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公主》 楔子 “抛绣球徵婚?!” “啥?不会吧!” “皇兄啊!敢问你是疯了不成?” 晨曦,富丽堂皇的皇宫内,三道娇嫩的声音如平地一声雷般异口同声的响起。 “皇妹们未免太大惊小怪了,朕恁地做无非是为了三位皇妹的未来幸福着想,朕是用心良苦啊!皇妹们切莫辜负朕的一片苦心──”身着龙袍的皇帝绕过三个皇妹,回到龙椅上,三人错愕神情尽收他眼底,却佯装什么都看不见。 “你少来了啦,皇兄,我一眼就看穿你的鬼主意,啥用抛绣球的方式来选择咱们的驸马爷,这分明是你想甩掉咱们三姊妹的藉口。” 琉脬大公主拉起罗裙的裙摆,不顾公主形象的冲到皇上身前,双掌用劲往龙桌一拍,吓得皇上整个人自龙椅上弹跳起来。 “是呀,皇兄,聪明如你,还是老实招供的好,是不是嫌咱们三个烦了?” 银瓶二公主因不依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眉目之间那颗特殊又红得奇特的朱砂痣,此刻看来比平常更加红艳了,刁蛮难缠的性情表露无遗。“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地位尊贵的公主身分,怎容许一粒破绣球来决定我未来的命运?皇兄,瓶儿现下就可以告诉你,倘若当真张贴了皇榜,人家公主宁愿不当,从此和你一刀两断。” “没错!皇兄准是嫌咱们烦了,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个烂计策,呜……我命苦啊!皇兄不疼咱们了。”琉裘三公主用手绢拭着脸上的泪痕,可怜兮兮的模样活像受虐的小媳妇儿,“万一被乞丐接着了绣球,那我这一生不就全毁了?” 见她们和声唱着双簧调抗议着,皇上连插嘴的份都没有,不禁苦不堪言地抱头喊救命。 “朕保证,当天绝不让乞丐有机会踏进城门半步。”会下这么一个决定,其实皇上也挺不舍的。 话说自父皇驾崩后,他的日子就没一天太平过,他这三个宝贝皇妹吱吱喳喳像极了三只小麻雀,成天只会惹是生非,教他无安宁之日。 朝廷之事已令人烦琐不堪,半夜还得挑灯夜战,批阅着多如过江之鲫的奏章。这会儿她们还嫌他日子过得太悠哉,三天两头就给他添上一笔不必要的麻烦,快把他给烦死了,如今即使万般不舍,他也得尽快替她们招选驸马。 不过他深知三个皇妹刁蛮难缠又任性妄为的性格,要她们乖乖服从命令可没那么容易,所以他便效仿民间,学人家抛球招亲。 这一招果然使得厉害,因为君无戏言,一旦命人张贴皇榜告示天下,就算公主们有万百个不愿意,也都要束手就擒,不想嫁也得嫁了,他相信很快就会天下太平了。 “皇兄,瓶儿不管啦,人家说不嫁就是不嫁!”银瓶眼见泪眼攻势失效,刁蛮的拿起桌上的文房四宝,拚命往地上砸。 “太放肆了!瓶儿,看来朕当真是把你给宠坏了,才会让你如此无法无天,从没把朕放在眼里,总之,不管怎么说,皇榜明儿个一早就张贴天下,你们三个谁都不得有任何异议。”皇上抛下一串话,鞋底立即抹油,飞快溜也。 “皇兄!” 没法让皇兄改变主意,三个生得雪肤花貌的公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她们压根儿没想过要嫁人,是以,为了自己的将来,她们开始商讨起对策来了。 “怎么办?君无戏言,皇榜一旦张贴出去,就没人救得了咱们了。”琉裘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亏她挺会在皇兄面前扮委屈的。 “想不到皇兄如此铁石心肠、泯灭人性,咱们大宋江山终有一天会毁在他的手里。”琉脬简直不敢想像后果了,很多“万一”如潮水般淹没了她,怎不叫她忧虑,“瓶儿,你鬼点子多,快想想主意啊!” 银瓶伤脑筋极了,双手交放在身后,在她俩面前踱过来又踱过去,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法子。 “呀,有了!”银瓶突然灵光一现,心中登时有了主意。 “怎么样?怎么样?你快说啊!”两位公主忙不迭挨近了银瓶身边。 银瓶不仅刁蛮难缠,还挺鬼灵精怪的,馊主意向来一大堆,她在琉脬和琉裘的耳畔低声说着。 “咱们就如了皇兄的意,抛绣球就抛嘛,有什么了不起,咱们就安排几个宫女来个女扮男装,躲在绣楼城下各个角落等着迎接咱们抛下的绣球,如此一来呢,咱虽们是服从了皇兄的命令,不过接绣球的人是宫女,皇兄总不会逼咱们嫁给宫女吧?” 闻言,两位公主顿时瞪大杏眼,觉得这主意真是太妙了,不禁昂天大笑三声。 “还是瓶儿聪明。” “那咱们就按计画进行。” “一言为定!” 三人胸有成竹地相视一眼,她们相信世上没有男人能掳获她们的心。 ※     ※     ※ 公主抛绣球徵婚的榜文一张贴出去,立即在各地引起喧然大波。 抛绣球当天,汴京城内实在好不热闹,宫殿百哩处的绣楼底下更是挤满了人潮,名家公子都争相赶到绣楼城,无论是书生、剑客、各国文武百官……各式各样的男人都有,就等着接三位公主所抛下的绣球。 况且三位公主个个生得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大夥儿都想尝一尝当驸马爷的滋味。 吉时一到,一阵锣鼓声震天价响。 绣楼城下的公子哥儿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万分期待天赐良缘能降临到自己身上。 彩楼上的垂帘倏地被人撩起,一群宫女簇拥着三个如花似玉、衣着艳丽的公主出现,公主们手上各托着一粒五彩绣球。 三位公主粉面含笑,今儿个上绣楼可是有备而来,自然胸有成竹,她们指派了数名宫女女扮男装的埋伏在绣楼底下的各角落等着接绣球。 身分尊贵的三位公主表面不断地朝百姓们娇笑着,内心实则在狂笑他们的愚蠢。 绣球高高端在玉手上,三位公主姿态曼妙地一会儿绕至东,又一会儿绕去西,假意欲抛下,又迅速收回,把绣楼底下的男人们胃口吊得极高,也急坏了他们,个个像只无头苍蝇,跟着绣楼上那三个淘气的小公主东西南北的瞎窜着。 大公主的绣球往西边抛过去了! “来了!来了!琉脬公主手中的绣球总算肯抛下来了!” “大夥儿让开啊!让开!让开!” 大夥儿赶忙往西边挤啊、跑啊、跳啊、抢啊!场面顿时混乱成一团。 “又来了!又来了!滚开啦!银瓶公主手中的绣球今我一人得手,他人望尘莫及!” 二公主的绣球往东边飞过来了。 哇啊!丢得太使劲了,五彩绣球竟然飞过了围墙!大夥儿一头撞上墙去! “哎唷!痛死了!昏了、我昏了……” “琉裘公主的绣球抛来了!” 三公主的五彩绣球往北方飞,飞得极高极远…… “辣块爷爷的!滚开啦!别妨碍老子当驸马爷!” “啊!”大夥儿争先恐后的又跟着往北边跑,谁都想抓住这仅存的最后机会。 呵呵呵,抛绣球嘛!怕啥呢?大功告成了! 琉脬、银瓶、琉裘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三人胸有成竹地在内心奸笑着,好不开心的坐在绣楼顶上喝茶抬贡,等着她们忠心耿耿的宫女们将五彩绣球呈献至皇上面前,她们迫不及待想看皇上那张发青的脸了呢! “公主!公主!”这时几名女扮男装的宫女们一前一后,气喘吁吁的奔上绣楼。 “傻呼呼的,还不快把绣球呈递给皇上。”琉脬瞄了皇兄一眼,捂嘴偷笑着。 “我……我……”这几个宫女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三位公主,又望了望高高在上的皇上。 “怎么了?”皇上纳闷的注视着眼前这几个生得不男不女的人。 三个公主看到宫女们个个面带难色,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 难道事情不如预期般的顺利? “你们快说啊!绣球呢?”琉裘不禁开口催促道。 宫女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双膝一滑,跪下去失声痛哭道: “奴婢该死,奴婢没接到绣球,请公主们恕罪,饶了奴婢一命。” “啊!”三个公主闻言,差点儿没当场昏死过去! 天啊!怎会这样子啊?! 宫女一席话道破了三个公主的诡计,皇上立即明白她们在搞什么鬼,一见她们计败,不禁得意洋洋地仰天狂笑。 “哈哈……你们这下子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三颗脑袋瓜子居然想出这么烂的主意来,真是猪脑袋,直接在绣球上偷偷绑上线不是更万无一失吗?哈哈……太好了,从此以后,朕的日子清悠了!哈……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哈……哈哈……” 对啊,她们怎这么蠢?直接在绣球上绑上线,不就万无一失了吗?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啦! 三个公主欲哭无泪的伫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们实在很难想像接到绣球的人究竟生得是圆是扁。 万一是个长满麻花的人呢? 万一是个缺手断腿的人呢? 万一…… 天啊!好多、好多的万一哦!太恐怖了啦! 一粒破球竟可以决定她们未来的命运,牵系出三段不同的姻缘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难道说……天要亡她们、天要亡她们吗…… 哎!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不过,最令她们担忧的是,这三颗死绣球究竟被哪三个不知死活的臭家伙接去了? 第一章 “气死人了,怎会这样子嘛!” 事情不如预期般顺利,银瓶的心情实在坏透了,拉着裙摆气呼呼的走下绣楼,一群宫女亦步亦趋的跟著。 “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一个办事牢靠的,亏我还如此信任你们!居然连一粒绣球都接不著,全都该死,该死!” “公主请饶命啊!饶命啊!”宫女们着实忧心屁股挨板子,个个吓得缩头缩尾、浑身直颤。 “要我饶命?行!现下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银瓶挑高柳眉,美眸眯成一条线,声音如出谷黄莺般地清脆响着:“全给本公主好好听着了,立即陪本公主前去查明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接我抛下的绣球,并且传令下去,看他是用哪一只手接绣球的,就砍掉他哪一只手,我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公主,这……这太残忍了吧……”宫女们闻言,无不毛骨悚然,“行……行不通啊,奴婢的脑袋可会被皇上搬家的啊!” “是啊,奴婢请公主三思啊!抛球徵婚乃是皇上的旨意……” “说到底你们就是怕我那个皇兄嘛!摆明就没把本公主放进眼里,难道你们就不怕被我掌嘴吗?你们究竟是本公主的奴婢,还是我皇兄派来监督我的奸细?”银瓶气得头昏脑胀,开始兴师问罪了。 银瓶压根儿不想有驸马,她本以为自个儿想出来的计策万无一失,没想到居然失策了,到最后甚至还被老奸巨猾的皇兄给一眼识破,输了这一战,她怎么都不甘心。 “这……这……”宫女们为难的面面相觑着。 就在这当儿,一粒五彩绣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她们头顶上飞跃而过。 如此不寻常的景象惊得银瓶目瞪口呆。 “公主!是你抛下的绣球啊!原来你的绣球还没被人接走呢!啊──公主,绣球飞走了!”一个宫女回神过后,立即惊叫道。 “快追啊!别怔在这儿了!”银瓶生怕被他人接到,忙不迭拉起裙摆,气喘吁吁的追绣球去。 然而五彩绣球彷佛生了羽翼,四处乱飞乱窜,让大夥儿忙得天昏地暗。 东边倏地诡异的泛起一道光,散发出彩珠般的夺目光芒。 五彩绣球竟然无风自飞,朝那七彩光芒飞去── 而银瓶双眉间那颗朱砂痣,此刻也正发出无比炫目的光芒,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啊──”银瓶被这道强光刺到几乎睁不开眼睛。 “公主?!”宫女们被这前所未有的撼人景况给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银瓶渐渐被光芒所吞噬,刹那间,身体居然变成透明,转瞬间已不见踪迹,徒留下宫女们此起彼落的尖叫声,以及惶恐的表情…… ※     ※     ※ 西元二○○二年 一片黝黑的舞台上,倏地斜射下两道刺眼光芒,一抹窈窕的身影,自舞台另一隅光着两只雪白的小脚丫,踩着轻盈舞姿,一路旋转地绷跳出来,舞台顿时活力四射。 光芒交纵宛如七道彩虹,蓦地笼罩住舞台上的人儿,辉映出一袭半透明的雪纺纱,若隐若现的玲珑娇躯吸引住全球人的目光。 一只设计的别出心裁的黑色皮包,搭配独特风格的丝绢细索,任她随心所欲的甩动,无论背、提、拿,丝绢细索总是如影随形的勾着她。 当它缠绕住美丽佳人的双肩,她的举手投足显得飘逸而轻盈,当她顽皮的旋转,乌黑亮丽的长发飘然地飞舞着。 抬腿;修长而白皙的双腿充满诱惑力的划过……丝绢细索温柔的划过她凝脂般的雪白肌肤。 昂首;佳人缓慢而优雅地扬起弧度优美的下颚,缓缓显露出一张宛若天使般的纯真面孔。 扬唇;迷人笑靥纯真、娇美到夺人心魂。 挑眉;佳人双眉间有颗特殊又红得奇特的朱砂痣,此刻显得红艳迷人。 而火热诱人的双唇正媚诱地轻咬着丝绢细索的带子,翦翦秋瞳无辜却带几分煽惑意味地凝视着。 “女人的私房物,天生就是会跳舞,prada丝绢细索,让热情奔放的你,舞出青春与浪漫。”那来自女人的声音略显低沉,就像只慵懒的猫发出诱惑般的引诱。 突然,在捕捉到特写镜头后,画面上的女孩被定格了。 岳扬屏息盯着电视萤幕上的美丽佳人,眼神溢满了无限的贪婪与渴望,他缓缓地将停留在萤幕上的视线移开,望向坐在一旁忙着的经纪人思巧身上。 “你去查一下这女孩的身分。” 思巧举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望了电视上的佳人一眼,“不用查了,全世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她是谁。” 岳扬饶富兴味的眯起一双细长的黑眸,“我怎会不晓得?” “这几年你都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唱,哪有空看电视?”岳扬会不晓得这女孩的背景与来历,思巧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她是个名模,名叫米兰,今年二十一岁,是prada品牌的代言人,十六岁以一支电视广告迅速在世界各地窜红,其知名度恐怕不输给你,米兰的身价水涨船高,在广告界里的地位屹立不摇,不知有多少个制作人抢着要她,一心想捧她成为电影明星,不过米兰全都拒绝了──” “行了。”岳扬举起右手,制止她再讲下去,“就是她,我一定要得到她。” 岳扬,是名扬世界的国际巨星,一个红到发紫的超级摇滚歌手,难得有机会守在电视机前忙里偷闲,要不是思巧帮他接下在台湾演出的机会,他实在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时,才有机会回到自己的祖国。 他是个凡事追求完美的男人,创作沿继了他生命的源头,那么舞台是他的战场,当他独闯在这竞争激烈的演艺圈,聪颖的他自知若要大红特红,不仅要有吸引人的外貌,才华更是不可或缺的。 无庸置疑的,岳扬完全具备了先天与后天所有艺人该有的优良条件,他不单是偶像歌手,更是一个创作型的实力派歌手。 他名下的财产早已让人望尘莫及,爱他的歌迷遍及世界各地,无论是财富、势力、智慧,岳扬是世界第一等。 如果说他是神射手,那──女人就是他的猎物,凡是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米兰,美得宛若天使般的女孩,他一定要得到她。 ※     ※     ※ “咻──砰!” 一阵烟雾赫然笼罩住整个舞台,将这场热情飨宴沸腾到最高点,进入演唱会最后的高潮阶段。 “岳扬!岳扬……安可!安可!”千成上万个歌迷们疯狂的齐声呐喊,手中的萤光棒跟着节奏一起疯狂摇摆。 “安可!安可……守候我!岳扬……”千成上万个歌迷们不约而同的掌心互击,发了狂似的猛拍打着节奏。 “安可!安可!岳扬!岳扬……”如雷灌耳的尖叫声沸腾了整个现场。 今夜的主角不是她。 米兰拉高头巾与领口,跟着黑压压的人潮,在弥漫着欢愉气氛的演唱会会场,跟着所有热爱岳扬的歌迷们齐声呐喊,手不断摇动着萤光棒。 是的,根压儿没人认出乔装后的她。 今夜的米兰是如此的不起眼,排山倒海的人潮早已将她淹没。 此刻,是她释放情绪的时候,是她释放自我的时候、她可以尽情的跟着人群呐喊尖叫,尽情点燃抑制心底许久的热情,她要让沸腾的心燃烧到最高点。 就在今夜,米兰要释放自己,因为这一刻,米兰已等了好久、好久。 “是的,守候我!我要你们跟着我一起等下去!” 那有着魔力般的磁性嗓音,天生就拥有魔鬼似的号召力,当舞台魅力惊人无比的他背着电吉他,重返五彩缤纷的舞台上时,是一件多么令人疯狂而欢愉的事情。 外表生得英俊又魅惑的岳扬,终于被热情的安可声呼唤出来了! 富磁性的嗓音,吟唱出属于他自己的创作…… 你有着晶莹剔透的美丽 深深回荡我心坎 夜阑人静的呢喃 正在迫不及待的等待 等待我倾诉对你的爱 无可救药的寄托 让我这一生执著 撩起我无悔情衷 对你我会小心的捧 何必忧 何苦愁 对你的爱如同澎湃的海啸 等着吧!我会让你无从逃脱 岳扬有着撼动人心的舞台魅力,以他一向不按牌里出牌的独特风格独领风骚,细腻的创作、独特的唱腔,洒脱的表达出他的创作,这证明他不单是偶像,更是一名实力派歌手。 当演唱会进入最后高潮,“砰!”地一声,响彻云霄的呼唤声赫然停下…… “这是今夜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一身黑衣的岳扬潇洒的走到舞台最前端,电吉他高高扬起,他邪佞的扬唇一笑,倏地蛮横一挥,价值连城的电吉他倏地被砸得稀巴烂。 现场记者惊呼出声,镁光灯不停闪烁。 “噢……不!岳扬!岳扬!我们永远爱你……”眼见电吉他被砸成碎片,歌迷们无不心疼的捂着嘴痛哭失声。 现场开始骚动起来,警员们连忙出手制喝。 “噢,岳扬,我爱你……”米兰满脸泪痕的凝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岳扬,充满立体感的俊美侧脸,一遍又一遍在内心狂喊着他的名字,呐喊着千遍万遍我爱你,根本不知现场已开始暴动起来。 由于米兰买的是头等座位,身后的人开始企图借攀她的身体跃上舞台去献花,甚至想跃上舞台去拥抱岳扬,然而全被现场的警员拦截下来。 人群开始推挤她,拉扯她,米兰难过的想往一旁躲。 可是疯狂的歌迷怎顾得了他人的感受,蓦地,她的头巾被歌迷们扯了下来。 “啊!是米兰!米兰在现场!”有人眼尖突然惊喊。 “米兰!哇!你本人好美哦!签名!米兰!” 眼见警员强力的制止他们的暴动,令他们再也无法亲手触摸到岳扬的手,所有歌迷开始朝她推挤过来。 米兰来不及逃脱,几乎整个人被他们压倒在地上,“救命!天啊!救命……” 倏地,一个英挺高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下舞台,朝他们的方向直奔进来。 警员也跟着岳扬冲上前去,前所未有的大暴动,使得现场哨子声此起彼落,尖叫声更是不绝于耳,镁光灯闪烁个不停。 “走开!你们快把她压死了!快走开!”岳扬怒气腾腾的吼道。 “岳扬!天啊!岳扬!这束花是送给你的!岳扬──” “啊!岳扬!啊──啊啊啊──” 众人回头一望,发现原来是岳扬,全都疯狂的冲向他,尖叫声响彻云霄。 两个重量级的超级国际巨星同时出现在一处,形成世上最罕见也最为协调的惊世画面,摄影机立即捉这难得镜头,谁也不愿让珍贵的画面溜走。 终于── 岳扬那英俊无俦的脸庞罩上冷肃无比的愤怒神情;然而即使岳扬那双如鹰般的黑眸,此刻正锐不可当的怒瞪着他们;即使他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尊贵而足以震慑人心的霸道气势,也依然俊美得教人屏息,令他们宁愿把命赔上,只要能换来他一个笑容、一个拥抱。 现场霎时鸦雀无声,众人被岳扬的怒气给震撼住了,就连闪烁个不停的镁光灯也停止下来。 岳扬无声地走向米兰,弯下身出其不意的将她横抱起来,接着便迅速离开了现场,无视身后那包含了妒嫉与羡慕的尖叫声与哭泣声…… 第二章 发现及时挺身搭救她的人竟是岳扬,米兰霎时傻眼了,屏息地直盯着他,一串无声的惊呼像叹息般,由她嘴里不自觉地逸出,泪水亦跟着莫名沿面滑落,所有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老天啊!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 老天啊!她真的快窒息了啊! 他身形修长而结实,浑身上下不经意流露出一股尊贵而足以震慑人心的霸气。英挺的浓眉、一双挑釁中略含些许揶揄的黑眸、两片刚毅的嘴唇,充满个性的轮廓像刀刻般震慑人心。 “来,喝杯水压压惊。”在后台,岳扬体贴的递上一杯温开水,思巧也帮她准备了一条热毛巾。 “谢谢……”米兰双手微颤的接过茶杯,润了喉咙后,适才那受了惊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你……”岳扬略显迟疑的望着她,“怎会……” 米兰脸红的垂下头,“我也是你的歌迷。” 岳扬挑了挑剑眉,他想不到她本人比电视上还要美上千倍,自无意在萤光幕上瞥见她一眼后,他便想得到她,来满足自己的征服欲望。 是的,征服──这两个字对他而言,有着超凡的成就感,他的心理对“征服”二字产生超乎想像的亢奋,若能征服眼前这个女人,他相信他会更有卓越感。 “对了!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她有点儿忘形的叫出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忙不迭脸红的用手捂住嘴唇。 “要我帮你什么?”岳扬见她欲言又止,忍不住好奇的追问,以他特有的魅力迷惑着她,“你直说无妨。” “没……没事。”真该死,她怎能像个小女孩似的要人家帮她签名呢?说出去准会被他笑死的,她想还是算了吧! 自从她踏入广告圈,每天陪伴着她的是忙不完的片约与广告,挣不开的束缚,和层层的无奈,她再也找不回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失去翅膀的天使再也无法飞翔了。 岳扬是她唯一喜爱的歌手,不得不让她承认他在她心自中有着很特殊的感觉,或许少女情怀总是诗,或许是想恋爱的心态在作祟,她真的很崇拜岳扬,不管私底下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都无法改变她对他的感觉。 而他归来开演唱会的消息,更是让她兴奋的睡不着觉,他真的牵动了她的心弦。 但她的情感被她的雪姨封锁起来了,她必须在人前伪装出令人作恶的淑女气质和玉女形象,她的感情世界必须是纯洁无瑕的,她必须将七情六欲全部封锁起来,她恨死了那该的束缚…… “我不信你没事。”岳扬淡笑的播着头。 被看出心事的米兰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头,“好嘛,我老实告诉你,我只是想……想请你……请你帮我签个名……” “哦?”为何她的气质和萤光幕上的她判若两人? 此刻的她看来既天真又无邪,有着少女般的羞涩与稚气,岳扬实在难以将萤光幕上那看起来又成熟又富女人味的她联想在一起。 如果她再成熟一点,相信她会有更多的魅力可以吸引他更强烈的欲望,可惜,她太柔顺乖巧了,如此容易上手的女人,对他而言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可是…… 岳扬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这张美丽的容颜、玲珑曼妙的身体曲线,却是他想得到的。 呵呵,弃之可惜啊!他嘴角勾着一抹邪佞的笑意。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请你帮我签个名?”岳扬有点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 “呃……”米兰一张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她嗫嚅的道:“好……好啊!我们就交换签名好了,请你签在我衣服上。” 她当真掏出签字笔,大方的把笔递给他,然后旋身背向他,等着他在她衣服上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对于她的行为,岳扬感到有点可笑,嘴角勾勒着淡淡的嘲讽意味,似乎在嘲笑她既无聊又幼稚的举动;犹豫片刻,便在她衣服上签下了名。 “来,换你了。”岳扬将签字笔还给她,接着挺起结实的胸膛,大掌拍了一下胸口,“签在这里。” 这简直吓惨了米兰,她惊讶地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真的要签这里?你不怕痒哦?” “怎可能不怕痒,不过没关系,我会强忍住的,这个待遇只给你。”岳扬是情场高手,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从没有得不到手的经验。 由米兰的反应与神情,他已一眼看透了她,乖巧顺从的她,除了一张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蛋之外,实在谈不上什么魅力,就算征服了她,也不会产生太大的成就感,因为她不过是一支摆着好看的花瓶。 然而,他不是傻瓜啊!没道理让到嘴的小绵羊就这么跑掉,于是,他决定继续游戏人间,以玩弄米兰的感情为乐,一解他有点寂寥也有点苦闷的艺界人生。这样看来,他似乎很坏,但却也有他一套玩游戏的规则──就是不婚、不孕、不生。 落入爱情圈套的米兰,早已沉沦在甜蜜之中,甘心成为爱情奴隶,歪着小脑袋傻气的看着他,接着伸出手指头,动作缓慢地抠了抠他胸膛。 “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实验。”火速地缩回手指头,米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你怕痒到什么程度而已……” “我的反应让你失望了吗?”她的举动让他感到有点啼笑皆非。 “你没想像中的那么糟嘛!”米兰开心的笑了起来,浑身散发出一股说不出口的羞涩与娇嫩。 “很好,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他可没有多余的耐性与时间和她长期周旋下去,他想迅速得到她,然后当他对她感到厌倦,这个游戏便告终结。 “嗯!”她挨近了他,签下名,然后抬头偷瞄着他。 他脸上有抹邪佞的笑意,当他低下头,她的内心开始怦然跳动。 他挨她这么近,只要他低下头,方可攫获她的唇,她感到羞涩的忙不迭将头垂下。 “签──”当她再度抬起头,迎视到的是他那双热情如火的双眸,正溢放着迷惑人心的情欲,而唇也恰巧摩擦过他的唇,她感到极为羞愧,立即跳离他身边,说话声调急速往下滑,变得细若蚊蚋,“签……签好了。” 岳扬唇边勾勒着一抹邪笑,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声音沙哑的道: “你有多久没擦护唇膏了?感觉你的唇很乾哦!” “我……我早上有擦……”米兰的双颊飞上两抹红晕,脸潮红得如苹果,此刻神魂飘飘然。 她实在太美了……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红嫩的小脸,感觉到自己的下腹已益发紧绷起来,贪婪的目光再也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体。 望着他那一身结实壮美的肌肉,米兰心一紧,热气一古脑儿地往她脑门冲。 “是吗?我想你需要再滋润一下了,跟我来。”他大手圈住了她的小手,将她带往无人的另一间休息室里。 他从抽屉里取出了护唇膏,而她则呆呆的望着他。 “嘴巴微微的张开。”他抬起她的下颚,催眠似的凝视着她。 这样的嗓音和眼神使人难以抗拒,像是被催眠了般,米兰乖乖听话的微张着唇。 他一语不发的让护唇膏在自己双唇上缓缓地来回抚弄,然后低下了头…… 这是魅惑她的源始,造就爱情领域那一番成就的开端。 “嗯……”米兰受惊似的发出娇嘤的抗议声,接着推开了他。 岳扬没强迫她,欲拒还迎只不过是女人表现矜持的小动作,他半点都不觉得沮丧,只是一语不发的凝视着她。 “岳扬……”她哽咽了一声,突然扑进他怀里,急切地让湿润的双唇贴上他欲言又止的双唇。 呵,女人都是一样的,岳扬发出嘲讽似的冷笑,轻而易举就上勾了,更加证明他的魅力无人能挡,一开始的推拒,不过是她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一阵雷击窜过米兰微颤的身躯,她很快被引入情欲的境地里烈腿发软的站不住…… “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只知道我真的好喜欢你。”也不管他为何要那样子待她,米兰都欢愉的接受。 这样没有任何逻辑的感情,连米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令她更确认了一点,他的魅力不单只在舞台上,私底下的他更加魅惑动人,她深深疑迷着他,无论他是在玩弄她也好、戏弄她也罢,她都兴然接受。 ※     ※     ※ “雪姨!雪姨!小玉又帮我买到票了!我好高兴啊!”米兰突然兴匆匆的冲进门,时而挥扬着手中的票,时而当成宝似的贴在门上。 “呀!”雪雪正在烤吐司,米兰突来的惊叫声,令雪雪没好气的猛翻白眼,印着米奇图样的拖鞋踩得劈里啪啦响。 “这一场演唱会在高雄哦!” “天啊!你这不要命的……”雪姨被她的话震住了,“我的大小姐啊,拜托,你也帮帮忙好不好?” 雪雪抱怨连连的开始长篇大论了。“好说歹说你也是个公众人物,名气响彻云霄,有谁不知道米兰是prada的代言人啊!要是让外界的人知道,原来你这么孩子气,为了去听岳扬的演唱会。可以连命都不要,啧啧啧,像话吗?” 米兰啷起了嘴,水汪汪的美眸无辜地打转着,“人家真的爱死岳扬了嘛!难得他在台湾开演唱会……” “我记得岳扬巡回到台北时,你就已参加过他的演唱会了,我还记得你那张票贵的吓死人,还有,你可别忘了上次的教训,你还差点和那姓岳的传出绯闻。” 雪雪不只是米兰的小阿姨,亦是米兰的经纪人,她自觉有责任去保护她所有的一切,况且她也答应米兰的母亲一定会好好照顾米兰。 “那不一样啊……”米兰意兴阑珊地走到房门口,见雪雪又开始尖锐的嚷叫,她有种想逃的冲动。 “有什么不一样?同样的歌、同样的服装、同一个人……只是场地和灯光不一样而已,拜托,有什么好听的啦?万一又跟上次一样,被人认出来……” “不会的,雪姨,我保证这次我一定会很小心的。”公司里的小玉好不容易帮她弄到这张门票,还专程开车送来给她,说什么米兰都要抗争到底,非去参加岳扬的唱演会不可。 “米兰,你已经二十一岁,不是个孩子了啊,而且你还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不能再这么孩子气,甚至盲目的去崇拜一个偶像,岳扬表面上光鲜亮丽,天知道私下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也许他谈吐低俗下流、也许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和他在床上滚来滚去、也许……” “住口啊!雪姨,你不要再说他的坏话了!我真的生气了,人家他才不是那种人呢!”米兰尖叫道:“你不要什么都往坏的方面去想嘛!我相信岳扬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少白疑了。”雪雪不懂米兰到底在迷恋岳扬什么,他究竟有何魅力,雪雪真的看不出来。 “你根本就不懂!更不了解我要什么,你安排我做什么,我就乖乖的按照你安排的去做,一点自由都没有、也不曾拥有过真正的朋友!如果用我的生命可以换来一丁点的自由,我愿把生命交付于死神手里!”积压已久的话倏地从米兰嘴里滚滚而出。 米兰气得旋身拉开房门,“砰”的一声,用力地甩上房门,将自己掷进床里,任由雪雪把门敲得震天价响,她就是置之不理。 米兰在富裕的环境中长大,从小到大她的行动全被人控制着。 十六岁那一年,因米兰的母亲和prada在台湾的代理人有着情同姐妹般的交情,见成人后的米兰美得宛如西施再世,便说服了米兰的母亲将米兰带入广告界,一支广告便打响了米兰的名号,米兰一夕之间就大红大紫,从此,米兰也就失去了自由,活在成名后的压力之下了。 她的片约和广告不断,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亦不能随便和男孩子拍拖,更不能大摇大摆的逛街去选购自己喜爱的东西,什么都不能,她甚至连要去参加岳扬的演唱会,都要哭红眼睛请求雪姨成全。 外头那缤纷亮丽的美丽世界离米兰好遥远,米兰甚至想摸都摸不着,她渴望和一般女孩一样,有着像小鸟自由自在飞翘的自由。渴望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情势夺走了原本就属于她的一切…… 她的雪姨大学时学习的是政治学,有着女强人的强势与精明,充满了战斗力,穿着永远中规中矩,与时髦完全绝缘,今年都已三十二岁,迟迟无人问津。 因母亲担心她的本性会迷失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所以安排雪姨在身边监督她的一举一动。! 由雪雪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在她身边日以继夜的守着,米兰似乎更加受到拘束了。 有好几次,米兰差点冲动的放弃目前的生活,想逃──真的,她想逃。 突然忆起什么似的,米兰开心的笑了。 “岳扬,好想你啊!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忆起岳扬在台北的那一场演唱会,在后台,他温柔的亲吻着她,虽然有点失礼,但她真的好开心,而那一夜也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候。 她傻傻的对着夜空笑着,一面抚弄着自己的双唇,唇间似乎还留着他的味道,她真的好想念他…… 可是,别说见面了,她的时间完全被雪雪掌控好好的,她想出去看场电影都是个问题呢! “岳扬,我好想你哦……” ※     ※     ※ “这一千万你先收下。”思巧将支票塞进雪雪的口袋里。 谁都知道思巧是岳扬的经纪人,她或许不是很精明能干,但对岳扬的忠心早已闻名整个演艺圈,外头并传闻,思巧会如此忠心护主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各种谣言甚嚣尘上。 “什么意思?” 过去,雪雪和岳扬一等人从未有过交集,今天突然采访,并且砸下这么多钱,套一句名言好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况且无功不受禄,雪雪满怀疑惑的上下打量着思巧,暗地臆测着她今日来访的目的。 “岳扬想见米兰。” “然后呢?”雪雪敏感的竖起双耳。 “这一千万是想买下米兰一天的自由,我们想邀请米兰陪……” “陪你老板上床睡觉吗?!”雪雪震撼的跳了起来。 “你话严重了,岳扬不是这种人,他只是想念米兰,想和她见一面。” 思巧巧笑倩兮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大家都是吃同一行饭的,你就别装清高了,我知道米兰目前的身价水涨船高,或许这点钱你不会看进眼里,但没关系,如果嫌我们出价太低,咱们可以再商量!” 雪雪惊怒的从沙发上弹跳而起,将口袋里的支票甩向思巧的脸,“回去告诉岳扬,我们米兰不是妓女,叫他少用金钱污辱人!” “岳扬怎会认为米兰是妓女?”思巧无辜的摆着手,“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米兰生得貌美,别说岳先生,我想很多男人都想得到她。再说,以我们岳先生今日的地位与知名度;和米兰可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和他──” “和他上床做爱是多少女人的梦想,要我们别错失良机是吗?我帮你说了,你不必再讲了,你走!” 米兰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盲目的崇拜他,就说嘛,知人知面不知心,天知道他光鲜的外貌下,隐藏了一颗怎样腐烂的心。 “岳扬原来是这么滥情的男人!你走!回去告诉那个姓岳的,我们米兰这辈子都不会因为钱而出卖灵肉,如果他敢乱打我们米兰的主意,小心我要他身败名裂,吃不完兜着走!” 思巧扬嘴笑了笑,“饭可以随便乱吃,但话可不能随便乱讲,你无凭无据我可以告你毁谤,你知道吗?” “难道你开出来的支票是假的吗?”雪雪强势的撇下话。 “这张支票的支付者并不是我,更不是岳先生,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岳先生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他完成。” “呵,你这只忠狗果然名不虚传啊!当心你的忠心耿耿会换来他一身的性病,小心哦,现在aids可是无药可医呢!可要小心别被染上了,呵呵……”雪雪一面冷嘲热讽着,一面往办公室大门踱去,拉开大门,她道:“请,我不送了。” “我会要你对今日所言付出代价,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思巧怒冲冲地扔下一串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雪雪快被气疯了,刚刚她还在片场陪米兰拍摄广告,忽然莫名其妙接到思巧的电话说有急事和她谈,原来她口中所谓的急事就是这件事。 岳扬这男人真是下流无耻!噢,不,天啊!这怎是一句“下流无耻”了得? 说什么她都要阻止米兰去参加他的演唱会,她绝不能让米兰继续盲目的去崇拜这样一个男人。 ※     ※     ※ 这会是最美的飨宴,今夜邀你一同共享。 十一点,阁雁楼,等你。 岳扬 条形的纸条上有着龙飞风舞的字样,惊扰了米兰久己冰冷茧缚的心,让米兰如疑如醉,一颗起了涟漪的心许久都无法平复下来。 她不动声色的跟着雪姨搭上了车,赶赴下一场通告,然而拍摄完最后一支广告,已是晚上十点。 米兰的心里又急又慌,正当她在思考着如何找藉口摆脱掉雪姨,老天爷似乎看出了米兰的心事,让雪姨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挂断了电话,雪姨的眼里写满了忧虑,“真糟糕,这么晚了……米兰,你和小陈先回去,公司那边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我赶过去处理一下。” “好。”米兰讷讷的回应,待回神,雪姨已匆匆下了车,搭上了另一辆计程车。 米兰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见了她内心的呼唤,知道她思念岳扬思念的快疯了,而助她完成心愿。 摇上了黑色车窗,米兰开心的几乎笑出声来,她命令小陈将车子开往阁雁楼。 为避免绯闻发生,雪姨一直交代她必须和男人保持距离。 倘若邀请她的是别人,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但他是岳扬,是她生命中最渴望接触到的男人,即使会因而身败名裂,米兰都甘之如饴。 车子在连转过几个弯道后,终于在阁雁楼门口停了下来。 米兰推开车门,半刻不停歇的走进阁雁楼。 突然,有人从她身后拉住她的胳臂,将她扯入包厢之中。 她还来不及尖叫与反应,那抹身影已整个笼罩住她,一股独特的男性气息迅速窜入她嘴里,炙热的双唇已攫取了她那两片柔软的樱唇,饥渴而贪婪的吸吮着她口中的甘汁。 “好想你!岳扬……”米兰惊喜的吟呻着,欢愉的接受了他的热情。 欲望很快自她腹下涌起,米兰被他吻得头昏脑胀,不知今夕是何夕,感受到体内的春潮被撩了起来,整个人几乎快融化成泥浆了。 直到她快喘不过来,她才依依不舍的推开他。 “你可知道,我无一刻不思念你的。”她双眸炽热的凝视着他,体内那火热的温度似乎已燃烧至全身。 他心中有些许的得意,沉默好一会儿,他才摆出他擅长的迷人风采,“我也是……” 她动容的掉下泪来,渴望的美梦似乎就快要成真,梦幻般的感觉让她怀疑究竟是处在梦境,还是现实…… “我……实在好想和你生活在一起。”米兰紧紧的拥抱住他,闭上双眼享受被他宠爱的滋味。 如此温热的身躯,正真实的被她拥抱着,她知道这不是梦,绝不是梦…… “是吗?你可知道要怎样我才能得到你?”他的手缓慢地沿着她纤细的肩胛骨划上她的粉腮,来回抚弄着。 他的动作如此缓慢、如此温柔,像怕弄疼了她。 “我……我不知道。”一忆起自己的身份,一忆起雪姨的话,一忆起她将与感情永世隔绝,米兰就难过的不能自已。 “如果我不顾一切的掠夺你呢?” “你──为什么选上我?” “因为我想得到你。” 米兰讶异的睁大双眼,直看着他。 “怎么了?”岳扬俊美的脸庞有着不容拒绝的魅惑。 “为什么是我?”她怯懦的缩了一下秀肩,“你对我的感觉是……” 岳扬英俊的脸上突然被一层烦躁蒙上,“傻瓜,你怎能低估你的魅力。”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米兰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梦想会成真,她以为和他在一起是很遥远的奢望。 岳扬伸手揉了揉她粉腮,“你真像个小傻瓜。” “如果我和你走,你会照顾我、养我一辈子吗?”米兰傻气的问道。 