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催眠狂狮》 序 这本书是慕容人的爱情故事。 这个大恶男,即将面临爱情的考验。 在萧宣的理念里,爱情,并没有所谓的专家,顶多用文字描述出感觉。 心动,就像得到冬天太阳的拥抱,温暖且感动。 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幸福,是被自己所爱的人钟情一生一世。爱情可以很单纯,也可以很复杂。 简单时,就是1+1等于2;复杂时,则变成最难解的习题。 高智商的人,也可能受困在爱情的枷锁里。 你,同意吗? 楔子 五部超名贵的蓝宝坚尼跑车,犹如猛兽一般,在高速公路上快速的驰骋着,立刻成了注目的焦点,奔驰一段路后,五部跑车转下交流道,速度却未减丝毫—— 黑色蓝宝坚尼率先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混血儿面孔,另外四部车的车窗也跟着摇下。 “到了,小心撞到佣人,减慢速度。”黑色蓝宝坚尼的主人开口。 五辆蓝宝坚尼在驶入由微电脑控制的雕花大门后,便同时减慢速度。 然,红色的蓝宝坚尼却在片刻后,立刻狡猾地加速前进,像火箭般迅速超越其他四部车。 “火!你耍诈!”银色蓝宝坚尼的主人气得吼道。 接着,四部跑车皆加速前进,一下子就超越了红色的蓝宝坚尼。 五部跑车先后驶过奢华的人工造景庭园、大马厩、网球场和壁球室,再绕过三个巨大的露天游泳池,以及两幢迎宾会馆,来到一栋巨宅后方的大车库。 吱——五辆蓝宝坚尼,同时精准地将车尾甩进整整排放了二十几辆豪华轿车的大车库里,轮子在地上发出惊心动魄的磨擦声。 引擎熄火后,铡刀式的车门如羽翼般往天空展开—— 只见五抹英姿飒爽的高大身影,帅气地跃下车,他们全是外型出众的中法混血儿。 几人迈开结实且修长的长腿走出车库,拐了几个弯,经过伫立于巨宅门口、用以镇守财富与地位的两尊古典华丽的朱雀神兽,才步入散发着欧洲贵族气息的大厅。 这是一栋价值上亿的巨宅,楼高十层,尊贵华丽的设计,处处充满神秘的贵族风情。 巨宅的一、二楼规画有厨房、大厅、剑道室、九间孝亲房、大书房、电影院、酒窖、早餐室以及宴会厅,而三至八楼全分配给了慕容家的六位大少爷。 九楼则是佣人房,一共有一百零六间卧房,十楼则是保龄球馆和健身房,顶楼有一座绝世豪华的空中花园,而在巨宅后院,还有一片大草原,那是直升机的降落场地……若要游遍整个巨宅,恐怕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 而这五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环球企业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慕容氏拥有一个财力雄厚的大集团——慕容环球企业集团,其事业版图遍布世界各地,光是大台北地区,就有六栋楼高二十层以上的办公大楼,中南部也都有着子公司。 而目前,这庞大的产业,全由慕容家六个出色的兄弟所经营和继承。 当年,他们的父亲与法籍的知名大财阀千金小姐琳达相恋、结婚,婚后,夫妻俩甜甜蜜蜜,并计划要生六个小宝宝,不管男女,依序取名为“不食人间烟火”,这也是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够过着快乐无忧、与世无争的幸福生活。 果然,母亲的肚子很争气,进门第一年就怀了身孕,次年就产下子嗣,几年间,当真为父亲生下了六个英俊潇洒的儿子,为慕容家开枝散叶,深得公婆欢心。 他们六兄弟依序是—— 慕容不,三十岁,排行老大。 慕容食,二十九岁,排行老二。 慕容人,二十八岁,排行老三。 慕容间,二十七岁,排行老四。 慕容烟,二十六岁,排行老五。 慕容火,二十五岁,排行老么。 这六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爷、慕容环球企业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一个个英俊潇洒、气宇非凡,要他们做到“不食人间烟火”,还真是浪费人才,因为他们不但精明睿智,赚钱手腕又格外高超,媒体甚至以“王”来尊称他们六位,代表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帝王气势。 在媒体的大肆渲染之下,他们六兄弟甚至成为许多少女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这六位大男人,分别入主大台北地区各公司总裁之位,他们每年轮流出国巡视台湾以外的事业,平常都只透过视讯来召开会议,偶尔才搭直升机到中南部出差;至于慕容环球企业集团在其他国家的事业,皆另请商业人才管理。 而除了已为人夫,亦为人父的大哥慕容不,其余五人目前还是单身贵族。 哒、哒、哒……五个男人踩着从容悠闲的脚步,走入奢侈华丽的大书房里。 此时,书桌上摆放了一个唐朝皇帝与皇后御用的玉雕小壶,和两个精致小巧的玉雕小杯,皆是雕功精细、色泽温润之物。 他们分别找了个位子坐下,靠近炉火边的慕容火首先开口—— “既然刚才的车赛难分高下,干脆竞标算了。” “那多没意思。”慕容间兴致缺缺。 慕容人爱不释手地掀开玉雕小壶的盖子,“唉,现在怎么办?我们五人为了得到这独一无二的唐朝古物,比划过西洋剑,也拚过公司业绩,现在连车都飙了,结果还是平分秋色,那么……” “那么也许……”慕容烟迟疑片刻,才说:“也许我们应该来场另类的游戏,你们觉得呢?” “什么另类的游戏?”慕容食天生爱笑的俊容上,浮现出难得的兴致。 “来场限制级的童话。”慕容烟再次开口。 “限制级的童话?” “没错,女人都对灰姑娘的故事有着憧憬,渴望嫁入豪门,所以这个游戏的内容就是——创造童话般的恋曲,给女人们一个希望,让她成为自己的情妇,但不准爱上她。这是游戏规则,一旦坠入情网,便视同放弃。” “那要如何判定输赢?” “谁的情妇最多,谁就是赢家。” “这算哪门子的比法?”慕容食眯起眸子说。 “就是说!”慕容火老大不爽的拍桌抗议,“还有,不公平啦!虽然我慕容火玉树临风,可是,我为人专情,不花心,自然一个情妇都没有,你们摆出这烂阵,我岂不是输定了?” 但似乎没有人鸟他。 “有意思,一天收养一个情妇,三十天就三十个了,到时一定很热闹。”慕容人倒是很赞同这项提议。 慕容火还想挣扎,“你们要知道,当王子没有了灰姑娘,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可,当灰姑娘失去了王子,却会在一夕之间恢复原状,你们不觉得残酷吗?女人啊,你们好可怜喔!” “可怜你的头,白痴。”慕容间骂完,俊容微侧,锐眸环睨众人,“期限?” “半年。”慕容烟简洁地道。 “就这么说定。”慕容人举双手赞成。 只见慕容火俊容一沉。限制级童话?这怪点子亏五哥想得出来。 不过,既然硬要比划——好强的慕容火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他当下抡起拳头,用力朝桌面捶下去,冷冷地道:“你们说话可要算话!” “废话!” 就这样,一场以情妇多寡决胜负的限制级童话游戏,从这一秒展开…… 第一章 “不许动!这是抢劫!” 平静的晌午时分,怒吼声像平地一声雷般,在银行里响起。 结束会议后,正准备举步离去的慕容人,耳边响起歹徒声音的下一秒钟,一把冰冷的硬物同时抵触在他太阳穴上。 “谁都别想离开!”有三个蒙面歹徒,持枪冲进银行里,将人们的心,推入宛如末日来临的恐惧里。 慕容人被其中一名歹徒挟持住,然而,他并不惊慌,缓缓眯起冷冽的紫眸,不慌不乱地看着歹徒布满紧张的眼。 慕容人剑眉一掀,由歹徒眼中,他轻易判读出歹徒的紧张。 此时,另外两名蒙面歹徒也已经挟持了保全人员,举枪指向柜台。 其中一名银行出纳员一发现情况不对后,反应极快地按警报器报案。 铃—— 蓦地,四下警铃大响。 “找死呀!” 砰!歹徒被惹恼了,凶残的开枪警告。 “啊啊啊啊啊!” 现场顿时慌乱成一片,充满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落,众人大惊失色,忙不迭举高双手,纷纷做出投降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人态度沉着且冷静,面对危机丝毫不乱。 站在第三号柜台前,一个身穿白衬衫、白色及膝鱼尾裙的女孩,有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冷静姿态。 在三名蒙面歹徒执枪冲进银行抢劫时,一张清灵脱俗的美颜从头到尾都冷静自持,让慕容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女孩好面熟,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他却忆不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 她五官清秀,身材线条纤弱柔美,外型我见犹怜,及腰长发柔软且飘逸,肌肤白皙晶莹,身材玲珑曼妙,像个现代版的小龙女,有着犹如空谷幽兰般的气质,令人赏心悦目。 “把钱统统放进去!”其中一名歹徒将拽在手里的皮箱丢上柜台。 然后,他转身用枪抵着三号柜台前那女孩的脑袋,示意女孩丢出手中的钞票,并威胁银行行员把钞票搬上柜台。 行员见状,很快地把钱丢进皮箱里。 女孩却眉间紧颦,似有犹豫。 “快点!”歹徒不耐烦的催促着。 慕容人见她面露迟疑,贲张的肌肉蓄势待发,他伺机而动。 当枪抵着她的脑袋,她是如何维持冷静的? 要知道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慕容人不得不担心起女孩的处境。 必要时,他将会不顾生命危险,冲上去英雄救美,毕竟钱财事小,人命事大。 最重要的是,这间银行是慕容氏环球集团旗下的金融事业之一,目前所有属于慕容氏的金融业全由慕容人统筹领导。 而慕容氏在全世界的金融机构分布极广,所有大宗业务的往来都在慕容人的指令下执行。 慕容人不容许自己的客户受到一丁点的惊吓,况且他们惊吓的对象还是外型如此纤细柔美的小美人儿。 此时,女孩终于妥协,把手中钞票丢进歹徒的皮箱里。 喀啪! 就在歹徒扣上皮箱的同时,一抹慧黠光芒闪过女孩的眸里,机灵的她,总算逮到出手的机会。 突然,只见她如瀑布般的美丽秀发在空中飘逸地散开,香汗滑过她姣美的脸庞,蹬着一双银白色高跟鞋的白嫩美腿,出其不意的踹向歹徒的右脸颊。 “呀!”女孩的力道之猛,让歹徒被踹飞出去,跌落在三尺外。 “他妈的!”歹徒迅速地起身,愤咒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而后不甘示弱的举枪准备射击。 女孩眼明手快,冲上去用脚勾住对方的颈子,纤细身子在半空中做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转。 “啊啊啊!”歹徒发出凄惨的尖叫,脑袋朝下地摔在地上,头冒金星,手枪应声掉落在地。 喀!女孩气质优雅的用高跟鞋踩住了手枪。 “妈的!”歹徒不甘心输给一个女孩子,下意识爬过去抢过手枪。 孰料女孩反应极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歹徒,再用高超的武术技巧,使出踢、打、摔、拿、击、刺等一连串武打动作。 “哗!哇……”女孩的动作漂亮俐落、帅气又迷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不傻眼、不惊呼的。 歹徒在被抛过肩后,行动被限制住,整个人失去反抗能力,软趴趴地瘫在地板上喘气。 其他两名歹徒被骇住了,握住手枪,目露惊慌地看向同伴,救与不救、逃与不逃,全在一念之间。 “好身手。”慕容人不轻易流露情绪的紫眸,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激赏与趣意。 慕容人的目光从女孩单脚踩着枪的脚踝,沿着玲珑曲线往上游移,经过她纤细的蛮腰、隆起的酥胸、玉葱般的细臂,缓缓锁住那双慧黠、勇敢、美丽的大眼眸。 慕容人盯着女孩的目光愈来愈炙热,在如此纤细柔弱得宛如一朵娇嫩玫瑰的外表下,竟藏有如此难能可贵的勇气,不仅撼住了歹徒,同时也撼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好半晌,挟持着慕容人的歹徒忽然意念一转,打算把枪口转向女孩。 “不准动她!”当慕容人不卑不亢的命令宛如魔鬼在召唤人般逸出时,一室的目光忽似江河流向大海,滚滚朝他奔流而来。 慕容人简洁有力的话语带着一股威严,很难不引人注意,尤其他那张混血儿面孔,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俊美,更叫人无法把视线自他身上移开。 “呀!?”歹徒如遭电击般被震住了,忍不住把停留在女孩身上的视线,移转到慕容人身上。 一道鸷猛精芒,自慕容人眸底迸发,气势十足十的强悍,着实令歹徒失去了主意。 歹徒手枪虽抵着慕容人,身子却瑟瑟发颤着。 他很想把枪口转向女孩,朝她射击,可,眼前男人非凡的王者气势,扳倒了他的念头。 尤其当慕容人一双狭长细窄的紫眸,透着犹如野兽般猛锐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瞅着歹徒时,歹徒感觉自己几乎快停止心跳,不由自主的想要乖乖服从慕容人的指令。 “你们快走!”被钳住的歹徒忽然出声。 “想逃?呵!”慕容人没能让歹徒得逞,在闪过对方的手枪后,他抢下歹徒所持的枪枝,接着采取一连串的快攻。 他挥出的拳头充满慑人的力量,招招命中对方的要害,一口气将两名歹徒制伏在地上。 过不了多久,银行外便响起警笛声,刑警大队、保安大队全部赶到现场,霹雳小组利用现场地形掩护,并以防弹盾牌围堵,歹徒发出绝望声,一个个束手就缚。 “小姐,你真是太优秀了!还有这位先生也很厉害,一下子就收服了两名歹徒,太棒了!” 危机解除,两人的优良表现不仅令警方感到欣慰与嘉许,现场更是一片欢声雷动,掌声不绝于耳。 警方希望慕容人和女孩能抽空到警局协助调查,将现行犯的犯罪事件以及发生经过陈述一番。 于是他们尾随着警察,在众人热情的欢呼声中,并肩走出银行大门,大家也自动让出一条路,好让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能顺利上车…… 突然,皮包落在地上,女孩黛眉不自觉轻颦,她姿态迷人的弯下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皮包,举手投足充满小女人的秀气与柔弱,看不出来是个有功夫底子的女孩。 慕容人就像在欣赏一幅画,看得心神荡漾,凝视着眼前这抹纤细的娇小身影,他唇边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了起来。 女孩似乎听见了他的轻笑声,水眸滴溜溜的朝他飘来。 两人四目交接,良久——女孩对他绽出一抹可人的微笑。 这抹笑,令慕容人的心莫名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老实说,为了得到唐朝皇帝御用的玉雕小壶,慕容人用心收集着女人,怕弄错名字,顺便方便计算,他还为情妇编号。目前,他以一千多个情妇取得领先,他相信自己会一路领先下去,拔得头筹。 当然,女人多,其实很烦、超烦、非常烦,而他这个人怕烦又想赢,是以,他在外岛打造一栋庄园,硬把她们像养鸭子似的深锁在山庄里。 做男人能做到像他这么独裁、威风,实在很不容易,俗话说:甘愿和人挑葱卖菜,也不愿和人共用一个丈夫。但是,在慕容人的庄园里,女人却宁可做他的情妇,与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也不愿离开他。 呵,他的人生就是这么得意,他给她们吃香喝辣,并给她们人人都有机会成为慕容家的三少奶奶,却没人有把握的美梦和希望,使她们更加努力要表现好,成为慕容家令人称羡的三少奶奶。 只是,她们谁是谁,说真的,到现在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而他更懒得在台北与外岛之间跑来跑去。再说,她们发起疯来,可是会吵得一刻不得安宁。 为求平静的日子,他拟出几条“情妇守则”,其中有一条就是抽签。 他有一个用紫水晶做成的“性福签签桶”,每三天抽一次签,一次抽出三个情妇,而这三个情妇将会被“情妇特派专员”,用直升机接送到台北别墅与他欢度三天。 三天后,这三名情妇便会被送回山庄,而他会再重新以抽签方式决定新的枕边人。 从玩这个游戏至今,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不遵守情妇守则,或使用手段成功得到特权的纪录。 慕容人对每一个情妇向来公平,是以,若说他是皇帝,那她们便是后宫佳丽,台北别墅是“皇帝寝宫”,外岛山庄就是“深宫内苑”。 从养第一个情妇开始,他就给她们一人一个“情妇号码”,这编排方式很简单,他是按进门的先后顺序编排。 而这组“情妇号码”就同等她们的名字,要是他抽到哪组数字,今天就接谁到别墅。 可,他虽然拥有许多情妇,却不曾真正爱过谁。 有多少个夜晚,床上的女人在他温柔的慰藉下,表现出无限的娇柔与崇拜。 女人对他都卑躬屈膝,他说一,她们绝对不敢说二,她们总是柔顺乖巧得好像小绵羊,枕在他怀抱里,露出含情脉脉的眼神,虽然可以满足他大男人的征服欲,却不曾给过他其他的情感。 但是,他却在顷刻间,下了掠夺眼前女孩的决心。 他心动了! 他要她! 他要她成为他的收集品之一。 不用费心思去想太多,那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他的野蛮会教他如何不顾一切才能成功将她纳为己有。 从今起,她会有一个名字,就叫作——1314。 这数字的背后所含的意思正是,她是他第一千三百一十四号情妇。 而竞赛很快就会结束,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只要他保持领先,就很有机会赢得玉雕小壶。 即使他对1314有心动的感觉,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三名歹徒经侦讯后坦承犯案,全案以强盗罪及违反枪炮弹药刀械管制条例,移送地方法院检察署侦办中。 慕容人和他心目中的1314并肩离开警局。 午后的阳光,慵懒的洒在街道上,慕容人目光热切地注视着美丽又勇敢的1314。 方才在警局里,警方有意开记者会表扬他们,可被他们拒绝,讯问过程中,慕容人知道她不仅有个很特殊的姓氏,也有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名字,她叫作——宇文不悔。 但,由于他已在心中认定她就是他的1314,所以他在心里唤她为1314。 “宇文小姐,我叫慕容人,这是我的名片,我谨代表敝金控集团向你致上最诚挚的谢意和歉意。”慕容人一双魔魅般的紫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继而说出可以进一步认识她的借口:“今天幸亏有你,否则后果实难想像。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以后你若有金融上的需求,欢迎你直接找我,我会给你不一样的待遇。” “谢谢,你太客气了。”她的嗓音是难以用笔墨形容的悦耳动听。 接着,她掏出名片和他交换,看了一眼他的名片,挪挪粉嫩的两片红唇,她似乎有话要说,最后却像放弃似的弓下身,有礼的对他鞠了一个躬。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 她浓密且卷翘的睫毛眨呀眨,丰润性感的红唇是如此的娇艳欲滴,令他泛起一亲芳泽的渴望与冲动。 “不必麻烦了,我家就在附近,谢谢。”她的动作优雅有礼,尤其是讲话的声调,感觉甜嫩而柔腻。 她纤细修长的指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名片。 他目光更加炽热地凝视着她,他忽然羡慕起那张名片,希望她也能那样子抚摸着他。 她取出皮夹,把他的名片收进皮夹里,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回头跟他道声再见,然后上车离去。 慕容人望着那辆计程车,直到车身消失在路的彼端,他才露出邪魅的笑,他掏出她的名片看着——宇文武术馆教练,宇文不悔。 原来她是练武的,怪不得身手这么好。 不过,她真的很眼熟,她不只给他很面熟的感觉,就连宇文这姓氏也很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他会有这种熟悉感? 偏偏他又想不起两人曾有过的交集。 算了,他懒得想了! 现在只要一忆起1314敏捷的身手、漂亮的武打动作,他胸口便禁不住流窜一阵要命的冲动。 慕容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被环境养出独裁霸道的性格,凡是他想要的,就没有要不到的事,一旦被他看上眼,即使不择手段,他都要达成心愿。 所以,管她是谁,就算她是他天字第一号大仇人,他也不会放弃收她为情妇的念头。 而他方才就可以不顾一切的掠夺她,正式将她收为1314,不过,来日方长,因为他不想一下子就吓跑她,欲速则不达。 不悔回到武术馆,已是傍晚时分。 自父亲退休,和母亲搬回乡下隐居后,不悔就继承了父亲一手创立的事业——以传授中国武术为主的武术馆。 今晚她正好有课,是以,准备好晚餐,不悔便返回卧房换上劲装,打开皮包,她掏出里面的零钱投入扑满里,正要取出手机充电时,一张名片滑出来。 她弯腰拾起,是慕容人的名片,她愣了愣,如葱般白皙的手指轻抚着镶在名片上的字。 今天她去银行是要存入这个月的薪资,当时,面对突然冲进的三个歹徒,她一点都不慌,可,当她听见一道强而有力的命令,并同时迎接到一抹如鹰般男人的目光时,她的心却莫名起了一阵骚动。 慕容人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外国人,而且是一个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的俊美男人。 他的外型高大俊朗,一身笔挺西装,即使被手枪抵着太阳穴,他仍一派悠闲自在的把手摆在腰间。 他一头黄金色的头发闪亮耀眼,五官线条刚毅俊美,浓浓剑眉显得英挺跋扈,宽阔的高额下是一双比鹰还要猛鸷的锐利眼神,他犹如天神般浑身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不悔从没见过像他气势这么强悍的男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要听他的号令般,而且,他身上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贵气,犹如皇室贵族般的气质。 坦白说,对他,她心中其实泛起很多无聊透顶的疑问…… 比方说,他的国语为什么可以这么标准、咬字清晰,一点都不像个外国人? 又比方说,当歹徒用枪指着他脑袋,他心里到底害不害怕? 还有……她对他有一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慕容人这个名字更熟悉到让她心如擂鼓。 为什么? 这种感觉真是好奇怪呀!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不悔紧蹙着眉心,疑惑的自问,并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得不到答案。 