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宠婚，总裁大人请息怒》 001 回国 乔向漾再次回到青城，她用了五年的时间。 从美国纽约出发的大型客机，在三万英尺高空的云层穿梭。 这几天的天气不好，飞机从起飞开始，舷窗外的云层，便灰蒙蒙的厚重，黑压压的，就如同一块无边无际的大石头，压得乔向漾几乎要窒息。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乔向漾一直昏昏欲睡，重复不断的做着梦，破碎的片段连起来，总能让她惊出一身的汗。 …… “南亦，我和楚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啊！” “解释？乔向漾，你是当我瞎吗？” “怀孕了？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吗？” “他都不要你了，你还心心念念的往他身边贴，乔向漾，你的命怎么就这么下贱？” …… 房门被反锁的声音，失去自由的恐惧…… 乔向漾猛的睁开了眼睛，急促的呼吸着，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盖在身上的毯子，隐隐有些发抖。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 幸好，是梦…… …… “诶，你看，杂志上有楚南亦的专访，好帅啊！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和他一样帅的男朋友！” “擦擦你的口水吧，人家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什么，有未婚妻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都是一个多月前的新闻了，你没看吗？楚南亦他爷爷八十大寿那天，姜涞被拍到夜宿楚家，第二天楚南亦把姜涞送回姜家，媒体猜测他们两人好事将近，后来姜涞也默认了。” “哎，姜涞真是个人生赢家，长得漂亮，又红，还有个帅气又多金的未婚夫！” …… 后座两个女生虽然尽力在压低谈话声，可还是一字不落的落进乔向漾的耳朵里。 楚南亦和姜涞，这两个名字叠加在一起，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将她的平静摧毁的一干二净。 她抬手扯了扯衣领，身上的高领毛衣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 飞机在两个小时后降落在青城国际机场，彼时，北京时间，下午六点。 一同出来的旅客渐渐走散，乔向漾开始有点迷茫。 五年的时间，她几乎没有出过远门，没有一个人外出过，方向感好像都要离她远去了。 干脆站在原地，不走了。 机场人来人往，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们只会驻足片刻的地方，圣诞的气息，还是无比的浓烈。 乔向漾两只手揣在棉服的口袋里，安安静静的站着，仰头看着那颗高大的圣诞树，好像，时光于她来说，是静止的。 五年前的今天，她从青城消失。 今天，她再次踏进了这座城市，这座有楚南亦的城市…… 身上穿着厚厚的棉服，越发的衬得她整个人娇瘦。 相比于别人推着的大包小包，乔向漾显得太过孑然一身了，她连女生最基本的包包都没有。 哥哥突然决定让她回国，借着平安夜带她出去走走的借口，瞒着母亲，把她送去了机场。 乔向漾几乎能都想象得到，在她走后，母亲和哥哥之间会有一番怎样的口舌。 离别前，哥哥交代，一下飞机就给他打电话…… 打电话！ 乔向漾猛然想起来，这才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离开的时候哥哥给她的手机。 手指紧紧的按着电源键，屏幕一亮的同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听起来有些着急的男声，“向漾！” 002 见面 乔向漾闻声转头，就看到在她身后站定的楚绍臣。 长款的大衣敞开着，男人的身材颀长。 因为跑得有些急，现在气息有点不稳。 “出口在另外一边，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楚绍臣看着孤零零似乎有些无助的乔向漾。 而乔向漾只是眨了眨眼眸，对突然出现的男人，没有半点惊讶。 对，现在乔向漾，就是这样，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足以激起她的半点情绪。 平静的喊了一声：“楚老师。” 她似乎并没有要跟他多交谈的意思。 “走吧。” 楚绍臣径自攥住了乔向漾拿着手机的手，带着她往出口那边走。 乔向漾被他带着走了两步，这才开始轻微的挣扎，“楚老师，我不能跟你走，哥哥说……” “你哥哥说要和我保持距离？” 楚绍臣回头。 乔向漾抿了抿唇，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其实不止是哥哥的交代，她只是怕，怕南亦看到她和楚绍臣走在一起会产生误会。 虽然，这个误会早在五年前就种下了。 楚绍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暂时先松开了她的手。 “是你哥哥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突然回了国？你现在青城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联系不上，不跟我走，你确定你能见到想见的人吗？” 乔向漾两只手揣进口袋里，低下了头。 五年来，几乎没有跟外人接触过，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面对别人这样的提问，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利索的回答了。 但是她想了想，楚绍臣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偌大的青城，如果没有楚绍臣，她要怎么去找南亦？ “他今天生日，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楚绍臣的眉心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向漾，他不会见你的。” …… “楚老师，你能带我去商场买份礼物吗？” “楚老师，我的气色太差了，你能带我去化个淡妆吗？我想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他面前。” “楚老师，他真的……恨我吗？” 黑色的保时捷在青城最繁华的地带穿梭着，圣诞的气息相当浓厚。 楚绍臣虚扶着方向盘，微微侧眸，看着怀里抱着水晶球，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上的乔向漾。 记忆中的乔向漾是个特别好动，没有一刻能停下来的女孩子。 五年的时光，把她身上的全部生机都带走了。 除了‘楚南亦’这三个字，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激起她心中的波澜。 噢，或许，还是有的。 那个孩子…… “今天他朋友给他办了生日派对，你想现在去见还是等派对结束了之后再去见？” 楚绍臣问。 乔向漾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扑扇着，很漂亮。 她紧了紧怀里的水晶球，里面的雪花当即飘起又落下。 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二十，快要十点了。 “现在吧。” 她最终还是这样说道。 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下过雨，虽然坐在温暖的车内，可那股湿冷的感觉好像是深埋在了体内一样，怎么驱都驱不散。 乔向漾缩了缩脖子，五年前的那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南亦，如果你生日那天下雪了，你就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那天晚上十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乔向漾，你知不知道，青城是很少下雪的？ ——那天一定会下的，你相信我！ 楚南亦，迟了五年的解释，你还愿意听吗？ …… 侍者给乔向漾推开了包厢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里面的吵闹声忽然间袭来，乔向漾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袖子，身体有些发抖。 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她幻想过无数个与楚南亦见面的场景，也期待与楚南亦的见面。 可真的要见到了，她却开始紧张，甚至害怕。 抬起脚一步一步的往里走，乔向漾紧张的搜寻着那抹身影。 偌大的包厢，她所到之处，皆引来别人的惊讶驻足。 说话声停了，歌声停了，周围一片安静。 乔向漾看到了楚南亦，身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修身马甲和同色系西裤，模样高贵的让人不敢触摸。 两人对视的瞬间，乔向漾的嘴角僵硬的扬起了一抹笑，眼眶却忽然红了，“南亦，我回来了……” 003 离开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没人敢说话。 乔向漾眼睫轻颤，连呼吸都是乱的。 面前的这个人，乔向漾每天都要描绘无数遍他的模样。 可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他是陌生的。 五年前的楚南亦，看她的眼神不会这么冷漠，尽管是他们有了误会那段时间，他也不会这样。 所以，终究还是恨她的吗？ “南亦，是我啊，向漾，乔向漾，你不认识我了吗？” 乔向漾眨了下眼睛，眼眶里面积聚的泪水就这样顺着脸颊滑下，烫得她的心都是疼的。 男人终于有了一点动作，他把手里的酒杯倾身放下，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好似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女人。 他哼笑了一声，“乔向漾？我不认识！每天想跟我攀关系的人多的是，你这套，未免也太不入流了吧？” “南亦……” “保安呢？”楚南亦看着旁边一人，“找来！” 被叫来的会所人员战战兢兢的站在楚南亦面前，“楚少，这位乔小姐说认识你，我就把她带……” “她说认识就是认识？那你是不是要把全青城的人都带过来？” 楚南亦有些咄咄逼人。 好在他也没有太为难会所的工作人员，手一扬，“带出去！” “是。” 眼见着就要被赶出去了，乔向漾有些急了，“南亦，我……” 张着嘴巴，可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乔小姐，出去吧。” 手被工作人员拉住往外面带，乔向漾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 乔向漾焦急的看着楚南亦，“南亦我有话要跟你说！” 然，此时的男人，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 “乔小姐，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挣扎间，怀里抱着的水晶球忽然脱落，‘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碎片四散开来。 乔向漾呼吸一滞，愣愣的看着那个碎掉的水晶球，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包厢的大门被紧紧的关上，工作人员拦在乔向漾面前，免得她擅自冲进去。 可是这个时候的乔向漾，哪里还有力气？ “向漾。” 刚从电梯里面出来的男人，疾步朝乔向漾走去。 乔向漾转头，看到了楚绍臣。 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她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楚绍臣的大衣衣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祈求道：“楚老师，他不见我，你能不能……” “他也不会见我。”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 楚绍臣看着拦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眉心紧拧，想象着刚才在里面发生的场景。 “我先带你离开。”他心疼的在乔向漾头上抚了抚，然后揽着她的肩，往电梯那边走去。 …… 包厢里面，此刻又是另一番场景。 乔向漾被带出去后，虽然楚南亦说了很多次“继续”，可包厢里面还是充斥着一股相当诡异的气氛。 乔向漾的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惊讶，但没有人敢在这个关头跟楚南亦提乔向漾的名字，连他最好的朋友们都不敢提。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周瑾，就在这个时候走到了楚南亦的面前，“楚总……” 楚南亦轮廓俊朗的脸上一片戾色，深邃的眸子瞥了周瑾一眼，目光幽冷，薄唇紧抿着。 “向漾终于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不怕，她突然又消失了吗？像五年前一样……你还想再等一个五年吗？” 楚南亦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揣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攥得有多紧…… “我出去看看她！” 周瑾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包厢。 一路跑到会所的外面。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 亮着红色车尾灯的黑色保时捷渐渐加速，驶离了这个地方。 周瑾的气息有些不稳，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五年前的今天，她和向漾约在商场买东西，她就是去上了一个卫生间的时间，向漾突然就不见了。 从此了无音讯。 她真的怕，这次又是这样。 往阶梯下面走了几步，她想拦一辆出租车追上保时捷。 身旁忽然一道冷风袭来…… “她呢？” 楚南亦额间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他还是追出来了。 周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不由得往上提。 犹豫着，不过她还是如实说道：“向漾好像……上了楚绍臣的车。” “呵……” 话落，男人脸上的焦急瞬间被嘲讽所取代，“楚绍臣！” 004 对峙 楚南亦觉得自己追出去这个行为就是一个笑话！ 再次回到包厢，他坐在沙发上，一杯一杯的灌着酒。 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原本气氛热闹的生日派对，渐渐冷下了场。 20分钟后，楚南亦再次满脸阴霾的，走出了会所。 侍者在楚南亦出来后，两分钟之内把楚南亦的车开到他的面前。 劳斯莱斯像是离弦的箭，‘刷’的一声驶离了这个地方。 …… 车子最终是在东郊江苑的一栋别墅前停下。 这里，是楚绍臣的住所。 他不曾来过这里，但却对这个地方熟门熟路。 在青城，有一半的房产是在他楚南亦的指令下完成的，也包括江苑的别墅群！ 管家恭敬的叫楚南亦一声“南亦少爷”，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语气中的疏离。 管家不敢拦楚南亦，只是跟在他的身后说着：“南亦少爷，绍臣今天出去至今还没回来，需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吗？” “不需要，我在这等！” 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派主人的架势，英挺的脸庞，一片戾色。 “好，那我给南亦少爷沏点茶来。” 管家去了茶水室。 …… 一个小时后，别墅外面，才有车子引擎的声音。 楚南亦骨节修长的手指稍稍收紧，站起了身…… 看到外面停着的车子，楚绍臣自然知道家里这会儿有稀客。 刚一踏进屋里，倏地，眼前一道黑影扑来…… “楚绍臣！” 脸颊一痛，楚绍臣被打得身体一倾，撞到在鞋柜上。 楚南亦紧接着一步上前，狠狠的攥紧了楚绍臣的领口，满脸的狠意，“你怎么会和乔向漾在一起？” “这话……要说起来那可就长了！” 楚绍臣脸上蓄起了笑意，抬手，手指擦了一下嘴角。 竟然流了血。 “你一直知道她在哪儿？”楚南亦眼眸一眯，冷若冰霜。 “对，我一直知道她在哪儿！” 楚绍臣脸上的笑意扩大。 是胜利的笑！ 这话落进楚南亦的耳朵里，直接让他红了眼，“你tm！” 扬起手，又是一拳朝楚绍臣打去。 不过这次，楚绍臣有防备。 一拳打过来时，楚绍臣侧了一个头，拳头从他的鼻尖擦过。 趁着楚南亦打空的空档，楚绍臣扬起拳头，回了楚南亦一拳。 楚南亦被打得脸一偏，攥着楚绍臣的衣领的手，也松开了。 两个在别人眼中，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楚家大少爷和二少爷，在这一瞬间，扭打起来。 …… “你在愤恨什么？你爱向漾，我也爱她，我们公平竞争而已！” “公平竞争？”楚南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把弟弟的女人骗上、床，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竞争？” “我不介意她的第一次给了你，而你却对她和我温存一夜耿耿于怀，说到底，是你爱得不够深！” “好一个爱得不够深，楚绍臣，可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乔向漾她心里根本没有你，我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整整五年，你竟然还没有把她追到手，而我，只需要勾一勾手指，她立马就会乖乖的站在我面前！” 两人停了下来，脸上都挂了彩。 楚南亦给了楚绍臣一个嘲讽的微笑。 后者满不在意，脱了身上进门时来不及脱下的大衣，随手挂在衣架上。 随后抬手解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微昂着头，说得尤其笃定：“那又怎么样呢？这五年，你以为只是时间在走吗？我敢保证，你们两人，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楚南亦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心。 因为楚绍臣的笃定，也因为他口中‘不能’两个字…… 楚绍臣的有一句话楚南亦是认同的，这五年，不止是时间在走…… 005 南亦是天 悦凯国际酒店。 乔向漾洗完澡出来后和哥哥乔遇城通了一个电话，问起母亲潘淑慧知道她回国后有什么反应。 乔遇城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让她安心的呆在青城。 但乔向漾还是不得不担心。 因为她，潘淑慧的身体越来越差，得知她突然回了国，潘淑慧的情绪肯定会有很大起伏。 而潘淑慧的身体状况，真的经不起这样的起伏了。 放下手机，乔向漾眨了眨眼睛，哭过后，眼睛实在干涩的难受。 想起楚南亦，乔向漾心口细细密密的疼着。 不知道他恨她恨到了一种怎么样的程度，连见都不愿意见她。 楚绍臣把她带离会所后送到这里，安慰她说，他会找机会带她去见南亦。 乔向漾信他，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瞥见自己垂在胸口还在滴水的头发，乔向漾从沙发上起身，打算去卫浴间吹头发。 门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乔向漾愣了一下，看着房门的方向。 是楚绍臣吗？ 她这样想着，走过去开了门。 “楚老师，你……” 房门拉开一个弧度，看到站在门口目光幽冷的男人，乔向漾想咬断自己舌头的心都有了！ “南亦，我……你……” 乔向漾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逼近一步，她退了一步。 男人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的望着乔向漾。 房门被他反手一关，‘砰’声在耳边回响。 “楚老师？” 男人英俊的脸庞，现在阴森森的恐怖。 他打量了一眼她的穿着。 一件睡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下面两条细长的腿没有任何的遮掩。 楚南亦抬手，骨节修长的右手食指落在她凸起的锁骨上面。 手指冰凉，冷得乔向漾不自觉缩了一下。 乔向漾摇着头，要怎么说，南亦才会相信她跟楚绍臣什么都没有发生？ 男人的手指像条蛇一样顺着她的肌肤往下…… 浴袍只有一条腰带系着，他稍稍一挑，腰带就松了，浴袍敞开了来…… 男人的眼眸一片猩红。 她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穿！ “穿成这样，在这等他？” 嗓音很轻，轻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南亦……”乔向漾摇着头，慌乱的系着腰带，“我……我没带衣服回国，我刚洗完澡……”没有衣服穿。 “乔向漾！”还不待她说完，楚南亦冰凉的手发了狠的掐着她的脖子，“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还能让人相信吗！” “南亦……” 乔向漾昂着头，没有任何挣扎，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艰难的……轻声的，喊出他的名字。 南亦，你是我的天，我怎么忍心骗你？ 006 真脏 房间天花板上照射下来的白色炽光灯笼罩着两人。 面前的女人，脸色本就一片苍白，被他掐着脖子无法吸收氧气，此时更是一片惨白。 男人终是有些不忍，手指的力道渐松，转而掐着她的肩头，往后面用力一推。 “乔向漾，既然五年前一声不响的离开了，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楚南亦的怒吼声响彻在耳边。 猛然间倒在了床上，乔向漾只觉得脑袋发晕，喉咙也难受的让她猛地咳起嗽来。 一只手撑在身后，刚想起身，倏然间，男人覆身而上，再次把她推到。 “南亦，我可以跟你解释。” 乔向漾哭着说，眼里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仍然能看清这个正发怒的男人脸上的青紫。 下意识的，她缓缓的抬手，想去触摸他的脸。 她多想摸摸他啊！ 整整五年，她做梦都在想！ 然，还未触碰到，手便被他抓住。 他狠狠的抓着她的两只手，置于她的头顶。 “解释？乔向漾，你以为你的几句不知真假的解释就能让我彻底放下你背叛我跟楚绍臣上、床和你不辞而别五年的事情吗！” “我没有跟楚绍臣上、床，南亦，当时离开，我也没有办法，去了美国之后，我要我哥哥给你寄过信告诉你地址了……” “比起你这张嘴，我更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事实！乔向漾，你知道我有多想掐死你吗？” 楚南亦深邃的眼眸一片猩红。 瞥见她因为挣扎而乱掉的几乎遮不住什么的浴袍，他伸手，抓着浴袍的边缘一扯，女人光滑白希的身子，顿时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眼眸一缩，楚南亦倾身而下。 男人一点都不留情的啃咬让乔向漾喊疼。 而他带着一点薄茧的大手在她身上有技巧的油走，又给她带来欢愉。 乔向漾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白色床单，“南亦你别这样。” “不愿意吗？”楚南亦从她颈窝边抬起脑袋，眼眸沉沉的看着她。 乔向漾咬了咬唇。 她不是不愿意，楚南亦这个男人，不管对她提什么要求，她都愿意为他去做。 只是……她不想被当成一个被发泄的物品。 欢爱应该是愉快的！ 但，如果南亦发泄完之后能平静下来好好听她解释…… “愿意。” 她最终是这样说的。 乔向漾紧紧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她感觉到他的吻从她的脖颈处游移，渐渐往下，到了她的小腹处…… 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乔向漾紧张的开始颤抖。 他把她的腿抬了起来…… 乔向漾猛的睁开了眼睛，却不想，对上了楚南亦那双湛黑的，满带嘲讽的眼眸。 “真脏！” 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又很重，砸的乔向漾喘不过气来。 他从床上下去了，乔向漾看到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眼见着他就要走了，乔向漾也顾不得自己，当即从床上爬起来，疾步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南亦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她好不容易见到了他。 然，刚一碰触上，男人用力一推，像是推开一件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乔向漾退后了几步，一个没站稳身子往后一倒，撞在了床沿上。 痛感让她蹙起了眉头，她抬头，看到了楚南亦眼中的厌恶， “滚回你的美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房门‘砰’的一声巨响，乔向漾只觉得痛意蔓延进了她的四肢百骸…… 007 信件（修改） 乔向漾消失五年突然回来了的消息，在楚南亦的朋友圈炸开了，也在乔向漾以前的朋友圈中炸开了。 或真心关心乔向漾的，或只是为了八卦的，遇上了，总能互相打听一番。 乔向漾见到的第一个朋友，是周瑾。 楚南亦不想见她，偌大的青城，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坐在床边想了很久，她决定去青城大学看一看。 乔向漾从酒店出来后，是在酒店门口看到的周瑾。 一身ol白领套装，高跟鞋，外面穿了一件御寒的长款羽绒服。 看到她时，乔向漾还有点不敢认。 毕竟，她跟五年前那个穿着朴素的周瑾相比，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向漾！” 是周瑾先跟乔向漾打招呼。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乔向漾才笑着对周瑾说道：“小瑾，真的是你？” “对，是我！”周瑾几步跑到乔向漾跟前，抱住了她，喜极而泣，“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终于回来了。” 乔向漾回抱住周瑾。 …… 因为周瑾的到来，乔向漾暂时打消了去青城大学的计划。 酒店旁边的一家星巴克，两人找了位置坐下。 周瑾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乔向漾，鼻头忽然一酸。 她不知道乔向漾这五年经历了什么，但光这几分钟的相处，她就察觉到了乔向漾身上的变化。 她太安静了！ 五年前的乔向漾，是一刻都安静不下来的。 “向漾。”周瑾看到了乔向漾红肿的眼睛，“你昨天离开会所后，楚总去找你了吧？” “嗯。”乔向漾轻点了一下头。 “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 眼睫轻颤，脑海里想起昨天晚上的画面，乔向漾只觉得心口针扎一样的疼着，“他恨我，恨我不辞而别，恨我……背叛他。” “你们以前的误会，时间总会让你们解开的，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不管楚总他昨天对你说了多少过分的话，那都是他的气话，违心的，你别放在心上。他找了你整整五年，前两年发了疯似的找，到后面虽然平静了很多，但他也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 乔向漾心里有些动容，但又觉得有点不真实。 昨天她看到南亦眼里对她的厌恶，真的毫不掩饰。 “别人替他跟你说这些话，可能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的。大学毕业后的半年，我还在和王明远纠缠，有一次我在酒吧撞见王明远和一个女的在一起搂搂抱抱，我本想去质问王明远……”说到这，周瑾自嘲的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当时那柔弱的性格……反正我当时质问没成，反倒被那个女的欺负了，王明远帮着那个女的，我被推倒在地上，狼狈不堪，是楚总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扶起来，他把我带离了酒吧，帮我在青城找了房子付了前三个月的租金，给了我工作，我有今天，全部都是因为楚总……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说，‘她拼命都要护着的好朋友，以后，就由我来护着’。” 周瑾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她伸手握住了乔向漾的手，“向漾，楚总口中的‘她’，不就是你吗！他能因为我是你想护着的好朋友而出面帮我，你说他能不爱你吗？” “可是……” 乔向漾觉得又幸福又心酸。 这么多年多去了，他的爱还在不在？ “你失踪五年，又突然出现，楚总正在气头上，现在可能不会对你有好脸色，但是你想想上大学的那段时间，楚总不也是对你冷冰冰的吗，最后还是被你穷追不舍的追到了手！向漾，你别放弃好不好？” “小瑾，我和他之间，已经不是我对他穷追不舍把他打动就能在一起这么简单了。”乔向漾只觉得眼眶一片酸涩，“我去美国后的第四个月，我要我哥哥帮我给南亦寄了一封信，信上面我给了他我在美国的地址，可是你说他找了我五年……我这次回来，不仅仅是想还给他我五年前欠他的解释，我还想要他的一个解释。”关于那封信的解释。 “是不是你写错了收信地址啊？”周瑾睁大了眼眸，“向漾，楚总真的一直在找你，如果他当时收到了信，知道了你的地址，他不可能不会去找你的！” “不会写错地址的……” 乔向漾敛了敛眸，她很确定地址是正确的。 因为，那封信寄出去后，她收到了南亦的回信。 虽然，收到回信时，已经是信寄出去的两个月后。 回信里的内容，是乔向漾这几年噩梦的来源。 如果南亦真的没有收到信，那么，给她回信的人是谁？ 008 邮箱 和周瑾的这次见面，让乔向漾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但周瑾到底是个事外人，她说的话，乔向漾觉得，只能当做参考。 感情这回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况且，她从楚南亦的生活中缺失了五年，这五年，楚南亦的身边浸入了一个叫做姜涞的女人。 媒体都说楚南亦和姜涞好事将近快要订婚，在美国初次听到这个消息，乔向漾几近崩溃，意识不清的冲进车流中差点丧命。 哥哥乔遇城跟她说：“媒体说的话不能信，如果你想知道这个新闻是不是真的，那你去楚南亦的面前，亲自问他真假！” 乔向漾知道，哥哥是担心她当时的状态，这才松口让她回了国。 和周瑾分别时，乔向漾紧紧的拉着周瑾的手，说道：“小瑾，南亦现在不见我，你能不能帮我给他带句话？” “你说，我一定带到！” 周瑾点头。 “我晚上会去香语城他以前的公寓下面等他，等到八点为止，如果他不来，那我就每天晚上都去。” “向漾，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和楚总能结婚生子。”周瑾说着，眼眶又红了，“大学的时候，你不就是这样把楚总追到手的吗？你一定不要放弃好不好？” 乔向漾朝周瑾笑了笑，心口闷闷的。 她又何尝不想？ 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 和周瑾分开后，乔向漾还是按照计划去了青城大学。 大学里面和记忆中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后街的那一条小吃街的店面全部都翻新了。 乔向漾笑了笑，因为她看到了她当时爱得疯狂的那家刘记牛肉粉丝店。 两只手揣在口袋里，抬脚往那边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了下来。 五年前的那些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很暖，又很伤人。 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踏进那家牛肉粉丝店，转身，离开了…… …… 楚南亦在香语城有一处房产，他上大学的时候，没有住学校宿舍，一直住在香语城，后来两人确定了恋人关系，乔向漾也成了那边的常客。 香语城离青城大学的正门只有15分钟的车程，坐公交只有两站。 到了楚南亦公寓所在的单元楼下时，乔向漾看了看时间，六点半，离约定好的八点还有一个半小时。 下着小雨，温度很低，乔向漾在屋檐底下跺着脚，企图让自己温暖一点。 尽管已经到了这个时间，邮递员还在坚守岗位。 乔向漾看着穿着一身绿色衣服的邮递员冒着雨过来时，忙给他让了一下。 邮递员把信件或者报刊杂物塞进对应的邮箱中，然后又冒着雨离开。 乔向漾站在原地，看了看那一排排有些生了锈的邮箱。 去美国后的第四个月，他求着哥哥帮她给南亦寄信，收信地址写的就是这里。 乔向漾走到那一排邮箱前，501和502两个邮箱里面被信件塞得满满的，就连一张纸怕是也塞不进去了。 这两个邮箱，分别时楚南亦和楚绍臣的。 当时他们两兄弟，一个住在501，一个住在502…… 009 等他 就这两个邮箱来看，想必楚南亦和楚绍臣，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 晚上的气温越来越低，乔向漾缩在柱子后面，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脖子处，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快要八点时，她忙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怕南亦来了没有看到她。 心里怀着忐忑，乔向漾四处张望着。 细细的冬雨在路灯下面显得尤其的明显。 下雨天，天气又冷，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行人走动，乔向漾的一双大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盯着入口的方向，生怕错过了楚南亦。 时间慢慢的溜走，八点半……没有看到楚南亦。 九点……还是没有…… 乔向漾蹲了下来，两只手不断的摩挲着，企图给自己增加一点温度。 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再等五分钟，也许，就能等到南亦了！ …… 而此时，离乔向漾不远处的位置，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的停在幽黄的路灯下，雨刷器不眠不休的运作着。 “楚总……” 坐在驾驶座上的助理秦蓁泰瞧见蹲在屋檐下的女人打了两个喷嚏，这才轻声喊了一声靠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 车内后视镜映照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看起来，有些冷。 男人闻声抬起了眼皮。 迎着楚南亦锋锐的视线，秦蓁泰还是开口说道：“天气太冷了，乔小姐她……” “我等了她五年，她等这一会儿算什么？” 冷冰的嗓音，如同此时车外的温度，冷到了人的骨子里。 楚南亦换了一个姿势，幽深的视线投射在屋檐下那个女人的身上，岑薄的唇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 他要把这五年来所有的夜不能寐，全部一点点的从她身上讨回来！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雨滴落在挡风玻璃上，溅出好大一朵水花。 “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男人沉声问道。 “七点钟到的，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 秦蓁泰如实回答。 雨滴落在车顶的‘啪啪’声越发的衬得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楚南亦靠在椅背上，放在大腿上十指交握的手，越渐的收紧，手背青筋暴露…… “楚总，再等下去乔小姐的身体……” “伞给我！” 内心莫名的愤怒让楚南亦提高了语调。 明明恨不得掐死那个女人，可看到她这副样子，还是不忍心。 “是！” 秦蓁泰忙把副驾驶座上准备好的伞递给楚南亦。 男人接过伞，推开了车门…… …… 呼出来的白雾立马被寒风吹散，乔向漾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一团，冷得牙齿不断的‘硌硌’发颤。 “南亦，你再不来，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乔向漾紧咬着唇，全身都在抖，长时间蹲着，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用那句话支撑着自己等下去。 再等五分钟…… 乔向漾看着手表上的秒针一下一下的移动，跟着它，细细的数着，企图转移一下注意力。 面前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去，一道黑影笼罩过来。 一双男士皮鞋蓦然出现在视线中，乔向漾心下一喜，视线从手表上离开。 沿着那双男士皮鞋，渐渐往上…… “南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 欣喜的带着点颤抖的嗓音在看到来人的面容时，忽然间消失了。 乔向漾愣了一下，唇角扬起的并不好看的笑，也消失了…… 010 五年前，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乔向漾看到的是楚绍臣，而不是楚南亦。 “楚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乔向漾蹲着，仰头看着身材颀长的男人，冻得发紫的脸上一片沉寂。 楚绍臣完全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反而表情一片愠怒。 他扔了伞，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乔向漾身上，两只强有力的大手掐着她的手臂，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乔向漾，为了他，你一定要这样作践你自己吗？” 蹲得太久，乔向漾的脚早已经麻了，忽然间站起来，一时间有点受不了。 楚绍臣看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虽然满腔的愤怒，可还是蹲了下来，用手捏她的腿帮她缓解。 “我回青城就是为了见他的，楚老师，你别管……” “能不能不要再叫我楚老师了，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师了！” 男人愠怒的的声音把乔向漾的话打断，乔向漾愣了一下，低眸，正好和楚绍臣复杂的视线对上。 乔向漾抿了抿唇，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真的……很怕惹别人生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楚绍臣生的什么气，但他显然是在生她的气。 楚绍臣站了起来，帮她把大衣拢了拢，轮廓分明的脸上，仍旧一片厉色，“他到底哪里好，让你心心念念的记了他五年？” “我就是……喜欢他。” 乔向漾低下了头，身体还是冷的发抖。 “你喜欢他，可是他呢？他连对你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不然你们何至于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乔向漾眼眸间一片痛苦。 楚绍臣的话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给乔向漾的心口深深的一击。 五年来，母亲和哥哥都在她耳边灌输，楚南亦不爱乔向漾，楚南亦恨乔向漾。 她就是抱着她心底深处的那点喜欢，坚持到了今天。 她想亲自问问楚南亦：你还爱不爱我？ 但是她又很怕，如果楚南亦给她的答案是不爱，那她要怎么办？ 脑子里面的思绪一片混乱，乔向漾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急切的看着楚绍臣，“楚老师，我约了南亦在这里见面，你先走好不好，我拜托你了，如果他看到又要误会了！” “你和他之间，如果需要你这样的小心翼翼，那你觉得你们的感情，还有意义吗？” 乔向漾张了张唇，哑口无言。 “我对你的感情你一直都知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哪怕是你对我的称呼，从楚老师改为绍臣我都会很欣喜的你知不知道？” “楚老师……” “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楚绍臣的脸色沉了沉，攥住了乔向漾的手，幽深的视线朝不远处停着的车子瞥了一眼，说道：“他今天不会来了，我带你离开！” “我不想走。” 乔向漾倔强的挣扎了一下，楚绍臣一时不察，被乔向漾挣脱开了。 乔向漾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背撞到了后面的邮箱，但因为冷到麻木，已经不觉得痛了。 乔向漾侧头看了这些生了锈的邮箱一眼，又看了看回头看着她的楚绍臣。 脑海里，忽然间有些理不清的思绪涌上来。 “楚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又绕回到看到他时的第一个问题。 “你不在酒店，除了学校还有这里，你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五年前我离开青城，没有一个人知道，楚老师是怎么找到我的？” 问这话时，乔向漾藏在衣服下面的手，渐渐的收紧，看着楚绍臣的眼神，也忽然间多出了一丝防备…… 011 楚南亦的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寒风刮得‘呼呼’作响。 楚绍臣察觉到乔向漾发抖的身体，脸色，忽然缓和了下来。 他一步上前，把乔向漾搂在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大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 “我比楚南亦先认识你，但你却和楚南亦在一起了，你们过得很开心，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时，你脸上的笑像是春日里的花朵，那么灿烂，我就想，我可能和你有缘无分，所以我选择了默默的守护你，直到把你忘记。后来你无故离开，楚南亦在找你，我也在找你，但上天却安排了我先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又想，可能和你有缘无分的人是楚南亦，而我，才是陪你走完你这一生的人，这三年，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一直守护在你的身旁，我不在乎你心里还有他，也不在乎你为他怀了孕，我只希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 乔向漾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哪里都冷，唯独眼眶一片灼热，“这就是你一直不肯答应我把我的地址告诉南亦的原因吗？为了让我回头看你一眼。”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为了我自己，自私一次我觉得没有错。况且，你的母亲一直都在拜托我，不让我把你的地址告诉任何人，再加上楚南亦身边已经有别人了，我更加没有必要把你的地址告诉他了！” “我不信，没有亲口听到他说，我不会相信！” 乔向漾情绪激动的把楚绍臣推开，身上的大衣滑落在地，她看也没有看楚绍臣一眼，就这样，冲进了雨帘里。 雨丝打在身上，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楚绍臣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她跑的更快了。 真是搞笑，为什么她的爱情她不能掌握在自己手心里，而要被这么多人干涉？ 他楚绍臣的爱情是自私的，所以她就得承受他的自私吗？ “向漾！” 楚绍臣捡起大衣和伞，追了过去…… …… 黑色的劳斯莱斯已经掉了头。 车子旁边的一把大黑伞，被压得变了形状。 车前的大灯一片敞亮，把不远处还在纠缠的两人照的无所遁形。 道路本就不宽，而那两人还站在路的中间。 “开过去！”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音调不高，却在强势的发号命令。 “楚总，这……” 秦蓁泰脸上一片为难。 直接开过去势必要撞到人的！ “出事了我负责，你怕什么？” 男人的视线似是寒冰一样，落在那两人的身上。 他早该知道，乔向漾的那张嘴，不管说什么都不能信！ 而他，却为她的欺骗她的背叛找了五年的理由！ 真是可笑！ “是……楚总。” 秦蓁泰底气不足的应道。 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012 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随着一道刺耳的车鸣声，乔向漾转头，强烈的车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小心！” 耳边一道着急的男声。 乔向漾脑袋一片空白，感觉到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倒在地上。 地面上冰冷刺骨的雨水渗透进了她的裤子里面，衣服里面…… 她害怕的喘息着，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那辆车子在离她不到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后座的车门打了开来。 她看到男人穿着铮亮的皮鞋的脚从车上迈了下来…… “有没有撞到哪里？” 楚绍臣着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但乔向漾已经无暇顾及了。 雨水流进她的眼睛里面，带着丝丝的痛意，但她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唇角无力的扬了起来，她就知道，南亦一定会来的！ “楚南亦，你疯了是不是！” 楚绍臣怒瞪着单手插兜好似王者一般的男人。 相比于楚南亦，楚绍臣和乔向漾显然太过狼狈了一点。 路灯照射下来的幽黄色的光线给楚南亦笼罩了一圈光晕，楚绍臣全然没有入他的眼。 楚南亦凌厉的视线，定定的看着倒在地上笑得尤其难看女人。 “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嗓音毫无温度。 “跟你走。” 乔向漾嗓音发颤。 “那好。”男人终于笑了，但唇角的弧度却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薄情，他朝楚绍臣那边抬了一下下巴，“你跟他说，你跟我走。” 乔向漾听话转头看着楚绍臣，嘴巴艰难的张阖着：“楚老师，我跟南亦走，你先回去吧。” “他回不回去，不需要你说！” 楚南亦一步上前，把倒在地上的乔向漾拉了起来。 他真的一刻也不能忍受乔向漾关心楚绍臣的样子！ 手也冷，脚也冷，乔向漾迈出的步子都及其的僵硬。 楚南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用手撑着，“进去。” “我……” 乔向漾无措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棉服。 身上很湿，她怕弄脏了他的车。 “怎么，觉得自己脏吗？”男人看出了她的窘迫。 乔向漾闻声抬起了头，眼底一片荒凉，她看到楚南亦脸上的嘲讽，真的毫不掩饰。 她知道他所说的‘脏’不是指她的衣服脏，而是…… 身体脏。 “南亦……” “我的时间很珍贵，没有功夫在这里陪你瞎耗，上不上车？” 他冷漠的打断了她的话。 乔向漾咬了咬唇，心说，他对她有误会，现在这样对她在所难免。 只要把误会解开了就好。 “上。” 乔向漾敛眸，弯腰钻进了车内。 楚南亦的视线越过车顶，触到同样站在雨中的楚绍臣的猩红视线，岑薄的唇角，扯出了一抹笑…… 013 生病 东湖碧水湾。 车子一停下，管家翔叔便立马撑着伞朝车子的后座走去，拉开车门，里面传来一道低沉又急促的男音，“医生到了吗？” “还没有，估计还要二十分钟。” “打电话，催！” 声音冷了几分。 见楚南亦抱着人从车上下来，翔叔一边把伞举过去一边应声，并且说道：“张妈煮了一些姜汤，先应下急。” “没用了！” 楚南亦看着已经晕倒在自己臂弯里的女人，抱着她，疾步往屋里走去。 原本安静的屋子顿时吵闹了起来，杂乱的脚步声，说话声。 张嫂听到外面的声响连忙从厨房里面出来，看到楚南亦抱着一个女人进来，脸上先是划过一道喜色，但看到他怀里的女人身上就没有一处不湿的地方，也着急起来，“哎哟喂，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全身都是湿的？” “张妈，找一套干净的睡衣过来！” 楚南亦神色焦急，抱着乔向漾，直接上楼去了主卧。 手忙脚乱的给她脱了身上全湿的衣服裤子，室内的温度很暖和，可她的身上还是毫无温度。 没等来张妈的睡衣，他把她直接抱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的裹着她。 他又去卫浴间拿了一条毛巾，给她擦头发。 乔向漾的小脸一片惨白，看起来，毫无生机。 “哥……我真的太冷了，你抱着我睡会儿好不好？” 虚弱的声音，乔向漾缩成一团。 楚南亦的动作微怔，心脏在她出声的那一刻仿佛漏跳了一拍。 谁知道他有多怕她喊出来的是楚绍臣的名字。 想起这个名字，楚南亦眼底的焦急渐渐消散，变得寒冷。 张妈拿着睡衣进来，楚南亦从床边退开了，拿起空调的遥控，把温度往上调高了几度。 “衣服就不要穿了，你给她把头发吹干吧。” “诶，好。” 张妈转而又去拿吹风机，刚插上电，就听到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说：“风力小一点，别吵到她。” …… 乔向漾高烧到四十度，医生来了给乔向漾挂了点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又离开。 在这期间，楚南亦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别人围在乔向漾身边忙活，看似毫不在乎，但他的视线却又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女人一刻都没有移开过。 乔向漾一直没有醒。 “南亦。”张妈在乔向漾额头上放了一条湿毛巾给她降温，然后转头，询问楚南亦，“医生说要擦点酒精物理降温，你看是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男人终于有了一点动作，提步向床边走时，瞥见扔在地上的湿衣服，想起乔向漾在香语城和楚绍臣搂搂抱抱的画面，他又说道：“把这些都拿去扔了。” 张妈点头，一件一件的捡起地上的衣服。 捡起乔向漾的外套时，‘砰’的一声，一支手机从口袋里面掉出来，手机上正有电话打进来。 听见震动的声音，楚南亦扭头，张妈把手机给他递了过来。 楚南亦接过手机，而通话却在这个时候被挂断了。 屏幕上面显示有20多个未接来电，楚南亦骨节修长的手指滑动了一下屏幕。 这20多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楚绍臣和乔向漾的哥哥乔遇城打过来的。 楚南亦虽然没有见过乔遇城，但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乔向漾以前时常会提起她哥哥乔遇城，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中不难看出他们兄妹两的感情很好。 “张妈，还是你来给她擦。” 男人说着，拿着手机走出了主卧。 乔遇城打了这么多电话过来，想必是担心乔向漾。 楚南亦推开书房门，按开灯，手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视频通话。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屏幕上立马转换成了另一端的画面。 没有人，入目的是一盆盆的花草。 “向漾，jonathan说他打了你很多电话你都不接，我刚打一次你就接了，虽然你丢下我偷偷回了中国，但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今天纽约的阳光很好，你在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帮你把你的盆栽都除了尘浇了水，所以，你要不要拍一点长城的照片给我看？还有北京烤鸭和火锅！哎呀，北京烤鸭和火锅就算了，我只能看又吃不到！” 听筒里面传出的软软糯糯的童音，让楚南亦的心一颤…… 014 盖棉被干坏事 楚南亦就这样拿着手机，维持着刚进门的动作，湛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了那边的任何一个画面。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了。 “虽然青城没有长城，但我会把这些话转告给她的。” 男人的嗓音一片柔软。 手机另一端的乔轻轻明显没有料到接电话的不是乔向漾，闻声，立马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自己。 当看到楚南亦时，惊讶的捂住了嘴。 动作可爱的惹人发笑。 “你怎么会拿着向漾的手机？” 因为太惊讶，导致她的中文发音都不标准了。 “你不会是……”还不待楚南亦说什么，她再次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叫做楚南亦？” “你认识我？” 这次，轮到楚南亦惊讶了。 当然，他的表情没有乔轻轻的夸张，甚至从他的表情中都看不出他的惊讶。 “认识……oh不对，不能说认识，只是听向漾提起过你。” “她……经常提起我吗？”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就用了‘经常’这个词。 屏幕中的乔轻轻，听到这话后拧起了小小的眉头，竟表现出了一副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愁苦的模样，“不，奶奶和jonathan都不喜欢向漾提起你，所以她只会偷偷的跟我提。” “向漾想去中国找你，但是她的护照被奶奶锁在保险箱里面了，我一直在帮她打探保险箱的密码，目前已经知道前面三位数。”说着，乔轻轻伸出三支小小的手指头比了一个3，然后又继续说：“要不是jonathan偷偷把她送回了国，那这个功劳就归我了！” “你帮她打探保险箱密码，作为交换，她会帮你做什么？” 下意识的，楚南亦就问出了这句话。 乔向漾惯会玩这样的游戏，用她以前的话说，那就是付出了，要收到回报，或者是收到了回报，就一定要付出。 乔向漾的眼睛有点近视，楚南亦以前作为医生，就要求乔向漾每一餐都必须吃点胡萝卜。 无肉不欢的乔向漾哪里肯依，一闻到胡萝卜那股味她就皱起了眉头。 一开始，她坚决不答应，可没过几天，她就主动缠上了楚南亦。 她说：“南亦，我每餐都吃胡萝卜，一天下来，你给我三个吻好不好？特别特别缠绵的那种舌吻！” 当时的楚南亦，哭笑不得。 吃了半个月的胡萝卜后，乔向漾再次缠上了楚南亦。 看着她一脸娇羞眼眸乱转的模样，楚南亦就知道她又开始打坏主意了。 果然，她扭扭捏捏的说：“南亦，我不要你的吻了，我连续吃一个月胡萝卜，能不能上你的床和你睡一次觉？就是那种盖棉被干坏事的觉！” 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总能看到乔向漾皱着眉硬着头皮吃胡萝卜的样子。 015 我陪你睡会儿 想起这些，楚南亦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岑薄的唇角，已经微微扬起。 “她说她会带我去爬长城吃北京烤鸭和火锅呀！” 乔轻轻语音轻快，透过屏幕可以看到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竟和乔向漾有点像。 “如果你来了中国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她替你做到。” 男人轮廓立体的脸庞，柔软一片。 “真的吗？那这个作为我们的秘密好不好？谁都不能告诉。” 乔轻轻捂着嘴偷笑，这样的话，向漾跟她承诺的事情，她可以跟着向漾去做一次，又可以跟着屏幕那边的叫做楚南亦的男人去做一次了！ “嗯，我和你的秘密。”楚南亦看着自己不自觉举起来的小拇指，笑了笑，“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中文名字叫乔轻轻，英文名字叫elissa 。” 乔轻轻刚说完，楚南亦就听到她那边有人在跟她对话，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也变得有点混乱。 没过一会儿，乔轻轻再次把摄像头对准自己，做着鬼脸跟楚南亦小声的说：“一定要记住我们的秘密哦！”然后，手机屏幕上面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脸。 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但相互都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 “我是向漾的哥哥，轻轻说你是楚南亦？” 这是乔遇城的开场白，显然有点多余。 “嗯。” 楚南亦脸上没有了和乔轻轻视频时的那丝柔软，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两人之间有几秒的沉默。 如果说乔遇城对楚南亦没有偏见，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妹妹，以前那么活泼好动无忧无虑，现在却沉静如水，笑容对她来说仿佛都是奢侈的。 乔向漾的这些变化，虽然不能把全部责任怪罪到楚南亦身上，但也绝对不能说他完全没有责任。 这五年来，乔向漾过得是什么日子，他这个当哥哥的都看在眼里。 很心疼，也很无力。 其实乔遇城是不赞同乔向漾再一次和楚南亦牵扯到一起的，可乔向漾每天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只能选择帮她一把，让她回国，见到了楚南亦之后，和好也好，分开也罢，总得让乔向漾解了她心里的结。 不管什么结局，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会给乔向漾建一座温暖的港湾，永远给她遮风挡雨。 “我刚刚打了很多电话她都没有接，是出了什么事吗？” 乔遇城很担心。 乔向漾这五年很少与外人接触，交际于她来说是一件很生疏的事情，他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了各种突发状况，所以，尽管他之前一再跟乔向漾说，不要跟楚绍臣走得太近，但在乔向漾上了回青城的飞机后还是打电话给楚绍臣拜托他照应一下乔向漾。 “手机静音，可能没有听到，她现在……睡下了。” 楚南亦很好的掩饰了眼底的那一闪即逝的不自然。 到底是乔向漾的哥哥，他不想让乔遇城知道乔向漾因为他而高烧到40度。 “没事就好，我看了青城这几天的天气，都是下雨天，向漾很讨厌下雨天，很怕冷，如果可以的话，她睡觉的时候麻烦你给她准备一个热水袋。” “嗯，我叫人去准备。” 两个男人一来一去，语气都是淡淡的，但楚南亦可以看得出来乔遇城对乔向漾的担心。 …… 楚南亦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还在昏睡中的女人，目光不禁有些失神。 看到她之后，想掐死她的心是有的，但她现在躺在自己床上，他又觉得心里很平静，久违的平静。 “南亦，喝点姜汤吧，你也淋了雨。” 张妈端着姜汤进来，小声的说道。 楚南亦的目光没有从乔向漾身上离开，朝床柜那边抬了一下下巴，“先放那吧。” 张妈依言把姜汤放在床柜上，却没有立马走。 她两只手在身上搓了搓，犹豫着问道：“南亦，这是不是向漾啊？” 张妈在楚家帮佣很多年，楚南亦一个人出来住后，张妈也跟过来了，虽然没有见过乔向漾，但这个名字她听过，在见到乔向漾之前，她也知道乔向漾这个名字在楚南亦面前是禁忌，不能提。 楚南亦闻言，这才抬眸看了张妈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时，乔向漾动了动身子，楚南亦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还在挂点滴的那只手以免滚针。 乔向漾迷迷糊糊的喊着冷，楚南亦帮她捻了捻被子，转而对张妈说：“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张妈“诶”了一声，然后出去了。 房间里面安静了下来，楚南亦看到乔向漾的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俯身，用脸在她额头上蹭了蹭，还是很烫。 “你哥哥交代我给你准备一个热水袋，但是你在发烧，不能用。”好像乔向漾醒着一般，男人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着，“我陪你睡会儿你觉得会不会暖和一点？” 湛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乔向漾，两人近到，他稍微一动，唇瓣就能滑过她脸上的皮肤。 乔向漾自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眉头难受的拧着。 楚南亦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乔向漾身上什么都没有穿，他用手臂圈着她的腰。 她实在太瘦了，好像他微微一用力，她的腰就会被折断一样…… 016 他是结了婚的人 翌日，楚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楚南亦刚签完一份文件交给秦蓁泰，就见楚诗尔冲了进来。 “哥，你老实告诉我，她是不是在你那里？” 楚诗尔一头利落的短发，两手撑在楚南亦的办公桌上，问道。 “谁？” 楚南亦端起旁边的咖啡，抿了一口，眼皮轻抬，看了楚诗尔一眼。 虽然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楚诗尔口中的“她”是谁。 “乔向漾！” 楚诗尔提高了音调直接说出了乔向漾的名字，按照她对楚南亦的了解，他刚刚说出了那句话，就表示她今天从他口中得不到答案了。 “没有。” 男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楚诗尔早就有心里准备，所以，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微微一笑，转而把脸转向了旁边正要出去的秦蓁泰。 秦蓁泰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可现在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秦，你记得你说过不管我问你什么问题，只要你知道的，就一定会告诉我吗？” 楚诗尔虽然在笑，但秦蓁泰总觉得，这笑容实在太危险了，他不自在的往楚南亦那边瞥了一眼，最后还是点了头，“记得。” “那好，回答我问我哥的问题。” 楚诗尔好整以暇，一派女王范。 “这个……诗尔……”秦蓁泰一脸为难。 “诗尔，你要知道蓁泰是我的人。” 一道低沉磁厚的男声插了进来，秦蓁泰松了一口气，楚诗尔不乐意的皱眉看着楚南亦，“哥，我真不知道乔向漾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她背叛你跟楚绍臣上、床，又不辞而别五年，这五年你受的折磨还不够吗，你要这样护着她？” “想要插手我的事情之前，你先管好你自己，以后不要再去纠缠简慕白了，他是结了婚的人！” “我什么时候去纠缠简慕白了？！” 楚诗尔的情绪蓦地激动起来，她咬着唇，仔细看，能够看到她一双眼眸中有着和她的女王形象完全不符的泪意。 楚南亦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重了，抬起眼皮，语气柔和了一些，“没有最好，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你和他走得太近了会落得什么下场。” “既然你的事情不让我插手，那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也别插手，不管我最后落得什么下场！”扔下这句话，楚诗尔拎着自己的包，转身离开，但，门刚一拉开，她又停住了脚步，微敛的眸子眨动了一下，犹豫着，最后还是转头对楚南亦说：“虽然你不肯告诉我乔向漾是不是在你那里，但既然我来了，就告诉你吧，妈听说乔向漾回了青城还去了你的生日派对，今天去你那边去了，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免得那边的场面控制不住，你知道的，妈从来就不待见乔向漾。” 017 受害者 楚南亦一派沉稳的气势在听到楚诗尔的话后有那么一瞬的慌乱。 楚诗尔没有错过他这一瞬的慌乱，笑了笑，她就知道，乔向漾那个女人被他藏在了东湖碧水湾。 楚南亦比楚诗尔还先离开办公室，甚至大衣都来不及拿。 一路驱车往回赶，打了很多次张妈和翔叔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楚南亦基本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家里是一番怎么样的场景了。 劳斯莱斯在别墅门口紧急刹车，车门‘砰’的一声响，楚南亦疾步往屋里走去。 客厅里，母亲俞敏真坐在沙发上，她的对面站着张妈和翔叔。 很显然，在楚南亦进来之前，俞敏真对张妈和翔叔有过一番质问。 但楚南亦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有出现在这里。 “妈，你怎么来了？” 楚南亦很好的掩饰了进来之前的所有焦急。 话虽然是对俞敏真说的，但目光却不着痕迹的落在张妈身上。 张妈触到楚南亦的眼神，轻点了一下头，跟楚南亦示意，乔向漾没有事情。 其实楚南亦早上去公司之前，就跟张妈和翔叔交代了，不管家里来了谁，如果问起了乔向漾，一律说不在这里。 其实楚南亦防的，就是母亲俞敏真。 乔向漾回来的事情传到母亲耳朵里，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这个时间你不是在公司吗？是谁给你通风报信了让你回来护着那个女人的？” 俞敏真瞬间把所有的刺头转移到了楚南亦身上。 身上穿着贵气皮草的俞敏真，一副富家太太的模样。 楚南亦不紧不慢的在玄关处换鞋，之后才往客厅走去，“妈，我不管你听别人说了什么，在我这里，你都找不到你口中的那个女人。” “你就别蒙我了，你以为我没有在你这里找到她我就会相信乔向漾不在这里吗？”俞敏真气愤的指着餐桌上的食物，“你瞧瞧，桌上的那碗粥，我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呢，你说她不在这，我怎么可能会信！” “夫人，那碗粥是我喝的，这里真的没有谁来过。”张妈握着两只手垂在小腹的地方，低声的说道。 “你编这鬼话骗我你以为我会信？”俞敏真实在气急了，“光明正大的在餐厅的餐桌上吃东西，你当下人当了几十年了如果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你觉得你能干到现在吗？” “妈！”楚南亦下意识的蹙起了浓眉，站在原地，沉沉的目光落在俞敏真身上，俊雅的外表，优雅中带着让人难以亲近的冷淡，尽管对方是自己的母亲，“张妈的年纪好歹比你还大上几岁，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一个下人而已，我有必要客客气气的吗？” 俞敏真瞪起了眼睛。 楚南亦将视线从俞敏真身上移开，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力，“妈，你有没有自我反省过，当年爸为什么坚持要和你离婚娶了潘淑智？” 楚南亦知道这话势必会让俞敏真在这里大闹一场，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俞敏真怒目圆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楚南亦那边走了几步，仿佛不可置信一般，看着楚南亦，说道：“南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潘淑智插足我和你爸的婚姻，导致我和你爸离婚，你问我有没有自我反省过，你不觉得搞笑吗？我为什么要自我反省？我和你爸离婚，无非就是你爸不要脸在外面找小三，潘淑智更加不要脸明知你爸是有妇之夫还往上贴！我是受害者！” 018 水性杨花 受害者…… 楚辞河出轨潘淑智，看起来，俞敏真确实是受害者。 “不会是乔向漾那个女人回来了你就开始偏向潘淑智来排挤我了吧？”俞敏真一副冷漠凶狠的表情，“南亦我告诉你，我才是你亲妈，潘淑智和乔向漾是一家人，水性杨花也是会遗传的，五年前你自己亲眼见到乔向漾和楚绍臣搞在一起的你忘记了吗？” 楚南亦插兜站着，可能是刚从室外进来身上还没暖的缘故，只觉得凉意从脚底不断的往上升，头开始犯晕。 “你护着那个女人不让我找到她，也行，但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你自己选择吧，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为了那个女人，把你亲妈逼死！”俞敏真不依不饶的话在耳边穿过，“还有一件事你别忘了，姜涞最近在外地拍戏就快回来了，等她一回来，你和他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如果你想乔向漾被人骂小三的话，你就尽管护着她吧！” 与客厅弥漫着硝烟气氛完全不同的储藏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储物室中常年见不到阳光，温度阴凉的让人心颤。 乔向漾原本在餐厅喝粥，张妈突然接到在外面忙的翔叔的电话，说俞敏真来了，慌乱中，张妈要她先在储藏室中躲一下。 属于俞敏真的尖锐嗓音和刻薄的话字字句句戳向她的心口。 和五年前一样，俞敏真还是那么的不待见乔向漾，因为乔向漾的小姨抢了俞敏真的丈夫。 “姜涞”“婚事”这样的词钻进乔向漾的耳朵里，瞬间将乔向漾的理智击溃。 她捂着耳朵蹲了下来，以为这样她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昏暗的储藏室中，被乔向漾压抑的哭声萦绕着，难免，会觉得有一丝恐怖。 可她忍不住。 为了见楚南亦一面，她费劲力气，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走到他的面前。 她不想最后等来的结果是楚南亦和姜涞结婚。 …… 不知过了多久，张妈打开了储藏室的门。 见到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乔向漾，心下一紧，连忙把她扶起来。 “张妈，南亦真的要和姜涞结婚了吗？”声音沙哑，鼻音很重。 乔向漾泪意闪动，抬起头看着张妈。 她希望张妈能坚定的摇头，告诉她：不会，南亦不会和姜涞结婚！ 可，张妈确实是摇了头，但她只是叹了一声气，对乔向漾说：“这里凉，先出去，你感冒发烧还没好呢。” 乔向漾紧了紧手指，撑着膝盖艰难的站起来，高烧一晚上让她看起来特别的憔悴，全身的力气好像也被抽走了。 出走储藏室，俞敏真确实走了，但楚南亦也走了。 一墙之隔，她真的很想知道俞敏真说她水性杨花时，南亦是什么表情…… 019 她有点怕这样的他 高烧反反复复，吃了药打了针也不见效。 晚餐，张妈又是给乔向漾准备的粥。 皮蛋瘦肉粥，早晨楚南亦离开前交代的。 乔向漾现在也只能喝粥了，高烧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嗓子发炎连喝水都疼。 坐在餐桌前，乔向漾半点胃口都提不起，她抬眸看了看这栋有些空荡的大别墅，问张妈：“南亦晚上不回来吗？” 她呆在他家，而他却不在家。 乔向漾不知道楚南亦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果真的恨她不想见她，那他应该不会管她吧？ 她心里这样想着，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南亦出门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但他一定会回来的，他很少外宿。”张妈说。 乔向漾点了点头，抬手拨了一下脸颊旁的头发。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等南亦回来，在这之前，她想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穿着和妆容，至少，要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没有胃口乔向漾还是逼着自己喝了半碗粥，回到房间后，哥哥乔遇城给她打了电话。 乔向漾看着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很犹豫要不要接。 感冒鼻音很重，一说话，哥哥势必会察觉到。 乔向漾几乎能想象得到，乔遇城知道她感冒时蹙起的眉心。 他一向如此，或许，是被她前几年的各种作弄折磨怕了， 乔向漾最终还是接了电话，比起被乔遇城知道她感冒，找不到人乔遇城会更担心。 …… “感冒了要去医院，听医生的话，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如果你自己实在应付不来，我跟绍臣说一声，让他陪你去。” 虽然昨天才跟楚南亦通过话，不知道为什么，在楚南亦和楚绍臣之间，乔遇城还是更信任楚绍臣。 乔向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很有精神，她说：“你放心哥，我现在南亦这里，你忘了吗？他以前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 ——南亦，你家里几代下来都是商人，你为什么选择从医？ 楚南亦的事业选择遭到他父亲的反对时，乔向漾问过楚南亦。 他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不喜欢商人身上的那股铜臭味。 可他现在为何选择了成为一名他当时极不喜欢的商人呢？ 宿清欢不得而知。 这五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 和乔遇城挂断通话，乔向漾靠着床坐在地上，幸好地上铺了地毯，不至于让她再次受凉。 整个空间静悄悄的，乔向漾眼神一片空泛。 她又在发呆了。 在美国纽约的那些日子，如果没有人叫她，她能这样坐上一整天。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大力的推开撞到墙壁又反弹回去。 乔向漾受惊一般的回头。 喝醉的男人有着一双迷离深邃的眼眸，他一边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一边朝她走来。 乔向漾没有见过这样的楚南亦，她有点怕这样的他…… 020 你醉了 乔向漾从地上起身，眼眸中有防备，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扯痛了发炎的嗓子。 男人随意的扯开了上面的扣子，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紧实的健康肌肤，在离乔向漾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被他这样居高临下看着，乔向漾只觉得空间都变得逼仄了。 呼吸本就有一点不顺畅，这下，好像完全吸收不到氧气了。 “南亦，你喝酒了吗？” 望进他那双深邃如黑洞一般的眼睛，乔向漾小心翼翼的。 但这话显然有点多余。 男人没有出声，乔向漾总觉得他的视线太有穿透力，她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移开了视线，“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她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逃离此时此刻的场景。 然，她刚提起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男人的大手攥紧。 可能是他喝了酒的缘故，乔向漾只觉得他手上的温度高到烫人。 抬眸的瞬间，正好对上他沉黑的眼眸。 男人眼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掐着她的肩，把她往后带了一步。 乔向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面前属于楚南亦的颀长的身影倾身而下。 “唔……” 他的薄唇带着侵略性的覆了上来。 楚南亦根本不是在吻她，而是撕咬。 他尝到了她嘴里药的苦味，她尝到了他嘴里酒精的味道。 他想把这五年来对她恨都发泄在这个吻里面。 这样想着时，他托着她的腰，把她往床上一推。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 乔向漾想起那日在酒店里面，他也是这样对她。 ——真脏！ 乔向漾猛地睁开了眼睛，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她不想再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谁都可以这样说她，但是楚南亦不可以。 她爱他，但她不想这么卑微下贱的爱着他。 “南亦，你喝醉了，你先停下来！” 乔向漾撇开脸，两只手撑在他的胸口。 出乎乔向漾意外的是，楚南亦真的停了下来。 他两只强有力的手撑在她的肩膀的上方，湛黑的眼眸中情绪太过复杂，乔向漾看不懂。 好半晌，他才出声。 “醉了吗？” 声音很轻，轻到他自己可能都听得不真切。 他特意把自己灌醉才回来见她，在清醒的状态下，他不清楚他自己会不会把她掐死。 找了她五年，对她的恨一点一点的积聚，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见到她的那一刻达到极致。 他闭了闭眼睛，看起来疲惫十足，支撑他的手臂也软了下来。 男人高大的身躯，直接压在了女人的身上。 而在他身体下面的乔向漾，却几乎没有感受到压迫感…… 021 他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白光盈满了暗色调的卧室。 他埋首在她的颈窝边，乔向漾能感觉到他呼吸时喷洒出来的热气在她的皮肤上油走。 呼吸很平稳，像是睡着了。 但乔向漾知道，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睡着的。 他还在控制他自己的身体不压到她。 味蕾被血腥味占据了，可乔向漾还是觉得这一刻很温馨。 她终于真真实实的触摸到了楚南亦，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而不是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被心理医生催眠的情况下在梦里触摸他。 …… “去煮碗醒酒汤吧。”声音很平静。 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维持了很久，楚南亦才从乔向漾身上翻身平躺在了床上。 乔向漾侧头，看到他用小手臂搭在额头上，雕刻般的俊容一片疲惫之色。 “好。” 难得有一刻这样的平静，虽然很想这样看看他，但乔向漾还是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后才出去。 张妈听到乔向漾说要煮醒酒汤，连忙戴上围裙打算去煮，但被乔向漾拒绝了，她能做的事情，想亲自做。 …… 二十分钟左右，乔向漾就端了一碗醒酒汤站在楚南亦面前。 “南亦，好了。” 空气中飘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乔向漾笑了笑。 男人坐在床边，表情清清浅浅的，抬眸瞥了乔向漾一眼，这才抬手，拿起勺子。 喝了一口后，他似乎就没有要继续喝的意思了。 两只手随意的搭在大腿上，抬起眼皮淡淡的看着乔向漾，问：“经常煮？” “对。”乔向漾点头，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连忙补充了一句：“给我哥煮，他经常出去应酬。” 她真怕楚南亦会误会她给楚绍臣煮，但他没有半点反应，也不知道信没信。 “放那边吧。” 男人朝床柜那边抬了抬下巴。 他也不见得是真的喝醉了，只是觉得在喝醉的状态下面对乔向漾，他会觉得轻松一点。 见他不喝了，乔向漾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照他的话去做。 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乔向漾站着，有点无措的抠了抠自己的指甲，“南亦，五年前我和楚老师……”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伤人伤己，何必呢。” 男人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听起来有点冷。 乔向漾的心蓦地往下沉，不肯听她解释，那他是不是深信五年前她和楚绍臣尚过床？ 可她没有啊！ “他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楚南亦眉心紧蹙，终于抬起了眼皮，看着乔向漾。 她拘谨的站在他的面前，一身老气横秋的睡衣，加上一副好像被风一吹就会吹走的身体，和外面那些人打扮精美的女人相比，她实在没有办法吸引到别人的目光。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他魂牵梦萦了五年之久…… 022 偶然（修改） 楚南亦的视线紧紧的凝睇在乔向漾苍白的小脸上，他记得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水光盈盈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他会爱上她，就是从她的那双眼睛开始慢慢沦陷的。 但是现在，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她的眼里太过空泛。 “三年前。” 乔向漾如实回答。 这个时间让楚南亦不自觉的拧起了眉心，楚绍臣竟比他早了三年找到的她。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挫败的同时，内心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的火，幽沉的视线紧锁着乔向漾，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怎么找到你的？” “三年前我哥和朋友一起创办了一个律师事务所，楚老师在美国投资的服装公司旗下的设计师的设计好像被人盗用率先发表了，楚老师想找一个华人律师帮助维权，正好找到了我哥。” “就这样？” 男人的眼眸一片深远。 “嗯，就这样。” 乔向漾点了下头。 她一直都知道楚绍臣找到她是因为偶然，但心底深处，她又会怀疑这个偶然的真实性，所以在香语城看到那些生了锈的邮箱后，会情绪激动的问楚绍臣怎么找到的她。 楚南亦从床边站了起来，身上的衬衫有些凌乱，让他看起来少了一些锐气。 乔向漾见他走到落地窗前，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向漾站得离楚南亦不远不近，她就这样看着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些无力感，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五年的时间，让她一点都不了解他了…… 男人双手插兜临窗而立，身材颀长气质出众。 就是那双眼眸太过复杂让人看不透彻。 下雨天，夜色很浓，外面隔几米亮着一盏灯，但还是显得孤零零的，昏黄的光线，让人心里觉得沉闷。 乔向漾消失半年后，他进入了楚氏，和楚绍臣对楚家的家业有过一番竞争。 但是没过多久，楚绍臣却放弃楚家在国内的市场，主动提出去美国。 两人当时互相视对方如仇敌，楚绍臣这么轻易的放下国内的一切，不像他的作风。 楚南亦当时很不解，现在仍旧不解。 “南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乔向漾看着男人冷峻又疏离的身影，轻声说道。 楚南亦闻声回头，没有说话。 乔向漾眨了一下眼眸，问道：“我去纽约后的第四个月，给你寄了一封信，你收到了吗？” “没有。” 他想也没想的回答，声音也没有什么温度。 但乔向漾却因为他的这个回答而扬起了笑，他大概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回答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他说没有，她就信！ 楚南亦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眉，因为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因为她这笑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023 轻易说永远 现在的乔向漾，怎么能谈好看不好看。 身上穿着张妈的睡衣，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因为老擦鼻涕鼻子变得通红，像个小丑。 楚南亦揣在口袋里的手渐渐收紧，薄唇张阖，淡声问：“回了青城，还走吗？” 乔向漾没有说话，但明显看得出来她的神情沉寂了下去。 摇了摇头。 男人的眼眸不自觉的眯了一下，他要的是确切的答应，而不是摇头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不会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 乔向漾低下了头，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原本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走到的她的面前。 下颌一紧，男人强迫她抬起了头。 既然不知道，那一开始就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触到他带着狠意的视线，乔向漾仿佛觉得心口被什么在啃噬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着。 她走还是不走，是取决于他啊！ “南亦，我看到新闻里面说你和姜涞快要订婚了，我哥让我亲自问你这消息的真假。”还有，今天上午他妈妈也说了他和姜涞快要订婚了。 不得不说，楚南亦在听到这话后，表情有所缓和，捏着她下颌的手指间的力道也松了几分，“也就是说，我不和她订婚你就不走了？” “对。”乔向漾眨了一下眼。 如果他们两人真的要订婚，那她不可能会呆在这里看着他们组成一个家庭。 “那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男人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下颌上面没有了束缚，乔向漾抬手摸了一下，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楚南亦英俊的脸庞，“南亦，你和姜涞订婚的消息，是假的对不对？” 男人没有说什么，轻瞥了乔向漾一眼，然后转身。 乔向漾看出他是要走，两只手连忙紧紧的抓着他的小手臂，男人的小手臂非常的紧实，和女人的触感完全不一样。 楚南亦没有因为她脸上扬起的那抹难看的笑而回答她，推开了她的手，嗓音很淡，带着一丝冷，“我没有问题要问你了，也就没有必要回到你的问题了。” 楚南亦迈着长腿，身影颀长的往门口走，但乔向漾有点兴奋，她对着不理他的男人说：“南亦，我就知道你和姜涞订婚是假的！你刚刚是在留我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走的，这辈子我都会赖在你的身边！” …… 男人单手插兜快速的穿过走廊，属于乔向漾的声音钻进耳朵，他心里冷笑，乔向漾，你总是这么轻易的说永远！ 024 想写谁的名字？ 楚南亦又出去了，乔向漾趴在窗户上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才走进卧室坐在床边。 他喝酒了啊，喝酒了怎么能开车？ 这话，现阶段乔向漾是没有办法跟楚南亦说的。 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听她的。 楚南亦走后，乔向漾想了很多关于两人刚刚谈话的事情。 他只问她楚绍臣是什么时候、怎么找到她的，还有她还会不会走的问题。 她五年前和楚绍臣‘上、床’的事，还有五年前不辞而别的事，他不问，也不让她提，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真相”了吧？ 既然南亦心里有“真相”，那么光凭她的一面之词，是很难让他改变他心里所知道的“真相”的。 这事急不来，乔向漾知道。 南亦现在对她的感情，应该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恨她，一方面，他心里对她还有一点爱。 应该是有爱的吧？ 乔向漾紧了紧自己的手，她其实，很没有自信。 …… 由于感冒的原因，第二天乔向漾起的很晚。 下去的时候，张妈在客厅看电视，愁眉苦脸的模样，乔向漾见了，不禁也往客厅走。 电视机上在放新闻。 乔向漾看了不到一分钟，就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的经过。 楚南亦养的狗咬了一名孕妇，孕妇得知这狗是楚南亦的后，就到楚氏集团闹事，要求赔偿，但经过查证，是这名孕妇和她老公吵架，心情不好在狗身上踹了一脚才被狗给反咬了。 “也不知道这事到底要怎么解决，楚小宝在家里好好的，怎么就跑出去了呢？” 张妈一脸的担心。 但乔向漾此刻的心情，高兴多于担心。 因为楚小宝，是曾经她在车底下捡来的，没有想到，楚南亦一直养着它。 …… 天气开始转晴了，宿清欢穿着张妈的老气的睡衣走出别墅，不知道南亦什么时候回来，但她想他一回来就能看到他，所以她决定出去等。 别墅外面种了枫树，冬天的枫树光秃秃，下了几天雨，树下面掉了很多枫叶。 乔向漾有点百无聊赖，就开始捡枫叶，然后在地上摆字。 一阵引擎的声音响起，乔向漾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时，男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乔向漾连忙起身，一脚踢乱了刚刚摆好的‘楚’字。 “南亦，你回来了啊。” 乔向漾两只手背在身后，吐了吐舌头。 而男人却蹙起了眉头，因为她把‘楚’字踢乱了。 “想写谁的名字，我一来就踢了？” “你的。” 乔向漾咬了咬唇，很无辜。 男人冷哼了一声，明显不信。 既然是他的名字，为什么他一来就要踢了？ 025 丢人 楚绍臣也姓楚！ 楚南亦将视线冷淡的从乔向漾身上移开，撑着车的门，对里面说：“楚小宝，下来！” 语气有点重。 楚小宝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楚南亦，很听话的下来了，知道自己惹了祸，它并不敢在楚南亦面前造次。 摇了摇尾巴，楚小宝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乔向漾。 这一看，楚小宝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和五年前相比，楚小宝长大了不少。 “小宝，你还记得我吗？” 乔向漾笑着上前，想去摸一摸楚小宝，奈何被楚南亦挡住了。 “进去！” 这话是楚南亦对楚小宝说的。 楚小宝看了看楚南亦，又看了看乔向漾，最后，还是低着头进了屋。 一时间，失落的心情涌上心头。 五年过去，楚小宝已经忘了她了。 “南亦，小宝是我的，为什么不让我摸它？” 乔向漾迎上楚南亦的目光。 男人冷哼了一声，“这话倒是稀奇，楚小宝姓楚，怎么就成了你的？” “是我把它捡回家的。”乔向漾瞬间没了底气，声音小了几度。 楚南亦转了个身，和乔向漾面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像你这种行为，和生下一个孩子不养有区别吗？以后就别提小宝是你捡回来的了，丢人！” 男人丢下这句话，用力推了一下车门，然后提步往屋里走。 乔向漾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的抓了抓衣摆，小脸拧成了包子。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网球室内。 两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挥动着球拍，网球被挥出去撞击到墙壁的声音畅快又淋漓。 一局结束，楚南亦扔下球拍，拿毛巾随意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拿起两瓶水，其中一瓶扔向身后的简慕白。 “我今天赴你的约，其实就是想八卦一下的，关于乔向漾。” 简慕白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半点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没什么好八卦的。” 楚南亦在椅子上坐下，额头上的汗擦了又开始冒出来，一滴滴的，看上去，野性极了。 简慕白耸了耸肩，“那五年前她为什么离开你总能说一说吧？” “不知道，没问。” 楚南亦把自己当成事外人一样，对乔向漾离开的事，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但，如果他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在意，又怎么会在乔向漾出现在他面前时，那么的想掐死她呢？ 不想问她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不管她给出了什么解释，都无法磨灭她不辞而别五年的事实，更加无法磨灭在他心里扎根五年的恨。 所以，问或者不问，没有区别…… 026 大有来头 简慕白瞧着楚南亦这种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摇头笑了笑，手里的毛巾随手往脖子上一撘，说道：“你呀，现在就是看人回来了，有恃无恐，等她哪天又突然消失了，你准红眼！” 闻言，楚南亦瞥了简慕白一眼，嘴角挑出一抹轻笑，“她还能走哪儿去？” “你这可别大意了，你忘了五年前她消失后，所有关于她的一切也凭空消失像是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吗？我觉得她肯定大有来头，普通人哪能做到突然消失还把自己所有的信息都抹除得一干二净，就连你恐怕也没有这个本事吧！” 简慕白这话让楚南亦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就他所知道的，乔向漾就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哪有什么大有来头。 可她五年前突然消失后，关于她的所有的信息也随着她这个人消失了，这事着实蹊跷。 …… 晚上八点，东湖碧水湾。 乔向漾抱着楚小宝坐在客厅等楚南亦回家。 今天唯一一件开心的事情，就是楚小宝并没有忘记她。 楚南亦离开后，楚小宝就从它的小房子里面出来了，围着乔向漾转。 乔向漾摸了摸楚小宝身上顺滑的毛，想起楚南亦的话——像你这种行为，和生下一个孩子不养有区别吗？ 乔向漾想说，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楚小宝现在好好的，而她生下的那个孩子…… 也许是察觉到了乔向漾悲伤的情绪，楚小宝抬起脑袋看着乔向漾，喉咙里发出‘嗡嗡’的声音。 电视机里面在播新闻，“卧底”“毒贩”这样的字眼吸引了乔向漾的注意力。 她抬手擦了一下眼里氤氲的水汽，看着电视机中的画面。 “卧底四年的缉毒行动在今年11.20日大获成功，抓获的贩毒分子在即日将押往青城……” 电视机里面女主播的声音还在继续。 乔向漾垂在身侧的手有些许的颤抖，胸口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脸色一片苍白，她当即起身…… “向漾，这么晚了，外面冷，你去哪儿啊？” 从茶水室出来的张妈正好看到乔向漾跑出去，便问道。 然，乔向漾只是闷头往外跑，像是没有听到张妈的话一般。 屋外冷风呼呼的，湿冷的感觉像是要渗透进体内一样。 乔向漾在一颗光秃秃的枫树下面蹲了下来。 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在这个时候开了进来，坐在后座上的男人，视线敏锐的扑捉到乔向漾的那抹身影在车前跑过，而她，好像并没有发现有车子开过来。 她跑到一颗光秃秃的枫树下面蹲了下来，两只手臂环着膝盖，看起来无助极了。 男人英俊的眉目蹙了一下，推开车门，下车。 颀长的身体立在车旁，没有马上朝乔向漾走去，而是看向刚出来的张妈，沉声问：“怎么回事？” 027 离开这里吧 跑出来的张妈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对楚南亦说：“不知道，刚刚向漾还在客厅看新闻呢。” 新闻？ 看到了什么让她失了魂一样的跑了出来？ 拧着眉心的男人关了车门，迈动长腿时大衣衣摆随着风飘动。 夜色被晕黄的路灯照亮，乔向漾感觉到一道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她知道是楚南亦。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进去吧。” 乔向漾往树底下移了一步，对楚南亦说。 男人闻言停住了脚步，眼眸沉沉的看了乔向漾一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这里，并叫张妈也进去了。 …… 在玄关处换完鞋，楚南亦径直往客厅走去 电视机上还在播放新闻，可刚才乔向漾看了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了。 男人抬手握拳抵在唇边，隐忍的咳了一下，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 张妈听到咳嗽声，问正在上楼的楚南亦：“南亦，你感冒了还是怎么了？” 楚南亦并未回答，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书房内。 男人伸出骨节修长的长指，把拉紧的窗帘撩起了一边。 透过缝隙正好能看到蹲在枫树下面的乔向漾，她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只是现在楚小宝摇着尾巴凑到乔向漾身边去了。 男人俊逸的脸庞神色复杂，他想起回家之前在车上接到姜涞的电话。 “南亦哥，我后天晚上要去参加金像奖的颁奖典礼，你陪我去好不好？” …… 乔向漾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才进屋，眼睛红了，很明显哭过。 进来时看到张妈手里端了一杯什么，正要上楼，于是乔向漾问道：“张妈，你要去干嘛啊？” 张妈闻言转头，说：“南亦可能是感冒了，我泡了一点感冒药给他喝。” “我给他送上去吧。” 乔向漾低着头，不想让张妈看到她哭红了的眼睛。 …… 书房门口，乔向漾敲门等到里面应声才推门进去。 里面只开了一盏台灯，白色的光线，全部映照在男人的身上。 乔向漾深吸了一口气，才提步进去。 把杯子放到楚南亦面前后，她注意到了男人询问的目光。 “张妈说你感冒了，她泡了一杯感冒药给你喝。” 乔向漾说。 楚南亦靠在大班椅的椅背上，十指交握，手肘抵在扶手上，一派休闲自在的模样。 湛黑的眼眸淡淡的瞥着面前黑乎乎的正冒着热气的感冒药，半晌，他抬起眼皮，俊逸的脸上毫无表情，薄唇张阖间，乔向漾听到他说：“你感冒发烧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离开这里吧。” 028 把我当什么？ 许是窗户没有关紧被风伤了眼，那一刻，乔向漾的眼睛里分明有什么东西被风吹散，以至于光华闪烁。 她吸了一下鼻子，鼻音很重：“南亦，你是在……赶我走吗？”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总归是不合适的。”楚南亦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哭腔，抬起眼皮看着乔向漾，说出的话却是一针一针的往她心口上戳，“你现在又不是我的谁。” 可是她没有地方去啊。 乔向漾咬了下唇，眼眸转动着，尽量让眼睛里面的眼泪不掉下来。 她不想在楚南亦面前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乔向漾想起以前哥哥跟她说的话。 ——你们不可能会在一起的，就算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分开的这几年，把你们分得太远了！ 或许，坚持心里那份爱的，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 可她一点都不甘心！ “你把感冒药喝了吧，我看着你喝光。” 像是没有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似的，乔向漾佯装轻松的说道。 男人眼里闪着看不明的情绪，十指交握的手指盖泛着白，却在乔向漾的话音落下后，恢复了原有的颜色。 他不知道，如果她轻易的点头答应离开，他会有什么反应。 乔向漾见他不动，于是便端起杯子，送到他的嘴边。 男人无奈，只能把这黑乎乎的感冒药喝了。 “我走可以，但我还会来的。”乔向漾瞧着男人因为吞咽的动作喉结滑动了一下，“我从美国回到青城，本来就是为了回到你的身边，如果我就这样走了，那我这次回来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我的身边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乔向漾，你把我当做什么，嗯？” 男人眼眸中一片清冷，眼波漾开的寒冷一圈一圈的向乔向漾袭去。 乔向漾心如擂鼓，手都开始隐隐的颤抖。 你是除了爸爸和哥哥外，我唯一爱的男人啊！ 这话乔向漾不敢说，因为她知道会得来他的冷嘲热讽。 如果是以前，对面楚南亦的质问，她一定会厚脸皮的赖在他的身上，各种羞人的话她都说得出。 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对方宠着你你才有放肆的资本，而她现在没有这样的资本。 …… 乔向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回到卧室后，一夜未睡。 张妈敲门进来，乔向漾扭头看去，见到张妈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像是装衣服的。 “向漾啊……”张妈一脸的为难，“南亦说……” “要我离开吗？” 乔向漾从床边站了起来。 脸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心口传出来的痛意却蔓延进她的四肢百骸。 “对。”张妈点了下头。 “我知道，我现在去找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越过张妈，乔向漾走出房间，来到楚南亦的卧室…… 029 收拾nei裤 此时的楚南亦，正在全身镜前换衣服，白色的衬衫刚穿在身上，还没来得及系扣子。 麦色的健康肌肤，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人鱼线在小腹处往下蔓延，淹没进皮带下方…… 乔向漾冲进来后看到这一幕有些许的不自在，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男人察觉到，性感岑薄的唇角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真是新鲜，乔向漾看到这样的画面竟然会害羞，她以前可是巴不得他什么都不穿站在她的面前！ “南亦你、你要出差吗？”注意到放在地上打开的行李箱，乔向漾吞吞吐吐的说着，“我帮你收拾东西吧。” 乔向漾不管他同意与否，走了进去，偌大的衣帽间，精致的让她有点眼花。 各种场合要穿的衣服都分门别类的挂好了，乔向漾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 这一刻，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楚南亦五年间的变化。 她想象着楚南亦穿着这些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或礼服出席各种场合，都无法与以前穿着白大褂谦和儒雅的楚南亦对上。 “你知道要收拾什么东西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乔向漾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回头。 男人眉峰间染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笔挺的衬衫西裤衬得他整个人高贵的让人攀不到。 他向她走近一步，乔向漾便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乔向漾眼睫轻颤了一下，就见他拉开一个抽屉，骨节修长的手指勾出一条男士内库。 染着毫无温度笑意的男声再次响起，“首先，需要收拾内库。” 话落，他抓起她的手，将男士内库塞进了她的手心。 “……”乔向漾咬了咬绯色的唇。 男人线条立体的脸庞沉了沉，“你连我出差需要收拾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要怎么呆在我的身边，嗯？” 乔向漾知道，他是在讽刺她消失五年的事情。 楚南亦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太有穿透力，乔向漾抬起眸子迎上他的视线，“我可以学。” “我没有时间让你学！”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声音骤然沉入谷底。 幸好张妈的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楚南亦冷冷的越过乔向漾，乔向漾蹙眉紧跟了上去。 “张妈说你把我的衣服扔了？” “我叫人给你买了新的。” “你叫人给我买的我不喜欢。” 其实她看都没有看。 楚南亦觉得这女人的声音真吵，怎么甩都甩不掉，于是他只好停了下来，沉着脸，问：“所以呢？” “你出差回来后陪我去买衣服，我要自己挑。” 乔向漾说的理所当然。 楚南亦眼眸一缩，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他觉得她还是五年前那个爱耍赖让人哭笑不得的乔向漾…… 030 姜小姐又漂亮了不少 楚南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剩下乔向漾站在原地，等着一个没有得到回复的约定。 …… 楚南亦此次出差是去香港，明天晚上的金像奖颁奖典礼，就在香港举办。 一走出机场，就能看到各种led大屏幕上都挂着金像奖的宣传广告，场面可以说是盛大。 其中，姜涞的巨幅照片更是比比皆是。 作为近几年大热起来的女明星，现在姜涞可谓是炙手可热。 “楚总……” 机场出口，秦蓁泰站在楚南亦的右后侧，吞吞吐吐的喊了一声。 “说。” 脸部轮廓深刻立体的男人手里拿着一面黑超，身材颀长的立在出口的方向，深邃的视线，却是落在不远处的巨幅海报上面。 海报上面是姜涞最近代言的手机广告的照片。 精修过的照片没有任何瑕疵，姜涞身着一身黑色的吊带长裙，裙摆开叉到了大腿处，再加上她性感的动作，整体给人的感觉可以说是相当you惑。 楚南亦眼眸不自觉的眯了一下，总觉得，姜涞的脸能够和另外一张脸重合在一起…… “出发前你母亲问了我你在哪家酒店下榻。” 秦蓁泰说完，赶忙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他可不敢接收楚南亦那能把人射死的视线。 “你说了？” 男人闻言立马蹙起了眉心，回头问秦蓁泰。 “嗯，说了。” 秦蓁泰表现的相当无辜。 其实他也真的是无辜的，他以为楚总的母亲问他楚总在什么酒店下榻纯粹是关心楚总，直到他走出机场看到了金像奖的有关消息。 楚总的母亲可是一直在撮合楚总和姜涞啊！ 秦蓁泰的视线虽然落在别处，却也能感受到楚南亦满带穿透力的视线。 被这样盯着总不是办法，秦蓁泰想，于是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眼睛一晃，不远处姜涞的巨幅照片就映入眼中。 “呃……楚总，你生日姜小姐都没来，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我觉得……”秦蓁泰指了指那副照片，“姜小姐又漂亮了不少，你说是不是？” “是吗？”顺着秦蓁泰的手指看了一眼，又转回眸，男人眼眸中染着危险，“和诗尔相比，谁漂亮？” “楚总……” 秦蓁泰有种想哭的冲动，姜涞和楚诗尔，都不是他能随意评价的人啊！这两个女人加在一起，简直能要他的命！ “自己打车去酒店。” 丢下这句话的男人将手上的黑超架在鼻梁上，长腿迈动，往不远处接待方派来的商务宾利走去。 四十分钟的车程，几乎是刚下车的那一刹那，楚南亦就头皮一紧。 “南亦哥！” 属于姜涞的娇软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031 爱的不够深 在楚南亦走后，乔向漾跟张妈和翔叔告了别。 既然楚南亦都下了逐客令了，她也不能厚着脸皮一直呆在这里。 就像楚南亦说的，他们两人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 但离开了楚南亦这里，乔向漾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楚绍臣她不能联系，唯一能联系的，就只有周瑾了。 圣诞节特惠的广告还挂在商场的外墙上没有来得及撤走，被阳光照着，有点晃眼睛。 乔向漾站在街头，忽然觉得有点冷。 她真的……特别的讨厌圣诞节，讨厌关于圣诞节的一切！ 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刚按亮屏幕，乔向漾蓦地睁大了眼眸。 在美国的五年她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手机，以致于她现在身上揣着手机也没有看手机的习惯。 手机上面有很多条短信和未接来电。 短信的内容大多是问她好的，短信后面的署名，有些她记得，有些她已经没有印象了。 乔向漾拧起了眉，这种感觉，真的特别糟糕。 自己过去的这五年青春，她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她的生活，好像也全部不见了。 她看着街头的人来和人往，他们都有来处和归处，唯独她，一片迷茫。 有一条短信是小姨潘淑智发过来的，乔向漾不熟练的操作着手机，给小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 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面前，乔向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车上冲下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乔向漾向后一个踉跄，唇角刚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就被耳边的哭声给硬生生的惹得一僵。 “你这丫头，这几年你去了哪里，怎么连小姨都不告诉呢？” 潘淑智一身昂贵得体的衣服，和她此时在街头大哭的形象，实在不搭调。 “小姨……”乔向漾眼睛一热，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伸手回抱住潘淑智，头埋在她的胸口，“我把我爸爸害死了。” 回到青城后的孤单无助，在看到潘淑智这一刻有所缓解。 就算是在美国的家里，她也很久没有因为父亲这样哭过了。 她在美国几乎不敢提起父亲，害怕看到母亲责怪的眼神。 “都过去了，你先跟小姨回家，慢慢跟小姨说。” 潘淑智牵起乔向漾的手。 回家…… 乔向漾吸了吸鼻子，面露难色，“小姨，我……” 潘淑智说的‘家’，可是楚家啊，楚南亦爸爸的家！ 看到乔向漾的犹豫，潘淑智也反应了过来。 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出现一抹痛苦之色，“我知道是因为我，你和南亦之间才会出现隔阂，小姨真的很对不起你……” “小姨，这不关你的事。” 乔向漾出声打断。 楚南亦在知道她是潘淑智的外甥女后和她产生隔阂，终究，还是因为爱得不够深…… 032 强颜欢笑 乔向漾不去楚家，两人在大冬天的街头站着也不是办法。 于是潘淑智便带着乔向漾去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 暖气扑面，乔向漾吸了一口气，伴随着低低的咳嗽声。 潘淑智敏锐的察觉到，皱着眉回头问：“怎么了，感冒了？” “前两天有一点感冒，好得差不多了。” 潘淑智放心的点了点头，“多注意身体。” 两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潘淑智满面的愁容，伸手握住了乔向漾冰冷的手，想起乔向漾一家的突然间消失的事情，她又开始哽咽，“向漾啊，你们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给人当了小三，觉得我丢人，所以不把我当家人看了？出了事连我都不告诉一声！” “小姨，不是这样的。”乔向漾五官轮廓清婉，小姨一直待她很好，她不想听到小姨这样说自己，“五年前我和妈妈突然被送去了美国，是因为爸爸出了事，爸爸的身份特殊，越少人知道越好……” 乔向漾敛了眸，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要一想到父亲是因为她才死的，她就恨不得打死自己！ 潘淑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抽了一张纸递给乔向漾，“那你妈妈和哥哥呢？他们会不会回来？”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 乔向漾摇头。 青城这个地方，对她们一家人来说，还是危险的。 “那你现在住在哪儿？南亦那里吗？” “不是。”乔向漾强颜欢笑，“小姨，我现在和南亦什么关系都不是。” 潘淑智面露心疼，这事或许在意料之中。 “小姨有一栋闲置的公寓，我叫人去打扫一下，你今天就搬进去住吧。” “小姨，不……” “向漾，别拒绝好吗？”潘淑智打断了乔向漾的话，眼眸中满是殷切，“这栋公寓是小姨自己赚的钱买的，不是楚家的，你现在青城就我一个亲人，我不能看着你一直住在酒店啊，小姨想为你做点什么，所以你别拒绝好吗？” 乔向漾抿了抿唇，小姨都这样说了，如果拒绝的话，那就是不懂事儿了。 点了点头，乔向漾说：“小姨，我答应你住进去，但是我和南亦的事，真的不怪你。” “向漾啊，你也别说安慰我的话了，这事我心里有数，只要我在一天，南亦的妈妈就不会答应你们两人在一起。” 乔向漾垂眸，咖啡馆里的暖气很足，但寒气却从心底里面冒出来…… …… 晚上八点，香港丽思卡尔顿酒店，吊灯照射出暖暖的光线，用餐坏境极好。 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架着腿，背靠在餐椅上，仍旧在拿着ipad处理公务。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字肩的紧身连衣短裙将她奥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南亦，你很忙吗？” 女人对男人的不理睬不满。 033 你的眼睛以前不是这样的 女人对男人的不理睬不满。 可尽管这样，她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男人闻言，湛黑的眼眸稍稍一顿，这才抬起眼皮，复杂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 姜涞做着精美美甲的纤白手指轻轻撩了一下卷曲的长发，优雅又妩媚，触到楚南亦的视线，表情里透出一丝害羞。 她扬起红唇笑了笑，说道：“如果你忙的话也没有关系，我能坐在你对面好好看看你就很满足了，前段时间一直在拍戏，导致你的生日派对我都去不了，明天参加完颁奖典礼，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我要在青城工作，那个时候，我再给你补一个生日好不好？就我和你。” 姜涞满怀着期待，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眉心紧蹙，若有所思，深邃的视线紧紧的凝着她。 因为楚南亦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姜涞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僵。 “南亦……” 眼眸闪躲，刚张口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时，却见对面的男人忽然抬起手。 骨节分明的大手缓慢的向自己靠近，姜涞有一秒的慌乱，很快，脸上就蓄出了娇笑。 她咬了咬红唇，化着精致眼妆的眼睫轻颤，深情的望着楚南亦。 这种亲昵的动作，她做梦都不敢想楚南亦竟会对自己做。 一抹冰凉的触感在额头上滑过，姜涞怔了怔，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南亦，我、我的妆有问题吗？” 她以为，他会摸她的脸。 姜涞的空气刘海被楚南亦拨弄在一边，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 “我记得……”男人的嗓音像冬日里的寒风，吹起阵阵的寒意，湛黑的眼眸微眯了一下，他终于知道，眼前的这张脸能和谁的重合了，“你的眼睛以前不是这样的。” 姜涞呼吸蓦地一窒，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仿佛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头往后缩了一下，闪躲着低下了眼眸，抬手把刘海弄回原本的模样时，不自在的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可能是我化了妆的缘故吧。” “是吗？”楚南亦收回手，十指交握放在大腿上，笑意轻淡，“我还以为你照着谁的模样整容了呢！你毕竟身处娱乐圈，为了事业把自己变得更漂亮也是可以理解的。” 姜涞没了往日的冷静，解释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怎么会去整容呢！我进娱乐圈我爸妈一开始就不同意，就是因为不想让我去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算是为了他们也不会去整容的！” 楚南亦莞尔，岑薄唇角的弧度是寒凉的，湛黑的眼眸把姜涞所有的不自在尽收眼底。 姜家在青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姜涞从小就跟着父母出席各种场合，遇事表面冷静已是基本的功力，何时见她这么不淡定过？ 034 像是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能这样想你父母应该会很高兴。” 男人收回视线，表情冷峻，淡淡的吐字。 她整容与否，和他没有关系。 姜涞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的蜷紧，原本对这顿晚餐是满怀期待的，现在也因为那番话一扫而光，变得坐如针毡。 担忧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从楚南亦俊朗的五官上滑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信她的话。 其实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整容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在大街上随便挑一个女人，整过的可能性极大。 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南亦，我听说……向漾回来了还去了你的生日派对是吗？”姜涞挺直了背脊，尽量隐藏自己心底深处的慌乱，说起乔向漾时，脸上的笑意温婉，好像，她们一直都是朋友一般，转了转眼眸，继续说道：“你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吗？等回了青城，我想把她约出来好好叙叙旧，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了，我和她好歹同学一场。”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男人的嗓音慵懒模糊，像是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 姜涞因为这话，心中倏地溢出惊喜，表现出来的却是惋惜，“那我只能去向别人问她的联系方式了。” “嗯。”男人不甚在意。 有微弱的白光在余光中一闪而过，楚南亦微抬了一下眼皮，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视线敏锐的捕捉到了街对面拿着相机的人。 目光没什么情绪地扫过对面这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转而又落在手中的ipad上。 想起临走时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耍赖的样子，男人唇角一扬，戏谑又嘲讽…… …… 乔向漾下午就搬进了潘淑智在清风苑的公寓里，潘淑智瞧见乔向漾什么行李都没有，提出要带她去商场买一点生活必须品，但被乔向漾拒绝了。 她没有工作，或许自己去逛一逛超市、商场能打发一下这难熬的时间。 晚上七点，乔向漾在超市买了一些食材，一回家就在冰箱面前把食材归类，可没过多久，就听见门铃响。 乔向漾手里拿着两个胡萝卜，听见声音整个人一顿。 除了小姨，应该没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吧？ 如果小姨来的话，肯定会提前跟她打电话的。 这样想着时，乔向漾连忙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看看是不是漏接了电话。 可是，没有…… 说不害怕是假的，父亲的死让她没有了对陌生人的信任。 现如今身处在一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一个人，很不安。 门铃的响声不间断，她不能当做没有听到。 把手里的胡萝卜放进冰箱，她最终还是走到门边。 踮着脚尖透过猫眼往外看，视线之内，什么都没有，门铃却继续在响…… 035 泾渭分明 乔向漾觉得背脊发凉，回头望向身后空荡荡没有一丝人烟气息的公寓，无助感顿时油然而生。 然，握在手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把乔向漾吓了一跳。 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楚绍臣’三个字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乔向漾毫不犹豫的接通了电话，把手机贴在耳边，嗓音已经有了一点异样，“楚老师，有人一直按我家的门铃，我看不到是谁在按！” “是我，开门。” 乔向漾：“……” …… 看着提着几袋女装的男人站在客厅时，乔向漾还是有点云里雾里。 惊吓褪去，仅剩下疑虑，“楚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搬进这里还不到五个小时。 楚绍臣把手里提的几个袋子都放在沙发上，回头看着乔向漾，说道：“三年前我能找到你，现在我知道你住在这里很奇怪吗？” “……”乔向漾抓了抓自己毛衣的下摆，其实想说很奇怪。 “你哥哥给你寄了你的行李过来要我帮忙签收，但是中途出了一点问题，可能要延迟几天，我想着你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要人给你挑了一些。” “谢谢你，楚老师。”乔向漾看到沙发上的那几个袋子上面，印的是楚绍臣投资的衣服品牌的logo。 “还有这个。”男人俯身，从袋子里面拿出一个单反递给乔向漾，说道：“我记得你在美国经常拿着单反拍照，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拍的。” 乔向漾伸手接过单反，脸上有了丝丝的笑意。 爱好在没有主动告诉别人的情况下被人发现，其实是一件很暖心的事情。 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楚绍臣呢？ ‘楚绍臣’这三个字在楚南亦面前是不能提及的，乔向漾清楚的知道，如果她还想继续和楚南亦在一起，就势必要和楚绍臣泾渭分明。 正想着，属于楚绍臣的醇厚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晚餐还没吃？” 乔向漾闻言抬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打算煮点面吃。” “我也没吃，你要不要留我下来吃碗面？” “……”选择权倒是在她手上，可是她能拒绝吗？ 不能！ …… 20分钟后乔向漾端着两碗虾仁面从厨房出来时，看到楚绍臣坐在沙发上，神色复杂的看着手机。 把面放在餐桌上，乔向漾问道：“楚老师，你有什么急事吗？” 楚绍臣听到问话声才发现乔向漾出来了。 抬眸看了乔向漾一眼，收起手机，起身。 当穿着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的男人拧着眉心表情严肃的向自己走来时，乔向漾下意识的就想后退。 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乔向漾咬了咬唇，对楚绍臣的靠近有点防备…… 036 看不到她和楚南亦的未来 她并不习惯和楚绍臣的距离挨得太近。 可现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两人甚至脚尖抵着脚尖。 空间都变得逼仄了，乔向漾抬起头，对上楚绍臣深邃的眼眸。 还不待她开口说什么，右边的脸颊忽然一暖，乔向漾眼眸一缩，想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楚绍臣强有力的大手已经先一步搂住了她的腰。 “楚老师，你要干嘛？” 乔向漾抬手抵在男人的胸口，呈防备的姿势。 楚绍臣将乔向漾不愉快的表情尽收眼底，可他并没有因此停下自己想做的事。 微俯身，他把唇印在乔向漾光洁的额头上。 这一刻，乔向漾心如擂鼓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心动，完全是因为害怕。 “楚老师，你不能这样子！” 乔向漾加强了语气，想把楚绍臣推开，奈何力气没有他大，推了好几次没有推开。 男人因为这话脸色瞬间沉了沉，哑着嗓音，有点质问的意味：“我为什么不能？” 乔向漾心口上下起伏，看得出来她在隐忍。 亲吻这种事情，恋人才能做，他为什么不能还需要解释吗？！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就煮了两碗面的时间，乔向漾不知道为何楚绍臣突然间变得浑身戾气。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楚南亦更适合你！” “我可以包容你为他生过孩子的事情，可他呢？就因为你和我尚过床就对你甩脸色！” “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些事情啊！”乔向漾眼眸通红，因为‘孩子’这两个字，脸色变得苍白，杏眸中溢满了水汽，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楚绍臣，“你和我都很清楚，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 “可在他心里，我们就是尚过床！”楚绍臣掐着乔向漾的手臂，也加重了语气，“他对你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五年你为了他活得都不像个人你觉得值吗？” 这话像是一把利剑，不偏不倚的插在乔向漾的心口。 痛意通过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乔向漾喉头一哽，眼睛里蓄起的眼泪滚烫的滑过脸颊…… 眼睫一颤，将视线从楚绍臣身上离开，也挣脱了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她说：“不用你管。” 哥哥和母亲也曾问过她同样的话，为了楚南亦活得都不像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当时没有办法辩驳，因为不确定楚南亦是否还爱着她。 现在，她见到了楚南亦，还是没有办法辩驳，因为她根本就看不到她和楚南亦的未来。 “我不可能不管！” 男人低沉带着力量的话语传进耳朵里，让乔向漾心生烦躁。 桌上的两碗虾仁面从冒着热气到冷却，乔向漾甚至不知道楚绍臣什么时候离开的。 空荡荡的公寓静得让人心慌，乔向漾拿起筷子，夹了满满一筷子面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吐了出来。 凉了的面结在一起，实在难以下咽。 她不知道的是，她极少关注的网络世界里，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037 在楚家没捞到什么钱吗？ 乔向漾几乎一夜没睡，她觉得可能是认床的缘故。 晨间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进来，把房间照的暖暖的。 乔向漾抬头打量了一下这间卧室，以白色为基调的装潢，少女心十足却不显得幼稚。 潘淑智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很干练的事业型女人，但她的心思极为柔软。 乔向漾一直无法把潘淑智和‘小三’这个词划等号，但，身边的人一提起潘淑智，连带着总能听到‘小三’这个词。 一开始，她还能反驳，渐渐的，她连反驳都变得无力了。 因为楚南亦那双愤恨的眼眸，也因为她听到越来越多的事实。 两个都是于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她夹在中间，时常不知道该怎么办。 …… 这次回到青城后，她才发现她以前认识的人是多么的神通广大。 比如说楚绍臣，还比如说，楚南亦的妹妹楚诗尔。 乔向漾吃早餐时约了周瑾出去坐坐，吃完早餐时间还早，她便打算切点水果带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有过昨天的经历，对这门铃声，乔向漾显得淡定了很多，却也保持了该有的警惕性。 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是楚诗尔时，乔向漾无力的深吸了一口气。 又是一个不容易应付的人。 乔向漾打开门让楚诗尔进来，五年未见，两人没有太多的寒暄。 楚诗尔双手环胸，一进来就开始打量这栋公寓。 红色的披风，利落的短发，一举一动都洋溢着冷淡疏离。 乔向漾不经意间一瞥，只觉楚诗尔和五年前相比，变化巨大。 楚诗尔和她同岁，记忆中的楚诗尔，是个洋娃娃，家世好，爸妈疼，性格好，楚诗尔心里有一个很爱很爱的男人，那个男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简慕白，楚诗尔为简慕白留了十年长发，只因为简慕白曾经说过他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 现如今……乔向漾看着楚诗尔的背影，这些，似乎都在悄然的发生变化…… “潘淑智在楚家没捞到什么钱吗，这装修怎么看起来这么寒酸？” 面前这个说话刻薄的人，乔向漾无法与五年前俏皮的喊她嫂子的楚诗尔相对应。 乔向漾表情清清冷冷，她知道她说的话没有信服力，但她还是必须为小姨说句话，“这栋公寓是我小姨用自己的钱买的，和楚家没有关系。” 楚诗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她也真的笑了，讽刺的笑意，竟有点楚南亦的影子，“潘淑智吃的用的都是楚家给的，她哪里来的自己的钱？” 乔向漾闭了闭眼睛，转身走到餐桌边，继续削水果。 她不擅长和别人理论，五年前都说她和楚绍臣尚了床时她除了一句“我没有”之外，连张口都是费劲的，现在亦是如此…… 038 只有她一个人活在过去 相信她的人，不用她解释半句。 不相信她的人，她就算费再多的口舌也是徒劳的。 乔向漾心口忽然一痛，她想起了楚南亦。 楚南亦到现在都认定她和楚绍臣尚过床…… “既然五年前突然消失，你现在又回来干嘛？是因为看到我哥要和姜涞订婚的消息着急了吗？”楚诗尔笑意轻蔑，双手环胸，站在乔向漾的对面，定定的看着她，“你把我哥当成什么？一件没有思想的物品吗？你不想要了就随手扔掉，想要了又捡回来？” 乔向漾闻言回神，眨了眨干涩的眼眸，继续把手上的草莓切成丁，嗓音轻轻浅浅，楚诗尔的这番话，像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一般，“我五年前突然离开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不是你所说的把南亦当物品，不想要就扔，想要就捡，还有……” 她抬起了头，坚定的视线看进楚诗尔的瞳仁里，“南亦说他不会跟姜涞订婚！” “这话是我哥跟你说的吗？你应该没有看昨天晚上的热搜新闻吧？”楚诗尔笑出了声，从单肩包里面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之后，将手机转动了一个方向，屏幕对着乔向漾，“我哥和姜涞在酒店门口接吻，你怎么看？” 乔向漾本是轻轻一瞥，却没想到，根本无法说服自己移开视线。 如狂风大作般，乔向漾被吹得七零八落，疼得她狼狈不堪。 幽幽的光线下，男人如远山般深邃的眉眼蓄着浓浓的笑意，黑眸中尽是宠溺的看着仰头望着他的女人，从她回到青城后，她就没有见过楚南亦这样的神情…… 几张连在一起的照片，像是一组连环画，将他吻姜涞的细节全部都照了下来。 浓稠的湿湿的感觉在手指间蔓延，乔向漾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锋利的水果刀不知何时把大拇指割破了，大颗大颗的鲜血往外冒出来，然后滴进装着草莓的保鲜盒中。 犹记得有人曾在自己耳边说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和姜涞走得太近，那我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你因为她和我闹别扭，真不值得。”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活在过去…… 大拇指上的痛意加剧，细细密密，蔓延进心里。 十指连心，是真的。 看到乔向漾失魂落魄的模样，楚诗尔心情大好，收起手机时，讽刺的开口，“其实我挺好奇的，如果你最后跟我哥结婚了，是你跟着我哥管我爸叫爸呢，还是我哥跟着你管我爸叫姨夫呢？” “不过这个问题我应该是永远都不知道答案了，你知道外界怎么说吗？他们说我哥和姜涞的恋情坐实，那你觉得，他们离订婚还远吗？” “你赖在青城赖在我哥身边，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或者说，你家的人都有破坏别人家庭当小三的基因？” 乔向漾应激抬眸看着楚诗尔，各种侮辱的话逼的她情绪快要失控，她恨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所有的事实，都是在打她的脸…… 039 伤人终伤己 乔向漾隐忍的近乎颤抖，眼眸却满是倔强，她说：“诗尔，伤人终伤己。” “那我们就期待一下吧！”楚诗尔笑了一声，一双眼眸中波光流转，她本是长得很好看的人，却因为这凉薄的笑，让人觉得有距离感，“我妈去找过你你应该知道吧？不过那天我哥把你藏起来了我妈没找到，你要知道，我哥不可能藏你一辈子，我妈总有一天会站在你面前的，如果你一直纠缠我哥，我也不知道我妈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我劝你，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 “这话好像是为了我好？”乔向漾轻笑，态度淡然平和，“你好像忘了，青城是我的出生地是我的家。” 之前的五年，是命运的一场捉弄而已。 楚诗尔兀自点了点头，眉头微微扬起，不甚在意的样子，“话我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 …… 随着关门‘砰’声响起，乔向漾的腿瞬间软了一下，整个人跌坐在身后的餐椅上。 方才的强忍，似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眼睫轻颤，积蓄已久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左手的手指几乎被血染红了，血腥味窜进鼻息。 一想到楚南亦吻姜涞的画面，她就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在疼。 她一直以为，楚南亦的吻只属于她一个人，原来不是。 昨天晚上楚绍臣忽然情绪突变，她想，她大概知道原因了。 是因为替她不值吧？ 其实她也很替楚绍臣不值，爱上了一个心里只有楚南亦，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的女人。 …… 乔遇城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乔向漾长长的吸了口气，想赶走心里的悲伤情绪，但她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 哥哥可是能通过她的一言一行就能察觉到她不对劲的人。 她只不过说了一个“喂”字，乔遇城低沉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哭了？” 语气里夹杂了一些心疼，或许，还有一些隐忍。 乔向漾几乎能猜到哥哥现在的眉心一定拧成了‘川’字。 “嗯，是，哥……”叫出这个字，眼泪差点再次被逼了出来，其实她现在很想要哥哥抱抱她，“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沉默了几秒，乔遇城低沉的嗓音再次传了过来，“我的态度你一直知道，五年前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时候，我一定会对你和楚南亦说一句‘一定要幸福’，但是现在，楚南亦还爱你也好，不爱你也罢，我都不希望你们在一起，向漾，我不想你活得太累，楚家是龙潭虎穴，你在楚家立不了足，更何况，楚南亦身边似乎有人了。我不能强硬的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你在美国每天恍惚度日，我看着心疼，偷偷送你回国，其实是想让你对楚南亦死心开始新的生活，现在这个浮躁的世界，哪有什么纯粹的爱情。” “哥，你爱过某一个女孩子吗？” 这是乔向漾第一次问乔遇城这种问题，乔遇城在乔向漾心中一直是一个稳重又成熟的形象，他能处理好所有出现了的问题。 这一刻，乔向漾觉得，可能并非如此。 她也才发现，她一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乔遇城给她的关心，而她对乔遇城的关心……她都无法从记忆中搜寻出她关心乔遇城的片段…… “爱过。” 男人的声音沉了几分。 乔向漾抿了抿唇，光凭‘爱过’这两个字，她就能大概想象到哥哥和那个女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不相信有纯粹的爱情，要经历了失败的恋爱才会对爱情失望。 乔遇城近几年的感情生活一直空窗，她不知道乔遇城是否彻底放下了那个女孩子。 但，这些都不影响她想说的话…… “哥，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放弃一件事，比决定开始做这件事情难得多，我爱楚南亦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要怎么死心？” 040 要南亦肯配合才行（修改） 怎么死心，又如何死心？ 一直把楚南亦当做自己的命，放弃他，不就等于放弃自己的命吗？ 乔向漾已经不记得这通电话是如何挂断的了。 她只记得乔遇城说：“我不可能放任你继续作践自己！” …… 楚诗尔的到来和乔遇城的电话都没有阻碍到乔向漾今天的行程——和周瑾的约会。 青城这座城市，于乔向漾来说，是故乡，却有五年的空白。 乔向漾现在急于融入进这座城市，急于找回以前的朋友，更急于找回属于自己的生活。 不管楚南亦和姜涞如何，和她如何，至少，她要留在这里找到真相。 那封信，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刺。 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如此恨她入骨…… …… 和周瑾去了一家奶茶店小坐，淡淡的奶香味让人不自觉的唇角上扬。 和旧友聊起以前的趣事，原本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却被旁边两位客人的谈话声刺破了这一刻的温暖。 如玻璃窗忽然被人打破，‘呼呼’的寒风猛然间灌了进来。 “楚南亦和姜涞真是时不时的撒狗粮啊，关键是他们又都不正面回应他们的恋情，这种带着点神秘的八卦，看了真是让人心痒痒！” “他们两人接吻的画面都被拍到了，回不回应应该没有差别了，今天晚上姜涞不是去参加金像奖的颁奖典礼吗，到时候会在台上公布他们的恋情也说不定呢！” 声音不小的谈话声传进耳朵里，乔向漾倒是淡定自若，反倒是周瑾愣了一下。 出门的前就担心要怎么安慰乔向漾，刚见面的时候她完全没有看出乔向漾情绪有异常，以为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现在看到她如此淡定的模样，想必是将这消息消化了才出门的。 “向漾，你看到新闻了吗？” 周瑾斟酌着词句。 “嗯，看到了。” 乔向漾抬头，轻轻一笑，五官清丽动人。 周瑾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乔向漾和楚南亦这一对，是她心里的一种信仰，是他们两人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爱情原来有美好的模样。 她想，或许没有人会比她更想看到楚南亦和乔向漾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向漾，新闻上放出来的图片都是特别高清的图，肯定是摆拍为姜涞炒热度的，偷拍哪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拍！” “小瑾，就算是摆拍炒热度，那也要南亦肯配合才行啊。” 乔向漾笑了笑，唇角有着一丝不易让人发觉的苦涩，如果是摆拍为姜涞炒热度，从照片中能看出楚南亦是极度配合的。 服务员把两人点的餐品都送了上来，乔向漾从包里拿出昨天晚上楚绍臣送她的单反，将餐品摆放好，认真取景，直到她满意了，才按下快门。 有一阵没有拍过照了，有点生疏。 抬眸时，看到周瑾满脸的担心，乔向漾宽慰的说道：“你放心啦，我没事的。” 说完，乔向漾鼓了鼓嘴，脸上划过一抹愁容，“我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想找一份工作，如果我在青城久留，这样待着肯定不行，可我之前的五年一直闲在家，没有工作经验，又比不上应届毕业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你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周瑾闻言正色道，这几年积攒了一些人脉，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和摄影有关的，我对工资没有要求，只是想找点事做。” “我认识一个开摄影工作室的朋友！”周瑾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前几天看到他的工作室发了招聘信息，招摄影师助理，要有摄影经验，资历不用太高，就是……” 说到这，周瑾脸上出现了一抹为难之色。 乔向漾杏眸一亮，笑着说道：“招的是助理嘛，我知道肯定要做一些杂活的，但是有事情做我就很满足了，小瑾你帮我介绍一下吧！” 041 受伤住院 托周瑾的福，乔向漾的工作很快就有了着落。 印象摄影是一家很大的摄影工作室，提供的项目很多，大到接拍各种明星的海报杂志，小到个人的写真。 尽管只是去当一名助理，但乔向漾觉得，她接下来的日子将会享受到很多视觉盛宴。 兴奋之余，还是有点紧张的。 五年的时间没怎么和人接触过，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各种人际关系。 紧张归紧张，为了表达自己对周瑾的感谢，晚上，乔向漾提议要请周瑾吃饭。 周瑾欣然答应了。 日料店内，两人面对面坐着，点好菜，乔向漾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伸手递到周瑾的面前，说道：“小瑾，你帮我下载一下你们平时经常会用的社交软件吧。” 周瑾正端着水杯喝水，闻言，愣怔了一下，目光带着讶然，伸手接过手机左右滑动了一下手机屏幕。 崭新的手机，手机里面除了系统自带的软件外，再无其他…… “向漾你……” 周瑾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眸。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向漾连人们常用的社交软件都不知道，那她之前是生活在一个怎么样的坏境里面啊？ “我在美国没有手机，我妈不让我用。” 乔向漾笑意淡淡的将过去五年的黑暗生活一语带过。 周瑾一阵心疼，她认识的乔向漾，一直如此，不管遇到什么事，总能一笑而过。 以至于周瑾以为，乔向漾从来不会有伤心事，直到……大二的某一个晚上，在另外两位室友都睡着了后，她听到乔向漾闷在被子里哭得不能自已…… 在手机已经成为了人们生活工作的必须品的今天，周瑾想象不到无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手机的乔向漾过的是怎么样一种生活。 眼眶一酸，但周瑾却硬逼着自己笑，“好，我帮你下载，然后给你注册账号。” 乔向漾点头。 …… 周瑾帮乔向漾下了几个软件，乔向漾正练习要怎么用时，突然跳出来的新闻让乔向漾的眉头一拧。 ‘金像奖颁奖现场的柱子忽然倒塌，姜涞受伤被送往医院’ 乔向漾的视线被‘姜涞’这个名字牢牢的吸引住。 手指也不自觉的点进了这个新闻标题。 这则新闻出来半个小时，讨论量却惊人的多。 现场的视频、图片更是应有尽有。 毫无意外的，乔向漾在这些视频和图片中都看到了楚南亦的身影…… 相比于其他人的惊慌失措，楚南亦显得要淡定很多，可能，因为他曾是医生的缘故，鲜血、伤口，于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可，楚南亦紧紧的护住姜涞的画面，还是刺伤了乔向漾的眼睛…… 042 对抗生素过敏？ 在他走之前，她还不自量力的打算帮他收拾行李呢。 没想到，他所谓的‘出差’，是和姜涞的约会。 没有关注姜涞的伤情如何，乔向漾用力按了一下home键，楚南亦和姜涞的消息，随即消失。 脑袋里面恍恍惚惚，脸上却强撑起笑意。 直到回到了清风苑的公寓，乔向漾紧绷的那根弦，忽然间断裂，整个人也软了下来。 纤长的食指不断的重复着按手机电源键的动作，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她很想给楚南亦打一个电话，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不知道。 鬼使神差的，乔向漾调出了拨号键盘，刻在脑海里经年之久的一串11位数的号码，不用任何思考，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大拇指在绿色的拨号键上犹豫良久，可最终，她还是没有这个勇气点下去。 杏眸眨动，眸光微凉。 转而删除了最后一位数，输入了另外一个数字…… 她以前的电话号码，和楚南亦的只差最后一位数。 把手机贴在耳边，原本没有抱任何希望的，毕竟五年没有用过这个号码了，然而，听筒中却传出了一声代表电话打通的‘嘟’声。 乔向漾呼吸一紧，背脊僵住，心跳蓦地加快，拿着手机的手，甚至微微的颤抖…… 等待电话被接通尤其难熬，她很清楚，或许，这个号码已经被其他人买走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就是想等到这通电话被接听。 她同样不知道的是，此刻，不仅她一个人有这样的反应。 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的男人，面色清冷，眸光闪烁间，瞳仁倏地一缩，骨节分明的大手无意识的抬起，按在自己心口的地方…… ‘嗡嗡’的震感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感觉到自己还或者。 按在心口的手稍一用力，指甲盖泛起青白的颜色。 呼吸都变得缓慢，微垂眸，他将大衣内袋中的手机拿了出来…… 这个手机，除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往这个手机上打来电话了。 屏幕上显示了一串数字。 他昨天对姜涞说“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不是骗人的。 可，她的联系方式又是何时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仅一眼，他就知道是谁打来的这通电话。 男人的五官立体深邃，岑薄的唇抿成了线，没人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挺拔的身影，高贵又让人不可靠近。 楚南亦就这样看着这通电话自动挂断，然后再一次打进来。 重复了三次，有脚步声往这边传来。 楚南亦将还在震动的手机放回大衣的内袋中，这震感让他倍加安心。 一抬眸，秦蓁泰便开口，“楚总，姜小姐不肯配合。” “怎么回事？” 男人虽然这样问，可他的表情，没有透出半点担心。 “姜小姐拒绝使用一切含有抗生素的药物，她说她对抗生素过敏，她的头被磕破需要缝针，她又拒绝用麻醉，可是不用麻药她又怕疼，现在她经纪人正哄着她呢。” 秦蓁泰在急诊室站了一会儿，只能说，他很庆幸他不是姜涞的经纪人。 “她说她对抗生素过敏？” 楚南亦浓眉微拧，曾经作为医生，病人的过敏药物医生会尤其的注意，他可不记得姜涞对抗生素过敏！ 043 玩的哪一出？ 医院走廊亮着白刺刺的灯光，显得有点冷。 被楚南亦一问，秦蓁泰云里雾里，反正觉得今天的姜涞有点奇怪，“是……啊，她自己说的，刚刚我在那里的时候她都不让医生护士碰，抗生素过敏不至于不让医生碰吧。” 心口的震动停止了，男人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身材笔挺长身玉立，只是身上驼色的风衣上面沾着一些血迹，想起什么，他忽然一蹙眉，问：“医院外面的记者走了吗？” “没有，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走。” 秦蓁泰如实回答。 姜涞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突然遇到这样的意外，记者哪里肯放过第一手资料。 楚南亦的黑眸沉了沉，实在厌倦这样的周旋，抬手捏了一下眉心，“去医生办公室。”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往走廊另外一端的医生办公室走去，还差几米就要走到门口时，里面忽然涌出几个人来。 分别是医生、护士，还有两个是姜涞助理。 门被关上的同时，传来了一声被反锁的声音。 “楚先生……” 楚南亦闻言将视线从把门手上移到开口叫他的医生身上，神色微拧，“做过过敏测试了吗？” “没有，姜小姐情绪很激动，她不同意做，我们也不能强怕她做，只是她头上的伤口，如果不尽快处理好，感染破伤风就麻烦了。” 楚南亦曾经被人称为不可多得的医界奇才，医生说的话，他不能更懂，沉黑的眸子往紧闭的门上瞥了一眼，然后又扫了医生后面的众人一眼，低沉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是姜小姐的意思，她要我们都出来，只留了她经纪人在里面。” 男人岑薄的唇抿成了一条没有什么温度的线，他猜不透姜涞搞这一茬是想干嘛。 一阵‘嗡嗡’的声音响起，楚南亦从风衣的口袋里摸出手机。 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当即把手机递给了站在身后的秦蓁泰。 “如实说就行。” 秦蓁泰接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姜伯父’。 姜涞的爸爸？ 秦蓁泰嘴角向下一弯，头疼。 而此时的医生办公室里面，姜涞靠坐在沙发椅上，穿着一件长款的羽绒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但两截小腿毫无遮掩的露在了外面，好在这里暖气很足，不至于冷。 参加颁奖典礼，盛装打扮过，却因为突然来的意外让她看起来有点狼狈。 额头上简单的缠了一圈纱布，左边耳朵上方的白色沙布渗出了不少血迹，已经干涸。 脸上的妆有些糊了，但不影响她高冷的气场。 心口大幅度的起伏，可见她方才的情绪有多激动。 “我的祖宗啊，你到底要干嘛啊？”经纪人苏菲在姜涞面前来回走动，掏心掏肺的说：“你的伤不是特别的重，但伤在头上，真的不能大意，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你知道你一生病要耽误多少行程吗？你根本就没有对抗生素过敏，你现在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啊？” 044 孩子迟早会有的 像是没有听到苏菲的话一般，姜涞两只手搭在沙发椅的两边扶手上，目光定在某一点，良久没有动。 被磕伤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疼着，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你认识其他的医生吗？” 姜涞问，复杂的眸子掠过苏菲，望向窗外。 “我怎么会认识医生，我又不是这个圈子里面的。”苏菲完全不知道姜涞到底想干嘛，担心她头上的伤，急的就差没给姜涞跪下了，“你对现在的医生哪里不满意，你说出来，我马上去跟他们商量，换个医生给你缝合伤口。” “不是医生的问题。”姜涞收回视线，淡淡开口，“怀孕不能乱用药，我对这方面不熟悉，所以你先给我查清楚，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怀孕？”苏菲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一般，炸得她外焦里嫩，眼眸瞪得老大，几步走到姜涞的面前，蹲下来看着她，“谁怀孕？你？我的祖宗，你可别吓我好不好？” 姜涞正是事业的巅峰期，怀个孕生个孩子，隐退一段时间，人气就掉下去了，这完全不在计划内的事情让苏菲一阵慌乱。 再者，这孩子是谁的啊？ 楚南亦的？ 苏菲也只能想到他了，可，又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 姜涞和楚南亦的恋情虽然炒的火热，可她们这些知情人都知道，那只是炒而已。 姜涞眼眸一转，波光潋滟，纤长白希的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抚了抚，“你忘了11月底南亦爷爷的生日宴会我在楚家夜宿了一晚的事情吗？” “记得啊。”苏菲一惊，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置信，“难道……” “孩子迟早会有的。”姜涞笑了笑，志在必得，“所以你赶紧给我查清楚，我不能让我肚子里的楚家的子孙出现任何闪失！” “好好好，我立马查！” 苏菲连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姜涞若是嫁给了楚南亦，还需要担心人气的问题吗？ “还有……”姜涞一脸正色的看着苏菲，“这事你知道我知道就行了，在我的肚子有消息之前，你别给我说漏嘴！” “行行行，我的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知道姜涞打的是什么主意，苏菲只管点头。 …… 秦蓁泰接完电话回来，将手机还给楚南亦时，覆在楚南亦耳边说了一句：“楚总，姜小姐的爸爸说姜小姐没有任何过敏药物。” 男人闻言没有太多的意外，但眉心却拧紧了。 俊逸的五官透着冷，事情在掌控外的感觉，让他心生烦躁。 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爷爷生日宴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姜涞躺在自己的身边…… 事情的发展像是意外又像是人为，因为醉酒，导致他对这事完全理不出头绪。 045 你喝醉了，拉着我不肯松手 办公室门‘啪嗒’一声从里面打开。 众人看到苏菲探出头来，先是恭敬的喊了楚南亦一声‘楚总’，然后才对着医生说，“医生，麻烦你帮我们姜涞缝合一下伤口，她现在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了。” “行。”医生朝苏菲点头，然后对着身后的护士甩了一下头，示意护士进去做准备工作。 等医生和护士都进去了后，楚南亦也走进了办公室。 姜涞坐在沙发椅上，一副受惊的小白兔的模样，一见到楚南亦，立马起身几步跑到楚南亦的面前想投入他的怀抱。 楚南亦率先一步阻止了，沉声问道：“抗生素过敏是怎么回事？你以前可不会！” 男人的目光太过幽冷，饶是作为演员的姜涞，演绎过各种各样的角色，此刻也无法让自己淡定的应对这目光。 说到底，还是因为心虚。 “我……” 姜涞眸光闪烁，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楚总啊。”苏菲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在娱乐圈混久了，察言观色是她最基本的技能，“我们姜涞以前确实不会对抗生素过敏，但是前段时间她拍戏受伤，到医院处理了伤口后她脸上就开始发红发痒，好几天才好，作为公众人物，天天要面对镜头，别的地方受伤了还好，可以遮一遮，脸出问题就麻烦了，所以我们还是当心一点为好。” “是啊，南亦，我刚刚就是太害怕了才会情绪激动不让医生碰我，那根柱子倒下来的时候，我都以为我会没命。” 姜涞说着，低下了头，竟有几滴眼泪掉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都说医生是白衣天使，出了意外受了伤见到了医生却不让碰，真是和常人的脑回路不一样。 楚南亦冷双目盯着姜涞，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姜涞会跟他说实话，那就不需要闹这么一出了。 “我看你没什么大碍，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的声音很轻，看不出喜怒。 可是，听在姜涞的耳朵里，却让她背脊发凉，手指蜷紧，指甲都快要陷进了掌心。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楚南亦不咸不淡的态度，不在乎，不关心。 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她多想伸手拉住他，要他留下来陪自己啊！ 可是她没有身份立场去说这句话。 尽管，他们两人已经有过一次最亲密的关系。 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楚南亦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姜涞深吸了口气，眼眸中尽是酸涩。 爱是什么呢？ 爱是非他不可！ 姜涞出身豪门，现在又在娱乐圈中混的风生水起，追她的男人比比皆是，可她偏偏看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一直想在楚南亦面前树立一个优雅又大度的形象，所以，在那一日早晨两人醒来之际，在面对他震惊的眼神时，她害羞的不知所措的拉高了被子挡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南亦……你喝醉了，拉着我不肯松手，我……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我一直都喜欢你你也知道……”说到这，姜涞咬了咬唇，白净的小脸被晕染成了红色，“……是我自愿的。” “所以不用我负责？” 男人眼眸中的震惊一闪即逝，冰冷的开口。 姜涞心口一滞，万万没有想到，楚南亦会说这么一句话。 既然已经把责任揽过来了，除了点头，她还能说什么？ 如果问她后悔吗？她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 046 弥补不了的空虚 这一晚，关于姜涞的消息占据了好几条热搜。 ‘姜涞受伤’‘姜涞楚南亦’‘姜涞摘得金像奖影后’ 姜涞近几年拍过不少影视作品，她不是科班出身，一开始出现在荧幕上就被人黑的体无完肤，没演技，走后门。 姜涞倒也乐观，别人黑她，她就自黑。 网络上有这么一句话：姜涞是通过自黑吸粉最多的女演员。 从票房毒药到票房女王，她的演技也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 如今摘得金像奖的影后，足以证明她的实力。 可事业上的成功，又怎么弥补得了她在爱情上的空虚呢？ 原本以为乔向漾离开了她就有机会了，可，乔向漾把楚南亦的心也一并带走了。 缝合伤口时被剃掉的头发散落在脚边，姜涞痴痴的看着，什么优雅，什么大度，能比得上一张结婚证来的有安全感吗？ …… 楚南亦在香港的工作全部完成，从医院出来，就叫秦蓁泰订了机票连夜回了青城。 东湖碧水湾的别墅，除了外面的几盏晕黄的照明灯外，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临时决定回来，张妈和翔叔都不知道，没有给他留灯。 楚南亦按开了玄关处的灯，屋子里亮堂了一点，楚小宝听到了动静，出来了，摇尾摆脑的蹭到楚南亦的脚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看起来，委屈极了。 男人颀长的身影倒映在地上，被灯光拉得很长，他微俯身，大手在楚小宝头上摸了摸，湛黑的眼眸却是下意识的往客厅沙发位置的瞥去。 那里空荡荡的，心里也犹如空了一块。 那个女人只不过在这里住了两天，他竟可笑的习惯了她住在这里。 “回去睡觉。” 低沉的嗓音轻轻的响起，楚小宝好像听懂了，脑袋在楚南亦的腿上蹭了蹭，然后回了自己的小窝。 待楚小宝离开，楚南亦换下了脚上的休闲皮鞋，余光瞥见大衣上的血迹，俊朗的五官突然生出一种嫌隙，毫不犹豫的把大衣脱了，扔进了垃圾桶里面，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 凌晨将近三点，万物俱静。 哪怕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充满书香气息的书房，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灯光照亮了男人俊逸好看的五官。 只是，看上去有点冷。 男人的双眸视线深邃，紧紧的凝在电脑的显示屏上。 显示屏上的画面在动，没有声音，像是在看一部默片。 楚家老宅的走廊各处除了房间里面都装了摄像头，只要是发生在摄像头监控范围的事情，都能被录下来，但他却无法找出一个真相。 楚家老爷子生日宴会那天的录像带楚南亦叫人全部拿了过来。 他看了不止一次。 他那天确实是喝醉了，姜涞扶他进房间，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这二十分钟，房间里面，想必是发生了什么的，从监控到的画面看到，姜涞出来后神色有点恍惚。 楚南亦记不起那二十分钟发生了什么。 监控到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 大概五十分钟后，姜涞手里捧了一个杯子，再次出现在房间门口。 她有踌躇和犹豫，甚至，还有点不安的推开了房间门。 这一进去，直到第二天才出来…… ‘啪’的一声，男人用力的在键盘上敲了一下，显示屏上的画面暂停了。 男人烦躁的起了身…… 047 重要人物 会所某vip包厢，热热闹闹，一群人围着搓麻将。 清一色的男人，不见半个异性。 这个局是宋泽西组的，说是今天请了一个重要的人过来，鬼鬼祟祟的，不管谁问都不肯说到底请了谁。 简慕白和穆柏禹比较好奇，楚南亦却一副事外人的样子，不过他本身也是个事外人。 来这个局，不过是因为不想大晚上的在别墅里面呆着。 楚南亦连接胡了简慕白两把，这可把简慕白惹急了。 牌一推，对着宋泽西和穆柏禹说：“誒，你说我是不是惹上这个人了？干嘛老胡我的牌呢？” “你倒霉呗！”宋泽西瞥了左手位的楚南亦一眼，说道：“我们楚大少爷的心思还真是摸不透，你说他要事业有事业，要女人……他女人是谁啊，现在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姜涞啊！要我有这两样，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完美了，不过，姜涞这么忙，两人都没时间见面，我们楚大公子可能是没有姓生活所以心情不好把气撒你身上了吧！” “……” 没姓生活把气撒他身上？简慕白拧着眉头细细的咀嚼了一下这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就你话多！” 楚南亦也将牌推了出去。 在桌上的烟盒中抖了一根烟出来，搁在嘴边，打火机‘啪嗒’一响，小火苗跳了出来，很快，青白的烟雾缭绕。 抽烟时，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的愈发的深沉，微眯的黑眸，叫人看不出情绪。 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不太会拐弯抹角的穆柏禹此时开口了，问道：“你和姜涞在一起了，那乔向漾就这么算了吗？” 楚南亦吐出一口烟，未抬眸，“我什么时候和姜涞在一起了？” “嘿！”宋泽西一拍桌，看着穆柏禹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楚大公子玩得是欲擒故纵！” “我看也是，这要真忘了乔向漾，过去五年也不至于过着和尚一样清心寡欲的生活，不过啊……”简慕白十指交叉，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楚南亦，“这男人要是别扭起来啊，真是可怕。” 一时间，三个人的目光都煞有介事的落在楚南亦身上。 谁都看得出来自从乔向漾回来后，楚南亦变了一个人似的，喜怒不定。 宋泽西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微信消息。 他瞥了一眼，就立马把手机拿在手里，起身，脸上满是得意的笑，“人来了，我去接人。” 少了一个人，麻将也没法继续玩，简慕白和穆柏禹期待着那个‘重要人物’，心思不在麻将上，余楚南亦一人，有点百无聊赖。 楚南亦抽烟抽的有点凶，一会儿的时间，他已经点了第二支烟。 包厢门再次被打开，不过用了四五分钟的时间。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刚出去的宋泽西，一个是‘重要人物’。 简慕白和穆柏禹都探着脑袋往门口看，却在见到那位‘重要人物’的真容时，脸色僵了僵，都有点忌惮的看了眼倚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的楚南亦…… 048 泰迪乔向漾 乔向漾脸上堆着笑，如果仔细看，能看到她脸上的笑意有些些的不自然。 她和宋泽西，以前也是朋友，可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没有联系过了，到底是生疏了。 周瑾帮她注册了微信后，很多以前的朋友就来加了她的微信，当然，也包括宋泽西。 乔向漾来赴约，就是想要快点找回以前的朋友，快点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 但…… 封闭的包厢内，空气流动不是特别顺畅。 那团青白色的烟雾久久的萦绕，模糊了那男人的五官轮廓。 乔向漾心头一窒，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香港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楚南亦和姜涞的那些新闻，眼眶不受控制的变得炙热。 可，面上却不得不保持淡笑，当做不在乎。 “进去吧。” 宋泽西笑嘻嘻的对乔向漾说，然后又冲简慕白和穆柏禹一挑眉，最后指着楚南亦，故意沉着嗓子说道：“你能不能别抽烟了，在我们几个大男人面前就算了，在女孩子面前你就得收敛一下，女孩子大多不喜欢烟味！” 宋泽西这样的语气，放在平时他是万万不敢用在楚南亦身上的。 但今天，有乔向漾在，他怕什么？ 男人指尖的那一点星火明明暗暗，他没有动，但乔向漾感觉到了他幽冷的目光，划破烟雾，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 凉凉的，没有温度。 乔向漾抿了抿唇，楚南亦作为医生，深知抽烟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所以他以前从来不碰这东西。 “我楚南亦只有三件事情不会做。” “哪三件？” “抽烟、喝酒，还有不会不满足我未来太太的生理需求。” 当时私下里被楚南亦称为泰迪的乔向漾，当即把楚南亦压在沙发上，到处撩火。 想起这些，乔向漾只觉得心口闷闷的疼。 回忆，真是个伤人的东西啊！ 尽量压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乔向漾跟在宋泽西身后，抬步进去。 先跟简慕白和穆柏禹打了招呼，才将视线转到楚南亦身上。 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了一下。 一个毫无温度，一个复杂闪烁。 楚南亦最终还是把烟掐灭了，再抬眸时，幽冷的眸光落在宋泽西的身上，嗓音低沉，“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的人’？” “不重要吗？”宋泽西下巴一抬，手及其自然的圈住了乔向漾的肩，对楚南亦说：“哦，可能对你来说不重要，毕竟你们现在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啊！我爷爷听我说向漾回来了一直嚷嚷着要我带去让他看看呢，我爷爷可是一心想着让向漾当他的孙媳妇！” 049 女人的香水味 这是真话，却也是玩笑话。 在场的几个人都很清楚。 楚南亦的目光倏地沉了一下，表情冷肃，视线从宋泽西的身上转而移到乔向漾的身上，紧紧凝着她，带着冷意。 男人起身，身材颀长。 乔向漾望着他，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一步。 这样面对他，真的太有压迫感了。 楚南亦冷哼一声，居高临下，“那你就在这里练习练习怎么当人家的孙媳妇好了！” 说完，拿起桌上的烟，迈开长腿往外面走去。 乔向漾心中酸涩不已。 他这是在把她推开吗？ 也是，从她回来后，他就一直在推开她。 这局面谁都没有想到，除去乔向漾外，其他三个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宋泽西今天约了乔向漾，又把楚南亦叫过来了，就是想撮合他们两个的啊！ “南亦这人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怪，我们别理他了，来来来，我们先坐下来，好好叙叙旧。” 简慕白出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乔向漾依言坐下来了，坐在刚刚楚南亦坐过的椅子上。 皮质的椅子，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属于楚南亦的体温，但乔向漾有点坐如针毡。 想追出去。 可她追出去又能干嘛呢？ 楚南亦压根不想理她！ …… 一直是他们三个人活跃气氛，乔向漾时不时的回答他们关于这五年的问题。 乔向漾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关心她。 宋泽西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时，乔向漾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他和姜涞的事都是真的吗？” 真真假假，她完全分不清，只能企图他们几个人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假的假的！绝对假的！” 宋泽西手一挥。 但其实，他也只是凭感觉。 楚南亦和姜涞的事，有时候看起来像真的，有时候看起来又像假的。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在他心里，总觉得乔向漾才是楚南亦的女人。 瞧着宋泽西这义愤填膺的样子，乔向漾眼底有了一点笑意，尽管，她觉得这个答案并不是那么靠谱。 手指在捏着杯子转了几下，乔向漾站起来，说道：“我先去下洗手间。” …… 生理期腹痛有点难忍，乔向漾甩着手上的水从卫生间出来时，没有想到，刚刚本应该走了的男人，会出现在面前。 他背靠在窗口前，似在等她。 “你……” 乔向漾内心一阵小窃喜，像他小跑了两步。 一阵风吹来，把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带进了她的鼻息。 有一些烟味。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向漾总觉得，还有香水味…… 女人的香水味…… 050 宠物 脚步停了下来，眸光也暗了下去。 “你怎么没走？” 语气淡淡的。 男人幽深的眸光往乔向漾身上瞥了一眼，转了一个身，面对着窗外，倒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上了个洗手间。” 久违的心平气和。 “……” 上个洗手间需要这么久么？ 她在包间里面少说也待了20分钟才出来，而且，他这是明显在等人的样子。 难道在等她？ 这个想法没有在脑海里停留太久，因为不想让自己失望。 窗外是繁华的夜景，车水马龙。 乔向漾顺着楚南亦的目光，投射出窗外。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响，远处有烟花在空中绽放出来。 很漂亮的花火，只可惜，很快就消失了。 犹记得，她和楚南亦以前一起看过一次烟花。 他瞧她仰着头看得入迷，便问：“喜欢烟花？” “不喜欢！”乔向漾没有犹豫的摇头，厚脸皮的凑到楚南亦面前，攀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他的喉结，勾引他，“我喜欢你！烟花再美，不过一瞬间，你对我来说，是一辈子，所以我喜欢你！” 此刻，或许，那副温情又旖旎的画面不仅仅浮现在乔向漾的脑海中。 楚南亦收回视线，眸底有什么在浮动。 他侧过头，看着站在身旁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人。 她不笑不闹的样子，他觉得陌生。 “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和姜涞是不是真的如新闻上所说，好事将近？” 乔向漾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闷得她喘不过气。 “如果我和她真的好事将近，你会怎么做？” 男人眼眸半眯，透着丝丝的凉意。 心口一痛，乔向漾抬头，和他的视线正好相撞…… “我可能……”会离开。 最后三个字，梗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想到要离开，她就觉得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 而此时的男人，眸光闪着危险，瞧着她眼眸闪烁不定的样子，轻嘲，“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这辈子都要赖在我身边！怎么，又要食言了？” 乔向漾眼眶一热，心里的酸涩快要把她淹没了，她当时说出这话，是基于他和姜涞没有任何关系的基础上，可现在…… “如果你和她结婚了，你要我以什么身份赖在你身边，南亦你就这么恨我、恨我小姨吗？你是不是一定要让我被别人冠上了小三的称号心里才舒坦？” “你可以不用当小三。”男人的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语气很轻，话却很扎心，“你可以和楚小宝一样，当我的宠物！既然我收养了楚小宝，不多你一个。” “……” 乔向漾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楚南亦口中说出来的。 温润如玉如他，何时这么无情过？ “你对我有偏见，我觉得我们这样没有办法聊下去。” 乔向漾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深看了楚南亦一眼，然后转身。 提起步子本打算离开，可，迎面走来的人让她脚步一顿…… 051 你们想干什么就尽情的干 是楚绍臣。 乔向漾下意识的就想扭头去看身后的楚南亦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她没有必要心虚的，她和楚绍臣真的什么都没有。 反倒是楚南亦和姜涞，不清不楚。 可为什么他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心虚的不应该是他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乔向漾停止了扭头的动作，抬头，对上楚绍臣看过来的视线，率先开口，“楚老师，你怎么在这？” 语气温和。 楚绍臣亦是温和的，狭长的眼眸带笑，在乔向漾面前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停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乔向漾身后的楚南亦，这才低眸，对乔向漾说道：“和几个朋友在这里聚一聚，你打算走了吗？我送你回去。” “我还没呢，和朋友在这里聊天，出来上个洗手间。” “那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乔向漾点了头。 身后，靠在窗户边的男人，眼眸底下漫出冷笑。 这是把他当隐形人？ 刚把搭在左脚上的右脚拿下来，就看到楚绍臣两只手温情满满的帮乔向漾整理衣服，“很适合你。” 楚南亦的眼眸沉了沉。 乔向漾身上穿的是一件比较休闲的黑色短款羽绒服，定睛看去，她背后的几个字母，不正是楚绍臣投资的服装品牌cacharel吗？ 他买的衣服她不肯穿，楚绍臣的就肯穿？ 楚南亦垂在身侧的手，紧绷，面前这个女人，总有左右他情绪的本事！ 他无法让乔向漾和楚绍臣之间的含情脉脉在自己眼皮底下上演。 眼神凌厉起来，他几步走到乔向漾的身边。 乔向漾一个措手不及，手腕被男人力道大的惊人的大手牢牢的擒住。 下一瞬，她整个人都被楚南亦拉走了。 两个男人肩头相碰而过的瞬间，乔向漾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她回头去看楚绍臣，只见楚绍臣默默含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我有时间去找你。” 乔向漾被楚南亦拉着，脚步有点踉跄，不过她还是朝楚绍臣点头，说道：“好。” …… 楚南亦和乔向漾一同出现在包间里，而且明显他们两之间的气氛不一般。 宋泽西他们三个人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 不过他们也很有眼力见。 “我刚记起来我有事，我先走了！”简慕白说。 “……我也有事！”穆柏禹看了一眼宋泽西，紧跟着出去了。 余下宋泽西，挠了挠后脑勺，往门口走，“我不打扰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就尽情的干！” 他把“干”这个字咬的别有深意。 乔向漾看着宋泽西挑着眉笑的不怀好意的样子，尽管心里憋着一腔的不愉快，却还是不由得红了脸。 052 脸这么红，你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向漾总觉得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温度在升高。 乔向漾咬了咬唇，眸光不自在的往楚南亦看去。 只见他唇角扯动了一下，但她不知道是何意。 “你松手啊！” 乔向漾僵硬的开口，明明底气很不足，却不得不挺直背脊。 而此刻的男人，手是松开了她的，不过他朝她逼近了一步。 两人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楚南亦俊逸的脸庞蓄着笑，轻轻的凝视着一脸不自在的女人，低沉沙哑的开口，“脸这么红，你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嗯？” “……我能想什么？” 乔向漾心里大骂宋泽西，说的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 可是，面对楚南亦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又有些心跳加速。 她对这个男人，免疫力为负值！ 要是放在以前，他敢在她面前这副样子，她绝对会大声的控诉他you惑她，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扑倒再说！ 看着他如雕刻版的五官，乔向漾不自觉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当然，这个动作没能逃过男人的眼睛。 心跳越来越快，乔向漾往后看了一眼，两人就快要退到沙发那边去了，极危险的地方！ 想着那次在酒店他对她的侮辱，乔向漾的理智瞬间清醒了一些。 他嫌她脏，怎么会碰她？ 敛了敛神色，微仰着脖子对楚南亦正色道：“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你就为所欲为，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离开五年，你恨我，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肯听我解释，就是你的不对！” 听到这话，楚南亦笑了，是真的笑了。 这女人还真是没有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眼眸忽然沉了下来，他紧紧的盯着她。 乔向漾只觉得背脊发凉，很快，就听到他凉凉的开口道：“解释了又能怎么样？解释了你抛下我不辞而别五年的事实就能改变吗？” 乔向漾一怔，嘴巴张阖了好几次，却没办法说出一个字。 确实不能！ 所以，就算她离开是迫不得已，他也不能原谅么？ “我们这样没有办法聊下去！” 这是乔向漾今晚第二次说这话。 没有再和楚南亦争辩什么，她有点脾气的推了一下挡在面前的男人，然后，绕过他，走了…… 楚南亦暗沉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背影，她身上的那件羽绒服，让他觉得格外的刺眼！ …… 会所外，寒风呼呼的。 乔向漾缩了缩脖子，站在路边等空出租。 想起和楚南亦之间的烦心事，就觉得有点沉闷。 一时间走了神，直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向漾，上车！” 坐在黑色保时捷驾驶室的男人，倾身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鼻子里面吸进去的冷空气刺激着她的鼻腔，乔向漾现在其实很想坐进去，因为真的太冷了！ 可…… 她下意识的还是想和楚绍臣保持距离。 她和楚南亦的关系能不能缓和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如果她和楚绍臣走得太近，她和楚南亦的关系就只会变得更糟。 一道强光从左侧射过来，乔向漾用手挡了一下眼睛，待适应光线，她清楚的看到了劳斯莱斯内的楚南亦。 隔着挡风玻璃，都能感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053 回应 冬夜的夜色下，一切都显得有些沉寂。 即使乔向漾没有和楚南亦的视线对上，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停在她身上的目光黑沉冷肃，充满警告。 她很清楚楚南亦和楚绍臣之间的水火不容。 可是，一想到楚南亦姜涞…… 乔向漾一咬牙，没有犹豫，几步走到保时捷旁，坐进了车内。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的瞬间，车子就启动了。 …… 这边，劳斯莱斯内，气氛莫名就僵冷得像是结了冰。 楚绍臣的车子飞快的冲进了主干道，像是在和他示威一样。 楚南亦岂能受得了这样的示威？ 连一刻犹豫都没有，踩下油门跟了上去…… …… 乔向漾低着脑袋，坐在副驾驶座上，楚绍臣一直在跟她讲话，可她兴致不高。 她很清楚自己上车是为了什么。 为了气楚南亦，她利用楚绍臣。 这样的行为，乔向漾觉得很不耻。 “如果你短时间内不会离开青城，还是找一份工作比较好，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份轻松点的，你能胜任的工作。” 楚绍臣侧眸，温情的看着乔向漾。 后者闻言抬头，感激的说道：“不用了，楚老师，我托我朋友找了一份工作，摄影助理，过两天就上班，你送我的相机我还没谢谢你呢。” 楚绍臣眼眸中的亮光暗了下去，他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朝乔向漾伸去，不容她反抗的握住了她的手。 低沉的嗓音宣示着他的不悦，“你对我最好的感谢，就是不要对我太疏离！” 自从楚南亦和姜涞在香港闹出的那些新闻后，楚绍臣的表达就愈发的直白。 这让乔向漾很头疼。 还不等她说什么，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你嫁给我，绝对会比嫁给楚南亦更幸福！” 乔向漾定定的看着楚绍臣的侧脸，她知道楚绍臣很好，可他终究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他，所以，她没有办法回应楚绍臣的这些话。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有这样一个梦想——嫁给爱情。 反正她从小到大都有这样一个梦想。 她的爱情，是楚南亦。 这也是这么多年，她坚持要回到楚南亦身边的原因。 手指动了动，乔向漾想挣脱开楚绍臣的手，耳边却突然传到一道尖锐的‘吱——’声。 还未待她回神，车子猛地一个刹车，她坐在副驾驶上，虽然系了安全带，但因为惯性，身体前倾，额头撞在了前方的玻璃上。 晕头转向。 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心有余悸的撑直身子，捂住撞红了的耳朵，还来不及问，就见一辆车嚣张猖狂的摆在了他们的车面前。 两车之间，怕是仅剩几厘米的距离。 若不是楚绍臣刹车踩得及时，恐怕就这么撞了上去。 “简直就是疯子！”楚绍臣盯着面前的那辆车，握拳捶了一下方向盘，之后才转头，着急的问乔向漾，“你没事吧？” 乔向漾的呼吸还没平缓过来，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刚想说“没事”，只见前方一抹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了。 冷着脸，面无表情，直逼她的方向。 那神情，让乔向漾有些害怕。 她下意识的就握紧了安全带。 可，她这边的车门被男人拉开…… “下车！” 薄唇掀动，只有两个简单的字。 那张脸上，不见一丝怒气，但是震慑力却直逼心底…… 054 不是你的附属品 乔向漾嗫嚅了一下因为惊吓而有点发白的唇，将视线从楚南亦身上移开，平视面前的挡风玻璃，“……不下。” 凭什么他和姜涞在酒店门口接吻卿卿我我就行，她不过是坐楚绍臣的车，相比之下，不及他冰山一角。 况且…… 他们两人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 “我再说一边，下车！” 语气加重了一些。 乔向漾咬着唇，没有动。 坐在驾驶座的楚绍臣，这时开腔了，“你没有听到吗，她已经做了选择，不下！向漾不是你的附属品，她有选择的权利！” 乔向漾眼睫轻颤，其实内心是很不安的。 然，楚南亦似乎把楚绍臣完全当做空气了。 他径自弯下身去，‘啪’的一声，利落的把乔向漾的安全带解开了。 乔向漾抬眸，盯着楚南亦的动作。 他手背上那突突的青筋彰显着他正隐忍的怒火。 乔向漾深深的喘息着。 她想，楚南亦为什么会有此举动呢？ 是单纯的不想她和楚绍臣有牵扯？还是……其实他是爱她的，只不过是在生她的气？ 她看不懂。 眸光清浅的对上楚南亦腾起怒意的眸子，说道：“你想违法交通规则我没有办法阻止你，但是因为你的行为让别人受到了伤害就是你的不对！” 这是今天乔向漾第二次往他身上甩锅。 很好！ “我的不对，那我负责！” 瞧着乔向漾被撞红的额头，不由分说的，男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竟硬生生的把乔向漾从车上拽下来了。 一个踉跄，乔向漾差点跌倒，却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圈着她，让她倒不下去。 “我不跟你走！” 乔向漾站直身子后推他。 眉头皱着，浑身有点无力，特别是刚刚被楚南亦这样一拉，她感觉到身体内一股暖流往下流。 她大概能猜到，自己的裤子这会儿已经一片狼藉了。 那边，车门‘砰’的一声。 楚绍臣也从车上下来了。 乔向漾的两只手，被两个剑拨弩张的男人一人紧紧的拉住一只。 这画面，有点搞笑。 祸水！ 乔向漾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两个字。 “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你楚南亦这么爱做这种掉份的事？” 楚绍臣嘲讽什么，都听得懂。 楚南亦不甘示弱，“比起你睡弟弟的女朋友，我真是自愧不如！” 夹在中间的乔向漾一愣。 她原本不想管的，但是…… “放手！” 这话是对他们两人说的，但她的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楚南亦。 她真的无法忍受他动不动就把她和楚绍臣尚过床的事情挂在嘴上。 先不说这事真假与否。 既然这么不能接受，那就直截了当的一脚把她踢开不就行了？ 只要他明说了不要她，那她一定不再缠着他！虽然一开始会很艰难。 可是，他怎么说呢？ 他要她当他的宠物！ 原本怒目看着对方的两个男人齐齐的将目光移到冷着一张脸的乔向漾身上，谁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乔向漾一阵烦躁，闭了闭眼睛，穿着雪地靴的脚一踢，踢在了楚南亦的腿上。 “都给我放手！” 乔向漾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不过她不在乎，结果是她想要的就行了。 手一得到自由，她看都没有再看那两个人一眼。 转身。 路边正好停了一辆空出租车，她坐了上去…… 055 活不好？ 站在公寓门口用钥匙开门的乔向漾觉得特别的疲惫。 生理期，本就有点不舒服，加上刚刚生了一下气，小腹的疼痛感尖锐的一下一下的刺激着她。 她现在只想赶紧进去把身上的衣服裤子换掉，洗个澡然后睡觉。 拉开门进去，站在玄关处反手关门。 然，一股力道忽然把门带得更开了。 乔向漾心下一惊，还未回过神来，就看到一副风尘仆仆模样的男人，冷着脸站在她的面前。 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淬了寒冰进去一样。 周边的气温，因为看了他一眼，徒然下降。 乔向漾下意识的往楚南亦的身后看去。 幸好，楚绍臣没有过来。 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没有力气在这两个男人之间斡旋了，如果楚绍臣也过来了，那她可能只能选择去外面的酒店住一晚了。 “你回青城，没有带行李？” 低沉的嗓音响起。 乔向漾把手上的钥匙放在鞋柜上，轻瞥了楚南亦一眼，然后抬脚往房间走，顺便回答了他的问题，“是，临时回来的，我哥就给了我一个手机和一张银行卡。” 男人站在原地，眼眸半眯。 她自己的那身衣服，从里到外，他吩咐张妈扔了，所以，她现在穿的，都是…… 乔向漾刚一踏进房间按开灯，身后突然一股粗暴的力道向她袭来。 扭头，就看到楚南亦暗沉着脸色，两只手开始脱她的衣服。 有病？ 乔向漾没有太过挣扎，因为实在没有力气。 但眉头不悦的拧了起来，“你到底要干嘛？” 堵车，脱她的衣服，乔向漾是真的看不懂他的种种行为。 这男人解了她的惑，“你的身上，不允许出现半点楚绍臣的东西！” “……”所以，他就是为了这个追她追到这里的？ 乔向漾任他脱，她的身体，每一寸他都亲过摸过，没必要矫情的遮遮掩掩。 但，她突然笑了，“我和楚绍臣尚过床啊，你是不是应该把我也扔了？” 手里忙活着的男人突然停了一下，神色一凛。 俊逸的五官，阴沉的让人害怕。 “你别试图惹怒我！” “我说的是事实！” 乔向漾毫不畏惧。 “什么事实？” 楚南亦额头的青筋都凸起来了，她要再敢说她和楚绍臣尚了床，他立马掐死她！ 然，乔向漾抬起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心口一下一下的点着，“在你的心里，事实就是我和楚绍臣尚过床！” 她在控诉他不相信她！ 衣服被扔了一地，乔向漾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文月匈。 莹白的肌肤，在黑色的衬托下，白的发亮。 乔向漾深看了楚南亦一眼，转身，去卫浴间。 可，肩头一痛，他有力的大手，用力将她的身子掰过去面对他。 “那你倒是跟我解释，你心里的事实是什么啊！” “要不是你妈……”乔向漾眼眶一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就这样直冲她的心底，让她下意识的将这话脱口而出，可，说到一半，又停了一下。 因为小姨第三者的身份，她从来不敢在楚南亦面前说他妈妈俞敏真的不是。 一说，两人之间必将有一番冷战。 所以，到现在，乔向漾几乎是习惯性的将后面关于俞敏真的话打住。 胸口深深的起伏。 男人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向她高耸的起伏。 手心下，她的皮肤，细嫩又光滑。 身体，竟有些燥热难耐。 “说下去，我妈怎么了？” 嗓音变得沙哑。 他们曾是最亲密的关系，乔向漾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变化。 唇角弯出一抹笑，乔向漾反手，将仅剩的一点遮掩解下，一扯。 盈润丰满弹跳而出。 楚南亦呼吸加重。 瞧着他越来越明显的变化，乔向漾哼出一声，将手里的黑色文月匈往楚南亦脸上甩去，“你不是不屑听我的解释？” 没有再管他，径自往卫浴间走。 手刚一搭上门把手时，想起什么，乔向漾却又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站在原地身体紧绷的男人，“瞧你这谷欠求不满的样子，姜涞没把你喂饱？还是她活不好？” 056 那一年异国他乡 抛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她唇角那抹清浅的笑，很好看。 楚南亦有点恍惚。 可，身体上的异样让他黑了脸。 低头，看着有昂扬趋势的某处。 这是太久没有碰女人了么？ …… 乔向漾找了一个浴帽戴上，站在花洒下面闭着眼睛任流水滑过身体。 热水让小腹的痛意稍微缓解了一下。 刚刚和楚南亦的那番‘嘴战’，明明是自己赢了，可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张爱玲说：爱上一个人，心会一直低，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如此卑微又如此欣喜。 这话，她从来不认同。 刚开始追求楚南亦的时候，很多人都跟她说：楚南亦长相好，家世好，又有能力，而你长相普通，家世普通，能力一般，你拿什么配他？ 乔向漾从来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在她的爱情观中，处在爱情中的男女，没有谁比谁高一等这一说。 现在，他说要她当他的宠物，可不是把她踩进尘埃里么？ 外面有声音传来，楚南亦没有离开，乔向漾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加快了洗澡的动作，因为没有带睡衣进来，冲掉身上的沐浴露泡泡后，乔向漾直接在身上围了一条浴巾。 嗯……真空状态。 摘掉浴帽，开门…… 先是扫了一眼卧室，看到没有任何异样，才把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男人身上。 他刚才在这里做了什么制造出了一阵响声？ 不想多问，他也不见得会说。 生理期，身上没有穿蒂裤，没法垫姨妈巾。 乔向漾抬脚往衣柜那边走，想拿一条蒂裤穿上。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神幽深，白色衬衫的袖子挽起至小臂处，小臂结实有力。 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是性感的，不过没有人看到。 楚南亦的身体越发的紧绷。 这女人的浴巾堪堪遮住腿根，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更何况他还是个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的正常男人！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再次升起。 他觉得不能再坐在这了，不然可能会废掉！ 起身…… “楚南亦！” 站在衣柜前的女人瞪着他，白希的手指指着空无一物的衣柜，“我的衣服呢？” “都扔了！” 暗沉的嗓音，说的理所应当。 他说了，他不想看到楚绍臣的半点东西。 “……” 乔向漾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又下不去，难受死了！ 所以，刚刚的响动，是因为他扔衣服发出来的？ “你……”乔向漾咬牙，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评论他这番举动了。 身体内一股暖流冲下，乔向漾下意识的低头。 红色的经血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时，已经变凉了。 凉意明明是往下，可她的心也跟着变凉了。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能和此时的画面重叠。 那一年异国他乡，她大着肚子跌倒，看到身下漫出来的红色。 哭得绝望，英语词汇量极少的她在这样情况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向路过的金色头发白色皮肤的人喊着“help”。 不可承受的痛，过去这么多年，在她心里造成的伤口原来从未愈合，甚至疤都没有结过…… 站在对面的楚南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可他不懂乔向漾为何突然之间红了眼眶。 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他把她的衣服全部扔掉了？ 057 这女人生来就是来折磨他的！ 乔向漾僵立在那，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揪着浴巾边缘，骨关节有些泛白。 鲜红的血顺着腿流到了地上，积了小小的一滩。 她实在是无法直视这样的画面。 移开视线时，眼睫轻颤，蓄在眼眶中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光可鉴人的白色地板上。 这突如其来的眼泪，让楚南亦脸色一沉，目光深邃又悠远的落在乔向漾身上。 迈步朝她走过去…… 在她身边站定时，乔向漾没有想到，楚南亦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动作竟然是抱起她，往卫浴间走。 待反应过来，楚南亦想，她身体不舒服，他作为君子，先不跟她计较太多。 女人生理期，保暖很重要，曾经作为医生的楚南亦再清楚不过。 公寓里面的暖气虽然很足，但乔向漾身上仅仅围着一条浴巾是不够的。 把乔向漾放在马桶上让她坐下后，他再次回到房间。 乔向漾的衣服一件不剩的被他扔了，在衣柜里面一通翻找，最终找来了一床毯子。 毛毯滑过肌肤，触感柔软。 乔向漾面色清浅，微抬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身上那件手工定制的白色衬衫上的血。 一白一红，尤其显眼。 楚南亦似是毫不在乎，只是沉着嗓音，对乔向漾说了一句：“等着！” 乔向漾吸了吸鼻子，视线跟随着男人，直到他走出卫浴间。 …… 男人匆匆赶回公寓时，手上拿了一盒什么。 彼时，乔向漾已经躺在了床上，闻声翘起头看了男人一眼。 她以为他出去给她买蒂裤了，可，他手上拿的好像不是。 “这什么？” 乔向漾问，带着鼻音。 男人走到床边，把手上的那个小盒子递给她，语气淡淡，“卫生棉，去用上。” “……” 她缺的是蒂裤，可不是什么卫生棉！ 但，乔向漾的视线落在盒子的图案上面没有移开。 内置的卫生棉…… 脸一红。 她一个早就经历了人事的女人，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看到这东西瞎想应该是正常反应吧？ “这个我不会用！”乔向漾眸光闪烁的别开了脸，不去看楚南亦，“你帮我买蒂裤啊！” “我买的谁知道你会不会穿！” 男人轻哼一声，揶揄。 将手里的盒子放在床柜上，楚南亦去了卫浴间。 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听到里面有水的声音。 乔向漾不想动，就躺在床上没管他。 不多时，就见他端了一盆水出来了。 冒着热气的水，挽起袖子的男人…… 这画面，温情的让乔向漾一时移不开眼睛。 以至于，他把她的被子掀开了，摆弄她的身体，她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浴巾早已经什么都遮不住了。 所有的一切都展现在他的眼眸底下。 r体是美好的，视觉冲击力及其的强烈。 身体升起一股燥热，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有这种感觉了。 这女人生来就是来折磨他的！ 058 你想血流成河？ 明明恨不得把这女人掐死，可他又心甘情愿的为她做这一切。 人真是一种矛盾的物种！ 心里这样想着，一种烦郁的情绪萦绕心头，以至于他失了手上的力道。 在她光滑细嫩的大腿上，不轻的掐了一把。 大腿上的痛意让乔向漾回了神。 回神之后，是一阵脸红心跳。 她这姿势…… 咬着唇，两只手下意识的抓住身下的床单。 心跳在加速。 极不自在的微抬眼，不期然和楚南亦望过来的视线对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什么在变化着。 两双眼眸，均染上了一层迷雾一般的东西。 迷离的让人心醉。 “你……你要做什么？” 一出口，乔向漾被自己的娇软的声音吓到了。 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的心都有了！ 凭他们现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关系，她在他面前撒娇，不合适。 下意识的要拂开他按在她膝盖上的手。 可，男人有力的大手，强势的不让。 乔向漾心口急促的起伏着。 两人单独在一起时，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她主动在他身上撩火，可，他总能很快的将被动化为主动。 平时温润如玉，情到浓时又强势而霸道，不管他哪种模样，乔向漾对楚南亦，从来就没有抵抗力。 就如此刻，他霸道的撑住她的膝盖，不让她躲藏。 “你想血流成河？” 男人的嗓音黯哑。 他在极力的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东西上面。 可是，好像效果不大。 所以，他要帮她把卫生棉…… 一想到这个，乔向漾心潮涌动。 别开脸，闭上眼睛。 可这样也不能缓解身体上的异样，有什么脱离身体。 乔向漾没有看到，可楚南亦清楚的看到了。 岑薄的唇角一勾，眼眸睐着满脸不自在的乔向漾，“看来，谷欠求不满的是你。” “我们彼此彼此！”乔向漾被这话逼急了，侧过脸瞪着他，把刚刚他的话还了回去，“你想让我血流成河吗？快点！” “你永远这么急不可耐，有些事情，就得慢慢来才有意思。” 他在揶揄什么，乔向漾懂。 可是，无法反驳。 楚南亦先帮乔向漾清理了一下，这才把那盒卫生棉拿过来。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看完用法后做起来还是不熟练。 这直接导致，两个人都不好受。 乔向漾缩了一下身体，“你快点，别乱戳！” “你别动！”他掐住她扭动的腰身。 “……” 乔向漾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他可是医生啊，人体的构造他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那种事情，他们两人做过都不知道多少遍了，他会不清楚从哪里塞进去么？ 他现在是在乱戳什么？ 故意让她难堪？ 这样想着时，乔向漾翘起头，往男人的某处瞥了一眼。 逼急了她，他也别想好过！ 059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 不知是不是这心思被看穿。 男人的动作更加放肆起来。 浓黑的眼眸底下划过一抹笑，竟有意无意的开始挑拨着她。 “啊……楚南亦！”刚刚明明士气瞬间瓦解，乔向漾翘起身子，娇软无力的手掐住楚南亦的肩膀，“你混蛋！要不是我生理期，你今天绝对要被我吃干抹净！” 乔向漾不觉得被谷欠缠身的自己有多见不得人。 七情六欲，谁都会有。 她现在，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男人唇角的笑容扩大，他就喜欢看她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很有趣！ “你特别享受！” “享受你个鬼！” 乔向漾快哭了，这简直就是折磨好吗！ “那就是难受咯？”楚南亦笑，“你记得你刚刚做了什么吗？我现在就是想告诉你，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你！” “……”乔向漾拧着眉头，难受。 所以，他现在就是故意的？ 他在报复她刚刚在他面前脱衣服？ 可是，她的衣服不是他脱得吗？！ “混蛋！” 乔向漾瞪着楚南亦，闪躲着，可不管怎么躲，始终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楚南亦哼笑一声，面上的笑意，没有持续太久，眼眸底下闪过一抹暗芒，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她不断扭动的身体，楚绍臣也看过？ 两三秒之内，乔向漾将男人两种脸色看在眼里。 心里一咯噔，或许，她能猜得到他的脸色为何变得这么快。 手指微微蜷紧，忽然间有点无力。 眼眸微敛，正在想他接下来会不会说侮辱她的话时，一阵痛意袭来…… “啊——” 乔向漾下意识的叫出了声。 他动作粗鲁的把卫生棉塞了进去。 或许没有塞好，有异物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委屈感。 “混蛋，你就会欺负我，我生理期你还欺负我！从我回到青城开始，你就一直在欺负我！是不是看到我难受你就很高兴？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你跟我说一声就是，你现在这样吊着我算怎么回事？” 一声声的控诉，都是她满腹的委屈。 这眼泪掉得突然，楚南亦愣了一下。 “为了回到你身边，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如果你让我伤心了，我真的会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话有点孩子气，可说的人，却相当无奈。 