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挑颠》 楔子 青年总裁协会ypo,是一个吸纳全球商界在四十岁以前,便成为公司总裁或实际负责人的菁英组织。因为是以吸纳“企业少主”为主的联谊会,所以又被称为“企业少主俱乐部”。 ypo每年定期在世界各地举行联谊会,而被选定的主办者莫不战战兢兢地将活动办得尽善尽美,以建立最佳的企业形象和做好国民外交。 今年,ypo的主办单位,不同于以往开放全球一千个名额,今年他们只邀请全球百大青年菁英总裁。 所有饭店人员更是早在一个月前,便戒慎恐惧地为今晚的舞会作足了准备。 悠扬悦耳的轻柔乐声、丰富精致的百道佳肴、柔和亮眼的水晶灯饰,布置成宫廷舞会的大厅及浪漫幻梦的游泳池畔,身着欧洲中古宫廷服饰、搭配精美浪漫面具的宾客们穿梭其间,营造出最华美的宫廷舞会。 如此优雅高贵的舞会场合,却在舞台后方的化妆间一角,不时传来令人恻目的女性尖叫声、抗议声和嗔斥声。 拉帘内,女子额际布满薄汗,轻蹙眉心,趴在墙上,腰腹因一记强而有力的拉勒而吃痛的尖叫出声。 “啊--停下来--” “忍一下,再一下就好了!”身后的人非但没停下折磨她的动作,反而更强劲的一拉,引来她高声娇喊。 “啊--呜……要死了……”蹙拢的眉心更见纠结,她星眸紧闭,一身香汗淋漓,咬牙娇斥着。 身后的人快速地结束收尾的动作,大口喘着气,手背朝额上一抹,不悦的轻斥出声:“这不就好了,鬼叫鬼叫的,吵死人了!” 听见对方的斥责,她虚弱的回过身面对着她。 “呼呼呼……我快不能呼吸了啦!会死人的!”她瞪大闪亮的星眸呼吸急促道。 对方挑眉白了她一眼,双手叉腰,哼声道:“笑死人了!全世界还没听过哪个女人因为穿马甲束腰而死的,骗我没穿过哦!别唉了啦,从刚才唉到现在,你都不会口渴喔?” “我--我为什么一定要穿成、穿成--” “雅典娜,别忘了,你今晚是雅典娜!” 造型师扬高音量提醒着她今晚所扮演的角色,顺手将拉帘拉开,也不管此刻她几乎是半裸的。 她吃惊的瞠大眼,让她天生灰色的眼睛显得更加闪亮。 坐在不远处的椅子里,以手支着脸颊的“朱诺”用好笑又同情的眼神瞅着她,身材丰腴均匀的她,穿着一袭白色古希腊式长袍,省了像雅典娜这般得承受非人的待遇。 众神之后的朱诺,对于眼前的混乱仅以无奈的沈默回应,懒懒地睨着众人忙翻了天,冰冷的眼神警告所有人她心情不佳,众人还是少惹她为妙。 “雅典娜”鼓起腮帮子,正想怒斥造型师的无礼时,视线正巧与扮演“维纳斯”的女孩对上。 维纳斯一袭轻柔的浅粉红礼服,剪裁利落,完美的曲线若隐若现的引人遐思。她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发型设计师吹整她的长发,娇美的精致五官,始终带给欣赏者无限惊艳。 当她与雅典娜四目相接时,她大方的给了她一个柔美的笑容。 雅典娜也回应她一抹和善的笑容和手势,只不过脸上涨满着尴尬、狼狈和愤怒的红潮。 她干笑了两声,伸手拉过拉帘遮住自己仅穿着连身内衣和衬裙的娇躯,闪亮的灰眸迸射出强大的火力直穿过造型师的后脑勺,耳畔听见造型师朝维纳斯后方的一名工作人员命令道: “小欣,先过来帮她穿上衣服!” 那名叫小欣的女孩正蹲在“戴安娜”身侧,手拿着针线修改着她的裙摆。听见造型师的话,她从戴安娜身后探出头来,随口应了一声。 小欣不好意思的朝戴安娜开口:“对不起,我先过去一下。” “没关系。”戴安娜体贴的眯眼浅笑,柔和的嗓音让人有种莫名的平静感。 小欣手里捧着一袭浅绿色的纱裙跑上前,在造型师的催促下,急忙扯掉雅典娜拉扯着的布帘,二话不说地将她推回布帘后,刷地一声,又拉上拉帘。 拉帘后,再次传出雅典娜不服且反抗的尖叫声。 维纳斯和戴安娜透过镜子,两人相视而笑。 她们两人身上都散发出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的娇美。维纳斯有一股结合着天真的魅惑,再加上她爱笑的甜蜜个性,更让人无法抗拒;相较于她,戴安娜则是多了份恬静柔美,整个人犹如月亮般,有种纯洁无瑕之美。 此时朱诺轻喊一声,把早就忙昏头的众人吓了一跳。 “我……我想上洗手间。”她短短的一句话让大家慌了手脚,都快上台了,哪有空? 朱诺才不搭理工作人员的再三阻止,“忍不住了啦,谁知道在外头要站多久,还要跳舞耶!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她提着裙子就往外冲。 “海丝蒂亚!海丝蒂亚!你在哪里?” 造型师在混乱的化妆间里,扯开那高分贝嗓子,搜寻着另一位希腊女神。 最后,她在挂满各式礼服后的架子一个小角落里找到这位害羞的女神。她早已装扮完成,一脸不安的躲在角落。 造型师见她像个走失的小娃娃,心头一软,语气也不由得柔和下来,她蹲下来,轻声问道:“海丝蒂亚,怎么啦?为什么不开心?” 海丝蒂亚抬起黑白分明的水眸,忧愁的小脸上泛出一抹懊恼神情,“没……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造型师疑虑的打量着她,“可是你看起好像很不开心。” “没事,嗯……呃,我只是……”海丝蒂亚似怕被人看穿心事般地垂下头,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十根玉指,“只是不会跳舞,有点儿烦恼……我担心……” “哦--小可爱,放松你的心情,不必太担心。”造型师用极为慈爱的语气安抚着这位害羞的海丝蒂亚,“只要你选对了人,‘他’自然会带领你的。来,让我来帮你做最后的装扮。” 海丝蒂亚听了她的话,心中多少安下了心,便乖乖地站起身,跟着她走到化妆镜前。 望着镜中那抹陌生却美丽的倩影,海丝蒂亚几乎快不认识自己了,“我……我这辈子从没穿过这么漂亮的礼服,也没上过这么浓的妆,我很不习惯。” “别担心,这个半罩式的面具会帮你遮掩住内心所有的不安。”造型师轻轻帮她把面具戴上,遮掩住她流露在眉宇之间的不安神情。 就在此时,角落围起来的拉帘,再次被人用力拉开。 穿着一袭浅绿礼服的雅典娜,怒气冲冲的快步走出。小欣跟在她后头,又急又慌的一边擦汗,一边紧追着她跑。 雅典娜涨红着粉腮,直接冲到造型师身旁,朝她大吼:“我为什么要扮成雅典娜?” “去问那个临时落跑的女孩呀!”造型师哼声回道,同时强迫她坐在梳妆镜前,抓起粉扑,就朝她精致柔嫩的娇颜扑上蜜粉。 脸上被造型师东擦西抹的,让雅典娜开不了口反驳。终于,造型师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她旋转面对镜子,接着听见她惊叹的低语-- “哦,我果真是天才!今晚的五位女神都太棒了!”她骄傲地环顾着一旁的三名女子。 雅典娜好笑的看着造型师那副陶醉不已的模样,才刚要开口,通往舞台的阶梯口突然传来叫喊声。化妆间内霎时又是一阵混乱,她被造型师硬拉起身,朝台上的方向急奔,还来不及反应,她脸上就多了一张镶钻的精美面具,只露出她的唇额及灰色的眼睛。 有一阵子不见踪影的朱诺也让工作人员推着往前走,她睨视着朱诺,咦?她的脸好红唷,是太热了吗?慌乱中,她打量朱诺的衣衫,只有一片布料围住,应该不会热吧?那她是怎么回事? 尚未理清内心困惑,舞会上的灯光突然一暗,音乐声也随之停止了。 五名被装扮成希腊女神的女孩,陆续被带上舞台,站定位等待着。 纯白色傲然优雅的朱诺,粉红色柔美爱笑的维纳斯,鹅黄色温暖恬静的戴安娜,浅绿色勇敢光亮的雅典娜和淡蓝色害羞的海丝蒂亚。五位素不相识的女孩,因为命运的安排,在同一时间,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等待着她们各自的未来。 啪!舞会上的灯光倏地乍亮。 五道灯光直接投射在舞台上五名装扮神秘的希腊女神身上,引来众人连声赞叹。 主持人抓准了宾客惊艳的一刻,伸手一扬,戏剧性的开口: “各位,今晚的舞会,正式开场--” 这一刻,命运的转轮就此感动,牵动出五段不同的爱情故事…… 第一章 “你又……呃,痛。” 和今夜最出色的五位女神之一共舞的男人,一身恶魔的装扮,温柔地环住海丝蒂亚的纤腰,带领她在五光十射的舞池中旋转着。 身着一袭淡蓝色晚礼服的海丝蒂亚--不,于丝儿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她一直都很注意自己的步伐,然而,压根不懂半点舞技的她也记不得自己究竟踩中他几次脚了,但男人始终绅士地面带微笑。 丝儿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商业巨子的竞标物件,她以为只要身上那条昂贵的项链拍卖出去,任务就算达成了,万万没想到还得陪得标者跳一支舞,这对不会跳舞的她而言,无非是一件苦到极点的差事。 而且,今晚来参加慈善晚会的人这么多,到处笑语喧哗,令她不安地只想把自己隐藏起来。她真的好想卸掉脸上的面具,推开眼前男人的手,避开人群,躲进她的小厨房里,享受一人世界。 然而舞会才正式开始没多久,距离结束恐怕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你的……我……我真的不会跳舞。”丝儿尴尬的语气里含着无限歉意。 丝儿今晚所扮演的正是希腊奥林珀斯十二主神之一--海丝蒂亚。 据丝儿所知,海丝蒂亚是宙斯的姐姐,负责掌管炉灶和万民的家事,在希腊神话中,她是位贞洁的女神,个性并无特别显著之处,也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这和丝儿那天生羞怯的气质倒有几分相像,而今日的装扮让丝儿看起来美得像个纯洁的女神。 然而,丝儿既是胆小的、羞怯的、内向的,何以会代表于氏集团出席这场慈善舞会? 其实她是临时被董事长,也就是她父亲的正室于夫人给赶鸭子上架。丝儿一点都不喜欢抛头露面,更不喜欢抢两位异母姐姐的风采,原本今天该站在这舞台上的人不是她于丝儿,而是她那两位美丽的姐姐-- 说起于家大小姐于娇娇,个性刁蛮任性,眼高于顶,是个超级势力眼,除非拥有亿万家世背景,否则无人高攀得起;二小姐于媚媚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两姐妹的美貌与娇蛮个性,在商业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昨天若非她们为了参加这场期待已久的化装舞会,欢天喜地的赶去试装,不小心出了车祸,如今还躺在医院里,丝儿根本没有机会参加这场化装舞会。 打出娘胎以来,丝儿还是第一次穿上漂亮礼服,第一次参加这么盛大的舞会。 自小,丝儿就像灰姑娘故事中的仙杜瑞拉,受尽虐待与荼毒,就好比她今天所扮演的角色--海丝蒂亚一样,丝儿总是习惯待在厨房里,为家人准备丰富的三餐,从不敢有任何的抱怨,毕竟于夫人接纳了失去亲生母亲的她,答应父亲把她接回家里,她已十分感激了,又怎敢有怨言? 丝儿是个私生女,母亲是父亲的情妇,因而丝儿在于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于夫人因痛恨她母亲抢夺了父亲的心,不甘心地把怨气全出在丝儿身上。 自从去年父亲因心脏病发作不幸去世后,丝儿在于家就更没地位了,以前至少还有父亲会袒护着她,现下……丝儿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谈心、依靠的物件了。 每天,丝儿有做不完的工作,于夫人规定她五点半就得起床为家人准备早点,接着清扫家里的里里外外,她总是从早上开始工作,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能上床休自心。 由于长期被人封闭在室内,才养成丝儿羞怯的胆小性格。 “没关系,那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这是我的名片,小姐贵姓大名?有名片吗?有空我拨电话给你,请你到法国餐厅吃饭。”装扮成恶魔的男人在丝儿完成主办单位所要求的任务后,仍继续对她纠缠不清。 丝儿感觉到他原本停留在她腰际上的手正不安分地往下游移,最后整个大掌贴在她臀部上,似乎存心吃她豆腐。 “对不起,我……我没有名片。”丝儿左右闪躲着他伸来的手。 “那……好吧!甜心,可以告诉我你的本名吗?”男人绞尽脑汁要和她做朋友。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丝儿厌恶极了他那令人作恶的话语,旋身一转,便想离开。 想不到另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如何称呼?可以赏个脸跳支舞吗?” “我不会跳舞。”丝儿退了一步,恐惧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愿意和我交换名片吗?我猜想面具下的你肯定有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 “我长得很丑的……”为什么这些男人全是一个样?丝儿懊恼的想着,下意识伸手护着脸上的面具,担忧他会突然伸过手来把她的面具扯下。 “往往说自己丑的人,通常都有几分姿色的。”男人拉住她的手,想把她拖往暗处,“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让我摘下你的面具。从你站上舞台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你十分好奇,可惜你的第一支舞献给其他男人了。” “你错了,卸下我的面具你会非常失望,而且你太不尊重女性了。”丝儿用力甩掉他的手,旋身一转,飞也似的逃离了会场。 晚风迎面吹来,丝儿觉得好舒服,她一个人躲到花园中,远离那令她头痛欲裂的喧嚣乐声,远离那令她情绪紧绷的拥挤人潮,呆呆的对着花园里的百花发愣。 倏地一道影子遮住了斜洒在她身上的月光,低沈而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今晚最引人注目的五位希腊女神之一,怎躲到这里来了?” 又一个登徒子!? 丝儿不耐烦的抬起头来,却迎视到一个装扮成王子,腰际配剑的男人-- 他很高,丝儿估计他至少有一百八十三公分以上,在他面前,娇小的她显得更加娇小了。 “陪我喝杯酒吧!”他递给她一杯鸡尾酒。 丝儿傻呼呼地盯着他手中的高脚杯,见他凝视着她,心跳猛然加快。 他有双狭细的黑眸、刚毅的嘴唇,除此之外,丝儿看不出那装饰着昂贵孔雀毛的眼罩式面具下,究竟隐藏了一张什么样的脸孔。 “你……你认识我?”丝儿纳闷的锁紧眉头,适才被骚扰的还心有余悸,她不禁微惧地瑟缩了下秀肩。 “我以为凡夫俗子是没有那个荣幸可以结识美丽而高贵的女神,海丝蒂亚。”男人带笑的唇角是吸引人的,微微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而他的嗓音更令人难以抗拒。 “哦……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认识我。”突然想到自己脸上还戴着远眼面具,丝儿不禁松了口气。 “呵!”他笑了声。 “你笑什么?”丝儿好奇的瞪大眼睛。 “喝!”他冷冷地说。 “啊?”丝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在命令她! “喝下去!”他重申一遍,加重了他一贯的命令口吻。 丝儿发现自己难以抗拒他散发出来的魄力,他那王者气势令丝儿仅能发愣的看着他,听话地伸出右手,接住了他手中的高脚杯。 酒杯凑近了嘴唇,丝儿昂起小脸,一口饮尽杯中的红色液体。 “你很渴吗?女神,千万别天真的以为鸡尾酒醉不了人,否则你会后悔。”王子调侃地说,勾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将她的酒杯夺回,洒脱的随手一抛,接着便响起酒杯跌落地面碎裂的声音。 “你……”丝儿吃惊着他的举动。 “我很不喜欢你的眼光,海丝蒂亚女神,王子只是个凡夫俗子,不是怪物。” “对不起。”丝儿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扭绞着自己的手指,“我只是感到很意外,想不到有人会识得海丝蒂亚。” “何以如此认为?”王子傲慢地昂高下巴,漫不经心的问。 “因为海丝蒂亚仅是个司万民家事的女神。”丝儿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但在希腊神话中,海丝蒂亚可是位最贞洁的处女。” 他的话令她脸红得讲不出话来。 “其实最了不起的是,借由你的扮演,海丝蒂亚竟变得如此亮眼。适才你站在舞台上,整个人闪闪发光,很多人的目光都被你吸引了,否则当时也不会冒出那么多竞标者,他们全都渴望与你舞上一曲。” 可惜主办单位的用心良苦并没有感动他,因而对于他们所安排的竞标游戏,他拒绝参与,否则只要他想要,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所有功劳都该归功于造型师,我只是个渺小、平凡的女孩。”丝儿自卑的摇了摇头。 “若没有不平凡的出色外貌,再棒的造型师也塑造不出如此传神的海丝蒂亚,不是吗?”王子似有隐喻的上下打量着她。 “你……你太抬举我了。”从没被赞美过的丝儿害羞的红了脸,他的一番话实在令人动心。 今晚来参加化装舞会的男男女女,有九成以上是上流社会的名仕与淑女,她猜想眼前男人的身份、地位绝对不差,倘若他知道她只是个私生女,又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会躲在家里烧饭、洗衣的女孩,他可还有兴趣继续留在这里和她说话? “不,我不会看走眼的。”他笃定的道。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有不跳舞的理由吗?”她小心翼翼地探问。 “我出来抽烟的,只是,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落入凡间的女神。”事实上,他是被里头的女人烦到受不了。 王子微倾身子,绅士般地伸出大手,“你提醒了我这是一场舞宴,我是找不到不跳舞的理由,所以,不管你平凡抑或不平凡,我可有此荣幸邀你跳一支舞?” “我不会跳舞……”丝儿迟疑的望着眼前的大手,内心既期待又忧愁,她好担心笨拙的自己会踩到他的脚。 “你会的,来吧!”他丝毫不在乎,径自牵握起她小小的手掌。 一触及她的掌心,他眼中立即闪过一丝讶异,因为女孩子的手不该这么粗糙的,她小小的手掌竟布满了令人心惊的厚茧。 “不--等等……”丝儿吃惊着他大胆的举动,想阻止却已来不及,因他突然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另一只大手则环住了她的纤腰。 “你不相信我吗?”他抚弄着她粗糙的掌心,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怜悯。 “我……我……”当她抬起头,小嘴差点吻上他突然凑下来的唇,她连忙将羞红的小脸垂下。 男性特有的气息是如此的令人窒息,丝儿感觉自己心如擂鼓,脸红耳热。 “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好吗?”他温柔地抚着她如丝绸般的秀发,柔情似水的话语温暖了她的心,抚去了她心头的不安与哀愁。 丝儿感觉到自己就快融化了……心乱如麻的她不知该如何拒绝他的邀约,她感觉有股前所未有的心灵契合流窜在她心间。 她迷乱的点着头。 在他温柔而体贴的带领下,丝儿竟可以翩然起舞。 丝儿惊喜的、欢愉的在内心赞叹着,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神秘男人。 他们由花园一路旋绕,翩然地滑进大厅的舞池里。 两人注视着彼此,优雅轻柔的舞曲回荡在两人耳边…… 我戴着面纱和表着假钻的头缀 参加这场期待已久的化装舞会 我知道这将是我惟一的机会 与你熟悉却又陌生的相对 或许这是个流行戴着面具的社会 而我也尝尽了被忽略的滋味 你终于温柔的走向我 带走了灰姑娘的自卑 你一直温柔的拥着我 教我几乎忘了伤悲 任我旋转任我陶醉…… 请别要求我卸下那美丽的虚伪 只怕看到你的眼中有淡淡的后悔 当音乐结束之后我将离开你 让我们都带着美好回忆而归 丝儿陶醉的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娇小的身子在他的带领下,不断在舞池中旋转着……一圈又一圈…… 是啊,王子终于温柔的走向她,终于帮她驱走了灰姑娘的自卑……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王子的存在。 如果这是一场梦,求老天爷别太早让她醒来,别残酷地让世界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今晚在他的温柔陪伴下,她的世界将会变得好美、好精采。 丝儿迷乱的随着王子的脚步舞出她的梦,舞出她生命中仿若重生、燃烧的悸动…… *** “对不起,失陪一下。”不知过了多久,丝儿再也控制不住沸腾的心,以及自己那发热的身子,轻轻推开男子,一溜烟躲进盥洗室里。 