枚吧。 这是梅傲雪特意为李宽准备的,就是为了买点小玩意,不能让咱赵王殿下一出手,就是银饼不是,那多败家啊。 而那大叔笑着说道:“小郎君,用不了这么多,老汉拆开还给你。” 李宽笑道:“多了算我心情好,送您老了,您这糖人就是好。 以前我就吃过的,希望您这手艺多多传下去了,世代生意兴隆啊。” 那卖糖人的大叔小道:“那就多谢小郎君了,借您吉言喽。” 李宽拿着大花猫糖人,慢慢的走了,之后在一个木娃娃的摊子前,看到了独孤雨。 他翻身下马,牵马走到独孤雨身边,说道:“行了,开个玩笑,你也生气,喏,糖人,专门为哄你而买的。” 独孤雨噘着嘴侧目看了看,撇嘴说道:“买也不买个漂亮的,这猫就像你,那么花,它是花脸,你是花心,哼。” 李宽作势要吃掉这糖人,说道:“你不要,那我可吃了啊,你说怎么才能不生气吧?我今天就哄你了,行吧?” 独孤雨一把抢过李宽手里的糖人,说道:“说是买给我,你还吃? 想让我不生气也行,买两个木娃娃送给我。” 李宽耸耸肩,看了看这木娃娃摊子,说道:“行,你选吧,选好了,我付钱。” 独孤雨鄙视道:“我自己付不起钱吗?我是让你选个我能喜欢的,你好送给我,这才是哄我嘛。 回头你娶个什么长孙、慕容、上官、宇文、令狐家的女子,我还有个木娃娃陪着我。” 虽然,独孤雨说得是气话,但还是有点伤感。 李宽边选木娃娃,边说道:“谁我也不娶了,省得到时候,你自己跟这木娃娃较劲。 还是让木娃娃珍惜生命吧,别到时候再生气,把它们都摔坏了。” 独孤雨马上憋不住笑,说道:“一个木娃娃有个什么生命可珍惜啊?你竟睁着眼说瞎话。” 李宽拿起一个造型栩栩如生的小公子的木娃娃,展示在独孤雨面前。 他还用后世蜡笔小新的招牌声音,配音道:“你好,我是木娃娃,我是有生命的。 以前我是大树,有枝叶,有树根,后来被做成木娃娃了。 但我灵性还在,可日夜陪伴主人你,主人你就把我带走吧。” 独孤雨听到这话,发自内心的高兴,她马上就喜眉笑眼的原谅了李宽,还说道:“净弄些稀奇古怪的话,呵呵,原谅你,行了吧。” 那木娃娃摊主是个老头儿,他也觉得李宽和独孤雨,这一人一句的很好笑。 于是,他说道:“小郎君送给这位姑娘这木娃娃,看来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啊。 老汉就买一个送一个,既然,小郎君选了送给姑娘的娃娃。 那就让姑娘选个木娃娃挂件吧,姑娘你回礼给这小郎君,郎情妾意的多美满啊。” 李宽倒是没什么,独孤雨却被说得有些脸红了。 于是,他就从挂件中选了个小狐狸,她亲手挂在李宽腰间。 并且,她抿嘴说道:“这个你不能摘,这是我送你的,你付钱吧。” 那话语不容李宽拒绝,说着,她就拿着自己的小公子木娃娃和糖人大花猫翻身上马了。 李宽付了钱,也翻身上马,两人骑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慢慢的融入在了大唐长安街头的画卷里。 第174章 侧妃礼物 皇宫的正式圣旨已经下达,李承乾和李宽的冠礼,将在六月底进行。 并且,李宽的大婚日子,也定在了七月的初五,据说,是经过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演卦,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样留给李宽的准备的时间也不多了,因为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五了,这就让整个赵王府,都忙碌了起来。 虽然,李宽去陇右之前,他已经嘱咐过常宣要提前准备。 但还是很多方面的事,没有达到马上到位的状态。 而现在赵王府内的各级管事,都开始他们的最为开心的时刻,因为忙也忙得开心。 李宽作为绝对的主角,现在正处于甩手掌柜的状态。 确切的说,他也在忙自己的事,正在用金丝楠木做一个小香盒,不是烧香用的,是点熏香用的。 大体的样子,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就差雕刻李宽事先准备的歌词了,这是他打算送给准侧妃裴馨莹的。 按照李宽的想法,他不能厚此薄彼,毕竟,裴馨莹还是李丽质的闺蜜呢。 有这层关系,以后相处起来也必须融洽,李宽就是想自己的后宅,能安宁一些罢了。 而现在一直陪在李宽身边的兰心慧,总是噘着嘴,她很不高兴。 因为她知道,李宽送了准王妃一把折扇,那东西她都见识过,是新奇的物件。 就连独孤雨这两天,也总是抱着她的木娃娃傻笑,还不断在梅兰竹菊四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胜利果实”。 李宽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时不时的瞄了几眼兰心慧,李宽淡淡的说道:“心慧啊,去厨房取个油瓶子来。” 兰心慧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刚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殿下,让妾身去取那油瓶子做什么啊?” 李宽放下手里的东西,咧嘴微笑着说道:“当然是挂在你嘴上了啊! 从今天早上,你就一直噘着嘴,正好我想看看你的嘴,能不能承受油瓶子的重量。 回头我亲自传授你一套,挂油瓶子的武功,如遇到歹人,你一甩油瓶子就当是暗器了。” 而兰心慧听到李宽的话,气呼呼的再次来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就会调侃妾身,妾身就是有点气不过而已。” 李宽斜眼看着兰心慧,说道:“你气不过什么啊?说来听听,你本就是直爽性格,有话就说。 总憋在心里不好,会淤堵气血的,瞧你的脸,红得都不正常了。” 兰心慧想了想,摸着自己的脸,之后说道:“殿下,那妾身可说了啊,但你不许生气。” 李宽耸耸肩说道:“你见过我生气吗?再说了,我生气倒霉的是常宣,我还能揍你不成吗?笑话。” 兰心慧凑到李宽身边,委屈的说道:“殿下对你那王妃和侧妃还有夫人都很好。 而且,不是送礼物,就是送诗词和曲子什么的。 这不,你的侧妃如果收到这熏香香盒的话,肯定会欢喜的不得了的。 可我们四姐妹呢?就什么都没有,就连那独孤雨,都有礼物。 殿下你是不知道,她天天拿着那木娃娃,在我等面前炫耀,哼,妾身气不过。” 而李宽却贱兮兮的笑道:“其他人不说,那独孤雨只能抱着木娃娃。 你呢,就不一样,你能抱着我啊,难道我还不如个木娃娃吗? 礼物嘛,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随你挑。 放心吧,等我出征之后,我在极北苦寒之地,给你们弄点新奇的东西来,那送出去才有意思嘛。 心慧啊,咱不攀比,这样不好,我心里有你们四人。 绝对不会因为身份差异,而冷落你们四人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兰心慧马上瞪大眼睛问道:“极北苦寒之地,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啊?殿下,你跟妾身说说?” 李宽挑着眉毛,笑道:“暂时保密,但一定是这长安城,都没人见识过的,绝对的独一份。 到时候,我绝对不阻碍你们到人前去显摆,怎么样?够臭屁的了吧。” 而李宽手里的活计,基本完成了,一个刻着歌词的熏香香炉盒已经可以送人了。 于是,李宽喊道:“常晓,出现,别在门口打瞌睡了。” 而常晓听到李宽的召唤,马上跌跌撞撞的,来到李宽身前,小心的说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不过,方才奴婢没打瞌睡,就是昨晚被二叔叫去帮忙了。 殿下您是不知道啊,外府的红绸,都是奴婢登梯爬高,挂上去的呀。” 李宽笑道:“知道你辛苦了,我也没说要责罚你,你害怕个什么劲儿啊。 喏,把这个熏香香盒,装盒子送去裴府,说是我送给准侧妃的礼物。”常晓马上领命办事去了。 临海公主驸马裴律师的府上,赵王府差人送来的礼物,已经在裴律师的手上了。 他此时此刻,有点战战兢兢的,因为前些时日的赵王李宽被刺杀事件,正是他裴家的死士所为。 而作为“罪魁祸首”裴锦绣,已经被他赶到闻喜老家去反省了。 事后,他也得知自己的侄女裴馨莹,私下去找过那李宽,这事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因为,裴馨莹始终没交代她和李宽的谈话内容,但李宽事后没有追究。 李世民更是没有责罚裴家,算是默认现在的结果了,表面上是不了了之。 但裴律师也不敢保证哪天,李世民想这事会不会借此事发难。 他更加担心赵王李宽大婚后,那赵王府内各家女子的内斗,会不会把这件事翻出来,作为后院争宠的要挟。 裴律师小心翼翼的,拿着李宽差人送来的礼物,到了裴馨莹的住处,在门口喊道:“馨莹啊,叔叔来看你了,你开开门,叔叔有事要跟你说。” 而裴馨莹的房内很是安静,裴律师没办法,只好叹气的说道:“馨莹啊,赵王李宽送来礼物,是特意交代送给你的,你怎么也得出来看看啊。 馨莹啊,现在你婶婶,连皇宫都进不去了,也不知道太上皇,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不见。 叔叔现在就怕你姑姑的那件事,被人翻出来,你多少得明白叔叔的苦心啊。 难道非得咱们裴家,尽数被贬谪到琼南才好吗? 你多少也得给叔叔个答复啊,就算日后你嫁到赵王府去,那也得面对世人啊,咱们裴家经不起折腾了啊。 现在陛下忙于北征之事,如果他日北征结束,真不知道咱们裴家的命运,将会如何啊? 你祖父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咱们裴家,分崩离析啊。” 听到裴律师的苦叹之言,裴馨莹的房间门打开了,只见裴馨莹消瘦的脸庞,加上稀松的泪眼有点略显悲伤。 但她还是对裴律师安慰的说道:“叔叔不必如此担心。 那赵王李宽,是个讲信用的人,他答应过侄女的,他不会追究姑姑的那件事。 而且,他也说过,只要他不去追究,那陛下肯定不会怪罪我裴家的。” 而裴律师却淡淡的说道:“话虽这么说,但叔叔也是担心啊。 毕竟,皇家尊严不容亵渎,刺王杀驾,在哪朝哪代,能有好结果啊。 而且,当时也就仗着那赵王李宽的武功高强,身边有着高手。 将那些死士都尽数杀掉了,就这份狠辣,叔叔每每想到,也是胆战心惊的。 况且,当时有个突厥汉子出现,现在叔叔就是怕有人借此事,来要挟我裴家。 毕竟,北征在即,万一把一个勾结外虏的罪名丢过来,那咱们裴家,就不是贬谪那么简单了。” 而裴馨莹肯定的说道:“叔叔,那赵王府日后的内院格局,必定以那萧家为主,只要侄女不去招惹于她,定不会怎样的。 况且,那萧菲菲,侄女也是认识的,她就不是喜欢斗来斗去的人。 您就庆幸不是姑姑,她嫁去那赵王府吧,否则的话,那定会再起事端的。 另外,那徐家女子,也不是个有野心的人,想那徐家更不会为了一个赵王府侧妃的位置,来攻讦我裴家的。” 听到裴馨莹的话,裴律师也是不断的点头,而他直接将手里的木盒,交给了裴馨莹。 裴律师苦笑着说道:“馨莹啊,叔叔也是为了你好。 毕竟,以后你要与那赵王李宽相处,这日子长着呢。 还好他出征在即,正好你利用这个时间,与那萧家女子,还有徐家女子打好关系。 一片祥和的局面,想必那赵王李宽,也不会轻易的去破坏。 这不,他差人送来礼物,而且,叔叔从其他途径得知,他从陇右回来的第二天,就送过礼物给那萧家女子。 想必他也是希望能平衡自己的内院,这东西你就看看吧。 而且,叔叔想来,定是你那宫中的好友长乐公主,为咱们裴家说了好话的,你这个朋友交得值啊。” 而裴馨莹接过自己叔叔手里的木盒,淡淡的说道:“长乐公主为侄女说好话,这是肯定的。 她本就是善良之人,不过,侄女认为朋友重在交心,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裴律师尴尬的笑道:“是叔叔失言了,馨莹啊,那你就好好看看,这赵王李宽送来的礼物吧。 叔叔就不打扰你了,毕竟,你大婚在即,叔叔去准备了,不能让我的侄女委屈,也好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裴律师漠然的转身走了,裴馨莹发现,原来俊朗的叔叔的背,也开始有点佝偻起来,看来裴家得有个靠山才行。 裴馨莹回到自己房间,将木盒放在桌案上,她自己却端坐下来。 仔细的思索以后的事,这赵王李宽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 转念一想,管他呢,反正生活还是继续的,于是她慢慢的打开了木盒。 只见红绸包裹着什么东西,再打开红绸一看。 原来是个木质的熏香香盒,看木头的质地,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好像还是刚刚雕刻好的,裴馨莹拿了出来,握在手里,叹了口气。 她心想,这送个熏香香盒到底是何意呢?而她不断的摩挲着这熏香香盒。 突然间,她发觉这质地有点细小的纹路,于是,她端到自己面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原来这细小的纹路,竟然是篆刻的文字啊,这让她很是意外。 于是,她开始从头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刻着: “折一枝寒山凝碧,上有白雪堆积,数不出青针瘦密,云海苍茫万里。 燃一缕苍炱升起,松香久散不去,心思如余烬收集,研磨的如此细腻。 总有一砚风雨,流连过峰石贫瘠,夫曰:‘曲水流觞,已为陈迹’,以千古而序。 总有一纸淋漓,恣意如虬根百曲,所谓老树迎客,林海奔蹄,分明是墨乡故里。 拨一炉枯碳未熄,琥珀剔透欲滴,避不开春潮带雨,老街晒薪临溪。 投一把丁香碎粒,捣作丹青浓郁,光阴被冻入胶泥,玲珑似一方印玺。 听说一点如漆,是游龙灵眸初启,几欲腾空破壁,扶摇而去,将天地洞悉。 听说一行绝句,残艳似故人手笔,或于牌楼村驿,藤黄扇底,恍然道:‘原来是你。’” 裴馨莹握手着这熏香香盒,一行热泪流下,这是感动的泪。 有一种嫁得此人,此生无憾的感觉,似乎只有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而这时候,外面却下起了蒙蒙细雨,裴馨莹打开桌案上的熏香盒子,点燃了一块紫芸香,闻着这熟悉的味道。 裴馨莹提笔写到:“初识对望卿化石,世间苦寻无人知。 怎奈神似烟雨笑,终到相伴心碎迟。 念葬单冢盼再见,泪洒云头痴情恋。 盼君此物系相思,此生不负柔情憾。” 第175章 冠礼 贞观三年六月三十,天气晴朗,宜祭祀祈福。 今天李世民停了朝会,因为,今天有大事发生,确切的说是即将发生。 作为李唐最为尊贵的,第三代两位皇子,要正式行冠礼,太子李承乾与赵王李宽。 承天门,此刻聚集了文臣武将,门阀勋贵和世家家主代表。 另外,皇室的亲王郡王,还有其他皇子世子与外藩的使者都到场了,人数高达上万人,可见李唐的人气鼎盛。 而李世民今天穿着正式的天子冕服,金黄龙袍,腰扎玉带,头戴通天冠,脚穿翼龙靴。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人群,正与房玄龄笑谈着什么,显然他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等待观礼的人群中,分出各自的阵营在交流着,正在谈论着今天的大事。 不一会儿,钦天监的官员来报,说是吉时已到,李世民笑道:“朕这就移步太庙,命太常寺官员可以奏乐了。” 之后,李世民带着盛装出席的文臣武将前往太庙。 刚进入太庙,只见祭祀高台上,李淳风与袁天罡两人,正在设法坛祈福。 而李世民带领众人,在法坛边上,正式向太庙跪拜行礼。 而今天念祭文的人,特意换成了礼部侍郎徐孝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宽的原因。 而一番祭祀跪拜之后,李世民率众人起身,李世民笑着对身边的常涂说道:“可宣太子和赵王祭祀了。”常涂点头领命去了。 李承乾的全套仪架,正式出现在太庙门口,且徐徐而来,后面跟着的是李宽的仪架。 太子仪架也许很多人见过,但李宽自从出现在世人面前,他的仪架还是头次登场。 只见李承乾穿着暗黄色蟒袍,腰扎玉带,冕有白珠垂九旒,红丝带做帽带,犀角簪导,青绵做两耳旁饰物,迈着稳重的步伐出现了。 而李宽几乎与李承乾同样的装束也出现了,但服饰的颜色,却换成一身大红色的蟒袍,快步走了过来。 李承乾故意放慢脚步,李宽几步跟了上来,兄弟俩并肩而走。 而李世民身边马上就出现了“魏人镜”同志,他指着李宽的方向。 对李世民说道:“微臣敢问陛下,赵王殿下的服饰,是否越制? 这王爵怎可与太子同样,陛下,这会不会让朝臣觉得,我李唐皇室不尊祖制?” 李世民斜眼看了看魏征,淡淡的说道:“魏卿,礼部和宗正寺都没说什么。 朕真不知你这是何意啊?难道一等王爵行冠礼的服饰,要与太子不同吗? 况且,朕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啊?这袍服穿的得当,且颜色采用大红色,正好映着喜庆。 宽儿过几天可是要大婚的啊,没有与太子穿同样的颜色啊?何来越制一说啊?难道魏卿以为,这有什么问题吗?” 魏征梗着脖子说道:“陛下,那赵王的冕冠,怎么也有白珠垂九旒,这难道陛下就视而不见吗?” 九旒针对储君的冠冕,这是区别于帝王的十二旒,其他任何人,是不能佩戴的,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没发觉。 而李世民却冷笑着说道:“魏卿,宽儿的冠礼装束是宫中制作的,而那冠冕是朕特许的。 他与承乾都是朕的儿子,朕只是对他特别宠爱而已。 同样是朕的儿子,朕难道非要厚此薄彼的才行吗? 然,这也是勉励他,对我李唐的特殊贡献。 朕敢问魏卿,如若那复合弓与火器,出自普通人之手的话,朕至少也应赐爵侯爵吧? 那南三地的粮食,也是宽儿最先提出的,这升任公爵也不为过吧? 而吾儿已经是王爵了,这就限制了他在朝堂之上的发展。 况且,宽儿马上就为国出征了,朕对自己儿子的疼爱,难道让魏卿不舒服了吗?” 李世民的话,让魏征眼角直抽搐,话虽然说的句句在理。 但这祖制就是祖制啊,武德年间定下的规矩,怎么到了贞观年间,就能轻易改变呢? 而且,为一人而改变,这让接下来日后行冠礼的王爵,都依照此例吗? 而李世民向魏征倾斜了一点小声说道:“魏玄成,别动不动的,就来挑朕的刺儿。 今日,是朕的两个儿子的冠礼,你别来烦朕,喜庆的日子,朕不想与你闹得不愉快。 朕大不了答应你,宽儿这是特例,是特许,是独一无二的殊荣。 以后的王爵行冠礼,朕都不会轻易启动太庙,这么大的阵势的。 你就当宽儿是沾了承乾的光吧,也是告慰宽儿母妃的在天之灵,如果没他母妃的话,这何来李唐的盛世呢?” 不提这个还好,魏征此时心想,如若当年没那长孙无忧来捣乱的话,现在登基的定是李建成无疑。 哪有你李世民什么事啊?但这话很诛心,魏征也不敢确保李世民听到他内心的话,会不会把他直接当场凌迟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程咬金出现了,来到李世民跟前,哈哈大笑道:“俺老程刚才就寻你魏征呢,还想跟你聊聊天呢,你怎么跑到陛下这里来了,真是让俺老程好找啊。 我说魏征匹夫,你没事来打扰陛下做什么啊?俺老程从陇右赶回来,参加太子和赵王的冠礼,过几天还要参加赵王的大婚呢。 正想跟你魏征匹夫说说,送什么礼物呢?咱俩得拉齐啊,别到时候,你的礼物太寒酸,俺老程把你比下去了,你到时候,让俺老程太过耀眼啊。” 说着,程咬金就拉着魏征要走,还不断的向李世民挑眉毛笑道:“嘿嘿,陛下,俺老程走了啊。 到时候,您可让赵王给俺老程留个好位置啊,酒必须敞开了喝啊。” 李世民自然明白,这是程咬金来救场了,否则,这魏征还得不断的给李世民添乱。 只见李世民坏笑着,摆手示意,很是满意程咬金的混不吝行为。 但魏征却没想明白,我与这程老匹夫有什么可聊的,送个礼物怎么还得有个比较才行,程咬金就是典型的搅屎棍,真是气死魏征这倔老头了。 而李世民转头看着,走向他的两个儿子,感叹道:“多么儒雅英武的儿子啊,唉,当年兄长与朕也是这般吧。” 李承乾与李宽来到李世民跟前,先是跪拜行礼。 李世民笑着说道:“吾儿冠礼之后就是大人了,先去太庙祭祀台前,跪拜上香,之后这冠礼就正式开始了。” 李承乾与李宽扣叩头称是,然后,二人起身直奔祭祀台而去。 在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位的指导下,兄弟二人上香跪拜行礼。 礼部侍郎徐孝德再次宣读了一篇祭文,意思就是李唐第三代的最为尊贵的两位皇子从今天起,正式成为大人了,但大多数词语,李宽是没怎么听懂。 繁杂的礼节完毕,长孙无忌与李纲二人出现了,分别宣读冠礼的祈福文,还是长篇大论一番。 宣读完毕,长孙无忌来到李承乾面前,笑呵呵的说道:“承乾啊,冠礼一成,你就是大人了。 这也有固储的意思,你要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啊。” 李承乾向长孙无忌行礼,之后说道:“多谢舅舅,外甥谨记舅舅教诲。” 而李纲这个干瘦的老头儿来到李宽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赵王殿下,老夫今日成为你的冠礼主持。 相信陛下的考虑,也是深有含义的,希望赵王殿下,能仔细去体会吧。 老夫在此祝愿,赵王一脉香火鼎盛,而出征在即,老夫还请求赵王殿下少添杀戮。 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请赵王殿下谨记。 如若老夫没记错的话,赵王殿下的恩师是孙真人吧,别你们师徒一个医人活命,另一个枉做杀戮就好。” 李宽郑重的向李纲施礼,之后说道:“宽定以李师之言为重。 然,帝国稳固就必须面对流血,这是必经之路。 但宽在此向李师保证,外虏一靖,内忧绝不再起。 且宽日后定为我李唐百姓谋福,辅佐父皇与兄长,迎来万世江山辉煌锦绣。” 李纲不断的点头,说道:“不以一言乱本心,赵王殿下,可谓是社稷基石,希望赵王殿下,莫要忘记你今日之言为好。” 冠礼繁杂的程序,终于结束了,一直持续到午后,之后,就是李世民宣布宫中摆宴。 庆祝太子李承乾与赵王李宽的冠礼,也是间接的为即将出征的将士们壮行。 没办法,此时李唐的国力不足,没有太多的物质基础,去支撑奢华的享受。 李承乾和李宽作为主角自然要参加,而宫中的宴席,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李宽先是和李承乾去了东宫,换下了一身让他不太自在的袍服,说实在话,李宽更喜欢简单的服饰。 这不,他穿上李承乾为他准备的一身常服,就显得很是潇洒了。 而李承乾也换下来了他的那一身袍服,也选择一身常服。 兄弟俩一黑一白,一文一武,儒雅加英武,完美的组合。 而这时候,常满一直等候在东宫门口,他是负责引路的。 虽然,宫中的路,李承乾和李宽都熟悉无比,但这是必要的正式程序。 去含元殿的路上,这是大朝会才正式启用的宫殿,这也看出李世民对两个儿子的重视,估计没准这会儿,魏征又在李世民耳边聒噪起来了。 而李承乾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二弟,从今天起我们就正式成为大人了。 以后咱们兄弟一南一北,为我李唐而战。 天下版图,定要尽归我李唐所有。” 李宽笑道:“大哥,父皇的功绩定会超过秦皇汉武,我们的目标就是,让父皇梦想早日实现就好,放心,弟定不负大哥今日之言。” 而李承乾停住脚步,伸出一只手,对李宽说道:“翻手为云。” 而李宽也伸手一指手与李承乾握在一起,说道:“覆手为雨。” 而兄弟俩齐声喊道:“李唐万胜。” 之后,兄弟俩哈哈大笑,快步跑向含元殿的方向,把一直跟在后面的常满甩在后面。 常满还不断的喊道:“两位殿下慢些,等等奴婢啊。” 到了含元殿门口,兄弟俩才站定,李承乾笑着对李宽说道:“仲武,你请。” 李宽笑道:“高明兄,你先请。” 随后,他们俩一起走进了含元殿,面带笑容,如沐春风,李唐帝国因为这两个皇子,正式开启了新的纪元。 含元殿的宴席很是盛大,主要是祝福两位皇子的冠礼,但谈来谈去,最后变成即将北征的话题了。 而大多数世家勋贵与皇室成员,也慢慢的告退了,这些还是留给朝臣是费心吧。 毕竟,这不是这个他们这个层面,能去关心的事。 而李世民也正式提出,火器一道,正式列装为主力军队的武器。 而且,将在出征之前,在长安北郊的大营,举行骑步兵协同作战的演练。 而神秘的玄甲军和陌刀营的强力组合,也再一次登场。 而他们的对手就是,更加神秘的火麒麟卫与新晋的血狼卫。 到底是什么样的场面,还真是值得期待啊。 第176章 大婚前夜的神秘来客 李唐太子和亲王的冠礼,余温还在,又迎来了赵王李宽的大婚。 贞观三年,七月初四,赵王府还处于兴奋的状态之中,因为,明天就是赵王府最尊的贵主人,赵王李宽的大婚之日。 望云阁内,李宽一副慵懒的样子,斜躺在桌榻旁,这几天,他就像木偶一般,不断的接待各家勋贵的人。 且来者身份都不低,都是他这辈分的嫡子,而且,都是跟他比较要好的。 他们提前将恭贺李宽大婚的贺礼送来了,本来都是大婚当天送来就好。 但因为,皇帝陛下李世民曾说,打算在七月初十左右,在长安城北郊大营,进行骑步兵协同作战,之后就是出征了。 要赶在新粮下来之前出发,这样才能将关中的陈粮带走。 新粮一入库,这样李唐帝国一年心里都有底了,可以应付接下来的荒年。 因为贞观三年的蝗灾,已经让整个大唐上下,都勒紧裤腰带才险险度过的。 李世民也想过个充裕年啊,做皇帝表面上光鲜亮丽,但背后的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送走了一波送礼的人,李宽也累坏了,但常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苦闷的说道:“又是谁来了啊?” 常宣笑道:“殿下,您算得真准啊,是程小公爷和候小公爷一起来了,在外府等候呢?” 李宽无奈的起身说道:“行了,你让王宝将他二人,领到朱雀台吧。 我这就动身,回头再有人来送礼的话,也一并领去那里。 不过,要提前通报,后者你就代收好了,我今天可是真累坏了,谁知道这接待送礼的人,比练武都要辛苦呢。” 常宣苦笑着点头称是,之后快步去布置了。 李宽一身常服打扮,也快步走向了外府的朱雀台。 这里是外府的四配殿之一,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离内府最近,李宽也想少走几步路。 李宽刚出了望云阁的大门,只见独孤雨从房顶飞身下来了。 李宽惊讶的说道:“这是府内,你就不用跟着了吧? 我也不出府去,就是去外府会会朋友,你借这个机会,多休息一下吧。” 而独孤雨却晃着小脑袋,笑着说道:“我就是跟着你,我乐意。 谁知道你会什么朋友啊?万一是私会什么美娇娘呢?” 李宽苦笑道:“程处默和侯成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们是美娇娘吗? 再说了,你管我会什么人呢?你是影子,别管得那么宽。 唉,说你也是白说,愿意跟着,就随你便吧。” 李宽没去管独孤雨,自己直奔外府朱雀台而去。 独孤雨偷笑道:“还生气了,定是明天就要大婚了,今天竟然紧张起来了。 哼,一下子娶三个,够你受的。”说着,她也快步跟了上去。 李宽刚进入朱雀台就笑道:“哈哈,处默兄和成子来了啊。 怎么样?我不在这几天,你们在陇右累坏了吧? 昨日我火麒麟卫就回来了,而且,我的四家将和另外两位统领说,你们俩很是认真啊。 每日的训练,都一直跟随,这份辛苦,这份人情,兄弟我心领了啊。” 说着,李宽来到正位端坐下来,而程处默和侯成也没客气,喝着茶,吃着赵王府招牌的小干果和糖果。 程处默笑道:“李宽兄弟说笑了,这有什么辛苦的啊。 父辈们当年吃苦的时候,比咱们可难多了。 我爹就曾说过,当年洛阳一战的时候,每个士兵啃个大饼,就连战两天两夜。 咱们这代人还算是不错呢,而且,我还见识到了真正的强兵,这受益匪浅啊。” 而侯成一脸认真的说道:“李宽兄弟,我俩没能及时回来参加你的冠礼,本来就很失礼了。 怎还好意思让你领情呢,我们能有这个机会,参与练兵和出征,这是天大的造化啊。 以目前的情况看,如若你不让我们跟随去北征的话,我们的武将之路,至少要往后推五年以上,现如今有捷径可走,我还要多谢李宽兄弟你呢。” 李宽摆手笑道:“咱们兄弟来日方长,况且,这也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在里面呢。 当年程伯伯和候伯伯,随我父皇征战的时候,那就有深厚的兄弟感情。 我们做小辈的,更要多多来往才是,日后,在战场上配合起来,才更加顺手嘛。 不是有那句话说吗:只有把自己的背后交给兄弟,才是最为安心的,咱们就是这样。” 程处默和侯成听到李宽的话,很是受用,李宽接着说道:“两位对这练兵和出征,可有什么心得呢?” 程处默说道:“李宽兄弟,你那火麒麟卫真是厉害啊。 你是不知道哇,你走后,那火麒麟卫不知道着了什么风魔,竟然针对那三百人马,来个了一带三的训练。 差点把那三百人马,给练废了呢,这群家伙平日里,就养尊处优惯了。 提笼架鸟的活计,他们还算在行,不过经这么一练,虽然,提高不少战力,但在短期内,也是能看到效果的,可他们还是跟不上你火麒麟卫的节奏啊。 就说那冯四狗吧,那家伙阴损的狠,对战时,往往用点下三路的招数。 但遇到你那个统领火联胜之后,直接把冯四狗吊打了。 而且,还从侧翼战场,打开局面的战术上,好好给那三百人马,上了一课。” 李宽哈哈大笑道:“火联胜跟冯四狗,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嘛,火联胜经历过隋乱时期,他的实战经验,摆在那呢。 而且,火麒麟卫都是见过血的,这点上他们比我们都强。 处默兄,你还不知道吧,那三百人马,已经被父皇亲赐番号了,叫血狼卫。” 程处默听到这个名字,很是吃惊,而他更加吃惊的就是,皇帝李世民能亲赐番号,这以后会让血狼卫荣光无限的。 侯成紧跟着问道:“李宽兄弟,那我们出征后,可要带上这血狼卫吗?” 李宽摇头说道:“血狼卫的战略战术,是针对南方山地而定的,父皇已经同意,让他们跟随皇兄去南方了。 我们北征之路,用不到这血狼卫的,但你们俩也别多心,以后我们也会去南方征战的,而且,皇兄在南方只是去探路。 北方一定,那我们就转南,从岭南一带打开一个针对吐蕃的缺口。 后头从西域再来个夹击的话,西面,西南和西北这三路,就全都通了,这是个长远的计划,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们北征的话,至少从我这一路,可以抽调两个到三个折冲府的上府兵力,我的目标是,有大约五千精骑才行。” 程处默和侯成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谁愿意自己手里的利器,转到别人手上啊。 但没办法,对方是太子李承乾,人家弟弟赵王李宽都愿意,他们俩能说什么呢? 程处默和侯成将他们带来的礼物清单,交给李宽之后,又坐了一会儿,都略带伤感的心情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李宽将他们送到府门前,说道:“两位兄长不必伤感,出征在即,我们只是演练这套战术而已。 日后,如若我领兵南下呢?我们还是会用到这血狼卫的,到时候,定让两位兄长满意的。” 程处默倒是没什么,他是注重骑兵作战的,但侯成作为血狼卫的书记官,多多少少对这三百人马,有着异样感情罢了,最起码他是全程跟随下来的。 程处默笑着说道:“李宽兄弟说得对,其实在陇右的时候,太子殿下向各家勋贵,讨要这血狼卫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们定会跟随太子而去。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要南下了,不过,李宽兄弟,我们还有的时间,日后定会南下征战的。” 侯成攥紧拳头的说道:“就是,我们定会创出比父辈更加大的荣光。 他日,一门双公绝对不是袭爵而来的,要以战功论。” 李宽哈哈大笑道:“那我就提前恭祝两位兄长了,我们定会创出一片辉煌来。 还有明日兄弟我大婚,你们可要早早来啊,我们不醉不归。” 程处默和侯成的脸上,也一扫刚才阴霾,都笑着说一定要早点来,参加李宽的大婚。 入夜,李宽独自在望云阁内端坐,他正在看着若云忙前忙后的。 若云正在向李宽汇报,内府三个偏殿的情况,这也是正妃侧妃和夫人,即将入住的地方。 本来这事,应该是梅傲雪来办的,但梅傲雪的身份有点特殊。 因为,她不光是内府的各殿总管事,还是李宽的采女,这个时候她要避嫌。 她怕万一有个什么准备不妥当的,再触了哪位即将入住的贵人霉头,那可就麻烦了。 她怕李宽夹在中间作难,所以,索性就让若云去做,正好锻炼若云的能力,作为李宽的贴身宫人,若云正在进入角色。 只见若云很有条理的说道:“殿下,望云阁正后方的,也就是萧家正妃娘娘的‘芳菲殿’,已经正式启用了,宫人和护卫已然到位。 并且,还按您要求的,有个很大的养猫的地方,定会让正妃娘娘满意的。 另外,裴家侧妃娘娘的‘莹星殿’,也同样启用,而且,府内的熏香都已经到位,全是侧妃娘娘喜欢的。 最后就是徐家夫人的‘梦瑶阁’,别院那边搜罗的琴棋书画等藏品,都已经到位,全是按殿下您之前的要求。” 李宽不断的点头,说道:“嗯,不错,我赵王府的资源丰厚,只要她们喜欢,都先安排好才行,到时候,我再说是你安排的。 她们三人定会喜欢你的,若云你身为我的贴身宫人,日后定会与她们经常见面的。 所以,这也是让她们对你重视起来,咱们一家人,关起来门来说,我不希望日后,这赵王府有内斗。 你随时掌握府内的情况,尤其是内府的动向,有什么消息,你暗地里告诉我。 别让这新人旧人之间,再闹个不愉快什么的,你可明白?” 若云点头说道:“殿下吩咐,奴婢定谨记在心。” 而就在这时候,李宽突然感觉房顶上有异动,这股强大的气息,绝对不是来自于独孤雨。 因为这个气息很是刚猛,绝对不是独孤雨那阴柔的内功,所能达到的。 之后,只听到望云阁院内有声响,李宽马上有所警醒,对若云说道:“从后门走,去后院,让梅兰竹菊四人,不可过来。 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各自在住处,老实待着,顺便喊独孤雪让女侍卫将后院护住。” 说完,李宽也没管若云的动向,马上飞身奔出门而去。 李宽刚到了院内,只见独孤雨的飞蝗镖,已经插满了院子的地面,而两边常胜常平二人,分别领着内侍护卫前来。 院子中央,一位白衣飘飘的人,正背对李宽而站,李宽稍微用内功试探过去,结果被弹了回来,这种感觉很是熟悉。 难道是他?而来人转身过来,带着一副面具,那熟悉身影,强大内功,这不就是去查看皇陵那天,在密林中的高手头领吗? 他怎么又出现了呢?父皇不是说,已经与他们达成协议了吗?他选这个时间点前来,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常胜常平带着内侍护卫们,将来人包围了,连独孤雨也悄悄的来到李宽身边,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常胜大喊道:“什么人胆敢来赵王府撒野,还不束手就擒,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之后,内侍护卫们都抽出唐刀,怒指来犯的白衣人,只等李宽一声令下。 常平看向李宽,等候命令,而李宽笑道:“常胜、常平你们带人撤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别冲动丢了性命,我赵王府的人,可精贵着呢。 徒增伤亡不值当的,而且,明日就是我大婚之日,不能见血。 另外,这位与我有一面之缘,定不会在我大婚前夜,来找晦气的,对吧?”说着,李宽看向这白衣人。 而这白衣人呵呵笑道:“赵王殿下,真是好胆识啊,而且,你猜的真准,在下前来,还真不是找麻烦的。” 之后,李宽一挥手,常胜常平就带人退下了,但都没离开院子太远。 毕竟,他们是李宽的护卫,同时也绝对服从李宽的命令。 独孤雨却不断的调整气息对李宽小声的说道:“他内功很强,与你不相上下,没看我的飞蝗镖,都奈何不了他吗? 你自己小心,我在房顶上,随时支援你。”之后,独孤雨就飞身上了房顶,潜伏下来。 第177章 南宫隐 赵王府望云阁前院内,李宽与白衣人,用眼神对峙着。 双方都在等对方的动向,可能他们都掌握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了。 而赵王府的守卫力量,也为他们腾出了的地方,好让他们各自施展绝技。 但也同时隐藏的一旁伺机而动,毕竟,李宽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如若李宽有个什么闪失的话,他们这帮人,最低会被李世民诛三族的。 李宽突然笑道:“阁下,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吧,你不能总是戴着面具吧,怎么也得让我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还有就是阁下高姓大名啊,怎么说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阁下呢?” 只见这白衣人,摘下了面具,那是一张俊朗的脸,不过面白无须。 李宽从他的年龄上看出,起码得是三十岁以上了,按大唐的惯例,这个年纪,应该蓄须了呀?难道对方有特殊身份? 李宽很是怀疑,但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而白衣人笑道:“在下南宫隐,赵王殿下,你是不是在想,我这个年纪没有胡须。 是不是出自宫中啊?呵呵,这与我练的武功有关。” 李宽惊讶对方竟然能洞悉他的想法,而他也脱口而出说道:“葵花宝典? 真的有这门武功吗?难道你练的是这武功?” 而南宫隐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是武功吗?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李宽暗笑道:“随口说说,你不必在意,也许是我想多了。” 只见南宫隐一道暗劲发出,直指院内的一棵大树,一招打过去,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在两三个呼吸之后,那大树的叶子都掉落下来。 这是属于阴柔内功的范畴,表面这大树没什么,但暗劲将其树干及其根系都伤了,那落叶一片不落的,都掉落了下来。 李宽也为这南宫隐的武功所折服,他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武功是以刚猛为主啊,难道一个人身上,可以同时修炼两种不同的内功吗? 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这个好厉害的样子。 南宫隐说道:“武功一道,也最多是解决江湖纷争罢了,赵王殿下还是不要太过沉迷于此。 而我的武功,也是通过特殊途径修炼而来的。 况且,我此次前来,是有事求赵王殿下成全,还请赵王殿下,能够给我一个面子。” 李宽耸耸肩笑道:“我有什么能让你求的啊?难道你做官,要我举荐你不成? 你的武功太高,皇家也难以驾驭,况且,你似乎也不在乎这些吧。” 那南宫隐听到李宽的话,哈哈大笑,说道:“赵王殿下太小看我了。 其实,也没什么让你为难的,我就是想要你手上一样东西而已。” 李宽马上警惕道:“什么东西?我手上倒是银钱比较多,其他的,哼哼,我还真帮不了你啊。” 李宽的原则就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付诸于武力。 否则,他也不能主张从武器更新上突破,来改善大唐对外战争的模式了。 但南宫隐却淡淡的说道:“你母亲应该留过一个墨家锦盒给你吧。 那里面有几样东西,我就是要其中的一样东西而已。” 李宽先是警惕,之后怒视南宫隐,吃惊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手上有我母妃留给我的锦盒?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是南宫家派来的吗? 我记得,你南宫家在晋朝时,比较活跃,在隋唐两朝还没有什么势力吧,你现在也是依附哪个世家门阀的吧?” 南宫隐讥笑道:“我南宫隐,还用不着依附任何世家。 况且,我与南宫家也已脱离关系了,而我个人根本也没有出世的想法,就是对你手上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至于我是怎么你手上有那东西?哼哼,这个只能说是我与你母亲有过约定。 但事情往往就是事与愿违,我错过了与她最后一面的机会,所以,只能向赵王殿下你讨要了。” 李宽反应也快,笑着说道:“那锦盒确实在我手上,但里面东西比较多,就不知道你具体讨要哪一样了?” 只见那南宫隐不断的开始踱步,显得有点焦急的样子,之后突然站定说道:“我对你的武功传承没兴趣。 对那矿产物产分布,更没兴趣,只要那最后的一样,《麒麟血书》。” 李宽听到这四个字,心里仿佛一道炸雷劈开一样,马上心一惊。 因为,那锦盒里面最后的一样,确实就叫这个名字,而里面的内容,他只是看了一页而已。 但那内容直接让李宽对事物的认知,产生了动摇,那是本关于修仙的书。 而且,内容要参照《山海经》来看,里面记载着很多世人没见过,但也许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东西。 李宽淡定的说道:“你也是道家弟子?否则,怎么会对这《麒麟血书》感兴趣呢? 要不要我介绍你到玉虚观,去当道士算了,拜在袁守城道长的门下,你我也师兄弟相称。” 听到李宽故意岔开话题,南宫隐哈哈大笑道:“袁守城?神棍一个。 他也就是只能蒙骗世人罢了,然而,只要我得到那《麒麟血书》,我将成为神一样的人。” 之后,只见南宫隐如癫狂一般的施展内功,将独孤雨最开始刺入地面上的飞蝗镖,都一一催动起来,在他身边围绕着,气势相当的骇人。 而常平怕李宽吃亏,提着一面大盾牌要上前,李宽喊道:“别过来,那盾挡不住的。” 常平听到李宽的话,也稍微迟疑了一下,没有上前,因为他知道,李宽这是在保护他。 李宽也催动内功,让地上的树叶,围绕在自己身边,想要与南宫隐一决高下。 李宽看准时机,先发制人,南宫隐也马上接招,只见这院内飞沙走石一般,噼里啪啦作响,树叶和飞蝗镖,纷纷对击掉落了下来。 而李宽和南宫隐两人,都怕对方伤到自己,马上用内功形成了一个护体罡气。 但李宽终究还是太年轻,慢慢的开始落了下风,这样的僵持,李宽一定会输,但只是时间问题。 南宫隐笑道:“别忍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虽然,你现在的武功,也让我刮目相看。 但你终究还是没到火候,如若我再晚十年前来,也许你能有与我一战之力。 你的武功跟你师伯红拂女比起来,还算可以,与那虬髯客也能将将打成平手罢了。 但今天,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刚猛一道,我们勉强可称上一句,势均力敌,但我还没出阴柔内功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南宫隐头顶,引出阴柔的气息,形成一道白练,向上击出。 而那道劲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奔李宽的头顶而来。 李宽感觉危险就在眼前,从他有六识开始,还从来没有面对这样的危局。 如若没有奇迹发生的话,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而转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同时三道阴柔的劲风,竟然直奔南宫隐而去。 他也感到危险的到来,不得不将护体罡气收回。 李宽没了对方的罡气对抗,立刻双掌一出向上一推。 将南宫隐的那道阴柔内功的劲风,抵消出去。 而同时院内出现了三人,一个就是一直潜伏在房顶的独孤雨。 而另两个出现在南宫隐的身后,这就形成了三角压制,加上李宽。 南宫隐就要同时对付四个人,他稍微一衡量,觉得自己一时也难以有胜算。 李宽定睛一看,那两个人自己也是认识的,是别院的统领,公孙燕和令狐鸥。 独孤雨挑衅的说道:“阴柔内功不是就你会练的,虽然,我们三个小女子的内功不如你。 但是我们人多,你再敢对我家殿下无礼,我喊我姐姐过来。 她的内功更高,我们三才阵也好,车轮战也罢,看你能扛得了多少人。” 而公孙燕又向南宫隐走近了几步,催动内功将散落在地上的飞蝗镖,都收到自己身边,随时准备激发。 令狐鸥则掏出自己的武器,随时趁南宫隐分心的时候偷袭。 李宽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内息,长出一口气,说道:“南宫阁下,并非是我不给你那《麒麟血书》。 只因那东西,是我母妃留给我的,也算是遗物了。 而且,据我所知,那上面的东西实属无稽之谈,千百年来你听说哪个人真正成仙了? 武功一道,本是为了强身健体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做那无谓之事。 以阁下的武功造诣,如若开宗立派的话,广收门徒,定会名留青史的。 另外,阁下两次来找我麻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明天就是我大婚之日,你选今晚来找我,摆明了是要挑衅的。 如若我父皇得知,相信你南宫家定会遭到灭顶之灾的。 就算你武功高强,你还能面对千军万马不成?” 南宫隐阴沉着脸说道:“这本就是我与你母亲的约定,当年她是答应过我的。 而且,一旦我成功,我必定会报答赵王殿下的,人不可无信吧?” 李宽无奈的苦笑道:“拜托,你的话我无法去考证了,我母妃也没留下什么话。 不如这样吧,改日我问问我师伯,如果真的有此事,我们再做商量,如何啊? 我本就对那虚无缥缈的修仙,没有兴趣,而且,我打算找个时间,好好的拜读一下那《麒麟血书》。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我送于你也无妨。 但阁下想以此等手段,来要挟的话,那我李宽接着便是。 我就不信,你真的打败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不成? 方才你我都有所保留,如若我们都拼死一战的话,相信你以后定会受到内伤的,别到时候,修仙没成,武功一道却无法寸进了。 但我还奉劝阁下,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那样的话,你换来的,只能是我李宽与你不死不休。” 李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那股王者的震慑力,也不容忽视。 南宫隐听到李宽的话,不知是怕了,还是觉得李宽话,也有那么点道理。 况且,人家也给出事情的解决方案了,他眼神也随之缓和不少。 南宫隐郑重的说道:“我南宫隐,本就不是那宵小之辈,江湖纷争尚且不伤及家人。 况且,我与你母亲的关系,也不允许我对你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你也要言而有信,如若真的可以将那《麒麟血书》送于我,无论今后我能否得道,我都会报答你的。 鉴于你今天的话,我告诉你几次遇刺的真相吧,小心荥阳郑家。 他们不死心,因为..你父皇会明白的,与那玄武门之事有关。 而且,你最开始,在皇宫内,遇到的劫持那位临川公主的人,目的就是要那韦贵妃。 能为他们说句话,那也是郑家所为,他们想以此事,来要挟京兆韦氏加入他们,不过,意外的被你撞破了。 而上次在密林一战,也是郑家求到我头上,人情我还给你。 但赵王殿下你也是个惹祸的家伙,没事你找那裴锦绣的麻烦干什么呢? 大美人一个,入你赵王府有什么不好,最后闹到她差人来刺杀你。” 李宽皱着眉头问道:“咱们先不提那裴家女子,你是说我遇刺是郑家所为? 这背后有没有其他山东士族的影响呢?” 南宫隐笑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也只是了解到这个层面。 不过,你明日大婚,我还真得送你点什么,也不枉我认识你母亲。” 说着,南宫隐随身掏出一块令牌,扔给了李宽,李宽接过一看,上面篆刻着“南宫”二字。 李宽不明就里的想问,而南宫隐抢先说道:“战争资源而已,火油田一座,位置在长安以北马家湾,是我的私产。 送于你了,就当是你大婚,我的贺礼了。 但这不是什么筹码,你别多想,就算你不将那《麒麟血书》送于我,这火油田也是你的。” 李宽激动不已,这可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对外征战,这就是武器的保障啊。 李宽马上拱手谢道:“那就多谢南宫阁下了。” 南宫隐笑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咱们就此别过吧,日后我还是会来拜访的。 希望下次见面,我们只是切磋武功,谈谈修仙之道。” 说着,南宫隐以内功,将自己升到半空中,之后踏着空气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宽傻傻的看着南宫隐消失的方向,心想,这是多强大的内功啊! 自己还要加紧练功才行啊,这样的出场,真是帅得要命啊,难道这南宫隐,已然有了半仙之体了吗? 愣了半天神,李宽才对公孙燕和令狐鸥说道:“多谢两位出手相助。” 而公孙燕和令狐鸥立马上前,公孙燕拱手施礼道:“属下当不得殿下一谢。” 令狐鸥也施礼道:“属下完成殿下的任务,特来交令。” 李宽笑道:“那毒物都收集齐全了?” 令狐鸥点头说道:“都已收集齐全,而且,数量很大,足够殿下出征所用了。” 李宽笑道:“那就好,定要让那突厥人,知道我的厉害。” 独孤雨却撇嘴说道:“我也参与帮你了啊,怎么不来谢我,哼,还有我的飞蝗镖,一定要报销啊。” 说着,她飞身上了房顶,把李宽和在场的人都弄愣了。 这位姑奶奶,说生气就生气,随时发动啊,一点预先的招呼都不打,跟她的飞蝗镖一样,飘忽不定。 而李宽马上叫过等在一旁的常胜常平,让他们马上差人将院子整理好。 不能影响明日的大婚,还让公孙燕和令狐鸥先回别院休息,等大婚之后细谈其他。 第178章 大婚之牵手风波 贞观三年,七月初五,晴,黄道吉日,宜嫁娶,诸事可行,大吉大利。 今天,是李唐王朝第三代一等王爵,赵王李宽的大婚之日,身份与嫡子无异的庶长子。 李宽今天正式迎娶自己的正妃、侧妃和夫人各一人。 作为皇帝的李世民,特意停朝一日,并且,让皇室成员和各家门阀勋贵,都去给自己的儿子庆贺,这份殊荣,李宽值得拥有。 因为这份来自父皇的宠爱,李宽今天也格外的高兴,一扫昨晚那惊心动魄的场面,给他带来的些许不快。 李宽今日大婚,先是进宫接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祝福。 之后,回到赵王府等着自己的迎亲队伍回来,作为王爵,他是不用自己去亲迎的。 宗正寺和礼部的官员,会代为亲迎,以彰显李宽的尊贵。 只见赵王府隆武殿内,李宽端坐在主位,各家皇室成员聚集在左边。 勋贵门阀聚集在右边,本来空旷隆武殿,今日显得格外拥挤。 武将中,李靖、李绩、程咬金、尉迟恭、秦琼、张公谨、牛进达等人,在与李道宗和李孝,谈论着即将北征的大事,在他们看来,能来参加李宽的婚礼,是长辈的祝福。 但更多看在李世民的面子,一个小辈的婚礼,他们本可以派小辈前来的。 但李宽的身份特殊,因为他也是北征的重要成员之一,可以独领一军的。 文臣如长孙无忌、房玄龄、孔颖达、李纲等人也聚集在一起,显得和武将们泾渭分明,就连有病在身的杜如晦,今天也到场了。 而他正在跟李宽的师父孙思邈,在谈论着病理,他现在很少去上朝了,身子调养得还算不错,但脸色依然不是很好。 小辈儿中,太子李承乾和李恪、李泰、李佑等皇子还有各家勋贵子弟们,今天看上去很是老实。 因为长辈们就在对面或者身边,他们不敢造次,时不时的传来笑声,看上很是轻松,他们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尤其是,平日里总是较劲的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二人,今天很是安静,哥俩攀着肩膀不断的坏笑,好像在密谋着什么,还时不时的侧目看着李宽。 长孙冲、房遗爱和杜荷穿梭在侯成、李震、牛见虎、段瓒的身边,都起哄要一会儿灌醉李宽呢。 李崇晦、李景仁和柴令武,不断在谈论着各家勋贵的女子,看来他们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估计是看到李宽大婚,他们也眼馋了。 而今日担任大婚司仪,就是宗正寺的李崇义和礼部侍郎徐孝德。 他们二人,一个皇室宗亲,一个是李宽夫人的叔叔,正好最为合适。 在殿门口,苏烈和席君买二人,今天也来了,不过,他们地位不高,正与李宽的两位师兄袁天罡和李淳风,谈论着道家风水,和出征作战的一些联系,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这个话题的。 李宽今日一身大红王爵蟒袍,头戴束发紫金冠,腰扎玉带,脚穿龙云靴,显得特别的帅气,唯一让人弄不懂的就是,腰间没有玉佩,却挂着一枚木狐狸。 没办法,既然,答应了独孤雨,怎么都不能摘,不过,李宽本来就是不循规蹈矩之人,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李宽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叫过身边的常宣,问道:“常宣啊,什么时辰了啊? 怎么这迎亲队伍,还不回来啊?是不是要我亲自去看看啊?” 常宣今天也是一身喜庆的打扮,特许能在隆武殿出入,只见他一脸笑容的说道:“殿下着急了? 嘿嘿,别急啊,殿下啊,时辰是礼部和钦天监算好的。 事先也有人踩过路线的,定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殿下放心就好,奴婢已经差人,在沿途跟随了,您那别院的火麒麟卫,亲自在路线上等候呢。 还有陛下亲赐番号的血狼卫,他们负责安全,所有统领都出去帮忙了,没看殿下您身边,就剩下奴婢了嘛?” 李宽不断的点头,之后说道:“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殿,稍后开宴,别怠慢了来道喜庆贺的客人们。 而且,让梅兰竹菊四人,将内府把握好,别忙中出错,知道吗?” 常宣不断的点头,说道:“殿下放心,前几日,奴婢就已经交代下去了,咱赵王府人手多,定不会忙乱的。” 李宽这才放心,之后他起身,到了武将人群中,一顿叔叔伯伯打着招呼。 让他们不要客气,招呼不周还请包涵,稍后的宴席定要不醉不归。 李靖作为武将的首席高官,绷着脸对李宽说道:“赵王殿下,今日大婚,日后为我李唐征战,老夫在此祝愿殿下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没办法,估计这老头也不愿意说这话,可能是红拂女特意交代的,夫人之命不可不听啊。 李宽笑着接受祝福,并且回答道:“多谢卫公,希望借此吉祥之日,让我李唐对外征战,能够旗开得胜。” 而程咬金这个没正形的说道:“李宽小娃,我们不醉不归可以。 可你不行啊,今天你有大事要办呢,一下娶三个,有你忙的,哈哈哈哈哈……”。 李宽只能苦笑道:“程伯伯,小侄应付得来,这个你羡慕不来的。” 然后,李宽就溜走了,否则,还不知道这老流氓,还有什么下流言语说出呢。 留下直眉瞪眼的程咬金发愣,之后来到皇子勋贵子弟们之间,邀约要拼酒斗到底。 随后,到了皇室宗亲这边,李宽对李孝恭和李道宗等人施礼感谢。 李孝恭作为宗正寺卿和王叔身份,勉励了李宽一番,同时也送上祝福。 最后,李宽来到自己师父孙思邈身边,先是躬身施礼,之后说道:“恩师亲自来徒儿婚礼,徒儿感激不尽。” 孙思邈笑着捋须笑道:“长大了,为师的宽儿长大了,都娶王妃夫人了。 不错,为师当年,把你带在身边的时候,就知道,你定会有今日之喜。” 李宽笑道:“多谢师父当年,救治徒儿之恩,徒儿一辈子谨记恩师教诲。 定以富国强民,度化世人为目标,不枉我为道家弟子,也正好提高修为。” 孙思邈欣慰的笑道:“嗯,好,好哇,为师相信你。” 之后,李宽暂别师父孙思邈,到了文臣这边,又是一顿叔伯问好。 只听到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宽儿,舅舅等这一天,等得好苦啊,你母妃的血脉,得以传承,舅舅祝你赵王一脉,兴旺昌隆。”李宽施礼谢过。 到了李淳风等人身边,一顿兄长师兄打了招呼,苏烈等人恭贺李宽大喜。 随后,李宽被李淳风拉到一边,小心的问道:“小师弟,师兄我今日才得见你。 你那王妃可是到过玉虚观找过你的,不过师兄我可没露你的底。 今天她若得知你真实身份,不会闹起来吧?” 李宽神秘一笑,说道:“二师兄,师弟我还得谢你呢。 放心,师弟我都解决了,已经让她得知我的身份了,一会儿你可要多喝几杯哦。 等师弟我北征回来,送你份大礼,到时候一定让你吃惊。” 说完,李宽也不等李淳风的疑问,就直奔院中而去,看着府内的人在忙碌着。 李宽长出一口气,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终于迎来了自己的重要时刻了。 礼部吉官在门外喊道:“吉时已到,赵王正妃,侧妃,夫人已至。请赵王殿下亲迎。” 听到这话,李宽带着自己的“伴郎”队伍,出发了到了门口,所有同辈的皇室皇子和勋贵子弟都被李宽定为伴郎。 没办法,前世今生第一次结婚,得有几个壮胆的人才好。 李宽等人到了门口,只见萧菲菲,裴馨莹和徐瑶的喜驾已经到了,就等李宽来将她们牵下来。 礼部吉官在一旁不断的指导着,李宽先是将一身大红喜袍萧菲菲牵下来,而裴馨莹和徐瑶却没这个资格。 但李宽在萧菲菲的耳旁小声的说道:“菲菲,我去将她们二人也牵下来。 你别多心,以后我赵王府的内院要安宁,希望你答应我,可好?” 而且,李宽的还不断摩挲着萧菲菲的柔荑,只见萧菲菲羞红了脸,隔着红色的面纱,小声的说道:“全凭殿下做主,妾身无异议。” 而李宽又温情的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李宽轻轻的放开了萧菲菲的手,快步来到裴馨莹的喜架前,伸手就要牵裴馨莹下来。 而礼部吉官立马上前,小声的提醒道:“殿下,不可,这于礼制不合啊。” 李宽笑着对身边的礼部吉官说道:“本王亲自迎接自己的侧妃,有什么不可?你不说,我不说,谁懂得这个啊? 父皇那里定不会说什么的,宗正寺的人都没说什么,你礼部就不要多嘴了。” 李宽的气势很盛,那种不容置疑的样子,让礼部吉官退下了。 李宽望着裴馨莹,好奇的问道:“馨莹,你不下来吗?” 裴馨莹显然一愣,看了看李宽身边脸色难看的礼部吉官,又看了看李宽。 之后,裴馨莹硬着头皮将手放在李宽手上,李宽轻柔的将她牵下来,并肩将她领到萧菲菲的身后侧。 李宽小声的说道:“馨莹,你一会儿安心跟在我们后面,别怕,万事有我呢。” 裴馨莹点头说道:“全听殿下吩咐。” 随后,李宽直奔徐瑶的喜驾,这下可把礼部吉官急得够呛,他半侧身的拦在喜驾跟前。 他前倾身子小声提醒道:“赵王殿下,您这样让下官很难做啊,刚才是您的侧妃,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这徐家女子,只是夫人品级,这要是传到陛下耳中,那下官可就是有大麻烦了啊。” 李宽嬉皮笑脸的,侧头小声说道:“别摆那副嘴脸,有麻烦本王给你扛着。 大不了,你丢了官职,来我赵王府做个幕僚,本王保你一世富贵。 回头本王运作,将你安置在吏部去,相信本王一句话,舅舅大人定会给我几分颜面的。 她们都是嫁入我赵王府的,都是本王的爱妻,怎能厚此薄彼呢,你觉得呢?” 那礼部吉官眼珠一转,马上就明白过来,礼部和吏部可不一样啊。 就算是平调也是晋升啊,这买卖划算,眼前这位是谁啊? 除了太子和越王以外,最为得宠的皇子亲王,有他的保证,那还怕什么啊? 于是,他强挤笑容的说道:“赵王殿下客气了,下官全听殿下的。 如若有人提出异议,下官去游说一二,定不让殿下今日之事,被人攻讦的。” 之后,他让出了位置,李宽向徐瑶的喜架伸出手,徐瑶显然很是镇定。 随后,徐瑶轻轻将自己的手交给李宽,李宽将她牵下来,侧头说道:“瑶瑶今天特别漂亮。” 而徐瑶先是有点害羞,之后略显苦笑的说道:“殿下,您今日可是害苦妾身与那裴侧妃了,明日也许就有人,弹劾您和妾身二人了。” 李宽呵呵笑道:“御史吗?还是其他什么人?怕什么,我李宽做事就不怕任何人弹劾。 况且,我接自己媳妇,与他们何干啊?他们如若来弹劾我们,那就是明显的羡慕嫉妒恨,谁让他们没有这样的福气呢。 一会儿你和馨莹,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就乐呵给他们看,你别苦着脸啊,笑一笑,对,这才好嘛。 大喜之日,你苦着脸,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抢亲,将你强娶来的呢,那才容易被人弹劾呢。” 徐瑶听到李宽的话,把她逗得特别开心,虽然,轻轻娇啐了一下,但心里感觉非常的幸福。 李宽又重新回到萧菲菲身旁,再次牵起她的手,在礼部吉官的指导下,慢慢的走进了赵王府,赵王府今天也迎来了真正的女主人。 第179章 大婚之册封礼 赵王府大门口,李宽牵着萧菲菲的手,进入了赵王府外府。 同样一身大红盛装穿着的他们两人,显得格外的郎才女貌,让在场的人无不惊叹。 而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裴馨莹和徐瑶二人,也同样的娇艳如花。 观礼的人都看着他们四人,慢慢的走入赵王府,今天注定是属于他们的。 李宽和萧菲菲一边走,一边谈着话,李宽笑着说道:“菲菲,今天高兴吗?正式成为赵王妃,感觉怎么样啊?” 萧菲菲嘟着嘴,说道:“这位李淳流道长,你骗得人家好苦啊! 我差点就是远走他乡了呢,连我的猫儿,都跟着我受苦了。 它回到家里,半天都没吃东西呢,还是我亲自弄了鸡腿给它,它才安定下来。 说起来,你都对不起我的猫儿,你是不知道,我萧家我萧家…” 李宽侧头问道:“怎么了?你萧家人抓你回去时,吓到你的猫儿了?” 萧菲菲气得,想马上踹李宽两脚,明明就是他不仁义,骗了人家,到现在没看到他道歉,还拿她开玩笑。 而李宽却不断笑道:“菲菲啊,就当我们是从今天开始认识吧。 以前就当是经历的风雨,今天呢,就是重见彩虹了,过去的事,忘了吧。” 而萧菲菲却着急的说道:“不,你永远是李淳流,你,呵呵,是我的李淳流。” 之后,萧菲菲含羞带笑的,偷看着李宽,李宽摸摸鼻子说道:“嗯,行,当个道士也不错,那我就做你的李淳流道长了?” 萧菲菲马上跟上一句,说道:“永远。” 李宽笑道:“行,就依你,永远。对了,我那马兄弟可好啊?它拉车还乖巧吗?” 萧菲菲俏着小鼻子,说道:“以后你可以经常看到你的马兄弟。 它是本小姐的陪嫁,另外,还有我的猫儿们,一堆猫,很多很多的猫,你可喜欢?” 李宽侧脸笑道:“我给你准备了个猫山,多少猫儿都装得下,全在你的住所里,惊喜吗?” 萧菲菲侧面看着李宽,抿嘴微笑不语,不断的点头。 李宽牵着萧菲菲的手,来到了赵王府外府的中央广场。 礼部吉官让他们停住脚步,跟在他们身后的裴馨莹和徐瑶,也停了下来。 礼部吉官让他们向皇宫方向跪拜,李宽四人跪拜下来。 所有参加李宽大婚的客人,都分站在中央广场的两边,只见李崇义上前,拿出李世民亲赐的册封圣旨。 念道:“天子召曰:李唐贵胄,次子赵王李宽,忠孝仁德,今日大婚。 萧家有女,贤良淑德,可为赵王正妃。 裴家有女,才思机敏,可为赵王侧妃。 徐家有女,蕙心兰质,可为赵王夫人。 今日依祖制择选,正统一脉,望天家至此,香火鼎盛,世代昌隆。” 之后,是徐孝德上前,宣布长孙皇后懿旨: “皇后懿旨:赵王一脉,皇族正统,望日后伉俪情深,早诞麟儿,子嗣兴旺。”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旨意很简单,估计他们也是考虑李宽,本就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但在其他人眼里,这也太过草率了吧,希望今后太子大婚,不要如此啊。 之后,礼部吉官让李宽四人,一起去到内府,而所有客人则分别步入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个偏殿,喝喜酒去了。 很多酒腻子武将们,早就对赵王府的酒菜“怦然心动”了,就等今日豪吃痛饮一番。 李宽自然要把三位新娘,送入她们各自的住所,这是必要的程序,同时这也是新婚的重要步骤。 李宽边走边对萧菲菲说道:“你不觉得父皇和母后的册封旨意过于简单吗?我记得以前那圣旨之类的,都是很长的一大段啊?” 萧菲菲抿嘴笑道:“我在自家府上,接到的册封旨意可是很长的。 估计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不想耽误时间吧,再说了,念那么久,我们跪着多累啊。” 李宽挠头笑道:“也是哈,毕竟,之后还有酒局和洞房呢。” 可萧菲菲害羞的说道:“你是王爵,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得出口啊,哼。” 李宽大方的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难道你不想今日洞房吗? 还是你有什么其他事要去忙?看来我得找今晚的归宿了啊。” 之后,李宽侧头对后面的裴馨莹和徐瑶说道:“喂,馨莹,瑶瑶,菲菲说她今天不想洞房,你们俩谁收留我啊?” 只见裴馨莹和徐瑶二人,害羞得低下了头,而萧菲菲气呼呼的崛起了嘴,说道:“你敢?” 没等李宽说什么,礼部吉官一头冷汗的说道:“还请赵王殿下和各位贵人别说笑。” 李宽侧目看着礼部吉官,问道:“本王内府还开不得玩笑了吗?就是逗逗她们而已,行了,到芳菲殿了。” 李宽将萧菲菲牵入了芳菲殿,直到正殿内,李宽才撒手。 之后,李宽猛的将萧菲菲抱起来,直奔里间而去,这可把礼部吉官吓得够呛,同时也让萧菲菲觉得,李宽实在是太过大胆了吧。 而李宽到了里间,将萧菲菲放在床榻上,之后说道:“菲菲,等我回来,我去把那群想灌我酒的人,都喝趴下。 之后我们再慢慢聊,你一定饿了,桌上的东西你先垫垫肚子,别委屈了自己,咱赵王府不讲究那些俗礼。” 随后,李宽突然上前,在萧菲菲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可把萧菲菲惊了一下。 之后,一张大脸红看着李宽出了芳菲殿,萧菲菲却对着门口喊道:“少喝点。” 李宽头都没回的说道:“知道了,我的赵王妃。” 李宽看着一旁愣神的礼部吉官,问道:“怎么不走了啊,还有两个没送到地方呢?” 礼部吉官苦笑道:“赵王殿下,还请您别再越礼了,毕竟,这婚礼是庄重的。” 李宽点头说道:“行了,本王今日高兴,就依你一次。” 说着,李宽快步出了芳菲殿,牵起了裴馨莹的手,边走边说道:“你多笑笑,总是压抑心情不好。 话说,我们今日已经大婚,就别总是拘泥于从前了,放心,日后定不会有人去轻视你裴家。” 裴馨莹点头欣慰的说道:“妾身知道,希望殿下能成为我裴家的依靠。” 李宽摇头笑道:“姑父本就是有利于朝堂之人,他的成就不止于现在。 况且,裴家还有你呢,你定会为我赵王一支延续血脉。 日后,我定会多多照拂你裴家的,我李宽是最念香火情的。” 裴馨莹点头说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李宽却淡淡的说道:“赵王府家规第一条,咱们夫妻一体,不许谢来谢去的,听着生分。 另外,你没事就请丽质到咱赵王府来玩,我绝不反对你们多交朋友,已经有的朋友更要珍惜。” 裴馨莹泪含眼中的说道:“那就多谢殿下理解了。” 李宽却笑道:“你犯家规了哦,今天算你赖皮一次,以后可要受罚的哦。” 裴馨莹小心的问道:“怎么罚?” 李宽大笑道:“闺房之中的惩罚,以后你会知道的,嘿嘿。” 裴馨莹害羞的轻啐了一口,小声说道:“登徒子。” 李宽将裴馨莹送入了莹星殿内,没多停留,之后回到了殿门口。 李宽再次牵起徐瑶的手,将她也送入了梦瑶阁内,并且,对她说道:“瑶瑶,你安坐等我。 如若今晚我要在菲菲那里安寝的话,我会差人来告诉你的。 不过,你别总是觉得自己身份低了她们俩,日后你是晋升侧妃的第一人选。 等我出征回来,你这梦瑶阁也得变成梦瑶殿,我保证。” 只见徐瑶点头微笑说道:“妾身信殿下,但殿下不能为妾身开特例。 一切按祖制吧,只要殿下待妾身好,万事妾身都不会去争的。” 李宽拉着徐瑶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的性格,宁静致远,人淡如菊,好了,我去喝酒了,等我胜利的消息吧。” 随后,李宽将徐瑶拥入怀中,再次说道:“等我。” 之后,李宽潇洒的出了梦瑶阁,直奔外府而去。 李宽在外府四个偏殿,一顿来回敬酒喝了下来,也有点摇摇欲坠了。 没办法,人太多了,即使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是很高,但量大啊。 而且,到了最后,李宽还要到府门前,不断的送各位来贺礼的客人,直到最后,李宽发觉天色,也快暗淡下来。 当李宽想转身回内府的时候,李宽的师伯红拂女出现了,毕竟她是女子,不能与男子一样来庆贺。 而李靖的车驾,等候在府门前,估计红拂女是来给李宽祝贺的同时,顺便接那醉酒的李靖的。 也不知道李靖今天,是因为高兴才喝醉,还是其他原因,姑且不去想他了。 李宽很高兴见到自己师伯,躬身施礼道:“师伯能来,徒儿感激不尽。” 红拂女微笑着说道:“宽儿大了,都成婚了,你母亲估计也能在天上安心了。” 李宽下意识的看了看天空,只见天边夕阳处一朵祥云,如慈母一般看着李宽。 李宽也眼含泪的说道:“嗯,徒儿相信母妃定会高兴的。 师伯,不如入府,我们一起用膳,方才徒儿光顾着喝酒了,也没吃什么东西呢。 正好我们师徒,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一起说说话。” 红拂女听到李宽的话,轻轻的敲了下李宽的头,也苦笑道:“哪有新婚之夜,跟师伯吃饭说话的,你还有三个新娘要陪呢。 师伯就是来看看你,另外,昨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啊?” 李宽摸着头,思索了半天,说道:“是也不是,麻烦倒是谈不上。 就是遇到一个…算是故人吧,但也算是对手,可以说是武功上的对手。” 红拂女心一惊,问道:“南宫隐?” 李宽好奇的问道:“师伯怎么知道是他呢?难道他说认识师伯你还是真的呀? 徒儿还以为他在诈徒儿呢,他还说认识徒儿的母妃呢。 而且,他说母妃与他有过约定,有东西要给他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红拂女小心的问道:“那《麒麟血书》你没交给他吧?” 李宽惊讶的问道:“师伯也知道这《麒麟血书》? 徒儿看那上面写着是本修仙的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 红拂女以警告的语气说道:“宽儿,你可千万别修炼啊,那上面的东西,不是你能去试的,知道吗? 师伯瞧你气色,你的武功入化境了吧,不错,师伯当初没看错。 你就是个练武奇才,短短时间内,竟能初探化境门径。 不过,千万不能以武功根基,去触碰那《麒麟血书》啊。 不如你就索性将它交给那南宫隐吧,让他去试,咱可千万别走上那条不归路啊。你母亲当年就是…” 红拂女咽下了后半句,李宽马上着急的说道:“师伯这是何意啊? 难道母妃当年,也走上了修仙之路了吗?那《麒麟血书》是不是有什么异常之处啊?” 红拂女先是点头,后是摇头,之后说道:“宽儿,难道你不奇怪吗?当今陛下从没让你去拜祭过你母亲,这都是命啊! 要说那《麒麟血书》也是偶得而来的,不过师伯真怕你会走上歧途。 那南宫隐一直认为,你母亲是修仙成功了,所以,才不断来索要。 以前他是无法打开那锦盒,因为,那玉扳指和玉芯不在一处,现在你既然能打开,他自然如阴魂一般缠着你了。 不过,他倒是不敢对你太过分,毕竟你不给他,他也同样没办法。 行了,今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你出征回来,你到师伯府上,我们师徒再细说。 但是,这段时间你要向师伯保证,千万别去试那《麒麟血书》的修仙之道。 那上面的东西,师伯也看过的,上卷是武功和心法,如若修炼得当,确实可以提升武功。 不过那下卷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修炼的,那隐晦的东西,不应出现在人间的。 师伯就说到这了,你入府去吧,你今日大婚,师伯祝你赵王一脉,永享富贵,平安喜乐。” 之后,红拂女眼神暗淡,没落的走向李靖的车驾。 李宽傻傻的看着自己师伯离去,直到常宣到了李宽,小心的说道:“殿下,王妃侧妃和夫人,还等着您呢。” 李宽这才回魂,长出一口气,说道:“嗯,我知道了。” 之后,李宽转身搂着常宣的脖子边走边淡淡的笑道:“常宣啊,我娶三位新娘,你说我应该高兴不?另外,你今天高兴不?” 常宣赔笑道:“殿下定是高兴的,从您的语气上听,奴婢料想,殿下您定是非常高兴。 至于奴婢嘛,嘿嘿,咱赵王府迎来女主人,奴婢自然也应该高兴的啊。” 李宽哈哈大笑道:“行啊,娶新娘就高兴,那明日我也让你娶三位新娘,也让你再高兴高兴,可好?” 常宣一脸苦笑道:“殿下客气了,奴婢…奴婢就不用了吧,奴婢也用不上啊。” 之后,这主仆二人,一个撒着小酒疯,另一个陪着说笑的,入了赵王府内府,直奔萧菲菲的芳菲殿而去。 第180章 大婚之醉猫洞房,伦理笑话 赵王府内府,今天迎来新的女主人,入驻的芳菲殿内,李宽醉眼迷离的,斜躺在主厅的桌塌边上,因为高兴,所以喝多了。 而若云和常晓两人,不断的在给李宽弄着水果和醒酒汤。 没办法,因为从外府到内府的路上,李宽开始说胡话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萧菲菲也没等来李宽给她揭下面纱,这个时代还没流行盖头呢。 更没等到李宽与她喝合卺酒,只等来“小醉猫”李宽,她期待的洞房花烛夜,看来更是没戏了。 常宣正在被萧菲菲训斥着,因为他作为赵王府的大总管,有直接责任,没有拦着李宽喝酒,这事儿有点儿闹大了。 而常宣还不能反驳,只见他不停的擦汗,听着萧菲菲的训话,还得不断的点头称是。 但常宣顺着眼光看向李宽的时候,他似乎看到李宽在向他眨眼打着信号,这是何意呢?背黑锅?看来是这个意思,希望自己没猜错吧。 最后萧菲菲气呼呼的说道:“行了,常宣,你去其他两个偏殿说一声,殿下今晚喝醉了,就不去看她们了。 你最好是做好挨骂的准备,估计那两位,定不会饶过你的,不过,你也别担心,本宫回头会赏赐你的。 去吧,别因为她们俩的身份,就看低她们,知道吗? 如若她们不来骂你,你也不能盛气凌人,明白吗?好好去分说吧。” 之后,萧菲菲向常宣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连带常晓也出去了。 若云为难的,看着将葡萄皮吐得满地,当玩乐的李宽也皱起眉头。 之后,若云小心的问道:“王妃娘娘,奴婢可要留下照顾殿下?” 萧菲菲无奈的苦笑,说道:“若云你当然得留下了,本宫自己可弄不了这家伙。 咱俩把这醉猫架进里间去吧,看来本宫今晚得照顾他了。 若云,在外间安睡,本宫不叫你,你就老实睡吧,反正他估计再闹一会儿,也就该睡觉了。” 随后,萧菲菲微怒的看着李宽,说道:“行了,一大串西域的葡萄,我都没吃呢,都让你给吃了,还吐得满地是皮儿。 这醒酒汤,怎么喝下去也没个效果呢?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把自己醉成这样子啊?” 只见李宽一边傻笑,一边又拿起一个梨子啃了起来,说道:“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 嘿嘿,没多少,也就十坛子吧,嘿嘿,贫道娶媳妇了,哈哈哈哈。” 萧菲菲实在是不想看到,这李宽的胡闹,一把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头,让若云在另一头帮忙。 好在李宽不是很重,两人合力将李宽架到了里间,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 之后,若云将李宽的靴子和外衣,很费劲的脱下来。 没办法,醉酒的人总是手蹬脚刨的,若云又将净水盆和温水壶,还有杯子放在床榻边的桌案上,然后就退下了。 萧菲菲则无奈的看着李宽,叹了口气,她正准备去给李宽,弄个毛巾擦擦脸。 结果李宽腾的站起身,从后面抱住了萧菲菲,把萧菲菲吓了一跳。 而李宽深情的在她耳边说道:“我是装醉的,嘿嘿,这样能让馨莹和瑶瑶都不会怪我。 更加不会怪你霸占我,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而萧菲菲侧目看着李宽,嗔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装醉吗? 陪你演戏可真够累的,哼,我也是习武之人,还不知道能用内功,将酒气排出体外的道理吗? 我的赵王殿下,你也就骗骗那两位傻姑娘吧,好在府内,都已经统一口径,否则,回头还不知道你该怎么去哄她们呢? 再说了,我霸占你什么啊?你有那么好吗?哼,登徒子,脸面都不要了哈?” 萧菲菲虽然嘴上逞能,但脸却羞红了,心里更加甜蜜,因为今晚是属于他们俩的。 紧接着,李宽一把将萧菲菲抱起,直奔床榻而去,那真是: 红烛摇曳百合香,幔帐红尘滚滚长。 只叫英雄风流韵,女子羞涩俏脸庞。 而这时候,房顶上传来一声倔强的哼声,且内府的侍卫统领房内,燕无双也终究是一声轻叹。 次日清晨,李宽早早起来,在芳菲殿门前的小广场,练着他的拳法,他真是风雨不误啊。 而已经梳起妇人美髻的萧菲菲,在殿门口看着李宽,一副温情的样子,显得很是美艳。 李宽头也没回,就说道:“起来了,一会儿就有早餐吃了,让你好好尝尝,咱赵王府的独特口味。 对了,咱们有没有民间回门那一说啊? 有的话,你可得提前告诉我啊。 别到时候,我有其他事,再耽搁了,让岳父大人说我不懂礼数。” 萧菲菲来到李宽身边,学着李宽的样子,也开始打了一套拳,不过,她的路子有些阴柔。 之后,她站定调整气息,说道:“没有,你是皇族,怎会如普通人家一样呢? 只要在三天后,咱们都到皇宫谢恩就好,而且,我们三家的家主,都会到宫中的,但具体有没有这个安排,我也不知道。” 李宽停下了晨练,一脸懵懵的问道:“为什么是三天呢?今天我们就去不好吗?” 萧菲菲晃着小脑袋撇嘴说道:“我的赵王殿下,你可是一下娶三个啊,你今天就去宫中谢恩?你还让另外两个姐妹也去吗? 宫中可是女官问话的,人家两个都是姑娘身子,你这不是让人家为难吗? 哼,什么都不懂,当初宗正寺没教过你吗?” 李宽摇头道:“我哪有功夫跟宗正寺的磨牙啊,一般都是常宣去交涉的。 按你的说法,今晚我还得去馨莹和瑶瑶那边了?” 说着,李宽就把萧菲菲拥入怀里,坏笑着等她的回答。 而萧菲菲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李宽的怀抱,羞红了脸小声说道:“喂,你别这么放肆啊! 这可是大庭广众呢,你这么抱着人家,人家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李宽笑道:“在自己府上,抱着自己的王妃,我李宽还真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好的。 还有,你怎么就见不得人了啊?这也没做什么啊? 这说明咱俩恩爱,师太,你就从了贫道吧,哈哈哈。” 李宽正说着,一只肥肥的大胖猫,在李宽脚边蹭着李宽的靴子,还不断的“喵喵喵”的看着萧菲菲。 李宽一下子被这大胖猫吸引了,放开萧菲菲,蹲下来看着这猫儿。 而萧菲菲一把就将这猫儿抱起来,一边给它梳理着毛,一边笑道:“大胖儿来了啊,怎么样?咱们的新家好不好啊? 有鱼吃吗?有老鼠抓吗?嘿嘿,小猫早上喂你了吗?瞧这一夜把你憋的,你想我了吧。 哼,有个坏人霸占姐姐一夜呢,以后咱们不跟坏人玩儿啊,这坏人叫李宽,就是这个样子。” 说着,萧菲菲将猫儿的脸,面对着李宽,让它辨认李宽的模样,而这猫儿却好奇的看着李宽,不断的“喵喵喵”。 这时,萧菲菲的侍女小猫跑了过来,先是告罪,说是让猫儿打扰到自家小姐和赵王李宽了。 李宽却笑道:“小猫啊,别担心,咱赵王府没那么多规矩。 你平日里好好照顾菲菲,当然了,还有猫儿。后院的猫山怎么样? 猫儿们住得还习惯吗?我看昨日入府的猫儿可不少啊,那木笼一排排的,到底有多少猫儿啊?” 小猫小心的回答道:“回殿下,猫儿一共有三十三只。 不过,还有几只母猫有了身孕,估计今年还会增添不少呢。 另外,奴婢定会谨记殿下的吩咐,定会照顾好小姐,呃不是,是王妃娘娘。” 李宽摆手笑道:“你习惯怎么叫都行,叫小姐也挺好的,不生分。 反正这内府里,也不会有访客来的,外府有事的话,那自然有常宣和王宝去处理的。” 小猫看向了萧菲菲,萧菲菲笑道:“殿下怎么说,你就怎么办,放心吧。”小猫点头称是。 而若云这时候来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可以与王妃娘娘用早膳了吗?” 李宽点头说道:“嗯,行,先吃早膳吧。 其他两个偏殿可送去早膳吗?” 若云点头说道:“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奴婢也知会厨房了,想必这会儿,侧妃娘娘和夫人也已经在用早膳了。” 李宽笑着说道:“嗯,不错,若云啊,你越来越有大管事的样子了,回头咱内府又多了好帮手啊。 另外,你与小猫多亲近一二,以后你们常来往的。” 若云看着萧菲菲怀里的猫儿,很是好奇,而小猫拉过若云,说道:“我才是小猫啦。 小姐给我起的名字,小姐怀里的猫儿是大胖儿,不是一回事啦。” 若云这才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回头你可得把猫儿的名字,都告诉我,别让我弄混了啊。” 说着,两个小丫头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一起引着李宽和萧菲菲二人,去正堂用餐了。 当然了,还有大胖儿,它的早膳是一条鱼,估计它会喜欢的。 作为萧菲菲最喜欢的猫儿,它的待遇在这赵王府可是很高的。 下午的时候,李宽从芳菲殿出来,直奔裴馨莹的莹星殿而去。 今晚估计他就要在这里安寝了,若云和常晓二人,寸步不离的跟在李宽身后。 李宽刚一进入莹星殿,就看到裴馨莹在弄她的熏香。 而那熏香香盒,就是李宽送给她的那个,从这里可以看出,她很是喜欢李宽送给她的礼物。 而裴馨莹看到李宽的到来,马上起身施礼,道:“不知殿下前来,妾身有失远迎。” 李宽摆手坐了下来,笑道:“咱赵王府可不讲究那些虚礼啊,而且,完全可以用你我相称。” 裴馨莹也小心的坐在李宽的身旁,笑道:“那可不成,毕竟,礼不可废。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定会说咱们赵王府不懂礼数的。” 李宽认真的说道:“我从小就没在王府皇宫长大,对这些虚礼烦得要命。 见人不说话,先是大笑一番,就感觉特别的奇怪。 这你施礼我回礼的,多麻烦啊,有那个时间,还不如你给我讲讲的你熏香呢,对吧? 在外人看来,我是赵王李宽,你是赵王侧妃裴馨莹。 但在我看来,我们就是夫妻,跟民间那些,整天倒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夫妻,没什么两样,也就是我们的物质享受,比他们优越一点罢了。 如若换成民间身份,没准这会儿呀,我刚从田地里回来,你刚好给我做完饭。 咱俩一起吃饭,之后你弄个针线在缝补,我算着今年秋收能打多少粮食。你觉得呢?” 裴馨莹听到李宽的话,掩嘴而笑,李宽则靠在桌塌边上的软墩儿上,喝着若云倒给他的茶,常晓在一旁偷笑。 李宽面无表情的说道:“常晓啊,你再偷笑,我就让你二叔揍你。” 常晓马上收起笑脸,一脸苦相的说道:“奴婢是看到侧妃娘娘笑了,奴婢才跟着笑的,还请殿下别责罚奴婢。” 裴馨莹也劝说道:“就是,他个小内侍,年龄还小,就是个孩子,你责罚他做什么啊?” 李宽指着裴馨莹,说道:“嗯,有进步,用你我相称,不生分。 另外,我这就是吓唬吓唬他,怎会责罚他呢? 这是我们赵王府的小游戏,这真正挨过揍的只有常宣而已。” 之后,裴馨莹也奇怪的看着李宽,说道:“也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李宽在裴馨莹这里用了晚膳,入夜,二人相拥在床榻上,裴馨莹初为人妇,感觉李宽很是温柔。 她小心的问道:“你当初怎么就没看上我姑姑呢?” 李宽笑道:“诶,这样伦理的玩笑,我怎么会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裴馨莹不明就里的,看着李宽,等待着答案,而李宽却笑道:“我娶了她,再娶了你。 那我既是自己的姑父,又是自己的侄女婿,这样你不觉得很怪吗? 而且,这内府里,你们三人都要以姐妹相称,你那姑姑横叉一杠子进来,那这辈分多奇怪啊。 跟她称姐妹的,怎么来称呼你?跟你称姐妹的,怎么去称呼她? 再说了,美丽的事物,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人也一样。 我喜欢生活平淡一些,战场嘛,再来个激荡起伏才行,不能本末倒置了,明白吗?” 裴馨莹理了理思路,之后一下子拱到李宽的怀里,呵呵笑道:“就你怪话多。” 随后,一夜浪漫,一夜释然,一夜缠绵,一夜幸福,因为她选择他,他同样怜惜着她。 第181章 大婚之抚琴舞剑 清晨,李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裴馨莹的寝殿,之后来到徐瑶所在的梦瑶阁。 本来按时间来看,这会儿徐瑶未必起来,因为李宽习惯早起。 当李宽来到梦瑶阁的时候,徐瑶已经早早起来了,这让李宽很是意外。 只见徐瑶一身白衣飘飘的样子,端坐在院中正在弹奏着古琴。 那如仙子下凡一般的样子,一时让李宽看痴了。 而徐瑶看到李宽走进了梦瑶阁,却没有起身,只是向李宽轻微的点了点头,继续她的弹奏。 本来这样举动是很失礼的,尤其是,对方还是当今皇帝陛下的皇子。 从身份上来说,她必须起身施礼的,但她依然沉迷在她的弹奏中。 李宽自然不会去跟她计较这些,他看见徐瑶的古琴旁,放着一柄细长的宝剑。 李宽上前,提起宝剑,抽出,轻轻弹了下剑身,不错。 而让人惊讶的就是,李宽竟然随着徐瑶的琴声舞起剑来。 每一个轻功飞起,每一招一式,都随着那琴弦演奏出的节奏,相得益彰。 尤其是,李宽一身白色飘逸的常服,配上那灵动剑法,与那传说中的快意恩仇的游侠,很是相似。 而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略带酸味的声音出现了,只见独孤雨在梦瑶阁主殿的房顶上,盘膝坐着。 她讪讪的说道:“哎呦呦,这赵王殿下与夫人,如那神仙眷侣一般,真是羡煞旁人啊。” 李宽和徐瑶都听到她的话,各自停了下来。 徐瑶皱着眉头,斜眼看着房顶上的独孤雨,但也没有出声,李宽收起了宝剑。 他对着刚起身独孤雨,说道:“你站那么高干什么啊?就不怕摔下来吗?你不在望云阁待着,怎么来这里啊? 你别说你在保护我啊,再说了,这响晴薄日的在府内呢,还能有人刺杀我不成吗?” 独孤雨不情不愿的飞身下来,莲步款款的走到李宽身边。 她嘟起嘴在生气,李宽独自说她可以,可是当着其他人的话,她定会不高兴的。 徐瑶早在嫁入赵王府之前,就了解到,这赵王府有个特殊的地方。 别的皇子亲王都是男侍卫居多,而眼前的赵王李宽,却是女侍卫多,尤其是,跟这刚才说怪话的独孤雨,似乎有着某种暧昧关系。 但府内的人都对此见怪不怪,每当李宽和独孤雨都出现的时候,其他人都避而远之。 尤其是,看到李宽刚才对独孤雨也不多加训斥,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她站得高,这是在担心的她的安全吗? 哼,登徒子,占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这话也只能是心中想想而已。 徐瑶先是向李宽施礼,之后一副恬静的样子道:“殿下前来,妾身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谅解。 方才妾身弹奏的可好?妾身看殿下的剑法很是精妙,有时间可否教教妾身呢?” 李宽听到徐瑶的话,呵呵笑道:“行啊,我本就喜欢练武,府内侍卫们多是武功高强之辈,而我们眼前这位独孤统领,更是其中的翘楚。 啊,对了,她是我的影子,影卫统领,所以,可能随时出现的,也是保护我的最强力量。” 但独孤雨却并不喜欢李宽的夸奖,马上补了一句,挑衅的坏笑道:“属下的武功,当不得殿下的夸奖。 王府内,武功最高强的侍卫统领,是殿下的燕无双。 她可是一位绝艳的女子哦,夫人可要小心哦,别哪天殿下的魂儿被人勾走了,夫人一时间,找不到方向呀。” 说着,独孤雨三两下,以卓越的轻功,再再再次消失了。 因为这已经成了她的招牌退场方式了,至于次数嘛,每个月都会上演几次。 只留下一股子,似有似无酸醋味儿,在空气中弥漫。 李宽是习惯了,而徐瑶哪见识过这样的侍卫啊,尤其是,还是个女子。 李宽苦笑道:“瑶瑶,咱赵王府奇怪吧,行了,你日后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这都是家常便饭一般的存在。” 而徐瑶依旧淡淡的笑容,那嘴角的梨涡,显得非常的可爱。 她从李宽手上接过宝剑,说道:“殿下,妾身给你舞剑好不好,殿下可会弹奏古琴?为妾身伴奏可好?” 李宽笑道:“我对弹古琴还真不在行,绝没有你那么精通,不过还别说,我会那么一点点。 你可随着我的弹奏,随便舞剑就是,弹的不好,你也别笑话我哈。” 说着,李宽走向古琴,端坐下来,先试了试音,之后用拇指和食指。 弹着单音节的《沧海一声笑》,自己还轻轻哼唱着,那来自后世空灵远方的歌词。 这个他还是会一点的,不过也就三四句的样子。 而徐瑶那哪是舞剑啊,完全是拿着宝剑,当做舞蹈的道具嘛,优美飘逸的舞姿,顺便连动着宝剑的几下舞动而已。 但在李宽的眼里,徐瑶透着一股小女人的书卷气,而又有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晚间,梦瑶阁内堂,李宽与徐瑶用过晚膳,两人在一起研究琴谱,一个慢慢的弹,一个在一旁轻轻的哼唱。 徐瑶也不管李宽哼唱的对不对,在不在调儿上,在她眼里,有自己的男人陪着自己就好,而且,还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但最后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伤了起来,停下了弹奏,轻轻一叹。 李宽听到徐瑶叹气,很是奇怪,这才刚刚成婚,难道她对自己有什么不满吗?也难怪,成婚的第三天,他才来看徐瑶。 李宽慢慢的靠近徐瑶,与她并肩而坐,轻声的说道:“瑶瑶,你可有什么心事吗?可是怪我,今日才来你这梦瑶阁吗?” 徐瑶轻轻摇头,又叹气道:“妾身哪能怪殿下啊,妾身知道自己是身份。 况且,两位姐姐的身份比妾身高,殿下与两位姐姐,多亲近一二,也是应该的。 妾身可不是争宠的人,殿下对妾身的好,妾身知晓的。 妾身只是想起了那好姐妹武顺,她似乎就没妾身这样的好命,能遇到殿下这样的男子。” 李宽奇怪的皱眉道:“应国公武士彠的长女武顺?她也快出嫁了吧?不过据说,是明年年底的日子吧?” 徐瑶惊讶的转头看着李宽,说道:“殿下怎么知道的? 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啊?难道殿下你对那武顺,有什么心思吗?” 李宽心想,露馅了,自己差人去盯着武顺的未来夫家贺兰家。 这武顺明年出嫁的消息,是盯梢的侍卫传回来的,自己怎么就顺口说出去了呢? 还造成这样的误会,这会让眼前的徐瑶多想的,一个小有风流名的皇子,对一个没落贵族家的女儿的动向,都能随口说出,也真是不怪徐瑶误会。 李宽只能用别的话岔开,说道:“听说她那夫家,贺兰家的那小子,不怎么样啊。 是青楼楚馆的常客啊,这武顺嫁过去,也未必有好日子过啊。” 徐瑶继续奇怪道:“殿下怎知那贺兰越石,常出入那青楼楚馆呢? 难道殿下与他认识吗?你们不会经常一起去吧?” 李宽看着徐瑶萌萌的样子,心想,这没把话说明白,还把自己绕进去了,失败啊。 李宽只好重新组织语言,说道:“我闲来无事,也让侍卫们,去打探这长安城的市井传闻的,多知道点也没错嘛。 所以,我就知道那贺兰越石的风流韵事了嘛,瑶瑶,你可别多想啊。 我怎么会出入那青楼楚馆呢?对吧?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而徐瑶却歪着头嘟着嘴说道:“难道市井间流传的,殿下与那金钗醉的灵娘的故事,是人杜撰的啊,怪不得,起初妾身也不相信这事是真的。” 李宽却苦笑道:“这个倒是真的,不过,也没市井传的那么邪乎,我确实与那灵娘有过一面之缘。 要说这青楼楚馆,也都是大多纨绔勋贵子弟,常去的地方嘛。” 徐瑶点头继续萌下去,说道:“妾身也说嘛,传得那么神乎其神的,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殿下想去喝喝酒,与友人玩乐一番,也没什么的,但殿下万不可沉迷于此,那贺兰越石就是沉迷进去了。 听说他迷上好几个歌姬,终日连家都不回,唉,那武顺还真是命苦。 她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是命运坎坷啊,也不知道要蹉跎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终结啊。” 李宽看徐瑶还真是多愁善感,不过,总算不抓他话语的漏洞了,终于不再谈那无谓之事了。 而李宽却小心的问道:“瑶瑶,那武顺可是犯了跟菲菲一样的错误吗?也是痴迷上一个小道士了吗?” 而徐瑶立马起身,一下子将屋门关好,还看了看外面,只有若云远远的,在等着李宽的召唤,其他并没有什么人在,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之后,徐瑶慢慢的走到李宽身边,像后世特务接头似的,压低声音煞有介事的说道:“殿下原来知晓王妃姐姐的事吗? 不过,那只是传闻,殿下万不可妄自揣测姐姐的呀,而殿下怎么会知道,那武顺痴迷上一个小道士呢? 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也是无意中说起过一次,妾身曾追问过一次,她才告诉妾身始末,但始终没有透露那个小道士是谁。” 李宽嘿嘿一笑,心想,看来那李淳风不是单恋那武顺啊,估计两人早就看对眼了吧。 自己大婚那天还说,以后送李淳风一份大礼呢,看来这礼物要加重了啊。 而徐瑶看着李宽的坏笑,着急的说道:“殿下莫非是在想那武顺,与萧家姐姐看上的同一个小道士吗? 这可坏事了啊,殿下可是在怀疑萧家姐姐吗?还是对那武顺的事,有什么其他渠道,了解到的不一样的情况呢?” 李宽用手指轻轻的点了徐瑶的小脑门,笑着说道:“以前我真是对你了解不多啊,真没想到原来你挺八卦的啊?” 徐瑶摸着自己的小脑门,撅嘴说道:“殿下,妾身可不痴迷那小道士,怎么会懂八卦呢?” 李宽彻底被萌妹子打败了,心想,咱们说的不是一个八卦,好吧? 李宽可是越来越喜欢这徐瑶了,一把将她抱起,笑道:“咱们今晚可不讲那什么小道士了,咱们还有大事要办呢。 再说了,你那萧家姐姐的事儿,我都知晓了,其实我就是她痴迷的那个小道士,哈哈。 只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罢了。” 徐瑶张大了嘴,说道:“真的假的啊?殿下跟妾身讲讲呗。” 而李宽却抱着徐瑶直奔床榻而去,同时还说道:“那就你的表现了,我的故事,可是讲给听话的瑶瑶的哦。” 又是一夜新人笑,芙蓉粉帐乐逍遥。 柔情似水欢声语,从此赵王不早朝。 诶,李宽还真没上过早朝呢。 这不,次日清晨,常满带着旨意前来,让李宽可以去宫中谢恩了。 这不是早朝,这是去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可能同时也有三位贵人的家主来谢恩,能将女儿嫁于皇子,与李唐皇族结亲,光荣啊。 第182章 王妃车驾里的攻守同盟 赵王府今日,派出最豪华的车驾出行,因为今天是赵王李宽与新晋王妃、侧妃和夫人,一起进宫谢恩的日子。 李宽骑着高头大马,而萧菲菲坐着自己的王妃车驾,大红色的丝绸装扮,显得特别喜庆。 本来裴馨莹和徐瑶都有各自的车驾,但萧菲菲很大度的,请她们俩一同乘坐自己的车驾。 起先裴馨莹和徐瑶二人,是不敢的,但看到萧菲菲透着真诚。 而且,李宽也说一家人,分坐就显得生分,所以,她们二人也一同上了萧菲菲的车驾。 李宽的进宫队伍中,王爵仪驾前后跟随,庄严中带着新婚的喜庆。 当然了,一直要求必须跟随李宽的独孤雨,也骑马跟在李宽的身边。 李宽今天特别高兴,向身边引路的常满说道:“满小伴,我们是直奔两仪殿去吗?” 常满笑着说道:“回殿下,今日殿下可以骑马入宫。 当然了,王妃的车驾也可直接入宫,这是陛下特意交代的。 不过,我们今天要去甘露殿,皇后娘娘可早就想,正式的看看她的儿媳了呢。” 说着,常满下意识的,往独孤雨那边瞟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而独孤雨美滋滋的,向常满做了个鬼脸。 把常满弄得一个大红脸,没办法,他总是感觉赵王李宽身边的这个女侍卫,好像跟李宽有着某种暧昧。 李宽却笑道:“是啊,婆媳见面嘛,民间尚且如此嘛。 而且,可能还要菲菲她们,给父皇母后敬茶呢吧。” 常满点头称是,并且笑道:“赵王殿下好福气啊,奴婢观那三位贵人,都是与殿下您相当的般配啊,姿色才气皆有。 当然了,如若殿下再选一位有英武之气的侧妃,就更好了,正好配得上殿下。” 说着,常满不断的向独孤雨那边,轻轻的点头,结果真的换来独孤雨的一个小小的笑脸,嘿,自己猜对了。 而李宽却哈哈大笑道:“满小伴还想做媒不成吗?行啊,你帮我注意着。 如若,有合适的你就向我提上一提,到时候我定会重谢满小伴的。” 常满赔笑道:“一定一定,那奴婢就先谢过殿下了。” 而车驾里,裴馨莹和徐瑶先后向萧菲菲施礼,裴馨莹首先说道:“妹妹拜见姐姐,妹妹在这里,先向姐姐道歉。 选妃之时,闹得种种不愉快,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萧菲菲本就不是记仇的个性,马上笑着摆手道:“妹妹别想那些事,咱们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在这赵王府重新生活了。 相信殿下也不希望我们,拘泥于从前吧。” 听到萧菲菲的话,裴馨莹很是感动,毕竟,以前自己的姑姑百般刁难萧菲菲。 现在自己能与萧菲菲和平相处,就最好不过了,冰释前嫌的感觉,也让她们俩更亲近一些。 之后,两人就各自的新鲜事,聊了半天,她们以前就是认识的,所以,话题比较多。 随后,萧菲菲看着徐瑶出神,徐瑶也注意到了萧菲菲的眼神,马上笑道:“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要问吗?” 萧菲菲笑道:“要说这大婚之前,殿下估计与妹妹你接触最多吧,至少见过几面吧?” 徐瑶有点害羞的说道:“其实也就是两面而已,好像姐姐与殿下也见过两次吧。 不过,听说好像是姐姐当时,并不知道殿下的身份而已。” 萧菲菲顿时气呼呼的说道:“可不是嘛,当时我也不知道那小道士就是他呀,害得我成了长安城的笑话。 哪家皇子亲王做成他那个样子?又有哪家王妃,婚前做成我这样子? 回头我定要找他分说,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来背黑锅。” 裴馨莹和徐瑶看到萧菲菲的样子,也都开始偷笑起来。 萧菲菲马上拉起了同盟,之后说道:“你们可别笑我啊,到时候,你们俩得帮我啊。 还有,你们俩谁知道那北巷金钗醉,灵娘的事情啊? 这个殿下总是欲盖弥彰的,一问他就顾左右而言他,我觉得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蹊跷。 别人家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我们却傻乎乎的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还有,你们对那独孤雨是怎么看的啊? 我看殿下百般的维护她,这赵王府的内府格局,怎么这么不清楚呢?殿下还是个随性的人,你们没发现吗? 他对身边的人总是很好,主仆不分的,上下尊卑方面,很是问题啊。到时候,遇到什么麻烦,你们俩可得帮我啊。” 裴馨莹很小女人的笑道:“妹妹谨记姐姐教诲,定会协助姐姐,管好这赵王府的。 不过,妹妹我建议,姐姐你与那梅兰竹菊四女子,搞好关系,据说,她们可是殿下的心头肉,跟随殿下时间最长呢。 而那独孤雨嘛,顺其自然就好,反正殿下多一位保护他的人,我们也不吃亏。” 徐瑶马上也点头说道:“就是,这赵王府的情况,妹妹我也是事先打听过的。 那独孤雨看似嚣张,但在妹妹我看来,她是真心对殿下的。 不过,我也是很好奇,殿下怎么就跟那风尘女子,搅和在一起了呢? 这灵娘的事,我们一定得慎重啊,而且,最新得知,殿下好像对应国公的长女,有那么点意思,昨晚他就不断的打听情况呢?” 萧菲菲和裴馨莹马上警惕了起来,裴馨莹一脸深邃的样子说道:“嗯,瑶瑶妹妹这个情况,提供的很是及时啊! 虽然,殿下的身份高贵,但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往回给咱们添置更多姐妹啊。 你们没看到太上皇的那些庶子们吗?那娶妻纳妾的数量,实在是太惊人了啊。 就说那李元昌吧,府内的女子,多到他自己都叫不上名字来。 回头我可得让长乐公主,给咱们敲敲边鼓啊。” 萧菲菲却晃着小脑袋说道:“我们还是尽快怀上殿下的子嗣为好。 再怎么说,也得巩固地位,可不能让外面的小狐狸精们,给得逞了啊。” 裴馨莹和徐瑶先是脸一红,不过也马上对萧菲菲的提议,感觉到了重视。 李宽这时候,傻乎乎的还跟独孤雨说着武功的事呢,武痴就是武痴。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三个新娶回来的贵人,已经形成攻守同盟了。 李宽对身边的独孤雨问道:“阿雨啊,你对一个人身有两种不同的内功,有什么见解啊?” 独孤雨思索了半天,说道:“殿下可是说那南宫隐?” 李宽给了独孤雨一个眼神,之后看向常满,常满在前引路,似乎没注意到李宽和独孤雨的谈话。 独孤雨谨慎的小声说道:“殿下,据我所知,这内功分上下丹田聚气。 如若真如殿下所说,和我们那晚所见的话,那人必定是将上下丹田,聚气分开了。 这样就可催动武功,分不同的内功而成,但似乎这样修炼,定会有什么特殊的限制。 而这基础必须要打好,不过,殿下问我好像是问错人了,应该去问你的燕无双啊。” 李宽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又扯到无双那里去了呢? 还有别总是说我的燕无双,让人听到多不好,我看你都说顺嘴了。” 说着,李宽看向了后面的车驾,而独孤雨却笑道:“殿下也惧内吗? 看来卫公不光只教殿下兵法了,还教了其他吧?嘿嘿。” 李宽一脸嫌弃的说道:“卫公?笑话,我就是学也跟我师伯学啊,实在不行,让师伯请那虬髯客张仲坚,回来亲自教我。 那才是原汁原味的原版兵法,卫公还是经过他那大哥指点,才有今日的成就的。 不过卫公用兵如神,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对了,你刚才提到无双,她最近怎么样了啊?她在修炼什么不同的内功吗?” 独孤雨却撇嘴说道:“估计是她看殿下你成婚了,心灰意冷就用武功麻痹自己。 前几天,我看到她与我姐姐对练,她的力气好像大了许多。 也可能是我姐姐轻敌了,她燕无双是个女子,两人对练刚开始也没什么不同。 但后来她的左手突然发力,那力量绝对不输于殿下你。 我看她那后院让常胜常平,给弄了很多练力气的磨盘什么的。 还有那练力气的铁皮木桩,都被她打得不成样子了。 没准她每次打木桩的时候,都在心里暗骂殿下这个负心汉呢?” 李宽摆了苦苦的表情,说道:“别说得那么邪乎,还有,别动不动就提什么负心汉啊,我不爱听。 我什么时候当了负心汉了啊,就是鲁汉那家伙,词不达意。 看来我有空真得去看看无双了,别让她把自己练废了。 内功这东西,如若不正确疏导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独孤雨马上一脸不情愿的,提马向前冲了几步,后头怒视李宽,说道:“就知道关心你的燕无双,还说你不是负心汉,哼,你从来就没关心过我。” 而车驾里的三人听到声响,萧菲菲撩起车窗帘子问道:“殿下,可有什么事吗?独孤统领这是怎么了啊?” 李宽回头苦笑道:“啊,没什么,每日一疯,三天一场,独孤三疯嘛,她有这个外号的,江湖上响当当的呢。” 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更加生气了,但李宽拿起腰间的木狐狸,向独孤雨晃了晃。 独孤雨又瞬间气消去大半,小声嘀咕道:“臭木头,还挺守信用,哼,暂且不跟你计较了。” 众人不知不觉的,到了宫门前,守卫宫门的侍卫,为李宽一行人,打开的了大门,李宽骑马领着车驾,直奔甘露殿而去。 一直到了甘露殿门前,门口的内侍进去通报,李宽将萧菲菲等人,一一牵下车驾,之后领着三人,一起进了甘露殿。 四人来到殿中,向端坐在上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施礼,李宽说道:“儿臣特来拜谢父皇母后。” 说着,李宽首先跪拜下来,之后萧菲菲三人,也跟李宽跪拜下来。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看着四人,呵呵笑个不停,他们四人都是大红吉服,一股新婚的喜庆,洋溢在他们周围。 李世民说道:“宽儿,尔等无需多礼,朕特意在甘露殿召见尔等。 就是让尔等感觉这是家庭聚会,快快平身吧,赐坐。” 李宽和萧菲菲三人再次拜谢,之后分左右安坐下来。 长孙皇后对三位儿媳很是满意,之后领着她们去后殿说话了。 李宽也上前与李世民近了几步,说道:“父皇,那北郊对战演练,是不是马上开始了啊?儿臣就期待这天呢。” 李世民笑道:“难得吾儿对战事还这么关心,朕还以为你会沉醉在新婚之中呢,呵呵。” 李宽稍微害羞了一下,说道:“父皇,婚姻大事固然重要,但眼前还是要以北征为主。 儿臣也想尽快解决掉突厥这个麻烦,北疆安定,才好发展南方嘛。”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说道:“就等玄甲军回来了,段志玄差人来报,他们已经过了长江了。 而且,侯君集、张亮还有刘弘基也一同回来,那南三地的事基本稳定。 下面就看承乾领那血狼卫,去与冯盎汇合震慑岭南诸部。 朕还思考着,在哪里作为突破口呢,正好你来了,你也给朕参详一下。” 李宽思索半天,说道:“父皇,松州怎么样?那里临近吐蕃,先弄个军事演习什么的。 让冯盎也搞个精锐部队,与血狼卫演练一下,之后就去南三地消灭当地的残余。 最后,将南诏分化一下,这样南方的局面,就可以形成多个阵营,先迷惑吐蕃一下。 如若北征顺利,那再将大军开到吐谷浑边境施压,这样吐蕃就两头兼顾。 分他们的兵力,反正南三地的稻种,已经在南方种下去了,我李唐这回可不愁军粮了啊。” 李世民想了半天,之后问道:“宽儿,你的这个战略思想,时间可不短啊,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效果的啊。” 李宽笑道:“父皇,时间不是问题,不过,儿臣想请父皇答应儿臣个请求。” 李世民好奇的问道:“什么请求啊?” 李宽淡定的说道:“能不能让三弟跟儿臣一起出征啊? 儿臣有点北方的战略布局,要他去做,之后三年可见到成效。 定会在五年内,将南方和西方两面得到突破口,还顺便将东方的态势,提前有个试探和了解。” 李世民先是一皱眉头,之后说道:“恪儿?为什么是他呢?” 李宽笑道:“父皇,东北方多巨木,如若三弟能带着工匠,在东北方建立起大型船坞的话,那水军就可随时在高句丽身边巡航。 震慑他们的同时,到达南方沿海,给南三地的陆战部队一些支持。 还能将南三地的粮食,运到东南沿海,甚至东面的沿海,这可比走陆路方便的多。” 李世民一听,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独特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难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想到自己前面了吗? 第183章 父子论战略 甘露殿内,李世民和李宽两父子二人,正在商讨着未来的战略目标。 而后殿内,长孙皇后正在与三位儿媳,谈着如何去管理赵王府,当然了,也同样是关于未来的构想。 长孙皇后端坐的上首,笑着说道:“菲菲啊,这里是后宫,本宫就以你们的本名,称呼你们了。 你们也别称呼本宫为娘娘,就跟着宽儿叫母后吧。 看到你们三人,本宫就觉得宽儿真是好福气啊。 馨莹,本宫与你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次择选的时候,本宫就极为看好你。 徐氏闺名是单字一个‘瑶’字吧,本宫就称呼你为瑶瑶了,本宫听过宽儿,这样说起过你的。” 萧菲菲为首三人齐声谢恩,要知道,天家本就规矩繁多。 能让一国之母,如此看重她们,并且,这样亲切的称呼她们,这本就是殊荣。 同时也看出,这李宽在长孙皇后心目中的位置。 那句传说中的“与嫡子无异”,定是真的,看来长安城内的传闻,也有很强的真实性。 而长孙皇后继续说道:“你们三人要谨记,宽儿从小,就没在陛下和本宫身边长大,很多方面的礼数和规矩,他都不是很喜欢。 别看他平日里,还算规范,但胡闹起来也是很疯的。 但本宫知道,他是本性非常好的孩子,而你们三人入了赵王府,那也是他长大成人的重要标志。 希望你们今后,能辅佐他管好赵王府,也许他与其他皇子亲王不同,陛下与本宫不想,他去封地之藩。 想把他留在长安,毕竟,分离十余年,陛下与本宫也舍不得。 但这山东士族,总是多我皇家颇有微词,这也是陛下与本宫没为宽儿,选五姓七望的王妃和夫人的原因。 不过,在这长安城内,也是暗潮汹涌,你们要多加注意,千万别被那山东士族的势力算计了。 如果发现什么不好的苗头,你们可直接入宫与本宫分说,自有本宫为你们做主。 另外,本宫要求你们,一定要确保赵王府的内宅安宁。 宽儿马上就要出征了,不可让他分心,你们可明白?” 长孙皇后是在警告,在座的三位不要去争宠,这也是为赵王府的未来,打个预防针。 而长孙皇后接着又说道:“皇家子嗣,需要血脉传承,赵王一脉,还需你们多多努力,这个就不用本宫多说了吧。” 萧菲菲三人马上齐声说道:“臣妾谨记母后教诲。” 而甘露殿前殿,李世民对李宽说道:“宽儿,你说那船队巡航我李唐海域,而且,还说要你三弟来掌控,这理由呢? 你也别怪朕多问,毕竟,你三弟年纪尚幼,他真的能做好吗?” 李宽笑道:“父皇,您放心让儿臣参与北征,还打算让大哥去南方历练,那为什么不相信三弟,也能做好呢? 世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三弟就是担负探路者的角色,而且,国之利器,必须掌握在我李唐手里,交给外人那怎会放心呢? 如若父皇不放心三弟出去历练的话,那就多派几个辅佐的大将军就好了。 三弟先是学习为主,等他成熟起来,完全可自领一军啊。 到时候,大哥与儿臣在外征战,随时也能得到三弟的支援。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父皇当年有三叔在身旁的时候,何时惧怕过天下群雄呢?对吧?” 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话,哈哈大笑,也想到了自己的青春时代,那峥嵘岁月,似乎还像是昨日一般。 李世民深沉的说道:“宽儿心目中,那能辅佐恪儿的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啊?” 李宽沉吟了一下,不断的思索,何人能去辅佐自己的三弟呢? 等到心中有答案之后,镇定的说道:“父皇,儿臣听说前隋来护儿将军,就曾统领过水军。 想必他的后人,定会精通此道吧,耳濡目染也比普通人要强。 另外,张亮大将军完全可以成为未来船队的主帅,想那三弟定会学到些什么吧。” 李世民想了想,说道:“嗯,来护儿的后人,可以为将,来恒、来济加上张亮,定会形成指挥体系。 宽儿的建议很是中肯,朕会考虑的,另外,按宽儿你的思维,那今后会不会也让你四弟青雀,也去历练呢?朕很是好奇啊。” 李宽听到李世民提起李泰那个小胖子,呵呵笑道:“父皇,青雀的能力,绝对不在大哥和三弟之下,也许未来他会给父皇,带来惊喜也说不定呢。 如若父皇真让儿臣回答的话,就青雀目前所擅长之道,他要是历练的话,那对我李唐的军事,则是有着最大最强的革新的。 儿臣敢问父皇,如果那震天雷和火雷,能从天上打击敌人的话,那将是什么样的场面呢?” 李宽心目中,有着空军的构想,当然了,飞机是不可能达到的,动力就是最大的研发障碍。 但以热气球来算的话,一个后世俄罗斯所拥有的基洛夫飞艇,还是可以一试的,当然了,也只是雏形而已。 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话,皱起眉头,不断的嘀咕道:“天上?这如何能达到啊? 那是神仙手段啊,宽儿,你莫要说笑,朕觉得你的这个构想,实在是难以实现啊,这如天方夜谭一般啊。” 李宽没有马上去反驳李世民,毕竟,这个时代的任何条件,都局限了人的思维。 但他还是说道:“父皇,想必您定是知晓,前些时日,青雀弄了飞行器。 将那兔子装在筐里,飞上了天,虽然,最后不知所踪了。 可如果我们掌握了风向呢?或者我们一长绳拴住那飞行器呢? 它还会飘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去吗?可如若加大力度去研发呢? 有全国奇能异士的加入,再让将作监配合,那完全可以实现人在那筐里,用飞行器上天的构想啊。 只是目前动力方面不足而已,两个士兵拿着最大数量的震天雷和火雷。 飞到敌方城池上方,尤其是,他们弓箭所达不到的高度。 投掷震天雷和火雷的话,那总比人力和投石机要好吧,起码准确性能提高不少。 就算这些都不行,那在天上打探敌情,那也能让我方提前知道敌人的内部部署。 父皇,您千万别小看青雀,弄得这些这小孩子的玩意,更加不能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啊。 往往我们只要给他开个头儿,他就能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喜,也说不定呢。” 李世民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不一样的潮红,看来他已经在头脑里,想象出李宽刚才描述的画面了。 李世民和李宽又谈了半天,对未来战争的构想,之后李世民话锋一转,说道:“宽儿,你以前与朕说过。 如果将全国的死囚都集中到一起,将他们都带到北疆去,会形成一股战力。 朕就秘密下达旨意,给他们一个机会,现在全国的死囚,都已经到达了长安。 如今在刑部大牢看押,朕想问你,你真的要带着他们出征吗?” 李宽淡淡的说道:“父皇,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是人就有求生本能的,儿臣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样也能彰显我李唐的仁德,还能让他们去消灭外虏,何乐而不为呢?” 李世民也不断的点头,之后将一块令牌交给李宽,说道:“朕相信宽儿你,能很好的驾驭他们。 如若他们真能如你所说,那朕就给他们个特赦也无妨,都是我大唐的好儿郎。 也许他们其中,真的就有人触犯律法,不是出自本心,而是形势所迫。 那朕就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你持此令牌去刑部大牢提人吧,不过万事要小心。 如若有人不服管教的话,就地格杀,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啊。” 李宽接过令牌,很是高兴,之后向李世民拱手说道:“那儿臣就代他们,谢父皇再造之恩。” 之后,两父子又说了会儿话,李世民问道:“宽儿,朕的玄甲军就要回来了,那对战演练,你可准备好了吗?” 李宽笑道:“父皇,儿臣随时可将火麒麟卫和血狼卫,拉出来与父皇玄甲军和陌刀营一战。 这将是我李唐最强之兵之间的碰撞了,而且,还能让那些敢于窥探我李唐神器的宵小之辈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宰。”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吾儿壮哉,那朕就期待李靖他们口中的神奇战法了,希望你不要让朕白等啊。” 李宽自然很有信心的说道:“父皇,不如我们先约定赌局吧,没彩头,就没动力啊。” 李世民指着李宽,不断的摇头笑道:“那宽儿想让朕出什么彩头呢?” 李宽笑道:“不如父皇您就拿那些死囚的装备,当做赌注就可,儿臣不要最好的。 普通府兵的装备就行,儿臣也好让他们迅速形成战力呀。” 李世民马上点头说道:“可以,宽儿,朕就许你那些装备。 但要是宽儿你输了,那将如何呢?你许给朕什么呢?” 李宽转了转眼珠,说道:“父皇,儿臣新得一座火油田,儿臣就拿这火油田五年的产量,作为赌注。 五年时间,随意父皇开采,毕竟,我李唐以后要大量储备火油,也好制作更多的火雷。” 之后,父子二人煞有介事的击掌为盟,约定了下来。 不一会儿,长孙皇后与萧菲菲三人也出来了,李世民和李宽也谈得差不多了。 之后,李宽与萧菲菲三人,再次拜谢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本来想一家人一起用膳的,但李世民还有政事要处理。 不过,帝后二人又对李宽等人,大肆赏赐一番,之后李宽就带着萧菲菲三人,出了甘露殿。 李宽回去路上的时候,还问萧菲菲,说道:“不是说你们三人的家主,要进宫来谢恩吗?怎么我们没遇到呢?” 萧菲菲在车驾窗口笑道:“殿下,一切从简了。非常时期嘛,出征在即,母后还说要你多准备呢。 等你出征回来,再一并宣进宫来,那时候再谢恩不迟。而且母后还说,要….哎呀,我不说了。” 之后,萧菲菲羞红了脸,放下窗口的帘子。 李宽却奇怪道:“什么嘛,说话说半截。” 而李宽身边的独孤雨却笑道:“皇后娘娘定是希望殿下你早日有子嗣,没看王妃都害羞了吗? 到时候,三位的家主来谢恩,那才算是好事成双呢。” 李宽意味深长哦了一声,之后一起朝着赵王府的方向回去了。 第184章 死囚部队 翌日清晨,赵王府外府广场,李宽召集了府内的统领和家将们,宣布了即将到来的长安城北郊大营,对战演练的消息。 古大牛和火联胜被点为主将,长孙四家将被点为副将,王林和田飞被点为教官。 众人领命都去做自己的事了,长孙四家将与古大牛和火联胜,领着火麒麟卫先去北郊大营熟悉情况,王鹏和田宇去准备装备和安排事宜。 而今天,李宽则让王林和田飞跟随自己去刑部大牢,提那些死囚出来,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将是北郊大营。 李宽带着王林和田飞二人出门,去刑部大牢提死囚,当然了,一直赖在李宽身边的独孤雨,是不可缺少的人。 四人在府门前上了马,慢慢前行着。 李宽笑着对王林和田飞说道:“我城外的庄园基本准备完毕了,回头我会在那里修建个别院。 不过,这是北征回来的事,你们也把家眷领那边去吧,直接找秦钊,他会安排的。 你们四人是不是还有没娶亲呢啊?看看人家长孙四家将,一个个娶了亲,都把家眷安排过去了。 古统领的妻儿,都已经在那边盖房子了,还有火统领的妻儿,也从陇西接过来了。 你们也抓抓紧,回头你们要是看中哪家的闺女,就提前告诉我,我为你们做主,钱财直接找王宝去拿,我都包了。” 王林嘿嘿笑道:“殿下,属下还是等北征之后再说吧,回头多弄点战功,也好娶个书香门第的女人。 您知道,这年头必须得让孩子们,多读书才行,属下虽然识字,但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也就指着婆娘,多给孩子讲讲了。” 田飞却说道:“我说王林,哪用那么麻烦啊?殿下不是说过吗,庄园内建好,就请读书先生过来。 将咱赵王府和庄户家的子弟,都弄到学堂去,你指着婆娘教孩子读书? 我看算了吧,婆娘还得管家呢,咱们都在殿下身边,家里的事情,还不得婆娘去管啊?” 李宽笑道:“还是田飞脑子快,读书这事,确实得让先生来教,女人管家才重要。” 话音刚落,独孤雨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是嘛,你们俩就听殿下的吧。 殿下刚刚娶了亲,女人管家,这是殿下的心得,哼。” 李宽看了看独孤雨,没说什么,但总觉得这话里有话。田飞与独孤雨是老相识,以前都是卫王李玄霸的侍卫。 他笑着小声说道:“独孤统领也想去管家吧,不过,这个家有点儿大,嘿嘿。” 独孤雨眯着眼睛笑道:“那就求田统领,多在殿下面前为我美言了,是吧?” 而独孤雨的手里,玩弄着她的飞蝗镖,还不断的用这飞蝗镖,修着手指甲。 田飞感觉有种莫名的压力,苦笑道:“怪我老田多嘴了,还请独孤统领别怪罪哈。” 而李宽却说道:“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才最为重要,如若有人想去内府弄个住处的话,很简单。 但笼中之鸟,真的就能放弃自由翱翔吗?天空之上,扶摇而去,那才洞悉天地。” 独孤雨噘着嘴说道:“我才不傻呢,赖在臭木头身边,才是最好的。” 之后,四人终于来到了刑部大牢,李宽让田飞递上令牌,刑部接待的官员,是提前接到过命令的,也就直接领着田飞和王林,去做交接了。 李宽和独孤雨在外等候,独孤雨不断的用眼睛瞟李宽,李宽却说道:“北征你可以跟随。 不过,你要听话,我会按照在陇右时候那样,在我的营帐里,给你安排个内帐。 不过,你别高调出场,但也别担心,我是独领一军,我说了算。 另外,这次肯定要与别院的很多家将统领们共事,尤其是,那几位女统领。 你别到时候,再给我难堪啊,我身边一出现女子,你就阴阳怪气的,这样不好。” 而独孤雨却甜蜜的笑而不语,不断的玩着自己的头发,还时不时的看向李宽。 感觉特别的小女人,最后她扔下一句甜的掉牙的话:“人家知道啦。” 田飞和王林将近五百人的死囚,带到了李宽面前,李宽刚想训话,程处默与侯成带着一队御林军,来到了李宽身边。 程处默笑道:“李宽兄弟,陛下派我和成子前来,帮你押送这些死囚,你怎么就带着三个人来啊? 这要是我们没赶到,你能确保这些死囚去北郊大营这一路上,不出问题吗? 嘿嘿,还是我们来押送吧,李宽兄弟,你还是安心陪你的新婚妻子吧,粗活我们来做。” 侯成也说道:“就是,李宽兄弟,你将训练计划,交给我就好,再说还有王林和田飞帮忙呢。” 李宽想了想,之后说道:“也行啊,那就麻烦处默兄和成子你们俩了,王林和田飞跟你们走。 至于训练计划嘛,你们暂时就按血狼卫的那个计划来,不过,不用针对山地训练那个侧重点。 先让这些死囚吃饱吧,伙食中多弄点羊内脏什么的,锅盔管够,以后近战夜战,一定会成为主要的进攻手段的。 装备估计北郊大营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让随军医官,先给他们检查一下,有伤痛的提前救治。 让血狼卫和火麒麟卫的人帮忙,把死囚们的体力提升起来。” 侯成说道:“嗯,一切就按李宽兄弟说的办。” 程处默向李宽拱手道:“那我们兄弟就北郊大营见。” 之后,李宽对王林和田飞说道:“你们跟着程小公爷和候小公爷去北郊大营吧。 要注意,这些死囚不是军人,别把他们给练废了。” 田飞和王林领命,程处默和侯成也整队,将死囚们押送走了。 李宽和独孤雨又回到了赵王府,但刚进府门时,却遇到了等候在门口的王宝。 王宝上前对李宽施礼道:“殿下,魏征魏大人的公子求见,已经在麒麟阁等候了。” 李宽一想,魏叔玉?他来干什么啊?难道自己最近又触怒他老爹了吗?李宽没有多问,而是直奔麒麟阁而去。 刚进了麒麟阁,李宽就笑道:“叔玉兄,我一大早出府去了,还真不知道叔玉兄会前来,真是失礼啊。” 而魏叔玉来到李宽面前,说道:“赵王殿下,在下事先没送上拜帖,也是冒昧前来,抱歉。” 李宽笑道:“咱俩就别互相道歉了,坐吧,咱俩边喝茶边聊。”之后,李宽喊过下人重新上茶。 二人分宾主端坐下来,李宽说道:“叔玉兄此次前来,可有什么事情吗? 别怪我开门见山啊,因为我本人不喜欢无聊的客套。” 魏叔玉笑道:“赵王殿下快人快语,在下来此还真有事与殿下说,只是有点不好说出口,呵呵。”魏叔玉这笑中带着些许苦涩。 而李宽冷笑道:“叔玉兄如此称呼我,想必那事就算说出来,我也很难办到。”魏叔玉的脸色,明显有点黯淡。 但李宽又笑道:“想必叔玉兄知道,处默兄和成子想与我一同出征的事,我的要求叔玉兄一定听说了吧?” 魏叔玉这才有点明白过来,起身拱手说道:“李宽兄弟,不知在下这样称呼,你可算是高攀了?” 李宽也起身回礼道:“如果把那个‘在下’换成你我称呼,就更好了,而且,绝对不高攀。 我对魏中丞一直很尊敬,我一直也想真心与叔玉兄交往。”之后,两人重新端坐下来。 魏叔玉笑道:“李宽兄弟,我还真有事想求你,但这话可能有点让你为难。” 李宽淡淡的说道:“叔玉兄,你不会也想随军出征吧? 魏中丞可是文官啊,你这应该子承父业,也算是文官体系的啊,怎么真的要随军出征吗?” 魏叔玉尴尬的笑道:“李宽兄弟,不愧有惊天智慧,确实如此。 但单以文官来衡量我,这你就小看我了吧。 虽然,家父是文官,但我也是熟读兵法的,武力方面也许不能与李宽兄弟你比。 当然了,你让我去与程处默、尉迟宝林等人比试,估计也会落下风。 但我绝对不是孱弱的文人,其实我就想,你既然能独领一军,一定没有记室参军吧?我就是想自荐之。” 李宽思索了半天,之后说道:“那魏中丞是什么态度呢?他放心你去突厥境内吗? 要知道,这随军北征,可不是小事,奔波之苦,就不提了,毕竟,两军阵前,那刀剑无眼,危险之极啊。” 而魏叔玉笑道:“如若没征得家父同意,我怎敢擅自来此呢? 另外,我想能不能让我提前去北郊大营去,我想提前与程处默和侯成,熟悉下情况。 毕竟,这带兵可不是小事,我自认没有太多天赋,也只能以勤补拙了。” 李宽想了想,之后提笔写了一道指令,之后交给魏叔玉,说道:“叔玉兄,你可将这道手令,交到处默兄手上,他自会安排的。 而且,你最好先回家,将出征所需之物,提前准备,按我的预计,这北郊大营的对战演练之后就是出征。 父皇其实想在下月初,就宣布旨意的,现在就看条件,是否达到了。 不过,我得提前告诉叔玉兄,我与出征大军走的路线,肯定是不同的,也许没有多少战功,也许会孤军深入。 安逸和危险参半,也希望叔玉兄,你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这出征在外,什么情况我现在也是无法预料的。” 只见魏叔玉先是对李宽施礼,之后说道:“一切都听从李宽兄弟安排。” 李宽扶住魏叔玉的手肘,之后笑道:“你我兄弟无需客气,那我们就军营见吧。 我想我们一定会为李唐边疆安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的。” 魏叔玉笑道:“希望如此。”之后,李宽将魏叔玉送到府门前,两人再次告别。 李宽在府门前沉思了许久,他不知道魏征为什么会把自己儿子,安排在自己军中,难道这里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吗? 此时,李宽听到背后传来独孤雨轻轻的脚步,头也没回的说道:“随我去别院走一趟吧,我还有事要那边去做呢。”之后,李宽就领着独孤雨,步行去了别院。 刚进入别院,李宽就喊过一个别院门口的侍卫,说道:“让公孙、令狐两位统领来见我,对了,还有谢统领。” 那侍卫领命而去,李宽和独孤雨,直奔别院正堂而去。 第185章 另类武器 李唐的文官和武将,总是泾渭分明的,他们在同一利益下,能做到互不干涉,在不同利益下,也能做到正大光明。 而李宽自己的心里明白,如果不把这利益,变成利害的情况下,死党是不会变成死敌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连文官都开始走武将的路线了,也许是因为李唐的爵位,一定要与军功挂钩吧。 这魏叔玉想来李宽的军中就职,李宽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可他已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按李宽的预想,出征回来就算不之藩,也得开府建衙。 那司马长史一类的官员,一定会配备的,这魏叔玉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最起码有他在,估计那魏征想挑李宽的毛病,也会给几分薄面吧。 虽然,李宽进入世人眼中,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也多多少少的,对那魏征有点忌惮。 然而,李宽现在就希望在武器一道,多多改善,好让战损降到最低就好。 目前最让李宽着急的就是,东北的船坞,这个必须要提上日程。 但李世民也只是说要考虑,李宽总是想一劳永逸,看来想一趟把事情做圆满,也是不可能的,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别院正堂内,李宽端坐下来,喝着下人准备的茶,独孤雨站在李宽身后,说道:“殿下,你有时间去看看你的燕无双呗。 她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对,总是带着一股幽怨,你很久都没见到她了吧?” 李宽斜眼看了看独孤雨,说道:“你是改不了口了啊,行啊,按你要求,回头我去看看她。 我出征之后,府内的安全都得她负责,还真得拜托她。” 而独孤雨却笑道:“要不你改让我姐姐,负责全府的安全呗。 你也把燕无双也带上,我们俩保护你的安全,也好有个人陪我说话。” 李宽马上撇嘴说道:“你一个人跟着我,我都怕麻烦,再加上她?可别了。 她愿不愿意去先不说,你俩在一起说说话?你少挤兑她两句,就算是对得起我了。 论斗嘴,你独孤雨要是称第二,谁敢称第一啊?” 独孤雨冲李宽筋了筋鼻子,之后说道:“那个大丑怪,你也得带上吧?” 李宽马上一愣,说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鲁汉必须带上。 他可是天然的向导啊,而且,还省了翻译了,突厥语我可是不懂的。” 而这时候,公孙燕、令狐鸥和谢红菱三人,一起来到正堂内,先是向李宽施礼。 而她们三人都对独孤雨,视而不见的同时,还隐隐的有点不服气的样子,因为以前的口角,可能还带着点怨气儿。 但独孤雨选择的则是不理睬她们三人,李宽先是笑道:“辛苦公孙、令狐两位统领了。 有了这曼陀罗花与毒蘑菇,估计咱们的武器,又能有新的花样了。 从而调整不同的作战方式,那军粮物资补给的情况,如何了呢?” 公孙燕首先说道:“殿下,从南方到关陇一带的运输,完全可以保障出征的粮食和其他物资的调配。 除了出征必要的东西,还可以在北疆边境处囤积下,能完全支撑一万大军三个月的物资。” 李宽点头说道:“那也就是说,如若我带兵的数量在五千的人,那就能支撑半年了。 嗯,不错,朝堂给的预期就是半年,我们手里又多出半年,这个布局时间就足够了。” 而令狐鸥接着说道:“殿下,那曼陀罗花和毒蘑菇,要怎么做成武器呢?这个属下还是不明白?” 李宽笑道:“令狐统领在南方时,对这两样东西有什么了解呢?当地人是怎么说的呢?” 令狐鸥思索了半天,说道:“当地人说,这毒蘑菇服用不当的话,会产生幻觉,有的人误食的话,轻者会致幻。 重者会产生其他不良的影响,比如极度暴虐,会伤害身边的人。 但那曼陀罗花,属下没有打听出来,这东西一时间也说不好,还请殿下原谅。” 李宽摆手笑着说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收集大量的曼陀罗花和毒蘑菇,这本身就是大功一件。 那毒蘑菇可以污染敌方的水源,可以渗透到他们的粮草内,完全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再结合那奔雷箭和震天雷中,完全可以达到肃敌以外的效果。 至于那曼陀罗花嘛,嘿嘿,那东西最大的作用就是致幻奢瘾,食用后会不断的上瘾。 如果对敌方的首领使用的话,那就会让敌方的指挥系统瘫痪,那没了指挥的敌军,如待宰羔羊一般。” 在场的人都为李宽的无情,感到异样的胆寒,还好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主子,而不是自己的对手。 真没看出来,这年龄不大的赵王李宽,对敌人是如此狠毒。 谢红菱说道:“殿下,武器装备的数量已经达到一千套。 城外庄园内,鲁大成手下的工匠很是卖力,咱们人手本来就多,属下想请教,是否继续。” 李宽摇头说道:“一千足矣,我本就打算,用一千轻骑兵做机动的。 可以停止打造了,现在全面打造投枪,数量不限,越多越好,我出征之时就要带走。 另外,多打造点箭矢和投枪的箭头和枪头,估计消耗会很大,这样也好补给。” 谢红菱点头称是。李宽又问道:“马匹可够?购买情况怎样?” 谢红菱答道:“数量还算可以,但还是达不到殿下所说的一人三骑,最多只能做到一人两骑。” 李宽长出一口气,说道:“不够不怕,可有西域胡商在贩卖骆驼,那东西也行,马匹不够就买骆驼。 在草原上,那东西也能发挥点作用的,以后如若征战西域沙漠的话,那东西也就算提前准备了。 还有就是驴子之类的,都发到边镇去,估计我们会从突厥境内,弄回来不少好东西。 争取在敌方境内,给他们个反其道而行之的坚壁清野。 还有就是他们的牛羊,一只都不给他们留,想要征服他们,那就要做到先把草原,变成无人区。 之后,让边民去草原,将突厥人内迁,同化个十几年以后,那也就没什么游牧民族了。” 谢红菱点头称是。之后,李宽又询问了其他情况,都很满意,之后对公孙燕说道:“别院可有信鸽,哦,也就是飞奴。” 公孙燕想了想,说道:“殿下这么问,可是要用那飞奴传递军情? 这东西还真有,就是数量不是很大,而且,飞奴没去过北方,还要训练。” 李宽说道:“是我疏忽了,这东西准备的时间,确实不够,不过,可以用在短线传递,起码我李唐境内传递就行。 先让训练飞奴的人,带着飞奴去与上官和慕容两位统领汇合,起码把沿途的飞奴站建立起来。 突厥境内还真不好布置,没办法,毕竟,草原的面积实在太大了,那地方就用骑兵传递消息吧。” 众人领命去布置了。随后李宽领着独孤雨回到赵王府,他也得开始准备出征的事宜了。 赵国公长孙无忌府上,长孙无忌刚刚从宫中回来,正在书房内随意翻看着公文。 其实他心中是有点烦乱的,只是多年上位者的心理,在迫使他冷静而已。 而长孙冲来到书房内,说道:“父亲,您找孩儿?” 长孙无忌点头不语,还是一脸阴沉,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冲儿,你与蜀王李恪有来往吗?他最近在做什么啊?” 长孙冲很是奇怪,自己父亲怎么突然问起这李恪了呢? 按理说,虽然,这李恪也是李世民的皇子,但跟长孙家没什么关系啊。 他的母妃也是只是宫中的四妃之首,而且是名义上的,但那杨妃,虽然是有着“色冠隋唐”的传闻,也很得李世民的宠爱。 而那其他的三妃,可都有暗暗排挤她的意思,没办法,上面还有个长孙皇后,压制后宫呢。 而这李恪一直是很低调的,处处小心,就怕自己锋芒毕露,给自己的母妃带来祸患。 今天长孙无忌猛的问起那李恪,一时间让长孙冲不知所措起来。 长孙冲小心的问道:“父亲,您有话就直说,孩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长孙无忌白了长孙冲一眼,说道:“平日里,也不知道你在瞎混什么,那为父就直说了。 今日陛下说,宽儿奏请让李恪随军出征,说是那东北多巨木,可在沿海设立船坞,建造巨船。 而且,还说可以派大将辅佐,说是以后有船队支持,会对南方掌控得更加好。 还能支持骑步兵的作战,运输方面会变得更加快捷方便。 为父就是想知道,这李恪怎么就能得到宽儿的推荐呢? 他李恪的身份本就敏感,隐隐有取承乾的太子之位,而代之的意味。 我李唐储君不可让有前隋血脉的人继承,如若不然,那我李唐诸将士十几年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的,怎对得起这两朝流血牺牲的英灵呢。” 长孙冲先是问道:“父亲,陛下可已决定了?” 长孙无忌讪讪的说道:“陛下的性格,为父最为了解,他能问出来,十有八九就是有这个想法了。 如若在朝堂上提出的话,那必定会引发争论。 而武将们多有开拓精神,怎会阻止,定会支持的。 而从目前来看,那水军定会对李唐的未来,有着诸多益处。 但这水军,怎么能掌握在那李恪手里呢? 目前看来,现在为父就是弄不明白,这事儿是宽儿提出的,他为什么会对李恪这般信任呢?” 长孙冲却说道:“宽弟与这李恪,还有表弟青雀,都在武德殿住过。 平日里的来往本就密切,而且,宽弟很是注重兄弟情谊的,想必定是因为这个。” 长孙无忌马上怒视长孙冲,说道:“这才是为父作为担心的地方。 为父原以为,那宽儿会成为承乾的助力,但现在看来未必啊。 他如此推崇李恪,他会不会有野心呢?真是扑朔迷离啊。 就怕我长孙氏努力了半天,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到头来,镜花水月一般的局面,最后换来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长孙冲说道:“父亲,宽弟并非是姑姑嫡出啊,他怎么会对太子之位,有所觊觎呢?” 长孙无忌却冷笑道:“嫡出?你小姑姑当年,可不是媵妾啊。 而且,当年要是没她的话,哪有我李唐今日啊。 虽然,很多人不得而知,但为父是知道的,这些关系着很多秘辛,为父无法跟你尽说。 至于承乾虽是嫡出,但目前看来,他没有宽儿的眼光,陛下最近总是叨咕着什么‘不谋一隅者,不足以谋全局,不谋一时者,不足以谋天下。’ 隐约说的就是宽儿,为父害怕啊,毕竟,宽儿与咱们家,还是隔着一层关系啊。 这份见识,往往就会让决策者动摇,为父就是担心,将来陛下会有异储之心啊。” 长孙冲问道:“父亲,那陛下就没说别的什么吗?孩儿的意思其他皇子。” 长孙无忌苦笑道:“倒是提了提青雀,说他未来的成就也不低,还说那飞行器,将来也许会成为战争的利器。 但就目前看来,那都是空中楼阁,以为父的见识,还是看不明白啊。 或许那是宽儿放出的烟雾,其目的就是想迷惑陛下,想先把李恪的事做起来。 可为父就怕承乾在南方,无法打开局面啊,这里面陛下有点让李唐皇子竞赛的意味。 可为父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也是为父想让你与承乾一起去南方的意思。 你要时刻谨记,我长孙家必须支持承乾,当然了,也必须站在陛下这边。 如若陛下真的有点异储的想法的话,那定不能是那李恪,你可明白吗?” 长孙冲点头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会在两位表弟这边,把关系协调好的。 孩儿还想请父亲允许,孩儿想去北郊大营,多与宽弟亲近一下。 正好也提前把那血狼卫的情况,熟悉起来。 将来承乾用到那血狼卫的时候,我也还在一旁帮扶一二。” 长孙无忌稍微有点欣慰的说道:“嗯,冲儿,这个想法好,两条腿走路,但你不可做出厚此薄彼的样子。明白吗? 你就一如既往的将兄弟情加深,为父倒是想看看,这宽儿到底能走出多远。” 长孙冲点头称是,同时也为自己父亲的城府所惊叹。 第186章 鲁汉的故事 李宽并没有沉醉在温柔乡内,虽然,新婚给他带来很大的喜悦。 但毕竟北征在即,他的心思都在对外作战上,所以,他在次日,就要赶去北郊大营了。 赵王府内府望云阁内,李宽已经整装待发,为他整理衣服和战甲的,依然是梅傲雪。 这是她的独特活计,虽然,李宽已经大婚,但萧菲菲等人,并没有打破原来规矩的打算。 李宽自己却交代着府内的事情,只见李宽说道:“以后府内的日常事务,依然是常宣负责,宫中官面上的事,可以向王妃禀报。 府库一些事务,还是梅兰竹菊四人打理,反正你们轻车熟路。 东西两市的店铺,由王宝负责,一切都向王妃汇报,回头常宣你通知王宝一下。 别院那边有事,让她们去找独孤雪交接,她们之间熟悉,常胜常平把内府的防卫工作做好,有事找燕无双。 田飞和王林已经去北郊大营了,让田宇和王鹏在外府等我。 行了,常宣你去通知到个人吧,让燕无双也去外府等我。” 常宣领命去办事了,而这时候,裴馨莹和徐瑶来到了望云阁门口。 看到梅傲雪在为李宽整理衣服,而萧菲菲却站在一旁,她们俩慢慢的走到了萧菲菲身后。 李宽笑道:“馨莹和瑶瑶来了啊,我马上就要去北郊大营了,估计离出征的日子,也不远了,也许我会从那边走。 如果走得急,可能就不回府了,你们有什么事,要嘱咐我没有啊?” 说着,李宽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三位正式妻子。 没等裴馨莹和徐瑶说话,萧菲菲先是娇嗔道:“殿下怎么不让妾身嘱咐你呢?” 李宽笑道:“这你争什么啊?昨晚你不是已经嘱咐过了吗?莫要带异族女子回来嘛,嘿嘿。” 这下子,可把萧菲菲羞得够呛,娇嗔的啐了一口。 而裴馨莹却恬静的说道:“殿下可莫要太过劳累,北征路途遥远,妾身等殿下凯旋。” 徐瑶紧跟着萌萌的说道:“殿下,千万注意身体,随时传信回来,妾身等殿下的信。” 李宽一一答应,等李宽准备齐全,马上就要出门的时候,萧菲菲拦下的李宽,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亲手挂在李宽的腰间。 萧菲菲说道:“殿下,这是妾身的传家玉佩,是..是姑姑在妾身出生的时候,送于妾身的,现在交给殿下,希望能保殿下平安。” 萧菲菲没有提前隋萧后的名号,因为自己的夫君是李唐的皇子,她还是适当的拿捏着分寸,免得其他人多想。 李宽拿着玉佩一看,突然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九子玲珑佩’?” 萧菲菲歪着脑袋,惊讶的说道:“殿下怎么知道?难道殿下见过这玉佩吗?” 李宽马上感觉的心猛的跳了几下,心想,前世的他可是为这玉佩,大费周章而不得见啊。 没想到今日这玉佩,竟然到了他手上,这也让李宽想起了那些“故人”。 李宽调整了思绪,说道:“我也只是听说过,这可是宝物啊,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是辱没了它。 想当年,它可是和氏璧的一部分啊,虽说那‘传国玉玺’的名气要大过它,但这天下奇宝,它可完全可当得起第二啊。” 在场的人,都为这宝物而震惊,但这宝物佩戴在李宽身上,这更显得一种贵气。 李宽刚踏出门口,突然转身,一下抱住了萧菲菲,说道:“菲菲,王府我就交给你了。 但莫要让自己为难,保持现状就好,不过,谁也不能轻视你这个女主人。” 萧菲菲把下巴放在李宽的肩头,轻叹的说道:“妾身等殿下凯旋。” 李宽放开了萧菲菲,又一边一个抱住了裴馨莹和徐瑶,说道:“你俩乖乖在家,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不许哭闹。” 裴馨莹笑道:“殿下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姐妹,是小孩子一样。” 徐瑶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殿下安心,我们定会协助姐姐,看护好咱们赵王府的。” 李宽又转向梅兰竹菊四人,与她们顶了顶头,搂过来一一惜别,说道:“安心在家,好好看家,等我回来。” 之后,李宽潇洒的出了内府,直奔外府而去。 七女在门旁看着李宽出门,而李宽又转身一笑道:“你们知道吗? 我有种韦小宝的感觉,哈哈,别问我韦小宝是谁,等我回来,给你们讲他的故事,很是精彩的啊。” 然后,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内外府的大门处,众女虽然有点感伤离别,但都没哭。 因为男人出征时,女人哭的话,很不吉利,道理她们都是明白,但每个人的心,似乎都被李宽带远了。 李宽到了外府中央广场,只见久违的燕无双,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同时,还有王鹏和田宇,当然了,独孤雨是必不可少的。 李宽走向了王鹏,小声说道:“王鹏,有个小麻烦得让你去解决,你找些精通鸡鸣狗盗之术的人,去与那贺兰越石接触。 争取在我出征回来之前,把他废了,或者是栽赃他点什么的。 总之,要让他身败名裂,反正他本来的名声也不好。 如若下不去手的话,就弄个什么罪名,引到大理寺去。 会有人处置他的,戴胄那家伙的脸很黑,从来不讲情面的。” 王鹏一边点头,一边坏笑道:“放心吧,殿下,属下正好有那么几个,缺德的惯用损招的朋友,定会干净利落的,把这小麻烦解决的。” 李宽点头,之后对田宇说道:“田宇,你去与别院对接,带人将别院制造的武器。 秘密押送到边镇去,回头我会给你指定地点,人手要强悍,不可泄漏。 更不要与官面上的冲突,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可露出我赵王府的痕迹。 还有,将我的武器战甲,都运到北郊大营去,就用王妃陪嫁的那匹马。 车夫是现成的,都是来自于萧府的。”田宇领命称是。 之后,李宽走到燕无双面前,说道:“无双,最近怎么样?好久没看见你了。 你总是让手下,来向我汇报府内情况,你是在刻意躲我吗?” 燕无双一脸为难的说道:“属下怎敢,只不过,属下的伤势时常复发,怕殿下看了徒增忧虑罢了。” 说着,燕无双把头扭到一边去,李宽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安心在府内吧,我把王府的安全交到你手上,这我才放心。 如若有事,你可让别院的人用飞奴告知于我。行了,我走了。” 之后,李宽叫过王宝和常宣,边说边向府门走去,而当李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发觉燕无双在偷看他。 而当李宽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燕无双马上又躲闪了,快步向自己的侍卫总管官房走去了。 李宽身边的独孤雨却说道:“哼,厚此薄彼,你在内府,抱来抱去的那么开心,怎么不见你抱抱你的燕无双呢。” 李宽冲独孤雨做着鬼脸,说道:“我还想抱你呢,你让我抱吗?” 独孤雨却笑道:“抱呗,反正又不是没抱过,哼,假正经。”而常宣和王宝选择性的当做没听见。 李宽转头对常宣说道:“府内要安宁,这话我就只跟你说了,有什么事的话,回头我拿你是问。” 常宣笑道:“殿下,奴婢定不辱命。” 李宽又向王宝说道:“王宝啊,你是管家理财的好手,你的账目我看过,条理分明。 回头你将东西两市的店铺,都经营起来,人手不够去就别院找。 让庄园那边的秦钊和你对接,庄园里的事,该怎么办他知道,庄户如有剩余的,就打发到店铺去,让大家手里有点余钱。” 王宝老练的回答道:“殿下放心,南北生意以前我们就是行家里手。 商队等在边镇,有杜财和罗晋在那边,随时可用。 如果殿下在突厥那边,有什么进展的话,他们自然会随时为殿下解忧。” 李宽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行了,我走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 说着,李宽和独孤雨到了府门前,看到门口的侍卫,已经将马匹准备好了,而且,还看到阿史那鲁汉牵着马,等在府门前。 独孤雨笑道:“我厉害吧,提前就把大丑怪,安排在府门这里了,我们带上他定会有用的。” 李宽笑道:“本来我也想带着鲁汉的,奴隶嘛。 一天天吃我那么多东西,还不得用到他的时候,就给我出现啊。” 而阿史那鲁汉却不客气,看到李宽出现,首先问道:“唐人小子,我们要去哪啊?有肉吃吗? 还要我去敲鼓唱歌吗?那活计能不能不交给我啊,很丢人的,好多人都笑话我呢。” 李宽苦笑道:“自然有肉给你吃,但这次不用你敲鼓唱歌了,不过我有个事要求你,反正你怎么都得答应。” 阿史那鲁汉听到李宽有事求他,马上就晃着狰狞的大脑袋,说道:“求我好办,能办的,我自然给你办。 不能办的,我想办法给你办,不过羊肉要够吃,别拿其他的糊弄我。” 李宽示意边走边说,就与独孤雨翻身上马,阿史那鲁汉也骑上了马,三人一起向北郊大营而去。 李宽对阿史那鲁汉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鲁汉你是不是精通突厥语呢?和我大唐的语言翻译是否都会?” 独孤雨马上笑得花枝乱颤,说道:“殿下啊,大丑怪是突厥人,他能不精通突厥语吗?你这问题真好笑。” 李宽侧目白了独孤雨一眼,之后无奈的说道:“我是问他可会突厥文字,最起码听说读写都没问题,知道吗? 与我大唐的语言翻译之间,有没有什么困难,大概是这个意思,鲁汉你说呢?” 鲁汉想了想,说道:“我本是突厥皇族旁支,反正离的比较远。 因为,我母亲是启民可汗族弟的女人,但我父亲不怎么喜欢我,因为,我母亲只是一个小部落首领的女儿。 我父亲他在与启民可汗争夺汗位的时候,没有得到我母亲部落的支持,所以,我空有个皇族姓氏,但却不被人重视。 我十岁时,就精通突厥各部的语言,与周边其他部族之间的交流,也没问题,突厥文字我还是会的。 但与大唐语言翻译嘛,这个有点困难,因为,我不会看大唐文字。 只是跟我突厥抓到的唐人奴隶,学的唐人语言,后来我来到边镇,又与唐人学了点儿,但我始终没弄明白唐人的文字。 说话可以,你说唐人语言,让我翻译成突厥语或者写突厥文,这都没问题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啊?唐人小子,你不会是让我上学堂吧?那里有肉吃吗?” 李宽轻轻捶了下阿史那鲁汉的肩头,苦笑着说道:“我说鲁汉啊,你怎么就想着吃啊? 你这大块头,天天就是为了吃而活的吗?再说了,没事我让你上什么学堂啊? 我还指望去考个状元回来吗?我就是想跟你学突厥语和文字而已,这个不为难你吧?” 阿史那鲁汉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啊,没问题,但得有肉吃,你是不知道,我从小就被其他人排挤。 我母亲就是为了给我多弄点肉吃,才被人杀的,所以,我才到了大唐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说着,只见阿史那鲁汉涨红了脸,全身肌肉的绷紧了,尤其是,那胳膊上的青筋,好像还在颤抖着。 李宽拍了拍阿史那鲁汉的胳膊,说道:“鲁汉,我明说了吧,我大唐要北征突厥,这次我要带上你。 你想报仇,只要情况允许,我不会阻拦你的。 但你得听话,别冲动,知道吗?要是坏了我的事,那我可就不跟你讲情面了啊。” 而阿史那鲁汉长出了一口气,憨憨的说道:“嗯,反正我是你的奴隶,有肉吃,就跟着你。 如果能报仇的话,我一辈子做你的奴隶都行。至于学突厥语嘛,我教你,你的小媳妇学不学啊?” 李宽纳闷?小媳妇?只见阿史那鲁汉指着独孤雨,而独孤雨却憋着笑,李宽这才反应过来。 李宽说道:“鲁汉啊,谁告诉你,她是我小媳妇啊?她自己这么说的?还是你猜的啊?” 而阿史那鲁汉撇嘴说道:“我是从眼神看出来的,她看你的眼神,跟阿什利看我的眼神一样,阿什利就是我的小媳妇,我才这么说的。” 独孤雨好奇的问道:“大丑怪,阿什利是谁呀?” 阿史那鲁汉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独孤雨,说道:“都告诉你了,阿什利是我小媳妇。 还有,别叫我大丑怪,我叫阿史那鲁汉。 以后到了突厥境内,看到我的阿什利,她要是听到你叫我大丑怪的话,她会找你拼命的。” 而李宽马上补刀,说道:“就是,这么笨,人家都说是他小媳妇了,阿什利对吧。 行了,见到她的话,你们就一起来大唐,我给你们在庄园里安家,生胖娃娃,行吧?” 而阿史那鲁汉却略显伤感的说道:“希望她还活着吧。” 之后,三人骑马来到北郊大营,这营盘的防卫很是严密。 因为,过几天大唐皇帝李世民,将要来这里看对战演练,也让全体将士很是兴奋,北征在即,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了。 第187章 北郊大营的暗潮 长安城北郊大营,李宽带着独孤雨和阿史那鲁汉一起到了门口。 只见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两人,好像在争执着什么,不过,看到李宽的到来,他们停了下来,齐步向李宽走来。 李宽笑道:“处默兄,宝林兄,你们俩在争吵什么啊? 大老远的就听见,如蛮牛一般的怒吼,怎么? 牛将军没在这里做执法官吗?他要看到你们在营门处咆哮,没准要打你们俩的军棍了啊。” 只见程处默不服气的说道:“还说呢,李宽兄弟,这尉迟小黑,说他参加陛下的陌刀营了。 还说他定会将咱们的火麒麟卫和血狼卫打趴下,你说我能不气吗? 而且,他还找好了帮手,说是牛见虎和段瓒那俩小子,也会跟他一起。 说是我和成子不是他们的对手,刚才我俩已经对战一次了,不分胜负,你刚才看到的,最多算是中场休息。” 而尉迟宝林马上撇嘴,看着程处默,不屑的说道:“放屁,程处默,哪就不分胜负啊,刚才是谁让我压在身下,不能动弹才喊停的啊。 现在美其名曰的说是:中场休息,你还要不要脸啊?程处默。 而且,说到那对战演练,你们那方从人数上,你就不占优势,我这边有段瓒和牛见虎。 你和成子才两人,你们不行,别以为在陇右赢了一次半次的,就成了骄兵了。” 尉迟宝林的话里话外,有点贬低李宽的火麒麟卫和血狼卫的意思,李宽没放在心上。 但程处默可忍不了,他马上说道:“血狼卫和火麒麟卫的配合,你也不是没看到,已经让陌刀营害怕了,真不知道你的信心从哪来的?” 尉迟宝林嘿嘿一笑,道:“玄甲军,我的信心就是他们。 段瓒的老子是玄甲军的大将军,在陇右与陌刀营配合的是陇右精骑。 虽然,也是我李唐的精锐,但在玄甲军的面前,就算是二流部队,这回正主来了。程处默,你那边还有什么法宝吗?” 程处默有点底气不足,稍显心虚的他看向李宽,李宽却微笑道:“宝林兄,你说处默兄这边差个人手。 正好,我手下有个奴隶,你也是见过的,阿史那鲁汉,突厥小霸王,敲鼓震天响,唱歌嘛,马马虎虎。 不过,他这战力不在我之下,我与他对战,也只能投机取巧才能胜出。 这次对战演练,我打算让他出场,正式的与宝林兄碰碰,怎么样?宝林兄,你可有信心应战?” 尉迟宝林看了看李宽身边的阿史那鲁汉,站了过去,比比个头儿还有体格,旗鼓相当。 阿史那鲁汉听到李宽的话,一脸狰狞的看着尉迟宝林,不过没动手,气势上很是吓人,尤其是,脸上的那道刀疤,肉都要翻开了。 尉迟宝林自然不能去跟这突厥人一般见识,对着李宽笑道:“李宽兄弟,你这突厥奴隶不错嘛。 就是不知道战场上,是什么样了,对战演练有他参加,乐趣多了一些,希望别让我们失望啊。” 李宽哈哈大笑道:“我对我的火麒麟卫有信心,对那血狼卫更有信心,因为他们现在士气高涨,就是没出笼的猛虎。 不过,让我很好奇的就是,宝林兄应该是马上将的材料啊,怎么去参加陌刀营呢?这里面有什么说道没有啊?” 没等一张臭脸的尉迟宝林说话,程处默笑道:“这李宽兄弟你可问对路子了。 这尉迟小黑,本来是想参加玄甲军的,不过他的战马不行。 而且,段瓒他老爹说,尉迟宝林没得到陛下的允许,不能加入玄甲军。 去到那陌刀营,还是好说歹说,看了他老爹的面子,才勉强试试的。 这对战演练就是敲门砖,如若他表现平平的话,哪来的回哪去。 哪像我和成子啊,这出征队伍,必有我们一号。” 这话说完,尉迟宝林的脸更加臭了,怒视程处默,说道:“要你多嘴,不行的话我就求我老爹。 我也到李宽兄弟的军中去,我就不信,凭我尉迟宝林的名号,还弄不回几个战功来。 李宽兄弟,你可愿意我加入到你的军中啊?” 这话让李宽听到心里一难,这尉迟宝林确实是悍将的材料。 不过,自己军中已然有了程处默和侯成,再让他加入的话,李世民那边能同意吗? 再说了,这多多少少有点站队的意思,而那尉迟恭也未必希望自己儿子,跟随李宽出征。 而且,自己军中已经有个未知数的魏叔玉了,这要怎么平衡才好呢? 就在李宽思索的时候,长孙冲一身帅气的战甲,领着杜荷和房遗爱,来到李宽他们近前,几人分别见礼后。 长孙冲呵呵笑道:“宽表弟怎么在营门口啊,先入军营吧。 刚才我还和成子谈起你呢,咱们别在杵着了。 否则,让牛将军看到了,咱们的屁股都受不起的啊。” 长孙冲打了个哈哈,化解刚才李宽和尉迟宝林的尴尬。 尉迟宝林也感到,自己刚才那样问李宽,有点冒失了,很让李宽为难。 李宽笑道:“那就听表哥的,先入军营,咱们都到营帐内去聊,也别为难牛将军。 毕竟,人家是见虎兄的父亲,咱们平日里,也是牛伯伯叫着,不能让人家作难啊。” 说着,众人就嘻嘻哈哈入了军营。 众人一起入了军营,李宽和长孙冲慢慢的落在最后,前面的人,各自谈笑着,也给李宽和长孙冲留出了空间。 李宽问道:“表哥怎会在此啊?难道你也有出征的打算吗?还是好奇这场对战演练呢?” 长孙冲先是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是来向侯成取经的。 我打算跟承乾一起,去南方历练一番,他身边也得有人帮衬着嘛。 这不,我还把房遗爱和杜荷拉来了,我们‘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哈哈。 不过,还是没有表弟你那边强悍啊,那火麒麟卫的战力,可是甩那血狼卫几条街啊。” 李宽斜眼看了看长孙冲,心想,估计这应该是长孙无忌的手笔,不过他没点破。 李宽只是笑道:“骑兵和步兵,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比较。 火麒麟卫是见过血的,那血狼卫现在空有个名号而已。 不过,这对战演练,能让他们更好的摸索出个套路来。 终究还得拉到战场上,去试试看才好,南方山地居多。 而且,气候环境的考验更加严峻,不过我建议表哥,去我师父孙真人的药庐一趟。 最好是求个驱虫消暑解热的方子来,把成药带上,这才有个保障嘛。 我回头给你写个条子,师父忙的话,我那小药童师弟也能行的,他最喜欢配药了。 但表哥把这房遗爱和杜荷都拉去,呵呵,表弟我还真没看出他们去南方有什么作用。” 李宽最后的呵呵有点冷,不过却被长孙冲忽略了,他抓住了李宽的前面的示好。 长孙冲对李宽说道:“那就多谢表弟了,能求得孙神医的药方,那我们去南方就更有底气了。 不过,方才我去找侯成的时候,他对血狼卫交到承乾和我手上多有不快,还劳烦表弟开导开导他。 以前我与侯成交往得不错,不过,现在看来表弟你跟他的关系更好,真是让表哥我费解啊。” 说实话,李宽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可以把血狼卫交给李承乾。 但这长孙冲还有房遗爱和杜荷参与进来,怎么想都感觉一股子别扭劲儿,就像是老虎吞了刺猬,咽不下,吐不出。 如果按阵营分的话,李宽真的不想分出个你我他来,在他看来同辈人之中,除了自己的亲兄弟,跟自己交好的每一个人都勋贵子弟中的佼佼者。 但他们如此年纪,就开始站队了吗?这背后是不是有他们老爹和家族的影子呢? 李宽依旧笑道:“表哥这话,就让弟弟我汗颜了,成子估计是舍不得这血狼卫。 不过,这事儿终究就是左手倒到右手的嘛,回头等我们各自出征了,他也就淡忘了。 这不,我又给他找了个新活计,我手上有个五百人的死囚预备队。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他手上训练出另一个血狼卫了,也说不定呢。 刀锋利不锋利,不重要,要看用刀的人,有的时候用不好,还会伤到自己呢,回头我自然会告诉成子的。 咱们兄弟之间,就没那么多穷讲究了,对了,表哥,大哥来了吗?我从王府过来,没去宫中找他,他应该到了吧。” 长孙冲笑眯眯的摇头说道:“没有,承乾估计会跟陛下一同来吧,他是太子,地位摆在那呢,怎会跟咱们一样呢?” 长孙冲的话,有点特殊的意思,李宽没去跟话儿,而长孙冲看到李宽的脸色有点不善。 长孙冲又笑道:“表弟,那死囚能用吗?那都是些不服管的家伙,表弟可要小心啊,他们也算是‘双刃剑’了吧。 不过,表哥我相信,你定会拿捏住他们的。 没看那血狼卫嘛,几天的功夫就有点强兵的意思了。 表弟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妙术啊。” 李宽这次没去接话,因为,他们已经到了营帐,本来按理说,李宽到了北郊大营,应该去拜见主将的,但现在主将们都在忙。 尤其是,玄甲军刚刚入驻,李唐的武将们汇聚一堂,有说不完的话,骂不完的娘,尤其是,爱较劲的程咬金等人。 而李宽他们来到的是个相对独立的营地,在营帐门口的小广场,侯成带着血狼卫等着李宽等人的到来。 李宽来到侯成身边,两人话也没说,只是点头示意。 侯成一挥手,血狼卫的全体将士单膝跪地,齐声喊道:“见过赵王殿下。” 声音整齐而庄严,透着一股子骇人的气魄。 李宽微笑着扬手,血狼卫又集体起身,整齐划一的立正站好。 李宽大声说道:“血狼卫,浴血而死战之群狼,上山有虎,下山有熊,都是极为凶悍之辈。 但它们唯一不敢去挑战的,就是嗷嗷叫的群狼,狼有狼性,遇敌而冷静,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有合理的战术,有合作的精神,有长远的战略,为达目的,不惜牺牲本身而成全同伴。 你们身边的人,我是说每一个人,都是你们的袍泽,都是你们的兄弟。 你们安心把自己的安危,交付他身边人的手上,你们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付在他们手上。 今天,你们有了血狼卫的称号,今后,这个称号就算到了你们战死到最后一人,这称号都是你们的。 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你们是狼是狗,到战场上去见分晓吧。 今后的这几天,你们会接受死一般的考验,与玄甲军,与陌刀营,与李唐最强的骑步兵对战。 你们将用这次对战,来赢得对手的尊敬,来赢得你们可以上战场的入场券。 而与你们并肩作战的就是,我的火麒麟卫,你们的老搭档。” 李宽话音刚落,只见古大牛和火联胜二人,带着火麒麟卫骑马登场,整齐的步伐,让人看到了真正的人马合一,一步不错,慢慢的来到小广场,与血狼卫并肩而站。 而李宽却再次大喊道:“你们是谁,你们为何而来?” 只听到火麒麟卫整齐的喊道:“战,战,战。” 而血狼卫整齐的喊道:“狼,狼,狼。” 喊声震天,李宽一挥手,众人停止,李宽微笑道:“李唐会因为有你们,而更加辉煌。” 而火麒麟卫和血狼卫齐声喊道:“万胜,万胜,大唐万胜。” 长孙冲阴沉着脸,心想,李宽在血狼卫心目中的地位,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啊,看来真得用点手段才行啊。 第188章 隐藏很深的马兄弟 长安城北郊大营内,李宽的独立营帐内,其他勋贵子弟和家将侍卫们,都各自回去了。 目前,只有李宽和侯成在场,当然了,不得不提的就是,独孤雨和阿史那鲁汉两人,在营帐门口烤肉吃。 侯成阴沉着脸,对李宽说道:“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北征没开始。 南方也只是探路而已,为什么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要将血狼卫弄到手呢? 李宽兄弟,你是没看见他们的嘴脸,长孙冲是你表哥,太子是你大哥,我暂且不提。 可那房遗爱和杜荷,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们也敢来找我谈? 文官武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他们为什么也想参与战事呢?” 李宽笑着,给侯成倒了一杯茶,推到侯成面前,说道:“成子,不是我说你。 我大婚前一天,咱们是怎么说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还有,你以后想带兵吗?如此沉不住气,可不是大将之才所为啊。 更何况,血狼卫是交到我大哥手里,我和我大哥不分彼此。 如果你气不过,那五百死囚,我交到你手里,你再训练一批就是了。 虽然,那些人的底子,不如现在的血狼卫,但别忘了,他们是在我们手上。 血狼卫成长了,他们也会成长,而且,速度绝对惊人,不信咱们走着瞧。” 侯成的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是对李宽说道:“李宽兄弟,这道理我是明白的,但这血狼卫就像是..像是..怎么说呢?” 侯成急得直挠头,李宽却笑道:“孩子是吧,而且,是亲生的,那死囚部队再好,也是抱来的,不是亲生的。 而且,那血狼卫是第一个孩子,那股子心劲儿,不一样是吧?” 侯成被李宽的说法逗笑了,之后点头说道:“确实,李宽兄弟,如果让我选,我宁可用五千人,来换这血狼卫。 虽然,我手上没有五千人,你可能不知道,这血狼卫现在确实很强。 虽然,没有你的火麒麟卫强,但拉出去与精锐府兵对战,绝对不输,而且,赢面很大的。 这么跟你说吧,如若运用得当的话,火麒麟卫和血狼卫配合,无论是野战奇袭攻城,对付个三千人马不成问题,以一当十,绝对不是虚言啊。” 李宽大笑道:“嗯,我替火麒麟卫,谢谢成子的夸奖,但那血狼卫没那么高的战力。 毕竟,这战场经验他们没有,南方探路最多让他们有所提升,不过,也就那样了。 但如果你把那五百死囚训练好了,他们将会是第二个火麒麟卫,这个档次,你应该分得清吧。 骑步兵结合的新兵种,而且,还能用到最新的火器武器,怎么样?辛苦一下? 况且,以后我们没准还要转战新的地方,远洋舰队,知道是什么吗? 抢滩登陆,知道怎么个战法吗?远程打击的战术,你父亲都不会吧? 而且,我这还有连卫公都不会的东西,怎么样?你可有兴趣吗?” 侯成听到李宽嘴里不断的蹦出新词,虽然,他听不太明白,但这绝对能让他燃起新的斗志来。 而李宽话锋一转,问道:“眼前的对战演练怎么样了啊?卫公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这可让侯成来了心气儿,只见他眉飞色舞的说道:“要说这对战演练啊。 刚开始,卫公说是陛下做主,他只负责训练和玄甲军的对接。 但由于咱们的人数限制,玄甲军只能出最强的一百精锐,而陌刀营还是老对手,还是那三百精锐。 而领头的人变了,有尉迟宝林,段瓒还有牛见虎,而咱们这边只有我和处默。 虽然,你的那四家将和两个统领很强,但我还是想跟对方较较劲。” 李宽却说道:“我那奴隶可帮你们俩,他的战力能单挑宝林了,放心,我是亲身体验过的。 至于其他嘛,我现在很想知道血狼卫的骑术怎么样?” 侯成先是一皱眉,但他的性格就是不懂的地方先不去问,只是老实的回答道:“骑术虽然不及玄甲军和火麒麟卫。 如若跟陇右精骑相比较的话,虽然谈不上赢,但基本上不输,起码在短时间内,可以一战,时间长了嘛,不好说。” 李宽不断的点头,说道:“成子,有个事儿要你去办,你向卫公申请点马匹,说是我们要加大对战演练的人数。 骑步兵各五百,放心,我们人数够用,我那四家将有亲卫军的,他们的战力都很强。 绝对不在火麒麟卫之下,这事办成,我们基本上,就能在对战演练的时间见分晓了。” 侯成很想问李宽到底有什么计划,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程处默回来了。 只见他进了营帐,一屁股坐在李宽身边,拿起侯成的杯子,先灌了个水饱儿。 之后,程处默一抹嘴,说道:“李宽兄弟,你得给我做大餐,要不我可不依你。 方才我又去看了看你弄出的那些死囚们,整整三十只羊的内脏和羊肉。 汤汤水水,干货稀的,已经吃了好几顿了,那锅盔和杂面糊糊,使劲儿的吃啊。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那么饿,不过,我看他们的眼神开始放亮了,但体格嘛,还是太弱。” 李宽笑道:“大餐可以,回头我亲手给你做,火锅怎么样? 茱萸酱管够,那些死囚短时间内,还只能养着,不过,他们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 回头等成子的马匹要到手了,你找些人教他们骑马,还有就是做到令行禁止。 至少能听懂命令,你的任务不轻啊,处默兄,怎么样? 我欠你三顿大餐,火锅算一样,回头还有其他的,这个犒劳,你可接受?” 程处默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哈哈大笑道:“我最大本事就对付杀才。 放心,三天内,啊不,两天足矣,我保证给你五百会骑马,能听懂命令的人马。 最起码达不到精骑的水准,但跟刚入营的府兵,没什么两样,肯定让人看不出他们曾经是死囚。 但咱们先说好,你的那几个家将和统领侍卫什么的,你得让他们帮我啊。” 李宽大笑的拍着程处默的肩膀,说道:“行啊,回头我让成子去安排。” 李宽转头对营帐门口的独孤雨喊道:“阿雨,田飞他们来了吗?喊他过来,我有事要交代。” 独孤雨嘟囔道:“我又不是你的传令兵,怎么还使唤起我来了。” 而独孤雨连身子都没动,一支飞蝗镖出手,把远在营帐外围等候的田飞吓了一跳。 独孤雨喊道:“你家殿下喊你,还不快点过来,还要姑奶奶我去请你吗?” 而田飞捡起飞蝗镖,快步来到独孤雨身边,将飞蝗镖递给她,嘴里也嘟囔道:“还我家殿下?他不是你家殿下啊?” 而独孤雨却执着的笑道:“他是我的臭木头,不是殿下,而我是他的影子,不是脑子不灵光的呆头侍卫统领。” 田飞自然不敢去跟独孤雨斗嘴,而是进了营帐,到了李宽近前,恭敬的问道:“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李宽指着程处默说道:“让长孙四家将和古统领还有火统领放下手头的事,全力的配合程小公爷和候小公爷的事,至于什么事,他们俩会交代。 让火麒麟卫和血狼卫,自行加强训练,回头我给他们下达训练计划,到时候,你交到他们手里。 血狼卫不用去担心,冯四狗他们几个,你还是熟悉的,你和王林足够了。 这次对战演练与上次不同,如果我们经过这次洗礼,那我们手头的战力,将会一飞冲天。”田飞领命而去。 李宽和程处默还在谈,关于对战演练的细节,侯成去找李靖申请,对战演练人数变化和马匹的细节了。 而这时候,营帐门口的侍卫来报,说是李宽个人的装备,已经到营门口了,要李宽去营门前,毕竟,那车夫没有进军营的资格。 李宽和程处默也都起身去营门口了,但刚刚看到一整马车的战甲武器,又意外的遇到了程咬金。 只见程咬金晃晃荡荡的来到营门口,对李宽和程处默笑道:“哎呀,李宽小子。 你和俺老程不争气的儿子,来这干什么啊?诶,你这一马车的武器战甲是谁的啊?” 程处默对自己老爹的说法,很不认同,但也只能认了。 反驳只能换来挨揍,这个套路他是熟悉的,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李宽笑道:“程伯伯,自然是小侄我的武器和战甲了。 只是可惜,这么强的装备,就一直差个合适的战马,不过没关系。 突厥多的是马匹嘛,到时候,弄几千战马,我来个战马海选。 没准颉利的战马就不错呢,到时候擒到他,抢了他的战马,消灭的他的部族。” 程咬金听到李宽的话,哈哈大笑道:“行,小子,有气魄,像陛下,俺老程喜欢你。 诶,这马就不错啊,李宽小子,你这选马匹的眼光,可没你挑媳妇的眼光好啊,你小子这是灯下黑啊。 有这么好的战马,却让它拉车,败家子。 回头俺老程可得告诉陛下,这孩子,浪费啊,暴敛天物啊。” 之后,程咬金一副爱惜美人儿的样子,摸着拉车的马儿,说道:“你受苦了啊。 他李宽小子不珍惜你,俺老程就要了你了,怎么样?跟俺老程走吧。” 而李宽马上诧异的问道:“程伯伯,您是说这马兄弟是匹战马?” 程咬金转头怒视李宽,说道:“马兄弟?你把它当兄弟?你能让你兄弟拉车? 哎呀,李宽小子,你可气死俺老程了,这分明就是匹顶级的战马啊,你小子真是身处宝山,却把宝物当成烂石头啊。 不行,这战马俺老程要了,这可比我的大肚子蝈蝈红强多了。” 而李宽来到“马兄弟”跟前,先跟它顶了顶头,之后说道:“你是战马? 可这也说不通啊?菲菲怎么会让战马拉车呢?” 李宽马上转头对车夫问道:“萧良大哥,这马兄弟以前,就是拉车的马吗?” 萧良算是萧菲菲的陪嫁之人,以前也是见过李宽的,而他马上拱手施礼。 萧良小心的道:“小人可当不起殿下如此称呼。 这要是让小姐,啊不,是王妃娘娘知道的话,小人可就说不清楚了啊。” 李宽摆手笑道:“咱们以年龄称呼,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我都不怕。 而且,你和小猫习惯叫菲菲为小姐,姑且这么称呼吧,王妃娘娘一出口就生分了。 你还是说说这马兄弟的来历吧,我对这个很好奇。” 而萧良不断的点头谢过李宽,说道:“要说这马儿嘛,它以前还真不是拉车的马。 据小人所知,它应该是来自前隋皇宫的。 当年我萧家逃离江都的时候,这马儿原本是跟随那隋炀帝的。 但那..嘿嘿,隋炀帝的皇后也就是我萧家的家主的妹妹。 她将这马儿交到了家主,后来这马儿辗转就到了小姐手上。 小姐不喜欢骑马,而且,拉车的马儿一直都不是很好,索性就让这马儿拉车了。 起先小人也奇怪,这马儿样子,就是驮马一匹嘛,但它总是有股子倔脾气。 还好小姐对它还算不错,有什么好吃的,都有它一份。 当然了,它最爱吃的就是,殿下你给的蜂蜜糖和那小药丸了。” 李宽听到这里,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蜂蜜糖和小药丸,喂给马兄弟吃。 这可把马兄弟高兴坏了,不断的打着鼻响,好像还有挣脱这马车的意思。 李宽则是将马车的绳套,从马兄弟的身上解脱出来,将车上的马鞍,小心的套在它身上。 之后,李宽对程处默还有萧良说道:“劳烦处默兄和萧良大哥帮忙,帮我穿上这战甲。” 程处默和萧良自然同意,配合李宽将那死神战甲穿戴上。 李宽也将自己的死神镰刀组合上,又将擒龙剑和战弓追月奔,都装在了马兄弟屁股边上的百宝囊中。 李宽单手提着死神镰刀,头顶战盔,扣下面罩,飞身上马。 李宽一拉马兄弟的缰绳,纵马而去,直奔营地外的树林而去。 而这马兄弟仿佛有着一股腾空而起的气势,头一次作为李宽的坐骑,就有一种战马良驹的感觉。 第189章 雷龙 长安北郊大营,在营门外,程咬金父子,还有赵王府王妃陪嫁过来的车夫萧良,正在等候李宽回来。 因为,李宽骑着他的“马兄弟”,去了大营外侧的小树林遛马了,准确来说是,试试这马兄弟是不是战马。 李宽刚一骑上这马儿,明显感觉马儿往下一沉,但马上又挺立了起来,这和李宽往日骑马的感觉不同。 自己的那些马都是轻装所骑,而今天李宽算是全副武装了。 起先李宽不敢纵马,他怕万一这马兄弟,不是战马会被自己累垮,尤其是,这马儿是萧菲菲的心爱的拉车小能手。 但一阵小跑出百步,好像这马兄弟很喜欢这感觉,往日拉车的它。 今天却显得特别兴奋,这让李宽很是意外,难道这马兄弟真的是战马? 简直不敢相信,李宽先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冲杀动作,发现还行,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 紧接着,他开始不断的将气力往下沉,但没完全一下子使劲儿。 直到自己的气力释放到八成的时候,这马儿才开始不断的打鼻响,说明它开始吃力了。 而李宽突然提了气力,猛的冲杀出去,直奔小树林而去。 李宽提着死神镰刀,将一半儿的气力灌入,横砍了一棵腰一般粗细的大树。 那反震的气力,让马儿有点惊讶,不过,也做到了临危不乱,这就说明它的确是战马。 之后,李宽做了几个危险动作,镫里藏身,提马前立,左右遛圈儿,突然反转什么的,这马儿都很是配合,这下让李宽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 随后,李宽纵马回到了营门前,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扔给萧良,自己的大镰刀往地上一戳。 李宽哈哈大笑道:“程伯伯,处默兄,萧良大哥,这马兄弟确实是一匹顶级战马。 和我往日所骑的马儿确实不同,就它那份定力,绝对可在战场上所用啊。”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李宽小子,俺老程可是会相马的。 别看你这马儿瘦弱,但绝对是一匹良驹,而且,年龄不算太大,你看看这牙口。” 说着,程咬金很粗鲁的,掰开了马儿的嘴,而马儿很不配合的要去咬程咬金。 程咬金马上松手,又笑道:“这脾气还不小呢,李宽小子,你马上就要出征了,这马儿完全可在阵前冲杀之用h 不过平日里,你得好生养养这马儿,草料细料这些,你就去军中找个马夫问问吧。” 话刚说完,这马儿却来蹭李宽的手,冲着李宽的荷包打着鼻响。 李宽却先跟马儿贴了贴脸,说道:“这家伙,估计就爱吃我的糖果,回头我多准备一些。 草料细料还何必问马夫呢?萧良大哥一定知道这马儿爱吃什么吧?” 说着,李宽转头看着萧良,而萧良却笑道:“殿下,小人平日里,还真没亏待这马儿,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紧着它,可它就是挑嘴。 不过,有一次小人在马厩喝酒,它也凑过来,小人试着喂了它几口,这马儿却上了瘾。 不过,自从入得赵王府,小人还真没敢喂它酒喝,这不,这几天都闹上脾气了呢。” 李宽冲着马儿就是一个脑瓜崩,弄得这马儿用大眼睛委屈的,看着李宽。 而李宽笑道:“马兄弟你,怎么能如此难为萧良大哥呢? 这酒也是你能喝的吗?想做战马还想喝酒不成,不知道军中是禁酒的吗? 不信你问问程伯伯,他老人家就绝对不会在军中饮酒。” 马儿听到李宽的话,好像真听懂了一般,一张大长马脸,冲着程咬金打着鼻响。 程咬金在军中饮酒的事儿,好像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心想,李宽啊李宽,我就这点儿爱好,却让你小子知道个底儿掉儿呢,还让个马儿来问我? 它个哑巴畜生,能问出个什么来啊?只见程咬金捋须,来回踱步掩饰自己的小秘密。 之后,他故作镇定的说道:“嗯,军中禁酒,却有条理,不过嘛,斥候是有酒喝的。 因为,他们最先遇敌,常常受伤,赶上个天寒地冻的,还真得喝几口,御寒壮胆嘛。 李宽小子,你想给这马儿喝酒的话,去找斥候营吧,相信他们会给你几分薄面的。 不过,你可别告诉卫公,是俺老程给你出的主意啊。” 而程处默来到马儿身边,不断的摩挲着马儿的大脸,说道:“李宽兄弟,如果你真要把这马儿当做战马的话,现在就要加强的它的体力了。 还有,你得给它取个响亮的名字啊,不能总是马兄弟马兄弟的叫啊。 瞧我老爹的那匹马,大肚子蝈蝈红,多响亮啊,谁都知道是大唐鲁国公的战马,人马齐名啊。 而且,军中几位大将军的战马都是有名字的,就连陛下的几匹战马,都有各自响亮的名字,多霸气啊。 而且,在战场上,你喊马儿的名字,它会更加卖力的帮你战胜对手的。” 程处默拍自己老爹的马屁的同时,还说出了战马名字的重要性。 李宽一边踱步,一边念叨着,说:“嗯,确实如处默兄所言啊,我三叔的马儿叫;‘万里烟云照’,已故裴行俨将军的马儿叫:‘一字赖麒麟’。 就连我父皇的马儿也有‘追风,紫电,特勒骠’几个响亮的名字。 我给这马兄弟起什么好名字呢?”而李宽的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一道响雷。 而李宽将头上的头盔摘下来,递给程处默,快步到了马儿身边,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擒龙”,这把宝剑是他的第二次使用。 李宽运足内功,将宝剑猛的灌入了地面,之后飞身高跳,用自身的内力反震地面,将擒龙震出地面,而擒龙飞向空中。 而这马儿却像是有了灵性,冲着天空中的擒龙剑一声嘶吼,接着天空中又一道响雷发出,奇迹般的击中了擒龙剑。 一道紫色的电光,包围着擒龙剑,这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害怕,这难道是巧合吗? 李宽飞身在空中接着擒龙剑,重新归鞘,又放回到马儿屁股边上的百宝囊中。 紧接着李宽哈哈狂笑,道:“擒龙飞天,雷电应之,宝马嘶吼,龙之驹型。雷龙,以后我的马儿就叫:雷龙。” 程咬金也哈哈大笑道:“李宽小子有才,有气魄,这名字起得真好听,雷龙,这在战场上绝对是最耀眼的战马了。” 紧接着,这马儿好像接受它的新名字,长长的一声嘶吼,不断的刨着地面,整个精气神都已然有了改变。 李宽几人在营门试马,又给马儿起名的事,没有惊动营内的兵将。 但侯成却快步来到营门前,先是向程咬金施礼,之后他对李宽说道:“李宽兄弟,你快去看看吧。 长孙冲和魏叔玉吵起来了,他们在你的营地,为了那些死囚起了争执。” 李宽一听,眉头一皱,心想自己怎么把魏叔玉忘了啊?这家伙没事去惹那长孙冲干什么啊?还是为了死囚的事。 李宽没有慌张,先是对萧良说道:“萧良大哥,回头我让处默兄给你找匹驮马,套车,你先回府去。 跟菲菲说,我征用她的马儿了,不过,让她放心,我会善待我的雷龙的。” 程处默没矫情,马上领着萧良去安排了,之后李宽对程咬金说道:“程伯伯,小侄去处理点事情,就不陪您了。 回头小侄要是需要什么的话,那就麻烦程伯伯您了,尤其是雷龙喜爱之物,小侄先告辞了。” 说着,李宽没等程咬金的回答,拱手施礼后,马上跟着侯成去自己的营地了。 程咬金却笑着骂了一句,说道:“臭小子,差点露了俺老程的底儿,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我也回去了,这会儿估计李靖那老头儿正找我呢,没准憋着什么坏屁,要打俺老程的军棍呢。” 说完,程咬金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往中军大帐晃悠着走去了。 李宽和侯成来到自己的营地门口,在这里遇到了独孤雨和阿史那鲁汉,李宽没有废话。 李宽将自己的荷包扔给独孤雨,说道:“适当的拿这东西逗逗我的战马,它叫雷龙。 暂且交给你了,鲁汉会喂马,先帮我喂喂它。 阿雨,那糖果甜,少喂点啊,别把雷龙的牙喂坏了,我指着它在战场上给我出活计呢。” 说着,李宽没等独孤雨和阿史那鲁汉的回答,就跟着侯成去死囚的营地了。 独孤雨看着李宽领回来的战马,一双美目看着这所谓的雷龙,先是一愣。 这就是匹驮马嘛,拉车都嫌它瘦,怎么就成了战马了呢? 她先是挠了挠雷龙的大脸,笑着说道:“你叫雷龙?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呢? 哦,对了,你不就是臭木头王妃家的拉车的那个‘马兄弟’吗? 我光听说过‘爱屋及乌’,这怎么爱上个王妃,还给她的马儿起这么个名字呢?奇怪。” 而雷龙很不给面子的,躲开独孤雨的小手,只是盯着她手里装着糖果的荷包。 但阿史那鲁汉却说道:“这马儿不错,不是驮马,是战马,它的眼神很倔强。 而且,按我看来,它是不近女色,你少来碰它吧,把它交给我,我会养马。” 而独孤雨却斜眼看着阿史那鲁汉,说道:“大丑怪,你也跟我来劲是吧?我收拾不了一匹马,还收拾不了你吗? 小心我一顿飞蝗镖,把你扎成刺猬,你喜欢这马儿,就你弄吧,我去睡觉了,晚上还得跟臭木头较劲儿呢。” 说着,独孤雨把荷包扔给了阿史那鲁汉,而阿史那鲁汉却把荷包收入怀中。 他一张带着大刀疤的丑脸对着雷龙,嘿嘿的笑道:“咱俩好啊,一起吃糖哈。 咱俩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哈,回头我给你弄草料,豆子什么的,生鸡蛋也有。 嘿嘿,他们都眼睛有毛病,你是战马,不是驮马,我相信你是好样的。 还有,我叫阿史那鲁汉,不是叫什么大丑怪。 别听那女人瞎说,他是你主子的受气小媳妇,我是你主子的奴隶,以后就咱俩一起了,兄弟,嘿嘿,你的名字真好听。” 而雷龙却不管那些,只是向阿史那鲁汉的怀里拱,就是要吃糖,看来它是对这糖果上瘾了。 与此同时,李宽阴沉着脸,一边走一边跟侯成说道:“成子,跟我说说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还有,那五百死囚,关他们俩什么事啊。” 侯成一脸为难的说道:“你不是让那魏叔玉,做咱们的记室参军吗? 他已经有了你的手令,不知道他怎么还从陛下那里,弄到了正式的任命。 他来到这北郊大营,就直奔那死囚营而去,好像是陛下秘密给了他什么命令。 但今天,那长孙冲说是血狼卫的人数太少,想从死囚营选些人,补充那血狼卫。 而这魏叔玉就是坐镇这死囚营的,所以,他们就为了这人手问题吵起来了。 我是两头都没劝住啊,都怪我,早知道,就把血狼卫和死囚营分开了。 本想让血狼卫帮忙训练这死囚营的,看来是没办法了。” 李宽却说道:“谁都不能耽误我们的训练计划,就算我大哥来了,也不能改变。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的人马,就算是死囚也不行,因为他们是我李宽的。” 之后,他们二人又加快速度往死囚营而去。 第190章 死囚营 长安北郊大营,这里有个特殊的存在,因为李宽和侯成来到了死囚营,这里关押的是大唐建国以来,最重刑的囚犯。 他们本来是要在这个秋天,开刀问斩的,但现在他们迎来了一个新生,一个机会。 一个能改变他们,甚至改变他们个人,乃至大唐命运的机会。 还没进入死囚营,就听到里面一群人在争吵,还真不像是侯成说的那样,只是单单长孙冲和魏叔玉之间的争吵。 起先确实是他们俩之间的争吵,但现在发展成一群人在争吵。 只见魏叔玉正在和长孙冲在对峙,而房遗爱和杜荷二人,正指着长孙四家将和古大牛还有火联胜在叫骂。 房遗爱怒指长孙克军说道:“你就是赵王府的家将,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们来这里,挑选补充血狼卫的兵员? 你知道南方山地作战,有多危险吗?人数少了,怎么保护太子殿下和赵国公嫡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亏你还姓长孙呢?你都不担心赵国公嫡子的安危吗?哼,真是不知所谓。” 长孙克军却淡淡的说道:“我们四兄弟,以前是薛国公家嫡女的家将。 现在是赵王殿下的家将,与你口中的赵国公,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还请查明再说,别在军营里咆哮,否则,巡营的军法官,会将你们送到牛将军手里。 到那时候,就不知道房公子,还能不能再说出其他。”房遗爱的脸马上涨红,气得够呛。 而杜荷更加过分,冲着古大牛说道:“你个残废,你算是什么东西啊? 你只是火麒麟卫的一个小小的统领,还真把北有玄甲,南有麒麟,当成金字招牌了啊,你们在玄甲军面前,就是狗屁。” 而古大牛却哈哈大笑道:“老古我的胳膊,是为李唐征战而断的,就是当今陛下,也是知晓的。 军伍之人,为国而残,光荣,不像有些人,生来好命,锦衣玉食的。 但这军营的规矩,还是要讲的,我劝某些人别因风大,再闪了舌头。” 之后,杜荷看说不过古大牛,转而向段瓒喊道:“段瓒,你跟那阴损的家伙,还打不打了啊?你别光喊不练。” 只见段瓒和火联胜二人,开始互相推搡开来,估计稍后就要开战了。 火麒麟卫的人马,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两位统领吃亏,都开始把手移到腰后的弯刀手柄处,随时准备开打。 但血狼卫的人马,却不知道这时候,该帮谁不帮谁,脸上充满了迷茫。 估计就连他们身边的王林和田飞,也不敢轻易发出什么命令。 正当此时,李宽和侯成没理睬他们,直接到了众人的上首,用内功激发吼声,怒吼道:“都给我停下。” 在场的人,都被李宽的这一吼吓到了,真没想到刚才的那震耳欲聋的吼声,是出自一个人,那简直就是狮子老虎一般啊。 之后,李宽怒视在场的人,长出一口气,调整气息,说道:“古统领,火统领,将火麒麟卫带回自己营地,今晚加强夜战训练。 另外,派人去营地外,等候别院的战马,可能最近两日会有人来送马匹,不得有误。” 古大牛晃着自己的铁爪子笑道:“一切听从殿下安排,俺老古不跟有头无脑的人计较。” 说着,他怒视着房遗爱,转身走了,把房遗爱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 火联胜更加戏谑的笑道:“殿下,营地的安全就交给属下吧,不过,千万别有人试图来挑衅我火麒麟卫的耐心,属下还有很多阴损的招数,没展示出来呢? 别让某些小人着了道,没处说理去。” 之后,他哈哈大笑跟古大牛领着火麒麟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怒吼着口令,那气魄百人队伍犹如一人整齐,且好似能敌万人一般。 之后,李宽对长孙四家将说道:“克敌你们四兄弟,将血狼卫带回到自己营地去。 北征之前,你们仍然是他们的军法教官,让他们熟悉军令,必须做到令行禁止。 王林田飞你们俩协助克敌他们,把侍卫营明哨暗哨布置好了。 别出现陇右那样的情况,另外,我告诉你们,血狼卫是太子的,是我大哥的。 现在我是暂管而已,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血狼卫的营地,违令者可先绑了,交给主大营的牛将军处置。 军营没个军营的样子,跟个菜市场似的,真没规矩。” 长孙四家将和王林田飞领命带着血狼卫也走了。 在场的人很震惊,这火麒麟卫听李宽的命令,有情可原,可血狼卫一样做到了言听计从,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们可是太子的人马啊,虽然,李承乾还没接管。 最后李宽却一改刚才生气的样子,但依然带着冷笑对长孙冲说道:“表哥,这是什么情况啊? 怎么你还跟叔玉兄吵架了呢?方才成子告诉我,说你们吵起来了,等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却没发现你们在吵架啊。 倒是房相和杜相家的公子,火气很大嘛,怎么? 我恩师孙真人的药没送来之前就忍不住了,还好我事先给表哥你写了条子,看来这去火药方的事,得提上日程了啊,可别耽误了啊。” 听到李宽的话,都搬出房玄龄和杜如晦了,而且,根本没用往日的称呼,遗爱兄杜荷兄的称呼,估计是一去不复返了。 而房遗爱和杜荷二人,都发怒着直奔李宽而来,那气势好像要把李宽撕碎了一般。 他们俩都很奇怪,一个皇家庶子,怎么一掺和到军伍之中,就能如此嚣张。 而长孙冲横着臂膀将他们二人拦下,笑眯眯的对李宽说道:“表弟,太子让表哥我先来接管血狼卫。 表哥我看那血狼卫的人马,过于单薄了些,想从这死囚营里,抽调一些人马用来补充。 这死囚们能在南方山地作战,做为先锋探路,这也能更少的消耗血狼卫的人马嘛。 还能更好的保护太子的安全,怎么?表弟不想让出这死囚营吗?还是你这个做弟弟的,不关心你大哥的安全啊?” 长孙冲的话,很是诛心,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他们都看向李宽,想看他怎么回答。 而李宽却意外的哈哈大笑,这一笑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这李宽的笑声很是骇人。 而李宽突然问道:“表哥,你说是消耗我李唐男儿好呢?还是消耗外虏的兵力好呢?” 长孙冲对李宽这一问很是疑惑,但还是回答道:“当然是消耗外虏的兵力好了,我李唐男儿多金贵啊。 更何况,每个府兵背后都有个家庭,能少死一人,那都是李唐的功德啊。 表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这与我抽调死囚营的人马,有关系吗?” 而李宽一指那营地内的五百死囚,淡淡的对长孙冲说道:“他们也是我李唐的大好男儿。 他们也不是天生地养无父无母,甚至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难道他们可以跟外虏相提并论吗? 他们背后就没个家庭吗?如果他们没触犯我李唐的律法,也许他们也在地头耕种呢。 也许还会在街头叫卖着什么货物,也许也会成为科举的文人士子,也许在工坊里,做着什么日常用具。 难道他们就该去为血狼卫探路吗?他们就应该去无畏的送死吗? 哼哼,当然了,他们本该在金秋问斩的,相比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他们死不足惜。 或许他们之中,也有着大奸大恶之人,不死不足以洗刷他们的罪名。 但今天,我要告诉表哥你,还有在场的各位,他们是我的人马,谁也不能动。 他们是我奏请父皇,保了他们一条命,留着有用之躯,跟随我去北征的。 他们没经过血狼卫的山地作战训练,他们今天才有了一点儿人的样子,有点力气去参加接下来几天的训练。 他们将会去北方,去突厥境内,去拼杀,去用这次机会换取一些战功。 今后他们就是我李唐的一员,普普通通的一个府兵,一个农夫,一个最为普通的李唐男儿。 也许他们中很多人,不能活下来,因为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有史以来最为强悍的突厥骑兵。 但他们定会无所畏惧,因为他们是我李宽的兵,他们也应该是我李宽的兵。 他们的命是我给的,是我奏请父皇,给他们这个机会,所以,他们不会去给血狼卫做什么探路者。 相信血狼卫的弟兄们,不会怪我的,因为他们根本不一样,血狼卫的训练是特殊的,不可复制的。 训练不同,怎么配合啊?他们这些死囚,会拖垮血狼卫的战术节奏的,这些你们都明白吗?陇右大营的兵法阵形,你们都学到了些什么啊?” 李宽的话很霸气,很符合这些死囚们的心声,只见他们这五百人的眼神开始发光了。 这不是最开始饿肚子,刚吃到几顿饱饭所发出的光,是希望之光。 但在场的几个勋贵纨绔,可不是那么想,尤其是房遗爱杜荷还有段瓒。 他们都对李宽很不服气,凭什么你想独吞这些人马啊,因为他们都想跟随李承乾去南方。 人马多才能有所保障,能争的必须要去争,反正有李承乾和长孙冲在前面顶着呢。 而长孙冲笑道:“表弟知兵事居多,我等望尘莫及,不过,我想问问表弟。 难道太子殿下要是前来,向表弟讨要些人马的话,你的答复依然如此吗?” 李宽斜眼看了看长孙冲,没去回答,来到五百死囚面前,说道:“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就是我李宽的那一万根骨头中的五百根而已。 也许是最先要牺牲的那五百根,也许有人会战死,也许有人会存活。 不过,今天我就要问问你们,你们是否愿意跟我北征,如若有人想退出,想跟随太子殿下,当然了,还有你们面前的这四位小公爷去南方。 现在就站出来,我不会为难你们,现在你们自己选择吧,时间为十数,成子开始吧。” 李宽的话音刚落,侯成也站在李宽身边,大声的喊道:“一,二,三,四…” 没等侯成数到五,五百人马单膝跪地,大声喊道:“愿为赵王殿下效死,李唐万胜。” 李宽很是欣慰的的点了点头,之后看向长孙冲等人,人畜无害的笑道:“表哥不会勉强他们吧?我想表哥谦谦君子,也不会做那无谓之事吧。” 房遗爱、杜荷和段瓒,还想找李宽再次理论,长孙冲一摆手,笑道:“那就恭喜表弟再得五百悍将了,我在这里恭祝表弟旗开得胜,天下无敌。” 李宽拱手笑道:“那就借表哥吉言了,旗开得胜没问题,天下无敌的只能是我李唐,不是我李宽个人,看来表哥是抬举弟弟我了。” 长孙冲很不自然的点头假笑道:“行,表弟舟车劳顿,也累了,还要训练人马,我等就先告辞了。 期待那对战演练的精彩表演吧,希望表弟你依然有着底气。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走。” 长孙冲带着他的小团队,退出死囚营。 而李宽闭眼呼气,说道:“成子,你和处默兄加强死囚营的训练,现在开始。 叔玉兄是我北征军的记室参军,我不在的时候,让他代理。 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入死囚营,我说的是任何人。” 侯成和魏叔玉各自领命,之后李宽笑着对死囚营的五百人马说道:“那血狼卫,都是各家勋贵子弟的家将侍卫。 想必你们当中,也有人知道他们之前,应该是什么样子。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只要你们恪守军规,成为合格的士兵,将来战功在身,我不惜给你要个番号。 也许你们的番号,会比那血狼卫更加响亮,也许到时候,你能成为火麒麟卫那样的军队,现在我想知道,你们可有信心?” 五百死囚被李宽的话所震撼,再次跪地喊道:“万胜,万胜,李唐万胜。” 李宽却喊道:“万胜的部队不会轻易下跪,都给我站起来。 从今天开始,想吃给我使劲儿的吃,想练气力就给我玩命儿练,想杀敌的,就得有本领在身才好。 回头我会让火麒麟卫和血狼卫最强的教官和统领来训练你们。 别怕苦,别怕累,这样你们到了战场上,就会无畏生死。 才会让敌人胆寒,因为将来你们就是最强的,因为你们是我李宽的军队,大唐的军队。” 而五百死囚都站起身来,李宽接着说道:“从今天起,你们这里不再叫死囚营,凤凰浴火重生。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李宽的火凤营,记住你们的名字,你们是大唐的兵,将来会成为最强的兵。” 第191章 天子来 李宽在死囚营的豪言壮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未来也许会让眼前的这群死囚们,成为真正的强军。 而现在这里正式被称为“火凤营”,侯成第一个差人去做了一面大旗,火焰之中一只飞舞的凤凰栩栩如生。 翌日,北郊大营终于迎来了,李唐最重量级的主人,天下共主,李唐的第二代君王,皇帝陛下李世民。 李世民的仪驾,在营外十里处的时候,北郊大营的主帅卫国公李靖,就带着所有武将们出门迎接。 李宽自然在其中,但从阵容上看,已经开始有站队的意思了。 因为大闹火凤营的长孙冲和杜荷、房遗爱、段瓒等人,都离李宽这边很远。 但其中也有少数保持中立的,尉迟宝林和牛见虎两人,离李宽这边的程处默稍微近了点。 李宽身后的侯成这时候说道:“李宽兄弟,陛下真的会允许长孙冲他们染指血狼卫吗?” 李宽面无表情的说道:“成子,血狼卫只会忠于我大哥,你别在纠结了。 目前,你的任务重点在火凤营,现在就看你和处默兄的本事了。 我希望看到以血狼卫训练为基础的,另一个更加接近火麒麟卫的新军种,上马是骑兵,下马是步兵。 可守城,可进攻,奔袭、夜战、暗杀皆可将敌人击败,明白吗?”侯成点头不语。 而李宽又说道:“成子,如果我大哥前来,千万别向他抱怨。 我不想他夹在其中为难,而且,我们北征必须要一心。 目前为止,魏叔玉是最后一个加入进来的,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加入进来了。 但按我估计,见虎兄和宝林兄也许不会跟咱们一路。 不过,可能会参与到其他方面的队伍中。” 侯成先是一惊,接着说道:“尉迟宝林也许会参与北征,但牛见虎是家中独子,按理说,他不会参与北征的啊。 这点可能李宽兄弟还不明白吧,独子不可上战场的。” 李宽微微笑道:“他会参与的,只是不用参战就好,你看吧,牛将军定会奏请我父皇的,我父皇也许会同意,南方的队伍有点偏重了。 因为,我李唐宗室定会派人,跟随我大哥的,我猜李崇晦和李景仁,也许会去南方,有他们在,我大哥身边才能有可用之人。 这也是宗室方面想与文官那边分庭抗礼,说起来还不是那房遗爱和杜荷闹的。 真不知道他们俩,有什么自信跟随我大哥,看来我那表哥真是有手段,这一点,我们不如他啊。” 而侯成马上皱眉说道:“长孙冲这般行事,你感觉是赵国公授意的吗?” 李宽摇头不语,他自己也猜不明白,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触了这舅舅的霉头。 李世民的仪驾到了,李靖为首,躬身施礼,武将勋贵们齐声喝道:“臣等恭迎陛下。” 只见李世民在常涂和李承乾的搀扶下走下了车辇,李世民哈哈大笑道:“众卿平身。” 之后,李世民快步来到李靖身边,说道:“药师啊,你辛苦啦,我李唐兵将士气可用?” 李靖郑重的回答道:“陛下,我李唐之强兵士气正盛,上山擒猛虎,下海斗恶蛟。 定会一战而定北方,吾皇文治武功定会迎来盛世,天下太平不再是梦。” 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哈哈大笑,一指北郊大营的将士,说道:“有此强兵,何愁苍穹,吾李唐兵将壮哉,哈哈哈。” 之后,李世民带着武将们,进入了北郊大营。 李宽错后跟随,直接向李承乾迎去,笑着说道:“大哥,弟弟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我本以为你会在父皇之前,来到这北郊大营的,不过还好,咱们兄弟终于见面了。” 李承乾一身白色战甲,儒雅中带着一股英气,笑着说道:“父皇本想让我提前来的,但我要等一个需要我们照拂的人,不信,你瞧。” 李宽顺着李承乾的指向看去,蜀王李恪,这下可把李宽高兴坏了,直奔李恪而去。 李恪的车驾,在靠后的地方,所以,才来到大营门口,两兄弟一见面,就互相问好,李宽还亲昵的,敲敲李恪的战甲。 这李恪一身淡蓝色的战甲,阴柔之美中,虽然带着一股稚嫩,但那股子雄姿隐隐在身。 不愧李世民评价说的那个“英果类我”的优秀皇子。 李唐第三代最具风采的三位皇子,终于到了一起。 而李宽却没发现在李世民车辇后方,走来的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文臣们,看到李宽对李恪如此在乎,隐隐的有些不悦。 在他们心中,只有太子李承乾能有此等待遇才对,真不知道这李恪有什么特别,能让赵王李宽如此礼遇。 房玄龄在长孙无忌身边小声说道:“辅机,这赵王为何对那蜀王,比太子都亲近呢?难道他们隐隐形成了某联盟吗?” 长孙无忌侧目看着房玄龄,冷哼道:“房相这话里有话吧?可是比那武德初年之事吗?” 房玄龄马上脸一红,他心里确实对这场面很是熟悉,当年,李世民没与李建成交恶的时候,也是对那李渊的三子李玄霸,特别的好。 房玄龄其实只是苦叹,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而已,但这话落到了长孙无忌耳朵里,就突然间变了味儿。 而魏征却快步来到他们身边,说道:“陛下估计已经到了中军大帐了,我们文臣落后了。 别让武将们胡言乱语,老夫先去盯着了,别让尉迟恭和程知节两个老匹夫,再给我李唐臣子丢脸了。赵国公,房相,魏某先行一步了。” 说着,他直奔大营而去,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苦笑,长孙无忌摇头叹道:“这魏玄成,到哪都是这副臭脾气。 不过,还好有他,如果陛下有其他心思,定会遭到他的反对。 这些年看来,真是杠上了,唉,没个消停的时候啊。”之后,他们也紧跟着过去了。 北郊大营中军大帐内,李世民端坐在主位,武将们三言两语间,都在谈论未来的战事。 而程咬金在离李世民最近的位置说道:“陛下,都说那群酸儒们平日里,就养尊处优的。 真不是俺老程说他们,真是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慢吞吞的样子,还让陛下等他们。 真该让他们尝尝老牛的军棍,这要是武将想必早就打板子了。” 而李世民笑骂道:“程知节,朕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平日里,在朝堂上你就吆五喝六的。 在这军营里,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啊?依朕看来,最先打板子就是应该是你,出言不逊,哼。” 尉迟恭马上补刀道:“就是,陛下在此,你程老匹夫少来造次,你喜欢挨板子,就自己去找老牛,休要拉上他人。” 而程咬金看尉迟恭,没有给他起哄架秧子,反倒还来奚落他一番。 程咬金马上就跳脚开骂,说道:“尉迟老黑,你到底是哪头儿的啊? 多日没教训你了,皮子又紧了吧。走,咱俩现在就大战三百回合。 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还教训起俺老程来了,哼。” 而秦琼轻咳一下,说道:“阿丑,休要卖弄,你与敬德总是这样。 就不怕小辈儿们笑话,到时候陛下都跟着你们下不来台。” 听到秦琼这样说,程咬金和尉迟恭都蔫儿了,其他人早就对程咬金和尉迟恭的老戏码,见怪不怪了。 而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就是,朕总是让尔等长长记性,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对了,叔宝,你真的要跟随大军北征吗?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而秦琼马上向李世民施礼道:“陛下,老臣心不甘啊,突厥不灭,老臣何以去见为我李唐征战的那些地下的英灵啊,咳咳,老臣还想以后跟随陛下,东征高句丽呢。 老臣就是死,也要死在征战的路上,戎马一生,老死在床榻上,岂是吾辈武将之道啊。 至于老臣的身体,并无大碍,上了战场就会恢复的,老臣的长枪和双锏,都要饮那突厥之血,才能罢休啊。”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说道:“有叔宝这样的忠臣,朕何愁社稷不稳,江山不定啊。” 说话间,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文臣,也到了中军大帐中,先是向李世民施礼。 之后,只见房玄龄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臣观这大营内的将士们士气如虹,定为北征之基石。 有强军如此,陛下定会一雪渭水之耻。”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房卿此言正合朕意,药师啊,那对战演练,准备的如何了?” 只见李靖上前,拱手说道:“陛下,臣等已经准备好了,玄甲军昨日早间,就到达大营,目前正在休整,陌刀营一直的训练,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 三日后,就可举行那对战演练,双方都是一千骑步兵,数量参半。” 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李世民马上发现不同,因为他是早就知道,这对战演练的预想的。 李世民马上问道:“药师啊,朕记得那火麒麟卫与血狼卫的人数不多啊,怎么会各出一千人马呢? 玄甲军和陌刀营,朕是了解的,他们的人数绝对可以选出精锐一千人的,可宽儿他们那边,有这么多人吗?” 李靖侧面看向李宽那边,侯成本想去奏对,却被李宽拦下。 他立刻上前拱手施礼道:“父皇,难道您忘了交付到儿臣手里的那些死囚了吗? 他们正好补充了的对战的人数,加上儿臣的侍卫统领和家将们,一千的人数绰绰有余。” 李世民招手让李宽上前,离到最近,小声的问道:“宽儿,你莫要逞强啊,那些死囚怎可作数呢? 他们才来这里几天啊,就算你有撒豆成兵的仙术,也没法让他们在短短几日内,就形成战力啊? 更何况,他们的对手是朕的玄甲军和陌刀营,这如何能赢啊?” 李宽小声笑道:“父皇,儿臣根本也没想赢啊,平手或者是落了下风也关系,谁说对战演练就一定要赢啊。 重要的是经验,是见识,提前让那些死囚,见识军中最强之兵就可以了。 有火麒麟卫和血狼卫做为保障,只要不是输得太惨,儿臣就很高兴了。 对了,父皇,儿臣私自斗胆给那死囚们一个独立的名称,叫做‘火凤营’,寓意就是浴火重生。 想必这次对战演练,就是一团烈火锻造,那玄甲军和陌刀营,就是淬火的大锤。 重重敲打他们一下就好,有火麒麟卫和血狼卫做为助力,儿臣也就是想试试,父皇,给儿臣这个机会吧。”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说道:“嗯,吾儿有这份勇气,值得一试,朕允了。” 随后李世民大声说道:“三日后,对战演练正式开始,现在文臣武将各自归位。 休整训练按部就班吧,朕乏了,太子赵王蜀王随朕去营帐,其他人都散了吧。” 之后,李世民就在常涂的侍候下,去到李靖事先给他准备的营帐。李承乾、李宽和李恪都跟随其后。 第192章 父子君臣 长安北郊大营,皇帝李世民的营帐内,只见李世民端坐在主位。 常涂侍候在一旁,太子李承乾、赵王李宽和蜀王李恪三人,站在营帐正中。 李世民不断的喝着茶,对身边的常涂说道:“常涂啊,这军中无酒,其实也挺没意思的哈,不过这军规就是军规。 想当年,朕依然还为秦王时,就曾经去那斥候营偷喝过,嘿嘿,那个时候,朕也就是恪儿这么大,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 唉,瞧朕的三个皇子,他们都这么大了,朕不服老真是不行啊。” 常涂笑而不语,而李承乾却笑着说道:“父皇春秋正隆,哪能轻易说老呢?父皇,您就当我们还是孩子就好了。” 而李世民却笑道:“承乾啊,你们可不是孩子了,明年你就要大婚了。 宽儿都娶亲了,明年恪儿也要开府行冠礼了,朕可不能再把你们当孩子了啊。 在朕跟前,可以这么说,但在朝堂之上,万不可如此啊! 朕之所以让尔等前来,就是让我李唐皇子都能知兵事。 日后朕才能放心的把江山交到你手上,宽儿和恪儿都是你的臂膀。” 李承乾点头称是,而李世民又对李宽说道:“宽儿,刚才咱们父子没说清楚。 你的那个什么火凤营,真的可以马上形成战力吗?你可是有什么秘诀吗? 如果有的话,你可得告知朕啊,朕从李靖那奏章里,看到那血狼卫,就能在短时间内形成战力。 与陌刀营都能不分伯仲,你手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妙法啊?” 李宽笑道:“父皇,如果血狼卫现在与陌刀营对战的话一定会输。 硬碰硬的话,他们根本就不是陌刀营的对手,但儿臣却是几个手段一起上,至少让他们心理上,不惧怕陌刀营。 而且,在装备上让他们弥补自己的短板,当然了,陌刀营有轻敌的情绪在内。 这也是因素之一,这也是儿臣断定,现在陌刀营定会战胜血狼卫的关键所在。 至于那妙法嘛,儿臣采用的就是棍棒加大枣,敲打的同时,给他们画个大饼,让他们有个目标。 先让其同病相怜,接受严酷的训练,之后让他们同仇敌忾,不服气陌刀营威猛的名号。 自损一千,伤敌八百还是可以一试的,再加上火麒麟卫,在旁协助,那就能迷惑陇右精骑和陌刀营了。 而且,陇右精骑和陌刀营也是头次合作,他们并没有一同作战过,这又是一个漏洞。 所以,在陇右的对战演练,儿臣就侥幸胜出了。”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之后问道:“那承乾带着血狼卫去南方的话,那战力何以保障呢?” 李宽又说道:“父皇,这没什么可比性嘛,血狼卫针对山地作战是能手,平原遭遇,他们勉强一战没问题的。 况且,他们随大哥去南方,面对的可不是陇右精骑和陌刀营,这样强悍的对手啊。 只要本着不轻敌,不焦躁,沉着冷静,利用一切可以战胜敌人的手段,就基本没问题的,儿臣怎会将大哥陷于困境中呢? 而这一次对战演练,就是让血狼卫成长,让他们知道,自己侥幸赢了一次而已,敲打一下尚可。 而父皇其实不就是好奇玄甲军和火麒麟卫的对战吗?这才是重头戏,至于那火凤营嘛,嘿嘿,他们就是陪衬。 就当是凑人数好了,不对他们期望过高,本着试试看的态度,所以,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可以承受的心里范围。 而儿臣也是想让玄甲军见识一下新的战法,以后火器一道,定会成为战场上的新贵。 如果能加深研究,不断的改良更新,谈笑间,做到樯橹灰飞烟灭,那才是真正的目标。” 李世民对李宽的这个答案,很是满意,之后他稍加严厉的对李恪说道:“恪儿,你可知朕为何让你前来啊? 这北郊大营的对战演练,可是难得一见啊,但不足以让你这个年纪,就要知兵事,你猜猜看,朕是何意啊?” 李恪稍显震惊的思索了半天,侧目看了看李承乾,得到的是鼓励的微笑。 再看看李宽,同样是鼓励的微笑,心想,我不就是陪同大哥二哥前来,见识一下的吗? 但显然这不应该正确答案,结合身边的两位兄长的去处,于是李恪小心的问道:“父皇,儿臣猜想,父皇命大哥往南,二哥往北。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父皇也想让儿臣,去个什么方向啊。 不过儿臣还年幼,不敢妄自猜测,如果儿臣猜得不对,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之后,李恪小心的低下头,等待着李世民的回应。 而李世民的目光,从这三个皇子的脸上掠过,看着他们各自的表情。 李承乾显得有点震惊,但还好,没有太多的波澜,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意思,不错,人君之姿稍显稚嫩而已。 再看看李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霸气隐隐而见,好像他对李恪的猜测,很是有信心。 不过,李世民知道,李宽在提出让李恪跟随北征之后,绝对没有单独跟李恪提及这件事,看来他就是对自己的弟弟,有着莫名的信任和信心。 最后看看李恪,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跟他母妃一样,谨小慎微,做小伏低,就怕触碰到其他人的利益。 尤其是,在出征在即的敏感时期,而李恪也怕身边的李承乾多想吧。 李世民微笑道:“那如果朕说恪儿你猜对了的话,朕让你再猜猜,朕会把你放到哪里合适啊?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承乾往南,宽儿往北,你想去何处啊?” 而李恪马上说道:“父皇,儿臣不敢妄自揣测父皇的用意,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李世民听到李恪的回答,哈哈大笑道:“恪儿,你可有什么梦想吗? 承乾曾经说过,他想做个辅佐朕的好太子,一个未来的仁德君王。 宽儿也说要做个绝世战将,为朕,为李唐征战天下,那你呢?” 李恪汗都下来,颤抖着说道:“儿臣只希望,在父皇羽翼下好好的做个皇子。 日后,日后有大哥在,儿臣还是做个太平王爷就好。” 李世民听到李恪的回答脸色有些阴沉,手指不断的敲着桌案,闭目叹气道:“恪儿,你天资聪颖,做事很是认真,进学勤奋努力。 虽然,你身负隋唐两朝血脉,往日里,朝臣也对你多有攻讦和非议,但今天,朕就是想听你一句实话。 而且,朕也只问你一次,日后你如若再想其他,朕都不会允许。 朕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你真的就想安心做个皇子,做个太平王爷吗?” 李恪急得冷汗直出,不断的思索着答案,而李承乾闭目不语,攥紧拳头,也等着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的答案。 李恪稍微一侧目,看到自己大哥不再是鼓励的笑容,而再看向李宽,依旧是以往的样子。 他不断的向李恪点头,还飘忽的晃了晃身体,对李恪打着口型,那分明就是“梦想”二字。 李恪镇定了一下,回应给李宽一个苦涩,但略显信心的笑容,之后试探着说道:“父皇,我李唐疆域广阔,未来有大哥居中,有二哥机动全境。 然而,江山在于稳固,才有长远的发展,所以,儿臣思来,那北方定会在此战安定,西面南方都会在日后得到解决。 而父皇也说过,前隋亡于三征高句丽,那东面定会再起争端。 然,辽东气候寒冷,定不能久攻,但有大海可为牵制,儿臣思来、思来…” 李世民怒吼道:“思来什么?你倒是痛快的说啊。 如若你连话都不敢说,那就滚回你母妃身边,做个乖孩子吧,朕也不再问你这些。” 李恪突然往前一步,激动的说道:“父皇,儿臣思来那海上如若无牵制的话,高句丽定会欺我李唐不能久攻。 而南方物产丰茂,关中北方稍显贫瘠,战可攻,治则需物,儿臣思来这船队,定会给我李唐一个新的发展方向。 而儿臣从二哥那里知道,其实我们所在的陆地,都不及大海广阔,儿臣也想去见识一番。 所以、所以儿臣就想请父皇恩准儿臣,可以去建造船坞,打造巨船,儿臣好扬帆海上。 一来可作为陆战的依托,二来,二来嘛,可将南方物产,运到辽东或者其他任何沿海地区。 三、三来也好向南方各藩属,彰显我李唐的强大,所以,儿臣在此,只求父皇同意儿臣的请求,这也是儿臣的梦想。” 李恪一口气说完,那汗水打湿后背,如经历暴雨一样,但脸上依然存留着一份坚毅。 李世民长出一口气,冲着自己的三个皇子一挥手,说道:“都各自安歇去吧,朕要休息了。” 三位皇子都施礼,带着一份狐疑告退,临出门的时候,李世民又说道:“宽儿,出征带上你三弟。 把他扔在辽东边镇,让去实现他的那个梦想,行了,朕不多说了,都回去想想吧。 如何为我李唐更加辉煌而努力吧,承乾,去看看你的血狼卫吧。 日后他们就是你手中的利剑,记住,他们只能听命于你。 兵权,要掌握在自己手上,不用考虑其他勋贵子弟的想法,那还不是你需要去做的。” 李承乾和李宽点头说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而李恪点头说道:“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之后,兄弟三人出了李世民营帐,同时一叹,随后又一喜。 因为这个时代,正在向他们靠拢,而他们刚才也经历了,同是父子又是君臣的一幕,帝王心术,真是不可妄自揣测啊。 长孙无忌营帐内,现在他们父子相对而坐,各自品着茶。 方才,长孙冲把昨日北郊大营内的情况,向长孙无忌说了一遍。 尤其是,在那死囚营发生的一切,当然了,那里现在更名为火凤营了。 长孙无忌的表情,随着长孙冲的话而变化,最后直到长孙冲说到与李宽的那个“巅峰对弈”之后。 长孙无忌冷笑道:“冲儿,你觉得为父的爵位,要是传到你头上的时候,你会带着咱们长孙家走到何处啊?” 长孙冲没看出自己父亲的真实用意,笑着说道:“父亲,孩儿没想那么多。 不过,有陛下和姑姑在,而且,未来的李唐皇帝,定会是姑姑所生的嫡子,承乾肯定会善待我长孙家的。 至于走到何处嘛,嘿嘿,李唐没有异姓王,孩儿可保赵国公爵位世代相传。” 长孙无忌这回变成苦笑了,摇头说道:“冲儿,为父怎么说你好呢?还世代相传?你真是不知所谓啊!” 长孙无忌将水中的冷茶,一下子泼到长孙冲的脸上,愤怒的压低声音说道:“你个逆子,这冷茶让你冷静一下吧。” 长孙冲很是诧异,自己父亲为何这般啊,而他马上从端坐改为跪拜。 他不断的说道:“孩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父亲明示,孩儿定会改正的。” 长孙无忌又恢复到了刚才木讷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你来这北郊大营之前,为父告诉过你。 让你不可厚此薄彼,去的对待太子和宽儿,你却选择了太子,唉,让为父说你什么才好呢?” 长孙冲辩解道:“难道父亲是让孩儿去偏向宽弟?可这没理由啊?” 长孙无忌说道:“还宽弟?你再也没有什么宽弟了,那是赵王殿下,你可明白? 兵权,本就敏感,你多等一日,又能如何啊?有太子来接管那血狼卫,有何不可啊? 你抖什么机灵啊?一盘好棋,让你给下臭了,侯成的事咱们暂且不提。 你说说,你最近都办了什么光彩的事啊?你去为难那魏叔玉,可以啊。 但你却与宽儿起了冲突,这让为父怎么给你圆回来啊? 你可知你脸上的茶水,与以往的茶水有什么不同吗?你不知道。 因为你平日里,就跟那房遗爱和杜荷来往,你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你可知当日,宽儿要我长孙家帮忙,经营那南方茶园的收益是几何啊? 你肯定也不知道,半年就可抵得上我长孙家全部身家的一半,那宽儿稍微一个提议,就如此震惊世人。 其实你更不知道,来的路上,为父就知道,陛下已经要让那蜀王李恪,跟宽儿出征了。 目的地就是辽东边镇,建立船坞打造船只,都会成为接下来几年的头等大事。 陛下没在朝堂上说这个事情,就是在减小阻力了。 而这事提出的人却是宽儿,呵呵,冲儿啊,你还看不出来这赵王李宽,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吗? 看不出李恪未来的走向吗?别自作聪明的往异储上去想,没那么严重。 只是为父对你真是…唉,怎么说才好呢?你自己去想吧,出去吧,为父累了。” 长孙冲小心的说道:“那父亲安歇吧,孩儿这就去找太子殿下。 让他从中为孩儿分说一二,争取让宽弟不再误会孩儿。” 长孙无忌摆手道:“不用了,晚了,回头为父去试试吧,希望他能看在他母妃的份儿上,不与你计较,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长孙冲带着失落的心情,出了自己父亲的营帐,不断的思索着父亲刚才的话,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 第193章 想啥来啥 长安北郊大营,李家三兄弟从李世民的营帐出来后,李承乾要去血狼卫看看。 但他还是想领着长孙冲一众人,李宽自然不想看到长孙冲他们,所以,就领着李恪回自己的营帐了。 李宽的营帐内,李宽和李恪兄弟俩端坐下来,而独孤雨正在欣赏李宽营帐内,那个专属于她的内帐,以后她就在这里待着了。 不过,李家兄弟俩,都在回味着,刚才李世民营帐内发生的事。 李宽还好,但李恪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他小心的问李宽,说道:“二哥,你说父皇这到底是何意啊?为什么要我去辽东呢? 那里可是很接近高句丽的啊,虽然,以前我们谈论过建立船坞,打造战船的事,但父皇这个布局,是不是早了点儿啊?” 李宽笑着看着李恪,说道:“怎么?三弟,你怕了?还是心里有什么其他的顾忌啊? 说出来,这里也没外人,咱哥俩好好说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有什么担心的你都说出来,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李恪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二哥,你说父皇是不是有意在试探我啊? 刚才我看大哥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了,是不是我触及到了什么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而且,刚才的那些话,虽然,我出自本心,但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啊!” 李宽拿起桌案上的三个茶杯,又将茶壶放在一旁,说道:“三弟,我李唐就好比这茶壶。 而这三个茶杯嘛,就是高句丽、新罗还有百济,表面上他们都是臣服于我李唐的。 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你应该是明白的,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外公当年,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的情况下。 虽然,三征不下,但也多多少少给了高句丽一些震慑,也同样让他们的实力缩减了不少。 当然了,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父皇他也是想要功绩超过前朝。父皇都不怕别人说,你怕什么啊? 朝堂上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你别去管,你只要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况且,你随我出征是我提出来的,情况我比你了解。” 李恪很是震惊的跳了起来,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而李宽却说道:“坐下,以后你就是掌管我李唐水军的主帅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记住,父皇会派大将军给你,但你的身份就是学习,之后完全掌控,明白吗? 至于其他的事,你不用去担心,内有父皇,外有我和大哥呢。”李恪这才安心不少。 程处默和侯成,一起来到了李宽的营帐内,同来的还有田飞和王林。 他们一起来,李宽觉得有事发生,仔细一想,一定是李承乾他们,去接管血狼卫了。 程处默来到李宽近前,说道:“李宽兄弟,太子已经接管血狼卫了。 不过,说是对战演练之前,他们不干涉血狼卫的一切训练,而且,血狼卫的营地内,也没有他们派的人过来。” 李宽不断的点头,心想,李承乾来了,长孙冲他们就没必要出头了。 而且,李承乾想要掌控血狼卫,就必须要温和,看来李承乾的决定还是对的,也许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谁知道呢? 不过李宽还是问道:“火凤营那边情况如何?” 侯成回答道:“基本稳定了,起先有人不适应,因为肚子里没油水,猛的一吃饱,都有点扛不住,现在好多了,体力明显在上升。 有火麒麟卫的人和你的四家将帮忙,训练情况好得多,你派人送来的战马也到位了。 就是数量不够,我想和处默去找我俩的老爹,看看能不能借一点过来。” 李宽皱着眉头问道:“我的要求是一千,先整体训练一下,我别院那边可能没送来那么多,现在缺多少啊?” 侯成说道:“差不到三百匹马,不过,我现在让他们分批训练呢,还别说,都有点模样了。 还是你火麒麟卫的人够狠,不会骑马的火凤营的士兵都被揍了,不过,没打得太狠,反复几次都认真不少。” 李宽哑然失笑道:“定是火联胜那杀才的主意,不过,有他们在也好。 只是我担心你们俩去找候大将军和程伯伯,可能也一时间,弄不来那么多战马啊,他们也得训练呢。 如果可着咱们用,那也说不过去啊,我父皇没来的时候还行,如果因为这个,让他们两位为难,那我们做小辈儿的也脸上无光啊。” 在场的人都一叹,都在思量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而独孤雨马上要出营帐。 李宽喊道:“你去哪?这是军营,你别乱跑,小心牛将军看到,打你的军棍。” 独孤雨却笑着说道:“我飞着溜达一会儿,你别管我。” 说着,她几下就跑没影了,李宽看来也是管不了她了。 但营帐的气氛,马上因为这个场面有点不同了,王林和田飞不敢笑,背过身去, 李恪在一旁也扭过了脸,程处默嘿嘿笑看着李宽。 侯成倒是一脸严肃,但他却说道:“李宽兄弟,那个就是你的小媳妇吗?” 李宽这下可就不干了,马上问道:“成子,他们笑我也就算了,你也来笑我? 谁告诉你那独孤雨,是我的小媳妇了啊?” 侯成反问道:“你的那个突厥奴隶说的啊,我看他就是这么说的啊? 难道他口中的小媳妇是突厥语?有其他的意思?一会儿我得好好问问去,千万别再闹出笑话。” 李宽摆手说道:“别问了,正事要紧,下面你们都坐下,我给你们讲讲我的战法,这次我们估计没有赢的希望。 但我最差能接受的结果,就是人数判定的时候,我们的账面不太难看,也就是输得在心理承受之内就好。” 听到李宽这么说,众人都围坐了过来,而李宽也开始讲述他的设想了。 大约不到半个时辰,李宽将自己的设想讲了个大概,之后说道:“怎么样,处默兄,成子,你们俩感觉怎如何?” 众人沉默不语,程处默几次想说,又把话咽下了下去。 而侯成却说道:“李宽兄弟,这样是不是有点犯规啊?对战演练不是儿戏啊。 而且,这次与上一次不同,陛下都亲自来看了,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而李宽却一脸苦闷的表情,掏着耳朵说道:“成子啊,兵者,诡道也,在战场上谁能局限谁啊? 况且,这只是个设想而已,几方面的条件能达到才行,而且,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你让我怎么办? 对方可是下了战书了,你没看到宝林兄,还有那段瓒的样子吗?还有,难道你们想让我去策反见虎兄吗? 别那么天真了,我们这边还差个主将呢,我已经打算让鲁汉顶上了。 至于这战法,你们不考虑其他因素,我就问你们能不能有点希望?” 田飞说道:“殿下,训练您放心,属下和王林盯着没问题。 长孙四家将,可是硬茬子,还有古统领和火统领,都是有经验之人。 我们沟通得特别好,而且,这分工一明确,手下的人都挺起劲儿的。” 王林也不断的点头,说道:“是啊,殿下,目前就是马匹的事儿有点难办。” 话音刚落,门口的侍卫禀报,说是历阳郡公求见,李宽一时间蒙了,这谁呀? 李宽询问的眼神,看向程处默,程处默小声说道:“独孤彦云,独孤家的前任家主。 独孤家男丁单薄,本来陛下不让他上战场的。 但他为了这次出征,一年前,硬是把家主给了自己的儿子独孤谋。 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反正是猛将一个,前朝独孤楷的儿子,那独孤楷就是独孤信的爱将。 这事儿你得问你小媳妇啊?她是独孤家的人啊?” 李宽没去理会程处默的先是好话后是胡话,他马上起身,来到营帐门口。 只见一位中年的将领,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先是一拱手,很礼貌的说道:“这位定是赵王殿下吧。 在下独孤彦云,此次前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殿下。” 李宽马上错身,之后回礼道:“独孤将军,快快请进,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怕一时乱了辈分,还请将军不要见怪。叔叔?哥哥?嘿嘿。” 李宽这一笑,把独孤彦云笑得很是尴尬,听到李宽的话,他一时也语塞了,而听到李宽营帐上方的一声轻咳。 独孤彦云说道:“那我就托大一回,殿下称呼在下为兄长,在下称呼殿下为兄弟可好?” 之后,他还不断的看向营帐上方,李宽笑道:“上面也许闹猫呢。 这营地老鼠多,有猫很正常哈,那独孤兄请进吧。”独孤彦云很礼貌的与李宽同进。 随后,分宾主落座,互相介绍打着招呼,有侍卫重新上茶。 田飞和王鹏退下了,程处默和侯成也借口要去训练,连李恪也要跟着去见识一番。 于是,几人都出了营帐,就留下李宽和独孤彦云,这是特意给他们一个说话的空间。 李宽淡笑着说道:“独孤兄,我喜欢开门见山的谈话,而且,这军营内,咱们就不要寒暄了吧,不知你此次前来可有事吗?” 独孤彦云笑道:“李宽兄弟,为兄我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事的。 嗯…呵呵,为兄营地内有些马匹无处安放,希望能牵到李宽兄弟的营地内,暂放几天。 草料也一并送来,还劳烦李宽兄弟帮忙照看几天,等出征对战演练结束了,估计也到了出征的日子,到那个时候,为兄派人来取,可好? 当然了,如果李宽兄弟这里有兵将,能帮忙溜溜那马匹就更好了,不知李宽兄弟能否答应为兄啊?” 李宽一听,这事儿怎么听怎么不像是求人,而像是故意为之。 李宽试探性的问道:“不知独孤兄,所托的马匹是多少啊?我得看营地内,是否能放下啊。” 独孤彦云马上说道:“三百,不多不少,而且,都有我独孤家的标记,马具齐全,都是一等一的战马。” 李宽一听,这事儿定是有人,做幕后推手,自然也不去挑破,淡淡的笑道:“那我就不推辞了,我这就派人协助独孤兄把马匹牵来?” 独孤彦云摆手笑道:“为兄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人牵来了,现在就在李宽兄弟的营地外呢,这事儿就麻烦李宽兄弟了。 诶,既然这事咱们说清楚了,为兄看这时候也不早了,那为兄回去了。 说不定一会儿卫公聚将呢,去晚就不好了,那为兄这就告辞了啊,以后我们多来往啊。” 说着,也不等李宽来送,他匆忙像逃跑一般的,出了李宽的营帐。 李宽直到门口也没追上,心想,这独孤家的人轻功都这么好吗? 独孤彦云出了李宽的营地,脸都快红透了,估计跟关羽有一比。 他还不断的摇头,就差抽自己嘴巴了,而这时候一个飘然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只见独孤雨嫣然一笑道:“哥,怎么样?他挺好的吧?” 独孤彦云不断的摇苦笑,说道:“小妹啊,你跟大妹从来不回家。 母亲天天叨咕你们俩,就差去跟太上皇亲自要你们俩回来了。 你们可是嫡女啊,你这让为兄说你们什么好呢?你知道不知道,独孤家的脸面啊? 你们俩跟随那卫王,行,现在卫王已经不在了,你这又跟随赵王,他还是个娃娃呢,为兄舍着老脸跟他称兄道弟的。 这全是为了你啊,小妹,今天你跟为兄交个实底儿,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让为兄帮他? 还得是没有人情的帮,反过来让他以为,为兄欠了他人情似的,还有,你和大妹什么时候回家?” 独孤雨却晃着脑袋笑嘻嘻的说道:“哥,现在独孤家的家主是谁呀?你可是在用家主的身份,在问我吗? 我那大侄子可好啊,他想我了没啊?他是觉得大姑姑好呢?还是我这小姑姑好呢?” 独孤彦云一时语塞,气得直哆嗦,看着眼前这向来叛逆的妹妹。 没办法,他已经不是家主了,光一个哥哥的身份,还真是一时间,镇不住这独孤雨。 而独孤雨看到自己哥哥这样,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之后,她眼神暗淡的说道:“哥,我错过了卫王,空等了那么多年。 可等来的是什么,他死了,他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现在的赵王和当年的卫王有多像,我就是想守着他,关系,名分,我通通都不要,他给我,我都不要。 哥,别怪我,你就当我出嫁了,嫁得很远,母亲那里你多尽孝吧,有机会我会去看她的。 还有就是大侄子那边有事,就来找我,我永远是独孤家的人,但现在我必须在他身边,李宽他就是我的命。” 说着独孤雨无声流泪,看得独孤彦云也黯然神伤。 第194章 混战训练 长安北郊大营外,一千稍显整齐的骑兵,在不断的在训练,奔袭,冲杀,喊声震天,气势如虹。 但一上午的训练,也不断的让人和马的体力在下降,当马匹疲惫的时候,为首的程处默和侯成一声令下,全体下马。 火麒麟卫的一百精锐,将马匹合围起来,把所有人圈在其中,进行着步兵的训练。 李宽和长孙四家将,都在不远处观看,李宽问道:“克军,你觉得这样的人马,可与玄甲军和陌刀营一战吗?” 长孙克军一皱眉头,说道:“殿下,单以火麒麟卫一百精锐。 属下觉得与玄甲军的势均力敌,血狼卫勉强一战,可那火凤营就差很多。 属下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将对战演练人数,改为一千呢?这样本来有悬念的对战演练,似乎结果现在就能预想得到了。 属下虽为军法官,也不敢使劲儿责罚于他们,每次教训那些很努力,但却没法达标的士兵,属下都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您是不知道,属下现在的外号就是‘阎罗法官’,唉,看来属下的形象是很难扭转了。” 李宽哈哈大笑道:“行了,你就别诉苦了,没事的。 有你震慑于他们,以后要他们用命,他们也会听从你的命令的。 放心,回头我给你表现的机会,让他们也知道,阎罗法官其实是有人情味的。” 而长孙克敌却说道:“殿下,您的决定是不是怕万一火麒麟卫赢了玄甲军,陛下那里不好交代啊。” 李宽摇头说道:“我没想那么多,火凤营和血狼卫有这个机会,能与我李唐最强的骑步兵对阵一回,也是他们的造化。 迅速提升战力的最好方法,就是与最强者真刀真枪的打一次,有目标才好超越嘛。” 长孙克功却一脸兴奋的说道:“殿下,您那奴隶行不行啊,他好控制吗? 不行的话,就让属下或克成上吧,我们当主将,与程小公爷和候小公爷配合起来一定可以的。” 长孙克成也叫嚣说道:“就是啊,殿下,突厥人出现在我李唐的军队里,很奇怪的,属下和三哥,您随便挑一个都行的。” 李宽笑道:“你们表现的机会很多,你们四人掌控外围还能指挥,发挥你们的特长才是关键。 至于鲁汉嘛,我去分说就好,让去单挑尉迟宝林。 这才能让程处默,去专心对付段瓒或者牛见虎,侯成不行,稍显弱了点。 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我的用意了。” 长孙四家将很是好奇李宽的计划,但他们知道,还不是揭开谜底的时候。 田飞来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赵国公在您的营帐那边,想要见您。” 李宽听到后,心想,这是要来给长孙冲解释误会吗? 李宽摇头说道:“田飞啊,你这样说,就说我这边在秘密训练,我一时走不开。 回头我会去父皇那边,让舅舅也去父皇那边吧,估计晚饭之前的时候就会见面了。”田飞领命刚要回去。 李宽又叫住他,说道:“你这事办完了,去请太子殿下前来,记住,要请他一个人前来,明白吗?” 田飞笑道:“殿下,放心吧,属下明白。” 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带着护卫来到李宽这边,身边跟着田飞,李宽笑着看向田飞,田飞朝李宽眨了一下眼。 李宽转头笑道:“大哥,你来了,看看血狼卫的表现吧,熟悉他们的战法,以后才能如臂指挥啊。” 李承乾笑道:“二弟,为兄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有了血狼卫,那南方有什么危险为兄都不怕了。 还有,就是前几日,你和表哥闹不愉快了吗?他很怕你误会,还跟为兄说起呢。” 李宽看向身边,长孙四家将和田飞都走远了,连李承乾的护卫也到了一边。 之后,李宽压低声音说道:“大哥,兵权别外放,就算是最信任亲近的人都不可,这也是父皇告诉我的。 当然了,表哥除外,但弟弟我不相信那房遗爱和杜荷,这点大哥你可要注意啊。 至于前几天的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大哥你回头告诉表哥,我没怪他。 不愉快谈不上,也就是意见分歧,造成的小误会罢了。” 李承乾不断的点头,笑道:“希望如此,放心,为兄定会把兵权握在手里的。对了,小恪那边怎么样了啊?” 李宽笑道:“他呀?慢慢来吧,他以后会是我们南北的依托,现在还是把眼前的事做好才行。” 而这时,李承乾和李宽眼前的一千骑兵,又都上马训练了。 李宽打了个口哨,只见长孙四家将与程处默、侯成还有阿史那鲁汉突然成了领队。 七人各自领着一队骑兵在变阵,这个很是新奇。 李承乾看到这,也感觉应该像自己弟弟请教一下,虚心的问道:“二弟,这个怎么回事啊?” 李宽笑道:“大哥,这是他们几个主将商量出的阵法,以北斗七星排列为依托。 当然了,主要还是处默兄、成子和我的四家将他们六人为主。 我的那个突厥奴隶,就是个凑数的,好在试了几次还成,有那么点样子了。 就是不知道对战演练的时候,能有什么效果了。” 李承乾好奇的又问道:“二弟,不是说骑步兵协同作战吗?你这都是骑兵了啊? 难道你不想去跟陌刀营对战,清一色的去挑战玄甲军吗? 你的火麒麟卫还算可以,可这血狼卫和你的那个什么火凤营能行吗?临时抱佛脚,也不是这个法子啊?” 李宽哈哈大笑道:“大哥啊,你太抬举我了啊,我哪有那个心思啊。 我现在的这方法,就是让这伙人,有个协同的能力,他们能把马匹控制好,到时候,人走在地上不就更好了吗? 有个概念就行,我可没想过能赢那玄甲军。 至于陌刀营嘛,他们这次定不会犯上次轻敌的错误了。 火凤营练的是体力,火麒麟卫是建立平台,他们都是给你的血狼卫做陪衬的。 放心,经过这次之后,那血狼卫就是地面上第二强的步兵了。” 李承乾听到这里,心想,也对,陌刀营是第一,这血狼卫紧随其后,可不就的第二吗? 他也非常感激李宽的做法,能尽最大的努力去给李承乾,弄个最有力的保障。 李宽马上严肃的跟上一句,说道:“大哥,这血狼卫终究也只是三百人马。 如果你去南方想要站住脚,给敢于窥视我李唐社稷的那些杂碎们,一个震慑的话,你要不断的给这个血狼卫加入新鲜的血液。 你的东宫六率,就是最好的尝试,让血狼卫的几个狠角色,去给他们当教官。 先别心疼六率的人马,狠狠的练,回头你定会为你今天的这个决定,而感到庆幸的。” 李承乾惊讶的看向李宽,看自己弟弟的表情,不再是微笑,而的极为的认真。 之后,李承乾不断的点头说道:“嗯,我定会以二弟你的良言为准。” 而李宽喊过田飞,说道:“让所有人下马,都以步兵对练试试看。 让血狼卫和火凤营合作,看他们能不能拿下没骑马的火麒麟卫。” 田飞马上去通知各个统领和家将试试看。 稍顷,长孙四家将和侯成还有程处默领着血狼卫已经与火麒麟卫对峙起来。 但火凤营还是有点乱哄哄的,找不到节奏,这可把古大牛和火联胜乐坏了。 只见古大牛挥舞着他的铁爪子,哈哈大笑道:“嘿,长孙四兄弟,你们看看身后,那是什么啊? 你们赶紧去整合队伍啊,长孙克军,你不军法官吗?你的鞭子呢? 这帮小崽子,就是欠抽,得好好调教一下,哈哈哈。” 火联胜更为阴损,逗着侯成还有程处默,说道:“两位小公爷,别光顾着血狼卫的弟兄啊,那火凤营是后娘养的吗? 去整队啊,别愣着啊?你们这六人,想合力把我和老古拿下啊?我们有那么可怕吗?” 长孙克敌还算有经验,挺着胸喊着命令道:“血狼卫结阵,不可受对方影响。” 而程处默一脸严肃的哼道:“不劳对面两位统领费心,想攻过来的话,现在我们就可对战。 别拿我们身后的火凤营说事儿,那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对付你们火麒麟卫,我们血狼卫就够用了,一对三,不信你们真就那么强。” 古大牛和火联胜一对眼神儿,都嘿嘿一笑,然后根本就不宣战,直接就攻了过来。 这可把血狼卫的人马吓一跳,这是什么套路啊?刚听程处默说要对方进攻,他们怎么就攻过来了啊? 不是还得斗嘴一阵吗?而且,血狼卫本身就对火麒麟卫的人马有点忌惮。 可以说当初他们训练的时候,时常被对方吊打。 但没办法,迎战吧,双方用木质的练习刀开始了厮杀。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真的可以看出上过战场的,和没上过战场的有什么区别。 火麒麟卫用的几人一组的战法,往往是三五个人,被十几个血狼卫的人围攻,也让对方一时间,占不到什么便宜。 而古大牛和火联胜领着两个精英小队,不断的穿插其中。 有的时候,几下就将血狼卫的士兵给掀翻了,与那几个被围攻的小队,形成了包夹。 这样就盘活了整个战局,程处默和侯成不断的追打古大牛和火联胜。 但他们根本就不跟你接触,溜着你跑,长孙四家将虽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在这混战之中,他们的命令,往往也传达不利,关键是血狼卫被打蒙了,也顾不得听命令了。 而这时候,一直慌乱的火凤营,终于开始进入战团了,起先他们虽然能集结到一起,但始终不知道怎么去配合血狼卫。 而现在他们之所以加入战团,是因为有个领头的,阿史那鲁汉抱着一根手臂粗细的大木头,大喊一声就冲过来了。 血狼卫的人马看到这一幕,纷纷给他让道,紧随其后就是火凤营的一群人,对一群人,只见火凤营的人马,像是要凿穿整个混战团一样。 不过火麒麟卫还是没被这一幕吓到,他们都很镇定,尤其是火联胜,大喊道:“血蝙蝠,地鼠网。” 这命令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没弄明白,而突然有十几个人,脱离与血狼卫缠斗的战团,互相配合,将一张地网撒开,等着火凤营到来。 火联胜身边又飞起四人,借助自己一方人马的肩膀,踩着不断跳跃,每人一支弹弓,发射泥丸,速度极其的快。 根本不去看命中目标没有,反正是往火凤营的人马里打。 他们刚一冲出去,又飞起四人,还是不断的重复前四人的动作。 直到三波过后,火凤营光顾着看头顶的不断打过来的泥丸了,没注意脚下的地网。 也慢慢的陷入了绝境之中,这一切只在十个呼吸内完成。 古大牛大吼一声,收网,只见攻过来的火凤营人马,一大半都兜住了。 其他的火麒麟卫人马不去与血狼卫打斗了,一起帮忙往上提地网。 