她很想开口问他,是不是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感觉,但是,存在心中的犹豫,令她不敢轻易开口发问。 她要努力隐藏“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本性,因为,在孩提时,她曾经历过一些可笑又愚蠢的事情,而那些片段记忆,是她最不愿去触碰的事情。尤其自岁月的淬炼中获得蜕变和觉悟后,她更深深领悟“好奇不仅会杀死一只猫,还会结交不到朋友”的道理。 所以,她彻底改变她的性格,不愿再当一个让人讨厌的问题儿童。 后来,每当她心生疑虑时,她通常都会上网去找资格,现在网路科技很发达,学校没教的,网路上都可以找得到。 久而久之,她就学会了如何去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心?没错,她记得那一年,她才八岁大…… 但,都过去了,再想它也没有用了。 第二章 这几天气温急骤下降,湿冷的空气总在一大早就侵袭整个大台北。 此刻,一抹窈窕的身影,在庭院中清理落叶。 即使冷气团来袭,不悔仍不敢怠惰。 大师兄童安夜的掌上端了盅鸡汤,踩着稳健的步伐,走出玄关,踱进庭院里。 童安夜的父母亲都是行船人,年轻时和不悔的父亲是忘年之交,而童安夜五岁就拜人宇文家的门下,从小寄养在宇文家,跟着师父练武,一直到现在都未离开宇文家。 他长得人高马大,稳重的外型给人一种安全感,可惜是个敢爱却不敢勇敢去追求幸福的男人。 庭院中有两段石阶,石阶中央的平台旁边,有一株大树,大树下有张小圆桌,仅能两人对坐,而童安夜很喜欢和不悔坐在大树下用餐。 武道馆里摆满了各式不同,合法又安全的武器,一楼采日式设计,没有摆设半张桌椅,饭厅和厅房位在二楼,平常时候都只有他俩。 他们经常买外食打发三餐,这几天天气比较冷,童安夜便亲自下厨。 他把鸡汤搁在圆桌上,拉开嗓门,朝那抹纤细的身影唤道: “不悔,别忙了,过来喝鸡汤。” 不悔回眸对他一笑,被冻红的小脸蛋有着说不出的娇嫩,“好的,马上来。” 见她快冻坏了,童安夜连忙把鸡汤盛到碗里,当不悔坐定,他已经把鸡汤端到她面前了。 “快喝热汤,保暖身子。” 不悔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大师兄,天气这么冷,还要劳烦你炖鸡汤,我觉得很过意不去。” “说这什么话!这几天气温较低,我是担心你受寒,无法向师父交代,才每天炖一锅鸡汤替你补补身子。”童安夜亲自为她炖汤,每天看着她把汤喝光光,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对了,师妹,有你的信,是师父寄来的。” “我有空再拆来看。”不悔边喝汤边点头,“反正啊,爸爸千遍一律的叮咛,早让我可以把信倒背如流地念上一遍啰!” 其实,信里净是催促她尽快和童安夜订婚的内容,吓得不悔连拆信的勇气都没有。 “这……”童安夜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随着时光的流逝,不悔渐渐长大了,以前那个老爱发问“为什么”的小女生,忽然变得沉默寡言。 她不再缠着他、不再黏着他,她的改变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他天天渴望她能像黏皮糖似的缠着他,可是,她不但没有,且日复一日的益发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小女人的气息,就连轻轻拨个秀发也十分撩人,把他勾得神魂颠倒。 他真的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爱上她的,或许是日久生情,总之,当他发觉自己的视线会随着她影子移动时,他便知道自己已爱上她。 就因为童安夜喜欢她,所以成年后,他仍不愿离开这间武道馆自立门户,宁愿留下来当一名教练,志在娶不悔为妻,而这也是他师父的心愿。 不悔的父亲很久以前就认定童安夜是他的女婿,老是把他们送作堆,为了让他们能够早日步入礼堂,他让他们孤男寡女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故意提早退休,并把其他徒弟逐出师门。 然而,男女独处却成了对童安夜的一大考验,他是个大男人,他有生理需求和反应是很正常的行为,虽然好几次他都泛起想得到不悔的冲动,可是很奇怪,他愈是爱她,就愈是没勇气碰她。 在他眼里,她珍贵到他舍不得碰一下,因而能否得到她的身子,童安夜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对他的感觉,在乎的是她对他的心。 可,坏就坏在不悔对童安夜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是把他当大师兄看待。 在她的心里,他显得微不足道,或者应该说,她从来就没有替他预留一个位子,换句话说,他连当后补的资格都没有。 算了,只要能守在她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现下她不肯接受他,表示他对她还不够好、做的还不够多,不过他会努力的。 “大师兄。”不悔唇边溢出一丝甜美笑意,“你真懂得照顾人,以后谁嫁给你,谁幸福。” 童安夜心一暖,“那么你愿意……” 不管她的心在不在他身上,他都愿意等待,他相信自己终有感动她的一天,只要他守在她身边,他就有机会得到她的心。 “大师兄,你也一块儿来吃嘛!我盛一碗给你喔!”不悔一意识到自己竟然蠢得扯到她最不爱谈的话题,忙转移目标。 吱—— 忽然,庭院门口传来煞车声。 “咦?谁呀?”不悔引颈探望。 只见一辆名贵的劳斯莱斯停靠在门口,司机下车,绕过车身打开后车厢,搬出礼盒,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中年男子也跟着下了车,必恭必敬的走到后座,拉开车门,身子跟着曲成九十度行鞠躬礼。 接着,一双名家皮鞋落在柏油路上。 倏地,不悔心口一跳,秀眉受惊似的往上一扬,一张超凡、绝世的俊美面孔落入她眼中。 “三少爷,这边请。”崔大虾细声道。 慕容人身穿黑色的长大衣,衬托出他宛如贵族般尊雅非凡的气质,以及那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慕容人玉树临风的走进庭院里,距离他身后约莫一尺左右,崔大虾和司机亦步亦趋的跟着,司机手上还叠了好几个华丽锦织的礼盒。 不悔连忙搁下鸡汤,礼貌的站起身,迎上男人一双如魔魅般的黑瞳。 再次见到他,她还是觉得慕容人是世界上最英俊好看的男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相比。 最奇妙的是,他外表虽冷酷,却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信任他、依靠他,而这奇妙的感觉,过去不曾有过。 “慕容先生,真是稀客。”武道馆里没地方可招待他们,不悔不好意思的指着自己的椅子说:“慕容先生,你先请这边坐,不好意思,我家没有客厅,我现在就进去搬几张椅子出来,各位请稍候。” “不用麻烦了,宇文小姐。”慕容人目光精锐地看着童安夜,只停留一秒,立即将目光调到不悔身上。 不悔披着一头水泻般的长发,粉雕玉琢的肌肤白嫩得教人很想咬一口,美丽的嘴角还带了一朵迷倒众生的天使微笑。 今天她的装扮很简单,粉红色衬衫加黑色牛仔裤,清楚勾勒出她匀称的好身材。 再次见她,慕容人心中对她的激赏与爱慕,更加深刻到难以形容了。 “那天你有要事在身,我不好叨扰,今天特地拨空到贵府向你致意,希望你收下我的心意。”慕容人用眼神对司机下了一道命令。 司机会意的走上前,将礼品双手奉上,“宇文小姐,请收下我家三少爷的心意。” 童安夜没想到不悔会认识眼前这个气质与众不同的男人,不禁疑惑的蹙起剑眉,上下打量着慕容人。 “你真的太客气了。”红潮很快染上了她的粉腮,她的心开始不寻常的疾跳起来,怦怦作响,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再次见到他,竟然平息不了狂乱的心跳。 该不该收礼?不悔彷徨的看了大师兄一眼,他却故意别开头,不给她任何意见。 最后,不悔脸红的收下礼盒,“谢谢慕容先生。” “不知你肯不肯赏脸,让我请你吃一顿饭算是陪罪?”慕容人双手挽于身后,若有所思的环看着四下,唇边有抹浅笑。 “这……”不悔看了一眼鸡汤,又忍不住望了大师兄一眼,“大师兄,我保证一回来,就会乖乖把鸡汤喝完。” “天气这么冷,我不准你出去!不悔,我不喜欢你这样,你明知这锅鸡汤我炖了好几个钟头,你如果没喝完,就哪里都不准去!”童安夜的语气充满了妒意。 童安夜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陪别的男人去吃饭,却把他扔着不管的难堪。 “等等。”慕容人蹙起浓眉,缓缓眯起冷眸,“你是她什么人?她又不是小孩子,你为什么非逼她得把你炖的鸡渴喝光不可?” “我是她的大师兄。”童安夜止不住心中的妒焰,顾不得风度的瞪着他,“师父把她交给我,就是要我好好照顾她的身体,天气这么冷,她身子单薄瘦小,万一染上风寒,我拿什么向师父交代?” 慕容人冷不防抽着唇角笑着,仔细的研究着他,“我瞧不是这样吧?这应该是你不让她跟我出去吃饭的借口吧?” “就算是又怎么样?!请你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童安夜气急败坏的指着大门口吼道。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呀?”不悔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好端端的,怎会忽然吵起来了?她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崔大虾气不过的出声警告他。 童安夜的驱逐令下得太急,让慕容人的表情起了变化。 “你给我听着。”慕容人眯起了犀利的冷眸,唇边却漾开一抹邪笑,“你该学会什么叫作待客之道,在跟我说话之前,你最好每一句话都先斟酌一下再开口。” 他痛恨被人命令,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人的服从,绝对没有他服从他人命令的可能。 “斟……酌?需……要吗?你算什……么东西?!”童安夜再次开口,声音竟然在发抖。 慕容人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可一世,甚至傲慢冷峻,童安夜一时被他所向披靡的气势吓到,不禁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 “大师兄,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呀?”今天的大师兄是吃错药了吗?平常他根本不会这样,不悔简直快被他吓傻了。 慕容人懒洋洋的将双臂交叉于胸前,精锐如剑的眸子紧盯着童安夜,“你叫什么名字?” “童安夜!”童安夜自小练就一身好武功,他告诉自己,他不必惧怕眼前这个男人。 “你喜欢你的小师妹?” “我们有婚约在身!” 不悔不知为什么怕慕容人误会,急得直跺脚,“大师兄,你不要胡说呐!” 慕容人冷笑,接着出其不意地握住不悔的皓腕,将她的娇躯拉进怀里,“我告诉你,童安夜,你再也没机会娶她,因为这女人我要定了。” “啊!”忽然落入他温暖臂弯中的不悔,险些儿忘了怎么呼吸,僵直的身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避免与他太贴近,因为他搂她搂得太紧了,她生怕自己的胸部不小心会碰触到他那结实壮硕的胸膛。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小师妹!”童安夜脸色大变,身子一跃,下意识想抢回小师妹。 慕容人见状,敛起刚毅的性感薄唇。 童安夜每一个动作,看进慕容人的眼里,都成了慢动作,他清楚的看见童安夜的招式,所以当童安夜空拳扑来,慕容人轻易闪过。 只不过慕容人有点儿火大,心头还有种后悔的感觉。 传说中的轻功竟然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俊容不禁蒙上一抹阴郁,因为,他本来可以学会这种轻功,却因当时发生了一点小状况,而使他放弃拜师学艺的念头。 想不到轻功真的这么帅!真是呕死了! “去打开车门。”慕容人下达魔鬼号令。 崔大虾迅速跑到车旁,打开后座车门。 “去死吧!”此时,童安夜的右拳已朝慕容人的后脑飞过来了。 慕容人将不悔扔进后座,侧身一闪。 咚!童安夜的重拳落在车顶上。 “该死!敢偷袭我?!”慕容人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童安夜的腹部踢了一脚。 “你们不要打了!”见两人打起来,不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欲下车去阻止他们,司机却把车门上锁,急得她直拍车窗。 同时间,反应比慕容人慢半拍的童安夜,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但他很快地起身,火速出手,企图将慕容人反制住。 然而,慕容人也不是省袖的灯,当年他没学成武艺,便练了西洋剑和空手道,所以他身手俐落、动作矫健,想反制他并不是那么容易。再加上平常假日无聊时,他们兄弟六人闲闲没事就在家中切磋,因而,就算童安夜的武艺再怎么高超,在他眼里都成了花拳绣腿。 电影上所有漂亮的拳打武功,皆在两个男人的身上上演。 很快的,胜负已出,慕容人反制住他,高大俊朗的身躯整个逼近童安夜,居高临下的目视着他。 “这么爱打!你很能打是不是?”慕容人揪起他的领口,眼里燃起两把熊熊烈火,狂霸的姿态有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宣判他的死刑。 “哼!”童安夜吓得瑟瑟发抖,却不甘认输。 “莫名其妙!都几岁了,还学小孩子打架?无聊!”慕容人单手捞起他,狠狠地将他掼开。 童安夜咬着牙、喘着气,不甘心的瞪着慕容人。 “再瞪挖出你眼珠!”慕容人一双修长狭细的冷眸,迸射出一道精锐的光芒,狂怒气势可以横扫千军。 童安夜气得别开头,心里想瞪死他,偏偏鼓不起半点勇气,身子瑟瑟发抖,双脚抖到几乎站不起来,黑幽幽的眸子,黯然地望着远处。 “三少爷,你没伤着吧?”崔大虾连忙抽出手绢,抹去慕容人额上的细汗和身上的灰尘。 “别擦了,上车,我肚子快饿坏了。”慕容人悻悻然的旋身,随之钻进后座,“开车,我饿了。” “是的,三少爷。”司机踩下油门,车子如弓箭离弦般飞驰而去。 慕容人的耳边忽地传来女人的喘气声,这才猛然忆起不悔在车上,他不禁转过头去。 “你为什么出手这么重啊?!”不悔愤怒的眼儿瞪着他。 什么?她居然怪他?! 慕容人很不爽的蹙起剑眉,薄唇微启:“你没看见他从背后偷袭我吗?我不闪、不还手,难道当白痴站着让他打?” “你要不野蛮在先,我大师兄也不会打你啊!”不悔气愤难忍的道。 “那是因为他不准你出门。”慕容人也实在很不想对她这么野蛮,而掳掠她也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今天真是太扫兴了,计划全被那个浑小子破坏,慕容人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了,不悔居然还袒护他,这让慕容人感到非常的不悦。 “大师兄不让我出门,是为了我好,我从小就怕冷,他怕我受寒。” “骗鬼!” “是真的!我一大早就到庭院扫落叶,为方便做事,我没穿外套,手脚有在活动时,我还不觉得冷,现下坐下来,才有了寒意。” 慕容人不语。 不悔抚额轻叹,“老天,我干嘛跟你说这些废话?这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你很不讲道理。” “我哪里不讲道理?” “你不问我的意愿,就把我丢上车,还把车门上锁,这样的行为跟野蛮人没什么两样,你又有什么资格批评大师兄呀?” 总之,不悔觉得他们两个都有不对的地方,可是,慕容人却不愿检讨自己的错。 “啰嗦!”慕容人注视了她单薄的身子半晌,然后愤怒的脱下西装外套,丢进她怀里,“穿上。” “不要。”她正在气头上,不愿领他的情,于是把西装外套丢还给他。 “穿上!”他抓起西装外套,再一次用力扔进她怀里,他发出的命令不容她抗拒。 她实在输给他的独裁与野蛮,只好乖乖服从他的命令,听话的把他西装套在自己身上,瞬间,一股暖意立刻传遍了她全身。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感觉仿佛被他紧紧包覆着,有种在安全感里融合幸福和甜蜜的感觉,但,她认定这只是一种错觉,不必太介意。 然而,这种情感却确确实实的存在她心上,叫她很难去忽视。 “我刚才听见他说你们有婚约,是真的吗?”他问,紫眸直勾勾的凝视着她。 慕容人已经意识到存在心中的怒焰不单单只针对这件事,而是浓浓醋意在作祟。 他不是很单纯的只想得到她吗?为什么他会大发神经的吃起醋来,还无聊的打上一架?他真是想不通。 但,他如此怪异的行为却也让他意识到自己情感上的矛盾。 他发现,不悔对他来讲很特别,而那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来。 “假的。”不悔没好气的回道,觉得他们两个都很无聊。 慕容人暗呼一口气,却佯装满脸的不在乎,“其实就算你们有婚约我也无所谓,我照样要得到你。” “得到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悔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 慕容人摇下车窗,燃起一根烟,“我要绝对的独占你,换句话说,你这辈子,除了我,绝不能和其他男人有任何肌肤上的亲密,就连牵手都不可以。” “什么独占?你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霸道又不可一世是什么意思?”不悔愣愣地望着他。 他薄唇微掀,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咬字清晰的道: “我要你成为我的‘1314”。 他这个人真会给人制造困扰,刚打完架,马上就丢了一个问号给她。 1314只是一组数字,但,这数字却深深镌刻在她心上,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困住了她的心智,害她不得不胡思乱想起来。 不悔猜不透1314究竟是什么意思,却感到脸红心跳。 因为,1314有个谐音——一生一世。 是暗示吗?她不知道,也许他真的爱上她,并承诺要爱她一生一世?还是……她想太多了? 她思绪很紊乱,整个人彷徨、疑惑,她想问清楚,却来不及追问,车子已驶入一间咖啡厅的停车场里。 第三章 这是一间装潢别出心裁的咖啡厅,气氛佳、格调高,是适合情侣的约会场所。 不悔不是很饿,只点了一块蛋糕外加一杯咖啡。 慕容人也许真的饿坏了,点了一大堆精致的小餐点,还叫了一客牛排。 佳肴一道道被送上桌,不悔慢慢地吃着蛋糕,一面悄悄地盯着他…… 他那完美、结实到连点赘肉都找不到的体格,深深叫人着迷,还有他手臂上的肌肉,强烈表现着男人的性感线条…… 她视线悄悄移到他的俊容上,盯着盯着,她愣了,心里直呼不可思议。 她第一次看到吃相这么高贵优雅的男人,看得出来他受过高等的餐桌礼仪。 他不仅有张令人赏心悦目的俊容,就连吃相都很迷人,不悔舍不得离开视线,她几乎看痴了。 吃得正专心的慕容人,倏地抬起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庞,迎视她炙热的目光。 他疑惑的眯起锐眸,“你怎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吗?” 不悔像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眨了眨眼儿,一张小脸变得红通通,她极为羞涩的垂下脸儿,“我不是很饿。” “你习惯不好,难怪童安夜这么担心你,就算不饿,也不能只吃蛋糕,三餐不定时,很容易弄坏肠胃。”他放下刀叉,取起餐巾纸,动作优雅地拭着嘴角。 “我刚才有喝过鸡汤了,你忘记了吗?慕容先生。”望着眼前这举手投足优雅高贵,性格却霸道蛮横的男人,老实说,她不敢低估他的男性魅力,因为一股怦然心动的感觉,老是扰乱她心思。 “我叫慕容人,我记得给过你名片,不是吗?” “是的。”不悔力持镇定,暗暗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不让自己的灵魂被他那抹迷人的笑靥给轻易迷走。 这男人太过俊美,有双会勾魂似的眼眸,怕只要多看一眼,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灵魂。 第一次在银行见到他时,她便心生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因为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她才感到不安。 “那么你就不用客气了,直呼我名讳就行了。”慕容人一双锐眸,深邃且精明地瞅着她。 不悔有些无措的盯着他。 “别害羞,是我给你特权,准许你这么做。”一心想收她为情妇的慕容人,原定计划被破坏后,开始暗中重新评估自己还有多少胜算。 他要让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他将不择手段得到她。 “我没害羞。”她心如擂鼓,却故作镇定的挑起秀眉。 “那你干嘛脸红?” “我有脸红吗?请问你……我的意思是,你讲话一直都这么直接的吗?你怎么能……”不悔三思识到自己不小心又问了两个问题,连忙闭上嘴儿。 她知道她的好奇是会让人厌烦的,她再也不要当一个因好奇而问个不停的女孩,再也不要当一个惹人厌烦的女孩。 “怎么忽然不说了?”慕容人蹙起剑眉,他直觉她并没有完全提出心中的疑问。 其实他很满意她“识时务”的性格,因为他讨厌多嘴的女人,更讨厌那种烦得要死的女人。她很不错,不烦也不多嘴,恰恰好,他喜欢这样的她,至少他可以肯定,她绝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一旦缠上人,就巴着不放。 “不瞒你说,对你,我其实有很多疑问,但,我的顾虑事实上比问题还要多。”不悔坦白的道。 “怎么说?”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反而引起他浓郁的好奇心。 她自他那双湛亮的眼眸里,看到了他对她的好奇,这样让她变得很紧张,但她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态自若。 “因为很多人都被我吓跑了。” “呵!”慕容人感到有趣的挑起眉,“谈到这个,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那年我还很小,因为崇拜李连杰,本来想去拜师学功夫,但后来被一个小女孩吓跑了。” “真的?”不悔忍不住掩嘴笑了。 她刚好和他相反,她记得她老是吓跑别人。 “是呀!”见她有着浓浓的小女人韵味,他心中泛着强烈的爱怜。 她看着他,心想,怎么他连蹙个眉头部很俊美呢? 他浑身散发着非凡绝伦的贵族气息,早知道不能多看他两眼,否则会丢了自己的心,偏偏她就是忍不住那股想要多看他两眼的渴望。 