岳扬捕捉了她的唇瓣,“你的身心将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说我怎舍得让你吃苦,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下来给你。” “真的吗?你不会辜负我吗?”米兰痛疑的凝视着他,他每一句甜盲蜜语都深深震撼了她的心。 岳扬闭上眼睛,沉吟了好一会儿,英挺的剑眉往眉心一拧,俊美的脸庞上轻易佯装出他的不舍与心疼,表情是如此的自然,而叫她感到窝心不已…… “又在问傻问题了。当然不会了。” “我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我的事业……” 第三章 当晚,米兰偷偷的返回家门,凌晨两点钟左右,米兰略收拾了些行李便从后门溜走。 她和岳扬约四点在公园处相见。 米兰提前了两个钟头到公园等待岳扬。 冷风飕飕的吹,树影幢幢,感觉四周的气氛有些诡异,为了取暖,她拉高领口,坐在公园里的石凳上,定睛望着前方的路。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了腕上的表一眼,方才知道已过了和岳扬所约定的时间,她开始钻牛角尖的想:岳扬不要她了?他是不是后悔他讲过的话了?抑或是发生什么事了? “好饿啊……不如先去用个餐好了。 她自语着,“不行,如果他来了,两人错过了怎么办?我还是在这里等他……” 夜愈深,天愈寒冷,她拉紧外套,双手环胸,不时抬头望着前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再看一眼表,已是凌晨五点,她告诉自己,还早、还早。 她要等到他来。 他一定会来的…… 温度愈来愈低了,她搓着双掌,放在唇边取暖,眯着眼睛望着前方的路。 时间一分钟、一小时不断的从指缝间流逝而去…… 清晨六点半。 东边泛起一道曙光透过云絮辉映于大地,天亮了,四周一片烟雾蒙蒙,公园里开始有人出来走动,有人从她面前晃过,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她。 米兰畏缩的用手揉搓着身上的湿衣服,她的衣服被昨晚的露水渗透了,感觉很冷,她牙齿上下打颤着,浑身直发抖。 不过,她还是要等下去,因为他相信岳扬,相信他是个重承诺、守信用的男人,不可能答应了她又不前来赴约,一定临时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她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就在她意识处于半梦半醒的当儿。 东边泛起的那一道曙光,诡异的散发出像彩虹般的夺目光芒,七彩光芒倏地被米兰的双眉间那颗特殊的朱砂痣所吸引,魅惑的射向她── 米兰受惊的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景气吓得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天空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种异样,而她的身体感觉好热,体内似乎潜藏了某种东西,此刻正想跳脱而出……… 她感到不安的抱住身体,这才发觉,她的身体竟然呈现半透明状态! 米兰开始感到恐惧,在震天价响的尖叫声惊喊而出时── 一粒五彩绣球同时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她身上。 那潜藏体内的灵魂,彷佛在霎时随之抽离了…… “噢,好痛──啊,绣球……我不许任何男人碰触我的绣球……”她呻吟一声,突然伸手急切地抱住绣球,接着就昏迷了过去。 ※     ※     ※ “岳先生,天亮了。”思巧低声呼唤着熟睡中的岳扬。岳扬翻了个身,慵懒的睁开一只眼打量着思巧,“这么快天就亮了。哎!真累。” “是啊,岳先生。” 见岳扬爬坐起身,体贴的思巧很快将已点燃的香烟递到他指间,“岳先生,要不要派人去接米兰小姐了?她一个人在公园里等了你一夜……” “谁要你罗嗦的?” 岳扬伸了伸懒腰,一双深邃的黑眸瞥了她一眼后,唇边勾勒起一抹邪笑。 “是。” 思巧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忆及那稚嫩而单纯的米兰,正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间,岳扬便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呼风唤雨的日子早已过惯,加上光鲜亮丽的舞台生活,造就出他如此狂妄自负的性格,女人奉承、巴结于他,让他随手可得,只要他想要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逃得过── 他的虚情假意。 他的花言巧语。 他的睿智精明…… 女人们,深深疑恋于他。 他相信米兰已落入他的圈套,他原本还以为她有多成熟,结果,只不过是一个单纯到可笑的小女孩,如此稚嫩的女孩,落入情场高手的掌心,稳死无疑。 爱情在他眼里是廉价品,女人对他而言太容易得手了,他一点都不在乎她们的感受,要他付出真感情,压根儿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个米兰…… 就是他想得到她,才引诱她和他同居。可是昨晚一出阁雁楼,就发现自己被记者跟踪了,岳扬为了甩掉他们,车子一直在市区里兜圈子,眼见甩不掉,他才放弃赴约而直接将车子开回家 情况似乎有点儿糟,一想起他把米兰一个人丢在冷清消的公园里,他的心突然产生了很重的罪恶感。 不知她是否还傻傻的等着他? 她应该不会如此傻气吧? 等不到人应该会回家吧? 岳扬下了床,随手取起一条围巾披在腰际上,旋身步入盥洗室。 当他雄壮的身躯浸入超音波水流的按摩浴缸,身心很快得到一阵畅快的舒适感。然而,泡澡虽能洗去他一身的疲惫,却洗不走搁在心头的忧愁。 他实在不愿意再多浪费一分一秒去挂念米兰的安危,可是他真的有点担心她会发生什么意外。 “天杀的。” 嘴里喃喃诅咒了几句,他随手按下浴室里的通话钮。 “思巧,准备一下,我要出门了。” ※     ※     ※ 思巧跟随着主子的步伐踱过椰林小道。 站在空荡的广场,岳扬四下望了望,突然一个人影止住了他的步伐,令他蹙起眉头。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正蜷缩在公共电话亭旁,翻起的领口盖住她那宛如天使般的容颜,她怀里竟搂着一粒五彩绣球。 他悄悄地,似怕惊扰到她般地走近,缓缓地蹲下身。 米兰并没有因久候不到他而自个儿掉头离去,她竟还傻呼呼的坐在他们约定的地方。 岳扬眉头锁得更紧了,他轻轻拉开她的手,将五彩绣球取出,本打算将它扔掉,可想想她会特地带着这粒绣球出门,必然有其意义在,便用腋下夹住绣球,接着缓缓地横抱起她的身子。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两人四目因而胶着在一块。 “你──” 天啊!她居然被一个陌生又穿着奇特无比的男人抱在怀里?!她明明在追绣球,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掉进他怀里的?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可是懂的,别以为他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胆大妄为啊! 灵活的双眼一转,见到他腋下正夹着她所抛下的绣球,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再度昏厥过去了! “你好大的胆子啊!”她吓得拳打脚踢,尖叫声更是震天价响的,“没本公主的命令,胆敢接下本公主的绣球,你没事那么鸡婆做啥啊?本公主要砍掉你的手──还有啊!本公主乃万金之躯,岂能让你说抱就抱──” 她咬文嚼字咕噜了一大串,还自称自己是公主,岳扬实在是听得一头雾水,但见着她的泪,内心却是一阵绞痛。 他低下头,飞快地抹去她即将溢出的泪雾,无可救药的罪武感 竟在此刻严重的泛滥成灾,内心不断地谴责着他的不是…… 不,他实在应该给她一点奖赏,奖赏她的傻气与勇气可佳。 “这个吻是赏给你的……” 缓缓地,薄薄的双唇凑向了她,吻去交错在她脸庞上的泪水,吻热了她冰冷的朱唇。 “呃……” 银瓶见他根本没把她的命令与威吓放进眼里,还非礼于她,不禁整个人吓坏了。 这家伙……这家伙是跟天借胆啦?抑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居然大胆到“吃”她的嘴?!不过……咦,滋味虽然怪,还挺不赖的呢!她当公主这么多年了,还没被人吃过嘴呢! “放开……我……唔……唔唔……”银瓶奋力的挣扎着,一心想挣脱他要命的箝制。 然而他的力量大到出乎她的想像,根本不理会她感受的狂吻着她,几乎要吻化她的心…… 情不自禁的,银瓶掩上眼廉,迷醉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柔情,不自觉的双手缠上了他的颈项,用湿润的唇瓣,羞涩地轻含着他的嘴唇。 ※     ※     ※ 一回到屋里,他无视于思巧的存在,大手立即落在银瓶的细腰上,急迫的把她拉向自己。 明明是同一个女人的唇瓣,为何会带给他截然不同的滋味与感受? 他还记得第一次吻她时,那种淡如清水的滋味,然而,此时吻她的感觉,却与前几次截然不同。 他的自制力向来强韧,今天怎会一碰上她的身体,便像着了火,丧失掉所有自制力也就罢了,还眷恋着她的双唇? 思绪胡乱地飘扬着,双眼凝望着佳人的俏丽美颜,双唇品尝着佳人的甜美滋味,此刻,他实在喜爱吻她的感觉。 思巧脸色发青的别开头,双目溢满了妒恨,牙齿往下唇一咬,匆匆的旋身离去。 银瓶失足的跌入他怀中,这是酿成罪恶的根源,亲密的摩擦燃起了火苗,在两人体内熊熊沸腾了起来。 “你──你这狗贼!居然……居然再三非礼本公主,本公主……”还来不及喘气,她又被他“吃”嘴了! 天啊! 这男人变态到无药可救了,居然再三吃她的嘴,可是……可是又有着说不出口的欢悦耶…… 岳扬粗喘着气息,小舌贪婪地探入她口中寻找甘露。 柔软而富弹性的酥胸紧贴在他胸膛上,更加教人血脉偾张。 要命,今天到底是怎搞的?怎会她一碰触到他,浑身就像烧了火,岳扬一双深邃的黑眸,燃烧着一种会教人失控的情欲。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欲快要驾驭了他的理智,强烈的需求使他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因为一股想要她的欲望已将他逼向疯狂的边缘。 “嗯……”银瓶沉醉在他的热情中,身子半倚在他结实的胸怀里意乱情迷的嘤咛着。 他贪婪地啃啮着她的小舌,像是要榨乾她似的拚命索求着。 “我要你……”温热的双唇疑迷的游移,随着他的粗喘在她耳畔低声细语。 银瓶长这么大从没被人占过便宜,别说搂搂抱抱了,连被男人牵个小手都不曾有过! 她感到又羞又愧,却又意乱情迷,不自觉的爱抚着他温热结实的肌肉。 用仅存的一点点神智,她用力的推开他! 一股受辱的感觉扎痛了他的心。 她竟然拒绝他?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他的! 可一忆起她曾在后台欢悦的接受他的热情,他不禁邪佞的扬嘴冷笑,认为她是害臊了。 “你若拒绝了我欢爱的邀请,我或许会相邀其他女歌迷,你难道不会暗自庆幸着自己的幸运?” “你这淫贼,快放开我──”银瓶羞怒的扬起手,毫不迟疑的一掌挥了出去。 向来警觉性高的岳扬轻松的拍掉她的手,纳闷的打量着眼前这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女孩,蓦地,他竟心动的想将她拥入怀中。 “淫贼?呵,真可笑,你明明湿得跟什么似的。再说……呵呵,我若是淫贼,那你便是淫妇了,不知是谁半夜偷溜出门,到公园苦等了我一夜,就为了和我私奔的呢?” 银瓶一脸茫然的凝视着他,“公园?啥公园?你这淫贼究竟在说啥?莫名其妙极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装蒜?” “不许你再说了!住口啊!你这个淫贼!快把绣球还给我,我不会承认你这淫贼是我的夫君!”银瓶一想起自己的身体被他玷污了,哽咽一声,哭得像个泪人儿。 真倒霉,绣球竟被这淫贼接住,那她岂不是非嫁他为妻不可了? 才不要!说什么她都不要嫁给这个死无赖、大色胚! 要她嫁给他,她宁愿咬舌自尽算了。 都怪皇兄,没事做啥抛绣球徵婚?他可知这个馊主意会把她害死的! “本公主一定会叫皇兄砍下你的人头!” “你右一句本公主,左一句淫贼的,米兰,别闹了,你以为你是古代人啊?我可没兴致陪你玩了,乖,快上楼去洗个澡,你该好好休息了。”岳扬觉得今天的她怪异非常。 “本公主要回宫了,快送我回去。”银瓶欲拉起裙摆旋身走人,这才发觉到自己身上的银缕绸缎已不见了,变成了更加柔软的丝质布料,剪裁更加莫名其妙,她的手臂和小腿都不知耻的露在外面见人了。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是哪个裁缝师这么笨手笨脚的?竟缝出这样的奇装异服?我的丝绸缎袍呢?还有啊,戴在我身上的金银珠宝怎全不见了?是不是给你这死淫贼偷走了?”银瓶再度皱起眉头,用怪异的眼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岳扬。 “怪了,怎连你这淫贼的穿着打扮都如此奇异?讲话方式也怪腔怪调的……”他的穿着打扮虽然奇特,但他却长得俊极了,银瓶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他浑身上下都充斥了一股说不出口的魅惑,有着一股令人匪夷所恩的诱人魅力,深探吸引着她,她深觉这男人是危险的…… “来人啊!快来人啊!”银瓶直觉陷入了贼窝,她必需求救、她必须逃离。 可是……她看了周遭的环境一眼,吓得倏地瞪大双眼,怎么建筑物和宫廷的全然不同?她从没见过如此特殊的建筑物。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 她怎跑到这里来了? 她明明在追绣球的呀…… 啊!她想起来了,她记得有道光笼罩住她,接着……哎呀,接下来怎全不记得了? 糟了,这是什么地方啊?她有些惊慌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哎!管它是什么地方,总之她拿了绣球走人便是。 她绝不会嫁给这个大淫贼的!宁死不从! “奴才都死到哪去了?快来人啊!”眼见唤不到人,银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疯够了没有?跟我上楼。”岳扬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泼辣的大叫,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揪起她的细臂,他将她往楼上拉。 “你要做啥啊?放开我啊!你这死淫贼──放开我,不然本公主要赐你死罪了。”银瓶又惊又怕的拳打脚踢,小嘴一张,咬住他的手臂。 “哇靠!想不到你这么泼辣!” 岳扬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你之前的秀气都是装出来的吗?” “是呀!” 银瓶得意洋洋的噘高了嘴,“本公主一向都是如此泼辣的,现下才领教到,算是给你占到便宜了。” “你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怎收拾你。” 岳扬怒极了,却对她感到更加兴致勃勃,她实在很新鲜。 像在扛沙包似的,岳扬一把搂起她的腰,将她扛在肩头上,任由她怒吼尖叫,他就是不理,大摇大摆的将她扛进房里,丢在床上。 “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许出来!否则有你好受的。”岳扬对她撂下一句狠话后,用力地甩门而去。 第四章 “死淫贼!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银瓶拚命的拍打着门,两只小手都给拍红了,却没有人理会她,甚至她的脚都快踹断了,门还是紧闭着。 银瓶沮丧的跌坐在地上,哇了一声,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这什么鬼地方嘛!我可是金枝玉叶、我可是万金之躯、我可是当今皇朝的二公主啊……整个汴京城有谁不知我银瓶公主既大胆又聪明的,堂堂一个公主竟然……竟然沦落到此地步,还受淫贼调戏……我……我……呜鸣呜……叫本公主如何甘心啊……本公主非叫皇兄诛你九族不可,胆敢如此无礼的侵犯本公主,呜呜吗……” 银瓶无助的绻缩在地上,哭累了便合上眼,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大吼大叫,哭累了,喊疯了,便卧在地板上迷迷糊糊的睡着,接着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不知睡了多久,天色都黯淡下来了,银瓶睁大双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怎这墙如此硬呢?”她自言自语的道:“哎,肚子好饿啊……哼,全怪那个死淫贼,再让我碰到,准要他的命。我真是不懂,我怎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儿呢?哼,居然把我丢在这里,自顾自的风流快活去,茅房……惨了,想小解……咦?这脚步声……准是死淫贼回来了,索性装睡好了。” 门把被岳扬一手扭开,开了灯,一脚踏了进去,又迅速缩回,若不是他反应快,他已一脚朝她的肚子踩下去了。 “喂,你怎睡在地上,怎不去床上睡?我差点踩到你了。”岳扬懒洋洋的伸出右脚,轻轻的踢了她两下。 见她半点反应都没有,躺着跟死了没两样,她便蹲下了身,探了探她的气息,接着松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一面自言自语着。 “真是的,没见过这种女人。有床不睡偏要睡地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亏待了她呢!” 死淫贼!又开始对她毛手毛脚了,她气得想一口咬死他。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咦?那板上的亮光是什么?明明已经天黑了,怎还能像大白天那么的亮?真奇怪…… 她好奇的坐起身子,纳闷的研究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着实把岳扬吓了一跳。 “突然像僵尸一样爬起来,你想吓死人啊?” 岳扬愈看她愈觉得怪,以前她既柔顺又善良。怎如今好像变了另一个人?性格和之前的她有着天壤之别,他不明白她究竟怎么了,还是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但这样的,她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情欲与征服欲望。 “那是啥玩意儿?”银瓶恶狠狠的瞪着他。 “什么东东?你在说什么?”岳扬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那光……”银瓶朝天花板上的灯一指。 岳扬见她言行举止都如此古怪,不禁皱起眉头,“你该不会连日光灯都不晓得吧?你是怎么了?哪里不对劲了?” “死淫贼,本公主在问你话,你这么罗嗦做啥?”银瓶气得扯开嗓门,朝他的俊脸大声咆哮。 在非常状况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形象了,她自身都难保了,哪来的闲工夫顾什么公主形象。 “泼辣女人!你凶什么凶?小心我扁你屁股。”岳扬向来只有吼别人的分,哪有女人敢吼他?巴结、讨好他都来不及了。 “扁?啥?”银瓶听得模模糊糊的,她感到头痛欲裂的揉着太阳穴,“本公主又累又饿的,死淫贼,去煮碗燕窝汤给本公主裹腹。” “泡面?新膳食吗?好吧,我就将就了,死淫贼还不快去煮,本公主用完膳,想更衣沐浴了。” 银瓶见他没把自己放进眼里,气得浑身直颤,一掌便朝他屁股打了下去,“好大的胆子,竟敢不把本公主放进眼里!” “你闹够了没有?”岳扬快被她烦死了,没见过这么刁钻、难缠又泼辣的女人,他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她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啥鬼地方啊!要燕窝没燕窝的,也没人服侍我更衣沐浴,本公主不高兴待在这儿,快送我回宫。”