一边收网一边转圈,都往一个方向转,几下就将很多火凤营和血狼卫的人马,兜在其中。 而最外围马上出现十余名弓弩手,看着地网中哀嚎的对方人马。 李宽看到这里,喊道:“停下吧,行了,我知道火凤营的实力了。 下面血狼卫和火麒麟卫组成一队,与火凤营一对一的去练体力。 剩下的一百火凤营人马,跟着七位统领家将们去跑圈,半个时辰换一百人。 五次换完之后就休息,晚饭加肉汤,使劲吃,去吧。” 之后,李宽不再理睬这训练,对李承乾说道:“大哥,我们回去吧,去父皇那边看看,这训练也就那么回事。” 而李承乾好像没看够似的,说道:“二弟,这几天都这样训练吗?对战演练之前,还换样不?” 李宽笑道:“换样也是大同小异,当做是玩儿了,我看着他们训练就当是放松了,行了,咱们走吧,你喜欢看,明天继续。” 之后,李承乾恋恋不舍的,跟李宽去到李世民的营帐。 第195章 监军,矛盾暂缓 李宽如玩乐一般的练兵,在李承乾眼里很是新奇,他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二弟手上的这些家将和侍卫统领们,原来都是这么练兵的。 然而,一直想做到李世民眼中,最合格继任者的李承乾,他是多么希望,经常能来看看这样的练兵啊。 以前的他,很是关心这个国家的政治走向,也在自己心里,不断的去揣测和学习,李世民的那些所谓的帝王心术。 但今天,他看到了以前在陇右,没看到过的一幕,他方才在想,如果自己指挥着,这样一个队伍的话,将要怎么去下命令。 自己手上有没有,既像那古大牛和火联胜一样看似粗鄙,但又心思缜密的统领。 也没有长孙四家将那样冷静的指挥官,军法官。 现在看来自己身边的长孙冲、房遗爱和杜荷等人,还真不够看的。 李宽和李承乾在去李世民营帐的路上,李宽笑道:“血狼卫以前,就是跟火麒麟卫一起,这么拿下陌刀营的。 结果今天他们看到了升级的战法,而且,还亲身体会了那地网滋味。 不过,这地网还是有战法局限,回头我还得研究一下,而那弹弓的泥丸,要是换成火器的话,估计就没那么多麻烦了,会早早就结束的。” 李承乾好奇的问道:“二弟,你理想的战法到底是什么啊? 我看刚才那训练,好像比以前在陇右的时候,还要精妙不少呢,还有提升和改良的空间吗?” 李宽笑道:“大哥,这是训练,就是让他们熟悉一下装备,走走阵形而已,敌人会直接往咱们的陷阱里走吗? 至于提升和改良嘛,这个好办,全面火器和新式弓弩的配合,加上骑步兵协同穿插,基本上是没问题的。 陆战一是靠人,二是靠武器装备,之后是阵形和机动能力,特定的地方,用特定的战法。 灵活运用,不死板,不照搬,充分的时间和机会去让手下人去研究和实践。 觉得合适就试试看,小股的作战看到效果之后,马上大军压上。 如果能斩首对方敌酋的话,那就更好了,最好是细分化对方的人马。 引出一股,消灭一股,这方面卫公和英公是行家。 我嘛,就是小动作多,在他们看来,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一些东西罢了。” 李承乾一听,才想到,这些年自己真的没有关注过这战事。 作为一个未来的帝王,还真得懂这些,李世民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统帅和战将。 而李宽也展现了惊人的天赋,看来自己真的要努力才行。 李世民的营帐内,李世民正和长孙无忌聊着未来的战事,李唐的准备基本都到位了,现在就看最后出兵的结果了。 李世民端坐在主位,喝着茶,说道:“辅机啊,你对监军一事是怎么看的啊? 朕思来,这宽儿出征,是不是要派监军呢? 还有承乾,朕怕他们会闹情绪啊。 毕竟,他们和其他将领不同,他们是朕的儿子。 咱们今天这里就当是自家人谈话,你说说看。” 长孙无忌端坐在李世民的下首位,笑着说道:“陛下,臣请问,那河间王和任城王出征的话,他们的军中可有监军吗? 他们都有的话,那太子和赵王军中,也应派监军的,宗室和皇子要一视同仁啊。” 李世民笑道:“呵呵,宗室和皇子一视同仁,朕明白,但承乾和宽儿毕竟是朕的儿子。 他们没领兵出征过,而且,他们年轻气盛。朕怕他们会多想,朕这个做父亲的,要相信自己的儿子啊。”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与太子、赵王父子情深,臣知道,也很是羡慕啊。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但这监军制度,属于军制其中的一条。 而且,臣思量的角度,恰恰与陛下不同,监军在军中不光可以监视军中将领。 还可以形成独立的消息传递体系,可以更加准确和快捷的知道,军中的一切动向。 也算给军中将领的一些必要的保护,至于太子和赵王嘛,呵呵,臣以为,他们会理解陛下的苦心。 如果陛下不放心,不如先问问他们的意见嘛,如若他们不喜欢监军制度的,到时候再商议嘛。” 李世民也点头,长孙无忌的回答,他很满意,没有掺杂个人情感,这是为人臣子首要条件。 李承乾和李宽来到了李世民的营帐,他们看到长孙无忌也在,并没感到意外,分别见礼之后,李承乾和李宽也端坐下来。 李世民笑道:“承乾和宽儿来的正好,朕与你们舅舅都没用膳呢。 你们来了,也好跟我们一起吃,常涂,传膳吧。” 常涂点头去安排了,李宽却笑道:“父皇,您怎么知道,儿臣和大哥是来蹭饭的呢? 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啊?常伴伴这是去亲手做了吗?” 在场的人听到李宽的话,也都笑了,李世民点着李宽说道:“宽儿,没想到在这军营里,你却开始顽皮了。 行啊,临阵能如此放松,是好事,往往就是这种心态,才能更好的去应战。” 长孙无忌紧跟着说道:“是啊,宽儿你手里有百战的火麒麟卫,现在能如此沉着轻松,这对战事有好处。 对了,宽儿,你手中可有传递消息的能手吗?战场上互相配合,往往都需要消息畅通的,不知道宽儿你对此,是怎么看的呢?” 长孙无忌说完,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的眼神与他的眼神一碰就转移了,而这一切都在李宽的眼中。 李宽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父皇,舅舅这问题,儿臣还真不好回答,咱们李唐可有随军传递消息的人呢? 比如常伴伴手中,有没有什么所谓的监军和镇守太监呢?” 李宽不知道唐朝的军制,只能参照明朝的制度,来试探的着问问。 这下把李世民问懵了,监军和镇守太监?自己儿子怎么会这么问呢? 宦官确实是掌握在帝王手里的特殊群体,但也没有让他们去战场的先例啊? 李世民好奇的问道:“宽儿,内侍在宫中王府侍候,宦官去军中?这还是头次听说,我李唐还未有过,不过,到是有监军。 名为:五蠡司马,他们会与军中主将,一起汇报战事的情况,当然了,同时也会对军中,起到监管的作用。” 李宽马上就明白,刚才长孙无忌为什么会那么问自己了。 看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这对君臣,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他马上说道:“父皇,儿臣也要那个什么五蠡司马,这么好用的人,出征怎么能没有呢? 能客观的将战事发展,行军走向系统的汇报,这个对出征有大用处啊。 况且,他们一定有个独立的传递消息的系统吧? 儿臣正愁孤军深入后,没有可用之人呢,正好,多派几人,与其他几路大军也好配合。 而且,其他军中定是也有这监军,父皇,军制不可因儿臣轻易改动啊。 要不派的话,一定会遭到弹劾的,儿臣第一次领军出征,可不想听那些御史们呱噪。”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微笑点头,看来李宽还是很懂事的。 而李承乾也说道:“父皇,既然二弟军中有监军,儿臣也请父皇派五蠡司马,随儿臣去南方。 多个人掌控军中动向,儿臣也会轻松不少的,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战略和战术。” 李世民笑道:“嗯,吾儿都是明事理的好孩子啊,朕很欣慰。” 李宽笑道:“父皇,儿臣和大哥都行冠礼了,哪还能是孩子啊。” 李世民笑道:“哈哈,那刚才是谁说来蹭饭的啊?这会儿反倒变成大人了吗?” 之后,大家都笑了,常涂也领着侍卫,将吃食准备齐全了,君臣父子舅甥一起用膳。 用过膳之后,李世民还要跟李承乾处理些政务,大事由李世民决断,小事李承乾在李世民的指导下处理。 长孙无忌和李宽也告退了,出了营帐没走出几步,长孙无忌叫住了李宽。 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宽儿,可有时间啊,我们舅甥俩谈谈?” 李宽微笑道:“好啊,舅舅,我们去哪里呢?” 长孙无忌说道:“那就去你表哥那里吧,正好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李宽自然点头称是,之后舅甥二人前往长孙冲的营帐。 刚接近长孙冲的营帐,就有侍卫去通报了,之后只见长孙冲,匆匆忙忙的从营帐内出来,看到自己父亲和李宽到来,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长孙冲马上就亲切的说道:“父亲您怎么和宽表弟一起来了啊,快快请进。” 长孙无忌笑道:“为父和宽儿一起来,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在胡闹,总是让为父劳心。” 长孙冲赶快赔笑道:“哪能呢,父亲多虑了,再说了,您别在宽表弟面前这么说孩儿,万一他笑话我呢?” 长孙无忌摇头笑道:“怕什么,宽儿和我们父子是一家人,一家人还怕丢人吗?你少胡闹一些,为父就不说你了。” 而李宽马上笑道:“表哥,舅舅说得对,一家人,就算你胡闹,也带上弟弟我,我们一起胡闹。 舅舅肯定看在弟弟我的份儿上,不会多怪你的,对吧,舅舅。” 长孙无忌笑道:“宽儿,你不会胡闹的,舅舅我放心,你帮舅舅多看着你表哥一点就好。 冲儿你更不可因为宽儿给你打掩护,就去胡闹,到时候,为父可不会因为宽儿,就不责罚于你啊。” 父子舅甥表兄弟之间开着玩笑,一起进了长孙冲的营帐,长孙无忌端坐在主位,长孙冲和李宽坐在一起。 长孙冲压低声音对李宽说道:“表弟,前几日表哥我…”没等长孙冲说完。 李宽阻止了他,说道:“表哥,我们不说那些,我们是一家人嘛。 不过,你要好好关注房杜两家子弟啊,我怕你与大哥去南方,他们会成为掣肘。 大事你和大哥商量着办,至于房杜二人嘛,他们想去混个军功,或者其他什么就随他们。 你和大哥不一样,我们是一家人,他们不是。 而且,别让他们惹我,以前在弘文馆见到他们的时候,印象还算不错。 在金钗醉喝酒时,他们说话也算客气,真不知道他们现在为何一身戾气,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信心,那么不知所谓。” 之后,李宽玩味的看着长孙冲,长孙冲有点尴尬的笑了,说道:“就是,他们说起来也算是臣子。 对你这个皇子亲王,确实有点不敬,但表哥我思来,可能他们是对那魏叔玉有看法吧。 也许他们是冲魏叔玉去的呢,放心,回头表哥我会警告他们的。 还请表弟看在表哥我的份儿上,别见怪啊。” 李宽点头说道:“一定一定。” 看到长孙冲和李宽冰释前嫌,长孙无忌也微笑着,但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第196章 疑似拉拢 长安北郊大营,长孙无忌看到自己儿子长孙冲和李宽“和好”了,也就放下心来。 但他还是想把李宽控制住,最起码,这是可以拉拢的。 不说储位的问题,光是皇帝李世民对李宽的那份恩宠,就足够在关键时刻,能给长孙家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长孙无忌自己心里明白,李宽的母族,虽然也是长孙氏,但跟自己家,毕竟,还是隔着一层关系。 那长孙顺德,将李宽母亲留下的资源和人才,隐藏的这么深,也让长孙无忌很是忌惮。 这里面关系着,李渊从太原起兵以来,除去李世民以外的,其他十六位功臣的影子。 万一李渊利用他以前的影响力,搞个什么复辟的话,那将是对李世民政权的一个挑战,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不得不防。 李宽个人可能没发觉,他交好的勋贵里面,与长孙顺德这个外公有血脉关系。 其他的应国公武士彠,李宽的姑父霍国公柴绍,另外,李宽的侧妃是裴寂的孙女,王妃更是宋国公萧瑀的嫡女。 多多少少的,都是武德一朝的重量级臣子,尤其是,昨日李宽还得到了独孤家的帮助,那独孤彦云的地位,很是特殊。 如果李宽想要做些什么事,或者说是,李渊利用李宽,来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的话。 那李世民这边,会很被动的,长孙无忌作为李世民最大的支持者,时刻要提高警惕啊。 李宽在小一辈儿当中,交好的程处默代表着程咬金的态度。 那侯成背后是侯君集,都是武将中的佼佼者,现在又有魏征的嫡子魏叔玉,也来参与其中。 所以,长孙无忌带着公私两方面的因素,也要好好问问李宽才好。 长孙无忌看李宽和长孙冲谈得还算不错,马上笑道:“宽儿,这里也没外人,舅舅想问你,你与那历阳郡公,可有什么特殊的交情吗? 听说,他资助了你一些马匹,用来训练,可有此事啊?” 李宽听到长孙无忌这么问,笑着说道:“舅舅,外甥昨日也是头一次,见到那历阳郡公。 至于交情嘛,目前还没有,之前,也不知道他独孤家的前任家主,他是怎么来想起来帮助外甥的。 但外甥想来,可能是与外甥府上的侍卫统领有关,外甥的贴身侍卫统领,曾经说她是独孤家现任家主的小姑姑。 而当时,外甥以为是戏言,现在看来,她可能与那独孤彦云是有关系的。 舅舅您也知道,这辈分的事,外甥也不太了解。 但从年龄上看,他们也不像是兄妹啊,倒像是父女。 那独孤彦云,最起码,也要快四十岁了吧,而外甥身边的女侍卫,也就二十左右吧。” 长孙无忌好奇的问道:“宽儿,你是说那对双生子?独孤雪和独孤雨吗?她们可是很厉害的。 以前是你三叔卫王殿下的侍卫,那身手可是不一般,还是孩童的时候,那武功造诣,就能看得出是天赋异禀啊。 不过也好,有人帮助你,说明他们想交好于你,有这样个侍卫在你左右,舅舅也就放心多了。” 李宽也笑道:“是啊,舅舅,独孤家男丁单薄,出了巾帼英雄也挺不错的。 外甥以为,身边有着武功高手,安全上才能有保障嘛。” 而长孙无忌马上一转话题,笑眯眯的说道:“宽儿,按礼制,你应该还有个侧妃的位置吧? 可要选个心仪的女子啊?舅舅这里有好的女子,可为你的侧妃,你可愿意啊?” 李宽一听,怎么就突然谈到侧妃了呢?其中有什么目的不成? 李宽没有很快回答,只是慢慢的说道:“舅舅,外甥才大婚不久,况且,菲菲她们几个也是外甥自己选的居多。 再选侧妃的话,那后宅万一争宠起来,多麻烦啊。 这事儿还是等北征结束再说吧,不能让那些好事的御史,来弹劾外甥啊,穷奢极欲,这个词可不太好啊。” 长孙父子听到李宽的回答,也哈哈大笑,之后,有侍卫来报,说是李宽营地内的训练,出现其他的问题了,要李宽回去看看。 于是,李宽也就起身告辞了,长孙父子将李宽送到门口,双方约定有时间再聊。 看着李宽走远的身影,长孙冲小心的说道:“父亲,宽表弟身边,不知不觉有着很多势力存在啊! 可是要把他拉过来吗?方才父亲试探他,想要推荐的侧妃人选,是何人啊?” 长孙无忌冷冷的说道:“利用联姻来拉拢,是最快的办法,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最起码,能做给其他门阀勋贵看。 你是没看到,最近那萧瑀和裴律师,一副得势的样子。 就连那礼部侍郎徐孝德,也开始隐隐的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度了。 别忘了,他们不光是勋贵,也属于文官。 不能让文官分化,他们这些算是清流也好,中立也罢,绝对不能让他们形成小股势力。 你还小,没步入朝堂,所以,你还不会太明白。冲儿,你说咱家盈儿怎么样?” 长孙盈?自己庶出的妹妹?长孙冲觉得,自己父亲怎么会想到把自己妹妹,推给李宽呢? 长孙冲试探的问道:“父亲,盈儿还小,这也太早了点儿吧?” 长孙无忌笑道:“小?那怕什么?先定亲,之后再说嘛,最起码,不能让其他想掌控李宽的势力,再渗透到那赵王府了。 你也许不知道,虽然,宽儿开府,但陛下与皇后,根本就没想让他去之藩,可能会常年留在长安。 这股势力,必须要有咱们长孙家一部分才行,为父也是想这样才能让陛下放心。 到时候,为你求娶一位公主,一个庶出的女儿,换来一个嫡出的公主,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啊。” 说着,长孙无忌也出了营帐,头也不回的说道:“傻儿子,想想吧,等北征结束,找个机会,让他们见见面。 宽儿也是当世英雄,为父就不信,哪个女子不喜欢英雄? 到时候,为父在陛下和你姑姑面前,才好说话啊。” 看着自己父亲走了,长孙冲开始激动起来,嫡出公主? 按年龄来算,那就是长乐了,一想起自己那粉雕玉琢的表妹李丽质。 长孙冲笑了,笑得是那么开心,自己父亲说得对,哪有女子不爱英雄的呢?看来自己去南方,也要好好表现才是啊。 李宽回到自己营地内,看到侯成在等候,马上迎上去急切的问道:“成子,什么事要我回来啊?” 侯成一脸笑容的说道:“李宽兄弟,我们的利器来了,你别院的人送来了最新的火器,都是训练之用的。 而且,还有一样是训练和作战都用得上的,特别适合我们这次对战演练。” 李宽很是好奇,问道:“是什么啊?新火器,什么样的啊?怎么个用法?你试用了吗?” 侯成微笑不语,冲着李宽的营帐喊道:“鲁汉,有肉吃了。” 话音刚落,只见阿史那鲁汉像蛮牛一般的跑出来,直奔李宽和侯成而来。 侯成手掌一翻,几颗弹丸顺着阿史那鲁汉的方向,往地上一撒,那弹丸都滚落在阿史那鲁汉的跟前。 只见阿史那鲁汉踩上去之后,就发出电光火石一般的声响,把阿史那鲁汉吓了一跳,停了下来不说。 他还手舞足蹈的蹦了起来,但就是这样的慌乱,让他踩到更多的小弹丸,噼噼啪啪乱响一通,而没有伤到一点伤害。 李宽看到这样的一幕,对着侯成笑道:“成子,你的意思是说…” 只见侯成不断的点头,笑道:“诶,李宽兄弟,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之后,他们两人哈哈大笑。 独孤雨在营帐顶露出小脑袋喊道:“臭木头,小猴子,你们俩怎么戏耍大丑怪啊? 哼,不讲究,瞧把大丑怪吓的,还拿吃肉骗他,你们俩的良心都是坏的。” 只见阿史那鲁汉小心翼翼的,不敢迈步了,那大身板配上那轻柔的步伐,很是滑稽。 而李宽皱着眉,问道:“成子,那小猴子可说的是你吗? 这独孤雨,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啊?堂堂的候小公爷,可是她能随便起绰号的,看我去责罚于她。” 而侯成却拦住李宽,苦笑道:“还是别了,李宽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责罚她,回头吃苦的还不是我吗?她的飞蝗镖,可是不认人的啊。 再说了,我这也是吃人家嘴短,谁让她和鲁汉烤肉那个香啊,我馋了,就讨要了一点儿。 所以,才答应她可以这么称呼我的,不过,也就是咱们面前,放心,这算是她的特权了。 另外,她帮我们弄来了训练的马匹,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还不得让她威风一下嘛。” 李宽听到侯成的话,用手点了点独孤雨,之后对侯成说道:“行了,成子,让弟兄们熟悉新的火器吧。 估计得稍微调整训练计划,但这弹丸是咱们的秘密武器,可不能再用了,把阵形练好。 到时候,要让玄甲军和陌刀营知道,咱们的厉害,是时候让那些大将军们,知道火器的威力了。 真刀真枪肉搏的作战方式是该改改了,有了这东西,我感觉我们似乎有赢的希望了。” 侯成也不断的点头,说道:“那行,李宽兄弟,我去找处默了,回头咱们晚上再碰头。 最后的具体演练,还得你出个章程,你忙吧,我走了。”说着,侯成风风火火的,向训练的地方跑去了。 晚间,李宽召集所有参战的将领们,又细谈了一次对战演练的计划和细节。 众人开始各抒己见,不断的调整,最后终于将演练的全部战术,都定了下来。 然后,就剩一天的时间,来熟悉了,而且,这次是全封闭训练。 大营内设置帷幕,将训练场地圈起来,无论是谁都不能进入。 李宽也乐得逍遥,牵着自己的雷龙马兄弟,去营外遛马了,怎么也得在北征之前,做到人马合一才好。 李宽骑马在营外不断的奔跑,要说这战马就是不一样,雷龙的承重力,连李宽都吃惊,普通的战马,也就能驮着全副武装的李宽走走而已。 如果奔跑个半个时辰,一定就被压垮了,而这雷龙一直驮着李宽,来回奔跑了两个多时辰,一点疲倦的意思都没有。 还随着李宽的冲杀动作,做出相应的反应,这更让李宽有了底气,有这样的战马,斩获敌酋不在话下啊。 但李宽不知道,营内围墙处,李世民看着李宽不断的来回的身影轻叹道:“三弟啊,没想到你人是故去了。 朕的儿子,却犹如你当年的那般英勇啊,好,朕定会让你的战魂延续下去。 唉,无忧啊,我们的儿子,现在长大了,能为朕分忧了,你在哪啊?朕百年之后,我们还能得见吗?” 而长孙无忌悄声的来到李世民的身后,常涂小声的提醒道:“陛下,赵国公来了。” 李世民头也不回的指着李宽的身影,说道:“辅机啊,你看,这宽儿身上,可有当年玄霸的影子啊?” 长孙无忌说道:“不光有卫王当年的英勇,还有小妹的英姿呢,那性格都一模一样,倔强而坚毅,一身正气。”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确实啊,还是辅机你说的准确。” 而长孙无忌马上补充道:“陛下,臣家里的盈儿如果看到这样的表哥,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她可是最崇敬英雄的。 她以前还说,大唐的英雄,都是父辈的中年人,年轻一代都是孱弱书生,以后真应该让她看看她的宽表哥啊。” 李世民听到这话,马上微笑的转身,说道:“辅机啊,盈儿年纪几何了啊?朕怎么记得她还是小孩子呢。”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您日理万机,这岁月不知不觉过去很久了,盈儿今年都十四了,哪还是小孩子啊。”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说道:“嗯,是快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嗯,崇敬英雄,这个好,这个好啊,朕知道了。” 说着,李世民走向玄甲军的营地,说道:“辅机啊,随朕去看看玄甲军吧。 战前得给他们鼓鼓劲儿,这士气最为重要啊,不知不觉岁月已过去很久了。 朕依稀记得,当年征战的时候啊,曾几何时午夜梦回,又到了那战场上,很是怀念啊。” 说着,君臣二人走向玄甲军的营地,而常涂看着长孙无忌的背影,又望向了李宽那边,阴阴的一笑而过。 第197章 奇怪战法 贞观三年七月二十二,晴,今天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骑步兵协同对战演练。 这将改变以往的传统战法,同样也是部分火器,加入常规武器的一种新的尝试。 北郊大营,中军大校场,即将要进行此次军演的双方,慢慢的进入了场地内。 只见观武高台之上,大唐皇帝李世民,一身戎装端坐正中,与以往的华贵龙袍比拟,多了一份军人的果敢之气。 文臣武将分坐左右,李宽作为一方主帅,一身死神战甲装束。 身后的斗篷被风吹起,同时随风飘起的,还有那大唐的团龙战旗。 李世民微笑的看向李宽在前的背影,说道:“宽儿,你准备的如何了啊?可以开始了吗?” 李宽转头眨眼耍宝的说道:“儿臣还在等父皇的命令呢,父皇可准备好了吗?” 在场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心想,普天之下,敢这么跟皇帝说话的人,可能也就是这赵王李宽了吧。 而很多人都不自觉的,看向李世民身边的太子李承乾,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吾儿还等朕呢,好,这份勇气可嘉,不错,不愧是朕的二郎。 行啊,段将军,你的玄甲军可准备好了吗?那陌刀营情况,如何了啊?” 只见段志玄一身墨黑色的战甲,单膝跪拜,很是正式的说道:“禀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陛下号令。” 而李世民听到这里,站起身来,说道:“对战演练正式开始,双方开始吧,药师,你来做评判。” 李靖领命称是,之后只见李靖来到高台边缘,斜眼看了看李宽。 他对台下喊道:“对战正式开始,一切以锣声为准。” 李靖走向一面大铜锣,拿起锣锤,重重一敲,对战演练正式拉开帷幕。 场内,双方之间足有千步,这也让双方有足够的缓冲距离。 玄甲军打头,陌刀营在后,看来这是要以骑兵开阵,步兵压后,与陇右的老阵形相似。 但玄甲军属于重装骑兵,都是具装铁骑打扮,很是威武。 一身墨黑色的战甲,透着一份让人胆寒的意味,每人手持训练用的木质马朔。 而他们座下的战马不断的嘶鸣,看来他们的冲击力绝对不错。 而那陌刀营依旧如故,整齐的步伐开始原地调整了,都用手中的训练用的木质陌刀敲了敲自己的战甲,发出整齐的闷响,随时准备跟上玄甲军的开阵。 再看另一方,五百步兵单手拿着高大的塔盾,将他们的身子,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一身淡蓝色的战甲,映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另一只手都是单手长枪,长得出奇,足有三丈多,而且,都有护手,架在塔盾的边缘,直指对方。 这个装备很是奇怪,在李唐的常规武器中,是不曾出现过的。 李宽也是参照,后世出土兵马俑的秦军的武器改良来的。 那护手是仿制古欧洲军团的武器,这也是昨日刚刚送到北郊大营的。 而这长枪都是没有枪头的,这不是为了对战演练而特殊做的。 与其说是长枪,不如说带护手的长棍,而粗细都如人的胳膊一般。 他们身后的骑兵都是轻骑装束,与玄甲军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唯独马鞍上的大黄弩,配有螺旋底座,是特殊的装置,而大黄弩都已安装好了,弩箭随时都可单手上弦。 最为独特的就是,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他们背上都有很多投枪,估计远程武器是足够厉害了。 但在熟悉玄甲军和陌刀营的人眼里,这些都是无用的啊。 因为玄甲军和陌刀营都是重甲部队,普通的武器是无法穿透他们的战甲的,这也是他们之所以无敌的保障。 双方进入了攻击缓冲范围,玄甲军骑兵在蓄力,加速,立刻就形成了冲击力。 在场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一幕很是熟悉,前隋战场到李唐统一。 所有跟随李世民征战天下的将领们,都多多少少的,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这不是一般的部队,所能抵挡得住的,而且,他们身后还跟着最强步兵陌刀营呢,看来对方是凶多吉少。 而李宽手下的步兵,开始布阵了,只见侯成在发布命令,喊道:“塔盾集结,连盾,盾边缺口提枪。 都别慌,一步步来,第一排顶住,第二排上盾,连盾。” 命令过后,只见步兵的第一排,开始将塔盾连接起来。 原来每个塔盾之间,都有连接处,牛皮子母扣连接,每一面塔盾边缘,都刚好有将长枪推出的缺口,严丝合缝。 长枪尾部触地,后面的步兵,将长枪尾部踩住,第二排开始踩着第一排蹲下的步兵的肩膀。 将手中的塔盾与一排连接,同样的是底部顶部都牛皮子母扣连接,就如同后世的拼图游戏一般。 紧接着,程处默命令道:“第三排上弩箭,奔雷箭准备,放。” 只见第三排步兵,蹲在地上以仰角开始发射弩箭。 而且是奔雷箭,当然了是就是李宽特意改造的如同爆竹一般威力的。 与上次在陇右使用的一样,目的就是袭扰对方的骑兵冲击。 而这射程,正好搭在玄甲军冲击的边缘上,一声声爆竹一般的声响,将玄甲军的人马,都惊得够呛,他们不断的拉着战马,甚至停滞。 可这一降速,可让后面的陌刀营为难了,跟着不是,不跟还不是。 这让那参加过陇右对战演练的,三百陌刀营很是熟悉,上次他们就吃过这样的暗亏。 而没参加过上次对战演练的,另外二百陌刀营的士兵和玄甲军哪看到过这样的进攻啊,纷纷慌乱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宽一方的一百面塔盾,开始动了起来,。 只见第一排士兵站起身来,提着塔盾慢慢的前行,一只手是自己的塔盾,另一只手高举第二排士兵的塔盾。 这就形成了一个移动的堡垒,整齐的步伐和侯成的命令号子,掺杂在一起。 第二排步兵提着那一百根长枪不断的推行,这就有驱赶玄甲军的意思了。 最为让人无法忍受就是,第四批和第五批士兵,同样提着塔盾在左右两边也开始结阵,这样一来,就将对面的玄甲军半包围在其中。 虽然,他们那边没有长枪,但刚才发射奔雷箭的第三排步兵,分成左右两队开始用手弩自由射击,而且,其中是弩箭和奔雷箭掺杂,让人防不胜防。 而对方往往是以为是奔雷箭时,却等来的是普通弩箭,以为是普通弩箭,但却是奔雷箭,突然的爆炸声不断的,挑战着他们的敏感神经。 陌刀营还算反应很快,马上也分出左右两翼,来顶着对方的塔盾阵形,但手中的却是练习的木质陌刀,根本就破不了对方的塔盾。 这塔盾都是精铁打造的一整块钢板,上面还有厚厚的木头镶嵌在上面,重量和防御力都是最强的,而李宽这边的骑兵,终于开始了攻击。 马鞍上的大黄弩,开始分批次的齐射,虽然,没有奔雷箭,但弩箭过于密集,对玄甲军和陌刀营的影响很大。 高台上的观看对战的人,终于是明白当初陇右对战演练,为什么陇右精骑和陌刀营会输了。 李宽始终看着台下,没有去看其他人的脸色,而程咬金这个好事的主儿。 他跑到了李宽身边,问道:“李宽小子,告诉俺老程,你这都是哪里研究出来的阵法啊。 还好你晚出生,这要是在前隋乱世,没准这玄甲军和陌刀营,就会吃大亏了呀。 那个大盾怎么这么坚固啊?还有那长枪,你从哪弄来的啊?这在战场上敌人都近不了身啊!” 李宽笑道:“程伯伯,这个战术嘛,其实就是模仿动物在自然界的样子。 好比是防守就用大龟壳,暂避敌军锋芒,进攻就用大螃蟹,左右开攻,防不胜防。 还有那弩箭齐射,夹杂奔雷箭,头次遇到的军队肯会吃亏的。 但这只能用一次,下次对方不跟你对阵,也就没用了,不过,能挺过一次的军队也不多啊,这都是投机取巧来的,您可别学啊。” 程咬金嘿嘿笑道:“俺老程是骑兵,奔袭穿插为主,不像玄甲军和陌刀营这般笨重。 你那轻骑也不行啊,火麒麟卫和玄甲军都不敢正面对战,可惜了。 俺老程还以为可以看戏呢,没意思,就一个乌龟加螃蟹,没劲。” 而这时候,场上发生了异常,只见尉迟宝林大喊道:“都给我让开,老子要冲阵。” 尉迟宝林带着一队陌刀营将士,硬生生的把前面的玄甲军挤到两边。 带着牛见虎和那马惊了被迫下马的段瓒,一起拎着陌刀向前冲,仗着盔甲坚硬,不顾头上的箭矢飞来,直奔塔盾阵而来。 眼看就要冲到近前,阿史那鲁汉嘿嘿一笑,从身边的步兵手里抢过一柄长枪。 利用他高大的身躯,越过塔盾一下,又一下的干扰尉迟宝林的进攻。 你向左,我向左,你向右,我也向右,就是不让你形成冲击力。 气得尉迟宝林哇哇大叫起来,连高台上的尉迟恭看到这一幕,也开始跑到高台边缘。 他喊道:“傻儿子,扔掉陌刀,掰断他的长枪啊,嘿,这个笨啊,较劲儿啊,你空有一身力气别没处使啊。” 估计是尉迟宝林听到了自己老爹的喊声,直接扔掉手中的木质陌刀,一把抓过阿史那鲁汉的长枪,双方开始了争夺长枪的过程。 而侯成和程处默两人却靠近塔盾,用手里的弩箭不断的朝尉迟宝林射去,一身厚厚战甲且顶盔戴着面罩的尉迟宝林憋屈坏了。 虽然,伤不到自己,但这一支支的弩箭可真是烦人啊,牛见虎和段瓒见状,匆忙赶来。 用手里的陌刀,还不断的帮尉迟宝林格挡弩箭,那笨拙的样子很是可笑。 这也惹来高台上的斗嘴,只见程咬金喊道:“对,处默,就这么射,对,往头盔上招呼。 瞧老牛和老段他们家这俩小子笨的,那木质陌刀多笨重啊,还能格挡弩箭?真是啥也不懂啊。对,侯家小子,你与处默交替发射,别停啊。” 而尉迟恭马上不干了,喊道:“宝林,放下那长枪,蹲着过去,撞开那大盾,这就能破局了,蹲下啊。” 而侯君集也到了台前,笑着说道:“宝林这小子太高大了,穿着这么重的铠甲,蹲不下啊。 嘿嘿,我侯君集的儿子不错嘛,知道用巧劲儿了,对,不用正面应敌,杀杀对方的锐气即可。” 场下,段瓒和牛见虎也急了,挥舞着陌刀乱打一气,没办法,不光是侯成和程处默的弩箭。 还有对方其他人的弩箭呢,时不时就中了一下,叮当直响,太烦人了。 他们几下格挡不住,还敲到了尉迟宝林的头上,气得尉迟宝林喊道:“你俩竟捣乱,去前面,顶盾啊,别在这碍事,滚。” 而牛见虎依然如故,我行我素。 段瓒倒是往前了,几下又被别的长枪给顶了回来。 看到这样的场面,牛进达来到高台边说道:“怎么还窝儿里斗气儿了呢? 这几个小子,给他们机会,也不中用啊。段家小子真笨,爬着过去啊。” 而段志玄过来了,喊道:“我说老牛,怎么不让你儿子爬呢?我儿子就会冲阵,不会爬。” 程咬金不怕事儿大,笑道:“有什么不会爬的啊,对面是龟壳阵,像乌龟一爬就过去了呗! 嘿嘿,老段,你儿子不行啊,瞧被我儿子顶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这可把段志玄气坏了,刚要上前与程咬金对骂,尉迟恭气冲冲的说道:“别闹了,这看戏呢,为老不尊。 你看老牛,有那么笨的儿子,都不吱声呢,行了,都看我儿子的吧,那小子厉害,这么半天还不松劲儿呢。” 而牛进达听到这里,也开始跟尉迟恭对骂了。 这可炸开锅了,几个大将军,都为自己儿子加油,还不断的贬低别人的儿子,看来他们没有别人家孩子的概念啊。 李宽看这一幕,很是苦恼,故意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场下依然乱做一团,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都等着一方下一步的动向打破这局面。 第198章 小损招显神威 北郊大营的对战演练还在继续,暂时看似攻方的玄甲军和陌刀营,一下子被对方压制了。 但玄甲军也逐渐采取了主动,他们开始了绕行,想从两翼外围突破,目前看来,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了。 高台上端坐的李世民,显得很是镇定,没有被场上的困局所影响。 他对身边的秦琼说道:“叔宝啊,如果是你的话,该怎么去破局啊?” 秦琼沉吟了一下,说道:“陛下,老臣就双方目前来看,一时之间还想不到破局的方法。 但如果是大规模的军队野战的话,老臣定会派另一股军队,从对方的后方发动进攻。 既然正面和侧翼都被压制,那后面就是最佳的突破口。” 李世民听到秦琼的话,也不断的点头,而另一边的李绩却笑道:“陛下,臣觉得如果在陌刀营后方,再布置一些弓箭手的话,定会压制对方的骑兵齐射。 那样陌刀营和玄甲军的压力,就会减小很多,重新整队,再冲击一次的话,那大盾阵形,也未必能顶住。 或者让一队骑兵,从侧翼冲击的话,以那大盾阵形笨重为前提,无法转方向,也许也能破局。” 李世民听到李绩的话,呵呵笑道:“叔宝与茂公的方法,都可以一试啊,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啊。” 李世民又问道:“药师啊,你最为了解这宽儿的战法战术。 而且,上次对战演练你就是约赌之人,你的看法如何呢?” 一直关注战局的李靖,听到李世民的问话,回过头,说道:“陛下,虽然,上次跟这次差不多,但微臣感觉这里面透着诡异。 按微臣对赵王殿下的了解,他不可能同样战法战术用两次的,他一定还留有后手。”话音刚落。 而就在这个时候,场下的玄甲军开始不断的突破两翼外围,已经与对方的骑兵接战了。 起先,玄甲军并未形成有效的战力,但慢慢的,最强重装骑兵,就逐渐显现他们的绝对战力。 他们不断的集结,推进碾压,缩小对方的战斗空间,慢慢的形成阵形,开始压制对方的骑兵。 陌刀营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没有弩箭的压制干扰,他们也开始聚拢起来。 虽然,一时无法突破长枪阵形,但也隐隐的开始了反冲击。 李宽一方的步兵,开始向后退,与自己一方的骑兵,形成了背靠背的防守阵形,但依然脚步不乱。 尤其是,第三排步兵不断下蹲,他们开始秘密布阵了,而高台上一时间,也看不出他们究竟在干些什么。 场下的玄甲军和陌刀营的关注点,也没在他们身上。 战局又持续了一会儿,当第三排步兵起身的时候,侯成大喊命令道:“中间断开,蛮牛阵。” 命令一下,只见塔盾阵形从中间断开,开始往两边散开了,这就形成了个大缺口。 阿史那鲁汉带着第三排步兵,开始冲击陌刀营,而他们手上都端着长枪,顶着陌刀营发起了反冲锋。 断开的塔盾,都将子母扣解开,前进三步猛的一推,喊着号子,开始顶撞陌刀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蛮牛阵”啊。 而这样的反攻,就让玄甲军和李宽一方的骑兵,有了进攻空间。 但玄甲军的攻击力,不断的推着对方骑兵前行,这就让玄甲军踩在了刚才塔盾阵形的阵地上。 双方不断的稳住自己一方的脚步,这就将骑步兵协同,变成了各自为战。 直到阿史那鲁汉凿穿陌刀营的阵形,场上才发生了改变。 只见阿史那鲁汉的长枪队,突然转身,将长枪改为大拍杆儿。 不断的砸击陌刀营的士兵,起先没什么效果,但当一百柄长枪的节奏,分批的砸下来,那陌刀营也开始吃不消了。 长枪队又开始了新的花样,上砸下顶,不断的压缩陌刀营的进攻空间。 之后四百面塔盾,开始不断的转开方向,继续前进三步猛的一顶,将陌刀营挤压到了玄甲军的后方。 程处默一声命令喊道:“聚拢,反攻。” 长枪队和塔盾阵又加紧了压缩冲击,同时骑兵那边突然拉开阵形。 一面巨大的粗绳索的大网,开始将玄甲军兜在其中,起先效果不是很明显。 但火联胜大喊道:“都等什么呢?撒料啊,就等上菜了哈。” 之后,只见他不断骑马游走在骑兵外围边缘,重复着命令。 而骑兵从上头开始抛洒弹丸,步兵从脚底开始撒开弹丸,而那弹丸就如爆竹一般。 只要有人踩上,就开始爆炸,一时间,爆炸声,烟雾,惊马,士兵的惊呼,夹杂在一起,场面很是精彩。 阿史那鲁汉的长枪队,也扔掉手中的长枪,与塔盾阵一起向前冲。 而骑兵在外的网兜,也发挥了作用,将玄甲军和陌刀营包裹起来。 加上弹丸爆炸的效果,这就形成合围,步兵突然发起新的攻势,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投枪取下来,不断的抛射。 而外围的骑兵,又开始了奔雷箭的齐射,玄甲军和陌刀营,头一次被这样憋屈的围攻,不断的后退,连观看对战的人,都发出了惊呼。 而此时,最要命的就是李靖用力的敲响了大铜锣,这就意味着对战演练,就在这样的场面中结束了。 从李靖的判定角度来看,这场对战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而李世民却站起身来问道:“药师啊,怎么就停了呢?这就是结果吗?” 李靖转头,拱手施礼道:“陛下,如果刚才那齐射的是真正的奔雷箭的话,估计玄甲军和陌刀营,此时已经全军覆没了。 而且,骑兵那边还没开始用投枪呢,说明他们还有其他的武器,可以持续作战,至于玄甲军与陌刀营嘛,在微臣来看,已经技穷了。” 全军覆没?技穷?李靖的话一出,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尤其是,李世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玄甲军加陌刀营,竟然以这样的局面落败,一时间他真的无法接受。 而李宽这时候来到李世民面前,拱手施礼道:“父皇,儿臣的火麒麟卫还不错吧,那血狼卫交到大哥手里,也能发挥一下作用吧? 另外,儿臣想请父皇给那五百人马一个正式的番号,毕竟,火凤营是儿臣起的名字,还请父皇为他们正名。” 之后,李宽单膝跪地,就等李世民的回答。 文臣武将都等着李世民的回答,而李世民却哈哈大笑道:“我李唐有如此雄兵,何愁天下不定啊,哈哈,好哇。 朕今天就给这火凤营正名,亲赐番号,也让他们日后,多为我李唐杀敌立功。” 而场下的火凤营都单膝跪地,大喊道:“谢陛下赐名。” 之后,李宽再次说道:“父皇,儿臣请求我李唐军队全面装备火器,以做杀敌之用。” 而此时常涂狗腿的,将场下没有爆裂的小弹丸,拿了一颗放在李世民的手上。 李世民仔细端详这小弹丸,说道:“宽儿,就是这个东西吗?这也是火器的一种吗?” 李宽笑道:“父皇,确实是一种,但只是其中一种,而儿臣以前说过,火器过于消耗钱财。 所以,儿臣就让手下的工匠,制作了这种相对造价低廉的,而且,便捷的小弹丸,主要惊扰敌方的。 今天想必父皇与众位朝臣将军们,肯定对这小弹丸,有了一定的认识。 如果北征的时候,将这弹丸洒在敌方营地内,或者是敌方冲击的地面上的话,一定会对我方有所帮助,而且,会大大降低敌方骑兵的冲击速度。 战场上瞬息万变,这就足够我方布阵应对,也可在敌方追击我方小股部队的时候,向身后抛洒,定会让敌方乱了阵脚,从而做到我方不失。” 听到李宽的话,李世民眼神凝重,开始重视这火器了。 尤其是,李宽将作战用途都说明白了,更重要的就是这东西造价低,可以在李唐承受的范围之内。 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话后,不断的踱步,之后说道:“都各归各位去训练吧,军中还是要有个军人的样子嘛。 现如今,对战演练已然结束,结果嘛,有目共睹,都回去针对不足的地方做好总结。 该上奏的上奏,想不明白的,都各自找明白人去请教。 药师,承乾,宽儿,随朕去营帐内,其他人都散了吧。” 李靖,李承乾和李宽听到李世民的话,都跟随李世民去营帐了。 其他人都各自回营地训练了,尤其是,憋屈的段志玄,玄甲军的大将军,他更要回去好好的想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而程处默和侯成他们,却领着一千人马,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尤其是,阿史那鲁汉,手持两面大塔盾,不断的互相撞击,喊着:“吃肉,吃肉,我要吃肉。” 古大牛和火联胜一左一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古大牛嘿嘿笑道:“行啊,这体格不错,走吧,去我们火麒麟卫吃肉。 先说好啊,你要拿出你突厥烤肉的架势来,我们都是自己动手的,我和老火就等着吃你的手艺了。” 火联胜一把将阿史那鲁汉手中的塔盾抢了下来,阴阴的说道:“走,烤肉去,拿这玩意干什么啊?让火凤营的人去拿,他们现在劲头儿十足。” 说着,火联胜就将大塔盾,扔给火凤营的那群刚刚得了番号的新兵们。 之后,他又喊道:“都去火麒麟卫营地吃肉去,今儿我们火麒麟卫高兴,羊肉管够。 不够的话,我让崽子们去给你们打野味儿,列队,开动。” 之后,只见长孙四家将他们开始整队,一千人马一点儿都不慌乱,迈着整齐的步伐,出了中军大校场。 而玄甲军和陌刀营都傻傻的看着,这群痞气十足,但又训练有素的兵将们。 感觉自己的落败很不真实,好似没开始多久,怎么就突然结束了呢? 中军皇帝陛下的的营帐内,李世民在正位端坐下来,李靖坐在下首,而李承乾和李宽却一直站着。 李世民沉吟了半天,手中依然拿着那小弹丸,最后长出一口气,说道:“宽儿,这个,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儿…” 李世民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而李靖却补充道:“有点儿阴损。” 之后,李靖一股不屑的样子,看向李宽。 李宽同样还给他一个“我不在乎”的样子,“李靖小老头,莫要惹我”的姿态。 但李宽自然要好好去回答李世民的话,说道:“父皇,阴损的招数,往往能有想不到的神威啊,对敌人嘛,难道用之乎者也,去感化他们吗?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如果没有神兵利器,震慑外虏的话。 那边镇的大唐子民,每年都会被他们打秋风的,而且,每年花在军队上的钱财,绝对不比这火器少啊。” 李世民听到李宽的话后,不断的点头,之后问道:“承乾啊,你怎么看?” 李承乾好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般,先是拱手施礼,之后淡定的说道:“父皇,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也许现在看来这火器并不完善,但将来没准会成为我李唐兵事的最佳手段。 而且,二弟还结合我李唐目前的形式,将那火器的成本不断的压缩。 如果父皇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的话,那就先装备一部分军队嘛,试试看总是要的,效果好再不断地列装。 而且,对付外虏真的不能讲究什么心慈手软啊。 他们用屠刀来伤害我大唐子民的时候,何时仁慈到用柔和的手段呢?想必卫公也是这么想的吧。” 李承乾成功将锅甩给李靖,之后兄弟俩在不经意之间对了下眼神儿。 好像在说,你看我说的不错吧,两头堵,就看看李靖小老头儿怎么说。 而另一个好像在说,就要用损招,而且,我们要明目张胆的用,看他李靖小老头儿接不接话。 果然,李靖感觉被这兄弟俩套路了,可能他的脑海里,这时没有这个后世的用语。 但他还是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太子的意见,很是中肯啊,微臣也觉得可以一试。” 李靖上钩儿了,现在就看李世民的了。 而李世民不断的点头说道:“宽儿,不可让这火器的配方外露,明白吗? 还是归为军器监掌握,民间不可私自制造。” 李宽拱手说道:“放心吧,父皇,儿臣明白。 目前官方火器,都在军器监手里掌握,这个父皇是知道的,儿臣手中的工匠都是家将。 而且,他们只管研发,小规模的产出,也只是供给儿臣出征之用,其他人是得不到的。”李世民这才点头放下心来。 之后,李世民要跟李靖研讨出征的日子,李承乾和李宽也告退了。 出了李世民的营帐,李承乾小心的问道:“二弟,你说我去南方可要用到这火器吗?” 李宽笑道:“大哥,只要保存好,一定是可以的。 但这火器的局限性很大,南方多是潮湿地区,我建议多用火油。 那东西好用,回头你派几个工匠,去我的别院学习一下。 一定要心腹之人才好,最好是先将马鞍大黄弩和复合弓列装。 而且,不要将血狼卫的人马分开使用,拳头攥紧了,才能打疼敌人啊。” 李承乾不断的点头,说道:“那就多谢二弟了。” 李宽轻轻一捶李承乾的肩膀,笑道:“咱兄弟俩还客气,少来了,回头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李承乾也笑道:“还是我等二弟的好消息吧,北征在即,希望二弟马到成功。” 李宽拱手说道:“那就借大哥吉言了。”之后兄弟俩在营帐门口,分别各自去忙了。 第199章 出征队伍 贞观三年八月初一,经过长安北郊大营的最后训练的洗礼之后,终于迎来了出征的日子。 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大神级别的人物,登坛做法,经过演算,出征必胜。 大唐皇帝李世民正式向突厥宣战,借此吉日下了诏命。 诏命曰:兵分六路出兵剿灭东突厥; 兵部尚书卫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率领中军。 并州都督英国公李绩,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 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李绩遥相呼应。 礼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从灵州往西北挺进。 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 灵州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可汗。 大军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制,而这里面却有一个隐藏的辛密。 就是没提到李宽独领一军的方向和任务如何,这也让出征的其他几路军马很是好奇。 李世民秘密的给了李宽一道手令,内容只有李世民和李宽父子俩自己知道。 有三个折冲府上府的府兵,在太原等候,那将是李宽手中的兵力,经李宽的要求,全部都是骑兵,虽然,目前马匹不足。 事情真如李宽设想的那样,没有给他回王府的机会,而是直接出发。 还好李宽提前就有交代,否则,王府内的人,还以为李宽不辞而别了呢。 血狼卫已经正式交付到李承乾手里,李宽目前手上的军队,只有四家将的亲军侍卫营、火麒麟卫和新加入的火凤营。 零零散散还有田飞和王林带领的王府侍卫,总共加起来将将到了一千。 但他们却带着将近两千多匹马,而且大多都拉着车,车上有很多箭矢、投枪。 粮草很简单,大多都是李宽主张的单兵干粮,三百头骆驼都驮着火器,是这支部队的秘密武器。 李宽的队伍慢慢的前行,而李恪也在其中,他好奇的问道:“二哥,我们要去太原接手全部兵力吗?那我该怎么办啊?” 李宽笑道:“三弟,你随大军先出关,之后我让长孙克成带着他的亲卫军,护送你到辽东。 放心,贴着边镇走,不会遇到突厥兵力的,况且,有我李唐的其他几路大军在沿途,你不会有危险的。 那边有一路大军在,突厥大军估计也不会到那边去的。 而且,我会在外围一直往东北方向进发,我的目的不是主攻,而是往室韦和靺鞨那边去。” 李恪听到李宽的回答,安心不少。 紧接着,李恪好奇的问道:“二哥,那我们从哪里出关啊?” 李宽郑重的说道:“泉阳平定,苇泽关,那里是姑姑平阳公主,曾经征战过的地方。 我们从那里出关,而且,还要拜祭姑姑,这也是我此行事先就想好的。 三弟,你现在就可以去跟我那家将长孙克成,探讨行军的问题了。 他们都是军伍出身,放心,这也是你累积经验的过程。 以后你们要多多合作呢,这仗不是一天能打完的。” 之后,李恪很谦虚的去向长孙克成请教,一些关于战事和行军的事宜了。 程处默作为主将之一,他们的任务是开路,一股子猛劲儿,很适合他。 而侯成稳坐中军,不断的跟李宽说着,军中的一些细节问题,他更偏向是录事参议的职位。 而田飞和王林一直护卫在李宽左右,每个营地的安全,都交付给他们俩了,明哨暗哨通力合作。 长孙四家将在外围不断的,给火凤营讲述行军的要点和战事的注意事项。 这也是强力灌输他们的战事经验,希望能多一些人,能活到战后。 最为悠闲的,就是古大牛和火联胜两人,他们感觉没遇到突厥大军之前,都用不到他们的。 古大牛本人正和阿史那鲁汉,一起讨论突厥风貌和一些吃喝的问题,还不断的问突厥有没有什么好酒喝。 而火联胜看似从队伍前后,来回巡查,其实就是在遛马。 他不断的更换马骑,说是让每匹马都熟悉行军,因为很多马匹,是刚刚送到他们手上的。 而当初在北郊大营,独孤彦云送来的三百匹马,好像忘了要回去,李宽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没去问,更没说破。 无聊的独孤雨此时,正躺在一车草料中睡觉,用她自己的话说,根本用不到她,她的任务就是晚间护卫李宽的安全。 影子终于不再时时跟随在李宽身边了,她说一群臭男人,就一个她中意的,还不怎么理睬她,索性睡觉来的舒服。 火凤营刚开始,因为得到番号而兴奋了一阵,不断的听取各个统领将军的战争经验传授。 后来感觉还是实战才能够成长,尤其是,每次有人讲述以前的战事。 那魏叔玉都来听听,说是也能增长些经验,做个对应参照,但军中的人,似乎不怎么喜欢他一样。 说来也怪,这魏叔玉一股文人气息,偏偏来参与战事,很是让人费解。 尤其是,很多人知道他是魏征的嫡子,看到他的时候,本来有话说,都偷偷咽下去了。 没办法,文人在军伍之中,是不受待见的,于是,魏叔玉自我安慰的,去找军中的五蠡司马张贺聊天。 这位五蠡司马,属于监军性质,是李世民直接指派的,三十岁左右的张贺,一股子硬脾气,不过他很是好奇,这么年轻的赵王李宽,非要独领一军。 而且,还不与其他几路大军一起行动,慢慢的他也感觉,这就是小孩子出来玩闹的。 尤其是,他得知军中竟然有一位女侍卫,这行军打仗带什么女人啊? 就连他手下的一些人,也都带着挑毛病的眼光,去看待军伍之人,在行军的队伍当中,他们就属于异类。 所以,这张贺就跟魏叔玉一起骑马来到李宽身边,张贺首先拱手施礼道:“赵王殿下,下官请教,为什么行军之中有女子出现呢? 下官要奏请陛下,询问陛下是否得知此事,还要询问这是否是陛下所派。” 李宽本来跟侯成在计算行军时间,突然被身后侧的人打扰,很是不爽。 李宽侧目看了这位自己父皇指派的五蠡司马,又看了看魏叔玉。 之后,李宽微笑的说道:“呵呵,张司马,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请你问本王的记室参军魏叔玉,你们谈这些正合适,何必来此问本王呢? 况且,你眼前的这一千人马,算是本王的护卫,你真正该管的,是即将在太原接手的,那三个折冲府的府兵吧? 护卫由什么样的人来担当,是本王的喜好,况且,谁说军中不能有女子出现了。 再说了,战事要紧,还请张司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 后军补给还劳烦张司马费心了,交付其他人,本王不放心。” 李宽从微笑,微微转怒,就是想让这张贺不要在这里聒噪。 按李宽的想法就是,自己父皇都没管束自己,这五蠡司马就是监军。 与战事有关的事,你参与进来可以,其他的还真不用他来提醒自己。 没事就喜欢装大尾巴狼的家伙,最为讨厌,所以,李宽也没给他好听的。 出发之前,就给这张贺分派了任务,看守后军补给。 可这家伙是怎么发现自己身边,这草料车上的独孤雨的呢? 而我们敬爱的独孤统领,这会儿根本就没搭茬,依然睡着她的美容觉,说是熬夜辛苦。 一个最为尽职尽责的侍卫,最重要的就是要休息好,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最佳的作用。 而这张贺听到李宽的话,先是一皱眉,但依旧不走,指着草料车睡觉的独孤雨,说道:“殿下,出征是大事。 而且,这草料车应该属于补给的一部分,怎么能在殿下您的中军行走呢? 您让下官看管补给,那这草料车,属不属于下官看管的范围呢? 我大唐军规十七律五十四斩中,就明文规定,女子是不可出现在军中的,还请赵王殿下不要自误。” 而李宽依旧保持优雅的笑容,说道:“张司马,本王之所以奏请父皇要独领一军,就是不想让军规束缚住本王的战略思想。 而且,此次本王带队出征,是有特殊战术和目的,要去实验和实现。 如果你非要说这女子的话,那本王告诉你,她是本王的影子,本王到哪,她就到哪。 而且,她是属于护卫的一部分,精通医药,万一本王有个什么不舒服的话,她就能给本王医治。 难道张司马可以替代她吗?张司马能日夜保护本王的安全吗? 如果战事中,本王受伤的话,张司马能第一时间来为本王疗伤吗? 如果能的话,那本王可省了粮草了,张司马大才,可以一人担任两人的活计,还请张司马教本王。” 李宽这会儿,开始不讲理了,但他认为自己的道理说得通。 希望这五蠡司马还是去监军吧,别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 而张贺看到李宽开始生气了,也没敢继续争论,因为魏叔玉不断的让他离开,好像有话要说。 于是,张贺淡淡的说道:“那下官就暂回后军看管补给了,不过,下官还是要如实奏请陛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李宽没去回答,只是狠狠的摆手,像哄苍蝇一般,张贺调转马头向后军而去。 而魏叔玉小声的说道:“李宽兄弟,我去劝劝他,不让他给你添麻烦。” 李宽长叹道:“叔玉兄,不必了,随他去吧,这是他的职责。 以后有什么事,你去跟他交涉,这人太聒噪,反正我是不喜欢,劳烦叔玉兄了。”魏叔玉苦笑的离开了。 而李宽看向独孤雨,说道:“姑奶奶,你就安心的睡吧,刚才我反正是给你撑腰了。 但你没事离那五蠡司马远点,尽量别跟他照面,知道吗?” 只听独孤雨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之后继续翻身睡去。 大军行至太原城外,经过传令兵提前的通知,三个折冲府的府兵,已经等候在此。 李宽号令全军就在这扎营,让折冲府的都尉来中军见他,三个都尉分别叫赵横,孙振和周正。 到了中军大帐,李宽端坐在首位,李恪坐在下首,四名家将在左,火联胜和古大牛在右。 田飞和王林去布置全营的明暗哨去了,这已经成了惯例。 同时程处默、侯成还有魏叔玉,也去学习营哨的布置,说是要提前知道,做到心中有数。 五蠡司马张贺,先是查看了三名都尉的令牌,这属于军中常例。 以防止有人冒充,这一定要与手上的文书对应,否则,会出麻烦。 张贺负责给双方介绍,之后三名都尉向李宽和李恪见礼。 然后,李宽笑着说道:“辛苦三位都尉在此等候了,我们即将要一同出征,敢问三位,府兵一切事宜,可准备妥当了吗?” 赵横看了看其他两人,拱手说道:“禀殿下,一切准备妥当,末将三人共领三个折冲府上府兵力,总共三千六百人,满员。 另外,还有征集的民夫五百人,不过骑兵只有两千,其他都是步兵。” 李宽掐指一算,马匹还是有缺口,之后说道:“收集全太原境内,周边村镇,所有的马具都征集过来。 记住是马具,不是马匹,不可扰民,用钱去买,用粮草去换。 总之,两日内必须凑齐所有步兵所需马匹的马具。 我要出征全是骑兵,必须保证机动能力,至于马匹嘛,边镇已经准备一些了。 如果还是不足的话,那就去突厥境内寻找,先打击一个突厥部族,然后我们的马匹就够用了。” 在场的人听李宽的话,很是兴奋,打击突厥部族?那就是军功啊。 而且,眼前这位赵王殿下如此年轻,这锐气很盛啊,跟着这样的主帅,一定会有所斩获的,于是,赵横三人马上领命就要出发。 而张贺却说道:“赵王殿下,此事不妥吧,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啊?” 而李宽冷冷的说道:“张司马,你是监军,不是谋士,更不是主将,本王行军打仗,无需你来多言,做好自己的本分。 如果你想协助本王的话,那不如去帮助赵都尉他们,去收集马具。 支取钱财去找魏叔玉,他掌管着呢,粮草的事,你们去商量,关于战事,别来参与,本王自有主张。” 听到李宽的话,所有人各自去忙了,张贺一甩袖子,也出了营帐。 而李宽小声的说道:“掣肘啊,以后一定要奏请父皇,这五蠡司马的监军制度,就是逼着主将杀人的嘛。” 独孤雨却慵懒的在李宽营帐的小内帐里说道:“就是,就是,还敢来管本姑奶奶,惹急了我,就让他知道我飞蝗镖的厉害。” 李恪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心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古人诚不欺我啊。 第200章 娘子关 即将跟随李宽出征的军队,在太原驻扎了两日。 期间收集的马具依然还是不够数,但李宽也提前做好准备,让别院带来的工匠不断的赶制。 而从这几天开始,李宽将所有行军的事宜,都交给了程处默和侯成。 其他的杂事都让魏叔玉代理,因为李宽从今天开始,就要专心学习突厥的语言和文字。 阿史那鲁汉成为李宽的老师,当然了,他依然还是奴隶身份。 期间火麒麟卫的老兵带着火凤营的新兵,去附近打猎,尽量将肉食制作成肉干,以做粮草的补充。 两日后,李宽命令全体人员,向苇泽关进发,而李宽特意弄了一辆大号的马车,他和阿史那鲁汉在马车中,继续学习突厥的语言和文字。 而这一举动,又遭到了五蠡司马张贺的反对,只见张贺来到李宽马车边上,说道:“下官求见赵王殿下。” 李宽听到张贺的声音,很是不耐烦,他掀起马车的窗帘问道:“张司马,何事?” 张贺说道:“殿下,您是统兵主帅,怎可在马车中呢? 这样让兵将们会怎么想呢?还是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宽伸出头,虚指车马前的草料车上的独孤雨,说道:“军中唯一的女子,确切的说是女侍卫在那呢。 本王难道会和一个突厥奴隶之间,有什么不雅之事吗? 本王在学习突厥的语言和文字,拜托了,张司马,时间不等人啊。 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去找程处默、侯成还有魏叔玉,他们自然会处理的。 张司马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本王要苦读了,没时间跟你废话。” 说着,李宽将马车的窗帘狠狠的放下,之后气呼呼的对阿史那鲁汉说道:“鲁汉,刚才咱说到哪了? 部族这个词是吧?行,你再说两遍,我就记住了,刚才有乌鸦飞过,我分心了。” 而阿史那鲁汉认真的教授自己的所学,他一边写一边读给李宽听。 还时不时的,说几句简单的套话语句,让李宽来学习,进度显然不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而张贺听到李宽的说辞,调转马头直奔魏叔玉而去,估计是发牢骚去了。 他之所以不找程处默和侯成,估计是这两位小公爷,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李宽突然想到了什么,头又探出马车车窗,喊道:“田飞,现身。” 只见田飞骑马来到李宽这里,问道:“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李宽笑道:“你倒来的很及时嘛,倒也没什么大事。 你差人拿我令牌,提前赶到苇泽关,找到守将,让他们准备三牲祭品。 还有一块两丈高的石碑,树立在关门外的东北角,嗯,就这些。 告诉他们,我们经关而出长城,不在关内打扰,但以上那两样东西务必办到,去吧。” 听到李宽的命令,田飞领命而去。 之后,李宽对草料马车上,正悠闲睡觉的独孤雨说道:“我说阿雨啊,你总是在那草料车上干什么啊? 难道你不愿意骑马了吗?还是有什么不舒服啊,这几天你话很少啊,这可不像你啊。” 而独孤雨慵懒的说道:“养精蓄锐,懂不懂?臭木头,别来烦我,学你的突厥语去吧,我可不敢打扰你苦读了。” 李宽听到独孤雨的话,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之后继续他的学习了。 队伍一直到了苇泽关停下,李宽下令扎营,三个折冲府的营地成品字形,拱卫李宽的主营,安全问题交给田飞和王林。 火麒麟卫和火凤营,分别驻扎李宽主营的身后,随时能得到支援,这也是李宽刻意为之,先熟悉建立营盘嘛。 而且,都是手下人去做,还要求李恪去学习,要多与军伍人打打交道,当然了,是在不表明身份的情况下。 这里的守关大将名叫蔡珽,典型的军伍粗野汉子一个,他来到李宽营帐外求见。 蔡珽进了李宽的营帐,看到李宽端坐在首位,其他的主将程处默、侯成还有记室参军魏叔玉、五蠡司马张贺分坐左右,其他人都去巡营了。 蔡珽先是对李宽拱手施礼,经李宽的介绍,他又对其他人见礼。 之后,蔡珽说道:“赵王殿下,末将已经将殿下要求的东西准备好了,您看之后要做些什么啊?还请殿下吩咐。” 李宽摆手笑道:“蔡将军为我李唐驻守边关,劳苦功高。 本王也没什么其他要求了,明日一早,本王要领全营将士,祭拜本王的姑姑平阳公主。 姑姑当年曾在这里驻守征战过,而且,本王手下有很多原娘子军的老兵,想一起纪念本王姑姑的壮举。” 而蔡珽听到这里,扑通一声跪下,眼含热泪的激动的说道:“殿下,您说的那些老兵,可是那火麒麟卫吗? 他们还活着?那古铁爪子可还活着吗?火联胜可还活着吗?长孙翔可还活着吗?” 蔡珽一连串的名字问下来,鼻涕眼泪俱下,但不影响他的军人气质。 李宽一听,思来这蔡珽难道认识火麒麟卫的人吗? 而正巧古大牛和火联胜二人,进到李宽的营帐内,古大牛哈哈大笑道:“殿下,崽子们打了几头鹿。 看来我们有鹿肉吃了啊,回头让鲁汉给咱们烤了吃哈。” 蔡珽听到有人进来,回头一看,惊呼道:“老古,老火,你们还活着?我没看错吧,刚才我还叨咕你古铁爪子呢?” 古大牛听到蔡珽喊他,也不顾跟李宽见礼,立刻上前,看着这跪地蔡珽,上去就是一脚踢倒了。 古大牛呵呵笑道:“菜包子,是你啊,我老古还纳闷呢。 谁敢这么说我老古啊,原来是你啊,我老古当然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老火,过来,这不是咱们当年娘子军那个小火头军,菜包子嘛。 这小子还混到这苇泽关来了,不错,有出息,哈哈哈。” 而李宽却问道:“古统领,你与蔡将军以前就认识吗?” 没等古大牛回答,蔡珽就说道:“殿下,末将也是娘子军的老兵啊! 我李唐统一之后,末将就从原来的校尉,一路升至守关将领了。 当然,也如老古说的一样,末将最开始是娘子军的火头军,嘿嘿。 而这苇泽关当年征战之后,平阳公主就让末将,一直驻守在这里。 唉,多少年了,公主也不在了,末将也从小将,熬成这般模样了。” 李宽立马起身,上前扶起蔡珽,说道:“蔡将军,我现在统领姑姑的火麒麟卫呢。 手下很多都是娘子军的老兵,不过,刚才你说那个长孙翔是何人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古大牛略带悲伤的小声说道:“殿下,长孙翔是克敌他们的亲叔叔。 当年护卫公主的时候战死了,那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啊。 哦,对了,菜包子,你可知咱们赵王殿下是何人啊?” 蔡珽愣了一下,说道:“赵王殿下,不就是当今陛下的皇子吗?难道还有其他身份?” 而火联胜上前小声说道:“殿下是二教头的儿子,要不怎么能统领我火麒麟卫呢?菜包子,守关守傻了?” 蔡珽听到这里,又要跪下,李宽硬拉着他,没让跪,只是说道:“咱们娘子军老兵,不跪,都是铁一般的汉子,是我李唐亏欠你们的。 很多没有在史书上记载的战将士兵们,为我李唐统一,抛头颅洒热血,却没留下名字,但他们依然活在你们这些老兵心里。 这里没什么赵王殿下,我也是娘子军的一员,是火麒麟卫的一员,战将精神薪火传承,为国捐躯不死不灭。” 蔡珽不断的叨咕着李宽的话,之后哈哈大笑道:“公主和二教头在天之灵,定会为殿下高兴的,我娘子军还在,哈哈哈。” 蔡珽眼含热泪,却依然带着欣慰的笑容。 之后,他们又叙旧了一会儿,蔡珽告退,毕竟,守关职责所在,不容有失。 夜间,李宽还迎来了最先布置的几个统领,针对关外各方动向的消息。 看着手上的资料,很是高兴,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送来的很多马匹,这就解了燃眉之急。 并且,让来送消息的人,告诉几位统领,分别聚集到各个边镇,等候他的命令,另外集,中飞奴,以做准备。 经过一夜的休息,军营内人马,也慢慢调整了状态,之后全营列队,到了苇泽关门口。 三牲祭品,已经准备齐全,而在关门口百步之处的东北角,已经树立起李宽提前要求的石碑,只要是到了这关城必定会看到这石碑。 李宽带着全营将士们一起跪拜,上香,祭奠曾经在这里征战过的平阳公主李秀宁,李宽也多上了一炷香,低调的祭拜了自己的母亲。 之后,李宽来到这石碑前,先是摸摸这石碑,很是厚重。 随后,他向身边一直等候的蔡珽要了一个铁杵,打了个口哨,叫过来自己的战马雷龙,李宽飞身站立在自己的马鞍上,面对石碑。 之后,李宽开始运足内力开始刻字: “三年以来,为我大唐开启盛世,而造福百姓和征战戍边的英雄们,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隋唐乱世走过,而期待长治久安,国家统一的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我华夏上古而如今,一千多年来,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 争取国家独立和百姓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民族英雄们,永垂不朽!” 李宽雕刻完毕,将铁杵交给身边的蔡珽,之后说道:“蔡珽,你我联合上奏父皇。 将这苇泽关从今天起,正式更名为‘娘子关’,以纪念平阳公主,曾经在这里征战,为李唐的统一,做出的卓越贡献。 通知长安霍国公柴府,让他们差人来,在关门处在树立石碑。 讲述我姑姑平阳公主的生平,好让后人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典范。 而且,以后凡是在这里经过的文臣武将,都要下马向这两块石碑行礼。 另外,将所有娘子军曾经战死的那些有名字的,没名字的人,都刻在这石碑背后,以供后人瞻仰。” 说着,李宽到了石碑背后,刻下第一个名字,长孙翔。 之后,只见李宽的四家将,到了石碑前,跪地磕头,痛哭流涕,但在他们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坚毅。 祭拜之后,李宽领军正式出关,沿着长城向东进发,而且,还让长孙克成领着三百护卫队,护送李恪前往辽东方向。 而李宽领军直奔东北方向而去,目标就是室韦,期间一定会遇到突厥的零散部落,这也是李宽的目的。 从小股突厥人下手,以培养自己的手上士兵们的实战经验,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201章 初遇敌情 行军大半个月,关外的草原风貌,很是雄伟壮观。 一望无际的地平线上,没有多少凸起的山包,放眼望去一股豪爽的异族气息尽显。 而这片广袤的土地,即将迎来主人的更新换代了,不知道未来的命运该是如何。 如果说以强者为尊,做为基准的话,那李唐的时代,已经悄然来临了。 李宽故意让整个队伍,没有因为进入突厥境内,就开始加速前进。 这也是让府兵和火凤营一同,慢慢的去适应,毕竟,路途不是几天就能走完的。 但却对火麒麟卫下了命令,就是沿途所有活物一律射杀,当然了是指动物,野生的牛羊要补充军粮。 这样才能让队伍时刻保持体力,如果遇到马群的话,那都圈进队伍中,要不断的提升机动能力。 最为高兴就是火联胜,他喜欢打猎,而且好吃,尤其是,身边有了好帮手兼向导的阿史那鲁汉。 又行军三日后,基本没有遇到敌人,偶尔只有零散的牧民。 这也让李宽奇怪了起来,不是说每到夏秋交际,就会有突厥人犯边吗?为什么一个敌人,都看不到呢? 一直拿着粗略行军地图的侯成和程处默,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自哪里。 于是,他们俩只能来跟李宽商量,是不是要更加深入一些。 往北再偏移百里是最佳方案,所以,他们打算请求李宽同意。 侯成和程处默来到李宽身边,侯成问道:“李宽兄弟,我们一直这么行军,且没有遇到任何成队的可以作战的突厥人,这很是奇怪啊,要不我们深入北方试试看?” 李宽随手接过侯成的地图看了看,之后说道:“再走两日,我在计算三弟的路程。 虽然,他们那边人少,机动能力强,但我们必须要起到,稍微牵制的作用。 卫孝杰将军在燕云地区,起码得等三弟进入那边才好。 我姑父薛万彻将军,也在东北方向,他们会偷袭突厥后方,到时候,我们也许会跟他碰面的。 其实我们这么走有点绕路的,本来我想从东北方出关,与姑父薛万彻一道的,但我还是想去娘子关看看,所以,才这么走的。 放心,两日后,我们深入百里,将斥候派出两百,正好当练兵了。 通知三位府兵的都尉,让他们先走,在咱们北侧,深入五十里试试,也好溜溜马。 让传令兵游弋在我们和他们之间,如遇敌人,马上来报。”侯成领命去布置了。 程处默看了看侯成的背影,之后说道:“李宽兄弟,我们的全套作战方案是什么啊?你透露一点儿呗。” 李宽看着程处默憨憨的样子,笑着说道:“处默兄,等我们到了室韦部落的边缘。 看看能不能与他们接触一下,顺便把一些小部落驱赶,尤其是,那些与突厥方面不合的,想要投靠我李唐的。 分化之后,最好是让他们,能去为我们作战,消耗突厥的兵力。 或者是让他们去辽北发展,那里进入冬季就会很恶劣。 到时候,他们可能会与高句丽人发生冲突,这才是我的目的。 算是提前布局,他们口头臣服,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上表,进贡,都是耍嘴皮子。 送些他们认为好,但在我李唐眼里,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不如让他们去狗咬狗,我们好从中取利。” 程处默不断的点头,心想,这李宽看似人畜无害,但这心是真狠啊。 两日后,李宽率部向北方深入了百里。 而三个府兵的都尉,更是大胆,不光他们比李宽的人马,更加深入了五十里,还将斥候放出更北的百里以外。 直到再行军两日,一个傍晚,赵横所部派人来报,说是发现突厥人的踪迹。 并且,好像人数不多,只有三百多人,好像是要去往东北方向,只是暂且休息,正在扎营造饭。 李宽问那禀报的传令兵,说道:“可知那三百突厥人,与你所部多远吗?” 那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说道:“禀殿下,不足三十里,而且,他们是刚刚扎营的。 好像再启程的话,他们也许就要分开了,斥候中有几人,是通晓简单的突厥语的,潜入他们营地的边缘听到的。” 李宽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给赵都尉传令,让他们密切注意那伙突厥人的动向,万万不可打草惊蛇,知道吗? 试图从西面往北派一队人马堵住他们,可以往南来驱赶,本王立刻就去与赵都尉汇合。”那传令兵领命调转马头回去了。 李宽向程处默和侯成说道:“处默兄,你派人去告诉另两位都尉,让他们往东绕行,也去北方。 要与赵都尉的人马,形成个小包围圈,还是那样,可以往南驱赶,千万不能让他们跑脱一人。 成子留守,等我的命令,让长孙克敌他们三人,领着火凤营慢慢向北,与你们形成两道防线,定要将这伙人留住。” 之后,李宽喊道:“田飞,王林,鲁汉,阿雨,你们四人随我走,火麒麟卫也随我走。” 之后,程处默和侯成就守住粮草补给,并且,派人将李宽的命令,传到给孙振和周正两个都尉那里。 而魏叔玉和张贺看着李宽带着人马走了,也没去阻拦,只是记录下作战命令和各方安排。 李宽带着自己的人马,慢慢的走到了赵横所在的地方,之所以没敢纵马,是怕惊动突厥人。 好在距离不是太远,因为晚间深入的队伍,都要回去与李宽汇合,真不知道这伙突厥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李宽与赵横刚一汇合,李宽问道:“赵都尉,那伙人还在吗?” 赵横点头小心的说道:“还在,殿下,可是要冲杀过去吗?末将这就带人去。” 李宽摆手说道:“如果是要冲杀的话,那就不用我亲自前来了,更不用让你派人绕道北面,去防止他们逃脱。 我是要包围他们,最好是生擒几个,我有种感觉,他们不是作战的人马。 否则,也不能这么少的人啊,一定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赵横一听,也不断的点头,对李宽的直觉很是赞同,之后他说道:“殿下说得是,是末将孟浪了。 还好方才没有惊动那几个,出来寻找水源的突厥人,否则,就坏了殿下的大事了。” 李宽笑道:“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的,我是猜测,如果真是要遇敌的话,也不能完全确保不惊动他们啊。 行了,你把将斥候都撤回来吧,我试试我的人马怎么样,正好当是练手了。” 之后,李宽说道:“田飞,王林,火统领,你们分别各带二十人,从三个方向潜过去,不可骑马,多带弓弩箭矢,必要的时候遇敌射杀。 但尽量多活捉几个回来,古统领,你带其他的人牵马支援,如果咱们的人退了回来,也好有个接应。”几人分别领命而去。 而阿史那鲁汉筋了筋鼻子,说道:“他们在烤肉,这伙人的手艺不怎么样啊。” 独孤雨拍打了阿史那鲁汉一下,笑骂他的狗鼻子。 之后,她对李宽说道:“我们干什么啊?干等着?” 李宽笑道:“那哪能呢?我们在外围收落网的小鱼,正好我试试的追月奔的实战效果。走,我们去狩猎。” 随后,李宽和独孤雨,还有阿史那鲁汉都翻身上马,就要奔突厥人的方向去。 但赵横一把拉住李宽的马缰绳,焦急的说道:“殿下,这等粗活,怎么能让您亲自出马呢?末将代劳可好?” 赵横能不着急吗?眼前的这位可是皇子啊,别说出什么意外,就是擦破点儿皮,他也会得到惩罚的啊,皇帝陛下的震怒,吃罪不起呀。 而李宽一把将赵横的手拍掉,之后说道:“赵都尉,放心吧。 虽然,我们三人是第一次合作,但我和我的侍卫曾经两人力战过将近百人。 放心,鲁汉出生在突厥,他的骑射功夫肯定不一般,更何况,我的侍卫擅长暗器。 我不敢说我自己有养由基和李广的箭术,但绝对也不差多少,我们只是远程收点小鱼而已。 我相信我的火麒麟卫的能力,那可是与玄甲军齐名的队伍啊。 而且,我不妨告诉你,在长安北郊大营对战演练中,我火麒麟卫,可是胜过玄甲军一次的,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说着,李宽三人悄悄的骑马就走,根本不给赵横再说下去的机会,但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主帅就这么走了啊? 于是,他叫过身边的一个校尉,说道:“你领着一个团的人马,暗自跟随殿下,再沿途设置一个旅去做接应。 万不可让殿下出现什么危险,知道吗?如果有事的话,那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虽然,那校尉领命但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边走还边摇头晃脑的说道:“这皇子就应该老实的待在长安吧,没事瞎溜达什么个什么劲儿啊? 还带兵打仗呢,哼,虽然,我程名振因喝酒丢了营州长史的位置,被发到这太原军做个小校尉。 谁知以后有没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啊,再怎么说我也是跟随陛下,打过刘黑闼的啊,让我去看护个小娃娃,这不是胡闹吗?” 而赵横听到程名振的怪话,马上对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喊道:“还跟老子磨叽是吧? 让你去,你就去,再废话,老子让你去当马夫,打过刘黑闼有什么可吹嘘的啊? 老子还跟着陛下,一起打过窦建德呢,还不是得乖乖听话,快去,再敢偷喝酒,老子就用酒缸把你泡了,快滚。” 虽然,程名振过了过嘴瘾,但还是立刻率领自己的所部,去保护李宽了,他知道,这皇子的重要性,同样不敢大意。 田飞领着二十人,悄悄的来到了这伙突厥人所在的边缘,潜伏在草丛里,一人高左右的草,完全把他们给掩护住了。 田飞扒开草丛,看着五百步以外的突厥人,对身边的人说道:“他们怎么不放出哨兵呢? 我们都到了这里了,他们是不是太大意了啊?这会不会个陷阱啊?” 而身边的一个火麒麟卫的士兵蹲下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往地上一插。 将匕首尾部,拴着的细绳,分别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放了一次。 之后,他小声的对田飞说道:“田统领,我们后面南方有轻微的马蹄声。 不过,人数不多,其他方向没有人过来,放心,这不应该是陷阱。 方才小的也看了看,这突厥人的情况,他们在烤肉吃,而且,将马匹都放开去吃草了。 如果是陷阱的话,他们不会将马匹这样放的,一定会拴在固定的位置上,且他们的武器都放在一边了,并没有在身边。” 田飞先是一愣,之后笑道:“你这本领是跟谁学的啊?用匕首拴绳子,就能知道哪边有人过来? 行啊,你火麒麟卫厉害啊,卧虎藏龙的,我还真小看你们了啊,以前就知道那古铁爪子,挺勇猛的。 还有就是火联胜那家伙,阴损招数多,没想到你们底下人这么得力,殿下真是好福气啊,有你们在手,定会逢仗必赢啊。 就算把你随便扔到那个府兵里,你这完全都能当个校尉了啊。 对了,你叫啥,别总小的小的自称,更别统领统领的叫我,叫大飞哥,咱们都是兄弟。” 只见那士兵嘿嘿一笑,说道:“我叫陈强,整个火麒麟卫的本事,都是两位统领教的,我们现在也只是照猫画虎学来的而已。 其他府兵的校尉,我可不敢当,我就喜欢给殿下当小兵。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就行,火麒麟卫的名号说出去就够了,其他的地方,我们可不去。” 田飞笑道:“行啊,还知道自己本家,好,以后咱们都是殿下的小飞刀,指哪飞哪。 就是要杀敌立功的,殿下定不会亏待咱们的,以后有时间,我教你布置暗哨哈。 多学点儿本事,回头也让古铁爪子知道,不光他们有本领,是吧?” 而陈强一缩脖,压低声音说道:“大飞哥,过来个突厥人,我们怎么办?” 田飞先是一愣,之后阴阴的笑道:“绑了,问问情况。” 于是,田飞和陈强二人,将人马散落在周围,准备活捉这突厥人。 第202章 突厥传令队 李宽的队伍刚刚深入草原,就遇到了小股的突厥人。 而李宽经过考虑,打算不予歼灭,而是要尽量活捉,想打探一下情况。 包围圈基本布置好了,李宽三人在成品字形,分别占据了一个点,李宽提着追月奔看向北方。 阿史那鲁汉也拎着一张大战弓,一脸严肃的不断观察着动静。 最为悠闲的就是独孤雨,用飞蝗镖修着自己的指甲。 不一会儿,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李宽和阿史那鲁汉都准备搭弓射箭。 但独孤雨却没反应,继续修着指甲,淡淡的说道:“是自己人,两个人,一人走,还扛着一个,脚步很沉。” 但李宽和阿史那鲁汉没有放下弓箭,继续看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而当陈强扛着一个突厥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李宽和阿史那鲁汉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斜眼看了看独孤雨,而独孤雨却撅嘴说道:“哼,还武功高手呢?这都听不出来吗? 还有就是大丑怪,这草原上的声响,你也听不出来? 不相信人家,一个是臭木头,一个是比臭木头还木的大丑怪。” 而陈强看到李宽他们三人,先是将肩膀上的突厥人轻轻放下,之后说道:“殿下,属下陈强。 与大飞哥,哦不,是田统领一起,活捉了耍单儿的突厥人,特来交给殿下。” 李宽听到陈强的话,先是笑了一下,之后翻身下马,。 和阿史那鲁汉来到陈强和这突厥人身边,李宽说道:“阿雨,别玩了,观察敌情。” 独孤雨不屑的说道:“我用耳朵听,就知道方圆一里之内的情况,还用观察吗? 哼,忙你自己的吧,没事别来烦我,都怪你,这指甲都弄花了。” 还好阿史那鲁汉和陈强都是自己人,都知道这独孤雨的情况。 否则,肯定是震惊一个女侍卫,怎敢与赵王殿下这么说话,而且,李宽还不恼,只是摇头苦笑。 李宽问道:“陈强是吧,你很好,以后多多努力,你会成为个优秀的斥候。 另外,咱们是自己人,喜欢怎么称呼就直接说好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口中的大飞哥是田飞吗? 那家伙,最喜欢在你们小兵面前这样了。” 只见陈强嘿嘿笑,不说话,李宽看到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兵,很是欣赏。 就是那份处变不惊的镇定劲儿,就很值得培养。 李宽蹲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突厥人。 先是简单的用突厥语,问了对方的名字,所属部落,还有就是来此的目的。 之后,他看向阿史那鲁汉,好像在询问自己说得怎么样? 只见阿史那鲁汉不断的点头,说道:“稍微有点生硬,不算太流利。 但基本沟通是没错的,发音很准,一般人听不出你的口音,是出自哪个部落的。” 李宽对此很是满意,然后他靠近阿史那鲁汉,说道:“你再问一遍,同样的,我听听你怎么说。 再听听他的回答,你别急着告诉我,我看看我能听懂多少。” 阿史那鲁汉点头,随后一巴掌扇在那突厥人的脸上,之后,扯掉他嘴上的破布。 先是威胁说,要是敢喊,马上就剁碎,恶狠狠的。 李宽听懂了这句,之后阿史那鲁汉重复了李宽刚才的问题。 那突厥人看了看阿史那鲁汉,又看了看李宽,叹了一口气,算是认命了,看来自己是没什么可挣扎的了。 然后,他慢慢的说,他是来替颉利可汗传达命令的。 要求去拨野古,仆骨和奚族等几个部落,要派出部族青壮,去协助颉利可汗,对抗大唐的军队。 李宽听懂了大部分,但最后那一长串没听明白,他重复了刚才自己理解的部分,还不断的,让阿史那鲁汉修正自己的话。 最后李宽问道:“鲁汉,最后那一长串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就听懂了一个,寒冷和嘴巴什么的。” 只见阿史那鲁汉说不好意思的说道:“估计那颉利是想说‘唇亡齿寒’。 是想让那几个部族多出点兵力,但这传令的家伙,估计是没听懂,也说不明白。 唉,通古斯语怎能跟大唐语比呢,这颉利一直向往大唐文化。 但他自己也就那样了,哼,猴子戴帽子,让人笑话。” 而独孤雨却补刀说道:“大丑怪,那叫‘沐猴而冠’,你也强不到哪去,还说别人呢,哼。” 阿史那鲁汉立刻生气,想去跟独孤雨理论。 而李宽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你去干什么啊?你能说得过她吗? 我都不是她的对手,行了啊,鲁汉,你给我做翻译吧,我还有话要问呢。 以后咱俩互相学习,争取以后超过这玩飞蝗镖的小侍卫。” 李宽安抚住了阿史那鲁汉,之后瞪了独孤雨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 之后,李宽继续向那突厥俘虏问道:“只有这几个部族吗?你可知道他们愿意出兵吗?还有没有其他没说到的啊?” 阿史那鲁汉帮忙翻译了,那突厥人想了想,说本来这几个部族是答应出兵的。 但到了日子,不见他们出兵,估计是惧怕大唐的兵锋,这次也只是催促而已,不敢太过要求。 还请这几个部族长老,帮忙联系室韦和靺鞨几个强大的部族,帮忙出兵。 而且,还许诺说一旦抵挡住大唐的进攻,就约定一起反攻到大唐境内,还可以分大唐三个道给他们。 李宽听完之后,笑着说道:“鲁汉啊,我现在教你一句,蚍蜉撼树,这是成语。 如果复杂说句套话就是,‘萤虫直之火,岂敢与日月争辉’,这么不自量力的打算,你说你能信服吗?” 阿史那鲁汉不断的点头,说道:“大唐太强了,颉利会付出代价的,他会给突厥带来灭顶之灾的。 而且,据我的了解,那拨野古,仆骨还有奚族等几个部族,只是暂时附庸在突厥身边。 他们根本就不是跟颉利一条心,他们只是暂时惧怕突厥的强悍而已。 他们暗中与大唐边镇有通商交易的,颉利能给他们什么啊? 就是画个大锅盔而已,能不能吃到嘴里,估计颉利自己都不知道。” 李宽思索了半天,之后又问了问这几个部族所在的方向。 得知距离他们真的不是很远,而且,眼前的这突厥人,基本知道位置。 然后,李宽对陈强说道:“去告诉田飞,让他们整合队伍,将这三百人马吃掉,不活捉了。 但要将他们的马匹都弄回来,最好是把他们的装备都弄来。 尸首掩埋掉,我会通知赵都尉他们支援你们的,去吧。” 陈强领命而去,李宽他们三人,则带着这突厥人,立刻去找赵横了。 路上遇到了程名振的队伍,让他们火速支援火麒麟卫,程名振一刻也没耽搁,马上去作战了。 李宽与赵横汇合之后,再整军去刚才突厥人所在的地方。 而这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火麒麟卫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程名振带人在补刀,确定没留下活口。 马匹得到了,突厥人的装备得到了,一群几乎被剥光的尸体,在等着掩埋。 李宽到了的时候,古大牛和火联胜二人,已经在做收拢马匹的最后工作了。 田飞骑马来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一个没剩,全都收拾了。 火麒麟卫的战斗力真强,一个照面就是解决了,不过,那个府兵的校尉不服气,还在补刀呢,他不信火麒麟卫会一战没留活口。” 李宽不断的点头,问道:“战损呢?可有伤亡?” 田飞笑道:“就三五个轻伤,没重伤,没阵亡,那马鞍弩箭一轮齐射,就基本弄倒了一半儿。 之后,外围点射很是强大,而且,几位都尉布置的人马,很快接收拢过来,把企图要逃跑的都击杀了。” 李宽点头笑道:“嗯,多熟悉我们自己一方的情况,配合起来才得心应手。 行了,把装备和马匹分下去,给火凤营的弟兄们。 而且,我还要他们去证明自己的勇敢,回头我会给他们下命令的。” 田飞领命去布置了,李宽又向赵横说道:“赵都尉,我有个计划,不过,今晚我们要先安营,明天一早就出发。 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分兵,这次一定做好,我们可能会迎来大功劳,放心,都是你们府兵的。” 赵横听到李宽的话,很是激动,而李宽指着远处的程名振。 李宽微笑的说道:“将那个校尉调到我身边来,回头我会奏请父皇,这人我要了。” 赵横笑道:“殿下,您可给末将解决大麻烦了,您要的这个程名振是个刺儿头,以前人家还是营州的长史呢。 您带着更好,末将总是得提点他,他还不服气,您磨磨他的性子也好。” 李宽摆手说道:“那就多谢赵都尉了,行了,我们安营吧,我还要跟大家说我的计划呢。 这个计划说明白了,我们就应该直奔主战场了,不能让几位大将军们对上那颉利啊。 我们也去弄点儿战功,杀杀突厥的锐气。”之后赵横领命去安营了。 晚间,李宽的营帐内,所有将领属官都来到这里。 因为,李宽要商议最新的计划安排了,而且,还涉及到了分兵的问题。 李宽端坐主位,淡淡的说道:“叔玉兄,张司马,你们将我接下来的话,都记录下来。 以做存档底案,分别利用你们手上掌握的渠道,将这个决定发回长安,相信父皇会很急切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克敌、克军和克功你们三个,分别带着手里的侍卫营的人马,入驻到赵横,孙振和周正三位都尉的府兵里去。 也好来回传递军情,记住,与府兵骑兵传令兵要分别传递,以保消息畅通。 田飞和王林,你们带着咱们俘虏的那个突厥人,率领火凤营到奚族部落去,说服他们归降我李唐。 回头我会让鲁汉去交代,如遇反抗,就地格杀,争取俘获奚族部落的首领,最好是有质子在手。 古统领和火统领带着火麒麟卫和鲁汉去仆骨部落,目的也是说服。 鲁汉为主导,任务也是一样,遇到反抗同样以最快的速度,去俘虏他们的首领,当断责断。 一定要小心,孙振和周正两位都尉,分别在他们两队后方十里接应,赵横都尉的折冲府府兵机动,随时支援他们两队。 而我亲自去拨野古部落,目的与你们一样,程名振带本部与我同行,陈强也跟着我。 处默兄和成子带着剩下的人马,看管后勤补给,在赵都尉的军中,一定要确保补给的安全。” 命令一下,众人惊讶,其他两队还好,当属李宽这边人数最少。 而赵横马上说道:“殿下,要不末将与您同行吧,光您带着一团人马,那怎么行呢? 而且,这三个部落属拨野古人数最多啊,这危险程度也是最大啊。” 其他众人都点头附和,小声劝解,连五蠡司马张贺也皱着眉头说道:“赵王殿下,这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吧?” 而李宽用眼光扫视众人,冷冷的说道:“收益与付出是对等的,我知道有风险。 但如果这三个部落,真心不想去支援那颉利的话,那他们一定会做出最恰当的选择。 我刚才说的最坏打算,也是只是小规模的冲突,而这也是来自他们部落内部不统一、不安定的因素所在。 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内部那些企图想与颉利一起抗击我李唐的。 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全消除掉,我相信这些部落,会对他们自己的命运做出抉择的。 你们都别再劝了,我之所以让你们前来,就是宣布命令,不是商议,更不是军事讨论。” 李宽的气势尽显,而在场的人都看出,是无法改变李宽的决定了,也只好各自去安排,因为天亮就会出发,时间紧迫。 第203章 强收拨野古 次日清晨,已经换装突厥人打扮的三队人马,都各自出发了,负责接应的府兵也跟随其后。 而护送李宽的,也只有程名振的一个团的人马,陈强和独孤雨不离李宽左右。 按提前预计的路程,李宽带着队伍,终于到达了拨野古部落所在地。 李宽将突厥信物扔给了陈强,说道:“陈强,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将这信物交给他们的首领,那两句突厥语你记住了吗?可别说错了啊。” 只见陈强一笑,说道:“殿下,一共就两句,昨晚属下与鲁汉说了半天呢。 殿下放心,有这信物和这身突厥人的打扮,一定没事的。殿下就准备人马,将这首领拿下吧。” 李宽拍了拍陈强的肩膀,说道:“嗯,一切就看你的了,这趟突厥之行,你好好表现。 以后要是扩编火麒麟卫的话,你也做个统领,你小子有一份冷静和果敢,我看好你。” 陈强微微一笑,郑重的点了点头,之后他拿着信物,骑马直奔拨野古的部落而去。 而程名振骑马来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啊? 不如亮出我大唐的军威,将这拨野古的青壮引出,再与赵都尉来个夹击,不就是可以了吗?” 李宽没去回答问题,只是斜眼看着程名振,说道:“你也姓程,可是与鲁国公家,有什么渊源吗?” 程名振听李宽这么说,不好意思的说道:“末将可不敢高攀程大将军,但末将经历过前隋战乱。 倒是积累了一些战功,要说与程将军有渊源,那定是都爱喝一口酒吧。” 李宽哈哈大笑道:“嗯,军中喝酒,同样是冒险,你这都不怕,那还怕其他吗? 有机会我举荐你到卫公军中,去学习一下,我两位师兄都在卫公那里学习,相信再加上一个徒弟的话,卫公也不会介意的。” 程名振马上激动的说道:“殿下是说末将能去卫公那里学习兵法吗?” 李宽点头说道:“可以,大不了我去求卫公的夫人,那是我师伯,相信我师伯她也不会拒绝吧。” 而程名振马上对李宽拱手施礼,郑重的说道:“末将但凡有所寸进,都拜赵王殿下所赐。” 李宽摆手说道:“行了,你安排兵将们,散在外围接应陈强吧。 将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其他,放心,就你那股子狠劲,定是大将之才。”说着,程名振压制激动的心情,领命而去。 独孤雨依然安静的看着李宽不语,李宽小声的说道:“阿雨啊,我发现你最近很是安静啊,怎么了?塞外的生活不习惯吗?” 独孤雨冷笑道:“有人监视我们,我已经在前几天,与之交手了,那人的武功不低,但稍微一接触,立马就跑了。 看来是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看看军中的情况,或者有其他的什么目的,不过,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可能是你的风流债。” 李宽狐疑的看了看独孤雨,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个清楚?什么叫我的风流债啊?你别乱给我栽赃啊!” 独孤雨冷哼道:“对方是个女人,这会儿应该在咱们百里之外吧,只是没有来到这里罢了。 不过,她应该在关注你,一路跟随,好像是从娘子关就开始了,你个臭木头,当然不知道了。” 李宽微笑道:“也许是你敏感了,不过,万事小心,千万别逞强。 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就安坐军中吧,冒险的事我不想去你做。” 独孤雨看向李宽腰间,悬挂的木狐狸,撅嘴妩媚的说道:“嗯,知道啦,我的赵王殿下。” 这话一出,李宽的身子明显一震,而独孤雨却呵呵偷笑。 直到傍晚,李宽接到了程名振的回报,已经可以行动了。 李宽引马慢慢前行,到了拨野古部落的边缘,看到陈强在一群人簇拥下,站立等候,好像那群人在问什么,陈强就是沉默不语。 李宽则骑马上前,用突厥说,哪位是拨野古的首领,上前答话。 那群人看了看一身突厥人打扮的李宽,还有几名程名振手下的士兵,先是狐疑,之后又看了看陈强。 之后,只见一位五十岁模样的长老,带着两名极为壮实的汉子,往李宽这边走来,而陈强也慢慢跟随着。 李宽看来人到了自己近前,依然不下马,用突厥语傲慢的说,拨野古长老可会说大唐语言? 只见那长老一愣,之后用生硬的大唐语言说道:“特使为何让我说唐语呢? 我倒是与唐人在边镇交易过盐巴,但我绝对是心向突厥的。” 而李宽却用唐语说道:“盐巴很贵吧?多少羊皮换一斤啊?” 那长老先是震惊,随即立刻反应道:“你是唐人?” 而李宽马上一摆手,暗自隐藏的程名振的人马,一下子从周边聚拢过来,将这长老包围了。 一个个强弓搭箭指向这长老,而程名振则提着马朔,直指老张身边的壮汉。 李宽翻身下马,来到长老近前,笑着说道:“报上名来,长老是首领?还是族长啊?” 那长老看了看左右,长叹道:“阿鲁斯,不知你是何人啊?为什么冒充突厥特使呢?可有什么事吗?” 李宽砸吧砸吧嘴说道:“阿鲁斯是吧,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哼,你们部落就要完蛋了,因为你们勾结颉利,企图攻唐,这个罪名,够不够把你的部落灭掉呢?” 长老没说话,把头低下来,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而他身后的壮汉,直奔李宽而来,那气势很足,说时迟那时快,程名振一马槊敲在他背上,将其打趴下了。 另一个壮汉看自己兄弟被撂倒了,马上怒起,但陈强飞身跳到他背上。 一个锁喉,之后双腿盘在其腰间,一个莽劲儿,将这壮汉掀翻在地。 扳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动弹,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了。 而那阿鲁斯马上就着急了,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别伤害我的孩子们,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既然,你们不是颉利派来的特使,那就是唐人派来的。 我拨野古部落,没有参与勾结颉利企图攻唐,你的那个罪名,不能栽赃到我们头上来。” 李宽摆摆手,陈强放手了,而那壮汉只是稍显不服,冷哼了一下。 之后,他马上去查看自己兄弟的伤势了,看到后背上只是一条红印,并没有受重伤,也只是有点怒气罢了。 李宽看了几眼之后说道:“阿鲁斯,我问你,颉利可是许你什么好处了?这么说吧,是跟他攻唐,还是就此罢手呢?” 阿鲁斯撇了撇嘴,说道:“颉利手上有大军,而且,我们都是草原上的部落,现在我拨野古部,有被他利用的价值,但那颉利野心很大,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唉,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拨野古,也就不存在了,至于攻唐嘛,我们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 估计我们要是去与颉利汇合的话,最多就是先头消耗兵力的先锋。 顺风仗我们也许会有点好处,但败了的话,估计我们也难逃被吞掉的命运。” 李宽却笑道:“那如果我说我是唐军的人呢?你感觉你胜算如何呢?” 而阿鲁斯看着程名振手上的马槊,苦笑道:“草原铁器少。 你们唐人却掌握着很多我们需要的东西,盐巴,布帛,这就不用说了。 颉利能给我们什么啊?最多就是将我们的草场扩大一点罢了。 其实我们更想与唐人交好,只是形势不容我们这么做啊。” 而程名振这暴脾气马上喝道:“那就是说,你要跟颉利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宽抬手阻止了程名振继续说下去,而是稍显温和的说道:“如果我让你归顺我大唐呢? 或者说是,在边镇开放交易地,你们需要的盐巴布帛,都可以与我大唐交换,我们需要的牛羊马匹之类的呢?” 阿鲁斯马上眼前一亮,之后又黯淡了下来,摇头说道:“我答应没用,如果战后颉利来我们这里,那我们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而且,我们的草场都会被吞并,我的部族那个时候就不复存在了,我会成为拨野古的罪人。” 李宽这个时候,也不能再等下去了,马上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大唐准备出大军,要将突厥灭掉。 颉利欺压你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你们完全可归顺我大唐。 到时候,你们的草场定会扩大,而我说那些只是交易的开始。 我们会源源不断的,让我们双方都得到我们想要东西,现在就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了。 顺便告诉你,我是大唐的亲王,当今大唐皇帝陛下的皇子,赵王李宽。” 阿鲁斯不相信的问道:“你是唐皇的皇子?你说话可作数?” 而程名振马上说道:“这位是我大唐唯一一等王爵的皇子,地位仅次于太子,你明白吗?赵王殿下还能骗你个小老头不成吗?” 阿鲁斯激动的说道:“那我拨野古要是归顺大唐的话,有什么其他条件吗?是不是要朝贡啊?” 听到阿鲁斯的话,周边的将士都笑了,李宽笑道:“你们有什么好东西要朝贡啊? 放心,你们递上顺表,一切都有我来给你们做主。 当然了,每年你们把最好的马匹牛羊送一些过来也好。 我父皇高兴了,赏赐你们的东西,定会超过你的朝贡的,最后划算的还是你们,但那些都是后话。 我现在就要你决定,是否要归顺我大唐。 如若不然,我就要让你见识一下神迹,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跟你说话了。” 只见陈强将远处的一只羊驱赶一边,而李宽吹了个口哨。 战马雷龙奔来,李宽飞身一脚踢在马屁股边上的百宝囊,只见战弓追月奔飞出。 李宽顺手接住,一支火折子在握弓处被吹亮,快速的抽出一支奔雷箭。 搭弓将箭拉到最满,而那奔雷箭的引线即刻被点燃,放手射箭目标直指那只羊。 眨眼的瞬间,那羊就被炸成碎肉,李宽扬手将追月奔,准确的扔回了百宝囊,而拨野古部落的人,都骑马冲出来。 李宽拍拍手,上前对阿鲁斯说道:“我有一万支这样的箭。 如果降临到你的部落的话,相信不用颉利来逼迫你,你的部落也会不存在了。” 阿鲁斯还处在震惊中,之后惊讶的看着李宽,而马上单膝跪地。 他发着颤音的说道:“拨野古愿归顺大唐,世代为大唐皇帝陛下放牧。 还请赵王殿下,能成为我拨野古的庇佑,拨野古部定为大唐先锋,可讨伐颉利,万死不辞。” 李宽拍了拍阿鲁斯的肩膀,说道:“你的部落可都听你的号令吗?有没有不服你管的? 或者是颉利派来的人,还有就是敌视我大唐的人啊? 别到时候,有不和谐的声音啊,那时候你进退两难,我也帮不了你什么的。” 而阿鲁斯想了想,说道:“秃噜,他是我拨野古心向突厥的。 他与颉利联系最为紧密,否则,颉利也不能如此逼迫我拨野古出兵攻唐的。” 李宽玩味的说道:“喊他出来,让他过来看看今晚的月亮,顺便让他去见你们的神明吧。” 阿鲁斯不明就里,但还是大声喊了秃噜过来,只见一个莽汉,光着上半身,直奔这边过来了。 李宽冲陈强眨了眨眼,陈强马上明白,突然暴起,手边两柄短匕首,如剔肉一般,将那秃噜的几个要害都击中。 直到秃噜倒地还不停,又补了十多刀,看得周围的人,都有点反胃了。 而有十几个青壮看到这一幕,都骑马过来想要一战,程名振提着马槊狂奔过去。 身边的几个士兵护在其左右,一个照面就将那十几个青壮,都击落于马下。 李宽指着阿鲁斯身边的两个壮汉,说道:“阿鲁斯,让你的人去控制那个什么秃噜的人马吧。 剩下的事我就不干涉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得出发了,去仆骨和奚族那边。 我还要你帮忙劝说他们啊,不能好事就你一家啊。 归顺我大唐的好处很大,你独吞了的话,他们会记恨你的,你说呢?” 阿鲁斯脸上的肉直抽抽,说道:“愿为殿下效力。” 之后,他对身边的两个壮汉下了命令。 而那两个壮汉都怒气,因为刚才陈强和程名振的战力,就在眼前展示。 就别说李宽射出的那一箭了,这都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越想越后怕。 而他们回去牵马拿着武器,去收拢秃噜的人马了。 李宽却笑眯眯的拍了阿鲁斯的肩膀,说道:“阿鲁斯,你将会成为拨野古最伟大的首领。 你的决定将会让你的拨野古,成为这草原上举足轻重的部族。” 阿鲁斯先是疑惑的摇摇头,之后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心想,眼前的这个大唐的年轻皇子很可怕,但他的话似乎有着,某种让人信服的魔力一般,不得不去遵从。 第204章 三部归唐 拨野古部落被顺利拿下,而血腥的内部屠杀,李宽没有去参与。 而是带着阿鲁斯去与赵横汇合,接下来就是面对仆骨和奚族了。 李宽端坐在马上,等候程名振和陈强他们俩,他们是负责监视阿鲁斯的手下去行动。 李宽对阿鲁斯说道:“你对仆骨和奚族有什么了解吗? 可有把握说服他们吗?你们之间应该有些情谊在吧?” 阿鲁斯想了想,说道:“我们虽为同族,但都是属于远支。 部落之间哪有什么情谊可言啊,利益相同时,可为互助。 利益相悖时嘛,就不好说了,但我拨野古是我们三部中最强的,相信他们会选择最适合他们的。” 李宽不断的点头,而程名振和陈强也及时赶回,同时阿鲁斯手下的那两个壮汉也一起过来了。 其中一个壮汉说了几句话,之后阿鲁斯转头说道:“都解决了,现在整个拨野古在我的掌控之中。” 李宽点头,之后对程名振说道:“我们出发,去与赵都尉汇合,然后,我们去仆骨和奚族部落。 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拿下。”之后,李宽就带着自己的队伍出发了。 赵横所在府兵的传令兵,最先与李宽接触,于是,就提前传达了李宽的命令,他们在去仆骨部落的路途中汇合了。 李宽对赵横说道:“赵都尉,你去与另一队府兵汇合,把奚族部族圈禁。 田飞和王林那边,我有点不放心,怕那个突厥人耍花样,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我这边去仆骨部族,我们天亮之前,在两个部落之间汇合,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李宽的命令不容拒绝,赵横马上领命,直奔奚族方向而去。 但长孙克敌的侍卫营,却留了下来,李宽在阿鲁斯的指引下,向仆骨部落进发。 月上中天,李宽的队伍与都尉周正的府兵队伍汇合了,李宽问道:“周都尉,情况如何?” 周正回答道:“殿下,传令兵在一个时辰之前回报,古统领与火统领,已经带着鲁汉进去很久了。 但一直没有发生什么情况,但末将已经派出人马,在仆骨部落的外围等候了。” 李宽看了月亮,估算了时间,之后说道:“周都尉,让你的人马来个围三缺一,将正面留给我。 我去与火麒麟卫汇合,而且,我这边有拨野古部的首领,定会对目前的局面有所帮助。” 周正点头领命去布置,而李宽带着程名振和长孙克敌,直奔仆骨部落而去。 李宽将长孙克敌和程名振的人马,布置在仆骨部落外的两里处,随时支援。 他只带着阿鲁斯,独孤雨还有陈强去仆骨部落,想与鲁汉来个里应外合。 深夜造访让仆骨部落很是紧张,但有阿鲁斯在前,经过简单的交涉,也让李宽的等人进入。 当进入仆骨部落的首领营帐,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端坐在首位,正与阿史那鲁汉烤肉吃。 古大牛和火联胜则站在一边,用面巾遮挡着脸,怕人认出他们是唐人模样。 但李宽的到来,让他们很是意外,而李宽却轻微的摇头,不让他们声张。 在仆骨部落首领的邀请下,李宽和阿鲁斯坐了下来。 经过介绍,李宽得知,这个仆骨部落的首领名叫朗坤。 也是最新的部落首领,阿鲁斯小声告诉李宽,这里的前任首领,就是被他杀害的。 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这里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 朗坤看着李宽,虽然,是一身突厥人打扮,但绝对不是突厥人,更加偏向唐人,于是,他就问起了李宽的身份。 李宽经阿鲁斯的翻译,说出自己是唐人身份,并且,希望仆骨部落,不要与颉利一同对抗唐军,还告诉他,拨野古部落已经归顺大唐了。 这个消息一出,朗坤的脸色一变,立刻看向阿史那鲁汉那边,心想,这唐军和颉利都来拉拢他。 是不是可以待价而沽,从中收取更大的利益,但凡能坐上部落首领的位置,定不会是泛泛之辈,光是靠武力肯定是不够的,朗坤显然还是有点头脑的。 而且,阿史那鲁汉马上起身,就要做出去打李宽和阿鲁斯的样子,那气势好像是要不死不休一般。 朗坤笑了笑,安抚了阿史那鲁汉,还说进了他的营帐,就都是他的客人。 他有保护客人的责任,不希望看到双方发生争执而动手。 古大牛也伸手拍了拍阿史那鲁汉的肩膀,显然是已经跟李宽对过眼神了。 之后,朗坤用生硬的大唐语言,对阿史那鲁汉说道:“突厥特使,你眼前的羊肉是不是不够嫩啊?要不要我差人再烤一点新鲜的啊?” 阿史那鲁汉刚要说话,李宽轻轻的咳了一下,阿史那鲁汉用突厥语问朗坤在说什么。 朗坤没去回答,看来突厥特使这边不懂唐语,这就好办许多。 而他又对李宽说道:“唐人,想让我不去帮颉利,可以啊。 但我想要跟拨野古一样的待遇,至于什么样的待遇,相信唐军不会有所差别。 我仆骨部落,每年从唐国边镇那边,换取我们需要东西。 因为,可以交换的东西数量少,所以,我仆骨部落一直都没有足够的盐巴和布帛,谁让我们占据最差的草场呢? 而颉利曾许诺我们,战后会得到最好的草场,不知唐国可以给我们什么呢?” 而阿史那鲁汉马上站怒说,让朗坤用突厥语来说,不能把他蒙在鼓里。 朗坤却说自己之所以说唐语,是对远道而来客人的尊敬,也好直接沟通。 李宽笑道:“朗坤首领,我可以许给你交易货物的承诺。 而且,绝对会比你以前来的划算,更不会对你和拨野古部落差别待遇,也会满足你的需要。 而我们大唐,只是希望你能尽快递上顺表,所以,你要表现出你的诚意来。 你眼前的突厥特使,就可以算做你的投名状。” 朗坤鹰隼一般的眼神,掠过了阿史那鲁汉等人,之后,他哈哈大笑。 他拍拍手之后,营帐门口出现了十多名自己部落的勇士,直奔阿史那鲁汉等人而去。 阿史那鲁汉和古大牛还有火联胜马上暴起,与这些勇士厮杀了起来。 而李宽和阿鲁斯两人,马上向朗坤靠近,像是怕受到波及一般。 阿史那鲁汉三人的身手不含糊,几下就将战斗扩大到了营帐外。 但喊杀声持续了一会儿后,有人进来报告朗坤,自己的部落被唐军包围了。 朗坤却看向李宽,李宽看准时机,立刻一个健步上去,瞬间就将朗坤擒获。 而阿鲁斯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李宽喊道:“阿鲁斯,你把这报信儿的人杀了。” 阿鲁斯也不管孰是孰非了,马上抽出朗坤的刀,直奔那报信儿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人杀了。 之后,阿鲁斯奇怪的问道:“殿下,这朗坤不是已经投靠我们这边了吗?为什么还要如此呢?” 李宽讥笑道:“他朗坤今天能为眼前利益投靠我们,明日也许就会因为其他利益投靠别人。 这样的人不能留,骑墙派的左右摇摆,这不是我大唐要的人,咱们出营帐再说。” 于是,李宽和阿鲁斯押着朗坤出了营帐,李宽看了看这营外的打斗,人数不少,但都不是阿史那鲁汉他们三人的对手。 李宽对阿鲁斯说道:“你认得出哪个,是仆骨部前任首领的人,最好是他的嫡亲。” 阿鲁斯马上指着一个正在外围观望的青年汉子,说道:“那是前任首领都熏的儿子。 估计这朗坤,是因为要安抚部落没有杀他,但这小子一定恨朗坤入骨。” 李宽点头,说道:“我喊停这打斗,你让那小子过来,表明我们的身份。 之后,让他接受归顺的条件,就像刚才与朗坤谈的那样。 条件是我可以让他手刃杀父仇人,并且,让他做仆骨部落的首领。” 之后,李宽运足内力,一声巨吼,把正在打斗的人都吓了一跳。 就连阿鲁斯都感觉,刚才是老虎在他身边嘶吼一样,李宽气得踢了阿鲁斯一脚,这才让他醒过神儿来。 阿鲁斯倒是机灵,上了李宽的船,就得同舟共济啊,他马上喊过了那个青年汉子。 经过一番说服,只见那青年汉子单膝跪地说,誓死效忠大唐。 之后,他恶狠狠的看向朗坤,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死人一般。 阿鲁斯将手中的刀,递给这青年汉子,只见他一刀就将朗坤的头颅砍了下来,之后跪地痛哭。 李宽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突厥语说道:“你很好,马上控制你的部落,把朗坤的死忠都杀了。 以后你就是这仆骨部的首领,而且,我大唐只认你做首领。 任何以反叛手段,再坐上首领的人,都将被我大唐消灭,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那汉子说道:“猛利。”之后,猛利拿着朗坤的头颅,去消灭隐藏在暗处的不安因素了。 仆骨部落迎来的新的主人,而且,是大唐唯一承认的主人,虽然,伴随着些许腥风血雨,但他们也只能认命了。 唐军驱赶仆骨部的战士和牧民们,聚集到了一起了,李宽拉过猛利再次宣布,仆骨部归顺大唐。 这里将不再有战争,因为这里的主人只能是大唐来册封,所有与突厥来往的人,都将被消灭。 紧接着,李宽带着阿鲁斯和猛利,一起出了仆骨部,路上李宽还问道:“鲁汉啊,刚才我的突厥语说得怎么样啊?” 阿史那鲁汉撇嘴说道:“没有我的唐语说得好,你还差得远呢。” 而阿鲁斯惊讶的说道:“殿下,他们是你的人?这不是突厥人吗?” 李宽拍了阿史那鲁汉的肩膀笑道:“阿鲁斯,鲁汉是我的战将,他虽是突厥人,但也是我的家人。 刚才我是故意让朗坤,试试我的战将的能力,显然,那朗坤谁都打不过。 外敌内部他都有着对手的,行了,我们去奚族看看,时间紧迫。” 李宽召集了所有身边的队伍,直奔奚族部落,但在路上却遇到了田飞他们的。 所有府兵驱赶奚族部落,已经向李宽这边靠拢了,这让李宽很是意外。 李宽急切的问道:“奚族这么快就解决了?” 田飞笑道:“殿下,您都拿下两个部落了,我们能差多少啊,。 不过,出了点小问题,这奚族同意归顺我大唐,但他们提出了条件。 基本上都如您先前所说的,开放交易,大唐册封,还有就是草原的和平秩序。 至于最后那一条,属下没敢贸然答应,还请您来定夺。” 之后,田飞一指那奚族的长老,只见那长老向李宽行礼道:“大唐尊贵的王子殿下,我代表奚族在此归顺大唐,但还请王子殿下接受我奚族的条件。” 这长老竟然会说唐语,还很流利,李宽笑道:“长老的唐语说得很好,本王接受奚族的归顺。 并且,希望以后我们会迎来和平,不知长老如何称呼呢?另你的条件是什么呢?” 只见那奚族长老笑呵呵的说道:“在下古都慈,我奚族的条件就是,希望王子殿下接受我奚族的白莲花。” 李宽哈哈大笑,说道:“献花啊,这个可以,不过这正值秋季,这白莲花是这个季节开放的吗? 那不是雪山上才有的吗?怎么?古都慈长老在这草原上也养花吗?” 众人一听,很是尴尬,田飞靠近李宽,小声的说道:“殿下,还是属下来说吧。 这白莲花不是真正的花,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是这长老的女儿。 他要将女儿献给殿下,就是联姻,他认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巩固双方的联盟。 基本就是这个意思,因为关系到殿下您,所以,属下只答应他其他的要求,这个还得殿下您自己做主。” 说完,田飞感觉背后有点阴冷,一回头,对上了独孤雨的眼神,很是吓人。 而李宽一听头就大了,马上小声说道:“田飞啊,这事儿不好办啊,我这出征是来打仗的,怎么能收女子呢? 再说了,这要是让那五蠡司马张贺知道了,定会在父皇那里说我的不是了,阵前收妻,可是兵家大忌啊。 而且,我也不想娶什么异族女子啊,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草原女子,还是留给鲁汉吧,他正合适。” 而阿史那鲁汉听到这话,立刻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不要,我有我的阿什利。” 而古都慈马上严肃的说道:“王子殿下,我奚族的白莲花,可不是您口中的异族女子啊,我的妻子是唐人。 是我年轻的时候,在边镇救下的一个女子,我的白莲花有唐人的血统。 所以,不完全算是我的奚族的人,一半是唐人啊,还请王子殿下不要推辞了。” 李宽一脸为难的说道:“这样吧,本王先奏请父皇,父皇答应,本王就同意。 但咱们先不谈这个,还是将你奚族部族,尽数迁徙到边镇那边。 回头我李唐大军与突厥对战的话,也好不殃及你奚族,可好哇?” 古都慈老头儿也上来了倔劲儿,说道:“我奚族可以答应王子殿下的要求。 但无论如何,我奚族的白莲花,都要嫁给王子殿下您,这个没得商量,就算唐国皇帝陛下,不答应也不行。 至于说我们奚族嘛,没得到联姻,就迁徙到最北方,大不了永远不踏足草原,这是我奚族的最后条件。” 而独孤雨这时候在李宽身后说道:“有就接着,这大晚上的,先答应了以后再说。 人家都说是白莲花了,能差到哪去,假正经,赶紧往回赶吧,别一会儿突厥大军来了,到时候想走就麻烦了。” 而众人也劝李宽答应,阿史那鲁汉嘿嘿笑道:“就是啊,你小媳妇都答应了,你还怕什么啊?我看这事儿挺好的。” 而古都慈马上就杆儿爬,上前对独孤雨行礼道:“原来王妃在此,那就请王妃做主吧。” 在李宽身边的人,都开始偷笑,独孤雨闹了大红脸,指了指李宽,说道:“还是他做主,另外,我可不是他的王妃,你别乱说话。” 古都慈又一脸尴尬的看向李宽,李宽这会儿心情也很乱,就说道:“拨野古,仆骨,奚族都迁徙到边镇去,后天日落前必须到达,带上你们所有的家当。 三位都尉协助他们迁徙,火麒麟卫和侍卫营,所有统领家将跟本王先走了。” 之后,李宽调转马头,就往回走了,而阿鲁斯和猛利都笑了。 阿鲁斯对古都慈说道:“行了,带着你的白莲花走吧,殿下这是答应了,让你白莲花打扮漂亮点儿。” 古都慈眉开眼笑的点头答应。 而阿鲁斯对猛利说道:“咱们也回去看看,有什么部落里最漂亮的女子,一并嫁给过去吧,这是个好机会啊。” 猛利点头说道:“嗯,我那妹子就行,走,不能有好事儿让奚族都占了。” 于是,三个部落的归顺,算是正式的尘埃落定了。 第205章 未来生活画卷 三个部落归顺大唐,让整个战场的天枰,开始向大唐这边倾斜了。 这样的局面,是李宽乐意看到的,只要是分化瓦解突厥的有生力量,就是好的预想。 后日中午时分,三个部落陆续到达了李宽指定的边镇,但他们只能止步于此。 李宽让三个部落递上归顺降表,并且,宣誓效忠大唐,而且,他们都会得到大唐皇帝李世民的册封。 至于程序上的工作,李宽当然是甩给了一直积极而得到具体任务的五蠡司马张贺。 张贺很乐意做这样的工作,这样的话也会间接有着他的功劳。 李宽将营盘坐落于三个部落之间,这也能很好的掌控局面。 李宽差人通知三个部落的首领,来他的中军大帐,正好谈谈接下来的部署,很快,三位首领到了,李宽亲自在营帐门口迎接。 三位首领对此很是高兴,大唐皇子亲王迎接他们,如此殊荣,谁不希望自己的部落被重视呢。 之后,他们一起进入营帐,分宾主落座后,有侍卫上茶,李宽哈哈大笑道:“三位首领,本王很是高兴,以后我们将都是一个国家的人。 农耕也好,游牧也罢,都是生活方式的不同,而将来国家的发展,定会将两种不同生活,进一步拉近。 希望你们今后,能融入新的生活方式中,边镇贸易定会让我们的生活更加好。 你们有了盐巴和布帛,我们有了牛羊匹马,还有更多更好东西,会走进我们的新的生活中去。 而且,将来一旦遇到战事,本王希望我们能守望相助,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啊?” 三位首领互相交流一番,达成了共识之后,阿鲁斯作为代表,首先说道:“殿下,我们三部都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生活用品,您看这眼看就要进入冬季了。 草原的冬季相比中原要来得早些,况且,我们的粮食不足。 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粮食,而且,希望殿下能明白,我们三部归顺大唐是冒着风险的。 我们也怕颉利那边,会报复我们,还希望殿下可以给我们三部以保障才好。” 李宽听到阿鲁斯的话,不断的点头,之后说道:“你的要求不过分,放心,我会奏请父皇。 让边镇的折冲府的府兵来草原,不过他们步兵居多,还希望你们能提供马匹。 当然了,不是白要,是换取,就当是首次交易了。 而且,你们要求的粮食,回头统计个数量,我大唐今年年初,虽然遇到了蝗灾。 但金秋的粮食收成还算不错,估计在落雪之前,应该可以陆续满足你们的要求。 而我们这边需要大量的牛羊马匹,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的羊皮也是好的,草原上也有很多猎物吧。 黄羊,野马,野牛,你们可以挑选部落的青壮勇士去打猎。 一来,补充你们自己部落过冬的肉食,二来,也好与我大唐交易,三来嘛,希望你们能提供本王这次去与突厥作战的马匹,我这边需要更好的机动能力,希望你们能理解。 还有就是肉干,我们都会让边镇那边,用相应的货物来换取,不知三位首领可否答应?” 李宽的要求很简单,也很容易让他们接受。 况且,还提出所有的东西,都是建立在交易的基础之上。 没有任何欺压他们三个部落的成分在内,这就让大唐的态度与突厥完全不同。 突厥对待其他部落向来只有索取,而且态度极为恶劣。 相比之下,大唐的包容性更强,从无强取豪夺的意味。 三位首领又交流了半天,之后古都慈笑着说道:“殿下,您的要求,我们三部可以答应。 但您要求关于对突厥作战所需之物和匹马,我们三部可以无偿的提供给殿下。 当然了,我们三部是有要求的,就是,呵呵,三部都挑选女子嫁给殿下您。 这样也好拉近我们双方的距离,形成更好的关系。 我奚族部落已选了我的白莲花,另外两部也即将选取最优秀的女子嫁给殿下您,不知殿下可否答应呢?” 李宽一听,脑袋翁的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前几日还说只有一位女子呢,李宽没有轻易答应,怎么今天又提起这个事儿了呢? 李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三位首领可能对我大唐了解不多。 本王是当今陛下的皇子,一等王爵,本王的婚姻是无法自己做主的。 而且,本王在这次出征之前,已然大婚,还迎娶了三位妻子,另外还四名妾侍。 况且,阵前收妻,是我大唐军纪,所不允许的,会受到惩罚的,相信三位首领不会为难本王,是吧? 然而,这毕竟涉及到我们双方的关系,不如这样,本王建议你们三部互相联姻,也好形成紧密的联盟。 放心,你们的册封一定会是我父皇亲自下达旨意的,而且,本王还可以奏请父皇,你们三部联姻的女子,也会得到册封。 这样她们就会有了我李唐的身份,不知这样能否合适啊? 而且,本王在此提前答应你们,你们部落未来的任何继任者,都以得到李唐的册封为准。 任何以非正常手段,坐上部落首领的人,都会得到我大唐的讨伐,这样也好让你们的嫡系血脉,得到更好的传承。” 李宽的这个条件很是诱人,正统,血脉,一直以来不光是中原国家所看重的,草原游牧民族部落也同样看重。 李宽看火候差不多了,之后笑眯眯的说道:“等突厥战事完毕,本王会奏请父皇,安排你们进京。 你们可以去长安,到时候,我父皇会亲自给你三个部落册封,而且,还会签订双方的交易盟约。” 这个条件一抛出,三部的首领就不能不答应了,去长安,面见大唐皇帝,这是多么大的荣光啊。 于是,三部首领不再纠结联姻所带来的关系,而是一同起身,单膝跪地,宣布向大唐效忠。 李宽也起身,亲手扶起三部的首领,笑道:“三位首领一定会为你们今天做出的决定而庆幸的。 我们共同努力,共同发展,共铸辉煌。”之后,笑声充满了整个营帐。 独孤雨在营帐顶上哭丧着脸小声嘀咕道:“笑得那么开心,定是又收女人了。 哼,花心的臭木头,木头上开个白莲花。”之后,她飞身跑向奚族部落那边去了。 随后,李宽吩咐大开宴席与三部首领把酒言欢,席间,李宽问道:“不知三位首领对室韦和靺鞨了解多少呢?” 奚族长老古都慈深沉的说道:“殿下,那室韦一直不喜欢与外界来往,好似自成一国的架势,不过,他们人数不是很多。 从占据的地盘和活动范围来看,他们也就是我们三部部族的总和而已。 但说起那靺鞨嘛,他们的部落繁杂,包括白山部,粟末部,号室部,伯咄部,安车骨部,拂涅部,黑水部。 他们之中,最具实力、最有影响的,是粟末部和黑水部。 总的说来,靺鞨诸部的分布区域,大致是东至于海,西接突厥,南接高丽,北邻室韦。 到了如今,靺鞨最终形成两个就是粟末靺鞨和黑水靺鞨为主,其他几个小部落都是依附他们而生存的。 殿下,这北方气候恶劣,如果单一小部族,真的很难得以生存,还要担心其他部族吞并,与其各自发展,不如抱团取暖啊。” 李宽听到这里,不断的点头,至少有了大致的了解。 之后,他又问道:“你们三部与他们都有来往吗?” 三位首领一听,脸色一变,因为他们不知道李宽的具体意思啊。 而李宽马上笑道:“如果说本王想让你们去交好靺鞨两部,之后一起发动对室韦的吞并,你们可有信心?” 李宽的话一出,这三位首领又交流了一会儿,之后阿鲁斯坚定的说道:“殿下,其实我们三部与室韦之间,总是有摩擦。 而靺鞨诸部与我们确实有点联系,不过,我们之间隔着室韦这个部族的话,来往也不方便。 您可能不知道,靺鞨诸部需要我们的牛羊,我们需要他们的药材。 每次想要交易都要绕行,很是麻烦,因此我们之间的联系少了不说,还要提防室韦对我们双方的冲击。 当然了,这几年的情况不同,颉利在草原的势力不断的扩张整合,也让我们分身无术啊。” 李宽敲着桌案不断的思索,之后说道:“这样吧,你们试着去联系靺鞨诸部。 让他们那边派出代表,是能做主的那种,最好是他们的首领。 如果你们两边可以吞并室韦的话,那我们大唐将给你们提供方便。 兵员,武器,粮草,还有生活必需品,这样你们没了后顾之忧,也好顺利拿下室韦占据的地盘。 到时候,以你们双方拿下的地盘为准,不过,你们有我大唐的支援,那绝对不是靺鞨的战力,可以比拟的。 那时候,本王奏请父皇,将那些土地都封给你们,整个东北形成相对的统一,你们看怎么样?” 其他两部的首领没想那么多,而奚族的古都慈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他笑着问道:“殿下,别怪我多问,我想知道,如果我们三部与靺鞨,真的将室韦吞并了话。 那大唐提供我们诸多方面的东西,大唐得到了什么呢?似乎您没提到啊?” 李宽沉吟了一会儿,不断的打量这古都慈,看来这是位智者啊,一下就看到事件背后的本质。 而李宽也没隐瞒,直接说道:“我大唐幅员辽阔,但周边部族相对松散,所以,我们需要相对统一的政权,也方便管理。 当然了,边镇的繁荣,北方的物资流动,我们需要更多的马匹,牛羊,还有东北的巨木,药草。 而你们需要的东西,比如盐巴,丝绸,布帛还有粮食,双发互惠互利,一起发展,而室韦目前看来就是最不安定的因素。 之后,我大唐也许会在北方建立都护府或者都督府,这样的管理机构,会派遣官员,维持草原的秩序。 而交易量的增多,会更加丰富我们双方的生活,你们再也不用担心,雪灾之后无粮的问题。 盐巴不再是那么金贵,而生病受伤的人,也会得到更好的医治。 你们知道,我大唐是以农耕立国,农夫田地里没有耕牛,全靠人力的话,那粮食的产量会降低很多。 不能达到深耕的目的,满足不了丰收的条件。 如果家家户户都有耕牛的话,那粮食多了,吃不完,就会往边镇运输,当然,价格也会相对便宜得多。 而你们多了粮食的保障,食物也会不断的丰富起来,谁不想自己的生活更加好呢? 对吧,说句三位首领不喜欢听的话,你们多少年没吃到新鲜的粮食和菜蔬了? 水果更是少吧,以后边镇都会有的,而且,总是吃肉食是不是因为少了盐巴,会身体浮肿呢? 这些都会得到解决,年复一年,多少妇孺没有新衣服穿了? 小孩子没有糖果和玩具的话,那他们的生活多么的单一啊。 将来丝绸和布帛都会在边镇交易,你们的牛羊多了,就会担心草场不够大。 但你们可以跟我大唐换取,你们需要的东西啊,既减轻草场面积小的问题和饲养的压力,还将你们生活需要东西换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李宽描述了新的生活画面,让三位首领自己去畅想,这也是让他们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更好,因为他们身后有大唐的支持和庇佑。 第206章 奔赴战场 三部归唐的顺利进行,让事情的发展,又得到了进一步的预想。 李宽心想,有这三个部落与靺鞨最强大的两个部族之间来往,之后拿下室韦就是时间问题了。 而许诺他们的未来,也要他们自己去努力,接下来就是要去突厥的主战场走一遭了。 三个部族派遣使者,向大唐递上降表归顺,还有李宽和五蠡司马张贺的奏章,也同时上路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长安,估计李世民看到这些,会很是高兴。 而三个部族向李宽的队伍,提供了五千匹战马作为机动能力和大批肉干以补充军粮,而且,还有许多用来保暖的羊皮。 十日后,天降大雪,李宽整军出发,向突厥主战场进发了,等待他们的将是建功立业。 李宽端坐在马上,让全体将士们,身穿提前准备好的羊毛大衣和鸭绒鹅绒大衣,当然了,数量仅仅能满足火麒麟卫和火凤营。 而提前在三部讨要的来的羊皮,则只能让一个折冲府的府兵穿戴,强劲的西北风不断的阻碍前行,所以,行军的速度不是很快。 虽然,府兵的棉衣,都提前准备了,但还的过于单薄,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整个行军队伍,陷入了困境之中。 李宽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也没想到会这样,所以,就交待身边的陈强,说道:“陈强,让火麒麟卫和侍卫营的人马都出去,当斥候,当探马。 探马的能力还是可以的,但要让两位统领把握好,不可妄自扩大范围。 一定要在今明两天内,找到可以消灭的突厥部落。 最好是他们的补给部队,能袭击一下才好,我们需要更多的羊皮和粮草。” 陈强领命去传令了。 之后,李宽对程名振说道:“将马车的轮子都卸下来,长矛打捆。 制成简易的雪橇,把马车轮子绑在上面,让疲惫的士兵,可以轮流都上去休息。 但不能睡觉啊,要时刻保持身体的温度,一旦感觉太冷的话,去骑马去溜溜。 记住,叮嘱他们,节省马力,还能让士兵适当的休息。” 程名振也领命去传令了。 李宽再看看身边,阿史那鲁汉用羊皮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大球儿,不断的喝着早上弄来的单兵口粮糊糊。 他还说道:“肉干太硬了,还是烤羊好吃,这糊糊不顶饿啊。” 李宽拍了他的大脑袋,说道:“等扎营了你再烤羊,到时候你多弄一点。 拨野古部落,不是给了很多宰杀好的羊吗? 都是你的,你给大家弄,别到那个时候偷懒啊。” 阿史那鲁汉听到后立刻直起腰杆,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但李宽却没告诉他什么时候才能扎营,先骗骗傻大个儿吧。 李宽又看了看独孤雨,她竟然不骑马,弄了个骆驼,趴在骆驼背上,紧紧的抱着驼峰。 她身上包裹着羊皮,还一脸嫌弃的说道:“这羊皮有的根本就没干透,一股子味道,难闻死了。” 李宽看了看她,撇嘴说道:“你不喜欢就给其他的士兵。 他们有的还穿着单薄的棉衣呢,说了不让你来,你还来,现在知道苦了吧? 行军打仗哪有舒服的啊,另外,告诉你,千万别睡觉啊,那样更冷,容易得风寒的。 谁知道这才刚刚进入十月,怎么就下雪了呢?看来今年冬天肯定会很冷的。” 独孤雨没好气的看了看李宽,本想在发些牢骚的,但一想,是自己要跟来的,李宽还真没动员她,没办法,忍着呗。 李宽想的很好,以为这两天会遇到突厥小的部落,结果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只能看到茫茫的大雪。 于是,他就只能又将斥候的范围,扩大了一倍,一定要在下一场大雪之前有个着落。 五日后,雪花渐渐小了,有斥候来报,说是他们的西北方向,一百五十里的距离,发现一个部落,青壮很多,帐篷坐落分布很是广阔。 看样子像是突厥的后勤补给线,可能是往河西进发的。 这个消息来得很是及时啊,李宽综合了多个斥候的消息后。 准备拿下这个部落,于是,他就召集所有的将领来身边议事。 李宽在地上堆起简易的雪堆作为讲解,说道:“赵都尉,你们三个折冲府这回打主力外围。 一定不能让这部落有人逃走,定要把包围圈死死抓牢,多布置几层防线,别轻易缩小,分组慢慢的往里压制。” 说着,李宽抖动了一下盔甲丝绦的,看了看风向,说道:“从下风口过去,这些突厥人的鼻子很灵。 起大风的时候走,这样会降低马蹄奔跑的声音。” 赵横、孙振和周正不断的点头称是,心里有暗想,这赵王还挺细心的。 注意到了很多细节,往往这些就会成为胜负的关键。 之后,李宽又说道:“克敌,你们三个带着侍卫营和火凤营,清理他们的有生力量,别去硬拼。 听我的信号,在上风口用弓弩招呼他们,顺风会加大箭矢的速度和力量,这样可以弥补火凤营的战力不足。” 长孙克敌点头称是,李宽这时候,看向侯成和魏叔玉,说道:“成子、叔玉兄还有张司马留守。 你们看护好咱们的家底就行,我把我的影卫独孤雨留给你们。 你们手里最多也只有三百人,将马车之类的放在外围,防止对方的冲出重围的人马,狗急跳墙来打你们。 弓弩都提前准备,火凤营的塔盾,留给你们做防护,他们带着也是累赘。” 独孤雨说道:“我跟你走,你身边不能没有我。” 李宽有点微怒的说道:“这是命令,不是跟你商量。” 而侯成也劝导道:“听李宽兄弟吧,他定有他的道理的。” 独孤雨只能作罢,撅嘴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李宽摇了摇头,说道:“古统领,火统领还有处默兄,你们人带着火麒麟卫从东面打。 以骑兵的冲击力让对方慌乱起来,要打出气势来,不能让他们猜到你们人马不多,尽量凿穿他们的主营。” 程处默早就安奈不住了,摩拳擦掌的说道:“李宽兄弟,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还真想看看古统领他们,是怎么打的,以前都是对战演练,这回能看真的了。” 而古大牛嘿嘿笑道:“行啊,程小公爷,我们就给你表演一个,马踏联营,老戏码了,让我们捣乱,这个好哇,符合我们的火麒麟卫的作风,嘿嘿。” 火联胜也阴阴的笑道:“最好是夜间打,那样放火方便,定让这伙人知道,什么是飞火流星。” 李宽最后说道:“程名振,你带着你的本部,跟我从南面打。 到时候,别慌乱,火麒麟卫是凿穿,我们则是居中,这样把敌人吸引到身边。 那个时候三位都尉的兵力一压制,我们就是来个四面包围,中间开花。” 而张贺立刻提出了不同意见,说道:“殿下,这样你会不会太冒险了啊?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以身犯险,这说不通啊?” 李宽摆手,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只是说道:“我身边有田飞和王林两个最得力的侍卫统领。 他们定会保护我的安全,另外,我还有鲁汉呢,我俩的武力差不多。 背靠背能抵挡百人,再加上其他兵将配合,不会出现危险的。 放心,张司马与叔玉兄和成子,就看管咱们的粮草物资便好。” 看到李宽的命令已下达,张贺也没不再去劝了,只好听从命令。 李宽这时候站起身,说道:“让各队来取自己的武器补充,火麒麟卫和火凤营,你们知道火器怎么用。 也好让府兵的弟兄们,看看这新武器的威力如何,这一战,我们就当是演示新武器了。 火凤营的弟兄们别怂,你们的三位主将,可是一等一的,听从命令,这一仗下来,你们就是老兵了。” 听到李宽的话,所有兵将的心中,都升起了新的希望。 之后,李宽又宣布,在下风口烧热水,煮肉汤,啃锅盔,嚼肉干,吃饱了,把水囊灌满热水,天黑就出发。 一系列的战略部署完毕,分批次的人马,也都出发了,府兵提前一个时辰出发,紧接着是火麒麟卫、火凤营和侍卫营也出发了。 最后,李宽带着程名振的本部兵马,还有阿史那鲁汉也都集合完毕。 李宽从一辆马车上,抽出一根镔铁狼牙棒,还有一副全身的锁子甲。 李宽走到阿史那鲁汉身边,说道:“鲁汉,这是我为你挑选的武器和战甲。 本来想在出征之前给你的,但一直都没有遇到大的战事。 今天,这个根狼牙棒和战甲,我正式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更希望你能用它打出一片,属于你的天地,并且,完成你的复仇。” 阿史那鲁汉在李宽的帮助下,穿上了锁子甲,又从李宽接过狼牙棒,颠了颠分量,嘿嘿的笑道:“这个好,适合我。 唐人小子,你还真为我着想啊,好哇,我阿史那鲁汉这奴隶当得过瘾。” 而李宽却笑骂道:“你这大丑怪,我可是把你当兄弟啊,你还说自己是奴隶? 哪个奴隶天天这么吃,主人还不发火的啊?行了,别说了,这一仗完事,你烤羊给我吃,走吧。” 而阿史那鲁汉憨笑道:“是兄弟就别叫我大丑怪,那是你小媳妇说的。 嘿嘿,走,让你看看我的本事,马上战,我可是无敌的。” 李宽边走边用肩膀撞着阿史那鲁汉,两人说说笑笑的上马了。 李宽喊道:“都上马,我们出发了。” 于是,李宽带着人马也踏上了夜战的征途。 独孤雨看着李宽他们远走的背影,久久站立。 而侯成来到她身边,说道:“放心吧,李宽兄弟的武力,可是最强的,况且,还有那么严密的战略部署呢。 这样的夜袭战术,可是火麒麟卫最拿手的,他们是主力。 还有侍卫营掌握着新式火器,外围有府兵,你就别担心了。” 而独孤雨突然笑了,对着侯成说道:“你们这些人,也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吧?” 侯成先是愣了一下,说道:“是啊,怎么了?” 独孤雨拍了拍侯成肩膀,淡淡的说道:“那就你们自己保护自己吧,我走了。” 说着,独孤雨飞身上马,向李宽的方向追去。 侯成都没来得及喊她,而魏叔玉来到侯成身边,并肩而立说道:“行了,他们的事,我们就别管了。 赶紧整军吧,我们得做好防卫,不能让李宽兄弟担心。” 于是,侯成也反应过来,马上带着人马建立起防护圈,以防有人偷袭。 第207章 雪夜奔袭 一百五十里的路程,还要慢慢的前行,以防对方发觉。 两个多时辰之后,李宽的队伍到达了指定地点,沿途还遇到了府兵的几股骑兵。 看到他们把包围圈,建立的很是紧密,这才放心,悄声的来到了,那个目标部落的驻扎地外。 陈强悄悄的来到李宽身边,和李宽一行人,都蹲在地上,看着这个部落说道:“殿下,外围游哨都解决了。 什么时候发动进攻啊?古统领那边,还等您的消息呢。” 李宽算了时间,之后说道:“这会儿估计对方刚刚吃过晚饭,等半个时辰。 之后,他们就应该开始犯困了,那个时候,再发动进攻吧。 记住,让古统领他们尽量往南靠,斜插着往西南角冲。 把北面的缓冲地带,留给火凤营,别让火器弓弩什么的,伤到自己人。 我会从南面攻入敌营,从西北角冲出,之后,咱们两边来个反向穿插。 等再兜一圈儿,我就居中,火麒麟卫会把敌人,往北压上一压。 到时候,火凤营的威力,就显现出来了,得让火凤营有点信心,他们都新兵蛋子。 虽然,以前是死囚,有那么点儿,不为人知的本领。 但现在不是时候让他各自为战,见见血才能激发本能。” 听完,陈强点头称是,想马上就回去,告诉古大牛这边的命令。 但李宽一把拉住他,从腰间摘下一个小荷包,塞在陈强手里。 李宽说道:“这里是肉干,你都吃了,来回跑,体力消耗大。 回去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咱们的时间大把的呢,千万别忙中出错。” 陈强看着李宽给他的肉干,笑得很是憨厚,李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陈强隐入了黑夜。 李宽又看了看对方营地内的动向,这会儿像是基本快吃完了。 篝火的颜色在变暗,而且,从肉香中闻到,他们的伙食不错。 一直在李宽身边的阿史那鲁汉,这会儿肚子开始叫了,他不好意思的,冲李宽憨笑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李宽笑道:“这才多一会儿啊?你又饿了?你这大体格一天得吃多少啊? 一会儿铆足力气打,等完事了,多烤几只羊,可着你先吃。” 阿史那鲁汉不断的点头,这个适合他,从小吃不饱的他,这回算是跟对人了。 李宽叫过程名振,说道:“一会儿我和鲁汉两个打头阵。 你带人把跟在后面,锋矢阵往里冲,让将士们将手弩,都提前预备好。 别恋战,咱们与火麒麟卫冲两次,基本就把对方的阵脚冲乱了,记住,我们不需要俘虏,全部斩杀。 我们要的是他们的粮草和装备,回头这些都是咱们跟拨野古三部,还有靺鞨两部谈条件的筹码。 突厥方面,这会儿估计在往河西那边去了,他们还是想跟我李唐大军对阵的,所以,往东面基本就没什么部落可打了。 到时候,我给你求个东北方面的领军头衔,你是大将之才,不能总是当个校尉啊。” 程名振一听,马上严肃的说道:“谢殿下栽培。” 李宽笑骂道:“行了,别整那虚的,这只是我心中的布局。 回头没准你得跟我三弟蜀王李恪打交道呢,有你在那边,我会放心不少的。” 之后,李宽命令道:“再给战马喂一口豆子,让它们也长些力气。 到它们给咱们长脸的时候了,最后检查装备,两炷香后,进攻。” 突厥营地内,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两位将军,在营帐内端坐。 他们二人,一边烤着羊肉,一边喝着从西域高价换取来的葡萄酿,两人都闷着不说话。 雅尔古有点微醺的,用突厥语说道:“杜林啊,我真不知道你那兄长是怎么想的。 你也算皇族的旁支了,大可汗信任你兄长,为什么就不信任你呢? 你兄长也不给你求个好职位,跟我这废物一起押运粮草。 怎么?咱们突厥也开始讲究中原那一套亲疏远近了吗?” 阿史那杜林看了看雅尔古,气哄哄的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来吗? 这几年,大可汗把亲近的他的部族,都收拢在身边。 而且,还将最好的草场都分给他们。 你大哥雅尔金,不是也在我大哥军中吗?你还来说我? 他们都是正统的将军,你说你是废物,我又何尝不是呢? 突利可汗这两年,有点不听大可汗的话了,这也是防着突利可汗的一手。 要说咱们突厥人,这还得是母族,有人帮衬才行。 我大哥是我父亲的嫡子,我母亲呢,呵呵,只是一个小部族的牧羊女而已。 就像当年启民可汗的弟弟,他的儿子中,也就那阿史那鲁汉是最强的。 但他偏偏不喜欢鲁汉,不就是因为他母亲是小部落的吗? 这跟中原那套正妻和妾侍的理论是一样的,再得宠也没用。 还得看母族的支持,阿史那鲁汉的母族部落被吞并了。 可他父亲连个屁都不敢放,因为什么你不知道? 咱们突厥的可汗更替太快了,从处罗可汗到现在,发展的有点过速了。 这还不是现在大可汗势大,而且,故意打压小部落吗? 羊群马匹青壮草场,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才好,其他的都是白扯。 当年那么多人排挤小部落出身的人,谁敢说什么啊? 你看看突利可汗,讨好大可汗的同时,还得会做人,远远拉开距离,不让你有吞并的机会。 壮大自己的同时,还得不断的将争抢来的东西,献给大可汗,换取更好的东西才行。 现在人家大可汗,效仿中原的那一套,他关注的可不是什么蝇头小利。 你去看看他身边的女子,是前隋的公主,听说大可汗还想霸占那前隋的皇后呢。 他也就是碍于面子,赖在占襄那边,扶持了隋朝的小崽子,当什么皇帝,狗屁。 草原人不在草原,总想往中原那边跑,你去看看现在的大唐,是咱们可以攻下来的吗?做梦去吧。” 雅尔古听了半天,也不断的点头,之后反问道:“不对啊! 当年渭水之盟,咱们突厥得了好处的,而且大唐皇帝,真有心跟咱们突厥一战吗? 这次打河西是不是就像往常的那样,打草谷啊,中原话怎么说来着? 对,宣威,抢点东西就完事了啊?总是开兵见仗的,部族的青壮,还没长起来呢,就又死一茬了?” 阿史那杜林灌下去一大口葡萄酿,之后笑道:“哎呀,我的雅尔古兄弟,你是真傻假傻啊? 当年能和现在比吗?当年那就是看大唐新老皇帝交替,占了所谓的便宜。 现在人家没准,就得把这些都找补回去也说不定。 而且,我听说中原有个家族,不甘心现在大唐皇帝统治,暗自传了消息。 说是人家想要北征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是我听我大哥说起过,但我没敢问。 另外,大约五十多天前,好像有一伙儿唐军,沿着长城往东去了。 是个放羊的孩子,向自己的部族说起的,之后消息辗转到了我这里,反正我是没信。” 雅尔古皱眉问道:“中原家族,姓什么啊?消息可靠吗?咱们不会受到唐军的攻击吧? 咱们现在的青壮没多少啊?都是些奴隶军,没什么战力的啊。” 阿史那杜林压低声音说道:“好像是姓郑,我也没听清,谁知道呢? 关键这也不是我能知道的事儿啊,至于能不能遇到唐军,这个还真不好说。 咱们是最后一批往河西赶的,有鬼撵咱们也不能回头了。 不说了,再喝一点儿,我得睡了,明天就得启程了,晚了,咱俩都得挨鞭子。 命苦啊,咱俩的兄长都挺狠的,肯定对咱俩不会手软的。” 之后,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又喝了点儿葡萄酿,就都躺下睡觉了。 李宽的队伍都翻身上马了,李宽将大镰刀的铁棍打开了。 与阿史那鲁汉的镔铁狼牙棒,轻轻对磕了一下,之后两人都笑了。 然后,他们俩就像赛马一般的模样,向突厥营帐冲去,紧随其后的就是,程名振带领的本部人马。 只见李宽和阿史那鲁汉,到了突厥营地近前,突厥营地的哨兵才发现。 起先他们还以为,是野马群或者是狼群来袭,结果看到两个高大的将领。 都手持着长兵器向他们冲来,两个哨兵想预警,但是来不及了。 李宽左手持棍,右手从身后抽出自己的大镰刀头往前一甩。 大镰刀带着旋风瞬间飞过,直接将一个突厥哨兵钉死在了雪地里。 阿史那鲁汉更是勇猛,他提前就将一张大弓,绑在自己的脚上,单手抽出一根箭矢,搭弓拉弦。 一抬脚的瞬间就松手,只见那箭矢,直接从另一个突厥哨兵的喉咙处穿过。 他们两人像是在比赛一般的轻松,李宽先冲了一步。 大铁棍对准那大镰刀头的子母扣处,准确的扣上,之后大铁棍在手上一转圈,子母扣连接的严丝合缝。 阿史那鲁汉的镔铁狼牙棒,带着破风之声,也开始抡了起来。 而他们两人身边十丈之内,都没有人跟上来,后面的人马与他们拉开了距离,看着他们两人冲进了突厥营地内。 李宽向后喊道:“程名振,发信号。” 而程名振听到李宽的喊声,一支响箭升空,炸裂开来,之后,他也随着李宽,往中军冲杀而来。 另一头火麒麟卫的人马,看到了信号,也在古大牛和火联胜的带领下,往突厥营地内冲,古大牛哈哈大笑道:“崽子们,吃肉了,刀出鞘,卷脖子了。” 之后,他打头纵马前冲,火联胜紧随其后,说道:“都别落后啊,给火凤营的新兵们看看,更让府兵那头看看,咱们火麒麟卫,又出来玩命了。” 火麒麟卫全体在马背上压低身子,弯刀在自己的侧面,随时准备收割生命,两头一冲,火凤营那边开始有点躁动了。 长孙克敌和长孙克功两人,不断的下命令,无非就是让他们这些新兵没紧张。 按部就班的,将奔雷箭准备好,还有普通的箭矢,分排交替准备上弦。 而长孙克军不断的游走在队伍之中,看到几个紧张的连火折子,都不着火的新兵。 他先是小声的提醒,将那颤抖的手稳住,一点点弄好,之后把点着的火折子安装在弩口处。 他还不断的说道:“别紧张啊,一点点来,记住,让全满弓的时候,再拉到最后,别提前点,把自己给炸了。 手要稳,咱们是外围,放心,一定不会有人能突破到咱们这边的。 我们的任务是配合,一会儿府兵过来,别给他们笑话咱们的机会。” 听到平日里,最严厉的军法官,都开始和蔼起来,火凤营的新兵们,也都不感觉到紧张了,气息沉了下来,手也开始灵活起来了。 而三个府兵的都尉,也在同一时间内,开始慢慢的收拢包围圈。 李宽和阿史那鲁汉冲杀的很是过瘾,一时间匆促迎战的突厥士兵,没有他们的一合之敌。 李宽还好,慢慢的用大镰刀斜着抡开,凡是能用兵器抵挡一下的都飞出很远,估计不死也是重伤。 程名振带着兵将用手弩点射开来,后来干脆也都抽出横刀,开始杀敌。 阿史那鲁汉就一副蛮力开打,有几个刚刚骑上战马,想来跟他缠斗的突厥士兵,往往接不着他的狼牙棒一砸,有几下连人带马都砸趴下了。 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李宽的队伍,跟火麒麟卫汇合了。 两支队伍错开,分别往自己预定的方向冲去,目的就是凿穿突厥营地。 一时间马蹄声,喊杀声,爆炸声不断,一方杀戮,一方哭喊。 第208章 鲁汉的老熟人 突厥粮草营地内,面对突如其来的夜袭,反应稍微的慢了一些。 但就是这关键的一炷香的时间,就注定了他们失败的命运。 阿史那鲁汉的镔铁狼牙棒,像恶鬼饮血的牙齿一般,不断的沾染奴隶军的鲜血。 而由于天气寒冷,狼牙棒上都开始结冰了,但他还是如杀神一样,不停的挥舞着狼牙棒。 因为只有更加新鲜的热血,才能融化此时无比冰冷的心。 不知不觉中,古大牛也靠了过来,他的铁爪子能将那弯刀抡起圈儿,收割着营地内的生命。 偶尔有几个骑马过来想要一战的突厥将领,刚刚到了他面前,就突然落马了。 定睛一看,火联胜在后面阴笑,他的大铁枪一直在偷袭。 而古大牛却不领情,哇哇乱叫道:“老火,你个败家玩意,朝人打,别捅马屁眼儿啊! 这么好的战马,回头都是咱们的,你弄死了马,回头只能做肉干儿了,多可惜啊。 滚一边儿去,你带着将士们去开路,咱们马上来个凿穿,还得再兜一圈儿呢。” 火联胜听到古大牛骂他,也不恼,还是依然阴笑道:“行了,你也跟上来吧,我开路,你断后。 再进来的时候,你打头,我收尾,不拖不欠,一人一回,走喽。” 说着,火联胜调转马头,带着火麒麟卫,往营地的西南角,要开始第一次突围了。 而古大牛也立刻解决身边的,围攻他的突厥兵将,呼喊着开始突围了。 李宽看到这一幕,在冰冷的骷髅面罩下也笑了,对着不远处的程名振喊道:“程名振,别恋战。 跟着鲁汉往东北角突围,这戏有意思,之后咱们再唱一场。” 程名振听到李宽的命令,叫住了一时沉迷于杀戮的阿史那鲁汉,指了指东北角,之后,他们组织将士们也开始突围了。 李宽骑马靠到一边,将大镰刀分开子母扣,弯刀回归背后的刀鞘,大铁棍也收起,挂在得胜钩上。 李宽拎出自己的战弓追月奔,开始点射企图阻止程名振他们突围的突厥兵将。 当突厥兵将能组织起反击的时候,却看到这伙夜袭他们的大唐军队,竟然分两伙“逃窜”了。 这追还是不追呢?几个百夫长开始不断的下命令了,分头追,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到将军的谴责。 突厥营地内,刚组织的兵力,分头去追击夜袭他们的大唐兵将。 本以为可以功过相抵,因为他们派出的游哨,一点作用都没起到。 最后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但刚到了营地边缘,就看到对方竟然在反冲。 尤其是,眼前的一个如巨灵神一般的大汉,身穿一身白亮的锁子甲,抡着镔铁狼牙棒,就冲了过来。 他根本不去看自己击杀的敌人,到底死了没有,因为他身后马上出现一个拎着大镰刀的,更加勇猛的敌将在冲杀。 这两人的配合很是犀利,就连紧随其后的其他大唐兵将的情绪,都被他们带动了,如虎入羊群一般的杀戮,根本无法抵挡。 一个突厥百夫长,试图从侧面想拦住其中一个,但先是横挡了一下狼牙棒的下砸,就感觉虎口裂开了,胸口发闷,强忍着没有吐血。 但没等他稳定身形,一柄大镰刀,直接将他的头颅从身体上撕开。 眼睛还能看到自己的脖子在喷血,这就是死亡啊,来得好快。 另一边,古大牛这次冲的很慢,因为他这边的阻力不小。 面前一个巨汉没有骑马,拎着大流星锤,左右开抡,古大牛很怕这家伙会伤到自己的战马,几次上去都被挡了回来,气得他哇哇直喊。 而冷静的火联胜看到这一幕没去支援,只是大喊了一声“血蝙蝠”。 只见他身后飞起四个火麒麟卫的士兵,拿着手弩以最快的速度,将十二支弩箭射向这巨汉。 箭矢都中了胸口,但这巨汉的牛皮甲可能真的很厚,虽然见血,而没让他停下来。 看到这一幕,火联胜立刻收刀,从马屁股边上的百宝囊里拎出战弓。 他点燃了一支奔雷箭,瞄准了巨汉的肩膀,击发了出去,电光火石之间正中目标。 巨汉看着这冒烟的东西愣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巨响,看到自己拎着流星锤的胳膊掉在了地上。 随后再看到自己的胸前血肉模糊,脸都少了半边,最后他不甘心的倒下了。 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什么神奇的箭矢,竟然如此厉害。 两边的冲杀队伍没有停滞下来,都慢慢的往营地里压。 虽然,这次没有上次那样顺利,但好在打头的将领的命令很是清晰,不断的喊着十五步,二十步的口令。 而特殊的弓箭手,将点燃后的奔雷箭,准确的点射到了指定的地点。 直到两支队伍汇合,才收起这样的利器,以免误伤自己人。 李宽看到自己的队伍和火麒麟卫再次汇合,于是他命令道:“列阵,向北,倒卷珠帘。” 两伙人马,有序的列阵,开始了往北突进,而后排一直无法接触地方的弓箭手,开始用弩箭抛射。 让敌人即使防了上面袭来的箭,却防不了面前的冷血之刀。 一时间,突厥人不断的倒下,有害怕面前强大敌人的,偶尔也向北面跑,这是唯一的出路。 自己人踩着自己人的逃命,而终究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营地北面的火凤营和侍卫营的将士们,听到喊杀声在临近。 长孙克敌观望了一下,不断的测试着距离,之后命令道:“第一轮奔雷箭放,第二轮弩箭准备,交替抛射。” 紧接着,箭矢团射的破风声,爆炸声,喊杀声,哀嚎声不断。 而府兵这时候,也开始收拢了,将营地外封锁,赵横观察了一下,命令道:“第一轮,一个团打开营地缺口,校尉当前,后退者军法处置。 第二轮跟上,其他人守阵,游哨外围观察,不可漏掉敌人,跑了一个,老子让你们吃草去。” 另一头,孙振和周正两队府兵聚拢到了一起,孙振对周正说道:“列长枪阵往里压吧,别让殿下犯险。” 周正点头说道:“行,我带着长枪阵往里压,外面交给你了。 将弓箭手和游骑多布置几层,这回得咱们露脸了。”之后,他们二人分工明确的,开始自己擅长的战法。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抵抗渐渐小了,所有营地的唐军,开始分组去寻找敌人了。 往往是马槊打头,配合长枪队慢慢前行,还要有弓箭手随时掩护。 偶尔有隐藏暗处的突厥兵将出来,但都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李宽稳定中军,不断的下达新的命令和汇总汇报的情况,赵横和长孙克敌,都骑马来到李宽。 赵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说道:“殿下,基本没什么敌人了。 这次咱们收获不小,东南角是个牲口营地,那牛羊匹马和粮草真是不少啊,咱们发财了。” 李宽笑道:“这是突厥人给咱们准备的厚礼,咱们怎能不收着呢? 让将士们再坚持一下,守好那个牲口营地,这就是咱们,以战养战经典战术的一份回报。” 长孙克敌嘿嘿笑道:“殿下,您的招很好使,火凤营的小崽子们很听话。 有几个带血性的,后来都冲进去,用刀砍突厥人了,那股子狠劲不善啊。 虽然,砍了人就开始吐,但今后估计就不能这样了,一战下来都见了血,现在都一个个的,吵着自己就是老兵了呢。 末将已经让他们开始清理尸体了,聚拢起来,好点数。” 李宽不断的点头,又看了看周围,问道:“田飞和王林呢?从开战就没看到他们俩去了哪?” 古大牛在身后说道:“田飞派人去通知咱们后军补给,往这边来了。 王林嘛,这小子好像去敌方中军营帐,抓什么主将去了,估计马上就能回来。” 李宽不断的点头,说道:“对方的主将一直没露头啊?是被咱们在混战中杀了吗?应该不是逃走了啊?” 而话音刚落,王林就带着手下,将两个绑成粽子一般的突厥大将,给抬了上来 王林哈哈大笑道:“殿下,这两个就是敌方主将。 他们喝多了,直到属下杀进他们营帐内,还没怎么醒酒呢,这不,都绑来了。” 李宽看了看这两个,还在发蒙的突厥主将,朝阿史那鲁汉一努嘴。 阿史那鲁汉就会意,下马直奔这两个家伙,一脚踢醒了雅尔古。 之后,又向阿史那杜林也是同样的一脚,随后用突厥语开始问话,而这两家伙吃疼之后,也醒了不少。 他们定睛一看,这不是阿史那鲁汉吗? 而阿史那鲁汉也开始端详这两家伙,之后就要去找自己的狼牙棒,哇哇大叫开来。 李宽一看,不对啊,这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他立刻跳下马,一把拉住阿史那鲁汉。 李宽问道:“鲁汉,怎么了?你与他们认识是怎地?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要杀他们?” 而阿史那鲁汉激动的说道:“怎么?不行吗?你不是说不留俘虏吗?正好,我报仇的机会来了。” 李宽听到这里,更要问清楚了,于是说道:“鲁汉啊,咱们得问点关于战事的问题啊,之后你再报仇,我绝不拦你,但你起码得说清楚吧?” 只见阿史那鲁汉这铁一般的汉子,竟然开始流泪了,他指着雅尔古,说道:“就是他,他和他大哥,两人当年带着部族,将我的部族吞并。 就是因为草场争夺,我的部族整整将近一万人啊。 老人孩子一个不留,所有的女人牛羊马匹都夺走了,那草地都是血红血红的。” 之后,鲁汉又指着阿史那杜林,说道:“他,与我同是阿史那皇族姓氏。 可他不曾帮我的部族,还落井下石,提前将我部族里的青壮借走,说是去围猎野马群,结果呢? 我的部族没了,我的部族都没了呀,就因为我的阿史那不纯的血统,可为什么要这么狠毒呢? 我的部族都远离他们了,只有小小的一块草场生存,可他们呢? 即使在困苦的生活,我们也不曾想他们讨要一丝一毫。 可他们呢?老人孩子都不放过,哪个年迈的老人跟他们没有点亲人关系? 哪个孩子的父母,没有跟他们一起长大,这草原为什么就要有无休止的争端呢? 我本想与部族一起生死,但我想给部族讨回公道,去找那颉利,可他呢。 将我驱逐了,否则,我怎么能一个人到了大唐,我一个突厥汉子,为什么要学唐语。 我就是要复仇,为那一万多冤魂,他们在长生天身边看着我呢,你知道吗?” 之后,阿史那鲁汉说不下去了,大声的哭泣,像是个孩子一样,是那样的无助,可怜。 而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过了一个人,一柄匕首在雅尔古身上,连扎了十几个洞。 疼得雅尔古嗷嗷直叫,但都没扎在要害处,光是疼痛,这十几个洞,就如虐待一般。 而在场的人,都护在李宽身边,可仔细一看,原来是独孤雨,之后她起身向阿史那杜林走去,眼神中很是冰冷。 但李宽喝道:“够了,将这两人先押走,我还有事要问呢,别都弄死了,到时候我问鬼去啊? 阿雨,你退下,要为鲁汉报仇,等我问完了再说,到时候,我会为我的兄弟报仇的,鲁汉,你起来,别哭了。 有任何事,我给你做主,想报仇,你就得好好活着。 不就是颉利吗?我要让他付出代价,这两个小鬼儿,就是开始。” 之后,唐军开始聚拢兵将,清点战利品和统计战损,将营地所有的死去的突厥人,都一一补刀,确保不留活口,之后将尸体堆积在一起,等候集中处理。 第209章 阵亡抚恤与伤兵营 充满血腥的营地内,不适合扎营,李宽命令所有人,往西三里扎下营盘。 并且,收拢所有队伍,还特意将游哨放出五里外,以防有人夜袭他们,没办法,打雁的同时,也怕啄眼啊。 新驻扎的营地内,中军帐篷里,李宽看着战损和战利品的报告。 旁边的魏叔玉和张贺两人一起商量着,同时也在写着关于战事的情况,好发回到长安。 三人各自喝着茶,吃着肉干和单兵干粮糊糊,李宽看着统计上来的数字,府兵阵亡三十八人,重伤和轻伤过百。 侍卫营和火凤营阵亡十五人,重伤和轻伤七十多。 火麒麟卫无阵亡,重伤十多人,其余轻伤每人都有。 李宽长长一叹,而张贺抬头看了看李宽,说道:“殿下,打仗嘛,伤亡在所难免。 下官已经奏请陛下,阵亡的士兵家里,会得到减免徭役和赋税的。 而且,都会记录战功,回头会折算成布帛,发给他们的家眷。 更何况,我们这次收获颇丰,一定会得到陛下的嘉奖的。” 李宽斜眼看了看张贺,轻哼了一下,不想与他交谈,之后,他转头对魏叔玉说道:“叔玉兄,我大唐对阵亡抚恤是个什么标准? 另外,除了免除徭役和赋税,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补偿吗? 可否根据实际战争所得,给他们多点补偿呢?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既然有了战利品,是不是可以给他们多点儿呢?” 魏叔玉思索了半天,又看了看张贺,稍微有些为难,不过,他还是对李宽说道:“李宽兄弟。 一般阵亡的士兵是有战功的,可以在其家里,再有新的兵员加入府兵时,给予一些照顾。 阵亡抚恤会得到十匹布帛,并且,家中免赋税三年。 徭役当然按当地的情况而定,至于其他补偿,目前还没有。 不知李宽兄弟想怎么给他们补偿呢? 这战利品一般是不能算在补偿里的啊,是要报回到长安,之后由兵部统一处理的。” 李宽一摆手,说道:“我此次出征,并不在其他六路大军之行列。 父皇的圣旨里,也没有提到我这一路大军。 表面上,虽然,我也是受卫公节制,但我自领一军,可直接上达天听,父皇也受我临阵决断之权。 所以,这战利品方面,还有士兵的抚恤补偿的一些问题,都不受兵部管辖。” 张贺似乎慢慢的从中听懂,李宽刚才话的意思,这是要私自分发战利品,以补偿阵亡的将士啊。 于是他马上反驳道:“殿下,虽然,陛下给予您这样的权利。 但没说这抚恤补偿阵亡将士的权利,也交付于您啊,您难道要私赏将士吗? 您这么做的话,不说兵部不会答应,就是御史台也会弹劾您的啊。” 李宽一听,心里就有怒气,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张贺就要堵我的嘴吗?李宽这人很是叛逆,你不让我做,我就偏要做。 于是,他就对魏叔玉说道:“叔玉兄,你是记室参军,下面记录我的赏罚政策吧。 凡是阵亡将士,除了以往我大唐给予的抚恤和补偿外,每人分一头牛,三只羊。 并且,按家中现有人口,分发一年的粮食,如家中有人顶替其名额,继续参加府兵兵员的,都另外分发一匹马。 如战事过后,战利品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开支,由我赵王府补齐。 重伤者减半,轻伤者按三成来算。如不需要这样的补偿,可折算成铜钱银两。” 话音刚落,那张贺立刻站起身来,到了李宽的近前,喊道:“赵王殿下,您这是邀买人心,不怕御史台弹劾您,说您这是有反意吗?” 李宽听到这样的话,将自己手边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怒视张贺,喊道:“张司马,你要明白你的职责。 你是监军,不是为本王纠错的,本王体恤将士们,难道还有错吗? 我宁可他们都好好的活着,能凯旋回到家乡,荣归故里。 可他们呢?你去营门口看看,那一排排的尸体,他们死了,为我大唐征战,死了,你明白吗? 他们也许是家里的丈夫,儿子,父亲,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有的人甚至还没有成家呢,现在他们的家里的天,都塌下来了。 你还在这里跟本王讨论,本王是否有反意? 御史台吗?哼哼,大唐的御史,哪个敢弹劾我李宽,本王就算有错,自然也是宗正寺管束于我。 大不了去大理寺住上几天,可本王想把那些阵亡的将士换回来,哪怕我把全部战利品都扔了,能换回他们的命吗? 本王告诉你,本王的军中就这么赏罚,怎的? 你做好你的监军就好,别来干涉本王的军务,否则,本王就算斩了你又如何? 本王不信,父皇还能为你,而惩罚本王不成? 最多是削去王爵,贬为庶人而已,本王到时候,就去当个逍遥道士,也不用眼睁睁的,去看到那些将士们,死在本王面前。” 之后,李宽对魏叔玉说道:“魏叔玉,你是记室参军,行使你的职责。 将我刚才的命令,下达到每个将士的耳中去。 并且,让军医,尽快医治那些受伤的将士们,敢擅自放弃一人,我就斩了那些军医的头。” 魏叔玉点头称是,随后冲张贺轻咳了一下,出了营帐。 之后,李宽也冷静不少,坐了下来,对张贺说道:“张司马,用你五蠡司马的权利传信,将这里的情况传回长安去。 另外,向卫公预警,说是有突厥大军要攻河西,让他们有所防范,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去吧。本王乏了,你退下吧。” 张贺气冲冲的,去执行李宽的命令,看来他是很难改变的李宽的决定。 李宽在自己营帐门口喊来了田飞,田飞进入营帐,问道:“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李宽慢慢的说道:“派骑兵到最临近的边镇,带上飞奴。 传信给别院的几位统领管事,让他们到河西那边与我们这边接头,补充火器。 另外,让他们差人准备接手我们这里的战利品,牛羊马匹太多了,得运回去,留在咱们身边,始终是麻烦。 将阵亡名单交给他们,让他们按新的阵亡抚恤补偿执行,敢有私自截流,或扣押不分发者,斩。 还有,让军医从后军那里,找烈酒和盐水,给受伤的将士伤口消毒,这样会让他们挺过来。” 田飞点头去执行命令了。而王林也正好来到营帐门口,与田飞交流了一下情况。 之后,王林进入营帐内,说道:“殿下,伤兵营那边基本稳定了下来。 就是有几个重伤的,好像挺不过来了,没办法,伤口太深,可能无法愈合,军医也没什么有效的疗伤措施啊。” 李宽听到这里,起身说道:“走,我们去伤兵营看看,你差人通知几位都尉家将和统领一起到伤兵营去,我有话要说。 另外,你派人将突厥人的头颅都砍下来,组成京观,震慑突厥大军。 让他们路过此处就要胆寒,并且树立木牌,上书:‘犯我强唐者,万劫不复’。” 之后,两人一起出了营帐。 而独孤雨在内帐里露头,嘿嘿笑道:“这脾气,还挺暴躁,臭木头生气的样子,还挺吓人的嘛。 哼,不过,还是很有人情味儿的,仗义,有点儿江湖人的味道,嘿嘿。” 李宽和王林来到伤兵营后,几位都尉家将统领们也陆续到了。 李宽来到军医身边,问道:“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有的伤口没法愈合呢?是天气原因,还是其他的啊?这里可紧缺什么药品吗?” 这军医是个小老头儿,干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树枝一般的黑手指,指向一个重伤的府兵。 他说道:“殿下,您看看吧,这士兵的后背上,一条从肩膀到后腰的长伤口,很深。 而且,目前只能做到止血,但硬挺两天估计也难以保命啊。 天气转冷,还是算对伤口有点好处,药品目前不缺。 出关之前,我们这些军医,就补充了很多,只是这些士兵们的伤,唉。” 老军医唉声叹气,好像宣布了伤兵的死亡。 李宽皱眉看了看那府兵后背上的伤,确实很深,没有结痂的迹象。 而都尉赵横在一旁说道:“殿下,这是末将手下的一个伙长,每次都冲锋在前,甚是勇猛。 今晚是被三个突厥人围攻,最后受了重伤。 不过还好,以前这样的征战,还真没像这次这样伤亡小,还是殿下的战术得当啊。” 李宽苦笑道:“赵都尉,我宁可他们都好好的活着,至于战术嘛,以后多用火器和远程武器,就能有效的消耗敌方。 至于近战嘛,我希望他们尽量能少受些伤。” 李宽叹了口气,喊过了田飞,从他手上拿过了烈酒和盐,之后对军医说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传达给其他军医。 并且,你做好记录,之后传到其他军中去,要推广这样的方法。 听着,第一,军医在医治伤者之前,用热盐水洗手。 瞧瞧你的手,你这摸过的将士的伤口,他们没多大的伤,都没你摸得感染了。 至于什么是感染嘛,就是伤上加伤的意思。” 军医一听,立刻就跪下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殿下饶命。 小的真不是故意的,真不知道这样,还能让将士们,伤上加伤啊。” 李宽一把将他拉起,皱眉说道:“这不是在讨论你的对与错,是我在教你方法。刚才的话记住了吗?” 那军医怯生生的点头,之后,李宽指着伤兵说道:“现在说第二。 止血的同时,用烈酒将其伤口消毒,防止脏东西进入伤口,这样他们的存活的机会,能大大增多。 第三,这伤口过深,一时无法愈合,用针线缝补,针知道吧,就是我们普通的缝补用的针就行。 皮下的伤口用线就用羊肠来做,而外部伤口就用普通的棉线就好,现在差人去准备。 但提前要用这烈酒消毒,等愈合了再拆掉外部的线,记住,要提前用烈酒泡软,否则,会很疼的。” 针线?羊肠?这还是头次听说,看着众人不解的样子,李宽让田飞去找了针线和羊肠。 不一会儿就找齐全了,估计是从铠甲马具工匠那里要来的,那羊肠可能是从火头军那边要来的。 李宽先将这针线浸泡在烈酒中,尤其是那羊肠,之后穿针引线,对旁边的人说道:“来几个人,按住这伤兵,实在没办法,就将其打晕,总之别让他动。” 赵横立刻上来,一屁股坐在这趴着的伤兵的两腿上,之后田飞和王林两人按住着伤兵的肩膀。 只见那伤兵却哭道:“殿下,小的拖累大伙了,还是让小的死了吧。 这伤没法救了,刚才比小的还轻一点的伤都死了,小的不想死前再遭罪了,还是给小的一个痛快吧。” 李宽一边用热盐水洗手,一边说道:“是汉子就别哭,我军中可不要流马尿的士兵。 打突厥人的劲头儿哪去了啊?流马尿就别说是跟我出征的。 哼,老实待着,趴好,实在忍不住疼就让他们把你打晕。” 之后,李宽找了个块儿破布团,让这伤兵咬住。 随后,他用烈酒涂抹在伤兵的伤口上,这伤兵起先忍不住,但后来感觉后背有点发烫。 李宽怕不保险,用火又烧了一下针头,看着这伤兵,之后还是下了狠心,用拳头一下将这伤兵敲晕过去。 李宽把针头掰弯,然后用羊肠线,慢慢的一点点的将伤兵后背的内部伤口缝了起来。 看伤口基本在合缝,又用普通棉线来缝外部皮肤,李宽边做边说道:“这样的伤口缝补好,在用烈酒涂抹伤口。 之后,可能这伤兵会发烧,记住,不能吃太多东西,喝那单兵干粮里的糊糊。 等退烧了,啥涨力气就吃啥,但别太油,羊肉别吃,吃其他的。 不能活的马,宰了,不能活的牛,也宰了,别在乎那些东西。 这样的汉子,活下来就是一个最勇猛的老兵。 有他们在队伍里,随便指点几个新兵,就能让不少人存活下来。 他们知道怎么杀敌,更知道怎么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众人看着李宽完成了这救治,也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李宽又对军医嘱咐了几句,又视察了其他伤兵的情况。 临出伤兵营的时候,他对程名振说道:“别偷喝酒啊,我那是带过来应急救命的。 想喝,就好好表现,等战事结束,我请你们去长安金钗醉,那有歌姬陪着,喝酒可带劲儿了。” 程名振欣喜的点头答应。说着,李宽出了营帐,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心想,这赵王有意思,会治伤,还挺风趣的。 李宽走在回自己营帐的路上,对身边的两个侍卫田飞和王林说道:“你俩有事要办。 差人去通知那拨野古三部,让他们来人接收这突厥的武器和装备。 粮食牛羊马匹一样也不给他们啊,让他们自己出马和雪橇什么的。 牛羊马匹粮食只留咱们能到河西的就行,其他的差人送到边镇那边去,让别院的人都运走。 营地内的伤马,死了牛羊都煮熟了,发到单兵,让大伙猛吃。 不过有一点,往咱大唐运东西可以大张旗鼓,将那张司马引过去。 但拨野古三部的那些东西,一定避开他,我有大用,切记。” 田飞和王林都领命去办事了,他们知道,跟着李宽一定有刺激的事,还有好处分,这点毋庸置疑的。 第210章 剑指河西 五天的休整,是让各方面的消息,都基本传达了,并且,在远离主营外东边二十里的地方,拨野古三部的人马,将突厥人的武器和装备都接收走了。 这样他们就有了底气,去征战室韦,尤其是,他们传回了消息告诉李宽,说是与靺鞨的接触很是顺利。 而李宽这边的伤兵,基本上都挺过来了,只有三个发烧过于严重,伤口红肿而死去的。 但所有阵亡的将士们都各自焚烧,收集了骨灰,要带回大唐安葬。 对于李宽将所有战利品,运回大唐私自处理的决定,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 当然,除了五蠡司马张贺,但他的意见,被李宽自动选为忽略不计了。 之后,李宽继续整军,准备出发,因为李靖那边传回了消息,让李宽这边伺机而动,配合河西那边的战事。 河西地区,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两位突厥将军,集结了三万精锐大军,准备针对河西地区,袭扰大唐的军队。 他们作为外围战场,担当的任务就是,减轻颉利可汗那边的压力。 并且,牵制大唐的军队主要兵力,最好是能让其分兵,以做到各个击破。 中军大帐内,雅尔金非常生气的用突厥语说道:“杜尔,你那弟弟为什么还没把粮草运来?这眼看就要发动总攻了。 没有粮草,这让我怎么跟将士们交代啊?你知不知道,军心已经出现不稳的情况,难道真要等到哗变才行吗?” 听到这话,阿史那杜尔的脸色阴沉,不过稍显冷静的他还是说道:“雅尔金,你的弟弟不也在押运粮草的队伍中嘛,你又何必来问我呢? 遇事要冷静,冲动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我已经向突利可汗那边,请求要一部分粮草来应急了。 起先他不配合,还好我去求到大可汗那里,讨来了手令,这才让他同意,先给我们半月之用的粮草。 再等等看,我也派出了传令兵,去打探杜林他们到了哪?相信这几天,就会传回消息了,你稍安勿躁嘛。 如若你闲的没事,就是大唐边镇去打几场,但别陷进去,抢点东西,让你高兴高兴,。 你总要找到个宣泄的途径,总是在这里跟我吵有什么用呢?” 雅尔金也只好如此,气冲冲的领兵出了营地,直奔大唐边镇而去。 另一边,距离企图袭扰河西的突厥大军营地十里。 突利可汗营地内,突利对身边一个部将说道:“与大唐那边接触的如何了啊?可有大可汗那边的消息?” 那部将小声的说道:“可汗,大唐让我方归顺,要我们在大唐与大可汗决战的时候,偷袭大可汗的后方。 大可汗嘛,他还在占襄城呢,他让我配合阿史那杜尔来袭扰河西,其他的倒是没说什么。 另外,还有消息传出,拨野古、仆骨和奚族三部,已经归顺了大唐,不过,还没正式接到消息。 而且,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押运的粮草还是没消息。 估计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那边日子也不好过,您许给他们的粮草也运到他们那边去了。 可汗,我们真的要背叛大可汗吗?” 突利可汗冷笑道:“大可汗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颉利口口声声说是,以我年龄小为由,先做几年大可汗,之后以叔传侄。 这话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你没看他这几年,已经开始孤立我了吗? 不断的吞并其他部族,已经是怨声载道了。 至于背叛嘛,哼哼,中原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哦对,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 你觉得那颉利有大唐皇帝英明吗? 你去看看与大唐皇帝一同打天下的朝臣,各个封赏,没有擅杀一人,就这份心胸,就这份情谊,就比那颉利强上百倍。 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早在去年,薛延陀的夷男,就被大唐皇帝册封为,真珠毗伽可汗。 而那颉利的侄子阿史那欲谷设,镇压回纥失败了,只是颉利一直压着没有传出消息。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难道他颉利自不量力,我们也要给他陪葬不成吗? 退路就是出路,同样,出路未必只有退路,你好好想想吧。 不过,我们的目的是从中取利,万一大可汗侥幸胜利,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的。 不能贸然答应大唐那边,先观望着,我们可是他们双方争取的对象。” 之后,突利可汗仿佛看到了希望和欲望,总是不甘心于眼前的现状。 长安皇宫,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端坐在上,下面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还有魏征四人束手而立。 李世民拿着五蠡司马张贺的奏报,脸色阴沉,之后他对魏征说道:“魏卿,怎么? 你还是抓住宽儿的做法不放吗?御史台难道与军中的五蠡司马一道了吗?” 魏征梗着脖子说道:“陛下,这奏报刚才微臣已经看过了。 微臣想问,这五蠡司马是否有权利阻止主将的不当行为呢? 另外,微臣还想问,这御史台是否可以弹劾王爵。 难道宗室亲王在外领军,都要等他们回来交于宗正寺处罚吗?大理寺就真的不能审问皇子亲王吗? 陛下设立御史台和大理寺,都成了朝臣和百姓眼中的摆设不成了吗?这是何道理,还请陛下告知微臣。” 李世民轻哼了一下,之后,他皱眉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却耸耸肩,表示自己可不去触那魏征的霉头,这让李世民很是无奈。 而房玄龄却笑道:“魏中丞此话怎讲啊?难道您不认为,赵王殿下的做法很是得当吗? 既对阵亡的将士们有了交代,还振奋了那士气。 老夫倒是觉得,赵王殿下手上之兵,也许会成为我大唐此次北征的,一个关键所在。 三部归唐,这个开局很是巧妙啊。 现如今,这战事已经僵持了将近三个月了,进入冬季后,北方大雪终究对我们不利。 我大唐的兵将一时间,也奈何不了突厥大军。 而就目前看来,破局才是首要的大事,对峙于我大唐和突厥都不算是好事。 真不知道魏中丞,你到底纠结何事啊? 赵王殿下也传回了相应的消息,虽然,把阵亡抚恤和补偿条件提高了,但并没有推广全军啊。 更何况,还将那新式救治伤兵的方法,传给其他几路大军。 这也没藏私啊,多少将士因此法而得活,功德无量啊。” 魏征气的胡子直飞,看这些都一时间没有能说服皇帝,还让这房玄龄说教一番,很是不服。 之后,魏征说道:“那突厥人的头颅,摆成京观,这有违天和吧,赵王殿下此举,不妥,还请陛下定夺。” 李世民没有回答,看向杜如晦,希望能得到支持,而杜如晦先是咳嗽了几声,说道:“魏中丞去辽东走一遭吧,京观一事,想必看过了就明白了。 老夫认为,赵王殿下此举,有震慑突厥的作用,而且,魏中丞何必断章取义呢? 据说,那京观边还树立了木牌,上书,‘犯我强唐者,万劫不复’。 老夫只能说句,壮哉。古有‘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古往今来,朝代更替,而气势不改,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决断。” 李世民立刻说道:“嗯,朕也觉得此举,虽然过激,但在此北征之时,不可让将士有丝毫懈怠。 此事揭过,不复议。”众人表情肃穆,而长孙无忌嘴边一抹阴笑,不被他人觉察。 而此时此刻,李宽带着队伍顶着风雪前行,寒冷的北风夹杂的雪花,不断的拍打着兵将们的脸庞和躯体。 但他们的内心是狂热的,因为前几日的胜利,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和军功。 李宽对身边的长孙克敌说道:“克敌啊,这火凤营怎么样?你可发现什么的特殊的善战之人啊?” 长孙克敌笑道:“殿下,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武德年间,饥荒时期冲击官府闹事之人。 但说到他们的之中,要是有善战之人还真不好说,而末将却发现了几人是亲兄弟。 他们倒是擅长隐匿自己,说白了,秘密潜入个敌营什么的,倒是没问题。 另外,有人擅长下毒,据末将了解,他们曾经是专门下毒,给欺压百姓的地主。 之后,他们将弄些钱财分给百姓,可谓是劫富济贫了,后来夜路走得多,也就胆子大了起来。 不过,终究还是阴沟里翻了船,被官府设局捉拿了,还是百姓联名为他们的请命,才一直拖到现在没有问斩。 但经过这次特赦,他们感觉自己的新生到来了,尤其是,这次有军功在身,成功洗白。 他们几人都吵着,以后能衣锦还乡,娶妻生子呢。” 听到这里李宽哈哈大笑道:“行啊,有这份心气儿,是好现象啊。 告诉他们,如果取得关键战役的头功,我会奏请父皇,给他们军籍身份。 别说是衣锦还乡,他日封侯拜将,也不是梦想啊。” 长孙克敌的表情很是兴奋,自己的手下,有封侯拜将的一天,那他们作为主将呢?前途不可限量啊。 而李宽又说道:“克敌啊,将你发现的这些人才,组成一个新的小队。 让他们接触斥候,细作,训练其秘密潜入,下毒,斩首等战术。 回头你们兄弟几个商量着办,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与几位统领去交流。 说不定在关键的特殊战役中,会派上大用场的。 而且,这相关的东西,我都带来了,南方的致幻蘑菇,曼陀罗花什么的。 比如给敌方的马厩里下上巴豆呢,那场面,绝对值得一看。” 长孙克敌听到李宽这么一说,仿佛打开了新的思路,于是,他马上拱手说道:“殿下,您就看末将的吧,一定让您满意。” 李宽摆手笑道:“我等你的好消息。”长孙克敌兴奋的,去集合他心目中的特战小队去了。 李宽的队伍前行了三日,斥候来报,说是在百里之外,已经看到突厥的大营了,人数很多,而且,与大唐的河西遥遥相望。 李宽又看了看地图,对身边的张贺说道:“张司马,请你与卫公传信吧。 就说我部已经到达敌方侧翼,随时可以配合他们作战,请他那边拿出个作战计划,也好约定协同。” 张贺对这事很是认真,而且,现在看来,他手下的人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于是,他领命去传信了。 之后,李宽叫过身边的田飞,说道:“田飞,让你的暗哨去探探周边的其他地方,我总感觉,不能只是这一支突厥军队在此。 我们要了解周边的各处险要,别到时候被动,其他人去,我不放心,你的暗哨有这个能力。” 田飞点头说道:“殿下,您就瞧好吧,定不负嘱托。” 于是,田飞领命去布置了。李宽这时候却仰望天空,心想,大战在即,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收益呢? 第211章 河西外围战局 李宽的队伍,在此停留了三日,而且,还得到了李靖传回的命令。 要他的所部配合,将这股其他针对河西袭扰的突厥大军,来个敌后袭扰,但不得轻举妄动,尤其是不可接战。 李宽拿着李靖的手令,不断的撇嘴,他心想,说得简单,袭扰突厥大军,那是好干的活儿吗? 再说了,我手头的兵将人数,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呢?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尤其是,李宽经田飞的回报,说是与这股突厥大军临近的地方,还有个突厥部族在那边。 而且,还打探出,竟然是突利可汗的部族,这个消息很是重要啊。 于是乎,李宽就在中军召集了所有将领,准备针对此事,商讨进一步的战术。 众将来到李宽的营帐内,李宽将手头的命令和打探出的消息,与他们分享了。 之后,李宽说道:“目前估计在河西地区,有着三万突厥主力大军。 还有个突厥部族在一旁,与他们形成了犄角,能互相支援,还能牵制我大唐的兵力。 而卫公的命令就是,让我们去袭扰对方,各位可以畅所欲言,说说你们对此事的看法。 我们也好有个行之有效的战术,接下来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任城王李道宗将军所部,离我们还有段距离,而英国公李绩将军所部,倒是离我们很近,但支援我们的话,我估计也很难。 最为重要的消息就是,那个突厥部族的首领,好像就是突利可汗。” 都尉赵横首先说道:“殿下,末将以为不可力敌啊。 先不提我方人数不足,就算是以袭扰为主,那我方将近五千人马。 但配合起来很难做到统一,所以,末将觉得还是要以智取方为上策。” 都尉孙振也是点头说道:“殿下,不行的话,我们就分兵吧。 让卫公那边布置个包围圈,我们将敌人引进去,之后歼灭一股是一股啊。” 都尉周正也是这个意见,他主动请命道:“殿下,末将请求本部人马去做诱饵。” 而作为有经验的战将,长孙克敌却反驳道:“我方人马本来就少,一旦分兵的话,难以形成战力。 这不是偷袭小股部队,这是要面对数万大军,万一对方不上当的话,分出少量人马,光是驱赶我方的话,那能歼灭多少呢? 之后,再想让对方去分兵的话,也就难了。而对方要是围剿我们分出去的诱饵。 那我们剩下的人数,也不足以能解困,一旦对方形成双层合围的话,我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众人听到长孙克敌的话,陷入了沉思。 而李宽却对张贺说道:“张司马,给薛万彻传信,突利可汗都跑到河西了,问问他怎么监视的。 另外,再询问他能否来此,与我军尽早汇合,如若不能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向其他几路大军靠拢了。光这么耗着,不是办法。” 张贺阴沉着脸,去营帐门口吩咐自己带来的属下,去传信了。 之后,张贺转回头道:“殿下,是否可以让我军在最临近的边镇进关呢,这样也好有个保障。” 李宽一摆手,硬生生的说道:“不行,本王可不做逃兵,遇敌之强,就遁回,这不是本王的作风。 行了,都回去吧,各自将本部人马管好。 另外,游哨多派出几波,千万不能让对方知道我方动向。” 之后,众人都返回自己的营地去了。 李宽也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烦躁,其实他的想法就是,如果只是三万突厥大军在此还好说。 目前担心的就是,突利可汗的那个未知数,一旦将自己的五千人马,陷入了绝境的话,那等待这些人的命运,真就是可悲的。 之后,李宽起身,想去换个心情,重新的考虑,但这时候,阿史那鲁汉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李宽的营帐。 李宽很奇怪,这家伙不是应该在弄吃的吗?怎么还来这儿了呢? 随后,李宽问道:“鲁汉,你怎么来了啊?你没去后军烤肉吗? 如果你吃腻了,就到火麒麟卫那边,去找点其他的东西吃。” 阿史那鲁汉却先是一愣,之后着急的说道:“哎呀,我来不是与你谈吃肉的,我是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李宽很是好奇,这个平日里喜欢吃,喜欢没事练力气的家伙,今天怎么突然有事要说呢? 李宽感觉这事儿一定不简单,然后,他就拉着阿史那鲁汉坐下,问道:“鲁汉,什么事啊?” 阿史那鲁汉挠挠头,憨憨的说道:“那个雅尔古,还有阿史那杜林,我打算不杀他们了。 因为他们说,我原来的部族,大部分还活着。 当初,他们将我部族的人,都献给突利可汗做奴隶了。 所以,我想如果能找回我的部族,那该多好啊。 而且,他们俩可以给我指出突利可汗所在的位置。” 李宽这下惊讶了,问道:“那俩家伙,你还没弄死啊? 我让你自行处理,你就把他们留到现在?你把他们弄到哪去了啊?” 阿史那鲁汉很自豪的说道:“他们现在是我的奴隶,你说过,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是你的兄弟。 所以,我以赵王殿下兄弟的身份,在这军中,最起码得有几个奴隶吧。 而且,他们已经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还答应帮我找回我的部族。 那样的话,我杀他们干什么啊?我要让他们永世为我的奴隶,而且,还要给我的部族做奴隶。” 李宽突然感觉自己很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突厥汉子,这个憨丑的大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啊? 于是,李宽接着问道:“那他们俩现如今在哪啊?在做什么啊?你不怕他们跑了吗?” 阿史那鲁汉哈哈大笑道:“我让工匠营的人,帮我打造了大铁链。 锁了他们的脖子和手脚,他们俩现在负责我的生活起居,还给我烤肉吃呢?” 这下子,完全颠覆了李宽认知,立刻小心的询问道:“鲁汉啊,你就不怕他们给你烤肉里下毒吗?你怎么就能如此的放心呢?” 阿史那鲁汉眨眼笑道:“他们敢?不过,说到下毒,我新交的朋友,反倒给他们俩下了毒。 而且,还告诉他们,这毒药就只有我那新朋友会配制。 所以,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不敢对我怎么样,再说了,我们突厥人以强者为尊,我早就把他们打得求饶了。” 李宽皱眉问道:“你的新朋友?鲁汉,你在这军营里交朋友了吗?谁呀?他们怎么会用毒药呢?” 而没等阿史那鲁汉回答,独孤雨从她的小内帐里出来,打着哈欠慵懒的说道:“不就是那火凤营的几个新兵吗? 不过,听你那家将长孙克敌说,这几个家伙是你要的特殊人才。 他们当中有个会用毒药的,不过,在我看来就是南方的巫蛊之术而已。 他们倒是与大丑怪很是合得来,总在一起吃吃喝喝,在我看来,就是臭味相投。 所以,就帮了大丑怪的忙,让那两个俘虏的突厥将领,都吞下了什么蛊虫。 咦,恶心得要死,所以,他们哪敢乱来啊。昨晚我还看到他们给大丑怪整理营帐呢。” 阿史那鲁汉不断的点头憨笑着说道:“嘿嘿,你小媳妇说得对。 喂,夜猫子,那两个可不是什么突厥将领了,他们是我的奴隶。 还有,别叫我大丑怪,这样的话,在我的奴隶面前,哪有威严啊!” 独孤雨笑嘻嘻的说道:“对对对,现在人家鲁汉呐,可是尊贵的赵王殿下的兄弟呢。 而且,还是有奴隶的人呢,身份可不一般的呢,是吧? 不用理我这夜猫子了,哼,以后半夜的时候,我弄回来吃的,再不分给你。” 阿史那鲁汉立刻说道:“叫吧,叫吧,你想叫我什么都行,别拿吃的威胁我。 不过,还别说,上次你弄的那个黄羊腿真好,回头我拿其他的东西跟你换哈,雪兔怎么样?那肉很嫩的。” 独孤雨轻轻拍了下他的大脑门,说道:“乖了,大丑怪,你跟臭木头说话吧,我去溜达溜达。” 说着,她也不理李宽,直接出了营帐。 而李宽却对阿史那鲁汉说道:“鲁汉啊,目前还真有个消息,对你有利。 突利可汗的部族,就在我们西面一百多里的地方。 也许你的部族也会在那里,因为他带来的不光是大军,好像有很多人。 而目前我也在好奇他那边的态度,你也知道,有三万大军在守着河西,我也不知道现在该何去何从啊。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怕你冲动,但现在看来,你很希望找回的你部族,我感觉这事儿应该告诉你。” 阿史那鲁汉转了半天眼珠,之后问道:“那我们是要跟突利可汗开战吗?” 李宽摇头,说道:“目前我们和突利可汗之间,还有三万大军呢。 我也怕一旦我方有个什么异动,会引起他们两边的夹攻,我不敢冒险啊。 如果是我和你,两个人,我都可以陪你走一遭。 但这是行军打仗,五千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的啊,我得对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啊。” 阿史那鲁汉衡量了半天,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我先回去问问我的两个奴隶,看他们还知道些什么。 对了,那三万大军的首领是我两个奴隶的哥哥,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他们一个是猛将,一个很有心计,你要小心啊。” 说着,阿史那鲁汉起身就要出营帐,到了门口,又回头说道:“对了,我能像小猴子他们那样,叫你李宽兄弟吗? 我感觉你个大唐的王爵,我总叫你唐人小子的时候,那个姓张的家伙总瞪我,很不舒服。” 李宽哈哈大笑道:“行啊,反正我可没把你当我的奴隶。 我说过,我把你当兄弟,这与大唐和突厥无关,别将我是唐人,你是突厥人放在心上。” 阿史那鲁汉又憨笑道:“嗯,那李宽兄弟,我晚上给你送个黄羊腿啊。 那味道,可香了,我走了。”说着,他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李宽又思索了半天,心想,歼灭对方?不可能,策反?没把握,怎么办好呢? 难道真要用到刚刚组建的那有特殊本事的人?这会不会有些冒险呢? 李宽总是想做到不容有失,但目前看来很难实现啊。 之后,他起身,觉得是时候,看看那些特殊人才了,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破局的方法。 第212章 蝰蛇 突厥大军的注意力,也许都在河西地区,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东侧会出现大唐的军队。 他们眼中的大唐军队,还停留在三年前,而且,颉利可汗那强大的自信,让他们都沉浸在,渭水之盟的狂妄中。 虽然,他们的粮草没有及时运到,但颉利可汗的命令,已经到了,这就让他们无法分神去想其他。 也只能以天气的恶劣去设想,作为迟迟不到的原因。 同时突利可汗送来的粮草,也让他们很是满足,至少有人陪在这里。 无论是所谓的“天塌大家死”,还是“爹死娘嫁人”,他们的宿命就是,被李宽这个恶神盯上了。 另一边,李宽来到火凤营的营地内,他想知道长孙克敌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人才也好,死囚也罢,相信其中定会有些奇人异士存在的。 而刚到火凤营的时候,李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只见长孙克敌和长孙克军两人,正在训练一支不到三十人的小队。 尤其是,这三十人都是身材极为瘦弱矮小,但各个都给人一股压抑的感觉,也许他们身上,都带着一种看似恶毒的死亡气息。 李宽的到来,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训练,只有长孙克敌向李宽行礼。 而长孙克军还沉浸在严酷的训练中,那份认真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完全体现出他是个完美主义者。 李宽淡淡的说道:“克敌啊,这克军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 他怎么对士兵这么严厉呢?平日里,他也这副模样吗?” 长孙克敌苦笑道:“殿下可能不知,克军以前二教头的营帐护卫。 以前二教头就是这副模样,来训练士兵的,从来不笑,而且,看见不服管定会加以惩罚。 但能熬过来的士兵,都会感谢他的,因为这些都是保命的本事。 这一刻的严厉,到了战场上,那都是一份心中的坚毅,是一种战无不胜的信念。” 李宽一听,表情有点不自然,同时也不断的点头,真不知道那个自己没见过面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能看到这样的风格,也算不错,只当做异样的追思吧。 而长孙克敌看到李宽的表情,感觉自己随口而说,可能会给李宽带来不适,。 他立刻转移话题道:“殿下,末将选了三个有特殊才能之人,不如殿下您现在去看看?” 李宽微笑道:“好啊,我正好了解一下,没准能派上大用场呢?” 长孙克敌转身到了一个营帐的边缘道:“你们几三个出来吧,殿下要见见你们。” 只见三人立刻出来,跟随长孙克敌来到李宽身边,他们三人单膝跪地。 为首之人道:“战家三兄弟见过殿下。” 经过介绍,他们分别叫战东,战虎,战玄,是亲兄弟。 李宽让他们三人起身,和蔼的问道:“听克敌说起,你们三人有特殊才能,可否自述和展示一下啊。”这三兄弟互相看了看。 之后,战东说道:“殿下,小人三兄弟以前是贩马盗墓之人,可能多多少少上不得台面。 小人擅长骑射,不敢说百发百中无虚弦,但三箭齐发定会射杀任何敌人。 而二弟擅长遁地,只要给他时间,三天挖洞进入一座城池不是问题,且精通阴阳堪舆之术。 三弟擅长用毒,曾一人潜入一座三百多人的山贼营寨,三天后无人生还。” 李宽听到这里,先是一皱眉,之后一想,也对,他们曾经是死囚,如果没犯案,怎么会被判秋后问斩呢? 李宽不断的点头,脸色阴沉的问道:“可害过无辜之人?” 三人摇头,尤其是三弟战玄,挺胸说道:“小人毒杀那山贼营寨的人,是因为他们抢夺百姓,小人气不过,虽然,手段过激,但小人不后悔。” 战虎怯生生的说道:“殿下,小人曾经是盗墓贼,但绝无挖掘那忠义之人的墓穴。 而以往的经历,都是针对那大奸大恶之人。 比如魏晋时期,那残害百姓的皇帝和大臣。” 李宽点头,稍显淡然的说道:“我相信你们以前定是有苦衷的,不过,以后跟随我征战,定会让世人对你们有所改观。 一旦你们表现突出,取得战功,我绝对会给你们一个好前程的,官爵,职位,金钱,女人等,我绝不吝惜。 现在我有些事要你们去做,但很危险,不知你们可有勇气去做啊?” 战东拱手道:“殿下给我们兄弟改过的机会,再危险也要前往,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宽指着正在训练的三十人,说道:“给你们兄弟三天时间,将你们的本事尽量交给这三十人。 之后,去执行我的命令,当然了,很是危险,就是潜入突厥营地。 如果你们完成任务,以后可成为我身边特殊的存在,而且,我还会给你们单独的番号,你们会成为我的死士。 只要你们三人忠心,我会收你们为家将,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啊?” 皇子亲王的家将?独立的番号?死士?这是心腹啊,战家兄弟三人,很是激动。 之后,他们三人都跪下,齐声说道:“愿为殿下效死。” 李宽让他们再次起身,郑重的说道:“以后你们就是火凤营的分属,还在火凤营中,不过,我今天给你们个番号。 名为:‘蝰蛇’,以后你们就是我手中的淬毒匕首,专门执行特殊任务。 三天后,我给你们具体指令,到时候,你还给我个奇迹,如若完成,我会为你们请功。” 战家兄弟都点头,领命去训练那三十人。 而长孙克军却来到李宽身边,拱手说道:“殿下,末将太过投入了,一时看到殿下您到来。 殿下,您让战家兄弟去训练这三十人,可是末将做得不好吗?” 李宽摆手笑道:“克军啊,以后这三十人,会在战家兄弟手下,为我办些暗处的差事。 你的训练方法没问题,虽然严酷,但眼前不是时候,你的方法适合正规作战部队,而这三十人,是要去做些阴损的事情。 比如那战玄,他会用毒,那就发挥他的作用嘛,对待敌人,就要无所不用其极,也省了我们不少事情。 行了,你和克敌继续去给火凤营的其他人训练吧,我要的是最强的军队,精兵,绝对的精兵,明白吗?” 长孙兄弟俩点头称是,而李宽还嘱咐长孙克敌要把控全局。 虽然,把这三十人交给战家兄弟了,但还是不太放心,怕他们把队伍带偏了。 李宽又转悠到了火麒麟卫的营地内,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好像在专注些什么。 李宽走近,正好看到陈强在边上,问道:“陈强,你们在看什么呢?” 陈强也没去看李宽,说道:“这还用问吗?你不会自己看啊?长眼睛干嘛使的啊?净问些废话。” 李宽哦了一声,而陈强一侧头,吓了一跳,马上告罪。 李宽搂过他的肩膀,笑道:“别那么紧张,我也是好奇问问,行了,咱俩继续看,别惊动大伙,省得扫兴。 而且,你说得是实话,我没放在心上,千万别有心理负担啊。” 陈强感觉自己有个好主子,虽然,惊出冷汗,但他也知道,李宽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而李宽才看明白,原来围了一群人,是在看古大牛和程名振在对战,不过不是武力上的,而是在推演现在的突厥大军的攻守。 只见程名振涨红脸,指着古大牛喊道:“我说古铁爪子,你别总用你火麒麟卫的战力,去衡量咱们现在的五千人好吗? 那可是数万大军,什么就来个直取中军啊?你从来不考虑战损的吗? 亏你还是带兵的统领呢,哼,你没派人去看看那突厥大军。 那层层营盘下来,等你绕到中军,那他们的主将,早就派兵把你给包围了,好吗? 你得平衡算这战力,火凤营我不说,就说我们府兵,哪有你们火麒麟卫的装备好啊?而且,我们没有火器,你知道吗? 就是你们一箭矢过去,就能炸碎死对方几人的那种,那东西还没列装到我们太原府兵呢。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啊?” 而古大牛却一直嘿嘿笑,之后用他的铁爪子,一指那象征突厥大营边上的突利可汗的部族。 他说道:“在他们两个营盘边缘分别杀人,而且,前提是假扮成做突厥人的样子,让他们互相猜疑,都是暗杀。 之后,让他们狗咬狗,等他们乱了,在这突厥大军后方,用火器驱赶他们,没准能让他们自己人冲击自己人呢? 这些你个以前做长史的,竟然都不知道吧?兵法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别总是摆出你在隋乱的时候,多么的英勇,那是过去的事,你再牛,还有我和老火厉害吗? 看来你当这校尉也是没用,啥啥都不懂,你还是回家抱孩子种地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而一直蹲在古大牛身边的火联胜,却阴阴的笑道:“老古啊,你这招数挺阴损啊! 不知道还以为,是我老火给你出的主意呢。你说说,你是咋想到这样的方法的?” 古大牛却斜眼看了看火联胜,讥笑的说道:“跟发浪的寡妇一起走,还容易丢鞋呢。 我总跟你这阴损之人在一起,也难免我老古近墨者黑了呗。”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他们对自己的两位统领斗嘴,都习以为常了。 而火联胜一听,立刻不乐意了,生气的说道:“我说老古,你最近嘴挺损啊,刚说了小程子,这怎么还转起圈儿骂我了呢? 不厚道,就你这人,活该你用铁爪子把尿,冻坏你那家伙事儿。” 听到这里,火麒麟卫的人又都哈哈大笑,火联胜描述的画面,真是太有意思了。 古大牛却不生气,一直保持笑容,说道:“小崽子们,跟着阴损的‘火燎腚’,一起笑话你们古二大爷。 行啊,回头我让你们都去掏雪狼窝子,还不让你们带武器,看你们还敢笑我不。” 火联胜一脸不乐意的说道:“你才‘火燎腚’呢,老古,我这外号你咋还往外说呢? 回头我要是再听小崽子们,背后这么叫我,看我不把你的铁爪子卸下来,扔茅坑里去。” 之后,火联胜一把古大牛推到一边儿,对着程名振说道:“小程子,咱俩推一盘,这回我是突厥大军。 你试试用咱们这五千人攻过来,我老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招数。” 程名振一听,根本不在乎,指着火联胜,很是嫌弃的说道:“我不跟你这阴损之人推演,我就一句话,将鲁汉那两个奴隶放回去一个。 将突厥大军的主将引出来,你们火麒麟卫隐藏暗处,一轮那点火儿就炸的奔雷箭,炸死他们主将,群龙无首,看他们还能怎么办。 之后,让河西军配合咱们,趁突厥大营混乱,来个两面夹击,一顿围攻。 过年之前,把这些突厥人马拿下,之后转战占襄,直接去抓颉利那老小子。 不能总让那颉利这么嚣张啊,让他也出会血,我们好过个富裕年。” 话音刚落,李宽在外围说道:“行啊,这推演不错啊,我也来一盘。”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李宽的到来,心想,这赵王殿下来多久了啊,咋还不知个声呢? 第213章 推演与对弈 火麒麟卫的营地内,两位统领与府兵的校尉程名振,一起推演目前的战局。 而让他们没想到就是,李宽竟然也来了,并且,也要参与了进来。 一般情况下,主帅但凡来视察军营,这都是一种很亲民的表现。 但对火麒麟卫来说,这很是平常的是一件事。 因为他们最开始主帅平阳公主李秀宁,就是这样,所以,他们自然也习以为常了。 尤其是,李宽是火娘子军二教头的儿子,这就更让他们感到亲切了。 李宽平日里,没什么架子,还总是跟火麒麟卫的将士们交谈。 而且,他眼中从来没有阶级这一说法,与小兵陈强相处得极好,这就是典型的代表。 古大牛和火联胜两位统领,还有程名振看到李宽的到来,都起身施礼。 李宽摆手笑道:“大家都不必多礼,我来此就是看看平日里的军营生活而已。 再说了,能与几位一起推演战局战术,这本来就是一件趣事。 反正今日闲来无事,咱们就一起玩玩吧,先说好,得管饭啊。 咱们火麒麟卫的伙食可是最好的,没看程校尉都来了吗?我说的没错吧。” 程名振点头憨笑道:“殿下,这个殿下您就别说出来了,要不古统领和火统领就要竖牌子不让末将进营地了。” 听着李宽和程名振的玩笑话,众人哈哈大笑。 之后,李宽坐在程名振先前的木墩上,看着眼前堆起的小雪堆,说道:“突厥大军的营盘,确实设立在易守难攻的位置上。 这不是普通偷袭就能解决的,而他们身旁的突利可汗的营盘,也是如此。 如果与河西军一起联合作战,想要一次拿下这突厥大军的话,那伤亡定会很大。 但就目前看来,打一派拉一派的前提预想,还不是很明朗。 光是震慑也未必会达到预期的目的,方才火统领的建议,就是让这两股突厥大军互相猜忌。 这个主意不错,但我还有更好的方法,只是执行的人还没有到位,估计三天后成型。” 火联胜一脸兴奋的说道:“殿下,您同意属下的建议?嘿嘿,末将敢问,那要是您的话,会采用什么办法呢? 您就跟我们说说呗,但如果太过保密的话,那不说也无妨。” 李宽摆手,笑道:“这里能有什么秘密啊,再说了,我瞒着谁,也不能不跟咱火麒麟卫打招呼啊,你们可我手中的最强主力啊。 喏,大家看啊,这突厥大军与突利可汗的营地,是采用包夹的方式,互相作为依托。 这就让大股部队无法从中间弄出缺口,想必他们是提前想到这一点。 而且,他们不断袭扰河西,这说明他们想将河西军引出来。 毕竟,野战和骑兵突袭,是他们的主要进攻手段,攻城的话,他们可不是行家里手。 而河西军目前,也看出突厥大军的用意,迟迟不出击。 他们也是怕掉落进陷阱内,但这也说明河西军谨慎有余,进取不足。 而如果把鲁汉的两个奴隶,放回去一个的话,那定会让对方知道我方具体情况,这个险我们不敢轻易冒啊。 不过,突厥大军的游哨和斥候,估计此时也已经知道我方的虚实了。 他们只是看我们人数少,不值得分兵来攻,因为那样就会给河西军造成机会,他们就会得不偿失。 而目前的僵持,必须在短时间内打破,否则,天气会给我们双方造成严重的影响。 尤其是,我们大唐这一边,我们还好,其他几路大军的将士们呢,他们连最基本的御寒装备都没有啊。 对方之所以不对我们采取进攻,估计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悬孤在外的五千人马,怎么敢去强攻差不多八万人的大军呢? 突利可汗把老家底都带上,这本身就有着某些特殊的含义。 而且,突厥三万主力大军的粮草被我们截断了,他们定会不断的向突利可汗要粮草。 表面上看,突利可汗应该是支持这三万大军的,这一点,我们的斥候已经回报了,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所以,如果真如火统领的预想,给他们双方造成矛盾,他们也未必打得起来。 突利可汗不是傻子,就算三万大军的主将猜忌他,他也会远遁。 这就与我们的目的相违背,我们必须要把这股大军都留下。 如果让他们去支援占襄的话,关内的大军定会压力很大。” 火联胜听到这里,虽然有些泄气,但还是不断的点头。 因为李宽分析的够全面,不是从单一的战局考虑,而是看到整个北征的蓝图。 而古大牛却说道:“殿下,那我们能否将这突厥大军分割出来一部分呢? 我们制造个陷阱,口袋阵,把我们引出来呢?” 李宽指着敌我双方的位置,说道:“如若有其他大唐个的军队与我们配合的话,那还可以一试。 但我们只有五千人,万一对方不接招,我们就空耗兵力不说,还可能被对方所逞,毕竟,我们也不能分兵啊。” 程名振看着几个小雪堆,淡淡的说道:“殿下,我们不是有火器吗? 如果我们围上对方,一顿火器下来,那对方的阵脚定会大乱的。” 而李宽却反问道:“那之后呢?他们跑了,我们追是不追? 我们五千人去追几万擅长骑射的突厥大军?如果万一让他们分头突围成功呢? 火器能杀几个人啊?而且,我们有把握靠近他们的营盘吗?” 程名振也没话接了,李宽让那个三个眉头紧锁的人都坐下,之后说道:“我打算让小股部队去投毒,当然了,不是真的毒药,是针对敌方的马匹的。 我们来个夜间袭扰,疲敌的同时,给我们的小股部队制造机会。 然后,次日与对方形成决战的架势,但对方的马匹不能作战。 这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以骑兵对战敌方的步兵,我们的胜算很大的。 况且,我不想我们的兵力去与对方硬拼。 但如果光我方是骑兵的话,那就简单不少,目前最难的就是,我们只能针对一个突厥营盘。 所以,我也一时间,拿不准主意,是对方这主力三万大军呢?还是突利可汗的部族呢?” 其他三人也陷入了沉思和纠结,这是二选一的命题,一旦选不好,那将直接影响整个战局。 李宽的顾虑和目的都已经说了,而在场的人都没法给出合适的见解,但李宽本人并不担心。 因为李靖那边,还没有传出具体的消息,所以,在短时间内,破局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大唐这边。 突厥一方根本就无法攻入大唐境内,而现在一直袭扰河西的三万大军,也在焦急当中。 此时的长安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难得今天的奏疏,提早批复完毕。 他正在和刚才与他大吵的魏征在下棋,这个场面可不多见。 这对儿君臣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一个不断的想证明自己,让世人对他的诟病消除甚至改观。 另一个能在任何时候,都给对方挑错,即使是对方在错误的时间,做出的正确决定。 魏征将自己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盘的边角处,稍显冷笑说道:“陛下今日的心情不错?” 李世民抬眼看了看眼前的魏征,心想,你还好意思说我心情不错? 刚才是谁与我大吵的,据理力争,是表面夸你,可你却像疯狗一般,对我这个皇帝大呼小叫,皇权何在?颜面何存? 要不是拿出棋盘来,还真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呢,李世民将棋子落在另一个边角处。 李世民故作微笑说道:“魏卿啊,朕刚才是冲动了些,不过一拿起这棋子来,那就烟消云散了。 你说我们从隋乱一起走过,虽然,我们那时候,不是同一阵营,但现在我们君臣,为什么总是剑拔弩张的说话呢? 你的臭脾气,就不能改改?你没看刚才辅机他们都退下了吗?你说你不走就算了,还与朕大吵? 真是不知道,你这人有没有眼力见儿,朕难得闲暇一个午后,本来还想去后宫看看皇后呢。 结果呢,这下棋还得听你唠叨,本来没多大的事情,你就是抓住不放,怎么?与朕争吵,方能显现出你的才能吗?” 魏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说道:“陛下,微臣是职责所在,您就说这几份弹劾的奏章吧。 都是说赵王殿下的,您也不看看内容,就一味的护着,这不好。 这是纳谏的一部分,而且,微臣并没有说错啊。 那什么‘娘子关’更名的事不说,为平阳公主立碑的事咱也不说。 就说这草原三部归降的事,您就没看出来,赵王殿下这是在邀买人心啊,那拨野古部的使者,一口一个赵王殿下。 这是臣服于我大唐,还是臣服于赵王啊? 而且,最新的消息传回,赵王殿下将袭击突厥粮草,押运得来的武器装备,都给了那草原三部,美其名曰是,让他们与靺鞨联合,去攻打室韦。 可突厥战场还不明朗呢,那辽北地区怎么能再起战事呢? 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大唐到底兼顾哪头儿啊?这明显是分不清主次嘛。” 李世民讥笑道:“怎么?不服气?还是怕出了问题,朕不责罚宽儿,却让你家小子背黑锅?你这就不是一味的护着自己家的孩子了? 哼,魏玄成啊,魏玄成,你也挺老奸巨猾啊,怎么以前朕没看出来呢?你老小子是道貌岸然的家伙。” 魏征听到这里,也不去反驳,只是笑道:“陛下,您是什么样的人,微臣知道。 就算你不待见微臣,也不会迁怒于微臣那不争气的儿子。 况且,有程知节和侯君集的儿子们,在那里顶着呢,怎么也算不到微臣儿子头上来吧。 而且,微臣只是提醒陛下,也没说赵王殿下的做法就是错的。 只是不合时宜,有待商榷而已,武将打仗的事,微臣不参与。 突厥战场最后能成什么样子,微臣也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决断。 但赵王殿下的做法有点儿独断专行了吧?就说那娘子关更名的事,这也是他能妄言的吗?这大唐可是陛下您的啊?” 李世民将魏征的茶杯倒满,推到他面前,之后笑骂道:“魏卿啊,你这可有点离间我们父子的嫌疑啊。 宽儿还小,再说了,他没在皇宫长大,很多规矩你想让他去遵守? 你这是在缘木求鱼啊,他可没那些左右政局的心思。 他就是想做个好统帅,绝世战将,如果是太子将边关更名,朕绝对不答应。 况且,宽儿是为了给他姑姑,朕的皇姐平阳公主正名,孩子的一番孝心,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味儿了呢? 宽儿手下的四家将、侍卫营和火麒麟卫,都是以前娘子军的部署,这些你也是知道的呀。 他这也是让自己手里的军队,对他忠心而已,朕以前也这么干过。 这是一个好统帅的先决条件,再说了,皇姐当年的功绩,难道还不足以能冠名个关城吗? 皇家的孩子能有这份儿心,朕很欣慰了。” 魏征品着茶,还不断的看着李世民说话时候的表情,思索着这其中的含义。 之后,魏征笑道:“那陛下对太子何时,这么纵容了啊?同样是陛下子嗣,厚此薄彼了吧。” 李世民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郑重的说道:“承乾以后会继承这大唐江山,朕还要怎么去纵容他啊。 再说了,他是长子,你看看谁家不是严厉的对待长子,之后宠爱其他小的。 帝王家有的时候,也如百姓家相同,而且,朕也没厚此薄彼啊? 朕已经让承乾准备去南方历练了啊,多看看这大唐江山。 增长见识,以后才能治理好江山社稷啊,培养个未来君王也不容易啊。 倒是朕很奇怪,按理说,房玄龄和杜如晦都将自家的儿子送入太子军中,而唯独你将儿子,送入宽儿军中,这是为何啊?” 魏征沉默不语,等到棋局基本和棋了,才慢慢的说道:“陛下,他们送的二子,微臣送的是长子,这其中的意味,陛下难道不知? 微臣不信,陛下再与微臣打哑谜的话,那就显得您这做君王的不厚道了吧。” 李世民的脸阴沉了半天,之后对身边的常涂说道:“常涂,发中旨,房玄龄长子房遗直,为赵王府长史,杜如晦长子杜构,为赵王府司马。 日后赵王开府建衙,让二人就职,现在让他们去河西,等待宽儿与李靖大军汇合后,入军中协助宽儿。” 常涂点头称是,而魏征起身,说道:“陛下,和棋了,微臣告退了,以后再与陛下对弈。” 李世民点头,之后,魏征大步流星的走出两仪殿,那气势感觉像是赢了棋局一般,不过,还是透着其他耐人寻味的意思。 而李世民看着魏征远去的背影,咧嘴笑道:“老狐狸,还跟朕玩这手儿,朕才继位几年啊? 你们就都一个个的关心起来,这储位的稳固了,朕不能让你们太得意了,哼。 想用父皇的那句咒骂,来暗示朕?民间还有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呢,朕偏不信,朕是天子,扭转乾坤,手到擒来。” 说着,李世民也起身,临出两仪殿之前,伸手将面前的和棋棋局拨乱。 随后,他意气风发的往后宫走去,长孙皇后还等着,正好与她说说自己儿子的事。 第214章 李程到来 两日后的清晨,李宽早早就起来了,确切的说是,有大军向他所在的位置这边靠拢。 斥候、游骑和传令兵分批汇报,说是有人来支援李宽了,这是目前为止,听到的最好消息。 李宽带着众将,在营门口等候,只见浩浩荡荡的大军,骑马来到近前,气势如虹,且军容整齐。 定睛一看,原来是并州都督,通漠道行军总管英国公李绩的大军,同来的还有作为先锋大将的鲁国公程咬金。 只见李绩和程咬金飞身下马,干净利落,李绩哈哈大笑道:“赵王殿下啊,你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 你是不知道,陛下给我等的命令中,都透着欢喜。三部归降大唐,你给这场战事开了个好头啊。” 李宽赶紧上前,先行礼之后微笑道:“英公谬赞了,恰逢其会而已,英公与程伯伯,怎么来到这边了啊?是卫公的命令吗?” 程咬金却撇嘴说道:“俺老程与牛鼻子在军中烦闷,就是也学着你的办法,给突厥大军造成点麻烦。 也去其他的部落走走,顺便也劝降个什么部族什么的,这不,刚刚谈妥了一个。 卫公本想让我们直接去河西的,但后来经过慎重考虑,还是改了命令。 想让我们来此与你汇合,看看有没有办法,将眼前的突厥大军留下。 多一个人跑去颉利那边,占襄的压力就会很大,正好老牛也留在那边了,俺老程也少了约束不是。” 李宽靠近程咬金,小声的阴笑道:“程伯伯,您又偷喝酒了吧,小心我去告密。” 而程咬金根本就没有怕的意思,嘿嘿笑道:“李宽小子,平日里,俺老程对你也不错吧,俗话说得好,拿贼拿赃,捉奸捉双。 就算你去告密,俺老程不承认,他们能奈我何呀? 小心惹恼了我,俺老程把处默那个不争气的带走,看你有没有先锋可用,嘿嘿。” 而李宽直接大喊道:“哎呀,程伯伯,您受伤了啊,怎么不早说呢? 您与小侄还讲究虚礼,客套一番吗?快快去我营中,军医那里有烈酒可消毒,这可耽误不得啊。 这突厥战场的战局扑朔迷离,况且,我大唐怎么能少了程伯伯您呢。 我作为子侄,不能看着程伯伯您,这个年纪就因伤告别战场啊。” 程咬金一听,小眼睛一转,小声说道:“你小子很上路哦。” 之后,他又提高声音道:“处默那臭小子呢,没看见你老子我受伤了嘛。 快带我去见军医,耽误了,你就成没爹的孩子了。” 程处默一脸便秘的表情,领着自己老爹去找军医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弄酒喝,还对李宽的做法很是鄙视。 程咬金一边敲着程处默的后脑勺,一边喜眉笑眼的走了,期间还哎呦几声,以显出他是真的“受伤了”。 而李绩看着全过程,并不点破,多年的好友加同殿称臣,谁不了解谁呀。 而他对身边的将领说道:“在赵王的营地边上扎营,午后中军议事,本帅与赵王叙叙旧,你们各自去安排吧。” 说着,他拉着李宽,边走边阴笑道:“殿下,你这么惯着那程老匹夫,干什么啊?我看你是故意把他支开吧?” 李宽微笑着说道:“英公,别把话说破嘛。 再说了,作为晚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我与处默兄弟相称,适当的孝顺一下程伯伯,也是应该的。 何为孝顺,想尽孝就得先顺着一下长者才是啊,更何况,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都说程伯伯爱喝酒,但也没听说他因喝酒而耽误战事啊。 也许他喝上几口,那马槊挥舞起来,更加犀利呢,多斩获点军功,不比什么都强吗? 再者说,未来三天内,不会有战事的,本来我想明日,就去偷营的,但英公您的大军到了,我就临时改变主意了。 相信英公来此,也是这个目的吧,我们双方要配合作战了,您说呢?” 李绩不断的点头,却不说其他,与李宽一起入了李宽的营地。 李宽将李绩请进了自己的营帐内,并且,强力要求李绩上座,这是对长者和国士的尊重。 李绩先是象征性的谦让一下,之后,他心安理得的坐下,而李宽却与他对坐,李绩对李宽的做法很是欣赏。 侍卫上了一壶热茶和一壶热牛奶,李宽亲自为李绩,将两者混合在一个大杯子里。 李绩对这样的喝法,很是好奇,等李宽完成之后,他好奇的问道:“赵王殿下,这个喝法很是新奇啊。” 李宽笑眯眯的将杯子,推到李绩面前,说道:“英公,您别总殿下殿下的叫嘛,多生分啊。 您不像程伯伯那内里心思细腻,却表面故意一副粗犷的表象。 不如小侄叫您叔叔,您称呼小侄为贤侄或者李宽小子都行。 怎么?您这私下里也要避嫌吗?小侄想父皇不会介意的吧? 小侄与李震可是很要好的,只是他年纪小,一时半会儿跟我们这些年长的,玩不到一块儿罢了。 再等战事结束了,小侄没准会经常去您府上叨扰呢。” 李绩一听,摇头呵呵笑道:“真看不出来,贤侄你的年纪不大,琢磨人的心思,可是很老练啊。 我记得陛下亲赐你表字,仲武,我就叫你仲武好了,这样反而亲切些。 你还没回答,你个喝茶喝奶的方法,有个什么妙处呢?” 李宽喝了一口自己调制的奶茶,说道:“李叔叔啊,您是不知道,小侄非常喜欢这草原。 最起码,这吃肉可以放开了吃,小侄在这里把身体打熬得不错。 但也因为这里没有青菜,肉食吃多了肚子也受不了,克化不了啊。 而这茶嘛,是南方的粗红茶,正好可以消耗肉食的油腻,这奶就更好,顶饿不说,还能不断的强健身体。 您喝喝看,这是牛奶的,还有羊奶和马奶的,味道都不同。 小侄营中的将士们,起先喝不惯,现在你一天不让他们喝,都不行啊。 尤其是,配上个锅盔,那就省了不少时间,攻敌之前,这奶茶加上肉干。 能迅速的让将士们的肚子有底,之后,再拼杀起来很是勇猛的。” 李绩一听也亲身实践了一下,起先这奶茶喝一口不习惯。 但越喝越暖和,在这冰天雪地的草原上,一口热乎的奶茶喝下去,还别说,真的不错。 之后,李绩笑道:“仲武啊,我问你,你刚才说本来是要去偷营的,看到我这边大军到了,你就改变主意了。 先说说你那个偷营的计划呗,正好咱们闲来无事,就当是交流战术了,小推演一番。” 李宽思索了半天,没去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李叔叔,您说我们要是打下这突厥之后,该怎么办啊?” 李绩先是一皱眉,心想,这孩子怎么不好好回答问题呢。 但他还是慢慢的说道:“依照我大唐的军制,一般都是建立都护府。 之后,争取在生活习惯、文化信仰、语言文字上,改变原来居住在这里的人。 并且,让他们从畜牧单一的生存方式中,往农耕靠拢。 相信几代人过去,这里的人,也会觉得他们就是大唐的人了,怎么?这与你偷营有关系吗?” 李宽不断的点头,之后说道:“其实小侄就是针对这里今后的治理,来制定偷营计划的。 这草原太大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需要很多人,更需要马,否则,我们大唐空要个无人草原,也没什么用啊。 而小侄的做法,就是把能争取的,可能归降我大唐的人,都留下来,有了人在这里生活繁衍,那才有希望。 而马匹就更加重要了,本来按最初的想法,小侄看到那突厥大军,真想几把毒药扔到他们的水源里,干脆毒死他们算了。 不过,后来一想,还是留着吧,这样也能彰显我大唐的仁德不是吗? 所以,小侄最后的偷营计划,就是偷放些巴豆,在这马匹的水源里。 让这马匹在战场上都拉稀,这样突厥最强的骑兵,也就发挥不出其原有的作用了。 而没了马匹的突厥人,连普通的步兵都不如。 他们哪还能是我大唐骑兵的对手啊,围而不剿,武力震慑,劝降归顺,这才是王道。 况且,颉利的统治,其实并不得人心,他们其中有很多部族,都是迫于突厥武力上的威逼。 其实他呢并不想与我大唐为敌的,这样留下更多的人和马匹,不是更好吗?” 而李绩却摇头笑道:“我可是听说,仲武你把劝降了那拨野古、仆骨和奚族之后,就大开杀戒啊。 将突厥大军的粮草都劫走不说,还将全体突厥押运粮草的士兵都杀了,还摆成京观啊。 我们来的路上,还特意绕道去看了看,真是狠心啊。你现在说要彰显仁德?我可不信。 如果说,你对大唐的将士们仁德,这个我倒是承认。 你的那个战功奖赏和伤亡抚恤,很得人心啊,就连陛下和卫公都在命令里,提到你的这个做法呢。” 李宽却笑道:“李叔叔,呵呵,您漏掉那叔玉他爹弹劾小侄的部分了吧?” 叔玉他爹,这是个什么叫法,哈哈,真是有意思,可把李绩乐坏了。 之后,李绩他用手指点着李宽,说道:“咱俩私下这么说就算了啊,你可别当面这么说那魏征啊。 你忘了,以前你一句‘赵王李宽师伯的丈夫’可把卫公坑苦了。 很多与他不合,或者关系不错的人,都用这个攻讦他、调侃他。 你还是暂且放过那魏征吧,不过,说到这弹劾嘛,在外的统帅战将,有哪个不被弹劾啊? 古语有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倒是不适用了。 不过,你还是稍微收敛一点为好,否则,陛下那里压力也会不小的。对了,这边的突厥大军情况如何啊?” 李宽这才生气的说道:“三万大军是作战部队,他们的战力不低。 不过,最为让人生气的就是,还有五万突厥部族在边上呢。 小侄已经得知,是突利可汗的部族,也不知者这薛万彻是怎么看的。 兔子都跑了,傻狗还看洞呢,也不知道传点消息过来。 好在小侄的斥候够强,否则,万一偷营闯进去,被包围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李绩苦笑道:“那薛万彻算起来,还是你姑父呢,傻狗?呵呵,确实够傻的,他呀,战之勇猛,谋略不足,你也不能怪他啊。” 李宽还是不服气道:“李叔叔,您就别为他薛万彻说话了。 您看看霍国公柴绍,同样是姑父,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看来还是平阳姑姑的眼光好。 而且,小侄建议,我们军队与军队之间,应该建立飞奴传信了。 光是传令兵来回跑,速度暂且慢不说,还要避开对方的大军,这万一耽误的军情,如何是好啊? 建立更加系统的军报传信,以后绝对用得上的。” 李绩一听,不断的点头,而他们的谈话,却被猛闯进来的程咬金打破了。 只见程咬金风风火火的,来到李宽的营帐内,一把将李宽拎起来。 程咬金哇呀呀的问道:“李宽小子,你那疗伤的法子,咋没告诉俺老程呢?你咋啥事都敢藏私呢? 唉,早点说出来啊,能少死不少人呢,你呀你,可气死俺老程了啊。” 只见李宽一脸蒙蒙的问道:“程伯伯,您喝多了吧? 您好好说话呗,还有,您再不放开我的衣领,估计我那侍卫,就要用飞蝗镖打您了。” 而独孤雨的飞蝗镖,很是配合的钉在了桌案上,那寒光闪烁的样子,很是吓人。 尤其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飞蝗镖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连一旁的李绩也吓了一跳。 但李绩还是稳定了心神,问道:“程知节,你刚才说什么疗伤的法子啊? 你说明白了,还有,你放开仲武贤侄,你这成何体统啊。 你这一闯进来,把我们的谈话都打乱了,你严肃点儿,我们这谈战事呢。” 第215章 你们上,我溜边 李绩对比程咬金的冲动,还是能充分显示出他的冷静。 他从不会因为什么事,而大吵大叫,更加关注事件的本身,或者说是,其背后更加深远的意义所在。 李绩将激动的程咬金,强行按在座位上,慢慢的问道:“知节啊,你也是身有国公爵位的人了啊,怎么还是如此毛毛躁躁的样子,万事冷静。 你这样不是让仲武贤侄笑话嘛,朝堂之上,你总爱装傻充愣。 了解你性子的人,都不会太过计较,现在到了战场之上,怎么还是这样啊。 如果你下次依然如此,我可不把你从卫公身边带走了。 就该让卫公好好的管束你一下,回头让老牛盯死你,看你还耍什么宝。” 程咬金几次都想插话,但听到李绩的话,却是句句属实,只见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把脸都涨红了。 而李宽听到李绩的话,只是摇头笑了笑,亲自弄了一杯奶茶,推到程咬金面前。 李宽说道:“程伯伯激动,也是有原因的,想必是看到了,那军医采用最新式的疗伤手段,给受伤将士们减轻不少痛苦。 而且,程伯伯以前经过隋唐战乱时期,眼睁睁的看到很多因伤阵亡的将士们,刚刚看到这新方法,可能就一时控制不住罢了。 李叔叔,小侄怎么会笑话程伯伯呢,我大唐有这样体恤将士们的好将军,是他们的福气,更是我大唐社稷之福啊。” 李绩听到这里,却好奇的问道:“贤侄啊,知节方才说得很乱,我一时也没听明白,你好好说说,到底是什么方法啊。” 而程咬金却抢话道:“那针线,用羊肠,缝了伤口,哎呀,以前受这重伤的将士们只有等死,现在都能好了。 哎呀,急死俺老程了,我的那些老兵啊,早知道这方法,得少死不少呢。” 李绩皱眉狠狠拍了程咬金一下,之后,他又温和的看向李宽。 李宽慢慢的,将治疗外伤和缝合伤口的方法,系统仔细的说了一遍。 程咬金不断的点着李宽,大喊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李宽小子,你早知道这方法,怎么不说呢? 藏私遭雷劈啊,你这也是孙老道爷教的吗?哎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李宽小子,你不厚道啊。” 李宽苦笑道:“程伯伯,小侄是道家弟子,您刚才用的是佛家语。 可能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一定知道这种疗伤手段吧,不过,如果他老人家听到程伯伯您刚才所说的佛语,可能就算知道,也会说不知道的,师父的道心还是很坚定的。” 李绩也嫌弃的看着程咬金,撇嘴说道:“就是,你这咋咋呼呼真是烦人。 仲武贤侄也是遇到战事,看到将士们受伤,才想起这疗伤方法的,你没事扯到人家师父孙真人那里做什么啊? 不知深浅,哼,平日里在长安怎能用到这个啊,我看就应该在长安时候,就把你程老匹夫的嘴巴当缝上,省得在这里呱噪,哼。” 程咬金说不过李绩,把头扭到一边,而李宽却微笑的说道:“程伯伯,李叔叔,不如让您两位军中的军医,都到小侄的军营里来,顺便把军中受伤的将士们都带来。 用新式疗伤的方法实践看看,既为受伤将士们赢得新生的机会,也让军医将这方法普及下去。 日后我大唐儿郎多活几人也是一份功德嘛,您两位看如何啊?” 这会没等李绩说话,程咬金立刻起身,先是拍了拍李宽的肩膀,之后说道:“小子,伯伯为将士们谢你了。 不说其他,以后用到俺老程的地方,你就说话,俺老程绝对不含糊。” 说完,没等李宽回话,程咬金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营帐,直奔自己的军营而去。 李绩没有把程咬金来此又归回的事放在心上,他相信以程咬金的性格,绝对会把事情办好的,因为作为将军的,一定会重视将士们的生命。 而他又对李宽说道:“贤侄啊,咱们还是谈谈眼前的战事吧,毕竟,长久在此对我大唐不利啊。 气候不断的恶劣,粮草不断的消耗,另外,就是将士们的士气,也会因为多种原因而下降的。 现如今,就说你那偷营的计划,你手上有什么利器不成,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定不会无的放矢。” 李宽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李叔叔,这里也没外人,那些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官面话,小侄就不多说了。 就像先前说得那样,我大唐要征服草原,并不是要一片死地。 想要让这草原上,没有兵锋威胁我大唐的同时,还要这里生机盎然。 那就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财力,我们最终需要的归根结底还是资源。 我大唐一旦有了草原,那就会有了养马地,源源不断的马匹,草场,牛羊。 这些都需要人来经营,起先,小侄想快速的结束这战事。 真的想把那毒药投放在突厥水源之中,或者准备它十万支奔雷箭,加上震天雷和火雷,一定会消耗对方的兵力。 但仔细思来,小侄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我们单单想消灭突厥的有生力量的话,那我们最终所能达成的目标与预期效果,定会打了折扣。 放眼望去,那一个个的突厥战士,都是很好的牧马人,相信他们当中,也有很多人不想参与这战事的。 也许是忌惮那颉利可汗的强大实力,但如果我们围而不打,或者只消灭那些颉利可汗的死忠,定会让那些不想与我大唐对抗的突厥人放弃战斗。 我大唐东有辽东还未收回,还有高句丽三国悬孤海外。 企图利用其地理优势,来蚕食我大唐国土,西面有吐蕃西域诸国也未征服。 南方嘛,目前还相对稳定一些,但暗潮汹涌中也隐隐有蠢蠢欲动之势。 所以,这突厥之战,就关系到未来我们大唐的兵员问题,过于消耗我大唐儿郎的性命,终归是不好的。 而如果我们能征服突厥的同时,还保存他们的实力,让其去与其他诸国对战的话,我们大唐就会成为最终的受益者和得利的一方。 所以,小侄就想不如在那水源之中投放巴豆,让其战马不能作战。 还有就是小侄这次出征带来了一个秘密武器,就是那南方的蘑菇粉,有致幻作用,如果使用得当的话,会造成炸营的效果。 一旦成功,我们就会占据战事的主动权,也会为占襄之战迎来时间。” 听到这里,李绩不得不承认,李宽的深谋远虑,而且,似乎说得头头是道的,他也不断的点头。 之后,李绩问道:“那你想如何去破局呢?相信我的大军到来,你心中又有了新的计划了吧?” 李宽呵呵笑道:“李叔叔,小侄人微言轻,虽有亲王身份,但对河西军,终究还是没法让其配合。 小侄现在的想法就是,想让李叔叔您与河西军沟通,之后再加上小侄手中的利器,将现在的眼前的突厥大军围困,圈禁。 使其内部无战力,外部有压力,之后让其他几路突厥大军来此,围点打援。 争取将更多的突厥大军统统收拾了,眼前的不到十万人,真不值得我们太过忌惮。” 李宽的话让李绩很是震惊,心想,这小子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不过,李绩在脑中不断的思索和推演,李宽刚才的话,发觉这个大胆的想法,确实有一定的可行性。 于是,他立刻起身,说道:“仲武贤侄啊,我这就回去,给卫公传信,商议这个计划,说不定真的能破局呢。” 而李宽却没想到李绩,是如此雷厉风行的人,他也起身,说道:“李叔叔,您去传信也好,小侄这就让人准备战事所需之物。 另外,中午的时候,您与程伯伯一起来小侄这边用膳吧。 这里有长安吃不到的牛肉,小侄都想了好几天了,正好能为您和程伯伯接风洗尘。” 李绩拍了拍李宽的肩膀,带着那股神秘的微笑,说道:“贤侄啊,那我们可有口福了,你是不知道,程知节那匹夫,总是吵着要吃牛肉。 正好,我们还可以一起说说这战事具体的情况,那我就先走了,中午,咱们就在此地一起用膳。” 说着,李绩整理一下的衣衫盔甲,很是帅气的走出了营帐,李宽随即也去准备了。 中午时分,程咬金和李绩都来到了李宽的营帐,李宽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吃食,肥牛火锅。 尤其是,李宽提前让人从西域胡商那里弄来的香料,配上茱萸酱,很是美味。 特别是,侍卫田飞将牛肉切得薄薄的,肥瘦均匀,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程咬金对这牛肉很是满意,嘴里嚼着肉,还不断的对李宽说道:“我说李宽小子,你知道俺老程,要是在长安想吃口牛肉多难吗? 每年我把庄户们的牛,先弄到田地里,趁牛不注意的时候,将牛从高处推下去。 故意让它摔伤,之后让所在的县令来查看,确定这牛无法耕地了,就宰杀。 回头我再给庄户们买头牛,唉,而且那牛肉我还不能独享。 给叔宝送点儿,给尉迟老黑送点儿,还有你眼前的牛鼻子李绩。 能像这么痛快的吃上一口,还能放开量,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啊。” 李绩用筷子敲了敲程咬金的手背,稍显怒气的说道:“跟贤侄说这些事干嘛,瞧你的出息,不学好。 贤侄孝敬咱们的,你就吃,别总说话,把你那边的茱萸酱给我弄点,就你总是霸着不放。” 程咬金撇嘴,将眼前的茱萸酱分了大半碗给李绩,李绩用汤勺弄了点汤,把这茱萸酱泄开,又弄了满满一碗的熟牛肉,大口的吃起来,等他吃美了。 李绩嘿嘿笑道:“仲武贤侄啊,刚才我回营,与几个将军探讨了你的那个作战计划,推演了几遍,很不错。 我估算卫公那边,也定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于是,我就让将士们先准备起来。 不过,光是我们这路大军,也不能确保完全拿下眼前的突厥大军。 这计划是你提出来的,你说说,你要担当哪个方面啊?” 李宽将眼前的的半碗熟牛肉吃完,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奶茶。 之后,李宽说道:“李叔叔,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了,您这是要分军功给我这小辈啊,那小侄我就接着,当仁不让嘛。 推辞来推辞去的,显得虚伪。不过,小侄的人马不多,您和程伯伯是战场上的行家里手,这主攻当然是你们的。 小侄就想让下面的将士们看看,你们这些大将军的战法,让他们也学着点儿。这样吧,你们上,我溜边儿。” 说着,李宽又将筷子抄底,从锅中捞出一大碗熟牛肉,肥瘦正合适。 又倒上了醋,多多的茱萸酱一拌,吃得那叫一个过瘾,仿佛只有吃美了,才能打好仗一般。 这可把程咬金急坏了,看到锅里没多少牛肉了,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只在那里空吧唧嘴。 而李宽却回头喊道:“再来一轮,多切点肥的,田飞,你小子刀工不错啊。 还有再来三碗茱萸酱,外加一壶醋啊,我和两位叔伯得保存体力,好带你们捞战功哈。” 而程咬金这才不断的点头,笑得跟个招财猫似的。李绩却一直不断的思索,李宽刚才的那个溜边儿,到底是个什么战术。 第216章 蝰蛇真汉子 冬日的战场上,难得有能安稳扎营,并且还能好好吃一顿像样饭食的时候,李宽的这顿火锅,可把两位大将军吃服了。 李绩是主帅,必须要回去安坐中军,而程咬金这个赖皮,就是要在李宽这里住下,还美其名曰的说是,得给后辈一些指点。 李绩看怎么劝说都没用,也只好依着程咬金的想法,随后,李绩看着最后那半锅肉汤,恋恋不舍的走了。 而且,他还告诉李宽,吃饭的时候要叫他,如若李宽不能亲自过去,就给送过点儿,藏私的话,可不行。 李宽很郑重的说道:“李叔叔,放心,小侄这里有充足的吃食,保证让李叔叔满意。”李绩这才带着他的微笑,走出了营帐。 李宽喊过侍卫田飞,让他给程咬金准备床榻,反正自己的营帐够大,完全可以满足加一个人来住。 而程咬金眯着小眼睛,对李宽说道:“小子,李绩走了,你给俺老程弄点酒呗,刚才有他在,我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么好的吃食,没酒的话,多浪费啊,正好有半锅肉汤呢,我再泡两个锅盔,喝点酒,暖和一下。” 李宽看着已经撩开衣服,露出大肚皮和一大把护心毛的程咬金,心想,这么还需要再暖和吗?就是想喝酒嘛,还找那么蹩脚的理由。 而李宽却微笑道:“程伯伯,您这不是公然的,在小侄这营地里违犯军纪嘛。 刚才您去伤兵营,不信您没弄两口酒喝。 您方才一进来的时候,小侄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儿了。 虽然,小侄这军中只有五千人马,但军法官还是有的,就算那身为军法官的长孙克军,不敢来找您麻烦。 可那五蠡司马张贺,可是父皇的人啊,您遭弹劾的话,小侄也受牵连啊。 况且,眼前战事不明,咱们就别冒险了。等回到长安,小侄请您去金钗醉,那里还有歌姬呢,您说是吧。” 程咬金的混不吝性格,自然不会去怕什么军法官,当然了,除了李靖身边的牛进达,那可是铁面无私的代表人物。 就连朝中的魏征,也拿程咬金没办法,但这五蠡司马,可是皇帝李世民的直属。 万一等这奏本到了李世民手中,谁能确保当时的李世民是什么心情呢? 心情好的话,自然一笑而过,骂你一句老匹夫,还能帮他掩饰一二,万一心情不好呢? 那变本加厉的重罚,自己的屁股肯定受难,这屁股跟自己这么多年了,没功劳还没苦劳吗? 程咬金也只能作罢,还讪讪的说道:“俺老程就是试探试探你小子,没有最好,我们可不能公然违反军纪。 一个亲王,一个国公,在军营里喝酒,成何体统啊。 你小子不错,有定力,不过,说到那金钗醉嘛,其实就是你们小孩子爱去的地方。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去五凤楼的,那里的歌姬,才是最好的。” 接下来,程咬金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风流史,李宽对此没什么兴趣。 反正也算是不太烦人,当听故事了,先听五文钱的呗。 直到下午天擦黑的时候,李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说道:“程伯伯,您不是要指点小侄关于战事的事吗?咱们还说不说了啊?” 程咬金讲到兴头,突然被打断,很是不高兴,而他也会往回拉,直起身子,说道:“嗯,这情场如战场嘛,你小子悟性好,定会从中体会到新的战法,嗯,就这样。 对了,俺老程又饿了,咱们晚上吃什么啊?李绩那牛鼻子,可能不会过来了,差人也给他送一份儿吧。 嗯,你小子去准备吃食吧,别重样啊,晚上不适宜喝肉汤,牛肉别吃了,吃馋了,以后没有还麻烦了。” 李宽一听,得了,这是说了一下午,确实挺消耗体力的。 于是,李宽点头苦笑道:“那程伯伯您就安坐片刻吧,小侄这就吩咐去弄吃食,也定不会落下李叔叔的那份儿。” 说着,李宽就出了营帐,对营帐外正在玩火,并且支烧烤架子的阿史那鲁汉说道:“鲁汉,给我烤十个刷蜂蜜的羊腿,我带走四个。 你与程伯伯一人三个,你陪他吃吧,我去李叔叔的营地吃,正好亲自给他送过去。” 而阿史那鲁汉一听,很是高兴,这活计他最在行,不过同时也笑道:“不够不够,三个勉强够处默他爹吃的。 我得吃四个,而且,还得挑大个儿的才行,你确定你和那个什么李叔叔一人两个够吃吗?我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别到时候不够吃啊。” 李宽无奈的说道:“那就烤十五个,你和程伯伯敞开了吃,我还是带走四个,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 还有,他要是让你去弄酒的话,你别犯傻,知道吗?” 阿史那鲁汉拍着自己胸脯说道:“放心,晚上我就喝奶茶,谁想喝酒都没门儿,还是奶茶那东西好,早上如厕痛快。” 李宽摆手让他继续弄烤羊腿,之后,他实在不想回营帐内听程咬金的那些废话,于是,他就在营地里溜达一下。 主要是能顺便了解将士们的心态,这才能做出最佳的判断和发出最恰当的命令。 李宽府兵驻地开始,经过了火麒麟卫的营地,最后一直游走到了火凤营的营地边缘,看到了战家兄弟还在训练,他们正在模拟偷营的战术。 只见战虎领着十个人,不断的在挖冻了土层,他嘴里还不断的说道:“第一层冻土很结实,但往下就好挖得很。 工匠营那边,给了咱们最好的百炼钢的铲子,这你们还挖不动的话,那你们就活该当死囚。 记住,我们可是有了番号的,蒙殿下不弃,今后我们立了军功,就是良人身份,同样娶妻生子,也能有个好归宿。 二黑,你小子别偷懒,平日你小子吃的最多,力气到哪去了啊? 瞧你那蠢样儿,一层一层的往下挖,要讲究技巧,两竖一横,省力气还见效果。 真应该把你小子扔野坟地里去,一身蛮力,还不服气,看我以后怎么抽你。” 之后,战虎在那个二黑的士兵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认真。 战东眼前也是十个士兵,这十个士兵的手肘上,都绑着垂直的绳索,下端是一把铁匠用的锤子。 而这些士兵都端着弓箭,看向眼前的箭靶,战东不断的走动,调整着他们的姿势。 他嘴里念叨道:“平日多吃一份苦,战时就多得一份功。 别总想别的弟兄们,这会儿在吃饭,你们平日里的伙食,可比他们强多了。 为什么强,你们自己心里知道,想要成为精锐,你们就得下功夫,看看人家火麒麟卫,再看看府兵和侍卫营。 那都是咱们的目标,别总是想自己是死囚身份,那是以前,现在我们是火凤营第一直属,蝰蛇,知道什么蝰蛇吗? 我还特意跟魏参军打听了一下,那是毒蛇中最强的一种。 伺机而动,隐藏暗处,一口就将猎物咬住,不放口,直到猎物被毒液麻痹。 以后你们手中的弓箭,就是这蝰蛇的毒牙,钉死猎物,也就是敌军的士兵,将军,主帅。 