不悔从没有这么羞涩过,低垂着小脑袋,一双清澈黑亮的大眼睛,不时透过密长的眼睫偷瞥着他的神情。 “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迟疑片刻,才开口:“刚才我们在车上,你有提到1314,那数字代表什么?” “你真想知道?” “当然。” “那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了。”慕容人倏地把红酒凑到嘴唇轻啜两口,再搁回桌面,换上严肃的表情。 “谈什么?”她更加狐疑了。 “看着我。”他的目光莫名转为炽热,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 “啊?”不悔缓缓地抬起小脸。 两人四目交接,不悔一颗心如擂鼓般狂跳不已。 他使出浑身解数,用充满爱意的眼神,释出史上最强、最猛的电力,再用热情如火的甜言蜜语,倾诉他的迫切。 “我要你。”就是这三个字,虽然简简单单,却也是最直接、最销魂的三个字。 不悔从没遇过讲话这么直接的男人,更没想到自己这么“神准”,一猜即中,心儿不禁怦然一动,一张脸儿红到不能再红了,就连雪颈都被染上红艳的颜色,她紧张得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一个女人。”他专注的凝视着她,继续放超强电力电她,“我想立即就能拥有你、疼爱你、照顾你。” “你你你你……你想怎么样……”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甚至有种难以形容的殷盼和狂喜。 “你想麻雀变凤凰,嫁入豪门当少奶奶吗?”他坏得为达目的,完全不择手段。 “我……我……我不知道……”她心头好乱、好乱。 “只要你点头,就可以成为我的‘1314’。” “我我我……” 老天!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为什么她会这么兴奋呢?为什么呢? “你可以搬来吗?”他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 “什么?”搬去哪里呢?她的头好昏、好沉,好像处在梦境一般。 “我希望能在想见到你的时候就见到你。”他眼里的浓情,足以唤起女人的柔情蜜意,叫人不饮酒也能自醉。 “喔……什么?”到底是什么、什么呢?不悔感觉心跳太大声,快要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简单来说,就是做我的女人,你愿意吗?” “啊!”做他的女人,又是什么东西?她昏了,她脑子昏得快要找不到自己了。 也许他的意思……也许他想表达的是……时下最流行的同居关系,是吗? 也许就是……试婚? “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他深情款款地重申一遍。 “我……”怎么办?她快要昏倒了,不行,她要支持住,她不能在他面前昏倒,那会很丢脸的。 他刚说什么?是做他的女人,还是女朋友?女人和女朋友意思应该都差不多吧? 女人就是女朋友吧? 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喔,她心中充斥了好多、好多的疑问。 可是,不行,她不能多问,问多了他会讨厌她,一讨厌她,他就会甩头离去。 就像小时候那样,所有的小朋友都头也不回的离她远去…… 天,她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他?为什么要在乎他会不会拔腿就跑? “喔……我……”她茫然得不知所措,发抖的双手紧抓着椅子边缘。 她惊愕的发现,在这一刻,他让她找到了生命另一种存在的价值…… 她闭上眼儿,偷偷告诉自己,她要好好面对自己,好好聆听她心中的想法,诚实地、确切地接受心里的话……确保这是不是一份真爱。 “不悔?”慕容人温柔的轻唤着。 她的魂儿全被他勾走了,她的脑袋好昏、好昏…… “我……我愿意……是、是的,我想……我是真的愿意……” 他意外的挑眉,万万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比任何女人都容易摆平,其他女人会在答应成为他的女人之前,要求要有车子、房子和金钱。 但,她不但什么都没问,也没开出任何条件,就点头答应了。 这样毫无所求的她,反而更叫他心疼和怜惜。 而他同时也已经观察到,她深深误解了1314的真正含意。 不是他狡猾,不肯把话说明白,而是过去他都用这种方式猎艳,通常女人都可以立即明白他所谓的女人就是情妇。 可,不悔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她纯洁如白纸,压根儿没听懂他话中的含意。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认为她有别于一般女子。 难怪世间流传着一段话——人因误解而结合,因了解而分离。 想必前一句正发生在他们身上,不过,他不会让第二句话发生的。 “太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准备行李,今晚就派直升机去接你。” “今晚?”她纤细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椅角。 她的脑袋已经昏得忘了自己方才下了什么样的决定,她隐约记得自己想要做“他的女人”,女人等于女朋友,她是真的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她……像他爱上她一样,爱上他了吗? “就是今晚,我会在今晚派直升机去接你,你不用准备太多东西,我会让人替你事先准备好,你会有属于你自己的房间、浴室和女佣。” 他就是爱她的可爱、迷恋她的纯真、喜欢她的无所求,他会给她不同的待遇、给她最好的物质享受,他一定会加倍补偿她。 “喔……喔……”她头昏的点着头,不停的点着头。 今晚起,她是他的唯一,是他心爱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他们会过着同居生活,他们会用最美好的一切试着替对方筑出一个家…… 接着,他会宠她、会疼她、会爱她到1314…… 然后,他会娶她,圆了她连作梦都不敢奢求的豪门少奶奶的梦…… 最后,她会替他生下慕容家未来的小继承人? 天啊……这一切,就像小甜甜碰上了安东尼,又像王子寻到了灰姑娘,给了她一个犹如童话般美好的未来! 怕遇上大师兄没完没了的训她话,不悔偷偷摸摸的由后门溜进屋子里,悄悄回到卧房后,她连忙把门上锁。 她像松了一口气,浑身放松的把背抵在门上。 闭上眼儿,不悔把双手压在胸口上,盘旋脑海中的全是慕容人英姿焕发的身影,和那缤纷瑰丽的未来人生…… 直到现在,她的心还狂乱不已,身上甚至还残留着来自慕容人的男性味道。 她爱上他了吗?不悔羞赧的咬着下唇,垂着红咚咚的脸儿自问。 第一、她渴望见到他,无时无刻都在渴望着,见了面后,又渴望彼此能有亲密的接触,而这种欲望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存在着的。 第二、在她眼中,他是世上最英俊好看的男人,没有别的异性可以跟他相比。 第三、她不但信任他,更想依靠他;她不但欣赏他,更加崇拜他。 第四、她很快就原谅了他,包容他和大师兄之间的争执。 第五、他给她一种比家人更加亲爱的感觉。 第六、她对他不仅只是欣赏而已,他还给她一种无比幸福和快乐的感觉。 第七、和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着无人可比的独特性,也因而在自己生命里找到了另一种存在的价值。 第八、她对他有了一份怜惜的感情,愿意分担他的痛苦和挫折,她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老天!原来他给她这么多奇妙的改变,她会有喜乐感全是因为他给她这八种特殊的感觉。 她的爱来得忽然,宛如电光火石…… 她的幸福来得好快,宛如作梦一般…… 不悔甜蜜的咬着唇笑了起来,接着她找出一个行李箱,把需要的东西全放进行李箱里,一面收拾着行李,一面紧张的胡思乱想着—— 他的身材是那样的结实健美,依偎在他胸膛,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一定很幸福吧! 她的小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容,闭上眼睛,脑子里马上产生了各种逦想…… 不晓得男女同居是怎样的生活,虽然她和大师兄自小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她从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但慕容人却让她的心儿咚隆隆的狂跳…… “师妹,你回来了吗?”房门外倏地传来童安夜的声音。 “大师兄?”不悔紧张的跳起来,飞快地合上行李箱,“是,大师兄,我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进屋的?我怎么没看到你?”童安夜一直在门口守着,担心小师妹被慕容人欺负,即使浑身被寒风刮得变僵硬,也不愿回屋内取暖。 “我……我由后院进来的。”不悔小声的道。 门外忽然静得连点声音都没有,半晌,才传来显得有点儿疲惫的声音。 “可以开个门吗?师妹。” 无论如何,她今晚都要搬出去,而这事迟早都要去面对。 不悔做了一个深呼吸,上前把门打开,房外站着气色很差的童安夜。 “师妹,对不起,今天我……我太冲动了,你别生气。”重安夜露出一脸的懊悔。 “我没生气,事情过了就算了,你也别太在意。”不悔昂起红润的小脸,表情蛮不在乎的耸着秀肩。 童安夜痴痴的看着她,“师妹,打明日起,清扫庭院的事就由我来负责,算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大师兄,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不悔犹豫良久才开口,“这间武道馆,以后就要麻烦大师兄一个人管理,你日子若过得太无聊,可以加收学生。” 童安夜蹙起浓眉,“什么意思?” 不悔别开头,说:“我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 “你说什么?!”他激动的伸手握住她的皓腕,“瞧你,竟然说出这种气话,还说你没在生气?” 她连忙甩开他的手,“我真的没有生气啊!” “没生气干嘛要搬出去?”小师妹就要离开他了,童安夜平抚不了激动的情绪。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我怎能不管你?师父亲手把你交给我,不只要我看牢你,还希望我们能早日成亲——” “够了!我再也不想听到这种话了。”不悔转身走到化妆台前,郁闷的坐下,“你们真是太可怕了,我的未来难道要被局限在这个小框框里?永远都踏不出去吗?” “师妹,这是师父的心愿啊!”童安夜急道。 “难道爸爸一声令下,我就注定要成为你的妻子吗?”不悔痛苦的掩住小脸。 “师妹!我……我爱你,我要娶你为妻!师父说过,你会成为我的妻子,只要他……”他、他好想拥抱她啊! “不!休想!永远都休想!”不悔急着逃离,于是站起身转头回应,“我不甘心命运被人操控着,不管是谁,都无权操控我!就算是我父亲也是一样——无权!” “师妹……”童安夜无措,于是挨近她。 “我要亲自选择自己的人生,我要嫁给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说完,她逃到门边。 “师妹,我不懂……”看见搁在床边那只行李箱,童安夜感到无比挫败的捶了一下墙壁,“我哪里对你不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的感情?现在还要搬出去?!” “你要我怎么接受?”不悔决定把话摊开来,“我从没爱过你……” “不悔!”他难以面对现实的打断她的残忍。 “请你让我把心里的话一次说完!我不爱你!我不想嫁给你!所以,求你们不要再逼我做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了!”不悔在吼出声后,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他缓慢的走到她面前,忧虑的眸子凝望着她的泪颜,“小师妹,你知道吗?我真的宁愿被五花大绑的抬上断头台,被千刀万剐,也不愿听到足以令我肝肠寸断的话。” “你以为我喜欢伤害你吗?我们是青梅竹马,自小就玩在一块儿,我们一起成长、一起练功,感情好得像亲兄妹,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啊!”不悔既难过又痛苦的道,“可是感情的事,怎能勉强呢?我一直和你保持距离,就是怕你沉沦得太深,偏偏你和爸爸都一个样,执迷不悟,总要强迫我去接受你的感情。” “小师妹,你总是让我如此心碎,可是,我从没放弃,我甚至还怀着一丝希望,期盼你会有爱上我的一天。”童安夜温柔的伸出大手,紧紧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我发誓我会倾尽一生的爱,不惜一切的去疼爱你,不管要我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给你一个幸福的人生。” 话落,不悔头也不回的狂奔下楼,一下楼就迎头撞上正要上楼的崔大虾。 “哎呀!宇文小姐,你没事吧?我看看……哎呀!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被我撞疼了?乖,不哭、不哭……你再哭下去,三少爷知道的话,我准被骂死! 你知道三少爷有多疼你吗?担心你一个人搞不定你家的大师兄,特地要我来看看你……唉,要你别哭,怎愈哭愈凶了……”他要是伤了三少爷想要的女人,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拿来赔。 她眨掉眼里的泪珠,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拚命的摇着头。 “你来做什么?”童安夜追下楼来,一看见慕容人的人,马上没风度的表现出心中的不悦。 崔大虾冷冷的瞪着他,“我问你,是不是你把小姐弄哭的?” 童安夜一看到崔大虾就忆起慕容人,不禁恼怒的指着门口下达逐客令:“不关你的事!你给我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唷!你怎么那么凶呀?!”崔大虾没好气的把手叉在腰上,“怎么?你上午没打够,现在还想再打一场,是不是?好啊!来呀!你武功高强又怎么样,还不是打不过我家三少爷!哼,你也别小看人,我和我家三少爷一样,不是省油的灯呢!” “你这个老家伙……简直欠揍!”童安夜愤怒的拧起浓眉,一个箭步冲上来。 崔大虾见状,吓得仿效起青蛙,一下子就跳开他攻击的范围内,一面往后退,还一面对他比出中指呛声: “敢骂我老家伙?!你这死小子不要太嚣张!我告诉你,我上头有六个少爷,他们全是我这个老家伙的靠山,随便一个都比你厉害!你敢碰我一根寒毛的话,你准死定!他们不会放过你!” 不悔连忙挡在崔大虾的面前,眼儿冒火的直视着他,“大师兄,你再动手打人,我绝不饶你!” “赞!”崔大虾对她竖起大拇指,心里真是喜欢她,“小姐,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一定会保护我性命安危……咦?不对,我好像是来保护你的,怎么反而被你保护了?惨了,万一被三少爷知道,我准被骂得臭头……”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不悔被他逗笑了。 “太好了!”崔大虾眼里溢出感动,“本来是要等天黑才来接你的,既然事情到这地步,你也准备好了行李,不如咱们提早起程。” “嗯!”她伸手挽住崔大虾的臂膀,“崔大叔,我们走。” “师妹!你为什么要跟他走?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约定?”童安夜追了上来,紧跟在他俩身边,追问不休,“不要这样!算我求你,师妹,你不能走!你要我怎么向师父交代?师妹!你到底在想什么?不悔!你快回答我呀!不悔!”童安夜急得语无伦次。 童安夜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力去干涉小师妹的私生活,她从来就不属于他……在小师妹的心里,也从来没有他的位置。 他已经够可悲了,那个可恨的慕容人,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还要夺走他心爱的女人?为什么? “宇文小姐。”崔大虾当他是透明人,迳自对不悔说话,“直升机就停在附近学校的操场上,步行约十分钟就到了。” “那我们散步过去。”不悔回道,完全不愿和童安夜多讲一句话。 她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心意,她相信大师兄也听得够清楚了,如果他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只怕他们再也做不成师兄妹,而他也会把自己逼入痛苦的深渊里。 第四章 “三少爷,果真被你料中了,真的出了一点状况,所以我提早把宇文小姐接来了。”直升机暂时停在办公大楼的顶楼,崔大虾带着不悔走进总裁专用的办公室。 “抱……抱歉,大师兄他……”不悔清莹的水眸有些紧张的凝视着慕容人的温柔眸子。 “没关系,1314,我其实很高兴能这么快就见到你。放轻松,我倒杯红酒给你,可以消除你心中的紧张。”慕容人丢下手边忙碌的工作,起身倒了一杯红酒给她,灼热的紫眸射出超强电力,逸出所向无敌的狂野气息。 “谢谢。”不悔盯着他的眼,感觉呼吸困难,血液沸腾,头昏脑胀,红潮染颊。 她紧张地屏住呼吸,握住酒杯,凑到嘴边,急切地酌了一小口,酒才入喉,便呛着了,她难受得直咳嗽。 “哪有人像你这种喝法!”慕容人醇柔的声音有着怜惜,他随手抽出一张面纸,单臂一揽,轻易将她勾入怀里。 不悔的羸弱令他讶异,她的身躯娇小瘦削,他不禁更加心疼地拥紧了她,温柔的拭着她唇角,轻拍她的背,直到她止住咳嗽声。 “我……我没喝过酒。”不悔娇小柔软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他高大结实的怀里,耳畔传来他迷人的温柔低语,她心跳加速、脸红耳热,整个人抖得快站不住脚。 “我会教你怎么喝酒,不过,我只准你陪我喝。”他含了一口红酒,凑到她冰凉的唇边厮磨着。 “唔……”她红唇微启,迎接他勾引般的逗弄,红酒缓慢流入她口中,经过她的喉,烧辣了她身体。 慕容人的眼里掠过一抹狂野,趁机放肆的攫获了她的小舌,撷取她嘴里的蜜汁。 瞬间,宛如天雷勾动地火,两人的唇舌不受控制的交缠起来。 他的野蛮让不悔几乎忘了怎么呼吸,他的强悍更让不悔的身子软得仿若无骨,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 他有着难以抗拒的男人魅力,蛮横又狂野得令不悔不能自已的疯狂起来,属于他特有的气息已深刻留在她唇瓣,镌进了心里。 他让不悔渐渐认清了他是头无人能摧的狂狮,当他认定某个人,就会用他野蛮又强悍的方式,宣誓所有权,不会让任何人改变他的初衷。 “不……不,我头昏……”她靠着仅存的意识推拒着他,呼吸困难的逃开他的怀抱,被吻红的粉唇,吐着不规则的紊乱气息。 知道崔大虾在旁看着,她迷乱地推开他,惶急地倒退数步,却险些跌倒。 “当心!”慕容人眼明手快的攫住她皓臂,将她带回怀里。 他吻过无数个女人,却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他血脉贲张又甜蜜幸福的感觉。 他喜欢她唇瓣的味道,远胜于和其他女人做爱的滋味。 而且他喜爱她娇羞的模样,非常迷人可爱。 他不知道在拥有她以后,还会不会对其他女人感兴趣。他实在不敢去想。 “你还要忙不是吗?不如先送我……先送我回去,我真的头昏,想休息一下。”她轻呵兰气,意乱情迷的看着他溢满情欲的眸,下意识想逃出他诱人的怀里。 “这么快就醉了?”他勾着俊薄的唇,溢出几分荡肆的笑意,转身面向崔大虾,“她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崔大虾早看惯这种亲热的场面,因为三少爷在他面前从不避讳这种事。 “嗯。”慕容人俊庞上带着些许担忧,“我先送你回山庄休息。” “三少爷,您要去山庄?”崔大虾有几分意外。 慕容山庄从建造到现在,三少爷只去过一次,就没再踏进山庄一步了。 他最讨厌去山庄,因为那里不时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如今三少爷却为她破例,真是难得。 “有何不妥?”慕容人必须确保她在山庄里的安全,他不希望她被任何人欺负。 他虽然十分在意她,却碍于游戏规则,必须安排不悔和其他情妇住在山庄里,以免失去争夺玉雕小壶的最后机会。 “我只是随口问问。”崔大虾忙垂下头,不敢迎视三少爷锐利的目光,“三少爷、宇文小姐,请由这边上去,直升机在顶楼候着。” 他们走出有着时尚风格的总裁办公室,来到顶楼搭直升机,前往慕容山庄。 慕容人充满力道的臂膀,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她,她唇上依稀还残留着他的味道、霸气和热情,几乎要将她融化。 她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爱他,轻轻一个吻竟然可以产生这么激烈的效应。 她甚至有了恐慌感,她害怕失去他,害怕在她决定放弃所有跟他走后,会被他抛弃。 “别担心,我会给你最妥善的安排,而且我向你保证,绝不遗弃你。” 慕容人仿佛已看出她心中的忧虑,简单几句话,便安抚了她内心的不安。 直升机在一幢巍伟豪华,颇具古代皇宫风格的花园山庄上空盘旋了一会儿,才降落于山庄前那占地千坪的大草原上。 一阵强风刮起,从大草原一路吹拂到山庄里头,湖边的柳树被直升机螺旋桨的劲风吹得沙沙作响。 啪啦!啪砰!啪啪砰砰……山庄里,逐一响起激动的开门声。 探头而出的青一色全是女人,燕瘦环肥都有,个个长得标致。 “直升机来了,不知今天抽到哪三位?”女人们既着急又期盼的走到百花齐放的庭院前,引颈望去。 这群女人平常明争暗斗惯了,每有机会聚集一起,现场必定燃起浓浓的火药味,好像随时都会引发令人料想不到的战争。 盼了半天,踏入山庄的竟是从不踏入山庄一步的慕容人,当她们露出无比惊喜的笑容后,却很快发现在男人的臂膀里,其实还挽着一个长相清灵秀丽的女孩。 “可恶!是‘1314’,咱们又多了一个劲敌!”女人们的脸色倏地变得十分难看。 她们共同的心愿是除掉其他情妇,坐上少奶奶位子,可,才除掉一个,又来一个,愈来愈多强劲的对手抢着要做慕容家的三少奶奶了。 此刻,她们相互瞪了彼此一眼,又怕慕容人不高兴,便一副很乖巧听话的退到自己的房门边。 伫在山庄前院,不悔蹙起秀眉,纳闷的望着风格独特的花园山庄。 山庄里头花团锦簇,占地广而辽阔,宛如世外桃源,还建了不少娱乐场所。 可,奇怪的是,两旁建造了一栋栋三楼高的房屋,不知有多少间,只觉屋子就像绵延千里的长城,往山庄深处列去。 而所有的建筑物皆仿古代皇宫典型的建筑,每栋房屋的门前皆伫着一个被女佣服侍着的女人,而屋上都有一个号码牌。 不悔觉得怪异,却说不上哪里怪,但她又不敢多问。 “这里是你住宿的地方。”慕容人将她带进其中一间屋子里。 屋子坪数不大,但样样都不缺,小客厅还经过专人装潢,格局正正方方,颇为精致小巧,屋子以粉色系为主调,昂贵的家具摆在各角落里。 