银瓶可不管他的感受,她只想着她的床、她的被、她的燕窝、她的浴池。 “你别闭口开口就是公主的,你当真以为你是公主吗?还想命令我,你别疯了你,我告诉你,米兰,一个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岳扬拿起电话,拨了思巧房里的电话,“泡碗面进来。” 交代了几句话后,将银瓶扔在床上,他便走进浴室洗澡。 银瓶见他走进浴室,也没多理,她好奇的拿起他刚刚拨的电话,轻轻放在耳朵上,一听见“呜──”的声响,她尖叫一声,吓得将话筒丢在地上。 “怎么啦?”岳扬听见尖叫声,匆匆拉开门,探出脑袋朝她问道。 “里头有鬼,它在哭。”银瓶害怕的缩起秀肩,无助的看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话筒。 “神经病!”岳扬怒斥一声,将浴室门用力甩上。 “他躲在里面干啥啊?偷偷摸摸的,着实非君子所为。”银瓶好奇死了,想一探究竟。 她轻手轻脚的走向浴室,却不知如何转动门把,研究了老半天,正打算放弃,怎料身一转,却被镜中的另一个人吓得尖叫连连。 她整个人贴在墙上,目瞪口呆的望着镜中人。 “又怎么啦?”岳扬发觉这次的尖叫声更吓人了,忙不迭随意抓了条浴巾围在腰际上,便冲出浴室。 见银瓶像被吓呆了,他有点忧心的走过去拍拍她的脸颊,“你没事吧?怎么了?” “那……那是谁啊?”银瓶两眼发愣的盯着镜中的女人。 他的视线随着她莲花指望向了镜子,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你这八婆真是够了哦!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闹了,否则我会让你的屁股皮绽肉开!” 她仔细的眯眼一看,咦?镜中人是她没错啊!她双眉间的朱砂痣还是和往常一样红艳,她伸手摸了摸那颗痣,又摸摸自己的五官,是她没错啊! 那……她的头发怎会变成这样子了?像妖魔鬼怪一样乱七八糟的卷翘,头上连根像样点的发髻珠钗都没有插。 “啊!非礼勿视啊!你这死淫贼──”突然发现他一直裸裎着结实又雄伟的上身,她连忙闭上双自不敢多望一眼,又生怕他会再对她毛手毛脚,只好闭着跟对他拳打脚踢。 “再踢啊,一会儿有你好受的,还有,别叫我淫贼,走,跟我去洗澡。”岳扬简直快被她搞疯了,抓住她的细臂往浴室走去。 “啥?”银瓶不明所以的被他拖着走。 见到浴池里的水,她便知道他要叫沐浴更衣,不但如此,他居然还伸手欲解开她的上衣,她吓得泪眼汪汪,尖叫连连。 “非礼啊!非礼啊!” 如果有朝一日他神精错乱的话,全是她搞出来的鬼!“你到底洗不洗?” “呵,好笑了。”银瓶强作镇定的昂起下颚,小手往自己的右腹轻轻一拍,“本公主沐浴时,都有宫女在旁服侍着,现下别说是宫女,连片桂花瓣都没有,你叫我怎么洗?” “要花瓣才肯洗是吧?好,明天我就买一束玫瑰回来送你;要人服侍是吧?正合我意,不用宫女了,我来帮你就行了。脱衣。” 岳扬邪恶的怪笑着,大手才伸过去,又被她的尖牙咬了一口。 “不……不许你碰我!不许你过来!听到没有?否则本公主要咬舌自尽了。”银瓶一忆起他碰触自己时,会有种令人丧失理智的欲望自身上涌出,一时羞怒得无地自容。 接着,刮胡刀、香皂、牙膏、牙刷……一一从银瓶手中飞出去,银瓶把随手能拿起的东西,全部朝他砸过去。 “喂!够了!好,两条路给你选择,要嘛你自己洗,要嘛我帮你洗,看你罗。”他不以为忤的双臂交胸,扬着嘴角邪佞的笑着。 “算了,算了,我就委屈点自己来就好了,你快给我滚出去啊!死淫贼!出去!出去!”银瓶恨死他了,大声咆哮着。 “泼辣!等着瞧,一会儿看我怎么对付你。”岳扬怒不可遏的将浴室门用力拉上。 ※     ※     ※ 岳扬横躺在床上,捺着性子,用指尖敲着节奏,炯炯有神的双目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浴室那道门。 两个小时过去了,却迟迟不见佳人由浴室里走出来,洗个澡也可以洗这么久吗? 他开始有点担心了。 她该不会在浴缸里睡着了吧? 想到这里,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下了床,他敲了敲浴室的门。 “米兰,你还要洗多久?” “唔……”里头传来细细的呻吟声。 “米兰?”岳扬愈来愈不安了,用力将门推开,却见她衣衫不整的蹲在地上,不知在强忍着什么,他担忧的将她扶起来,柔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银瓶整张脸皱成一团,弯着身子,拚命的揉着衣角,似有难言之隐。 “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岳扬催促着她,“算了,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看医生。” “别……别碰我……”银瓶挣扎的欲推开他,她又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 “怎么了?究竟哪里不舒服?不舒服要讲啊!”岳扬跟着蹲下身子,仔细的研究着她。 “我……我找不到茅房。且不会开门,我忍很久了……我……我想小解……”银瓶痛苦的忍尿着,她快疯了。 “你……”都什么地步了,她还在玩这把戏?岳扬气得差点没掐死她,“马桶就在那边,你……被你气死了,你这样子忍,膀胱很容易发炎的,快坐到马桶上面去。” 他将她带到马桶面前,见她傻呼呼的望着马桶发呆,他气得差点吐血了。 “还想玩啊?好,让我来教你如何小便,过来,看清楚了,这个呢,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茅厕,而你只要脱下裤子,然后坐上去,最后记得按下这个开关,把水冲掉就行了,明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这……这是茅厕?骗人……”银瓶一脸怀疑的上下瞥着他,她直觉他想耍她,这名叫“马桶”里的水,明明清澈的像溪流。 “我干嘛骗你?” “真的假的?你发誓我就信你。”怎可能……银瓶两眼发直的死瞪着马桶。 “你神经病啊!”岳扬的耐性早已尽失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个觉,不想陪她疯下去了。 “神经病?那是啥病啊?病名如此怪。” “你──你到底要不要小便?” “小便?噢,我懂,不瞒你说,我……我看这水如此乾净,以为……以为是洗脸盆,我刚刚……刚刚不仅拿来洗脸,还漱口……”惨了!她的脸跟嘴会不会烂掉啊? “不会吧!”岳扬崩溃了! 他真的救不了她了,他直觉她疯到无药可救了。 第五章 “你说刚我吃的那叫啥来者?”银瓶在宫中住了十几年,从没吃过如此好吃的面条,吃的时候是津津有味,吃完之后是回味无穷。 “泡面。”岳扬将她推倒在床上,逼她闭上双目睡觉,看着披头散发的她,忍不住伸手帮她耙梳了一下头发。 “噢,泡面,我牢牢记住了。”银瓶转动着灵活的眼珠子,打量了一下四周,“我问你哦,这里究竟是哪里?怎一景一物都如此奇特?光是那道门就够我头疼了,还有那茅厕,这光……” “米兰,我说过别再闹了。”岳扬被她闹了一整个晚上,累得快垮下去了。 她居然不会开水龙头,拿马桶里的水来刷牙洗脸……这…… “本公主不叫米兰,你别一直喊我这名字。”银瓶噘着嘴别开了头。 “你不叫米兰不然叫什么?”岳扬真的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不,是大大的不对劲。 “本公主的名字可好听了,是我父皇帮我起的名,赵银瓶──瓶儿。” “你少胡扯了。” “是真的,我是当今二公主──赵银瓶。”她以为他不相信她的身份。 “别再闹了,米兰!够了!哪有公主讲话像你这么粗俗的?” “我说过我不叫米兰!你再乱叫我就要打你了!”银瓶就是不喜欢听见这个名字,不许他在她面前提起其他女人。 “你敢!”岳扬双眼一拧,吹胡子瞪眼睛。 “试试就知我敢不敢!”银瓶半点也不肯认输,开始和他大眼瞪小眼。 “米兰──”他坚决固执的喊出她的禁忌,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该死!哼──”于是,银瓶倔强的挥出手掌。 他早料到她会有此举动,轻而易举的拍掉她伸过来的手。 “果然够悍、够倔!不过,你想打我?少不自量力了。” “死淫贼,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一定叫我皇兄诛你九族!”银瓶泼辣的抓起他的手,用力的咬了下去。 “你──真够泼辣!”岳扬被咬疼了,立刻缩回手。 “本公主向来如此,我要就寝了,你可以出去了,明儿个记得把五彩绣球还给我,本公主要回宫了。”话落,银瓶便舒服的缩里被窝里。哇,想不到这床睡起来挺舒服的,软呼呼,挺有弹性的。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干嘛要让床给你?”岳扬真想海扁她一顿,长这么大,没见过像她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 “男女有别,你怎可以和我睡在一起?”银瓶皱着鼻头道:“再说,我乃是身份高贵的公主,想与我同床就寝,别做梦了,你这死淫贼哪高攀的起啊?” “你──被你气死了。”岳扬怒气冲冲咽不下这口气,打算和她周旋到底,“本大少爷就是不出去,看你能把我怎样。” “你──”银瓶见他如此放肆,本打算赏他一个耳光,最后放弃似的挥了挥手,“算了,总之你休想越城池一步,否则我砍掉你的手。” “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明天再好好的对付她好了,他累得快死掉了。 岳扬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倒头就睡。 ※     ※     ※ “皇兄!我不嫁人,求求你……”银瓶哭着跪在皇上面前,苦苦的哀求着。 “君无戏言,朕容不得你说不。”皇上丝毫不为所动,并传令将那接着绣球的男人召进皇宫。 银瓶心急如焚,回头一望,却看见她未来的夫君怀抱着一粒五彩绣球,脚步不稳,手拄拐杖,从皇殿外一拐一拐的朝殿内走进来;她一看,愈哭愈是惨烈。 天啊! 怎这么哀怨啊?她未来的夫君竟然是个六、七十几岁的老头子?! 老头子虎视眈眈的上下打量着她,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突然挨近她身边,用舌头舔了一下她粉嫩的双腮── “唷,好嫩的肌肤,呵呵呵呵……” 老头子色迷迷的用他那布满皱纹的手,抖颤的摸着她的脸颊,“我会好好疼你的。” “不要啊!”银瓶惊惧不已的挥开他的手,用力挣扎着……恶心死了,比起这个糟老头,岳扬实在好上几十倍…… 对了,岳扬……绣球明明是被岳扬接着了,怎会变成这个糟老头? 噢,不,要她嫁给这个老头子,她宁死不从啊! 如果这是梦,她由衷希望能快点醒来。 ※     ※     ※ 凝望着即使已进入梦乡,双盾依然深锁的睡容,岳扬的心竟不可思议的泛起一丝抽痛。 该死的,他怎会为眼前这个泼辣女感到不舍与心疼,一点儿都不像向来游戏人间的他呀! 然而偏偏他的心就是会因她而鼓动? 前所未有的挫败与哀愁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难以理解,更不想认真去思考这个烦人的问题。 岳扬有点气自己紊乱的思维,翻过庞大的身子,背对着她,低声咒骂着。 太不可思议了,如是背对着她,身体竟也能兴起异样的反应。 “嗯……”银瓶翻了个身,浑然不觉的朝那炙热的雄躯依偎而去。 “该死。”岳扬低声诅咒着。 他气愤的抓起她环抱住他的细臂,才一翻过身子,竟又得面对另一项考验。 “唔………”她柔软的身子自然而然的偎进他强壮的臂弯里,并发出像猫咪般细微的哽咽声,令她看起来分外诱人。 岳扬凝望着眼前这张有着天使般的纯真睡容,内心澎湃不已。 对他而言,如此慵懒的动作无疑是致命的诱惑,他无从抗拒,更不想抗拒,他多想用双唇去嬉戏她迷人的嘴唇,品尝她口中的芬芳,他多想用手去膜拜她细如凝脂的肌肤…… 一思及此,他浑身的血液不由自主的加快奔流起来。 她这番风情太撩人了,岳扬情不自禁的热血偾张起来,他埋下首,双唇缓缓地覆盖在她唇瓣上。 银瓶被惊醒了,呻吟几声,微微张开了黑白分明的双眸。 呼,五彩绣球被糟老头接着,果然只是南柯一梦…… 吓死她了,害她白哭了一场。 呃?!他在做什么? 面对岳扬突来的亲密对待让她像个二愣子似的睁大双眼,不知所措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接着一掌就朝他脸颊挥了出去。 哼! 亏她还在梦里赞美他比那老头子好呢!她真是瞎了狗眼了,这男人明明色到最高点,连睡觉时,都不肯放过她,怪不得她会做恶梦了,全是他,全是他惹出来的祸! “死淫──” “住口!你还有力气打人!” 他愤怒地揪住她的皓腕,开口命令着她,“立刻给我闭上你的眼睛。” “你以为你是谁?我才不要!”银瓶怎可能乖乖服从,双颊一热,光润雪白的粉腮上立刻浮起胭脂般的红晕来。 她死命挣扎着,但她一个女流之辈怎敌得过一个男人的力量。 “你若敢碰我,我就……” “少罗嗦了,想怎样随便你!”他狂野地吻住了她的双唇,接着滑下耳际、纤颈,大手所到之处,她身上的遮蔽物便随之落下。 “你……你想做什么?”银瓶拳打脚踢着,害怕的直觑着被欲火焚烧的双眼,却又脸红心跳,连忙别开头,只敢用跟尾偷偷的瞄着他。 “你衣衫不整的躺在我床上,你认为我想做什么?”岳扬看见她那副又羞又娇的模样,霎时得意万千的扬着嘴角邪佞的笑着。 “我……我怎晓得……”银瓶迷惑的摇着头,突来的欢愉感让她一时不知所措,但她知道男女授授不亲的道理,他是不能这样子对待她的。 “真的不晓得吗?” 天啊!银瓶在心头惊呼着,如此胆大妄为的动作还是毕生头一遭,她娇羞的闭上双目,不敢直视他的眼,直想把手伸回来。 然而,他却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是米兰也好,是赵银瓶也罢;总之,我有说过要娶你吗?”岳扬怜惜着她的泪水,可是一想到她想用婚约来束缚他一生,他极为反感的将她推开。 “难道你──不打算娶我?!本公主乃万金之躯,不是他人可以随意高攀的,又不知有多少个男人想当驸马爷,你不知耻的污辱了我的身躯,夺走了我的贞操,甚至接下了绣球,现下──居然说出这番没良心的话──” 银瓶伤心至极,她没想到自己的命会如此的苦,他压根儿无心接绣球,那为何又要玷污她的身躯? 岳扬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难道她说的话是真的? 看她虽然刁钻难缠,但似乎是个单纯的女娃儿,她若在演戏,实在没必要笨到用马桶里的水来洗脸,她甚至不会使用电灯、电话……讲话虽粗鲁,却带着古代用语。 米兰原本的个性是柔顺不已,如今像变了个人似的泼辣无比。 虽然有点荒诞不经,但岳扬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米兰确实不像原先的米兰。 他开始有点相信她的话,并且认真思量着,为何同样的面貌,却有着不同的性格。 莫非她们灵魂交换了? 又何时对调的? 又何因素导置这般现象产生的? 如果真有此事,那真正的米兰又到哪里去了? 而眼前这自称是公主的米兰又是打哪儿来的? 她个性虽刁蛮、任性,然而,浑身却散发出一种玉洁冰清、纤尘不染的高贵气息。 不过,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才能判断真相如何。 “你没有说谎吗?” 岳扬满心疑惑的沉思着。 “本公主顶天立地,向来不撒半句谎言。”银瓶抽抽噎噎的说着,用袖口匆匆抹去脸上的泪痕。 “你可知道这里是哪?” 他的声音沙哑而带着疑惑。 “我怎会晓得呢?我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怪异非常。”银瓶蹙起眉,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视线又绕回他俊庞上,她发觉他的眼神已缓和了下来。 “你来自何处?” “汴京。我自小便在皇宫里长大。” 银瓶照实答道。 “哪一个朝代?”如果这是个谎言,他会建议她应该把谎言讲得更真实一点,但如果是真的……岳扬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宋朝。”银瓶一面说,一面盯着他脸上抽搐的肌肉。 “你叫赵银瓶?” “本公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银瓶高傲的抬起下颚,看来不可一世。 “你是宋朝的公主?” 真的假的?岳扬一脸怀疑的看着她。 “正是。”银瓶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没有半句虚假?” 他似乎开始相信她扯下的鬼话了。 “如有半句谎言,本公主愿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银瓶郑重的发下毒誓,脸上表情认真非常。 岳扬惊愕的看着她,老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话来。 太荒谬了!世上竟有这么怪的事! 她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你是怎来到这世界的?这里是未来世界。” “未来世界?”银瓶从没听过这名辞。 “目前是西元二○○二年,民国九十一年。”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宋朝?我掉入另一个时空了?”银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极有可能。你在公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昏迷前又做过什么事?” 银瓶见他表情认真,这才惊觉事态好像有点严重,她不敢耽搁片刻,将抛绣球招亲的事情自始至终的陈述一遍,并道出她额上朱砂痣突然发光发热、突被强光笼罩的经过也一一陈述出来。 岳扬难以置信的听着她的遭遇,然而他虽半信半疑,却找不到理由好解释她种种怪异的行为,而且她何以要演戏来做出这种有辱自己的事情来?这是没有道理的。 突然他想到自己一个儿时的玩伴,他或许无法预测一个人的未来,却有本事能够知道一个人的过去。 自小两人感情甚笃,直至当兵后,两人因志向不同,而各自去发展,如今他成了一个歌手,名气如日中天,而他这个儿时玩伴竟考上了博士,自始至终都执著于自己的发明与研究。 “我认识一个能知过去的怪博士,说我迷信也好,但他确实是无所不能,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他或许可以助你回宋朝。” 第六章 “扬,你指的神奇女孩就是她?” “是啊,少男,这就是我在电话中跟你提起的赵银瓶。” 岳扬太急着想知道银瓶真实的身份与来历,因而一开始就省略掉嘘寒问暖,将话题切入重点,并将银瓶抛绣球招亲的事情自始至终陈述一遍。 少男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镶着金边的眼镜,上下打量着银瓶。 “你……你做啥一直盯着我看?” 这里的人穿着打扮都怪异无比,银瓶不禁蹙起眉头,瞪大双眼,毫不客气的回瞪着他。 刚刚赶赴少男研究所的途中,她被一路上所见的每一景、每一物深深吸引着,岳扬捺着性子一一向她解释着,在马路上快速飞驰的是汽车,它那如飞箭般的速度可把她给吓得目瞪口呆,至今还心有余悸。 “你的手能不能让我触摸一下?”少男摊开掌手,一派认真地将右手伸到她面前。 银瓶的眉头因迷惘而锁得更深了,她望了望少男,又看了看岳扬。 “照做就是了。”岳扬鼓励似的看着她。 银瓶怯生生的将手心放到少男掌心上,没触碰还不打紧,一触及他的掌心立刻热得发烫。 “好烫──” 她想把小手缩回来,却被他一把牢牢握住。 少男的桌上放了一颗水晶球,在这同时,水晶球逐渐亮了起来,发出七彩光芒,透明的球心出现了稀疏的银丝,并且诡异的流动着。 “你是宋朝的二公主,名为赵银瓶。”少男将所见的陈述出来。 “没错。” 银瓶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点头如捣蒜。 少男望着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岳扬,他问道: “你信不信我?” “当然,我从没怀疑过你。”岳扬的真诚流露于言行之间。 少男放开银瓶的手,起身踱到岳扬的面前。 “她在宋朝时的长像和西元二○○二年的米兰是一样的,包括眉心间的朱砂痣也生在同一个地方,换句话说,她是米兰的前世,两人因磁场相同……对了,前阵子我就已察觉到天空产生了异象,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而这异象使得古老时空和现代时空产生了撞击,她们的肉体同时出现假死状况,前世与今生的灵魂在此刻不约而同的出窍了,照理说,她们的假死状况只会维持数秒钟,然后就会恢复正常气息,不过在魂魄回归时,两人的灵魂却阴错阳差的上错了肉体。” “太荒谬了,怎会这样子?” 