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宋》 第001章 我不是妖人 北宋,靖康二年。 这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也注定将是中华民族一次铭记于历史的秋天。这一年的秋天之前,刚刚经历过宣和之乱的大宋王朝总算是将这个王朝建立之初就成为死敌的契丹人灭亡了。 然而让汴京城里的宋徽宗没有想到的是,前门去虎、后门进狼,还没等宋徽宗和他的大臣们高兴太久,曾与大宋朝建立盟友关系、更加凶狠的女真人便长驱直入、攻进了中原…… 太原城西门前,一队大宋的兵士正在城门哨卡前对进出城的人群进行着盘查。不过那些人群与其说城进出城、其实更该说是出城的人群。 这些人都是在逃命,因为几天前,太原北方最大的屏障雁门关先被攻破,接着女真人攻占了代州城。再接下去,两天前女真人已经攻破太原北面最后一个门户忻州,眼看着大军就要杀到太原城来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太原城里大多数百姓都非什么圣人君子,面对短短时间便长驱直入、势如虎狼的女真人来攻,再不愿背井离乡、也得为了保命去而选择举家出逃的出路。 就在城门前的宋军兵士们神情肃穆地盘查着出城的人群时,身上长衫满是灰尘、骑在瘦弱毛驴上、一副书生模样的刘行来到了城门哨卡前。 守城的厢兵头目转头看到刘行,马上有些好奇地高声问道:“那书生,你是要进城吗?”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拱手道:“是的,还劳烦哥哥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好奇中,守门厢兵头目脸上浮起了怪笑:“别人都在想着逃出城去,你却要进城,还想要爷爷给你行个方便?书生,你是不是脑袋让驴踢过呀?下来,王总管和张宣使有令,严防金狗细作、进出城都要严格盘查。” 厢兵头目的行径,早在刘行预料之中。这些厢兵,说好听点是兵,其实都是一些军役。他们平日里随军做的,都是些杂役干得活计,受尽禁军的欺压。如今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到城门前来,不这样嚣张跋扈地发泄一下,那才不像是他们的行事风格了。 心中知道对方其实就是在装腔作势、借机发泄,刘行淡然一笑道:“这位哥哥,请恕小弟无礼,我还真不能让您随意盘查。” “呀嗬,哪里来的穷书生,还不能让爷爷盘查。”眼睛一瞪,厢兵头目快步绕过拒马走出了哨卡。 倒拎着刀子,走到刘行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身后,他竖起眉毛瞪着刘行道:“王总管和张宣使大人有命令在,进出城的人就没你家张爷爷不能盘查的。书生,你当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哪家的贵公子呢?你不让查,爷爷还偏要查你一查,给爷爷下驴、别等爷爷动手。” 见他此状,刘行心中暗道:驴背上挂着的袋子里,装着小爷辛苦了半年才炼出合适火药、装填出来的爆炎弹。这爆炎弹要是被这看上去就愣头愣脑的黑大个不小心弄响了,小爷没等进注定将要在不久后成为孤城险地的太原城,先要陪他一起再进酆都城了。 酆都城里的那个几个鬼王,喝酒误事将刚在前世里生活上见到曙光的小爷给错抓后,为赎罪将小爷送到这个时空里来,小爷不可希望才安逸地在这时空里生活了十年就又要去见他们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脸。 不行,坚决不能让这黑大个有机会接近自己。看来,也只能拿着鸡毛当令箭,用宗主的令符震一震他了…… 想到这里,眼看着黑大个大步上前就要走到面前,刘行猛地收入怀中掏出了一块牌子。 举着对向那个黑大个,刘行用低沉地声音说道:“检校少保、靖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老种相公的令符在此,你敢再靠近,将视为违背规矩、冲撞上官,小爷立刻要了你的性命。” 看到刘行手中的令符,再听到刘行的话,黑大个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奸笑着说道:“老种相公的威名是如雷贯耳,可他是京畿河北制置使,俺们这是河东、不归他管。书生,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想吓唬爷爷?做你的春秋大梦!” 说话间,黑大个重新起步、扑向刘行。眼见宗主的令牌都震不住这个黑大个,刘行手再入怀中,快速掏出了在终南山采药时遇上的那位柏户真人所赠的万象盒。 在黑大个一只手已经抓到衣襟时,刘行大喝一声:“金奴,咬他、抽他!” 伴随刘行大喝声,一道金色光芒从盒子中飞出、闪电一般迎面撞向黑大个。随即先是黑大个一声“哎呦”声,接着就是“啪啪啪”几声脆响。待响声过后,再去看那个黑大个已经被那道金光从刘行身前击退、倒退着向后连走了五步。 “哪里来的妖人,竟敢豢养蛇虫、放蛇咬人!”在五步外站定身,黑大个脸上多出了几道像是被鞭子抽过的青淤痕迹。他一手捂着脖子、一手举刀对向刘行先是骂过一句,接着吼道:“兄弟们,给我上、捉拿这个养蛇伤人的妖人呀!” 他这一声吼,九个已经关注二人的厢兵立即拎起刀子从拒马后面冲了出来。眨眼间,刘行便被九个厢兵围在了垓心,九把明晃晃的刀子一起对准了刘行。 冷眼扫视这些厢兵,刘行心底暗道:小爷养蛇是宗主亲准的事,但在当今天下,驱蛇驭兽的多数都妖异。看来这些仗势欺人的厢兵,是把小爷当成妖异了。 想到这,刘行冷着脸,高声说道:“我不是妖人,我乃是豹林谷门生,奉宗主老种相公之令前来太原城给王禀、王总管看病的。你们再要为难于我,耽搁了王总管看病,小心都要人头搬家。” “就你?给王总管看病?”用手按着脖子的伤口,厢兵头目怒声道:“河东、京畿名医来了不下百人,连太医都给童太尉派来了四个。他们都看不好王总管的怪病,就凭你一个应该未及弱冠的黄口小儿、能给王总管看好病。少在那里诈你家张爷爷,兄弟们,给我上!” 他又是一声喝令,围在刘行身边的厢兵们不在客气。九把刀子,几乎同时劈砍落向了刘行。 “娘地,非逼小爷跟你们玩狠的!” 刀光罩上身来,刘行低骂一声,手抓向了后腰的一个葫芦。骂声未止,将那紫色葫芦抓起来后快速拔掉塞子,在半空中甩出了一道紫色弧线。弧线过后,一团团青色雾气在刀子已经沾上刘行衣袂时化作无数条青色雾龙迅速迎面罩上了那些厢兵。 “哎呀、这贼厮会使毒!” “不好,好痒、唉呀娘哎,好痒、好痒呀……” 紫雾笼罩下,九个厢兵刀子才碰触到刘行,他们却忽然纷纷扔掉刀子、怪叫中在身上不停挠起来的时,发出了阵阵咒骂声。 那个厢兵头目,一见自己的手下竟在转眼间全都被刘行以极其怪异的手法施毒弄得一个个跟挠腮猴子一般乱蹦乱跳、乱抓乱挠,顿时黝黑的脸变成了铁青色。 第002章 好一个上差 “贼厮,给爷爷敢使毒,爷爷非要杀了你!”怒吼一声,黑大个“豁”地平地纵起,刀锋指着刘行横冲上来。 已经对这黑大个说动手就动手的行事风格有了了解,这次刘行没有在仓皇应战。就在他刀锋几乎凌空劈上刘行的天灵盖时,刘行施施然在驴背上后仰中猛地奋力抬起了一只脚。 “嘭”地一声闷响,那黑大个的刀子劈了个空的同时,腹部被刘行踢了个正着。接着他的身子被刘行一踢之力给踢得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五六步远后,“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踢飞黑大个后,在驴背上坐直了身子,刘行冷笑着望向他说道:“你当豹林谷的门生都是吃素的嘛?小爷八岁进豹林谷,十年的光阴下来就算武艺比不上师兄师姐们,对付你们这些乡野村夫也还绰绰有余。黑厮,就凭你,也想拿小爷来出气?回家再练上几年的武艺吧!” 豹林谷,道法源自天师道、武艺则是历代以来博众家所长的终南山八大门派之一。同时,豹林谷也是大宋朝赫赫有名秦州种家、四代掌军世家的家传宗派。 在被鬼王错抓之前原本是另个时空二十一世纪里一名即将毕业的应用化学硕士、还在大学期间进部队当过三年侦察兵的刘行,自从八岁被母亲托付给种八公、进豹林谷以来都是不众多第四代弟子中在武学和道法上出类拔萃的人。 然而超越时代千年的见闻和学识,在这十年里,武艺和道法都不行的刘行却意外得到高人传授医术。凭借前世在侦察连学到的一些武艺和两世学识形成的独创医术与施毒术,还是让许多第四代、乃至第三代的同门吃了不少苦头。连豹林谷中的几位小师叔,都不只一次被刘行使毒、用后世的搏击给擒拿折磨过,…… 也直到刘行再次说出自己师承,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按着肚子的黑大个才猛然醒悟,侧头瞪着刘行怒声道:“传言种家的豹林谷第四代弟子中,武艺和道法好的都已从军,只剩下邪公子和怪娘子两个至今都未获准出山。你、你不会就是那个善于解毒也最善使毒的邪公子吧?” 刘行盘膝坐在驴背上,对着冷冷一笑:“不错,小爷正是邪公子。黑厮,你还敢拦小爷、要盘查吗?” “就算你是种家的公子,爷爷也要查!有本事,你马上毒死爷爷,不然的话。你给爷爷记着,只要爷爷有机会,一定砍了你。”黑大个依然不服软,歪着脑袋、瞪着刘行吼道。 看到他那副样子,刘行再次冷冷一笑:“机会是我决定给不给你的,事到如今你还嘴硬。黑厮,小爷让你三更死,没人能留你到五更。我奉劝你,现在给小爷赔个罪,兴许小爷一高兴就给你解药、饶了你的小命。若不然,单凭你阻挠上差这一条,小爷杀光你们这些人,王总管和张宣使也不会怪罪的。” “好一个上差、好大的口气!” 刘行话音才落,城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声。 循声望去,刘行很快看到了城门中至少上百个身着禁军号衣的骑兵,簇拥着一个身穿二品官服的中年人和一个身上套着厚重战甲的武将。冷笑的言语,正是出自哪个身披战甲的武将口中。 看到那一身官服,刘行心底立即想到:太原城里现在只有两个二品官,一个是怪病缠身、卧床不起的河东路副都总管王禀,他不可能来这里。那么眼前这个二品官,只可能是河东路宣抚使、兼领太原知府的张孝纯了…… 念及此,刘行急忙翻身下驴,垂首拱拳对转眼走到近前、身着二品官服的中年人说道:“晚辈嵩阳书院学子、豹林谷门生刘行,奉宗主之令前来给王禀王总管看病。不想才到这城门前,就被这几个守门兵刁难。无奈之下,才出手伤了他们,还望张宣使恕罪。” “嵩阳书院学子、豹林谷门生?”听到刘行一番自报家门,马上的张孝纯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本官也曾在嵩阳书院讲学,怎么没见过你呀?” “回宣使大人,学生愚钝,前年才得宗主推荐考入书院。您在书院讲学之时,晚辈还是个*岁的孩童。”刘行从容作答,实际上心底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在大宋朝,读书人的地位远比武将高。嵩阳书院,更是北宋的六大书院之一。从范仲淹、司马光、杨时、二程,到当朝重臣李纲,都曾在嵩阳书院讲课或是游学。书院的学子,在地位上就算没考上举人也远比几个守门的厢兵地位高许多。 加上张孝纯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到嵩阳书院去镀过金。刘行这样说,等于是告诉他:我是你的同门晚辈,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张孝纯久历官场,刘行自报家门既说出了是嵩阳书院他的晚辈同门,也说出了是种家豹林谷的门生,他马上就明白了刘行的用意。 