站在镜前,丝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手贴着跳得十分急促的胸口,渐渐地,她的情绪平复下来了,丝儿缓缓地抬起手,触摸着镜中那张陌生的面具。 为什么她会为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而心慌意乱?由双颊炙烫的感觉,她猜想自己的脸一定很红,怎会这样?以前从不曾有过这般奇异的感觉--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丝儿再也搞不清楚了。 丝儿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如果摘下这张面具,王子可还认得她? 当然不认得了,就算认得又如何?她只不过是整天躲在厨房里的灰姑娘,怎高攀得起王子呢! 况且,他也没问过她的真名,她知道他无意搭讪她,如果他真是个登徒子,会跟其他男人一样地死缠烂打,甚至要求她摘下面具;可是他没有,什么都没有做的他,反而令她泛起一股很深的失落感。 “大姐头!就是她!”门口倏地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吵杂声。 丝儿回头一望,“啊!你们--” 还来不及把话讲完,一群女人便向丝儿涌来。 “啪!”一个装扮成埃及艳后的女人,在丝儿不及防备的情况下,一个巴掌挥了过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向天借胆了,竟不知好歹的敢跟我白琪争男人!”那名自称白琪的女人挺着效人的身材,尖声对丝儿咆哮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抢我的男人!?只有不要命的女人才敢勾引我的袁濂!” “大姐头,用不着跟她废话,我们今天就打得她满地找牙!”另一个女人凶巴巴的叫嚷。 “烂货!你一直霸占着我们大姐头的男人不放,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嘛!你凭什么跟我们大姐头争!?” “大姐头,无论如何,我们今天都会替你出这口气。” 一群女人一个接一个轮流对丝儿吼叫。 “我不认识袁濂啊!”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住了,她被打得一头雾水,却也只能无辜的掩着脸颊,深感委屈的解释着。 袁濂?这名字真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丝儿努力思索着,半晌,才忆起是两位姐姐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名字。 她要来参加舞会前,于夫人还千叮万嘱的交代着她,和哪一个男人跳舞都可以,就是不准她接近袁濂,因为袁濂是属于姐姐们的,她不可以抢走姐姐们要的男人。 可是袁濂是谁啊?她真的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你还敢装蒜!?” “臭三八!竟然连说谎都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 “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她白琪怎能在姐妹们面前漏气?男人被抢,还是由她们来通知她,自觉颜面尽失的白琪再度咆哮出声,她的声音尖锐刺耳。 “烂货!”白琪冲向丝儿,用力甩她一个耳光。 “不要!”丝儿害怕地瑟缩起秀肩。 丝儿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这群女人生气了,就算要判她死刑,也要给她一个理由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家受尽欺负,现下连外人也要欺凌她呢? 难道她就这么惹人厌吗?难道她天生就一副欠人打的模样吗? 她究竟招谁惹谁了? 当白琪再度举起右手,气愤的又要挥下一个耳光时-- 一个英挺高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来,怒气腾腾地一把将白琪甩开。 “够了!白琪,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在展现你大姐头的气势前,也该看一下今天是什么场面,这里是什么场合!你若无法收敛,就立刻给我滚!” “你……”丝儿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适才那装扮成王子的男人,及时现身救她,所有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周遭霎时鸦雀无声,众女人们皆篇他的突然出现及怒气给震住了。 “袁濂,你听我说……”白琪哭丧着一张脸,试着解释。 “不用说了!立刻滚离我的视线,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袁濂愤怒的摘下脸上的面具,朝白琪的脸上用力一砸。 丝儿霎时傻眼了,屏息地直盯着他瞧,细小的惊呼由她嘴里不自觉地逸出。 他就是她们口中的袁濂!? 天啊!她竟然抢了姐姐们的男人了? 天啊!她竟然和他共舞一整个晚上? 不!她不是故意不听话的,她怎知这男人会是袁濂呢? 丝儿发呆的望着他英俊的侧脸。 这是一张会今女人发狂,甚至窒息的俊美脸孔啊! 即使他脸上是冷肃无比的愤怒神情;即使那双如鹰般的黑眸锐利的足以杀人;他浑身上下仍流露出一股尊贵、震慑人心的霸道气势,依然俊美的教人感到不可思议。怪不得有这么多女人抢着要他了。 “袁濂,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白琪也急得揭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娇艳的脸孔,她不顾一切地扑进袁濂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哀求的啜泣着。 袁濂是教她疯狂痴恋的男人-- 他有着显赫的家世背景,袁氏集团在商界叱吒风云,而袁濂正是惟一的继承人。绝顶聪明的他,甚至狂霸到黑白两道通吃,表面上,他是个循规蹈矩的商人,事实上,他是日本“山田帮”、“三联帮”、“黑龙帮”、“地蛇帮”……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教父,就连白琪的父亲都要敬他三分。 两年前,自从在父亲所组的“天地帮”无意邂逅袁濂的那一刻起,白琪就臣服在他那与众不同的狂霸气质下,深深的迷恋他;她的心除了袁濂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了,因为白琪发现,没有一个男人比袁濂还要出色。 “滚开。”袁濂用极度冰冷的语气,警告着眼前天地帮帮主惟一的掌上明珠。 “袁濂,求求你听我解释!”白琪急得直跳脚,将脸埋进他怀里,拚命地撒娇,企图博取他的怜惜,她要他,只要能求得他的谅解,要她做牛做马都甘愿,“袁濂,我是因为太爱你,才会担心你被其他女人抢走,所以……”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袁濂面无表情地瞪着白琪,冷肃的语气足以将人冻成冰霜。 “袁濂、袁濂!呜呜--呜……袁濂……呜--”白琪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眸,千万柔情又充满恳求的凝视着他,死赖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好,你不滚,我走!闪开!” 对于像个小媳妇般苦苦哀求的白琪,袁濂依然无动于衷,反而不留情面的将她甩至一旁,然后不发一语地牵起丝儿的手离开了女厕。 第二章 一个霸道又潇脱的男人,英俊又充满魅力的男人! 他几乎夺去她的心魂…… 袁濂、袁濂……他的名字就叫袁濂。 是姐姐们一天到晚都挂在嘴上的袁濂……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俊美的侧脸,丝儿暗暗记住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在内心激动的狂喊着,她很清楚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把他忘记。 他是惟一真心待她好的人,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会记住他的…… 可是,他不属于她的,他或许属于白琪,又可能会属于姐姐们,就是不属于她于丝儿,她凭什么跟她们争这男人的爱?她配不上他的。 袁濂将她带到餐桌旁,取了瓷盘,夹了些食物放在盘子上,然后递给丝儿。 “吃!”袁濂用他一贯的命令口吻道,但他眼里却溢满了关怀。 舞池里的人几乎都用过餐了,因而餐桌旁没什么人,丝儿还没用餐,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叫,受宠若惊地接过他递来的食物,心中流窜过一股暖意。 “谢谢。” 自从知道他是姐姐们爱慕的男人,是于夫人眼中的准女婿后,丝儿就不敢靠他太近,也不敢和他太亲密,她牢记着于夫人的叮嘱,谁都可以接触,就是不许接触袁濂。 她好怕她们会知道她和袁濂跳舞的事,她真的好怕被她们知道…… 思及此,丝儿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不饿吗?” “不饿。不介意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袁濂实在担心白琪那一掌伤了她,伸手欲摘下她的面具,察看她的伤势。 “不碍事、不碍事,你别担心。” 丝儿并不知道自己长得漂不漂亮,她想应该是不漂亮的,因为自小到大,除了她的父亲,没有人夸赞过她,丝儿害怕袁濂在见到她的真面目后会失望。 况且适才那群爱慕他的女人们都好漂亮,白琪更是美艳动人,丝儿不禁更加自卑了,忙不叠用手护住了脸上的面具,她并不想看到袁濂眼中的鄙夷。 “你害怕被我看到你的真面目?”袁濂俊美的脸庞挂着一个极具魅力的浅笑,他取起餐桌上的湿巾,拭去额上的汗水。 丝儿心惊着他敏锐的观察力,力持镇定的说:“我是怕你失望。” 袁濂凝娣着她,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下,“我一直认为小花比百合香。” “但百合高贵。”丝儿尴尬的笑了笑,叉起盘子里的炸明虾,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着。 “太娇气了。”他精准的将湿巾投入搁在角落中的垃圾桶里,随后为自己斟满一杯酒。 “我不够格拥有娇气,千金小姐四个字永远和我扯不上关系,我不过是……”丝儿眼神暗淡地停了口,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于氏姐妹眼中的一个佣人罢了,“总之,在你知道我的身份后,恐怕会避之惟恐不及。” “你太以偏概全了。”袁濂不满地昂着刚毅的下颚,一口饮尽杯里的液体。 他和人做朋友从不论对方的出身,而他也从没见过自卑心如此重的女孩。 不知为何,他竟有股想建立起她自信心的冲动。 “是你太抬举我了。”丝儿很快就吃完盘子里的食物,填饱了肚子,亦觉得舒服多了,“我吃饱了。” 丝儿不敢奢盼自己会有麻雀变凤凰的一天,她只想做于家乖巧的女儿,虽说外界无人知道已逝的于老先生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但她不在乎,至少那个家有父亲的味道,有父亲的影子,她从没怨恨过父亲所赐予的一切,不管幸或不幸,她都接受。 “真像个孩子,吃得唇边都是酱汁。”袁濂摔然俯下身子,将脸凑向她,用舌头舔去沾在她双唇上的酱汁。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丝儿瞬间红透小睑,整个人都傻掉了。半晌,她才恢复意识,仓皇的退开,她又惊讶又困窘的垂下头,若有所思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唇办。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待她?他怎么可以侵犯她? 他不该碰她的!丝儿不想抢姐姐们的男人,她不是故意要接近他的…… 袁濂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呆了,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教自己也教他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见她吓得像一只小绵羊般躲在角落处,一股歉疚的感觉强烈地爬上他心头,才要伸手将受到惊吓的她从角落中拉回来-- “十二点了,太晚了,我得赶回去。”丝儿像避毒蛇猛兽般地旋身一转,没注意到一个镶嵌小碎钻的皮包从她手肘上掉落,惶恐不安的她只想尽快逃离他的视线范围,避开这教人困窘的场面。 “海丝蒂亚!”袁濂将她掉落的皮包捡起,迅速地追出去。 丝儿奔出了大门,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对身后的呼唤完全署之不理。 望着消失在尽头的车身,他才意识到,除了皮包,她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本名、她的长相。袁濂的心乱成一片,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他望着地上的影子,不禁诅咒着: “该死,袁濂,瞧你做了什么?” *** “糟了!我的皮包呢?”当丝儿要付计程车费时,才发现她的皮包掉了。 更糟糕的是,她竟然想不起来,皮包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掉了钱是小事,但……但那镶嵌着小碎钻的真皮皮包,是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意义非凡,而且里头还放了一封十分重要的信,那封信是父亲写给她的,因思念父亲,她总是随身携带着,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用,这次是为了参加化装舞会才拿出来使用,没想到…… 这下子两样重要的东西都被她弄丢了,丝儿焦急得只想哭。 “小姐,到了。”计程车司机耐心地等着她拿出车钱,由后照镜瞥见她焦急的模样。 “我……”丝儿不知所措的绞着双手。 她身无分文,又不敢向计程车司机表态,微一侧身望进灯火通明的屋内。 丝儿心想还是进屋去拿钱。 “对不起,你能不能等我几分钟?”丝儿羞怯的望着司机道。 “要快点,我赶着去饭店接客人。”司机敲了敲自己的手表催促她。 “我会的,请你等我一下。”丝儿感激不尽的猛点头,连忙开了车门下车,旋身就往屋内跑。 丝儿开了大门,才走到玄关就听见于夫人--于季淑女正扯着她那尖锐的嗓音,大声的咆哮着。 丝儿怯怯地走到客厅。 一个绾着发髻,穿着改良式旗袍,浑身戴满了令人头晕目眩的金银珠宝,看来相当雍容华贵的丰腴女人正高跷着双腿,手里拿了个话筒,坐在沙发上聊天。 “夫人……”丝儿不太敢打扰她,生怕无端又惹来一阵毒打,可是一想到计程车司机还在外头等着,丝儿鼓起勇气,小小声地唤了一声。 于季淑女的单凤眼横扫了丝儿一眼,假意听不见丝儿的叫唤,又继续讲她的电话,丝儿听见她冷嘲热讽道: “如果不是我那两个宝贝受伤住院,临时找不到人,我才不让那个小杂种代表于氏集团去参加舞会……对啊,她长得丑死了,浑身又臭又脏的……是啊!小杂种天生就是臭气冲天的……都怪我当年心肠太软了,才答应我家那死鬼收养她,要不然我才懒得管她的死活呢!” “夫人,可不可以……”丝儿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她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是毫无价值,好几次当着众人的面用话伤她,但丝儿总是很勇敢的承受她所给的一切。 “叫什么叫!?你是瞎眼还是耳聋了?没看见我正忙着吗?”淑女突然捂住话筒,厌恶的朝她吼叫。 丝儿吓得退到墙角,生怕她一个巴掌挥过来,她嗫嗫嚅嚅的解释道: “不是的,我钱包掉了,没钱付车资……” “你就是这么笨手笨脚,老是掉东掉西的,拿去吧!别来烦我了!”淑女掏出皮夹由里头取出一张佰元钞票,用力丢在高级的波斯地毯上。 丝儿走向前,含着泪捡起地上的钱,咬了咬下唇,“夫人--” “我叫你别来烦我,没听见是不是!?你是被我打上瘾了是不是?一天没打你,就不听话了吗?”淑女气得甩掉话筒,一下子就跳起身,戴在身上的金银挂饰因她身子晃动而跟着叮叮  的响。 丝儿忙退后三步,“不是的,是……一佰元不够付……” “你这天生的讨债鬼,我是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从你十岁开始,我就免费供你吃、供你住,还供你读到高中毕业,每天固定给你零用钱花用,现在你还嫌不够的跟我讨!?你这讨债鬼当我这儿是慈善机构是不?”淑女不满的叫嚣着,“不只如此,我还大发慈悲的让你去参加化装舞会,让你有机会融入上流社会的生活,让你有机会去接触有钱人家的千金、少爷,你扪心自问,我待你好不好?” 母亲自小就告诉她,吃人一口要还人一斗,养育之恩大如天,丝儿自然不敢反驳任何话,除了心存感恩,她真的不敢有任何奢求。 但现下不同,她的钱包掉了,没钱付车资啊! “我知道你待我很好,可是我的钱包掉了……” “钱包掉了是你的事,谁叫你这个败家女平常不多存些钱!你临出门时,我不是才给过你车资,现在你还好意思跟我讨?” “我也想多存钱,但是……” 学生时代,于夫人一天给她五十元的零用金,五十元包含了早、午餐,她连吃都吃不饱了,怎么可能还有钱储蓄? 高中毕业后,丝儿就一直待在家里,她很想继续升学念书,但于夫人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什么用,到头来还是要嫁人,于是丝儿便提出要出外工作的要求,想不到她仍是不肯答应,给她的理由是家里缺了个厨师,硬是用这不合理的藉口,把丝儿锁在家里,却再也不曾给过她半毛钱。 “死丫头,跟天借胆了,竟敢跟我预嘴!” 每当淑女一看到丝儿那张像洋娃娃般精致美丽的容颜,就会忆起那个抢走她男人的女人,于是就忍不住想将满腹的怒恨发泄在丝儿身上,欺负、凌虐她。 “我真后悔叫你代表我们公司去参加舞会,真不知道你这死丫头有没有给我丢脸!我问你,面具有没有给我拿掉?” “没有……没人知道我的长相和身份。”丝儿怯懦的摇着头。 “小姐,我很忙,快付钱。”司机在外头等得不耐烦了,看门没关,只好自行进来讨车资。 “我……我……”丝儿脸上写满了为难与无辜,看司机一脸的凶恶,丝儿急得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淑女是个爱面子的女人,看司机进屋来讨债,丢不起这个脸,再怎么说,丝儿走进她的别墅,就证明她是这屋子里的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穷酸鬼,连这一点小钱都负担不起。 淑女晃到司机面前,将她那戴满钻石珠宝的十根短肥的手指头,刻意在司机面前展现,她夸张地摆着双手,尖酸刻薄的道: “不好意思啦,司机先生,说起我们家这个女佣啊,我就满肚子气,天生笨拙又不知反省,也不知她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一个不小心就把钱包给搞丢了,适才我正忙着数我的美钞,所以没空理她,她欠你多少车资?” “两佰块。”司机不屑的看着她。 “呵呵,我还以为是多少呢!不过是区区两佰块钱,喀,给你一仟元,不必找了。”淑女嘲讽似的呵呵直笑,“我们有钱人出手就是这么大方,剩下的拿去喝凉水吧!”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司机把该收的钱放进口袋里,把该找的钱丢还给淑女,然后旋身就走人。 “哼!假志气、假清高,给你钱还嫌臭啊?穷酸鬼就是穷酸鬼,不然会出来开计程车?骗谁啊?”淑女嘴里直咕哝着,刻薄的目光又转回丝儿身上,气呼呼地用手拧了丝儿的大腿一把,“瞧你给我丢尽了颜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丝儿吃疼的猛揉着大腿。 “死丫头,你和你那死去的妈一样没用,我今天就打到你跪地求饶,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给我弄丢钱包!”