岳扬惊愕不已,一时失去主意,世间事千奇百怪,真是多么荒诞不经的事都有。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米兰的灵魂已飞去宋朝,上了赵银瓶的肉体。” 少男取下书架上的书籍,一面翻阅着。 “这怎得了?有没有办法可以将她们的灵魂再度调换回来?” 岳扬知道银瓶盼能回去宋朝,虽然他有些不舍,但她早已过惯了公主生活,再说,这里一点都不适合银瓶,她完全不懂如何在现代生活,他又要创作,又要唱歌,实在抽不出空来教她如何谋生。 “这不无可能,我正在找资料。”少男抬头望了岳扬一眼,“扬,不瞒你说,这几年我一直在研究时空穿梭机,她恰巧可以做我的实验对象,如果能成功,就不枉我这几年的努力了。” “那如果失败了呢?”岳扬只想知道失败后的后果,“失败了会怎样?” “如果是交换肉体,成功率比较高,倘若失败了也不会怎样,但……” 少男犹豫片刻才道出口,“因为我们并不是要做交换肉体的研究,只是做灵魂的对调,所以,在做之前我会给她服用安眠药,注射一种会令她产生一分钟假死状态的药剂,我必须在这一分钟内完成所有的动作,如果这一分钟内出现了任何差错,她有可能会永睡不醒,扬,这研究很伟大,你和我恰巧遇此良缘,我想她正是──” “你要把她当成白老鼠?” 岳扬应该不管银瓶死活的,管她是不是会一睡不醒,但当他忆起银瓶有可能会这么死去,他就忍不住怒火冲天,怎么都无法原谅少男的心态。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动银瓶身上一根寒毛! “别说的这么难听。” 少男不置可否的耸着肩。 “以后都不许你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你也要把这事给忘了,不许向任何人提起,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一根寒毛!”话落,岳扬牵起银瓶的小手,忿忿然的离开少男的研究所。 ※     ※     ※ “你适才的样子好可怕哦!”回到车上,银瓶不安的看着他。 岳扬不发一语的握着方向盘,片刻才转过头去,深沉地望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专心开着车。 “你现在是活的好好的,却不知米兰是死是活──” 岳扬才一开口,银瓶立刻怒火中烧,她妒嫉的举起手掌,欲一掌朝他脸颊掴过去── “够了!你真是个标准的蛇蝎女!又歹毒、又泼辣!我真不应该心软,我应该尽快把你送走,免得夜长梦多。”岳扬反应灵敏的打掉她的手,语气深刻的吼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赶我走?别忘了我已是你的人,你──” “闭嘴!” 岳扬一字字清晰而沉重的打断她的话,“看来你这刁钻公主是被宠坏了,才会如此无法无天,动不动就想打人,我是人,可不是畜牲,而这里是现代,可不是你那个舞刀弄剑使暴力就可以压制人心的朝代,我们是文明人,讲求的是法律,如果你不肯改掉你的坏脾气,你就别想在这时代里生存!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将你交给少男,再也不会心软。” 其实他很清楚是自己的占有欲在心中作祟,他压根儿舍不得放她走,一想起她可能会消失在这世上,他心头竟然泛起一丝痛楚与哀伤。 他承认自己确实一心想保护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一根寒毛。 至于是何因素改变了铁石心肠的他,又是何原因打破了他原先游戏人生的爱情规则,老实说,他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无聊至极的问题上面。 “我听不懂你在说啥,虽然我根压儿不想嫁人,我只知道我是你的人……如果你真有良心,就该对我负责,而不是闭口开口就是米兰。”银瓶说不上来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她喜欢他碰触自己时的感觉,而他占有了她,就是要娶她,否则失去贞洁的她只好悬梁自尽了。 “开什么玩笑!我岳扬不知和多少个女人上过床了,如果个个都像你这样逼婚,那我岳扬不知有多少个老婆了。”事态严重!他没道理傻到为了一株花而放弃整片森林,即使他心疼、怜惜她,但他相信这不代表什么,理智的他怎容许女人用结婚证书来束缚他的自由。 “你──呜呜……”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良心,银瓶哭得好不伤心。 没良心的男人就是没良心,他居然连想当驸马爷的野心都没有! “你根本不懂,我们这个时代对性非常的开放──”岳扬试着和她进行沟通。 “我管不了那么多。” 银瓶就是听不进去。 她自小就生活在封建时代里,受的是封建时代的教育,保守思想与观念早已根深蒂固,不是他人说要改变就能改变的。 “总言之,你玷辱了我的身子,就是要娶我为妻,否则你叫我以后拿啥面目出去见人?难道你真狠得下心看我悬梁自尽?” “你这不是逼人太甚吗?”太恐怖了,和她上床就要娶她,那他真得认真算,天晓得他和几个女人上过床,“居然想以死来威胁我就范?我岳扬是名扬世界的摇滚天王,有上亿个女人爱着我,你想用婚姻来约束我一生,是不可能的事情。” “噢!我就知道你心里有其他的女人!”她像是一个将丈夫抓奸在床的小妻子,醋海翻腾的大哭大叫著,“原来你的心里不只有那个什么米兰的,还有其他的女人,你你你……你这风流鬼。”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岳扬烦躁的抹了下下脸,“如果你一定非要我娶你不可,首先收敛一下你的公主脾气!至少不能动不动就想打人,你又不是野蛮人,怎可以做出如此无礼的动作,难道你不懂‘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 :“我──”银瓶正想开口抗议,却被他一个大白眼给瞪了回来。 她嘟着嘴,整个人安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良久,她才一派认真又充满孩子气的开口问道: “是不是我不随便动手打人,你就会考虑对我负责了?” 对于她的话,岳扬略显吃惊的挑高眉,宋朝公主竟然愿意为了他改变她自己?真是不可思议啊! “宫廷生活让原本……一个弱小女子变得目无中人,我怎敢指望养尊处优的你能做多少的改变?算了吧!别太勉强自己了。”岳扬勾勒着嘴角嘲讽的冷笑着,嘴上虽这样子说,内心可不是这样子想的。 “你──”翠瓶深感无辜的瘪了瘪嘴,而后狠狠地别开头,独自生着闷气,“你未免太小看我了!等着瞧好了,到时你可别食言了。” 一种奇妙的感觉,忽然占领了岳扬的心头,他发觉自己竟偷偷的沾沾自喜起来,可是死爱面子的他,怎能让她看穿他的心思? 天啊! 这女人让他服下什么药了? 竟让他产生怜惜之心,甚至对于她愿为他改进缺点而乐得飞上天。 他──快不认识自己了…… ※     ※     ※ 洗净了身子,换上岳扬帮她选购的新衣物,银瓶怯懦的踏出浴室。 岳扬懒洋洋的倚在床上,手里捧着啊本书,在见她出浴后,手中的书随手一丢,挑高眉,饶富兴味的打量着她。 “不错,蛮适合你的。” 他看她的眼神炙热的似在爱抚她的身子,使银瓶不由自主的忆起,他曾是多么热情的对待她,不禁脸红的垂下头去。 望见自己的穿着,霎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尴尬的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胸前。 “好……好透明的衣服……” 她嗫嚅的道。 “睡衣当然透明了。” 岳扬邪魅的笑了笑,贪婪而迷恋的看着眼前的佳人,“你那个朝代可有睡衣?” “有啊,我们称之为寝袍,可是,哪有人穿这么透明的睡衣乱跑的啊!” 银瓶脸红的看着他。 她的肌肤宛若凝脂般细腻透明,她的娇羞显得好不迷人,此刻的她看起来像个小女人,岳扬心醉神迷的凝视着她。 随着起伏的情绪,岳扬拼了命地压抑着想去亲吻她双唇的冲动。 片刻!,岳扬跃下床,牵起她的小手,旋身拉开房门。 “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四处乱跑的,对了,思巧已准备好消夜,在等我们了!” “扬!等等啦!”银瓶急切的喊叫;,“我不能穿这样下楼,好丢人的!” “别害羞了。这里除了我和思巧,根本不会有其他人,别担心,思巧和你一样是女人。”岳扬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迭迷香正引诱着深在藏在他体内的某个细胞,他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双唇,“你实在香极了。” “女人?!”这两个字教她敏感的竖起双耳,血液顿时加快窜流,“怎会有女人在你的屋子里?你你你……你这负心汉,尚未娶我就想纳妾了是不是?你少做梦了,我可不会让你三妻四妾的。” 她那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稀松平常的事,银瓶不由得担心起他有纳妾的心态。 “够了,你少在这里捕风捉影,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你吵架,还有,思巧得留下来照顾我的饮食生活,少了她,我实在不知我什么时候会饿死。”岳扬不想多做解释,牵着她的手步入餐厅,他可不希望她又破坏他的好心情。 “那你和她之间……”她想多问,却在见到思巧那双锐利的双眸而自动阖上双唇。 思巧眼神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将筷子摆好,随即坐定了身子。 “岳先生,请用餐,瓶儿,不用客气,也坐下用餐。” “多谢。” 当银瓶迎视到思巧那双冷漠的眼神,竟感受到她对自己有敌意。 她不懂这敌意打哪儿来,岳扬曾告诉过她,思巧一直很担忧她在公园里受冻,当时还一直叮咛他务必赶到公园赴约,照道理讲,思巧应该是很担忧她的。 摇了摇头,银瓶暗骂自己太多心,思巧这么关心她,她或许是属于外冷内热的女人,她怎能怀疑思巧的为人呢? 这一顿饭屹的很开心,岳扬像个大孩子似的一直对她眉来眼去,银瓶顽皮的和他抢菜吃。 在这里,她可以不顾公主形象的大快朵颐,根本没人会管她吃相好不好看,令银瓶感到无限的幸福。 第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银瓶几乎是足不出户。她学会使用现代科技产物,觉得这里的一切美好到远胜过她那个朝代,所有的一切都方便到不可思议。 她要水,水龙头一开就有了,夜里她不必点油灯,只要按个开关,室内光线一下子就通明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是如此的方便、如此的发达。 而她的聪颖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并且学会使用各种电器产品。 但是,未来一片茫然啊,她真的不晓得自己该何去何从,更不知自己处在什么空间下,又为何她会在这里? 和岳扬相处,几乎每一见面便吵架,她逼他娶她,他却是千百万个不愿意,总以一大堆藉口甩掉这烦人的问题。 她的朝代注视贞洁,并有处女情结的刻板思想,而这里的人,似乎不把行夫妻之实当一回事,有时她真想一死百了算了,却又找不到绫子来上吊。 她自觉命苦极了,待在这里好像在等死一样。 ※     ※     ※ 自岳扬停止飘泊的日子,决定在台湾长久定居下来后,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通告,总是忙到凌晨才回来。有时他会把自己深锁在另一间房里创作,三天两头不见他踏出房门一步。 问他在做什么,说是在弹琴,他说他活在创作里,不能一天没有音乐,而当他在寻找灵感创作时,是不许任何人去打扰的。 银瓶只好隔着房门。幽幽所着另一间房里传来的钢琴声,叮叮咚咚的弹奏着她所不熟知的音符,悦耳动听的优美曲调却是如此的扣人心弦、又仿若有催眠作用,让她听傻了神魂,就这样倚在门板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总觉得想见他一面,似乎比登天还难。 渐渐地,银瓶开始会想念他了。 不只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味道,还会想念他的人、他的笑,甚至还想得到他的心…… 她渐渐明白,什么叫做日久生情,什么叫做“爱”。 这一夜。 另一间房里又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一听见这声音,银瓶便知道他回来了,也知道他正在创作。 如往常般,银瓶身体倚着房门,沉醉的倾听着优美的曲调,再度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直到腰际间的酸疼唤醒了银瓶的知觉,她这才幽幽苏醒过来,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在床上。 想必是岳扬将她抱上床的吧?她如是思忖着。 窗户皆被廉幕盖上,唯一的光线,是来自床头那盏晕黄的光芒。 她翻起身子,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房里的茶几上如往常般摆了各式各样的餐食与点心。 她感到既悲伤又委屈的哭泣着,宁静的周遭,只听闻得到她不规则的呼吸声。 她是如此的寂寞,岳扬很少陪伴她,而她根本是足不出户。 她不晓得外面的天有多大,外面的景有多美。 她每天都待在这间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倏地,她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她慵懒的翻过身子,抬头找寻那香气的来源。 床头摆了一束红艳的玫瑰花,银瓶颇感安慰的微笑着,伸手将玫瑰花捧进怀里。 她爱不释手的亲吻着玫瑰花瓣,用指尖撩弄着它们。 房门此时被一双大手推开了,岳扬懒洋洋的边走向床边边卸去衬衫,接着把衣服随意扔在床上。 “扬,你总算肯回房了?” 捧着玫瑰花,银瓶坐起身子来。 “才写几个钟头的曲,就没灵感了。” 昏黄的灯光辉印在她像牙白的肌肤上,产生了不可抗拒的魔力,她甜得像蜜桃般诱人,娇艳绝伦的美丽容颜、白皙似雪的光滑肌肤、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材……她浑然不知这样的她有多么的诱人! 受尽欲火煎熬的岳扬感受到她那双唇的魅力,肌肉倏地紧绷。 “对了,你怎么又在地上睡着了?我不是叮嘱过你,不可以睡在地板上的吗?你怎老是不听话?睡在地板上很容易着凉的!” 他俯下身去,望着眼前这张美如梦幻般的女孩,他忍不住吻了吻她鼻尖。 他发觉自己总是情难控的想去爱怜她、疼惜她,而这前所未有的感觉唯有她能给他。 “我在聆听你弹奏的琴声,听着、听着就这么睡着了。”银瓶红润的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喜不喜欢这束花?”他低问。 他好温柔啊,银瓶不晓得他这份温柔会维持多久,她真的好喜欢他这个样子,如果他能永远如此温柔待她,不知该有多好?那她的心就不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喜欢。” 银瓶把脸埋入他怀里,感动的紧拥着他的身子。 “好了,小懒虫,别撒娇了。” 岳扬拍了一下她的背脊,“快起床梳洗,顺便去洗个澡,我猜你肚子一定饿极了。” “好。” 银瓶讨好般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她下了床,正要走进浴室,她不安的回过头,“扬,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岳扬表情冷淡的将思巧今早递进来的报纸,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我改变很多了啊,我不再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了。” “这……” 岳扬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可是…… “你……你是不是非要我伤心不可?还是……你的心里只有米兰?你牵挂着她的灵魂吗?你是不是希望我们灵魂交换回来?你在等她回来吗?”银瓶心碎不已着,为何每次讨论这话题,他就想逃避? 银瓶在皇宫长大,自小被宠上了天,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几乎不知人间疾苦,不知天高地厚。因为岳扬,她懂了爱情;因为岳扬,她开始试着改变刁钻的性格来迎合他、配合他,讨他喜爱。 可是他似乎不为所动,他心里至自至终都只有米兰,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你和米兰最大的不同是性格,外观根本没变,我要的是你的人,就像我当初要的只是米兰的身子,是一样的道理,这非关灵魂,也非关你的心。” 岳扬扬嘴笑着,以一种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她,在理性与感性之间徘徊下,他仍然选择不被束缚,他要的是永远的自由。 “如果你后悔把身子交给我,只要你说一声,我会想尽方法让你回到属于你的朝代,也许这里并不适合你,你这既保守又可笑的观念我无法接受。” “不──”银瓶骇然的瞪大眼,她扑进他怀里,态度坚决的看着他。 “能和你住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不想娶我就算了,但绣球……你接着了我的绣球,你是我的夫君啊!我已认定你是我的夫君了,此刻,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了。 扬,求求你别把我送回去,我喜欢这里,我喜欢你,我甚至害怕此刻能拥有你,仅是我的一场梦罢了,我真的好怕梦醒后什么都没了,我好怕眼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出于我的幻想,只是……只是偶尔想起我的皇兄,我的姐姐和妹妹们,便有点感伤罢了。” 岳扬若有所思的凝望她好一会儿,才动情的将她拥进怀里,为她的傻气感到心疼和不舍。 “瓶儿,如果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我不会把你赶走的,如果你挨不住对你家人的思念,我会想法子让你回去的。” “倘若永远都回不了我那个朝代,我也甘之如饴,只要能和完美的你在嘲起。扬,为了你,我宁愿卸下公主身份,也愿意改变我刁钻的性格来迎合你,我可以不要那份荣华富贵。”银瓶知道自己的抉择是对了。 既然当初所抛下的绣球自动飞过时空来到这世纪,她相信她命里注定是要为这男人而活的,她的未来被老天爷决定了,倘若他真狠下心将她丢回皇兄身边,她真会恨他一辈子。 “我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完美,也许终有一天你会认清我,也许你会后悔你今日的抉择。”岳扬从没认真思考过是否要和她长相斯守。 当他想得到谁,只会不顾一切的掠夺,等到有天他烦了、玩腻了,徒留给她的仅会是悲伤与痛苦,他很清楚自己永远不会有付出真情的一天。 然而,该死的,他的心怎会三番两次的对她产生怜惜? 不,他的心不可能被套牢的,向来只有他去套牢别人,别人休想踏进他心里一步。 可是……怎么回事? 他怎会如此心疼她? 他甩了甩脑袋,闭上眼睛……噢,真是该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失去理智,一直想着她,当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竟都是她的身影。 是何原因?不……固执如他,依旧拒绝思考这烦人的问题。 “不,不会的,就算以后换来的结果是伤害,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值得我为你牺牲一切。” 银瓶心慌的抱紧他,“扬,好像今生注定这辈子只要有了你,就永远也无法失去你,我只要一想到失去你的那种无助、恐慌,我活着似乎会变得毫无意义了…… 我不敢去想像,当我在想你的时后,想拥抱你的时候,你已离我而去,那不知道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所以,扬,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霁不想失去你,能跟你在一起,对我而言,是今生最好的安排,就让我们这样甜甜蜜蜜的走下去,好吗? 