万一你们这些小子的祖坟冒了青烟,让你们得手一次。 尤其是,重要战事的敌军关键人物,那恭喜你们,你们的战功,就是首功。 这也是我们的造化,殿下给我们机会,我们就得接着。 你们是经过长孙将军精挑细选出来的,相信长孙将军的眼光定不会错。 现在你们落到我手上,嘿嘿,你们就先吃苦,后立功。 并且,在战事结束后活下来,你们就是最强的军人,别辱没了我们的番号。 以后我们三兄弟,万一要是阵亡,你们就是后备力量。 殿下说过,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那蝰蛇这番号,就不会被取消,以后我们说不定,也会成为火麒麟卫一般的存在。 调整呼吸,让你们手中的箭均匀的感受到你们的力量。 要记住,没有九成的把握,别先想着发箭。 那样不光射杀不了敌人,还会暴露你们的位置,这都是心得,你们慢慢体会吧。 大牙,把你小子的牙,给老子收回去,别挡了弓弦,再崩了你的嘴。 你小子听进去没有啊,别看我,看箭靶,夜间看熟了箭靶,等战事的时候,就能看清敌人。 你们没事也是鱼干嚼着,羊内脏吃着,这都对你们夜战有好处。” 说着,战东扬手吓唬了那个叫大牙的士兵,让他严肃的把自己的大牙收回去,再敢龇牙就是找抽了。 战玄那边简单,十个士兵围坐在一起,他居中,不断的说道:“顺风抛洒药粉,别逆风,否则,你们都自己吃了自己手中的毒药。 当然了,我们不一定每次都会用到毒药,可能还有其他的药粉。 这次可能是巴豆粉,那东西吃下去就会拉肚子,会让敌军的战马和士兵都拉肚子。 刘老怪,你小子别什么都往嘴边招呼,万一我给你的是毒药呢? 你小子平日里就总是尝这个,舔那个的,这不是吃食,别啥都好奇,饿了一会儿咱们就去吃饭。 记住,找到水源先潜伏,别贸然的暴露自己,而且,要先取点水样试试,各地的水不同,药粉撒下去,可能会有其他的颜色变化。 确定没什么异样,再下药,否则,对方不上当,还提高了警惕,我们的目的,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 回头我给你们这些药粉的配制方法,这东西学好了,有大用处, 还有些救命的药呢,我要是去当郎中,肯定也会不错的。” 说着,战玄自己不自觉的走神了,看向天空,好像在憧憬着什么。 李宽听到他们的话,很是高兴,感觉自己的想法很是正确。 但在心里尤其佩服长孙克敌他们的眼光,这群人用好了都是宝贝啊。 敏感的战虎,发觉有人在看他们,定睛一看,是李宽。 他立刻上前,拱手施礼道:“不知殿下到来,小的一时也看到,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李宽摆手笑道:“这没什么,你们都过来吧,咱们聊聊,另外,别总小的小的,自称属下就好。 放心,你们好好的训练,这回时间有所调整了,有大军过来。 你们安心等我的命令吧,继续训练,要到达精兵的要求,千万不许松懈啊。 你们以后会成为我手中的利剑,不用去想其他,以后你们蝰蛇会扩编,你们都会成为最强的战士和各级军官。” 众人听到李宽的话很是高兴,李宽接着说道:“我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你们需要什么,就去找长孙克敌。 或者有什么新的想法,还可以去找我,人力物力都没问题。 这草原资源不足,你们可将需要的东西都写下来,只要靠近边镇,消息传回大唐,我们就会在其他临近的边镇,得到所需之物。 我赵王府有最好的资源和人手,尤其是你,战玄,我师父可是孙真人,你有什么疗伤的好方法,也可以跟我或者军医探讨。 战虎需要什么的器具,就打招呼,工匠营那边全力支持。 战东,以后有机会,咱俩比试箭术,我不自夸,但我的箭术也不错,而你别到时候让着我,我不喜欢,我们共同进步。 还有你们这些士兵,与战家兄弟多学,多看,多练,任何方式的战法,只要适合具体的战事,都是合理的。 千万别心里有负担,死囚的身份,以后都不会有人提起。 就算是有人说,那也是羡慕现在和今后你们,我李宽手下的将士,就是最强的军人。 火麒麟卫还有暗藏的血蝙蝠呢,我火凤营有你们蝰蛇,定会更加好的。” 听到李宽的话,众人右拳捶胸,齐声说道:“愿为赵王殿下效死。”这气魄真汉子也。 第217章 我去堵突利 查看了蝰蛇训练进度很上正轨的李宽,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身边的队伍,不断在成长和强化,而战事的预想,也越发明朗了。 出了火凤营的蝰蛇驻地,李宽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门口,看到阿史那鲁汉,已经将羊腿烤得差不多了,都分装到了食盒里。 一旁帮忙的田飞献媚的走了过来,说道:“殿下,您要的烤羊腿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属下和鲁汉一会儿,给鲁国公送进营帐。 还别说,这羊腿还得是鲁汉来烤,属下也尝试烤过几次,但总是烤的不够均匀,味道总之是差了些。” 李宽亲手拎起食盒,笑道:“那是你没有鲁汉的好吃精神,行了,你和鲁汉的吃食一会儿自己解决吧,反正也烤了不少,我这就给英公送去,免得他晚上没吃食。” 之后,李宽举了举食盒,向阿史那鲁汉挥了挥手,阿史那鲁汉回敬了憨厚的笑容,但与他脸上的那道伤疤,显得极为的不协调。 李宽提着食盒出了自己的营地,到了临近的李绩的营地。 他在门口出示了自己的腰牌,在侍卫的领路下,慢慢的向李绩的营帐走去。 刚到了营帐门口,就听到营帐内李绩对门口的侍卫说道:“无需再检查腰牌,赵王殿下是给本帅送吃食的。” 这让侍卫很是惊讶,一个王爵来此,身为公爵的李绩,竟然不亲自来迎接。 但当李宽进入营帐的时候,李绩都没起身,就说道:“贤侄啊,来来,你快坐下。 咱俩先看看这突厥营地的布置,研究下战术。” 认真研究战事的李绩,让人很是钦佩,李宽更没把自己当外人,将食盒直接放在,李绩正在研究的战术的桌案上。 李宽笑嘻嘻的说道:“李叔叔,天大地大,肚皮最大,咱们还是先用膳吧。 这羊腿要是凉了的话,就不好吃了,等吃饱了,咱们再研究,反正突厥营地就在那里,也跑不了。 放心,小侄定会让李叔叔您满意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得等卫公的回信。 难道他还能让咱们抓紧研究战术,而不吃饭了吗?他就算再怎么迂腐,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吧?” 李绩抬头看了看李宽,不由的笑道:“就咱俩在此,你小子还不忘编排一下卫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你了。 按理说,你和他的关系要比我和程知节要近得多,但你怎么总是愿意跟他拧着呢?真是奇怪。” 李宽一屁股坐在了李绩的对面,笑道:“李叔叔,您可能不知道,这是小侄与卫公故意为之,卫公他功劳太大,而父皇却不能不用他。 如果他与小侄一团和气,朝堂上的人,还不得弹劾他,暗自拉拢和支持皇子吗? 但久而久之,小侄也不知道与卫公是在心合面不合,或者说是本来就互相有抵触。 您想啊,他那一套老战法是有一定的道理,他看不惯我这一套,感觉就是投机取巧。 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以最少兵力,做到最大的战果。 殊途同归罢了,偶尔有个小摩擦还是正常的。算了,我们不提他了,免得影响胃口。” 李绩嘿嘿的笑,示意李宽可以用膳了。 他也感觉不急于一时,就如李宽所说,先吃饭,再研究战术,总之得等李靖的回信。 李宽和李绩二人,美美的吃了一顿烤羊腿,都对阿史那鲁汉的赞不绝口。 之后,李绩边喝着茶边说道:“贤侄啊,你觉得我们眼前的突厥大军,该如何应对呢? 当然了,是我们两路大军,联合作战的前提下。” 李宽小口的喝着热茶,之后慢慢的说道:“李叔叔,就目前来看,那三万突厥大军,不断的袭扰河西,一时间,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如果,按小侄的设想,您这一路大军去进攻的话,他们定会畏首畏尾。 既要防止河西军来打他们,更不想被您手上的大军吃掉,而颉利可汗给他们的命令,定不会让他们轻易放弃河西。 所以,您完全可以放开手脚而全力一攻。 但依小侄思来,您定会采用不断的缩小包围圈的打法。 一层一层的剥离对方外围兵力,积小胜,为大胜。” 李绩放下手中的茶杯,呵呵笑道:“贤侄啊,你说得没错,我预想的打法也确实如此。 如果,没遇到你这一路军队的话,我还真打算要这么做。 不过,还是最终还是要分兵的,因为那突利可汗的部族,就在这三万突厥大军身旁。 但是,如你所说,你故意没去说这突利可汗的部族。你是不是心中有其他的计较啊?” 李宽鬼魅的一笑,露出招牌式的一口大白牙,说道:“李叔叔,咱俩之间就别卖什么关子了。 不如我们各自把应对突利可汗的办法,写在手中,之后,看看咱们俩有没有心意相通的默契啊?” 李绩被李宽的表情,逗笑了,不过,他还是递给了李宽一支笔,自己也拿起一支。 只见他们二人,都提笔在手中写下了字,又都将写着字的手轻握,然后慢慢的将手凑到了一起。 同一时间亮出来,而他们二人的手中写着一个“诈”字。 随后,他们二人哈哈大笑,李绩挑着眉毛说道:“贤侄啊,没想到咱们都有冒险精神啊。 不过,让你所部去做分兵诈使,让这突利可汗不来救援的话,你将如何去做啊?” 李宽用桌上的绢布擦掉了手上的墨迹,之后,又将绢布递给李绩,随后说道:“李叔叔,小侄手上有新式火器,威力嘛,您之前是看到过的。 按理说,小侄手上的五千人马,硬碰硬的去与突利可汗身边的五万部族相比,定没有取胜的机会。 但这火器一道,定会起到震慑的作用,就看如何去恰当使用了。 小侄有信心,只要李叔叔能拿下这突厥的三万大军,那突利可汗想要来救援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小侄定会让他们成为惊弓之鸟,压制,迫降,打击其内心。 将他们对新式火器的恐惧,延伸到最大,之后,让他们不得不归顺。 这就是小侄的最终目的,当然了,不知李叔叔您有没有信心,拿下那三万大军呢?” 看到李宽的信心满满,李绩也不得不开始重视眼前之事,因为,他感觉李宽定不会无的放矢。 难道区区的五千人马,配上那新式火器,就敢与五万的突厥部族叫板吗? 如果是别人的话,那一定是疯了,但眼前的人是李宽啊,这是个创造奇迹的小子。 虽然,李绩心中有疑惑,但还得细问一下,说道:“贤侄啊,军中无戏言啊。 你倒是说说,你想用什么办法,能让突利可汗按兵不动,既不来支援,又能不轻易逃跑呢? 火器的震慑,真的就会让他们就范吗?你还想压制,迫降他们?我感觉你是不是对这新式火器的期望,太大了呢?” 李宽看到李绩这么问自己,也就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李宽慢慢的说道:“李叔叔,您想必见识过小侄的武功吧,说实话,战阵之上,虽勇猛,但其实江湖成分居多。 况且,小侄还把心理层面的东西考虑进去。 首先,虽然那突利可汗也被封为可汗,但与颉利完全不同。 与其说是可汗的封号,不如说他是一族的族长更为合适。 而且,他身边很多依附他的部族,都是受不了颉利的剥削,才希望能得到突利的庇佑的。 如果,他突利想全面的支持那三万突厥大军的话,想必那河西军再强大,也难以抵挡八万多突厥军队的进攻。 而且,小侄截取了那三万大军的粮草,这就让他们在军心上先输了一阵。 他们的军心和士气,也渐渐不稳起来,全靠突利可汗的苦苦支持。 而另一边,颉利可汗明知眼前的情况,还一味的让这三万大军一定要对河西速战。 估计那占襄方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吧。 小侄的想法就是,将那突利可汗的部族圈禁,八个方位,少量兵力,携带火器,点射对方企图出击的人马。 出来一股,火器压制,之后也不去进攻,死守而已。 只要李叔叔您能拿下那三万大军,到时候我部愿为先锋,迫降突利可汗绝对是有机会的。 更何况,小侄还有法宝没出呢,就算他们想支援或者想逃跑也没机会。 先从他们的战马入手,巴豆粉下去,战马的战力大打折扣。 马匹不能战斗了,那逃跑也不容易啊,难道让突厥人以步兵,来对抗我大唐的骑兵吗? 而且,小侄打算给他们来个装神弄鬼,不过,在这里容许小侄卖个关子。 现如今嘛,就看卫公能不能看出这一步了,他的回信到了,那这河西就能破局。” 李绩皱眉,好奇的看着李宽,口中却说道:“诈?堵?等卫公回信?” 李宽不断的点头,还微笑回答道:“万事俱备,就差小侄师伯家夫君的回信了。” 李绩哈哈大笑,他指着李宽道:“顽皮,咱俩说说就完了,别当外人面说啊。 否则,卫公又该咆哮了,他的脾气这一年多来,可被你小子给磨坏了。” 之后,李绩又把自己的一些战术心得与李宽说了半天,月上中天,李宽也起身告辞了。 李宽回到自己的营地,刚刚走到营帐门口,田飞来报,说道:“殿下,您可回来了。 边镇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很多装备火器干粮的补充,都到了河西。 慕容统领也亲自来了,就在您的营帐等候呢?” 李宽一听,嘴张得很大?自己的营帐,那程咬金正在自己营帐内呢? 这慕容秋叶来了,怎么也在这里呢?李宽刚要问情况,而却听到营帐内程咬金爽朗的笑声,看来不用问田飞了,还自己亲自去看看吧。 李宽进了自己的营帐,只见程咬金端坐在桌案边上,最奇怪的就是,他的对面却坐着一个小号的“程咬金”。 正捏着嗓子,用假装的声音,说道:“俺老程就是爱喝酒,这军营无酒怎能快活啊?” 而程咬金却摆手笑道:“小叶子,你这手绝活儿俺老程可多年没见了啊。行,如果穿上盔甲,完全可以来个以假乱真。 还别说,远处一看,还真有几分像俺老程啊。我怎么记得,以前你总是假扮女子啊? 现在你这假扮男子也不错嘛,精进了,这要是假扮成我的模样,在长安城走一遭,定会让人奇怪,俺老程什么时候变瘦了呢? 不过,你的个头儿还行,骑在马上,也能唬一阵子。” 而李宽一进来,这个小号的“程咬金”却背过身去,将自己脸上的东西摘下去,整理的一下衣装。 她起身来到李宽面前,拱手说道:“属下慕容秋叶,见过殿下。” 李宽看到慕容秋叶那清秀的脸,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他也好奇的说道:“慕容统领这易容术,真是厉害啊。 虽然,我是头次见到,但连程伯伯都信以为真了啊。 当着正主的面儿,感觉怎么样啊?你远道而来辛苦了,快坐吧。” 说着,李宽就将慕容秋叶让到了桌案前,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而慕容秋叶先是扭捏了一下,之后在程咬金鼓励的眼神下,也坐了下来。 李宽笑着对程咬金说道:“程伯伯,小侄不在的时候,您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还让小侄的统领,假扮起您来了啊? 方才小侄听到您叫她‘小叶子’,还与她聊得很起劲儿?怎么?您与慕容统领以前就认识吗?” 程咬金嘿嘿笑道:“小子,这你可说对了,你那别院和王府的很多人,俺老程都是认识的,当然了,最熟悉就是这小叶子。 当年她还是个小丫头呢,这才几年的光景啊,都成大姑娘了。 要说这易容术嘛,以前看似江湖秘传,但现在看来,没准能用于战事也说不定呢。” 李宽不断的点头,对慕容秋叶说道:“慕容统领来的正好,本来我还在思索这战事的关键所在。 你来了,那就让我更有信心了,而且,还正好能用到你的易容术。” 话音刚落,只见内帐里独孤雨三步一冷哼,五步一撇嘴的,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走了出来。 经过这坐在桌案边上的三人,更加重的自己的气息,把三人当做空气一般,走出了营帐。 慕容秋叶苦着脸,一直低头,没去理睬独孤雨的态度,李宽更是没法说。 而程咬金不断的捋须,故作深沉的说道:“小子,独孤家的女人,不好惹啊。 况且,你还欠他大哥三百匹马呢,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啊。 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就成了嫁妆啊,看来你小子,得好好安抚这独孤家的丫头啊……” 程咬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营帐外田飞的话音,道:“独孤统领,你拿我撒什么气啊? 惹你的是殿下,我招谁惹谁了啊,我的腿啊,都踢青了。” 李宽听到了,却对程咬金和慕容秋叶苦笑道:“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之后,程咬金也叹气道:“可不是嘛,咱们都是男人,我懂的。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个总招惹有嫉妒心的女人喜欢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伯伯能体会到你小子心里的苦。 俺老程年轻的时候,也是招蜂引蝶的啊。” 而李宽看着程咬金的大黑脸,还有那不修边幅的胡须,怎么也想不到他年轻时候的画面,又看向慕容秋叶,想询问一下。 慕容秋叶把脸别到一边,那身子不断的打颤,估计有点儿绷不住乐了。 第218章 八锁五游围困法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李绩急冲冲来到李宽的营地。 看到他兴奋的样子,李宽就知道,事情一定有了进展,估计是李靖的回信儿到了。 程咬金刚刚享用了他的美味午餐后,正靠在柔软的羊毛垫子上,打着瞌睡。 李绩的到来,让他很是不高兴,看来午觉是睡不成了。 而李宽却起身迎接李绩,笑呵呵的说道:“李叔叔,您怎么来了啊? 可是卫公的回信到了吗?我们可以去攻打突厥大营了吗?” 李绩笑而不语,先是端坐下来,李宽给他倒上了奶茶,现在他们都开始喝这东西了。 暖和的同时,还能补充体力,顺便消化这几天吃的肉食。 李绩不去看李宽急切的眼神,美美的喝了一大杯奶茶,之后,还整理他的小胡须,注重形象的男人,是非常优雅的。 李宽也不着急,安心的等,可程咬金却斜眼看了看李绩,撇嘴说道:“牛鼻子,穷摆谱,你再怎么注重仪表,还能跟年轻人比? 以前在瓦岗的时候就这样,没怎么看你打过仗,总摆出一副美男子架势,哼。” 李绩指了指自己的头,又嫌弃的看了看程咬金的那身懒肉,摇头道:“聒噪的老匹夫,小心我不让你做先锋,看你骨头痒不痒。” 程咬金不去理会李绩的挑衅,翻身躺了下来,懒洋洋的说道:“不打就不打,俺老程现在,真是想就这么过日子了,每天有肉吃,还有李宽小子的伺候,享受啊。 再说了,俺老程本来就是先锋,你李绩牛鼻子不派又怎么样?万一战事有个闪失,陛下怪罪不到我头上。 我先睡会儿,你们谈着,要出战,随时奉陪,俺老程什么时候含糊过。”说着,他枕着头盔,有节奏的打起了呼噜。 李宽和李绩自然不再去看他,李绩先是笑了笑,之后对李宽说道:“贤侄啊,卫公同意我们的计划了。 不过,他提出,如果你要去围困突利可汗的话,定不能引起他那边的反弹,否则,会很麻烦。 而且,卫公还询问你的困马战术到底没有没把握,别到时候没机会下手。” 李宽却很有自信的说道:“李叔叔,如果小侄说,您、程伯伯和小侄每天喝的水,就是从突厥大营的水源那里来的。 您说小侄我的这个把握,怎么样啊? 而且,小侄已经差人,秘密潜入了突厥大营和突利可汗的粮草营地,您说这卫公的这个所谓的担心,还存在吗? 别忘了,小侄手上可是有着火麒麟卫,这种最强的队伍,另外,还有火凤营那些奇能异士。 现在小侄只是关心,我这五千人马的任务,是否能按照先前说的计划那样行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随时将大军前往河西,争取在下一场大雪之前,我们可以结束战事,进入河西休整了。” 听到李宽的话,李绩也自信满满,年轻人有锐气,他这做一军的主帅,更不落后于人啊。 于是,李绩说道:“贤侄啊,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商讨出兵的日子了。 说实话,我都被你说心动了,想回河西去安稳的休整几日,不能让其他几路大军独享战功啊。” 李宽却说道:“随时可战,如果李叔叔说今晚出发,小侄现在就点将,如何啊?” 李绩听到李宽的话,哈哈大笑道:“好,贤侄如此有魄力,那我们就今夜出发。 现在我这就是宣布命令,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拔营。” 说着,李绩起身,出了李宽的营帐,不过,他显然是把程咬金忘了。 关键是有这家伙在,也没什么用,基本上不出战的时候,还是少与他斗嘴,谁没事喜欢自己身边,有个泼皮无赖啊。 程咬金翻身,眨了眨小眼睛问李宽,说道:“小子,牛鼻子走了?拔营也不叫上俺老程,不讲究。” 李宽可没时间理他,于是说道:“程伯伯安心休息吧,我们得天黑出发呢。 您正好补觉,晚上行军多无聊啊,是吧。” 说着,李宽起身到营帐门口,喊过田飞,说道:“去通知三位府兵都尉,程小公爷,候小公爷,魏参军,张司马。 王林,长孙三兄弟,古统领和火统领,来营帐议事。 另外,让程名振、陈强和战家三兄弟在营帐外等候。 还有就是看看鲁汉、独孤雨还有慕容统领都在什么地方,也叫他们回来。 我们要拔营出战了,让将士们开始收拢人马,准备出发。” 田飞领命带着自己身边的侍卫,去召集李宽提及的人了。 一炷香之后,众人陆续来到了营帐内,本来想睡觉的程咬金,被吵得没法睡觉了。 于是,他只好起身回自己的营地去,临走的时候,还踢了自己儿子程处默的屁股一脚。 程处默很是委屈的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吵您,怎么就踢我一个啊,做儿子的就是没地位啊。” 众人听到程处默的话,都憋不住乐,这对儿活宝父子,这些天给他们增添了不少笑料。 经常看到程处默孝敬自己的老爹,伺候的很是得体,但还总是挨揍。 李宽看人来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就说道:“我们要出战了,今晚出发。 英国公和鲁国公的大军,去打突厥的三万主力大营。 为了防止突利可汗的部族,前去支援,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围困那五万的突厥部族,定要确保不能有一人出来去夹击英国公的大军。” 听到这里,众人惊讶,不断的交头接耳,询问自己是否听错。五千人马围困五万的突厥部族? 而且,还不能让人突出重围?这是在开玩笑吗?别说围困了? 就是五万人点名也够大半夜时间啊,那可是五万人马,不是五万头猪,还能听你招呼? 双方人数的悬殊,让众人一时间,想不明白李宽到底是要怎么去做。 李宽清了清嗓子,让众人安静下来,慢慢的说道:“我知道我们的任务比较艰巨,但你们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以前。 就拿我们先前围困那突厥补给大营的事来说吧,以前你们可想过这样的战法呢?” 老练的都尉赵横说道:“殿下,恕末将耿直,这突厥补给大营与五万人的突厥部族毕竟不同,人数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多了。 突厥补给部队多是奴隶军,战力不足,虽然,我们现在可以依靠火器,但谁能保证我们的火器一直能这么充足呢? 如若在一定时间内,英公的大军一时间,没有拿下那突厥的三万主力大军的话,我们将陷入困境啊。” 众人不断的点头,长孙克敌接着说道:“殿下,末将昨日清点了火器。 如果,我们这五千人马,全部装备火器的话,最多只能持续一个时辰的进攻。 对上五万突厥部族,显然有些冒险啊。我等倒是没什么,殿下您可不能以身犯险啊。” 五蠡司马张贺补充道:“殿下,下官觉得还是奏请陛下为好,这贸然进攻的话,非智者所为啊?” 赵横和长孙克敌都算是自己人,虽然,有远近亲疏,但毕竟有着袍泽关系。 而这五蠡司马张贺嘛,李宽怎么都觉得他是外人,还总是叽叽歪歪的。 不管李宽做什么,他都第一时间反对,好像这样才有他的存在感一般。 李宽暴怒的指向张贺,喊道:“靠请示打仗,你哪道菜都别想赶不上。 冒险怎么了?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的,这点儿简单的道理,你们会不懂吗? 况且,我说要强攻了吗?只是围困而已,议事议事,就是大家商议,我倒是没有独断专行的意思。 魏叔玉,你是记室参军,你有什么意见吗?程处默,侯成,你们俩呢? 你们一个是主将,一个算是参谋,别躲到一边去,你们三人都说说。” 这三人被点名,而且是直呼姓名,李宽一军主帅的气势,荡然发散在营帐内。 魏叔玉上前,说道:“殿下,我以为,火器一道有进攻的犀利,但也能算做作防守之用。 我们大可不必,去与五万突厥部族硬碰硬,只在外围控制他们的活动范围。 他们突围出来一点,我们就分割、剥离、夹击,消灭一股是一股,蚕食他们的兵力。 我想他们也不敢全部来冲击我们,尤其是夜战的时候,战术得当,应该会起到效果的。” 李宽听到这话,脸色稍显缓和。 程处默也上前说道:“殿下,我前几日听斥候回报,突利可汗的部族,在突厥三万主力大营的西面,如果我们绕过突利可汗部族,到达他们的西面。 趁夜战,擂鼓,喊杀,就是不到他们近前,造成大军压制的效果。 想必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击,去支援那三万主力大军。 他们怎么也得确保自己一方不受损失才行,虽然,突厥人都是同族,但心未必在一起。” 侯成补充道:“处默说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声东击西嘛,只要算准对方的心理,定会有奇效的。 尤其是,我们可以派出大批的斥候和游骑,持火器绕营。 对突利可汗的部族进行袭扰,交替进行,正反方向,在夜战的时候,他们定会固守大营。 而且,斥候也回报,说是突利可汗并没有与突厥三万主力大军汇合。 这说明他们内部也不安稳,也许是互相猜疑,借助这一点,也能给英公的大军,争取点儿时间的。” 听到他们三人的陈述,众人的信心也有了点。 李宽感觉还是不够劲儿,于是就问道:“火统领有什么奇特的招数呢? 你是上过大战场的,这经验之谈,你可别藏私啊。” 火联胜斜眼看了看古大牛,后者对其努努嘴,让他大胆的说,不要顾及太多。 于是,火联胜上前,阴笑道:“殿下,都说兵者,诡道也。 其实说白了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能战胜对方的,就是好战术。 如果让末将去对付那五万突厥部族的话,或者是说捎带手,连那三万主力大军也收拾了的话,那就针对他们的马匹,做点手脚就好。 骑兵嘛,没马的话,他们还是我大唐将士们的对手吗?嘿嘿,想必殿下您心中已经有计较了吧。” 火联胜在一说对方马的时候,就发现李宽的眼睛一亮,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于是,李宽也没逐一问话,只是宣布道:“将府兵,侍卫营和火凤营的人马打乱。 确保每个队伍中,都有这三方的人马,以老带新,守望相助,配合作战。 三位都尉,长孙三兄弟,田飞,王林,你们八人每人领五百骑兵,守住八个方位。 至于具体哪个方位,你们自己去商量,记住你们就是八把锁头,要将敌人紧紧锁在他们的营地内。 之后程处默,侯成,鲁汉,程名振各带一百骑兵,游弋在这八个方位边缘,随时支援。 古统领和火统领带着火麒麟卫在外围,当两个游弋百人骑兵队聚集到一起的时候,你们就到他们相对的方向,一定防止对方在另一头反冲,不得不防。 而所有作战队伍,只要敌人出来,奔雷箭招呼他们,但只能少量的单发射出。 就是吓唬他们,当他们想集体冲锋的时候,普通箭矢齐射,不主动的追击他们,只是压制就好。 而且,最好是布置些人马,在敌人的侧面,一旦他们疯狂出击的话,震天雷打击。 火雷嘛,在靠近他们营地的地方点燃投掷,让他们的营地着火,自顾不暇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出来。 行了,你们的任务就是如此,剩下的人留守,尤其是魏参军和张司马。 得确保补给的安全,远离战场,与英公的留守营地靠近,都各自去领将士们吧,陆续拔营,出发。” 李宽的命令很明确,不容他们去考虑,当断则断,之后众人都出去准备兵马了。 第219章 突发情况 李绩和李宽的两路大军,终于踏上了征途。 有了合理的战术推演,有了最为先进的装备,有了渴望战事、杀敌立功的将士们。 再去面对突厥大军的时候,心里的底气十足。 夜晚行军的好处就是,可以没事的时候,交谈一下。 至于寒冷的夜风,好像没给肯吃苦的大唐兵将们,带来多少不便。 长孙克敌带着侍卫在前方开路,而不甘寂寞的火麒麟卫,成为了游骑兵,不断的穿插在大军两侧。 田飞和王林的明暗哨,更是充当了斥候的角色,有了他们的极度警觉和战争经验,确保大军的前进,万无一失。 李绩、程咬金和李宽三人,端坐在马上慢慢的前行,其他人也不来打扰他们。 但程咬金却发现李宽队伍的不同,只见李宽身边的将士们,不光身穿保暖的冬衣,就连很多马匹都披上了羊皮。 虽然,羊皮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但别忘了,这五千人马一人三骑。 每匹马三张羊皮覆盖在身上,连马腿都包裹一层,那就是五万多张羊皮打底啊,够奢侈的。 程咬金向李绩努努嘴,李绩白了他一眼,之后对李宽呵呵笑道:“贤侄啊,你这羊皮覆盖马匹,将士们的穿着也保暖,在你手下当兵,很不错嘛。 而且,你的那个伤亡抚恤,比其他几路大军都高,真是羡煞旁人啊。” 李宽很自信的笑道:“李叔叔,您可能不知道,先前小侄偷袭的那个突厥补给部队,大多数战利品,已经运回大唐境内了。 现在小侄手上就是羊皮多,粮草和肉干只能支持到河西战事结束,以战养战嘛。 这也多多少少的让将士们的士气,不断的提升,都想着下一场战事,给自己添补点什么战利品呢。 更何况,突厥大军的补给,都是搜刮其他小部族的,这也都转手到了小侄手中。 伤亡的将士和现在即将去打仗的将士,他们能带多少东西啊。 不如都给他们送回家中去,轻装上阵,才能去敌军那里,斩获新的军功和东西嘛,要知道,人的欲望会驱使他们的动力。 不过,要说这羊皮嘛,这东西好,保暖的同时,偷袭的时候还能掩护部队。 尤其是,在冬日作战,起雾的天气里,无论是白天还夜战。 不到对方近前,他们都发现不了,都能形成天然的保护。” 听到这里,李绩和程咬金眼前一亮,程咬金忍不住说道:“小子,你说得可是真的吗? 不如让你的队伍把羊皮匀我们一些,我们夜战奔袭的时候,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李绩也很期待李宽的答案,李宽一指自己的后军,说道:“程伯伯,小侄那里还有一万多张羊皮。 您要的话,就拿去,都是大唐的兵将,他们作战,也是为我李唐讨伐外族。 但小侄有个求情,就是您分发给每个士兵的话,就当是赏给他们了,不能再收回了。 等突厥战事结束,就让他们都带回家,也给家里增添一份家当嘛。 冬日保暖也多一份保障,不知程伯伯可否卖小侄一个人情啊?” 李绩和程咬金对了一下眼神,心想,这李宽的心思,真的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有的啊。 就算程咬金把这羊皮,分发给兵将们,但他们肯定知道,这是赵王李宽赏赐给他们的,作战多了一份军功,冬日保暖得到了保障。 李绩笑呵呵的说道:“贤侄如此体恤将士们,我在这里多谢贤侄了。” 李宽摆手,笑道:“李叔叔,小侄没说白送啊,这里还有其他条件没说呢,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小侄想知道,一旦劝降了那突利可汗的部族,是否能将他的一部分牧民和奴隶讨要来? 小侄想知道,我们是否有这个权利呢?” 李绩和程咬金一惊,这是要用东西换常规的说法?还是让他们两个支持李宽的这个决定呢? 李绩心细如发,小心的问道:“贤侄,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不如你都说出来,有我和知节为你做主。 不过,按理说,我们出外征战的将领,是无权分配所谓的战俘的。 但听说你有陛下所授的,临时专断之权,这里面有个度,需你自己把握。 不过,你是身为皇子亲王的身份,可能到时候,要与卫公沟通一下才行。 否则,你军中我五蠡司马和朝中的御史台会弹劾你的。” 李宽听到这里,鬼笑道:“五蠡司马嘛,不管他,御史?他们敢弹劾我,小侄不去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至于卫公嘛,这个比较麻烦,不过,小侄到时候给他老人家一点好处就行。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两位这几天所吃的烤肉,就是小侄那突厥兄弟鲁汉的手艺。 他全名叫阿史那鲁汉,是突厥皇族的远支,当年他的部族,被人偷袭瓜分吞并了。 不过,最近从俘获的两个突厥将领那里得知,鲁汉的部族大部分,在突利可汗的部族之中。 所以,小侄就想为那突厥兄弟鲁汉,讨要他的部族,正好小侄的任务,就是围困那突利可汗。 如若他不给的话,一支奔雷箭,炸死算了,到时候就说是误杀了,估计父皇也不会怪罪我的,嗯,就这么决定了。” 李绩听到李宽的话,一皱眉,没有说话。 但程咬金却哈哈大笑道:“行,小子,咱俩对脾气,什么御史啊,五蠡司马啊,还是李靖那倔老头儿啊,都不是问题。 至于那突厥的一个小可汗嘛,就看他识相不识相了。 不过,小子,你别太过火,到时候咱们给那突利可汗施加点压力,估计他也会做个顺水人情的。” 听到程咬金的回答,李宽的心里也有底了,只要能帮到鲁汉,自己的心愿也达成了。 李绩和李宽的大军到达了指定的地点,不过斥候回报,说是有另一股大唐的军队,在一百里外等候了。 李绩立刻心一惊,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因为按原计划,只有他的大军和李宽的五千人马来配合作战。 万一有另一股大军没有沟通清楚,那这计划就容易泡汤啊。 惊了敌人不说,还容易造成自己人相互配合作战不利的。 李宽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皱眉,他对李绩说道:“李叔叔,不如派传令兵去询问吧。 如果这股大军贸然行动的话,打草惊蛇不说。 万一突厥大军外逃的话,那占襄那边的局势,就打破目前的平衡。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如果我们这些天的谋划付之东流,那以后就很难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李绩不断的点头,命令传令兵去询问对方到底是哪一路大军,同时也发信给李靖,询问情况。 目前这不是考虑友军,来争抢军功的时候,但作战的大军与大军之间,必须建立起统一的情报和联系。 李宽也向身边的魏叔玉说道:“叔玉兄,让张司马也派人去询问,每个军中都是有五蠡司马,他们的联系应该更系统。 并且,询问对方的战略目的,如果他们也是针对河西突厥大军的话,那我们这边的计划就要做出调整了。” 魏叔玉立刻领命去通知张贺。 两个时辰之后,天蒙蒙亮了,寒冷的风中,带着冬日少有的潮湿之气。 传令兵与五蠡司马张贺的下属,也都回报,距离李绩和李宽大军一百里的大唐军队,竟然是薛万彻的大军。 而且,据薛万彻的说法,他这是来堵截突利可汗的,本来他的任务就是,监视突利可汗的,没想到这薛万彻还追到这里来了。 这完全是计划的外的情况,李绩皱眉说道:“看来我们的计划必须要做出调整了。 薛万彻是个猛将,他的打法未必会与我们统一,不过,这回我们兵力上的优势,要显现出来了。” 程咬金撇嘴说道:“他?不行,别说是叔宝的武艺,就是相比俺老程和尉迟老黑,他薛万彻都不够看,最多就是二流战将。 不过,是陛下对他信任,而且,他也是仗着太上皇女婿身份而已。 他到了这里,命令无法做到统一。 卫公也真是的,就让他进关嘛,去河湟那边守住吐谷浑方面,防止颉利西逃就可以了,来河西掺乎个什么劲儿啊?” 而李宽却瞪眼说道:“不行,我们的计划不能随意更改。 我们完全可以不用他来这里,在外围守住自己的大营就好。 突利可汗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他必定有气,万一本来劝降有望,他再来个蛮干。 五万突厥部族反弹的话,那局面是会失控的,这事儿可不能发生。 本来计划好的,朝令夕改,本就动摇军心,如果他的大军没有与我们这边统一号令的话,功亏一篑都是有可能的。” 李绩不断的点头,说道:“贤侄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那薛万彻也是一路行军总管。 只有卫公的命令他才会听啊,目前我们都准备发动进攻了,这如何是好啊?” 程咬金也开始皱起眉头,李宽向传令兵询问道:“薛万彻将军的大军,具体在我们北面还是西北面?最快多长时间能到达这里?” 那传令兵思来,之后肯定的说道:“西北面,薛将军的大军如果全军到此,最快也要一天一夜。 他们的辎重比较多,而且已经扎营了,不像我们这边,随时可以进攻突厥大营。” 听到这里,李宽笑道:“有了,我们可以入夜就进攻。 白日一整天的时间,想对突厥大军的马匹动手脚的话,时间完全够用的。 我们就来个明日清早之前,就结束战斗,就算薛万彻现在拔营,明日最多也就是参加我们的庆功宴。” 李绩和程咬金眼前一亮,李绩小声的问道:“贤侄,这战事还得慎重才好,我们是不是过于仓促了啊?” 李宽摇头笑道:“李叔叔,本来是有些仓促的,但正因为薛万彻的大军在我们的西北面,那就是突厥大军的正北。 薛万彻的大军难道不吃不喝吗?他们只要是扎营造饭,那必定会燃烧木柴。 冬日是刮北风和西北风居多的,而且,空气寒冷,天气干燥居多。 但今日有些潮湿,这说明今晚入夜期间或者明日一早,就会有大雾。 我们这边有大批羊皮覆盖马匹,再让将士们都穿着羊皮,趁夜间,李叔叔的大军和小侄这边就突袭。 有大雾遮挡,突厥一方也不敢贸然出击,再说了,我们还有针对其马匹的神药呢。 小侄这就是让人去布置,晚上入夜就进攻,时间紧才刺激嘛,程伯伯,您说对吗?” 程咬金眯着小眼睛想了半天,之后一拍大腿,说道:“我说李绩啊,这你还用犹豫吗?你还等什么呢? 李宽这小子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们还等那薛万彻来分一杯羹吗?到底干不干啊?你要急死俺老程吗?” 李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按贤侄说得办。” 李宽挥手招来长孙克敌,小声道:“让蝰蛇出洞,所有斥候配合他们。 让火麒麟卫给他们保驾护航,得手了就回报,让他们都小心着点儿,不能有任何闪失。” 长孙克敌兴奋的领命去布置了,看来大战要来临了。 第220章 大雾来得很及时 渭水之盟的心理优势,加上河西军的龟缩,让突厥大军很是狂妄。 尤其是,每次将大唐军队各种动向,传给颉利可汗时,都得到了大唐兵将不足为虑的回答。 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的大军,很是有信心。 他们感觉这天地之间,似乎没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来敢捋他们的虎须。 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突利可汗的部族在,在他们眼中的大唐人,还停留在三年前,用钱财求取暂时和平的可怜虫的印象。 尤其是,善战的河西军,都被他们打得不敢出来一战,就别说其他的大唐军队了。 现在他们只等颉利可汗,传来再次去大唐境内,肆虐的命令。 在记忆里,那些看到突厥铁骑,就瑟瑟发抖的大唐百姓,如待宰羔羊一般。 突利可汗部族的大营,中军营帐内,突利可汗在听部将的汇报,只见那部将说道:“可汗,我部北面有大唐的军队,而且人数不少。 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还是阿史那杜尔将军那边,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预警啊? 雅尔金将军早上还来询问我部,接下来的动向呢,他说他们准备对大唐河西来次强攻,总是这么对峙很是无趣。” 突利可汗斜眼看向自己的部将,之后摇头笑道:“雅尔金他想去找死,我们也跟着去吗? 别看他前些时日,抢夺来了钱财和东西,这些就让他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吗? 幼稚,大可汗都在找退路,只是不说罢了,怕动摇军心。 只好做出假装强势的样子来,震慑我突厥部族。 我这边可是得到消息,他在与吐谷浑接触,别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那都是虚的,只是给现在的这群傻瓜们看的而已。 只有占襄一带能熬过这冬天吗?我看他是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 雅尔金也是个冲动的家伙,你没看阿史那杜尔,根本就没有大举强攻的意思吗? 他雅尔金是想先争取我们,之后与阿史那杜尔去谈,你以为他们之间就很和睦吗? 你想过没有,就算打下河西,我们能得到些什么? 他们把肉吃了,最多是丢块骨头给我们,连汤都喝不上一口,眼前利益再丰厚,能过几年? 不回复,反正就算去强攻河西,也得是大可汗的命令,才能作数的,就当他们那边在放屁。 如果他们一旦攻不下河西,成了丧家之犬的时候,会对我摇尾乞怜吗?不会的,他们的姿态你没看到有多高吗? 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别提多讨厌了,就算想裹挟我部族去强攻河西,我就是按兵不动,他们能奈我何啊? 按我估算,北面的唐军就是先前一路追赶我们的那批。 我摆了个诱饵,让他们去追,现在发现不对劲儿了,又寻到这里来了。 狗鼻子够灵的嘛,放心,再多的唐军,敢来打我突厥八万人吗? 没个二十万大军,根本就没有可能的,他们能有多少兵力啊? 况且,大唐皇帝能把这么多兵力,交于一人吗? 整个大唐也就是那卫国公李靖,有这个能耐。 而且,此时他人在占襄与大可汗对峙呢,根本就过不来的。 我在这里就是与阿史那杜尔,相互暂时的犄角之势而已,如果他们真的敢去强攻河西的话,我们就去占襄。 大可汗在温柔乡里,自己出不来,我却在这里挨冷受冻,还要不断被阿史那杜尔搜刮,没道理的。” 那部将听到这里,不断的点头,心想,这是主子心思缜密。 不断的分析战局的未来走向和利益归属分配,看来自己也得去考虑多方面的东西了。 恶阳岭行军大营内,李靖的中军大帐,李靖端坐在内,不断的看着各方的军队动向和战局分析。 张公谨在一旁不断的整理命令回执,直到他拿着薛万彻的回报,一下子懵了。 之后,他焦急的说道:“卫公,您看看这个,薛万彻到河西北面一百五十里处驻扎了,这似乎与给李绩的命令,有所冲突啊。” 李靖听到张公谨的话,也是一惊,按理说薛万彻的大军,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啊,他从张公谨手上接过回报。 看了半天,之后问道:“弘慎啊,我记得给李绩的命令,就应该是这两日,围困在河西三万突厥大军啊。 而且,还让赵王李宽的五千人马给予配合。 这薛万彻的大军,要是在那边,万一他去贸然帮忙的话,这就容易造成两军配合不当啊。 而且,万一将那突利可汗的部族吓跑了,到了占襄的话,那我们这边的局面,就很危急了啊。” 张公谨苦笑道:“确实是这样,那薛万彻自以为有大将之才。 仗着是太上皇的女婿,一直对卫公您颇有微词,也把同是国公爵位的其他几路行军总管,不放在眼里。 而且,他的任务根本就没有执行到位,放跑了突利可汗不说。 还一直追到河西来了,妄图弥补自己的过失,也不能一味的不知变通啊。 好在草原东面无战事,将主要战场,拉到了西面来。 但现在给他那边传命令,也来不及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况且,李绩那边本来就有个不安定的赵王在那里,万一两边起了冲突,或者意见不合,这对战局可多有不利啊。” 李靖不断的点头,说道:“从马邑一路走来,一直都是与突厥形成对峙,战事估计在明年年中,逐步走向明朗。 而李绩那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现在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问题。 最难做的就是,那边还有一个陛下的皇子,唉,那李宽也是,安坐长安不好吗? 简直就是捣乱,为何一定要出征呢,不过,从他那边看,让拨野古三部归顺,也是个不错的开局。 我现在不担心李绩会与薛万彻有什么矛盾,就是这李宽,他也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啊。 弘慎,立刻给长安奏报,让陛下想办法与薛万彻军中的五蠡司马联系,让那边不可轻举妄动,这不是抢战功的战役啊。 一定要协调好,否则,战略预想达不到预期的目的不说。 还有可能会让李绩和李宽他们有危险,万一陷入被动,让突厥大军与突利可汗合并一处。 那八万多人来个反包围的话,那一切都完了,老将老矣,新将未成。 李绩可是传帮带的首要人选啊,我大唐不能没有李绩啊。” 张公谨立刻去差人回长安,给皇帝李世民奏报,一定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 而李靖也起身,到了营帐门口,对一直跟随在身边的弟子苏烈说道:“定方啊,你去找席君买。 你们师兄弟一起去独孤彦云军中,给占襄侧翼施加压力。 让颉利可汗那边狐疑,我这边有新的情况。” 苏烈先是点头,但没有立刻动身,只是问道:“卫公,是什么情况啊? 弟子倒是可以去历阳郡公那边,但他要是问起,让弟子如何回答呢?您总得告知弟子啊?” 李靖长叹道:“河西战局有了新的情况,我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薛万彻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也许会影响李绩和你小师弟李宽那边的行动。 这可能是间接补救的机会,我也是希望万一那边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能让那边的压力小一些。 对了,独孤彦云那边有什么小将在吗?贸然让他给占襄施加压力,我这里有没什么把握啊。” 苏烈思索了半天,说道:“倒是有几位小公爷小侯爷在那边,尉迟宝林,段瓒,好像还有牛见虎也在那边。” 李靖急得一拍营帐的木质立柱,只听一声脆响,那营帐有摇摇欲坠的危险。 苏烈看到恩师如此,很是着急,李靖苦笑道:“尉迟宝林和段瓒还好。 这牛见虎怎么也在那边啊,万一有什么闪失,这让牛进达如何自处啊,独子上战场,这玩笑也开得?” 苏烈只好劝说道:“卫公,没办法,各家小公爷小侯爷,都争相攀比。 小师弟赵王李宽那里,不也有程处默、侯成和魏叔玉嘛。 您还没看即将出发到南方的太子队伍中的年轻一辈呢,长孙冲,李景仁,李崇晦,房遗爱,杜荷,都在齐列呢。” 李靖一听,立刻头大,向苏烈说道:“定方,你去吧,你和席君买都警醒一点。 我这边回头还会对占襄那边的战局,做出适当的调整。 千万要小心啊,希望李绩和你小师弟李宽他们,唉,自求多福吧。” 说着,李靖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很是无奈。 苏烈也只好执行恩师的命令,去找席君买,一起往独孤彦云的军中进发了。 而张公谨却带着一个人,匆忙的回来了,刚进到李靖的营帐,就看到门口的木质立柱都要断裂了,立刻喊人来修缮。 之后,他看到李靖正无力的坐在桌案后,以手拄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于是,张公谨急切的问道:“卫公何故如此啊,您还是先别着急了,在下已经差人把奏报送往长安了。 相信陛下定会有决断的,您看在下把谁给您带来了?” 李靖一听,抬头一看,原来是礼部尚书,莒国公唐俭,李靖马上起身,说道:“茂约啊,你怎么来了啊?可是有事?” 唐俭与李靖年龄相仿,曾在武德元年,升为中书侍郎。 唐初之时,唐俭与永安王李孝基等人,被刘武周俘获,狱中从元君实口中得知,独孤怀恩要造反。 当时独孤怀恩驻守蒲州,唐俭遣人揭发独孤怀恩谋反,所以,成了大唐的功臣。 李世民击破刘武周后,唐俭拜礼部尚书,授天策府长史,封莒国公,被特赐免死罪一次,算是李世民心腹。 只见他笑眯眯的拱手施礼道:“药师啊,我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你吧? 呵呵,我听弘慎说起,你遇到难题了,是否一时间,找不到破解之法啊?” 李靖苦笑,让唐俭和张公谨都安坐下来,又让侍卫上茶。 他将之前知道的各方情况,都与唐俭又细说了一遍,并且,告知自己的临时补救办法。 唐俭喝了一口茶,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在思考着的对策。 之后,他笑道:“药师啊,陛下差我去与突厥各方接触,要劝降颉利可汗。 就目前看来,这算是缓兵之计,不过,以你现在的这些布局,我觉得我得走一趟了。 而且,与突厥内部的联系也得收拢一下了,我大唐先前打进去的楔子,这回得发挥其作用喽。”之后,唐俭不断捋须微笑。 李靖一听与张公谨对了下眼神,后者轻轻摇头,而唐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之后,他慢慢说道:“药师啊,你与弘慎都不外人,况且,到现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早在渭水之盟时,陛下就已经打算针对突厥一方动手了。 但当时正是武德与贞观交替,政局不稳,所以,也就让突厥占了一次先手。 那颉利可汗的所谓宰相,你们可是知道的吧,我所说的楔子就是他,这算不算是陛下布局的妙手呢? 呵呵,没想到吧,帮助颉利可汗统一突厥之人,就是我们大唐内线,赵德言。 我这次就是以劝降突厥为掩护,争取在他那里,得知颉利可汗的虚实,怎么样?这能否帮到你们啊?” 李靖和张公谨一听,立刻觉得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正好能在其他方面,给予李绩和李宽以帮助,这可不是外部施加压力的那微乎其微的作用啊。 张公谨小心的问道:“莒公,您这是以身犯险啊?这个人情,让我们如何能还得起啊? 而且,目前看来,劝降突厥的条件并不成熟啊。” 唐俭却笑道:“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更何况,那颉利可汗正沉醉于前隋义成公主和前隋萧后的温柔乡里呢! 我也是表面上,给他一种双方和解的假象,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药师你的大军啊。 如若能将北方突厥一举拿下,这也会为我大唐,迎来百年的和平啊。 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只要能让突厥归降我大唐,我又何惜此身呢。” 李靖听到这里也不断的点头,说道:“那就劳烦茂约了,靖在此谢过。”说着,李靖向高义的唐俭拱手施礼。 张公谨也向唐俭施礼道:“莒公高义,大唐有您这样的忠直之臣,乃是社稷之福啊。” 唐俭却面无表情的小声说道:“陛下的皇子,都敢以身犯险,我又怎敢不自告奋勇的,去报答大唐两代君王的恩情呢。” 日头偏西,李绩一直在关注着天气变化,而且,还对李宽派出的所谓蝰蛇小队,没什么太大的期望。 而李宽却一直很自信,直到天擦黑,战东三兄弟,才气喘吁吁的,骑马来到李宽身边,战东拱手施礼道:“殿下,属下不辱使命。” 李宽听到战东这么说,很是高兴,他又看向战玄,战玄嘿嘿笑道:“殿下,巴豆下多了。 不光是马匹,估计突厥大营,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就开始闹开锅了,可得让咱们的大军不要嫌弃,味道绝对不好闻。” 在场的人都憋不住乐,就连李绩也摇头笑道:“贤侄啊,没想到你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才啊。” 话音刚落,没等李宽回答,北面开始不断的聚集微风,茫茫的白色开始笼罩夜幕了,大雾如期而来。 第221章 蝰蛇显威 天气环境的条件和战局时间的限定,让作为统帅的李绩,不得不直接将大军,立刻投入战斗,这是一场无形的赛跑。 而让他更加有信心的就是,李宽手下的那些能人,竟然真的将任务完成得很好。 这也让所有即将参战的将士们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他们已经看到战功,在向他们招手了。 李宽没让李绩的大军,以传统的方式进餐。 而是让自己手下的五千人马,将多余的单兵干粮,都拿了出来,只留今晚的分量,其他的都让程咬金这个同样好吃的家伙,分发下去。 起先,有很多人不会食用这样的单兵干粮,但很多来自太原的府兵,也就是都尉赵横的手下,去李绩的军中讲解。 并且,指导他们尽快用餐,因为离出发的时间,仅剩半个时辰了。 而在严酷的冬日里,能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糊糊,加上肉干,已经让这些大唐是将士们,很高兴了,淳朴的大唐人,是很容易满足的。 而好客的程名振带着本部,拎着铜制的广口奶茶桶,不断的游走在,即将出发的队伍中,最让人感到欣慰的就是,每组人员都是五人配合。 两人合力拎着奶茶桶,一人从将士们的手中,接过干瘪的水囊。 一人用工匠赶制的铁皮漏斗,对准水囊的口,最后一人用水瓢,将热奶茶经过漏斗倒入水囊之中。 程名振的大嗓门喊道:“热乎乎的喝点儿,夜里暖和了身子。 杀敌也够劲儿,军功就在眼前呢,手软、尿裤子的都不是爷们儿。 哪个糊糊不够吃的,肉干不够吃的,现在就说,我这里还有很多,分批过来,将水囊灌满奶茶。 明早我们赵王殿下请大伙吃烤肉,突厥大营给咱们准备了好多呢。 不去吃,也说不过去啊,突厥人也知道远来是客的道理,咱们大唐的儿郎们,得给他们这个机会不是,对不对啊?” 众多将士都哈哈大笑,仿佛听到这样的话,嘈杂的喊着“对”,似乎都消除了战前的紧张。 李绩和李宽二人,骑在马上,看着这些今晚就要去与突厥人厮杀的大唐儿郎们。 他们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们当中有很多人知道,今晚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餐了,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与欢乐,可能很是奢侈。 李宽靠近李绩,小声的说道:“李叔叔,不如小侄匀些火器,到您那边吧,真不想这些大唐的儿郎们多有损伤。” 李绩摇头,淡淡的说道:“他们对火器还不熟悉,贸然使用的话,可能没有奇效不说,最怕的就是伤到自己人。 放心吧,如果突厥人没了马,我们大唐军伍还真不惧他们呢。 等以后咱们能合并一处的时候,让你的火器打头阵,也好让我手下的将士们,见识见识这火器的威力。 唉,战局对峙过久,如果有其他的军队来看住突利可汗,没准咱们还真能一起配合,分梯次作战呢,希望以后有这个机会。” 说起这个就有气,这薛万彻早不来,晚不来,正好这个节骨眼儿的时候来。 如果他能早到几日,那他去看住突利可汗,让李宽给李绩打个头阵,那真能轻松拿下,突厥在河西的主力大军。 还能更加有震慑力的劝降突利可汗,事半功倍,绝不虚言。 而现在呢,李绩和李宽之所以这么匆忙的,要趁着夜色,袭击突厥大军,就是怕薛万彻突然到来,贸然出击,从而配合不好,影响大局。 李宽微笑道:“李叔叔,您放心,千万别把突利可汗当回事儿。 小侄定将他死死的困在自己的营地内,绝对不敢出来支援突厥的主力大军的。要不小侄给您立个军令状?” 李绩看向李宽,感觉与他相处多了,真的就有点喜欢他这个性格了。 于是,李绩说道:“贤侄啊,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陛下,敢于让你自领一军了。 起先,我还怀疑,现在看来,你对战局的把握和分析真有一套啊。 不错,以前只是知道,李道宗和李孝恭,是合格的统帅,如今嘛,你小子也算一个。” 李宽坏笑道:“哈哈,李叔叔,您把小侄的父皇漏掉了。 回头小侄就去告个刁状,看您到时候,怎么去跟父皇解释。” 之后,李宽不断的挑着眉毛,那痞子劲上来了。 李绩也被李宽逗笑了,说道:“陛下心中有乾坤,怎么可能信你小子的鬼话呢? 休要学那程知节的嘴脸,不过,我可提醒你,千万要小心,万不可冒险啊。” 李宽这才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李叔叔放心,小侄明白。 突厥之战,只是开始,小侄将来还要将东西南三面的战场,全都收拢起来,定会让我大唐社稷百年无忧。” 李绩仿佛从李宽的神态中,看到了十多年前李世民的样子,这让他很是恍惚。 战前准备差不多了,单兵的装备和吃食,都已经分发了每个人的手中。 尤其是,阿史那鲁汉特别的兴奋,穿上了自己的大锁子甲,还不断的问他身边的独孤雨,是否威武。 而独孤雨眼中,却只有李宽,且她现在正在生气,因为李宽正与慕容秋叶,正在交谈着什么。 李宽问道:“慕容统领,你可否易容成我的模样,之后稳坐中军呢? 我想去突利可汗的营地走一遭,怕留守的五蠡司马找麻烦。 况且,英国公和鲁国公都出战了,需要一个稳坐中军的人。” 慕容秋叶惊讶的看着李宽,靠近他,小声的询问道:“殿下这是何故啊?属下觉得殿下您这是在冒险啊? 况且,属下怎能稳坐中军呢?如果让将士们得知,那属下可如何是好啊? 万一引起哗变,那属下可就百口莫辩了啊。” 李宽却笑道:“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想假扮成突厥人,去突利可汗的营地看看。 我已经布置人马在外围了,八个方位,五队游骑,定会将突利可汗困在他的营地内。 我只是想去探探虚实而已,至于其他,你不要担心,我会让我手下的人配合你的。 你不需要发布命令,只要安心在中军呆着,其他的事,我都交代清楚了,所有作战人员,定不会来打扰你的。 而且,我给你留个主心骨,独孤雨,有她在,谁能想到我出营去了呢?” 慕容秋叶嘟着小嘴,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本来那独孤统领,就把属下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的。 她总是感觉属下在殿下您的身边,有什么企图的。 您让她来给属下当什么主心骨?她不来赶属下走,就烧高香了。” 李宽苦笑道:“呃,这阿雨嘛,她的情况特殊,我把你们俩留在一起,我出去了,她能说些什么呢? 没准你假扮我很像,她会对你改观,也说不定呢。 你们就是沟通少,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其实我与她没什么的。 再说了,咱俩也没什么啊?她来为难你,这道理上,也说不通嘛。” 慕容秋叶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李宽,说道:“殿下,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别院这边,流行着一个说法。 说是您有官面上的萧家王妃,不过,这独孤雨是影子王妃,与您关系不一般呢。 不信您去问问那上官浮萍,她最先说起这个的,哎呀,我怎么说这些了啊,回头浮萍定会找我麻烦的呀。” 慕容秋叶一捂嘴,仿佛把什么惊天秘密透露了出来,李宽也一脸惊讶。 天爷呐,这是什么鬼热闹?要是哪天传到萧菲菲的耳中,这可说不清楚了呀。 而独孤雨这时候,终于摆脱了阿史那鲁汉的自我沉醉的夸耀。 她来到李宽身边,醋生生的说道:“哎呦呦,赵王殿下这是在提前为增加庶妃做准备了吗? 我看着挺好的,很登对嘛,那就恭喜慕容统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我改口叫您一声王妃啊?” 慕容秋叶怕李宽为难,把脸扭到一边去,不与独孤雨争论。 李宽却笑嘻嘻的,把独孤雨拉到一边,把自己的“替身”计划说了一遍,还让独孤雨来配合慕容秋叶。 独孤雨却一脸不情愿,说道:“哼,又要把我扔到一边?你这臭木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那突厥营地,可是你能去得吗?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拿什么赔给你家中的,那七位温柔可人的妻子啊? 我不要,我就要你留在中军,大不了,我陪你去突利可汗的营地边上走一遭。 还有,我刚才看你与那慕容秋叶,谈得很是欢心,我不信你们就谈这些了,而且,我看她刚才看向我。 你们一定谈及到我了,定不会说什么好话,你老实交代,别到时候我去找她理论。” 李宽赔笑道:“哪能呢,我们刚才竟说你好话了,她就说你是赵王府最漂亮的女人,英气十足,有王者风范呢。 求求你了,我的布置不够稳妥,你让我安坐中军,不是要看我的难受吗? 热锅蚂蚁一般的木头,你喜欢看吗?我得去突利可汗的军中走一趟,放心,我的武功你还不知道嘛。 百万军中,娶上将女儿做老婆,如探囊取物一般嘛。 你就做回好人,放心,等这里结束了,我们就去占襄,我还得去跟独孤彦云大哥,一起把酒言欢呢。 也正好让你们兄妹团聚一下,怎么样?阿雨,就让我最后小小的冒险这一次,可好哇?” 独孤雨撅嘴说道:“哼,瞧你那话说的,真让人生气,还让我做回好人? 我什么时候成坏人了啊?你个臭木头,把话说清楚。” 李宽继续嬉笑道:“行了,我口误,我认罚,回头等咱们得胜还朝,我专门腾出时间,就咱俩,我们去骑马。 我们在长安城好好逛逛,或者去洛阳玩,我还没去过呢。 这总行了吧?我都这么求你了,你就不能给我这个面子吗?” 独孤雨看到李宽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紧接着说道:“行了,算你这臭木头有良心,还记得我大哥,知恩图报就是好木头。 而且,还答应我一起出去玩儿,这可你自己说的啊,别到时候找理由。 不过,不能让你的那些娇妻敌视我,哼,本小姐就勉强答应你吧。 但你可要小心,别以为自己武功高,就肆无忌惮的,我等你回来。” 李宽说服了独孤雨,这就成功了大半,于是我他高兴的与慕容秋叶进了一个临时帐篷。 之后就等“李宽”再次出来,独孤雨就在“她”的身旁,说道:“殿下让我们配合,我们得拿出个样子,现在开始,我们要认真了。 对了,他这么快走了吗?也不知道与我道个别。” 假扮成李宽的慕容秋叶,模仿李宽的声音说道:“独孤统领,我们一起中军安坐吧,队伍已然出发了,其他的本王,也不得而知。” 独孤雨看没什么明显的破绽,于是,她长出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李绩和李宽的大军,趁着升起大雾的夜幕出发了。 而李宽假扮成突厥人的样子,与蝰蛇小队,也慢慢的向突利可汗的营地进发,李宽让蝰蛇小队也都打扮成突厥人的样子。 李宽对身边的战玄说道:“巴豆的药力大约在这个时候,就发挥作用了吧?” 战玄阴笑道:“殿下,您放心,属下计算着时间呢,这巴豆嘛,在一炷香之前,就应该起效了。 我们到达的时候就刚刚好,不知殿下您还有其他的什么吩咐吗?” 李宽笑道:“战虎说是有个惊喜给我,我等着呢。” 战虎憨厚的笑道:“殿下,属下在突厥营地留了个后门儿。 不过,是在地底下,我们可以通过这地下的通道,直达突厥营地内部。” 李宽惊讶的问道:“你们挖地洞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吗?” 战虎自信的说道:“殿下放心,以前属下做过不光彩的勾当时,盗墓都不惊动亡魂呢,就别说活人了。 而且,这出口在突厥的牲口营地,那里战马嘶吼,牛羊成群的,不会被人发现的。 况且,外围的那些家伙,都被属下的大哥收拾了。” 李宽又看向战东,战东冷俊的点头说道:“殿下,您看我们身上的突厥装扮,都是来自于敌人的。 属下留下十多个人在那里看守,看管牲口营地的,都是突厥的奴隶,一般不会有人去那里的。 我们也抓住这个特殊的漏洞,才临时做了很多准备。” 李宽这才放心,直到了突利可汗的营地边缘,有接应的人来报,说是突厥营地内开始躁动了。 因为八个方位,已经有李宽布置的人马与敌人接战了,而突厥人这时才发现,他们的马匹都已经不能骑了,拉肚子的战马,一个个的趴窝了。 第222章 夜幕下的把守部队 夜色中大雾,成了最好的掩护屏障,况且,所有参战的部队,都将人和马匹披上了羊皮,这样的保护色,让敌人一时间,也发现不了。 李宽事先布置的八个五百骑兵的队伍,已经悄然的到达了指定的位置。 而他们的身后,还有五支随时准备支援的队伍,这就给了他们一定的保障和信心。 而他们真如八把锁头一样,将突利可汗的营盘,完全的锁住,这股强大的信念,来自他们先进的装备和主帅的智慧。 长孙克敌严守东北角,侯成的队伍刚刚从他们身边经过。 简单的交流,让他们更加知道,自己任务的重要性和突厥部族营地的一些布置。 正北方的长孙克军,一直在安抚企图冲杀进敌营的阿史那鲁汉。 长孙克军说道:“鲁汉,你要相信殿下,而且,明早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又何必如此冲动呢? 殿下都已经答应你了,千万别坏了殿下的好事啊。 况且,光你一支骑兵攻进去,又能如何啊?那突利可汗手下的战将,定有几个与你一般勇猛的。 你这双拳难敌四手啊,千万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啊。” 阿史那鲁汉听到这话,怒气冲冲的看向突利可汗的营盘,憨憨的说道:“我感觉到了我的部族就在里面,也不知道阿什利,在不在这里。 哼,李宽兄弟也真是的,像我们以前打突厥补给营那样,没准这会儿都开始战斗了呢。” 长孙克军被阿史那鲁汉孩子气一般的话,彻底给逗笑了,只听他说道:“鲁汉,那不一样的。 这是五万多人的营盘,光人数的悬殊,就肯定不是咱们能对付得了的。 而且,还要等英国公那边的战事结束才行,我们的目标是,那突厥三万的主力大军。 如果光是对付这五万突厥部族的话,想必我们也不会用这样的战术了。 鲁汉,你就安心在我侧翼,没有命令千万别乱来,知道吗? 我们要相信殿下的判断,而且时间不多,我已经派出斥候去北面了,千万不能让薛万彻的大军来捣乱。” 阿史那鲁汉哼了一声,说道:“克军,放心,我会忍住的,我走了。 我去西北方向看看,这大雾掩盖着,我得做好自己手头的事,你也去队伍之前吧,别让将士们多心。” 说着,阿史那鲁汉调转马头,带着队伍向西北方慢慢进发了。 长孙克军看着这憨厚的突厥汉子,能如此守住战场上的规矩,很是欣慰。 传令兵在西北方向长孙克功汇报,说是阿史那鲁汉的队伍刚刚经过,与之前侯成的队伍间歇,很是得当。 长孙克功对传令兵说道:“派人前进,一里一里的,别冒进,我要知道突厥部族的情况。 有对方游骑的话,小心的抓捕,别让他们发现我们。”传令兵领命出发了。 而西面的都尉赵横,开始焦急了,因为他的队伍,是最后到达指定位置的,而且与敌方的游骑接战了。 最可怕的就是,居然还跑了一个,他手下的弓箭手,倒是齐射想把对方射杀,但留下的只有雪地里的斑斑血迹,而人却没发现。 可能已经逃回突利可汗的军中了,这让赵横很是抓狂,万一有个闪失,那连带反应将是致命的。 还好程处默的队伍,刚刚游弋到了他身边,他对程处默说道:“小公爷,对方也许会从我们这边突破,游骑跑了一个,目前还不知道情况。” 程处默阴沉着脸,问道:“西南面和正南是谁在把守?” 赵横立刻说道:“是都尉孙振,他把守西南面,正南是都尉周正,是否让他们与我们这边压缩一下接战空间?” 程处默摇头道:“不行,你们严守吧,我去追侯成,你想办法让我后面的程名振留下。 如有异动,我们两边夹击,千万别让另两个方向的人马过来,有漏洞就麻烦了。 到这个时候,就是考验火麒麟卫的战力了,他们正好在这突厥部族和突厥主力大军之间,不过,古统领和火统领他们战场经验多,会有办法的。 还好咱们对面有田飞和王林,他们和火麒麟卫熟悉,他们之间配合起来也顺手, 如果我们这边接战了,千万别太过往里压,要减轻他们那边的压力。 让将士们准备奔雷箭,我去将震天雷,布置在两个方向的侧翼,万一有大股敌军压过来,我就从侧翼给他们一下子。” 都尉赵横也只好听令。其他两位都尉孙振和周正所在的方向,都没什么情况。 正东面的田飞,此时很是悠闲,跟路过的古大牛正在闲谈。 田飞笑呵呵的说道:“老古,殿下让我们兄弟结束战事之后,就回长安外的庄园安家,你怎么想的啊? 跟我们一起吧,咱们索性做个邻居什么的,没事的时候,还能一起喝酒,你总憋在别院多没意思啊,是吧?” 古大牛嘿嘿笑道:“喝酒?你小子有那个时间吗? 做邻居行啊,不过,咱们现在住的也不远啊。 你没看别院和赵王府之间,才几步路啊,不过,我感觉这战事一时间结束不了。 没准等收拾了颉利之后,我们还有其他任务呢。” 田飞好奇的问道:“什么任务啊?还有其他战事吗?” 古大牛笑道:“你小子平日里挺精明的啊,怎么没看出来吗? 那蜀王殿下可是去东北方向了,听说是去建造什么船坞。 不过,那边光是拨野古三部也不行啊,得有震慑牵制他们的力量存在才行。 他们终究不是我们大唐人,虽然,现如今是归顺了,但谁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啊? 随着时间的变化,他们万一心有异心怎么办啊? 咱家殿下能看着自己兄弟不管吗?这也不是他的性格啊,没发现长孙家的小四儿,没回来吗?那就是打前站去了。 而且,你能保证那靺鞨几个部落,会像拨野古一样,归顺我大唐吗?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了。” 田飞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其实他就光是考虑李宽身边的事情了,真没往其他方面去思考。 而古大牛感觉突厥部族的大营有点异动,他严肃的说道:“行了,我走了,我去看看王林那小子怎么样了。 估计过一会儿老火就过来,你小子别光顾着扯皮,把斥候往前派几股,别到时候让突厥人冲出来。” 田飞点头,古大牛带着队伍往正东方向走了。 果不其然,真如古大牛所说,火联胜带着队伍,也到了田飞所在的东南方位。 火联胜阴阴的笑道:“哎呦,这不是大飞哥嘛。 嘿嘿,我刚才从咱们背后的鲁国公那边,弄了一壶酒,怎么样,你也喝点儿?”说着,他将酒壶递给田飞。 田飞也不矫情,接过来,喝了一口,之后,他龇牙咧嘴的说道:“老火,你怎么也跟小崽子们一样这么叫我啊? 我可受不起,同在殿下身边,你还是叫我田家小子吧,你可是前辈。” 火联胜笑骂道:“你小子还知道我老火是前辈? 嘿嘿,你怎么跟百骑司田云那老小子一个德行啊,别学他那套啊。 以前他在卫王殿下身边当差,我老火在二教头身边。 我们可没少打交道,他田云没事的时候,就来我们娘子军偷喝酒,跟你小子刚才一个样儿。 对了,鲁国公让我转告你们这边儿,他们已经开始进攻了。 放心,有三层包围圈呢,别担心背后,老实守好自己这一摊儿。 别分心,我就在这不走了,也正好防止这最容易出问题的方向。” 田飞听到这话,很是领人情,之后问道:“老火,殿下去哪了啊? 按理说,他不应该稳坐中军啊,有战事殿下不来参与,很是不寻常啊? 我问独孤雨了,她也不说,不过,只见她不像往常一样在殿下营帐里,甘愿出来挨冷受冻。他们俩又吵架了啊?” 火联胜阴笑道:“殿下的事,我们可管不着,他们小两口儿的事,我们没事去打听个什么劲儿啊。 但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是奇怪,殿下爱冒险的性子,跟二教头很像,应该不会稳坐中军吧? 不管了,你小子快喝,暖和过来就把酒壶还我,我还得补一口儿,这天儿真冷啊,刚才吃肉干差点儿崩了牙口儿。” 田飞喜眉笑眼的,又喝了一口酒,之后,他恋恋不舍的,将酒壶还给了火联胜。 与此同时,李宽和蝰蛇小队,到了突厥部族的边缘,正好遇到这个方位的把守骑兵队伍。 都尉周正看到李宽一身突厥人的打扮,差点就进攻了,还好李宽提前说道:“周都尉,是我。” 周正听到是李宽的声音,让手下的人收起弓箭,问道:“殿下,您怎么到这边来了啊?可是有什么情况?” 李宽笑着一指身边的蝰蛇小队,说道:“我闲来无事,与他们一起去突厥部族的营地走一遭,去探探突利可汗那家伙的底,你安心把守吧。 英国公和鲁国公那边,已经开战了,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已经借助骑兵的冲力,将对方第一道防线推倒了,估计这会儿,对方正在愁没有马骑呢。 你们这边守好,突利这边不出击,我们无需担心,别妄图去支援英国公那边儿。 我们的任务就是,围困这边的突厥部族,别被小小的战功迷了眼啊,我们的后招还没发力呢。” 都尉周正点头称是,但看到李宽带着蝰蛇小队,要往突厥部族的营地内走,立刻拦下。 他问道:“殿下,您这不能再往前去了啊,您是我军主帅,怎能以身犯险呢? 在这营地边缘看看就行了,况且,蝰蛇是隶属火凤营的,他们训练不足,怎能保护殿下您的安全呢?” 李宽没来得及回答,战东首先不干了,气冲冲的说道:“周都尉,我们战家兄弟可不泥捏的。 我们蝰蛇有殿下的亲赐番号,战力虽达不到火麒麟卫的水准,但绝不在府兵之下。 而且,我们是要智取,也不去强攻,我们有火器,有毒药,有暗道,有功夫,怎就不能保护殿下的安全呢?” 李宽一摆手,微笑的说道:“都是自己人,别说那些气话,周都尉也是担心我的安危,战东,你不可对周都尉无礼。” 战东也识趣,立刻向周正赔礼,而周正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问道:“殿下,您这是要用暗道,进入突厥部族的营地吗?” 李宽一指战虎,说道:“他是职业挖地洞的,已经将入口准备好了。 出口嘛,就在突厥营地内,我摸进去,以这身打扮,再加上我会突厥语。 等突利可汗按捺不住,想去支援突厥主力大军的时候,你们八个方向压制他们冲出的人马即可,我正好潜入到他身边。 给突利可汗一个惊喜,放心,我刚娶了七个老婆,很是惜命的。 我怎能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呢?我就是试试我预想的战术,有没有成功的几率。 万一没法潜入的话,我就原路返回。我身边有火器,要冲出一条路的话,想必也无人能挡,行了,不多说了。 周都尉,我们行动了。”说着,李宽带着蝰蛇小队隐入了前方的大雾之中。 第223章 神罚与突利可汗 河西地区的突厥主力大营,在夜晚遭到了大唐军队的围攻,这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整个大唐河西军都没有动向,一直都被突厥大军压制在关城内,很是窝囊。 而突如其来的夜袭,让整个突厥营地内的将士们,心中增添了一层阴霾。 作为主帅的李绩,本身就是擅长以自我的优势,来对战敌方的劣势。 如果是围攻城池的话,自己手中的两万人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与对方的三万人马对抗的,更何况,是采用围攻的方式。 但如今却是在野外,以自己一方暗自隐藏而来的骑兵攻势,来对战敌人步兵的话,那这就如同白捡一样的战功啊。 而对方原本也是骑兵,现在成了失去马匹犀力进攻的,不合格的步兵,那就让战事更加顺利了。 尤其是,作为先锋主将的程咬金,一身顶级坚固的战甲不说,还披着一身的羊皮作为掩护。 他手持马槊,冲杀在前,多少年没打过这么占便宜的仗了,想想心里就激动。 当李绩手下的几名都尉,都派传令兵,来向李绩汇报战局情况的时候,李绩一直阴沉的脸,终于见到一丝笑容,。 并且,李绩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都尉,尽量减少杀戮,驱赶为主。 将突厥大军挤压到一定空间内,但绝不可放跑了敌方的主将,同时减少我方伤亡。” 几名传令兵领命回去,传达李绩的命令,之后,李绩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去告诉程知节将军,别往里冲了。 瞧他那边,明显比其他方向深入太多,我们这一仗是以降服为主,让军中懂得突厥语的人去劝降。 让他们突厥的主将出来,否则,本帅一直不下令停止进攻,他们就等着全军覆没吧。” 身边的传令兵,都感觉到了主帅的高兴,他自己都跟着开心,透着一份即将胜利的喜悦,领命而去。 另一边,突利可汗部族的营地内,全体人马开始骚动了。 距离自己一方不远处的,突厥主力大军那边,喊杀震天,尤其是,此时大雾掩盖了一切,这就更让他们内心产生了恐慌。 只见本来一个把守营门的百夫长,来到了突利可汗的营帐前,说道:“可汗,小人有战事来报。” 只听营帐内,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进来。” 百夫长进入营帐,先是行礼,之后说道:“可汗,东面的大营好像遭到了进攻,喊杀声不断。” 突利可汗一听,立刻皱眉,问道:“我们的营地与东面的大营,距离并不远啊? 既然没有作战纵深,怎么那边会有战事发生,他们却不来求援呢? 这似乎不合常理啊。可派出人马去探明?游骑可有回报?” 百夫长咬牙说道:“可汗,本来小人派出三个十人队。 分三个方向,去探探东面大营的情况,但等了许久,并没有人回来。 最为奇怪的就是游骑,本该回来换马或者进食的,但在两个规定时辰内,都不见游骑回来。 所以,小人才来禀报可汗,还请可汗定夺。” 突利一听,立刻站起身来,走到百夫长面前,一脚将其踢倒。 突利怒骂道:“为什么不早点来报,你派出的三个十人队,就算是被东面大营的人为难,回不来。 那游骑没有回来换马进食,你个蠢货,就不知道再派其他游骑去寻找吗? 废物,坏我大事啊。来人啊,将这蠢货拉出去,砍了。” 营帐门口的侍卫立刻进来,拖着百夫长就要往外走,而那百夫长不断的求饶道:“可汗,不是小人的错啊。 今晚的大雾太重了,而且,东面大营,都是我突厥精锐大军,小人怎么能想到其他呢? 还请可汗饶了小人,就算是死,小人也要为可汗征战而死啊。” 突利可汗一摆手,侍卫放开这可怜的百夫长,而这百夫长跪在地上。 他继续说道:“可汗,东面大营可能是遭到了大唐军队的攻击。 因为小人好像听到大唐的语言了,而且,是大雾造成小人的误判。 还请可汗饶恕小人,小人这就与本部人马,一起去为可汗探路,定不会让可汗担心。” 突利可汗皱眉说道:“大唐军队?河西军出来了吗?怎么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呢? 难道对方能一下子,就将我方的游骑都消灭不成?” 之后,突利可汗没有让百夫长离开,只是对侍卫命令道:“让各部落的首领和将军们来此。 另外,让亚古力将军去牲口营地看看,定要确保战马、牛羊和粮食安全。” 侍卫匆忙去传令了。而突利可汗不断的在营帐内踱步,思索着到底是发生哪种,自己没有预知的情况。 稍顷,众多部落的长老和将军们,来到了突利可汗的营帐,都吵吵这大晚上不睡觉,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突利可汗,起先没去管他们,只自己一人安坐,看到人来得差不多了。 之后,突利喊道:“都吵什么?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吗?难道就没听到东面大营有情况吗?那喊杀声都没传到你们的营帐里吗?”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而这些人为首的就是,突利可汗的弟弟,阿史那玉古路。 他瞪着眼睛问道:“可汗,我们都今晚看天气寒冷,就都各自在营帐内,享用从河西抢来烈酒呢。 再说了,东面大营有三万主力大军,哪个不知死活的,会来进攻他们啊。 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两位将军,都是不傻子,难道他们遇到了战事,会不来跟咱们知会一声吗? 要我看,他们定是喝酒取乐,喊杀声?嘿嘿,不会是他们在戏弄新抓来的大唐奴隶吧? 他们都仇视那大相赵德言,没准把情绪都发泄到大唐奴隶身上了,可汗这是多心了吧?” 突利可汗怒视自己的傻弟弟,大喊道:“玉古路,你喝酒喝坏了脑子了吗? 瞧你那蠢样子,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弟啊! 一点忙都帮不上,整天就知道拷打奴隶,喝酒,你还能干点别的什么吗?” 阿史那玉古路,虽然,有些混蛋,但他还是很惧怕自己的哥哥的。 谁让突利是部落的可汗呢,那份智慧和威严,就不一般能侵犯的。 只见他立刻蔫了下来,不敢反驳,退到一边。 而这时候一位部落长老上前说道:“可汗,如果您觉得有事发生,那不如我们就派出人马,去询问一下。 带上美酒和羊群,就算没有事发生,我们就说这美酒和羊群是,送给雅尔金和杜尔两位将军的。 想必就算我们猜错了,他们也会看在礼物的份儿上,不会来怪罪我们的。 或者让游骑往东面大营那边,再靠近一下,看看虚实也好,让可汗您放心啊。 不过,就算被可汗说中,那难道是河西军出动了吗?不应该啊,他们一直龟缩,根本就没有出战的意思啊。” 突利可汗长叹一口气,之后摇头说道:“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刚才营门的百夫长来报,说是派出的人马没回来,连游骑都没按时回来换马进食。 我觉得我们可能被大唐军队隔离了,现在可能有大股的唐军,去围攻东面大营,而我们这边可能也被唐军包围了。 也许可能是我想多了,但这可能就是真实的最坏情况。 河西军,你们不能光想到河西军,我现在就怕有其他唐军,也到了这里,那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众人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更有人开始询问那个百夫长,想要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经过片刻的询问之后,一个名叫猛辛的将军说道:“可汗,您不必发愁了,末将这就点兵。 无论出现什么情况,绕着东面大营走一圈,没事便好,有事的话,末将派人再通知可汗您。” 突利可汗点头,说道:“都回去,将自己的人马都叫醒,别被唐军攻进来。 猛辛将军去看看也好,不过千万要小心,别与东面大营发生冲突。 如果遇到唐军,千万别力敌,第一时间回来。 这夜战加上大雾,不是我们所擅长的。”众人领命回去准备战斗了。 一炷香之后,猛辛将军回来了,他气冲冲的说道:“可汗,我们的战马都不能出战了,马腿发抖,好像都在拉稀。 不知道牲口营地那帮人,是怎么照看马匹的,怎么在这关键时刻,出这样的事啊。 而且,亚古力将军也不见了,牲口营的奴隶说是,他可能遭遇了不测。” 听到这个消息,突利可汗感觉头顶一道霹雳落下,立刻起身。 之后,突利又坐了下来,不断的摇头叹气道:“完了,本来我还寄予希望,是我猜测失误。 现在看来,我们这是遭到了围困啊,对方一定早就对我们的战马下手了。 连亚古力将军都不见了,这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 猛辛将军,带你本部战士,列队到营门。 一定有唐军来攻的,不要让他们攻进来,我们提前应对。” 猛辛将军怒气冲冲的,出了营帐,直奔营门口而去。 他倒是要看看,谁能对他们心爱的战马动了手脚。 又过了一炷香,只听到营门方向有炸雷响起,突利可汗这时候,也不能安坐中军了。 他立刻集合人马准备战斗,并且,带着亲卫军向营门口而去。 等他带着自己的亲卫军,来到营门口的时候,又有数声炸雷响起,还夹杂着战士们的哀嚎。 他也没贸然出击,等了一会儿,只见几个战士,抬着猛辛将军回来,定睛一看,这猛辛将军已经奄奄一息了。 突利可汗立刻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猛辛将军是怎么受伤的啊?” 而一个正在哭泣的战士,语无伦次的说道:“可汗,有神罚,有妖法。 我们的将军要死了,很多人都炸飞了,炸成碎肉了啊。” 突利可汗一拳,就将这哭泣的战士打倒了,对同样回来的一个百夫长,怒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可汗问你,你好好的回答。” 那百夫长稍微稳稳心神,不断的颤抖着说道:“可汗,是有敌人,但不知道是什么人。 也看不到是什么打扮,只见他们都在雾气里, 身上都是白色的,好像是从大雾中走出来,但又立刻回去了。 他们有神罚,我们整整五百人马,都没了,将军也成这样了。 没有马匹,我们是趟着雪过去的,对方有人,也有马,更有神罚,会炸,很响。 一炸开,我们就都受伤了,将军想冲过去,受了重伤,我们只能把将军抬回来了。” 突利蹲下,看着猛辛将军伤口上,嵌着的碎铁片不断的皱眉。 而这时候,阿史那玉古路带着众多长老和将军们,都来到突利可汗身边。 阿史那玉古路哭丧着脸说道:“可汗,我们确实被包围了,西面和南面都发现了游骑。 不过,不是我们这边的,出去几人查看,都死了,而且,还有神罚,会炸的,很吓人。”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到突厥部族营地四周,零零散散的都有爆炸声响起,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神罚吗? 而距离突利可汗方位的东面不远处,火联胜正在调侃田飞,说道:“你小子真浪费,二十颗震天雷一起扔。 瞧你这炸了一地的死人,用奔雷箭将他们驱赶回去多好。 这一下子把震天雷扔对方人堆里,差点把咱们自己人惊到,还好我派人去弹压其他的将士了。 你小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派暗哨在前面了,怎么就那么寸呢?让你小子得手了呢?” 田飞阴笑道:“我这也是跟你学的,虽然,阴损了点儿,但有奇效啊。 不信你看着吧,对方绝对不敢成群结队出来了。 这时候,再用普通弩箭招呼就行,这是大注码一压,吓唬突厥那帮穷鬼的。 回头小钱儿就省了许多,跟赌钱一个样儿。 气势懂不?咱赵王府的人,啥时候在乎这点儿震天雷啊,战损少,殿下就高兴,其他的那点儿东西,就个狗屁。” 火联胜嘿嘿笑道:“呦呵,你小子行啊,还知道这个道理呢? 嗯,还是你小子了解殿下啊,殿下确实爱惜将士们的性命,这点儿震天雷真不算什么。 行了,回头你需要我,就招呼一声,我领游骑到边儿上看看,你自己小心啊。”火联胜立刻带人马四散走了。 而突厥部族的牲口营地的一块儿雪地,这时候慢慢的被掀开了。 李宽一身突厥人打扮,带着战家三兄弟出来了,李宽小声说道:“战虎,你这挖洞太厉害了。 不过,就是小了点儿,也就是你们蝰蛇的人,能爬过来,我刚才差点被卡住。” 战虎从地洞出来,笑道:“殿下,事先也没考虑到您的身材,您的肩膀太宽了。 不过,刚才您那一招缩骨功,真是玄妙啊,有空教教属下呗,这要是盗墓的话,肯定有用。” 李宽笑骂道:“少来,你多得战功,不比你盗墓强? 以后在别人面前,别说你以前的那些光辉历史啊,行了,哪边是突利可汗的营帐啊?” 战玄主动请缨道:“殿下,属下去给您抓个舌头回来。” 说着,战玄就独自隐入羊群,寻找可以当做突厥部族营地向导的倒霉蛋去了。 而事先在牲口营潜伏下来的蝰蛇小队人员,献宝一样的来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属下弄个突厥将军回来。 他这是来视察牲口营的,让属下几人设圈套给绑了,不过,这家伙嘴硬,啥也不说。” 李宽看到被绑成猪一般的突厥汉子,全身包裹着羊皮,像是一种伪装,估计是蝰蛇的人干的。 李宽用突厥语问了半天,只知道他叫亚古力,其他一句也不说,李宽没办法,只好等战玄的结果了。 不过,李宽还是留个心眼,说道:“别弄死他,回头这也是筹码,突利可汗身边的人,都是宝贝。” 第224章 初见突利 河西的突厥主力大军,遭到了大唐英国公李绩的大军夜袭,而临近的突利可汗的部族,更是遭到了围困。 他有心想去支援,但连最基本的战马条件都不足,这就是让整个河西战场的局面,瞬间反转了过来。 突利可汗感觉自己的营门前,很是危险,那隐隐的杀气,不断的围拢了拉过来。 于是,他就让部落的长老和将军们,分别把守自己的营地的几个方向。 只要坚持到天亮,大雾散去,那就能有一丝希望,虽然,现在看来很是渺茫。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营地,会被唐军冲破。 因为从表面上看,唐军并不想来绞杀他们的部族,否则,自己的现在应该和突厥主力大军一样的下场。 同时他还下令,让军中想尽一切办法,要将英勇的猛辛将军救活。 他自己要回到营帐去,那里相对安全些,有着自己最强的亲卫军,他也带着自己的傻弟弟阿史那玉古路。 无论到任何时候,他还是相对信任自己的亲族的。 突利可汗和阿史那玉古路两人,刚走进营帐内,他的心腹爱将猛可就急匆匆进来。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焦急,这猛可,是猛辛将军的亲弟弟,而且,他还是与大唐联系的关键人物。 突利可汗安坐下来,对猛可说道:“猛可,你哥哥受伤了。 不过,暂且无碍,我已经让军中全力救治了。你是来向我汇报战损的吗?” 猛可点头,稍显镇定的说道:“多谢可汗对家兄的厚爱,末将确实是来汇报战损的。 刚才家兄与其他几位长老和将军们,在营地的边缘都遭到了神罚,死伤估计在一千左右。 但从进攻的速度和发动的规模来看,我们营地外的人数应该不是很多。 不过,几个方向都有对方的人马,方才末将在中军代为指挥。 试着让遭受压制稍显小的方向,往外冲了一下试试,而结果就是迎来更加猛烈的神罚。 可汗,我们的战马都在生病,现在不能作战了。 而我们没了马匹的战士,到了大雾之中,就被对方的弓弩给打了回来,人数稍微多一点的冲杀,就会遭到神罚。 看来对方就是想困死我们,但按末将的估算,他们可能是因为人数不足,所以,就没有冲杀进来。” 突利可汗不断的叹气摇头,而冲动的阿史那玉古路却说道:“我带一万人去试试。 我就不信那神罚,有能一下子杀掉一万人的威力,哼。” 突利可汗呵斥自己的弟弟,说道:“玉古路,你就不能用用脑子吗? 那三万主力大军,都遭到进攻了,我们的部族要是硬往外冲的话,那也同样难逃厄运啊。 那三万大军是从各部族挑选的青壮,而我们呢?这可是我们自己的部族啊。 死一个青壮,那他家里的老人孩子和女人的天就塌了,还一万人?你想给部族带来灭顶之灾吗?” 阿史那玉古路被自己的哥哥说得哑口无言,之后,突利可汗向猛可说道:“猛可,亚古力将军失踪了。 现在全靠你们兄弟俩了,你哥哥受伤了,但愿他能好起来,他可是最勇猛的将军。 现在看来,只有不与那颉利同生共死,才是上上之选。 不过,我还是犹豫,我们是不是真的要走出那一步呢。” 猛可点头说道:“可汗,看来我们真的要归顺大唐了。 别的不说,就说那神罚,我们就难以抵挡啊。 这才几次冲杀啊,一千人啊,我们有多少个一千人,可去伤亡啊?” 没等突利可汗下定决心,阿史那玉古路猛的跳起,一把抓住猛可的衣领,喊道:“猛可,你要做胆小鬼?投降大唐? 我们突厥人,怎么能投降大唐呢?我们可是草原的雄鹰啊。 大可汗让我们一起去攻打大唐,有无数的美酒,女人,金银财宝等着我们去抢呢。 况且,将来大可汗会把汗位传给我大哥,将来我也以做个部族的可汗,这不是自断生路吗? 万一我们押错了宝,以后等战事结束了,我们怎么去面对大可汗啊?” 猛可苦笑的,看着阿史那玉古路,心想,这个与突利可汗同父异母的弟弟,怎么到现在还不开窍呢? 而突利可汗阴阴的说道:“玉古路,你先放开猛可,今天我不作为部族的可汗,只作为你的大哥。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愿意做我的兄弟,还是想做将来的部族可汗?” 阿史那玉古路一时间没有听出,自己哥哥话里的真实意义。 虽然,他放开的猛可,但他还是气势汹汹的说道:“部族可汗的位置,将来大哥你定会给我的。 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因为你要是去做大可汗的位置。 这与我做不做你兄弟,有什么相干?” 突利可汗又换做稍显和蔼的语气问道:“如果说,颉利不把大可汗的位置传给我的话,你还要做部族的可汗的吗? 是不是我没得到大可汗的位置,你就要取代我,做这部族的可汗呢?” 阿史那玉古路自己掰着手指衡量了半天,惊讶的问道:“大哥,大可汗颉利怎会不把位置传给你呢? 当年,他可是说以叔叔的身份,先做几年大可汗,之后就将大可汗的位置传给你的呀? 难道他能出尔反尔吗?他这如何取信于整个突厥汗国啊?” 突利可汗摇头说道:“颉利有很多儿子、侄子,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 但亲信中最为优秀者,有阿史那欲谷设,他是最为抢眼的。 而游离于权利之外的,最强实力就只有我,当然了,如果从血统上算,你也是他的侄子。 但大可汗的位置,他只是说说罢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把位置传给我。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是愿意忠于颉利呢?还是愿意忠于我。 说句实话,也许你这辈子,都做不了一个部族的可汗,权利和我的兄弟之间,这两者,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阿史那玉古路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这难道就是让自己选择和取舍吗? 他思索了半天,之后很悲情的问道:“大哥,难道我们突厥每次权利的争端,都要经过流血才能罢休吗? 我们同为父亲的儿子,我想做个部族的可汗,就真的是错吗? 我们是兄弟,颉利大可汗可是答应过全体突厥人,将来大可汗的位置就是你的呀。 所以,我才会想做个部族的可汗。 如果你真的没能做上大可汗的位置,那我就要真的一辈子,在部族里做你的傻弟弟吗?” 看着自己平日里,就知道喝酒和拷打奴隶为乐的弟弟,突利可汗猛然间感觉,他也不是很傻,也有可能是在装傻。 他本想万一自己弟弟执迷不悟,他是不是要亲手杀了他,虽然,这有些不忍心。 但听到他想做部族可汗的前提,就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要先坐上大可汗的位置,这一刻,突利可汗也觉得这亲情,似乎很是可贵。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营帐外说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突利可汗,你有这么个弟弟,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虽然,这声音是用突厥语说的,但还是稍显生硬,当然了,这声音的主人,就是从地道潜入的李宽。 突利可汗大声训斥道:“什么人,敢在我的营帐外放肆。” 他刚要起身,但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再看猛可和自己的弟弟阿史那玉古路,都开始站不稳了。 李宽却和战家兄弟一起,大摇大摆的走进到了营帐内,紧接着,蝰蛇小队的人也陆续进来了。 李宽微笑道:“不好意思,突利可汗,可能你还想喊你的亲卫军,但此时的他们,定不会来保护你了。 因为你们都中了毒,不过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前提是你最好不要反抗,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突利可汗三人还想挣扎,但蝰蛇小队已经将猛可和阿史那玉古路,都控制了起来,战东还想去擒住突利可汗。 但李宽却说道:“战东,停手,对待骄傲的王者,不应该用此道的。” 战东点头,并向自己的两个弟弟使了眼色,他们三兄弟分别站在突利可汗的周围,将其围住。 李宽慢慢的来到突利可汗的桌案前,坐了下来,不断的打量眼前的这个壮年的突厥汉子, 李宽和蔼的说道:“突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出于礼貌,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大唐皇帝陛下的皇子,行二,大唐的亲王,赵王李宽。 目前嘛,还不是什么行军总管,但也独领一军,勉强能称为是一名主帅。 首先,谢谢你给突厥三万主力大军送去粮草,让他们坚持到了现在,否则,你营地东面,也不会今晚的战事了。 哦,顺便说一句,本该运往那突厥主力大营的粮草,被我给劫了。 更多在这个冬天,没有衣食的人,得到了补充,再次感谢你们突厥人的款待。 另外,你能逃出我大唐薛万彻将军的监视,这可是你的本事,军事才能不一般啊,。 回头你说说看,没准我们能交流一下呢,互相学习嘛。 本来我想用突厥语跟你说的,但刚才你的这个猛可将军,说要归顺大唐,我想你们俩应该能听懂唐语的,是吧?” 猛可和阿史那玉古路怒视着李宽,而突利却苦笑道:“真是后生可畏,这是我最近学的唐语,你所说的大部分,我都能听懂的。 说实话,我确实想过要归顺大唐,因为我知道颉利,不可能战胜大唐。 他这两年,还沉浸在渭水之盟的梦里,无法自拔。 而且,他将突厥的很多部落,都按他自己的意思重新规整了一遍。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无法战胜大唐,因为他永远不如大唐的皇帝,哦,也就是你的父亲,李世民。” 李宽听到突利的话,先是摇头,之后微笑道:“我父皇的名讳,你最好还是不要再上口了。 你想归顺大唐,我们欢迎,你想对付颉利,我们支持。 不过嘛,现在我们先谈谈眼前吧,明说了吧,你们应该知道你的整个部族被包围了吧。 而且,你们刚才还不断的提到一个词,我没学过,好像你们很惧怕的样子。” 突利颓废的叹气道:“神罚,唐语应该这么说,就是那个能炸死人的东西。” 李宽耸耸肩膀,之后撇嘴道:“很形象,很贴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只用了不到五千人,就包围了你的部族。 而且,我手上有很多你说的那个神罚,其实就是我们大唐的新式武器而已。 如果硬拼的话,相信你的部族,要灰飞烟灭也不是难事。 而我现在想跟你说的就是,你身边有勇猛的将军,有忠心的弟弟,还有部落的长老。 这些都是你的本钱,而你手中的五万部族,应该不都是完全听命于你吧? 有没有还想去支援颉利的呢?如果有,请你在归顺我大唐之前,把这些不安定的因素消除掉。 当然了,是用你的方式,如果你不想动手的话,我可以代劳,这些都是给你参考的而已。 或者你可以将他们召集到这里,我来亲自问他们也是一样的。” 突利这时候开始天人交战,他在不断的思索李宽的话。 他更要在短时间内,拿出个主意,因为李宽接下来的话,让他很是震惊。 只听李宽阴阴的说道:“进攻突厥主力大营的是,我大唐最为优秀的统帅,英国公李绩,而他身边有着最弑杀的大将军,鲁国公程咬金。 估计他们会在天亮之前,结束战斗,如果拖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我和你谈了。 当然了,决定你部族命运的,也会从你变成他们。 顺便告诉你一下,你的那个什么亚古力将军没有死,他在我手上,他的命运也寄托于你们接下来的决定。” 李宽的话音刚落,突利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候最后的审判日到来。 第225章 一句霸气话 突利可汗对突然造访的大唐赵王李宽,所提出的要求很是为难。 虽然,他有心归降大唐,但如果是被威逼到如此境地的话,那他就少了很多谈判的筹码,迫降和归降的待遇,是有很大区别的。 李宽微笑的看着突利,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而这时突厥部族营地四周,却不断的传来爆炸声,其中最为临近的位置,还时不时的传来人的哀嚎。 每一声爆炸,都让突利的脸抽搐一下,而那每一声哀嚎,都是数条自己部族战士的生命在陨落。 突利的内心,此时此刻正在天人交战,不过,挣扎归挣扎,上位者考虑的事情,永远要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他不断的在思索和衡量着,自己的利益平衡,可李宽此时却异常的有耐心,因为他对自己的战略思想很有信心。 爆炸声不断的在减少,看来突厥部族的人,也不再去触碰未知的危险了,打疼了,自然就知道怕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从东面突厥主力大营那边,抛射出三支响箭,仿佛就在突利营帐的顶端爆裂开来。 而李宽却哈哈大笑道:“看来我大唐的英国公和鲁国公已经开始收官了。 突利,你考虑的时间够多了,我现在在想,是将你交给两位国公处理呢? 还是你同意我刚才的提议,将你的部族长老和将军们叫来吧。 我与他们谈谈这归降的事,你会帮我说服他们的,是吧?” 李宽的说完话,身子向前倾斜,给了对方无形的压力。 突利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玉古路,猛可,你们去叫各部落的长老和将军们来此,我有大事要宣布。 另外,让营地边缘的战士们,不要再做冲锋了,血流的够多了。” 蝰蛇小队的人看向李宽,李宽却笑道:“给他们俩松绑,不怕他们耍花招。 有突利可汗在此,如果他们带兵来此,那就是兵变了。 相信以猛可将军和突利可汗弟弟这两位的身份,还有对他们可汗的忠诚,他们会顾及突利可汗的安全的,更不会傻到,要整个部族作为陪葬的。” 而被松绑的,药劲儿刚过去的猛可和阿史那玉古路两人,都气呼呼的出了突利可汗的营帐。 突厥主力大营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将近五千的精锐战士,护着自己的主将的营帐,对大唐军队做着最后的抵抗。 程咬金骑在马上,拎着马槊,不断让将士们往里压,而弓箭手列队开始大规模的齐射,甚至偶尔还有几架八牛弩在发威。 李绩也带着自己的亲卫军来到了程咬金身边,说道:“知节,还要多久? 怎么将士们的进攻速度,开始降低了呢?是体力问题,还是其他的问题? 我看可以试着从侧翼,再往里冲几次啊。” 程咬金没有去看李绩,叹气的说道:“没想到这突厥主力大军还有杀手锏。 他们有个长枪队,而且,在营帐外围摆放了几层拒马桩。 已经将我们的骑兵顶回来两次了,我刚才已经命令骑兵,从侧翼冲了一次,但效果不是很好,伤亡有些大啊。” 李绩一听,皱着眉头说道:“不行啊,我们必须尽快拿下这最后一股突厥大军,。 他们人数不是很多啊,为什么拼死抵抗呢? 这个大营帐定是他们主将的营帐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怕仲武贤侄那边压力大啊,没听到他那边的爆炸声,开始少了吗? 我担心他那边火器不够用啊,他小子在营帐里一直不动。 既不跟我们前来,更不去他自己的队伍那边看看,真不知道他小子闹什么猫。” 程咬金冷哼了一下,说道:“我这里有李宽小子给的一百支奔雷箭,还有五十颗震天雷。 要不都投到前面去,看这帮突厥人,能挺到什么时候。” 李靖一摆手,阻止道:“不行,火器运用,你不在行,震天雷的威力太大,掌握不好就麻烦了。 万一伤到自己人就糟糕了,而且,惊了我们的马匹,造成慌乱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如先用十支奔雷箭试试看,如果效果好,就全部齐射到对方的营帐那边去,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程咬金点头,喊过身边的一个校尉,下了命令。 另一边,突厥部族的各部落的长老和将军们,都陆续来到了突利可汗的营帐内。 不过,很多人都奇怪,坐在可汗身边的那个突厥打扮的年轻人,似乎是个唐人。 有几个长老想问突利可汗,这时候召集他们来到底为什么,但突利可汗给他们的答案就是,人到齐了就宣布。 当最后的猛可和阿史那玉古路,再次回到突利可汗营帐,并且,对可汗点头之后。 突利可汗慢慢的说道:“目前已经确定,东面的大营,是遭到了大唐军队的围攻。 而且,一直在我们部族营地外围而不攻的,也同样是大唐的军队。 我作为部族的可汗,召集你们到此,就是宣布,我打算归顺大唐,同时也会接受大唐皇帝的册封。” 突利可汗的话一出,营帐内的长老和将军们都窃窃私语。 之后,一位为首的长老问道:“可汗,我们突厥人是草原骄傲的雄鹰,怎么能归顺大唐呢? 况且,您是尊贵的部落可汗,将来会成为整个突厥的大可汗,怎么能接受大唐皇帝的册封呢?” 随后,众人开始用质问的语气来询问突利可汗,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一位样子凶悍的将军说道:“可汗,既然东面的大营,遭到了唐军的围攻,那我们应该赶紧去救援啊! 刚才不知道还好,现在既然知道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陷于困境啊。 而在我们部族外的唐军不足为虑,大不了我为可汗做先锋,冲杀出去就好。” 突利可汗气冲冲的说道:“契苾云龙,你以为光是勇猛,就是能解决一切吗?你再厉害还能强过猛辛将军吗?” 契苾云龙还想争论,李宽作为事件的主导,这时候冷脸说道:“我是你们可汗请来的劝降使者。 我的身份相信你的可汗会告诉你们的,我直接说唐语了,你们可汗会翻译给你们听的。” 之后,李宽看向突利可汗,眼神中带着些许威胁,两人做得如此之近,那股强者的气势,完全将突利压制住了。 当突利将李宽的身份和来意表明之后,很多人都不服气。 但看到突利身后的战虎,将一把匕首玩弄在手中,他们也放弃了暴起去杀李宽的冲动。 李宽端坐在那里,慢慢的微笑道:“你们都是突利可汗的部族。 而且,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受不了颉利的压迫,才想在突利可汗这里,希望得到一定的庇佑。 如果,你们还一味的去想从颉利那里得到什么好处的话? 我想你们的愿望,就要落空了,因为,颉利最大的依仗,就是河西主力突厥大军,但在今晚之后,就会不存在了。 你们当中很多人,都一定幻想着,将来颉利会把大可汗的位置,传给突利可汗,到时候你们也会跟着沾光吧? 我们中原有句古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憧憬着未来,也无可厚非。 但你们所在的位置,就局限了你们的想法和思维。 刚才我来的时候,就连突利可汗的弟弟阿史那玉古路,都还沉浸在将来你们的部族,产生一个强大的突厥可汗,之后,你们也能得到更多利益。 当然了,你们的可汗也说服了阿史那玉古路,让他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外面现在的局势,对于你们来说很危险。 而刚才那位契苾云龙将军,与方才阿史那玉古路的样子,很是相似,我相信,你们俩是忠于突利可汗的。 能在面对生死的时刻,而将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这份勇气可嘉。 但无畏的牺牲,那等待你们就是死亡,人死如灯灭,将来即使再美好的生活,也与你们无关了。” 突利翻译了李宽的话,之后,他又将自己的想法和对目前战局,与未来的战略格局分析了一遍。 很多人开始动摇了,不过,其中很多还沉浸在突厥强大军事战力的人,对李宽依然很是仇视。 突厥主力大营内,程咬金命令,将最后的五十支奔雷箭点燃,一起齐射到对方主将营帐的一角,企图打开一个缺口。 爆炸声和死亡的威胁,让很多突厥战士,不断的开始跪地投降了。 而程咬金抓准时机,让侧翼的一队步兵,先清理出一段距离,之后,让骑兵将马耳朵堵上,最后一起投掷了十颗震天雷。 这次的爆炸声不同以往,且杀伤力很是震撼,血肉的飞卷,痛苦的哀嚎,残肢断臂将幸免的突厥战士的精神,直接击溃。 而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只见突厥主将的营帐上,升起了白色的旗帜,宣布投降。 且所有刚才还苦苦抵抗的突厥战士,直接将武器丢在地上,都一一跪地祈求,不要再将那恐怖的东西扔过来了。 程咬金终于露出了苦笑,看向身边的李绩,李绩一脸严肃的说道:“虽然有点冒险,但前面的准备还真有必要,这震撼的火器,确实很有威力啊。 让将士们接受突厥人的投降,如还有抵抗者,杀无赦。 知节,你看着办吧,别手软,但也别太铁血了,这个度,你自己把握吧。 让懂突厥语的通译,去喊突厥的主将出来,知节,你去受降。 我带人去看看突利可汗部族那边的情况,我心里还是没有底啊。” 程咬金意气风发的说道:“交给我吧,放心,这一仗完事,我们也进河西去休整,我都馋酒了呢。” 李宽在突利可汗的营帐内,做着最后的动员,只听他冷冷的说道:“突厥以前是依附前隋而生存的,不过,前隋暴虐,最终不得人心。 虽然,现在还有伪隋政权存在,但那是颉利自己闹着玩的,就是个傀儡而已。 而经过隋乱而到了我大唐统治中原,才不断的迎来了一段平静期, 而颉利妄自尊大,在我大唐新旧皇帝更替的时候,进入我大唐境内,渭水之盟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 你们没亲身经历的人,也是大概了解个表象,但如今我大唐政通人和,终于见到了平稳发展的曙光。 而颉利这几年,虽然逐步统一了突厥,但手段过于强硬和血腥了。 所以,我才来此,想与你们一道推翻颉利的统治,难道你们还留恋这连年征战的日子不成? 归顺我大唐是大势所趋,你们的可汗也早在战事开始之前,就与大唐接触。 突厥人和大唐人,终究都是要繁衍生息的,如果人口都消耗在战争当中,将来我们有何等颜面去见祖先呢? 难道一片死地的草原,就是你们理想中的家园吗?我们的后代,还要过着如此苦难的生活吗?” 突利可汗将李宽的话,再一次翻译给在场的人听,他们的表情也从刚才的亢奋,转变成现在的期望。 李宽又说道:“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突利可汗已经归顺我大唐了,现在就看你们的意思了。 而且,我代表大唐接受突利可汗的归顺。 不服气的现在去营地外送死吧,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多说无益,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瞬间,李宽的表情,变得很是狰狞,强势。 第226章 河西突厥归降 位于河西的突厥主力大军,终于在李绩和程咬金所带领的大唐军队,那强势的进攻面前投降了,俗话说得好,形势比人强。 当然了,那犀利的火器,不断的震撼着他们的心灵,估计日后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记得今晚这场,亲身体验过的恶梦。 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两位突厥将军,跪在程咬金面前,尊严和强势这一刻,在他们的脸上消失了。 程咬金不断的踱步,打量着他们俩,之后,他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们这三万大军也不禁打啊! 先前本将军准备的战术和战法都没用上,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要不你们再次整军,我们再来过?” 雅尔金听到这话,有心不服,但看到身后那些被震天雷炸死的突厥战士,也感觉有心无力了,只能哀叹一声作罢。 但阿史那杜尔却淡淡的说道:“程将军,我们也是有尊严的,还请将军不要为难我们。 如此羞辱败军之将,也不是大唐的作风吧,至于再战,那是无稽之谈。 战败就是战败,我等已经归降大唐,还请将军看在我们同是军人的份儿上,不要再羞辱我等。” 程咬金嘬了嘬牙花子,点头说道:“你等既然归顺我大唐,那我大唐皇帝陛下,定会对你等有所封赏,今后我们也许会同殿称臣。 你们都起来吧,让你们突厥战士,都将武器扔在营帐外的广场处,之后列队到大营门口,蹲下,接受检查。 如果有人胆敢异动,那将会杀无赦,希望你们能约束好你们的战士,这话我只说一遍,希望你们能好自为之。” 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听到程咬金的话,很是欣喜,之后不断的下命令。 当然了,为了自身的安全和突厥战士们的生命,还组织了护卫队,约束战士们的纪律。 之后,成群结队的突厥战士,丢下武器列队到大营门口蹲下,不给大唐军队再开杀戒的借口。 李绩看到战事已经明朗了,也带着亲卫军先是到了自己的中军。 他要找李宽一起,去突利可汗的部族营地,看看那边的战事进行的如何。 李绩刚走到李宽的营帐门口,却看到了一直不怎么露面的独孤雨。 李绩刚要进营帐,独孤雨却拦在当前,说道:“英国公,您是要见我家殿下吗?殿下身体抱恙,现如今不宜见客。” 李绩一听,心想,那李宽壮得跟牛犊子似的,这战事一起,怎么还抱恙在身了呢? 此事定有蹊跷,李绩没管独孤雨的阻拦,径直进入了营帐。 李绩看到“李宽”背对着营帐门口,坐在那里,并没有抱恙的意思啊。 于是,李绩直接笑道:“仲武贤侄啊,怎么还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啊?你挡住我来,这是做什么啊? 抱恙这个借口,还是不要用了吧,不如贤侄你随我一起去看看,你的兵马如何围困那突利可汗的部族吧,我还是有点担心那边啊。” “李宽”听到李绩的话,依然没有回头,这就不得不让李绩,开始怀疑了起来。 当李绩走进的时候,“李宽”突然起身,与李绩错开身子,直接走向了营帐门口。 而李绩却闻到一股幽香,本来李绩以为,这营帐内独孤雨留下的味道。 毕竟,这里就她一个女子,但李绩也是心思缜密,却突然发现眼前的“李宽”的步伐与往常很是不同,多了一点阴柔的味道,尤其是,那身高明显低于自己。 他可是记得李宽的个子与他基本持平,略有高出小半个发髻的意思。 于是,李绩突然瞪眼喊道:“你是谁,怎会在此冒充赵王李宽?” “李宽”看这是瞒不住了,但依然对自己的易容术,有着信心,于是转头微笑道:“英国公何故如此发问啊,难道您不认得本王了吗?” 李绩又观察了一下,之后冷脸问道:“本国公不与你说了,你还是说说你家殿下哪去了吧? 哼,虽然,你能假扮成那赵王李宽的模样,声音也有几分相似。 但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他,难道你不知道吗? 那赵王李宽,从来不以‘本王’自称的吗?还以英国公来称呼于我,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李绩转身出了营帐,直接对上独孤雨,问道:“李宽呢?那小子耍什么花样啊? 如果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那你家殿下可能会有危险的。” 独孤雨哪样都好,就是不能听到李宽有危险,虽然,她知道李宽的本事。 但一听到李绩如此发问,她也只好一脸怪嗔的说道:“他呀,那个臭木头去突利可汗的大营了,英国公可是要去那里吗? 不如我们同去,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定不能让他有危险啊。”说着,独孤雨直接奔营地外跑去。 而营帐内的“李宽”也追了出去了,喊道:“你去哪啊?我不用再假扮殿下了吧?” 独孤雨气急败坏的说道:“都穿帮了,还假扮个什么劲儿啊? 我们去找那根臭木头,行了,你也去营地门口等我,我去找马。” 于是,独孤雨直奔马匹的营地跑去,那一溜轻功,很是俊美。而这个假李宽,一把揭下人皮面具,恢复了本来面目。 一张俏脸的慕容秋叶撇嘴说道:“哼,就你跟殿下亲?还总是说人家殿下是臭木头。 这是什么称呼啊?殿下还真默认了,哼。” 而李绩也赶了上来,问道:“你是李宽身边的人?” 慕容秋叶一脸尴尬的说道:“方才欺瞒了英国公,还请您不要见怪。 在下确实是殿下身边的人,目前任职赵王府别院的统领。” 李绩摆手笑道:“仲武身边真是奇人异士多不胜数啊! 不错,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他到底闹些什么吧。” 慕容秋叶有心跟随,但一想自己本来就与独孤雨关系僵化。 如若不等她,与李绩先走,那以后这独孤雨,定会百般刁难她慕容秋叶的。 这回头,再让李宽也中间也会很是为难的,于是,慕容秋叶只好苦笑道:“英国公还是先行出发吧。 在下与独孤统领要一起去,如若您见到我家殿下,还请英国公保我家殿下周全。” 李绩当即笑道:“哈哈哈,仲武贤侄的武功,可算是出神入化了,还需我来保他周全吗? 况且战前,他的计划周密,定会一战定乾坤的,我们也是去一起见证,他所创造的奇迹啊。” 说着,李绩直奔营地外走去,准备去突利可汗的部族营地,看看李宽到底如何拿下这场战事。 当独孤雨牵来两匹马,来到营地门口的时候,看到慕容秋叶等在那里。 独孤雨将马儿缰绳扔给她,之后,她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说道:“走吧,我们从近路过去。 唉,早知道不跟你唱这场戏了,竟瞎耽误功夫,最后还被英国公看穿了。” 慕容秋叶也翻身上马,嘟着嘴说道:“怪我喽,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还不是殿下出的馊主意。 算了,我们还是去看看殿下吧,万一出现什么危险,那我可百口莫辩了。” 独孤雨却一纵马,冷笑道:“他?能有危险?哼哼,他到哪不让别人危险就不错了。 我现在担心他过于压迫那突利可汗的部族,那些人才是真危险呢,走吧。” 之后,她们二人纵马,直接奔向突利可汗的部族营地。 而此时,李宽正端坐在突利可汗部族营地内的中军大帐,等待这些突厥人最后的决定。 而突利作为这里的最高领袖,他不得不说上几句,只听他说道:“大家都别沉浸在,当年渭水之盟时候的幻想了。 其实我早就已经与大唐接触了,我们对颉利忠诚得到了什么? 是不断的压制发展和无止境的剥削,每年从我们这里送到颉利那边的牛羊马匹,和各种东西不计其数。 反过来他还是想吞并我们,变本加厉得令人发指啊。 而对大唐忠诚呢?我们也许会得到更多,粮食,盐巴,丝绸,布帛。 等价交换,且不会因为争夺草场而发生冲突。 我们突厥人的根,在草原之上,而不是去大唐的城镇发展。 我们不会农耕啊,真给了我们一座城,我们能守得住吗? 况且,大唐天子仁德,包容心很是强大,这一点是颉利无论如何,都无法比拟的。” 突利的话语,成了这些突厥人,抵触精神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有部落的长老跪地,宣誓对大唐效忠了。 接着不断有人随着前者跪地,宣布从此成为大唐的附庸。 直到最后一个人宣誓完毕,李宽对身旁的突利点头,突利也长出一口气。 之后,李宽说道:“现在让你们麾下的战士们,都放下武器,到营地外蹲下,接受最后的检查。 之后,你们将成为我大唐在这草原上的管理者,战士们将会回到原来的部落做牧民。 今后不用去担心因草场的争夺,会发生战争,更不会有来抢夺你的财产。 牛羊马匹不断的繁衍,人口也会不断的增多的,这是我给你们的承诺。 不过,我今日也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如若有异心的话,那结果将是万劫不复。” 说着,李宽运足内力,一掌击出,隔空将帐篷边角的一个武器架,摧的粉碎。 这如神技一般的武功,让内心还有些不服气的突厥人,都彻底放弃了不甘心的想法。 当李绩来到突利可汗部族的营地门口的时候,看到大批的突厥人,从营地缓缓的走出来,且表情淡漠。 而且李宽的人马,不断的上前检查他们是否携带武器,之后让他们蹲下,如有异动,坚决打压,不过,这场面暂时没有出现。 李绩对此没有进行干涉,让自己手下的人,也开始去协助,将成队的突厥人带到指定地点,陆续的清点人数。 两个轻功极为好的人,到了李宽所在的中军大帐外。 听到声响,蝰蛇小队的人很是紧张,战东都已经将箭矢,搭在弓弦上了。 李宽摆手说道:“是自己人,应该是独孤统领来了。” 话音刚落,独孤雨和慕容秋叶两人进了营帐,独孤雨看到李宽无事,在营帐的角落坐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 而慕容秋叶上前,向李宽行礼道:“殿下,属下被英公识破了。”说完,她脸上带着些许歉意。 李宽却笑道:“无碍,本来就是一个障眼法,就是想骗过那五蠡司马的,英国公能识破在意料之中。我们一起出去吧,正好见见英国公。” 说着,李宽让蝰蛇小队带着突利部族的主要中心人物,出了营帐,慕容秋叶也跟了上去。 之后,孤零零的李宽来到独孤雨的面前,笑嘻嘻的伸出手,说道:“走吧,我的独孤大统领。” 独孤雨撇嘴,揪着小脸儿,点着李宽的突厥人打扮,说道:“丑死了,本来就像木头一样,现在更加讨厌了。” 李宽笑道:“那你说我穿什么好看啊?是战甲?还是道袍啊?” 独孤雨一拍李宽的手,自己起身出了营帐,随后撅嘴说道:“你回长安试试士子打扮吧,正好吟诗作对什么的,没见过你那个样子。” 李宽跟上了她的步伐,呵呵笑道:“行,到时候,你也宫装打扮,咱俩出去踏青,到太液池那边走走。 你总是假小子打扮,不知道的以为你是田飞他弟弟呢。”前半句还好,听到后半句。 独孤雨猛的踩了李宽的脚一下,冷冷的说道:“你才是弟弟呢,哼,我哪里像男人了?哼,不理你了。”之后,她施展轻功出了突厥营地。 李宽哭丧着脸,缓着脚疼,说道:“我本来就是弟弟啊,我比你小啊,你像女人还不温柔点儿,算了,不管你了。”之后,李宽一瘸一拐的,走向营地门口。 第227章 分兵两路 河西突厥的战事,基本上到了尾声,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让这些突厥人,找到个适合他们的归属地。 之后,李绩和李宽合兵一处,将突厥人圈禁起来,等候最新的命令。 清晨,李绩的中军大帐内,聚集了很多中层将领,李宽也带着程处默和侯成来到了这里。 武将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众人分别见礼之后,都端坐下来。 李绩最先说道:“河西军,明日就会派人来接收咱们眼前的突厥人。 而薛万彻将军,也会在明日到达这里,我们的大军,也许会在三日后,赶往占襄,支援那边的战事。” 而程咬金却说道:“河西军和薛万彻,能弹压住眼前的突厥人吗? 他们的本事稀松啊,别到时候弄得降而复叛,那我们的战功不提,付出的努力,也都白费了啊。” 众将也都纷纷谈论了起来,谁都怕到手的战功,最后变成得而复失。 那活生生的大唐将士们,都付出了生命,最后要是让河西军和薛万彻所部,给弄糟了的话,那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而李绩看到李宽一直沉默,清了清嗓子,让众人停止谈论,他问道:“仲武啊,你有什么意见啊?” 众人一听,李绩居然问起了赵王李宽,而且,这称呼很是不平常啊,能称呼一位亲王的表字,说明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 李宽微笑道:“英公,我敢问现在河西突厥大军,战败归降的消息是否封锁了? 而河西军和薛将军所部,是不是因为人数限制,而无法兼顾防御,我大唐边镇和去往占襄战场呢? 我必须要先得知目前的情况,才好做出判断。” 李绩捋须笑道:“仲武的考虑,确实是周全啊。 如你所说,河西突厥大军战败归降的消息,也仅限于卫公所部,河西军还有薛将军所部。 估计晚些时候,陛下也会得到消息。 目前河西军的防御,还有薛将军所部,要继续前往占襄战场。 所以,在圈禁河西突厥大军的问题上,还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 至于河西这边的战事结果,起码在三日内会全面封锁,占襄那边的突厥大军,是没机会来这边了。” 李绩的话一出,很多人都点头,目前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 而李宽却再次说道:“那这事儿可简单多了,主要是消息封锁了。 那咱们就可以扩大战果,既不影响占襄战场的支援,还不会给河西军和薛将军所部造成麻烦。 我的建议就是分兵,不光是我们大唐分兵,还让眼前归降的突厥大军也分兵。 将一切可以为我大唐所用的突厥人,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其他的突厥部族也都就地遣散,分成若干个的部落。 只要不形成战力,不去威胁我大唐边镇,他们都会成为最优秀的牧马人,将来会为我大唐提供更多的牛羊和马匹。” 李宽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可思议?分兵? 大唐这边本来兵力不足,想把突厥人都赶到一起本就不容易,怎能两头都分兵呢? 李宽看到众人没理解上去,就连李绩也开始有点疑惑了。 于是,他继续说道:“将突厥人当中,以前吞并且依附的小部落分开。 这样他们即使脱离了我大唐的掌控,也相对战力降低很多,再次剿灭的话,也相对容易得多。 况且,也不能不让他们从此做温顺的羔羊,突厥人的血性,到什么时候,都会有所保留的。 想必在座的各位,也知道拨野古三部,归顺我大唐的消息。 将我们细分化的突厥人,都发往东面,那里相对的人烟稀少,需要更多的人去发展。 让多方势力,到那里去互相制衡,盘根错节的,这对我大唐是有益处的。 等他们这些归顺的突厥人,将东面草原,再次整合之后,我大唐再施雷霆手段。 将他们剩下的人口,全数同化到我大唐这边来,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李宽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这样的办法有点冒险。 但就目前来看,这也不是不可行的,不是有那句话吗,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的。 李绩皱眉问道:“仲武,那你打算如何细分化,这突厥大军呢?” 李宽思索了片刻,说道:“英公,我手下的大将阿史那鲁汉,您是见过的,他原本就是突厥皇族的远支。 从前被颉利压迫,后来他的部族被设局吞并了。 他们之间是有死仇的,且无法解开,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利用。 而他的部族大部分,都在突利的军中,现在我的想法就是,想让鲁汉把他的部族分离出来。 之后,迁徙到东面草原去,那些小的部族,如果也想去,那就都带着。 让他们去帮助拨野古三部,一起去打室韦,有事做,他们也就不想来参与,颉利和我大唐之间的战事了。 至于雅尔金,阿史那杜尔还有突利嘛,让他们去长安,父皇会给他们册封的。 想要他们完全归顺我大唐,那就让他们过上我大唐人的生活。 过上一段纸醉金迷的生活之后,鬼才会再来草原受苦呢。 今后他们如若再想脱离我大唐,他们的部族,都已经习惯了和平的草原,那时候谁会傻乎乎,去响应他们呢。 至于河西军,让他们出一部分人,跟随那些不愿往东迁徙的突厥人,往北。 以后我大唐会在这边建立都护府或者都督府的,让他们之间去磨合吧。 而薛将军嘛,自然就不需我们来关心了,卫公会给他相应的命令的。” 李绩听到这里,不断的点头,他感觉李宽的考虑,确实很是全面。 于是,他就宣布这样的决定,回头上报给皇帝李世民和行军大总管李靖就好了。 之后,众将也都各归各位,程咬金和李宽依然留在了李绩的营帐内。 李绩笑着对李宽说道:“仲武啊,你可给我出个小难题啊,不过还好,相信陛下和卫公会同意的。” 程咬金也接话道:“对啊,我们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去占襄,那里的战事可有的打了。” 李宽摇头说道:“李叔叔,程伯伯,事情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刚才我只是说到突厥人,还没说到我们呢。 方才诸位将军似乎忘了这一点,不过,我也有心没去提醒罢了。” 李绩突然脸上一变,看向程咬金,程咬金立刻想将关系撇清。 程咬金摇头晃脑的说道:“你是行军总管,我是先锋,别看我,让李宽小子去头疼吧。 俺老程还是去吃烤羊腿吧,鲁汉刚才就叫我了,耽误了不好,人家孩子都要带着部族东去了。 正好我跟他说说怎么打仗,俺老程这做长辈的,不能眼看那傻孩子吃亏不是。” 说着,程咬金贼一样的溜走了。 李绩和李宽心想,这一大早就吃羊腿?程咬金这胃口不是一般的好啊。 不过,那套说词真是很蹩脚,明显是糊弄小傻子的嘛。 李宽看李绩有些着急,于是,他慢慢的说道:“李叔叔,您不必担心您手头的兵力。 我大唐这边如若分兵的话,也是小侄手里的五千人马,不会影响到占襄战场的格局的。 小侄也知道,颉利他定是把重兵放在占襄那边,他是没安全感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排兵布阵罢了。” 李绩听到这里,也一阵好奇,之后问道:“仲武啊,咱们可不能开玩笑啊。 你手上就五千人马,如何去分兵啊?这万一出现个什么情况,我怎么与陛下交代啊?” 李宽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李叔叔是怕小侄与您分开吗?不会的。 小侄跟您去占襄,我也想去见见颉利,这么精彩的战事,怎么能没有我呢? 我的打算是,让三个折冲府的府兵和火凤营,侍卫营一起走。 他们配合鲁汉,带着突厥部族去东面,有他们在,与拨野古三部配合起来,也得心应手的。 处默兄,侯成还有叔玉兄,都会跟我在一起。 我只留火麒麟卫,蝰蛇小队和程名振的本部就好,我要的是精兵。 当然了,五蠡司马这样头疼的家伙,我也会留在身边的,省得给东去的队伍掣肘。 有三个府兵都尉和长孙四家将,他们会去小侄的三弟,蜀王李恪一道去东面,还有条约要去签署呢。 室韦的实力,在拨野古三部和靺鞨部落的夹击下,也就只能做到势均力敌, 有鲁汉的部族和我给他们的兵力,那完全就能拿下,之后,在靺鞨部落那边找到一个合适的出海口。 建造船坞,将来对征战高句丽三国和倭国,都是有好处的。 等突厥这边战事结束,我再去与他们汇合也恰到好处。 否则,小侄怎会在出征的时候,带上三弟呢?这也是给他个锻炼的机会。” 听到这里,李绩也为李宽的深谋远虑所折服。 之后,李宽又和李绩细谈了半天,等到了中午时分,李宽离开,回到了自己的驻地。 李宽刚回到自己的驻地,就召集全体人员开会,宣布了自己的分兵决定,对,是决定,不是商量。 众人一听,也都接受李宽的安排,之后李宽对众人说道:“所有前往东面战场的人员,在河西边镇,将所有装备火器和干粮都带走。 一定要补齐能支撑三场大战的基数,但马匹最多一人两骑。 其他的马匹,都交给河西边镇前来接收的人员。 慕容统领,来者是哪位?你可有消息?” 慕容秋叶上前说道:“回殿下,是上官统领,估计还有杜财和罗晋。” 李宽点头,之后说道:“让他们继续准备火器,其他的装备就不需要了。 下一批直接送到占襄去,我会在那里接收,这次的全部物资,都交给克敌他们。” 慕容秋叶点头,李宽继续说道:“克敌,侍卫营和火凤营以你为主。 不过,千万要保证蜀王的安全,让克成不要掉以轻心。”长孙克敌领命称是。 随后,李宽对赵横等三位府兵都尉说道:“赵都尉,东面的战场,以拨野古三部和鲁汉的部族为主。 你们三位府兵都尉,主要是负责重要的战事。 室韦的实力放在那里呢,也没有什么硬的骨头,关键时刻给他们一下子就好。 安全为主,稳健为辅,不可过多消耗兵力。 战功嘛,你们别担心,等蜀王那边的船坞建个雏形,你们就可以归建了。 相信父皇会派遣临近的府兵,去那里替换你们的。”赵横点头领命称是。 这里最为高兴的就是,程名振和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他们都向往占襄战场,能跟在李宽的身边,最好不过了。 随后,众人都各自去安排自己手头的事情,李宽将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战家三兄弟和阿史那鲁汉留下来,同时田飞和王林也在。 李宽先是对阿史那鲁汉说道:“鲁汉,这回咱俩要分开了,你要记住,你是我李宽的兄弟。 虽然,你的突厥人,但我相信你会把握好自己的,你也是个没野心的人,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不过,东面的局势,更适合你的部族发展,你也争气一点。 我之所以让你打头阵,也是想让你在你的部族面前,表现出实力。 突厥人讲究强者为尊,今后就全靠你自己了,我也只能将你推上马,送一程。” 阿史那鲁汉稍显失落的说道:“李宽兄弟,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对吧? 你说过,建造大船,会有很多没见过的鱼可以打捞,我们以后一起吃鱼。” 大家听到他的话都笑了,但也感觉这个突厥汉子,很是憨厚实在。 李宽微笑道:“那是当然了,你抓紧将你的部族,从突利那边分离。 明天清晨,你们就出发,我怕河西军和薛万彻来了,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回头他们拿你的部族当战功,那我们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了。 你的时间不多,晚间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吃饭,给你饯行。” 阿史那鲁汉起身,转头就要出营帐,走到营帐门口。 他又折返回来,伸出大拳头对着李宽,李宽微笑的跟他碰了碰拳头,阿史那鲁汉也报以憨厚的傻笑。 之后,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营帐,大家看着他的背影,都长叹一口气。 李宽对古大牛和火联胜说道:“两位统领,占襄有硬仗可打,这很符合最后锤炼队伍的目的。 我们最后的战场就在那里,让火麒麟卫的兄弟们都铆足劲,一定要展露出我们的实力来。 之后,我打算将火麒麟卫扩编,你们二位也拿出个方案来,人员装备我来解决。” 古大牛哈哈大笑道:“殿下,我老古什么时候,怕过硬仗啊,没有仗可打,那才叫寂寞呢。” 火联胜也阴笑道:“行啊,殿下,扩编好,多留种子,如若能有一万人的火麒麟卫,那将会天下无敌的。” 随后,李宽对战家三兄弟说道:“河西大捷,蝰蛇首功,你们值得拥有,努力吧,三位战家统领。” 听到李宽的新称呼,战家三兄弟立刻跪拜下来,激动不已,宣誓世代将以赵王为尊。 而田飞却笑道:“行了,咱家殿下不喜欢跪拜,都起来吧。 以后咱们都是赵王府的统领了,在长安城也都得有一号。 对自家殿下拱手行礼就好,但对外千万不能堕了赵王府的尊贵。” 王林补充道:“就是,咱赵王府的统领,起码是校尉之上,都尉之下,这个等级,你们可得明白。” 程名振听到这话,靠近李宽,笑道:“殿下,要不我也去您赵王府当个统领?” 李宽摆手笑道:“你呀,以后我不敢说,但一个都护府的都护不成问题,当个王府统领,屈才了。 行了,你们谁有时间,去帮处默兄和成子他们,整理营地吧,咱们离去占襄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这么无聊的活计,这几位一致认为,先去吃饭重要,最讨厌整理营地了,也就是程处默和侯成能耐着性子。 这也是看在他们想帮魏叔玉的面子上,最为让人烦恼的,就是那个五蠡司马张贺,总是出现这样的场合,还是不去为好。 等众人都散去,李宽感觉挺好,尤其是,安排妥当之后,就等着去占襄了。 不过,一个慵懒的声音在他身后的小内帐里发出,道:“我的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啊? 我那可怜的姐姐独孤雪,估计都想你了啊。” 李宽皱眉头也没回,道:“你姐姐?不应该是我的燕无双吗?这词儿也能来回变啊?啥时候你姐姐也想我啊?” 之后,李宽面前出现了一个枕头飞来,还带着独孤雨的怨气。 第228章 离别与神秘的她 河西战事结束的同时,也意味着新的占襄战场的全面开启。 李绩和李宽的大军,都要进入河西休整三日。 当然了,李宽的身边的人马,基本都要往东进发了,离别的感伤不断的在蔓延。 晚间,李宽等人故意避开了五蠡司马张贺,支开他,。 让他去帮助李绩军中的书记人员,将归降的突厥大军,做个系统的登记造册,以方便接收的军队管理。 而即将要离开的各位主将,都来到李宽的营帐内,田飞和王林守住门口,李宽要好好的,给一路向东的大军饯行。 今晚的主题是烤肉加火锅,虽然,众人都见识过这样的吃法,但这聚餐多多少少的,带有些许伤感。 李宽亲自为众人倒酒,这也是从伤兵营的份额里,弄出来的,虽然不多,但足够在座的人喝了。 众人都很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宽给他们亲自倒酒添菜,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起先,他们很不习惯,尤其是,府兵的三个都尉,赵横几次都要接过李宽手里的酒壶,但却让古大牛给拦下了。 古大牛靠近赵横小声说道:“殿下此举,很像我们火麒麟卫的二教头,也就是殿下的母妃,这是爱戴将士们的表现。 要不是条件限制和情况不允许,殿下都想给每一位东去的士兵倒一杯酒。” 赵横听到这里,不断的点头,很是欣慰,也就不再谦让了。 李宽的话不多,大都是嘱咐要注意身体,克制冲动,万事众将商量着办。 遇战事要互相担待,平时可适当的放松,尤其是装备补给上,不用去考虑消耗。 每个边镇都有赵王府的留守人员,提前把需要的东西写好,到下一个边镇就一定会得到。 看众人不再拘束,李宽端起酒杯,淡淡的说道:“第一杯酒,敬那些曾经陪我们征战的,而没有看到河西战事胜利结束的兄弟们。 他们是英雄,愿他们的英灵不远,一起感受这份的喜悦。” 众人随李宽将酒撒在地上,之后李宽又为众人斟满酒,说道:“第二杯酒,祝愿东去的将士们旗开得胜。 当我们再次聚首辽北的时候,再论我等英勇之强军的辉煌。” 众人都一口喝下,这次是狗腿的田飞,接过了李宽手里的酒壶为众人斟满,还不断的说道:“看来张司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王林守着就行。 我来给大伙儿倒酒布菜,而且,殿下肯定会让我来给大伙儿切肉的。 火锅得切薄片的肉,烤肉嘛,那得是鲁汉来,他切的比我好,肥瘦均匀。”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阿史那鲁汉也自告奋勇的,开始将架在桌子上烤肉,一点点的切下来,分给众人。 李宽端起酒杯,又说道:“第三杯酒,让我们继续大胜,愿一战定北方突厥之地,今后我们再踏足这草原,那就辽东辽北和西北了。 我大唐的战魂永在,定让宵小之辈的野心,不再威胁大唐的北疆。 更让这里的突厥人,从此过上放马牧羊的悠闲生活,不再为颉利这样的野心家,流血牺牲了。” 众人再次满饮,连阿史那鲁汉都喝了一大口,又给自己换了个大碗,将地上的酒坛都抱起来了。 李宽夺过酒坛,亲自给阿史那鲁汉倒上一碗,说道:“鲁汉,我的兄弟,你就这一碗啊,不许你喝多。 明天一早就出发了,不能耽误了,记住,爱喝酒没错,但不能酗酒知道吗? 下午的时候,我去看过你的部族,总在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你的阿什利吧? 不错,看到你们说说笑笑的,我很高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发展你的部族,让他们做草原最优秀的牧马人。 你的部族要拥有最多的牛羊和马匹,你也得抓紧生娃娃了,别让你的小媳妇苦等你这么多年,还过不上好日子。 以后不用去担心有人,会暗算你的部族,更不用去担心有人,来跟你争夺草场。 你是我李宽的兄弟,理应过上好日子,你以后的孩子,也会成为这草原上,最为尊贵的牧马人头领。 将来我定为你求个正式的头衔,保你一族富贵安乐。” 阿史那鲁汉一口,将眼前的酒闷了,之后他擦了一下自己的大下巴。 他嘿嘿笑道:“我的李宽兄弟,最为了解我,我没野心, 我就想让我的部族在这草原生存,繁衍,之后过安稳的生活。 将来需要什么,我会让他们带着牛羊马匹去边镇换。 拨野古三部都有这个待遇,我阿史那鲁汉,是你赵王李宽的兄弟,谁敢骗我啊? 谁敢用次等的盐巴,换我最好的牛羊啊?我会用最强的战马,去换布帛和绸缎,还要换书。 让草原上的突厥人都读书,不能一辈子做个与牛羊打交道的苦哈哈, 羊群有多少只羊,自己都不知道,那怎么行。 读了书,懂道理,也好让草原上的突厥人,都知道怎么去更多更好的发展,自己手上的财富,换取更多自己需要的东西。” 众人听到这里,也感觉阿史那鲁汉的真诚,李宽向他举起右手掌,阿史那鲁汉也伸出手掌,两人击掌,以誓盟约。 李宽说道:“永不征战。” 阿史那鲁汉也说道:“永不征战。” 之后,众人开始自由喝酒吃肉,互相开着玩笑,一起曾并肩经历过生死,一起攀着肩膀道着离别。 次日天蒙蒙亮,东去的队伍就出发了,府兵,侍卫营和火凤营的人马在四周,不光是防止有人偷跑,还要起到护卫的作用。 阿史那鲁汉的部族在扩大,因为很多厌倦了厮杀的突厥人,都希望找到个远离战争的栖身之所,这里更多是老人和妇孺。 辽北拨野古三部的生活画卷,被亲眼看到过那里的阿史那鲁汉,描述的很好。 最为奇怪的就是,本来可以与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一起去长安的他们两人的弟弟,坚持要完成自己的奴隶承诺。 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不想去长安,他们已经习惯在阿史那鲁汉身边。 并且,他们还对自己强势的哥哥们说过,万一不习惯长安的生活,在东面广阔的草原上,还有他们的一个家。 这让一直以来,都以战力为骄傲的两个突厥将军,潸然泪下。 大批的御寒装备被东去的队伍带走,而他们的武器战马牛羊群,被带入了的大唐境内。 因为他们的财富,是要靠掠夺室韦才能得到,这是一份希望和激励。 同时李宽手下的队伍,得到了更多的火器,这也让他们的战力有所保障。 并且,震慑一切企图再次挑起战事的,不安定的家伙们。 当河西军和薛万彻的大军来到这最后的河西战场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因为他们以为,李绩和李宽的合作,将大批的突厥人都屠杀了呢,因为只有不到两万人在此。 薛万彻很小心的问李绩,说道:“英公,您大开杀戒了吗? 我得到的消息是这里有八万之众啊,突利他们几个重要的将领呢?” 李绩淡淡的说道:“突利可汗,雅尔金还有阿史那杜尔,他们都去长安了,河西军已经引他们进关了。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将眼前的突厥人圈禁,等候陛下那边的命令。 不可欺压他们,他们没有了武器,但血性还在,至于粮草,河西军会解决的,无需你看来担忧。 你的本部可分批进关休整,不过,留守的人必须是心腹,别到时候出现什么的不妥。 我与赵王殿下要去占襄战场了,估计,我们还是要先进入河西休整一下。 时间应该是三日,这期间你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 说着,李绩就要去找李宽,因为大军进关会很麻烦。 临走的时候,李绩又回头对薛万彻说道:“让你的游骑和斥候往西去,东面有我们的队伍,别冲撞了。 很多突厥人都往东迁徙了,不是作战的大军,留给他们一刻安宁吧。” 这下李绩才放心,带着本部人马准备进入河西关城。 而薛万彻表面答应了,但还是告诉身边的副将,说道:“让人悄悄的往东看看,我倒是要看看这李绩搞什么鬼。 别咱们傻乎乎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副将领命而去。 李宽看着眼前的火麒麟卫和程名振的本部,略显伤感,不过,一想到能去休整,也让他眼前一亮。 起码能踏踏实实的,睡个安稳觉,并且,能进城镇溜达一下,于是,他命令自己的队伍最先进关。 不过,田飞匆忙的来报,说道:“殿下,薛将军似乎派人去看东去的队伍了, 而且,刚才几个收拾营帐的弟兄说,英公都警告那薛将军。 不要往东派斥候和游骑,可他在英公走后,他依然命令让人往东去。” 李宽思索了片刻,对身边给马儿梳理鬃毛的独孤雨说道:“阿雨,有点小事儿让你去办。 你脚力好,而且轻功快,有几个不听话的毛贼,去追鲁汉那边了,你帮我解决,好吗?” 独孤雨心里有股子怨气,此刻已转化为杀气,一直没释放出来,正好去逛一圈儿。 只见她飞身上马,冷着脸说道:“我这就去,不过你得在关城的门前等我。 让火麒麟卫他们先进关,咱俩最后到就行,我半日就能回来。”李宽点头答应。 独孤雨又霸气的问道:“要死要活。” 李宽叹气道:“你看着办吧,随你心情。”独孤雨不再做停留,纵马而走。 之后,李宽让剩下的队伍由古大牛带领先行进关,找到落脚地就派人来通知李宽。 李宽自然往关城方向去慢慢走,路上遇到了李绩的大军,他也没说自己的新决定,只是说要在关城外溜溜。 李绩自然没去约束李宽的行为,他的心思还在占襄战场上呢。 只是程咬金挤着眉毛的说,李宽这是私会情人去了,李宽自然不去理睬这老流氓。 关城门口,大军陆续的进关,李宽找到了一处遮风的边哨亭子拴马而立。 而慕容秋叶从关城里出来,到了李宽身边,拱手说道:“殿下,古统领已经安排所有人员通过关城,在去往占襄的驿站处落脚了。” 李宽点头,笑道:“辛苦慕容统领了,还麻烦你跑一趟,古大牛也是,怎么不派个传令兵来呢?” 慕容秋叶有点不自然的说道:“殿下这是怕被独孤统领误会吗?其实属下是有事要跟殿下说。” 李宽摆手笑道:“我与独孤雨没什么的,大伙儿就是爱开玩笑。 独孤雨也被他们说多了,所以,才故意做出小女子的样子,她也是爱玩闹而已。 哦,对了,慕容统领有什么事情要说啊?” 慕容秋叶正色道:“殿下,难道您没发现吗? 按理说,以您的武功,应该早就发现了啊。 尤其是,在这关城处,从您到了这关城时候,就有人似乎在监视您。 属下从进关到刚才出来,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 武功不弱,尤其是,轻功很好,不在独孤统领之下。” 李宽故意不动声色,假装查看马匹,观察着四周,之后靠近慕容秋叶,小声的说道:“都很正常啊,进关的大军人数众多,在这边哨亭子附近,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秋叶也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关城外的城墙底下,有几个人不对劲。 整理装备的将士们,都在那里打包自己的物资武器和干粮。 但有个人似乎不是军人,是江湖人士,他身上的衣服都不是自己的。 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那伤口的血渍和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对应,而且,她的身姿明显就是个女人。 这大军之中,除了属下和独孤统领,不会出现别的女人了呀。” 李宽听到这里,也是疑惑,但突然想到,在最先去往拨野古三部的路上,独孤雨总是悄悄的不见踪影。 她也说有个女人在窥探着李宽的队伍,不过没有恶意罢了。 最后被独孤雨给追跑了,还交手几次,不过没有恋战而已。 难道是她?她到底是什么人呢?真是够神秘的。 第229章 还记得吗? 河西关城的外的边哨亭子下,李宽和慕容秋叶两人在交谈着。 表面上,他们在说笑,好像在等人一般,其实他们只是带着轻松的表情,却谈着很重要的事。 慕容秋叶稍显自然的假笑道:“殿下,您看到那个,肩膀略显瘦小的士兵了吗? 他明显不与其他的士兵交流,而且,他正在整理的东西很不对劲。 进入关城后,会统一埋锅造饭,而他却背着很大的干粮袋,这明显就是他个人的打算。 虽然,混进军中,但他的武器也不对,他的打扮是普通的长枪兵。 但马鞍旁却挂着一柄宝剑,从那剑鞘的装饰上看,这是很名贵的剑。 而能拥有这样宝剑的,绝对是富家子弟,但如果是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成为长枪兵呢?而他身边并没有长枪啊? 起初,属下也以为他有两把武器,但始终没看到他的长枪,要知道,在战场上丢失武器,是很大罪过的。 他还总是扶头盔,这明显就不是他的头盔啊,因为略显大,所以,总是调整。 属下曾试着靠近一点看,他手指纤细,且很是白净,明显就是女人。 况且,他的步伐很是轻盈,绝对是拥有江湖功夫的人。” 李宽回应道:“还别说,你观察的倒是很细致啊,说得头头是道的。 不过,他会不会是军中,哪位将军家的女护卫呢? 我出征都带着你和阿雨,也许人家也是这样呢,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要知道,万一猜错了,造成误会,虽然,没什么麻烦,但至少面子上过不去的。 军中可是有很多门阀世族勋贵的呀,可能是我们的太过敏感了。” 慕容秋叶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判断,小心的说道:“殿下,要不要属下去将她擒了? 最起码,在军中行走要一个安心才行,属下的武功,可是不弱于独孤统领的。” 李宽摆手,微笑道:“不必了,等阿雨回来确认一下吧,要出手,我们三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贸然出击的话,我们俩万一没堵到对方呢?我不想你去冒险。” 慕容秋叶先是脸一红,之后,她就不好意思的,去给李宽的战马雷龙挠痒痒了,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 李宽似乎也感觉,自己刚才的最后那句话,有那么点儿暧昧。 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慕容秋叶,发现她竟然在偷看自己,这就让李宽很是尴尬了。 直至傍晚时分,独孤雨匆忙的赶回,当她看到李宽和慕容秋叶一起,在给马儿梳理鬃毛,还在说笑,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到李宽身边,调侃的嬉笑道:“哎呦呦,赵王殿下好兴致啊, 属下可刚看出来,殿下这与慕容统领,真是郎才女貌,这郎情妾意的场面,可是不多见啊。” 李宽嬉皮笑脸的,走到了独孤雨身边,表面是哄骗的样子。 他却小声的说道:“我们是故意这样,麻痹敌人的。 你曾经说过的那个,轻功极为好的,且窥探我军营的女子,好像就在关城那边。 别去看,别惊扰了她,我和慕容统领在商议等你回来,怎么去擒拿于她呢。” 独孤雨这才把扭曲的小脸儿摆正,晃着小脑袋,笑着说道:“三人围捕,简单得很。 你们俩先上,我垫后,能逃过我的轻功追捕,天下间也没几个人啊。 你们俩商量吧,我们先假装进关城,回头就看你们的了。 我反正无所谓,以前让她逃了,一是我就自己一个人,不想贸然与她争斗。 二是她也没威胁到我们,走吧,自然点儿。” 说着,他们三人飞身上马,直奔关城而去。 李宽三人刚进入关城,那个一直在关城边整理自己装备的小兵,就瞬间结束自己手上的事,将马匹调转过来,也准备进关城。 当她假装漫无目的,走进关城内的时候,李宽和慕容秋叶在关城内侧,两旁突然暴起,一左一右将她裹挟在其中,这让她很是惊讶。 但好在她反应够快,立刻从马上飞起,一脚踏在马鞍上,直接向关城内逃去。 不过,她似乎选择了错误的方向,李宽的轻功虽然好,但他一身战甲装束,有点限制了他的速度。 反倒是,慕容秋叶一身劲装打扮,紧随其后,几步竟然从容的跟上了那女子的步伐。 二人没有说话,先是轻轻交手几次,试探对方的武功,势均力敌。 李宽紧追猛赶,在这女子的身后,在想用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之后,李宽运足内力,大吼一声,直接影响到这个女子,就连慕容秋叶也为李宽内功的深厚,而感到震惊。 就在这刹那的关头,独孤雨三支飞蝗镖,封住了这女子的前进之路,慕容秋叶顺势一个鞭腿,将其侧翼封住。 而这女子眼看就要受伤,她立刻停住了脚步,与猛冲的李宽撞了个满怀。 李宽也一时间,弄不懂对方的意图,心想,这咋还往怀里钻呢? 来不及多想,顺势一个擒拿将这女子胳膊,夹在自己的腋窝下,用膝盖一顶女子的腰,防止对方偷袭自己。 独孤雨飞身出现,从李宽的手上将这女子擒获,慕容秋叶顺势掏出匕首,也架在女子的脖颈之上。 独孤雨嬉笑道:“我们又见面了啊,你这是谁家的痴情女子啊。 是看中我家殿下了呢?还是想窥探军中秘事啊? 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们杀了你,随便给你按个罪名,你到阎罗王那里,喊冤都不成。” 而慕容秋叶却笑道:“这女子不简单,竟然,会用易容秘术,我们看到的不是她的本来面目,你是自己揭开呢,还是要我来代劳呢? 别乱起心思,我这手一抖,说不定就把你脸刮花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女子却淡定的发声道:“赵王殿下可与小女子有过一面之缘的,曾经还赠给小女子一首曲子呢?还记得吗?” 李宽的脑子翁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是长安金钗醉的灵娘?” 独孤雨放开灵娘的胳膊,但她的手依然握着飞蝗镖,如果灵娘有异动,绝对不会手软。 慕容秋叶也将匕首收起,随时准备发动,她可不容许李宽在危险之中。 而灵娘轻抚面庞,将一张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了清秀可人的脸。 李宽保持微笑的对灵娘说道:“灵娘,我们虽说有过一面之缘,但之后也再无交集。 听我的侍卫统领说起,之前你是一直跟随我的大军,不过,也看得出,你并不是想窥探军情。 我这人虽是皇家亲王,但却喜欢直来直去,甚是讨厌那些繁文缛节。 你有什么目的,最好一次说清楚,如果需要我帮什么忙,而且,不违反我的原则的话,我倒是乐意帮助你。 不过,我们先说好,眼前的战事,不容许我多做停留,我们找个落脚的地方谈谈吧。 但我也告诉你,无论结果如何,你不能再跟随我的大军了。 否则,我会以私探军情处理你的,国法不容情啊。” 没等灵娘回答,慕容秋叶在一旁说道:“殿下,这关城里有个茶。 不如我们到那里去吧,顺便属下也好告知军中,否则,他们担心殿下您的安全。” 独孤雨也在一旁说道:“对啊,我们坐下来说,如果有人想要害我家殿下,一吸之内,我定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而灵娘却怯生生的说道:“小女子全凭赵王殿下做主,小女子确实有事相求。” 于是乎,慕容秋叶领路,到了关城内,她所说的那家茶肆。 茶肆的伙计,将他们领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 等一切都安排好,慕容秋叶跟独孤雨点了下头,表示现在李宽的安全都交给她了。 独孤雨却不以为然,什么大场面是她没见过的啊? 她撇嘴说道:“快去快回,没准一会儿还有其他的事情呢? 万一咱们的赵王殿下怜香惜玉,我一个人等着多无聊啊,你好回来陪我。” 慕容秋叶听到独孤雨的话,红着脸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瞄了一眼灵娘,估计是在跟自己做对比吧。 而李宽却没好眼色的,看了一下独孤雨,表示对她刚才的话很是无奈。 之后,李宽亲手给灵娘倒上了茶,说道:“这里地处边关,也没什么好茶,我们就凑合喝一点吧。 我还真是奇怪,长安城那锦衣玉食的,你不好好待着。 怎么跑到这关外来,还不断的在交战大军左右呢?你就不怕有开兵见仗的时候,伤了你吗?” 灵娘抿嘴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小女子也是受人之托,至于危险嘛,也就置之度外了。 和小女子求殿下的事比起来,这些许未知的战事,还是微不足道的。 不过,还是殿下您这女侍卫的武功确实是高强,尤其是,那暗器轻功,几次小女子都险些命陨于此了呢。” 独孤雨听到这话,立刻炸庙了,怒视灵娘道:“怎么?这会儿你怕自己香消玉殒了? 敢在我家殿下面前说我的不是?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李宽却摆手阻止了独孤雨,这下就更让她生气了,只见她瞪着眼睛说道:“怎么?臭木头,你心疼了啊? 我都多余管你的事,说不定哪天,你就把这女子接回王府了,我到时候还得叫她一声主母是吧?” 李宽气愤的说道:“阿雨,你别那么激动,越说越离谱了。 我倒是没听说灵娘有什么告状的言辞,人家是在夸你的武功高呢。 再说了,你的武功确实是高嘛,这一点我都得承认。 如果在我认识的女子当中比的话,你的武功也仅次于我师伯。 不过,按照岁月流逝,此消彼长,你定会成为此中的翘楚的。 况且,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你自己不知道吗?竟说些小孩子的话,你坐下,我这谈事呢。” 李宽别的不会,跟独孤雨说话的同时,不断的摩挲腰间的那个木狐狸,这就让独孤雨心里甜甜的。 要知道,李宽现在身上的饰品就两个,一个是赵王妃萧菲菲,送给李宽的九子玲珑佩,另一个就是独孤雨送的木狐狸。 再加上了李宽刚才的那些话,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灵娘没想到,自己眼前的这位赵王殿下,竟然与他的女侍卫有私情,看来自己之前得知的,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啊。 但那个时候不是这个女侍卫啊,不是那个冷面女侍卫燕无双吗?这是又换了一位? 而李宽看了看天色,说道:“灵娘,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我晚上是要回军营的,你有什么事,就直奔主题吧,军中之事,不容耽搁。” 随后,灵娘娓娓道来自己的来意,也让李宽大吃一惊。 第230章 小期许与胡商的猫 长安城北巷金钗醉的歌姬灵娘,不远千里的来到了河西关城。 甚至之前,她还到过东面拨野古三部的驻地,反正是一路跟随李宽大军的脚步。 她的目的就是找赵王李宽,对于此事,她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河西关城的茶肆内,灵娘端坐的李宽的对面。 她一副脏兮兮且重伤士兵的打扮,与她那姣好的面容搭配在一起,很是不协调,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的清秀灵气。 灵娘慢慢的说道:“赵王殿下,不是小女子故意拖延时间,耽误殿下您的事情,小女子也知道这军情紧急。 您做一方主帅,是万万不可离开的,但小女子的事情,也要与您说个清楚,否则,万一达不到目的,小女子此行就徒劳了。” 李宽一听头都大了,看来这事情还不简单,也不能急着催她。 于是,李宽也只好说道:“那你就细细道来,不过,你最好是简短解说,半个时辰,我也只能给你这么多时间了。” 只见灵娘很是高兴的说道:“谢殿下,小女子其实就是为了殿下手中的《麒麟血书》而来的。 也许直接说出目的显得很是唐突,还请殿下见谅,也许殿下不知道,小女子的真实身份。 曾经向殿下您讨要那《麒麟血书》的南宫隐,正是家兄,小女子名叫南宫魔灵,是南宫家的嫡女。” 没等李宽做出反应,独孤雨却说道:“怪不得几次与你交手时,看到你的轻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是与那南宫隐,有着某种渊源,你们兄妹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总是纠缠我家殿下?” 李宽摆手阻止了独孤雨的质问,他冷静的说道:“我的确与南宫隐有约定。 要等我出征结束,才会把《麒麟血书》交给他,但当时也告知他,交给他的也只能是抄录之本。 倒不是我有什么私心,只是这《麒麟血书》,是我母妃留给我的遗物,不能擅自假手于他人,所以,我才决定这么做。 况且,我对修仙之道不感兴趣,也愿意成人之美,但你们兄妹是不是有些太过心急了啊? 灵娘,哦不,应该叫你南宫小姐才对。 我很是奇怪,你当初在金钗醉出现,是不是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呢? 你们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开始针对我做出了试探呢?” 南宫魔灵这时候,稍显有点尴尬的说道:“赵王殿下不必如此。 小女子当初,真的没有对殿下您做些什么,而且,小女子在金钗醉,也不并非是家兄的意思。 南宫家没落,家兄又云游在外,小女子也没有个栖身之所。 所以,金钗醉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正好能作为小女子遮风挡雨的地方。 而且,这金钗醉有勋贵的背景,所以,大多数时间也相安无事了。 殿下您能否给小女子个薄面,先差人到赵王府,让府中的亲信抄录那《麒麟血书》呢? 家兄想先行修炼,如若不然,可能我南宫家,会遭到灭顶之灾的。” 李宽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问道:“南宫小姐,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我看令兄的武功造诣那么高,江湖上也少有敌手吧? 况且,这关系到我师门的传承,我自己一个人也无法擅自做主啊,倒是什么人要针对南宫家动手脚呢?” 南宫魔灵一脸为难的说道:“殿下,您可能不知,先前针对您的几次刺杀,就是京兆府郑家所为。 但现如今,他们得知家兄背弃了当初的约定,所以,郑家纠集一干江湖高手。 企图对家兄不利,所以,家兄也想用闭关修炼来暂避他们。 然而,就要小女子前来求得殿下的《麒麟血书》,否则,这时间上一耽误,等殿下您出征后,回了长安就来不及了。 所以,还希望殿下看在家兄,曾告知您当初刺杀真相的坦诚下,给我南宫家一条生路,南宫家不能没有家兄。 如若殿下日后有何吩咐,小女子定会全力以赴。” 没等李宽回复,独孤雨就在一旁调侃道:“哎呦呦,南宫魔灵,你这话说得可真好听啊? 让我家殿下领你家兄长的人情不说,还说什么日后有吩咐你来全力以赴? 你个小女子能有什么能耐啊?难道能以身相许不成吗?” 南宫魔灵一脸为难,而李宽却白了独孤雨一眼,说道:“南宫小姐,此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那郑家最多也就是在荥阳一带,有些势力,如果到了京兆府的话,他们还不如韦家的势力雄厚呢,至于说那江湖势力嘛,也不足为虑。 相对来讲,还是长安更安全一些,毕竟,是天子脚下,谁敢太过放肆呢,这样吧,南宫小姐回复令兄。 就说我定守约,等突厥战事结束,我回到长安,定会将《麒麟血书》的抄录本送给令兄的。 而当前之事嘛,就劳烦南宫小姐,去我王府别院暂避一时吧。相信任何江湖势力,也会忌惮我赵王府一些吧。 况且,我那别院高手众多,想要在那里找令兄的麻烦,也不容易。 我赵王府可保他一时的,等我将《麒麟血书》的抄录本交于令兄之时,他再远走高飞也不迟啊。” 南宫魔灵纠结了半天,之后只能不再为难李宽,只见她淡然的说道:“那就多谢赵王殿下了,小女子在这里,也替家兄谢过殿下。” 正巧慕容秋叶回来了,李宽与她交涉了半天,主要是关于南宫魔灵和她哥哥南宫隐的安置问题。 之后,李宽看到这关城中,竟然有几个胡商,好像在打听战事什么时候结束。 李宽恰巧看到了自己想要东西,于是,他就让慕容秋叶和南宫魔灵,去商量回长安的最快路线。 他带着独孤雨,来到这胡商首领面前,问道:“你好,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可听得懂唐语?” 那胡商首领看到李宽一身名贵的战甲,想必这是个年轻的小将军。 于是,胡商有礼貌的说道:“尊贵的将军,我们是西域的商人。 多次往来于大食和大唐之间,经常来大唐交易货物,停留的时间也相对长些,所以,我听得懂唐语。 这次本来是想去长安的,但由于战争,所以,就困在这河西了,刚才我在打听战事是否结束,好去长安将货物出手。” 李宽笑道:“往长安去是最安全的,这战争可能耽误了你们的行程, 不过,看在你一心通商而远道而来的份儿上,我打算现在就与你交易。 我看到你身后的笼子里,好像有你们大食的猫,我就要这个吧,我很喜欢你的猫。” 李宽一指那猫,而这胡商首领似乎很是紧张,李宽却给了独孤雨一个眼神,独孤雨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拿出一片金叶子,交到李宽手里。 李宽直接将这金叶子,塞在那胡商首领的手里,有点儿强行交易的意思,不容对方考虑,更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而那胡商首领不断的说道:“尊贵的将军,这不是猫,可能是猫。 不过,不是普通的猫,它很凶猛的,我们在大食见到的猫都很温顺的。 而这只却不是那样的,还请将军小心啊,我们商人来一次大唐不容易…” 李宽拎起笼子,看着这通体雪白且此刻正在酣睡的大猫。 李宽微笑道:“别再多说了,咱们的交易完成了,这不就是波斯猫吗? 有什么凶猛的啊,定是你们没好好的待它,行了,你们还是商量去长安的事吧,这猫归我了。” 李宽的霸气十足,没办法,自己的王妃萧菲菲是个猫控。 自己出征到现在,连封家书都没来得及写,送只猫回去讨她欢心。 李宽拎着猫笼子,交到慕容秋叶手上,说是帮他带回长安赵王府给萧菲菲就好。 最后李宽说道:“你与这位南宫小姐一起回长安吧,将她的兄长南宫隐,安排在咱们别院。 可能会有江湖人士来骚扰,不过,只要在人多的时候帮忙就好,那南宫隐的武功,目前还在我之上呢。 单打独斗估计是没什么对手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你再来占襄汇合。” 慕容秋叶点头领命,之后就要领南宫魔灵赶路,二人牵马在茶肆门口,准备出发,毕竟,留在军中不方便。 而李宽却鬼使神差的补上一句,道:“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其实他就习惯性的关心自己身边的人。 而慕容秋叶却红着脸点头,把猫笼子挂在马鞍上,掩饰自己的小激动。 之后,她和南宫魔灵飞身上马,一路往长安而去了,李宽却略显尴尬的,看着远去的两个背影。 独孤雨却嬉笑的出现在李宽的眼前,说道:“怎么?这打发一个走,还搭上一个,心都跟着飘走了吧? 还路上小心,这匆匆离别,心里不是滋味了吧?” 李宽却无辜的说道:“哪有,慕容统领来回跑也不容易,况且,我也是顺嘴说说而已,哪有你说得那么邪乎啊。 我们还是回军营去吧,想必古统领他们该等着急了。再说了,是三个,你不识数啊,还有猫呢?” 独孤雨却立刻变脸道:“哼,臭木头,你的魂儿都被勾走了,还好意思提什么猫?回什么军营啊? 那金叶子可是我的私房钱,你得双倍还我,我瞧你就是见了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儿。 哼,你自己说说,你是喜欢那个南宫魔灵呢,还是喜欢咱们的慕容统领啊?” 李宽对独孤雨的变脸,都习以为常了,只好略显不耐烦的说道:“我谁都不喜欢,我就喜欢你,这总行了吧? 我们还是回军营去吧,我这都饿死了,鲁汉那家伙走了,也不知道军营里,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我们能休整的时间不多,求你了,阿雨,我们走吧,要不咱俩今晚一起吃饭,我做给你做好吃的,总行了吧?” 李宽最后的声音,又瞬间改成了小哀求一般,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心里都乐开了花儿。 只见她晃着小肩膀,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将马匹都丢给李宽来牵,好像她是大小姐,而李宽却是她的小厮一样。 李宽臊眉耷眼的跟在后面,还不断的嘀咕道:“我到底是前世造了孽,还是后世做什么亏心事,竟然得天天被你独孤雨这般折磨啊。” 独孤雨回头眉毛一立道:“你说什么呢?” 李宽假笑道:“嘿嘿,我没说什么,只是在想等战事结束了,我们一起出游。 你伴做富家小姐,我伴做你的随从,这样挺好的,一般人还看不出来身份,这多好玩儿啊。” 独孤雨妩媚的笑道:“算你个臭木头有眼色,本姑娘看你苦苦哀求的份儿上,就勉强答应你吧。” 说着,两人穿过关城的内城门,直奔火麒麟卫驻扎的驿站而去。 回长安的官道上,南宫魔灵有些失落,不断的嘀咕道:“为何他是他,为何我是我。 唉,我还有话没对你说呢,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让你知道,生为江湖人,我很抱歉。” 一旁的慕容秋叶也若有所思,根本没去理会她,两人带着相同的心情,不同的期许赶路。 当然了,刚刚醒来的猫儿吓坏了,也不知道等待它的命运会是如何。 第231章 拯救新兵牛见虎 河西关城的驿站依然寒冷,这个冬天有太多的生命逝去。 也许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创伤,而风雪夜归人的心情,一般都得用温暖的食物来慰藉。 李宽和独孤雨二人,趁着夜色回到了军中,正好赶上吃饭的时候,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所以,他们俩加入了大锅饭的行列,吃得热火朝天的。 等都吃饱了各回营帐后,李宽有点战后的小失落,感觉没有硬碰硬的对抗,似乎少了什么。 尤其是,众多兵将都东去了,所以,他感觉有那么点空虚。 而独孤雨还沉浸在小喜悦中,与李宽独处的时候,就是她心里最甜蜜的时刻。 而李宽却不断的思索占襄的战事,他很期待去面对颉利的大军,从而走出现在的灰暗心情。 一夜的休息,终于一改昨日的疲惫,李宽还是早早就起来了。 田飞给他准备了早餐,之后,李宽在营帐里打坐,他的预想就是,突厥战事完全结束后,他见到南宫隐的时候,定会有一场切磋的。 而李绩的军中,却接到了最新的占襄战报。 李绩将战报拿在手上,不断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军事地图,推演着战事的发展。 最后他猛的惊呼道:“哎呀,中计了,我军危矣。” 而一早来到这里的程咬金,惊讶的问道:“怎么了?我军刚刚大胜,怎会有危险呢?李绩,你倒是说个清楚啊。” 李绩将战报扔给程咬金,叹气道:“占襄外围有股突厥的孤军在,表面上与占襄城内的颉利大军,形成犄角之势,谁都想吃掉这份战功。 但却被引到了占襄城西,百里处的一个山谷里,那山谷名为‘飞云谷’,而那里的地形,呈葫芦形,属于凶险之地。 突厥孤军还不断的,牵引着三方大唐军队来追击,可那里的地形,哪能展开攻势啊,完了,全完了,定会困在那里的。 独孤彦云的大军危矣啊,而且他的军中,还有牛进达的独子牛见虎。 那校尉苏烈已经突围出去,请求卫公支援了,可恶阳岭的局势,也不容许大军前行,到占襄去救援啊。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这边也没办法啊。”程咬金眯着小眼睛看了半天。 之后,程咬金小心的说道:“我们是办不到,但也不能说明其他人办不到啊,你李绩这会儿,怎么还犯上急了呢? 李宽那小子就能去啊,而且,他手上的兵力虽然不多,但突袭的话,完全可以,那火麒麟卫的战力,能顶上一千的骑兵呢。 你要拉不下脸来,我去找他说说,相信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更何况,这是救援他那便宜的大舅哥。 他小子一直对各家勋贵的子弟,很是维护,他能眼看着牛见虎,处在危险中之,而见死不救吗?” 李绩皱眉说道:“我难道不知道,现在只有仲武贤侄能去救援吗? 可咱们河西战场上这边的战事刚刚结束,还在休整之中。 我怕他去了也无法牵制,那颉利在占襄城外设置的诱饵啊。 如若对方不上当,那不是让仲武贤侄,落入危险之中吗?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程咬金这回也泄气了,他不断的踱步,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去。 将战报给那小子,让他自己决定吧,我们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绩先是摇头,之后无奈的点头道:“好吧,我们同去。” 说着,李绩和程咬金两人,急匆匆的出了军营,直奔李宽的军营而去。 李宽修炼内功打坐,气息不断的调整,并且,最后一股白气,从头顶徐徐冒出。 而一旁的独孤雨没有去打扰,只是痴痴的看着他,等李宽最后调理气息,功归丹田之后。 她笑嘻嘻的说道:“臭木头,你的内功又精进了,以后做个开宗立派的掌门,绝对合格。 到时候,我就去帮你收弟子,江湖上定会有我们一号的。 每个徒弟每年收五百铜钱的话,那也赚大发了,估计这队伍都得从长安排到洛阳去。” 李宽苦笑道:“你到底是让我成为宗师呢?还是让自己当小财迷啊? 我去当个江湖掌门,定是道宗玄门,我是道士,难道你去做道姑不成? 你见过哪个道观,既有道士又有道姑的啊?那还有人来孝敬香火吗?” 独孤雨撇嘴道:“切,你赵王府的财富,还差那几个香火钱吗?再说了,我有私房钱,足够你建个最大的道观了。 诶,不对啊?你去做道士,我不管,为什么一定要我做道姑呢?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道姑吗?” 李宽却说道:“我还是安静的做个亲王,你喜欢江湖,我陪你走一遭,咱可不去当什么掌门,江湖纷争每天上演,多糟心啊。 行了,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也借这个军队休整的机会,好好歇歇吧,这天气虽然寒冷,我们不如准备火锅吧,中午好好吃一顿。” 独孤雨却笑道:“就咱俩吃?” 李宽点头道:“嗯,就咱俩吃,让田飞在一旁侍候,咱就在这驿站军营里犯懒三天。 之后,我们轻松的去面对颉利的大军,争取一战而定。” 独孤雨欢天喜地的,去让田飞准备了,她发话,田飞不敢不从命。 李宽看到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心里感觉说不出的高兴。 但桌上的水杯,突然崩瓷碎了一个缺口,李宽狐疑,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吗? 李绩和程咬金两人一起,来到了李宽的营帐内,这让李宽很是意外。 他心想,本该抓紧时间休整的,难道他们是来蹭饭的? 没办法,李宽本身就是个吃货,当然会以己度人了。 而平日里,插科打诨的程咬金,此起彼落阴沉着脸,有点故作深沉的样子。 李绩也是一副严肃的样子,看来不像是来蹭饭的。 李宽自然将两位前辈让到桌案前,三人也不多客气,都端坐下来。 李宽看到他们都不主动说话,还不断的叹气,所以就问道:“李叔叔,程伯伯,两位到此可是有什么事吗? 这休整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啊,怎么这般愁眉苦脸的啊?” 李绩将占襄的战报,递给李宽,之后,他就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而程咬金却说道:“占襄的战局有点危机,独孤彦云的大军,可能掉入了颉利事先布置好的圈套里。 不过还好,那苏烈突围出来,已经向卫公那边求援了。 段瓒、尉迟宝林还有牛见虎三人,各带人马,以三才阵在苦苦支撑,席君买在外围打对方的游骑。 不过,估计三天之内,还能挺过来,但地形对我方很是不利啊。 峡谷之内,虽然,突厥骑兵无法展开进攻,但我方粮草就是最大的软肋啊。” 李宽看着战报,眉头紧锁,当他听到年轻一辈的勋贵子弟当中,有牛进达的独子牛见虎的时候,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之后,李宽焦急的对李绩说道:“李叔叔,从时间上看,卫公那边从恶阳岭出发,也来不及啊,大军的机动能力不够强,除非闪袭。 但万一颉利的大军出击的话,那会将我方陷于困境的。 如若有一队轻骑,去做诱饵的话,能去偷袭这围困独孤将军的突厥外围骑兵。 还能将颉利的大军,往城外引一下,这样的破局,定会为我方大军,能到达占襄战场,赢得时间的。” 李绩和程咬金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为李宽这份对战局的把握,相当折服。 李绩试探的问道:“仲武啊,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其实我们这边也没有得到卫公的进一步命令。 但我和你程伯伯与那牛进达的关系,想必你是知道的,瓦岗的香火情,多年的兄弟情,这让我们如何能割舍啊。 段志玄和尉迟恭的人情,我们可以不要,但牛家就一个独子,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而昨日早间,我的大军才结束战事,伤亡嘛,虽然不大,但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集结出发。 唉,这万一出现个什么差池,以后我们有何颜面,去见牛进达啊?” 李绩没有说什么中年丧子的晦气话,但那个表情却出卖了他。 李宽静静的没有回答,沉吟了片刻,之后突然起身,到了营帐门口,喊道:“田飞,王林,程名振,你们三个过来,我有大事宣布。” 而在旁边临近营帐内,三人整齐的出现了,不过,他们各自手里的家伙事儿很不一般。 田飞手持菜刀,王林拿着一把干菜,程名振更是夸张,一手汤勺,一手大碗,碗里面是茱萸酱,看来他们三人正准备火锅的材料呢。 李宽走到他们面前,说道:“王林,你去联系别院的上官统领。 让她将占襄那边需要的装备和火器,都送到占襄城飞云谷以北,五十里的驿站,她会知道地点的。 田飞,通知火麒麟卫和蝰蛇小队,整装出发,派出斥候去了解占襄最新的战况。 程名振,你带本部人马,随我出发,中午时分必须准备齐全。 饭在路上吃,所有剩余的火器,干粮,箭矢都下发到单兵,我们去占襄,不得有误。” 本来正在休整的队伍,都是慵懒的,而李宽手下的人却不同。 虽然,昨日早间结束战事,还熬了一夜,但这会儿却一个个都还保持着兴奋,尤其是眼前的三位。 他们一时间,对李宽的命令有点发蒙,但听到去占襄,还将装备下发到单兵,有战功在眼前,这是最让人高兴的。 之后,只见三人一下子将手中所有的东西扔下,嗷嗷叫的去宣布李宽的命令了。 李宽突然间下的命令,让营地有点慌乱,看着眼前的将士们,都向往新的战场,李宽也对自己手上的队伍,信心十足。 这些将士们,从来不去关心敌方的人数,和自己一方悬殊的实力,他们只关心如何能在关键的战役中,取得战功。 李绩和程咬金也对李宽的雷厉风行,感到欣慰,李宽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准备出发的将士们。 大批的战马都已经补了新的草料,估计夜间都得狂奔,毕竟路途不近。 而这时候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只见薛万彻带着亲卫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李宽的营地外,之后,他直奔李宽而来。 李宽只是侧面看他一眼,稍有不屑,而薛万彻却瞪着眼说道:“李宽,你是不是派人,去拦截我派出的骑兵了?草原东去的大军,是你派去的吗? 否则,你也不会让人去拦截我的骑兵了,哼哼,我猜的可有错? 还好我有从北面赶回的游骑向我禀报,哼哼,光是拦截我大营内,出去的斥候还不够看。” 李绩和程咬金很是惊讶,薛万彻竟然派人,去追李宽派出东去的队伍? 李绩可是警告过他的啊,程咬金刚要上前理论,替李宽说话。 但李宽却冷冷的对薛万彻说道:“薛将军,您也是有国公爵位的人。 身为一路行军总管,未递腰牌就闯入本王的营地,这可符合军中条理呢? 您所问的事,本王不去回答,您自己已经学会自问自答了,还需来质问本王吗? 实话告诉您,东去的队伍就是本王派出的,而领军的人,是太原的三位府兵都尉。 胁从的队伍当中,还有刚刚归降我大唐的突厥部族。 如若您擅自追赶,万一导致突厥部族降而复叛的话,相信父皇的雷霆震怒,不是您所能承受的。” 薛万彻没想到,李宽会如此小看他,既没有尊称,更没有将他是皇家驸马的身份,看在眼里,他刚想再说几句。 李宽却喊道:“程处默,侯成,魏叔玉,你们带着队伍先走。 古统领,火统领,程名振压后,有人追赶,一律格杀。 五蠡司马张贺何在,薛将军来此,你来跟他交涉吧,本王没功夫理睬他。” 之后,李宽转身对李绩和程咬金说道:“李叔叔,程伯伯,小侄先行一步。 我所部要轻装疾行,军中多余的装备,还请两位帮忙,带到占襄去,我们后会有期。” 李宽恭敬的向两位长辈行礼,与刚才对薛万彻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程咬金点头说道:“小子,你可要小心啊,千万别冒进。” 李绩也说道:“仲武,珍重。” 之后,三人互相抱拳施礼告别,根本没有理睬薛万彻。 队伍最前面的程处默仗着大嗓门喊道:“赵王殿下,我军行动代号是什么啊?” 李宽翻身上马,微笑道:“拯救新兵牛见虎。” 而薛万彻还想追去与李宽再次理论,只见寒光一闪,三支飞蝗镖,钉在他面前的地上,让在场的人心惊不已,这样的警告,绝对是最打脸的。 第232章 飞云谷驿站 寒冷的天气和大雪的路面,虽然,给疾行的骑兵造成了,不小的阻碍和限制,但心急如焚的李宽,带着队伍狂奔在前往占襄的路上。 他们没有一刻停歇,就连身体相对瘦弱的,记室参军魏叔玉,和五蠡司马张贺,都同样坚持着。 因为他们知道,早一刻到,那大唐的军队中,就少死许多人,而整个队伍都被这股气氛笼罩着,显得特别的肃穆。 尤其是,各位主战的主将们,都期待着能在战事中崭露头角,因为这占襄战场有所不同。 突厥的最强大军就在此,尤其是,突厥大可汗颉利的嫡系部队,那都是一份份战功啊。 李宽对身边的独孤雨说道:“阿雨,你到底把薛万彻的斥候怎么了? 他那么大脾气,居然敢来质问我?你回来的匆忙,还正赶上南宫魔灵的事,我也没细问,你说说呗。” 独孤雨讥笑道:“我将那几个废物绑了起来,让他们的战马围了个圈儿,马屁股对着他们,。 之后,我给马儿喂了些巴豆,估计等人找他们的时候,一身马粪免不了的。 哼哼,看到我是女子,还想意图不轨呢,我还能惯着他们不成? 敢来捋虎须的家伙,不好好惩治一下,还真翻了天了。” 李宽连撇嘴带皱眉的,表情很是嫌弃,之后他说道:“真没看出来,你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怎么口味那么重呢? 人绑了也就算了,让马屁股对着他们,最晦气就是还给马儿喂巴豆。 你这是没少去蝰蛇小队的营地玩儿啊,怎么就学了这么一手啊? 你说以后他们这几个斥候,以后还怎么骑马,估计看到马儿就会想到这一幕,唉,阿雨,你学坏了啊。” 独孤雨却很自豪的仰着下巴,坏笑说道:“我这是近墨者黑,谁让我是你赵王殿下的贴身侍卫呢? 谁有我这方便条件啊,能在军中玩乐,当然是什么好玩,就学什么了,战玄的那几手都没什么意思。 哪天我又闷得慌了,就去找战虎学挖洞,没准去弄个魏晋时期的王陵玩玩呢。” 李宽没去回答,他知道,独孤雨的性格,就是你越反对,她就越起劲儿,干脆不理睬。 而田飞却骑马到了李宽近前,小声说道:“殿下,别院上官统领的飞奴传回信报。 说是明日晚间,就能到达占襄飞云谷驿站。” 李宽点头,说道:“传我命令,全速前进,夜晚不休。 明日落日之前,务必赶到飞云谷,沿路派出斥候开路,让火麒麟卫的血蝙蝠,清除所有的突厥游骑。 另外,让蝰蛇小队的战东,再引一条暗线,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你和王林的明暗哨,护住中军左右,小心有人偷袭侧翼。”田飞领命而去。 程处默和侯成来到李宽身边,程处默首先说道:“李宽兄弟,咱们能救得了见虎吗?我有点担心啊。” 侯成也说道:“是啊,李宽兄弟,你给我的战报上,我也顺便看了地图,推演了一下,有点儿悬啊。” 李宽却自信满满的说道:“有独孤将军的大军在那里,相信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我们只要能把针对他们的突厥骑兵,引开就行。 更何况,我们有新式的火器,占襄飞云谷的地形复杂,突厥骑兵发挥不了什么太大的优势,正好用火器对付他们。” 李宽的回答,让他们俩稍微放心不少,而一旁的独孤雨却歪头问道:“喂,你怎么知道我大哥的情况。 你也没跟他接触多长时间啊,你了解他吗?他就是傻愣愣的家伙,小时候总被我捉弄的。” 李宽苦笑道:“你大哥比你大那么多,都是让着你的,具体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有妹妹也是宠着的呀,你少古灵精怪一点,稳重才能嫁得出去的。 再说了,你别拿平日里的表现,来衡量一位我大唐的一军主帅好不好,我相信独孤将军的作战能力。 他有勇有谋,且战力不俗,而那股子战魂精神,能感染整个军队的。” 独孤雨鬼笑道:“我才不嫁人呢,我就赖在赵王府,有俸禄,有赏钱,吃穿不愁。 还有臭木头可以戏耍,多有意思啊,一说打仗你就来劲了哈,哼,不和你说了。” 独孤雨把脸扭到一边,程处默和侯成都一脸黑线,看到李宽和独孤雨,又开始每日一互掐了,于是,他们就都识相的,骑马去巡查队伍了。 直到次日傍晚,李宽的队伍,终于到了占襄飞云谷驿站,看到外围都被暗哨封锁了,李宽很是放心,他很怕新式火器有闪失。 而来迎接李宽的人马,为首就是上官浮萍,还有两个熟人,就是别院管事,杜财和罗晋。 他们三人走向李宽,拱手施礼,上官浮萍说道:“殿下,所有火器和装备都已到位了。 另外,赶制了两万投枪和五万箭矢,足够占襄之战所用了。 按您要求的,仿制了五百套火麒麟卫的战甲和马具弓弩,颜色为白色,以示区别。” 李宽笑道:“那就辛苦上官统领和两位管事了。” 三人再次行礼,都说当不得李宽的一谢。 杜财喜眉笑眼的说道:“殿下,您从草原发回的战利品和牛羊马匹,都已经运往您庄园了, 抚恤阵亡和奖励战功的物资,都已经按名册分发了,估计明年开春会陆续到位。 所有阵亡的将士的家眷,如果不想在当地生活,也都劝说他们去长安您的庄园生活。 土地按当地的数目,进行置换了,各地县官很是配合。” 李宽好奇的问道:“这是谁的主意啊?我记得没有这样的命令啊?还能土地置换吗?以前军中可有这样条例?” 杜财看向罗晋,罗晋上前说道:“殿下,这是宫中传来的旨意。 自从您的抚恤阵亡和战功奖励政策出来,陛下就在这当中加上了一条。 估计是与您不之官有关系,否则,按理说您身为亲王,而且开府之后,就应该去赵州封地的。 具体的情况嘛,估计赵王府会留有圣旨,毕竟,这样的事,陛下不会另派天官来宣旨的。 属下这也是照章办事,难道殿下以为不妥?” 李宽摆手笑道:“哪有,我很乐意如此,回头告诉那些阵亡将士们的家眷。 以后就是我赵王府的一员,只要我赵王府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另外,找管辖当地知县,在庄园四周土地都买来,钱嘛,赵王府出。 让这些远道而来的庄户们,明年开春就种药材,让他们不用担心口粮,王府给他们口粮。 我在东西两市还有铺面呢,回头开几个药铺,这些有王宝和秦钊会去打理的,你们商量着办,回头有了结果,就回报于我。” 杜财和罗晋都很高兴,因为他们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仁德。 同时这也是他们所拿手的,做生意,做善事,且跟随了一位好主人。 之后,他们俩被李宽派回长安,去协助秦钊照顾庄园,好安置即将到来将士们的家眷。 李宽也让火麒麟卫和程名振的本部,去接收装备,因为明日可能就要有战事发生。 上官浮萍在李宽身后看了半天,李宽笑道:“你在找慕容统领吗? 她被我派回长安去了,事办完就回来,你们俩约好什么事了吗?” 上官浮萍表情很不自然,还故意背着独孤雨,小声的说道:“殿下,您那个影子王妃的事情,不会怪罪属下吧? 秋叶用飞奴告诉属下了,让属下主动跟您认错,否则,可能会有麻烦的。” 李宽阴笑道:“我倒是不会为难你,但正主就说不定了,没看独孤统领看咱俩的眼神儿,都不对了吗?” 上官浮萍瞄了独孤雨一眼,正好迎来了小恶犬一般的眼神,难道李宽在她眼里是食物吗? 上官浮萍心里一阵胆寒,之后,她干脆告别离开,去与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聊天去了。 独孤雨来到李宽面前,仔细打量着李宽,之后冷冷的说道:“哎呀呀,到处招惹姑娘,自己别院的尤其不放过啊,是方便下手吧。 怎么?你想媳妇了啊?小心我回头告诉你的菲菲去,让她来惩治你。” 李宽笑道:“这哪跟哪啊,你也不是那多嘴的人啊。 再说了,我与上官统领就是交代一些事宜。 她就是问问慕容统领的事,我如实回答了,这也不行啊。” 独孤雨撇嘴道:“莺莺燕燕的,你也不嫌烦,算了,懒得理你。 对了,占襄的战局你打算怎样? 用不用去我大哥那里,给你传个什么信?” 李宽一愣,立刻说道:“不用,有我的大军在此,哪用得着你以身犯险啊。 明日一早,我就进军飞云谷,你放心好了,我手下的将士们,至少顶上一万大军呢。” 独孤雨先是点头,之后不屑的说道:“吹吧你就,还一万大军呢? 你这样的,最多也就指挥五千人马,多一个,你就把控不了。 不过,以个人勇武来看,你与卫王殿下不相伯仲,这一点本小姐给你肯定的评价了,够你吹嘘的了。” 说着,独孤雨摇曳着小身姿,去找蝰蛇小队了,估计又来什么坏主意了。 晚间,李宽召集了几位主将,在营帐里议事,这不同以往,有战事经验的,基本都东去了。 而现在就得火麒麟卫主攻,程名振的本部作为辅助,不过,程处默和侯成两位小将,却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李宽慢慢的说道:“目前得知,围困飞云谷的突厥大军,只有不到两万。 而且,不是主力大军,多为依附颉利可汗的各突厥部落,集结的临时大军。 他们主要是采用两面夹击的方式,将我大唐的军队围困而已。 而且,由于山势陡峭,他们也没从两侧山谷上进攻。 而现在我一直拿捏不准的就是,从哪面进攻,从兵力上看,我们要从外侧打进去。 因为一旦占襄的颉利可汗,再次出击的话,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不过,如果我们要是强攻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那样就会与独孤将军合并一处,这样我们就可以反击。 相信就算颉利的大军到来,我们也不惧他,仗着火器的犀利,可能会将战局扭转。” 程处默首先严肃说道:“主帅,那我们要不要与独孤将军,先取得联系呢? 如果两边配合不得当的话,会造成我方误伤的。” 因为是在中军议事,尤其是,五蠡司马也在场,无论私下里关系如何,正式的称呼会让人感觉到,李宽这个主帅的重要性。 李宽摇头道:“太危险了,但我有个折中的办法。 可以让程名振的本部,事先埋伏起来,以火麒麟卫的强劲战力,将突厥人引走一部分,之后歼灭。 我打算让蝰蛇小队去占襄,等颉利出来,就给他留个埋伏。 就算他到时候,龟缩城内也会守不住占襄,为卫公那边争取个机会。 不过,这只是一个设想而已,具体怎么去做,我也要到战场上,才能看情况而定,毕竟,计划没有变化快嘛。” 侯成主动请命道:“主帅,末将愿跟随火麒麟卫出击。” 李宽点头道:“你和处默都去,我与程名振本部一起,我们两面配合。 争取一战,就将我方困在飞云谷的大军解救出来。” 说着,李宽就让众将去准备了,古大牛和火联胜都露出了招牌的微笑,与李宽对了眼神,那股子战意很浓。 第233章 不同的大食猫 翌日清晨,李宽的队伍整装待发,将士们的气势,虽然勇猛,但绝对不是几百人,去强撼两万人的硬仗的样子。 那股云淡风轻、悠闲自得,仿佛就是去观战一般。 这可不是装装样子,就能做到的,得有良好的心理素质。 而他们的主帅,就给了他们这样的信心,河西的胜利,不是用来冲昏头脑的,那是一种无畏者的强悍。 火麒麟卫带着最强的火器出发了,而且,还有很多最新式的。 估计这次的战场上,就能发挥到作用,敢拿突厥大军练手,也就他们有这个气魄了。 按上官浮萍的描述,这是鲁大成最新的研究结果,据说威力很大,还有连带效果的。 这让一向阴损的火联胜,很是感兴趣,那跃跃欲试的样子,让他身边的古大牛,都有点不习惯了。 虽然,他们两人是老搭档,但怎么都有一股耻与此人为伍的意味。 程处默和侯成两人,带着学习的态度,很是虚心的跟随其后,誓要将突袭战法的精要学到手。 李宽的队伍,也在一炷香之后出发了,田飞和王林带着自己的手下为李宽开路。 程名振骑马来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您这人情送的,可让末将如何还啊,瞧这精良的装备,将士们都高兴坏了。 有几个说回家娶媳妇时,都要穿这身战甲,样式漂亮,太拉风了。 防御力很强,还内附着软锁子甲,更加不惧怕突厥人的箭矢了。” 李宽微笑道:“你就别客气了,这本来就给火凤营的装备。 先列装到你的本部也不错,回头给他们弄个其他的颜色就好。 赵王府有独特的资源,所以,这能用装备保命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吝惜的。 再说了,面对突厥的骑兵,就得从咱们自身的装备做起。 以骑兵对冲,我们始终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就得严防他们的骑射,近身之后的冲杀,就靠一股子勇猛劲儿了。 这一点我们大唐的儿郎们,还是不输于他们的,将来面对其他的强敌,信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程名振听到后,不断的点头,之后他小心的问道:“殿下,如若末将归您麾下,您能为末将的本部,求得一个特殊的番号吗? 看那火麒麟卫和火凤营,多骄傲啊,说出去,那绝对不是一般人。 听说您还有个血狼卫,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程名振一脸向往的样子,很是沉醉。 李宽摇头道:“血狼卫现在归属于太子,我也就是最初给他们,建立个雏形而已。 训练手段嘛,是参照火麒麟卫的标准,但由于时间限制,和未来的作战方向不同。 所以,那血狼卫也只是适合南方,不过,如果东北方向的船坞建立起来。 可以考虑让血狼卫的战术加上一个,海军陆战抢滩登陆式的作战。 现在看来,南三地只是暂时被压制而已,他们没有完全归顺,只是暂时没有与我大唐对抗的本钱。 如果能在天竺那边,打开个缺口的话,那就能牵制吐蕃。 再从吐谷浑方向,来个双线压制的话,那西面的战场会很精彩的。 这样也能间接的打开,西域的部分通道,一旦实验成功,那东面的高句丽等三国的征伐,也不再是纸上谈兵了。 至于你归我麾下,这完全没必要,你的方向会更加广阔的。 都护府,都督府的建立,你会成为更高一层的长官。 相比之下,一方经略,节度难道不好吗? 你看我这次,都有意将长孙四家将都外放了。 他们每个人的能力,不都与赵横他们几个都尉,不相伯仲吗? 回头历练一番,我也好再次布局,他们各自都有一份前程。” 程名振一听,感觉自己的发展方向,可能会更加广阔,心里也释然,感觉李宽给他设计的路,可能会走得更远。 飞云谷方向,一直被围困的大唐军队里,独孤彦云不断的,在自己的营帐里踱步。 而他面前站着段瓒,尉迟宝林,牛见虎和前几日赶来支援的席君买。 几人都眉头紧锁,因为眼前的战局,对他们很是不利。 独孤彦云突然站定,问道:“席校尉,苏校尉走了几天了?怎么卫公那边,还是没个消息呢?” 席君买上前拱手说道:“独孤将军,从路程上看,苏校尉估计昨日晚间,才见到卫公,相信明日会就有结果的。 就算卫公那边能支援的话,相信三日后会赶到的。” 独孤彦云叹气道:“唉,可我们的粮草,最多只能再坚持今晚,万一大军哗变,那该如何是好啊? 早知道,就不该冒进的,该死的颉利,居然布置陷阱,我还傻傻的闯了进来。 将大军陷于此地,我愧对陛下和卫公,对我的信任啊,万一有个什么异动,让我将如何自处啊。” 段瓒突然说道:“将军,末将已经传信给父亲,说不定玄甲军可以来救援呢?” 独孤彦云摇头道:“段志玄将军,虽然为玄甲军主帅,但玄甲军的调动,必须需陛下手令。 估计段志玄将军,最多只能派出家将和亲卫军来救援了,但时间上绝对来不及的。” 尉迟宝林憨憨的说道:“独孤将军,不如让末将带人再冲一次。 看那谷口方向,从昨日开始,就不断的减员,估计是对方的兵力也不足了,也许是被抽调走了,也说不定啊。” 独孤彦云立刻否定了这样的冲动提议,说道:“谷口的情况,可能是敌方故意为之的假象。 你们三人都不可冒险,尤其是见虎,既然战事已经到这样的紧要关头,那不如换我来冲,你们几人随后。 一旦我打开了缺口,你们就一直南下,不可再去占襄方向。 卫公的支援,只能将占襄的颉利大军,与眼前的突厥大军隔离就好。 这样也不为一个机会,席校尉,你将苏校尉的本部,作为预备队,一定要确保他们三人的安全。 另外,你带你的本部人马,从另一侧山谷冲出去,尽量打击敌方的游骑,试着看能不能切断敌方的战事情报传递。” 席君买领命,两个任务都不轻松啊,他也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布置了。 而牛见虎却很为难的问道:“独孤将军,你们这是为何啊?难道都是为了我吗? 家父曾经说过,男儿征战四方,就要想到‘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的一天。你们不可为我一人而冒险啊。” 独孤彦云摆手道:“我独孤家世代忠良,且经历几朝,而都绝不是战场上的逃兵,不会轻易认输,更不会就此认命。” 说着,只见独孤彦云整理了战甲和头盔,之后拎着自己的大铁枪就出了营帐。 独孤彦云喊道:“集结,所有将士们,按自己本部归建。 各级都尉、校尉、郎将、伙长将本部人马布置好,骑兵成队形批次上马,准备作战。 步兵将重甲穿戴好,弓箭手领取最后的箭矢,跟在骑兵身后。 辎重兵将最后的八牛弩都备好,齐射开路。” 独孤彦云的命令一下,整个军营开动了,做着最后的准备。 恶阳岭行军大营内,李靖看着苏烈,问道:“你冲出来的时候,独孤将军的军中粮草,所剩几何啊?” 苏烈为难的说道:“独孤将军最先命大军,只带七日的口粮。 但在进入飞云谷的时候,粮草遭到了突厥一方的偷袭。 估计带入飞云谷的粮草最多只能维持三日而已,如今算来,估计只能到今夜了。” 李靖摇头道:“不行啊,这样的话,独孤彦云就成了孤军了,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现在就出发。” 之后,李靖对一直等候在营帐门口的张公谨,说道:“弘慎啊,你带着大军拔营吧,我带着骑兵先去占襄。 必须得为我大唐儿郎,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不光是为独孤彦云和牛见虎。 也为给颉利一个震慑,否则,他真以为我大唐好欺。” 苏烈很期待的问道:“卫公,可否带上末将?” 李靖点头道:“你当然得跟我一起去,我们师徒一起,希望席君买,能与我们有默契。 能在关键时刻,一起发动联合进攻,瓦解突厥大军的围困。” 而张公谨却疾步到了李靖跟前,说道:“卫公,您这是要以身犯险啊? 虽然,在下可以领导大军,但您是不是要先上奏陛下呢?万一陛下那边,有新的打算呢?” 李靖摆手道:“一切等战事结束再说吧,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急从权嘛,相信陛下会理解我的苦衷的。 我们得出发了,弘慎啊,剩下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拜托。” 说着,李靖顶盔贯甲,在苏烈的陪同下,去点兵出战了。 长安城赵王府内,王妃萧菲菲,端坐在王府前院的麒麟阁内。 侧妃裴馨莹和夫人徐瑶,分坐在两旁,梅兰竹菊特许分坐在下首。 慕容秋叶正在讲述,李宽出征以来的动向,最后说道:“殿下与属下分别的地点,就是河西关城内。 这会儿还应该在休整,估计明日,也许会启程前往占襄战场。 在河西关城内,遇到了从大食方向来的胡商,所以,殿下就为王妃重金买了这只猫。 说是送于王妃,至于信件嘛,殿下说战事居所不定,就算写了也未必能收到回信。 另外,还说战事一时间,不能结束,其他几位夫人的礼物,会陆续送回来。 不过,属下一时间也说不准,殿下一心都在战事上,不敢分心。” 萧菲菲自然欣喜,不断的打量着笼子里的猫,这可是李宽在战事这么紧张的关头,依然思念她的表现。 而裴馨莹作为侧妃,首先说道:“殿下有军令在身,确实不能为我等分心。 还请慕容统领回去之后,转告殿下,万不可思量家中之事,一切以战事为重。 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有就是告诉殿下,瑶瑶妹妹有了…” 没等裴馨莹说完,萧菲菲就阻止了她,严肃的说道:“馨莹,刚说过,不可让殿下分心,万不可转述其他。 慕容统领,还请转告殿下,府内一切安好,我等期待殿下早日凯旋。” 慕容秋叶斜眼看了看,脸一直红着的夫人徐瑶,没有多问,不过,她也猜到了一些,但她也不是多事之人。 随后慕容秋叶郑重的说道:“多谢王妃信任,既然猫儿送到了,那属下就回别院去了。 殿下交代了一些事情需要落实,之后属下赶回占襄,就不来与王妃辞行了。” 说着,慕容秋叶对众人依次行礼,转身出了麒麟阁。 而梅傲雪上前与萧菲菲耳语了几句,之后得到了萧菲菲的许可,她转身追出门去。 萧菲菲却点着裴馨莹,说道:“瑶瑶有身孕的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殿下知道呢? 与其说要给殿下一个惊喜,不如不让他去分心,那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不敢乱来的。 瑶瑶妹妹,我可没妒忌心啊,我全是以殿下为重。 我们的日子长着呢,只有殿下安好,我等才有未来的,相信你能理解。” 徐瑶立刻点头,害羞的说道:“姐姐不必如此,其实妹妹我就是有点不适应,害怕殿下会对生男生女,有异样的心情。 馨莹姐姐也是如此吧,你也想用此事试探殿下的态度吧?” 裴馨莹撇嘴道:“殿下与常人不同,也许在殿下眼里,更喜欢女儿呢? 你们是没了解过,他对弟弟们好,但却很严厉,对妹妹好,那绝对是宠爱。 没准以后有个女儿,会宠上天了呢。” 众女联想到李宽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也都笑了,尤其是,刚刚晋升为夫人的兰心慧,竹小幽和菊小月。 她们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带着期许,又同时看向徐瑶,一脸的羡慕。 而梅傲雪追上了慕容秋叶,两人站定在王府内,梅傲雪扭捏半天,说道:“慕容统领,妾身劳烦您,给殿下传个口信。” 慕容秋叶微笑道:“梅夫人有何话要传啊?” 梅傲雪红着脸说道:“不敢当慕容统领这样的称呼,让人听到了,会说妾身恃宠而骄的。” 慕容秋叶笑道:“殿下使得拨野古三部,归顺我大唐之时,就从宫中传出旨意的,赵王府内的后院品级,会得到晋升的。 只是要等殿下归来才会一起正式宣布的,此时称夫人,绝对不是逾越,这一点我还是拎得清的。对了,还请梅夫人讲那口信。” 梅傲雪稳了稳心绪,说道:“请慕容统领转告殿下,我等四人等殿下回来,定将愧对殿下的都补齐,为殿下增添子嗣。”说完,梅傲雪红着脸跑了。 把慕容秋叶弄蒙了,心想这赵王府的规矩,真是不一样啊,不过,她自己一想到李宽,自己心里也是一动。 麒麟阁内,萧菲菲面对这新来的大猫,很是喜欢,可它就待在笼子里,根本不出来,一脸睡不醒的样子,显得格外的慵懒。 而且,这只猫对很多的吃食都不感兴趣,怎么逗就是不给个面子。不过,那通体雪白的大猫,就是这样还是招人喜欢。 连献媚的常宣,都带着一条生肉过来,笑着说道:“王妃殿下,奴婢弄了点牛肉,试试喂喂这大猫吧。” 萧菲菲指了指猫笼子,常宣将这牛肉塞了进去,而那大白猫,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抱着肉对众人龇牙,之后狠狠的啃起牛肉来,那样子很是凶猛。 徐瑶有点怕的样子,说道:“这是猫吗?怎么它刚才的样子如此吓人呢? 而且,这个头儿也有点儿太大吧,看样子不应该有府内的大胖儿,年头儿长啊。 尤其是,它的牙齿,好像特别锋利的样子啊,瞧它那爪子,也太过厉害了吧,这大食的猫儿,都是这样子的吗?”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这猫儿的样子,确实有点儿不同,相比其他的猫儿,这白猫确实是有些异样。 萧菲菲狐疑道:“嗯,也许这就是大食猫的样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异域的东西,自然会跟我大唐的不同了。 听殿下说,东面倭国也产猫儿,也许以后咱们王府,会有更多不同的猫儿呢?” 而这猫儿几口就将那条牛肉吃光了,之后冲着众人龇牙,尤其是常宣。 常宣无奈道:“看来这是个难伺候的小主儿,估计奴婢以后得多弄点牛肉来喽。” 众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常宣,这王府大总管当的,改伺候猫了。 第234章 大战前夕 占襄城内,本来为伪隋政权,建立的皇宫,现在被颉利可汗,野蛮的霸占着。 只见他端坐在正中,颉利的亲信康苏密,站在一旁不断审视这殿内的人。 康苏密如窥伺的毒蛇一般,他时不时的还瞄向另一边大相赵德言,两人的眼中,不断的闪烁着火花。 而伪隋的傀儡皇帝杨政道,幽怨的坐在下首,一言不发。 没办法,话语权掌握在强者手里,懦弱之人,也只能成为可悲的提线木偶。 而前隋的萧后,坐在杨政道的身边,她的眼光不断在与前隋的义成公主,也就是现在的突厥可敦交流着什么,似乎是想为杨隋血脉,争取一份应得的权利。 颉利可汗先是喝了一杯酒,没有将眼前看到一切放在心上,之后狂妄的说道:“河西战事,我们吃亏了。 不过,这占襄城固若金汤,大唐军队想攻进来的话,那就是痴心妄想。 现在他们竟然还送了一道菜过来,哼哼。 那独孤彦云,竟然闯入了我事先布置好的圈套里,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正好吃掉他这股大唐军队。 也让那大唐的卫国公李靖知道,我的大军不是可以轻易吞掉的。 怎么吃进去,就得怎么给我吐出来。” 颉利身边的义成公主给了他一个勉强的微笑,而身后的康苏密却附和着说道:“可汗,不如我们再引出一军,去彻底消灭那独孤彦云吧。 总是这么吊着,似乎堕了我突厥大军的威风啊。” 颉利哈哈大笑道:“本可汗正有此意。” 但身为突厥大相的赵德言,却劝说道:“可汗,不可啊,万一唐军借着这次机会,来攻打占襄的话,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唐军之中善用兵法者居多,调虎离山,不可不防啊。” 而康苏密却冷笑道:“赵大相的话,真有意思啊,我们突厥大军,不围点打援就不错了?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我突厥自己的威风呢? 大唐的主力那么分散,他们如何敢撼动我占襄城啊? 那不是三五个骑兵,那是几万大军,河西军能过来? 还是李绩那刚刚大战之后的大军能过来?或许是那恶阳岭的李靖? 赵大相的话,真是危言耸听啊,哦,对了,或许是大相有其他的异心呢? 想让那独孤彦云的大军脱困?哼哼,可能是大相看到唐军,将河西的主力大军都打败了,就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吧。” 赵德言毫不示弱,正义凛然的说道:“我对可汗的忠心,日月可鉴,怎会因一点点的失败,就对我突厥有异心呢? 康总管,你这话有点诛心了吧?还是非要挑拨可汗与我之间的信任呢?” 康苏密还想反唇相讥,但被颉利可汗摆手阻止了,只见他说道:“我已打算好了,大军正在集结。 估计明日就能发动进攻了,飞云谷的地形复杂,不过,我还是有信心的。 赵大相的话,虽然有道理,但这独孤彦云,就是我突厥祭旗的第一战,不拿他们唐军开开刀,难解我心头之恨。 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虽然奋死抵抗,还终归还是失败了。 那李绩好手段啊,要不是我提前布置了眼线,还真被蒙在鼓里了。 最可气就是那突利,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他竟然不战而降,他就是我突厥人的耻辱。 算了,不说那些烦心的事了,等我收拾了眼前的唐军,之后再去找那突利算账。 我一定要将突厥的狼头战旗,挂在长安城上为止。” 说着,颉利可汗握紧拳头,狠狠的砸了下眼前的桌案。 义成公主微笑道:“可汗的雄心壮志,真是战意滔天啊。 确实应该将他李家赶下皇位,敢窃取我杨隋的江山,简直就是一群自不量力的贼子。 还请可汗到时候,善待我杨家子孙啊,我杨家子孙,将世代在可汗羽翼下臣服。” 颉利可汗哈哈大笑,搂着义成公主,顺势贼兮兮的看着下首位的萧后,心想,这两个女人他都要,必须得到。 颉利可汗之后说道:“那就看你们姑嫂怎么做了?嘿嘿,我的承诺,什么时候都会有效的。” 康苏密和赵德言知道,这颉利可汗,这是要对义成公主和萧后起邪念了。 他们立刻带着一直保持沉默的伪隋皇帝杨政道,出了这皇宫。 萧后却一直保持微笑,优雅的说道:“可汗,这唐军都打到眼前了,还是请以战事为重吧。 万一因为可汗贪恋后宫,而让战事陷入困境的话,那诋毁我们姑嫂的流言蜚语,就更多了。 可汗重用赵大相,但也要考虑突厥部族的情绪不是吗? 如果哀家再让可汗为难的话,那就太不识趣了啊,哀家告退了。” 说着,萧后起身,曾经的雍容华贵一点也没失去,同时那一颦一笑中,带着特殊的妖艳味道。 岁月的沧桑,一点也没让那张几乎让乱隋时代,各路诸侯痴迷的脸,有些许褪色。 只见她不顾颉利可汗贪恋的眼神,慢慢的走出了皇宫。 而义成公主轻咳了一下,冷笑道:“可汗,她终究是放不下身段的,你又何必强迫呢? 再说了,江左萧家世代出美人,那长安城有她的女儿,也是那大唐李世民的妃子。 那萧家还有更多的小辈,可汗对我那皇嫂的贪恋,不如就此作罢。 可汗一代枭雄,难道还怕没有女人吗?这大唐的锦绣江山,还等着可汗去征伐呢。” 说着,义成公主拉着颉利可汗去往后宫,那眼神很是妖媚,更是给颉利可汗一种异样的鼓励。 与此同时,火麒麟卫的队伍,刚到达了飞云谷的边缘,前去探路的斥候,也小心的潜回来了。 斥候到了古大牛面前,拱手说道:“古统领,突厥一方开始集结了,估计是飞云谷内,我大唐的军队有动静了。 我们是不是要趁此机会,给突厥大军来个迎头痛击呢?” 古大牛嘿嘿笑道:“急什么啊?好钢使在刀刃上,贸然出击,会给谷内的大军,造成困扰的,他们都对峙多日了,还能互相不了解吗? 我们人少,不能硬拼,得在关键时刻,给他们一下子才行。” 火联胜也阴阴的笑道:“不如我带几个人去玩玩吧,正好试试这新火器,没看那一排排的东西吗? 我都手痒痒了,正好给他们突厥大军,制造点麻烦。” 古大牛笑道:“行啊,老火,你去吧,但别玩得太过分,试试新火器就赶紧回来,别恋战啊。” 火联胜点头,之后带着二十个人,骑马奔山谷的侧翼过去了。 而程处默和侯成也跃跃欲试的,他们俩来到古大牛身边。 程处默首先说道:“古统领,你看火统领都出击了,也让我们带人出击如何?” 侯成也说道:“是啊,古统领,我们哥俩是来学习的,不能总是见不到敌人吧? 先前围困突利部族的时候,就没怎么让我们出击,这回怎么也得让我们过过瘾了吧?” 古大牛哈哈大笑道:“两位小公爷,我老古也没说不让你们出击啊。 本就安排了你们的差事,现在看来也不必瞒你们了。 那我可下命令了啊,两位小公爷,你们二人各带十人,向山谷两侧的高山进发。 既然突厥人放弃居高临下的战术,那我们就当仁不让了吧? 嘿嘿,多带震天雷,新火器也带上几个玩玩,与老火的新火器配合。 给突厥大军来个上下齐飞,够他们喝一壶的,怎么样? 我老古的这个办法不错吧?谁说分散兵力,就不能取胜啊? 我们火麒麟卫,就要反其道而行之,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程处默和侯成嘿嘿一笑,之后程处默拱手道:“那就多谢古统领的特别照顾了。 嘿嘿,那我们哥俩可就出发了,回头定要重谢古统领。” 古大牛大笑道:“那咱们就选金钗醉吧,你们总说那里好,我老古还没去过呢。 听着都心痒痒呢,这个谢礼要求,不算过分吧?” 侯成点头坏笑道:“没想到古统领,也精通此道啊,好说好说。 我们兄弟会在战事结束后,好好答谢古统领的大恩,定会让古统领到时候满意的。”说完,他们二人带兵上山了。 古大牛看着他们的身影,不断的点头道:“大唐后继有人啊。 终日锦衣玉食,也能出如此虎狼俊杰,我大唐的战威,想掩饰一下都不行。 嘿嘿,殿下好福气啊,当年我娘子军,在公主殿下和二头领的带领下,也是如此啊。” 一直他身边的陈强看到古大牛的感叹,立刻说道:“古统领,您又想起年轻时候的事了?” 古大牛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之后气呼呼的说道:“放屁,老子现在也没老啊。 什么年轻的时候啊,老子等战事结束后,还要回长安的金钗醉找歌姬呢。 哼,你们这些小崽子,平日背地里,没少调侃我和老火。 放心,你们都好好干,等咱火麒麟卫扩编了,你们都会得到职位的提升。 没准到时候,你小子也弄个统领当当呢,陈强,殿下可是很器重你的啊。” 陈强嘿嘿笑道:“古统领,我可当不了您这职位,当个小小的兵就行了。 我不贪心,咱火麒麟卫啥时候,贪恋过这权位啊。 如果统领您,去其他军中,一个都尉都不稀罕的,最低得是将军起步啊。” 古大牛听着陈强的话,很是受用,之后他嘿嘿笑道:“行了,少拍马匹,咱也不废话了,咱们也该到跟老火,形成个犄角之势才好。 给殿下争取个机会,也让程名振那小子,有个表现的机会才是,我们也出击,出发。” 说着,古大牛也带着余下的人马,赶往指定位置了。 飞云谷内的大唐军队,已集结完毕,独孤彦云作为主帅,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只见他说道:“我大唐从建国以来,经历前隋动荡,更有外族环伺。 然,中原故土,父老亲族,怎能让突厥野狼,欺凌践踏。 今日,我们就要突围,也为尔等留一条生路。 侥幸活下来的人,回去将我等战死之人的骨灰,洒在渭水河畔,以告慰英灵,不忘当年之辱。 雪耻之时,就在此刻,尔等家中,也许有父母妻儿。 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大唐只有战死之兵将,无偷生之蝼蚁,出战。” 而全体将士大喊道:“万胜,万胜,大唐万胜。” 之后众将士列队,直奔谷口而去,誓要将突厥大军碾压,此刻热血燃烧,气势如虹。 第235章 谷口之战与潜入 占襄城外飞云谷内的大唐军队,发起了集群式冲锋,不断的向前,碾压突厥大军的阵地,因为双方都知道,今日必须分出个结果来。 而且,大唐军队不断用强劲的复合弓齐射,其中还夹杂着,八牛弩的强力点射,利用武器的优势,来顶住突厥骑兵的反冲。 这给突厥大军造成的无形压力,一时间达到顶点,使得他们的主将契苾连虎,都不得不下着后退的命令。 占襄城皇宫内,侍卫来到颉利可汗的寝宫门前,左右为难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硬着头皮禀报道:“可汗,契苾连虎将军派人来报。 飞云谷内大唐军队开始突围了,战况很是紧张,我方伤亡很大。” 颉利可汗一把推开了,腻歪在自己身边的义成公主,气呼呼的来寝宫门前。 他一脚将门踢开,不顾冷风吹在原本就衣服不多的身体上。 颉利可汗撇嘴说道:“你说什么?那独孤彦云的兵马,难道是天神下凡不成,那么狭窄的山谷,也能伤到我方将士? 他们用的什么武器啊,这么厉害?契苾连虎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那样的地形也能伤亡巨大? 唉,看来非得本可汗出马了,让阿史那欲谷设整军,我现在就带兵出击,一个独孤彦云还反了天了,哼,一群废物。” 说着,颉利可汗在义成公主的侍候下顶盔贯甲,准备出城去围堵大唐的军队了。 与此同时,李宽带着程名振的本部人马,来到了山谷侧面。 只听到谷口喊杀震天,这让李宽很是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再起战事啊? 一直对峙的双方这个时候开战,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李宽对身边的程名振说道:“派出斥候,到山谷高处看看,可是有什么异常。 火麒麟卫估计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了,我们要在关键时刻加入战团,但不能显露出我们的实际人数。” 程名振点头,对身边的斥候营下了命令。 之后,程名振问道:“殿下,要不我们用火器,打开个缺口,将独孤将军的大军,接应出来吧。” 李宽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不行,事先没有约定,万一火器惊了马匹,我大唐骑兵会有停滞的,那样又会给突厥大军,有可乘之机。 还是按常规情况,派斥候打探吧,多了解一些,总是没错的。 我们人马少,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来了,就要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才好。” 程名振也对李宽的谨慎,也有了赞同的意思。 而独孤雨骑马赶了上来,急匆匆的说道:“不如我独自潜入,给你和大哥之间,建立个消息传递吧。 这个时候派斥候,他们也是两眼一抹黑啊。 耽误了时间,贻误战机不说,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没及时传递,那可就麻烦了。” 李宽一把拉住独孤雨的手臂,说道:“阿雨,别闹了,这是大军作战,不是江湖纷争和恩怨仇杀。 我不许你去冒险,就算要杀入乱军之中,也是我去,听话,否则,我以后都不带你到战场上来了。” 独孤雨一下挣扎开李宽的手,嘟嘴说道:“换成太子李承乾有危险,你能看着不管吗? 我也是担心大哥冲动,本来他掉入突厥大军的圈套里,就很冤枉和自责。 他那人就怕别人说他的不是,我了解他的个性的。 现在看来,估计会为将士们的生死,而不顾自身安危,而领头冲锋的。 都是战功闹的,他就是想极力的证明自己,他不想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罢了。 否则,他也不会将家主之位传给谋儿,李宽,我从来没求过你,你就不能让我心安一次吗?” 李宽无奈的叹气,没办法,他无法拒绝一个妹妹,关心自己亲哥哥的举动。 李宽衡量了半天,说道:“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这样吧,我们一起去。 估计以咱俩的武功,从大军中行走,也无人可挡,彼此也好有个照样才行。” 之后,李宽微笑的对程名振说道:“程校尉,麻烦你独领本部吧。 我要出去走走,溜溜食儿,出来之前,有点儿吃多了。” 程名振一脸为难的说道:“殿下,你把末将当傻子吗? 你这要是与独孤统领,一起去乱军之中,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别说陛下那边的惩罚。 就算是独孤家稍微惩戒,也不是末将能承受得了的啊? 殿下你还是稳坐军中吧,末将派人突进去,与独孤将军取得联系不就好了吗?” 李宽不断的摇头,说道:“将士们的生命,难道就比我们卑贱不成吗? 我没把自己当皇子,阿雨更没把自己当做独孤家的嫡女大小姐,我们有办法突破过去。 况且,我们并不骑马冲击,相信我们的武功,会在这个时候起到作用的。 而且,我先用火器开路,定会让突厥大军有所忌惮。” 说着,李宽下马,从辎重中取出最新的火器。 那成排的粗大箭矢上,都是锥形箭头,而且,还配上了双推力的小型震天雷,犹如明代的“百虎齐奔箭”一般。 李宽将箭矢都安装在发射架上,之后,他递给独孤雨,他自己又弄了一套一样的。 随后,他说道:“程校尉,你按预定计划,配合火麒麟卫的进攻,千万别力敌,取巧劲来对敌。 不用担心我们,有这两个排箭,一来一回,定会让突厥大军,有个短暂的进攻停顿,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随后,只见独孤雨将腰间的小荷包都打开了,稀里哗啦的一堆飞蝗镖,已经准备妥当。 她更是将辎重当中的几柄短匕首,都分别插入了自己的小蛮靴的匕首鞘中。 李宽也将几颗震天雷挂在腰间,还带上一壶烈酒,和一包急救用的针线羊肠。 之后,他们俩慢慢的走出了自己一方的队伍前端,根本不顾程名振的阻拦。 其实李宽也是宽慰程名振,他自己也没什么太大的把握。 不过,现在只能这么办了,这也是他与独孤雨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冒险也要两人在一起。 独孤彦云的大军,不断的向前推进,战事虽然艰难,但将士们都咬牙坚持着,谁也不肯退一步,因为生路在前方。 受伤也要继续战斗,很多人看自己不能存活了,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将敌人也拖入死神的名单里。 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帅,这是为了全几位勋贵将军之义,忠孝节义,此刻就是心中的信念。 不能让他们的子嗣以身犯险,所以,他们也不断的用生命,证明他们的英勇。 就算战死,以后各家勋贵,也会照顾他们的家眷。 这个时代的人,懂得真心的付出和绝对的感恩,所以,只有奋力杀敌,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尉迟宝林和段瓒二人,在两侧护住牛见虎,不断的往前顶,几次都险些中了突厥的箭矢。 而牛见虎一脸为难的说道:“宝林,段瓒,不用你们俩这般护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牛见虎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 段瓒个暴脾气,大声喝道:“虎子,你少废话,我和宝林用马槊开路,你安心用弓箭帮我们还击。 没看那几个突厥神射手,不断的袭扰我们吗?你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我们才没功夫理你呢。” 尉迟宝林挥舞着马槊,硬磕开了一个突厥战士大刀,喊道:“还废话呢,老子都忙不过来了。 见虎,你带着将士们来几个齐射,把侧翼的突厥人消灭了。 还有那几个神箭手,别以为光他们突厥人,有百步穿杨的厉害,我们大唐人一样不差分毫。” 只见牛见虎坚毅的点了点头,稚嫩的表情,也有了几分成熟的意味。 他对身后将士们喊道:“搭弓射箭,听我命令,第一排,左翼前方,顺风,离丙位,齐射,三连攻,放。 第二排,左翼前方,顺风,坤申位,两连攻覆盖,放。” 之后,牛见虎又不断的下了多个命令,终于将突厥大军的射手营压制住了。 并且,消灭了对方好几个神射手,让大唐军队的冲锋前营,稳住了阵脚。 独孤彦云见到前方压力瞬间减少,于是趁机不断的前进,命令道:“铁骑营,独孤家的战将们。 为大军杀出血路来,一定要保持先祖独孤信时代的不败记录,续写传奇。 小小突厥,竟然胆敢冒犯我大唐军威,给他们好好上一课,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冲阵。” 只见独孤彦云手下的家将们和他亲手建立,并且最为自豪铁骑营列队,如杀神饿狼一般,冲向了突厥大军。 而突厥大军中的主将契苾连虎,骑在马上,瞪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说道:“这大唐军队要疯吗? 被我压制了这么多天,怎么这眼看粮草消耗殆尽,竟然还能有如此战力,看来我是小瞧这独孤彦云了。 他手下那几个小崽子,还挺厉害的,听说都是几位大唐将军之子。 我契苾连虎今天,就拿他们开刀了,都给我顶住,不许大唐军队冲出谷口。 继续对攻,砍了那几个小子的头,我要拿他们祭旗。” 之后,他对身边的一个将军说道:“羽罗将军,大可汗说你手下的强弓手,要好过军中的神射手。 让他们从山谷的另一侧绕过去吧,从后面把这大唐军队的主帅和那几个小将都留下。 嘿嘿,这就是本将军向大可汗给你请功的凭证,怎么样?你敢不敢啊?” 羽罗将军点头道:“将军,你就瞧着吧,末将这就给你露一手。 不过,时间肯定有点长,毕竟,路程在那里呢,还请将军为末将争取时间。” 契苾连虎阴笑道:“我突厥的精锐狼骑,这会儿还没出动呢。 我已经将这里的消息传回占襄了,回头说不定大可汗会来支援,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放心,天黑之前,你能完成任务就算你首功,我这边也不会退缩的。 想要在我这虎口拔牙,他们大唐军队,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说着,契苾连虎下了反冲锋的命令,羽罗将军也带着强弓手们,骑马去山谷另一侧去偷袭了。 火联胜的小队,隐藏在大雪堆积的山谷侧面,慢慢的往隐蔽之处潜行。 本来这飞云山不算高,但大雪的湿滑,阻碍了登山的脚步,这速度嘛,也自然缓慢。 一个士兵抱怨道:“火统领,我们这么登山也不是办法啊。 还没骑兵冲杀来得过瘾呢,我们火麒麟卫啥时候遭过这个罪啊。 我们百人凿穿突厥大军就好,将困在山谷的大军,接应出来不就行了吗?” 火联胜听到这士兵的话,阴阴的笑道:“之后呢?接应了大军,我们就也困在山谷里了,你以为突厥大军,会傻到不来合围吗? 笨蛋,说话都不过脑子,我们火麒麟卫都是宝贝,尤其是殿下,死一个都伤心很久的。 那可是万人大军,百人骑兵不说没有那个冲击力,就算让我们侥幸得手了。 怎么与困在谷内大军配合啊,那进攻节奏都不同的。 更何况,我们有这么犀利的火器,能智取,何必力敌呢? 我看你小子就是个当大头兵的憨货,你们都跟陈强那小子学着点儿,没事琢磨着用阴招取胜。 这叫计谋,懂不?董小狗,你六叔董六耗子,以前就是老子手下的亲兵。 他当年也勉强算是个猛将的材料,不过,那脑子就一根筋,面对宇文化及的骷髅营,竟然也去硬顶。 结果自己的脑袋搬了家,我把你留在身边,就是想给你们老董家留下个根苗儿,你别以为那才是勇猛,现在不一样了。 用殿下的话来说,就是时代不同了,我们得与时俱进。 别光听老子和古大牛吹牛打屁,没事的时候,去其他营地转转。 看看火凤营的新战法,看看那蝰蛇,是为什么受到殿下的器重的。 估计现在的血狼卫,都用新的火器来杀敌了。 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们是精锐中的精锐,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以后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我火麒麟卫的种子。 等扩编了,你们就是骨干,当个教官绝对不比那长孙家兄弟差吧,就是没给你们机会而已。 回头把新兵蛋子往死里练,不出人命就没事儿,等咱火麒麟卫啥时候有五千人马,那就真的能傲视天下群雄了。” 董小狗挠了挠后脑勺,傻乎乎的憨笑道:“火统领,到底是往死练兵,还是留活口儿啊。 你这话都说不清楚,怪不得古统领说,你就是个阴人,该到宫里当个大总管。” 火联胜一巴掌拍在董小狗的大脑门儿上,骂道:“臭小子,没大没小。 那古铁爪子的话也能听?那就是他娘的风里的猫尿狗屁,你还捧在怀里闻?他那是挤兑老子呢。 哼,不学好,老子要是去宫里当大总管,先把你小子的鸟儿掐碎了,少废话,再说老子是阴人,就把你舌头割了。 滚一边去,当你的斥候去吧,小心点儿,别被突厥人发现了,我感觉这山上,有突厥人埋伏的人马。” 说着,火联胜又开始带着队伍前行,而董小狗很负责,猫着腰往前走去。 他一边揉着脑门儿,一边观察着情况,但脚下非常利落,似乎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 第236章 雷霆战场之后的危机 程处默带着自己的小队伍,刚刚上到山谷的北侧,还没到达山顶,就听见谷口有异动,他也奇怪这是什么人呢? 战事应该在另一侧进行着啊?难道这边也有突厥大军,和大唐军队开战吗? 侯成那边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派出的斥候,也发现小股的突厥骑兵。 竟然弃掉马匹,慢慢的爬向山崖,好像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程处默抻着脖子看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就算突厥人想去偷袭,这眼前的不到二十个人,也发挥不到什么作用啊? 面对上万人的大军,这点儿人马,塞牙缝都不够的。 另一边,侯成的心思就很是缜密,他发觉这伙突厥人,竟然没有带这马战的武器。 就连随身的刀都没有,全付弓箭,尤其是箭矢,多得吓人,起码每个人背五个箭囊。 他们的目标难道是刺杀吗?越是看着地形和分析推演,就是越是肯定自己的判断,侯成也按捺不住了。 于是,他对身边的士兵说道:“盯住那些突厥人,如果有分散开来的,暗杀为主,千万别惊动其他。 现在还不是我们动用火器的时候,如有其他情况,立刻来报。” 那士兵点头称是,之后领着几个人,直奔突厥人而去。 程处默那边,也不敢擅自放纵突厥人胡来,万一他们来个偷袭也真是麻烦事,所以不得不防。 先派人盯着,在不暴露自己一方的情况下,隐隐压制就好。 飞云谷谷口,独孤彦云的铁骑营和家将们,不断的分批次冲杀,与突厥大军的先锋战局,是势均力敌。 战事再一次陷入的僵持,本来以大唐军队的战力,根本不输于突厥大军。 但大唐军队的粮草,只能坚持到今晚,所以,独孤彦云也命令全军,将所有粮草都分食光了。 而经过几番激战之后,体力明显不如交替车轮战的突厥大军。 现在能抵抗到如此程度,也都是憋着即将崩溃的,最后一口气力。 铁骑营的统领高文,奋力厮杀,将一个突厥将领,硬生生的用马槊砸死。 但他自己身上的战甲,也被对方的武器刺透,血从肩膀一直流到前胸,气力也一丝丝在失去,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独孤家的几名家将合力把他救回,直接到了独孤彦云面前。 独孤彦云作为主帅,看着自己的爱将受如此重的伤,他也很是痛心。 他对硬撑着的高文说道:“高文,你曾随我征战多年。 今日你能力战而死在沙场,不畏突厥强敌,也算死得其所了。 你没堕了兰陵王家臣后代的名号,你是条汉子。” 而高文却眼含热泪说道:“将军,给末将一个痛快吧,末将可能伤了心肺。 这会儿很是难受,末将在来生,还做将军的部将。” 独孤彦云几次都想抽刀,但都忍住了,最后他镇定的对高文说道:“你给我硬挺着。 也许只是流血过多呢,别总是吓唬自己。 本将再带人冲一次,如若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你还有一线生机。 你提着这口气,别泄掉,知道吗?你若能活命,日后本将定保你世代富贵。” 之后,独孤彦云对身边的人说道:“将高统领的伤口处理一下。 军中最后的烈酒先用上,本将再冲一次,如若不成,也是我们的命数了。” 说着,独孤彦云准备再往谷口冲一次,但战场上却发生了诡异的一幕。 在突厥大军密集的地方,竟然有爆炸声响起,而且,不是一声,是连续的几声,将突厥人炸得人仰马翻的。 而这爆炸的始作俑者,就是李宽,因为他刚才晃着肩膀,将五颗捆绑在一起的震天雷,狠狠的投到突厥大军当中,目的不光是杀人,最重要的造成恐慌。 李宽接着对身边的独孤雨说道:“阿雨,你的飞蝗镖可以控制速度吧,发几颗,越慢越好。” 说完,只见独孤雨一点头,一个华丽的转身,连续的飞蝗镖出手。 但目标却不是眼前的突厥大军,只让这飞蝗镖停留空中,慢慢的前行。 而李宽趁着刚才自己扔出的震天雷些许空隙,他一口气力提起。 以轻功飞身,踏着独孤雨投出的飞蝗镖,那身姿轻盈如羽毛一般,几步就到突厥大军的头上方。 突厥人还奇怪,这人怎么还会飞呢?一个个傻傻的抬头仰望。 其实以李宽的武功,他完全可以踏着突厥人马的肩膀,飞跑过去。 但他故意用这样的出场,就是为了给自己手上的震天雷一个神秘的色彩。 李宽的轻功,也坚持不了多久,连续十几步之后,他又是一个大纵身,高高的飞起。 电光火石之间,将剩下的三颗震天雷全部点燃,集中往飞云谷口一扔。 然后,他直接落在一个突厥战士的马上,左手搂住这突厥战士的脑袋。 随手抄起自己腰间的小弯刀,给他来了个割喉,随后将尸体甩到一边。 伴随着爆炸声,他骑马直奔谷口而去,并且,巧妙的躲避了爆炸对自己的影响。 这连续的震撼场面,让突厥大军都惊呆了,不光是他们,连谷内的大唐军队,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啊。 独孤彦云也对眼前的一幕感到奇怪,但他肯定,这直奔他而来的人,绝对是自己人。 否则,也不能用火器,来攻击突厥人啊,这东西他是听说过的。 当李宽骑马来到独孤彦云近前的时候,李宽先立定了马儿,拱手施礼,微笑道:“独孤兄,可还认得小弟啊?” 独孤彦云这才认出李宽来,立刻震惊的问道:“赵王殿下,你怎会来此啊? 是谁让你过来的啊?这里有多危险啊,唉,这战场可不是什么玩乐的地方啊。” 李宽先是皱眉,之后略显尴尬的说道:“独孤兄觉得,我是来玩儿的吗? 就算是玩儿,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不过,严格来说,我也是受人之托啊。” 说着,只见独孤雨纵马而来,沿途的突厥人马,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完全近不得身。 不过,还是有几个突厥战将不知死活,紧紧的跟在后面,好像不想放过独孤雨。 李宽和独孤彦云看到这一幕,都想上前。 而李宽更快一步,只见他调转马头,从身后反手抽出大弯刀,怒喝一声,马儿如箭一般飞奔出去。 李宽却故意压低身子,并且,探出手臂,收割着突厥人的生命,给独孤雨清理出一道出路。 同时,独孤雨却击出几柄匕首,将企图狙杀自己的,紧追在身后的几个突厥战将,都定位目标。 但这些突厥战将们,明显知道眼前的危险,一个个都镫里藏身,躲了过去。 几个呼吸之间,李宽和独孤雨汇合,而独孤雨飞身到了李宽的马上,他俩开始背靠背骑马,李宽低腰收刀。 他急切的说道:“突厥人围上来了,我调转马头,你护住自己,争取冲进谷内去。” 独孤雨冷冷的说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不用你担心,不用控马。 我双手发飞蝗镖,还没失手过呢,刚才的匕首不趁手,浪费了。” 之后,只见李宽再次调转马头,他们一起往飞云谷内一起冲。 紧接着,只见铺天盖地飞蝗镖,如下雨一般的,在突厥大军中飞舞。 每一颗找到目标之后,伴随着的都是不断的哀嚎和落马的声音。 李宽也不示弱,开始运足内力,以掌风代替兵器,左右开弓。 虽然,攻击距离不远,但重在够诡异,很多突厥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身体一痛,就有点支撑不住,落马而死。 直到他们俩到了独孤彦云近前,突厥人的骚动才停止,。 独孤彦云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能来,他激动跳下马来,说道:“小妹,你怎么也来以身犯险呢?你糊涂啊,唉。” 李宽和独孤雨二人都下马来,李宽说道:“独孤兄,我们前来也许能助你,改变眼前的战局呢。 何来以身犯险一说啊,我们俩经历的大场面不少,虽然,在这大军中行走,还是头一回,不过,确实挺刺激的。” 这话让独孤彦云很是汗颜,他从来没想到武功练到极致,再配上火器和暗器,还能如此潇洒的在大军对战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独孤雨却撅着嘴,说道:“哼,人家来救你,你还不领情,早知道我们就突厥主帅那边,走一遭了。 没准能用刚才的震天雷什么的,炸死几个突厥头头呢。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哼,有哥哥如此,不如没有。” 独孤彦云一下子抓瞎了,上前,陪着笑脸,说道:“哎呀,小妹,我也是担心你嘛。 你个女孩子,怎么能到战场上来呢,对吧,要不你与赵王殿下回去吧。 或者你们到后军去,那里有与你们年龄相仿的勋贵子弟,相对也安全一些。” 虽然,独孤彦云像是对自己妹妹独孤雨说话,但却不断的瞄向李宽,示意是你劝劝独孤雨,或者做点其他是什么事去? 于是,李宽选择了后者,对身边的独孤雨说道:“既然如此,这样吧,你留下与独孤兄聊聊,我去后军看看,一会儿我就回来。” 李宽感觉独孤彦云,似乎就是想把自己支开,先是与独孤雨交代一下,之后向独孤彦云点头示意,接着往后军走去。 当李宽路过铁骑营统领高文身边的时候,看到他被几个士兵护卫着,似乎伤得很重。 李宽来了好奇心,向一个士兵问道:“这位受伤的是何人啊?看他的装束,似乎不是普通人吧?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那个士兵看到李宽一身战甲装束,军阶不是很明显,不过,一股高贵气质在那呢,估计是个将军或者是勋贵子弟。 但他还是带着哭腔说道:“回将军,这位是我独孤家铁骑营的统领,姓高,他受伤了,很是严重,从脖颈一直到肩膀,估计还伤到了内腹。 刚才我家将军已经说过,如果能冲出飞云谷,还有一线生机。 但现在看来,估计是没希望了,谷口的突厥人又重新集结了。 家将和铁骑营联合府兵们在顶着,但我方体力消耗很快。 不知道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虽然,方才有几个爆炸声响起。 但突厥人还是悍不畏死,这是要全歼我方这支孤军啊。 想必高统领也是生机渺茫啊,唉,也许这就是命数吧。” 李宽听到这士兵的话,先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零食荷包,递给他,说道:“你随意吃一点,保存体力,照顾你的这位高统领。 另外,找你们的军医过来,我想和军医探讨一下,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救治你们的这位高统领。” 那士兵听到李宽的话,先是一愣,但听到能救高文,又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指着身边一个人,说道:“将军,他就是军医啊。” 李宽皱眉看着这个军医,问道:“军中最新的疗伤方法,卫公那边没派人告知你们吗? 可知道烈酒消毒,和羊肠线配合,用钢针来缝补伤口的方法?起码能止血吧?为什么不用呢?” 那军医看李宽这么问,先点头,后叹气的说道:“卫公确实派人来,告知了将军你所说的方法。 但我军在此征战多日,所有的针线都消耗光了,尤其是那烈酒,军中就斥候营有一点儿,估计现在也没有了。 唉,在下也是没办法,否则,独孤将军也不会说,要冲出山谷,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李宽听到这里,将腰间的那壶烈酒递给军医,连同针和羊肠线都给了他。 之后,李宽说道:“先用这些救治这位高统领吧,但凡有一线希望,都别放弃。 不过,万一他挺不过来,你们也别难过,我也只能帮到这样的程度了。” 说着,李宽转身就直奔后军而去。 而那军医和士兵们,都跪地向李宽磕头,那军医感动的说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我等代独孤将军和高统领谢将军此举,还请将军留下姓名,我等日后定为将军,立个长生牌位。” 李宽侧头说道:“不必了,你等快起来吧,我大唐儿郎,跪天跪地跪父母,岂能行如此大礼呢,先救人,别耽误了。” 说着,李宽继续往后军走,他有点担心牛见虎等人的近况。 因为他也没想到,突厥人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冲出去,看来是低估突厥大军的实力了,希望能有新的转机。 第237章 军二代的执着 占襄,飞云谷,虽然,李宽来到了所谓的后军当中,表面上看起来安全很多。 但却看到整个山谷尸横遍野,血液都与冰雪冻结在一起了,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这里包括的不光是大唐士兵,更多的是突厥的战士。 看来这里曾经被突厥人冲进来过,而双方伤亡如此惨重,也预示着突厥大军,确实要与大唐不死不休了。 李宽一路来到了后军,问了几个士兵,终于找到了牛见虎等人的所在。 牛见虎,尉迟宝林和段瓒三人,此刻正在停歇,尉迟宝林气呼呼的说道:“我说段瓒,说好一人守一边的。 你这几次往我这边靠,我的马槊几次都险些打到你,你小子到底,是有谱没谱啊? 还好是将突厥人打了回去,这要是误伤了你,回头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啊?是说你战功卓着呢?还是说你贻误战机呢? 你小子还是少练,就应该去玄甲军里,去当个没头没脑的火头军去,我都懒得说你了。 等过会儿我们再次冲到前军去,你可别再这般耽误我了啊,这战功面前,可不能太过分啊。” 段瓒一脸不服气的说道:“尉迟小黑子,你少来编排我啊。 你才去当那火头军呢,你别光是说我,还不是见虎的箭法不准。 几次差点要我的性命,几个突厥的神射手,他的解决不了,实在是笨蛋一个。 哼,如果咱们几个都在此交代了,后头还不得被长安的那帮弟兄们,给笑话了吗?” 牛见虎委屈的说道:“别提了,段瓒,你小子还怕被人笑话啊? 咱们能活着回去就好,胜败无论如何,咱们都是被嘲讽的对象。 其实我也没办法,突厥的神射手那么多,我也是顾头顾不了尾啊,还得兼顾你们两个。 哼,段瓒,你现在怕人笑话了?那是都是小事,宝林,你还顾及战功呢? 没事少提什么火头军的事,我看你就是总往火头军那边跑,。 你这大肚皮,到底能装多少东西啊?怎么就喂不饱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歇一口气吧,估计前军又要发动进攻了,我们得去帮忙。 不能让独孤将军一人顶着,那样就太不厚道了,如此待在后军,也不是大丈夫所为啊。” 而话音刚落,李宽就在他们身后出现,并且说道:“光有大丈夫的勇气,也不行啊。 得有犀利的武器,才能减少我们大唐儿郎的伤亡啊,光凭人堆出来的胜利,我们可不要哦。” 牛见虎三人一回头,吓了一跳,他们很惊讶,赵王李宽竟然来到他们身边。 只见他们三人都起身,来到近前,牛见虎首先说道:“李宽兄弟,你咋来了呢? 是来支援我们的吗?你独领一军,可有大批兵马来此啊?” 尉迟宝林也激动的说道:“李宽兄弟,可有新式火器带来了吗? 方才那几声爆炸,可是你所为啊?嘿嘿,我猜的没错,别人也没这本事啊。” 就连段瓒也喜悦的说道:“火麒麟卫带来了吧?哈哈,我们有救了,。 不输于玄甲军的战力,定会让突厥大军,乖乖的让出谷口位置的,我们可以突围了。” 李宽却苦笑道:“我确实把火麒麟卫带来了,不过,光是指望那一百多人,也不能打开谷口的位置啊,。 好在我布置了多个保障,定不会让我方过多消耗的。 现在就是等个破局的机会,谷口的僵持还在继续呢。 现在就是不知道,处默兄和成子到哪里了,他们跟着火麒麟卫呢。 