前半句让楚南亦动容，还不待他问些什么，乔向漾出口的后半句，蓦地让楚南亦心里腾出怒意，“你休想！我不松口让你走，我看你能不能出得了青城！” “……” 乔向漾咬着唇，眼眶通红，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霸道？ 可，他这么坏，这么霸道，她还是该死的爱着他。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 都说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乔向漾紧紧的凝着他的黑眸，企图从里面找到一丝深情。 最终，以失败告终。 楚南亦是谁？站在商场顶端的男人，杀伐果决，手段狠厉，他能让别人轻易窥探出他的情绪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今天不是给过你了吗？” 此刻，看起来如此居家的男人，嘴里却说着无比冷情的话。 他要她当他的宠物！ 乔向漾恨得牙痒痒，一咬牙，直起身子，纤细的手臂朝楚南亦伸去，五个纤长的手指头，准确无误的握住了他昂扬起来的男性象征…… 060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已经当了爸爸了？ 楚南亦被乔向漾这突然的动作刺激的闷哼了一声。 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眼神危险，“松手！” “不松！” 乔向漾气鼓鼓的。 眼眸里面一片湿润，加上不断眨动的大眼睛，显得有点无辜。 楚南亦看着这样的乔向漾，竟觉得，她有点像一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 这个想法，没有在脑海里面存留太久。 因为…… “楚南亦你ying了！” 孩子会说出这么不知羞做出这么大胆的动作吗？ 不会！ “我再说一遍，松手，不然后果自负！” 她竟然在轻轻慢慢的揉他！ “我也再说一遍，不松！”乔向漾仰着头，毫不畏惧的对上他危险的视线，“你会对着楚小宝有这样的反应吗？” 对着她才会有，所以，她不是宠物！ “我对着姜涞也会ying！” “……混蛋！” 这话再次把乔向漾的眼泪逼了出来。 随手抓了一个抱枕，不管不顾的，直接往他身上砸。 瞧着她这模样，楚南亦心里忽然一阵难受，他想，或许是因为某物上面忽然少了她的小手包裹的缘故。 乔向漾把她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说出来了，然，说来说去，就两句：王八蛋，混蛋！ 打累了，骂累了。 乔向漾趴在床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直到她停手了，楚南亦才从床边站起来。 乔向漾给他留了一个后背。 缓缓的呼吸了一下，浓眉紧蹙，没有说什么，俯身，扯过被子，给她盖好。 背脊上面忽然一暖，乔向漾扭头，却只看到他的一个背影…… “你……” 见他要走，乔向漾急了，匆匆从床上爬起来。 然，男人推开了卫浴间的门…… 直到听到了里面传来水声，这颗患得患失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患得患失？ 乔向漾为这个词狠狠的嘲笑了一下自己。 她得到了什么？ 还是说，只要楚南亦离她近，她就觉得满足了么？ 掀被下床，把刚刚楚南亦找出来的毛毯披在身上，乔向漾靠在卫浴间的门上，这里，离他更近一点了。 磨砂门倒映出男人的身影。 乔向漾痴痴的看着，伸出手，轻轻慢慢的将手贴在楚南亦的影子上。 仿佛，摸到了他的真人一样。 “楚南亦。” 她喊他。 没有回应，只有水流声。 “我肚子疼，你会心疼我吗？” “不会。” “……你说句‘会’会少块肉吗？”哪怕是骗她也好。 乔向漾鼓着嘴，另外一只手在自己的小腹上面揉了揉，肚子是真的有点痛。 沉默了一会儿，乔向漾再次开口，有什么牵动着她的心，丝丝绕绕，很痛，“南亦，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已经当了爸爸了？” 061 那你今晚就和我睡吧！ 这次又是一样，没有回应。 就连水流声都停了。 乔向漾鼓了鼓嘴，眼眸中一片沉寂之色。 楚南亦是不是觉得她很烦啊？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愿意。 她今天一天说的话，可能比在美国一周说的话都要多。 曾被医生诊断出有抑郁症和社交恐惧症的她，能绞尽脑汁找出这么多话题，一般人是不会清楚有多难的。 也就为了楚南亦，她才愿意逼自己一把。 可，适得其反。 额头抵在磨砂门上，头埋的低低的，心里很乱。 下一瞬，门被里面的人拉开…… 乔向漾猝不及防，一头栽了进去。 好在楚南亦挡着，她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乔向漾整个人几乎都扒在了楚南亦身上。 刚洗完澡的男人，身上的水没有擦干，湿漉漉的。 掌心下，是他紧实的肌肤，光触摸到，就觉得心跳加速。 呃…… 乔向漾缓缓的抬头，因为身高差，她平视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强健的胸肌。 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视线往下…… 腹肌，人鱼线…… 撑在他胸口的手下意识的在他身上按了按，是真的硬啊！ 他的身体她不是没有看过，只是五年过去，更让人血脉贲张了！ 楚南亦把她所有微小的动作收入眼中。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没变，一见到r体就移不开眼睛！ “看够了吗？” 嗓音微冷。 乔向漾摇头。 “……”楚南亦被她这动作噎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有的神色，长指把乔向漾的下颌挑了起来，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刚刚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哪句话？” 有点苍白的唇瓣嗫嚅了一下，眼里满是迷茫。 是真的忘了，被他这性感的r体给迷了神智。 “你说，我当了爸爸，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黑眸危险的眯着，一听到这话，他的脑海里就想到了上次和她视频的小女孩，他记得，她叫轻轻，乔轻轻。 仅仅是通过几分钟的视频通话，他就能感觉到轻轻是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孩子，不同乔向漾，不管在哪都不让人省心。 “啊？我是说……”乔向漾的视线仓皇的从楚南亦的眼眸中逃离，不太擅长说谎，可又必须把这话说的尽量完美，“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没有分开，你已经当爸爸了。” “只是这样？” “不然呢？” 乔向漾扯出一抹笑，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门拉得更开了一些，绕过她，走到床边。 乔向漾跟了上去，“你在这住吗？” “我这样能出去吗？” 楚南亦不看她，淡淡的说道。 乔向漾眼睛都笑弯了，“只有这一张床是铺好了的，那你今晚就和我睡吧，再去铺床太麻烦了。” 男人不理她，利落的把床上的床单掀开。 上面被血染脏，要换掉。 乔向漾心情极好的退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不影响他换床单。 楚南亦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乔向漾一瞬不瞬的盯着，想，要是这浴巾突然掉下来就好了！ 可能是窥探到了乔向漾的想入非非，男人把脏了的床单扔在地上，突然转头，看着乔向漾，给她浇了一盆冷水，“我睡床，你睡沙发！” “……”绅士风度呢？ 乔向漾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从她回来后，他们之间除去争吵，就是相对无言。 此刻的画面，乔向漾很贪恋。 她怕她说多了，他就走了。 乔向漾把腿缩到沙发上，细细的回想从会所出来后发生的这一切。 楚南亦不肯她坐楚绍臣的车，不肯她穿楚绍臣送的衣服，这种种，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楚南亦心底的那些对楚绍臣的介意，那么，他给她塞卫生棉，绝对不能这样解释。 帮她塞卫生棉，要多亲密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如果，楚南亦和姜涞真的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好事将近，那么，楚南亦是不会为她做这些的。 楚南亦一向对女人很尊重，纵使他现在权势滔天，他也绝对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不会脚踏两只船。 这一点，乔向漾深信。 “南亦，我知道你还爱着我，我也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这是陈述句。 乔向漾目光呆呆的盯着某一处。 没期望他会回应什么，他也确实没有回应。 只是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眸色微深。 换床单‘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乔向漾觉得无比的心安。 她靠在沙发上，想，如果，五年前没有发生那场意外，这样的场景，应该是他们的日常。 眨了眨眼眸，想到这些，心口总会有些闷。 “南亦。”她想跟他说话，于是便说了，不期待他会回应她，所以说起来有点像自言自语，“关于孩子，你有没有幻想过？我幻想过！我想生一个男孩就够了，因为男孩可以放养，女孩得细心的把她当小宝贝呵护着，这样我不喜欢，你是属于我的，我不想把你的爱分享给另外一个女生，就算是女儿也不行！” 说到后面，好像真的有人要和她抢楚南亦一般，乔向漾恨恨的哼了一声。 “我喜欢女儿。” 轻飘飘的声音，乔向漾又惊又喜的抬头看着还在忙活的楚南亦，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 乔向漾跳到楚南亦的面前，问道。 楚南亦抖了抖床单，把乔向漾视如空气。 他的冷漠没有浇灭乔向漾的热情，“那我们生两个吧！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反正我是一定要生一个儿子的！” 乔向漾说得异常坚定，像是对谁的承诺一般。 说完，她看着楚南亦轮廓坚硬的侧脸，一时竟红了眼眶。 抬手抚了抚心口，怎么，会这么难受？ 062 她再来一次，他会彻底废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敏锐的视线扫过去，尽管乔向漾的在尽力压抑心里泛起的苦涩，可还是被楚南亦察觉到了。 乔向漾被这话问的一愣。 不擅长说谎，如果继续被他这样问下去，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会说出来。 而她，并不想把一直埋藏在心里啃噬她的事情告诉楚南亦。 “没有。” 乔向漾摇头，有点无辜。 男人的眼眸眯了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提了两次孩子。 “你确定？” 他冷凝着她。 乔向漾心如擂鼓，抓着毛毯的手指微微蜷缩，像是下定决心般，猛点头，手上的动作也不丝毫不含糊，往楚南亦身上一抱，她整个人就贴了上去。 “你洗澡之前，我握着你的那个的时候，你说不松手后果自负，我没松啊！你要我负什么后果？我可以受得了这个后果的，你来吧！” 她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一招似乎很奏效。 楚南亦呼吸一窒，她身上的毛毯掉在地上，两人肌肤相贴，瞬间升温。 “松手！” 嗓音暗哑低沉。 感觉到男人的身体愈发的紧绷，乔向漾笑的更灿烂了，仰着头，故意在他身上蹭，“不松，你吃了我吧！” “乔向漾！” 楚南亦有力的大手掐着乔向漾的肩膀，想把她推离自己，可是，手像是不听使唤。 垂目看着面前这女人的笑靥，血气直冲往某一处。 身体，是想她的。 “你都快憋坏了。” 乔向漾踮起脚尖，一双碧藕缠上了男人的脖子。 身体上的某根弦‘崩’的一声就断了，楚南亦到底是个男人。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 眼眸中的谷欠念之火，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样，额头青筋尽显…… 可…… 像楚南亦这样的天之骄子，理智是不会远离他太久的。 他强逼着自己撑起了身体。可他还是翻身下床了。 先不说她现在生理期，就算不是，他也不能跟她做这种事情。 她现在，并不是他的谁。 “明天早上之前，不准出房门！” 警告。 她再来一次，他会彻底废了。 “那你要去睡沙发吗？你不是说你要睡床吗？你不行啊楚南亦！” 乔向漾没有粘上去，嘴上却继续挑衅。 回应她的，是‘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呼吸趋于平稳，乔向漾平躺着，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目光有些空洞。 如果她和楚南亦能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倒也是好的。 可她心里特别的清楚，青城，阻隔她和楚南亦在一起的人或事，太多太多了。 一震细微的‘嗡嗡’声传来，让乔向漾回神。 坐起身四处逡巡了一圈，那声音，似乎是从卫浴间传来的。 楚南亦搁在卫浴间盥洗台上的手机，有视频通话打进来。 乔向漾握紧了手，屏幕上的那两个字尤其的刺眼——姜涞。 063 曾经怀过他的孩子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 乔向漾咬了咬唇，打算当做没有看到，离开。 可，一转身，脚步又停了下来。 想到新闻上的那些姜涞和楚南亦接吻还有楚南亦送姜涞去医院的视频、照片，乔向漾就觉得不能这么算了。 她已经基本能确定，楚南亦和姜涞的关系，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 所以…… 她倒回一步，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先不说身上就随便披了一条浴巾，就她现在嫣红欲滴的唇，也能让人想入非非。 是的，刚刚楚南亦太激动咬破了她的唇！ 昂起头又仔细的看了看，脖子，肩膀上，也能看到一点楚南亦吮出来的红痕。 如果，姜涞看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呢？ 乔向漾笑了笑，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坏！ 把手机的摄像头遮住后，乔向漾才把通话接起。 屏幕上，姜涞头上缠着纱布，可怜兮兮的模样。 身上穿着粉色吊带的丝质睡裙，胸前简直是风光无限。 见此模样，乔向漾咋舌。 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姜涞在楚南亦面前就喜欢露，要么露胸，要么露腿。 五年过去，真的一点都没变，反而露得更过分了！ “南亦，你已经睡下了吗？” 姜涞靠在欧式的大床上，瞧见屏幕一片黑，以为楚南亦睡下了。 乔向漾翻了个白眼，姜涞这娇滴滴的声音，真是惊出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她没有出声，她倒想看看姜涞还会说些什么。 “既然你睡下了那就别接了嘛，你休息要紧啊。” 姜涞按了按自己头上的纱布，脸上又娇羞又愁苦的模样，真是撩人。 跟楚南亦相处，可能姜涞早已经习惯了说话得不到楚南亦的回应。 所以，乔向漾一直没有出声，姜涞也没有怀疑有问题。 乔向漾看到姜涞调整了摄像头的位置，屏幕上，她的那对胸简直一览无余！ 乔向漾心口起伏，简直快气死了。 姜涞是不是经常这个时间点穿成这样和楚南亦视频通话？ ——我对着姜涞也会ying！ 这话突然又闪现出来。 乔向漾简直抓狂，楚南亦是不是经常这个时候对着姜涞会有生理反应？ 这样的想法层出不穷，乔向漾气的只想把手机砸了！ 可，她现在还不能。 她还想听听姜涞会说些什么。 “南亦，你那天从医院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害我还以为你有事，等了你好久，没想到你是回了青城。”姜涞委屈的鼓了鼓嘴，“我今天回家的，我爸和我妈都不关心我头上的伤，反倒关心你怎么没有和我一起回来，你看，在我爸妈心里，你都比我更重要了！” “你明天或者后天有没有时间？我爸妈想叫你来我家吃个饭，顺便，谈一谈我和你的事情。” 说起这个，姜涞越发的娇羞。 乔向漾只觉得有一口气直冲头顶，再不说点什么，就要憋死了！ “他没空！” 仍旧没有松开摄像头。 那边，听到一道女声的姜涞明显愣了一下，眼眸中的利芒一闪而过。 乔向漾敏锐的看到了她一闪而过的神色，轻笑一声，真是个双面人！ “乔向漾？” 虽然是问句，不过语气却很肯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我？”乔向漾慢慢的松开了摄像头，笑，语气很无害，“是不是你觉得，这个时间出现在楚南亦身边的女人，只有我一个？” “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刚刚还满是娇羞的脸，现在却四分五裂，“我和南亦快要订婚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乔向漾你真是太不要脸了，插足别人的感情很好玩吗？” 说到这，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姜涞笑了一声，“也是，你小姨也是这样的人，你们家骨子里就遗传了当人小三的基因！” 这话像是一把火，一下子就将乔向漾点燃了。 垂在身侧的手隐隐的颤抖。 可，她又告诉自己，要平静。 她情绪一激动，姜涞的目的就达到了。 “小三这个名号，我没有资格背吧？”乔向漾尽量让自己扯出笑，“你对南亦的感情，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哪有小三插足这一说，你也太会意淫了！” “我一厢情愿也好，两厢情愿也罢，但是乔向漾，你可能不知道，南亦他爷爷八十大寿那天，楚姜两家都知道我和南亦尚了床的事实，两家人都认定了我就是南亦未来的妻子，南亦是我未来的丈夫，就凭你，一无所有就算了，还有个当了小三的小姨，你就永远不可能和南亦在一起！” 乔向漾呼吸一窒，血管里面像是淬了寒冰进去了一样，在这深冬的夜晚，彻骨的冷！ 楚姜两家都知道楚南亦和姜涞尚了床的事实…… 乔向漾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句话上面。 所以…… 这是真的么？ 楚南亦和姜涞，真的尚过床？ 她没有办法想象楚南亦和别人上、床。 明明，那个男人只属于自己！ 这一刻，乔向漾突然能理解楚南亦了，当初她和楚绍臣尚过床的消息一出，南亦该是多痛苦啊！ 心里介意的不行，可，在姜涞面前，她还是表现的一片平静，“就凭你和南亦尚过床，南亦就会和你订婚？我还曾经怀过他的孩子呢！” “你就自欺欺人吧！” 姜涞哼笑一声，把通话挂了。 乔向漾忽然间浑身无力，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去。 明明是想在姜涞面前耀武扬威一把，可到头来，自己反倒被嘲笑了一番。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想到了一个字——落魄不堪。 前路一片迷茫。 楚南亦，真的没有给过她一点点希望。 以至于，她连一点点底气都没有。 楚南亦和姜涞尚过床，楚南亦和姜涞尚过床…… 这个消息不断的在脑海中盘旋着，心里又气又恨。 气的是楚南亦，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和另外一个女人上、床？ 恨的是自己，如果当时不多管闲事，那么，这五年，她也不用无缘无故的消失在楚南亦面前，她和楚南亦，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局面…… 064 小三这个名号，她背不起 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得及其不安稳。 早晨，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 “我叫人给你买了一套衣服，你先凑合着穿，吃完早餐，我陪你去商场，你自己挑选。” 拧开门进来的楚南亦，看到乔向漾醒了，便说道。 乔向漾闻声翘起头看了一眼。 西装革履的楚南亦，说实话，她觉得很陌生。 她还是喜欢楚南亦穿着白大褂的样子。 床头的手机手机突然响了，乔向漾扭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当着楚南亦的面接了起来。 和对方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不用了。” 将手机放回床头，乔向漾抬头看楚南亦，说道。 那淡淡的嗓音，和清浅的表情，让楚南亦蹙了一下浓眉。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下意识的，男人说出了这句话。 之前不是说他挑选的衣服她不喜欢，要她自己亲自挑选才行吗？ 她现在拒绝，对他来说，明明就是少了一个麻烦，可，为什么心里却不好受了？ 乔向漾看着楚南亦，心里泛出苦涩。 她曾经看过一句话：旁人习惯性的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用心。 所以，楚南亦终究是把她当作旁人了吗？ “没有打什么主意，只是我哥给我寄过来的行李今天到了，不用买了。” 强忍住泛起来的酸楚，乔向漾淡声说道：“你去忙你的吧，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从床上起来，乔向漾直接往卫浴间走，拿起楚南亦的手机，然后又倒回房间，把手机给楚南亦。 昨天晚上，两人的言语虽然说不上温情，可，乔向漾还是无比的想念。 因为，可能，像昨天晚上那样的相处，以后都不会有了。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男人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马上接过。 沉黑的眼眸深邃的望不到底，冷幽的视线凝在乔向漾的小脸上，“你今天拒绝了，以后可别缠着我要我带着你去选衣服。” “嗯，不会了。”乔向漾指了指楚南亦放在床上的几个袋子，“这些就当是你赔给我的。” 她哪里会嫌弃楚南亦给她买的衣服，她就是想找个借口和他相处罢了。 可，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打消了她的这个想法。 虽然在姜涞面前装的理直气壮，但是，如果楚南亦和姜涞真的订婚了，她会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小三这个名号，她真的背不起。 没有楚南亦的日子，很痛苦，她知道。 可，就算再痛苦，她不也这样过了五年么？ 她和楚南亦，或许真的是有缘无份…… …… 楚南亦从公寓离开，乔向漾没有任何挽留。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 乔向漾正在慢慢的适应她作为摄影师助理的日子，而楚南亦，正在慢慢适应乔向漾不来骚扰他的日子。 适应…… 此时的楚南亦，咀嚼这两个字，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乔向漾回来才十天不到，而她来骚扰自己的日子，又有几天？ 他竟谈起了适应。 坐在低调又奢华的办公室内，靠在大班椅椅背上的男人拿着自己的私人电话，手指毫无目的的在屏幕上点着。 乔向漾是不是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然，目光突然一顿，眉心一拧，视线落在了一通视频通话记录上。 按照显示的日期时间，他脑海里快递的搜寻了一下关于这通电话的记忆。 眉心拧的越发的紧了。 乔向漾突然间不来他面前蹦哒，是不是和这通视频电话有关？ 这样想着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秦蓁泰进来，对楚南亦说：“楚总，有人想见您。” 065 告别 秦蓁泰的出现并没有干扰到楚南亦的思绪。 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可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那天早晨在乔向漾房间里的场景。 她清清淡淡的说“不会了”而不是“不会”。 多了一个“了”字，细细想来，好像多了一份告别的意味。 胸口升起一股莫名的异样，像是一团棉花一样，堵在那里，呼吸困难。 “向漾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 抬起眼皮，问秦蓁泰。 秦蓁泰一愣，想着，楚总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么？ 不过，很快又了然。 从乔小姐没有出现的第二天起，楚总就叫他去查乔小姐的动向。 想必是急了，所以主动问起。 “乔小姐找了一份工作，摄影师助理，每天按时上下班，偶尔跟着出外景，生活还算规律。” “楚绍臣呢？”男人眉心蹙起。 他几乎毫不掩饰介意乔向漾和楚绍臣走得太近，可明明，乔向漾并不是自己的谁。 这种霸道的情绪，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呃……” 秦蓁泰的欲言又止，说明了一切。 这几天，楚绍臣去找过乔向漾！ “怎么不早说！” 楚南亦眼眸中像是淬了冰进去，秦蓁泰被盯的背脊发凉。 说来也真是冤，大boss的心思，谁猜得到？ 男人从大班椅上起身，颀长的身型，周身都散发着寒意。 眼见着楚南亦就要走出办公室了，秦蓁泰硬着头皮，忙跟上去说来办公室的目的，“楚总，姜涞的父亲在接客室等您。” 眉心一跳，楚南亦当即停下了脚步，神情看起来不悦极了。 秦蓁泰瞧着楚南亦的视线慢慢的向他投射过来，又连忙开口说道：“姜闻姜总是直接过来的，事先没有打电话通知。” 姜闻在青城也是一号人物，即然来了，秦蓁泰是万万不敢叫他请回的。 “我知道了。” 楚南亦淡声开口，收回视线，提步朝接客室走去。 …… 姜闻突然来访，不说秦蓁泰没有办法拒绝，就算是楚南亦，也不好说不见。 楚姜两家是世交，楚南亦作为晚辈，对长辈最起码的尊重是要有的。 接客室内。 姜闻负手站在落地窗前，五十有余的年纪，身姿仍旧挺拔。 听见开门声，姜闻转身。 “姜伯父，您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说一声，我好去迎接您。” 楚南亦说道。 “都是快是自家人了，还谈什么迎接不迎接。”姜闻中气十足，楚南亦请他坐下后，他继续说道：“小涞这两天在家养伤，我想着，趁你们现在都在青城，就来我家吃个家常饭，顺便把该说的事情说一说，可是小涞这丫头总说你忙，不想耽误你行程。我刚刚正好经过你这里，就进来看看，我知道你确实忙，但是……南亦，我都亲自过来请你了，这个面子你得给伯父我吧？” 楚南亦表情不咸不淡，却有作为晚辈的谦和，笑了笑，“伯父说的是哪里话，要我去吃饭，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我肯定会去的。” 他只是，有话想问姜涞罢了…… 066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宠溺 在去姜家之前，楚南亦先给姜涞打了一个电话。 以要买点礼物带去见她父母为由，把姜涞约了出来。 楚南亦主动约她，姜涞高兴的未作任何思考，就答应了。 下午四点，劳斯莱斯从楚氏集团地下停车场驶出，去往商场。 五点，在离姜家大宅还有将近五十分钟路程的地方，楚南亦垂目瞥了一眼姜涞脚上穿的高跟鞋，说道：“下车走一走吧。” “好啊。” 姜涞点头，笑意盈盈的模样，一般男人见了，很难不心动。 可，楚南亦又岂是一般男人？ 两人下车后，楚南亦交代司机把车子先开去姜家大宅。 看着亮着车尾灯的豪车慢慢消失在视野中，姜涞愣了一瞬。 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鞋子。 十厘米高的细高跟短靴，走太久了估计脚会废掉。 “怎么了，不方便走路吗？今天天气还算不错，我在办公室呆了一天，想散散步。” 楚南亦适时的开口说道。 姜涞闻声当即笑着摇头，“方便啊。” 和楚南亦相处的时间本就少，她是不会放弃能和他一起散步的机会的。 所以，就算知道可能二十分钟后她的脚就会开始起水泡，她也不能拒绝。 ……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为了见楚南亦，姜涞盛装打扮过。 深冬的气温，接近零度，而她为了漂亮，穿的不多。 路边的路灯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寒风呼呼。 姜涞冷得牙齿都在发颤，被风吹着，脸上像是被刀子在割一般。 呼出来的白雾很快就被吹散，她看着走在面前身材颀长的男人，尽管极力保持优雅，可开口的声音仍旧不稳，“南亦，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男人这才站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有点狼狈的姜涞，唇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要不要我把车叫回来？” “不用了，再走二十分钟就能到了。” 姜涞忍着脚上的痛意，开口。 “那好，继续走。” 楚南亦站在原地，等姜涞走到他旁边肩并肩了，才开始迈步。 “你给我打过视频通话？” 嗓音很淡，男人望着远方，视线幽深，被幽黄的路灯光笼罩着，五官越发的立体。 姜涞神色一惊，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侧抬起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她知道，他既然问了，她就不能隐瞒那天和乔向漾视频过的事实，只是……说了什么话，她必须稍加润色。 在楚南亦面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优雅大度的名门千金。 “是向漾跟你说的吗？” “她不爱打小报告。” 姜涞抓着裙摆的手无意识的握紧，这话，不管怎么听，都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宠溺。 可，这个女人不是她。 唇角边扯出笑，姜涞说：“我回青城那天晚上给你打的，没有想到会是向漾接的。” 顿了顿，姜涞又小心翼翼的问：“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和向漾在一起？” 067 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跟她说了什么？” 直接忽视了她的话，男人问道。 姜涞再次愣了一下，有点底气不足的说道：“我能说什么呀，这么多年没见，就随便聊聊嘛，然后我跟她说了我和你快要订婚的事情。” “不过南亦啊，我觉得向漾这五年变了不少，我说我快要和你订婚了，她不信，还拿话来挑拨我和你的关系。” “哦，她拿什么话来挑拨我和你的关系？” 楚南亦对此表现出了兴趣。 “她说……” 姜涞看着楚南亦，犹豫不决。 她不知道乔向漾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乔向漾真的给楚南亦生了孩子，她想，楚南亦大概会抛下过去五年的恨，和乔向漾在一起了。 “她说她怀过你的孩子，这太荒唐了你说对不对，她哪里有孩子啊！” 这话与其是说给楚南亦听的，还不如说是她说服自己的。 闻言，男人眼眸半眯，神色凛然。 孩子，又是孩子。 那一天晚上，乔向漾提过太多次孩子了！ …… 走到姜家大宅时，姜涞的脚走起路来都不太自然了。 只有一个字：痛！ 可偏偏，她又不敢在自己爸妈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进屋在玄关处换鞋。 走在后面的楚南亦看着姜涞把脚套进室内拖鞋里面明显松了一口气时，唇角不着痕迹的弯出一抹笑。 他太了解姜涞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要是换做乔向漾…… 眉心一拧，思绪倏地顿住，他竟然又想起了乔向漾！ 但是，无论如何，今天从这里离开，他势必要去见乔向漾一面。 …… 虽然说是家常饭，可餐桌上全是山珍海味。 因为楚南亦带了礼物过来，姜涞的母亲李玲全程都是笑脸。 姜涞在青城也是大户人家，不缺礼物。 但楚南亦可是未来女婿，来吃顿饭还带着礼物，足以证明他对自家女儿有多看重。 姜闻也甚是欣慰，只不过，他作为男人，想得会比李玲多一点。 关于乔向漾的消息，他也听过一二。 “南亦，听说你五年前的那个女朋友回来了，还去了你的生日派对上？” 放下手里的筷子，姜闻看着楚南亦说道。 “不瞒伯父，确实是。” 礼貌起见，楚南亦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南亦，以前的事呢，都过去了，我们也就不提了，但是你和小涞快要订婚了，你和那个女生的关系，我们还是希望你尽快处理好。她平时跑通告也挺忙的，为这种事情烦心就不值得了。” 姜闻说话期间，姜涞虽然低着头夹着饭粒往嘴里送，可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父亲和楚南亦身上。 关于乔向漾的事情，她不好开口跟楚南亦说，父亲来说，再好不过。 “伯父。”楚南亦两手搭在饭桌上，从容不迫，言笑晏晏，看了姜涞一眼，又将视线移向姜闻，“烦不烦心，其实不在我，而是在姜涞自己。” 068 狐狸精 “这话怎么说？” 姜闻皱了眉。 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打太极这事他做的绝对比楚南亦多。 楚南亦这话，明显是话里有话。 “我好像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会和姜涞订婚。” 言外之意是，一直都是你们这群人瞎起劲。 “你……”李玲被楚南亦这话惊的脸色刷白，“我们小涞的青白全都给你了，你不和她订婚，那你要小涞怎么办？” “男欢女爱，一切都是姜涞自愿的。”楚南亦把视线移向同样脸色惨白的姜涞身上，“这话是你亲口跟我说的。” 有过一次肌肤之亲，就得把对方娶了这事……大清早就亡了！ 更何况，那天晚上他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确定。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他对姜涞的亏欠，他会尽量弥补，如若要将他的婚姻套牢，恕难从命。 “混账！” 姜闻用力一拍桌，是真的生气了。 四个人，只有楚南亦始终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模样，“我是混账，不娶姜涞，对大家都好，她跟着我不会幸福的。” 姜闻搭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脸色通红。 楚南亦站起身，翩翩公子的模样，道别：“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伯父伯母今天的款待。” 餐厅一下子陷阱了僵窒，姜涞突然哭了出来，捂着脸，跑上了楼。 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想明白一件事，绅士儒雅如楚南亦，会让一个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徒步走五十分钟？ 对陌生人他都不至于如此，为什么会对她这样呢？ 姜闻瞧着女儿被气哭，浑身都颤抖了，“打电话，给楚家打电话！还有那个叫乔向漾的，会一会她，看看她到底是哪路狐狸精！” …… 一出姜家大宅，楚南亦就把手机关了机。 关于他和姜涞订婚的这件事，他以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这是他第一次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清楚的知道，也许，在十分钟之后，他的手机就会有电话不断的涌进来。 实在是疲于应对这些事，所以，干脆关机。 黑色的劳斯莱斯一路疾驰到清风苑。 男人下车，进电梯，按了乔向漾所住的楼层。 不一会儿，就到了公寓门前。 按门铃，一直没有人来开门。 推了推大衣衣袖，露出手腕间精致的钢表，刚过八点，或许，她还没回家？ 这样想着时，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下home键，毫无反应，才想起自己关机了。 实在不想开机，所以，他又往电梯走去，下楼。 要秦蓁泰查一查乔向漾是否下班。 秦蓁泰不敢耽误。 他算是搞清楚了，遇上乔小姐的事，boss就是一个炸弹，而且还是不定时的炸弹！ 五分钟后，秦蓁泰给出结果，乔向漾出外景给人拍写真，五点钟就完成了工作下班了。 时间已经过了八点，这中间过了三个小时，她能去哪儿？ 站在车外身形颀长的男人，忍不住的蹙起了眉心。 事情在他的掌控之外，这种感觉相当糟糕。 * 保时捷在清风苑大门前停住，乔向漾解开安全带，就听到楚绍臣说：“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楚绍臣的电话就响了。 乔向漾看到他接起，只“嗯”了两声，然后说了句“我马上就来”。 正合她意，于是改口说道：“你有事要忙，就别送了，今天谢谢你。” 推开车门下车，可，另外一边的车门‘砰’的一声响，显然他还是下来了。 “向漾。” 楚绍臣走到乔向漾的面前，两只手搭在她的肩头。 身高差让乔向漾仰起头，才能看到楚绍臣的脸。 这样的近距离让乔向漾觉得不舒服，眸光微移，顿了顿。 左前方几乎被昏暗灯光隐匿了的男人，还是被她一眼看到。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她。 隔着这么远，好像都能感觉到他眼眸中射出来的冰冷视线。 几天没见，乔向漾以为自己看到他不会有任何的心潮起伏。 显然，她太高估自己了。 之前五年没见她都没能把楚南亦忘掉，这几天怎么能行？ “如果你在那里工作的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 楚绍臣表现出担心。 乔向漾笑了笑，轻轻浅浅的，“不会了，你不是跟工作室的人打过招呼了吗，他们现在都对我客客气气的，哪会不开心。” 工作了三天，乔向漾不得不承认，前两天她在那里受了很多气。 太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交流过，再加上她时常动不动就发呆，她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 工作的时候都喜欢勤劳的小姑娘，显然她不是。 今天楚绍臣的出现，让这样的局面消失殆尽。 果然势力大就是好办事。 乔向漾虽然这么说，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在那里，怕是不会工作太久。 他们看她的眼神，好像都写着‘你是走后门进来的！’这让人很不舒服。 “好了，你去忙吧，我就到家门口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乔向漾尽量放松语气活跃气氛。 实在是，触到楚绍臣沉沉的视线，让她极为不自在。 “行，那你自己上去。” 楚绍臣沉声说。 就在乔向漾想要点头时，头顶上方忽然一股压迫感沉沉的压下来。 还未反应过来，一股温热的触感就紧紧的贴在了额头上。 乔向漾瞪大了眼眸，眼神下意识的往左前方瞥去…… 然，等看到了楚南亦，她的心绪反倒平静了下来。 和楚南亦，什么关系都不是。 没有必要心虚。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倒堵得难受了。 楚绍臣的车子离开，乔向漾转身往小区里面走。 身后，又传来一阵车子引擎的声音。 下意识的转身，抬眸看去，刚刚那个地方，哪里还有楚南亦的身影…… 两只手捏紧了包包的带子，还未思考，脚步已经往车子离开的方向迈去了…… 069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size了 深冬的夜晚，气温接近零度。 寒冷笼罩着周身，呼出来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乔向漾大口的呼吸了几下，蓦地停下了脚步。 楚南亦的那辆车，她连一个车尾都没有看到，要怎么去追？ 心尖像是被什么绞着似的，每跳动一下，就痛一下。 到底，楚南亦的心还是比她的心硬，说走就走。 寒风刺骨的冷，刮在脸上，眼眶却一片炙热，酸胀难忍。 后悔刚刚没有推开楚绍臣吗？ 答案是肯定的。 她在楚南亦面前，真的没有资本去这样作，尽管，她心里介意楚南亦和姜涞尚过床，介意的不行！ …… 酒吧。 一进去，楚南亦往沙发上一坐，拿起面前茶几上开过的酒，直接仰头往嘴里灌。 喉结滑动几下，酒瓶就空了。 “啧啧，不是说不来吗？”宋泽西一派闲适，架着腿，手里搂着一个小姑娘，瞧着楚南亦把空掉的酒瓶往茶几上一放，又拿一瓶往嘴里灌时，还是忍不住的说道：“我跟你说啊，这个酒你这样喝会死人的，要喝你自己回家喝，我可不想在这里给你收尸。” 男人闻言停下了灌酒的动作，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除了他，包厢只有三个人。 简慕白，宋泽西，还有宋泽西不知道从哪里找过来的姑娘。 穆柏禹没来，他是检察官，这种声色场合，不宜多来。 “唉，你说，这世间怎么就有‘情’这个字呢，真tm烦！” 简慕白瞧着楚南亦这样，就知道肯定和乔向漾有关。 这么多年，也就乔向漾有这个本事，能这样牵动楚南亦的情绪。 不管是她在青城，还是消失的那段时间。 “所以啊，你们就该向我学习，姑娘一天换一个，多开心啊！” 宋泽西傲娇的不行，收到两个来自对面的白眼也不在乎。 沉默了一会儿，宋泽西突然咳了一声，“有个事儿，我差点忘了。” 对面两人毫无反应，光顾着喝酒，宋泽西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很不乐意，随手抽了一张抽纸，揉成一团，朝楚南亦身上扔去，“和你家那位有关，你听不听啊，不听老子就不说了！” 楚南亦这才勉强给了宋泽西一个眼神。 宋泽西哼了哼，一副你不听就吃大亏的模样。 楚南亦实在无法，薄唇张阖，淡淡的扔出一个字，“说。” 宋泽西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你知道的，我家老爷子，五年前就想让向漾当他孙媳妇，后来知道她是你女朋友这才作罢，但是他喜欢向漾是一直没变的，他过几天不是过寿吗，向漾可是在他的重要邀请名单里面，但是吧……你们那些事，我虽然不是一清二楚，但也知道一二，到时候姜家楚家的人都会来，这一群人见了面，我想象不到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那就别请她！” 男人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可见这事让他觉得有多烦躁。 “那可不行！”宋泽西当即拒绝，“我家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我虽然不是一个二十四孝好孙子，但这点事我总得为他做，而且，我了解向漾，就算我不跟她说这事，她也一定会去。我想的是，我早点把向漾带去见一见老爷子，中途找个理由再把她带走，但会不会出岔子我不能保证，所以，就当我这个做兄弟的拜托你了，到时候多费点心思。” 楚南亦一双黑眸深沉的像是一个漩涡，想到刚刚楚绍臣吻乔向漾的画面，烦躁更甚。 “没空！” 他不惜跟姜家闹僵表明自己的态度，结果，赶到她家她却给他看这个？ “诶，我说你这人，是要我把乔向漾娶了给我家老爷子当了孙媳妇你才高兴是吧？” “好了好了，他这话你也信？他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在向漾那边吃瘪了闹别扭呢！等真到了那天，不用你说他也会费心思的！” 简慕白适时的插话。 楚南亦朝简慕白瞥了一眼，“就你话多！” …… 翌日，中午。 乔向漾打算和同事出去吃饭，却被宋泽西拦住了。 从豪车上下来的男人，径直朝乔向漾走。 乔向漾的几个同事不免多看了几眼，对乔向漾，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真不知道这是哪号人物，认识的有钱人一个接一个！ “走，我带你去吃饭，有事跟你说。” 宋泽西直接牵住了乔向漾的手，往他的车子那边带。 乔向漾是因为楚南亦才认识的宋泽西，两人一直很聊得来，关系也没得说。 乔向漾瞧着几个同事已经走了，也就不推辞了。 一家西餐厅，宋泽西把宋家老爷子过寿的事情说了后，又拿起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乔向漾面前。 “这是什么？”乔向漾不解的问。 “礼服啊，那天你可得穿得漂漂亮亮的！” “呃……”请她去参加生日宴，竟然还给她准备了礼服，乔向漾真的是很不好意思，但是，突然又想起什么，“我不知道尺寸适不适合我。” “放心吧，一定适合！” 宋泽西说的尤其笃定。 尺寸的问题他也担心过，所以特意去问了楚南亦，结果楚南亦那家伙死活不肯说，而是直接定了一套。 也是，哪个男人愿意把自己的女人的三围告诉别人？ 不过，那家伙交代不许把这事告诉向漾，闹别扭的男人真是可怕。 “你怎么知道？”乔向漾持怀疑的态度。 宋泽西傲娇的哼了哼，眼神故意往她身上扫，“我阅女无数，一眼看过去就知道size了，你是……” “你能不能正经点！” 乔向漾两手护在胸口，瞪了宋泽西一眼。 后者大笑了起来，“你我可不敢乱看，南亦会砍了我的。” “关他什么事！” 宋泽西啧啧两声，一个闹别扭的男人，加一个闹别扭的女人。 这别扭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070 我以为你会喜欢 宋家老爷子过寿的前一日，晚上。 乔向漾站在桌前看着上面的这一盒上好的大红袍茶叶，怔怔的发呆。 宋家老爷子什么都不爱，偏偏爱茶和酒。 但他年岁大了，所以乔向漾觉得送酒给他不好，于是打算送茶叶。 可，要买到上等的大红袍并不容易。 但，有那么一个人，总是能细心的窥探出她的心思。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乔向漾抬眸看去，狐疑这个时间还会有谁来。 门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乔向漾愣了一下。 眼睫轻眨，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心里有什么慢慢的浮出，前几日的郁结仿佛都散开了，“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余光瞥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时，乔向漾蓦地噤了声，拉着门的手，下意识的想把门的缝隙拉小一点。 因为……不想让他看到桌上的那盒和他手里提着的一模一样的大红袍。 “做了什么亏心事？” 男人倏地出声，声音冷沉。 乔向漾当即抬头，眼神闪躲，“没有。” “那就是有。” “……”乔向漾咬了咬唇。 “你不敢看我。” 楚南亦道出了事实。 乔向漾泄气，抬起眸子，强装镇定，“你来干嘛？” 明知故问。 他明显是给她送要送给宋家老爷子的礼物。 但是…… 他为什么要帮她买？ 乔向漾不解。 “怕你送的东西不上档次，丢人。” 他扬了扬手里的礼盒。 乔向漾撇嘴，“就算要丢人也是丢的我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他的谁。 “你是我前女友。” 男人自顾说着，抬手推门。 哦，原来，他们只是前男女友的关系。 乔向漾的心蓦地沉了沉。 但，整个人倚在门边上，不想让他进去，不想让他看到里面的那盒大红袍。 “很晚了，你就别进来了，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不好。” 乔向漾一脸的凛然。 楚南亦往仅有的一个小小的弧度往里看，直觉告诉他，这女人绝对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能让他知道的亏心事。 既然这么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偏偏要一探究竟。 岑薄的唇角撩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他上下扫了乔向漾一眼。 乔向漾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不明所以，刚想问他想干嘛，可，还未张口，下颌忽然被他的长指捏住。 楚南亦挑起了乔向漾的下颌，一俯身…… 身体很近，气息也很近。 男人岑薄柔软的唇在她的唇上扫过，乔向漾眼睫轻眨，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门松了，他也进来了。 “卑鄙！” 瞧着他兴味的笑，乔向漾幽怨的瞪他一眼，抬手，想用衣袖擦被他碰到的嘴唇。 和姜涞尚了床要订婚了，又来亲她，这算什么？ “我以为你会喜欢。” 一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很不喜欢她要擦嘴唇这个动作。 乔向漾胸口起伏，继续瞪着楚南亦，她是喜欢，只是，她喜欢的楚南亦，没有被套上‘姜涞未婚夫’的枷锁。 男人深深的看了乔向漾一眼，手仍旧扣着他，移开视线，眼神探询。 并不用多加寻找，他就知道了乔向漾不想让他知道的亏心事到底是什么了。 实在是桌上那盒大红袍太显眼了。 “这个你怎么解释？” 男人冷哼了一声，似自嘲。 低沉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 乔向漾咬着唇，眼睫微颤，对上他冷沉的视线，手挣了一下，“你放开我！” “我问你这个怎么解释？” 突然加重的语气，让乔向漾心一颤。 五官清透如玉的男人，此刻却浑身戾气。 说不害怕是假的，小时候的经历，让她打心眼里的害怕生气发火的男人。 手被他抓疼了，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乔向漾疼得拧起了眉头。 紧咬着唇瓣，眼眸中没出息的氤氲出了水汽，“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 好像，声音大了，底气就足了。 但，明明她本就不用心虚…… “很好，我说要你跟楚绍臣保持距离，你都当做耳旁风是不是？” 男人湛黑的眼眸一片猩红，狠狠的盯着乔向漾。 手里的礼盒随手一扔，‘砰’的一声响，像是扔在了乔向漾的心上。 “你没有资格对我提这样的要求，我只是你的前女友！” 乔向漾继续掰他的手。 可，男女力量悬殊，他不放，她岂能掰得开？ “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 盛怒的男人，一把将乔向漾抱了起来，扔在客厅的沙发上。 尽管沙发很软，但被这样扔下来，乔向漾还是觉得头昏眼花。 还不待她缓和过来，身上的衣物，又被男人粗鲁的撕扯。 乔向漾手脚并用，还是不能阻止他。 “楚南亦，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同意你就是强、歼！” 绝望的哭声，男人充耳不闻，显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那你就去告我！” 乔向漾已经没有力气了，仰躺着，看着他覆身下来，在她身上撕咬。 “就算我不要你，你也不能和楚绍臣在一起，乔向漾，这是你背叛我抛弃我的补偿！” 他狠狠的咬她的唇，两人嘴里都弥漫着血腥味…… 071 我嫌你脏 眼眶被泪水盈满了，模糊了视线。 他不仅咬她的唇，手也没有闲着，重重的揉她。 只有一个字：痛！ 乔向漾两只手拼命的抓着身下的沙发，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刺眼，可，乔向漾就这样愣愣的看着。 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了重力，顺着眼角往下滑。 一片冰凉，心，也跟着凉透了。 她完全放弃了挣扎，唇瓣颤抖着，“楚南亦，你别碰我，我嫌你脏。” 声音很轻。 他正好听到。 他也曾对她说过：真脏！ 所以，其实，他们两人，彼此彼此！ 如果在一起要这么互相折磨，那么，还是不要在一起好了。 她想记住以前，爱情是美好的样子，楚南亦也是美好的样子。 男人身体一怔，倏地抬起头，重重的看着乔向漾。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也不大，可，听在耳朵里，莫名的骇人。 乔向漾微喘一声，心口绞痛。 一想到他也曾和姜涞在床上翻云覆雨过，她就觉得好恨。 她在美国的五年，过得生不如死，而他，似乎过得不错。 其实，她是希望他过得不错的，但，他身边的女人，绝对不能是姜涞。 她也有她的偏执，就像，他不能忍受她和楚绍臣在一起一样。 “你和姜涞尚过床，别用你碰过她的身体来碰我，我嫌脏。” 这次，乔向漾毫不畏惧的对上他幽深像是漩涡一样的眼眸，说道。 室内明明开着舒适的空调，但，此刻，因着男人周身的低气压，乔向漾仿佛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冰窖里面一样，彻骨的冷。 楚南亦暗沉的眼底闪过利芒，那天的视频通话内容，或许，他能猜到大半了。 但，身下这女人眼里厌恶，却不容他忽视。 甚至……让他莫名的愤怒。 就算他真的和姜涞尚过床，那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是她背叛在先！ “那我们……”男人的手指慢慢的移动到乔向漾的脖子处，充满危险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乔向漾，像是要把她盯透一样，“很配不是吗？” 听到这话，乔向漾心口一跳。 眼眶再一次发酸，他这是……承认了？ “我就不该回来！” 心底的委屈一股脑的涌出，乔向漾实在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她就该听母亲的话，不该回青城！ 男人眼底被阴霾笼罩着，哼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不回来我就找不到你吗？五年算什么？就算十年，二十年，我翻遍整个世界都要把你找到，让你偿还亏欠我的！” “楚南亦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乔向漾心有害怕，在她心里，楚南亦一直是温润如玉的，可现在，她觉得他是魔鬼。 “被你逼的！”近乎低吼，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也加重了一点力道。 乔向漾呼吸一窒，然后，又听到他厉声问：“你跟姜涞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猛地睁开眼眸，手指无意识的蜷缩，慌乱。 她不敢看楚南亦的眼睛，怕……被他看穿。 半晌，她才开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姜涞激我，说你和她尚了床，我说怀了你的孩子，只不过是激回去罢了。” 这话，半真半假，她当时确实有激姜涞的成分，可，怀了楚南亦的孩子，是事实。 孩子，永远是她心里不可触摸的一道疤。 乔向漾闭上了眼睛，怕眼里的情绪没有办法控制。 “你最好没有骗我。” “以前你避孕措施做得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怀孕。” 男人的呼吸仍旧粗重，深邃的眸子微微下移，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似是懊恼，手松开了她，而他自己，也翻身坐了起来。 “把那盒大红袍扔了，我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072 好好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他想给她一个台阶下，也，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心底深处，他是不愿和她闹得这么难看的。 因为，心，会疼。 身体一得到自由，乔向漾坐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已经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衣服，其实也完全没有必要整理了，因为毫无用处。 她从沙发上起身，对楚南亦的话，充耳不闻。 楚南亦坐在沙发上，额间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动。 乔向漾回了房间，房门被关的砰——’的一声巨响。 桌子上那盒大红袍，还原原好好的躺在那里。 很好，她再一次把他的用心践踏在地！ 公寓的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绝对比乔向漾关房门的声音大很多。 余声都回荡了很久，震得乔向漾心都是麻的。 她靠在房门的后面，缓缓的把身子滑了下去。 头埋在双膝间，呜呜的哭声抑制不住的溢了出来。 很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就算是在美国，被母亲关在房间里面不肯出来她都没有觉得有这么累。 那个时候，她好歹有一份期盼。 现在，那份期盼全被这个叫做楚南亦的男人打碎了。 就像，她回青城那天买的那个水晶球，最终碎在了地上。 或许哥哥说的是对的，她和楚南亦，不可能会在一起的，他们中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 宋家老爷子的生日宴办在晚上。 今天正好是周六，乔向漾一整天都在公寓里面呆着。 周瑾约她出去坐一坐她都拒绝了。 昨天晚上哭了很久，眼睛很肿。 她不能肿着眼睛去参加宋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会。 在家用冰敷眼睛，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眼睛终于正常了。 换好宋泽西送她的礼服，外面，门铃就响了。 来人正是宋泽西。 “你和南亦又吵架了？”宋泽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了‘又’这个字，“本来我和他说好了，让他来接你过去的，结果那家伙突然不来了。” “没有。”乔向漾云淡风轻的带过，实在是不想提那个男人，手里拿了一件御寒的羽绒服，提起要带过去的礼物，然后对宋泽西说道：“你带我去化个淡妆吧，我没有化妆品。” “这个没问题。”宋泽西提乔向漾提过了礼物，又继续刚刚那个话题，“我说，你们两个，快别折腾了吧，你们不累我都替你们累，他爱着你，这谁都看得出来，你要是不爱他，时隔五年，你也不会突然出现。好好谈恋爱结婚生子不好吗？” “你不懂，我们之间，不是说好好谈恋爱就能谈的。” 乔向漾神色微敛。 她也想好好和他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做梦都想。 楚南亦或许是爱她的，可，他一直把她摆放在一个罪人的位置上。 他觉得她亏欠他，背叛他。 如此一来，她就得小心翼翼的和他相处。 可能她无心的一句话，做过的一件事，就会惹怒他。 像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会不断的发生。 长此以往，这将会是折磨。 她对他的爱，可能会在这些折磨中消耗殆尽，变成无穷无尽的恨。 乔向漾不想这样的悲剧发生。 073 孤独 为什么要把乔向漾提前带去跟宋家老爷子祝寿的原因，宋泽西没有隐瞒乔向漾。 乔向漾也很理解，甚至，有点感动他能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到。 到了举办生日宴会的酒店后，宋泽西把乔向漾送到宋家老爷子的房间就去忙别的了。 乔向漾和老爷子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倒也自在。 直到陆陆续续有人过来祝寿，乔向漾才暂时先离开房间。 彼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繁华的都市夜景一片绚烂，有点迷人眼球。 乔向漾站在走廊的窗口向外看，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孤独。 酒店楼下，一辆接着一辆车子停下，然后门童去迎接。 从车上下来的人，个个华服加身，大概，是来参加生日宴的。 乔向漾靠着窗口，看了很久。 看到了姜涞，看到了楚绍臣，也看到了楚南亦。 恍然想起，他们这一群人，在五年前，都是能够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唱歌喝酒的朋友。 而现在……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忍继续想，乔向漾敛了敛神色，收回视线，一侧身，往拐角处的洗手间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不远处的身后，有一个人，手里端着香槟，倚靠在墙上，注视她很久了。 等她一走，那人眼底划过一抹轻蔑的笑，紧接着，跟上了她。 ****** 从洗手间出来，乔向漾拿出手机。 来这里是为了跟宋老爷子见一面祝他生日快乐再加叙叙旧的，现在都做完了，她也该走了。 在走之前，她想先跟宋泽西说一声。 低头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走，忽然‘啪——’的一声，手机掉落在地。 她……撞到人了。 “对……” 下意识的道歉，然，当她抬头看到撞到的是谁时，硬生生的把后面两个字憋了回去。 脸色冷了冷。 是姜涞。 “好久不见。” 看似很友好的打招呼，但乔向漾看得出来，姜涞是有意在这里等她。 所以是，来者不善？ 俯身把手机捡起来，宋泽西的电话已经接通了，她跟宋泽西说了她要走的事情后，才抬眸，正视姜涞，“好朋友之间见面才说这话，我和你，就不用了吧。”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假惺惺的了。”姜涞收起了装出来的笑脸，“我就是想告诉你，离南亦远一点，你们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 “婚都还没订你就说他是你的未婚夫？姜涞，你倒贴很在行啊！” “你……”姜涞气得噎了一下，化的精致妆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手间的力道没有控制好，杯子里面的香槟晃了出来。 看着里面澄明的液体，姜涞咬了咬唇，倏地，一抬手，杯子里面的香槟，全部朝乔向漾倾撒了过去。 胸口一片冰凉，乔向漾穿的是一件裸粉色的薄纱礼服，被浸湿后变得透明。 “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姜涞肆无忌惮。 乔向漾胸口急促的起伏，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她……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 在抬起眼眸时，乔向漾眸中一片冷厉，姜涞愣了一下，底气有些不足，却还在挑衅，“你要泼回来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拐角处，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074 礼尚往来 见到来人，乔向漾笑了笑。 只因，对方手中正好端了一杯饮料。 向前几步迈了过去，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杯子就被乔向漾夺了过去。 再次面对姜涞，乔向漾脸上的笑容更甚，“对，就是要泼回来！” 她把手扬的高高的，高过了姜涞的头顶。 将酒杯慢慢的倾倒，里面的液体，随即倒了出来。 橙黄色的果汁淋湿了姜涞了定了型的头发，顺着脸颊，一直往下，直到渗透进晚礼服里面。 此时，大概只能用‘狼狈’这两个字来形容她了。 至少，她看起来比乔向漾狼狈多了。 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姜家千金，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姜涞看着不断往地面上滴的果汁，忽然，闭着眼睛，大叫了起来。 或许，是这叫声引来了人，又或许，是早有人安排。 拐角处，举着相机的人或者拿着手机的人，对着姜涞和乔向漾一顿猛拍。 彼时，乔向漾还维持着往姜涞头上倒果汁的姿势。 而姜涞，整个一被人欺负的小绵羊。 一时间，斥责声充斥了走廊。 当然，这都是冲着乔向漾的。 忽然间，人群后面再一次传来响动。 乔向漾侧眸看去，只见，有人焦急，有人来势汹汹。 他们拨开那群拍照的人，来到了她和姜涞的身边。 乔向漾一眼就看到了楚南亦，只不过……他神情淡然，好像，不关他的事一样。 也是，本来就不关他的事。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姜闻见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额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冲到乔向漾的面前，一副不会放过她的样子。 本来对乔向漾就有气，这么一来，更是恨不得让她好好吃吃苦头，让她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乔向漾咬了咬唇，丝毫没有畏惧，看着姜闻，“礼尚往来，礼数而已。” 她清冷淡然的样子，显得姜闻尤其没有风范。 正当姜闻被噎得无话可说时，站在一旁的楚绍臣，脱了自己身上的修身西装，盖在了乔向漾的头上。 他把乔向漾护在他的怀中，“我带你走。” 没人注意到，一直把自己置身事外的楚南亦，此时，脸色如寒冰，身侧的手紧攥成了拳，手背青筋暴起。 “没给我们一个交代，她哪儿都不能去！” 姜闻拦住楚绍臣。 后者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瞥了一眼那些拍照或录视频的人，神色愈发的阴霾，声音冷沉，“伯父，这事要是追究下去，你们可能落不到好处。” 乔向漾那句“礼尚往来”，都听得很清楚。 姜闻神色一怔，瞥了一眼满是狼狈用手挡着脸的女儿，尽管再气，也不能再拦了。 075 杀身之祸 姜闻气的脸色通红，他看了一眼那些挤在一起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心里，顿时没这么气了。 凭女儿现在的人气，只要这些照片发出去了，再请一些水军扇扇风点点火，不用他来出手，自然会有人帮她收拾这个女人！ 楚绍臣揽着乔向漾，身上戾气太重，所到之处，有人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乔向漾安安静静的，头被衣服挡住，没人知道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但，她想，大概是不会太好看。 楚南亦清冷淡然的样子，始终刺痛着她。 心，一抽一抽的，难受的紧。 直到到了车上，楚绍臣才把盖在乔向漾头上的衣服拿下来。 而他自己，一上车就开始拨电话，神色凛然，接通后，厉声道：“刚刚拍到的那些照片，一张都不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看到楚绍臣挂了电话，还是余怒未消的样子，说实话，乔向漾是有些动容的。 她拨了拨有点乱的头发，说道：“谢谢你，楚老师，每次出现状况都是你出现帮我解决。” “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绝对不是这些。” 楚绍臣面色沉冷，黑眸紧紧的凝在乔向漾化着淡妆的小脸上，“为你做的这些，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想要的，永远不是那一句‘谢谢’更不是她生疏的一句‘楚老师’。 他想要她感情上的回应！ 乔向漾眼神游移了一下，最终，收回视线，低头。 她当然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可是，她大概永远不会说那些他想听到的话。 她所有的感情，都交付给了楚南亦。 尽管，她和楚南亦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可她的感情仍旧没有收回来。 大概，这辈子都收不回来了。 爱楚南亦，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深深扎进了骨血深处的习惯。 …… 楚绍臣把乔向漾送回清风苑的公寓，原本想要送她上去，结果被一通电话给阻拦了。 各家媒体有姜家的支撑，方才发生在酒店的事，怕是会肆无忌惮的报道。 他原本是叫人去把这事压下来，可，他常年在美国那边发展，在青城的人脉，来得不及姜家硬。 媒体不顾及他的面子，在意料之中。 可，楚绍臣眉头紧皱，侧眸看向旁边的乔向漾。 她……不能见报！ 如果见了报，危及她的，绝对仅仅是人身攻击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事情很棘手吗？” 乔向漾蜷了蜷手指头。 如果她的消息被曝光在媒体下，会导致多严重的后果，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如若不然，她在五年前也不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一样…… 076 有事求他 晕黄的路灯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车内，一片暖色。 楚绍臣伸手，将手覆盖在乔向漾冰凉的手背上，语气笃定，“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乔向漾心下微动，很感激。 “你早点上去，洗个热水澡换掉身上的衣服早点睡觉，明天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他说着，替乔向漾解了安全带，推开自己这边的车门，然后绕到乔向漾这边，“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他还需要去一个地方。 “好。” 乔向漾迈下车，知道他不喜欢听‘谢谢’那种客套的话，她便不说了。 提着裙摆往小区里面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 总得谢谢他为她做的这一切。 “嗯，我记着你这话！” 越过车顶，男人看着乔向漾，眼里总算有了一点笑意。 …… 黑色的卡宴像是离弦的箭，调头后直直的冲进了无边的夜色中，红色的车尾灯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车上，楚绍臣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操作着手机。 媒体不给他面子把新闻换掉，那个人的面子，媒体总会给的。 尽管……他们兄弟两早就势不两立，形同水火。 但，为了乔向漾，他不得不去拉下面子。 然，电话拨了几遍，楚南亦的电话能打通，但他不肯接他的电话。 响两下，就被挂断。 烦躁的把手机扔在了操作台，车速慢了下来，他把车子靠边停下。 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现在媒体的传播速度快的惊人，压下所有新闻消息的事，真的不能耽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转而拨了另外一个号码，一接通，楚绍臣沉声开口：“尽快把楚南亦现在的行踪告诉我！” 话落，便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收到回电，得到的却是楚南亦已经离开酒店，至于去了哪里，不知道。 楚绍臣气的把手机往座椅上一砸！ 东湖碧水湾，不管楚南亦去了哪里，他总得回家的吧！ 这样想着，楚绍臣把启动车子，把方向盘一打，车子，再次在主干道上飞速的行驶。 …… 楚绍臣刚把车子开到楚南亦别墅前，正好，见到楚南亦进屋。 突然而来的车子的响声使楚南亦回头，却在见到来人是谁时，脸色，一片肃杀。 他停下来脚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车钥匙。 楚绍臣打了他几个电话，现在又跟着他到了家里，所以，是有事求他么？ ‘求’这个字，让他心情极好的挑了挑唇。 眼神变得戏谑起来，看着神色焦急走到他面前的楚绍臣。 谁也不会知道，他们，曾经是关系极好的两兄弟。 “不是英雄救美么？怎么到我这来了？” 极为嘲讽的开口。 077 连夜回美国 “姜闻放话今天在酒店发生的事情一定要上明天新闻杂志的头版，压下来！” 直接忽视他的嘲讽，楚绍臣拧着眉心说道。 浓浓的夜色下，两个男人面对面而站。 气氛，有点僵。 楚南亦觉得这话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今天酒店发生的事，会不会出现在明天的头版，关他什么事？ 他楚绍臣又是什么样的立场，叫他出面压下来？ 楚南亦连跟楚绍臣再说一个字都不愿意了，极具讽刺的冷哼了一声，转身，迈步进屋。 “向漾的信息一旦被暴露，会危及到她的生命危险，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刚迈出一步，楚绍臣便焦急的近乎低吼。 楚南亦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乔向漾爱出头，那就让她出头，明明自己没有这个本事，还去惹不该惹的人，总是要吃点苦头的。 上个头版头条，无非就是被姜涞的粉丝骂的狗血淋头罢了，怎么就和生命危险有关了？ 脚步慢了一点，楚南亦蹙了一下眉头。 两人关系势如水火，楚绍臣却拉下面子来找他，如果酒店的事真的上了头版，似乎不是被骂这么简单。 “你以为向漾五年前为什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楚绍臣眼眸深沉，继续说道：“她爸爸是缉毒警，做卧底任务的时候身份暴露牺牲了，向漾的身份也掌握在毒贩手中！” “你说什么？” 这消息简直就是一个惊天的响雷，惊得楚南亦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他转过身，眼眸一片猩红，牢牢的盯着楚绍臣。 企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这个消息的真假。 楚绍臣表情一片凝重，似乎…… “如果向漾的信息被暴露，后果会有多严重，我想，不用我过多解释，你很清楚！” 楚绍臣继续说。 楚南亦揣在西裤口袋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想起五年前一夜之间消失的女人，心，竟隐隐的有些难受。 楚南亦半晌没有说话，楚绍臣看得出来，他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话我说到这里，如果你还选择袖手旁观，那……我只好通知她哥哥，让向漾连夜回美国了！” 说罢，楚绍臣转身。 黑色的保时捷调头，很快就消失了。 楚南亦胸口的起伏很急促，一边往车库走，一边掏出手机交代人去压下新闻的事。 心里憋着一口气。 她爸爸是缉毒警，他竟一点都不知道！ 乔向漾和他恋爱一年，甚至一起畅想过未来，谈过结婚的事情，她竟连她爸爸的职业都不肯告诉他。 她对他的信任，就这么薄弱么？ 078 撕破脸皮（刷新刷新） 这个想法一浮上心头，楚南亦倏地停住了脚步。 心里的怨气，越发的重了。 只是，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楚这怨气，是对乔向漾的，还是对他自己的。 这年头，缉毒警卧底牺牲的消息层出不穷，家人牵连受害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她爸爸事发时他不知道，可，只要想起乔向漾的信息被毒贩掌握，想到她失去父亲时的绝望，而他，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身体就隐隐的发颤，浓黑的夜色下，男人发泄般的低吼了一声，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车窗玻璃上。 当下，手指关节处渗出丝丝的血迹来…… ***** 乔向漾几乎一夜未睡。 除了觉得头有点疼之外，其他倒还好。 这五年其实已经习惯了失眠的日子。 主卧的地板上摆放了两个打开的行李箱，衣物叠放的有点凌乱，地板上，床上，到处都有，不知道是要把衣物装进行李箱还是挂进衣柜中。 哥哥以前就常说她性子太冲动，做事不计后果。 昨天看到有人拍照时，她心里就想着要出口气，一点要回避摄像头的心思都没有。 现在，说没有担心是假的。 倒不是说怕姜家的人。 只是，如果自己的身份被媒体公布了出来，哥哥是绝对不会让她继续呆在青城。 和楚南亦之间的关系走进一条死胡同，可，她还是想呆在有他的城市。 只有离他近一点，她才会觉得心是活的。 一整晚都在用手机刷新闻，好在，没有关于昨天发生在酒店里面的事情。 那是……压下来了？ 靠在床上，乔向漾明显松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什么，她又拿起手机给宋泽西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昨天他爷爷生日，大好的日子，结果她在酒店闹了这么一出，实在过意不去。 宋泽西听出了乔向漾的歉疚，直安慰她没事。 “昨天那事闹得也不大，没多少人知道，我爷爷自然也不知道，姜涞她爸爸虽然嚷嚷着要让这事上今天的头版，但被南亦压下来了，所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被南亦压下去的？”乔向漾的眉梢无意识的挑了挑，脸上竟有察觉不出的惊喜，“不是楚……” “你不会以为是楚绍臣吧？” 乔向漾抿了抿唇，昨天他明明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怎么会出面帮她压下新闻呢？ “这些事你可能不太懂，但是姜家出面说一定要让昨天的事上新闻头版，凭楚绍臣是压不下来的，就算是南亦出面，恐怕也要面临不小的麻烦。” 毕竟姜家和楚家，一直有合作往来，面子被撕破，合作不可能会和以前一样顺利。 079 浑身是戏 楚南亦压下这则新闻，实则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 乔向漾不着痕迹叹了口气，心里很欣喜，同时也很不是滋味。 早知道会闹成这样，她昨天就忍一时风平浪静。 想出气，找一个没记者没人的地方，好好出了心里这口怨气不是可以了吗？ 挂了电话，乔向漾懊恼的把自己抛在床上。 她真的很不想给南亦带来麻烦，偏偏，她给他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楚南亦的号码，可，她怎么也没有勇气按下那个绿色的拨号键。 毕竟，前天晚上两人闹得及其不愉快。 虽然知道他为了她做了什么，可，她怕她拉下面子去跟他说话时还是会受到他的冷嘲热讽。 心爱的人对自己说一些讽刺甚至是带着侮辱性的话，这种感觉，真的特别的难受。 乔向漾反反复复的看着那一串号码，最终，还是退了出来…… ******* 周末很快过去，乔向漾仍旧厚着脸皮做着摄影师助理。 时间过得倒也快，只是，闲下来的时候，脑海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楚南亦。 她和楚南亦之间，变得越来越奇怪。 明明觉得他离自己很近，却又那么远。 很想他，她又不敢去找他。 所以，只能在晚上的时候，把周瑾约出来坐一坐，从她的口中听一听关于楚南亦的消息。 周三。 工作室承包了一个杂志社的明星写真，上午在摄影棚内，下午在海边，乔向漾被叫过去帮忙。 然，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明星，会是姜涞。 “冤家路窄！” 当看到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来的姜涞时，乔向漾低低的咕哝了一句，径自朝人少的地方去，可，还不待她走开，就被叫住了…… “诶，那个是摄影师吗？” 软软的，娇滴滴的声音，不是姜涞还是谁？ 乔向漾停下了脚步，闭了闭眼睛，心里清楚的知道，姜涞肯定是要为难她的。 “是摄影师助理，不过，她拍出来的照片，质量还是很高的。”工作室的人说着，转而叫住了乔向漾，“向漾，快来，和姜涞姐打声招呼！” 姜涞姐…… 原来，姜涞在娱乐圈的地位，能被人称得上‘姐’了。 清楚的知道姜涞的为人，虽然很不屑，但，这毕竟是她的工作，乔向漾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和姜涞打招呼。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一转身，就见到了姜涞特别惊喜的模样。 “向漾，是你？”姜涞抛开围在她身边工作人员，激动的跑到乔向漾面前，“刚听名字以为是同名，没想到真的是你！” 像是突然之间见到一位很久没见的老朋友那般。 乔向漾有点想笑，心里感叹，姜涞还真是混娱乐圈的料啊，浑身是戏！ 080 期待 “咦，姜涞姐，你们认识呀？” 另外一名工作室的小助理满是羡慕的模样，看了看乔向漾，“向漾，你认识好多人啊！” 好多有钱有名气的人！ 这大概是小助理的潜台词。 “我和向漾是大学同学，很多年没见了。” 姜涞很和善的跟小助理说，甚至还朝乔向漾张开了双手，要跟她拥抱。 如此一来，如果她不和姜涞拥抱，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好久不见。” 乔向漾笑意清浅，未达眼底。 ****** 姜涞要拍的写真是和一个当红男星合作的，拍摄出来的效果要显示出慾望。 这原本和乔向漾是没有多大关系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助理。 谁知，姜涞主动点名要乔向漾拍摄。 有表现的机会，其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从其他助理羡艳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 但，给她机会的是姜涞，这就不得不去想她的别有用心。 乔向漾和姜涞的恩怨，其他人都不了解，姜涞对她热情有加，她总不能给姜涞泼冷水，否则，在别人面前，就会显得她乔向漾不知好歹。 所以，尽管白般不愿，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拍。 姜涞和另外一个当红男星艾瑞克去换拍摄要穿的服装时，乔向漾就在摄影棚内做拍摄的前期准备。 姜涞对她不会有好心，点名要由她来拍摄，无非是到时候对她拍出来的作品表现出不满意，以此来为难她。 正当乔向漾在想到时候该怎么应对的时候，摄影棚内，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低头摆弄相机的乔向漾闻声抬头，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气质非凡的男子进来。 就如，姜涞刚刚出现时的那般。 他和姜涞一样，在大部分人的眼里，都是站在顶端的人，而她…… 想到这个，乔向漾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失落感。 她和他之间，真的隔了好多东西。 “哇，楚总，你是来看姜涞姐的吧？姜涞姐真幸福！” 有小女生满是羡慕的说道，看着楚南亦，眼里冒着桃心。 楚南亦对这样的话没有太多回应，只是微微颔首，似乎，是默认。 他锐利的眼眸在摄影棚内不着痕迹的一扫，轻而易举的就捕捉到了站在一角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乔向漾。 彼时，乔向漾的目光还来不及从他身上收回。 四目相对，各自的眼眸中，不知是浓情，还是陌生。 好几天没见，乔向漾一直想对楚南亦说声谢谢，却又不敢去找他，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 压在相机边缘的指尖不自觉的蜷了蜷，乔向漾发现，她心跳很快，有点紧张，甚至，有点期待…… 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认为，他是来找自己的。 然，这份期待，下一秒就被打破了…… 081 放下工作来哄人 “楚总，小涞在里面呢，她换好衣服了，你进去吧。” 化妆间里忽然间出来一个人，是跟在姜涞身边的助理。 闻声，一直不语的男人淡淡的“嗯”了声。 乔向漾看到，楚南亦表情不咸不淡的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了，转而，朝着化妆间的方向走。 心蓦地往下一沉，仿佛有细针在上面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眼眶一片酸涩，到底，还是苦涩的笑了笑。 她，怎么会觉得他是来找她的呢？ 那天晚上，两人闹得那么难看，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来她工作的地方找她呢？ 乔向漾以前觉得自作多情这个词永远不会用在自己身上，但是，此刻，她确实是自作多情了。 庆幸的是，她没有到他的面前去，没有跟他说任何话。 她的难堪，没有人知道。 收回视线，可，注意力却无法收回。 楚南亦去了姜涞的化妆间，一扇门隔绝了门内的一切，谁都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刚刚出来的姜涞的助理没有再进去，就有工作室的员工围着助理八卦。 “楚总是不是一直这么体贴，姜涞姐工作的时候经常会来陪她啊？” “也还好啦，楚总平时很忙的，我们小涞也是通告不断，到处飞，现在两人都处在奋斗的阶段嘛，见面其实没有特别频繁，前几天，楚总好像惹我们小涞生气了，这不，放下工作来哄人嘛！” 助理特别骄傲的说着。 旁边围着的人，一个个都红了脸，“那还不是床头吵床尾和的事嘛！小吵怡情，吵完感情绝对不止上升一个度！” 她们还在说什么，乔向漾已经完全听不进了。 床头吵床尾和…… 乔向漾咬了咬唇，一想到楚南亦和姜涞现在或许是在里面做亲密的事，她就觉得仿佛有人往她头上浇了一桶冰水一样，冷得彻骨。 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眸中，氤氲出了热气。 手隐隐的颤抖，手里的相机，几乎都要拿不住了。 双腿完全不受控制，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绕过了围在一起的那一群还在八卦的人，推开了化妆间的门…… 入目的，是楚南亦和姜涞就快要贴在一起的画面。 楚南亦闲适自在的靠在墙上，视线，落在站在他面前的姜涞身上，姜涞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直到屯部下面的袍子，妩媚又妖娆。 乔向漾呼吸加重，这样的画面，不该看的，可是，却怎么都无法移开视线。 化妆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里面的两人，齐齐的转头朝门口看去。 见来人是乔向漾，一时间神色各异。 姜涞不快居多。 而楚南亦，戏谑居多。 乔向漾的手紧紧的握着门把手，明明心里难受得不行，可是，不能把心里的难受表现出半分。 眼眸往楚南亦立体的俊脸上凉凉的掠过，转而，看向神色寒凉的姜涞，强装镇定，“化好妆了吗？快要开始拍了，都在等你，要谈情说爱就回家谈吧，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082 刷存在感？ 化妆间里面各种香味，直冲进鼻息。 乔向漾只觉得反感。 那边，姜涞闻言不屑的笑了，“你果然只是个不懂事的摄影师助理啊，别人都不来打扰我们就你来提醒我时间宝贵？” “不懂事的是姜大明星才对，半点团队意识都没有！” 乔向漾不甘示弱的回击回去，却是看着楚南亦说的。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副模样，有多像一个来抓歼的受了冤的小媳妇。 而楚南亦，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岑薄的唇角，不自觉的往上挑了挑。 “既然换好了衣服就出去拍吧，要有团队意识。” 再次转向姜涞，男人却换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微侧身，要离开。 “等等！”姜涞抓住了楚南亦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脚步。 被乔向漾激了一下，这个男人又如此不给他面子，“你别忘了，你是来找我缓和关系的！” 姜涞压着声音凑到楚南亦耳边说。 站在门边的乔向漾，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看了楚南亦一眼，往外面退了一步，把门拉上了。 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样子，她不太想看。 转身，想要离开，却不料，刚刚围在一起八卦的几个人，都在打量她。 从她们的眼神里，乔向漾大概可以看到两个字：想火！ “我们小涞跟楚总见面的机会本来就不多，你这样去打扰人家未免也太不懂事了吧？而且，我们小涞看你是她的老朋友，让你一个摄影师助理去帮她拍照片，她这么照顾你，你怎么就不懂得感恩？” 姜涞的助理白了乔向漾一眼。 “现在是工作的时间，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乔向漾倒是淡定。 只是，这话，听在她们那群人的耳朵里，真是要多酸有多酸。 “你不会是看小涞过得比你好，又有一个优秀的未婚夫，嫉妒她吧？还是说，你故意想到楚总面前刷存在感？” 围在姜涞助理身边的几个人，看乔向漾的眼神越发的轻蔑起来。 她们做摄影工作的，接触的大人物也不少，只是没机会接近，有一些人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想着法子到那些大人物面前刷存在感。 就如，乔向漾这样的。 乔向漾看了姜涞助理一眼，笑了笑。 这笑让姜涞助理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 “笑你们真傻，你们哪只耳朵听到楚南亦承认姜涞是他未婚妻了？” 神色各异，她们都尊敬的叫楚南亦一声楚总，而乔向漾，却直呼楚南亦的名字！ “你们都不用工作？” 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打破了这群女人之间的僵局。 乔向漾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 就见，男人神色复杂，深邃如海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083 撩火 乔向漾心跳蓦地加快，一时间有点恼。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如果听到了的话，那自己真是太丢脸了！ 咬了咬唇，恨恨的瞪他一眼，径自走开了。 刚刚八卦的那几个人，看看楚南亦，又看看乔向漾。 “诶，你说楚总和她是不是认识啊，你看楚总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啊，我怎么觉得里面满是深情啊？” 一个人凑到另外一个人耳边咬着耳朵。 “不知道啊。” 另外一个人一脸茫然。 反正，她觉得楚总和乔向漾之间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 这场闹剧很快就过去了，但是，乔向漾知道，她在那些人心里的印象，怕是又低了一层了。 之前说她是走后门，现在，估计会说她故意勾引楚南亦。 不过，这些她都不太在乎。 她已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久了，自己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始终没有和楚南亦说过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两个人，像是陌生人一样。 他站在一边，看姜涞拍写真，而乔向漾，拿着相机给姜涞拍。 但是，很快，乔向漾就找到了一件能让自己心里痛快一点的事情。 姜涞和男星艾瑞克的写真，杂志社要求拍出男女之间的慾望来。 既然是慾望，那他们两人穿得衣服自然不能多。 艾瑞克只穿一件西裤，精壮的上半身是不着寸缕的，禁欲又狂野。 而姜涞正好和艾瑞克相反，她穿的是一件男人的白衬衫，只扣住一颗扣子，里面的黑色月匈衣若隐如现，相当you惑。 借着调整相机的空档，乔向漾不着痕迹的往楚南亦那边看了一眼。 他在抽烟，烟雾笼罩，那双深邃的眸子越发的让人觉得看不透。 他正看着白色背景布下面一男一女，看的，似乎还挺入迷。 乔向漾恨恨的咬了咬唇，拿起相机对着已经摆好姿势的姜涞和艾瑞克说道：“还得再靠近一点，你们看对方的眼神要深情一点，你们这样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有，男人把手搭在女人腰上，女人把手搭在男人的胸口。” 镜头下，他们两人的姿势慢慢的变成了她要求的那样，乔向漾哼了哼。 她自然没有漏掉姜涞那警告的眼神。 可是怎么办，要她来拍照，可是姜涞自己说的，她当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台上。 艾瑞克搂着姜涞的腰，手在衬衫下面，细细的摩挲着她腰间肌肤。 俯身，做出一个要吻她脖子的动作。 “我未婚夫在那里，我警告你别做什么过分的动作！” 姜涞压着声音说道。 该死的，他满带技巧性的摩挲，让她浑身都难受，更准确一点，是空虚。 “可是，你好像很喜欢啊。” 情场老手，敏锐的察觉到了姜涞身体的变化。 艾瑞克唇角一挑，指腹有意无意，或轻或重的继续在她腰上油走，撩火。 084 很喜欢我的放肆 “唔……” “这么敏感，是不是你未婚夫很久没有碰过你了？” 姜涞低低的“唔”声让艾瑞克愈发的大胆起来。 他故意将呼出的气息喷洒进姜涞的耳蜗内，大部分女人，这里都是一个敏感点。 瞧着姜涞隐带春色的眉眼，艾瑞克邪魅一笑，果然，这个女人也是。 “这个真的是你未婚夫吗？”艾瑞克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在姜涞耳边说道，“男人对女人是有占有欲的，他竟然会同意你拍这样的照片？” “还是说……”艾瑞克咧嘴一笑，“其实一直都是在炒新闻而已？” 身处这个圈子，艾瑞克自然懂这里面常用的招数。 “你闭嘴吧！” 姜涞不悦极了。 可是，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种娇软，毫无威慑力。 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挠了一样，艾瑞克浑身紧绷。 怀里的女人长得不错，还穿的如此香艳，他一个正常男人，不被you惑才怪。 姜涞身上穿的衬衫堪堪遮住了她的屁股，艾瑞克的手大胆的在她身上被衬衫遮住的地方流连，甚至……在她那里…… “你——” 姜涞又气又恼。 觉得耻辱，可……却还想要的更多。 “反应这么激烈？” 艾瑞克侧过脸，垂眸，他把手从她的衬衫底下拿出来，指尖，已经有了湿润的感觉。 “你不准再放肆了！” 碍于在镜头前，姜涞只能保持微笑。 “可是你明明就很喜欢我的放肆，而且……”艾瑞克故意往她月匈口呵气，“还想要的更多！” “等会儿拍完，要不要我好好疼你一番？” 他说着，又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掐得她直接轻吟一声。 艾瑞克低笑了出声，仗着自己有一张帅气的脸和超高的人气，他染指过的女人，不能说很多，但也绝对不少。 对女人，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愿意和他玩的，在他出手后，会很严肃的拒绝他，愿意和他玩的，就会像姜涞一样，嘴里说着不要，可是她表现出来的，都是要！ “你滚吧！” 姜涞强逼着自己抓住理智。 ****** 底下。 乔向漾看着相机里面自己拍出来的照片，唇角微微含笑。 上面那两人的动作，她不敢说一个不漏，但，该看的都看到了。 甚至，有些还拍到了。 她侧头看了看楚南亦。 他移动了一个地方，刚刚是站在台下不远的地方，这会儿，已经到窗户那边去了。 如果，让他看到他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做各种限制级动作的照片…… 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乔向漾长舒了一口气。 085 抓狂 拍摄结束时，已经到中午了。 乔向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可是，一转眼，楚南亦已经不见了。 纵观整个摄影棚，都不见她的踪影。 她摸了摸自己的包，突然有些泄气，心里又有淡淡的失落。 她已经拷贝好了几张照片到手机里面，打算拿到他面前去让他看，可是，人却找不到了，那她不是白忙活了一场吗？ 今天上午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同事都相约着去吃午饭，可能是因为上午那事，同事已经不约她一起了。 见着她都自动避开。 不约她也好，她一个人落得自在！ 这样想着，乔向漾抱着包，打算先去下洗手间 由于低着头，没看到有人正向她迎面走来，就这样直直的撞了上去。 “对不起，我……” 连忙抬头道歉。 可，当看到撞到的人是谁时，还未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怎么没走？” 乔向漾退后一步，脸色冷冷的。 “你在找我？” 男人觑她一眼，神色兴然。 “是呀，我在找你！” 乔向漾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我想让你看看，你的未婚妻是怎么跟人调情的！你啊，千万别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她拿出手机翻到那几张照片，递到楚南亦面前。 可，男人根本看都不看。 深邃又暗沉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乔向漾的小脸。 又似嘲讽又似咬牙切齿，“五年前我就被人戴了绿帽子！” “……”乔向漾神色一怔，没有想到，他又提这件事。 胸口起伏，收回手机随意往包里一塞，本想好意提醒，既然他不需要，那她就不多此一举了！ “真是混蛋！” 咬着唇瞪他一眼，紧了紧手指，转身，要走。 可，还没迈出步子，手腕被他一把扣住，两手被他反剪在身后。 整个人，被他压在墙上。 他逼近她，深邃的眼眸，亦是恨恨的盯着她。 “你给我戴绿帽子的事，你怎么解释？” 语气冷沉，蚀骨的冷。 “我没有，从始至终，我都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你爱信不信！” 乔向漾脑袋一撇，不去看他。 他说过，不管她怎么解释，他都只相信他自己看到的，那她就不必白费力气。 但，脑海里突然想起什么，乔向漾眼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而后，仰头看着楚南亦，“你跟姜涞不是滚过床单么？既然如此，那你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你这是嫉妒？” 男人兴然的哼笑一声。 乔向漾脸色一沉，因为心思被戳破。 她何止是嫉妒，一想到他和姜涞做过那种亲密的事，她就抓狂。 要不然，今天也不会鬼使神差的去开门，也不会被同事排挤！ “我就是嫉妒，那你还不是嫉妒我和楚老师？我们彼此彼此！” 她定定的看着他。 一提起楚绍臣，她明显看到他眼底划过的暗芒，危险异常…… 086 吻她 他已经警告过她很多次不许和楚绍臣走得太近，也不许在他面前提起楚绍臣。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 他又不是她的谁！ 对上他危险的眼眸，乔向漾说：“你不是恨我恨得想掐死我吗？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得罪姜家把那天的新闻压下来？别说你不是为了我！压下新闻，只对我一个人有利！是不是怕我身份暴露被人杀死？还是怕我再一次消失？”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楚南亦眉心‘突突’的跳。 这女人，有时候看起来还真是和五年前一点都没有变。 比如她今天要艾瑞克和姜涞搂在一起的那点小心思，明明是不怀好意，但由她做起来，却不会让他觉得反感。 牙尖嘴利的本事也没有退步半点！ 男人眉心紧蹙，他可不想就这样承认他真的怕她出事。 正在这时，女洗手间那边渐渐传来一阵响动。 男人不着痕迹的往那边瞥了一眼，再把视线落在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身上时，眸光中带着一些不怀好意。 “想知道答案？” “我既然问了你，当然是想知道答案！” 乔向漾白他一眼。 “那好，我告诉。”男人唇角的笑容扩大，一只手，挑起乔向漾的下颌，俯身，逼近…… “你想干嘛？” 乔向漾睁大了眼眸，心跳蓦地加快。 因为，她和他此时离得太近了，近到她一呼吸，胸前的柔软就会蹭到他坚硬的胸膛。 彼此的呼吸，交融…… “告诉你答案。” 男人唇角勾笑，紧接着，乔向漾感觉到唇瓣上一软，他…… 吻她了！ 这就是答案？ 所以，她刚刚说的都是对的吗？ 因为怕她死，怕她离开，所以他不惜得罪姜家，也要给她压下新闻。 他，还是爱她的吧？ 唇瓣上的触感让她无比的怀念也无比的贪恋。 心里百转千回，眼眸中被腾起的雾气模糊了。 乔向漾慢慢的闭上眼睛，微启红唇，他就顺势钻了进来。 她轻轻的回应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想搂住他的腰…… “天哪！”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打破了这对乔向漾来说，无比温情的画面。 她连忙用手在他胸口推了一下，跟人这么动情的接吻被人看到，她还是会觉得害羞。 相比于乔向漾，楚南亦却显得泰然自若。 他微伏起身，两人唇瓣分开的瞬间，甚至还有银丝牵扯着，画面，有点涩情。 乔向漾害羞的咬了咬唇，就见，男人忽然推开一步，然后，下颌兴然的朝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她的那几个女同事那边比了比。 乔向漾还有点不明所以，眼睛眨了两下，刚想问他什么意思时，就见，他转身，大步的离开了，只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没想到你真的是这种人！楚总是姜涞姐的未婚夫，姜涞姐是你的朋友还这么照顾你，你却勾引她的未婚夫！” “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诶诶，你们有没有觉得，她长得也跟姜涞姐有点像啊？天哪，看来这场勾引是蓄谋已久的啊，故意整成姜涞姐的样子，寻找时机勾引楚总！” “……” 难堪的话充斥的耳朵，乔向漾对此反应倒是不大。 只是…… “楚南亦，你个混蛋，你故意的！” 乔向漾气得跺脚，冲着楚南亦的背影直吼。 他早知道有人要出来了，所以故意吻她，让她的同事误会！ 087 一错再错 只是，她的话音落下，楚南亦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几个同事的眼神越发的不屑起来，乔向漾侧过头看了她们一眼，心想，不管她们信还是不信，她总得为自己解释一翻。 勾引楚南亦的锅，她还真不想背！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和你们口中的楚总，在五年前是恋人关系，楚南亦从来没有承认过姜涞是她的未婚妻，还有，我生来就长这样，是姜涞整成了我的样子，一直是她倒贴楚南亦！” 说完，也不管同事们是什么表情，乔向漾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下来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的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蛋了。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网上一些明星出道初期和现在的对比照片，其实，姜涞现在好像和她刚出道那会儿，长得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一个人说道。 “那……向漾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一直是姜涞倒贴楚总，而且，还整成楚总前女友的模样引起楚总的注意？” “天啦，那这太疯狂了吧！” 此时，她们口中疯狂的姜涞，正和艾瑞克在化妆间。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你出去，听到没有！” 姜涞怒瞪着艾瑞克。 他擅自闯进她的化妆间，还把她的助理给支开了。 看到他把内锁反锁的那一刻，姜涞立马浑身紧绷，防备的看着他。 “我都还没有进去呢，你就叫我出去？嗯？” 艾瑞克却似笑非笑，这话，顿时让姜涞脸色通红。 她确实是太久没有被人滋润过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很清楚，自己有多空虚。 艾瑞克皮相好，身材更是不用说。 他痞里痞气的样子，让人难以拒绝。 姜涞靠在化妆台上，看着朝她一步一步逼近的男人，顿时，感觉血气上涌，空气中，好像都弥漫楚一股荷尔蒙的味道。 “你再过来我要叫人了！” 残存的理智让她说出这句话。 可，艾瑞克又岂是会怕事的人。 “你确定你要叫？你明明很想要我疼你的！” 彼时，艾瑞克已经走到的姜涞面前，身体抵着她，甚至，他那有了反应的某物，蹭着她。 姜涞呼吸一窒，手指蜷紧，“混蛋！” 出口，声音却是娇软无力的。 见此，艾瑞克挑唇一笑，“乖乖的，好好享受我带给你的刺激吧！” 托着她的tun，让她坐在化妆台上，手指，轻轻一勾，就将她下面仅有的一点遮掩去掉了。 …… 一股绯糜的气息充斥着化妆间。 艾瑞克趴在姜涞的背上，用力的顶了几下，彻底释放了。 两人喘息了一会儿，艾瑞克在姜涞tun上拍了几下，啪啪的声音让人心颤。 “你的未婚夫，是不是不常碰你？你下面太紧了，你真是我干过的女人中，最紧的一个，不如我们一直保持这种关系，如何？你寂寞了就来找我，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滚开。” 姜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间，眼眶一片通红。 她已经做过太多错事了，真的不能一错再错了，更不能沉沦情慾，把自己给毁了，否则，她和楚南亦就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她转身，狠狠的盯着艾瑞克。 后者耸了耸肩，一把扯了某物上的小雨伞，满不在乎的扔进垃圾桶中，“说出去，对我没有好处。” 身处娱乐圈，形象相当重要。 “你真的不考虑我刚刚的提议吗？我真的挺喜欢你的身体的，够干净。” 艾瑞克不死心，眼睛邪肆的往她的下面看去。 女人的神秘地带，光看着，就让人血气翻涌。 而姜涞确实看都不看艾瑞克一眼，转身，把袍子往穿上，扯了几张湿巾，开始清理起自己，“你出去的时候，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人。” 088 有话想跟你说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没有人亲眼看到姜涞和艾瑞克中午在化妆间里面干了什么，但，下午就隐隐约约有了八卦。 毕竟，上午姜涞和艾瑞克在台上的那些小动作，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可能完全隐藏得过。 八卦就是这样，不可能空穴来风，但说法不一。 下午，拍摄地在海边。 深冬的海边尤其的冷，天气阴沉沉的，海浪凶猛的拍打着岩石，有点恐怖。 为了缩短拍摄时间，所有人都提起精神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丝毫不敢懈怠。 这大冬天的，都不想在海边吹寒风。 拍摄在下午三点半就结束了，等把所有的拍摄器材搬上车，是四点左右。 乔向漾没有跟着同事一起离开。 她看着工作室的车子离开后，又倒回去刚刚拍摄的场地，找了一个大石头，在上面坐了下来。 开阔的海边，让人的心境也变得开阔起来。 回到青城后，乔向漾就觉得自己活在一种特别压抑的状态下。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开心不起来。 今天下午，听到姜涞的一些八卦之后，她觉得自己突然就想通了。 从楚南亦生命中缺失了五年，在这期间，他找女朋友，也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就算他和姜涞真的做过什么，也不能算是过分的事情。 她爱楚南亦，在经历了那么多无奈的事情后，有时候她不得不退一步做选择，只要，楚南亦幸福就好。 如果他和姜涞在一起会幸福，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祝福，然后转身离开。 但是，姜涞显然不是那个人。 姜涞连最基本的自爱都不懂，又要怎么去和一个人组成家庭？ 风呼呼的吹着，海浪被渐得很高。 乔向漾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暗自下了决定。 楚南亦虽说恨她，但他会在她生理期的给她买卫生棉，甚至还给她塞卫生棉。 在她暴露身份信息会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为了她压下了新闻，而他自己却陷进麻烦。 这些，不都是他还在乎她的表现吗？ 所以，楚南亦对她的感情，大概是又爱又恨。 她无缘无故消失五年，是该恨的。 不过没事，只要有爱就行了。 他心里的那些恨，她会想办法让它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向漾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没有存在手机里面却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拨通他的号码。 响两声就被接通，她想，楚南亦知道是她。 接通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了，楚南亦终是先开了口，冷冷的问道：“有事？” 这语气，还真是他平时对她说话的语气！ 乔向漾忽然就笑了，连眼睛里面都带了笑，“我在海边，有话想跟你说。” “电话里面不能说？” 不快的语气。 乔向漾几乎能想象到电话那端的男人，此时皱眉的模样。 抿了抿唇，这才道：“对，不能说，要当面讲。” 说完，把手机从耳边拿下，直接按了挂断键。 089 你会不会拉我一把？ 他最终还是来了。 像是心灵相通那般，楚南亦刚出现，乔向漾便侧头看到了他。 同一个姿势坐久了，身体有点麻，再加上一直被寒风吹着，有点僵硬。 乔向漾有点艰难的站了起来，在楚南亦离她还有大概五米远的距离时，伸出手指，指着他，“好了，你站在那别动，别再走过来了。” “你到底想干嘛？” 男人浓眉微蹙，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是，心里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都说了，有话想跟你说。” 乔向漾笑，尽管，脸被寒风吹得都麻木了，可是眼里有笑。 “那赶紧说！” 加重了语气，他看到她冷得嘴唇都开始发紫了。 “你了解姜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乔向漾重重的呼吸着，实在是太冷了，“今天她和艾瑞克在台上的那些小动作，想必你也看到了吧？如果你真是她的未婚夫，或者说，你即将要成为她的未婚夫，你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么无动于衷？” 寒风不断肆虐，可乔向漾的心里却觉得很暖，有些话，她想一股脑的说出来，“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一点都不在乎她？你和她闹出的那些新闻，是不是闹给我看的？”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等他的答案。 “说完了？” 男人面色不太好看。 和姜涞做戏，不过是想气她而已，现在被她全部戳穿，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当然还没。” 乔向漾昂了昂下颌，颇为傲娇，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叫你来，是想要你做个决定。” 她说着，侧头看着脚下踩着的岩石，后退了一小步。 脚后跟，正好踩在岩石的边缘。 再往后退一点，整个人就要掉下去。 “乔向漾你给我过来！” 楚南亦一眼看穿她想做什么，顿时眼眸猩红。 “我说过了，你站在那别过来！” 她亦加重了语气，用手指着他。 胸口急促的呼吸着，她其实并没有面上看起来这么豁达。 只要一想到她身后就是深海，她只要往后退一点点，她可能会死，她就害怕的双腿发软。 可是，她不能退缩。 她想今天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解决，她想跟楚南亦在一起！ “好，我不动，你过来，有什么话你过来说！” 楚南亦不敢颤自乱动，浑身紧绷，紧紧的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危险的动作。 乔向漾并不听他的话，她重重的呼吸着，呼呼的寒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一片凌乱，她开口，“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和我一起经过青浦大桥的时候，有个女生在那边跳江自杀吗？” “我要你去救她，你不去，你说，一个人，如果真的想死，只会死的无声无息，她闹得人尽皆知，恰好说明她不敢死。你还说，她这种耽误别人时间浪费财力物力的人，不值得你出手相救。如果，换做是我呢，你会不会拉我一把？” 她说着，又向后退了一点…… 090 带你去看宝宝 风很大，乔向漾身型娇瘦，楚南亦真怕她就这么被风给吹走了。 一时愤怒难挡，向前迈了几步，可乔向漾为了阻止他，威胁的又向后退了一点。 楚南亦立马站住了，浑身散发着戾气，冷酷的俊脸上浮出了阴沉的神色，说道：“乔向漾，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过来！” 声音很轻，可，这里面含藏的怒意，却无法阻挡。 乔向漾全然不顾楚南亦的愤怒，脸上笑意轻轻浅浅，“你说你恨我，按理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应该鼓掌才对，但我想赌一把，如果你真的鼓掌了，那么，我认，不管我生也好，死也好，以后再也不参与你的生活。但是……如果你来拉我了，那我们和好吧。”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南亦，他越是生气，她笑得越是开心。 怎么办，虽然知道这种行为很让人不耻，可是，她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乔向漾，你别太看得起你自己！” 楚南亦咬牙切齿，最讨厌被人威胁，可是……这女人，他要怎么才能让自己不受她的威胁？ 他看着她一寸一寸的往后移，额头，青筋暴起。 这辈子，大概都没有办法不受她的威胁了！ “我数一二三，数到三我就跳！” 心跳加速，眼眶中，蓦地浮起一层水雾。 很怕。 怕他真的不拉她。 也怕自己这一跳，就永远见不到他了。 “一。” 压下心里的不安，她强迫自己数。 “二。” 她又退后了一点…… “乔向漾！” 男人怒吼，眼见着，她的脚就只有一半是踩在岩石上的了，只要稍微不慎，就要掉下去！ 而乔向漾，笑的越发的放肆，“你不想我出事对不对？” 既然不想她出事，那么，他就只剩一个选择了，和她和好。 不知为何，乔向漾突然觉得有点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想到以前看到的一些新闻，女人为了不让男友和自己分手，选择自杀逼迫。 她对这种做法很不屑，没有想到，今天，她成为了她们当中的一员。 可是，她又觉得她和她们不太一样。 楚南亦爱她，只是放不下心里对她的恨，她只是想逼他一下，让他做出选择。 “南亦，我快站不住了。” 她艰难的说。 全身都在抖，冷得几乎麻木的身体，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男人握紧了拳头，眼眸猩红，他看到她还在后退！ “你过来，我们和好！” 狠狠的冲着她吼。 他拿她，一直就毫无办法。 尽管他语气极差，但是‘和好’两个字钻入耳朵，喜悦瞬间将乔向漾笼罩。 眼睫轻颤，似是有点不敢相信，“南亦，你再说一次。” “我们和好！” 他耐心的重复。 眼眶瞬间被泪水盈满，很快，滚烫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滑到嘴边，是甜的！ “那我们，以后不冷战，不吵架，好不好？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好，你先过来。” 他顺着她的话，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朝她伸出手，双眼，牢牢的盯着她的双脚。 泪水模糊了眼眶，但她唇角边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真好，她和他，又要回到五年前那样了。 她也把手伸向他，脚，慢慢的抬起，想向他走过去…… 可…… “啊——” 已经麻木的双脚根本不受大脑控制，蓦地一软，“南亦……” 乔向漾惊慌的喊了一声，视线，紧紧的凝在楚南亦焦急的俊脸上。 是不是，这是最后一眼了？ 心尖一痛，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结局…… 眼角滑过泪水，身子，往后一倒…… 寒风呼啸。 南亦，我爱你啊—— 耳边，似乎听到了心脏跳动声音，又似乎，还有一道声音…… “向漾！”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乔向漾只觉得身体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悬在空中的恐惧感转瞬即逝，蓦地睁开眼睛，那张牢牢刻在自己心里的俊脸，就在离自己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近到，呼吸教缠…… 大哭出声，带着绝望，“我不要，我不要你救我！我不要你救我！” 不想他出事！ “你最好给我好好的，这账，我会找你算！” 男人咬牙切齿。 双手，却牢牢的将她抱紧，将她的头，护在自己怀里…… 陡峭的岩石奥凸不平。 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一路向下滚…… 海浪飞溅，声音恐怖，像是猛兽在嘶吼。 也不知道滚了多久，就在乔向漾以为她和楚南亦的生命真的要在这一刻结束时，停了下来…… 身体，出了背上有一些痛之外，似乎，并没有大碍。 “南亦，我们没事了。” 她埋首在他胸口，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让她无比安心，也无比贪恋。 双手，紧了紧，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她又喊了一声，“南亦？” 心，漏跳了一拍。 “南亦？” 她继续喊他。 不敢抬头，恐惧，已经慢慢蔓延。 “南亦，你回答我。” 带着明显的哭腔。 手在他背后拍了拍，可是…… 手掌心，一片黏腻的湿润…… 原本抱住她的双手，在这一刻，忽然间松了。 “南亦，你别吓我！” 乔向漾浑身颤抖不止，从他的怀里起来，抬头，入目的，是他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脸庞，还有…… 他脑袋下方的岩石上面的血迹…… “南亦，你不要吓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近乎绝望的哭声掩盖了海浪的声音。 乔向漾跪在楚南亦旁边，不知道他伤了多少地方，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她根本不敢颤自乱动他。 浓密的血腥味让她无比的害怕又无助。 脑海中忽然浮起四年半前，她大着肚子摔倒，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她的下身涌出来画面。 她怕，怕南亦会就此离开她。 手在他的脸上轻怕，手掌心上的血，把他的脸染得脏兮兮的。 “南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是要跟我算账吗？那你不能睡啊！” 乔向漾趴在他耳边，唇，凑近，一下一下的吻着他。 嘴里，不断重复的喊着他的名字。 也不知道喊到第几声，忽然，男人艰难的动了动唇，表情一片痛苦。 “你太吵了，安静点。” 声音虚无，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我不，我就要吵你，就要让你睡不了！” 乔向漾又哭又笑，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 以为，他会没事。 以为，他会睁开眼睛看看她。 可是，没有…… 他说完那句话后，又没有了动静。 俊逸的脸庞，毫无生机。 乔向漾是真的怕了，也开始恨自己，恨自己太过任性！ 她摸他的手，一片冰凉。 于是她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盖在他的身上。 她跟他说很多话，上句不接下句。 空气中，除了咸涩的海水的味道，还有血腥味。 乔向漾忽然想起什么，满是泪水的小脸，忽然怔了怔，然后，她握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处。 “南亦，上次我骗了你，我这里，真的怀过宝宝，我和你的宝宝！你别有事好不好？你醒过来，我就带你去看他！” 091 现在试试？ “南亦，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看我们的宝宝！” 慌乱的说着，把他的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小腹处。 她想让他感知到，这里，曾经孕育过他们的孩子。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乔向漾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他小腹处动了动。 尽管，动作相当细微。 可这也让她内心生出欣喜来。 “你千万别有事，南亦，我求你了。” 她紧紧的抱住楚南亦，想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可，她自己身上也是一片冰凉，又怎么给他带去温暖。 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暗沉，似乎，有要下雨的预兆。 乔向漾抬头往上看。 他们滚了很长一段路，岩石陡峭又崎岖，凭她一个人，是无法把楚南亦背上去的。 打电话！ 对，打电话找人！ 这样想着，立马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 然，老天爷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种紧急的时候，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慌乱的在楚南亦身上摸，摸到他的手机后，一按电源键，同样，没有信号！ “南亦，真的对不起，我不想要这样的。” “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想活下去了。” 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乔向漾浑身一软，趴在楚南亦旁边。 如果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那么，她要把过去五年缺失的，都看回来。 满含泪水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脏兮兮又虚弱的脸，眨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少看了他一秒钟。 “楚总！你们在哪儿？” 正当乔向漾快要认命时，上方，忽然传来一道呼声。 仿佛，是临死前的一根救命的稻草…… ****** 医院。 手术室的门一推开，乔向漾便迎了上去，满含期待的看着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 “背部有一道划伤，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主要是他头部受到撞击导致昏迷，这个问题可大可小，12个小时内醒过来问题就不大，如果没醒……” 医生说到这，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但是看到乔向漾满是灰败的模样，还是出声安慰，“乐观点，你要相信他能挺过来。” 乔向漾现在哪里还能乐观。 咬着唇，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双腿虚软，要扶着墙壁才能勉强支撑。 她真的恨死自己了！ 她做出那个决定，做过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自己死，但是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护士推着还在昏迷当中的楚南亦进病房，秦蓁泰跟着，和乔向漾擦肩而过时，终是有点不忍心，跟她说道：“乔小姐，楚总一向刚强，他一定会没事的。” 眼眶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乔向漾面如死灰。 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对，他一定会没事的。” 除了这样祈祷，她又还能做什么？ …… 乔向漾坐在楚南亦的病床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忙前忙后的，全是秦蓁泰。 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乔向漾才回过神来。 扭头，就见秦蓁泰提着几个装衣服的袋子和几个餐盒。 “乔小姐，一晚上没吃东西，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再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你这样，楚总知道了，该是要心疼了。” 秦蓁泰说道。 眼睫轻颤了一下，乔向漾低眸看了一眼。 自己的衣服上，裤子上，沾了好多血。 全是楚南亦身体里的血。 一想到这个，眼眶再次红了。 咬着唇，心脏，像是被什么绞紧了一样。 那年，孩子出事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她真的很讨厌血！ 这种暗红，很多个夜晚都像是魔鬼一样，缠着她，怎么逃都逃不掉！ 吸了吸鼻子，她紧紧的握住楚南亦的手，问秦蓁泰，“他真的会心疼我吗？” “当然会！”秦蓁泰把餐盒放在床柜上，把几个装衣服的袋子放在沙发上，“从楚总进楚氏开始，我就跟着他，我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一直在找你，关于你的东西，他都会妥帖的收藏好。他经常会在心口的位置放一个手机，那个手机的电话号码，是你以前用过的。有次他喝醉了，我看到他一直拨打你以前的那个号码，他说，感觉到手机震动了，就好像，你还在他身边。” 乔向漾泪如雨下。 原来，这五年，他也不好过。 想起前段时间她鬼使神差的试着去拨打她以前的电话号码，竟无意中打通了。 以为那个号码是被别人买走了，原来是他一直留着她的号码。 看了看秦蓁泰，心虚不止。 她不知道，如果秦蓁泰知道他们今天是怎么滚下去的，还会不会跟她说这些话。 “你回来后，楚总虽然对你有点冷漠，但是，他时时都在关心你的状态。他爱你，这一点，他身边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你离开五年，他心里有些怨气，只要让这些怨气消散了就好了。” “我一定会让他心里的怨气都消散的。” 看着楚南亦安静的脸庞，乔向漾说道，好像，是在给他一份承诺，也是给自己一份承诺。 她要把过去五年缺失的陪伴，全部补回来。 “对了。”突然想起什么，乔向漾蓦地抬头，看着秦蓁泰，问道：“他以前是医生，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弃医从商了吗？” 曾经，他对她说，当一名好医生，是他毕生的梦想。 可现在……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我认识楚总的时候，他就是楚氏执行总裁这个身份。” 秦蓁泰如实说。 眼睛干涩的发疼，乔向漾点了点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今天麻烦你了，也谢谢你。” “乔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楚总算是我的恩人，现在他出事，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和乔向漾道完别，秦蓁泰便离开了。 楚总突然出这样的意外，工作上的事情，他必然要去解决。 …… 病房安静了下来。 想到那句‘楚总该是要心疼的’，乔向漾立马把秦蓁泰送来的晚餐打开来了。 饭菜很香，她食不知味，却还是尽力往嘴里塞，然后咽下去。 她一点都不想让楚南亦担心。 吃完东西，她又到病房自带的卫浴间去换衣服。 她想，楚南亦一定会醒过来的，等他醒过来了，总不能让他看到她太狼狈的样子！ 换好衣服，乔向漾又回到床边，趴在他的手边，看着他，跟他讲她在美国的事情。 在美国，她真的过得不好，可她尽量挑一些听起来开心的事情讲。 渐渐的，终究抵挡不住疲惫，慢慢的睡了过去。 …… 深冬，大雨天，天色亮地普遍晚。 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啪啪’声传入耳朵，男人难受的皱了皱眉，眼皮，慢慢的掀了开来。 入目的光线有些黑暗，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眼睛才算有了焦距。 记忆，也慢慢的回涌。 孩子…… 隐隐约约，他记得有人一直在他耳边提孩子。 可是，什么孩子呢？ 男人眉心紧蹙，晃了晃脑袋，痛意瞬间牵扯到全身。 难受的闷哼了一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的握着。 微侧目，乔向漾睡得及不安稳的小脸映入视线。 脸色忽然间变得柔软。 ——我们和好！ 是他说的。 所以，他们两人，现在是……男女朋友？ 她突然间消失，他找了五年，现在，她就在自己身边睡着，而且，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五年前那样。 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头有点晕，视线有点模糊，楚南亦小心翼翼的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 长指，在她脸上抚了抚。 “南亦，你一定要醒过来。” 带着哭腔的嗓音。 楚南亦看到她蹙起的眉头，做噩梦了么？ 她不安的动了动，再次把他的手握进了掌心，脸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 滑嫩的触感，楚南亦心底一片柔软。 曾经，以为一醒来能看到她的睡颜是一种奢望。 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能再看到。 灼热的视线，投射在她身上，未移半寸。 可能是梦不太愉快，乔向漾忽然哼哼了两声，焦急痛苦写在脸上。 “南亦……” 眼里的泪水滴落下来，滴在楚南亦的手背上。 竟是滚烫的。 不安的抬起头。 倏地，不安被惊喜替代。 楚南亦那双湛黑的眼眸正紧紧的盯着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醒的！医生说，只要你醒过来了，就不会有问题了！” 乔向漾捂着嘴巴，喜极而泣。 “南亦！” 她喊他。 此刻，她就是只想喊一喊他的名字。 一整晚的害怕，无助，不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现在，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她期待他的回应，然，男人只是哼了哼，移开了眼眸，脸色，也冷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见此，乔向漾不乐意了，他们五年没有好好说过话，近段时间又一直在吵架，好不容易和好了，他怎么可以不理她，“不是说了以后不冷战了吗？” “你好意思提这事？” 嗓音有些虚弱，可也听得出来他有些生气。 心虚的吐了吐舌头，乔向漾毫无形象的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小心翼翼的趴到楚南亦的旁边，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不顾他的反对，唇，覆在了他的唇上，“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还有以后？” 男人目光一凛，眼含危险。 “不，没有了，以后我就好好的呆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乔向漾举着三根手指头，笑得一脸的开心。 男人冷冷的觑她一眼，还算识趣。 “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虽然高兴，但也没有忘记正事。 伏起身，刚按下床头的铃，病房门，就被敲响。 “进来。” 因为高兴，乔向漾的声音也变得愉悦起来。 来人是秦蓁泰，见楚南亦醒了，也是欣喜的不行，“楚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看，我都特意买了两份早餐过来！” 说着，秦蓁泰还显摆似的举了举手里的早餐。 楚南亦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在商场过厮杀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 “谢谢你，秦助理！” 楚南亦不说话，乔向漾连忙道谢，接过了他带过来的早餐到沙发那边去了。 “我出事，有人知道吗？” 楚南亦看着秦蓁泰，问道。 “放心吧楚总，所有消息都封锁了。” “算我没看错你小子！” 楚南亦脸上终于划过一抹笑，视线，却落在坐在沙发上在查看早餐的那抹身影上。 如果他出事的消息被传了出去，楚家的人知道前因后果后，难免会躁动，尤其是母亲。 “这几天我无法去公司，那边的事情，你就帮我挡着点，其他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出差去了。” 他交代。 “我知道的，楚总。”秦蓁泰点头，注意到楚南亦的视线一直落在乔向漾身上，秦蓁泰笑了笑，很识趣的离开了。 在吃早餐前，医生来给楚南亦做了一番检查，确定无大碍后，乔向漾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看到他头上和身上都缠着绷带，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还是不由得红了眼眶。 给他喂早餐，突然，眼泪就开始掉下来。 “我可不想把你的眼泪喝进去。” 看着碗里的白米粥，男人淡淡的道。 乔向漾咬着唇，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对不起，我宁愿受伤的是我！” “别急，这事我会找你算账的，不用这么早觉得愧疚。” 一听到这话，心里的难受竟忽然间消散了，乔向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要怎么找我算账？狠狠的打我一顿吗？” “我不打女人。”他冷冷的。 乔向漾哼了哼，心里漫出一朵花来，“既然不是打我一顿，那……应该就是把我按在床上狠狠的教训一顿，直到我求饶为止咯？” “以前我惹你生气了，你就这样对我，我一般第二天都下不了床，为此没少旷过课！” 想起这些，心里竟有说不出的甜。 男人眼眸浮起笑意，抬手，捏住了她滑嫩的脸颊，想做这个动作好久了！ “还是这么的没羞没躁！既然你想要我以这样的方式算账，那我就只好照办了，毕竟，在那方面，你一直很难满足。” “讨厌，谁难满足了！” 乔向漾嗔他，拍落了他的手。 对那方面，她虽然比较主动，但是，最后一次又一次不眠不休要她的人，还不是他！ “你现在这个样子，估计短时间内没办法把我按在床上教训吧？” 昂着下巴，挑衅。 男人眼眸一眯，迸射出危险的眸光，“现在试试？” 那眼神，太过you惑，太过撩人，乔向漾瞬间红了脸，目光闪躲，“才不要！” 他还受着伤呢，她可不想他剧烈运动再出点什么问题！ …… 时间过得很快，楚南亦恢复的很好。 病房里面，除了医生过来查房换药，偶尔秦蓁泰会来一趟外，没有人打扰他们两个人。 这样的日子，很幸福，却又有些不真实。 楚南亦每天看些公司的文件，乔向漾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他。 他一停下来，她就围着他说话。 她一直如此，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楚南亦也不觉得吵，只是有点恍惚，她已经回到自己身边的事实，他还是有些觉得不真实。 大概，是失去的太久了。 住院的第四天，两人相拥着睡午觉。 楚南亦一向浅眠，乔向漾在他怀里一动，他便惊醒了。 “啊……不要，不要啊！我没有要伤害你！” 明显是做噩梦了，她在他怀里胡乱的挣扎。 “向漾，你醒醒！” 楚南亦眉心紧蹙，顾不得背部的疼痛，抓着她胡乱在空中乱晃的手，极力把她从梦靥中拉出来。 “你醒醒，没事的，你做噩梦了，我在你身边，别怕！” 凑到她的耳边，轻语。 “啊——” 乔向漾惊呼一声，蓦地睁开了眼睛，浑身冰冷。 重重的呼吸着，看到拥着她的人，松了一口气时，忽然鼻间一酸，埋进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出来。 “没事，梦而已，别怕。” 男人在她背上轻拍，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乔向漾抓着他身上的病号服，手指，蜷紧，身体还在抖。 “你跟我说说，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楚南亦心疼不已。 直觉，这种梦靥，经常缠着她。 “我梦见一个人，她感冒了……我好心给她买感冒药，还帮她泡好了端给她喝，可她却说我要害她，还往我身上泼汽油，要烧我。” 紧紧的闭着眼睛，往他怀里缩了缩，闻到独属于他的气息，能让她安心一点。 “傻瓜！” 疼惜的在她发心吻了吻。 乔向漾很久才平静下来，她想，她真的是傻瓜，一直相信做好事就会有好报，结果，却把父亲给害死了。 “有我在，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 像是承诺，对她的，亦是对他自己的。 良久，乔向漾才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南亦，五年前，我突然消失，是因为我爸爸出事了，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爸爸是缉毒警。” 眼眶通红，乔向漾哽咽着说道。 男人捧着她的脸，长指，在她的小脸上抚了抚，微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嗯，我知道。” 虽然，这个消息是楚绍臣告诉他的。 