女佣小翠自阶梯步下,走到他们面前,恭敬的屈膝施礼,并从口袋里取出两块长约五公分、宽两公分,用松木制成的号码牌。 “三少爷,我的名字叫小翠。这是1314小姐的号码牌,这一块我一会儿就别在小姐的胸前,另一块是给少爷带回去抽签用的。” 不悔的眉头蹙得更深了,1314小姐?号码陴?抽签?小翠到底在说什么?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等着他解释……算了,干脆由她主动开口询问比较快。 “嗯。”慕容人随手接下号码牌,收进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回头发出淡淡的命令声:“小姐累了,带小姐上楼去洗把脸,服侍她上床休息。” 就这样,不悔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是的,少爷。”小翠依照吩咐将不悔带到位于三楼的卧房里。 小翠就像在服侍太后似的服侍不悔脱鞋、洗脸、洗手……然后服侍不悔更衣、上床。 在床的左边,是一间隐藏式浴室,而床的右边,则是一大片曳地的窗帘,阻隔了室内与日光的接触,地上铺的是触感柔顺的进口羊毛毯,卧室一隅,还摆置一盏造型典雅的落地灯。 “1314小姐,请你休息一会儿,小翠去替你准备晚餐。”小翠恭敬的对她欠身。 “等一下!”不悔愈来愈觉得事情真的是大大的不对劲。 她一直称她为“1314小姐”,却不道明称谓的由来。 “请问有何吩咐?”欲离去的小翠止住步伐。 “你为什么叫我1314小姐?”不悔慢条斯理的提出心中疑惑。 “对了,差点忘了。”小翠忙不迭把适才那块号码脾掏出来,别在她胸口上,“这是你的编号,你可别拆下来,咱们下人一看见你身上的号码牌,会立即知道你的身分,就没人敢冲犯你了。” 不悔低头望着别在胸前的号码脾,“1314?” “是的,1314。”小翠缓缓地点头。 不悔一手扯掉被单,飞快下了床,“请你说清楚,我实在搞不清楚这块木头上的数字代表着什么意义!或者我应该直接下床,去向慕容人问清楚这一切?” 卧房倏地被一只大手推开,慕容人踩着稳健的步伐,踱进房来。 “什么事?”慕容人见她俩僵在那里,他不解的蹙起剑眉。 小翠支吾半天,最后才据实回答:“小姐询问1314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回答她的疑问,你先出去。”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慕容人轻声下令。 “是。”小翠不敢怠慢,匆匆转身离开卧房,顺手把房门带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请你说清楚?” 不悔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疑惑,决定问清楚原因,再也不当一名沉默的人,任由疑问停心中。 “为什么我的胸前要别上这块1314的号码牌?这里又为什么这么怪?还有,我看到很多女人站在屋子前,她们到底是谁呀?” 慕容人双臂环胸,目不转晴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后,俊唇才微掀,性感嗓音透着一贯的霸气: “反正你来了,告诉你也无妨,她们全是我的情妇,到目前为止,包括你在内,我一共拥有一千三百一十四个女人。” “什么?!”不悔原以为她听错了,愣愣地看着他,渴望再寻求一遍答案,好确定她是处在梦境还是现实当中。 男人鸷猛的紫眸透着一丝柔情,投入她眼里,“而1314,是我给你的情妇号码。” “啊?情妇?!”不悔整个人像被雷殛一般,头昏目眩了起来。 她双手紧紧的揪着被单,好像唯有如此,才能平复她狂乱的情绪。 她的脸色一下子比白纸还要苍白,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床上,身子僵硬得犹如石雕。 好半晌,她仰望着男人,而男人坚定的眼也瞅着她。 不悔受伤的闭上眼睛,默默承受宛如刀割的痛,静待痛楚褪去。 然而,他下一句话,却加剧她胸口的疼痛。 “没错,你是我的情妇,第一千三百一十四号情妇。一开始,我就无意骗你,并开口请求你做我的‘1314’。”慕容人知道她单纯,可,既然来了,他便要让她弄懂游戏规则。 “不对啊,1314……不是你……你……你要爱我一生一世的意思吗?”不悔还企图自欺欺人。 “是你解读成这意思,还是我真的说过爱你一生一世?”他蹙起浓眉,不记得自己曾许下这种诺言。 不悔用一开始的幻想,解释眼前的困窘,岂料他竟一再戳破她的想像,把她事先筑出的美好梦想,一一打碎…… “因为谐音,所以我以为……我以为……”不悔真的没想到1314会是一组情妇号码。 她已经和大师兄闹翻,还抱定坚定的决心,拎着行李离家出走,不是她回不了头,而是没脸回头了。 要让大师兄知道她换来这样的局面,岂不是给他藉题发挥的机会,搞不好大师兄还可能写信向父亲告知他这一切。 而最惨的结局莫过于她得被迫立刻嫁给大师兄,是以,现下的她,处在进退两难的情境下。 留下,她是自取其辱。 离开,她陷入另一个困境。 慕容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不悔身上,发现她绢秀的眉心愈纠愈紧。 他走到床沿坐下,敛下眸,面对一脸惶恐不解的她,沉着的道: “你冷静听我说。不悔,我情妇实在太多了,我老是记不住她们的名字,负责照顾你们起居生活的女佣们,也一样没那么好的记性,是以,我替你们每个人编排一组情妇号码,好方便我和下人们记住你们。 而你——不悔,你要感到很安慰我记得你的全名,不过,往后我仍会以编号称呼你,而当我认定你是我的‘1314’,你不可拒绝抑或随意更改这组编号,因为编号如同你的姓名,我将以抽签方式决定每晚和我共枕眠的人。 还有一点我必须让你了解,我不会对你许下任何的承诺,但,我必须承认我真的很想得到你,只是我不敢向你保证,我是不是可以要你一生一世不厌烦。但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即使有天我不要你了,我也不会让你一无所有…… 但,如果是你主动提出离开我的要求,放弃有可能成为慕容家三少奶奶的机会,就等于失去一切,我不会怜悯你的遭遇,所以别指望我会给你任何的分手费。”当然,那不过是恐吓她的话,他根本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他。 还有,过去的经验告诉他,金钱可以有效拴绑女人的自由,金钱是他最可靠的筹码,依女人爱慕虚荣的本性,很难弃他而去。 “既然要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那么多情妇?而我却只能拥有你一个?” 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她会贪求荣华富贵吗?不悔闭起忽然布满雾气的眼儿,难以接受他的污辱。 不过也实在怪不得他,现下的她进退两离,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她似乎只有两个选择,留下或离开。 眼前的一切对她太不公平,她事先完全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情妇游戏。 她真的傻得以为他会爱她一生一世,然而事实上,那不过是她可笑的幻想。 他是个可恶的爱情骗子! “你不必了解太多,你只要记住,你们其中有一人将成为真正的三少奶奶,只要你听话、只要你服从,我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管你要什么,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想办法摘下来给你。”他发誓在成功取得玉雕小壶后,绝不亏待她。 慕容人的自制力向来强韧,但每当看见她,他全身便像着了火般想要她。 他承认她深具诱惑力,他渴望能够立即拥有她,所以要他为她破例,事实上是无所谓的。 但,前提是,必须在不破坏任何游戏规则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争夺玉雕小壶的机会。 “够了!你是骗子!你是个大骗子!”她鼻头一酸,连忙用手捂住小嘴,整个人浑身无力的趴在床上哭泣,心口好像被刀子割到般痛不欲生。 “我没有骗你。”他眼神变得深沉,决计不再隐瞒、不再压抑自己想要她的心情,“我不只要你,还可能早就已经爱上你了,因为我想得到你,想到快疯了,所以,今天我不想抽签,我要直接在这里占有你。” 她忽然坐起身,垂下头,用力拆下胸前的号码牌,愤怒地朝他脸上扔去。 “还给你!我才不要什么号码牌!你……你太过分了,你怎能对我玩这种游戏?你怎能不事先对我把话说清楚?甚至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你对我一点悔意、一点歉意都没有,还一意孤行的想占有我?你凭什么占有我?!” 慕容人迅速换上一脸的冷情,半晌,他伸出大手,试着把她拥入怀中怜惜。 “走开!”不悔却猛地扭身,像躲鬼魅似的逃开他的拥抱,“我现在反悔可以了吧?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不可能做你的情妇,任由你糟蹋!” 她羞愤地跳起来,作势离去。 不悔不信她的人生会永远被人操控着,除了这里和式道馆,她一定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她可以选择一个人过! 她不会回去和大师兄完成终生大事,更不能留下来自取其辱! “站住!”慕容人倏地眯起眸子,眼底闪着嗜血的兽性,一只大手朝她伸去,往她腰际一拦,另一只手则是圈住她皓腕,用力将她掷入铺了软垫的温暖大床。 “啊!”不悔吃疼地蹙起秀眉,蜷曲起娇小的身子,不能自已的狂颤着。 此刻她觉得自己简直比猪还要蠢,一开始她并没有弄懂他的意思,就糊里糊涂的接受他的感情,现在她要反悔,又怎会来得及呢? 而最可悲的莫过于她被攻陷的心…… 他如此野蛮、霸道到近乎不讲道理,她却抵挡不住如潮水般的爱意。 有一种爱情,表面看来似是无味的白开水,容易被人忽视,但事实上,付出的感情却比大海还深。 就像她,一遇上爱情,就很难把爱收回,甚至一下子就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她就是这样可悲又愚蠢的女人。 “别激怒我!我的1314。”他语气低柔的警告道。 “我不是你的1314,别叫我1314!”她强忍着心中的受辱感,全身缩成一团小球,苍白的脸上满是哀怨神情和受伤的痕迹。 “这组号码不是你想更改就能更改的,呵,你就这么凑巧的成了我的1314。”他捺着性子道。 “你这该死的——” “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我没那么好的耐性,对你,我已经打破许多前例。”他打断她,警告着。 “那又如何?” “很简单,既然金钱诱惑不了你,那么,我也不必用虚假的面具伪装我的本意。我现在要让你看清楚我的目的,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你已决定做我的女人,就没有你反悔的余地,若想离开我,待我对你失去兴趣了再说!” “你——”他真坏、真该死!不悔心碎得不能自已。 “不过,我想我是不会那么快就对你失去兴趣,你是我第一个迫切想得到手的小东西,我会把你珍藏起来,让你只能属于我,我这么说,你懂了吗?如何,要不要估计一下,你成功逃脱的机率会有多高?” 话落,男人悄悄上了床,强壮伟岸的雄躯,怜惜的将女人颤个不停的瘦削娇躯拥入怀里。 她蜷缩成一团,全身都在发抖,“不要碰我,请你出去!” 出去?她想得美! “放开我!”她掉下泪,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声,浑身血液顿时加快窜流。 “我不。”他固执的揪紧她,顾不得纠心的感觉,他只知道,此刻若驯服不了她,他就没机会拥有她,“在这里的女人全都安分的守着情妇的规则,全然接受我定下的规矩,你也不例外,你必须跟她们一样,接受我给你的一切。” “浑帐!我不要!”她用白嫩的拳头捶打他的胸。 他狂怒地圈住她的皓腕,挡住她的拳头,再圈住她的颈,俊容俯下…… 她脸红心跳的盯着渐渐逼近她的诱人双唇,“你敢碰我一下,我真的会便出功夫打你!” “我倒想试试你的功夫。” 说着,他唇游移到她的唇边,挑衅地掳掠她那两片性感的唇瓣,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探索着她赛雪的光滑肌肤。 他的唇炽热得有如烈焰,焚烧着不悔的意识,支配不悔的感官知觉,不悔逐渐沉沦…… 第五章 不悔不愿成为他的阶下囚,她利用仅存的意志,随手抓起搁在床头上的瞳瞪,火速朝他砸下去。 见危机一现,慕容人出于本能地抬起手臂挡在面前,下一秒钟,顺势将台灯往外扫去。 砰! 不悔愣住了。 巨声响起后,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慕容人眸底冒着熊熊火苗,怒视着她,一语不发。 她万万也没想到,台灯会精准的被他挥去角落,玻璃碎片顿时像天女散花般散开。 半晌,他粗暴地伸出大手,一把掐住她下巴,“你好大的胆子!” 她吃疼地掉下眼泪,然后奋力地挣扎起身,迅速往右侧一翻,欲逃离现场。 “啊……”右掌心一落,她疼得发出呻吟声。 散在床上的玻璃碎片,扎入她掌心。 鲜血缓缓染红被单,她喘着气,眼儿溢出更多委屈的泪水,一种无力的虚脱感,叫她连逃的力量都使不上。 “不要动。”慕容人不带任何情感的嗓音从她上方传来。 她抬起泪湿的小脸,捕捉着他阴鸷的眼神…… “我看看。”他抓起她的纤手,轻轻翻过掌心,一块约莫一公分大小的玻璃碎片,已被她皮肤咬进去了。 “疼……”她疼得缩回小手,躲避他手指灼热的碰触。 然而,激烈的动作反而撕扯了她的伤口,深红色的鲜血缓缓泌出。 “疼还乱动。”他语气很冷淡,接着他下床,转身踱出房门,拿了医药箱进来。 她下了床,小小身子蜷缩在铺着羊皮的地毯上,“不用你帮我,我可以自己来……” “呵,你最好真的行。”他故作冷情,如她所愿,把医药箱丢到她面前,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表情十分冷血。 她没敢抬头望他一眼,倔强的紧咬着下唇,左手吃力的打开医药箱,抽了一叠面纸垫在右手背上,左手拿起消毒水,倒在流着血的掌心,用绵花拭去血水。 痛楚使她眉心纠结,她把消毒水放回医药箱里,找了一把拔毛用的小钳子,欲夹出肉里的玻璃碎片。 可,她是天生的右撇子,左手不灵活,夹了半天都夹不起来,双手还一直颤抖。 “呜呜……”她挫败的看着伤口,眼泪掉得比鲜血还要快。 “为什么不开口?你可以开口要我帮你。”慕容人的态度冷得宛如一块千年寒冰。 他就是要逼她开口。 她这么倔,始终不肯放低姿态,甚至还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拿台灯砸他! 他若当没这一回事饶恕了她,那她以后对他会更加胆大妄为。 “你实在用不着拿自己的伤来赌气。”慕容人居高临下看着她,“我再问你一次,要我帮你吗?” 她缓缓地抬起脸儿,布满泪水的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慕容人,“嗯……” 慕容人眸中掠过一抹怜意,“嗯什么?” 她困难的开了口:“帮我把玻璃拿出来,帮我……帮我上药……” “你确定吗?”他强忍着心里的怜惜感,不愿被情感牵着鼻子走,于是他的口吻不带一丝感情,有着近乎冷情的残酷。 她缓慢的点着头。 凝视她柔弱无助的脸庞,他的心一下子软得如豆腐花,溢满了对她浓烈的爱怜之情,万分不舍的想要将她纳入怀中,用他的心去怜惜她,用他的爱去宠爱她。 然而,他仍然没有这么做。 他赐予她地位,她却嫌弃这一切;他捺住性子安抚她,她却用台灯砸他! 是以,他绝不会让她发现他有心软迹象。 他将情绪掩盖得很好,佯装出一脸的冷情。 他要她卸下尊严,要她舍弃自尊,要她屈服在他脚下,要她今生非他莫属。 他薄唇微掀,绝情的发出一道命令: “求我。” 不悔屏住气息,脑子轰轰作响,双颊染上白蜡般的惨白。 “这么简单两个字,你开不了口吗?”他冷漠的凝视着她,“你不愿卸下自尊,开口求我帮你的话,我是不会替你上药的。还有,这里没有设护理站,你要处理伤口,就必须搭机离开前往台北。你唯一可求救的对象是这里的女佣,但是,在你没开口求我之前,我是不会让女佣有接近你、帮助你的机会。” 她仍然没有开口,视线自他冷酷的俊容上收回,她垂下小脸,更多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审视她柔美的小脸,半晌,才渐渐收起残酷的表情,蹲下庞大的身子。 “别哭。”他用两指勾起她弧度优美的下巴。 她抬眸,意外瞧见他眼里有抹放肆的笑意,气得她甩掉他的长指,咬着唇,把脸儿别开。 “看来你宁愿让玻璃嵌入肉里-辈子,也不愿开口求人。”他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裙子凌乱的翻起一角,露出小裤,他的眼神变得炽热,“没关系,我会有办法治你。” “啊!”她大叫,双手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防止他无礼的入侵,“你做什么?” “你的手别出力,不然玻璃会愈嵌愈深,到时就很难处理。”他拉开她的手, “求你……求你不要……求你帮我擦药……” 他一语不发的盯着她,好半晌,才托起她几乎全裸的身子,温柔地圈入他怀里。 拉过她的小手,摊开她的小掌心,他拾起医药箱,小心替她消毒、清洗伤口,并取出嵌入掌心的玻璃碎片。 她拉过被单掩着胸前,美眸迷茫地凝视着他俊容,情欲的火苗似乎还残留在她身体里,不愿轻易消散,被迷醉的神魂更不愿在瞬间清醒。 她实在很不愿承认身体和灵魂皆被他征服,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叫她很难用谎言欺骗自己的心,她好气自己的不争气。 “我会让人持续观察你的伤口,你洗澡要小心,记住别让伤口碰到水。”他取出绷带,包扎着她伤口。 “不悔,你不喜欢我唤你1314,我就不唤。但,你要乖,要听话,我才会疼你。”他大掌探人被单里,挤捏着她酥胸,然后俯下俊容,深深吻住了她。 这回她没挣扎,因为她太怀念这滋味,也抗拒不了他的热情,直到她的嘴唇被他吻得又红又肿,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唇瓣。 “我要回去了。”他说。 “回去哪?你不住这里吗?”她决定凡事都要问清楚,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怕被人讨厌而什么都不问,结果吃亏的还是自己。 “我从不来这里,今天是为你破例,我讨厌女人争风吃醋,她们一吵,我就烦。明天,我再来看你。” 他起身,披上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门才一关上,不悔霎时仿佛全身打气都被抽光,浑身虚脱无力的倒进大床里。 她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适才他对她所做的事,她的身体还残留未降温的激情…… 可是情妇……似乎是特定给某个男人专用的妓女,不是吗? 不要,她不要这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才一瞬间,她就没了逃跑的念头呢? 她搞不清楚自己现下是怎样的心情,只知复杂到难以形容,她的身体似乎万般渴求着他的柔情。 完蛋了,她知道自己真的完蛋了,她不想就此认命,可,她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离不开他…… “不悔,起床,不悔。”慕容人坐在床边,温柔地轻摇着她的身子。 今天一大清早,慕容人就进了银行,打算研究未来的强势股,可,脑海里却不时盘旋着不悔的倩影。 不悔的伤深深的困扰了他。 每一忆起她那看似柔弱,事实上却有点顽固的性情,他便一刻都冷静不下来,无法专心处理工作上的事,加上他又担心她伤口发炎,更加坐立难安,所以便搭直升机前来探望她。 后来,他思考过他这些莫名的行径,忽然发现,他对她,绝不是一种单纯的收集念头而已,似乎还隐藏着一股异样的情愫。 他爱她,没错,他强烈地感受他的心,轻而易举就被不悔攻陷了! 他不会判断错误,那是当一个男人想得到一个女人时,才会有的异常情愫。 他真的爱上她了,出于一片真心的喜爱着,而且他完全笃定自己的想法。 因为这女孩对他来讲,真的是很与众不同,她让他泛起一股前所未有、愿为她牺牲的念头—— 他愿意把她的苦当作是自己的苦难一样,无条件去分担。 他不会去挑剔她的瑕疵,因为他愿意包容她的一切。 “你……你怎么来这么早?”一直到天亮才入睡的不悔,缓缓地睁开眼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慕容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她立即惊惶的坐起身产。 “我想你……”慕容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刚进房的小翠打断。 “1314小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早餐。”小翠端来热花茶和精致的小蛋糕。 不悔泄气的看着她,“小翠,你可不可以别唤我1314?” “这……”小翠面有难色,“叫小姐,我怕一堆人会转过头来回应。” “那去了外边你再叫我1314,四下无人时,你就唤我名字,我叫不悔。”个悔懒洋洋的下了床。 “这样好像不太好耶!” 慕容人没好气的看了不悔一眼,接着把目光投在小翠身上,“小翠,我要你全依她,四下无人时,你就唤她小姐。” “是。”小翠勤劳的把热花茶斟进茶杯里,分别送到三少爷和小姐的面前。 不悔叹气,老实说,她并不是很习惯被称为小姐。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慕容人摊开她的掌心,仔细检查着她的伤口。 不悔沉默的盯着他的手……忽然忆起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感觉。 她轻蹙秀眉,迷离的目光投落他的唇……又猛然忆起他的唇,在她唇上缠绕的滋味。 不悔轻轻甩了甩头,想甩掉盘旋脑海中的景象,却怎么也止不住小鹿乱撞般的心跳。 “疼吗?”慕容人问着,然后打开医药箱,替她换药,重新包扎。 她摇了摇头,讨厌摆在心上的在乎,她甚至逼自己去恨他,却怎么也办不到。明知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却止不住心中对他的思念,想了他整夜,想到睡不着,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你到目前为止有一千多个情妇?”不悔忍不住问。 “嗯。”慕容人自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这给你。” 不悔接过支票,看了一眼面额一百万的支票,有些受惊,“你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 “我每个月都会发一些零用金给你们。” “每人一百万?!”天啊!一个月他要花掉多少钱?不悔实在算不出来。 “十万,只有你不一样。” “你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金钱去养这么多女人?