不过,我有五百的府兵作为后援,这是我全部的兵力,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三人一听,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都有点泄气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李宽在河西分兵的事情,还以为有一股强军,能来此支援呢? 但听到程处默和侯成都来了,他们也有点担心,尤其是牛见虎。 他低下头,有点失落的说道:“李宽兄弟,是我拖后腿了,让你们大家以身犯险,我心里不好受。” 李宽却拍着牛见虎的肩膀,地他们三人说道:“别那么说,你有勇气上战场,难道就没想过,会有这为难的一天吗? 你硬要说没有,我也不会信,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可以集思广益,想出个妥善的办法嘛。 我将兵力都撒出去了,孤身来此,就是要你们患难与共的。 与其在这里待着,不如我都到前军去,与独孤将军并肩作战。 他之所以把你们放在后军,不光是要顾及你们的身份,也是因为你们当中,也没有能跟他配合作战的。 现在我来了,不如就我们一起过去,弥补他侧翼的不足。 这样也好让他安心指挥,正好宝林和段瓒的战力,放在那里呢,我也会更加有把握。” 听到这里,牛见虎他们三人,也起了战意,对啊,他们之所以要三人配合,就是因为战场经验不足。 尤其是战阵冲杀,他们三人勉强组成了个三才阵形,还多是以防守为主。 现在李宽来了,有了领头的,那就用锋矢阵,有他打头,那强悍的战力在前推进。 段瓒和尉迟宝林做策应,牛见虎用弓箭帮助他们,这个组合一听就很是不错。 于是,牛见虎三人都翻身上马,等待李宽的也加入他们。 李宽却说道:“我没带战马过来,而且兵器只有大弯刀,没有长柄棍。 你们三人突进吧,我以轻功给你们策应,只要从一点打开缺口,程名振的府兵,就能来接应。 最起码,能带这里一半的人冲出去,这个结果是最保守的估计。” 说着,他们四人开始往前军而去,当然了,李宽的步下疾走,但不比马匹慢多少。 另一边,独孤彦云小心的对独孤雨说道:“小妹,你俩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为了你的一句话,就能来此?光是还三百匹马的人情,也不必如此吧?” 独孤雨依旧不待见自己哥哥,撅嘴说道:“咋的?你妹妹我,还不如你那三百匹马的面子大吗?还是我没有马长得好看? 呸呸呸,我这说什么呢,都被你气糊涂了。 瞧你那话说的,赵王府,我独孤雨能当半个家,我说句话,他李宽个臭木头,敢说半个不字吗? 量他也没这个胆子,让他陪我来,是我看得起他,别人想来,我还不带呢,哼。 这我还不乐意呢,勉为其难,不只为你,你的面子没那么大。 从先祖独孤信那儿论,他李家欠我们独孤家的人情大了去了。 他一个小小的亲王,能为我独孤雨以身犯险,那是他的造化。” 独孤彦云一愣,之后嘬着牙花子,说道:“咦,你这妮子,咋啥话都敢往外说呢? 小妹呀,你得稳重一点,都多大年纪了啊? 说话前,得先考虑自己的位置,你刚才的话多容易树敌啊? 那萧家和裴家的女子听了,就不找你麻烦吗? 别没事给自己找别扭了,那李宽可是答应娶你了?” 独孤雨斜眼看着自己哥哥,一脸嫌弃的说道:“他?他敢吗? 再说了,我可不想嫁给他,主要是在他身边有意思,全凭我高兴,你懂不? 我的傻哥哥,另外,别总拿我年纪说事儿,再有下次,别说我翻脸无情,哼。” 独孤彦云也火了,撇嘴说道:“高兴个屁,你和大妹一天天的,都不回来。 长安门阀勋贵,有哪个不着家的,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啊? 咱们独孤家,咋就装不下你俩呢?你跳脱也就罢了,大妹她也陪着你,这是不胡闹嘛! 以前还有人来府上求亲,我给挡了,现在估计你们入得赵王府,谁都不敢来了。 过去你们小,愿意跟在卫王身边也就算了,现在这算什么事儿啊。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想这个,真不知道你们俩图什么。” 他们兄妹俩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牛见虎、尉迟宝林和段瓒他们三人,骑马带兵出现在前军。 牛见虎拱手说道:“独孤将军,我们不能拖累大军,现在准备奋力从左翼冲杀出去。 还请将军配合,我们分头行动,定要在日落之前,打破僵局。” 说着,牛见虎在马屁股边上的百宝囊里抽出战弓,尉迟宝林和段瓒也分别提起马槊,就等独孤彦云的命令了。 而独孤彦云虚指他们三人,喝道:“你们这是乱来,谷口狭窄,怎能分别冲杀出去呢? 就算尔等能保持左翼不败,本帅去顶住右翼,但你们战力不足,如何能保持一致呢? 万一被突厥大军反扑,尔等谁能保证,比现在的局面好?不知所谓,哼。” 话音刚落,李宽就出现在山崖处,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说道:“独孤兄,如果加上我呢?我们这边的战力如何啊? 只要能开个口子,让我手下的五百府兵过来,夹击一下眼前的突厥大军,完全能做到我方不败。 更何况,你的右翼那么强,能帮我们这边吸引不少敌军呢,怎么样?成败在此一举,试试看?” 有李宽的加入,战力定然不俗,而独孤彦云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时,他身边的独孤雨却说道:“大哥,出击,我们独孤家这边,不能让一群孩子看轻了,是吧! 尤其是,还有个臭木头放大话,我们不接着的话,那就太憋屈了,没事瞎挤兑谁呢?哼。” 说着,独孤雨对身后的家将和铁骑营说道:“独孤家的荣光,就看咱们的了。 好多年没看到铁骑营和家将们配合了,就让突厥人尝尝,什么叫轻重结合的骑兵作战。 另外,给这群初出茅庐的小将军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军。” 铁骑营的将士和家将们都跃跃欲试,不断的喊着“万胜”。 尤其是,独孤雨翻身上马,又说道:“我来代替高统领,你们跟上,别丢脸。 右翼的突厥人不多,前面的府兵都能顶住呢,我们差什么?” 独孤彦云也被说动心了,翻身上马,喊道:“铁骑营,独孤家的家将们,你们保护小小姐。 本帅统领府兵,我们再冲杀一次,争取日落前脱困。” 说着,众将士都整装待发,气势如虹。 李宽和独孤雨对了一下眼神,李宽喊道:“小心,护住自己,有事就喊我。” 独孤雨笑道:“你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啊?哼,晚了,我不领情。 等战事结束,我们比比战绩,臭木头,你也小心。” 说着,独孤雨也没等独孤彦云的命令,首先骑马冲了出去。 没办法,独孤彦云也只好正式下令道:“全军出击,死战不退。” 之后,唐军以双路突破的阵形,全力出击了。 牛见虎三人配合很是紧密,不断的渗透到了突厥大军之中。 他们身后的兵将们,也受到了鼓舞,慢慢的跟了上来,与突厥大军奋力厮杀。 李宽挑准时机,从侧面山崖处跳入战场,以掌风开路,将一个突厥战士击落于马下。 不过,他并没立刻骑马,而是踏着骑兵的肩膀,在大军中飞舞。 偶尔狙击一下比较强的战将,尤其是,能指挥作战的那种。 只见李宽左右突闪,时不时的出手,不光是杀敌,而且,不断的引导这三个勋贵子弟作战。 他对牛见虎三人喊道:“见虎,左翼前方冲,那边人少。 宝林,别跑反了,别去追那战将了,他打不过你,溜着你玩儿呢。 段瓒,回头,护住自己后身,别东张西望的。” 说着,李宽一记掌风推出,将段瓒身后的两个突厥骑兵击退。 之后,李宽反身将一个最近的突厥骑兵武器夺下,一脚将这骑兵踢飞。 顺势将手中的武器执出,将段瓒侧翼的一个战将,穿了个透心凉,死得不能再死了。 紧接着,他又连续踢飞三个突厥骑兵,躲过了两个神射手的暗算。 这一刻,李宽他才觉得战场上的凶险,同时也对自己武功的六识,有了新的认识。 很多次危险都能预判,但也要全神贯注才行。 当唐军左翼到了战场的边缘,李宽发现了自己提前布置的人马。 于是,他大喊道:“程名振,用火器,清理出一个缺口。” 等在战场边缘,一直偷袭突厥大军的程名振,听到李宽的喊声,心想,终于轮到我登场了,可不能错过啊。 于是,他立刻命令道:“奔雷箭,三段齐射,列阵近身弩箭,齐射十轮,远端震天雷,十颗一组,先来三组。” 只听到整个突厥大军的边缘,开始了不断的爆炸声。 尤其是,最后的那几声,直接将突厥大军骑兵的马匹都惊了。 突厥骑兵开始不断的向自己一方,碾压和倾倒,整个阵形都开始混乱了。 而李宽趁机大喊一声道:“雷龙。” 只见李宽的战马,从程名振身边,如闪电一般冲了过来, 李宽以轻功飞出,一个八步赶蝉,稳稳的落在了自己的战马之上。 随后,他猛的从身后抽出大弯刀,向空中一扔,之后以这个空档,将大铁棍抖出,一指天空。 弯刀和大铁棍的子母扣,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又是一抖,紧紧的连接在一起,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不光是李宽的马儿通灵性和敏捷的动作,就连那武器的玄妙出场,都很是惊艳。 李宽对这个时候,聚拢在身边的程名振、牛见虎、尉迟宝林和段瓒说道:“我们去支援独孤将军,发动反击。 这么多天一直被突厥人堵在山谷里,也该咱们换换口味了,冲啊。” 说着,李宽落下头盔上的骷髅面罩,第一个冲进了突厥大军之中,如死神降临一般,开始了血腥的杀戮。 第238章 反击与蟠龙大阵 飞云谷的战场,终于迎来了逆转,谷口左翼的突厥大军,竟然被戏剧化的突破了。 而且,突然出现接应的大唐府兵,也同时加入了战团。 这让突厥大军的主帅,都开始心神不稳了,本来战事已成定局,怎么就被那个突然到来的小将,给盘活了呢? 而且,同样是那会爆炸的神罚,突厥主帅契苾连虎大怒,连连下命令。 让将士们一定要将大唐军队,顶回到谷内去,绝对不能轻易的,就接受眼前的现实。 但这个难度确实很大,因为有个手持大镰刀的大唐战将为首。 那狰狞的骷髅面罩之下,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样表情的脸。 已经有三个突厥战将的生命被他收割了,连带很多突厥骑兵受伤落马,本来整齐的队伍,被无情的撕开了。 契苾连虎不断的下着命令,对身边的四个副将说道:“分散,不能再力敌了。 中原之人,以为就他们的将军,会摆阵法,我们突厥人也会。 哼,你们四人摆出蟠龙大阵,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把这伙儿唐军留下,我们太渴望一场真正的胜利了,去吧。” 四名副将领命,各自带着队伍出发了,他们杀气腾腾直奔阵中而去。 独孤彦云也被另一边的战力所震惊,尤其是,那几声破空的爆炸之后,竟然真的与战圈外的府兵汇合了,虽然,只有五百人马。 但这五百人马的装备很是精良,尤其是,他们马鞍上大黄弩。 能在不耽误骑马的同时,还射杀敌人,这让独孤彦云很是羡慕。 如若自己的铁骑营,也能列装的话,那绝对能与玄甲军媲美了。 而独孤雨却骑马来到他身边,说道:“哥,别傻愣着了,我们赵王府的骑步兵装备,可是很烧钱的。 你想要的话,咱们独孤家也勉强只能装备几百人而已。 我走了,我去与李宽汇合,你自己小心。” 说着,也不等独孤彦云回答,只见独孤雨弃马而去,以轻功飞入突厥大军之中。 飞蝗镖如冰雹一般的落下,这个开路的方法很是霸气。 数个呼吸之间,她消失在大军之中,之后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李宽的马背上。 独孤彦云很是吃醋,什么就你们赵王府啊?你是我独孤家的嫡女,啥时候变成他赵王府的人了,哼,这丫头,不知羞。 而李宽对于独孤雨的突然到来,先是一愣神,之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透过面罩,说道:“你过来干嘛,雷龙承受不了咱俩的重量。 再说了,我一会儿就冲过去了,你这急急忙忙的过来,万一有突厥神箭手,你受伤了怎么办,你太任性点儿了吧?” 虽然,李宽是在责备,不过,在独孤雨听来,就是甜蜜的话语,都是担心她的安危。 她撒娇的说道:“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说你,那么多将士呢,你冲个什么劲儿啊。 咱俩在一起挺好的,而且,雷龙是最强的战马,它可喜欢我了,我没事的偷偷喂它好吃的,它驮我一下怎么了? 况且,你是战将吗?你是一军主帅,得稳坐中军,指挥就够了,没事竟瞎跑,行了,别废话了,我护着你。” 李宽随手将离他最近的一个突厥骑兵击落于马下,之后说道:“你去骑这匹马,得保持雷龙体力。 没准有什么大事,需要我来冲杀呢,我还得护住见虎他们呢。” 独孤雨很不情愿的换了马,但依然在李宽左右,不敢远开。 李宽慢慢的带着军队往前压,因为人少,很是吃力,他还不断的观察战场上的变化。 直到了阵中,才发现,似乎掉落在突厥大军的阵眼之中。 他对身后的程名振喊道:“带着你的本部,向谷口压,远离突厥大军的主帅位置,我担心有圈套。” 程名振点头,喊着本部人马,慢慢的试着脱离战团。 之后,李宽又对牛见虎三人喊道:“你们三人带着本部原路返回,跟着程校尉往东面走。 火麒麟卫的古统领,也许会在那边接应,之后让他带着队伍再回来,。 把边缘的缺口给我留着,不能漫无目的冲杀,得有后路。” 牛见虎点头答应,但尉迟宝林却说道:“他们俩走,我留下,李宽兄弟,你的侧翼不能没人啊。” 李宽怒视他,喊道:“执行命令,我有我的打算,快走。 我去与独孤将军汇合,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冲出去。” 段瓒知道战事的厉害关系,一拉尉迟宝林的马缰绳,硬是把他拉走了。 等他们真正想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这艰难程度不亚于方才出谷。 而独孤雨却喊道:“你将人都弄走了,咱俩怎么办?” 李宽坏笑道:“咱俩好办,你跟在我后面,我冲阵给你看,别跟丢了就行。” 没等独孤雨做出反应,只见李宽大吼一声,将大镰刀向前一指。 他如疯魔一般,冲向了大阵深处,目的地就是独孤彦云所在的位置。 战马雷龙仿佛也进入了状态,它感知了主人的异常气息,。 如嘶吼的野兽一般,奔驰而去,所有想接近的突厥骑兵,寒毛都竖起来了,有种死神降临的预感。 李宽将内功灌入了手中的兵器之中,以六识感知,能看到一股气功震荡在大镰刀头前产生了波动。 而凡是想试图阻挡李宽前行的突厥骑兵,都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之上。 就连想帮李宽清理侧翼敌人的,独孤雨发出的飞蝗镖,都被这气波弹得乱飞,所以,她不再扔暗器了,怕伤及到自己人。 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李宽,要是挨上这飞蝗镖,受伤不受伤且不说,那该多冤枉不是。 而在外围观察战局的,突厥主帅契苾连虎,看到他引以为傲的蟠龙大阵的阵中一通人仰马翻。 那突厥骑兵的尸体,都飞得很高,不断的阻挡了,后面想压制阵中的其他队伍。 契苾连虎对身旁的一个战将说道:“唐人又耍什么花招了啊?也没听到爆炸声啊? 怎么阵中如此慌乱?可是有什么异动?我观瞧也没什么异样啊?为何就是迟迟不能收紧大阵呢?” 那战将也一脸好奇,坚毅的说道:“将军,末将愿前往一看。 如若有唐军大将在阵中,末将定三个回合,将其斩于马下,为将军添一份彩头。” 契苾连虎狰狞的笑道:“去吧,让唐军也知道咱们的厉害。 小小飞云谷,引来什么阿猫阿狗的,还想将独孤彦云为脱困,做梦去吧。 让前方大将喊话,唐军主帅独孤彦云投降,可饶其不死。 如若再做抵抗,哼哼,独孤彦云,我吃定了,天皇老子也保不住他,我说的。” 听到这话,那突厥战将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领命出战了。 牛见虎等人终于冲出了,突厥大军的蟠龙大阵。 这就给独孤彦云这一方向的唐军,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几次想往外靠,都被顶了回来。 独孤家的家将战死过半,铁骑营的建制都被打残了,跟随出征的府兵更是咬牙坚持。 但最大的问题是体力下降,让他们也渐渐支撑不住了。 往往刚发起了自杀式冲锋,就留下一片死尸。 突厥骑兵的利用方阵连续反冲,不断的旋转轮回,好像这阵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此。 如果能在天空俯瞰这战场的话,那突厥大军,就犹如一条蟠龙一般,不断的翻滚着身子,将大唐军队裹在腹中,入口之食,怎能轻易吐出呢? 而那些战死的大唐将士们,就如同那蟠龙果腹之后,所剩下的残渣一般,不再理睬。 他们的目标就是独孤彦云,能杀死一个大唐郡公级别的将帅,那将是提升士气最好的办法。 四个突厥将领在外围指挥着战斗,互相依存,且守望相助。 不给自己一方留祸患,几番围剿,唐军的伤亡数字不停的上升。 但这大阵之中却有一个异样的存在,蟠龙尾巴处,有一柄如同利剑一般的双人冲阵,这就是李宽和独孤雨。 李宽猛冲了两炷香的时间,也感觉气息有些慌乱,虽未力竭,但以内功驱动兵器冲阵,效果斐然。 不过,现在还是有点感到吃力了,毕竟,武功再高,在千军万马面前,还是稍显单薄。 眼看就要接近独孤彦云所在的方位,而咫尺天涯的感觉也上了心头。 李宽一挥大镰刀,将身边的突厥骑兵赶开,说道:“阿雨,你先去与独孤将军汇合吧。 你轻功好,我给你开个小缺口,你先走,我再想办法。” 独孤雨一把甩出十余支飞蝗镖,又将几个突厥战士击倒后,焦急的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为什么非要我走? 咱俩在一起,还有个照应,大不了我们身死在此,做鬼我也跟你在一起。” 李宽收起了大镰刀,各自归鞘,提起了战弓追月奔,连放了三支奔雷箭,可算是炸开了缺口。 之后,李宽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弃马,咱俩背靠背,生死就在这一线之间了,怎么也得给你哥哥一个交代。 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救他和见虎,眼看完成一半了,不能功亏一篑。 希望火麒麟卫能在外围,给咱们制造点机会,降低这突厥骑兵冲阵速度。” 说着,只见独孤雨飞身跳上了李宽的战马,李宽他却一下把战弓追月奔,扔回百宝囊中。 而李宽却飞身下马,一拍雷龙的马屁股,喊道:“雷龙,冲阵,把阿雨带走。” 雷龙仿佛听懂了李宽的话,带着独孤雨一下子冲了出去,独孤雨回头大喊道:“李宽,你混蛋,你怎么下马了啊?” 可她哪能扭得过李宽啊,况且,战马雷龙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而李宽却从腰间,抽出两把小弯刀,如恶蛟探海一般,用步战对战突厥的骑兵。 不断的伤着突厥骑兵的马匹,给独孤雨开路,这个效果也不错。 李宽他轻功好,几下竟然超过雷龙,出现在前方了,好似踏云一样,鬼魅的身法一击就走。 独孤雨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正身骑马,跟随在他身后。 直到了独孤彦云所在的大军边缘,好几层突厥骑兵横在眼前,怎么也不让李宽和独孤雨二人一马通过。 独孤雨也开始焦急起来,连续的飞蝗镖,也打不开个缺口,突厥骑兵的战马死尸一地,形成了一堵墙一般。 李宽也一时没了主意,于是,他收刀在腰间,左推右挡,趟着路也很难发挥,直到他站定。 双脚用力,深吸一口气,入了丹田气再往下沉,运足内功。 由下而上,再返回来,将最强功力运转至双臂,再猛吸一口气补足。 双掌击出,只听一虎啸龙吟般破功之声,而眼前的突厥骑兵,就像破布娃娃一般,推金山倒玉柱似的,飞出了战圈。 独孤雨趁这个机会,提马而走,终于又回到了独孤彦云身边,而李宽此时一股疲惫,瞬间懈怠了下来。 此时突厥一神箭手,认准时机,搭弓射箭直取李宽,李宽以六识,倒是感觉到了异样,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他只能做个小闪躲,之后再无力气,而那飞来箭矢,一下子将他腰间木狐狸的红绳击断,那木狐狸掉落下来。 独孤雨回头看到此时的危险,哪顾得与自己哥哥说话,飞身又返回,抓住李宽的战甲丝绦,将他拉回来。 可李宽却一摸腰间,挣开独孤雨的手,调整气息,几个健步,跑了回去,一把抓起那木狐狸,又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 随后不下百支飞箭,出现李宽身后的地面上,每一支都惊得人心,如果再慢一步的话,李宽绝对会被射成筛子一般。 在场的人都奇怪,这是什么宝物啊,掉落战场之上,连命都不顾,非要拿回来。 独孤雨瞪着眼看着回到她身边,却无力傻笑的李宽,她大吼道:“你是不是傻,一个木狐狸,掉了就掉了。 你还冒险拿回来,你内功耗尽,步伐慢了许多,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 说着,她眼眶中含泪,虽然,是撕心裂肺的怒骂,但心却像是被什么猛敲了一下似的。 李宽手里紧紧抓着木狐狸,如同一个邀功献宝的孩子。 他气喘吁吁的傻笑说道:“给我再找根绳子,最好是铁链,这个不能丢,是你送给我的,是吧。” 随后,李宽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独孤彦云看到这一幕,没有去过问,只是让整个铁骑营剩下的将士们,全力保护李宽和独孤雨二人。 李宽盘腿打坐在地,调整着呼吸,他对独孤雨说道:“给我找点水,我腰后的荷包里有药,我要补功,再养一口内力,不然来不及了。” 说着,他开始入定了,不再言语,内功恢复要在安静的地方才行,其实这样已经很冒险了,不过没办法,留给唐军的时间不多了。 第239章 偷袭突厥主帅 飞云谷外的激烈战事正酣,突厥大军的蟠龙大阵,让大唐军队再次陷入了困境。 作为主帅的独孤彦云,本以为冲出山谷后,能获得新生,但此时的大唐军队,却生死难料,一股阴霾又浮上了心头。 与此同时,山谷之内突厥神箭手们,却隐隐的集合起来,小心谨慎的作战方式,让他们多走了很多的冤枉路。 可此时,他们依然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谷口,因为他们始终相信,只要给他们一击必杀的机会,那绝对会立下赫赫战功。 程处默和侯成的小队,也慢慢的从山上下来。 直到他们两队汇合的时候,都看出这突厥神箭手的队伍的目的。 其实对方就是偷袭,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小心。 程处默对侯成说道:“成子,我们得动手了,隐忍的时间够多了,不能再耽搁了,万一出现什么危险,那将是致命的啊! 回头就算反败为胜,也得不偿失啊,军中有太多重要的人物在了,哪个勋贵子弟或者是将军出了事,都是大麻烦啊。” 侯成却冷静的说道:“拿下这些人不难,但你能保证,不惊动谷外的突厥大军吗? 万一让对方狗急跳墙的话,同样不好处理啊。我们是当奇兵用的,为了这点人马而暴露自己,不值当的。 况且,我们手上有火器,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呢。与其说消灭小股的突厥小队,来得痛快,不如让我们来做一票大的。 光震慑是不管用的,最好来个斩首什么的,如果颉利的大军,能来此就好了。 新式火器直接把他炸死,一切就万事大吉了,那可是泼天战功啊。” 程处默听到侯成这么说,也动摇刚才的念头,隐隐也有期待之意。 这个时候,整个飞云谷范围,有个特殊的存在,那是一直在外围清理游骑的校尉席君买。 从突围战事开始到现在,他的本部人马,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可他的努力是很多人看不见的,他可谓是无名英雄。 席君买骑在马上,却一身被血染红的战甲,那冷漠且疲惫的神情,显得有些无奈,以洞悉天地的眼神,远远望着飞云谷的战事。 席君买又看了看身边的不到三百的人马,想冲入战团,却有心无力,这倒不是他自私,保存实力,而是万事要量力而行。 自从他和苏烈从程咬金所属调离,之后进入李靖的军中,他就明白,万事不能以光以一股冲动蛮干,就能解决眼前的问题的。 可幸运往往就是能降临到有准备的人头上,有斥候来报说道:“头儿,有赵王的所部,说是什么火麒麟卫的人马。 正向我们这边靠近了,好像领头的还是一个统领,叫火联胜,说能不能与我部一同作战。” 席君买一听,先是一愣,之后欣喜的说道:“快快有请,这是给咱送战功的啊。 而且,别看那火麒麟卫人少,那可都是精兵啊,战力不输于玄甲军。 能与他们一同作战,那绝对能给突厥大军重创的。”那斥候一听,立刻去请火联胜。 火联胜一脸坏笑的,骑马来到席君买的近前,拱手说道:“席校尉,我们又见面了啊。 自我家殿下大婚一别,日子可不短啊,那长安北郊大营一见,也是匆匆忙忙的。 咱们都没说上几句话,这次咱们能一起打突厥人,这缘分不浅啊。” 席君买高兴的回礼道:“火统领,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我是职责所在,你也不想看赵王殿下,困在突厥的军阵之中。 你有什么意见,咱们就探讨一二,看这天色不早了,能不能在天黑之前,将我大唐军队救出来,这我不敢说。 但最起码,不能突厥大军在咱们眼前如此嚣张,你说呢?” 火联胜阴阴的说道:“我其实说来说去就那一招儿,以前还能趁乱给正在与我方交战的大将在背后,来一个阴损的偷袭。 现在嘛,嘿嘿,我们去骚扰一下突厥主帅,不能让他太安逸了,你说是吧? 反正我是要把这个想法,一直贯彻到底了,说实在的,确实有些危险,可一旦成功的话,那收获绝对不小。” 席君买看了看身边的人马,有些为难,但火联胜却说道:“我有火器,给你开路,你带人马冲一次就行。 就算被困,我再用火器把你接应出来了,怎么样?这买卖合适不?” 席君买感觉找到知音了,偷袭地方主帅,这个主意不错。 而且,他也擅长孤军冲阵,以少胜多的感觉,那不是一般战事,能代替得了的。 于是,这两个喜欢偷袭的家伙一拍即合,整军出发了。 李宽的内功恢复的很快,当然了,这也是他师父孙思邈和红拂女,给他配置的丹药的效果很是明显。 只见他打坐了约一炷香之后,头顶的白气升起,长出了一口气。 同时一股真气在丹田内涌动,整个身体开始发热,这基本就能行动自如了。 虽然,他不能立刻去战斗,最起码跟随大军冲阵,也不会拖累其他人。 李宽起身,对独孤彦云说道:“独孤兄,你可有其他军队在外围啊? 我的火麒麟卫人马太少,而府兵战场经验不足,都无法在短期内形成强大的战力。 如果能有一队人马,能弥补这个不足,相互配合的话,那我们也许会破局的。” 独孤彦云叹气道:“倒是有个队伍在外,可人数也不多啊。 估计你也是认识的,校尉席君买带着他的本部兵马,就在我的大军困在山谷之后。 从另一头冲出去,任务就是清理突厥外围的游骑。 也是想让这里的战局,第一时间传不到占襄去,我现在就怕占襄有突厥大军来支援。 光是对付眼前的突厥大军,我还有点信心。 但对方人马哪怕再加一万人的话,那就没希望了,。 光是围困,我军就交代在这里了,粮草最多能到今晚。” 李宽听到这里,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他本想在外围吸引突厥大军的注意,之后伺机而动。 没想到自己怎么就跟着独孤雨,一步步的落到现在的境地了,真是世事难料。 另一边,程名振此时,却被三个地位尊贵的年轻人围着。 段瓒首先说道:“程校尉,不如我突出去,请求救兵吧,这样也能给大军迎来希望啊。” 尉迟宝林也附和着说道:“对啊,估计长安来的援军,在缓缓而来,我去催催吧,别一个个的,行动如蜗牛一般。 其他几路大军,也许在周围呢,最起码,也得让他们知道这里的情况啊,别傻乎乎的干等啊。” 牛见虎却坚毅的说道:“我不走,我就留在这里,誓要与大军共存亡。 我牛家可没逃兵,虽然,我爹就我一个儿子,但这脸面,我牛家丢不起。” 程名振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的说道:“我说三位,咱能统一吗? 要我说,你们三人最好别分散,那样更容易出现危险啊。 能把你们三位救出来,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一半儿了,你们如若再乱跑,那赵王殿下回头会怪罪我的。 你们三位也行行好,安静的在外围就好,我们还有重器没出呢。 殿下的安排应该到位了,也许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呢。 我还得差人去找古统领呢,有他的火麒麟卫来汇合,那把握能大一些。” 牛见虎三人一听,也很期待程名振所说的重器,之后他们四人一起看向混战的大军,更加期待火麒麟卫的到来。 与此同时,席君买带着本部兵马,已经来到战场的边缘,正好背向占襄的方向。 火联胜带着自己的小队,隐隐的在席君买的侧翼前方。 只见火联胜对身边的士兵们说道:“把家伙事都卸下来吧,这东西叫啥来着?这一盒子两段击火器,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他身边的一个士兵笑道:“火统领,这东西叫‘百虎齐奔箭’。 殿下说过的,对准目标,点燃齐射,利用火药推着前面的小型震天雷打击敌方。” 火联胜一脚踢在这士兵的屁股上,笑骂道:“用你小子抖机灵?钱二猫,你小子没事别鬼搭茬儿,干点实事儿不行吗? 行了,准备好就招呼我,我好给席校尉信号,算准时间,别伤到自己人,那人咱可丢不起。 你们这些小崽子,也算是开荤了,拿突厥主帅练手,也就咱火麒麟卫有这待遇。” 钱二猫笑嘻嘻的回应着,之后,他板着脸呵斥身边的同伴。 立刻组织这些人动手,要全覆盖的给突厥大军,一次记忆深刻的重创了。 火联胜的小队准备就绪,而且,火联胜本人还不断的测试着方向、风力,还计算着敌方人马的密集程度。 当席君买的本部与火联胜的小队拉齐的时候,火联胜对身边的钱二猫命令道:“动手吧,三轮齐射。 之后,我们就去侧翼以弓弩,给席校尉清理反冲的突厥骑兵,。 别担心弩箭的数量,只留一个基数的火器,能将席校尉迎出来就行。” 他话音刚落,火麒麟卫的小队,就吹亮了火折子,一起点燃了新式火器,看着引线不断的燃烧,他们都期待着壮观的景象。 只见和成排的火箭发出,在空中的力道丝毫不减,直奔突厥主帅所在的地点,期待火器在那狼头旗边上,来次壮观的场面。 紧接着,并没有那强烈的爆炸声出现,这些士兵都懵了,他们都看向火联胜。 火联胜也奇怪,这怎么没炸呢?跟我们预想的不一样哈? 他刚要对席君买说不要出击,而就在这空档,突厥主帅那边连续的轰轰之声, 爆炸的烟尘还不断的扩散,之后又是集中的爆炸声。 而爆炸声所发出的地方,突厥人马不光是向四周而逃,更多的就是哀嚎,和痛苦的叫喊,那场面如修罗降世一般。 席君买和他的本部人马都吓傻了,虽然,他们知道火器会爆炸,提前也有心理准备了,他们不断的安抚着自己的战马。 可火联胜却喊道:“傻愣着干什么啊?到你们冲阵了,小心坑啊,那震天雷没准把地都炸出坑了,别陷了马。 我带人在侧翼帮你们,能战则战,想退的时候就发信号,我去接应你们。” 席君买听到这里,大喊着回应了火联胜,随后匆忙的下命令道:“还等啥呢,冲啊! 锋矢阵开路,之后五十人一组,逐步分散,看炸死敌军主帅没有,没死记得补刀啊。” 席君买带着本部猛冲开来,那速度和劲头儿,如猛虎出笼一般。 火联胜看着他们冲出去,慢慢的阴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厉害。 比我年轻的时候强不少,这家伙,要是不弄两级战功回来,都对不起这冲阵的开场啊。” 火联胜身边的钱二猫,鬼笑道:“火统领,您现在也不老啊。 您咋总是这么悲凉的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呢?虽然,我看您四十岁,但看上去也就三十七八岁左右吧,面嫩的很呢。” 火联胜怒气的瞪眼道:“臭小子,放你娘的屁,老子今年才三十一,就你俏皮话多,我啥时候说我四十岁了啊? 钱二猫,你再废话,老子把你猫尾巴剁下来,哼,都上马,我们去支援席校尉了。 顺便看看能不能捡个漏儿,没准有突厥大将,等着咱们去杀呢,有战功在,谁也别含糊啊。” 说着,这一小队人马也出发了,不过,都沿着突厥大军的边缘,不力战,只为搞点偷袭。 而这时候,突厥大军的主帅契苾连虎,虽然受了伤,但不足以致命。 只见他满脸的血污,却没伤到要害,因为大多数的血,都是他们身边的亲卫军战士的。 他从肩甲上,扫掉一根断了的手指,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他身边的副将和亲卫军,都死伤惨重。 他从来没想到,大唐的火器,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在自己身边来这么一下狠的。 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啊,但也同样后怕,只要有一颗炸雷偏一点,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 可其中一个亲卫只剩下一只胳膊,踉踉跄跄的来到契苾连虎的身边,忍着剧痛说道:“将军快走,有唐军杀过来了。 属下怕他们还有神罚,不如先暂避吧,将军身份尊贵,不能葬送在唐军之手啊。” 契苾连虎有心发怒,但也被大唐火器吓破了胆,只好整军向战场侧面逃去了。 而与此同时,刚刚出占襄城的颉利可汗,听到远方的爆炸声,虽然,传到这里也微乎其微了,但他也是心一惊。 他对身边的康苏密说道:“你回去,看住那小皇帝,我有些不放心啊,。 我带大军出击就好,如若有异动,你也好接应。” 康苏密无奈的点头,之后说道:“可汗,您自己小心啊,唐军行事诡异,臣这就回去,定为可汗守好占襄。” 随后,颉利可汗带着大军,直奔飞云谷而去。 而这时候,李靖带着轻骑兵三千人马,已经到了占襄外围村镇的边缘。 他对身边的苏烈说道:“定方啊,我们离占襄还有多远啊?” 苏烈看了看方位,说道:“卫公,还有不到百里了,是否派出斥候,去清理突厥游骑呢?” 李靖捋须笑道:“不必了,我们是突袭,如果再派斥候出去的话,也未免有点畏首畏尾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全力冲过去就是了。 相信即使有游骑的话,他们也来不及去占襄通报了。 其实早在几天前,就有我派出的斥候营,在占襄这边活动了,别自己人冲了自己人,需要联络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出现了。” 苏烈点头,之后大军继续前进,有一股势在必得的信心,在全军飘荡。 第240章 战魂之疡 飞云谷,独孤彦云所在的方位,看到了突厥主帅的地方,好像有了巨大的骚动。 当然了,那猛烈的爆炸声,给整个战场都带来了不一样的心境,突厥一方对主帅的生死不明有所担心。 而唐军却感觉,可能这就是即将胜利的信号,两种不一样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宽听到这分阶段的爆炸声之后,嘴角先是一扬,之后小声嘀咕道:“应该是引线长短不一。 而且,天气可能对火药的爆炸,或多或少有所限制,火统领应该懂得齐射的道理。 既然如此,估计这火器还得不断的改良,希望处默兄和成子,能掌握点要领吧。” 独孤雨一脸关切的说道:“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刚恢复功力,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估计离我军脱困,也差不多了吧。 你别担心了,突厥大军已经回缩了,暂时不会有事的,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宽摇头苦笑道:“突厥大军回缩,才是我担心的事。 按理说,他们应该猛攻才对,这火器虽然犀利,但不足以让他们退回去,我怕占襄方面会有援军。 这战事与我预想的相差太远,看来想未雨绸缪,我还是经验不够啊。” 独孤雨的眼神黯淡,低着头扁着嘴,说道:“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你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李宽用手指轻轻刮了独孤雨的小鼻子,安慰的说道:“别那么说,我要不想来,谁也拉不动我的,咱俩还分彼此吗? 计划本身,就是救援独孤兄和见虎,我相信,幸运女神会降临到我们头上的。” 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先是心里一甜,之后调皮的说道:“喂喂喂,幸运女神又是你勾搭的谁家的女子啊? 哼,你个臭木头,也不知道你布置的人马在哪里? 我光看到那程名振了,那程处默和小猴子哪里去了啊?躲猫猫吗? 这个时候还不出来,那火麒麟卫的两位小老头儿呢?都哪去了啊? 最可气的就是战家兄弟,他们平日里,吹牛一个赛一个,这会儿都不见人,哼。” 李宽却一个神秘的眼神,之后说道:“这就不麻烦你去想了,战家兄弟有秘密任务,刚才的爆炸声,就应该是火麒麟卫所为。 至于处默兄和成子嘛,他们自由发挥,我本来也没全指望,都能参与到战事里来啊,相信还没到关键时刻呢。” 而独孤彦云却下命令道:“全军整队,准备从侧翼冲出去,先脱离突厥大军的包围。 我们也去外围蚕食他们的兵力,总被压制,不是办法。”于是,整个大军都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突厥神箭手小队的头领羽罗,已经带着自己的人马,暗暗的接近了唐军的边缘。 他对身边的几个神箭手说道:“都将自己最拿手的神技拿出来,只打唐军主将。 即使我们全体交代在这里,也要完成,明白吗?”神箭手们都点头领命。 随后,最前方探路的神箭手回报道:“羽罗将军,唐军似乎要突出重围,主帅那边有异动,好像战局有逆转啊。” 羽罗听到这话,先是一惊,之后也不再犹豫,命令道:“分组前行,只要有一组得手,我们就算全部身死,也对得起可汗了。” 随后,他们全体出发,不再隐藏,分组清理唐军的外围骑兵,暗箭频发,都不落空。 而此时侯成却着急了,对程处默说道:“处默,我们得出手了,不能任由突厥神箭手,如此嚣张啊。” 程处默一脸坚毅的说道:“咱们也分开,一人对付他们一组,弓弩点杀。 不行的话,就用火器,咱们这边没个动静,都没存在感。” 于是,侯成领着小队出发了,程处默也缒在一组突厥神箭手的后面,伺机而动。 火联胜带着人马慢慢的溜达到了突厥大军的边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没办法,战力根本就不对等,火麒麟卫的战力,即使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依然能碾压对方。 马鞍上的弓弩劲道,很是有力,交替齐射,往往收割生命的效果,就很是明显。 更别说其中还夹杂着奔雷箭,弄得突厥骑兵,都纷纷躲开这伙儿杀神。 谁也不嫌自己的命长,什么样的身躯,能经得起那神罚的威力呀。 而席君买的本部人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他们正好与契苾连虎身边的突厥骑兵相遇。 尤其是,那残缺的亲卫军,拼了命也要力保主帅突出重围。 其实他们现在就是草木皆兵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唐军围攻他们。 只是那零星的奔雷箭,给他们的心灵带来了震撼,生怕身边再落下一颗神罚,那震天雷的威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程名振所在的方向,却很是惊讶,不断的讨论着。 尉迟宝林憨憨的说道:“程校尉,我们也用那火器吧,拿出来撑撑场子嘛。 你看那头儿多热闹啊,咱们不弄出点儿动静来,那还叫关中汉子吗?” 段瓒也帮腔着说道:“就是啊,程校尉,我们也帮咱大唐军队减轻点压力嘛。 回头这也是一份战功啊,这节骨眼上,你可小气啊,那火器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吝惜啊。” 而牛见虎却一直皱眉,之后说道:“程校尉,不对啊,我大军所在之处,怎么开始突围了呢? 按理说,突厥大军回缩,我方应该压上去才对啊?可是有什么其他情况啊? 别是这突厥大军,还有什么后手,我们不得不防啊。要不我们往山谷那边靠近一下吧,给大军守后路也好,去增援也罢。 总之,不能贸然去支援偷袭突厥主帅的那边啊,说不定那边就是偷袭,一击就走。 我们去了,反而会给我方添麻烦,到时候互相顾及,谁也帮不了谁呀。” 尉迟宝林和段瓒一听,这眼看到手的战功,就要被牛见虎给说没了,都要着急上前,想把话拉回来。 而程名振作为小主将,他却同意牛见虎的分析,于是下命令道:“全军往山谷那边再靠近一下。 绕过去,给大军守住后路,那边太安静了,事出反常必为妖,不能在关键时刻,掉落新的陷阱之中。” 说着,他带着本部人马和牛见虎打头出发,尉迟宝林和段瓒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好跟随。 与此同时,颉利可汗的大军,离飞云谷不足十里了,他挥手让大军停止前进。 他对身边的侄子阿史那欲谷设,说道:“唐军向来诡计多端,我们不能贸然支援契苾连虎。 你引一军,从侧面去支援,遇到唐军就开战,我领一军去与契苾连虎汇合。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不能把宝全压在一处,我最近眼皮总是跳,尤其是今天,看来我们得分头行事了。 那大唐皇帝李世民,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以他的个性,不是小小胜局,就能满足他啊,没看大唐都派人来讲和了吗? 我故意拖着不见,也是想找个谈判的筹码,那就先拿眼前的战事做个开局吧,回头也好不让唐使太过嚣张。” 阿史那欲谷设点头说道:“叔叔,我们要不要留个其他后路啊?我有些担心啊。 吐谷浑那边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借路啊。” 颉利可汗叹口气,说道:“那是最坏的打算了,不要多想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于是,他们叔侄二人,各自领军分头出发了。 突厥神箭手头领羽罗的三个小队,分头尾随在唐军之后,既不敢露头,也不敢正面对抗,不过,他们不断的向李宽所在的方位靠近。 程处默跟上了其中一个小队,之后他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吃掉他们,不能再放任他们渗透了。 这些家伙的箭法不俗,早解决,早心静,不能让我方处于危险之中。” 于是,士兵们都找到各自分配的对手,追了过去,“之字”行走。 躲开突厥神箭手的箭矢,与敌方开始了血腥对峙,不与之比拼箭法,只求近身厮杀。 可侯成那边的情况却不同,对方的相对集中,且狙杀能力太过强悍。 于是,侯成下命令,用奔雷箭齐射回击,并且,让身边的士兵准备百虎齐奔箭,来给对方致命一击。 而接下来的奔雷箭齐射,和新式火器的打击,直接让这伙儿突厥神箭手小队死伤惨重。 他们发觉,集中在一起很是危险,随后这伙儿残兵,慢慢的退去了。 羽罗所在的位置,他一直观察着自己的队伍,人数不断的减少。 每一个都是他精心培养的神箭手,死一个,他都心痛不已啊,但为了可汗的大业,不能妇人之仁。 于是,他对身边的人命令道:“你们都去支援其他两组人马。 将那缒在后面的唐军引开,我独自去射杀唐军主帅,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无功而返。” 他身边的神箭手都知道,头领这是要孤注一掷了,但都没去劝说。 他们了解羽罗的性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所以,他们都各自去支援其他两组人马了。 羽罗潜着身子,将身上的伪装再次整理一下,拎着自己的战弓,在两军不断厮杀的情况下,隐隐的向唐军主帅所在而去。 独孤彦云的大军,终于脱离的突厥大军的围堵,这次没有付出多少代价,突厥大军好像有意闪躲,所以,异常的顺利。 同时,他眼看着李宽和独孤雨,都脱离了危险,紧张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他命令铁骑营和家将们断后,不能让府兵们吃亏。 这一点他作为主帅,是一定要做到的,厚此薄彼,非一军主帅所为,亲疏远近,不适于战场。 而突厥大军,也没有一定要将独孤彦云的大军,留下的意思。 因为他们的主帅那边的压力也不小,契苾连虎已经命人,吹响向自己身边聚拢的号角。 他不敢再面对唐军的火器了,只有大军保护,他似乎才能有点安全感。 眼看着两军不断的脱离接触,不再缠斗,双方也知道,战事也只能如此了,同时放松了警惕。 李宽和独孤雨二人,骑马来到独孤彦云,李宽笑道:“独孤兄,看来突厥大军,也怕了火器,我军奋力冲杀,终于能暂且安心了。” 独孤雨也点头说道:“哥,我们赶紧离开飞云谷吧,这里的煞气很重。 多待一会儿,浑身都不舒服,你的粮草辎重营地在哪啊?我们还是赶紧去汇合吧。” 独孤彦云也松了一口气,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我军将士在这里折损太多,以后这飞云谷,都成了鬼煞之地了。” 话音刚落,他感觉胸口发闷,有种异样的危险在靠近,这是他多年以来的战场经验。 只见一支暗箭破空袭来,直取李宽,而反应最快的独孤雨想都没想,飞身挡在李宽前面。 独孤彦云哪能看着自己妹妹受伤呢,一下错开的自己的马匹,替自己妹妹挡了这一箭,正中心口,随后他落于马下。 一代大唐战魂,独孤彦云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他心里不甘,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暗箭射中,但看到自己妹妹无恙,心想,这也算能瞑目了。 第241章 誓言与托付 占襄飞云谷的战事,终于迎来了阶段性结束,非不胜,或惜败,以唐军主帅独孤彦云的受伤,落下帷幕。 本来以李宽的武功,是完全可以躲开这致命的箭矢,但他刚刚恢复功力。 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一定安全,所以,六识并不能完全感知,周围的一切动向。 而独孤雨呢,完全是出于本能的自然反应,她绝对不允许李宽出现任何危险,这一点,似乎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就是,此时出现了意外,独孤彦云竟然为自己妹妹,挡了这致命的一箭。 如果是其他突厥神箭手的话,威力也不会这么大,可这羽罗亲自发出的箭矢,那是多年的神箭手中的王者啊。 李宽一身特别的战甲,华丽且霸气,领袖的气质尽显,所以,这羽罗也误认为他是唐军主帅。 阴错阳差的,独孤彦云就成了最终的受害者,说是替死鬼,有些不恰当,算是另类的歪打正着罢了。 当然了,从突厥方面来看,真正的目的达到了,无论以何等方式。 独孤彦云重伤坠马,奄奄一息的,半躺在独孤雨的怀里,独孤雨已经哭成泪人了,一直在摇头自责。 铁骑营和家将们护卫成一圈,不断的自责和苦叹,他们是全军的灵魂,这个时候他们,要暂时舍弃悲伤。 李宽蹲在一旁,看着独孤彦云的伤势,这一箭,直透心口,而且偏左。 最为麻烦的,这不是普通的箭矢,是精钢打造的三棱箭头,箭杆上都刻着主人的名字。 虽然,是突厥文字,但李宽还是认得的,名曰“追魂,羽罗”。 血不断的从独孤彦云的伤口渗出,军医此时也束手无策,只能将最后的烈酒,都撒在伤口上。 这是治疗铁骑营统领高文剩下的,而军医不断的看向李宽,希望他能有办法救治,哪怕多几分希望也好。 独孤雨哽咽的说道:“李宽,我问你,我大哥可还有救?你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行吗?” 李宽无奈的摇头,道:“你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我就是看了半天,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独孤兄,你别睡,知道吗?挺住,我再想想办法。” 之后,李宽对军医说道:“可有金疮药?先应急,取刮刀来,我试试看,烈酒别撒了,这个时候不是用它的时候。 弄点浓盐水来,另外军中可有干净棉布吗?”军医一听,点头答应着,之后立刻着手去找。 而此时独孤彦云伸出手,李宽一把握住,问道:“独孤兄,你可是有话要说?” 独孤彦云苦笑的摇头,不断的咳嗽,嘴角开始往外吐血,话都说不出来。 李宽皱眉,对独孤雨说道:“伤了肺部,现在棘手的就是,恐怕也伤到了心脉,这三棱箭头最为可恶。 它的主要目的不是让伤受得多重,而是放血功能更强一些,还不能轻易拔箭,那样会造成更大创伤。” 说着,李宽和独孤彦云紧握的手,开始冒白气,独孤雨惊讶的说道:“你是在强行运功吗?可是以内功,帮我大哥疗伤?” 李宽无奈道:“我是从道家心法上,看到过这些,也不知道能否奏效。 姑且先试试看吧,撑一时也好,现在就看能否用手头的东西,冒一次险了。” 说着,李宽另一只手运功,点了独孤彦云的几处穴道。 又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看独孤彦云有些睡意,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有点发散。 于是李宽喊道:“军医,找到没有?快啊,独孤将军挺不了多长时间。” 只见那军医,手忙脚乱的来到近前,哭着说道:“赵王殿下,金疮药不多,就这些了。 盐水已经在弄了,棉布都带有血污,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李宽看了之后皱眉,抽出身后的小弯刀,将独孤彦云的战甲割开。 看到伤口还在渗血,他将仅有的金疮药,都撒了上去,之后,让独孤雨紧握箭杆,一刀削去了箭头。 又看了看背后的箭尾,发现有着规则的倒刺。 李宽狠狠的将小弯刀贯在地面上,说道:“突厥人太狠了,这分明就是倒齿箭。 怪不得起名为追魂呢,根本无法全部拔出,估计在独孤兄体内的部分,也有这倒齿,唉,这如何是好啊?” 独孤雨此时都懵了,眼看自己大哥开始发抖了。 寒冷的天气和血液的流失,使得这铁一般的汉子,开始感觉自己生命在散去。 而他们都无从下手,既不能疗伤,更不能帮他减轻痛苦。 独孤彦云又挣扎了一会儿,那肺里像破风箱一样,呼吸都困难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拉过李宽。 独孤彦云艰难的说道:“我..我不..我不求你对小..小妹有何安置,但..你必须答…答应我,善待她们姐妹..妹。 小妹任性,大妹..温雅,你都留在身边,保…保她们一世..安宁。 替我转告陛下,就..就说我独孤彦云,对得起..对得起历代独孤家…的荣光。” 之后,独孤彦云看向自己妹妹,看到那张俏脸都哭花了。 可他依然微笑,最后说道:“小妹,哥..哥走了,独孤家..有你,咳咳咳,替我告诉..告诉谋儿,我为他欣..欣慰..” 之后,那笑容依然停留在独孤彦云的脸上,走得很是安详,如释重负一般。 而李宽站起身,将身上的斗篷脱下,盖在独孤彦云的身上。 李宽郑重的说道:“我李宽在此发誓,定不负独孤兄所托,此生不弃汝妹,定保你独孤家,世代平安。” 而他没有去安慰独孤雨,此时要把最后的告别和相处,留给这对兄妹,悲伤需要独立的空间去宣泄。 随后,李宽转身,吹了个口哨,战马雷龙如闪电似的奔来。 他翻身上马,从马屁股上的百宝囊里,取出一支号角,吹响,声音飘荡在整个战场上。 紧接着,李宽对铁骑营和独孤家的家将们说道:“保护好你家将军的遗体,看着你家小姐,别让她跟着我,本王拜托了。” 之后,李宽骑马奔向突厥人退去的方向。 而火麒麟卫和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包括所谓分出去的小队人马,都飞速的向李宽这边靠拢。 独孤雨傻傻的看着自己大哥的尸体,想着半个时辰之前,他还跟自己说话呢,这怎么就死了呢? 可她突然一怔,对李宽远去的方向喊道:“李宽,你回来,臭木头,我没哥哥了,你别犯傻了,你干什么去?你去拼命吗?你给我回来啊!” 独孤雨刚要跑去,而独孤家的家将统领,独孤金刀就含泪拦在她面前,哽咽的说道:“小小姐,将军战死了。 您不能再去冒险啊,我独孤家,不能再经得起您有任何闪失啊。” 独孤雨怒目圆睁,说道:“现在独孤家在这里我最大,我要为我大哥报仇,你拦我做什么? 金刀,你也独孤家的老家将了,这点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你们现在都得听我的,我要去报仇。” 独孤金刀没去理睬独孤雨任性,他只是冷冷的说道:“赵王殿下有令,让我等保护小小姐,并且,看护将军遗体。 我等必要守约,还请小小姐谅解,我等绝不能让小小姐您去冒险,否则,我等就得罪了。” 他话音刚落,独孤家的家将们,就围拢过来,连铁骑营都将战马,横了几层,任由你独孤雨轻功再好,也无法冲出去。 李宽边骑马,边将自己的大镰刀组合好,那寒如冰一般的表情,凝结在他脸上。 而火麒麟卫的人马最先到位,火联胜还邀功道:“殿下,我等来了把大的。 险些把突厥主帅给炸死,这会儿他如吓破胆的兔子一般,光顾着逃跑了。 嘿嘿,殿下,要不是您召集我们回来,没准我们就得手了呢。” 古大牛最先看到李宽的异样,阻止了火联胜继续的胡话,他小心的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特殊指派?” 李宽依旧领着他们骑马前行,没有回答,接着程处默和侯成,程名振还有牛见虎、尉迟宝林和段瓒的人马,都一一到齐了。 李宽这才发话,说道:“程名振,你带着本部人马,将所有勋贵子弟,都护送到独孤将军那边,任何人不得跟随,火麒麟卫,跟我走。” 程处默好奇的问道:“李宽兄弟,我和成子得跟着你吧?” 李宽侧面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冷冷的说道:“程名振,执行命令。 程处默和侯成也在齐列,擅自跟随我等之人,军法处置。” 之后,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就停了下来,并且,将五名勋贵子弟包裹其中。 牛见虎觉得这是特殊照顾,尉迟宝林还想狡辩争取一下。 而程名振却冷冷的说道:“各位就别给我添麻烦了,看殿下的眼神和话语,定是独孤将军那边,出现了什么异样情况,我们还是回去问问吧。 如若我们真的可以出战,到时候,问过独孤将军就好了啊,那个时候也好有个说辞,殿下也就不会怪罪了。” 众人一听,这也是个办法,于是,他们都纷纷向独孤彦云的大军那边靠拢。 可段瓒却不断的回头,小声嘀咕道:“李宽那眼神,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我记得那还是罗士信将军阵亡的时候,我爹和陛下都是这样的眼神。 那股子肃杀之气很浓,我还被我爹踢了一脚呢,我们最好别去触霉头,还是问清楚为好。” 说着,他不断的摇头,跟上了程名振的人马,众家勋贵一听,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心想,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李宽不会傻到用一百骑兵,去追赶上万人的突厥大军。 另一边,此时的突厥大军,已经聚拢集结完毕,契苾连虎心有余悸的。 在中军听着各部人马的汇报,伤亡不低,而羽罗也匆忙的回来了。 契苾连虎看到羽罗的形色紧张,就问道:“可有斩获?” 羽罗先是摇了摇头,之后,他又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契苾连虎正有气没处撒呢,上前一把抓住了羽罗的手臂,喊道:“到底是有没有斩获啊?你这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羽罗听到契苾连虎这么问,于是,他淡然的说道:“我全力射杀了一人。 可感觉他的气势,不像是一军主帅,但看到唐军也很紧张这人,估计身份不低。 我本来就想杀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的,那家伙有股子不一样的气势。 也许是我感觉有失误吧,不过,他们的战甲装束都不一般。 就算不是主帅,也是很高级别的将军,算是有斩获吧。” 他话音刚落,有士兵来报,说道:“将军,有一队唐军,在军前叫阵,喊着咱们突厥语,让什么追魂箭出来,并且还说…” 契苾连虎本来就气不顺,看到士兵吞吞吐吐的,很不舒服,一脚将这士兵踢倒,喊道:“还说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那士兵一脸为难的说道:“他们还说,让将军您洗干净脖子,等着鬼头刀斩下您的头颅。” 契苾连虎一听,震怒的喊道:“真是欺人太甚啊,他们有多少人马,就敢来挑战我突厥大军。 刚才算是我们放过了他们,这还反过来挑衅,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那士兵咬牙说道:“一百左右,为首的是个年轻战将,就是冲阵时,那个用大镰刀之人,我军尽全力,都无法挡住的那个。” 契苾连虎不再犹豫了,提着自己的武器,上马就要出战,还说谁拦着他,就一起受死。 羽罗听到敌方一百人,就敢来找自己,还点名要自己出去。 看来是刚才自己的判断没错了,对方的大人物被射杀了,可怎么也不能只来一百人啊?匪夷所思! 但听说领头的是位年轻人,他直觉就告诉自己,定是那个漏网之鱼,那就再来一次追魂就好。 于是,他跟随着契苾连虎一起,出了刚刚落脚的营盘,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狂妄至极。 与此同时,李宽对身边的人说道:“两位统领,你们将火器准备好。 一会儿集中打击为首的突厥主帅,我趁乱,将那个什么追魂箭,解决了就行,此战让你们冒险了,我李宽对不住各位。” 火联胜摆弄着火器,阴笑道:“殿下,你这说的什么话啊?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见外不是了啊,无论如何,我老火也是咱娘子军的老人儿了。 古铁爪子保护殿下,我给那些突厥人,再来一把狠的,刚才都不过瘾呢。” 古大牛却冷静的说道:“殿下,你就别冲阵,我带着崽子们兜一圈儿。 你箭法好,把那个什么追魂箭解决了,这不是十拿九稳嘛,我给你打个掩护吧。” 李宽点头,之后说道:“来了,我们准备动手。” 随后,火麒麟卫最强的精锐阵容,开始运作了,那股杀气蔓延开来,将整个突厥大军的前军,笼罩在内。 第242章 斩追魂 占襄飞云谷的一万多突厥大军,竟然被一百大唐军队堵门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都感觉这完全是痴人说梦一般,而且,从突厥一方的角度来看,特别的丢人。 而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虽然,难以置信,可就是戏剧般的发生了。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契苾连虎这个反面角色的活计,还真是不好干啊。 李宽冷冷的对身边的陈强,说道:“陈强,喊话,你不是也学过突厥语吗? 我学的时候,你小子总在一边偷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难听喊什么,给我讨敌骂阵。 这个时候,别去考虑什么脸面,就是要将那突厥大军的主帅。 和那个狗屁追魂箭羽罗,给激出来,你小子要是不完活儿,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强一听,有了底气,这活计好,讨敌骂阵,还是领了命令的,透着一份仗义。 陈强将学到的所有突厥语中,最为恶毒的都用上,。 他也不管发音是否准确,全凭自己的喜好,而且,还出奇的顺溜。 看来这小子私下里,没少找阿史那鲁汉恶补啊,真不知道他学这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可突厥大军中,此时却炸了锅,从来没有人能如此轻视突厥的骑兵,突厥主帅契苾连虎,怒视着阵前的一百唐军。 他对身边的羽罗小声说道:“唐军领头的,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失手没干掉的家伙吗? 看他的装束,应该是大唐军中尊贵的角色。 你试着再下一城,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是一份大功。 方才按你所说,年龄和装束,你干掉的那个,应该就是唐军的主帅,独孤彦云。 而这个明显比他年轻不少,不过,他这份胆气,确实值得敬佩。 真不知道他是当世英雄,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今日就掂量掂量他的斤两吧。” 羽罗勉为其难的点头,他自己心里知道,今天是惹到杀神了,点名要他出来受死。 不过,他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追魂箭的名号,在突厥可是很响亮的,再杀一人,又能如何? 李宽没有祭出他的长兵器,他看到天色已晚,眼看日落的时候就要到了。 太阳在天边,露着最后的小半张脸,它也期待今天的最终结果。 虽然,夜战是火麒麟卫的强项,但李宽他不想过多搭上更多人的性命,此次来堵突厥大军,就是为了报这一箭之仇。 他从马屁股边上的百宝囊拎出战弓追月奔,试了试弓弦。 李宽猛的抽出一把奔雷箭,顺势吹亮了的弓背上的火折子。 依次点燃,之后,他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箭矢直指突厥大军前。 这就是信号,火联胜的百虎齐奔箭,紧接着发出。 古大牛同时下令,让士兵们都齐射奔雷箭,就是要造成对方的慌乱。 顿时间,突厥大军前沿,一阵烟雾爆炸。 战马踩踏,战士哀嚎,残肢断臂飞起,他们都没想到战事,就这样开始了。 李宽一带马缰绳,直奔突厥大军,顺便喊道:“陈强,别骂了,跟上,咱俩冲阵。” 陈强一愣神,正骂着有感觉呢,怎么就冲阵了呢?他也没去多问,提马跟上了李宽的马速。 突厥大军的慌乱,正好是李宽出击的时刻,他没去关注契苾连虎,暂且留这家伙一命,早晚会来取的。 他一下就在人群中,看了那阴郁的眼神,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尤其是,那人提弓的动作,绝对不是普通的善类。 李宽骑马,侧着兜过突厥大军的横面,频发奔雷箭,让挡在他和羽罗之间的突厥骑兵,都无法来与自己接战。 偶尔有一两个,想来捋虎须的家伙,也让紧随其后的陈强用弓箭射杀了。 而羽罗的任务,也不是去保护契苾连虎的,他也同样在针对李宽,真有着不死不休的气势。 羽罗一连抽出三支追魂箭,这情况是很少有的。 一般一支箭,就能收割一条生命,普通的士兵,都用不到他来出手的。 能配得起被这追魂箭而死之人,非富即贵,大多都是突厥中一部的首领,所以,他曾经为颉利可汗,立过不少功劳。 电光火石之间,羽罗的三支追魂箭,呈品字形,直取李宽的咽喉。 连李宽身后的陈强,都捏一把汗,但他也不敢贸然提醒李宽,怕他分心,反而中招。 李宽这时候,却有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侧面的阴风刹那而至,这是危险的信号。 而这袭来的箭矢,角度如此刁钻,他也没把握躲过。 李宽提出同样三支箭,顺势搭弓荡了过去,不求完全抵消,至少能稍微抵挡一下就好。 还好他运气不错,将两支箭的方向打偏了,可最后那支箭,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离自己只有一臂的距离。 李宽以最快的速度,抽出小弯刀,一下削掉了那箭矢的箭头。 可那倒齿还是擦着自己的鼻尖而过,而那道劲风,让李宽瞬间模糊了视觉。 而羽罗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李宽,又是一道三支箭齐发,同样的劲道,同样的刁钻,就看李宽能防得了几次。 李宽暗自下了狠心,甩了一下头,轻踩马镫,夹着马腹,雷龙心领神会,放慢了速度。 那羽罗的箭矢,擦着李宽的头盔而过,倒齿在都刮出了火花,且在头盔一个侧面,留下了划痕,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契苾连虎看到羽罗和李宽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似乎有远离战场的架势。 他也有心前去支援,但却被火联胜的阴损式的火器,给炸得不敢出营。 那零星劲弩齐射中,还夹杂着奔雷箭,之后,还有百虎齐奔箭,这样的大杀器,将一队突厥骑兵全部歼灭。 突厥大军想集结冲击一番,但谁都不敢冒头,只能固守。 偶尔有几个不怕死的请战之后,却过不了古大牛的骑兵,来回冲杀。 尤其是,那马鞍上的大黄弩,这移动的排箭,一次次的,将突厥敢死骑兵都收拾了。 其实突厥大军,主要是心理上,一时间不接受这种奇怪的战法,火器的震撼,将他们的心都炸碎了。 每一个响动,都让他们见到昔日的同伴惨死,有心报仇,却没了往日的胆量。 越是不敢面对,内心的恐惧就越强,总之是一时无法摆脱,心态彻底崩溃。 李宽和羽罗的互相狙击,还在继续,你来我往,一丝都没有停歇下来的打算。 而此时的陈强,却来支援李宽了,他将几个企图想干涉李宽和羽罗对决的突厥骑兵,都一一打发了。 他不断的用弓箭袭扰羽罗,打乱了羽罗的进攻节奏。 李宽也不去纠结此事,一下抽出九支箭,想展示九星连珠的神技。 只见李宽搭弓射箭,九支箭如同流星斩月一般,齐聚而来,以全攻之势,封住了羽罗的前进之路。 羽罗此时的头脑,极度的冷静,因为任何一个失误,都是致命的。 只见他以箭对攻,想消除这必死之局,可这如何能躲过呢? 羽罗不断衡量着这场对决,他不但要对付李宽,还要兼顾着陈强,偶尔袭来的冷箭,这就把压力,完全转换到自己身上了。 李宽的第一箭,直取羽罗的马匹,将那马儿的耳朵,射掉了一半。 马儿受伤,停滞了一下,并且,还不断的颠簸,险些将羽罗掀翻落马。 同样的袭来的第二支箭,直奔羽罗的咽喉,这要是躲不过就是命丧于此了。 羽罗咬牙一拉马缰绳,顺手将马儿安抚。 好在马儿知道主人的意思,没有再慌乱,羽罗顺势用弓背将这箭矢打落。 但第三支箭,就没那么好躲了。 胸口的面积大,这精钢打造的箭头,绝对不是突厥劣质铁甲所能抵挡的。 就在羽罗为难之时,他硬生生的,使出镫里藏身。 这就得牺牲马匹来保命了,昔日同甘共苦的马儿,也做好了保护主人的准备。 只听一声嘶吼悲鸣,第三四五六七八支箭,都应声而击中了羽罗的马匹。 那马儿被射中了要害,用尽全力嘶吼着朝侧面要倒下,像是在对主人告别。 羽罗着急的提身趴卧,想调整身姿。 而这最后的第九支箭到了,正中羽罗的肩甲,直透骨肉,疼得羽罗一龇牙。 他就势反侧斜倒,刚好想看看李宽下一步的动向。 只见羽罗稍微抬头之时,却觉得咽喉发热,一股鲜血流出。 原来他的脖颈处,中了一把小弯刀,他本想说话,却不断的从嘴里,喷涌出血液来。 羽罗心想,从弓箭神技出师,到现在,几乎天下无敌,看来早晚是要还的。 他用最后的气力,看向李宽,却看到了最后的落日夕阳。 李宽骑马在余晖中,冷冷的看着他,李宽提马近前,翻身下马,走到羽罗的跟前。 李宽运内功,将小弯刀虚空吸回,那小弯刀隔空入手。 而羽罗脖颈中的血,瞬间如柱喷出,他想用手去捂,但手也开始无力了,徒劳的在空中抓了几下,似乎很不甘心。 李宽用突厥语说道:“你死了,这是注定的,。 因为有人要你死,这个理由,去跟你的长生天,分说去吧。 你杀了不该杀的人,就该去地狱,等着你们突厥大军的冤魂吧,黄泉路上,我定不会让你孤单的。” 说着,李宽抽出大弯刀,猛的斩下羽罗的头颅,再收刀入鞘。 他再次抖开大铁棍,挑着羽罗的头颅,挂在马屁股上的弯钩上。 李宽和陈强追逐羽罗结束,算是给这场日落前的对决,画上了一个句号。 但李宽总觉得这是不完美的,总之,算来是吃亏的,一个突厥神射手羽罗,怎能抵消大唐痛失战神独孤彦云呢? 李宽对身边的陈强说道:“陈强,我会记住你的表现,回头我会与阿雨一起,还你个人情。” 陈强憨笑道:“殿下,您这话说得多见外啊,属下就是出了点绵薄之力而已,主要还是殿下的箭法高明。 那九星连珠和暗飞小弯刀,这就是阎罗的催命符。 那什么突厥的追魂箭,都不够看的,徒有虚名的家伙,注定死在殿下您的手上,嘿嘿。” 李宽冷静的说道:“单以箭法对决,那家伙还在我之上,我也是投机取巧而已。 九星连珠就是华丽的外表,其实在箭法对决,并不实用。 那小弯刀嘛,也是我看阿雨扔飞蝗镖的次数多了,学了几招而已。 这也是变相的以阿雨的神技,来报仇罢了,行了,咱俩往回赶吧,时间久了,我怕有变。” 说着,他们二人不断的提升马速,要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与火麒麟卫汇合。 古大牛最后兜了一圈儿,收割了几个突厥战士的生命之后,感觉这堵门打法,有些无聊了。 根本都不是火麒麟卫的作风,于是,他回到了火联胜身边,况且,他也有点儿担心李宽和陈强了。 猛的一转头,却看到李宽和陈强,飞快的骑马而来,于是,他开始整军,将火麒麟卫全部收拢。 李宽来到近前,说道:“咱们回去,剩下的突厥大军,要是敢追来,我们就用霹雳弹,估计他们也草木皆兵了。 我们不跟他们玩了,否则,我怕阿雨任性,再领军来支援,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经不起折腾了。” 他话音刚落,火联胜将最后一个百虎齐奔箭点燃,对准了突厥大军的主帅契苾连虎的方向。 排箭发出去,都不去看结果,之后,李宽带着火麒麟卫,全体返回。 突厥大军本想追来,但契苾连虎却迟迟没有下令。 因为他不敢保证,有能拿下这一百唐军的把握,并且,他对身边的几个战将说道:“这件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太丢人了。 唐军诡计多端,使用那奇怪的武器,我们伤亡太大了。 估计羽罗也没什么好下场,就算他为可汗征战身死了吧,回头可汗问起来,我们也算是尽力了。” 颉利的大军此时,到了羽罗身死的地方。 斥候来报,说有个突厥战将打扮的无头尸体,还在雪中,战马身中多箭也已死亡。 颉利下马到了羽罗尸体边上,蹲下来,从腰间扯下了腰牌,定睛一看,正是他亲赐的“追魂箭”腰牌。 他不断的打量着腰牌,之后,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像是有大军来此。 没有多么凌乱,那就是说,这是对方单枪匹马,将羽罗杀死的。 一个战将把马匹身上拔下来的箭矢,递到颉利面前,只见上面篆刻着,“唐赵”二字。 颉利问身边的战将,说道:“唐军之中,可有姓赵的将军,精通箭术的?” 那战将思索了半天,说道:“唐军之中,以秦琼与张士贵两位大将军的箭术,最为高明,当年渭水之战的时候,秦琼还展示过。 也就是他们俩,能跟羽罗将军媲美而已,且在伯仲之间。 至于其他的嘛,臣还真不知,这姓赵的更无从说起,不会是有赵字封号的将军吧? 唐国中,长孙无忌的封爵为赵国公,会不会是他身边的战将呢? 或者这赵字是赵王?唐军之中也没听说过什么赵王啊?” 而颉利让人把羽罗的尸体收敛,并且保存好。 回头再以部族族长的礼仪厚葬,以羽罗往日的战功,配得上这个待遇。 之后,颉利又带大军沿路看了看,看到很多被火药炸过的地方。 最后来到契苾连虎大军的边缘,颉利对身边的战将说道:“差人让契苾连虎来迎接本可汗。 我倒是要问问他,这仗是怎么打的,如此熊包。” 那战将对身边的亲信说了几句,那亲信骑马出发了。 第243章 双针无间道 飞云谷,李宽带着火麒麟卫,回了独孤彦云的军中。 看到大军依然围拢着独孤彦云的尸体,不知所措。 李宽众人下马,正好看见席君买也在其中,这熟人之间就好办事了。 众人再次见面,互相施礼问候,李宽首先的对席君买,说道:“席师兄,目前军中的其他都尉和校尉基本上,每人身上都有伤,且体力不足。 你就暂且领着大军吧,有什么需要,你就说,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另外,我还要请问各位,对我的临时任命,有什么意见没有? 有的话,现在说,省得一会儿出麻烦,天已经黑下去了,我们必须要找到落脚的地方,我怕突厥大军不死心。 最为担心的就是,占襄方向有突厥援军会来此,那样的话,我们又会陷入被动之中,希望各位能理解。” 众人一听,也都明白,其他人领军的话,李宽也不熟悉,沟通上恐怕有问题。 独孤彦云已然战死,让席君买领军,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虽然,席君买他只是个校尉,但他同时也是卫国公李靖的弟子,与赵王李宽之间也有香火情分。 否则,李宽也不能称呼其为“师兄”,这也是变相的为席君买撑腰站台,于是,众人也都暂且答应了。 李宽作为皇子亲王,本来是没法干涉军中事务的。 但当他将羽罗的人头,摆在独孤彦云的尸体前,之后,诉说了大体的战况和内幕。 得知这人头,正是射杀独孤彦云的突厥神箭手,众人也都释然了。 只见李宽半跪在地上,说道:“独孤兄,暗箭伤你之人,已经被我杀了。 我知道你还不能瞑目,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将大军带出去的。” 随后,李宽起身,来到呆呆傻傻的独孤雨面前,轻轻的说道:“阿雨,走吧,天黑了,大军得有个安全的着落。 我们还处在未知的危险之中,如果被突厥大军趁夜合围的话,我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独孤雨却仿佛没听到李宽的话,目光呆滞的说道:“父亲走得早,大哥一直照顾我和姐姐。 小时候,我俩没少淘气,总是捉弄他,现在他却先一步走了,以后让我回家怎么去面对谋儿。 我怎么告诉他,他父亲就死在我眼前,我却无力救治。 我独孤家本来男丁就少,现在又少了一个,老天为何要对我独孤家如此薄凉?” 李宽一把将独孤雨搂入怀中,柔情的说道:“以后我来照顾你。 你可以捉弄我,反正平日里,你也没少做这些,独孤兄让我以后厚待你们姐妹,你放心,我会做到的。” 独孤雨听到这里,一把推开李宽,眼含热泪怒吼道:“我不用你来可怜我,你对一个死人的承诺,还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啊? 我独孤雨生来如此,就喜欢捉弄人,怎么了?我就喜欢任性,怎么了?李宽,别以为是因为我要救你,大哥要救我。 最后大哥死了,你我活了下来,你就欠我们独孤家的,不必如此,知道吗? 不用你领我们那可怜巴巴的人情,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李宽斜眼看了看身边的众人,众人的表情都很尴尬,他们没想到,独孤雨敢这么跟李宽说话,而且,句句扎心。 席君买带头说道:“赵王殿下,我们去整军了,你有什么事,过来找我就好。 另外,我军的辎重营地,在飞云谷驿站那边,有人留守的,我们赶往那里最为安全,那里有个废弃的土城。 实在不行,可以退守,那里的地形进可攻,退可守,有选择的余地,暂且抵御方面,可以保证大军的安全。 我带大军往那边先走,有火麒麟卫护卫殿下安全,我还是放心的。”说着,席君买带着众人去整军了。 所有大军之中的各级军官和勋贵子弟,都按部就班的行动了。 唯独留下李宽和独孤雨,当然了,火麒麟卫隐隐的外围保护着安全。 与此同时,李靖的大军,终于来到了占襄城的外围,派出的事先了解情况的斥候营,也来暗暗接头,且有最新情况的回报。 领头的斥候营校尉说道:“卫公,占襄城在两个时辰之前,有大军出城,领头之人正是突厥的可汗颉利,。 同时也有他的侄子,阿史那欲谷设,人马的数量在三万左右。” 李靖先是心一喜,这突厥大军此时分兵出去,对攻打占襄来说是个好消息。 不过,随后他又皱眉道:“看来唐俭的计划,实施的并不理想啊,劝降的结果,也同样不理想啊? 这颉利是铁了心的,要与我大唐死战到底,否则,他也不会亲自领军出击。 而且,他还带上突厥最厉害的统帅阿史那欲谷设,颉利的大军可是前往飞云谷方向吗?” 那斥候营校尉点头,并且回答道:“是的,卫公,不过占襄城内,却在刚刚天黑下来的时候,出来一伙人。 他们形色匆忙,与颉利大军方向,正好相反,属下没贸然去打探。 最后,他们在城外的十里亭处,分散开来,但领头之人,还留在那里,属下留了人在那里监视。” 李靖一听,有门儿,这伙儿人马,可能是来接应唐军的。 于是,他对那斥候营校尉,说道:“带我去会会那人,我们看看情况,让斥候营不得惊动。” 那斥候营校尉点头,随后,李靖对身边的苏烈,说道:“定方啊,你留下,领着大军先休息,不过不能放松警惕,我去去就来。” 苏烈点头领命,于是,李靖带着亲卫军,就跟着斥候营校尉,去往占襄城外的十里亭。 李宽这边还在劝解独孤雨的过程之中,他也知道,独孤雨到现在,还是不接受独孤彦云阵亡的事实,虽然,仇敌已经被李宽手刃了。 最后,李宽不得不拿出一点点怒气,说道:“独孤雨,你既然知道独孤兄,是因何而死,那你为什么不能就为他着想一下呢? 他放不下主要是你们姐妹二人和他的儿子,你作为妹妹和他的儿子的姑姑,就不能为他做点事情吗? 其实,独孤兄更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大军,如果真的全军覆没的话,那今后的史书,会如何评价他呢? 因为他的错误判断,而导致大军处在危险之中,我们还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好,。 虽然,突厥大军不擅长夜战,但也难保他们不会趁机狗急跳墙啊。 你我空耗在这里,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独孤兄,所交代的事情,不会在这里自艾自怜,怨天尤人的。 我认识的独孤雨,可是最为坚强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的典范。 如果你命丧于此,那你对得起独孤兄,他所做出的努力吗? 你要是也死了,那他死的意义又何在呢?你侄子叫独孤谋吧。 如果让他同时失去两位亲人的话,那对他的打击,又有多大,你知道吗?” 李宽的话很是刺耳,但却正说到了独孤雨的心里,她也不得不考虑,独孤彦云的身后评价,只见她自己翻身上马。 对独孤家的家将们说道:“带上大哥的遗体,我们去飞云谷驿站。 突厥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早晚得让他们连本带利,都还回来不可。”说着,她骑马在前引路。 独孤家的家将们,也好像找到了方向,为首的独孤金刀,来到李宽面前, 他深深的施礼道:“多谢赵王殿下,我等日后定竭尽所能,回报殿下。” 李宽却尴尬的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吧,这里不安全。 到了飞云谷驿站,我们再作打算,我感觉危险离我们不是很远。” 说着,他们集体上马,将独孤彦云的遗体包裹好,独孤金刀亲自抱着,骑马前行。 火麒麟卫承担着垫后的任务,陈强骑马来到李宽身边,紧张兮兮的说道:“殿下,好像有突厥大军离我们不远。 缒在后面,不过,他们好像没有突袭我们的打算,是不是要通知队伍加速前行啊?” 李宽摇头,说道:“那样反而会让突厥大军起疑心,从方向上看,这伙儿人马不是围困飞云谷的契苾连虎领军。 应该是占襄城出来的大军,估计,有可能是颉利的大军,也说不定。 管他呢,敢追就用火器招呼他,还惯着他们了?布置点霹雳弹,小惩大诫,他们非要追的话,那就齐射奔雷箭。 大批前来的话,直接就扔震天雷,不用在乎火器的消耗。 只要我们安全到了飞云谷驿站,那就是几万大军,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陈强点头领命而去,古大牛也骑马来到李宽身边,谨慎的说道:“殿下,末将已经传信号,给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前来接应了,沿途席校尉也布置了人马。 相信突厥大军就是有心攻打我们,也不敢在夜里贸然出击的,不过,还是像殿下所说,一切小心为妙啊。” 李宽点头,赞许了古大牛的分析,同意了他的说法和建议。 另一边,李靖在斥候营校尉的引路下,带着亲卫军,来到了占襄城外的十里亭,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能先行接触了一下再说。 亭中之人,竟然知道来人正是李靖,这让李靖很是意外。 在对方派出的人邀请下,李靖只身前往,没有带一个人,这也是显示出他的诚意。 当然了,李靖的武功放在那里呢,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李靖慢慢的走进了亭内,很谦恭的对背对着他的人拱手,说道:“不知当面的是哪位啊? 李某贸然来此,希望没打扰到阁下雅兴,这雪夜亭中的景色,确实不错,跟眼前的战事比起来,虽然,有那么点悲凉。 但李某相信,这悲凉是给颉利所准备的,就是不知道阁下,能给李某带来什么样的消息了。” 只见亭中之人慢慢的转身,先是深深的施礼,之后笑道:“卫公的胆量真是过人啊,能趁夜带着三千轻骑就来占襄。 相信卫公心里,已经有那对付颉利可汗的主意了吧? 哦,对了,还未做自我介绍,在下突厥大相赵德言,呵呵,一个隋乱时代的苦命人。 在下委身贼人身边,着实上不了什么台面,更当不得卫公方才的大礼,卫公,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古有曹孟德,煮酒论英雄,我们也一起喝上一杯如何啊? 况且,夜还没深呢,此时还不是破敌的时候,卫公还是安坐,且听在下一言如何啊?” 按理说,李靖和赵德言目前的身份,还算是勉强对等。 李靖虽有心去攻打占襄,但此时,确实不是最佳的时辰,战机这回事,他自己心里明白。 更何况,如果能得眼前之人的相助,也许会事半功倍,于是李靖接受邀请,与赵德言对坐。 赵德言将事先准备好的酒,为李靖亲自倒上,之后,他又为自己倒上一杯。 他淡淡的说道:“卫公,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卫公为在下解答。” 李靖没有去端酒杯,只是冷冷的说道:“请讲。” 李靖态度不卑不亢,尽显大将风范。 赵德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微笑说道:“卫公,在下所问就是,那飞云谷外的年轻将领是谁呀? 他真的好本事啊,竟然将颉利的大军引出,为卫公攻打占襄,赢得了机会。 如若那颉利和他的侄子阿史那欲谷设,没有出城的话,想必卫公此行就要徒劳了。 当然了,这倒不是说突厥大军在此,会对唐军造成什么阻碍。 也许卫公心中自有决断,但伤亡绝对不小,而飞云谷战事,在那年轻将领到来之后,竟然意外破局了,这让在下很是吃惊啊。” 李靖淡淡的笑道:“那小子是我大唐皇帝陛下的二子,赵王李宽。 好手段嘛,他谈不上,但确实有那么点小伎俩罢了。 至于颉利出城嘛,别说是阁下,连李某也感觉奇怪,这倒是有那么点意外。 不过,据说阁下是我大唐的内应啊,怎么现在倒是像来谈判的呢?唐茂约没有与你谈妥?” 这话一出,赵德言哈哈大笑道:“少年英才,卫公这是后继有人了,用兵如神,且勇猛机智,妙啊。至于卫公所问? 莒公倒是与在下,私下里谈得差不多了,虽然,在下几次劝说颉利无果。 但目前看来,也许需要点强硬的手段,才能尽快解决占襄之局。 只是在下有一事,还未来得及说,莒公说是这事,要卫公来做定夺才行。” 李靖有点儿不耐烦了,这正事不说,竟在这里扯皮,于是,他稍显焦躁的说道:“阁下有事直说吧。” 赵德言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接着前倾了身子,严肃的说道:“卫公,有突厥的重要人物想为大唐立功,还请卫公在大唐皇帝那里保举一二。 至于这人嘛,在下也不绕弯子了,就是突厥大总管,康苏密。” 李靖一听,心里一惊,随后好奇的问道:“素闻那突厥大总管康苏密,与阁下一直不和啊? 怎么阁下还为他来做说客呢?他有什么大功劳,要为我大唐立啊?” 赵德言向后靠了靠,优雅的说道:“在下与康总管的戏码,本来就是想骗过那颉利和突厥高层将领的。 不过,就目前看来,所有人都以为在下与他水火不容,这很好。 否则,也不会让颉利后院起火了,至于那泼天之功嘛,呵呵。” 赵德言没有言明,虚指了占襄方向,之后哈哈大笑。 李靖心领神会,斜眼看了看占襄城,同样哈哈大笑道:“李某定会为阁下与那突厥大总管康苏密,求得陛下的一道封赏。 现在就看阁下如何为李某大军解忧了。” 之后,赵德言神秘一笑的说道:“等。” 第244章 战前小布局 占襄境内的飞云谷驿站,所有经历一场生死大劫的唐军,终于都安全到达了。 校尉席君买的本部人马和李宽的火麒麟卫互相配合,布置了三道防线,以防突厥大军来袭。 一直没出现在战场的王林和田飞二人,来到李宽身边,李宽微笑的问道:“情况如何啊? 你们俩这可真够意思啊,一直隐忍不出现,我都怀疑你俩迷路了呢?” 王林点头笑着说道:“殿下,属下布置了点儿大礼,给突厥大军,您猜属下的明哨,撒出去遇见谁了? 嘿嘿,还好有几个懂突厥语的侍卫,对方是颉利可汗的侄子,阿史那欲谷设。 那家伙想偷袭,都潜到驿站这边了,属下给他们来个狠的。 十具百虎齐奔箭,加上侧翼投射了一百颗震天雷,直接送他们回去了。 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不想来这里了,不打不知道,这火器是太好用了,只要地形合适,那就是无敌的啊。” 李宽笑道:“我说怎么回来的时候,有段路都是血呢,骑马都直打滑,原来是你的杰作啊。 行,这份功劳回头自己,报给魏叔玉那里去,也让那五蠡司马张贺去看看,给你来个评定。 这功劳不足以加官,不过,弄个散官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护住大军辎重和粮草,绝对给咱们赵王府长脸。” 王林点头,憨笑道:“殿下,您这是调侃属下了,啥官也比不上咱们赵王府的侍卫统领不是? 不过,这散官也行啊,回头属下有儿子了,就告诉他,也让他知道,自己老子也是很牛的啊。 突厥名帅大将军阿史那欲谷设,也在他老子这里吃了大亏啊,被炸得灰头土脸的不成样子呢。” 李宽听到哈哈大笑,可田飞却撇嘴说道:“行了啊,臭显摆什么呀,你连媳妇还没娶呢? 哪来的儿子啊,回头就算娶媳妇了,给你生一大堆闺女,看你跟谁吹去。” 王林这可不让了,立刻反驳道:“一个媳妇不生儿子怕什么啊,我就纳妾。 十个起步,谁生儿子就让谁当正妻,不信重赏之下,没有勇猛之女子。” 李宽一拍王林的肩膀,说道:“行啊,我才娶七个,你就十个起步,哈哈,有咱赵王府的气魄,行,你多多的生。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在咱赵王府的庄园里安家,回头都上学堂。 定会为你王家多留血脉传承,以后你也弄个门阀勋贵什么的,你王林有这个实力。” 王林顿时高兴不已,沉浸在那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 田飞凑上来,小声的对李宽,说道:“殿下,蝰蛇传回消息了,他们都安全的潜入了占襄城。 另外,上官统领跟传信的蝰蛇的人,也一起返回占襄城了,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李宽听到这里一皱眉,心想,这上官浮萍去凑什么热闹啊? 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他刚想问问具体情况,却看到失魂落魄的独孤雨走了过来,王林和田飞识趣的告退了。 独孤雨淡然的对李宽说道:“我去守着大哥的遗体,你别乱跑,我心里很乱,保护不了你了。 如果有大战的话,你将田飞他们带上,我也能安心一些,我就留在这驿站等你,宽,多谢你帮我为大哥报仇。 等战事结束,我想回家,为大哥守孝,也让燕无双回到你身边,我总是霸着你,时间长了,她会恨我的。” 说着,独孤雨也不等李宽的回答,慢慢的转身要走。 李宽无法看着,平日嬉笑的独孤雨,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心疼。 于是,李宽一下从背后抱住了她,小声的说道:“阿雨,万事有我在,时间会磨平一切的。” 独孤雨轻轻的点头,而且,没有哭泣,坚强的她不想再让李宽看到她流泪。 李宽放开她,一直看着她独自走向,独孤彦云遗体停放的临时营帐,那背影显得很是落寞、悲凉。 李宽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的去找席君买了,关于战事的事,他也只能席君买来商量了。 李宽终于在大军的粮草营找到了席君买,席君买此时正鼓励痛失主帅的将士们。 只见他振振有词的说道:“我们还没败,不可轻言放弃,独孤将军是我军战魂。 以身殉国是军人光荣,我们只有振作起来,才能为独孤将军报仇。 都给我狠狠的放开了吃,将失去的体力和信心,都补充回来,提升士气,我们还有大战等着呢。 估计明后两天,就还会有突厥大军,来找麻烦,契苾连虎的大军和占襄的颉利可汗,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但同样,我也打算放过他们,我们要与他们,不死不休。 那契苾连虎以为独孤将军阵亡了,我们就士气低落了吗?绝对不会,哪有那么容易啊? 哀兵必胜,正好打击他们,给他们来个透心凉,小小突厥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而身缠绑带,刚刚恢复一点的铁骑营统领高文,此时正脸色苍白,嘴唇无血色的靠在一个木桩上,他也来给将士们当主心骨的。 他有气无力的对席君买说道:“席校尉,现在是冬日啊,哪来秋后的蚂蚱啊? 我们都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们独孤家的家将和铁骑营,誓要与大军共存亡。” 席君买斜眼看了看高文,之后,他点头说道:“高统领能开玩笑了,这说明任何一个铁一般的汉子。 在面对敌人的时候,都不会退缩,我们大唐定会万胜,小小挫折,怎会击垮我们呢?” 紧接着,全军将士们高喊“万胜”。 李宽悄然的来到席君买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席师兄,突厥可汗颉利的侄子,阿史那欲谷设都出来了,被我的侍卫统领,用火器暗算了。 虽然,他暂时退走,但我感觉他们不会就此放弃的。 不过,我突然想到,这阿史那欲谷设都出来了,那颉利会不会也出了占襄城呢?这也许是个机会啊?” 席君买一听李宽的话,先是心一惊,之后反复的在头脑里预想,随后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于是,他对李宽说道:“师弟,你的感觉应该没错,从战局的分析,你所说的完全有可能啊。 这确实是个绝好的机会,不过,你的意思是要偷袭占襄?这可是应和了的兵法中的调虎离山啊!” 李宽阴阴的笑道:“我说席师兄啊,苏师兄这都走了几日了啊?你觉得卫公会想不到这里的战局变动吗? 相信英公已经将我来这里的消息,早就传给他了,他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吗? 一军统帅,最为厉害之处,就是揣摩对手的心理,且随时做出有利于自己一方的判断。 他颉利越是想证明自己,就越对河西的战事耿耿于怀,同样他非常想吃掉独孤将军的大军。 飞云谷是他布置的舞台,大戏还没唱完呢,他怎么会就此放弃呢? 立威的同时,也是想着要扳回一局才对,他也怕突厥内部有动荡,对他的统治失去信心。 我来飞云谷算是支援和接应大军,而颉利也算是变相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如若卫公真能把握战局动向的话,他此时应该已经去偷袭占襄城了。 围点打援不可能,最多是让颉利的大军,在占襄和飞云谷之间奔波。 可那颉利要是回援的话,怎么办?我也没什么太好的主意了。” 席君买瞪着眼睛说道:“无论占襄是否被卫公攻下,颉利最怕有人拖住他,或者绕过他,去与卫公汇合,我说的可对?” 李宽嘿嘿笑道:“席师兄猜对了一半,如若占襄城已失,那颉利就如丧家之犬了。 孤军在外,家没了,粮草和辎重,能支撑多久啊? 他也许会孤注一掷的,要返回占襄城,同时他还会聚拢所有城外的突厥大军。 可如果他一时间,拿不回占襄城的话,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飞云谷。 因为这驿站有你把守,往南他胜算太低,我王叔李道宗的大军在那边,估计已经堵在那里了。 我会将程名振的本部人马留给你,让他们来帮你守住驿站这条路,这样只能让颉利往西逃。 而火麒麟卫,会在山谷之上,等着颉利的大军,给他们留一道大菜尝尝。” 席君买听到这里,虽然,他感觉自己任务也不轻,但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可是跟随李宽征战不少时日的,战力不俗,且会使用火器。 思索了半天,他问道:“师弟,你也去飞云谷吗?” 李宽摇头道:“我不去,火麒麟卫独自迎战,他们有固定的战法,我去了,反而不好,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 我自己一个人去占襄,那里有我布置的一颗钉子,我得亲自去看看,楔进去没有。” 席君买听到这里,刚想阻拦李宽疯狂的决定,但李宽却摆手说道:“别声张,这是个机会。 你独自面对突厥大军,立威的同时,也培养点亲信,军中行走,得有威望才好,我走了。” 说着,李宽转身走了,路过高文身边,说道:“高统领,你如果伤好了,就领着手下,去保护你家小小姐吧,她在独孤将军的营帐呢。” 高文也是头一次见李宽,很诧异这年轻人是谁啊? 看他刚才与席君买说话的样子,定是熟人,而李宽却在高文愣神的时候,已经离开了。 在高文身边军医,却小声的说道:“高统领,他就是赵王李宽,您疗伤的烈酒和针线就是他给的。 另外,士兵没舍得吃的肉干和小药丸,也是他给的。” 高文看着李宽远去的背影,挣扎的起身,向李宽消失的方向跪拜行礼,以酬谢救命之恩。 随后,他觉得李宽的话,很有道理,他起身召集手下,去保护独孤雨了。 李宽回到火麒麟卫和程名振本部的营地,将自己的先前的设想变成命令宣布了。 并且,让各家勋贵子弟,都留在程名振的军中,固守驿站。 同时还要避开五蠡司马的巡营,这就是他们之所以一直胜利的原因,行动力决定一切。 李宽独自上马,带上了很多火器,以备不时之需,朝占襄方向去了。 连想跟随在身边的田飞、王林和陈强都一一拒绝了,让他们协助各营各部去作战,不可以身犯险,只要堵住路就好。 与此同时,占襄城外的十里亭,李靖和赵德言不断的谈论着战事,还对突厥和大唐的实力,做了各方面的对比和分析。 结果当然是突厥已是日落之晖,而大唐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将来绝对是笼罩大地的最强光辉。 一个时辰之后,有人来报,对赵德言耳语了半天,随后,赵德言起身对李靖说道:“卫公,时间到了。 占襄东门已开,就等卫公为我大唐,建立不世功勋了。 不过,占襄西门还有一万突厥大军,在严阵以待。 在下与康总管的所有努力,已经是极限了,不知卫公可敢与在下走这一遭?” 李靖潇洒的一捋胡须,淡然的笑道:“突厥大军在本帅眼中,如土鸡瓦狗一般,我大唐三千虎贲,可战其不败。 我们一同入城,定让突厥大军也知道我大唐男儿的气魄。” 赵德言一挥手,笑着说道:“请。” 李靖大跨步走在前,反身对身边的亲卫说道:“通知定方,我们入城。 让他亲自带两千五百骑兵,去西门迎战突厥大军。 本帅亲自去伪隋皇宫走一遭,看看那伪隋皇帝杨政道,有何本事稳坐这占襄城。” 说着,众人一起向占襄东门而去,战意滔天,不胜不归。 第245章 夜袭占襄与杨政道 占襄城东门外,大唐卫国公李靖、校尉苏烈还有突厥大相赵德言三人,带领三千骑兵在此。 能有个绝佳的机会,进入占襄城内,这对大唐的军队来说,是个天大的惊喜。 同样,这任务本身也并不轻松,一万突厥大军,依然在城内,必须要尽快结果这颗最后的毒瘤。 苏烈骑马悄然的来到李靖身边,斜眼看了看远处的赵德言,之后小声的说道:“卫公,我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啊?如果这占襄城内,有埋伏的话,我们到时候怎么办? 我们真的可以全信这赵德言吗?万一他使诈的话,我们这三千人马可就成了…”苏烈没敢往下说难听的话。 李靖撇嘴道:“定方啊,你是想说,怕对方来个瓮中捉鳖? 呵呵,你有的时候,勇气可嘉,但这冒险精神,你不如席君买啊! 虽然,你们二人都为我的弟子,而你有的时候,也过于小心,这可不是谨慎喏。 怎么?在这军中,你连声师父都不敢叫? 不过说到眼前之事,我也没说全信那赵德言。 当然了,这里面有莒公唐俭的功劳在,你以为我能贸然的,第一次见面,就会跟那赵德言进入占襄城吗? 他是我大唐的内应,不过,他是想以此功劳,多得些他想要的东西罢了,一个进深之阶,还远远不够。 一个突厥大总管康苏密的人情就更加不够了。 你看着吧,他绝对有其他的目的,只是现如今,不好说出口而已。” 苏烈点头,微笑道:“弟子本想叫您师父的,就怕您不许。 军中之事,本来就过于敏感,万一被五蠡司马听到,说您培植自己的派系党羽,之后再上告到陛下那里。 那弟子的行为,不就牵连到师父了嘛,如果再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一番。 陛下那里再猜疑师父的话,那弟子就有了百死难赎之罪,弟子可就无法报答师父您的教导之恩了。” 李靖笑道:“行了,陛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妄加揣摩的。 你是降将出身,我呢,哼哼,当年之事嘛,我也就不多说了,犯忌讳。 太上皇都信我,陛下有什么不信我的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怎会计较这些小事呢? 我们进城吧,你的任务有些重,弹压一万突厥大军,四倍之敌,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去那伪隋皇宫,不信这占襄城还能有什么异动。”说着,这师徒二人带着大军入城了。 赵德言慢慢的骑马,凑到李靖身边,他看着远在前方,直奔占襄城西门而去的苏烈的背影。 赵德言调侃着说道:“卫公,这乱隋以来小将,都成长起来了啊? 在下记得,这苏定方可是原窦建德和刘黑闼身边的得力干将啊。 如今被卫公收为弟子,就不怕皇帝陛下猜忌您吗? 方才你们是师徒二人,没少说关于在下的事吧? 是不是怕这城中有埋伏啊?呵呵,在下这耳根子,都被你们说热了许多呢。” 李靖侧目反复打量着赵德言,心想,这家伙能掐会算不成? 猜的真准啊!而赵德言接下来的话,就更加惊人了。 只见他笑着说道:“卫公,在下不是道家弟子,不会占卜掐算。 不过,在下会揣摩人心,如若是我领军进入敌方的城池,且有内应出城来迎接,我也会狐疑。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了,这突厥自不量力,我没必要跟着他们一起送死。 况且,在下本来与他们就不是一条心,中原故土怎么也都比荒凉的草原要好得多。 相信我赵家的祖宗在天之灵,也希望我能有此功勋,来光耀门楣吧。 不过嘛,嘿嘿,在下确实除了康总管归降之事,还有一件麻烦事,还请卫公助我。” 李靖哈哈大笑道:“赵大相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李某就算不能助你,但可让一个妙人助你,。 在大唐境内,主事之人自然是当今陛下。 不过,如有其他非常之事,想求得陛下同意,此人完全可以办到。 目前为止,他所求之事,陛下无不应允。 而此人,还欠李某的人情呢,就算无人情的话,他最近也应该有事,要麻烦李某。 因为上次他求李某之时,这眼皮就乱跳。 果不其然,收了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喏,前面领军那苏定方,就是其中一个。” 赵德言一听,欣喜若狂,但仔细思来,什么人能得大唐皇帝陛下的器重呢? 他好奇的问道:“卫公,咱们这相识也有几个时辰了吧?您可莫要诓骗于我,在下求得之事,可真的不好办啊。 您先说这妙人是谁吧?否则,在下心里也没底啊,万一所求不成,那说出来多难为情啊!” 李靖冷笑道:“堂堂突厥大相,还怕难为情吗? 告诉你也无妨,那妙人其实就是个鬼灵精,我大唐皇帝陛下的二子,一等王爵赵王李宽。 那飞云谷现在鸡飞狗跳的,就是此人所为。 他在陛下面前,为你求点事情,那绝对是手到擒来的。 无论多么棘手,都不在话下,不过,那小子喜欢布置陷阱,让人往里跳,还得心甘情愿。 我为你求得大事,他定要难为于我,他可从来不讲什么长幼尊卑。 你自己去求他,他要想助你,就得看他的心情了,总之,是没好果子吃的。 但如若你求我,我求他的话嘛,这一圈儿下来,我最多就是被敲诈一下,回头你还我的个人情,也就罢了。 另外,你已经为我此次出征,尽了全力,这占襄城能安全进入,你功不可没,怎么样?这个交换还可以吧?” 赵德言这才有了点底气,点头说道:“那在下就求卫公助我一次吧。 其实这事本来以在下的所谓功劳,就能求得皇帝陛下的,不过,确实有些不太好启齿。 说来也是在下到了这而立之年,丧妻在前,想为自己求一门亲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在下虽算不得英雄,但这美人嘛,呵呵,卫公,在下就实话实说了,您别见笑。 前隋炀帝有女,淮南公主,此时正在这占襄城内,在下曾一见倾心,就怕大唐军队入城之后,以俘虏待之。 回头再贬谪成庶人,或者以犯官之女待之,嫁于他人。 所以,在下就厚颜,想为自己求这一门亲,还请卫公成全。”说着,赵德言拱手施礼。 李靖一听,先是一皱眉,之后,他淡淡的说道:“德言啊,老夫托大了,暂且这么叫你了啊,你这求娶前朝公主,可就如同自毁前程啊。 且不说此事成与不成,这很难说。 如若成了,你日后的前途呢?你入朝为官,谁会与你往来啊? 虽然,你有大功在身,但你毕竟出身卑微,如果是在前朝之时,你娶了也就娶了,既成事实嘛。 但现在不是前隋了啊,是我大唐了啊。 如若不成的话,你没抱得美人归,难免心有怨气,陛下该如何安置你啊? 空给你个爵位?还是将你指派到,其他合适的位置上去? 这两难之境地,你难选,陛下也难选啊?老夫更不知如何助你啊? 就算我能舍出老脸,可那赵王李宽,也未必有这个能耐啊?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啊,就算陛下再宠爱这皇子,难道涉及到前朝之事,陛下也能答应吗? 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前隋的皇后,是江左萧家之女,其父也就是西梁孝明帝萧岿。 她现在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赵王李宽那王妃的亲姑姑。 李宽娶的正妃,是我大唐宋国公萧瑀的嫡幼女,这个关系,你应该明白。 如果你坚决要娶前朝公主,无形中,你们这就形成了裙带关系。 如今你要求娶前隋的公主,无论成与不成,这万一被有心之人稍加传论,到了陛下耳朵里,这成什么事了啊? 那赵王李宽,可是皇后娘娘亲口所说的,与嫡子无异的庶长子,其母也为长孙氏,乃是皇后娘娘族叔家的嫡女。 这里的关系很是错综复杂,等你回到长安,就知道此时的麻烦程度了。 你这是在挑战,很多隐秘争斗的底线,你知道吗?皇子和臣子之间的事,哼哼,水很深啊。” 赵德言一听,冷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这事能如此难办。 不过,他还是坚定着自己的信心,他小心的问道:“卫公,那赵王李宽,有何等能耐啊? 他一个皇家贵胄,是来战场上玩乐的吗?听你说他喜欢敲诈?品行不端吗? 如若在下投其所好,送于他一份大功劳的话,他会不会答应助我呢? 他来到飞云谷作战,是不是身边有什么人助他啊?在下对这战事的事,也有些拿不准了。” 李靖一听,这赵德言将李宽当成纨绔了,也对,这小子有的时候,真有那么点儿痞子劲头儿。 但李靖依然摇头,叹气道:“如果他真的个纨绔性子,品行不端就好办了,但也说不定,他这人,做事太随性,跳脱得很。 这样吧,我们先把占襄的事完结,之后我试着渗透过去一点儿,看看他的态度。 他那脑子天马行空的,没准能为你想得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赵德言一听,心情又从低谷提了上来,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点儿了吧? 只见他不断的点头,说道:“卫公,我们到这伪隋的皇宫了,是冲进去,还是先派人潜入? 这里兵马不多,且被在下与康总管控制了不少,估计有那么点儿突厥的死忠,但也不足为虑。” 李靖思索了半天,说道:“不强攻,我们直接让你与康总管的人马,打开大门。 如遇抵抗,就地格杀,但要以劝降为主,只要不惊动西门的一万大军就好,此时还是少点杀戮吧。” 说着,赵德言派人去找自己的人马,同时也通知康苏密,相信集中全部的人马,量那些宵小之辈,也会放弃抵抗的。 李靖和赵德言,与康苏密的人马合并到一处,这里有很多不愿征战的,被颉利的兵威所挟裹,突厥部族占了大多数。 零星留守皇宫的突厥死忠,基本上已经被康苏密,用特殊的手段,提前清理了不少,稍微有点抵抗的,也不是唐军的对手。 当李靖带头,进入伪隋皇宫的时候,伪隋皇帝杨政道,正端在龙椅之上。 他看着李靖一身唐军戎装的打扮,走了进来,身旁还跟随着突厥大相赵德言,与突厥皇宫大总管康苏密二人。 随后,全副武装的大唐军士们,分成两排进入,控制了这本来就空旷的皇宫。 杨政道这个小小少年,先是一笑,虽然,稍显稚嫩,但他毕竟身体内,留着前隋皇室的血统,那种王者之风尽显,贵气十足。 当众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摇头小声的叹气,苦笑道:“要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看来谁也逃不过这命啊,唉,真不知道我还如何自称,称朕,我没有君临天下之能。 称孤,我这苟活于突厥羽翼之下的伪帝,确实是上不了什么台面。 说出去连我自己都汗颜,整天缩在这小小的占襄城内,还不得安宁,突厥胁迫,唐军来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呵呵,我今后的命运,又该如何呢?是继续颠沛流离?还是去长安,做个安乐的笼中之鸟呢? 祖辈父辈的江山,看来真是到了一个该结束的时候了。 祖父皇帝陛下,孙儿尽力了,我父齐王,孩儿累了,还请不要怪罪。” 说着,他慢慢的起身,走下了台阶,到了李靖面前,先是躬身施礼。 之后,他郑重的说道:“当面的应该是大唐卫国公吧。 也就是您有这般威风,能安然进入这占襄城,还能进入这冰冷的皇宫之内。 如果这里可以称之为皇宫的话,其实称之为牢笼,更为恰当一些。 我不求其他,还请卫国公,不要过多杀戮,善待我前朝之人,尤其是,后宫女眷,我在此恳请,先谢过卫国公了。” 说着,杨政道又深深一礼,李靖叹气道:“前朝之事,老夫就不多讲了。 老夫与你祖父两辈,有点渊源,放心,我大唐兵将,虽为虎狼之师,但仁德还是要讲的。 方才你所求之事,老夫应允了。 如若不是朝代更替,你也算是一位青年俊杰。 老夫会派人,保护前朝皇族的人。 而你等之命运,老夫做不了主,还要等我大唐皇帝陛下的命令,你们会去长安的,放心。” 说着,李靖对康苏密说道:“康总管,后宫你熟,带老夫前去吧。 还有些事情要交代,这皇宫不得任何人擅自进入。 我们都约束部下,切勿让宵小之辈,有可乘之机啊。” 康苏密点头答应,但他却感觉一道冷冷的目光,正是来自这伪隋皇帝杨政道。 杨政道看了看康苏密和赵德言,之后,他摇头苦笑着说道:“世人都觉得赵大相与康总管不合,其实他们都目明而心盲。 也许唯独只有我知道,你们二人串通一气,哦,对了,现在应该叫紧密合作了。 但这样也好,早点结束这荒诞的王朝吧,。 空有个占襄就能称隋,笑话。 我大隋有江山万里,岂能是这小小占襄,就能包括的?前尘往事成云烟,一切都该消失了。” 说着,杨政道不顾康苏密冰冷的眼神,转身走向后宫,边走边说道:“卫国公,我来为您引路吧。 赵大相,还请你念在我们,都是中原之人的情分上,为我前朝之人,周旋一二。 也许不久之后,我该改口称呼你其他什么了,姑父,怎么样?” 说着,杨政道迈着沉重的步子,一副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稳重,带路去后宫了。 而赵德言和康苏密对视了一下,冷汗都下来了。 他们心想,这小祖宗,要是他对颉利说些什么的话,只要他们俩之间的秘密,那他们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但他们转念想来,那颉利多疑,岂能相信一个孩子的话,于是,他们也为自己曾经在鬼门关走一遭所庆幸,有种异样的劫后余生的感觉。 第246章 苏烈的野望与好搭档席君买 占襄城现在被一股诡异的气氛,所笼罩着,虽然,说不上人心惶惶,但却有些突厥人,开始临阵倒戈,这让人很是意外。 尤其是,突厥皇宫大总管康苏密,他竟然与突厥大相赵德言组成了联盟,让很多期待他们厮杀的人,都大跌眼镜。 而此时,真正被考验的人就是苏烈。 两千五百大唐的轻骑兵,想去撼动一万突厥大军,而且,还是突厥可汗手下的精锐狼骑,这是何等的气魄。 但光有胆量是不够的,要用适当的作战方式方法才行。 苏烈带着大军,隐隐的来到了突厥大营的边缘,不断的思索用何等的战术突袭。 但他所派出的斥候却回报说道:“头儿,发现一股唐军,就在我们这边。 不过,他们的装束很是奇怪,好像不是府兵,可能是哪家是私兵。 但他们很神秘,属下刚要接触,可他们却走了,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烈紧皱眉头,思索了半天,心想,这是哪家的私兵啊?胆子不小啊。 苏烈随后他问道:“人数多吗?他们来这突厥大营,都干了些什么啊?可有对突厥大营,进行偷袭?” 那斥候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属下发现他们的时候,是在突厥粮草营地的边缘。 不过,按理说,他们想偷袭的话,那定会放火啊。 属下一时间也猜不出来,也许他们有其他的目的?” 苏烈也不纠结于此了,手头的人马,不足以形成对突厥大营的围攻。 但突袭一下的话,凿穿大营还是可以办到的,可却不能确保全身而退。 而此时,蝰蛇小队的行动,很是顺利,尤其是,战虎发现了一个排水沟。 冬天的时候,用处不大,正好战虎利用这个机会,弄出个能让队伍通行的洞,让整个蝰蛇小队,顺利潜入了占襄城内。 战玄边走边炫耀道:“咱们这回可算是露脸了,整整十包药粉。 定让突厥大营全体趴下,正好现在是晚饭前,无论是喝水,还是用餐,都得中招。” 战虎却鬼笑道:“老三,没你二哥我挖洞,咱们现在还城外吹冷风呢。 老三,你到底下的什么药粉啊?巴豆?还是其他的什么鬼玩意啊?” 战东也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就是啊,老三,你别光是吹牛皮,你倒是说说看啊。” 战玄摇头晃脑的撇嘴说道:“这是殿下给我的新药粉,是什么南方的毒蘑菇制成的,致幻,懂吗? 就是吃下去,眼前看到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说主要是提升什么内心恐惧,反正我是说不清楚。 我们还是找个合适的地方看戏吧,估计最多半个时辰后,那突厥大营不炸营的话,我就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哼。” 战东一脚踢在自己三弟战玄的屁股上,呵斥道:“瞧你那个鬼样子,哼,找个看戏的地方还不简单。 我们找个高处,俯视看最为壮观,反正我们的任务都完成了,等大军攻入占襄,我们再出现也不迟。” 可这时候,负责收尾的二黑、大牙和刘老怪三人回来了,二黑对战东说道:“东头儿,好像有咱大唐的军队进入占襄城了。 不过,不是咱们的人马,但也不可能是独孤将军的人马啊,我们要不要去接触一下。” 战虎却一愣,小心的问道:“二黑,咱们的洞口没人动吧?别把退路没了。” 二黑点头道:“没人动,他们是从东面过来的,放心吧,虎头儿。 咱二黑别的本事没在您那学会,掩盖个洞口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割了舌头给您下酒。” 大牙一下把二黑推到一边,对战东说道:“东头儿,要不我弄个信号箭,去问问对方是番号,隶属哪位将军? 准头儿咱大牙绝对不差,落偏了半分,就把这几颗牙掰下来,给您做痒痒挠儿使唤。” 战东一摆手,说道:“不用,我们蝰蛇就算加入大军,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咱们还是本着自己的方式吧,不去接触。 不过,信号箭可上书,告诉对方,说突厥大营有变,不可强攻,静等半个时辰就好。”大牙领命去办了。 战玄拉过刘老怪,小心的问道:“突厥大营开始做饭没有?那水源可有什么问题吗?” 刘老怪阴笑道:“玄头儿,都开始吃上了,您放心吧。 那蘑菇粉下去,可香了,连我都馋了,嘿嘿,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最多一炷香,大戏就开场了。” 战玄没好眼的,看了看刘老怪,说道:“你啥都馋,回头等有机会,我给你下点儿药粉,让你亲身体验一次。 什么叫致幻,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到时候也好知道这药力,到底如何。” 刘老怪憨笑道:“玄头儿,不必了,那东西老怪我以前就偷偷尝过了。 在河西驿站休整的时候,就点了一点儿在汤里,还别说,不光是好闻,喝下去极为鲜美。 那一晚上绝对是够精彩,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在梦里我都见过了。 就是第二天浑身没劲儿,脑袋疼得,像有个石匠和铁匠在敲打一般,头筋儿一蹦一蹦的,很不舒服。” 战玄惊讶的看着刘老怪,这家伙真是狠啊,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以后可得远离他,否则,自己什么时候,中招了都不知道。 另一边,苏烈此时拿着来自神秘唐国某个将军私兵的箭,箭杆上篆刻着“赵,蝰蛇”。 他怎么也想不出这是哪一方的人马,但从对方传来的消息看,都是针对这突厥大营的。 既然是同一阵营的,那就姑且相信对方是来帮忙的吧。 他对身边的都尉说道:“这信号箭,收到多长时间了?” 那都尉说道:“有一炷香了,将军可是有什么破敌之策?” 苏烈尴尬的说道:“你是都尉,我是校尉,怎敢让你如何称呼呢?按军制,我该受你节制的。” 那都尉笑道:“苏将军是卫公弟子,况且,你的本事,我们可是知道的。 此次出征,苏将军定会有所斩获,相信一个将军之职不在话下,说不定立了战功,陛下给苏将军封爵位呢。” 苏烈不断的点头,说道:“那就劳烦各位帮衬了,苏某日后无论有任何寸进,都会感激各位的。” 以这都尉为首,其他的各级将领,都相信苏烈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而这个时候,斥候来报,说道:“突厥大营开始骚动了,好像出现了营啸,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喊杀声不断。” 苏烈一听,终于知道静等突厥大营的变动,是什么意思了,他突然起身,对身边的各级将领说道:“全军上马,不再隐藏了。 将突厥大营围了,不可放出一人,让他们在营地内,去互相厮杀,如有异动,我们只需弓箭压制就好,不可轻易出击。”众将听令去执行了。 而苏烈却回望了一下伪隋皇宫的方向,心想,师父,我此生定要达到你的成就,让世人也知道,我苏定方不输于任何人。 乱世枭雄亦如是,降将出身又如何?我定会在大唐的历史上,书写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与此同时,飞云谷驿站,却迎来了突厥大军的夜袭。 本来突厥大军是不擅长夜袭的,但他们的领军人物,却是敢于冒险的突厥大将阿史那欲谷设。 如豺狼一般的阴险的他,总是觉得遇到一伙人马却,用火器让自己吃个亏不是偶然。 也许只有将其消灭,才能做到安心,今晚定要有所斩获才行。 所以,他留了个心眼,绕路返回了飞云谷驿站,定要看看这唐军的真正实力。 阿史那欲谷设,对身边的众将说道:“契苾连虎败得不冤。 唐军有那神罚一般的武器,他自然不是对手了。 定胜之局,也能翻盘,哼,真不知道可汗为什么器重于他。 如果让我来围困飞云谷,早就在山上居高临下将唐军全歼了。 放弃最佳的战机,再想以武力去强攻和硬拦,想必都是徒劳。 不如就让我们来试试这唐军的斤两,我突厥狼骑,攻下一个小小的驿站,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传我将令,全力猛攻这飞云谷驿站,不留一个活口,回头我会在可汗面前,为你们请功,去吧。” 众将一听,都去整军了,而阿史那欲谷设,看着驿站的方向,心想,这就是我立威的头一战。 飞云谷驿站遭到了突厥大军的猛攻,连唐军他们自己也没想到,突厥人能如此不计伤亡,来冲击一个小小的驿站。 既然对方不肯放过我们,正好就把他们拖在此处,以达到最初的战略预想。 众将聚集到了席君买的身边,席君买的眼光从每个人脸上掠过,之后命令道:“各位,现在我们真的处在生死关头,只有同舟共济,才能渡过此关。 我知道你们当中,可能有人不服,但赵王殿下,已然下了命令。 虽然,我们中很多人不隶属赵王,可如若我们此时,还分彼此的话,那就更加会让突厥大军,在此嚣张了。 无论如何,我也要下令了,否则,不光辜负了赵王殿下的嘱托,更加会让独孤将军的英灵,不得安宁。 众将听令,赵王麾下府兵校尉程名振,你带领本部人马,守住驿站与铁骑营、独孤家家将们形成三道防线,切勿让突厥大军攻入。 但你们是第一道防线,其实主要任务就是,用火器压制。 府兵全体推进,以粮草车盾甲合力,以阻挡突厥骑兵的冲击。 赵王麾下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带领本部人马,也布置在府兵之后,以火器压制突厥大军,与府兵形成弓弩箭阵。 只要我们能堵住这突厥大军,不使其北上即可,不要关注去杀敌多少,使其知难而退,就是大功一件。 不过,一旦突厥大军有南下之意,火麒麟卫就去飞云谷山上,相信赵王殿下,定有密令留下吧。” 众将把眼光,都转移到了古大牛和火联胜身上,心想,到底有什么密令啊? 可席君买却严肃的说道:“执行命令,还都愣着干什么啊?等突厥大军来送菜吗?” 众将一听,这股威严劲儿十足,也都暂且领命出战了。 古大牛走到席君买身边,小声说道:“席校尉,你还真是个好搭档。 有你在,这驿站定会固若金汤的,行了,俺老古走了,先说好啊,你多用用那程名振,那小子肯定跟你对脾气。 我们慢慢往飞云谷那边靠拢了,说实在的,这里用不到我们,那火器一出,你就会觉得,我们是多余的了。” 火联胜阴阴的笑道:“席校尉早就见识到火器的威力了,他刚才的命令其实就给众将一个假象。 说我火麒麟卫在此,他们的信心会更加十足的,席校尉,俺老火说得可对呀?” 席君买却笑道:“火统领,你还猜的真准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行了,你们慢慢的启程吧,战事开始,你们就往飞云谷那边去吧。 其实我早就跟程校尉沟通过,他说得好好用火器过过瘾呢,有你们在,我都发挥不出来了呢。” 古大牛和火联胜一对眼神儿,随后点头,结伴去领军出发了,古大牛还对火联胜说道:“程名振那小子,也太没大没小了啊。 这才打几仗啊,就嫌我们碍眼了,看来这战功面前,还真他娘的是不分远近亲疏啊。” 火联胜却笑道:“那小子,就是缺练,等有机会我再敲打他几下。 咱们跟他,也算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袍泽了,自家人。 这会儿还分什么彼此啊,嫌咱们碍眼还不好,我们吃独食去,回头看他小子后悔不后悔。” 李宽此时,却刚刚到了占襄城的城墙处,他是躲过几股突厥游骑,才到这里的。 虽然,他速度不算慢,但此刻也已经快一个时辰了,看来得秘密潜入了。 他几番绕路,竟然,到占襄城的东门,却看到有唐军把守,心想,这可挺奇怪的,怎么会有唐军出现呢? 不过,他还是没有贸然过去,直到他遇到了一股,自称是唐军斥候营的士兵,这才得知是李靖和苏烈到此,还领了三千轻骑兵。 李宽表明了身份,给他们看了腰牌,之后,随他们一起进入了占襄城。 李宽倒要看看,这城内还有什么战事可让自己出手,而等待着李宽的却是两头为难。 第247章 赵王李宽的狂暴之路 李宽来到了占襄伪隋皇宫的宫门前,却分别遇见了从两个方向,来的唐军传令兵,这两人看到李宽,很是意外。 得知是赵王殿下,更想让其参与到自己一边,因为他们都想找一个,镇得住场面的重量级人物,李宽不肥不瘦,高矮正好,很值得拉拢。 这两个传令兵,都行走于李靖身边,属于他的私兵范围,经常在军中传递消息,用于召集人马和临时指派任务。 因为他们都参与了,陇右练兵和长安北郊大营的演练,而且,常驻于李靖的府上,所以,一看李宽,自然就凑了上来。 他们俩都是随李靖姓李,名字分别叫做李文涛和李野。 由于李宽总是出入卫国公府,是那里的常客,且总是在红拂女面前,偶尔撒娇耍混,所以,他们也算是李宽的熟人。 李文涛先是对李宽拱手施礼,之后说道:“殿下,您怎么来了啊?是来找卫公的吗? 正好,跟随小的去这伪隋的内宫吧,卫公也在此,他要是知道殿下来此,定会很高兴的。” 而李野却不干了,立刻说道:“殿下,您还是跟小的走吧,苏校尉那边遇到点麻烦。 突厥大营有一万人马,虽然,炸营了,但还是有一伙,颉利可汗死忠在苦苦支撑。 我们人手少,不能围堵的同时,还兼顾战事,正好缺一个领军人物,您过去看看吧。” 李文涛怒视李野,说道:“殿下来此,应先见卫公,也许卫公有其他的安排呢,你小子让殿下去以身犯险,是何居心啊?” 李野反驳道:“殿下武功盖世,且领军作战一流,快速结束战事,再见卫公也不迟啊,救场如救火啊。 李文涛,你小子咋就不知道个轻重缓急呢? 没有大局观啊,竖子不足与谋。” 看到李靖家的传令兵,连斗嘴真的很赏心悦目啊。 但李宽却没时间理睬他们,只是问道:“李野,你说突厥大营炸营? 这是怎么回事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你说说看?” 李野一听李宽这么问他,感觉自己的话被李宽重视了。 于是,他立刻回答道:“殿下,那突厥大营好像都疯了一般。 呼喊声,哀嚎声不断,还互相厮杀,那场面如同炼狱一般啊。 不过,还有一伙儿人马处于正常,他们不断的往营外冲杀,我们这边只有两千五轻骑兵,就算能抵挡住。 但那围堵的计划,就要落空了,苏校尉这会儿正犯愁呢,所以,才让小的来此,禀报卫公,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小的也不是非要殿下去帮忙,只是小的心里急啊。 万一被突厥人突破出来,那就会让我军更加被动了。 唉,也许以少胜多,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啊。” 李宽一听,也陷入了沉思,之后他果断决定了,取舍了一下。 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本心,他不能眼看着苏烈陷入困境之中。 于是,他翻身上马,对李野说道:“走吧,你不必去请示卫公了,我们去看看那突厥大营。 一群强弩之末还反了天了,占襄不容许有异样发生了,否则,等颉利回来就麻烦了。” 说着,他驱马在李野的领路,直奔突厥大营而去。 而李文涛返身回去,要将李宽的到来,禀报给李靖。 李文涛匆忙的来到了李靖身边,小声耳语道:“卫公,赵王殿下来了,不过,他随着李野,去支援苏校尉了。” 李靖一听,先是惊讶,之后问道:“他带着火麒麟卫来了?这么快? 这说明飞云谷战事结束了?那颉利扑空,会不会回援占襄呢?这下可麻烦了啊!” 李文涛也一皱眉,看了看聚拢在伪隋后宫的众人,之后小声说道:“卫公,要不召集人马吧,万一突厥人再倒戈回去,我们就腹背受敌了啊。” 李靖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妥,既然相信了他们,就不能轻易怀疑,否则,人心会更加不稳的。 我还是相信火麒麟卫的战力的,他们在李宽那小子的带领下,再与定方汇合,会快速拿下突厥大营的。” 李文涛立刻补充道:“卫公,是小的没说清楚,来者就赵王殿下一个人,并没有什么火麒麟卫啊! 他是独自一人来到占襄的,身边连个侍卫都没有呢。” 李靖一听,这可傻眼了,一个人能起什么作用啊?就算李宽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啊,唉,还是大意了啊。 赵德言此时凑了过来,微笑的说道:“卫公,可是有什么不妥啊? 眼看就差伪隋后宫来投我大唐了,难道卫公觉得有什么异样吗?” 李靖也不想瞒他,于是说道:“德言啊,西门大营那边的情况,一时间还不明朗。 我是担心颉利回援,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赵德言听到李靖的话,也紧锁眉头,之后说道:“卫公,不如我们问计于康总管吧,他更了解颉利。 而且,他对占襄城内的布置了如指掌。 他既然投靠了我大唐,那他就不能回头了。 况且,那些突厥部族,也不想在颉利所谓的羽翼下生存了。” 李靖不断的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话音刚落,却出现了小意外,只见突厥可敦前隋的义成公主,怒气冲冲的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伪隋皇帝杨政道和前隋的萧后。 义成公主来到李靖跟前,李靖的亲卫军阻止其再靠近,可李靖摆手,并且冷冷的说道:“不可无礼,义成公主殿下,好久不见啊,故人相见,何故如此愤怒啊?” 义成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李药师,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前来占襄,就怕颉利可汗摘了你的脑袋吗? 哼,你与李家全是乱臣贼子,窃取了我杨隋江山,现在还要对杨隋最后的血脉,赶尽杀绝吗? 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那李家二郎,囚父杀兄,以血腥手段,登上皇位,这样的人还值得你扶保吗? 你这是助纣为虐,枉你读的圣贤之书,哼,我杨隋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今日你要给本宫一个交代。” 李靖冷哼道:“公主殿下,我是念在故人的情分上,对你礼遇。 但不代表你就可口出狂言,妄自言论我大唐皇帝陛下,你还真是不知道,眼前是什么状况啊。 实话告诉你吧,占襄被我大唐军队攻破了,你的颉利可汗,今后会如丧家之犬一般。 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也许陛下会念在血亲的份儿上,留你一条性命。” 义成公主环伺了一下众人,尤其是赵德言和康苏密,之后怒斥道:“哼,赵大相,康总管。 你们不都是可汗的死忠吗?如今也投靠这篡逆之人,建立的唐国了吗? 尔等不配做我杨隋之人,更不配做突厥之人。 你们今日可背弃突厥,投效唐国,将来你们死后,有何颜面去见你们的祖宗? 说你们是二臣,都是抬举你们,三姓家奴,说的就是尔等。” 赵德言和康苏密二人,竟然被一个女人,说得面红耳赤,但也的确没法去反驳。 而李靖本来就心乱,被义成公主这么出来一搅和,实在是忍无可忍,本想留她一条性命,但看来是妄想了。 于是,李靖下令道:“将这疯妇推出去砍了,其首级送往长安,她想给突厥陪葬,我们就成全了她。” 话音刚落,几个唐军将士,就将不断咒骂众人的义成公主,拖出后宫,随后只听到手起刀落,那咒骂声也随之停止了。 静,针如果此时掉落在地上,也会被听到,众人的心也同时一沉。 看来这李靖,绝对不是善男信女啊,说杀就杀,这也让内心处于摇摆之人,更加坚定了投靠李唐的决心。 李靖转眼看向杨政道和萧后,祖孙二人此时很是淡定。 萧后拉着杨政道,款款而来,到了李靖近前,轻轻施礼道:“卫公,还请善待我前朝之人。 我等随卫公去长安便是,后宫其他女眷,还请卫公看在往日的种种,尽量看护就好。” 李靖点头,说道:“我也不好称呼你,暂且就叫你萧夫人吧。 占襄战局估计这两日,就会见分晓。 还请萧夫人约束前朝众人,战事一结束,就启程回长安吧。” 萧后如蒙大赦,轻叹道:“唉,没想到,此生还能回到故土,一切全凭卫公做主吧。” 说着,她领着杨政道返身回去,完全没将刚才义成公主被杀,放在心上,她们二人虽为姑嫂,但心境却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李宽来到了苏烈所在的位置,看着唐军已经将突厥大营合围了。 虽然人少,但此时的突厥大营,却在发生营啸,自己人在互相厮杀,这就省了不少事情, 偶尔有冲出来的,也都被唐军用弓弩射杀了。 正常的战事,是要攻破敌方营寨,而唐军这时候却反其道而行之,围困为主。 还将突厥人冲毁的营墙,迅速的修补起来,这就有点儿显得不人道了。 但没办法,这是战术的一部分,不过,还是有一伙突厥骑兵,没有参与营啸。 估计是他们没有进餐喝水,没受到毒蘑菇粉的致幻影响,他们总是想与唐军决战。 虽然,他们的战力受到了一定限制,但唐军怕打开营寨的缺口。 将发狂的突厥人放出来,所以,苏烈就派了一团人马,去拼死堵截这伙儿突厥骑兵。 而这难度也很大,因为突厥骑兵的人数不少,足有千余人,也不知道这伙儿人,为什么到了时间不吃饭,令人费解。 李宽的到来,让苏烈很是惊讶,而李宽没有下马,直接拱手说道:“苏师兄,我去给你堵住那些人。 不过,要先给我一炷香时间,集合人马,三十匹马你先给我留出来,我要用。” 随后,李宽没等苏烈来问缘由,他就吹起了号角。 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蝰蛇小队悄然来到了李宽身边。 那诡异的出现,让苏烈身边的亲卫很是惊讶。 如果不是同为唐军的话,光凭这隐匿的身法,估计斩首一方主将,不成问题。 李宽一指突厥大营,淡然的说道:“蝰蛇可敢随我一战乎?千人突厥骑兵,拒战者可先行退下,我不怪罪。” 战家三兄弟齐步上前,战东拱手说道:“殿下,蝰蛇从不拒战,虽千万人吾往矣。” 李宽哈哈大笑道:“那就发挥你们的最强战力,战东,神射与否,与我比比? 战虎,你不光会鸡鸣狗盗之术吧? 战玄,你下手人背着那么多箭矢,不会是摆设吧?” 战家三兄弟也同时大笑,战玄诡异的说道:“殿下,各种药粉的箭矢,还没发挥呢。 正好试试效果,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战虎跃跃欲试的说道:“殿下,属下的本事可不光是土工作业。 箭法虽比不上大哥,但绝对也算是百步穿杨的好手,战将冲阵不输于军中任何一位。 殿下,您就瞧好吧,蝰蛇今夜,就拿这一千突厥骑兵立威了。” 说着,蝰蛇小队都翻身上马,成锋矢阵跟随在李宽身后,李宽将自己的大镰刀组合好,一把将战盔上的骷髅面罩,放了下来。 之后,李宽狂妄的哈哈大笑道:“蝰蛇,与我走一遭狂暴之路吧。” 说着,他不顾苏烈的阻拦,带头冲向了一千突厥骑兵的所在之处,把在场的人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第248章 齐聚占襄的大军 李宽带着蝰蛇小队,去阻挡最后抵抗的一千突厥骑兵了,这个疯狂的举动,让很多人不解,三十一对战一千多。 这个比例很难想象用什么样的战术,才是最合理,尤其是苏烈,他都奇怪李宽哪来的那么大的好胜心。 苏烈本想派人跟随,但却被跟随在最后的战玄阻止,说道:“苏校尉还是别派人跟着了。 实话告诉你吧,那突厥大营的营啸,正是我们蝰蛇所为,特殊战术,不是你们能来帮忙的。 而且,我们接下来,还会有其他极端手段来作战,我们有防护措施,你们来了就麻烦了,可能会中那药粉的毒。 放心,我们蝰蛇定会保殿下无恙的。 这点突厥骑兵,我们还没放在眼里。 要知道,在河西战场,我们曾成功让几万人马都毫无战力。” 说着,战玄也不理会苏烈的回应,立刻骑马疾驰,去追随队伍了。 苏烈也接受这个事实了,但他依然下了命令道:“把守突厥大营的其他碍口,不得将压力完全顶到赵王殿下那里去。 如果赵王殿下那边得手了,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 估计到天亮的时候,这突厥大营也不剩多少活人了。” 留守的各级将领们,也都各自领命去布置了。 李宽带着蝰蛇小队,快速的来到一千突厥骑兵的所在。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看到此处尚可一战,狭小的路口,正好适合他们来突袭。 之后李宽对战虎说道:“战虎,弄个屏障吧,别被对方跑了,你看着弄,我不干涉,不过,时间要抓紧啊。” 战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之后命令自己的小队道:“把后面那排房子拆了,都堆到这营寨门口去。 不让骑兵冲出来,半炷香时间,看看你们的本事。 二黑,你小子领头,别让平日里的肉都白吃了,若敢偷懒,看我抽不死你。” 二黑笑道:“虎头儿,放心吧,俺二黑绝对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 再说了,殿下还在这里呢,兄弟们哪能含糊啊。” 说着,二黑领人去拆房子了,顺便将很多门板,都拆出尖锐的刺,放在狭窄的碍口上,以防止突厥骑兵冲阵。 战东看了看突厥骑兵的情况,之后对李宽说道:“殿下,属下领人去将府兵替下来吧。 奔雷箭压制几次,那突厥骑兵估计也没多少冲力了。 回头等三弟他们,开始发挥的时候,也就不用顾及咱大唐的将士了,别到时候让自己人中招。” 李宽点头道:“行啊,战东,战玄,你们去布置吧。 给我留个缺口,别将对方的信心堵没了。 否则,他们落跑,那就没法集中打击他们了。” 战东和战玄两兄弟,点头领命。 李宽冷冷的看着突厥骑兵与唐军苦战的场面,心里开始有点躁动了。 倒不是他的杀戮之心有多重,只是想尽快结束眼前的战事。 因为只要到了天亮,那城外的压力就会加大。 而他最为担心的就是,飞云谷驿站那边。 万一颉利和契苾连虎联合起来,猛攻的话,那绝不是席君买和程名振,能抵挡得了的。 占襄以南方向夜路中,李道宗带着大军前行着,他对身边的张宝相,说道:“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啊? 卫公在恶阳岭,最后传出的命令,就是尽快赶来占襄,要围拢颉利的大军。 按理说,这里应该大军云集啊,太过安静了吧?” 张宝相回答道:“李将军,你弄错了吧,恶阳岭的命令是,张公谨将军发出的,估计那时候,卫公都已经在路上了。 以时间上看,卫公的三千轻骑兵,如果拼命赶路的话,现在都已经兵临占襄城下了。 别说占襄的突厥大军,只守不出,就算他们觉得卫公的人马不多,出城来战的话,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如若卫公战术得当,突厥大军被压制了,也会往北或者往西,怎么也不会往南来啊。 如果我们能在这往南之路上,看到突厥大军的话,那占襄的局势,就会对我方不利了,合围驱赶是最初的设想。 这也是陛下和卫公,想将敌人消灭在,远离我大唐靠近内部边镇的目的。 就是担心突厥人,在我大唐境内肆虐,祸害百姓啊。” 李道宗也不断的点头,接着说道:“河西战局的转变,让突利放弃去支援占襄。 而且,河西大军无外部压力,就能让李绩和薛万彻都能来占襄。 颉利估计也要狗急跳墙了,就是不知道,独孤彦云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柴绍和卫孝杰他们两路合并,咱们两路合并,这个战法好哇,还是卫公深谋远虑。 围三缺一的局势,只要紧紧收住,这口袋,颉利不钻也得钻,而且,钻得肯定不好受。 现在就看时间能不能统一,占襄这边的兵力,还是稍显单薄了些。 早知道河西战局能那么快打开局面,我们也不必绕路了。 听说那赵王李宽,也在河西相助李绩,陛下慧眼如炬啊,竟然派出了最为得力的皇子出战。” 张宝相摇头笑道:“李将军,这里的事儿,咱们就不讨论了,陛下既然这么安排,估计也是让皇子稍有表现而已。 我倒是不看好那赵王李宽,别说他手头的兵力如何。 那火麒麟卫嘛,也许就是侥幸能胜一两场而已。 其他的死囚和府兵,能发挥到什么程度,谁都不得而知。 那伤兵抚恤和疗伤新法,虽然耀眼,但他还能比得上太子殿下吗? 你是皇室宗族,这里面的事情,你是了解的。 你家二子和其他几家勋贵子弟,不都去太子军中了吗? 估计等这边战事结束,太子殿下的南方之行,也就开始了,说不定这会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呢。” 李道宗讥笑道:“张将军,这可是你的没看清楚了,赵王殿下的军中,就没勋贵子弟了吗? 程知节那老匹夫,可是第一个将家中嫡子,送去赵王军中的,侯君集也是,他们的儿子都为主将。 就连那魏玄成,也通过手段把他儿子送去了,而且,还被任命为记室参军,这就形成了左右先锋和中军的架构了。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吧,房杜二人的长子,已经被任命为赵王府的司马和长史了。 你的消息太闭塞了,况且,这储位的事儿,也不是这个时候谈论的,对吧? 陛下才继位几年啊,你一定只关注长孙无忌的嫡子,长孙冲了吧? 我和孝恭的,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算什么啊?房杜二人,不干涉其子,分别去太子和赵王两边,这难道还不明白吗? 军政两边,你自己衡量一下,哪边更重一些? 哼哼,我倒是很期待那赵王李宽,能给咱们带来什么惊喜,河西有他,才能让李绩和程知节迅速脱身。 估计他们不会比咱们慢多少,别忘了,他们是有战事的,我们却一直未与突厥大营正面对峙过,这就是差距啊。” 随后,张宝相也陷入了沉思,感觉孤陋寡闻,让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与此同时,东面的卫孝杰和柴绍的大军,也来到了距离占襄的五百里处。 夜间行军的困难,也顾不得了,还好他们的这段路,是相对最好走的。 因为张公谨,已经将李靖突袭占襄的情况发出,要集中大军汇聚占襄,不能让唐军主帅,陷入困境。 李绩和程咬金却不同,按理说,以程咬金的意见,应该直接去占襄的。 但李绩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就是在占襄完全掌控的情况下,颉利会往西逃。 而李绩的作战方式,就是一路从北往西,挑选一条捷径来走。 在飞云谷的另一侧,给其沉重的打击。 不求阻拦住对方,只求能更多的消耗对方的兵力。 且让对方更加疲惫的逃窜,为将来的战事做好准备。 可李绩也担心的对程咬金,说道:“知节,要不咱俩分兵吧。 我去堵颉利的退路,你去占襄,我担心飞云谷驿站那边的压力会很大。 仲武贤侄将临时的落脚点,设立在那里,起初我也不解,但现在看来,他是早有预谋的。 因为北逃的路线那是唯一的,东面和南面的问题不大,现在围绕占襄的战事,就看卫公的把控了。” 程咬金嘬着牙花子,反复的思量,之后问道:“李绩,你莫要诓骗俺老程啊,你自己说,哪边的战事能精彩一些? 你了解我,别到时候只见到了卫公,没俺老程什么事儿,如果老牛也来了的话,那不是去讨没趣儿吗? 我这难得的自由自在,又泡汤了,我这跟随你东奔西跑的,不就是图个有仗可打,而且还逍遥快活吗?” 李绩苦笑道:“你这老匹夫,行了,我实话跟你说吧,堵颉利的退路,只是我的设想,但万一没赌对了呢? 你去飞云谷的话,也好帮仲武贤侄啊,他的辎重你都带去。 我也是怕薛万彻跟过去,到时候再旧事重提,为难仲武贤侄。 你至少能帮帮场子嘛,你也知道,仲武贤侄的那个脾气,凡事都喜欢争一下,从不吃亏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行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兵吧,你也担心你家那小子,别硬撑了,你当我瞧不出来吗?” 程咬金来了极度恶心的“你懂得”眼神给李绩,让李绩寒毛都竖起来不少。 于是,多年默契的老搭档,也就不多说了,两人也就此分兵,各奔选择之路而去。 占襄城,李宽这边的战事,一开始就将突厥大营中,企图想冲杀的骑兵都炸蒙了。 而蝰蛇小队趁着这个空档,就将战线推进了一下,顺便把府兵替换了下来。 战虎他们把拆除房子的所有东西,都通通堆积在了营门口。 而李宽亲自占据了最狭窄的一处险要,立马横刀,摆开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架势。 战玄的药粉箭矢,直接对着突厥骑兵来了三轮齐射,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并且,在第一时间,给自己一方的人马,都送上了解药。 以防风向突然转变,误伤到自己人,不过天气上,他们很占便宜。 上风口的地方,一直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上,对突厥骑兵寸步不让。 李宽布置的战术很是奏效,当然了,同时苏烈也暗自派出一团人马,专门去清理无力抵抗的突厥士兵。 层层递进,不拖泥带水,只求消灭突厥的有生力量。 两边齐头并进,一个时辰之后,将突厥大营基本清理完毕。 将最后不好驱赶的突厥人都圈禁了,收缴武器,并且,建立坚固的围栏。 同时用绳索,将所有突厥人都绑了单手单脚,连成一串儿,即使想逃走或者抵抗,都没有机会。 李宽看战事差不多了,也就将善后的事情交给苏烈了。 师兄弟俩配合的很是得当,因为这种战术,以前他们就在卫国公府在沙盘上,推演过好几次,所以,默契程度绝对完美。 无需沟通就会知道,怎么去帮助对方,任务也就完成的格外的快。 李宽骑马来到苏烈跟前,说道:“苏师兄,我去见见卫公,省得他说我不懂礼数。 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不过,蝰蛇的战法,还希望苏师兄不要外传,我怕有好事之人,找我麻烦。” 苏烈走到李宽近前,小声的说道:“咱们之间,还用嘱咐这些吗? 你放心好了,我定会约束部下,你白送他们战功,他们还敢乱说一气吗? 不过,师兄我厚颜,求你把将那奔雷箭,给我留几支呗,我担心万一颉利回援,我好用这东西震慑他一下。 城头的射杀点,我都选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李宽微笑道:“苏师兄,你可学坏了啊!不过我喜欢这战术。 以最小的代价,去拼最大的回报,你要是去经商的话,一定会发大财。” 苏烈也不断的点头,摆出一副奸商的嘴脸来。 于是,李宽命令蝰蛇小队,将所有剩余奔雷箭留下,因为只要回到飞云谷驿站,这东西多的是。 并且,他还嘱咐苏烈用法,随后,李宽带着蝰蛇小队,直奔伪隋皇宫而去。 李宽在路上还对战家三兄弟说道:“你们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不过,以后我会给蝰蛇加新的人手。 我感觉你们这伙人马,完全可以去试着,对敌方主将做个斩首行动之类的。 你们这隐藏行踪的能力,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我算是在占襄城外兜了一大圈儿,都没看见你们的马匹所在。 而且,这入城的方式,很适合此次的偷袭战法。 回头得当成固定教材,给新手们讲述和演练,你们就等着扩编吧。” 战家三兄弟很是激动,谁都希望手下人越多越好,可以更好的完成任务,这也能在李宽眼里分量更加重。 随后,蝰蛇小队集体宣誓道:“誓死为殿下效力。” 第249章 渊源与姑姑 占襄城伪隋皇宫内,李靖和赵德言正在商议,如何将这里的人,都遣送回长安去,这也是瓦解突厥实力的一个有效方法。 不能给颉利留一丝希望,从心理上就打击他,尤其是,伪隋皇帝杨政道和前朝萧后。 这都是重要的人物,当然,前隋义成公主的死,也许会更加让颉利伤心。 而此时李文涛来报,说是赵王李宽来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因为这说明,西城突厥大营的战事,基本结束了。 李靖很是了解,李宽的性格就是,做一件事,必须有个了断,才能开始下一件。 否则,就会很不舒服,并且,极度烦躁。 从当初修炼武功的时候就发现,练内功很努力,一丝不停歇。 招式完全靠发挥,不拘泥于传统的打斗方法。 李宽带着战家三兄弟,来到伪隋皇宫的前殿,只见李靖和赵德言在等候他。 经介绍,李宽得知,眼前这个一身儒家打扮的人,正是突厥大相赵德言,是颉利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互相见礼之后。 李宽对李靖说道:“卫公,占襄西门的战事,基本结束。 苏师兄在做最后的整理,相信天亮之前,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不过,咳咳。” 李宽看了看赵德言,想避开他,李靖和赵德言,都明白李宽的意思。 赵德言识趣的说道:“在下去看看康总管那边,清理皇宫的进度。 回头去长安觐见陛下,也不会慌乱,赵王殿下,卫公,我们稍后见,在下暂且告退。” 说着,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李宽和李靖。 随后,他保持优雅的微笑,迈着儒雅的步伐,出了伪隋皇宫的前殿,将独立说话的空间留出来。 李靖微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学着城府这么深了啊? 这赵德言有功于社稷,人家前脚立功,你立刻就不让人家听你的秘密,卸磨杀驴的家伙。 如若不是他迎接我大军入城的话,还不知道此时会如何苦战呢。 虽然,你是皇族中人,但最起码也要说得过去啊。 日后赵德言出入官场,你还能不跟他交往了吗?这也是你的人脉啊。” 李宽却没理会李靖的调侃,严肃的说道:“卫公,独孤将军殉国了,飞云谷的战事,虽然暂且脱困。 但不能确保颉利的大军和契苾连虎的大军汇合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以他们的消息传递速度,想必这占襄被我们夺取,他们还不知道。 不过,现如今独孤将军的残部,在习师兄的带领下,退守飞云谷驿站。 虽然,我将太原府兵校尉程名振的本部人马,留在那里。 但他们的兵力还吃亏,即使有火器支撑,想必也不会太轻松,还请卫公定夺吧。” 李靖一听,身子明显一晃,但立马就镇定了下来,他必须要做到临危不乱才行。 随后,他问道:“你是说独孤彦云阵亡了?他是怎么死的?突厥大军的围困,真的就如此厉害吗?” 李宽摇头苦叹,将自己带着轻骑,来支援和独孤彦云大军经历的始末,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最后,李宽说道:“虽然,那射杀独孤将军的突厥神箭手,羽罗被我杀了。 但这并不合算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将突厥大军驱逐,也不要独孤将军身死。 卫公您是不知道,独孤将军的死,对我那侍卫统领,独孤雨的打击很大。 我个人也认为,我大唐痛失一员猛将,多少突厥人的性命,也填补不回来啊! 真不知道父皇听此消息,会悲痛成什么样。 毕竟,我们李家与独孤家的渊源颇深。 卫公,还是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我们这些人马,固守占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李靖不断的点头,之后叹气道:“唉,独孤彦云也是好胜心太强了,我真后悔答应他的请求。 本以为他只是打探突厥大军的虚实和动向,结果还是中了颉利的圈套。 不过,你也别担心了,我临出发的时候,让张将军已经传令各路大军的人马。 让他们汇聚占襄,以包围之势拒敌,颉利想回占襄是不可能了。 最多明日一早,李道宗将军、张宝相将军为一路,在南面堵住颉利,以防止他狗急跳墙,去南边肆虐的出路。 在东有卫孝杰和柴绍两位将军也在赶来,虽然,他们的路途比较远,相对其他方向,他们不用去担心突厥大军会阻拦。 北面有李绩和程知节的大军呢,他们出发比你晚不了多少,估计薛万彻大军,也离占襄不远了,后日也许就到了。 目前,他们都不知道独孤彦云战死的消息,否则,他们会加紧赶路的。 唉,本以为河西突利投靠我大唐,同时解了河西之战局,没想到,这此处又都还回去了,真是天道无常啊!” 李宽看李靖的表情落寞,不像是惺惺作态,也劝解道:“卫公,这是无法预知的事情。 谁能想到大军脱困的同时,还要防着那冷箭袭来呢。 人算不如天算啊,这可能就是命里的劫数吧。” 李靖也看出,李宽很是无奈和自责,本就是来救人的,结果在最后关头还是功亏一篑。 所以,李靖也有意转移话题,问道:“战事估计还会持续,你有什么意见没有啊? 如果合围了突厥大军,你可有什么有效的战术运用,和战略预想啊?” 李宽却苦笑道:“合围?卫公,您跟我就别打马虎眼了吧? 您这是围三缺一的战法,早就心中有数了,还问我干什么啊?是想考校?还是有其他目的啊? 少来给我挖坑了,您是想把突厥大军赶出去。 就算打,也是出了咱大唐的境内,顺便看看能不能扩大战果的同时,也能震慑其他藩属国吧? 吐谷浑是不是就在您算计之内啊? 师伯她可告诉我了,在战事上,咱俩是平等的,您少来诓我。您还用这么套我的话吗? 实话告诉您吧,我没打算跟着你们这几路大军走,您要围堵颉利。 那是你们的事,我不参与就是了,战功我都不要了,河西一战,就够我吃的了。 最后再送您一份大礼,只要你们将颉利,赶进飞云谷,我就算还人情了。 也算是给阿雨报仇,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反正我的火麒麟卫到位了,居高临下,并且,火器备齐了,颉利的命数如何?我不再关注了。 你们一个个的行军大总管,大将军的,我一个小小的皇子亲王,还往前凑什么热闹啊? 我要么回长安,要么往东,我把将三弟留在那边了,得找他玩儿去,关外的雪景我还没看够呢。” 说着,李宽也不管李靖吹胡子瞪眼,他对身边的战家兄弟,说道:“用飞奴给飞云谷传信。 让程名振本部和王林、田飞他们准备,我们随时退出占襄范围。 一旦有我大唐军队到那边,独孤将军麾下的府兵,随便让哪个大将军接手就好。 让独孤家的家将和铁骑营,护送阿雨和独孤将军的遗体回长安,我们不玩了。 另外,也传信给火麒麟卫,等两天,颉利无论从飞云谷怎么走,一击就退,不跟突厥人耗心血了。 省得有人来算计我,想拿我做挡箭牌,我就那么喜欢被御史弹劾吗?哼。” 说着,战家三兄弟领命去传信了。 而李靖看李宽也有要走的意思,稍微改变了一下刚才的嘴脸。 随后李靖一把将他拉回来,急切的说道:“你小子,这脾气真该改改了,我就是问问你意见。 怎么?我还问不得你了吗?咱俩讨论一下也无妨啊?往日在我府上,也推演过的啊,怎么这还急了呢?像只酸脸猴子一般!” 李宽一脸怒气的说道:“卫公,如何行军打仗是您自己的事,如果您早就布置好的话,何来这飞云谷之围呢? 我倒不是将独孤将军的死,赖在您头上。 远的不说,就说这突厥大相赵德言吧,有这条线早点布置,还跟颉利扯什么皮啊? 一个反间计,也许都能将他困在这伪隋皇宫里。 知道您喜欢稳妥的战法,但太过陈旧的东西,该舍则舍,推陈出新,您难道会不懂? 敝帚自珍的日子,您过得很舒服吗?我年轻气盛,反正是看不得,这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的做法。” 李靖被李宽说得一愣一愣的,怒斥李宽道:“放肆,你小子竟敢与老夫这么说话,老夫还是你的长辈不是? 是不是你小子师伯的夫君?你小子这么编排老夫,回头你可脸面,去跟你师伯相见?” 李宽被气乐了,反唇相讥道:“师伯的夫君,这可您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说。 您自己提起的,自己起头儿了,就别怕别人听了去,以后再有人笑话您,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话音刚落,只听一温柔的声音从御座那边传来,道:“是何人敢与卫公如此争吵啊? 大唐之中,能这般怒斥卫公之人,想必身份不低吧?” 李靖和李宽同时转身,看到一个宫装妇人,从御座上款款走下来。 那婀娜的身姿,姣好的面庞,如果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真实年龄来,但从装束的等级上看,这妇人的身份不低。 李靖为了不让场面尴尬,小声提醒道:“她是前朝皇后,隋炀帝的原配,伪隋皇帝杨政道的祖母,萧氏。 你小子的王妃,是她亲侄女,当然了,你三弟蜀王李恪的母妃,也是这萧氏名义上的女儿。 杨妃娘娘是前朝萧妃所生,也就是这萧氏的族妹,这是固宠的好办法。” 李宽一听,也很奇怪,算着年龄,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想,这萧家的基因真强大,不只出美女,驻颜之术,绝对有秘方啊! 连她们的后代,一个个的,都是美艳绝伦,当然了,李宽也暗自想了想自己心爱的萧菲菲。 李宽看这萧后的眉眼中,与自己的王妃萧菲菲,有几分相似。 他也认定李靖此言不虚,定是有血缘关系之人,否则,绝对不能这么像。 萧后来到李靖跟前,先是施礼,之后微笑道:“卫公,我在此是来给杨隋清理最后的贵重之物的。 也好带回长安去,希望没打扰到卫公和这位小将军。” 说着,萧后打量着李宽,看他模样俊俏,英武之气尽显。 之后,她半礼貌半调侃的说道:“这位想必定是李唐皇族宗室中人吧? 你与卫公如此争吵,定不会大唐勋贵的子弟,想必也没有人如此胆大。” 说着,萧后又仔细看了看李宽的装束。 看这一身战甲很是眼熟,随后她继续说道:“这身战甲,好似当年西府之物。 你与那卫王李玄霸,可有什么渊源吗?”没等李宽回答。 她又看了看李宽的配饰,腰间一个不伦不类的木狐狸,奇怪这是个什么打扮啊? 萧后莞尔之间,觉得李宽很孩子气,然后,萧后定睛在李宽腰间的另外一个饰物上,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呢,九子玲珑佩? 萧后一把拉住李宽,激动的问道:“你怎有我萧家之物?说,你是谁?” 李宽轻轻的挣开萧后的拉扯,微笑的回答道:“我与卫王是叔侄关系。 我父亲乃是当今陛下,至于这九子玲珑佩嘛,自然是我的了,以前也许是萧家之物,但现在它属于我了。 您也许知道,这玉佩原与那传国玉玺,同为和氏璧上的一块。 至于我是怎么得到的,那就得问我家菲菲了,是她送给我的。 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宽,是大唐皇帝陛下的皇子,封爵赵王。 萧菲菲是我的王妃,按辈分和血亲,我该叫您一声姑姑,这是无法否认的。” 说着,李宽正式的向萧后施礼,而萧后也很是震惊。 她眼含热泪的问道:“菲菲她还好吗?你岳丈他还好吗?我的吉儿,她还好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李宽问懵了,这该如何去回答呢?尤其是,最后的那一问,吉儿是谁啊?难道是杨妃娘娘的闺名? 第250章 曾经的事与帝王象征 占襄城内的伪隋皇宫前殿,李靖看着前隋萧后与赵王李宽。 他们好像有很多关于家世方面的话要说,于是,李靖也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出去找赵德言,将空间暂时留给李宽和萧后他们。 李宽和萧后二人,安坐下来,萧后也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有点尴尬。 但李宽还是优雅的一一回答道:“宋国公安好,况且,菲菲已经成为赵王妃。 且菲菲的大哥襄城公,娶了我父皇的长女,襄城公主,所以,两头都是亲戚。 在我大唐还没有能与萧家媲美的家族门阀了。 况且,宋国公夫人,乃前隋文帝独孤皇后的侄女,好像与我皇祖父也有亲戚吧,反正我是不知道。 长辈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些都是听我赵王府的随行内侍官,没事的时候,跟我说的,可能还有我不清楚的地方吧。” 萧后听到李宽的话也轻松不少,莞尔笑道:“弟妹与你祖父是表兄妹,当然是亲戚了。 况且,我萧家本来就对你李唐建国,立过功劳,唉,这里面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我观你谈吐和相貌颇具风采,菲菲真是有福气啊,小时候,她就喜欢文采好,武功好之人,看来她是找到好归宿了。” 李宽一听萧后的话,突然间想到,萧菲菲之母与李渊是表兄妹。 那萧菲菲从辈分上来说,比自己是高出一个辈分了啊? 这可真是狗血啊?她怎么从来就没告诉过自己呢? 而萧后却小心的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吉儿怎么样了啊? 你可见过她吗?哦,对了,吉儿就是你父皇的杨妃。” 李宽却笑道:“我与杨妃娘娘,不是很熟,只有在新年的皇宫家宴上,匆匆见过一次。 但我与杨妃娘娘之子,也就是我三弟蜀王李恪的关系很好。 对了,姑姑,我想知道,您见过我母妃吗?也同为长孙氏,就是薛国公长孙顺德之女。” 萧后捂嘴笑道:“哪有直呼自己外公的名讳的啊?你真是与众不同,这一点,与你父皇很像,他从小就不拘一格。 否则,吉儿也不会对他如痴如醉的喜欢,我与先…咳咳…夫君也是对吉儿宠爱,顺便就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说到你母妃嘛,她可是奇人,武功高强不说,还精通道学和很多异术。 相貌嘛,与长孙家的观音婢,哦,也就是当今皇后很是相似。 本来我也想招她为儿媳的,但是,估计你也知道,杨隋皇族中当时,并无合适的皇子,所以,也就作罢了。” 李宽知道,萧后口中夫君,就是前隋炀帝杨广,现在谈起他,还是稍显忌讳的。 估计她本想说先帝陛下的,也许在她眼中,杨广才是天下共主。 不过,这一切都成过眼云烟了,此时也只能以大唐为尊。 否则,前隋皇室中人,也许就不能苟活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啊。 不过,李宽从萧后口中,得知自己母妃的情况,李宽也是很高兴的,最起码很客观。 李宽看萧后似乎想起了过去,也就故意岔开话题。 李宽说道:“姑姑对这前朝皇族去往长安,还有什么要求吗? 如果有的话,我好提前请示父皇,让那边先准备起来,否则,也会有所慌乱。 另外,突厥方面还有什么有助于战事的事情,要向我告知吗?有的话,还请姑姑提前告知,我这边也好准备一二。 占襄城,那颉利是回不来了,今后他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苟且于世。 最好他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则,他定会生不如死的,我还有笔账要跟他算呢。” 萧后心有余悸的说道:“该说的,我都与那卫国公说清楚了。 他也斩杀了前朝的义成公主,也就是突厥的可敦,这个功劳不小,估计也是想震慑这占襄城内不安分的一些人吧。” 李宽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卫公那小老头儿的脾气不小啊,不过,这对一个女子动了雷霆手段,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啊,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吗?” 萧后叹气道:“义成也是苦命之人,她就是太执着于过去了,她的经历,实在无法割舍,对前朝的感情。 虽然,她只是个政治的牺牲品,一生为前朝所累。 却在突厥一直有着特殊的意味,几代突厥可汗,都将她当一个象征,也没有人真心对她。 不是我心狠,死了也好,否则,以她的个性,就算去了长安,也难逃厄运,索性就算是卫国公变相帮了她吧。” 李宽觉得,这里面,绝对不像是,萧后所说的那么简单,没准可以用这个,要挟一下那李靖呢? 李宽心里这么想,嘴角不断流露出坏笑。 萧后看到李宽这个表情,也是一皱眉,之后,她小心的说道:“宽儿,我这么叫你吧。 毕竟,我这个姑姑也是你的长辈,我有份功劳要送于你。 这也能让你在你父皇面前,更加得宠,回头照拂我萧家,也就更有底气了,你觉得如何?” 李宽好奇的问道:“姑姑,什么功劳啊?不过,咱们先说好,如果关乎社稷安危的大事,那咱们还是要避讳一点。 您别告诉我,您手上有前朝的宝藏之类的,这个诱惑力可很大的,没准我独吞了呢?” 萧后怪嗔道:“这可比什么宝藏的能量大得多,这还与你腰间的九子玲珑佩有关呢,你猜猜看?” 李宽猛然起身,心里的激动无法掩饰,之后瞪着眼睛说道:“姑姑,咱们可开不得这玩笑啊?那传国玉玺,真的在姑姑手上吗? 我大唐目前,可就差这一样东西了啊,如果能以此为正统的话,那门阀士族的分量,可就一下子小了许多了啊。” 萧后诡异的一笑,之后说道:“宽儿,虽然,姑姑可送你这份功劳,但姑姑也有个条件,你得先答应了才能作数。 否则,那传国玉玺将永远埋藏于世,从此再无人知道其下落了。” 李宽一皱眉,之后说道:“姑姑绝对不会只是求得萧家,世代平安这么简单吧。 以传国玉玺,当做交换条件,一定不是轻易可完成之事。 姑姑尽管说出来吧,也许在别人看来,难如登天,在我眼里可能就会易如反掌,也说不定呢?” 萧后没想到,李宽会如此回答,定了定神,之后正式的问道:“宽儿,你可知前朝真正亡于何事,真正的缘故,你心中可有答案?” 李宽点头说道:“前朝结束分裂的格局,结束了五胡乱华的乱世。 且在西魏、北齐、北周和南梁基础之上,开创了宏大的盛世。 文帝杨坚开科举,重视农桑,设立三省六部之官制。 而众人口中的炀帝,其实我更是想称呼其为武帝。 三征高丽,开凿大运河,北拒突厥,建立晋阳宫,更是让江都兴旺。 本来可以继续盛世,但门阀士族多为掣肘,这也延续到了本朝。 我想姑姑的交换条件就是,想消除门阀士族对国家的影响,或者是将来,收复被高丽侵占的故土吧?” 萧后眼前一亮,尤其是,李宽对杨广的评价,非常中肯。 且直接将隋亡的关键,直指门阀士族与高丽的外部压力,并没有说其荒淫无道。 萧后感动的几乎流泪,之后点头道:“宽儿,门阀士族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皇,估计也一时间,也想不到有效的手段。 不过,以大唐目前的国力,再次征伐不臣,一定会做到的对不对?” 李宽冷笑道:“小小高丽,连捋两朝虎须,早晚会收拾他们的,突厥就是试刀石。 将来我定会让大唐的龙旗,插到高丽皇宫之上,让他们也知道,中原王朝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挑战的。” 李宽坚毅的眼神,让萧后仿佛看到了当年准备征伐高丽的杨广一般。 严格来说,两者确实有那么一丝血亲,因为李宽的祖父李渊与隋炀帝杨广是表兄弟。 萧后慢慢的走上了皇帝的御座,在一个机关暗格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抱在怀里,有一丝不舍,但又随即释然了。 只见她长出一口气,之后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到了李宽的面前,将盒子递到跟前,说道:“这就是国之宝器。 历代帝王之象征,从杨隋传承到李唐,也算是前朝与本朝,多有渊源。 希望宽儿你,能交到你父皇手中,但愿他能念在杨李两家的情分上,就此开创一个真正的盛世,不再是前朝那边的空中楼阁,瞬间崩塌。” 李宽轻轻的打开盒子的顶盖,之后只见一方玉玺在其中,小心的将它取出。 随后李宽仔细端详这传说中的宝物,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 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观其边角,有金镶嵌一角,这正是当年王莽篡汉,被王太后怒摔造成的。 虽然,王莽命匠人用金补齐,但也从此留下了瑕疵。 再看玉玺肩部,隶字刻着“大魏受汉传国玺”,这是当年汉献帝被迫禅让。 曹丕建魏使人篆刻,以证其非“篡汉”也,实乃欲盖弥彰。 而最后的是,后赵石勒灭了前赵,更别出心裁,于右侧加刻“天命石氏”。 一切都与正史传闻对得上号,难道这是真的就是传国玉玺? 萧后侧目问道:“宽儿,这玉玺有什么不妥吗?看你观察仔细,现在宝器就在你手上,难道你还怀疑其真伪不成吗?” 李宽笑道:“姑姑,这传国玉玺可是好东西啊。 加上我的九子玲珑佩,算是它们亲人找到亲人了啊。 估计连我身上的玉扳指,都想念这传国玉玺了呢。” 说着,李宽将传国玉玺又放入盒子中,顺手将悬挂在自己脖颈上的玉扳指,拿了出来。 萧后一看,惊讶的问道:“这玉扳指,竟然也在你这里,你可知其中玄妙之处?” 李宽点头说道:“这玉扳指名曰‘伤离别’,是我母妃的遗物啊? 不过,我从其他途径得知,这玉扳指有三枚,好像还有个玉樽,但也只是传说罢了。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大秘密不成吗?姑姑,您要是知道的话,就索性都告知了吧,这也能解开千年的谜团啊。” 萧后听到李宽的话,却笑道:“这传国玉玺从和氏璧而来。 传承到今日,哪有你所说的那么久远啊,还千年谜团,你这孩子,说话真是夸张。” 李宽傻笑,心想,谁能知道千年之后,这传国玉玺、九子玲珑佩、玉樽和几个玉扳指、玉芯之间还有很多的传说呢? 而萧后也开始了追忆,说道:“相传,这玉扳指要是能凑齐的话,能打开当年魏冉的墓。 说是里面有世人不得而知的秘密,我也是听说的,不过,我感觉这就是世人想给这宝物,描上一层神秘的色彩罢了。 另外的两枚玉扳指,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也就听听算了,切勿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事情。” 萧后的话音刚落,就从后殿传来争吵之声,只见一妙龄女子,冲了出来,她身后却跟着赵王府的别院统领之一,上官浮萍。 怪不得李宽在蝰蛇那里没见到她呢,她竟然潜入的伪隋皇宫之中,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从后殿冲到前殿之中的女子,正是前朝的淮南公主,而紧随其后的上官浮萍,见到萧后和李宽在此,显然有些意外。 萧后本想询问情况,但李宽却先开了口,问道:“上官统领,你何故在此啊? 你什么时候入得这占襄城的啊?怎会在这皇宫之内呢?” 上官浮萍一脸为难,将李宽拉到一边,一指这淮南公主。 她小声的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此女子本是突利可汗未过门的妻子,本来就要与之成亲的。 但颉利可汗,怕突利在河西不出力作战,就暂压这女子为人质,不过,眼下这女子竟然要解除婚约,另嫁他人。 属下怕其贸然决定,会打乱突利归降我大唐之事,所以,属下才特意来此,想问问其究竟欲意何为。” 李宽皱眉问道:“如此秘辛之事,你是从何得知的啊? 还有,你不是跟留守飞云谷驿站的人说,来跟蝰蛇汇合的吗? 难道都是托词吗?你还另有其他目的?” 上官浮萍尴尬的说道:“殿下,属下有错,跟驿站留守之人所说,确实藏私。 另外,属下私扣了本应交给殿下的飞奴传书,这是从长安发出的消息,因为突利到达长安后,曾向陛下问询此事。 至于这消息嘛,是宫内之人传出来的,所以过于神秘。” 李宽此时的眼神,如杀人一般,瞪着上官浮萍,冷冷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宫中有我赵王府别院的眼线? 这询问的消息,并非是父皇给我的。 而是别院利用飞奴传递,来问我的意见,而你却私自扣下了这消息?” 上官浮萍听到李宽的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汗水从额头流下,后背的冰冷,如同外面的天气一般。 她知道,方才李宽所问之事,哪一件属实都是大罪一桩。 于是,她小声的说道:“殿下,我赵王府别院,早在二教头生前,就布置了眼线在宫中。 不过,殿下放心,此事谁都不曾知晓,估计连百骑司的人,也不得而知。 这都是为殿下日后所用,所以,属下以前未告知殿下您。 想着将来,要是殿下想用到此眼线的时候,再行分说。” 李宽闭上眼,思索了半天,之后小声的说道:“上官统领,私扣我的信件,我不罚你,消息我既然得到了,也就暂且作罢。 不过,你想办法将那眼线除掉,宫中的禁忌,你应该晓得,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如果日后,我再听到关于此事的一丝消息,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手段。 母妃留下的人,没说我自己不能处置,你回长安吧,不用等慕容统领来接替你了。” 说着,李宽不再理睬上官浮萍,径直走向了前朝的淮南公主,而对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很是害怕的样子。 上官浮萍也退出前殿,刚才的凶险,如同鬼门关走一遭般相似,心惊不已。 第251章 李靖的小心思 占襄伪隋皇宫前殿内,李宽本不想去参与什么联姻的事。 但现在事关重大,好像如果不将这件事弄清楚的话,那河西突利投靠大唐的事,可能还会有所反复。 这样之前做出的努力,就有可能付之东流了。 李宽没有贸然的去问淮南公主个人的意愿,只是对萧后郑重的说道:“姑姑,将淮南公主,嫁于突利可汗,这件事您怎么看?” 萧后轻皱眉头的说道:“宽儿,这件事本身就有两个说法。 前朝乱世之时,淮南还小,但如若将她嫁于突利可汗的话。 以当时来看,那样会对突厥的掌控力大上许多,能有效的牵制颉利。 你可能也知道,这突厥汗位本来是属于突利的,但被当时实力强大的颉利夺取,虽然,他说以后会将汗位传给突利。 不过,就目前看来,这只是颉利的托词罢了。 从现在突厥实力的分布也不难看出,所以,支持突利成为未来大可汗的部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或者吞并。 而由于突厥的各方部族的实力不同,依附突利的众多部族,还对颉利的做法颇有微词。 所以,就我看来,将淮南此时嫁于突利也无不可。 而现如今呢,淮南这孩子就是倔强,她对突厥人总是抱有戒心。 倒是对那赵德言稍有好感,这也让我很是为难,我一时间,也不好劝说。” 李宽这才明白,这突厥当中的实力和权利分割,也是错综复杂,看似平静的表面,其实私底下却暗潮汹涌。 于是,他看向淮南公主,仔细打量一番,这就是个小姑娘嘛。 如果真的嫁给突利或者赵德言,都属于老夫少妻,不过,他本人还是更加倾向于赵德言。 最起码,这人对大唐有功,而且,现在是唐人身份,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李宽对淮南公主说道:“感情这种事,也许就是瞬间的一种心动。 不过,你也得想好,说白了,你是前朝之人,嫁于突利的话,你会成为政治筹码,也许你的生活,会相对富足些。 但嫁于赵德言的话嘛,可能因为你的身份,会影响到他将来仕途,现在就要看你自己的衡量了。” 淮南公主听到李宽的话,先是一愣,之后,她也皱起了小眉头,随后她怯生生的问道:“听你称呼母后为姑姑,你也是我杨隋皇族,或者外戚中人吗? 你刚才的话,虽然,透着道理,但你可是出于真心,来帮我的吗?” 萧后和李宽听到淮南公主的话,都哑然失笑了,被这萌萌的小姑娘的话语和逻辑所折服。 李宽却微笑道:“我是皇族中人,不过,是属于大唐的,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大唐皇帝陛下的皇子,封爵,赵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的本心更倾向于哪个?至于我能不能帮你,那是后话,现在考虑进去的话,为时过早。 真心与否,今后你自己会有所衡量的,这也是你成长的过程。” 淮南公主稍显惊讶的看着李宽,没想到他是李唐皇族,不过,她没去细问,为什么他会称呼萧后为姑姑。 只是有些感叹的说道:“赵大相成熟稳重,而且,文采风流,更何况,他同为中原人,我们相处的时候,很开心。 虽然,突利能给我今后带来更好的生活,但他始终是突厥人。 不过,如果能助我前朝之人,脱离苦海的话,我倒是不惜此身,反正我的命运,本该如此。” 淮南公主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且,她也看到义成公主的一生走向,什么感情,什么利益,她感觉一切,都是宿命而已。 李宽却对萧后说道:“姑姑,您将玉玺交于我吧,我为血亲博得一个良配姻缘也好,平安喜乐也罢。 总之,让这世上少一个苦命之人,也是算我的一份功德。 至于其他,就让父皇去费心吧,谁让这江山是他呢。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反正突利那边,他要是一再坚持的话,我到时候,就施加点压力给他。” 说着,李宽从萧后手中,正式接过传国玉玺,之后,他转身出了伪隋皇宫前殿,去找李靖了。 李宽捧着玉玺的盒子,在皇宫广场处,找到了李靖。 此时他正与赵德言商议着什么事情,李靖不断的摇头,而赵德言的脸色,很不好看。 李宽径直走了过去,将玉玺盒子,一下子塞在李靖怀里,之后,他对赵德言说道:“你真的倾心于那淮南小丫头?” 赵德言明显一愣,之后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李靖,李靖轻咳了一下,意思让赵德言镇定一些。 而赵德言立刻心领神会,微笑的对李宽说道:“赵王殿下,为何如此发问啊?” 李宽却突然变脸,冷哼道:“行了,你也没什么诚意,嬉皮笑脸的,一股酸儒的腐朽之气。 我还是奏请父皇,将淮南公主,嫁于突利可汗算了。 反正一个前朝的公主,送出去也好,总比我大唐的公主要轻松许多。 正好我在河西与那突利有过一面之缘,当送他个人情了,相信所有人,都会乐见其成的。” 说着,李宽转身就要走,这可急坏了赵德言。 而李靖却一把拉住李宽,好言相劝道:“仲武啊,你这脾气真是够急的。 赵大相也没说什么啊,如若你有什么特殊手段的话,那就相助于赵大相又如何呢? 起码结个善缘嘛,你是道门弟子,应该知道的啊,老夫知道你心善,只是嘴上不饶人罢了。 你自己想想,帮到别人,你自己又开心,人家也会谢谢你啊,何乐而不为呢?”(李德骞,子大喜) 李宽挑着眉毛,故作惊讶的看着李靖,撇嘴道:“道门弟子怎么了?道门弟子就应当应分的,去帮助他吗? 我现在决定要做妖道了,就是不喜欢儒生的虚伪嘴脸,哼。 谢谢?我缺个谢谢吗?哼,赵大相?他都投靠我李唐了,何来这样的称呼啊? 再说了,他这人不实在,我都问他了,他还跟我打马虎眼。 我劳心劳力的,最后就换得一句谢谢,这谢谢咋就这么贵重呢? 怎么都不划算,师伯要是知道她的弟子如此的话,一定会骂我傻的。” 李靖也开始着急了,劝解道:“仲武啊,你看这占襄局势还颇为诡谲。 你来都来了,就算是助老夫一臂之力嘛,再说了,你这着急去哪啊?” 李宽开始耍横,道:“我带着我的人马回长安,河西一战,我够本了。 飞云谷一战,我有战功在身,回去父皇定会奖励我的,加封地,给属官名额,这些都不在话下。 正好回去准备喝突利的喜酒,我也回去热闹热闹,看看人家又娶媳妇又过年的,多美好啊,留在这里干什么啊? 受清风吗?等着有人算计我吗?挖了个大坑,等我往里跳?” 李靖直接把李宽拉到一边,远离的赵德言,之后小声的问道:“臭小子,你有什么条件就开出来,看看老夫能否达成,不过,你可别坐地起价啊。” 李宽看火候差不多了,再挑战这倔老头的脾气,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于是,他立刻嬉笑道:“卫公啊,赵德言想娶小美人儿。 就让他自己去求父皇呗,您说您管这闲事干什么啊? 费力不讨好的,您图什么啊?还变相想让我去帮忙,他算老几啊? 占襄城被轻易攻破,那是您的功劳,我也没想从中分一杯羹。 其实飞云谷一战,我领军的任务,也算是最后的闪光点了,之后,您带着几路大军,去围剿颉利,也算是完事了。 前期布局我参与进来,等到收获的时候,我功成身退,回长安去享乐。 再说了,我三弟还在辽东边境受苦呢,我得去与他汇合。 我能求您什么啊?条件我不开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学兵法。 武功嘛,我自己有套路,再说了,您能争得过师伯吗?” 李靖也开始耍脾气了,对李宽怒斥道:“差不多得了啊! 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的,小心以后你想出征,老夫奏请陛下,不让你出来。 而且,你别忘了,军中我故旧不少,多多少少得给老夫一点面子。 你小子能保证以后去辽东那边,你不求到老夫头上来吗? 到时候,我就不行方便给你,让你小子处处掣肘,看你还有什么咒可念,哼。” 李宽却哼笑道:“方法嘛,我都交给您了,您手上的盒子,就是传国玉玺,这分量够大了吧? 您分一半功劳给那赵德言,加上他与康苏密之前功劳,这会让他得到父皇的封赏。 利益平衡,朝臣也会相应的考虑进来的,不过,他要娶前朝的淮南公主,还需要您帮忙,添油加醋才行。” 李靖一听,立刻冷哼了一下,李宽马上改口道:“是保举,推荐,量才适用,合理化建议,这总行了吧。 我都送这么大的人情给你们了,你们也就只能说句谢谢而已,我多大度啊,不跟你们计较。” 李靖却说道:“你倒是可以提点条件嘛,老夫还能拒绝你不成吗?” 李宽随即说道:“那您就加个徒弟吧,我军中的府兵校尉,程名振。 资质平平,您老受累,调教着吧,不过,您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今后嘛,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也算是有更多的香火情,今后征伐其他外藩时,也就更得心应手一些。 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走了,您独自守占襄吧,顺便享受大功劳带来的喜悦。 我去飞云谷驿站,只要占襄在我大唐手中,我就有招数将颉利拴在城外。” 说着,李宽领着战家三兄弟,就要出伪隋皇宫,但突然折返回来。 李宽挑着眉毛,轻佻的说道:“卫公,您那么突然的斩杀了前朝的义成公主,是不是您在年轻的时候,被她伤过心啊?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啊,唉,相爱想杀何苦呢?这笔风流债,想必师伯不知道吧? 嘿嘿,放心,我替您保密了,定将这事儿瞒住喽,嗯,别太想着要怎么谢我啊,我受不起。” 李靖听到这里,真想用手中盒子,砸向胡说八道的李宽,但又突然停住了。 心想,这宝贝要是摔坏了,那可百死难赎啊。不过,看着李宽远去的背影,心里恨得直咬牙。 而赵德言却凑过来,小心的问道:“卫公,这赵王殿下说的可是事实? 不会是空穴来风吧?您真与那义成公主,有过一段孽缘吗?” 李靖一把将玉玺盒子塞给赵德言,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还听那小子放屁,哼,老夫何时与那前朝的义成公主,有过那什么孽缘啊? 少来编排老夫,你拿好这盒子,这里面是传国玉玺,是那小子送给你的人情,有了这东西,老夫再帮你周旋一二。 想求娶那前朝的淮南公主,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你可别丢了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为了这,老夫还搭上了一份人情,还要收个笨蛋徒弟,哼,老夫的兵法,是那么轻易就学得了的吗?哼。 回头看老夫怎么去教授,不成器的东西,老夫就给他李宽臭小子退回去。 唉,不过,德言啊,你要是真的娶了那淮南公主的话,无论你取得什么样的官职,都不是一件好事啊,你对辽东的局势怎么看啊? 如若日后让你去辽东的话,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啊?” 赵德言掂了掂自己手里的分量,心想,一国宝器就这么在自己手上了? 这李靖对自己太过信任了吧?那李宽真的把这么大的功劳,轻易的就给了自己吗? 他思索了半天,不知道李靖为何,会突然对辽东的局势有所一问。 之后,赵德言还是郑重的回答道:“卫公,这辽东布局是针对高丽的吧? 要是真的去那边,在下倒是没什么意见,如若能有所发挥,在下很希望能去辽东建功立业。 远离朝堂也好,毕竟,在下并无根基,不过,这辽东是何人主事啊?” 李靖冷笑道:“你去还人情就好,估计他也希望你能去辽东,毕竟,那里有很多突厥部族,你倒是能一展才华。 不过,那个时候,你却在我大唐阵营内,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自己。 再为我李唐再立新功,那个时候,也不枉老夫助你一回。” 赵德言看到李靖的眼光,瞟向宫门处,也猜出一二,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宽离开的方向,心情无法言语,心里的小激动,连带着些许期望。 而李靖的小心思,却是不能太过显露锋芒啊,还好这大功劳能送出去。 否则,自己又成了朝堂之上攻讦的对象了,李宽也变相帮了自己。 与此同时,李宽带着蝰蛇小队,从占襄东门出去了,而上官浮萍却跟在队伍之后,一直不敢上前。 最后李宽却喊道:“上官统领,你回长安吧,好好想想今后,将要做些什么。 如若你想脱离我赵王府的话,我乐意相送,绝不为难。 不过,你仍旧喜欢赵王府的氛围,还请你好自为之。 放心,今日之事,不会影响到今后的,你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李宽纵马而去,留下孤零零的上官浮萍,而她也暗暗心想,也许大哥会给她指点迷津,我何不去问计呢?随后,她也纵马奔向长安的方向。 第252章 三路围堵 占襄城内的唐军,都担心颉利会回援,尤其是,李靖自从得知独孤彦云阵亡的消息。 感觉飞云谷方向,没有一个得力的主帅,可领导大军。 看来能苦苦支撑住,就算是最好的局面了,兵力始终是唐军一方的短板。 李靖倒不是对自己徒弟席君买的信心不足。 谁也没法想象,那颉利可汗,协同阿史那欲谷设,加上契苾连虎的组合。 带领五万多突厥大军,是谁人能抗衡的,就算在同等兵力下,李靖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与此同时,李宽却毫不畏惧的,前往飞云谷驿站,独领三十骑兵这份胆量,真不知道他的信心,为何这么足。 阿史那欲谷设的大军,还是没有寸进,神罚落下的震撼,让他自己也开始动摇了,最初的信心。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唐军从侧翼猛然的冲了过来,那气势就像是自己家里孩子被欺负的亲爹,来给报仇一样。 而事实上确实如此,程咬金带着如猛虎出笼的大军,直取突厥骑兵,在侧翼打击的便宜仗,必须要把握住,这样的机会不多。 而且,来自飞云谷驿站里的奔雷箭,直接给程咬金的冲阵,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附加效果。 伴随着爆炸声,连同痛打落水狗的架势,直接让突厥大军的阵形,瞬间垮塌了一半,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席君买看见自己一方,来了大军支援,感觉自己这边,也应该打个翻身仗了。 于是,他直接命令道:“程校尉,去沿途布置移动骑兵。 突厥人要挺不住了,不能让他们走得太轻松,欺负咱们方才不能出击,这会报仇的机会来了,得给颉利添点儿堵。 不杀杀他们的锐气,真不知道飞云谷驿站里,都坚守不出,是等着机会呢。 咱们也摆出追击的架势来,争取造成对方,近一步的慌乱。” 程名振听到命令,喊着命令道:“全体上马,奔雷箭不能停,如有突厥大军胆敢反抗,就扔震天雷,不用惯着他们。” 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嗷嗷叫的补齐火器和箭矢,随后都集体上马了,不露一次脸,都对不起这身拉风的新装备。 自从他们得了这套仿制火麒麟卫的装备,都以最强大唐骑兵来标榜自己。 看到敌军,那都是一个个的战功啊,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程咬金立马横槊的在怒视突厥大军,嗷嗷的喊道:“突厥小崽子们,敢来欺负我唐军的一群后辈,你们也好意思啊! 让你们主将出来受死,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跑个什么劲儿啊?围攻个驿站竟然出动这么多兵马,你们要脸不要? 最丢人的是,竟然还没攻下来,真不知道颉利是怎么挑选主将的,都不如俺老程家的马夫花匠。 都滚回草原去放羊吧,哼,指着来我大唐劫掠,你们要是没学会乞丐讨饭的活计,想必都得饿死。” 而这时候一群勋贵子弟,都骑马来见程咬金,都一副受委屈孩子的样子。 尤其是,程处默,来到自己老爹面前,说道:“爹,突厥人听不懂您骂他们,您又何必费这力气呢?” 程咬金撇嘴说道:“哼,李宽小子不是学突厥语了吗? 让他出来给翻译一下子呗,你小子也不争气,人家都学突厥语了,你小子咋不学呢? 都是跟鲁汉一起烤肉吃的家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哼,瞧你那不学无术的鬼样子,你刚才咋不出战呢?窝在驿站里等下蛋呢? 你瞧瞧程名振那小子,都姓程,老子感觉他更像老子的种呢? 老子给你配的亲兵家将,还不够你去杀几个突厥人的吗?丢人,咱老程家咋出了你这么个瓜怂呢?哼。” 程处默一脸委屈的说道:“爹,李宽兄弟不在军中,只有程校尉的本部和独孤将军的大军残部在此。 孩儿就算领着亲兵家将,能形成什么战力啊,都不够冲阵的。 再说了,我们有任务,只要保护住李宽兄弟的侍卫统领独孤雨就好了,其他也用不到我们啊。” 程咬金冷哼了一下,问道:“独孤彦云呢,还要俺老程去亲自见他吗? 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好酒好肉的没有招待也就算了,起码打个招呼啊。 李宽那小子,又去那鬼混了啊?也不带着他的小媳妇,到处溜达了? 还要你们保护个什么劲儿啊?那妮子的武功,不在你们之上吗?” 侯成凑到程咬金身边,小声说道:“程伯伯,独孤将军阵亡了,他妹妹独孤雨,在守着遗体呢,否则,我们怎会龟缩在此啊。 飞云谷一战很是惨烈,我们只救出牛见虎等人。 李宽兄弟去占襄城了,火麒麟卫也走了。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拖住这突厥大军,不让其北上即可。” 程咬金瞪着眼睛道:“独孤彦云阵亡了?什么情况?偷袭?还是力战阵中?” 尉迟宝林憨憨的说道:“是突厥的神箭手偷袭,不过,李宽兄弟已经将那神箭手手刃了。 但这仇不能就这么完结了,就等我大唐军队围堵突厥大军了。 也不知道李宽兄弟去端突厥老巢怎么样了,唉,真是担心他啊。” 段瓒和牛见虎也上前表示担心,而程咬金却哭丧着脸说道:“唉,多事之秋啊,独孤彦云这员大将也陨落了,可惜了。 李宽这小子,胆子不小啊,占襄城是那么好打的吗? 颉利那老小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刚才那股突厥大军,是谁领军啊?你们可知道?” 魏叔玉上前说道:“鲁国公,刚才那股突厥大军的领军主帅,是颉利的侄子,阿史那欲谷设。 不过,他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他死命的让骑兵冲阵。 结果我们提前布置了几道防线,利用火器和弩箭,最起码消灭了他们将近两千人马呢。 加上飞云谷一战,突厥至少缺失五千人马的战力,这对今后的战事是有利的。” 程咬金不断的点头,之后说道:“带我去见见独孤彦云吧,唉,这人啊,也真是脆弱。 出征之前,我俩还说等战事结束,一起喝酒呢,真是世事无常啊。” 说着,众人带着悲伤的心情,去往独孤彦云的营帐了。 另一边,李道宗的大军,终于来到了占襄城外。 不过,他们没打算进城,因为李靖留在城外的斥候营的一个斥候伍长,来到李道宗的军中。 告知占襄城此时已经在唐军手中,让所有赶来的大军,都往飞云谷方向碾压,不能让颉利回援。 李道宗既然得到了命令,随后亲自领军压上,并且对身边的张宝相说道:“张将军,东面的大军估计一时间,赶不过来,我们苦等汇合也一时间无望。 你带领本部在占襄侧翼吧,别让颉利的大军绕回来。 北面没问题,李绩和程咬金比咱们路程短,估计他们都去飞云谷那边了。” 张宝相点头说道:“李将军放心,只要东面的卫孝杰和柴绍赶来,我最先去支援你。 咱俩是老搭档了,一起打突厥人顺手,先说好,你可得给我留点战功啊,否则,别说我不念多年的交情。” 李道宗哈哈大笑道:“那咱们就此别过吧,放心,那突厥大军不会轻易退去的,这战功你就别担心了。 咱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定不会让突厥大军,将咱们到手的优势夺回去。” 说着,李道宗整军,直奔飞云谷而去。 张宝相也开始整军,将大军布置在占襄城两侧,还不断派出游骑斥候,反复打探突厥大军的动向,以防对方偷袭。 卫孝杰和柴绍的大军,距离占襄城只有不到一百里了。 这样的天气和路况一直狂奔,将辎重和粮草都远远甩在后面。 还好事先用羊皮包裹马蹄,防止在雪地里打滑,否则,也没有这么快。 程咬金在飞云谷驿站,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也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角色。 他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整军出发了,他的那股子狠劲儿,又上来了。 程咬金在驿站门口翻身上马,之后喊道:“夜战,咱们唐军是祖宗,突厥大军这会儿还在困乏之中。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虽然,我们也快到了极限,但我们必须要给独孤将军报仇。 多杀一个突厥人,黄泉路上,独孤将军就多个奴仆。 都给老子上马,也让突厥人尝尝,在山谷里被压制的滋味,谁敢退缩,老子现在就砍了他。” 说着,程咬金一马当先,领军南下,连勋贵子弟们都带着亲兵家将紧随其后。 驿站内,现在就剩下独孤雨带着独孤家的家将和铁骑营留守了。 李宽快马疾驰终于回到了飞云谷驿站,路上还射杀了几股突厥的游骑,没有遇到突厥大军,还真是运气。 李宽来到了驿站门口,看到全是突厥人的尸体,连外围都没有人把守了,而驿站里零星的几盏灯火在孤独摇曳。 他的心一沉,翻身下马,一直跑到了独孤彦云的营帐,看到独孤金刀守在门口,这才放心。 李宽问道:“阿雨呢?她没乱跑吧?” 独孤金刀拱手说道:“殿下,小小姐在营帐之中,席校尉和程将军先后领军去追突厥大军了,我们成功的堵住了对方北上的路。” 李宽纳闷的问道:“程将军?程处默?还是程名振?” 独孤金刀一拍脑门,抱歉的说道:“殿下,是在下没说清楚,是鲁国公程知节将军,他带着大军赶到。 带着全体府兵都去追击了,程处默将军和程名振校尉也在齐列,所有勋贵子弟都去了,都要为我家将军报仇呢。” 李宽点头说道:“那我不惊动阿雨了,你们守住她,回头等飞云谷战事结束,你们都回长安去,我看情况再定,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跟你们一路。 但希望不大,我也许还会出关,在草原走得快。 另外,布置点游骑在外围,不能光是固守这营帐,突厥方面万一有零星的人马来此,就麻烦了。”独孤金刀点头领命。 随后,李宽对身后的蝰蛇小队说道:“一炷香时间补齐装备,抓紧吃干粮,我们也去飞云谷,看看颉利还有什么咒可念。 这回他是穷途末路了,程伯伯不会放任突厥大军在此嚣张的。” 蝰蛇小队领命,井然有序的,去补充装备和吃东西去了。 颉利可汗与契苾连虎二人,领军在飞云谷和占襄城之间,他们很是奇怪,阿史那欲谷设到底去了哪呀?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与大军汇合呢?是与唐军开战了,还是出现其他的情况了? 颉利心情有些烦躁,对契苾连虎,说道:“咱们得回占襄去,不能在野外逗留。 我感觉很不好,几股游骑都没回来,可能被唐军清理了,要是被围堵在城外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契苾连虎惊讶的问道:“可汗,唐军能这么快就聚集到占襄吗? 恶阳岭那边,虽然被李靖攻取,河西也稍有败事。 但我们数万大军在此,唐军能有多少兵力啊,一两万的人马还不至于您如此紧张吧?” 颉利很嫌弃的,看着契苾连虎,随后说道:“你不也是被几百唐军骑兵,就冲昏了头脑吗? 唐军诡计多端,尤其是,他们的主帅李靖,我就怕他偷袭占襄。 刚才就有游骑回报,说是在南面有唐军出现,不过,方才没接战而已。 估计阿史那欲谷设去了北面,现在看来只有往东是最安全的,希望占襄还能回得去。” 说着,颉利整军往东而去,但他的心还是吊在嗓子眼,生怕没有退路可走。 第253章 此路不通 占襄城外的戏台,在不经意之间搭起来了,双方的兵力不断的在接近。 尤其是,飞云谷驿站的突厥大军败退,和几路唐军的到来。 此消彼长之间,似乎优势的天枰,开始向大唐一边倾斜了,这里面连带反应,直接影响到了将士们的心理活动。 在草原叱咤风云的突厥名将,阿史那欲谷设,此时却被程咬金的大军追击。 完全是压着打,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哀哀如过街之鼠。 总之,他自己也没想到,唐军之中的程咬金,怎么就对自己如此痛恨呢? 尤其是,在程咬金身边,还有一队骑兵,不断的用会爆炸的神罚,将自己的大军驱赶到,最适合唐军冲阵的位置,这真是让阿史那欲谷设欲哭无泪啊。 独孤彦云的残部,更是极为卖力,刚才在驿站里,他们吃到了最为可口的单兵干粮,和勋贵子弟们熬制的奶茶。 体力补充的同时,心里还异常的感动,毕竟,一起同生共死过,这个时候,就不讲究什么身份的差别了。 据校尉程名振说,从来占襄的路上,劫掠的几支突厥散兵的羊群。 虽然,羊奶不如牛奶好喝,带着一股子膻味,但心里暖洋洋的。 有了底气的他们也很是勇猛,只要有小股突厥骑兵落后,直接包围绞杀,一个活口都不留,手段极其凶残。 与此同时,李道宗的大军,从南面斜插上来,刚一出场,就显露出对战功的渴望。 竟然,形成了南北夹击,刚一汇合,两边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程咬金这边看到援军到来,直接甩开自己的亲兵和家将们, 只见他挥舞着马槊,独自冲阵直上,仿佛一时间,变成了曾经的那个毛头小伙子。 李道宗本想与程咬金说上几句话,但看到眼睛通红的程咬金嗷嗷直喊,根本就不理睬自己。 这让李道宗很是不解,难道这股突厥大军,与程咬金有什么私仇不成? 或者是颉利带领的吗?为何如此奋力的冲杀啊,李道宗只好紧跟了上去。 不管什么缘由,战功在眼前,这可不能客气,如果选此时含糊了,那绝对是傻子。 李道宗擅长布置骑兵阵法,几道命令齐出,四队骑兵,以阴阳鱼、双轮转的方式切割着突厥大军的边缘。 刮下一层,绞杀一层,不到一炷香时间,竟然,足足有五百多突厥骑兵落马,双方大军裹挟着雪夜的狂风,直奔东面而去。 阿史那欲谷设这时候,也开始走极端了,分别让几股骑兵组织反冲。 不能光是一味的退让,否则,士气一旦低落了,再想拉回来就不容易了。 而且,他开始试着混战了,因为他发现,与唐军混在一起,能多少避免那会爆炸的神罚。 但是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唐军不断的在聚拢,分割,好像在战术上,完全压制了突厥一方。 李道宗终于追上了程咬金,并且喊道:“知节,你停一停,慢点冲啊,再冲就陷阵了,我说你今晚是怎么了? 多日不见,你这火气不小啊,让你那边的骑兵离我远点儿。 这奔雷箭多浪费啊,连续齐射,真是败家子,方才差点惊了我的马。” 程咬金一带马缰绳,保持匀速,并且喊道:“程名振,带着你的本部往北面靠,让个路。 程处默,你小子滚哪去了啊?带着尉迟宝林他们几个冲过去。 机会难得,有大军护着你们呢,怕什么劲儿啊?保持队形,互相配合着点儿,老子看你们就来气,一个个的没出息。 宝林,你和侯成护着牛见虎,锋矢阵慢慢推进即可。 段瓒,别学你老子,你带着的不是玄甲军,傻不愣登瞎冲个什么劲儿啊? 和处默保持一致就行,太露锋芒,小心突厥人的暗箭。” 一通命令之后,勋贵子弟和程名振的本部,都稍微的往北去了,这样可以去集中火器的优势,来进攻突厥大军。 程咬金这才腾出功夫,对身旁的李道宗,说道:“你刚才说的啥? 我方才血气上涌,没听清你唠叨什么,你再说一般呗,诶,你咋来了呢? 啥时候到的啊?方才都没看到你,你也不出力啊,瞧你那软绵绵的阵形,跟你一起打仗,真心的没意思。” 李道宗听到程咬金的话,怒气冲冲的指着他,说道:“程知节,你这老匹夫,我好心来帮你,你还挑邪理? 方才要不是我赶来帮忙,能这么快就将突厥大军,集中驱赶了吗?哼,你说你怎么老是这德行呢? 混不吝的样子,真是欠揍,李绩呢?他去哪了啊? 我不跟你个先锋说,我找你们的行军大总管,咱俩官职不对等,哼,我看这里不光是你那一路大军吧? 独孤彦云呢?他去哪了啊?他不是最先来到占襄的吗? 飞云谷之围这算是解开了呗?瞧你们这群小人得志的劲儿!” 提到独孤彦云这事儿,程咬金都没有去计较李道宗刚才的话,只是苦叹道:“唉,独孤彦云阵亡了。 方才他的残部,在飞云谷驿站苦战,我也是刚刚赶来不久。 我手下现在还有李宽那小子的本部兵马呢,就是刚才齐射奔雷箭的那团人马,总之是队伍很杂。 也不知道占襄那边怎么样了,其他几路大军什么时候赶来。 刚才那股敌军的领军,是突厥名将阿史那欲谷设,只要解决了他,就等于断了颉利的一条臂膀。 看来我们得加把劲儿了,走,继续追,不能停,突厥人不擅长夜战,得抓住这个机会,一起捅突厥人腚眼儿去。” 随后,李道宗也感觉程咬金说得有道理,他都没去细问独孤彦云阵亡的事情。 因为他感觉只要问出的话,那以程咬金的冲动个性,说不定还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好引军跟随了。 张宝相的大军,摆开了架势,一身赶路的疲惫,并不影响他们的战力。 因为他们是最为渴望战功的,一直未与突厥大军接战,都憋着一股劲头儿呢。 斥候来报,说道:“将军,前方有突厥大军来到,领军的是突厥可汗颉利,还有一个大将军,约有三万人马。” 张宝相一皱眉头,心想,自己手上的兵力,不足以对抗这突厥大军啊。 不过,他还是冷静的说道:“传信给占襄城内,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城门。 我们必须顶住颉利,不能让他回城,否则,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传我将令,准备拒马,陷坑是挖不成了,时间来不及不说,地都冻实在了。 只能以步兵结阵来坚守,不得退让半步,考验我们战力的时候到了。 另外,分出一队人马,在外围干扰敌方冲阵,我倒要看看颉利有多少斤两。 现在不是几年前了,渭水之盟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大唐骑兵,不能认怂,定要突厥小儿知道,我们的厉害。” 随后,各级将领都领命出战。 此时,占襄城内的李靖也开始布置守城任务了,他不能把全部的赌注,都押在城外的大军身上。 虽然,他知道李道宗和张宝相的大军到来了。 但毕竟路途奔波之后的战力,还是不能完全与突厥大军抗衡,太过依仗别人,这不是李靖的作风。 李靖站在城头,对身边的苏烈说道:“定方啊,你说如果我将这占襄城内的投靠我大唐的突厥战士,都组织起来。 去冲击即将攻城的颉利可汗的大军的话,会不会能抵挡一阵呢? 最起码,能给卫孝杰和柴绍两位将军赢得一点时间。” 苏烈惊讶的看着李靖,之后说道:“师父,突厥人才刚刚归顺。 如果真的让他们去对战颉利的大军,要是他们临阵倒戈了怎么办? 这太过于冒险了啊,谁知道他们哪个真心归顺我大唐,哪个是暂时迫于我们的兵锋,而虚与委蛇呢?” 李靖微笑道:“你以两千五百人对战一万突厥大军,这也同样很冒险啊。 李宽那小子,三十骑去撼动突厥千人骑兵,这不冒险? 我们都属于一类人,有的时候,不光是冒险,还要看时局。 城内的突厥部族,大多数是被颉利裹挟而来的,他们更渴望回到草原去。 有的时候,投入和收益是对等的,只是要看胆量和眼光的,定方,你可敢带兵出城啊?” 苏烈定了定神,之后说道:“师父,我们师徒之间没得说,只要您信任弟子,万死不辞。” 李靖捋须笑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席君买和李宽都在城外。 你们三人也算是同出一门,三门金锁阵,能否将突厥大军卷到飞云谷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不过,你也小心,别冒进,现在估计突厥大军还没汇合呢。 飞云谷驿站那边拖了半天,方才斥候营回报,李道宗和张宝相的大军,只能适用于常规作战,奇兵战法还是要看你们的了。” 苏烈点头,随后就要点兵出战,而赵德言和康苏密却也来到城头,赵德言一把拦住了苏烈的去路。 随后,他对李靖说明自己的来意,道:“卫公,不可轻易出战啊。 城外不光有颉利的大军,阿史那欲谷设和契苾连虎都在城外。 而且,方才康总管说起,还有一股大军一直隐藏着呢。” 李靖和苏烈转头看向康苏密,感觉这个消息还真是及时啊,否则,说不定就因为这一点就会出乱子。 康苏密不断的点头,随后说道:“颉利在飞云谷战事开启的时候,一共派出了两股大军。 除了契苾连虎,还有一股,不过,一直没出现,领军的正是颉利手下的大将,执失思力。 他的统军能力不在阿史那欲谷设之下,只是平日不显罢了,卫公,我们不得不防啊。” 李靖和苏烈猛的吃惊,如果颉利真的如此布局的话,那还真不能以常规的方式去对待。 师徒俩又陷入了沉思,不断的在心中推演着,战事的各种发展进程。 颉利的大军刚刚与张宝相的大军接战,不过,没有太过激烈。 双方开始试探,颉利看到唯一回城之路,被唐军堵死,心里的着急程度不能言语。 他对身旁的契苾连虎说道:“你全力猛攻这挡路的唐军,我带一队人去迎迎阿史那欲谷设,。 这家伙可能遇到了麻烦,只有我们汇合才能回城,天亮之前,必须回去。 还好我城内布置了一万人马留守,否则的话,还真着了唐军的道。” 契苾连虎先是一愣,心想,我的残部去猛攻唐军? 开什么玩笑啊?这如同送死一般嘛,但他也没法拒绝颉利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去执行了,成与不成且看运气吧。 阿史那欲谷设的大军,一直被程咬金和李道宗的大军,追得像狗一般。 他印象中的唐军,从来没这么勇猛过,渭水之盟时的孱弱唐军,难道是刻意隐藏的吗? 而最要命的就是,李宽竟然领着三十骑兵也赶到了,只见他一马当先,喊道:“程名振,让你的本部跟着我,我带你们冲阵。” 程名振听到李宽的喊声,立刻收拢人马,以锋矢阵紧随李宽其后。 连各家勋贵子弟们,也没放过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缒在后面,反正李宽也没去驱赶他们。 李宽拎出战弓追月奔,顺手提出一支奔雷箭,对自己的人马喊道:“看着我的信号,此箭一出,集体齐射奔雷箭。 将突厥大军继续往前赶,一炷香之内,让他们突厥骑兵都汇合了,颉利就在前面。” 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听到李宽的话,都如嗷嗷叫的野狼一般。 每个什长伙长都约束自己的部下,不得轻易射箭,一定要等待李宽的信号。 因为只有齐射的效果才是最好,有几个士兵都不断的擦自己手上的汗水,那股嗜血的兴奋,难以言表。 一支奔雷箭发出,紧接着三轮齐射齐出,爆炸效果很是猛烈,直接将阿史那欲谷设的大军,被动的推进了一大截。 只见他的大军,竟然与颉利前来接应的队伍遥遥相望了。 李宽以六识探路,竟然看到前方的战局动向,于是立刻命令道:“全体投掷霹雳弹,以乱突厥大军。 三轮投掷之后,倒卷珠帘,让突厥骑兵尝尝被自己人冲阵的滋味。” 这个命令一出,连身后的李道宗和程咬金都惊讶了,原来还有这样的战术。 用敌人去打敌人,惊马的同时利用地形来踩踏伤及对方,真是够狠啊,难道有火器配合,真的能掌控战场吗? 瞬息之间,整个突厥大军,竟然落到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颉利终于也在乱军之中,见到了自己的侄子,阿史那欲谷设,并且对他苦叹道:“唉,真没想到,我们出城之后竟落得如此下场,回城之路太艰难了。” 突厥大军且战且退,慢慢的向张宝相的大军靠近,没办法,李宽这边的火器,太过犀利了。 而张宝相此时却来了心气儿,喊道:“颉利,想回占襄城吗?别做梦了,此路不通。” 他这一喊,突厥大军最后的希望,也同时破灭了。 第254章 诡异的角色互换 占襄战场的时局,在一天一夜之间,大起大落,攻守互换的感觉,让双方的心态都不同了。 尤其是,颉利可汗万万没想到,自己出城去支援飞云谷的决定,是如此的失败。 竟然将自己身边最为精锐的突厥狼骑,都带入了痛苦的深渊之中。 他本想去围堵独孤彦云的,结果现在自己成了被围堵的对象,绝境二字,不断在脑中闪现。 契苾连虎的残部,真的无法突破张宝相布置的防线,拒马和长枪阵连成了片,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没有进攻的机会。 而且,还有一队游骑,时不时的出现,来干扰突厥骑兵的前进。 不过,这队唐军这追求速战速决,不恋战,不耽搁。 如风一般的出现和消失,风雪掩盖的夜幕,成了最佳屏障。 直到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都来到契苾连虎的身边,他依然没有寸进。 不过,颉利他们也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没法去说契苾连虎不出力。 夜战本来就是突厥大军的短板,现在还被唐军两面夹击,情况十分不妙。 颉利命令突厥狼骑死死固守,现在不是进攻的问题,自己一方连防守都变得极为勉强了。 不能再退让了,如果今夜挺不过去的话,那大家都会丧命于此的。 阿史那欲谷设皱着眉头,说道:“可汗,飞云谷驿站背靠大山,易守难攻。 而且,唐军有犀利的神罚,会爆炸,我突厥狼骑无法攻取,伤亡惨重啊,末将几番攻伐,但依然无功而返。 而那大唐鲁国公程咬金,甚是勇猛,自从他出现后,战局瞬间逆转了。 而在唐军追击末将的期间,还有另一股唐军赶来,不断将游离在外的我方骑兵分割出去,估计都是凶多吉少啊。” 颉利阴沉着脸,说道:“唐军来此的兵力并不多,但他们现在却有会爆炸的神罚。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东西,方才几次险些中招,想必连虎也是吃了这个闷亏。” 契苾连虎立刻点头附和,说道:“是啊,可汗,以往日的战力,末将怎会轻易放过,那独孤彦云的大军呢。 那飞云谷堵得好好的,就是被这东西,炸开了缺口,所以,才有后面的事。 此战我们唯一的斩获就是,将那独孤彦云射杀了。 因此,羽罗将军遭到了大批唐军的围堵,才会殒命,末将也很是遗憾啊。” 契苾连虎说出后半句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 而颉利眯眼看向契苾连虎,问道:“羽罗将军,真的是被大批的唐军围堵,才殒命的吗? 如你所说,本可汗姑且信你,无论如何,他射杀了独孤彦云,他就是我突厥的功臣,我自会厚葬他的。 可眼下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必须要冲出这两面夹击的境地,我怕天亮之后,会更加不妙。” 契苾连虎感觉,颉利可能是发现了羽罗殒命的真实原因,只是眼下不想说出来,他自己也奇怪,颉利是怎么发现端倪的呢? 他没敢去细想,只是表忠心道:“可汗,末将为您闯出一条路吧,我部愿为先锋,只是末将不知该往哪边去,还请可汗明示。” 颉利阴沉着脸,说道:“既然你有决心,那我就让你闯出一条血路来,我们突厥成败与否,就在此一战了。 南北道路都被堵死了,占襄也回不去了,现如今,只能让你率领本部人马,用疯马阵去冲我们身后的唐军,一定能起到效果的。 我们只有从飞云谷一道冲出去,虽然凶险,但只要能赶到白道,就有希望。 执失思力的大军,会接应我们,还好我提前布置这条线,这是最后的退路了。” 契苾连虎心一惊,疯马阵是突厥狼骑最后的一招,难道真的要使出吗? 如果没有效果的话,身死只是开始,等待他们的将是最后的战争噩梦。 但他也畏惧颉利的威严,如果这个时候拒绝的话,他不敢保证,颉利会不会点出羽罗的死因。 或者以飞云谷战事失利,来惩罚于他,更何况,颉利此时身边,还有阿史那欲谷设,这个忠心的王牌。 事到如今,契苾连虎也豁出去了,多想无益。 于是,他点头领命,重新整军,只见他的本部得到命令。 都以随手匕首,狠狠的刺在马匹的屁股上,有序而整齐,而马儿吃痛,都以最快的速度,嘶吼着冲向唐军。 程咬金、李道宗和李宽三人,这时候却汇聚在一起,商量着战事的发展问题。 程咬金带着愤怒,李道宗渴望着战功,而李宽却想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事。 不过,他们三人正说着话,突厥大军的疯马阵,就已经推进到跟前,其速度和冲击力,都既快又强。 而地上的霹雳弹,让冲阵的马儿更加疯狂,如同加了助攻一般。 虽然,突厥大军此时的自身伤亡也不小,不过,能从唐军的夹击中打开缺口,也是值得的。 程咬金和李道宗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李宽却瞬间想到了对策,喊着命令道:“分阶段闪开路,停止投掷霹雳弹和震天雷。 以弓弩齐射,降低敌人的速度,慢慢的让突厥大军过去,不得阻拦他们。 不要做无畏的牺牲,擅自冲阵者,军法处置,督战队沿途看护大军,违令者严惩不贷。” 随后,李宽拉紧缰绳,一带马头半转身,对程咬金和李道宗说道:“程伯伯,您带本部人马,沿途守着北面,王叔,您带着本部人马,沿途守着南面。 我带着本部收尾,咱们把突厥大军送到飞云谷内去,那里我布置了人马和最强的火器,到时候这战功你们分大头儿,怎么样?” 程咬金和李道宗眼睛都亮了,还有这好事儿,况且,他们都知道,这要是提前布置了人马,埋伏在指定地点的话,那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战场之上,出其不意最为强悍,其杀敌数量是成倍的啊。 于是,他们二人也开始下命令了,左右一分开,唐军的压力小了。 不用去硬顶突厥大军的冲阵,而突厥大军就更肆无忌惮的往外冲了。 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看到这样的结果,很是惊喜,。 他们没想到,契苾连虎的疯马阵的效果,能这么明显,而唐军好像毫无抵挡之力。 颉利看到自己一方占了上风,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他命令道:“紧跟契苾连虎将军的大军,不得停留。 不得与唐军轻易接战,我们一起冲出去。 等我们恢复战力,再来夺取占襄城,冲啊。” 整个突厥大军,听到颉利可汗的命令,都看到一条生路,整军冲阵了。 张宝相本来还怕自己无法守住阵脚呢,但却看到突厥大军,竟然慢慢退去了。 他刚开始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以为突厥人有什么诡计,想引自己上当呢。 他不断的派出斥候去打探,最后连自己留在外围的一团人马都回来了。 几轮斥候回报都是一个答案,突厥人反冲了,连包围在后面的唐军,都无法抵挡。 张宝相感觉这事情不简单,他本有心派人去请示李靖。 但他也知道,那被突厥大军冲破的唐军中,就有自己的搭档李道宗,他了解李道宗的个性,不会轻易放弃的。 于是,张宝相命令道:“全军上马,追赶突厥大军,定要看看他们要去哪里。 他们就是去拜寿,我们也得去顺便喝一杯酒才是,正好也与李将军汇合。” 于是,全体整军,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突厥大军了。 而不到一炷香之后,张宝相却遇到了李道宗派来的传令兵,将唐军要把突厥大军,赶进飞云谷的计划说了一遍。 并且,让张宝相本部不得放松,一定不能遗漏出一股突厥大军。移动口袋阵?这个比喻很是新奇。 张宝相没想到,这里的计划竟然是李宽提出来的,他感觉这是个机会。 几万大军到了狭窄的山谷里,那不就是当初,独孤彦云掉入突厥大军陷阱里的境地吗? 张宝相在张公谨传来的消息里是看到过的。 真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啊,大唐与突厥的角色竟然诡异的互换了,现在就看这三个方向,能否达成战略预想了。 李宽让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分成几股,游弋在整个唐军的外围。 时不时的点射奔雷箭,来催着突厥大军前进,兜着整个狂奔的两方大军在前行。 起初,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没有发现唐军的意图,但慢慢的也看出,这不是单纯的追赶,。 好像在规定突厥大军的奔跑路线,难道自己一方的退路,正是对方设置的陷阱不成? 老地新坑,想想就胆寒。 随后,颉利却看到契苾连虎竟然故意让马儿落后,到了自己的身边,。 契苾连虎对颉利说道:“可汗,不对劲儿啊,唐军不像是抵挡不住我们突厥疯马阵的样子啊。 刚开始末将以为唐军不敌,但现在看来,他们好像事先就知道我们要从哪个方向走。 一路向西,真的可行吗?不如末将派人,往南北两个方向试试看?” 虽然,颉利内心开始犹豫,但嘴上绝对不松口儿,定了定心神。 心想,即使错了也不能承认自己的判断失误,自己刚愎自用的个性,这个时候最为致命。 于是,他坚毅的说道:“南北两边更加走不得,我们既然选定了方向,那就坚持走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集中到一点才能发挥出战力。 更何况,执失思力在山谷的另一头等着呢,我们也只好走这一条路了。 虽然,飞云谷狭窄,但也可以同时并走四骑,只要我们保持好队形,就一定会天亮之前冲出去的。” 于是,颉利带领全军开始了最后的冲击,希望能赢得时间。 与此同时,李宽慢慢的骑马来到了程咬金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程伯伯,您看到了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突厥大军也只能按着我们的规划走。 他们想逃出去,都是不可能的,一群土鸡瓦狗,还想咸鱼翻身,我看是没机会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李宽小子,咱们这回可露脸了。 真想看看你到底布置了什么震撼的场面啊,火器居高临下去打击突厥大军,绝对够壮丽。 可惜啊,我们只能在外围,刚才有几股要突破围堵的突厥骑兵,让俺老程的手下给硬顶回去了。 咱们既然给突厥大军搭好的台子,想不让看戏就走?门儿都没有啊。” 李宽点头道:“这就对了,不能给他们机会。 程伯伯,我在驿站留了很多补给,回头您都带走吧,骑兵箭矢和投枪,还有火器和单兵干粮。 您从河西帮我带来的辎重,您也都带上吧,估计占襄这边的战事结束的话,无论接下来去往哪处,您会用到的。 小侄要回去了,不在这里久留了,独孤将军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 我感觉很对不起他们独孤家,尤其是阿雨,我得陪她回去。” 程咬金叹气道:“行啊,你小子有心了,估计这战事不久就能结束。 一路向西的话,突厥大军就算有再多兵力,也经不住围堵。 而且,卫公有其他的办法,几路大军各显神通,不同的战术战法齐出,想必那颉利也招架不住啊。” 而李道宗看到李宽刚才的样子,感觉在多年前也同样在李世民的身上看到过。 一时间,有点恍惚了,唉,时光一去不复返啊,还是年轻好啊。 但他没有上前搭话,只是静静的想着过去和将来,任城王也在追忆过去,但只是瞬间罢了。 时间不断流逝,突厥大军终于按原定路线进入了飞云谷,双方以不同的心态进入了接下来的战事。 突厥大军四骑缓缓进入,偶尔与唐军接战一下,唐军并不急躁,慢慢的收拢。 李宽聚拢了程名振的本部人马,远眺着战事发展,而天却开始突然暗下来,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曙光就在眼前了。 第255章 步步惊心 占襄飞云谷又迎来了新的战事,而此次被围堵在里面的,却是突厥大军。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山谷上方布置了得力的人马,和犀利的火器,真不知道突厥人,最终迎来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此时的颉利,依然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他所判断的就是,时间是唐军最大的短板。 他觉得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唐军根本还没有可能布置足够的兵力,来偷袭自己一方。 整个山谷上方,没有几万人马,根本就形成不了什么战力,这也是传统战略思维的僵化,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更何况,居高临下,没有滚木礌石的话,光是靠弓箭能射杀几人啊? 唐军的兵力明显没有突厥一方多,而且,大部分兵力都为骑兵,想提前将步兵,布置到相应的地方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眼下正在追赶自己一方之中,哪有人能有这么锐利的眼光,去提前布置人马来偷袭呢?别开玩笑了,谁能想到突厥大军,会从此经过呢? 提前分兵,是兵家大忌啊,既然心里有了底气,颉利感觉只要时间来得及,就完全有可能冲出去。 只要能与执失思力汇合,那等待自己的就是胜利。 突厥人的战力好恢复,只要纵兵掠夺几个城池,粮草、补给、装备都好说,那信心就能回来,军心可用,指日可待。 颉利端坐在马上,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口吻,在谷口命令道:“契苾连虎,你守住谷口。 我带着大军前行,只要我们安全进入,你就跟上来。 阿史那欲谷设,你来开路,我来稳住中军,不可慌乱,我们时间来得及。 一定要稳,虽然,唐军夜战犀利,但他们长途奔袭而来,也没有多少战力,体力消耗至此,也到了极限。 即使加上独孤彦云的残部,也没什么可怕的,出发。” 阿史那欲谷设眼神坚毅的,直奔山谷内而去。 颉利带着大军,缓缓跟在后面,最为难过的就是契苾连虎,他心想,冲出唐军包围开路的是我,现在断后的又是我。 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本事高过他人,还是可以随意摆布的玩偶。 唉,形势比人强啊,不得不说上一句,该死。不知道是诅咒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突厥可汗。 突厥大军陆续进入了谷口,唐军却故意放慢了脚步,虽然,与突厥一方从骑兵,变为步兵的人马偶尔接战,但完全没有拖住对方的意思。 只是适当的消耗敌方的兵力,很多次都是稍微接触一下,就瞬间游走到其他地方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冲击力。 契苾连虎的本部人马,这时候的体力消耗过重,疯马阵的反噬,这个时候开始显现出来,所有战马都已经脱力。 且伤势不轻,很多突厥战士在这一刻,都在心疼和安抚自己的战马。 昔日并肩作战的伙伴,这个时候都开始埋怨自己的主人。 他们都只能下马布置几道防线,来顶住唐军的进攻,还将很多奄奄一息的马匹,堆积到两军阵前,以做屏障。 而看到唐军并不仗着骑兵的冲力来冲阵,这让契苾连虎很是奇怪,难道唐军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机会? 阿史那欲谷设的进展很快,他已经看到另一端的谷口,距离自己只有不足一里路了,几队游骑都回报说,前方安全,希望就在眼前。 而颉利的中军也陆续赶来,他的心情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 因为契苾连虎的本部人马伤亡虽不重,但这没了马的突厥骑兵,还是没有拿下唐军的把握。 况且,他认为契苾连虎的本部人马,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成了累赘。 适当的甩掉包袱,这是首当其冲的,该心狠的时候,就要果断狠下心来,也算为自己的心腹羽罗,讨回公道。 眼看这唯一能脱离唐军重重包围的路,就只有这冲出谷口,才可以成功,遥望这生路,有的时候,真是咫尺天涯啊。 因为颉利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认为唐军根本就不可能选择在山谷上方来进攻,而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只见阴损的火联胜,将捆绑在一起的十颗震天雷,包裹在一张破羊皮里。 他点燃引线之后,猛的扔下了山谷,而且,还在羊皮里,放了很多小碎石头,以加强爆炸之后的杀伤力。 突如其来的响动,刚开始还没让突厥大军缓过来。 而紧接着,古大牛更狠,十组百虎齐奔箭,对准了突厥大军的中段,一起点燃,以求最强、最快的杀敌人数和效果。 一瞬间,山谷里的浓烟和火光骤起,所有从占襄出发,一直跟随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的突厥骑兵,真没想到,原来那奔雷箭还算是仁慈的。 眼前这如地狱索魂一般的神罚,才是最为厉害的,惊马带着突厥骑兵,撞向山谷的两边的岩石,是随时可见。 爆炸连带着残缺的尸体乱飞的景象,让突厥人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噩梦随行。 而这次的火器进攻,直接将突厥大军从中间截断,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看到队伍最后的人马,都无望跟随了。 有如此犀利的武器,无论接下来有没有神罚降下,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颉利不断的呼喊着命令,让大军跟上,但却无人胆敢去试探。 这完全是在拿生命做赌约啊,谁也不想这个时候就去送死,虽然,眼前如地狱一般。 一直在谷口与唐军作战的契苾连虎,听到身后又响起了震撼的爆炸声,他的心一惊。 这太过熟悉了,白天的时候,他就是被这东西打乱了阵脚,可他却想着自己的退路,此时还在吗? 而眼下,他不知道自己顶住唐军的进攻到底是对、还是错。 如果身后也是一条死路的话,那现在的抵抗还有意义吗? 契苾连虎突然有点想家了,他很怀念那放马牧羊的生活,无忧无虑的,每天只要看管好自己的部族,就可以了。 他头脑里似乎有突利的形象一闪而过,那家伙投靠大唐了,自己的路是不是也要重新考虑呢? 不过,他还是定了定神,突厥草原之上,契苾家族一直都追随阿史那皇族的脚步。 是最忠诚的护卫和将军,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于是,契苾连虎喊道:“都上马,我们反冲回去,山谷里有神罚,我们就算是要死,也要与唐军同归于尽。” 愚忠的他,还是下了无可奈何的命令,而此时,一支箭矢突然袭来,直接钉在了契苾连虎的肩膀之上。 遥望过去,李宽手持战弓追月奔,冷冷的看向这边。 战马雷龙不断的嘶吼着,仿佛要越过正在激战的双方大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李宽收起战弓,将大镰刀组合上,一马当先,连续斩杀了十几个阻挡自己的突厥战士。 李宽冲到阵前,用突厥语喊道:“契苾连虎,你投降吧,你身后是颉利选择的黄泉路,你真的要跟他死战到底吗?” 契苾连虎在犹豫,因为在他的内心中,放弃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挣扎的内心,不断的翻腾着,很不好受。 而这时候,他身后的一位突厥战将,浑身是血的来此,气喘吁吁的说道:“将军,可汗把我们丢下了。 他带着大军就要从谷口的另一端出去了,我们成了孤军了。” 随后,这战将也力竭,从马上跌落下来,不省人事。 李宽抓住了这个机会,再次喊道:“契苾连虎,突厥军中的契苾云龙,可是你的家人? 他都投靠我大唐了,你还在等什么呢?明知是死路,你还要给颉利陪葬不成吗? 即便如此,你也如他坟墓旁的一根枯草一般,根本就从来没入过他的眼,你自己觉得值吗?” 契苾连虎看到自己的本部人马,都士气低迷,且都有伤在身。 真的要将这群对自己忠心的部族战士,带入无尽的深渊吗? 随后,他长出一口气,摇头叹气道:“都放下武器吧,我们不战了。 可汗丢弃我们,战死也是不值得的。 我要为契苾家族的战士们,留下些血脉,不能都葬送在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不愿再作战的突厥战士,都扔掉了武器,翻身下马,一个个的跪在地上。 那些犹豫不决的,也都被身旁的人感染了,祈求不再被那会爆炸的神罚,砸在头上。 程咬金和李道宗没想到,还能接受突厥人的投降,难道这战功,来得如此轻松吗?简直不敢相信啊。 李宽却骑马来到突厥大军跟前,喊过程名振的本部人马,说道:“迅速接收突厥俘虏。 将他们的武器都收缴了,用绳索将他们的单侧手脚都绑上,连接起来。 就像河西战场那边一样处理,将谷口清理出来,给我军去追击颉利打开一条路,速度要快,凡是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程名振点头领命,随后李宽又对战东,说道:“放响箭,给火麒麟卫发命令,从山上撤出来,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再进攻了。 居高临下,得手一次就好,我军要进入山谷了,以免误伤。”战东抽出集结的响箭,连续三支射向空中。 火联胜和古大牛正过瘾呢,火器玩得像放烟花一般。 几轮进攻,山谷内基本上,没多少活人了,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最后领着不足千人的骑兵,勉强算是冲出谷口了。 而天空中的响箭发出,火麒麟卫全体也只好接受命令,能从山上撤出来。 整个队伍都欣喜若狂,伴随着狂笑嬉戏,勾肩搭背的返回了。 程咬金和李道宗的大军,将所有投降的突厥大军接收了,不光是围拢,还帮助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去约束俘虏。 而体力最为充沛的张宝相本部大军,却依然坚持要追击颉利。 李道宗作为主将,也同意了,于是张宝相整军,从飞云谷进入。 唐军踏着,被炸得支离破碎的突厥人的尸体,强忍着恶心,和刺鼻的味道,艰难的前进着。 契苾连虎呆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蒙蒙亮的天,一直遥望着占襄城的方向。 太阳也慢慢的从那边升起,一天一夜的激战、苦战。 让这个刚毅的突厥将军也感到了疲惫,当他下了投降命令的时候,也觉得释然了。 李宽带着田飞和王林二人,慢慢的走到契苾连虎的面前,打量着他。 随后,李宽说道:“契苾连虎,你可曾想到,昨日这个时候,你还在围困独孤将军的大军。 而现在,投降的却是你自己,位置相异的感觉如何?” 契苾连虎猛的站起身,李宽身后的田飞和王林,一下子站到了李宽的面前,怒视契苾连虎。 而李宽却摆手让他们退下,契苾连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还未请教,你怎么称呼啊?” 李宽微微笑道:“是我忽略了,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李宽,大唐赵王。” 契苾连虎先是拱手施礼,之后站直了身子,正式的说道:“赵王,我是败军之将。 如果按战略预想的话,我突厥大军的战法没有错,只是你的突然加入,打乱了一切。 当然了,结果也就会不同罢了,战局变化到眼前这样,也是我之前,从来没想到过的。 至于其他嘛,独孤彦云的死,那是战场上的事,我投降,是不想突厥汉子,再为那颉利卖命,无畏的牺牲,不值得。 颉利他作为突厥可汗,不声不响的丢弃我们,这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也许我应该早就想到了。 他在乎羽罗,都比在乎我多一点,呵呵,我累了,该回家了。 也许,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吧,草原多好啊,非得来这里,何苦呢?” 契苾连虎这段话,完全是用汉语说的,而且,还很标准。 李宽奇怪的问道:“你在中原待过?如果不看你的装束,真想不到你是突厥人。” 契苾连虎苦笑道:“我祖母是汉人,确切的说是前隋之人,开皇元年嫁给我祖父的。 当然了,你先前口中的契苾云龙,也是同样如此,我们是堂兄弟,不过,我们有各自的阵营罢了。” 李宽却问道:“你想好自己的出路了吗?敢去长安吗? 也许你会死,因为你的原因,我大唐痛失一员大将,你要知道,独孤将军可是郡公爵位。 他是我朝目前战死的最高级别的将军了,你难道不怕吗?” 契苾连虎摇头道:“不怕,各为其主而已,如果真的身死,我也算为突厥尽忠,虽然,这忠心有些可笑罢了。” 而李宽却突然说道:“如果我能保你一命的话,你可为我所用吗?” 契苾连虎震惊的看着李宽,连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随后,他又叹气道:“你在大唐能有这个能量吗? 就算你是皇子亲王,我可是突厥人,难道你不怕我到时候,降而复叛吗? 再说了,万一有人给你扣个私通外族的罪名,也许到时候,我又会成为弃子。” 李宽哈哈大笑道:“我有绝对的实力,还怕你叛变吗? 我想用什么人,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 实话告诉你,别说是你们契苾家族的人,就算是阿史那皇族的人,我都敢用。 不过,光是你一个人投靠过来的话,还稍显单薄了些。 你可有信心,去说服你那堂兄契苾云龙,在河西的时候,我就看他很顺眼。 如果你们兄弟俩能来帮我的话,我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你们求得一条生路。 或者说是更加好的官路,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契苾连虎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独孤彦云可是在与我作战的时候战死的,你能确保以后,没人找我麻烦吗? 要知道,很多人不是死在战场之上,平日里的压榨和凶险更是厉害啊。” 李宽想了想,随后说道:“独孤将军是死在羽罗的手上。 确切的说,就算是有仇,那也是颉利派出的,这里面,你的责任要少得多。 况且,如果你不放任我去跟羽罗一对一的话,我要报此仇,还要麻烦许多。 无论你当时,是为何不派人去支援羽罗,总之我只看结果,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呢。 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效忠我大唐,我敢确保,今后你的出路,绝对要比给颉利卖命,要强过许多。” 契苾连虎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也在考虑,如何去说服自己的堂兄,要知道,契苾云龙可是突利的死忠啊。 与此同时,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带着士气低迷的残部,在飞云谷谷口徘徊了一阵,可一直未见到来接应的执失思力的大军。 要知道,光凭手上的这点儿人马,就算在全盛时期,也不够安全啊,就别说已经被唐军,吓破了胆的一群伤兵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颉利实在是心慌,但却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难道是执失思力来了吗? 由于天刚刚亮,有层薄雾升起,颉利定睛一瞧,只见一队骑兵赶来,再看那战旗,上书一个“李”字,唐军? 这让颉利心一惊,冷汗都下来了,怎么会有唐军在此呢?难道自己又中埋伏了吗?此番出战,真是步步惊心啊! 第256章 还有一战 飞云谷的另一端谷口前,颉利刚刚经历了劫后余生。 但他又一次陷入人生的低谷,因为李绩的大军赶来了。 且气势如虹,明显是早就等在这里,以逸待劳的战力,不容忽视。 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的残部,根本就无法抵挡住李绩的大军,但不迎战的话,那就更加被动了。 阿史那欲谷设这个时候,显现出统帅与战将相结合的,合格突厥人的本质。 他没等颉利下命令,就带着五百突厥骑兵,直接挡在李绩大军的面前,这股子气势,绝对不输于任何人。 而李绩却不急于进攻,不断的派出斥候和游骑,来探查附近的情况,反正天亮了,也不怕突厥人偷跑。 阿史那欲谷设有心接战,但他也怕万一唐军绕过自己,来进攻颉利可汗,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张宝相带着大军,以极度缓慢的速度,在飞云谷内前行。 没办法,一地的突厥人死尸和死马,血流了一地。 无论战马前行,还是步兵跟随都脚底直打滑,而这直接影响到了行军的进程。 于是,他只能命令先清理出一条路。 否则,光是走路都成了最难的事情,而且,还要注意有没有未爆炸的火器。 因为刚才有几个士兵,看见冻在石头上的一堆尸体,将山谷挡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无法通过。 所以,他们想用火烤化开、再清理,但却无意中点燃了几支,因为天气原因,而未能爆炸的火器,结果就是,这回自己人中招了。 这倒不是火麒麟卫不负责,而是实在始料未及,估计谁也没想到这个层面上来。 与此同时,占襄城东门,卫孝杰和柴绍终于是赶来了。 而李靖看到突厥大军退去了,相信李道宗等人一定不会在颉利的手上吃亏。 所以,李靖就亲自来迎接,东面来支援的唐军。 李靖和苏烈站在冷风之中,身后还跟随着赵德言和康苏密。 卫孝杰和柴绍翻身下马,对李靖施礼,之后在李靖的介绍下,又与众人互相见礼问候。 寒暄了一阵后,柴绍问道:“卫公,战事如何了?这占襄城,居然到了我们大唐的手上,真是可喜可贺啊。 离驱逐突厥大军,到我大唐境外,又跨进了一步啊。” 李靖阴沉着脸,木讷的点头后,毫无喜悦之意的说道:“虽然如此,但我们的代价也很大。 独孤彦云阵亡了,唉,真不知道如何来衡量啊。 一座战略城池换一员大将,想必陛下心中也会不好受吧。 两位将军,我们还是先入城吧,张公谨将军和薛万彻将军,相信也快到了,等大家都汇聚占襄城,我们再做打算。 刚刚李道宗将军将消息传回,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已经成功的从飞云谷逃走了。 不过,他们只带走了千余骑,其他的突厥大军都投降了,突厥精锐狼骑的威胁,似乎不存在了。” 而卫孝杰却惊讶的问道:“卫公,是谁人领军,能让占襄范围的突厥大军投降啊? 而且,还是精锐狼骑?这占襄城内,没有颉利留守的大军吗? 按理说,应该有强大的守城人马在此啊?” 李靖与苏烈对了一下眼神,后者轻轻点头。 随后,李靖笑呵呵说道:“是老夫的几个不成器弟子,唉,没想到,能在这关键之战,起到了效果。 说来也是侥幸啊,我们先入城吧,有什么话,我们稍后再叙。 相信其他几路大军,也要回来休整了,稍后我亲自领军去飞云谷查看。 也不知道张宝相将军,去追击颉利的情况如何了?希望能暂时压制就好。” 于是,众人听从了李靖的命令,都进入了占襄城。 程咬金、李道宗和李宽带着大军,以包围之势,遣送着投降的突厥大军,走在回占襄城的路上。 李宽端坐的马上,对程咬金说道:“程伯伯,张宝相将军独自领军去追击突厥大军。 真的没问题吗?我感觉颉利不能就这么点儿兵力吧? 只有几万狼骑,也敢冠于突厥可汗,不是说他们有百万控弦之士吗?真不知道他的脸皮,从哪里来的。” 程咬金和李道宗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李宽,没等程咬金回答,李道宗抢先说道:“宽儿啊,不是王叔说你。 你也得了解一下这突厥大军啊,颉利身边的都是突厥精锐的狼骑,几万人不少了。 这就相当于咱们大唐的玄甲军和陌刀营了。 其他的多为突厥部族组成的大军,虽然,不是什么主力,但他们突厥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 上马是军,下马为民,那战力也是不俗的。 而且,通常是驱赶牛羊马群一起行军,粮草,机动,栖息地的问题,都一并解决。 我们此战,只要把突厥狼骑打败,随后的战事,就会顺利很多的。 而张宝相将军从带兵以来,都以稳健着称的,放心吧,更何况,那飞云谷以外,还有李绩的大军呢。” 李宽看向程咬金,想确保消息的真实和准确,程咬金不断的点头。 随后,程咬金也说道:“关于战事的事,你别问俺老程。 我就知道李绩去了飞云谷另一边,他和张宝相能合作的很好的,以前也彼此熟知。 俺老程只能带着你们这群小崽子,回占襄了。 说来也打了一夜了,真是困死了。 我得好好吃一顿,睡一觉,这一折腾,浑身的筋骨,都差点垮了。 否则,不需要突厥人来打我,我自己都没什么力气了呢。” 李道宗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看程咬金,心想,一群后辈之中,你叫小崽子还合适。 没看见我在你身边吗?为老不尊不说,还占我便宜。 李宽还沉浸在突厥大军的数量上,又问了一旁的契苾连虎,说道:“你们突厥动不动就号称百万大军,不是开玩笑啊? 所有人口都算在大军之内,这个算法还真是奇特啊。 不过,还真不是吹牛皮啊,你们的骑术真的不错。 而且,那箭法确实超群,那追魂箭羽罗,就不是一般人能对抗的,我也险些中招。” 契苾连虎没好眼的看了看李宽,没好气的说道:“是他们突厥人, 我都投靠大唐了,算是唐人了,以后也没什么突厥了。 颉利这次要是被战败,突厥就正式被灭国了,以后也许草原上,就清静许多。 更何况,那羽罗是万里挑一的箭法奇才。 不过,你也算是厉害的角色,很少能在他面前过三箭,你居然把他射杀了,明显你技高一筹。” 李宽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田飞和王林骑马来到李宽身边,田飞小声说道:“殿下,独孤将军的遗体,已经在队伍之中了,独孤家的家将和铁骑营在护卫着。 整个驿站的所有补给和火器,都被鲁国公的部将接收了,我们这边现在只剩下七日的单兵干粮。” 李宽点头道:“嗯,这样最好,我们要轻装上路,阿雨的情况,如何了啊呀?” 田飞摇头道:“情绪还是很低落,但比昨日好上一些而已。不过…” 田飞犹豫了一下,没往下说,李宽皱起眉头道:“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这里也没什么外人。” 田飞苦笑的看向契苾连虎,说道:“殿下,独孤统领对您收编了突厥大将,颇有微词,但也没说什么过分的。 毕竟,独孤将军不是死在这位契苾连虎将军的手上。 追魂箭羽罗的人头,放在那呢,这就解决了很多问题。 不过,独孤统领还说,您既然要请这位突厥将军,去拜祭独孤将军,这样她多少会心里好受一些。 而属下感觉这有些为难您,今后大家见面,也会有些尴尬吧?” 田飞没有试探的问了问,没有用强硬的态度,更没仗着自己是李宽身边的人,就看轻了契苾连虎。 因为他知道,李宽看中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而没等李宽问话,契苾连虎却好奇的问道:“殿下,方才这位田统领口中的,那位独孤统领是何人啊? 与那被羽罗暗算的独孤彦云将军,是什么关系啊? 如果是您知近的人,末将倒是没什么为难的。 毕竟,死者为大嘛,独孤彦云将军,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无论是战略思想,还是战术布置,都是一等一的。 颉利也是事先布置陷阱,才将其困在飞云谷。 如果单以骑兵冲阵的话,我们还真占不到什么便宜。 有生之年,没能在同一阵营与他并肩作战,实为憾事啊。” 程咬金不合时宜的调侃说道:“那位独孤统领是个女子,就是一直护卫在李宽小子身边的那个女娃,也是他的小媳妇。 契苾连虎,你有心在李宽小子麾下为将,那就把这关系打通了,回头别让那小妮子,在背后说你的不是。 否则,说不定哪天这枕边风一吹,你就完蛋了,谁知道这李宽小子,拿捏不拿捏得住他的小媳妇啊,你说是吧?李将军。” 程咬金最后把锅甩给李道宗,而李道宗却很生气的撇嘴道:“别啥啥都问我,我是万事通啊?还是包打听啊? 程知节,你这老匹夫,竟跟这群小子们在一起,你看你都什么德行了,为老不尊,哼。” 说着,李道宗驱马前进,故意拉开距离,一副不与程老匹夫为伍的架势。 丢脸啊,大唐怎么有这号人啊?奇了怪了,当年瓦岗寨的酒缸,怎么没醉死这遭瘟的混世魔王呢? 而契苾连虎用询问和奇怪的眼神,看向李宽,李宽却苦笑道:“风传的事,你还信啊?哪有出征带媳妇啊? 放心,入了占襄城,我陪你去祭拜独孤将军,正好与阿雨他们说说,启程回长安的事。 到时候,你利用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就好,之后你就整军吧。 凡是你的心腹,我们都带上,另外,你有把握用书信,就说服你堂兄契苾云龙,来与我们一同去室韦那边作战吗? 他可是突利的心腹,用不用我也写个书信,与突利分说一下。” 契苾连虎点头道:“殿下,不必了,您还是别写了,否则,会让突利感觉,这是在给他施压,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末将知道,用什么打动我那堂兄,他是天生的战将,最怕寂寞,没仗可打,比杀了他都难受。 况且,我们只带心腹,不领大军,这就不会被唐军之中的人所忌惮,会方便许多的。” 众人都突然看向契苾连虎,契苾连虎尴尬的一笑,随后摇头说道:“说顺嘴了,我现在也是唐军了,唉,割舍过去,真难啊。” 