淑女愈想愈气,举起双手,没头没脑的捶打着她。 “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丝儿蹲在墙角,用双手护住头。 一会儿,淑女才气喘吁吁的住了手,说道: “明天一早就给我炖一锅鸡汤,送到医院去给娇娇和媚媚吃,你要给我多用心去照顾她们,听到没有?如果她们被蚊虫咬到一口,我非让你好看不可。”心有不甘的淑女再拧了她一把后,才肯罢休的步上二楼。 “呜……呜呜呜……”淑女的身影一消失在楼梯口,丝儿就受不住内心的委屈,悲伤的哭泣起来。 她哭不是因为她受了皮肉之痛,而是因为她把父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丢掉了。 那个皮包是她最珍贵的生日礼物,每当思念起母亲,丝儿就会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擦着,只要沾上一点点脏污,她就好不舍。 至于那封信则是她最宝贝的东西,那是父亲惟一留给她的东西,虽然信纸早已泛黄,丝儿仍舍不得丢弃它,每天总要读完信的内容后,才能一夜好眠到天明。 如今,两样思念之物全不翼而飞,丝儿不晓得往后该靠什么来支撑她继续活下去了…… 不过,当她无意间忆起了那英姿卓绝的袁濂,不知为何,心竟莫名温暖了起来,小脸也不自觉的发烫起来。 她的唇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他舔她双唇的味道至今仍记忆犹新的留在她齿间…… 当他拥着她的身子在舞池里跳舞时,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在那一刻停格,她好想紧紧抓住那份得来不易的幸福;而当他舔去她唇边的酱汁,她的内心强烈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如果他是有心吻她--她惊恐地意识到,自己一定会满心喜悦的迎接他的热吻,可是,她明白他不是故意的,没人知道她在那一刻有多么的痛苦。 丝儿深知自己配不上袁濂,他身边围绕了那么多像姐姐一样美丽的女人,丝儿不敢奢求能得到他的爱,因为她只不过是个躲在厨房里的灰姑娘…… 第三章 夜深人静。 袁濂回到了别墅,卸去一身沈重的装扮,洗完澡后,他斟了一杯酒,放了轻音乐,独自锁在书房里,享受着朦胧的月夜之美。 袁濂在镶碎钻的小皮包里找到一个泛黄的信封,及一些零钱、几张佰元钞,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能证明那装扮成海丝蒂亚女神的女人真实身份的证件。 不知中了什么蛊,袁濂只要一闭上双眼,她那似蝴蝶翩飞般的迷人舞姿就跳跃在眼前,而她唇瓣的味道就好像蜜糖般令人回味无穷。 对于她的身份,袁濂一概无所知,也不知她长得是何模样,却莫名其妙地深深被她所吸引,为此他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 眼前这镶着碎钻的小皮包,或许证明她是某企业家的掌上明珠,但这又能代表什么? 还有一封信……袁濂很不想侵犯他人的隐私,但有谁能告诉他,让他犯相思的女孩究竟是谁? 为了探查出女孩的下落,袁濂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泛黄的信纸…… 小心肝: 收到爸爸的信有没有很惊讶呢? 你和你母亲一切都安好吧?爸爸因工作太忙,暂时抽不出时间去看你们,这个月的生活费我会托人拿给你,记得替爸爸跟妈妈说一句:爸爸很想念她。 小心肝,你可千万别吃妈妈的醋哦!因为爸爸也非常的思念你。 算一算,你今年也九岁了,应该是个懂事的小大人了,你妈妈身体不好,爸爸要拜讬你一件事,你一定要代爸爸好好照顾你母亲,爸爸永远爱你们…… 父 于城 袁濂若有所思的望着信。 于城……这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 “莫非她是于氏集团总裁于城的千金?”袁濂略有所悟似的将视线拉回到信纸上。 于城是于氏集团的总裁,去年突然心脏病发作逝世,遗留下来的事业全由他的妻子--于季淑女一手接管。 袁濂对于季淑女没什么好感,在他印象中,于季淑女是个心肠狭窄又势利的女人,他还记得她有两个刁钻娇蛮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他老是记不住她们的名字。 难不成舞会中的女孩是她们两姐妹其中的一个?怎么和印象中的人差别这么大? 莫非……于城还有一个小女儿? 他还记得于季淑女为了能和他攀上交情,得到他公司新产品的代理权,不惜叫她两个女儿到他公司纠缠他。 袁濂对她们两姐妹的长相倒还有一点点印象,其实两个都长得不错,可惜太刁蛮了,看她们对待保镖的方式,袁濂着实反感至极。 如果今晚的可人儿真是她们其中一个,袁濂不知自己能不能接受。 莫名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他继续探查女孩的真实身份。 当下,袁濂决定派手下去调查实情,甚至不惜亲自上于家拜访。 *** 丝儿在医院里简直受尽了于娇娇和于媚媚姐妹俩的糟蹋。 “若不是我们受伤,你这个小杂种一辈子都甭想有机会去参加舞会,这下子便宜事全让你捡去了,你不觉得有愧于我们吗?”躺在病床上的于娇娇满心妒嫉地用手扯着丝儿柔软的发丝。 她讨厌死了丝儿的头发,为什么丝儿的秀发会像丝那般柔软?而她的头发又硬又扎人,实在很讨厌。 “就是说嘛!不要脸的女人!”于媚媚和姐姐同住在一间病房里,看自己的脚伤尚未痊愈,她就怒气冲冲,却不知如何泄愤。 “我也很不想去参加舞会啊!”丝儿闪躲着于娇娇的攻击,她被扯得好痛。 “我问你,你有没有遇上袁濂!?你有没有勾引袁濂!?”于媚媚发飙的问。 “我……我……”丝儿紧张的看着她们,不敢实话实说,免得又要挨一顿毒打。 “袁濂没去吗?”于娇娇连忙打听袁濂的消息。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丝儿被迫撤下毕生最大的谎言,但她知道老天爷会原谅她的,因为她有她的苦衷。 “袁濂是我们的,假如袁濂到家里来找我和媚媚去约会,我可不准你勾引他。”于娇娇不放心的事先放话警告。 “你放心,我不会的。”丝儿牢记着,她怎敢抢她们想要的男人?打死她也不敢啊! “这样最好了。” “我削苹果给你们吃好吗?”丝儿拿起桌上的苹果,小心的问着。 “削小块一点,我的嘴这么小,咽不下太大块的。”于媚媚叮咛着。 “我知道。”丝儿怯怯的道,一面削着苹果,一面听着她们聊天的内容。 “娇娇,你一定不知道袁濂今年才二十四岁吧?”一忆起袁濂,于媚媚就不自觉地陷入自行编织的梦幻中,幸福而开心的对于娇娇说。 “媚媚,你千万不能因此而小看他,他可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商业天才哦!”于娇娇真想尽早出院,她好想到袁氏集团去看他。 丝儿一听见她们在聊袁濂,她的心既紧张又不安,生怕被她们察觉当天发生的事。 可是偏偏她又很想念袁濂,很想知道所有和袁濂有关的事情。 “你形容袁濂是天才,我觉得半点都不为过。”于媚媚不愿输给于娇娇,为了证明她比于娇娇更了解袁濂,于是炫耀般地续道:“袁氏集团目前是名闻海内外的商业霸主,虽说五年前,曾不慎被对手暗中吃掉一大半股权,整个企业内部运作大乱,瞬间陷入了惨澹经营的困境。但幸好有袁濂…… 他虽志不在商,当年也不过才十九岁,但身为第一继承人,袁濂实在无法做到不闻不问,危机一现,袁濂便跳离黑帮集团,回头接管袁氏,并在短时间内,为袁氏打出更响亮的名声。 自那事发生后,他与生俱来的商业头脑与领导能力,让所有人皆不敢轻忽。如今只要亮出‘袁濂’的名号,黑白两道无人不敢不卖帐给他。像这么优秀的人才,如果我能成为他的妻子,真是死也甘愿了。” 丝儿专心的听着,不过,愈听就愈自卑了。她什么都比不上姐姐,袁濂又是这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她不禁在心底警告着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他了,不能继续执迷不悟的倾注她的爱恋了! 但是,自舞会结束后,她对他的思念是一天比一天浓烈,想见他的冲动是那么的强烈。 他怎能一下子就勾走她的魂?怎能让她为他朝思暮想? 不!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她不能再妄想下去了。 偏偏丝儿愈想抽身,情感愈是无法自拔的深陷…… *** “今年公司的成长再度令同行侧目,袁老总裁为此感到十分满意,特别挪出一笔奖金,嘉赏各部门的人员。”这是一间讲究装潢、设备一流的会议室,袁濂坐在父亲的主席位上平稳的宣布,如鹰般隼犀的目光扫视过众人,将为数可观的奖金推到众人面前。 由外界看来,袁氏集团的大小事务仍由袁老总裁一手掌管,然而事实上每个人都知道,袁老总裁已把所有业务交给他的独生子--袁濂,他才是袁氏集团目前真正的领航者。 大伙儿心知肚明,这笔奖金是袁濂挪出来嘉奖员工的,只是袁濂不仅把所有功劳全归给手下员工,连好人都让他父亲当。 袁濂这样的作风使得公司员工上下一心,只要袁濂说一,无人敢说二。 “谢谢袁先生的栽培与鼓励,我们定会全心全意地为你打拚、奋斗,让袁氏集团能够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站得更稳、更风光。” 袁濂的表现得到众人的尊重与服从,各部门的经理不禁心生佩服与敬意,不约而同地齐声说道。 “很好,我要的正是欠们这种高昂的斗志。”袁濂很满意的点点头,“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林海山你留下。” “是。”林海山恭敬的点头。 众人脸上噙着笑容,站起身,鱼贯的离开会议室。 “我要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袁濂指间夹着烟,嘴里缓缓吐出一团烟圈,透过缭绕的烟雾凝脸着林海山。 “是的,袁先生,于城确实不只有两个女儿,他还有一个女儿。”林海山把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向他报告。 “确定?”由于袁濂忧心写那封信的于城只是和于氏总裁同名同姓,才派林海山去调查。 袁濂蹙起剑眉,于城原来还有一个女儿,怎么以前从没听人提起过? 眼高于顶的于季淑女经常在他眼前夸耀她那两个女儿有多能干、多漂亮,可就从来没听她说还有个小女儿,是什么原因让她把另一个女儿藏起来?袁濂心中满是疑惑。 “是的。” “你下去吧!”袁濂抢熄手中烟蒂,若有所思地俯瞰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倘若海丝蒂亚真是于家的女儿所扮演,也许就可以把皮包还给她,然后…… 然后?怎会有然后?找到她又如何?他如此大费周章的派人寻找她的踪迹,目的难道真只是想把皮包还给她这么简单吗? 为了解开盘旋在心中的疑虑,袁濂决定亲自去拜访于家,不为于家那三个势利眼的女人,而是为了海丝蒂亚,但真会见到海丝蒂亚的真面目吗? *** 于氏姐妹出院了。 两人一回到家里,于季淑女就欢天喜地的向两个宝贝女儿宣布一项惊天动地的好消息,令姐妹俩开心的抱在一起尖叫着。 “妈咪!袁濂明天真的要来找我们吗?你说的全是真的吗!?” 正在厨房里烧菜煮饭的丝儿,一听见“袁濂”两个字,一颗心差点儿蹦出胸口,她按捺不住惊喜的心,探出小脑袋偷偷地看着她们。 袁濂明天要来?真的吗? 丝儿既兴奋又紧张地揪紧门框,眼皮一下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任何有关袁濂的消息。 “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了?”淑女爱怜的将两个女儿拥进怀里,“这是你们表现自己的最好机会,可千万别错过了。” “妈咪,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瞧,我长得这么可爱动人,身材又如此曼妙,袁濂一定是被我的美丽吸引来了。”于娇娇拉起裙子,一圈又一圈在原地旋转着。 “才怪,我比你美丽多了,我才不信袁濂是被你吸引来的,一定是我的魅力震撼到袁濂的心了。”于媚媚不甘示弱的反讥回去。 丝儿落寞的垂下头,两个姐姐都长得这么美丽动人,穿得衣服又那么漂亮。而她呢? 丝儿抓紧裙子,粗布衣衫的,她拿什么和她们相比? 如今袁濂要来,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袁濂根本就不知道他那天的舞伴是谁,就算见了她又如何呢? 她们不总说她是丑陋的小杂种吗? 她真的很丑吗? 丝儿拿起口袋里的小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 适才她去打扫后院的落叶,脸上沾满了肮脏的灰尘,丝儿用袖子拭着脸上的脏污良久,才拭擦干净。 丝儿望着镜中的自己好久、好久。 “死丫头!鱼都焦了!你还照什么!猪八戒再怎么照镜子,还是美不起来的!” 突然大腿一吃疼,镜子被于夫人一把抢了去,丝儿惊觉的抬起小脸来,迎视到一张暴怒的面孔,惊慌失措的忙拿起铲子,将烧焦的鱼翻了个身。 “死瘟头!我在公司忙了一整天,回家还要受你的气,你不气死我就不甘心是不是!?”淑女尖锐的咆哮着,用力拧转着丝儿的大腿。 “对不起,我……我……”丝儿除了道歉赔罪,她哑口无言,因志适才她看镜子里的自己看得出神了,才会让鱼烧焦的,这是她的错。 “妈咪,她是自认长得美若天仙啊!真是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唷!笑死人了!哈哈哈……”客厅传来于氏姐妹的嘲讽之言。 “听到没有?你少丢人现眼了!”淑女肥肥的食指用力戳了丝儿的脑袋一下。 “嗯!”丝儿强忍住泪意,咬紧了下唇,用力地猛点头。 “快烧菜,我们的肚子快饿扁了!”淑女又不甘心的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才离开厨房。 丝儿用手背揩去脸颊上的泪水,急忙将鱼从锅里盛到盘子上。 明天……明天袁濂要来…… 丝儿还在想着这件事。 她顿了一下才猛然惊觉到--自己思念他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爱上他了。 但她不敢奢求能得到袁濂的爱怜,也没勇气争取,可是她的情绪偏又兴奋地起伏着,她……她就是会情不自禁地想他呀。 只要看他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她不会与姐姐抢他,她只想看他一眼而已。 她满面通红的想着:自己的小衣橱里有什么漂亮的衣服可以穿? 呃……她好像没什么好看的衣服可以穿出来亮相,不过她记得还有一件母亲留给她的小洋装。 *** “你这个小杂种,真是笨手笨脚的,瞧你勒痛我的腰了!”于娇娇不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粉红色调的圆点洋装把她的腰撑胖了,让她怎么看都不顺眼,不禁生气的叫道。 “可是你不是要让自己的腰看起来更细一点吗?”丝儿第十次为于娇娇重新系上腰带。 “你敢反驳我?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腰很粗 ?”于娇娇恼羞成怒的用脚踢开跪在自己面前的丝儿。“我没那个意思。”丝儿嗫嚅道。 昨晚辗转反侧了一整夜,怎么也睡不好,一大清早,丝儿就被她们两姐妹唤到房里来,就为了帮她们梳妆打扮,因为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袁濂今天要来。 丝儿也想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但一直抽不出时间,她的时间全被于家姐妹占用了,她很担忧袁濂在这时候来访,因为她还没装扮好,她不希望袁濂在这时候出现。 “丝儿,快过来帮我抚平长裙,真是讨厌,为什么才坐一下,这条裙子就皱巴巴了?”坐在化妆台前的于媚媚发着牢骚,不满地猛扯着发皱的长裙。 “是,我立刻帮你处理。”丝儿手忙脚乱的调整好于娇娇的腰带后,又匆忙走过去抚平于媚媚的长裙。 “叮咚!”门铃倏地响起。 丝儿紧张地跳起身子。 “他来了!他来了!”于娇娇惊喜的尖叫起来,一下子就要拉开房门冲出去。 “我要下楼去迎接他!”于媚媚却将于娇娇推倒在地上,抢先一步的往一楼冲。 “死媚媚!”于娇娇怨对地直跺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卧房。 丝儿发慌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天啊!她这是什么模样?披头散头、脸色苍白……她这模样怎能见袁濂? 丝儿忙拿起搁在化妆台上的口红,小心的描绘着唇瓣。 不料,于娇娇忘了拿要送给袁濂的礼物又折返回房-- “你这不要脸的小偷,竟趁我不在时,偷抹我的口红!” 见上了唇色后的丝儿整个人倏地艳光四射,于娇娇又嫉妒又生气,她惊天动地的叫起来。 “把口红擦掉、擦掉!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想勾引我的袁濂吗?果然是你妈生的女儿,母女俩都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而且,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接近我的袁濂吗?你是个杂种,根本就不够资格和我们争袁濂,你走开、走开!”于娇娇抽起面纸便胡乱的抹擦着丝儿唇上的口红。 丝儿沈默地任由于娇娇抹去她唇上的口红,直到于娇娇离去,丝儿才沮丧地走回自己的小卧室。 她再也没机会看见袁濂了,天晓得这些日子以来,她有多么的想念他,为他茶饭不思的,丝儿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单单只有和袁濂相处过那么一夜,她怎会如此挂记他? 她老是警告自己别去想他了,他不属于她,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她的内心痛苦挣扎着,从没想过自己也有陷入情网的时候。 “丝儿!丝儿!下来煮饭!咱们的贵客今天要留下来用餐。”楼下传来淑女的叫唤声。 “是,我这就下去。”丝儿闻言惊喜地大声回话,三步并两步的急奔下楼。 袁濂总算有机会品尝到她的手艺了,她要为他做满十道拿手的菜肴,她要他惊喜她的手艺,她虽是个笨拙的舞者,但一进厨房,她就是最棒的厨师。 就在要通往厨房和浴室的交界处,丝儿一头撞上一堵肉墙。 “对不起,你没事吧?” 正要去洗手间的袁濂无意间撞上突然从拐弯处冒出来的丝儿,反应灵敏地扶住她纤细的身子,使她免于跌倒。 丝儿抬起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一见是袁濂,她心如擂鼓、脸红耳热,害羞地急忙撇开脸,逃离他梭巡似的目光,“没事。” 想不到他还是如此俊逸卓然,气色看起来好极了。 “你是……”袁濂低头直视着她那双惊慌失措的美眸,打量着面容略显苍白的她…… 虽然她身着一袭简陋的衣衫,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材;她有一双动人的翦翦秋眸,挺直小巧的鼻令人忍不住想伸手去点点它,弧度优美的唇线令人有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但她长得好看与否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感觉特殊到足以扰乱他的心。 “我是--”丝儿才正要开口。 “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个该死的下女!”淑女突然在她身后出现,打断了丝儿的话,顺势用力拧了下丝儿的大腿,“死丫头,我叫你下楼来煮饭,可不是叫你来勾引人家。” 丝儿吃痛的抚着大腿处,猛摇头,“我没有啊……” “还敢顶嘴?!我没问你话,可有你开口的余地?”淑女又伸手掐了掐丝儿的脸颊。 “你--”袁濂实在看不下去了,正想阻止,淑女已一脸笑意的靠近他。 “袁濂啊,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怎和我们家的女佣在一起?”淑女因眼尖察觉到已步下楼的丝儿正巧和袁濂撞在一起,为免她利用女儿钓金龟婿的计划被丝儿一手破坏,于是连忙将丝儿给拉到身后。 女佣?是啊,她只是于家的女佣,于夫人从没当她是女儿看待。 她生怕被人知道于家有她的存在,丝儿也柔顺的不予以反驳,她早已习惯了这类的形容,习惯了总是在他人面前下不了台的困窘。 “她是你们家的女佣?”