淡淡一笑,张孝纯说道:“你既是嵩阳书院的学子,又是豹林谷的门生,按我大宋的王法,这几个不长眼的门卒敢欺辱于你,你就算杀了他们、本官也还真是不能拿你如何。” “宣使大人……” 勒马停在张孝纯身旁的那个披甲武将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惊诧满面中转头对他望去,急声道:“宣使大人,是您和王总管联署的命令,一切进出城的人便是那些王侯将相,都必须接受盘查,您这样说……” “嗯?我这样说怎么了?” 冷冷地侧眼瞪了那披甲武将一眼,张孝纯道:“自太祖、太宗皇帝开始,官家就立下了规矩。读书人上堂不用跪、见官不用拜,这小哥儿见到本官主动下驴参见,说明他不是个不明道理的人。能让他出手伤了你手下那几个守门卒,只可能是那些门卒太是失礼、才激怒了他。怎么,难道你还想教本官该如何断事吗?”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披甲武将被张孝纯这一番训斥,顿时颔首连连、拱拳后退,那副样子就好像儿子见到了老子一般。 斥退披甲武将,张孝纯再看向刘行,面露微笑地说道:“你叫刘行是吧?是豹林谷哪位宗师的门下弟子呀?” “回宣使大人,学生道法师承种八公、武艺师承小种相公。但种八公仙逝时,晚辈才十二岁、道法上没学到多少。武艺也因小种相公常年在外为国征战,多年来未曾学到什么长处。”刘行答完,微微侧头瞟了张孝纯一眼。 见到他脸上浮起一丝似是失望、又似鄙夷的神色,刘行不等他开口马上又说道:“然学生在种八公仙逝那一年,有幸遇上了一位室外高人、从他那里学到了一些医术。这些年来,虽是学生道法和武艺都与同门师兄弟无法相比,却也凭着一手医术,没有太辱没了师门。” 听完刘行急言的补充话语,张孝纯眼睛瞪得老大、紧紧盯着刘行道:“你是小种相公所说的,那个十二岁毒晕二十六个合谋欺你的师兄弟。十五岁开始,三年间救了多处染上瘟疫灾民的邪公子?” “正是晚辈。”刘行再次颔首作答时,心底却暗想:看来小爷这“恶名”,小种相公和宗主这几年来也没少帮着宣传。嘿嘿,你既然知道小爷是谁,相信更加不会因为小爷伤了你几条看门的恶狗来责罚我了。 第003章 闹事只为不进城 果然不出刘行所料,张孝纯得到确认性回答后,忽然从马上翻身跳下。急行几步,奔行到刘行面前后双手紧紧抓住了刘行的双手。 目不转睛地盯着刘行,言语中略显激动,张孝纯说道:“前日接到老种相公传书,言说王总管可能是中毒,他会派个解毒的高人前来。没想到,竟舍得将你这豹林谷第四代弟子中的奇人派来,王总管有救了、王总管有救了!” 话还没等说完,张孝纯一转身,拽着刘行向城里走时,嘴上急声道:“快、快、快,刘行小哥,马上随本官进城去给王总管看病。若真是中毒,怕是当今天下除了山东的泰山石秀才、巴蜀岑医仙之外,也只有你能解了那狠辣的毒了。” “宣使大人且慢。” 被张孝纯拉着走了两步,刘行猛地一挣、挣脱他之后躬身道:“大人,您既然知道学生的微末之名,想必也该知道学生的三不原则。失德之人不救、奸佞之辈不医、寇盗之徒不下方子。学生才至这太原城,就被十条看门恶犬拦住。而王总管是这太原城最高品阶的人,那几天看门恶犬自然该属他节制。有道是兵无赖、将必恶。军无纪,责在主将。依此论来,王总管怕是至少也算个失德之人,不然也不会带出这样的恶犬来。所以,学生不能进城,还是马上打道回府的好。” 话一说完,刘行转身就走回到了自己的驴子身旁。 被刘行这一长篇连语说得微微愣神后,张孝纯情急于色地说道:“刘行小哥,你错怪了王总管。这些人不是王总管节制的人马,他们是刚从五台县调来的厢兵。若论节制,他们是归本官节制、也是老夫派来守城门的,你要怪罪只管怪罪本官,还请你速速进城、救治王总管呀!” 见到这样说,刘行面色一沉道:“既是张宣使您治下之兵,那晚辈更不能进城了。您是宣使兼领知府,太原府是您的地方。在您的地方,如此恶徒拦路,说明您的官治就失德。失德之人所治失德之地,学生进不得、学生走了,我们后会无期。” 张孝纯不明白刘行为什么敢这样当面说他是个失德之官,但刘行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前世里小爷曾经因为金大侠的两本武侠小说带出那些历史背景产生兴趣,跑进图书馆找了不少历史资料来看。 小爷清楚的记得,就在今年、靖康二年,用不上几天金军就会包围这座太原城。孤城困兽,张孝纯和王禀带着全城军民坚守了十个月,最后还是王禀自尽死、张孝纯被俘变节。城中的军民,也在最后被女真人给屠杀了个干干净净。 明知是险地,刘行自认没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情壮志和本事。几天前接到宗主传令让自己来太原时,刘行就已经想好了这些。宁可得罪一两个高官,只要激怒他们、让小爷能不进城,一切手段都可以用上。 小爷还不想才到这时空惬意了十年,就早早回酆都城去见那几个没事就喝醉酒乱抓人的鬼王。对不起了,张宣使。对不起了、王大总管,就算你们做出孤城困守抗鞑虏的壮举来,小爷也不想在其中参与,再见吧您呐…… 心中想着这些,刘行猛一夹驴子的两肋,驴子吃疼,怪叫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而走。 “给本官拦住他、拦住他!”就在刘行的驴子才开始奔跑时,张孝纯突然发出了一声高喊声。 在他的喊声中,几十个禁军骑兵催动战马、离弦箭一般射向刘行。 驴子脚力再好,怎么跑得过战马?更何况,刘行胯下的驴子,是头瘦弱到皮包骨头、已经三天没吃一槽好料的老驴。只是眨眼的功夫,三十多个禁军骑兵就在官道上将刘行团团围在了垓心。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刘行当面辱骂张孝纯是失德的官,至少也会被张孝纯下令下拿下的众禁军骑兵们,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张孝纯快步追上来后,像一个耍混的孩童一般紧抓住了刘行驴子的缰绳不放手,那神情就好像生怕被刘行再跑了一般。 他抓住缰绳后,带着哭腔对刘行说道:“刘行小哥,当今天下能医者不少、善毒者奇缺。从王总管的病情上看,应该就是中毒了,老夫求你、求你念在太原城八万军民的情分上,念在你我嵩阳书院同门的情分上,进城去给王总管解毒吧!” 堂堂的二品大员,就这样在官道上像是一个孩童般这样抓着一个黄口小儿苦苦哀求,周围的禁军骑兵们顿时面面相觑、一阵唏嘘。 骑兵们惊诧,刘行更震惊。大宋朝狗官多、奸佞多,忠义之士在赵宋一朝多数都没有好下场。尤其是到了汴京城里那两个昏君统治的当下,朝堂之上,大臣们明争暗斗,你踢我一脚、我打一你拳的事那是家常便饭。 朝野之中,就连老种相公和李纲大人那样的忠臣良将,都经常被环境逼得不得不去选择明哲保身。 按道理说,王禀若是被人毒死,太原城就只剩下张孝纯这么一个二品大员、可以说太原城就变成他一人的天下了。可他居然能为挡在他面前那个绊脚石一般的王禀,当众耍无赖一般来求自己,这让刘行惊得愕然怔住。 刘行一愣住,张孝纯口中带着哭腔继续说道:“王总管是行伍出身,从小卒一步步跟随童太尉走上今日的都总管之位的。值此金狗大举来攻之际,老夫自认行军布阵无法与王总管相比。太原城中八万将军民,能否挡住金狗、能否活着守住家园,都依于王总管一人之肩。刘行小哥,老夫求你、求你进城去给王总管解毒吧!” 情急之下吐真言,张孝纯这翻话一出口,刘行心头豁然明朗:哦,原来你这老家伙是有自知之明啊!你是文官出身,行军打仗是外行。王禀是行伍出身,没有太多的恶名、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从小卒做到了如今的河东路都总管位置上,说明他的军事才能必然绝非泛泛之辈。 你这说得好听,是为太原城军民求我,实际上还是为你自己。太原城若是丢了,你的乌纱不保是轻、按照大宋的王法,你这知府是守城的主责官,更何况你还扛着个河东路宣抚使的名头。真若是王禀死、太原城你守不住,你掉脑袋都是轻的,满门抄斩纯属正常…… 心中再生对这时代里官吏的鄙夷,刘行猛地一把劈手从张孝纯手中夺回了缰绳,黑着脸说道:“八万军民关我何事?太原城安危关我何事?我才到这里就先受到欺辱,凭什么还管你们这些闲事。让你的兵给我闪开,不然就让他们砍了我,总之我不会进城。” 说话中,刘行头一歪、昂首望天,摆出了一副不惧死的表情来。 第004章 得寸进尺 眼见刘行如此坚决,张孝纯更加焦急,脱口便说道:“刘行小哥不要意气用事,既是老种相公派你来的,相信定是用豹林谷师门规法才使你来到这里的。你若是不进城,那就是违抗了豹林谷的宗主令呀!只要你肯进城为王总管解毒,你说,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是老夫给得起的,绝不亏待于你。” 威逼利诱一起来,刘行听完这翻话,心头也是一紧:是啊,宗主下的命令,我要是坚持不进城。回去以后,就算可以借口被人欺辱也注定将受到宗主的责罚。 自己的师傅早亡,宗主万一真的怒到极点,没准真能将自己这个多年来总是“惹是生非、行端怪异”的门徒给踢出师门。 豹林谷虽然不是大的门派,可朝堂之上有宗主和他那个弟弟在,各处军中更是门生、族人遍地是。 被豹林谷踢出师门的弃徒,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好下场的。小爷不想给赵宋王朝做事、去混个荣华富贵,可也不希望变成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 好,既然你这老家伙自己说出来了,有什么条件让我提,那我就跟你提几个条件…… 想到这,刘行正了正身子,转头盯着张孝纯道:“张宣使,你说话算话?只要我提的条件您能做到,就会答应我?” 重重点了点头,张孝纯道:“只要我能力所及,小哥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 “好,我要方才守门的那十个厢兵给我做手下,你再随便给我可以带兵的官职。另外,城中可有什么道观,我进城以后只住道观、不住官邸。还有,给我五百锭黄金。只要你都答应了,我马上进城去给王总管解毒。” 刘行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四个要求来,说完后冷笑中仍然紧盯着张孝纯,心底暗道:小爷没去考功名,这几年一直都是师兄、师姐们笑话的关键点。这次正好趁着你们有求于我,没功名我直接要个官职,回去以后看他们还敢在笑话自己。 有兵才是草头王,方才城门前那几个厢兵想必应该是本地人。身边有几个本地人在,就算金狗真的杀到城前,小爷想开溜也轻松许多。五百锭黄金如果再能到手,小爷走到哪里都能生活得逍遥似神仙了,到那时候就算不回豹林谷又如何…… “好,本官全都答应你。” 张孝纯几乎是不加思索答应下来后,皱眉微微想了想后正色道:“本官现在就任命你为太原府团练副使,从八品衔。城东清云观归了你,以后你还是清云观观主。至于五百锭黄金,本官短时间内拿不出来,但三日内必给你。刘行小哥,可以随本官进城了吗?” 团练副使?听到张孝纯给出的这个官职,刘行也是微微一皱眉,暗忖道:团练副使,还是个武官呀!不行,小爷要的是文官、不要武官。在大宋朝,文官可比武官待遇高太多了…… 想到这里,刘行摇了摇头,对张孝纯说道:“我不要武官,我要文官。张宣使,您难道就没个文官的职位给晚辈吗?” “刘行,你不要得寸进尺!”披甲将领这时终于忍不住,他在一旁咆哮一声,纵马上前。 怒目圆睁地盯着刘行,披甲将军继续吼道:“许多兄弟浴血半生,也不过才能做个从八品的武官。你倒好,得了便宜还要继续跟我们宣使大人讨价还价。做人不要太过分,小心德行亏尽、报应早来。” “住嘴!”张孝纯见到披甲武将又上来冲撞刘行,急声斥住他,随机对刘行赔笑道:“刘行小哥,不是本官不想给你文官。但文官都是需有功名,你又没有功名。本官只能暂时给你个武官,还望小哥不要再让本官为难了。” 没有功名、也没荫官出身的人是不能做文官的,这是大宋王朝从建立之初的铁定规矩。 刘行知道自己也没有荫官的可能,所以只能是轻叹一声,无奈地道:“好吧,团练副使就副使,张宣使前面带路,咱们进城去吧!” 