扬,我爱你,其实……就算我讲了成千上万次的爱你,也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不管我来自何处,即使隔一个时空,见不到我皇兄,但我却觉得我很幸福。 也许吧!只要得到你的宠溺,就能让原本不好的事物,变得如此的完美,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爱,从来没有,我想,也许,这样的爱,只有你能给我吧!扬,我真的好爱你。” “嗯……”这一番话由她嘴里道出,不知为何竟带给他满腔的悸动,他常感受到歌迷们对他的热情,但他发觉,成千万句的甜言蜜语,竟比不上她轻轻的一句“我爱你”…… “扬,告诉我,你爱不爱我?”银瓶祈求的抬起头凝望着他。 岳扬迟疑的看着她,突然之间,他感觉似乎已迷失了自己,因为他根本不晓得自己的心在哪里,他压根儿不晓得自己的心在哪里,他压根儿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爱与不爱有何重要性? 有何差别? 别人爱他,他视为理所当然,但是要他去爱人…… 他爱她吗? 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不……还是别再让他思考这个问题…… “瓶儿,乖乖去洗澡,别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银瓶的心以被绞碎了,她无声的呻吟着,哀痛的找寻着他试图逃脱的视线。 “我一点不觉得这问题无聊啊!只是一句‘我爱你’有这么难以启口吗?是啊,我突然忘了,你连娶都不想娶我了,我怎会笨的骗自己你是爱我的?” “够了。” 眼眸一黯,他不喜欢自己被这样子质问,愤怒的想甩开她的身子,“你和所有的女人一样,老是情啊爱的!天花乱坠的说一大篇。去洗澡吧,我等你出来用餐。” 银瓶愕然的望着她所爱的男人,她不晓得自己究竟爱上了一个怎样的男人,为何如此难以捉摸?难单一句“我爱你”,为何会如此难以启齿? 骗她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思及此,银瓶便心伤的不能自己,在转身奔进浴室的同时,泪水呀着夺眶而出。 ※     ※     ※ 再度成功结束了一场演唱会返回家门的岳扬,一看到大床兴奋的不得了,他累得倒进大床里,跟随他进房的思巧,很快拧了一条热毛巾帮他擦脸,随后走出了房门,步下楼去。 “扬,很累啊?” 银瓶匆匆脱去他的衣物,俯下身去,用手拨开遮住他额前的黑发。 “帮我倒杯喝的。” 岳扬疲惫的对她绽出一抹浅笑。 “好,马上来。”银瓶匆匆开了房门急奔下楼,取了杯子,进厨房开了冰箱,取出冰开水,却迎头和思巧撞上。 “你小心点。” 思巧瞥了她手中冰开水一眼,“难道你不知道岳先生不喜欢喝白开水吗?”她摇了摇手中的玻璃杯,黑色液体在杯内流动着,“他只喝威士忌和冰咖啡。” “噢……我不知道什么叫威士忌、冰咖啡……”她一时失措,无意识的摇着手中的水。 “那就别自作主张,岳先生的生活一切有我打点就够了,只有我最了解他的需求。”思巧的嘴角镶着两道得意的弧形。 望着思巧那张冷板脸孔,银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无话可说,岳扬的生活确实向来是由思巧来打点的,她怎敢抢她的功?一时找不到话辩解,银瓶沮丧的低垂下头。 她真是半点都不了解他,她甚至连他爱吃什么食物都不晓得。 “其实在岳先生眼中,我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而你不过是他买来的专属妓女,等他对你厌倦了,你自然会和其他女人一样,都得自动滚蛋。” 思巧见银瓶那姣好的五官顿时全皱在一块,不禁得意洋洋的撇嘴冷笑着。 “思巧,你在说什么?什么其他女人?什么厌倦?”银瓶诚惶诚恐的看着她。 银瓶一直有患得患失的感觉,猜忌、疑虑老早就在她脑海里形成,实在有点经不起风吹雨打,如今思巧突然这样子说,令银瓶敏感的竖起耳朵。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拴住他的心,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办不到。” 思巧犀利的冷眸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他的生活全由我一人打点,所以我不会有离开他的一天,因为他需要我,而你,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分别,只是他床上的伴侣,终有一天他会对你厌倦。” “我感受到你的敌意,你讨厌我?你喜欢扬?”对于她突来的敌意,银瓶不明所以。 “我并不否认我是很喜欢岳先生,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讨厌所有接近岳先生的女人。” 思巧并不担心她会去告状,因为岳扬不喜欢他人在背后蜚短流长。 “再说,你自称是来自宋代的公主,把自己说的像凤毛麟角般的珍贵,无非是想要岳先生留住你吧?这番鬼话也只有岳先生才会相信,我可不会信你。” “我真的是宋代公主,我没有说谎,是那道光芒将我的灵魂带到这个世界的。”见思巧如此欺凌人,银瓶忿忿地辩解。 “既然如此,你怎不会想回你那朝代去?你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只要能让他开心,我什么活儿都肯干,我不想回去。”银瓶任性惯了,她可不会让其他女人有机会骑到她头上撒野。 思巧冷笑着,“你爱岳先生才留下的吗?呵,你可有我爱他那么深?我为博取岳先生欢心,我忍痛帮他追求任何一个他看上眼的女人,不为什么,只要我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为他效力,这样我便心满意足了。 你做的到吗?你的爱可有我这么伟大?不,留下你又如何?不过是想夺走他的心。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要他死守着一个女人,门儿都没有,岳先生只是想和你上床,不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回你的朝代去,反正你都被他品尝过了,抛弃你只是迟早的事。” “你这是什么心态啊?”银瓶斥责道,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女人,表面上是忠心耿耿的为主效力,背后却捅了她一刀,甚至想落井下石,“我一点都不明白。” 她可没那么大的胸襟,帮自己的夫君安排其他女人替他解闷,她实在不明白思巧的心思,直觉思巧是个可怕的女人。 “你当然不明白,也用不着明白。”思巧冷笑着,不愿多瞧银瓶一眼,“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被包装成美丽花瓶的愚蠢女人,到床上脱光衣服和其他女人根本没什么差别,只是一个高级妓女而已,没什么了不起,我丝毫无畏。” 银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思巧知道凭自己的能干与本事,可以横扫千万个情敌,她相信,不出一年时间,银瓶必然伤心欲绝的离去,她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岳扬的安慰与真爱,过去的女人是如此,银瓶自然也不例外。 “我不是妓女!我不是!如果我是他的专用妓女,那你就是他养的一条狗。” 银瓶气炸了,她的脑子晕晕沉沉的,视线模糊了起来,强忍着夺泪的冲动,紧咬着下唇。 “而且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相信扬……我相信他对我……” 不,其实她早已怀疑岳扬的心,她完全不知道岳扬是否爱着自己,银瓶一时茫然失措,浑身不由自主的抖颤着,心伤的不能自已。 思巧礁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内心不禁又妒又恨。 “我这条狗比起你这不知羞耻的妓女要来的好多了!不过,这也难怪,岳扬的名气如日中天,有哪一个女人不想得到他的垂怜?” “你……” 银瓶呆若木鸡了,她的话深深打击了她,使她害怕惶恐,使她失去信心,“你这心怀不诡的女人──” “在这现实的社会里,尔虞我诈早已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更何况是关系到切身的情事。” 思巧狠毒的打断她的话,“好吧!就算你真是宋朝公主,过去你恃宠而骄,倚仗着自己是个公主,有皇帝做你的靠山,但这里是现代,你什么都不是,我便可以如打落水狗般的对付你。” 银瓶失望的摇着头,她以为只有皇兄后宫那三千嫔妃才会玩手段,想不到这里也差不到哪里去,银瓶心伤的咆哮道: “你的目的不过是要我离开岳扬是吧?等着瞧,本公主绝不会让你诡计得逞的。而岳扬才不会让你这有着蛇蝎心肠的女人耍弄于掌心之中,只要有我在这里的一天,这辈子你都休想得逞!我绝不会认输的!我绝不会向你投降!” 当她决定不顾一切的选择留在这时空里时,便往定了她的命运,为了爱情,她无所谓沦落到多卑微的地步,无论岳扬如何待她,她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只要确信岳扬爱着她,她便满心喜悦了。 而思巧哪来这么大的本事,轻易就让她信心产生动摇?她是多么可怕的女人。 思巧冷眼打量着她,“瞧你狐媚的双眼便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真淫骚呢!隔着房门都还听得见你那淫荡的叫声,你还真会享受啊!不过啊一只小麻雀永远也不可能跃上枝头变凤凰的。” “你真是够了!若是以往,你早不知被我掴几个耳光了,怎能可任由你在本公主面前撒野、放肆!”银瓶深深明白岳扬不喜欢她野蛮,为赢得岳扬的心,她暗自发愿以后再也不动手打人。 她一直强忍着赏她耳光的冲动,咬紧牙,最后只是受辱似的别开头,拿着水杯,旋身便往楼梯奔去。 第八章 来势汹汹的屈辱焚烧了银瓶的身心,她早已习惯娇生惯养的公主生活,早已习惯被人阿谀奉承,现下遭此羞辱,银瓶内心感到既愤怒又不甘心,她匆忙地拉开房门,用颤抖的小手将房门锁上。 她再也不让思巧逮机会进房来,她凭什么进岳扬的房间?她的心思如此歹毒,根本就不配喜爱岳扬。 不管三七二十一,屈瓶扑进岳扬怀里,合上了充满雾气的双眼,万般委屈的哭泣着。 岳扬原本已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突然被她的举动惊醒过来,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他既心疼又充满爱怜的拥紧了她,温柔的问道: “怎哭得这么伤心?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去帮我倒喝的吗?” “喏,在这儿,快一口喝光它。”银瓶挣扎的爬起身子,将白开水递到他嘴边。 “这……”岳扬略显迟疑的看着她。 银瓶急哭了,“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喝白开水?” “我是不喜欢,但这很重要吗?值得你哭成这个样子?”岳扬一头雾水的跟着坐起身子,半倚在床上,他点燃了根烟,慢条斯理的吐着烟雾。 此刻,敲门声响起。 “岳先生,你要的冰咖啡我帮你端上来了,麻烦开个门。” 岳扬正要起身,银瓶耍赖般地抱住他的手臂。 “不许你开门,不许你接受她的冰咖啡。” “你在搞什么?我口渴啊!”岳扬快被她搞疯了,先是莫名其妙的大哭,现下又莫名其妙的不许他喝咖啡,她怎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举动? “人家不管啦!”银瓶伤心的愈哭愈凄惨,“既然水我都帮你倒来了,你就要喝下去。” “你不是强人所难吗?瓶儿,你不是说你愿意为我改变你那刁钻难缠的性格吗?才几个月的光景而已,你又原形毕露了!” 见她美丽的脸上带着几分纯真的孩子气,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走她脸上的泪痕…… 他怎能再三为她泛起可悲的爱怜之心?岳扬懒得思考了,只是满心怜惜的吻着她。 “岳先生?”思巧的声音在房门外催促着。 “思巧,你把咖啡放在房门外,我等等再开门拿,你可以去休息了。”岳扬被银瓶缠住,只好如是道。 “是的。”思巧乖巧的离去了。 “呜……”银瓶无辜的瘪了瘪嘴,“你又没交代清楚你要喝什么,我当然倒白开水了。” “我以为你知道,你瞧我的杯子里永远都是有颜色的液体是不是?”见她一脸无辜,他心软了,手指爱怜的抚过她诱人的红唇。 “我太粗心大意了,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我很抱歉,思巧最清楚你要什么了,你不能失去她对不对?”她惭愧的垂下头,闷闷的说。 岳扬屏住呼吸,强压抑着即将爆发的不悦情绪。他袒捺着性子和她讲道理,可是他讨厌女人无理取闹、争风吃醋,半刻,他眼里还是布满了压抑不住的怒气。 “你现在是怎么了?你在跟思巧吃什么飞醋?莫名其妙!我的生活起居都是思巧在帮我料理的,了解我的饮食习惯根本不足为奇。” 用力将她推开,岳扬用手抹了抹脸,意图抹走难以驱逐的厌恶感,拉开绵被,他下了床,固执的开门将搁在地上的冰咖啡端起来,大口大口的痛饮着。 “你……你……呜……”死心塌地的爱钳死了她的身心,银瓶的心在刺痛着、抽搐着、翻搅着、滴血著……一时间她完全把持不住激动的情绪;只能借由泪水大力宣泄。他以为她哭单只因为她吃醋吗? 他哪儿知道,她心伤,是因为他总故意冷落她的“感受”…… 他又哪儿知道,她悲痛是因为她害怕失去这一份感情? 他又哪儿知道,她哭泣是希望他能对她温柔、体贴一点? 他哪里知道啊?他只顾着当他的摇滚天王。 哼!什么摇滚天王啊?她根本就不懂天王到底有什么了不起!有她公主身份来得威风吗? 她只知道他的职业有很多的女人爱着他,而他总是多情剧让她感到心痛的想斗死百了算了。 “我喝咖啡也不行?这公主可真难伺侯,究竟要我怎样?好好的心情被你给弄得乌烟瘴气的,算了,我睡觉总行了吧?”岳扬耐性尽失,他可没那个闲工夫一直哄着她,今晚疯狂的弹唱了一整夜,他都快累死了,她还想怎样? 岳扬懒得理她,躺进床里倒头就睡。 见他刻意摆出冰冷的态度待她,银瓶的心凄楚悲怆,痛得直抽搐,委届感再度强烈的涌上心头,“你知不知道思巧喜欢你啊?” “那又如何?”岳扬烦躁的动了一下身子。 “那又如何?”银瓶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意外竟会换来如此荒谬可笑的答案,“你居然回答我那又如何?” “不然要我怎回答你才满意?”岳扬烦到不能再烦了。 “你这么说就足以证明,你根本就明白她的心意。”她重重的喘着气,眼睛瞪得好大,“你既然知道她的心意,为什么还把她留在身边?你想纳妾吧?你想要三妻四妾吧?你这淫贼──” “够了,这里不是古代,你少跟我讲这些!”岳扬忍无可忍的吼叫道。 她嘴一噘,又一瘪,泪又滚了下来,“我不管,我要你废掉她;她可以做的,我一样可以办得到。” “瓶儿,我总算领会到你的不可理喻,你简直是个只会无理取乱的女疯子!莫名其妙!”岳扬气炸的怒吼道。 “我是女疯子?我莫名其妙?是你办不到才对吧?因为你爱的人根本是她,不是我,这才是你不能失去她的真正原因对不对?是啊,你是女人们心中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嘛!所以你视她们的爱为理所当然,而你。” 银瓶的心碎成千片万片,痛不欲生的刺痛感,教两行清泪像洒落的大雨般,从她酸涩的眼眶不断滚落。 “你究竟闹够了投有!?一会儿说我在等待米兰的灵魂回来,一会儿又说我喜爱思巧,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岳扬不想看见她哭,她总是有本事用泪水来刺痛他的心,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让他产生心疼的感觉。 然而。他独来独往惯了,怎容许她老是用同样的伎俩来征服他?教他投降呢? 怒不可遏的揪起她的手,岳扬用力将她扯到床上,逼迫她睡觉。 “如果你闹够了就闭嘴,乖乖给我躺着睡觉。我不想和你争辩如此没有营养的话题,你的任性、野蛮、刁钻难缠的公主个性,真是让我烦透了。” 银瓶哇了一声,嚎啕大哭的扑进他怀里,企图用柔情融化他心中怒焰。 “人家真的想改变自己的任性来讨你欢喜的,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嘛!呜呜……我什么都不要啊,我不要当公主了,我只要你,我真的只要你的爱……求求你,跟我说爱我,让我确信你爱着我,这样就够了,不不不,就算是甜言蜜语也无所谓,我求求你……求求你嘛……” 就以往作风而言,他定会捺不住性子的直接叫那些只会无理取闹的女人,滚出他的视线范围。 她们老是吃思巧的醋,不然就是蜚短流长的道思巧的是非,好像思巧是她们的眼中刺,从过去到现在,从没有一个女人例外的。 而他的处理方式都是直接将她们轰出大门,他不想再见到她们。 思巧伴他多年,而他的枕边人一直不断在他耳根子旁抱怨思巧的狠心,他不是傻子,多多少少知道思巧一心想撵走他身边的女人,然而思巧又尽心尽力的护着他,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只要他开口,思巧都会千方百计的帮他取得。思巧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帮他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他发觉久违的良知与怜悯,竟在此刻波涛汹涌的泛起,不可思议的逼出隐藏在内心底层的怜悯之心。他非但舍不得将银瓶赶出他的视线范围;并且心疼她的傻气,他的情绪亦会不知不觉的被她牵着走。 她让他确信她深爱着他,她也左右了他的情绪,牵引着他的心。 他恨透了这样子的感觉! 怨惹似的低吼了一声,他心疼至极地反手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充满怜惜与心疼的亲吻她双颊,狂炽的双唇狂野的落在她颤抖不已的唇瓣上。 窗外更深雾浓,室内一片春意盎然…… ※     ※     ※ 银瓶用纤细的手指微撑着下颚,静静的凝望着飞行在海面的海鸥。 海鸥挥动它浅灰色的翅膀,在浩瀚海洋上曼妙地飞行着,多么的赏心悦目,银瓶满心愉悦的欣赏着。 岳扬总算肯带她到外面透透气了,他将她带到海边散心,答应她,等他拍完广告后,就立即赶到海边来陪她。 她心想这样也好,可以让疲惫不堪的心舒展一下。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却在睁开双目时;瞥见不远处两抹人影已悄悄朝她的方向走来。 思巧竟不知耻的手挽着岳扬,瞧他一副乐于享受的模样,一点推拒的意思都没有,银瓶不禁怒火中烧,醋坛子再次打翻了。 他们一靠近她,银瓶劈头就是一大串骂人的字语── “你这狐狸精真是厚颜无耻,你这死淫贼满脑子都是淫秽的思想,我不准你挽你的手,扬,我更不准她碰触你的身体,你们全都听清楚了没有?” “你真的很会胡思乱想,什么鬼话都讲得出口。”岳扬将贴近脸颊的俏脸微微推开,企图远离她那刺耳的吼叫声。 思巧假意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老天啊,真是个疯女人……” “你才是疯女人!以后不准你接近我的夫君,你听明白了没有?”银瓶斥断了她的话。 “瓶儿,你究竟闹够了没有?!对你好三分,就想得寸进尺。”岳扬向来就不是很欣赏她的刁蛮任性,尤其当她吃醋时最叫他受不了,老是莫名其妙的定他的罪。 “扬,我只是怕她把你抢走……她想和你行房事……”银瓶并不想隐瞒她俩曾争吵过的实情,直截了当的攻破思巧的心计。 岳扬有片刻的错愕,缓缓地转过去看了思巧一眼,并迅速的环看了一遍四下,忧心银瓶的吼叫声被别人听见,就此以讹传讹,“你想太多了。” “你摆明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银瓶气得拚命跺脚。 “你这女人真是个疯子!”思巧抗议的低嚷着,然后头也不回的甩身就走。 “思巧,等等!”岳扬想喊住她。 银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不许去,我不许你去。” “拜托……”岳扬不耐烦的想挣脱她的箝制。