袁濂难以置信的眯起修长的黑眸,欲将丝儿再看仔细些,可淑女却圈住他的手肘,硬是将他拉回客厅。 “是啊!”淑女回头瞪了丝儿一眼,“快切些水果出来招呼我的贵客,不许怠慢。” “是……”丝儿悲伤地凝望着频频回头找寻她的袁濂。 丝儿依依不舍地望着即将离开她视线范围的袁濂,渐渐地挪移着步伐落寞地走进厨房…… 第四章 “你们三个人好好的聊,我出去办点事。”淑女想制造让他们三人相处的机会,于是找藉口离去。临离去时,淑女还不忘跟两个女儿眨眼,示意她们要采取主动。 “于家真的只有你们两个女儿?”袁濂不死心的追问着,无法表明他调查了于家的实际情况,毕竟这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那个衣衫朴素的女孩是谁?真的仅是于家的女佣吗? 袁濂甩不掉心中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然,如果只是小小的震荡,他绝对不会有所察觉,问题是那感觉强烈到令他吃惊。 尤其当她沈默的望着他,那种欲语还休的眼神,为什么会隐约闪烁着一股令人我见犹怜的忧郁?流露出无比单纯、无邪天真的光芒!! “当然了,袁濂,我和妹妹都是妈咪呵护在手心上的宝贝。”于娇娇靠到袁濂的身边,主动挽住他的手臂。 “对啊、对啊,袁濂,我妈咪只有我们两个女儿,刚才你看到的那个是我们家的佣人。”于媚媚也不甘示弱的学姐姐挽住他的另一只手臂。 “那佣人真是脏死了,我妈咪是可怜她,才收留她的。”于娇娇附和道。 袁濂撇着嘴角厌恶地冷笑着,左右打量着于氏姐妹,将皮包和一封信搁到她们的面前,“那么,这些东西是你们两姐妹的吗?” 于娇娇斜眼瞥了桌上的东西一眼,娇蛮的昂起下颚,“我才不使用那么俗气的东西。” “对啊,那封信好脏哦,黄黄的,看起来好恶心!”于媚媚趁机将身子往袁濂身上靠去。 袁濂厌恶至极地推开她,将皮包和信全收进口袋里,“二小姐,我很不喜欢你的举止。” “你叫我媚媚嘛!别这么见外,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的。”于媚媚撒娇的刮起双唇,有意无意的用胸部摩拳着他的手臂。 忽然他目光被一抹纤细的身影吸引住,袁濂立时起身,两个女人也不约而同的跟着站起来。 “请用水果。”丝儿将切好的水果拼盘放在桌上,悄悄地抬起眼睫瞥了袁濂一眼,发现袁濂正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心儿一惊,很快又垂下眼。 “小杂种,谁准你出来的?快滚回厨房去!”于娇娇见袁濂猛盯着丝儿看,一时妒意横生,忍不住口出恶言。 袁濂迅速撇过头去,用狠厉的目光冷瞪着于娇娇,“你叫她什么!?” 于娇娇一时被袁濂的目光吓住了,但当她反应过来,知道袁濂竟在袒护丝儿,不觉一肚子火,“我可没有说错话,她本来就是个小杂种,她是我爸爸--” 于媚媚生怕姐姐说溜嘴,开口打断她的话。 “她是我爸爸的好友在外头和野女人生的女儿,我妈咪心地太善良了,才会收留她。我告诉你,她妈妈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专门勾引别人的丈夫,才会生下她。”于媚媚也满肚子恨意,她不喜欢袁濂袒护丝儿,更讨厌丝儿那张洋娃娃般的容颜。 丝儿强忍住被羞辱的感觉,紧咬着嘴唇,半声也不敢哼。 袁濂莫名泛起一股心疼的感觉,他注视丝儿脸上的表情,感觉得出丝儿内心有多么的痛苦,她刻意伪装出来的坚强,丝毫掩饰不住她内心的脆弱。 “够了!”袁濂怒不可遏的打断于氏姐妹一句接一句,既尖酸又刻薄的讽刺话语。 闻言,丝儿惊讶的瞪大眼睛,而于娇娇再也憋不住妒意的跳起来推了她一把。 “你这个贱女人,和你母亲一样贱!专门勾引男人,你出来干嘛?想让我打你是不是?快进去烧你的饭!”于娇娇刁蛮惯了,在家向来是称王的她,怎能容许丝儿抢走她要的男人,况且这是她和袁濂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丝儿一出现,什么风采都被她给抢走了。 “你以为凭着你是千金小姐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欺凌下人是不是!?”袁濂心口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与怜悯心,他无法忍受于氏姐妹仗势欺人的态度,极自然地把丝儿拥进怀里,手指着于娇娇扭曲的脸斥喝。 “袁濂,你为什么要袒护这个小杂种?她有什么好?比得上我这个千金大小姐吗?”看袁濂把丝儿拥进怀里,而他却不曾这样待她,于娇娇就气得直跺脚,不甘心地冲上前去,一巴掌朝丝儿的脸颊甩了过去。 “你闹够了没有?”袁濂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举动,快速地揪住于娇娇的皓腕,用力将她甩回沙发,没让她得逞。 “你竟然为了个小杂种而这样子待我!?”于娇娇又哭又叫的吼道。 “你再叫她一声小杂种,我就打歪你的嘴!”袁濂更加搂紧了丝儿,语气充满威胁的警告道。 “袁濂,你--”于娇娇气炸了,“你再这样子护着她,我就要她吃不完兜着走!” “那我就即刻带她离开这里,任你有三头六臂,也威胁不到她,甚至可以告诉你们,她是我袁濂的人!凡是和我袁濂的人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袁濂沈声宣告着,并安慰地拍了拍丝儿一直发颤的秀肩。 丝儿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更因他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渐渐松弛了紧绷的情绪。凝视着袁濂发怒时却依然英俊迷人的脸庞,丝儿满心感动。 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就像铁一般地紧箍着她,他结实的胸膛就像座山般稳固着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强烈的倾入她的心,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欺凌不了她似的。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属于他的,她的生命好像已完全交付在他手上了。 “袁濂!你、你、你--”于娇娇脸色发青的看着他们,接着哭得呼天抢地、死去活来,好像被人虐待了一样。 “袁濂,你怎么可以这样!”于媚媚也急了,忙不叠地跳起来,紧捱上他。“你不能把她带走,你不能的。” 袁濂脸色一凛,大手一伸,将于媚媚推回沙发,“为什么不能?你们母女三人是如何欺凌她的,我全看在眼底,如果你们想吃官司,那我会成全你们,你们就等着看吧!” 袁濂摆明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拉起丝儿的小手,旋身离开于家的客厅。 这手……好熟悉的触感,袁濂像突然间受到震撼般地凝视着丝儿惊慌失措的小脸。 她的指头与掌心全都长满了茧,眼前的女孩在这个家庭里究竟被折磨了多久?为何她和海丝蒂亚一样,有着粗糙的小手?这么熟悉的触感…… “不要这样,这……你……”丝儿一回头惊惧地迎视到于家姐妹那愤怒的眼神,浑身直打着颤,一心想挣脱袁濂的钳制。 “我知道不关我的事,但无论如何,这档事我是管定了,我绝不同意你留下来遭受欺凌,即使你能忍受,我也看不过去。”袁濂坚决地说,牵着她走出于家大门,随即打开他那辆银白色的跑车,将她推进车里,他则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档门一推,方向盘一转,迅捷地离开了。 *** 丝儿惊喜的打量着大厅里的摆设,一系列的米黄色调,有一种清爽又典雅的感觉,看得出来是经过专人精心设计的。 丝儿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会有离开于家的一天,父亲在世时,是她惟一的靠山,父亲去世后,则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没有朋友,当她寂寞时,面对的惟有父亲的信,和母亲送给她的小皮包;当她需要倾诉时,陪伴她的是银河上的星星。 袁濂将她带离于家,丝儿内心虽然感激却也觉得不安,毕竟她的根在于家,她们平常待她虽刻薄,但她深信只要用她的真爱便可以感动她们。 可因为袁濂的出现,因为他不顾一切的带着自卑的她离开了于家,情况全变了。 她不知道于夫人在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亲自到袁家来把她带回去? 也许于夫人会怒不可遏的找上袁濂吧!但她出现的原因并非因挂意她,而是担心袁濂被她抢走吧?深吸一口气,抛开心中那股莫名的忧愁,丝儿发现这儿挺宽敞、漂亮的,令人心情充满了惊喜与期待。 “你叫什么名字?” “丝儿。” “丝儿?”袁濂喃喃念着,仿若在玩味着她的名字,“你的名字更美,和你的人一样美。” “我美?”丝儿很惊讶他的用辞,美丽和她永远搭不上的,不是吗? “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个很美的女孩吗?”袁濂很想解开存在心底的疑惑,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浓烈到让他忽视不了。 “没……”丝儿一直闪躲着他伸过来的大手,她害怕被他看穿她内心的忧虑与不安,况且她再也受不住他炙热的目光,他目光炽烈地仿佛要燃烧了她的身心。 “我不是坏人,你毋须如此怕我。”袁濂径自将她带上二楼,手却不自觉地用力一握。 “啊!你做什么?”丝儿吃疼地想抽回手。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带你参观你的卧房,没有其他的用意。”袁濂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太粗暴了,进了卧房后,连忙松开她的手。 丝儿望着眼前这间十来坪的雅房。和煦的阳光斜照进来,点洒出一室的柔美。化妆台的深蓝,衣橱的浅蓝,窗帘的淡蓝和那柔美的粉蓝床单,呈现着深浅不同蓝的绚丽色彩。 “好美的蓝。”丝儿叹息般地赞赏着色彩改造空间的神秘与力量。 她还记得化装舞会那晚,她穿的礼服也是像这般和煦的蓝。 难道袁濂特别钟爱蓝色? “还满意吗?” “我怎有资格住进这么漂亮的房间里……” “我说你有资格就有资格。”袁濂不满的蹙起剑眉,是什么原因造成一个美丽的女孩自卑感如此的重? “可是这里根本就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 “从现下起,你的家就在这里。”袁濂的语气里有着不容反驳的坚定,“我会给你一份比女佣好上千倍的工作,就是不准许你再回于家去自取其辱。你个性太柔弱了,竟违反驳都不懂。我甚至可以想见她们是如何把你当成玩具般的戏耍,把你当成泄愤的工具。” 丝儿凝视着他炽热如焰的炯眸,心底激荡着。 他懂她,天哪,他竟可以透彻所有的一切! “你……你父母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他们已经搬到加拿大定居,过年过节才会回来一次,就算他们和我住在一起,也不会管东我的生活,他们十分的开通、明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待我这么好?” “你问倒我了,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袁濂刻意将声音放得柔和,“我见过你,是吗?” 不安的眼波似乎溢满了千言万语,欲语还休地逗留在他英俊的脸庞上。 丝儿摇摇头,她没勇气承认,不敢诚实回答他的话,毕竟他们的身份悬殊太大! “但你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甚至怀疑你就是海丝蒂亚。”袁濂把手伸进西装外套里,掏出了烟盒,并拿起一根烟点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丝儿蓄意忽略袁濂眼中的黯淡,心虚地垂下头,强忍住想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但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袁濂还会记得她吗?就算记得也是枉然,她这丑小鸭、她这灰姑娘怎敢自抬身价,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 “也许在前世,也许是梦里,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绝对见过你。”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袁濂扬起刚毅而性感的唇角浅笑着。 他好看的笑容使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嗯……”丝儿淡淡的回应。 “你今年几岁?” “十九。” “明天,你就到我公司上班,我安排个职位给你。”他命今着,“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带不走你。” “我没有工作经验。”丝儿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没关系,我愿意花时间来栽培你。” “你……你待我真好。”丝儿语音哽咽而艰涩,“但是我没工作经验,如果就这么进入公司,他人恐怕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甚至会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 “怀疑什么?”袁濂饶富兴味的打量着她,发觉她脸红的模样真是好看。 “嗯,怀疑我们之间关系不寻常……”丝儿愈说声调愈低,最后几乎细如蚊蚋。“所以……我帮不上你的忙。不过,煮饭、洗衣、打扫……我倒是很拿手,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用劳力来报答你对我的恩情。” 袁濂从没见过这么爱做家事的女人,但他可不想糟蹋她。 “我把你带离于家,目的就是想要你脱离女佣般的生活,给你一个独立成长的空间,我希望你能有自信一点,现在你却跟我要求你想做的工作,这跟待在那个家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换个环境罢了。” “可问题是,我只会做这些工作而已。” 丝儿思忖着,若让她这个外行人到他公司上班,惟恐会惹人非议,臆测她是否靠关系而进入袁氏集团,她不想让袁濂为难。再说,姐姐们也老说她外表不出色,是以她实在没自信去面对人群。 袁濂也不想强迫她,既然她如此没自信,那么就暂且依她的意思,日后他再好好的开导她。 “算了,那你就乖乖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必做,因为家里已请了三个佣人,如果你觉得在家里很无聊,那就给你一个管家的职务吧!你只要负责监督就行了。” 视线环绕了室内一圈,丝儿点点头,并在心里允许自己跟随他。 他给了她一切,带她脱离不愉快的人生,赐予她另一个全新的生命,这或许是个好的开始,而她会全心全意的爱他…… 不行!她怎敢提及爱!?她的身份是如此卑贱低鄙,是情妇所生的女儿,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她怎配得上他?这是她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因为太奢求了。 *** 翌日,在第一道晨曦迤洒了一室时,猛然睁开双眼的丝儿,急忙抬起手,看了一下腕表。 “啊!六点!?糟了!睡过头了。” 习惯在五点十分准时起床,然后准备早餐的丝儿,倏地翻坐起身,匆忙披上睡袍,冲进浴室梳洗后,急奔下楼。担心因一时贪睡而误了做早点的时间会挨一顿骂,丝儿跑得很快,丝毫没注意到四周的景象和以往已有所不同了。 娇小的身子很快就闪进厨房里,备齐了菜刀、锅子……打开冰箱,准备做一顿丰富的早餐。 “咦?冰箱里怎么只剩下鸡蛋和火腿?我昨天买回来的菜呢?”丝儿难以置信昨天买回来的菜会莫名其妙的不见。思考了片刻,才猛然忆起她昨天已离开于家了。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扉,探出小脑袋,四下逡巡着后院。 “好新鲜的空气啊!”崭新的开始,丝儿心情出奇的愉快,用力吸了一口气,感觉身心舒畅无比。 后院中绿油油的草地,衬托出花朵的娇艳,朵朵白云悠闲地飘浮在微泛红光的天边,象征着美好一天的开始。 袁濂和那些佣人应该都还在睡,丝儿决定给袁濂一个惊喜,趁他尚未起床,她要做出满桌可口的菜肴。 自觉没出众的外貌,更无惊人的才能,到袁濂公司上班只怕会带给他困扰,在帮不了什么忙的情况之下,丝儿只希望不要再为他添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她会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管家!嗯,这名词听来有点奇怪。 管家和佣人的分别在于“一个动口、一个动手”,她从没管束过他人,做管家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丝儿从冰箱里取出了火腿和鸡蛋,在微波炉旁找到了一条土司,动作熟稔的开了火,打了蛋,不一会儿,丝儿就弄出了几份三明治。 “我不是交代过你,不可以再做家事了吗?”身后传来低沈富磁性的嗓音。 丝儿回过头去,倏地迎视到袁濂那微泛怒意的脸。 他真是意看愈好看,五官如刀凿般深刻分明,她发觉每次一和他面对面,总是会心慌意乱的。 “对不起,我……那个……我只是想帮你准备早餐……” 凝望着她长满茧的手指,袁濂不满的蹙起眉头,“这些事佣人会做,以后家里的事都不许你动手。” “那我不就变成闲人了?”他让她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丝儿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样,况且她已做惯了粗重的活儿,要她过得像少奶奶一样,她会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别忘了,你是管家,管家也有支薪,怎会是闲人?” “薪水!?”丝儿受惊的猛摇着小手,“你要我什么都别做,却又让我领薪,这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别再说了,快上楼去换衣服,然后和我一起用餐。” “和你一起用餐?”这多尴尬啊?她总是习惯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吃家人剩下的饭菜。 “有什么不对?”袁濂纳闷的蹙起眉。 “我没和人一起用餐过。”她小声的据实以答。 袁濂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心一揪,怪不得这女孩如此自卑,原来毫无尊严与地位的封闭式生活是罪魁祸首。 “我要改变你的一切。”袁濂清清喉咙,大手出其不意地攫住她纤细的腰,一施力,便将她拉进怀里。丝儿柔软的娇躯就这么跌入他的胸怀里,她的双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慌张失措的双眸直盯着他魔魅的黑眸,无法预料下一秒钟他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袁濂一双鸷猛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瞅着她,性感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缓缓地低下头,热情地攫住她的红唇。 “唔……”丝儿浑身倏地窜过一股电流,体内翻腾起一阵热欲狂潮,她又惊惶又羞愧的挥舞着双拳,努力想推拒他的拥吻,然而他的力道却令她动弹不得,渐渐沈沦在他刻意攻陷的热情中。 袁濂蛮横地钳制住她的皓腕,紧紧的将它们困锁在自己的掌心中。 “从现在起,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作主张。”下了一道命令,袁濂恋恋不舍的离开她醉人的唇瓣,松开了她柔软的娇躯,旋身离去。 失去重心的丝儿像摊水似的滑坐在地,她唇边似乎还残留着他特殊的男性味道,她体内关起的热潮也尚未平抚下来,她的心怦怦然的猛跳着。 好霸道的男人哦!他为什么要支配她的一切?