话一说完,刘行勒转驴头,向着太原城方向重新缓缓走起时,心底却暗想道:从八品的副使也算不错了,只要小爷有命从太原城离开,凭借这官职至少能回到豹林谷后在师兄们面前炫耀一番、让他们不敢再笑话自己学艺不精、没个身份了…… 刘行暗想中,众禁军护卫着张孝纯、刘行等人很快又回到了太原城西门前。 一到西门前,张孝纯便停马瞪着仍然跪在城门前那几个厢兵说道:“你等听着,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刘行、刘副使的亲随。日后再敢违背上官,立斩不饶,听清楚了吗?” “刘、刘副使?宣、宣使大人,哪位刘副使呀?”守门厢兵那个黑大个头目听到张孝纯的话,微微一愣,脱口问道。 张孝纯转身一指,指着身后的刘行说道:“这便是本官刚刚任命的太原府团练副使,刘行、刘大官人,你等还不快快上前参见?” “啊?”黑大个顺着张孝纯的指引,一看到正在阴冷笑望着他的刘行时,惊得轻呼一声,接着似是自语般喃喃道:“怎么刚才还在冲撞宣使大人,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他就变成了副使大人呢?我们做了他的亲随,还有好日子过吗……” 自语到这里,黑大个猛一抬头,望向张孝纯时满脸乞求神色地说道:“宣使大人,属下求您让属下回五台、小底不给他做亲随。” “嗯?”见黑大个竟敢违他的命令,张孝纯眼睛一瞪,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本官的命令已出,你想抗命吗?” “属、属下不敢!”借黑大个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违抗张孝纯的命令。被训斥后,他只能低头对着刘行叩拜,口中很不情愿地高声道:“属下张扬,参见副使大人。今后属下等,愿听副使大人差遣。” 看到他老实了,刘行催驴上前,走到他面前后看着他,怪笑中说道:“张扬,你还真是人如其名、有够张扬的。不过从现在开始你给小爷记得,你再敢张扬,小爷我随时轻则让你屁股开花、重则掉脑袋。把你的力气给小爷积蓄起来,留着准备对付金狗吧!” 黑大个张杨被刘行这一番话数落到头上,愤怒地抬头瞪了瞪刘行,却没敢再出口反唇相讥。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就要做眼前这个黄口小儿的跟班了。换做是谁也不敢做出跟班顶撞直属官长的事来,既是大宋朝法度在、也有很多官长使坏弄死随扈的前车之鉴做警钟。张扬也只能是在心底一通咒骂、自叹命运多舛了…… 看到张扬没敢说话,刘行却是不依不饶地对他说道:“张扬,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们再受任何人欺压,哪怕是禁军中人。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兄弟,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谁敢惹我,我保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明白吗?” 刘行这样说,既是要让眼前这个黑大个从此听自己的,也是在借机警告以披甲武将为首的那群禁军。 听到刘行这番话,张扬抬头有些懵懂,跟在张孝纯身旁的披甲武将却是听明白了。 他冷笑一声,讥诮地笑道:“区区一个有品没阶级的团练副使,就敢如此猖狂。小子,你还是管好这些役兵,只要不犯到我们手上,爷爷们还真没心思跟他们缠磨。” 话一说完,披甲武将双腿用力夹了一下战马。马儿吃疼,嘶鸣后载着披甲武将率先走进了西门。 张孝纯眼见此状,也是无奈地苦笑中对刘行说道:“刘行小哥儿,你只管带着这些人去清云观吧!稍后,本官会谴人寻你、带你到王总管府上为他解毒。切记,千万不要滋生事端。太原城中,老夫也有许多开罪不起的人物哦。” 话音落,张孝纯也催马上前,扔下刘行走进了城中。 第005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刘行诡异地一笑,将头凑到张扬面前低声道:“张黑子,金狗马上要杀来了,你想留在太原城里被金狗杀掉哇,还是想回五台县去继续逍遥呢?” “自然是回五台。”不假思索,张扬脱口便答。 又是诡异地笑了笑,刘行道:“好,那告诉你手下的兄弟,从今天起,一切都听我的。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只管去做。我还就不怕这太原城里有什么惹不起的人物,怕的是都是一群窝囊废。走,带我进城、去清云观。 “哎、哎,属下遵命。”一听刘行话中的意思是要带他们离开太原,张扬立即欢快的应承后,转身大声吆喝、将他手下那些人召集到了一起,拥簇着刘行走进了太原城。 在走进城门时,刘行将一只葫芦甩给张扬,轻声道:“打开葫芦,吃下里面的药。你身上的蛇毒自然解,还能强身。” 张扬接过葫芦看了看刘行,不加思索地打开葫芦到出了一颗药丸。“咕噜”一声吞下后,又将葫芦交还给了刘行…… 不过此时的张孝纯不知道,张扬也不清楚,刘行此时心底想的是如何进城滋事,惹怒某些有势力的人。赶在金军大举杀来、将太原变成一座孤城之前让自己被那些人赶出去,从而达到自己不违背宗主命令和师门规法、又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目的。 刘行心中更清楚,不是自己没有什么豪情壮志,没有像在前世里看到的各种网络小说里那些穿越者们的牛13劲头。实在是这样一个乱世之中,能活着的才是人。想要逆天,先得保命。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至少也不能是在一个注定将成为孤城的绝地中去做。 因为刘行自知,凭自己在豹林谷里学到的那点三脚猫功夫、粗浅道法和那点根本没学明白武经辑要上面的军事知识,在凶残的金军围城后是很难逆天作为的。 就算自己前世里的应用化学专业知识和三年侦查兵学到的许多本事一起用上,也不可能做出破围城、建功勋的伟业来。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心中有所想,不知不觉间,走进城门时刘行轻声哼唱起了前世里最喜欢的一首歌。 听到刘行哼唱,张扬小跑更上来。待听完刘行哼完第一遍,他轻叹一声道:“咳,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大人真是年少老成,看破世间事、颇有仙家洒脱之风呀!” 闻听此言,刘行侧头看了他一眼,怪笑中心底道:去你大爷的,这不是小爷的心迹而成。不过,嘿嘿,倒是很符合小爷再世为人以来的心迹。也罢,随你怎么说吧!能从这破地方出去后,小爷才真有可能做这天地间一个逍遥赛神仙的自在人…… “噗通……哎呦,娘亲,您没事吧?” 就在刘行心中暗念连连时,刚一转过一个街角,前方就传来一声闷响。循声望去,刘行一眼便看到一个蓝衣少年正在搀扶被他旁边一个身上穿着锦缎华服务贵公子撞翻到路旁的中年妇人。而那个贵公子,不但不见半分惭愧,反而正要扬鞭去抽打那对母子。 眼见此状,刘行突然暴喝道:“住手,当街纵马、撞人行凶。那厮,当这太原城是你家的后花园吗?” 突闻暴喝声,贵公子缓缓转头,待看清楚骑在瘦驴上的刘行样貌后,他突然放声大笑道:“我道是哪里来的什么大官人,敢管我姚期的事呢!没想到,竟是个穷书生。哈哈,这还真是天下大乱,白身都敢呵斥官人了!” 白身,一听到贵公子这样说自己,刘行顿时冷笑高声道:“张扬,告诉他,小爷是白身吗?” 刘行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上来、跑的有些气喘的张扬在看到那个贵公子时,已经有些惊恐的神色。 但如今刘行是他的直属官长,又在城门前明白地告诉他,就算禁军欺负他,刘行也会报复到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张扬还是停住脚步,强装镇定地对那贵公子高声道:“姚衙内,休要胡闹,这位是新任的太原府团练副使、刘行刘大人。” “哈哈……”听到张扬的话,贵公子不但没有惊讶,反而更加狂妄的大笑道:“团练副使,八品武官。哈哈,那黑厮,你以为你这主上官职很高吗?难道你不知道你姚爷爷我是官家封的翊卫郎吗?我是正七品,难道还在乎你家主上一个区区从八品吗?” 翊卫郎,正七品武阶散秩,对方报出身上有此官阶刘行也是心头一震。 但很快刘行镇定下来,心中暗道:正愁找不到人给小爷闹事,你这家伙就送上门来。好,管你是翊卫郎还是什么,小爷就拿你当闹事离开太原的开端了。 想到这,刘行再次怒喝道:“大胆,就算你是官家封的七品翊卫郎,那也是散秩而非实职。本官是太原府的团练副使,是实职。你当街撞人,还要行凶。就算我真是一个白身,也可以依此到太原府告你一状,让你被褫夺封阶。” “哈哈……”依然狂笑着,姚期不惊不乱道:“想要褫夺你姚爷爷的封阶?就凭你?就凭张孝纯?小子,你也不问问他张孝纯,他敢吗?没了我姚家,他的知府还想做下去?” 姚家?直到此时,刘行才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的来由。河东大户有七家,种姚为首领群豪。 种,是豹林谷宗主种师道为首的种家,自种世衡起,至种谔、种诂再到如今的种师道、种师中兄弟。姚家也不是很弱,姚兕和他的两个儿子,早些年也都是为大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 河东文有种寇、武有杨姚。杨、寇两家,早已凋落。如今这天下,实际上只剩下种、姚两家,是这河东两大巨擎一般的豪门世家,这是大宋朝无人不知的事。 单从这贵公子身后的家世上,张孝纯那样一个没有家族做支撑的浮萍官,还真是惹不起、更不敢轻易招惹他。 不过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刘行很快重新镇定下来,心中暗想道:好、很好、十分好。你是河东现今两大世家之一的衙内,正好能帮小爷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换做别人,还未必能敢招惹小爷身后种家的势力呢…… 心中如此想,刘行冷笑道:“姚家很厉害吗?我怎么听,姚家自姚兕、姚雄,出来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和徒有虚名之辈呢?” “你敢骂我姚家!”刘行的话一出口,姚期顿时勃然大怒,对着他身边的十几个家仆喊道:“来呀,给我上,打死这个浑厮!” 一见对方当街要逞强行凶,刘行嘴角冷笑,对身旁的张扬喝道:“张黑子,拿出你那张扬的劲,给我把这些家伙全都打趴下。出了事,小爷担着!” 没人撑腰,借张扬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前面那位姚衙内。可此时有刘行撑腰,加上有城门之约,张扬顿时来了劲头。他大吼一声,九个厢兵一见要厮斗,也都来了劲头、跟着他便冲向了那些姚家的家仆们。 一时间,太原街头两伙人厮打到了一起。贵公子姚期和刘行却在两边人当街厮打到一处时,谁也没有动手,只是隔着人群互相恶狠狠地对望着。 刘行的手,缓缓摸向了怀中、抓紧了万象盒。心中暗道:嘿嘿,姚家小子,你只要敢动,小爷马上就让金奴咬得你连亲爹都认不得你…… 第006章 鬼王买一送一了? “住手、快住手!” 两伙人厮打才小片刻,街道尽头处传来了一声高呼声。呼喊声中,张孝纯在十几个禁军护卫下快马冲到了刘行与姚家衙内面前。 一看清楚是刘行正在与姚家那衙内使唤手下厮斗,张孝纯的面色顿时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他挥舞着双手,高声喊道:“姚九公子,快叫你的人住手!刘行、刘副使,叫你的人也给本官退下!不要再打、不要再打了!” “张扬,打完、收手!” 