“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答应陪我的,我不许你四处乱走动。”银瓶情绪激动的差点哭喊出声。 他凝视着她,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我当妓女看待?”银瓶仍十分在意思巧的话,她不安的扑进他怀里,让他高大英挺的身影遮住了洒在她身上的阳光。 片刻,叫她再熟悉不过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旁低沉而富磁性地响起── “我从没把你当妓女看待,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真的吗?”银瓶嘟高了嘴,抬头昂望着他。 “难道要我发誓你才肯信我?”岳扬英俊无俦的庞上凝着冷肃无比的神情,他深邃的黑眸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不用了。”除了摇头,银瓶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在我眼里,就像凤毛麟角般稀奇珍贵,懂吗?” 自负狂妄的他红透了半边天,早已习惯被人恭维,却是头一次恭维别人,而他半点都不在乎,岳扬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控制不住他脱缰似的狂野性格,约束不了他坦然而酷劲十足的行为。 然而,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也会有为女人感到心疼的时候,她的无怨无尤似乎已深深融化了他的心,让铁汉瞬间化成绕指柔。 只是他一直不愿承认她早已攻占了他的心,也唯有她,才能让他产生这么大的心理变化。 他狂野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除了银瓶,再也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吸引他的目光了。 “啊……”银瓶呼吸困难的急喘着气,爱恋地凝视着他。 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虚假的,也足以让银瓶兴奋到想尖叫。 厚实的大手倏地极富魅惑的伸至她粉嫩的脸庞,修长的指尖缓缓抚弄着她右脸颊,令银瓶不由自主的伸出纤细的小手握住了它,他掌心上的热气很自然的传递到她的掌心之中。 “我答应你,接下来的三天,我只属于你,哪儿都不去,就留在家里陪你。”岳扬不忍心见她丧失自信的模样,爱怜的吻着她的鼻尖。 “不许食言哦!”银瓶心满意足的扬起唇,笑容不自觉的愈扩愈大。 炙热的黑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烈日再度斜射下来,令她微眯起秋瞳,他缓缓地将她拥进怀里,让她依偎在他健壮的胸怀里。 垂下头,他重新攫获教他魂萦梦牵的唇瓣;如此香甜的滋味,他忘不了的味道,他爱不释手的感觉……岳扬热情的拥抱住她,温柔的亲吻着她。 第九章 银瓶一大清早就被思巧吵醒。她将一份报纸扔在银瓶的床上,银瓶没立即伸手去取起报纸,她一脸担忧的望了望床上。 “扬又到哪里去了?他答应留在家里,哪儿都不去,陪我三天的。” “他去哪儿你没质格过问。” 思巧不苟言笑的脸上凝聚着一丝冷冽,“虽然我答应岳扬会好好照顾你,可是我一想到你是我的情敌,我就办不到。” 银瓶痛恨至极,怨怼之心让她真的很想杀了思巧,她甚至不愿抬头多看思巧那双犀利的眼眸一眼。 “看来你是摆明了不走人是吧?你是打算在这当免费的妓女当多久啊?羞不羞啊?” 思巧拾起报纸扔到她面前,“恭喜你上头条了,这是关于你失踪的报导。” 银瓶一头雾水的取起报纸,文字在她眼下跳跃着,“我怎被刊在这上面?为什么?” 思巧丢报纸给她,无非是想拆穿她的谎言,如果她是米兰,对报纸上这篇头条绝对会有所反应。 “如果你心里还有你那个犀利的阿姨存在,就别让她太担忧你了,外界现在都在传闻你被人绑架,甚至被人谋杀了。 我知道你是真心爱着岳先生,可是为爱做这么大的牺牲,我想不是很值得吧?况且岳先生喜新厌旧惯了,失去你对他而言根本无痛无痒,这几个月下来,你也该满足了,岳先生给你的宠爱也够多了,太贪心可会落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步。 至于岳先生那边……你放心吧,我会替你说话的,他会留恋你一辈子。”思巧冷嘲热讽道。 “我不懂你在说啥。”银瓶将报纸扔向她的脸,“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岳扬是我的夫君,我就会留在这里一辈子伺候着他,该滚蛋的是你,为免妨碍到你追求未来幸福的权利,你应该离开这里。我才是真正的岳夫人,你什么都不是。” “你现在是摆明想和我斗下去罗?想逼我走,可没那么容易,我跟在岳先生身边这么多年了,任何风吹雨打都打不散我和岳先生之间的情谊,你这妓女少在这边疑人说梦话了!不管你做多少努力,结局都是一样的,你一定会被岳先生抛弃,过去的女人如此,往后也不例外,没有一个女人够本事可以和我斗的,你即使再刁钻,也刁不过我的精明。” 受到污辱的银瓶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紧蹙的眉心泄露出她内心的不平,脸上写满不肯妥协的固执与愤恨。 她怎能不吃味? 怎不叫她恨思巧恨之入骨。 她得在思巧的诡计未得逞之前,使尽法子,将思巧轰出家门才行。 “婊子!你给我滚!” 银瓶愤怒不已的举起手,一巴掌朝思巧的脸颊挥了过去。 “你闹够了没有!”- 倏地房门口传来幽串怒斥声,岳扬怒不可遏的冲到床边,一把将银瓶从床上揪了起来。 银瓶的手肘不小心撞到床头灯,灯倒了,玻璃碎得满地都是,吓得银瓶整个人瑟缩起来。 她神思恍惚,带着些许怯意的看着他。 “扬,我……”银瓶心想完了,她又闯祸了,她又任性了,她又刁钻了,瞧他一脸怒容,必定是猜她朽木不可雕也,啊!她毁了! “你为什么还是这么野蛮!?这么霸道!?这么凶悍!?动不动就出手打人?公主就很了不起吗?你是娘生的,别人也是娘生的啊!你打完了我!又打思巧?你说过你愿意改,我才让你留下来的,可是你的毒蛇心肠实在让我心寒至极!” 岳扬迭声叫嚣,他悲愤于她的恨铁不成钢,用力摇撼着她身子。 “我若不赶快想个法子趁早将你撵走,等你有天杀了思巧,进了牢笼,接着败坏我的名声,这还得了?你给我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思巧,给她一笔钱,让她走人!” 银瓶脑子里轰然一响,身体似有颗炸弹突然间爆裂开来,炸得她粉身碎骨。 她眼神迷惑的盯着他,不知所措的盯着他。 “是,岳先生。”思巧冷冷的看了银瓶一眼;想和她斗?还早呢! “不!你叫我去哪儿?这儿不是我熟悉的地方,你叫我去哪儿啊?”银瓶满脸的恐惧,泪水狂流而下。 见思巧一脸得意,见岳扬一脸悲愤,银瓶惶恐不已的摇撼着他的手,用一种极为悲怆的声音,凄楚而苍凉的喊了出来── “扬!你是我夫君啊!我手中的绣球是你接下来的,这是我皇兄下的圣旨,是上苍赐的缘分,你怎可以撵我走啊?你怎可以抗旨?你怎可以违背天意?瓶儿……瓶儿答应你,以后都不打人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我会做一个恪守妇道的女人,相信我──” “出去!” 岳扬不为所动,甚至别开了头。 他故意不去看她哀伤的表情,生怕自己会受控不住的心软下来;他故意忽略翻腾在内心的痛楚感,故意不去呼吸围绕在他身边,那总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惊扰他心湖的气息。 岳扬直觉该给她一个教训,她才会真心悔改。 岳扬相信不出三天的时间,她使会哭着回来求他收容她,而此时此刻他绝对不能心软下来,若他先投降了,银瓶的野蛮会变本加厉的,他再三的警告着自己,他从来就不会举棋不定,他做事向来都是果断无情的…… “扬!不要!不要啊!求你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我会改变的,真的……”银瓶呼吸急促了起来,肝肠寸断的祈求他原谅。 岳扬仍然恍若未闻般侧着俊庞。 “扬……”银瓶几乎哭碎了肝肠,她苦苦哀求,他仍然不为所动。 “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怎能如此狠毒?你玷辱了我的身子,不承认我是你娘子便罢,为何还要将我扫地出门?思巧暗地逼迫我走,我苦思计策来应付,我是忍无可忍才出手打她的,你为何不肯相信我的话?偏要信那狠毒女人的鬼话?你是爱她的吧?你是偏袒她的吧?只要你应我一声,我便死心,二话不说立即离去。” 思巧推开房门,将取来的钞票撤在银瓶身上,她佯装受尽委屈的流下泪,受辱的哭吼着。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被岳先生赶走全是我害你的罗?是我逼你出手的罗?岳先生认识我这么多年了,他很相信我的为人,怎可能因你一两句话,而相信你?我可不像你这么野蛮,动不动就想出手打人。 不过,你公主当惯了嘛!刁蛮任性是在所难免的,我可以体谅的,不过你实在无药可救了,老是动手打人,但是我还是不会怪你的,拿了这些钱后,你自力更生去,我们岳生先也是挺有良心的,不会让你白白饿着肚子的。” “扬,你说一句话啊?!”银瓶惶惶然的摇着头,脸上血色尽褪。 “思巧说的是事实,你走吧!” 他觉得自己受够了那种压抑的情绪,她再不走,投降的人便是他,岳扬发疯似的打断她的话,一字字清晰的咆哮出口。 见岳扬袒护思巧,银瓶虽醋劲大发,却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抽抽噎噎的问道: “告诉我,你老早就想摆脱我的纠缠了吧?你爱思巧是吗?只要你说的出口,我便成全你们。” “是。” 荒谬!这个;叫他感到心疼万分的古代小女子啊;……岳扬笑得讽刺。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思巧,又何来的爱?但他却撒下漫天大谎!天知道他有多么的怜悯银瓶?多么希望她能真心悔改,再也不随便动手打人。 银瓶心一绞,鼻头一酸,绝望的热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感觉自己仿若突然间被判了死刑,一颗心倏地碎成了千万片。 “你爱过我吗?” 银瓶声音苦涩的逼问着,心头还有所期盼,用仅存的一丝勇气祈求着愚蠢的答案。 岳扬默不吭声的别开头,怕自己把持不住而心软下来,甚至会忍不俺将她拥入怀中,见她哭得语不成声,他心疼得就快要死搏了,;好几次差点软下,臼肠反身将她拥入怀中。 但一想到她的野蛮与任性,他便狠下心肠,说什么他都不能忍受她野蛮的行为,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是怎么也学不乖。 “瓶儿总算明白你的心意了……”见他迟迟不哼半声,银瓶心碎了。 银瓶推开他的身子,踉跄的往后退,直撞上门板,她才旋身一转,踱出了房门;如行尸走肉一般,一面自言自语着: “可怜我命苦,魂魄穿越了时空与君相会,如今却落此下场,我一心为夫君恪守妇道,夫君心头却是摆着别人,最终仍是抉择将我遗弃,我赵银瓶这辈子是给上苍愚弄了,是被一粒绣球戏耍了,可悲、可叹、可怜啊…… 我知道我很刁蛮、很任性,你永远也无法原谅我的所傲所为,我的罪孽如此深重,你不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不会怪你的,但你为何不肯相信我正在努力想改掉我的坏脾气,我是真心真意爱你的啊……” 岳扬按捺着?想将她一把扯入怀里的冲动,为何他对她会如此不舍?为何她的泪水总是具有烧疼他心坎的能耐? 他并不认为银瓶真是蛇蝎心肠,狠心到见人就欺凌的地步,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的思绪会深陷迷惘之中? 你爱过我吗? 银瓶那甜美嗓音突然在他心底哀怨的响起,惊扰了他平静的心湖,而后泛起阵阵涟漪。难以理解,为何一个来自古代的女人,一举中动却可以左右他的心,让他感到心疼不已,似乎在暗示着,爱苗已渐渐在他心中一点‘滴的滋长了,是这样子吗? 他有点明了自己的心,却又有点糊涂了,他总是要她不够,虽然和她总是吵吵闹闹的,虽然她任性野蛮,但是她总是让他魂牵梦系。 她依赖他惯了,失去他,她该何去何从?她可有谋生能力……心头蒙上了一阵阴影,不断惊扰着他。 不,他算准了,不出三天,她便会回来求他的…… 到那时,她在外头尝尽了苦,就会知道野蛮是社会不容的行为,等她遍体鳞伤重返这里时,他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她…… 牵系他心头的是不安也是牵挂,像烟雾般团团将他困住。 ※     ※     ※ 他从来没爱过她啊! 原来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按照她幻想的方式在守候着他,抱着一丝他随时有可能爱上她的希望继续存活着。 那份感情浓烈的快将她整个人烧起来了,却依然得不到他的怜惜。 银瓶心里好难过、好心痛、好心碎……她早该猜到他并不爱她…… 他赶她走时,一点伤感都没有,一点不舍都没有,他毫不珍惜她……如此的铁石心肠。 这些日子下来,银瓶活得没有尊严,失去了以往她那威风凛凛的公主气势,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渐渐地,她开始感到无望、彷徨、失落、自卑、沮丧、失意…… 生何足欢? 死何足惧? 这八个字逐渐在她心中滋长。 他常常忙到天亮才归来,有时两三天才能见他一面,所以她十分珍惜着两人相处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好怕自己会突然间又飞回宋朝了。 她的灵魂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时空来到未来世界与君相会,怎知何时会莫名其妙的再度飞回宋朝呢? 谁也没把握,是不是呢? 她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因为没勇气接受事实的考验,所以她好希望片刻都不离开他。 被人娇生惯养的她向来刁钻任性,但为了让他爱她、接受她,她努力的想改变自己,跟着他的步调走…… ?每当她觉得自己已有所改变,便会问他爱不爱她。可是她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他老是认为她是在胡思乱想,她的问题不过是想增添他不必要的烦躁,将他好好的心情又给弄得乌烟瘴气、心烦意乱。 如今,他终于忍受不了将她赶离那个家,失去他,她再也不知她活着有何意义。 就算有勇气活下去,她又该何去何从? 回宋朝吗?她怎么回去?谁送她回去?少男?去找他吗?他也许可以帮她…… 少男,他住在哪? 又该如何才找得到他的人? 她的灵魂莫名其妙的穿越时空,又该等到何时才又会莫名其妙的飞回宋朝? 她的心犹如刀割般痛不欲生,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江水般奔流不息。 她是毁了……最爱的男人都可以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她又怎敢奢求多活一秒钟? 在这世上,除了疼爱她的皇兄、姐姐、妹妹,又有谁会真心爱她、真心关心她的死活呢? 其实她渴望的只是夫君能给她一份刻骨铭心的爱,一个永恒的幸福,然而,最终她盼来却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挥了思巧那一耳光,坦白说,她并不后悔。 那女人该打,她不会后悔自己的举动。 思巧若生在她那朝代,以下犯上,早被拖出去砍头了。 可是,她这高不可攀的公主来到这里,却只是被当成怪物罢了。 “叭!叭!叭──” “砰!” “血……撞车了!你撞死人啦!快叫救护车……” “她没事干嘛走在双黄线上?是她自找的啊!不关我的事……” “啊!她……她可不是大明星米兰吗?” 喇叭声加上如雷贯耳的吵杂声刺入她耳畔,惊动了她紊乱的思绪。银瓶怔怔的、傻傻的、恍惚地望着将她包围在核心的人潮与那来回急窜的车辆。 她是如何走入十字路口的? 她是何时被人潮重重包围着呢? 她又是何时躺在地上的? 银瓶压根儿不晓得。 她感觉好累,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不,她要到床上去睡…… 岳扬不喜欢她睡在地板上的,他对她说过好几遍了,睡在地板上容易着凉。 可是,她愈想爬起来,身体愈是感到沉重与疲惫。 她感觉到嘴角湿湿的、衣衫湿湿的,伸手一触才知道自己躺在血泊里…… 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然面,她半点都不觉得痛,她感受到的是心在翻绞…… 原来心痛已远胜过皮肉之痛了…… 银瓶怔怔的望着他们,车子似一只只凶恶无比的老虎,好像稍微她动一下,老虎就会张嘴将她一口吞噬…… 她好累……好累…… 银瓶终于不支的昏厥了过去。 ※     ※     ※ 镁光灯闪烁个不停,媒体记者将整个医院包围了。 失踪数月的红星米兰终于在医院里出现,而摇滚天王──岳扬竟然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如此炙手可热的新闻,谁也不愿意放过,一心想探索他俩之间的关系,一心想探索米兰失踪期间究竟去了哪儿,又发生了什么事。 “瓶儿!瓶儿!你醒醒!瓶儿?”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岳扬频频呼唤着银瓶的名字,拚命摇撼着银瓶的身子。 岳扬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一颗心倏地像被撕裂般的不断绞痛、挣扎,浑身不能自已的颤抖着,他一眨也不眨心疼的凝视着眼前这张即使苍白无血丝,却依旧纯真得宛若天使般的美颜。 “岳先生,请不要妨碍我们急救。”医护人员将岳扬请出急诊室。 “她会没事的是不是?” 岳扬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护士,好像没得到答案不甘心离去似的。 “放心吧,岳先生,她会没事的。” 护士巧笑倩兮的安慰着。 隔着玻璃窗,望着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的银瓶,悲伤、痛苦、恐惧、不安、自责……如潮水般一一涌向岳扬。 虽然护士小姐一再向他保证,银瓶一定会脱离险境的,但他的心头就是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恐惧感所占领。 他不晓得这份恐惧感打哪儿来,但他就是有预感,他将会失去她…… 万一她有什么不测,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他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苛责……罪恶感深刻到让他快活不下去了。 是他害她撞车的,是他将她逼入绝境的。 为什么他就不能静下心来听她解释? 为什么他们面对面时,只有针锋相对? 他明明很在乎她的感受,又为何要为了给她一个教训,而失去理智的将她赶出门? 他明知她一个人无法在文明世界里生活。 他明知她很爱他、很需要他,为何还要再三的伤害她? 他明知她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为何他还会如此狠心? 三天了,对他人而言晃个眼就过去了,可是对一个完全不知谋生方式的银瓶而言,三天好比是三年,那简直是一大酷刑,他怎会没想到这一点? 为何他愚蠢的认为三天后,她使会回来求他收容?而他又怎会没料到她会发生意外? 天啊!他该死!都是他的错!他该被千刀万剐…… “不许拍了!滚!滚!” 镁光灯一直闪烁个不停,岳扬对着记者嘶吼着,握紧了拳头拚命地捶打着墙壁,一拳又一拳。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别说三天,就连一分钟他都舍不得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岳扬发誓再也不会把她赶走了,永远不会了…… ※     ※     ※ 银瓶被医护人员推入手术室,已有两个多钟头的时间了。 时间宛如老牛拖车般一分一秒缓慢地过去,岳扬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的,他的心也一直悬挂在半空中,随着每一分钟的逝去而显得愈加焦躁不安,他害怕将会永远失去银瓶。