为什么要吻她?又为什么要掌控她的情绪?不准她做这,也不准她做那的,那她到底能做什么? 第五章 “少爷……我们……”女佣小莉惶恐不安的看着正怒发冲冠的袁濂。 “你们好大的胆子,说,究竟是谁允许你们让她烧菜、洗衣,甚至打扫整栋屋子的!?”袁濂将大掌重重击落在饭桌上。 小莉和其他男仆女佣全吓得缩到墙角去。 丝儿急忙退到窗帘旁,畏惧地瑟缩着身子,企图将自己隐藏在窗帘里。 “是我……” 害他们挨骂,丝儿良心过意不去,歉疚的垂下头,紧揪着窗帘的小手不停的颤抖着。 “是我自己要做的,不关他们的事,你别骂他们!”她怯怯地道。 “你竟敢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袁濂怒不可遏地一把扫掉桌面的菜肴,暴怒的可怕神情与举动吓坏了丝儿。 “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难道这样也错了吗?”丝儿哽咽的话语由颤抖的唇间逸出,“而且你对我太好了,我承担不起--” “够了!我说过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而你却告诉我你承担不起?”袁濂就是不忍她再继续虐待自己下去:“瞧你那双手,有哪个女孩的手像你这么粗糙的?” 他把她带出于家,就是要她过不一样的生活,可是她偏偏死脑筋,总是惹恼他,故意和他唱反调,竟还“赞美”他对她太好?对他而言,这番赞美辞是嫌弃、是讽刺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丝儿鼓起勇气道。 他太不讲道理了,丝儿觉得自己不能再忍受下去,她垂头丧气的步到他跟前,蹲下身子欲拾起地上的破碗碎片。 “不准你动手!给我起来!”袁濂深怕她被割伤,迅速揪起她的皓腕,像老鹰捉小鸡般地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迅捷地将她轻推至一旁。 “我因为出生不好,进于家后只能忍气吞声的做个下女,从不敢有任何怨言,这么多年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人活着本来就是要动的。”丝儿真的生气了,她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再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恩人,她总不能好吃懒做的来回报他。 “你要我依靠你,却不派给我工作做,我又不是废物。” “我要你到公司上班,你不是拒绝了吗?” “那不是我的专长嘛!我不想害你因此让人在背后蜚短流长,那就有损你的名声了。”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烧饭才是你的专长吧?” “事实确实如此。” “你--”袁濂气炸了。 真是无药可救,他头一回碰上这种女人!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拜金?又有哪一个女人不想过少奶奶般的悠闲生活?而她是他打出娘胎以来,见过最莫名其妙的女人,让人难以理解到了极点。 “拜讬你就让我做,清洁、烧菜、煮饭……这些家事我已做了好几年,你不让我做,我会很难受的。”丝儿苦苦哀求的凝视着他。 就是这种哀怨的眼神,袁濂对她楚楚可怜的神情完全没辄,令他泛起一股想拥她入怀,想狂吻她的冲动。 她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与怜悯之心,使他不自觉的展露出柔情似水的一面,他总是习惯以自负而狂妄的面貌示人,事实上他的内心蕴藏了不为人知的温柔,却总会因慕她的一个神情而情不自禁的释放。 然而,她这般委曲求全的姿态令他怒火更炽,他怎能容许自己答应她这可笑的要求? “没得商量!你想当一辈子的下女吗?”袁濂气得额上青筋暴突,对于她哀求的眼神,故意视若无睹,“我一心保护你,为免你受到伤害,我不顾一切后果将你带离于家,如今我若答应你,这跟你在于家的生活又有什么差别?” 丝儿愣住了,傻傻地看着他。 “听着,丝儿,我要你永远都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必做,我会让你衣食无忧的。”袁濂从皮夹里掏出一叠钞票,用力甩在桌上,“这些钱是给你的,不够你尽管开口,想请一百、一千个佣人都不成问题,用不着你来操劳家事。” *** 袁濂对她好自己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对他霸道的行为感到纳闷不已。 在这里,她仿若是个富家小姐,总是得到最妥善的照顾,然而她好端端的一个人,不是缺手缺脚,也不是病人,更不是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为什么袁濂护她像护宝一样? 这着实令她感到非常不习惯,每天闲得发慌,以前总是做家事来打发时间,现在她就不知该如何规画自己的生活了。 “小姐,你快上楼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每天,丝儿都趁袁濂不在时,偷偷摸摸的做家事,无论小莉如何阻止她,丝儿却因执的不听劝。 “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非要我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休息不可?”本来没病,这一间不闷出病来才怪呢!丝儿吐吐舌头,逐自拿着抹布擦拭酒柜的玻璃。 “小姐,你会害我们被骂的。”自从上次无故挨了袁少爷一顿骂后,小莉再也不敢派任何工作给丝儿了,现下丝儿又主动打扫屋子,小莉不禁忧心忡忡,伸出手欲抢过丝儿手中的抹布。 丝儿差点尖叫出来,她把抹布藏到身后,“我叫丝儿,你叫我丝儿,别再唤我小姐,可以吗?” “这是袁少爷交代的。”小莉对主人忠心耿耿,从不敢违背主人的意思,尽管丝儿脸上流露出落寞的神情,让她觉得不答应丝儿的要求,心里很过意不去,但,主人的话是圣旨,她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心软。 “他还有交代其他的事吗?”丝儿略显沮丧的摇摇头,独自坐到沙发的一隅。 “袁少爷还交代我们,如果你觉得问的话,可以去看电影,或到百货公司逛逛。”小莉的声音竟挟带着微微的喜悦。 “嗯,我知道了。”袁濂老是扰得她神思不宁的,丝儿每一想起他对自己的好,整个人就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里,但她又不敢多想,生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更担忧自己配不上他。 多想为他做一点事啊!但又怕笨手笨脚的自己搞砸他的工作,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做才是。 突然丝儿灵机一动,开心的看着小莉笑道: “不然这样子好了,以后袁少爷的房间由我负责打扫,那么其他工作我自然听你的话,就不碰了。” “不行啊!”小莉吃惊的猛摇头。 “这也不行吗?”丝儿有点生气了,“你知道我这样的生活多像个废人吗?就当你是在同情我,把打扫少爷房间的工作交给我吧!而且,只要你不说,少爷根本就不会知道的。” 小莉踌躇不前的在她身旁坐下,良久,才点头道:“好吧!但你得答应我,这件事绝不能让少爷知道,不然我可能会被骂得很惨!” “一定,我一定不会出卖你的。”丝儿开心的猛点头。 “小姐,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小莉觉得她实在太奇怪了,很多人想享福都没得享呢,她竟还…… “我们彼此的地位是同等的,我不喜欢你唤我小姐。”丝儿握住小莉的手,温柔的笑道。 “小姐,这一点我不能答应你。”小莉头摇得如波浪鼓。 “为什么?你不当我是朋友吗?”丝儿略微失望的看着她。 “朋友?”小莉吃惊着她的用辞,“我出生于穷困人家,因父母早逝,姑妈年纪又大,没能力供我生活,自十二岁就进袁家当女佣,我……我这辈子从没交过朋友。”小莉自卑的垂下头,“所以,我怎高攀得起小姐呢?我怎配和小姐做朋友呢?而且我还答应让你去打扫少爷的房间,这……我良心已经很不安了,我不能再……” “小莉,我和你是一样的。”丝儿握紧了她的手,儿小莉自卑感如此重,强烈地反射出自己的性格,让丝儿难过不已。 “我们不一样的,你是小姐。”小莉凄怆的笑了笑。 “小莉……”丝儿顿时哑口无言。 她拚命掩藏着心中油然而起的落寞感;这世上惟有袁濂真心待她好,丝儿以为除袁濂外,自己已找到一个好朋友,原来小莉是害怕袁濂才对她好的。 其实丝儿也不忍心看小莉被袁濂骂,上次害她被骂就觉得歉疚极了,怎能继续自私呢? 丝儿不晓得该如何诉说她曾经历过的惨痛回忆,只能一语不发的呆坐在沙发上,任由小莉取走她手中的抹布,起身离开了她的视线,径自打扫着屋内的环境。 *** “海山,到百货公司选购几套洋装,带回我别墅交给丝儿。” “是,袁先生。”林海山毕恭毕敬地点头道,旋即离开袁濂的办公室。 交代完悬挂在心头的事情后,袁濂这才继续埋首在自己的工作上。但笔都还来不及拿起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已从门外传进办公室里。 袁濂脸上的神色很快换上一抹冷峻,黑眸酷寒似冰的直盯着闯入者--于季淑女。 “袁先生。”秘书小姐紧张的解释道,“我拦不住于董事长,她硬要闯进来。” “行了,你先出去。”袁濂举起手,阻止秘书继续讲下去。 淑女双手擦在腰间,略显圆胖的脸露出杀人般的气焰,“我家那不要脸的下女呢?” “以后不许你这样叫她。”袁濂愤怒于她使用的字眼。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思。但你也必须告诉我,你究竟把丝儿带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把她藏在你的别墅里吧?” 淑女才懒得管那小杂种的死活,她已不得丝儿永远都不要回来!免得惹她一肚子火,真正让淑女关切的是--丝儿是不是和他住在一起了? “是又如何?”袁濂的俊庞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天啊!”淑女受到震撼般的尖叫着,“你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把她带走?你要知道,她是我们家的下女!” “你又凭什么要我得经过你的允许?你们母女三人连手欺压丝儿,我看不惯。”袁濂唇角扬起一丝冷笑,低沈的性感嗓音暗含着充满威迫的怒意。 “那你也不能随便就把她带走,更何况你是我要定的准女婿,这风声若走漏出去,你叫我的脸往哪里摆?我--我……气死我了,我现在就要你把那女人给赶出门去!那小杂种竟敢跟我作对,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不允许你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倘若丝儿流浪在外,淑女一定高兴的仰天狂笑,问题是他们竟然住在一起了,淑女无法默然不问。 “你说够了没!”袁濂总算是看清她的为人了,他怒不可遏的怒视着她,“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做你的女婿了?而你的面子竟比一条人命还重要?丝儿是惹着你什么了?竟要这般致她于死地?你明知丝儿柔弱,毫无工作经验,缺乏谋生的能力,还想要我助纣为虐?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得逞,也休想伤丝儿一根寒毛!” “我们门当户对,我那两个女儿有哪一点配不上你?又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小杂种!?”淑女不甘心的吼道。 “该死的!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听到你唾骂丝儿一句!”袁濂双目迸射出一道可怕至极的焰光,大掌重重地往桌面一击,愤怒的下达逐客令。 淑女被他那股可怕的气势给吓得倒退了一步,“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女婿,我绝不会轻易罢手的!” 话落,淑女再也不敢多停留一秒钟,急急忙忙的夺门而出,她实在后悔今天这般不明智的举动,一开始她的口气若和善些,袁濂也不会这么生气。 *** “好漂亮的衣服哦!”丝儿惊喜的望着镜中那像小公主般的自己。 “小姐,喜欢吗?”林海山带了几套到百货公司选购的洋装。 “你别叫我小姐,我叫丝儿。”丝儿自觉受不起的摇着手。 “这是袁先生交代的,你别为难我了。”林海山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听他的话?”丝儿抬头望了林海山一眼后,一脸愁容的垂下头去。 “袁先生是我的老板,我是替他做事的,当然要听他的话。”连林海山都不自觉地要被她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单纯气质所吸引,也难怪袁濂如此重视这个女孩,原来丝儿和其他爱慕虚荣的女孩有所不同。 “还是无人了解我的感受……”丝儿落寞的望着他,“不是我不满意目前的生活,而是……唉,他给了我一个管家的身份,却什么都不许我做,我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老实说,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很不习惯,觉得太奢侈了,闲着无事就会钻牛角尖的苛责自己的良心,我只是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受到这种待遇?” 林海山看得出丝儿是被自己的良心给困住了,“你一下子来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难免会不习惯,过不了多久,你就会适应了。” “你帮我跟他求求情好不好?让我为这个家尽些心力,不然我真的住的很不安心。”丝儿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把希望寄讬在他身上。 “唉,你别害我,我可不想被他骂得臭头。” “都怪我没本事,不然我就可以到公司帮他的忙。”丝儿感叹着,她真的很想到他的公司帮忙,可又怕什么都不懂的自己会搞砸一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好了。 第六章 更深雾浓。 丝儿用手抹了把脸,意图赶走深沈的困意。 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古董时钟,时钟上的短针正指向三。 “啊,三点了。”丝儿神色黯淡而忧惧的垂下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自己的身体整个蜷缩在沙发里。凌晨三点了,袁濂为什么还不回家? 是不是发生意外了?抑或是交际应酬去了?为什么连一通电话都不愿拨回来呢? 情绪处在极度不安的丝儿,因捺不住恐惧而不知拨了几通电话给林海山了。 林海山一再告诉她,袁濂是晚上六点多带一群日本客户离开公司的,并要她别担心,因为袁濂常应酬到天亮才回家,还要她赶快上床睡觉。 但她睡不着,她就是会担心他的安危,担心他发生意外。 心头愈来愈惴惴不安了,丝儿无一刻不饱受着猜测、恐惧的痛苦煎熬。等待是漫长而难熬的,她内心的恐惧随着时间流逝而一分一毫的加深。 “快回来,袁濂,求求你快回来……”丝儿强忍着困意,一定要看到袁濂平安归来,她才能放心的上床睡觉。 挪动了一下不适的身子,她不自禁的阖上疲倦的双眼,可是当她眼睛一闭,脑海立即浮现出袁濂英挺的身影,丝儿很快又张开双眼,觉得情绪愈来愈不定,心头愈来愈不安。 她真的等他等得好痛苦,为什么爱一个人要这么辛苦? 为什么她不能放开胸怀向他吐露爱意? 她实在很想让他明白自己有多么的爱他。可是她没勇气说,也自觉不够资格去爱。 他不是她的,她不能跟姐姐抢男人……心头警铃乍然响起。 丝儿痛苦欲死的用小手蒙住垂泪的小脸,暗中责备着自己怎会傻得不敢去爱? 袁濂若真娶了姐姐,她的心一定会破碎的,也肯定会有种失去活着的意义。 明知自己承受不住失去袁濂的打击,那她为什么没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她真是个胆小鬼,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 夜半时刻,浑身酒气的袁濂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回到了家。 今晚带日本客户到酒店见识,交际应酬了一整晚,袁濂起码喝了三瓶后劲强的xo,此刻酒精似乎开始在他体内发挥了作用,他感觉体内似有一股火焰在燃烧,脑袋晕沈沈的。 踩着不稳的步伐,袁濂一触及客厅那张长沙发,立刻让自己的身体倒进长沙发里,倏地一抹娇小的身躯捱近了他,鼻间便嗅到一股芳香,他认得这味道,立刻顺势将她拥进怀里,压在身下。 “啊!濂,你喝醉了--” 因已过夜半三点半了,袁濂却迟迟未归,忧心忡忡的丝儿辗转难眠,一个人呆坐在客厅等他回来,门把扭动的声音突然震醒了她。 见是喝得醉醺醺的袁濂,丝儿心中溢满了怜惜与不舍。 她不敢多问,只是一脸无奈和担忧的凝视着他。 突见袁濂整个人倒向长沙发,丝儿忙不叠迎上前去,怎料,袁濂竟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被他压在身下的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丝儿,这么晚了怎还没睡?”袁濂意识仍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眯起双眸,抬手抚着她粉嫩的面颊。“我……我在等你。”丝儿内心又羞又急,她想推开他的身躯,然而男人的力道不是她一个女人所能抵抗的,尤其那来自他身上的男性体味,更具某种足以影响她情绪的力量。 “傻瓜,我若彻夜不归,你不就等我到天亮?以后不许你再为我等门。”袁濂心头一紧,爱怜万分的将她紧搂在自己怀里。 “我很担心你的安危……”丝儿的心头一震,如擂鼓般激烈的跳动着,“濂,我去倒杯水给你喝。” “不许走。”袁濂像害怕失去什么似的反手拥紧了她,将炙热的双唇埋进她颈窝里,同时将她拉起身。 他浊重的气息吹拂着她的粉颈,令她有些意乱情迷,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依偎着他胸膛,痴迷的仰望着袁濂。 “扶我回房休息,丝儿,我头有点晕,今晚喝多了。”袁濂清了清喉咙,嗓音沙哑而粗嗄。 “好。”丝儿身体里也有股灼热在燃烧着,她努力平抚心情,使出她仅存的力量支撑起他沈重的身躯。 可是,只要她牵动一下身子,袁濂的炙唇便会和她细腻的粉颈产生摩擦,丝儿甚至有种错觉,他正在亲吻着她。 丝儿意乱情迷的看着他,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体内潜伏的情欲似乎正蠢蠢欲动,丝儿难以忽视忽然亢奋起来的情绪。 “以后再也不陪他们上酒店了。”他喃喃自语着,手臂搭上她的细肩,沈重的身躯整个挂在她身上。 荒谬!怎才一触及她的身体,欲望就高昂起来了?袁濂在心底咒骂着。 他竟轻而举易的丧失掉他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当鼻间飘来一阵馨香,他知道那是来自她身上的体香,老天,她是如此的甜美、诱人,天知道他多想要她。 袁濂甩了甩头,似乎想摇掉正在体内作祟的酒精,可是……他知道、他承认自己从第一眼见到丝儿,就一直想占有她,这并非是酒精在作祟,事实上,丝儿一下子就可以挑起他的情欲。 他不是花花公子,甚至厌恶女人纠缠他,但偏偏他愈不在乎,女人们愈想得到他。 “你……你这么晚才回来,原来是和客户去喝花酒啊?”丝儿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换来他一阵怒吼。 “你在意吗?”他的眼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表现出来的态度有点不耐。 “我……”她是很在意,但…… “别说了,我的头愈来愈昏沈了。” “很快就可以上床休息了,忍耐些。”丝儿将手穿过他的腋下,并搭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当他将脸轻靠在她的秀肩上时,她闻到了一股古龙水香气夹杂着浓厚的酒味。 