听到张孝纯的呼喊声,刘行看清楚自己刚刚收的十个手下很争气,已经将姚家的家仆大多放倒在地、没吃亏,喝令一声召唤他们收手。 张扬等人听到召唤声,立即收手、纷纷回到了刘行身旁。但他们仍然双手紧紧握着各自的兵器,目光凶狠地瞪着不远处的姚期,那架势好像在警告姚期:别再找死,再闹腾,爷爷们连你也打。 “哎呀,刘行小哥儿,你怎么一进城就给本官惹事呀!”苦着一张脸,张孝纯见两拨人分开后,先对刘行说道:“这位乃是姚家九衙内,是官家封的七品翊卫郎。他的阶级比你高,你怎敢当街与他厮斗呀!” “散秩官当街纵马、行凶伤人,按大宋王法理应罪加一等。我只是制止他继续行凶,他就让家仆冲上来要打我。我是自卫,才让属下还手。宣使大人,怎么,晚辈做错了?”看着张孝纯阴阳怪气地说完后,刘行还对着不远处的姚期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张孝纯,他以下犯上,罪该充军!”姚期一看到刘行那眼神,顿时恼羞成怒地咆哮起来:“从八品的武官,敢打正七品荫官!张孝纯,让你的亲兵马上给他拿下、充军刺配。不然,我马上进京、告你个纵容包庇之罪。” 听闻此言,张孝纯的脸色顿时大变。 由苦相变成了凶相,张孝纯转头瞪着姚家小子道:“姚期,你不要太过分。你当街纵马、伤人在先,我治下的团练副使奉命巡城撞到,制止你你却纵容家仆企图殴打官差。是谁犯了王法?你自己想一想,如果这官司真打到官家那去,是谁该受责罚?” 一见张孝纯那副表情,姚期知道这位宣使大人动怒了也不禁理智下来,心中暗道:张孝纯虽然没有大世家做靠山,可他身后是童贯和蔡京,我家还真惹不起那一个宰相、一个太尉…… 理智下来,明白惹不起,姚期连忙抱拳道:“张宣使、张宣使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我真的没有纵马伤人,只是方才接到家兄来信要我立即去城外庄园调人进城协防,走得急了些才误撞到了那边的那对母子。正要上前赔礼,他就到了、还诬陷我伤人行凶呀!” “他在说谎!”姚期的话音才落,扶着母亲才站起来的蓝衣少年断喝道:“当街纵马是实,撞翻我母亲还要鞭挞也是实。那位团练副使所言,都是事实,这个纨绔登徒子在说谎。” “奴家?” 蓝衣少年话才出口,刘行、对面的姚期和张孝纯全都是一惊,不由自主地向那蓝衣少年望了过去。 刘行一看到那蓝衣少年的样貌时,却是大惊脱口轻呼:“宁儿……” 宁儿,从前那个时空里,自父母因车祸双亡、祖父年老辞世后,自己唯一相伴的人、自己一生最爱也是最亏欠的人。 是她,十五岁的时候就不顾家里反对照顾自己、帮自己洗衣做饭。十八岁又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全心给刘行陪读,才让刘行有了足够的信心、勇气和精力考进了知名学府。 又是她,从刘行上学开始决然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与刘行同居后,用她的单薄的身躯去打工。将赚回来的钱,作为两个人“小家”的生活费用,才让刘行没有太多分心、没从学霸变成学渣。 还是她,当刘行选择在大三时暂停学业,去报名参军后。她站台送行时没有抱怨,只有鼓励。没有牢骚,只有殷殷寄托和立誓等待。 她坚守誓言,等到了刘行转业、等到了刘行考上研究生、进入科研单位去实习。却在刘行有了能力、想要给她幸福生活的时候,她却被白血病夺走了年轻的生命…… 刘行的呼唤声很微弱,只有身边的张扬隐约间听到。但当看清楚那蓝衣女子的样貌后,刘行心底由想要寻衅滋事的搞怪心思迅速变成愤怒。 转头瞪向姚期,刘行怒吼道:“姚期,我不管你是谁家的衙内,也不管身上有什么封阶。你再狡辩,就算我被宗主逐出门墙、也要跟你官司打到汴京城、打到官家那里去。” “宗主?”听到刘行这声吼,姚期微微一愣,旋即问道:“什么宗主,你是何门何派的弟子?” “你家小爷我乃是豹林谷和嵩阳书院的双料弟子,你小子给小爷想好了。我是读书人,你是纨绔子,到了官家那里你我谁要被问罪、发配!”愤怒中,刘行将自己身份倒了出来。 一听这话,姚期顿时大惊失色。 面色瞬间万变,换成一幅赔笑的表情后他对刘行说道:“哎呀,原来是种家的门生,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吗?刘副使息怒、息怒呀!姚种两家世代交好,你我有话好说。” 姚期说这些话时,心底却是在暗暗叫苦不迭:怎么惹上种家的门生了,这要是给我家家主知道,我屁股搞不好又要吃上一顿板子。不行,不能让这事再闹大,赶紧息事宁人的好。 想到这,姚期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那对母女面前。 从腰上摘下钱袋子,递到那个蓝衣女子面前后,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小娘子,我也是急事在身、走得匆忙,绝无故意冒犯之意。这是七千钱,您且手下,带您的母亲去寻个郎中看看可有大恙。若是伤重,日落前去城西我的府上,一切医药钱资都由我承担,还望小娘子不要再怪罪我可好?” 看了一眼姚期,蓝衣女子将目光投向了刘行,没有立即与姚期说话。 刘行看到蓝衣女子投来的目光时,又是一阵迷离:这目光,是那样的熟悉。前世里,只要宁儿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会不说话、用这样的目光来向自己求助。 她,是宁儿吗?难道那个酒鬼鬼王,要在这时空成全小爷前世的憾事,将宁儿也送来了吗?不可能、不可能呀!鬼王是怕自己把他醉酒错抓了人的事闹大,才没让我喝下孟婆汤。没理由他还要这样买一送一呀…… “刘副使,你看,姚九公子已经给那小娘子赔罪、并且主动给赔偿了。这个事,是不是就到此为止呀?”不明白刘行为什么与那蓝衣女子四目相对、彼此不说话却在怔怔出神,张孝纯催马走到刘行身旁开口打断了刘行的思绪。 听到张孝纯这话,刘行才从自己的思绪之海中猛然惊醒。转头看了看张孝纯,心底暗想道:到此为止?小爷好不容易逮着可能把小爷赶出太原城的人,怎么可能到此为止。姚期怕的应该是小爷身后的种家,好,小爷就让他不怕…… 想到这里,刘行猛地一摇头:“不可,张宣使,这姚家小子当街纵马行凶,若是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了事,以后谁还信服我大宋的王法?况且在这个时候出城,他是要逃命或者去通敌吧?宣使大人,恳请您将他锁下,必须严惩。” “姓刘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刘行这样一说,姚期强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再次燃起,他回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刘行吼道:“就算你是豹林谷的弟子又怎样,你毕竟不姓种。继续跟小爷闹,你个外家子,我还真不相信老种、小种会为你而与我姚家撕破脸。” “除非你弄死小爷,不然就算宗主来了,这事儿小爷也绝不就此了结。”不依不饶,刘行打定主意要用这个小子帮自己离开太原城,所以说话时的态度变得异常嚣张。 第007章 大气的小娘子 “刘、刘副使,算了吧!” 正当刘行与姚期四目怒对,眼看着又要吵作一团时,蓝衣女子突然扶着母亲走到刘行面前。 一双美丽的眸子望着刘行,蓝衣女子接着说道:“纨绔登徒子当街闹事,在大宋司空见惯了。奴家母女不想纠缠于此,刘副使就不要与他再为奴家母女缠磨了。” 话至半句,蓝衣女子转身看向张孝纯:“张宣使,奴家可以不追究他的罪过,也不会要他的赔偿。但请您必须严令城中官眷、军使们,不要再肆意纵马、扰民滋事。金狗不日可能就要打来,万不要大敌未至、自家先乱呀!” “好、好一个大气的小娘子。”张孝纯听到蓝衣女子的话,脸上若隐若现有些惊奇中对她说道:“从你言行,如此大度且识大体,当非一般市井之家的女儿。敢问小娘子,是哪家的女儿呀?” “家父杨震,乃是麟州建宁寨知寨。家兄忠翊郎杨沂中,代州城破时与家母和奴家失散,至今下落不明。”蓝衣女子从容作答后,侧目又用一种有些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刘行。 听完她自报家门,张孝纯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待重新镇定下来后,才转头对刘行道:“袍泽的母亲和妹妹,姚期这次做得确实太是失礼。刘行小哥儿,就算杨家小娘子不要求,老夫也要让姚期给她赔罪。这件事,老夫与你一起扛下。” 话中之意已然十分明了,张孝纯看似说给刘行,实际上也在明白的告诉姚期:你敢冲撞了袍泽的母亲和妹妹,这次我也不在乎你身后的家族。 听到张孝纯的话,姚期先是一惊,随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在张孝纯和刘行一起回头重新瞪上他时,他快步上前再次走到了杨家母女面前。 “扑通”一声,姚期跪到杨老夫人膝下后,带着泣声地说道:“晚辈不知是杨知寨的夫人到此,误撞了您,请杨老夫人责罚、晚辈绝无怨言。” 够聪明的呀!看到他的表现,刘行心中道:你爷爷的,你知道女人心软、老女人心更软,这是上来抱定了杨老夫人,想让我和张孝纯也拿你没办法呀! 但让刘行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姚期的态度会又一次这么快的转变,更想不明白的是张孝纯怎么会突然急转态度呢? 这女子有的家有什么背景吗?怎么只是她一说出家门来,张孝纯的态度便来了个打急转呢?杨、杨、杨,难道是杨家将的后人?不对,杨家将早就散架了,后人都散落到民间、几十年中再没人从军扬名。 杨沂中、杨沂中……这个名字好像从前在不少历史资料上看到过,难道他们家族有什么大背景、大到连张孝纯都要敬让到这样了吗? 刘行的想法,在随后看到周围的禁军骑兵、乃至于张扬等人的表情后,杨家背景大的推论当即被推翻了:那些跟随张孝纯来的禁军,当见到张孝纯这样对待杨家母女后,看向张孝纯的眼神不再只是敬畏、更是多出了几分感激。 收买人心、这是张孝纯在借这对母女是军人眷属的身份在此收买人心。 看到骑兵们的表情,刘行明白了张孝纯为什么短瞬间态度急转。杨家小娘子说出他的父兄都是军人,是军人的家属自然等于是这些骑兵们的袍泽家眷。张孝纯这是在用杨家母女,来告诉周围的兵士们一个讯息:袍泽家眷、理应照应。 这样的一个讯息,带给这些马上将要与金狗殊死搏杀的将士们可能没有直接性的好处。但传递给他们的,却是张孝纯是一个重情重义、重视手足的好官。这样的一个讯息,等于在告诉周围的将士们:不要怕,即便你们战死,你们的家眷也会得到恩待…… 张孝纯这样做是收买人心,姚期的转变也自然更好理解:军人的眷属他给撞了,如果不乖乖赔罪认罚,那等于是得罪全城的军人。 他可以不怕自己、不怕自己身后的种家,但绝对不敢惹怒城中几万军人。那样别说是他一个姚家,就算是大宋朝的官家,引起军人们的众怒也都是随时都可能惹来无尽麻烦的…… 蓝衣女子此时见到姚期跪到了她母亲膝下,先眨着一双美丽的双眼看了看张孝纯,再看了看刘行。 接着似是对刘行、又似在对张孝纯说道:“强敌临城、姚衙内既是官家封的翊卫郎,也算是有军职在身的人。值此国难,正是姚衙内该为国效力之时,若是此时让他受到重罚实属不智。奴家恳请先不要责罚、给姚衙内记下这责罚可好?” 眼见蓝衣女子如此,张孝纯突然爽朗一笑,对刘行说道:“刘行小哥儿,既然杨家小姐第二次这样说了,你看本官是不是也不用再多纠缠于此了?” 虽是有些惊于蓝衣女子的言行,刘行还是很快明白这应该是当前这种情况下,最合适的解决这场纠纷的方法。姚期再不对,身上有官家封的官阶、他身后的家族是这太原城中一股抗敌最为强大的力量。打他一顿不难,打完之后如果事得其反那才是得不偿失…… 想明白这些,刘行淡然一笑、挥了挥衣袖道:“被撞的人自己都这样说了,我个局外人还纠缠什么呢?一切但凭张宣使处置,学生不再多言。