另一边,张宝相的大军,终于在飞云谷的另一端出现了。 而他却看到惊奇的一幕,颉利一方的千余骑兵,正在与李绩的大军对峙着,双方都没有开战的意思。 张宝相不明就里,也不敢贸然发动进攻,于是慢慢的领军到了李绩身旁。 他小心的问道:“李将军,有什么不对劲儿吗?千余骑兵就能让你在此不敢妄动吗?” 李绩斜眼看了看张宝相,随后故作神秘的微笑道:“张将军,你来此,我就放心了。 我倒是没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意思,但谁先发动,谁就成了猎物,难道你没发现这谷口的诡异吗?” 张宝相皱着眉头,反复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虽然,这里也是飞云谷的谷口,但与靠近占襄的那边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广袤的开阔地,用来骑兵对战,而是只有相对狭窄两条路。 一出一进,且偶尔成葫芦形,很不好固守或者用来进攻。 而山谷对面就是一片密林,袅袅的雾气不断的蒸腾,给这个冰冷的早晨,带来更多的寒意。 张宝相试探的问道:“李将军,你是担心这样的地形当中,会有对方埋伏的人马? 如果判断失误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要丢掉这个,难得的机会了呢? 要知道,颉利此时已经力竭了,如果能生擒此僚,那我们绝对会在陛下面前,得到嘉奖的。” 而李绩却不为所动,依然保持微笑,说道:“张将军,你一直以稳健着称,怎么到了这会儿,还沉不住气了呢? 些许嘉奖能比得上我大唐军队的安全重要吗? 放心,我们要坚持住,局面对我方有利,颉利等不起,我们有的是时间,我敢确定,还有一战。” 说着,李绩望向了那雾气飘来的密林。 第257章 执失思力的执着 如果从飞云谷出去之后,没有唐军阻拦的话,颉利这会儿可能都安营扎寨。 顺便喝上一口热汤了,总结一下这次失败的心得,以用来他日再战。 但事实总是残酷的,李绩和张宝相的大军汇合之后,完全打碎他的美梦。 并且,给这冰冷的早晨,又加上了一丝阴霾。 而最为诡异的就是,执失思力的大军,一直都没出现,这是放弃来支援?还是看到唐军的气势,而退缩了呢? 颉利不敢胡乱猜想,他怕自己的心神不稳,再做出更错误的判断。 颉利一直不相信,自己得意的战将,能丢弃自己不管。 他在心里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分成几个等级,阿史那欲谷设和执失思力,都是第一等的。 当然了,契苾连虎是可以随意丢弃的那一等,因为颉利已经做出了决定。 李宽众人带着大军,终于回到了占襄城,所有投降的突厥大军,都被安置在城外,以免反复。 而看守这突厥城外大营的人马,就是最后赶到占襄的卫孝杰和柴绍的大军。 层层围堵,并且,校尉程名振把本部人马,留在这里,以火器在外围压制。 只要有不要命的突厥人敢偷跑,那将会受到沉重的打击。 李宽坚持让程名振跟随自己,因为他要正式的将程名振引荐给李靖。 拜师的事情,还是要尽早敲定下来,以免李靖的这倔老头,临时变卦。 所有唐军的高级将领,都进入了占襄城的一处将军府,这里是颉利可汗赏,赐给突厥内宫大总管康苏密的。 因为此时去伪隋皇宫就不合适了,那里现在所有前朝之人,都匆忙的准备启程回长安。 康苏密的将军府正厅上,李靖端坐在正位,这倒不是他喧宾夺主,只是接下来关于战事的方面,一切都要在这里交代清楚。 而没等人到齐,李宽就领着程名振一马当先的到此。 随后,李宽上前拱手对李靖说道:“卫公,您的弟子,我给您带来了,您现在就收徒吧,之后我们在谈战事的一些细节。” 李靖一皱眉,看向坐在两旁的几位将军,只见卫孝杰和柴绍在小声谈论着,李宽的异样行为,还时不时的表现出,欣赏的意味。 程咬金在与李道宗打着哈哈,谈论着不着调的事情,无非就是战事结束后,去哪里快活之类的话。 各家勋贵子弟站在一旁,表情很是严肃,也对,他们在这里哪敢造次啊,一个个的都等待着李靖的回音。 最为有意思的就是苏烈站在李靖身旁,与李宽挤眉弄眼的。 而席君买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程名振,心想,这位未来的师弟,是怎么得到赵王李宽的青睐的呢? 想必也是本事不小吧,日后有机会,一定要与他好好切磋一番才是。 李靖起身,捋须走到李宽面前,笑呵呵的说道:“赵王殿下,我们还是先谈战事吧。 毕竟,李绩和张宝相两位将军,还在与突厥大军接战呢,我们应该抓紧时间谈正事啊。 老夫收徒之事,可以暂缓嘛,凡事都得分个轻重缓急不是?” 李宽却不这么认为,据理力争的说道:“卫公,赶紧将这事敲定吧。 回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办呢,关于眼前战事也好,未来战局也罢。 整个对突厥的战略预想和战术把控,都是你们的事,。 我得回长安了,正好护送前朝之人一起,也好为你们腾出不少兵力吧。 颉利也就这么点儿面子,我陪他周旋的够久了。 突厥狼骑都被收编或消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突厥部族。 你们这些大总管大将军去抢战功吧,手到擒来的事,还需劳烦诸位如此费心吗?” 随后,李宽对程名振说道:“你跪下拜师吧,仪式从简。 这么多大将军、国公、郡公和勋贵子弟给你当见证人呢。 难道还委屈了你个校尉不成吗?” 程名振哪能听不出李宽的话音儿啊,直接双膝跪地,对着李靖就是三拜,随后嘴巴抹了蜜糖一般,不断的喊着师父。 李靖一脸嫌弃的看着程名振,心想,这小子跟李宽都学油滑了,真是顺杆爬啊。 不过,他也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并且,让程名振起身,告诫他要好好研习兵法。 最后扔下一句:“姓程的怎么都这副德性啊!”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程咬金嗷的一声,站起身来,到了李靖的跟前。 只见程咬金大咧咧的说道:“我说卫公,咱别指桑骂槐的好不好?俺老程也姓程,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再说了,程名振这小子,哪是我们老程家的人啊?根本就不是一家嘛。 虽然,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这倒是可以打个商量的。 嘿嘿,您是嫌他军职过低吗?还是嫌他的相貌,没俺老程的俊美潇洒啊?您那俩徒弟,现在不也挂着校尉的头衔吗? 苏烈和席君买,以前还是俺老程的麾下的呢,您黑不提、白不提的,调到您手下听用,俺老程可曾说半个不字? 再说了,程名振这小子,俺老程很看好他,河西一战很是得力,。 这次占襄城外一战,更是耀眼,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您现在收下了,以后好处肯定不会少。 您要是非说老程家的人德行不好,那俺老程就也硬气一回,让俺家小子也拜您为师得了。” 说着,程咬金就对程处默怒气冲冲说道:“大小子,你给老子滚过来,快滚过来呀,等上菜呢? 你个完蛋玩意儿,竟在一旁鬼笑,瞧你老子好看是吧? 哼,没出息的东西,拜师,你行不?瞧你那窝囊样子,你个瓜怂,就是欠揍。” 说着,程咬金就要拿一脸懵懵的程处默出气,又扔鞋,又要找马鞭的,场面几乎要失控了。 李靖及时的阻止了程咬金的荒诞行为,他知道,这是程咬金在推程名振上位。 即使他程咬金想让自己的儿子,拜自己为师,也不会这么草率的。 随后,李靖让众人安坐,一起商量战事,不能再耽搁了,就怕迟则有变。 而李宽却没有参与,他看程名振拜师的事已有结果了。 随后,他独自走出康苏密的将军府,直奔独孤彦云停灵的地方而去。 他在将军府的门口,看到了一直等候他的契苾连虎,然后他们二人翻身上马,边走边聊。 李宽淡淡的说道:“走吧,我陪你去祭拜独孤将军,随后,我们就分头出发,你带着心腹领大军,去边镇等我。 我只要到了长安,就立刻改路去与你汇合,契苾将军,你别让我失望啊。 不过,你也放心,我定会利用这次东征,为你们这些突厥人,赢得一个前程。 以后你们契苾家族,定会比突厥的阿史那皇族,更加兴旺的。 北疆过于辽阔,总得有忠心之人去镇守,你是我选中的其中一个。” 契苾连虎欣慰的点头,因为他也不断的分析着,李宽所说之言。 他小心的问道:“殿下,别怪末将多问,您说末将是您所选的其中一个。 敢问殿下,还有哪个突厥人,让殿下如此信任呢?” 李宽呵呵笑道:“突厥皇族旁支,阿史那鲁汉,你可认得? 他与你们契苾家的两人,形成三角阵势,互相依托,定会在草原有所作为的。” 契苾连虎这才信心十足的说道:“多年之前,末将就与阿史那鲁汉,结交过一段时间,他是个有血性,有担当的汉子。 虽然,他尴尬的身份,在突厥皇族中,有点不得势,但此人能得殿下如此托付,末将也定不辱命。”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独孤彦云的临时停灵地点,这是赵德言为他们安排的一处幽静的府邸。 李宽翻身下马,看着犹豫不决且有些怯懦的契苾连虎。 李宽正式的说道:“契苾将军,你想融入我大唐,这是第一关。 以后你将会如道家修仙渡劫一般,只要每一关你都安然度过。 今后你一定会一飞冲天的,我相信我的眼光。 这次有我陪你,如果今后再遇凶险,你怎么办? 总要独立去面对吧?不如就以此事,作为一个良好的开头。” 契苾连虎不断的点头,于是,他翻身下马,与李宽一起牵马进入这府邸。 只见府内已经布置的灵棚,正堂被布置成灵堂,所有独孤家的家将和铁骑营,全部驻扎在此。 不过,他们也提前接到了李宽的通知,没有人上前为难契苾连虎。 李宽和契苾连虎二人,慢慢的走进了灵堂内,只见独孤金刀在一旁守护。 他与李宽交涉了一下眼神,随即李宽发现独孤雨,一身缟素,跪在独孤彦云的棺木前。 李宽慢慢的走到独孤雨的身后,小声的说道:“阿雨,我带契苾连虎,来拜祭独孤将军了。 无论此事之前如何,现在他所部的突厥大军,已然投降。 他也是敬重独孤将军的军魂将骨,阿雨,我也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如果你不想见到契苾将军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一脸冰冷的转过头来,随后她问道:“李宽,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恨突厥人,你信吗? 其实从你将那追魂箭羽罗的人头,提回来的时候,我就不恨了,一点都不恨。 谁让我独孤家的男儿,都如此要强呢,生怕任何人说,我独孤家的男儿,是靠祖上的萌荫,才得到今日的地位。 我们独孤家,在勋贵当中,位置很特殊,这个姓氏就注定不能平凡一生。 呵呵,生为独孤家的男儿,是不是很悲哀? 本来男丁就少,却又雪上加霜,而我们一群女儿身的,却无法去代替他们。 李宽,你说这是不是独孤家的男儿,都中了什么魔咒? 为何偏偏是我哥哥呢?也许我不该任性来此,是不是他就不用死了?” 独孤雨一连串的问题,让李宽也开始发懵,而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劝解和安慰,都不合时宜。 契苾连虎走到独孤彦云的棺木前,单膝跪下,郑重的说道:“独孤将军,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可惜我契苾连虎归顺大唐太晚,我们也只能成为对手。 如果有来生,我愿与你成为并肩作战之人。 我契苾连虎在此发誓,将替独孤将军你,世代守护大唐之军威。 让独孤将军的军魂与将骨精神,世代流传。”说完,契苾连虎正式的跪拜了独孤彦云。 与此同时,飞云谷另一端谷口前的密林里,一直未出现的执失思力,带着大军,还在观察着颉利和李绩双方的动向。 而他身边的几位战将,都开始骚动,不断的请战,但都被他呵斥了。 只见他冷冷的说道:“你们都是什么脑子啊?引而不发的箭,才是最厉害的,唐语怎么说来着? 对,极具威胁,懂吗?如果我们将这最后的赌注,都扔出去的话,那可汗必死无疑。 这不是在救援,而是加速我突厥最后希望的破灭。 昨夜山谷里的神罚,难道你们不惧怕吗?哼,沉不住气只会更加坏事。 我一直观察着,可汗身边只有阿史那欲谷设,其他的统帅都不在,几位得力的将军,都没出现。 这说明我突厥想要脱离这战场,很不容易,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关键是时刻出现才行。 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如若你们当中有人不服的话,那就独自去面对唐军的包围吧。” 执失思力的内心,还是保持着对战场把控的那份执着。 这是突厥人当中,少有的冷静统帅,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不断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层面。 第258章 颉利可汗的后招 占襄城,康苏密的府邸,李靖等一众大唐的高级统帅将领们,终于研究出关于接下来战事的一些应对之策。 最后决定,全体将士们,除了留守占襄城和看管新投降的突厥大军的人马外。 由几路大总管各自领军,分别北上和南下,绕过飞云谷,去拦截颉利可汗。 而李宽则开始准备回长安的事宜了,他让独孤家的家将和铁骑营,全城寻找合适的马车,用来存放独孤彦云的遗体,不能让英灵被打扰。 另外,李宽还让程名振的本部人马,被其他府兵替换下来。 他们负责护送前朝之人,而火麒麟卫作为临时机动的人马,随时填补空缺。 直到正午时分,连最远路途的薛万彻的大军也来到了,同样没做停留,直接加入了去围堵颉利的队伍之中。 傍晚的时候,张公谨也带着大军赶来,这才让李靖脱身,去指挥各路大军作战。 本来按李靖的预计,张公谨和薛万彻不会这么早到。 估计他们也是甩开了辎重和步兵,以全骑兵阵容全力赶来。 而飞云谷另一端的谷口,终于迎来的双方开战,阿史那欲谷设,被整个战场压抑的,无法在沉着下去了。 他不顾颉利的劝说,领着挑出来的五百骑兵,直奔李绩和张宝相的大军而去。 而就在这个空档,执失思力也发动了,他直接领军而来,将颉利保护起来,不让唐军再寸进一步。 颉利并没有怪罪执失思力,对他说道:“你来的正好,如果早出来的,那唐军定会冲阵。 天马上就黑了,你能把握这个绝佳的机会,本可汗没有看错你。 都说我们突厥人,不擅长夜战,现在就要让唐军知道,我们也是可以的。” 执失思力点头说道:“可汗,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离开,末将在密林的另一头留了战马。 可汗您赶紧退入密林吧,末将与阿史那欲谷设将军,去一起挡住唐军,只要您安好,我们突厥定会崛起。 更何况,这些唐军也与我们对峙一天了,他们也没把握结束这战事,否则,也不会一直按兵不动。 您安然离开,末将才会放开手脚,全力一战。” 颉利欣慰的点头,还好自己留了后招,现在就能看出,自己身边的几位统帅将军们,各自不同的战略战术的差异。 执失思力一直都以诡谲所着称,没有绝对的把握,就算到了万不得已,都不会出手。 如果白天就来接应颉利的话,那定会被唐军堵死在这狭窄的山谷谷口。 现在嘛,利用夜幕的掩护,绝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李绩和张宝相没想到的是,突厥之中有如此勇猛之人。 虽然,以前对阿史那欲谷设有些了解,北征回纥之人,为颉利立下汗马功劳,突厥统帅之中的佼佼者。 如果以大唐来对比的话,阿史那欲谷设的名号,其统帅能力绝对不低于李靖。 而勇猛可比肩尉迟恭,这么完美的对手,真是多少年未见了。 而此时,他独领五百骑兵,就敢冲击上万人的唐军,光是这股气势,就值得被尊重。 李绩稍显镇定的调侃道:“张将军,你来、还是我来?” 张宝相哭笑不得,如此占便宜的事,真不知道李绩是让功劳,还是不屑于迎战。 不过,张宝相也不是迂腐之人,只见他整军,连续布置了三道防线,以稳健的姿态,去面对阿史那欲谷设的五百骑兵。 李绩当然不是有意让张宝相去迎战,他感觉颉利和执失思力的汇合很是诡异。 敌人挑选并不有利自己一方的时间点,发动进攻。 这里面一定存在着什么问题,只李绩一直没想到,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可就在这个时候,战局居然发生惊天逆转,执失思力的大军,竟然堵在了密林的前方。 这就与阿史那欲谷设的骑兵,形成了犄角之势,互相依存,且防守密不通风。 李绩感觉这个移动,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而颉利带着自己的亲卫军全体下马,隐入了密林。 以骑兵变步兵?这是要逃离的架势啊,李绩猛的一拍脑门,喊道:“所有步兵去密林追赶,不得放走了颉利。 骑兵与我一起冲阵,定要把这股突厥骑兵留下来,为步兵赢得时间。” 随后,李绩发动大军,直接冲向执失思力的大军。 与此同时,李靖此时稳坐中军,指挥着各方大军的前进。 李道宗、程咬金、薛万彻、卫孝杰和柴绍等人,分别领军分南北两路绕过飞云谷,想在途中拦截突厥大军的去路。 而李靖也让自己的两位弟子苏烈和席君买,各领本部人马成两路奇兵,去支援其他五路大军,张公谨则带着独孤彦云的残部为中,作为机动指挥。 七路大军以北斗之势,环绕着战场,李靖自己领着千余骑兵则为隐星。 誓要将颉利留在占襄之外的突厥部族,驱赶出大唐境内的同时,还要尽量杀伤敌军的有生力量。 并且,适当的拖住敌人的脚步,以达到拦截的目的。 这个战略思维,来自最传统的行军布阵,虽然,没什么耀眼之处,但也胜在稳妥,因为优势已经在唐军一方了。 不过,如果李宽在场的话,一定会对这种僵化的思维,不屑一顾的。 李宽的想法就是,集中优势兵力,直接去斩首最好。 如若不成的话,也提前布置好陷阱,等着对方往里跳,但新老思想是暂时没机会碰撞了。 夜幕下的占襄,此时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所有人的心情,都各不相同。 前朝之人还在担忧今后的归宿,所有为大唐立功之人的喜悦心情无法掩饰。 以赵德言和康苏密为首的归顺臣子,这个时候在与契苾连虎,交流着心得。 他们聚集在赵德言的府邸,赵德言和康苏密算是为参与战事的契苾连虎压压惊。 尤其是,能安然过了独孤雨这一关,完全是幸运,要知道,这位姑奶奶的行事,绝对是随心情的。 如果当时她要杀契苾连虎的话,估计连李宽都很难拦住。 亲疏远近放在那里呢,这也是李宽在赌独孤雨的内心,一定会想着李宽今后的路。 这倒不是李宽狡诈,而是他印象当中的独孤雨,虽然,有着快意恩仇的江湖气。 但与她相处久了,发现独孤家的人,大局观还是存在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被捆绑在大唐这架战车上,虽然,这战车,已经在悄无声息之间,成长为国家机器。 另一边,颉利的残部,终于隐入了密林。 而唐军企图阻拦的架势,也被阿史那欲谷设的狼骑,和执失思力带来的大军,完全阻挡了。 李绩没办法,只好与张宝相一起苦战,虽然,李绩一直肯定自己的判断。 但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就这么戏剧性的发生了,而且,还如此的突然,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李绩安稳的布置了几队骑兵,不断分割执失思力的大军,而且,歼灭速度极快。 他的战法就是,积累小胜为大胜,就如后世所着称的“外科手术”一样。 不过,却领先西方一千多年,这足以证明,国人的智慧,是多么的强悍。 张宝相则不然,层层的围堵着,阿史那欲谷设的五百突厥狼骑。 这其中还有不少突厥亲卫军,其战力十分强悍,通常是三个大唐骑兵,才能将其拿下,这就严重的牵制了唐军的兵力。 路过飞云谷外围的一队队唐军,听到这谷口的战事,都有心帮忙。 但李靖的命令其中就包括,不许来帮这谷口的唐军,把握战事时间,才是现在首先要做到的。 因为李靖始终相信,李绩的个人统兵能力,更何况,这里还有张宝相在呢,一快一稳,相得益彰。 所以,在战场上,有的时候就得割舍,所有领军的大唐各路行军大总管,都要受到李靖的节制。 他们都相信,李靖的判断一定是最有利于大唐的,即使牺牲少部分人,这就是战争的冷酷。 而且,李靖将阵法换到了行军当中,这可是很新奇的。 有心学习的各位大将军,都想从中悟出自己的心得,他们都高山仰止的,望着李靖所达到的高度。 谁不想成为大唐最高级别的行军大总管啊,那在战场上,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光是想想就激动。 颉利带着残部人马,终于从密林的另一头出现了,还好执失思力沿途留下了很多记号,和领路的传令兵。 当颉利看到事先准备好的战马,真的是喜极而泣啊。 狼狈的心情,终于转危为安了,于是,他整军上马,直奔白道而去。 能逃离这生死劫难的地方,真是幸运啊。 而阿史那欲谷设和执失思力,却一直死守这密林的边缘。 唐军的猛攻让他们不断的后退,压缩着他们的激战空间。 而从时间上来算,此时此刻,颉利已经安全了,所以,这样的取舍是值得的。 于是,执失思力对退到自己身边阿史那欲谷设,说道:“我们也撤吧,可汗安全了,我们也得冲出去。 否则,都交代在这里,其他部族可能就不惧怕我们狼骑的威慑,可汗那里也不好过啊。” 大实话一出,阿史那欲谷设也不断的点头,他大喊道:“收拢,从密林的侧面冲出去,我们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狼骑在最前面,不行就用疯马阵,否则,死在这里,连我们的鬼魂,都回不了草原。” 阿史那欲谷设仅有的一百多狼骑,也不顾马儿是否力竭,摆开阵势。 集体抽出随身匕首,刺在马儿的屁股上,战马群体嘶吼,直接冲向了那山谷出路的前端。 李绩和张宝相也看出,根本留不住这群疯子一般的突厥骑兵。 于是,他们也不去硬拦,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离开,只要死死咬在他们的身后,就还有机会。 占襄,李宽在夜色中独处着,他坐在火麒麟卫的营地边缘,紧挨着独孤彦云遗体所在的府邸。 这个时候的占襄很是安静,成队的大唐府兵,不断的巡城。 而且,各处城门城墙都有重兵把守,很多巡城兵丁,路过李宽的身边时,都向他行礼。 田飞和王林远远的护卫在李宽身后,不去打扰,但陈强大大咧咧的,走到李宽身边。 他也不顾礼数,他知道自家殿下,不在乎这些,他一屁股坐在李宽身旁。 陈强贼兮兮的拿出了一壶酒,递给李宽,随后鬼笑道:“殿下,喝一口去去寒气吧。 这夜里冷,晚饭的时候,属下看您也没吃什么。 可是有什么心事吗?是想家了?还是其他什么啊,如果不犯忌讳的话,就跟属下说说呗?” 李宽接过酒壶,笑骂道:“你小子啥时候,学会这么懂事了啊? 这酒是从哪里来的啊?别说是偷程伯伯的,否则,等他回来了找你算账,看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而陈强也不害怕,继续眨眼说道:“殿下猜得真准,还真是偷鲁国公的。 不过,是从程处默将军,偷偷孝敬自己老爹的份额里,顺出来的。 殿下放心,我们已经把五蠡司马哄到魏参军那里去了。 他们统计战功呢,估计得忙个几天。 谁让我们斩获不少呢,肯定不会来打扰殿下您的。” 而李宽猛的灌了一口酒,随后,他把酒壶还给陈强,飞身上了不远处的墙,端坐在墙头,远远的看着这府邸内的情况。 铁骑营的人,听到动静有几个人立刻赶来,看到是李宽,什么都没说,都一个个的,顺着李宽的眼光看去。 只见独孤彦云的灵堂内,烛光摇曳,一个瘦弱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而恰巧一身缟素的独孤雨,可能是感觉到异样的气息,推开门,往这边看过来。 她的泪眼中,仿佛融化的李宽的心,平日嬉笑的她,仿佛在一瞬间,成长起来了。 这时候,李宽轻哼着曲子,低沉而悲凉,好像在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对方,谁也没去打破这寒冷的夜色,带来的期许和悲伤。 第259章 突厥的败局 大唐和突厥的战场,整体在向西移动,突厥一方是不得不离开,而唐军却是有意为之。 将战场往西北方向,拓展是唐军战略方针重要的一部分。 但突厥一方,根本就没得到时间休整,唐军一方,却骑在马背上吃着单兵干粮。 将时间都留在路程上,誓要将突厥大军,驱赶到最合适伏击的地点。 三日后,碛口,颉利的牙帐,暂时设立在这里,而且,还与阿史那欲谷设和执失思力的大军汇合了。 在这里,整合了全体突厥部族的兵力,共计十余万人,这会儿,颉利的心里终于有了些底气。 而唐军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突厥大军,不断的开始合围。 几路大军都悄无声息的,慢慢聚拢过来,并且,有序的清除突厥在外围,洒出的零星游骑, 贞观四年,已经悄然到来了,不能将战事继续拖下去。 颉利站在牙帐门口,稍微的休整,就让他有那么点意气风发的感觉, 只见他故作微笑的,看着身边的统帅将军,和各部的首领们。 颉利虚指东方,说道:“呵呵,我笑那李靖无智,空有大唐军神的名号。 竟然,没有在此布置重兵,完全可趁我军立足未稳之时突袭,可惜啊、可惜。 我更笑那张宝相无谋,空有稳健,但进取不足。 在飞云谷之时,徒有上万大军,却不敢来进攻我一千突厥狼骑,可叹啊、可叹。 我最想笑的就是,那程咬金无勇,一身戾气却不敢追击我军。 李绩无才,浪得虚名之辈,竟还妄称是大唐中生代,最强统帅。 还有那李道宗无名,虽为大唐郡王,实为一牵马坠蹬之徒,且无法掌控大唐兵马,处处受他人节制。 其他几个大唐将军统帅,不值一提,可悲那独孤彦云,被这群人所累,终究还是殒命,哈哈哈!” 几个部族的首领,不断附和着,而执失思力和阿史那欲谷设,却皱起眉头,他们没想到,颉利吃了败仗,却还如此自大。 他那副模样,似乎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还要说此对突厥未来无用之话,明显是让突厥各部,有轻敌之心了。 可就在此时,忽然突厥牙帐的周围,迅速的聚拢过来大队的唐军。 看那旌旗飘舞,共分四路来围堵,气势完全压制了突厥大军。 只见东路为首的卫孝杰大喊道:“是谁人在说我大唐无将,颉利老儿,可敢出来一战? 让你们突厥人,也看看刀头血的颜色可还鲜艳。” 卫孝杰横刀立马,带着大军开始清理,守护牙帐的突厥部族的战士。 西路为首的则是程咬金,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喊道:“颉利,出来受死,俺老程一直没有见到你。 在占襄,你跑得跟耗子一般快,没想到吧,俺老程追来了。 此番我定要将你斩杀,让你也知道,俺老程的马槊有几分斤两。” 说着,他让身边通晓突厥语的士兵喊话。 并且,强调要加上辱骂的词语,越狠越好,只要能激怒对方,就有赏钱。 程咬金更是将羞辱的表演,发挥到极致。 他不断向突厥牙帐的方向吐口水,流氓相尽显,突厥人还没有见识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北路为首的柴绍和南路为首的李道宗,更是不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连喊话都省去了,直接命令弓弩手几轮齐射。 还将从程咬金那里,硬要来的奔雷箭和投枪夹杂其中。 一时间,以突厥牙帐为中心的外围大营,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位于最外围的薛万彻和苏烈、席君买的本部人马,在下风口成品字形布阵。 随时准备支援,这就与上风口的四路大军,组成了北斗七星大阵,而且,这还不是大唐的全部兵力。 突厥大军的十余万人马,竟然被几乎人数相等的唐军围困了,这是多么难以置信的一幕啊。 李靖则与张公谨站在一处险要的地方,李靖对身旁的张公谨说道:“弘慎啊,我是考虑你的身体吃不消。 所以,才让张宝相替换你,这北斗大阵嘛,你不去也罢。 就让他们这些大将军,去围堵突厥大军吧。 而且,我故意留一条路给薛万彻,相信他会证明自己的。 更何况,还有苏烈和席君买在一旁协助,定会做到万无一失的。” 而张公谨自然接受了李靖的善意,一军主帅,能随时注意到自己身边人的情况,这本身就不容易。 特别是在行军打仗,这个重要的时候,此生能与这样的人共事,是多么的幸运啊。 不过,张公谨还是对李靖说道:“卫公,您怎么不将李绩的大军召回啊?是您故意没发出命令,还是他战场抗命啊? 末将怎么也没想明白,他与张宝相一路追击,最后他却去了他处,。 还好张宝相与我们汇合了,否则,末将还真没机会,在卫公您身边歇歇呢。这大军赶路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张公谨不断的苦笑,可李靖却笑呵呵的说道:“本来就是,你以为我军疲于奔命来此,是为了什么啊?老夫这身子骨,都吃不消了。 哪有那些精力旺盛之人的气力啊,你瞧瞧那薛万彻和程知节。 如蛮牛一般,如果不让他们出战,老夫还不定被扰成什么样子呢? 但说到那李绩嘛,他有他的打算。 如若老夫限制了他的战法,那就发挥不出他的能力了,随他去吧,他对战局的把握,与老夫的思路不同。 不过,说其结果嘛,也有不谋而合之处,这是他最让我满意的地方。” 张公谨不断的点头,而军法官牛进达,骑马来到李靖身边,拱手说道:“卫公,督战队回报。 前方战事开启了,我军进展很是顺利,稍一接战,就利用合围,至少斩杀对方千余骑兵。 李道宗将军派人来报,问是否可打开缺口,让突厥大军陆续冲出去,否则,我军的伤亡也不小啊。” 李靖不断的点头,道:“嗯,本该如此,围三缺一,才能让突厥大军不拼死抵抗。 记住,传令给几位大将军,只要颉利逃出就好。 可追,但不可纵,另外,命李道宗将军,让开路的时候自然点,可假意败退一下。 不过,只要颉利走后,定要将口袋阵扎紧,将突厥部族的大军,尽量多留下一些,劝降为主,但也不能妇人之仁。 具体的事让程知节和薛万彻两位将军去做,苏烈和席君买协助,其他几路都去追颉利。 尤其是张宝相,他必须去,让卫孝杰和柴绍两位将军策应。”牛进达领命去传令了。 五日后,阴山碍口,颉利似乎又在碛口之战的惨败中缓解下来了。 而身边的执失思力和阿史那欲谷设,却一直阴沉着脸。 他们不断的劝说颉利不得在逃了,军心都散了,这队伍都不好带了。 而颉利却固执的认为,只要再次集结大军,仍有一战定乾坤之力。 阿史那欲谷设缓缓骑马,上前说道:“可汗,阴山此处,虽看上去易守难攻,但此次我军败退至此,也不能一味的逃脱啊。 碛口一战,我们至少损失了一半的兵力,我们是否要想个办法,或许假意议和,会暂缓唐军的追击。 要知道,战场之外的招数,我们也是能用得的,当年唐军不也与我突厥签下了渭水之盟吗?” 颉利不断的思索,随后说道:“嗯,此言有理,暂时议和,可为障眼法,最起码能稍微拖住唐军的步伐。 只要给我们留下准备的时间,待到春暖花开之时, 我们再集结草原的全部兵力,卷土重来,定要让唐军付出沉重的代价。” 执失思力虽然不断的点头,但还是皱着眉头,说道:“可汗,末将倒是愿意为可汗奔走。 但议和嘛,定不是我们与大唐谈判的筹码。 现在看来,只能是说我们突厥要归降,才能争取到一丝缓解。 而且,唐军之中也有来劝降之人,他们的论调,最初也是议和。 现在估计整个唐军,都是想我们归降,才会罢休。 大唐的莒国公唐俭,在后面的追兵之中,不过末将请问,是与他假意谈归降?还是利用其他途径呢?” 颉利思索了半天,回答道:“先与唐俭接触一下,你与他联合上书给大唐皇帝。 他们讲究这些礼节程序,这样也比较可信,做戏就要做全套嘛。 正所谓,兵不厌诈,两国邦交也是一样的。” 执失思力这才鼓足勇气,说道:“可汗,末将定会为我突厥全力奔走,给今后争取个机会。” 说着,执失思力调转马头,领着亲卫军直奔唐军的方向而去,希望能得到个“归降”的良好谈判开局。 而一直未发言的阿史那欲谷设却问道:“可汗,那我们这边将如何准备战事啊?” 颉利摇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先是突利,后有契苾连虎,他们都归降了。 最可气的是,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都战败,而我们呢? 只有独孤彦云这一个战果,难道我突厥往日的光辉,真的到了尽头了吗?” 叔侄二人开始迷茫了,从几年前的渭水之盟的强势,到今日的连败受挫。 让人真是摸不准头脑啊,大唐的发展真是太过迅速了。 此消彼长之间,差距竟然在岁月的流逝中,给了突厥一个如此沉痛的教训。 三日后,白道,李靖和李绩的大军,终于汇合了。 临时营帐内,他们两人作为主帅和主将正在商议。 他们认为,颉利虽然战败,但部众的兵马仍然很多。 之后一定撤往沙漠,保存突厥的实力。 唐军北击道路险阻且遥远,如果等到那个时候,再追击突厥会十分困难。 如今朝廷派使节前往突厥,突厥军必定松懈,以为唐军不会继续攻击。 如果这时候,挑选一万精兵,携带二十天的粮草,不需要进行战斗,就可以将突厥可汗擒获。 李靖的动作很是果断,而且,还要亲自领军,有股不服老的气势。 于是,他们俩同张公谨商议进兵,张公谨表示反对,说:“陛下的诏书,已经同意突厥投降。 莒国公唐俭,已经与突厥的统帅执失思力接触了。 而且,他已经前往突厥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兵攻击呢? 万一战事一起,突厥那边以莒国公为人质,到时候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李靖却果断回答说:“这其实是,当年韩信用来击败齐国的计策,唐俭之辈,没有什么可惜的! 如果我们在此时妇人之仁的话,那是对我大唐此战的不负责,我们耗费如此繁多的人力物力财力。 最后就只能驱赶突厥大军,那与最初的战略目标,相差甚远,得不偿失啊。 相信唐俭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能以身犯险之人,哪个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啊?” 而李绩也附和道:“虽然,此举有些违背圣人教导,但这是国战,。 我相信陛下和莒国公,都会理解的,此战不可不为。” 张公谨也被李靖和李绩的强势,暂时压制住,虽心中不忍,但也只能积极配合,希望唐俭能吉人天相吧。 于是,李靖决定趁夜出动军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才能得到最佳的效果,李绩部队尾随而行,双线才更加稳妥,也能争取更多的主动权。 李靖军队很快到达阴山,遇到突厥军队的一千多个帐篷。 于是,将其全部秘密俘虏,只留下突厥牙帐在内,消息封锁的很是严密。 颉利见到唐朝派遣使者前来,十分高兴,认为这回算是安全了。 他认为执失思力很是得力,而这唐俭也太过好应付了吧,于是,他大摆筵席,来招待唐军使节队伍。 而另一头,李靖命令得意弟子苏烈,率二百精锐骑兵为前锋。 趁雾前进,到达突厥可汗的牙帐七里的地方,才被突厥军发现。 这时突厥的可汗亲卫军,再组织抵抗已经来不及了,苏烈大获全胜,颉利乘千里马逃走。 李靖随后引军赶到,突厥溃不成军, 唐俭也获救生还,这个结果算是很让人欣喜。 李靖大军此次消灭突厥军一万余人,俘虏十余万,获得牲畜数十万。 但突厥一方明显已是最后的抵抗了,只是偷跑了颉利,最大的战果是擒获其子叠罗施。 颉利率领残兵一万余人,打算逃入戈壁沙漠,却被屯于道口的李绩部堵截。 其下部落大酋长皆率众归降,李绩获得五万余俘虏。 唐军对突厥大获全胜,平定了自阴山至戈壁沙漠一带的局势。 颉利再次败走后,投奔位于灵州西北的苏尼失,计划投奔吐谷浑,现在也只有慕容伏允那里,有一丝希望了。 唐军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李道宗引兵前来,要求苏尼失交出颉利。 颉利趁夜逃走,躲藏在荒谷中。 苏尼失害怕唐军的军力,将颉利捕获。 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率众偷袭苏尼失营地,俘获了颉利送往长安,苏尼失举众投降。 突厥势力因此完全从漠南消失,至此,从占襄追击开始,三个月左右的突厥之战,终于结束。 而在突厥后续战事开始,就一直未参与的李宽,却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回到了长安城外。 将前朝之人的大队伍,交给来接收的官员,他就匆匆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只是单独与独孤雨密谈了一炷香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宽连长安城都未入,让接收萧后等人的官员,捎给李世民一封书信。 随后,他就带着火麒麟卫匆忙的走了,直接北上,不做停留。 而这拿着书信的官员,却很有些很尴尬的,看着萧后的车驾。 因为他正是大唐的郢国公宇文士及,他的身份繁多,他乃前隋朝右卫大将军宇文述之子。 而且,隋文帝诏尚隋炀帝女南阳公主,封尚辇奉御。 其兄长宇文化及兵败后,宇文士及投靠唐朝。 随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征讨王世充、窦建德有功,封新城县公、郢国公,当时的皇帝李渊,以宗室女妻之。 而他的兄长宇文化及,就是杀死前朝隋炀帝的罪魁祸首,真不知道大唐皇帝李世民,是不是在恶搞,心理很是阴暗。 第260章 庆典缺席的英雄 程处默、侯成、尉迟宝林、段瓒和牛见虎几位勋贵子弟,在李宽离开后,也进入了长安城。 与突厥作战的几位大将军们,都一致认为他们不再适合战斗了。 一个多月的闲暇休息,让他们不断回想此次出征的过往。 但往日的纨绔行径却不见了,每个人身上多了一股英气。 这让长安城内的人,很是不解,而他们几个作为当事人,也没去过多的解释什么。 魏叔玉与五蠡司马张贺,也要去宫中最先交令,作为最先回到长安的军队主要长官,这个程序是必须要走个过场的。 因为李宽作为独领一军的统帅,他的属官也需要回来述职。 而作为他的那部分突厥之战的任务已经完成,虽然,他这正个主已然离开。 但魏叔玉和张贺,还要系统的向李世民汇报战况,以做辅证。 尤其是,火器在战场上的重要作用,这些都是要被记录在案,为今后的战争,作为最珍贵的参考。 长安皇宫,皇帝李世民在含元殿大摆筵席,庆贺突厥之战的胜利。 连一直在后宫修养的太上皇李渊,也被邀请,所有在长安的勋贵门阀士族,都在齐列。 而李渊今日也格外的兴奋,有着跃跃欲试的要弹冠相庆的意思。 李世民端在龙椅之上,身旁坐着自己的老爹李渊,父子俩这时候,看彼此特别顺眼。 因为他们完成了前朝未完成的大业,此番功绩必然标榜青史。 前朝文帝、炀帝的功绩,在他们父子二人面前,被虐得体无完肤一般。 长孙皇后在一旁,看着这对冤家父子,今日都不斗嘴斗气了。 一直保持微笑和礼貌的交谈,这让她很是欣慰。 李渊首先发话道:“二郎,承乾呢? 他去哪了啊?我大唐如此盛典,他身为太子,也不出现? 还有宽儿呢,自从朕听了他的话,开始修身养性了,他倒是不出现了?怎么?都嫌弃朕这老头子吗?” 李世民摇头赔笑道:“父皇,儿臣告诉您实话吧。 承乾去了南方,他说要以游历的方式,去看看南三地的情况。 带着咱大唐的那群纨绔子弟们,正好也能体察民情。 他作为大唐未来的继承者,他说这是一种从内心到感知的历程。 他说宽儿为我大唐立了战功,武将一道,他不如也。 也只好在政事上多用功了,他也不能落后于自己的弟弟,所以,就在突厥战事快结束时出发了。 匆匆的在长安过了新年,也不知道他着急什么。 不过也好,今日的雷厉风行,就是明日的杀伐果断嘛。 至于宽儿嘛,您看看这封书信吧,这是他早在一个多月前留下的。 这孩子,赶上大禹了,路过家门而不入,他的侧妃有了身孕,他都不知道回来看看。” 虽然,李世民嘴上对两个儿子都着些许怨气,但脸上的表情和内心的喜悦,是掩饰不了的。 而长孙皇后也在加码,顺便微笑说道:“就是啊,父皇。 宽儿的夫人,也就是现在刚刚被陛下加封为侧妃的徐氏,都有了身孕了,这小子也不回来看看。 估计是赵王府封锁了消息,怕他在战场上分心,他也许不知道吧。 宽儿他将前朝萧后等人和独孤彦云的遗体,送到长安城外,就留下这书信,其他什么都没说。 估计这孩子是担心恪儿独自在辽东那边吧,领着自己的亲卫军就跑了。” 李渊倒是没去听自己儿子和儿媳的解释,拿着李世民递给他的书信。 展开一看,上书:“父皇母后在上,请恕儿臣李宽过家门而不入,突厥战事已然稳妥,然,辽东战局却风起云涌。 儿臣只能不告而别,且儿臣在独孤将军阵亡之事上,带着些许愧疚,所以,现无颜相见。 三弟李恪未经战事,儿臣放心不下,只能全速而去。 另突厥此战功臣赵德言,倾心于前朝淮南公主,还请父皇成全。 突利那边,待儿臣他日回到长安,自会去与其分说,定不会使其怀恨在心。 突厥战将契苾连虎,儿臣收入麾下,望父皇恩准。 其他归降之突厥将领,如有能来支援儿臣者,还请父皇行个方便,儿臣在此拜谢。 关于安抚突利,父皇可将皇祖父的庶女赐婚之,此儿臣浅见。 不多说了,儿臣要启程了,在此给父皇母后问安。 请给皇祖父和诸位兄弟姐妹带好。 儿臣王府,还请父皇照拂,儿臣,李宽顿首。” 李渊拿着李宽的书信,嘴撇到一边去,用质问的口吻,说道:“二郎,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朕的女儿就那么轻贱?还要嫁于那突利? 哼,一个前朝的公主,就比本朝的公主金贵吗? 这事儿想都别想,更何况,朕可没女儿嫁于那突利。 在宗室之中找个庶女嫁过去就行,这还是抬举那突利了呢,哼。” 李世民没有回答,但心里不断的暗笑自己儿子,是多么的调皮。 而他却同时喊过房玄龄和杜如晦,另外,长孙无忌也跟随,到了近前。 李世民笑着问道:“三位爱卿,可鉴定的如何啊?这国之宝器,我们可马虎不得啊。” 其实李世民作为皇帝,早就证实过了,走这个过场,完全是标榜他的正统皇位。 只见房玄龄和杜如晦都点头,长孙无忌捧着一个锦盒,欣喜的说道:“陛下,这玉玺是真的。 方才微臣与房相、杜相,按照典籍记载一一验证。 正是那传国玉玺,我朝终于得此宝器,天下安定,指日可待。 盛世来临,不再是空中楼阁。 微臣在此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祝愿我大唐江山万世基业稳固,社稷宗庙香火永传。” 说着,长孙无忌将装载着传国玉玺的锦盒,递交给李世民。 李世民转手塞在李渊的怀里,稍显耍宝的说道:“父皇,这里面有宽儿一半的功劳,另一半功劳正是那赵德言。 父皇以为一个前朝的公主赐之,是赚是赔啊? 而且,李靖还保举那赵德言,日后去往辽东,为我大唐定辽东垫上一块基石,父皇以为如何啊? 突厥新定,我大唐一位公主将那突利的心,捆在我朝社稷之上,可为之?” 李渊根本没去理会李世民的话,他颤动得打开锦盒,不断的摩挲着传国玉玺。 李渊老泪纵横,这是多少年未曾见过的宝物啊。 而他又感觉自己失态了,作为一位开国之君。 虽然,他现在成为了太上皇,但他们父子的功绩,却在天下人眼中。 更何况,自己的孙辈也成长起来了,这个帝业传承,有着无穷的发展啊。 李世民给了长孙皇后一个眼神,这是让她来跟李渊商定要将哪位公主赐婚给突利,以安其心。 而李世民则领着自己的三位重臣下了台阶,与诸位朝臣勋贵一起庆贺,这场难得的胜利。 李世民端着酒杯,游走在朝臣勋贵的桌案前,这倒不是他作为皇帝拉拢人心的姿态。 大唐能成为古今最为开放的朝代,自有它独特的道理,包容,平等,不拘小节。 而李世民还时不时与身后的房玄龄说道:“房卿,你说今后北疆该如何治理啊? 朕担心一旦草原上的部族再次聚集,还会威胁我大唐边境。” 房玄龄呵呵笑道:“陛下,微臣以为,分而化之可为上上之策。 薛延陀上表归顺,突厥部族战将悉数归顺,拨野古三部归顺,且突厥亲我大唐之部族,还牢牢掌握在我大唐手中。 薛延陀不断压榨突厥原始牧民,这怎么让草原上的人口,有聚集的机会呢? 且辽东布局已然开启,消耗突厥部族的兵力,这本身就是一种治理。 况且,草原与我大唐开启边境往来贸易,他们完全可以不像以前一样需要打草谷。 以双方互换贸易的方式,满足其日常生活需要。 而靺鞨也在接触之中,他们不正在为我大唐而征战吗? 归顺是早晚的事,陛下就不要担心了吧。”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他又看向杜如晦。 而杜如晦轻轻掩饰自己的咳嗽,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微臣唯一担心的就是,赵王与蜀王两位殿下的战事经验不足,是不是要派遣得力的统帅战将,去帮扶一下呢? 或者给他们配齐属官,以外藩的形式,暂时领军。 而陛下这边在草原建立都督府或者都护府,两条腿并走,才是更加稳妥的办法啊。”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说道:“房卿与杜卿的建议很不错,朕在近几日就会正式下旨,军制建立,势在必行啊。” 长孙无忌也点头道:“陛下,微臣觉得房相和杜相所说,都应立刻提上日程。 而且,也可以将归顺的突厥将军用于其中,以震慑周边的小部族,他们的战力完全可以为我大唐所用啊。” 说完,长孙无忌向李世民挑了挑眉毛。 李世民点头道:“那就辛苦房卿和杜卿了,朕这皇帝做得安乐。 有两位爱卿为朕分忧,朕不知道是该惭愧,还是该欣慰啊。” 李世民的话一出,房玄龄和杜如晦都笑了,很久没听到李世民,如此调侃自己了,也看出他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 于是,他们二人也到一旁去具体商议了,行动派总是会抓住重要的事情,从而最快的敲定。 他们绝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时间,来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走到一旁,身边只有常涂,而常涂用眼神警告,在含元殿游走的朝臣和勋贵不要靠近。 李世民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啊,你刚才的好像没说全吧? 咱们之间,就不必掩饰了,有什么话,你就大胆的说吧。” 长孙无忌呵呵笑道:“陛下,微臣想问您,宽儿去了辽东,那蜀王也在。 如果再有都督府和都护府的话,以谁为尊啊?将令军令以谁为准呢?” 李世民这才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确实啊,如果几方意图不同,还真是个麻烦。 朕倒不是怕有人会拥兵自重,但这战场就是战场,令出一门,才能将打一家啊。 而且,这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朕也是一时之间,没有考虑周全。 辅机啊,你心中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一下嘛。” 长孙无忌却没有回答,而是岔开话题,说道:“陛下,微臣心中,其实在思索另一件事。 您说这赵王侧妃徐氏,已然有了身孕,如果她诞下男婴,以宽儿的性格,会不会被立为世子呢?” 李世民眼珠一转,顺着长孙无忌的思维,将之前的问题猛然略过了,惊讶的说道:“辅机啊,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虽然,册立亲王世子,要朕来下旨。 但以宽儿的个性,他心中本来就无嫡庶之分。 如那徐氏如真的诞下男婴,这赵王长子,被立为世子,朕也不好驳宽儿的面子啊。 这孩子从小就受苦,而且,朕也愧对他们母子,一直以来,都很重视他的要求。 可他府上那正妃萧氏,并无身孕啊,而经你这么一说,朕却想到另一件事。 据说,宽儿身边那独孤氏,也就是他的什么的影卫统领。 她是独孤家的嫡女,以前是玄霸的侍卫,而且,总是传出她与宽儿有些暧昧。 这次宽儿能为她的一句话,就能孤身犯险,去救援那独孤彦云,虽然,最后独孤彦云阵亡,朕也很痛心。 但此番一验证,也证实那些传言,他们之间的事,朕是不是要干预一下呢? 如果那独孤氏,要入赵王府为侧妃的话,朕是不是要正式的给一道旨意呢? 这也好告慰独孤彦云的在天之灵。 辅机啊,这后宫与王府虽有差别,但总体来说,也需要平衡啊,你心中可有计较啊?” 长孙无忌再一次没有回答,这可是他与李世民无论是昔日好友,还是现如今的君臣,相处以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他很意外的说道:“最近微臣家中的爱女盈儿,总是提到她兄长冲儿说,上次承乾与宽儿去微臣府上。 这冲儿却没有叫她出来,与两位表哥相见,她最近在闹情绪呢。 尤其是,听说微臣这两位外甥,都在外征战和游历,她都恨不得跟随。 现在家中冲儿也与承乾外出,她就更不安分了,总是缠着微臣,唉,微臣真是头疼啊。” 李世民略带笑意的,看了看长孙无忌,而在一旁的常涂轻轻的咳了一下,阴沉的眼神,不加掩饰。 李世民侧目一看,随后点头道:“嗯,宽儿为我大唐征战,朕得好好思考如何赏赐他。 正好此次突厥之战大胜,朕打算给几位皇子晋封号。 嗯,朕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去赏赐宽儿了,因为当初就与他约定,他永为赵王,看来朕得另辟蹊径了。” 说着,李世民向李靖和李绩走去,但却发现长孙无忌沉浸在欣喜中,因为他感觉李世民领会到他的意图。 李世民走到李靖和李绩面前,亲自为他们斟酒,随后哈哈大笑道:“两位爱卿,朕真的很欣慰。 有两位为我大唐定北疆,通西北,这真是为万世开太平的壮举啊!” 李绩满饮,随后说道:“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本分。 微臣将来还会为陛下,为大唐继续征战,不再让外虏有丝毫胆量,敢来觊觎我大唐的疆土基业。” 而李靖却将酒撒在地上,随后说道:“微臣以此酒,敬未能来参加此次盛典的英雄们。 缺席者繁多,愿亡者安息,生者思社稷安危,继续报效陛下,为我大唐开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盛世!” 李靖的话掷地有声,所有在场之人都肃立,为亡者默哀。 随后,又开始了庆贺,而这庆贺都带着些许悲凉,就连一直喜欢嬉笑耍宝的程咬金和尉迟恭都很严肃,这是为将者的觉悟。 第261章 辽东遇刺伊始 李宽带着火麒麟卫,在边镇与契苾连虎汇合了。 沿途程名振的本部兵马,一直负责护送李宽。 同时还将赵王府别院的一些战略装备和单兵干粮,运输到指定的地方。 他们都很是小心,这不是大军行动了,谁也不敢确保绝对的安全。 而且,还要避开好事者的耳目,李宽不想被朝臣弹劾。 虽然,他不在乎,但有的时候,御史台真的很烦人。 草原上一直往东的路程好走很多,虽不用纵马狂奔,但却沿途都有拨野古三部派来的牧马人,带着很多战马来给李宽他们赶脚力。 同时还有新鲜的羊肉和牛肉可以吃,这让整个队伍很是开心。 所以,可以一人多骑的,不用在乎马儿的体力的人马,同时还不断的补充着体力,用以缓解突厥之战的疲惫。 这就大大的缩短了行程,也让队伍各方面整体提升不少。 李宽骑在马上,他有些心事,他一直在反思突厥之战中,自己的责任和不足。 而这时候,契苾连虎却来到他身边,说道:“殿下,末将的堂兄,契苾云龙来信了。 他将在我们下一个边镇出关,还好您让末将捎给他一块赵王府的令牌。 他的行程很是顺利,本来以为会有人为难他,不过,无论是突利那边,还是大唐境内的官员,都给他行了诸多方便。 而他将几个心腹部将,都带出来了,加上末将的部下,只要兵力达到一万,足以横扫辽东的室韦。 按照您的想法,重建突厥狼骑的风采,算是指日可待了。 不过,还是希望殿下您,多多安排其他战事给我们。 我们都愿成为殿下的先锋军,以报效殿下不弃,与知遇之恩。” 李宽点头道:“嗯,放心吧,本来你们的战法,就是大开大合。 到时候,你们兄弟二人,与鲁汉成品字形席卷辽东,定会大放异彩的。 而兵力嘛,你们不用担心,很多突厥部族都在鲁汉手中。 还要不断整合俘获的敌人,同化他们,争取一部分,作为我们的兵源。 这里的好处多多,辽东本来就资源丰富。 我们不愁没有给养,这就大大的缩短了,训练的时间。 你也知道,辽东当地情况很是复杂,很多零散的部落都在观望。 如果早做安排的话,说不定会在短期内,形成一个新的战场。 或许我们可以建立起,多个联合城堡式的镇子,以用来今后的大战。 要知道,无论是前朝还是现在大唐,都要将辽东的土地,从高句丽人的手里夺回来,这是不容置疑的。” 契苾连虎不断的点头,说道:“殿下放心,只要您所派,我们必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三日后,李宽在靠近当初劝降拨野古三部的边镇,见到了等候在这里的契苾云龙,而最让李宽意外的就是,慕容秋叶也在其中。 众人见面,互相见礼寒暄了一阵,李宽还勉励的加入自己一方的契苾云龙,让其安心与契苾连虎辅佐自己,以求将来的飞黄腾达。 他们并且决定,在此安营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再出发。 慕容秋叶一直站在边上看着李宽,而李宽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走了过来。 李宽微笑的问道:“慕容统领走了很多冤枉路吧? 从河西分开,你回到长安又去哪了啊?” 慕容秋叶眨了眨眼睛,有点生气的说道:“还说呢,殿下,您这去占襄,一直大战不停。 属下紧赶慢赶,等到了那里,您又返回长安了。 所以,只好又返程,结果您又没做停留,还好属下是打听到了,有一股突厥人要出关。 而且,还用的是我们赵王府的令牌,所以,稍微接触,得知是您所派。 可不就到这里了嘛,属下为了赶路方便,一直走小路。 没想到您走得官道,竟然比属下还快,还好终于在此处得见。 否则,这事儿说出去,别院的几位管事和统领,定会笑话属下的。” 李宽呵呵笑道:“我也没办法啊,一路苦战,而且,战事竟然在几天之内,有了微妙的变化。 所以说,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而且,期间还发生了巨变,所以,我也就没参与接下来的战事。 不过,以卫公和英公他们这些优秀统帅的能力,加上几位出色的大将军,相信不会让颉利,有好果子吃的。 对了,你来之前,有什么新的战事动向吗?哦,还有,那个南宫隐怎么样了啊?” 慕容秋叶歪着头,思索了片刻,随后回答道:“殿下,截至到属下离开边镇出关。 最后的消息就是,颉利在碛口和阴山都吃了败仗。 他好像一路往吐谷浑方向去了,但最后他止步灵州。 属下也没去细打听,但按战事进展估算,突厥之战应该是结束了。 最先一批的突厥战士和部族,已经踏上返回长安的路程,相信是来归降的。 另外,殿下真的想知道,那南宫隐的消息吗? 或许殿下是想知道,那南宫魔灵的消息吧? 此处就殿下与属下二人,殿下不如明说了吧?” 李宽抿嘴皱眉,咂吧了几下嘴,说道:“突厥之战暂且不说了,大致的情况,我也算能估算出来。 我是想知道,有没有人去咱们王府别院,找那南宫隐的麻烦。 至于那位南宫姑娘嘛,我与她的交集真的不多,目前为止也就见过两面而已。” 慕容秋叶叹气说道:“那南宫隐,确实是武功高强角色, 江湖上也显有名号,能在他手上走几个回合的人,还真是不多。 虽然,这次追杀他的人,也不是什么善类。 但却没人敢去我们赵王别院撒野,毕竟是天子脚下嘛,任何人都要收敛一些。 南宫隐本人,倒是过得很是安逸,别院地处幽静,他也落得一个逍遥自在。 每日吃吃喝喝,练练武功,其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而他也只是亲耳听到属下,给他传的一个殿下您的口信,具体的都是那南宫魔灵与他分说。 不过,那南宫魔灵却在那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也许隐藏在哪个角落里,暗自观察她的负心汉,怎么就没变成会唱曲子、会写诗词、还会雕刻香盒的痴情男子吧。” 李宽连龇牙带瞪眼的说道:“别扯那没用的,我说慕容秋叶,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独孤雨那一套了呢? 竟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还敢调侃起我来了?我本来就问心无愧。 更何况,我给南宫隐一处落脚之处,也是因为他与我母妃有些渊源罢了,他自然要感恩戴德。 等我将他要东西交给他的时候,他定会与我老死不相来往的,估计想见他一面都难。 至于那位南宫姑娘嘛,我更不想去招惹,江湖人有江湖人那一套规矩。 我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皇子亲王,打理一下封地,时不时的参与个战事。 才没时间理会他们的那些事呢,行了,我们都好好休息吧,明日就启程。 我之前撒出那么大一张网,也该收收了,否则,鱼都跑了。” 说着,李宽去召集将领们商议一些将来的作战事宜。 而慕容秋叶却对李宽的背影做起了鬼脸,小声说道:“哼,以前叫人家灵娘,现在一口一个南宫姑娘,还说没心思呢? 等着瞧吧,那女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回头有你的苦头吃。 独孤雨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祸害,谁遇到你,注定沉迷进去,无法自拔。 要我说,那南宫魔灵就是傻,一个世家的大小姐,还要装扮成什么江湖人。 还出入那金钗醉,现在好了吧,被名声所累,痴情女子啊,千里寻你这冤家对头。” 说着,慕容秋叶就去找自己的手下,商量护卫李宽的事情了。 但她的手下却来人通报,说是有一股人马,也与他们前后脚出关了。 而且,各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人数不下百人。 于是,慕容秋叶敏锐的感觉到,这伙儿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这里面一定与李宽在此有关。 虽然,她的手下说那伙儿人,先他们一步往东去了,难道他们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吗? 她也开始犹豫,是不是要把这个情况告知李宽。 这股从大唐出关,以与草原部族贸易为借口的神秘人马,一直往东去。 他们的机动能力很强,直接用大批的廉价布帛和盐巴,从临近的边镇换了很多马匹。 百人左右的队伍,居然能达到一人三骑。 如此来势汹汹的样子,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在身,否则,也不会如此赶路。 而临近拨野古三部,与阿史那鲁汉部族交界的边缘。 蜀王李恪带着长孙克成手下的侍卫营兵将们,在这里扎营。 他的目的是迎接自己的二哥李宽,几个月的边镇生活,让李恪迅速的成长起来了。 往日的阴柔和弱不禁风,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李恪带着从武德殿带出来的亲兵们,在营地里巡营。 这是他从长孙克成那里学来的,他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二哥的家将,就有丝毫的怠慢。 他知道,现在多学一点,将来就会更好的独当一面。 他也要让世人知道,自己这个亲王的名号,绝对不是因为是皇帝的儿子才得来的。 长孙克成看到李恪日复一日,从不停息的良好习惯,也很是欣慰。 他来到李恪身边,说道:“殿下,您这巡营的习惯,也该系统一下了。 不如您挑选几个得力的亲兵,培养成侍卫统领,让他们也带着一众手下,建立明暗哨制度。 赵王殿下也是这样的做的,您看那田飞和王林,他们只要掌控住主营地。 其他的地方,随时观瞧一下就可以了,事必躬亲的,也会让您太过劳累。 更何况,我们这里都是侍卫营的士兵, 他们多多少少的,借鉴过火麒麟卫和血狼卫的一些战法,连火凤营都是他们其中很多人,调教出来的。 这方面就要从个人武功到战法,配合上都要进行训练,而这只是初步的一些战事要点。 行军打仗嘛,还是要看骑步兵协同的。 那些嘛,嘿嘿,末将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不如末将的三位兄长,算不得行家里手。 等赵王殿下他们来了之后,再给殿下您好好讲讲。” 李恪点头笑道:“那当然了,二哥可是我们李家的佼佼者。 我是从来没见过,谁人的武功高强以外,还能把行军打仗,也研究得那么透彻。 记得在长安北郊大营的时候,我的认知都被颠覆了呢。 我以前一直以为,父皇的玄甲军是天下第一,结果呢,在二哥手上还是吃亏了。 克成,真的很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我从你那里学到很多的东西。 不光是行军扎营,还有就是一个战将,应该有那股气势。 现在我还记得,初入草原的时候,我们遇到狼群,你是多么的勇猛,否则,我也没有这狼皮大氅穿啊。” 说完,李恪故意转了几个圈,显示一下自己身上的狼皮大氅,是多么的帅气。 随后,他和长孙克成哈哈大笑,因为他们刚进入草原的时候,在第一个夜晚就遇到了野狼群。 结果长孙克成让侍卫营的将士们,护住李恪。 他独自一人一骑,挑了十多匹狼,之后利用骑兵迂回交替战术,将野狼群全歼。 现在李恪身穿战甲之外,御寒的狼皮大氅,就是那个时候的战果所制, 而李恪也见识到了,只要勇气和战术得当,就能做到无往而不胜的道理。 长孙克成笑过之后,说道:“殿下,不知道您发现没有。 自从那次夜战狼群之后,您的自称就换成了‘我’。 这与赵王殿下很像,这说明你开始把我们,当成生死弟兄了。” 李恪也笑道:“本来就是嘛,总是本王、本王的说话,很不痛快。 还是你我相称来得爽利,而且,我们的关系,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呢。 或许你还不知道吧?这狼皮大氅到现在还有着一股野性的味道。 就说前几天,我想驯服的那几匹野马吧,以前还时不时的要跟我较劲、耍脾气呢,现如今我战甲在身,又穿了这狼皮大氅。 它们都感觉我不是往日那个好欺负的柔弱男子了,如今我骑上这几匹马,它们都乖乖的听话,指东不敢往西的呢。” 长孙克成点头笑道:“就是啊,殿下您这几个月来,也让将士们刮目相看,相信我大唐又会多一位领军的亲王呢。” 而就在长孙克成话音刚落的时候,一支利箭猛然间直奔李恪袭来,长孙克成感觉一股刺耳的破风之声响起。 而且,离他本人并不远,他下意识的一把将李恪护在身后。 而那利箭直接插在了长孙克成的肩膀上,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一个趔趄。 长孙克成大喊道:“敌袭,护住蜀王殿下。 前锋营,顶住营地外围,搜索敌军,所遇之人,不表明身份者,一律格杀。 亲卫守住主营,我在中军,固守、固守,将火器准备好,人多就杀出一条路来。” 而李恪却一时间,被惊得傻了,他一直以为,敌人只会被大唐军队征伐。 这怎么还能受到敌人袭击了呢?是在针对自己吗?生死一念间,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262章 神秘的刺客联盟 大唐蜀王李恪的临时营地,遭到了刺客袭击,而且,进攻程度很是猛烈。 虽然,对方人数不多,但胜在训练有素,且武功高强。 长孙克成的侍卫营士兵们,不断的将防线后退,最后只能坚守主营了。 不过,伤亡人数不是很多,毕竟,天时是共有的,防守的一方,占着地利,而对方最多只占着人和。 长孙克成设立了三道防线,而且,其中夹杂着火器射手,几轮奔雷箭齐射,终于是稳住了阵脚。 杀敌数量也不断的上升,这让唐军一方很是高兴,看来平日里的训练是很奏效的。 而李恪没有经历过战事,这个时候就只能在一旁焦急的说道:“克成,我们怎么办?是冲是守啊?” 长孙克成稳定了心神,不断的安抚李恪,他调整了呼吸,但仍喘着粗气说道:“殿下,稍安勿躁, 放心,对方的人数不多,只是有些分散,前锋营能顶住的。 而且,有火器助战,无论是什么的样敌人,都无法攻进来的。 想在我侍卫营下走一遭的敌人还没出生呢。 更何况,敌人也就这么大的能耐,我们还没出全力呢。” 随后,长孙克成喊道:“中军营设立口袋阵,弄个震天雷的陷阱。 争取把将他们引进来,把他们打疼,之后也就知道害怕了。” 而中军立刻布置了,以震天雷为主的陷阱,以做杀敌之用。 并且,遣一军上前,故意与敌人接战,再假意败退。 整个战术配合的天衣无缝,丝毫看不出是算计对方。 长孙克成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战法得当。 和对方的人数不足上,既然对方赶来刺杀,这说明不定在何处,会隐藏一队人马,给自己来个突然袭击。 所以,长孙克成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将从边镇带来的飞奴,全部撒出去。 只要有一只能飞到周边,我们就会有援军的。 到时候,来个大军围困,我们中间开花。 一定要将这伙儿贼人,全部斩杀,敢来捋虎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侍卫点头领命去执行了。 李恪也没有完全被动的要人保护,只见他抽出宝剑,喊道:“所有亲卫听令,我不求你们斩杀敌人,但我大唐男儿的气势不可堕。 别忘了,我是从武德殿出来了,我们武德殿出来的第一人是赵王李宽,也就是我二哥,他从来不会计较敌人有多么强悍,我也要如此。 大唐皇族的威严,神圣而不可侵犯,所有敢犯我强唐者,誓要将其诛灭。” 所有跟随李恪来草原的亲卫们都知道,这是上位的机会。 他们的目标也是以赵王府的几大侍卫统领为榜样,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他们心想,要是来个敌人,给自己个表现的机会就好。 与此同时,阿史那鲁汉的草原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他将手下的突厥部族,分成三部分,让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各领一部,与自己所部形成品字形阵营。 且这三部距离不远,既可在短时间内互通有无,还能在战事突发的时候,做到守望相助。 他们三部占南边,拨野古、仆骨和奚族三部,也成品字形的阵营占北边。 这两大部分如同两个品字大风车一般,不断的席卷室韦的地盘。 而另一头有靺鞨策应,时不时的来个夹击,直接将室韦部族的栖息地,都占领一半有余,且战果颇丰。 阿史那鲁汉今日又开始数他的羊群了,他让所有孩子和老人分组去牧羊。 而且,羊群有增长就有相应的奖励,所有牧羊人都暗自开始竞赛了。 他们都希望进入部族首领的视野内,以求更好发展。 而阿史那鲁汉的小媳妇阿什利,将所有女人集中起来。 有专门的部族战士保护,她们的任务就是,将战利品合理分配。 将最好的部分拉到边镇去,换取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之后将换回来的东西重新整合,之后以高价卖给更远的其他部落,赚取差价。 阿什利这小二道贩子,做得极为开心、富足,这门生意如今做得有声有色的。 今日,阿史那鲁汉如威严的狼王一般,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而阿什利如同小跟班一样,紧紧跟着他,一步都不离开,那爱慕的眼神,无法掩饰。 她还时不时的说道:“鲁汉啊,你说咱们是不是要向大唐,求一个可汗的封号啊? 我们现在的实力这么强大,整个辽东属我们最为强悍。 没看前几日那拨野古、仆骨和奚族都派人来,说要与咱们联姻呢,但你怎么就不答应呢? 而你个傻瓜,却让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娶了他们三部的女子啊。 这不是将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外送吗?” 阿史那鲁汉看到阿什利的那气鼓鼓的小模样,就显得特别可爱, 几年的分离,使他更加珍惜眼前的这位小妻子。 只见他憨笑道:“阿什利,你是不知道,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的妻子,在战乱中死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身边也没个女人照顾。 他们为表示忠心,一心扑在部落整合和战事上,所以,一直把这事儿拖着。 虽然,以前我和他们之间,有着嫌隙,但现在我们同属一部。 我作为部族的大首领,本应该为他们的将来考虑。 再说了,没人来跟你争宠还不好吗?您难道喜欢我的帐篷里,天天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吗? 对了,听说你将拨野古三部和靺鞨那边,要与大唐边镇交易的东西,都揽了过来。 还在边镇那边建立个小仓库,价钱都是你来做主? 还不断的囤积货物,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把将换来的东西,分等级的优先给咱们这边,还不断的向靺鞨那边要好处,压拨野古三部的价钱? 上次攻打室韦小城的战利品,竟然也让你弄去了大半,我都不知道,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别到时候,让人家说我这个部族的首领,袒护自己的妻子,那脸面上就好看了啊。 不过,说起那封号嘛?我宁可做大唐的将军,也不做草原上的什么可汗。 你也知道,虽然,我是突厥皇族,但我的出身,就决定了我不能太过整合这草原的势力。 否则,颉利今日的结果,就是我明日的下场,也许会比他还要惨呢。 但说到这名号嘛,我觉得,大唐赵王李宽把我当兄弟,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对我没有藏私,而且,还把我将来的路,铺设的很是平坦,。 没看我们才来这里短短几个月,就成为此处最强的部族了吗? 我们突厥人,能在这里平安的繁衍生息,为大唐守好这片土地,才是最重要的。 听说大唐皇帝陛下,要在北面建立都护府,到时候统一号令。 我们的好处绝对不会比现在少的,因为我们是亲唐的一派。” 阿史那鲁汉亲昵的摸摸了阿什利的头,而阿什利嘟着嘴说道:“不求就不求,反正你那位兄弟,对你也真是不错。 每次到边镇,都有他们赵王府的人,来与我们接触。 很多紧俏的东西,他们都是优先交易给我们,这样的好处,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否则,拨野古三部和靺鞨那边,为什么要看我们的脸色啊,就是想多多的换取好东西而已。 我也正好满足他们的愿望,你以为我收了礼物就完了吗? 我要是不收礼,他们会觉得换不来好东西的,不收就得罪人的,你明白吗? 再说了,我还在边镇换了很多书籍,给部族的孩子们。 现在孩子们不光会牧羊,还能识字,统计部族羊群牛群马群的数量。 你去看看哪个部落,不都是一本糊涂账啊,就咱们这里,多出好多能当小管家的好手呢。 另外,我还弄来了好几架织布机,这样我们就能用羊毛织毯子了,。 正好把闲来无事的女子,都集中到一起,既学起了手艺,还让她们有事情做,这才是赚钱吃饭的好手段呢。 你是不知道,这毯子比羊毛要贵得多。 现在哪个部族的首领营帐里,要是没咱们这边的出产羊毛毯子,都娶不到好媳妇。 还有就是,所有部族的牛奶、羊奶、马奶都就近给了赵王府的那些人,。 听说可以制成什么单兵干粮,好像有了那东西,作战的战士,就不用单一的吃肉干了,体力好得不得了呢。 长孙家的那三个家伙,上次就是用这单兵干粮,作为机动作战的口粮。 否则,怎么会比我们这边的部族战士,要先拿下另一座室韦的小城呢。 他们那边的战利品,可比我们多得多呢,好像还发现了个什么石炭的矿,听说是打造精铁的重要燃料,反正我是不懂。 现在他们带来的侍卫营和火凤营的战士,都守在那边。 外人根本就不能进去,说是什么战略资源。 而那个赵王的家将长孙克敌,勇武程度很是惊人呢,把雅尔古将军都打败了。 还有那长孙克功,他与阿史那杜林将军比试射箭,竟然多了十多步,依然胜利,那臂力都快赶上你了。 还有就是大唐府兵的三个都尉,他们的战力太过勇猛。 上个月部族庆贺胜利,就是因为平日里,有这单兵干粮作为辅食,所以,战力一直不俗,这都是重要的原因。” 阿史那鲁汉哈哈大笑道:“你还不懂这、不懂那啊?我看你比我懂的,都多了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要请教你呢。 我看你是跟那边镇的赵王府别院的几个管事学精了。 这交易的门道,竟然都被你偷去了,行啊,看来这你这部落可敦的位置,是稳如泰山了。 行了,我们去部族的战士营地看看吧,我感觉最近要有战事发生,这眼皮一个劲儿的跳。 都尉赵横他们接到命令,十天前就出发回太原休整,这也是为将来建立都护府做准备。 我们这边有点不稳的迹象,希望是我的错觉,我们得防患于未然啊。 这新旧年交替的时候,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最好别是多事之秋啊。” 说着,阿史那鲁汉就带着阿什利,向战士营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冬日里出来的猎鹰,竟然在天空之上盘旋。 它的猎物就是一只飞来的鸽子,这样的情况很不寻常。 阿史那鲁汉定睛一瞧,这是大唐的飞奴,在河西的时候,他是见识过的。 而且,从鸽子的头上就看到是红色,是赵王府的飞奴,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 阿史那鲁汉没有过多的思索,只见他从身边的侍卫手里接过弓箭。 往天一指,电光火石之间,直接将那猎鹰射杀,动作十分潇洒。 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那猎鹰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下落。 而那飞奴直奔阿史那鲁汉而来,扑棱着翅膀,落阿史那鲁汉的肩膀之上。 他小心的从飞奴的信囊里拿出信件,只见上面写到:“蜀王遇刺。” 阿史那鲁汉立刻紧张得皱眉,向身边的侍卫问道:“蜀王目前身在何处?他不是一直安坐在自己的大营吗? 他的落脚点,不是一直在咱们部族保护的范围吗?他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那侍卫小心的思索了片刻,随后惊讶的说道:“首领,蜀王殿下是接到了赵王殿下的消息,沿边镇往西去迎接赵王殿下了。 我们部族本来想派人保护的,但蜀王殿下觉得这边一直无战事,而且,谁敢在此时冒犯唐军啊。 所以,就带着他的侍卫营出去了,属下也觉得有长孙家的四将军在,想来也无碍,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阿史那鲁汉叹气道:“遇刺了,唉,如果这蜀王有什么闪失,让我如何与李宽兄弟交代啊,集合部族战士,全速往西去寻找蜀王的下落。 另外,通知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两位将军,一定要守住靠近室韦边界的小城,千万别让到了嘴里的鸭子,又飞回去。 派飞骑去通知长孙家的三位将军,让他们全速赶来支援,我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说着,阿史那鲁汉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让阿什利为他穿上大锁子甲,背上战弓。 他拎着镔铁狼牙棒就出营了,他翻身上马,喊道:“全速往西,每人五骑,不要顾及马力。 就算是跑死马,也要找到蜀王,沿途遇到身份不明者,一律格杀,出发。” 阿什利在后面大喊要小心,因为她从来没见到过,阿史那鲁汉如此紧张过。 一个时辰之后,在辽东边境驻守的长孙家的三位家将,也接到了阿史那鲁汉传来的消息。 他们不顾守住新得的小城,集合所有侍卫营的精锐将士。 还带上了一直以训练为主的火凤营,抄小路,一直往西全速前进了。 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两位突厥将军,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他们不断的弹压新得来的战俘,这个时候不能把胜利果实丢掉,而且,这是他们对阿史那鲁汉的承诺和忠心。 李宽急急忙忙的出了营帐,因为他刚刚从慕容秋叶那里得知。 有一伙儿百人装备齐全,且武功高强的队伍往东而去,这事儿来得奇怪,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他随即他喊道:“火麒麟卫集合,与我往东,有战事。 程名振,集合你的本部人马,将所有辎重带上,最多给你半个时辰,你自己想办法跟上来。 田飞、王林,将你们的明暗哨派出,往东给我猛冲,我要知道那边的情况。 这眼看就要到地方了,还出了状况,有人来摸老虎屁股了,快快快,都上马。” 随即,李宽一个口哨唤来了战马雷龙,翻身上马直奔东面而去。 慕容秋叶也赶紧上马跟随,她很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李宽,自己发现的情况。 否则,如果在刚刚遇到的时候,就出发的话,李宽也不会如此着急。 希望这伙儿神秘的队伍,不要是刺客就好,因为往东最近的地方,李宽的三弟蜀王李恪,就在那里等候呢,危险如影随形。 第263章 刺客逃亡 百人刺客团,在大唐世家门阀勋贵中很是少见,想要支撑起这么庞大的开销,不是一般家族,就能做得到的。 而且,还要将一切隐藏在暗处,这些人只能是以世代家奴或家将的身份,暴露在外界人的眼里,因为一旦有这样实力,很难不进入统治者的视线里。 否则,这后果不是可以想象的,因此遭到灭族的数不胜数。 虽然,在唐朝初年,很多大家族都豢养着大批的死士,不过,敢于挑战皇族的人,一般都会覆灭。 因为其他围绕在皇帝身边的其他家族,是不允许随便朝代更替的,这里面参杂的利益实在太多。 而一直几乎在温室里长大的蜀王李恪,这个时候却还不明白,这伙儿刺客是有着特殊目的在身。 而且,是刚刚结束不久的突厥战事,给了这些人某种启示,或者说是有了异样的危机感。 同样,也可以说成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百人刺客团,不断的往李恪所在的营地猛攻,而他们个个武功高强。 不光是擅长短兵相接,连同长兵器列阵,都运用的极其熟练。 显然他们的存在,是为了在某一天,在某一时刻,听从家主的命令,为成就一件大事,而做的准备。 尤其反常的是,他们竟然有着只装备军队的劲弩,这说明,他们的身份绝对不一般,至少他们的幕后主使,非富即贵。 在这百人刺客团的外围,一位俊朗的年少公子,端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的身边却有一位长须老者,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小公子,范阳卢家和太原王家的实力不够看啊,都说他们两家底蕴深厚。 但依老奴所见,哼哼,别说是那清河崔家和博陵崔家了,就是连咱们荥阳郑家都不如啊。 往日里,一个个都高高在上的,我们郑家有意拉拢他们,做点大事。 他们却几次三番推阻,哼哼,如若这次不是小公子,您亲自出马的话,相信他们还不知道,要大难临头了呢。 而且,只派了这些人来,您瞧瞧,他们两家最多只能在外围进攻。 哪像咱们郑家的好手啊,都已经快突破第三道防线了。 估计再有一炷香的时间,这小小的蜀王李恪,就要被紧紧攥在我们手上了。 到时候,我们就有跟那赵王李宽,谈判的筹码了。 也许还会让大唐皇帝李世民,做出让步。 要他们乖乖的让出这辽东,我们继续与高句丽一道,将这本来属于我们的江山,从那大唐皇帝李世民手里夺回来。 也许那个时候,隐王殿下就能登基了,小公子您也能成为最尊贵的皇后了,母仪天下,指日可待。” 被称为小公子的俊美少年,明显没有喉结,如果仔细观瞧,就知道他是属于“女扮男装”。 只见她冷眼看过自己身边的老奴,淡淡的说道:“冷无情,你只是李承爵身边的一条狗,而且,是只会杀人的老狗。 我也就是看在,他是隐太子李建成的儿子,才答应他要举事,现在看来,八字还没一撇呢,登基坐殿?别白日做梦了。 李建成的太子妃郑观音,确实是我荥阳郑家之人。 但你别忘了,她现在被皇帝李世民,圈禁在皇宫之中,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哼,他李承爵也不是郑观音所生,只是当年李建成的一个私生子而已。 他想继承大统?简直是笑话!他说的话,你也敢信?还许我皇后之位,虚无缥缈。 他也只能隐在暗处,时不时的弄个什么刺杀。 你是江湖人,何必与他趟这浑水呢?这可是杀身灭族的大罪。 当年李建成身为太子,空有五姓七望的支持。 依旧没有杀掉有关陇门阀支持的秦王李世民。 现在他李承爵就能做到吗?他有隐太子的本事吗? 当年隐太子身边,还有齐王李元吉呢。 他李承爵身边呢,就只有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江湖人,可笑。 他说他能拉拢到清河崔家和博陵崔家两家,结果呢? 只有我们三家到了,赵郡李家估计更难争取到。 你瞧着吧,这蜀王李恪,你们抓不到的,还想去惹赵王李宽,那尊杀神? 在长安城,有裴锦绣那内应,都没得手呢。 还有就是在陇西,不也照样折损人马吗? 以为在皇宫之内,有那么几个暗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无知又无畏的家伙,我就是来此看戏,如果在一炷香之内,还没有进展的话,我们就得撤了。 没看见人家有飞奴去报信吗?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有援军来此了。 另外,别动不动就说李承爵的那皇后之位属于我,还自封个什么隐王,贻笑大方。 哼,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我是女儿身,你还是叫我小公子吧,。 如果被这群蠢货知道些什么,我先割了你这老狗的舌头。 我郑杰儿说到做到,哼哼,南宫隐那家伙都没把握的事,你们这些人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郑杰儿拉着缰绳一带马头,绕着营地外围开始转圈了。 她想看看这营地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切入点。 如果有,她会亲自试试看,没有的话,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这老者冷无情,一直如毒蛇一般窥视着郑杰儿。 心想,这个女人,那隐王殿下是怎么选的啊?哪有什么女人味儿啊? 真不知道这李承爵,是什么眼光,不过,从其他角度来看的话,还真是挺有个性的,够辣。 而冷无情作为江湖人,他也是依附强者之人,树倒猢狲散的道理,他可是明白的。 他先前以为,这李承爵真的能借助五姓七望的实力,推翻这大唐的统治。 现在看来,一个小小的荥阳郑家的小姑娘,都不看好他。 冷无情有点动摇自己之前的想法了,这个时候是不是要改换门庭,重新选择一番呢? 师父当初也没交代清楚啊?至于方才提到那南宫隐嘛,那可是尊会隐藏实力的大神。 世人都不了解,就轻易下结论,只有江湖人知道,人家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郑杰儿看了一圈儿,没有发现能突破的切入点,而这伙儿唐军的实力真是了得。 她开始动摇想法了,看来大唐这个国家机器,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眼看攻入李恪主营的刺客们,一下子被四周的大唐将士们包围了。 突如其来的,四周开始投掷点燃了的震天雷。 那爆炸声直接包裹着刺客们,一时间,犀利的进攻,竟然被遏制住了。 其余死里逃生的刺客们,也不敢贸然前进。 郑杰儿看到这样的变故,立刻下了撤退的命令,刺客如释重负一般的四散而逃。 而郑杰儿她又不甘心,看准机会,施展轻功,直取李恪。 眼看到了近前,一记掌风推过去,如鬼鸣一样的声音,仿佛要将李恪带入无间地狱一般。 可长孙克成再一次挡在李恪身前,为他接住这掌风。 长孙克成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飞了出去。 但没等郑杰儿回转身形,进攻的号角响起。 李宽和阿史那鲁汉的大军,成包围之势,一东一西的从两面袭来,将刺客团紧紧围在当中。 而李宽和阿史那鲁汉,都没有急于进攻,对峙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 长孙克敌等人,从北路带着火凤营前来。 虽然,他们得到消息晚了些,但从近路赶来,只是稍微落后了一点点。 郑杰儿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一时间惊呆了,她没想到这下子,捅了马蜂窝。 能引来如此多的大军,虽然,她猜到会来人来救援李恪,但只猜对了开头,没想到这阵势如此宏大。 她也恨自己大意,竟然没有派出外围游骑,不过,这本身不怪她,她哪能知道行军打仗的道理啊。 她马上带着刺客团的剩余人马,直接往南攻去,以最猛的姿态突围,目前看来,只有这一个点的兵力,最为薄弱。 而她选择的恰恰没错,连续的进攻,竟然让他们得手了,但她不知道,这是唐军有意为之。 李宽没有下命令追击,他更忧心李恪的安危,直接带着大军进入营地。 郑杰儿的刺客团,在向南逃走,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而他们身后却一直跟着慕容秋叶,她带着蝰蛇小队和自己的手下,奋力追击。 她认为是自己忽略的这刺客团的到来,所以,才让李宽的三弟李恪遭到了刺杀。 这里有着她的一部分责任,现如今也只能将功补过。 但这刺客团可不是什么善类,他们精通暗杀和战阵厮杀,一时间双方都没有在对方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唯一的斩获就是,战东利用自己的出色的箭术,射杀了几个落后的刺客。 一直到了边关,当双方都看见长城的时候,刺客团竟然被一伙儿人马,接应走了。 而且,这接应的人马,足有五百人之多,他们用军中劲弩,将慕容秋叶的路封住了。 战东骑马来到慕容秋叶身旁,说道:“慕容统领,我们回去吧。 这些人有军伍之气,估计是哪家的私兵。 我们在他们手上,讨不到什么便宜。 殿下最担心自己人折损,硬闯的话,我们会吃亏的。” 慕容秋叶冷冷的看着对方,长出一口气,说道:“好吧,我们也尽力了。 相信殿下不会怪罪我等的,将刚才你射杀的几个人带回去,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但她还是对身边的心腹手下,下了命令,一定想办法潜入关城内,打探对方的消息。 随后,慕容秋叶一干人等,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郑杰儿带着狼狈的刺客团,进入的关城,本来他们一定会被关军为难一番的。 但接应他们的人,却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号称是隐王的李承爵。 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一个什么手令,直接带着这伙儿人马进关了。 等他们到了一处落脚点后,郑杰儿这才对李承爵大发雷霆的说道:“崔家的死士呢? 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还想去拉拢赵郡李家吗? 瞧你的那心高气傲的样子,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隐王殿下吗? 就会藏头露尾的小人,我真不知道我荥阳郑家的家主,怎么就被你说得鬼迷心窍了呢? 崔卢郑王四家,没有崔家的支持,我看是难以达到你的那个什么狗屁目的了。” 而她眼前的这个,一直保持优雅微笑的男人,却没有因为郑杰儿刚才的话而发怒。 李承爵本人一直自视甚高,他一个眼神就让身边的人都告退了,只有冷无情这个老者,伴随他们左右。 三人快步进入了这落脚点的正堂,这里好像是什么大人物的别院。 虽然,没有华贵的亭台楼阁,但也胜在地方够大,没有奢华的装饰,但也有着一股子武将的英气在。 三人在正堂落座,李承爵一直保持着优雅的风度,慢慢的说道:“杰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趁夜去偷袭,你怎么这大白天,就去捉那蜀王李恪了呢?太过冒险了吧? 还将那赵王李宽引来,我看那突厥部族也好像听令于他,真不知道他有什么高明的手段。 本来我是想南下,去找那太子李承乾的,结果你却选择了北上,看来你还棋差一招啊。” 郑杰儿怒视李承爵,说道:“大唐太子是那么容易撼动的吗? 他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大唐皇帝李世民的眼线,说不定那百骑司和不良人也在其列。 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看你到时候,是不是在劫难逃,别弄到最后,还要我来救你。” 而李承爵却笑道:“没关系,我的计划已经在进行中了,没有人能瞧得明白。 这是一盘大棋,我们都是棋子,至于那下棋之人嘛,呵呵,保密。” 而慕容秋叶这边,却在方才刺客的尸体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同时也以飞奴传信的方式,去询问情况了,也许这背后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没想到,李宽刚刚回到这边,就出现这样的情况,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第264章 赵王家书 长安城,赵王府内,全大唐都在庆贺突厥之战的胜利。 而这里却有点稍显冷清,全体女眷这时候,都聚集在王府内府的望云阁。 作为这里地位最高、最为尊贵的女主人的赵王妃萧菲菲手里,拿着李宽差人送来的家书。 她气鼓鼓的样子,像个小包子似的,还不断希望其他人来安慰她。 仿佛没有人替她抱打不平就不行的样子,反正就是哄不好的那种。 梅兰竹菊四位坐在下首,她们没敢去触这个霉头。 常宣伺候在一旁,端茶倒水,显得异常的小心。 而常晓和若云,只能沦为给常宣当个小把戏。 一个眼神递过去,就得知道是添水,还是上新做的点心和时令的水果,还有小零嘴儿什么的,大家都如履薄冰一般。 新晋侧妃的徐瑶,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隆起的肚子。 她那副甜蜜的样子,很是温情,还时不时的与肚子里的小家伙,说着悄悄话,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 侧妃裴馨莹扫视了一圈,随后,她对萧菲菲,劝说道:“菲菲姐,这殿下的家书,已经收到快两个月了吧? 你都读了多少遍了啊?怎么今天又把我们大家召集到此啊? 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主要还是交代咱们王府要低调,不能以殿下的战功倨傲。 另外,还要交好独孤家,适当的给予他们帮助。 越王殿下出席独孤将军的葬礼,不也把咱们王府的份额带去了吗? 还有就是两位独孤统领,也都放了大假,让其归家守孝。 否则,也不会一直让燕无双统领,兼顾内府的安全啊。 殿下身边本应该有人听用的,虽然,别院那边说,上官统领被打发了回来,但慕容统领也早早就出发了啊。 菲菲姐你还怕殿下身边,没人照顾吗? 田飞和王林两位统领,照顾殿下也足有一年多,快两年了吧? 虽然,这一点不如常宣和常晓,但咱家殿下可与其他的皇子亲王不同。 他可是孙真人的弟子,从小就自己照顾自己。 他还随师父曾经游历过天下呢,他还能挨冷受冻了不成? 这都开春了,听说草原的雪,也快化了。 真不知道菲菲姐你到底在气些什么,担心也不是这样就行了的呀。” 裴馨莹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些,萧菲菲就更气了,嘟着嘴说道:“馨莹,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平日里,就你最为护着他,任何事都敢为他遮掩,都是你给惯的毛病。 你光是会替他解释,怎么就不问问,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是担心他受不了草原的环境吗?哼,今儿咱们不说殿下在外的事情。 就说他为什么都到了长安城外,却不回来,就冷冰冰的扔下了一封家书。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他就差一天的行程吗? 关外的突厥人,不是都归顺了吗?他还着急个什么劲儿啊? 你们知道外面,现在怎么议论殿下吗? 坊间传闻,说他在河西遇到了,那南宫家的狐媚子。 也就是以前北巷金钗醉的灵娘,闺名就叫什么来着?” 常宣笑嘻嘻的提醒道:“王妃,是南宫魔灵,嘿嘿。” 萧菲菲一个凌厉的眼神丢过去,直接吓得常宣一缩脖儿。 他立刻给梅傲雪倒茶去了,掩饰刚才的害怕,心想,这王妃萧氏不比殿下差多少啊! 虽然,不至于揍他,但也好不到哪去,惩罚绝对是,要多狠、有多狠。 而萧菲菲继续在生气,但侧妃徐瑶挺着肚子,讪讪的说道:“菲菲姐,要我说,你就是气殿下没回来与你团聚一下,温存一下呗。 其实这也没什么嘛,他回来也就最多待一个晚上,他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他想雨露均沾是不可能的,如果厚此薄彼的话,难免会让其他姐妹伤心。 所以啊,要是我,我也不回来。 再说了,咱家殿下给宫里的陛下和皇后娘娘,也是一封书信啊! 他怎么回王府啊?光回王府而不去皇宫?这也说不通啊? 这事儿啊,得细分析才好,估计是担心有人攻讦殿下,擅自脱离战场。 虽然,殿下是独领一军,但总该坚持到,突厥大军全部归顺啊? 而且,听说殿下是护送前朝之人回长安,万一处理不好,会更加麻烦的。 所以呀,得避嫌,这也是为菲菲姐你着想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萧菲菲瞪着眼睛,思索了半天,随后起身,走到徐瑶面前,仔细端详着。 之后,她好奇的说道:“不都说有了身孕的女子,会变傻变笨吗?你怎么反倒变聪明了呢?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再说了,你有这母凭子贵,新晋侧妃了。 我们还得为殿下多传子嗣呢,你怎么就不知道替我们着急呢?” 徐瑶一下捂住肚子,皱着眉头说道:“哎呀,菲菲姐,你说什么呢? 我要生女儿,什么母凭子贵啊,我才不要生儿子呢。 我都跟已经在燕无双统领那里,预定了徒弟的位置了。 定要生女儿学武功呢,你是不知道,那女子会了武功,才能让殿下更喜欢的。 你看看燕统领,独孤统领,还有别院的那四位女统领,哪个不都是得殿下的赏识。 儿子嘛,一定随殿下那般淘气,还是留给你去生吧。 菲菲姐,放心吧,宫里的太医院院长刘神威,也就是咱家殿下的师兄,同为孙真人的弟子。 他一眼就看出,我是要生女儿的,你可别乱说。 万一给说成儿子的话,看我不找殿下去评理去。” 说着,徐瑶继续她的任务,摩挲着肚子,不断的做着鬼脸,时不时的还笑笑。 后来直接让若云伺候她,弄来一大堆小零嘴儿,嘎嘎嘣嘣的吃起来。 萧菲菲听了徐瑶的话,也就不再急躁了,她安坐下来,对着裴馨莹和梅兰竹菊等人,问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啊? 要不我们集体去辽东走一遭?这要是等他回来,不定猴年马月呢?” 而梅傲雪首先说道:“王妃娘娘,王府内不能无人做主啊? 八月头,徐侧妃就要生产了,无论如何,王妃你不能去辽东啊。 苦寒之地,贫瘠之所,不说你能不能受得了。 一群男人的地方,你个女子去什么啊? 我们还是安坐王府,等着殿下回来就好。 至于这家书嘛,你也别放在心上,等殿下回来,我们不让他出府去,就当是惩罚他了,可好?” 裴馨莹也顺着说道:“就是啊,就算要去,也要武功高强之女子。 菲菲姐,你那花拳绣腿的,配个曲子,舞剑什么的还可以。 要是真是起了战事,殿下还要顾及你,万一出现危险了,怎么办? 咱们可别做让大家都后悔的决定啊。” 兰心慧等人也附和了几句,经人一劝说,萧菲菲也就此作罢,自己这荒唐的决定。 与此同时,历阳郡公府,虽然,独孤彦云的灵堂撤下,但府内还是一股肃然的气息在回荡着。 而独孤雨依然在正堂呆坐,她的侄子独孤谋,继承了独孤彦云的爵位。 并且,皇帝李世民下旨,将安康公主赐婚于他。 等守孝期一过,就举行大婚,以示恩宠。 独孤谋看着自己小姑姑的样子,在一旁不断的劝说道:“小姑姑,侄儿看您这样很是担心啊,您为父亲守孝也够日子了,要不您出去散散心? 大姑姑看您也心疼,这几天,她也吃不下饭,你们都这样,让侄儿如何是好啊?” 独孤雨用呆滞的眼神看了看独孤谋,随后说道:“谋儿,虽然,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但小姑姑告诉你,我独孤家的男儿,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别以为陛下赐婚了,你空有个驸马都尉的职位,还有郡公爵位,这就能让我独孤家一直不落后。 我大唐勋贵门阀众多,想一直保持家族兴旺,不是易事。 所以,你要努力,只有建立军功,才能站得住脚,过多的,小姑姑也不说了,你自己去体会吧。 行了,你不必守着我,我会一直在府内的,等李宽回长安,我再回赵王府去。” 说完,独孤雨落寞的走出正堂, 而独孤谋不断的思索,这赵王李宽,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自己两位姑姑,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 而内府中,独孤雪拿着一份赵王府侍卫送过来的书信,她仔细的研究着,而且,越看越皱眉头。 当独孤雨走到她身后,她都专注的没有发觉,估计也是因为独孤雨的轻功好,走路都保持了平日里的习惯。 独孤雨刚开始没发觉,独孤雪手上的书信,但当她瞄了一眼后,突然说道:“姐,这是什么啊?可是李宽有什么消息吗?” 独孤雪吓了一跳,不断的扶胸口,一副舍不得责怪的样子,叹气说道:“可不是,辽东那边有情况, 殿下到了那边了,但似乎有什么人,在暗中针对他,这是慕容秋叶传回来的。 先发到别院,后来那谢红菱,又转到我这边了,估计她是不知道,现在王府是燕无双在留守。” 独孤雨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人啊?按理说,慕容秋叶也有人手的听用的,不过都是在暗中。 竟然这时候有人针对李宽?突厥人?还是唐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独孤雪摇头说道:“书信上没说,别院那边与我们做事方式不同,所以,很难知道具体情况。 不过,正好是你不在殿下身边的时候,也许是有人注意到了长安城的动向,所以,才出手的。 按我估计,应该是唐人,别忘了,别院那边还有位大神在呢。 那南宫隐不知道惹了什么人,现在别院进不去,不就都去找殿下的麻烦了吗? 看来是江湖事,唉,如果燕无双在殿下身边就好了,光是慕容秋叶的话,可能应付不来,根本就不是一个路数。” 独孤雨皱起眉头,虽然,她一直沉浸在哥哥独孤彦云的死上面,但她也不能不担心李宽啊。 而她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够好,武功对决,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的。 所以她试探的说道:“姐,不如你走一趟吧,你的武功在我之上,只是一直未显露罢了。 别忘了,我们独孤家对卫王殿下是有血盟的。 李宽可是继承卫王殿下的衣钵,如果他有什么闪失,这让我们今后,如何自处啊?” 独孤雪为难得直摇头,道:“我倒是可以走一趟,一直护着殿下。 可现在我们都有孝在身,万一有人借助这些攻讦殿下,我们该如何啊? 他也会为难的,另外,就算我能去,不顾及这些。 可怎么跟王府之中的,诸位王妃侧妃和夫人们说啊?我们擅自做主,万一打乱她们的计划了呢? 估计燕无双不上报,但她可能有什么其他对策呢? 相冲突就不好了,不如明日我去趟王府,与燕无双分说, 到时候我们再做打算,如何呀?反正也得赶路,也不急于一时啊。” 独孤雨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三日后,拨野古三部的营地,李宽在这里单独设立了营帐。 长孙四家将,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府兵校尉程名振,阿史那鲁汉,契苾连虎,契苾云龙,田飞和王林都在两旁端坐。 包括火凤营,和蝰蛇都护卫在外,明暗双卫不断的游弋和布置应急防护措施。 整个营地内都异常紧张,因为从府兵三位都尉,被朝廷召回,这里的情况就越发不妙。 倒不是说战事有什么不顺利,而是有人不断的偷袭唐军在这里留守的人马。 还好府兵都尉赵横他们三人,只是回太原休整,过一个月就要优先去建立安北都护府,他们是主力。 而最为可恶的就是,蜀王李恪居然遭到了刺杀,刺客不敢针对李宽,但对李恪下手,还是可以的。 这让李宽很是生气,虽然,李恪无恙,但一直保护李恪的长孙克成却受了伤。 陈强悄悄的来到了营帐内,走到长孙克成的身边,小声说道:“四哥,金疮药找来了,你先用了吧。 这里没外人,你就别硬挺着了,你都昏沉几天了,这样会影响以后的战力的。 否则严重了,反而麻烦,咱们还得找回场子呢。 小时候你就总带着我一块儿玩,咱俩之间就别客气了。 这是蝰蛇小队,战玄特殊配制的,放心用,效果非常好的。” 长孙克成接过金疮药,看了看李宽,李宽点头道:“先疗伤,回头再说其他。 哼,这群人到底是来自哪里啊?军营也进得来,难道我们触碰到了什么人的利益吗? 我现在就是好奇,到底是江湖事,还是朝堂事,或许是国事,我想知道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作怪。” 随后,李宽看着堂下,众人都在沉默,他们也说不好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在针对唐军在辽东的人马。 可就在这个时候,慕容秋叶进了营帐,来到李宽面前,说道:“殿下,属下带人跟随逃走的刺客,见到一个唐人打扮的人,而这人被称为小公子。 他们已经进入了关城内,属下派人潜入观察了一个昼夜。 已经确定,不是突厥人的残余,与国事、朝堂事应该无关,想必应该是江湖事。 但对方露出一个马脚,属下看过他们竟然有家族徽章。 而且,是来自不同的三家,属下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特意以飞奴传了消息给边镇,与别院的人分说了一下。 这是太原王家,荥阳郑家和范阳卢家的徽章。 与以往行走通商的徽章,是一致的,还请殿下定夺。” 李宽一拳砸在桌案上,怒吼道:“他们还真成精了,五姓七望,哼,不光没有隐去,还如此光明正大的来刺杀皇族,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第265章 怒吼的暴龙 李宽带着大军来到了,刚刚抢占的室韦小城镇边,这里是三座小城,距离都不算太远。 分别由阿史那鲁汉,拨野古三部还有长孙家三兄弟占据。 而李宽到达这里之后就宣布,要在这三个小城中间,建立起一座大城镇。 水源,仓库,藏兵洞都要齐全,而且,各处城防要绝对坚固。 这建城的劳力,就是室韦的战俘,而且,所列出的条件,首要就是优待他们。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同时还给出了其他优厚的后续条件。 凡是在此处安心建立城镇,且归顺大唐者,都会成为大唐的附庸。 与拨野古三部的待遇等同,这是同化他们的第一步。 李宽在即将建立城镇的地方,设立的大营地。 不光是能时刻监督工程的进度,他还要在这里分析未来的战事,推演胜负结果,同时也要接见靺鞨部落的首领。 虽然,他嘴上说要追查刺杀李恪的那群刺客,但茫茫草原,还连着大唐边镇,还牵扯着诸多方面的明争暗斗,这谈何容易啊? 主帅营帐内,李宽端在主位,看着这几个月来,各项战事细节报告,这是他之前就交代长孙克敌,要记录下来的。 李恪端坐在他对面,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二哥,直到李宽抬眼看他。 他突然说道:“二哥,你这一身杀气很重啊,从我们分开之后,你到底斩杀了多少突厥人啊? 我怎么感觉你这次来辽东,要大开杀戒一般呢?” 李宽听到李恪的话之后,憋不住笑了,随后说道:“三弟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才是道家弟子吧? 这推演占卜,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啊? 你是从哪看出我身上杀气很重啊? 怎么?你要不要做个法事什么的?要不要我给你开个祭坛什么的啊? 经历了一场刺杀,你说说感受吧,到底怕了没?” 李恪先是撇嘴,之后摇头道:“那些刺客都没到近前,就被杀得差不多了。 他们可能之前根本就没见过火器,所以,才吃了大亏。 不过,说起怕嘛,还真是有点儿怕。 可能也是过于紧张造成的,这与平日里练武不同。 我知道对方,可是不会顾及到我的身份,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但我也感觉,如果对上一个刺客的话,我估计能不落下风,估计也仅此而已。 虽然,我没有二哥你的武功高,但起码的拳脚功夫,兵器对战,是不在话下的,而且,我到了这边,一直没放下练武。 还学了其他的行军打仗的事宜呢,不过,二哥,你听说了没? 咱们这边要建立都护府了,你会成为大都护吗?我还想在你手下当个都督呢。” 李宽呵呵笑道:“三弟啊,按军制,我们这样的身份,是不会担任大都护的,最多也就是,镇守都护府下辖的军事重镇罢了。 我们有亲王身份,还在乎那些虚名吗? 要知道,这大都护的责任重大,父皇定会派遣一位有经验的大将军来此,到时候,我们与他互通有无,守望相助即可。 再说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在出海口建立船坞,现在的城镇,只能是作为后勤补给的大本营而已。 可能经过几年的发展,这里也就是普通的仓库,或者作坊之类。 因为临近的那几个小城镇,都挖出了石炭。 石炭这东西,一挖就是一大片,储藏量一定非常惊人的。 我们可以在这里炼制高品质的钢铁。 这可是最为珍贵的战争资源啊,而且,这里属于战略要冲。 也许会成为都护府的门户,以用来保护整个都护的腹地之用。” 李恪不断的在心里盘算,李宽所描述的东西,随后说道:“二哥,你这些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不会是从卫公那里学来的吧?二哥你觉得到时候,我要做些什么呢?” 李宽从桌案上,找到一个简易的地图,说道:“卫公哪有时间教我。 你没事的时候,就多看看县志之类的书,也会知道的,有时间就研究地图,自己做个沙盘推演一番。 按我估计,一年内,我们要整合靺鞨部落。 让他们也如同拨野古三部一样,归顺我大唐,这里不能存在几方不同的声音。 最好是能让鲁汉掌控住整个辽东的异族,而我们只要掌控住鲁汉他们就好, 随后在出海口处建立船坞,码头。 挑选巨木打造战船,越多越好,劳力不够,我们就去其他地方去抢。 不过,不能一味的打压这些抢来的人口,要让他们真心归顺。 最好是让他们以成为我大唐人,而感到荣耀。 预计十年左右,他们会争着抢着做我大唐之人的。 因为这里的全面建设,会让他们过上最富足的生活。 至于你嘛,你只要管理好所有建造城镇、船坞和码头的人员就好,而且,还可以做点私活儿。 可以把这里出产的东西,贩卖到我大唐各个地方。 以增加贸易所带来的收获,回头你的封地也会如此。” 李恪听前半段还可以,说到自己的封地就开始摇头了,随后他说道:“二哥,蜀地离此十万八千里呢。 还是你的赵州离的更近一些,再说了,我们真的能去之藩吗? 我看父皇根本就没这个意思,说不定我们这辈子,只能做个闲散的皇子亲王。 之藩嘛,估计得大哥登基以后,才能够实现吧,再说了,长安城挺好的,我也没想过要去蜀地。” 李宽却哈哈大笑道:“三弟,突厥之战的胜利,就标志着我大唐的统治,将无限扩大。 不光是能将商道,一直推进到西域,还震慑了周边无数的属国,想必西域那些小国,已经坐不住了。 这样的盛世开端,父皇定会皇子亲王晋封号的。 说不定你的封号旨意,已经在路上了,那随之藩地的变化,也是可以期待的啊。” 李恪一听,瞪大了眼睛,说道:“二哥,这是真的吗?” 李宽点头道:“期待吧,三弟,我们的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随后兄弟二人起身,一起去看室韦战俘的情况了。 大唐边镇,李承爵的临时落脚点,郑杰儿在内府的房间安坐。 她很是生气,自己的家主怎么就能将她舍出去,来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呢? 李建成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即使再打着他的旗号出来活动,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当年隋乱的时候,五姓七望就在暗中怂恿,分裂割据的一些妄自称王之人,企图与李家争夺天下。 而自从李唐,以关陇门阀的支持为基础,得了江山。 李家父子为了社稷的安稳发展,一直没有去与他们算总账。 而李渊作为开国之君,一直对五姓七望以礼相待。 先是为当年的太子李建成,求娶了太子妃郑观音,这就是明显的示好。 但后来因为李家好战的基因,和皇位的争夺,无奈之举下的玄武门之变,这总体来说,是谁都不希望发生的。 不过,这也开创了另类的先河,从武德到贞观,李唐的第二代皇帝李世民。 显示出他高超的统治手段,不断的增强其政治、军事、民生和文化等多方面的发展。 这完全是在乱世之后,最适合大唐现状的生活方式。 休养生息为主,不过,也要以强硬的手段震慑外虏。 同时也不断的让关陇门阀,与五姓七望的人,在朝堂之上,形成一种利益平衡。 而现在呢,郑杰儿发现,自己的家主,完全是在往一条不归路上走,还不断的去触碰皇家的禁忌。 李承爵的出现,让郑杰儿感到这场危机是真的来临了。 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脑子,竟然想出去刺杀或者绑架皇子亲王,这样的愚蠢至极的主意。 就算这能成为谈判的筹码,那你总该有相应的实力吧? 一次次的失败,归根结底就是换来惨痛的教训。 蚍蜉撼树谈何容易,唉,这趟关外之行,真是糟糕透了。 李承爵一直端坐正堂,他身边的冷无情,一直肃立。 他淡淡的说道:“无情,以你来看,刚刚这场刺杀,得到了什么样,有价值的消息呢? 如果我们再发动一次,是不是会有得手的机会呢?” 冷无情一皱眉,心想,这李承爵是要干什么啊?这是要作死吗? 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刺杀,现在还要去找人家大唐亲王的麻烦,而且,还是在人家大军云集的情况下。 冷无情不解的问道:“隐王殿下,我们的刺杀已然失败,那就应该远遁,其实以老奴来看,在这边镇也是不安全的。 老奴不知道您那道,能让守城官军不敢违抗的手令,是从何而来,但就算能起到作用,恐怕也只是一时吧。 万一被对方查到什么遗漏,那我们也许就会被大军围困的,。 虽说在长安的刺杀,老奴没有参与,但听说裴家的死士和那南宫隐都参与其中,这都没有落下什么好处。 这关外可都是大唐的军队啊,还有刚刚归顺的突厥部族和那拨野古三部。 层层大军之中,且有严密的王府的顶级家将和侍卫高手,我们如何能得手呢? 请恕老奴愚钝,隐王殿下还是说实情吧,否则这郑家、王家和卢家的死士可以折损。 但这江湖之人,可不会再傻乎乎的,去触碰那犀利的火器了。 老奴手下的人,说白了,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买卖人。 将江湖之事,当成买卖来做而已,可就算再强悍的武功,也无法与大唐军队相抗衡啊。” 李承爵却呵呵笑了,之后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冷无情,咬牙切齿的说道:“江湖人? 没有当权者的默许,你们江湖人,还能翻上天去? 如若我登基为帝,定会将你们整合起来,做我的宫中侍卫,到那个时候,你也许还能封个国公大将军做做呢。 至于你手下的那群人嘛,一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你也得做到,该舍弃就舍弃,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嘛。 难道我得了江山之后,你还要与他们这群人,一起受封吗? 人真的能做到同富贵,共患难吗?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否则,我父亲也不会身死,一起打下的江山,那李世民说想当皇帝,就要将我父亲杀死,他倒是粉饰那玄武门之事。 可天下人不盲,至少有人表面上,假装眼盲,但心里面却明镜似的。 这江山社稷,我还就要争争看,你以为我光是拉拢五姓七望的人吗? 哼,那关陇门阀也不是铁板一块,更何况,我会借助一些事,来达到我的目的。 听说前朝之人回到长安了,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做做文章,将水搅浑了,才好摸鱼。 而那江湖事嘛,都说南宫隐是天下第一,我看倒是未必。 他几次三番的,都没拿下那赵王李宽。 这说明他的实力还不够,至少在武功一道,他完全不能压制住对方。 而他们这些在明处的人,却往往忽略了暗处的人,比如我。” 说着,李承爵将腰间的宝剑抽出,在这正堂耍了起来。 冷无情一下子退后,看着这如疯子一般的李承爵。 只见那李承爵的剑法非常精妙,且其中还带着丝丝剑气。 而就在冷无情对李承爵展示武功这一幕,而惊叹的时候。 李承爵一道剑气发出,直接将门口的一个石墩,硬生生的劈开了。 这可不是以剑劈开,是用剑气,而这也说明李承爵的内功,非常之高,但这武功却有一丝邪气的影子。 可就在冷无情想要看看李承爵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的时候。 李承爵却收剑在胸前,只见他右手横握剑柄,左手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剑身。 突然那剑身如通灵一般,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 李承爵如同看着娇艳的美人一般,嘴里癫狂的说道:“龙心,你是感觉到你的同类了吗? 方圆五百里之内,一定有你那宿主擒龙在,是吧? 哼哼,看来我想的没错,当年三叔的擒龙,定是在那两位亲王手上。可到底是赵王李宽呢,还是蜀王李恪呢?” 说着,李承爵发出一击怒吼,如舞动风云的暴龙一般,那嗜血的眼神,好像要撕裂一切。 而此时,赵王府的燕无双已经正式一纸命令,发给独孤雪。 让其北上,与赵王李宽汇合,所有责任,她担了。 无论谁敢以此攻讦李宽,她都以特殊方式上达天听。 独孤雪在自己妹妹独孤雨的送别下,踏上了路途。 第266章 封号与猜忌 以室韦边缘的小城镇为中心的,一系列城建工程很是顺利。 十天时间,雏形就建立起来了,尤其是,阿史那鲁汉的部族。 他们加入建设的同时,还让雅尔古和阿史那杜林两位将军,去北面搜寻更多的部族,一起来参与城镇建设。 而期间还有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两位将军,经历的初次战斗,凡是不归顺的部族,一律遭到了他们的联合打击。 不过,大多数都是好言相劝为主,威胁利诱为辅。 这样掠夺人口的同时,还不断的让这些部族知道,原来在接近大唐的草原边境,居然有着这么庞大的贸易场所。 所以,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愿意赶来此地,连同部族的全部家当。 那真是赶着碌碌车,带着可爱的妹妹,估计还得准备嫁妆呢,因为这时候适合部族联姻。 当然了,开春的草原依旧还是很寒冷。 粮食的短缺,让他们无法在短期内,更好的生存下去。 用生活剩余的东西,来换取更多的粮食,这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尤其是,李宽这里还开出优厚的条件。 凡是来参与城建的壮汉,都可以在此处得到丰厚的吃食。 吃不完的,还可以带回去给老弱妇孺们吃。 靺鞨的巨木和石头,也源源不断的运来。 如果还是不够的话,那就继续往室韦的境内深处渗透,这也是短期的战略目标。 整个大军以分工合作的方式存活,而且,还争先恐后的用自己的实力,向李宽来证明忠心和战力。 尤其是,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两位突厥将军,他们从室韦和北面草原的新加入的部族中挑选了两千战士。 集训了三天,就四处攻伐,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很多财富,要是去晚了,就不见了似的。 半个月之后,他们发誓要建立起,如同阿史那鲁汉那样的部族。 他们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李宽,他们没有因为突厥战败,就消沉下去,战场上的将军,不会颓废下去。 李宽的中军大帐内,李恪和阿史那鲁汉两人,端在他对面。 李恪紧张的说道:“二哥,我们这么激进的,开拓版图和收拢草原部族,真的没事吗? 那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才出去几日啊。 居然能以两千人马,就圈出一个大部族来,几乎与鲁汉的部族人数,不相上下了。 我感觉这是不是有点…”李恪没敢往下说。 而李宽呵呵笑道:“三弟,你是怕契苾连虎他们复反?还是觉得不真实? 呵呵,不会的,其实契苾连虎如果回到长安,多半会是必死之局,相信很多没经历战事的人,都会拿他来开刀。 但我将他收入麾下,就等于救他一命,他是知道感恩的人,所以,他才极力的想证明自己罢了。 至于那契苾云龙嘛,他是天生的战将。 我之所以选他,是因为他在河西时,是最后表示归顺的,这说明的他忠心程度是很深的。 他们兄弟俩是属于战场的,如果窝在长安终老的话,就是浪费人才,这也是我不能允许的。 我的设想是,让拨野古三部、鲁汉和契苾连虎他们兄弟俩,成大品字形阵营。 而他们三部分其中自己还成小品字阵形,这样的话,整个战场上,就能做到无往而不利。 不过嘛,目前契苾连虎那边,还欠缺一个角,我正思考着怎么来填补呢。 否则,我的预想就存在着缺陷,虽然,短期内看不出来,但长久之后,定会让契苾连虎这边的发展,不如其他两方。 没看鲁汉那边,已经有领军的姿态了吗,我说得可对啊?鲁汉。” 阿史那鲁汉憨笑道:“李宽兄弟的话,真的没错。 其实契苾连虎最开始,就想在我这里借兵的,不过嘛,让阿什利的条件给吓到了。 阿什利想让契苾连虎借三千骑兵,到时候等他们回来,不光要保证这三千骑兵的全部归还不说,如有战损,三倍赔偿。 还要将所得之物,分一半出来给我的部族,真不知道我这小媳妇,怎么就掉到钱眼儿里去了,有点儿像放印子钱似的。 唉,不过,说到这部署嘛,李宽兄弟,不如让你的火凤营和程名振的本部人马来担当吧。 他们的人数刚好够用,加上战俘军,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李宽却摇头笑道:“阿什利是个好女子,你有这样的贤内助也好。 反正你也一心铺在战事上,其余的事要你费心就不好了。 鲁汉,你目前还是要担当主力的,但说到火凤营和程名振的府兵本部嘛,他们不适合在这里长期待下去。 总有一天,他们会返回大唐的,没看我给长孙家兄弟几人的任务,只是驻守那座有石炭的小城镇吗? 大唐的军队,在这边只要掌控战局的走向即可,如若有你们几方拿不下的战事,我们支援就好。 也许这个缺失的角,要今后来的人补齐吧,我们暂时不想这些了,顺其自然就好。 鲁汉,你说说对室韦的认识吧,如果以咱们目前的兵力,你觉得要多长时间,能占领室韦的全境?” 阿史那鲁汉惊讶的看着李宽,心想,这家伙的胃口不小啊? 虽然,现在从地盘上看,已经占领室韦一半的领地,但现在室韦一方,将兵力紧缩回去了,还没到伤筋动骨程度。 而且,接下来的领地很难寸进,因为剩下的一半领地,多以山地为主。 很多都是巨石围成的大城镇,而这样的地形,正是骑兵无法发挥其战力的地方。 阿史那鲁汉叹气道:“李宽兄弟,骑兵攻城,不理想啊。 别看我们目前打下三座小城镇,但这也是将其兵力引出来,以骑兵歼灭,最后才侥幸得来的。 如若再用这样的战术,对方一定不上当了啊,光是每座城坚守的话,我们起码要这耗上几年。 你是不知道,靺鞨和我们这边都派人,去打探对方的情况了。 石头建城,而且,还有独立的水源,估计连你手下的蝰蛇也无法渗透。 而且,对方囤积粮食的能力很强,他们背靠北方,有无数的猎物能给其补充,断粮一道,也无法实现了。” 李宽皱起眉头道:“看来我们任重道远啊,还要从长计议才好。” 长安城皇宫,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召集了文臣武将,还有几位宗室郡王,他要正式宣布给几位皇子晋升封号。 皇帝李世民端坐在皇位上,看着文臣武将和皇室宗亲们,他对身边的常涂说道:“宣旨吧。” 常涂走到玉阶前,展开圣旨,说道:“圣德普天,外虏尽归,天降祥瑞,吾朝社稷,长春不谢。 李唐江山共享,朕之皇子,理应晋封,归德麟儿,视为祥瑞开启。 皇四子李泰,晋魏王。 皇六子李愔,封梁王。 皇七子李恽,封郯王。 皇八子李贞,封汉王。 皇九子李治,封晋王。 皇十子李慎,封申王。 皇十一子李嚣,封江王。 皇十二子李简,封代王。 圣意将分封另旨,钦哉。” 所有在长安的皇子,此时都在两仪殿内,以李泰为首,拜谢李世民的封赏。 而群臣听到这旨意都一片哗然,各自分头谈论起来。 房玄龄对身边的杜如晦说道:“杜相,你听明白没有?所有在长安的皇子,都得到了晋封,为何单单我没有听到赵王和蜀王的名字啊?” 杜如晦先是轻咳了一下,摇头说道:“房相,你还遗漏了一人。 皇五子燕王李佑,也在长安啊,也没他的名字。 这里面的含义,我不敢妄猜。 不如我们问问赵国公吧,他与陛下之近。 我们与他虽同朝为官,但有些事情,他一定知道内幕的。” 随后,房杜二人将目光转向长孙无忌。 而长孙无忌也在皱眉,心里的疑惑也不小。 他对身边的王珪说道:“太子不在长安,陛下如此草率的晋封皇子,这里面似乎有所不妥。” 王珪这老头却笑道:“不在长安的有三位呢,赵王和蜀王也不在。 陛下将皇五子燕王遗漏,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深意啊,我们还是去问问李师?” 于是,他们二人将目光落到李纲身上。 而李纲却老神在在,仿佛没听到刚才的圣旨一般。 连他身边的孔颖达,叫他都无济于事。 于是,长孙无忌、王珪、房玄龄和杜如晦四人,都聚拢到了李纲身旁,李纲抬眼看了看这四人,将眉毛挑向一边。 只见武将那头都炸营了,程咬金拉着尉迟恭,在那掰手头算人头儿,好像在细数刚才的皇子封号。 李靖和李绩在小声交谈着什么,其他几位大将军,都聚拢在一起,交头接耳。 尤其是,薛万彻,好像很是高兴,在与柴绍说着些什么。 而柴绍却在皱着眉,好像不想听似的,估计是在强忍着。 张公谨、秦琼、张士贵、刘弘基等人也在眉飞色舞的说着些什么。 李道宗和李孝恭正与几位皇子笑呵呵的说笑,勉励和恭喜的话互相恭维着。 而唯一淡定之人,居然是魏征,他们没有与任何人交谈,一直观察着李世民的表情,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皇帝李世民高高在上,微笑着看着文臣武将,随后轻咳了一下。 将大家的注意力,都拉回到他身上,只见李世民淡淡的说道:“皇子晋封为亲王,乃我李唐盛举,众卿不必惊讶。 传国玉玺回到我李唐手上,也预示着我李唐的统治,会让天下安定,万众归心,百姓安康。 朕意已决,散了吧,哦,对了,李恪、李佑还年少。 而封号刚刚晋升不久,且等上几年吧,朕不会厚此薄彼。 至于宽儿嘛,他现如今还在为我李唐谋划,等太子与他们都回京,朕再一并封赏。” 说着,李世民起身,往后殿而去。 大部分朝臣看到此景,也都转身离去,宗室与皇子也都带着各自的喜悦离开。 而以长孙无忌为首,房玄龄和杜如晦三人,往后殿而去,他们想知道,李世民真实的想法,到底如何。 程咬金拉着李绩,走在两仪殿广场上,程咬金对李绩说道:“李宽那小子的功绩,放在那儿呢,陛下为何不给他晋升封号呢? 李恪那小子,在辽东稳固拨野古三部,也做出了点功绩,凭什么视而不见呢?这没道理嘛。” 李绩冷眼看了看左右,一把将程咬金拉到身边,小声的说道:“你这老匹夫,瞎嚷嚷什么啊?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非议陛下的旨意,小心御史台拿你开刀。 我知道你与仲武贤侄关系好,但你刚才这样喊叫,分明是在害他呀。 蜀王李恪,咱们不提了,他有前朝的血统。 而且,前朝之人,刚刚回到长安,这里面的事儿多了,不可过于恩重,需要避嫌,你明白吗? 再说了,还有燕王李佑陪着呢,也不显得那么突兀。 阴世师的事,你也是知道的,这皇家祖坟挖的,真是遗祸三代人啊。 至于那仲武贤侄嘛,程知节,你自己好好想想。 赵王封号,已然是一等王爵了,再晋升?难道要封秦王吗?要不要给他个天策上将啊? 哼,你有的时候,抱打不平的话,真不能随便说,说话真是不过脑子啊。 装傻充愣,也不是这个冲动法呀。 别忘了,太子也没在长安,如果一并加恩晋封,你让太子如何自处?” 说着,李绩一把甩开程咬金,大步往前,直接出了两仪殿的广场,匆匆忙忙的奔宫门而去。 程咬金愣在那里,随后又开始掰手指头了,光是用心来衡量,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儿。 李靖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随后也离开了。 程咬金回望了一下两仪殿,发现长孙无忌他们并没有出来。 心想,这里面的事儿,还真是不小啊,自己还是闭门打儿子,装几天傻吧。 第267章 船坞之地 长安城皇宫,两仪殿后殿内,皇帝李世民接见了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三人。 几人安坐下来,喝着茶,都一言不发,李世民只顾盯着自己的茶杯。 仿佛在这茶水里,能看到帝国未来的走向一般,没有理会三人,而嘴角的微笑,却稍显诡异。 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想让对方挑起个头儿来。 就在他们都要绷不住的时候,长孙无忌最先放下茶杯。 他拱手说道:“陛下,您这旨意似乎有些不妥吧,最为年长的三位皇子不提。 可您唯独落下那燕王李佑,这会让朝臣妄自猜测的。 虽然,在隋乱时期,阴世师有违天和,做了对不起皇族之事。 但这也过去那么多年了,如若再让朝臣们,再重提旧事的话。 那您后宫的阴妃和燕王,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攻讦,陛下,如此行事,会让朝臣怎么想呢? 不上表,会让他们感觉,不关心皇族的尊严,上表的话,定会再起波澜的。”长孙无忌开了头儿。 房玄龄也起身,拱手说道:“陛下,突厥之战的胜利,举国欢庆,万民同乐。 而且,前朝之人回到长安,这说明在大唐境内,再无伪隋政权的映射。 而蜀王殿下,虽有前朝血统,但此时陛下的旨意,会让天下人错误的判断,陛下的用意啊。 况且,太子殿下在南方,微臣觉得,就算是固储,也要讲个方式方法才好啊。” 李世民玩味的,看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随后他看向杜如晦。 李世民微笑的说道:“杜卿,你瞧瞧他们二人,像不像那魏征。 朕感觉这日子,没个消停时候了,你不为宽儿说上几句公道话吗?不应该啊? 朕记得,你现在调养的药方药理,是他建议孙真人试试看的。 而且,宫中的太医院院长刘神威,也非常惊叹你的身体,居然有了起色。 虽然,不那么明显罢了,但你是否要还个人情呢?” 杜如晦强忍着咳嗽,叹气道:“陛下,国事可开不得玩笑。 微臣不还这个人情,况且,说了也没用,微臣不避嫌,也不说其他。 微臣只是希望陛下,您能为整个大唐的未来考虑, 俗话说,手指伸开不一般齐。 但陛下也应该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道理,微臣想不必再说,也是可以的。” 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居然哈哈大笑,随后他起身,对着三位重臣,行礼。 作为一个皇帝,这是很特殊的礼节,。 而且,他也是发自内心的,都说国士无双,眼前这三人确实如此。 而这三位也都郑重回礼,同时说道:“陛下折煞臣等。” 李世民正了正身子,在后殿内踱步,边走边说道:“三位爱卿,这里也没什么外人。 朕仿佛回到了昔日秦王府的时候,我们那个时候,无论谈论什么,都是畅所欲言。 如果让你们来说,咱们不说其他因素。 你们感觉承乾,宽儿,恪儿,还有佑儿,哪个更像朕一些呢?” 三位重臣互相看了看彼此,房杜二人向长孙无忌,努了努嘴,长孙无忌无奈的苦笑。 随后,他转身,微笑的说道:“陛下,瞧您这话说得,四位皇子,都是您的儿子,当然都像您了。 不过,要说到他们各自的性格嘛,太子殿下为人谦恭,做事沉稳,处理简单的朝政之事,会为陛下之臂膀。 蜀王谦和、文雅且风度翩翩,与陛下年少之时,最为相似。 燕王嘛,微臣了解不多,可能还是年少气盛,一时间,微臣也说不好。 但说到赵王嘛,他与陛下最像,也最不像。” 李世民听着长孙无忌的话,不断的点头,可当他听到关于李宽的评价时,猛然回头。 李世民好奇的问道:“哦?辅机啊,此话怎讲啊?” 长孙无忌摇头,笑道:“陛下,宽儿更像他母妃,完全是小妹的翻版,只是英武之气与陛下很像,但又不像。 可能是因为少小别离的原因,不过嘛,现在看来,他与陛下当年征战之时,最为相似。 但他更加暴虐一些,突厥一战就看出来了。 卫公与微臣私下里,也谈过此事,英公和程将军也说过一些,他们的感觉都基本一致。 微臣还是希望,尽快的召回宽儿吧,适当的疏导一下。 尸山血海的境地,怎能长久面对呢?他不是沉迷武学吗?就让他安心练武吧! 我大唐有那么多猛将,愿意为国立功,且统兵之人众多。 还是让他回到陛下身边,天伦之乐共享,他的侧妃也有了身孕,怎么也得让他看到,自己孩子出生啊。 再说了,他成婚之后,只有一位侧妃有身孕,估计他的王府内院,会不安宁的,还是趁年轻,多诞子嗣为好。” 说完,长孙无忌不自觉的,看向了南方,并且,向李世民挑了挑眉毛。 李世民心领神会,他也明白,太子未大婚,就更说子嗣了,。 李唐第四代,怎么也得有李承乾的孩子,才算圆满啊。 李世民又看向房杜二人,说道:“两位爱卿,你们也说说看嘛。 朕整日忙于政事,一直都以父亲和皇帝的角色,看待自己的儿子们。 你们从你们的了解和认识说说,这几位皇子都如何啊?” 房玄龄先说道:“陛下,微臣与赵国公的意见差不多。 但说到这燕王殿下嘛,微臣觉得,是不是要与魏王殿下一同开府呢? 如若他得到历练的话,想必会比现在强上许多。 微臣以前得知,燕王过于暴躁,动不动就打骂宫人和内侍,说句难听的话,嚣张跋扈,也不为过呀。 但现如今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痴迷于武学,请了许多武功高强之人。 而且,凡是有本事的,都以礼相待,这就是一种进步嘛。 且在弘文馆的学习,也认真得多了,孔师也曾经夸奖过他,如若再经历一点大事,他也会成为陛下优秀的皇子。 而说到那蜀王嘛,陛下,辽东苦寒之地,他与赵王一直在那里,真的能挺住吗? 他们才多大啊,微臣记得,当年陛下如他们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唐国公府上玩乐呢。 更何况,我朝臣子还都年富力强,怎能被一群少年,比下去呢。 微臣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讲,微臣那二子去南方,微臣都有些心疼,多有不忍,可能也是平日里,太过娇惯了些。 赵王在河西、占襄血战之时,那一份份战报,最先到微臣手上。 微臣不敢想象,一个少年皇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哪家的后辈,能与之相仿? 那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反过头来再看看,那长安城里玩乐的勋贵子弟们。 同样都是孩子啊,差别真的很大。”房玄龄越说越激动,李世民也不断的安抚他的情绪。 杜如晦也附和道:“陛下,微臣与房相的意见相同。 不为其他,我们都曾经历过乱世,不就是想为儿孙们,争取一个盛世来临吗? 让一群后辈,将我们比下去了,那我们这些做父亲的,真的就够格了吗?” 李世民也不断的点头,感觉让自己儿子,去执行未来的布局,有点过于残忍了。 可他的内心依旧觉得,不忍背后的心酸,自己真的能做到,最是无情帝王家吗? 与此同时,李宽布置的三个风车式的进攻团队,开始向室韦的领地,发起进攻了,席卷之势,锐不可挡,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而室韦一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突厥人、靺鞨人亦或是唐人。 尤其是唐人,他们手里有着会爆炸的东西,从来都没见识过,所以伤亡惨重。 而李宽本人却异常悠闲,他没有去关心战事,而是将发挥慕容秋叶手下的特长,渗透并且打探,终于迎来了让他高兴的消息。 慕容秋叶坐在李宽对面,汇报着她的战果,她兴奋的说道:“殿下,您是不知道,那出海口很是宽阔。 属下的人回报,说是足够建立一个大船坞,码头嘛,起码能建立三个。 殿下,我们是不是要将主营移走了啊?那边比这里暖和多了,吹来的风都柔和许多,还有更多的鱼虾可以打捞。 粮草补给也方便得多,边镇的人马,已经配合东移一部分了,完全可以满足供给。” 李宽很满意的点头道:“嗯,你的意见,我会考虑,不过,我想让你挑选点人马,渗透到靺鞨部落里去。 靺鞨可为暂时盟友,不过,他们与拨野古三部不同,他们相对独立。 而且,紧靠着高句丽占据的地方,我们要为以后铺路。 控制住他们的领地,能更好的给船坞营造和平的局面。 所以,等我要向他们发动攻势的时候,你现在安排的人马,就会发挥到作用了,这也是未雨绸缪,料敌于先嘛。 不过,此事要保密,我连鲁汉他们都没有透露,怕他们说我太过薄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未经历过唐军征伐之人,是不会安分守己的,为我大唐所驱使的,所以,只能在消灭中同化,这是个残酷的过程。” 慕容秋叶也点点头,随后她好奇的说道:“殿下,您最近是不是想独孤统领了啊? 属下观察过,您好久都没笑过了,她在您身边的时候,您总是笑。 虽然,您总是与她斗嘴,但似乎很是开心,就算在大战之中,您也保持着那样的放松心态。 可自从属下再次回来,见到您之后,就感觉您很不开心,定是因为此事。 也对,反正占襄的战事,虽然胜利了,但毕竟,独孤统领的兄长阵亡了,她不开心的同时,可能同化您了。” 李宽连皱眉带撇嘴道:“你怎么就喜欢观察这个啊?行了,不说这些了,长安那边有什么动向没有啊? 我这也没去打探,以前军中有五蠡司马,那时候他的消息挺灵通的。 自从他回去交令,我这边的消息也开始闭塞了,只能问你了,你说说看吧。” 慕容秋叶一脸为难的说道:“殿下,属下怕说了,您不开心,所以,也就让手下人没提。” 李宽突然严肃了起来,问道:“什么事,你还是直说吧,否则我也担心,是王府之事?还是朝堂之事?” 慕容秋叶长出一口气,大有豁出去的意思,说道:“殿下,长安那边有消息传来,陛下下了旨意。 将几位皇子都封王了,已经封王的,也都改了封号。 尤其是越王殿下,已经晋升为魏王了,其他年幼的皇子,也都封亲王。” 李宽笑道:“这是好事啊,我的兄弟们晋升,有了封号。 是我李唐盛举啊,我怎么会不开心呢?你这话说得没道理啊。” 而慕容秋叶却说道:“可是也有未晋升的,蜀王殿下,燕王殿下,还有就是您。” 李宽这才皱眉,他记得前几天,他还和李恪提起,说是父皇定会为几位皇子改封号,或者是晋升,可现在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李恪和李佑,这些目前可都入驻武德殿,等着开府了啊。 而唯独李泰却得到了晋升,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味啊? 李宽没有去乱猜,他不露声色的让慕容秋叶退下了,说有其他的事要考虑,不过,他的脸色,有点阴沉得可怕。 十日后,一个神秘的人,来到李宽的军中,让李宽很是意外,而且很多军中的人好奇,独孤统领怎么回来了呢? 但仔细端详之后,就会发现,有着气质上的区别。 独孤雨是只对李宽有个笑容,而眼前这位无论见到谁也不会笑一下。 尤其是见到李宽的时候,好像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似的。 那种冰冷的感觉,看着就胆寒,来人正是一直低调的独孤雪。 第268章 一分为三的都护府 李宽所要求修建的大城镇,已经开始建立围墙了。 而他也让慕容秋叶,传信给别院的工匠,让他们来此,帮忙建立冶炼作坊,出海口的船坞。 以及新式武器的研发,和战船的设计和建造,不能白白浪费这里的资源。 而且,他还给了长孙克功一道特殊的手令,让他携带着当初南宫隐赠送的令牌,。 想办法将那火油田的火油,成品带来一些,因为李宽打算研究燃烧弹了。 慕容秋叶消息很快得到了回信,她来到李宽的营帐内,拱手说道:“殿下,别院那边回信了,鲁大成带着他的徒弟们,已经出发了。 大约一个月内就会赶来,路上他还会收集一些重要的材料,。 并且,他还说有两位高人,要向殿下引荐呢,不过,他回信里没有具体说。” 李宽高兴的点头道:“很好,这里有石炭,而且,契苾连虎他们在北面发现一座铁矿。 就是不知道品级如何,等鲁大成来此,那一切都好办许多。 更何况,长孙克功也出发了。 我们得从这里到长安,建立起一条最安全,最快捷的运输线,就让公孙、令狐两位统领着手做起来吧。” 慕容秋叶点头领命,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李宽身后的独孤雪,脸色阴沉,于是,慕容秋叶立刻向李宽告退了。 李宽斜眼看向独孤雪,小心的问道:“阿雪,阿雨她还好吗?” 独孤雪慢慢走到李宽侧身,端坐下来,小声的说道:“殿下,属下听到您先问起阿雨,属下很欣慰,说明她在你心里,是有位置的。 家兄的事,还请殿下不要在太过介怀了,我独孤家一切安好,有谋儿在,重振我独孤世家的雄风,指日可待。 阿雨很好,相信时间会让她更好的,恢复到从前的状态,继续在殿下身边效力。” 李宽轻轻点头,随后说道:“阿雪,你一路赶来,很是辛苦吧,回头我让田飞他们,给你弄一处独立的营帐。 你也休息一下,我就不弄给你接风那些俗套了,让田飞给我们一起准备吃食,你喜欢吃什么啊?” 而独孤雪却说道:“殿下不必为属下,去单独准备什么营帐和吃食,一切按阿雨在的时候,做就可以了。 属下还是在殿下营帐内,设立内帐即可,放心,属下不会打扰到殿下的军务的。” 而田飞一直在营帐门口,听到李宽和独孤雪的对话,。 他没等李宽的命令,直接很狗腿的进来,在营帐内忙前忙后,很快就把独孤雪的内帐,安排妥当。 而且,他还殷勤的对李宽傻笑,说道:“殿下,您和独孤统领要吃些什么啊?属下去弄?” 李宽没去询问独孤雪,只是说道:“将边镇弄来的干菜煮一些,肉嘛,选瘦牛肉。 还有别弄胡饼,煮点米粥,鲁汉他们送来的野味,无论什么,都随便弄一点就行,阿雪的口味清淡,去吧。” 田飞的眼神,不断在李宽和独孤雪两人的身上,回荡了几下,很不自然,不过,他也没多问,直接点头,去准备了。 而独孤雪却轻轻的说道:“谢殿下还记得属下的口味。 这一年多来,从武德殿到赵王府,属下一直受到殿下的照顾,属下感激不尽。” 李宽却摆手道:“我们之间还分彼此吗?李家与独孤家渊源甚深。 况且,我一直将你们姐妹俩当一家人。 阿雨一直护卫在我身边,为我解决不少麻烦,而且,救我次数也不少。 虽然,她偶尔耍点小脾气,那都无伤大雅。 倒是你,阿雪,我感觉你总是特别客气,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有的话,你就直说,我也好改正嘛,别等我都养成习惯了,那再改,就难得多了。” 独孤雪依旧冷冷的说道:“不必了,哪有主人被属下约束的道理啊,。 殿下,属下去看看周围的护卫情况,一会儿用膳的时候,属下自会回来。” 说着,独孤雪稍稍施礼,快步走出营帐,把李宽弄得一愣一愣的。 而王林却鬼头鬼脑进来,问道:“殿下,您调戏独孤统领了吗?她怎么红着脸出去了啊?您是想阿雨了吧?” 李宽一下将手边的毛笔扔过去,正砸在王林的头上。 随后,他喊道:“竟敢编排我,我在你眼里就这样吗?把笔给我捡回来。” 王林一边坏笑,一边把毛笔捡回来,放在李宽的桌案上,随后说道:“殿下,您其实可将两位独孤统领,都收入内府也好。 反正她们也倾心于殿下您,何必让佳人空等呢?要属下说呀,两位独孤统领完全可为庶妃。 她们可都是独孤家的嫡女,身份够,相貌嘛,也是一等一的,武功更不必说了,殿下,您得抓紧了啊。” 李宽无奈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又闲着了啊?行啊,正好我给你指派个任务,省得你总是在我眼前瞎晃悠。 你去出海口吧,那边打算督造船坞,你是先头部队,人手嘛,你去与长孙克敌商量着办。 这里有田飞护卫就行了,阿雪来了,也没你什么事儿了,。 你将明哨的人马都带走,有暗哨在此就行,正好我打算引引暗处窥视我的人。” 王林思索了半天,然后严肃的回答道:“殿下指派,属下领命,但殿下您自己也要小心啊。”王林又躬身施礼,领命去准备了。 长安城皇宫,两仪殿内,今日皇帝李世民召见了军方的几位重臣,他们要一起商议,关于都护府的一些事宜。 李世民端坐在御座之上,而以李靖为首的几位大将军们,都安坐的左右两旁。 他们手上都不断的翻看着关于安置突厥人的一份议案书,这是李世民结合各方消息,和目前的情况,让李靖做的。 而最先看完的就是英国公李绩,他拱手说道:“陛下,将突厥人分批北迁,之后以他们的为基础,建立都护府的话,是否不够稳妥啊? 万一再出现一狼子野心之辈,那我们此次突厥之战的胜利,不就付之东流了吗? 而且,这都护府为何单单将辽东地区,让出来了啊? 赵王和蜀王两位殿下,不是一直在向东北发展吗?难道陛下不想他们与都护府有什么交集?” 而程咬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却对大都护的人选,很是不满意,因为候选人之中,只有李绩和侯君集二人。 程咬金先是拱手施礼,随后说道:“陛下,微臣不服气,。 为何这大都护的人选,没有俺老程,论功绩和爵位,俺老程觉得,这大都护就得是微臣的。 最起码得将微臣的名字,加进去才好,论震慑突厥人,俺老程不比其他人差。”随后,他挑衅式的看着李绩和侯君集。 李靖和秦琼都分别呵斥了程咬金,让其不要造次。 而李世民却微笑摆了摆手,道:“知节既然能举荐自己,这说明他有为朕分忧之心,但这大都护嘛,平日的军务繁多。 朕也怕知节烦闷,万一懈怠了,岂不是要朕责罚于你吗? 放心,知节既然想去,朕怎会阻止呢?大都护嘛,你没份儿了。 不过一个都督嘛,肯定会有的,到时候你与大都护一同上任。 为朕震慑草原,一两年的时间,还是可以的,定要你有军功可拿,可好哇?” 程咬金转了转眼珠,嘿嘿笑道:“还是陛下向着俺老程,微臣谢过陛下。 嘿嘿,这个好,不耽误事,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名头稍稍逊色了一些,不打紧,不打紧。” 侯君集很正式的起身施礼道:“微臣愿为陛下分忧,还请陛下下旨,微臣愿立刻出发。” 李绩看到侯君集主动请命,他心里也着急,但他却看向了李靖。 李靖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李世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问道:“君集啊,你觉得这担任大都护之职,最为主要的要从哪里着手呢? 你说说看,如要你去治理这草原,不让薛延陀、回纥等部南移,首先要做到什么呢?” 侯君集思索片刻,恶狠狠的说道:“陛下,草原部族,不足为虑。 如有反抗者,悉数杀了便是,颉利都被我大唐降服,剩下他们一些小部族,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微臣定会将草原部族,都赶到北面去,让他们劳师远遁,到极北苦寒之地,微臣在此立下军令状,五年内,漠北无人烟。” 没等李世民去说话,李靖站起身来,说道:“陛下,草原部族为我大唐守住养马地,况且,他们现在群龙无首。 薛延陀与回纥等部,也上表归顺,更何况,有拨野古三部,为中间屏障,只要控制好漠南,漠北并无忧亦。 微臣觉得,应当派一擅长合纵连横之人去,既不让草原部族太团结,更不能让他们互相征伐,这里面要把握好一个度。 再有赵王先前领军的太原府兵,作为协同,定会今后的布局,打下基础,至少要做到百年无忧。 而且,可多建立几个都督府,来配合都护府来治理草原。 以范阳为依托,不断的深入北方和东北,辽东可定,还请陛下三思。” 侯君集听出,李靖这委婉的说出自己不适合这大都护。 这说明他偏向李绩,所以,侯君集还想为自己争取,可李世民却摆手阻止。 随后,他点头说道:“卫公此言有理,不过朕以为,北方与东北的情况不同。 不如我们设立三个都护府,下辖几个都督府,更为稳妥。 将原有的问题,一分为三来对待,这样能更好的解决眼前的事。 而这三个都护府,将受到最高的都护府来节制,具体的情况,药师可上奏,我们在夏季来临之前,要商议出来便是。 如果这样的话,朕觉得,程知节可为都护府都护,这样他会更加高兴的,对吧?” 程咬金一听,这自己怎么就成了候选人了呢? 还从都督府提升到都护府,来了个升职, 他感觉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他没有去询问其他人,只是傻笑着谢恩。 而李靖却心知肚明,这是一种制衡,也是李世民要将具体问题,做到具体解决的唯一办法。 但李靖却在心中想着,这里面,李宽会担任什么角色呢? 他不自觉的看向李绩,而李绩也恰巧看向了他。 二人感觉,这不光是要解决突厥草原的难题,如果将权利分化,那其作用就更说明,更会影响到未来的布局。 第269章 参天巨木 李宽今日迎来了王林传回的新消息,他在出海口以北的一片密林里,发现了一棵参天巨木,说是非常适合建造点什么。 但以王林的认识,他还真不知道能建造些什么,总之把话说的很是玄乎,反正一切有李宽做主呢。 李宽拿着这份消息,对身边的慕容秋叶问道:“鲁大成还有几日能到啊? 我这都等不及了,王林那小子一般不说大话,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他说是巨木,那定是不小。 以后无论是造船,还是建立船坞,设立码头,这木头都是必不可少的呀。” 慕容秋叶盘算了半天,说道:“应该就是这两天了,现在的路途,比冬日好走不少。 如若耽搁了的话,就一定是鲁大成在沿途,收集他所用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吧。 殿下,您也知道,鲁大成就是痴迷的工匠,他对武器的要求很高,对材料的品质,也就苛刻了一点。 而且,说到建造的话,他手下的人才也不少,他师弟就是造船的,听说还参与过,前隋炀帝的龙舟建造呢。” 李宽欣慰的微笑道:“还别说,我这别院真是人才济济啊。 母妃当年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将这些人聚拢在一起的啊?慕容统领,你是怎么跟随母妃的啊?” 慕容秋叶耸耸肩说道:“其实这都是家族渊源,属下小的时候,倒是见过二教头本人几次,不过也是在军中。 我们四大复姓护卫,其实是二教头当时的亲兵。 公孙和令狐两位统领的父亲,在当年陛下与西秦霸王薛举的大战中阵亡了,她们都是家中独女。 上官统领的叔叔,其实二教头的小军师。 他的儿子现如今,虽然,未在咱们王府别院效力,但却也是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 他曾经因为浮萍的婚事,来信催过几次。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浮萍回过一次信后,就再没有过消息,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信中说了什么。 至于属下嘛,家父当年是江湖人士。 在武功一道很是崇敬二教头,曾经想来讨教的,。 但后来也被二教头的为人所折服,所以,就加入了娘子军。 家父还与长孙四家将的叔父长孙翔,是结拜兄弟,。 但在接应鲁国公一众,出瓦岗寨的时候受了伤,所以,属下家里才与鲁国公有交集。” 李宽笑着说道:“这里面故事看来很多嘛,有时间你讲给我听听啊。 我现在有点犹豫,要不要等几方人马都回来,再去查看那巨木呢? 最好是有点新式武器的保障才行,长孙克功那边的也没个消息。 火油到底能不能运过来啊,这东西用于海战,可是非常厉害的啊。” 慕容秋叶听到李宽的话,立刻要去吩咐手下,用飞奴去询问,。 而李宽却阻止了,说道:“还没那么急,我们再等几天就是了,饭得一口口来吃,路要一步步来走。” 独孤雪悄悄来到李宽身边,小声说道:“殿下,有长安的飞奴传书,都护府的事,恐怕有变。” 李宽一听,立刻从独孤雪的手里接过长安的消息,一看,皱起了眉头。 李宽心想,父皇怎么把事情复杂化了呢?难道建立都护府的事,有什么阻力不成吗? 不过,从书面上来看,这人选还是让李宽满意的,有李绩、程咬金这些熟悉的人在。 虽然,还有侯君集,但他要去的地方,一定离李宽这边比较远,所以,也不用担心会与他有什么交集。 山西太原,赵横、孙振和周正三位都尉的人马出发了。 他们经过大战之后的休整,终于接到了建立都护府的圣旨。 他们要最先赶到李宽所在的位置,如果李宽本人有其他什么动向的话,在辽北一带,他们三人就是最佳的接任者。 而席君买和苏烈也踏上了路程,他们从长安出发,带上本部人马。 这次他们的上司却又是程咬金,而且,听说圣旨上还指定了一位新搭档,不过却是熟人,自己的小师弟,程名振。 可能从李世民的角度来看,李宽的那套品字形批次布阵,很适合攻防转换。 所以,作为皇帝来说,索性就如此安排了,起码用起来顺手。 不过,一同出发的队伍中,却有个特殊的存在,程处默逃离了自己老爹的追打,。 他与尉迟宝林和侯成这两位难兄难弟,一起也要出关,说是一定要继续建功立业。 突厥之战后的他们,成熟稳健了不少,而且,将家中得力的家将和护卫都带上。 而且,还顺便将他们平日里,攒下的钱财都换成了粮食。 说是能在辽北换取很多好东西,也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可靠与否,总之很是自信。 可段瓒却先一步,被自己老爹段志玄,给锁在了家里,。 他在家里大骂尉迟宝林不讲义气,说他都被程处默和侯成给带坏了。 而千方百计又费尽周折,在家将掩护跳墙出来,想来到段瓒家里一起偷跑牛见虎。 也被自己老爹牛进达,给捉了回去,禁足,绝不能再让独子上战场冒险了。 赵王府别院,南宫隐一直悠哉的生活着,他每天就是练武,养生,研习道法秘术。 而一直作为别院留守统领的谢红菱,却天天打探着各方消息。 以用来防卫别院和赵王府的安全,因为她也不知道,南宫隐的那些江湖仇家,会不会再来此捣乱。 如果对方另辟蹊径,针对赵王府的话,那她也百死难赎,责任所在,她经常去与燕无双一同,商议着一些事情。 而得到的答复就是,一切安好,燕无双将王府内的护卫,重新调配了一遍。 且通过常宣的关系和手段,在宫中又求得一些内侍高手,武功都几乎与常胜常平兄弟,不相上下。 因此,常涂那家伙,还担上一个纵容兄弟的小恶名。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皇帝李世民都默许了,谁还敢说什么啊,不中听的声音,几天之内,就消失无踪了。 所以,赵王府现在绝对是除了皇宫以外,防护最为强悍的地方。 今日,赵王府别院迎来了一位久违的人物,南宫魔灵居然回来了,她自从河西返回长安,她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而她的再次出现,让南宫隐也很是奇怪,当谢红菱将南宫魔灵,带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很惊讶道:“小妹,你怎么回来了啊? 这些时日,你都跑去哪了啊?外面现在很是危险,为兄都难以对付那些,鸡鸣狗盗之人啊。 哼,等李宽将那《麒麟血书》交给我的之时,我定要让那些宵小之辈,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谢红菱听到南宫隐的话,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说道:“还请南宫阁下慎言,。 此处是赵王府别院,请注意您的身份,您以客卿身份在此处避难。 还请不要随便将我家殿下的名讳上口,否则,别怪在下不客气。” 南宫隐一听,连赵王府别院的一个小小统领,都敢如此对他,真是不拿江湖人,当回事儿啊。 他本想与谢红菱理论一二,却被南宫魔灵,硬生生的拦住了。 她对谢红菱说道:“谢统领,还请原谅家兄的莽撞言辞。 小女子先替他给你道歉了,赵王殿下的名讳,确实不应随便上口。 不过,小女子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家兄商议,还请谢统领行个方便,不知可否成全?” 谢红菱轻哼了一下,凌厉的眼神,从南宫隐身上掠过。 她可不怕什么所谓的,天下第一武功高手,这都是江湖人胡乱吹捧得来的,她还真不信他能比赵王李宽的武功更高些。 谢红菱不信赵王府别院的众多高手,还能压不住他南宫隐? 不过,她还是要给南宫魔灵几分薄面。 听说这是李宽的红颜知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谢红菱走了,南宫隐却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对南宫魔灵说道:“小妹,我们南宫家,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窝囊气啊。 这李宽就是拖着我们,等我拿到了《麒麟血书》,定要再与他比试一番,。 否则,他心高气傲,遇见真正的高手,他一定会吃亏。” 南宫魔灵将南宫隐拉到一边,小心的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哥,我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难道你想出了这赵王府别院,被江湖人和五姓七望的人马追杀吗? 他们将上次刺杀失败的责任,统统推到你身上,众矢之的般的境地,你难道不怕吗? 我们南宫家经历魏晋时期,在乱世纷争中,能得以存活下来,本就不易。 前朝的时候,我们兄妹苦苦挣扎。 现在眼看就要见到曙光了,你的梦想也快要实现了,怎能在这个时候,再起纷争呢? 再说了,赵王殿下的心思,一直在战事上,脱不开身。 他也没故意躲着你,已经答应之事,他还能矢口否认不成吗? 他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出尔反尔的事,他定不会做的。 而他还安排此处,给我们避难,都没计较上次你去他府上闹事,。 就说那皇陵归途的刺杀,更没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人家这也是没将往事放在心上,我们就忍些时日,可好哇?” 南宫隐侧目看着自己妹妹,小心的问道:“小妹,现如今长安城的传闻,可是真的? 都说赵王李宽,在河西遇佳人追随,那缠绵悱恻的故事多了去了。 我都不知道哪个版本是真的,呵呵,小妹啊,咱们南宫家的女子,可是要入那王府内院,苦等那一心征战之人了吗?” 南宫魔灵一脸嫌弃的说道:“哥,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那些好事之人的胡言乱语,这你也信? 再说了,这长安城的美人,都被赵王殿下收入王府之中,我这平庸之色,怎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啊。 我也只是为你求个安稳,江湖人想嫁入皇家,亏你想的出来。 这只是长安城茶余饭后的一些笑谈而已,他们说说也就罢了,你还来调侃我。” 南宫隐哈哈大笑道:“生气了?小妹啊,你小时候就如此,真事儿你从来都是先生气,假的反而如玩笑一般。 不过,也没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年纪也不小了,能有个归宿,为兄也会安心去修仙求道。 等李宽回来,我与他分说就是了,自己妹妹的心思,我这做哥哥要是猜不透,我们就妄为兄妹一场了。” 南宫魔灵却不接话,只是皱着眉头,故意岔开话题,说道:“哥,赵王那边遇到点事情。 荥阳郑家的小公子,与那个自称隐王殿下的李承爵,纠集的一群江湖人士,和五姓七望的死士,去刺杀赵王。 不过,他们的目标,好像是没有事先明确,。 是赵王的三弟蜀王李恪给挡住了,虽然,没出什么大事。 但赵王的怒火也很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击。 我在想,是不是要在适当的时候,还他个人情。 我想你在江湖上,还有些声望,我们要不要帮赵王一把呢?” 南宫隐听到这些,也眉头一皱,边踱步边思索,他在心里盘算,这要不要出手呢? 于情于理,自己应该重振江湖声望的,也许这就是个机会,但他也一时无法做出决定。 随后,他站定身姿,小声的问道:“小妹,江湖事与朝堂事不同。 如果光是江湖人士,去刺杀的话,我还能替那李宽周旋一二。 但这里参杂了五姓七望的势力,那就难办许多,我也是因为他们,才落到如此境地。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两个崔家定是没有参与,赵郡李家在观望,最多也就是郑家,卢家和王家参与其中。 荥阳和范阳太远了,我的势力也渗透不进去。 最多只能帮李宽牵制太原的王家而已,就算到了最后,我一样会伤筋动骨的。 不如等李宽回到长安,我亲自与他商议,我与他互为依托才好把此事办妥。 倒是你,你到底如何想的,可想入得这赵王府呢?” 南宫魔灵却苦苦一叹,道:“无根之木,在参天巨树面前,终究会如落叶一般。 哥,江湖人没有归宿,永远都没有。”说着,南宫魔灵慢慢的远去,。 南宫隐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也是心中一叹,地位的差距,就是宿命的痛苦轮回吗? 第270章 熊皮礼物 李宽带着自己的队伍,终于出发了,因为别院的大工匠鲁大成,已经到来,所以,启程也是必然的。 鲁大成的团队人马不少,多是能工巧匠,师弟、徒弟一群人。 而到了这里,最先提出的要求是,实地勘察,以最诚挚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这让李宽非常满意。 火麒麟卫开路,火凤营护卫左右,蝰蛇看护住后方的辎重工匠们。 他们的目的地,正是之前发现的那个出海口,这是属于靺鞨的地盘,。 留守新城镇的任务,就落在了长孙克敌的头上,他与程名振一起,镇守新城镇,顺便督促工程进度。 其他的突厥部族,正好运送货物到靺鞨的地盘去交易,所以正好同路,相互好有个照应。 李恪坚持要跟随李宽同去,所以,长孙克成也出现在队伍里。 李宽临出发的时候,将军法权交给了冷面无私的长孙克军,。 让他约束所有大军,包括突厥部族和拨野古三部,因为在建立都护府之前,必须要保持住良好稳定的局面。 李宽骑马走在队伍之中,意气风发的样子,难以掩饰。 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因为离他的目标,又跨进一大步,而且,还是个良好的开端。 连独孤雪和慕容秋叶二人,都被他的感染了,感觉这不像是移动大营去看出海口,而是集体出游一般。 李恪如好奇宝宝一样,缠着长孙克成,给他讲解李宽的队伍布置。 而长孙克成却耐心的笑道:“蜀王殿下,这行军布置基本是定式了,赵王殿下身边的几个强军的作用不同。 火麒麟卫适合强攻,以奔袭和追击为主。 火凤营适合防守,营盘固守和行军移动都是强项。 蝰蛇属于奇兵中的锐器,暗袭和隐藏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所以,这是学不来的,除非蜀王殿下您,也有这样几支综合式的队伍在手上。 这也是末将为何建议您,要建立几个侍卫营的雏形来。 让您的护卫首领,将一群只有府兵底子的人马,先训练起来。 以赵王的火麒麟卫等队伍为标杆,照葫芦画瓢嘛,最起码,能起到点作用的,您用起来也顺手多了。” 李恪不断的点头,笑着说道:“克成,还好有你帮我,给我讲解了这么多。 否则,我不知兵事,出了笑话,那就麻烦了。” 随后,李恪看着身边的亲卫们,表情异常的严肃。 他们发觉李恪的目光扫过来之后,一个个都挺拔了身姿。 好像他们都可成为这未来蜀王侍卫营的统领一般,。 如果能得到一个独立番号的强军,那就更好了。 李恪鼓励他们道:“你们都好好表现,等我开府之后,你们都是首选。 蜀王府侍卫统领,这名号多拉风,要是能在父皇那里,求得一军的话,我绝对不会对有才能的人,吝惜职位的。” 随后,这些蜀王亲卫军,都怒吼了一声,整个队伍都是笑而不语,想成为一支强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 鲁大成带着自己的两个师弟,来到李宽身边,他拱手说道:“殿下,属下为您推荐二人。 他们都是属下的师弟,楚栋曾为前朝建造过龙船,各种战船都参与过设计和建造。 齐亮是墨家弟子,他夫人是公输家的嫡女,在常规武器、攻城器械一道,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李宽一听,这都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人才啊,于是,李宽拱手施礼道:“多谢两位能助我李唐成就千古功业,此举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震慑北方的同时,能牵制东面诸国。 如若我大唐的水军,能巡航海岸线的话,南方会更加安定,不受外族侵扰。 增加贸易往来,民众富足,货物来往会更加方便。” 楚栋和齐亮二人立刻回礼,楚栋说道:“赵王殿下,在下既然入得赵王府别院,就是要为我大唐建立功勋。” 齐亮也说道:“赵王殿下,墨家思想,虽然,没有儒家思想那样根深蒂固。 但报国之心坚定,此番能加入到征伐外虏的队伍中,是在下的荣幸。 在下定竭尽所能,为我大唐的长治久安,做出应有的努力。” 李宽哈哈大笑道:“有如此忠义之士相助,我大唐定会成就百年功绩。” 随后鲁大成等人,都拱手说道:“为赵王殿下效力,终身不悔。” 李宽的队伍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到了出海口。 这里位于辽东的东北方,属辽北地界,紧靠海岸线的同时,还可以俯视整个高句丽的疆土。 而这里属于靺鞨控制的地盘,李宽的到来,让粟末靺鞨部落很是高兴。 他们带着最为贵重的礼物,来见赵王殿下,希望能从李宽这里,得到更好承诺。 因为总是从阿史那鲁汉的部落里,换取大唐的东西,是真心的昂贵啊。 粟末靺鞨的首领,名叫突地稽,是位干瘦的老者,他带着自己的儿子来见李宽,非常的谦卑,且也透着一股兴奋。 李宽在这里设立了大营,召见了粟末靺鞨的首领。 并且,还给鲁大成等人布置了任务,一年之内,船坞,码头要看到雏形。 人力物力财力,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有源源不断到位。 李宽端在中军大帐内,所有大军都围绕在外布置,安全是最为重要的。 而突地稽来到李宽这里,非常恭敬的,在营帐门口,就开始行礼,他的儿子更加高兴,看到了李宽,仿佛朝圣一般。 突地稽上前,再次行礼,说道:“粟末靺鞨首领,突地稽见过赵王殿下。 愿我靺鞨全部,在大唐的羽翼下,安静的生存,世代繁衍,永镇北疆一角。” 李宽非常高兴,他一见到这突地稽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觉得一个接近原始部落的首领,居然能把大唐的语言说得如此认真。 虽然,能听出稍显生硬,但有这份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立刻起身,绕过桌案,虚扶了一下,随后说道:“首领不必多礼。 我很是好奇,你是从哪里学的唐语,这里有很多唐人居住吗?还是你去过大唐啊?” 突地稽点头说道:“赵王殿下,虽然,我部远离大唐,但心却一直向往中原。 前隋炀帝即位初,我部千余户归顺过,移居营州。 前隋炀帝还授在下为,金紫光禄大夫、辽西太守等职。 我朝武德初年,我部曾遣使朝贡,太上皇以我部落置燕州,并封在下为燕州总管。 刘黑闼叛唐,在下率部赴定州,遣使到当时还是秦王的当今陛下所在处,我部还受陛下节制呢。 在下不才以战功,被封蓍国公,大唐朝徙我部落于幽州的昌平城。 在高开道引突厥攻幽州时,在下又率兵大破高开道。 贞观初年,在下拜为右卫将军,并被恩赐姓李氏,这都是我部与大唐的渊源啊。 而且,我部为孩子们,请了精通唐语之人,虽然,他曾经是前朝之人,流落在草原。 不过,在下特意为我部将来的首领,取了唐人的名字,李谨行。 他也是在下的儿子,更是我部未来效忠大唐,最为得力的臣子。 虽然,我部现如今又迁徙到出海口处,这都是为了震慑高句丽的狼子野心。 更是配合殿下您围攻室韦,还请殿下看在我们父子两代人,效忠于大唐的情分上,善待我部。 尤其是往来贸易,还请殿下与那突厥部族分说一下。 十石粮食,换取我们上好的狐狸皮,就要百张啊。 而且,换取的布帛和羊毛毯子,都得用上好的黑熊皮换取才行。 殿下,粟末靺鞨也是大唐子民啊,为何要对我们如此薄凉啊? 而且,还要送上礼物才优先换取,否则,连拨野古三部都要比我们的换取的东西优厚。 殿下,粟末靺鞨部,求您救救我们吧。 冬日征战,让我们耗尽了仅存东西。 虽然,我们占据了不少室韦的土地。 但这开春之后,我部就开始闹饥荒,室韦还坚壁清野,我们是一点粮食都没得到啊。” 李宽皱眉,不断在营帐里踱步,他没想到,现在就把各部之间的关系尖锐化了。 目前还不是时候啊,而听这突地稽的话音儿,他与大唐的关系匪浅啊。 李宽站定,看向一旁李谨行,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啊? 你身为未来的粟末靺鞨的首领,对自己部落的未来,有什么设想啊?说出来听听。” 李谨行看向自己的父亲突地稽,突地稽给他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谨行鼓足勇气,说道:“赵王殿下,在下今年二十岁。对部落未来的设想,不敢妄谈。 但在下觉得,统一的靺鞨,会对周边的部族治理更加好,。 整合所有靺鞨部落,会更好的为大唐效力。至于其他,全凭殿下做主。” 李宽不断的点头道:“我会支持你统一靺鞨诸部,从战报上看,你们粟末靺鞨最为强悍,与我大唐的关系也最好。 至于其他嘛,我会告知突厥部族,平价与你们交易,你们也派人去边镇驻扎,建立一个交易仓库。 而且,我建议你求娶突厥部族,和拨野古三部的女子。 这样大家就好来往了,别光想着征战,联姻也是在短期内,最行之有效的外交手段嘛。 我要在这出海口建立船坞和码头,你们所有需要粮食的部众,都可来此,以劳作换取粮食,这样可减轻你们的粮食压力。 听说你们这里,在出海口处有一棵参天巨木,我打算用它做船坞的材料,不知道可以吗?” 突地稽和李谨行一愣,随后突地稽说道:“殿下,那参天巨木,是黑水靺鞨的图腾树,如果砍伐的话,那定会挑起战端的。” 李宽却神秘的笑道:“那不是正好,反正室韦也是强弩之末了。 有拨野古三部和突厥部族在那边,一时间也能让你们轻松不少。 不如我们就趁这个机会,让你们粟末靺鞨,成为靺鞨诸部的领头。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突地稽和李谨行一听,父子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感的同时,也感觉到自己部族的幸运。 他们非常高兴,但也有些后怕,如果是其他靺鞨部族,先来拜见这赵王李宽呢? 那后果不可设想啊,还好其他部族对李宽的到来,有那么点不敬的意思。 还有的人,想给这大唐的皇子亲王,来一个下马威的。 而现如今呢,在他们父子俩看来,部众有了着落,而且,还有大唐的支持,去统一靺鞨诸部,这是难得的机会啊。 父子俩一起跪拜,谢李宽给指出的明路。 随后,他们送上了最为珍贵的礼物,十张白熊皮。 李宽一看,这东西好啊,自己曾许诺王府的女眷们,给他们弄礼物,李宽高兴的收下了。 随后,李宽整军,并且告知慕容秋叶,以飞奴通知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 这里有战事等着他们,别空耗在室韦那里了。 要集中先打击一下,不安分的因素,船坞之地,必须要稳如泰山。 并且,还差人以快的速度,将白熊皮送回长安,指明府内七个女子一人一张。 另外燕无双和独孤雨每人一张,而最后一张送入宫中,送给长乐公主李丽质,。 其他的一些东西,全部送给皇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嘴欠的王林,又发挥他的作用,不断的说独孤雪在李宽身边。 没有得到其他女眷的待遇,尊为赵王殿下,不能厚此薄彼。 而且,还是当着粟末靺鞨部族首领两父子说的,这两父子哪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呢。 随后,他们立刻搜尽整个部族,挑选出七条白狐皮,直接交给独孤雪,。 而平日里,一直冷冰冰的独孤雪,竟然直接收下了,也露出难得的笑容。 看来女人对美丽的东西,实在是无法抗拒啊。 第271章 荣光之战 王林和慕容秋叶布置的提前渗透,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关键的作用了。 他们将整个靺鞨各部落的情况,都分析总结到了一起。 其中囊括了战力,恩怨,对外结交,对内掌控和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之后,一股脑的都交给李宽,让他来做最后的决定。 这就是分散统计和决策层之间的完美配合,各司其职才最为妥当。 李宽翻看着这份报告,他发现其中蹊跷的地方。 那些小的靺鞨部落与高句丽都来往频繁,而这背后却隐隐有着,黑水靺鞨的支持。 好像那些小部落是中间人一般,而黑水靺鞨却站在他们身后,左右逢源。 最为让李宽满意的地方,就是靺鞨部落并不是铁板一块。 尤其是,黑水靺鞨与粟末靺鞨之间,有着很深的恩怨,可以说是宿敌。 李宽综合自己一方的实力,随后做出了决定,说道:“升帐,我要布置兵力,争取一战将出海口的环境定下来。” 王林领命去召集几位主将,而慕容秋叶却问道:“殿下,契苾连虎与契苾云龙两位将军,要明日才能到呢,我们是不是要等等他们啊?” 李宽笑道:“不必了,主力是粟末靺鞨部落,我们只要敲敲边鼓就好。 如果突地稽和李谨行父子俩,连这点能耐都没有的话,那他们就没资格,占据这大好的土地,这也是证明他们实力的过程。” 慕容秋叶不断的点头,随后她又说道:“殿下,公孙燕与令狐鸥两位统领,已经到达新城镇那边了。 她们带了许多冶炼的工匠,随时可按殿下要求,打造武器和其他用具。 另外,上官浮萍请求回到殿下身边,她说她已经想好了。 虽然,属下不知道殿下您与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还请殿下重新考虑。” 李宽没有及时去回答,只是淡淡的说道:“冶炼作坊的事,先做起来也好。 反正这边也需要铁器的支援,但一定要严密防护。 让长孙克敌和程名振,将大军驻扎在那里,如有敢觊觎铁器之人,一律格杀。” 慕容秋叶感觉,李宽故意没去提上官浮萍,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她也没有不知趣的,非要李宽的答应。 稍顷,古大牛、火联胜、长孙克成和李恪,来到李宽的大帐内。 李宽直接宣布命令道:“长孙克成和三弟带侍卫营留守。 火麒麟卫由古统领带领,火凤营由火统领带领。 与粟末靺鞨成犄角之势进攻,不过,我们只负责将零星的小部落收编,白山,伯咄。 火器直接打击,所有臣服之人,都驱赶到出海口,这是我们以后的主要劳力。 粟末靺鞨去集中攻打黑水靺鞨。 最后将安骨车、拂涅,号室这些部落全部包围。 争取此战定乾坤,而我们这次的战事就称为,荣光之战。 一个月,我只给这些时间,你们不必担心兵力的问题。 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的大军,明日就会到达,他们将会席卷整个战场。” 古大牛和火联胜,迅速进入了状态,那股杀气腾腾的样子,很是吓人。 尤其是,火联胜嘿嘿笑道:“殿下,让蝰蛇跟随末将吧。 不用一个月,二十天,走到哪里,就让哪里臣服,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而且,还能从东面,往室韦的领地再进一步。 末将看他们靺鞨人,打仗真是来气,大好的机会都被浪费了。 要末将来看,夏天来临之前,出海口至少能聚集五万劳力,这还是保守估计。” 古大牛也点头道:“殿下,战事越快打越好。 我们得在建立都护府之前,将地盘定下来。 省得有人来瞎指挥,末将听到传闻,也许我们这边要与几方接壤。 如果是英国公和鲁国公还好说,万一是哪位咱们不熟悉的大将军,那就麻烦了,根本就配合不起来嘛。” 李宽坚定的说道:“两位统领说得很有道理,虽然,我们这次兵力暂时不多。 但我相信,一定会越战越勇的,整军,出发吧。”随后,整个大军开动了。 粟末靺鞨的大军,开始猛攻黑水靺鞨的领地了。 战事开始得很突然,这让黑水靺鞨部落的人都惊到了。 他们的首领不断派人来询问,是否有什么误会,可等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驱赶和屠杀。 起先他们还有所抵抗,但粟末靺鞨这边,是未来的部落首领李谨行领军。 他曾经在大唐生活过一段时间,唐语启蒙的书籍居然是兵书。 这说明他是好战的年轻人,只见他带着雄壮的骑兵,冲杀在前,势不可挡。 突地稽看着自己儿子身影,很是欣慰。 他不断的对身边的部落小首领,略带感伤的说道:“雏鹰长大了,展翅翱翔去了! 唉,我也老了,想当年隋乱的时候,我也如他现在一般,与众多反王的大将,对攻而不落下风。 唉,好像还是昨日一般,时间过得真快啊。 大唐实在是太过强大了,我们只能世代依附。 不过也好,只要没有异心,大唐会善待我们的,李家三代人,都是权术高手。 过去的太上皇和当今陛下,都是如此,我看那赵王李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后生可畏啊。 阿史那鲁汉的部族,送来新交易价目表了吧?求娶几个突厥部族和拨野古三部女子的使者,也上路了吧?” 那小首领点头,说道:“首领,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我们是不是要在出海口,争取个码头份额啊? 听说以后贸易往来,会在这里开放个地点,如果我们争取到了,那我们以后,就不用看阿史那鲁汉的脸色了。” 突地稽转头看着这小首领,虚指前方黑水靺鞨的领地。 他讥笑的问道:“你觉得这黑水靺鞨和其他几个小部族,为什么会被我们和唐军联合打击?” 那小首领思索了半天,突然醒悟道:“首领,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服从大唐的命令,而且,暗自与高句丽来往?” 突地稽微笑的摇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归根结底,就是一种幸运,我们粟末靺鞨与大唐之间,就有渊源。 而且,我们从来都没去要求些什么。 当然了,与突厥部族的交易除外,如果我们完全无所求,更加不会取得大唐的信任。 我们所要表明的立场,就算没有从大唐换取,我们想要的东西,也安心固守这辽北之地。 而且,还在大唐闹饥荒的年代,主动北迁,你知道什么感恩吗? 那就是大唐给的,我们要接受,他们不给的,我们不能去抢。 看看那颉利的下场,他去抢了,可结果呢? 哼哼,再看看这黑水靺鞨的下场,他们求不得大唐的东西,就与高句丽狼狈为奸。 那些小动作,你以为大唐不知道吗?百骑司和不良人,遍布天下,关外也同样如此。” 那小首领点头道:“还是首领高瞻远瞩,我粟末靺鞨定会统一整个靺鞨部落,建国之时,指日可待。” 突地稽哈哈大笑道:“多读点书吧,以后你们都是辅佐我儿的忠臣良将。 建国?不,以国为之,我们是这里的主人,以部落为之,我们依然是这里的主人,又何必去触大唐的霉头呢? 建国与附庸,真的就心境不同了吗?呵呵,知道西面的吐谷浑吗? 他们倒是建国了,可依然夹杂在吐蕃与大唐之间,生存之地,都岌岌可危,自保和发展都受到了限制。 我们要的是,靺鞨的兴旺,看看那突厥部族,他们只要有个繁衍生息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 赵王李宽说得好,荣光之战,何为荣光啊? 我们这次就是要建立起,我粟末靺鞨的荣光就好,愿这光辉,永照这片土地吧。” 随后,突地稽亲自吹响了总攻的号角,那声音依旧雄壮而有力。 丝毫没有显示出英雄晚年的悲凉,反而感觉更加年轻了一般。 战事开始得很是顺利,粟末靺鞨的战力,完全仿造了大唐在武德年间的打法,大开大合,气势宏伟。 而黑水靺鞨的战力,却一直停留在半原始部落的传统战法,显得他们之间实力,有点不对等。 另一头,火麒麟卫和火凤营,就如暗夜的幽灵一般,。 他们是直到天黑才开战的,因为白天的时候,蝰蛇先一步,将几个小部落全部用药粉控制住,腹泻和沉睡,成了此时的梦魇。 剩下的战事,就是多带绳索,将战俘捆住即可。 火麒麟卫自然不能去干这所谓的脏活累活,巨人怎会去与蝼蚁对战呢? 而火凤营却首当其冲,这蚂蚱再小,也是肉啊,战功面前,绝不能含糊。 第二日一早,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的大军到了。 他们俩直接来到李宽的面前,李宽微笑的耸耸肩,指着北面,说道:“我给整个战场的时间,是一个月,火统领他们说,二十天拿下整个靺鞨部落。 你们也加入吧,不用问我用什么打法,总之将一切不安因素消除,之后,我要多多的人,来建造船坞和码头。 回头你们可派遣心腹驻守在这里,反正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即可。 其他的我一律不问,什么手段,随你们喜欢,回头多余的人,都可充入你们的部族。 别将这当成什么大仗,以后比这大的场面多得是,东面,西面,只要你们够强。 我敢保证,都护府建立之后,下面的都督府的都督之职,我有信心为你们求得,怎么样啊?” 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互相对视之后,哈哈大笑。 随后,二人在得意的眼神之中,如猛虎出笼一般,带着大军冲入了战场。 说几句多余的话,那完全不是他们的性格,他们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对李宽的忠心。 十日后,白山、伯咄、安骨车、拂涅和号室等几个小部落,都归降了。 他们的命运就是,迁移整个部落到出海口。 那里有粟末靺鞨建立起的大营,源源不断的粮食运到这里,足够他们吃。 而且,突厥部族还贡献了一万只羊过来,拨野古三部将驯服的牛群也赶来,充当大型劳力。 出海口的船坞和码头,在鲁大成等人带领下开工了,一切按部就班。 黑水靺鞨还在苦苦挣扎,他们不想就此放弃。 期间他们还传信给辽东的高句丽人,想让他们前往辽北支援。 可却在边境的地方,遭到了阿史那鲁汉和拨野古三部联军的沉重打击。 还没等回援的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的大军赶到,战事就基本结束了。 因为高句丽人受到一种神秘的武器进攻,会爆炸的震天雷,而爆炸之后,就掺杂着火油燃烧,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长孙克功悄悄来到李宽的中军大帐,笑着说道:“殿下,末将来得可还及时? 三百桶火油,这只是第一批,杜财和罗晋的办法真好,木桶套牛皮,装得多,还容易运送。 人手也足,我们一路在关外,路很好走。 不过,样品嘛,您别找末将,都给鲁汉他们拿去玩了。 那场面,真精彩啊,连炸带烧的,不过,就是味道很难闻,高句丽人也真够幸运,尝了个新鲜,哈哈。” 李宽哈哈大笑道:“行了,知道你尽心,回头找你大哥领赏去吧, 新城镇那边有室韦的宝贝,你们几个家将和统领都有份,差人送回长安。 此战,我们收获颇丰,富足,那都是最基本的,我要你们比我大唐的侯爵,都要过得舒坦。” 而这时候,长孙克成也来了,大喊道:“三哥,你封爵了吗?” 长孙克功神秘的一笑,小声说道:“比封爵好,殿下给我们准备了很多钱财,小四儿,你娶媳妇够用了。” 长孙克成撇嘴道:“你还没娶呢,我着急个什么劲儿啊? 蜀王殿下说,以后他去蜀地,给我找个那边儿的女子,说是可白净温柔了,比咱关中的女子强。” 李宽听到他们的话,也笑着说道:“行了,这边儿战事一结束,有个章程之后,我们都回长安,我也想家了,到时候,你们都给我娶妻生子。 所有家将统领侍卫都别落下,我的庄园那么大,将土地和大山都给我住满了,不够的话,我们就往别处。 总之所有太阳升起的地方,都将是我大唐土地, 所有生活在那里的子民,都将成为我大唐之人,这就是以后的荣光。” 第272章 哭泣的山贼 李承乾的队伍,虽然,在突厥之战已然明朗的时候,就从长安出发了。 但他们本来想走的路线,就是一直往岭南而去,可李承乾的想法却不同。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自己的父皇李世民,还没给规定时间。 所以,他临时改道,要从蜀地途经,正好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光,不都说这里是福地洞天嘛,定得见识一番。 队伍里其他的勋贵子弟,都想到江南水乡一去呢, 而李承乾给他们的答案就是,返回的时候从那边走呗,现在已经进入剑南道了,不能更改。 慢悠悠的队伍,在血狼卫的保护下,很是安全。 况且,这里还有皇帝李世民,给指派的大唐府兵,整整两个上府的折冲府兵力。 加上各家勋贵子弟的家将护卫,和后军辎重随行人员,已经超过四千人马。 眼看就要进入益州地界,他们却在一个山谷前止步了。 因为在这里遇到了山贼,连在前领军开路的长孙冲,都被气乐了。 现在竟然还有人,敢打劫大唐的军队,而且,队伍里还有当今太子,“死”字就那么难写吗? 只见一个打扮怪异的小首领,带着一群身着花花绿绿颜色的虾兵蟹将,拦在山谷谷口的位置。 那小首领一身短打扮,轻盈的小盔甲,好像一点重量也没有似的,估计是纸糊的,就是做做吓唬人的样子罢了。 而且,那张小脸儿上,被各种色彩的颜料,勾画得一道道儿的,用来掩饰面容。 随后,这小首领脆生生的大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钱少了过不来,钱多了嘛,赶紧送上来。” 说完,身边的一个狗腿子却说道:“大小姐,我们这拦可是大唐的府兵,这不是自找麻烦嘛,我们还是走吧。 您也闹够了,一会儿老奴去与他们分说。 说我们是戏班子的,来此地胡闹一下,让他们相信就是一场误会,如何呀? 如果您执意与他们耍横的话,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我们还真要买路财啊?不是说出来玩乐一下,就回去的嘛。” 这小首领明显就是个女子,确切的说是个小女孩儿。 为了彰显她打扮得如此不伦不类,她还特意连撅嘴带龇牙的,对身边的老奴说道:“都说了,我是山贼,啊呸! 我是绿林好汉,啸聚山林,做的就是劫富济贫的买卖。 我这还没过瘾呢,你还没说我刚才的话对不对啊?别让人家给笑话了,说我不像绿林的大侠。” 那老奴愁眉苦脸的说道:“前半段对,后半段嘛,您觉着对就行。 反正我们这绿林好汉,当得憋屈,前几天路过的人,穷得都吃不上饭了。 您还给路费,给粮食的,真不知道是谁劫谁啊? 老奴看咱们的粮食快见底儿了,用不了三天,我们就得打道回府了。” 而这女孩子却说道:“你少说那些无关紧要的,我凉小凉出马,一定会劫到粮食的,大不了我这次不要钱财。 看对面儿的样子,定有不少粮食,相信他们看到我摆开的这阵势,不给点辛苦钱,定是不行的。” 说着,这名叫凉小凉的女孩子,就提马向前,再次喊道:“商量好没有啊,给还是不给啊? 钱财没有,粮食也行啊,我不挑食的。” 听到这话,她后面的一群随从大喊道:“首领威武。” 那老奴一听,叹气道:“还捧着呢,这都惯成什么样子了啊,都是你们这群蠢货给宠的,回头看怎么收场吧。” 凉小凉嘟着嘴,看着以长孙冲为首的大唐队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只是蹦出两字:“没有。” 凉小凉又期待了一会儿,又换来两字:“不给。” 结果凉小凉被气得哇的一下哭了,接着喊道:“我们都要断粮了,你们还不给点儿啊? 这是什么人啊,当个山贼都不让,多了没有,少点儿的都不给嘛,哇….” 而一群山贼的队伍,立刻骚乱了起来,他们根本不顾对面的人马,而是都去哄凉小凉了,但却越哄越糟。 听到如此吵闹,李承乾也从马车里出来了,他对着长孙冲问道:“表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这才午睡一会儿,怎么还开始吵闹了呢?他们是什么人啊?” 长孙冲哭笑不得的说道:“一群想当山贼的人,那首领是个女孩子,估计是谁家的大小姐,定是出来玩闹的。 这不,喊了几次,我都没理她,这还哭上了。 让咱们给点钱财或者是粮食,估计这事儿不能善了,要不我过去问问?” 李承乾摆手道:“还是我们一起去吧,山贼?这太平盛世的,哪来的山贼啊? 再说了,这里离益州也就不到百里,如果此处都不太平的话,那这益州刺史,也就别当了。 女孩子当山贼,听着都新鲜,尤其是,用哭来震慑,更新鲜。 看来我们真得多少给点什么,要不都对不起这哭声,听听,这哭的,将山谷的飞鸟,都惊起来了。” 说着,双方对峙的同时,还欣赏着大群飞鸟升空的壮观场面。 李承乾和长孙冲提马上前,一起看着哭泣的凉小凉。 而这小女孩儿依旧不停的哭,抹着眼泪,还顺便整理着自己的秀发,泪水混合她脸上的颜料,都没法看了,丑的要命。 长孙冲奇怪的问道:“小山贼,你要多少粮食啊?” 凉小凉哽咽的指着李承乾,说道:“他是你们的首领吧,我看他能做主。 你还是别问我了,我的胃口很大,怕你做不了主。” 随即,她一个鄙视的眼神,甩给了长孙冲,这可把长孙冲气坏了,他哪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啊。 虽然,他的地位,远远不如太子李承乾,但起码他也是赵国公家的小公爷啊。 更何况,被一个小女孩儿蔑视了,这如何能忍,他刚要与其理论,但却被李承乾拦住了。 李承乾微笑的问道:“我们的粮食,也不是白送的,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个小女子,怎么就沦落到做山贼了呢? 而且,我大唐太平盛世,你偏偏挑选了富庶的蜀地,来做你的这无本的买卖。 说得好听,是劫富济贫,说得不好听呢,你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我看你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吧,怎么?你不怕牵连你的家人吗?” 凉小凉一擦自己的鼻涕,冷哼了一下,怒视李承乾,说道:“不给就不给,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呢,哼。 我做的不是山贼,是劫富济贫的游侠首领,一点点粮食都那么小气。 我看你们也做不成什么大事,算了,你们是想去益州吧。 从山谷进去就好了,别耽误本大首领,在这里行侠仗义,我还犯不上以一点点粮食,就与你们多费口舌。” 说着,凉小凉调转马头,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 只见她一声命令,那群懒散的人马,就从中间分开,正好能让李承乾的队伍安全通过。 李承乾和长孙冲面面相觑,被眼前的一幕弄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小女孩儿怎么说让通过,就通过了呢?脸说变就变,这山贼做得也太随性了吧? 房遗爱和杜荷二人,骑马上前,房遗爱一直盯着凉小凉的人马,问道:“太子殿下,我们通过这山谷,会不会遭到他们的伏击啊? 依我看,他们这是欲擒故纵吧?事出反常必有妖!” 杜荷也附和道:“遗爱说得有道理啊,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万一他们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呢?我们不得不防啊! 太子殿下,我愿领军冲杀,定让这群贼人的诡计无处遁形。” 李承乾无奈的摇头道:“真的假的,难道我还看不来吗? 这就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胡闹的,我们初来蜀地,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说着,李承乾命令长孙冲,带队伍进入山谷,他自己亲自垫后。 府兵和各家勋贵子弟的家将与护卫,都进入了山谷,而血狼卫却团团将李承乾护卫在当中,以防不测。 冯四狗,刘安和张肖三人,因为表现好,而且,具有领导的才能。 已经被李承乾任命为血狼卫的三个统领了,不光是想让他们归心,还希望他们能以此效忠。 刘安和张肖,一个稳健,一个灵活,而且,是田飞和王林手把手教出来的。 同时也吸取了长孙四家将的战术战法,所以,很适合领军。 但冯四狗这家伙,却不知道为什么,以火联胜这厮,为偶像目标。 总是带着自己的手下演练,以阴损为主的战术战法,在这一路上,将他的小队训练的,天怒人怨的。 不过,效果却很是明显,他手下这帮人的战力没得说。 完全可以用非常规战术,碾压刘安和张肖的小队。 可刘安和张肖一直对此颇有微词,都想与之真刀真枪的对战一次。 但人家冯四狗却总是笑话他们是手下败将,不屑与他们再战。 阴损也是胜利的一种手段,别管其他,反正结果放在那里了。 他们三人也是没事儿就斗来斗去,文斗武斗接连不断的。 当然了,这也是增进彼此配合的默契方法。 李承乾没有去阻止,反而很是喜欢,可以说是有些放任放纵的意思在里面。 因为他记得,李宽手下的那帮人,就是彼此不服。 总是互相追赶着上进,但真遇到战事的时候,却一直守望相助,没有因为平日是竞争关系,就下黑手。 言归正传,刘安将队伍布置在侧翼,一直防止凉小凉的人马有什么异动。 张肖却带着队伍来回溜,以求干扰着对方的视线,就算对方随时做出什么决定,也一定是错误的。 而凉小凉看到这一切,很是烦心,本来就没弄到什么好处,现在还被对方当贼一样防着,虽然,他们现在的身份,确实以山贼自居。 她心情很是不爽,她大喊道:“弄这群跳马猴子,在我眼前瞎晃悠什么啊? 都说了,不要你们的粮食了,怎么还这么欺负人?哼,恶犬以主人之势,欺凌弱小。” 李承乾正好经过凉小凉的身边,苦笑道:“姑娘是想说,狗仗人势,或者仗势欺人吗?” 凉小凉听到李承乾的话,哈哈大笑道:“你自己说出来的,嘿嘿,就引你这句话呢。 本头领还是读过书的,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他自己骂自己,哼,感觉如何啊?” 李承乾微怒的指着凉小凉,但他感觉与这小女孩理论,有失风度。 可凉小凉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调侃道:“呦呦呦,这就恼羞成怒了吗? 哼,别说本大头领小气,看你貌似忠良的样子,却是个不折不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道理,一点点粮食都舍不得,哼。 活该你走冤枉路,我就不告诉你,进了山谷得多两天的路呢。” 李承乾看着自己的大军,已经就剩下自己这队人马,没进入山谷了。 想让队伍返回,又得重新去探路,但如果对方说的气话假话呢?那不是更中了对方的圈套了吗?于是索性就不去管了。 但他依然对着凉小凉说道:“那就多谢姑娘的美意了,正好我们想领略一下,蜀地的风光呢,多走两天也无妨,谁让我们粮食多呢。 承姑娘你的情,我们先告辞,不耽误大首领你的风雅之举了,我们山水有相逢,江湖有信,咱们再见吧。” 说着,李承乾得意洋洋的,提马前行,冯四狗咧着嘴跟在后面,讥笑的看着凉小凉。 他哈哈大笑道:“姑娘这打家劫舍的本身不怎么样啊,在下冯四狗,以狗为荣。 正好应了姑娘你的话,不如姑娘你在此处,摆个卦摊儿,算命来的爽利,没准比当山贼来得痛快,收获也许更多呢。” 说着,冯四狗骑着他自己选的大屁股马,一步三晃的,跟上李承乾的脚步,而他们的言语和举动,可把凉小凉气坏了。 这小女孩儿一声怒吼,将山谷里栖息的蝙蝠,都惊起来了。 冯四狗来到李承乾身边,笑着说道:“这姑娘,嗓子贺亮,娶回家去,绝对省了看家护院的人,一声就能把贼人吓跑。” 李承乾笑骂道:“四狗,少来聒噪,这姑娘,你敢娶啊?” 冯四狗鬼笑道:“不敢,属下感觉这姑娘与殿下倒是很般配,如若不去看身份的话。” 而李承乾就因为这句话,又回头看了凉小凉那弱小的身影,心里有种极为特殊的,说不出的感觉。 第273章 蜀地惊艳 凉小凉看着李承乾远去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她对身边的人马说道:“我们回去,不能让这伙人太嚣张了。 蜀地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观光就观光的,我们到益州去截住他们。 想逃出我凉小凉的手掌心,做梦去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道行。” 说着,凉小凉带着自己的人马,从另一条路走了,狂奔的烟尘,也无法掩盖她心中的小愤怒。 李承乾的队伍不急不缓的,终于在第四日早上进入了益州。 他真是不知道,这蜀地的山谷,竟然能在内部有那么多弯路。 崎岖的蜀道真是难行啊,以后说不定会有人,用诗词描述一番呢。 全体人马,都对李承乾这个入山谷的草率决定,很有意见。 但他们却没法说,谁让人家是太子呢,只能陪着呗。 不过,血狼卫可没放弃这个机会,他们不断的训练,这山地的攀爬,负责安全的同时,还让队伍成长。 府兵们看到这样的作战方式,不断的想去讨教。 但都被自己的都尉约束了,他们感觉这样的队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 听说这血狼卫与赵王李宽,有着某种渊源。 而且,这三百人马就能自成一体,还有独立的番号,这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荥阳郑家,郑杰儿与冷无情二人,终于回来了。 而且,郑杰儿还给冷无情一个任务,就是要将江湖高手,分散到各个边镇,一定要随时知道,李宽回长安的时间。 她好做出应急的安排,因为她感觉,对方一定知道五姓七望,究竟做了些什么,比如刺杀皇族。 冷无情独自出了郑家,在一个小巷的入口进去,再出来的时候,那老者的形象不见了,竟然变成一位俊朗的青年。 他潇洒的走在街面上,而他的身边,不断的聚拢了一群,看似不相关的人,各种身份行业,不同的阶层都有。 直到一处隐蔽的小院落,冷无情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直接以轻功跳入,而这群人,也从四周的院墙边,飞身进入。 冷无情端坐在这院落的正堂内,其他人分别站在两旁。 冷无情微笑着,眼神一直在这群人身上掠过,随后说道:“江湖人,江湖事。 本不应去理睬那些,世家门阀之间的纷争,更何况,还牵扯出皇家之人。 荥阳郑家嘛,最多也就是,那隐王李承爵身边的一个附庸而已,。 可能连亲信都算不上,或许也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可现在任务却派下来了,你们去边镇,随时注意赵王李宽的动向。 大唐在草原的都护府要建立了,相信那赵王李宽,也会在近期回长安的,我们要早做准备。 郑家小公子,下一步去哪里?我不得而知。 但我们以后要少与那隐王李承爵接触了,我怕船沉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每一天都在发生,我们可不去做那殉葬品。 我不会一直留守荥阳,你们有事的话,就与舍妹联系吧。” 话音刚落,从后堂走出一妙龄女子,但那一身打扮,却极为妖艳,而眼神中带着丝丝冷意。 只见她直接走到冷无情的身后,冷冷的说道:“江湖人去监视皇族和大唐军队的动向,一定要小心, 否则,丢了性命的话,那就只能做个冤死鬼了。 而且,那赵王李宽身边,也有江湖人士作风的侍卫统领。 别到时候你们栽了,却将我们兄妹供出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的家眷就要小心了。 我冷明妍,可是有仇必报之人,哼哼,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着,冷明妍那鬼魅的笑容,在每个在场的人心中,如地狱修罗一般,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众多江湖人士,都各自去边镇了,只剩下冷无情和冷明妍兄妹俩。 冷无情笑着对自己妹妹说道:“珊珊啊,这次就辛苦你了。 我估计得随郑家的小公子去蜀地,五姓七望的目标,改为对太子身边的人,进行策反了。 可能在关键时刻,会有所动作,北方的所有的事宜,都归你了。” 冷明妍瞟了一看,随后说道:“哥,尽量别叫我的小字。 被人听到,会累及恩师的。 就怕有心人,顺着这条线,将咱们得兄妹的底子翻出来,那样你就不好震慑江湖人了。 你是不是对那郑家的小公子,有什么异样的心思啊? 我看你很是抵触那隐王李承爵,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公子,是女儿身。 我们冷家会易容,江湖上可排名第二的,难道她那点儿小伎俩,我会看不出来吗? 别忘了,我们是江湖人,你可别陷进去,郑家的女子,你也想去争一争吗? 别说前面有李承爵挡路,就算是从身份上讲,崔卢郑王,何时与庶族通过婚? 我劝你还是早早断了念想吧,不多说了,我要启程去太原了,估计那赵王李宽,会在那里途经,我去会会他。” 冷无情看到自己妹妹出去,也没有嘱咐她小心。 因为他知道,这妹子只要盯上谁,那就如恶梦一般。 与此同时,凉小凉的人马已经进入益州,。 她在城门处遇到了,前来接应李承乾队伍的李景仁和李崇晦。 他们是先行打探的一批,所以,一直没在队伍之中。 不过,凉小凉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是擦肩而过。 但也看得出来,这不是益州本地人,虽然,那股刻意低调,但依然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嚣张的气焰,这是无法掩饰的。 凉小凉回府精心打扮了一番,只带着随行老奴就出发了。 她要赶在李承乾熟悉益州之前,再与他斗上一斗,绝对要把将场子找回来。 而李承乾一行人,在李景仁和李崇晦二人的简单接应下,只是在益州稍作了休息。 连当地官员都没有惊动,就直奔峨眉山而去了,这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而李承乾的说法就是,尽量不惊扰地方,这是不容置疑的理由。 李承乾端坐在马上,对身边的这群勋贵子弟说道:“这整个剑南道,说到这着名地方许多,但我还是最想看看这峨眉山。 尤其是,一路山城走过,我也想看看水了,否则,这景色再好,也会让人烦闷。” 李景仁却笑道:“承乾啊,你可真是有闲心啊,喏,长安传来的战报,你自己看看吧。” 李承乾接过来一看,这战报前半部分,都是关于突厥战事的。 截止到这份战报发出,颉利等人已经被押入长安了,还有低调的前隋女眷之类的。 而后半部分,都是一些关于草原都护府的情况,只是说到了如何安置突厥人,没有提到具体。 李承乾对李景仁说道:“各方动向如何?我要听这战报上没提到的,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李景仁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皇室宗亲没有担任大都护的人,我与崇晦两家都没可能。 侯君集、李绩和程知节三位大将军,最有希望担任。 不过,听说陛下有意要将都护府一分为三。 具体名称还没定,可能在都护府的级别上,还有待商议。 太原府兵和长安,都出了相应的中层将领,都尉,校尉居多。赵王和蜀王目前还在辽北。” 李承乾不断的点头,随后问道:“关陇门阀与五姓七望,有什么动向,其他层面呢? 比如那些不安分的江湖人士,可有什么动向?” 李崇晦赶紧上前,说道:“关陇门阀和五姓七望,目前都在观望。 不过据说,蜀王李恪遭到了刺杀,但没有正式的消息传回,可能被有意封锁了。 但赵王府的侍卫统领独孤雪,却去了辽北,不过,这些都是不确定的。 承乾,这些小道消息,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别以我说的为准啊,省得你做出错误的判断。” 李承乾苦笑道:“崇晦啊,我也没说什么啊?不过,我很是好奇,你对二弟家的情况,怎么也清楚呢? 他的侍卫统领,你也关注吗? 别告诉我,你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啊? 二弟可是对他身边的人,很在意的啊,尤其是女子。” 李崇晦鬼笑道:“哪能呢,我这也是关注独孤家的动向,顺便知道的。 我的那些笨蛋家将们,也没什么本事,本来是想与独孤谋,接触一下的,但却打听到这些没用的消息。” 李承乾笑道:“这些看似无用的消息中,但却能从中分析出不同的事来,总之,我们不能做聋子、瞎子,更不能做傻子。 二弟在突厥之战中,很是耀眼,三弟在辽北镇守,也有所作为。 所以,我也不落后,都说南三地的依然稳固,但其实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冯盎也是报喜不报忧。 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去亲口去尝一尝才好,否则,我们就被动了。” 长孙冲附和道:“对啊,我们有血狼卫,这样强劲的队伍在手,还怕南三地不真正归顺吗? 不过,表弟,我很是奇怪,宽弟在沿途给我们设立了那么多的补给点,你怎么都让送到岭南去呢? 那些都是一些单兵干粮和火器,我们如果把将这些东西,掌握在手里的话,那还愁有什么战局不定啊?” 李承乾神秘的一笑,道:“好钢用在刀刃上,表哥,那些东西,可是我们此战的本钱。 一年时间,我定要这南三地,成为我大唐的一个道,南方布局,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长孙冲听到这话,先是一皱眉,心想,这李承乾怎么也和那李宽学啊,总是故作神秘了呢。 三日后,李承乾的队伍到达了峨眉山,不过,他们只在峨眉山东北方向的平羌江落脚。 而这里的景色确实怡人,不光水流清澈见底,还有一群金丝燕偶尔飞过,非常的美丽,于是,李承乾就命令大军,在此处扎营。 而他却让所有勋贵子弟留守大营。 他独自一人,在冯四狗小队在暗处的保护下,到了平羌江边,他想好好考虑一下关于未来的走向。 李宽和李恪所做出的成绩,让他很是高兴,但也有着一股不服输的意思,。 虽然,他会在将来继承这大唐帝国,但他还是想在某种程度上,超越自己的弟弟们,否则,即使坐上皇位,也不心安。 而就在此时,江边却传来嬉笑声,李承乾抬眼望去,一下子惊呆了,只见一犹如仙子一般的身影,在江水之上飞舞而过。 尤其惊艳的是,这仙子竟然没有穿鞋子,那白净如雪团一般的可爱的小脚丫踏着水面,飘然而来。 每次激起的水花,可能是因为初春的冰凉,而让这仙子,不断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李承乾感觉,这场面估计一辈子,都难得一见,冯四狗本想去看看究竟。 但李承乾却阻止道:“别动,让我远远看看这仙子,莫要惊扰了她。” 而这李承乾眼中的仙子,正是在临近益州之前,那个故意指错路的小山贼,凉小凉。 她是特意来此的,就想知道这气人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位领头的人物,竟然是大唐太子李承乾。 第274章 将盗行 冯四狗在平羌江周边布置了一哨人马,用来保护太子李承乾。 因为李承乾竟然在江边找到了一处幽静之地,静静的看着这在水面飘舞的仙子。 虽然,李承乾这样的举动,有着一定风险,但冯四狗这家伙,对自己手下的人有信心。 从几个不同防线都布置了神箭手,只要周围有异动,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射杀。 李承乾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如凡人见到飞舞的精灵一般,注视着凉小凉。 而凉小凉却一直保持那小嘴角,洋溢着神秘的微笑,依然以轻功在水面上,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舞姿。 这跟她之前的小山贼打扮,反差很大,。 如果她自己不说的话,量谁也猜不到这装束动作、散发气质、所在意境完全不搭的两个女子,竟然是一个人。 凉小凉又飞舞了一阵,随后,她直接真像落了凡尘的仙子一般,轻轻的如羽毛一样,走到李承乾的身边。 冯四狗本想上前阻拦,但他看到李承乾的眼角,露出凌厉之色,直接让他退下了。 凉小凉轻轻的坐在李承乾身边,两人相隔只有一臂距离。 他们彼此都没再去看对方,李承乾的表情很不自然,。 虽然,大唐国风开放,但一直在这江边注视一位女子,也不是太好的行为,总之是稍显失礼。 可凉小凉本人,却像没有在意这些一样,与李承乾同样继续看着这江水缓缓的流动。 突然,凉小凉转头问道:“这位公子方才一直注视小女子,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李承乾一时间被问得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而凉小凉继续问道:“公子可是喜欢小女子吗?” 说着,凉小凉那既幽静又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李承乾。 没等李承乾来回答,凉小凉用白净的小脚丫,不断的拍打着江水。 肩膀有节奏一晃一晃的,好像又不想那么快知道答案。 那如瀑布般的青丝,甩在背后,吹弹可破的肌肤,梦幻一样的娇艳脸庞,好像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李承乾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在躁动着,嗓子有些发干,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脸红得发烫。 他轻轻的问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称呼起来也方便一些。 如若太过冒昧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凉小凉却只是微笑的看向前方,嘴角上扬的说道:“凉小凉。” 李承乾没想到这女子,真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他腼腆的说道:“我叫李高明,来自长安。 听姑娘口音,是剑南道人士吧,在此处可是修行吗? 我看姑娘的武学造诣很高,宛如仙子一般。” 而凉小凉没有接下句,而是轻声唱起了曲子:“劫过九重城关,我座下马正酣。 看那轻飘飘的衣摆 ,趁擦肩把裙掀。 踏遍三江六岸,借刀光做船帆。 任露水浸透了短衫,大盗睥睨四野。 枕风宿雪多年,我与虎谋早餐。 拎着钓叟的鱼弦,问卧龙几两钱。 蜀中大雨连绵,关外横尸遍野。 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了我心弦。 谈花饮月赋闲,这春宵艳阳天。 待到梦醒时分睁眼,铁甲寒意凛冽。 夙愿只隔一箭,故乡近似天边。 不知何人浅唱弄弦,我彷徨不可前。 枕风宿雪多年,我与虎谋早餐。 拎着钓叟的鱼弦 ,问卧龙几两钱。 蜀中大雨连绵,关外横尸遍野。 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我心弦。 烽烟万里如衔,掷群雄下酒宴。 谢绝策勋十二转 ,想为你窃玉簪。 入巷间吃汤面,笑看窗边飞雪。 取腰间明珠弹山雀,立枇杷于庭前。 入巷间吃汤面,笑看窗边飞雪。 取腰间明珠弹山雀,立枇杷于庭前。” 凉小凉唱完,直接飞身而去,那飘逸身姿,飞舞在空中,如仙如梦。 她突然转头对李承乾喊道:“你就像那恶犬,害得我都没打劫到粮食,我还真是与虎谋早餐了,哼。” 而李承乾愣在当场,猛然间好像把之前的事,联系到一起了,没想到是她?怎么会她呢? 这完全不是一个人嘛,一个如灵仙落凡尘,另一个就是个野蛮的小山贼嘛。 而远处却飘来声音道:“李高明,我记住你了,你也记住,我叫凉小凉,我们有缘再见吧。” 冯四狗立刻赶到李承乾身边,憨憨的小声说道:“太子殿下,可要将那女子擒下? 她竟然如此羞辱殿下您,真是胆大包天了。” 李承乾苦笑道:“随她去吧,真没想到,她竟然追到此处来了,还真是…孽缘? 唉,不过她确实很有意思,凉小凉,这名字,我记住了。 冯四狗,我们回去吧。在此停留一日,我们该转到去岭南了,我想去会会那冯盎。” 说着,李承乾慢慢的走在前面,但嘴里却哼唱着方才学会的曲子。 李承乾回到大营,直接进了自己的营帐,他对身边的护卫说,自己要静一静,好像有什么心事要想一样。 而所有想来与他说话的勋贵子弟,都被挡了回去。 为首的长孙冲,对营帐门口冯四狗,皱眉说道:“太子殿下可是见了什么人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连我们都不见?” 冯四狗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不过都是废话,故意隐瞒了关于凉小凉的部分。 长孙冲看也问不个所以然来,索性就带着勋贵子弟们回去了。 李承乾却枯坐在营帐里,好像丢了魂儿一般,时而傻笑,时而皱眉。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从来没对一个女子,如此上过心。 他在皇宫之中,整天看到那些唯唯诺诺的宫人,其他都是皇族中人,真没想到,这民间竟然有如此特别的女子。 另一边,郑杰儿带着冷无情出了荥阳,当然了,冷无情又恢复了那老者的模样。 郑杰儿问道:“无情,你在江湖上多少年了啊? 我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为何还跟随那李承爵奔波呢? 难道你以前是隐太子身边的人吗?维护李承爵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吗? 如果你没有他日刀剑加身的承受力,我还是劝你早早隐退了吧,江湖人,不要参与这朝堂纷争。 更何况,还有士族和世家参与其中,任何腥风血雨,都不是你们江湖人,所能预见得到的。” 冷无情摇头苦笑道:“那小公子为何只会劝人,而不自劝呢? 也许您也能逃出这痛苦的轮回,士族和世家那么多男儿都不出头,老奴不知道小公子您,为何如此执着呢?” 郑杰儿叹气道:“崔卢郑王,宿命如此,都是注定逃不出这修罗场的。 就像河东柳沉壁,范阳卢琳琅,他们都是江湖人,也是世家子弟,不一样如此吗? 大唐李家的江山,太过强大了,他们看不到,他们即使看到,也不敢去相信。 我也只能成为这场闹剧的祭品而已,谁让我生在这郑家呢? 如果有来世的话,我愿做一棵树,也不必再为他人奔波。” 说着,郑杰儿纵马狂奔,冷无情紧紧跟随。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郑杰儿就犹如一团火似的,而他自己就像是殉葬的飞蛾。 冷无情在心底里感叹,恩师曾经说的那句。: 愿来世做一只能活一个夏天的小飞虫,喜欢宁静,留在树林,喜欢喧嚣,就去人间! 草原都护府的正式命令,已经传达到了各地。 圣旨里说,草原之上,建立安北大都护府,大都护由卫国公李靖亲自担任,不过,他的制所暂时还没有设立。 大都护府下辖单于都护府在西面,都护为潞国公侯君集。 居中为云中都护府,都护为英国公李绩。 在东为燕然都护府,都护为鲁国公程知节。 他们三人都受李靖的节制,而这里面最为奇怪就是,辽北地界竟然不受几方控制。 因为程咬金本人,更是特意将席君买和苏烈的人马,布置在与李宽控制的地界边缘,与其接壤。 太原府兵的三个折冲府都尉的人马,被李绩安排在程咬金制所的侧面,。 也就是说,只要李宽那边有难,这几方人马,随时可在两天一夜的时间内,赶到李宽事先建立好的大城镇。 李宽本人拿着这份军制布置文书,笑道:“程伯伯和李叔叔,还真是向着我啊,。 真不知道侯君集看到这样的布置,会怎么想,。 看来他只能独自去面对薛延陀的部族了,压力不是一般的小啊。 不过,说来也奇怪,父皇为什么不将辽北,单立一个都护府呢? 这样更便于管理啊,朝中那么多大将军,随便派来一个就好了。” 而他身边的李恪却小声说道:“二哥,父皇是不是不想让其他人染指,我们在这里的人马啊? 我们这边的配备过于复杂,拨野古三部、突厥部族、还有靺鞨部落,如果将我大唐兵马也算进去的话,四方在此。 谁人有这份胆量和魄力啊,别忘了,我们的北面有室韦部落,南面还有高句丽人呢,真是够错综复杂的。 父皇也许是怕打草惊蛇,我们也只是针对室韦做出了姿态,现在连靺鞨部落的统一也日渐明朗了。 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会对高句丽发起进攻了呢?” 李宽侧目,看着李恪,问道:“三弟,你想去打仗吗?” 李恪奇怪的反问道:“难道二哥没想去打仗吗?不对啊?你不是一直说,要收复高句丽在前朝侵占的领土吗?” 李宽摇头道:“光是骑兵和步兵,我们还真没这把握。别忘了,此前突厥之战。 虽然,我大唐胜利了,但那也是积攒了几年的国力,现在国库和各大粮仓,估计也空空如也。 按我推算,起码要再等上几年,或者更久。 水军一日不建立起来,形成战力的话,我们只是一条腿走路,战场侧面没有强有力的依托,难啊。” 李恪皱眉道:“二哥,我们可是有新式火器的呀。 前段时间,高句丽人与黑水靺鞨勾结。 不也是让我们的新式火器,给打回去了吗?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李宽看向南方,淡淡的说道:“高句丽,隋唐两朝的心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高句丽人悍不畏死,且其地形复杂,火器只能作为辅助之用。 更何况,奇袭倒还可以,长久依靠火器,那耗费巨大。 我大唐承受不起的,都说盛世来临,但在来临之前,我们还得隐忍一些时日。 所以,这水军才是关键,巡航海岸线,不光是我大唐的海岸,还有敌方的海岸。 如若让他们摸不准我们在何处进攻,那兵力必然会分散。 到时候攻其任何一座城池,就会事半功倍。 行了,我们收拾一下吧,估计差不多我们也要回长安了,这里一切都上了日程。 我们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而且,父皇也不希望我们在外太久,。 别忘了,大哥不在长安,有些人可能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士族,世家,和一些不安分的勋贵,总是在暗中勾结的门阀,这些人才是心病的根源。” 随后,兄弟俩又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与此同时,凉小凉独自一人登上了峨眉山,在一处山洞落脚。 她看着山洞里雕刻的图文,叹气道:“唉,这武功竟然进入了瓶颈,还真没个人商量一下。 这里提到的《麒麟血书》,到底是什么啊? 真奇怪,说也不说清楚,看来在这里刻下图文的人,也只是空想,道家心法真能修炼到如此地步吗? 哼,一个轻功就耗费我这么多年,这是不是神仙想让后人烦恼,故意说得那样虚无缥缈的啊。” 随后,她一边嘟囔,一边发脾气踢着山洞里的碎石头,发泄着自己的愚笨和不满。 另一边,冷明妍骑马到了苇泽关,看到这里竟然更名为娘子关。 仔细一打听,竟然是那赵王李宽提议的,而且,还被皇帝李世民同意了。 她呆呆的看着关城,又发现那巨大的石碑,好奇的她,想骑马上前,却被守卫的兵将责令,让其下马。 观看石碑是可以的,但骑马上前,就是不敬。 没办法,冷明妍只好翻身下马,走近一看,上面篆刻着大唐平阳公主的生平,和娘子关的由来。 走到背面,上面也有着碑文,仔细一看,是宣扬讴歌为国征战的英雄的,而第一个名字叫长孙翔,碑文的落款是赵王李宽。 她心想,这李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真是期待一见,难道真如传说中的一样,是位当世英雄不成? 第275章 辽北事,未来局 上官浮萍从长安出发,一路直接到了太原,她一直没有等到慕容秋叶的回信,。 不过,这也不心急的事,谁让她触碰到主子的底线了呢。 她感觉李宽还在生气,这也难怪,无论哪个皇子,知道皇宫里,有着不安分的人,在监视着自己父皇的一举一动,任谁也是忍不了的。 太原城内的一处小宅院里,刚刚从娘子关赶回来的冷明妍,正在布置人手。 她将过百的江湖人,都集中到这里,这其中不乏顶级高手。 因为她觉得赵王李宽,必定会从此经过,多做些准备,还是有必要的。 而她如此判断的理由就是,太原王家在此,李宽定会来此,敲山震虎。 否则,那就是不是大唐最暴虐的皇子了。 这种心理上的判断,冷明妍还是拿捏得很准的。 而她的那种冷峻的态度,比冷无情更加让江湖人害怕。 虽然,冷明妍没有兄长冷无情的武功高强。 但她最为出名的就是狠辣,江湖上曾经有着一个关于她的传说。 冷明妍想追杀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且都是被虐杀而死。 那惨状,会让人感觉这死者,就算到了地狱,也不至于如此。 上官浮萍感觉这太原城内的气氛,很是诡异。 从她敏锐的感觉就能知道,江湖气很重,有点让人窒息。 而这里属于大唐的龙兴之地,且还是军事重兵所在。 按理说,江湖人是很忌讳,在这里出现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能聚集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在此,说明他们的领头人,很有声望和手段。 上官浮萍很想知道究竟,但她又综合了最近发生的事。 感觉这些人的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是偶然。 于是,她暗暗的跟上了其中几个人,发觉他们竟然往一处幽静的小院落而去。 且在外围竟然还有人把守,无法贸然前进,怎么办? 上官浮萍反复在脑海里思索些,最后她决定,用自己身上的赵王府令牌,去太原的留守府试试运气,看他们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与此同时,李承乾决定启程去岭南了,虽然,他心中依然想着某个女子,但不能显现出来。 在外人面前,他是大唐的太子殿下,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陛下,怎能为一个小女子,就如此失魂落魄了呢? 而越是克制自己不想,就越是想,这真的很奇怪啊。 长孙冲看到李承乾的样子,也很好奇,。 怎么自从到了这峨眉山,李承乾整个人,就开始不对了呢? 而他却没去细想这时间节点,否则,他就算用铁棍撬嘴,也要让冯四狗,说出个真相来。 而队伍依旧按以前一样布置,但李承乾今日,却坚持不坐车,非要骑马,还总是东张西望的,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长孙冲骑马,来到李承乾身边,微笑的说道:“表弟,你在找什么人吗?” 李承乾慌乱的说道:“没,没有,表哥,我就是看看队伍的布置妥当了没有。 我们赶路吧,不过,不要太快,毕竟,我们初来乍到,一切以稳妥为好。 剑南道的风光这么好,岭南瘴气毒虫太多,我们得慢慢的适应才行。 对了,出发前在孙真人那里求得的药,给将士们发下去没有?” 长孙冲点头道:“托宽表弟的福,药品很是充足。 不光有成药,孙真人还给了药方,几种遇险情况的药方,都算是齐全了。 我们准备的,足够一个来回所用,就算在岭南待上一年,也是没问题的。” 李承乾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依然显得有些不自然。 长孙冲皱眉问道:“表弟,你真的没事吗?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自从你到了这峨眉山,去了一趟平羌江,就变得有点怪异了呢?” 李承乾猛的摇头道:“没什么,表哥,麻烦你控制队伍。 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我还是会马车上去,这风有点大。” 说着,李承乾翻身下马,逃一般的回到了马车上。 而长孙冲抬头看着风和日丽的天气,又看了看李承乾所表现出的不同,心想,这哪跟哪啊? 一会儿说不着急赶路,现在又要抓紧时间了?没有风,还怕风? 不过,他没有去追问,而是接受了统军的任务,带领队伍前进了。 走了半日的时间,冯四狗悄悄的来到李承乾的马车侧面,小声唤道:“太子殿下,有您的书信。” 李承乾从马车上露出头来,问道:“是长安的书信?” 冯四狗看了看左右,继续小声说道:“殿下,是外来的书信。 以弓箭送来的,钉在我们队伍后面,辎重的马车上。 属下没敢妄自打开,还是您亲自看看吧,属下检查过了,外表没有什么异常。” 李承乾接过来,一看,只见这书信上,娟秀的字迹写着,“李高明亲启”。 李承乾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李高明,你既然是从长安来的,那我就问你。 你可知道,那南宫隐的所在吗?另外,你可知道那赵王李宽的名号? 其他的我还想问,但怕你不知道,所以,就先不问了,你准备好答案,我随时会去问你的。 别以为你能逃得掉,你如若真的不知道,就赶紧打听。 你队伍里的人,一定知道一点的,你恭候我的大驾吧。” 落款是“凉小凉”。 李承乾拿着这书信,欣喜若狂,他从来没有以如此的心境,期待过什么事,或者说是想见到什么人。 于是,他又从马车里伸出头来,问道:“四狗,你小心的观察周围的动向,再有书信的话,就直接送过来。 另外,这书信没被其他人发现吧?你知道我所问的都是谁?” 冯四狗点头坏笑道:“殿下放心,属下办事向来稳妥。 属下敢保证,这书信除了殿下与属下曾经过手。 也就剩下一个血狼卫的巡哨了,他是属下的心腹。 殿下安坐,属下定会将接下来的书信,都给殿下您带回,任何人问起,都不会透漏半个字的。” 李承乾微笑道:“四狗,你好好办事,回头这血狼卫扩编,我给你弄个都尉当当。 你们这几个统领,现在就与校尉等同,我保你先升职。” 冯四狗小声说道:“愿为殿下效死,属下先走了,别回头有书信错过了,耽误殿下您的大事。” 说着,冯四狗开始诡异的巡哨活动,不放过一丝机会。 光马就累垮了三匹,但他依然不知疲倦。 李承乾却看着这封,字里行间都透着倔强,和蛮不讲理的书信,时而傻笑,时而愣神,时而期待。 此时凉小凉一身寻常打扮,紧跟在李承乾的队伍后面。 但她却不敢过于靠近,方才的飞箭,其实就已经很冒险了。 因为她发现,这队伍中的旗帜当中,却有一面暗黄龙旗。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身份,会有这样的阵势。 所以,她也就试探性的去问问,但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也许将这队人马的身份弄清楚,就能解答些,一直困扰着她的难题呢? 凉小凉本是前朝乱世当中,存活下来的一个苦命人。 她自己也不知道身世,但从她记事起,就拥有一支玉樽。 而连同这玉樽,有着一段话,也不知道谁流传下来的。 说是以东海苍龙之鳞片,加上《麒麟血书》之中的秘法,就能开启昆仑山的一个秘洞。 而里面蕴藏着千百年来的,一个神秘的不死之法。 凉小凉倒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自古以来,长生往往都是些虚无缥缈的荒唐事。 但传说拥有这不死之身,就能得知过去未来。 凉小凉对这个,还是有兴趣的。 她就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一定要面对面的问问,当初为什么要弃她而去。 但是,凉小凉完全没将之前,对这支行军的队伍的龙旗,和李承乾联系起来。 她也只是局限于知道,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叫李高明。 由于迫切的想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她也只能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态度,姑且试试看吧,希望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另一边,李宽和李恪已经正式接到了,皇帝李世民召回的命令。 辽北的土地,暂时由程咬金代为掌管,但实际的掌控人,却是李宽所建立起的联军制度。 他想回到长安后,再向李世民正式提出,在这里建立一个特殊的都督府就好。 因为以他手下的将领的级别来看,暂时也只能担任这个职务。 接替李宽主持这里事务的人,竟然是个相对的老熟人。 因为只有一面之缘,前突厥大相赵德言。 他以“安北都护府,辽北突厥靺鞨联合部族代长史”的职务来此。 他不光是自己来了,还不知用了什么特殊手段,竟然将颉利和突利两位突厥可汗身边,那几位得力战将都带来了。 主要的有雅尔金、阿史那杜尔,连阿史那欲谷设,也赫然在列,其他的突厥战将,更是多不胜数,这让李宽很是意外。 但赵德言私下里,却对李宽打了保票,说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掌控这些人。 更何况,这些突厥战将的主人,现如今还在长安。 以突厥人世代忠心的情况来看,只有傻子才会在这里复反的。 况且,这里的前景不错,错综复杂的几个部落和几方敌人,都在这里,看似清澈的水,也能瞬间被搅浑。 这就是职业将军和政客的区别,他们在乎的是,如何成为最耀眼的战将和统帅,其他方面,不是他们应该去考虑的。 新加入的几位突厥将军,没有贸然去接触自己以前的兄弟和同僚。 而是一直聚拢在赵德言身边,等候命令,这可能是一种避嫌。 用赵德言的话来说,一切按赵王殿下在的时候那样安排。 不过,也给了他们这些需要表现的突厥将军们,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赵德言将剩下的室韦部落,和苟延残喘的黑水靺鞨,完全交给几位突厥将军。 每人只给五百骑步兵,按他们的喜好和针对战术战法,来选择比例。 时间一个月,不光是要将对方的领地占据,不过,还要最少的消耗对方的伤亡。 因为接下来就是,要用归降的人,来补充几位突厥将军的本部人马。 这就考验他们的能力了,而且,据赵德言所说,他是带着特殊的战略部署而来的,。 几位突厥将军,能降服的敌人所组成的新军,会阶段性南下。 一直开到辽东边界,与高句丽人对峙。 因为大唐帝国的皇帝李世民感觉,自己的卧榻之侧,已经有人开始不安分了。 虽然,没有正式下命令,去收回在前朝时,被高句丽趁机占据的辽东故土。 但那股子威胁的意味,完全不去用语言去表达。 更加不需要去掩饰,要战便战的豪气,直冲云霄。 李宽和李恪正式踏上了归途,所有赵王府的人马,都要跟着回去。 临行前的夜晚,李宽将各个部族的首领,都召集到了新城镇。 把酒言欢的同时,还将狠话撂下,一切要以建设为主。 如果谁人敢有异心,辽北那边被击退的高句丽人,就是最好的榜样。 随后,宴席欢笑高呼不断,谁都知道眼前这位是个狠人,找死的事,相信谁也不会犯傻去做的。 而李宽邀请赵德言等人来赴宴,但却被赵德言礼貌的回绝了。 他只是说了一句,道:“赵王殿下,在下定会继续保持殿下您的良好开局。 船坞,码头,强兵,水军,稳固的局面和不可侵犯的领土,此诸多事宜,如有一样未让殿下满意的话。 在下就不饮酒,不停息,誓与此事共始终。 德言定要以此身报答陛下的嘱托,和殿下厚恩。” 李宽拱手,说道:“多谢赵长史高义,愿你与我大唐帝国,一同载入史册。 丹青难画忠义骨,诗文勿言高气节,父皇和我期待赵长史的佳绩。”随后二人互相行礼,告别。 第276章 李承乾的初恋 李承乾的队伍,在马上出剑南道的一处小县城,停住了脚步。 因为在这里,有着李宽布置的最后一个补给点。 这也是赵王府别院,那几位管事所能及的最远范围。 而凉小凉也在这里,与自己的随身老奴汇合了。 他们看着李承乾的队伍,在小县城外面,扎下的大营。 感觉可以趁这个机会,在适当的时候,试着接触一下。 李承乾在自己的营帐里,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早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遍的神秘来信。 他总是在猜对方的真实目的,不过,他的脑海里,还是不断出现,那个在水面飞舞的仙子模样,还有那首奇怪的曲子。 另一边,李宽和李恪带着队伍,特意在娘子关路过。 兄弟俩一起拜祭了平阳公主的纪念碑。 并且,将此次在突厥之战中,战死的原娘子军的老兵的名单,交给了守将蔡珽。 长孙四家将的侍卫营,火麒麟卫,所战死的士兵名字,都被刻在了纪念碑上。 火凤营战死的士兵,也得到了这份殊荣,全体将士们在娘子关,为死去的人,举办了祭祀。 而且,李宽还让所有人将战死士兵们的骨灰,在纪念碑东面五里处埋下。 并且,宣布此处为娘子军将士公墓。 李宽委托娘子关守将蔡珽,在这里建立陵园,所有耗费由赵王府承担。 李宽的队伍在此处停留了一日后,接着就向太原进发。 他想以战场兵锋之势,去看看那些士族,到底有什么了不起,还敢对皇家做出刺杀这样过分的事来。 剑南道,月上中天,李承乾独自出了营帐。 春天的剑南道,很是温暖,即使在夜里有风,也依然不会感到多少寒气。 冯四狗一直在李承乾的营帐门口,与皇家派来的侍卫交谈着,互相探讨着,如何将在关键时刻,做好护卫任务。 李承乾刚一出营帐,冯四狗就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他身旁,还带着那股狰狞的笑。 被吓了一跳的李承乾,笑骂道:“四狗啊,你这步法是怎么练的啊?你以前是做贼的吗?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冯四狗嘿嘿傻笑道:“殿下,属下这也勤学苦练。 您是不知道,平日里没事,属下就练步法的。 否则,怎么会次次逃过,刘安和张肖的鬼算计啊。 这就是属下一直不吃亏的绝招,起码对练的时候,比他们灵活不少呢。” 李承乾却说道:“陪我出去走走吧,就当是消化晚上的吃食。 还别说,二弟这单兵干粮偶尔吃一次,挺好吃的。 看来我们要是进入南三地,在不消耗粮草的情况下,也能过得不错。” 冯四狗点头,随后召集手下,与李承乾出了大营。 他知道,这是李承乾想去会会,那传来信件的神秘人了。 与此同时,郑杰儿和冷无情,也到达了益州。 通过冷无情以江湖手段的了解,说是李承乾几天前,从此处途经,直奔峨眉山方向去了。 于是,他们二人又直奔峨眉山而去。 但冷无情还是留了心眼,他感觉李承乾的行程,不应该如此。 所以,他还是动用了江湖手段,分散出人马,去其他方向打探,以求稳妥,至少能降低走冤枉路的风险。 郑杰儿这一路上,很少与他交流,不过,在进入剑南道之后。 郑杰儿就对冷无情,问道:“无情,李承爵没传来什么消息吗? 他去了哪里?南下还是北上?或者是,他去了长安?” 冷无情面无表情的摇头道:“小公子,隐王殿下的行踪诡秘。 他也不完全信任于我,老奴感觉,他其实就是利用五姓七望,做个障眼法,他最终的目的,也许不是夺取皇位。 按照寻常人来看,都知道李家皇位已定。 太上皇难道会为一个隐太子的私生子,就去与当今陛下翻脸吗? 谁能保证隐王登基,就会善待太上皇呢? 这是争夺皇位,以侄伐叔,本就站不住脚的。 又不是要太上皇复辟,在皇族当中,有谁还能为隐太子,做出杀头的举动呢?” 郑杰儿美眼侧目,看着冷无情,微笑的问道:“既然你看得如此透彻。 为何还要为那李承爵奔走呢?难道你想从中获利?” 冷无情叹气道:“如若小公子不再奔波,老奴愿在您身边时刻守护。 就算那隐王要对小公子不利,老奴也以命相抵。” 郑杰儿惊讶的皱眉,她不知道,这冷无情说出这样的话,到底出于真心,还是在试探。 不过,她没有多想,只是猛的策马加速,而冷无情也没有再提,紧紧跟随。 上官浮萍在太原城内,她在这江湖人不断聚集的小宅院外观察了几天。 又去太原留守府那里,询问了一下,得知留守府也不知道这群江湖人的存在。 虽然,赵王府的令牌很好用,也只是进门的时候,能显现出来。 其他的事嘛,基本上问了不如不问,反正人家就是不配合。 随后,她也感觉这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力的范围。 于是,她做出了决定,以随身飞奴去报信。 只要这飞奴,飞到任何一个联络点,他们都有办法及时通知到李宽那里。 剑南道,李承乾和冯四狗在大营外的一处小凉亭,歇息下来。 李承乾感觉,如果那个叫凉小凉的姑娘,要是有事问他,也应该能随时知道自己的动向。 其实这样做很是冒险,李承乾故意让皇家派来的侍卫,不跟随自己。 他不想过早的表明身份,而且,有血狼卫最强的队伍在身边,他也有着信心。 要知道,这血狼卫可是与玄甲军对抗过的,虽然,那个时候的对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对等的。 但这一路上的战力提升,最起码能让整个血狼卫的战力,有个小小的飞跃。 而且,对方不知道他身份的条件之下,也没有对他动手的理由。 凉小凉与她的随身老奴,在离这小凉亭不远的地方隐藏着。 凉小凉拧着小鼻子说道:“这家伙还挺讲信用的,哼,又带着他那条大狗腿,不过也好,我这边也有狗腿。” 说着,凉小凉看向身边的老奴,这老奴苦着脸说道:“大小姐,老奴不是狗,老奴是您身边的猫。 任何大小姐想追击的人,都是咸鱼干,老奴寻着味道,就能跟上。” 凉小凉鬼笑道:“行啊,还学会顶嘴了哈?瞧我不揪你这猫胡子。” 说着,凉小凉就要下手,那假装老奴害怕得直躲。 这可能是他们主仆之间,最寻常的戏码,一切都那么自然,毫无违和感。 不过,这老奴还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凉小凉,只是假装做出那惊恐的表情,玩闹了一会儿。 凉小凉正了正身子,说道:“你看管好马匹,如果那家伙要是把我惹急了,我们就跑。 总之不,能落在他手里,行了,不多说了,我去去就来。” 老奴点头答应,又嘱咐了几句小心的话。 凉小凉悄悄的,向李承乾所在的地方走近。 而冯四狗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来了,一个人,不远处还有个人牵马在等候,应该是一伙儿的。 属下手底下的那群混小子,打探明白了。 而且,将四周悄悄封锁住了,相信只要有什么异动,定不会再让对方跑了。” 李承乾冷俊的道:“他们要走,不必拦截,相信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你去亭外等候吧。 一个小女孩儿,我还是对付得了的。 我看她也就是轻功好,真要是生死搏命的话,她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况且,我们也没理由动手啊。” 冯四狗刚要往外走,就听到凉小凉调侃的说道:“就是嘛,一共就我们两个人。 而且,我那老奴的武功,也是平平。 况且,我凉小凉也没想对你李高明公子做什么啊?这你就怕了吗? 我就是看你是从长安来的,打听点事情而已。 倒是你身边的这个家伙,还派人围拢了我们二人,你也不怕难为情? 还真怕我们会对你家公子,做出什么吗? 哼,雕虫小技,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也不怕露怯。 放心,即使我与你家公子一言不合,也没必要动手。 大不了,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罢了。 桥归桥,路归路呗,还能强求不成? 还真当我凉小凉,只是轻功好吗?我的耳力也不差的。” 说着,凉小凉进入凉亭,故意挑衅的,用她那单薄的小肩膀,去撞了冯四狗一下。 结果被弹了回来,冯四狗挺着强壮的胸膛,低头直笑。 凉小凉瞥了他一眼,说道:“哼,倒是挺壮的嘛,要是在我身边,我定让你去做苦力。 空有把子力气,不干正事,竟弄那邪门歪道的东西。” 冯四狗挤眉弄眼的说道:“这姑娘,伶牙俐齿,当心嫁不出去,我冯四狗才不去做苦力呢。 行了,你与我家公子说话吧,我去外面守着。” 说着,冯四狗与李承乾对了一下眼神,转身出了凉亭。 这距离,正好是听不清亭内的说话,但又能随时保护李承乾。 李承乾邀请凉小凉坐下,凉小凉也不客气,坐下之后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们二人谁都没先发问,夜风吹过,小小的寒意袭来。 李承乾很自然的将披风解下来,起身走过去,披在凉小凉的肩头。 没等凉小凉说话,冯四狗瞬间出现,将自己的披风给李承乾披上,随后又快速跑开了。 凉小凉轻哼道:“收买人心,你那狗腿子,也真是有眼力。 哼,还等我重新发问一遍吗?我事先要知道的,你就一一道来吧。” 李承乾哑然失笑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如此与他以这种方式交谈。 李承乾慢慢的说道:“姑娘所问,我也知道的有限,大多数我是不太清楚的。 那南宫隐嘛,我曾经听人说起过,是一位江湖人士吧,据说武功奇高,我也只局限于这些而已。 二弟我倒是了解一二,不过,不知道姑娘要问什么具体的呢?” 冯四狗重重的咳嗽了一下,引起李承乾的注意,凉小凉也皱眉反问道:“关你二弟什么事?” 李承乾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对方是要问赵王李宽,他很自然的说到自己的二弟。 李承乾立刻打了个马虎眼,说道:“我二弟也算是江湖人,所以,也就了解这么多,再说了,我又不是江湖人,也就只能帮姑娘这么多了。” 凉小凉撅嘴看向冯四狗,又继续对李承乾说道:“你到底仔细打听没有啊?你可别糊弄我呀! 你身边那么多人,就只知道这些无用的吗?对了,你可知道关外的战事?那赵王李宽,可回到长安了吗?” 李承乾的心思没在这上面,他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听凉小凉的问题,这是反问道:“姑娘到底是哪里人士啊? 真居住在蜀地吗?这月黑风高的,只带一个随从来此,多危险啊。 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对那江湖事多打听什么啊? 如果姑娘对武功一道,感兴趣的话,不如我陪姑娘寻访名师,学得一点就是了,何必太过执着呢?” 凉小凉皱眉道:“你这家伙,根本就没听人家说话嘛! 答非所问,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竟瞎耽误功夫。 我走了,告诉你的手下,别想拦住我,更何况,想拦也拦不住。” 说着,凉小凉就想起身要走,李承乾好不容易,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看这个朝思暮想之人,怎能没说几句话,就放她走呢。 于是,他也起身,凉小凉侧目看着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李承乾有点慌乱的说道:“没什么,我送送姑娘。” 凉小凉将李承乾的披风紧紧的裹在身上,轻哼道:“别想要我还你披风。 当是你在山谷处,拒绝给我粮食的利息。 等再有机会,我还是要打劫你的,谁让你办事不利。” 李承乾小心的说道:“不如我继续帮姑娘打听着,你所问之事,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吗?” 凉小凉没好气的说道:“还见什么啊?我都给你这么多天了,就算再多时日,你又能打听到什么啊?” 李承乾急切的说道:“能,一定能,这次我定不负姑娘嘱托,你只要安心等我消息。 七日内,我定将姑娘想知道的,都打听清楚,我这就传信给长安,询问一下。” 凉小凉歪着头,小声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再信你一次?你值得信任吗?” 李承乾猛地点头道:“这次定会让姑娘满意。” 凉小凉听到李承乾的保证,晃着小肩膀走出了凉亭,经过冯四狗的身边。 凉小凉讥笑道:“冷了吧,大傻个儿。哈哈,我可走了,你跟你家公子去一个披风里暖和吧。 下次记得弄点吃食什么的,干巴巴的说话,连口热茶,你们都吝惜吗? 哼,活该你在此挨冻,不过,你也算有眼力,将围拢我的人马都给撤了,以后我就把你当个不相熟的朋友了。 我凉小凉是江湖人,把你这家伙当个朋友也不错的。 你可别因为自己的名字有‘狗’字就自卑,我不嫌弃你的。” 说着,凉小凉迈着那灵巧的小步伐,一步一跳的走远了。 李承乾来到冯四狗身边,冯四狗看了这平日里,极为严肃的太子殿下。 他小心的憨笑说道:“殿下,属下的披风暖和吧?嘿嘿,咦?您的脸都红了,是热的吧?” 李承乾转身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说道:“我们回去吧,今日之事,依然保密,四狗,你嘱咐手下人。” 冯四狗看到李承乾的严肃,知道事情的重要,于是点头领命。 而李承乾不自觉的,还是回望了一下凉小凉远去的方。 