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坐立难安的他开始胆颤心惊的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目光不时搜索着“手术中”那三个冷硬的字。 他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会被叛处死刑,她若就此命丧黄泉,就等于是宣叛了他的死刑。 如果倾家荡产可以换回她一条命,他肯付出! 如果结束他五光十色的舞台生活,可以赎回她一条命,他愿意退到幕后。 他知道银瓶希望他能留在家里多陪陪她、多关心她,他也知道他一直给银瓶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也明白银瓶不希望有太多女人爱他…… 可以的,只要她还活着,无论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都肯做的。 天啊!他这才深切的领悟出,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爱上了银瓶,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她竟让他如此牵肠肚挂,她竟让他如此掏心掏肺…… 第十章 三天后,银瓶安然度过危险期,由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得知银瓶已脱离危险期,岳扬悬在半空中的心却丝毫没有松懈下来,但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一面,他要告诉她──他爱她。 “瓶儿!”岳扬急促的推开病门房,像无头苍蝇般冲了进来,见到的却是病床上两个女人正在相拥而泣。 他迟疑的看着她们,良久,这才怔怔的退了一步。 床灯晖黄的光芒洒落在银瓶那张雪肤花貌的玉容上。 “没事了,不哭了,孩子,平安就好,你可知雪姨想死你了,雪姨以为你已……”雪雪伤心欲绝的痛哭流涕着,紧紧的将她心爱的侄女拥在怀里。 “雪姨……呜……呜……我好害怕啊……呜呜……我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全是古代人,还有个男人掳走了我,他好凶啊!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这里了,我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呜……” 米兰!? 她是米兰! 那瓶儿呢?不…… 他思念的是这张面孔没错,然而,这逆来顺受的性格、这沉思的神情、这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样子…… 不是他的银瓶,她不是银瓶……眼前不是他所要的灵魂…… 她的瓶儿呢?去哪了? 瓶儿呢? 把她还给他…… 他只要她啊! 岳扬神色苍白无比,一颗心几乎蹦出胸口,他惊悚的又退了一步,整个人撞上了门墙,这才惊扰了她俩。 “扬!?你来探望我啊?” 米兰惊讶的坐起身子来。 对岳扬的情不知何时竟已消失,以往,每当她见到他时,她是振奋的、是开心的,如今她的思绪却乱成一团。她发觉自己的心竟在思念着另一个男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不知何时已被那个男人所取代,那个在一个完全陌生空间里的粗犷男人…… 别人说她在胡言乱语,但她深知那不是梦…… “瓶儿……快告诉我,你是瓶儿……”岳扬身子微颤着,脸上血色尽失。 “瓶儿?我不认识她……” 米兰茫然的摇着头,“扬,我是米兰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天啊……”岳扬的脑子呈现一片空白,甚至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旋身走出病房,却踉跄的跌了下去,他困难的爬了起来。 他的面孔惨白不见任何血色,四周的声音似乎全消失不见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银瓶那一串串凄凉的哀求声、哭泣声。 不! 你叫我去哪儿?这儿不是我熟悉的地方,你叫我去哪儿啊…… 你是我夫君啊!我手中的绣球是你接下的,这是我皇兄下的圣旨,是上苍赐的缘分,你怎可以撵我走啊?你怎可以抗旨?你怎可以违背天意?瓶儿……瓶儿答应你,以后都不打人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我会做一个恪守妇道的女人,相信我── 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怎能如此狠毒?你玷辱了我的身子,不承认我是你娘子便罢,为何还要将我扫地出门?思巧暗地逼迫我走,我苦思计策来应付,我是忍无可忍才出手打她的,你为何不肯相信我的话?偏要信那狠毒女人的鬼话?你是爱她的吧?你是偏袒她的吧?只要你应我一声,我便死心,二话不说立即离去…… 渐渐地,一股前所未前的椎心刺痛,开始自岳扬心口爆裂开来,彷佛有千万把刀同时剐开他的胸口,令他痛不欲生。 他痛心疾首而几近崩溃的哭吼出来── “瓶儿!你回来──” 浑身震颤的岳扬难以接受银瓶已离开他的事实。 她这一走,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她这一走,即表示永远的别离…… “不──别走!瓶儿──”这致命打击让岳扬的心狠狠一绞,大手揪住胸前的衣襟,撕裂般的痛苦不断袭上他心间,前所未有的恐惧几乎夺走他的气息,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 岳扬健壮的雄躯再度无力的倒下,木然的神情似乎早已失去了知觉,而他的血液也似乎已凝结成冰…… ※     ※     ※ “岳先生,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辞掉我?” 思巧手里拎着皮箱,掩面的痛哭了起来,恳求的跪了下来,“岳先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岳扬恍若未闻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烟雾弥漫了一室。 “岳先生……”思巧未曾见过他这样子,不安的摇着他的身体。 “走吧!”岳扬推开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 “你这样子我走不开啊!”思巧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害怕的哭泣着,她守了他这么多年,怎能一夜之间化成空?她多么渴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岳扬眼神呆滞的望着窗外,烟蒂掉落在地毯上,思巧匆忙拿抹布拭去。 “岳先生……”思巧心头还存有一丝希望,她不放弃的继续摇着他的身子。 “我说滚你没听见吗!?滚!永远别再踏进这屋子一步!” 岳扬的手重重地往茶几一扫,放在茶几上的花瓶顿时碎了一地。 “是!是!我这就走,你别生气。” 思巧惊悚的站起身,忙不迭提起皮箱,仓惶的逃出了他的视线。 水气倏地盈满了他整个眼眶,炙烫的热泪自他木然而呆滞的眼眸里溢出沿着他惨白的俊庞,一串接一串的滑下…… 此刻的岳扬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再也不知活着的目的,所有的事物对他而言,都变得毫无意义…… ※     ※     ※ 摇滚天王──岳扬即将告别歌坛,退隐幂后,本报独家披露内幕消息。 一个月之后,岳扬做出了震撼全球的抉择──告别歌坛,哭碎了成千上万个歌迷的心。 岳扬再也唱不下去,因为他发觉再多的掌声,都无法使他像从前一样雀跃不已,再加上,他知道银瓶希望他能留在家里多陪陪她,他也知道他一直给银瓶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也明白银瓶不希望有太多女人爱他…… 因而他痛下决心,并再三叮咛告诉自己必须振作起来。 虽然不管现在的他做任何补救,银瓶都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但当他一想起她,他便笃定自己的抉择是正确无误的。 然而,他心系佳人身上,佳人逝,心亦跟着死去,给他再多金山银山,依旧无法让他恢复活力。 在他的心略显平静之后,他突然想到少男,所以他又来到了少男的研究所,他相信少男有办法可以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扬!你怎有空来找我?”少男惊讶着稀客的来访,并不计前嫌的招呼着他。 “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的白老鼠,请你立刻将我送往赵银瓶该属的朝代。” 岳扬知道,如果他死守在现代,就真的是永远的失去银瓶,但一旦他到了宋朝,就还存有一线希望。 或许这一去,可以找到银瓶的下落,不管她是生是死,他都一定要得到最正确的解答。 “你要去宋朝!?真的吗?你没骗我吧?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 少男很兴奋,浑身细胞都亢奋起来。 “到底要不要?”岳扬没空和他哈啦,他是有备而来的,他准备了一些现代科技品,并请人订做了一套宋朝男子穿戴的衣衫与配件。 “要、要、要!” 少男雀跃的将他带往另一间实验室,叫岳扬平躺在一个类似手术台的平台上。 少男绕过他的身子,一面操纵着仪器,一面道:“长久以来,我一直希望有人自愿当我的实验对象,我深信一定可以成功的,你相信吗?有好几次,我用小白老鼠做实验,真的都成功了。” “成功率有多高?” 岳扬希望能成功将他带往过去。 “我第一次做人体实验,所以无法预估成败,幸运的话……” 其实少男自己也没什么胜算。 “你尽力就是了。”岳扬并没有因此绝望,他还是满怀希望的闭上双眼。 “我会的。”少男手忙脚乱的将柜子里的仪器全取出来。 “我回的来吗?” “这个……” 少男以为他犹豫了,有点担忧着。 “回不来就算了,开始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岳扬闭上黑眸,平静的心有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不后悔?” “永不后悔。” “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少罗嗦了,快动手吧!” 这趟未知的旅程,岳扬抱着满怀的希望,希望这真能将他带往宋朝…… ※     ※     ※ 一年后 宽阔的草原,一片缘意盎然。 岳扬狂野的驾驭着一匹黑色骏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驰过原野,匆往城里奔驰而去。 “大哥,等等我啊!”一个生得标致的佳人驾驭着另一匹骏马尾随而来。 “珊儿,再不快点,瓶儿恐怕就离开洛阳了。”岳扬着急的鞭策着马儿,加速奔驰着。 自一年前他穿梭时光来到宋朝,在洛阳巧遇珊儿,两人结拜成异姓兄妹,珊儿便跟着岳扬四处奔波,到处打听银瓶的下落。 他一听闻当代的二公主早已成了和亲的对象,连忙匆匆赶去汴京。 谁料竟被人摆了一道,接着再度闻言银瓶去了西夏,他又花了数月时间,马不停蹄的赶去,结果再度扑了空…… 时光匆匆过了一年,岳扬都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找人。 天涯茫茫,找个人像是在海底捞针般艰难无比,赵氏天下的土地又这么大,他找银瓶真是找得好辛苦。 “大哥,咱们也只是听说大嫂来到了洛阳,怎知是真是假,你莫心急,否则失望会更大。” 出色的英俊外貌,挂在嘴角的邪佞笑容,以及他的疑、他的狂,在在让珊儿心醉神迷,她自第一次见到岳扬,使迷恋上与众不同的他── 他有着狂野又富魅力的笑容。 他朝思暮想着爱妻,是以,常忧郁的攒眉蹙额、沉吟不语。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特殊魅力,以及一抹神秘的气息。 他仿若能够知过去、测未来,对于历代皇帝事迹他了若指掌。 珊儿与他多相处一天,便多一分爱意,然而,姑娘家总是不好意思表白,只好默默的等待时机,直到他提议与她结为异姓兄妹,这才粉碎了珊儿的心。 珊儿知道岳扬心中只有他的妻子,压根儿容不下其他女人,不过能与他结为兄妹,她知足了,现下只想早日帮岳扬完成寻妻的任务,别无他意。 “我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总之去了才知道。”岳扬的马儿在草原上发了狂般不停蹄的奔驰着。 突然一阵天摇地动,前方烟雾迷弥,珊儿心急如焚的喊道: “大哥,前方有马贼,咱们速速折返吧!” “不许折返,妹子怕了就别跟来,回去等我的好消息,这次我一定会将你嫂子带回去给你看的。”岳扬固执的不愿回头,他发了狂似的鞭策着马儿。 珊儿不愿弃他而去,也顾不得自身安危的,匆忙跟上。 黄沙滚滚,尘烟弥漫。 一群令人闻风丧胆的马贼在不远处出现了,气势磅礴的朝他们这方向快速奔驰而来。 岳扬处变不惊的让开。 这群马贼实在无法无天,大白天居然如此嚣张,尤其是被掳掠在马贼王的马背上的那名女子── “今天真是大收获啊!居然被咱们掳掠到二公主,咱们这下子可要好好的要胁一下当今的皇上了!哈哈……” 马贼的声音像阵风似的从他耳畔旁飞掠而过…… “银瓶!?” 岳扬心一动,锐眸一闪,忙不迭马鞭一扬,想都没想便尾随马贼而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找到银瓶了! “大哥!别去啊──” 珊儿急得快哭了。 岳扬已追赶上他们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冲到马贼王身侧,扬起铁鞭,登时一鞭狠狠地扫向他粗犷的侧边,“恶贼!放开她!” “大胆!”马贼王的脸色倏地大变,生死关头也顾不得公主的命了,钢刀随手一扬,狠心地一刀朝岳扬的脑袋砍了下去。 “来人呀,管他是啥来头,,就算是天皇老子也要杀了他!” 所有马贼应声而上,马贼王却挟持着公主自顾自的逃逸而去。 岳扬根本不把这群小贼放进眼底,他灵活的用左手抽出长剑,随之划过扑向自己男人的咽喉。 他掌控着马儿,丢下整群小贼,快马加鞭朝已然逃跑的马贼王奔去。 岳扬手中的铁鞭再度狠狠地甩了出去,抽在马贼王的脸颊上,甩掉了马贼王手中的钢刀,马贼王痛不欲生的仰天哀嚎一声。 “放开她!听到没有!”岳扬发狠起来毫不手软,握牢铁鞭用力一扯,马鞍上的男人顿时趺下。 马贼王将挟持在手的女人一起扯下马背,跌下草原后,又匆忙爬起。 岳扬怒极了,骏马举起前蹄,在半空中喷气踢踏。 他打量了一下情势,动作敏捷的跃下马鞍,机敏的旋身赏给马贼王一个回旋踢,马贼王的身子登时被踹得往后飞,喉间发出不堪入耳的惨叫声。 “该死的──”愤怒不已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后面马贼已然追赶上来,两条铁鞭同时挥向岳扬。 “大哥!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快救大嫂走吧!”珊儿匆忙赶到,长剑一挥,舞弄着剑术。 “好妹子,小心了。”岳扬是空手道黑带,他不慌不乱的伸出双臂去迎接对方的突击。 他将铁鞭交纵成结,用力一扯,将他们扯下马鞍,双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别踢向左右两方的敌人脸颊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乾净利落。 众人被他惊人的胆识与怪异的武功吓呆了,再也不敢向前一步。“瓶儿,上马!珊儿,别打了,跟大哥一起闪了!”岳扬将一脸惶恐的女人甩上马鞍,他随之跃上马背,快马加鞭的奔驰而去。 ※     ※     ※ 适才她吓得腿都软了,羸弱的身子虚脱般地依偎在岳扬怀里,惊魂未定的她仍感受劲心脏强烈的狂跳著。 “瓶儿,你听见我的声音没有?瓶儿?” 她听见一串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她耳畔边不停呼唤着,惊喜地抬头一望,她以为是梦,蹙眉又摇头,忧郁地垂下头去。 “瓶儿,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瓶儿,我是岳扬啊!你听见没有?我好想你啊!”岳扬捧起她的脸,将这些日子所压抑下来的狂野,全部宣泄在她的双唇上。 他热情的吻着她的双唇,像不把她燃烧起来不甘心似的。 瞬间,银瓶俏脸上出现了一抹讶异,其中还夹带着一丝喜悦,可停留在她脸上约莫半秒钟,所有委屈便全涌上心头,她伸出细臂缠绕住他的颈项,不能自已的哭了起来。 “真的是你吗?不是梦吗?”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千万别摇醒她,否则她会恨死那个人的。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回不去现代了,就算回去,他大概又会把她赶出来了,想不到竟会在这里与他相会,再度见到他,银瓶狂喜不已,感动得泪流满面。 “我……我……你……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想要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傻瓜,打哪来的这么多疑虑。”她的话叫他感到又心疼又好笑,情不自禁的紧搂着她,“我来这里已经一年了,也整整找了你一年啊!天啊!你让我找你找得好苦!你怎狠得下心让我苦苦寻觅?” “扬,我……呜……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多疑了,只要你别再遗弃我,无论啥活儿我都肯做,啥事都愿意忍,扬,别不要我,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她一双美眸涌出受尽委屈的泪水来,一颗接一颗,一串接一串,再也遏抑不住的伤心哭泣。 “你这个傻瓜,瞧我不顾一切的来这里找你,就足以证明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岳扬用他的大手紧紧包覆着她纤细的手,口吻中有着不容反驳的霸道与深情,“我若舍得抛下你,又怎可能追到这里来?你明白吗?就算你逃到地狱去,我也会把你揪回来的。” “你……为什么?”银瓶狐疑的凝望着他深邃又狂野的黑眸,认真的沉思着他每一句话。 “因为……” “因为……嗯?说啊!” “我……我爱你……” 岳扬的长指充满爱怜地抚弄着她的粉腮,给予她更多的信心与怜惜,他不希望自己再给她任何患得患失的感觉。 “真的吗?你没骗我?”闻言,银瓶难以置信的瞪大杏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接一串的流下。 这三个字她盼了多久才盼到的? 她快感动死了,快哭死了。 “你这个笨蛋。” 天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女人,天知道啊! “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了,而你竟笨得质疑我的话,臆测着我对你的感情,实在该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 灼热的呼吸倏地如微风般,轻轻吹拂过她细如凝脂的粉腮,最后柔情似水地落于她红唇上。 “扬,我好爱你……” 银瓶感动莫名的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被他宠爱的滋味 珊儿正在不远处端睨着他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画面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 见他们夫妻情深,岳扬为了拯救他的妻子,竟不顾自己生死的与马贼搏斗到底,珊儿看了好生羡慕。 如此如意郎君,要何处寻觅呢?珊儿只能深深一叹。 “大哥,大嫂,希望你们能够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妹子就此拜别了,后会有期……” 长鞭一扬,珊儿潇洒的拭去脸上的泪痕,独自黯然离去。 天空渐渐被黑幕吞噬,蔓延到无边无际,笼罩住整片大地,夜已悄悄来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