只是他要是出城去逃命、不肯将功折罪,学生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呜、呜、呜……” “铛、铛、铛……” “金狗杀来了、金狗杀来了!” 就在刘行话音才落时,突然之间城外传来阵阵号角声,城墙上的守城兵士们在一阵阵警钟声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不好,金狗怎的这么快就杀到了?”一听到那些惊呼声与警钟声,张孝纯猛地转头望向西门方向,旋即对刘行说道:“刘行小哥,张什长知道王总管府邸所在,让他带你去速救王总管。本官要去城上指挥将士们抵抗金狗,就不亲自送你去了……” 话一说完,张孝纯勒马转身,对姚承说道:“姚期,还不上马?莫要辜负了杨家小娘子对你的恩赦,现在到了你带领威胜军保家卫国、报效朝廷的时候了。” 姚期闻言,也不多说,转身拽过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马后高声喊道:“走,姚家的子弟们,报效朝廷、誓死保卫太原城,跟着我上城抗敌去!” 喊声落,战马行,姚期一马当先、带着他那些被张扬等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家奴们向着西门方向冲了出去。禁军骑兵们随后护卫着张孝纯,也朝着西门方向疾驰而去。 直到此时,张扬才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走到刘行身旁,轻声道:“刘、刘副使,咱们是马上去王总管府上吗?” 听到他的问话,刘行将目光从蓝衣女子身上移回,看着他反问道:“王总管的病不至于要命,金狗若是攻进城来,就算王总管安康,又能确保全城百姓平安吗?” 摇了摇头,张扬道:“不能。” “那还废什么话,先跟着张宣使挡住金狗,再去救王总管也不迟。”没好气地甩出这样一句话,转身奔到自己的驴子前。 翻身上驴后,刘行对张扬和他手下那几个兵士喊道:“抗敌保家,把你们欺负同胞和刚才殴斗时本事给我用到杀敌上去。走,跟小爷上城,我们并肩浴血、杀金狗去!” 第008章 上城墙、杀敌去 “等一下。” 刘行刚将驴子转对向西门方向,蓝衣女子突然轻呼了一声。 听到她的呼唤声,刘行侧头回望,微笑着问道:“小娘子,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刘副使,你就这样上城去杀敌吗?” 目光有些游离、似是在刻意躲避刘行,蓝衣女子微微颔首中说道:“奴家看你身上一无长物,难道您要用您那柄只能挖草药、削书结的小刀去杀敌吗?” 愣了愣,刘行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上城去抗敌,自己手上没战刀、没长枪。单凭挖草药的小刀,别说是杀敌,怕是敌人一阵箭雨袭来、自己连格挡箭矢的物事都没有。到时怕是未等杀敌身先死、还会死在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时。 但转念一想,刘行释然笑道:“城上兵器应该有不少,我虽不是十八般武艺都精通,随便找把战刀也足以应战。” “若是副使不嫌弃,我愿将祖父留下的宝刀相赠,权当是报答副使方才对我母女的恩情。”蓝衣女子看到刘行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颔首中说完转身走到了他母亲身旁。 与她母亲四目相对,得到她母亲点头同意后,蓝衣女子将一个绸布包拿起折身走回到了刘行面前。 双手奉起、将绸布包递到刘行面前后,蓝衣女子说道:“此刀名唤‘胡霜’,取意自南朝刘宋时鲍参军诗中‘旌甲被胡霜’,乃是奴家祖父五十年前寻西域寒铁、契丹镔铁熔炼而成。本来这刀是传与我兄长的,但我兄长已另有强兵,便转送给我了。奴家是区区一介女流,不可能上阵杀敌,只望副使持此宝刀、代我多杀几个金狗。” 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再看着她说话间变作殷殷期盼的眼神,刘行心底里一阵悸动,几乎脱口再次叫出“宁儿”来。 不过刘行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因为刘行清楚就算宁儿真的来到这个时代里,鬼王也断然不会不给她灌下孟婆汤。只要喝下孟婆汤,眼前这个与宁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就绝对不可能记忆中再有任何前世的情谊在。她此时这样做,只会是感恩而为…… 就在刘行有些失神地心神悸动时,蓝衣女子将宝刀快速塞进了刘行手中,转身快步跑回到路旁、扶起她的母亲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待刘行回过神来,想要追问一下她的姓名时,一对母女早已消失在小巷中。 “美女赠宝刀,刘副使,您这是仗义之后得美人垂眷呀!” 正当刘行痴痴地望着小巷尽头出神时,张扬突然凑上来,阴阳怪气的说过一句后脸色一沉道:“刘大哥,你真要带着我们兄弟上城墙?” 回头看他一眼,刘行点了点头:“不错,上城墙、杀敌去。” “可是我们都是厢兵,城墙上现在都是威胜军、胜捷军和其他禁军。我们上去,怕是只会被他们嗤之以鼻、一番羞辱后赶下来。”张扬说话时,语气中露出了几分无奈。 “厢军怎么了?”见他如此,刘行眼睛一瞪、歪着脑袋说道:“厢军是杂军不假,可只凭城中的四支禁军、总计不过一万多人就能抵挡住金狗的攻击吗?走,跟我去,我看谁敢赶我们下来。” 话一说完,刘行双腿一夹,驴子吃疼、怪叫一声后撒开四蹄向西门方向奔行起来。张扬和他手下那几个兵士互相看了看对方后,也只能紧追着刘行向西门方向跑起来…… …… “你来做什么?” 刘行才跑到西门城墙下,姚期正在指挥一些身上穿着他姚家家兵号衣的人上城去。看到刘行后,他立即面露鄙夷地说道:“这是要真刀真枪的打仗,你不是该去给王总管看病,跑来这里做什么?就你手下那些人,真上了战场未必是我家家兵的对手。” 冷笑着,刘行对姚期道:“王总管的病短期内还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城若破了,金狗却会要了全城军民的性命,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变成讥诮的笑,姚承道:“就凭你?你以为你就能对付得了金狗吗?就凭你身后这十个役兵,上了城墙不会给守城帮忙、只会添乱。滚、滚远点,别再来添乱。” 见他如此轻视自己和张扬等人,刘行翻身下驴、快速抽出了蓝衣女子赠送的“胡霜”宝刀。宝刀从绸布中被抽出,顿时一阵寒意直逼姚期,让刘行自己也被那刺骨寒意惊得有些迷乱。 “这、这是什么刀?” 姚承感觉到了宝刀逼人的寒意,下意识盯着那刀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方才还没见你手上有刀,这刀哪里来的?怎的会发出这样逼人的寒意来?杀气好重、比我的镔铁刀还要重上几分。” 不屑一笑,刘行强摄住震惊心神、故作镇定地说道:“你只会欺压百姓,却不知高手在民间的道理。这宝刀是方才被你鞭打的母女赠我的、名唤‘胡霜’,是一柄西域寒铁与契丹镔铁合铸成的宝刀。有此刀在手,加上小爷的豹林谷一派武艺和道法。你还敢看不起小爷、还认为小爷无力杀敌吗?“ 双眼仍然紧盯着刘行手中的“胡霜”看了看,姚期很快也收住了心神,阴测测地看向刘行道:“好,既然你要上城、我也不阻拦。记得,我不会调拨一兵一卒帮你。你要寻死,爷爷也不阻拦。” “用你帮我?”再次不屑一笑,刘行上前一步用自己肩膀撞开他,走向通往城上的甬道时继续说道:“就怕一会是小爷帮你们,而非你们来帮小爷。张扬,跟上我、上城去,杀他个痛快。” “嗖、嗖、嗖……” 刘行才带着张扬等人冲上人头攒动的甬道,一阵箭雨从城墙外飞跃城墙、射向了城内。张扬和他手下那些兵士一见那密如蝗虫的箭雨,顿时全都被吓得脚软、“咕咚、咕咚”地跌坐在了甬道,引来周围禁军将士和姚家家兵们一阵鄙夷的轻笑声。 见到他们被金狗的箭雨吓得腿软,刘行也是好一阵无奈,只能冷艳瞪着张扬低声吼道:“已到城上来,你们还怕个球?站起来、是汉子的给小爷站起来。记得,临阵杀敌、狭路相逢勇者胜,越怕死敌人的箭越会先找到你。不怕死,反而会让敌人的箭绕开你。起来,走!” 低吼声中,刘行上前一步将张扬硬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连拖带拽中,拉着他冲上了城墙。 “嗖、嗖……快蹲下、快蹲下,那个书生你快蹲下!” 刘行拉着张扬才冲上城头,几支箭从城外射上城来,直朝着刘行飞了过来。一个禁军的老卒,眼看到两支箭已飞到刘行身前,急切中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想要按到刘行。 然而老卒没想到的是,在他眼睛里看上去文弱的书生,竟在他扑到近前时轻盈地一转身、拉着身边那个黑大个躲开了两支箭矢的同时轻舞手中刀。“叮当、叮当”两声响后,在半空中砸飞了那两支箭。 惊变于眼前,老卒不禁有些愣神,就在他愣神时,刘行脚步上前、“胡霜”再舞出了一团刀花。“叮当”之声又一次响起,老卒被惊觉过来后,才看清楚是刘行挥刀将飞射到他身边的三支箭也给磕飞到了一旁。 “这位小哥的伸手好是俊朗,老汉我还以为你是个孱弱书生,眼拙、眼拙了。”老卒讪笑着,蹲在地上对刘行抱拳一礼,说完后转身蹲着身子重新走回到了墙垛旁。 刘行见老卒那副样子,心底一阵好笑:小爷是长得文文弱弱,可不代表小爷豹林谷的道法和武艺都白学了。更何况,小爷还有后世部队里学来的实战搏击术在。不过你这老哥倒是厚道,就与你并肩作战了! 想到这,刘行拉起张扬,也是半蹲着身子快步来到了老卒身旁。将张扬按坐到身旁后,刘行对老卒说道:“老哥够仗义,不知尊姓大名。” 第009章 给我两千兵 “小哥儿,这不是交朋友的地方。”老卒看也不看刘行,指着墙垛外的城下说道:“想要交朋友,等爷爷把城下这些金狗打退了,咱们再说吧!” 顺着他的指引,刘行向城下望去:只见此时西门外二里左右的地方,已是旌旗招展。几十面旗子下,密密麻麻头上戴着裘帽、半赤上身的女真骑兵已在那里列好了阵型。 在那些金兵的头上扫视一圈,刘行突然不屑地笑道:“区区两万金兵,之中还有半数背弃祖宗的走狗兵马在,何必吓成这副样子。” “金狗三千骑兵破代州、五千兵马夺忻州,小哥儿,你不要轻敌、否则老汉保证你是最先被这些穷凶极恶的金狗敲杀的人。”老卒在一旁听到刘行的话后,侧头看向刘行时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怒意。 在刘行与老卒对视时,张扬手下那九个厢兵连滚带爬地总算爬到了张扬身旁,他们看着张扬各个脸上都表露出了哀求、恐惧。 张扬见到手下兄弟那副样子,自己也是心里没底,拉了拉刘行轻声道:“刘、刘大哥,两万金狗,足以打下幽州城。你、你叫我们兄弟跟上来,这真是要白白送死的呀!” “真定城前,十万金狗都给我家宗主打得溃不成军,区区两万金狗却给你们吓得屁滚尿流、真是好笑。” 鄙夷地瞪了张扬一眼,又不屑地看着老卒,刘行说道:“金狗虽强,只要我们敢于死战,何惧之有?就是因为你们未接战、先胆怯了,才让他们能如此猖狂。是汉子的,给小爷镇定下来。金狗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害怕。他们也是人,也是一对肩膀扛着一颗脑袋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刘行其实也有些怕,毕竟这是来到这个时空后自己第一次真正临阵。即便是在前世里,三年的侦察兵,刘行也没杀过人。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在给身旁的这些人打气、壮胆气以迎敌而已。 “说的好!”刘行话音才落,一个身披半身铜甲的年轻小将从不远处发出了一声赞赏声。 循声望去,一看到那半甲小将的样貌,刘行却大喜过望的笑道:“哈哈,没想到孤城之中遇上了旧相识。