他发觉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厉害,也许他不知道,这是初恋的感觉。 第277章 太原神秘之地 李宽在离太原还有一日的路程之时,接到了飞奴联络的信报,他没想到消息的来源,竟然是王府别院的统领,上官浮萍。 而这消息本身,就是关于太原城内,有着神秘的江湖人在聚集,他感觉这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很有可能正是针对自己。 他思来想去,如果真的一头闯进去的话,那不正是中了对方的下怀吗? 于是,他为了稳妥起见,他命令长孙四家将,带着侍卫营,护送蜀王李恪先回长安,不必去太原城冒险了。 李恪端坐在马上,一路撅嘴,长孙克成不断的安慰道:“蜀王殿下,您还是别太在意了。 赵王殿下也是怕万一有什么危险,所以,才让您先回长安的。 再说了,这一路上,您也不孤单啊,有我们兄弟四人,陪您呢,正好将您手下的侍卫们,训练一番,这也是难得的机会啊。” 李恪轻哼道:“我在二哥眼中,真的就那么弱不禁风吗? 当初从出关外到草原,我也没经历什么战事。 现在回来了,眼看有个机会,又让我先回长安,真是不服气。 算来算去,我只在那次遇刺的时候,见过些敌人,还是那些藏头露尾的刺客,都没练练手上的功夫。 真正的大战,我都没见识过,我这趟草原之行,真是糟透了。” 长孙克成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却被长孙克敌打断了。 他骑马上前,说道:“蜀王殿下,如果您去参与战事,以后多得是。 可是现如今,是江湖事在眼前,没看我们兄弟四人,都离开了吗? 赵王殿下身边的那几位,才是好手,田飞和王林自不用说,独孤统领和慕容统领的江湖经验很足。 如果,我们也一起进入太原城,可能会被对方有机可乘,到最后,很大程度会适得其反。 这不像是在关外,与异族交锋时,真刀真枪的对战,我们倒是不怕。 江湖人往往不讲什么规矩,虽然,嘴上说着仁义道德,但出手都是不留分寸的。 直接以最快的方式,解决问题才是关键,所以,我们也只好暂避其锋芒才是。 蜀王殿下,末将知道您担心赵王殿下,但我们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才好。” 其实李恪对在关外经历的那次刺杀,到现在他也是心有余悸,只是嘴上不服输而已。 看到大家都极力的劝说,他也只好讪讪的,跟着回长安了。 李宽在太原城外,距离太原城北门,还有十里的一处凉亭内,见到了等候在这里的上官浮萍。 上官浮萍起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来见李宽,扭扭捏捏了半天。 先是拜托慕容秋叶说了些好话,李宽也感觉,如果没有事先传出的消息,也许自己一方会有些被动,所以,念其有功,也就正常的召见了上官浮萍。 他们一行的主要成员,在这里商量了一下,慕容秋叶提议道:“殿下,不如让属下与上官统领,带着蝰蛇先走一步。 我们人数少,目标小,对方也不容易发现。 更何况,我们也事先可以布置一下,无论情况如何,我们做到有备无患才好。” 李宽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要辛苦你们了。 北门估计有对方的眼线,你们从其他几门,分批进去吧,不用急于一时。 我会按常例,将队伍在城外驻扎,相信对方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有火凤营和火麒麟卫在,就算对方人马众多,面对我大唐最强的骑兵,也是无济于事的。” 随后,李宽又对王林和田飞说道:“将明暗哨派出去,都换成百姓装束,洒落在城内。 随时观察各方动向,尤其是太原王家和留守府,我怀疑留守府有人与对方接触。”几位统领都领命带人去布置了。 而独孤雪走到李宽身边,小声的说道:“殿下,留守府可是我大唐的官员,在领着府兵啊。 主要是镇守太原城,并且针对北方草原以集结兵马之用,难道他们会与士族和江湖人勾结吗?” 李宽阴沉着脸,摇头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按理说,太原虽是我大唐的龙兴之地,本该由宗室或者亲王镇守的。 但我们这一辈的皇子亲王都年纪偏小,最为年长之中,大哥去南三地,我与三弟才进入大唐境内。 宗室之中,以河间王和任城王两位王叔,最为优秀,但他们也刚刚随军出战突厥。 而太原府兵之中,最为强悍的三个都尉,都带着本部去草原了。 毕竟,都护府的事情要紧,所以这太原嘛,应该是从别处调来的府兵才对。 而这留守府就是其中关键,万一他们与太原王家,有什么渊源的话。 完全可以给那些江湖人一些支持,其实只要两不相帮,就已经对我们产生了一定威胁。 因为江湖人行事,都喜欢从背后下手,敌暗我明,我们就始终处于被动了。” 独孤雪不断的点头,随后她又说道:“殿下,那不如我们绕城而过,何必去与那些江湖人,过不去呢? 相信只要我们以大军前行,在这官道上,他们难道还敢偷袭我们不成?” 李宽哈哈大笑道:“如若那样的话,就是说我李宽在怕他们吗? 我和阿雨两人,在长安城内,都能单骑战他们百人。 现在我有火麒麟卫和火凤营在手,如果不找回点便宜,那怎么对得起我三弟,在关外受的那场虚惊呢? 而且,他们打伤了长孙克成,难道我李宽身边的人,就任其伤害吗? 本来嘛,如果他们就此隐去,我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最多就是去太原王家,走一遭而已。 但现在嘛,哼哼,这伙儿江湖人,必须要一网打尽。 于情于理,我都没有放过他们的理由,否则,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独孤雪看无法劝说李宽,也索性加强队伍的防卫。 她亲自到了火凤营,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士兵,调到身边,以蝴蝶阵形,不断的在李宽身边环绕,以防对方偷袭。 太原城外,李宽扎下大营,不过,去城内打探消息的人马,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以大唐的惯例,这留守府的官员,应该出城来见李宽的,但直到夜晚,也没有人前来。 此时,冷明妍独自一人,潜到了李宽的大营外围,她想来看看,这李宽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而她却没想到,一个更为熟悉江湖路数的人,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关注着她。 慕容秋叶早就在入太原城的时候,就发现一个经过易容的人,悄悄的潜出了城。 起先,她也没发现冷明妍,但两人鬼使神差的,擦肩而过的时候,慕容秋叶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这个气息,正是来源于经常易容的材料,而且,还是很罕有,且极其昂贵的东西。 人来人往的太原城,想不被人发觉,其实很容易,但这人竟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除非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于是,慕容秋叶就一直跟随着冷明妍,来到了城外大营外围。 这下更是证实了,事先的判断,这个易容女子的目标,正是李宽。 不过,此时的李宽却一直安坐在营帐内,上官浮萍悄悄来到了李宽身边。 李宽笑眯眯的说道:“不错嘛,上官统领,你的这个主意,还真是好啊。 外松内紧,故意营造出一个,军伍守护我这里的假象。 而且,你还判断出,你故意卖的破绽,定会被对方看出来,所以,将计就计,在凉亭那边,我们大家演上一出戏。 将本来护卫能力最佳的明暗哨,和蝰蛇都派出去。 让之前就知道我身边部署的江湖人,来闯这看似松散,却实为凶险的陷阱。 看来你这回归大礼,真是不简单啊,好在你事先又发了一封建议书信,否则,我还真一时间,想不到这个好办法呢。” 上官浮萍欣慰的点头道:“还是殿下部署得当,属下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江湖人的那一套,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其实我们只要大军碾压过去,对方也无胜算的可能。 只是没有目前这样来得稳妥,匪首被困,那些江湖人,定会对大营发起冲击。 到时候,我们之前撒出去的人马一回援,内外夹攻,定会将对方一网打尽的。” 李宽鬼笑道:“上乘兵法讲究的正是伐谋,动脑子比动刀子好玩儿。 我就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战场上我都不大开大合,更何况,对付这江湖人士呢。 他们也真是没想到,我赵王府别院藏龙卧虎。 你们这几位统领真是厉害,本以为你们办事,只是听从我的命令而已。 现在看来,你们任何一个人,只要手下物资充足,人马齐备,完全都可以独当一面啊。 对了,公孙燕与令狐鸥两位统领,也快到了吧?她们的人马呢?别告诉我,你还有后招儿?” 上官浮萍自信的说道:“殿下,属下其实发出好几封书信,其中回信最快的就是,公孙和令狐两位统领。 属下按照层层包围的原则,让她们的人马布置在最外围,只要对方不外逃,她们是不必出手的。 这也是以防万一,不过,那南宫隐好像要还我们人情。 他传信给另一群江湖人,估计是想从太原王家入手,看来殿下您不必屈尊降贵的,去与王家分说了。” 李宽点头道:“很好,戏台都搭上了,就等这群人闯进来了。 对了,秋叶那边没事吧,她一个人可以吗? 我可不想我的属下,有任何闪失。 听你之前说过,对方的领头是个女子,好像在江湖上,有个什么名号来着?” 上官浮萍回答道:“冷家的大小姐,具体名字没听人说过,江湖上人称鬼罗刹,是个阴狠的女子,以剑法和易容着称。 不过嘛,她对上慕容统领也算是倒霉。 慕容统领的家族,号称是易容天下第一,剑法第二,那冷家再厉害,都被隐隐的压过一头。” 李宽玩味的哦了一声,随后问道:“那剑法第一是谁啊?” 上官浮萍有些为难的说道:“是道门的成玄英,不过,是以前的他。 现在嘛,说是一个自称隐王的家伙,姓李,名字嘛,属下没打听出来。 但据说他是隐太子的后人,他的剑法目前江湖上号称第一,听说他手上有一柄古剑,名叫‘龙心’。” 李宽猛的起身,皱眉问道:“龙心?可是一柄剑刃极为窄而长的古剑?” 上官浮萍惊讶李宽的反应,点头说道:“殿下也知道这古剑?” 李宽转身,从自己的百宝囊中取出宝剑擒龙,说道:“龙心正是与我这柄擒龙,有着渊源,当年三叔也只是得到了擒龙,而那龙心却一直寻而不见。 传说如果将这二者合为一体,会以这剑身上篆刻的花纹中,看到一种武功秘法。 难道这龙心重出江湖了吗?隐太子后人,大伯家的儿子,当年不都被…” 李宽没往下说,因为李建成与李元吉的后人中,所有男丁都被杀了。 而且,命令正是当今皇帝李世民下的,难道有漏网之鱼? 还是有人故意冒充呢?而这一切都汇聚到了太原,大唐的龙兴之地。 阴谋?阳谋?还是有人故意兴风作浪呢?李宽陷入了沉思。 第278章 李承爵vs 南宫隐 同一个时间的夜晚,长安城内,赵王府别院。 一个拥有强大内功的人,正在最为偏僻的院落里打坐。 这人正是以赵王府客卿身份,在此避祸的南宫隐。 风雨无阻,日复一日的修炼,让他已经开始窥视,不属于这世上的东西了。 比如,修仙,他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可望而不可即,到底是否能限制他的能力。 可今天注定有个不凡的夜晚,因为一个不速之客来此,要与南宫隐会面。 李承爵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南宫隐的对面。 那鬼魅的轻功,如果有人看到话,定会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即使武功高强之人,光凭借耳力,是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南宫隐依旧安然不动,调整自己的气息,将真气归回丹田。 又行了一个暗劲的小周天,完全没把对方当做一回事,不过,他随时准备接受对方的挑战。 李承爵却一直保持微笑,看着南宫隐,很有闲情逸致,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很是别致,有着一股大家的风范。 李承爵最后定睛在不远处,一组石桌石凳。 只见他运足内功,猛的出了虎爪,随着他的吸气,一个足有三十多斤的石凳,被他用虎爪隔空抓了过来,隔空取物,易如反掌。 而他又潇洒的一甩,那石凳随着隐形的力道,直奔南宫隐而去,眼看就要击中南宫隐的头部。 但就在这刹那间,这石凳竟然停在了空中,无法寸进。 原来南宫隐的那股暗劲突然间催动,从体内发出,正好与李承爵的虎爪内功,产生了平衡。 两人相持了约有一炷香,李承爵冷汗下来了,收住内功,却在石凳上留下一个虎爪印记,显然落了下乘。 南宫隐却在此时悄然起身,如神仙一般,只在眨眼间,脚尖轻轻的,将落下的石凳接住,随意的一点,这石凳如一根羽毛一般,无声落下。 南宫隐连眼都没睁,冷冷的说道:“隐王殿下,好俊的虎爪啊。 能在十尺外,就以内功抓起这重物,江湖人能做到的,在你这般年纪中,除去你,不超过三人。” 李承爵阴狠的看着南宫隐,胸前不断的起伏,气鼓鼓的说道:“南宫阁下所说的三人中,想必也包括你自己吧,另外两人,还请不吝赐教。” 南宫隐依旧紧闭双眼,摇头笑道:“拳怕少壮的道理,想必隐王殿下也知道,我本意不在武功一道了。 我劝你还是快快远去吧,这赵王府别院,藏龙卧虎,你又何必以身犯险来此呢? 实话告诉你吧,这里的主人,与我的武功不相上下。 至少他自己是那么认为的,只是他没有游历江湖之心罢了。” 李承爵狠狠的说道:“南宫阁下,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那赵王李宽的武功,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江湖上有你与他对决的传闻,我也正好试试。 都说你是天下第一,我李承爵不才,就是喜欢挑战第一的感觉,即使不敌,也虽败犹荣。 倒是南宫阁下你,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如此不屑与我对决?难道你感觉我,不如那赵王李宽?” 南宫隐这次睁眼,而这下却吓坏了李承爵,因为在黑夜中,南宫隐的双眼,竟然是血红色,并且,散发出幽幽的寒光。 李承爵不断的退后,惊讶的说道:“你在练邪功吗?难道天下第一的代价就应如此?” 南宫隐冷哼道:“你们管这个叫邪功?呵呵,真是井底之蛙。 我只是初窥门径而已,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也是我当初之所以,放弃帮助五姓七望的原因。 我生来就是要为南宫家的荣光而活的,了无牵挂,孑然一身,是最好的结局。 武功练到极致了,也只能以修仙为最新的目标。 否则,以我的个性,一定不会做出有损南宫家声望的事。 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隐王殿下,放弃吧,大唐不是你能撼动的。 或者说,你们李唐皇族,也就是这个见识了,许多事,你们永远不会明白的。” 李承爵的心也在瞬间动摇,但他立刻定了定神,既然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就算身死,也要走完。 他伸出一只手,以虎爪形探出,随后坚定的说道:“我既然敢来,就没想过其他,出手吧,南宫隐。 过了你这关,我才知道,前路还有谁人能阻挡。” 南宫隐侧目,开始运内力了,同时他也冷冷的说道:“我这关也许你能过。 但首先是我想成全你而已,我本就不喜欢争斗,只是世人奉我为天下第一,总是喜欢时不时的,想来挑战一下! 但你终究会被宿命所累,前路?阻挡?一生之敌?哼哼,希望你能比那石凳更坚硬。” 说着,南宫隐先发动进攻了,只见他双手以举天之势。 内功带动身边的所有的一切,包括初春的乱树枝,鹅卵石小径上的碎石,方才那落地石凳,都在他内功的催动下升到空中。 就连那远处足有百斤的石桌,都开始隐隐而动。 李承爵没想到,这南宫隐的武功,竟然能恐怖到这种程度,随意被几样东西击中,不死也会重伤。 不过,他也是好胜之人,顺势几个虎爪推出去,将距离他最近的石凳,和几颗大的碎石都击落了。 当他还想以轻功,近身去与南宫隐对招的时候。 南宫隐却先他一步,一招无形的暗劲发出,直接将李承爵身后背着的古剑,凌空提了出来。 李承爵有心护剑,收住了内功,但在一瞬间,南宫隐又一道暗劲发出,将李承爵本人推出好远。 南宫隐顺势收住了内功,没有继续进攻,微笑着说道:“隐王殿下与李宽的武功,在伯仲之间。 不过,他也许更胜一筹,因为他不拘泥于剑法一道。 而你,却太过在意这柄古剑了,想必一定是哪位故人所赐吧。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否则,这里的人马一聚拢,你定逃不出生天了,刚才的声响一定惊动他们了。 剑?你们会用吗?呵呵,可能你们谁也不曾见过,那会用剑的人吧!” 李承爵捂住发闷的胸口,点头说道:“多谢南宫阁下手下留情,日后阁下得道之日,我李承爵定会来祝贺的,告辞。” 说着,李承爵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顷刻之后,谢红菱带着众多护卫,来到南宫隐面前,没等她发问,南宫隐冷冷的说道:“我练功没收住劲道,谢统领别见怪,一直叨扰,还请见谅。” 说着,他潇洒的回自己的住处了。 谢红菱冷眼一直盯着南宫隐的背影,又查看了周围的环境。 她对身边的人说道:“有人闯进来了,这是打斗造成的,骗不了我的。 况且,以南宫隐那样高傲之人,怎么会练这过于刚猛的武功呢? 睁着眼说瞎话,哼,等殿下回来再与他计较。” 她边说边指着那留有虎爪印记的石凳,而所有护卫如临大敌一般。 四散去查看有无遗漏,赵王府别院,可是机要所在,容不得半点闪失。 太原城外,冷明妍一直潜到了李宽的营帐边,刚想窥探。 但她身后却有人说道:“都到这里了,你也没路走了。 来者是客,不如与我一同,去见过我家殿下吧,但别想耍什么花样,这里是军营,容不得你放肆。” 原来慕容秋叶不想再继续跟随,在此处,她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对方。 冷明妍没有逃的意思,更没有战的意思,只见她双臂交叉在胸前,只是微微笑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自认为轻功不差,如若有人跟随,我没理由不知道的。 直到方才你说话,我才发觉,阁下的轻功,真让我汗颜啊。” 慕容秋叶冷哼道:“说白了,我们是同路人,只能说你太过苛求自己的绝技了。 易容用到的材料,你选取的实在是太好了。 这种特殊的味道,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要是别人,估计也很难发觉。 但只能说你遇到了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所以我一路跟随。 轻功嘛,勤能补拙,别忘了,只要资质够,天天练轻功之人,也能超过江湖一流高手的。” 冷明妍没有去回答,指了指李宽的营帐,说道:“劳烦引荐吧,这赵王李宽,也该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慕容秋叶大声呵斥道:“大胆,你个江湖人,也敢将我家殿下的名讳上口?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别以为你武功高,就敢在此肆无忌惮,我赵王府的人,还没有怕过什么人!” 她们二人的吵闹,将李宽和上官浮萍,都引出营帐,而独孤雪却一直隐在暗处,以备不时之需。 慕容秋叶与上官浮萍二人,自然以犄角之势压制了冷明妍,看来她们之间很有默契。 李宽看着眼前这妖艳的女子,那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真像能看到人心底一般,不过,真要的定力不好的人,还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李宽自然没有在意,只见他轻松的耸了耸肩,冷笑着说道:“鱼既然上钩了,那就开场吧,相信这位姑娘的人马,也到了大营外了吧? 搂草打兔子,一切还很顺利嘛。”说着,一群江湖人,纷纷闯入大营,从四面八方向李宽这边聚拢。 冷明妍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步步的,走进了李宽事先布置好的圈套里。 她有心发动进攻,但以眼前的情况,她可没把握一下面对三个人。 况且,她感觉还有个武功极高之人,在这附近,最多离她也就二十步而已。 田飞和王林的明暗哨,开始回笼了,不断与这群江湖人一对一开战。 双方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奋力的生死相搏,一时间,喊杀声,嘶吼声不断。 火麒麟卫和火凤营,将大营团团围住,时不时的以弓箭射杀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蝰蛇小队更是嚣张,以战东为首,竟然开始对赌箭法,他的对家是那一直以阴损着称的火联胜。 冷明妍看到这样的场面,冷冷的说道:“赵王殿下,你这是在给小女子下马威吗? 以大军围剿,你还真做得出来呀,这般狠辣,不怕有失皇家风范吗?” 李宽讥笑道:“你们刺杀皇族中人的时候,可讲过什么江湖道义? 哼,不给你们点儿厉害瞧瞧,你们还真以为,我李宽好欺负呢。 说说吧,你报个名号,回头就算有人来找我报仇,我也好知道是哪方人马。 我手上的冤魂比较多,别让我分不清是哪一波儿的。” 冷明妍依旧保持着微笑,道:“吓唬我?你敢一对一吗?别告诉我,皇家之人,不屑与江湖人一战。” 李宽哈哈大笑道:“与你一战?输赢我都落不下好名声,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今晚就拿你开刀,也让五姓七望知道,勾结江湖人是多么可笑,在我皇家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说着,上官浮萍最先发动,直取冷明妍的侧面。 而慕容秋叶也没讲丝毫道理,猛的冲上。 她们二人都以快攻开始,冷明妍后退了三步,不断的见招拆招。 李宽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对战,他没想到,冷明妍的武功,真的不错。 能与慕容秋叶、上官浮萍两位统领对战,依旧能不落下风。 看来在百招之内,很难看出胜负,独孤雪这时在李宽身边,小声的问道:“殿下,属下去试试看?将其擒下,再做打算,如何?” 李宽摇头道:“不必了,我们看戏吧,反正其他的江湖人士,也死伤殆尽了。 任这女子再厉害,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给两位统领一个表现的机会嘛。 只要没有其他人,来打扰就好,正巧我也能学几招。 以快制快,我也只见阿雨的武功,是最为厉害的。 阿雪,你感觉眼前的胜负,最终会如何呢?” 独孤雪不屑的说道:“上官浮萍太想表现了,她苛求招式的优美,想必她师父也是位女子,没什么看头。 而这慕容秋叶嘛,她明显空手不如拿兵器。 如果给她一柄剑的话,我想她独自对付这女子也足够了,估计她有家传武功,隐藏着呢,胜负在伯仲之间。” 说完,李宽和独孤雪二人,也静下心来,想看看到底哪边,打得更加精彩。 太原城外大营的战事,接近了尾声,连公孙燕和令狐鸥的人马,也前来围拢。 所有的江湖人士,要么身死,要么投降,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最后大家都将目光,都集中到了三女对战之上。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潇洒的身影出现在大营门口,喊道:“赵王殿下,可否卖贫道个人情,将这女子交出来。” 李宽听到这喊声,很是奇怪,怎么这里还出现一个道士呢?听口气,这是要救下冷冷明妍啊,这人究竟是谁呢? 第279章 成玄英 太原城外的大营,李宽在这里设计圈套,将企图对他不利的江湖人,都围剿殆尽了。 眼看就要将其首领,捉拿的时候,一个以强势来袭的道士,硬是要将这冷明妍带走。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愕,措手不及的感觉很是突然。 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李宽这边,都想询问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竟然能以这样的方式,独闯大营,并且,还撂下如此狠话。 虽然,听着是客气话,但怎么感觉都是那种自信满满,不容拒绝的腔调。 这道士以灵境飘逸的身姿,一步步的走到李宽面前,在距离还有十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而蝰蛇的战玄,悄悄的来到李宽身后,小声的提醒道:“殿下,对方会用迷药。 这是位高手,他将药粉洒在空中,手法很是巧妙。 属下估计,全营的将士们,只要没修炼过内功的,都中招了。” 说着,战玄没等李宽询问,就开始在自己随身的百宝囊中,翻着东西,想找到个应对的方法,把他急得都出冷汗了。 李宽侧头说道:“阿雪,你与上官、慕容两位统领,将那女子擒下,我来会会这道士。” 独孤雪点头领命,她知道,既然李宽敢上前,那就说明对方没什么威胁。 况且,都是道门,相信以李宽的名号,应该能稳稳的压住对方。 李宽上前拱手说道:“阁下既然说是道门一家,还请报个名号。 家师孙真人,想必也阁下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这道士微笑道:“贫道成玄英,师伯乃是袁守城道长,正好与袁天罡、李淳风两位道长是平辈。 赵王殿下曾呼这两位为师兄,看来我们还是有师门渊源的。” 李宽一摆手,冷哼道:“成道长是吧,少来跟我套近乎,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将这冒犯我的人带走呢? 道长来我军方大营,先别说你要带走这袭击大营的江湖人士。 光凭道长方才以药粉控制我大营的将士,这就是杀头的大罪,道门何时出了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啊? 你以为我这大营光是军伍之人吗?这里同样有着精通江湖妖法之人。 更何况,道长以此为要挟,怎能称得上是道门中人呢? 我李宽都报了名号,而你只说与两位师兄是同辈,难道你没师门传承吗? 还是觉得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有辱师门啊?” 成玄英没有因为李宽一连串的询问,而感到尴尬,反而哈哈大笑道:“赵王殿下还是真伶牙俐齿啊,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贫道也不是白要了你的人情。 这江湖女子嘛,对殿下你,也没什么用处,反正你就是想清理一些,不安分的江湖人罢了。 而她嘛,贫道是受人所托,并不是因为与她有什么勾结。 这一点殿下你大可放心,但这交换的筹码嘛,贫道却是拿得出手的。” 说着,成玄英一甩道袍的衣袖,将一个布袋扔了过来。 而田飞猛的上前接住,查看了半天,对李宽小声说道:“殿下,是人头,不过不知道是谁的。” 李宽没去理睬,问道:“成道长,你这是何意啊?” 成玄英却说道:“赵王殿下,贫道知道你心中有气,这是太原王家,此次去执行关外刺杀的首领。 算是一个见面礼,如若殿下你还不满意的话,贫道多走几趟便是,定要范阳卢家、荥阳郑家,都付出相应的代价。 当然了,贫道也可悄无声息的,将两个崔家的重要人物的首级献上。 只求殿下你,放过这江湖女子,怎么样?这个交换条件,可还划算?” 李宽玩略的笑道:“成道长大手笔啊,竟然敢只身去对抗五姓七望? 这就让我更好奇了,眼前的这江湖女子的身份,真的就如此特殊吗?能让道长如此劳神?” 成玄英将一个小药包,扔给了一直在李宽身后的战玄。 随后,他说道:“这药粉扔在水里,就能让将士们恢复战力。 贫道没有恶意,方才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是为了自保而已。 这江湖女子,是贫道那不争气的徒儿,看中之人。 我这当师傅的,对徒儿太过娇惯,所以,就只能来回奔波了。 想必孙真人,也是同样对赵王殿下吧,还请你念在师门之谊,行个方便吧。” 冷明妍与赵王府三位女统领的对战,一点悬念都没有。 尤其是,独孤雪招数直截了当,三人几下就将这江湖女子拿下。 李宽瞥了一眼,已经被三人擒下的冷明妍,又对成玄英说道:“成道长,江湖人刺杀我,不是第一次了,这背后也有五姓七望的影子。 不过,这些我们暂且不提,我想知道,那闻喜裴家和赵郡李家,可有参与啊?别次次都是崔卢郑王这些老招数。” 成玄英摇头笑道:“赵王殿下,贫道还是直说了吧,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还请恕贫道不能告知,至于这背后的真相嘛,还是你自己去查吧,相信以你的手段,这些都难不倒你的。 我只能说此次与长安城内,那次刺杀有关,但也有所不同。 言尽于此,贫道就不打扰殿下了。” 成玄英表面上很是谦卑,但骨子里依然保持着那种桀骜不驯,李宽则慢慢的走近,之后以内功压低气息。 用只有他和成玄英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成道长可是有个徒弟姓李?并且与我李唐皇族有着渊源?” 成玄英不露声色,以同样的内功压低声音的方式说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都是些陈年往事,更何况,过去很多年,赵王殿下何必如此在意呢。 贫道不会参与朝堂争端,与关乎江山社稷之事。化外之人,不理那些也罢。” 李宽看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又豪气的说道:“江湖上相传,成道长剑法超群。 不知何时可以领教一二啊?我也对武学颇有兴趣,遇到高手就技痒。” 成玄英哈哈大笑道:“赵王殿下真是谦虚啊,你哪是对武学有点兴趣啊。! 听很多道友们谈起殿下你,都说你是武功盖世啊,当世没有敌手。 不过,今日显然不太合适,否则,被有心人利用,说贫道以江湖游斗,骚扰殿下你。 那咱们俩这场比试,可就变了味道,不过,殿下你放心,会有这个机会的。 到时候,我们选个寂静清修之地,只谈道法,武学,剑招,如何啊?” 李宽微笑的点头道:“固所愿,成道长,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我们有缘再见吧。” 说着,李宽随后跟独孤雪她们三人点了下头,示意可以放了冷明妍。 成玄英再次施礼,就要带冷明妍离开,而李宽却说道:“还请姑娘留下名号,和幕后指使之人。 日后也许我们还要打交道呢,江湖事,完不了,说不定我也有走江湖的一天呢?” 冷明妍侧头,轻哼道:“回去问你王府的女统领吧,就说故人冷家兄妹问候她。” 李宽立刻皱眉,看向独孤雪,而独孤雪轻轻摇着头。 这说明这冷明妍与独孤姐妹没什么关系。 难道她口中的女统领,是燕无双?怎么会呢? 成玄英带着冷明妍离开了太原城外的大营。 而李宽也没去多想,下命令将所有投降江湖人和那些尸体,交给太原留守府的官员,只是一纸书信,让其彻查地方而已。 李宽则带着大军整装,在天刚亮的时候,踏上了回长安的路途。 他现在对太原王家没什么兴趣了,他感觉如果能好好问问燕无双,也许会解开谜团,虽然,可能也只是一部分,但也好过乱猜。 另一边,李承乾的日子,整体发生了变化,行程变得极为缓慢。 每日走出不到三十里,他就下令扎营,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每天晚上,李承乾都会让人,将自己的营帐设立在整个大营的边缘,美其名曰是研习守营的兵法精要。 并且,他还让冯四狗的小队,将这里完全封锁起来。 让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但每晚都会有个娇小瘦弱的身影,从一个隐秘的入口潜入,而这些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长孙冲则被临时任命为全军主帅,稳坐中军。 并且,还被皇家护卫保护着,没办法,谁也不能违抗李承乾亲自下的命令。 那些想亲自弄明白,李承乾到底在闹什么的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夜晚,所有勋贵子弟,都聚集到了长孙冲的大营帐里来,一个个都发着牢骚。 杜荷的火气最大,他对长孙冲说道:“冲哥,咱们这趟到底是去南三地啊? 还是就在剑南道和岭南一带停留啊?每天行军三十里,知道的,我们是骑马而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骑的是乌龟呢! 照这样的走法,一年也别想到达南三地。 要不我先回长安去了,等你们到了地方,给我传个信儿,我到时候再骑快马,追上你们的行程?” 房遗爱在旁边,拍了杜荷一下,让其收敛一点儿,但当他们看向长孙冲,明显人家就没在意。 长孙冲云淡风轻的看着手中的信报,嘴里还不断的说道:“程处默、侯成和尉迟宝林不错嘛,他们都去了草原,只要这室韦和靺鞨的战功一下来。 他们都能累功升个校尉当当了,瞧瞧人家那边,多精彩啊,突厥一战就有战功可拿。 不过,说到这段瓒和牛见虎就惨了。 都被自己老子锁在了家中,看来辽北的战事,与他们无缘了,可惜啊,可惜。” 杜荷看长孙冲根本就没理自己,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房遗爱抢先了。 只见房遗爱说道:“冲哥,还有其他什么消息没?我哥和杜小二的兄长,可去了草原? 我们离开长安的时候,不是说他们二人,任职赵王府的长史和司马了吗?李宽真的开府建衙了?” 长孙冲挑了下眉毛,微笑的说道:“怎么?遗爱,你觉得宽弟开府建衙,有什么不妥吗? 你口中的其他消息,又是指的些什么呢?不妨你直接问嘛,我要是知道,就全告诉你。” 房遗爱皱眉,思索了半天,说道:“按年龄算,太子与赵王同龄,如若赵王李宽开府建衙的话,那东宫必定设立属官。 我与杜小二到时候,都是有机会的,更何况,我们这边不能落后啊!” 房遗爱的话里,好像还有其他的深意。长孙冲没有回答,只是玩味的看向,李崇晦和李景仁。 李景仁笑道:“晋阳宫宫监的位置,我比较感兴趣,况且,我属于宗室,长安城水太深,不适合我。 或者去洛阳也行,反正我也继承不了父亲的爵位,索性以后荫个公爵即可,我也没什么大志向。” 而李崇晦呵呵笑道:“我觉得,宗正寺比较好,没什么大事情。 有我大哥在那里,我就挂个职务,其他的事情,我也弄不明白。 有战事,我就跟着去,没战事,我就在长安待着,只要不耽误与你们吃喝玩乐,我就算知足了。 其实我与景仁这一趟,都算是白来的,你也不看看,哪有我们什么事啊?” 听到他们二人的话,长孙冲感觉自己这边的人,还真是不上进,都没程处默和尉迟小黑,来得痛快。 但当他翻到前突厥大相赵德言,去辽北接替李宽的时候,他感觉这事儿不那么简单,尤其是,极为不突出的一条消息。 魏征的儿子,魏叔玉被派到最为临近辽东的一个小边镇,做了个小吏。 说是魏征亲自向皇帝李世民求的,还非要冠以历练的名头,但却专门负责与突厥部族的贸易往来记录为主。 长孙冲似乎在这里,嗅出一个极为隐晦布局的味道,不过,这到底是李世民的意思呢?还是李宽的意思呢? 第280章 师门琐事 李承乾的营帐内,完全没有长孙冲那边的气氛紧张,反而有些小暧昧。 因为凉小凉如小猫一般,秘密潜入,以了解长安赵王李宽为由,来听李承乾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李承乾不知道怎么就开启了,模仿李宽的评书模式,用假装沙哑的声音,讲述着听来的那些江湖传闻。 为此,他还特意在李崇晦那里,恶补了好几天,全是一些吹嘘、夸张的小道消息。 只见李承乾边喝茶,边吃着肉干儿,挥舞着一把不伦不类的小团扇,还不断的说道:“江湖信报,万千奇妙,诸多秘事,怎能知道,书接上回。 话说那南宫隐的武功,真是高强,只见他单手一挥,身旁的树叶,都随风而起,如一柄柄尖刀似的,向李宽袭来。 正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要不怎么说,人家是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呢,若没有三分本领,怎敢来这长安城呢? 而这决斗,最为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而他们双方都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胆怯。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心提到嗓子眼儿,说时迟,那时快,李宽的几位红颜知己,都挡在两人中间。 这真是,都想以命相抵,也不放弃自己的心上人呐。 有道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哪怕痴恋负心郎。” 说着,李承乾向营帐门口,喊冯四狗添热茶,顺便再加几样小零嘴儿,肉干儿太硬了,有点咯牙。 可凉小凉正听的入迷,立刻用双手,在李承乾面前挥舞着,撅嘴说道:“你怎么就知道吃呢? 少喝一口水,还能渴死你不成啊?李高明,昨天你就讲到这关键时刻,今天又说了一遍。 开始我就没理你,你这怎么又弄花样了呢? 不许你吃,不许你喝,你好好给我讲讲,那南宫隐与李宽的对决。 这样的场面,我都没机会亲眼看到,已经很失望了,你还不给我好快快讲来,真是太可恶了。 就你这身臭毛病,哪家茶肆,若是请了你,生意一定好不了,你要是指着这门手艺吃饭,都得被活活饿死呐! 不过,你也少来糊弄我,南宫隐的武功高强,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需你来废话? 可那赵王李宽,年纪轻轻的,也就跟你差不多大吧,怎么就能如此厉害了呢?还能与天下第一旗鼓相当? 另外,他到底相貌如何啊?为何他就那么多红颜知己呢?还都个个武功不俗的样子。 听说不就是一个金钗醉的小歌姬,与他有暧昧吗?怎么他府上都是女子侍卫呢?莫非他喜欢强抢民女不成? 你明显就是欺负我没见过市面嘛,实话告诉你,我是没去过长安城。 要是让我见到那几位你所说的赵王府女统领,说不定我能一人战她们好几个呢,哼。” 李承乾嘿嘿笑道:“咱不去跟她们比哈,一群只痴迷武功的女子,有什么战不战的。 强身健体,才是学武的目的,再说了,这太平盛世的,江湖人也没个行侠仗义的地方嘛。 你那小山贼的生意,不也黄摊子了嘛!不过,要说到二弟家的女子嘛,都有一段传奇的,这个你是羡慕不来的。” 凉小凉皱眉道:“这里关你二弟什么事?他家里也有很多女子吗?” 李承乾立刻反应过来,说顺嘴了,他立刻改口道:“是啊,二弟家的女子也多。 跟那赵王李宽可有一比呢,这些女子互相都认识的,所以,就熟知了些。 否则,你以为这些传闻,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以讹传讹,再添油加醋,最后变成我所说的那样了呗。 诶,你刚才问到那李宽的相貌嘛,我倒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还算是比较出众。 嗯,这么说吧,与我有些相像,都是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 凉小凉气呼呼的说道:“竟说些无用的,你与那赵王李宽,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会相像呢?难道你也是皇族吗? 诶,对了,你也姓李啊,我都没注意到。 你如实招来,敢哄骗于我,看我不收拾你。” 凉小凉又象征性的挥舞几下小拳头,模样煞是可爱。 李承乾挑了挑眉毛,编了点儿瞎话,说道:“我与赵王李宽嘛,有那么点儿亲戚。 我母亲与他母亲是同族姐妹,所以,我们自然就有些相像了嘛。 同姓的人多了,卫国公、英国公,还有宗室之中,都是姓李的啊。 还有那赵郡李,与陇西李的旁支,说多了,你也不懂。 对了,我们不说那些了,你喜欢听,前朝的故事吗? 我给你说一段儿前隋乱世纷争,各地反王的事吧。 那个比武功对决精彩多了,而且,情节跌宕起伏,更有乱世英雄与红颜知己的感人故事。 卫国公与其夫人的故事,你听过没?红拂夜奔,很有名的。 瓦岗英雄的传记,魏公李密,混世魔王程咬金,还有那赤发灵官单雄信,这都有故事可讲的。 我二弟,咳咳,仲武就给我讲了很多这些呢,我都说给你听听?” 凉小凉冷哼了一声,刚想答应,但她的老奴却来到营帐门口,轻轻的说道:“大小姐,该回了。 咱们的人马到了,还请大小姐去主持大局呢。” 凉小凉扭捏起身,嘟囔着说道:“回去就回去,一群傻瓜,就知道跟着我混吃混喝的。” 李承乾没想到,凉小凉没来一会儿,这怎么就要走呢。他起身想再留凉小凉待一会儿。 可凉小凉却转头,说道:“李高明,攒着你的故事,我回头再来找你。 编的精彩点儿,另外,少吃点零嘴儿吧,还竟学那沙哑的声音,真不知道为何讲个故事,还非得要这样吗? 哼,奇奇怪怪的,我走了,你别送了,都来往几次,显得生分。” 而凉小凉临走到门口,正好遇到拎了一堆吃食的冯四狗,他们二人一对视,相继嘿嘿傻笑。 凉小凉跳着脚,拍了拍冯四狗的大肩膀,嬉笑的说道:“行啊,大傻个儿,知道我没吃什么东西呀,还给我带来了啊? 看你盛情难却的份儿上,我就都拿走了啊。 下次多弄点儿,我手下那群笨蛋,都是苦孩子出身,没见过什么好吃食。 瞧你们这军营,也不像缺吃少穿的样子,有什么好东西,别藏着掖着的,这会儿小气的人,就是大呆瓜,哼。 咱俩可是好朋友,我都没嫌弃你名字里有‘狗’字呢,对吧?你也拿出点诚意来,交好我才是啊。” 冯四狗憨憨的笑道:“凉小凉大小姐发话,那是给咱脸面,得兜着不是?否则,就是不识抬举嘛! 我冯四狗,还能差这点儿东西吗?走,咱们去营库,这点儿主,我还是能做得了的,都不用请示。” 说着,冯四狗向营帐门口,依然看着凉小凉背影的李承乾,二人挤眉弄眼了几下。 李承乾这当主子自然点头并且,给了冯四狗一个赞许的眼神。 冯四狗心领神会,带着凉小凉和她的老奴,到最临近的营库。 将一堆将士们都不太喜欢吃的肉干和粮食,都给凉小凉带上,并且,弄了一辆小车,找了两匹驮马拉着。 凉小凉如得胜的小将军一般,哼着曲子,出了李承乾的营地。 冯四狗鬼头鬼脑的,回到李承乾身边,憨笑道:“殿下,咱这东西送的,很巧妙吧,像是她巧取豪夺的一般,瞧那高兴劲儿,甭提了。 不过,殿下,属下感觉刚才当您说到那瓦岗英雄的时候,凉小凉大小姐的那个老奴的表情,很不自然,显然很是惊恐样子。 您说他们的身份,会不会与前朝乱世的反王有关呢? 您聪明,将平羌江边的那首歌曲子,与刚才的事儿联系起来,那好像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一样。” 李承乾听了半天,一拍冯四狗强壮的肩膀,嘿嘿笑道:“她说你是大傻个儿,我看你这分明就是装傻嘛,大智若愚。 你比我想的要全面,我都没往那些事情上联系。 行了,不多说了,夜里行事,一定要小心,回头中军那边问起什么,一律不知,一概封锁。” 冯四狗点头道:“殿下放心,属下定会办得干净利索,任谁都看不到马脚。” 与此同时,郑杰儿和冷无情二人,终于是追上了李承乾大军的脚步。 于是,他们俩在一个临近的小村落,停歇下来,冷无情为求稳妥,亲自去打探情况。 直到正午时分,冷无情匆匆赶回,他很小心的将马匹扔在了村外,只身悄悄的来到郑杰儿所在的小院子。 郑杰儿听到声响,小心的出来了,看到是冷无情,这才放下心来。 冷无情上前,冷静的说道:“小公子,老奴打探清楚了,这太子李承乾的大军。 每日只行军三十里,不像是在等人,更不像是有什么作战计划,好像是故意如此。 现在领军的人,是赵国公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 不过,他们队伍里的勋贵子弟不少,房杜两家的二子,河间王和任城王两家的二子。 但是,据老奴观察,好像还有一伙儿人马,在跟随太子的大军,但并非是官军。 这还是其次,主要是这军营的防护很是严密,不光是皇家护卫,还有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队伍,不断的游弋,将所有其他靠近的人都驱赶了。 老奴看他们的战力不俗,不是普通府兵可比拟的,有点在辽北遇到那赵王李宽手下侍卫的模样,但却有不同之处。” 郑杰儿皱眉问道:“这么说,我们很难潜入了?你所说的那伙儿人马,是什么来路? 有没有可能与他们合作呢?我们可有一击就走,不用缠斗的可能?” 冷无情摇头道:“没可能,除非有什么大事,能将大军引开,这还得是我们能提前打听出,太子的具体所在。 老奴隐在周围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太子出来,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中军,目前看来,很是麻烦。 而另外那一伙人马,好像也是从剑南道跟来的,为首之人,是个女子,年纪不大。” 听到冷无情的话,郑杰儿也有些慌乱,看来此行的目的很难达成。 于是她决定,坚定的说道:“那我们就一直跟随,随时寻找机会,不过,我们也不去强求。 他隐王李承爵都不急,我们也没必要替他做些什么。 更何况,就我们二人,能有什么大作为?量他也说不什么来。” 冷无情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小公子,不如我们分头行动。 老奴继续跟随大军,您去看着那支人马,他们人数不是很多,也不容易被发现,正好也能探探他们的底。” 郑杰儿本来低落的心情,但一下子又被冷无情说得重拾希望。 她不断点头道:“还是你的主意好啊,无情,即使你不做江湖人,做个门阀士族的幕僚,也是不错的。 可惜如今你也已年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隐退了。” 冷无情稍稍挺直身姿,虽然,自己假扮的年老之人,这样的模仿还是很自然。 他轻轻捋须,笑呵呵的说道:“即使年老,老奴的心还是好胜的,再陪小公子百年,又有何妨?” 郑杰儿被他逗笑了,笑得如此灿烂,冷无情心里,好像有了一种悸动。 不过,他还是按耐住了,随后,他们二人开始商议,未来的计划,不断的预想着各种可能的发展,和应对方法。 另一边,李宽的队伍慢慢的接近长安城了,不过,在临近终南山的时候,一位故人来到。 李淳风骑马匆忙的来到此处,想与李宽密谈一下。 李宽看到自己二师兄,很是高兴,于是,他下令让所有王府和别院的统领,和将士们都各自先回去,只留独孤雪一人在身边。 他相信在长安范围,也不可能有人敢来挑衅,更何况,这周围说不定有无数百骑司和不良人的人马,在暗处隐藏着呢。 李淳风笑呵呵的来到近前,先是拱手施礼道:“小师弟,师兄我先谢你的大恩了,明年你就能喝到师兄我的喜酒了。” 李宽哈哈大笑,调侃的道:“我都不在长安,二师兄何故谢我啊? 喜酒?咱们道门可以成婚吗?不耽误修行吗?” 李淳风假装一本正经的说道:“嗯,修行还是要的,但师兄我,也要走凡尘一道。 娶妻嘛,小师弟你都娶那么多了,你还来逗师兄我?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回去说,正好我们先去孙真人的药庐走一趟。 我师父和师兄也在那里,正好有事要与你分说。” 李宽看了看天色,心想,就算去皇宫也是明日之事,索性就先去看望师父孙思邈。 更何况,那袁守城和袁天罡都在那里,一定是因为成玄英的事而来,先说清楚也好,省得日后再有其他麻烦。 第281章 李元昌的棋盘 长安鲁王府,李元昌的府邸,今日迎来了贵客,荆王李元景特意来此,他们兄弟二人,都是太上皇李渊的庶子。 虽然,他们有亲王封号,遥领各自封地都督之职,还有名义上的大将军的勋位,但手里却一点实权都没有。 只能在长安做个闲散王爷,希望日后能有去封地,终老享福的一天,这才能算最好的归宿。 李元昌和李元景二人,在鲁王府的书房里喝酒。 本想大张旗鼓的在正厅内,摆开宴席的李元昌,被自己六哥李元景拦住了。 于是,只好委屈他们兄弟俩,在书房里,连个歌舞都看不成。 李元昌本就文采出众,且书画方面的造诣很高。 他的个性风流,经常在府内与友人喝酒、玩乐。 府内豢养了很多歌姬,但今日却不能一看,实在是心痒难耐。 李元景看到李元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讥笑道:“老七,不是六哥我说你。 你也该收收心了,你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和喜好,我不去管。 但你这总是想三五日一小宴,半个月一大宴的,实在不是个办法。 方才我进你府门的时候,看到几个百骑司的密探。 你这王府周围,可能还有更多的不良人呢,别让有心人在朝堂之上,弹劾你结党营私。 宗正寺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是因为李崇义担任少卿,给我们一些颜面,但我们自己心里得有数。” 李元昌摇头苦笑:“六哥,我这也是想要陛下安心。 宗室亲王不找点闲情逸致的东西,来消磨时间,那才容易遭到监视呢。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有百骑司和不良人,为我看护王府,我省下不少护卫,多养几个歌姬,多划算啊。 就是这封号一直让我不服气,按理说,我们是父皇的子嗣,怎么还不如那些子侄辈的呢?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都算计到自己家里来了,哼哼。 咱们啊,既不能之藩,又不能随时进宫去见父皇。 也只能枯坐王府,混吃等死喽,虽然难听,但真是贴切啊。” 李元景猛的喝了口酒,之后说道:“其实我们也可找个捷径。 你看李道宗和李孝恭两位王兄,同样是宗室,有统兵的能力,作战勇猛,完全可镇守一方,深得陛下器重。 虽然,他们名义上是郡王,但可比我们强太多了。 要是能一块属于自己的藩地,那就是土皇帝一般啊。” 李元昌嘿嘿笑道:“六哥啊,说句实话,虽然,我们与他们是平辈,但年龄上,最多与咱们的子侄辈相仿。 统兵?笑话,同样年纪的,谁能如此啊? 再说了,陛下能放心吗?兵权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哪个皇帝能放任给自己的兄弟啊,尤其是,咱们这个好二哥。 他这皇帝如何当上的,我们心里有数,别人心里更有数。” 李元景掰着手指头,立刻说道:“承乾不用说,去了南三地。 那边的情况,你也许不知道。 但我却知道一些,实际上并不稳固,定会有一战的可能。 看看刚刚结束的突厥之战,咱们的侄子赵王李宽和蜀王李恪都去了,还取得了战功,怎么就没人啊? 你整日在王府,消息这么不灵通吗? 不过,说到这封号嘛,我也有气,我们竟然排到子侄辈的后面了,这让世人怎么想啊? 从武德到贞观,我这些父皇的皇庶子,怎么就混到这般地步了呢。 不过,咱们这两个好侄子身上,好像也有着,不随陛下心意的地方,这次皇子晋升亲王封号,就没他们俩的份儿。 所以说,这出征统兵,也未必是件好事啊,话分两头说,福兮祸兮啊。” 李元昌不断的点头,兄弟二人的话,没有说得太透。 几句牢骚带着点气话,以李世民的心胸,即使知道了,最多也就是斥责一二。 随后,他们兄弟二人,又说了半天长安城内,最近发生的趣事,当做是调节气氛。 最后,李元昌和李元景看这酒喝得差不多了,李元景也就不多做停留,回自己的王府去了。 而李元昌醉醺醺的,将自己六哥送到府邸门口,转过头,突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半分醉意。 他对身边的心腹家奴说道:“太子到什么地方了?那赵王李宽又到什么地方了? 蜀王李恪都回长安了,看来这草原之事,也结束了。 还有,近几日长安城内,是不是发生了大事啊? 你都一一说来,不要放过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哪怕是些细枝末节。 我那六哥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哼,他哪里知道,在他面前,我也能显露出,各方动向都了解的样子吗? 笑话,我所谋,要是被他看出来了,那我成什么了? 看来我得邀约个时间,去看看父皇了,没准能遇到什么我想见的人物呢? 棋子,棋盘,得选择个落子的顺序,这些别人怎么能明白呢!” 说着,李元昌又恢复了往日的放浪形骸,召集歌姬,还要借此兴致,弄出个大作品来。 与此同时,李宽和李淳风师兄弟俩,来到了孙思邈的药庐。 李宽先是对自己的师父恭敬的施礼,说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孙思邈起身,仔细端详了半天,不断的在李宽身上观瞧,发现一切安好。 十几年的相处,让这老道医与李宽情同父子。 虽然,自从李宽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里。 但他依然时刻惦记着,自己的师父,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送来一份儿。 随后,孙思邈不断点头,慈爱的微笑道:“回来就好,宽儿,此次出征,可还顺利?” 李宽笑道:“师父,咱们大唐这回可是一战定北疆啊。 起码十年之内,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社稷走向繁荣,指日可待。 正好徒儿也可长久在长安,随时可来看望师父。” 孙思邈点头笑道:“宽儿长大了,应以国家大事为重。 况且,你出征前才大婚,还是多多的陪你的府上的女眷吧,为师还想抱小徒孙呢!” 李宽嘿嘿笑道:“徒儿谨遵师命。” 孙思邈摇头笑道:“那师父都就当真了,等你好消息。” 随后,孙思邈也给李宽和袁守城,留了时间交谈。 他亲自去给李宽弄些,新研制的补功丹药。 因为他听说,在占襄的时候,自己的爱徒,因为战事曾经耗费内功过多,可得好好保养一下。 李宽向袁守城施礼后,与袁天罡也说了会儿话,随后众人落座,李宽的小师弟,给众人上了茶。 李宽轻声的告诉他,让他去找独孤雪,要买零嘴的钱。 说是要补足一年的份额,可把这小师弟乐坏了,反复谢过昔日的药罐子师兄,把众人都逗笑了。 随后,李宽看向袁守城,礼貌的问道:“袁道长,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之间就不必忌讳什么了。 您差二师兄将我找到恩师这里,可是为了那成玄英的事?” 袁守城点头说道:“赵王殿下,贫道先向你道歉。 我道门中人,也不全是一心清修,总有些不安分的人,与江湖游侠厮混。 成玄英去太原军营叨扰,还强抢江湖匪首,这个影响,是无法估算的。 也许你不知道,现在朝堂之上,已经有人纷纷以此事攻讦我道门。 现如今,贫道希望赵王殿下,还能在朝中,为我道门周旋一二。 贞观二年,佛门玄奘西去天竺,求取真经。 这说明佛门,已经在开始要在大唐境内,广泛传教了。 如若我道门此时,被朝廷所弃,那其中摇摆不定之人,就会倒向佛门一边了。” 李宽摇头笑道:“袁道长,这从何说起啊? 我大唐本来也没有偏向哪一个教门的说法。 信徒一说,各凭本事,虽然,我是道门弟子,但也只修武功一道,恩师更是钻研药理一道。 如果有人真的用成玄英之事,来做文章的话,也会看到其事件背后的本质。 我父皇定不会偏听偏信,更何况,我不说,谁还能替我出头不成? 有两位师兄在朝中为官,相信任何人,也要顾忌一点的,否则,朝局稳定就成了问题。 突厥一战后,我大唐会进入一段平稳发展的时期。 正好几位皇弟也要开府了,没人会去注意一次所谓的江湖人,袭击军营的小事。 至于袁道长所求,我尽量帮忙就是。 我与成玄英本无恩怨,与那江湖女子,也是首次见面。 而这之前的事嘛,我也自然会算到五姓七望的头上去。 这里关系到士族,世家,门阀之间的事,我就不多赘述了。” 袁守城这才安心道:“那贫道在此,就多谢赵王殿下了。” 李宽笑道:“袁道长不必客气,您也不必如此见外的称呼。 如果怕别人说些什么,您就称呼我的表字,仲武,相信有心人也会明白此中缘由。” 袁守城知晓了李宽的心思,也长出一口气,。 他们真怕被成玄英的冲动行为所牵连。 到时候,就算皇帝李世民不追究,也会有人妄自揣摩圣意,那道门也会因此而日渐衰落。 随后,袁守城等人也去向孙思邈告辞。 李宽和袁天罡、李淳风约定,等他从皇宫复命回来,一定要到赵王府把酒言欢。 孙思邈又回来与李宽对坐,这老道医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仙风道骨今谁有的气势,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他微笑的对李宽说道:“宽儿,这次回来,你就好好在王府安坐吧。 你可能不知道,你大师兄,也就是宫里的御医刘神威,他都快被你府上的女眷烦死了。 为此他与为师,也发了几次牢骚,你的夫人徐氏,已经晋升为侧妃了。 为师和你师兄,也看出,她所怀身孕为女孩儿。 其他人嘛,尤其是,你的正妃萧氏,心里很急,一直想为你诞下麟儿。 你可能不知道,身为皇家之人,这血统血脉的传承,最为重要。 现在长安城内,很多人都在猜测,如若你府上任何一位女眷,为你诞下男孩儿,以你的个性,会不会被立为赵王世子。 为师知道,你不看中嫡庶之分,但前些时日,陛下也召见了为师,他也正为此事犯愁。 为师劝你,还是早做打算,为了你后宅安宁,你也得做出点让步。 江湖女子,府内女统领嘛,你还是先放一放,为师相信你会明白。” 李宽不断的点头,道:“师父放心,徒儿明白,徒儿从小就在师父身边,有些话,您告知,会比父皇所说效果好。 父皇怕朝中之人,会因此左右勋贵们的一些想法,徒儿回去也会与府内的女眷谈谈这事。 其实这也是急不得的,徒儿还未及弱冠,早早定下那世子做什么啊? 徒儿更喜欢女儿,多几个女儿的话,府内的气氛也好上许多。” 孙思邈用手指着李宽,笑道:“陛下与为师,也感觉你也会这么说,行了,为师就不多留你,你刚刚回来。 连皇宫都没去,就来为师这里,为师很是欣慰。 你王府中的女眷都等着你呢,还有就是,你别太娇惯你那小师弟了,他在为师这里,不亏嘴。 更何况,他是范阳卢家的子弟,平日里,他家中送来的东西,都被他积攒起来了。 这小子,整天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不,又开始从那单兵干粮上做文章了。 说是加入几种应急的,军中可用之药的话,定会为我大唐增添一份保障。” 李宽一听,范阳卢家?难道自己的小师弟,也是五姓七望中人吗? 他正要问孙思邈此事,小师弟却带着一个布包进来了,先是向孙思邈行礼,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 随后,他献宝一般的来到李宽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师兄,这是我弄的几种止血散淤,对抗风寒,消除暑气的小药丸。 还请师兄试试,这都用在军中,这样就能让我大唐军队,不再为缺医少药而烦恼了。” 李宽接过小布包,查看了一番,随后问道:“小师弟,我一直未曾问你姓名和家乡,也许你以前说过的。 但我掉落山崖之后,脑子就少了很记忆,一直唤你小师弟,你也给师兄我报个家门呗。” 只见这小师弟恭敬的向李宽施礼,儒家风范,道家模样十足,郑重的说道:“师兄,我家乡在范阳,卢师卦,正是师弟我的本名。” 李宽心中惊讶,还真是五姓七望中人,范阳卢家,他感觉又要重新考虑,如何应对士族了。 最起码,可借助小师弟卢师卦这条线,分化?拉拢?不过现在看来,还为时过早。 第282章 李宽回府 李宽告别了自己的恩师孙思邈和小师弟卢师卦,与独孤雪带着刚得来的军中试验小药丸,准备回长安城的赵王府了。 不过,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孙思邈的话,他都没太注意,徐瑶有身孕了,而且,还是女孩儿。 他方才的注意力,全在朝堂和各个阶层上,反而忽略了最为重要之事,真不知道李宽是心大,还是反应迟钝。 这也是没办法,他一直将心思放在,如何帮助大唐,成为最强盛的国家之上。 而且,他两世为人,从来没做过父亲,娶妻也是到了大唐头一遭,对孩子还没个直观的概念。 李宽骑在马上,一个加速直奔长安城而去,独孤雪在后面紧追。 直到了李宽身侧,她才紧张的皱眉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李宽愣了下神,哈哈大笑道:“我要当爹了,哈哈,瑶瑶有了身孕,我也是刚刚得知的。 府上的这些家伙,嘴巴是真严啊,按时间算,上次慕容秋叶回长安的时候,她定是知道此事的,你也没告诉过我。 看来是府上的女眷,让其封锁消息,估计是菲菲的鬼主意,估计是想给我个惊喜吧,哈哈,阿雪,我们回府去。” 不过,独孤雪却说道:“殿下,属下将您送回王府,就回家了,阿雨还在家中呢。 属下正好把您回来的消息,给她送回去,否则,不知道她又会闹些什么出来。” 李宽想到了独孤雨,不断的点头,说道:“也好,我估算,明日我就要进宫,回头我抽个时间,去你独孤家走一趟。 拜祭一下独孤将军,顺便与你那侄子独孤谋,也认识一下。 总听阿雨提起,一直也没见过面,我李唐与独孤家的渊源甚深。 你放心,无论到任何时候,我李宽都会是独孤家,最坚强的后盾。” 独孤雪很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感受,但她还是感动的说道:“多谢殿下,我独孤家也会一直保护殿下周全。 不光是为昔日对卫王殿下的血盟守约,更是报答殿下对我们姐妹的厚爱与知遇之恩。” 随后,李宽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独孤雪却知道,独孤彦云的死,一直是他们心中共同的伤疤。 此生不会忘却,但愿时间能打开这个大家彼此的心结吧。 独孤雪眼看着李宽进了赵王府,随后她独自一人骑马,回自己家去了。 她时不时还回头望一下,也不知道为何,可能她自己心里,也不知道答案。 而李宽却见到了最盛大的欢迎仪式,整个王府都沸腾了。 侍卫,宫人,杂役,都各司其职,准备上前见礼和晚宴,但都被李宽以最低调的方式,简单应对过去了。 外府总管王宝,今日有些不淡定了,只见他看到李宽,根本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往府内跑去,还一直大喊道:“殿下回来了。” 李宽摇头笑道:“怎么跟抓贼似的,这王宝,看来养气的功夫,还得修炼啊。” 而常宣正好从内府出来,他听到王宝的喊叫,本想讥笑其太没见过什么阵势了。 不过,当他看到李宽,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的时候。 他立刻跑了上前来,一副招财猫似的献媚说道:“我的殿下啊,您可回来了,奴婢想您想得…” 随即常宣还要强挤出了几滴眼泪来,李宽笑骂的调侃道:“怎么?想我想得怎么样啊? 是想不起来了?还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啊? 常宣,你倒是说说看啊,今日你小子要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看我不揍你。” 常宣立刻假模假式的擦干眼泪,继续笑道:“瞧殿下您说的,奴婢当然是想念殿下了,哪能想不起来啊? 奴婢日夜盼着殿下回来呢,您是不知道啊? 几位王妃和夫人天天围着奴婢,让奴婢去打听殿下的行程。 这不,蜀王殿下回来了,这几位又让奴婢进宫去打听,结果遇到了家兄,好顿把奴婢责备呢。 说是奴婢笨拙,就不知道派人去出长安去打听,好去迎迎殿下您。 您说奴婢冤枉不?哪头都没落个好儿哇。” 李宽继续偷笑道:“那你这是告状啊?还是诉苦啊? 怎么?用不用我给你找回个场子?咱俩套麻袋?打常伴伴的闷棍?” 常宣不断的轻轻拍打着李宽的战袍,象征性的掸着根本就不存在的风尘 他呵呵笑着说道:“哪能呢?咱不提家兄那个茬儿,殿下您回来,就是给奴婢一个,侍候您的机会啊! 今晚奴婢就让常晓看内府大门去,奴婢亲自侍候殿下您。 这就给您准备接风洗尘的大宴,回头给您弄点新鲜玩意,让您好好的乐呵乐呵。 您也许不知道,长安城的勋贵们,听说您在突厥之战中大胜,这各种礼物送来不少,其中不乏各地的特产,还有不少活物呢。 各种奇珍异兽,都在内府养着呢,回头咱赵王府弄个百兽园,不成问题。 也让殿下您闲暇之余,有个乐趣儿不是?” 李宽用手点着常宣的大脑门儿,撇嘴说道:“嗯,行啊,你小子真有心,以后我玩物丧志就全靠你了,哈哈。” 常宣知道,李宽这是在变相的夸他,笑得就更开心了。 主仆二人直到了内府,也没看到家中女眷来迎接,李宽好奇的问道:“菲菲她们呢?怎么一个都没见到啊? 不是怪我没及时回来吧?我不是传了信件来吗?她们的小礼物,我也差人送回来了? 这是生我的气了吗?外府都炸锅了,这内府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常宣转着小眼珠笑道:“这就是奴婢想跟殿下您说的,方才奴婢不是交代了吗? 想给殿下您弄个百兽园,几位王妃和夫人们,经常在那边玩儿。 估计是今日天气好,都在那边儿呢。 再说了,王宝的消息只能止步于外府与内府相隔的大门。 这内府嘛,现在也就奴婢等陪着殿下您进去了,要不咱们移步这百兽园?” 李宽点头道:“行啊,我们一起去看看,正好给她们个惊喜。 对了,瑶瑶怎么样了啊?我刚刚得知,她有了身孕,情况如何啊?” 常宣立刻给李宽道喜,说道:“殿下,按日子推算,再有不到三个月,徐侧妃就要生产了。 咱赵王府要迎来小主人了,哈哈,奴婢先给祝贺殿下您了。 这不,徐侧妃天天去百兽园,说是这即将降生的麟儿,特别喜欢听各种奇珍异兽的嘶吼,估计以后肯定喜欢这些活物。” 李宽听到这里,加快了脚步,常宣紧紧跟随,李宽心想,这没出生的小孩儿,爱听动物叫?这可挺新鲜的。 而就在临近内府的百兽园时,在门口就听到赵王妃萧菲菲的声音,只听她说道:“殿下这送来的猫,到底是个什么啊? 这天天吃肉,个头儿这么大,还如此凶猛,根本与我的大胖儿不同嘛。这真的是猫吗?” 而侧妃裴馨莹却说道:“菲菲姐,不管是不是猫,按我估算,这都没你什么份儿了,。 没看瑶瑶天天喂养这个大家伙嘛,估计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喜欢这大猫。 看来这赵王府不光你一人喜欢猫,不过,说来也怪。 我也感觉这好像真的不是猫,起初还能放出来玩乐一下。 现在嘛,放在这大笼子里,也让人害怕,。 回头让常宣再加固这笼子吧,我真怕这大猫冲出来。 万一咬到人怎么办?没看它吃肉的样子,狼吞虎咽的,诶,对了,这家伙不会是老虎吧?” 萧菲菲轻哼道:“那就是殿下骗我喽,弄个幼虎硬冲猫儿给我送来,让我空欢喜一场。 这家伙,我是一次都没抱过,根本就不让人靠近,就知道吃肉,真要是老虎的话,看我不与殿下理论,哼。” 听到这里,李宽搭腔道:“怎么个理论法啊?我这送礼物的,还送出错儿了吗?” 萧菲菲和裴馨莹,听到李宽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的耳朵,一起转过身来。 当她们看到李宽和常宣,就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时候,萧菲菲惊讶的喊了一声,随即裴馨莹也尖叫了一下,可这却惹来背对着她们的徐瑶。 只听徐瑶头都没回的说道:“我说两位姐姐,你们别大呼小叫的好不好? 都把我的女儿吓到了,又踢我肚子了,瞧把这大猫吓得,都冲我龇牙了,它这是感到有什么危险吗?” 李宽悄悄上前,一把搂着萧菲菲和裴馨莹,小声的在她们耳边说道:“菲菲,馨莹,我好想你们。” 萧菲菲和裴馨莹一起扑在李宽的怀里,小声的哭了起来。 李宽不断的摩挲着她们二人的后背,说道:“别哭,我回来了。 你们怎么还哭上了啊?让我们一起去给瑶瑶来个惊喜吧。 正好我看看我送的礼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好好一只波斯猫,你们竟然养在笼子里。” 裴馨莹一直甜蜜的,靠在李宽的肩膀上,不哭,也不说话,就是静静的看着李宽,嘴角洋溢起微笑,这是爱慕的笑容。 而萧菲菲撅着嘴,轻捶了李宽的肩膀,努嘴指向那装大猫的笼子,小声说道:“瞧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倒要听听你的解释。” 于是,他们三人一起走到了笼子跟前,只见徐瑶半蹲在那里。 徐瑶挺着肚子,显得有些吃力,还时不时换腿,不过,她还是用碎肉,不断的喂着笼子的大家伙。 李宽悄悄蹲在了徐瑶的侧身,小声的说道:“瑶瑶,喂猫呢?你也喜欢这猫吗?” 徐瑶听到了李宽的声音,专注的她才发觉李宽竟然蹲在她侧面,惊讶的捂嘴,随后激动的向李宽倒来。 这可把众人吓得不轻,李宽立刻改变姿势。 猛的变蹲为坐,让徐瑶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还顺势一把护住她的肚子。 徐瑶有些费力的呼气道:“殿下,你怎么回来了啊? 我,我,我是喂猫呢啊。你回来怎么还不通知一声啊?我们好去迎接你啊。” 李宽抱着自己有身孕的美丽侧妃,笑道:“瑶瑶,我用你们迎接什么啊? 回家还用迎接吗?不过,我倒是要问问,我们要一直这么说话吗? 这让孩子以后怎么看我们啊?我这做爹爹的,坐在地上,你这做母亲的,倒在我怀里,而且,还有这猫看着我们。” 没等徐瑶回答,这笼子里的大家伙,冲李宽一声嘶吼。 李宽这才侧目,看了一下这个自己在河西边镇见过一次的小家伙,现在居然长这么大了。 而这一声嘶吼,李宽直接断定,这真不是只猫啊。 萧菲菲和裴馨莹猜的没错,这分明就是只老虎嘛,只是通体雪白,没个山中之王的样子。 李宽立目一瞪,一股寒气袭去,而这白老虎又要嘶吼。 但它看到李宽的眼神,竟然退却了,老实的趴在笼子里,开始耍乖。 李宽笑道:“它确实不是猫,这是只白老虎。 只是当初我没看出来,怪不得那胡商,支支吾吾的没说明白。 也怪我遇事匆忙,没打听清楚,还好给这家伙弄个笼子。 否则,真要是伤了人,那我可就罪过了。 现在趁着它还没长大,常宣,这笼子加固,用最好的粗壮精铁,打造个更大笼子。 大笼子套小笼子,就算喂养它,也不能太靠近,这家伙,有一股子凶猛劲儿。” 随后,李宽用下巴蹭了蹭徐瑶的额头,说道:“瑶瑶,我们起来吧。 这地上凉,我们回去好好说话,正好我也陪陪你和孩子。 我这要做父亲的还真是不够格,我临走都不知道你有了身孕。” 徐瑶却笑道:“行了,我也没怪你,殿下,我好像自己起不来,身子太沉了。” 这徐瑶竟然害羞起来了,在萧菲菲和裴馨莹的帮助下,徐瑶起了身,李宽也从地上起来。 随后,他们一起回望云阁去了,李宽路上问道:“傲雪她们呢?怎么就你们三人在此啊?” 裴馨莹搀着徐瑶慢慢的向前走,萧菲菲则侧目看着李宽,淡淡的说道:“她们四人,被皇后娘娘招进宫中去了,早上就走了。 而且,皇后娘娘还给府内下了懿旨,说是子嗣有序,我与馨莹在有身孕之前,她们四人就不回王府了。” 李宽一听,一皱眉,心想,这哪跟哪啊? 自己的夫人,竟然被母后招进宫里去了,还以子嗣有序为由,这里面会不会什么有特殊的文章呢? 与此同时,甘露殿内,长孙皇后端坐在正位,对赵王府的梅兰竹菊四位夫人,说道:“你们也是本宫当初,选取赐给宽儿的,如今你们四人,也已晋升为夫人。 宽儿一直宠幸你们四人,也因为宽儿这孩子本性纯良。 不过,本宫现在想为宽儿,增加一位侧妃,想必你们也知道,你们的出身不适合。 本宫也已用子嗣有序为由,暂且将你们招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士族,世家,门阀,勋贵,这四方面,哪边选择更为合适啊?” 兰心慧,竹小幽,菊小月被长孙皇后的气势,压得有点发蒙。 这样的问题,哪是她们能回答的啊?以她们有限的见识,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于是,她们三人都看向为首的梅傲雪。 只见梅傲雪定了定神,恬静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妾身斗胆之言,如有不当,还请娘娘您恕罪。 妾身觉得,勋贵最为合适,士族高傲,门阀守旧,世家凋零。 所以,在我大唐的新晋勋贵中,选取一位赵王侧妃,是理所应当的。 这不光是显出陛下与皇后娘娘,对赵王殿下的厚爱。 更是让其他几方势力都知道,我大唐再也不是魏晋时期的萎靡。 更不是前朝,必须与其他几方势力妥协的颓势。 况且,赵王殿下做事不拘一格,正好也能与新晋勋贵交好。” 长孙皇后一听,哦了一声,随后问道:“你倒是有了几分见识,不枉本宫疼你一场,新晋勋贵,哪家更为合适啊? 傲雪,你在你们四人之中,最为了解宽儿,心思最为稳重,消息稍广,你说说看。” 梅傲雪长出一口气,淡定的说道:“自古美人配英雄,英雄也爱美人。 应选一位崇敬英雄之女,至于哪家最为合适,妾身不敢妄言,还请皇后娘娘做主。 不过,妾身四人,定会按照娘娘您的吩咐,去做未来之事。” 长孙皇后呵呵笑道:“正合本宫之意,傲雪啊,你很会说话,本宫呢,其实就是跟宽儿开个玩笑。 估计明日,他就会进宫,到时候,你们就与他回王府去。 也要让他更加重视你等,本宫可不敢担着,那故意分离‘小别胜新婚’的恶名啊。 今晚你们都留在这甘露殿吧,陛下去杨妃那里,与蜀王李恪一起用膳了,不会来这里了。 我们也好说说话,回头本宫招几位公主来此,我们也叙叙家常。” 梅兰竹菊施礼谢恩,而长孙皇后的嘴角,扬起的异样的微笑,她心里的如意算盘,谁知道呢? 第283章 燕无双的往事 昨日风雨昨日晴,今夕何故痴恋恒。战罢归途入故里,心念娇妻醉玲珑。 李宽回到家中,洗去了一身疲惫,在诸位妻子的侍候下,美美的大餐了一顿。 最后经三女来回推让,李宽留宿在徐瑶的侧殿内,所有人都觉得,应该让他们俩好好陪陪,即将出生的孩子。 李宽安逸的在床榻上躺着,怀里搂着一脸幸福的侧妃徐瑶。 徐瑶小声说道:“殿下其实应该去菲菲姐那里安寝的。 毕竟,她是正妃,回头如果有人借此说些什么的话,那我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李宽温柔的,用嘴唇摩挲着徐瑶的额头,时不时的亲吻一下。 随后,他说道:“谁能说什么啊?难道还能有人管我,在哪里睡觉吗? 你别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咱赵王府不兴那一套。 菲菲是觉得我这次回来,短期内也不会再出长安。 她出自真心的,你心安理得便是,回头你们也好相处,对吧?总是太过客气,都生分了。 来日方长,还差这一晚上吗?再说了,你有了身孕。 我这即将做父亲的,得陪陪你。 而且,孩子也没听我说说话,等出生了,问我是谁,那我怎么回答啊?” 徐瑶娇嗔的捶了李宽的胸口,说道:“哪有孩子刚出生就会说话的啊? 竟说些奇怪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你多说话,难道这孩子能听得见吗?” 李宽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了,我们所说的一切,都能听得见。 我先混的脸熟,等以后我带着你们母女一去骑马,打猎。” 徐瑶苦笑道:“你都说了是我们母女,哪有女人出去骑马打猎的啊? 按理说,你不应该带我们,去泛舟踏青吗?” 李宽呵呵笑道:“女人怎么不能骑马打猎了啊? 我姑姑平阳公主,还领军打仗呢,说不定我的女儿,将来可以傲世天下呢。 大晚上的,不说这些,你们想去哪都成。 大江南北,草原塞外,出海沙漠,你们想去哪,就说出来,我领军,将我赵王府所有女眷护在其中。 此生走遍大唐全境,如果还不过瘾,我们就去他国,定要让我的妻儿们,领略不同的风光景色。” 徐瑶一脸痴迷的,想象着李宽所描述的画面,之后一把搂住李宽的腰。 她将头埋在他怀里,小声的说道:“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说完,二人安静的睡下了,李宽轻轻的拍着徐瑶的后背,微笑的看着她那隆起的肚子。 翌日清晨,李宽早早起来,给还在睡梦中的徐瑶盖好了被子。 随后,他到演武场练武,之后,在正妃萧菲菲的陪同下,用了早膳,侧妃裴馨莹为李宽准备了进宫所穿的袍服。 利用这个空当,李宽问道:“菲菲,萧家姑姑现如今,身在何处啊?前朝之人被如何安置的,你知道吗?” 萧菲菲表情淡然的说道:“太极宫最后面的空置宫殿,陛下还是对前朝之人很厚待的。 前些时日,还安排父亲与姑姑相见了,我也到场了。 不过,相谈时间不长,父亲也怕给你惹麻烦。 等过几年应该会好一点,毕竟,突厥之战刚刚结束不久。 等我大唐更加繁荣鼎盛,无人再提及前朝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李宽不断的点头,又问道:“赵德言与淮南公主的婚事,办了没有?突利那边没有说什么吧?” 裴馨莹点头说道:“殿下,这事儿,你就得问我了。 我叔叔正好主持此事,所以,我知道所有的内幕。 不过,据说那赵德言与前朝公主的婚事,很是低调。 突利被赐婚了,宗室之女,相比之下,那突利可能更加乐意,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 但殿下是不是背着我们,做了些什么不妥之事啊? 你如实说吧,别到时候,让我和菲菲姐上个什么手段。” 说着,裴馨莹大胆的抓李宽的痒痒,萧菲菲也加入进来,三人玩闹了一会儿。 李宽双手举高做投降状,呵呵笑道:“你们总得给我点提示啊,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件事啊?” 萧菲菲撅嘴道:“难道你背着我们,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吗? 看来我们这是要有意外的收获啊,哼!实话告诉你吧,你是不是对贺兰家,做了些什么啊? 你知道吗?你将应国公武家的婚事,都给搅黄了。 贺兰家已经退到洛阳去了,举家搬走,你的手段还是厉害啊。 回头让有心人知道,朝堂上说不定就有人弹劾你了呢。” 李宽想了半天,长长的哦了一声,之后嘿嘿笑道:“我就是帮了李淳风师兄的一个小忙而已。 贺兰的家男子不争气,风流债太多,早晚得出问题的。 武家的女子不错,嫁给贺兰家可惜了,不如嫁给我二师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再说了,我就是做个顺水媒婆的事情,我不说,谁知道啊? 谁敢往外说啊?谁说谁丢人,我就是让有些人,有苦说不出,那我才乐呵呢。” 他们三人又说了会儿趣事,等一切穿戴妥当了,李宽就准备出发了。 李宽刚走到外府广场,燕无双就悄然来到李宽身边。 她淡淡的说道:“殿下,属下跟随你进宫,田家兄弟和王家兄弟在府内,可确保府内安全。 火麒麟卫与火凤营,去城外的庄园休整了,别院那边也安排妥当。 四家将、四统领都在那边,南宫隐也在安心等殿下。 至于南宫魔灵嘛,殿下还是到别院自己去问吧,属下也不清楚。” 李宽没有去细问,只是说道:“嗯,那我们出发吧,估计进宫还有其他事。” 李宽不想过多的谈及南宫兄妹的事,随后,他们二人到府门前,双双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路上,李宽不断的看着燕无双,他发现,很久没有这样与她独处过了,燕无双却依旧保持的那种冷艳。 燕无双发觉李宽在端详她,于是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李宽小心的问道:“无双,我一直未问过,你的师门和经历。 你可记得江湖之上的冷家兄妹?我这次在太原时,遇到江湖人袭击我军大营。 为首的正是那冷家女子,不过,她最后被人带走了,她临走留下话,让我代为问候你。 而她的兄长,按我估算,在关外三弟遭到的那次袭击,就应该与他有关。 否则,冷家女子不会那么准确的知道,我的行军路线。 他们也许有很多江湖眼线,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燕无双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长叹道:“殿下,属下确实与他们兄妹认识。 而且,还属同一宗门,不过,我师父与他们兄妹的师父,有些恩怨,两位师父念在同门之谊,也没什么往来。 而在我们三个徒弟辈的,在武功大成之后,就再没见过面,这一别,就是十年时间。 大概是五年前,属下闻听江湖上一易容高手,武功卓越。 隐隐有想挑战江湖第一南宫隐的意思,属下就知道,这是冷家的男子,他名叫冷无情,江湖上号称,千面公子。 他妹妹冷明妍更是毒辣,专门接一些暗杀的买卖,所有她认定为目标之人,无一生还的可能。 不过,她做事太过随性,稍有不顺她心思,她连雇主都杀,所以,江湖人称鬼罗刹,是个极其难缠的女子。” 李宽一听,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往事,他又问道:“无双,那你呢?你是怎么入我皇家,当上这护卫的?” 燕无双思索了半天,说道:“殿下可知道罗士信将军?其实属下是他亲卫统领之女,当年罗将军与家父一同战死。 所以,陛下就将我收在身边,后来被属下的师父遇到,陛下就将属下托付给师父。 也想让属下学得自保的武功,学成之后,也没在江湖上行走,一直在为皇家做事。 皇家对属下很好,因为是女子的关系,属下也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直到后来跟随殿下你。 殿下也不必为属下为难,如若那冷家兄妹,再冒犯殿下的话,杀之即可,属下与他们不想再有任何交集。” 李宽点头道:“嗯,我会把握分寸的。” 说完,二人一路无话,到了皇宫门口,将马匹交于侍卫,二人步行直奔两仪殿而去。 皇宫内,李宽和燕无双走在去两仪殿的路上,刚过玄武门,没等进入太极宫范围,就听到身后一个灵巧的小步伐,匆匆向李宽靠近。 以李宽和燕无双的武功,自然知道身后有人了。 李宽在那人临近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微笑的说道:“是谁家的小女子,跟在本王身后啊。 这如猫儿一般灵巧的步伐,如果不仔细听,还真不知道有人,想在背后吓唬本王呢?” 说着,李宽转身,看来人正是长乐公主李丽质。 李丽质嘿嘿笑道:“二哥,我哪能吓唬你呢? 我是看到二哥进宫了,远远的我还以为是太子哥哥呢。 你们俩的身影真像,相貌也像,不过你这身袍服却不同。 太子哥哥喜欢素色,多是以白色为主。 而你却偏偏喜欢黑色,所以,我就知道,是二哥你回来了。” 李宽上前,用手指刮了李丽质的小鼻子,呵呵笑道:“五妹真是鬼精灵,这都被你说的头头是道的。 看来这皇宫里的事,想要知道个究竟,先得问过我们美丽大方,冰雪聪明的长乐公主了!” 李丽质得意且高兴的小样子,煞是可爱,她晃着小脑袋,连头上的步摇,都跟着有节奏的摆动。 随后她说道:“行了,二哥,你进宫定是去见父皇的吧。 我也就不耽误你了,我去母后那边等着,回头我们一起用膳,你也好给我讲讲你出征的事。” 李宽点头答应,于是,他们兄妹就在此暂别了。 而当李宽经过武德殿门前的时候,橘猫脸李泰,伸出那小胖脑袋,不断的左右张望着什么。 李宽在一处墙角处,小声说道:“我的魏王殿下,你在看什么呢?是在找什么人吗?” 李泰这才定睛一看,随后,笑嘻嘻的说道:“二哥,我就知道你今日会进宫,所以,就在此观瞧了一下。 嘿嘿,我就伸出个头啊,你怎么就看到我了呢?我都没瞧见你。” 李宽拍了拍,李泰的小胖肚子,顺便掐了下他的小胖脸儿。 他调侃的说道:“你的头和胖肚子几乎是同时伸出来的,呵呵,我能说我是先发现你这肚子的吗? 青雀,你也抽个时间习武吧,否则,太胖的话,多不好看啊,这学问装在普通的肚子里,也是一样的。” 李泰站直了身子,不断的掩饰着自己的肚子,难为情的说道:“二哥,你以为我不想吗? 我这段时间,天天与五弟一起练武,他倒是进步十足。 我却感觉这饭量又大了,习武太耗费体力了,所以,我就又胖了。” 李宽上前,检查了一下李泰日渐肥胖的身体,也一脸为难的说道:“回头问问我师父孙真人。 有没有什么药物,能给你调理一下,尽量不耽误你进食,还能让不再胖了。 行了,我不多说了,我去见父皇,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去母后那里等着吧。 我估算用膳的时候,我也会过去的,到时候我们再聊。” 李泰不断的点头道:“行,我等二哥你,你可别不来啊,我都想你了。” 李宽笑道:“放心,我这进宫,不光与父皇交差,也得去见母后的。 对了,你三哥呢?怎么不见他啊?” 李泰表情丰富的说道:“他呀,与五弟去选府邸了,父皇下令,我们三人一起开府。 他们俩说,没准要在你王府所在的位置旁边选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空置府院。” 李宽好奇问道:“那你怎么没去选啊?” 李泰嘿嘿笑道:“走路跑腿的事,他们去就行了,我这还研究海船呢。 三哥跟我说了你们在辽东出海口的事,他画了很多四不像的图纸,我正在研究呢。 二哥,你去见父皇吧,快去快回,母后为你接风,定会有很多好吃食,我去打个前站,等你啊。” 说着,李泰扭动着胖胖的身体,先往长孙皇后的甘露殿跑去了。 李宽看到自己的胖弟弟,也苦笑道:“快去快回?哪能那么轻松啊,你小子,看来得继续胖下去了。 辽北布局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况且,还有其他的事呢。”说着,李宽径直往两仪殿而去。 第284章 两难境地 长安皇宫两仪殿内,皇帝陛下李世民,正在单独召见卫国公李靖。 他们二人正在商讨着,关于草原的一些事宜,而且,定下的基调就是,建立都护府只是第一步。 他们还想寻求,能否在其他方面,来让大唐走向一个新的高峰。 作为皇帝和军方第一的二人,都将不谋一隅者,不足以谋全局,不谋一时者,不足以谋天下,这两条贯彻到底。 李世民拿着李靖对未来三年都护府的计划奏折,不断的点头。 随后,他说道:“药师啊,朕觉得你的这些设想很好。 其他的不说,就是这个以各位都护下辖的都尉校尉,不断的轮换,尤其是,建立文职参军处,这个想法很是奇特。 而且,还能为我大唐培养新的将军,不光是能作战的勇猛之将,还顺便将有统帅能力的人才,及时发现。 如若能广泛开来,那定会为我大唐百年造福,边疆可稳。” 李靖也微笑道:“陛下,微臣这还是参照其他统兵的战术和战法相结合,稍作了些改动,所以,才上奏此事的。 陛下可能不知,这统兵之人,通常是只定下基本作战目的。 随后,任由各级将领,自己去商议如何去应对眼前的战局。 虽然,这样比较冒险,但却能让各军主将,有很灵活的自主权,发挥其战力。 往往能产生叠加效果,搭伴儿找合作的将领,互为依托支援。 而上下级之间,还在适当的时候,在利用战场来讲解,这战术和战法,传帮带的效果,很是明显,战力也提升得很快。” 李世民一听,惊讶的哦了一声,随后问道:“药师所说的这位统兵将领,现在是何军职啊?如今身在何处啊?” 没等李靖回答,常涂匆匆从殿外走进来,直到了李世民近前,小声的说道:“陛下,赵王殿下求见。” 李世民腾的一下起身道:“宽儿回来了,快宣他进来。” 随后李世民又看向李靖,李靖耸耸肩说道:“陛下方才所问之人,如今亲自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李世民微笑道:“那我们就将此事交于宽儿,让他去做。” 李靖呵呵笑道:“陛下,微臣打赌,问计虽可,但具体去做? 赵王殿下定不会接此事的,如若他在外领军,陛下将此事指派,也许还有可能。 现在他既然回到长安,娇妻美眷伴随左右,定不会答应的,不信,陛下试试看吧。” 李靖话音刚落,李宽迈着四方步,很是高兴的走到了御阶前,拱手施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李世民亲自下了御阶,不断的拍打着李宽的肩膀,随后笑道:“吾儿总算回来了。 朕和你母后对你甚是想念啊,怎么样?此次出征感觉如何啊?” 李宽呵呵笑道:“父皇,儿臣感觉嘛,也就那么回事儿。 突厥之战,我大唐本来就准备充分,更何况,有几位大将军出征,精兵强将在前,结果早就预料到了。 当然了,除了占襄一战稍有瑕疵,其他还好。 至于儿臣这边嘛,辽北的事情嘛,有赵德言在那,儿臣感觉他,也许不适合在官场。 但绝对是个干吏,定会达到我大唐,针对辽东作战的前期目的。” 李世民不断的点头,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御座之上,他先是看了看李靖,随后问道:“宽儿,关于安北都护府的作战方案,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另外,朕想让你上奏个关于各级将士的参谋作战的预案,你可否能做好啊?” 李宽惊讶的眼珠直转,最后将狠狠的目光,集中到了李靖的身上,虽然,对方背对着他,但这馊主意,一定是这小老头所为。 李宽阴笑道:“父皇,这样的事,不如问计于卫公吧。 儿臣这初学乍练的本事,还是得益于和几位家将统领们,临阵作战当中。 与卫公的几位弟子师兄们比,也相差甚远。 更何况,儿臣还得在府中,陪即将生产的侧妃徐氏,哪有时间啊? 即将成为父亲的人,还不陪着孩子的母亲,这也说不过去,出征的时候,府内将消息封锁。 儿臣都没来得及,给即将的孩子弄个像样的礼物,儿臣一直对此很愧疚的。 嗯,得好好安坐府内,不能再乱跑了。 对了,儿臣这也见到父皇了,儿臣看父皇好像和卫公还有政务要谈,就不耽误正事了。 儿臣这就告退了,去甘露殿看望母后。 儿臣早上出来匆忙,没吃什么东西,去母后那里用膳了。父皇,有时间,儿臣再来看您啊。” 说着,李宽匆匆忙忙的,就转身出了两仪殿,把李世民和李靖都弄愣了,李宽这小子这是公然抗命?竟然偷跑,远遁。 常涂眼疾手快,应该说是腿比较快,边追还边喊道:“奴婢送送赵王殿下。” 只见他几步就到了殿门前,估计再来几个身法,就能与李宽比肩了。 李世民眯着眼看着李宽离开的背影,撇嘴着摇头道:“药师啊,果真被你给猜中了。 这孩子,在外绝对是统兵的好手,但遇到这女儿私情,怎么就会如此呢? 为那独孤家的女子,敢以身犯险,冲阵万军。 现在又拿他那侧妃徐氏当借口,其实写个奏折,能耽误他多少时辰啊?你说他这是不是避嫌呢?” 李靖没有言语,只是指了指南方。 而李世民心领神会,道:“也不知道承乾怎么样了?孩子们这个年纪,就要顾及这些,生在皇家的人,呵呵,不易啊。” 随后,君臣二人又开始了,将其他关于都护府的事宜细节化。 李宽则在两仪殿门口,被常涂追上了,常涂笑嘻嘻的说道:“还没恭喜殿下凯旋呢。 奴婢还请殿下稍等一下,有几句话还要向殿下交代呢。” 李宽点头道:“那就劳烦常伴伴了,我出征期间,有常伴伴帮忙照顾王府,多谢啦。” 常涂阴阴的笑道:“殿下客气了,奴婢的话呢,很简单。 江湖人出手袭击皇家之人,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前朝的时候就有过。 如今嘛,不说司空见惯,也不为过。 但奴婢劝殿下不要过于追究,过犹不及的道理,奴婢就不多说了。 如若殿下有用得着奴婢的时候,差人来通知一声即可,但那南宫隐的事,还请殿下快点解决。 陛下这边要针对五姓七望出手了,这也是陛下让奴婢特意私下里,告诉殿下你的。 别到时候,伤了你和红颜知己之间的和气。” 李宽咬着牙说道:“我与那南宫姑娘真没关系,哪来的什么红颜知己一说啊?” 常涂却笑道:“奴婢懂的,殿下不必瞒着。 行了,奴婢的话也带到了,这就回去了,陛下那边要人侍候呢。” 说着,常涂那张粉刺脸,给了李宽一个我懂你的眼神,随后飘然而去。 李宽则冲着他的背影,做着鬼脸,小声说道:“你懂个锤子啊? 内侍要是能弄懂了男女之事,还要我们这些大好男儿做什么啊?哼,我去见母后,顺便蹭饭。” 说着,李宽就直奔甘露殿而去,燕无双从侧面跟着,她皱眉说道:“殿下,属下感觉这皇宫内,有人窥视咱们。 方才从以前卫王殿下小偏殿的方向,有个人看到属下,在两仪殿门口,就退回去了。 这样的情况很不寻常,而且,对方以为属下没看到他。 他分明是内侍打扮,却有一身不俗的轻功,应该不是内侍省的高手。” 李宽侧目说道:“不理睬他,如若敢捋虎须,直接击杀,敢在皇宫内,随便来窥视我们? 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就算有,估计也是那小偏殿,遇到的那个高手的余孽。 一群藏头露尾的家伙,早晚将他们都清理了。” 燕无双被李宽的霸气震撼到了,不断的点头。 李宽和燕无双一起到甘露殿,而早就有内侍在门口迎接,引着他们二人进去。 燕无双到了殿门口本想停下,但那内侍却说,长孙皇后特许燕无双也进入一起用膳。 于是,他们二人都进了甘露殿的正殿,只见长孙皇后一脸微笑的端坐着,李宽上前,施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长孙皇后笑道:“宽儿瘦了,这回咱们可不出征了啊。 你开府大婚之后,也没个休息的时候,你就留在长安,反正本宫与你父皇,也没想过要你去之藩。 你正好也能陪陪你府中的女眷,但现在就有一件事让本宫烦心,不知道宽儿可为本宫出出主意?” 李宽哦了一声,随后问道:“是什么事能让母后烦心啊,儿臣定会想尽办法,以解母后忧愁。” 长孙皇后摇头笑道:“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此次突厥之战大胜,那些大将军都得到了封赏。 你的那些兄弟也都晋升了封号,可唯独你战功卓越,却难倒你父皇和本宫。 我们思来想去,不如为你增几个侧妃的人选,正好你出征回来,也好参详一二。 本宫知道宽儿你,对此应该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本宫也尊重你的意见。 世家,门阀,勋贵、士族当中的女子,只要你喜欢,你父皇和本宫都要为你求来。 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吧,这也是我们对你恩宠,不过,这名额嘛,只有三个,亲王六侧妃,这也是特例。” 李宽听到这里,猛然的发现,长孙皇后所给出的名额很是微妙。 以他自己的想法,如若真的增加侧妃的话,那定会将梅兰竹菊四人一起晋升,这也是要做到不厚此薄彼。 而她们四人刚刚被晋升为夫人,不过,以李宽向皇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求得的事来看,目前都没有一次拒绝。 而这选取范围也限定在了门阀,世家、勋贵和士族之中,这就说明梅兰竹菊四人的身份不够,难道这是利益交换吗? 李宽皱眉思索了半天,他又看向燕无双,心里开始琢磨,这会不会是,长孙皇后在试探他对身边的几位女统领的心思呢? 如果算上燕无双和独孤姐妹的话,那正好就是三个。 可他一直对燕无双的感情,有些不自然,对独孤雪更是没有心思,这二人并没有那种心里悸动的感觉。 如若非要选择的话,他更加喜欢独孤雨的性格,可能也是相处时间,最长的原因。 可现如今呢,长孙皇后这个方法,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这让李宽很是费解,尤其是,在他回长安的前一天,长孙皇后将梅兰竹菊四人,招进宫中。 前后联系的话,李宽还真是一时间,想不到这到底是为何? 难道母后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我要不要试探一下呢? 如若与自己想的偏差比较大,那又该如何应对呢? 李宽陷入了两难,就像方才皇帝李世民要他上奏都护府的事一样,这样的境地,很是不好受啊。 第285章 皇子与公主 长安城皇宫,甘露殿,长孙皇后为李宽的归来,举行了家宴,所有在皇宫内的皇子和公主都出席了。 而李宽的梅兰竹菊四位夫人,也有幸与几位公主同坐,以示恩宠。 李宽却对自己的四位夫人,不断的眨眼挑逗,把四人弄得都脸红了,几位公主都开始调侃自己的嫂子了。 长孙皇后很巧妙的,将李宽的座位,安排在自己的近前。 并且,让魏王李泰,用胖胖的身体,正好将李宽的视线,与梅傲雪她们隔开,以免李宽再作怪。 而且,还挤过来一个更加有实力的小家伙。 高阳公主李玲,这次没有以“男女有别”为由,耽误自己与二哥李宽亲近。 她还不断的用自己的小辫子,来与李宽嬉戏,惹得众人一阵欢笑。 只见她小声的对李宽撒娇道:“二哥,听说你王府的几位嫂子,都有那白熊皮。 可玲儿太过瘦小了,就算有,也要长大后才能穿上。 二哥,你那里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好东西啊? 玲儿想让二哥送我一件礼物。” 李宽亲昵的,抓住李玲张牙舞爪的小胖手。 李宽微笑的说道:“那就得看高阳要什么了?你也很喜欢皮毛吗?对颜色有什么要求没?” 李玲想了半天,随后堵嘴说道:“玲儿与孟姜姐姐都商量过了。 我们都要红色的皮毛,就是不知道二哥那里有没有?” 李宽思索了半天,随后说道:“我别院在先前运回来一批。 我估计有红色的狐狸皮,再加上几只紫色的小貂尾巴做装饰,应该会很漂亮的。 回头我差人来给你和孟姜量尺寸,等做好了,就给你们送过来。如何啊?” 李玲不断拍着小手,高兴不已,随后又稍显紧张的说道:“二哥,如果按现在的尺寸做衣服。 那等玲儿长大了,就穿不上了啊!不如再等几年吧。”说完,李玲有点失落的低下了头。 而李宽却摸着她的头,微笑道:“那怕什么啊?一件衣服而已。 以后高阳将想要什么东西,都写下来,二哥天南地北,也给你找去。 尤其是,我喜欢游历或者出征,我定把高阳的事情放在心上,好好给你办。 无论你长大了,还是长高了,二哥我都给你做相应尺寸的皮毛衣服。 二哥我在关外有师兄,有结拜兄弟,有一大堆想讨好我的人呢。 他们定期会送来很多东西,到时候你出宫,去我的别院挑选,都给你打包拿回来,如何啊?” 李玲一下子眼睛都亮了,还不断的向李宽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直接从李宽的怀里跑开,向临川公主李孟姜报告,她的好消息去了。 而长孙皇后一直听着李宽和李玲对话,慈爱的说道:“宽儿,你也太娇惯高阳了。 回头她比其他的公主,更加蛮横怎么办?到时候,尚驸马可就成了头疼的事啊。” 李宽笑道:“哪能呢,母后,哪家男子有福气娶了咱李唐的公主,那都得给我捧着宠爱。 哪个敢惹儿臣的妹妹哭,看儿臣到时候怎么收拾他们。” 长孙皇后指着李宽,微笑道:“你呀,这么护短,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你父皇宠女儿,你宠妹妹,这点你们倒是很像。 对了,宽儿,方才母后所说,你感觉应该怎么选呢? 这选侧妃不比其他,民间尚且讲究门当户对,咱们皇家更是如此,你可要慎重考虑一下。 不过,随时可问计与母后我啊,我这里可是有好人选的。” 李宽没敢接茬,只是嬉笑道:“母后啊,有三个人选呢。 不如儿臣回去与家中女眷们商议一下,没准她们能给儿臣的点建议呢。 儿臣哪了解这长安城内的各家情况啊,。 况且,儿臣王府的女子也多,说不定,即使选好了,人家还不愿意嫁入我皇家呢!” 而长孙皇后哪能听不懂李宽的意思呢,只是神秘的一笑。 随后,她对身边的内侍吩咐,让他准备好马车,等李宽回去的时候,将梅兰竹菊四人,一起带回去。 这个时候要内外合作,让她们给李宽吹吹风,也许效果会更好呢。 尤其是,以梅傲雪对现在时局的把握,和王府的那些女眷一起,商议个最佳的结果。 宴会举行的很是高兴,一群公主围在长孙皇后那里,说说笑笑。 而更多个皇子聚拢在李宽身边,让他讲出征的事,不过,他们显然更喜欢了解外面的世界。 魏王李泰好奇的问道:“二哥,出海口那边,开始建立船坞了吧? 如果我们从长安出发,用飞行器的话,一定比马匹快吧?要不要改天我们去看看?” 李宽皱眉苦笑道:“青雀啊,我刚从那边回来,你就饶了你二哥我吧。 再说了,那飞行器也就是玩玩,你解决好火嘴的问题了吗? 燃料呢?推进器呢?这些没个十年时间,你都没法解决的。 再说了,玩嘛,就是图个乐呵,你也别太认真了。 你马上就要开府了,还是考虑一下大婚的事儿比较靠谱。” 李泰一听,立刻撇嘴道:“二哥,我哪有你的红颜知己多啊,我感觉女子都能喜欢你这样的。 再说了,我多忙啊,除了课业,还要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回头我试着画个海船的图,给你看看,也好给我参谋一下。” 李宽点头道:“行啊,没事的话,你就弄个小模型出来,反正就当打发时间了。 你缺什么材料,就去我王府别院找,不过,一定要以安全为主啊。” 李泰挑眉瞪眼的说道:“二哥,听说你有个火油田,我要是需要火油的话,也可以去取吗?” 李宽一下掐住了李泰的小胖脸,恶狠狠的说道:“我刚说的要以安全为主,你这么快忘了?你方才没认真听我讲话吧? 你先解决火嘴的问题吧,最好利用风力,再做个推进器,这样比较实用。 不要先限制了自己的思维,那样只会让你的研究停滞不前。” 李泰若有所思的点头,还用小胖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感受风力。 宴会吃到半程的时候,皇帝李世民来了,众人都起身向他施礼。 而他却微笑的,径直走向长孙皇后,路过李宽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严肃的轻哼了一下。 侧面看着已经不知不觉,隐隐高过自己的儿子,李世民用手指虚点了几下。 随后,李世民说道:“哼,你小子,学坏了,要你出谋,也没用你出力,推三阻四,还敢偷跑,哼。” 李宽嬉笑道:“父皇,儿臣偶尔偷懒,也说得过去啊,这不是到家了嘛。 再说了,有卫公呢,您不用他的话,那就说明他老了,不中用了。 万一他生气,还不是找儿臣的麻烦嘛,那多划不来啊。 回头儿臣去拜见师伯的时候,给卫公出几个损招儿。 定会将辽东牵制住,您也好利用这个时间,将南三地巩固一下,消化一下草原部族,将国境线推进到西域那边。 吐谷浑这次没能帮到颉利,但也不敢确保他们,在吐蕃的威慑下,做出其他的事,对吧?” 李世民可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战略家、军事家,政治家。 更是个合格的统治者,他听着李宽的话,又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突然转怒为喜,微笑道:“深藏不露是吧?你说你与朕,还藏着掖着的做什么啊? 回头找个机会,咱们父子一起推演一番。 你大哥那边,说不定还要你出出主意呢。 朕也好传信过去,朕感觉我们可以从其他地方,相助于他。” 李宽很有深意的说道:“有事找冯盎啊,他适合打个下手,坏事让他去做,大哥是我李唐太子,得以仁德示人。” 李世民耸耸肩,撇嘴说道:“你小子呀,鬼精灵。” 说着,他不理睬李宽了,感觉这小子貌似忠良,一肚子坏水,竟算计那些傻臣子,与自己很像。 李世民直接坐到了长孙皇后身边,开启了好丈夫的模式,一口一句的观音婢长,观音婢短的,甜得发腻。 而这时候,这一片祥和的场面,却被打搅了。 只见蜀王李恪和燕王李佑,来到了甘露殿,二人很是匆忙,都没顾着与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见礼。 他们直接走到了李宽身边,李佑一脸愤怒的说道:“二哥,我们被欺负了,你得给我们做主啊,你这做兄长的,得为我等在外面出头啊。” 没等李宽问是什么情况,李世民将一支酒杯扔了下来,怒斥道:“两个逆子,礼数都忘了吗? 看来还是管教的不够,恪儿去了一趟草原,翅膀硬了? 佑儿,你是不是最近没去面壁啊?要不要朕下令让你禁足啊?” 而李恪和李佑这才向李世民他们夫妇二人施礼。 长孙皇后微笑的劝解道:“陛下,孩子们许久没见了,再说了,我准备的这是家宴,就是想让孩子们一起亲近一二。 你还是别动怒了,让他们自己去说话吧,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商量呢。” 说着,她向李宽所在的方向,挑了下眉毛,而李世民心领神会,不断的点头。 随后,李世民说道:“嗯,你们兄弟自去说话吧,恪儿和佑儿还没用膳吧,一起坐下来。 毛毛躁躁的,真要到开府之后,才能稳重一些吗?哼。” 说着,李世民向身边的内侍点头,那内侍立刻安排了桌案。 将李恪和李佑的桌案,摆在李宽的桌案旁边,好让他们交谈。 李唐的几位皇子,都安坐下来,李宽看向李恪和李佑,随后微笑道:“听青雀说,三弟和五弟,不是去选那新王府的府邸了吗?怎么?不顺利?” 李佑又开腔,却被李恪拦住了,他苦笑的点头说道:“二哥,我与五弟想在你王府边上,找三座连着的府邸。 那边很多府院,都是前朝勋贵留下的,一直空置着。 我们本想与二哥你多亲近一下,都已经选得差不多了。 就差找官员签文书了,只要上报到宫中,就可完毕了。 可半路却杀出个不速之客,你王府的隔壁被人抢先一步订下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我与五弟想去与对方商量一下,因为同样大小的府院,在那边有好几座呢。 可对方就是不让,怎么说都不行,我们俩没表明身份还好,一亮出身份,直接让对方给拒绝了。 五弟与他们的家将,还差点动了手,这不,我们想去你府上找你的。 但你王府的大门看守,说你入宫了,所以,我们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 我们倒不是想以势压人,但对方的话,还真是气人。 说什么他们选中的府院,在前朝就是他们家的,现在理应归属他们。” 而李佑也撅嘴说道:“是啊,二哥,你说前朝的人,关本朝什么事啊?这分明就是没将我李唐,放在眼里嘛。” 李宽皱眉,心想,本不想惹事,但有人欺负自己的弟弟,他很自然的护短。 他对李恪说道:“三弟,这样吧,我们也别太强求了,先把剩下的两个府院上报,别到时候再横生枝节。 我去找对方说说看,如若还不行的话,你们三人其中一个,就在我别院边上,再选一个府院就好。 反正都在一个坊,也没差几步路。对了,对方是什么身份,你们打听出来了吗?” 李佑看向李恪,说道:“三哥,对方说他们是谁来着,我光顾生气了,一时间给忘了。” 李恪摇头叹气道:“郢国公,宇文士及。” 李宽一听,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呢? 看来还真得走一遭,这里面真是有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啊! 第286章 特殊世家,另类勋贵 甘露殿的家宴,一直持续到了日落时分,大多数年幼的皇子和所有公主们,都陆续告退了。 而李宽却被留到了最后,皇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一直不放过他。 可李恪、李泰和李佑这三人,也死皮赖脸的非要留下。 即使李世民几次怒视他们,都没有任何效果,最后也只好作罢,自家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的。 李世民很有深意的,看着李宽,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朗声说道:“宽儿,朕与你母后商议过了。 三个侧妃,你自己选两个,剩下一个也让朕为你决定一次,可好哇?” 李宽不断的转着眼珠,最后嘿嘿傻笑着说道:“父皇,母后,您二位不会为儿臣选那个,尉迟将军家的黑闺女吧? 上次儿臣大婚之前,母后就吓唬过儿臣一次了,宝林的妹妹,儿臣恐怕消受不起。” 长孙皇后呵呵笑道:“宽儿,你还记得这事儿呢? 母后我可都忘了啊,放心吧,不会的,这招在你身上只能用一次。 等恪儿,青雀和佑儿大婚时候,母后准备再用一次,。 看到时候他们三人,谁不听话,再说了,女子黑一点也没什么嘛。 起码人家武艺很高,宽儿你府上,不是有很多武功高强的女子吗? 这怎么也得让你的弟弟们,尝试一下才好。” 李泰一听,反应最快,首先说道:“母后,儿臣不要黑女子,儿臣也不喜欢武功高强的,还是温柔的好。 再说了,尉迟宝林的妹子,您听听,这与二哥府上的那些,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还是留给三哥吧,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正好中和一下,起码儿臣的侄儿们,以后的皮肤会好很多。 五弟也行啊,他最近痴迷武功,正好来个对手。 夫唱妇随,伉俪情深,无论谁说起来,都是一段佳话啊。” 李恪和李佑二人,就这样被李泰无情的给出卖了。 他们俩一头黑线,怒视着李泰这个小猪队友,而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弄得憋不住笑。 又说笑了一会儿,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确定了李宽的态度之后,也感觉可以将赵王增加侧妃的事,提上日程。 最后,当所有人要告退的时候,李世民向李宽伸出三根手指。 而李宽却回复了一个拳头,随后父子二人都呵呵笑了,任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哑谜。 众人出了甘露殿,李宽让燕无双带梅兰竹菊四人先出宫,反正有皇宫派出的马车和护卫,安全上没问题。 而他要去武德殿走一趟,兄弟几人要想一下,怎么去与宇文士及商量,那府院的事情,更何况,李宽还有自己的小动作。 兄弟四人直奔武德殿而去,最后都到了李佑的西院,也就是原来李宽所住的地方。 他们都进李佑的卧房去喝茶了,而李宽借故看看李佑的房间。 几个巧妙的身法,到了他以前藏《麒麟血书》的暗格,将所有东西都取了出来,放入怀中。 随后,李宽又回到众兄弟之间安坐,然后他微笑的说道:“说说吧,我们怎么安排你三人的府院?强取的话,一定会发生冲突的。 但如果想把眼前的事解决,我估计还要与宇文士及谈谈,否则,说不定会因为今日之事而交恶。” 李佑首先愤愤的说道:“二哥,难道我们还怕他宇文士及吗?他就是个前朝勋贵。 投靠我李唐后,娶了宗室之女,虽然,他一直很低调,但依我看来,他未必敢与我皇族对抗。” 李恪皱眉道:“五弟,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其实我们在这里谈论宇文士及,已经很不对了。 你别忘了,前朝的事很是复杂,而且,宇文家不是那么简单的。 按理说,我的身份不应该与他有什么交集的。 严格按血亲来算,他还是我的姨丈呢。 你也知道,宇文士及的兄长,就是亲手害死我外公的人。 那宇文化及,一直都是我与母妃谈话的禁忌,估计所有前朝的皇族,都没法在这件事上释怀。 况且,前朝之前,西魏和北周时期,宇文家的影响很大,虽然,他们不属于同宗,但其底蕴还是在的。 如若我们贸然与他们起冲突的话,那一定会被很多人攻讦的。 况且,我外祖母刚刚回到长安,稍有不慎,会牵连许多,到时候,我们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泰看了看李宽,随后说道:“二哥,我感觉我们还是不要去与人争什么了。 大不了让三哥和五弟的府院离你近一些,我就在你别院附近,找个府院就好。 反正属你王府所在的坊,空置府院多,都是前朝留下的,说不定就是哪家世家和勋贵,留下来的呢。 修缮一下即可,这样报给宗正寺也好看些,而且,大哥不在长安,我感觉我们还是不要太高调为好。 否则,被有心人挑拨,说我们皇子之中,互相攀比,父皇和母后倒是不能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不好。” 李宽不断的点头道:“还是青雀说得对,我们还是按原计划,找临近的府院即可。 我这几天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宇文士及,将这事说开了,也就是了。” 众兄弟也都以李宽的意见为准,随后,他们三人将李宽送出了武德殿。 李宽在内侍的领路下,直接出了皇宫,独自一人骑马慢慢向赵王府走去。 郢国公府上,宇文士及正在府内正堂端坐,而他的心腹家将首领,宇文凌空,在他身边说道:“老爷,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 今日在挑选那新府院的时候,与小小姐发生争执的,是蜀王和燕王两位殿下。 不过,小小姐没露面,家将和护卫们很是克制,即使那燕王不断的挑衅,也没发生冲突。” 宇文士及皱着眉头道:“凌空啊,你说这会不会是那杨妃,故意让他儿子蜀王李恪,来此试探呢? 前朝萧后与那王孙杨政道,都回到长安了,听说那淮南公主也低调的嫁给了,前突厥大相赵德言。 南阳是不是与他们私下里,见过面呢?兄长做出来的事,却要我来承担,你说这叫什么事嘛。 如果他们形成了某种联盟的话,会不会重提炀帝之死呢?兄长当年也是棋差一招啊。 怎么就能如此糊涂呢?弄得我宇文家,成了众矢之的,我也不得不到现在还如此隐忍。” 宇文凌空思索了半天,随后说道:“老爷,虽然,本朝与前朝有着血脉渊源。 但现如今,李唐已是历经两代君王治理,且当今陛下,一直很巧妙的处理前朝之人。 杨妃?即使她再怎么得宠,终究还是个女流之辈,能有这份心思吗? 况且,她虽为四妃之首,但上面可是有长孙皇后压着呢。 而今日却是那燕王打头阵,他的母妃阴妃,一直因为其父亲阴世师当年,挖李唐祖坟的事,而几乎没什么话语权。 内宫稳固,且外部没什么援手,她们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不过,倒是这府院的位置,可能存在着什么特殊之处。 属下一直没敢往那想,但经过一些推敲,也能寻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宇文士及猛然侧目,道:“哦?凌空啊,这里没外人,你说说,你看出什么来了?” 宇文凌空整理一下思绪,之后说道:“老爷,虽然,咱们宇文家与前朝有着密切的关系。 但现如今,已然到了本朝,那些老黄历不提也罢。 属下是从这两位亲王身上,才想到的这些小细节。 您看啊,杨妃与阴妃并没有太好的关系,她们以前也一直争夺着,那四妃之首的位置。 可以说是曾经交恶,还是因为陛下的恩宠,和长孙皇后所谓的后宫制衡,也不无关系。 而燕王和蜀王的关系,以前没听说很要好啊? 现如今他们一起选府院,估计是要为即将开府打个前站。 可这两位亲王,都是在突厥之战后,没有得到封号晋升的。 最为重要的就是,他们同出于武德殿,您别忘了,这新府院的位置,就在那赵王李宽王府的隔壁啊。 我们最开始,只是注意到这府院争执,而却忽略了其本身。 那赵王李宽也没得到封号晋升,如若这么一联系的话。 会不会可以理解为这蜀王、燕王要与赵王的王府临近,而恰巧与我宇文家起了争端。 他们三人要形成某种联盟,赵王得宠且勇武,蜀王血统高贵。 燕王嘛,姑且就算是个陪衬吧,但综合起来,他们的影响,也不容小觑啊。” 宇文士及听到这话,也不断的点头,可他又问道:“可那武德殿不光有他们啊?难道这背后还有那魏王李泰的影子? 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触怒这李泰啊,他可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嫡子啊! 如果他要是在陛下面前,说几句所谓无心的话,那我们又该如何啊?” 看到宇文士及一下子,开始紧张了,宇文凌空摇头道:“老爷,属下感觉我们大可不必,去忌讳那魏王李泰,而是要找个机会与那赵王李宽谈谈。 如若这蜀王和燕王,都在我宇文家的新府院周围开府的话,定会以李宽为首,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动。” 宇文士及猛然起身,在正堂不断的踱步,随后站定,瞪眼说道:“那李宽嘛,我倒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就是当初他护送前朝之人,回长安的时候。 他匆忙的将一封书信交于我,什么都没说,就领兵出关了。 与他谈?他个皇庶子,能做得了皇嫡子李泰的主吗?” 宇文凌空苦笑道:“老爷,据属下所知,宫里可是传出过,长孙皇后亲口说出,这赵王李宽与嫡子无异的话。 虽然,没得到确切的证实,但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现在属下唯一担心的就是,如若对方掌握了主动,那我们宇文家就没有退路了。 交好皇子亲王,可能需要避嫌,这里面也许有很多忌讳,尤其是目前太子不在长安。 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个平衡点,找一家与赵王李宽交好的勋贵,在其中帮忙周旋一下。” 宇文士及思索了半天,最后说道:“我们还是静等几天吧,也许是我们顾忌太多,这几天你也关注一下各方动向。 另外,让妙儿这几天不要再出府了,选个府院而已。 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哼,一个姑娘家家的,少给我出去惹麻烦。” 宇文凌空点头道:“放心吧,老爷,属下会告知小小姐的。” 随后,宇文士及又和蔼的说道:“凌空啊,当年你父亲将你们兄弟托付于我。 我一直将你们当自己人,这些年来,你与我宇文家风雨同舟。 且你放弃江湖名号,以我宇文家的家将为己任。 如果按你所想,我宇文家的未来在何处呢? 虽然,我空有个宗室郡马和国公的名号,但终究还是得为今后,做好打算啊。” 宇文凌空思索了半天,最后说道:“联姻。” 宇文士及也不断的点头,他的脑海里,首先出现了三个即将开府的皇子。 可眼前的事,却成了一个拦路虎,看来真得快些解决这个麻烦才行啊。 与此同时,李宽回到赵王府,很小心的来到了梅傲雪所在的暄妍阁,这可把梅傲雪吓坏了,她没想到,李宽竟然悄悄来此。 而梅傲雪压抑着心里的激动,直接站在自己卧房的门口,将李宽死死堵在外面。 她焦急的说道:“殿下,您来此,这是让妾身为难啊! 方才妾身就知道了,昨晚您在徐侧妃那里安寝。 今晚无论如何,您都应去王妃那里啊,您赶紧回去吧,说不定此时,王妃已经在望云阁等您呢。” 李宽硬挤开门,一把将梅傲雪拥入怀中,小声的说道:“傲雪啊,你不想我吗? 你知不知道?菲菲说你们被母后招到宫中,说是短期内不让回来,可我急坏了。” 梅傲雪把头埋在李宽怀里,苦叹一声道:“妾身怎会不想念殿下呢? 妾身日夜都在为殿下祈福,祈求殿下平安归来。 说起昨日之事,妾身原以为会如此,但昨日皇后娘娘也说过。 如果我们四人能给未来新选的侧妃一些支持的话,也就是说能让殿下您接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提议。 我们四人就不用长住宫中了,这样也能日夜陪伴在殿下身边。” 李宽松开了梅傲雪,皱眉问道:“母后向你们透露过,他们所要提议的人选了吗?” 梅傲雪轻轻的摇头道:“没有,不过我能猜出一二,因为昨日还有人去见过皇后娘娘。 与我们四人正好打了个照面,那人正是赵国公,殿下您的舅父大人。” 李宽一听,长孙无忌?这可能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如果说是巧合的话,打死李宽也不会信,难道这背后,推波助澜之人是他? 第287章 府院风波 赵王府内府,李宽在暄妍阁,又腻歪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被梅傲雪以最后的倔强所赶走。 李宽没办法了,他知道,以梅傲雪的性格,一定不会留他在此。 他路过萧菲菲的芳菲殿,这里的首领宫人,笑眯眯的告诉他,王妃萧菲菲已经去望云阁等他了。 按礼制,只有王妃可主动去亲王所在的地方,当然是以留宿为目的。 其他侧妃和夫人,都只能在自己偏殿和住所等着,这就是男权社会的真实写照,唐朝还好一点,相对开放很多。 这就是所谓的资格问题,身为王妃,还是有特权的,这也为女权社会的崛起,奠定了一定基础。 李宽直到了望云阁门口,而他的贴身宫人若云,一直在张望着什么。 李宽轻轻咳嗽了一声,稍显严肃的问道:“若云啊,你在等谁呀? 难道是在等年轻的小侍卫吗?幽会啊!” 若云被李宽这一问,吓了一跳,因为她根本就没发现,李宽走到她身边。 若云抚着胸口,撅嘴说道:“殿下,瞧您,吓唬奴婢。 您走路怎么没声音啊?您竟说些奇怪的话,这内府哪有什么小侍卫啊,都是内侍。” 李宽随便晃悠了几步,好奇的问道:“哪有?我估计我这是瘦了,回头你多弄些好吃的给我就好了。 还是家里的饭好吃啊,你要真喜欢哪个小侍卫,就告诉我啊,我给你做主。” 若云撇嘴摇头道:“奴婢才不要什么小侍卫呢!为殿下您弄吃食,哪轮得到奴婢啊? 小幽和小月两位夫人,已经将您最近两个月的食谱,都给列出来了。 奴婢最多打个下手而已,殿下您回来可真好,奴婢能跟着尝到不少没吃过的东西呢。” 李宽呵呵笑道:“行啊,你想吃,就吃呗,本王现在任命你为试吃管事,与常宣等同,如何啊?” 若云轻哼道:“殿下您就糊弄奴婢吧,真当奴婢傻呀! 试吃还要管事,真没听说过。对了,王妃等您好久了,还为您准备了夜宵呢。” 李宽拍了肚皮,点头说道:“还别说,真应该补充一下。 宫里的东西样子不错,味道一般,太注重花样了。 量太少,我都没好意思吃。 我们进去吧,别让菲菲等着急了。” 说着,李宽和若云一前一后,走进望云阁的小院。 从大门到正堂之间的路上,李宽问道:“若云啊,你可识字?” 若云点头道:“奴婢不光识字,字写得还不错呢。 自从入了咱赵王府,奴婢学到了很多东西呢。 梅夫人曾说,奴婢如果当个小掌柜,都不成问题呢。” 李宽点头道:“行啊,那你帮我做点事,记住,此事只有我们俩知道,不可外传。” 说着,李宽将怀里掏出的《麒麟血书》交给了若云。 并且嘱咐道:“这几天,你就在我房内抄写这个,让常晓负责你的起居饮食,任何人不得打扰。 你抄写完毕,将这原本和手抄本,都交还给我。 记住,字不能错,更不串行,不用刻意去追求好看,能看清就好。” 若云简单的翻看了几下,随后说道:“殿下放心,最多三天,奴婢就能完成。”说着,他们二人进入望云阁正堂。 只见萧菲菲拿着一张纸在看,而常宣在一旁讲解,常晓在端茶倒水。 直到李宽走到近前,轻声的问道:“菲菲,你们这是干什么呢?看什么东西,如此入神啊?” 萧菲菲抬头看了一眼李宽,根本就没打算理他。 她只是问身边的常宣,道:“常宣,窦家,房家,杜家可有适龄的庶女?” 常宣看了一眼李宽,随后冲萧菲菲嘿嘿笑道:“王妃啊,这三家,无论是嫡女还是庶女,都没有合适的。 我们还是看看武将家的女子吧,说不定能有几个合适的。 不过,都是庶女,嫡女嘛,要么已经出嫁了,要么都才几岁的年纪,与咱们殿下不合适啊。 如果没选出来的话,也许可能就要从士族当中选了。 五姓七望中的适龄女子很多,但就不知道她们能否与皇族通婚。” 李宽这才听出点意思,好奇的问道:“你们是在为我选侧妃吗?这还需要你们如此费心吗?” 萧菲菲有点小愤怒的看着李宽,猛的起身,轻哼道:“怎么?嫌我们多管闲事了? 我们如此费心费力的帮你,你居然还不领情? 哼,信不信我不管了?回头我就让父亲上奏。 让你娶尉迟伯伯家的黑闺女去,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李宽苦笑道:“这哪跟哪啊? 再说了,岳丈大人怎么会理睬你的胡闹呢? 咱别动不动就拿尉迟伯伯家的闺女说事儿,好吗? 回头这要是传了出去,人家上门来讨教。 我到时候,百口莫辩,再影响人家以后嫁人,多不好啊。 你怎么不说,给我选个程伯伯的家的闺女呢? 那脸的肤色,绝对不比尉迟伯伯家的闺女,白净多少。” 随后,李宽让常宣、常晓去将夜宵拿来。 他要与萧菲菲一起吃点儿,而若云直接进了她自己的小隔间,准备彻夜开始,李宽给她布置的抄写任务。 李宽则与萧菲菲并坐,萧菲菲一脸好奇的侧目问道:“我才发现,你刚才是话里有话啊? 不让我们帮你,难道你自己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不成? 你说说看,是想在咱们赵王府的几位女统领之中选取? 还是要将那江湖上,认识的红颜知己娶进门啊? 听说还有异族女子,想在辽北那边,就要送入你的军营的,我会不会多个草原小姐妹?” 李宽直接在桌塌上,歪倒下来,还故意的往萧菲菲的身上,靠了靠。 而萧菲菲则躲闪了几下,但还是躲不过李宽的黏糊,也只好依着他。 李宽则变本加厉,顺势躺在萧菲菲的大腿上,一脸享受的伸了个懒腰,舒服的不得了。 李宽笑嘻嘻的说道:“还是家里舒服啊 菲菲,你是不知道,这草原啊,起先去,还感觉新鲜,日子长了,是真心的待不住哇。 吃不好,睡不好的,战事也没我什么事儿。 我就像个土财主似的,整天看着战利品,不断的增多,我可想你们了。” 萧菲菲用小嫩手,不断的给李宽梳理着头发,偶尔的弹个脑瓜嘣儿,戏弄一下李宽。 她则晃着小脑袋,得意的说道:“那是啊,也不看咱们赵王府的资源。 要战力有战力,要办事的人,一群管事和壮力。 你是不知道啊,听说你打了胜仗,那送礼的人都排成队,礼单在常宣那呢。 我都帮你回礼了,有时间,你也弄个大宴,我们也好与长安城的各方人物,交好一下。” 李宽得瑟的说道:“他们?值得我摆大宴吗? 无非就是想在关外,确切的说是在辽北那个地界,分一杯羹罢了。 你知道每年光是耕牛,我们能弄回多少头吗?羊群、羊皮,各种药材和猛兽,多不胜数。 马匹都给军方了,这都是暗地里运作的。 我李唐皇家才是大头儿,全骑兵阵容,步兵骑马到达战场。 这个机动能力,无人可以匹敌,回头让常宣给他们开个条子,有事儿让他们去找魏叔玉和侯成便是。 他们哥俩儿,一外一内的,正好给这些贪财的家伙弄点回报,赚个小钱,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萧菲菲乐呵呵的轻哼道:“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 行了,常宣他们回来,我们喝粥吧,一身酒味儿,哼,你快点吃,之后去沐浴吧。” 萧菲菲最后的话,都开始发颤了。 李宽猛的起身,看到常宣和常晓,已经给他准备养胃的粥,他三口两口的吃完,之后直奔沐浴间而去。 萧菲菲捂嘴笑道:“傻瓜,听明白我的话了?” 常宣和常晓也不断的笑,随后,常宣拉着常晓退了出去。 萧菲菲则也直奔沐浴间而去,带着一丝羞涩、一丝期许。 而刚刚出了望云阁的常宣,拍了一下常晓的大脑门儿,小声训斥道:“我笑行,你也跟着笑? 你懂什么啊?小孩伢子,学着点儿,侍候主子得有个眼力见儿。” 常晓憋屈的扁嘴,委屈的说道:“二叔,我又咋了?” 常宣梗着脖子说道:“我说啥,你听啥。 多听少问,跟着走吧,以后晚上少在主子面前晃荡。 多让宫人去侍候,明白吗?对了,若云那丫头呢?” 常晓左右看了半天,随后说道:“可能在里面侍候殿下呢吧?没看见啊?” 常宣却怪笑着说道:“行了,我们无需去管了,有宫人在,殿下才能尽兴嘛。” 翌日清晨,李宽依旧很早就起来练武,吃过早膳,就被萧菲菲拉着去猫园,看猫去了。 这是萧菲菲一直喜欢的小活动,没办法,李宽得陪着。 现在府内女眷的所有要求,李宽必须满足。 这也是弥补他出征以来,未能好好陪伴新婚伴侣的些许愧疚。 直到中午,李宽打算与全府所有女眷们一起用膳,但却被常宣的禀报,给打乱了计划。 常宣急匆匆的来到李宽身边,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殿下,您最好去看看吧。 蜀王、魏王和燕王三位殿下,在咱们王府隔壁府院的大门口,与人打起来了。” 李宽听到这消息,先是一愣,随后说道:“不是让这几个小子,不要去招惹对方吗? 怎么如此冲动呢?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给父皇惹麻烦。 哼,是五弟先挑衅的吧?宇文家还真的动手了?” 常宣摇头道:“殿下,这您可猜错了,昨日,燕王殿下是与那宇文家的家将和护卫起了点争端。 而今日是另一方人马,听说也是亲王,还两位呢。 这都赶上唱大戏了,双方的侍卫和随从,都没克制,不过,这两边的主子,也开始对骂了。 估计离动手不远了,奴婢先让常胜和常平,带着府中侍卫们紧守王府。 田家和王家的四位统领,已经带着人马出去看热闹了。” 李宽回头看了看萧菲菲,而萧菲菲却还在猫儿的包围中玩乐,人家连头都没抬,就脆生生的说道:“用膳什么时候都行。 你想去就去吧,我也不差这一天,你陪我的日子长着呢。 我们赵王府不惹事,但也绝对不怕事。 让府内的高手都过去,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弟弟们。 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既然有亲王的名号,估计是太上皇的子嗣,你的皇叔,没准人家就等你出马呢。” 李宽心想,没准还真如萧菲菲所说呢。 于是,他急匆匆的直奔王府大门而去,而临出府门前,李宽阴笑的对常宣说道:“将咱们百兽园的那个大宝贝儿,给我带上。 找几个胆子大的侍卫抬着,我们去会会对方,看他们敢不敢捋这虎须。” 常宣也是奴婢随主子的个性,完全发挥了,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精神,一溜烟儿直奔百兽园而去。 此时,赵王府隔壁的府院门前,只见燕王李佑怒指二人,大喊道:“宇文家与本王争夺这府院,也就罢了,起码他们讲究个先来后到。 你们二人竟然也敢在此凑热闹,真是欺人太甚,想试试本王的武功吗?那就打! 正好拿你们二人练练手,否则,你们还真不知道,我武德殿的皇子都是武功高强,哼。” 而在他一旁的魏王李泰,拉着李佑的衣袖,小声说道:“五弟,别把你四哥我算在内啊 我的武功平平,还是三哥的武功好,他的剑法又精进了。 尤其是,他从草原回来之后,那股子杀气,还没地方释放呢,算他一个吧。” 而蜀王李恪一改往日的阴柔,直接站在李佑的身侧,谈笑风生的说道:“五弟,不如我们二人联手,教训一下这嚣张之辈。 人有的时候还真不能退,否则,有些人还真蹬鼻子上脸,真当我们好欺负呢。” 可他们对面的二人,正是鲁王李元昌和荆王李元景。 只见李元景哈哈大笑道:“六哥,你看看,咱们的这些侄儿啊,真是年轻气盛啊。 本王想弄个别院而已,怎么?如此偏僻之地,竟然能引来这三位侄儿,真不知道这地方,怎么就这么好呢? 让如此多的人,蜂拥而至,哼哼,宇文家?他们也想要在这里弄府院吗? 本王看他宇文家跟你们三人,真是眼力太差,这里嘛,也就建别院适合,府院嘛,风水还不够好。 瞧瞧,这里全是前朝那帮勋贵所居住的,真晦气。 否则,怎么会让你们这几位侄儿,开始不与我们这两位做皇叔的,讲礼数了呢。” 而此时,李宽却带着赵王府的众多侍卫,在对峙的双方面前出现了。 李宽冷笑道:“晦气?那你就滚吧,与我们这些小辈儿,争抢这府院,也难怪我们不尊你这所谓皇叔。” 李恪他们三人,看到李宽到来,而且,还带着一股霸气出场。 他们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聚拢到了李宽身边。 李元景还想上前理论,却一把被李元昌给拦住了,李元昌亲自上前,笑呵呵的说道:“李宽侄儿,我们终于见面了,真没想到以如此的方式啊! 真是惭愧,如果你们这些小辈儿,想要这府院的话,我们这做皇叔的,让给你们又如何呢?” 李宽没去搭茬,看了看周围,随后叫过那皇宫内,来此负责府院登记的宗正寺官员。 李宽点了点其他两座府院,和最邻近自己别院的府院,说道:“这三座府院,就给本王的三弟、四弟和五弟留着。 至于眼前这座嘛,原本昨日就被宇文家选中了,长安县的官员,也已登记造册。 本王无权抢夺这府院,但本王有权选择邻居。 如恶犬一般的人,本王不习惯,如若有人胆敢,以权势压人。 本王可不敢确保,我王府内的什么东西,就趁夜晚过去撕咬对方。 最近养了个玩物,很是凶猛,本王还真有点儿管不住啊。” 说着,李宽给常宣一个眼神,只见常宣身后的笼子里,那只日渐长大的白虎,猛的呼啸了一声,将在场的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第288章 李承乾遇袭 长安城,赵王府隔壁府院的门前,所有人都被李宽刚才弄的这一幕,给震撼到了。 除了赵王府四位统领,所有人都退避到了一旁。 就连常宣也美其名曰保护蜀王、魏王和燕王三位殿下的安全,他身为赵王府总管,责无旁贷。 但他那抖如筛糠的两条小细腿,早就出卖了他,而被拉到一边三位武德殿小亲王,都很感激常宣的这一举动。 李元昌和李元景二人,真没想到李宽能玩的这么大,竟然拉出一只老虎来。 虽然,这老虎还在幼虎阶段,但毕竟这是猛兽啊,这家伙要是真咬人一口,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鲁王府和荆王府的家将和侍卫们有心护卫,但他们不敢上前与李宽刀剑相向。 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李宽和那老虎没什么两样,都是杀神。 可李宽没想就此结束,他还想看看这事情,到底能往那个方向发展,当然了,他是最终的掌控者。 只见他笑眯眯的,将装着老虎的笼子门亲手打开,挑逗一般的对着白虎,说道:“出来玩玩? 我看你也憋很久了吧?这里没牛肉给你吃,不如试试其他的,也许你会喜欢呢?” 说着,李宽伸手去摸这白虎的额头,这可把众人吓坏了,这是什么胆量啊! 而这白虎起先很是惧怕李宽,又嘶吼一声,还不断的退却。 但它看李宽并没恶意,竟然试着伸过头去,让李宽给它抓痒。 最后,这白虎居然迈着悠闲的小步伐,走出了笼子。 这下子,连胆子一直很大田飞,都开始害怕了,他小声的提醒道:“殿下,我们是不是太冒险了啊? 这可是老虎啊,您看着个头儿,都快赶上小马驹了,这要是万一控制不住,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李宽则冷笑道:“玩玩嘛,我也是头次带它出来,没准以后要经常让它溜溜呢! 不试试它的分量,我赵王府的牛肉,岂不是可惜了?听说被它吃掉很多。 偶尔放养一次,也是必要的,省得有人敢来挑衅。 哼,我就不信,这前朝勋贵的府院群,有这白虎震慑。 还有哪个宵小之辈,敢来窥伺,估计连魑魅魍魉,都得给我绕路走。” 话音刚落,这白虎出了笼子,冲众人又是嘶吼一声。 顺着李宽所指的方向,白虎不断的蹬着地面,那一道道爪印,显得非常有力。 而且,它还跃跃欲试的,想奔李元景而去,吓得对方所有人马,都在往后退。 李宽则蹲下,搂着这白虎脖子,几乎与白虎脸贴脸,笑着说道:“看看,它竟然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哼哼,真是两条腿的恶人多,而这长着尾巴的,未必就是恶虎啊!” 这白虎好像听懂了李宽的话,很是配合的又是一声嘶吼,而且,把那锋利的獠牙露出来,展现着自己的威武。 李元昌这时候,却胆寒的赔笑道:“李宽侄儿,我们可都是皇族中人,你如此这般,有失皇家风范吧。 况且,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也许方才就是话赶话,僵到那里了。 不如我们都各退一步,我们大不了不要这府院了,长安县的官员,爱给谁就给谁。 其实我们在这里弄个别院,也是想与我们李唐最为优秀的侄儿亲近一二,我们不能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快快将你这,呵呵,玩物弄回去吧,伤了人的话,终究不美。” 李元景也没刚才的硬气,讪讪的说道:“就是啊,其实这里也挺好的,方才本王也是眼拙,没怎么看清楚。 这里独处坊市尽头,够清静,而且,府院也都各有风格,很适合几位侄儿居住。 我们这做皇叔的,得有做长辈的姿态,就不掺乎到你们小辈之间了。 我们想彼此亲近,择选个其他地方也是不错的。 本王城外的庄园就不错,改日皇叔我,给你们几个下请帖。 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不过,千万别带这凶猛之物来啊。” 李宽则没有想就此放过对方的意思,猛的起身。 不过,他的手却始终抚摸着白虎毛茸茸的额头,让其不要冲动。 但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心想,祖宗,我们可禁不住你如此折腾啊。 李宽冷冰冰的说道:“那本王就恭送两位了,没事别往这边溜达。 我王府内,还有其他猛兽呢,我可不敢确保,它们每个都有这笼子管束。 万一稍不留神,伤及到什么人的话,那就不好意思喽。” 李元昌和李元景都点头苦笑,随后如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李元昌和李元景二人走了,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李宽这阎王脾气,说不定什么时候爆发,真要是纵虎伤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而李恪、李泰和李佑三人,你看我,我看他的,都想上前与李宽说说话。 但却被这白虎吓得不敢靠近,说白了,虽然,他们眼看就开府了,对外号称是成年的标志,可终究还是半大孩子一帮。 李宽看着三个弟弟的心思,侧目笑道:“怎么?都过来摸摸? 它还小,想摸得趁早。等长大了,我就不敢保证了,也许连我都安抚不住它呢。” 李佑兴奋的想上前,却被李恪一把拉住,他们俩从白虎的后面绕过去,想先观察一会儿。 而李泰却一步一颤着小肥肉儿的,慢慢走过来,小声的说道:“二哥,你帮我按住它的头呗,我想摸摸。” 李宽哈哈大笑,随后一把搂着了白虎的头,之后对众人说道:“行了,好奇的人都来摸摸吧,摸老虎,你们估计第一次吧,而且还的活的。 都说这老虎屁股摸不得,我们大伙儿都试试,看它最后被谁激怒了。 到时候我就罚那人,喂这老虎几天,也正好能与它亲近一二。” 众人一听,都来试探着摸这白虎了,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也是个吹嘘的本钱不是? 谁能深究是在什么情况下,摸的老虎啊,反正这是够露脸的事。 尤其是李泰,他最先从白虎的脖颈,一直摸到尾巴。 而这白虎却开始骚动了,不断的用爪子蹬地,李宽却一直安抚着它。 其他人看没什么事,都过来上下其手,过过瘾也是好的。 最后还是萧菲菲抱着猫儿出来,在王府门前喊道:“都别在这待着了。 几位殿下过府,也不知道请人家进来,哼,就知道玩乐。 还是我们大胖儿好,知道陪着姐姐我。” 萧菲菲怀里的猫儿,冲着众人“喵”了一声。 但随后,它可能感受到了白虎的气息,几下挣开了萧菲菲的怀抱,跳到地上,飞一般的跑回内府去了。 萧菲菲则发现了端倪,走到了近前一观瞧,急得她直跺脚,非常生气的说道:“李宽,瞧你做的好事。 你将这大家伙弄出来,我的猫儿都被吓坏了,把我衣衫都弄坏了,你得赔我。” 李宽则侧头道:“行啊,我赔你一身新的,整个王府有你的一半儿,你喜欢什么衣料,自己去府库选吧。 诶,你也过来摸摸这老虎啊,可好玩了,你瞧大伙儿玩得多开心啊。” 而李泰这个家伙,更是会添油加醋,笑嘻嘻的说道:“嫂子啊,给我们几个准备吃食吧。 我们再玩儿一会儿,就去二哥府上了。 这老虎的毛真是顺啊,回头我也弄一只来养养。” 萧菲菲却冷哼道:“青雀啊,你就跟你二哥学吧,没个好,哼,拿老虎当猫儿玩。 你们的胆子真是不小,回头看我不去母后那里告状,让你们的王府都建得远远的。 否则,你们几个聚到一起,说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说着,萧菲菲转身回府去了。 李佑凑到李宽身边,但依旧不敢靠前,他小声的说道:“二哥,我看我们还是去你府上好好用膳吧,这老虎嘛,摸也摸了,玩也玩了。 别惹嫂子生气啊,我看嫂子那身法,武功估计不弱,你这府上真是不简单啊。” 李宽拍拍白虎的额头,指了指笼子,只见这白虎不情不愿的,慢慢走了进去,随后如大懒猫一般,安静的趴下睡觉了。 田飞眼疾手快,将笼子关好,让侍卫们抬着回府了。 今天这可真是惊心动魄啊,但说回来,这大场面,真是难得一见。 李宽则一边搂着李恪,另一边搂着李佑,显得很是亲密。 李泰太胖,搂不过来,让他自己走到前面去。 李宽边走边笑着问道:“三弟,方才那二人就是李元昌和李元景? 五弟,如若我不出现的话,你敢与他们二人缠斗吗?” 李恪点头道:“鲁王李元昌和荆王李元景,他们二人都是皇祖父的儿子。 平日里还好,听说今日一早,就去见了皇祖父,这不,中午就到此嚣张跋扈起来。 也不知道皇祖父给了他们什么特许。 我这自从草原归来,感觉这脾气总是压不住。 如若方才他们敢与五弟动手,我定要让他们尝尝,我在长孙克成那里学到的新功夫。” 李佑则大吹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啊,三哥,不是我说大话,我这半年来,武功精进不少。 几套剑法很是精妙,就算徒手,我也不怕他们二人。 我看三哥你,还是保持你那谦谦君子的形象吧。 这冲锋陷阵的事儿,粗活儿都让我来,我还指望着露脸呢,回头二哥再出征,我就去当先锋大将。” 李宽听到他们的话,哈哈大笑。 而李泰却问道:“二哥,你怎么不问我呢?他们二人勇武之气尽显,我也不差啊。” 李宽憋不住笑的说道:“嗯,我们青雀最为厉害,瞧瞧这身姿。 光是以体重,就能将对方压制住,嗯,对,绝对压制啊,很厉害的呀!” 说着,李恪和李佑也听出李宽话里意思,都跟着李宽哈哈大笑。 李泰则撇嘴道:“我胖怎么了?我胖得灵巧,闪转腾挪,不在话下,再说了,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减少食量了。 不行,要减少也得等明日,今天来二哥这里,就弄些好吃的,不能错过了,我要是客气,嫂子也不会让呀。” 于是,兄弟四人说说笑笑,直奔赵王府白虎堂而去。 李宽将宴席设置在这里,也是为了纪念今日,以白虎压制对方的胜利之举。 与此同时,岭南道,李承乾的队伍到了岭南腹地,这里的路更加难走,山林瘴气,成了最大的行军阻碍。 所以,李承乾不得不将大军分散开,成几路前进。 长孙冲、房遗爱、杜荷、李景仁和李崇晦五人各领一军。 李承乾则将冯四狗的小队,留在身边,刘安和张肖的小队,来往机动联络。 谁也没想到,大唐太子殿下身边,最后只有百人的小队在保护。 而这个天赐良机,却被某些人把握住了。 郑杰儿和冷无情感觉,难得的机会来了,于是,他们二人抢在李承乾之前,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山坳里,隐藏了下来。 当李承乾徒步在冯四狗搀扶下,刚刚走到山坳边缘的时候,一支冷箭直奔他们而来。 因为这里的鸟兽繁多,随时随地都有异样的声响,所以,谁都没注意这冷箭。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箭矢直接钉在李承乾的肩头,离脖颈只差一寸多。 而李承乾平日里,一直穿着一身细软锁子甲,可这岭南天气实在是炎热,今日他只穿了一身短袍服。 李承乾一个趔趄,向旁边倒去,冯四狗发现了异样,大喊道:“敌袭,血狼卫聚拢。” 而他亲自挡在李承乾身前,并且侧头询问道:“殿下,您怎么样? 可有酸麻感?血是什么颜色的?可是呈现黑色?” 李承乾强忍肩膀上的疼痛,咬牙说道:“我还好,你说的那些都没有。 放心,估计没有毒,好像是从山坳那边过来的箭。 不过,没看清具体方向,张肖和刘安他们,应该在那地方啊?难道会遗漏什么吗?” 冯四狗看血狼卫的人马在聚拢,他下令让众人举身上的小盾,形成临时防御阵。 并且,他安排几个箭法好的,随时准备回击。 他亲自蹲下,查看李承乾的伤势,看了看箭杆,没什么特殊标志。 冯四狗抽出随身匕首,点燃一支火折子,烤了烤匕首,然后找出几包小药粉。 他说道:“殿下,对方这是老手啊,竟然会见缝插针,这箭法不俗,军伍或是江湖人,暂时看不出。 属下还是先帮您把这箭头取出,之后用孙真人给的药粉,给您疗伤。 这是原装的,不是后来配置的,药力很足,但也一定很疼,您可忍住了啊。” 李承乾苦笑道:“废什么话啊,我是宫里养的金丝雀吗? 直接招呼,你越是顾忌,我就越受罪,你小子要下手晚了,我这肩膀废了,我就拆下你狗腿来。” 冯四狗狰狞的笑道:“有殿下您这话,那属下可就放心了,不怕您找后帐,只要殿下安好,别说一条腿。 就是属下这狗命,都是殿下您的,随取随用。” 说着,冯四狗,用匕首的尖儿,划开李承乾肩膀上的衣衫。 看到血很新鲜,且箭头入肉不深,这没毒没麻烦的,还挺好处理的。 冯四狗舔了舔嘴唇,之后利用寸劲儿,将箭头挑出来。 之后在这空当,一下将一小包黄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之上,还别说,血立刻止住了。 李承乾起先有点龇牙咧嘴的疼,起箭头的时候,硬生生的带下一小条儿肉来。 可这药粉撒上去之后,李承乾就感觉不那么疼了,还有点清清凉凉的感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脆生生的调侃说道:“哎呦呦,我说李高明,受伤了? 嘿嘿,别以为这样就能痊愈,这岭南瘴气多,蚊虫更多。 受伤不怕,要命的却是你怎么挺过来。 万一化脓了,你还是难逃一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血狼卫的人听到这声音,很是紧张,纷纷想要看看是谁人,竟然如此嚣张。 李承乾忍痛说道:“不许无礼,是小凉。” 冯四狗命令道:“都给我警醒着点儿,别误伤我们的贵客。 请凉小凉大小姐现身吧,还请你照顾我家公子,我们也好去捉那贼人。” 凉小凉则飞快的,从几棵树之间穿梭过来。 随后,她笑嘻嘻的说道:“贼人?你们就不怕我也是贼人吗?山贼我可做过的啊!” 李承乾立刻掩饰自己的伤口,他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显得很软弱,强挺着身子。 李承乾龇牙勉强笑道:“凉小凉大小姐来此,我这也没个准备,让你笑话了啊。” 凉小凉摇头晃脑的摆手道:“咱俩谁跟谁呀?少客气了。 用不用我帮你将那贼人揪出来了啊?这活计,我可手到擒来哦。” 说着,凉小凉一个自信的笑容,让李承乾瞬间感觉,什么疼痛都没了,如沐春风般笑,就是最好的疗伤药。 第289章 李宽vs 李佑 长安城,赵王府外府,白虎堂内,李宽兄弟四人,围拢在一张桌子上,大吃特吃。 李佑没参加过这样的宴席,所以,格外新奇。 他的印象中,以前三哥和四哥,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李恪冷冰冰的,李泰牛哄哄的。 但自从这二哥出现后,仿佛一切都改变了。 他很是奇怪,自己的对二哥李宽,没什么印象,稍微一问才知道。 他出生的那年,李宽正好跟随孙思邈去云游治病,哥俩正好没什么交集。 而李恪和李泰那时候,年纪也小,基本上没什么印象。 所以,李宽现在糊弄他们三个,就跟玩似的,简直就是,说啥是啥。 李宽开启了看似正经的瞎编模式,并且,带着些许神话色彩,边吃边说道:“你们知道吗?我这一身好武功,其实是受了高人指点。 三弟和四弟应该知道,我回皇宫之前,不是跌落一次悬崖吗?整整一天一夜,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们知道吧? 我是让仙人给救了,就传授我一套武功心法,所以,我能说练了一年的内功,就有现在的战力嘛。 五弟,你武功进步如何啊?回头咱俩练练,我给你看看,还需要改动些什么。” 李佑一下子来劲儿了,三口两口的,将手里的鸡腿吃掉,没地方擦手,叫过一旁的常晓。 李佑在他的衣服上把手擦干净,弄得常晓一顿嫌弃,心里有怒,却不敢说。 但李佑随即将腰间的荷包,扔给常晓,说道:“里面的金豆子、银豆子,你各拿五颗,算本王赏你了。 你的衣服料子不错,擦手很好,下次还穿这个颜色的,我喜欢。” 常晓一听,立刻献媚的说道:“奴婢哪敢收燕王殿下您的钱财啊?嘿嘿,回头我家殿下会责备的。” 李佑很大气的说道:“二哥哪能责备你啊,再说了,我跟二哥谁跟谁呀。 本王看你顺眼,你收了买糖吃,回头给你的小情人也行啊!嘿嘿。” 说着,李佑又坏笑了,他们兄弟几人一个德行,没事就爱调侃内侍,说得常晓一下子脸长了。 李宽等人则哈哈大笑,尤其是李泰,那小胖脸儿笑得肉直发颤,不过,这并不耽误这橘猫脸的疯狂进食。 李恪则靠近李宽,小声的问道:“二哥,你说李元昌和李元景,会不会到皇祖父那里告状呢?” 李宽摇头笑道:“这丢脸的事,他们敢去告吗? 再说了,他们如若真的去了,那我还求之不得呢。 信不信我去皇祖父那里,反告他们一下,最低是禁足,弄不好被父皇知道,罚他们的年俸。 哼哼,想跟我玩儿,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以为我们辈分小,年纪小,就能压我们一头吗? 笑话,这长安城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嚣张跋扈的地方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他们注定会被我们这一代淘汰的。” 李恪轻声笑道:“二哥,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啊? 你说我们如此,会不会让宇文家感觉,我们在向他们示好呢?” 李宽歪靠在一边儿,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得意的说道:“事情既然发生,随他们怎么去想,都是合理的。 前朝勋贵已然成了我李唐的拥护者,我们得分清,谁对我们李唐有利。 宗室太过分的话,会让人感觉,我李唐不厚道,嚣张跋扈不可取了。 父皇每天日理万机,国事、政事、天下事。 我们帮忙处理点家事,这算是分忧了,很多人求之不得呢,你不必如此小心。” 而李佑却猛的说道:“二哥,不是说要试试我的武功吗?我们去哪?演武场?” 李宽听到自己的弟弟的要求,也起身,搂着李佑直奔演武场而去。 并且,李宽侧头对李恪和李泰二人,说道:“走吧,我们都去,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 李恪起身,跟上李宽和李佑的步伐。 李泰看了看常晓,眨了眨眼,吧唧了几下嘴,说道:“将吃食弄一点儿,去演武场给本王摆上。 我还没吃饱呢,你做的好,本王的赏钱不会少你的。” 说着,李泰将腰间的荷包扔过去,神秘的一笑。 常晓点头答应,心想,这魏王殿下,还真是好胃口啊,出手也同样大方。 李泰也慢吞吞的起身,顺手抓起两只鸡腿,感觉还不够,又用嘴咬住一大块烤羊肉排,冲李宽他们远去的方向。 李泰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倒是等等我啊,真弄不明白,明明可以用脑子解决的问题,你们偏偏喜欢武力。 哼,回头等我那些大杀器都完成,看哪个傻子还能在战场上,用武力取胜。”说着,李泰也去追李宽几人了。 赵王府演武场内,李宽和李佑二人,已经摆开了阵势,李宽显得很是轻松,而李佑则很是紧张。 李佑的练武之心,就是出于第一次见到李宽时候,为李宽的武功之高所震撼,。 他没想到,武功练到极致,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出于对强者的崇拜和好奇,更是想与勇武的二哥比肩。 李佑从那天开始,发动一切资源,寻找了很多武功高手,用来教他。 为此,他曾经单独去找过内侍省首领常涂,和百骑司首领田云。 并且,还拜托他们二位,不要将此事告知自己的父皇李世民。 其实这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儿,哪个不喜欢舞枪弄棒的啊,大家都乐见其成。 起初,很多人都以为李佑只是玩闹,但他的那股子执着的认真,让很多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日复一日的研习,那些学来各种武功和兵器招式,晚间还不断的打坐,用来锻炼自己的心性。 当他可以在三个内侍高手不故意让着,且能一次在五十招之内,将对方击败的时候。 所有人才明白,这李佑与往常不同了,武功一道,他是认真的。 而此时,李佑既紧张又兴奋的问道:“二哥,我们是比徒手招式,还是玩玩兵器啊。” 李宽呵呵笑道:“以你最擅长的,我随着你来,能发挥出你的最强战力,就是这次演武的目的。” 李佑点头,随即向自己的随行内侍,递了个眼神,只见那内侍将一柄宝剑送过来。 李佑一下将宝剑抽出,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又耍了一套完整的招式,算是热身了,还别说,真是有模有样的。 李宽不断的点头道:“行了,花哨的东西不实用,你攻,我守,看你能不能在我这里,走上三十招。” 李宽没有选兵器,只是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形成了剑指来应对李佑即将发起的进攻。 李佑对李宽的武功,还是有所了解的,但这样似乎有点小瞧自己。 而他也知道,既然李宽敢以这样来接招,定是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 李佑没有废话,只是招呼了一声,道:“二哥小心了。”随后,他就直奔李宽而来。 李宽看着李佑的步伐,微笑的说道:“不错,步法很沉稳,看来你平日里没少扎马步啊。 坚持下盘功夫,这对武功有好处。” 说着,他也一个前冲,只见他这剑指,仿佛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剑气。 轻轻一挥,竟然与李佑攻来的剑招相琢,还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虽然,听说赵王李宽的武功很是高强。 但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厉害,以血肉的手指当兵器,还能与这精铁的宝剑对攻。 李佑的剑招,走的是灵境飘逸的快攻方式。 李宽也同样如此,但他还隐藏着暗招。 只见三个回合之后,他发动内功,如吸盘一般,将李佑的宝剑,顺着自己的手指的舞动,开始凌乱开来。 李宽三推两拉,轻吼一声,抖动了三下肩膀,一个回力,直接让李佑本来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宝剑脱手了。 李宽又一个剑指剑气催动,直接让这宝剑停留在空中,发出了一声破空的龙吟。 两个呼吸之后,李宽收功,宝剑直接落在了他的手里。 李宽反手一晃,将宝剑横着递到李佑面前,微笑的说道:“五弟,你这外功剑招已经不错了。 如若你开始有序的修炼内功的话,日后定会有大成。 我也看出,你是真心喜欢武功一道,否则,你不可能将剑招,在短期内就能练到如此地步。” 李佑稍显沮丧的接过自己的宝剑,摇头说道:“可就是这样,还是不能与二哥对攻三十招,方才我数过了,才二十招出头,我就败了。 而且,还是二哥没用武器的情况下,如若二哥你真的用武器与我对攻的话,估计十招我能挺过来,就不错了。” 李宽上前,一把搂着李佑的肩膀,顺势还在他肩头轻轻捶了几下。 随后,李宽点头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这就要放弃啊,那可不像你的个性。 依我看啊,你可比我最开始,在武德殿见到的时候强多了,起码你的戾气没那么重了。 这就是修炼内动的先决条件,如若方法得当,五年最快,十年最慢,你也能以剑指,去与武器对攻。 最低估计,你能用宝剑挥出剑气,杀人于无形,不是没可能的。” 李佑震惊的看着李宽,随后激动的问道:“那,那二哥可否能传我内功? 我是说,二哥能不能给我点指点啊? 我知道二哥你师门传承的规矩,但五弟我别无他求。 只是想成为像二哥这样的武功高强之人,说不定哪天我也能上战场呢。” 李宽点头说道:“吃苦怕吗?坚持怕吗? 心无旁骛的去修炼,并且,正确的疏导自己的内功,能做到吗? 这些可都不简单啊,不是表面上说得那么容易。” 李佑不断的点头,道:“当然了,二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临近你王府的地方选府院? 这起初就是我向三哥和四哥提出来的。 当然了,三哥想向你请教兵法战阵,我是一心想修炼武功,四哥嘛,他就是图吃东西方便。” 李泰大口的吃着鸡腿,走过来说道:“小佑,你这臭小子。 没事编排你四哥我是吧?等以后我也练武功,打得你满地找牙,哼。” 李恪上前拍着李泰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行了,青雀,去擦擦你的油嘴吧,你练武,别逗了。 你先扎个马步,我看看,你能少吃一点儿,我们就替你高兴了。” 李泰则晃着肩膀,边吃边向常晓准备的那一桌子吃食走去。 他还不断的回头说道:“我吃点儿东西怎么了?二哥准备这么多好吃的,不就希望我来吃吗?不吃就是不给二哥面子,对吧?” 李宽无奈的笑道:“对啊,我们青雀是用头脑御敌的。 武功终究是发挥人的最强力量,如果那大型武器研究好了,千军万马不在话下。” 李泰很得意的丢过来一个,还是二哥懂我的眼神,但依旧没有美食的诱惑大,他直接坐到桌案边,继续他的伟大“食业”。 随后,李宽又对李佑说道:“五弟,你想练武,这是好事,回头我传你一套内功心法,是道家的传承。 不过,你这段时间,最好将《道德经》用心去体会,很多道理是相通的,每个人的悟性不同。 等你真正在道家内功里,悟到属于自己的那种,最适合你修炼的心法,你就离武功高手不远了。” 李佑点头道:“弟定将二哥的话记在心上。”他的那份坚毅的眼神开始发光,映着落日的余晖,很是耀眼。 第290章 凉小凉的萌动之心 长安城,郢国公府,正堂内,宇文士及端坐在主位。 而他的下首位置站着,他的心腹家将宇文凌空。 可今日,却多出一个人,这正是宇文凌空的亲弟弟,宇文凌越。 他一直是在为宇文家,做些暗地里的事情,比如打听长安城以外的各大门阀,世家,士族,勋贵的动向。 好让宇文家一直处于不败之地,当然了,还有一些更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刺杀,灭口。 宇文士及是宇文家典型的儒雅之人,这一点不同于他的兄长宇文化及和弟弟宇文智及。 而他的父亲宇文述,非常欣赏他的那份智慧,所以,他从来都看不起那些光凭武力,来解决问题的人。 否则,他也不会被隋炀帝和李渊都看中,并且,两朝公主和郡主都嫁于他。 只见他淡然的问道:“凌越,你从何处赶回来啊?这半年多,你走了不少地方吧?” 宇文凌越拱手道:“老爷,属下一直关注着皇族和其他各方之间的联系。 五姓七望这次的动作很大,他们在辽北边界刺杀了蜀王? 不过,这消息被封锁了,所以,关陇门阀和长安的勋贵们,知道的不多。 属下也是经多方打听,才得知的。 而且,他们没就此放过李唐皇族,在太原又有纠集了几百江湖人士,对赵王李宽的军营,进行了冲击。 不过,两次都没得手,而太原最后的收场,很是奇特。 听说一位道士,将袭击赵王的匪首带走了,其余的人都被剿灭或者关押。 但属下还是利用我宇文家的资源得知,那道士名叫成玄英。 据说,他会点妖法,那匪首嘛,是个女子,江湖人称鬼罗刹,名叫冷明妍,其手段极为毒辣,做事风格很是随性。 她的兄长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人称千面公子,冷无情。 据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武功极为高强,且诡异的很。 隐隐有想将江湖号称天下第一的南宫隐,取而代之的意思。” 宇文士及皱眉道:“外面竟然发生这么多事,看来不仔细打听,还真容易被动啊。 五姓七望,竟然都开始勾结江湖人士了,他们不可能就此罢手,说不定还有后续的动作。 长安城这段时间,各方人马应该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吧。” 宇文士及的话音刚落,宇文凌空点头道:“是啊,老爷猜的没错。 今日就有精彩的场面,整个长安城,都传为笑谈,但其背后的原因和过程,也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还与我们宇文家有点关联。 咱们选中的那个新府院,不知道怎么就被鲁王李元昌和荆王李元景看中,且有强占的心思。 不过,他们二人与途经想去赵王府的蜀王、魏王和燕王三位殿下,起了冲突,动静闹得很大。 双方的侍卫还动了手,最后还是那赵王李宽出面,将鲁王和荆王给吓唬走了。” 宇文士及好奇的问道:“那赵王李宽,可是李元昌和李元景的子侄辈啊,他有这么大能耐? 是以武力吓唬走的吗?终究还是年少气盛啊,哼哼,他也真干得出来呀?” 宇文凌空苦笑道:“老爷,这位赵王殿下,可不是一般人。 他本人并没出手,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老虎,还从那豢养的笼子里,放了出来。 直接将鲁王和荆王给吓跑了,还怒称是他无权抢占这府院,但却有权选择个好邻居。 他竟然当场将其他三位皇子府院,给定了下来,正好保留了我们宇文家的那套府院。” 宇文士及这又开始疑惑了,这赵王李宽的做事风格,真是捉摸不透啊! 难道他这是向我们宇文家示好吗?不应该啊,按理说,他应该与前朝之人更加亲近。 尤其是,他的王妃乃萧家之女,如果说最恨宇文家的人,那当属前朝萧后和前朝皇族杨家之人。 看来这李宽还是分得很清,没有故意去与宇文家为难。 可宇文士及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他说道:“凌空,凌越,你们兄弟二人密切注意各方动向。 既然那鲁王和荆王都无法来掺和这府院之事,那我们也尽快将这府院修缮好 争取尽快搬进去,省得夜长梦多,再横生枝节就不美喽。” 宇文凌空和宇文凌越兄弟二人,点头领命。 随后,他们兄弟二人出了正堂,宇文凌越边走边说道:“兄长,主公难道想与那赵王等皇子交好吗? 如果因此得罪了鲁王和荆王,可怎么办呀?毕竟,他们也是皇族,太上皇还健在啊。” 宇文凌空斜眼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又看向了宇文士及的所在的正堂方向,小声说道:“凌越啊,怎么你又称呼老爷为主公了呢? 记住,该改口就改口,这个习惯很不好。 别忘了,这已然是大唐的天下了,并非是前朝,更不是乱世。 如果被有心人听去了,来为难我宇文家怎么办? 父亲亡故之后,老爷收留我们兄弟,已经很不容易了。 千万别让好事之人,将前朝的事翻出来。 别忘了,大唐卫王殿下李玄霸的死与我们父亲,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老爷这也是在保护我们,千万别让他的苦心,付之东流了。” 宇文凌越不断的点头,而这时候,一个灵巧的步伐,不断的接近他们兄弟二人。 宇文凌空猛的回头,正巧看到一个打扮很是奇特的小姑娘。 而这小姑娘一身雪白的紧身宫裙,头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弄出两只白色的大耳朵,她身后的腰间往下,挂着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 她一蹦一跳的走过来,小声的问道:“凌空,凌越两位哥哥,父亲在里面吗? 他没对我让护卫、家将与李佑那小子要动手的事情,说些什么吧?我没被禁足吧?” 宇文凌空对自己家的小小姐很是头疼,看着这个整天弄些稀奇古怪东西,并且,随意打扮在身上的小捣蛋鬼,实在是没办法。 没等宇文凌空回答,只听到正堂那边传来怒吼,宇文士及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宇文妙,你在干什么啊? 瞧你这一身,什么打扮?今天是扮猫,扮狼,还是扮小狗啊?” 宇文妙先是朝宇文凌空伸了下舌头,随后转头,笑嘻嘻的说道:“父亲,女儿最近弄了一条白狐的尾巴,可漂亮了,您看。” 说着,她轻盈的跳了几下,而且,不断的向偏厅移动,之后瞬间就偷跑不见了。 宇文士及又是摇头,又是咬牙的,真没想到,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把自己的女儿娇惯成这个样子,一点礼数都没有。 他无力的指着宇文妙消失的方向,对宇文凌空说道:“凌空啊,找几个机灵会武功的侍女。 将这疯丫头给我禁足,无限期,什么时候她学会了礼数,什么时候她不再胡闹了,再解禁。 记住,不要让她再出现在府内,我看着她就头疼。 新府院那边一旦修缮齐备,就将她给我弄到那边去,我就不信,还管不了她了?” 宇文凌空点头道:“老爷,您放心,属下定会办好。” 岭南境内,李承乾将所有血狼卫的人马,都召集到了身边,在他遇袭的这个山坳边缘,建立了一处临时营地。 他相信,以血狼卫的能力,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在这里,都是无敌的。 张肖和刘安的人马,模仿了赵王府侍卫统领的模式,开启了明暗哨结合的方法,将整个营地围拢起来,并且,建立起多个主将营帐,以迷惑对方。 即使再次遭到袭击,也未必一定会见到李承乾本人,就是想让对方无从下手。 李承乾在一个处不起眼的小营帐里停歇,冯四狗将几个得力的手下,都安排在营帐四周,并且,布置了诡异的陷阱,任谁都无法靠近。 李承乾斜靠在桌塌边,凉小凉与他对坐,还不断的奚落他,说道:“瞧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 说你是我凉小凉的朋友,我都替你脸红,一支箭就将你弄成这个鬼模样。 如果我不来的话,都没个说话的人陪你,再瞧瞧你的那些手下,还不如我们做山贼的呢。 傻大个儿带着两个二愣子,还起个那么拉风的名号,血狼卫?我看呐,叫血狗卫还差不多,一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 这岭南是你们能来的吗?遇到仇家了吧? 你的那群狐朋狗友呢?怎么都不见了啊? 树倒猢狲散,都躲躲猫去了吧?” 虽然,凉小凉的话很不好听,但句句都在关心李承乾的安危。 尤其是,这丫头开启连珠炮的说话方式,可李承乾身为太子,却非常喜欢听这从来没听过的语言。 阿谀奉承,严厉说教,虚情假意,刻意讨好,他都听得几乎麻木了。 在长安城里,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唐太子,而此刻,他只是个享受甜蜜初恋滋味的傻小子。 李承乾微笑道:“我本来也不想有太多人在身边,前呼后拥的,没什么意思,看着就烦。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就我们俩,最多带上冯四狗和你那老奴。 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去,一杯浊酒,两壶清茶,朝晨饮白露,灵歌配晚霞。 劫富济贫随心事,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行大侠之事,走上一条风霜大漠,江南水乡的寻常路。” 凉小凉拧着小鼻子,轻哼道:“李高明,你咋那么会想呢?就你这江湖经验,还想出去闯荡?到时候,不都得依靠我,来保护你啊? 我凉小凉,江湖上响当当的蜀地游侠大头领,名号勇冠峨眉山。 哼,带上你个累赘,那我还闯荡个屁啊? 没准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没了,用不了几年,我就得忍痛归隐,我可丢不起那人。” 李承乾猛的起身,试探着问道:“小凉,那我们一起找一处府院,退守安静淡雅的生活,可好? 我天天陪着你,你也不必在江湖上漂泊了。 这外面乱,真遇上不讲道理的人,我实在是担心你啊。” 凉小凉被李承乾的这一问,闹了大红脸。 她再迟钝,也听得出李承乾的心思,不过,她还是定了定神,故意岔开话题。 她晃着小脑袋,撅着小嘴说道:“谁要与你退守啊,哼,你真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对,登徒子是吧?你陪我?你用得着陪我啊? 你是长安城的大贵族,我是小小的山贼,一点都不登对。 我们这样根本就是狗配猪,稀里糊涂,我我我…我不理你了。” 李承乾先是一愣,他也感觉到凉小凉知道了自己的心思,看到她有点害羞,不断的想着解围办法。 随后他呵呵笑道:“你的曲子里不唱了吗?我是恶犬,就是小狗了。 而且,我的随从都叫冯四狗,狗腿的很,呵呵,那你是小猪吗? 狗配猪,也挺登对的嘛,凉小猪,呵呵,很适合你啊,瞧你那小胖脸儿,都胖圆了,很形象啊。” 凉小凉冷哼了一声,不断的摸着自己的脸,不知道是掩饰脸红还是小胖圆脸。 她起身绕过桌案,狠狠的在李承乾的小腿上踢了一脚,随后,她怒气冲冲的就要出营帐。 她临出门的时候,还回头说道:“李高明,你欺负人,不理你了,你自己做小狗吧。” 说着,她跑出了营帐,正好与冯四狗撞了个对头。 于是,凉小凉又对冯四狗,张牙舞爪了一番才算结束,之后直接以轻功,飞出了这临时营地。 冯四狗傻愣愣的,走进营帐内,看到一直揉腿的李承乾。 随后,冯四狗一个诡异的眼神,鬼笑着问道:“殿下,您得手了? 嘿嘿,不是属下说您,这对您的伤势,可没什么好处。 您也别急于这一时嘛,再等些时日吧,莫要用强,属下定让殿下您龙精虎猛。” 李承乾怒吼道:“冯四狗,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拿着馒头当元宝的夯货,敢来编排老子,回头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冯四狗吓得咧嘴,他从来没见过李承乾这样。 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现如今自称老子,粗鄙的如军伍老兵油子。 冯四狗连连后退道:“行行行,属下怕了殿下您了,属下这狗腿给您留着,随时打断。 既然,您没对凉小凉大小姐动粗,那她为什么如此生气呢? 以属下多年的经验来看,她这是喜欢您啊。” 李承乾仍旧沉浸在气急败坏之中,继续怒吼道:“动粗?老子是动粗的人吗? 等老子伤好了,先拿你个死狗练练手,哼,诶,你刚才说什么? 她喜欢我?什么意思?还你多年的经验?你啥经验?你给老子说清楚。” 冯四狗委屈的,走到李承乾近前,先看了看左右,随后,他故作神秘的要小声说话。 李承乾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怒指他,说道:“这里一共就咱们俩,你背着谁呢? 别给老子整那没用的,周围都我血狼卫的人马,你再不痛快的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冯四狗晃了晃大屁股,故意装作被踢疼的说道:“殿下,瞧您这脚力,恢复的不错嘛,可喜可贺呀。 属下这是按常理推算出来的,您是当局者迷,属下这可是旁观者清啊。 您看啊,如果她凉小凉大小姐,要是不喜欢您的话,能三番五次的来此,听您那没味道的瞎话?” 李承乾皱眉怒视他,说道:“嗯?你说啥?瞎话?我怎么说瞎话了?” 冯四狗立刻改口道:“是是是,殿下讲的精彩故事。 还有就是您这一直隐藏身份,但也与人家凉小凉大小姐,有着差距啊。 不说您贵为太子,就算是普通的长安城内的贵族公子,与这江湖小山贼,也是天差地别啊。 她能来此,说明她想与您接触,相处。 而且,她一直关心您啊,没看她在这营帐里,一待就是小半天儿,要是属下的话,早就吵吵要吃食了。 您别生气啊,您讲的文词,属下听不懂,所以,才感觉没什么意思。 但人家可一直听得入迷啊,您能说她就是为了来混个脸熟吗? 再说了,属下也年轻过,在您这个年纪,也看着村头的翠兰妹子眼馋啊。 不过,对方没看上属下罢了,谁还没个风流韵事啊,嘿嘿,您说是吧?” 李承乾一听,之后问道:“四狗,你今年多大啊?还像我这年纪?我虽未及弱冠,但也十七了。你呢?” 冯四狗舔着老脸,嘿嘿笑道:“属下今年二十二了,比殿下您大五岁呢!” 李承乾看着冯四狗一张经历了沧桑的老脸皮,惊讶的说道:“哎呀,你这是咋长的啊?我一直以为你起码三十五六岁了呢。 怪不得你那个什么翠兰妹子,没看上你,能让你叫做妹子的,起码也就我这年纪,你这起码能当人家爹了。 冯四狗,你记住,你好好给我当差,将凉小凉的事儿,给我瞒住了,我的大事若成了,你的也不远了。明白吗? 等回长安了,如果你那翠兰妹子没嫁人,我给你做主。 如果人家嫁人了,按那个长相,给你娶八个都行,但是你小子要是给老子办砸锅了,哼哼。” 李承乾不断的,瞄向冯四狗的下盘,冯四狗心领神会,苦笑着点头说道:“狗腿嘛,打断打断,反正给您这当差,没得跑了。 属下尽力而为,殿下您放心,凉小凉大小姐那边儿,属下给您盯死喽。 只要她那边一松口儿,属下立马给您上干货。 旁敲侧击是必须的,糊弄个小姑娘,属下这招数必须拎得清。 回头属下还指望凉小凉大小姐,成为太子侧妃,属下弄个娘家人当当呢。” 说着,冯四狗开始了无穷的瞎想,对,就是瞎想,他也不会遐想,他没那个水平。 李承乾则很得意的,拍了拍冯四狗的肩膀,顺便说道:“四狗啊,没想到,你的志向挺远大的嘛,还想做太子侧妃的娘家人? 不过嘛,我喜欢你的这个假设,嘿嘿,咱们一起将这假设变成现实才好啊,哈哈哈。”说着,主仆二人开始傻笑和对未来的憧憬。 第291章 兵法靠自学? 辽北新城镇,这里就是李宽下令,重点要建立的战略后方。 其中被临近的铁矿和石炭矿,密集环绕,取材方便,且能成为军事补给的重要所在。 鲁大成的侄子鲁铁牛,在这里主持着所有工作。 鲁铁牛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的。 很多人头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感觉这就是粗鄙的铁匠,但所有人都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 鲁铁牛让所有草原部族,将剩余的劳力,都用在运送石头上来。 他将新城镇的外围,都用石头堆砌,并且,在其中加入了纵横交错的宽大铁架子。 再一层层的用铁水浇灌,将铁架连接,最后,这里真的成了固若金汤的大城堡模样。 鲁铁牛还明令,所有铁厂出产的精铁,只能优先城建、船坞和码头之用,武器暂时不做,这让草原部族的怨气很大。 用鲁铁牛的话来说,无战事的情况下,不能让这里的草原战士的装备,太过富足,这样只会让他们产生异样的心思。 而这里的草原部族,依然以阿史那鲁汉为主导,他没发话,谁也不敢妄动。 就连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二人,都严格执行李宽所留下的战略思想。 先将生存问题解决,如果想要武器和装备,就去更北的地方,去打击不臣服于大唐的草原小部族。 并且,将他们都一一收编,因为所有建设都需要充足的人力。 拨野古三部和粟末靺鞨部落,目前在做最后针对室韦的收尾工作,这是现在谁都看不上的活计。 但他们这两方面的人马,依然对此发挥着积极的热忱。 因为他们看到突厥部族不断的强大,很是眼馋。 而以战力最强的突厥部族,却将战略重心,不断向辽东方向倾斜。 偶尔故意制造几次小规模的摩擦,但双方都没到那一触即发的边缘,相当的克制。 但身为大唐在此的,最高级别官员的赵德言,却将所有手下的人马,都开到了出海口。 他在这里也建造起一座城镇,完全仿制鲁铁牛的思维模式。 而他还像个炫耀自己成果的孩子,多次想让鲁大成等人,来夸奖他的杰作。 但人家鲁大成根本就没看上这些,他与自己善于造船的师弟楚栋,完全沉浸在船坞的收尾工作上。 他们计划要在年底,最少要弄出三艘战舰,起码单艘能承载一千水兵的那种。 只有身为墨家弟子的齐亮,笑呵呵的对赵德言说过,他的这个城镇防御,也就那么回事,绝对不能歼敌于城下。 赵德言不服气,本想理论,但人家齐亮直接甩过来几份,墨家机关城的图纸。 这可让赵德言闭嘴了,他完全处在震惊当中,几次三番想让齐亮帮助他,实现这样的机关城。 最后齐亮实在是被他磨得心烦,派出几个还算中用的弟子。 让他们去帮赵德言,来实现这墨家的小玩意,并且,还美其名曰: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墨门非攻,兼爱平生。 说是让赵德言自己掌握好方向,别将杀敌当做首要目标。 一定要将这里建设成,辽北最好的适合居住,与海洋通商的州府才行,否则,都对不起墨家的思想和伟大的机关术。 船坞和码头,最后都只能成为战略后方的存在,还是要让这里土生土长的人,都有家的感觉,这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今日,阿史那鲁汉做东,将所有赶来辽北的大唐将领,都请到新城镇,不过,他依然在城外的大营地的营帐里,招待众人。 因为任何人没有鲁铁牛的允许,都不能随便进入新城镇,阿史那鲁汉首先做了表率。 并且,他警告所有突厥部族执行这一命令,其他部族都以阿史那鲁汉马首是瞻,因为他是李宽在这里的代言人。 都尉赵横、孙振和周正,也来到这里,他们是来给突厥部族,送最新夏季补给的,。 多为药品和南方贵重的丝绸,其中还有不少瓷器,和一些珠宝玉器。 谁让突厥部族的生活好了呢,而且,人家也需要这些东西,来彰显贵气和身份。 阿什利对此很是高兴,非常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三人。 阿史那鲁汉就像个土财主一般,半躺侧卧的在自己营帐内的桌塌边上。 他不断的打着酒嗝,说道:“我说赵横啊,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你说你怎么就弄这些,我用不上的东西啊,那丝绸和瓷器,我能用得上吗? 至于那些玉器珠宝,只能让女人满足,。 也就是药材还算可以,但这战事基本上都收尾了,。 况且,我们战力这么强,哪有用得上这些的道理啊? 就是这酒嘛,你们真的是带少了,自从李宽兄弟走后,我就没尝过这酒的味道。” 阿什利一把将阿史那鲁汉的酒杯夺下,恶狠狠的说道:“喝,喝,喝,你咋成这样了呢? 以前不是不喜欢喝酒吗?你知道这一坛子酒,能换来多少东西吗? 行了,你差不多得了啊,过过瘾也就算了,剩下的你也别喝了,我拿去换些好东西回来。 这半坛子酒,起码能在粟末靺鞨那边,换三条小紫貂皮,回头我要让回大唐的士兵,给赵王捎过去。” 阿史那鲁汉吧嗒吧嗒嘴,没好气的说道:“女人啊,不讲道理的时候,还总觉得自己有理,我服气了,我这是喝酒吗? 我是想我李宽兄弟,你知道个啥?哼,我们突厥汉子,是为战争而生的。 你瞧瞧契苾连虎和契苾云龙他们兄弟俩,在辽东那边不断的挑衅。 可那高句丽人,跟条死鱼似的,就是不上当,我这也是憋得没办法。 整天给你做账头,我是账房先生吗? 我阿史那鲁汉,可是有雄心壮志的,回头我李宽兄弟回来,问我都干什么了? 我怎么回答,说我天天数羊群、牛群和马群? 那羊皮都堆成山了,也不见换出个什么来。 粮食我们不缺,赵横又送来这么多东西,我觉得我都赶上混吃等死的人了。” 阿什利没理睬开始说醉话的阿史那鲁汉,气呼呼的出了营帐。 赵横看出阿史那鲁汉心中的苦闷,劝解道:“鲁汉啊,这里也没外人,你说说看,你到底想要怎样?” 孙振也接话道:“对啊,鲁汉,你是想发起新的战事吗?我看还不到时候吧?” 周正则起身,一下坐到了阿史那鲁汉的身边,小声的问道:“你这是被你小媳妇欺负苦了?想娶个温柔的小婆娘吗?” 阿史那鲁汉不断地摇头道:“我可没那心思,我就是感觉有点儿没意思。 你说以前李宽兄弟在的时候,我们大伙在一起,整天多乐呵啊! 打仗都透着趣味,虽然,你们三人先后的离开,但这又回来了。 用大唐的话怎么说来着?啊对,我就是怕我一直这样安逸的过下去,体现不出自己的价值。 虽然,我是说过,要让突厥部族,在这里繁衍生息。 但你们看看现如今的情况,这整个辽东、辽北。 所有的发展,都在不断的变化,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拨野古三部和契苾连虎他们兄弟二人,加上粟末靺鞨都是主战的思想。 因为他们在收编室韦和靺鞨其他部族的时候,每个人都尝到了,这以战养战的甜头,这就让我不得不去想怎么扩张。 好在我们划分好了地盘,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否则,还真不好说啊。” 赵横听出阿史那鲁汉顾虑,是从哪里来的了,。 看来李宽这个突厥兄弟,结交的真值得,他怕自己看护不住这片土地,所以,才有些担心。 赵横试探的问道:“鲁汉,程名振呢? 他的本部人马,怎么都不见了呢?按理说,他不是应该留守这里吗?” 阿史那鲁汉撇嘴道:“他?那小子心气儿大,去找他两位师兄学兵法了。 就是苏定方和席君买,他师父卫国公,可没功夫搭理他,他自己能不找找捷径吗? 哼,他还说以后,要做安北的大都护呢。 要不怎么说,没有长孙家的四兄弟,和程名振在这里,这边全靠那赵德言也够呛。 颉利和突利手下的原来那几位突厥将军,也低调的很,一般情况都不出现的。 从大唐的角度来说,异族过多,鲁大成带来的都是工匠,没有个压事的,真是不行。 对了,听说你们这是建立都护府的先头部队,西边的情况如何啊?有没有什么战事可打啊?” 赵横苦笑道:“那边也没什么战事,打颉利之前,我大唐就将一位老将军,布置在那边了,就是用来震慑薛延陀的。 大唐的秦琼秦叔宝将军,你听说过吧,他是突厥之战的无名英雄。 老将军以病痛之躯,领兵在西北方,如今经过一个冬天。 虽然,春夏来临,但他那个身体,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我们到你这边看看,回头可能就要去接替秦将军了。 他要回大唐去安享一阵,希望他能挺过来。” 阿史那鲁汉叹气道:“当然听说过了,一直没机会得见。 英雄迟暮啊,我在大唐的时候,他的威名如雷贯耳,我可是非常敬重秦将军的。 回头你们帮我捎个信儿,给李宽兄弟,秦将军家的子嗣,如果想来辽北历练的话,事情包在我身上。 前几日程处默、尉迟宝林还有侯成,还来我这里了呢。 看我这边没什么战事,就都回去了,希望明年能有个小战场,可以开辟,可不能这么干待下去啊。” 赵横等人不断的点头,他们也同意阿史那鲁汉的意见。 另一边,席君买收到邀请,来到了苏烈所在的镇守大营。 这里目前,还在收拢零星的草原牧民,他们要建立相应的都护府基础配备,所以,这些牧民就成了普通的基石一般。 而今日,苏烈之所以让席君买到此,是因为他遇到了个难题。 这难题嘛,就是来此讨教兵法的程名振。师兄弟三人端坐在营帐里。 苏烈最先忍不住说道:“小师弟啊,我们俩其实也就是在卫公那里,学到些皮毛。 你来找我们也没用啊,不如你上奏,请求回大唐,亲自到卫公府上,学习些时日多好呢。 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况且,还有赵王帮忙说句话,相信卫公定会给你,不一样的优待的。” 席君买也帮腔道:“是啊,不是我们二人藏私,哪有学习兵法,不找师父,磨师兄的呢? 这道理上,根本说不通嘛,我们也是机缘巧合,在卫公那里学习了一阵。 虽有师徒之名,但前后也没多长时间。 就算我与定方天资聪慧,又能学到卫公兵法的几成呢? 再说了,你跟随赵王那么长时间,你也应该深深体会到。 这兵法一道,虽很重要,但现在我大唐的发展日新月异。 就说这武器装备一道的弥补,让很多传统的战法,都变了模样 我劝你还是赶紧回辽北那边去吧,千万别错过了什么战事,那多得不偿失啊。” 程名振直截了当的说道:“两位师兄,小弟来此一趟不容易啊,是担着风险前来的。 严格说来,我这算临阵抗命,没有固守自己所在的地方。 其实就是想讨要点兵法要诀,回头我针对具体战事,施展一两次,也就抓住精要了。 相信你们跟随卫公学习的时候,也走不少弯路吧。 你们就索性大方一点,给小弟指个明路吧。 回头我要是在卫公面前露脸,还能忘了二位师兄今日的恩情吗?” 苏烈和席君买愁眉苦脸的,互相看了看对方,心想程名振这小子,真不好糊弄,跟李宽那小子,都学得猴精儿一般。 于是,他们二人都从怀里,各自掏出一本兵法,想给程名振,但又都有所不舍。 最后,苏烈一把将席君买手里的兵法,抢了过来,惹来对方的白眼。 苏烈转头嘿嘿笑道:“小师弟啊,这两本是我们二人综合卫公的兵法,写的一些心得。 上面还另行标注了兵法的原话,你拿回去看看也行。 不过嘛,最好是抄录下来,这原本嘛,我们还要继续用呢。 给你两天时间,回头你再有什么不懂地方,随时可来问我们,到时候,我们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名振接过这两本兵法,如获至宝一般,欣喜的起身,去找自己的书记官,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抄录。 但他也很是苦恼,这兵法完全是靠自学嘛,这师拜的,唉,但愿能从中学到卫公兵法的精要吧。 三位大唐未来名将,都在不断的进步着,等待着他们的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值得期待。 第292章 裴馨莹的开解 长安城,赵王府,李恪等人在李宽这里,又混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才走。 尤其是李泰,不光猛吃,还带走不少东西,美其名曰给父皇和母后尝尝。 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估计都不够他自己吃的。 李恪带着一本,李宽总结的卫国公李靖的简略兵法走了。 只有李佑没索取到任何东西,但李宽却告诉他,什么时候他能把《道德经》倒背如流,才能得到武功心法。 否则,想都别想,于是,李佑打算回去死记硬背,谁也阻挡不了,他急切想成为高手的决心。 晚间,李宽到了侧妃裴馨莹所在的偏殿莹星殿,。 裴馨莹早早就等候在正堂,而且,还点上一支凝神香。 用来给李宽解酒,因为他晚上喝了许多酒。 李宽一屁股坐在桌塌边上,对痴痴看着他的裴馨莹,招了招手。 裴馨莹对身边的侍女使了眼神,侍女心领神会,微笑的退出去了,将这里留给他们二人。 裴馨莹慢慢的凑到李宽身边,而李宽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李宽耳语婆娑的说道:“馨莹啊,我这次回来,短期之内,不打算出去了。 好好陪陪你们,等瑶瑶生产了,稳定下来,我们挑个时间出去转转,去你老家就不错,我这个主意怎么样啊。” 裴馨莹赖在李宽怀里,撅嘴道:“我才不回去呢,你忘了,我姑姑在老家,我能故意躲着她不见吗? 见了面说些什么啊?不过,要我说,我们可以去洛阳啊,我大唐除了长安,就属洛阳最好了。” 听到洛阳,李宽猛然间想到,他曾经与独孤雨约定,二人单独出去游玩的,看来短期内,是无法兑现诺言了。 裴馨莹感觉到了李宽的异样,心思细腻的她知道,这是李宽在想其他人,至于在想谁,她也不得而知。 她慢慢从李宽的怀里起身,小心的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人了啊? 不如跟妾身说说?也许妾身能为殿下你开解一二呢?” 李宽微笑道:“我是一时间想起,这选新侧妃的事情了,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父皇和母后的心思。 你知道的,咱们赵王府所有的女眷,都很中我的意。 因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否则,我真怕有个与你们合不来的人入府,整天勾心斗角的,那我看着也难受。 你也知道,我性格向外,我李唐的统治,看似稳固,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有蠢蠢欲动之势。 虽然,父皇春秋正盛,但毕竟精力有限,有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总是想给大唐的发展,设置障碍。 门阀故步自封,世家守成传统,士族心高气傲,勋贵攀比压榨。 你祖父当年,能站在我李唐一边,其实我很感谢。 前朝乱世都挺过来了,我不想眼看的太平盛世,遭到心怀叵测之人,再出来破坏。 所以,我需要一个相对安宁王府后宅,你们都想传承子嗣,这简单,但我不想女眷背后的家族势力,掺杂进来。 而我所要求的,父皇和母后无不应允。 可这次,他们主动提出,为我选一个侧妃,我也不好拒绝。 所以,我很为这件事担心,尤其是,这背后可能会有位我拿捏不住之人,在推波助澜。” 裴馨莹思索了半天,随后微笑道:“殿下,不是有三位新侧妃的位置吗? 如若你亲自将其他两位,并且,顺便带出不得不选择的第三位,那陛下和皇后娘娘,也许会改变主意呢? 妾身的意思就是,你想让谁人成为这新侧妃,并且,这身份嘛,必须要让任何人,都说不出反对的意见。 也可以理解为,这新侧妃背后的家族,并不显赫,但这家族身后的人,却是谁人都不能反对的。” 李宽哦了一声,随后问道:“馨莹,你的意思我大概理解了。 但你再说的细一点呗,你知道的,我对长安城的情况,并不是太了解。 菲菲和常宣的那个选法,我看见了,那就是广泛的撒网。 之后,再针对其背后家族的阵营来甄选,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选出来啊? 我与父皇约定时间是十日,其实他只想给我三天时间,我估计,他是怕迟则生变。 但我这边,最多只能拖上十日,我可借口去与父皇,推演战事战略格局的时候,顺便将此事落实。 但真的到那个时候,我还真有点心虚,万一父皇真抛出一个我无法拒绝之人,那时候再改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裴馨莹呵呵笑道:“妾身还是头次看到,谁为娶谁家的女子,而犯愁之人。 估计当初殿下,在选我们姐妹三人的时候,也是如此吧。 前段时间,妾身受邀约去见了长乐公主,妾身在宫里,也玩了一整天。 还别说,无论遇到哪位公主,都问起殿下你,看来殿下这二哥当得,真的很不错。” 李宽哈哈大笑道:“那当然了,那群鬼精灵。 尤其是长乐和高阳,一大一小,她们的各种糖果零食,不都是我在供给吗? 也就是孟姜,比她们乖巧些,估计就连十弟李慎,将来也注定是个很文雅的皇子。 看来是继承了他们母妃的个性,诶,你还没说呢,到底你有主意啊?” 裴馨莹看到李宽着急的样子,也很有意思,于是,她故意不直说。 裴馨莹只是提醒道:“殿下难道忘了,当初妾身与姑姑,是怎么成为赵王妃的人选了吗? 好在妾身命好,无论怎么选,这侧妃还是坐稳了。 瞧瞧菲菲姐整天忙的,光是替你接待那些,来府内交好的各家夫人们,就够她累的,这赵王正妃,真不是那么好当的,责任重大。 听说她现在将很多事情,都推给常宣和王宝了,只派出自己的贴身侍女小猫,就算给对方颜面了。 还好姑姑当初,没被选入王府,就她那性子,绝对没殿下你所选的菲菲姐好,说不定会给殿下你,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李宽这才听明白,裴馨莹的意思,这是要在自己皇祖父器重的门阀勋贵当中选啊。 裴寂家其实已经开始没落了,但这裴馨莹成为了赵王侧妃,仿佛就像给这将死之人,打了一支强心剂一般。 现在就连裴寂的儿子裴律师,也水涨船高,在朝中也就任要职,李渊的女儿临海公主,更成为众多公主当中的翘楚。 光是裴馨莹一纸书信,将草原边境上,价格低廉药材和布帛的运输权交给她。 这三个月就赚得盆满钵满,当然了,这也是王妃萧菲菲主动授意的,也在李宽的允许之下。 其实很多事,都是赵王府别院的四大管事在做。 他们将最合理的提案,交付给萧菲菲,她没理由不同意。 她自己也发动自己家族的力量,在江左收购草原所需之物,她赚的可是大头儿。 李宽没想到,自己的小难题,竟然让裴馨莹解开不少,仿佛看到了一条解决的捷径。 于是,李宽小声的说道:“馨莹啊,没想到你还是我小诸葛啊,天色也晚了,不如我们就此安歇? 我们得追赶瑶瑶的脚步啊,我这赵王府,需要更多小家伙,否则,常宣给我弄的百兽园,都没人去玩儿,那多可惜啊。” 裴馨莹听出李宽的话,娇羞的点点头,随后,李宽起身抱起她,直奔卧房而去。 翌日一早,赵王府,望云阁,李宽刚吃过早膳,正在与梅傲雪谈笑。 说是竹小幽和菊小月的早膳,做得实在太好吃了。 听说兰心慧想尝尝都不给,李宽正打算给兰心慧,找回点儿面子呢。 可常宣就来到他身边,小声的说道:“殿下,宫中传话,让您进宫。” 李宽呵呵笑道:“父皇这是着急了啊,让常满进来吧,也不是外人。 他不是第一次来王府了,瞧你,你这小二叔当得不行啊,回头再让人家孩子挑理。” 常宣为难苦笑道:“殿下,不是陛下传召,是太上皇,来人是宫里的高手。 听说,是百骑司首领田云的师叔,就是家兄见到他,都要称一声前辈呢。” 李宽皱眉道:“侍卫?皇祖父身边的高手,还真没听说过。” 常宣再次补充道:“是内侍,前朝晋阳宫的第一高手,渊虹。” 李宽起身,在梅傲雪等人的侍候下,立刻开始穿戴准备进宫的袍服。 李宽皱眉道:“常宣啊,府库内有什么辽北草原的稀罕物没有? 就是那种能唬人的,长安城没有的,或者是不多见的,有价无市的那种。” 常宣咧嘴思索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看出了常宣窘态,还是梅傲雪救场,细声细语的说道:“殿下可是要为太上皇,准备礼物吗?不如妾身亲自去,挑选几样?” 李宽摇头道:“别几样,咱赵王府也不富裕,一样就成。 要挑就挑个最能震慑人的,一定要奢华,贵重,但不一定要实用,明白吗?” 梅傲雪想了半天,以她管理赵王府府库的经验,要挑选这样的东西,同样需要仔细斟酌。 否则,彰显不出赵王府的实力,毕竟,这礼物可是送给太上皇李渊的。 最后梅傲雪笑道:“还真有一件,有一张老虎皮,很是宽大,想必是头巨大的猛虎。 那毛皮很顺,应该是辽北特有的,也许是更北方的产物。 咱们关中和洛阳一带,都没有这么大虎皮。” 李宽猛然间问道:“可是那种黑黄相间的?头和尾巴都完整吗?” 兰心慧抢先道:“是啊,殿下您看到过,这活着的老虎?虎头和尾巴都是完整的。 没有一块伤痕,应该是从眼睛射杀的,估计是出自于,一个箭法超群之人。” 李宽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东北虎的虎皮啊,这个好,看来这是粟末靺鞨,后来补的那几次礼物吧。 行,回头问问别院的几位管事和统领,这人情我的记下,解我之难啊。 这是堵皇祖父嘴的东西,相信这虎皮一出,昨日那件事,也就没什么了,皇祖父好糊弄。” 常宣小声提醒道:“殿下,慎言啊,如果被那渊虹听见的话,说不定他会与殿下您动手呢。” 李宽皱眉道:“那内侍进内府了?” 常宣一吓得缩脖,继续小声说道:“那渊虹武功,实在是高强。 尤其是耳力、眼力都练到了极致,谁知道他隐在什么地方啊? 奴婢只看他在府门那里等候,但他要是以轻功飞进内府,尤其是,这望云阁上面,那必定是比一片羽毛都轻,且身法极其诡异。” 李宽咧嘴冷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啊! 他武功再厉害,还能高过那南宫隐不成? 他个内侍,如果武功真那么高,咋没见他去争夺天下第一呢? 哼,我去会会他,等有机会,跟他过两招,我就喜欢挑战强者。” 说着,李宽在常宣的陪同下,直奔府门而去,梅兰竹菊四人,也去到府库,给李宽找那张虎皮去了。 第293章 李渊假装护短 赵王府门前,李宽慢吞吞的出来了,他倒不是故意如此。 而是他要顺便观察了一下,府内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可以改善的地方。 尤其是,防卫一事,谁让他最近感觉仇家有点多呢。 到了府门前,他李宽看到皇宫的马车,已经停在府门前。 一位鹤发童颜,且面白无须的老者,站在那里,一直眯眼看着李宽。 李宽侧头对身边的常宣问道:“这位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宫里的高手吗?” 常宣把头压得很低,显得很心虚,小声回答道:“殿下,您还是自己去问吧。 奴婢回去了,看这渊老祖的眼神不善啊,奴婢害怕。” 可对面的渊虹却首先发话了,用如公鸭一般的嗓音说道:“老奴终于见到赵王殿下了,老奴这里给殿下请安了。”说着,他冲着李宽施礼。 李宽赶紧上前道:“渊总管不必多礼,我们稍等一下,再出发吧,我这里还差一份,送给皇祖父的礼物呢。” 而这渊虹却点晃着头说道:“不急,不急,赵王殿下,老奴请教一下,这背后说人的内侍,老奴可有教训的权利啊?” 说着,他恶狠狠的看向常宣,常宣吓得直缩脖,躲在李宽身后,瑟瑟发抖。 梅傲雪等人匆匆忙忙的,将那大虎皮送来,还找了非常华丽的礼盒装着,李宽将礼盒接过,目送梅傲雪等人回府。 随后,李宽转头道:“渊总管,我赵王府的奴婢嘛,还是我亲自来调教吧。 就算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渊总管,不要见怪。 即使这常宣有失礼之处,还是让常伴伴去教训吧。” 而渊虹却不断的笑道:“老奴就是跟赵王殿下,开个玩笑而已,这礼物既然等到了,不如我们出发吧?” 李宽眯眼说道:“是啊,我们是能出发了,但有人仗着武功高强,轻功绝妙,就敢窥伺我赵王府,这账头怎么算啊? 我可以去找皇祖父告状吗?这个我可在行了,有理的更有理,没理我敢辩三分。 就算某些人有什么所谓的理由,我也照样能倒打一耙。怎么样,渊总管,我们试试?” 渊虹猛然间脸都红了,他没想到,李宽嘴皮子这么厉害,宫中传言不虚啊,而且,还句句透着威胁。 不过,李宽还是微笑的说道:“渊总管也可以用一个答案,换取我不去追究,问题嘛,很简单。 可是我的那两位王叔,去皇祖父那里告我的刁状了?”渊虹嘴角隐着笑,点头不语。 李宽也没抓住不放,提着礼盒上了马车,他这也是给渊虹一个台阶下。 更是想让世人知道,赵王府的人,谁也不能动,哪怕是一个卑微的内侍。 当然了,常宣现在身份不俗,今时不同往日,赵王府内领总管,说出去,都透着霸气。 尤其是现在,李宽最多也就是吓唬他一下,很久都没动手打他了。 如果常宣知道的话,真不知道是应该如何感谢李宽,还是应该立刻痛哭流涕,表示一下自己激动心情。 李宽坐在去往皇宫的马车上,闭目思索着什么,而这时候,只听到渊虹骑在马上呵斥道:“什么人,胆敢阻拦皇家的马车,找死吗?” 李宽听到这声音,立刻从马车的窗户,伸出头来看。 只见慕容秋叶骑着马,正站在他的马车前面,李宽笑眯眯的对渊虹说道:“渊总管,她是我赵王府别院的统领。 定是有事找我,你的火气别那么大嘛,这样伤身体的,练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 渊虹侧目看了看李宽,心想这小子,说的到底是好话赖话呢?怎么听着像关心,但还是冷飕飕的感觉。 渊虹随后说道:“赵王殿下,我们还是别耽误了行程,太上皇在等了,我们还是尽早入宫吧。” 李宽点头答应,随后,他向慕容秋叶招了招手,慕容秋叶将马匹,交给皇宫的侍卫代为掌管,她亲自上了马车。 李宽给慕容秋叶腾出个位置,不算大的空间,一下子成他们二人的小天地,但不知道怎么的,慕容秋叶的脸很红。 李宽问道:“你骑多快的马,赶来的啊?怎么脸红成这样啊?是有什么要事吗?” 慕容秋叶稍显害羞的,掩饰了一下,她从来没与李宽如此独处过。 她定了定神,说道:“殿下,属下确实有事要向您禀报,不过,也不是什么急事。 谢红菱统领将前段时间的一件事,告知属下,说是有一个晚上,那南宫隐好像与什么人,在我赵王府别院打斗过。 不过,谢统领没有见到人,那南宫隐似乎也隐瞒了些什么。 属下方才将隐在别院周围的人马,召集了一下,这才得知,对方是一位年轻男子。 而且,武功奇高,似乎能与南宫隐打成平手,以属下的了解,江湖之上,也就那千面公子冷无情,勉强能做到。 但按理说,以在太原那鬼罗刹冷明妍,袭击大营之后,那冷无情绝无可能,来别院挑战南宫隐,在道理上说不通。 所以,属下担心,这会不会是其他什么厉害的人物? 在不明对方的目的之前,属下不敢枉做判断,况且,殿下身边现在并无贴身护卫。 王府的燕统领抽不出身,两位独孤统领,也不在王府,所以,属下就贸然来到殿下身边。” 李宽呵呵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如此,不过,这也没什么,那南宫隐被称为天下第一,想挑战他的人,多了去了。 况且,江湖上藏龙卧虎,谁知道又有哪个厉害的角色,武功大成,去争夺那些虚名呢。” 慕容秋叶皱眉摇头道:“殿下,事情如果是那么简单话,属下也不必如此急切,来追这皇宫的马车了。 属下检查了一下,那打斗遗留下的痕迹,属下敢保证,那武功路数,绝不是那冷无情所为,因为他一定会与那冷明妍,武功同出一门。 在太原的时候,属下就将冷明妍的武功路数,探究个明白。 而属下可以断定,对方一定会一种极其刚猛的武功。 倒与那道士成玄英的武功,有几分相似,您说这会不会是那道士口中的徒儿所为呢?” 李宽猛的坐直了身体,又将马车的窗帘,掩饰了一下,小声的问道:“你是说,可能是我李唐那遗漏之人。 我大伯家的人?”慕容秋叶没有回答,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李宽反复思索,如果真是隐太子李建成的后人,那可有点麻烦,。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话,他定是不会单纯去挑战什么江湖号称天下第一的南宫隐。 在赵王府别院来去自如,这可真够可怕的。 只听过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 这隐藏在暗处的家伙,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心血来潮。 就会针对自己,李宽倒是不怕,可赵王府一大家子人呢。 李宽试探的问道:“秋叶啊,如果我想找个人,统领火凤营,来固守王府的话,你说我应选谁呢?赵王府的田家和王家四个统领,谁合适呢?” 慕容秋叶摇头道:“殿下,田家和王家四位统领,分别掌管明暗双哨。 无论是出征,还是固守王府,都离不开他们啊。 属下这也是为殿下您考虑,两套人马,随时可以应对任何情况。 而火凤营是由典型的军伍人所组成,他们其实不适合固守王府。 属下看料想,殿下是怕万一您出门,王府就要抽调田飞和王林两位统领,而导致王府的防卫能力下降吧。 那不如我们重新在他们之外,挑选一位可以统领火凤营的悍将。 这样殿下您无论是再出征,还是外出的话,都不必再让王府的人马跟随。 如果殿下习惯了明暗双哨在身边的话,大可让田飞和王林两位统领,在火凤营来挑选两批人马,训练成明暗双哨的模式。 就像那蝰蛇一般,各取所长,各司其职,相信殿下出征,有长孙四家将在身边,互相弥补,也能达到往日的效果。” 李宽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可就是这人选问题,我拿不定主意啊! 虽然,火凤营被侍卫统领和家将都训练过,但却没有一个完整的体系。 他们本身之中,也勉强选出蝰蛇,这已经算是极限了。 而且,你们四人都为女子,去统领一群男人,多有不便。 如果有一位男子,武功高强,且有临阵的经验,那该多好啊。” 慕容秋叶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殿下如果信得过属下,属下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不瞒殿下您,属下的堂兄,正巧满足殿下方才的要求。 举贤不避亲,属下也就不藏私了。” 李宽眼睛一亮,之后说道:“那现如今,令兄身在何处啊?他可是军中之人?” 慕容秋叶点头道:“说起来,殿下可能不知,堂兄他以前,确实是军中之人。 不过,他却因犯了些过错,被逐出军中。 这次也是他陪同属下,来查看别院的情况,才分析到,有可能是那道士成玄英的徒儿所为。 而且,他还与属下重新演示一遍,对方与南宫隐打斗的场面,基本严丝合缝,所以,属下才下了结论。” 李宽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人逐出军中啊,秋叶,方便说出来吗?” 慕容秋叶苦笑道:“其实算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堂兄就是有个与鲁国公一般,改不掉的共同爱好。” 李宽哈哈大笑道:“好酒之人啊,这个可以理解。 都说好酒的人豪爽,这还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伤大雅。 只要不贻误战机,能恪守其责,在闲暇之余,喝上几口酒,也是可以接受的,我能理解。 军中本来就烦闷,且在关外的时候,因为气候原因,我也喝过酒啊。 找个时间,让我与令兄见上一面,如果合适的话,我定不会埋没人才的。 再说了,我信得过你,你的家人,也是我赵王府的家人嘛。” 李宽刚把话说出去,就感觉有点欠妥,多了一丝暧昧的意味,反正他自己都听着有点不对劲儿。 慕容秋叶别过脸去,掩饰了一下自己稍显红润的脸庞,气氛有点尴尬,但心里却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 马车一直开到皇宫内,因为这是出自弘义宫太上皇李渊的马车,所以,一路畅通无阻,估计早就已经向皇宫报备过了。 李宽和慕容秋叶在弘义宫门前,下了马车,并且,将礼盒交给渊虹拿着,到了地方,他也不做这“苦力”了。 在渊虹的带领下,他们二人走了进去,慕容秋叶在弘义宫正殿的门前停住,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渊虹不断的点头,心想,这赵王府的侍卫统领,可比这赵王殿下,懂事得多。 渊虹领着李宽进了正殿,只见李渊如沐春风一般的,端坐在桌榻边上。 而这正殿内,既无歌舞,也无他人陪伴,这很是不寻常啊,李宽左右观瞧了半天。 只听到李渊中气十足的说道:“看什么啊?朕还要举办的大宴,来迎接你吗? 臭小子,都不与朕见礼,二郎就是如此教你的吗? 哼,回了长安,都不说来看看朕,怎么?朕这行将朽木之人,不值得你来看吗?” 李宽先是上前,给李渊施礼,随后耸了耸那棱角分明的鼻子,之后咧嘴苦笑道:“皇祖父,您闻到这里,有什么异样的味道没?” 李渊听到这话,先是闻了闻自己,又看了看桌案上的香炉,轻哼道:“朕的弘义宫是不好。 整个皇宫,就属朕的宫殿最差劲,当然没有两仪殿和武德殿好了。 哼,能有什么味道啊?你小子说说看,脂粉味儿?还是酒味儿啊?朕有好几日,都没在此看歌舞喝酒了,你小子别想蒙朕啊。” 李宽耍宝的坏笑道:“皇祖父,孙儿没说那些。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股子护短的味道。 估计孙儿会被责备吧,反正孙儿也不怕,有什么招数,皇祖父尽管招呼吧,孙儿受得起。” 李渊猛的起身,走到李宽近前,斜眼立眉看着他,轻哼道:“呦呵,你小子够胆啊! 整个大唐能与朕如此说话,你还是第一个呢,怎么? 朕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再怎么不是,也轮不到你个小辈教训啊。 你眼里可还有长幼尊卑,你小子还把朕当皇祖父吗? 他们俩可是你的王叔啊,你竟然纵虎咬他们?你小子要翻了天啊?” 李宽却冷哼道:“孙儿翻天?皇祖父,孙儿终于知道,这恶人先告状是怎么来的了。 更知道孙儿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原来是从皇祖父这里,继承过来的啊,这可真是冤有了头、债有了主啊。 如果皇祖父真认为是孙儿的错,让那两位所谓的王叔,继续嚣张跋扈下去,那我李唐江山,可就真如那汪洋中的小帆船,翻了啊。” 李渊一听,大吼一声,道:“大胆,你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你就不怕把朕气个好歹来吗?掉脑袋的话,你也敢信手捏来,嘴没个把门的,这可是你父皇教你的?” 李宽摇头叹气道:“皇祖父,您这气生的真冤啊,还乱扣帽子,这关父皇什么事啊。 先说好啊,孙儿可不认,回头一定丢给那两位王叔,到时候,自然有人收拾他们,这黑锅,哼哼,孙儿可不背。” 李渊怒视着李宽,最后实在是没词了,对渊虹说道:“给朕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渊虹都没反应过来,李宽却说道:“行啊,您是祖父,我呢,是孙儿,您说怎么教训,随您。 不过嘛,嘿嘿,孙儿会找后账的,估计您还得继续听那两位王叔,向您诉苦。 孙儿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谁都不知道孙儿经历过什么。 孙儿经历了人生坎坷,势必嫉恶如仇,千倍百倍的还之,希望那两位王叔,有副好身板,能承受得住。” 李渊这下蔫儿,回到自己的桌塌边,呆呆的一坐,叹气道:“唉,朕老了,连个娃娃都镇唬不住了。 呵呵,我李唐江山,谁也抢不走,一个娃娃就如此厉害,千秋万代,朕就算死也闭眼喽。” 说着,李渊假模假样的,开始抹起了眼泪。 李宽向渊虹靠近,小声的问道:“渊总管,这是什么戏码啊?以前也这样吗? 如此多愁善感的,不知道的,以为还得配个酒肆里的小花魁?一起哭一场?” 渊虹却说道:“赵王殿下,您这也太年少气盛了些吧? 瞧把太上皇为难的,您做个样子,给他一个台阶下,又如何呢? 唉,老奴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皇家之事,老奴就不掺言了,您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渊虹将礼盒推到李宽怀里,转身出了弘义宫的正殿,将这里完全留给这祖孙俩。 李宽抱着礼盒,一屁股坐到了李渊的对面,继续耍乖的说道:“哎呀,这么好的礼物,竟然都没人欣赏。 行啊,回头就送给父皇去吧,反正人家也不稀罕,还故意伤感,逗我这小孩子。” 李渊从自己的衣袖里,露出半张脸,撇嘴道:“什么好东西啊?哼,是朕逗你小子,还是你小子逗朕啊?” 李宽晃着脑袋说道:“装哭不长牙,吃糖满脸花。” 李渊听到这话,索性将衣袖放下,用手指虚点着李宽,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李宽说道:“没人陪您玩了?直说嘛,非得借老虎说事儿,孙儿家的老虎多冤枉啊。 行了,孙儿赔您一个好东西,这东西可是长安城独一份的。” 说着,李宽将礼盒放在桌案上,李渊吧唧了几下嘴道:“哼,朕还没说原谅你呢。” 李宽装作根本没听到,只是将礼盒打开一角,李渊就被吸引了,惊讶的问道:“小子,你惹祸了。 知道这老虎意味着什么吗?这忌讳难道你不知道吗?” 李宽好奇的问道:“什么啊?没听人说过啊?这老虎能犯什么忌讳啊?” 李渊却嘿嘿笑道:“那就听朕为你一一道来吧。” 第294章 李唐渊源 长安城,皇宫,大唐太上皇所在的弘义宫。 李渊和李宽祖孙俩,在正殿对坐,内侍渊虹将茶水和点心,都准备齐全,之后站在一边闭目养神了,气氛一时间,显得很平和。 李宽没有客气,挑选了几个看着还算顺眼的点心,大吃特吃,之后喝着热茶,嘴里还不断的说道:“皇祖父,您这得少吃甜食啊,对身体不好。 这茶嘛,一般,不是新茶,这清明都过了,找人送新茶啊,咱们皇家有这特权。” 李渊喝了口茶,戏谑的说道:“皇家特权?你小子不是说,不能太过奢靡吗? 你两位王叔弄个府院,你都干涉,这会儿想起什么鬼特权了?” 李宽嘿嘿笑道:“事情得分开对待,他们那个胡闹,孙儿所说的,也是分人的。 别的嘛,孙儿不敢说,而这茶嘛,倒是能弄来些。 皇祖父,长孙家与孙儿合伙,做着茶叶的生意呢,这也有半年左右了吧。 他们一直没分孙儿份子钱呢,不如孙儿把这份子送于您?” 李渊嘿嘿笑道:“朕这老头子,还能看上你那三瓜两枣的? 少来哄骗朕,这虎皮嘛,朕收下了,茶叶嘛,你小子有心,就送过来一些,没有就算了。 这甜食嘛,朕得吃,朕就好这一口儿,什么对身体好不好的,活一天少两晌的,图个及时行乐最好。” 李宽看到李渊的表情很失落,也放下手里的点心,严肃的说道:“皇祖父,您这可说得不对啊! 孙儿这都快做父亲了,您不想看到我李唐第四代的小娃娃吗? 孙儿还打算让您帮着看孩子呢,哼,看来啊,孙儿还是领着女眷和孩子们,出长安城玩了。 回头就告诉孩子,说他皇祖爷爷不喜欢她。” 李渊撇嘴道:“放屁,满嘴瞎话,你小子嘴里,有真的吗? 朕这闷在皇宫里,没事只能借酒浇愁,还帮你看孩子? 是朕有那份闲心,还是你小子借机会来调侃朕啊。你怎么想的啊? 朕身为一国之君,咳咳,大唐开国皇帝,现如今只能枯坐在此,还轮不到你小子来奚落朕,挖苦朕,笑话朕。” 说着,李渊又开始掩面哭泣,这回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宽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渊虹,没有得到答案,心想,这家伙也不知道帮帮自己,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后,李宽试探的问道:“皇祖父,要不孙儿出长安的时候,带上您? 您与我赵王府的人马,一起去游历大唐?” 李渊依旧没出声,继续专注自己的哭泣。 李宽歪着头看了半天,最后说道:“嗯,我李唐泱泱大国,草原新定。 其他邻国还有窥伺我大唐宝器之宵小,尤其是那高句丽,占据我中原故土之辽东。 父皇曾说过,九瀛大定,唯此一隅,看来收复这辽东之人,非父皇莫属。 不像有些人,当年也属一世英雄,现如今只能在此做小女儿状。 回头辽东战事开启,孙儿定在那边立一座石碑。 将前隋炀帝的失败和我朝的胜利,篆刻在上面。 估计某些人是看不到喽,上面定没有他的名字呀。” 李渊突然停止了哭泣,突然起身,怒指李宽,大吼道:“你小子敢小瞧朕? 哼,辽东之疼,一直是我隋唐两朝的心病,你故意激我? 哼,为什么那石碑上,没朕的名字啊? 朕的功绩,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你小子说说,朕还没说你擅自改动我大唐边关的名字呢? 哼,你领着朕的女儿秀宁的娘子军,也不知道对朕好言好语,还故意来气朕。 你姑姑在天之灵,怎么没教训你呢?” 李宽撇嘴道:“平阳姑姑定不会为一个自会自艾自怜的父亲,来故意为难她侄儿的,她的在天之灵拎得清。 再说了,您才多大岁数啊,廉颇七十岁时,比您还能吃呢,姜子牙八十岁才封相。 您身为大唐开国之君,这就服老了吗? 看来孙儿这虎皮啊,是送错人了,本来还想祝您龙虎风云行天下呢,看来孙儿这是白费心机了。” 李渊看李宽将话头拉回来,也不那么激动了,他端坐下来,冷静的说道:“小子,在你眼里,朕是什么样的人啊? 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来评价一下朕。” 李宽憋不住笑,把脸侧过去,李渊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李宽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道:“既然皇祖父让孙儿开口,那孙儿就斗胆说上几句。 说得对不对的嘛,您自己去评判吧,如若不对,您就让渊总管打孙儿,孙儿反正也抗揍。 听着啊,三皇五帝说不休,五霸七雄闹春秋。 秦皇汉武开疆土。谁人问?现今朝。 隋唐两朝定鼎江山,我皇祖父者,独领千年风骚。” 李渊听到李宽的话语,面色潮红,显然是感觉这评价,他当得起。 虽然,李渊坐稳皇位的时间不多,但这李唐后继有人,他不愁百年江山社稷传承。 于是,他呵呵笑道:“小子,有这话早说嘛,瞧先前把朕给气的。 原来你会好好说话啊,以后常来朕的弘义宫啊。” 李宽一下子蔫儿了,撅嘴道:“皇祖父,您这话说得不对吧,怎么孙儿听着像逐客令呢? 还以后常来?孙儿这等你讲我李唐皇族的事呢?您是不是忘了,讲这虎皮的忌讳了啊?” 李渊嘿嘿笑道:“回去找宗正寺查查族谱,朕祖父的名讳,就不上口了。你小子能问点有用的吗?” 李宽神秘的一笑,随后问道:“皇祖父,您说咱们李唐开国最大功臣是谁呀? 或者说,如今您感觉最亏欠的,是哪家勋贵啊?也可以说成,哪家是我李唐最坚实的根基啊?” 李渊思索了半天,随后嘿嘿笑道:“你小子没憋着好屁,是吧? 想套朕这老头子的话,哼,你说说你的目的何在?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朕拒绝回答。” 李宽却起身道:“行啊,皇祖父不说是吧?那孙儿这人情就送给父皇去。 有好处的事,相信那些勋贵,会更好的对父皇感恩戴德的。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臣子们啊,也是时候我李唐回报你们一点了。” 李渊这下着急了,他谁都不比,就跟自己儿子李世民较劲。 只见他匆忙从御阶上跑下来,一下拦住李宽身前,大声的说道:“臭小子,你把话给朕说清楚,哼,否则,朕不许你出这弘义宫。” 李宽呵呵笑道:“皇祖父,孙儿呢,这次在突厥之战立下了些许战功。 父皇和母后为了奖励孙儿,要为孙儿选取三名新侧妃。 而上次孙儿没让您完全做主,不如这次我们祖孙二人,将人情还给您中意的勋贵,如何啊?相信父皇和母后,也会乐见其成的。” 李渊思索了半天,靠近李宽,小声的问道:“你小子这是想借朕这老头子势,来完成你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吧? 实话告诉你,如要朕来回答你先前的问题,我李唐真正要重谢的嘛。 首先,当然是你祖母窦家,不过,窦家的人不争气,也没有可担当之人,不提也罢。 其次嘛,就要属朕的母族独孤家和宇文家,一个是帮我李唐,一个嘛,是灭亡前朝。 裴寂嘛,已故之人,再说了,他家也没什么像样的女子了。 你已经娶到裴氏做侧妃了,难道你还对那裴家的叫裴锦绣的女子,念念不忘? 那女子朕倒是见过,相貌当属绝世美艳,要不朕再帮你说说?” 李宽摇头道:“可别介,皇祖父,您饶了孙儿吧。独孤家可以考虑,您说呢?” 李渊拍拍李宽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走上御阶,郑重其事的端坐下来,嘿嘿笑道:“那你用什么来回报朕呢?” 李宽坏笑道:“孙儿帮您打听着,这几家有没有漂亮的,未出嫁或者没了丈夫的小老太太,物色一个,给您找个伴儿吧。” 李渊一缩脖,嗤之以鼻的说道:“小子,你这小俏皮话,一点都不好笑,哼,来点实际的,你王府还有什么稀罕物没有啊?” 李宽思索了半天,随后说道:“这样吧,皇祖父,孙儿方才的话,您得听,那茶叶的份额不少呢。 足够支撑您弘义宫的用度,估计能给您修半个宫殿的。 不如孙儿就索性送于您,回头让父皇和几位王叔,也添点份子,就算我们孝敬您的,如何啊? 大主意您定,是修葺宫殿,还是另行建造个新的,都随您。” 李渊贼兮兮的问道:“那茶叶竟然有这么大的赚头?行,朕收下便是,另外,你小子的王府很富裕吧? 让你父皇和那些王叔添份子,这不是间接削减,朕那几个不争气儿子们的俸禄吗? 你小子真够坏的,朕算看出来了,告你的状,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李宽呵呵笑道:“行了,皇祖父,孙儿这就出宫去了,回头被父皇逮到了,说不定就得深夜回去了。 孙儿还得去落实其他几件事呢,就不在您这多做停留了。” 说着,李宽拜别了李渊,出了弘义宫,领着慕容秋叶就要出皇宫。 李宽和慕容秋叶出了皇宫,不过,却陷入了难题之中。 李宽没有骑马,而宫门前,只有慕容秋叶的一匹马,也不能让他们二人,同骑一匹马啊。 于是,李宽和慕容秋叶索性,都不骑马,他们二人步行,牵马前行。 慕容秋叶低着头小声问道:“殿下,我们现在回王府去吗?” 李宽看了看天色,随后说道:“我想去独孤家走一趟。 回来之后,还没见过阿雨呢,顺便认识一下,她那侄子独孤谋。” 慕容秋叶在心里撇嘴,心想,你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独孤雨。 不过,她还的依然说道:“殿下,那属下陪您去吧,正好也去见见两位独孤统领。” 李宽点头,随后他们二人,直奔历阳郡公府而去。 半个时辰后,李宽和慕容秋叶,到了历阳郡公府门前。 慕容秋叶上前说明了身份,稍顷,在独孤雪的引领下,一位集阳刚和俊美于一身的年轻男子,从大开的中门里出来。 这年轻男子走到李宽面前,微笑着拱手施礼道:“赵王殿下来此,谋有失远迎。 其实殿下应该早些告知,谋也好有个准备,如此简单的迎接,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不过,独孤雪轻轻咳嗽一下,小声说道:“谋儿,殿下来此,不必多礼,殿下不喜欢那些客套。” 独孤谋很是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的姑姑,会在这里提醒他,而且,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很让他惊讶。 李宽随即点头微笑道:“是啊,阿雪说得对,历阳郡公如此大开府门迎接,确实有些太过高调了。 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 独孤谋不断的点头,在前面引着李宽进了府门。 李宽和独孤雪,小声交谈着什么,很是亲密的样子。 他心想这赵王殿下与自己姑姑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啊。 他们彼此的称呼,都透着一些不寻常的意味,看来独孤家真的不会就此没落下去啊。 第295章 弹劾风云 长安城,皇宫,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这一刻,正在头疼。 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正在劝说魏征,不要再义正言辞的说着,他自己的那套理论了。 魏征却不以为然,而他这次弹劾的人很多,亲王六人。 以李宽为首,皇帝李世民的四个儿子,捎带着太上皇李渊的两个儿子。 弹劾的内容本身就是,昨日的街头纵虎事件,魏征从文化,仁德,教育,影响和各个阶层的风传和议论为基础。 更是以宗室,骄奢淫逸,以皇子亲王,不服管束为主导。 长篇大论的目的,就是想让李世民对这六人,做出相应的惩戒,好像不如此,就彰显不出,他御史中丞的作用一般。 长孙无忌站在魏征身边,小声的说道:“我说魏中丞,你这话应该去找宗正寺去说。 相信李孝恭将军,以河间王兼领宗正寺卿的身份,定会去劝诫你所弹劾这几位殿下。 你又何必在此,为难陛下呢?再说了,一群年轻人之间的玩闹,也没出什么乱子,你索性就当没看见,不就行了嘛。 朝堂之上,都没人站出来说些什么,你又何必揪住此事不放呢?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我们得理解啊。” 魏征怒气冲冲的说道:“长孙无忌,就是有你这样臣子,才会让陛下觉得,这宗室亲王之间,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不算过分。 劝诫?那管什么用啊?你去坊间听听,纵虎伤人未遂。 说得好听,万一那赵王没控制住那老虎,这长安城会如何? 你想过没有啊,万一伤了百姓,又该如何收场? 相信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几句惩戒,就能揭得过去的。 陛下怎么向天下人交代?皇子亲王,在我大唐都城内,为非作歹,皇族的特权,难道就能凌驾到天下百姓的性命之上吗? 民为首,社稷次之,君为轻。 君,舟也。 百姓,水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都是说着玩的吗?” 说着,魏征冲李世民抱拳施礼道:“陛下,微臣再次死谏。 必须严惩微臣所弹劾的六位殿下,否则,何谈大唐百年社稷传承。” 没等李世民发话,房玄龄一拉魏征的袖子,问道:“魏中丞,你方才这说的太过严重了吧? 还为非作歹?这从何说起啊,毕竟,没有伤到任何人嘛! 不如我们就此揭过,我等在这里还有大事,要与陛下商议呢。 否则,耽误了国事,就是你御史台,想要的结果吗?” 杜如晦也轻咳两声,帮腔道:“是啊,魏中丞,还是要以国事为重啊,陛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那些事啊! 你到宗正寺去,宗正寺少卿李崇义,一直在坐镇。 让他去与几位亲王,沟通一下,相信他们年轻人之间,能够很好的说明此事的严重性,这还不成吗?” 魏征冷笑道:“家事不靖,何谈国事啊? 就算陛下仁德,也禁不住这些皇子亲王,败坏皇族的形象。” 李世民一下将手中的笔扔出去,长孙无忌等人都拱手道:“陛下息怒。” 唯独魏征依旧梗着他那倔强的脖子,撇嘴道:“陛下还是给微臣个说法吧。 给长安百姓赢得一个乐土环境,给天下人做个表率才好。” 李世民被魏征弄的,实在是烦心透了,相信他的一生中,对眼前这个家伙,动杀心绝对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 最后,李世民发出一声叹息,讪讪的说道:“鲁王,荆王,罚俸禄一年,禁足一年。 蜀王、魏王、燕王尽快开府,之后在新王府禁足一年。 赵王李宽,作为事端最为恶劣之行径,突厥之战赏赐全无,新侧妃封选,就此搁置。” 魏征冷笑道:“陛下,您觉得如此,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微臣以为,应将赵王殿下之藩才可,留在长安,始终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老虎都能豢养在王府,以后说不定还会其他事发生呢。” 这下触碰了李世民的逆鳞,自己的儿子,别人说一句都不行。 他自己都舍不得责备,尤其是李宽,他一定要弥补父子缺失的时间。 只见李世民怒吼道:“魏玄成,朕要杀了你,你竟敢如此离间我天家父子,宽儿怎么就如此碍你的眼了? 你给朕滚出去,金瓜镇殿武士,将魏征这匹夫,给朕扔出大殿之外,朕一刻都不想见到他。 李君羡何在?你这镇殿将军,是白拿俸禄吗?将这魏征给朕驱逐出皇宫!” 顿时间,只见两仪殿侧门,进入了一队金瓜镇殿武士,直奔魏征而来,在他们眼里,执行皇帝的命令是天职。 即使这命令是错误的,他们可无从去判断,李君羡无奈的站在两仪殿门口,还得再劝几句才行,这是老戏码了,特别熟悉。 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抢先一步去拦着他们,杜如晦一拉魏征的衣袖,说道:“魏中丞,你先暂避一下吧。 陛下急火攻心,多说无益,你也太过分了。 虽然,你职责所在,但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啊,今日暂且如此吧,快走,快走。” 魏征也有些后怕了,连施礼都没顾得上,匆匆退出两仪殿了。 长安城外,玉虚观,三清殿内,道士成玄英,端坐在一旁安静的喝茶。 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陪着他,其实是想监视他,怕他出什么幺蛾子,并且,已经差人去找袁守城回来。 成玄英放下茶杯,眯眼笑道:“两位道兄,你们如此这般,看着贫道。 是怕贫道去给这玉虚观,惹出什么麻烦吗?放心,贫道不会再去找那赵王殿下叨扰了。” 袁天罡冷哼道:“成玄英,少与我们称兄道弟的,我们受不起。 你孤身犯下如此行径,真不知道你是希望道门鼎盛,还是想自取灭亡。 勾结江湖人士,去冲击大唐军营,你真是大手笔啊! 牵连道门为你所累,你还敢妄称道门弟子吗?” 成玄英没回答,依旧微笑。 而李淳风接着说道:“成玄英,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长安吧,皇家的百骑司和不良人,说不定就隐藏在什么角落里。 就算你要见师父,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这里啊。” 成玄英神秘一笑,淡淡的说道:“袁道兄,贫道不与你在此论道,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 倒是李道兄你,那赵王李宽设计,将贺兰家弄去洛阳,助你赢得美人归,这就符合道门的规矩了吗? 依贫道看来,如果将此事,宣扬出去话,相信朝中就没人,注意到那太原之事了。 再说了,皇家有意封锁,皇族遇刺的消息,贫道真是奇怪,你们到底在怕些什么啊?” 而成玄英的话音刚落,只听到三清殿外,袁守城边走进来边说道:“怕什么? 因为现在是大唐,一个崭新的王朝,不是以前那魏晋之风盛兴的时候了。 前朝乱世之中,也许你这套行得通,不过目前,贫道劝你还是尽早收手吧。 道门如果再不自律,会遭到空前的打击,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啊?” 成玄英等人起身,向袁守城行礼,袁守城大步流星的走到正位,端坐下来。 他用眼角看了看这三人,随后继续说道:“成玄英,贫道念着与你师父有着交情,你还是走吧。 今后我道门就此分开,你能走上什么样的路,与我玉虚观无关。 贫道会将此消息,发至全天下,你在何处落脚都随你。 但长安,你不可再回来了,否则,别说贫道不念道门情谊。” 成玄英再次向袁守城施礼道:“袁师叔,师侄也许会给我道门招来麻烦,但也有可能将我道门,推上国教的高峰啊! 这里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师叔恕罪,师侄我不能一一道出,其中缘由,相信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魏晋南北朝时,大多皇族都佞佛,现如今那佛门还出了个玄奘,去往天竺求取真经。 如若真让他得手,那我道门今后,将何去何从啊?” 袁守城苦笑道:“世人多迷茫啊,成玄英,你还妄称我道门弟子,你的修为不到,看不透那些。 我道门求的就是个万法自然,如若果真天道如此,你这都是徒劳啊。 算了,多说无益,你走吧,我道门最后护着你一回,但愿皇家鹰犬,没发现你回来。 赵王殿下那里,我们师徒,也为你周旋过了。 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于他,他定不会揪着你先前的事不放。 另外,贫道还是劝你,不要再与那江湖人士来往了。 他们终究不会成什么大气候,你再执迷不悟,将来悔之晚矣。” 成玄英郑重的深深施礼,转身出门去,边走边说道:“袁师叔的教诲,师侄铭记于心。 我们就此别过吧,此生不见。”说着,他施展轻功飘然远去。 袁守城深深一叹道:“冤孽啊,希望道门之人,能明白贫道的苦心,他真不愧是姓成,与他叔叔一样是个祸害!” 袁天罡点头道:“叔叔,我们道门既然能与成玄英撇开关系,这是大好事啊,您又何必叹气呢?” 没等袁守城回答,李淳风却说道:“师父这是担心朝中有人,会借题发挥,毕竟,我道门在朝中的势力,太过单薄。 钦天监和太史局,能有多少发言权啊,除非在三省六部,有着实权人物才行。 不过,我们还有个法宝,师父,您也不必太失落。” 袁守城看着李淳风,呵呵笑道:“淳风啊,为师知道,你所说的法宝就是那赵王殿下。 不过,他们师徒一直游离在我道门边缘。 他师父孙真人,也只钻研医学一道,他本人更是痴迷于武功,想要他们为我道门奔走,难上加难啊。 不过,淳风你这都要娶亲之人,为师真是看不透啊。 你的天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高过天罡,又何必迷恋红尘呢?” 李淳风被自己师父说得脸都红了,他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说道:“师父,这娶亲不耽误徒儿潜心修道的。 再说了,徒儿是真心喜欢那武家女子,她也同样如此。 小师弟能助我们,徒儿也真心感激。 虽然,这武家已成没落之势,但徒儿感觉这也许是个契机。 武家与徐家关系很是密切,而且,小师弟的第一个子嗣,就将是侧妃徐氏所生。 徒儿相信,以这层关系,日后我道门,定会借助小师弟,在朝中有所作为的。” 师徒三人不断的点头,心想,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李宽身上了。 与此同时,历阳郡公府,李宽先是去祭拜了独孤彦云。 他本想与独孤谋交谈一番,但独孤雪却以他们辈分不同,直接将李宽拉走了。 这可把独孤谋气得,有苦说不出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比这年龄差不多的李宽,低了一个辈分了呢? 但自己姑姑都发话了,他也没法反驳。 李宽一直被独孤雪,拉到独孤雨所在的住处,随后她也退下了。 李宽轻轻走到独孤雨住处的小花园,找到了一个石桌,坐在石凳上发呆。 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独孤雨,因为在他心里,他实在无法释然独孤彦云的死,虽然,时间在不断冲淡。 独孤雨悄然来到李宽身边,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恍如隔世一般。 李宽又长高了,也瘦了,虽然,侧脸俊美,但一路风霜,也让他显得成熟了许多。 真不知道分开之后,他又经历了多少战事,而他的腰间,依然挂着那只木狐狸。 李宽听到了轻巧的脚步,头都没回,淡淡的说道:“你心情好些了吧。 听你的脚步,不那么沉重了,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独孤雨没有回答,站在李宽身后,将他拥在自己怀里。 独孤雨的下巴,直接抵在李宽的发髻旁,眼泪顺着眼角下来,一滴滴的滑落在李宽的肩头。 她有点哽咽的说道:“你又要娶侧妃了吗?” 李宽苦笑道:“你不同意,我就不娶,无论是谁也不会入府,行吗?” 独孤雨抿嘴道:“谁信啊,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恩赐,你还能拒绝不成? 别不惜福了,回头整个长安城传开,不定把我说成什么样子呢,我可做不了那恶人。” 李宽猛的起身,转过来一下子抱住了独孤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根本不像往日的自己。 连独孤雨都愣了一下,被拥在李宽怀里,她的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二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互相依偎着,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存在一般。 第296章 郑杰儿与凉小凉 岭南境内,今日,凉小凉在李承乾的营帐内,听了一整天的故事,还捎带手,美美的大餐两顿。 以此处能搜罗来的,最新鲜的食材,做的军营饭,虽然,她还是简单的挑了点儿小毛病。 不过,临走的时候,心情依然很好,并且,她给李承乾大大的一个笑脸儿,李承乾感觉天地间,只有这微笑才是最甜美的。 这让一直侍候在旁的冯四狗,都感到很意外,不断的在一旁给凉小凉灌输李承乾的好,什么年少英才,器宇轩昂,风度翩翩,文韬武略。 总之一时间,成了少女的最佳良配,不过,凉小凉依旧保持微笑,出奇的没有反驳,这可是头一回。 凉小凉趁在日落之前,出了大营,今天她的老奴没有陪着她。 因为她的那些手下,去山中打野味了,老奴当了狩猎的领头,他们不能光是靠李承乾的接济,来过活啊。 用凉小凉的话来说,到任何时候,都要留下充足的粮草才行,饿肚子的事可不划算。 而且,这里被唐军环绕,应该没什么危险,他们所在此处,距离李承乾这里,也只有不到三里的路程,这几天她都这么溜达着往来。 凉小凉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的,晃着小脑袋往回走。 在临近自己临时小营寨,不到百步的时候,她总是发觉好像有人跟着她,心里慌慌的。 于是,她猛然间回头,说道:“喂,李高明,是你吗?还是大傻个儿啊,你们在闹什么啊?” 凉小凉以为是李承乾和冯四狗,在搞什么恶作剧,根本没往别处想。 但对方听到她的话,竟飘然现身,不过,却是一身年轻公子的打扮。 凉小凉的警惕之心,一下子提起来了,她皱眉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一直跟着我? 你可是李高明身边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来人正是上次刺杀李承乾,最后却失败的始作俑者郑杰儿。 她不断的走近,到了凉小凉的对面,距离只有不到十步,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郑杰儿冷笑道:“你一直出入唐军大营,相信身份不低吧? 不过,我看你的武功并不是出自什么军伍,况且,你身为女子,也入不得军伍。 但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江湖人士,否则,怎么会与皇族扯上关系呢。” 凉小凉冷哼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呀?我听不懂,。 看来你与李高明那家伙,也没什么关系。 听你说话,也不像江湖人,怎么就敢说我不是江湖人呢? 难道这江湖人,还有个什么标准不成吗? 我劝你少来跟踪,招惹我,会让你后悔的。 这眼看就要入我营寨了,别到时候,我的手下将你当做歹人抓起来。” 郑杰儿哈哈大笑道:“你的手下?他们不是上山去打野味去了吗? 估计天黑之前,不会回来了,正好我们谈谈。 只要你说出那大唐太子身在何处,我们就可以做个交易。 看你那营寨粮草都不足了,我索性就给你开个丰厚的条件,黄金百两,如何啊? 足够你们这些人,享用不尽的了,而且答案很简单,就是一个具体位置而已。” 凉小凉这回发怒了,大吼道:“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什么大唐太子?那是什么人啊?这里没你要找的人,我怎么会认识呢?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山贼,不过,我更喜欢江湖游侠的称呼,来这里就是游玩的。 你要找什么大唐太子,去长安城啊,这岭南蛮荒之地,哪个身娇肉贵的太子,会来这个鬼地方啊。 我看你是被瘴气,迷昏了头脑,在这里竟说些云里雾里的糊涂话。” 郑杰儿这次没有了耐心,直接摆开了架势,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个走江湖的小姑娘,也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教训你一下,你真当我是纸糊的不成。” 说着,郑杰儿猛的前冲,几个犀利刁钻的招式,直奔凉小凉而来。 凉小凉没想到,眼前这人一言不合就开打。 她自己连个准备都没有,不过,她的江湖经验告诉自己,不力敌,暂避锋芒也没什么丢人的。 凉小凉脚尖脚跟相错,分别点地,以轻功躲闪,并且,双手不断的招架,来自郑杰儿的险恶招式。 三四个回合之后,凉小凉后退的大半步,之后稳定了身形。 郑杰儿在这间歇,也停住了手,笑眯眯的说道:“真没看出来,你的轻功不错,不过嘛,也只能是不错而已。 这拼杀的功夫,你还没学到家呢,我也不用你束手就擒了,我只要一个答案而已。 现在说,也不晚,黄金我照样给你,只要你说出大唐太子的具体所在,我就饶了你。” 凉小凉将双手掩在身后,不断揉捏,她没想到对方的招数,不光是刁钻,而且,力气还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 但她真的没将对方嘴里的大唐太子,与自己所认识的李高明,联系在一起。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直揪着自己不放,但她身为江湖人,好胜心也很强。 只见凉小凉稳定了心神,强行催动内功,一个前冲,她开始反攻了,直取郑杰儿脖颈和腹部。 郑杰儿却冷笑道:“萤虫之火,竟敢与日月争辉,这样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献丑。 自不量力,我今天就教教你,这江湖规矩,为了一个皇族中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这值得吗?可笑。” 凉小凉却没给她好脸色,怒气冲冲的说道:“少说废话,看招。” 于是,二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没有再留手,一时间拳脚齐发,偶尔催动内功,使出一记杀招。 李承乾的营地内,他一直端坐在自己的营帐内,还在回忆与凉小凉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完全被这个江湖女子,给迷住了。 而冯四狗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道:“殿下,属下方才的话,怎么样? 这肚子里能夸人的词儿,属下可都没藏私啊,照这样下去,不出半月,殿下的好事将近啊。 凉小凉大小姐今日,看殿下眼神儿中,就透着些许不同。 虽然,属下不懂这男女之间的事,不过这女子要是心属于自己心仪的男子,就应该这样吧。” 李承乾哈哈大笑道:“四狗啊,你不是号称你是过来人吗? 怎么这会儿却不敢肯定了呢?你这家伙就是装傻,怪不得刘安和张肖,被你吃得死死的。 我看你以后定能成为这血狼卫的大统领,一个都尉的军职,我许给你了。 回头你有机会随我出征,立上几场战功,我奏请父皇,也给你弄个将军来当当。” 冯四狗憨笑道:“那敢情好啊,属下定为殿下冲锋陷阵,这百十来斤,定将所有敌酋首级,献于殿下面前。” 李承乾摆手道:“好说,好说,他日我主天下,也就是你这家伙,封妻荫子的时候。 给你也弄个大将军当当,爵位也不少你的,咱直接侯爵起步,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冯四狗眉眼间故意掩饰着自己的兴奋,小声的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殿下您抬爱,嘿嘿,咱这还惦记做凉侧妃的娘家人呢,不多求那些了。 先把殿下您的大事定下来再说,其他奢望,不急于一时。” 他们二人正在说笑,张肖急匆匆的来到营帐,拱手道:“殿下,有情况。 探马来报,我大营西侧有人打斗,不像是练兵,好像双方是在搏生死一般。” 李承乾还沉浸在与冯四狗的欢笑道:“什么人啊?这么不开眼。 竟然在我大营侧面打斗,不怕我大军去剿灭他们吗?” 冯四狗先是一愣,随后紧张的低头道:“殿下,西侧是凉小凉大小姐的营寨方向啊,是不是她遇到什么危险啊?” 李承乾这才反应过神儿来,猛然起身,道:“什么?小凉,对啊,她的营寨就在那边啊,难道是有人在针对她吗? 不对,这周边哪能有敢主动前来滋事的人啊? 定是前几日袭击我的人,看来对方是另辟蹊径,用小凉来威胁我,想要我投鼠忌器。 传我将令,血狼卫集结,让刘安固守大营,以防对方调虎离山。 张肖,你先带本部人马出发,我与四狗随后就到。”张肖点头领命而去。 李承乾也急忙的,穿戴好内衬锁子甲,在冯四狗的照料下,一副英武之姿,提上自己的宝剑,直奔营门而去。 与此同时,李宽在历阳郡公府,与独孤雨继续温存着。 他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如此需要独孤雨的安慰,也许他对未来新侧妃的选择,有着恐惧。 在他心里,如若真的要娶,他很中意独孤雨,不光是相处时间长,更是二人从生死大劫中,一起走过。 他们彼此之间,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得知对方的心思,这种默契就连萧菲菲和梅傲雪,都达不到。 而独孤雪和慕容秋叶二人,离李宽和独孤雨的距离并不远,看着他们二人相拥,互相倾诉着离别以来的事。 慕容秋叶轻轻一叹,不知道心里为何如此酸楚,但她立刻又掩饰了失落。 随后,慕容秋叶说道:“独孤统领,你对道门武学有什么研究没? 尤其是,一种刚猛的爪力,能将坚硬的石头,都透入爪力,力度十分强悍,入指七分的那种。” 独孤雪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的慕容秋叶,竟然与她谈起了武功。 不过,她没有多想,她思索了半天,随后说道:“我记得前朝的时候,我与阿雨那会儿还小。 