她扶着袁濂吃力的步向阶梯,走向他的卧房。而由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特有的男性味道,也更刺激了她纤细的神经。 到了袁濂的房间后,她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他安置到床上去。她轻轻的拉起被单帮他盖上。 “丝儿,倒杯水给我。” “好!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丝儿旋身一转,立刻狂奔下楼,冲进厨房去取温开水。 *** 丝儿再度回到他的卧房时,发现他已疲惫的阖上双眼,似乎是进入梦乡。丝儿不想吵他,心想让他好好休息,便将温开水搁在床头上,准备离去。 不料,袁濂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住她纤细的皓腕,微一使力将欲离去的她给扯进怀里,雄躯一翻,又将娇小的她压在身下。 她那纤细姣美的娇躯,她那雪白的肌肤,让他下腹感到一阵悸动。 “丝儿,今晚陪我。”他纠结的肌肉紧贴着她胸前那片柔软,他性感的低沈嗓音缓缓逸出,强烈震荡了丝儿的心湖。 “呃……我……”欲倾诉的心事到嘴边又矛盾的停了下来,浓密的长睫毛迷醉地微颤着。 因为他竟用舌头轻轻吮吻着她敏感的耳壳,丝儿意乱情迷的呻吟着,迷恋的目光流连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 此刻的他好温柔,宛如不具任何杀伤力的豹子。 袁濂的唇缓缓地游移着,温柔的亲吻着她的眉毛、眼睛、脸颊、鼻梁…… 丝儿从没被男人如此亲昵而温柔的对待过,她想推拒他,却使不出力道,而且他的吻好诱人…… “濂……”丝儿的柔荑攀上他的颈项,屈服似地紧紧勾住他。 “我要你,给我。”他命令着。 他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圈锁在他结实的身下,炙热的双唇捕捉到她那柔嫩的红唇,舌蛮横的侵入她嘴里,放肆的蹂躏着她的小舌,探索她嘴里的芬芳。 “濂……”丝儿体内的欲火一下子就被挑起,怎么也按捺不住。 “你会把自己交给我的,是吗?”袁濂温热的大手探向她胸前,粗暴地撕毁了她的衣襟…… “是……是的。”丝儿骨头全酥了,无力的娇躯瘫软在他结实的怀里,整个人融化在他的热情中。 她欢悦娇吟着,沈浸在情欲之中,反射性的听从他的指令。是的,不管他要什么,她都愿意给他。 能得到他的拥抱,已是她梦寐以求的,难道是上天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才赐予她这样的幸福吗? 第七章 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在一片春景中自在的吟唱着,把睡梦中的袁濂吵醒了。 身下传来的沁凉感令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赤裸着,而结实的臂弯里也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子,昨夜两人共赴云雨的狂欢景象,清晰的浮现脑海。 袁濂扬起迷人的笑容,一语不发的将她更拥近自己,爱怜不已的亲吻着她的发丝。 沈睡中的丝儿看起来像个恬静的睡美人,略显稚气的脸庞纯真而白皙,微蹙的双眉有着淡淡的忧愁,蜷缩的娇小身躯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般,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她看起来很是甜美,如是诱惑人心。 袁濂不知注视了她多久,才赫然发现自己的举动是如此的令他讶然。 他甚至不了解自己对她的欲望为何会如此强烈! 昨夜她才一接触他的身体,鼻间光嗅到来自她身上的香味,他就按捺不住情欲占有她,他知道并非酒精惹来的祸,而是心里面不断响起一个声音,直命令自己必须这么做。 又不知为何,他总是不自觉地把丝儿和那个消失在舞会中的海丝蒂亚联想在一块。 她们同样有那种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可是他总是被丝儿那种逆来顺受的脾性给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们同样是那么害羞、内向。 不过倘若丝儿真是海丝蒂亚,为何不愿向他坦承他们彼此是认识的?她实在没理由逃避不是吗? 长指轻划着她粉嫩的面颊,她宛如精细雕琢过的美丽五官,令袁濂情不自禁的在她颊上深深的烙下一吻。 “濂……”逐渐苏醒过来的丝儿,双手勾上他的颈项,静静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笑得甜蜜而满足。 “肚子饿不饿?”袁濂爱怜的掐掐她的粉颊。 凝视着她,他竟又产生了强烈的欲望,体内有种需求感正在蠢蠢欲动着。 “我想先洗个澡。”丝儿心头突地泛起一丝罪恶感,她感觉自己抢了姐姐的男朋友,心头感到十分的不安。 “我陪你一起洗。”她雪白的娇躯带给他视觉上的震撼,让他感觉自己总要她不够,他敏感的男性象征又鼓胀了起来。 “不要。”丝儿娇红了脸,偷偷的瞄着他,“我……怕羞。” “身体都被我吻遍了,还有什么好怕羞的。”袁濂揶揄她。 “别说了嘛!”丝儿随手拾起散落在一旁的浴巾,迅速围住自己的身体,一溜烟冲进了浴室里头。 *** 丝儿在看了一眼腕表后,见袁濂上班的时间到了,连忙趁袁濂还在浴室里刷牙洗脸的时候,为他准备西装,无意间却发现了自己不小心遗失的东西-- “原来我的信和皮包都在这里!”丝儿惊喜的翻开袁濂的西装外套,取出放在西装内层的物品。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找不回父母亲的遗物了,想不到原来是被袁濂捡到了。 一定是在天之灵的爸妈知道她思念着他们,才让袁濂守候在她身边的吧? 丝儿实在太感动了,袁濂不只是自己的贵人,更是惟一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她今生来世都要待在他身边,永远都不离去,要她为他做牛做马都甘之如饴。 天啊,她实在好爱袁濂! 丝儿开心的淌下泪来,将父母亲遗留给她的东西紧紧的拥在怀里,由于太高兴,以致没注意到袁濂已从浴室里走出来。 当袁濂由她身后一把环抱住她,丝儿吃惊的转过头去,下意识地想把父母亲的遗物给藏起来,却来不及了。 “别藏了,我知道这些东西是你的。”袁濂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错不了的,她一定是“她”! 他找她好久了,想不到丝儿真是海丝蒂亚,怪不得他老觉得她们的气质很像,原来这不是错觉,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丝儿心虚的垂下头去。 “你实在太折磨人了。”袁濂怨意的说着,捧起她的小脸,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眸,“可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丝儿吞吞吐吐的道:“对不起……我也不想瞒骗你,只是于夫人说……她说你是她的准女婿,她说……你会出现在化装舞会,所以她交代我,那天谁都可以靠近,惟有你不行……可是……呜……”说到这里,丝儿满心歉疚的蒙起脸啜泣了起来。 “呜……我却和你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仅如此,我还和你发生了关系……我对不起姐姐,但我不是存心要和她们抢男人的,是……是我情不自禁……” “别哭,谁都夺走不了我的心,我只要你。”袁濂虽听得一头雾水,但一见她流泪,他的心都揪疼了,他将她拥进怀里,吻着她的额头,给她温柔与安慰。 “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一定不是于家的下女,是吧?” 丝儿犹豫的凝视了他良久,才决定把搁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我是我父亲于诚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女儿,母亲死后就把我交托给父亲照顾,但于夫人和新姐姐都不喜欢我;因为我的亲生母亲抢走了她丈夫和她父亲的心,她们痛恨我母亲,因而把恨全转移到我身上来。 我并不怨恨她们,我能体谅她们那种不平衡的心态,每当我一想到是我母亲不对在先时,就觉得很对不起她们,觉得她们很可怜,所以一心想多做点事来弥补我母亲当初所亏欠她们的。 我对她们也十分的感激,是于夫人把我养育成人,又供我念书,虽过得不快乐,但我学到了很多事情。 我由衷的感谢她们,所以我……我对你……我对你的感情才不敢吐露,我不想抢姐姐的男人,你是她们的……可是……天啊!我和你……我竟和你上床……” “别再说了,你尽管爱我,只要有我在,没人敢反对我们结婚。”袁濂心疼说道。 他实在很难想象过去的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受了这么多折磨,她竟一点恨意都没有,反而处处为她们着想,为她们讲话,教他如何不心疼? “结婚!?”丝儿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当新娘子的一天,一时错愕的愣住了。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袁濂爱怜的吻着她。 “想啊……啊!不想!不可以,我们不可以结婚。”能嫁他为妻,她开心都来不及了,又怎会不想?能和自己最爱的男人一起白头偕老,也是所有女人的梦想,然而一想到姐姐们,丝儿就着急的直摇头。 “我和你结婚的话,姐姐们怎么办?我不能--” “傻女孩,你不能一辈子都为别人着想,你也该为自己的幸福好好的想一想。”袁濂气极了她的傻气,“倘若你是因为不爱我而不愿意嫁给我,我绝不会勉强你,但我知道你不是,你是顾及到你那两个坏心的姐姐和于夫人的想法。你太傻了,爱情不是东西,不能分享,不能让来让去的,她们根本不值得同情;而我也不喜欢她们,如果你真这么做,我会恨你的,因为你让我很不快乐。” “濂--”丝儿感动地抱住他的身子。 “你不必一下子就允诺我的要求,我知道你暂时还挣脱不出捆绑住你的愧疚感,别想太多了,我会给你时间去克服你心里的障碍。”袁濂用他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锁住她的身子,给予她绝对的信心与支援。 “濂!濂!我实在好爱你,我其实好想嫁给你,可是……” 回答她的是袁濂缠绵的细吻,和那回荡在她耳畔的低喃-- “我知道,丝儿,我会给你时间的,我也爱你。” 第八章 “叮咚!叮咚!”门铃声声催促着。 “来了,来了!别再催了嘛!”小莉忙不叠的赶去开门,孰料门才一开,白琪即带了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像阵狂风似的横扫进来。 “滚开,去把抢白琪男人的女人给老子叫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女人有几个脑袋够我们砍!竟敢跟白琪抢男人,她可是帮派的大姐头呢!”男人嘴里叼了根烟,好看的五官刻意显露出凶狠的表情,并摆出一副要拚斗打架的态势。 “白小姐,你怎么把流氓带来袁少爷的别墅闹事啊?袁少爷刚出门--”小莉对白琪并不陌生,她经常在袁家出人!痴情过度的她老缠着袁濂不放。 “死丫头!”白琪凶悍的一手叉在腰上,一手猛戳着小莉的额额,“你说什么?你眼睛瞎啦?他是我的亲大哥耶!什么流氓,你活久嫌腻,找死啊?” “对不起嘛!我有眼不识泰山。”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小莉总算见识到什么叫作“打同一个娘胎”出来的。 “死丫头,我听说袁濂和一个女人同居了,是不是真的?把她给我叫出来!”白琪没耐心的鬼叫着。 “哇靠!白琪,你也真他妈的婆婆妈妈,跟她讲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直接冲上楼把人揪下来就对了。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光靠一张嘴在那边ggyy,直接海扁她一顿,叫她一次学乖不是更好!?”白强看不过娘子军那种 哩叭嗦的处理方式,他喜欢当机立断的行事作风。 “老哥!你说的是。”白琪一脸崇拜的看着大哥,她实在爱死她的大哥了,瞧他多有魄力,不愧是帮派的老大! “白琪,我告诉你,有你老哥出马,所有疑难杂症我全替你搞定。”白强拍着胸脯夸下海口,旋身就穿过客厅,直接走向阶梯。 白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白先生,你不能随便乱闯啦!”小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坦白说,和习惯用武力解决一切的流氓讲道理,压根是没用的。 倏地,一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丝儿满脸疑惑的看着正要冲上楼的白强。 “你找谁呢?”丝儿心头虽纳闷,但仍对他微笑,可能是受到袁濂的影响,她已不再像从前那般惧怕陌生人了。 白强则像一座僵硬的雕像似的呆立在原地。 天啊!好美哦!好像一个洋娃娃,而且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 白强出神的直盯着她,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来袁邸的目的了。 “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丝儿踩着轻盈的步伐下楼,伫立在白强的面前,疑惑不解的歪着小脸看着他。 在她的注视下,白强觉得自己快停止呼吸了,他感觉自己的心正加速狂跳起来。 “老哥!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啦?你发痴唷?”白琪觉得不太对劲,用力推了白强一把。 “他妈--”被推了一把的白强乍然惊醒,意识到自己险些大骂出口,他心虚的瞥了丝儿一眼,然后自圆其说的道:“我说他妈妈很累了,别吵人家休息了。” 丝儿脸上绽放的笑容在突然瞥见他身后的白琪时赫然敛起;她认得白琪,在舞会中,她因和袁濂跳舞而挨了她一个耳刮子,当时丝儿戴着面具,所以白琪认不出她。 她来做什么呢? “老哥,你在说什么啦?”白琪快被他莫名其妙的话语搞疯了。 “小姐,请问你的芳名是……”白强不理会白折琪,径自微笑的追问着丝儿。 好恶心哦!她老哥几时变得这么斯文了?她还真不习惯呢!白琪很不爽的瞪着白强。 “我叫丝儿,你呢?”丝儿笑道,她以为白强是袁濂的朋友。 “你的名字真美,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强,这是我妹妹白琪。”白强很努力的想讨好丝儿,“丝儿,今晚有没有空?我请你去喝咖啡、看电影--” “老哥!你要搞清楚,你是来替我出气,不是来泡马子的!”白琪不悦的板起脸,接着目光不屑的上下打量着丝儿,“你是谁啊?怎和袁濂住在一起?咦!你该不会是传言中的--老哥,就是她没错啦!快扁她啦!” 白强送了她一记卫生眼,“闭嘴!我还想扁你呢!” “你见色忘妹哦!?真是‘卒仔’!亏我刚刚还崇拜你好有气魄,想不到一看到女人,你两颗眼睛就发直了。”白琪简直快气炸了,她还是头一道见老哥盯女人盯到忘了自己是谁的。 小莉忙捱到丝儿身边,小声的在她耳旁说:“白琪气你和袁少爷同居,特地上门来找麻烦的。” “为什么我和袁濂在一起,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呢?”丝儿天真的问着。 “没、没、没!不必经过我们的同意,反正还没结婚就是活会,就算死会,也可以当活会来标。” 白强讲着丝儿搞了老半天也搞不懂的话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你真是来找我麻烦的吗?” “哪有!?”白强拚命挥着手,为了把美人追到手,他决定矢口否认到底,“没这回事,你想太多了。” “老哥!”白琪气得直跳脚,冲上前就想打丝儿,“我就知道是你这狐狸精诱惑了我的袁濂,我饶不得你--” “住手!你疯了吗?”白强伸手制住了老妹即将挥出去的拳头,“别闹了,我们走吧,她怎可能是狐狸精嘛,你真是头脑有问题、眼睛有障碍,走,老哥带你去洗眼睛。” 白强一面回头冲着丝儿笑,嘴里还不停道歉着,一面拖着白琪往门口走。 “老哥!你这个没用的‘卒仔’,快放开我!让我扁她!我要打烂她的牙!”白琪不甘示弱的叫嚣着,“狐狸精,你给老娘走着瞧,敢和我争袁濂,我一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白琪尖锐的吼叫声渐渐消失在门口处。 “小莉,白琪也喜欢袁濂啊?”丝儿满心疑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对啊,不要看她外表凶巴巴的,其实白小姐对袁少爷很痴情的。”小莉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丝儿。 “我能得到袁濂的爱,真是幸运。”丝儿感到万分幸福的笑了。 但她依然抛不开心中的枷锁,每当她一想起于氏姐妹,丝儿就忧心又歉疚,她想不到自己和袁濂会成为一对恋人,她甚至早就认定自己将孤独的终此一生,怎知世事的变化难以预料,对于她能得到袁濂的垂怜,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她发誓,她一定会好好爱袁濂,不论他们之间是否有结果,丝儿只允许自己今生来世都只爱袁濂一个人。 *** “老哥,我有没有听错?你竟然对我的情敌一见钟情!?”白琪失控的大叫,她觉得自己快精神错乱了。 白强懒得理会她,悠哉的径自在一旁吞云吐雾着。 白琪简直快被他的态度气疯了,莫可奈何的瞪着他,突然,灵机一动,她表情骤变地跳起身道:“老哥,既然你喜欢她,那么我就帮你把她追上手,如何?” “你会这么好心?”白强终于对她的话产生兴趣了,不过他可不相信他这个老妹。 “废话,你老妹我像是铁石心肠的人吗?我这个人从不说谎的!”白琪心想,丝儿若被老哥追上,一旦她移情分恋,袁濂必然会恨死丝儿,这时候她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好妙计,白琪势在必得的笑了起来。 “明天有个慈善晚会,我猜袁濂一定会带丝儿出席,老哥,这是我们拆散他们的最好机会,我会想办法把袁濂支开,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而她也要好好的表现自己,把袁濂给抢过来。 “如果丝儿不理我怎么办?”白强对自己实在没什么信心,瞧袁濂远比他出色多了,丝儿怎可能看得上他? “放心啦!我一眼就看出丝儿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凭你的魅力一定能征服她的。”白琪胸有成竹的拍着胸口保证道。 “你少胡说八道了。”白强怀疑的看着她,打死他都不信丝儿会是她说的那种女人。 “不然我们就来打赌啊!”白琪看老哥这么袒护她,吃味的尖叫起来。 “打赌你是稳输的啦!” 白强真搞不懂她的嫉妒心怎会这么强,自她见了丝儿之后,他的耳朵净听到她在抱怨,她把丝儿批评的一文不值,散播一些不实的谣言,害他都忍不住想替丝儿喊冤,抱不平了。 “咱们走着瞧好了。”白琪发誓非把袁濂抢过来不可,她才不便宜其他女人,袁濂和她门当户对,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 “你以后别一个人睡了,搬来我卧房,让我天天能拥着你入梦。”临睡前,袁濂把准备给丝儿的礼物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趁机要求道。 “嗯,好。”丝儿红着小脸乖巧的回应了他一声后,打开包装精美的礼盒,映入眼帘的是一串贵重的钻石项链,她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 “我帮你戴上。”袁濂绕到她身后,取起那串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戴在丝儿纤细的颈子上。 “一定很昂贵吧?”丝儿望着镜中,反射在镜中的是英姿绝卓的袁濂,以及红润着小脸的她。 “我在展示现场看它蛮适合你,就买下来了。”袁濂双手搭在她秀肩上,弯下腰,他用脸温柔的摩拳着她嫣红的粉腮,亲吻她有如白玉般的耳垂,喃道,“它有个很美的名字,叫作‘丝儿’。” “胡说八道。”