你养多久了?” “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慕容人一面收拾着医药箱,一面道,“我说过,别追问原因,你只要记住,我心里很在乎你就行了。” “我莫名其妙被你骗来这里,你还要我当个哑巴?”她气愤难忍的吼道。 “我没有骗你,一开始我就讲得很清楚,是你单纯,没弄懂我的意思,却傻得不去追问。”慕容人不想一大早就发脾气。 “这么说来,是我的错啰?”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被骗来,还得回头怪自己太过愚蠢?有这种事吗? “不悔。”慕容人捺着脾气道,“我给你的待遇已经很与众不同,昨天我还特地亲自把你送来,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例子,你难道还感觉不出,我有多重视你吗?你可知道,我自从认识你之后,就没再主动追求过任何女人,在这里,每天会有新的情妇搬进来,我最高纪录是在一场舞会中追到上百个女人。” “上百个?你不累吗?”他可真行!不悔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她真的没想到他这么花心。 “很累,但,值得。”他拧紧眉头,头一遭怀疑起自己的话。 “值得?”她不懂。 起身,她把支票扔在床头,走到窗边停下。她推开窗,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 “我想到庭院走走。”她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不论如何,她都该学会如何抛开心中的不愉快。 “嗯,我让小翠陪你去散步,因为我要回公司了。小翠,这支手机你随身带着。”慕容人很想多陪她一会儿,但,繁多的工作琐事叫他很难偷闲,“小翠,你要陪着小姐,好好照顾她,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事就拨手机给我。” 把手机交给小翠后,慕容人起身离去。 第六章 慕容人走后,小翠打开衣柜,“小姐,你想穿什么衣服?哇!三少爷对你真好,瞧,你满柜子的名牌衣耶!要不要每套都拿出来试穿看看?” “不了,我穿自己带来的休闲服就行了。”不悔指着角落的行李箱,“不过我还没整理行李。” “我会帮你整理的。”小翠打开行李箱,取出一套休闲衣。 接着,不悔换上衣服,小翠便挽着她的手臂,并肩走出小木屋,她们一边闲聊,一边朝庭院漫步而去,远远的,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朝她们走来。 “两位小姐好。”小翠立刻向她们鞠躬行礼。 穿红衣的女子神情不悦的瞥了不悔一眼,“喂,你是不是新来的?怎么没穿女佣制服?” “就是说,一点规矩都没有!看见我们也不问安,学学你身边的人嘛!”穿黄衣的女子眼睛如雷达般,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她一遍。 不悔盯了她俩胸前的名牌一眼,红衣女子是1090,黄衣女子则是569。 “对不起,这是1314小姐,不是女佣。”小翠客气的道。 不悔冷淡的别开脸,她打从心里不齿这组情妇号码,但她更加不齿心中的爱。 “1314?!”两人惊愕的尖叫。 长久以来,她们对慕容人情有独钟,昨天一发现1314是被慕容人亲自送来,心里早就不是滋味,想上前去对慕容人撒娇两句,但她们不敢放肆,只敢妒恨在心头,巴不得除掉不悔。 加上慕容人还一大清早就来探望她,加重所有女人的妒恨之心,尤其是她俩,妒嫉的近乎发狂,她们直觉1314是个强劲的对手,因为慕容人从头到尾连多看她们一眼都没,就搭直升机走人。 现在大家都在担心新来的13l4,会不会一声不哼就抢走三少奶奶的地位,毁掉山庄里所有女人的美梦。 于是,她们昨晚召开会议,决定化敌为友,专心对付不悔一人,无论如何,都要把不悔逼走,现在巧遇她,她们更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569忍不住仔细地把不悔打量了一遍,“你没别名牌,是什么意思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被错认成女佣?” “无所谓。”不悔垂下密长的眼睫,殊不知自己得到与众不同的待遇,已惹来妒恨的目光。 “呵!”1090不好怀意的扯着不悔身上的休闲服,“瞧你这一身寒酸,咱们亲爱的是没买新衣给你吗?” 不悔缓缓地伸出纤指,动作轻柔的划过1090的指尖,一阵劲风吹向1090的脸,吹散了1090的发,只见1090一脸痛苦的蹙起眉头,匆匆把小手缩回。 “你对我做了什么?”1090惊呼,吃疼的猛甩着指头。 “你怎么了?”569,不解的看着1090。 “1314是巫婆,她会妖术!”1090对着不悔喊道。 “真的假的?!”569重新把视线落在不悔身上,仔细审视着。 “你没看见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吗?”1090扯着忽然纠成一团的发丝说。 “不是妖术,这是我宇文家的独门武功。”不悔纠正道。 “你会武功?”两个女人惶恐的连退了好几步,活像见鬼似的。 不悔举高双手,做出投降状,“你你不伤害我,我就不会伤害你们。” 1090扯出一抹怪异表情,“你真可怕,像你这种人,也想成为三少奶奶?” 569的表情更怪,“就是说,笑死人了,我们两个很早就来到山庄,却只被抽中过一次,平常根本没机会见到亲爱的,你更别妄想了!” “是呀,一千多个女人,被抽中的机率简直少得可怜,哪有施展魅功的机会?你想成为三少奶奶?我看你别傻了,干脆走人算了。” “小姐……”小翠不敢犯上,只能气在心头,巴不得出声顶她们几句。 不悔面向她们,娇嫩的脸上散发着迷人的神采,“好啊,你们要一起走吗?我们一起走呀!” 两人面色铁青的瞪着她,小翠则是得意的掩嘴偷笑着。 “要吗?”不悔假意询问着她俩的意思。 “你有病呀!想走你自己走,我们是很有机会成为三少奶奶的,可不像你,穿成这样,还会武功,一点都不像个情妇,倒像个怪眙!”她俩气呼呼的扔下话,转身离开花园,决定把其他女人挖出来另谋对策。 望着她俩的背影,不悔淡淡蹙起秀眉…… 她们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愿意浪费青春去等待一个如此渺茫的机会? 而她又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里,等待一个花花公子的心呢? 不悔昂望着天,心想,就算问天,恐怕连天也不会回应她的。 正要回房,小翠的手机倏地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小翠笑着把手机凑到不悔面前,替她轻轻按下通话钮。 “是我。”远端传来慕容人富有磁性的性感嗓音。 他心所爱的女人,就像紧握在手里不能断线的风筝,一松手,风筝就会飞走,所以一有空闲,他就会和她联络。 “嗯。”一听见叫她又恨又爱的声音,不悔莫名鼻酸了起来。 她心所爱的男人,就像水中月、雾中花,与她隔着千里之远,看不清、认不出,所以她很小心,避免傻得跳进水里,把自己淹死。 “还在庭院里散步吗?有没有穿外套?” “嗯。”男人那充满关怀的口吻,几乎融化了不悔的心。 远端忽然传来一阵吵杂声,“总裁,请过目,我已在一周内汇整各部门的意见,此计划草案于总裁同意后定案。” “嗯,搁着,下午会议我会作出决定,你先去忙。”慕容人用修长的指头敲了敲桌面,一面蹙起眉,一面对话机道:“不悔,有没有吃午餐?” “有。”不悔安静的等他忙完才出声。 “等我忙完公司里的事,就去看你。” 不悔沉默着。 “不悔,我又开始想你了。”他语气听来十分温柔。 泪水忽然逸出不悔的眼眶,她急忙捂住嘴儿,避免不小心哭出声来。 在旁的小翠,连忙用面纸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不悔,你想我吗?” 她很想忘了他,但是,她可以不记得任何人,就是无法忘记他。 她实在很矛盾,想要随时随地都能够见到他,想要和他住在一起,却不想被留在这里,不想挂上情妇的号码牌是因为不想被他视为情妇,可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后来又发现他根本看不见,于是小声的道: “没。” “你声音怪怪的,你是不是哭了?有人欺负你吗?” “没。”不悔哽咽着。 慕容人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命令:“不要哭。” 不悔强忍着泪意,不懂自己是怎么了,怎会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泪流个不停,感觉自己很受委屈。 “不悔,你要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你接来吗?”他还想说什么,门外又不识趣的传来敲门声,“进来。” “总裁,这份文件请您过目签名。”银行业务部经理拿了一份文件进来。 不悔叹息,“你去忙,别来接我……我……我要回房了,再见。” “喂?不悔?喂?”慕容人蹙眉喊着。 几秒钟后,在确定她真的收了线,慕容人感到无比挫败的把手机砸向墙壁—— 浑帐!好大的胆子!她竟一再惹恼他、一再考验他的耐性! 最悲哀的是,他却狠不下心去惩罚她的无礼,反而更加心疼她、怜惜她…… “总裁,这个……”业务部经理愣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总裁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可是,再怎么样,也绝不会为了一通电话而大发雷霆,情绪也从没像今天这么失控过。 所有的员工都知道总裁向来很重视自己的事业,所以再怎么生气,也绝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上,但是,总裁这几天却一再的反常,最可怕的是,他现在居然还砸烂了自己的手机?! “出去!”慕容人愤怒的下令。 “啊!是、是!”经理像受到惊吓似的,整个人跳了起来,转身匆忙离去。 慕容人用大手抹了一把俊容,快要捺不住烦躁的脾气。 不悔那娇羞又怯懦的模样,不但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惜与心疼,还给他一种想要永远霸占住她的野心,这是不曾有过的感觉,他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一个女人过。 没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确实愈来愈不能失去她了,因为他的脑子里无时无刻都充塞着不悔的倩影。 他想念她的发、想念她的眼、想念她的唇、想念她的倔强、想念她所有的一切,他真的好想、好想,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她,想到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 今天早上他去看她的时候,好几次想要把她直接带回别墅,舍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山庄里。 在他想念她的时候,就可以立刻见到她;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就可以把她圈入怀里,他希望她永远都别离开他身边。 然而,每一次兴起这种冲动,都被那一场情妇的赌注给遏止。 他或许输得起即将到手的东西,却输不起即将赢来的面子。 他费了四个多月的心思,用一整栋庄园,收集了上千名情妇,风风光光的取得领先,现下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非得一路领先下去不可。 因为最有机会得到玉雕小壶的人,除了他,还是他。 深幽的眸子隐着一抹冷寂,他闭上眼,这一刻,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小姐,别哭了好吗?我相信三少爷心里真的很在乎你,瞧,你才一点小伤,他就紧张成这样,你要知道,他从没这么失常过。”进了小木屋,不悔还是哭个不停,小翠只好捺着性子安慰着。 “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就不会让我如此痛心。”不悔频频拭泪,可旧泪才抹去,新泪又涌起,莫名的委屈不断泛上她的心,叫她怎么都止不住泪意。 门外倏地传来一阵焦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我去开门。”小翠叹息,拍拍不悔的秀肩,起身,上前打开木门。 “1314在吗?”1090着急的脸儿采进屋内,四下打量着。 “请问有什么事?”小翠不解的看着她。 1090看到不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忙朝她挥手,“1314,你会武功不是吗?那你会不会轻功呀?”1090绞着十指,一副紧张无措的样子。 “我的狗刚才看到一只猫,不知怎么追的,竟追上了屋檐,现在下不来了,你能不能爬上屋檐,帮我去把它给抱下来?” 怕被人瞧见她的不争气,不悔胡乱的拭去脸上的泪,整理好紊乱不已的情绪后,才起身走到门边。 “好,你带我去。” “小姐,太危险了,我看还是算了,而且狗儿怎么爬得上屋檐?我觉得这事很奇怪。”小翠觉得1090的眼神飘忽不定,让人觉得她似乎有什么阴谋。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行的,快跟我来。”1090气小翠的多嘴,用身体把小翠撞开,然后热络的挽住不悔的手臂,唇边却浮现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不悔没想那么多,既然没打算逃了,在这座只有女人居住的庄园里,不悔还是希望能够与他人建立友谊,拥有可以相互谈心的朋友。 不久,不悔被拉出了屋外,1090把她带往她的住处前。 “1314来了!我的狗儿有救了!”1090扯着嗓音宣布。 1090的屋前聚集了一堆女人,大家充满妒恨的目光一致投向不悔。 不悔没察觉,她仰起脸儿,视线望向屋檐。 仿中国传统武的建筑,屋顶上的梁柱中央,有只中型犬停留在上方,小小身子抖个不停,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 不悔不免心生同情,一刻也不敢怠慢,娇小身子立刻灵活的向前奔跑了几步,旋即纵身一跃,转眼就跳上了二楼的窗台。 她双脚再一蹬,身子俐落的在空中连续翻转了三圈,一眨眼,她人已跃上三楼的窗台,再纵身一跃,翻到三楼屋瓦上。 可,她的脚才一落在屋瓦上,伸出去的手还来不及勾到小狗,她的身子竟急违的往下滑落,显然屋瓦被人拨撒了油,任她轻功再好,也无法平衡失控的身体—— 不悔重重地摔下草地,当场不省人事。 “小姐!”小翠惊惶的奔上前去,两腿一软,跪在不悔面前嚎啕大哭起来,“救命啊!你们快救救小姐啊!救命啊!” “哼,活该!摔死最好。”1090恶毒的道。 意外的发生似乎在所有女人的预料之中,没人露出意外或同情的目光,大家扬着得意的唇角,像在看笑话似的盯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不悔。 慕容人一接到小翠的紧急电话后,便不顾一切的抛下所有的工作,焦急如焚的赶到医院。 手术台上的不悔,还处在昏迷状况中。 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原本粉嫩的红唇如今呈现紫红色,她身体温度很高,炙热得宛若火烧,她这副可怜模样看得慕容人既心疼又不舍。 “慕容先生,请到外边等候,我们会尽全力抢救她。”医护人员好言的劝道。 “抢救?!”慕容人像被雷殛,整个人昏眩的站不住脚,好像忽然间被宣叛了死刑的囚犯般,完全崩溃了,“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用到抢救的字眼?你们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早上她还好好的,现在却出了这场意外? “她的胆囊破裂了……”他无比悲切的神情令在场的医护人员不忍,却不得不诚实告知他真相。 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却像一颗炸弹般具有无穷的威力,炸在慕容人的身上,瞬间就把他炸得粉身碎骨,整个人陷入悲痛到不能自己的深渊里。 “不……不……”慕容人如遭五雷轰顶,崩溃的快站不住脚,一颗心疼得颤抖,声音凄楚且哽咽,如受伤的野兽发出无比痛苦的嘶吼。 “不行!不要!不可以!她不能死!我不要她死!”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今生的挚爱,他不准她丢下他一个人先走! 他抱起失去知觉的她,声音哽咽的恳求着,那不停渗出的冷汗顺着他俊美的脸庞流了下来,滴落在她唇上,他泛红的眼眶里盛满了数不尽的懊悔,只盼深情的告白能带来奇迹—— “不悔……你不能抛下我!我需要你,不悔,我真的需要你,求你醒来,让我告诉你我有多么的爱你……”他紧紧的握住不悔冰冷的小手,“求你不要……不悔,我发誓,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会用尽生命去怜爱你一生一世。” 他的心痛得快裂成千万片,五脏六腑痛得宛如刀绞,一张俊容苍白到近乎透明。 “请你冷静,慕容先生……”医护人员全被他崩溃的神情吓到,生怕影响到急救的时间,几个人上前拉开慕容人。 “滚开!”慕容人挣脱了钳制,低沉的命令在空气中散开来,“不论如何,你们都不能放弃她,如果救不活她,我要你们跟着陪葬!” “慕容先生……”面对气势如此强悍的男人,众人又是恐惧又是敬畏。 慕容人放下不悔,踉跄的退了几步,拖着虚弱的步伐,离开了急诊室。 “三少爷!”小翠不顾围观的人潮,啪地一声,在慕容人的面前跪了下来,“呜……是我不好!我没好好照顾小姐——” “起来!”慕容人突然爆吼一声,然后揪起小翠的领口,将她举在半空中,再粗野地扔进长椅里。 “呜呜……”小翠自责到不行的掩面痛哭,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向三少爷陈述了一遍,“……我一开始就感觉到1090的阴谋,我要小姐别上去,可是……呜呜……三少爷,求你原谅我吧!小翠没保护好小姐,小翠知道错了……” “听好。”慕容人降到冰点的命令声,虽然音量低到只有小翠才听得见,语气却严峻到令人不敢违抗,“我要你放把火,把山庄给烧了,叫她们全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见到她们!” 小翠顿时被他脸上凶狠的杀气骇着,愣了好半晌,才猛点头,舌头像打了结般结巴的道: “是……是,我……我立刻去办……”小翠身一旋,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出医院长廊。 慕容人再也隐忍不住心中的痛,更承受不住打击,整个人几乎快站不住脚。 现下他不求什么,只求不悔为他活下,只要她没事,要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都无所请。 一千多名情妇又算得了什么?价值连城的玉雕小壶根本就比不上不悔万分之一重要! 他的情感、他的抉择在这一刻,产生三百六十五度大翻转! 他彻底觉悟、彻底认输,更彻底投降了! 天知道他最想做的事是将她拥进怀里,好好怜悯一番,可是,她可怜的娇小身子,却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受了两次伤,且伤势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发觉自己对她的爱,已在不知不觉中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且浓烈到教他难以招架,爱她的心甚至已经超越了一切。 他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他可以为了她丢掉面子、可以为了她抛弃所有的情妇、可以为了她放弃争夺玉雕小壶的机会,只要她好好活着。 没错,他只要她好好为他一个人活着! 他不能失去她。 这一刻,他终于不敢再小看爱情的力量。 这一股力量,迫使他做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 才一天光景,不,或者更短的时间,爱情就彻底扼杀掉他最初的决心,很可怕,他却不得不向爱情投降。 第七章 手术后的第三天,不悔仍昏迷不醒。 不悔这回伤得很重,医疗团队尽全力抢救,但,情况还是很不乐观,一直留在加护病房里接受观察和治疗。 慕容人这几天犹如有千万把刀在他胸口绞割,椎心蚀骨般的痛,令他痛不欲生。 他抛下所有的工作,三天三夜都没合过眼,到了第四天,他吩咐崔大虾去联络童安夜,请童安夜联络不悔的家人。 童安夜一接获消息便立刻联络宇文吉,两人匆忙跟着崔大虾赶到医院。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宇文吉开口询问坐在加护病房外的慕容人。 “还没度过危险期。”崔大虾叹了口气,代少爷答道。 “这是怎么回事?不悔怎会受这么重的伤?”宇文吉脸色苍白的追问。 慕容人神情木然,沉默不语地望着加护病房的玻璃窗,好像此刻即使发生天崩地裂的事或世界末日,也不关他的事,他关心的,只有不悔的生死。 “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不悔是被你打的,是不是?不然以不悔的身手,不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呀!”童安夜愤怒的嘶吼。 不悔伤得这么重,童安夜自然把错全都怪到慕容人身上,旧恨还未散,新仇又涌上来,当所有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童安夜再也忍不住气,紧握的拳头仿佛随时都可能挥出去。 “唉!”宇文吉拍拍童安夜的肩头,在慕容人身边坐下,“不悔怎么会跟你走?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吗?” 童安夜捺不住脾气,愤怒的指控:“才不是!是他拐走了不悔!是他使出卑鄙手段,把我的不悔抢过去——” “够了没有!你给我滚!”慕容人突然如狂狮般暴喝,阴鸷的目光恶狠狠地射向童安夜。 童安夜震慑他的威势,被吓得连退好几步,一不小心就撞上身后的人,脚步踉跄的跌得四脚朝天。 一旁的宇文吉也同时被他骇着。 “滚!”慕容人眼里的精芒射入童安夜的眼,他冷酷地重申一遍。 他骇人的模样吓坏了童安夜,瑟瑟发抖了好一会儿,童安夜才狼狈的起身,转身跑出医院。 “慕容先生,现在可以给我一个交代了吗?”宇文吉谅他再怎么狂妄,也不敢动他这个老人家,毕竟他是不悔的父亲,如果他真的爱不悔,就会尊重他。 慕容人神情悲痛的抹了一把脸,“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请你放心。” “你要怎么负责?现在人都躺在里面,救不救得活都还是个问题!