江湖上有位道士,名叫古城风,江湖人称,虎力道人。 他就有一招成名的道门武学,听说极为刚猛。 而且,他还是当年西秦霸王薛举的贴身侍卫,曾在战场上出现过几次。 不过,后来好像又归隐了,专心研修武学。 但他的年纪不小了,按年岁来算,他应该不在了吧?武德五年,他就应该年过七十。 而他这门武学应该是有传人的,怎么?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慕容秋叶点头道:“确实如此,别院最近有些小麻烦。 按你所说,这虎力道人的传人,如果在武德五年就武功大成的话。 这传人的徒弟,在武德九年就开始修炼这武功,到今年也有四载,这还勉强说得通,看来对方定是武学奇才。” 独孤雪呵呵笑道:“武学奇才嘛,我倒是知道两个。 当年的卫王殿下和咱们眼前的赵王殿下,这二人对武功的痴迷很深,且进步一日千里。 尤其是,咱们赵王殿下,去年的时候,他光是在徒手打斗上,能力敌四人,内功勉强催动而已。 但他自从有了师门传承和修炼秘术,你瞧瞧,今年这武功已经成为高手中的高手了。 听说他与号称天下第一南宫隐,都能打成平手,虽然,我是听阿雨说的,但王府里我也仔细看了一遍,确实如此。 你所说的那个出自别院的小麻烦,是不是与南宫隐有关啊?不会是他自己弄出来,迷惑众人的吧? 你所说的四载武功大成,这么好的根基,完全能与咱们赵王殿下媲美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定是兄弟,否则,我还真不信。” 慕容秋叶的心,仿佛被震了一下,心想,他们还真有可能是兄弟,只不过是堂兄弟,而这命运却相差甚远。 尤其是,他们的父亲,一个登基为帝,另一个身首异处,还被一直丑化,唉,真是时也、命也、运也。 第297章 李承爵与冷无情 长安城,李宽趁夜色降临之前,离开了历阳郡公府,初次登门,即使人家留他吃饭,他也不好意思不是,当然了,这是李宽自己的异想天开。 他本来还想跟这里的主人独孤谋打声招呼,寒暄一番,客气几句的。 结果身为姑姑的独孤雨却说,一个小孩子,在他没成为真正的强者之前,还没资格值得李宽去主动与他结交。 这也是变相的激励独孤谋的成长,要成为一个有军功,有担当的男子汉,以自己的家族和父亲为荣,更要以此为目标。 李宽和慕容秋叶,依然牵马步行,向赵王府方向走去,好在剩下的路程不远了。 慕容秋叶反复的看着李宽的侧脸,李宽也感觉来自身旁的目光。 他索性驻足,微笑的说道:“慕容统领,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吗?你看很久了,还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慕容秋叶皱眉问道:“殿下,您的新侧妃,会是独孤统领吗?属下是说阿雨。 当然了,两位独孤统领都很好,索性都娶了也行,反正都是咱赵王府的人,就是换个称呼,改个住处而已。 不过,属下看出,殿下您是真心喜欢阿雨,只是您自己,一直没察觉罢了。” 李宽耸耸肩,撇嘴说道:“也许吧,不过,我还是希望阿雨不入内府。 她性格外向,确切的说,对熟悉的人外向,不熟悉的人,她倒是冷冰冰的模样。 我是这么想的,以后我在外出,她会在我身边。 如若她入了内府,成了侧妃的话,会遭到其他女眷们的,些许妒忌心理,也许最后还会限制阿雨的自由,让她很不自在。 虽然,女眷们可能嘴上不说,但这会影响内府的平衡。 我和阿雨这样的关系,可能会伴随一生,她不求名分,我也一样会珍惜她的。” 慕容秋叶有点感动的说道:“殿下与阿雨都是真性情之人,非常人、行非常事,这种眷侣关系,挺让人羡慕的。” 李宽呵呵笑道:“不求名分的女子,真的不多见,阿雨是个特例,希望世人能理解我们吧。” 不过,慕容秋叶在心里暗自说着,其实还有人也可以如此,但她没法亲口说出来。 岭南,李承爵以自己那不为人知的特殊手段,终于找到冷无情。 不过,看到他独自一人在岭南,隐在一处大唐军营边缘,而却没见到郑杰儿,这血往上涌,气不打一处来。 李承爵冷冷的说道:“无情,杰儿呢?怎么只有一人在此?” 冷无情微微一笑,拱手施礼道:“隐王殿下,小公子去做了些,她自己想做的事,老奴不好干涉,况且,我们分工不同。 她为引子,老奴在暗,伺机再对大唐太子发起一次刺杀。 至于成与不成,一切就看天意了,无论结果如何,老奴和小公子,都不会在此处多做停留。” 李承爵皱起眉头,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弃我而去吗? 你们到底有没有出手?看这大唐军营风声鹤唳的样子,你们之前定是有什么行动? 怎么我到来了,你们反而却要遁走呢?杰儿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倒是说啊!” 冷无情严肃的说道:“隐王殿下,事到如今,您也一定看出一些端倪,又何必为那虚名所累呢? 小公子她本应过着,平安喜乐的日子,为您四处奔波,您不觉得,如此对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来说,很是不公平吗? 您看看这大唐营盘,坚如磐石一般,这还只是太子的护卫而已。 就算我们索性刺杀成功,又能如何呢?难道我们还能去长安城,发动兵变不成? 大唐皇帝春秋鼎盛,在其他皇子之中,再重新选择一个继承人,很是简单。 听说那赵王李宽,就很是不错,就别说同样为嫡子的魏王李泰,还有那前朝血统的蜀王李恪。 以大唐今时今日的发展,就算选取一位庸碌之辈,想必那江山社稷,传承百年也不是没可能的。 即使您纠集江湖人士,与五姓七望来支持您,又能有多少力量啊。关陇门阀,世家勋贵会买您的账吗? 别忘了,长安十六卫的大军,随便出动一个,就能将您的这些幻梦击碎,灰飞烟灭,只在顷刻之间。 其他不提,就说那关外边镇的刺杀,和一直不为外人道哉的太原军营事件,我们江湖人的命,就真如蝼蚁一般吗? 生生填进去几百条性命,连个声响,都没听到。 别再提您给老奴编织的那可笑的梦了,您自己都不信的东西,还指望老奴会相信?真是贻笑大方啊。” 李承爵听着冷无情的话语,先是一愣,但胸有城府的他,随后哈哈大笑道:“冷无情,这江湖人还真是靠不住啊。 五姓七望都没反我,真没想到,你最先弃我。” 冷无情还想再说几句,但却看到大唐军营内,张肖带着一队人马,直奔西面而去。 这下可把李承爵和冷无情惊得够呛,他们二人赶紧蹲下隐蔽起来,这眼看天色就暗下去了,难道还有战事不成? 李承爵和冷无情都没纠结之前的争论,他们都想知道,这唐军到底要如何。 而当李承乾带着另一队人马,出发的时候,冷无情猛然想到,这唐军如此大动干戈,难道是冲着郑杰儿去的吗?冷无情暗道一声,不好! 随后,他紧张的说道:“隐王殿下,这唐军想必是发现小公子的踪迹了。 否则,不会如此,老奴要去救小公子,您要一起去吗?” 李承爵此刻在天人交战,他看中郑杰儿更多的是身份,不是其本身。 按理说,郑杰儿和冷无情,是为了他的未来大业,而来岭南刺杀大唐太子李承乾的。 现在郑杰儿可能身陷囹圄,他要是不出手相救的话,显得有点儿没人情味了。 但看到这么多唐军出马,他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与唐军正面交锋的本钱。 冷无情看出了李承爵的心思,他也没去强求,只见他起身,说道:“隐王殿下,恕无情不能再伴您左右了。 我要去救小公子了,无论结果如何,就算是身死,我也要与她同路,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冷无情施展轻功远去。 李承爵这才发现,一直很是畏惧他,且自称“老奴”的冷无情,竟然连卑微的称呼,都改变了。 在他面前自称“我”,这说明他们,再也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另一边,郑杰儿一记掌风推出,直接打在凉小凉的肩膀上。 凉小凉后退了十余步,稳定了身形,不过,她还是一口鲜血喷出。 她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不断流失,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不过,她依然强忍着,至少在强悍的对手面前,气势上不能落了下风。 郑杰儿冷笑道:“还是不说?哼,你还真是不知所谓啊 一身娇嫩的小骨头,还真是硬气啊。 真想不明白,你既然自称江湖人,为何却维护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皇族呢?” 凉小凉不断的调整着呼吸,不过,她肩膀连带着半个身子都在疼。 她强忍着不掉下眼泪,在敌人面前,她不想失了任何尊严。 凉小凉擦干了嘴角的血,冷笑着说道:“最后再说一遍,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大唐太子,你少来唬我。 如果你想以此为借口,要取我性命的话,那你还废什么话啊,来啊,我凉小凉不怕你。” 郑杰儿本想再出手,但听到身后有大批战马奔腾的声音。 她感觉危险在临近,本想一下子解决对方的,看来是没机会了。 郑杰儿摇头道:“今日就此别过,看来你命不该绝。 希望我们有后会有期的一天,到时候,我们再来过过招,希望你的武功能有所提升吧。” 说着,郑杰儿施展轻功远遁了。 张肖带着血狼卫的人马,赶到了凉小凉的近前,看到凉小凉的样子,极其狼狈,他没有贸然过去。 凉小凉认得张肖,她感觉自己这是安全了,于是,她一下坐在地上,开始运功疗伤。 她以气息游走自己的奇经八脉,看看除了肩膀,还有哪里的伤比较严重。 张肖对自己手下的人马,小声道:“将此处围住,搜索周围一切,可以暗藏人的地方,这些不用我废话了吧? 如果殿下的安全没有保证,你们也不用活了,脑袋搬家,诛三族是最轻的惩罚。 谁有金疮药,给我拿出来,另外,到附近找找,有没有百姓家的女子。 我们都是男人,没法替凉小凉大小姐疗伤,都给老子动起来。” 张肖手下的人马,按部就班的准备着,并且分队行动了。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李承乾和冯四狗,带着手下也骑马赶来。 当李承乾看到凉小凉的样子,很是惊讶,凉小凉的武功,他还是知道的,能把她伤成这样,看来对方是下了死手。 他猛的跳下马,快步跑到凉小凉跟前,小心的问道:“小凉,你怎么样了啊? 谁将你伤成这样啊?”凉小凉依旧紧闭双眼,没回答。 冯四狗跟上来,查看了一番,小声说道:“凉小凉大小姐的伤势,暂且无碍,她这是自己疗伤呢。 看样子这是以内功,远距离形成掌风,打在身上了。 对方的武功不弱啊,绝对是个高手,不过还好,没伤到要害。” 随后,冯四狗又对张肖说道:“可见到了贼人?金疮药呢?可有调整内功的丹药?” 张肖上前道:“我到的时候,贼人已经跑了,看来对方还是忌惮我们血狼卫的。 我这没丹药,金疮药倒是有一些,不过,我已经差人去寻找百姓家的妇人,来帮忙了。 毕竟,我们都是男子,多有不便,先前我都没靠近凉小凉大小姐。” 李承乾听到张肖的话,点头道:“张肖,你做得不错,四狗,我们不能这么干等啊,至少我们得做些什么啊?” 冯四狗摇头道:“凉小凉大小姐的内功特殊,她这是自己在疗伤,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的。 还是暂且不要打搅她才好,等找到百姓的妇人,找个隐蔽之处,查看一下伤处即可。 看这打斗的场面,这贼人也就是招数上,有对战经验,内功嘛,她不比凉小凉大小姐高多少。 以凉小凉大小姐的轻功,完全可以轻松躲避的,估计是对方用了其他手段。 比如言语刺激,看来对方应该是江湖人,不过,这都是属下的猜测。” 而凉小凉这时候却长呼出一口气,脸色苍白的问道:“李高明,你怎么来了啊? 有人让我说出什么太子殿下的所在,这我哪知道啊? 看来对方是找错人了,我,我好想睡觉。” 说着,她瘫软下来,一下子栽在李承乾的怀里。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说道:“唉,都是我害了你啊,不过也好,我带你走,不再让你离开我。” 冯四狗小声的说道:“殿下,我们回大营去吧,这里始终不太安全。 回头属下差人,去通知凉小凉大小姐的人马,我们合兵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如若对方贼心不死,属下等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不留下点干货,真当我们血狼卫,是泥捏的不成吗?” 李承乾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们先回去,不过,也不要去强求什么,我现在只要小凉平安即可。” 于是,李承乾怀抱着凉小凉上马,冯四狗和张肖带着血狼卫的人马,护卫着他们返回唐军大营。 长安城,李宽与慕容秋叶在坊间路口分开,慕容秋叶独自回了别院。 不过,她依旧三步两步一回头的,看着李宽的背影,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只是没让李宽发现而已。 李宽则自己悄悄的回到了赵王府,他不想惊动府内的人。 他向沿途的守卫,打了不要妄动的手势,他几个轻功飞跑就进了内府。 他没有回自己的望云阁,而是直奔四小偏殿的暄妍阁而去。 他还是想粘着梅傲雪,况且,萧菲菲早就告诉他,至少也要多陪陪其他女眷。 当李宽进入暄妍阁之后,所有的宫人和内侍,都被他打发了。 他进入正堂的时候,梅傲雪正在弄着小刺绣,当她看到李宽到来,显然很是意外,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李宽笑眯眯的来到近前,一下子将梅傲雪拥在怀里,呵呵笑道:“没想到吧?今夜我就留宿在这里了。 咱也别绣花了,咱俩说说话,一会儿我们一起弄些小夜宵来吃吃。” 梅傲雪呵呵笑道:“就知道殿下定是没吃什么东西,妾身早早就预备了。 殿下来了就能吃,如若殿下不来的话嘛,妾身就给心慧她们送去,正好也落个人情,这叫两手准备。” 李宽用手指刮着梅傲雪的小鼻子,笑道:“那你天天要准备多少东西啊? 看来我得常来啊,否则,心慧她们三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胖起来的,呵呵。” 而梅傲雪亲昵的跟李宽撒着娇,但她却突然提着小鼻子,闻了闻李宽身上的味道,随后神秘的笑道:“殿下你这是去宫中了吗? 别是偷跑去其他地方了吧?妾身感觉你定是与什么人见面了。 这股子香味,妾身可是能大体猜到出自何人的,殿下是自己说呢? 还是妾身让裴侧妃前来啊?她可是对香味儿,有独到的见解哦,到时候这事儿可就大了。” 李宽转了转眼珠,随后嘿嘿笑道:“我去皇宫的路上,遇到别院的慕容统领,她跟我在一个马车上,说些别院的事,应该是她身上的味道吧。 我都没注意到,很特别吗?”说着,李宽象征性的闻了闻自己身上,也没闻到什么呀。 而梅傲雪掩口笑道:“虽然,妾身没有裴侧妃的那两下子,但还是能分清的。 这可不是慕容统领身上的味道,不过嘛,殿下显然是不老实哦。” 李宽看梅傲雪没揭穿他的把戏,猛的将梅傲雪抱起,直奔卧房而去,哈哈大笑道:“不老实,我这还有更不老实的呢,正好你亲自来试试。” 梅傲雪直接羞涩的,将头埋在李宽怀里,任由李宽甜蜜的胡闹。 第298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翌日清晨,李宽早早的起来,简单的打了一套拳。 他都没有回望云阁去,依旧赖在梅傲雪的暄妍阁,吃的早膳,并且,还将兰心慧,竹小幽和菊小月都招来了。 刚吃完,李宽居然半躺在桌塌边,享受着四人的按摩。 他还美其名曰,从草原回来,身子骨一直不舒坦,得享受八只小嫩手的揉捏才行,对此,这四位女子倒很是乐意。 因为这是属于她们和李宽相处最为舒服的时间。 李宽最喜欢在梅兰竹菊四人面前耍赖,这也是相处日子久了,唯独她们四人,特别惯着他,才产生这样的结果。 宁静的早晨,嘴里吃着小零嘴儿和各种时令的水果,完全不用消化食儿,因为有人给按摩啊,李宽感觉自己的生活,实在是太舒坦了。 不过,很快就被人打扰了,只见萧菲菲领着常宣,来到了暄妍阁。 萧菲菲作为赵王正妃,看到府内的其他女眷与李宽亲近,她从来都不吃醋。 只见她抿嘴微笑,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李宽的对面。 常宣则鬼灵精一般的,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擅自请安,好像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萧菲菲嘿嘿笑道:“殿下啊,舒服吗?我一猜你就在傲雪这里。 瑶瑶早上还去我那里叨咕呢,说你昨日都不陪她去看老虎。 今日你得去陪她啊,省得我还得听她唠叨。 你是不知道,这有了身孕的女子啊,咱都不敢反驳,她一生气,就让我陪她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最她近居然迷上了烤羊蹄,还必须烤得糊糊的,我都咽不下去。 不说那些了,其实我这一大早就赶来,是有些事与你分说。 我这里呢,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先听哪一个啊?” 李宽的嘴里,刚咽下兰心慧塞过来的西域葡萄,他连葡萄皮都懒得吐。 随后,他说道:“菲菲啊,你就直说吧,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 这长安城乃我大唐的都城,如果有什么消息,你不说的话,我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坊间才是消息传递最快的所在,你不必卖关子来逗我。” 萧菲菲抬眼看了看常宣,努着嘴,说道:“常宣,你说吧,他都不稀罕我来说。 正好你也练练胆气,别一副见了咱家殿下,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我的大胖儿都比你胆子大,一个猫儿还时不时的,跳上咱家殿下的肩膀,玩闹一下呢,来抱抱他的腿,都还敢上爪子挠呢。 你也学着点儿,你可是咱赵王府的大总管啊,得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才行。” 常宣惊讶的摇摇头,说道:“我说王妃啊,您还是饶了奴婢吧,再说了,这消息也就您说合适。 奴婢这还得在咱赵王府混呢,谁知道殿下现在什么心情啊? 万一奴婢挨揍了,都没处说理去。”说着,常宣不断的用眼睛瞟着李宽。 而李宽却呵呵笑道:“常宣啊,我现在心情不错,有什么你就放心大胆的说。 说不定在你看来是不敢说出口的坏消息,在我这里就成了好消息呢? 到时候,我心情更好了,赏赐你也是可以有的。” 常宣正在左右为难,确切的说,是在内心挣扎之中,但冷汗却出卖了他。 萧菲菲白了他一眼,随后,她对李宽说道:“殿下,宫中刚刚传来陛下旨意,你的新侧妃选取嘛,被搁置了。 而且鲁王、荆王和你那三个弟弟,都被禁足了。 都是因为你在街头纵虎的事,怎么样?你什么感想啊?说出来听听?” 李宽惊讶的直接坐直了身子,随后探出头来,嘿嘿笑着问道:“菲菲,这是你所说的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呢?” 萧菲菲撇嘴道:“本来呢,这事儿对咱们赵王府来说,算是坏消息。 本应得到的赏赐,居然被你那么一闹、给闹没了,确实有点儿丢人,并且,还牵连了其他几位殿下。 不过,要我看啊,这对你个人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而且,也用不着我和常宣为你费心,那新侧妃的人选了。” 李宽挑了挑眉毛,眨了眨眼,随后,他神秘的微笑道:“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我最希望的就是,千万别有人为此求情啊,还好那几位交好的叔伯不在长安,尤其是,程伯伯和李叔叔。” 萧菲菲点头道:“放心吧,没人会帮你求情的,而且,不光是陛下的旨意到了,太上皇几乎同一时间,也传来旨意。 说是你要孝敬他老人家的,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不能因为其他事,就黑不提、白不提的,也被搁置了。” 李宽撇嘴叹气道:“长在河边走,这回还真湿了鞋呀。 不过也好,反正损失的不光是我一个。 菲菲,回头你差王宝和常宣,一起去赵国公府。 让舅舅家的管事,将那茶叶的份额,给咱们兑现出来。 这合伙的生意,他们居然都没个动静。 无论他们支付什么都可以,铜钱和金银皆可。 之后派内侍高手,通通送到皇宫的弘义宫,全都孝敬给皇祖父。 并且,帮我传个口信,就说‘这毛别光可一只羊薅啊! 其他的也得出点份子,就按先前说好的办’,嗯,就这样吧。” 萧菲菲瞪眼看着李宽,心想,这都是些什么啊? 云里雾里的,都没太听懂。 不过,她也有招数,直接笑眯眯的看向常宣。 萧菲菲呵呵笑道:“常宣,这事儿就交给你全权去办了。 谁让你是咱赵王府的大总管呢,是时候彰显你真正的实力了。” 常宣差点将下巴掉下来,他苦笑的看向李宽。 心想,这交代给王妃的事情,怎么就突然落到我头上了呢? 王妃娘娘这锅甩的,真是厉害啊。 而李宽同样呵呵笑道:“就是嘛,菲菲难得相信你,没看让你全权负责嘛。 对外对公可是你的强项啊,常宣啊,可别让我失望哦。 办事能力得练啊,否则,你这赵王府大总管,做得也太过轻松了。 不过,我刚才的话,得原封不动的传到弘义宫去啊。 你也别指望我再说一遍,呵呵,我知道你刚才没认真听,你自己回去琢磨吧,不过得快哦。 行了,我得去瑶瑶那看看了,别回头她又抱怨,再影响她肚子里的,我那乖女儿。” 李宽起身要走,而萧菲菲却没有走的意思。 她说要与梅兰竹菊四人,一起说说赵王府一些府库和生意的事,让李宽独自去看侧妃徐瑶。 李宽心情说不上好,但绝对不算坏,他没想到这事情,原来还能峰回路转。 没有这新侧妃入府,还真的挺好的,他喜欢现在的内府格局,说实话,他都感觉女眷有点太多,总是顾此失彼的。 没看徐瑶那么安静的女子,都开始撒娇,学会迂回的告状了嘛。 陪孕妇看老虎,就是李宽今天的小任务。 可萧菲菲在暄妍阁端坐下来,看着很是规矩坐在她下首的梅兰竹菊四人,她很是满意,不说身份的差别,起码这内府的规矩还是要的。 萧菲菲看着李宽这一桌子吃食,呵呵笑道:“你们四人啊,就是惯着咱们殿下。 不过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出去胡闹,说实话,我是真怕他把那金钗醉的女子,娶进门来。 那哪有我们之间,相处来得方便啊,我知道你们四人,是带着皇后娘娘的密旨回来的,现在嘛,还不是时候。 我们赵王府这个时候,不宜太过张扬,别忘了,目前太子殿下,不在长安,我们要遮住锋芒才好。 我们最近得将目光,转回到我们赵王府的发展上来。 别的不说,那城外庄园只显露出个雏形,我们不说广施恩德。 至少得让赵王府所有的食邑和庄户们,都过上好日子才行。 我现在需要你们来帮忙,况且,徐侧妃临产之前,我们得有所准备。 殿下那头嘛,他与府内的女统领关系密切也好,还是与新认识的女子来往也罢,都由着他吧。 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争取在这段时间,我们多为殿下增添子嗣。 我不去干涉任何人,不过,我希望内府不能争宠。 我最先做姿态,希望你们也能明白,一切顺其自然。” 梅傲雪点头道:“王妃放心,我等定竭尽所能,助王妃管好王府。” 萧菲菲呵呵笑道:“傲雪啊,按理说,你们是最先在这王府的,跟随在殿下身边的时间也最长,你就是太小心了。 以后我们姐妹相称,我不觉得你们比徐、裴两位侧妃的身份低,太过外道了,我可不答应哦。” 这下子,梅兰竹菊都点头,分别叫了声,菲菲姐。 随后,她们又展开了对赵王府未来的规划和构想。 而常宣还愣在一旁,不断的回忆李宽方才说的话,心想,这要是传错话了,可就麻烦了呀。 与此同时,赵国公府,长孙无忌在府内,不断的打砸花瓶和桌椅,发泄着脾气。 当他拿起自己最心爱的笔筒,突然有种无力感,可能也是实在舍不得。 最后,他气喘吁吁说道:“魏征啊,你这老匹夫,真是坏我大事啊! 昨日我强忍下来,没想到啊,我自己的亲妹妹,都没将陛下的念头扭转,你却做到了。 唉,早知道是今日这个局面,当初在突厥之战之前,就应该将此事敲定。 唉,庶女换个公主回来,看来还得等上几年啊。 冲儿啊,你现在如何了啊,为父没办成这事啊。” 长孙无忌又开始在心里思索着,如何能从其他地方,另辟蹊径呢? 岭南,李承乾将凉小凉,带回了自己的大营,并且,让刘安封锁了周边。 同时以快马传信给长孙冲他们,先汇合在进发,而血狼卫只在原地等候。 一个时辰之后,凉小凉的人马,全体来到李承乾大营的所在。 其他手下还好,而凉小凉身边的老奴,气呼呼的来到中军营帐内,怒指李承乾。 他恶狠狠的说道:“我将大小姐,好好的交给你们。 本希望你们能好好看护她,而你们呢?她现在受了重伤,你们要如何向我交代啊? 我又如何向大小姐已故的父母交代啊?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信不信我血洗了你们的大营?” 张肖和冯四狗没想到,这老奴的火气这么大,脾气如此暴躁,并且,还从他的话里得知,原来凉小凉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他们二人守护在李承乾跟前,尤其是张肖,他的火爆脾气与这老奴也没什么两样,怎能容忍有人,对太子李承乾不敬呢? 张肖怒指这老奴,大喊道:“你找死吗?敢如此与我家公子说话,信不信我将你脑袋拧下来。” 而这老奴也没胆怯,正要与张肖对打,而李承乾却冷冷的说道:“吵什么吵! 不想待在这里,就给我滚出去,冷静的想想,自己该干些什么,张肖,你滚去巡营。 谁要是再敢打扰小凉休息疗伤,无论他是谁,都别怪我心狠手辣,不讲情面。” 张肖怒视着老奴出了营帐,去消气了。 而这老奴轻轻的来到凉小凉身边,看到她躺在桌榻边上,李承乾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冯四狗在一旁端茶倒水,让这老奴坐下。 老奴慈爱的看着凉小凉,小声的问道:“大小姐怎么样了啊?是谁如此大胆打伤她?” 李承乾心平气和的说道:“应该是上次刺杀我的贼人,估计他们是趁小凉落单,想要用她来要挟我吧。 唉,我也是大意了,都是我害的,连累了小凉受苦。 她现在不宜移动,我已经找了附近村庄的妇人,来照顾她了。 放心,我一定要让小凉尽快好起来,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老奴点头道:“希望公子说到做到,我家大小姐命运坎坷,这世上已无亲人。 老奴我此生,都要让她平安喜乐,我们这队人马,会在大营边守候着。 如若那贼人,还敢来此,我们定要拼死,也要为大小姐讨回一个公道。” 李承乾点头道:“那我们就安坐此处,一切等小凉恢复了,再做打算。” 长安城皇宫,皇帝李世民在甘露殿与长孙皇后对坐。 长孙皇后叹气道:“二郎,你对宽儿取消赏赐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啊。 而且,家兄说不定几日后,又来找臣妾说和了。 你这是将问题,又丢给臣妾我了,回头臣妾还要安抚宽儿,这可真是给臣妾出了难题啊。” 李世民呵呵笑道:“观音婢,你是不知道啊,在两仪殿内,朕这也是被那魏征,给激怒了,否则,也不会如此。 不过,这样也好,太多女子在宽儿府上,他也头疼,再等上几年吧,呵呵,现在就劳烦你,帮朕解忧了。” 长孙皇后也是一叹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父皇那边,好像也派出内侍去了宽儿府上,他们爷孙俩要做些什么啊?”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还能干什么啊,坑人呗,看来朕的内帑又要遭殃了。 不过,朕出的不多,不到两成,还是可以接受的。 别问朕到底是什么事啊,你拭目以待吧,一定会很有意思的,可称一场精彩的大戏呢。” 长孙皇后点头道:“行啊,臣妾知道,诶,承乾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啊?臣妾这几天眼皮总跳,实在是担心啊。” 李世民这会儿严肃的说道:“嗯,这几天朕就研究研究,让宽儿那小子,给弄几个坏主意出来。 也能帮到承乾的,为自己大哥坑外人,宽儿在行。”说着,他们夫妻二人不断的偷笑。 他们心想,儿子们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他们夫妻都要到中年了,帝王家的夫妻,也感叹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第299章 宇文家的小灵仙儿 长安城,赵王府隔壁的府院,今日很是热闹。 经过三天的简单修缮,已经陆续有大批人手,开始往里添置东西了。 其实这样前朝勋贵遗留下来的府院,是一直都有专人维护的,所以,节省了许多时间。 宇文家的家奴、家将和护卫齐上阵,领头之人正是宇文家的对外代言人,宇文凌空。 他指挥着大队人马,不断的将很多东西,都一一搬入府内。 而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小跟屁虫儿,宇文家小小姐,宇文妙。 她是来看她的单独小院儿的,并且,她打扮的依然很怪异,狐仙形象,深入骨髓而不能自拔。 宇文凌空本想将宇文妙的小院儿,安置在正堂后面的,但宇文妙却相中了一个靠西边的小院儿。 宇文凌空看了看位置,正好靠近赵王府一侧,他也没去多想,于是,他就命家奴们,将小小姐的东西,都搬进去安置好。 宇文妙则不去管其他,只是看着自己即将要入住的地方。 看这里的亭台楼阁,都很符合她的审美,别致的小凉亭,闪着流光的水榭,开满各色植被的花园,看似笔直却暗藏惊喜的回廊。 几个主要的房间,都符合自己的要求,她很是高兴,比原来的府院强太多了。 当她不断的往里走的时候,却听到“喵喵喵”的叫声。 宇文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只极其肥胖的猫儿,正趴在墙头,好像在召唤她一般。 宇文妙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注意到她,于是,她想让家奴,将墙角堆着的一些木头,都罗列起来,她要去看看这猫儿。 起先,家奴们怕小小姐有危险,不肯听令,可宇文妙却嘿嘿笑道:“你们几个就按我所说的去做,这墙也没多高啊。 我就是看看这猫儿,看看它怎么就能吃成这么胖,与它说几句话就好。 大不了,你们将这木头罗列的,结实一点就行了啊。 再说了,本小姐可是有功夫在身的。 如若你们不听我的话,那我就用轻功飞身上去。 那个时候要是出现什么危险,可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几个家奴迫于宇文妙的威胁,也就照章办事了,最起码,听主人的命令,定是没错的。 而宇文妙却没空等着家奴们,搭建这登高的木头,她不断的逗着墙头的猫儿,并且,笑嘻嘻的说道:“你是谁家的猫儿啊? 怎么就把自己吃得如此胖了呢?你一天得抓多少老鼠啊? 这里的老鼠很多吗?你家主人没嫌弃你胖吗?不会抱不动你吗?你为什么在墙头趴着啊?上面的风景很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只换来墙头猫儿的“喵喵喵”,而宇文妙继续点头说道:“哎呀,原来如此,你是贪吃的啊! 这可不行啊,身为猫儿呢,得学会修炼,就如同那山中的小狐狸一般。 说不定哪天,你也修炼出内丹来,成了灵仙之物,幻化成人形,我们也好一起玩耍啊。 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吧?你想学修仙吗?姐姐我教你,如何啊?” 而这猫儿像听懂了人话一般,不断向宇文妙靠近,但却不敢往下跳。 因为它实在是太胖了,估计这墙头,都是它偶然跳上来的,这会儿它却不敢下来。 当这木头堆高之后,宇文妙也没等观瞧是否稳当,几下就窜跳上去,之后她也趴在墙头,几乎与这胖猫儿脸对脸的。 宇文妙嘿嘿笑道:“考虑的怎么样了啊?要不要与姐姐我一起去修炼啊? 不如我借你一条狐狸尾巴,我做灵狐,你做灵猫,我们一起闯荡修仙界啊? 对了,你这么胖,怎么上得了这高墙的呢?我都得搭着木头上来的,一会儿你还下得去吗?要不要姐姐我抱你下去啊?” 没等这猫儿继续“喵喵喵”,只听从墙头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嘶吼。 “嗷唔~” 宇文妙定睛一看,一只白色的猛虎,在墙下看着这一人一猫,仿佛找到了耀武扬威的对手一般。 这下可把宇文妙吓蒙了,她瞪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猫儿,随后说道:“姐姐我知道你是怎么上来的了。 要是我见了这大家伙,别说像你这么胖了,就是再胖一圈儿,也能轻松跳上这墙头。 这大家伙是你朋友吗?它会不会咬咱俩吧呀?它不会是也想跟咱俩修仙吧? 我可没打算带着它一起啊,瞧它这牙齿,这也太可怕了吧。” 而这猫儿都开始颤抖了,显然吓得不轻,根本没功夫去理睬宇文妙。 可这老虎显然是发现了比猫儿,更加吸引它的新目标。 只见它冲着宇文妙而来,不断的用锋利的爪子,试图来抓墙头上的人。 猫儿显然已经满足不了它的玩闹了,而且,还伴随着一声声更加有力的嘶吼。 宇文妙看着毛茸茸的大爪子,不断的接近自己,吓得她哇哇哭了起来。 而且,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手脚都瘫软了,跟猫儿成了落难的小伙伴儿。 宇文家的家奴们,也不敢贸然帮忙。 他们怕万一没弄好,再将自己家的小小姐弄到墙那头去,这要是入了虎口的呀,他们可就百死难赎了。 赵王府,李宽今日的心情很好,他挽着自己王妃萧菲菲的小嫩手,在府内逛着。 裴馨莹和徐瑶这两位侧妃,在他们身后,互相挎着胳膊,说着悄悄话。 好像是关于传承子嗣的技巧,反正她们二人,脸上害羞的红晕一直没消退。 估计话题很是敏感,相当禁忌,尤其是,李宽稍微一回头,她们立马低下头,都不敢去看他这正主儿呢。 萧菲菲则边走边撅嘴说道:“瞧你,本来你陪陪瑶瑶看老虎就好了啊。 干嘛非把我和馨莹叫出来啊,而且,还将那老虎撒开做什么啊? 百兽园都成了那大家伙的猎场了,还好其他活物都有各自的笼子,这老虎也只能跑过去看看,闻闻味道。 不过,它追着我的大胖儿跑,这算怎么回事啊?这老虎追猫儿,你也不管管? 万一出现什么危险,你怎么赔给我啊?大胖儿都跟了我三年了,比你陪我的时间都长呢。” 李宽则不以为然的说道:“得了吧,你那猫儿养的,还三年呢,说出去有人信吗? 说是养了十年,都不为过,真是猫如其名啊,大胖儿,都胖成肉球儿了,正好与那老虎玩闹一番,减减肥嘛。 放心吧,那老虎没猎食的经验,我事先都把它喂饱了,最多是它追着大胖儿跑跑罢了。 都说猫儿是老虎是师父,实在情急之下,猫儿可以上树,上墙,老虎却没那能耐,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萧菲菲苦笑道:“你哪来的那么多歪理邪说啊?还给猫儿和老虎定了师徒名分。 我就是担心大胖儿实在太胖,这树啊,墙啊的,它上不去怎么办?” 李宽则呵呵笑道:“没事的,万一猫儿害怕的话,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这点儿能力它还是有的,就算老虎追来,这不是还有我呢吗? 它个初入我王府的老虎,不得安分点儿,吃了我那么多牛肉和羊腿,还敢放肆不成。 前几日,它可是威风得很,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有它的存在了。 威名远播之下,它还能为难一只,胖得都快走不动道儿的猫儿吗? 那多不识趣儿啊,以后还怎么在我这王府混啊,虎头都抬不起来了。”三女不断偷笑,李宽的奇怪理论。 可这个时候,却传来三个掺杂在一起的声音,猫儿的“喵喵喵”,女孩儿的哭声。 不过,这两种声音,都被老虎的嘶吼给掩盖住了,不仔细听,还真发现不了。 李宽皱眉看着萧菲菲三人,心想,这老虎可能给他惹事了。 随后,李宽叫过一直远远跟随着的常胜和常平,让他们保证了萧菲菲三人的安全。 而李宽则亲自顺着声音,寻了过去,当他跑到老虎所在的地方,顺着老虎不断用爪子,去抓而抓不到地方一看,只见一个妙龄女孩儿正在哭。 而萧菲菲的猫儿大胖儿,则将那胖猫脸与女孩儿的脸紧紧贴着,还时不时的舔几下女孩儿的眼泪,好像在安慰她一般。 李宽的到来,让这白老虎稍微有点儿忌惮,它停止去攀爬那,它本来就没法上去的高墙,转而不断的游走过来,企图接近李宽。 李宽却笑眯眯的看着这白老虎,慢慢的移动着,最后他靠到墙边。 而白老虎几乎走到李宽跟前,李宽伸出一只手,一边安抚,一边说道:“坐下,今天威风了,我将你从笼子放出来,就是让欺负猫儿的吗? 居然还把人家一个小姑娘,都给吓哭了,你可以啊! 如若今后,你依然如此行事的话,我就将你在那笼子里关一辈子。 知道错了没?知道错了,就给我老实的坐着。 再敢张牙舞爪的,我就将你的牙,都一颗颗的拔下来,看你到时候,用什么来吃肉,喝粥去吧你。” 说着,李宽在白老虎的大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嘣儿,这老虎疼得一眨眼。 以示惩罚之后,这白老虎却不敢对李宽发怒。 因为它在李宽身上感到一股子,从别人那里感觉不到的杀气,随时可以将它击杀。 李宽看白老虎暂时没什么危险,对墙头上说道:“怎么样啊,被老虎追的滋味,不好受吧?回头就安心在猫园待着吧。 这百兽园不是你能来的,就算你再怎么得宠,也不能恃宠若娇啊。” 可墙头却传来哽咽的哭泣声,说道:“谁得宠啊?恃宠若娇,又从何谈起啊? 谁被老虎追了啊?人家是从墙那头上来,跟猫儿玩的,谁知道这边儿怎么还养老虎啊? 真是的,人家哪分得清,哪里是猫园?哪里是什么百兽园啊? 这长安城怎么还能养老虎啊?瞧把人家吓得,这会儿都不敢动了呀。” 李宽憋不住笑,随后讪讪的说道:“我与我家猫儿说话呢,谁问你了啊? 从哪来的,回哪去,别没事爬墙头,猫儿能做得来的事情,你未必能行。 瞧这样子,你是从这新府院过来的,郢国公家也不管管你这胡闹小奴婢,没事逗我家猫儿做什么啊? 还将老虎给激怒了,这要是一个没看管住,把你吃了都没人知道。” 宇文妙看了看猫儿,又看了看李宽和那老虎,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还边说道:“这算什么事儿啊? 我堂堂的终南山小灵仙儿,怎么到你这家伙的嘴里,就成了小奴婢了呢? 你比那老虎更可恨,它吓唬我,你奚落我,就连这猫儿这会儿,都不跟我好了呢。 早知道,刚才就不保护这无情无义的猫儿了,它个没良心的。 我这眼泪算是白帮它流了,亏我还要带它一起去修仙呢,它这样忘恩负义的猫儿,是得不了道,升不了仙的。” 宇文妙被气得,起身要回自己的府院那边去,李宽正好刚要转头问个究竟。 可这白老虎可能是被宇文妙哭得心烦,又是一声强悍的嘶吼。 直接把宇文妙吓得,从高墙上跌落下来,好巧不巧,正好砸在李宽的怀里。 李宽顺势一抱,并且,他用脚驱赶了白老虎,以免伤人。 这时候李宽才看清楚,自己怀里这打扮奇异的小女孩儿。 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最特别的就,她是一身宫裙不好好穿,还特意在身后的裙摆上,缝制着一条狐狸尾巴。 而她的头上居然还弄出两只假耳朵,既不像狐狸,也不像猫,更不像其他的什么动物,不伦不类的。 这小脸儿哭得,可能是与什么胭脂水粉混合了,一道一道的,好几种颜色,显得极其可笑。 他们两人一对视,都感觉很是尴尬,李宽本想放下宇文妙,可就在这时候,那猫儿大胖儿,居然从高墙上跳下来。 它正好落入宇文妙的怀里,还特意的“喵”了一声,好像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添乱。 这戏剧性的一幕,被赶来的萧菲菲众人看到了,大家都被眼前的事,而感到震惊。 萧菲菲大声的问道:“你抱着她干什么啊?” 李宽看着宇文妙说道:“我家菲菲问你,为什么抱着她的猫儿呢,你倒是说啊。” 没等宇文妙回答,萧菲菲掐着腰继续问道:“我是问你呢,谁问猫儿的事了,我是说,你抱着人家小姑娘做什么啊? 大胖儿的事,回头再说,我有办法与猫儿说话,我自会问它的,现在是问你这家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宽这才反应过来,他轻轻的将宇文妙放下,宇文妙跌跌撞撞的总算站住了,不过,看到离她不远的白老虎,依然不敢动一下。 李宽则没管那么多,一手将宇文妙怀里的猫儿抱过来,另一只手挠了挠白老虎的头。 李宽说道:“走吧,竟给我惹事,你们俩呀,该回笼子的回笼子,该回猫园的回猫园去。 你俩以后最好别往一起凑啊,一猫一虎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也玩不到一起去啊。 这寒江虎影,江湖胖猫的,你俩相逢何必曾相识,还是就此别过吧。 行了,我还有别的事呢,你俩就都各自归去吧,以后我可不给你俩组局玩耍了,费力不讨好。” 这白老虎像是听懂了李宽的话一般,虽然,它还回头看了看宇文妙,这让宇文妙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不过只是一瞬间。 李宽带着老虎和猫儿,准备离开,经过萧菲菲的身边,说道:“我将老虎送回笼子。 有什么事儿,你去问那翻墙的小姑娘吧,猫儿我会放在猫园的门口,它自己会回去的。 我得去找若云了,交代她的事,今早就有着落了,我去别院一趟。 晚上也许在那边用膳,不过,今晚我们望云阁,不见不散。”说着,李宽潇洒的走了。 萧菲菲看着他的背影,牙咬得咯咯响,并且,她对身后的裴馨莹和徐瑶二人说道:“瞧见了吧,这本事大的。 在自己的王府闲逛,都能惹上风流债,还说人家姑娘是翻墙过来的,你们俩信吗?” 没等裴馨莹和徐瑶反应过来,宇文妙就走了过来,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位姐姐,我确实是翻墙过来的。 不过,是被那老虎吓得翻墙,我的本意是,上这高墙与刚才那只胖猫儿,谈谈修仙的事。 不过,我想先问问,方才那能将老虎都按住的男子,是谁呀? 还未请教几位姐姐的名号,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萧菲菲三女都憋不住笑了,心想,这姑娘真是极品啊,这说得都是些什么啊? 跟猫儿谈修仙,这长安城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最后,萧菲菲礼貌的问道:“我们这里呢,是赵王府,我乃赵王妃,本家姓萧,她们二人是赵王侧妃。 如果你是从隔壁过来的,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我的猫儿是不会跟你去修什么仙的,这一点我替它谢谢你。 我就替它做主了,相信它会一直陪着我,不会去想其他的。 还未请教姑娘的姓名呢,至于方才那男子嘛,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当今陛下的二皇子,赵王李宽。” 宇文妙恍然大悟之后点头说道:“原来他就是李宽啊,确实很厉害的样子! 嘿嘿,我叫宇文妙,家父郢国公,我们就住在隔壁府院,我是第一个搬过来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听到宇文妙的话,萧菲菲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只见她转身搀扶着徐瑶,出了百兽园往偏殿而去。 并且,萧菲菲说道:“馨莹,你来招呼这位宇文家的小姐吧。 不过,尽快让她出府去,我们留她在此,多有不便,走正门啊,别让她再翻墙了。” 裴馨莹自然知道其中缘故,礼貌是一指通往外府的方向,说道:“宇文姑娘,我送你出府吧。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赵王侧妃,本家姓裴。” 宇文妙好奇的问道:“你是侧妃,那刚才的是赵王正妃,姓萧的姐姐,为什么她听到我回答她的问题之后,就好像生气了一样呢?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她姓萧,是哪家勋贵啊?与我宇文家,可有什么渊源吗?” 裴馨莹依旧保持微笑道:“还请宇文姑娘先出府吧,我就不多留你了。 至于其他嘛,相信令尊会告诉你的。”说着,裴馨莹还是指了府门的方向。 宇文妙则撅嘴道:“什么啊,人家从高墙上掉下来,就成了这里不欢迎的人了? 哼,谁知道这长安城里的各家勋贵,都有什么恩怨纠葛啊,真是麻烦。 我还不如上终南山修仙去呢,走就走,谁稀罕在这里啊,有吓人的老虎,有翻脸的猫儿,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人。” 宇文妙气呼呼的,直奔赵王府大门而去,估计下次就算有人请她,她也不会来了。 而今天最大的收获,也可以说是意外,就是她生平头一次,被自己父亲以外的男人,抱了一下,这家伙就是李宽。 李宽则把将老虎和猫儿,都安置好了,从若云那里拿到了《麒麟血书》的手抄本,直奔赵王府别院而去。 他要尽快把南宫隐这位大神送走,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而等待他不光是一个人,也许是两个人呢,这其中的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第300章 巅峰对弈 长安城,赵王府府门前,李宽刚要出门,去别院与南宫隐一见,以完成自己先前的约定。 但他在门口却看到了正要出门的燕无双,燕无双孤身一人,好像去什么地方。 而且,她还带着一堆祭品,这就不得不让李宽感到好奇。 李宽很是郑重的问道:“无双,你这是要出去吗?” 燕无双没有掩饰自己的事,只是淡淡的说道:“殿下,今天是家父的忌日,属下去城外祭祀一下。 王府的一切安全事宜,属下已经交给常胜和常平来负责,不会出现任何纰漏。殿下这是要去别院吗?” 李宽点头说道:“是啊,不过,不急于一时,既然你要拜祭令尊,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令尊是为我大唐征战过的,我理应去拜祭一下的。 另外,你也别是把精力完全放在府内的安全上。 最近应该会很平静的,我不希望你太过紧张,应该适当放松一下。” 燕无双立刻皱眉道:“不必了,殿下还是别去了,属下也是去去就回来的。 殿下还是忙自己的事去吧。”说着,燕无双逃一般的快步离开了,直奔城门而去。 李宽愣在当场,挠头道:“什么嘛,我说错什么了吗?没必要跑那么快吧? 不让去我就不去呗,怎么还好像躲着我似的呢? 我去别院,这总行了吧。”说着,李宽直奔别院而去。 其实他不知道,燕无双曾经发过誓,只有特殊关系的人,才能去拜祭自己的父亲。 虽然,李宽是她心中的那个人,但毕竟没到那个身份,所以她无法言表。 李宽到达别院的时候,别院的留守统领谢红菱,直接将他领到了南宫隐的所在之处。 沿途,她小声说道:“殿下,属下弄不明白,为何您要如此礼遇这江湖人,难道他的武功真的那么高吗? 就算如此,也无需殿下您,屈尊降贵对他这样吧! 您是没看到他平日那傲气的样子,好像他真的是天下第一似的。” 李宽呵呵笑道:“没关系的,南宫隐在武功一道,确实有很高的造诣。 开宗立派完全可以的,毫不夸张的说,他的那套内功修炼和释放的方法,已经隐隐有半仙之体的架势了。 这定是与他平日钻研道家学说有关,即使他不练武的话,也定是一副大家风范。 而且,人不断的追求武功的至高境界,就能探索出人体极限的巅峰,可以说,他是在为后人探路。 这本来就是任重而道远的事,况且,高手嘛,都是孤傲的,这样显得很是神秘。 道家武功讲究平和自然,从万物之中,领会武学的真谛,说不定以后,他会成为我大唐武学的一代宗师呢。 不过,我一直弄不明白,他所追求的修仙,是不是真的有道理。 这一点上嘛,我不敢苟同,可能我还没达到他的境界吧。 对了,其他几位统领呢?怎么没见到她们啊? 还有几位管事,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啊?自从回到长安,我都没见到过他们。” 谢红菱微笑的说道:“殿下,几位管事都集中在城外庄园那边了。 公孙、令狐两位统领南下了,她们说是寻找一些珍贵药材,和炼制船只的关键部件,鲁大成发回一堆清单。 并且,还说关外有着很多商机,这也正好为别院增添收入,之后再投入到殿下您的庄园中去。 您不知道,整个长安,只有咱们赵王府的庄园,能保证每户庄户家中,都有至少有一头耕牛,有些还有两头呢。 并且,您的食邑庄户家里,基本都能有羊群饲养。 供给整个长安城的肉食不成问题,用秦钊几位管事的话来说,这跟白捡钱一般。 所以,他们才如此认真,好像不多为殿下您赚取钱财,就没有尽职尽责一般。 至于上官统领嘛,她去见她族人了,说是她堂兄带着侄子来长安了,好像是为了求学。 慕容统领一直在别院等候殿下,说是有个适合做火凤营统领的人,要向殿下您推荐呢。” 李宽点头道:“嗯,等我见过南宫隐,随后再与慕容统领谈。 对了,那位南宫姑娘,咳咳,也就是灵娘,她也在这里吗?” 谢红菱憋不住笑,说道:“属下还以为殿下要做那薄情男子,负心汉呢,终于问到这关键所在了。” 李宽龇牙道:“我发现你们现在都会调侃我了,是吧?要不要我给别院也立个规矩啊? 第一条就是,不得妄自非议我的事,尤其是男女之事,否则,弄得我整天都在忙这事似的。 我都怀疑这长安城的风传,就是你们几个好事的,添油加醋的结果,说说吧,一条风流韵事,几个铜板啊?” 谢红菱不敢再逗李宽了,她一指那小花园,说道:“殿下,那南宫隐平日就在这小花园。 您自己去见他吧,他很讨厌属下,不过,我们是互相没给对方好脸色看,反正属下就是感觉,他徒有虚名。 那南宫姑娘也在这里,不过,就看殿下与她有没有缘分了。” 说着,谢红菱在小花园外站定,憋红了脸,估计是趁着李宽没立下规矩之前,再过过调侃的瘾。 李宽耸耸肩膀,有点放任你们去说吧,反正是一副无所谓,我问心无愧的样子,自己单独进入这小花园。 南宫隐独自一人,端坐在一处石桌旁,喝着清茶,一袭白衣长发,显得很是飘逸洒脱,他正在端详这石桌上的空棋盘发愣。 李宽慢慢的走近,而南宫隐突然发觉,转头笑道:“赵王殿下,在下等你等得好苦啊,你是真沉得住气啊,回到长安也有几日了吧? 为何不第一时间,将在下那朝思暮想之物相送呢? 在下估算着,如若再等上三日,没见到殿下你,在下可能还会到府上叨扰喽。” 李宽走到石桌旁,坐在南宫隐的对面,什么都没说,一直保持着微笑。 南宫隐亲自为李宽倒上一杯茶,他们二人,就如同多日不见的老友一般,开始静静喝茶。 一炷香之后,李宽从怀里掏出手抄本的《麒麟血书》。 随后,他说道:“南宫阁下,如你所说,我要是真不主动将这东西交于你的话,你还真准备再与我一战吗? 我可是刚从战场上回来,总得让我缓解一下吧。 况且,王府内千头万绪的事情,总得让我梳理清楚吧。 而且,我也没失信啊,这是《麒麟血书》的手抄本。 原本嘛,我说过,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不能给你。 如果你有感觉不对的地方,可以与我探讨,我随时奉陪。 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没必要在这上面藏私。 真有你都不懂的地方,想必要么这书的内容本身就是错误的。 前人着书,后人钻研本身就是一种进步,你身为这钻研探究之人,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要么就是你道行不够,还需继续努力,我也就不说什么鼓励的话了,咱俩之间没那么熟。 反正这事儿是与我没什么关系了,也许是我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这有修仙得道成功的,说不定你也被这东西的神秘性,所迷惑了。 如若真的不能成功的话,我劝你还是早日收手,别到时候走火入魔,那时候会很麻烦。 我看你安心做个隐士,其实挺适合的,开宗立派,广收门徒,将武功一道发扬光大,这不比什么修仙强吗? 唉,要不怎么说,你终究还是肉体凡胎,与那世人无异,这一点,你就落了下风,着相啊。” 说着,李宽将《麒麟血书》的手抄本放在石桌上,南宫隐迅速的将这书收入怀中,随后长出一口气。 不断的抿着茶,不过那稍显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难以掩饰的激动心情,得此物,天地间,再无人能阻挡他修仙的脚步了。 随后,他们二人又安静的喝茶,又过了一炷香,南宫隐放下茶杯,虚指石桌上的棋盘,淡淡的说道:“对弈一局?” 李宽呵呵笑道:“逗我呢?这都没有棋子,对弈个鬼啊,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可不送你啊,你去修你的仙,赶紧把这别院给我空出来。 你在这里,我都没法带我的兄弟们来玩。 而且,我估计你早就被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声所累。 你赶紧离开吧,终南山,挺好的,你去那,云里雾里的,多适合你啊,想吃什么就来长安城,到时候我请你。” 南宫隐摇头笑道:“唉,在下还没待够呢,这好酒好茶的。 再说了,如若我们不对弈一局的话,江湖上又少了多少传说啊! 在下一天身为江湖人,一辈子都是,正好为所谓的江湖做些事情。 也好让你口中所谓的世人,多点茶余饭后的闲谈和乐趣。 况且,谁说没棋子就不能对弈了呢?不信你看。” 说着,只见南宫隐抖动了一下肩头,明显感觉一股内劲从体内击出。 这空空的棋盘上的边角,就出现了一个凹洞,正好是围棋的开局。 这可把李宽吓了一跳,心想,这南宫隐内功,到底有多深厚啊? 竟然能在旁人不知不觉中,就催动内功,以意念就能在石桌的空棋盘上,留下深深的凹洞。 虽然,李宽没把握一定会与南宫隐比肩,但他也毫不示弱。 暗暗的催动内功,也是稍微的一耸肩,感觉一股暗劲落在棋盘之上,同样留下一处凹洞。 虽然,也是围棋开局的应对之处,不过,这力道明显没有南宫隐的强,凹洞浅了一点,且没有南宫隐的那凹洞圆润自然。 南宫隐微笑不语,继续以气落子,李宽也同样摸索着内功的窍门,应对着,两人就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攀比着,对弈着。 两炷香之后,他们二人各落下五十余子,棋局没有分出胜负,只是停在暂且平局的样子而已。 且他们二人的额头,都出现了汗水,慢慢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最后李宽往后一虚靠,摆手道:“不行了,这哪是对弈啊,太耗费内功了。 比上次咱俩对打都累,不来了,不来了,这不是我能玩的东西。” 南宫隐调整了一下内息,呵呵笑道:“赵王殿下不错嘛,估计当今天下,能与在下如此对弈之世人,也只有你了。 那些企图挑战我的人嘛,估计都会在内功一道,在你这里败下阵来。 况且,你的武功招式不拘一格,大开大合之中,也暗藏灵动技巧的部分。 如遇强敌也定能全胜,在下这就安心了,也好将舍妹托付于你。” 李宽猛然间一愣,随后问道:“你不将南宫姑娘带走吗? 这可是修仙啊,你们南宫家,一下子出两位仙人,多牛啊! 托付给我做什么啊?怎么?你还想坐实那坊间传闻吗?” 南宫隐严肃的说道:“你身为皇族亲王,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不是说当今陛下,要为你增添新侧妃吗? 依我看,舍妹就很合适,姑娘家的名声,已经与你紧密相关了,你难道要做那负心汉,薄情郎不成?” 李宽不断的摇头道:“呐呐呐,南宫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的消息不够灵通啊! 父皇已经将给我选新侧妃的事搁置了,你去坊间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其中缘由我就不多说了。 况且,我与令妹本无瓜葛,我就是送过她一首曲子而已。 那曲子嘛,既没有男女之情的暧昧,也没有相思之苦的缠绵悱恻。 你可别乱给我编排啊,我好不容易从这新侧妃事件上抽身。 你可别再给我出难题了,你是不知道,我当时为这事儿愁得够呛。 这《麒麟血书》,我如约交给你了,我得走了,还有大事等我呢。 告辞了,我们不必告别了,再见最多是棋友,你留步吧。” 说着,李宽起身要走,南宫隐皱眉瞪眼,也起身要阻拦。 而南宫魔灵瞬间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只见她淡淡的说道:“哥,为何要拦赵王殿下,你这是强人所难。 况且,我与殿下并无什么关系,既然咱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此离开不成吗? 叨扰这么长时间,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赵王殿下对我们兄妹一直礼遇,我们再得寸进尺的话,岂不是让江湖人耻笑吗?” 李宽冲着南宫魔灵伸出大拇指,还不断的说道:“南宫姑娘,深明大义,我十分佩服。 不枉我们同歌一曲,还是你与令兄分说吧,我就不多陪二位,告辞。” 说着,李宽直奔别院的正堂而去,心想,好险啊,差点中了南宫隐的圈套。 如若这会儿以打斗结果,定什么荒唐约定,做什么赌注的话,他自己一定会输,而且,会输得很惨。 而南宫隐看这李宽匆忙离开的背影,对自己妹妹深深一叹道:“妹妹啊,你怎么就明白为兄的这份苦心呢? 为兄如若真的得道修仙大成的话,这尘世间,就剩下孤零零的你自己,这让为兄如何能安心啊?” 南宫魔灵依旧淡淡的说道:“这就是命,我与他,终究是两条没有交织的线,他与柳家那位,很像,但又不像。 哥,我们离开吧,我想去游历江湖了,这长安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说着,南宫魔灵直奔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装束启程。 南宫隐则在心里想着,如何能让李宽来照顾自己的妹妹。 就算二人不娶不嫁也行,最起码有个说法啊,托付给别人的话,他实在是不放心。 长安城外,燕无双正在拜祭自己的父亲,同时还多摆上一杯水酒。 说是让父亲与当年一同阵亡的罗士信将军,在一起把酒言欢。 而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燕无双的身后,阴阴的笑道:“师姐真是孝顺啊! 看来当年家兄真没看错人啊,娶妻当如燕无双,这话不为过啊。 不过,为何你要阻止那赵王李宽,来一同拜祭令尊呢? 难道你还重视当年的誓言吗?只有师姐的夫婿,才能一同来拜祭? 要我看呐,这赵王李宽嘛,未必是师姐你的良配,家兄可还一直痴痴的等着师姐你呢,呵呵。” 燕无双没有回头,只是慢慢的起身,冷冷的说道:“冷明妍,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鬼罗刹的名号,你真是一点都没辱没。 这鬼魅一般的身法,想必当今天下轻功与你比肩的,不超过三人吧。哼,你怎么还敢来长安呢? 太原城外的冤魂,没向你索命吗?你真应该追随那妖道成玄英而去,我看你们才是一路人。” 冷明妍呵呵笑道:“师姐这是哪里话呀?我想念师姐你,念在同门之谊,想来看望你,都不成吗? 哎呀呀,我们这也算叙旧了,不如像往常一样,试试分别这些年,我们到底谁更强一些,如何啊?” 燕无双面无表情的说道:“走吧,我们选处僻静的地方,别惊扰了家父与罗将军喝酒。” 说着,燕无双以高超的轻功,飞身远走。 冷明妍哼了一声,以几乎同样的轻功,紧随其后而去,看来她们之间同样有着对弈,不过是武功方面的,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第301章 同门师姐妹 长安城,赵王府,别院正堂,李宽终于长出一口气端坐下来,他每次与南宫隐见面,都是惊心动魄、斗智斗勇的。 这次感觉比上次比武都凶险,因为一旦这事儿,让南宫隐给蒙混过去的话,那李宽回去可就没法交代了啊,他可知道自己家的女眷们,可都不是吃素的。 慕容秋叶带着一个年轻男子,来到正堂拜见李宽,李宽观察这人。 首先,感觉就是这步伐很是沉稳,不像是慕容秋叶所说的那样,是个贪杯之人。 其次,感觉他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坚毅和为将者的那份朝气。 最后,是这人的穿着打扮,非常的帅气,很有男子的刚毅美感。 慕容秋叶到了近前,先是向李宽行礼,随后,她说道:“殿下,这位就是属下的堂兄,之前与您提到过的。 他曾经任职在左武卫,不过,现在并无军职在身,他正是属下为殿下所选的火凤营统领之人。” 只见这年轻男子,拱手向李宽施礼道:“在下慕容离殇,见过赵王殿下。” 李宽点头笑道:“慕容兄不必多礼,听秋叶所说,你江湖经验丰富,且军中战阵都很在行,所以,她才举贤不避亲。 这很好,我本身很信任秋叶,对她的眼光也无可挑剔,方才看慕容兄的步伐,就知道你武功不错,根基很稳。” 慕容离殇紧张的问道:“殿下可是要试试在下的武功?” 李宽摆手道:“不必了,我看人很准,况且,这武功不是试出来的。 回头让秋叶带你去与城外的火凤营汇合,先与我赵王府的几位家将和统领熟悉一下。 不过,我先告诉你,我赵王府的统领在校尉和都尉之间。 今后如若我再出征的话,我会依个人能力所派,也就是说,如若你表现优秀的话,定会成为一军要职所在。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才埋没的,更加希望你不要藏私,该表现的时候,千万别低调,我们不怕显露锋芒。” 慕容离殇高兴的点头,随后,他单膝跪地恭敬的道:“属下定不负殿下期望,竭尽所能,为赵王一脉尽心尽力。” 李宽哈哈大笑,道:“慕容兄不必多礼,希望如此吧。 听说是你最先发现与那南宫隐打斗之人的猜想,可以说说具体事宜吗?” 慕容离殇思索了片刻,随后,他说道:“殿下,说起这事,属下感觉与南宫隐打斗之人,定是那虎力道人古城风的武功传人。 不过,按年纪推算,这人年龄不会太大,最多弱冠,而从他留下的暗劲脚印,就能看出端倪。 不会是虎力道人的徒弟,而且,那虎爪练就的不到家。 虽然,表面上力透顽石,但从那指力边缘看嘛,应该没能做到隔空施展全部功力的效果。 这么说吧,以虎爪伤人,打在人身上,绝对是身死,但隔空最多只能达到伤人而已,遇到武功高强之人,不至于身死。 以属下的经验看,这人最多也就是那虎力道人的徒孙辈。 不过,属下不知道他们的师门传承,也许是隔辈传功,所以,无法推测出具体是什么人。” 李宽暗暗的心想道,我知道是谁,但无法说出,目前这只能是个无法说出的秘密。 能知道对方的武功,达到什么程度就可以了,有个应对之策就好。 长安城外,一处幽静的树林边,这里远离官道,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所以,正好成为两个多年不见,同是互相看不顺眼,而且,还不得不见面的两个人,用来武功对决的天然好场所。 燕无双面无表情的看着冷明妍,随时准备出手,而冷明妍却呵呵笑道:“师姐啊,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这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哪有闯荡江湖,来得逍遥自在啊。 屈居人下,这日子真的就那么好过吗? 不如师姐你与我们兄妹一道,仗剑天涯,快意恩仇,过着自己想要的,无拘无束的生活,如何啊?” 燕无双冷冷的说道:“你是我什么人啊? 就敢来帮我决定今后的路,我们只是同门而已,严格来说,师祖已将你师父逐出师门。 先后有你们兄妹,袭击我李唐皇族,我们再见不是仇敌,也只能是路人。 你们兄妹这一支成为门派的弃徒,不思悔改,回归正途。 却依然祸乱江湖,现在连皇家的军队都敢冲击,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家殿下,不来追究你们在草原边境和太原城外的过错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谁给你的自信啊。 冷明妍,江湖人怕你鬼罗刹的名号,我燕无双可不怕你,你不是说要与我切磋武功吗? 来呀,我们索性来次生死对决,正好我也算为我赵王府,找回一次公道。” 冷明妍听到燕无双的话,笑得花枝乱颤,突然又如鬼魅一般的笑道:“燕无双,不提我师父也就罢了。 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师徒三人,又怎会被逐出师门。 说起来,你是罪魁祸首也好,始作俑者也罢。 你当年拒绝家兄的求亲,你知道这对他的伤害有多大吗? 亏我们兄妹当年,对你那么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难道喜欢一个人,就要如此痛苦吗? 到现在家兄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说是此生娶不到你,就绝不更改此誓言。” 燕无双摇头道:“我本无心伤令兄冷无情,我们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行路自然也不能相同。 你们所望江湖,而我,必须为家父继续守护大唐,现在我也算找到了归宿。 我家殿下对我很好,无论今后如何,我劝你们兄妹能释然,更希望你们能念在同门的份上,早日收手。” 冷明妍却瞪眼道:“哼,说得好听,我们兄妹哪有你的身份高贵啊,将门之后。 我们只是可怜的蝼蚁罢了,若不是师父当年,收留我们兄妹,我们也只是灾荒之年,路旁的两堆枯骨罢了。 如不寻找一个出路,将来何谈生存呢?燕无双,我看那赵王李宽,也未必有娶你的意思吧。 你最多是痴心妄想的单相思而已,他府内女眷众多,你又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红颜易老,霎那芳华,你真的要苦等他来主动向你求亲不成? 不如师妹我做一次好人,助你得偿所愿。 也让那赵王李宽抱得美人归,就当是太原城外的事,我还他人情了。” 燕无双立刻紧张了起来,她知道,这冷明妍绝对没有那么好心,她这话里话外之中,定是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燕无双皱眉问道:“你待如何?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 赵王府防卫众多,不是你能去闯的,别到时候身死,我还要向令兄解释。 冷明妍,你最好别发疯,这不好玩,更何况,你根本玩不起,皇家亲王的府邸,可不是江湖人想去,就随意去的。” 冷明妍阴阴的说道:“哎呀呀,师姐啊,让师妹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以为,我真的要去找那赵王李宽的麻烦吗? 这另辟蹊径的道理,想必你也懂吧。 这长安城坊间传闻,那李宽与北巷最豪华酒肆金钗醉的头牌歌姬灵娘,很是要好。 不过,我倒是打听到,那灵娘的真实身份是,人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南宫隐的亲妹妹,真名叫做,南宫魔灵。 如若我杀了她,不正好让师姐你借此上位吗? 想必那赵王李宽,也会为那美人伤心一阵子,师姐你趁虚而入,干柴烈火的,天作家和可成啊。 哈哈哈,我聪明吗?师姐,师妹我一番心意,你可别辜负了才好哇。 嗯,赵王府别院,那地方好,一定没赵王府的防护严密,很适合我鬼罗刹出手啊。”说着,冷明妍就要转身离开。 燕无双当然不能这样坐视不理,如若真的让冷明妍得手,那南宫隐可不管事出何因,定会迁怒于李宽,到时候绝对又是一场恶战。 燕无双没敢往下想,立刻飞身到冷明妍跟前,先下手为强。 她连续三招快打,封住了冷明妍的去路,而冷明妍没有退让。 几乎是同样的几招来对拆,她们二人同出一门的武功,基本上都知道,对方的下一招是什么样的。 几个回合后,二人势均力敌,随后,在这树林边上,同门师姐妹上演了一场精彩对决。 赵王府别院,李宽与慕容离殇,又谈了谈关于火凤营的一些情况。 之后,慕容秋叶想带着自己的堂兄,先去火凤营查看一番。 正好与几位赵王府家将和统领,先熟悉一下,也能更好的开展对火凤营的领导和训练。 李宽看没什么事情了,他也准备回赵王府去,三人先后离开。 了却两件心事,让李宽心里感觉很是高兴,正好可以回去大吃一顿,补充一些耗费内功的气力。 不过,当李宽路过回廊,想从此处去别院府门的时候,却听到慕容离殇好像在与慕容秋叶在说话。 李宽心想,他们不是去城外庄园了吗?不去查看火凤营,他们兄妹在此说什么悄悄话呢? 李宽的好奇心上来了,他躲在暗处,想听听,没办法,先前与南宫隐的对弈太过紧张,他想借此放松一下。 只听慕容秋叶小声的说道:“哥,我们赶快去城外吧,你停在此处,要说些什么啊? 殿下将如此重要的事,交付于你,这也是对我们兄妹的信任,今后我们二人,完全可以借此振兴我慕容家。 殿下他仁慈,要是其他人,定会因为许多因素,不让我们兄妹同时任此要职。 如若是那多疑之人,定会被身边的谋士说成,是任人唯亲,那样的话,我们如何让我慕容家长存呢?” 慕容离殇小声的说道:“小妹,为兄知道这要职来之不易,我也自会重视起来。 我从小就一直在叔父身边长大,我们虽为堂兄妹,但我可是把你当我亲妹妹一般看待。 你的心思,难道为兄我看不出来吗?小妹,赵王殿下虽未及弱冠。 但他的心智成熟,而且,相貌俊美,武功高强,绝对是你的良配啊。 方才为兄观瞧,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从小你看见喜欢的人和东西,都会眼睛发亮,脸色变红。 你可别说那正堂闷热啊,你这话骗不了任何人,更何况是我呢。” 慕容秋叶羞红脸道:“哥,你快别说了,你说这些作甚。 我们赶紧出城去吧,回头你就在殿下的庄园住下,你可别再回来了。 你这说的都些什么话啊?万一让人听见,我还怎么做人啊! 你是不知道,常驻这别院的统领谢红菱,她特别关注这些事情。 这要是传到其他几位女统领的耳朵里,你让我如何再与她们共事啊。 而且,殿下他一直喜欢王府的两位女统领,燕无双和独孤雨,她们才是殿下心属之人。” 李宽在这拐角一直听着,没想到,原来这慕容兄妹说的关于自己的事。 而且,李宽都没发觉,自己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个人。 可能是李宽太过震惊方才听的事,武功高强的他,居然能让人如此靠近,真是大意。 谢红菱在李宽身后惊讶的掩口,瞪着一双大眼睛,李宽发现了她,一把将她拉走,并且,没有惊动慕容兄妹二人。 李宽将谢红菱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谢统领,方才咱们听到的话,一定不能往外说,知道吗? 我们赵王府的女统领多,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今后我与慕容统领如何共事啊?” 谢红菱嘿嘿笑道:“殿下,您心虚了?” 李宽故作严肃的说道:“我说正事儿呢,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嬉皮笑脸了呢?” 谢红菱点头道:“行行行,殿下,放心吧,属下拎得清。 就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属下也什么都不说,这总行了吧?” 说着,谢红菱转身就偷跑了,好像是怕李宽在絮叨一般。 而李宽则摇头道:“这天下做哥哥的,怎么都想将妹妹往外嫁呢? 还好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的妹妹可不着急嫁人。 我得多留她们几年,所有想求亲的,要过得了我这一关才行。” 随后,李宽也没管其他,从另一条回廊,直奔别院府门而去。 长安城外的树林,燕无双与冷明妍,打斗了将近半个时辰。 她们二人都感觉体力下降了许多,估计现在就算燕无双不去阻拦,冷明妍也没有杀人的本事了。 因为赵王府别院,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最近加强的防卫。 自从上次有神秘人与南宫隐打斗之后,别院暗处就有许多高手隐藏着。 虽然,单独哪个都没有四大女统领的武功高,但胜在人多,围攻之下,任谁也不敢轻易乱闯。 冷明妍在想办法脱身,因为她没想到,一别数年,燕无双的武功又精进不少。 尤其是,对方居然能双手,以不同速度和力道的进攻方式。 往往小巧的左手快攻后,伴随着右手突然的一记重击。 而且,还时不时反过来用,让你防不胜防,稍不注意就可能深陷困境。 冷明妍猛的一个后跳,随后说道:“师姐,算了,我们今日到此为止吧。 来日方长,我们就此别过吧。”说着,冷明妍用最后的力气,以轻功远遁了。 燕无双也没力气去追,不过,她还是不放心,一定要通知别院那边。 不能让冷明妍钻了空子,希望李宽能尽快让南宫兄妹离开,这才是治标又治本的根源所在。 第302章 高手有约 长安城,赵王府,李宽刚刚回来,正准备回内府,而王宝却在门口等候,说是有贵人来拜访李宽。 李宽边走边好奇的问道:“王宝,谁来看我啊?现在何处等候?” 王宝一路跟随,小心的说道:“殿下,是卫公夫人来了。 属下已经将她请到内府去了,常宣总管不在府内,王妃在望云阁亲自接待呢。” 李宽欣喜的点头道:“哦,师伯来了啊,这我可得赶紧去见,我都想念师伯了呢。”说着,李宽快步直奔内府。 望云阁内,王妃萧菲菲和侧妃徐瑶,正陪着卫国公夫人,李宽的师伯红拂女说着话。 三人喝着茶,说着一些长安城内的趣事,显然,她们之间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所以,相谈甚欢。 只见侧妃徐瑶的眼睛不断的闪着光,很高兴的说道:“师伯啊,妾身如此称呼您,您别见怪啊。 殿下说您是他最亲近的人,而且,很多不能与陛下和皇后娘娘说的话,他都能与您商量,还说我们赵王府,您能替他做主呢。” 而红拂女呵呵笑道:“瑶瑶啊,师伯看到你们特别高兴。 你们都随着宽儿称呼就好,你有身孕在身,要多注意休息,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你们王府没有的,就与师伯说。 师伯我与宽儿的母妃,是同门师姐妹,与亲姐妹无异,我也是待宽儿,如同亲子一般。 你们可都算是我的儿媳啊,你们不会嫌弃师伯吧?” 徐瑶很俏皮的掩口摇头微笑着,她没想到这传说中的红拂女,也有风趣的一面。 而萧菲菲接过话来,说道:“师伯这是哪里话,从我们姐妹入赵王府以来,殿下就说过,赵王府有四位必须尊敬之人。 当今陛下与皇后娘娘自不必说,师伯与孙真人都是我们的长辈,自在齐列。 况且,殿下的母妃与师伯您是同门,殿下曾说,这世上除了母妃,还有两位如母亲一般疼爱他的人,就是皇后娘娘与师伯您啦。 不过,殿下这次回来,事情比较繁多,本应去拜见师伯您的。 如若他明日无事,我都要催促他去卫公府上的拜访,没想到师伯您来看他,回头定让他向您赔罪呢。” 红拂女呵呵笑道:“师伯我哪有那么迂腐啊,我可是知道,宽儿为何不去我府上拜访,他那是躲我家夫君呢。 也不知道陛下和我家夫君,定了什么大计,还想宽儿参与进来。 宽儿这是嫌麻烦,想偷懒,所以,他才如此行事,你们以为师伯我不知道吗? 呵呵,其实我坐等一段时间,自会见到宽儿。 不过,最近有其他的事要与宽儿分说,否则,师伯也不会如此心急的来看他。 这赵王府有菲菲你来替宽儿打理,他真是有福气啊。 而且,瑶瑶也有身孕,他理应多留在王府中的。” 而徐瑶却说道:“师伯啊,妾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师伯可否答应?” 红拂女哦了一声,随后微笑道:“瑶瑶啊,有事你就直说,师伯我以前是江湖人,喜欢直来直去的。 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套,相信你所求之事与宽儿有关吧,你只管说出来就好。” 徐瑶看了看萧菲菲,得到了鼓励的眼神,随后说道:“师伯啊,妾身想请您,以后教我这肚子里的孩儿武功。 您知道的,殿下痴迷武功,而且,对武功高强的女子,格外看中。 所以,妾身想让这孩儿以后,也成为武功高手,。 不光是能得殿下的欢心,而且,也能让其他门阀世家勋贵都知道,我赵王府是以武为主的。” 红拂女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宽儿虽是文武全才,但他的武功不适合女子来学。 我听说宫中的太医刘神威,早就说你腹中孩儿,是个女娃娃。 行啊,师伯我答应了,等这孩儿到了三岁,我就亲自为她洗髓,筑基,将来定能成为个允文允武的小郡主。” 徐瑶听到这里,立刻摆手道:“哎呀,师伯,可不敢乱说,妾身是侧妃,这孩儿能被封为县主,已经算是恩赐了。 这要是传出去,定会被说成妾身,仗着有了赵王府第一个孩儿,就恃宠若娇的。” 红拂女摇头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啊,以师伯我对宽儿的了解,郡主都是最低底线。 他心里没有嫡庶之分,如若让他借了什么势,央求陛下以其他事做交换条件的话,破例封个公主,都是有可能的。 宽儿是非常之人,当今陛下,更是如此。 其实皇家也好,勋贵也罢,大多数封赏和恩赐,都是用条件交换而来。 你们还年轻,等过几年你们就会感觉如此了。 菲菲家里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不过,你们都是女子,相信家中长辈以前,也不会与你谈这些,时间长了,你们自会明白。” 萧菲菲和徐瑶都不断的点头,虚心听取,她们俩都感觉与这红拂女交谈,受益匪浅。 李宽回到了赵王府内府的望云阁,刚一走进,他就先是上前施礼道:“徒儿拜见师伯。 徒儿本应去府上看望您,不过,这段时间有些琐事要办,还请师伯谅解。” 说着,李宽快步到了红拂女身旁,半蹲下来,让红拂女好好端详他。 红拂女如慈爱的母亲一般,不断的看着李宽,随后笑道:“快坐下,宽儿,师伯与你好好说说话。 你这孩子,一上来就把将师伯我要唠叨的话,给堵回去了呢,师伯我是挑理之人吗? 你不去我府上,我就来看你,咱们娘俩还客气什么啊。” 李宽稍显耍宝嘿嘿笑着,随后,他老实的端坐下来,对着自己师伯诉说着,这小半年的思念和牵挂。 这让萧菲菲和徐瑶掩口偷笑,她们从来没见过李宽,像孩子一般的淘气模样。 不过,李宽还是对她们二人一眨了眨眼,眼角斜向门口。 随后,萧菲菲也明白过来,她起身搀扶起徐瑶,接着二人向红拂女施礼告退了。 红拂女点头目送她们出了望云阁,随后微笑道:“宽儿,你府内的女眷,可都不一般的。 你这小子,有福气啊,你也感觉出师伯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吗?” 李宽呵呵笑道:“师伯,以您的习惯,如若没有什么秘辛之事,是不会喜欢到内府,与菲菲她们在此说话的。 这一定是要避过外府的那些眼线,徒儿知道,父皇定是派了什么心腹之人在府内。 不过,这内府嘛,相对封闭安全一点,徒儿猜的可对?” 红拂女呵呵笑道:“鬼灵精,与你母亲一样的聪明。 看来师伯我不必瞒你了,你故意支开菲菲她们,这很好。 这事儿还真不适合她们来听,师伯我就索性与你直说了吧,我那义兄,你张伯父想见见你,你可有时间吗?” 李宽先是一愣,随后惊讶道:“虬髯客?他见我做什么啊? 徒儿与他就有过一面之缘啊,不会是他有什么事,要求徒儿吧? 师伯,您一定知道内幕的,是吧?不如您就索性都透露了吧,徒儿也正好看看,要不要见他。” 红拂女立刻正襟危坐,随后稍显严肃的说道:“宽儿,按理说,你应该知道,义兄在前朝乱世的时候,对我们夫妇的帮助很多。 也正是因为他倾尽家财,并且,传授武功修炼秘术和兵法,给我们夫妇,才有今日卫国公府,在大唐占有一席之地。 况且,你武功大成,也间接的得益于我义兄。 但凡他有求我们夫妇,我们也定然不会拒绝。 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有事求你,确切的说是想与你合作。 宽儿你在辽北出海口,不是有个船坞嘛,这消息不知道怎的就被义兄知道了。 他想让你能在不耽误战船打造的同时,能不能卖几艘船给他。 他已经看中了一块海外之地,如若不借助新式战船的话,很难有所作为。 本来这事儿,要是我们能帮他的话,定会义不容辞,但涉及到宽儿你,所以,师伯也要谨慎一下。 本来应该是夫君他来与你谈的,不过,师伯我却将这事儿,给揽了过来,我想的是我们娘俩,既有师徒名分,并且,也更加亲近。 宽儿,你看这事儿怎么办才好?如若为难的话,师伯我只好想想办法,去与义兄分说,只是这回绝的话,还真是说不出口啊。” 说着,红拂女叹了口气,静等李宽的回答。 而李宽猛的起身,不断的踱步,并且,飞速的在头脑里思索,衡量利弊。 大唐之所以在突厥之战伊始,就暗暗的发展李宽这条线,通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收编拨野古三部。 而且,立刻到河西将关外,把最具威胁的大军解决掉,并且,将占襄的战局盘活。 这都是为最后稳定辽北草原,并且,将室韦和部分靺鞨部落清理,也是想要一个相对亲唐而且稳定的局面,能打下这个基础,总体来说,很不容易。 而这出海口的船坞,目前成为了重中之重。 拨野古三部,突厥部族,粟末靺鞨三大部分,在唐军留守在那里的赵德言,一直无规律的在顶着高句丽人,不断北上的压力,并且,隐隐有着反攻的架势。 这不光是为了保护新城镇的后勤,和出海口的船坞,还间接的让高句丽面对大唐的同时,不敢去忽略这来自侧面的另一个压力,如芒在背,这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不过,让李宽纳闷的就是,这虬髯客是怎么知道,这辽北有船坞的呢? 难道是李靖告诉他的?这没道理啊!李靖不会主动包揽这事儿啊。 难道是虬髯客在辽北布置了眼线?这很有可能。 随着大唐与草原的贸易增多,许多大唐的商人,搭乘着李宽妻族的几条线。 不断的在边境往返,虬髯客想安排三两个眼线的话,那真是防不胜防啊。 虽然,听说有几次高句丽来袭击大唐商队的事。 但那几位火爆脾气的突厥将领们,却以此为借口,不断去反攻高句丽人的边镇,你杀一个大唐人,我们就杀十个高句丽人。 三五次之后,高句丽人不敢再挑战这群辽北杀神的底线了。 其实这也好理解,这边境贸易,双方换取货物,各取所需。 与每个部族的生活都息息相关,尤其是,阿史那鲁汉的小媳妇阿什利。 她自己都组建了一个护卫队,战力非常强悍,将所有的损失都补回来了,当然是从高句丽的身上。 但李宽没法把这其中缘由,与红拂女说清楚。 从国家的视角去看,这里面也有着他与皇帝李世民的战略部署在里面,不能因为任何人而更改。 再从情感的层面上来讲,李宽却没法拒绝自己师伯的请求。 这不光是关系到李靖夫妇的颜面,更是一种义气和情感因素,掺杂其中。 李宽突然停住自己的稍显混乱的踱步,站定后,严肃的说道:“师伯,那张伯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出海呢?他所图的地方,具体位置有没有说? 我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和方式帮助他呢,您知道,这船坞目前,可不完全是徒儿做主,那里也有父皇派去的官员。 况且,目前那船坞才刚刚建立,这战船嘛,还在试验阶段,成与不成,都是未知啊。 或许徒儿我可以想办法,从其他途径帮助他,但得先确保不伤害大唐利益,毕竟,这战争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若那虬髯客,调转过来,用任何手段伤害大唐的百姓或者是军队的话,那我绝对不会将此事善了。” 红拂女不断的点头道:“那是当然,宽儿,不如我们约定个时间,你与义兄见见面?具体的事,你们去谈,师伯我最多也就搭个桥。” 可李宽却苦笑道:“师伯啊,徒儿估计这几天,还得进宫一趟。 不如让徒儿考虑几天,也好看看这手头的资源,如何才能做到最有效的调配。” 红拂女这才满意,大事基本已经确定下来,她也起身准备离开。 而李宽又小声问道:“师伯,您知道虎力道人吗?可对他有什么了解,那所谓的虎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武功啊?” 红拂女立刻皱眉道:“古城风?宽儿,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些呢? 不过,说起这虎力道人嘛,师伯我倒是听说过。 他可是前朝乱世时,一位了不起的风云人物啊,不过,他年事已高,估计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那门绝技在全盛时期,确实很是犀利,不过,他的传人如若修炼的最多,也只能达到他的五成功力,而且,还要天资够高。 因为这门武功,需要常年修炼刚猛的内功,以做暗劲破功之用。 否则,空有其形,而无实,威力自然减半,宽儿,你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李宽嘿嘿笑道:“没什么,徒儿只是听几个别院的统领说起过,好奇而已,师伯,徒儿送您出府吧。 回头徒儿进宫之后,再去您府上叨扰,您可得给徒儿准备些好吃的啊。” 红拂女呵呵笑道:“一定,我们宽儿就喜欢美食,师伯记得的。” 说着,他们师徒二人走出了望云阁,边说边向府门而去。 第303章 曾经的婚约 翌日清晨,李宽几下决心,终于不情不愿的,还是踏上了去皇宫的路,虽然,离他与皇帝李世民的约定,还差上三天。 不过,虬髯客的事,催着李宽不得不快些去宫中,了解接下的草原战略部署,因为这其中暗含着,自己对师伯的承诺。 王妃萧菲菲和侧妃裴馨莹二人,哄了李宽半天,才让他出门,其实他心里对去皇宫是拒绝的。 燕无双今日,担任了李宽的贴身侍卫,虽然,她今天依然感觉稍显疲惫,但职责所在,不得不跟随。 因为她还有特殊的事要与李宽,而且,还是那种刻不容缓的,所以,也随李宽一起出来了。 李宽和燕无双二人,在赵王府的府门前骑上马,慢慢的前行,自从上次入宫坐马车的事发生。 李宽就暗自发誓,无论再出现如何情况,都一定要骑马。 万一再发生二人一马的事,想想就尴尬,尤其是,身边的还是个女子。 李宽端坐马上,侧目不断的看着燕无双,随后问道:“无双,我看你的气息,有些不稳,脸色苍白,眼神黯淡,昨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燕无双没有刻意掩饰,点头说道:“殿下,昨日属下在城外,遇到了那鬼罗刹冷明妍,就是在太原城外袭击你的那个女子。 我们师姐妹之间动了手,不过,最后还是让她逃过了。 她撂下话说,可能要去暗袭目前在别院的南宫姑娘,估计是想挑起南宫隐与殿下你之间的矛盾。 殿下,虽然,那冷明妍行事诡秘,但也可能是想让属下误判。 也许她是故意如此说,来混淆我们的视线,不过,属下以为她确实有理由、有机会这样去做,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李宽不断的点头,随后说道:“嗯,确实如此,回头我会差人,去通知南宫隐,让他警醒一点,也好保证南宫姑娘的安全。 对了,无双,你与那冷明妍本是同门,为何一见面恶斗呢? 我看你气息显弱,定是耗损许多内功吧,以我对你武功的了解,至少你们之间的打斗,持续了至少有一个时辰以上。 如若光是为我找会颜面,也不必如此吧?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啊?” 燕无双低下头,没有言语,显然很是为难,她心里有些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不过,她又鼓足了些勇气,随后说道:“殿下,其实这关系到我师门的一些旧事。 当年属下的师父,曾经与冷家兄妹的师父,为属下与那冷无情,定下了婚约。 但最后还是被属下拒绝了,在他们眼中,也许属下与冷无情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属下对那冷无情,最多就是同门之谊,从来都没往男女之事上想过。 由于师父很疼爱属下,所以,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做了一次失信之人。 但属下那师伯,也就是冷家兄妹他们师父,这师徒三人,竟然抓住这件事不放,还以此去找师祖理论。 我们两边都约上比较要好的同门中人,最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形成了门派内的恶斗。 最后造成的结果很严重,门派中人因此死伤过几个人,师祖最终将他们师徒三人,逐出师门。 属下也是那个时候离开师门的,从此与他们再无来往。” 李宽听到燕无双的话,很是震惊,没想到还有如此秘辛的事情,而且,还是从当事人的口中得知。 不过,李宽没有再去问些什么,他不知道这些事,还能否勾起燕无双的无奈,且略带伤感的往事。 李宽和燕无双到了宫门前,向皇宫侍卫交付了马匹,随后,二人步行去两仪殿,路上二人都一直保持的沉默。 不过,在路过武德殿的时候,李宽还特意看了看门口,只见三个小脑袋探出,一个阴柔俊朗,一个坚毅果敢,一个只体现出胖呼呼的。 李宽笑呵呵的走过,随后说道:“三位殿下,这是在做什么啊?是在看这殿门前的石狮子,丢没丢啊?” 只见这三人都立刻将身子,缩回到门里,李恪首先苦笑说道:“二哥,我们接到内侍传来的口信。 说是你入宫了,我们这也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正好说说话。 我们这不是被禁足了嘛,不能随意出去,真是憋的苦闷啊 前几天五弟胡闹,出去过一次,还是借着去给他母妃请安的蹩脚理由,结果被父皇得知,罚了他一年的薪俸。 这不,这几天他哭穷,都开始去我的北院蹭饭了。”没等李佑反驳。 李泰也气呼呼的说道:“三哥,他去你那才一天好嘛! 别弄得好像你多出了几顿饭似的,你们知道吗?五弟他现在都要住到我的东院来了。 你听说过我大唐亲王,让自己的内侍和宫人,想办法出宫去,变卖家产来度日的吗? 我看五弟这小子,是没法静心钻研《道德经》,来领悟武学的真谛了。” 李佑却哭丧着脸说道:“二哥,你瞧瞧他俩,仗着比我虚长几岁,就如此编排我。 真是没天理啊,欺负我比他们俩小,怎么这做弟弟,就如此没地位啊。” 李宽哈哈大笑道:“你们啊,就是笨,我记得父皇的旨意不是说,让你们尽快开府。 随后,可到新王府去闭门思过吗?你们怎么就光理解到,禁足在这武德殿了呢? 你们现在就应该想办法,尽快去修缮那新府院,搬出去就行了啊。 你们去打听一下,人家宇文家的办事效率,同时得到府院,人家都入住了,可你们呢?还在这里扯皮。 关你们些时日也好,你们仨这脑袋瓜子呀,一天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懂不懂啊? 你们想出去,那还不好办,离我王府那么近,翻个墙就那么困难吗? 当然了,青雀确实很难翻墙,你真得少吃一点了,瞧这小胖脸儿,都赶上你菲菲嫂子养的猫儿大胖儿了。” 李恪点头,感觉李宽的提议很不错,不过,关于李泰的部分,他还是憋不住笑。 李佑的眼睛在发亮,好像找到了一扇新开启的大门,不断盘算着,这事情的可行性。 李泰则不断的撇嘴道:“二哥,你是不知道,我这总是喜好晚上钻研飞行器,研究那新式船只。 还要翻看很多书籍,这挑灯夜读,最是耗费体力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能挺过来呢? 所以,这肥胖起来,也在所难免,情有可原哈。” 李佑却补刀,说道:“二哥,你可别听四哥他乱说。 他晚上吃的东西,比晚膳的时候还多呢。 那哪是夜宵啊,跟开大宴席似的,我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我就帮他吃了一点点。 我这几天的成绩不错,练功的时候,不断默念《道德经》。 感觉以前没领悟的东西,现在好像隐隐的,有些不同的心得了。 这拳脚,剑法都顺畅不少,而且,还领会出不少新的招式呢。” 李宽微笑的点头道:“嗯,不错,按现在估算,等你们都搬去新王府的时候,我就能传五弟武功心法了。 三弟没事也去我那里,我们好好的研究一下辽北的事。 行了,我得去两仪殿见父皇了,你们可别指望我给你求情,来解除禁足啊,我没那个打算,更没那个能量。” 可李泰却拉着李宽的袖子说道:“二哥,你这找三哥说辽北的事,给五弟传授武功心法,那我呢? 你咋忘了你四弟我了呢?咱俩可最要好了,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厚此薄彼,你是做二哥的,这不对啊。” 李宽掐了掐李泰的小胖脸儿,说道:“青雀啊,他们俩去的时候,你能落下吗?你想去吃东西,我还能阻止你不成? 行了,你赶紧去研究能承载你的飞行器吧,估计咱们大唐,是没那么结实的材料,这对你的研究很不利啊。” 说着,李宽众人都哈哈大笑,李泰冷哼了一声,随后说道:“二哥,你就知道调侃我。 说实话,要是能不继续胖,我就知足了,没奢求过其他。” 李宽拍了拍李泰的肩膀,说道:“嗯,我相信青雀你心思,等一会儿我看看能不能来武德殿,与你们一同用膳,咱们也聚聚,等我啊。” 说着,李宽转身与燕无双,直奔两仪殿而去,当然这对自由的身影,是一直在三个小可怜儿,羡慕的眼神中远去。 李宽刚走到两仪殿殿门前,正好见到常满在,李宽上前笑呵呵的说道:“满小伴,好久不见啊。 上次我进宫,就没见到你,而且,去我府上传旨也不是你。怎么?最近很忙吗?” 常满笑呵呵回应道:“赵王殿下,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啊! 奴婢这也是为陛下办差嘛,可能是错过了,嘿嘿,殿下,陛下在等您了,赶紧进去吧。” 李宽满意的点头,随后说道:“好啊,回头我们再聊。” 说着,李宽进了两仪殿内,快步上前,向端坐在龙椅上,埋头看着奏疏的皇帝李世民,拱手施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李世民抬眼看了看李宽,随后神秘的对身旁的常涂侧目。 常涂会意,转身进了后殿,顺便还给李宽留下一个阴阴的微笑,这李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李世民却小声的说道:“舍得来见朕了?哼,臭小子,朕发现你自草原回来,怎么就开始懈怠了呢? 以前主动为朕解忧,现在怎么了?你是嫌弃朕了?还是对朕搁置你甄选新侧妃的事,有什么怨气啊?” 李宽嘿嘿笑道:“哪能呢,父皇,儿臣这是想多陪陪府中女眷,处理点私事。 另外,这关于朝政之事,儿臣想避嫌,毕竟,大哥不在长安,儿臣可是怕那些嘴大舌长的御史们来弹劾。 而且,您有卫公呢,他老谋深算,咳咳,是老成谋国,儿臣这两下子,多是从他那兵法里,拆分出来的。 儿臣但凡能为父皇分忧,就绝对不会藏私。 只是我大唐的刚刚经历突厥之战,表面上是胜利。 但国力毕竟耗费过多,想再展宏图的话,恐怕今年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我大唐轻徭薄赋,难道还要盘剥百姓吗?父皇您能去加税加赋吗?不能吧。 所以,只能先缓缓,否则,儿臣怎么会看到机会,而坐视不理呢? 目前嘛,只能是看大哥那边的情况了。 如若那冯盎能配合大哥的话,争取在年底的时候,将南三地稳固下来。 儿臣倒是有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制造点有利我大唐的事。” 李宽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喜欢将难做的事,甩给李靖这个倒霉蛋,且对人家这小老头依然有着看法。 而李世民立刻停下手中的事,连几份奏疏都丢到一边,好奇的问道:“宽儿,你可是认真的?你倒是说说,能有什么有利我大唐的事啊?” 李宽呵呵笑道:“父皇,南三地的粮食太多了,多到他们根本吃不完,。 我们大唐的土地广袤,但适合种植的稻米的地方,却依然在南方。 而北方的百姓即使努力种植,产量依然上不去。 所以,可以让北方的剩余劳力去做运输,之后完全倾销到草原和辽东去。 让草原的突厥部族,拨野古三部和粟末靺鞨,都做到兵精粮足。 同时还可以用隐藏的手段,贩卖给高句丽人,这样我们大唐能换取不少生活所需和战略资源。 怎么样?父皇,这买卖合适吧?” 李世民却皱着眉头问道:“宽儿,你优待草原突厥部族,朕能理解。 毕竟,他们臣服于我大唐了,拨野古三部和粟末靺鞨,也归顺我大唐,理应一视同仁。 可这辽东的高句丽人,狼子野心,且趁着前朝乱世,侵占我中原故土。 朕还没找他们的麻烦呢,为何要向他们贩卖粮食呢?这不是资敌吗? 你倒是说说,这其中道理啊,否则,朕绝不会答应你如此胡闹,就算这事放到朝堂之上,也定会众臣反对的。” 李宽没有立刻回答,走到李世民的桌案前,将两支笔筒相对而放。 再将所有毛笔,等份的放两支笔筒之中,随后说道:“父皇,这两支笔筒呢,就好比现在辽东和辽北的局势。 辽北的所有军队,给了辽东的高句丽人,很大的压力,而这草原嘛,牛羊马匹都交换到我大唐来了,他们还缺少什么啊? 就是粮食,有了粮食,他们就不断的练兵。 说的严重一点,他们就有了与辽东高句丽,对抗的本钱,吃饱了没事做,不去打仗做什么啊? 况且,他们天生好战,放马牧羊能用得了多少人啊? 剩余的人口,就会不断的填补到士兵当中去,当然了,这也要得到我大唐的允许才行。 否则,随便给他们丢个拥兵自重的帽子,那些突厥将军们也吃不消。 赵德言也会让他们低调的,毕竟,他们以前和现在都在一起共事,香火情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而这高句丽人嘛,他们也得吃饭啊,更何况,高句丽本土,还要防着新罗和百济,这就让他们粮食,会严重的不足。 如若我们大唐这个时候,将粮食贩卖给他们的话,您说他们会怎么做呢? 一定会提前发动对辽北的战争,或者是试图去蚕食新罗和百济的国土。 而这是贩卖,不是无偿的送给他们,他们能用什么来交换呢? 就是一切可以成为军饷的钱财和其他物资,就是木头也是好的。 我们大唐在出海口的船坞,需要更多的木头去打造战船啊,对吧。 最后,就会造成他们有了粮食,但其他的东西严重不足。 短期内,他们是发现不了的,饿怕了的人,有了粮食还要其他东西吗? 而且,猛然间暴发起来的高句丽人,一定内心膨胀,。 让他们去与草原突厥部族去对耗,这不正是有利我大唐吗? 难道等草原的那些突厥人,都发展起来,我们大唐再向他们发动一次战争吗? 能不断的消耗我们潜在敌人的兵力,这才是正道。 等高句丽人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还剩下什么呢? 就是些粮食而已,但粮食总有吃完的时候。 到那时候,我们大唐突然掐断这隐藏在暗处的贩卖,他们连最后的本钱都没了。 同时我们大唐联合新罗和百济,再捅他们一刀。 两面消耗高句丽的国力,这对我大唐难道没有利吗? 当然了,我们也是表面上,交好新罗和百济,等几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大唐去收拾残局,这一定要几年之后。 到那个时候,我大唐就完全从突厥之战后的空虚中,逐渐缓过来了。 此消彼长之间,我大唐一定能迎来一个新的飞跃。 况且,我们还有出海口的船坞呢,战船今年是几艘,几年之后呢? 几十、几百、直至上千艘的话,那在这海上,谁还能与我大唐对抗啊? 估计到时候,想找个对手都难喽,父皇,您觉得呢?” 李宽每说到一个层面,就从笔筒中抽取一支毛笔,最后只剩下两只空空的笔筒,而这一堆毛笔,却放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仿佛看到李宽给他所描述的新蓝图,一个属于大唐的开始。 第304章 三年国策 长安城,皇宫,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和赵王李宽这父子俩,还在不断探讨着,关于大唐东北方的布局,其中还暗含着南三地粮食的处理意见。 当然了,在他们二人眼里,稳固和统治南三地,根本都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大唐的实力,摆在那里呢。 正当李世民和李宽说得起劲儿的时候,常涂慢慢的从后殿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个小锦盒,之后递到李世民的跟前。 李世民笑呵呵的接过来,随后放在桌案上,推到李宽面前,李宽好奇的问道:“父皇这是什么啊?是给儿臣的吗?” 李世民神秘的笑道:“宽儿,确实是送给你的,你那么聪明,猜猜看,这里装的是什么?” 李宽转了转眼珠,随后嘿嘿笑道:“不会金银钱财,况且,这锦盒这么小,父皇不会如此小气的。 地契?不应该啊,儿臣城外的庄园,已经够大了,定是什么稀罕之物吧,玉器?估计也差不多,父皇,您还是揭晓谜底吧。”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这是给你护身符,你手下的兵马,在我李唐亲王中,算是最多的了。 如若你开府建衙,定是会将你手下的兵马,重新整合、扩编,这是调兵虎符。 不过,最多不能超过三千人,这是极限。 如遇战事,可用此虎符就近临时征调府兵,最多不能超过五千人。 这是朕给你的专权,其他亲王不会有此特权,你的特例,不复此制。” 李宽很是震惊,他没想到李世民将兵权一直紧紧握在自己手中的一位帝王,现在却能如此信任他。 要知道,亲王掌兵,本来就是大忌,就算是自己儿子也一样。 李宽自己心里明白,李世民这样做,不光是堵住悠悠众口。 同时也是想将李宽手里的兵马合理化,既游离于十六卫之外,更加不同于府兵。 完全是打造职业化军人的一种特殊尝试,而且,走的完全是精兵路线。 李宽很是激动的打开了这小锦盒,不过却愣在当场,之后瞪着眼睛在寻求答案。 而李世民呵呵笑道:“怎么了,宽儿,为何如此看着朕啊?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李宽咧着嘴问道:“父皇,不说这是虎符吗? 怎么却是乌龟的造型啊,这最多只能叫做龟符啊,哪有老虎的意味嘛。” 李世民用手指点着李宽,并且皱眉道:“据朕所知,你小子前些时日,去见你皇祖父,不是说去了解我李唐渊源吗? 你还没去宗正寺查看,我李唐皇族的过往吗? 哼,你这孩子,实话告诉你吧,我李唐避讳‘虎’这个字。 因为朕的太祖父名讳有这字,所以,凡是兵符,都以玄武的形象来打造。 出去可别再乱说话了啊,还乌龟,亏你小子想得出来。” 说着,李世民不知道怎地,就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看得李宽都不好意思起来。 李宽当着李世民的面儿,将这兵符拴在自己腰间,并且谢了恩。 而作为皇帝的李世民一直用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最为英武的儿子。 不过,当他看到这兵符旁,还有着一枚木狐狸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摇头笑着,不知道此时内心的感受如何。 而当李宽一切整理妥当之后,李世民又问道:“宽儿啊,关于战事的方面,我们谈得差不多了。 你说说看,如若我大唐想国富民强的话,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啊?” 李宽撇嘴苦笑道:“父皇啊,这事儿,您应该去问房相和杜相啊,房谋杜断,不用多浪费啊。 况且,这事儿也不是儿臣能去参与的。 儿臣只是对战场上的事,有那么点儿自己的小算盘。 其他的嘛,儿臣从来没想过,而且,父皇您也没说是哪方面的啊,太过广泛,儿臣可答不上来。” 李世民白了李宽一眼,随后说道:“朕许你开府建衙,你将如何分配你王府的事宜啊?” 李宽心想,李世民这是想以小见大啊,很符合自己的水平。 治理一国,哪是李宽可以为之的啊,一个赵王府他能管理明白就不错了。 李宽思索了半天,之后说道:“父皇,您不是已经下旨,为儿臣选了长史和司马了嘛。房相和杜相两家的大公子。 他们俩不错,如果按儿臣自己的想法嘛,他们二人将王府内,所有的事宜先接手。 当然了,除了安全防护这一项,兵马嘛,他们也管不来,交给他们也没用。 但他们可以帮儿臣调配人员,主要是兵马扩编的甄选,还有就是将来封地的治理。 虽然,父皇没有让儿臣之藩的打算,但这封地方面的资源和收入,可是归儿臣的吧。 这钱财嘛,只有流动起来才行,否则,就是放在府库的一堆无用之物。 这么说吧,要是儿臣运作这些的话,就在各处边镇开启贸易场所。 当然了,这场所要以我大唐的名义来开,儿臣搭个顺风车。 用紧俏的物资,换取我大唐百姓最需要的东西,赚取其中的差价。 随后,可将我大唐兵士的武器装备换成最好的。 只要邻国稍有异动,直接征伐,而且,这一切都是在确保这贸易长久持续的前提下。 之后,就在我大唐的国策上加上一条,商税,将来这方面会逐步的代替农耕的税收。 诶,儿臣怎么说到这国策了呢,看来是说顺嘴了。” 但李世民却很是震惊的李宽的说法,随后说道:“宽儿,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吗? 我大唐的商人,才有多少啊?就算对他们收取商税,又怎么会代替农税呢?” 李宽却嘿嘿笑道:“父皇,我大唐今时不同往日。 消除北方突厥的威胁,就可能往东或往西进取。 我大唐幅员辽阔,自西向东,从南到北,货物的贸易量增大,商人定会抓住这个时机。 正好我大唐可以用官方的名义,开启通商贸易场所。 顺便让府兵去轮流帮忙维持秩序和保证安全。 估计就算我们将商税,定位在农税的三倍,甚至更多。 这些商人也一样会为利益,而加大他们的货物数量。 同时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商人的行列中去,因为这潜在商机,实在是太诱人了。 父皇,您知道吗?我大唐江南的一匹丝绸,能在草原突厥部族那里,换取多少只羊吗? 三十只呐,而且,还是一般成色的,茶叶、烈酒也不断的增加份额。 儿臣在辽北那边建立的新城镇,现在就有着突厥部族的交易场。 如若我们大唐同样在边镇,建立交易场呢? 正好与他们对接,这好处可就是双方面的了。 到时候,商人富裕了,他们就得去买百姓种植的东西,粮食,菜蔬,瓜果。 百姓看到了商机,同样会更加努力开垦荒地,以满足新的种植。 草药,茶叶的种植,也同样因为需求量的增大而增大,烈酒呢? 也是如此,南三地剩余的粮食,有那么多,新粮每年都有,陈粮的消耗完全可以酿酒。 而这多了一条赚钱的路,就当是我们大唐用商人之手,去帮助农户来增加收入。 变相贴补,藏富于民,百姓富裕了,我大唐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李世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震惊的看着李宽,随后说道:“宽儿,如若朕下旨,在边镇开设这交易场。 并且,给予商人方便,真的就会如你所说吗?” 李宽神秘的笑道:“父皇,三年,起码得三年之后,才能看到初步的成效。 但如果我们今日,没下这个决定,那就永远不知道是否可行,成功也就无从谈起。 更何况,我们根本也没有付出什么成本啊。 圈起一个个交易场而已,府兵平日保护交易和商人的安全,也就当做日常训练的一部分就可以。 而且,我们今天走出这第一大步,也就是日后我李唐社稷百年的,第一小步而已。 将来历代君王,还会继续这条路继续前进。 从农耕逐步向其他方面扩展,通商贸易才只是个尝试。 我李唐也算开历朝历代的先河,这等功绩,父皇名字也定会超过尧舜禹汤,秦皇汉武。” 李世民先是停住了片刻,随后哈哈大笑道:“宽儿,你这马屁拍的。 哈哈,朕收下了,你的提议朕会考虑,不过,就怕是有些人,会跳出来阻拦啊。” 李宽眼角一斜,神秘的说道:“父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其实很好弄,五姓七望而已,这关陇门阀不也闲着呢嘛。 而且,还有新兴勋贵崛起呢,三方争夺朝堂上的话语权,。 父皇您居中调解,完全可以让他们互相制衡啊,威武形象您来做,损招嘛,儿臣偶尔为您解忧,出上一两个就是了。” 李世民微笑的点头道:“嗯,朕明白,这些事以后再说。 这两天,你母后总是在朕耳旁说起,搁置你甄选新侧妃的决定,确实有点草率,你是什么意见呢?” 李宽一皱眉,心想,怎么又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呢?话锋不对啊。 于是,李宽赶紧说道:“父皇的决定很是英明,儿臣支持父皇的决定,更何况,儿臣有错在先,不得不罚。 朝令夕改,不可为,这一点可能是母后她,过于溺爱儿臣了,这样不好,回头儿臣有机会,自会去与母后分说。 咱们今日,就不必再旧事重提了吧,况且,君无戏言。 父皇既然都下了决定,就绝无随意更改的必要。 如若那样的话,魏中丞又会来烦父皇您了,是吧? 儿臣看父皇还有奏疏要批,这就告退了。 儿臣有空就来看望父皇和母后,父皇,您保重身体啊。” 说着,李宽行礼后,匆忙的退出了两仪殿。 李世民很是诧异的看向了常涂,随后说道:“这小子是不是心里,已然有了新侧妃的人选了啊? 怕朕强加于他,要否则,怎么两次都跑了呢?” 常涂阴阴的笑道:“陛下,也许赵王殿下是怕王府内,女眷太多,顾此失彼吧。 依奴婢那不争气的弟弟说起,殿下这红颜知己很多。 也可能是怕万一没甄选好,冷落哪位贵人呢,陛下还是不要为此烦恼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随后又投入到了批改奏疏的日常公务中去。 不过,他却意外的看着那两支笔筒,愣了半天,嘴里小声叨咕着什么,心里也多几分盘算。 另一边,李宽擦着额头的冷汗,出了两仪殿,在殿门口与燕无双汇合,都没顾上与常满说几句话,就直奔武德殿而去。 心想,好险啊,可别再提这新侧妃的事了,一个选不好,那可就让一群女眷不高兴啊。 她们如若不高兴,李宽就很难高兴得起来,还是抓紧时间,过几天消停日子吧。 可到武德殿门口,却发觉这里的气氛很是诡异,所有内侍和宫人,都战战兢兢的在广场的院子里,整齐的排着队,根本没发现那三个小子的身影。 李宽随便拉过一个内侍问道:“蜀王、魏王和燕王呢? 他们三个做什么呢?可是在为我准备午饭啊?” 那内侍胆战心惊的说不出话来,指了指东院方向。 只见一个甘露殿的内侍,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到了李宽近前,随后说道:“赵王殿下,皇后娘娘来看望三位殿下,听说他们正在为殿下您准备午饭。 正好皇后娘娘也想与几位殿下一同用膳,还请赵王殿下入魏王殿下的东院一起吧。” 李宽嘴张得老大,心想,躲过了父皇,却躲不过母后啊,难道还得过一关吗? 第305章 又见虬髯客 长安城,皇宫,武德殿东院,长孙皇后和这武德殿的三位皇子亲王,在等着用膳。 其实他们就是在等李宽的到来,正好用这间隙说说话。 长孙皇后端坐在主位,微笑的看着这三位皇子,随后问道:“你们三人选取的府院,都安排好了吗? 可有什么需要啊?如果有的话,就直接对母后我说。 你们父皇过于繁忙,而且,你们开府之前,还是归我这母后管的。” 李泰很知礼,没有首先发言,而是看向李恪,李恪恭敬的说道:“母后,都准确齐全了,简单修缮而已。 估计这几天,儿臣等人就能搬入新府院了。 儿臣等也恪守节俭之风,无需母后多虑,但还是多谢母后的好意。” 随后李泰说道:“母后,儿臣觉得二哥定会为我等多多准备的。 他府内的好东西多,我们这些做弟弟的,不能拒绝他的好意,您说是吧?” 长孙皇后呵呵笑道:“恪儿长大了,知道节俭的重要。 倒是青雀你,你二哥只比你们开府早半年而已,怎么?你还想让你二哥,送你一份大礼吗? 简直是胡闹,佑儿,你怎么样啊? 你父皇罚你薪俸,你可别闹情绪啊,回头母后给你补回来。 不过,这禁足嘛,你们三人还要继续,这也是让那些御史,不再揪住此事不放。 毕竟,你们在长安街头与你们两位王叔起了冲突,不得不罚。 不过,说到这新府院嘛,母后可给你们找了个好靠山? 刚才青雀不是说,要让你们二哥送份大礼的吗? 母后帮你们,怎么样?相信宽儿定会为你们准备丰厚的礼物。” 话音刚落,李宽就走进了这武德殿东院的正殿内。 李宽走到近前,先是向长孙皇后行礼,随后说道:“母后,您怎么会来这武德殿的呢? 儿臣听到门口的内侍说起,正好也就进来看望母后。” 长孙皇后微笑道:“是吗?宽儿,你不是听到母后在这里,就要偷跑吧? 放心,母后今日,不与你谈那甄选新侧妃的事。 既然你父皇下旨了,母后也就不提了。 等过上几年再说,快点到母后身边来,我们正好一起用膳。” 随后,内侍将李宽的桌案,摆在长孙皇后桌案的旁边。 这比嫡子李泰的桌案都要近,以示恩宠,之后,母子五人开始用膳。 席间,长孙皇后笑眯眯的小声说道:“宽儿,还记得你出征之前,我们在甘露殿用膳。 我记得,你好像是给长乐出了一副药方,这小半年来,她经过那御医刘神威的调理,身体好了许多。 以前这孩子总是不喜欢吃东西,即使吃了,稍不注意,就会造成气喘,不过,最近三个月,没有再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最近一个月,母后我也在服用这副药,原来偶尔的心口发闷,似乎好上了许多。 宽儿,你说说,这有是不是有希望将这气疾根治啊?” 李宽突然眼睛发亮,随后激动的说道:“儿臣的药方,居然对母后您都起效了? 这实在是太好了,回头儿臣让府内的管事,在南方弄些鳄鱼肉来,那东西能更好的辅助这药方。 母后,回头儿臣再看看这药方,有没有调整的可能。 刘神威师兄,实在太厉害了,那其中有几味药,是极其不容易配比的,看来母后的身体,定会越来越好的。” 长孙皇后点头微笑道:“嗯,母后知道宽儿你的孝心。 母后还要为你父皇守护好这后宫呢,毕竟,你的弟弟妹妹们还小,母后要多多照拂。 不过,现在好了许多,恪儿,青雀和佑儿都开府了。 有你这做二哥的照拂他们,母后也能省不少心。 看你们兄弟都长大成人,母后我很是欣慰呢。” 李宽没想那么多,直接大方的说道:“母后放心,三位皇弟的王府,除了宫里和宗正寺所赐之物,其他如若他们缺少什么,儿臣的赵王府都包了,定不会委屈了他们。 正好草原突厥部族又送来一批好东西,以前突厥部族从西域那边弄来的异国特产,数不胜数。 让他们去选,回头宫里的皇妹们,想要什么也都去,儿臣觉得有什么好东西,就要与他们分享才好。” 长孙皇后不露声色的用眼角瞄向李恪、李泰和李佑,这意思很明显,而这三位皇子都很震惊。 没想到母后几句话,二哥居然就自己跳坑里了,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啊,都听说二哥会坑人。 这与母后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啊,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李宽对他们三人的兄弟情谊深厚,自然会领情的。 不过,长孙皇后还是问道:“宽儿,如若你父皇没有搁置你甄选新侧妃的话,你会选哪家的女子啊?” 李宽不断的转着眼珠,随后笑嘻嘻的说道:“母后,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件事了嘛,不过,儿臣确实有些为难。 因为本来府内的女眷就不少,儿臣还真一时找不到与她们合得来的人选。 如果非要选的话,儿臣更是偏重于本来就在府内的任职的女统领。 比如那独孤家的独孤雨,而且,独孤家对我李唐的贡献很大,也属于外戚中最为重要的家族。” 长孙皇后不断的点头,她算是心里有数了,外戚,哼哼,回头正好从这个切入点着手,相信到那个时候,李宽也自然也无话可说。 武德殿的午饭吃得不错,看来李泰这里的东西确实很好,这也看出,这小子平日里,没少研究美食。 午饭用完,李恪和李佑都先后告退了,李宽也同时起身告退。 因为从李恪给李宽的信号中可以看出,长孙皇后定是来此与李泰有些事要说。 嘴上虽然不说,但嫡子和庶子之间,还是存在着区别的,毕竟,不是一母同胞,李恪和李佑都有这样眼色的。 李宽属于特殊情况,本来长孙皇后还想多留他一会儿,但李宽借口说,还有事要办。 长孙皇后也理解,李宽定要借助入宫这机会,多拜访一些人,或者是游走玩乐一番,总是闷在王府里也不妥。 于是,李宽与燕无双直奔宫门而去,因为他知道李世民,对大唐的进一步发展计划。 虽然,说是考虑李宽的建议,但依照李宽对李世民的了解,这事儿基本上会定下来,今后也会有个很好的结果。 李宽和燕无双骑马直奔卫国公府,因为李宽还有一个重要的约定,尽快解决所有事,李宽也好安坐府中。 李宽进卫国公府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在府门前,将马匹交付与门房,随后在管家的领路下,直奔正堂而去。 李宽进了正堂,燕无双被管家领进了偏厅。 李宽没想到,李靖和红拂女都在府上,他们夫妇二人本来都端坐在主位。 但红拂女却起身迎了上来,这让李靖很生气,还小声的嘀咕道:“这小子,还用起身迎接吗? 哼,他这是过府,没摆仪架,我们就不用主动迎接的,更何况,他是小辈。” 红拂女根本没去管李靖的说辞,只是微笑看着李宽,说道:“宽儿,师伯我就知道,你是个守信的好孩子,怎么样?你今日入宫去了?情况如何啊?” 李宽神秘一笑,随后说道:“师伯,我们还是见见张伯父再说吧,毕竟,徒儿想了解他的想法。 不像某些人,就是不理睬徒儿,定是觉得在两仪殿,没有拉徒儿下水而生气呢。” 李宽故意将最后的两句话,提高一个声调,那模样特别的招人恨。 李靖立刻起身,怒指李宽,稍显颤抖的道:“臭小子,没大没小,为何你总是与老夫过不去?不服来战。” 李宽对他成功挑衅了李靖很是得意,还不断的递眼神。 好像见面了不气这小老头儿一下,就浑身不舒服一样。 红拂女又气又笑的拍打着李宽,可更多像是疼爱,而这时候,从后堂却传来一个声音,道:“赵王殿下,为何总是针对老夫这兄弟呢? 听说赵王殿下很是在意兄弟之情,如若有人去挑衅当今陛下的皇子,不知道赵王殿下会作何感想呢? 会不会因此而出手,教训对方呢?老夫很是好奇。” 只见虬髯客张仲坚,器宇轩昂的从后堂走出,而那冷冷的笑,让李宽都感到莫名的压力。 但李宽依然没有示弱,随后同样冷笑道:“张伯父如若想做欺负小辈之人,尽管去试试看。 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昔日的武功天下第一,与现在江湖上所流传的南宫隐,到底有什么样的差别。 武学一道,达者为师,说不定我还能学到一二,也说不定。” 而张仲坚那股咄咄逼人的架势,根本没把李宽的话当回事。 他直接走到近前,与李宽对峙着,二人眼中的火花四溅,一触即发。 最后还是红拂女打着圆场,说道:“大哥,宽儿,你们不是有大计要商议吗? 如若你们只是试探对方的武功,那不必在此了,都去演武场吧,。 正好我也索性不管这事了,省得最后我成了为难之人。” 最后还是李宽先放弃,笑着说道:“哪能呢?我与张伯父开个玩笑而已。 师伯,您可别生气啊,徒儿一会儿还要在府上吃晚饭呢。 您是不知道,这宫中的饭食,总是没有师伯您安排的好,口味过于清淡了些。 张伯父既然有大计要谈,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说,不过嘛,这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希望张伯父的期许,不要太过好高骛远,人有的时候得切身体会到自己的处境。 不是光有梦想就行,得看看自身实力,能发挥到什么程度才好,同时所掌握的条件和资源,对不对等才行。” 而张仲坚却哈哈大笑道:“行,赵王殿下还有着一份孝心,不枉我三妹对你那么好。 既然我们要谈,还是坐下来吧,老夫正好与赵王殿下,好好探讨一下。 光是听说你武功高强,且在关外草原立过战功,希望不是浪得虚名。” 李宽继续说道:“我是不是浪得虚名,去长安城看看颉利、突利两位前突厥可汗就知道。 此外,还有众多突厥战将,他们但凡有一位不服气者,都当我李宽是借着皇子亲王的身份,硬抢夺来的战功。 另外,我们眼前不就是有一位,亲身经历此战之人吗?卫公,这会儿您又神游了吗? 还是为我李唐江山在谋划未来呢?作为战争的见证者,行军大总管,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靖轻哼了一下,道:“大哥,这小子就是人来疯,越理他,就越来劲。 我们还是坐下来谈吧,正好你也说说这海外的事,毕竟,我们都没见识过,也正好了解一下。” 说着,李靖给红拂女递上眼神,红拂女心领神会道:“是啊,大哥,你们都坐下吧,我去给你们准备酒菜。 你有什么话,索性就说出来,正好靖哥哥和宽儿都在。 他们一老一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建议和答复的。” 听到自己的义弟和义妹的话,张仲坚也找到了台阶,。 他在李靖的下首位端坐下来,李宽则选择他的对面安坐。 并且,李宽还笑嘻嘻的说道:“师伯,您不必太过准备,徒儿这就跟到家了一样,实惠,量足即可。” 红拂女微笑的点头,随后直奔后堂而去。 张仲坚、李靖和李宽三人分别喝着茶,谁都没先开口。 最后还是李靖打破了沉默,小心的问道:“大哥,你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啊? 前几日,你透露的不多,今日你就索性都说出来吧。” 张仲坚看了看李宽,之后很自信的说道:“我要在海外建国。” 这话一出,直接把李靖惊在当场,而李宽一口茶水喷出,之后轻咳了几声,指着张仲坚,说道:“别想了,这不可能! 任何游离在我大唐之外的,企图分裂割据的势力,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您还是换个最终目的吧,说您是痴心妄想,有点过分,不过,这完全没可能的。” 而张仲坚却怒视李宽,狠狠的说道:“你敢小看我? 还是你觉得我老了啊?难道这大唐之外,都不允许张某找块立足之地吗?” 李宽摇头苦笑道:“大唐之外?估计您所说的地方,很快就成了我大唐的领土了,别管现在属于谁。 除非您远去三万里,否则,您所看到的一切,终究属于我大唐,因为这是我说的,绝对作数。” 说着,李宽又开始喝他的茶了,这话却让张仲坚好像认识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就是一时间抓不准要领。 想请教却有点拉不下脸来,有种冷手去抓热馒头的感觉,真是难受啊。 第306章 如约而至得刺杀 长安城,卫国公府,正堂内,这里的主人李靖,被自己的义兄虬髯客张仲坚,看得表情越发的不自然。 而他们两人的眉毛,像是在弄皮影戏一般,不断的动来动去。 可作为被这二人两双大眼睛瞪着的正主李宽,依旧气定神闲的低头喝茶,仿佛今天的茶水,特别好喝。 最气人的就是,这李宽居然自我陶醉的闭上了眼睛,温热的茶水,在他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格外的享受。 最后作为主人的李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轻咳一声,随后问道:“那个,你小子所说的此去三万里,今后都会是我大唐的领土,这是真的吗?” 李宽一口咽下自己嘴里的茶水,随后一脸嫌弃的说道:“卫公,您这是自己要问我呢?还是替张伯父问的啊? 您到底认真听我说话没啊?我是说,张伯父现在所能及的范围,今后会成为我大唐的领土。 您就记住一个三万里了?我还扶摇直上九万里呢,我有道门仙术,听不听啊? 我的建议就是,张伯父如若真有建国的心,当然了,这本身就是不切实际的,姑且算是暂时成立的。 想要建国,就要远离我大唐的领土,否则,万一以后两国起了争端怎么办? 说不定到时候,就是卫公您领兵,您愿意与张伯父兵戎相见吗?不能吧! 所以说,想去建立自己的一份事业,或者是闯一番天地,这都可以理解。 别说是张伯父这年纪了,就连我这小小年纪,也想让世人成我一声英雄啊。 但话又说回来,这英雄嘛,不好当,这太平盛世的,哪有那么多英雄可当啊。 乱世还能出几位枭雄,张伯父这是错过最佳时机。 这个年纪就应该安享晚年了,含饴弄孙,多好啊,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都说乱世英雄莫说儿女情,其实这太平盛世的,可以适当谈谈英雄儿女情更长的事。 我建议张伯父与卫公联合写一本,关于前朝乱世时候的书。 就当成故事话本来写,你们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一定知道很多秘辛的事。 印个几千本,上万本的,多赚些钱财,这不比那什么虚无缥缈的建国强吗?” 没等李宽继续胡说八道,李靖及时制止了他,随后说道:“臭小子,让你说说你所知道的事情。 你这云里雾里的胡说些什么啊?哼,我看问你也是白问。” 可张仲坚却摆手说道:“药师啊,稍安勿躁,你这养气的功夫,还需继续磨练啊。 我们这般年纪,不能被年轻人比下去了啊,我看赵王殿下说的有些道理。 唉,我的确是错过了许多,不过,如若现在建国真的就一点希望没有吗? 赵王殿下,老夫只是想给子孙后代,谋个前程而已。 还望你能直言,老夫所求不多,只是想要几条战船, 更何况,大唐疆域广阔,我只谋海外一海岛罢了。” 李宽抿嘴微笑道:“张伯父,您以为这海岛,就对大唐没威胁了吗? 海外的情况,我不了解,但这倭国总是有海盗在海上横行。 高句丽、新罗和百济也偶尔在这海上谋些好处,可以说是风云变幻,几方在争利。 况且,我大唐的战船,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不信您问卫公,这辽北出海口虽有船坞。 但还在初建阶段,没个三五年,是没有空替他人打造战船的。 不如张伯父将您所谋之事细化,我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给予您帮助吧,或许可以给您指一条新路。” 张仲坚思索了半天,随后说道:“在大唐与倭国之间,有许多小岛,我打算都争夺过来。 并且圈为一国,我所图的极限,也只能以此为止。” 李宽摇头笑道:“张伯父,您如此行事,也最多只能是个岛主而已,何来建国一说啊? 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啊,不光能满足您建国,也许还能为您谋一块,繁衍生息的之地。 不过,这要您做出许多努力才行,并且,当大唐与您的利益相抵触的时候,要适当的退让才行,否则,我也没办法帮到您。” 张仲坚显然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但这时候,红拂女却告诉他们三人,可以入席了,让他们边吃边聊。 当他们都入席之后,张仲坚主动想给李宽敬酒,但却被李靖的眼神给制止了。 李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随后笑呵呵的说道:“张伯父,如若您手下的人手足够的话,何必去小岛呢? 不如你们都去倭国,让人马都潜伏下来,就如那倭国人生活即可。 三五年之后,我送您十艘最新打造的新战船,让您亲自成为倭国海域的最强者。 不过,活动范围只能是倭国以东,因为那时候整个倭国以西的海域,将在我大唐手中。 但我可以保证,只要张伯父您不与大唐为敌,倭国的领土,我们大唐只象征性的取一县之地,如何啊?” 张仲坚一脸兴奋的说道:“此话当真?不过,这十艘战舰是不是少了些啊?可否多一些?” 李宽耸了耸肩,微笑的点头道:“十艘保底,数量可以商量。 到时候,以我大唐战船的产出而定,足够张伯父远洋开拓新的岛屿。 不过,这一县之地嘛,得我亲自去选。 这也是象征性的,让我大唐与张伯父您的成为最紧密的盟友。 今后我们世代交好,共享太平。” 张仲坚依然没有放过李宽的意思,继续问道:“那现在能给予我什么样的帮助呢?” 李宽摇头道:“目前还没有,不过明后年,我会逐步给张伯父您,提供部分粮食,以作为征战之用,其他的方面,我暂时还没有办法。” 张仲坚也只好接受这样结果,随后他们也只好安静的喝酒吃饭。 既然初步达成协议,双方的心情也好上许多,但双方都多了一份心理准备,以应对未来。 李宽和燕无双离开了卫国公府,本来想直接回到赵王府的。 但在路过别院的门口,意外的见到了南宫隐和南宫魔灵二人,他们正准备启程出发,离开长安。 李宽刚想上前与南宫兄妹告别一下,但这时候从别院附近忽然出现了大批人马。 他们形色各异,不过,都统一着装,一副游侠打扮,人数初步估算有百人之多。 这群人都手持各种兵器,最为厉害的,有大约三十人竟然用的强弩。 电光火石之间,将李宽、燕无双和南宫兄妹二人围拢在一起。 而那些手持弓弩之人,显然是经过训练的,一排弩箭袭来,眼看就要中招。 反应最快的燕无双和南宫隐,分别保护着自己最在乎的人。 可南宫魔灵却向李宽的身边靠近,南宫隐和李宽二人狂推掌风,抵挡了这乱箭袭来。 可说时迟、那时快,最靠近别院的外墙,猛然间一声爆炸,将李宽等四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可就是这一迟疑之间,从游侠之中,一个鬼魅的身影闪出,一支袖箭直取李宽。 这次是李宽和南宫隐的反应最快,南宫隐感觉这人,一定是游侠匪首。 他一个闪身飞出,想要抓住这人,同时一记掌风推出。 正擦着这游侠匪首的肩头,将这人身后的墙头,都打碎了。 可李宽却一把将身边的燕无双推到一旁,李宽完全有准备躲过这暗算。 可南宫魔灵可能是心急,竟然替李宽挡住了这袭来的袖箭,正中她的小腹,一声闷响,她应声倒向李宽。 南宫隐听到自己的妹妹的声音,刚要返身。 可就在这个空档,那鬼魅的身影飞身远去,留下一群惊慌失措的游侠,看来他们都成了弃子。 李宽一下托住了南宫魔灵,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可这时候燕无双却说道:“殿下,这是鬼罗刹的夺魂袖箭。 上面有毒,你不可以身犯险,还是让属下来吧。” 说着,燕无双从李宽手里,接过南宫魔灵,将她平放的地上,查看着南宫魔灵的伤势。 并且,她将自己腰间荷包里的一颗丹药,送进了南宫魔灵的口中。 李宽却大吼一声,道:“谢红菱,慕容秋叶,出来。” 这运用内功的怒吼,将在场的人都惊到了。 只见从四周同样出现众多别院的高手,没等李宽下命令,直接与江湖游侠展开了厮杀。 南宫隐心急如焚,道:“李宽,你看好我妹妹,我先去追那贼人,竟敢欺负到我南宫家的头上来了,这人是在找死。” 如果这时候看去,这南宫隐的眼珠开始发红了,显然是怒气到了极点。 可燕无双却冷哼道:“没用的,你武功再好,也没法追上她。 她会易容,这时候一定改头换面了,纵然与你擦肩而过,你也认不出她来。” 南宫隐听到这话,将怒气全发泄到了这群游侠身上,只见他冲入人群,大开杀戒。 匆匆赶来的谢红菱和慕容秋叶,先是向李宽告罪,说是没将这两位重要人物安全送走。 不过,听慕容秋叶的意思,这南宫兄妹事先也没打算告诉她们,是悄悄出了别院的,侍卫们也不好阻拦。 李宽看街面上的打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尤其是,有南宫隐这样的大神,基本上没有他一合之敌。 更何况,还有赵王府别院的众多隐藏高手,他们之间首次配合,就形成了很大的杀伤力。 燕无双没有征求李宽的意见,就与慕容秋叶二人,将南宫魔灵抬回到别院去。 而谢红菱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很是抱歉,因为她是负责整个别院安全的,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宽阴沉着脸与南宫隐并肩走进了别院,李宽小声说道:“南宫兄,我很是抱歉。 早上的时候,我知道有人会来袭击令妹,以用来要挟我,并且,挑起我与你之间的恩怨。 没想到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估计对方是从昨夜,就开始布置了,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江湖人来此。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令妹治好。 同时我也会发动一切力量,要将那贼人捉拿,交付南宫兄你来处置。” 南宫隐怒指李宽,道:“哼,我将妹妹交给你了,反正这事儿,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别说我南宫隐与你不死不休。” 李宽苦笑道:“南宫兄,可能你被急火攻心,没听懂我的意思。 如若你与我较劲,那正中贼人的圈套。 实话告诉你吧,对方是江湖上,人称鬼罗刹的冷明妍。 她的兄长正是那千面公子冷无情,就是想一直挑战的你的那个人。 今日之事,有着多方面的原因,可以说是恰逢其会。 只有我们之间紧密合作,才能不再让这贼人有可乘之机。 唉,耽误你修仙之路,真是遗憾,看来你这终南山之行,还要推迟些日子啊。” 而南宫隐却撇嘴道:“不必了,我妹妹只是受伤,她又不修仙。 我独自上路更好,只要她安好,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有你替我照顾她,不是更好?” 说着,他们二人直奔南宫魔灵的住处,李宽却在心里想,这事儿应该怎么与府内的女眷说呢? 南宫兄妹同在别院还好说,如若这南宫隐走了,南宫魔灵却留下,虽然,她是因为受伤,但这意外来的也太巧了。 长安城外,山神庙,冷明妍跌跌撞撞的来到此处,这里是她的一处临时落脚点,主打一个灯下黑,估计即使有人追过来,也能再次远遁。 猛然间,她感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随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不过她依然鬼魅般的冷笑道:“南宫隐,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这内功已入化境,半神之体,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来即使是大哥,也无法与之对抗,也许只有师父,才能与之一较高下吧。” 正是因为她经过昨日与燕无双的打斗,本来就没有恢复到全盛。 今日却没想到遭遇了更强的敌手,这时候她也后怕起来。 万一那李宽要是出手的话,她只有身死结局,想想都不寒而栗。 第307章 兜兜转转 长安城外的山神庙,冷明妍因为内功消耗太多,且又中了一记来自南宫隐的掌风,此时她已经昏迷了。 不过,却被此时正巧路过的宇文凌空发现了她。 宇文凌空今日,正好送自己弟弟出发去南方,回来的路上,想在此处歇歇脚。 没想到这里正巧有个女子,宇文凌空很是好奇,这女子显然是受了重伤,要不要施以援手呢? 宇文凌空的善良,最终让他做出了决定,他来到冷明妍身边。 先是查看了一下,没有明显的外伤,估计问题不大,不过,他没有贸然的去移动对方。 而冷明妍这时候感觉有人靠近她,但她却小心的睁眼,看了看眼前这个男子,随后虚弱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此?” 宇文凌空这才仔细打量着这女子,一股鬼魅之气,但这面容却极为美艳。 身材匀称,能感觉出来,这女子是有武功在身的。 宇文凌空小声的说道:“在下只是路过此处,正巧看到姑娘,你这是受伤了吗?可是遇到了什么贼人?” 冷明妍心里冷笑道,我就是那贼人,刚刚还试图去刺杀皇子亲王呢,这等诛九族的大罪,我能告诉你吗? 不过,目的同样达到了,没想到昨日偶然的一说,今日居然歪打正着。 将那南宫隐的妹妹用暗器击中,如若对方没找到解药的话,一定会身死。 冷明妍努力的坐起身子,背靠着门柱,擦了擦嘴角早已干枯的血。 她微笑说道:“我看公子仪表堂堂,定是这长安城里的贵人吧,小女子想求公子一事,不知你可否答应?” 宇文凌空下意识的点头道:“姑娘,我可不是什么长安城的贵人。 不过,但凡姑娘有所求,我能帮忙的话,定会援手,就当是我们今日结识的缘分吧。” 冷明妍没想到与对方初次相识,就能对她如此坦诚。 她好多年都没有这种内心温暖的感觉,冷酷的心仿佛在逐渐融化。 冷明妍稍显害羞的说道:“公子,我身受重伤,想让公子给我找一处僻静之地,用来疗伤,不知公子可否成全? 我孤身一人在此,没有人可求,既然公子说在此处相逢,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 还望公子看在我这可怜人的份上……”说着,冷明妍有点哽咽,但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宇文凌空却很坚定的说道:“姑娘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我看姑娘行动不便,不如你先上我的马,我们先在长安城,找处落脚的地方。 等姑娘伤好了,我们再做其他打算。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哦,对了,我叫宇文凌空。” 冷明妍礼貌的点头道:“我姓冷,宇文公子,我们出发吧,这天色眼看就要黑了,否则,入城还是个麻烦。” 宇文凌空点头道:“冷姑娘,那我就事急从权,还望姑娘不要见怪。”说着,宇文凌空一下子,将冷明妍抱起。 而冷明妍先是身体一颤,她从来没让男子抱过,一双习惯了杀人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宇文凌空没想那么多,将冷明妍抱上自己的马,随后牵马前行,直奔长安城而去。 路上,宇文凌空小心的问道:“冷姑娘可是遇到了仇家?” 冷明妍低头不语,宇文凌空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紧打了哈哈,说道:“姑娘不好开口,索性不说也好。 我们去我家老爷的新府院吧,那里正好有我的一处独立的小院。 姑娘别多心,那里我也是刚刚安置好。 我可以去我弟弟的小院住,正好就在那小院的隔壁,与姑娘也好有个照应。” 冷明妍不断的点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没想到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能为她着想这么周全。 当宇文凌空将马儿,牵到赵王府门口的时候,冷明妍心里感到胆寒。 真没想到又回到了此处,尤其是,宇文凌空在新府院的门口停留了一下,之后才与把守宇文家府院府门的护卫交涉。 而冷明妍却一直盯着赵王府的方向,生怕赵王李宽和燕无双发现她。 她倒不怕南宫隐出来,因为此时的南宫隐,一定守着自己的妹妹。 还好,最后宇文凌空领着冷明妍进了府门。 不过,这时候李宽和燕无双,正好从赵王府别院出门。 李宽还在与谢红菱说着话,主要是嘱咐她,一定确保别院的安全,还要将今日打斗的善后事宜做好。 李宽回过头看着燕无双,却看到她盯着宇文家的新府院发呆,他好奇的问道:“无双,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啊?” 燕无双缓慢的摇头道:“刚才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不过,可能是属下看错了,不应该是那人,她也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李宽苦笑的问道:“无双,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没听懂啊。” 燕无双看着发愣的李宽,长出了一口气,没有接话,只是说道:“殿下,属下只是用师门的丹药,暂时压制了南宫姑娘的毒。 不过,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剩下的就靠殿下你自己了,你不是孙真人的徒弟吗?正好为南宫姑娘诊治一下吧。” 李宽撇嘴道:“我?得了吧,她大哥南宫隐可是天下第一,还没几分保命的本事吗? 再说了,我那半吊子医术,还是不拿出来献丑了。 我这时候,应该尽量少与他们兄妹来往。 我的事做得不错了,多够意思啊,继续让他们在别院做客卿。 我只要抓住那冷明妍就好,正好与她新仇旧怨一块算。” 燕无双冷笑道:“想要抓她还不容易吗? 不过,倒是有个两个人能抓住她,如今只是怕殿下舍不得。” 李宽好奇的问道:“谁有这么大本事啊?我都不知道,你别哄我啊,还有我舍不得的人?” 燕无双斜眼看了看李宽,随后边走边说道:“能与那冷明妍打成平手,且精通易容之术,慕容统领就能做到。 她的剑法超群,家传武功定能胜过那冷明妍。 而在轻功方面嘛,只有殿下的独孤雨了,你请她回来即可。” 李宽立刻赶上燕无双的脚步,随后咧嘴说道:“你们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吗? 还我的独孤雨?她就总是这么说你的。 慕容统领的本事,我倒是知道的。 在太原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有压过那冷明妍的武功招数。 只是当时双方都是徒手,她没用剑而已。 有机会真应该看看,都说慕容世家的剑法厉害,领教一下也无妨啊。” 李宽的话音刚落,燕无双倒是好奇的问道:“独孤雨说起我? 她说我什么了?殿下,你说说看。” 李宽心一惊,心想,独孤雨总是把“殿下你的燕无双”挂在嘴边,可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啊。 李宽眨眨眼,随后说道:“没什么,阿雨说你武功好,能与她平分秋色,仅此而已。” 说着,李宽直奔赵王府而去,可燕无双思索了半天。 随后,她追问道:“不对,这话头不对,她说的一定不是这个。 要不就是殿下你哄骗属下,殿下还是如实说吧。 否则,属下去诈独孤统领,也是一样能知道的。” 李宽快步走,根本不敢去继续搭茬,心想,鬼才告诉你呢。 反正我心里没鬼,但这话绝对不能出自我的口中。 赵王府别院,南宫兄妹所住的小院落,南宫魔灵的房间内,南宫隐正用内功,将南宫魔灵体内的毒,引导到体外。 随后,他将一颗家族秘制的丹药,送到南宫魔灵的口中。 这时候南宫魔灵已经醒来,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神黯淡,虚弱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 南宫隐收住内功,边叹气边摇头道:“小妹啊,你这是为何啊? 那赵王李宽的武功,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难道他连一支袖箭,都躲不开吗? 再说了,他身边护卫那么多,那姓燕就是个绝顶的高手,哪用得着你来为他挡这暗算呢? 更何况,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你又何必横生枝节呢?” 南宫魔灵轻咳了两声,表情淡然的说道:“哥,你别说了,这一切都我自愿的,。 我也不知道是为何,就是不想他受伤,一想到他有什么闪失,我这心里就发闷。 现在反而很是心安,人有的时候就要做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反正结果我已然不去在乎。 他就是一团火,也许我就是一只飞蛾罢了,纵使最后身死,这也是我的命。” 南宫隐稍显生气的说道:“他可给过你什么承诺?他可知道你的心思?我当日与他谈你的归宿。 可是你自己不让我继续说下去的,为兄知道,我们南宫家没落了,往日世家的风范荡然无存。 但我们兄妹如若想与皇家攀个亲,还是能做到的。 要不为兄我再与那李宽分说,你就留在此处,给她做个侍卫统领。 听说他特别喜欢武功高强之女子,与他赵王府和这别院的女统领,多有暧昧,也许这也是另辟蹊径的办法。 相信日久生情,小妹你也许能达成心愿,为兄也好安心去那终南山修行。” 南宫魔灵稍显激动的摇头道:“哥,你想走,我不拦你,你也没必要为我留在此处。 我伤一好,就上路,也许我与他就是各自天涯的命数,咳咳…” 南宫隐摇头道:“你这是伤了元气,短期内是别想走了,而且强行运功,定会有所损伤。 你伤了小腹,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呢,你是女子,为兄想为你一探究竟,也多有不便,不过说起来,这赵王府别院还是安全的。 你在此处歇息吧,没有三个月,你是别想恢复了。 正好我利用这段时间,去终南山寻一处落脚之地。 等我找到了修行的绝佳场所,我再来接你,如何?” 南宫魔灵叹气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哥,你别在去与赵王殿下说些什么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南宫隐苦叹了一下,说道:“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南宫隐出了自己妹妹的房间。 而南宫魔灵却无力的微笑,自言自语道:“你在天地之间,我在江湖之上,我守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无怨无悔。” 一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下,不知是伤痛,还是心痛,但脸上的微笑依然如花般灿烂。 宇文家的新府院内,宇文凌空将冷明妍,安置在自己的小院落里。 还亲自给她整理了房间,让她住下,并且,给她安排了饭食,所用之物一应俱全,细致入微。 他们二人正想说些话,但却被人打扰到了,只见宇文妙匆匆忙忙的跑来,大喊道:“凌空哥哥,你在吗? 我想让你给我把赵王府的猫儿弄来几只,我想带它们一起修仙。” 可当宇文妙进到了宇文凌空小院的正屋,却看到他与一位女子在说话。 宇文妙歪着头,看着他们二人,突然呵呵笑道:“啊哈,凌空哥哥,你金屋藏娇呢啊! 这可是你要娶的人吗?可真够漂亮的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还不快给我介绍一下。” 冷明妍害羞的低下了头,而宇文凌空立刻迎了上来,小声的说道:“小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属下回头再与你分说吧。 我们出去说,冷姑娘有伤在身,让她好好休息吧。” 说着,他带着宇文妙出了自己的小院。 而宇文妙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要抓猫儿的事情,立刻把刚才看到一幕忘了。 她的心思全都关注在自己的大事上,不能自拔,这一个女子还真入不了她的法眼。 而冷明妍这时候,却看向隔壁府院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李宽,我们不死不休。 日后我定要成为你的噩梦,不枉我鬼罗刹的名号。” 而这时候,身在赵王府的李宽,莫名其妙的打了喷嚏,心想,谁在叨咕我啊。 真是奇怪,怎么突然感到有些冷了呢?要变天了吗?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天色虽然暗下来了,但这气候不错啊,没有转冷的意思啊。 难道是有人想他?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想独孤雨了,好几天没看到她了,真是挂念。 第308章 独孤雨回来了 长安城,历阳郡公府,独孤雪正在给自己的妹妹独孤雨打点行装。 因为从今天开始,独孤雨要回到赵王府去,作为妹妹的身份,来为独孤彦云来守孝,现在完全由独孤雪一人来完成。 独孤雪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阿雨,你大部分东西,都还在赵王府。 我只简单的给你装些随身的衣物,其他的东西,你还需带什么?我现在就去准备。” 独孤雨抱着李宽送给她的那个木娃娃,一脸幸福的说道:“姐,不用了。 太多的东西,我一时间都用不到,其实我只身回去就好。 他李宽还能不为我准备好吗?别忘了,我们的东西可都跟那燕无双平齐,怎么说,我们也是赵王府的侍卫统领。 再说了,我这是回归,以前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就好。 其实我是就担心那家伙而已,燕无双要安坐王府,不能时刻陪在他身边。 给他适当的约束,我就怕别院的小狐狸精们,趁机占了我的位置。” 独孤雪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随后,她坐到了独孤雨的对面,一把将那木娃娃抢过来,严肃的说道:“你都多大了,还玩娃娃? 我发现你现在说起话来,一点顾忌都没有了,以前你也不是这样子的啊? 别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小心惹祸上身,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怕给谋儿惹来麻烦吗? 你可别什么话都说顺嘴了,到时候,想改都改不过来。 再说了,宫里不是传来消息说,殿下不再甄选那新侧妃了。 你这个时候回去,会不会给殿下招来什么非议啊?” 独孤雨听到自己姐姐的话,一把将自己的木娃娃夺回来。 独孤雨撅嘴说道:“姐,我想你是弄错了吧,我们是侍卫统领。 我只是回去履行我的职责,与那臭木头甄选新侧妃,有什么关系啊? 他喜欢选谁,都随他自己的喜好,我还能干涉他不成? 我一个侍卫统领,回到自己的应该所在的位置,谁还能说个什么所以然来吗? 有些人啊,就是喜欢挑皇家的毛病,这太子不在长安,难道都找上这李宽不成? 我看你啊,就是顾忌太多,还是你感觉应该我们俩一同回去? 姐,要不我们都回去吧,你在府内也没事情可做。 至于谋儿嘛,就让他自己去闯好了,回头只要再有战事,让他主动请缨,一份战功还是能得来的。” 独孤雪不断的点头,不过,随后她又好奇的问道:“那你这次回去,如何与殿下相处呢? 毕竟,你们暗生情愫,于公于私,他都要给你一个交代啊。 不过,这新侧妃的事还搁置了,如若你再等些年的话,你可就错过了最佳的出嫁年纪。 难道你真想守着殿下一辈子吗?你可别犯糊涂啊!” 独孤雨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她又摇了摇头,最后沉默了下来,她实在是没法去回答这个问题。 宇文家的新府院,宇文凌空的小院,正堂内,宇文凌空终于打发了宇文妙,答应帮她弄些猫儿来。 不过,没指定说是赵王府的,希望从别处弄来的,能蒙混过关吧。 宇文凌空给冷明妍找来了一个照顾她起居的丫鬟,而且,又弄来了一些用来疗伤的药材。 他写下了一个药方,说是能适当的调理,冷明妍的现在的身体。 这让冷明妍很是意外,她从来没想到过,有人能时刻关心着她。 宇文凌空让丫鬟去给冷明妍整理房间,正好借这个空档与她说说话。 宇文凌空很不自然的小声说道:“冷姑娘,方才我家小小姐所说的话,有些冒昧,还请你不要见怪。 我家小小姐心无城府,还是孩子心性,一直都是如此,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是无心冒犯冷姑娘你。” 冷明妍呵呵笑道:“宇文公子不必解释,我能看出你家小小姐就是喜欢玩闹。 放心,我不会介怀的,况且,她也没有恶意,我还是拎得清的。” 宇文凌空不断的点头,道:“冷姑娘真是大人有大量,我写了个疗伤的药方,是家父留下的,对调息内功,很有帮助。” 冷明妍欣慰的点头道:“那就多谢宇文公子了,还未请教,这是谁人的府邸啊,这附近都是谁人的府院啊?” 宇文凌空淡淡的说道:“我家老爷是郢国公宇文士及,这个坊是前朝勋贵留下来的,多处都是空置的府院。 不过,隔壁是当今陛下的皇子,赵王的王府,附近也多为亲王的王府,不过,目前只有赵王的王府,有人入驻。 其他还在修缮之中,相信最近一段时间,会有人陆续搬来。” 冷明妍不断的点头,没有再问其他。 宇文凌空感觉这天色已晚,也不便再停留,所以,他只好嘱咐冷明妍多休息。 随后,他退出小院,不过,他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只感觉心跳的特别厉害,手心都出汗了。 赵王府,李宽在望云阁端坐,王妃萧菲菲坐在他身边,正陪着他,还不断的给他弄着,晚膳后的时令小水果。 萧菲菲微笑的说道:“殿下,今日你这风尘仆仆的去了何处啊? 怎么我感觉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啊?可是又去别院了啊?” 李宽皱眉说道:“喂,菲菲啊,你是养猫的,难道也长了一只猫鼻子吗?哪有什么味道啊?别诈我啊。 我确实去了别院,本来今日,那南宫兄妹都要走了。 我也算了却一件心事,他们总是在别院做客卿,也不是个事儿。 但他们却在别院门口,遇到了刺客袭击,结果那南宫姑娘受了伤,看来他们短期内,是无法离开了。” 萧菲菲面玩味的问道:“那殿下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伤心呢? 会不会因为那南宫姑娘留下来,就会有什么不同呢? 比如说不定哪天,宫中就传来消息,说是殿下你的新侧妃甄选,又被陛下允许了,这位南宫姑娘,会不会就此改变身份呢?” 李宽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后,他在萧菲菲的脸上捕捉到了戏谑的意味,之后李宽靠近萧菲菲。 突然将她手中的一颗葡萄一口吞下,并且,含住她的手指头,吓得萧菲菲一激灵,随后,她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 李宽怪笑的看着萧菲菲,之后挤眉弄眼的说道:“菲菲啊,你到底在怕些什么啊? 怕我不分嫡庶,将其他女眷所生的儿子定为赵王世子吗? 还是怕这内府多出了新的女眷,就动摇你的地位啊? 我现在就向你保证,无论你所生的孩子顺位第几,都将是赵王世子,怎么样? 另外呢,我还可以告诉你,如若真的要选新侧妃的话,我定会在府内的女统领之间选,首选就是阿雨。 这你总放心了吧?起码独孤家是几朝的勋贵,与我李唐,还有你萧家的有着渊源。 尤其是,前朝文帝的妻子,还有我太祖母,她们是亲姐妹呢。 你别管现在的独孤家的血统是否纯正,还是他们的曾经的身份与独孤家的主脉,有着怎样的关系。 但以今时今日来看,我们赵王府只能与关陇门阀紧密的团结在一起。 因为我们有更强劲的对手,比如那明面上的山东士族,还有那隐藏在暗处的江湖游侠。 有些话,估计没人与咱们说,毕竟,父皇和母后,终日为大唐与后宫的琐事而劳心。 如若我母妃在世的话,她还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而目前只能靠我们自己来摸索,与我们走得近的勋贵,还指望不上,想在大唐行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其实我很感谢你为我看护这王府的,还好当日把你娶了回来,否则,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萧菲菲微笑道:“你说完了?我发现你怎么想的那么多呢? 我都没考虑过这些,还是想的周全,我只是想为你选个合适的女子。 而且,这女子还得耐得住寂寞,毕竟,你这人心总是向外。 如若边关再有战事,你定会首当其冲。 我们姐妹几人,都有各自的爱好,馨莹没事就研究她的那些熏香。 瑶瑶更是琴棋书画之中的高手。 梅兰竹菊四人,倒是一心只想着你。 但府内的事务,她们都监管着一部分,真怕来个终日只想着争夺这内府宠爱之人,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李宽神秘的一笑,之后他嘿嘿笑道:“那我们更应该抓紧时间了,今晚我就打算先稳固你赵王妃的地位。” 说着,李宽抱起眉眼含笑的萧菲菲,直奔卧房而去。 翌日清晨,赵王府的侍卫,才刚刚将府门打开,就看到独孤雨刚刚走到门口。 只见她嘴角洋溢着微笑,还不断的夸奖着侍卫们,并且,她还让他们去找管事王宝要赏钱,就说是独孤统领赏的。 侍卫们很是高兴,没想到一大早就有钱收,都不断的跟独孤雨说着吉祥话,让独孤雨很是高兴。 随后,她直奔内府的侍卫房而去,因为她有事情,要与燕无双交代。 李宽早早就起来了,依旧打着他那套拳法,不过,他感觉有个熟悉的气息,在不断的接近。 他下意识的向侍卫房那边一瞄,果然,独孤雨的身影,虽然一闪而过,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李宽立刻结束了自己的拳法,调理着内息,快步向侍卫房走去。 当李宽到了侍卫房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谈话。 只听到燕无双说道:“阿雨,你怎么回来了啊?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独孤雨却哼笑道:“怎么?我没事就不能回来看看吗?难道打搅你和殿下的好事? 行了,不逗你了,省得一会儿又生气了。 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家的时候,就感觉这眼皮总是跳。” 燕无双冷静的回答道:“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昨日在别院门口,殿下差点遭到了袭击。 就是上次在太原城外的江湖人,他们的匪首逃脱了。 手段极为毒辣,暗器加毒药,好像要置人于死地一般。 不过,这次受伤的是那南宫魔灵,她依然在别院那边养伤。” 独孤雨立刻皱眉道:“这还叫没什么大事发生吗?在你眼里,难道天塌地陷,才是大事吗? 江湖人?这群人还真成了精吗? 上次太原城外的事,我就没赶上,是不是与殿下在辽北遇到的那群人有关啊? 他们几次三番的,挑战我赵王府,你这侍卫大统领,是怎么当的啊,没将对方擒拿吗? 你的功夫我是知道,江湖上鲜有敌手,事情发生的时候在别院那边,可是别院的那群小妖精,出工不出力吗?” 一连串的问题,将燕无双问得有些脸红,只见她重新调整,之后严肃的说道:“我根本就没与对方交手,不过,对方被那南宫隐打伤了。 对方的身份很特殊,我不便与你说,不过,以你和慕容统领的功夫完全可以应付 既然你回来,那我就安坐王府,正好你陪在殿下身边,就如同以前一样。 最近我想去庄园那边看看,我想挑选出一批人,最好是有军伍底子的。 将他们散落到长安城内,日后只要殿下出行,他们就远远的保护。 如若发现有大批的江湖人出现,那就能做到防患于未然。 虽然,殿下的武功好,但也架不住对方的阴招频出啊。” 独孤雨不断的点头,随后,她撇嘴冷笑着说道:“你要做什么,不用向我交代。 需要我的时候,招呼一声,咱俩之间不可客气,行了,不多说了,我去找殿下。 如果你要出府的话,就先差人找我姐回来,有她在府内,能帮你不少的。” 燕无双不断的点头道:“那我就多谢你们姐妹了,否则,我还真忙不过来。 这府院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隔壁的府院都开始有人入住了。 我总是感觉得加强防护,别说你眼皮跳,我最近也有点心神不宁的。” 独孤雨呵呵笑道:“行了,我相信你的感觉和判断,别总是谢来谢去的,显得生分。” 说着,独孤雨出了侍卫房,结果在门口,正巧遇到偷听的李宽。 李宽装作四处看风景,还看着这周围的事物,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只见李宽不断的说道:“嗯,今日的天气真好啊,万里无云,阳光也足。 看来很适合晒被子呀,回头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若云去。” 独孤雨看到李宽的憨样,憋不住笑,指着天空,随后调侃道:“那么大一片乌云在东面呢,还万里无云? 小心下雨了,将你的被子都浇湿了,回头我就在坊间传言,说是我大唐的赵王李宽睡觉前,酒水喝多了,尿被子上了。” 李宽则咧嘴说道:“喂喂喂,瞧你,刚回来,就乱说话,回头我这威武英俊的形象,都被你给毁了。” 独孤雨则没继续理睬李宽,直奔自己的小院落而去。 李宽在后面不断的追着她,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啊?可是想我了吗?” 独孤雨晃着小脑袋,抿嘴笑道:“想你?我想你个臭木头做什么啊? 我是回来散心的,放心,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一直陪着你,这总行了吧。” 李宽呵呵笑道:“放心,你想走,我也不会允许你走。” 独孤雨回头耸了耸肩,微笑不语,走向自己院落的房间处。 随后,李宽也跟了进去,还贼头贼脑的看了看周围,好像怕被人看见一样。 第309章 麻袋计划与老虎 赵王府内府,李宽跟随着独孤雨,进入了三大女侍卫统领所在的大院落。 这里主要是为燕无双和独孤姐妹俩,单独设立的,而他们二人直接去往的就是,属于独孤雨自己的小院落。 由于燕无双一直常驻侍卫房,独孤雪在自己家府上,所以,独孤雨现在是一家独大。 尤其是,李宽的到来,连把守门口的女侍卫们,都陆续走开了。 将足够的空间,留给他们二人,估计也有回避的意思。 进了独孤雨个人的房间,李宽作为第一个进入这的男人,开始了好奇小狗的模式,。 而独孤雨则在归置自己的东西,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很是整洁。 只见独孤雨将自己姐姐给准备的衣物、鞋袜都分门别类的,放在指定的柜子里。 最后将她最心爱的木娃娃,放在桌案上,随后,她坐下来看着李宽。 李宽则又转化成熊孩子,不断的东看看,西瞧瞧,仿佛在寻找什么秘密一般。 其实这房间的陈设,基本上与梅傲雪她们四人的偏殿差不多,只是大小有着区别,完全没有铁血侍卫那冷冰冰的感觉。 不过,李宽一会儿拿起这个花瓶,一会儿又看着墙上的字画,还装作很是在行的样子,不过,更像在探查着什么机关似的。 独孤雨则香手托腮,微笑的看着李宽的行为。 尤其是,她不断的将李宽与桌案上木娃娃相比,那笨拙的样子,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李宽发觉独孤雨在一直看着他,他嘿嘿笑道:“你这房间的朝向很好哈,瞧这采光,暖洋洋的,养些小花草就更好了。 我还一直以为,你的房间定会是各种兵器架子,其中还有很多武功秘籍,就如那修炼场一般呢,你平日练功都在哪里啊? 王府这么大,我都没走全过,尤其是,这侍卫们所在的地方,我还的第一次来呢。” 独孤雨看李宽还要继续,只好打断他,道:“喂喂喂,我的赵王殿下,你怎么像个小赖皮一样? 跟进了我的闺房,就是为了来评价我这房间的陈设的? 要不要我把你领到我姐姐或者你的燕无双的房间,也看看啊? 正好对比一下,增长你对自己府上女侍卫的了解啊?” 李宽赶紧摆手道:“我这是想与你说说话,又不是来看自己府上侍卫的日常生活环境,再说了,我对那些都不感兴趣,我我、我其实…” 独孤雨看着李宽的笨样,紧接着说道:“就是想与我说说话?还是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就索性没话找话呗? 我还没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好的新侧妃甄选,怎么就搁置了呢?你惹祸很是时候嘛,我还一直以为我有机会呢。” 说着,独孤雨撅起嘴,将脸扭到一边,而李宽赶紧挨着她坐下来。 两人用肩膀互相蹭着,时不时彼此轻撞了几下,调皮过后互相看向对方,抿嘴微笑。 李宽挑了挑眉毛,稍显正式的说道:“你想做赵王侧妃,还是想在我身边呢? 如若你喜欢移居这内府的侧殿,有个名分的话,我现在就入宫。 定求得父皇和母后同意,择日就风风光光的将你娶回来,如何呀?” 独孤雨一把搂着李宽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之后轻轻的摇头说道:“我才不要呢。 我是在乎名分的人吗?能在你身边就好,反正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这就足够了。 同生共死,也就我们这样子,我所求的,与普通女子不一样,但说来也差不多,只求你的时刻,记得我就好。 谁让我傻傻的,放不下你这臭木头呢。 你能为我一句话,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身陷战阵之中,当年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也不过如此。” 李宽则装傻道:“哦,你的意思是说,我这还不够火候,得去放把火玩玩? 行啊,前几日玩老虎,祸闯得不够大,要不咱俩再出次风头?” 独孤雨娇嗔的轻捶了一下李宽,随后说道:“你又来了,竟乱说。 诶,老虎?你刚才说的是老虎吗?哪来的啊?咱赵王府有老虎了吗? 快带我去看看,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还敢养老虎,真是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啊。” 李宽撇嘴道:“还说呢,这老虎你也是见过的,就是咱们这河西边镇,跟胡商买下的那只猫。 那个时候,这老虎可能是刚出生没多久,没个老虎的模样,所以,咱们都算是打眼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大家伙,特别能吃肉,几天的功夫,又长大了不少,比我刚见到的时候还威猛呢。” 说着,他们二人起身,手牵着手,说说笑笑的,直奔百兽园而去。 而在侍卫房方向的一个隐秘的小角落里,燕无双一直注视着李宽和独孤雨。 她的手先是紧握,最终又释然一般的松开了,转而轻轻的一叹。 与此同时,岭南高州城外,李承乾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冯盎驻守所在。 本来长孙冲作为临时领队,就已经够让冯盎重视了,就别说这队伍里,还有两位大唐郡王的次子,和两位国公的次子了。 当冯盎眼尖的,看到那面隐隐的暗黄龙旗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冯盎靠近与他正在寒暄的长孙冲,小声的问道:“贤侄啊 你们的队伍中,可是有亲王吗?这两位郡王的次子,不足以配置这暗黄龙旗吧?” 长孙冲神秘的笑道:“耿公,小侄只是暂时总领这巡南队伍,其实真正的领队人物,是我大唐的太子殿下。 您知道,小侄与太子是表兄弟,所以,他对小侄很是信任。 不过,您最好还是别声张此事,回头小侄就让太子殿下,将这暗黄龙旗收起来,以免太过张扬。 此次南巡,主要是针对那南三地,耿公是我大唐在此的依仗,还请耿公对我们这些后辈,多多照拂一二啊。” 冯盎先是一愣,随后又问道:“贤侄啊,那老夫是不是要去,亲自拜见太子殿下呢?毕竟,太子身为储君,理应如此。 况且,他可是代表当今陛下,无论这南巡之行,目的何在。 老夫定会竭尽所能,为我大唐社稷安稳,为我大唐岭南的百姓,出自己的一份力。” 长孙冲微笑道:“耿公,其实太子殿下身边有位贵人。 我们这些勋贵子弟都无法得见,所以,才很神秘,还请耿公告诫身边的人,不要随便去窥伺。 否则,我们也没法说情,拜见嘛,暂且不必,等需要见面的时候,太子殿下必定会登门,去见耿公您。 本来家父想给耿公写封私信的,但思前想后,觉得怕有人借此发难,所以,就让小侄捎了口信。” 冯盎很是小心的靠近长孙冲,小声的说道:“贤侄尽管讲来。” 长孙冲看了看左右,随后小声说道:“耿公,家父说,如若您能这南三地的功劳让于太子的话。 回头我长孙家在南方的茶叶生意,会送耿公一半的份额。 小侄顺便再送耿公一个消息,这茶叶的生意,可有当今赵王的份。 当然了,我们三家连成一线,日后定会有所作为,小侄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冯盎几转他的七巧玲珑心,思索了半天,随后嘿嘿笑道:“贤侄啊,那就请你们几位入城吧,老夫已经安排好你们下榻之处。 定为太子殿下,单独准备一处僻静之所,让太子殿下与那位贵人,好好的相处一二。” 长孙冲点头神秘的一笑道:“那就劳烦耿公了。” 说着,冯盎让高州将士列队,正式迎接太子南巡队伍入城。 李承乾的马车缓缓的进入了高州,全部由暗黄蜀锦,包裹着的马车上,李承乾正在给凉小凉,弄着新鲜的水果,还不断的给她蓄满温热的茶水。 而凉小凉则像个小地主似的,手嘴不停,还让李承乾别在她耳旁总是唠叨多休息,多滋补的废话。 现在看来,这享受美食和专人侍候也是双方都很累的事,不过,他们二人都乐在其中。 凉小凉翘着二郎腿,晃悠着小脚丫,半躺在马车里,嘴里几乎被岭南的各种时令水果填满。 她含糊不清的说道:“李高明,我这几天恢复的不错了,怎么还让我闷在你这马车里啊? 这一路颠簸的,我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我们还是回蜀地去吧,这岭南嘛,也就那么回事,除了水果多一点,其他也没什么嘛。 咱们怎么还往这岭南腹地走呢,这到了什么高州,全是土着高官。 你们这群长安的来的小纨绔,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 可别惹上什么麻烦,到时候再连累我,那多不划算啊。 我这次受伤,全是因为你们那个,安坐在长安的太子殿下。 你说我冤不冤啊?我都没见过他本人,就跟着吃这么大的瓜落。 回头寻个机会,咱俩一起去长安城,咱们将这太子哄骗出来。 套上麻袋,臭揍一顿,再讹上他点钱财,咱俩二一添作五,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李承乾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擦着突然冒出来的虚汗,随后说道:“小凉啊,我看这事儿吧,也不关那太子的事啊! 都是那没头脑的贼人给闹的,误会所致,对吧? 我们可不能因为这贼人的出发点,是要找那太子的晦气。 我们迁怒于那太子啊,我们行走江湖的,得恩怨分明不是? 你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要我说,咱们只要抓住那伤你的贼人,惩治她一顿,出出气就好。 至于那太子嘛,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了吧,这山高皇帝远的,咱们还是找点其他的乐子为好。” 凉小凉听到李承乾的话,突然坐直了身子,虎着一张小脸儿,怒视着李承乾,撅嘴道:“李高明,瞧你那谨小慎微的样子。 唯唯诺诺的,哼,一点都不霸气,还好意思说行走江湖,我看你是在我身边白混了。 你是不是怕我连累你啊?还是你与那太子有什么亲戚,瓜葛? 或者说,你们这群来自长安城的小纨绔,都是太子党的人? 招惹?我凉小凉就是要找回公道,怎么?你到底帮不帮我?” 李承乾转了转眼珠,忽然计上心头,嘿嘿笑道:“小凉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有针对性。 先解决伤你那贼人,之后我们先礼后兵,给那太子殿下递上一封帖子,说明这边发生的情况。 相信以当今英明神武的,大唐皇帝陛下那谆谆教诲之下的太子。 定会发挥其年轻俊朗,是非分明的一面,也许人家会直接送上一份礼物和钱财,来补偿你呢?对吧? 这也省得我们去与太子发生冲突了不是?你觉得呢?” 凉小凉思前想后,最后皱着小眉头,说道:“李高明,那我这伤受得,是不是很无辜啊? 挨揍不还手,如窝囊大狗熊。 就算那太子送上钱财和礼物,那我这心头之恨,又如何能消呢?些许钱财,能抵得上我被人打伤了吗? 我这好不容易想到的主意,套麻袋打一顿的计划,不是泡汤了吗? 不行,麻袋一定要套,否则,我心里不痛快。 不行的话,我就将你套上麻袋,打一顿算了。 我气消了,也许会改变计划了呢,嗯嗯,先这么想着。 等我身体再恢复一下,打起来有劲儿,你时刻准备着吧。”李承乾觉得,这顿打,可能躲不过去了。 说话间,马车到了冯盎临时为太子殿下和他那神秘贵人准备的府邸。 李承乾一脸紧张的下了马车,冯四狗立刻上前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属下看您脸色不好,可是舟车劳顿所致?” 李承乾长出一口气道:“四狗啊,找几个丫鬟先将小凉安顿好。 我最近可能得找刘安练练,这战阵厮杀中的抗击打能力了。 他不是拳脚最重吗?正好我也进步进步,这功夫荒废下来,可不行啊。” 冯四狗好奇的问道:“殿下,目前没什么战事啊,您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李承乾讪讪的说道:“四狗啊,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明白,等用到时候,就知道勤学苦练的好处了。 记住,艺多不压身,居安思危嘛。 多掌握一门保命的功夫,那以后的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多了一分胆气,胜算也多,有备无患嘛。” 李承乾的话音刚落,凉小凉就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大傻个儿,你帮我找个结实的麻袋呗。 我最近要用,没有的话,就用你们装粮草的那种,厚厚的。 嗯,就按能装下你家公子的那个大小准备吧,嗯,我先谢谢你了。” 冯四狗眉开眼笑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放心吧,凉小凉大小姐但凡有什么要求,俺冯四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信你问我家公子,他一定支持俺,对吧?公子。” 看到冯四狗憨样,李承乾真想狠狠的踢他几脚,否则,自己这口气儿也会不顺。 不过,转眼看到凉小凉瞪着眼睛看着他,李承乾也只好苦笑道:“嗯,那是当然了。 四狗可我最忠实的护卫统领,再说了,凉小凉大小姐的命令,与我所说的无异。 这麻袋嘛,真得好好准备,结实很重要,厚度更重要。” 李承乾几乎的咬着牙说出这些话,凉小凉仿佛是有了人给自己壮胆,就格外的高兴。 她猛的跳下马车,但由于伤还未痊愈,一下子扑到李承乾的怀里。 李承乾顺便将她抱住,还不断的嘱咐要小心。 而凉小凉则脸红扑扑的,挣开李承乾的怀抱,一蹦一跳的进了这府邸,还时不时的回头,冲李承乾做着鬼脸儿。 而李承乾则傻笑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当然了,他身边还陪着冯四狗的大丑脸,嘿嘿傻笑着,讨厌中带着一份狗腿般的忠诚。 另一边,长安城,宇文家的新府院,冷明妍恢复的很好。 今日,她一身宫装打扮,沿着院墙在散步,她不断的调整内息,想要窥听一下隔壁赵王府的动静。 可就在她站定的时候,却听到一声老虎的怒吼,可把她吓了一跳,但这其中还伴随着,一男一女的说话。 而隔壁的赵王府,李宽一下将独孤雨的伸向老虎笼子的手,给抓了回来。 并且,李宽宠溺的责备道:“都说让你别惹它,瞧瞧,它平日里都很怕我的。 你这拿肉逗了它半天,给它就是了,总是激怒它,回头逗野了,就不好控制了。” 而独孤雨却撅嘴道:“什么嘛,瞧瞧你,你的脸比这老虎还凶。 哼,将老虎当猫儿养,多浪费啊。 不如你把它放出来,我跟它玩玩,看是它追我快,还是我的轻功好。” 李宽则撇嘴道:“它是老虎,不是猫儿,菲菲因为这大家伙长大得太快,都不理睬它了。 现在也就是瑶瑶总来看它,说是肚子的孩子,听到这老虎的吼叫,就活动的很频繁。 估计那我未出生的女儿,也是爱冒险的小家伙。 它现在可是瑶瑶的宝贝,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回头它吼的厉害了,瑶瑶过来又该说我乱逗她的老虎了。” 独孤雨撅着嘴,冷哼道:“它是你侧妃的宝贝,那我的宝贝呢,你就光宝贝的你侧妃吧,不要管我了。” 李宽则一把将独孤雨搂在怀里,嘿嘿笑道:“你的宝贝在哪里?我不知道。 不过,我的宝贝在我怀里呢,不信你照下镜子就看到了,保证你也喜欢,而且,还特别熟悉呢。” 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羞红了脸,筋鼻子瞪眼的回应着李宽。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二人看老虎的小约会,却被人打扰了。 只见赵王妃萧菲菲,领着两位侧妃和四位夫人,来到这百兽园。 这七人有掩口笑的,有侧脸不看李宽二人的,还有轻咳掩饰尴尬的。 最为独特就是侧妃徐瑶,她一脸的紧张的看着李宽和独孤雨,还小声的说道:“可别放这大家伙出来啊。 它最近总是往隔壁宇文家的府院那边吼,好像是发现了异样一般,万一它窜了过去,伤了人,那可就不好了呀。” 李宽听到徐瑶的话,轻轻的放开独孤雨,好奇的看向宇文家府院的方向。 心想,这老虎是在预示那边有危险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事? 而独孤雨看到李宽内府女眷,脸更加红了,一时间不知道怎样来解释方才发生的一切。 而萧菲菲则微笑的走向独孤雨,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但这更让独孤雨紧张了,有种被人捉奸的感觉,很不好受。 第310章 赵王妃与女统领 长安城,赵王府内府,百兽园内,李宽正搂着自己的侧妃徐瑶,与她一起看老虎。 李宽的心态很是平和,完全没有因为刚才的一幕,而感到尴尬。 而侧妃裴馨莹则带着梅兰竹菊四人,不断的游览这里,一会儿看看仙鹤,一会儿看看孔雀。 最后,她们在从蜀地运来的食铁兽的笼子前驻足,她们对这憨憨的家伙很是喜爱。 不断的逗着它,这个后世被称为熊猫的家伙,好像在任何时候,都是很受欢迎。 而王妃萧菲菲则与赵王府这最为独特女侍卫统领独孤雨,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李宽不断的侧目看向这边,好像有些担心,但他知道,独孤雨早晚得过这一关,而侧妃徐瑶却拉着李宽的手。 徐瑶微笑着说道:“殿下放心,菲菲姐早就想与独孤统领谈谈了,随她们去吧。 菲菲姐与独孤统领二人,都属于这王府特殊的存在,她们之间,嗯,应该不会争吵。 因为她们都是爱你之人,都怕让殿下你为难,所以,殿下不必担心。” 李宽不断的点头,最后不再去看萧菲菲和独孤雨,专心的陪着徐瑶看老虎。 萧菲菲与独孤雨走到一处石桌旁坐下,这里既能看到李宽他们,又能不让人打扰她们二人的交谈。 然而,这两个女人却没有剑拔弩张或者是丝毫想争吵的意思。 萧菲菲一直保持着微笑,她在等独孤雨先开口,而独孤雨则低头沉默,同样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一炷香之后,萧菲菲侧目看了看李宽那边,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和独孤雨。 不过,却是偷瞄,那一脸傻笑,好像在让萧菲菲不要为难独孤雨似的。 随后,李宽耸了耸肩,又晃着脑袋,向萧菲菲做了个揖,嘴型仿佛在说着“拜托”二字。 之后,萧菲菲冲李宽点了点头,还妩媚的眨了眨眼睛,挑了几下眉毛。 随后,她转头继续微笑看着独孤雨,慢慢的说道:“我不知道称呼你为独孤统领,是不是有些见外,但我要是与你姐妹相称的话。 年龄上呢,你比我大,但按照内府的规矩,确实应该互称姐妹的。 如若我叫你妹妹,那我感觉自己有点妄自尊大。 但你要是叫我妹妹的话,那这内府的规矩,就会变得混乱。 不过,我们都是爱殿下的,是不是? 在外人看来,我虽贵为赵王妃,但我感觉,你与殿下同生共死,你们之间的感情也一样深厚。 况且,你比我早认识殿下大半年,你们在宫里相处的期间,我不知道是怎样的。 而自从我嫁入王府以来,我就知道,你与殿下的关系不一般。 虽然,府内风传,殿下与燕统领的关系也不一般,但依我看来,殿下对你可是真心的。 前几日,陛下要为殿下甄选新侧妃,殿下首选就是你,而且,还希望是唯一的一个。 倒不是说殿下无其他心仪的女子,就算有其他女子的话,殿下也会以你为尊。 说来你可能不信,如若你以独孤家嫡女的身份,来候选当初的赵王妃的话,我估计现在安坐王府的,应该是你。 可是万事不能去假设,但我感觉现在这样就挺好。 殿下需要一个安坐在府中,为他解决后顾之忧的人,我很合适,不是吗? 但他更需要一个时刻在身边,真心护卫他的人。 尤其是,在外征战的时候,出行游玩的时候,遇到危险的时候,比如你。 我很是羡慕你的一身好武功,更加感激你曾经与殿下共同进退。 别看他平日喜欢玩乐,但遇到战事和危险的时候,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真让人感觉他就如同战神,杀神一般。 你们二人正好互补,他冲动的时候,有冷静的你在他身边,这样我们这些女眷,在府内也会安心。” 独孤雨香手托腮,稍显调侃的说道:“我说萧家妹妹,我们两家虽然来往不多。 但在这长安城里,我们也算是女子当中的翘楚了。 当然了,我比你大,玩得却是武行,所以,我们不相熟。 不过,你当初与那裴家女子裴锦绣二人争夺赵王妃的事,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我从占襄回来的时候,坊间还在有人谈论这事呢。 可见你可是一位传奇王妃,估计现在长安城内,还有多少家勋贵未嫁女子,都以你为楷模呢。 还记得当初你与殿下在皇宫外相遇的事吗? 就是他送你糖人的那次,他还给你念了一首诗。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为赵王妃,那个裴锦绣,她没戏。 殿下不喜欢太过强势的女子,准确来说,可以强势,但绝对不能以势压人。 我与殿下在外的时候,也听我姐姐说起过,你的做事风格。 端庄大气的同时,还能对人很是和蔼,你知道吗? 殿下从小就没在皇宫生活过,他一直陪在孙真人身边。 听说他从小就体弱多病,这条命算是多年药石积累,才救回来的。 虽然,他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我也总是怀疑此事。 说远了,但这新侧妃嘛,以我个人的想法,不想他过多的再去与其他女子接触。 这也是我们女人的一些小心思,别说你没这样想过。 你说他中意我,我能感觉得出来,不过,我真的不想如同你们这般过活。 倒不是说你们这样不好,这是因为我性格向外,被束缚住了手脚,总感觉不舒服。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我都陪在他身边。 名份这东西,对于我来说,真的不重要。 也许没有其他女子所想的那样重要吧,这样说,比较准确。 说句玩笑话,我曾经对殿下说过,燕统领和我一定会有一人,成为这赵王府的影子王妃。 呵呵,与李宽如影随形一般,时刻守护着他。” 萧菲菲一把拉住了独孤雨的手,兴奋的说道:“那咱们可说好了啊,我与你也不见外了。 我们主外、主内各司其职,定要让那个臭家伙安定下来。 日后赵王一脉,最大的功臣,就是我们姐妹,你觉得呢? 当然了,还有其他姐妹,子嗣传承,她们同样重要。” 独孤雨憋不住笑的说道:“臭家伙?那应叫他臭木头才对。 有的时候,他真的像一根木头一样,那装傻充楞的能力,真是不一般呢。 而且,他还故意将别人都当成傻子一般耍,大智若愚的表象,扮猪吃老虎的鬼把戏。 稍微动点心思,那坏劲儿十足,估计咱们俩这次谈话,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 不管怎么样,你拉着他这只风筝的线头,我就是他这匹脱缰的野马绳套。 总得让他做不出过分的事情来才行,总之,咱们俩得紧密合作。 否则,咱这赵王府在他的胡闹下,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我都是大唐勋贵家出来的女子,经历几朝的沉浮,能在这长安城,占有一席之地,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宽这人,不说他会成为一颗参天大树,起码能为你我两家,遮风挡雨。 以前我对这大唐各方势力了解不多,自从我哥战陨,我回到长安后,也关注了许多。 很多事情,不是你对,就代表我错,非黑即白的事,那是以前。 现在咱们真的要多个心眼儿才行,就拿咱们赵王府来说,大唐第一个一等王爵开府,并且能掌兵,这本就游离于其他军方,政方之外。 而且,你应该知道,咱们这位殿下呀,虽是庶子身份,但却真真的与嫡子无异。 当今陛下和皇后娘娘,对殿下很是宠爱,确切的说,都达到了宠溺的程度。 你表面上看,这次新侧妃的甄选,是被那老虎事件给闹没了?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这是陛下与咱们殿下演的一出双簧,你知道这新侧妃的人选,排在第一的人是谁吗? 相信你应该从梅兰竹菊四人口中,得知了吧,长孙家的长孙盈,虽为庶女身份,但却被那赵国公极为宠爱。 皇后娘娘也极为喜爱这个侄女,但现在着眼大唐,这勋贵之首的长孙家,权势过于重了些,可以说目前还未到时候。 也许今后的某个日子,那长孙家的女子,会嫁入到这赵王府,相信那个时候,你我都无法阻拦这件事。 你知道的,我重视武学,昔日也是对卫王殿下的崇敬,才成为皇家护卫的,以前我怎么会关注这各方动向呢? 还不是想在今后办事的时候,能做出最有利于咱赵王府的判断嘛。 现在看来,这是你我身上的不足,今后定要将这些补充上来。 以王府女眷来看,萧家、裴家有高人,在朝中势力也相对稳固。 徐家的势力稍显单薄了些,但今后也可为一份助力。 现在有我独孤家参与进来,武将一道,多了一分胆气,相信日后没人敢小看咱赵王府。 江左一带,你萧家的势力还在,影响也广泛一些。 裴家在闻喜的势力,也是很强劲的。 我独孤家虽为鲜卑后裔,但我们几方加起来,定会咱家殿下,谋划未来之局。 赵王一脉,以我们开始,一定会更加辉煌的。” 说着,她们二人一起看向李宽那边,只见李宽宠溺的看着侧妃徐瑶,并且,爱抚着她隆起的肚子。 萧菲菲一脸羡慕的说道:“我们赵王府的未来,那个辉煌,现如今在瑶瑶的肚子里。” 独孤雨撇嘴道:“这事儿嘛,你们几个努力吧,可别指望我啊,虽然,我不求名份,但我的分寸,可还是在的。 对了,我独孤家的铁骑营,退下来很多老兵。 我打算将他们都安排到王府的庄园去,回头也会成为我赵王府的一份底气。 以后大事小事,我们商量着办,指望那个臭木头,咱们都得被他气死。” 萧菲菲一脸坚毅的点头憋笑道:“可不是嘛,他有咱们啊,就是他的福气。 就这,依然还不知足呢,总往别院跑呢! 估计被那小妖精,把魂儿勾走了。 你是不知道哇,你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燕统领都忙不过来。 这回好了,有你在,殿下再出门,我这心也不用总是悬着了。” 独孤雨嘿嘿笑道:“那是,萧家妹妹,一切都按你说的办。 这赵王府啊,一定不能内斗,争宠的事,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要杜绝。 相信以你我两家的实力,再加上那两位侧妃家的实力。 别说赵国公,就是全大唐的勋贵,想掰手腕,哼哼,也定会折了臂膀。” 萧菲菲瞬间感觉到了,来自独孤雨身上的那股子狠劲。 她终于知道,李宽为什么会喜欢上这女子,他们真的很像。 宇文家的府院内,宇文妙悄悄来到冷明妍身旁,那轻盈的步伐,真如小狐仙一般。 宇文妙眨着大眼睛,小声的问道:“冷姐姐,你会抓猫吗?” 冷明妍她突然一愣,她没想到,太专注听隔壁的谈话,连来自身旁的声音都没听到。 这几天,她自从认识了宇文凌空,放下了从来没放松过的警惕。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因为受伤,反正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不过,冷明妍依然保持微笑道:“抓猫?抓什么猫啊?咱们这里,有猫的吗?” 宇文妙听到冷明妍没有拒绝意思,好像有人能提前满足她的小愿望。 于是,她欣喜的指向赵王府的方向,脸上洋溢出可爱的小酒窝,龇着小虎牙说道:“就是那边的呀,你不知道吗? 那边有只胖得走不动道的猫,特别适合修仙。 他们家还有只大老虎呢,这些都是我日后修仙的伙伴。你会帮我的,对吧?” 冷明妍立刻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随后鬼魅的微笑道:“这事儿啊,可以商量。 等我身体恢复些,我们分工合作,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如何呀?” 宇文妙用力的点了点头,欣喜的说道:“那就拜托冷姐姐了,你放心,你与凌空哥哥的事,我定会求家父同意的。 我还想早日叫你嫂子呢,你是不知道啊。 凌空哥哥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他们兄弟俩总是以家将自居,但我可把他当亲人一般。 冷姐姐,凌空哥哥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这里以后会成为你的家,我们可说定了呦。” 说着,宇文妙如同那飞舞的蝴蝶一般,开心的跑开了。 冷明妍的心里突然一阵悸动,家?好陌生的存在,好好待我?就凭那个稍显木讷之人吗? 仔细想想,宇文凌空的样子,一下子占据了冷明妍的心。 但瞬间过后,冷明妍又冷冷的看向赵王府,曾经挫败的恨,丝毫没有减退,爱恨转瞬,不知何时能微暖她这冰冷的心。 第311章 问心有愧冷无情 岭南高州城内,临近李承乾所在府邸对面,有一个处隐蔽宅院。 李承爵、郑杰儿和冷无情三人,在此做最后的了结。 这是企图谋反势力与五姓七望代表的最后谈判,其中还参杂着江湖势力,表面上他们只是三人在此。 但所有南下,做最后一击的人马,此时都到齐了,暗潮汹涌之下,诡异的气氛,将整个高州城都笼罩其中。 正堂内,李承爵端坐正中,不怒自威的气势和皇族特有的气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郑杰儿坐在他的下首,不卑不亢,淡然的眼神,已经表明她不想再趟这浑水的坚决态度。 冷无情则面带微笑的,站在郑杰儿身后,还是一身老者打扮,不断的用眼角瞟向李承爵,等着他说话。 不过,郑杰儿最先绷不住,先说道:“隐王殿下,我们荥阳郑家,不想再继续这无谓的刺杀了。 这种本来就没什么希望的事,我代表我郑家退出。 不过,介于我们之前的合作,我只说我郑家之事,至于其他几家,我们不会去干涉。” 李承爵先是心一惊,随后,他故作冷静的说道:“杰儿,我们还没输,这没到最后关头,又怎么能轻言成败呢? 况且,大唐太子已然到了这高州城,我们完全可以趁着,他们立足未稳,再试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可以接受。 之后,我们索性将这罪名,都丢给那冯盎,挑起新的事端,我们也好借此全身而退。 整个事件,还在我们掌控之中,你又何必如此呢? 你这样不是让五姓七望的势力,分崩离析了吗? 其他几家要是坚持不退出,万一被我们得手了。 那个时候,你荥阳郑家,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你能承受其他几家攻讦吗? 他们在大唐朝中,都有势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集体向你郑家发难。 到时候,你就成了家族的罪人,那时候,你又将如何自处呢?” 郑杰儿冷哼道:“隐王殿下说得轻巧,我荥阳郑家与其他几家不同。 清河崔家和博陵崔家守望相助,太原王家和范阳卢家离边镇近,进可攻、退可守。 唯独我郑家的情况特殊,我可不敢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虚无缥缈的大业上。 哼,赵郡李家,随时可能倒戈到陇西李家皇族那边。 现在他们举棋不定,这还不够明显吗? 我们郑家既然没有依仗,索性还是退出的好。” 李承爵突然激动的起身,来到郑杰儿近前,瞪着眼说道:“杰儿,如若我真能登基为帝,我许你皇后之位,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从此,你荥阳郑家,继续做大唐最强的外戚,重铸我父亲未完成的遗愿,这有什么不对? 难道此时此刻,你还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郑杰儿没有回答,因为这事情本身,就不是她最先做出决定的。 而冷无情却插话道:“隐王殿下,在下说句不该说的话,还请你不要见怪。 这刺杀皇族,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对方已然有了防备,如若真的遇到危险,小公子全身而退也好,身陷其中也罢。 不知到时候,隐王殿下会如何破局呢? 在下代表江湖势力,与小公子共进退。 这高州之行,相信你也看到了。 冯盎的实力在此根深蒂固,想让他做替死鬼,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完,冷无情看向郑杰儿,发现她没有反驳自己,显然这是很支持他所说的话。 李承爵这时候也看出,事不可为,再想将郑家和江湖势力,都捆在自己身边也是徒劳。 随后,他摸向了腰间的宝剑,郑杰儿猛然起身,与李承爵对峙。 并且,郑杰儿冷笑道:“隐王殿下这是恼羞成怒,想要以一敌二,杀人灭口吗? 你对自己的本事就那么自信吗?” 冷无情一下子挡在郑杰儿身前,怒视着李承爵。 而郑杰儿却说道:“无情,你退下,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总要做个了断。” 说着,郑杰儿起先发难,凌空一踢,直取李承爵的前胸。 而李承爵先是向后一退,想要出剑,但还是放弃了,他没想用兵器,来欺辱一个女子。 只见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瞬时间见招拆招,战在一起。 郑杰儿虽为女子,但她的武功极为高强,从小就拜得多位名师,学得各种武艺。 从中悟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炼的方法,加上她天资过人,有一套独特的内功传承。 而李承爵在这之前,也只局限于知道郑杰儿的武功很好,仅此而已。 可双方对攻了五十余招之后,郑杰儿发现,光是凭借自己的灵巧的打法,似乎没有得胜的希望。 于是,她试着用些初入江湖时学来的小无赖招数。 在她眼里,只要能退出眼前的泥潭,就是无所谓使用什么手段。 只见她潇洒的用左手,以快招的方式,暂时招架着李承爵刚猛的虎爪,右手伸向自己的腰间。 用食指和中指,从腰带的边缘取出一根极其纤细的金针。 突然攻向李承爵,而对方根本就没来得及想,一掌迎击,正巧让这金针刺入掌心。 李承爵瞬间后退,冷哼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郑杰儿,你真的好狠心啊,竟然用这江湖下三滥的招数,这是无情教你的吗?” 没等郑杰儿反驳,冷无情站到了她的身前,冷笑着说道:“隐王殿下,小公子年纪还轻,玩闹之心,未减而已。 况且,方才你招招狠毒,我们又说些什么了? 亏你还自称是皇族中人,最起码的怜香惜玉的道理,都不懂吗? 江湖上风传,你是那妖道成玄英的弟子,虎力道人古城风的徒孙。 一身刚猛的内功深不可测,尤其是那虎爪功,修炼得出神入化,很有当年你是师祖的风范。 在下留在长安城的暗庄通报,说你去挑战了那以客卿身份,暂居赵王府别院的南宫隐,怎么?这与天下第一对决的结果,究竟如何啊? 可对武功可有什么新的领悟啊?不如让小公子暂且歇息一下。 在下来领教一下隐王殿下的虎爪,看看这能与巅峰人物势均力敌的武功,到底有什么精妙之处。” 话音刚落,只见冷无情并没有出招,只是单凭催动内功,就让周围的事物都开始震颤起来。 尤其是,最为临近他的桌案上的茶杯,瞬间碎裂开来,瓷片四溅,其中最为锐利的部分,直奔李承爵而去。 李承爵丝毫没想到,自己一直小看的冷无情,其实并不比那南宫隐的武功低。 光凭这内功上来看,起码他们二人会在伯仲之间,这就是说,冷无情绝对有与自己一战的本钱。 李承爵不敢掉以轻心,虽然,方才他与郑杰儿的对决中,自己没有出全力。 但这冷无情可是普通的角色,江湖上曾传闻“宁遇追魂鬼罗刹,勿与千面一对眸。” 说得就是冷家兄妹的厉害,这其中就是显现出,冷明妍已经够难缠的了,可相比之下,这冷无情更加无法想象他的恐怖。 李承爵瞬间在脑海里,衡量了一下,如何去迎接冷无情的挑战,只见他左手抽出自己的宝剑,右手以虎爪护在身前。 虚化三招,将到了眼前的茶杯瓷片击落在地,这是两手硬招,攻守兼备,以做到万无一失。 冷无情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依然保持着冷笑。 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先前没有击向李承爵茶杯瓷片,不知道怎么就飞到了他身后,直奔他的后背和后颈而来。 李承爵再次以内功御剑气,叮叮当当的将瓷片击落,同时还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冷无情的武功诡异,真是防不胜防啊。 而就在这个空档,冷无情发动了自己的攻势,三步并作两步,一掌接着一掌的,击向李承爵的面门,完全无视他的虎爪。 李承爵的单手,当然抵挡不了冷无情的双手,于是,他迅速的擎剑到身前。 但诡异的场面却发生了,这宝剑完全无法挥舞出招,李承爵感觉有一双无形之手,将自己手中的宝剑钳住,难道这是冷无情的绝招吗? 冷无情一边以掌快攻,一边扫腿,最后一个侧踢,直接击中李承爵的腰腹,将其踢飞出去。 李承爵连退了十余步,猛得将自己刚刚受到的重击之力,卸到身后的桌案上。 只见那桌案,连同木塌都被内功波及,瞬间变成了木头碎片,四溅开来。 而李承爵也发狠了,他不能允许有人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前段时间,遇到南宫隐的挫败,已经让他心情很不爽了。 况且,今日连郑杰儿和冷无情,都要弃他而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承爵一下换做右手提剑,猛的提了一口真气,以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弹了一下剑身,发出一声龙吟之声。 之后,他开始冷笑,最后变成的了狂笑,怒视着冷无情和郑杰儿二人。 随后,他两根手指在剑刃上一划,血瞬间流淌到剑身上。 冷无情瞪着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只见他瞬间后退。 冷无情一把拉住郑杰儿的手,想往屋外跑,而郑杰儿不明就里的问道:“怎么了?无情,我们为什么要跑?” 冷无情皱眉,紧张的说道:“小公子,那是‘嗜血魔功剑’,我们俩不可能赢! 李承爵这家伙疯了,居然会这道门邪功,他这是用自己的内功,以血破功,只要我们击中,一定会内伤。 起码一个月之内,无法运功,否则,会遭到反噬。 轻则武功尽废,重则走火入魔,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就在冷无情边跑边向郑杰儿解释的时候,李承爵的嗜血魔功剑发动了,只见百余道红色剑气,从屋子里发出,气势极为强悍。 冷无情感到危险的到来,他一时间没有想太多,用自己的身体,想为郑杰儿挡住这剑气。 可郑杰儿可能是慌不择路,被脚下的凸起的青砖绊了一下,可就是这戏剧性的一幕,直接改写了三人的命运。 李承爵的剑气,直接击中了郑杰儿。而且,是最为突出的几道。 冷无情想要救自己的心仪之人,却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此时郑杰儿的身体,如同轻飘飘的布娃娃一般,飞了出去。 冷无情只好一边躲避这剑气,施展轻功,在空中接住当场昏厥的郑杰儿,将其搂在怀里,之后他脚登墙头,飞出了这院落,消失在高州城里。 大约半炷香之后,李承爵如同血人一般,气喘吁吁的,走出屋子,这嗜血魔功剑,本来就是道门最禁忌的武功门类。 讲究的就是伤人的同时,自己的伤也会很重,实则要伤人、先伤己,这种反噬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李承爵在这屋子的门口打坐,调整内息,而随之他又轻轻一叹,看来此次高州之行,只能无功而返了。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去刺杀太子李承乾的能力,估计最少也要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而这期间内,谁能保证没有变数呢? 另一边,冷无情抱着郑杰儿,躲到了城外一个山洞里,这是他们之前发现的一处隐蔽之地。 本来是想以此为据点,万一真的要被李承爵裹挟去刺杀皇族,这里就是他们二人给自己留个后路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真是人生风云多变换,原本一个阵营的人,今日却反目成仇。 冷无情将郑杰儿放下,强行让她打坐,而他也打坐在郑杰儿对面,提起对方的双掌,二人双掌相对。 冷无情以内功,为郑杰儿疗伤,起先有点效果。 但也许是那剑气过于刚猛,郑杰儿伤及到了要害,冷无情一时间,也没法完全控制得了这伤势。 冷无情停止以内功为郑杰儿疗伤,他一边擦着自己的汗水,一边点了对方的几处穴道。 最后,他在郑杰儿的后心一掌轻推,一道气息送入对方体内,只见郑杰儿竟然从先前的昏迷中,苏醒过来。 冷无情轻声说道:“小公子,我要为你疗伤。 但这最后的方法,想要让你体内的嗜血魔功的暗劲,都一一排出体外的话,一定要我触及小公子的丹田和心口。 可咱们毕竟男女有别,我也一时间无法决断。” 郑杰儿虚弱的点头道:“无情,无需顾忌,事急从权,我不想殒命在此,还请你助我。 只要我们心如止水,我日后自会问心无愧。” 可冷无情却小声说道:“那我要是问心有愧呢?唉,也只好如此了。 小公子,你将内功导出丹田,意归气海,我要为你做最后的疗伤了。” 说着,冷无情双手有些发颤的,伸向郑杰儿的心口和小腹。 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救郑杰儿,他不想心仪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是最后的机会。 第312章 长孙无忌的小套路 长安城,皇宫,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召见了赵国公长孙无忌。 其实今日他们二人,也不是商讨什么国事,而是想谈谈一些家事。 可事情只要一涉及到皇家,又怎么能分清国事和家事呢?世人终究还是看不透,这世上的事。 即使是超凡的皇帝,也同样不例外,更何况,在这人世间,其实都是凡夫俗子罢了,只是你的地位决定你的认知而已。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对坐,二人喝着茶,内侍常涂侍候在一旁,保持那招牌式的阴笑。 李世民品了一口茶,随后感叹道:“辅机啊,这清茶的喝法,很是淡雅啊,清净之中,带着一份苦涩后的回甘。 政事之余,国事之外,战事之后,家事之中,能喝上一杯茶,享受这闲暇时光,也是一件雅事啊。” 长孙无忌呵呵笑道:“陛下,微臣也感觉如此,看到陛下您终日在案牍之中劳形,这身体定没有年少时康健。 所以,这劳逸结合嘛,就要选择个恰当的时间。 适当的让头脑停一停,回头再去看手中的事,也许会豁然开朗。 上次陛下与微臣如此惬意,好像还是武德元年之前吧。 微臣记得那个时候,陛下在军中征战之时,都要抽出个时间来放松。 真没想到,眼看就要十余年过去了,我们也从少年到了中年。 好像那个时候,我们也就是承乾和冲儿现在这般大呢吧。 前朝的乱世和各地反王割据,让这整个大唐都烽烟四起。 还是如今好,南北都安定下来,进入平稳的休养生息之中,这全凭陛下您的功绩啊。” 李世民摆手,呵呵笑道:“辅机啊,你就不要对朕如此吹捧了吧。 大唐能进入现如今的休养生息,也是鉴于之前的突厥之战。 北方安定比南方安定要重要些,毕竟,外虏与内靖不同。 我们能从草原漠南,源源不断的得到耕牛、羊皮和战马。 而且,还能用辽北的势力,将辽东高句丽拖住。 这就让我们能将目光,放到南三地那边去,粮食将是我大唐未来三年内,最为重要的战略物资。 而且,用宽儿的话来说,用这粮食能打一场特殊的战争,还是在不出一兵一卒的前提之下。 朕都没想到,能从其他途径,削弱潜在之敌,这办法,朕之前想都不敢想,或者说是从来都没想到过。” 长孙无忌低头喝了一口茶,没有接话,随后轻轻一叹,目光转向别处。 李世民微笑不语,手指轻轻的敲着桌案,这节奏始终保持如一,不过,随即又停了下来。 他转头问道:“常涂,最近长安城内,可有什么异样? 坊间的可有什么稀奇的传闻啊?你说来听听,也给朕和辅机增添点趣闻。” 常涂阴笑道:“陛下,您问的还真是时候,这坊间可传闻,许多勋贵家的女子,都钟爱俊美英雄。 听说前些时日,陛下有意为赵王殿下甄选新侧妃,她们都奔走相告,想占一席之地呢。 不过,最后陛下您下旨,搁置这一决定,让许多女儿家都在闺中哭泣呢,嘿嘿。不过,据百骑司和不良人汇总的消息。 说是赵王殿下在自己别院门口,遭到了江湖人袭击。 但受伤的却是一女子,好像就是那个坊间传闻,在北巷金钗醉,被赵王殿下赠曲子的歌姬,现如今以客卿身份,在赵王别院养伤呢。” 听到这里,李世民只是哦了一声,没做任何其他反应。 可长孙无忌却皱眉说道:“陛下,虽然,宽儿偶尔展现年少轻狂的一面,但这总与一歌姬多有瓜葛,似乎多有不妥吧? 这让百姓如何看待皇子亲王呢?” 李世民微笑的摇头道:“御史台和宗正寺都没消息,想必他们也是懒得管束与弹劾了。 不过,辅机啊,朕还以为,你会关注那江湖人袭击皇族的事呢。 看来你还对那宽儿甄选新侧妃的事,在怪朕?” 长孙无忌立刻苦笑道:“陛下,微臣怎敢呢?只是微臣本就在儿女面前,夸下海口,看来这次要食言了。” 李世民用眼角瞟着长孙无忌,心想,儿女?难道你不光是想将女儿,嫁到这皇家来? 不过,身为皇帝,怎么会为自己臣子的家事,而多度劳心呢。 但也因为他们二人之间,还有妻族和朋友的关系,所以李世民呵呵笑道:“辅机啊,你又何必如此呢?放心,朕省得。 之前也是因为这皇子和宗室亲王之间的一些隔阂与不快所致。 毕竟,朕也责罚了其他几人,总要一碗水端平吧。 况且,宽儿虽不是罪魁祸首,但这影响可不好,总得让他付出点代价吧。 朕也是当时,被那魏征气急了,你在场,应该明白。 所以,一切等南三地之事安定下来再说。 到时候,朕借下个盛世之举,再次行赏,谁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对吧! 总之,朕把此事放在心上,你就不必劳心了。 至于所谓的儿女之事嘛,我们这做父亲的,虽得为他们谋划,但他们自己也要有这个心思。 不如让他们私下里,多接触一下,自家人嘛,多来往,谁还能不许呢?” 长孙无忌欣然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陛下,太子到岭南了吧? 朝中是不是应该派出大军,前去支援啊,微臣担心耿国公无法与太子配合。 毕竟,太子是我大唐储君,安全方面应该有所保障啊。” 李世民轻轻的摇头道:“不必了,承乾的好胜心强,宽儿能带着几千人马,就前往突厥战场,并且,还得胜归来。 如若朕因为担心承乾的安危,就派出大军的话,那他该如何来想朕啊? 朕相信,承乾会处理好一切,他已然成年,我们就要以大人的标准去要求他。 否则,他什么时候能长大啊,朕日后如何能将这江山社稷,交付于他? 辅机啊,你的这些外甥,一个个的都有攀比之心,确切的说是好胜之心。 近几日,连青雀都画了一份关于那飞行器和战船相结合的战法解析。 朕相信,今后我大唐的皇子,一定会超越任何一个朝代。 不再是以骄奢淫逸、嚣张跋扈为主的,只会贪图享乐的废物。” 长孙无忌微笑的点头道:“陛下有子如此,真是可喜可贺啊。 不过,这皇子亲王开府之后,不知陛下对这嫡公主尚驸马的事,可有什么打算呢?” 李世民微笑不语,随后他意外的说道:“辅机啊,观音婢与丽质的气喘病症,居然被宽儿的一剂药方给控制住了,还有好转的迹象。 最近丽质自己还说,要感谢她二哥呢,你也知道,朕很宠溺丽质,宽儿更是宠这他这个妹妹。 估计日后这嫡公主尚驸马的时候,宽儿定会帮丽质来选。 朕也感觉,他们兄妹之间,定会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朕就坐等他们来选这驸马了。 朕终日为国事劳心,这回能省下不少精力,何乐而不为呢?” 长孙无忌没想到,自己一直想为长孙冲求娶嫡公主的想法,被李世民直接给甩到李宽那里去了。 他倒是知道,李宽这小子鬼主意多,并且,同时与几家勋贵交好。 而这几家都有适龄的嫡长子未婚,看来这事儿还真得抓紧啊。 万一李宽那小子有闲暇,给你来个既成事实,到时候想改变,也终究是个麻烦。 长孙无忌告别李世民,随后赶紧回到自己府上。 他让负责南方茶叶生意的管事,将这半年多来所有的收益,刨除当初建立茶园的花费,其余的都送到赵王府去,想借此向李宽示好。 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得让李宽领他这个人情,至少到时候能用这个当借口,让李宽倾向于长孙冲。 回头再让李承乾在李世民那边,帮忙说说好话,相信以长孙家现在地位,多方押注,总有一方会成为最佳助力。 宇文家的新府院,作妖的小灵仙儿宇文妙,今天算是找到了最合适的帮手。 她与冷明妍二人蹲在墙角,商量着如何将赵王府的猫儿引来。 宇文妙将一堆鱼干儿放在地上,不断的挑选着最为合适的味道。 而冷明妍则弄着猫笼,想准备个捕捉的机关,毕竟,人家宇文家的小小姐都发话了,她总得拿点出看家本领才是。 况且,她还有自己的小私心,借此机会,探查赵王府的虚实,挑个最佳时机,最好能报得一箭之仇,随即遁走。 可宇文妙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活计中,她低着头俏皮的说道:“冷姐姐,我可喜欢你了。 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你与凌空哥哥很合适,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你可别把我凌空哥哥,当成我宇文家普通的家将啊,别看他现在只是我宇文家的家将统领。 但他的血统高贵,他父亲就是前朝炀帝身边的镇殿将军,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而那宇文成都细算起来,可是南梁的皇族旁支,原本姓萧。 不过,后来才成为我祖父的假子,也是因为他勇武过人,被前朝皇帝选中在自己身边。 冷姐姐,我看不如选个时间,你就与凌空哥哥成婚吧。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能带着你们的孩儿一起修仙呢! 你不知道,这修仙的灵童,最为厉害,说不定我以后能给你家孩儿,弄个大护法当当呢。” 冷明妍羞红了脸,轻啐了一声,道:“妙妙,你能叫我一声姐姐,看来你也没把我当外人,可我与宇文公子真的没什么。 你可别再拿我们说事儿了,回头让人听了去,我还怎么见人啊。” 宇文妙继续晃着小脑袋,自信的说道:“冷姐姐,只要你帮我这猫儿抓住,我凑齐了七猫阵,咱们就大功告成了。 到时候我就去求父亲,让他给你和凌空哥哥准备婚事,我宇文妙说到做到。” 冷明妍无奈的摇头微笑,她没想到,这深宅大院里的娇小姐竟然还能出这么一号人物。 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想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整天稀奇古怪的东西弄着,不光是打发时间,还能有着自己的一份爱好,真是羡慕。 赵王府内府,猫园里,以萧菲菲的猫儿大胖儿为首,所有的猫儿,都开始骚动起来。 一个个都喵喵的叫着,还都挠着猫笼,好像要挣脱出来。 看管猫园的内侍和宫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啊,随后他们做出决定,还是让王妃来拿主意吧,毕竟,她是这里的主人,有发言权。 而这时候,李宽正在外府的白虎堂,接待蜀王李恪、魏王李泰和燕王李佑三人,这哥仨是来找李宽给出主意,怎么布置新王府的。 兄弟四人相谈甚欢,不过,怎么看都像是来聚餐的,闲暇时光,大好青春,英雄年少,风光无限好啊。 第313章 宇文妙与冷明妍的秘密 赵王府外府,白虎堂内,李宽兄弟四人,正在商议新王府的事,其中李恪和李佑最为积极。 而李泰好像是故意连早膳都没吃,专门来吃他二哥家的点心的,估计他会更加期待午膳和晚膳。 李恪很兴奋的说道:“二哥,我们三人特意求父皇,将所赐的庄园都挨着你的庄园,回头有什么好事儿,你可得照顾我们三个啊。 我们对养庄户和食邑,都没什么经验,可得让你府上的管事,顺便弄几个机灵的小厮,过去帮忙吧,否则,我们光是靠亲王的俸禄,也过得不富裕啊。” 李宽呵呵笑道:“好说,好说,咱们兄弟之间,互通有无,放心,不出五年,你们想做这长安首富,也是有可能的。 等辽北的船坞那边有新消息了,我带头,我们四家拿出点钱财。 打造一些适合捕鱼的船只,光是海产品这一块,我们就能赚很多钱。 不过,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啊,否则,这第一桶金就要打折扣了。” 李佑却好奇的问道:“二哥,你别哄我们开心啊,那海里能有什么啊? 还能出金子不成?海产品?都是些什么啊?你倒是说说看嘛。” 没等李宽回答,李泰边吃着桂花糕,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就是啊,二哥,那海里可有什么好吃食啊? 鱼虾我是知道的,你不光说这些吧?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李宽点着李泰,随后哈哈大笑道:“不愧是青雀啊,术业有专攻,看来好吃也是有好处的。 这海里嘛,还真不光是有鱼虾,这些都是顺便打捞的,各种其他海鲜,贝类,那些才是美味呢。 另外,那海带,紫菜,都是调味的佳品。 胡商贩卖的香料,你们可是尝过的,那海味更加鲜美,而且,我们可以垄断。 到时候,我们在沿海设立仓库,大批的囤货。 第一批完全可以赠送出去,就先拿长安和洛阳两地的勋贵门阀开刀,等内陆各地都吃习惯了。 我们再拿出来贩卖,几倍的价钱,就算便宜出手,也会赚取很多,因为我们的货量够大,这个道理你们明白了吧。” 李恪却反问道:“二哥,那运输呢?海味转运到长安还是洛阳,都不容易吧? 别到时候,我们有了好东西,却没法运回来,那多可惜啊。” 李宽耸了耸肩,随后说道:“陆路我们可以借助我大唐的驿站,专门用草原发过来的马匹,建立短途的运输线。 这还只是弄些海味的干货,比如鱼虾和海带之类的,我们就在海边晾晒,用海盐腌制就好。 之后在临近大运河的出海口,建立新船坞,打造适合运河的船只,将活的鱼虾、贝类运输过来,那价钱,得我们定。 专门卖给那些有钱没出花的勋贵,想吃?得先巴结你们三人。 没给好处,拒绝贩卖给他们。怎么样?这买卖可好入得你们的眼?” 李泰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来到李宽身边,仔细的端详自己的二哥。 心想,二哥不光是对战事有研究,这赚钱的道道也这么多。 随后他一脸严肃的说道:“二哥,要不我去临近这大运河的出海口吧,我也像三哥那样,历练一下。 怎么样?二哥,要不你在父皇面前,帮我说说看?” 没等李宽表态,李佑拍着李泰的肚子,撇嘴说道:“四哥,你这是想去出海口,吃最新鲜的海味吧,你这是历练吗? 我真是担心你为了吃而出海呀,那多危险啊?还有你那飞行器,别告诉我,你会在天上垂钓。” 李泰打掉李佑一直拍他肚子的手,冷哼道:“没大没小的,我的肚子也是你小子,能随便拍的?少来编排我,我能为了吃跑出那么大老远去吗? 我是想我们三人分工,省得二哥为我们劳心,二哥想办法让我们多赚钱财,我们也不能光是等现成的吧。 反正我管水路,五弟管陆路,三哥负责将所有货物贩卖到洛阳和长安。 我还指这钱财买材料、雇工匠,给我的那些研究增添份额呢。” 李宽接话道:“嗯,青雀的这个提议不错,你们三人就用此事历练一下。 回头也让你们的庄户和食邑,都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也是我们皇家亲王要做的事。 穷则独善其身,我们是没机会去尝试了,富则兼济天下,这才是根本。” 李恪也点头道:“嗯,二哥说得对,我们还真得如此。 别像皇祖父的那些庶子一般,空有亲王的名号,瞧瞧他们都在做什么啊。” 李宽摆手道:“三弟,我们不去管他们做些什么,我们只要坚持本心就好。 记住,我们将成为李唐最为耀眼的一代,回头大哥回来了,我们就把他也拉进来入伙。 瞧瞧他那东宫,父皇对他要求以节俭为由,但也不能堕了大唐太子的威风啊。” 随后李恪、李泰和李佑都点头,他们也感觉李承乾的日子,过得有些清苦。 赵王府内府,猫园内,王妃萧菲菲来到此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猫儿,怎么今天这么躁动。 她怕猫儿挠笼子会伤到爪子,于是乎,她就让宫人们,将这些猫儿都从笼子里放出来,看看它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而这猫儿一出笼子,这场面可真够壮观的,只见这些猫儿,都成帮结伙的蜂拥,向宇文家新府院的方向而去,而且,一个个都灵巧的越墙而过。 只有大胖儿看了看墙头,回头又看了看萧菲菲,喵喵的叫了几声,好像想让自己的主人抱它上去。 因为它这几天又胖了,实在对这高墙望而却步,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也许可能是心有鱼,至于力嘛,估计平日里都用在吃上面了。 可宇文家新府院这时候却炸锅了,宇文妙没想到,这赵王府能有这么多只猫。 粗略的一看,至少有三十多只,全都围着她准备好的鱼干儿,喵喵喵的叫着,就等着大吃特吃了。 冷明妍也一时间,也被这阵势震撼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宇文妙却很冷静的说道:“冷姐姐,别光看着啊,看哪只顺手,全都给我装笼子里。 七猫阵富富有余,或许我还能摆个天罡猫阵试试看呢。 这可省了我不少事呢,看来我这鱼干儿很有成效嘛,回头让凌空哥哥也按此法,哈哈,地煞猫阵,也不远矣。” 随后宇文妙和冷明妍开始行动起来,抓猫,装笼子,忙的不亦乐乎。 不过冷明妍还是提醒道:“妙妙啊,我们得快一点,回头别让隔壁的人知道,再找我们的麻烦。” 可宇文妙哪能听进去啊,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呢,头都不抬的说道:“放心吧,这猫儿是自己跑来的,我们还能赶回去不成? 大不了我用完了,再将猫儿放回去就行,我也不伤害这群猫儿,就是借用一下。 算是帮他们喂养几天,没事的,有事让凌空哥哥去办,有他顶在前面,我们大可放心。” 而这时候赵王府的人却慌了神,萧菲菲意识到这猫儿集体去宇文家聚堆,不是什么偶然。 她哪样都好,只是对自己的猫儿太过上心,显然有些失了方寸。 不过,她也意识到自己恐怕解决不了这事儿,只见她抱着大胖儿,直奔外府而去,这时候只能求助于李宽。 希望他在白虎堂招待自家兄弟的事结束了,否则这事儿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萧菲菲来到白虎堂的门口,伸头去看,正好看到李宽他们四兄弟,在给各自新王府各处亭台楼阁起名字的事,说是别起重名了,都发挥着各自的喜好。 李恪喜欢清新淡雅的名字,多以山水景观为名。 李泰喜欢文学和星象,每个名字都出于典故和传说。 李佑尚武,参照古时候的战争和名将起名,李宽作为点评,时不时提下自己的建议。 四人正热火朝天的说着,而李宽感觉门口好像有人,就喊道:“谁在那里,可是有什么事?” 只见萧菲菲伸头,皱眉道:“我没打搅到你们吧。” 没等李宽说话,李泰最先起身,一脸期待的问道:“嫂子来了啊,可是给我送吃食的吗?” 萧菲菲走了进来,苦笑道:“青雀啊,嫂子我让你失望了,我与你二哥有事要说。 回头我让宫人给你们准备新的吃食。喏,你先抱着大胖儿玩会儿,我与你二哥去去就来。” 说着,萧菲菲将猫儿大胖儿,塞到李泰的怀里,这让李泰很意外。 李宽感觉萧菲菲一定不会没什么大事就来找他,于是他起身,来到萧菲菲身边小声的皱眉问道:“菲菲,可是有什么事?” 萧菲菲看了看李恪他们,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门口,李宽则拉着萧菲菲直接出了门,并且回头说道:“三弟,你们三人在此等我回来,不吃晚膳不许走啊。” 李恪点头道:“放心,二哥,我们不会跟你客气的。” 而李佑则起身走到近前,好奇的看了看李泰怀里的猫儿大胖儿,又看了看李泰。 随后,他哈哈大笑道:“三哥,快来看啊,这猫儿长得跟四哥可真像,尤其是这脸,都是胖成一团儿了。” 李恪则也走了过来,随后敲了一下李佑的头,假意斥责道:“没大没小的,就这么说你四哥,回头他生气,你俩又该动手了。 别到时候,让我给你们评理啊,就喜欢胡闹,真是麻烦。” 不过,当李恪看了看这猫儿和李泰,对比了一会儿,随后也憋不住乐。 他小声的说道:“确实很像,难怪五弟说,嗯,不错,看来青雀在二哥这里,找到新的伙伴儿了。” 李泰则看了看怀里的猫儿,抱着吧,不合适,放下吧,可这猫儿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不撒开,还喵喵喵的叫。 李泰苦笑道:“这算什么事啊,我是来二哥这里享受的。 怎么变成帮嫂子看猫的了呢,唉,真耽误事儿啊,那点心我还没一一尝过呢。 看来这午膳都得一直抱着它了,这猫儿也是,怎么就看中我了呢。 三哥,五弟,你们也抱去玩玩嘛,别光我抱着啊。” 李恪和李佑躲得远远的,都不断的摇头,他们俩不傻,照顾这猫儿的任务,还是让李泰自己去完成吧。 李宽和萧菲菲出了白虎堂,萧菲菲就急切的说道:“我的猫儿方才在猫园一阵乱,我让宫人将它们放出笼子。 结果都跳墙到了宇文家的府院那边去了,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帮我看看去呗?” 李宽听到萧菲菲的话,嘴张得老大,心想,找猫去?亏你想得出来。 可李宽却不能拒绝,随后他思索了半天,叫过一直侍候在白虎堂门口的赵王府外府总管王宝。 李宽说道:“王宝,你去内府大门那边,让常胜常平二人,召集十名内侍侍卫和女侍卫各十人。 另外,让宫人将猫园的猫笼,都弄到咱们王府的大门那边,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我先去隔壁看看,咱家的猫儿都跑去那边了,我在王府门口等着,让常宣来见我。”王宝点头,领命去办事了。 李宽则回头对萧菲菲说道:“菲菲啊,你放心,你的猫儿我一定一只不少的,给你弄回来。 你先给青雀他们弄吃食吧,估计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带着你的猫儿回来了,估计得抓一会儿呢,你稍安勿躁。” 萧菲菲扁嘴点头道:“嗯,要不要我通知独孤统领,有个女子身旁,交涉起来也方便一些。” 李宽点头道:“嗯,可以,我先去府门看看,回头让阿雨和常宣到那里与我汇合。”说着,李宽直奔赵王府大门而去。 第314章 邻里猫纠纷 长安城,赵王府大门前,以常胜和常平为首的赵王府的侍卫们,正在偷瞄着自家主人,都在盘算一会儿,能看到什么样的好戏。 上次放出老虎的事,还记忆犹新,难道今天还有惊喜不成? 李宽站在自己王府门口,看着周围的景色,其实就是在头脑里思索着,如何与宇文家交涉。 这种烦心事,他可不愿意去说,但是没办法,萧菲菲给了他任务,总得完成吧,否则,自己回来也没消停日子过。 况且,作为赵王妃的萧菲菲,都已经接纳独孤雨了,李宽总得适当的还这份人情不是? 虽然,这么说有点见外,不过,相对看来,这同样是一种相处之道。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其中蕴含的技巧和道理,不足为外人道也。 赵王府大总管常宣,很狗腿的跟着独孤雨,走出了赵王府的大门。 在他眼里,这独孤雨不光是侍卫统领的身份。 自从经过那百兽园的相谈,赵王妃与影子王妃的对话,不知道怎么就在赵王府的内侍宫人和侍卫之间,流传开来。 当然了,谈话的内容,没人知道具体,只留给他们无限的遐想,也许其中带着一些瞎想。 相信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个神秘的传说,而常宣作为这赵王府的大总管,当然会更加重视独孤雨了。 虽然,以前李宽揍他的时候,独孤雨在一旁帮过腔,起过哄。 但也帮他说过些好话,让李宽下手没那么重,这份情谊,他还是记得的。 只见常宣一脸笑容的提醒道:“独孤统领,小心台阶,您慢些走,殿下怎会不等您呢?是吧。 回头奴婢再将您的住处,重新布置一下,就按两位侧妃的规格来,您看怎么样啊?” 独孤雨神秘的一笑,随后说道:“常宣啊,咱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 放心,以后你再犯错,我会在殿下面前,帮你说好话的。 再说了,入府以来,你也没怎么挨揍啊。 至于住处嘛,舒服就行,别太张扬了,我不需要什么过于奢华的东西。 不过,你要约束府内的人,别让他们乱说,回头要是传到坊间,我相信殿下与我,一定会一起揍你的。 放心,我们不会留手的,一定狠狠打,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常宣吓得一缩脖,不断的点头,灰溜溜的跟在独孤雨的身后,直奔李宽而去。 李宽看着独孤雨和常宣到了他跟前,随后好奇的问道:“常宣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常宣赔笑道:“嘿嘿,殿下,哪能呢?奴婢多谢殿下关心。 不碍事,只是方才突然想到了比较吓人的事,这会儿没事了,嘿嘿,没事了。” 独孤雨不断偷笑,随后歪着头说道:“我说殿下啊,你这又闹什么猫啊? 方才菲菲也没说清楚,我们这是要去隔壁宇文家吗?” 李宽没去回答独孤雨的问话,只是对常宣说道:“常宣啊,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事情你应该了解清楚了吧。 我就两个要求,第一,猫弄回来,一只不少。 第二,在不坠了我赵王府名声的前提下,与人和善,绝对不能盛气凌人。 去吧,直接表明身份,说正事,不必递名贴了。” 常宣不断的点头道:“放心吧,殿下,奴婢明白。” 说着,常宣突然换了一副样子,稍显傲气的直奔宇文家的府门而去。 常宣正在与宇文家门口侍卫交代来意的时候,独孤雨凑到李宽身边,小声的说道:“这宇文家,你有熟人吗?可与他们家过什么来往?” 李宽耸了耸肩,说道:“前些时日,就是在这里玩的老虎。 事情嘛,就是我那两位王叔与青雀他们起了冲突,原因就是为了这套府院的归属。 好像我与那宇文士及,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印象不深。 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对了,过几天我要去看师父,还要进宫,你陪我去吧。” 独孤雨哼笑道:“看心情吧,我要是闲来无事,就陪你这臭木头。 不过先说好,你可别有什么阴谋,我得防备你这家伙,别回头把我卖了,我还帮你数钱呢。” 李宽嘿嘿笑道:“哪能呢?我就算把常宣卖了,也不会卖你啊。” 独孤雨撇嘴道:“你这家伙,是在变相说常宣比我值钱吗?哼,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在李宽和独孤雨甜蜜斗嘴的时候,常宣领着一位年轻人来到他们近前。 只见这年轻人拱手施礼道:“在下郢国公府家将统领,宇文凌空,见过赵王殿下。” 李宽看着宇文凌空,感觉这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高贵中带着英武,不卑不亢,让人感觉值得信任。 随后,李宽微笑说道:“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些许小事,我等你去查明。 回头我找个时间,与郢国公见上一面,我们两家住得如此之近,应多来往才对。” 宇文凌空自然能听出李宽话里的客套,随后他点头说道:“赵王殿下,请给在下一个时辰。 必定将贵府上的猫儿都找出来,送会到府上去,在下也会将殿下您的话,转告我家老爷。” 说着,宇文凌空再次施礼,之后转身进了自家府门。 宇文凌空边走边想,这猫儿一定是在自家小小姐宇文妙的手上。 别人真干不出这事儿来,况且,她刚与自己说过抓猫的事。 这没等自己去办,这宇文妙就先出手了,但终究惹来的不必要的麻烦。 还好事情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看来只能尽量挽回了。 也许这也是自家老爷与那赵王李宽结识的一个契机,希望一切能顺利些,将猫还给人家就好。 宇文凌空直到了宇文妙的小院落门口,就看到冷明妍也在此。 她正与宇文妙二人,在摆弄着猫笼子,不看仔细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宇文妙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弄了这么多只猫啊? 这也让宇文凌空意外,这赵王府怎么养这么多猫呢? 宇文凌空来到近前,很严肃的说道:“小小姐,这猫可是人家赵王府的,你可知道? 那赵王李宽都找上门来了,我们还是赶紧把这猫还回去。 否则,这事要是让老爷知道,又该责罚你了。” 宇文妙抱着一只大花猫,蹲在地上,头都不抬的说道:“凌空哥哥,你帮我拖上两天呗?我这猫盼来的,可不太容易了呢! 要不是冷姐姐帮忙,今天很难抓到的。 起初我只想试试这七猫阵就好,刚刚数过了,这猫一共有三十五只。 如果想要我将猫都还回去也行,除非那赵王李宽,将他府上那只最胖的猫借我用用,我摆个天罡猫阵就好。 反正我就是不还,父亲责罚我也没用,就算禁足,就算将我在府上锁一年,我也要摆阵。” 宇文凌空没想到宇文妙这么执拗,他开始找后援了,他看向冷明妍,希望她能帮自己劝说一下。 冷明妍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更何况,整件事她也是“帮凶”。 但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只见她轻声说道:“妙妙啊,要不我们想办法与那赵王李宽,谈谈条件? 让他将府上的那只猫送来,你今天就摆阵,你用过之后,随后我们帮所有猫,都还他就是了呀。 相信只是借用,他也会答应的,回头你既不受责罚,又能达成心愿。 成人之美,乃君子之风,他是皇家亲王,还能与你个小姑娘,计较不成?” 宇文妙没想到,这冷明妍的建议,能还从其他方面,为她解决眼前的问题。 只见她将手上的大花猫,往冷明妍怀里一塞,拉着宇文凌空就直奔府门而去。 她边走还边说道:“凌空哥哥,我们一起去见那赵王李宽,。 相信他会通情达理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嘛,走吧。” 宇文凌空一脸蒙蒙的看着宇文妙,还不断的回头道:“冷姑娘,你这主意,还真是…唉,挺有新意的。 也只好如此了,希望那赵王殿下,能真的给我宇文家这个面子吧。” 说着,他与宇文妙匆忙的加快了脚步,希望这事儿在宇文士及知道之前,赶紧解决。 宇文家府院门口,只见宇文妙和宇文凌空风风火火的,来到李宽面前,李宽没想到猫没等着,却等来了这小姑娘。 宇文妙依旧一身小灵狐装束的奇特打扮,她并不打怵与李宽说话。 只见她凑近李宽,很认真的说道:“你还认识我吧? 听说你就是赵王李宽,当日我们都没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 现在呢,我有件事要求你,你可得答应哦,否则,就不是大丈夫所为。 其实说来呢,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稍微上点心就行了。 我可以把猫儿都还给你,但你得先将你府上的那只大胖猫,借给我用一下。 今日天黑之前,我就将所有的猫都还给你,只是借用。 不会有丝毫的损伤,怎么样?你就答应我呗。” 说着,宇文妙龇着小牙一笑,露出那可爱的小酒窝。 李宽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宇文凌空,而宇文凌空立刻拱手施礼道:“赵王殿下,很是抱歉,在下没能将此事办好。 其实我家小小姐的要求,也不过分,还望殿下您能答应。 在下保证,小小姐只是用那些猫摆阵而已,一旦结束,在下定会将府上的猫儿,悉数奉还。” 李宽皱眉道:“这怎么行?我是来让我府上的猫回去的,怎么在你宇文家一只猫没还回来,我反倒还要再搭上一只,是吧?” 宇文妙看李宽没答应,她反而急了,她灵机一动,随后说道:“你怎么这么说呢? 上次我就与你家的那只大胖猫玩得很好的呀!绝对不白搭,我就是用用而已。 回头我多送些猫儿的吃食给你,就算是补偿了。 我们两家住的如此之近,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更何况,我们以前就认识,你这话说得很生疏嘛。 上次你还抱过我呢,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对吧?” 宇文妙此话一出,李宽一脸尴尬,宇文凌空没想到自家小小姐,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事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在场的常宣,算是知道事情的始末,而独孤雨却很是好奇。 没等李宽来解释,她立刻将宇文妙拉到一边,像是个逗傻孩子的坏姐姐。 独孤雨一脸好奇的问道:“宇文家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告诉姐姐我,这赵王李宽,什么时候抱过你啊?你们俩可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啊? 如若你说给我听,并且属实的话,再借一只大胖猫而已,我能替赵王府做主,怎么样?你说来听听吧。” 没等宇文妙说出来当日之事,李宽一把拦下,随后说道:“我答应你了,借给你,不必说其他。你说的,天黑之前,少一只都不行。” 宇文妙没想到,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欢喜的跳了起来。 随后,李宽命常宣去给宇文妙取猫,之后他又对宇文凌空小声说道:“你家小小姐做事,实在太过跳脱,回头你把事办好。 放心,就算你家郢国公问起,我也是会说这是我们两家的正常来往。 不会说是你家小小姐胡闹,我再信你一次,你把事做稳妥就好。” 宇文凌空没想到,这李宽会如此将此事了结,他很是感激的拱手道:“赵王殿下放心,在下这次定会将事情办妥,叨扰之处,还请您见谅。” 李宽微笑的摆手,没再说话,只是拉着独孤雨往回走。 可独孤雨却好奇的问道:“喂,臭木头,这么小年纪的姑娘,你都下得去手啊? 你怎么又沾花惹草了啊?这可是咱赵王府隔壁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你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说给我听听呗,我可喜欢这家长里短的啦。” 李宽没好气的说道:“我说是误会,是机缘巧合,是恰逢其会,你会信吗? 你就是想听我把事说明白了,全部打听清楚,之后你再扭曲事实。 将一件本就平淡无奇的事,在坊间传为我的风流史,而且,极其的夸张、甚至离谱。 我算是看出来了,女人啊,哼哼,我不理你了。” 说着,李宽快步进了自家府门,而独孤雨可没打算放过他。 独孤雨边坏笑边继续跟着,估计李宽是说中她的心思,她也一定要探究明白。 否则,晚上定会睡不着觉的,八卦心理作祟太严重了,宛如病态一般。 第315章 三王府入住 赵王府外府,白虎堂内,常宣刚刚从魏王李泰怀里,哄骗了熟悉了没多长时间的猫儿大胖儿。 常宣可是签下城下之盟的,他答应李泰,会吩咐厨房,给李泰单独做一个最为新颖的菜式,这才把这刚刚结识的可爱小伙伴无情的夺走。 李宽一脸无奈的回到了白虎堂,并且,让管家王宝准备开宴席,不去管那些烦心事了。 自己兄弟们来了,还关心什么猫啊,反正他将事丢给宇文凌空处理了。 李宽一屁股坐在正位上,李恪和李佑还想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独孤雨却也跟了进来,依旧没打算放过李宽,只见她抢先说道:“我的赵王殿下,你还是说说吧。 否则,我可要与其他三位殿下一起,将这故事补齐,你希望我们想出什么样的版本啊?” 李宽却怒视着独孤雨,随后,起身就要去追打她,其实在别人看来就是嬉闹。 李宽和独孤雨的关系,李恪早就告诉过李泰和李佑了。 所有他们兄弟之间,都知道这赵王府有这么一号人物,早就见怪不怪。 李泰一脸蒙蒙的看着李恪,随后问道:“三哥,我怎么感觉今天二哥这里,怎么这么闹腾呢?我们还能吃上一顿消停饭不了? 这一会儿嫂子过来,一会儿这未来的嫂子过来,她们是不是都在为二哥这子嗣传承着急啊?” 李恪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后微笑道:“青雀啊,我们还是安坐就好,二哥嘛,他有自己的打算。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瞧二哥府上这气氛多好啊,美色环绕,一片欣欣向荣。” 不过,没等李恪说完,萧菲菲又出现了,她在门口问道:“青雀,你二哥呢?还有,我的猫呢?” 李泰的脸一下长了,随后说道:“猫?猫被常宣抱走了。 二哥被独孤家的女子给勾走了,嫂子,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啊?点心垫肚子,不行啊。” 萧菲菲叹气道:“行,马上就开饭,不会让青雀你饿到的。 我去找你二哥,你们三个安坐哈。”说着,萧菲菲又迅速消失了。 李宽最后在麒麟阁的门口,将独孤雨追上,随后他简单的阐述了和宇文妙之间的事,其实就是因为老虎和猫的原因。 最后独孤雨憋不住笑,说道:“我看啊,你就是女人缘过剩,怎么谁家的女子都与你有瓜葛呢? 估计日后这赵王府还会更多的女子嫁进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得将这王府扩建了,还好你的家底殷实,否则,你都养不起。” 李宽撇嘴道:“得了吧,现在都够我头疼的了,行了,你可别再给我找麻烦了,我得去陪青雀他们了。 他们眼看就要开府了,我得帮帮忙才是。 还有,你别去招惹隔壁的人啊,我不想和宇文家有什么来往。 你不知道,菲菲对他们家没什么好印象,可能是因为前朝的事。 虽然,这宇文士及也是受到了他哥哥宇文化及的牵连。 但我们得顾及自己家人的感受,对吧?我走了。” 说着,李宽转身回白虎堂去了,独孤雨冲他的背影,撅嘴龇牙做着鬼脸儿。 李宽回到白虎堂的时候,李泰他们三人已经准备开饭了,宫人看到李宽回来,也开始摆开宴席。 李宽回到自己的座位,端坐下来,微笑的说道:“行了,这回消停了,我们吃饭吧。 你们三个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没,这开府了,也标志着你们成年了。 有什么往日想要的东西,或者什么愿望,索性都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满足,别跟我客气啊。” 李佑最先说道:“二哥,我就是想尽快的开始修炼武功,你是不知道,在武德殿都快憋死我了。 如果开府的话,我就专心练功,争取三年内,能与你对拆五十招不败即可。” 李宽点头道:“嗯,五弟这个想法好,练武不光是强身健体,还能从中领悟人生的道理,对自然有着新的认知,随后做起事来,也心静如水。 这样才能将自己的境界提高,再回头看过往,你会更加淡然。” 李泰接着说道:“二哥,我的要求不多,只是想我的那些研究材料要齐全。 其实我对王府的陈设没什么概念,就按宫中的做法延续就好。 可这工匠方面,你总得支援我一下吧?” 李宽哈哈大笑道:“这没问题,青雀,我别院那边还有几位优秀的工匠,回头我就给你派过去,材料嘛,你先别急。 等我赵王府最厉害的工匠管事鲁大成回来,他身边可是有高人的。 墨家的弟子也有,你们搭伴一起研究,这样会事半功倍的。” 之后,李宽又看向李恪,神秘的一笑道:“三弟,你别闷着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恪稍显迟疑,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二哥,我所求之事,可能会让你为难。 因为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借助此事,来弹劾你我,尤其是你三弟我,谁让我的身份特殊呢。 因为我想仿造你赵王府的家将和侍卫营,来打造我蜀王府的配备。 最好是能有一支与火凤营相媲美的人马,火麒麟卫固然好。 但我也知道,无论如何都是没可能的,所以,我也就不奢望了。” 说着,李恪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又给自己倒满了酒,连续三杯下肚,脸色异常的红润起来。 李宽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说道:“三弟啊,这里没外人。 我赵王府游离与十六卫和府兵之外,有特别的统兵权,相信你们应该知道。 虽然,表面上人数不能超过三千,但你们应该明白,火麒麟卫和火凤营的战力,绝对能达到以一当十。 不过,三弟你既然开口了,我会想办法为你达成心愿。 这样吧,我将长孙克成派给你,让他在侍卫营和火凤营挑选点老兵给你。 一年时间,起码让你手下的人马,能成为特殊的精锐之兵。 不过,我建议你从各卫退下来的老兵当中找些人马,还有那些当过府兵的庄户。 就是那些因战损无法再继续参与战事的,在别人眼里如同废物的那些。 这些人都是宝贝,战争经验,是短期内无法培养的,让他们给你做训练教官,有他们在,你手上的人才能形成战力。” 李恪欣然的点头,拱手说道:“二哥,你的建议实在是太好了。 日后我能参与战事,你是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建功立业啊,从此摆脱世人对我的印象。” 李宽点头道:“会有这一天到来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 傍晚时分,宇文家将所有猫儿都送回来了。 但萧菲菲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准备好好问问李宽。 别她光是防着别院的南宫魔灵,而这边却让隔壁的宇文妙得了手。 李宽和三位兄弟的“密谋”一直到了宵禁之前。 随后,李恪他们三人终于回宫了,并且,说是三天后他们就要搬入新王府。 李宽这边也布置人手帮忙准备,不过,他晚上到了望云阁,却看到萧菲菲抱着猫儿大胖儿在等他,而且,那眼神有些不善。 李宽如同个讨要糖果的孩子一般,轻轻的来到萧菲菲的身旁,端坐下来,不断的给大胖儿梳理的毛,一脸傻笑看着萧菲菲。 萧菲菲冷哼了一下,不让李宽再碰大胖儿,随后将猫儿交给自己的贴身侍女小猫,之后说道:“小猫,你带大胖儿回猫园吧。 