丝儿大发娇嗲的捶打了他一下。 倏地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袁濂直挺起身躯。 林海山手里拿了一件火红色的礼服走了进来,“袁先生,这是丝儿小姐的礼服。” “嗯,你退下吧!”袁濂接过林海山手中的晚礼服。 “是。”林海山旋身退出后,悄然将门阖上。 丝儿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件火红的礼服。 “明天有个慈善晚会,你陪我一起出席。”袁濂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丝儿吃惊的张大了口,“这件礼服太红了,不适合我……” “你个性太内向了,我就是要用红色来逼衬出你的热情。”袁濂猛地捧起她的小脸,捕捉她微张的小嘴,深情的吻住了她。 “濂……”丝儿未完的话语被吞没在他炽热而霸道的吻中,情不自禁的回应他。 “其实你很适合红色。”袁濂在她唇边呢喃着。 “濂,我真的好爱你。”丝儿内心霎时盈满了感动,无法自拔的跌入无尽的喜悦中。 *** 侍者将门推开的同时,众人的眼光全落在那一对璧人身上。 好一对郎才女貌! 红色的晚宴服紧紧的熨贴在丝儿身上,勾勒出丝儿玲珑有致的身材,搭配纤颈上的那串钻石项链,今晚略施脂粉的丝儿看起来格外美艳动人。 而袁濂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使得原本就俊逸非凡的他,更增添一股会让人窒息的男性魅力。 “是袁濂耶!”淑女和于家姐妹也都到场了,一见玉树临风的袁濂挽着变得好美的丝儿步入会场,于家姐妹至少打翻了两桶醋,她们又妒又恨的瞪着丝儿。 但当她们的目光又回到袁濂的身上时,马上忘掉上次见面时所发生的不愉快,立刻上前将丝儿推开,姐妹俩一边一个的挽着袁濂的手臂。 “袁濂,我好想你哦!”于媚媚用手拢着秀发,刻意卖弄风骚的将身子贴在袁濂身上。 “走开。”袁濂寒着声,深邃的眸底蕴藏了充满威胁的警告,伸出大手将丝儿重新拥进怀里。 “袁濂,别这样子嘛!”于娇娇恨自己被排挤在外,双眼迸发着妒恨的寒光,猛瞪着丝儿。 突然间,舞台起了一阵骚动,四周流泄出优雅而轻柔的华尔滋舞曲。 “袁濂!走,我们跳舞去!” “袁濂,快和我们大姐头跳舞去!” 一抹艳光四射的美丽身影,身后带了一群娘子军,倏地卷入他们之间,白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挽住袁濂的手臂,而娘子军们立即帮白琪把袁濂给拖进舞池里。 “喂!你们这群女人怎么这样!?袁濂!”于家姐妹被突然冒出的娘子军吓了一跳,她们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比她们更狠。 丝儿惊惶失措的愣在原地,畏惧的看着逐渐被人潮淹没的袁濂,她向来都害怕接触人群,她会来参加宴会也是袁濂鼓励她来的。 在这里,袁濂是惟一可以给她安全感的人,如今他被白琪带进舞池里,抛下她一个人,叫她怎么自处才好? 而她又怎会笨得没想到袁濂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今晚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缠着他,又怎会有时问陪她呢? “全怪你,你这扫把星!现在可得意了吧?袁濂被那群女人带走了!”于家姐妹把罪全往丝儿身上推。“她们突然冒出来,我也很意外啊!”丝儿无辜的看着她们。 “哼,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才多久不见,丝儿顿时变得又美又艳,于娇娇看了不禁妒意横生。 “你们……你们过得好不好?”丝儿不记前嫌的关心问道,见她们含怒的双眼,丝儿忧惧、着急不已。“还死不了,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了。”于媚媚语带敌意的刺伤了丝儿的心,“你少得意,别以为袁濂真的爱你,他只是同情你、可怜你这没人爱的私生女。” 于娇娇也用酸溜溜的口吻附和着:“就是说嘛!小杂种,看来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让我来提醒你好了,你只不过是我爸和别的女人在外头偷生的小野种罢了,根本不够资料和袁濂在一起,你连当他的擦鞋工人都不够格。” 于媚媚得意的撇嘴一笑,“娇娇,你见过这么不自量力的女生吗?” “还不会呢!”于娇娇讽刺的邪笑着。 于媚媚万般得意的又道: “小杂种啊,以你卑贱的身份和袁濂在一起,只会让他的名声扫地,如果被上流人士知道,以后袁濂的脸往哪里摆? 再说,今晚来参加宴会的全是上流阶层的人士,你这下流阶层的人凭什么参加?你凭什么和袁濂住在一起!? 于丝儿,我告诉你,你太不自量力了,总有一天你会害袁濂的名声如落叶般尽扫落地,你对他的事业一点帮助都没有,因为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 “就是说嘛!想不到你这小杂种什么不遗传,竟然遗传到你母亲勾引男人的基因,你和你母亲一样的狐媚,专门勾引男人,你们母女俩一定是狐狸精转世投胎来的。”于娇娇咬牙妒恨道。 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对丝儿冷嘲热讽着。 “请你们接受我,不要这样子伤害我……”丝儿既难过又伤心,内心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与屈辱,心强烈的绞痛着,脸色变得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要我们接受你是不可能的事情!”于娇娇傲慢的吼叫道,“都怪你这个狐狸精,你若不接受袁濂的感情与施舍,也许我们不会对你产生如此大的敌意。” “够了!你们再多胡诌一句,我就打歪你们的嘴!”倏地身后传来一阵如雷的吼声。 丝儿身后伫立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回头一望,自强正一脸怒容的看着她们。 “白先生……”丝儿像见到救星似的,忙躲到白强的身后。 “你是谁啊?我们在教训我们于家的佣人,关你什么事?跟我们道歉!”于娇娇不顾后果将是如何难看,硬是要讨回公道。 “对不起,我才刚刷过牙,不想跟你多说一句话,以免弄脏我的嘴,请让开!”白强无视于她们姐妹的存在,径自拥住丝儿的肩头,朝门口走去,并在丝儿耳畔叮咛着,“别回头,不然会被以为你很在乎她们。” 第九章 白强将丝儿带离会场,来到后花园中。 “怎么你的护花使者抛下你一个人,和别的女人跳舞去了?”白强伸长脖子探了探会场里头,明知故问的道:“你被欺负还默不作声,真叫人担心。” 白强暗地偷笑着,觉得自己今晚自一是走了狗屎运,竟让他当了救美英雄,丝儿应该会对他留下好印象吧? 丝儿蹙着秀眉垂下头去,她心里还在意着于家姐妹适才对她说的那番话。 “幸亏我及时出现了,不然……”白强见她眼眶中突然充满了水气,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沿着脸颊滴落下来,那悬着两串热泪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白强顿时不敢再讲下去。 “你……唉,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你别哭了好不好?”白强顿时手脚无措了起来。 “呜……”得到安慰的丝儿反而愈哭愈伤心,隐忍许久的委屈霎时溃堤了,使得热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姐姐们说的没错,我于丝儿是个私生女,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下女,凭什么不自量力的跟她们抢男人? 袁濂和我在一起,一定会被上流阶层的人士瞧不起的,因为我连当袁濂的擦鞋工人都不配。 如果我没和袁濂在一起,袁濂就不会被嘲笑了,虽然袁濂向来都不在乎外界的舆论,但我不忍心看袁濂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对待,他不该因为我而被嘲笑,若日后影响到他的名声或事业,那我就罪大恶极了。” “丝儿……”白强唤着。 “你老实告诉我,像你们这种富商大贾会不会嫌弃我这种出身的人?”丝儿拚命忍住泪,一时之间无法平复骚动的情绪,钻牛角尖的开始胡思乱想。 “这……”白强搔了搔头皮,尴尬的笑了笑,“我是不会啦,但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你人真好。”丝儿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 白强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可以告诉我,你所遭遇到的事情吗?” 丝儿觉得他是个好人,于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三个姐妹爱上同一个男人,也难怪会生出风波,你姐姐会嫉妒是正常的,像我家白琪也是如此。”白强摇头又叹气。 “如果我和袁濂分手……”丝儿又难过起来了,“她们也许会原谅我,会接纳我,而我也不必担心日后是否会影响到袁濂的名声了。” 白强感觉有点高兴,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但他就是忍不住兴奋起来,他几乎已看到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了,连忙乘胜追击,说道: “你若离开他,对他也许会更好,因为袁濂不仅是我们组织里的大红人,更是商业圈的知名人物,名誉对他而言比生命还重要。” “我知道……”丝儿默默承受着打击,若有所思的垂下头去,如果她害得袁濂名声扫地,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由于我一直待在日本,今年才刚回来,所以我尚未和袁濂正面接触过,因此并不了解他的为人,自然也不知他是否会嫌弃你的出生了。” 见她面带难色,白强接着道:“但不管他是否会嫌弃你,如果有一天,杂志社揭露他的私生活,他的名声一定会受损的。” “嗯……”她感觉有一股寒气正由脚底渐渐袭上她的心。 光想到袁濂被八卦杂志批判的景象,她的心就开始淌血了,若继续交往下去,会带给袁濂困扰,那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袁濂受到一丝伤害,虽然她很舍不得离开袁濂,但为了袁濂,她必须勇敢去承担所有的痛苦。 袁濂待她恩重如山,而她又深爱着他,她不能害他……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可是,日后我该何去何从?”丝儿强作镇定,拚命忍住即将飙出眼眶的热泪,“我看得出来,于夫人和姐姐们都不希望我回家,如果她们希望我回去,早就到于家来接我了。” 白强兴奋的简直快要飞上天去了,他拍拍她的手背道:“如果你不嫌弃我那个狗窝简陋,你就搬到我那边去,反正家里还有多余的房间,只住我和白琪两个人。” “白琪也和你住在一起啊?” “是啊,我和她都过惯自由的日子,所以我们和父母亲商量后就搬出来了,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提议,日后就由我和白琪来照顾你。” “可是……”丝儿黯然的摇了摇头,一可是……麻烦你们,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你想太多了,尽管住下来吧!”白强站起身,带她走向停车场,“我们现在就走。” “让我跟袁濂道别一下,我……我不能不告而别。”丝儿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不管如何,她很想再多看袁濂一眼。 “这样你就更离不开他了。”唉,她实在令人担忧,白强用手搂住她的秀肩,盼望能给她一丝温暖。 白强说的没错,只要多看袁濂一眼,她的内心就多一分不舍。 她已接受袁濂太多恩惠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无法报答他已成为她的遗憾,若害了他,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会心疼而死。她要袁濂过得比她快乐,她不要看他受到一丁点伤害与污辱。 丝儿任由白强将自己带上车,此时此刻的她已了无生气,她的脑子再也无法正常的运转,她不知道离开了袁濂,是否还懂得如何生活,而她又是否还存有生存的意义! *** 于家姐妹一直不动声色的躲在一旁偷窥着丝儿和白强,见丝儿被白强带走,少了一个情敌,她们不禁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媚媚,我们赶快去找袁濂,告诉他丝儿和别的男人私奔的消息。”于娇娇幸灾乐祸的提议道。 “袁濂一定很气自己看错了人,在知道丝儿原来是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一定会很后悔选择她而舍弃我们的。”于媚媚兴奋的道。 两人开心的奔进会场里,很快就在会场中央看到一抹熟悉的英挺身影正四下张望着,似乎在找人。 姐妹俩一起涌上前去。 “袁濂,你在找丝儿吗?”于娇娇首先开口,眼中闪烁着狡狯的神情。 袁濂厌恶的瞥了她们一眼后,不多理会旋身就走。 两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袁濂,我们知道丝儿在哪里哦!”于媚媚故作神秘的道。 这下子袁濂总算肯多看她们一眼了,“她在哪里?” “你答应陪我跳舞,我就告诉你。”于娇娇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 袁濂唇角扬起一丝嘲讽,似乎在嘲笑她的异想天开,“我不是舞男,无法让你有求必应。” “袁濂!”于娇娇羞愤的直跺着脚。 “说不说随便你们,我没空奉陪。”袁濂从刚才就被白琪和她那群娘子军给缠住,好不容易才摆脱她们,却不见丝儿的踪迹,他几乎快找遍会场了,仍毫无所获。 现下又倒楣的被于家姐妹盯上,他只想尽快摆脱掉她们,丝儿怕生,他实在很担忧丝儿会害怕得一个人躲起来哭泣。 “我们说就是了,你别走嘛!”于媚媚说完便深情的挽住他的手臂,“我跟你说哦,袁濂,丝儿背叛了你,和别的男人私奔了。” “你胡诌些什么!”顾不得自己身在何处,袁濂沈声怒斥道。 袁濂感到胸口突地狠狠一震,一抹锥心蚀骨之痛突然间绞进心口,他整个人仿佛被利剑穿过一般,情绪失控的咆哮,并一把抓起于媚媚的手,用力将她甩至一旁。 “我说的全是真的,你被那群女人拉进舞池没多久,丝儿就被一个男人带到后院,这是我和娇娇亲眼所见,我们没有撒谎,而且我们还跟过去偷看呢! 他们不但聊得很开心,甚至还拥抱在一起,然后我们看见丝儿上了那男人的车,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于媚媚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但为了拆散袁濂和丝儿,于媚媚鼓起勇气把话说完。 袁濂的脸色丕变,眼中布满了红丝,他怎么样都不肯说服自己去相信她们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她们在撒谎!她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拆散他们! 该死!她们晚敢用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来羞辱丝儿!不可饶恕! 袁濂气焰高张,冷寒着一张要杀人的面孔,额上青筋直颤,拚命强忍着一掌挥出去的冲动。 “丝儿本来就水性杨花,她的个性更是遗传了她妈妈的,她跟她妈妈一样的可耻、不要脸。”随即,于娇娇大胆的在袁濂面前批评丝儿。 “袁濂,你真是识人不清,完全被丝儿装模作样的纯真外表给蒙蔽了,我们和她生活了十几年,再了解她不过了。”于媚媚也跟着附和道。 “住口!你们全给我住口!我不许你们给丝儿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我不许你们冤枉她,丝儿绝不会如你们所说的一样!她绝不会背叛我的!她绝不会!”袁濂凛冽的嘶吼起来。 他的表情木然、惨白,因为她们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刀、是剑,穿破了他的心,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致命之痛。 袁濂悲痛欲绝的旋过身子,怒不可遏的穿过人潮步出大厅,一径朝门外奔去。 “袁濂!气死我了,他居然不相信我们的话。”唤不回他,于氏姐妹气得直跺脚。 “哎唷!小姐,你们两个踩到我的脚了。”恰巧有个男人经过她们身边,竟然被她们一脚踩中,只见男人龇牙咧嘴、鬼吼鬼叫的喊着痛。 于娇娇和于媚媚连忙弹开身子,满面愧色的看着他,不约而同的道: “对不起!” “啊!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突然两眼发亮的盯着她们,“咦?你们是于氏总裁的千金对不对?” “你是……”于娇娇纳闷的上下打量着他。 瞧他长得还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上袁濂的俊美,不过勉强可以接受,于娇娇心想如果他有意搭讪她,倒是可以考虑看看,没鱼虾也好,不然没舞伴的她实在很馍。 “我是‘纳华集团’的继承人,两位美女好,我叫林少宾。”林少宾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着。 哇!纳华集团耶! 于氏姐妹挺有默契的彼此对望一眼。 纳华集团富可敌国,光一年业绩就令人吓得瞪大双眼,更别谈其他的了。 嫁人豪门是许多少女的梦想,于氏姐妹见亿万富翁出现在眼前,立刻把对袁濂的感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两人同时转移目标,销定林少宾,她们相信妈妈会更满意这个女婿的! 林少宾除了外表长得有点平凡之外,经济条件简直可以媲美袁濂! *** 一个月了,袁濂派出身边所有人马去寻找丝儿,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然而仍毫无所获,这三十天好比三十年,他不曾这么度日如年过。 他不敢去臆测丝儿的下落,他更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去相信丝儿会如于氏姐妹所言--和别的男人跑了的事实。 他不相信丝儿会背叛他,除非让他亲眼看见,除非拿出证据,否则他绝对相信丝儿。 然而,在万般愁绪里,心里头却有个声音骤然响起-- 你这个笨蛋,丝儿根本就是背叛了你。 天啊!为何要让他受尽仿若被凌虐剐死般的痛苦? 袁濂悲痛欲绝的将脸埋进双掌里,在悲怆的心境下,他觉得整个人快崩溃了。 他待她难道还不够好?他待她难道不够温柔?他待她难道还不够深情吗? 他给她至死不渝的执着爱情,而她却用薄情回报他? 不管她需要什么,只要她说的出口,他必然有求必应。 然而为何?为何丝儿不告而别,离他远去? “袁濂……袁濂?”白琪喊着径自沈浸在悲痛不安与忧惧当中的袁濂。 白琪几时进来的他竟不知道,“你来做什么?”袁濂不耐烦的声音蕴涵着明显的疲惫。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知道丝儿的下落。” 怎会是这样的局面?白琪觉得自己若不是头脑有问题,要不就是吃错药了。 她明明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告诉袁濂有关丝儿的消息,她要他们今世都无法结合,但-- 老实说,除了睡觉白琪会乖乖的回家之外,其余的时间她几乎都待在袁濂的公司里,看袁濂为了丝儿的事忧愁的茶饭不思,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袁濂就明显地瘦了一圈,看得白琪的心痛到极点。 而每天一回到家,白琪又得面对丝儿那双带泪的眼眸,白琪只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唉!看来她白琪是没那个命得到袁濂的青睐。 