再说,我原本就盼不悔能嫁给我徒弟——”偏偏女儿对童安夜仅有兄妹之情,毫无半点爱意,才迫使他把他俩留在台北培养感情,自己和妻子到乡下度过晚年,“哪知道……哪知道你竟然把人抢了就走,还发生这种事情!” “你真信了那人的鬼话?”慕容人倏地又情绪失控的暴怒道。 “因为你没有任何的解释,你让我以为事情的经过就是那样子,如果你不想让我误会,就应该把话讲清楚。”宇文吉冷静的面对他。 “是不悔心甘情愿跟我走的。”慕容人克制着不耐烦答道,“总之,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娶她,就算她死了,我也会追到地狱去。” “那你得先问问不悔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她的未来,由我决定。”他狂妄自大的宣布。 “你——”宇文吉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如此狂妄霸道的男人,不禁两眼发直的瞪着他,“你这人怎这么野蛮?你要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我根本不相信你可以给她幸福!” “我不能给她幸福,还有谁可以给她幸福?童安夜?”慕容人的五脏六腑又被揪痛了,他冷冷地瞥了不悔父亲一眼,“不论如何,我都要娶到不悔。” 宇文吉一张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我就疼爱她,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不会!我不会让她死!”慕容人释出前所未有的怒浪。 闻言,宇文吉僵硬的神情有了些许软化的现象。 眼前的男人又狂又傲,仿佛天地全由他一人主宰,当他决定了某件事情,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样的一个人,旁人往往难以预料他的举动。 “好,如果不悔平安无事,只要她点头,我就把她嫁给你。”宇文吉叹气后,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可不能亏待她!倘若再让我发现她受伤,我绝对、绝对不会饶你!” 慕容人扯着唇角,逸出一抹奇异的笑,似乎早料到宇文吉会妥协。 因为,慕容人早已习惯了呼风唤雨的日子,在这世上,只要他想要,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当然还包括他心爱的女人。 所以,死神要带走不悔?休想! 第五天,不悔毫无起色。 慕容人的情绪陷入有始以来最悲惨的痛苦境地,时而暴躁,时而悲怆,身心受到极大煎熬。 第七天,与死神搏斗多日的不悔,昏迷指数终于回升,苏醒成了指日可待的事。 慕容人透过高层人士,得到随时都可探病的特权,他每天都来到不悔的病床旁,陪她说话,呼唤着她。 第十五天,不悔仍未清醒,但,体外维生系统和身上的插管已被拔除,不需靠呼吸器,也能维持生命。 慕容人返回公司向各主管交代事务,一一将工作分配出去,然后一如往常般,来到医院,穿上无菌服,心情沉重的走进加护病房,停在不悔的病床边,陪她说说话。 此刻,灯光洒落在不悔那张俏脸上。 哔、哔、哔、哔、哔…… 侦测心脏强弱的仪器上,传来不悔的心跳声。 心跳声显示着生命迹象,偏偏不悔就是不肯醒来,她始终一动也不动的躺着。 “不悔,瞧,我今天的精神是不是比前几天好很多了?我知道你就快要醒来了,所以,我回家洗了澡、刮了胡子,我要让你看到一个干净清爽、神采奕奕的我。”慕容人温柔的握着不悔的纤手,语气显得平静,俊容上也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 见不悔一点反应都没有,慕容人的一颗心又开始强烈的绞痛起来。 “不悔,算我求你,快醒来……”怕她永远醒不来,他又再度崩溃了,感觉胸口仿佛被人剖开般,痛不欲生,“别丢下我,你若就此丢下我,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呼唤着她,然而她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温柔地撩开散落在她粉腮上的发丝,心疼且怜惜的爱抚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 “不悔,你不能扔下我不管,你不能……否则我会活不下去,不悔,快醒来,求你……不要这么折磨我,求你……”慕容人再也受不了椎心蚀骨般的痛,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生怕被医护人员看见他极软弱的一面,他将俊容深深埋入她小小的掌心里。 “不悔,这辈子我只认定你,如果你敢弃我离去,我发誓就算追到地狱,我也会把你给追回来。不悔,你懂了吗?我要你,这辈子我只想要你……” 蓦地,不悔的纤指动了一下。 慕容人屏住气息,缓缓地自她掌心里抬起头来,他看见不悔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奇迹出现了! 她的眼皮在颤抖,她正缓缓地睁开眼帘! “不悔!”慕容人狂喜,他握紧她的小手,“不悔,你醒了!不悔,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不悔!” 铃—— 他飞快的按下床头急救的铃,“医师!快来!” 不悔似乎还没完全恢复意识,似在努力思索着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怎会躺在这张病床上…… 医护人员赶来,忙替不悔做全身检查,确定她已平安脱离危险,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慕容先生,恭喜,情况很乐观,再观察个两天,若没问题,就可转普通病房了。”医护人员宣布完喜讯后随即离去。 “太好了!不悔,我就知道你是最勇敢的女孩。”慕容人心疼的吻着她的粉脸,喜悦的情绪几乎涨满他的心。 “嗯……”不悔仍有些虚弱,她感觉到伤口的疼痛,不禁困惑的蹙起秀眉,不解的打量着陌生的四周,然后,她迎视到慕容人那张略显倦态的憔悴俊容,她秀眉蹙得更深了。 “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不悔,你从屋檐上摔下来。”此刻用笔墨也难以形容慕容人狂喜不已的情绪,“不过,现在没事了。不悔,有我在,你不必害怕,我会保护着你,我发誓再也不让你有受伤的机会。不悔,你知道吗?我从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我从没如此痴狂的爱过一个女人……” “爱?”他懂吗?他真的懂爱吗?呵,就算懂又如何?她再也不稀罕了。 不悔冷漠的别开头,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景象愈来愈清晰,山庄、情妇、阴谋、勾、心斗角…… 不值得……当脑海中浮现出这三个字,泪水滚出了不悔的眼角。 她再也不需要继续对一个只想收集女人的花花公子,投入任何的感情,因为不值得,她也没必要傻得和他继续耗下去,不如让一切到此结束吧! “是呀,不悔,我爱——”他俊容泛着狂野又魅惑人的笑容。 “够了!”不悔不想听,因为她不想再次着了他的道,闭上眼,露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别再玩弄我了,就让一切到此结束吧!” 他俊容僵掉,好看的笑容自唇边散去,“结束?什么意思?” 突然,伤口更疼了,不悔攒眉呻吟着,发出虚弱的喘气声,“你有这么多女人,少我一个不算什么……” “你说什么鬼话?!”他眼底?地进发出两道愤怒的光芒,“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我又何必日夜守在你病床前,为你寝食难安!” “不要再说了!”忆起他的行为、住在山庄里那一群情妇,她的心就痛得快要死去,她心碎的看着他,“抱歉,我无法再相信你了,你拥有博大的爱,你的心搁得下上千个女人,而我却……”只塞得下你一个。最后一句话,不悔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她美丽的瞳孔映着一张英俊的面容,攒紧的剑眉,说明了他的心痛,可,她怎敢相信这份心痛是真是假? “不悔!”慕容人以唯我独尊的语调命令道:“不悔,我不准你一醒来,就惹我生气!” “那么就请你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你休想!我不准你离开我,我要你连作梦都想着我、念着我,我要你的心里、眼里,永远只有我慕容人一个男人。”他专横而跋扈的道。 她一脸惊惶的看着他,“你怎能这么霸道……” “我就是霸道!而这事我说了算,不准你违抗!”他发狠的揪起她的嵌腕,俊容逼近她的眼,“你若瞻敢自我手中逃走,我就要你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你将会后悔,懂吗?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我说到做到!” “放开我……”不悔吃疼的瑟缩起秀肩,“你弄疼我了,呜……” “怕疼就乖点!别再惹我发火!”他从容不迫地甩掉她的手,“你给我牢牢记住,你永远只属于我!我恸你最好立刻打消愚蠢的分手念头,给我好好养伤,待你病一好,我将为你重新安排!” “重新安排?”她脸色近乎死白。 “怀疑吗?为了你,我甘愿舍弃即将到手的唐朝古物!” “唐朝古物?什么古物?”她不解。 “你不需要了解,你只要切记,你是我的,其余都不重要。”他旋身,踩着稳健的步伐,离开加护病房。 不悔以为他真的走了,便哭了起来,岂料,他随即复返,不知自哪找来一条长白布。 几个护士小姐在他身后焦急的追着他,“慕容先生……” 慕容人不理会她们,迳自将长白布卷上不悔的手腕。 一种可怕的感觉倏地闪进不悔的心里,她惊慌的挣扎起来,“不要!你要做什么呀?放开我——” 他怎能视她为囚犯,牢牢绑住她,将她软禁在这张病床上?她是病人呀!他怎狠心下手? “慕容先生,病人才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请你不要这样子对待她……”护士小姐于心不忍的上前阻止。 “你们不应该阻止我的行为。”慕容人残酷的道:“除非你们能向我保证,你们绝对会看牢我的女人,否则她若夜半逃走或有任何闪失,你们不会有好日子过!” 护士小姐愣愣地看着他,畏于他的权势,再也无人敢出手阻止他的行为。 “你放开我!呜呜……”不悔觉得可悲,她是病人,却要受到这种凌虐,他简直丧尽天良!“放开我,放开我……呜……” “除非你听话。”慕容人把心一横,任由她哭喊、挣扎,他仍然不肯释放一丝丝怜悯之心,“不悔,我不会妥协,因为我一旦妥协,就会再一次失去你。我深知失去你的恐惧,所以,你必须承受这种苦,直到我确信你不可能离我远去,你才可以获得自由。” “你这该死的男人!你怎能这样对待我?你怎能?怎能……”不悔企图挣脱长布的钳制,却徒劳无功,直到她筋疲力竭,才绝望的哭了起来,哭到声音都哑掉。 慕容人始终不为所动,任由她歇斯底里的哭吼。 护士小姐怕她太过激动,对病情会有影响,逼不得已只好替她注射一剂镇定剂。 不久,不悔便沉沉睡去。 “慕容先生,一定要这样吗?”护士小姐不安的看着卧在病床上的人儿,“我们评估过她的身体状况,以她目前的情况看来,她根本下不了床,所以……” “如果有心要逃,你觉得她逃不掉吗?”慕容人望着不悔的睡容,不舍的爱抚着那被扯红的手腕,动作轻柔的仿佛怕弄碎她般。 他的万缕柔情令护士小姐既感动又畏惧,她们羡慕躺在病床上的不悔,同时也同情不悔的际遇。 被如此痴狂的男人爱上,没人敢断定是幸还是不幸。 当天晚上,不悔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八岁大的时候。 那天,她怀里抱着一只才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咪,腋下夹着自己最心爱、最宝贝的故事书,气质典雅的宛如东方小茉莉般,她踮着脚尖,轻轻悄悄地走进厨房里。 “妈妈,黄鼠狼是不是黄色的啊?” 厨房里有个穿着打扮十分随便的妇人,正忙碌地剥着蒜头皮,略显憔悴的容颜上,刻划着一条条历经沧桑的纹路,是岁月留下明显的痕迹。 不悔知道,她不应该打扰妈妈做晚饭的时间,然,不追究答案她会心痒难受,而她若要知道答案,就得开口发问。 “不知道啦!”妇人露出满脸的不耐烦,一面俐落地把蒜头拍碎,手掌一抓,把蒜丢进油锅里,再一把抓起高丽菜丢进锅子,撒上盐巴,盖上锅盖。 不悔将故事书拿到手上,两天前,它被妈妈在一气之下,给撕得破破烂烂,扔进垃圾桶里去。 她心头万分不舍,还是偷偷把它捡起来,并用胶水把它黏回来,只是黏得乱七八糟。 本来不悔不想打扰妈妈的,她一个人乖乖在客厅里看故事书,可,故事书里的图片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看不到动物身上的真实颜色,实在很难满足她丰富的想像力,所以,不悔宁可冒着可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风险,也要进厨房来向妈妈问个明白。 其实,她还有另一位妈妈,而那位妈妈就是她的亲生妈妈,只是她在她出世没多久就去苏州卖鸭蛋了,不悔根本对亲生妈妈没半点印象,而眼前的新妈妈虽然是后母,可她一直当她是亲生妈妈。 令人烦恼的是,新妈妈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耐性,去教导一个像她这样的问题孩童。 没错,不悔是个问题儿童,因为她心中充斥太多解不开的迷惑,她好奇宇宙的浩瀚、好奇大自然的奥妙……所以,她每天都有问不完的问题,而她又是属于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类型,会让答者觉得很烦。 而新妈妈嫁进宇文家已有七年,爸爸说,他亏欠新妈妈太多东西了,在新婚期间,因为不悔年幼,所以爸爸并没有带新妈妈去蜜月旅行。 起初新妈妈毫无怨言,能和心爱的男人同结连理,她已经很心满意足,谁料婚姻不如想像中美好,每天一睁开眼睛,面对的竟然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无趣生活,和恋爱时的甜蜜滋味天差地远,着实让新妈妈心理不平衡。 最近新妈妈验出身孕,心中的怨言更深了,所有的浪漫细胞被现实生活磨得一干二净,然后,她把婚前发誓会好好照顾不悔的承诺,给忘得一干二净,反而被不悔烦得很想离婚。 “妈妈,我觉得……”不悔眼色不好,没观察出妈妈的不耐烦,迳自分析和解读,“我觉得黄鼠狼可能不是黄色的,因为这里头有一则红毛猩猩的故事,红毛猩猩明明是红色的,可图片却把它画成黑色的,然后我又读到黄鼠狼与鸡的故事,黄鼠狼却被画成白色的,红毛猩猩是因为它毛发是红色的,所以叫红毛猩猩,我知道。可是,我并不确定黄鼠狼的毛是不是黄色的,所以我很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我说不知道,你是听不懂喔!” 不悔秀眉微蹙,红红小嘴儿也微微嘟起,“你一定知道,快告诉我啦,妈妈,黄鼠狼是不是黄色的啊?” “不是啦!” “不然是什么颜色?” “暗赤褐色。” “那它为什么叫黄鼠狼?” “我怎么会知道!” “那它为什么要给鸡拜年?”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你是没听过喔?” “我不懂这两句话的意思,所以我要问清楚。妈妈,什么叫不安好心眼?它到底想做什么啊?”不悔又开始没完没了的问下去,而通常在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前,她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够了!”妈妈忍无可忍的丢下锅铲,凶巴巴的对她大吼大叫。 接着,她身一转,在不悔粉嫩的可爱小脸上,狠狠赏下两记锅贴。 呜!好疼喔!不悔用小手抚着脸颊,瘪了瘪红嫩的嘴儿,忽然“哇”了好大一声,哭了出来。 喵!小猫咪被她哭声吓到,忽然挣脱不悔的怀抱。 由于妈妈太激动了,不慎一脚朝小猫咪踩下去。 小猫咪幼小到完全禁不起被人这么一踩,只见它小小身子,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小喵喵!”不悔哭得更惨了,心中充满了震惊,弯身要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猫咪 她妈妈却狠心的一脚把小猫咪踢开,“烦死人了!我上辈子真是造孽,这辈子才会嫁进你家来做牛做马,上午得伺候老爷,下午还得忍受你这小祖宗的气!” 不悔先是一愣,好半晌,才咚咚咚地跑到小猫咪身边,小手抚着可怜的小猫咪,哭得非常伤心。 “黄鼠狼不安好心眼,为什么让你这么生气?气到把小喵喵踩死?妈妈,你好狠心喔,呜呜呜……” 妈妈很用力地瞪她一眼,除了怨、愤怒,还有更多的不耐烦。 “黄鼠狼和鸡,你比较喜欢鸡,对不对?”被妈妈这么一瞪,不悔受惊似的抱起小猫咪,退到厨房的门边,却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继续勇敢的追问。 “我生气和黄鼠狼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因为你很烦!”妈妈表情很可怕的吼道,“死丫头,你给我听清楚!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她转身熄掉炉子上的火,找来一个瓷盘,把炒好的菜捞进盘子里,“你不要再烦我了,我很忙,没空理你的怪问题!如果你很闲,就到楼下武道馆去找你师兄和师姊玩,就是别来烦我!” 第八章 那晚,不悔把小猫咪埋在后院里,抱着故事书,坐在后院望着小猫咪的坟墓哭泣,有时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一直到她爸爸带着师兄和师姊们一起上楼吃饭,才发现不悔不见了,后来童安夜找到了她,把她抱上楼去。 “大师兄,你五年级了,肯定什么都懂吧?而且,你还会帮我解惑,对不对啊?”执意得到答案的不悔,忍不住询问大师兄。 “对。”童安夜把小师妹抱上椅子,转身为小师妹添了一碗白饭。 童安夜有张傻气的脸,眉骨上有两道浓密飞跃的剑眉,他喜欢照顾小师妹,不怕被小师妹烦,每到吃饭时间,便由他把小师妹抱上椅子,平常添饭工作都是由他来做。 “那大师兄会踩死小猫咪吗?”不悔忍不住偷偷瞄了妈妈一眼,今天她领悟了“好奇会杀死一只猫”的道理,所以她要更小心才是。 妈妈面无表情的吃着她的饭,根本不理睬不悔讲了些什么话。 “不悔,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别怕我会踩死你的小动物。”小师妹爱吃半生不熟的荷包蛋,却老是把蛋黄夹破,童安夜使用筷子的技巧好,小心帮她夹了一颗完好的荷包蛋,放入她碗里。 “喔!”不悔又瞄了瞄始终不愿多看她一眼的妈妈,半晌,不悔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偷偷拿出压在屁股上的故事书,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书上的文字,“大师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到底安了什么心眼啊?”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反正就是坏心眼。”童安夜随便回答,其实他也不太明白。 不悔蹙眉,大师兄的回答并没有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又是青椒。”宇文吉忽然开口,看着碗里的青椒,皱起了眉头,他讨厌吃青椒,但老婆每次都强迫他吃。 宇文吉放下筷子,倾身翻着她的故事书,“你的书坏成这样还在看呀?扔了吧,爸爸明天买一本新的给你。” “不准买!”她妈妈终于有了反应,她气呼呼的把故事书扫到地上去,忍无可忍的发起牢骚:“我真是受够这小祖宗了!只要故事书里有的,不论是动物、植物、公主或王子,她都有问题,什么东西都能拿出来问。我在忙,她也追着我问东问西,而你呢?洗衣、煮饭、打扫每一样都要由我亲自来做,还逼我去照顾你家的小祖宗!我是你的老婆,可不是你请来的佣人,你们父女俩再这么欺负人,我们干脆离婚算了!” “淑女,有这么严重吗?”宇文吉没辙的叹气着。 不悔睁着圆圆大眼儿,好奇的看着妈妈和爸爸,“爸爸、妈妈,什么是离婚啊?” “这……”宇文吉难以启口。 “就是我和你爸爸,依照法定手续,解除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懂吗?”宇文太太这回倒回答得很快。 不悔还是听不懂,愣巴巴地直瞅着妈妈。 宇文太太翻了一个大白眼,“换句话说,从此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不悔懂了,一下子就红了眼眶,“那你们别离婚好吗?不悔不想失去妈妈啊!” “那么你就安分一点,别整日追着我问东问西,你的好奇心让人很烦。” “是不是只要我不问东问西,不悔就不会失去妈妈了?” “没错。” “孩子的脑力正在启发中,你这样不是等于在阻碍……” “你给我闭嘴!”宇文太太很凶狠的瞪着丈夫,“你不要以为我整天在家里都闲着没事做,我也是很忙的,你女儿又烦又黏人,如果我不想个办法制止她,你是不是想让我烦死?” 不悔摇着爸爸的手臂,“爸爸,我以后再也不烦妈妈了,爸爸别生气,妈妈也别和爸爸离婚,可以吗?好吗?求求你们啦……” “唉!”宇文吉叹气,转头看着女儿,温柔的拉起女儿的小手,拍拍她手背道:“女儿,以后你要记住,别再烦妈妈了。” “我记住了,牢牢记住了。”不悔乖巧的点头,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爸爸,她希望爸爸对她说,不懂的就下楼来找爸爸,爸爸很乐意替你解答…… 可是,爸爸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也许他对她的问题也感到很厌烦,这令她很伤心。 这天,一直到了晚餐时间,不悔才上楼去吃饭,用完餐、洗完澡后,不悔乖乖回房换上道服,到楼下练了三十分钟的武功。 她年幼,体力不是很好,三十分钟对她来说已算极限,就在她正要上床休息时,童安夜跑到巷子口买来两支冰淇淋,怀里还抱着一本故事书,引诱她留下。 两人一人一支冰淇淋,坐在台阶前津津有味的舔着。 “大师兄,你要把故事书借给我喔!” 不悔伸出水嫩的小舌,在唇上舔了一圈,舔走沾在唇边的冰淇淋,滑腻而浓郁的香草气味瞬间散发在舌面上,才一入口,冰淇淋迅即在舌上化开,有了好吃的冰淇淋,不悔很快就忘了不愉快的事。 “送给你都可以。”童安夜把故事书塞进她怀里。 一有了新书,不悔笑眯了滴溜溜的眼儿,因为这本书有彩色插画。 抱着故事书,舔着手上的冰淇淋,不悔对大师兄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接着,童安夜进屋去练拳,不悔吃完了冰淇淋,舔舔水嫩的蜜唇,就拿着大师兄的故事书,坐在台阶前专心的读着,就连有人走过她身边,她都不晓得。 让她看得入迷的是一本关于美人鱼的童话,王子的蠢、王子的猪头,深深气坏了她的心,淡淡晕红的粉脸上,泛着过去不曾有过的怒意,可以看得出她对王子有多么的生气。 “你到底在看什么?怎么气到发抖了?”