不过没关系，既然已经决定和好，那么，这种事情，就不再去计较。 “我爸爸当时在做卧底任务，可是因为我，爸爸的任务失败，身份被暴露，是我……把他害死了！” 说到这，乔向漾泣不成声。 092 真相 五年前的平安夜，因为楚南亦误会乔向漾和楚绍臣尚了床，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乔向漾想解释，奈何楚南亦一直不给机会。 不管她怎么找他，他都不见她，打他的电话也不肯接。 或许，楚南亦的心是摇摆不定的，下不了决心跟她分手，当看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打到自己手机上来的电话，他终究是接通了。 ——南亦，如果平安夜那天下雪，你就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青城是很少下雪的？ ——一定会下的，你相信我！ 当时的乔向漾可能不知道，挂完这个电话后，楚南亦有多关注天气。 而楚南亦也不知道，乔向漾到底给他准备了一场怎么样的雪。 平安夜那天晚上，乔向漾和周瑾一起去逛商场，为的，就是给楚南亦买礼物，为了她承诺的那场雪。 乔向漾一早就打算好了，要买一个水晶球。 晃一晃，水晶球里面便有雪花飘落，那便是她承诺给楚南亦的雪。 买完水晶球，周瑾说要去上洗手间。 乔向漾站在商场一楼的中央等她。 平安夜，商场被圣诞树和圣诞老人装饰着，很有气氛。 乔向漾百无聊赖的看着，忽然间，余光瞥见一个圣诞老人忽然间被人撞了一下，马上就要倒下，而圣诞老人的下面，站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浑然不觉自己正处于危险的境地。 几乎是条件反射，乔向漾将小男孩抱进了怀里，快速的往安全的地方带。 她和小男孩安全撤离的同时，那个圣诞老人，‘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听见动静，小男孩的爸爸妈妈才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小男孩明显受到了惊吓，害怕之余，却很懂事的跟乔向漾道谢。 那时候，乔向漾完全没有防备，她跟小孩子说，“姐姐的爸爸是警察，他一直教姐姐要乐于助人，所以，你长大后，也要做一个乐于助人的孩子哦！” 小男孩的爸爸妈妈再三跟乔向漾道谢，可是，临走时，小男孩的爸爸突然请求乔向漾跟小男孩合照一张。 说是让小男孩以后记住这个帮过自己的姐姐。 乔向漾欣然同意了。 拍完照，看着那一家三口离开后，十分钟左右，乔向漾就面临了一场追杀。 当时的她怎么会想到，她的一句话，和一张合照，会要了父亲的命，让一个大型的缉毒任务失败。 等她和母亲被警方保护起来后，她才知道，她和小男孩的合照，被传到了父亲做卧底的贩毒团伙中去了，而那个小男孩的爸爸，正是贩毒团伙中的老大之一。 因为乔向漾长得和父亲很像，也因为她的那句“我爸爸是警察”，让那个小男孩的爸爸起了疑心。 她的身份被毒贩掌握，为了保护她的和她母亲的安全，警方只有把她们秘密送往国外。 从此，和楚南亦，一别竟是五年。 那些未来得及解释的误会，越来越深。 扎根在楚南亦心中，变成了恨。 而乔向漾在美国，因为思念成疾，母亲常说她活得不像一个人，而是一具行尸走肉。 …… 楚南亦一言不发的听着，越是听到后面，越是自责。 她当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该有多痛苦多绝望啊！ 可他当时在做什么呢？ 他在责备她，责备她的背叛，责备她的欺骗，更责备她不辞而别。 心，绞痛。 他紧紧的抱着她，真想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这样，他们就可以融为一体。 他就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再遭遇这些痛苦的事情。 回忆起这些，乔向漾浑身都在发抖。 时隔五年，这种痛苦一点都没有减少。 毒贩，是一种何等残忍的人啊！ 她真的很想问问父亲，走的时候，痛不痛？ 可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警察连父亲的尸首都没有找到，她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楚南亦在她耳边轻语，她这个模样，让他心疼极了。 也难怪，她会做方才那样的噩梦。 帮助别人，到头来，却让自己飞来横祸，任是谁，都会心灰意冷。 “南亦，我在美国，过得一点都不好！” 心尖的酸涩，让她想让这些年来受得苦，一股脑的诉说给他听。 “去了美国之后，我母亲才知道我和你谈恋爱的事，她一直不肯我在读书期间谈恋爱，所以，她很生气，说我不自爱，我要联系你，她就把我关起来，不肯我用手机，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被关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面，整日见不到天日，我跟母亲闹，我说我要回国找你，有一次，她为了拦我，滚下楼梯。” “我当时很害怕，我已经害死了父亲，真的不能再害得我母亲出什么意外，所以，我不敢再闹了，我只能听她的话。” “我母亲一直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我很清楚，她会对我这么狠，并不是因为我和你谈恋爱，她只是在怪我，怪我害死了我父亲。” “我每天承受着太多太多的痛苦，有一段时间，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闹自杀，邻居都说我是疯子，不敢靠近我。哥哥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在心理医生咨询室，大概是我离开你之后，唯一觉得开心的时光，因为我能在心理医生的物理催眠下，见到你……” 一番话下来，尽管是楚南亦这样刚硬冷清的男人，都红了眼眶。 相比于她，这五年，他的痛苦可能不及她万分之一。 “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找到你。” 她捧着她的脸，吻她。 从额头，眼睛，鼻子，再到嘴唇。 一一吻去了她流出来的泪。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想回到五年前，再接到她的那通电话时，就让她到他的面前去解释。 那样，平安夜那天，她就不会去商场。 她不会遇到那个小男孩，不会把她父亲的身份曝光。 她，更加不会被秘密送去美国。 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可是，时间根本不会重来！ 这五年的时光，要怎么去弥补？ “这不怪你。”乔向漾摇了摇头，手心里，是他结实的肌肤，眼眸中，是他心疼她的模样，有生之年能有此场景，她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就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求了。” “以后，你的周全，就由我来护着！” 男人眼眸坚定，语气亦然。 在她额间，轻轻的落下一吻。 有丝丝的甜意从心间冒出来，乔向漾又哭又笑，回吻了他一下，“欠了你五年的解释，我想今天还给你。” 男人看着她，目光深邃又幽怨。 不管解释是什么，其实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那天，你在楚老师家看到我穿着他的衬衫，甚至，从他家门口到他家卫浴间的地板上，有我和他的衣服，其实，是因为那天你母亲把我推下了河，他把我带到他家去换衣服，就只是这样而已。” 楚南亦的母亲俞敏真知道她和楚南亦谈恋爱，俞敏真不满意她的出生，本就颇有微词，不久后，知道了她是潘淑智的侄女，更是经常在她面前大闹。 把她推下河的那天，是深冬，气温接近零度，是楚绍臣经过，把她拉了起来，带回家换衣服。 “其实，楚老师挺好的。” 提起这个，乔向漾怯生生的，怕他生气。 可是，她只是想把她自己对楚绍臣的感觉说出来。 况且，他们两人是堂兄弟，她真的不想看到他们两人反目。 提起这个名字，楚南亦的表情在意料之内，冷着脸。 “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声音蓦地冷了下去。 “你看你无理取闹了吧？我都跟你解释了，我跟他没什么。” 乔向漾眨了眨干涩的眼眸，喃喃道。 “不是因为这个，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以后最好离他远一点，听到没有！” 严肃又冷漠。 乔向漾撇嘴，“我听你的就是了。” 楚南亦睐她一眼，湛黑的眼眸中，情绪复杂，若有所思。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那天会去楚绍臣的公寓，是因为，他收到了一条所谓的‘抓女干’的消息…… 093 那封信的事，我们好好查一查 母亲把她推下河，楚绍臣经过把她带去公寓换衣服，还有他收到的短信…… 甚至，事后，楚绍臣在他面前直言不讳说他和乔向漾尚过床。 如若不然，他当时也不会那么笃定的认为向漾跟楚绍臣真的尚过床。 这一切，他不相信是偶然。 那么，这到底是母亲一手策划，还是楚绍臣一手策划？ 或者，是他们联手起来策划的？ 愤然充斥着胸口。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堂哥，都是他至亲之人，为何要这样来害他？ “好了，你别生气了。” 乔向漾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胸口，他生气的样子，她有点害怕。 “我不生气。” 抓着她的小手，吻了吻。 看来，有些事情，需要去好好查一查了。 “你之前跟我说，你在美国的时候要你哥哥给我寄过信，是怎么一回事？” 浓黑的眼眸紧紧的凝着她，似是怎么都看不够。 心间一紧，乔向漾闪躲着移开落在楚南亦脸上的视线，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在海边跟他提了孩子的事，他……似乎并没有听到。 既然如此，那就把那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心底好了。 “这个啊……当时我给我哥写的是你在香语城的地址，我那个时候精神状态不太好，你没收到，我写错了地址也是有可能的。” “是吗？” 眸光定在某一处，泛着冷。 “事实上，香语城那边，从你离开到回来，这中间我没有踏进那边一步，是不是你写错了地址，这事有待查证。” 被有心人拿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 冬天的天色暗得普遍早，加上下雨，下午五点钟左右，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一片，唯有街灯投射出一些晕黄的光线。 病房门被敲响，乔向漾才连忙从病床上爬起来。 这几天，她觉得整个人都长在床上了，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楚南亦躺着。 “可能是秦助理，我去开门。” 乔向漾穿好外套。 门外，果然秦蓁泰站着。 乔向漾看到他手里拿着文件，忙叫他进来，应该是公司有什么事。 “楚总，楚氏和姜氏的关系僵化，一些合作，也出了不小的问题，这些文件，你过目一下。” 秦蓁泰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楚南亦。 后者，却并没有立马接过。 视线，落在还站在门边上的小女人身上。 她自责的神情，让他不忍心，“我饿了，你去买些晚餐上来。” 不想让她听到更多关于楚氏和姜氏的事情。 “那好吧。” 乔向漾有些挫败。 要不是她，他不会面临这些麻烦。 她真的，太过任性了。 …… 楚南亦故意支开她，乔向漾是知道的。 所以，在路上，她故意拖延了一下时间，让他们两人有足够的时间谈完工作上的事情。 买完晚餐回到医院的大厅时，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 是哥哥乔遇城打过来的电话。 接起，两人寒暄了几句，乔向漾把她和楚南亦和好的事情跟哥哥说了。 那边，忽然沉默了一下。 再开口，乔遇城问，“孩子的事，跟他说了么？” “哥，既然我和他和好了，以前的事，我就不想提了，我现在只想和他好好的。” “有人故意在暗中害你，你觉得你和他能一直好好的吗？” 这次，轮到乔向漾沉默了。 是啊，有人故意要害她，又怎么可能会看着她和楚南亦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下个星期，我带着轻轻回一趟青城。” “嗯？哥你回来这边有事吗？” “爸去世五年，连个墓碑都没有，虽然尸首没有找到，但也不能让他无处安家。” 眼眶一热，眼泪几乎是立刻从眼眶中冒了出来。 是啊，爸爸连个墓碑都没有立！ “别哭。”乔向漾一点哭声都没有发出来，隔着大半个地球，乔遇城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乔向漾的情绪，“爸不会怪你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可是我没有办法不怪自己！” 抬手擦了眼泪，声音哽咽，“关于爸爸，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人最难过的是自己心里的那一关，父亲的事，乔遇城无从安慰，他只是心疼这个妹妹。 “这次回来，那封信的事，我们好好查一查。” 乔遇城说。 乔向漾心下动容。 …… 挂完电话往电梯那边走，因为情绪不太好，所以，没有太注意到周围。 在她进入电梯后，她没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戴着墨镜口罩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立马跟了上去，甚至，跟她挤进了同一部电梯。 电梯里面很多人，‘叮’的一声，到了楚南亦所住的楼层后，乔向漾走了出去。 那个戴着墨镜口罩的女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把自己伪装好的女人，和乔向漾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的跟着她。 在乔向漾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了躺靠在病床上的楚南亦。 病房门被轻声关上，女人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难怪，她这几天都见不到楚南亦！ 恨意不断的在心里窜上来，经过护士值班台时，姜涞敏锐的听到了‘楚南亦’这三个字。 脚步慢了下来，微微侧目。 几个年轻女护士围在那里，正津津有味的说着楚南亦的事。 “网上说楚南亦和姜涞要订婚的消息，是假的吧？你看他住院的这几天，都是那个姓乔的女孩子在陪着，我听去给楚南亦换药的护士说，楚南亦看那个姓乔的女孩子的眼神，别提多宠溺了！有时候那个女孩子在睡觉，楚南亦还不让别人闹出太大的声音，怕吵醒她。” “是啊是啊！听说他们这几天都是一起睡觉的，那个女孩子不是晚上也在这里陪床嘛！” “我还听说啊，楚南亦受伤是因为救那个女孩子才从悬崖边上滚下去的，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楚南亦流了好多血，再送来晚一点，估计就要没命了！你看看那个女孩子，一点伤都没有受！” “天啦，好羡慕！” 几个护士在这里聊得眼里冒桃心一脸羡艳的模样。 旁边，姜涞咬紧了牙根，被墨镜后面的眼睛，迸射出尖锐的视线。 快步离开了护士值班台，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摘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扯了口罩，那张因为带着恨意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无所遁形。 她苦苦等了五年，以为就要和楚南亦修成正果了，没有想到，这个乔向漾又突然冒了出来！ 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手机贴在耳边。 随着那‘嘟嘟’的声响，姜涞的脸上，又随即变得柔和，但眼底的尖锐，却不曾减少。 “俞姨。”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姜涞嘴甜的叫到。 “小涞啊，这么晚，怎么还打电话来啊。” 俞敏真对姜涞亦是慈爱的。 “俞姨，我刚刚来医院复查我头上的伤口，你知道我看到了听到了什么吗？” 唇角，挑出了一抹狠绝的笑…… …… 病房内。 楚南亦和秦蓁泰还没有谈完工作上的事情，但是乔向漾回来了，只好先放下工作，吃晚餐。 乔向漾买了三个人的晚餐，于是秦蓁泰也坐下来一起吃。 半个小时左右，三个人就吃完了。 “我出去扔垃圾，你们谈好了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 乔向漾收拾桌上的餐盒，主动说。 “行，你别走远了。” 楚南亦宠溺的捏了捏乔向漾的小手，交代。 “嗯，我知道。” 病房再次剩下楚南亦和秦蓁泰，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楚氏和姜氏，从上一辈就开始合作，这次关系僵化，楚氏损失很大，董事会对此意见很大。 原因出在楚南亦身上，如果想要让众多董事会的股东服，楚南亦只有让公司赚取更多利益。 “砰——” 病房门忽然间被人用力推了开来。 抬眸，朝门口看去，男人倏地蹙起了眉心…… 094 别乱动 “妈，你怎么来了？” 楚南亦站了起来。 俞敏真撑着门，瞪着楚南亦，“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声不吭的在这里住院，让那个女人陪着你！” “妈，你要是真关心我，那我告诉你，我没什么事，过两天就能出院。” 楚南亦耐心的说，瞥了秦蓁泰一眼，示意他把文件都收起来。 今天，大概是谈不了了。 “听护士说你要是送医院送得晚了一点，命就要没了，你现在跟我说没什么事？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她害得你还不够吗？如果不是她，你现在就不用为了楚氏董事会的那群老东西烦恼！如果不是她，你现在能够坚持你一直想做的，当一名医生！那个女人害得你连梦想都没有办法坚持了，现在又让你麻烦缠身，你告诉我，她到底哪里好？！” 俞敏真一口一个‘那个女人’楚南亦听得不悦极了。 脸色冷了下来，沉声开腔，“妈，我不能继续当医生是我自己的责任，你把这事归到向漾身上未免有点不讲理！至于其他的事，都是我自愿做的！我不管你对她满不满意，我和她在一起，我不认为一定要得到你的同意，我人生的选择题，还没有让别人来替我做过选择！” “你……你什么意思？”俞敏真惊讶的瞪大了眼眸，“你不会又和她在一起了吧？那小涞怎么办？你和她可是有婚约的！” “那个所谓的婚约，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 楚南亦看了俞敏真一眼，转身，背对着她，面对窗外。 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实在不想再多言。 “你真是……如果你想被董事会的那群老东西给掰倒的话，那你尽管得罪姜家吧！” 俞敏真气不过，把手里的包往病床上一扔，就往病房内自带的卫浴间走，“那女人是不是在里面？！” 站在窗户前的男人，听到这繁杂的声音，眉心突突的跳，头疼。 “你先出去帮我看着，在我给你打电话前千万不要让向漾进来。” 低声的跟秦蓁泰吩咐了一句。 “是，楚总。” 秦蓁泰点头，退了出去。 病房门没有关，秦蓁泰走到门口，倏地愣了一下。 门边，乔向漾正失魂落魄的靠在那，也不知道在这里听了多久了。 此时，病房内，俞敏真已经从卫浴间退了出来。 秦蓁泰反手，忙把病房门给带上。 “就算你要藏，那你也绝不可能藏她一辈子，我总有一天会站在她面前的！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觉绝对不可能会让你们在一起！” 可惜，病房门也没能阻挡俞敏真决然的声音。 “乔小姐，现在，还是先到别处去吧。” 秦蓁泰说道。 乔向漾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里过了安静又平和的四天。 她几乎都快忘了，她和楚南亦之间，到底隔了多少东西。 俞敏真的出现，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唇角的笑容苦涩，她抬头，对秦蓁泰说：“我去外面逛一逛。” …… 今天一直在下雨。 乔向漾没有带伞，一时间，无处可去，只好躲进了一旁的商场。 在商场里面百无聊赖的逛了一圈出来，雨确实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的趋势。 叹口气，她又转去了商场楼上的影院。 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电影了。 在美国的时候，哥哥偶尔会带着她还有轻轻去电影院看电影，奈何，她英语不好，根本看不懂。 看完电影回家，轻轻就会围在她的旁边，跟她讲电影的剧情。 想起这个，乔向漾无奈的笑了笑，还真的有点想轻轻了。 再过一个星期，就能见面了！ 乔向漾挑了一场爱情电影。 和售票员说要一张票的时候，对方颇为诧异的看着她，确认了一遍，“就一张么？” “对，就一张。” 乔向漾苦笑。 放眼望去，在这里等电影开始的人，都是一对对情侣。 也难怪售票员会这么诧异了。 抱着饮料喝爆米花，独自进了影院，验票的时候，前前后后，都是手挽着手的情侣，这么一看，抱着饮料喝爆米花的她，到显得有些另类了。 乔向漾吸了吸鼻子，心里，又止不住的泛酸。 她和楚南亦，在大学期间，也像这些情侣一样，一起约会吃饭看电影。 这一晃，他们却缺失了彼此五年的时光。 虽然又和好了，但……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呢？ 未来，好像一片渺茫。 乔向漾摇了摇头，不准自己胡思乱想了，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似乎冲淡了一些心里的苦涩。 电影，很快开场。 好在，这个场并不是很多人。 乔向漾不愿意和这一群甜蜜的情侣挨得太近，不想嗅到他们散发出来的甜蜜。 所以，兀自挑了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电影，很煽情，很感人。 乔向漾羡慕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为他们感动着。 看得太过认真太过入迷，浑然没有注意到，旁边原本是空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看到高、潮部分，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张纸巾，默默的从旁边递了过来。 她感激的很。 “谢谢。”感激的道谢，却没有回头，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荧幕。 而后…… 又继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上，蓦地一重。 乔向漾一怔。 这才发现，身边，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而且，此时此刻，这人怕是睡着了，将头靠了过来，埋在她的肩头。 电影院内，很昏暗。 昏暗的什么都看不真切，况且，对方还戴了一顶棒球帽，乔向漾更加不知道对方是谁。 只从身形和穿着可以判断，对方是个男人。 虽然这个人给她递了纸巾，但是靠在她肩上这种亲密事情，似乎不太好吧！ 乔向漾不自在极了，对方如果是个故意耍流氓的，她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扇他一巴掌，可，对方可是个给她递了纸巾的好人啊！ 不自在的耸了耸肩，盯着屏幕，小心翼翼的将他推离自己。 松口气。 抓回心神，继续看。 可是，没一会儿…… 那人又靠了过来。 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过分了很多。 男人不紧将脸埋进了她的发间，乔向漾明显感觉到，他的温热的唇瓣在她脖颈间流连。 亏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来着，原来真是个流氓！ 太可恶了！ 乔向漾气得不轻，推开这人，蓦地站起身，“你bt啊！” 她的声音，不轻。 一时间，电影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乔向漾想报警，一摸，才想起手机没有带出来，刚刚就是回去拿手机才听到俞敏真那番话的！ “你好！” 身子探向前一排，想向别人借个手机。 可是，腰上蓦地一重。 耳边响起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了，我们没事，你们继续看电影吧。” 乔向漾完全未回过神，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直接抱到了男人腿上坐着。 “还没认出我是谁来？嗯？” 故意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声音…… 乔向漾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他。 虽然模糊，可是，仔细看，乔向漾当下就认出他来了！ 心里，好像突然有烟花绽放出来一样，“南亦！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整场电影她都要一个人看完的！在这么多对情侣中，她一个人进场，一个人出场。 没有想到！ 太过惊喜，惊喜得她都有点想哭。 可是，突然想起什么，她又挣扎着要从他的腿上下来，“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呢，不在医院好好躺着，出来干嘛？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担心我背上的伤口裂开，那你就好好坐着，别乱动。” 他吻了吻她，掐在她腰间的大手，更加用力的把她往他身体那边带…… 096 把这五年的次数都补偿给我 房间里的气氛高、潮迭起，乔向漾已经不知道他们做了多少次了！ 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慢慢变得体力不支。 而他，精力好像越来越充沛。 乔向漾实在是觉得累，一直在他耳边求饶，可他，根本不放过她。 一次又一次的狠狠要她。 “五年没碰你，你要把这五年的次数都补偿给我！” 男人强势又霸道的掐着她的腰，从后面，再次冲了进去。 乔向漾疲软无力的趴在桌上，任他摆布，唇边，一声声口申口今不断的溢出来，刺激的男人越发的气血翻涌。 不知道被冲撞了多少次，只听到男人重喘了一声，而后，背部，被一具滚烫结实的身躯覆了上来。 “我不要了，南亦。” 生怕他再来，乔向漾赶忙说道。 杏眸一片水润，可怜兮兮的看着楚南亦。 瞧着怀里快要软成一滩水的小女人，楚南亦终是有点不忍心再折腾她了，“好，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再继续。” 楚南亦想把她抱到床上去，虽然浑身都无力了，但乔向漾记着他身上的伤，拒绝了。 自己走到床边，一躺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太累了，又好困！ 可，心里升起的那股幸福感，满足感，又让她不想这么睡着。 生怕，一觉醒来，会发现，这不过是个梦。 眼皮一撘一撘的，视线紧紧的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背上有伤，身体上原本缠了一圈纱布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我看看你的背。” 说着，就要撑起身体。 楚南的的动作比她快一步，长臂，按住她的肩，“我没事，你睡会儿，我去端水帮你擦擦身体。” “真的没事吗？” 乔向漾不想睡，但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去看看他背后的伤，只能问他。 男人拿起一旁的浴袍套在身上，起身，才回她，“真的。” 看着他往浴室走，乔向漾撇了撇嘴，不让她看，那肯定不是真的！ 不一会儿，男人就端着一盆水从浴室出来。 乔向漾看着他，突然间，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为什么明明一直用力的人是他，最后，累得不行的却是她？ 这一定是上天在设置男人这个物种时存在了一个大bug！ 楚南亦把毛巾拧干，细心的帮她清理，经过一番激烈的运动，女人身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说不出的好看！ 视线往上移，触到她幽怨的视线，男人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了笑，大手，在她屁股上轻怕了一下，“谁叫你平时不好好锻炼的，现在累了可不能怪我。” “……”乔向漾不服气，别开脸，喃喃道：“不怪你怪谁？是你让我这么累的！” “存了五年的子弹，我都快憋死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憋着吧？” 清洗毛巾时，男人说道。 但是，话落，两人均是一愣。 姜涞那么理直气壮的在她面前说她和楚南亦尚过床…… 眼眸底下的晦涩一闪而过，乔向漾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压住这种不好的情绪。 想说点什么来活跃一下此刻突然间冷下来的气氛，抬眸，却不料，对上了男人那双满含歉意的眼眸。 乔向漾心一紧，呼吸一下子就顿住了。 心底…… 突然有种不好预感。 “我和姜涞……” “不，你别说！” 快速的打断了他的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就这样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挡在他的唇边。 她害怕。 害怕从他的口中听到类似“我和姜涞确实尚了床”这样的话。 别人不管怎么说，她都可以选择不相信。 但，如果是他亲口说的，她，深信不疑！ 从他的眼神中，她仿佛能猜到答案，可，还是不想听他说出来。 只要他没说，她就能骗自己。 “我们都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楚南亦深目中翻涌着复杂的清晰，视线，紧紧的凝着她。 她介意他和姜涞尚过床，他看得出来。 “既然我们决定和好，决定以后好好的过，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不然，这只会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炸了。” 扣住细小的手腕，把她的手，从唇边移开。 乔向漾微微抿唇，眼眶，忽然间有点酸涩。 “好，那你说。” 唇，动了动。 心，有点疼。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有没有和她做过，那天我喝醉了，没有任何意识，只是，第二天，我和她确实是在同一张床上醒过来的。” “那你以后一滴酒都不准碰了！”乔向漾佯装轻松，两只手，缠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以后我会盯着你的，你要是敢喝酒，那我就让你……” 说到这，忽然顿了一下。 还没想好要怎么罚他。 “让我什么？” 环住她的腰，疼惜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跪榴莲怎么样？”乔向漾黑眼珠一转，“你跪榴莲的时候，我就给你录视频，然后发给宋泽西他们看，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胳膊肘怎么就往外拐呢？让宋泽西他们看了去，他们会嘲笑我一辈子的！” “所以嘛，不想被宋泽西他们嘲笑，那你就别喝酒。” 气氛，再次变得轻松了起来。 刚刚那个话题，也成功的带了过去。 楚南亦给乔向漾清理好了后，乔向漾穿上酒店的浴袍，坚持要看楚南亦背上的伤。 他当时伤得不清，背上缝了十多针，刚刚这么激烈的运动，她总担心伤口会裂开。 再加上，出了汗，总归是要擦洗一下的。 楚南亦拗不过她，最后，只能乖乖的趴在床上，任她把他身上的浴袍脱了。 背上的肌肤露出来的那一刻，乔向漾倒吸一口凉气。 手指，蜷紧。 她担心的果然不是多余的，伤口，裂开了一些，渗出了血。 那一条横在背上将近十厘米的口子本就有些触目惊心，再加上出了血，这样的画面，直接将乔向漾的眼泪逼了出来。 “我就说了你得在医院好好躺着嘛！伤口裂开了，感染了怎么办？！” 懊恼，她就不应该跟着他乱来的！ “没事，别看了。” 见她掉眼泪，男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乔向漾坐在床边，不说话，就瞪着他。 楚南亦本来要把浴袍再套上的，被她这样瞪着，无奈，终究是停下了动作。 “我是个男人，这点伤算什么！” “什么叫这点伤啊？医生都说了，那天，要是再送去晚一点，你会因为出血过多出事的！” 提起这个，眼泪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想，那天在海边，真是她这辈子做过的决定中，最错误的一个！ 如果能重来，不管她和楚南亦还要耗多久才能和好，她都不会选择从那里跳下去来逼他做选择。 他昏迷不醒的那一段时间，是她这辈子感到最绝望的一段时间。 不想再有这样的感觉了！ “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比伤口还疼！” 长臂一揽，将她带到自己的胸口。 乔向漾被这话惹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撩起人来比五年前厉害多了！ 擦了擦眼泪，坐直身体，“我打电话叫人送个医药箱上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男人不语，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后，主动趴在了床上。 想让她放心，也只能这样了。 医药箱很快就送了上来，看着里面的一些药水，乔向漾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是哪一种是用来消毒的。 幸好，身旁的这个男人，曾经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 他把要用的东西依次摆好，乔向漾直接用就可以了。 用生理盐水在他伤口上清理渗出来已经干涸的血迹时，乔向漾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拿着镊子的手，有些许迟疑。 唇瓣，动了动，好几次，才开口，“南亦，我听到你妈妈说，你不能继续当医生，是因为我？” 097 不能当医生的原因 看着他背上的那道伤口，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他以前穿着白大褂拿着手术刀的样子。 他专注又认真的样子，把她迷得七荤八素。 在乔向漾看来，他的那双手，天生就是拿手术刀的。 现在，他不能当医生了，是因为她才不能当医生的，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是打心底里的觉得难受，自责。 “医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你是新手，处理伤口要认真，不能聊天，把患者弄疼了是会遭到举报的！” 男人趴在白色的枕头上，云淡风轻。 “……”乔向漾想瞪他，奈何，他都不看她。 看来是铁了心的不想谈这个话题。 “你不肯说，那就肯定是因为我！” 埋头，继续清理伤口。 男人这才扭头，无可奈何的在她脸上捏了捏，“傻瓜，你当时都不在我身边，怎么会是因为你？” “那你跟我说为什么你突然弃医从商！” 乔向漾绷着小脸。 她了解他，只要她主动把责任背在自己身上，那么，他定是会跟她解释一翻的。 叹了口气，楚南亦深深的看了乔向漾一眼，然后，又把头扭了过去，“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也知道，我学医，我爷爷是不同意的，你离开青城半年后，楚氏遭遇了危机，我爷爷请求我去楚氏坐镇，面对他老人家的请求，我没有办法视而不见，所以，就放弃了当医生。” “就只是这样？” 心口闷闷的，他没跟她说实话。 他越是不跟她说实话，她就越是觉得，他不能当医生，跟她有关系。 “嗯，就是这样。” 他说。 乔向漾抿唇。 看来，从这里，她是得不到真相了。 乔向漾心里盘算着，明天，或者后天，要把宋泽西约出来坐一坐。 他跟楚南亦是好朋友，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会知道！ *************** 翌日，早晨。 起床后洗漱完毕，乔向漾就催着楚南亦赶紧回医院。 两人退了房走出酒店，楚南亦本来想带乔向漾在外面吃个早餐的。 可是乔向漾不愿意，他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她才安心。 “不行，我先把你送回医院，然后我再出来买早餐！” 两只手缠着他的手臂，仰着头跟他说道。 男人无奈，抬手，笑着在她的头顶上揉了揉肉，“你还真是把我当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了，看来，我昨天还不够卖力，没有让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厉害！” “你能不能正经点？”乔向漾脸一红，嗔着他，想起昨天晚上的画面，腿到现在都有点软，“不听我的话，你以后都不会有姓生活了！” 男人闻言，浓眉一挑，长指在她下颌处匪气的撩了撩，“还挺有志向，可是怎么办，我觉得你会忍不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最终，还是乔向漾把楚南亦先送到医院，看着他在病床上躺下了，她才出去买早餐。 提着早餐回来的时候，推开病房门。 里面，除了给楚南亦换药的护士外，还有一个人在。 宋泽西！ “你怎么来了？” 乔向漾反手关上门，问道。 她还想着要把他约出来呢，他就主动出现了。 宋泽西一个公子哥似是靠坐在沙发上，闻言，脸上弥漫出戏谑的笑。 “秦助理说你们和好了，又说南亦住院了，我就过来看看。” 先前两个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突然间就和好了，和好就算了，一个人还滚下悬崖差点丧命。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宋泽西表示很好奇。 奈何，秦蓁泰根本不告诉他，那他只得亲自过来八卦八卦了。 “你吃早餐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吧。” 乔向漾完全没有察觉到宋泽西的一颗八卦的心。 把买回来的早餐，一份一份都打开来。 香味弥漫。 “没吃！” 宋泽西‘嘿嘿’一笑，毫不客气的用手拿了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 他平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是，乔向漾买的这些，太香了！ 看着他拿完一个又开始拿，而且，这暴风速度…… “你少吃点，这是我买给南亦吃的！” 一听这话，宋泽西就不乐意了，“嘿！你这重色轻友的毛病还真是一点都没改啊！刚刚还叫我一起吃来着，我这才吃两个，就让我少吃点？” “我刚刚就是跟你客套客套！”乔向漾轻哼，“不是打心眼里的要你跟我们一起吃！” “你这小丫头片子！” 宋泽西气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被护士盯着，正乖乖脱衣服的楚南亦换药的楚南亦。 “南亦，现在就看你了，你是要我这个兄弟还是要她那个女人？” “何必自取其辱。” 男人淡淡的一句话飘过来，宋泽西差点吐血！ 有人公然虐狗！ 正当宋泽西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时，给楚南亦换药的护士突然出声，“楚先生，您背后的伤口先前恢复的不错，昨天是不是做过什么剧情运动了，现在都裂开了一些！” 听到这话，宋泽西眼睛都亮了，探着脑袋朝楚南亦身上瞥了一眼，又转头，看了旁边脸色通红和刚刚俨然两个模样的乔向漾一眼。 一拍手，“他们昨天晚上可不是做过剧烈运动了么！而且，还是干菜烈火，看起来够激烈啊！” “你少胡说八道！” 瞪着宋泽西，可是，脸上好烫！ 想找个缝钻进去！ “谁胡说八道？证据都留着呢！”宋泽西看着乔向漾，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点开相机功能，然后，再把手机递到乔向漾面前，“你看看你脖子上是什么！” 只不过轻轻瞥了一眼，乔向漾瞪大了眼眸，两只手，忙把领子往上提。 天！ 楚南亦昨天在她脖子上种了草莓，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尴尬！ 乔向漾的反应，让宋泽西心情大好。 眼睛又往楚南亦身上看，他肩头的那些抓痕…… 宋泽西邪肆一笑，‘啧啧’出声，“我说，你们两个一定要这样么？是有多难耐啊，身上还有伤呢，就这么激烈！” “五年没见，能不激烈么？” 那边，在换药的男人一派闲适，好像在说昨天吃了什么一样。 护士那若有似无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瞟，乔向漾觉得尴尬极了。 在这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乔向漾一转身，就跑进了卫浴间。 不管他们说什么，反正，别让她听到就好了！ …… 宋泽西在这里呆了一两个小时才离开，乔向漾想跟宋泽西约个时间谈谈楚南亦的事，就提出要去送他。 “还算你有点良心！” 宋泽西长臂一勾，揽着乔向漾的肩，往他自己身边一带。 但，迫于楚南亦那暗沉沉的眼神，只得松开了，转而，抓着乔向漾的手，举得高高的，“我们友谊天长地久！” 把宋泽西送出去，乔向漾跟宋泽西好了一个时间，但是作为交换，宋泽西想知道她和楚南亦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这颗八卦的心，还是不死心。 乔向漾爽快的答应了。 看着宋泽西开车离开，乔向漾才返回去。 电梯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按下楼层，电梯门正要缓缓关上，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不好意思，等一下！” 两扇门，又缓缓打开。 乔向漾往后退了一点，想给来人让出一点位置。 可，一抬眸…… “小姨！” 听到叫声，潘淑智才发现里面站着的人是乔向漾。 “向漾，你……” “小姨，谁生病了吗？” 两人几乎同时说话，乔向漾的声音更大一点。 小姨的神色看起来很焦急，而且，距离上次看到小姨不过十天左右，乔向漾觉得，小姨好像老了许多。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向漾，你怎么会在这？” 潘淑智没有回答乔向漾的话，而是问道。 唇角扯出笑容，但乔向漾看得出，小姨这笑容太牵强，太疲惫了。 她出现在住院部，又这么焦急疲惫，在这里住院的人，乔向漾能想到的，只有她的儿子楚新然和她的丈夫，也就是南亦的父亲了…… 098 搬过去和我住！ 电梯门缓缓关合，一时间，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视线闪烁，最终，乔向漾还是开口说道：“南亦受了点伤，在这里住院。” 小姨，她，还有南亦，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尴尬。 不管在他们两人的任何一个人面前提起另外一个，乔向漾都觉得很不是滋味。 “那你们……又在一起了？” 潘淑智问道。 神色，有些许的变化。 但，乔向漾没有察觉到。 “对，我们又在一起了。” 乔向漾点头。 “在一起了就好。” 潘淑智在乔向漾的肩头拍了拍，眼睛，却不敢直视乔向漾。 因为自己做的种种，她以为……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小姨，你来这里干嘛？” 乔向漾问。 提起这个，潘淑智眼眶就通红。 她现在虽然挂着楚家夫人的名号，可是，在楚家，没有几个人是看得上她的。 觉得她当小三，品行不好。 出了事，除了丈夫，也没有人替她操心。 而丈夫又忙，所有的一切，她只能自己忙前忙后。 “新然……生病了。” 鼻子一酸，潘淑智当着乔向漾的面，掩着嘴哭了出来。 这事一直压在心里无人诉说，如今，在乔向漾面前，心里的涩然和委屈，止不住的往外冒。 孩子出事，当母亲的总是最脆弱的。 果然是新然生病了！ 乔向漾伸手揽住了潘淑智，瞧着她这模样，乔向漾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什么病啊？” “肾脏出现了问题，现在情况很不好。” 电梯就要到了，潘淑智低下了头，抬手擦眼泪。 一时间，乔向漾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楚新然，才十五岁啊！ 肾脏出问题，乔向漾虽然不知道这个病到底有多可怕，但，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就经历这些，总归是残忍的。 电梯“叮”的一声响后，乔向漾也跟着潘淑智出去了，而不是去楚南亦病房所在的楼层。 走廊的长椅上，零零星星的坐着几个病人家属。 看到“icu”几个字，乔向漾心里一‘咯噔’。 新然的病，已经严重到了要进重症监护室了么？ 心里，涩涩的难受。 侧头，看了看眼眶通红的小姨。 小姨38岁才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是唯一的孩子，也就是新然。 现在……小姨有多痛苦，可想而知。 “医生怎么说？” 乔向漾把潘淑智扶到长椅上坐下，问她。 潘淑智摇头，再次落泪。 “新然以前肾脏就有一些问题，看过医生，积极的配合治疗后情况好了很多，现在又复发了，而且情况很差，只能靠透析维持着，可一直靠透析也不是办法，医生倒是说了可以做肾脏移植，但是，找不找得到肾源是一回事，就算找到了肾源，做了肾脏移植，也不一定能完全康复。” 得了这种病，就得做好随时可能死亡的准备。 “新然还这么小，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替他承担这些！” 潘淑智无力又自责。 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有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乔向漾被这悲痛的心情感染到，眼眶不由得红了。 她抱着潘淑智，在她背上轻拍，安慰她，“小姨，新然一定会好起来的！” 潘淑智不说话，只埋头哭。 乔向漾知道，她这话，根本没有就没有什么说服力。 重症监护室一天只对病患家属开放一次，时间在下午。 尽管看不到，但潘淑智想离自己儿子近一点，所以，她不愿意离开这里。 乔向漾也一直陪着她在这里坐着，直到，楚南亦的电话打过来。 “在哪儿呢？怎么这么久没上来？” 听筒中，传出了男人有些焦急的声音。 乔向漾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做梦都不敢想，这辈子，还能和楚南亦和好如初。 尽管和楚南亦过着几乎没有外人打扰的二人世界日子已经有五天了，可她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 乔向漾往潘淑智那边看去一眼，正好，潘淑智也在看她。 “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 手机不太收音，她已经听到了楚南亦说了什么。 点了点头，收回视线，乔向漾才对楚南亦说：“我马上上来。” ****************** 另外一边。 市区某一家咖啡厅内，一穿着低调戴着鸭舌帽的女子推门进去。 低着头，压了压帽檐，径自往一处卡座走。 在一男子对面坐下后，她脸上露出了极为不耐的表情。 “楚南亦和乔向漾和好了你知道吗？” 压着声音说道，眼神尖锐。 男人一派淡定从容，但，听到这话后，还是顿了顿。 难怪，他这几天打乔向漾电话她总是不接，去她工作的地方说是请了假，去她住的公寓也找不到人。 所以，是和楚南亦同居了么？ 一想起这个，男人的神色冷了下去。 “什么时候的事？” “你竟然问我什么时候的事！” 姜涞胸口起伏，绞在一起的两只手手指头崩得泛白。 “你当初说你一定会搞定乔向漾的，你就是这样搞定的？连她和前男友复合了你都没有得到消息？” 楚绍臣眼眸微眯，凉凉的看着姜涞，“你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 姜涞被噎得无话可说。 她似乎比楚绍臣还更糟糕。 追楚南亦追了她都不记得有多少年了，本以为乔向漾走了她就有机会，结果…… 以前父亲母亲会支持她主动去追楚南亦，可现在，楚南亦和姜家闹僵，她父母都不同意她和楚南亦在一起了，更何况是主动追他！ “现在有什么办法？” 姜涞脸色不太好看，问楚绍臣。 相比于姜涞的不淡定，楚绍臣显得一派从容。 凉凉的看她一眼，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才说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两人复合，第一个会站出来反对的人就是俞敏真。” “我当然知道！可是南亦一直把乔向漾藏着，俞敏真根本见都见不到乔向漾！” “能藏一辈子吗？” 男人哼笑。 姜涞不说话了，双手环胸。 楚绍臣的态度是慢慢等，可，她没有这个耐心。 她已经27岁了，再等下去，青春都耗光了！ “放心，他们最终走不到一起的，你只要保持你自己的形象，别让楚南亦厌恶了，到时候，成为楚南亦的太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唇角扬起淡漠的笑，眸底的光，复杂难辨。 姜涞看着他，他那笃定的模样……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身体，朝楚绍臣凑近。 而楚绍臣，只是冷冷一笑，从钱包中掏出一张纸币放在桌上，起身前，对着姜涞说了一句，“肯定比你知道的多一点！” 看着那抹走远的身影，姜涞神色微凛。 心，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慢慢的等着好了。 楚绍臣说的没错，她只要保持好自己的形象，不要让南亦心生厌恶才是最重要的。 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手，在小腹上摸了摸。 她这里，还有一个大筹码呢！ ********************** 楚南亦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再加上楚氏现在很忙，楚南亦坚持要出院，乔向漾扭不过他，只能妥协。 病房里，乔向漾帮楚南亦收拾行李，忽然，听到他叫了她一声。 “向漾。” “嗯？” 抬眸，看着手里还拿着文件的男人。 最近三天，虽然在病房里，但乔向漾觉得他和在他的办公室应该差不多，总是忙于工作。 这也是她妥协让他出院的原因。 他身上的伤无大碍了，现在主要靠养着。 “今天晚上你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嗯？” 男人从文件中抬起头，眼眸中，有一丝期待。 乔向漾顿了顿，脸上，划过一丝落寞的神色。 见她不说话，男人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不愿意？” “不是。” “那怎么不说话？” “……”抿了抿唇，她又何尝不想和他住在一起，只是，她有太多的顾虑。 他母亲本就不同意她和他在一起，要是她就这么搬过去和他同居，到时候，他母亲应该会用更多更难听的话来诋毁她。 “就是……我哥快回来了，他要在青城呆一阵子，等他回美国了我们再来说这件事好不好？” “你搬过来和我住和你哥回青城，并不冲突，其实，只是你不愿意罢了。” 声音，带着一些沉寂。 他的神情，也冷了下去。 乔向漾动了动唇瓣，觉得还是得为自己辩解一下。 于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的旁边。 他不理她，埋头看文件。 “南亦。” 讨好的唤了他一声，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仍旧不理她，只当没听到。 “小气的男人！” 乔向漾一鼓嘴，转而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时，男人才微微抬眸，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声音冷冷的，“我想每天搂着你一起睡觉，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你，你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你还说我小气？” 乔向漾一怔，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笑了笑，朝他靠近了一点，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好像很爱我呀！” 冷哼，把她的手，从脖子上移开了。 乔向漾笑得更欢了。 以前的楚南亦，可不会说这样的话，一般说肉麻的话的那个人，都是她！ 感动之余，乔向漾倒也理智。 “等我哥哥回了美国再搬去跟你住，就这样好不好嘛？” 哥哥说要帮她查一查那封信的事情，可能，等哥哥回了美国，那封信的真相也出来了。 那么，她便可以安心的和他谈情也好，说爱也好！ 乔向漾主动往他身上蹭，撒娇。 在楚南亦看来，上天在创造女人这个物种时，给女人设置的撒娇这个功能是一个大bug！ 因为他面对乔向漾的撒娇，根本没有办法说“不”。 冷着脸，点头答应。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神色，又稍微有点缓和。 她不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他可以把她拐过去啊！ 在床上狠狠的要她，他就不信她还有力气想着要回她自己住的地方！ “吻我！” 眼眸微抬，看着她的红唇，佯装冷冷的说道。 乔向漾觉得好笑，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主动把唇贴上了他的薄唇…… 099 脸红心跳 出院后，楚南亦没让人跟着，自己开车，载着乔向漾。 “带你去个地方。” 踩下油门，车子驶入主干道。 坐在副驾上的乔向漾听到这话，保持了警惕性，侧头看着他，“什么地方？” 前几天他说带她去个地方，结果把她带去了酒店！ 男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看她，微微一笑，“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紧张！” 咬着唇，瞪他！ 手，突然一暖。 垂眸，就看到他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 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的，我只会把你吃了！” 封闭的空间下，这话，越发的显得暧昧。 乔向漾脸一红，心跳，不由得加快。 却也记得上次放纵后导致伤口裂开的教训，小脸，瞬间变得严肃，“在你的伤口彻底好了之前，不准你乱来！” 车子平缓的行驶着，男人深深的睨着她。 岑薄的唇角，漫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准不准他乱来，这就由不得她了！ 一路，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握在一起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乔向漾注意力一直放在楚南亦的身上。 楚南亦这个男人，很帅！ 开车的时候，更是迷得她转移不了视线。 导致，车子停了下来，她才发现，他说的带她去的地方是哪里。 “香语城？” 乔向漾瞠着眼眸，语气微微有些惊讶，或者说，是惊喜。 香语城里楚南亦的公寓，对他们两人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是他们两人的一方小小的天地。 “嗯。” 男人应了一声，解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下车，绕到乔向漾的这边，给她开车门。 被楚南亦牵着上楼的时候，乔向漾又看了一眼那一排邮箱。 心里发紧，紧到疼。 501和502分别是楚南亦和楚绍臣的房产。 以前，楚南亦和楚绍臣的关系很好，还有他们的那一帮朋友，时常来这边蹭吃蹭住。 或在楚南亦的公寓，或在楚绍臣的公寓。 那个时候，日子过的是真的开心。 可现在……物是人非。 “来，进去。” 男人没有察觉到乔向漾的情绪，打开门后，揽着她的腰，走了进去。 站在玄关处，目光所及之处……乔向漾有一瞬间的怔愣。 “怎么会……” 惊讶的抬头看着男人。 他不是说，这个地方，他有五年不曾踏足过吗？ 可是……里面的东西，似乎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一直有叫人来这里打扫。” 他弯身在鞋柜里面拿鞋，淡淡的一句话，解了她的疑惑。 乔向漾却顿时眼眶发酸，他的这个举动，真是让她觉得又暖心又酸涩。 幸好，她努力回来了。 无望的等着一个突然间消失得毫无音讯的人，该是有多难捱！ 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 楚南亦把一双室内拖鞋在她脚边摆放好，然后站起身，就看到了她一双湿润的眼眸。 亦是心疼的！ 过去的这五年，于他们两人来说，就像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一场劫难。 所幸，他们熬过来了，都没有放弃彼此。 “哭什么？” 嗓音温柔，长指曲起，宠溺的在她的鼻梁上点了点。 “感动嘛！” 乔向漾又哭又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口。 哭出来的鼻涕眼泪，全蹭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不嫌弃，只在她的背上轻抚，安慰她。 …… 出院后来这里，是楚南亦早就打算好了的。 乔向漾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全是新鲜的食材。 “什么时候叫人送过来的？” 仰起头，问。 男人扬了扬眉，“今天。” 乔向漾鼓嘴，心里，说不出的甜。 这样子的相处，仿佛又回到的五年前的样子。 两人一起下厨，一起收拾餐桌，一起洗碗，然后，一起在床上躺着，或聊天，或看书，或者……做点羞羞的事情。 和他一起把食材拿出来，乔向漾唇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一个小时后，两人面对面在餐桌旁坐下。 一起炒了几样家常菜，其中有一盘，是胡萝卜。 吃饭的时候，乔向漾看都不看那盘胡萝卜。 而她对面的男人，却放下了筷子，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乔向漾被他这样的视线看得不自在极了，便也放下筷子，“老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男人当即把话接过去，抬了抬下颌，朝那盘胡萝卜比了比，“怎么不吃？” “我不喜欢吃啊，你知道的！” “可是你后来说你最爱吃的就是胡萝卜。” 男人的黑眸中尽是兴然。 乔向漾有段时间疯狂的吃胡萝卜，每一餐必吃。 吃了才能有借口朝楚南亦索吻，有时候，吻着吻着，还能进一步做点更亲密的事情。 但是，今天…… 乔向漾坚决不吃！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都不会跟他做那种事！ “那我也不吃！” 看了那盘胡萝卜一眼，觉得它实在碍眼，又伸手，推远了一些。 但是，男人却不乐意了，“这是我炒的，隔了五年，我第一次炒菜给你吃，就落得被你推得远远的待遇？” 这话，听起来幽怨极了。 乔向漾看了一下餐桌上的6盘菜，好像……他就只炒一盘胡萝卜，其他的都是她炒的。 抬眸，触到他来不及掩藏笑意的眸子，乔向漾恨恨的瞪他一眼。 他肯定故意的！ 可……她又不想扫了他的兴。 “那我吃一片！” 说着，用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真的很想念，他炒的菜。 尽管，是一盘她一直都不喜欢的胡萝卜。 “真乖！” 男人眼里蓄着笑，伸手，在乔向漾滑嫩的脸上捏了捏。 心底，却开始打着主意了。 ****************************** 夜，越来越深。 房间内的火热，才刚开始慢慢的归于平静。 乔向漾忍着各种愉悦的感觉，‘呜’了一声，抡起拳头捶他，“混蛋！” 浑身娇软的她，哪里有什么力气。 一拳打在男人肩头，却只不过是挠痒痒一样。 楚南亦还覆在她的身上，俊逸的脸庞，上面一层薄汗，野性，又带着狂野。 扣住她的小手，放到嘴边，吻了吻，看着她时，眼眸深得像是一张网，要把她牢牢的网住，“我这个混蛋，让你舒服的大叫！” 乔向漾又气又羞，从旁边扯过一个枕头，挡住自己的脑袋。 刚刚，自己的声音，真是让人脸红心跳。 不过，都是这个男人，要不是他，她何至于此？ 真的是坏透了！ 她只不过吃了一片胡萝卜，他就要吻她，再三保证只吻，不做别的，结果…… 压着她吻了足足有十分钟没有分开过！ 一边吻，一边撩拨她。 最过分的是，在她难受的时候，他逼着她求他给她！ 混蛋！ 乔向漾在心里骂了他一百遍，可是，更气自己不争气。 都下定决心了在他伤好之前不跟他乱来，结果……却是她自己开口央求着他满足自己。 “好了，起来清洗一下。” 楚南亦心情大好，身心都是畅快的。 扯了她捂住自己的枕头，真怕她憋坏。 乔向漾满是幽怨，咬着唇嗔着他。 却在看到他起身时，某个东西上面的小雨伞。 上面，全是她的…… 脸再次红了，却是爬起来，问他：“这是以前的？” “以前的应该过期了，这是新的。” 他以为她担心的是过期的问题。 而其实…… 乔向漾一听这个答案，顿时更气了，随手抓了一个枕头，就往楚南亦身上招呼，“你来这里之前还买了避、孕、套，我之前说的在你伤好之前不准做的话你都当做没有听到是吧？” 真是气死了！ 他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身体当回事？ 乔向漾一脸的愤然，而楚南亦，却笑意盈盈。 单腿跪在床上，把这小女人抱在怀里，“我都出院了，你觉得我身体还没好？” “医生都不建议你现在出院！” 乔向漾气鼓鼓的。 “医生不建议我出院，那是因为他们想赚点钱，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况且，我刚刚的表现，你不是很满意吗？” 他捧着泛着潮红还未消退下去的小脸。 “……” 乔向漾觉得，没有办法对话下去了！ 干脆别开脸，不理！ …… 清理完，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 只留下一盏床头灯，幽幽的光线，气氛极好。 “给你看个东西。” 男人在乔向漾额头落下一吻，然后，长臂一探，拉开床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来。 乔向漾眨着眼睫，以为，他要给她看相片，当看到正面时，却发现并不是。 “这是什么？” 乔向漾把相框拿在手里，打量着。 相框里面，就一块白色的布，布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难道是什么艺术品不成？ 乔向漾这样想着，微侧头，看着男人。 男人那双浓黑的眼眸，正好也在看着她。 里面蓄着的浓浓的笑意，让乔向漾移不开眼睛。 “你猜一猜。” 他跟她打着哑谜。 “我猜不出来呀，能猜的出来我就不问你了！” 乔向漾鼓了鼓嘴，又开始打量起这个相框。 “那我提示一下，跟你有关。” “……”拧着眉头，努力在脑海里面搜寻了一下，还是没有思绪。 求助的视线，再次落到楚南亦的身上，“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你就是不愿意动脑子！” 男人又宠溺又无奈的在她没有半块布条遮掩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清脆的一声‘啪’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难免有些让人心颤。 乔向漾不满他打她屁股，一转眸，却不料，对上男人的那双眸子，情愫多得她有点承受不来…… 气氛，一时间变了样。 他俯身，不断的朝她靠近。 乔向漾眼睫慌乱的颤着，心跳，加快。 他那张清透俊逸的脸，在眼前不断的放大，在两人只隔着一厘米不到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薄唇，微微张阖。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耳中，“是你的处、女血。” 100 因为他迟到，导致病人死亡 ‘轰’的一声。 乔向漾觉得自己的脑袋都炸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个相框里面，是她的…… 天！ “楚南亦，你太恶趣味了！” 乔向漾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一直觉得自己的脸皮挺厚的，原来，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要把这个扔掉！” 相框拿在手里，乔向漾都觉得烫手。 起身。 然，身子刚刚伏起一点点，就被男人重新按了回去。 手里一空，相框，已经被他夺了过去。 “不扔。” 他把相框举得很高，让她够不到。 乔向漾心里别扭极了，用被子把脑袋蒙住，闷闷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把相框框起来的？” “当然是你把第一次给了我之后。” 男人说道，一双湛黑的眼眸，盯着相框中间的一点点红，像冬天的梅花。 “……” 她当然知道是她把第一次给了他之后，她想说的是，为什么她都不知道他把她的处、女血留了下来。 “你打算留到什么时候。” 把被子稍稍往下拉，露出眼睛。 见到他满是深情的看着这个相框，乔向漾又是一阵脸红。 可是，心里却泛着丝丝的甜意。 “一直留着，留到我去世的那天，把这个和我一起火化了。” 男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乔向漾，却拧起了眉。 ‘去世’这种词，她是打心眼里的不想听到。 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没说话，小脸却是幽怨的。 似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男人眸色渐深，满是心疼的看着她。 “好，我不说那种晦气的话。” “要‘呸’三句才行。” 她较了真。 楚南亦笑，依着他，‘呸’了三句。 房间内柔光盈满了。 男人将相框放好后，揽着乔向漾，躺了下来。 被子下，两人的手，十指交握。 “我最近总做一个梦。” 视线，落在某一处，嗓音，有些悠远。 “什么梦。” 乔向漾抬了抬头，看着他。 他这几天住院，没怎么刮胡子，坚毅的下颌上，有黑黑的胡茬冒了出来。 乔向漾伸出手，在他下颌上摸了摸。 硬硬的，有点刺手。 男人微微垂下眼皮，瞧着她。 卷翘的睫毛下，晶亮的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的眸色更深了，手，有意抚上她的小腹。 感觉到他的手在她小腹上轻轻的揉着，乔向漾呼吸一紧。 慌乱的移开视线，不敢看他。 他这是，知道了什么么？ “我总梦见那天在海边，你哭着说孩子，还一直拉着我的手，摸你的小腹。” 男人的眉心，不自觉的拧起。 只不过是个梦，为什么，他觉得这么真实？ 乔向漾心脏乱跳，真怕自己的慌乱被他看出来。 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几口气，强装淡定。 仰起头，唇角边，弯出笑容，“你都说了是梦嘛！不过也有一种可能，你太想要小孩了！” “是吗？” 他深深的看着她。 其实，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要孩子。 五年前和她谈恋爱的时候，她还未毕业，担心她会意外怀孕，他把安全措施做得特别仔细。 后来，她消失了。 他就奢望着有一天能找到她，把她带回到自己身边，哪里有空去想孩子的事情？ “嗯，我觉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乔向漾笑得轻松，“以后我可以给你生呀，你想要几个我都可以给你生！” 这几天被这个梦扰得有点烦闷，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这种烦闷的心情好像突然消失了。 男人脸色一片柔和，吻了吻她，“生一个就行了，生个男孩，你上次不是说要生个男孩吗？” 眨了眨眼眸，乔向漾翘起了脑袋，看着他，“可是你喜欢女孩呀！” “生孩子太辛苦了，我们生一个就行！” 乔向漾笑，心里暖洋洋的。 ************ 翌日。 两人一同起床一同洗漱，然后，楚南亦把乔向漾送去了她工作的地方。 她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在工作室工作还不到一个月，却请了这么久的假，实在是，很难为情。 但是也没有办法，她不能看着楚南亦一个人住在医院。 解开安全带时，手，突然被男人握住。 抬眸，就对上他深深的视线，“尽快把这里的工作辞了吧，这边的工作氛围不太好。” 上次他来这里，就感受到了。 这里太多八卦，小团体也多。 提起这个，乔向漾就哼了两声，“要不是你上次耍我，我也不至于被同事们当成每天茶余饭后的八卦对象！” “所以，赶紧辞了吧。”男人笑，“我在公司给你安排一个你能胜任的工作。” “那算了吧，我还是先在这边做着。” 去他的公司，要是被人知道了一点什么，那关于她的八卦不是更多吗！ “那也行，你要是工作得不开心，随时跟我说，我楚南亦，养着你是完全没有压力的，你不工作也行。” “我知道啦！” 他的话，真是太戳心了。 …… 一天的工作下来，乔向漾竟觉得精神饱满。 