曾四个,可还记得小弟否?” 那半甲小将闻言转头,盯着刘行看了看后,也是笑着道:“去年九月,我曾家村全村染病,是你刘大夫只身进村将全村救活的。这份大恩,愚兄怎敢忘。哈哈,刘行兄弟,没想到你也来太原、要在阵前与我等一起杀敌了呀!” “大丈夫,理应杀敌报国。曾四哥,今日就让你我兄弟并肩,杀光这些金狗、保我汉人江山吧!” 豪言壮语,刘行自己心底也十分清楚,现在能给自己壮胆的只剩下这些豪言壮语。因为就在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城下的金军已经在三声鼓响后,向着城门方向推进起来。 金军的行进井然有序、长弓骑兵和披甲战车在前、轻骑兵和步兵在后,那副气势已足以令人心生畏惧。但刘行更知道自己不能怕,越怕越可能被先杀死。“狭路相逢勇者胜”,前世里打演习时老连长喊出的话再次浮响在耳边,让刘行猛地从墙垛中站了起来。 顺手抓过墙垛下一支长弩,刘行将弩锋对准城下后吼道:“张扬、还不带着兄弟们拿起长弩来。难道你们想未曾抵抗,就做了金狗的箭下亡魂吗?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给小爷起来、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兄弟们,跟那些狗娘养的金狗拼了。” 刘行的鼓动之词,终于将张扬心底那股豪情激发出来。他怒吼一声,转手也从地上抓过了一只长弩、搭箭挂弩后,翻身战到了墙垛中间,也将弩锋对准了城下正缓缓推进的金兵。 张扬迸发出了豪情壮志,跟着他连滚带爬的那些厢兵们也全都被带动起来,纷纷从墙垛下拿起了长枪、大刀、长弩,起身站起、严阵待敌。 看到刘行一番话将一群被禁军看不起的厢兵全都激发起了强大的斗志,之前还有些轻视刘行这文弱书生的老卒再看向刘行的目光,不禁多出了几分敬佩之意。 他也拿起长弩,站到了刘行身旁,轻声道:“小哥儿,你的志气是好的,可这是真刀真枪要跟金狗搏命。老汉劝你,还是带着那些厢兵下城去吧。” 看也不看他一眼,刘行双眼紧盯着越走越近的那些金兵,正色慨然道:“都是一条命,拼死一战还有条活路,畏惧逃避、金狗进城我还想活吗?老哥,莫再多说,金狗很快就要攻城了,您还是想想一会怎么多杀几个金狗吧!” 心中知道想走也走不成了,而且现在还多了一个让刘行留下的原因,那就是杨姑娘、那位赠刀的姑娘。 她是宁儿的样貌,从行事上也十分像宁儿。就算她不是宁儿,为了保护这样一个像极了宁儿的好姑娘,刘行也必须留下来、找个机会带上她们母女一起冲出太原城去。 为了不被逐出师门,刘行走进了这座绝地孤城。为了要个官职回豹林谷后炫耀,刘行进了太原城。如今遇上像极了前世挚爱之人的她,刘行走上了城头。 从这一刻开始,刘行心中暗自下定决心:除非能带着杨姑娘和一些人一起走,不然就算真回鬼王城报道、也会再次死不心甘…… “呜、呜、呜……” 号角声在刘行的短暂沉思中再次响起,一队队女真游骑在城前掠过,将又一轮箭雨倾洒到了城墙上。这一次刘行没有再去弯腰躲避,而是迎着那些箭雨,昂首站在了墙垛中间,双眼在金军行进中的方阵中来回巡视起来。 片刻后,刘行突然转身,对不远处的旧相识发出了呼喊声:“曾四哥,张宣使在何处?我要找他!” 听到刘行的呼唤声,曾四哥、曾炜杰,一年前被刘行救下了全族亲人的汉子快速移动到了刘行身旁。 他面带惊疑,一到刘行身边就问道:“你要做什么?刘大夫,张宣使已经去了南门,现在这里是我主官,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你是主官?”眼睛盯住曾炜杰,刘行浅笑一下道:“怎么,曾四哥不是在小种相公的秦凤军中做马军兵马使,怎么跑到太原来还做了西门的主官呢?” “我是受小种相公之名,先行来做勾联的。”曾炜杰没有笑意,反而十分凝聚地说道:“小种相公正带兵向太原驰援,我是选锋哨探营的兵马使,所以现在到了这里。张宣使手下没有与金狗正面交锋过的将领,才让我暂时代领西门指挥使的权责。” “好,曾四哥,既然您是西门的指挥使,那请您调给我两千千骑兵。我只要骑兵,两千骑兵,我便能让金狗不等靠近城门就自行溃退。”知道了曾炜杰为什么变成西门指挥使,刘行不再含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此言,曾炜杰一惊,他盯着刘行说道:”两千骑兵,你就想赶走两万多金狗?刘大夫,不是愚兄不信任你,是实在不敢相信、不敢让那么多骑兵兄弟拿性命陪你去冒险。” 听到他这话,刘行不屑一笑:“区区两万金兵,就想冲上城来将我们做困兽一般逼着打。曾四哥,难道你甘心被人堵在家门口打,就不想逆转一下战局吗?” “除非你有破敌的必胜良策,否则愚兄也只能被人堵在家门口打,断然不敢拿兄弟们的性命贸然犯险、白白去给金狗送人头。”曾炜杰说话时脸上写满坚定,那神情摆明了不会给刘行任何转圜。 见到他如此,刘行一把拉过了他,指着正想城下走来的金军方阵说道:“你看,敌军弓骑在前、战车居中,摆明是吃定了我们不敢在这样一个时候敢出城去对他们进行反击。我只需要两千骑,在他们没有严防之时出城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敌军前阵弓骑溃乱,必然向后奔逃。到时候,必然是弓骑冲撞敌之车阵、车阵一乱必然转身碾压他们身后的步卒。” “金狗不是孱弱之军,他们的纪律严明。刘大夫,你的想法很好,但很难成为事实。我不能让那么多兄弟陪你去送死,不能!”听完刘行的话,曾炜杰摇着头否定了刘行的说法。 第010章 敢战未必死 看到曾炜杰又一次否定自己,刘行冷冷一笑,转身对张扬道:“张扬,下去,到我驴子上把那个黑色布袋给我拿上来。注意,别晃、别撞到,不然小心你被炸城肉屑。” 不明所以然,张扬只是愕然点了点头转身快速跑下了城墙。待他重新拎着一只黑色布袋跑回城上,刘行从他手上接过布袋打开,从里面掏出了几颗黑色的铁球。 拿着铁球在曾炜杰面前晃了晃,刘行冷笑着说道:“曾四哥,可还记得曾家庄上你与我喝酒时,我曾对你说过我正在试制一种爆炎弹的事?” 怔怔地点了点头,曾炜杰旋即瞪大双眼盯着刘行手上拿三个黑铁球道:“难道你真的研制成功了?这便是爆炎弹不成?”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行道:“我之前不让张扬他们在城门前盘查,就是怕他们一个不小心给我把这些爆炎弹引爆了。这些爆炎弹,如果单颗炸开,可以让方圆十步内的所有人非死即伤。其杀伤力之大,足以让金狗丧胆。” 闻言双眼盯着刘行手中的爆炎弹,曾炜杰若有所思地说道:“若真如你当日所说,这爆炎弹可以杀敌,那倒真是退敌的好物事……” 话至半句,曾炜杰的脸上变成一副无奈神色,停了停后继续说道:“可是、可是张宣使总计留给我的只有四千人。骑兵也只有随我而来的两都、二百人而已,都给你了也不够两千之数呀!” “那就把这二百人都给我!”不容他再多迟疑,刘行正色对他说道:“二百人,用上我带来的五十颗爆炎弹,只要各个敢用命,一样可以让金狗大惊之后、溃退暂离。” “孙玉江、万亚飞,上前接令。”曾炜杰这时不在迟疑,猛一转身对身后不远处喝令两声。 伴随着他的喝令声,两个年轻的小校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待二人站定后,曾炜杰指了指刘行,说道:“这位便是豹林谷中的邪公子、救了我曾家一族的刘行、刘大夫。他现在是老种相公的持符使,我命你二人率麾下人马,随他出城、一切听他号令。” “邪公子?可是两年前救的陇州三万疫民那位邪公子?”站在左侧的年轻小校听完曾炜杰的命令没有马上接令,而是盯着刘行目不转睛地看着。 重重点头,曾炜杰对他说道:“不错,就是两年前救了你父母和三个姐妹的邪公子。你随他去,切记就算你等全部战死,也要保住我们的救命恩人。” “好,四哥放心,就算我万亚飞战死,也定要保恩公回城。”万亚飞正色答话后,上前与一步,望着刘行道:“恩公年纪不大,却在四年间六次悬壶济世,让兄弟我早是敬佩不已。今日得与你并肩杀敌,实在是三生幸事。” 四年间六次悬壶济世,刘行听到这话心中好一阵自嘲:这四年来,大宋朝的天下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年秦州来场流感、明年陇西爆发一波鼠疫,接着就是梁州发疟疾,搞得小爷连续被师门长老们派出去四处救人,累得是死去活来。 现在看来,不只是长老们所说的对自己道法修行上有功德的增长,还为自己人生多出一些助力。四年来的奔波,倒也不算太亏本、在这孤城绝地得到报答的机会了…… 心中暗想自嘲,脸上不表露半分。刘行看着一脸慨然神色的万亚飞浅笑一下道:“什么恩公不恩公,你我都是秦陇男儿,肩膀齐了是兄弟。万兄弟,此去凶险,只望你日后别怨我拉上你们陪我去涉险就好。” “秦州自古无孬汉,沙场迎敌裹尸还。”万亚飞和他身旁的孙玉江在刘行话说完时,异口同声、慨然同语。 看到他们的样子,刘行心底一阵激动,暗道:还是秦州同乡这些汉子给力,至少不会像张扬他们那些人一样临阵怯敌,还没见到敌人的面前给敌人的箭袭吓得屁滚尿流…… “刘大哥,你带他们出城,那我们呢?” 就在刘行对张扬等人心生鄙夷时,张扬突然上前一步站到了刘行面前,高声道:“我们现在都归您调遣,宣使大人有令让我们确保您和老种相公的令符安全。您不能只是带他们出城,让我们兄弟失责吧?” 转头看着他,刘行怪笑道:“我是带着这些我的同乡袍泽出城去送死,你也要跟着去吗?你想好了,此一去,很可能没命再回城。” “横竖都是个死,正如您说的,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反正都要死,我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要让金狗的箭插到我的背上。”张扬正色说话时,脸上写满无惧的神色,倒是让刘行暗暗吃了一惊。 但见到他如此慷慨激昂,刘行面色一沉,挥手大声道:“好,狭路相逢勇者胜、敢战才能有活命,兄弟们,跟下城、出去、杀金狗一个措手不及。” “出城、杀金狗个措手不及。”张扬手底下的九个厢兵,此时也被张扬带起了斗志,齐声应喝后跟在刘行身后快步冲下了城墙…… “等一下、等一下,刘大夫等一下,金狗有突然停止前进了。” 正当刘行胸中的豪情热火熊熊燃起时,曾炜杰突然急呼中,指着城墙外的金军喊道:“金狗突然停止前进,看,南北二门方向的金狗也停止前进了。” 听到他的呼唤声,刘行也是一怔。旋即转身快步奔回到墙垛前,放眼向金军的军阵方向望了过去。只见金狗正在将阵势做着调整,战车抵至最前、弓骑兵后撤,步卒变成居中方阵。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看到敌军方阵的变化,刘行突然皱眉若有所思、喃喃自语般地说道:“步卒居中,他们的战车总不能来攻城吧?以战车做掩护,让步卒攻城,难道他们想让步兵踩着战车攀墙而上不成?” “不可能。”听到刘行的自语,曾炜杰走到刘行身旁,神情肃穆地说道:“据从代州、忻州撤入城中的兄弟们说,金狗的战车根本无法靠近城墙来作战。他们的战车,最多到百步外,以一部分车装备的强弩给攀城的步卒做辅攻。” 眉宇紧缩,刘行脑汁翻动。一阵大脑急转后,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他们的步卒根本没带攻城器械,金狗这应该是先严阵围城、等待攻城器械的到来。” 重重点了点头,曾炜杰道:“也只能是这样,才符合金狗的行军作战风格。” 嘴角浮起狡黠的笑,刘行道:“好,那我们就等他的攻城器械到。嘿嘿,该死的金狗,小爷让你们的器械来到之时,便是你们溃乱自戮的开端……” 话至此处,刘行一转身,对各个神情肃穆的两都秦凤军骑兵和张扬等十个厢兵说道:“走,我们下城去。既然他们要做攻城的准备,我们也多出时间来给收拾他们做准备了。” 话一说完,刘行先行再次向城下走去。秦凤军骑兵和张扬的厢兵也没多问,快速跟上刘行、走向了城下。 