一道略显稚气的男童音飘了过来,只见那人凑过脑袋,摸着下巴,研究似的打量起她手上的故事书。 过去不曾有人对她那么好奇,不悔似被电击般,抬起脸儿,眼儿一转,视线落在男孩身上。 忽然,她眼睛一亮。 外国小孩? 不对,他说着一口标准的国语,口音一点都不像个外国人,讲话口吻有股锐势。 他似乎比她年纪略大一点点,他有一头闪亮耀眼像太阳般黄金色的头发,和一双颜色接近紫罗兰花的瞳孔,充满立体感的五官好看到足以令人过目不忘。 他西装笔挺,外型非常抢眼出色,相信站在人海之中,他会变成一个最亮的发光体。 不悔疑惑地蹙起清秀的细眉,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你眼珠子的颜色为什么和我不一样?头发又为什么是金黄色的?” “因为遗传。”小男孩忍不住把视线自书上移开,表情淡淡她看着她。 “遗传?” “我是混血儿。” 小男孩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看她的穿着打扮,不难看出她是练武子弟。 “什么是混血儿?”不悔第一次听到这种名词。 “我妈妈是法国人,我爸爸是台湾人,他们生下了我,我就成了这模样。” 不悔张大了小嘴,像明白似的点着头,“那如果美国人和台湾人结婚,生下的小孩,会像你这样吗?” “不一定。”小男孩见她傻里傻气的问个不停,不禁怀疑她是个烦人精,他非常后悔为什么刚才要停下来和她说话。 “为什么不一定?”不悔追问着。 “得看那个美国人是长得什么模样。”他的剑眉蹙得更深了,似乎被什么困扰着。 “美国人都长怎样?”不悔好奇的要命。 “有红发碧眼,也有金发蓝眼,更有黑发黑眼。” “你看过吗?”不然他为什么那么了解? “我们常常被爸爸带到公司开会,看过不少美国人。” “你们?开会?你和谁呢?你们为什么要开会啊?” “呃……我有点事,我想……”小男孩感觉她不仅是个大怪胎,还挺烦人的,所以有点不太想理她了。 “你先不要走嘛!”不悔急切地站起身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开会啊?” 小男孩嘴角撇出一道不耐烦的弧度,“你向来都这么多问题吗?” “呃……”不悔不知该怎么回答。 老实说,小男孩觉得她很烦,却不知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把视线落在她手上的故事书。 “美人鱼?这种故事也能让你发抖,真奇怪。” 不悔嘟起小嘴,“因为我很生气。” “气什么?”小男孩讨厌自己的疑问,那表示他又给她逮到聊天的机会,可是他明明很不喜欢她。 “气王子。”不悔把故事书合上,夹进腋下,“你知道为什么王子这么笨吗?” “不知道。”小男孩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居然搞不清楚救他的人是谁!” 小男孩气自己为什么要认真思考她的疑问,但他确实已经为她的问题在思考,并且回答了她可笑又无聊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遇船难,我救了你,等你醒来,我却躲起来了,我想,你也不会知道我是谁。” 不悔真是不懂,“我人在陆地上,为什么会遇船难?” “那只是比喻。”小男孩翻翻白眼,一脸“她很蠢,让他很无力”的样子。 “好吧,假设有一天我真的遇船难了,你救了我,那么你又为什么要躲起来?”不悔更不懂了,救人就救人嘛,干嘛躲起来? “我……”小男孩好半晌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话,良久,他清清喉咙,傲气十足的昂高下颚,那精锐的目光透露出他有着不易妥协的狂霸性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美人鱼为什么要躲起来。” “为什么?”不悔惊喜的睁大眼儿。 “她是一条美人鱼,她不能被人类发现她的存在。”他一板一眼的答道。 “为什么?” “因为她会有危险。” “会有什么危险?” “她可能会被拿来做实验,她可能会被解剖,她可能……总之,有太多、太多的可能。” 实验?解剖?喔,太可怕了!不悔的思绪犹如脱缰野马般,飞奔而出。 “原来如此,她确实有躲起来的必要。”不悔虽然终于懂了,心里却有点儿难过,“我非常同情美人鱼一辈子得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更同情她的遭遇。” “那只是一则童话。”小男孩觉得她又怪又烦又蠢,但他又觉得自己最怪,他干嘛要留下来回答她这些可笑又愚蠢的问题? 不悔眨了眨眼儿,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直勾勾瞅着他。 “干嘛这样看人?”小男孩被盯得浑身不对劲起来。 “你好厉害喔!你好像什么都懂耶!比大师兄更厉害耶!哇,偶像……”她小嘴儿逸出歌迷遇见偶像时的崇拜声。 他耸了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突然,她大师兄从屋里走出来,见他俩聊得忘我,莫名敛起平日亲切的面孔,说: “不悔,师父叫你进来打一套拳法,表演给慕容家的三少爷和崔管家欣赏,快!不要跟陌生人讲话——” “三少爷!”突然,崔管家冲出屋子,“哎呀!原来您在这里,害我找不到人,您不是要拜师学艺吗?快进来,别害羞呀,人家师父打算找他自己的女儿,表演武功给您看呢!您就快进来好好欣赏吧!” 童安夜拧起眉头,“原来你就是慕容家的三少爷?” “没错。”慕容人略略眯起眸子,手背交叠在身后,威仪天成的看着童安夜。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慕容人,生长于豪门世家,在六兄弟中排行老三,顺理成章成了慕容环球集团第三位继承人。然而,要继承庞大的家族企业并不容易,慕容人自七岁起就被卷入市侩的商场中,学会和上流阶层的人士打交道。 慕容人天性聪颖,小小年纪就学会运智铺谋,其与生俱来的商业天赋,令长辈大叹不可思议。 好半晌,慕容人才把视线移到小女孩身上,“师父的女儿?就是她吗?” “是呀!我是师父的女儿。”不悔抢话,她得知他是来拜师学艺的,兴奋不已地猛鼓掌,“原来你是来拜师学艺的呀!哇,太棒啦!我好高兴你能成为我的小师弟喔!你会搬来住吗?你会住多久呢?一年?三年?还是十年呢?” “等等!你刚说什么小师弟?你明明比我小,怎么我反而要叫你师姊?”慕容人的表情有点儿像被人踩了一脚。 “没错呀!爸爸说同门辈分以拜师的先后顺序排列,不论年纪大小,所以,等你拜了师父,我就是你的小师姊啊!”不悔抬起红润的脸儿,神采奕奕的望着小男孩,“未来的小师弟,你快进来看我打拳,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慕容人不由得退了一步,他一直都很崇拜李连杰,所以才吵着崔管家带他来拜师学艺,但想不到眼前的小女孩居然是这间武道馆师父的女儿,如果他就此拜师学武功,不就整天被她的问题缠得脱不了身?思此及,他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三少爷?您怎么了?”见三少爷伫在原地动也不动,崔管家轻轻摇着三少爷的肩头。 “那女孩有点烦,老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如果真让她成了我师姊,我岂不是被烦死了?回家吧!我没兴趣学了。”慕容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却带着强硬。 话一落,他便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停靠在院子前的轿车。 “三少爷?”搞了半天,三少爷已经失去学武的兴致了? 可是怎会因为一个小女孩而失去兴致?崔管家想不通,摸着后脑,尴尬的走进武道馆里,向师父行礼。 “不好意思,宇文师父,我家三少爷忽然改变心意,不打算拜师学艺了,害大家白忙一场,真不好意思。我们告辞了,拍谢、拍谢!” 不悔打从心底喜欢着慕容人,她崇拜他、喜欢他,她以为他也是如此,可是,他为什么?然不想学了呢? 不悔受到打击,咚咚咚的跑上前去拉住崔管家的衣角,昂起红咚咚的可爱小脸,天真无邪的看着崔管家。 “崔叔叔,为什么你家三少爷不想学了呀?为什么呀?你能不能告诉我呀?他这么厉害,如果我和他做不成师姊弟,我会很伤心的,崔叔叔,我想做他的小师姊,可以吗?你让他来学武功,可以吗?让他唤我一声小师姊,可以吗?” 这小女娃儿的小脸蛋红咚咚的,说不出的可爱,崔管家几乎一眼就喜欢上她,然而,拜师和喜欢她是两码子事,他完全不能改变三少爷的决定,只能对她摇摇头、叹叹气,他实在无能为力。 “我家少爷怕人烦呀!小妹妹,你刚才是不是问了他很多问题啊?” “啊……是……是呀,我……我又让人觉得讨厌了吗?”不悔瘪了嘴儿,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不会的,至少我不讨厌你……”崔管家实在不忍心说下去,可又不能勉强少爷做他不想做的事,便快速离去。 不悔崩溃似的跌坐在地上,伤心的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不悔,不是你的错。”大师兄把手放在她肩上,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不悔知道是她的错,也许她的问题真是太多了,惹妈妈不开心,吵着要跟爸爸离婚,如今还打消那个好厉害的少爷学武的兴致。 那一晚,不悔睡不着觉,望着窗外的星星发呆了一整晚。 最后,她决定,为怕人讨厌、怕人家嫌她烦,以后她会乖巧听话,再也不当好奇宝宝了。 第九章 不悔忽然自梦里醒来,满身大汗,梦里每一个情境清晰得仿佛是发生在昨日般。 然后,她忆起来了,原来慕容人就是那个小男孩,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眼熟…… 她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再见到他的机会,当年他忽然说不学武功了,她不知道有多么的伤心。 小男孩似乎什么都懂,让她很喜欢他、很崇拜他…… 算起来,这一段记忆也有十几年了,原来她早就喜欢他整整十几年了,十几年来,不悔宁可当一个哑巴,也不轻易发问。 想不到老天捉弄人,她的好奇心使她差点就失去妈妈,使她失去了结交朋友的机会,使她不得不学乖,学会一个当哑巴。 想不到命运弄人,在她学会当一个哑人后,却把自己害得更惨了。 天啊,这是多么讽刺又可笑的人生呀? 思及此,她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却发现自己仍被捆绑着。 是慕容人的杰作!他怎么能这样子对待她?他怎能呢? “呜呜……我恨你,我要放弃爱你的决心,我要收回我的感情,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你了……” 但是,谈何容易? 这一夜,不悔喃喃自语个不停,整个人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一整夜都心伤得不能自己。 两天后,不悔的情况好转,便自加护病房转至vip病房。 “我挑鱼肉给你吃。”打开保温盒,慕容人用汤匙捞出半条鲈鱼,小心地把鱼刺一根根挑出,再把挑出的鱼肉放入另一个小碟子上。 这段时期,慕容人成了不悔的特别看护,每天都由他亲自喂不悔吃药,他不肯假他人之手,总是亲自照料着她,无时无刻不守候在她床边,细心呵护着她,没多久,慕容人便整整瘦了一大圈。 但他不在乎,不悔的健康比他生命还要重要,他瘦一点又何妨。 很快的,不悔在慕容人细心的照料下,气色一天比一天红润。 见她渐渐康复,慕容人才算真正放下心上的大石头。 白天,他放心把她交给看护去照顾,他开始重新安排自己的工作行程,安心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量。晚上,待他下了班,便会到医院陪伴她。 而不悔一直被捆绑在病床上,在没得到慕容人的准许前,根本没人敢松放她。 “来。”慕容人用筷子夹起鱼肉,凑到她嘴边。 “唔!”不悔不领情的甩掉唇边的筷子。 一直被捆绑在病床上的不悔,别说是鱼肉,就连鱼汤都不肯喝下一口,她甚至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没关系,这里还有。”慕容人又重新挑起鱼肉,放到她嘴边。 “够了!够了!不要再强迫我了!”不悔生气的吐掉硬是被他塞进嘴里的鱼。 宇文吉刚好在此时走进病房,他开口问:“怎么了?” 不悔把脸儿别开,视线落在窗外。 “她还是一口都不肯吃。”慕容人俊色有点难看。 “被你绑着,当然没胃口啦!幸好我女儿每天都吊两瓶点滴,不然怎么痊愈得了?” 宇文吉简直不敢相信他会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女儿,且完全无视他这父亲的存在,好几次宇文吉要松绑女儿,却莫名被他威武吓人的气势所震慑,而放弃念头。 想来真觉得丢脸,他这快进棺材的老男人,竟然惧怕这样一头狂狮。 慕容人没说什么,他放下筷子,伸出厚实的大掌,温柔的爱抚不悔的脸儿,“不悔,你乖乖听话,我才会疼你。” 不悔沉默不语,泪水悄悄滚落。 “吃。”慕容人又重新夹起鱼肉,放进汤匙里,凑到她唇边。 见她无动于衷,慕容人内心再次深受打击,他强忍着怒意,说: “我的爱浓烈到快把自己烧起来,你还感受不到吗?难道我的怜惜是假的?难道我的心疼是骗人的吗? 不悔,让我确信你很听话,别让我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猜忌。老实说,我也不愿捆绑着你,那对你病情一点帮助都没有,只要你听话,我又怎舍得这样对你?但这些日子以来,你让我感到无助和沮丧……我甚至感到恐惧……为什么会这样呢?你有想过吗?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这真的是爱吗?”不悔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缓缓地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为了阻止我逃走,你不择手段的把我捆绑在床上,逼我跟着你步调走……这是爱吗?” 抱歉,她根本难以接受。 总之,不悔心已死,他欲弥补一切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当她爱他时,他不珍惜她,视她为情妇;当她不想再爱他时,他却紧紧的缠着她,不给她喘气空间! 这算哪门子的爱? 够了,她不想再爱他了! 她也不只一次自我催眠,她不想再爱他了…… “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吃一口,我立刻松放你的手。”见她不吃不喝,慕容人投降了。 “女儿,你就信他一次。”宇文吉无奈叹气着。 不悔僵了好半晌,才微张了嘴,把鱼肉咽进嘴里。 鲈鱼清煮后,本身会带点甜味,但她吃到嘴里却只有咸味,因为鱼肉沾到几滴她的泪水。 “不悔,你很乖。”慕容人遵守承诺,松放了她。 见她纤纤玉腕上,红肿一片,慕容人心疼地捧在掌心里,不舍地揉着、温柔地吹着。 不悔哭得更委屈了。 “不要哭。” 慕容人温柔的哄着她,粗犷的长指由她的眼滑到她的鼻,再从她的鼻移到她的唇,再从唇爱抚到她的发,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柔情万千的抚着,动作轻柔得仿若微风吹过花瓣,没有一丝的粗鲁。 宇文吉突然感到一阵鼻酸。 他不敢相信一个气势凌驾群雄,习惯对人发号施令,就像一头狂狮般的大男人,在内心深处竟然有一颗柔情似水的心。 他可以放心把女儿一生的幸福,交付给这样一个男人吗? 宇文吉陷入了迷惑中…… 当慕容人还在公司忙碌着,而特别看护陪不悔爸爸去买日常品时,不悔强忍着伤口的疼痛,逞强的下了床,在走廊缓慢地来回走动。 不悔伤口还很疼,每走一步,就多一份刺痛感,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她不希望骨头生锈,整天都卧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什么事都不能做,那日子实在难熬。 岂料,她才来回走了一趟,便在病房口遇见慕容人。 慕容人环臂环胸,神色铁青的怒瞪着她。 “你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安分?你以为你还很行吗?要不要我把你丢上屋檐,让你再跌下来一次?”因为险些就失去她,所以慕容人更加珍惜她,不容她健康再亮起任何的红灯。 而他这阵子,实在积压了太多的恐惧、焦急、不安,如今在廊道中逮到不悔,也算被他找到宣泄的管道,他打算一口气吐出心中的不满。 “事情都过去了,你何必计较?”不悔虚软的吐着气息,原本伤口还不觉得那么痛的,被他一气,痛得她连眉心都纠起来了,“而且,你情妇这么多,少我一个、多我一个根本没差,你——” “你居然又跟我说这种话?!你这个只会惹我生气的蠢蛋!”慕容人忍无可忍的暴喝。 他发狂的一把横抱起不悔,把她抱进病房里,他很想用力把她扔上床,又怕她伤口裂开,最后还是很温柔地把她放回床上。 不悔拉起被单,匆匆蒙住了脸儿,缩进被窝里,“我说错了吗?一千多个情妇,我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一把扯下她的被单,故作凶狠地掐紧她细臂,逼她迎视他的眼,“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为了照顾你,不吃不喝不睡,你居然再三对我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我不想再被你误会,所以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我已经命人把山庄烧了!那地方没了!只剩下你!” 好,他可以给她一个机会,他会等待她一个道歉,他会……没错,他会原谅她。 她眯起眼儿,狐疑的看着他,“那一千多个情妇呢?” “死光了!”他气得胡言乱语,捏着她的力道逐渐加重。 “什么?!”她的伤口被他弄得更疼了,她坐起身来,却扯动了伤口,疼得连心口都痛起来了,“你竟然做出犯法的事情……你……你疯了?” 他甩掉她的细臂,别开俊容,故意?视胸口的疼痛,摆出一脸的冷情,“我是疯了!为了你这蠢蛋,我放弃了太多东西,你却不知感恩的冲犯我!” 他实在愤怒,原以为她已经在他的掌控中,谁料事实并非如此,一千多个女人同时视不悔为眼中钉,为了拔除心头刺,她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单纯的不悔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自然容易一头就栽进女人的陷阱里,就算不悔有一千多条命,也不够她用。 为了保住不悔的小命,慕容人宁可主动放弃收藏古物的癖好,也不敢再冒任何风险,一次就够了,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不悔的恐惧。 对于他的牺牲和付出,就算把他打死,他都不肯相信她会麻木到完全感受不出来。 “我又没要你这么做——” “闭嘴!”他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你快养好伤,待你一痊愈,我们立刻结婚,其他你就不必多管了!” 不悔惊愕的瞪大眼儿,“结婚?你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 他冷漠的瞥着她的水眸,“我答应娶你就行了。” 听完,她差点吐血,“你这是什么话?你开我的玩笑,还嫌不够多吗?为什么老要求别人跟着你步调走?你又不是神,凭什么掌控他人的命运?未来在我手上,我不被任何人操作!我今天没死,一定有我存在的价值,但绝对不是因你而活。” “我要你——为我而活,你就必须——为我而活!” “你——”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当然,这件事不会被任何情况改变,你永远只属于我,因为你已被我标上记号,这记号将永远在你身上,证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有我才有资格独占你!想逃出我的掌心,你想都别想!”他目光阴鸷的直视着她。 “你——”不悔难以置信的凝睇他冷残的面孔。 “不悔,你很快就会成为慕容家的三少奶奶,这名分、这地位,不知有多少女人觊觎,你不要,会有很多女人等着抢,我的宣布难道不能让你高兴得又哭又笑吗?为什么你要给我这种反应?为什么你要违抗我的命令?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他语气虽然有放软倾向,然而狂妄的姿态未减分毫,他依旧一副唯我独尊,无人可奈何的模样。 不悔整颗心都寒了,“你霸道也就算了,若你继续这么一意孤行,你只会失去我。” “你真的这么认为?”他眯起忽地燃起火苗的锐眸。 不悔没勇气迎视,惊慌的别开头,“当然是真的,你的行为……让人痛心。” 她不喜欢他的霸道,他太蛮横不讲理了,凡事都他说了算,那她到底算什么? 他嘲讽似的冷哼,“我不觉得你真的痛心,我始终认为你爱着我。” 不悔哑口无言。 他说的对,她始终都爱着他。 即使她不只一遍的自我催眠,她不想再爱他了,但她还是深爱着他。毕竟“不想”和“不爱”是两码子的事,想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两者间存有很大的矛盾和冲突。 伤口又莫名疼了起来,不悔用小手轻轻地压在伤口上,但,她感觉皮肉上的疼痛和心里面的痛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伤口一旦痊愈就没事了,然而心伤呢?是不是也可以在痊愈后,当作从没发生过任何事? 她咬住唇,坚强地不愿掉一滴泪,她默默承受着剧烈的心痛,无力的身子软绵绵的缩进被窝里。 “不悔,我来看你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烤鸭——”童安夜手里拎着一盘北京烤鸭,开门而入。 慕容人倏地眯起眼,锐利如剑的眸光,落入那盘烤鸭上,“你让开完刀的病人吃这种东西?” “不悔喜欢……”童安夜骇然的瞪大眼,音量愈降愈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见他挪动的双唇,不知在抗议着什么。 “我管她喜不喜欢,给我拿去扔掉。”慕容人低沉的语调有救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可是……”童安夜才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大师兄!”不悔坐起身来,喊住即将离去的童安夜,“别浪费,拿来,我要吃。” 童安夜缓缓地走到病床边,把烤鸭搁在一旁,“不悔,如果不能吃烤鸭,你就别吃,免得伤口恶化。” “死不了的,我想吃。”并不是不悔存心和谁作对,而是不悔想改变现况,她坚持做她想做的事情,吃她爱吃的东西,不受任何人的拘束。 慕容人目光冷鸷的走到病床边,直接把整盘烤鸭扔进垃圾桶里。 “你想出院,就给我乖乖听话!”慕容人低沉有力的警告道。 不悔气得浑身一直发抖,“你……” “慕容人!你……你不要太过分了!”童安夜心里一直惊惧着他,连呛声都不敢像过去一样嘶吼。 