和丝儿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已有一个月,白琪平复了心情,不再充满妒意的去看待丝儿,这才发觉到丝儿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也终于明白丝儿吸引袁濂的魅力何在了-- 丝儿个性柔顺、恬静,行止优雅,不像她总是大而化之、粗鲁又脱线,讲没两句话就脏话连篇,其实她也不想啊,可是她生长在黑道世家,讲话态度难免会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嘛! 白琪深觉自己实在比不上丝儿,尤其是那种由内心深处所散发出来的美。 所以输给丝儿,白琪自觉无话可说了。 “你知道她的下落?”袁濂实在害怕听到令人难以招架的消息,但他又不愿错过任何可以找到丝儿的线索。 “我当然知道。”白琪踌躇的看着他,脸上有着明显的忧虑。 “我正在听。”袁濂不愿在白琪面前表露出他的哀伤,强迫自己冷静的去接受可能会让自己遍体鳞伤的消息。 “丝儿目前住在东区。”白琪见他如此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整个心都纠结起来了,她多希望袁濂能像关心丝儿一样的关心她,但她想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她一个人住吗?”袁濂小心翼翼的追问着。 “她……她和我……还有我哥哥白强住在一起。”白琪担忧的看着他。 “该死!”袁濂闻言整个人倏地站起,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剧烈的绞痛着,厚实的大掌怒极的往桌面拍了下去,“把你住处的地址给我!” “袁濂……”白琪心痛而不舍的凝视着他。 白琪正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把地址给他,也有点懊悔自己的决定,因为袁濂若找到丝儿,她可能永远会失去袁濂了,但一想到丝儿那张垂泪不已的小脸,袁濂那悲痛不安的情绪,白琪就觉得良心很过意不去。 “给我!”在命令的口吻中,有着不容反驳的坚持,袁濂眼中燃烧着两簇熊熊的火焰。 袁濂脸上那股可怕的神情令人惊骇,白琪吓得连忙把地址交到他手中。 袁濂闷声不哼的甩门而出,那砰然的关门声有着不容忽视的震撼力,仿若意味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白琪心想还是赶快跟着回去一趟好了。 第十章 “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请你别再挂念我了,也别再来缠着我了。”丝儿如白蜡的双颊上挂着两道泪痕,她旋过身子,背向他,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当她撒下这些谎话时,她的心痛得几乎要碎裂成千片万片。 袁濂的出现只会扰乱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袁濂对她而言是颗威力无穷的炸弹,引爆时,会炸得她粉身碎骨。 “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丝儿,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不告而别?”袁濂的怒焰就像冲出闸门的浪潮一发不可收拾,双手搭上她秀肩,动作粗暴的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面对自己。 “因为我跟你在一起很不快乐!”情急之下,丝儿胡乱编了个藉口。 “该死的!你说什么?”袁濂闻言面如纸般惨白,厉声咒骂道。 白琪倏地从外面冲进屋子里,急忙用手揣住丝儿的嘴,“别疯了,你不要这样子伤袁濂的心啦,伤害他你也不好受对不对!?” “白琪,不关你的事,你走开。”袁濂一把拉开白琪,如炬的目光紧紧的锁住丝儿的双眼。 “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期,我过得很沈闷,但在这里不一样,白强可以保护我,他随时都拨得出时间来陪我。”丝儿痛苦的吼道。 她净说了一些荒谬的谎言,她真该死!其实和袁濂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了,她多么希望今生来世都待在他身边,多么想要和他白头到老,多想和他厮守一生。 丝儿望着袁濂那悲痛欲绝的神情,那冒火的锐眼,那紧握的双拳,她的心就疼得快要死掉了。 她巴不得立即扑进他怀里,吻走他内心的愤怒与忧伤,但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毁了他的一切。 “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我可以改变自己来配合你--”袁濂放下他高傲的身段,低声下气的说着。 “求你不要这样……”丝儿强忍住泪水,就怕他再多留一分钟,她就会受不住相思的痛苦而主动扑进他怀里,“我只是个下女,我配不上你的……” “别再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守旧观念,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袁濂目光如炬的凝视着她。 “求求你原谅我的抉择,我有不得己的苦衷。”丝儿别开了脸,逃避他锐利的眼睛。 “不得已的苦衷?这不过是你背叛我的可笑藉口!”袁濂完全被击溃了。 摆在眼前的事实拧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心如刀割的嘶哑着恐怕连自己都会受伤的话语-- “我后悔极了自己当初愚蠢的决定,我不该把你带出于家,更不该爱上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在夺了我的感情之后,竟狠心地划清界线,难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是!”丝儿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但她却狂笑出声,“你现在认清我还不算太晚,趁我还来不及夺走你的财产之前,赶快和我彻清关系。” “难道你不爱我?”袁濂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我就是不爱你,就是这么没良心,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丝儿,你不要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了!你明明爱着袁濂!”在旁的白琪再也听不下去,也看不过去,她急得直跳脚,她知道丝儿那番话会让袁濂的内心很痛苦。 袁濂压抑不住怒潮,他的心如刀绞般,忍无可忍的一拳击在墙壁上,他一面痛不欲生的咆哮着,一面捶打着墙,完全无视已淌血的拳头,因为他的心比皮肉之痛还要痛上千百倍。 “袁濂!求你不要这样。”白琪苍白着脸扑上前去。 “濂!不要!不要!”丝儿也吓得冲上前,满心不舍的迅速抓住他发了狂似的举动,心疼的将他的手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害怕的啜泣起来,“呜……我不要你这样伤害自己……如果你非泄愤不可,那么你打我吧!” “滚开!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你现在跪着求我,我也不要你了!”愤怒至极的袁濂挥开了她。她无情的话语像刀子般把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他恨死她了。 “你变了……我一定要亲手把白强给杀了,一定是白强诱拐了你,一定是白强灌输你一些奇怪的观念,否则依你的个性,根本就不敢对我大吼大叫,你根本就不敢忽视我的愤怒。” 刚好回到家的白强,看到这一幕立即冲上前去将丝儿拥进怀里,咆哮道: “丝儿这辈子是不会跟你回去了,请你别再缠着她不放!” “该死!”见他把丝儿好不亲密的拥在怀里,袁濂遏抑不住怒焰,喷火的目光直射入白强眼中。 白强沈不住气,一把揪起袁濂的衣领,放话警告道: “我警告你,袁濂,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否则我饶不了你!” “老哥,你别再跟着闹了!”白琪实在受够这场闹剧了,“你们干嘛要如此伤害袁濂的心?我心痛死了!虽然袁濂不爱我,但我不要袁濂在感情上受到这么大的创伤,我宁可他和丝儿和好如初,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展眉而笑,我白琪再也不夺人所爱了!我不要袁濂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只要他开心的过日子。” 对于白琪的一番话,袁濂仿若未闻,因为嫉妒的火焰正迅速在他胸腔延烧开来,让袁濂失去思考的能力。 “你就是白强是吧?”袁濂迸射出杀人的目光,寒冽的语气宛如冰冷蚀骨的冬雪。 “我就是白强。” “该死的,你竟敢诱拐丝儿!”在知道白强的身份之后,袁濂像打翻了醋坛子似的立即抡起拳头,一拳朝他鼻梁挥了下去。 “去你的,这么带种敢扁你老子我!我可是日本帮派的带头大哥!”白强颜面尽失,咒骂连连。 “日本的黑帮老大算什么!?连更大的黑帮老大都要提着皮箱帮我擦鞋了!”袁濂扬起唇角冷笑着。“给你一拳算是我卖你父亲的面子,我没要了你的命,你就该躲在墙角偷笑了,还嚣张个什么劲?” “t.m.d,你这狂妄自大的家伙!”白强憋不住气了,再也顾不得他在丝儿面前拚命维持那装腔作势的见鬼形象,在骂脏话的同时,拳头也不客气的朝袁濂的下颚挥了过去。 “别以为你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袁濂,老子我就怕了你!天皇老子都不敢开扁我了,你他妈的竟敢扁我!” “老哥!住手啦!”白琪急得直尖叫,“袁濂若受伤,我惟你是问!住手啦,” “不要打了!”丝儿惶恐的卷入他们的战局,“拜讬你们不要再打了!” “白强,你给我听着!”袁濂冷冽的黑眸闪过一抹难以释怀的愤恨,“既然丝儿已打定主意跟你这像杂碎似的日本帮派老大,你就要好好待她,若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我袁濂这辈子都饶不了你!” “濂--”丝儿依依不舍的喊住了欲举步离去的袁濂。 “丝儿,我希望你是真的找到了你的幸福……”袁濂听见她轻柔的叫唤声,忍不住停下脚步,但他并没有回过头,只是声音瘠哑的说道:“也许吧,过去我是忽略你太多感受了,回去后,我会好好的自我反省,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后悔。” 话落,袁濂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濂!等我!濂--”泪水随着砰然的关门声冲出了丝儿的眼眶,丝儿感觉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令她发疯的残酷折磨,再也顾不得可能会发生的后果,不顾一切的追上去。 “丝儿!不要--”白强喊住了她。 丝儿歉疚的回过头望着白强,“对不起,我不能没有袁濂,在失去他的这一个月里,我活得非常痛苦、非常痛苦,我真的忘不了袁濂,不管我日子过得多么富裕,失去他,我就像个穷光蛋,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丝儿……”白强万般无奈的叹息着,“我……我心里面有些话想告诉你。” “老哥,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袁濂若走远了,丝儿会哭死的。”白琪在一旁猛翻白眼,她愈来愈受不了白强了。 丝儿不安的频频回过头去,她很怕袁濂走远了,很怕袁濂真的再也不理她,不要她了。 白强故作轻松的摸摸鼻头,又搔搔头皮,像个小男孩红着脸说! “我很喜欢你,希望你能给我照顾你的机会。” 丝儿震撼的瞪大眼睛,迅速的退了一步。 “我只爱袁濂,我只要他。” 他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了,白强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夺人所爱,你赶快去追他吧,不然他若真的不理你,那就糟了,我看得出来袁濂真的很爱你,他是不在乎任何舆论的人,自然也不会在乎你的身份了,所以你不能再钻牛角尖的胡思乱想下去,知道吗?” “嗯,我会记住你的话。” “赶快追上去吧!” “嗯!”丝儿开心的旋身离去,却到玄关处又匆匆折返回来,她奔回白强的面前,踮高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右脸颊。 “白强,谢谢你。”丝儿甜美的微笑着,随即转身离去了。 白强呆若木鸡的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不自觉摸着被亲的脸颊。 “一个拳头换来一个吻,这交易还真不赖嘛!”白琪促狭的揶揄他,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美女的吻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闻起来特别香……”白强自我陶醉的嗅着手中的香气,“t.m.d,这辈子真不想洗脸了……” “对啊,你最好是放着给它烂掉好了。”白琪白了他一眼。 “呃,我整整忍受了一个月,说话不带半个脏字,真是憋死我了,现在我要他妈的每一句话就夹带一句他妈的脏话,一次把它骂个爽……”白强一面摸着面颊,还一面将手凑到鼻间嗅闻着,突然不小心碰到被袁濂击中的地方,他痛得哇哇大叫的咒骂着: “哎唷!痛死了,靠!这家伙没事出手这么重,想要夺走我的小命哦?他妈的,我白强打出娘胎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扁呢!去他的!竟被醋劲这么强的男人扁上一拳,他妈的,痛死我了,靠……” “痛死活该啦!哈哈哈……大白痴,癞虾蟆还想吃天鹅肉哦!笑死人了--”室内响起白琪那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夹杂着浓厚的挑衅意味。 “白琪,你少龟笑鳖没尾了,你自己还不是爱袁濂爱的要死,人家还不是不屑多看你一眼,劝你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你怎比得上我的丝儿啊!抢得赢她,我任君处置--” “关你屁事啊!你笑什么笑?牙齿白唷?” “我就是牙齿白,怎样?” “够了哦!老哥,我忍你很久了!” “不然你想怎么样!?” “警告你哦!老哥!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跟老爸告状去……” *** 背靠在驾驶座上,袁濂闭上眼睛,独自领受着心如刀割的痛楚。 他全心全意的爱着她,竟换来残酷的背叛,袁濂发誓以后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受过这一次重创后,袁濂决定封闭起自己的心扉,再也不让任何女人有机会闯入,他要将自己的感情永远埋葬,用工作来麻痹神经。 正当袁濂睁开充满斗志与愤恨的双眸,准备将车子驶离时,倏地被一幕景象给震撼住了。 丝儿正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穿越马路,丝毫不理会响在耳边的喇叭声,拚命的朝他这方向奔跑而来。 袁濂错愕而慌乱的下车,俊庞上布满了惊惧,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被来往宾士的车子给撞到。 “濂!”丝儿一看见袁濂站立在对面,喜极而泣的哭了出来。 她不管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有多少,她只想迅速奔入袁濂的怀抱里。 “丝儿,小心,小心--你看车!”看她闯红灯的样子,袁濂心跳几乎快停止了。 “濂!”气喘如牛的丝儿总算平安的奔进他臂弯里,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他的腰,小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比苹果还要红。 “你--”袁濂尚未从感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一时之间他手足无措,也一头雾水,他臆测她追上来的原因,会不会是为了跟他道别?一想到这,袁濂又掀起怒涛,心一横,气得想推开她。 “不要!你不要推开我啦,让我抱着你嘛!”丝儿像八爪鱼般死命地缠着他不放,霸道的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撒娇。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袁濂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她在搞什么把戏,但他就是不由自主的心软下来。 丝儿霎时热泪盈眶,不管身在何处,她踮起脚尖,缠绵的吻住了他的唇,疯狂又贪婪的索吻就像一个缺氧的人急于得到更多的氧气。 她这与方才判若两人的举动,使袁濂的心灵受到一阵强烈的震撼。但在拥吻之下,袁濂无法思考,仅是以同样的热情回报于她。 良久,他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对方的唇瓣。 “濂,对不起!”丝儿将写满愧疚的泪脸埋进他怀里,哽咽诉说着她的委屈,“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我爱你,一直都深深爱着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好恐慌、好孤单,而且又痛苦又难熬,我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你,失去你又有多么的可怕。”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袁濂从极度悲伤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他不明所以的捧起丝儿的脸。 “我以为你对我的爱是种同情。”丝儿诉说出心灵深处的悲痛,“因为我的身份……我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和你在一起,如果被大家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你就会失去面子,你就会被嘲笑,你待我这么好,而我又这么爱你,我怎忍心看你受到这种伤害?再说,我对你的事业一点帮助都没有,我又笨又拙……” “傻瓜!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单纯的女人!世上再也没有比你离开我更能让我痛苦的事了!你这么做才是真正在伤害我。”袁濂不觉拥紧他这失而复得的女人。 “你会不会嫌弃我呢?” “笨蛋,如果嫌弃你,当初就不会把你带离于家了。”他真被她打败了,为了这一点原因竟要离开他。 “我……我怎么知道嘛!”丝儿羞红了小脸。 “以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我。” “再也不会了,原谅我……”丝儿满脸愧色的请求他谅解。 “你也要原谅我,刚才把你骂得那么难听。”袁濂轻轻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 “都是我的错,濂,我实在爱惨你了,如果失去你,我也不要活了。”丝儿像个孩子似的,沙哑而哽咽的哭泣道。 “丝儿,我也爱你,天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 袁濂温柔而体贴的拥紧了她颤悸的身子,捧起她的小脸,缓缓地垂下头,吻去斑驳在她小脸上,那令他感到心疼至极的泪痕,吻开了她紧蹙的眉头,最后覆上她柔软的唇瓣,缠绵而温柔的吻着她…… 丝儿一时泪如泉涌,任由他辗转的吻着自己,而她仅是痴迷的回应着…… 天空倏然飘起了绵绵细雨,然而他们完全不理会,深深陶醉于热吻中。 飘零的雨丝悄然地落在他们身上…… 跳动的雨点仿若在为美丽的爱情,悸动地高唱着-- 人生多采多姿,至死不渝的真爱亦不会褪色! 湿润的空气中飘散着醉人而浪漫的梦幻气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