看着刘行走下城的背影,曾炜杰出神地喃喃道:“豹林谷中据说有种家四代的武经辑要手札在,不知道刘大夫看了多少、又懂了多少。若是他全然学会种家四代人的兵法精要,才是这危城之福呀……” 第011章 出城,开杀! “呜、呜、呜……” 午后时分,金兵车阵抵在西门外已整整两个时辰后,金狗的军阵中终于再次传来了号角声。 听到那号角声,刘行的双眼一瞪,扫视一下已经集结在城门内的秦凤军骑兵和张扬的厢兵们一眼。 缓缓抽出杨家小娘子赠送的“胡霜”宝刀,刘行阴沉着脸说道:“兄弟们,只要敌人的攻城器一走过他们的车阵,便是我们兄弟扬威杀敌之时。你们,怕死吗?你们,敢战吗?” “秦州自古无孬汉,沙场迎敌裹尸还,敢战、敢战……”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不怕死、不怕死……” 秦凤军骑兵和厢兵们,同时发出了并不一致的呼喊声。 在他们的呼喊声中,刘行催动战马,走到了城门前。对负责从门角向外瞭望的宋军士兵说道:“兄弟,怎么样,敌人的攻城器在向城墙靠近了吗?” 那个士兵回头看了刘行一眼,苦着脸说道:“刘副使,您真的要带这一百多个兄弟出去呀!金狗运来了至少二十架楼车、十几架云梯车,后面好像还有很多砲车。而且,现在西门外,金狗至少增兵五千、已达两万五千人了。您就带这二百多人出去……” 没让他将话说完,刘行猛一挥手,正色道:“我不怕他来的攻城器械多,相反,小爷还怕他来的少。人多何用?兵贵于精。我相信我身后这些秦州的汉子,也相信自古豪杰辈出的河东,不会出怯阵懦夫。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等着看我们杀得金狗抱头鼠窜吧!” 刘行这一番话说出口时,心中自己都知道实在有些自欺欺人。二百多号人,面对两万五千多金狗。就算秦州汉子不畏死,张扬等人敢玩命,人数上的悬殊决定此一去定然是出城时人多、回来时寥寥。 不过刘行这一番豪言壮语,倒确实起到了想要的效果:身后的秦凤军骑兵和想兵们,再次被刘行煽动起胸中热血,各个握刀在手、摩拳擦掌,全都表现出了一副急不可耐想要冲出去与敌人厮杀的神情。 “呜、呜、呜……” 城外的金军第三轮号角声响起,无奈摇着头的瞭望宋兵猛地惊呼道:“金狗动了、金狗动了……” “开城门,杀、杀、杀!”听到那瞭望的宋兵惊呼声,刘行将“胡霜”宝刀再次举过头顶,高呼两声后猛夹战马。 当刘行一马当先冲到城门前时,城门前的宋兵们已经缓缓打开了城门。从那最多三人并行的缝隙中一冲出城,刘行双眼马上便看到了前世里只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的场景:密密麻麻的金兵罗列而立、数不清的刀枪硬着阳光闪耀着烁烁寒光。几十架各式攻城器械已被推到护城河对岸,至少两三千兵金狗正跟在那些器械旁缓缓向护城河推进…… “杀、杀、杀……” 就在刘行微停战马、观察敌情时,万亚飞、孙玉江二人有如闪电一般边怒吼着、边冲到了刘行身旁。 一见二人带兵赶到,刘行以刀指向敌军:“万兄弟,你带手下兄弟,给我向北面的敌人发起攻击。孙兄弟,你带手下兄弟,随我向南攻击。张黑子,看好吊桥、只要敌军敢靠近,就给我轰他娘的!” “遵命!” 张扬、万亚飞、孙玉江三人听到刘行命令,同时高声应喝后,万亚飞带着一百骑率先冲过了吊桥、直奔北面的敌军。 接着,刘行拍马前冲、带着孙玉江和他手下的一百骑也如闪电一般快速冲过吊桥、直扑南面的敌军。随后,张扬和他手下的九个厢兵,全是一只手上拿着一面大盾、另外一只手上抓着两颗爆炎弹站到了吊桥前…… 战马飞驰,马上的刘行举着宝刀向前飞奔时,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道:自古将军百战死,小爷无心做豪杰。可惜落到这时代,只能玩命搏一生了!该死的金狗,来吧!小爷出城、开杀了! 才自我壮胆结束,刘行的战马便冲到了一架攻城车前。早已紧盯着刘行、守卫在攻城车前的几个金兵,一见到刘行冲上来,立即长矛齐挑、锋刃并进,在刘行马前形成了一道矛锋墙。 “挡我者,死!”眼见敌人动作整齐、行动迅速如此,刘行怒吼一声,左手快速地从腰间摸出了两颗装了自己独创毒药的爆炎弹挥手甩进了金狗的人群中。 “轰、轰。” 伴随着两声爆响,爆炎弹一落入敌军阵中马上炸开了花。方圆十余步内,二十几个金兵应声被炸翻在地。 原本整齐地持矛对向刘行的金兵,全然没料到刘行回撒手抛雷,他们更加没见过爆炎弹这样厉害、足以震撼人心的物事,不由得全都回头张望、手上长矛垂了下去。就在他们吃惊地垂下长矛瞬间,刘行夹马上前、“胡霜”宝刀在几个金兵的头上挥舞出了一道银色的光晕。 “咔嚓嚓”一阵脆响,一个金兵的脑袋被“胡霜”砍掉半边、漏出了里面的脑浆,第二个金兵被凌厉刀锋齐着脖子削飞了头颅,第三个金兵大惊失色地还没等回手执矛抵抗便给刘行一刀劈中了面门,直接将脑袋从中间劈开后向后躺去。 “好刀!”连刘行自己都没有想到,“胡霜”竟然真的锋利到了砍人头如砍瓜菜一般犀利,不由得自己大叫一声好。 但旋即当刘行看到两颗被自己劈开的脑袋中,那些蠕动着的脑浆和鲜血时,不禁感觉肚子一阵翻滚、险些当场呕吐出来。 就在刘行强制自己没有吐出来的时候,孙玉江纵马赶到,正看到刘行身侧两个金兵持矛刺向刘行。他怒吼一声,镔铁长枪横扫出一道寒光。只听“噗、噗”两声闷响,那两个想要偷袭刘行的金兵便给他挑翻在地。 “刘副使,小心些!金狗不怂,别给他们暗算了。”将两个金狗挑翻后,孙玉江才面色凝重地望着刘行提醒一句。接着一转身,大枪舞起,又冲向了几个刚刚从爆炎弹带给他们震惊中苏醒过来的金兵。 听到他的话,刘行心中一阵委屈,暗道:他大爷的!小爷前世是当过兵,可那是和平年代的兵,根本没上战场的机会。别说杀人,小爷前世里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不在第一次杀人后被自己的“杰作”弄得溜号呀…… 心中虽委屈,但刘行不敢再走神。孙玉江冲入敌军人群中长枪翻舞起来的时候,刘行也正色一手持刀、另一只手又摸进了腰间的“弹囊”。 十几个金狗,此时已从爆炎弹炸出的团团紫色迷雾中冲到了近前,刘行不做多想、扬手又是一颗爆炎弹扔进了那十几个人的人堆里。 “轰”爆炸声响起,五六个金狗当场被炸得四散飞开、重重摔倒地面上。 紫烟再起时,一个跟在最后面、靠近攻城车的金狗惊声大叫起来:“不好、不好了!宋狗中有人会使雷公法术!兄弟们,快后撤、快后撤!” 他这一喊,守在攻城车前的金兵顿时大乱。几十个人,转身死命去推起攻城车就想向后退去。 第012章 一个都别放走 正当金兵想要后撤时,孙玉江手下的百骑如一群飞蝗般“呼啦”一下冲进了那几架攻城车为核心的金狗阵中。刀光飞舞、锋芒乱动,眨眼之间五十个骑兵就让同等数目的金狗死在了攻城车旁。 而此时,突然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打着旋在两军交锋的这片地方上刮了起来。伴随着那些小旋风,从爆炎弹中炸出来的紫色烟雾恍若无数条紫色游龙一般,跟随在纵马冲上前的刘行身后扑上了金狗的人群。 “啊呀,我怎么半点力气都使不起来!” “谁、谁来拉我一把,我怎么动弹不了!” 紫烟随风而行的速度,远比刘行快得多。那些紫烟一笼罩到正向后推着攻城车奔走的金兵,顿时让金兵人群中很多人发出惊呼声后、颓然瘫倒在了地上。就在那些人瘫倒的同时,刘行、孙玉江一左一右已经拍马冲到他们面前。 眼见敌军颓然倒地,刘行嘴角浮起狡黠的笑,大吼道:“十香软筋散乃是你家小爷的独创药,金狗们,受死吧!” 吼声未落,刘行的宝刀再次落下。“咔嚓、咔嚓”的响声,随即此起彼伏地响起。 人头翻滚、血箭乱喷,几百金军守护的攻城车旁很快变成了刘行、孙玉江和秦凤军骑兵们的屠宰场。成群吸入“十香软筋散”的金兵在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任由刘行率众屠杀…… 城墙上、墙垛中,曾炜杰遥遥地看着城墙下的场面,心中大为震撼,不由得低声道:“谁说书生临阵无用?谁说医者就只能救死扶伤!刘大夫、刘大夫,这哪里还像是个读书人、还像是个郎中呀!豹林谷的弟子,还真是没有一个是废物、各个都是人中豪杰呀……” 千步外,金军大阵中。率领这两万五千人来攻打西门的银术可,此时却是暴怒着吼道:“谢奴、谢奴,带着你的人马给我冲上去,杀了那个白衣书生、把那些宋狗给我杀光,保住我们的攻城车!” 听到银术可的吼声,一员身上穿着铜甲、若非头上的裘帽,会被人误为宋军将领的夹谷谢奴猛一拍马,大叫道:“夹谷家的汉子们,跟着我,冲!” 一声叫喊后,夹谷谢奴纵马当先疾冲、奔向已被刘行变成屠宰场的攻城车方阵。主将先行、他身后千余匹全都披着战甲的战马紧随着他,对着攻城车方阵发起了冲锋…… “刘大夫,你快看,金狗来兵救援了。” 刘行宝刀挥舞,不知道已经砍杀了第几个敌人。正杀得眼红、浑然忘却身边事时,孙玉江猛地策马上前、靠近身边后指向南面喊了一声。 听到他的喊声,刘行抬头、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 当看到千余骑正向自己冲来时,刘行猛一拽缰绳、将战马勒转对向城门,高声道:“兄弟们,撤!引敌人到护城河边,让张扬兄弟他们也杀几个过过瘾!” 一听到刘行的话,几十个秦凤军骑兵在杀死最接近自己身边的金兵后,纷纷勒转马头。就在夹谷谢奴带着他的千骑奔行到距离攻城车方阵还有两百步距离时,一起朝着城门方向快速撤去。 与此同时,负责攻打北路敌军的万亚飞,也在短促接战中凭借“十香软筋散”轻松地将北面守卫在楼车旁的金狗杀了个人仰马翻。一见到刘行率众后撤,他也呼喝一声、带着身边的秦凤军骑兵转行奔向了城门…… “刘大夫,您那‘十香软筋散’真带劲!哈哈,眨眼间,金狗全都变成了任由砍杀、砧板上的鱼肉。”万亚飞带着手下的骑兵刚跑过吊桥,一看到刘行便欣喜若狂地说道:“若是给金狗全都薰上这药,哈哈,千军万马何所惧,全都必成我的刀下鬼呀!” 双眼紧盯着刚刚冲进恭城车方阵中,正在察看死伤情况的夹谷谢奴,刘行看也不看万亚飞地说道:“‘十香软筋散’成药极难,我也只带着够装填二十颗爆炎弹的,接下去别想再这样轻松的杀敌如砍瓜菜一般轻松了。你看那个金将,他怎么穿的战甲跟咱大宋禁军将领一样啊?难道那是个汉奸不成?” 说话间,刘行抬手遥指向了敌军中的夹谷谢奴。 听到刘行的疑问,万亚飞转首望去,很快冷笑道:“那不是汉奸,那是金狗大将、夹谷谢奴。他早些年曾经在咱大宋游历过,还娶了河北一个大户人家的女人立为正室夫人。为那事,他差点没被金狗那个皇帝赶出女真人的地盘。” “夹谷谢奴!”刘行重复了一遍那金将的名字,猛地双眼一瞪,高声道:“兄弟们,金狗绝对想不到我们这么快的去而复返。来呀,跟着我杀回去。让那个夹谷谢奴知道中原的汉子比他们更勇敢、更善战!” “慢!” 刘行话音才落,孙玉江猛一拽住刘行战马的缰绳,指向北面说道:“刘大夫,你看,那边的金狗过来了。我们还是先给那些金狗收拾掉,再去收拾夹谷老儿吧!” 听其言、顺着他指去的方向,刘行转首北望:只见七八百从北面驰援到楼车旁的金兵,此时已经快速穿过了楼车方阵、正朝着吊桥方向冲过来。 一见敌人要来追击,刘行冷冷一笑,用低沉地声音对站在吊桥铁索旁的张扬说道:“张黑子,到你们杀敌的时候了。给我扔准点,别丢了你们自己祖宗的脸!” “兄弟们,听到没有,不要给咱五台县的父老丢人,给我做好准备、炸他娘的!”张扬听到刘行话后,昂首挺胸、一手举着大盾、一手抓着几颗爆炎弹大步走上了吊桥。 九个五台厢兵,听到他的话之后,也全都是神情庄重、昂首持盾,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上了吊桥。那神情,让刘行看到后,感觉他们不像是在去杀敌、倒像极了前世里电视剧里那些赴死的先烈们,不由得也对这些平时被人看不起的厢兵们油然生出几分敬意来。 文臣不贪财、武将不畏死,将士敢搏命,何愁家国不安?若大宋朝现在的将士都如张扬他们此时一般,不管是禁军、厢兵还是那些乡兵、蕃兵,若都敢不畏死,何惧金狗来入侵呢…… 就在刘行若有所思中,北面的七八百金军骑兵在一阵尘土飞扬中纵马冲到了吊桥前。张扬藏身大盾后,双眼紧紧盯着那些金军骑兵并未立即行动。 