记得将它放入猫笼,别再让别有用心的人给送出去,哼,还口口声声的帮我要猫呢,结果把大胖儿都差点搭了出去。” 侍女小猫偷笑,抱着大胖儿出了望云阁,并且,给若云和常晓个眼神,让他们帮李宽解解围。 常晓一脸微笑的说道:“殿下,咱们是先吃宵夜呢,还是沐浴更衣啊?” 若云不断的点头道:“是啊,殿下,宵夜在火上热着呢,奴婢都把沐浴间的水准备好了。” 李宽抿嘴微笑道:“嗯,你们俩先下去吧,这里无需你们侍候,我与菲菲有话要说。” 常宣和若云二人一对眼神,随后讪讪的退下了。 萧菲菲继续她的高冷,还是不跟李宽说话,李宽则一下下的靠近她,最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他嘿嘿笑道:“菲菲啊,怎么了?你在跟我生气吗?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吗?” 萧菲菲斜眼看了看李宽,随后说道:“我发现你挺能装傻充楞啊,我为什么生气,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说说,今日我让去宇文家做什么了?这家伙,一群猫没及时要回来,最后还将我的大胖儿,还给送过去了。 你倒是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事先告诉你啊,我都打听清楚了,你别编花样哄骗于我,否则,我今日定不饶你。” 李宽看这事儿,也不是能瞒得过去的,于是,他就将今日的事,都如实的说了一遍。 当然了,他与宇文妙的话,没有在其中,只是说一切都是和宇文凌空约定好的。 萧菲菲眉毛一挑,之后讥笑道:“我的殿下啊,那常宣嘛,我估计是不会乱说,阿雨更是闭口不言。 但你别忘了,你安排在咱们赵王府门口的常胜和常平兄弟俩都是傻实在,你与那宇文妙的话,他们可是听得真真的。 我稍微一诈,他们就都说出来了,怎么?人家小姑娘一说你抱过她,你怎么就乖乖将猫借给她了呢? 你倒是说说,你当初抱她的时候,是不是有点亏心啊?还是另有别的企图啊?” 李宽继续嬉皮笑脸的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咱先不说宇文妙那小姑娘,就是玩闹的孩子,她好像还没丽质年纪大吧? 再说了,我知道你萧家与那宇文家不合,我还能做出让你为难之事吗? 其实我今天,就是看那个叫宇文凌空的人,还算不错,有那么一股子英气。 别看作为郢国公府的家将统领,那身上有着一种贵族的气质。 我也是结交一份善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呢。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这道理你总是懂的吧,况且,他宇文家离我们赵王府如此之近。 你可别小看这些做家将的,尤其是,能当上统领的人物。 这不光是有一身过硬的武功,都是人中龙凤,否则,能在这勋贵的府内,有一席之地吗? 你放心,我说过,这府内如若增添女眷,除了独孤雨,其他人都没戏,我说话还能不算数吗? 我相信,咱们俩应该有这个默契吧,你说呢? 话又说回来,这府内的大事小情,我还能不与你这正统的赵王妃商量吗? 你不必防这个,防那个的,只要我不答应,谁还能硬来我赵王府不成?” 萧菲菲听到这里,眉开眼笑轻啐的李宽一下,随后说道:“竟会哄我开心,哼! 算你有良心,是你说的啊,除了阿雨,其他女子不入府的。 其实我也是担心你,与其他女子走得近,回头再遭到弹劾,你可让我省点心吧。 瑶瑶再过一个多月,可就要生产了,你多陪陪她,别再往外跑了。” 李宽不断的点头道:“行,我答应你,争取咱们接续上,让咱赵王府不断增添孩儿,这总行了吧。” 说着,李宽又坏笑道:“菲菲啊,我们是先吃宵夜呢,还是先沐浴啊?别让若云的水白准备了,是吧?” 萧菲菲娇嗔道:“行行,那我就亲自侍候我的殿下你。 阿雨说的没错,你就是个会装傻的臭家伙。” 说着,他们二人直奔沐浴间,一时间,香艳弥漫,雾气朝朝。 三日后,蜀王府、魏王府和燕王府,都迎来了各自的主人,宫中赏赐虽多,不过,还是以身为嫡子的李泰最为丰富。 但在李宽这里,他们兄弟三人不分彼此,都得到了赵王府最厚重的礼物。 连带着三位亲王身后的母族,都给他们送了很多宫人和内侍,同时也得到了很多勋贵送来的礼物。 与此同时,身在岭南高州的李承乾,终于和当地最富有实力的耿国公冯盎会面了。 他们接下来要谈的就是,关于南三地的事情,这一老一少,都各自有着心思,只看他们能不能达成共识了,南三地的风云即将骤起。 第316章 南三地攻略 岭南高州,耿国公府,正堂内,今日这里的主人冯盎,迎来了大唐太子李承乾,和一同南巡的各家勋贵子弟。 当然了,一切都以低调为主,尤其是李承乾,他是坐着一辆,外表装饰极为普通的马车而来,在外人看来,根本没想到这里面,有如此尊贵的人物。 冯盎作为这里的主人,其实他更多是为大唐,守护岭南这片土地,如果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岭南在冯盎的治理下,更像是大唐的加盟州府。 因为在整个岭南,冯盎有着一部分自治的权利,虽然,朝堂也向岭南派了很多官员,但基本上属于监察,没有太多的实权。 在大唐建立之初,冯盎能在从一方枭雄,直接让大唐以和平的手段,得到岭南的支持。 这对整个国家的统一,是做出过杰出贡献,这一点值得肯定。 岭南不同于当初隋乱时期的其他反王,这里相对要平静许多。 不像山东、河北、河南等地分裂割据的同时,各方势力合纵连横,你方唱罢我登场。 所消耗的人口也最为多,岭南提前进入休养生息,各种建设其实并不落后。 因为这里有着冯盎祖母,冼夫人打下的坚实基础,并且,在承认国家政权的问题上,只奉行一个最为正统的。 其他的各方势力,就算给出更为优厚的条件,也是巍然不动。 毕竟,墙头草的下场,终究不会太好,不能以眼前的利益为重,即使它再怎么让人动心。 这就让江山社稷最后的胜利者的李唐王朝,对岭南一直保持着共同努力、共同发展的基本态度。 不像其他也向大唐臣服的反王,最后的结局往往很是悲惨。 冯盎端坐正位,面带微笑的看着李承乾,喝了一口茶,随后说道:“太子殿下,陛下身体可好?” 李承乾很儒雅的点头道:“谢耿公问候,还请耿公不必如此客气,我是您的子侄辈,当不起您这样的称呼。 父皇身体一向康健,尤其是,自突厥战事打开局面之后,想必现在突厥战事结束,长安目前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不过,父皇依然关心南三地的情况,我这次南巡,也是为了此事,估计还要麻烦耿公。 毕竟,您最为熟悉这里,先前无论是通过征伐还是外交手段,只是暂且稳固局面,我希望这次可以做到一劳永逸。” 冯盎呵呵笑道:“老夫托大,称你为贤侄了。 不是老夫自夸,这岭南有着最为熟悉山地作战的雄兵,定会确保一战定乾坤的。 先前我大唐的几位大将军到此,虽也征战,但他们当时并不熟悉情况。 况且,所带的府兵多为北方人,对南方的气候很不习惯。 而南三地的情况比较复杂,真腊、占城和林邑并非是铁板一块。 他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老夫看我们可以从他们之间的关系入手。 拉一派,打一派,最后让那摇摆不定的,也倒戈到我们这边,这样才符合我大唐的利益,贤侄以为如何呢?” 李承乾点头道:“还是耿公老成谋国,小侄佩服。 那我们就一切按部就班,让南三地在这贞观四年里,正式成为我大唐的领土才好。 如此宝地,游离于我大唐之外,实在是可惜。 况且,其物产实在是我大唐目前最为看中的。 这高产稻种,已经在江南一部分地区耕种了,我们争取能得到更多的粮食。 耿公,不知道这岭南能出动多少大军呢? 小侄我担心,就算拿下南三地,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驻守的话。 那终究会反复,我们所做出的努力,也会付之东流。” 冯盎微笑不语,可长孙冲却继续说道:“耿公,小侄怎么没看到贵府公子呢?他们现在可是领兵,在南三地边界啊? 如若我们南巡的队伍,能在短期内,将南三地不安分的势力打压,不知道耿公可有足够的兵力驻守呢?” 冯盎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孙冲,随后问道:“贤侄啊,虽说我们在此商议这南三地的事。 可毕竟日后我们都回军中,你可知道军中无戏言啊。 不是老夫小看你们这南巡的队伍,就凭这几千人马,怎么能打压对方的军队呢。 你可知道,这三国之中,就算是实力最弱的真腊,也有数万大军,就算几万只猴子,就是抓也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 长孙冲看向李承乾,而且还挑了下眉毛。 李承乾接话道:“耿公,不如这样吧,我们南巡的队伍做先锋,您的大军只要能驻守就好。 回头战功嘛,我们平分就好,不过,所得的粮食,我南巡队伍要全部带走。 也希望耿公发动岭南的劳力,都运到我们指定的地方。” 冯盎很是敏感,因为他知道,这南三地的粮食实在是太多,最好也都是以千石来计算的。 他不知道这太子李承乾,为什么会要这么多粮食,难道这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要知道,谁手里有粮食,那就能养得起相应的兵力,而兵力就是做大事的本钱。 冯盎没有立即答应,想以实际情况为准,谨慎到什么时候都不为过。 五日后,大唐以耿国公冯盎次子冯智戴,为首的大军,在太子李承乾南巡的队伍为先锋的条件下,在临近真腊国的边境集结了。 冯盎作为支援和留守嘱咐自己的儿子冯智戴,一定要与李承乾处好关系。 但冯智戴几次想单独与李承乾谈谈战事,都被血狼卫的护卫挡了驾,尤其是,冯四狗这家伙,一脸横肉,就是不让见。 而且,这家伙还很冷漠的拒绝冯智戴以同姓氏来攀关系。 这让在岭南一直以身份高贵自居的冯智戴,很是恼火,心想,你个臭护卫头子,怎么还这么大的架子呢? 其实冯四狗就是想给李承乾和凉小凉制造独处的机会,不光是冯智戴,就算是一起来南巡的勋贵子弟,都见不到李承乾的。 本来李承乾坚持要凉小凉在高州养伤的,但凉小凉就是想一直跟着李承乾,况且,以血狼卫的做事风格。 谁也别想靠近一步,这与身份无关,连一同南巡的宫中侍卫,都改口叫李承乾为公子,看来他们也很希望李承乾和凉小凉有个好结果。 冯智戴也会看眼色,虽然敢怒不敢言,但当他看到这血狼卫,无论在什么样的路径上,都保持着硬朗的作风时,就感觉这太子李承乾身边确实有狠角色。 他有心打听,却一直没找到个合适的人,最后还是长孙冲微笑的骑马来到他身边,很礼貌的说道:“智戴兄,不必如此费心了,太子有自己的事要做,就连我们都不见的。 不过你放心,等战事开始,你就知道我们这南巡队伍的厉害了。 我看你还是先研究真腊国的地图吧,先将自己手上的大军分配好,否则,战事一开,你定会为驻守分兵的事而烦恼。” 冯智戴听到这里,很是惊讶,随后他问道:“长孙公子,这南巡的队伍,可是长安十六卫的精锐吗?战力真的如此强悍?” 长孙冲哈哈大笑道:“智戴兄,此次南巡中,宫中只是派出百位侍卫高手而已,其他的都是府兵而已。 不过,这里面却有个特殊的存在,就是太子身边的血狼卫。 这都是长安各家勋贵部曲中的精锐,多是家将和护卫高手。 而且,他们还经过我大唐最强两支队伍的锤炼,所以有他们在,能抵得上一万大军。” 冯智戴震惊的问道:“长孙公子,这大唐最强的队伍,不就是陛下的玄甲军和陌刀营吗? 难道这血狼卫是他们训练出来的?在下对长安的情况了解不多,真没想到还能如此强兵。” 长孙冲却不断的摇头道:“智戴兄,这我可就是要说孤陋寡闻了。 玄甲军和陌刀营虽然强悍,但以骑步兵协同的新说法来算,只能算作一支队伍。 方才我所说的另一支队伍嘛,就是目前赵王李宽身边的火麒麟卫,出自我大唐平阳公主的娘子军。 想必你一定听说过,当年隋乱时期,娘子军为我大唐立下汗马功劳。 并且,奠定了河东战局,为我大唐立国,争取到了最佳时机。 所以说,我们此次征伐真腊国,有血狼卫在,就能做到高枕无忧,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们拭目以待吧。” 冯智戴还想问问关于那火麒麟卫的情况,可这时候,众家勋贵恰好有事要,要与长孙冲这个领军说话,一个个都骑马到了近前。 冯智戴为了避嫌,所以暂时回到自己的大军中去了。 房遗爱凑到长孙冲身边,小声的说道:“冲哥,这太子在军中独处多长时间了啊?说白了不就是藏了女子吗? 有必要如此小心吗?这山高皇帝远的,谁还能借此说些什么吗?” 杜荷却一下子,将房遗爱马匹的缰绳,拉到一边,用眼睛瞪了他一下,随后警告道:“遗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嘴上没个把门的,军中藏匿女子,这事可大可小,你可是要害死我们吗? 你知道知情不报,故意隐瞒的话,不光会加重惩处,还会让长安城的御史们,借机弹劾。” 而长孙冲也接着说道:“遗爱,把你乱说话的毛病改一改,否则,真的会给我们惹上麻烦,有些话我记在心里就好。 太子定会记我们这个人情,我们只要辅佐他,将此次南巡和南三地战事办妥,就是大功一件,其他的事,等回到长安再说。 你没看到李崇晦和李景仁那两位,将宫中的侍卫和府兵,都带到大军之后,去看管我们的物资了吗? 这就是取巧,我们作为太子身边的人,要有与他同甘苦、共患难的意识,否则日后怎么得到信任呢? 还是杜荷说的对,长安有御史,而这军中嘛,说不定就安插着眼线。 所以我们只能统一口径,没什么女子,太子更没有一丝懈怠。 而我作为暂时领军就是战术的一种,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嘛。 记住,只要我们平稳的将南三地稳固的拿下,那就是我们今后的本钱。” 房遗爱和杜荷不断的点头,眼神不断的看向血狼卫,围护的太子车驾,之后神秘互相一笑,向长孙冲点头,表示明白。 而高州城外的隐秘山洞里,郑杰儿的伤终于在冷无情的精心调理下好转了。 十日的内功辅助疗伤,让郑杰儿基本恢复如初,只是体力上没有以前好。 这十天里,冷无情不光是要为郑杰儿疗伤,还要避开所有李承爵,在高州城内的眼线,弄到食物和水,好在他的易容术,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一日,冷无情刚刚回到这山洞里,就发现郑杰儿在洞内来回的走。 可冷无情今天却没有一身老者打扮,以本面目示人,就是为了出入高州城方便。 可郑杰儿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冷无情,一时间没认出来,立刻提高警惕,做出防卫状态。 可冷无情却小声的说道:“小公子,不必惊慌,是我。” 郑杰儿一皱眉,随后试探的问道:“无情,是你,你这易容术真是厉害。 竟然能扮成这俊朗少年,不听你的声音,还真认不出你来。” 而冷无情却呵呵笑道:“小公子,其实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 往日的老者才是我假扮的,不过,我打算以后都以此面目示人,尤其是在你跟前,我想我的誓言,是个时候更改了。” 郑杰儿侧头道:“什么誓言啊?誓言还能更改吗?” 冷无情苦笑道:“因人而异吧,不提了,我们还是说说今后的打算吧。 李承爵在今早继续往南而去,小公子,我们是跟踪,还是就此离开。” 郑杰儿皱眉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三日后,我再给你答复。” 冷无情不断的点头道:“无论小公子做出什么决定,无情定誓死追随。” 他眼中流露的坚毅之色,让郑杰儿的心突然一颤,仿佛呼吸都急促了,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爱,在潜移默化之中,如涓涓细流,蔓延到了心里。 第317章 暗流的网 闻喜裴家,在这里禁足的裴锦绣,今日迎来了她生命中的重要人物,江湖上神秘的道士成玄英,亲自正式拜访。 而在裴家整个家族的人来看,这裴锦绣是在玩火,而唯一能制约她的人却身在长安。 估计她也是看出裴律师本人,不会再关心她的这个妹妹,所以,她开始了蛰伏后的新动作。 道士成玄英此次,也是为了自己的徒儿隐王李承爵而来,不知道为何? 他总是想,万一自己徒儿的大业要是成功,他可借此为道门做个开创性的人物。 国教的国师,这个名号,似乎很吸引人,几乎可以让人达到了痴狂的程度。 他也发现五姓七望,终究是靠不住的,所以,这也算是另辟蹊径,而裴锦绣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首先,她对李唐的说不上憎恨,但也算有着些许仇怨,况且,这裴锦绣为人,属于睚眦必报。 当初,赵王妃那势在必得之后的仓皇落选,无异于比杀了她都难受。 女人对自己的姻缘,还是很在乎的,尤其是,裴锦绣这样从小就有着超出常人优越感的女人。 相信日后只要有人提起她,都会说起她曾经落选了,李唐皇族第一个一等王爵的王妃。 这样的话,不光是在坊间流传甚广,而且,以前觊觎裴锦绣美色的青年才俊,似乎在那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如此这般的心理落差,怎能让人心甘。 在裴锦绣眼里,与这成玄英接触就,是在悬崖边缘行走。 虽然,这道士所说的条件很是诱人,但与隐太子的后人,合作终究来说还是谋反。 况且,这成玄英许诺,是未来的皇后的位置,裴锦绣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能有母仪天下的一日。 但这赵王妃和皇后的期待值,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不光是身份上的差距,更多是权力带来的那种亢奋。 整个裴家,会因为裴锦绣的存在而不同,曾经的辉煌,会成为微末的历史尘埃,最终站在制高点,去俯视一切的傲气。 会将往日给她带来羞辱的人,都打进地狱,尤其是,赵王李宽,这个罪魁祸首。 成玄英与裴锦绣会面的地点,并不在闻喜裴家老宅,而是约在裴锦绣自己的私宅里。 裴锦绣作为女子,其实是不适宜亲自露面的,应该找个心腹之人,去与成玄英会谈,就算日后出了什么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裴锦绣这女人的作风很硬朗,绝对不输于任何男儿。 从当日在长安街头,就敢派人刺杀皇族,就能看出她巾帼不让须眉的一面。 裴锦绣端坐在正堂的主位,道士成玄英坐在她下首,两人喝着茶,裴锦绣一个眼神,让一旁侍候的侍女退下,给他们二人留出密谈的空间。 裴锦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那薄薄的嘴唇,如晶莹的水晶一般,媚眼如丝,细长的柳叶眉,让人赏心悦目,那高高的鼻梁,有着完美的弧线架构。 那妩媚的样子,只要是男人看到都会心动,不得不说,她长了一副绝美的好皮囊。 而这光鲜亮丽外表下的灵魂,却是极为恶毒的。 她就如嗜血的蛇蝎一般,让人欲罢不能,即使是死,也会沉迷于她。 只见她声音娇嗔的说道:“成道长,你那封拜帖上可真是大胆啊,怎么会把那么隐秘之事,都写在上面呢。 幸亏是入在小女子手上,否则,落在他人手上,定会成为你道门的祸事。 你所说的那个什么隐太子的后人,小女子倒是从其他渠道听说过。 不过,只是传闻而已,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人存在。 呵呵,小女子就是好奇,如此重要的人物,那皇帝李世民怎么会,没有斩草除根呢?不会是有人借尸还魂吧? 借那隐太子的势,想成就那不可为之行径。 皇后?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你也敢替那个叫什么,哦,对,隐王李承爵,是吧? 替他许诺,小女子可真是看出你们师徒情深啊。” 成玄英镇定的微笑回应道:“裴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万事没有绝对,更何况,中原王朝一直奉行正统。 虽然,李唐王朝有着胡人血统,但你要明白,机会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贫道那徒儿是李唐皇族血脉之正统,他父亲本应成为皇帝,虽然,现在被他那叔叔霸着皇位,但并非没有翻盘的机会。 如若他可起事成功,就会掌握这天下最至高无上的权利。 而现在他正是需要支持的时候,潜龙在渊,你应该会明白。 倘若裴家可以借此机会,相助的话,那日后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而目前这所谓最高回报的,无异于是让裴姑娘你成为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 皇后之位,以裴姑娘你的身份,那真是实至名归啊。” 裴锦绣立刻笑得花枝乱颤,随后她稍微的收住了自己的行为动作,稍显镇定的说道:“成道长,这哄骗小孩子的话,亏你个修道之人,还说得出口啊。 别说那李承爵,现如今还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就算他真的是隐太子的血脉,但以目前皇帝李世民对大唐的统治,成道长,你相信只靠空有个名号,加上一两个世家的支持,就能起事成功的吗? 反正我是不信,咱们不说其他,长安城十六卫的战力,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 况且,各地府兵制度完善的很是得力,边镇安定,整个大唐的百姓,经过前隋的战乱,也都民心思定。 李唐皇族喜欢以流血的方式,来更替皇位,这与我何干,我们裴家怎么会把赌注,押在这虚无缥缈之事上呢? 我劝成道长你还是早日悬崖勒马,你那徒儿,不要也罢。” 成玄英听到裴锦绣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贫道就说裴姑娘乃是非常之人,所以,才为贫道那徒儿争取一下。 那赵王李宽真是空有明目而心盲,错失佳人,更是少了一位能辅佐他之人。 否则,以贫道看,他本有与太子李承乾争夺皇位的条件,却因为没有迎娶裴姑娘,而此生与皇位无缘矣。” 裴锦绣美目圆睁,白花花的胸前高低起伏,喘着粗气,愤怒的说道:“成道长,小女子还是劝你不要口无遮拦,在我裴家,那李宽的名字,可是一种禁忌。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此生我与他不死不休。” 成玄英立刻抓住了重点,身体前倾的说道:“裴姑娘好气魄啊。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与那李唐皇族有着恩怨,为何就不能与我们合作一下呢? 你可知道,贫道的徒儿已经去南方伺机刺杀太子李承乾,只要得手,长安城就会掀起夺储的风波。 赵王、蜀王和魏王都是有这个实力的,我们正好趁机,在边镇联系草原上,并未完全归顺的突厥部族那里,再推波助澜一番。 随后,在长安的前突厥可汗颉利,就会与我们遥相呼应。 这样大唐的内外,都出现不稳的迹象,不知裴姑娘以为,我们是否有机会呢?” 裴锦绣立刻觉得如若真的如成玄英所说,与外族联系,其实应该说是勾结。 之后以前突厥可汗颉利的号召力,定会重新在大唐的边镇造成威胁。 而皇帝李世民的几个儿子,定会在太子李承乾遇刺之后,一同出来夺储。 到时候,长安城以及周边定会风云突变,而在面对内忧外患的同时,作为大唐最高统治者的李世民,定会先解决外部压力,从而会派出驻守长安最为强悍的十六卫中的精锐。 这多多少少会造成长安城内部兵力的紧张,可这个时候,如若有人能领一偏师,前去攻城的话,那确实不是没有机会可言。 而成玄英又抛出一个重要的消息,只见他捋须呵呵笑道:“裴姑娘可记得大唐的彭国公啊?我们手里如若没有王牌的话,怎敢如此放心大胆呢?” 裴锦绣好奇的问道:“成道长可说是那王君廓?他不是在贞观元年,就失踪了吗? 小女子可是记得,当年他假借庐江王李瑷的谋反,之后弄出了一出平叛的闹剧。 随后,却因为居功自傲,不知收敛,被当今皇帝李世民贬为庶人。 之后逃到山中,被野人所杀,那尸首虽然没得见,可这可是众人皆知的啊? 怎么?成道长还有那使人起死回生的高招,还是想来个借尸还魂啊? 这哄骗小孩子的招数,我劝成道长还是别拿出来献丑了吧。” 成玄英神秘的笑道:“裴姑娘,贫道实话实说了吧,那彭国公王君廓,当年确实是被野人所伤,不过伤不致死。 贫道云游,途径那里,说来也巧,本着修行救人之心,给那王君廓又一活命的机会。 他痛恨李唐王朝,对他的不公,尤其是,皇帝李世民。 那王君廓征战半生,为李唐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却没个好下场。 所以,他想方设法要一次报复的机会,随后,就与贫道的徒儿密谋。 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起兵推翻李世民这囚父杀兄,得位不正的皇帝。 重新以隐太子血脉,来继承大唐的江山社稷,重新封赏有功之臣。 王君廓如若能帮助贫道的徒儿,就算封个异姓王又如何呢? 裴姑娘,现在看来,贫道替徒儿许你皇后之位,也不为过吧。” 裴锦绣思来想去,最后小心的问道:“成道长,那如若我们裴家,能给那隐王殿下一点支持。 或许说能配合王君廓起兵的话,我们万一能攻入长安,擒得那赵王李宽,小女子可否亲手处置他呢?” 成玄英沉吟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按日子来算,贫道的徒儿,会在这几天动手。 太子李承乾遇刺的消息,传回到长安,之后坐等众皇子亲王去夺储。 随后,草原边镇开始出现不稳的迹象,前突厥可汗颉利的消息传到漠南。 之后再加上王君廓所纠集的大军,去攻打长安,这几方动向,起码要等到六月底。 而这期间,贫道正好与裴姑娘一道,招兵买马,五姓七望定也会伺机而动。 呵呵,都说赵王李宽的武功高强,可贫道的徒儿也不差呀。 何况,他身边还有那江湖上的顶级高手,千面公子冷无情,都为贫道的徒儿以驱使。 贫道还将那冷无情的亲妹妹,江湖上人称鬼罗刹的冷明妍这颗棋子,埋在了长安城内。 裴姑娘,你自己想想看,双拳难敌四手啊,任凭那赵王李宽再厉害,他能对付得了几个人啊? 况且,他的心思应该放在夺储之上,贫道相信,合我们几人之力,定会让裴姑娘你得偿所愿的。 这可比你去年的时候,将赌注都压在那南宫隐一人身上,要有用的多啊。” 裴锦绣冷哼道:“南宫隐?那木讷之人,他可没成道长你的计划好。 既然,成道长胸有成竹,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千万别错过了这大好时机。” 成玄英点头道:“放心,一切都在贫道的掌控之中。” 岭南高州,匆忙离开的冷无情和郑杰儿二人,刚刚找到马匹,正在犹豫是阻止李承爵去刺杀大唐太子,还是就此远遁,返回荥阳。 可就在他们二人商议的时候,赵王府别院的两位女统领,却出现在高州。 公孙燕和令狐鸥二人,在她们布置的眼线,捕捉到了非官面上的江湖恶斗。 随后,敏感的令狐鸥诡异的笑道:“没想到,这关外刺杀蜀王殿下,和在太原城外袭击咱家殿下的武功路数,又在这高州汇聚了,不知道是这两次的哪位关键人物呢?” 公孙燕呵呵笑道:“看来这是有功劳送给咱俩啊,不能总是让浮萍和秋叶二人立功。 否则,咱家殿下还不知道我们二人的厉害呢。怎么样?试探试探?” 令狐鸥恶狠狠的说道:“当然了,机会难得,错过就成傻瓜了。 我倒要看看,江湖武功到底有多厉害,还能高过那南宫隐不成?” 说着,她们二人带领手下,直奔冷无情和郑杰儿的所在。 而这刚刚躲过李承爵手下人马搜寻的冷无情却没想到,自己刚刚能与心仪的郑杰儿独处,又撞到了赵王府别院两位女统领的包围圈,这无形的网,纵横交错。汹涌的暗流,在不断的蓄势激荡。 第318章 悲催的冷无情 岭南高州,冷无情和郑杰儿二人终于谈妥,他们不想在掺和这谋反,与皇位归属的事了。 从这些天的相处,郑杰儿如果不傻的话,她也感觉出冷无情对她的情谊。 所以,他们决定,就此归隐,任朝堂与反贼去对峙吧,他们二人都想要挣脱命运的安排。 冷无情和郑杰儿二人骑马北上,最大限度躲开了李承爵,那疯狂的报复和牵连,但他们终究还是没躲过,赵王府别院的两位女统领。 公孙燕和令狐鸥带着人马,潜伏在一片密林边缘,当冷无情他们骑马过来的时候,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让郑杰儿很是苦恼,因为从装束上看,这是老对手,有着皇家特有的标志,看来一场大战,就算不决定生死,也不会善了。 公孙燕和令狐鸥二人,都是高挑的身材,衬托出她们的武功不弱。 而且,她们分别穿着黑白练功服,如同鬼门关勾魂的使者一般,看来冷无情和郑杰儿,这关不好过。 没等冷无情主动出击,郑杰儿就催马到了公孙燕和令狐鸥跟前,微笑的说道:“两位是赵王府的人吧。 我曾经在辽东边镇的时候,看过一位与你们同样打扮的女子。 尤其是,那块腰牌,你们的主子真是舍得啊,都是上好的百炼钢包裹的翡翠,同时镶嵌珍稀的宝石。 贵重的同时,还能保持完整,看来那赵王李宽,确实是位对事物和人,都要求很高的人物。 真是可惜,没与他见上一面,匆匆擦肩的感觉,呵呵,不知何时能得见啊。” 公孙燕立刻想要上前,而且恶狠狠的说道:“大胆女子,我家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上口的吗? 别以为你一身男子装束,我们就不知道你是女子,其他人看不出,但我们可是看得真真的。” 令狐鸥一把将公孙燕拉回来,用眼神劝她,并且,向冷无情所在的地方努努嘴。 随后,令狐鸥冷哼道:“两位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那我们可真算是冤家路窄了。 不提你们在草原边镇所做之事,就说那太原城外。 你身后这位,江湖上人称千面公子的家伙,他妹妹鬼罗刹冷明妍,竟敢去袭击我家殿下。 虽然,我家殿下放过了她,但我们可没答应,既然找不到她,就找这位冷无情算账了。 别以为会几下易容术,那江湖上的雕虫小技,就能躲得过我赵王府的人,笑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今天我们就要看看,这江湖功夫到底能好到哪去,总得让你们知道,做任何事,终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冷无情翻身下马,很镇定的走到近前,拱手说道:“两位,舍妹对赵王殿下多有不敬。 在下先行赔个不是,先前诸多冒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过,在下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我们准备去长安,亲自向赵王殿下赔罪,而且,还能卖个人情给他。” 公孙燕哈哈大笑道:“真是笑话,我赵王府何须你个江湖人,卖什么人情? 少说废话,我今天就来看看,传说中的千面公子,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吧。” 说着,公孙燕没有多说,直接快步上前,几下凌厉的招式,攻向冷无情的面门。 同时令狐鸥封住了郑杰儿,即将前进的步伐,给公孙燕和冷无情,腾出足够的空间来对决。 公孙燕的招式很特殊,一般两人对决,都是先试探对方的武功路数,但她似乎没有经过这一步。 其实她在长安的时候,就与上官浮萍、慕容秋叶二人探讨过,那冷明妍的武功,从中吸取了很多对招和拆招。 其实如果她们去请教一下燕无双的话,那就会知道,这冷无情的武功,属于连变快招中的特有方式。 针对这样的武功,公孙燕发觉,只要在对方三个招数过后,就故意卖破绽的话,对方一定会上当。 所以,公孙燕是在自己原有的进攻套路中,采用三个快招对拆,之后暗含重击,让对方试图破招,从而掉落到自己设置的陷阱之中。 冷无情初次与公孙燕相遇,没想到对方总是能猜出自己招式的下一步动作。 辗转腾挪之间,感觉步伐都被对方猜透一般,想以轻功躲过,真是难上加难。 但公孙燕的几次快招之后的重击,似乎让他找到了对方的不足之处。 所以,他在对方又一次出手的时候,双手化拳为掌,一记掌风推出,这内功催动暗含在呼吸之间,可见他的武功极其高强。 公孙燕之所以能位列赵王府别院的四大统领,也不是没道理的。 上官浮萍在于计谋上的认知,往往洞悉战局走向,选择最有利自己的一种而让其发展,从而最终获利。 慕容秋叶的武功高,易容术独树一帜,况且,家传的剑法,能成为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高超武学。 公孙燕特殊武功长处,就在于她有鬼魅的身法,不在于轻功有多高。 那步伐暗含魁星踢斗和九宫八卦之中的奥义,与她对决时间越长,就越感觉吃力。 这不,冷无情这江湖老道之人,也陷落其中而不自知。 冷无情的一记掌风,虽然刚猛,但公孙燕脚下一滑,瞬间转到对方身后。 连续击出三掌,都打中冷无情的后心,而冷无情瞬间身体前倾,一口鲜血喷出。 其实以冷无情的武功,绝对不是公孙燕所能比拟的,否则,他也不能空有一句,企图取武功天下第一的南宫隐,而代之的豪言壮语。 但前几天他为郑杰儿强运内功调息,这逆反的疗伤方式,让他的战力大打折扣。 还没恢复到巅峰状态,所以,才在最不应该对决的时候,让公孙燕得手了。 郑杰儿闪了几下快招,之后冲到冷无情身边,一把将他抱住,之后回头怒视着公孙燕。 随后,她说道:“你们够了吧,真是过分,我们当初,并没有对你们家赵王殿下,做些什么,只是想让皇家对我们做出让步而已。 最后无功而返,也让你们家赵王殿下,驱逐出边境。 哼,今日为何咄咄逼人,我们只是想退出这无畏的争斗,这还不行吗? 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与其在这里跟我耗着,不如去看看你们李唐的太子殿下,说不定他这会儿正被人伺机刺杀呢。 这就算我们还你们赵王府的人情,至于无情的妹妹在太原做出的事,回头我郑杰儿自会去请罪。 我以郑家大小姐的名义向你们保证,这够分量了吧。” 说着,郑杰儿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下,扔给了令狐鸥。 令狐鸥反复查看,随后小声的对公孙燕说道:“我们还是暂且放过他们吧。 毕竟,太子殿下事要紧,如若我们不去搭救,这事要是被咱家殿下知晓,定会怪罪。 她的话应该是真的,否则,也不敢拿出这信物,放心,这事我做主,无论结果如何,殿下面前,我担着就是。” 公孙燕轻轻的点头,随后一个疗伤丹药的小瓶子,直接丢给郑杰儿,之后她恶狠狠的说道:“我们姑且相信你们二人。 记住,千万企图挑战我们赵王府,否则,定会让你们觉得在这人世间,还有比死还痛苦的事。 我们娘子军后裔的做事风格,就是睚眦必报,即使对方是五姓七望的重要人物,也不会退缩。 不过,鉴于你们这消息的重要,这个人情,我们收下了。 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别让我们小看这江湖信义,和你荥阳郑家的脸面。” 说着,公孙燕和令狐鸥带人离开,冷无情却苦笑道:“小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怎能比得起你郑家重要。 如若让那赵王李宽,抓住五姓七望的短处,定会上奏。 让那皇帝李世民借机发难,你荥阳郑家就会因此遭难。 我一个江湖人,怎能承得起小公子这么大的人情呢?” 而郑杰儿却淡然的说道:“无情,别说了,没你就没我,如若当日你不救我的话,我早就成了那李承爵剑下的冤魂。 我们走,离开这里,去长安,将此事与那李宽说通,之后我们远走江湖,不再被士族与江湖拖累。” 冷无情听到郑杰儿的话一愣,之后震惊的问道:“小公子,你这是…” 郑杰儿轻柔的说道:“我们都想挣脱命运的束缚,这是个机会,我们之后,管它天崩地裂,管它洪水滔天。 得一能为我赴死之人,就算背上那家族骂名又如何呢?无情,你不会负我的,对吧?” 郑杰儿那灿烂的笑容,宛如一朵圣洁的白莲花一般,如此动人,如此真诚。 冷无情坚定的说道:“我冷无情,在此起誓,此生定不负小公子,纵使葬身于江湖,也定要保小公子一世平安喜乐。” 郑杰儿眼含热泪的说道:“你还叫我小公子?” 冷无情欣慰的说道:“杰儿,我们走,回长安,就算舍得这身武功,也一定求得那赵王李宽不,再追究。 而且,我还要找回珊珊,她太过激进了,如若她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我估计只能替她身死。” 郑杰儿一把掩住冷无情的嘴,小声的说道:“不会的,别说这样的话,就算身死,我也不会让你独去。” 说着,她打开公孙燕给的丹药瓶子,先是闻了闻,随后倒出三颗,给冷无情服下。 之后,他们二人调整了一下,骑马直奔长安而去。 长安城外的赵王府庄园内,火凤营的新统领慕容离殇,已经得到了众人的尊重。 因为他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展现了他练兵方面的硬朗。 并且,还与赵王府的家将们,统领们约定,要在个人武功上占一席之地。 而且,他们还打算让李宽来做评判,所以,消息已经传回到了赵王府。 李宽当然很高兴,还能借此了解这庄园的情况,好做下一步的打算,赵王府的强兵之路,正式开启。 第319章 慕容离殇的执着 长安城外的赵王府庄园内,今天这里迎来了一直未曾露过面的主人。 赵王李宽所有赵王府的别院统领、家将凡是在长安的都到来了。 并且,连赵王府的田家、王家兄弟也来了,当然了,独孤雨现在作为李宽的影卫统领,一直伴随他身边,燕无双虽然接到了邀请,但她以职责为借口。 一直坚持留守王府,但在别人的眼里,她这是拒绝与独孤雨一起出现,免得又惹来什么风言风语。 李宽今日一身黑色功服打扮,俊朗的外表和高挑的身材,将这本来看似普通的衣服,衬托得非常高贵。 尤其是,他身边还站着独孤雨,同样是一身黑色的功服,将本来就曲线玲珑的身材,展现得非常具有中性魅力,他们俩所到之处,迎来的都是崇拜和羡慕的目光。 田家兄弟开路,王家兄弟护卫在周围,众人带领着百余名护卫,骑马到了庄园的入口。 长孙家三位家将,带领着护卫营,火联胜和古大牛,带领着火麒麟卫,分列在门口左右。 而今日的主角,却是火凤营的新晋统领慕容离殇。 他身边还站着自己的堂妹慕容秋叶,显然信心十足。 李宽带着众人下马,随后快步来到了近前,与家将和统领们打着招呼。 古大牛首先哈哈大笑的说道:“殿下,您可来了,崽子们都想你了。 这休整可不是咱火麒麟卫能过的日子啊,没战事,总是浑身不舒坦。” 火联胜阴笑的接话道:“是啊,殿下,要不您给咱火麒麟卫,找个私活儿? 让我们带着崽子们出去溜溜,那血狼卫不是在南方吗? 要不我们去追他们,不挥刀,这膀子闲着难受啊。” 众人听到都附和的大笑,李宽微笑的说道:“我说两位统领啊。 你们可不能这么惯着自己手下啊,我知道,定是他们鼓动你们俩来向我进言的吧? 他们年轻,闲不住,我就不信,你们俩也这样想吗? 南方嘛,倒是可以去,但也有争功之嫌,不如我们往东去? 我已经让长孙克成,去帮三弟训练人马了,回头你们都往东,找个地方,在出海口建立个船坞。 回头辽北的船只,就能巡航辽东半岛,两处落点,来回走,还怕我们没用武之地吗?” 古大牛和火联胜的眼前一亮,都感觉李宽这个亲王,真是知道自己属下的心事啊,还有相应的解决之道,能在他麾下任职,特别畅快。 随后,连长孙克敌他们都过来了,他好奇的问道:“殿下,那我们呢? 您别光顾着我家小四儿啊,我们这做兄长的也得去啊。” 李宽嘿嘿笑道:“放心,都有份儿,其实我最大的打算,是先把兵员补齐,我们有三千人马的最大限额。 而且,这还不算王府和别院最基本的护卫,也就是说,火麒麟卫、侍卫营加上火凤营,我们才刚到八百不到,还有两千多人马可以补充。 我想让你们将人马撒出去,尽量将所有隋唐两朝,散落在民间的老兵们,都找回来。 我们要做就做精兵路线。要实现三千人马能抵得上万军,这是最基本的。 加上咱们赵王府的装备,起码能与外族五万大军对冲,东有高句丽,西有吐蕃和西域诸国,我们还愁没仗可打吗? 而且,完全不用去顾及耗费方面的问题,粮食,钱财,我们多的是。 其他方面更是充足,关外辽北每个月都能送来很多物资,我正愁消耗不下去呢。 一年时间,我要看到更多如蝰蛇一般的精英小队,如陈强一般的战士们,更要更多的如四家将、诸位统领一般的合格将帅。 我李宽在此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任何一人达到了标准,我绝对不吝惜比校尉,比都尉更高的待遇。 今后所有将士们娶妻生子,都会在我赵王府的庄园和封地里,将来你们立了更多的战功,封妻荫子,官职爵位,世代永享。” 听到李宽的话,所有将士们都敲着胸甲,嗷嗷大喊道:“永为赵王征战,永为大唐效忠。” 李宽挥手致意,随后来到了慕容离殇为首的火凤营前面。 慕容离殇和慕容秋叶兄妹向李宽行礼,之后李宽微笑的问道:“慕容统领,可还习惯此处?” 没等慕容离殇回答,慕容秋叶首先笑眯眯的说道:“殿下,属下也是昨日才来到咱这赵王府庄园。 没想到这里建设如此之好,先前秦钊让我们都来此处,属下还以为,他是要我们来这里帮忙呢。 从外面还真看不出来,您可能不知道,这里给所有的统领们,都单独设立了住处。 属下的住处就在殿下您住处的后面。”说着,慕容秋叶抿嘴微笑,感觉心里特别幸福。 而独孤雨却晃着肩膀走到近前,小声的问道:“慕容统领,那我的住处在哪里啊? 别告诉我,你们别院的管事,没给我们王府统领安排住处啊?” 李宽立刻皱眉接话道:“阿雨,怎么如此说话,难道我们赵王府,也要分帮分派吗?这话要是传到秦钊那去,多不好啊。 他一直勤勤恳恳的,为我们赵王府照看这庄园,将所有食邑和庄户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份韧劲,就值得尊重,功劳苦劳他有份,不可如此猜忌,玩笑可不能这么开啊。” 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直撇嘴,而慕容秋叶立刻解围道:“殿下,独孤统领是与属下说笑呢。 秦钊为独孤统领安排的住处,就在殿下您住处的旁边。 而且,制式比我们都要高上许多,是以侧妃标准建造的。独孤统领,不如你随我看看吧?” 独孤雨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合适,她看了看李宽的脸色。 只见李宽轻轻的点头,并没有怪他的意思,之后独孤雨拉着慕容秋叶,说说笑笑的直奔庄园深处走去。 慕容离殇苦笑的说道:“殿下,小妹她…” 李宽摇头道:“你也许不习惯,咱们赵王府啊,这群女子,都不是好惹的。 一个个不光武功高,斗起嘴来,也是一个赛一个。 我看以后单独给她们弄一个斗嘴比武,估计一定精彩。” 慕容离殇听到这里,也是连连苦笑,他没想到,李宽还有这样的一面,之前的那次会面,双方都很严肃。 看来自己堂妹喜欢之人,确实与众不同,只是怎么暗示一下才好呢?这才是慕容离殇头疼之事。 之后,所有将士都排队,陆续进入庄园的演武场,这是以赵王府的好武之风,而特别设立的。 李宽在前领军,慕容离殇紧随其后,边走边说道:“殿下,火凤营的训练很是可观,整体实力不断上升。 属下以为,现在就算对上十六卫当中的精锐,也可做到旗鼓相当。” 李宽欣慰的点头道:“那还真不错,之前火凤营的情况,也只是勉强高于普通的府兵而已。 除了独立出来的蝰蛇,其他的战士因为训练的不够系统。 现在经历战事之后,虽然信心十足,但终究还是没府兵的底子好。 我希望火凤营,不要像侍卫营那样以护卫为主,更不希望他们走火麒麟卫的老路。 我想你将这火凤营,训练成更多方面,有着特长的特殊战士。 我要的是下一个蝰蛇,多多复制他们的成功之处,不过,要与蝰蛇的发展方向不同,蝰蛇他们擅长用毒,偷袭。 我想可不可以利用咱们赵王府的资源,以火凤营的人马为基础,发展出以其他进攻方式为主的、前无古人的特殊部队。 这一点,我可以先告诉你,海陆结合的多种作战,机关术,大型器械,都可考虑。” 慕容离殇仿佛看到了一扇新的大门,正向他敞开,没等他定神。 李宽又说道:“慕容统领,今日可是你立威的机会,四家将有三位在此,四护卫都到齐了,还有火麒麟卫的两位统领在。 估计你得拿出看家本领,否则,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其实这样也好,武功一道,你本身就很厉害,我能感觉的你内功不错。 就看你能过得了几关了,你喜欢先易后难,还是直接挑战最强者呢?” 慕容离殇先是一愣,随后微笑道:“属下斗胆,不知道殿下与那几位相比如何呢?” 李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反问,耸了耸肩说道:“我能一人力战四护卫,长孙家的那三位嘛,我感觉他们马上功夫了得,步战没见过。 古统领与火统领更偏重战阵厮杀,说不定到时候,阿雨会下场,这都是有可能的。” 慕容离殇执着的笑道:“殿下放心,属下绝对不会藏私,定会让殿下知道,属下这慕容世家的武学,不是浪得虚名的。 要让外人知道,我赵王府的统领,是最为强悍的,更要所有人都明白,赵王府是不可挑战的,尤其是,我慕容离殇到来之后。” 李宽哈哈大笑道:“不错,有咱赵王府的模样了,要的就是这股子霸气。” 说着,众人到达了演武场,准备开始火凤营统领慕容离殇的精彩晋级。 火凤营的所有战士,将整个演武场围了起来,侍卫营和火麒麟卫,分成两大块整齐的排列。 慕容离殇本人没有太过张扬,最先下场的蝰蛇的三位统领,战家兄弟,毕竟,在最终比武之前,要表演些有彩头的节目。 战东先是得到了最新式的复合弓,全套百炼钢打造,抄起一把倒齿旋钩箭。 首先一招劈星斩月,以北斗箭形连弓发力,中了靶心的同时,几道劲风刮过,获得了满堂彩。 战虎没有太多的绝技,利用他的长处,结合盗墓的大型探地机械的原理,弄了个单兵投石机。 主要是轻便,虽然距离短,但只要有合适的地理位置做依托,定能在战事方面有所作为,他这一演示,李宽就决定,这东西,可以量产。 战玄的绝技没什么好演示的,不过,他还是弄出了很多急救药的小样品。 私下给李宽说明了作用,李宽告诉他,可以用赵王府的腰牌,去找孙思邈药庐里的小师弟卢师卦谈谈,他们应该有共同语言。 之后是古大牛和火联胜,选出他们调教的最为满意的火麒麟卫的战士。 在陈强的带领下演示了一遍最新研究出的战法,合围纵横,分裂迂回,眼看第二个血蝙蝠,又要训练成功了。 最后的重头戏,终于要登场了,所有人都期待慕容离殇的表现,尤其是火凤营,他们认为自己的统领定会很是耀眼。 赵王府的四大护卫,田家兄弟和王家兄弟,一起出场,挑战在庄园的长孙家三位家将。 一场混战很是精彩,不过,他们都各自保留体力,毕竟是过场。 最后慕容离殇亲自登场,他要以家传剑法,同时与在场的七人对决,这一决定,连李宽都很吃惊。 一炷香的时间,长孙家、田家、王家众兄弟的体力虽然有所消耗。 但这样的阵容,李宽自己都没有把握全胜,这慕容离殇对自己的武功,就这么有信心吗? 真不知道,他的决定是能立威,还是落败,值得期待。 第320章 传说中的慕容剑法 长安城外,赵王府庄园,演武场内,今天这里算是整个王府加上别院,最高级别的武功展示了。 因为一位最新任职统领的慕容离殇,将以一人之力对抗七人,而且,对方都是高手。 慕容世家,在江湖上流传的天下第一剑法,终于能在世人面前,展现出它的强大威力。 长孙三兄弟与田家、王家这四位很是熟悉,私下里没少来往,经常在一起喝酒。 而且,还在闲暇之余一起切磋武功,所以,彼此之间也配合过几次混战的效果。 不过,当慕容离殇提剑进入演武场边缘,并且,一步步走进他们布置好的战圈里,反而这七人的压力,异常增大了许多。 慕容离殇的气场很是强大,最为独特的是他居然是左手使剑,这是让通常右手持兵器的人,很难与他对决。 因为只要你按常理的挥舞兵器的时候,对方在同侧会打击你,并且,暗招稍微使用一点儿,你会防不胜防。 不过,长孙克敌作为经常领军的人物,他对战术层面的理解,是不同于常人的。 只见长孙克敌站到了主攻的位置上,随后对身后的人说道:“我们以北斗七星为战阵。 将他包裹其中,不信他还能比咱们殿下的武功高,先试试他的招式,之后再看内功。” 长孙克军哈哈大笑道:“行啊,大哥的这提议不错,我们也玩玩道家的东西,谁让咱们殿下是道门弟子呢,我们也不能落后。” 长孙克功冷静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就摆阵吧,正好我们三人是长兵器,他们四人是短兵器,互为依托,取长补短。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我们各自取位,选择自己适合的位置。” 田飞和田宇最先站好了位置,并且,指导王鹏和王林与他们组成最好的防守阵形。 长孙三兄弟的三杆大枪,直接将慕容离殇的身后封锁住。 而在阵眼的长孙克敌首先出击,一招蛟龙出海,枪尖直取慕容离殇的后心。 所有观看这比武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因为场内的八人刚刚站定,而长孙克敌的枪很快。 尤其是,他后手握住枪杆,还晃了几下,只见那枪尖随即变成九个虚实结合的枪头。 这就很难让人判断了,如若防守稍一松懈的话,那必定中招。 但慕容离殇只是稍微侧面冷笑,连头都没回,随后只见他左手提剑,右手轻轻弹了下剑身。 瞬间荡出三道凌厉的剑气,直接将长孙克敌的九个枪头,无论虚实,都硬推了回去。 随后,长孙克敌勉强的稳定了身形,他的冷汗瞬间冒出来,双手都开始发麻,他背枪到身后,掩饰自己的失态。 田飞没有看清事件的始末,以为长孙克敌是故意收招,只是展示下枪法而已,不想做趁人之危的小人。 田飞突然暴起,提着横刀飞身,一个凌空下劈,他倒要看看,这慕容离殇那细长的宝剑,如何能扛得住自己厚重的横刀。 可慕容离殇完全没有在意,在瞬息之间,以剑荡在地上,倒立身体,双脚一下夹住了田飞正在下劈的横刀,。 如螃蟹的钳子,死死咬住,避免自己的宝剑与横刀硬拼。 不过,这并不算完,慕容离殇反力一带,又将自己的宝剑以剑招荡出,从地上带起来一撮泥土。 直接打在田飞的胸口,将田飞击飞出去,连他自己手里的横刀都撒手,掉落在半空中。 慕容离殇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站定,那横刀落在了他的手上,他顺势扔回给田飞。 田飞还没来得及稳定身形,田宇顺势一个滑步,将自己的弟弟横刀接住。 而田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王林来到他身边,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随后,王林小声的问候,田飞脸色发青的摇着头,感觉自己的胸口还在发闷。 回想起来,真的好险,也很后怕,如果这回荡的剑气和泥土,要的打在丹田之上,估计连武功都废了,看来对方是有意留手。 李宽端坐在演武场的看台正中,很认真的看着场内的比试。 独孤雨和慕容秋叶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回来了,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后。 李宽连头都没回,小声说道:“你俩坐啊,别站在我身后,感觉压抑。” 独孤雨听到后,撇嘴偷笑,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李宽身边,还往近了凑凑,几乎肩膀挨着。 慕容秋叶轻皱眉头,最后也坐了下来,不过,她可没那么大胆子,离李宽那么近。 而场内的比试,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只见田、王两家的四大护卫并肩站在一起,四把横刀形成了刀阵。 长孙三兄弟站在他们身后,三杆长枪从刀阵空隙伸出来,以军伍战阵对战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嘴角却扬起坏笑,小声的嘀咕道:“军伍战阵?好啊! 能让你们使出我熟悉的阵法,真不容易啊,看来我刚才的内功荡剑气没白费,正中下怀。 还真怕你们不用呢,正面应敌,我最在行了,就让你们看看我慕容剑法的威力。” 说着,这次没等对方先出手,慕容离殇连荡了三道剑气开路,。 之后,他竟然以内力猛的输入到宝剑的剑身上,只见剑身随着呼吸来回弯曲,蓄势待发。 慕容离殇脚尖一点地面,施展轻功,快步的向对方攻去。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四道强劲的剑气,压在了对方四把横刀之上,田、王两家四大护卫,都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兵器。 但这剑气仿佛巨石一般,最后四人都要单膝跪地了。 好在长孙克敌有经验,他告诉自己两个弟弟,他们三人一起将长枪推出去,凌厉枪尖直取慕容离殇的要害。 慕容离殇自然不会去硬拼,收住了内功,这样也破了他的剑气,。 田飞首先起身,滚地龙一般飞奔出击,随后战阵散开,场内的形成了混战。 彼此参杂其中,慕容离殇也怕对方把将他封在刁钻的角落。 所以,他没再用剑气御敌,只是以快速的剑招与对方比拼,以一敌七,竟然不落下风。 看台上,李宽的头往慕容秋叶那边刚要歪,独孤雨就假装咳嗽了一下。 李宽皱眉,轻哼了一下,随后稍微正了正身子,小声的问道:“秋叶,你堂兄的武功不错嘛! 尤其是,你们这慕容家的剑法,真是有独到之处啊。 不光剑招优美,而且,这内功也有独到的修炼方法吧。 你能在你堂兄那里打上多少个回合啊?” 慕容秋叶低头微笑,小声的回应道:“殿下这是在探究属下的剑法,到了什么程度吧? 这么说吧,单凭剑招,堂兄与属下在伯仲之间。 但内功嘛,他略胜属下一筹,不过三百招之内,属下可保证不输,。 但用不了三百五十招,属下就会败下阵来。 因为堂兄的左手剑法,有几招是他独创的。 属下曾经想学,但威力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最终也就放弃了。 不知殿下感觉,您自己与堂兄相比如何呢?” 李宽一愣神,怎么还反问起来了呢?他随后呵呵笑道:“我?我的短兵器也就那样,长剑是我最忌讳的兵器。 短刃够不着,干瞪眼,长兵器大重,不够灵动。 不过,单以内功来算,我估计也能与你堂兄,对拆三百招左右吧。” 慕容秋叶一下来了神儿,随后兴奋的说道:“殿下,想用其他方式比拼,那可以啊。 属下的堂兄也善使长兵器,您别忘了,他是禁军出身,一杆大钩链枪,使得出神入化。 曾经还与鄂国公比试过,否则,当年也不会被鄂国公和鲁国公同时看中。 不过,堂兄始终有着一身江湖气,在军中好勇斗狠不说,贪杯最终还是害了他。 还好有殿下您,慧眼识人,我们慕容家定会为殿下您守护赵王一脉,多立功勋。” 李宽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独孤雨却撇嘴道:“一直以为长孙家的几位家将的武功不错呢。 田家兄弟怎么也算是跟过卫王殿下,这王家兄弟俩,我以前还高看他们了,怎么如此不济,这几头蒜也不行啊。 合战都没能拿下对方,还一直被人家压着打,我去试试,看看这剑法有没有我的飞蝗镖快。” 说着,独孤雨居然下场了,大喊着让长孙克敌为首的七人退下,她要与慕容离殇试试比拼一下。 长孙克敌望向李宽,李宽轻轻的点头,随后他们七人都退下了。 慕容离殇停手,转身看向独孤雨,微笑的说道:“这位一定是小妹经常提起的独孤统领吧。 方才听你的脚步,就是知道轻功了得。 在下看你并没有什么兵器,可是以暗器为兵啊?” 独孤雨冷哼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小妹? 哼哼,慕容秋叶能说我什么好话,哼,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慕容的剑法精妙吧。” 说着,独孤雨根本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双手连连激发飞蝗镖。 手臂的速度快,飞蝗镖更快,只见这飞蝗镖真如其名一般,先是飞出高空,随后又如疾风暴雨一般急转落下。 慕容离殇冷汗都下来了,他从来没如此紧张过,他先是往后连退十余步,之后只能挥剑频发剑气,来抵御这飞蝗镖。 一招游龙戏凤,进退有度,还有另类的美感,几次空中盘旋,展示着他的轻功不俗,剑气带着飞蝗镖,以旋涡的方式,在演武场内,纷飞落地,宛如莲花盛开。 不过,还是零星的飞蝗镖进入他的身体周围,眼看就要被击中,可慕容离殇之所以能在江湖上行走多年。 并且,能被两位大将军看中入得军伍,还年纪轻轻就担任校尉之职,他定有是过人之处。 只见他左手依然挥剑,剑气和剑身,不断的打落袭来飞蝗镖,而他的右手,居然以指为剑。 一道波形的内劲破功而出,而这一招的内劲与普通的内功不同,竟猛然间将所有飞蝗镖,都震荡到地面上。 独孤雨不服气,还想再出招,而李宽却及时飞身下场,拦在独孤雨身前。 随后,李宽点头微笑的说道:“慕容兄,不知你还剩几成功力,明日可否与我一战啊,我们比比马上功夫。 先说好,无需你让。听秋叶说,你还有一手钩链枪的功夫,正好我的兵器是大镰刀,我们正好比比看。” 慕容离殇立刻收剑,拱手施礼道:“殿下但有要求,属下定当从命,至于功力嘛,一个晚上足以恢复。 方才与几位统领和家将们比拼,我们都点到为止。 所以,没耗损多少功力,倒是这位独孤统领,武功实在是高强,这一手飞花落叶,可见是暗器中最为难得的。 属下家传的剑法都不足以应付,还好属下在修炼剑法的同时,曾悟出一种以指破功的法门,否则,今日定会出丑。” 李宽好奇的问道:“方才那一招以指破功确实了得,不知可有名称?” 慕容离殇苦笑道:“属下只是初窥门径,这一招,名为‘小参合指’,但一直没有进一步的突破。 不过,属下定会将其写下来,说不定将来属下的后人,会悟到更高的境界,得以大成。” 李宽点头,随后宣布,全体在庄园住下,明天他要与慕容离殇比武。 还好自己的全套兵器战甲都带来了,雷龙也在队伍中。 赵王府庄园今日,算是正式有了个良好的开端,因为有真正的主人入驻。 从此再也没人敢小瞧赵王府,尤其是现在人才济济,个个都武功高强,同时,赵王府统兵之权,也得到了发挥和使用,扩军之路,开启了新的纪元。 而慕容离殇和慕容秋叶兄妹俩,在闲暇之余,还说到了一种特殊的武功,慕容离殇一直觉得,如若高手对战之时,是否可以蓄势待发。 等对方出招后,以柔劲引导,最后反弹回去,以达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效果,不过,还只在理论上,希望今后能有所突破吧! 李宽戏称,如若真如他们兄妹所言,此武功的名字,就叫斗转星移! 第321章 大死镰vs 钩镰枪 夜幕下的赵王府庄园里,所有人都在管事秦钊安排的房间各自住下。 李宽所在的地方,属于一个大套院,虽然,没有什么奢华的地方,但重在有田园之风,还单独弄出了一块自留田,可以耕种点什么,很有特色。 李宽的晚膳,是与独孤雨单独吃的,其他人还没这个待遇,好像所有人似乎都在心里默认,这独孤雨的特殊地位。 尤其是,当慕容离殇得知,慕容秋叶在与她暗中较劲的时候,也劝解自己的妹妹,不要太过明显,。 可以从其他方面迂回,不过,却得了慕容秋叶的白眼,慕容秋叶心想,哥哥呀,哥哥,你那么懂男女之情,怎么没见你给我娶回个嫂嫂来呢?这事儿,我敢信你?快拉倒吧。 李宽和独孤雨品尝着,这庄园今年新鲜的青菜,和从关外弄回来的羊群所产的小羊羔肉,只是简单的煮过,蘸着细盐,别有一番风味。 主要是他们自己动手,无需其他人侍候,这本就很不同。 李宽闷头吃着羊肉,还不断的评论着,可独孤雨却一直噘着嘴,最后她放下手里的吃食,小声的嘀咕道:“你没看出来吗? 那慕容秋叶好像很在乎你,瞧那她那个热情劲儿,都无需看脸,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李宽不断的嚼着嘴里的肉,晃着头说道:“哪有,你别太敏感了。 秋叶不是跟我单独谈过几次,那南宫隐的事情嘛,所以,就稍微的熟知了一点。 当日她护送南宫姑娘回长安,我都很感激她的,否则,还不知道南宫隐闹出什么事来呢。 有秋叶在别院,她能弥补谢红菱的不足之处,而且,她还为我引荐她堂兄,这可帮我的大忙呢。 今天你也看到了,那慕容离殇的武功,似乎不在我之下,明日就能见分晓。 如果真如我判断的一样,那火凤营,也许会成为第二个火麒麟卫也说不定呢。 咱们是来视察庄园的,顺便给慕容兄正名,回头也让外人知道,火凤营不离开了,谁也拿不走,是我三千兵马的中坚力量。” 独孤雨却冷哼道:“嗯,将你的兵马都交给的你未来的小媳妇和大舅子,你还真打算家兵马不成? 别到时候,让有心人弹劾你,得学会适当的放手,你将你的嫡系队伍,都放在长安周边,你也不怕有人多心。” 李宽哈哈大笑道:“放心吧,等我手下到了三千人马之后,我就将他们分批放出去。 身边只留你,这总行了吧?我有独孤家的小小姐,我怕什么啊!” 独孤雨听到李宽的话,也不管出自真心还是调侃,她心里美滋滋的。 她不断的娇嗔道:“贫嘴,对了,你什么时候进宫啊?我想让你带我去见见太上皇,我有点东西要交给他。” 李宽猛然间很是好奇,这独孤家与皇祖父,还有什么私下里的来往不成?他刚想问,可管事秦钊求见,他只好先让秦钊进来。 秦钊小心翼翼的进来,随后拱手施礼道:“见过殿下,属下有点事,想征求殿下的意见。” 李宽正襟危坐,微笑的说道:“秦管事,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真是实干派。 这庄园你打理的非常好,有你在,我赵王府食邑,庄户都会很富足。 而且,还能成为我养兵的基地,回头你这边可能会有些压力。 不过,我会尽量为你解决便是,对了,你有什么事要征求我的意见啊?” 秦钊得到了李宽的肯定,很是高兴,不过他并未得意忘形,只见他很严肃的说道:“殿下,咱赵王府不是要扩充兵员嘛! 属下在食邑和庄户这边,都做了些了解,他们其中很多都在前朝乱世时候,做过各地反王的属军。 不过,都是些老兵,残兵,但他们家中的子侄们,都成长起来了,虽没有叔父辈的勇武,可还算是有些经历。 所以,属下想问问殿下您,我们能接受他们来主动投效吗?” 李宽思索片刻,随后问道:“他们都是哪些反王的属军,可有查明?” 秦钊转了转眼珠,之后说道:“窦建德,刘黑闼,杜伏威,张金称,这些老兵和残兵,虽战力参差不齐,但都是小事儿。 因为他们之中,并没有什么大将之后,不过,属下怕有人借此弹劾殿下您,。 否则,属下早就已经将他们集中起来,交付几位统领训练了。” 李宽衡量了半天,随后果断的说道:“秦钊,你放手去做,回头我进宫,与父皇说明一下。 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们这边可以先着手准备,所有装备,以火凤营为基准。” 秦钊点头领命,积极的回去准备了,他不光属于实干派,而且,还是行动派,绝对不能把今日事,留到明天。 听说他还与别院的工匠头领鲁大成是表兄弟,看来性格也像。 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李宽发觉独孤雨,竟然一时间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李宽索性让随行侍候的宫人退下,他直接躺在独孤雨的腿上,那无赖的样子,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独孤雨知道,李宽这样子纯粹是在自己人身边才会如此。 他在外人面前,虽然,总是一副极为亲和的模样,既没有皇族高高在上的格调,也没有那不怒自威的严肃。 但这私下里,谁也想不到,李宽其实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正说明了那句话,男人总是有男孩的一面,时不时会展露一下,能看到的,一定是这男人深爱之人。 独孤雨细长柔软的手指,不断的轻点着李宽的大脑门,时不时给他梳理下头发,感觉两人安静的待着真是不错。 李宽笑嘻嘻的问道:“怎么?你今晚打算留下?”说着,李宽的大手,摸向了独孤雨的腰间。 可独孤雨一把将李宽的手打掉,随后猛的起身,李宽的头直接磕在桌案边上,把他疼的够呛。 独孤雨略显慌乱的说道:“我回去休息了,你、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试试那慕容离殇的武功吗? 别到时候输得很难看,还来怪我,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说着,独孤雨快步的走出了李宽的房间。 李宽揉着自己的额头,撇嘴说道:“我也没把你怎么着啊,怕什么啊。? 我还能乱来不成,哼,休息就休息,我还真得好好准备,怎么说我也是与天下第一,旗鼓相当的人物啊。” 之后,李宽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去沐浴间开始洗漱。 他最近开始借助泡澡的同时,以练功丹来辅助自己的武功,想在强化一下骨骼。 争取再将内功提升一次,说不定下次遇到南宫隐,切磋起来能轻松一点,这也是他的目标。 翌日一早,赵王府庄园演武场,就聚集了很多人,而且,他们还都非常有秩序的自己找座位。 没有座位的,都找了制高点,就想一观这马战单挑的巅峰对决。 李宽首先登场,顶盔贯甲,胯下骑着自己的战马雷龙,而且,提前将自己的兵器大镰刀组合好了。 他先是在场内纵马狂奔了一圈,随后,将头盔的骷髅面罩放下,迎来了全场的喝彩和嚎叫。 而位于演武场的另一头,慕容离殇一身秀气的红色锁子甲在身,头盔的图案竟然是一只红色雄鹰头。 他的战马同样是血红色的,只见他拎着一杆钩链枪,如同一团火焰似的。 他冲进了场内,不过,他没有纵马狂奔,到了李宽近前,一横兵器,大声的喊道:“殿下,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李宽也是痛快之人,一举兵器,意识开始。 之后,只见他们二人猛的纵马相对,都单手横举兵器,想试试对方的力道。 近了,更近了,不断的接近,肉眼可以看到,他们的距离最后到了半个马身子。 而且,都带着劲风,只听到蹡踉一声,大镰刀和钩链枪的利刃相琢。 李宽没什么感觉,但慕容离殇明显有些扛不住李宽的力道。 武器的反震感觉虎口有些发麻,他直接将力道卸到了马身上,弄得他的战马一声嘶吼。 随后,他们两人二马一错镫,瞬间的脱离了接触,重新调整,准备再战一个回合。 这次他们二人很默契的没有纵马,而是慢慢的靠近,最后居然停马,只见李宽和慕容离殇都猛挥武器,连续对拆招式。 李宽先是将大镰刀平推出去,慕容离殇横住钩链枪的枪杆,顶住之后,卸力,瞬间转动枪杆,卷住了大镰刀的刀背。 李宽赶紧撤回,但这却入了对方的圈套,慕容离殇顺势一个横挥,李宽只能立住大镰刀的刀杆,硬吃下这招。 但这还不算完,慕容离殇借势,连出三个刁钻的招式,反勾、转枪头和横拉,李宽瞬间感觉马上就要被破开防御,连连拉马后退。 可慕容离殇并没有停下,连续进攻,李宽只有招架的能力,却一时间展不开自己的进攻。 李宽边退边想着,自己如何能破解慕容离殇的进攻,只见他一个横扫,用自己的大镰刀与对方的钩链枪别住,双方开始僵持。 之后,李宽瞬间反转刀杆,镰刀头与刀杆的卡扣立刻脱离了,这就直接让慕容离殇的拉力控制不住,一时间脱力,瞬间带马后退。 可李宽却借助这个机会,化刀杆为大棍,以一力降十会,连续猛砸对方,慕容离殇平举枪杆来招架,接了五下之后,钩链枪脱手。 李宽顺势飞身到了对方马上,以自己腰间刚刚抽出的弯刀,抵住慕容离殇的脖颈。 可慕容离殇却没有认输,他放在马屁股边上的百宝囊中的宝剑,几乎同时抽出,横在李宽的腋下。 随后,他们二人又默契的收住了手中的兵器,之后场内洋溢起他们的哈哈大笑。 李宽飞身下马,慕容离殇同样跳下马来,二人将头盔摘下,慕容离殇微笑道:“殿下,属下从来没这么过瘾的打一场。 殿下勇武,看来并不是坊间传的那样飘忽,是实打实的厉害啊。” 李宽爽朗的大笑道:“慕容兄,你不光家传武功好,这战阵上,更是难得一见的敌手。 方才与你对招的时候,我也发现了,你那钩链枪的分量也不轻啊,明日,我们换武器试试,没准还能悟到新的招式呢。” 慕容离殇点头道:“一定一定,属下怎能放过这样的绝佳机会呢,殿下,我们可说定了啊。” 次日,李宽选了一柄精铁长剑,与慕容离殇比起了剑法,因为李宽也想知道,江湖步战兵器到底有何不同,往常除了徒手比试,最多就是用刀,这次终于可以亲身见识一下这慕容家的剑法了。 演武场,这次并无太多人观看,只有几位统领,李宽与慕容离殇都是左手剑,这让双方都很期待。 尤其是,慕容离殇很是兴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在军伍日子也不少,可使左手剑之人,他也是头一次见到。 慕容离殇的剑法很是轻巧,而李宽有些大开大合,双方不断地试探,挥起剑气,也都进退有度。 几次双方凶险之时,都点到为止,但李宽总感觉,慕容离殇有所保留,最后问到遇到那南宫隐,可敢挑战? 比试之后,几经询问,慕容离殇戏称道:“殿下,属下虽见过那南宫隐,但属下感觉,他也是用剑高手,而且,说不定哪天,他持剑而来,我们即使联手,也未必比得过他呢!” 李宽心一惊,确实,被称作天下第一的人,一定有他的特别之处,看来这慕容离殇也是在劝诫自己,莫要仗着武功有所寸进,就小看天下人。 看到李宽听劝,慕容离殇很高兴,一个不经意的得意,在他脸上浮现。 这次比武,让所有人看到了强者,是在不断比拼中成长的,这也间接的让将士们,有了挑战强者之心,随之付之于不懈的努力。 庄园的视察完毕了,慕容离殇这火凤营的统领也坐实了,尤其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 这能与李宽战了数十个回合的人,相信今后的成就不可估量。 李宽带着赵王府的人马回去了,庄园也进入了的崭新的阶段。 不过,身在岭南的李承乾却陷入了新的挑战中,因为有人下了秘密帖子,要约他一见。 而且,这帖子还用了特殊的皇家符号,难道有人在关注李承乾的行程?会是谁呢? 第322章 心灰意冷李承爵 大唐贞观四年五月末,岭南的耿国公冯盎,派遣次子冯智戴领军两万余,配合来自长安的南巡队伍,在与占城的边境处展开了大战。 占城、林邑和真腊三国本着守望相助的意图,唇亡齿寒的心理,不容国土丧失的态度,团结在了一起,似乎他们都开始守卫尊严的坚决抵抗。 不过,这只是遇到了岭南的府兵而已,当他们遭遇了侧翼的,护卫太子李承乾的府兵时,明显就没那么好运。 尤其是,血狼卫派出了个神秘的百人队,这百人队的统领张肖,就是疯子一样的人物。 不知不觉他们就排成一队,集体纵马冲杀到占城军队的边缘。 瞬间投掷了一堆黑疙瘩,结果在五个呼吸后,占城的大军中,瞬间火光烟尘升空,爆炸声、呼喊声、嚎叫声四起。 人和马的残肢乱飞,血在一亩地范围内四散,带着刺鼻的气味,各种尸体的碎渣,即刻铺满这座修罗场。 这阵势直接让岭南的府兵,都吓得愣住了,就连与李承乾同来的府兵也很是惊讶,难道这是就是传说中的,赵王李宽在关外克敌制胜的秘诀? 先前都是从各方听说而已,这初次得见,确实够狠,尤其是,已经归顺大唐的突厥人,给它起了形象的名字“神罚”。 果真如神迹一般,领军的长孙冲这时候却破口大骂道:“张肖这家伙,怎么弄的。 如此浪费,对付这三国联军,扔个十几个震天雷不就行了吗? 一下子就上百颗,我们一路从补给点得到单兵干粮多,这武器装备少,尤其是这震天雷,还不如齐射百支奔雷箭呢! 这个败家的玩意,回头看我不到太子那里告他一状,看他这血狼卫的统领还如何当,榆木脑袋一个。” 房遗爱和杜荷二人,还处在震惊当中,随后,杜荷靠近长孙冲,小声的问道:“这么厉害的火器,一直都是赵王府掌握着? 陛下为什么不将此物,交付与太子呢?如此威力巨大的东西,万一有人趁机为要挟,那还有谁人能抵挡吗?” 长孙冲一叹气,随后,他也小声的回答道:“你以为我没想到此事吗? 这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事,火器一道,皇族自有人掌握,赵王府只是外围而已。 陛下已经着人秘密囤积火器的所用的材料,估计日后会投入到新的战事之中。 这些是太子无意间发现的,还记得百骑司的头领田云吗? 以前我去宫中的时候,还时不时见到他,这小半年都没他的消息。 而且,百骑司全面的收缩人马,长安地面上,都是以不良人为主。” 房遗爱也凑到近前,小声的说道:“你说我们能不能支持太子。 将这火器争取到我们自己手上,最起码能弄个与赵王府分庭抗礼。 一家独大,终究会被人掣肘,回头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太子岂不是要落在人后?” 长孙冲和杜荷都斜眼看着房遗爱,房遗爱也感觉自己失言了,随后还想找补回来。 结果长孙冲眯眼恶狠狠的说道:“遗爱,如若你想自己找麻烦的话,我劝你还是早日回长安去吧! 你所说的风吹草动是什么啊?这话你也就在我和杜荷面前说说。 如若让承乾听到,他定将你踢出这南巡队伍,离间皇家,这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 陛下春秋鼎盛,连我们的父辈都处处小心,玄武门之事,不是任何人都再能复制的。 我们能在东宫羽翼下存活,发展,这已经是父辈为我们争取到的最大努力,别回头让你给搅合没了。” 杜荷接着说道:“遗爱,你这话,小心让李景仁和李崇晦听了去。 你知道他们俩会跟自己的父亲,如何交代你刚才所说的话? 没看到他们俩就一心想拿战功,都到了前沿去督战了吗? 你还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血狼卫的后勤补给,你去照看一下。 顺便与他们打通关系,回头我们再想知道这火器的奥秘,也相对容易一些。 怎么说血狼卫与火麒麟卫有着渊源,这点香火情,到任何时候都是能用得上的。 如若我们三人都能有个,如血狼卫那样的百人队在手的话,那我们将会夺得多少战功啊,你自己想想去吧。” 房遗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血狼卫的队伍,之后放低姿态,去了后军。 李承乾今日头一次出现,作为南巡队伍的最高贵之人,他总得在这战事开启的时候,给所有大唐将士们一点信心,尤其是,刚才一百颗震天雷华丽出场的铺垫。 凉小凉则假扮成一个小卫兵,守在李承乾的身边,另一头是表面憨傻,但内心狡黠的冯四狗。 他们二人如同哼哈二将一般,在李承乾身边,所有想靠近的人,都得先过血狼卫这一关。 之后,通过冯四狗的嘱咐和审核,才能与李承乾说上几句话,最终所有人都放弃了。 尤其是冯智戴,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冯四狗这副嘴脸。 不过,他对太子身边那娇小的卫兵很是感兴趣,通过他多年的观察和经验,这定是个女子,至于身份,他不敢乱猜。 显然,冯智戴并没有说破,他是知道利害关系的,选择了避让。 并且,将最开始的战利品中,那华贵部分都送到李承乾这里,尤其是女子喜好的珠宝。 不过,这些俗物都被凉小凉分给她的那些手下了,美其名曰富贵要分享。 其实她更喜欢留在李承乾身边,听他胡说八道,让他亲手喂自己各种吃食。 有他在,自己绝对不动手,有个人惯着的感觉,不要太美妙啊! 李承乾一身白色的战甲,头盔上还是白色盔樱,宝剑在腰间斜挎,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之上。 他的心思全部注入战事当中,那坚毅的眼神,坚定的神态。 不断的向统领刘安问询着,战事的发展,还下着调整进攻的命令。 统领张肖的开局,直接让三国联军的人马全面溃退。 不过,李承乾的判断很是准确,让长安跟来的府兵,从侧翼做骑兵凿穿,之后迂回封堵,起码俘虏对方一万人马。 等李承乾身边只剩血狼卫的时候,凉小凉瞪着大眼睛,小声的问道:“李高明,你知道吗? 刚才你真的很像个将军,不像你平日里的无赖样子。 你还挺有两下子的嘛,这指挥大军作战,你也会,真没看出来。 我还以为你就会讲故事呢,你一定是纨绔子弟中的佼佼者,对不对?” 李承乾帅气的一甩自己的盔樱,随后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孙吴周瑜、周公瑾的意味啊? 你别当我是吹牛皮,小小南蛮,我还没放在眼里。 就算是关外的突厥铁骑,我也敢上前一战,可惜被我二弟抢先了,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凉小凉好奇的问道:“你二弟是什么样的人物啊,竟然能随军出战突厥,他也是一位将军吗?” 李承乾转了转眼珠,随后嘿嘿笑道:“他呀,嗯,军职不高,但也不低,也是一领军之人,这次还屡立战功呢。 我这也是想与他用战事的成绩,来比试一番。 不过,他的武功高强,定是冲锋陷阵的大将之才。 我嘛,更喜欢做个统帅,指挥千军万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凉小凉还想再问问,有没有其他有意思的事情,结果这时候,一队人马趁机来袭,为首之人,正是一直隐忍的隐王李承爵。 只见大约足有五百骑兵,瞬间就冲到了血狼卫的近前。 估计他们一直潜伏在周围,就等着全体府兵出击,挑对方人马最少的时候出击。 由于张肖带着人马领府兵去冲杀,刘安带着人马去迂回。 所有留在李承乾身边的,只有冯四狗的一百人马,一百对五百,明显很是吃亏。 更何况距离如此之短,连火器都没法发挥其特有功效。 李承乾不愧是身居高位的太子殿下,没有被眼前的一幕而吓到。 他联想了前几天神秘人下的战帖,就知道,这一定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冯四狗作为血狼卫的三位统领之一,一直是处于主导地位的,张肖会冲锋,刘安会防守,他自然要攻守兼备。 冯四狗没等李承乾下命令,直接对血狼卫的战士喊道:“三道防线,上塔盾,长枪顶住,弓箭手上扬顺风齐射奔雷箭,防住一炷香即可。” 说完,冯四狗叫过身边的亲卫,命令他赶紧放信号箭,把刘安和张肖召回,太子遇袭,血狼卫一级预警。 李承乾很是镇定,挡在凉小凉的身前,歪头小声说道:“小凉,让的人护着你到队伍的最后,刀剑无眼,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 没等凉小凉反驳,对面的五百人马已经与血狼卫接战了,这时候就显示出,厚重塔盾的作用了。 骑兵主要是进攻手段就是,靠最猛的冲击力,但这塔盾却死死的将骑兵阻挡,这是以往不敢想象的。 李承爵作为这五百骑兵的领军,没想到自己最为看中的五百骑兵,竟然被步兵意外的挡住了。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不断的下着命令,企图从侧翼展开进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伙人马从五百骑兵的身后,却突然闪出,难道是中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困局? 令狐鸥和公孙燕根本就没有提前打个招呼,直接带着百余人,先是一轮奔雷箭的齐射,结果正巧与血狼卫的奔雷箭,形成了两面夹攻。 顺风和逆风组成最锋利的封杀夹角,直接让李承爵手下的五百骑兵,遭受到了最强烈的进攻,瞬间付出了最为惨痛的代价。 双方的战局一直僵持着,即使这五百骑兵的人马,向李承爵请求撤退,都遭到了拒绝,眼看偷袭的五百骑兵,就要消耗殆尽。 李承爵本想以高强的武功做最后的努力,结果血狼卫的刘安和张肖二人的带着各自的人马,从侧翼展开了夹击,这四面围攻,即使再高的武功也难以逃脱。 李承爵心不甘情不愿的,施展轻功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对李承乾喊道:“别得意,我还会回来的。” 说着,他丢下自己的最后的精锐,消失在密林之中。 李承乾看着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很是镇定,他知道这人大体身份,不过没有说破而已。 李承爵心灰意冷的纵马往北而去,他无法想象,这大唐的太子身边,就有如此强悍的精锐之兵。 看来想撼动皇权,并非易事,此生真的还有机会吗?他自己心里也很疑惑,但走上这条路就无法回头,是生是死,都是宿命的安排。 与此同时,一位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身背长剑,在岭南高州游历,他从眼神到体态,都带着一股子邪气,时不时的,他左手掐着小六壬,好像在追寻着什么,只见他站定,嘴角上扬,鬼魅一般的口中呢喃道:“蟒蛟相会?有意思!那就让贫道,再给你们添把火,哈哈…” 另一边,一位独臂瞎眼老乞丐,同样身背长剑,入了潼关,向长安方向走去。所过之处,好像人人避让,他似乎身上有一股杀气,不知道的人,还想可怜他,给他一口吃食,结果都被他呵斥道:“滚,别碍着老夫,老夫缺一口吃食?不知所谓,小心老夫取了尔等性命!” 昆仑山,两人盘膝而坐,毫无生气,虽这一男一女容貌年轻,但他们身上,好像附着着一层蜡一般。 而他们对面,站着一老一少,两位道士,他们先向盘膝而坐的二人,打了个道家稽首,之后,只见那年轻道士微笑道:“欧阳师兄,你说这莫师兄是不是要陪师尊一辈子啊?” 头发皆白却面容姣好的老道士轻咳一声,抿嘴道:“也许吧,不过,贫道翻看我宗门密札得知,亲子血,可唤亲母之魂。 师尊当年,中了那成玉门的离魂掌,却被我宗门剑侍长孙无忧所救,虽那长孙无忧身死,但其一魂一魄,被师尊之体所接纳,这才能被莫怀远施展蜡封气功,保住肉身。 也许我们找到那长孙无忧之子,将其母魂魄唤醒,师尊也可醒来。 不过,其子为皇室之人,不知柳师弟可否去一趟长安城呢?” 年轻道士呵呵笑道:“为师尊,为宗门奔走,贫道责无旁贷,不过,欧阳师兄为何舍近求远,不知会尹师兄一声呢? 他可是在皇宫之中,他求皇帝,以其子,救其母,想必容易得多吧?况且,贫道听说,有不少其他宗门的外门弟子也在长安城呢,比如,呵呵,气修宗的慕容离殇,囚魔宗的冷家兄妹。 难道欧阳师兄怕他们几方人马掣肘?不过嘛,师弟我倒是愿意走这一遭,去见见故人也好,说不定,还能有一份机缘呢!” 说着,只见柳姓年轻道士飞奔而走,而年老道士冷笑道:“柳沉壁,你是为你河东家族吧?你真不愧是河东剑神,维护那居心叵测之人,就不怕步了那隐太子身边人的后尘吗?” 第323章 万里烟云照的传说 贞观四年的六月,气温不是很高,初夏显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闷热。 长安城已经将突厥之战胜利的喜悦心情按耐住,将热情都投入到了辛苦劳作中去。 李宽从视察庄园的疲惫中,刚刚缓解过来,就在一个晴朗的早晨,赶往皇宫。 当然了,独孤雨是必不可少的,她早就与李宽约定,要同往。 李宽和独孤雨二人,在赵王府门前双双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路上,独孤雨的心情稍显低落,但李宽却没有去问,他知道,一定与今天见太上皇李渊有关。 他们二人在宫门前,交付了马匹,步行直奔弘义宫而去,这带着目的性的拜访,还是不错的。 李宽很怕去两仪殿见皇帝李世民,说不定还得被抓壮丁,他最近可不能再考虑其他,一心只等侧妃徐瑶临产。 不过,李宽却在前往弘义宫的路上,遥远的看到了常涂和田云二人,在一处宫殿前商议着什么。 常涂眼尖,一下望见了李宽,拉着田云连本来的谈话都突然结束了,直奔李宽而来。 李宽感觉自己似乎是逃不过去了,只能停住脚步,微笑的等待着这二位。 常涂保持招牌的阴笑,拱手施礼道:“老奴见过赵王殿下,您这可是要去看望太上皇?” 说着,他朝弘义宫的方向看了看,之后轻咳了一下,看向李宽身边的独孤雨,心想,这妮子怎么也来了呢? 最近没听陛下提起赵王李宽啊,看来是这妮子想要去见太上皇吧?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独孤家的嫡小姐呢,身份摆在那呢。 李宽微笑的点头道:“确实,我也好久没见到皇祖父了,正好去看望一下。 上次还约定一起喝茶吃点心呢,如果我不去的话,他老人家又该不高兴了。 常伴伴这是与田司正,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常涂刚想开口,田云轻咳了一声,之后斜眼看向常涂,可常涂却阴笑道:“田司正,赵王殿下也不是外人。 况且,这事比较棘手,说不定殿下有好主意呢?” 李宽立刻感觉没什么好事,想马上抽身离开,可田云却拦住了李宽的去路。 随后,他呵呵笑道:“赵王殿下,许久不见,田宇、田飞那两个不中用的东西,可还入殿下的法眼啊? 其实在下也没什么特别想要与殿下交涉的,只是最近可有什么人,去您府上叨扰啊? 这段时间,长安周边可能不会太平,还请殿下您小心。 有什么意图不轨之人出现的话,还请殿下您派个人来知会一声,在下好做些准备,护卫殿下周全。” 李宽憋不住笑的说道:“田司正,如果我没说错的话,现如今的赵王府,可不是什么宵小之辈,可以撼动的。 你百骑司确实人才济济,但我也不是泥捏的。 我想你是把话说反了吧,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要我帮你啊。 如果是的话,你最好直说,别回头你的人马,与我赵王府的人派遣重叠了。 你的职责没做到,到时候反倒怪起我赵王府来。 万一来个自己人打自己人,可就不美了。” 田云立刻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来到李宽身边,小声的说道:“殿下,是在下孟浪了。 确实是遇到异常的情况,可以说是鬼神之危。 曾有我百骑司密探,在长安外围的泾河县看到已故之人。 所以,在下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故此就与常伴伴一起商量,将皇宫的护卫增加一倍,以防不测。” 李宽转了转眼珠,随后问道:“田司正,你不是在故弄玄虚吧,已故之人,是谁呀? 鬼魂这东西也能随意出现,别是什么不入流的妖法吧。 既然你说加强皇宫的护卫,可是与我李唐皇族有关?” 田云叹气道:“殿下可听说过,彭国公王君廓?这人死而复生,也不知是人是鬼。 听说他身边还有许多形色诡异之人,在下也是要做到有备无患。” 李宽微笑道:“行了,我知道了,田司正放心,如若我赵王府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我去见皇祖父了,回头见。”说着,李宽与常涂、田云二人告别,伴随着思索,去了弘义宫。 而常涂却望着李宽的背影,阴恻恻的说道:“田司正,要不知会那位一声?不能这长安城出现任何事,都要你的百骑司和我的不良人出力吧?” 田云叹气道:“也好,供奉局虽隐秘,但却有不为人知的秘法也说不定呢!正好,我与那伏龙七圣不熟,还劳烦常伴伴走一趟吧? 那尹烛伊道长可是常伴伴的老相识,他命令伏龙七圣帮你我的忙,还不是一句的事?” 说着,田云大步流星的走了,直奔百骑司的值班房而去,常涂看着田云的背影,撇嘴笑道:“老狐狸,我求人?人情算谁的?陛下不会轻易让供奉局的人出现,看来还是让不良人慢慢查吧!” 另一边,李宽和独孤雨二人进了弘义宫,内侍通报,太上皇李渊让他们进来,一切显得极为自然,好像是事先有了约定一般。 李宽刚迈进正殿,李渊就让大批先前翩翩起舞的宫人都退下了,很多宫人看到李宽,都有些害羞。 不过,看到他身边的独孤雨瞪着眼,就一个个都低着头走开了。 李渊今日心情很好,刚看了新排练的歌舞,虽然,现如今酒是少了点儿,但这新茶却不离手。 原因嘛,就是他的新宫殿已经开始动工了,而且,这最大的金主儿,还亲自来看他。 不过,李渊今天却一直冷笑的看着李宽,连招呼都没打,把李宽的拱手施礼,当做空气一般。 李渊很高兴的看着独孤雨,笑呵呵的说道:“雨丫头来了啊,嘿嘿,快快坐过来,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啊。 你说你怎么跟了这臭小子,就不来宫里了呢?嫌弃朕这老头子吗?哼,以前你可是很喜欢来胡闹的,你姑母最近好吗?” 独孤雨没有接话,只是小心的来到李渊身边,将一个荷包递给李渊。 李渊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缕马鬃,随后居然伤感的问道:“它走了吗?” 独孤雨点了点头,随后她坐到李渊身边,拉起这年迈老人如枯枝一般的手,随后安慰的说道:“太上皇,谁都会有这一天的,对吧?您还是释然吧。 姑姑让我给您捎了个话,说您要是忍不住想哭,她就来陪您一起喝茶,也好叙叙旧,聊些家常。” 李渊淡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将那一缕马鬃抱在胸口,老泪纵横。 李宽一把将独孤雨拉起,问了事情的始末,这才知道,原来是当年自己三叔李玄霸的坐骑“万里烟云照”居然病故了,这马鬃正是出自这坐骑。 李渊之所以哭,不光是哭马,也是在想念自己的儿子,感伤自己困在皇宫的晚景凄凉。 李宽和独孤雨都坐到了李渊的身边,李宽安慰的说道:“皇祖父,您不必过多伤感,孙儿想这神驹是去找三叔了。 他们团聚了,您应该高兴才是,有此神驹陪伴在三叔身边,您还哭什么啊,对吧?” 李渊听到这话,似乎释然了不少,之后他竟然将桌案上的一本书丢给李宽,并且让他念给自己听,估计是为了解闷儿,顺便转移些注意力。 李宽翻看了一下,是陈寿的《三国志》,不过李宽稍微一看,与自己所认知的罗贯中的《三国演义》相差太多。 之后,李宽索性丢掉了书,以后世评书的架势,开始给李渊讲着《三国演义》的经典章节,就是为了逗老头儿一乐,缓解一下方才悲痛的心情。 起初,李渊和独孤雨都对李宽的行为直撇嘴,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人物和事件都对不上号,太多传奇而不可考证的东西夹杂其中,但慢慢的,这一老一少,竟然被李宽的胡闹给吸引了。 只听李宽说道:“只见那关羽、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一横,华雄的头颅还睁着双眼,就感觉飞起来,但身体却依然在马上。 斩首只在三个回合之间,眨眼就结束了,关羽催马提刀,将华雄的头颅一挑,随后纵马而回。 至于他与曹孟德约定回去喝那杯酒,你们猜怎么着?嘿嘿,我下次再说。” 说完,李宽很臭屁的开始横扫,李渊桌案上的点心,贼兮兮的喝了口茶,之后指着点心。 他对一旁的内侍说道:“这桂花糕怎么就不舍得多弄点糖呢,不够甜啊! 不过也行,皇祖父不能吃太甜的东西,但以后我来的话,单给我做一份啊,量要足,桂花瓣挑新鲜的啊。” 内侍刚要答应,却被李渊阻止,随后,他皱着眉头看着李宽,砸吧砸吧嘴,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小子怎么总是喜欢卖关子呢? 好好的一段故事,虽然是胡扯,但也得讲完啊,这不上不下的,让我们怎么办啊? 还等你下次说?你要朕等到猴年马月啊?你一日不进宫,难道就要朕这老头子空等不成? 你父皇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啊?不学无术,哼,空有一身武力,都说你小子聪明。 依朕看,就赚钱行,还好提前下手,朕就等着住新宫殿了。” 独孤雨在一旁附和道:“就是,臭木头最讨厌了,就这样还想吃桂花糕,做梦去吧,喂狗都不给你,哼。” 不过,李渊好像并没有太过在意,晃着脑袋说道:“臭小子,你不是会做诗词嘛,给朕来一段。 就说说这江山英雄,要有意境的啊,别糊弄朕不懂。” 李宽哪能扫这老爷子的兴呢,思索片刻,随后起身,边踱步,边豪迈的吟道: “鹰展翅,风卷云舒寒。 逆九天、此时难退,凌云壮志名天下,击破长空恨。 一顿足、铮铮伫立,俯视天下,才知人间春暖。 一逆苍天,方知路途多艰辛。 贪凌云、岂知天高。 万般方寸,但饮恨,暮暮同谁语。 更回首、春色不见,寒江天外,隐隐两三重天。” 李宽的诗词得到了李渊的共鸣,回想起自己创立的大唐江山,再想到当年关羽的勇猛。 他又感叹道:“时势造英雄,不知英雄创造了历史,还是历史成就了英雄,我大唐初立之时,同样是英雄辈出。 我大唐曾经,也有一位如关云长一般勇猛之人。 可惜还是没能等到盛世来临,唉,彭国公王君廓,可惜啊。” 这是李宽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感觉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 他严肃的问道:“皇祖父,您是不是最近听到了什么消息啊?” 李渊很是谨慎,没有接话,只是将话题引到了别处,他回头向独孤雨说道:“雨丫头,给你姑姑带个好。 让她闲暇之余,就来宫中与朕叙旧,你们回去吧,朕乏了。 对了,给‘万里烟云照’选个好地方,葬了吧,朕就不去看它了。” 说着,李渊闭目养神,独孤雨一个眼神递给李宽,随后,他们二人出了弘义宫。 李宽一脸阴沉的,走在出宫的路上,边走还边说道:“阿雨,三叔的马原来一直在你府上,真是可惜,没能见上一次。 听说它是一匹神驹,还是前朝炀帝赏赐给三叔的,曾经是三叔征战沙场最大依仗。 不过,说来今天也是奇怪,怎么总是听到这王君廓的事呢? 是不是最近真要发生什么事啊?回头找两位师兄算算,开个卦。” 独孤雨也是紧皱眉头,随后她冷哼道:“回头我调我独孤家的铁骑营前来,放心,就算有事,我也保你周全。” 李宽嘿嘿笑道:“我说阿雨啊,你别开玩笑了,我是害怕自己的安危吗? 我是担心他们有其他的目的,暗中之敌,最为麻烦。” 之后,李宽又严肃的看了看两仪殿方向,长出一口气,说道:“我真怕有人在此期间,进入长安城闹事,希望我猜错了吧。” 说着,他们二人出了皇宫,而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端坐在皇位之上,对常涂和田云二人说道:“百骑司暂且停下火器的制造,不良人也收缩到长安城周边,你们二人去准备吧。 朕会给十六卫下令,哼哼,宵小之辈,也能逃过朕布置的天罗地网不成?” 随后,李世民摩挲着桌案上的传国玉玺,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南方,小声嘀咕道:“承乾啊,我们父子也许要一起历经劫难了,就看我们是否能闯过去。希望你没能让朕失望。” 第324章 长安周边动向 长安境内,泾河县的一处山谷里,裴锦绣纠集了自己所有的人马。 这就是为了支持隐王李承爵,而作为各方联络的道士成玄英,却没有在此出现。 但裴锦绣也终于见到了那个,所谓的神秘人物,大唐前彭国公王君廓,一个被记录为死在野人手上的,此刻应该不存在的人。 王君廓手下的人马众多,不过也很繁杂,多为山贼和很多当年隋乱时期的反王部众。 这些人不甘寂寞,而且,不想成为顺民,所以,就被妖言惑众的话语所迷惑了。 为了能多聚集人马,王君廓居然打出了当年的旗号,暗自在山东、河南与河北收拢了许多没有安定下来的难民。 大唐在贞观初期,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将州县制度贯彻完善。 对道的控制只在军方层面,所以,一旦遇到灾年,想离开原有土地,寻找生存之道的人们,就成了王君廓的拉拢目标。 其实很多人都是想找一个活命的机会而已,但迫于武力的威胁,还都被挟裹在内,一直分批的都到了长安周边,最后聚集到了泾河县内。 这也是拜王君廓当年武将之路上的,一批死忠起到了作用。 他们这些人,没有最起码的对国家的忠诚,还都是一群打家劫舍、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王君廓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临时营帐,驻扎的同时,还给自己弄了很气派的座椅,安坐在中军,好像以前行军打仗一般。 不过,在裴锦绣的眼里,这人没有什么大将风范,倒是像个山大王,粗鄙的不敢直视。 不过,她也没有贸然的以貌取人,因为她这次算是孤注一掷了,但愿成玄英的预想能够达成,从此走上巅峰之路。 裴锦绣很是讨厌山贼的做派,尤其是,选择这驻扎地的时候,她的建议就是将人马,暂时分散到农庄里。 结果王君廓还是固执的将人马,集中到了一起,要知道,这风险系数可是相当高的。 裴锦绣今日,身穿全黑色的细腰战甲,尽显她那婀娜的身材,如仙女一般的容貌,即使不施粉黛,依然让见到她的每一个人,都心动不已。 王君廓今天的心思,似乎根本就没用在未来的战事之上。 他一双贼兮兮的眼睛,一直没从裴锦绣的身上挪开过。 但裴锦绣本人却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也许是早已习以为常。 她平生唯一一次让男人视她如无物的,只有那个将她从赵王妃的位置上掀翻的大唐赵王李宽。 所以,此生都会以此为最大的羞辱,结果显而易见,不死不休。 王君廓作为此次偷袭长安的领军,目前对手下人马的掌控,还是稍显捉襟见肘的,资源方面很是紧张。 因为武器装备都不是很齐全,没有太多的攻城器械,勉强能每人凑齐一把趁手的兵器而已。 马匹的数量不是很理想,只有区区的一千骑兵,其余都是步兵。 自从他被皇帝李世民贬为庶人,逃到深山之中,遭遇了很多猛兽。 原本就稍显丑陋的脸,还增添了许多伤疤,就别提身上的伤了。 好在当年遇到了云游的道士成玄英师徒俩,其实成玄英当年也是带着李承爵避难。 所以,深受其害的落魄皇子和被贬谪的大将军,随即一拍即合,定下了这逆天的谋反大计。 裴锦绣从自己手下打探出的消息中,整理出来一些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原来太子李承乾一直没有回到长安,看来这南巡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但成玄英所承诺的刺杀呢? 如若这长安城不乱起来的话,该如何选择下手的机会呢? 而皇帝李世民的三位皇子,也相继开府了,而他们的府邸,却坐落在赵王府周围,这是给擒拿李宽增加了些许难度。 其实以裴锦绣的个人意愿来考虑,她对什么推翻李唐江山,或者是重新将所谓的嫡长子正统,推上皇位都没什么兴趣。 她更想在长安乱局开启的时候,来个浑水摸鱼。 在她眼里,往日的耻辱比什么未来皇后的虚位,来的更加实在一些。 所以,她也是竭尽全力,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集结在此。 王君廓一直端坐在正位,布置着攻城侧重点,不过,手头的人马训练不够强。 他还是忌惮长安十六卫的禁军,他想让裴锦绣找些暗藏在长安城的眼线,不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锦绣看出王君廓的窘态,随后,她细声细语的说道:“王将军可是不知此时长安城内十六卫的动向? 我倒是可以告知一二,目前有好几位大将军并不在长安,他们都去草原了。 李绩,程知节,薛万彻与侯君集,都不在长安,另外,据说李靖近日也要启程,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空当,将大军提前布置好。 只要成道长那边一给消息,我们就可发动。 至于那颉利有没有将突厥部族,召集到边镇的本事,这我一个小女子就不得而知了。” 王君廓此时,正式的衡量了长安城的战力与自己手上人马的对比。 如若那几位大将军,真的不在长安的话,布置战局方面倒是没什么压力了。 现在只看大军能否被调离长安,只要走了一半,那就可以偷袭。 之后,直取皇宫,王君廓看了看自己身旁兵器架上的那口,随自己征战的大砍刀。 他心想,李世民,我们昔日的君臣,如今的对手,不知这最关键的一战,谁能笑到最后呢? 长安城内,一处人来人往、闹中取静的酒肆里,成玄英一身素色道袍打扮,手握拂尘,身后背着一柄宝剑,脸上保持的神秘的微笑,喝着今年的新茶。 而他对面端坐着的冷明妍,一直低头不语,最后冷明妍实在绷不住,小声的说道:“成道长,家兄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 我也不多说了,先前与赵王李宽的些许不悦,我们也鉴于阵营不同而已。” 成玄英一听这话,忽然间将眉头紧皱,随即冷冷的问道:“你兄长?他不是应该在隐王殿下身边吗? 为何能暗自与你私下里通消息呢?可是南方那边出什么纰漏?” 冷明妍没有回答,迅速起身,想要离开,可成玄英也即刻起身,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 成玄英冷冷的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说当日,贫道在太原城外,还救过你一命,否则,现在你也许就是一坯黄土而已。 你冷家兄妹,就是如此回报贫道师徒吗?” 冷冷明妍耸了耸肩,随后小声的提醒道:“成道长,这里可是长安城。 你如此口不择言,小心被那不良人听了去,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捉你了。 你想成就你道门的大业,想助那李承爵达成愿望,这与我们兄妹何干啊? 别再许诺那些,连你自己都不信的事了,更何况,他李承爵对我们兄妹,并无过多的恩惠。 反倒是我们江湖人的性命,在你们眼中,如卑贱的蝼蚁一般。 家兄已经决定退出江湖了,小女子我也一样。 江湖纷争尚且让我们难以应付,更何况还要掺杂进你们与李唐皇族的夺位战之中去。 你觉得我们江湖人,就一定会想借助此时,来提升地位吗? 哼哼,简直是笑话,我们既没有五姓七望的底蕴,更没有关陇门阀的势力,所以,我们还尽早退出就好。” 成玄英喘着粗气,先是冷笑,随即恶狠狠的说道:“冷明妍,你愧对你鬼罗刹的名号啊! 贫道观你媚眼如丝,是红鸾心动的表现,看来你是遇到心上人了吧,否则,也不会贸然的想退出。 世间三万六千字,只有情字最伤人,一个情字,真的就如此让世人迷惑吗? 贫道听说令兄与郑家的大小姐走得很近,似乎还暗生了情愫,这置贫道那徒儿于何地啊? 你们兄妹还真是没出息,助强者完成百年基业,贫道可保你冷家世代富贵,难道这都不能让你们满意吗?” 冷明妍错开成玄英的阻拦,半回头的说道:“成道长,多谢你当日的搭救,日后我们兄妹,必定会回报于你。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长安城周边最近已然出现不稳的迹象。 但身为皇帝的李世民居然没什么动作,说不定是他故意为之。 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别到时候,成了那李承爵的殉葬品。 虽然,你们有师徒名分,但你别忘了,你身后有道门,别到时候牵连更多的人。” 说完,冷明妍独自走出酒肆,之后长出一口气,抬头看着斜照下来的阳光,感觉暖暖的。 她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随后,她乐呵呵的直奔宇文家的新府院而去。 但站在酒肆门口的成玄英,却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远去的方向。 成玄英心里暗自断定,这女子是不是与那赵王李宽,有什么新的协议啊,难道他们兄妹倒戈了不成?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破坏原有的计划,一定要找出重要所在,否则,这小小的细节,定会成为成败的关键。 宇文家新府院的街角,宇文凌空一直在这里,他内心极度不安的踱步。 他一早就看到冷明妍出了府门,却无法去问,其实他是有点害怕,万一人家姑娘要离去呢? 他碍于现在尴尬的身份,怎么去阻止呢?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啊! 不过,仔细思来,估计也不会,就算是离去,起码也得与他正式告别啊。 虽然,这段时间冷明妍的伤势,基本上痊愈了,他们之间的接触也不算少,但他们彼此欣赏的这层窗户纸,终究还是没有被捅破。 不过,当冷明妍保持微笑的,出现宇文凌空面前的时候,他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问出内心所想的那几种情况。 最后还是冷明妍开口道:“凌空大哥这是怎么了?你站在这里是等人吗?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冷明妍就要离开,而宇文凌空却急得要命,最后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冷姑娘,请慢些,请留步,我我我…” 没等宇文凌空说出来,冷明妍就捂嘴偷笑道:“凌空大哥到底是让我慢些走,还是让我停下呢? 我看你今天,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我们江湖儿女讲究直来直去,不如我给你机会,你想说什么,就索性开口便是。 无论你要说些什么,我都会替你保密,就算你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如何啊?” 宇文凌空听到冷明妍的话,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最后他的内心中的挣扎,终于形成了大胆的勇气。 随后,宇文凌空说道:“冷姑娘,在下看你伤势基本痊愈,而且,今日定是见什么人了,你可是要离开吗?” 冷明妍故意娇嗔道:“哦,原来凌空大哥你是觉得我这伤都好了,怎么还赖在你宇文家呀?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启程,远走江湖,也许我本就是一生漂泊的命。 说起来也是巧,正好家兄想让我离开呢,我从小就叛逆,这回就听他一次吧。” 说着,冷明妍故意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假装转身。 但她的表情,却立刻变得古灵精怪起来,伸舌头又挤眉弄眼的,煞是可爱。 而宇文凌空更加紧张了,拙嘴笨舌的说道:“冷姑娘是误会在下的意思了,在下是想说,是想说,如若冷姑娘想留下也是可以。 在下不才,可以照顾冷姑娘你,不知你可否愿意? 另外,还请你不要生气,在下方才词不达意,让冷姑娘你伤心,真是罪过。” 冷明妍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虽然,这宇文凌空人稍显木讷,但内心却是真心对她。 不过,她没有立刻回答,思索了半天,回头微笑的看着宇文凌空,继续说道:“那凌空大哥的意思是说,愿意照顾我? 但如若有一天,我给你带来了麻烦,你不能照顾我了,那我又该如何呢? 我始终是一个江湖之人,也许以前得罪了权贵,日后说不定有人会找后账,所以,我还早些离开的好,免得到时候让你为难。” 宇文凌空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啊,他直接表情严肃的说道:“冷姑娘,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宇文凌空,虽然只是郢国公府上的家将。 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来挑战的,江湖人也好,权贵也罢,定都是讲道理的,就算说不通,武力上,我自认不输任何人。 此生我愿保冷姑娘周全,定会让你平安喜乐,富贵一生。” 宇文凌空的话说出来之后,脸色涨得通红,看来是动了真性情,冷明妍也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动。 随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宇文家的新府院,不过,此时后院却传来宇文妙的大喊声,由于距离太远,也听不到她说些什么。 之后,就有几个护院出来招呼宇文凌空,说是自家小姐被贼人劫持了,这时候已经翻出府院。 宇文凌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好在冷明妍够冷静,她建议道:“凌空大哥,现在召集家将去追,也未必有什么结果。 不如这样,我们求隔壁的赵王府帮忙,估计贼人是冲着他来的,只是进错了府院。 也许那赵王李宽,可以找到贼人的踪影呢? 整个坊间,都有他赵王府的暗庄眼线,也好给及时追回小小姐,赢得时间啊。” 宇文凌空觉得这是个好提议,随后他吩咐家将,召集人马待命,并且,差人去通知宇文士及,他亲自去赵王府求援。 赵王府此时演武场内,李宽和慕容离殇正在切磋武功。 本来,这慕容离殇是来汇报火凤营扩编的事。 但却被李宽拉到演武场,说是再大的事稍后再说。 谁也阻挡不了李宽对武功的痴迷,就别说有这样一个棋逢对手的好陪练了。 不过,他们二人刚开始没多久,王宝就急急忙忙的来到李宽身后。 说是隔壁郢国公府上的家将统领宇文凌空有急事求见,而且,说一定要见到李宽,否则,就不离开。 李宽很是奇怪,不过,他没有耽搁,以他看人的眼光,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随后他带着慕容离殇在王宝的领路下,去府门见宇文凌空。 第325章 蹊跷消息 长安城,大唐皇宫,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一脸阴沉的,端坐在皇位之上。 田云在台阶下,奏报着近几日百骑司的消息汇总,常涂也是皱眉,站在李世民身后,似乎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田云沉着的拱手施礼道:“陛下,百骑司所有赶回长安的人马,将全国各地的消息带回。 昨日,臣将这些卷宗,刚刚整理完毕,发现了其中有些消息,还是要奏请陛下您的意见,前朝乱世之时的几位反王的墓穴,都被人挖掘了。 还有几位曾经归顺我大唐的将领,他们的墓穴,也不同程度的被破坏。 而这些墓穴最为独特的就是,随葬品都没有被盗取,而是其中几位的尸身被…” 田云有些为难,但李世民却很震怒,大声吼道:“被怎么样了啊?田云,你是朕的百骑司司正。 朕给你高官厚禄,难道现在奏报点事情,还要吞吞吐吐的吗?当年你在三弟手下,也是这样做事的?” 田云冷汗都下来了,他望向常涂,而常涂立刻解围道:“陛下不必动气,奴婢知道,为何田司正会如此难以开口。 散落在我大唐的不良人,也有消息传回,不过,没有百骑司的消息更系统罢了。 据奴婢所知,这些墓穴中尸身,都被利器破开,至于更具体的,还请田司正向陛下您奏报吧。” 说着,常涂轻轻向田云点头,李世民一指田云,田云继续说道:“陛下,那臣就直说了。 还请陛下您不要见怪,这事实在是古今少有之事。 罗艺被挖了心,薛举被挖了肺,刘武周被挖了肝,王世充被挖了脾。 这几位的尸身,其他部分都完好,看来这挖坟掘墓之人,是事先打算好的,只是目前不知是何人所为,目的何在。 这些人的墓穴,都分散在我大唐各地,臣刚开始以为是山贼偶尔所为。 不过,当具体消息汇总之后,臣才发现其中蹊跷之处。 所以,臣还请陛下恕臣愚钝,没及时上奏。”说着,田云跪下请罪。 李世民摆手让他起来,之后叹气道:“这些人当年,都是一代枭雄。 死后哀荣不提,但这英灵却被打扰,实在是可气,这本不该如此。 这样吧,传朕的命令,让不良人挑选出精干之人,分散各地,先将这些墓穴恢复,尸身再次下葬。 另外,着人去将窦建德、刘黑闼和孟海公等人的墓穴,在暗中看护好。 不能让有心之人借此,来攻讦朕,说不定会有人来诬告,哼,尤其是那魏征匹夫,他最好管闲事。 百骑司的人马,还是收缩在长安城周围,继续追查前突厥部族可汗首领的消息,是怎么传到草原边镇的。 将所有涉案之人,先控制起来,最近都在闹,朕要稳,明白吗? 具体的,田云、常涂你们去商议吧,朕乏了。 还有,传李靖、段志玄、牛秀和尉迟恭来此,朕有命令要下。”稍顷,这四位大将军,来到两仪殿内。 李世民没有事先交代,直接下命令道:“既然你们都来了,朕就命你们成四路大军,分别从河西,河东两路出发。 这四路大军,直接到边镇,与草原的我大唐将士汇合,将所有不安分的突厥部族都压制,无需太久,一个月足矣。 长安十六卫,你们分走一半,即刻出发,三日后,朕会派尉迟恭,在沿途给你们做后援,这次要将零散部族,全部迁走。 将大部分草原,都留给薛延陀归顺的部族,朕会让他们北迁。 朕要边镇范围之内,只见野马群和野羊群,再无任何突厥人在那里,你们明白了吗?” 皇帝李世民的气势很足,李靖本想反驳,但这命令不容置疑。 而且,李世民在气头上,估计很难收回成命。 不过,以大唐目前的军事战力,调走一半以上的禁军,也是无妨的,随后,众位将军领命出发了。 赵王府门前,宇文凌空一脸焦急之色,不断的踱步,他内心十分不安。 这要是小小姐出了事,他该如何向宇文士及交代啊。 他这也是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希望赵王府此时,能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将小小姐解救回来。 李宽和慕容离殇,来到府门前,没等他们询问情况,宇文凌空就将事情的大概,全盘说出,最后恳请李宽施以援手。 李宽紧皱眉头,心想,前几日入宫,田云刚说过这事。 这会不会是什么人在针对他,之后假借隔壁宇文家,来做什么障眼法呢? 李宽没有再想下去,随后对身边的王宝说道:“王宝,差人去皇宫,通知百骑司的田司正。 就说有人来打扰我了,让他帮忙,最好是能派强劲的人物来此。 另外,你去别院,找谢红菱,让她将所有坊间眼线暗庄的消息,集中起来,一炷香之后,我要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还有,飞奴传书,让秋叶来见我,再派人通知上官浮萍,让她回来向我复命。 今晚天黑之前,就算不将宇文家的小小姐追回,也要找到贼人的行踪。 最后,通知城外庄园,让蝰蛇的战家兄弟来府上,我在麒麟阁等消息。” 王宝领命赶紧出发,他听出李宽的焦急,随后,李宽微笑对宇文凌空说道:“宇文统领。 不如我们先到我府上安坐,你放心,无论贼人出于什么目的,他定是不会伤害你家小小姐的,否则,就不是劫持了,直接刺杀多方便啊。 我估计对方是想与你宇文家,谈些什么条件吧,不过,他要先过得了我赵王府别院众统领这一关。” 随后,慕容离殇却说道:“殿下,不如属下将火凤营拉出来。 无论贼人有多少人马,都必定不是对手,也好做个万全的打算。” 李宽摆手道:“不必了,对方在这大白天,就敢出入长安城,并且,敢入勋贵府上掳人而走,定是精通江湖手段。 火凤营的战力虽然强,但目标太大,万一打草惊蛇,我们必定就会投鼠忌器。 你放心,蝰蛇里有个人物,他定会追踪贼人,我们不必紧张。 也许对方是冲着我们赵王府来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去了隔壁,可能是迷路了吧。”说着,他们三人入了赵王府,只等消息汇总。 李宽他们三人,刚刚在麒麟阁安坐,独孤雨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李宽的身后,还没等互相介绍,上官浮萍和慕容秋叶二人,也随后赶来。 同时她们二人告诉李宽,谢红菱安排的眼线和暗庄,已经初步掌握了贼人的行踪。 任其武功再好,响晴薄日的想带着一个小姑娘,也逃不出赵王府势力的所及范围。 只是这些隐藏的高手,无主人的命令时,没有贸然出手罢了。 李宽微笑的对上官浮萍说道:“上官统领,很不好意思,你家人来长安,都没有让你全身心的陪伴。 在这紧要关头将你召回,实在是无奈之举,你与秋叶一起,帮谢统领去控制贼人的活动范围吧。 有什么消息,随时传回来就是,我会派出蝰蛇,来协助你们的。” 上官浮萍点头领命,转身就要走,不过走了三步,就转头撇嘴微笑道:“殿下有点厚此薄彼,称呼属下为上官统领。 但为何她就能被称呼为秋叶呢?不多说了,殿下等属下的消息吧。”说着,上官浮萍快步走出了麒麟阁。 不过,这却让慕容秋叶闹了大红脸,这一幕让初来乍到的宇文凌空很是惊讶。 这赵王府的侍卫统领,还是家将统领,总之不管她们的职务,但怎么都是些女人啊,还能如此与主子开玩笑。 慕容秋叶刚想说些什么,上官浮萍却在外面喊她,让她更加害羞了,随后,她几乎是快步跑出去,就想远离这尴尬的境地。 而独孤雨却小声哼哼道:“哼,风流债啊,某些人真是不自觉啊,话里话外的,就是套近乎啊,哼,脸皮厚如城墙一般厚啊。” 慕容离殇听到这里,实在是一种折磨,他可不想窥探赵王府私事。 于是,他赶紧轻咳,随后说道:“殿下,不如我们一起去围困那贼人吧,说不定对方有高手呢,我们正好练练手。” 李宽突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而且,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作怪。 随后,李宽带着慕容离殇和宇文凌空二人,就要出赵王府。 途经隆武殿门前的时候,蝰蛇的战家兄弟来了,李宽给他们布置了任务。 战玄和战东二人,去支援谢红菱,而战虎要去宇文家府院,查看贼人留下的痕迹,争取将他们的同党挖出来。 要知道,战虎这盗墓出身的人,随便一点线索,就能查出贼人近几日出入的地方。 尤其是,那不经意留在鞋底上的泥土,光凭气味,就能找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赵王府的护卫很是系统,没等李宽出门,马匹就已经准备好了。 而且,田飞和王林都带着手下,摆出了明暗双哨的架势,与别院的几位统领的手下衔接起来,保证李宽的安全。 而此时,宇文妙被一个蒙面人,带到了长安城外废弃的山神庙里。 宇文妙被装在大布袋里,嘴都被堵上了,想叫骂都没法开口。 蒙面人摘下面罩,那俊俏的面庞却依然保持冷酷。 隐王李承爵的风采依旧,是那么的拉风,不过,这次出手实在是差强人意。 没想到这打探出来的消息,居然能在院落上有差池,看来似乎是白跑一趟了。 稍顷,道士成玄英来到此处,李承爵拱手施礼道:“师父,徒儿等候您多时了,情况如何啊?” 成玄英看了看宇文妙的方向,随后说道:“冷家那女子不配合,你这边怎么样?可捉到了赵王府的女眷?” 李承爵一脸丧气的叹息道:“师父,徒儿失败了,居然在匆忙之中进错了府邸。 这女子应该是郢国公宇文士及家的人,我们是不是要将她放回去?” 成玄英叹气道:“算了,就地解决了吧,不可再节外生枝。 你送她上路吧,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居然住在那赵王李宽的隔壁,这就是命数。” 李承爵摇头,转身直奔宇文妙而去,可就在这关键时刻。 一支箭准确的封住了李承爵的去路,接二连三的箭矢飞回来,让李承爵和成玄英连退数步。 而这箭矢就是赵王府蝰蛇统领战东射出的,接踵而来的就是,赵王府别院的几位统领,将这山神庙团团围住。 高调的谢红菱一马当先,喊话道:“里面的人听着,无论你们是哪一路的,江湖人还是其他。 总之先将人放了,否则,别怪我赵王府的人,不讲情面和江湖道义。” 没等李承爵做出反应,成玄英就拉着他,从山神庙的后面冲了出去,没再去管宇文妙。 成玄英边跑边说道:“掩住口鼻,有人放毒,应该是麻药,我们可别着了道啦。” 说着,他们二人以为能逃出围困,谁知正巧闯进了上官浮萍和慕容秋叶的包围圈。 战玄还在谢红菱身边哈哈大笑道:“先有我大哥的神射,再加上我的迷药,不信不能将你们弄出来。” 谢红菱看到战玄得意的样子,没有理睬,直接亲自冲进山神庙,将宇文妙解救出来。 而李承爵和成玄英面对赵王府别院人马的围困,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口,难道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就在这时候,李承爵一声口哨响起,两匹战马从山神庙侧面奔出。 他们师徒二人飞身上马,就要逃,有李承爵的剑法开道,还真是少有人能拦得住他们。 紧接着赵王府别院的人马,就一路追了过去,队伍最后的收尾的战东,等来了李宽众人。 随后,众人也追了过去,宇文凌空带着宇文妙也追了过去,本来他们是应该回去的,但宇文妙气不过,一定要追到捉她的贼人。 宇文凌空看有赵王府的人马护卫,也就顺着她了。 他也想捉到那贼人,好给自家老爷一个交代,可这接下来的事,却让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也许重新给他们一次选择的话,一定不会随李宽他们一道,因为这太过血腥了,成为了日后的噩梦。 第326章 五行阴阳气 泾河县山谷内的队伍,分批次出发了,他们的目的是,接应隐王李承爵和道士成玄英,王君廓一马当先,意气风发的领军行走。 但裴锦绣却留了个心眼,在队伍的最后面,万一有什么不妥,随时准备全身而退。 即使押宝,也要头脑清醒,冲动往往伴随着就是,无尽的死亡威胁。 同时,赵王府后门,燕无双骑马而出,直奔城外而去,目的就是去追李宽。 她不知道,同样的路线,与她错后半炷香的时间,冷明妍也从宇文家新府院出来,同样骑马追了上去。 不过,冷明妍却非常小心,不仔细看,就像悠闲遛马的寻常勋贵家女子一般。 但最为独特就是,赵王府别院也是一骑绝尘,从另一条路直奔城外。 同样是女子,身份嘛,就是作为赵王府别院的客卿南宫魔灵。 这三位女子都觉得,自己应该去参与这即将发生的大事。 而她们在乎的人,这时候却遇到了同样匆匆赶来的冷无情和郑杰儿,几方人马汇聚于此,一场大戏,拉开帷幕。 李宽的队伍,一直猛追李承爵和成玄英,一步都不肯放过。 其中蝰蛇战东最为积极,几支流星箭不断的让这师徒二人不敢回望。 而李宽却一直保持冷峻,有心提出追月奔来比试,但碍于身份,最终还是放弃了。 独孤雨几次想上前,展示她的飞蝗镖,都被李宽阻止,有别院的几位女统领在,一定会压制对方的,更何况是武功最好的三位。 慢慢的局势发生的转变,忽然出现的冷无情和郑杰儿,拦住了李承爵师徒的去路,这让李承爵很是紧张,。 如若单以武功来说,他们师徒完全可以轻松对抗这二人。 但后面还有赵王府的追兵,这就形成了两面的夹击,冷无情和郑杰儿也许想以此事,向李宽示好。 更想一次将冷明妍,从这困境当中解救出来,所以,架势十足,气势上没有因为惧怕上次的失败,而且,更加强盛。 不过,道士成玄英之所以能在大唐道门有一席之地,不光是凭哄骗人的手段,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更是让人心惊不已。 只见他快所有人一步,运足内力,一甩拂尘,那拂尘直接如流星锤一般飞出,直奔郑杰儿而来。 冷无情哪能让自己的心上人受伤呢,一记掌风推出,拦下了拂尘,但也遭到了反震。 可见成玄英的内力非常之深厚,就在这个空当,李承爵师徒转了路线,直奔泾河县方向而去。 李宽很是奇怪,这半路杀出的二人,怎么会是与自己一个阵营的呢?他们究竟是谁? 刚开始,还以为是接应李承爵师徒的,可慕容秋叶眼睛毒,直接就看出那郑杰儿,就是在关外袭击蜀王李恪的领头。 她骑马到了李宽近前说明,李宽就更加一头雾水,难道李承爵那边,出现了大的分歧不成?内讧?或者是苦肉计? 冷无情和郑杰儿想骑马靠近表明身份,并且,与李宽分说来此的经过,但谢红菱凌厉的性格,怎能让他们如此放肆。 直接带着人马将他们二人隔离开来,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李宽更是没有发话,只是指向李承爵他们逃走的方向,慕容离殇很想表现自己,领着人马最先追过去。 冷无情他们也只好作罢,缀在队伍的后面跟随,还受到了四周人马的监视。 两炷香之后,所有人的战马稍显脱力,速度不断的降下来,但都没有放弃的打算。 而三个独骑之人,从两个方向靠近,南宫魔灵最先到了李宽身边,刚想开口,燕无双也几乎同时赶到。 冷无情在队伍的最后,遇见了自己的妹妹冷明妍,他们二人还没寒暄问候,李宽就派人将他们三人一起,请到了队伍中间。 没等李宽问话,郑杰儿最先拱手施礼道:“赵王殿下,小女子是荥阳郑家之人,先前在关外边镇,袭击蜀王殿下乃是在下所为,特来此请罪。” 随后,冷无情也拱手施礼道:“赵王殿下,在下江湖人冷无情。 先前在太原城外,袭击殿下您的就是舍妹,如若她先前对殿下您多有不敬,还请您不要怪罪。” 冷明妍看了看李宽,随后又看了看燕无双,之后转过头去,冷哼了一下。 无论她兄长冷无情如何轻咳提示,她都不以为然。 李宽没有正面回应是否谅解他们之前的冒犯,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先抓住罪魁祸首,再来计较吧! 方才看你们之间也如仇敌一般,不得不说,敌人的敌人,可以暂为盟友,至于能不做朋友,暂且不提。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那妖道和那神秘人束手就擒才行。” 说着,李宽一带马缰绳,猛的冲出去,他怕自己人吃亏,既然对方有既定的逃跑路线,一定还会留着后手。 双方直到临近泾河县的时候,都停了下来,因为赵王府的人马,已经开始与王君廓的人马对峙了,慕容离殇没有贸然发动进攻。 李承爵和成玄英,终于遇到了他们的后援,而且,他们身边还出现一个皇宫内侍打扮的人。 如若李宽仔细看,这人与当初在李玄霸小配殿那一掌击伤之人,很是相像,这人就是那皇宫内的暗庄。 成玄英对这人小声说道:“东西拿到了吗?真是辛苦你了! 这几年你不容易啊,你兄长的事,我很抱歉,这事儿费了不少周折吧?” 这人冷笑道:“成道长,这东西当然拿到了,不过,你答应在下的事,可一定要做到啊。” 成玄英点头,随后看了看身边的李承爵,之后喊过王君廓,笑呵呵的问道:“王将军,可有信心对付眼前这些赵王府的侍卫啊?你所训练的人马,一定超过府兵的战力吧?” 王君廓瞄了一眼队伍最后的裴锦绣,随后冷哼道:“成道长,这里现在是你在做主吗? 隐王殿下都没发话,你凭什么问我啊? 还有,你让我们托运的那口棺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啊? 这行军打仗,没听说还要带上这东西的,真是晦气。 我王君廓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大将军,大唐国公。 如今就算落难,也不能让你个道士,如此奚落和羞辱。” 李承爵听到王君廓的话立即怒气冲冲的说道:“王将军,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吗? 我们师徒一直对你礼遇,你怎敢如此放肆。 别忘了,当初是我们师徒救你一命,现如今你手上有了人马,就不听我们的了吗? 更何况,你招兵买马都是我们出资,否则,你现在还和野人们,结伴在深山里打野兽呢。 哼哼,至于那口棺材嘛,那是我们此次克敌制胜的法宝。 能让你来托运,算是你的福气,难道日后我酬你一异姓王,还不够抵消这所谓的晦气吗?” 成玄英没有动气,只是命人将那棺材弄到队伍中间,他又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几样让人胆寒的东西。 心肝脾肺这四样东西,让很多人后退了许多,之后成玄英以五行大阵的摆放方式,用这四样东西,将那棺材围起来。 王君廓一脸好奇的,来到成玄英跟前,小声的问道:“成道长,你这是做什么啊?这两军战前,难道还要摆阵定输赢吗?” 成玄英很自信的说道:“当然可以了,贫道研究这五行阴阳气,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一切完备,就等最后三样东西了。 先前贫道就差人,从各地将前朝时期的几位反王的墓穴挖开。 取来了几样东西过来,心属火,肺属金,肝属木,脾属土,就缺那属水的肾了。 而且,最难弄到当属在那皇宫大内的东西,还好之前埋的暗庄发挥了作用,这不,眼看这三样都齐备了,就等开阵。 有了这阵法,别说眼前这点敌人,就算是长安城的十六卫大军在此,贫道照样让他们灰飞烟灭。” 王君廓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并且,开始臆想他成为异姓王的风光日子。 随后,他急切的问道:“成道长,那缺少的三样东西你倒是展示一下啊! 我们还等着开眼呢,这水属性的肾,难道也要去盗墓吗? 这有损阴德之事,哼哼,你这道门中人还做得出来。 不过,做大事不拘小节,日后说不定你会成为道门玄宗,世代受后人敬仰呢。” 成玄英并没有因为王君廓的调侃而生气,只是冷笑道:“这次无需贫道差人去盗墓了。 有人亲自送来,这皇宫中的暗庄,就是当年隐太子留下的重要人物。 今日他将最为难弄到的“龙须凤发”,都准备好了,难道这属水之物,还能难过那宫中的东西吗?” 说着,成玄英一指那皇宫暗庄之人,王君廓转头看去。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成玄英一招虎爪击出,直接硬生生的掏进了王君廓的后腰。 只见王君廓虎躯猛的一震,随后半回头,痛苦的说道:“成玄英,你这妖道,真没想到,你会算计我,我要杀了你。”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承爵抽出宝剑,一下子刺进了王君廓的心口。 随后,李承爵冷冷的说道:“所有人看到了吧,这就是对我们师徒不敬的后果。 所有人给我围拢起来,胆敢逃跑着,就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所有在场的人,都对这师徒俩的做法所忌惮,没人敢做出头鸟,乖乖听话,保命要紧。 之后,成玄英将王君廓血淋淋的肾,放在对应的五行阵法之中。 看到一旁的死不瞑目的王君廓的尸体,随后讪讪的说道:“世人真是愚钝,已入瓮却不知自身在何处,真是可笑! 哼,不过,你本应就是该死之人,贫道师徒让你多活这几年,也是你的造化。 本来你不应成为这阵法的祭品,但你执迷不悟,还妄图与我们讲条件?可你本身就没有价值可言。 还没发迹之前,一定要低调的道理都不懂,活该你会如此。 安心的去吧,日后贫道助爱徒登上皇位之时,给你追封个国公,死后哀荣,也算成全我们这段相识。” 说着,成玄英侧头对那皇宫暗庄说道:“还等什么呢?五行阴阳气,就等你这最后的阵法之引了。 放心,你是识时务之人,日后贫道爱徒定会给你一生富贵。 你还有什么要求现在就提出来,我们师徒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的。” 那暗庄将一个金色的荷包打开,将龙须凤发交付于成玄英。 随后,他冷冷的说道:“成道长,皇帝李世民的胡须和长孙皇后的头发,已经在此。 在下不求其他,只要能手刃那赵王李宽即可,能为家兄报仇,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成玄英讥笑的看着对面的李宽,随后小声说道:“这事不难。 贫道就让这世人见识一下,这五行阴阳气的震撼,七宝魂阵。” 说着,成玄英将龙须凤发扔到那口棺材之上,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胆寒。 只见那口棺材的盖板在慢慢的移动开来,一只如枯木的手伸了出来,这一定不是出自活人,难道是鬼魂被阵法复活了不成? 与此同时,年轻的道士柳沉壁,已经进入长安周边,距离泾河县不足五十里,只见他手掐小六壬,眉头一皱,嘴里说道:“怎么会有人做这有违天和之事?真是道门的不幸! 不对呀?这鬼仙宗的禁术,不是失传了吗?难道当年灭宗大战,还留有余孽? 希望别将锦绣妹妹牵连进去,否则,我如何向她已故的母亲交代呀!” 另一边,身背长剑,独臂瞎眼的老乞丐,游走在长安街头,突然间,他站定,因为对面一位光头道士在微笑的看着他。 独臂瞎眼老乞丐呵呵笑道:“张清明,你说你好好的和尚不当,为何要来修道呢?老夫虽眼瞎,但也能感觉到周围人看你这一身奇怪的打扮会有多吃惊!” 光头道士张清明却依旧保持微笑的说道:“叶北枭,贫道敬你是江湖前辈,与我师门有些渊源,但我伏龙七圣与江湖宗门的协议,难道你不知道?道家宗门不可入长安城,不知前辈是自己离开,还是要贫道将你请出去?” 被称作叶北枭的独臂瞎眼老乞丐,冷哼道:“老夫不信每一个江湖宗门之人,都被你们伏龙七圣赶出长安城,况且,有其他人来此,也没看你们出手,再者说,老夫来此,是替一位故人了却心事,说不定,还能成为你们伏龙七圣讨好皇家的一份助力。 不过,你小子一个江湖后进,与老夫说不着,叫你师父尹烛伊来,老夫倒是要问问他,十二巫祖的玄冥宗,在隐太子李建成身边,都对江湖宗门礼遇有加,怎么你伏龙宗在当今陛下身边,就敢如此嚣张?” 光头道士张清明讥笑道:“叶北枭,贫道不与做口舌之争,随你怎么说吧,给自己朝来祸事,也无需贫道来搭救,贫道只问,这长安城,你出不出去!” 第327章 尸山血海 长安城蜀王府内,长孙克成匆匆忙忙的来到正殿,很是兴奋的对李恪说道:“殿下,我赵王府和别院几位统领,领着人马随我家殿下出城去了,据说是有大事发生,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啊?” 李恪听到这话,起先很是兴奋,不过,他随后叹气道:“克成啊,你以为我不想去吗?不过,我们兄弟三人还在禁足呢。 我也就能在王府里,让你训练一下侍卫,这也是宗正寺和御史台,睁一眼闭一眼。 细论起来,我不被弹劾,也得加重处罚,你以为我父皇的命令,是白下的吗?” 长孙克成思索了半天,随后嘿嘿一笑道:“殿下,不如这样。 我们拉上魏王和燕王两位殿下,就说是我家赵王殿下出城去。 你们兄弟情深,怕他遇到危险,说不定我们热闹瞧了,还能落下一份赞许。 相信陛下会念在几位殿下关系要好,解除禁足也是有可能的。” 李恪仔细分析了长孙克成的话,确实有那么几分歪道理,随后,他对身边的内侍说道:“你差人去请魏王和燕王两位殿下。 就说是我要他们带着自家侍卫,出城一游。 有什么事我担着便是,人马要多,阵势要大。 还有咱们王府的新挑选的侍卫,都集结起来,由克成带领,我们去帮二哥。” 说着,李恪在长孙克成的帮助下,穿戴整齐,一身湛蓝色的轻铠,腰间一柄宝剑,直奔府门而去。 一炷香之后,三家王府的侍卫,浩浩荡荡的站了一个坊。 其中还有不少看热闹的长安百姓,他们都奇怪,今天怎么这几位皇子亲王,都一副要打仗的架势呢? 纨绔就是纨绔,一天不胡闹,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李恪、李泰和李佑这小哥仨,算是认准了他们的二哥李宽。 反正跟在他屁股后头,就基本没事,大不了禁足再加上半年,还能怎么样? 作为皇帝的李世民,还能真惩罚自己的亲儿子们?说到做到,一拍即合,随后这三家的侍卫合兵一处,直奔长安城外而去。 同时,皇宫内的不良人、百骑司在田云的带领下也出发了。 队伍中还来了一位高深莫测之人,一直坐镇弘义宫的内侍渊虹,也在其列,目的就是追查最近扰乱长安周边之人。 泾河县,李宽众人一直看着对面成玄英和李承爵师徒的所作所为。 一直没有轻举妄动,一群虾兵蟹将,还不是赵王府几位侍卫统领的对手。 就别说在辗转泾河县的时候,李宽暗自派出几个侍卫,让他们通知庄园休整的火麒麟卫和火凤营来此助阵。 而且这期间,蝰蛇的战虎回到了队伍中,并且,告诉李宽。 以他多年的经验,对面的阵法很是阴损,是招魂毁尸的暗术。 战虎曾经在盗墓的时候,见识过一次,很是震撼,并且,波及范围很广。 李宽这时候才反应到,原来对方是这个打算,难道是尸毒? 他立刻问询了蝰蛇的战玄,战玄对尸毒了解不多,一时间也没有克制的办法,只好找来许多迷药,起码能暂时压制对方就好。 此时成玄英身旁棺材,已经从内部被击打成碎片了,一个如恶鬼一般尸体突然暴起,整张脸上眼睛突出,鼻子凹陷。 尤其是,那双唇已经严重腐烂,狰狞的牙齿外露。 他坐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之后几下将棺材两边的木板都推掉,随后从跳了里面出来。 成玄英阴笑的将李承爵拖走,不让他继续看热闹。 随后,成玄英下命令道:“所有人护住尸灵,这是我们克敌制胜的法宝,不跟随者,一律诛杀。” 就在这杂牌军愣神的间歇,成玄英一把药粉撒出,风将药粉带了四周人马和这尸灵周围。 那尸体居然开始散发一种尸气,将王君廓带领的大军,包裹其中,随后,这惊人的一幕,让所有见识到的人,都颠覆了对事物的认知。 只见这杂牌军,居然都如行尸走肉一般,那所谓的尸灵,就成了扩散的源头。 李宽没想到,在这大唐居然有人先启用了这后世才能看到的“生化武器”。 他赶紧发布命令道:“宇文凌空,带你家小小姐先走,别吓到她。 田飞、王林,护卫全体人马撤退,谢红菱、慕容秋叶、上官浮萍和燕无双,你们也走。 慕容离殇和我断后,所有人屏住呼吸,战玄给大伙发应急药,战东和战虎将其他追赶之敌,就地射杀。” 他话音刚落,火麒麟卫和火凤营全体骑马赶到,李宽感觉这次必须要取舍了,但也保证自己这边周全。 他和慕容离殇二人,与古大牛、火联胜二人带军,将对方围拢起来,让敌人暂且不太过分散开来。 独孤雨还一直跟在李宽身边,郑杰儿、冷无情、冷明妍和南宫魔灵四人,也聚拢在他身后,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让李宽很是着急,就连燕无双和慕容秋叶二人,也跃跃欲试的不肯离开。 李宽直接怒吼道:“你们都是聋了吗?我没提到名字就当我没说是吗? 都给我滚回去,这不是闹着玩的,你也想如对面的人马,变成行尸走肉吗?不要命了?” 燕无双冷冷的说道:“属下与师兄师妹叙旧,顺便替殿下你看管他们,相信郑家大小姐,应该会支持的。” 慕容秋叶骑马到了自己堂哥身边,倔强的说道:“我们慕容家,向来讲究共同进退。 再说了,属下看撤退的人马中,也用不到我嘛。 殿下,属下就在一旁,负责盯住对面的妖道,别让他再耍什么花招。” 李宽皱眉的看着这些人,回头看着独孤雨,希望她能带个头离开。 结果独孤雨到了南宫魔灵身边,不说话更没有要听李宽话的意思,摆明就是无声的对抗。 没办法,这群人李宽谁也说不动,只好随他们了,接着他又对古大牛和火联胜说道:“古统领,火统领,麻烦你们二位将人马散开。 用奔雷箭招呼对方,切记,千万别近战,宁可少杀敌,也不能接触对方。 他们身上,有一种如瘟病一般的东西,碰上就是祸害。” 古大牛和火联胜二人领命出击,李宽眼尖,看到火凤营的人马都身背投枪。 李宽很是兴奋的问道:“慕容统领,火凤营的投枪是你最近训练的目标吗?成果如何?可否将对方圈禁起来?” 慕容离殇很是自信的说道:“既然殿下问到,那属下就给殿下您表演一个,小的们,听到了吗? 圈禁而已,将你们最近的成果都拿出来,不求杀敌,都给我弄些准头排列开来,火凤营出击。” 说着,慕容离殇一马当先,带着火凤营也冲了出去。 成玄英和李承爵看到自己的成果很是欣喜。 他们没想到,这五行阴阳气,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过,当李承爵看到那尸灵的进攻手段与自己很是相似,这让他很是奇怪。 李承爵小声的问道:“师父,这尸灵是何人啊? 为何徒儿看他的身形,如此熟悉呢?好像还有武功底子。” 成玄英稍显黯然神伤的说道:“还能是谁,贫道的恩师,你的师祖,虎力道人。 我们师徒并肩作战,还要打扰恩师的英灵,罪过啊。 希望今日能成功,否则,贫道真是愧对恩师的教诲和恩情啊。” 李承爵没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师父,居然能用师祖的尸身,来完成这恐怖的阵法。 而此时阵中,那虎力道人的尸灵,几乎将所有王君廓的人马,都变成地狱恶鬼一般。 一个个行尸走肉,开始集群式的向李宽那边反冲开来。 蝰蛇的战东最先发起的进攻,一支利箭直奔前排冲的最猛的人。 结果箭矢是中了对方的头,但本应倒下的人却还是猛冲。 战东以为没击中要害,又补发一支箭,结果还是一样。 他这会儿开始慌了,没想到对方能无视箭矢的攻击。 而这一幕,都被李宽看在眼里,难道这就是妖道成玄英,布阵法的精要所在?不死之身,实在是恐怖。 没法等了,李宽取出战弓追月奔,发了一支信号箭,火麒麟卫开始用奔雷箭进攻了,希望火器能达到进攻效果。 不过,最恐怖的一幕还是出现了,只见奔雷箭是能杀伤敌人,但只要没有伤及要害,还是有很多拖着残破躯体的敌人,向李宽这边冲来。 除非是集中将对方炸得四肢都断了才能起到效果。 否则,就算失去双腿之人,还是用双手和单手不断的爬行,尸山血海,极其惨烈。 慕容离殇没有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反而更加兴奋。 他最喜欢不一样的挑战,只见他沉着的命令火凤营的战士们,将投枪组成了栅栏。 他发现,这样不光能阻止对方的脚步,还能迷惑这些无意识的人。 他们往往会停下脚步,开始与钉在地上的投枪较劲,而不是一味的猛冲了。 因为这些行尸走肉,会觉得这投枪就是眼前的敌人,这是之前无法想象的。 这就给李宽赢得了更多的考虑时间,但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蜀王李恪、魏王李泰和燕王李佑这小哥仨,居然带着人马来了。 就算路上遇到撤退的几位赵王府的统领,也没把他们劝走。 他们还美其名曰,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结果这是来给李宽添麻烦的。 当这三位没怎么经历过大场面的皇子亲王,看到这战场敌人的时候,简直是都要呕吐了。 尤其是魏王李泰,最先跳下马来,这空气中那股子火药缠着碎肉血腥的味道。 李泰扶着马头不断的吐着苦水,好像胆汁都要呕出来了。 燕王李佑看到自己四哥的样子,也被拐带着要吐,但一直以武者标榜自己的他,还是强忍住了。 蜀王李恪骑马来到李宽近前,捂着鼻子说道:“二哥,这是什么啊? 对面到底是人是鬼啊?我们来帮你,现在看来是插不上手了,在关外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啊。” 李宽无奈的摆手道:“你们兄弟三人赶紧离开,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一会儿也许会突袭,或者是迂回,总之是照顾不到你们。 说不定有人隐藏在暗处,就要偷袭我们呢,你们可别中了招儿。” 李恪这会儿连反驳的话都没说,立刻同意自己二哥的意见。 因为他感觉这地方不宜久留,随后,他就要带着李泰和李佑走,李佑还想留下。 结果被李宽训斥道:“你功夫学到家了吗?别来添乱,赶紧走。 你如若听话,回头我给你找个好对手,保证让你武功有十足的进步。 和你三哥带青雀走,瞧他的样子,赶紧回去,记得沐浴洗漱,这风里的味道真难闻。” 李佑一听,这个可以有,随后就跟着李恪他们回去了,这一趟没白来,不过,李泰吐得小胖脸儿煞白,他最为狼狈。 李宽做了最后的布置,让火凤营和火麒麟卫,将震天雷准备好。 对面的这群人一定不能放过,否则,殃及到百姓,那将成为大唐的噩梦,更何况,这里离长安城实在是太近了。 而另一队人马也赶来了,皇宫弘义宫内侍渊虹,带着百骑司和不良人的高手们,前来支援李宽,田云到了另一头去围堵,给慕容离殇助阵。 李宽看这伙儿援军真是喜出望外,这不同于自己赵王府的人马,起码代表皇帝李世民是支持他的。 渊虹看着李宽身边的这群人直皱眉头,他冷冷的说道:“赵王殿下,这些可不太像你赵王府的人啊,尤其是这几位女子,都是江湖人。 别怪老奴多嘴,事情起因也许陛下不会关心,但这结果最为重要。 要是这差事我们办砸了,回头这些江湖人都得吃麻烦。” 李宽一指对面,轻哼道:“那就全部劳烦渊内侍了,我就不掺和这里的事情了,别回头闹我一身不是,还落得埋怨。 另外,我告诉你,这对面的人身上带着瘟病,如若让他们逃出一人,那百姓就遭殃了。 我将人马留给你,匪首我去追,正好与他们较量一番。” 说着,李宽交代了命令,带着几位统领出发,绕过战场去找李承爵和成玄英师徒。 而郑杰儿、冷无情兄妹和南宫魔灵,依旧跟着李宽,燕无双和慕容秋叶作为看护,时刻注意这些人的动向,独孤雨则一身轻松,不离李宽左右。 对面的成玄英心中一叹道:“承爵,我们走,皇家的人来了,这里没什么看头了。 为师还有法宝没出呢,如若那边成功,我们还有胜算。 这里就留给皇族的人去收场吧,我们先躲开李宽这个恶鬼,他才是最难缠的。” 说完,他们师徒引马而直奔长安,期间李承爵还恶狠狠的,看向郑杰儿和冷无情二人,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 裴锦绣作为最后的旁观者,带着自己的人马缀在李宽的众人身后,她所想的是让李宽和李承爵去死磕。 她好坐收渔翁之利,看来先前克制自己的冲动还是有好处的,起码还有余地,所有人的命运还在轮转,不知最后花落谁家,谁笑到最后。 与此同时,长安街头的独臂瞎眼老乞丐叶北枭,终于被光头道士张清明请到了一处茶肆,看来他们得细谈一番,他们轻易不能在长安城动武,正好与泾河县的场景,形成了反差。 第328章 宿命遭遇 大唐禁军从长安出发到边镇,稳固草原突厥部族的队伍还在路途上,但却有一队人马追赶了上来。 主将虢国公张士贵一路追赶,终于是在离长安不到百里的地方,赶上了尉迟恭的步伐。 还好尉迟恭是最后出发作为接应的,否则,能不能追上还未可知。 尉迟恭很是奇怪,自己这一路人马,是最后去支援李靖的,怎么还被张士贵追上了呢?难道长安城出了什么事? 张士贵火急火燎的骑马到了近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敬德啊,你赶紧回长安吧,陛下派我来接替你。 另外,你不用报备给卫公了,我差人去分说,你火速回去。 长安现在由几位都尉和校尉在镇守,翼国公拖着病躯已经入宫了,外城也许需要你来指挥。” 尉迟恭黑着一张脸叹气道:“真是麻烦,这个节骨眼程知节那些人还不在,我想去草原凑个热闹都不行。 算了,你领军吧,我回长安。对了,几位郡王和亲王不在长安吗?李孝恭、李道宗还有那李宽,他们不能协助陛下吗?” 张士贵靠近了些,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这次估计是与皇族有关,陛下怕贼人在各个王府安插眼线,多有不便之处,我们哪能猜得出啊。 主要是太子不在长安,否则,有他坐镇十六卫,还担心什么啊。 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明哲保身虽谈不上,但如履薄冰也不过如此啊。” 尉迟恭点头道:“不多说了,我领亲兵回去就好,人多了也没用,这一天一夜就能见分晓。” 说着,尉迟恭与张士贵交换了兵符,随后骑马绝尘而去。 长安城皇宫,两仪殿内,皇帝李世民阴沉着脸色,端坐在皇位之上,怒火一直被压着。 可台阶下的二人,却让他无法继续生气,这个时候需要稳,一切皆稳就是首要目标。 李孝恭和李道宗作为宗室最为善战的郡王,此时来到皇宫内请求应对眼前的局面。 可李世民也心有余悸,他不敢将宝都押在一家,谁知道郡王府上,有没有企图颠覆李唐皇族的暗庄在呢? 尤其是,当年这两位与隐太子李建成的关系并没有僵化,他们之间也在正常的来往中,安插几个人,还是可以办到的。 不过,眼前的麻烦也让李世民顾忌不了那么多,随后,李世民将一份奏疏给了这两位看。 李孝恭接过奏疏,看了一遍,随后,他又交给李道宗,之后,李孝恭问道:“陛下,您是怕山东士族在此期间闹事? 我关陇门阀不会坐视不理吧?他们之间去争斗,长安城应无忧亦。” 李道宗也点头道:“是啊,陛下,我关陇门阀一直与山东士族,在朝堂上力求平衡,怎会在军方这个敏感的地方下手呢? 臣觉得这一定是某种假象,难道这个时候,还有人会想颠覆我李唐的皇位不成吗?痴人说梦也不过如此。” 李世民摇头叹气道:“难道你们忘了当年,玄武门之事了吗? 朕是怕有落网之鱼,回头与其他地方的世家联合起来,而且,还是在边镇不稳的情况下。 虽然,朕将草原突厥之地,分割成几个都督府,但就怕有人去煽动,百骑司和不良人,日夜监视颉利,可还是被他们得手了。 唉,也是朕心急了,将所有大将军,都派出去了,现在朕要你们二人,去镇守长安外城,至于皇宫,朕准备交给叔宝,他已经入宫了。 希望宽儿那边有坚持住,被敌人带着跑,虽有些无奈,但也应该无碍。” 李孝恭很是震惊,他凑前几步道:“陛下,赵王还是太过年轻了吧,他能有处理此事的经验吗?” 李世民摇头笑道:“朕没给他规定此事,准确的说,事先都没正式沟通过。 他也是碰巧遇到的,这也是他先前他草原之行,留下一段与敌手之间的机缘。 不过,朕觉得他会处理好,最起码,不会让贼人四处放火,灭火嘛,他在行,这一点与他母妃相似。 朕现在就是怕接下来的事不好办,毕竟,我大唐人口太少,经过前朝纷乱,现在土地在增加,却无法保证耕种。 而世家门阀还在兼并土地,掌握土地的同时,也要重视人口。 贞观三年,我们对外有胜仗,但内部的稳定还是不够。 今年必须从此处着手,这第一步,必须走出去。” 随后,李孝恭和李道宗整装出发,带着自己家的家将和护卫,奔赴长安外城。 他们俩分工明确,在长安城建立两道防线,以此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而皇帝李世民故意没将召回尉迟恭的事,与他们二人说,亲疏远近,一目了然,有的时候,外人比亲人更值得相信。 另一边,李宽的队伍,终于追上李承爵师徒,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 道士成玄英没想到,一次能面对这么多武功高强之人。 但他毫不惧色,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所有人更加不敢轻易出手。 其实主要是怕他再撒出什么奇怪的药粉,中毒这事,还是不要亲身经历为好。 李承爵和成玄英对视了一下,随后,他们二人下马,正所谓输人不输阵,最起码在气势上,不能先败下来。 李宽跳下马,自动对上了李承爵,独孤雨一直陪在李宽身边。 其他人都直奔成玄英而去,不求力战,起码不能让这妖道,影响王者之间的对话。 李宽和李承爵慢慢的靠近,李宽打量着眼前这人,随后微笑道:“敢问可是大伯家的人?不知你我何人年长些?如何称呼啊?” 李承爵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还有人敢提及我父亲,我名叫李承爵,年纪虚长你两年,怎么?我那二叔没跟你说过吗? 我记得小时候,我与承乾见过几面,与四叔家的几位弟弟较为相熟。 可惜现在都不在,连同我的骨肉兄弟们,用现在的话说,隐太子一脉,只剩下我一人。” 李宽轻轻摇头道:“上一辈的争斗,终究与我们无关,自古皇位之争,多为流血为结局,我劝你还是远走他乡吧。 最起码,为大伯一脉留一支香火,当年父皇漏掉了你,也算是天意,你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李承爵忽然发出了稍显凄惨的苦笑,随后癫狂的怒吼道:“李宽,你少来替你父亲来开脱。 如若当年,不是我母亲有先见之明,将我藏匿了起来,又怎会有现在的我? 我摆明的告诉你,我修炼武功也好,在大唐特殊时期,行自己之事也罢,我来了,就是要走到底。 你知道当年的刀兵血战,离我多近吗?多少人在我眼前倒下? 三年啊,我谋划了三年,不是要证明我行,我要你知道,我失去的东西,我拿得回来。”随后,李承爵摆开架势,就要开战。 独孤雨本想上前,李宽一下拦住了她,随后淡定的说道:“这是属于我李唐内部的纷争! 阿雨,你们去围住那妖道成玄英就好。”独孤雨听到这话,讪讪的退下了。 李宽很优雅的上前一步,眯眼说道:“兵器还是拳脚,你选吧,就算是马上战我也奉陪。” 李承爵冷哼道:“听说你的武功与那天下第一的南宫隐,都不分伯仲。 我也曾经有幸与之对决过一次,我不骗你,一招惜败。 都说你自行修炼的内功,很是深厚,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吧。” 说着,李承爵没等李宽反应,最先发招,一记掌风推出试试劲道,李宽则连闪躲的动作都没做,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只见他抖动了一下肩膀,硬生生的吃下这个杀招,随后,李承爵感觉反噬到了自己。 胸口气门和丹田都开始发闷,连退了三步,稳定身形。 第一回合,明显是李承爵占了先机,却莫名其妙的落了下风。 紧接着,李承爵开始与李宽近身开打,李承爵的虎爪相当犀利。 每招都冲着李宽的要害而来,倒有种生死对决的意味。 李宽起先有些谨慎,但总是一味的防守,显得没有他的风格。 以前与南宫隐对决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难道因为对方与自己同是李唐血脉? 随即两人一个重重的硬拳对冲,同时退后的几步,李宽苦笑的,甩了甩酸麻的手,之后一个猛冲,这回他开始进攻了。 李宽开始用快招开局,还时不时的,用左手来一记重击,他所注重的就是掌握进攻节奏,让对方随着自己走,这样才是成为对决的主动方。 李承爵在接下来的三个回合之后,就稍显吃力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调整内息,上次一个人力战冷无情,又能伤到郑杰儿的嗜血魔功剑,让他消耗内功很是严重。 脱力之后,虽然内功有所突破,但这丹田气海,一直未达到巅峰的状态。 可李宽却一直因为回到长安与南宫隐的那次对弈之后,就一直探索内功随而即发的绝技。 而且,从中总结出适合自己的一套招数,内功消耗不多的情况下,还能攻守转换。 随即,李承爵则开始另辟蹊径,一个滑步到了自己马匹边上。 他一下抽出自己的宝剑,准备以自己最有信心的剑法与李宽一分高下。 李宽自然不能空手去比拼,回到雷龙身边,抽出擒龙剑,正好试试最近领悟的剑法。 可就在此时,李承爵手中的龙心剑,却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声。 紧接着,李宽手中的擒龙剑相对的应和着,不过,声音更厚重些,这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这难道是天意? 两个李唐的皇子手中的剑,也是宿敌不成? 随后,只见李承爵以轻快的剑招,开始施展自己绝美的剑法。 灵境飘逸的同时,还招招直奔李宽的要害,剑影剑气随即而发,让人防不胜防。 李宽则冷静的用左手挥舞重剑,剑招简单,但也能应敌,偶尔有几招躲不过去,就以内功轻轻的,将对方的剑身弹出去。 但李宽在体力上,却一直很是吃亏,三十余个回合之后,李宽索性将擒龙剑往地上一插,背靠着剑身,以双手来御敌。 一招内功运至双手,以无形指剑气,来与李承爵手中的宝剑来对抗。 这一招让所有人,都怀疑李宽的武功修为,难道这年轻人,已经将内功修炼到化境了吗? 最后,当李承爵开始慌乱的时候,李宽连续三记掌风推出,成品字形将对方的身形锁定,之后,快步闪到对方面前。 以拳脚快招连续击打,再一招虚晃,随后,一把将李承爵手中的宝剑夺过来,李宽又快步后退,稳定身形。 李承爵气喘吁吁的,捂住自己身体刚才被击中的几处地方。 随后,他恶狠狠的说道:“李宽,将宝剑还给我,那是我父亲送我的,谁都不能染指,你也不行,那是我李唐皇族王者的最高象征。” 李宽颠了颠手里的宝剑,之后,发现这东西与自己的擒龙剑好像材质上很是相似。 随后凑近,一看这才知道,原来这两柄剑,是子母套剑,是从一个整体上分割出来的。 李承爵也没想到自己的宝剑,竟然与李宽的那把厚重的大剑有着渊源,他震惊的问道:“你那柄剑是从何而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辛所在?” 李宽微微一笑道:“这说来话长,我这擒龙剑,是偶然得来。 要说这剑原来的主人嘛,是我们的三叔,正所谓,宝剑配英雄,实至名归。 我如今就不探究这两柄剑的事情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剑还给你。 我还是那句话,你远走吧,大唐的东西两边,只要你能安下心来,定会有所作为。 现在大唐要进入平稳发展,宫廷之内不可再见刀兵。 今日我放你走,不过,这妖道成玄英必须留下。 他要为他所做之事,付出代价,我身为道门弟子,这次算是清理门户了。” 说着,李宽将宝剑扔回给李承爵,但李承爵接过宝剑之后显然并不领情。 他冷哼道:“我们师徒一路走来不容易,往日的种种,也注定我们会嫉恶如仇,更别提我身负血海。 李宽,无需你假慈悲,今日我们师徒,就算是身死,也一定不会委曲求全。” 而就在李承爵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队骑兵风卷残云一般,向李宽这边袭来。 李承爵和成玄英趁乱居然逃走了,所有除了李宽和独孤雨以外的人,都被卷入这支骑兵中混战开来。 李宽和独孤雨刚想去支援自己这边的人,结果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了。 她骑马到了近前,与李宽二人对峙,并且,她身边还有三个,一看就是武功奇高之人。 李宽惊讶的说道:“裴锦绣?怎么会是你?” 裴锦绣先是妩媚的一笑,随后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李宽,劳你费心,还记得我。 我说当日怎么会有人,为那萧家女子出头呢?原来你就是假扮小道士的那个人,看来我输得不冤。” 李宽无奈的摇头道:“当日之事,还是不必提了吧。 你怎么会与李承爵师徒,搅合在一起,不怕我父皇的怒火,降临到你闻喜裴家的头上吗?你这是在玩火。” 裴锦绣如痴如狂的喊道:“那又怎样,比起当日你给我羞辱,这点痛痒,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如这样,我行我之所愿,就让我那可怜的侄女一起陪葬吧,看你到时候救得了谁。” 说着,裴锦绣一挥手,又一队人马出现,箭矢如暴雨一般瞬间而下。 将李宽和独孤雨二人包裹其中,看来今日想活捉成玄英师徒是无望了。 而此时皇宫之内却发生了一幕惊险,让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直接关系到大唐的未来走向,究竟是什么呢? 随即李宽感觉一阵胸闷,难道出了什么大事?这感觉来得不好,看来未来依然凶险无比。 第329章 致命毒药 长安城,皇宫内,匆忙赶回的尉迟恭,已经与秦琼一起开始布置守卫。 一个劳累,一个拖着病躯,这让很多大唐的禁军们也知道此时,一定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而这两位大将军的军容和毅力,却鼓舞着他们不断的坚持自己的忠诚,李唐需要他们。 甘露殿内,皇帝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正在用膳,最近李世民的胃口不是很好,而且,夜里总是睡不安宁。 长孙皇后特意亲手为他做了几样菜肴,听说还是从赵王府学来的。 其中还带回了赵王侧妃裴氏,新调制的凝神香,可以帮助调理精神的。 今天,这最为尊贵的夫妻俩的菜肴很是简单,主要是烹饪方法很独特,清蒸了鱼,还有几样清脆为主的小菜,这让李世民感觉很好。 再配上一碗熬得很糯的杂粮粥,几口下去,消除了一天批阅奏疏的劳累,忙里偷闲,对于一个勤勉的皇帝来说,很是不易。 长孙皇后知道,李世民最近很是烦恼,潜在的内忧和不稳定外患,都是让人抓狂的事。 于是乎,她竟与李世民说些孩子们的趣事,还将九皇子晋王李治,也抱了出来,让李世民享受一下,难得的父子同乐。 李治坐在李世民的怀里,不断的用小胖手,去抓自己父皇的胡须。 他还时不时的,让长孙皇后给他喂桌案上的精美菜肴,这小家伙,很享受自己父母的恩宠。 虽然,李治现在只能时不时的冒个几个单音的字,但能得到父母疼爱,这是其他皇子所不具备的。 同时他从小就体弱,虽无太大的病痛,可这身体总是稍显瘦小了些。 用膳过后,长孙皇后针对最近李世民的烦心,还给他弄一碗,太医院刘神威专门配制的宁神汤。 李世民喝下去,感觉身子很是舒爽,不过,他心里还是牵挂着大唐的未来,时不时的愣神盘算着什么。 这种忧心,不次于当年,他夺取皇位所费的心思,李世民的心里,开始预估今后的事态走势。 如何能利用这次边镇告急的机会,将朝堂之上,所有反对大唐正确发展方向的,那些关陇门阀也好,山东士族也罢。 总之是那些腐朽的,目光短浅的,只顾个人利用的驱虫们,统统赶出去。 提拔寒门有志向的青年才俊,让他们来与自己共创美好的未来。 同时也让前隋开创的科举制度,能有效的贯彻下去,阶级的差别要缩小。 否则,大唐很容易走进当年隋炀帝杨广,所要面对的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可就这个时候,李世民突然上来一阵小眩晕,他让长孙皇后将玩闹的李治抱走。 他背靠着座榻边要小憩片刻,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李世民居然沉睡过去。 长孙皇后看李世民难得有个休憩的时候,也没去打扰。 直到两炷香之后,她才发现不对的地方,以她对李世民的了解,一向勤勉的皇帝,不会荒废政务。 长孙皇后试探的去叫醒李世民,可无论是摇晃,还是轻柔的话语,都无法将他唤醒,这可把长孙皇后吓坏了。 她仔细回忆整件事的细节,不过,还是没发现异常。 随即她立刻差人去找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前来,另外,还通知在皇宫布置内侍护卫的常涂来此。 之后,整个皇宫都慌乱了起来,秦琼和尉迟恭二人,直接将禁军开到了甘露殿前。 常涂带着内侍高手,又将整个宫殿围拢起来,并且,他还下令让人监视弘义宫和其他皇子的宫殿。 常涂感觉还是不够保险,他差人去找百骑司的田云回来。 这个时候,不能光是他自己来做主,所有皇帝直属的人,都要在皇宫才对。 因为孤独会让人害怕,慢慢的胆怯,尤其是现在,很多人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恐惧感,前所未有。 又过了两炷香之后,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王珪和萧瑀等人,接到了皇帝李世民昏迷的消息。 确切的说,是长孙皇后的懿旨,急招他们入宫商议大事。 不过,他们这些人心里明白,皇后发出懿旨,说明是皇帝出了问题,而且,极为严重。 作为军方此时的能做得了主的人,秦琼和尉迟恭已经派快马,去通知段志玄带着玄甲军,立刻从驻地出发,入驻万年县,与长安外围的李孝恭和李道宗,形成犄角之势,以防有人偷袭都城。 与此同时,长安城外,李宽和李承爵师徒的追逐战,终于是落下了帷幕,裴锦绣的意外到来,给双方之间,增添了些许缓冲。 而就是这一刹那,稍显诡异的战局,在最关键的时候,竟然愕然停止,任谁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李宽摇头叹气的,带着自己身边的这支奇怪的队伍,准备回长安。 他还是怕成玄英这妖道贼心不死,至于他想对李承爵所说的话,也算是仁至义尽,听不听在对方,反正也只能言尽于此。 李宽一众人策马朝长安的方向而去,期间,郑杰儿和冷无情二人,慢慢的到了他的近前,郑杰儿小声的说道:“赵王殿下,那李承爵的武功很是高强。 方才殿下也许是侥幸获胜,千万不可以他现在的状态,去衡量他的实力,也许小女子这样说,会冒犯到殿下你。 但在岭南的时候,他李承爵一招‘嗜血魔功剑’,就将小女子和无情二人打败,小女子提醒殿下你一定要小心。” 冷无情还怕李宽不听郑杰儿的劝告,立刻补充道:“赵王殿下,那李承爵的武功一定还有什么后招。 虽然,他比不得那南宫隐,但也一定有什么独特的修炼秘法。 想必殿下你一定见识过,那道士成玄英的武功,据那李承爵自己说,他学到他师父七成的本事而已。” 李宽用眼角瞟了这两个人,随后冷冷的说道:“多谢二位提醒。 我一直奉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至理名言,从不轻敌,但也从来不惧敌。 至于关外的事,暂且不提,太原城外的事,也不去说。 不过,在我王府别院门口,有人袭击我赵王府的客卿,这事不能善了。 否则,今后我赵王府,还不得任凭他人揉捏。 我倒不是非要去难为一个江湖女子,但我赵王府这客卿的身份特殊,就算我不计较,她兄长也不会轻易翻过这篇儿。” 听到这话,南宫魔灵瞟了一眼冷明妍,不过,此时宇文凌空却带着宇文妙又回来了。 宇文妙怒视着南宫魔灵,恶狠狠的说道:“怎么?你就是那赵王府的客卿?还想对我小嫂嫂出手吗?” 宇文妙的话,让宇文凌空脸上直发烧,可他依然骑马到了李宽身前,先是拱手施礼,随后说道:“多谢赵王殿下,对我家小小姐出手相救,。 另外还请你看在我宇文家的薄面上,不要为难冷姑娘。” 李宽冷笑道:“那日后你们去与南宫隐说吧,此事最终还是要他来做主。 不过,我希望任何人以后,不得来挑战我赵王府,否则,不死不休。” 李宽将话说到这个程度,相信所有人都不敢再来挑战他。 就凭赵王府现在的人马资源,想清理几个江湖人,还是很轻松的,更何况,荥阳郑家并没有明确的站在赵王府的对立面上。 另一边,田云接到长安传来的消息,很是焦急的将手头的事情,交给了内侍渊虹,随后,他带人追赶上了李宽。 中途还与想看后续热闹的李恪等人遭遇,最后三支人马汇集到了一起。 田云本想与李宽交涉一下方才的战果,不过,他出现在此很是突然。 常涂给他的口信中,特意交代过,不许将宫中的事与几位皇子说,一定要在小范围内封锁,关于皇帝李世民的现状。 李宽又看到李恪等人,尤其是,敏感的长孙克成也在,他怕有人认出郑杰儿和冷无情,在这时候应该息事宁人,不应再节外生枝。 所以,他想赶紧回到长安去,随后他就对田云说道:“田司正,我们还是回皇宫复命吧,起码将泾河县发生的事情,与父皇交代一下。” 可田云却因为一直在头脑里,分析常涂传来口信的真实目的。 他鬼使神差的脱口道:“不可,赵王殿下还是领着几位殿下,回各自的王府去吧,皇宫此时去不得。” 李宽听到这里,明显的一皱眉,李泰在旁边紧跟着问道:“田司正,我们为什么不能回皇宫啊? 虽然,我们兄弟几人被父皇禁足,但出入皇宫还是可以的,难道宫中此时出什么事?” 还别说,李泰的反应确实快,这一般人的头脑是想不到关键所在的。 李宽也注意到田云的语气,随后说道:“还是先回长安再说吧,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那妖道已经回长安。 我们正好去堵他,按我对他的分析,他一定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或许他还有一支人马,最开始就是想要调虎离山。”说完,李宽纵马而走,几支人马都跟了上去。 李宽一行人,在长安城北门的时候,还遭到了李道宗手下校尉的巡查,一股风声鹤唳的气息,不断在蔓延。 田云作为百骑司的司正,更是与守军交涉了半天,这一日,长安居然在白天的时候,有了一种宵禁前的压抑感觉。 李宽等人准备先将所有人安置在赵王府别院,目前还不知道李承爵师徒的具体意图。 还是将人集中在一起,不光便于照顾,还不至于让对方再得逞,来个分而划之。 可冷明妍却成了个难题,宇文妙和宇文凌空的意思是,让她回宇文家的新府院去。 可冷无情作为她的兄长,却坚持让她去赵王府别院,还要正式的向赵王李宽道歉,一定要在今天,将先前的仇怨疙瘩解开。 几方人马僵持着,最后燕无双对冷无情说道:“先让师妹去宇文家吧。 反正距离不远,你和郑家大小姐先安顿下来,回头再来细说。 今晚也许我家殿下要入宫,你们最好安分下来,否则,以我赵王府的实力,不是任何江湖人,可以觊觎的。” 而独孤雨立刻醋溜溜的调侃道:“是啊,太多女子的话,我赵王府也承受不起。 已经有位客卿了,不能再横生枝节,否则,万一有人弹劾我家殿下,荒淫无度的话,那就不好了。” 李宽立刻一个无奈的眼神递过去,说道:“阿雨,别阴阳怪气的。 反正都在一个坊,先将人马安顿好,这事交给谢统领了。 我即刻入宫去,还有些事情要向父皇交代。” 说着,李宽直接纵马而走,独孤雨看了看这群人,也骑马跟了上去。 李宽二人刚到宫门前的时候,只见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的马车,横在那里。 并且,还有几家的马车在一旁,李宽仔细端详,好像王珪和自己岳父萧瑀的马车也在齐列。 李宽寻觅着裴律师的马车,想问问情况,结果一直都没发现,不应该啊! 文臣集团一直都很是共同进退,难道这召集文臣的旨意,漏掉了裴律师吗? 当李宽和独孤雨二人下马,准备进宫的时候,宫门的守卫没有去接他们的马缰绳。 并且,侍卫首领拦住李宽,说道:“赵王殿下,宫门已锁,还请殿下今日,不要入宫了,趁宵禁之前,赶紧回王府去吧。” 李宽很是惊讶,竟然有人拦着他,随后,独孤雨抢到李宽身前。 她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看清楚他是谁了吗?陛下的皇子,我大唐的亲王,他不能入宫,难道那些文官可以入宫吗?” 这侍卫首领凑近小声说道:“殿下,不是不让您入宫,是暂时不可,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上说的。” 李宽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他抓住这侍卫首领的衣领,瞪眼咬牙的问道:“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为何是母后的懿旨?我父皇呢?文官都来了,还是小范围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说是不说,如若一故强硬下去,别怪我手上不留情面。” 这侍卫首领沉吟了一会儿道:“殿下,旨意里特别注明,所有皇子亲王,不得入宫。 就连宫里年幼的皇子,都被禁足了,相信皇后娘娘的懿旨,稍后会到各个王府,您还是先回去吧,别为难我一个侍卫。” 李宽无奈的,放开了这侍卫首领,可就在转身的时候,宫门打开了。 长孙无忌等人出现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凝重,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李宽后。 长孙无忌对身后的一众守卫说道:“关宫门,皇后的懿旨继续执行,任何人不得入宫,尤其是,在外开府的三位亲王。 急招魏王的旨意已经发出,恪尽职守,你们懂的。”说着,所有文官看着一骑绝尘的内侍,直奔向了魏王府。 第330章 暗潮汹涌 长安城,皇宫门前,本来想要离开的长孙无忌,又一次入宫。 因为他在宫门前,看到李宽的眼神不善,感觉必须要在这时候,提醒自己的妹妹。 否则,让任何一方占了先机,那后果将是无法挽回的。 其实他这也避免与李宽去分说,宫里的情况,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与李宽说明,因为主要防的就是李宽本人。 皇宫派出的内侍,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在赵王府别院,找到了魏王李泰。 魏王府、蜀王府和燕王府这冤枉路,真是没少走啊。 李泰本想着,等李宽回来或者与李恪、李佑一起进宫的。 但内侍特意表明,只能他一人入宫,连随行内侍都不能带,随后,李泰跟随传旨的内侍进宫了。 而李恪和李佑二人面面相觑,李佑小声的说道:“三哥,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只有四哥可以入宫,看那内侍的口气,好像二哥并没有入宫啊? 而且,这旨意竟然是母后的懿旨,那父皇呢? 难道我们入宫见自己的母妃,都不可以吗? 哼,还说没嫡庶之分,这个时候,我们就被弃之如敝履一般。” 李恪猛的拍了李佑的头一下,之后,他恶狠狠的说道:“老五,你嘴巴最近很欠知道吗?什么话都敢乱说? 你自己找死没关系,别给你母妃找麻烦,看来你的禁足,应该再加上一年,你才会学乖一点。” 李佑没好气的揉着自己的头,委屈的撅嘴说道:“三哥,这是在二哥的别院,还能被外人听去吗? 你何必如此啊,我知道你我二人的母妃都不容易,经常被有心人攻讦。但你没发现今日的事,很不寻常吗?” 李恪看向门口的位置,之后叹气道:“希望二哥回来的时候,能给我们带点确切的消息。 不过,今日进城的时候,确实有点要大战的意思,不知道什么人来挑战我李唐了,估计与泾河县的那些人有关。” 说着,兄弟二人在赵王府别院正堂等着李宽回来。 与此同时,冷无情和郑杰儿二人,分别住进了别院的厢房。 谢红菱故意安排慕容离殇兄妹,来监视这二人,以防他们有什么阴谋。 南宫魔灵此时,也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等着消息,她有些担心李宽。 尤其是,看到李承爵师徒的心机如此之重,环环相扣,还有外援。 如果真的被他们算计了,那李宽可是在明处的啊,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麻烦了。 赵王府别院没等来李宽,皇宫甘露殿内,长孙皇后却等来了去而复返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阴沉着脸,进入殿内,而且,他身后还跟着常涂和田云二人。 长孙皇后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三人,并且问道:“常涂,可差人去请孙神医来?田云,外面的动向如何? 宵小之辈可堵截在城外,这会儿陛下还未苏醒,可大意不得。” 常涂和田云二人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叹气道:“皇后,臣斗胆看了百骑司和不良人汇总的消息。 这本应直接交付陛下的,可目前的情况,臣也只好越权。 南方传来消息,太子殿下遇刺,而长安的皇子亲王有夺嫡的打算。 不过,消息虽然是风传,但目前看来并非是空穴来风。 综合当下的事,陛下十有八九是中了奸人的毒害。 尤其是,这熏香和陛下这几日服用的药剂,否则,不会昏迷。 这也是方才臣为何阻拦常内侍差人去请孙神医,就连太医院刘神威,给陛下诊治的时候,也有百骑司的人在全程监控。 现如今,所有人都在不良人和百骑司的监视中,魏王殿下即刻会回宫,坐镇十六卫。” 长孙皇后忽然感觉天塌下来一般,立刻开始晃动身体,还好宫人看见了,一下将她扶住。 长孙皇后慢慢的坐下来,之后稍有颤音的说道:“承乾遇刺的消息属实吗?可派人去证实? 另外,方才所说的奸人,你们指的是谁? 本宫不想听你们打哑谜,虽然,你们都是陛下的臣子,但本宫也有知情的权利吧。 兄长,我这里也算是没有外人,还是直说了吧,你们手上那个所谓的妄想夺嫡之人,究竟是谁?” 长孙无忌冷哼道:“皇后,臣说的还够明白吗?陛下所用的凝神香,是出自赵王侧妃裴氏。 陛下喝的药剂是孙神医的大弟子,太医院的刘神威,赵王的师兄。 今日能让此人来为陛下诊治,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以防有人提前做什么准备。 而且,今日还得到消息,在泾河县,赵王亲自带领的人马,居然让隐太子逆臣和妖道成玄英逃走了。 所以,臣怀疑这是家贼勾结外鬼! 太子被刺杀的消息如若属实,那说不定也是出自他的手笔,这群宵小之辈,企图颠覆我大唐的江山。”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震惊得一时无法言语,稍顷,她调整了呼吸和语气,说道:“怎么会呢?宽儿?他怎么会害他父皇? 更何况,他与承乾非常要好,还总是照拂他的几个弟弟。 这李唐江山传承有序,更何况,他也算是我长孙家的人,小妹的儿子,怎会如此生性薄凉? 难道他还想行当年玄武门之事?隐太子逆臣?是何人?可有什么确切的消息?” 常涂阴沉着脸,鼓着一大一小的眼睛,拱手说道:“皇后娘娘,不良人已经从各方打听到。 这隐太子逆臣就是李承爵,不过,他只是个私生子的身份,并非是隐太子的嫡传。 不过,奴婢安插在各个王府的人马,倒是没传出什么消息。 想必光凭手上的证据,还不能给赵王殿下定罪,这事,武断不得。” 说着,常涂看向田云,田云也上前拱手说道:“皇后娘娘,皇宫派出的百骑司人马。 去泾河县与赵王殿下并肩作战,将妖道成玄英道门秘术破解,并未波及太广。 而赵王殿下一路追赶贼人,并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最终贼人得以逃脱,是因为有一队人马出来干扰的结果。” 听到他们二人的说辞,长孙无忌一甩袖子,显然很是生气,难道他想借此机会,将李宽打压下去? 长孙皇后又问了些细节,之后她说道:“唉,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过早的猜忌,不过,让青雀坐镇是不是有点草率? 他还是个孩子,其实如若让本宫来选,更中意宽儿,他起码出征在外的时候,能掌控全局。 而且,我不相信他会勾结隐太子逆臣,来对抗自己的父皇,本宫自认对他不薄,他没理由反叛。 至于太医院刘神威开出的药剂和赵王侧妃裴氏的凝神香嘛,也许就是个巧合。 一切还是以陛下的身体为重,本宫还是坚持请孙神医前来。” 长孙无忌这时候,也不能太过坚持自己的猜测,只好同意让宫里派人,去请孙思邈前来,给李世民诊治一下。 长安城外,玉虚观内,李淳风在推演卦理,最近大唐发生很多事,他也接到皇帝李世民的命令,推演一下未来。 而今天的卦最后定在了一句话上,“柔弱清风起,骨魅耀众生,烟雨江南思君处,楠木换三生。” 李淳风思索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参透其中的道理。 李宽回到赵王府的时候,长安街面上已经开始宵禁。 他没有直接回内府,而是在外府的隆武殿召集所有统领。 李宽感觉自己应该先准备起来,起码要防着李承爵师徒。 而此时魏王李泰,终于到了皇宫的甘露殿,他本来想,一定是父皇召见自己,但没想到只见到了自己的母后和舅舅。 长孙皇后端坐在正位上,看着不断走近的胖儿子李泰,她的心情很是复杂,究竟该怎么与他分说呢? 好在长孙无忌并没有离开,常涂和田云作为皇帝的直属,已经开始忙碌开来。 不能光把希望寄托在神医孙思邈身上,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赵王李宽的恩师。 这层关系,还是让所有人都要顾忌一些,就像长孙无忌怀疑太医院刘神威,在李世民的药剂上动手脚一般。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这所谓的巧合,直接影响着李唐的江山社稷,所以,不得不防。 李泰先是向自己的母后和舅舅行礼,知书达理一直是他的自我标榜。 虽然,他没有继承自己父皇李世民,那俊朗潇洒的外形,但那气度不减,极为内敛。 长孙皇后几次想要开口,勉励一下自己的儿子,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长孙无忌轻咳了几下,将她带回了眼前残酷的现实。 长孙皇后最后鼓足勇气,尽量掩盖自己发颤的声音,道:“青雀,你父皇他最近身体一直不好。 整日劳累在政务之上…这不,今日竟然病倒了。”没等长孙皇后往下说。 李泰焦急的问道:“母后,那儿臣可以去看看父皇吗? 他在哪?这时候应该不会强忍病痛,还在两仪殿吧?还是在后殿,儿臣这就去看望。” 说着,李泰扭着胖胖的身体,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去后殿,长孙无忌眼疾手快,一下将他拉住。 李泰猛然间一愣,随后皱着眉头道:“舅舅,为何阻拦,难道父皇还在两仪殿? 这可不行,虽然,父皇身为我李唐皇帝,但他也首先是我的父亲。 我这做儿臣的,不能眼看着他病了,还坚持劳累去忙于政务。” 长孙无忌苦笑道:“魏王殿下,不如让皇后娘娘与你细说吧,目前是我大唐的关键时刻,你可要挺身而出啊。 勇于担当才不负你父皇的,相信皇后娘娘也是对你如此期望。” 李泰不明就里的看向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的说道:“青雀,你父皇目前还休息,不便相见,以后你再看望也不迟。 另外,有消息传回,你大哥在南方一时半会,不能回长安,本来此时应该他来坐镇十六卫,但现如今只能让你代劳。 你也知道,草原边镇出现不稳,山东士族一直在观望,而关陇门阀最近的意见,不能有效的统一,所以,母后我想让你监国。 回头你舅舅会辅佐你,等你父皇好转,母后会向他说明一切。房相和杜相也会配合你的,你可有信心?” 李泰一瞬间很懵,他一时间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去升任监国的这个位置,要知道,目前看来,他的嫡皇子身份,确实是最为耀眼的。 不过,好在李泰还有自知之明,他小心的问道:“母后,其实这个时候二哥最为合适。 儿臣感觉好多军事方面的事情,还是他来做主比较好,毕竟,他有作战的经验。 政务上,儿臣倒是能简单处理,不如让二哥与儿臣一起分担吧。 等大哥回来,或者父皇在这期间好转了呢?现在看来,这不失一个万全之策啊。” 没等长孙皇后说话,长孙无忌抢先说道:“不行,李宽怎能担任监国? 青雀,你是嫡子身份,他是庶子,更何况,他与李恪、李佑二人很是要好。 这个时候要防止一切不安因素和潜在的危险,所以,不能要他来坐镇十六卫。” 李泰猛然间觉得自己舅舅的话里有话,还想追问,但长孙皇后却正式的说道:“青雀,此事不再争议。 母后我这时候也只能相信你,很多情况不能与你细说。 今晚,记住今晚是关键时刻。本宫担心你们在泾河县遇到的贼人不死心,你做好自己分内就好,其他由你舅舅替你着想。” 李泰也只好点头,他感觉这里面一定还有文章,不过,他不敢去问,长孙皇后的紧张,让他感到了异样。 另一边,李宽在王府内整装,之后带着几位统领,去了别院与李恪、李佑汇合。 准备商量今晚的对策,因为李宽在王府的时候,知道有宫里的人,来向侧妃裴馨莹索要凝神香。 可这本就不合乎规矩,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搅乱了他的心,盛夏时节的日子里,也莫名的感到一丝胆寒。 第331章 妖剑仙!卢琳琅 大唐与南三地边界,这里是真腊,占城和林邑三个小国向大唐天军投降的地方,三位小国国主,已经递上国书。 这不是藩属国的国书,更不是归化土地向天朝上国乞降,是在大唐太子李承乾的强压下,并入大唐国土。 在三个小国口中,更想称那个儒雅的青年为疯魔,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否则,这真是一场灭国之战啊! 南三地的所有收尾事宜,已经交给冯盎处理,李承乾觉得,这里即使没有自己坐镇,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他有些想家了,准备启程,回长安。 其实,早在李承乾开战那一刻开始,就预想到了今天的结果,所以,在路上的时候,他发回长安的奏疏上就写明。 南三地要实行大唐的郡县制度,不过,为保安稳,先军管一年看看效果,这里可能会成为大唐的一个道。 李承乾带来的府兵,会留下来镇守南三地,他只带着血狼卫启程,这样的话,路上还能快些。 更何况,他手上有火器,几次关键的战役就看出,这东西出奇的好用,就别说还有赵王府别院的两位统领陪同。 路上,凉小凉与公孙燕和令狐鸥成了朋友,两位赵王府别院女统领,真心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确实有她的过人之处,难怪太子殿下喜欢。 不过,在这里只能称呼公子,冯四狗特意交代,不可透露太子殿下的真实身份,哪怕在南三地征战的时候,就当是大唐的年轻将领来此赚取军功的。 长孙冲一干人等实在是等不起李承乾,所以,在李承乾的要求下,他们可带家将部曲先行一步,可在关中汇合。 而当李宽在泾河县追李承爵师徒的当天,李承乾与长孙冲在关中地界一起向长安进发。 凉小凉很期待李高明那个家伙口中的国都,也许他真能如他所说,会,会,会十里红妆,呵呵… 李承乾觉得一路返程,旅途顺利,有佳人相伴,从他的心理上,就开始放松。 前有大唐勋贵的家将部曲,后有东宫太子六率,连同血狼卫的三位统领,张肖,刘安和冯四狗都觉得,有此强军在手,估计回到长安交差,他们都能有份好前程。 可公孙燕和令狐鸥总感觉一路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她们二人几次三番试探,都没结果,可能是有些过于紧张吧。 临近一处驿站,血狼卫停了下来,准备最新的补给,而且,这里有赵王府飞奴联络点,令狐鸥要向赵王府别院,传递最新的消息。 可当带着信件的飞奴,刚刚飞起的时候,这飞奴莫名其妙的落地,而且,是被一道无形剑气斩落,一股血雾,让在场的人紧张不已。 令狐鸥大喊一声“敌袭”! 血狼卫迅速做出反应,将李承乾的马车团团围住,一个个张弓搭箭,张肖,刘安和冯四狗都抽刀,横在身前。 而现在他们三人身前的公孙燕,却站在那里不敢动一下,因为一柄长剑,悬停在空中,剑尖离她的喉咙很近,这绝对是江湖高手所为。 令狐鸥看向公孙燕,两人眼神交流,都没觉察出到底是谁人在此挑衅。 马车里,李承乾在窗口处问话道:“四狗,可见到了贼人?人数多少?血狼卫可否抵挡?” 冯四狗侧身看了看悬停在空中那柄长剑,他慢慢的靠近马车,不敢轻易回头,答话道:“公子,属下不知对方人马多少。 但一定是江湖高手,两位赵王府统领还在呢,公子不必惊慌。 大不了,我们血狼卫冲杀出去,好在长孙公子他们先行一步,去下一个驿站扎营,也许我们只要到了那里,就万无一失。” 如果按以前,这样不确定的话,一定会让李承乾抓狂,不过,经历了战场历练,李承乾此时此刻,也在头脑里思索,如何去应付眼前之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凉小凉在。 可天不怕地不怕的凉小凉,却想走出马车,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位江湖高手在此,能让这个在战场上,都所向披靡的李高明如此紧张。 可没等凉小凉起身,一位年轻道士,双手背后,身背剑鞘,如一根羽毛一般,落在了令狐鸥身后。 公孙燕提醒小心,可悬停在空中的那柄长剑动了,如被人挥舞一般,好在公孙燕的身法鬼魅,抽出短剑抵挡了十来招。 令狐鸥转身面对这年轻道士,只见对方虽在微笑,但总觉得他一身邪气,跟这身道士打扮不相符! 令狐鸥按江湖规矩,拱手道:“未请教…” 可那年轻道士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半转身遥指马车,道:“将那大唐太子留下,尔等可离去,否则,都得死!” 说着,他右手食指中指虚空一带,公孙燕一直难以应付的空中长剑飞回,轻轻归鞘。 令狐鸥赶紧快步到了公孙燕身侧,二人准备一起迎敌,她们都觉得,眼前这位年轻道士,定不是等闲之辈。 能凌空御剑,身法轻功皆是一等一的,平生头一次遇到的江湖高手,也许那被称为天下第一的南宫隐,也能与这道士的武功,不分伯仲吧! 年轻道士睥睨天下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戏谑,他前倾身子,探着头,微笑道:“大唐太子李承乾?出来一见吧?贫道,范阳卢琳琅!” 说着,这自称卢琳琅的年轻道士居然打了个道家稽首,但却没带半分恭敬,好像是一种祭奠一般! 令狐鸥瞪大眼睛,惊呼道:“妖剑仙!卢琳琅?” 公孙燕最先做出反应,大喊道:“冯四狗,全部人马,保护公子离开,我们只能拖住半柱香,快!” 就在冯四狗愣神那一刻,对面的卢琳琅耸了耸肩膀,仰头大笑道:“半炷香?世间蝼蚁真是不知所谓!那就让贫道送你们一程吧!” 话音刚落,卢琳琅一记掌风推出,令狐鸥和公孙燕不敢轻易躲闪,只能硬抗一下,二人运转内功,同样推了掌风,可结果却是,二人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紧接着,卢琳琅右手食指中指引剑出鞘,长剑在空中飞入血狼卫战阵之中,十余颗人头的收割,只在呼吸之间。 之后,卢琳琅接住飞回的长剑剑柄,一道无形剑气挥出,血狼卫三层塔盾护在马车前,但还是被波及到了,马车轱辘尽毁。 李承乾半抱着凉小凉退后,凉小凉的老奴迅速牵马而来,让他们二人赶紧离去。 张肖大喊一声道:“奔雷箭,准备齐射!” 刘安对身边的护卫小声嘱咐道:“都别慌,震天雷准备,就算我等身死,也要保公子周全!” 令狐鸥和公孙燕稳定身形,直冲着卢琳琅而去,也许短兵相接,合二人之力,尽量拖延吧,谁都没想到,眼前劲敌居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妖剑仙,卢琳琅! 这位可是不同于天下第一的南宫隐,南宫隐是处处留下传说,最起码,即使遇见,可讲道理,而眼前这位年轻道士嘛,听说他杀人不需要理由,全凭喜好。 卢琳琅与两位女统领开始近身对战了,偶尔有一两道无形剑气飞出,令狐鸥和公孙燕只能勉强躲闪,十五个呼吸间,隐隐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而在这个空当,冯四狗将李承乾和凉小凉扶上马,准备撤退,凉小凉还想去帮忙。 可她的老奴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大小姐,快走吧,老奴带人去挡一阵,这时候别犯倔啦,老奴不能侍候在大小姐了,就此别过!” 说着,这老奴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李承乾,老奴摇头苦笑道:“在下拜托了,希望我等身死,能给大小姐和公子换来生机!” 李承乾坚毅的回答道:“不负所托!”随后,李承乾看向冯四狗,希望血狼卫能齐心合力,度过眼前危机。 冯四狗憨笑道:“公子,我等也想知道,这火器能不能让江湖顶尖高手吃瘪,如属下身死,换来公子平安无事,也算死得其所了!” 话音刚落,冯四狗两下马鞭抽过去,李承乾和凉小凉的马匹开始直奔下个驿站方向而去。其中有一队血狼卫的骑兵护卫在他们俩身边,张肖大喊一声道:“奔雷箭,齐射!” 这不光是给血狼卫下命令,也是让令狐鸥和公孙燕二人躲开,可当至少五十支奔雷箭即将落在卢琳琅头上之时,卢琳琅一记掌风推出。 居然让奔雷箭悬停在空中,紧接着,奔雷箭在空中爆炸,一阵烟雾缭绕,零星的碎片箭矢竟然伤不得卢琳琅分毫。 这诡异的一幕,让血狼卫众人皆知,往日可杀敌的手段,在眼前这位年轻道士跟前,稍显无力! 卢琳琅宽袍大袖的扇着火药燃烧的味道,从烟雾中走出来,他讪讪的笑道:“这就是那赵王府的火器?听说,在突厥战场上大放神威?在贫道看来,也不过如此!” 而身受重伤的令狐鸥将自己的腰牌摘下,悄悄地塞在公孙燕的手里,她小声说道:“替我告知殿下,我不能继续为赵王一脉效力,属下尽忠,以报答二头领当年知遇之恩!” 公孙燕突然一愣神,刚要去拉令狐鸥,可令狐鸥已经飞身向前,一把毒药迷雾开路,几步到了卢琳琅身前。 卢琳琅轻咳两声,一剑刺入令狐鸥胸口,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世人真是愚钝,贫道武功已入化境,些许江湖手段,还奈何不了贫道半分!” 可令狐鸥双手抓住卢琳琅的手腕,让对方长剑刺入自己胸口很深,她用出最后的气力,大吼道:“还等什么呢?震天雷!” 张肖睚眦欲裂的命令道:“震天雷,近身,灭了这道士!” 公孙燕还想阻拦,但几乎没有可能,只见血狼卫塔盾在前,二十余颗震天雷点燃,直接往卢琳琅的身上砸去! 一阵爆炸声,将卢琳琅包裹其中,而在众人眼中,这爆炸是无声的,因为这全赖令狐鸥以身殉职,她的壮举,能否成功? 十余个呼吸后,一柄长剑飞出,如砍瓜切菜一般,最前面的两层塔盾被攻开防御,冯四狗瞪大眼睛,命令最后的血狼卫骑兵,沿途无论用什么方法,只求阻碍这年轻道士的即可,希望能拖延时间,以求太子殿下周全! 层层烟雾中,卢琳琅带着些许轻伤走出,虽然,他的样子稍显狼狈,但却没有丝毫受伤的样子。 卢琳琅手提长剑,歪头讥笑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量力!尔等小小世间蝼蚁,也敢挑战贫道天人之姿?” 卢琳琅望向李承乾和凉小凉离开的路,他遥指过去,坏笑道:“尔等说贫道要不要追过去?哈哈哈哈,或者说,先将尔等统统送上黄泉路?” 说着,卢琳琅施展轻功,直奔下一个驿站方向而去,公孙燕最先做出反应,也以轻功追赶。 冯四狗看着眼前的血狼卫发愁,他只好下命令道:“留下几个人,收拢令狐统领尸首,其他人尽量追赶。 沿途遇见东宫太子六率人马,尽量上马追,派人去通知赵国公府小公爷,遇见这道士,不可力敌!” 之后,张肖,刘安和冯四狗也出发,希望一切来得及,否则,他们都是诛九族的罪过! 另一边,李承乾和凉小凉二人快马加鞭的向下一个驿站赶去,沿途遇见东宫太子六率的人马。 李承乾命令他们尽量跟随,同时也派出一部分,去接应血狼卫,更是派出快马去通知下一个驿站的长孙冲众人。 可差不多三里外,如一道劲风划过,偶尔有奔雷箭的爆炸声,其中还夹杂着震天雷的声音。 李承乾心急如焚,难道以血狼卫的火器都难以抵挡那年轻道士?他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如此这般,不死不休? 可就在李承乾思索的时候,凉小凉一声:“小心!” 紧接着,凉小凉飞身到了李承乾身后,二人同乘一马,虽速度有些慢了下来,但却有些许心安。 凉小凉的双臂环在李承乾的腰间,小脸儿贴着李承乾的后背,二人听着身后的喊杀声,继续纵马前行。 凉小凉小声问道:“李高明,你是当朝太子?” 李承乾微微皱眉,之后半回头的微笑道:“怎么?你害怕我惩罚你当初说太子的不好?放心,我在你这里,永远是李高明,要不要做的太子侧妃?” 凉小凉强忍怒气,之后释然微笑道:“只是侧妃吗?不过,侧妃也好,不用总是盼头露面,安静的在太子东宫吃宫里的美食,还能把持一半东宫的财物,你会让掌管吗?” 李承乾傻笑道:“都是你的,连我这太子都归你掌管好不好?” 说着,李承乾感觉后背有些许热气,湿乎乎的也许是凉小凉喜极而泣,这小姑娘,傻得可爱! 可凉小凉却不断的用脸蹭着李承乾的后背,小声说道:“李高明,有你这话,就足够了,你会有更好的太子妃,或者是侧妃。 我凉小凉还是喜欢闯荡江湖,只是可没想到,这江湖如此凶险,江湖一顶一的高手,确实厉害,咳咳! 李高明,你忘了我吧,李高明,我等不到你所说的那个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了!”说着,凉小凉不再动一下,只是他们二人所乘的白马,半身鲜红! 第332章 夜闯玄武门 赵王府的门前,李宽还在等所有统领的集结,其实他之所以如此笃定,皇宫里出了事,也是因为有人送来神秘的信件,上书:“帝迷,有变。” 之后再无其他,而看字迹,像是萧瑀的手笔,因为李宽在萧菲菲的房间里,曾经看过这样的字,不过,他却不想去证实,总之这些事不会有人开玩笑。 等到最后的燕无双与独孤雪,交代完赵王府的事宜之后,算是所有事情完毕。 李宽带着田家兄弟,王家兄弟还有燕无双和独孤雨,一起往别院而去。 明暗双哨,已经开始将整个坊,都布置了人手,侍卫营早在进城的时候,就由长孙克敌带领下,一直在坊门处等候。 火麒麟卫在城外一直作为最后的支援,这也是李宽在从皇宫回来的路上,发出的几道命令。 李宽带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别院,谢红菱和慕容秋叶二人出来迎接,紧接着,慕容离殇和南宫魔灵也出来。 李宽看了看他们,随后说道:“今晚有大事发生,任何担心会受到我赵王府牵连的人,都可退出,我现在去找三弟和五弟,我们正堂见。” 随后,李宽又看见冷无情和郑杰儿,也走了出来,李宽扫视了一圈,最后定睛在南宫魔灵身上。 李宽摇头无奈的说道:“南宫姑娘,你与他们二人离开吧,我可以差人送你去找令兄。 郑家大小姐,长安城最近不安稳,你最好带着你的人,回荥阳去。 至于这位冷兄,姑且先这么叫吧,谁让你与无双有师门渊源呢。 你最好带着令妹离开,也许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宇文家也未必能不受波及。 天亮,最多那个时候,就会有结果,我相信你们有出城的本事,不多说了。” 说着,李宽转身要进正堂,可南宫魔灵却一下拦在李宽身前。 南宫魔灵激动的说道:“赵王殿下,莫不是嫌弃小女子的身份?难道与你赵王府同生共死,也要讲究高低贵贱不成? 家兄那里,我是不会去的,他走之前,我就与他说明,总之我一定要留下。” 李宽苦笑的小声道:“灵娘,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这又是何必呢? 今晚不同以往,按我估算,宫里是出了大事,这些本不该与你说。 但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会受到无妄之灾,牵连到你的话,这让我怎么与你兄长交代呢?” 南宫魔灵怒瞪美目的说道:“难道你就是为了向我兄长交代,才愿意让我留在别院养伤吗? 我南宫魔灵留在此处的心思,你难道不知道?”没等李宽回答。 独孤雨靠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我说南宫姑娘,这赵王妃你是没希望了。 不如与我一样,做个侍卫统领吧,但我劝你还是先离开一段时间,等一切安稳再回来也不迟。 不过,今晚还是不要太过固执了吧,我独孤家这次能不能幸免,都难说呢。” 李宽没有继续劝,只是迈着坚毅的步伐,走进了正堂,正好看到李恪和李佑二人在等他。 李宽沉着的端坐下来,之后所有人站立两旁,等候李宽的命令。 李宽用眼睛扫视着正堂里的人,之后慢慢的说道:“我今晚打算入宫。 所有能在此的人,无论出于什么身份,都是与我赵王府有着各种瓜葛。 仇怨也好,恩怨也罢,总之我们能汇聚在此,就是一种无形的缘分。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也许今晚是断头之事,因为关乎着我李唐的安危。 我身为王爵,也许也会受到最严厉的打压。 我重申我的态度,想退出的,想离开的,都尽早,否则,受到牵连,那将是致命的。” 随后,李宽看向李恪和李佑,他再次说道:“三弟,五弟,你们俩可以不参与。 现在回你们各自的王府去,不过,要让你们的家将护卫们,严阵以待,我怕李承爵师徒,会去而复返。 我将四家将留给你们,侍卫营不与我同去,守住整个坊,我们四个王府人员众多,不能有失。” 李恪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二哥,关外我们都同去了,就别说入宫了。 我们兄弟共同进退,而且,四弟入宫了,我也有点担心他,他可是孤身离开的。” 李佑听到李恪如此说,他也激动的说道:“二哥,我不回王府,你们都入宫去了,我自己回王府,这是兄弟之间,应做的事吗? 我们还是别在此纠结了,宵禁刚开始,我们趁机早点出发。 否则,宫里再有什么新的旨意出来,我们就是想入宫,也不可能了。” 李宽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就共同走这一遭。 所有人听我命令,田宇,王鹏,你们二人带一队人马,护着三弟和五弟。 长孙克成依旧跟着三弟,长孙克敌,你们剩下的三兄弟,领着侍卫营将整个坊围起来。 与别院的人马配合,一定要确保四个王府的安全,任何人无论身份如何,不容有失。 田飞和王林,你们二人跟我走。”李宽刚说完,燕无双和慕容秋叶二人走了过来,一脸期待的等候李宽的命令。 李宽摇头叹气道:“你们这些女统领,最好是别跟着,我担心王府女眷众多,阿雪一个人应付不来。 还是阿雨与我同去吧,我将上官浮萍,也留在别院,谢红菱顾左、顾不了右,而且,还能有个保留,不能将赌注,都押在一处。 这次的敌人在暗处,我怕李承爵还有后招,尤其是,那妖道成玄英,他的那些下作伎俩,实在难防。” 燕无双和慕容秋叶还想说些什么,可李宽的时间不多了也没有等她们说出口。 可慕容离殇却一下站到李宽的身前,小声说道:“殿下,还是让属下跟随你吧,否则,我那妹妹一定不会安心的。” 李宽善意的点了点头,也没去回答,他知道,无论他同意与否,慕容离殇一定会跟他一起入宫。 这也算是这火凤营统领的投名状,泾河县的表现,李宽很是满意,能力上他认可了慕容离殇,现在就看忠心方面了。 赵王府别院门前,三队的人马整装待发,李宽独领一队。 而李恪和李佑领一队,最后由慕容离殇领一队机动,随时支援,这个时候不留后手,是不行的。 但没过多久,这后援竟然冲到了最前头,看来慕容离殇做先锋更有资格。 李恪和李佑都有点担心,这兄弟俩最后骑马,来到李宽身边确认,李恪小心的问道:“二哥,我们从哪里入宫?” 李宽坚定的说道:“我们都是出自武德殿的亲王,最为熟悉的也是那里。 所以,我选在玄武门入宫,任凭谁人都想不到,那里也最为安全。 况且,无论是我们直奔两仪殿,还是甘露殿,那里都是捷径。” 李佑听到李宽的话,感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紧张的皱眉头道:“二哥,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冒险了啊? 你是知道的,玄武门啊,那是父皇的禁忌,万一我们入宫后,我们真的能承受着父皇的怒火吗?” 李宽摇头无奈的说道:“宫里今日发出的,都是母后的懿旨。 而且,我已经得知,父皇已经昏迷了,而有人阻止我们入宫,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况且,李承爵师徒的出现,不是巧合,我们不光是要见到父皇,还要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你们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宫中侍卫发生冲突。 我量他们也不敢与我们对抗,无死伤,谁能给我们这次的行为定性呢?”说着,李宽众人整队出发了。 长安城夜色的道路上,有成队的禁军,在执行宵禁,不过,李宽手下有着明暗双哨开路。 而且,三个亲王的腰牌,直接能让坊门打开,基本上没人敢问,他们的行程,只口述说有要事,不得阻拦即可。 等全部人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皇城边,李宽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如此顺利呢? 也难怪,整个长安目前,所有在职的大将军只有四人,其他就算空有职位,也无兵权。 所以,外城在李道宗和李孝恭手里,皇城在秦琼和尉迟恭手里,也就让李宽他们钻了空子。 明暗双哨,将城墙边的不良人,都制服了,这多亏了蝰蛇战玄的功劳,一包药粉撒出去,完全动弹不得。 慕容离殇作为先锋,拍着战玄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不错嘛,战小三,回头我跟殿下说说,别将你们蝰蛇,从火凤营分出去了。 你要是在我身边,咱俩一定能在战场上,夜袭敌军搭档,斩首敌酋,顷刻之间就能办到。” 战玄甩开慕容离殇有力的大手,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少来,你慕容离殇是火凤营统领。 我们战家兄弟也不差,殿下说过,我们战家兄弟三人,也能做到统领的位置。 况且,我们直属于殿下,在你手下算什么事啊? 最开始,我还以为你就是靠自己妹子上位的绣花枕头呢,现在看来,你的本事不俗,就是嘴巴比较碎,话痨一个。 这跟你那冷冷的外表,一点都不相配,还有,一会儿你轻功利落点,我大哥可不想用自己的弓箭,来对付我大唐的禁军。” 说着,只见战东一支挂着绳索的飞箭,已经离弦直奔城墙高处,慕容离殇活动了一下身体,飞身抓住那绳索。 他与战东第一次配合,就非常完美,箭头刚挂住城墙的墙垛。 慕容离殇就敢去抓绳索,这说明他对自己的轻功,很是自信,更相信自己身边战东的箭法。 当李宽等人到达皇城边的时候,慕容离殇和蝰蛇的战家三兄弟,已经将城门控制住了,并且,战虎还私自弄个隐秘的地洞,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的双保险办法,一直是赵王府的风格,不能将自己的退路断了,即使是再有把握的事,孤注一掷,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李宽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最后决定,以蝰蛇守候宫门,其他人马在玄武门和武德殿之间接应。 而最后能进入两仪殿或是甘露殿范围的,也只能是他们李家三兄弟。 否则,稍有不慎,一定会被人说是谋反,而眼前的情况,还有最后的退路,就是一定要见到皇帝李世民。 李宽三兄弟刚刚进入玄武门,想从这里直奔武德殿。 因为那里以前是属于他们的天地,最起码行走起来方便。 而且,各殿的情况都熟悉,就算遇到什么人,也能避过去。 可就在他们快步脱离玄武门广场的时候,只见长孙无忌带着田云和常涂二人,站立在瓮城门口。 长孙无忌眯着眼,冷笑的说道:“三位殿下这是往哪里去啊? 夜间进入皇城,还故意从玄武门这里经过,可是要去武德殿吗?或者是你们要夺宫?兵变?” 听到这话,李恪和李佑的脸色一变,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因为两队人马,已经将他们环形包围,看样子是不良人和百骑司的精锐。 而李宽却云淡风轻的说道:“本王与两位皇弟,要去见父皇。 常伴伴,田司正,可要将你们的手下管好。 否则,伤到了我们,回头父皇那里,你们也交代不过去。 至于舅舅所问嘛,我还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之,我们要见父皇,一切等他来定夺吧。 不过,要是有人阻拦的话,我可以将舅舅刚才安插的罪名,反告回去。 怎么样?是我们一起去见父皇呢?还是要在此处试试,我赵王府的实力?” 李宽的话音刚落,战东不知从何处出现,一支冷箭钉在离长孙无忌,只有一臂距离的地面上,那颤抖的箭尾预示着,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一身紫色道袍的中年道士,迈着飘逸的步伐,已经进入甘露殿,他身后跟着一位老道医,正是李宽的师父孙思邈。 孙思邈小声问道:“尹道长,为何陛下昏迷这么长时间,才来找贫道?贫道那徒弟刘神威就没个妥善的办法?不对呀?难道宽儿此时没入宫,为陛下诊治?” 紫袍道士站定,半回身微笑道:“刘院正虽是孙真人高徒,但毕竟还是不如孙真人的医术高明,至于那位赵王殿下嘛,也许此时他已经入宫了,还是劳烦孙真人为陛下诊治吧!”说着,二人直接进入甘露殿后殿。 孙思邈看着这位传说中的供奉局大供奉尹烛伊的背影,觉得今日之事,必有蹊跷! 第333章 非常突然 长安城,李承爵和成玄英师徒俩,秘密潜入了赵王府所在的坊。 不过,看到赵王府的家将,已经将整个坊封锁了,这让他们很是抓狂,本想偷袭,看来是没法做到了。 本来他们想潜入长安城,已是难上加难,但好在他们有个好帮手,就是妖艳的毒花-裴锦绣。 她对未来皇后的位置,并没多大的兴趣,但是只要能给赵王李宽,制造些许麻烦的话,那无论前面有多大的困难,她就在所不惜。 而此时赵王府的内部,已经风声鹤唳,赵王妃萧菲菲,集合了所有女眷。 正在商议如何选择退路,因为她不光收到了自己父亲的消息,还同时知道,隔壁宇文家小小姐宇文妙,被劫持的始末。 侧妃徐瑶已经接近了生产的日子,这事也要考虑其中,属于重中之重。 梅兰竹菊四人,已经将赵王府的所有府库都封存。 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人不能动用任何资源,这也是表明并无其他意图,最基本的态度。 不过,这里面最为特殊的人就是侧妃裴馨莹,她好像心事重重,一直闷闷的不说话,好像在听别人说话,也好像在考虑着其他什么事。 裴馨莹在这几日里,就心神不宁,总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有些令人心悸的意思,说不清道不明的,直到方才萧菲菲说,可能皇宫有变。 这才让裴馨莹一阵后怕,可千万别因自己的原因,牵连到赵王府哇! 而此时,避开赵王府家将布置的几道防线的李承爵师徒俩,已经贴近赵王府别院这头。 街角暗处,李承爵看着整个坊内游走的赵王府侍卫,他小心的问道:“师父,不如我们攻其一点,先拿了赵王府内的李宽,想必合我们师徒二人之力,定能办到!” 成玄英冷笑道:“好徒儿,想伤敌,又何必处处自己动手呢?没看那裴锦绣都不急,我们师徒急来作甚? 目前看来,为师布置在皇宫之前的那个暗庄自然得手,现如今死无对证,正好我们放手一搏! 就是不知那些突厥人能不能有所作为了,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为师的好帮手们,已然到了长安城,正好我们师徒借此,武动风云,即使不成,我们又没什么损失。 事后即使被报复,让李唐天子去找那些江湖人吧,只是不知,这次能不能让皇位更迭!” 李承爵心里一惊,他思索片刻,问道:“师父,还有帮手?是谁?师父可否告知徒儿,徒儿也好有个万全的对策!” 成玄英得意的笑道:“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知道为师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对战过各路高手,可以说是仇家无数,但为师依然还是没有一次失利。 那就是为师在做事之前,先要各方游说,合纵连横,将看似一盘散沙的江湖人都聚拢在一起。 之后,哼哼,让他们按照各自的利益去为我所用,而最关键的是,要事先找好替死鬼! 那裴锦绣嘛,还以为与我们是互相利用,但她只是明面上的,还有很多人,已经出手了,只是不在这长安城。 而能来此的,那就一定能重创李唐皇室,尤其是,这赵王李宽,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将成长江湖人若所要争夺的目标。 有所求的,比如那南宫隐,有讲和的,比如那冷家兄妹和荥阳郑家大小姐。 有要他走一遭的,有要他命的,有要护住他的,更有那隐藏在他身边的,你说说,让他怎么防?如何去防?” 李承爵见师父不肯一一道来,只能好奇的问道:“师父,那我们现在应如何?” 成玄英看了看周围,之后说道:“魏王府,燕王府,蜀王府,哪里都可去。 只要那帮手到了,我们正好趁火打劫!”说着,这师徒俩隐秘身形,藏了起来。 皇宫,玄武门,李宽与长孙无忌正在对峙,二人此时都是心急如焚,但都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长孙无忌不想让李宽看出,皇帝陛下李世民此时的危急,而李宽却通过身边的慕容离殇告知,师父孙思邈已经入宫了。 李宽明白,无论怎样的情况,有自己师父孙思邈,两位师兄柳云峰和刘神威在,至少能保李世民安危。 看这舅甥二人对峙,内侍常涂出来打圆场了,只见他阴恻恻的笑道:“既然国舅与赵王殿下都担心陛下。 不如我们先去两仪殿等候,想必陛下传召二位时,我们一起去甘露殿,也没几步路嘛!”常涂的称呼,就想拉近这两位的关系,可莫要生了嫌隙才好。 可长孙无忌却不领情,他恶狠狠的说道:“不成,赵王此时带兵甲入宫,于理不合,别说是两仪殿,就算是武德殿,也休想踏入一步。 我劝赵王最好现在退去,否则,在这玄武门,就要兵戎相见。 赵王,我不问你为何带蜀王和燕王两位殿下在此,相信只要陛下有了决断,你此时此刻已经将你两位弟弟牵连进去,回头说不定还连带两位大将军都涉及在内。 难道你连皇后娘娘的懿旨都不认了吗?实话告诉你,此时魏王李泰坐镇十六卫,只要你再敢上前一步,就是兄弟相残,同室操戈! 相信你不想见到吧?”长孙无忌已经开始拉大旗、扯虎皮了,还将罪过进一步的扩大,就看李宽是否就范。 李宽此时却皱眉问道:“舅舅难道疑我?难为你以为,我是来行兵变,对父皇不利?笑话,滑天下之大稽! 哼哼,我是听说父皇龙体有疡,特来看望,而且,我还听说,有人私自关宫门,不许我们兄弟来此,我怕万一被宵小之辈,有可乘之机,到时候,我们谁担待得起? 至于舅舅口中的兵甲,呵呵,今日外甥还在泾河县遇到叛军,正好我借此向父皇禀报一二。 实话说,这叛军来势汹汹,我也想只身来此,但恐怕双拳难敌四手,如若舅舅不信,我可将人马留在玄武门,我一人去看父皇,如何呀?” “这…”长孙无忌也吃不准李宽的目的,有些犹豫。 百骑司田云上前,沉着的说道:“赵王殿下,臣在来此之前,已然得知,孙真人和太医院院判柳医正,首席刘御医都已经在为陛下诊治,殿下就算心忧陛下安危,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不如有了诊断之后,那怕需要殿下前来,臣亲自去请殿下如何?此时长安城内,确实有不稳的迹象,不提常内侍掌管的不良人,就是臣的百骑司都出动无数人去监视。 禁军随时待命去弹压,而有些事,臣未得陛下首肯,不便说与殿下知道。”田云欲言又止,含糊其辞,让众人始终没有一致。 而就在此时,镇守皇城的禁军来报,说是有两个道士打扮之人,已经入宫,直奔甘露殿而去。 且此二人武功极其高强,已经与镇殿将军李君羡短兵相接。 此言一出,长孙无忌怒指李宽,大吼道:“李宽,可是你的手笔?一计不成,便指使江湖匪类,刺杀陛下?” 李宽也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江湖人?道士?他没敢耽误时间,只是让李恪和李佑带所有人马暂且留在玄武门,他与慕容离殇施展轻功,直奔甘露殿而去,独孤雨思索片刻,也追了上去。 长孙无忌口中呢喃道:“反了,反了…” 常涂和田云对视一眼,也各自召集手下人马,直奔甘露殿而去。 甘露殿门前,两位年轻道士站定,只见他们二人,身穿黑色道袍者,身背一柄剑鞘剑柄雪白的长剑,身穿白色道袍者,身背一柄剑鞘剑柄乌黑的长剑,他们二人容貌相近,显然是兄弟,宛如双生子一般。 而镇殿将军李君羡此时,却手拄长枪,气喘吁吁,尤其是,他一身明光铠,胸前的护心镜依然凹陷,嘴角隐隐有鲜血。 身穿黑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呵呵笑道:“这成玄英避实就虚,想让我们去什么赵王府? 哪有这皇宫来得痛快,瞧瞧这位镇殿将军,武功不赖呀,哈哈,就是不知,贫道这轻轻一掌,如何呀? 如若不快快躲开,贫道就不敢保证你还有没有命在?” 而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却皱眉道:“有人来了,两个,不,是三个,武功不低,看来我们想一睹那伏龙七圣的风采,也许不成了,想与同门叙旧,真是不易啊!” 话音刚落,李宽和慕容离殇已然到了,他们俩明显没有跟这两个道士废话的意思,各自抽出宝剑,就要战在一起。 只见慕容离殇手提长剑,直奔黑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可对方只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一引背后长剑,空中紧握,二人各自施展轻功,灵境飘逸的剑法,偶尔有几招,竟然是想同的。 那黑色道袍的年轻道士一大步后飘,冷笑道:“你是何人?怎么会我师门武功,不过,你明显是带艺投师,家传武功不俗,你师父是谁?” 慕容离殇横剑当在胸前,冷笑道:“师门?我可不敢自称与你们二人同一师门,再者说,你们囚魔宗的,也敢自称有师门吗?你们不都是师门弃徒吗?” 黑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恼羞成怒,道:“大放厥词,今天就让领教一下,我们囚魔宗的武功!”说着,这年轻道士飞身直奔慕容离殇,再次战在一起。 而另一边,白色道袍的年轻道士看着李宽,尤其是,李宽手中的宝剑“擒龙”,他呵呵笑道:“想必你就是那赵王李宽?听说你年纪轻轻,就能与天下第一的南宫隐一战? 不过,今日贫道教你学个乖,别被那南宫隐骗了,他最会隐藏实力,总是压制境界,与一些江湖后进们切磋武功,。 让世间之人有种错觉,都想遥望那天下第一,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那个天下第一,也就没人与去他计较罢了!” 李宽却哈哈大笑道:“是吗?那就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吧?不过,我总得知道你们是谁吧?竟敢如此大胆,夜探皇宫?未请教?” 白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撇嘴笑道:“囚魔宗双生剑,沈星南,那位是我堂兄,沈星云。今日,既然见不到那伏龙七圣,就先拿你这小娃娃开刀!” 说着,只见沈星南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一引背后长剑,但他却没去接剑,那长剑竟然凌空飞出,直奔李宽而去。 李宽明显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得对手,有些不习惯,他左手挥舞宝剑擒龙,有些笨重,但依然招架着。 可沈星南却借机双手都是食指中指并拢,施展无形剑气,李宽此时就如同跟两个人对战一般,这无形剑气可比箭矢飞刀更加难防,打得他宝剑擒龙叮当作响。 独孤雨此时来到了镇殿将军李君羡身边,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丹药,递给李君羡。 独孤雨问道:“李将军,可知来敌什么路数?怎么这两个道士的武功如此高强? 不光打伤了你,与我家殿下,还有那慕容统领,战得旗鼓相当?” 李君羡接过丹药,苦笑道:“不是与战阵和江湖武功一个路数,有点那供奉局的意思。 不过,他们二人这武功,明显不低于伏龙七圣,说不定与那尹烛伊不相伯仲呢?” 独孤雨倒吸一口冷气,供奉局?自己与姐姐独孤雪就在那供奉局学过一阵子武功,那里的人,可称一句陆地神仙也不为过。 可眼前这两个道士,却能让镇殿将军李君羡都说上一句武功高强,看来确实难缠。 与此同时,这甘露殿门前的广场,捉对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 慕容离殇与那沈星云的武功战至百招后,明显开始落了下风,倒不是慕容离殇不如那沈星云。 慕容离殇心系李宽这边,总是有些分神。 而李宽明显吃亏在兵器上,要知道,即使他体力再好,可这擒龙宝剑属于重剑,对方的长剑走的是轻巧的路数,刚开始还算勉强应付,可还有对方那虚实结合的无形剑气呢! 就在这关键时刻,独孤雨大喊道:“擒龙逆鳞剑柄归,既分日月见星辰!” 李宽心领神会,只见他猛的挥舞宝剑擒龙,将对方的长剑打回去,利用这个空当,一按擒龙的剑柄处,一个明显的逆鳞图案,只听咔嚓一声,宝剑擒龙,一分为二,成为两柄长剑,李宽双手持剑,以鬼魅的身法,直奔道士沈星南! 第334章 乞丐与红衣 长安城,魏王府,天宝阁,这里是李泰专门研究自己那些,稀奇古怪东西的地方,一般不许人进入。 可今日,这里却有一位独臂瞎眼老乞丐躲藏在此,一条桌案,一个蒲团,一杯清茶,一柄长剑,因为这里可以随时看到,对面赵王府的府门。 可就当独臂瞎眼老乞丐,侧耳倾听周围声音的时候,他身后不远处,两位身背长剑,一身红色道袍的道士,悄然出现。 从侧脸看,这两位道士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位傲然站立,另一位稍显谦恭了些。 独臂瞎眼老乞丐哈哈大笑道:“就知道是你们师徒俩,这世间,也就老夫能看出你们师徒的鬼把戏!” 桀骜的红衣道士右手食指中指一捏自己的红色发带,往身后一甩,几步上前,潇洒的盘膝坐到独臂瞎眼老乞丐对面,身子稍倾,微笑道:“世间目明之人皆眼瞎。 可这目盲的你却知道,贫道师徒偶尔互换身份,震慑这江湖宵小之辈,叶北枭,别来无恙啊!” 叶北枭摇头晃脑的冷笑道:“冷画,你来这长安城,可是受那成玄英所邀?也想来此,为他那徒儿争夺皇位?” 冷画摇头狰狞的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哪怕那成玄英,是江湖四大宗师之一,成玉门的亲侄儿,难道我冷画还怕他们不成? 贫道听闻,那河东柳沉壁,范阳卢琳琅,都会来此,当然了,还有你这老乞丐,贫道就是来凑凑热闹罢了! 至于那皇位之争,与我何干?不过,贫道还听说,赵王李宽那小娃娃,欺负贫道的徒弟,就当贫道是来讨个公道的吧!” 另一位红衣道士赶紧上前,单膝跪地,小心谨慎的说道:“师父,并无此事。 徒儿只是被那李承爵裹挟,现如今,徒儿已然与那赵王李宽讲和,相信他不会揪着徒儿和妹妹不放。 况且,徒儿和妹妹都找到了心仪之人,决定退隐江湖,只是没想到,惊动了师父您,师父被徒儿兄妹俩所累,徒儿惭愧!” 冷画讥笑道:“无情,你和明妍的事,稍后再说,为师自有决断! 不过,为师想知道,那沈家兄弟,目前可在长安城?柳沉壁和卢琳琅,现身在何处?” 冷无情思索片刻,又看了看叶北枭,并无异样,之后,说道:“师父,沈家两位师叔…” “嗯?”冷画明显有了怒气。 冷无情赶紧调整心态,重新说道:“囚魔宗双生剑沈家兄弟俩,估计已经入宫去了。 不过,有伏龙七圣和尹师伯在,相信他们讨不到什么便宜。 再者说,那赵王李宽也入宫了,他一定不会让皇帝被沈家兄弟所害,至于柳师叔,徒儿没查到。 但那妖剑仙卢琳琅,他从岭南蜀地,一路追着太子而来,听说还做了行刺之事。 不过,傍晚最后的消息说,太子已然入了玄甲军驻地,相信那卢琳琅本事再大,也一定不敢闯军营。” 冷画眯眼,冷笑道:“算了,由他们去吧,只要为师等到了那赵王李宽,一切好说。 按理说,那柳沉壁应该是与贫道目的相同,但他们伏龙宗的事,我们自不去管! 不过,贫道要带走那赵王李宽,不知道那尹烛伊会不会答应,万一他出来阻拦?叶北枭,不如你助贫道一臂之力? 贫道师徒三人,去找那沈家兄弟晦气,你阻挡卢琳琅,或者柳沉壁,都可!” 叶北枭冷笑道:“你们两个宗门,外加卢琳琅那疯子的事,要老夫来掺和?更何况,还涉及到了皇室中人,老夫可不傻! 再者说,老夫入这长安城时,可遇见伏龙七圣中的张清明,就是那个和尚不做,来做道士的那个。 他可与老夫讲明,长安城内,不动刀兵。谁动,谁就得去面对伏龙七圣。 老夫倒不是怕了他们,可他们现如今为皇家做事,你们都有宗门庇佑,老夫孤身一人,不划算,不划算!” 冷画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你这老乞丐来此是为何?你倒是与贫道说个清楚!” 叶北枭撇嘴笑道:“与你一样,老夫也想带那赵王李宽走!不过嘛,估计办不到了。 因为有人要他死,冷画,你说那沈家兄弟会不会将李宽杀了?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去昆仑山…” 冷画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他冷冷的说道:“谁敢?贫道就算入皇城,让那皇帝亲自下旨,也要带走李宽。 贫道若是早知道那李宽的身份,三年前就将他带走了,又何必有今日之事!” 而冷无情此时却小心的问道:“师父,徒儿能问,为何要带走那赵王李宽吗?徒儿没有窥探师门辛密的意思,只是徒儿知道一些这长安城内的事。 不说那李宽生性桀骜,就说这大唐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我们江湖人终究还是不能对抗整个王朝! 再者说,世家江湖,这江湖宗门内,太多世家的人在,徒儿怕万一有人与自己家族有联系,想借助江湖人之手,来做些其他的事。 远的不说,徒儿之前不就在那李承爵身边,想必师父您知道,那成玄英一心想将这皇位之争的水搅混,五姓七望,崔卢郑王,河东裴家,柳家,不都被裹挟进来了吗? 对了,师父,徒儿还查到一事,那赵王李宽身边,有位统领,名叫慕容离殇,他是气修宗的外门弟子,可能是王老师伯的徒弟!” “王南絮?”冷画和叶北枭都倒吸一口冷气,那可是仅次于江湖四大宗师的人物,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现,怎么还收徒了呢? 叶北枭苦笑道:“看来你们几个宗门都被牵扯其中,而现在嘛,呵呵,真不知道谁人是人,谁人鬼喽! 要老夫说,当初你师父她…” 冷画一个凌厉的眼神望过去,哪怕是瞎眼的叶北枭也觉得,不应该提及那个人!后背发凉,看来,这逢敌不败的冷画,第一禁忌就是有人提他的师父! 皇宫,甘露殿门前的广场,四个人之间的捉对厮杀还在继续,只不过,李宽隐隐占了上风。连带着,慕容离殇那边也可专心对敌,本来独孤雨还想用飞蝗镖打沈家兄弟一个冷不防,但镇殿将军李君羡却说,最好别那么做,因为这双生剑沈家兄弟,都有一手不错的御剑功夫,连长剑都能任其凌空飞舞,就别说是小小的飞蝗镖了,万一伤了自己人,得不偿失! 第335章 伤心欲绝李高明 长安城外,西郊大营,玄甲军驻地,今天傍晚之前,太子李承乾带着血狼卫,东宫六率,和勋贵子弟们家将部曲,狼狈到此。 一路上,东宫六率勉强应付,伤亡不小,血狼卫至少折损一百,三位统领中,张肖重伤昏迷,刘安断了一只手,冯四狗轻伤。 其他勋贵子弟都多多少少,惊魂未定,好在那妖剑仙卢琳琅的目标不是他们,家将部曲损失不多。 可最为严重的是,赵王府统领令狐鸥阵亡,太子李承乾的心爱之人凉小凉身死,她为李承乾挡了一道致命的剑气。 凉小凉的老奴和手下们,得知自家大小眼身死,在玄甲军驻地前,硬抢了两座八牛驽,床子弩,要与卢琳琅拼命。 那老奴带着悲愤欲绝怒气,用淬了毒的匕首,伤了那卢琳琅,所以,才让对方退去,不过老奴也死在对方剑下! 玄甲军驻地,太子李承乾的营帐内,所有勋贵子弟都被他赶了出去,只留冯四狗一人陪着他。 大将军段志玄到此,在营帐口,与断了左手的刘安交涉,段志玄小声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在关中地界,还有人敢行刺太子殿下?可知是谁人指使?对方怎么如此厉害?” 刘安苦笑道:“段大将军,末将只知道,对方是江湖中人,太子殿下与对方并无私仇,对方也不像故意挑衅我大唐皇室! 听赵王府的统领说,对方有个妖剑仙的名号,在江湖上就属于疯子一类的人物,杀起江湖人来,更是凶残! 我们血狼卫的名号,想必段大将军是知道的,当初陇右练兵时,我们的手段不差,与火麒麟卫也并肩作战过。 这次真的是没想到,那贼人连火器都不怕,段大将军您不是见到最后那八牛驽和床子弩,带着震天雷,都没奈何那贼人。 这次折损的人马不少,不只是赵王府一位统领,还有太子殿下身边之人!” 段志玄好奇的问道:“身边人?就是太子殿下营帐中的那个小姑娘?她是出自东宫?还是哪家勋贵之家的?本将从未见过啊?” 刘安看了看太子殿下的营帐,闭口不言。 段志玄心领神会,小声问道:“外面的?可是岭南蜀地遇见的?这次行刺,别是这位小姑娘引来的吧? 唉,这也没法问了,死无对证,不过,那群最后壮烈之人,确实勇武。 明知是死,还能坦然面对,以慷慨赴死,换来击退来敌,有血性之人,本将甚是佩服! 不过,这太子殿下不吃不喝,只守着这位姑娘的尸体,这算怎么回事啊? 万一被陛下知晓,还不得怪罪下来,刘安啊,你身为血狼卫的统领,以前出自我段家,我儿段赞现在还时不时提起你呢! 你在太子殿下身边行走,可得帮忙劝劝啊,那冯四狗,出自程家,跟那程老匹…程知节将军家的程处默走得近,是个没眼色的,也不知道好好劝慰一番太子殿下。” 段志玄打起了感情牌,刘安苦笑道:“段大将军,我等不敢去触太子殿下的霉头,相信三日内,那位姑娘入土为安,我们动身回长安去,路上,末将再开导一二即可!” 段志玄心中一叹,也只好如此了,他还交代说,定不遗余力的救治所有受伤的将士们。 尤其是,血狼卫统领张肖,硬生生的替太子李承乾挡了一剑弹回来震天雷,炸了满脸花,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找媳妇都难。 一炷香之后,公孙燕拖着伤病之躯,来到太子李承乾的营帐口,看了看里面,她眼眶红红的说道:“刘安,令狐统领的尸首,麻烦你们帮忙带回长安城。我即刻出发,去禀报我家殿下,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刘安赶紧小声说道:“公孙统领,莫要心急,那卢琳琅说不定隐在何处,你孤身一人出大营,万一被他堵住呢?不如我们一起离开,有玄甲军一路护送,也不差这一两日呀!” 营帐内,李承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起身出了营帐,而且他还一瘸一拐的,入玄甲军驻地之前,那卢琳琅明显下了死手,一道无形剑气,将李承乾和凉小凉所乘白马的腿,生生削断。 李承乾坠马之时,一心想护住凉小凉,左脚陷入马镫,硬生生的跌倒被路旁的石头撞了一下,可稍后,李承乾才知道,凉小凉为了救他,已然身死。 李承乾那哀嚎声,让整个玄甲军驻地都听得到,李承乾还不断的呢喃道:“小凉,别丢下我,我不做这太子了,我陪你归隐江湖,我只做你的李高明区可好?你醒醒啊!” 而此时,李承乾毫无生气的对公孙燕,说道:“公孙统领,我们还是一起回长安城吧,这次若无…若无那位令狐统领搭救,孤…我早已身死,还有小凉,她为了我… 仇,自然要报,我不信,凭我与二弟,还奈何不了那贼人,定要他伏诛!” 说着,李承乾悲从心来,几乎踉跄了几步,冯四狗眼疾手快,扶住李承乾,公孙燕最先发现李承乾的情况不对,状态很差。 公孙燕皱眉问道:“太子殿下可是受了伤?” 冯四狗苦笑道:“太子殿下坠马时,有些颠簸,腿有点伤,可他…” 公孙燕摇头说道:“这可不行,太子殿下,此时可不能讳疾忌医呀,还是赶紧医治为好。 虽然,小凉姑娘她…但太子殿下还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毕竟,报仇也要从长计议,不能没等贼人伏诛,我们自己先病倒了,可惜,令狐统领不在,她的医术还好。 刘安,你去请驻地医官,先行为太子殿下诊治一二,不行的话,我们明日就启程回长安城去。” 刘安也觉得事不宜迟,立刻去寻医官。 之后,李承乾,冯四狗和公孙燕回望营帐内那凉小凉的尸首,三人默默无闻,前几天还一路有说有笑的,现如今,竟天人永隔,悲欢离合,人世间,无法抗拒! 第336章 冲天火光透长安 长安城,赵王府,裴锦绣带领的裴家死士们,已经开始渗透进来,连带着,道士成玄英师徒俩,也跟了进来。 长安城外,妖剑仙卢琳琅已经飞身过了城头,而守城军士的弓弩,伤不到他分毫。 皇宫内,甘露殿门前,紫衣道士尹烛伊的出现,让双生剑沈家兄弟胆寒,哪怕是再给他们半柱香时辰,依旧不哭赵王李宽和慕容离殇,沈家兄弟只好退去,李宽还想追赶,但尹烛伊却说道:“穷寇莫追,赵王殿下,陛下要见你!” 李宽只好入甘露殿去见皇帝李世民。 此时此刻,李世民已经苏醒,但精神稍显萎靡,他手中翻看着不良人,百骑司和供奉局的汇总消息,他已经用大约一炷香时间,得知长安周边,城内城外发生的一切。 甘露殿,李宽入内,慕容离殇站在殿门口,与镇殿将军李君羡对望。独孤雨却跟着李宽入殿,只不过在距离帝后三十步的时候停下。 李宽直到距离帝后十五步时,站定,将身后背的宝剑擒龙摘下,直接扔给自己右后方五步外的田云。 内侍常涂一直不离帝后左右,那位紫衣道士尹烛伊,却站在李宽的左前方,而孙思邈、柳云峰和刘神威师徒三人,已然去了偏殿,李宽明显感觉今天的气氛很压抑,不过,还是与帝后见礼! 皇后长孙无垢的眼神带着审视,皇帝李世民没有抬头,只说道:“宽儿,你此次入宫,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李宽听着李世民语气不善,稍微皱眉的回答道:“儿臣听闻,父皇身体有殃…” 李世民摆手打断道:“赵王府侧妃裴氏进贡的熏香,有毒!” “怎么可能?”李宽明显一愣! 李世民抬眼,冷哼道:“你府上的东西,也许无碍,但经手人,你也有不查之罪,说白了,今日,可能是朕,明日可能是太子,今后,可能是你母后,可能一个疏忽,就会着了道!” 李宽长出一口气,苦笑道:“父皇究竟何意?” 李世民摇头苦叹道:“世家欲掌控朝堂,朕不允,但世家已掌控江湖,此事如何防?” 李宽不假思索的说道:“儿臣可为父皇…” 没等李宽说完,李世民再次打断道:“朕要废你王爵,将你贬为庶人,你可恨朕?” 李宽惊呼道:“为何?父皇,这…” 李世民大袖一甩,道:“统统退下!朕要将这个从玄武门而来的皇子,驱逐出长安!”所有人,包括皇后长孙无垢都起身,她停在李宽身边,轻轻一叹,但还是出了甘露殿。 之后,甘露殿内,李世民和李宽两父子无言对视! 任凭谁人来看,李宽这是犯了李世民的忌讳,废王爵,贬为庶人的惩罚,不可谓不重,但两父子最后的谈话,谁都不知,哪怕内侍常涂。 半个时辰后,李宽从甘露殿走了出来,带领所有跟随他的人,出了皇城。 而紧接着,蜀王李恪,改封吴王,燕王李佑,改封齐王,三日后,之藩,无皇帝诏,此生不得回长安! 另一边,赵王府冲天大火,将靠近外府和内府的麒麟阁最先点燃,裴锦绣带着家将死士,直奔内府,寻王妃无果,直奔侧妃徐瑶而去,梅兰竹菊四位夫人,为拖延时间,身死! 内府所有宫人侍卫,内侍供奉,硬生生的将侧妃徐瑶救到别院,侧妃裴馨莹被自家姑姑裴锦绣擒获,她只说了一句“休想让我成为殿下的软肋!”后,裴馨莹自刎而亡! 本来以赵王府的护卫,不可能护不住这些女眷,但有成玄英和李承爵师徒,妖剑仙卢琳琅,双生剑沈家兄弟,五位江湖顶尖高手,内侍常胜常平阵亡。 侍卫统领燕无双与独孤雪二人,顶住这群疯子半柱香,好在有冷明妍、南宫魔灵和慕容秋叶赶来,整个赵王府,刀光剑影,剑气横流,犹如炼狱一般! 上官浮萍和谢红绫二人,只好将萧菲菲和徐瑶藏起来,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徐瑶受到颠簸,临近生产。 萧菲菲毅然决然的带领赵王府所有侍卫们,围杀来犯之敌,只求赵王府能留下一血脉,因为此时不知李宽究竟是生是死! 与此同时,李宽带着火麒麟卫,已然看到赵王府的火光,他心急如焚,丢下队伍,单人独剑,飞身直奔王府而去,慕容离殇和独孤雨也以轻功追上。 另一边,独臂瞎眼老乞丐叶北枭,背着长剑,站在离萧菲菲不足五十步的地方,将所有企图暗箭伤人的裴家死士们,一一斩杀! 当李宽三人入了赵王府时,死尸遍地,燕无双等人各个带伤,只好退到李宽身边。 只见沈家兄弟,成玄英师徒俩,卢琳琅和裴锦绣都在此,李宽的怒气冲天,想要与来犯之敌厮杀。 可此时,一位红衣道士飞身而来,沈家兄弟明显有退却之意,可卢琳琅却哈哈大笑道:“冷无情,别用你师父的身份,出来招摇撞骗!沈星云,沈星南,你们被一个师侄吓退,岂不是让江湖同道笑话吗?” 卢琳琅话音刚落,本就在火光映照下的赵王府,忽然之间,起了一层雾气,这雾气中,隐隐约约有萤火虫飞舞着,卢琳琅如临大敌,惊呼道:“冷画,你出来,别装神弄鬼,贫道不惧你!”说着,卢琳琅有心跟沈家兄弟一同退去! 而红衣道士却冷笑道:“卢琳琅,贫道当面,你却唤贫道的徒儿作甚?我冷画在此,今日你与沈家两位师弟一道吧,贫道渡你们羽化登仙,如何啊?” 而冷无情同样一身红色道袍,来到李宽身边,小声说道:“赵王殿下,来犯之人,非等闲之辈,不可轻敌!” 萧菲菲此时,也入了赵王府,她身后远远跟着独臂瞎眼老乞丐叶北枭,如此看来,今日还有一场大战! 皇宫,甘露殿,皇帝李世民显然一身疲惫,他身边的长孙皇后皱眉问道:“非要如此吗?难道你我夫妻,贵为帝后,也护不住宽儿?” 皇帝李世民苦笑道:“这就是他的命,他母妃尚有一魂一魄滞留人间,虽朕是天子,不信鬼神之说,但我这做父亲的,怎么你不让儿子去见他母亲呢? 想打破世家掌控天下,左右朝堂,这世家江湖得破局,朕也只好让自己的儿子去了!” 第337章 后来,大唐的那些事(完结,终章) 皓月当空,长安城,赵王府,世家江湖企图掌控宗门来截杀大唐皇族,当然了,现如今李宽的身份已经是庶人,但这些江湖人却不知道,可见他们胆大包天,更何况,他们杀害了赵王府不少人! 囚魔宗红衣道士冷画,江湖人称“逢敌不败”,其气势已然压着双生剑沈家兄弟和妖剑仙卢琳琅,只见他们四人一眨眼间,如同闪现一般,到了百丈之外,三人围攻一人,周围刮起的剑气,将周围几个亭台楼阁都波及在内,其破坏力让人们相当震惊! 李宽从来没见过如此场面,他自认武功不俗,但眼前的这一幕,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尤其是,这四人每鼓舞一次剑气,仿佛他们周围有灵兽嘶吼一般! 隐隐的,那剑气好像不是虚像,也能将人击退一般,这不,沈星南一道剑气,呈玄武状,就要将冷画困在其中,只见冷画右手持剑,左手食指中指并拢,一道无形剑气,呈巨蟒一般,将他硬生生托了出去,这才得以幸免,否则,一定被沈星云和卢琳琅合力击杀! 李宽倒退几步,对身边的慕容离殇,问道:“慕容兄,这样的武功,难道这沈家兄弟与你我缠斗时,故意隐藏了不成?” 慕容离殇摇头苦笑道:“并非如此,他们这是一种剑域武功,需打斗双方都内力深厚,还要提前以剑指决,将敌我两方包裹其中,任何想退出去之人,一定遭到反噬。 也可以说,这不是世间的武功,属于道术仙法的范畴。与您曾经切磋过的南宫隐也会这剑指决,而且,他是其中的佼佼者。” “怎么可能?”李宽惊讶的说道,紧接着,李宽再次好奇的问道:“当初如果那南宫隐会这样的武功,我早就败了,他为何不用?你可会这剑指诀?” 慕容离殇坦然的说道:“殿下,手中有剑与否,就是此武功的关键,想必当初那南宫隐,定与您是空手比斗,至于这剑指决嘛,乃是师门不传之秘,属下有幸,恩师传了个入门,师叔又教我如何运用。 只是像场上四人如此不惜内力消耗的打斗,属下能坚持一炷香时辰,如拿不下对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此时,萧菲菲上前,表情没落的说道:“殿下,贼人攻入王府,内府损失严重,梅兰竹菊四位夫人身死,裴侧妃被其姑姑裴锦绣裹挟,自刎而亡!” “什么?”李宽几乎不敢相信,“瑶瑶呢?她身在何处?为何会如此?府内的侍卫围攻都不能得以保全人命?” 燕无双上前答话道:“殿下,属下等无能,缠斗诸多江湖高手,属下等也分身乏术,裴家死士趁虚而入……” 没等燕无双说完,李宽睚眦欲裂,直奔裴锦绣而去,慕容离殇和冷无情则直接去成玄英师徒捉对厮杀起来。 可隆武殿之上,一位青衣道士,虚空一抓,直接将裴锦绣提到空中,任凭李宽轻功再好,也追不上,独孤雨一把飞蝗镖飞出,就要取裴锦绣性命,可那青衣道士一记掌风推出,将飞蝗镖悉数打落在地。 李宽几步到了近前,仰头怒问道:“你又是何人?” 青衣道士双手虚空一较力,裴锦绣已然到了他身边,青衣道士先打了稽首,微笑道:“赵王殿下,贫道师承伏龙宗,河东柳沉壁。 还请赵王殿下看在门下弟子,在供奉局供职的面上,卖贫道个人情,这裴家姑娘,贫道带走了,至于你与其他人得恩怨,贫道不插手,不过,你如若想报今日之仇,与贫道计较一二,那就来昆仑山找贫道吧。” 说着,青衣道士柳沉壁与裴锦绣一起飞身远遁,李宽有心去追,但放心不下眼前,只能干着急! 而独臂瞎眼老乞丐叶北枭,却到了李宽近前,小声说道:“李宽,长孙无忧之子?” 李宽明显有些怒气,道:“正是,你又是哪里来的江湖高手?” 叶北枭哈哈大笑道:“一个本应在乱世死了的人,老夫叶北枭,与你母亲有约,故人让老夫来传你武功,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那本书,不是那《麒麟血书》,是另一本《太玄真气决》,如若学成,你也会将那剑指决运用自如,练气化虚,化功为实!” 李宽这才想到,母亲留给自己的那第三本,如道术仙法一样的书,难道那就是剑指诀的法门?可不能听信眼前这老瞎子得一面之词啊! 更何况,眼前危急,大仇未报,怎能让李宽安心,如今他已经被贬为庶人,倒不是碍于身份的落差,实在一切来得太快,容不得他思来想去! 成玄英师徒俩,与慕容离殇和冷无情,显然没有缠斗下去的打算,借助裴家死士们最后冲击,李承爵直接让师父与他一起远去,根本不去管沈家兄弟和卢琳琅的死活。 临走之前,李承爵放下狠话,说与李唐皇室,不死不休! 妖剑仙卢琳琅看成玄英师徒想断尾求生,他自然不会在此过多停留,卖了个破绽,哪怕遭到反噬,也不能坐以待毙,先行离去。 卢琳琅一走,剑域比斗就破空开来,冷画趁机将沈星云打伤,沈星南拉着堂兄,也飞身远走。 李宽看着满目疮痍的赵王府,悲从心来,五个女子身死,但也只好顾着活人,仇,今日报不了,还有来日,先得将眼前之事解决! 半个时辰后,所有王府或者别院的人都来赵王府,可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侧妃徐瑶产下一女,她也因受到颠簸,血崩而亡! 一天之内,李宽经历了太多,一口鲜血喷出,昏迷不醒。 两日后,李宽在望云阁醒来,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萧菲菲和独孤雨欣喜万分,同时,一个幼小的女婴在李宽床榻的不远处,被奶娘抱着。 李宽挣扎着,半起身,靠在卧榻撑臂上,喝了一口茶汤,他脸色苍白的问道:“所有身亡之人,都在何处?” 萧菲菲面露难色道:“都在内府,待殿下看过后,妾身再安排厚葬。” 李宽叹气说道:“菲菲,我已被贬为庶人,以后不用称呼什么殿下了,府内一切安葬事宜,交付你与燕无双一起去办!” 萧菲菲看了看独孤雨,独孤雨点头,萧菲菲点头称是,之后她去安排一切。 独孤雨近前,拉着李宽的手,叹气说道:“你遭此大难,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说一些狼子野心之人,利用你的身份顾及,将一切算计在内,殊不知,我们越是不在乎的地方,一旦发酵开来,我们都难以抵挡! 世家江湖,哼哼,真的好生厉害,不愧师父说过,国不可不被君所控,江湖不可被世家所恒持!” 李宽好奇道:“阿雨,你师父?我从未听你说起过呀?” 独孤雨说道:“我与姐姐是朝堂供奉,自然也出自那供奉局,不过,我们姐妹不是与那伏龙七圣同一路的,将来说不定哪天,我们会见到我师父呢,她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她能与前几日那几位斗剑指决,起码半个时辰!” 李宽猛的一惊,他立刻抓住独孤雨的手臂,问道:“你师父是谁?可与我母亲有关?” 独孤雨没好气得打掉李宽的手,摇头苦笑道:“在师父乃是隐仙宗洛枫女侠,道门唯一不以修道为主的江湖高手。 就是那位一身大红色道袍的冷画,见到我师父,也要叫一声师妹的。 对了,冷家师徒三人,已然离去,还拐走了隔壁宇文家的家将宇文凌空,荥阳郑家大小姐也跟他们同去,说是帮你追那沈家兄弟去了! 我本想借此,让你那位红颜知己南宫姑娘也离开,可她说,一定等你醒来才行!” 李宽明显心不在焉,他望向自己的女儿方向,最后决定道:“江湖凶险,我可以去报仇,但我不能带着孩子,我已然对不起那么多女子,她们很多人是为了帮握保住这一血脉,更何况,瑶瑶拼命生了她,我愧对的人太多,不能让这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再入险境! 阿雨,让所有侍卫统领家将部曲都去外府,隆武殿广场,我有话要说,让陈强先来见我,我有事要他去做!” 独孤雨点头,到了门口,让姐姐独孤雨代为传令! 赵王府门前,上官浮萍见到了自己的堂弟上官仪,说自己会一直追随李宽,无论他过去和现在身份。 同时,上官浮萍还见到了赶回来的公孙燕,听说了太子殿下李承乾被刺杀的始末,得知令狐鸥阵亡的消息,二人唏嘘不已,很是惋惜。 随后,隆武殿门前,李宽宣布,所有家将部曲侍卫统领们,都可各自离去,废除赵王血盟。 不愿离去者,可在李宽的安排下,为他们找个好去处。 长孙兄弟四人,除长孙克成要留在吴王李恪身边,其余三位都派往苏定方,席君买和程名振身边,难得的将才,可为大唐继续征战,不能埋没。 田家兄弟和王家兄弟,派往魏王李泰和齐王李佑身边,慕容离殇兄妹俩,与萧菲菲一道,内有燕无双,外有上官浮萍,在火麒麟卫的护卫下,去往西域双旗镇旁,在汉朝沙丘城那里安居。 火风营去边镇,可走魏叔玉的门路,出关,去往辽东,为将来征战高句丽打下基础,成为安北都护府的一部。 李宽单独嘱咐陈强,带着自己的女儿,远走江南,隐姓埋名,从今天起,侧妃徐瑶所出的女儿,成了陈强的女儿,希望她能平安一生。 李宽则带着独孤姐妹,一起走上江湖之路,在李宽在叶北枭的指导下,学习了江湖武功的最隐秘绝学,复仇之路,从此开启。 大唐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太子李承乾如当年他的兄弟李宽一样,从玄武门而入,号称起兵谋反,只因皇帝李世民私自下令处死,东宫的伶人称心,一位神似凉小凉的男宠,随后,李承乾被贬为庶人,同年,齐王李佑谋反。 贞观十九年,流放黔州的李承乾假死,与同样假死的李佑,直奔扬州,与吴王李恪汇合,远走海外,据说他们乘坐远洋大船,天上还有魏王李泰的飞行器,热气球,为他们导航,一路向东,目的地,今天称美洲。 大唐永徽四年,公元653年,睦洲清溪,陈硕真谋反,自称文佳皇帝,她不知从何处得知自己的身份,其父陈强只好告知,但很快被镇压下来,皇帝李治,在不良人,百骑司和供奉局的密报下得知,此人是自己的亲侄女,将其秘密释放。 皇帝李治为隐去侄女陈硕真的真实身份,命史官与宗正寺一起,将自己二哥李宽曾经的过往删去,只记载到,早夭,嗣楚王。 而因陈硕真生母徐瑶的身份,徐家与陈家的恩情延续到了宋朝,据说在宋真宗和宋仁宗亲年间,最为要好的是两位姑娘,她们同嫁一夫,徐桢和与陈熙春,所嫁之人,姓盛,是位探花郎。 许多年以后,在大唐西域可及的最远处,碎叶城,一位江湖豪客,武功不俗,名叫李客,他说自己的名字,是客居在此,他向往自己的故乡,其母姓萧,其子李白,后来完成自己父亲心愿,回到长安。 至于李宽的复仇是否得偿所愿,他的江湖路上又有什么故事,我们在另一本书,去具体探究,江湖有信,望我们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