慕容人沉着的迎视他的怒光,“她的一切由我做主,如果你看不过去,请你离开。” “该离开的是你!”不悔连忙伸手拉住大师兄的手,“大师兄,对不起,你好心买我爱吃的东西,竟然被人这样嫌弃,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添加你们的麻烦。” “师妹,别这样说。”童安夜感动的反手将她的小手紧握在手里,“待你一痊愈,我就立刻接你回家,到时不管你想吃什么,告诉我一声,我很乐意帮你跑腿。” 慕容人冷凝的视线自不悔倔强的脸上移开,慢慢地转向他们紧握的手,他闭上眼睛,似在压抑着情绪,过了良久,才寒着声道: “不悔,你知道的,我不会放你走。” 童安夜惊愕的回头望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今生今世都要定了她!听清楚了吗?听清楚就放开她的手!这个小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慕容人终于压抑不住似熔炉般滚烫的妒火,语气强而有力的嘶吼着,眼神锐利的宛如一把锋利的刀,直勾勾射入童安夜的眼里。 吓得童安夜连忙松开不悔的手,脸色苍白、浑身直颤,迅速拉开病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童安夜奔跑在医院的长廊上,迅速转入无人的楼梯口。 “呜……呜呜……”他无力地跌坐在阶梯上,双手蒙住苍白的脸,泪水再也受控不住的滑出眼角,顺着指缝滴下。 他不敢相信现在这个哭得活像个女人的男人,会是他童安夜,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变得这么没用。 慕容人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变成缩头乌龟,在他面前,童安夜觉得自己渺小的可怜,再也不是不悔心中那个心高气傲的大师兄。 别说不悔,就连他自己都打从心底瞧不起自己的懦弱和无能,可,他实在找不到勇气去顶撞或冲犯慕容人。 那男人气势强盛,宛如唯我独尊的君王,一声令下,没人敢与之抗衡,使他心里明明深爱着师妹,却不敢去争夺。 当慕容人狂妄的宣誓,今生今世都要定不悔时,童安夜的心掉落痛苦深渊中,整个人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笼罩住,他的自信和尊严全消失无踪。 他没了追求爱情的勇气,他没了继续呵护师妹的决心,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成功抢回师妹,只要慕容人在的一天,就毫无他容身的余地。 慕容人这么狂、这么傲,男人面对他,永远只有自叹不如的份。 童安夜已经彻底觉悟自己根本比不上慕容人…… 思及此,懊丧把他推入更黑暗的万丈深渊里,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挫败,失控的俯首痛哭…… 第十章 经过几天的调养,加上现代医疗设备发达,不悔的伤口复原的很快,院方表示随时都可以出院。 即使万般舍不得离开慕容人,但不悔已决定不再被他掌控,她坚持离去,然而,慕容人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做,她还来不及办理出院手续,慕容人一大清早就派人将她接回装潢得气派豪华的慕容宅邸。 接着,慕容人不问与否,便亲自上宇文家下聘。 就这样,不悔成了慕容人的未婚妻,正式成为慕容家未来的三少奶奶。 可是,慕容人深爱不悔的心,已浓烈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所以他觉得这样是不够的。 霸道的爱,早已经钳死了他的身心,叫他必须自私的、以野蛮的姿态,将不悔永远地独占,只有如此,不悔才能只属于他。 于是,同一天晌午时分,慕容人返回宅邸,然后走入护肤中心,亲自挑选了一名美容师和发型设计师,搭电梯直上六楼卧房,扔给不悔一套白纱礼服。 “穿上。”英俊非凡的慕容人一身铁灰色的名家西服,整个人看起来英气逼人、玉树临风,浑身散发出一种翩翩的贵族气质,和一种令人难以抵挡的男性魅力。 一整个早上,不悔都被关在房间,无聊到不知道能做什么。她打开卧房,发现有六个大汉在门口守着,想搭电梯四处去晃晃,也有两个人在那站岗。 这证明什么?证明她已完全的失去自由,所有的行动皆被慕容人监控着。 “你们要做什么?” “三少奶奶,请坐这里。”美容师将不悔牵到化妆台前,开始替不悔妆扮。 “三少奶奶?”不悔不解的蹙起秀眉。 “是呀,你是咱们未来的三少奶奶。”美容师笑道。 “什么?”不悔还是没弄懂。 “早上我已去你家下聘,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很快的你就会成为我的发妻。”慕容人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什么?!”不悔惊愕不已,整个人自椅子上弹跳起来,一只大手立即落在她秀肩上,又把她按回椅子。 不悔不甘心自己的未来就这样任由他操弄、摆布,可是,反抗没用,他仍一意孤行。 “你太过分了!”不悔气得扯掉正在梳理的新娘头,“慕容人!我不是你的玩偶,你怎能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呀!” “该死!”慕容人粗嘎的低咒一声,“替她重新盘头。” “是的,三少爷。”设计师很有耐性的整理着不悔的头发,美容师则忙着帮不悔上妆。 慕容人大手紧紧钳住她秀肩,以免她又开始乱动,“不悔,你要乖,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服从是你不被挨骂的不二法门,我绝对不准你渗入个人意见。” “你休想!”不悔不做他的傀儡,她昂起愤怒的小脸,狠狠瞪着他。 接着,她任性的提起脚丫,孩子气的踢开脚下的白纱礼服,并故意乱动,毁坏美容师的妆,也让发型师没法再替她做造型。 “算了,你们先出去,等一下再帮她弄,我先替她换白纱。”慕容人淡淡地下令,眼神变得闇沉。 “是。”她们只好先离开卧房,离去时,轻轻将房门带上。 慕容人盯着不悔,半晌,他扳过她的身子,用力撕毁包裹着她娇躯的上衣,露出她赛雪的肌肤,“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 “啊!”不悔错愕的惊呼,挥舞着双手挣扎。 他一把抱起不悔的身子,转身将她抛进大床里,然后大步走向前,扳过不悔的娇躯,将不悔的脑袋按压在床上,粗鲁的脱下她身下的裙子。 “不要这样!”不悔的衣服全被他脱个精光,她感到又羞又怒,宁死都不愿顺从的放声尖叫。 “不要这样,那你想被怎样?这样吗?”慕容人捧起她的小脸,炙唇狂野地落了下去,把她的抗议声慢慢吞进他炽热且霸道的嘴里。 “唔——”不悔奋力的挣扎,可奈何一点作用都没有,她的尖叫声逐渐淹没在他的嘴里。 好半晌,慕容人才离开她被他揉得又红又肿的唇瓣。 “你这个该下地狱的男人!”不悔气愤的举起小手,使出全力一掌掴向他俊容。 “呵!”慕容人顺手握住她的小手,不悔在他手中活像个布娃娃,没两三下,白纱已套上她娇躯,紧紧勒着她。 “放开我!呜……”不悔无助的哭了,“我不嫁给你!不嫁!不嫁!” 她在他手里,竟然没半点反抗的能力。 她的拳是挥出去了,却被他俐落的钳住,不仅她身手敌不过他,就连心都被他牢牢钳死。 她像个没有生命的芭比娃娃,任由他高兴怎么操弄就怎么操弄。 她就这么讨厌成为他的妻子?慕容人心碎得难以自已,残酷的打击犹如一把烈火把他的五脏六腑给焚了。 他听见自己用悲怆哀戚的声音,嘶哑着: “慕容家的三少奶奶之位,有多少女人觊觎,你竟敢不领情?!” “谁稀罕!”他专制、霸道,又过分执着的爱,演变到最后竟成了自我摧毁的结局,“你逼我做出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你逼我筑起一道心墙,拚了命的想要割断我们之间的关系——” “住口!我会教你学会顺从!”慕容人自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珠宝盒,单手扳开,取出珠宝盒里那一颗三克拉左右的钻石,再粗鲁的拉过不悔的纤手。 “不要!不要!”不悔不愿被他套牢,顽固的缩回玉手。 “我容不得你说不!”他掐紧她的手,执意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一套就套到底,接着是一串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他托高她的下颚,强迫她仰起脸儿,他粗鲁的把颈链圈在不悔纤细的颈子上,使她看起来高贵动人。 “这样才像个新娘子。”慕容人双手使力,剽悍的将她拉进怀里,吻走她脸上的泪痕,再缓慢寻找她的唇,狂野的探进她醉人的口中翻搅,吻住她不停抽搐的可怜小嘴。 “我发誓我会好好疼你,只要你不哭、不吵、不闹。”慕容人的嗓音沙哑而粗嘎,他把她的脸蛋捧在掌心上吻了又吻,仿佛这样就能抚慰她的心。 “我并不想哭、不想吵,更不想闹,因为我也很累,可是,你的行为却逼出我的泪、我的抗议,要我乖乖服从,我根本办不到。”不悔的泪掉得更凶了。 因为她可悲的发觉,自己实在提不起力气去抵抗他的柔情,她被他吻得浑身酸软无力,全身恍若无骨的瘫软在他臂弯里。 不要……她不要自己这样……可是,她又提不起力气抗衡。 她昂起小脸,凝望着他柔情似水的眸,感受他手掌在她嫣红的粉腮上磨蹭的感觉,他的动作不再粗鲁,而是温柔到令她颤抖。 他让不悔渐渐了解,他并不是故意这么野蛮,他也有他柔情的一面。 她深深着迷于他光芒四射的英姿,深深沉醉在他酿满情意的酒眸里,她明明不甘心就此被征服,却舍不得推拒他的热情—— 她深爱着他,她知道,她的灵魂仿佛生来就得任他支配,并注定成为他的唯一。 “那么你教我,不悔,教我应该怎么做,你才不会抗拒我?”慕容人声音沙哑不已,“不悔,我是如此的深爱着你。我迫不及待占有你,就算要我散尽家财,我也要拥有你,生生世世。” 她哽咽一声,心疼且感动的哭了起来。 她心亦然,为何他不能明白? 他低沉的性感嗓音透着丝丝温柔,在她耳边轻诉着霸道的爱语,如此柔情、如此痴迷,又如此野蛮。 不悔更加泪眼婆娑了,她的心奏起了不该有的心软。 她慢慢放松紧绷情绪,混乱的心逐渐恢复平静。 “不悔,我最输不起的,就是你,你是我最重要的财富,你不能离开我,否则我会活不下去,你听明白了吗?不悔,我不能失去你!不能!”他痴狂的拥紧她。 似乎只有如此,他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能松手,他一松手,她就会长了翅膀飞走。 不悔心疼得不能自己,他会这么野蛮、这么霸道,全是因为怕失去她,他那颗爱她的心,她不但能体谅,甚至感受得到他浓烈的情意。 因而,她会原谅他的错误,只要他不再野蛮的伤害她。 “你为什么这么瞧不起我?”她哽咽的开了口。 “不悔?”慕容人缓缓地抬起俊容,轻轻蹙起浓眉。 她心疼他,她再也控制不住爱他的心。 纤指抚着他英俊的脸庞,不悔柔声低诉着:“难道不是吗?你以为我会逃走,所以派人守着我,你以为我会反抗,所以你野蛮的要驯服我。” “你不知道我连作梦都害怕失去你,况且我真的差点就失去你,我再也承受不起又一次的打击……” 这是慕容人第一次撞上爱情、第一次爱上女人、第一次这么恐惧,他由一开始的轻视爱情,到接纳爱情,完全了解爱情的威力,他真的认输了,输得彻底,他太小看爱情,如同他小看不悔对他的情意一样。 不悔的美眸凝视着即使蹙眉都俊美无俦的他,“难道你真的感受不出,我其实也爱你爱到不能失去你的地步?” 慕容人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她,“你要我怎么做?不悔。” “只要你肯放低姿态,我就会无条件的奉献自己;只要你肯温柔以对,就算要我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可惜你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反而处处伤我。我难过,是因为你的不尊重;我反抗,是因为你的不讲理。”她哽咽一声,泪水又冲出她眼眶,“你这不是瞧不起我吗?瞧不起我对你的爱……” “是吗?”一股波涛汹涌的怜意蓦然间淹没了他。 “不是吗?”不悔含泪,轻笑。 慕容人一双原本看来锐利如剑的眼眸,在瞬间被柔情取代,眼底有着数不尽的心疼与爱意。 “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不悔主动的用嘴唇摩挲着他的唇,“不要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请给我时间,我会成为你的妻子,但绝对不是现在,因为我不想被你强迫。还有,请给我自由,叫外面那些人全部撤退,我——” “不!”他固执依旧。 “相信我!” “不!” 她拥紧他,紧紧的抱着,“我真的不会逃走的。” 他真的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她的感觉,“不悔,我需要你。” “我也需要你,相信我。” “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我难以说服自己去相信你。” “我真的不会逃,因为这里有你。” 她吻开他拧起的剑眉,爱怜、心疼、温柔地吻着他,沿着他刚毅的脸部线条,一路摸索下去…… 她的奉献不悔,如同爱他的心一样,对于他给的伤害,不必他赎罪或忏悔,她都会宽恕,因为她是如此无可救药的深爱着他。 但,千万别再让他的野蛮掀起一丝风暴,那只会加深彼此的隔阂,别再让他继续用狂姿破坏这一份难得的安定。 她爱他,深深爱着,至死不渝。 而且,当她明白了他根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硬汉后,她愿意用她的柔情消灭他不可一世的狂妄,她会想办法让他的柔情停在这一刻,永远为她驻留。 “我愿意现在就把自己奉献给你……”她褪去他的西装外套,用抖颤的小手解着他的衬衫。 “不悔……”看着她,慕容人仿佛看见爱神丘比特,为他的爱情开启了另一扇窗,那样意外又充满惊喜。 不悔愿意把自己的处子之身奉献给他,将心中爱意表现得坚定不悔,使他大彻大悟,不再执着一切。 不悔对他的爱,一直都存在着,他的不安显得多余。 “你的爱,不曾逝去。” 他让她快乐得迷乱、娇吟,带领她走进欲仙欲死的境地里,缱绻在激情中。 三年后。 “救命啊!”电梯门忽然开启,通往六楼客厅的自动门也在瞬间跟着往两边打开,宇文吉鬼吼鬼叫的冲进了客厅,身后有个非常矮小的小女娃儿在追逐着他。 “公公!别跑呀!甜儿想和你一起玩呀!”小小女娃儿一下子就冲进了客厅。 沙发上有一对男女,正恩爱的相偎在一起,长得如洋娃娃般可爱的慕容甜儿,吃味地嘟起红嫩嫩的小嘴儿,小手叉在腰上。 “后!三叔!你好肉麻喔,老爱和婶婶抱抱,却不和甜儿抱抱,你都不乖,只疼婶婶,不疼甜儿,甜儿生气了啦!” 慕容甜儿是慕容食的独生女,有张混血儿脸孔,漂亮的大眼儿来自于她母亲的遗传。 “来,三叔抱抱。”慕容人被她逗笑了,对她展开强壮的双臂。 “嘻!” 接着只见小小身子跳上慕容人的大腿,还拚了命的往他和不悔的中间挤,硬生生将他俩隔开来。 “小心啊,婶婶肚子里有bb,你可千万不能动到,不然三叔会打你屁屁。”慕容人爱怜的掐着小侄女的粉颊。 不悔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即将临盆的她,行动变得很不方便,慕容人交代下人跟前跟后的照顾她,等他一下了班,就换他看顾她,生怕她跌倒,又怕她吃鱼时被鱼刺刺到,每样食物都要经他严格把关。 见小女娃跳上沙发后,宇文吉像松了一口气,四肢无力兼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地毯上。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这个小丫头又机灵又淘气,怪不得她父母亲昨天对我抱怨,说这小丫头的奶妈,没三天就跑掉一个。” “甜儿,你真的很不乖,吓跑奶妈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让公公这么累呢?公公难得才来一次,你把公公吓到了,以后谁陪你玩呀!”慕容人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很疼爱这个小侄女。 慕容人自小就和穿着开裆裤的男生玩在一起,由于男生粗暴无礼,不像女生那样贴心,所以,他一直很希望有个妹妹。 他盼望不悔头胎就能为他生一个女儿,反正他兄弟多,一点都不担心传承问题。 “甜儿真淘气。”医师早就替不悔验出婴儿的性别,是个小男孩,她不忍看到慕容人失望的表情,是以一直没揭晓答案。 不悔顺势把甜儿抱进怀里,好让自己能紧紧偎在心爱男人的怀里,不让这个小电灯泡卡在中间作怪。 “这丫头这么淘气,一旦缠上人就不放手,唉,我投降,算我怕了她,我要回乡下去了!”说完,宇文吉起身,“再不回乡去探望那个老太婆,老太婆又要藉题发挥了,不悔,你知道的,你妈脾气不怎么好。” “找时间带妈出国去散心,你忘了还欠人家一个蜜月旅行吗?”不悔笑着提醒父亲。 “这……”宇文吉实在很怕坐飞机。 “爸,这些钱你留着,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慕容人起身,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现金,放入牛皮纸袋里,塞进宇文吉的怀中。 “这怎么好意思,我老是拿你的钱……”宇文吉脸红的看着女婿。 “你不要跟我客气,尽管去玩,你女婿什么本事没有,就是赚钱能力比别人强。”慕容人拍拍岳父的肩。 宇文吉真的很感动,他万万也没想到这个大男人会这么孝顺,这三年来,总是不时关心着他的健康状况,每次他来探望女儿,慕容人出手总是很大方,让他过着无后顾之忧的日子,叫他感动到无以回报。 他忍不住视线落在女儿身上。 不悔跟甜儿坐在沙发上玩猜拳,看着大腹便便的女儿,宇文吉忍不住叹气。 他心头唯一的牵挂就是不悔的婚事,不悔迟迟不肯给人家一个交代,弄得现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害他每次喊“女婿”时,都唤得有点脸红,也不禁替女婿感到遗憾。 “不悔。”宇文吉语气严厉的唤着女儿。 “什么事?爸。”不悔笑着抬起粉嫩的脸儿。 “你什么时候才肯嫁?瞧孩子都快出生了,你好歹也应该给我女婿一个交代才是,你要知道慕容家可是个名门大望族,你再不结婚,不仅让人看笑话,还会丢慕容家的脸——” “爸!” “你不要叫我!我没这种女儿!你太不知好歹了,人家对你这么好,你还不知回报?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哼!”宇文吉见她这么固执,气得板起脸孔,“甜儿,你最乖,来公公这里,公公要回乡下去了,可能再也不来了,所以,公公先带你去买棉花糖,别理这个坏婶婶!” “哇!公公,你最好了啦!甜儿就爱和你玩哟!嘻……”甜儿开心的跳起来,咚地一声就爬上宇文吉的臂膀上,然后嘻嘻哈哈的离开六楼客厅。 父亲走后,不悔没好气的瞪着慕容人,“都是你啦!瞧爸爸气得走人了。” 慕容人唇边有抹狡猞的笑意,他缓缓的走到妻子身边坐下,宠爱地拉起妻子的手,凑到嘴角深情的吻了吻。 “爸爸是心疼我嘛!老人家在催了,你这做女儿的,是不是应该顺从他老人家的意思,免得他替你操心?” “你真坏,脑筋动到爸爸身上去,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不悔俏皮的朝他皱皱鼻头,“你讨好爸爸,就是要爸爸来说情,你真是狡猾,爸爸要是真的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我唯你是问。” 三年来,慕容人对她和她家人部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掏心掏肺的爱着她,万般宠爱着她,总不舍骂她一句,更不会勉强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只是她现在怀孕了,又即将临盆,让他变得有点儿着急,动不动就买花、掏戒指向她求婚。 看来她不答应嫁他都不行了,瞧,连父亲都没用的被他收买,还口口声声喊他“女婿”!可见,父亲心里是真的认定了慕容人。 最叫不悔吃味的是,她爸爸竟然为了慕容人,连他的宝贝女儿都不要了。 所以,她暗自决定,待生产完后,就和他完成人生大事。 慕容人捏了捏她俏鼻,“谁叫你让我穷紧张。” “才三年啊,谁知道你有没有真心悔过?我当然要好好观察你几年,确定你是真的一点都不野蛮了,我才能放心把自己嫁给你。”不悔故意不让他知道她的决心。 他已经把她宠坏了,不悔觉得不撒野、放肆一下,会对不起自己。 慕容人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我现在心一横,把你抓去公证呢?” “那我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让你一辈子都找不着。”不悔眨着密长的睫毛,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刁蛮又难缠的道。 “你舍得吗?”慕容人俯下俊容,用唇摩娑着她嫩若凝脂的粉颈,趁她一个不留神,慕容人扳开她的双腿,探进女性的神秘之谷。 “啊!不要……你别闹了……讨厌啦!这里是客厅耶,万一有人上楼,被看到多不好意思……”不悔害羞的并拢双腿。 “被看到就被看到,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不要啦……会动到胎气。” “我会很小心的。乖,为我张开你的双腿。”他真的爱她爱到难以用言语形容。 三年了,她仍维持着处子般地娇羞,害他一直迷恋她的清纯,偶尔带客户去酒店交际应酬,面对外面那些女人时,他总兴不起半点性趣,在他眼中,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不悔的美。 “哼嗯……”她敏感地颤抖了一下,“不要啦……” “告诉我,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他探入一指,在她温暖又湿润的体内,温柔的浅浅抽送,每一下,都那么的谨慎小心。 “讨厌……哼……”她像得软骨症似的赖在他怀里,羞得不敢睁眼看他。 “我要听实话。” “好嘛,人家舍不得离开你嘛!”她甜蜜蜜的话语在他唇边漾开。 “那么你决定什么时候嫁给我?” 她无奈的笑了,“好吧,生下bb,我就嫁给你。” “真的?” “真的。” “姑且信你,bb若生下,你却没实践诺言的话……不悔,你知道的,我不会放过你……” “什么呀!”她抗议。 她的抗议声被他淹没在唇边,慕容人爱怜的将她拥进怀里,深情地吻住了她。 历经千辛万苦,慕容人总算得到她的妥协,不禁欣慰的在心里暗暗偷笑。 两个月后,不悔平安生下一个金发的小男婴。 慕容人虽然有点失望,不过他还是很疼爱儿子。 不悔做完月子后,立刻实践她的承诺。 而慕容人,在完成终生大事后,早已变得刚柔并济的性子,变得比往昔温和。 他深刻地体会出,失而复得的爱情尤其可贵。 慕容人再也不会让恶梦重来一遍,立誓永久珍藏幸福。 编注:欲知慕容不与小雪的爱情故事,请翻阅草莓299《豪门养女系列》三之三“严选豪门名媛”。 欲知慕容食与郝琥珀的爱情故事,请翻阅棉花糖588《限制级童话系列》五之一“小羊恶整大野狼”。 请继续锁定《限制级童话系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