或许，是因为和楚南亦和好了的缘故。 下午下班的时候，就接到楚南亦说要加班的消息。 楚南亦担心她一个人会无聊，问她要不要去他的办公室。 乔向漾拒绝了。 因为，他今天约好了宋泽西。 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一辆跑车就在面前稳稳的停住。 车窗降下，一声响亮的口哨声传来。 “上车！” 潇洒帅气的男人朝乔向漾招了一下手。 乔向漾撇了撇嘴，宋泽西这人，永远这么爱耍帅！ 宋泽西说乔向漾离开青城五年，扬言说要带她说好好看看这座城市。 结果，乔向漾坐在拉风的跑车上，被宋泽西带着在青城绕了一圈。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天色早已经暗了，霓虹闪烁。 宋泽西倒挺绅士，帮乔向漾开车门，她下车的时候还用手护着她的脑袋。 “这是哪儿啊？” 环视了一圈周围。 陌生的环境，这一片区域尤其的繁华。 宋泽西闻言，浓眉一挑，“酒吧！” “来这里干嘛？” 乔向漾隐隐蹙起了眉，酒吧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以前不是老想要我带你来酒吧玩一玩吗，碍于南亦不肯，一直没去成，今天我就带着你去玩一次！” 说着，宋泽西就牵着乔向漾的手，径自带着她走。 乔向漾倒也没有拒绝。 她一直挺好奇酒吧这个地方的。 18岁以前，父亲跟她说，等她18岁生日的时候，会亲自带她去酒吧玩一次。 可惜，父亲的这个承诺，永远都没能实现。 还没等到她18岁生日，父亲就去当卧底了。 见一面都得偷偷摸摸，更何况是带她去玩。 后来…… 再也没有后来了。 乔向漾心里忍不住的发酸。 …… 第一次去酒吧，难免有些好奇。 虽然对吵闹的环境有些不适应，但乔向漾还是伸长了脖子四处瞧。 吧台那边有一个舞台，两个女人穿着清凉，扭着水蛇腰在跳钢管舞。 乔向漾一侧眸，就见到宋泽西看着台上那两个女人快要流口水的样子。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种穿着暴露胸大屁股翘的女人？ 心里愤愤不平，乔向漾心里想，以后坚决不能让南亦来这种地方。 不能让他看这些女人！ “你是来看女人的还是要跟我说事的！” 瞧着宋泽西好像快要忘记正事的模样，乔向漾提醒。 男人闻言，这才想起来。 拉着乔向漾到一处卡座，又叫了几瓶酒。 “你先跟我说说你和南亦是怎么和好的吧！” 他开了一瓶酒，打算好好的听听故事。 乔向漾老老实实的把那天在海边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宋泽西。 说完后，抬眸一看，就见到宋泽西那纠结的表情。 “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任性了？” 乔向漾心有愧疚，对楚南亦。 “没有，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宋泽西若有其事的点着头，“南亦这人，太倔了，你要是不使出这招，我感觉你们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和好的！” 宋泽西说得有道理，只是，如果有下次，乔向漾是断然不会做这种选择的。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轮到你了！”乔向漾看着宋泽西，“南亦当初为什么不当医生了？” “这事吧……”宋泽西一派惋惜的模样，“我其实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毕竟不是什么话好事，我也不好问得太仔细，只是听说他当时有一台手术，但是因为他迟到，导致病人死亡，这件事当时被楚家压下来了，所以没有闹得满城风雨。” “迟到？”乔向漾拧起了眉，“迟到这种事，不像是南亦会犯的错误，他一直很守时！” “所以啊，我也觉得疑惑！”宋泽西一本正经，“按理说他有手术，就应该呆在医院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反正那个时候他人不在医院。” 乔向漾沉默了。 俞敏真说南亦不能当医生了是因为她，那南亦在手术前离开医院，是不是去做和她有关的事情？ “唉，这事啊，你还是得亲自问南亦，如果他不愿意告诉你，也罢，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你看他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挺好！” 宋泽西宽慰。 乔向漾却没有这么乐观。 医生，是他的梦想啊，就算他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概，也没有他在医学上获得成就来得开心。 …… 宋泽西是个坐不住的人，来了酒吧，就更坐不住。 没一会儿，乔向漾就找不到他人了。 酒吧里面这么吵，打他电话估计没有听到，一直没人接。 乔向漾无奈，早知道宋泽西是个不怎么靠谱的人，就不应该和他一起来这种地方的！ 想去舞池那边找人。 可，刚一起身，身旁，就有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凑了过来，“小妹妹，一个人吗？” 一说话，那股酒气让乔向漾想作呕，忍着不适，乔向漾躲开他，“对不起，我在找人！” “有什么好找的，让哥哥来陪你啊！” 说话间，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掐住了乔向漾的肩膀。 酒吧里面鱼龙混杂，和这个陌生男人身体一接触，乔向漾就有点害怕了，“你放开我！” “别不好意思！” 陌生男人一笑，脑袋，朝乔向漾凑了过来…… 101 你认识我？ 乔向漾下意识的缩着脖子用手挡住头，吓得尖叫，可，男人的侵犯，并没有到来…… “谁啊，敢动老子！” 一道粗嗝的声音从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嘴里传出来，乔向漾抬眸，就看到这个男人的后衣领，被一个女人牢牢拎着。 “少在老娘的地盘惹事！” 女人一用力，把喝醉酒的男人扯到了一边。 男人混混沌沌的看清了动他的人是谁，忽然，就变得老实了，满脸的谄笑，“原来是白老板啊，失礼失礼。” 女人穿着干练，又不失风情。 双手抱胸，淡淡的睨着醉酒的男人，“赶紧走吧，还想让我送你离开不成？” “是是是，我马上走！” 边说，醉酒男人边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里。 看着那男人离开，乔向漾长松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第一次来酒吧，就遇上这种事情！ 抚了抚心口，转而，跟这个被称作‘白老板’的人道谢，“刚刚，谢谢你为我解围！” 女人撩了撩自己的长卷发，凤眸中的神色，有些许的复杂。 乔向漾以为她道了谢，这个白老板就会离开，可是，没有。 她一直看着她，乔向漾被她满是探究的视线看得不自在极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然后才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乔向漾？” 女人并没有回答乔向漾的问题。 乔向漾听到她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一时间，怔愣了一下。 她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白老板。 眉头微微拧着，不管她怎么从记忆中搜索，都无法搜寻出半点关于对面这个女人的记忆。 “你……认识我？” 疑惑的问道。 “不认识。” 语气随意。 乔向漾更不解了，“那你怎么……” “我一直坐你旁边。”双手环胸的女人指了指旁边的卡座，做了红色的美甲，手指头纤细又白希，妖娆极了，“刚刚你和你同伴聊天，我听到了他叫了你的名字。” 像是知道乔向漾要说什么似的，女人打断了她的话。 顺着她指的方向，乔向漾侧头看去。 确实，两个卡座离得很近，刚刚她和宋泽西说话，旁边的人确实能听到。 只是，刚刚宋泽西叫过她的名字么？ 就算宋泽西叫过她的名字，但是宋泽西一般只会叫她‘向漾’，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 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错误了么？ 虽然有疑惑，但是乔向漾也没有深想，毕竟，对方刚刚帮了她。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她笑着说道。 可，对方并没有要接受她谢意的意思…… 102 徐妓 手里突然一空，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被这个白老板抢了过去。 “诶，你……” “这种地方太乱了，你不适合来这种地方，如果一定要来，找个靠谱的人带你过来！你刚刚那个同伴，太不靠谱了！” “……” 对这个女人，乔向漾越发的不解。 她愣愣的看着她纤长妖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虽然觉得她擅自抢了她的手机而且还翻动她的手机这种行为很无礼，可，为什么觉得她不会害她？ “我能问下你叫什么名字么？” 乔向漾语气平静。 “白……”脱口而出的话在说出第一个字时，立即顿住，女人的视线从屏幕上抬起，看了乔向漾一眼，随即，媚笑，“徐妓，妓、女的妓！” “……”刚刚那个人叫她白老板，难道不是姓白么？ 乔向漾抿了抿唇，抬眸看她，总觉得，她的笑，含满了自嘲。 “这个名字是我妈给我取的，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妈，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么一个名？！” 女人语气随意，眼底，却有一抹让人不易察觉到的苦涩一闪而过。 乔向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索性，就不说话了。 她还在拿着她的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乔向漾问得还算礼貌，“我的手机，可以还给我了么？” 话落，女人突然把手机的屏幕正对着她，问：“南亦？楚氏集团的那个楚南亦？” “……”到这里，乔向漾才对她的种种行为表示不快，眉头一拧，就要去抢手机，“你怎么能随便翻我的通讯录呢？” “这是快捷键1号键，这人是你男朋友吧？” 女人的手一收，躲过了乔向漾伸过去的手。 只见她快速的按了绿色的拨号键，然后，将手机贴在耳边。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电话就接通了。 “你女朋友在‘魅色’酒吧被人调戏了，我这会儿正帮你看着，给你十五分钟，把你女朋友接走！” “你瞎说什么呢！” 乔向漾一把将手机抢回来。 这次，她没有躲，一抢就抢到了，可是，电话已经挂了。 乔向漾看着刚刚拨出去的那条通话记录，心里叫苦不迭。 被南亦知道她来了酒吧，还被人给调戏了，那他还不得教训她啊！ 看着这个女人，乔向漾被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观对方，却一派闲适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开了一瓶酒灌了一口后，朝沙发那边努了努嘴，对乔向漾说：“坐着等吧，我在这守你十五分钟，免得你又被醉汉骚扰！” “……”除了坐着等楚南亦过来，她也不能做什么了。 只是，乔向漾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对面这个女人的身上，总觉得，她认识自己…… 103 白首 或许是乔向漾的视线太过浓烈，自称徐妓的人察觉到了。 把手里的酒瓶一放，随性的靠在靠背上，看着乔向漾，说：“好了好了，你再这样看着我，别人可能要误会你对我有意思了！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就问吧，反正我也不见得会回答你。” “……”乔向漾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感觉，这个徐妓，是个性格很好的女人，反正，她挺喜欢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话落，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哥哥’两个字很显眼，乔向漾垂眸抬手滑动屏幕，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女人，愣了一下，手指蜷紧，火红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面了都不自知。 乔遇城几乎每天都会给乔向漾打一个电话。 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有时候就是问问她的一日三餐。 “订了周六的机票吗？好……那我周六去机场接你和轻轻。” 通话时间不到两分钟。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乔向漾扭头想看看楚南亦到了没有，余光，却瞥见徐妓失神的模样。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你怎么了？” 明明刚认识不到十分钟，下意识的，乔向漾却对她说出了关心的话。 徐妓闻言回神，用笑掩饰着自己，“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哦。”乔向漾有些讪讪。 下一秒，又听到她问，“刚刚是你哥哥？” “对。”乔向漾点头，心想，她大概是看到了备注。 “有哥哥真好！”徐妓的语气，透露着羡慕。 乔向漾抿唇，笑了笑，没说话，有哥哥确实挺好的。 “他结婚了吗？” “嗯？” “你哥哥。” “没有。” “你刚刚提的轻轻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乔向漾有一些懵怔。 但是，转念一想，可能她就是想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吧。 于是，如实回答，“我家的一个孩子。” “多大啊？” “不到五岁。” “这样啊。” 徐妓忽然别开了头，又拿起刚刚喝过的酒，猛地灌了几口。 乔向漾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没说话了，于是，她也就专心关注着门口的动静。 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楚南亦就赶了过来。 看到他一脸的寒意，乔向漾就知道，等会儿，怕是要被训了。 楚南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跟徐妓道了一声谢后，就拉着乔向漾离开了。 徐妓叠着腿坐着，看着那一双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才起身。 “哎呀，白首姐，原来你在这啊，正到处找你呢！” 刚起身，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女生就急匆匆的跑到她面前…… 104 拉链被他拉开 劳斯莱斯极速的在主干道上行驶，车窗外的繁华街景，异常绚丽。 但，乔向漾现在没有心思去欣赏。 因为…… 她悄悄侧头瞥了一眼开车的男人，只见他下颌线紧绷，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简直比此刻外面的温度还低。 乔向漾心里打着鼓，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和他说。 都怪那个徐妓，说什么她被人调戏了！ “南亦，你别开太快，注意安全。” 面上强装镇定，就好像，她没有做错事一样。 其实，她本来就没有做错事。 不就是去了一趟酒吧么？ 她都26了，还不能去酒吧不成？没有这种说法！ 这样想着，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一点。 开车的男人，冷着眼眸瞥了她一眼，冷哼，“怎么？这会儿怕死了？去酒吧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会出事？” “……” 乔向漾抿唇。 觉得，还是不说话好了。 幸好他还不知道是宋泽西带她去的酒吧，如果知道了，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就不太好了。 …… 车子，一路开进了楚氏的地下车库。 这还是乔向漾第一次来这里。 悄悄的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九点多一点。 下午给她发短信的时候，他说他要加班。 现在把她带来这里，是他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么？ 一想到这个，乔向漾觉得有点心疼又觉得有点后悔。 他都已经够忙了，她还闹出一点事情来让他担心。 “南亦，你别生气了。” 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讨好的说道。 然，男人根本不吃这套。 甩开她的手，径自按了电梯的上行键。 门开了之后，又把她拉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他才说道：“你现在别跟我说话！” “……”乔向漾委屈，但还是识趣的什么都不说了。 他把她带去了他的办公室。 第一次来这里，乔向漾还来不及打量一番他每天工作的地方，就被他推进了休息室。 乔向漾不明所以，刚想张口问什么，他又把她拉进了卫浴间。 他开了水龙头，花洒里面的水‘哗哗’的冲到地上。 下一秒，乔向漾一惊。 只因…… 男人拿着花洒举高到她的头顶，湍急的水柱直直的在她的头上冲下来。 水眯了眼睛，乔向漾闭着眼睛抬手捂着脸，大叫：“南亦，你干嘛呀！” 然，男人根本不回应她。 俊脸上的冷意不减反增，湛黑的眸子一眯…… “嗤啦”一声，乔向漾身上的羽绒服拉链被拉开，紧接着，男人粗暴的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105 严肃的就像父亲教训不听话的女儿 被柔光盈满了的卫浴间，此刻，气压低到可怕。 男人把手里的花洒随手一放，两只手一起扯乔向漾身上的衣服。 “被人碰了哪里？嗯？” 嗓音，低沉。 乔向漾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看着他满带怒意的俊脸，害怕的咽了下口水，这才说道：“南亦，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那个人没碰到我。” 他充耳不闻，手里的动作不停。 身上的衣服，快要被他脱光了。 刚刚被水淋了一下，这会儿，有点冷。 乔向漾吸了吸鼻子，也不阻止他，就让他脱。 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南亦，我有点冷。” 话一落，男人果然停了下来。 眼眸还是暗沉的，看着她，把她推到花洒下面站好。 有热水冲下来，乔向漾感觉好了很多。 热气很快就氤氲了整个浴室，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雾。 趁着他现在还算冷静，乔向漾赶紧开口，“那个人真的没有碰到我，他刚过来的时候就被那个女老板拦下来。” 乔向漾不知道该叫那个女老板为白老板还是徐老板，但是，这都不要紧，以后估计也不会见了。 “没撒谎？” 乔向漾眨着眼睫，赶紧摇头，这模样，看起来有点无辜。 “那为什么到酒吧去了？”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乔向漾。 真的很怕南亦知道了是宋泽西把她带过去的。 “就是……”乔向漾决定说谎，垂下眼眸，装作无辜的模样，“好奇，想进去看看，然后就进去了。” 男人有几秒的时间没有说话，尽管低着头，乔向漾还是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那么深，那么重。 偷偷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却不料，正好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眸子。 乔向漾觉得，这么被他盯着也不是办法，干脆，就道一个歉。 两只手揪着他的衣袖，然后仰起小脸，讨好的说：“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这语气，严肃的就像父亲教训不听话的女儿。 乔向漾赶紧摇头，“没有了！” “以后下班直接来我这里，哪都不准去！”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会儿，乔向漾也不敢跟他商量，只管点头。 “那你不生气了吧？” 见他还是寒着一张脸，乔向漾故意凑到他面前笑，用额头蹭他的下巴。 男人让她蹭了一会儿，脸色，有了一些缓和，但是，当她仰起头看他时，他又是寒着脸。 两只手按在她的肩头，把她推离了一点自己，“你到这里洗个澡，我去给你找一件浴袍。” “一起洗吧，你身上也湿了！” 乔向漾笑着，一把将男人抱住了。 …… 两个人一起洗，中间难免要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当两个人都从浴室出来后，乔向漾浑身无力，只想赶紧睡觉。 楚南亦将乔向漾抱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又去衣橱里面找了一件睡袍穿上。 安静的躺了下来，乔向漾倒没有了睡意。 大概，是这个男人现在还没有躺上来的缘故。 刚翘起脑袋，男人正好回头，一边系腰带一边跟她说：“你先睡，我还有一些文件要看完。” 下意识的，乔向漾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都十点多了。 想到他工作是真的忙，虽然心疼，但也只说了一句，“不要看到太晚，我等你一起睡觉。” “乖。” 好看的眉宇间染了一些笑意，男人走到床边，俯身在她的头上吻了吻。 眼眸中，满含着情愫，看着她。 其实觉得有点恍惚，这种感觉太幸福了，幸福得有点不真实。 过去的这几年，他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在这里加班，实在熬不住了就躺在床上睡一觉，醒了又继续工作。 就像工作的机器一样，不知停歇。 可是，尽管那时候忙到一日三餐都忘记吃，他仍旧觉得空虚，精神上的空虚。 现在…… 闻着属于这个小女人身上的香味，感受到她的体温，他觉得很满足。 乔向漾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但是，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她觉得有点脸红。 两只手撑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笑说道：“好了，你快去看文件，早点看完早点休息。” 男人低沉的“嗯”了一声，又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这才起身走出休息室。 …… 没了睡意，乔向漾就撑着脑袋打量起他的休息室。 渐渐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他这哪里是休息室啊，根本就是和他家里的房间差不多啊！ 里面的生活用品很齐全，特别是衣橱里面的衣服！ 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一个想法：他之前，经常在这里住么？ 心，突然就疼了一下。 想到他在这里不分日夜的工作，她就觉得好难受。 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她在衣橱里面随便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套上，打算去外面。 以前她不在，他工作的时候她没办法陪着他。 现在她回来了，她不想看着他一个人在外面工作。 扣好扣子，拉开门。 乔向漾佯装轻松的说了一句：“南亦，我陪着你一起看吧！” 反手关上门，正要往他办公桌那边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 106 报应 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走了进来。 许是没有料到办公室除了楚南亦外还有其他人，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两个女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对方。 一个，表情不善趾高气扬，一个，神色沉寂。 楚南亦看了眼只穿一件衬衫刚从休息室走出来，又将视线移到门口。 眉心蹙起，显然，他对楚诗尔的到来，也很意外。 “进来之前怎么不敲门？” 不悦的说道。 楚诗尔却像是没有听到楚南亦的话一样，门一关，就朝乔向漾走去。 “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乔向漾这一身打扮真是刺痛着楚诗尔的眼睛。 哥哥身上穿着睡袍，头发都还是半干，明显是刚洗过澡。 而这个女人更是，她敢肯定，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两个人这般模样，在这之前，他们在这里做过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楚诗尔眼神尖锐，忽然加快了脚步。 在距离乔向漾不到两步的时候，手一扬，“真是狐狸精！” 乔向漾看着她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手扬起，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 可，想象中的不堪和疼痛，并没有到来。 楚诗尔扬在半空中的手，被楚南亦扣住。 “离开我的办公室！” 声音不大，可语气中的威慑力却没有少半分。 楚诗尔重重的呼吸，怒瞪着楚南亦，“哥，你疯了是不是？这样的女人你还护着她？！” “我再说一遍，离开我的办公室！” 因为对方是自己亲妹妹，楚南亦不想说过分的话。 可，因为她的那句‘狐狸精’，他真的很生气。 如果她再说一些针对向漾的过分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大概真的是疯了！” 楚诗尔用力一挣，挣开了楚南亦的手。 碍于楚南亦在这里，她也不敢扇乔向漾。 心底的不服气让她狠狠的瞪了乔向漾一眼，这才走开，径自在沙发上坐下。 “妈生病了，你去看看她！” 这话，是楚南亦说的。 此时，楚南亦还站在乔向漾的面前。 他抬手扎她脸上抚了抚，眼眸中带着歉意，低声跟她说：“你先进去。” 乔向漾心里难受极了。 果然，她还是太过高估了自己。 以为只要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或者言论。 事实上，楚诗尔的一句‘狐狸精’就让把她的心撕裂成了碎块。 强忍住心里的酸涩和委屈，点了点头，低着头，转身，推门进了休息室。 进去后，靠在墙上，反手关上门，却特意留了一丝缝隙。 在乔向漾进去后，楚南亦才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的大班椅上，继续浏览文件。 楚诗尔见楚南亦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一时气急，声音加大了，“哥，你听到没有，妈生病了，叫你去她那里看看她！” “生病了找医生。” 嗓音很淡，像是，生病的人是个和他毫不相关的人一样。 楚诗尔深吸了口气，强压住自己想摔东西的冲动。 哥哥这是为了乔向漾那个女人连妈都不要了吗！ “你真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 “诗尔我再一次警告你，你不喜欢她，我不强求，但是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你侮辱她的话，别怪我对亲妹妹心狠手辣，我已经忍过你了！” 男人忽然抬头，神色阴沉，浑身的戾气。 任是平时任性无法无天的楚诗尔，看到这样的楚南亦，还是有点不敢再造次了。 “话我已经带到了，如果你想让妈伤心的话，那你尽管不去！” 说着，楚诗尔从沙发上起身，打算离开。 可，刚迈出一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眼睛朝休息室那边瞥了一眼，然后看着楚南亦，笑道：“哥，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潘淑智她儿子，得了病，肾功能衰竭，现在要死不活的，你说这是不是潘淑智的报应，破坏别人家庭的报应？！” 一想到这个，楚诗尔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还没有等到楚南亦出声，休息室那边，门突然被拉开。 乔向漾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凛然，“新然好歹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她能接受楚诗尔侮辱她，但，她这样说新然，她不想忍。 从小到大，她都是护短的性格。 这边，楚诗尔冷哼了一声，轻蔑的看着乔向漾。“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我弟弟！潘淑智品行这么差，跟别人生的也不一定！” 说完，头发一甩，离开了办公室。 乔向漾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发抖。 别人指责她的亲人，比指责她还要来得难受百倍。 本来今天晚上会是温情的，被楚诗尔这么一闹，办公室内，气氛变得僵窒。 楚南亦烦躁的扔了手里的签字笔，眉心紧皱的朝乔向漾走去。 “文件不看了，我陪你休息。” 他拉起她的手，想带她回休息室。 然，乔向漾甩了一下，把他的手甩开了。 仰起的小脸上尽是倔强，深深的看进楚南亦那双幽深的眼眸中。 “你呢？” “我什么？” “你有没有把新然当成过你的弟弟？” 乔向漾偏执的，想从楚南亦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更准确一点，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跟楚诗尔不一样的答案…… 107 思念真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 可是，她失望了。 楚南亦没有给他答案，沉默的，把她拉进了休息室里面。 一夜，两人无话。 但是，楚南亦却紧紧的把乔向漾抱着睡觉。 …… 对于昨天晚上的那个问题，第二天两人起床后，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去提及。 洗漱的时候，有人给乔向漾送了衣服过来。 不知道楚南亦什么时候叫人去做这些的，乔向漾觉得心里很暖。 两个人，就这样相处，挺好的。 那么，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放在心上。 乔向漾这样告诉自己，让自己不去想昨天晚上那个问题的答案。 洗漱完之后，楚南亦就带着乔向漾去吃了早餐，然后送她去上班。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天。 虽然出院那天楚南亦答应了乔向漾两人现在不同居，但是，这几天，两人天天都是住在一起。 要么他把她拐去他的别墅，要么，他懒在她的公寓不肯走。 周六那天，乔向漾休息，楚南亦要去外省出差。 楚氏现在特别忙，和姜氏的合作出了问题，就必须找其他的合作伙伴。 “跟我一起去？嗯？” 男人站在试衣镜前系领带，偏头，问蹲在地上帮他收拾行李的小女人。 乔向漾身上还穿着睡衣，他的，特别的宽松。 两只袖子挽了好几圈还是显得有些长，看上去，就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乔向漾帮他叠好西服放进行李箱，笑着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却拧起了眉头。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还真不放心，你要是再偷偷跑去酒吧出点什么事我在外省还不得急死？” 乔向漾不由得失笑，这男人，未免也太不信任她了吧！ 那天都说了不会有下次了！ 可是，看着他这么担心她的模样，她觉得心里甜甜的。 站起身，继续在衣橱里面找他要带过去的衣物，边跟他说：“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我哥哥今天回青城，傍晚的时候到，我要去机场接我哥。” “哦，有了哥哥就不要我了。” 男人吃味。 乔向漾手里拿着他的衣物，笑着，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脖子在他薄唇上吻了吻，“你过两天就回来了，等你回来了我天天陪着你啊！” “天天陪着我，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只要你不嫌我腻就行！” 两人在衣帽间腻歪了一会儿，然后，下楼吃早餐。 楚南亦吃完早餐就得出发去机场了。 在别墅门口看着楚南亦的车子离开，乔向漾回了屋里，和楚小宝玩了一会儿，大概十点多的时候，她也离开了楚南亦的别墅。 哥哥和轻轻今天到青城，她得把小姨借住给她的公寓里面的床铺好，不能让哥哥和轻轻一回来就去住酒店。 还得去超市买些食材回来，不然，一点都不像一个家。 等她忙完这些，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等了不到四十分钟，就见哥哥乔遇城一手推着两个行李箱，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另外一只手牵着好奇的到处张望的乔轻轻。 身材颀长的男人，戴着墨镜，穿着风衣，又牵着一个孩子，有冷漠的一面，又有暖心的一面，惹得人频频侧目。 乔向漾一直都知道，哥哥这样的男人，和南亦是一样的。 不管身处什么地方，都是会发光的。 远远的看着那一大一小，乔向漾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哥哥对轻轻的感情，说实话，乔向漾看不太懂。 轻轻睡着的时候，乔向漾碰到过好几次哥哥守在轻轻的床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像一个父亲在看孩子，可是，这样的眼神，在轻轻醒着的时候，绝对不会有，甚至，有时候哥哥对轻轻还会有些冷漠。 和他们还隔着好远的距离，乔向漾就兴奋的朝他们招手，大喊：“哥！轻轻！” 乔轻轻听到有人叫，一侧目，见到是乔向漾，立马挣脱乔遇城的手，朝乔向漾奔了过去。 重重的栽进乔向漾的怀里后，乔轻轻人小鬼大的感叹了一句：“唉，思念真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 对轻轻这样，乔向漾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忍不住失笑。 这时，乔遇城来走到了跟前，摘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 乔向漾站起身，和乔遇城相视一笑，然后拥抱。 “感觉，我偷偷让你回来是对的，你现在的状态，我在美国五年都没有见过。” 乔遇城揉了揉乔向漾的发心。 妹妹脸上的笑，是他久违的。 乔向漾退开了一点，仰起头，笑道：“那是必须的，哥你做的决定哪里会错是吧！” “别拍我马屁。” 男人说着，视线往周围看了一圈。 像是知道他在找什么似的，乔向漾忙开口，“南亦本来很想来接你的，但是要出差，他说一定要我把这个心意带给你！” 下意识的，乔向漾就帮着楚南亦说话，但事实上，他还为她要来机场接人而不跟他一起去外省而闹过几分钟小情绪呢。 “是吗？” 乔遇城笑了笑，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 …… 乔向漾本来打算是回公寓自己动手做晚餐吃的，但是乔轻轻嚷嚷着要吃火锅。 无奈，两个大人只好依着。 谁让轻轻对火锅这个东西太好奇呢！ 她第一次回到中国，势必要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108 或许，你是我的爸爸 楚南亦和乔遇城正式见面，是在三天后。 楚新然的肾脏出现问题，且情况很糟糕。 到底是楚家的子孙，其他人可以不管不问，但是，楚家老爷子不能这样做。 这天，他把楚家所有的人都叫了回来，让大家去跟楚新然做肾脏配型。 乔向漾和乔遇城，作为潘淑智的侄子侄女，也去了。 此次去楚家，乔遇城有他自己的目的。 乔向漾跟着楚南亦一起，先到的楚家老宅，乔遇城带着乔轻轻后脚都到了。 他们四个人算是最晚到的。 楚南亦揽着乔向漾一进门，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糯糯的童音。 “妈妈，你等我一会儿！” 闻声，楚南亦揽在乔向漾腰间的手，顿了一下。 而乔向漾，回头，看到向她跑来的轻轻，愣了一瞬。 轻轻一般都直呼她的名的，怎么突然…… 乔轻轻轻快的跑到乔向漾和楚南亦的跟前，拉着乔向漾的手，一点都不怕生的跟楚南亦打招呼，“嗨，我们见过的，你好像还答应了要陪我去吃火锅，吃北京烤鸭，还有爬长城的，我可记着呢！” 一时间，楚南亦表情复杂，看着这个叫做轻轻的女孩子，眼眸底下，有暗芒在涌动着。 “你刚刚……叫她什么？” 声音，竟然有些抖。 乔轻轻仰着小脸，一副天真的样子，“叫妈妈啊！你是我妈妈的男朋友，或许，你是我的爸爸！” ‘爸爸’这个词，不仅震惊了楚南亦，也震惊了已经坐在了大厅里面的人。 听到里面匆匆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乔向漾抬眸，眸光不解的看着刚踏上台阶朝这边走来的乔遇城。 乔遇城给了乔向漾一个安抚的眼神。 收回视线，乔向漾蜷了蜷手指头，不敢去看楚南亦。 最先从大厅里面跑出来的是俞敏真。 她虽然和楚辞河离了婚，但是，楚家一有大小事，她必定会来。 潘淑智的儿子得了这么重的病，她肯定是要来看看热闹讽刺讽刺潘淑智的。 “你刚刚说谁是你的爸爸？” 俞敏真冲过来，急匆匆对着乔轻轻问道。 面对陌生人，乔轻轻倒是从容淡定，小手指着楚南亦，说：“他呀，我妈妈只有他一个男朋友，所以他是我爸爸。” “不可能！”俞敏真瞠大了眼眸，继续追问，“你今年几岁？” “快要五岁了。” “绝对不可能！” 俞敏真提高了音调。 忽然，另外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俞女士怎么就这么肯定轻轻不是你儿子的女儿？你儿子和我妹妹五年前就谈了恋爱，现如今女儿快要五岁，不是正好吗？” “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生下我儿子的孩子！” 俞敏真像是受到了打击。 或许，更准确一点来说，是觉得这对兄妹不怀好心，弄一个孩子来骗楚家的财产，果然是和潘淑智一家人！ “我要求做亲子鉴定，不然这孩子我不会认！” “俞女士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不管你认不认，我家轻轻，都不会叫你一声奶奶的！” 乔遇城冷哼，锐利的眼神，环顾了一下从大厅里面出来的人，最后，落在了楚绍臣的脸上。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却浓眉紧皱，脸上像是不满了一层阴霾。 有着同样表情的，还有一个人。 楚南亦。 “怎么回事？” 楚南亦问乔向漾，语气，隐忍。 她不止一次的跟他保证过，她没怀过孕。 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向漾抿着唇，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她知道，这是哥哥的计划。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楚南亦解释。 “就是这么回事。” 乔遇城拉了乔向漾一把，将她拉在身侧。 而他，眼神定定的看着楚南亦。 楚南亦眼眸中有痛苦，视线，转而落在乔轻轻身上。 这，真的是他女儿么？ “好了，有什么事都先进来说！” 楚家老爷子手里握着拐杖在地上一敲，满带威严。 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么一出，着实让一群人震惊不已。 楚家老爷子原本把大家都召集回来，是想说给楚新然配型的事情，现在，多了一件事。 乔向漾和乔轻轻，俨然成为了焦点。 在这群人当中，俞敏真的反应是最大的无疑。 “老爷子，你可千万别被这兄妹两骗了，他们就是想要楚家的钱，才弄了这么一个假孩子来冒充，乔向漾不可能生下南亦的孩子的！” “俞女士，我就想问问你，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妹妹不会生下你儿子的孩子？” 乔遇城一派沉稳，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看穿。 “我就是知道！既然你说这孩子是南亦的，那我问你，你敢让他们做亲子鉴定吗？！” “为什么不敢？” 这话，一时噎得俞敏真无话可说。 乔遇城笑了笑，“俞女士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如果做了鉴定，他们是父女的可能性特别大？” “不可能，他们绝对不会是父女！” 说来说去，俞敏真就‘不可能’三个字说得最多。 乔遇城摒了摒神，楚家，似乎没有什么需要试探的了。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乔遇城将乔轻轻抱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拉着乔向漾，“我们回家。” 109 你在担心什么 乔向漾整个人都有点心神不宁，眸光，不着痕迹的往对面的楚南亦看去。 可是，他并不看她。 脸色一片阴霾，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向漾觉得自己的心都拧紧了。 和好后，两人说过，有什么话都不要瞒着对方。 可，现在，她…… 他是相信轻轻是她和他的女儿呢？还是相信俞敏真的话，她只是为了骗楚家的钱？ 被乔遇城带着出了老宅，上车。 透过车窗，乔向漾往老宅门口看了一眼。 一个人都没有，南亦难道就不想问她一点什么吗？ 心里焦躁不安。 好不容易和南亦缓和了关系，她不想因为这事，又回到了之前那样。 “哥，你应该事先告诉我一声的。” “你在担心什么？”男人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很快就开出了老宅区。 乔向漾把乔轻轻抱在腿上，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要想知道当初那封信是谁给你寄的并不容易，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在明处，不想让你好过的人在暗处。” 乔向漾手指收紧，想到失去的那个孩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 他们可以让她不好过，为什么要殃及她都已经成了形的孩子！ 眼眸中，含着痛苦，又含着对害人之人的恨。 “哥，那你觉得会是俞敏真么？” 坐在驾驶座开车的男人，眸光一闪，轻瞥了一眼车外的后视镜。 不远处，一辆车子正不近不远的跟着。 眼眸一眯，似是，打定了主意。 收回视线，从车内后视镜中看了乔向漾一眼，说道：“不排除她知道你曾经怀孕的消息，但是那封信……我觉得是她寄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真的是她寄的，那她现在这种激烈的反应，显得太过愚蠢。 俞敏真虽然和楚辞河离了婚，但，在楚家，她还是有一定的说话权。 太过愚蠢的女人是绝对不能做到的。 一路，再无话。 回到公寓，乔遇城让乔轻轻一个人回了房间。 而他，和乔向漾在客厅谈话。 “我知道你不想告诉他你曾经怀过孕并且孩子夭折的事情，但是现在……你好像没有选择了。” 乔遇城说。 手里拿着的一个透明的小小的玻璃许愿瓶，已经有了温度。 “这个……”他将许愿瓶递到乔向漾面前，“你拿给他吧。” 乔向漾重重的呼吸着，眼眶，酸涩。 伸出来的手，颤抖…… 她真的没有勇气面对这个许愿瓶，可，如乔遇城所说，她没有选择。 当她把许愿瓶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的那一刻，公寓的门，蓦地被人推开…… 110 孩子呢？ 乔向漾闻声扭头，看到来人，下意识的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南亦……” 惊讶。 他怎么来了？ 心里觉得欣喜的同时，又很紧张。 因为，他的神色，实在是太过阴沉。 那双黑眸，深得像是一个无底洞，仅仅看了一眼，就觉得窒息。 乔遇城是三个人当中，最淡定的一个。 他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楚南亦一眼，手，在乔向漾的肩头拍了拍，“你们在这里聊，我去房间。” 乔向漾垂着头，点了点头，呼吸都是乱的，根本不敢去看楚南亦。 直到客厅只剩两人，楚南亦才迈步朝乔向漾走去。 在距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沉重的眼神，仿佛要把人看穿。 “给我一个解释。” 语气，很平静。 但，乔向漾听得出其中暗藏的波涛汹涌。 乔向漾咬着下唇，缓缓的，抬头看着男人，眼睫轻颤，“我……骗了你。” 几个字，说得异常的艰难。 男人眉心紧蹙，不断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此刻的焦躁的情绪。 “我知道你肯定骗了我。” 之前她说自己没怀孕，现在又带着一个喊着她‘妈妈’的孩子。 这中间，总有一个会是谎言。 男人的脸色紧绷，极力隐忍的怒意，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一样。 乔向漾触到他如寒冰一样的眼眸，仿佛身处一个冰窖，手脚冰凉。 连紧紧握在手心里的那个小瓶子也变得冰冷刺骨，就好像…… 她当初摸到那个未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样的孩子一样…… 心口，钝痛。 乔向漾抬手紧紧的按住心脏的位置，不可抑制的，哭出了声。 “南亦……我到美国一个月的时候，发现我怀孕了……” “孩子呢？” 男人额间青筋凸起，眼眸一片猩红，两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掐住了乔向漾的肩膀，直觉告诉他，那个叫轻轻的小女孩，不会是他和她的孩子。 乔向漾摇着头，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见她不说话，男人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次，“孩子呢？！” “没了！” 乔向漾盈满了泪水的眼眸中布满了痛苦。 “我跟你说过，我给你寄了一封信，但是……”说到这，乔向漾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以前的那些痛苦都压下去似的，“我收到了回信，字迹，署名，都是你的，你说你不相信这孩子是你的，要我把孩子打掉，我当时不相信这会是你给我的回信，冲动之下，拿着信去追邮递员，下阶梯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倒了……” 111 是个男孩 接下来的话，乔向漾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不管对她，还是对那个孩子，都太过残忍。 当时孩子在她肚子里都已经七个月大了。 她每天听他的心跳，感受他一天比一天强的胎动。 可…… 那一天，什么都没有了。 大出血，送医院送晚了，孩子还在肚子里就没有了心跳。 当医生把孩子从她肚子里取出来时，乔向漾只看到了一团冰冷发紫的东西。 那段时间，孩子是她唯一的支撑，一夕之间失去了孩子，乔向漾简直生不如死。 闹自杀不止闹过一次，被邻居当成疯子。 后来，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好在后来哥哥抱着轻轻出现了，乔向漾的注意力稍微有了一点转移。 当时的她，意识不清，以为这就是她的孩子。 有了轻轻后，她的精神有了好转。 可，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她也慢慢的意识到，轻轻不是她的孩子。 她以前去做产检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她怀的是个男孩，而轻轻，是个女孩…… 所幸，这一次没有将她击倒。 她慢慢的接受了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的事情，只是，她再也没有办法做回以前的乔向漾。 不会哭，不会笑，发呆，成了她的常态。 “南亦……” 乔向漾泣不成声，颤抖着，摊开了掌心。 “这是什么？” 男人强忍住心底的怒，眼眸，一片猩红，咬牙问道。 其实，不用问。 看到里面一些白白的灰，他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了。 只是，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他的孩子……他一眼都没见过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的孩子，现在，就变成了这一瓶灰了么？ 饶他楚南亦是一个多么刚硬的男人，这一刻，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医生说……是个男孩。” 乔向漾泪流满面。 客厅里，被哭声充斥着，却感觉越来越静谧。 楚南亦将那个玻璃瓶拿在手心，黑眸，紧紧的盯着，好半晌，都不曾移开。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的孩子…… “南亦，对不起，是我没保……” “那封回信呢？” 男人出声将乔向漾的话打断，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浑身的戾气，仿佛都能伤到人。 …… 乔向漾回房间把那封信找了出来，一张老旧的a4纸，皱皱巴巴，只是，上面的那些血迹异常的刺眼。 男人眼神深邃布满了疼惜，看了乔向漾一眼。 他真的无法想象，过去的那五年，她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她小小的身板，到底是怎么把这一切扛下来的。 112 护她周全 “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吗？” 嗓音，低沉，问道。 乔向漾吸着鼻子，摇头，“没有了。” 楚南亦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纸上的字迹。 果然如她所说，字迹，和他的一样…… 明明是一张轻的不能再轻的纸，他拿在手里，却有千斤重。 捏在纸片边缘的手指，力道重得泛白。 黑眸中暗潮汹涌，抬眸看着乔向漾时，却瞬间变得温软。 他抬手，将乔向漾脸上的泪水擦干，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慢慢的在她脸颊上滑过，生怕将她弄疼。 乔向漾抽噎着抬眸，水眸深深的望进他的深瞳里。 他的痛，她都看得到…… 都看得到。 “明天……”男人眼眸微缩，就这样凝着乔向漾那张小脸，薄唇微张，道：“和我去领证！” 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乔向漾一怔，眼眸瞠大，似是不敢相信，“南亦你……刚刚说什么？” “明天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一字一顿。 乔向漾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不说话，男人面有不满，说道：“不想和我去？” “不是，当然不是！” 为了力证自己不是不想和他领证，乔向漾摇头晃脑的。 “我想，我当然想！” 她做梦都想冠上楚太太的名号，只是…… 他们中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 没有解决那些事情，只怕，日子过得不会安生。 “那就不要犹豫。” 男人将她揽进了怀里，感受到她的体温，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不管是你，还是孩子，我都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语气，笃定。 “好！” 乔向漾笑着，在他怀里点头。 点着点着，眼眶，再一次湿润了。 他们的那个孩子，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了，终于有人能跟她一起分担这其中的悲苦了。 …… 这一晚，乔向漾拿着所有的证件，跟着楚南亦离开了。 乔遇城没有阻拦，亦没有开口认同。 他无法点头让自己的妹妹进一个龙潭虎穴，同样，他也不忍心摇头不让乔向漾嫁给楚南亦。 他能做的，或许，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守护。 “如果我知道她受了半点委屈，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带走。” 这话，乔遇城是对楚南亦说的。 结婚，或许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情，但是，此刻，两个男人都面色深沉。 楚南亦拉着乔向漾的手，在手心里揉捏了一下，才抬头看着乔遇城。 眸光里，全是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哥哥的坚定的保证，“向漾成为了我的妻子，我自然会护她周全，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113 成为楚太太 翌日。 阳光很好，算是一个好天气。 从车上下来，看着民政局那栋大楼，乔向漾瞬间觉得有点腿软。 又紧张，又觉得没有真实感， 去了里面，她就能成为楚南亦的妻子，楚太太了么？ 很神奇。 男人绕过车头，牵住了她的手。 他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因为，他也差不多是这样。 只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没有把这种紧张表现出来罢了。 “我们要进去了，楚太太，你准备好了吗？” 楚南亦揽着乔向漾，俯首，在她额头上疼惜的亲了亲。 乔向漾抬眸，脸色，微红。 这个称号，或许，会是她听过最美的一个称号。 以后，她就真的是楚太太了！ “嗯，我准备好了，楚先生！” 乔向漾笑着点头。 两人，十指紧握，一起走进了民政局。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两人领证的过程，连20分钟都没有花到。 在这20分钟之内，他们两人，完成了一件人生的大事。 再次坐在车上，乔向漾反反复复的拿着两本结婚证瞧，一边还傻笑。 “南亦南亦，你快掐我一把，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乔向漾扯着男人的衣袖，颇为孩子气。 这模样把楚南亦逗笑了，眼眸中，尽是对这个刚刚成为自己妻子的宠溺。 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脸上捏了捏，嗓音低沉悦耳，“傻瓜！” 他哪里舍得掐她！ “没有真实感是不是？” 唇角，挑出丝丝的笑意。 乔向漾点头。 “好，那我就带你去找一点真实感。” 俯身在她唇瓣上吻了一下，这才发动车子。 …… 东湖碧水湾。 两人一个小时前从这里离开，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男人的步伐很快，乔向漾被他牵着，要小跑着才行。 “这里怎么找真实感啊？” 乔向漾不解。 她以为，他会带她去蹦极什么的。 毕竟，在刺激过后，人会清醒很多。 可，男人并不答话，直接带着她，回了主卧。 当被拦腰抱起扔在床上的那一刻，乔向漾想，她大概知道楚南亦要怎么给她找真实感了。 小脸上，满是娇羞，可动作却很大胆。 “老公……” 眼眸中，润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双臂，主动缠上了男人的脖颈。 在触到他充满欲望的那双眼眸时，她闭上了眼睛，主动的，将唇贴上了他的薄唇。 被冠上了楚太太的名号，再跟他做这种事情，和以前的任何一次意义都不一样。 瞧着她动情的模样，男人的眼眸更加深邃了，嗓音黯哑，“老婆，做好今天下不了床的准备。” 114 不许再折腾我了！ 乔向漾真的被楚南亦折腾的下不了床了。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当乔向漾被楚南亦抱着去浴室清洗完身体再抱到床上时，乔向漾一下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实在是太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却是一副精神满满的状态。 他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贪恋的在她的肌肤上摸了摸。 激情过后，她肌肤上面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尤其惹人爱。 “我太累了……你不许再折腾我了！” 身体太过敏感，以至于他带着薄茧的手一碰上，乔向漾就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瞧着他满是后怕的模样，楚南亦忍不住的笑着摇头。 她把他当成猛兽了吗？ 到底还是不忍心，想让她好好睡一觉，男人将手从她身上拿开，给她盖上了被子。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醒了给我打电话，嗯？” 楚南亦俯身，动情的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 乔向漾也许根本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她现在只想睡觉！ 男人笑了笑，从床上起身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垃圾桶里的安全套。 家里只有一个安全套了，而他们方才…… 做了几次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没有带安全套的时候，他全部身寸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一点期待，又有一点担心。 他和向漾虽然领了证，成为夫妻已经是事实。 可，如果真的怀孕了，会不会又有些突发事件会伤害到孩子？ 上一个孩子，他迟了五年才知道他的存在。 如果再次怀孕，孩子再次出现意外，先不说他，向漾会受不了…… 这个时候，绝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间…… 楚南亦整理好着装，开着车出了门。 他先去药店买了避孕药，才开着车，往他要去的目的地——俞敏真的家里。 …… 和楚辞河离婚后，俞敏真就从楚家搬了出来，一个人独住。 一见到楚南亦进屋，俞敏真没了以往见到儿子的那种高兴的心情，反而面容愁苦。 楚南亦没有说太多，一进去，就将他和乔向漾的结婚证扔在俞敏真的面前，“妈，我和向漾领证了！” 两本红色的结婚证，刺得俞敏真眼睛疼。 她不可置信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说道：“你怎么就这么傻，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她们一家人就没有一个是好的，你还跟那女人结婚？！” “妈，我不管你能不能接受，向漾成为了我的妻子已经是事实，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以后会尽量让你们少见面，还有，希望你对她尊重一点，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叫，我听着不舒服。” 楚南亦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的说道。 115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俞敏真被楚南亦这话刺激得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 腿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抬起手，在胸口上一下一下的捶着。 抬头看着楚南亦，满是痛心疾首的模样，“真是儿大不由娘啊，我真不知道我生你这么个儿子干什么！” 面对俞敏真的哭腔，楚南亦似乎已经习惯了。 从她和父亲离婚以来，她就爱上演这样的戏码。 装病装痛。 好让他来这里看她。 一开始他还会焦急，到后来，就已经麻木了。 来这里，只不过走个形式而已。 其实，他是她的儿子，哪真有儿子会不管自己的母亲的？ 可，被她频繁的闹腾，就算他楚南亦再有孝心，也被她折腾得感觉到疲惫了。 “妈。”楚南亦眼眸深邃，淡淡的喊了俞敏真一声。 这淡然的嗓音，不由得让俞敏真心下一紧。 当即，停止了哀嚎声，抬眸看着楚南亦。 “你是不是在五年前就知道向漾怀了孕？” “我怎么知道！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吗？” 楚南亦话音一落，俞敏真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 楚南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自然也希望母亲从来不知道向漾曾经怀过孕的事情。 一边是她的母亲，一边是她的妻子孩子。 就算他们注定无法和谐共处，但他也不希望她们中间有人做过伤害过对方的事。 楚南亦的心往下沉了沉。 薄唇张阖间，嗓音，已经有了些凉薄之意，“那你怎么这么肯定那个小女孩儿不是我的孩子？” “我……” 俞敏真被这话噎得半天都无法说出一句话。 最后，破罐子破摔，“我就是知道！南亦，妈还会害你不成？” “是，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但，你是否会害其他人……我还真的不能确定。” 男人面露痛苦。 身为儿子，当着母亲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他也很痛心。 “你……南亦，你这话什么意思？” 俞敏真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南亦，身体，都开始微微的颤抖。 楚南亦看了俞敏真一眼，然后，从西装的内袋中拿出了那封沾着血迹的信封。 一张a4纸，上面几乎被血迹晕满了。 楚南亦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当时，向漾摔倒会是一番怎么样的场景。 亲眼看着、感受着自己的孩子从身体内慢慢的流失，她该是有多绝望啊！ 楚南亦将那张纸拍在了茶几上，俞敏真俯身拿起，仅仅一眼，就瞪大了眼眸。 “南亦，你觉得她当时流产，是我给她寄了这封信造成的吗？” 男人眼眸一眯，心，沉痛。 再出声，嗓音都带着哽咽，“妈，你怎么就知道她流产了呢？” 116 你给我下套？ 客厅内，瞬间变得寂静。 寂静的可怕！ 楚南亦周身都泛着寒意，眼眸中，尽是绝望。 对面的那个女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可是…… 这一刻，他真的希望他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母亲…… “妈，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向漾当时流产了，我就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嗓音，无力。 俞敏真心一沉，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南亦，你给我下套！” “先不说我没有给你下套，就算我给你下了套，如果你心里没有鬼，你也不会让我抓到把柄！” 事到如今，母亲都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楚南亦只觉得心寒。 他拿过被俞敏真手里的那封信，折好，再次放进口袋内。 “妈，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了，只希望你以后别再做什么伤害向漾的事情，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看都没有再看俞敏真一眼，抬起腿，打算离开。 他对俞敏真，只剩失望了…… “南亦，南亦，你听妈说！” 俞敏真急了，几步跨过去追楚南亦，走得太急，膝盖撞上了茶几，痛意来袭，她也无暇顾及。 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听到‘砰’的一声，纵使刚刚下定决心要走，楚南亦还是停顿了一下。 趁着这个空档，俞敏真连忙紧紧的抓住了楚南亦的手，带着哭腔说道：“南亦，妈确实是知道她当时怀孕了，但是这封信，真的不是妈写的，你相信我！” 男人眼眸一眯，深邃的瞳眸中，仍旧闪着怀疑。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怀了孕？又是怎么知道她流了产？” 他想听听，她还要怎么为自己辩解。 “是楚绍臣！肯定是楚绍臣！”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误会自己，俞敏真豁出去了，“当时是他告诉我，你在香语城的那个邮箱被信件塞满了，你当时已经不去那个地方了，我怕有什么重要的信件会漏掉，所以就抽空去了一趟，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了乔向漾给你寄的信。” “她说她怀孕了，我不知道这事的真假，再加上，我不喜欢她，所以，就没有告诉你。看到这封信后没多久，我去了一趟美国，我想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如果真的怀了并且怀的是你的孩子，我打算给她一笔钱把她打发了，孩子也永远归她，我照着信上的地址找过去，我找到了，我也看到了她，但是她没有看到我，她大着肚子从家里跑出来，很急，好像是去追什么人，下阶梯的时候，她绊倒了，当时周围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所以，你看着她出血，看着她绝望又无助的喊救命，也没有去帮她是吗？” 心底深处的痛意让楚南亦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颤抖的…… 117 把这颗药吃了 如果，她当时去帮乔向漾一把，可能……那个孩子，现在已经和那个小女孩轻轻一般大。 那么，向漾也不用经历后来的那些绝望，痛苦…… “妈，那是一条命，那是你的亲孙子啊！你怎么就忍心……” 男人嗓音哽咽。 失去的那个孩子，将会是他一生的痛。 楚南亦将俞敏真紧紧抓着他的两只手挥开。 这样一个母亲，他真的……爱不起。 “妈，你这话我会去证实的，就算你这话说的是实话，那你也是间接害死我儿子的凶手，如果你看到了信就告诉我，那这一切都来得及！” 男人面色恢复了清冷。 “南亦……南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妈啊！” 俞敏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竟然说自己是凶手？ “你对你亲孙子都能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来，我怎么就不能这么对你呢？”男人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他看着俞敏真，道：“我以后，还会叫你一声‘妈’，但也仅仅是叫你一声而已。” 这一声‘妈’，他没得选择。 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 …… 楚南亦驱车回到家中，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小女人，浑身的戾气，这才消散了一些。 复又下楼，没过多久，再次回到房间时，手里多了一杯白开水，还有……一粒药丸。 乔向漾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悠悠醒来时，脸上，挂着柔柔笑意。 一睁眼，想到的就是她已经成为了楚太太的这个事实。 虽然身体被他折腾的还是有点酸软，但也止不住心里的欢喜，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转头，没想到自己的老公就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南亦，你在这怎么不出声呢？” 脸上，带着一抹娇羞，身上什么都没有穿，把被子拉起，遮住胸前的风景。 “想好好看看你。”男人岑薄的唇角挑出丝丝宠溺的笑意，起身，坐在床边，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水端起，拿起那颗药，递给她，道：“把这个吃了。” “这什么药？” 乔向漾看着那颗药丸，不解，她又没有哪里不舒服，为什么叫她吃药？ 男人凝着她，眼眸深了一点，“今天有几次没做措施，你放心，就吃这一次，以后都由我来做措施。” “……” 原来是避孕药…… “我才不要吃这个！” 赌气似的，乔向漾拿过那颗药丸就扔进了垃圾桶里面，眼眸悠悠的瞪着楚南亦。 “向漾，你别任性。” 男人无奈，药已经被扔进垃圾桶里面了，自然不能再捡起来给她吃。 放下水杯，楚南亦起身，像是知道了他的意图，乔向漾双手一抱，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就算你再去买回来我也还是不会吃的！” 118 冷战 乔向漾不是不知道他的顾虑。 她自己也很清楚，或许，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孕育一个新生命。 但是，一想到或许他们的孩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面生根发芽了，她就忍不下心去吃这些东西。 仰着头，幽幽的眼眸，忘进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乔向漾鼓了鼓嘴，道：“你是不是没有信心啊，要是我真的怀了孕，你怕你保护不了我和孩子？” 她故意用激将法，想让他松口。 奈何，男人却低低的“嗯”了一声，承认了。 “我们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我不能让你和孩子，再有一点点闪失。纵使我考虑的再周密，也不排除会百密一疏。” “……” 僵持不下，乔向漾或许也没有想到，在她和楚南亦领证几个小时之后，两人就开始冷战了。 不过她有恃无恐，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只要，等到过了服用避孕药的最佳时间，楚南亦也毫无办法了。 她相信，如果真的怀了，楚南亦是高兴多过担心的。 …… 楚南亦和乔向漾在为了孩子的事情冷战，另外一边，似乎也有人为了孩子的事情在焦虑着。 姜涞全副武装，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从医院出来，整个人，失魂落魄。 坐进自己的车内，她把帽子和口罩一扯，扔在副驾上，踩下油门，车子扬尘而去。 楚绍臣近来决定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回国，四处忙碌。 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时，他正在看文件。 抬眸见到姜涞，原本隐怒意的神情，稍微有一点收敛，变得淡然。 “你来这干嘛？” 语气，冷淡。 姜涞并不答话，抿着唇，浑身上下都在昭示她的不甘心。 手里的包一扔，她走到楚绍臣面前，整个人，黏在了他的身上，急不可耐吻他。 男人眉心一蹙，对她这样的举动，着实反感。 “你发疯什么！”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男人一把将姜涞推开。 被推的往后退了几步，姜涞并未就此罢手，再次缠了上去，又凶又狠的吻着楚绍臣。 “再给我一次！”她狠狠的看着他，“我一定要怀上你们楚家的孩子！” 话一落，眼泪，也从眼眶里面掉了出来。 这个模样的姜涞，倒是让楚绍臣觉得新鲜。 想来，也是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男人掐着她的下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上次你危险期都没怀上？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话，直接戳中了姜涞最痛的那一块。 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你的体质，很难受孕。 眼一红，她激烈的嚷道：“我才没有问题！你再给我一次，我保证这次可以怀上！” “省省力气吧！”男人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开，眼眸底下，一抹尖锐的闪过，“他们已经领证了，就算你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也是于事无补。” 119 不甘心 “什么？你刚刚……刚刚说什么？” 姜涞眼眸中尽是不敢置信，眼泪无声，掉的更凶了。 “我说他们已经领证了。” 男人的话语平静无波，似乎，他完全不介意似的。 姜涞身子一软，要扶住办公桌，才能堪堪让自己站稳。 “南亦怎么可以娶那个女人？！” 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疯狂的摇头着，扶在办公桌上的手，手指蜷紧。 “啪”的一声，指甲生生的折断了，冒出血来。 “我不会让他们就这样在一起的！不会！” 姜涞嗓音尖锐，吼了一声。 她不甘心！ 她自己都算不清自己究竟爱了楚南亦有多少年了，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乔向漾那个女人抢了去？ 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乔向漾被冠上楚太太这个名号的！ 不就是领证了吗，还可以离婚啊！ 如果她得不到楚南亦，就算是毁掉，她也不会让乔向漾得到他！ 抓起自己的包，摔门而出。 办公室瞬间恢复了平静，楚绍臣在姜涞面前表现的还算平静，等姜涞一走，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握紧，手背的青筋，凸起。 湛黑的眼眸中，尽是算计与危险…… …… 东湖碧水湾楚南亦的别墅中。 晚上七八点的时间，趁着乔向漾去洗澡了，楚南亦推开了书房门。 台灯灯光下，他再次把那封带着血迹的信拿了出来，放在桌上，仔仔细细的端详。 其实，平静下来，他觉得母亲后来说的那番话，应该是实话。 她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撒谎来骗他。 所以这封信…… 男人闭了闭眼睛，靠在大班椅的椅背上。 楚绍臣。 楚绍臣…… 他的亲堂哥…… ——为什么爷爷他们都说你的字写得好？我觉得我的也不差啊，就不见他们夸我半句！我以后就模仿你的字迹，如果这样他们都不夸我的话，那他们就是偏心！ 孩童时期楚绍臣说过的话忽然间从记忆深处涌出来，男人猛地一睁眼。 字迹不是独一无二的，别人是能模仿出来的。 而模仿他的字迹都能把他骗过去的，当属楚绍臣！ 各种之前不能理解的事情，如果将这封信和楚绍臣联系起来的话，很容易就能得到答案了。 当年楚绍臣那么激烈的跟他争夺楚氏ceo的位置，突然之间选择放弃主动去了美国，是因为，他知道了向漾在美国…… 他想趁此机会，得到向漾！ 男人十指相扣，力道大的指甲都开始泛白。 他知道人心有多险恶，但是，他楚绍臣是自己的堂兄！ 他是和他留着相同血液的人，他怎么就狠心，害死他的孩子？ 120 尴尬的互动 楚南亦和乔向漾领了证，就已经是夫妻。 但作为乔向漾丈夫的楚南亦，却一个正式的招呼都没有跟自己妻子的哥哥打过，说不过去。 翌日，吃完早餐，楚南亦就带着乔向漾去了清风庭。 拿钥匙开门进去，就见乔遇城在客厅给乔轻轻穿外套戴围巾，一看就是要出去。 乔轻轻听见玄关处的动静，转头，见到来人，鬼精灵的朝他们两人招手。 准确一点来说，是朝楚南亦招手。 不知为何，她对楚南亦特别的有好感！ “哥，你要带轻轻去哪儿啊？” 乔向漾走近，在轻轻的头上揉了揉肉，问道。 乔遇城手上的动作没停，熟练的给围在乔轻轻脖子上的围巾打了一个还算漂亮的结。 他侧头看了一眼后走进来的楚南亦。 两个男人都是天之骄子，淡定自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楚南亦走到乔向漾身边，揽住了她的肩，看着乔遇城，不太自在的叫了一声：“哥。” 乔遇城动作微停，抬起眼皮看了楚南亦一眼，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和楚南亦见过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觉得他一直高高在上的。 这会儿，听到他叫他“哥”，感觉……其实还不错！ 看到乔遇城笑，楚南亦似乎更不自在了，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缓解这尴尬。 乔向漾把他们两人这种尴尬的互动都看在眼里，但是，楚南亦叫了乔遇城，乔遇城没有应！ “哥，你怎么能不应声呢？你这样很没礼貌啊！在轻轻面前，你得以身作则！“ 明显的护着楚南亦，自己的老公，谁都不能欺负！ 乔遇城听到这话，终是笑出了声。 站起身，眼眸中是对这个妹妹的宠溺，道：“昨天才领证，现在就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什么胳膊肘往外拐，我们以后是一家人！” 乔向漾撇了撇嘴，很不喜欢刚刚哥哥说的那话。 “好好好，我们以后是一家人！” 无奈。 乔遇城转而看向楚南亦，在他肩头拍了拍，“妹夫！” “……”楚南亦。 尴尬，还是觉得尴尬。 还不是特别高的乔轻轻，仰着头看着几个比她高很多的人，视线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忽然间，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乔向漾，道：“向漾向漾，你和这位gentleman结婚了？” 乔轻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楚南亦，所以只能用gentleman来代替。 乔轻轻脸上鲜活的表情，直接把乔向漾逗笑了。 乔向漾蹲下与乔轻轻差不多的高度，笑问：“你觉得他很gentleman吗？” “对呀对呀，我好喜欢他！”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楚南亦的喜欢，说完，还仰起头朝楚南亦咧嘴笑了笑。 可爱的模样，着实惹人爱！ “那很可惜，他已经是我的老公了！” 乔向漾傲娇的轻哼。 乔轻轻撇嘴。 “叫姑父吧。” 乔遇城适时的插了一句话。 乔轻轻闻言，拧起了细细的眉头，想问乔遇城为什么叫楚南亦叫“姑父”，可是，乔遇城已经抬步离开了客厅。 于是，只能问乔向漾了。 “为什么是叫姑父？” 乔轻轻在乔家，管潘淑慧叫奶奶，管乔遇城叫jonathan，管乔向漾叫向漾。 在她的认知里，对辈分这个概念，相当模糊。 乔向漾清楚这个，所以，对轻轻问出的问题的答案，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轻轻的身世，她问过乔遇城，可是乔遇城从来不正面回答。 再者，乔遇城从来没有要轻轻管他叫做爸爸。 就算是轻轻刚学说话那会儿，看到他，模模糊糊的发出了类似“爸爸”这样的音，他会无比严肃的去纠正，要轻轻叫他jonathan。 当时刚学说话的轻轻，哪里会发出这么复杂的音，她还是一遍一遍的叫着“爸爸”。 纠正无果，乔遇城会很烦躁的将轻轻扔给潘淑慧，然后将自己关进书房，那个时候的乔向漾，连她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提照顾一个刚牙牙学语的婴儿。 好在轻轻一直很好带，没有给当时他们那个几乎被阴霾笼罩着的家增添负担。 现在，哥哥让轻轻管楚南亦叫姑父，那是不是间接承认了，轻轻是他的女儿？ “以后再解释给你听好不好？你先叫一声啊。” 乔向漾在乔轻轻的脸上捏了捏。 乔轻轻乖巧，仰头看着楚南亦，甜甜的喊了一声：“姑父！” “真乖，比向漾乖多了！”楚南亦也蹲了下来，不顾乔向漾投来的视线，清透如玉的俊颜上一片柔和，“姑父也很喜欢你！” “喜欢我那就带我去吃火锅和北京烤鸭吧！”乔轻轻灵活的接话，“你答应过我的！没有忘记吧？” “当然不会忘。”楚南亦是打心眼里的喜欢这个小女孩，“出门前，我叫人在北京空运了最正宗北京烤鸭过来，中午一定能吃到！” “真的吗？那太好了！” 看着他们两人聊成一片，乔向漾眨了眨眼眸，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 楚南亦是什么时候答应过轻轻会带她去吃火锅和北京烤鸭的呢？ 121 头条 楚南亦今天带着乔向漾过来，原本就是想正式的请乔遇城还有轻轻吃一顿饭的。 两人领证领得仓促，但是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但是，显然乔遇城他今天有他自己的打算。 “向漾，既然你们过来了，那轻轻就麻烦你们照看一下，我出去有点事。” 再次出现在客厅的乔遇城，身上已经穿上了一件长款的呢大衣，衬得他身形愈发的颀长。 乔向漾站起身，不解，哥哥这近十年都是在美国度过的，他的交友圈全部在美国，现在他说出去有事，是什么事？ 但是乔向漾没有问得太过仔细，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不清楚，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白芷烟将乔遇城送出了门。 返回去时，听到楚南亦在跟人打电话，乔向漾没有太在意，坐在沙发上，帮轻轻重新扎了一个刚刚哥哥扎得不是很好的头发。 “对，今天的晚报，还有各大门户的头条我要看到这条消息……你见我做过失误的决策吗……那不就行了，你去忙吧！” 乔向漾帮轻轻编了好了一个辫子，看到挂了电话朝他走过来的楚南亦，还是忍不住笑着问道：“什么消息今天一定要出现在头条上啊？我怎么觉得你下命令的样子好帅好霸气呢！” “好消息！”男人眼眸溢满了宠溺的笑，“希望你一直保持你对我的这种感觉。” 乔向漾轻哼，真是不经夸，就不能谦虚一点吗？！ …… 一整天，楚南亦和乔向漾都带着轻轻在青城四处玩。 第一次来中国，轻轻不管见到什么，都表现出了巨大的好奇，玩得不亦乐乎。 中午，空运过来的北京烤鸭还是热的。 轻轻不到五岁，就已经透露出了她吃货的本质。 吃完北京烤鸭，靠在椅子上嘴巴上面还沾着油的轻轻抚着自己吃得有些撑的肚子，老神在在的，严肃的下了一个结论，“比起北京烤鸭，我还是喜欢吃火锅，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踏上中国这片土地的第一天，她就尝过一次火锅，久久不能忘，但是没有人再带她去吃的，今天的这次机会，可不能失去了！ “自然要依你，况且，我也不能对你食言啊！” 楚南亦笑说道。 瞧着轻轻这可爱的模样，楚南亦不由得想起失去的那个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应该是和轻轻差不多大。 是不是也会像她这么可爱？ 他想，如果那个孩子像向漾的话，应该会是轻轻这般可爱。 如果孩子像的是他，可能就没这么招人喜欢了，因为他从小就不爱搭理人，是别人口中的高冷禁欲系。 122 感动 晚上，海底捞的包厢内。 用餐环境比起外面要安静许多，轻轻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惹得乔向漾直发笑。 看她如此满足，如此享受，有些话，乔向漾还是不得不对轻轻说。 “上次吃火锅闹肚子了对不对？再喜欢吃也不能吃太多，知道吗？” “如果我拒绝呢？” 这话简直就是一盆冷水浇到了她的头上！ “拒绝的话，那以后可能没有人会带你来吃火锅了。” 乔向漾耸了耸肩，选择权最终还是在轻轻手上，她没有逼他。 但是，对轻轻来说，明明就只有少吃一点这一个选择！ 不满的哼了哼，看着一桌的菜，想着要怎么才能多吃一点不被发现。 没过多久，安静的包厢内，一声接一声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楚南亦的手机。 乔向漾抬眸，看向旁边一派从容的楚南亦。 他一直没怎么动筷子，而且从进来开始，注意力似乎就在手机上面。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今天上午说的那个“头条消息”。 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机，也响了几声。 是周瑾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你和楚总结婚了？】 乔向漾眉头微微一拧，她和楚南亦领证的事，好像还没有和太多人说，周瑾怎么知道了？ 还没来得及回复周瑾的消息，宋泽西恭喜她和楚南亦领证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感觉全世界人都知道她结婚了一样！ “你把我们领证的消息公布了吗？” 想到那个“头条消息”，应该就是他们两人领证的消息不会错了。 “嗯，这算是个好消息吧？”男人说道。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 乔向漾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高调的人，但是她虽然这样说，唇角边，还是溢出了无法掩饰的笑。 “领证领得急，就已经很亏待你了。我们短时间内应该无暇顾及婚礼的事情，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似乎太少了，外面一直把我和姜涞绑在一起，这个亏，我不能让你吃。” 他的妻子，是一个叫乔向漾的女人，而不是姜涞。 放出去的这条新闻，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事实！ 虽然外人怎么说是外人的事情，可能影响不到他们两人的生活，但，他还是不想让她再看到楚南亦的名字和姜涞的绑在一起这种情况。 乔向漾看着楚南亦，眼眶，忽然就有点热。 期盼了6年的楚太太的名号，他给了，在认识的人面前，在不认识的人面前。 这样，就足够了！ “向漾，你要哭了吗？”擅会察言观色的轻轻鬼精灵的说道，她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唉，结婚会让人变成爱哭鬼吗？那我以后可不结婚了！” 乔向漾“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会儿，真是又哭又笑。 “她是感动的，所以哭了，轻轻长大以后会体会到这种感觉的！” 楚南亦抽了一张纸巾，给乔向漾擦眼泪。 “原来是这样啊。”轻轻拧着细细的眉头，半懂不懂的点着头 123 初恋女友 有人欢喜，救会有人忧愁！ 姜涞的私人公寓内，她的经纪人苏菲围着她焦躁的来回走动。 而姜涞，却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见动一下。 但是脸色及其难看！ “小涞，你之前不是说你很有把握坐上楚太太这个位置吗？现在到底什么回事？你肚子里的孩子呢，要是怀上了也该有动静了吧？” 苏菲一急说话就没轻没重。 奈何，这话却又正好戳在了姜涞的心口。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苏菲大概已经被姜涞杀死了一万次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菲反应过来，忙解释。 “你之前说你很有把握坐上楚太太的位置，我才那么不遗余力的给你们炒新闻！要是你不把话说的这么满，我肯定会留点余力的，你看现在，这不是打脸吗？而且粉丝现在的反面情绪很大，说我们没节操炒热度，消费她们！” 今天各大门户空降的头条让她们陷入了危机中。 有消息爆料说楚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楚南亦昨天和他相恋6年的初恋女友领证，并且，据知情人士爆料，这6年里，楚南亦和他的初恋女友一直很恩爱，之前被媒体疯炒的楚南亦和某女星的恋情，纯属胡编乱造。 这条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她们这群擅长会利用网络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姜涞眼眸中一片阴冷，几根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掐进了肉里面都不自知。 楚南亦还真是不给她留任何面子！ 用“某女星”来称呼她，这态度，真是傲慢的可以！ “网上有没有关于楚南亦的那个所谓的相恋6年的初恋女友的消息？” 姜涞眼眸一眯，着实不解。 既然楚南亦都这么大张旗鼓的公开他和乔向漾领证的事情，为何不直接乔向漾也公布出来？ 藏着干什么？ “没有，关于楚南亦的初恋女友也上了热搜话题，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苏菲倒是没有想得太过深入。 姜涞的思绪转的飞快，可是楚南亦的心思，又岂是她能够猜得透的。 将乔向漾保护的这么严密，总有一点原因的！ 她想，或许楚绍臣会知道一点什么…… “行了，你赶紧公关一下吧，别在我面前转悠了，烦死了！” 姜涞朝苏菲招手。 “我当然知道要公关，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说！之前我们这边基本已经默认了你和楚南亦的恋情，楚南亦发出来的消息，直接打我们脸了！” “他将和我的关系撇的这么清，难道我们就让他撇么？我们也有一张嘴的！什么和初恋女友6年来一直很恩爱，乔向漾都消失了五年，他和谁恩爱去？瞎话谁还不会说？公关文把我写成一个被抛弃不被承认的前女友，把楚南亦往渣男的道上带不就可以吗？” 姜涞起身，将刚坐着的椅子一脚踢得老远！ 124 旧人 晚上十点，清风苑公寓的门啪嗒一声响，有人推开了门。 乔向漾从沙发上起身，向玄关那边走去。 “哥，你不是说会给我打电话吗？我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 乔向漾边走边抱怨。 乔遇城一整天什么消息都没有，而且手机还关机，她做妹妹的，不着急才怪！ 走得近了，乔向漾皱了皱鼻子，闻到了空气中的酒气。 显然是乔遇城喝了酒，而且喝得还挺多。 但乔遇城没有明显的醉意，换了鞋，把身上的呢大衣脱了下来。 乔向漾伸手接过，挂在一边的衣架上。 “哥，你到底去哪儿了？” 乔向漾觉得今天的乔遇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今天的他，格外的消极，从他的脸上，似乎还能看到一抹淡淡的哀伤。 “到处走了一下。” 他轻描淡写的带过，径自走进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乔向漾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如果他不想说，她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 “哥。” 乔向漾想起今天晚上的那些头条消息，走到乔遇城跟前，本来想跟他说说如果母亲知道她已经和楚南亦领证后会不会反对，但是一抬眸，就见到他脸颊上的……巴掌印？ “哥你今天到底去哪儿了？” 乔向漾拧起了眉头。 他脸上的巴掌印上还有被指甲刮伤的伤口，都快要结痂了。 明显是女人留的！ 但是，乔遇城可不是那种会去骚扰女人的男人！ 那，留下这个巴掌印的，莫不是他的旧人？ 乔向漾咬了咬唇，哥哥这近十年都在美国。 如果是在青城的旧人，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拧眉想了想，那个时候，她自己也才十七八岁，忙于高中的学业，对哥哥的感情生活，一无所知。 父亲是缉毒警，常年在外，哥哥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鲜少跟她和母亲提及他自己的事情。 映入乔向漾脑海的第一个想法，或许是……轻轻的妈妈？ 然，男人放下水杯，情绪淡淡，瞥了乔向漾一眼，直接转移了话题，“轻轻呢，睡了吗？” 没睡的话家里不会这么安静。 “哥！”乔向漾轻瞪了乔遇城一眼，既然他把话题说到了轻轻身上，那她便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轻轻是不是你的女儿？” 这次，乔遇城直接不说话了，绕过乔向漾，打算去轻轻房间。 然，乔向漾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让他离开？ 两个问题，总的回答一个才行！ 她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臂，乔遇城离开不得。 乔向漾感觉到他轻叹了一声，然后，脸色稍稍柔和了一点。 “不是。” 125 在害怕什么？ “那——” 这个答案让乔向漾意外，明明上午他还要轻轻叫楚南亦叫姑父，那不就是间接承认了轻轻是他的女儿吗？ 可是，乔遇城这个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 “哥，既然轻轻不是你的女儿，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家？她妈妈对你很重要对不对？” 四年多前，他们一家人在美国，乔遇城的事业还未开始发展，再加上刚流产精神状况极差的乔向漾，生活对他们一家人来说，尽是阴霾。 那个时候，乔遇城义无反顾的将轻轻带回了家。 如果不是轻轻的妈妈对他很重要，乔向漾想不到什么原因了。 乔向漾灵敏的察觉到乔遇城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那双深黑的眸子，尽是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我会把轻轻抚养长大，其他的，都已经过去了。” 平淡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些痛苦。 乔遇城没有再说什么，拂开乔向漾的手，然后朝轻轻的房间那边走去。 正要开门，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乔遇城和出来的楚南亦碰个正着。 “她睡着了。” 楚南亦轻声说道。 乔遇城微微颔首，打消了进去的打算。 …… 客厅内，三个人或坐着或站着。 “我打算过两天带着向漾去一趟美国。” 他和向漾领证匆忙，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向漾的母亲在美国，不管她现在是知道了也好，还不知道也罢，他总该给岳母一个交代。 “嗯。”乔遇城自然知道楚南亦要去美国干嘛，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淡声道：“如果我母亲情绪太激动，给我打电话，我帮不上什么忙，能帮你们说两句是两句。” 楚南亦垂眸，不由得笑了。 乔遇城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是也看的出来，他对乔向漾是真的好。 但是…… 楚南亦将坐在自己身旁的乔向漾搂进了怀里，看着乔向漾时，眼神中尽是柔和，“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如果连岳母都无法说服，那我估计也不会是一个好的丈夫。” 乔向漾回以柔柔的微笑。 …… 翌日。 楚绍臣的别墅中一大早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说意外也不意外。 姜涞本来和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们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他完全可以用不着她，但是，她好像不得不依赖他。 “有事？” 彼时，楚绍臣正在优雅的用着早餐。 “我问你！”姜涞开门见山，，“五年前乔向漾为什么突然消失在了青城？” 姜涞直觉这事有蹊跷。 昨天楚南亦搞那么大动作对外宣称自己和乔向漾领了证，却将乔向漾所有的信息都保护起来。 她不得不想起前段时间宋泽西爷爷生日宴上的那场闹剧，原本乔向漾也是要上新闻的，但楚南亦不惜和姜家闹崩也要把这事压下来。 楚南亦在防着什么？ 或者说，在害怕什么？ 126 再来一次 楚绍臣闻言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再抬眸时，却是带着淡淡的疏离的笑，“怎么？” “你一定知道对吧？你告诉我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知道她当时突然消失的原因？” “难道你不知道？” 姜涞眉头一拧，楚绍臣这是明显不想将实话告诉她，那么，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我不知道！” 男人复又低下了头，开始用餐。 但，在姜涞察觉不到的地方，男人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姜涞的眼眸中亦是在打着算盘，很快，她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就当我没来过！” 话落，姜涞已经转身离开了。 别墅外响起车子的引擎声，很快远去。 楚绍臣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 清风苑。 早上八点，房间内已经一片火热。 乔向漾不满瞌睡被楚南亦吵醒，一开始闹着不肯配合，可，身体上的反应却再诚实不过。 虽然她紧紧的咬着唇，一声声的娇艳欲滴的声音还是不断的从唇边溢出来。 “舒服吗？” 男人笑。 大概每个男人都喜欢在床上将女人征服的服服帖帖的，越是反抗，越是会激起体内的征服欲。 他看到乔向漾满含春情的模样，很满意！ 乔向漾羞得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觉得特别丢脸！ 当一次漫长又享受的有氧运动结束时，乔向漾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实在是累！ 楚南亦已经去了卫浴间，她翻了身，打算再睡一会儿时，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机，乔向漾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 仅仅一眼，就让她没了瞌睡。 消息是楚绍臣发过来的。 【姜涞今天来问了我向漾五年前为什么突然消失】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乔向漾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楚南亦的手机。 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跟在卫浴间洗漱的男人说道：“南亦，楚老师给你发消息了！” 卫浴间的门几乎是下一秒就被打开。 让楚南亦这么快速的打开门出来的，不是楚绍臣的消息，而是乔向漾的那声楚老师。 他真的特别不喜欢乔向漾楚老师楚老师的叫楚绍臣，这种霸道心理，怕是短时间无法消除。 乔向漾见到身上不着寸缕故意沉着脸的男人，吐了吐舌头，把手机递给他。 “姜涞为什么要问我五年前消失的原因？” 男人闻言从手机屏幕中抬眸，道：“没事，你困的话就继续睡，不困的话我们就再来一次。” “……” 乔向漾老老实实的躺下继续睡了。 男人唇角微勾，眼神宠溺，看了一眼床上凸起的那一小团，拿着手机，转身，再次走进卫浴间时，眼眸暗了暗…… 127 意料之中的电话 楚南亦和楚绍臣之间的关系，用水火不容来形容都不为过。 唯一会让他们互相联系的，怕是只有乔向漾了。 但是，楚南亦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向漾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楚绍臣还来插什么手？ 可，他心里又很明白，楚绍臣的这消息，确实有用。 姜涞去打听了向漾五年前消失的原因，那极有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楚南亦拨了一个电话给秦蓁泰，为了确保不让外面的乔向漾听到，故意压低了嗓音，道：“去吩咐各大门户网站还有媒体，一律不能出现半点关于向漾的消息！” …… 楚南亦打算和乔向漾一起去美国，明天的机票。 临近中午，乔向漾才起床，吃完了午餐后，她就开始收拾行李。 她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美国的家里有她的生活用品，她只是帮楚南亦收拾。 衣帽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乔向漾从行李箱中抬头，就见到身材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工作都交代完了吗？” 乔向漾发现给楚南亦收拾行李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那种欢喜，是从心底深处升起来的。 “差不多。” 男人走近乔向漾，拦腰将蹲着的她抱了起来，走出了衣帽间，他坐在了房间的单人沙发上，将乔向漾放在了他的腿上。 “有话要说？” 乔向漾搂着他的脖颈，瞧着他有些认真的表情，问道。 “嗯。”男人发出一个单音节。 “那你说吧。” 男人的眉目间有一抹淡淡的却又抹不开的复杂情绪，乔向漾看不太透。 他抬手，微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乔向漾的脸颊上摩挲着，眼眸深邃。 “这次去美国，我还打算把那个孩子的骨灰迁回来，你觉得如何？” 乔向漾怔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他要说的是关于孩子的事。 那个失去的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痛，提起，总会有些伤感。 “我们都在这里，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美国。” 男人又说道。 乔向漾抿了抿唇，眼睫微敛，把头靠在了男人宽厚的肩头。 再提起那个孩子，有楚南亦在身边，她发现自己没有以前那么痛了。 或许，是因为痛苦被楚南亦分走了一半的缘故。 “好，听你的。” 他们以后都会生活在青城，自然不可能将那个孩子留在美国。 “那就这么定了。” 男人捧着乔向漾的脸，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正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乔向漾见状从他的腿上起身，道：“你接电话吧，我继续帮你收拾行李。” “嗯。” 男人在她挺翘的臋上拍了拍，看着她走进了衣帽间，才将手机拿出来。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他不快的蹙了下眉。 但，这通电话，却是意料之中的…… 128 她是我的合法老婆，你是谁？ 走到书房，男人才将电话接起。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未说话。 听筒中传出姜涞有些尖锐的嗓音，“你还真是绝情，为了乔向漾，竟然完全不给我留面子！” “她是我的合法老婆，你是谁？” 楚南亦知道，姜涞是说他放话给媒体澄清他和某女星从来没有过恋情的事。 “我是谁？”那边，姜涞哼笑了一声，“我是和你睡了一晚的某女星啊！楚南亦，你敢说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最讨厌的就是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之外，那一晚，就是！ “躺在一张床上就是睡了吗？” 眼眸微眯，嗓音，冷沉。 那边，姜涞因为这话，心里沉了一下。 真是庆幸她没有当着面跟楚南亦说这话，不然…… 怕自己会露馅！ “别的不说，既然你已经和乔向漾领了证，我应该是没有机会了，但是楚南亦，你把乔向漾保护得未免也太好了吧？好得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在掩藏什么！” “她不是你，她不喜欢抛头露面。” “是吗？”姜涞笑了一声，“那我倒是想看看，她抛头露面了会怎么样！” “随便！” 男人丢下这两个字，便掐了电话。 捏在手机边缘的手指，力道大得泛白。 姜涞果然是所有察觉，幸好他早已经吩咐秦蓁泰去通知各大媒体了！ 楚南亦转而又拨了秦蓁泰的电话，让他去搜集姜涞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只是不准各大媒体刊登向漾的消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手里握了把柄才能安心。 …… 翌日，楚南亦带乔向漾飞美国。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让人疲惫不堪。 下了飞机后，乔向漾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等行李的时候，楚南亦揽着她，让她靠在他的身上她才勉强站稳。 “很不舒服吗？” 男人担心的问道。 乔向漾一只手抓着男人胸口的针织衫，头几乎都埋在了他的胸口。 没有隐瞒的点头，“嗯”了一声。 “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回美国了！” 这里，是她的噩梦。 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的不舒服，除了身体的疲惫之外，更多的是对这片土地的抗拒。 “你不喜欢，那我们以后都不来这里。” 他依着她。 乔向漾呼吸微重，埋在楚南亦的胸口，才不至于让他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 她不想让楚南亦看到围困了她五年的地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狼狈…… 时间已经是美国的深夜，拿到行李之后，楚南亦揽着乔向漾往出口走。 1月份的美国，寒风刺骨，温度比青城低很多。 楚南亦担心乔向漾感冒，打开了行李箱，拿了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肩上，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 “像只企鹅。” 乔向漾笑，鼻音很重。 129 无法交流 “真是可爱死了。” 男人眼神中尽是宠溺，俯身在乔向漾额头吻了吻，想着，可得赶紧找辆车，不然她真的要感冒了！ 夜色很深，楚南亦张望了一下，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你先接电话。” 乔向漾怕是什么重要的电话，退开了一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男人从口袋中将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当即接起，而是和乔向漾示意了一下，在她点头后，他才走到一旁把电话接通。 “楚总，媒体那边有消息说今天收到了关于乔小姐的爆料，都挡回去了。” “姜涞的消息呢，有收获吗？” 男人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心。 他将向漾保护得这么严密，姜涞又不傻，肯定会觉得这事有蹊跷。 “目前还没有。”那边，秦蓁泰说道。 男人将视线移向乔向漾。 她弯着腰在跟出租车司机说着什么，乔向漾满是局促，似乎，根本无法跟司机沟通。 楚南亦眯了下眼眸，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当下挂了和秦蓁泰的电话。 朝乔向漾那边走去，乔向漾用着生疏的英文跟司机的对话越渐清晰。 不，或许，说不上是对话。 因为她根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她一直在费力的说着单个的单词，司机根本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怎么了？” 男人走近，问道，心里划过一阵心疼。 他一直知道她英语差，但是她在这里生活了五年，难道还无法用一些简单的句子跟人沟通吗？ 她这几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楚南亦不得不去想这些…… “南亦，我拦了辆车，可是我说不清楚，你跟他说一下我们要去哪里！” 见到楚南亦，乔向漾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 男人深眸看了她一眼，眼里情绪复杂，但他还是侧头先跟司机说了目的地。 她费力拦下来的车，不能让她白费了力气。 把行李箱放进了后背箱，两人上了车。 一直被楚南亦深深的目光看着，乔向漾终究是不能假装不知道了，看着他，说道：“我英语很差，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大学的时候，四级都没过啊！” “过了。” 男人眼眸深沉，淡淡的说出两个字。 乔向漾微微一怔，“什么？” “我说你四级过了，成绩单在我那。” 乔向漾是在考完英语四级没多久从青城消失的，她的成绩单辗转到了他的手中，他一直保存着。 “真的吗？”乔向漾笑了笑，“那功劳应该是你的，你当时辅导了我半年的英语。” “为什么你在美国生活了五年还是无法跟人正常的交流？” 他的目光像是一张网，紧紧的凝着她，让她想要逃避，都无处可逃…… 130 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 乔向漾抿了抿唇，脸上，滑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不堪。 终究是移开了视线，望着车窗外…… 时间已经是深夜，楚南亦不想在这个时间去打扰乔向漾的母亲，于是两人先在酒店入住。 乔遇城的房产安置在纽约曼哈顿，近两年，他们一直都住在这边。 楚南亦和乔向漾入住的酒店就在这附近，早晨，两人用完早餐，便徒步前往。 是楚南亦提出的徒步，因为他想看看乔向漾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但乔向漾的心里，其实是苦涩的。 这么多年，她生活的地方，就是家里的她的那个小小的房间，还有被白色栅栏围住的草坪…… 其他地方，她几乎没有踏足过…… 走了二十分钟左右，乔向漾慢下了脚步，对楚南亦指了指众多别墅中的一栋，说道：“就是那里了，要是我妈……” “不管你母亲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弃说服她让我成为她的女婿！” 男人眼神坚定。 他知道她的担心，无非就是怕他受委屈。 但他又哪里舍得她受委屈？ 推开白色的栅栏，乔向漾看到拿着浇水壶在给绿色植物浇水的中年妇人，喊了一声：“妈。” 潘淑慧闻声顿了一下，这才回头，看着乔向漾和楚南亦。 乔向漾拉着楚南亦走过去，忙介绍道：“妈，这是南亦。” “很抱歉，妈，没有征得您的同意就带着向漾去领了证。” 楚南亦恭敬的说着。 反观潘淑智，却并未看楚南亦。 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一片凛然。 “砰”的一声，是浇水壶被潘淑慧用力放在桌上的声音，预示她不太好的情绪。 “给我进来！” 这话，她是对乔向漾说的。 乔向漾踌躇了一下，母亲这样不搭理楚南亦，让她很担心。 反而是楚南亦安慰乔向漾。 搭在她肩上的手抚了抚她，微低着头，柔声说道：“你先跟妈进去。” “那你……” 楚南亦第一次来这里，却被晾在一边，反正她是心疼的！ “我没事，你说话注意一些，尽量顺着她的话去说，别让她生气，年纪大了生气不好。” “可是她已经生气了。” 乔向漾鼓了鼓嘴。 “还不进来？！” 这边正说着，那边，再次传来了潘淑慧的声音。 乔向漾不敢再耽误，“哦”了一声，忙跟了上去，但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楚南亦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客厅。 潘淑慧坐着，乔向漾不敢坐，站在潘淑慧的面前，心里还是记挂着外面的楚南亦。 “妈，能让南亦先进来吗？外面太冷了。” “让他冷一下会少块肉还是怎么着？你因为他受的那些苦你都忘了是不是？” “妈，我的那些事，和他没有关系。” “你当时怀的是他的孩子，怎么叫和他没关系？你差点疯了还不是因为他的那封信？我今天先把话放在这里了，他那个女婿，我是绝对不会认的！你要是坚持要跟着他，那就别喊我妈，我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潘淑慧手一挥，毫无商量的余地。 131 下跪 偌大的客厅，一片寂静，气氛僵持。 乔向漾自然知道母亲这话说出来了，就不会轻易收回。 母亲有多倔，她是体验过的。 当年她要回国去找楚南亦，母亲说她要是再闹着回去，就将她关在房间。 要是一直闹，就关一辈子！ 母亲当时确实狠心的做到了。 她闹，她就不让她出门半步，直到……她再也闹不动了…… “妈……” 乔向漾眼眶中浮出水汽，她做不到放弃楚南亦，同样，也无法放弃母亲！ “既然喊了我，那就别把外面那个人当做你的丈夫！” “不，妈……” 乔向漾焦急的话语全部在潘淑慧向她看过来的那一眼中悉数咽了下去。 母亲只给她两个选择，喊了她，那南亦就不是她的丈夫。 她现在能说出“南亦是我丈夫”这句话吗？ 定是不能的！ “你偷偷回国的事我不跟你计较，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回去！我打电话让你哥带着轻轻也赶紧回来，真不知道他跟过去闹什么！” 潘淑慧说着，已经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手机。 乔向漾眼睫一眨，一直蓄在眼里的泪水滚烫的在脸上划过。 “啪”的一声，是眼泪掉落的声音，也是乔向漾下跪的声音…… “妈！” 乔向漾跪在潘淑慧面前，两只手紧紧的按住了她要拨电话的手。 潘淑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乔向漾，一愣，眼里，是不可置信。 但，很快，这不可置信就转变成了失望，愤怒…… “为了这么个男人，你竟然跟我下跪？！” “妈，你知道我有多爱他，你让我在他和你之间做选择，不是逼我吗？你是我妈，他是我丈夫，对我来说，你们少了谁都不行啊！” “他们楚家能容得下你吗，你是不是糊涂！你远在美国他们都能来害你，你要是在楚家，那不是要被他们楚家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潘淑慧别开了脸，不想让乔向漾看到她红了的眼眶。 乔向漾听到这话，内心倒是浮起了一番喜悦。 她紧紧的抓着潘淑慧的手，满是殷切的说道：“妈，你刚刚说‘他们’，是不是你也相信当时那封信，不是南亦寄的，而是有人冒充南亦寄过来的？” 以前，不管乔向漾怎么跟潘淑慧说那封信不是南亦寄的，潘淑慧都不信。 她刚刚那话，其实是信的吧？ “我可没有这么说！” 潘淑慧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冷着脸，把乔向漾的手拂开了。 尽管这样，乔向漾脸上还是有了丝丝笑意。 潘淑慧不理她，她就自顾的说着：“妈，其实你不是不满意南亦这个女婿对不对？你只是不满意楚家。你放心，南亦向哥哥保证过了，不会让我受到楚家人的任何伤害，他会护我周全的！” “保证？”潘淑慧轻笑了一声，仍旧不看乔向漾，“如果保证有用的话，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吗？” “……” 乔向漾敛起了眼眸，母亲不希望她和楚南亦在一起，已经不是一朝一日的事情了，想要说服母亲，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让南亦进来…… 132 非她不可 “妈。”乔向漾抹了眼泪，看着潘淑慧仍旧板着的侧脸，两只手抓着潘淑慧的手，晃了晃：“南亦都来了，不可能一直让他站在外面啊，我让他进来好不好？” “我管不着，反正我和他是不会呆在同一个空间下的，你要他进来，我就走！” 潘淑慧拂开乔向漾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房间里走。 乔向漾急了，母亲这样，还是在逼她啊！ “妈，你别这样行吗？” 乔向漾跟上去，可是，房间门“砰”的一声，将她和潘淑慧隔绝在了两个空间。 乔向漾真的没有办法了，母亲倔起来的时候，她从来就搞不定。 没过多久，房间门打开，潘淑慧从里面出来了。 看穿着，明显是要出门了。 乔向漾上前一步，拉住了潘淑慧。 她做女儿的，能让自己的母亲离开吗？要离开，也是她离开！ “妈，你要是实在不想和南亦呆在同一个空间，那我和他……” “有人约了我出去。”潘淑慧打断了乔向漾的话，她冷冷的看了乔向漾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我六点左右回来。” 话落，她推开了乔向漾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乔向漾站在原地，脸上，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她相信母亲不是什么铁石心肠，告诉她回来的时间，不就是为了让她尽早做好打算，免得到时候尴尬么？ …… 别墅外面，楚南亦站着，一步未曾动过。 潘淑慧从屋里出来，把他当做陌生人一般，不理会。 但，她要出去，必然要经过楚南亦。 “妈。” 在潘淑慧离自己还有不到五步的距离时，男人叫了一声。 他清楚的知道，潘淑慧并不喜欢他这样叫她，但他还是想要表明他自己的立场，向漾是她的妻子，其他人同意也好，反对也罢，都不能决定他们两人是否在一起。 因为这声“妈”，潘淑慧的脚步顿了一下，冷冷的看了楚南亦一眼，没有多做停留，重新提起步子，打算走。 但，一步还未迈开，楚南亦再度开口了。 “妈，我希望您能和我谈谈。我和向漾已经领证，这是事实，无法改变，而且，我这辈子，非她不可，和她离婚，几乎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知道您很爱向漾，希望她好，不然，您就不会反对她和我在一起，她在过去的五年中，都不曾动摇过她想和我在一起的决心，我相信，您应该也知道，她有多爱我。您现在这样做，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向漾为难，” “那你是在教训我吗？” 潘淑慧没有好脸色，语气亦是不善的。 楚南亦淡定自若，摇了摇头，“妈，我自然不敢教训您。” 133 致命的痛 他只是就事论事。 潘淑慧被楚南亦这话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从屋里追出来的乔向漾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僵持气氛。 潘淑慧不快的看了楚南亦一眼，然后，离开了。 “妈，出门注意安全。” 楚南亦看着潘淑慧的背影，说道。 “我妈没为难你吧？” 乔向漾走到楚南亦旁边，看着潘淑慧的背影，面露担心。 “傻瓜。” 楚南亦垂眸，宠溺的看着乔向漾，抬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原本垂顺的头发被他揉的乱糟糟的。 他知道她的难处，她现在看着她母亲就这样走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别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乔向漾鼓着嘴，双手环着男人的腰，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也不隐瞒刚刚母亲说过的话，“我妈说如果我选择了你，就别叫她妈。” “那你是怎么选择的？” 男人浓眉半挑，骨节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让她看着他。 他对她的选择，很感兴趣！ “我能选择吗？你和我妈，都是我不能失去的人，为什么要把你们两人放在对立面来逼我呢？”乔向漾泄气极了，看到他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她就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担心了？将他的手抓在手里，认真的问：“你有信心说服我妈吗？” “没信心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啊，你已经是我老婆了。” “那我妈的态度你就不管了是不是？” 乔向漾佯装瞪他。 “好了不逗你了。”楚南亦这才认真起来，道：“我保证以后我和咱妈能坐在一张桌上和和谐谐的吃饭，好吗？” “我相信你。” 乔向漾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笑容，“咱妈”这两个，她觉得自己能够回味很久很久！ 这个男人，她总是能无条件的信任！ …… 潘淑慧走后没多久，楚南亦和乔向漾就去了墓园。 寒风萧瑟，整个墓园无比的萧条。 楚南亦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的墓地，情绪难免失控。 乔向漾清楚的看到他猩红的眼眸。 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失去孩子的痛，没有人能体会得比她更加清楚。 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所有的痛加起来，足以致命。 幸好，她熬过来了。 见到了楚南亦，让他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孩子。 如今楚南亦来到了墓地，也算是让这个还未来得及看看世界一眼的孩子看到了他的爸爸。 “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葡萄，因为我怀他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葡萄。”乔向漾抹了一下眼泪，扯出一抹牵强的笑，“你给他取个大名吧。” 楚南亦立在墓碑前，视线落在墓碑上，一刻都不曾离开过，直到听到乔向漾的话，才动了动。 待到眼底的雾气消失，他才点头，“嗯，一定要好好给他取个名字。” …… 离开墓园，楚南亦已经开始打电话咨询迁骨灰的事情。 再次回到家里，乔向漾拿出了一本相册。 “这本相册是我怀着葡萄的时候的记录，我每天要哥哥给我照一张相，我想着，你不在身边，但也不能让你完全错过了他的成长，本来是打算抱着葡萄到你面前，将这本相册送给你，但是……我没保护好他。” 说到后面，乔向漾嗓音哽咽了起来。 楚南亦长臂一探，将乔向漾圈进了怀里，在她背上轻拍安慰。 他的表情亦是沉痛的，“不怪你，要不是那封信，你和孩子不至于出事。” 脑海中，浮现出楚绍臣的脸，男人眼眸一眯，寒气从眼底升了起来。 “你放心，我一定将寄那封信的人找出来！” …… 从发现怀孕开始，乔向漾就开始用相片的方式记录。 这本相册总共163张，记录下来的瞬间，真的很少很少。 楚南亦来来回回的看，翻了不知道多少遍。 从冬天，到早夏。 从穿着厚厚的棉服，到清凉的孕妇装。 看到她小腹平坦，到肚子慢慢的变大，再到后面似乎连走路都有些不方便。 或许是心里怀着希望，她脸上的笑，看起来是幸福的，但是那抹苦涩，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乔向漾坐在楚南亦的旁边，瞧着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干脆把相册给合了起来。 关于孩子的事情，总归是伤人的，或许，她不应该拿出这本相册出来。 他知道的少一点，难过就会少一点。 “别看了好不好，我饿了。” 她找着借口。 男人没有将相册再打开，转眸看着乔向漾时，眼底的沉痛，显而易见。 过去的五年，他也不太好过。 但是，想到他是用恨着她的方式熬过来的，他就恨不得给过去的自己挥两拳！ “跟我讲讲，你在这里的生活，嗯？” 微带着薄茧的手，捧着她的脸。 乔向漾却是摇头，脸上扯出笑，佯装轻松，“我都说了我饿了，你想饿死我是不是？” “那先去吃饭，吃完再说。” 不是询问的语气，他想要知道她人生中他未参与过的那几年。 乔向漾鼓了鼓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总之她是不想告诉他的，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现在他们两人已经在一起了，以前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提。 何必要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134 做点有趣的事情 楚南亦亲手下的厨，吃完饭，楚南亦本来想要继续之前的话题，但，乔向漾就是不肯说。 耍赖的躺在床上，说是困了。 躺着躺着，也就真的犯困了。 楚南亦听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无奈一笑，终究是由着她去了。 她越是不想让他知道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就越是能猜到她以前的艰辛。 这些艰辛，她舍不得让他知道，总归是有人愿意告诉他的…… …… 下午五点半，站在窗前的楚南亦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乔向漾渐渐转醒，唇角挑出点点的笑意，却是不动声色的转回了身，面对着窗外。 直到五点五十，楚南亦注意到外面白色的栅栏被人推开，他才转身，看了一眼没有关紧的房门，才走到了床前，坐下。 “醒了？” 骨节修长的长指在乔向漾脸上轻轻的摩挲着，语气宠溺。 “嗯。” 乔向漾慵懒的应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转了一个身，面对着楚南亦，从被子里面伸出了手，环住了他遒劲的窄腰。 明显是还想睡，楚南亦一直知道，她喜欢赖床！ 岑薄唇角挑出的笑意变大，现在……他可不能让她继续再睡了。 “我们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在她脸上捏了捏，引诱道。 原本埋在他腰间的小女人，果然被这话吸引了。 抬起脑袋，睁着惺忪的睡眼，却表现除了好奇，“什么有趣的事呀？” “你马上就知道了！” 男人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掀，乔向漾只觉得身上一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楚南亦压在了身下！ 清俊的脸庞在眼前不断的放大，乔向漾清楚的感觉到楚南亦微带着薄茧的手从她的衣摆底下探了进去，往上，罩住了她一侧的丰满，揉捏着…… 欢愉感让乔向漾不自觉的挺起身子，想要的更多一点，可是，她的头脑还算比较清醒。 娇笑着躲着楚南亦的进攻，软着嗓音问道：“现在几点？” 母亲说过，六点左右到家，她总不能和楚南亦做着这件事，到时候母亲回来了都不知道。 要是母亲推开门撞见，那南亦在母亲心里的形象，怕是更坏了！ “四点，还早呢。” 男人倾下身去，攫住了她那张纷嫩的小嘴，手里也没有闲着，将她身上的遮挡，一一褪去。 既然离母亲回来的时间还差两个小时，乔向漾也就放心了。 双手缠上了男人的脖颈，配合着他，回应着他……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就被点燃，楚南亦重重的闷哼了一声，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慾意。 深深的望着身下的小女人，无奈的摇头，“真是个小妖精！” “你……”乔向漾微喘着，狐疑的看着突然停了下来的男人。 难道他所说的有趣的事情，就是把她撩拨难受了，然后就不管了么？ 那她可不干！ 小嘴一鼓，也不管他会不会笑话她，小手一伸，钻进了他的裤腰，准确的抓住了他的…… 明明就有反应了！ “想要吗？” 男人半挑浓眉，瞧着她。 乔向漾小脸都皱成了包子了，他挑起来的，他不是最清楚她是不是想要吗？ “你难道不想吗？” 乔向漾昂了昂下巴，佯装瞪着他。 男人挑唇一笑，把她的手拿了出来，握在手心，湛黑的眼眸凝着她潮红的小脸，道：“想要，但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 乔向漾这倒不懂了。 既然知道不是时候，那他还撩拨她干嘛？ “因为……” “噗——”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乔向漾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当下翘起脑袋，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乔向漾又急又羞！ 她衣衫不整，和南亦这个姿势…… “妈……” 她看着站在门口沉着脸的潘淑慧，急急的喊了一声…… 135 你享受就行 潘淑慧站在门口，在看第一眼看到里面的情况时，就冷下了脸。 听到乔向漾叫她，潘淑慧哼了一声，将门重重的摔上，离开了。 “南亦快起来，我妈……” 她慌乱的推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可…… 他脸上的那抹似笑非笑是怎么回事？ ——想要，但现在不是时候。 这句话浮出脑海，刚刚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不能更清楚了！ 乔向漾侧了个身，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上面那个巨大的“6”告诉她，她刚刚被楚南亦骗了！ 什么才4点！ 什么还早！ 他知道母亲这个点回来，故意掐着点撩拨她，让她不能自控，让他们现在这副姿态被母亲看到！ “楚南亦你……” 乔向漾一张小脸被涨得通红，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真是……还想不想征得母亲的同意了？ “你起来！” 伸手推了他一下，他倒是配合，翻了个身，躺在了另外一边。 乔向漾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匆匆把衣服穿好。 想到刚刚自己那副样子被楚南亦压在身下，还被人看了去，她就想找个缝钻进去！ 但是，她现在似乎顾不上这个了，先把母亲哄好还是大事。 乔向漾套上衣服，回头一看，楚南亦却还在床上躺着，还用着好整以暇的目光盯着她。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乔向漾随手抓了一个枕头，扬手就往他身上甩，“你倒是起来……啊……” 伴随着乔向漾的叫声，乔向漾再次倒在了床上。 男人眼疾手快，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把她手里碍事的枕头扯开，男人轻而易举的将她刚穿上的衣服再一次扯得凌乱。 “你干嘛呀，我妈……” “我这都石更了，你想憋坏我成为活寡妇？” 男人打断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这么理智气壮！ 乔向漾懵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这是打算……做完？ “你疯了吧！” 乔向漾不依他，抓着他的手不肯他乱摸。 可是，男女力量悬殊。 要挣脱开一个陷阱了情慾中的男人，岂会是容易的事？ “咱妈肯定不会上来了，放宽心，你享受就行了，我来动。” “……” 这男人还真是…… …… 跟楚南亦做那种事被母亲撞破，又长时间没有下去，任是谁都知道这段这段时间里面在发生什么了。 乔向漾像是一滩水一样躺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肯下去了。 楚南亦从容淡定的穿着衣服，因着刚刚释放过，这会儿，神清气爽的。 乔向漾恨恨的看了楚南亦一眼，道：“以后在你妈面前，我也要这么干！” “求之不得。”男人嗓音带笑，“就怕你不敢。” “……” 这一局，乔向漾算是完全败了。 她没有他脸皮厚，在别人面前，不敢上演这种活、春、宫！ 浑身无力的躺着，懊恼的说道：“我妈那边怎么办？” 男人扣好衬衫扣子，衣着笔挺，看起来，禁欲极了，可谁又知道，他刚刚才放纵过一回。 坐在床边，骨节修长的手指在乔向漾脸上安抚的摸了摸，道：“交给我就行。” 乔向漾鼓了鼓嘴，其他的事情，她都能百分之百的信任他，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是真的有点担心。 母亲有多倔，南亦怕是不知道…… 136 交代 楚南亦穿好衣服下楼，还在楼梯上时就听到了开放式厨房传来的声音。 走了过去，果然，见到潘淑慧在切菜。 只是，这切菜的响声…… “妈，向漾这会儿睡了，我来帮您。” 楚南亦走到潘淑慧身旁，说道。 可潘淑慧岂会给楚南亦好脸色看？ 本来就对楚南亦不满意，还让她看到了那一幕，要不是强忍着，潘淑慧只怕要拿扫帚赶人了！ “你别来碍我的眼！” 潘淑慧头也不抬的说着，切菜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了。 楚南亦却仍旧淡定自若的模样，他瞧着潘淑慧拿出来的食材，应该是只打算做一个人的份量。 挑唇，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到底是把岳母给惹生气了，不然也不至于场面事都不做了。 因为中午楚南亦在这里下过厨，所以他对这个厨房的一切还算熟悉。 熟练的在冰箱里挑食材，然后在水槽清洗。 “妈，您也别生气，我和向漾这么多年没见，情到深处就难以自控。” 楚南亦说着，其实，他就是想让潘淑慧看看，让她知道，不管什么原因，他和向漾都不会再分开。 潘淑慧着实没有想到楚南亦竟然会在她的面前提这档子事，他不要脸，她这张老脸还要呢！ “你给我出去！” 忍无可忍，她伸手指着楚南亦，吼道。 反观楚南亦，却像是没有听到这话一样，该洗菜洗菜。 “妈，我知道您是担心向漾才不满意我。”说这话时，男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表情郑重的看着潘淑慧，说道：“楚家的人，也就我妈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但是我能向您保证，我妈伤害不到向漾。” “别跟我说保证，我不相信这个东西！” “那我用行动证明给你您看也是可以的。” “行动？”潘淑慧忍不住笑出了声，“给你时间行动，不就给了别人伤害她的机会吗？她远在美国，和你们这群人都失去了联系都有人来害她，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保证？她只有一条命，经不起你们这样残忍的伤害！她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生活，我这个当妈的看着心疼，人生又有几个五年能够这样来浪费的？” 乔向漾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别人不心疼，她心疼！ 听到这话，楚南亦呼吸一窒，表情里是痛苦的。 过去的那五年，是他失职了。 让别人先一步找到了她，让别人有了害她的机会。 “妈，关于那封信，请您相信我不是我寄的，就算那个时候我对向漾有误会，但也不至于要加害我自己的亲骨肉。”男人湛黑的眼眸中，尽是沉痛，他继续说道：“我想，我知道那封信是谁寄的，等回了青城，我一定会揪出那个人，给孩子一个交代，给向漾一个交代，也给你们一个交代。” 137 龙潭虎穴也要闯！ 潘淑慧仍旧沉着脸，“空头支票谁都会开，先不说你还没有揪出那个人，就算揪出了，以前的那些伤害，不可能消失不见，你别期望我会点头把我的女儿推进你们楚家那个龙潭虎穴！” “妈，就算楚家是龙潭虎穴我也是愿意闯的。” 潘淑慧的话音刚落，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乔向漾到底是担心楚南亦，还是下来了。 潘淑慧闻声转身，狠狠的瞪着还在楼梯上的乔向漾，“我知道我说的话没用，你要想去，我不拦着你！” 她就当……从来没有乔向漾这个女儿！ 气氛一时间僵持无比。 最终，还是潘淑慧打破了沉默。 她看着乔向漾，情绪没有了刚才那么激动，“你要是过得幸福，那我认了，你要是过着和前五年一样的日子，那你千万别让我知道。” 到底，还是屈服了。 未来的日子，谁也不说准， 对着乔向漾说完，潘淑慧转身，看着楚南亦，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她过去的五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吧？” 潘淑慧了解乔向漾，她怎么会把她自己过的那些连她这个做母亲看了都不忍心的日子告诉楚南亦呢？ 乔向漾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专门捡好的跟人分享。 还在读幼儿园的时候，别的小孩说她没有爸爸，她还那么小，就懂得自己一个人扛住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蜚语，放学回了家专门说一些高兴的事情给家里人听，就怕给家里人增添负担。 家庭的环境迫使她比别人成熟的早，或许这在别人眼里是好的，但她作为母亲，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谁不想自己的孩子童年是无忧无虑的？ “妈！” 乔向漾出声阻止。 楚南亦眼眸深邃，看了乔向漾一眼，再将视线移到潘淑慧身上，“妈，请您告诉我。” “你先上去。” 这话是潘淑慧对乔向漾说的。 乔向漾站在楼梯上，咬了咬唇，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母亲，到底，还是上去了。 不想在楚南亦的面前直面自己过去的那些不堪…… 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潘淑慧扫了这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太小的别墅一眼。 这才抬眸看着楚南亦，说道：“这栋别墅，还有外面的院子，几乎就是向漾所有活动的地方。” 楚南亦眉心一跳，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呼吸困难。 “一开始来的时候，她闹着要回国，我不让，就把她锁在房间里。当时她爸爸出事不久，我情绪太过激动，我承认我把她锁起来有责怪她把她爸爸害死了的成分在，但我也没有办法。她一直闹，直到有一天，我为了拦她摔下了楼梯，她怕我也因为她死了，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闹过了，但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没多久她就发现怀了孕，一开始我是不同意把孩子生下来的，但是看着她因为怀孕后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我还是妥协了，那段时间，她几乎把她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但最后，这孩子却因为一封信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