等到那些金兵直冲到它面前二十几步的地方后,张扬猛地从大盾后站起身,怒吼声中将爆炎弹在他的头盔上磕了一下、接着甩开胳膊、奋力甩向了冲到最靠近他的十几个金军骑兵人堆里。 “轰、轰……” 张扬甩出爆炎弹的几乎同时,他身旁的那九个厢兵,也是纷纷从大盾后站起、甩出了手上的爆炎弹。 一阵密集的爆炸声中,这次没有紫色烟雾、却是二十几颗爆炎弹在吊桥外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火光。火光之中,还没等站住脚的金兵被炸得上百人飞落马下。 在金狗惨叫声、哀嚎声中,刘行猛回首、望向城头,高声喊道:“曾四哥,床弩伺候、让这些金狗有来无回!” 城墙上,曾炜杰听到刘行的呼喊声,马上下令道:“所有强弩、床弩、长弓,给我对准那些金狗、一个也别放走,射!” “崩、崩、崩……” “嗖、嗖、嗖……” 他的一句射才出口,城墙上五百多手持强弩、长弓的宋兵便一起拉弦放出了箭矢。五架床弩旁的宋兵,也是不甘落后,与那些强弩、长弓手几乎同时放出了大弩。 箭弩齐飞,呼啸如蝗。眨眼之间,刚冲到吊桥外的金兵们便在一阵惊呼、惨叫声中,眨眼间又是四五百人被射落马下。 第013章 首战凯旋归 看到敌人被射得开始向北方溃逃,刘行不敢迟疑,大喝一声:“兄弟们,跟我上。谁敢靠近吊桥,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杀呀!” “杀呀!” 喝声之中,刘行拍马前行,与孙玉江、万亚飞二人几乎是并肩齐出、一起冲过吊桥,扎进了正在后撤中有些混乱的金军骑兵阵中。 一入敌阵,刘行迎面撞上了一个头上裘帽上插着三色羽毛的金军小校。 那金军小校惊慌之中想要举起虎头大刀来劈刘行,刘行根本不给他举起刀的机会。宝刀一挥、“当”地一声直接以刀锋砍到了那金军小校的手背上,“咔嚓”一声,宝刀将他齐腕断手、虎头大刀随即带着他的断掌一起飞落到了一旁。 手掌被砍断,那金军小校惨叫一声,转身就想逃走。见到他想逃,刘行嘴角浮起嗜血的笑,低吼道:“金狗,还想走、把命留下!” 吼声未落,刘行夹马前冲。战马后发先至,在与金军小校错身之际,刘行双手握住“胡霜”宝刀、对准那金狗的脖子奋力挥舞出去。“咔嚓”脆响声起,金军小校才将战马勒转了一半,马上便只剩下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快撤、快跑啊,宋狗中有雷神在、兄弟们快跑!” 刘行才砍翻金军小校,敌军阵中不知是哪一个金狗便发出了这样一声怪叫。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声怪叫眨眼间变成了一片怪叫声。在怪叫声中,许多金兵竟然勒马回逃时,将手上的兵器当成了断尾壁虎的尾巴一般,甩向了已经冲到他们近前的秦凤军骑兵们。 秦凤军的骑兵们一见到那些迎面飞来的兵器,没有任何人惊诧,相反都是十分从容地将那些金军的兵器格挡开去。接着,孙玉江、万亚飞,率先发出了一阵低沉、有些阴森的怒吼声,在怒吼声中,几十骑秦凤军骑兵追到刘行身旁、赶着那些金兵砍杀起来…… 五百步外,刚刚清点完攻城车阵中损失的夹谷谢奴,听到那阵阵怪叫、低吼声,缓缓抬头眺望。一看到刘行一马当先,万亚飞、孙玉江二人又如两尊护卫神一般紧紧跟在刘行左右,正疯狂宰杀着北阵那些骑兵,夹谷谢奴不由得心头一紧。 那些是印象中的宋军吗?他们怎么如此生猛,怎么如此不畏死?为首那个书生是谁?他怎么能用雷公的法术,还如此的凶狠嗜杀呢?心中如此暗想着,夹谷谢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但冷战反而让他清醒了,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耳旁低沉地说道:夹谷谢奴,你是夹谷家的顶梁柱,你怕了吗?你不能怕,知道吗?冲上去,救回那些冲到了宋军强弩射程内愚蠢地家伙,为夹谷家打出声威来…… 这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夹谷谢奴猛地昂首大声道:“夹谷家的汉子们,上马!不要让那些宋军继续猖狂,跟我冲过去、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上千个声音一起应喝,攻城车方阵中那些先前被刘行带兵杀得仍然心有余悸的金兵们不由得也被那气势带动得一阵热血沸腾。 在那些守卫攻城车的金兵们纷纷重新从地上站起身时,夹谷谢奴已经翻身上马。狼牙棒抓在手上,双腿一夹战马、当先冲向了刘行所在的方向…… “刘大夫,快后退、夹谷谢奴带人上来了。” 听到身后马蹄响,一直护卫在刘行右后侧作战的万亚飞回头看到夹谷谢奴带着他的一千多骑兵冲过来,大叫一声上前便挡在了刘行的马前。 听到他的话,刘行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却浮起不屑地一笑:“一千骑兵就后退?小爷说了,有多少靠近吊桥的金狗来,我就让他全都有来无回。来呀!兄弟们,给我调头去杀了夹谷老儿!” “刘大夫,我们杀不光那些金狗了!您也不看看,我们身边还有少兄弟!”一听到刘行的话,孙玉江横刀挡在刘行面前,脸上露出了苦相说完后,将头转向了身旁。 闻言一凛,刘行转头环顾左右后,心头燃至沸点的热火瞬间冷却下去:出城时是两都骑兵、二百多条秦州汉子。虽然是有爆炎弹相助,可金狗也不全都是废柴,只是这两次接战,跟随自己出来的秦凤军骑兵,最多是剩下了七八十人了。 “撤、回城!” 心中知道,八十战一千、手上又没了爆炎弹、就算城墙上有床弩、强弩和长弓助战,也绝无杀光夹谷谢奴的可能。更大的可能,是自己全军覆灭。所以无奈之下,刘行只能轻叹一声,勒马转向城门方向。 万亚飞、孙玉江紧随刘行身侧,勒马之际,孙玉江对身旁的秦凤军骑兵们喊道:“秦州的汉子们,此一战,痛快吗?” “痛快、痛快……” 几十个声音异口同声回答,那声音形成一阵回响,竟震得周围地面隐隐颤抖。 “走,鸣金收兵,改日再战!回城!” 万亚飞在孙玉江话音落下后,举起手中长枪,大笑着说完夹马追上了刘行。随后,在夹谷谢奴带着他那一千骑兵冲到了距离吊桥二百步地方时,簇拥着刘行走过吊桥、进了西城门…… 看着刘行带兵撤过吊桥、藏入城门,两百步外的夹谷谢奴气得用狼牙棒狠狠地戳了一下地面,怒声骂道:“黄口小儿,走慢一些,夹谷爷爷定然摘了你项上人头当夜壶用。” 骂过之后,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城墙上那些已经对准他和他身后骑兵的强弩、长弩和床弩一眼,也只能轻叹一声、勒马转身,带着他的骑兵悻悻然地向攻城车方阵走了回去…… 清楚地看到夹谷谢奴转身离去时那副样子,原本已万分紧张的曾炜杰松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道:“还好、还好刘大夫知进退,没有盲目去死战。不然,夹谷老儿若是夺了吊桥,怕是马上就要让金狗对城上发起猛攻了……” 城门前,刘行才刚刚带着剩下的四十几个秦凤军骑兵和张扬等人回到城内,马上便给守在城门里的几十个宋军将士围了起来。 两个宋军小校,在刘行刚刚翻身下马、准备坐下休息一下时便一起冲上前来。一人一条胳膊,将刘行举到半空时,另外几个宋军士兵冲上前来。十几个人,一起举着理性抛向了半空。 “刘副使威武!” “战神再世,副使无敌!” 欢呼声、响彻了西城门,听到这欢呼声,守卫在西门附近的宋军兵士们暂时忘记了危险、蜂拥而至,全都冲进了狭小的城门。他们有的欢呼着、有的眼角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有的更是干脆跪到地上对着刘行跪拜起来…… 在人群欢呼声中,一群百姓走到了城门洞外不远的地方站了下来。 一个老汉指着被士兵们抛上半空中的刘行,笑逐颜开地说道:“瞧,那就是豹林谷出来的刘行、刘副使。早些年我去秦州听说,他虽然被谷中的其他弟子称为‘邪公子’,却是个极有正义感的人。敢为了一个乞丐,把他二师兄毒得七天说不了话。能为了一个病人,自己亲自进山尝百草、制成药后去救人。” “我就是秦州来这里做营生的,你说的那只是刘副使的微末小事而已。” 听到那老汉的话,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个身上穿着缎子面、一副商贾模样的中年人面露骄傲神色说道:“我们秦州自古出英豪,刘大夫曾经救过我们曾家庄上下好几百人的性命呢!他还曾经一个对二十几个,给欺负他的同门师兄弟全给收拾得跪地求饶。他那‘邪公子’之名,也是从那次事情以后被叫开的……” 第014章 要补兵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中,人群的最后方,杨老夫人穿过人群看着被抛到半空中的刘行怔怔有神。 片刻后,杨老夫人转头看向身旁的杨家小娘子,轻声说道:“若是你兄长在此该多好,他若遇上这样一个奇少年,相信并肩而战、定然可使金狗一溃千里、不敢再向前。” 杨家小娘子在她母亲说话时,仍然双眼眺望城门方向,失神中点了点头:“是呀!真是个奇少年,我的‘胡霜’算是找了正确的新主人。” 杨老夫人听到她的话,却是脸色一沉:“别忘了你是有婚约在身的,宝刀可以送人,你莫要乱了心神、坏了我杨家的名声,听到没有。” “哎呀、娘亲,您说什么呢?”猛然间听到母亲这话,杨家小娘子娇嗔的双颊飞起红云后转身快步跑到了一旁的屋檐下…… “哎呀,刘副使您怎么了?” 正在杨家小娘子跑开的时候,城门方向,宋军士兵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在惊呼声中,宋兵的人群突然散开。 人群一散开,刘行快步冲出人群,疾奔几步跑到了城墙下。一手扶墙、一手捂着喉咙,张开嘴“哇、哇”就将肚子出城之前吃的那点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刘副使,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兄弟们抛您、让您不适而呕吐吗?”神情焦急地孙玉江跟着刘行来到城墙下,面路急色地问道。 转头看了他一眼,刘行又吐了两口后才说道:“废话,换是你,刚冲杀一阵、猛地被人抛上抛下,你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话虽这样说,刘行心底却十分清楚:他大爷的,小爷当然不能告诉,是在人群欢呼时小爷想起了刚才杀敌时的事。小爷第一次杀人,一想到方才那些恐怖场景,肚子早就翻江倒海、再不让小爷吐出来,非憋出毛病来不可。 如果给你们知道,刚才小爷完全是在硬撑着、抱着必死心理在玩命,心理上那根紧紧崩着的弦一松就在想起方才情形后吐成这样。还喊我是威武、还说我是大英雄,怕是都要笑破肚皮了。小爷我自己,都感觉自己现在表现真心好笑得紧呐…… “刘副使、刘副使在哪里?” 就在刘行暗忖自嘲时,街道上一阵马蹄声响,张孝纯在一队禁军骑兵护卫下边呼唤寻找着、边来到了城门前。 一看到刘行扶墙呕吐,张孝纯翻身下马、快步奔到近前,一把拉过刘行、急声道:“刘副使,你怎的了?可是受伤了?” “没、没受伤。啊呀!”就在刘行起身对张孝纯强挤笑容答话时,刘行突然感到自己左肩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直袭大脑,惨叫一声中伸手摸向了左肩。 手一摸到肩上,那疼痛更加钻心袭来,刘行意识到自己不是没受伤,而是方才处于胜利喜悦带来的亢奋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肩,不知什么时候,给金狗砍了一刀。从疼痛范围上感知,伤口至少也有一寸多长。 “快来人、医官何在,快过来!刘副使受伤了!” 一见刘行肩头殷红一片,张孝纯顿时急声回头喊了起来。 没让他继续喊下去,刘行突然伸手在他眼见晃了晃。接着怪笑着,用手引导着张孝纯将目光重新看向自己后说道:“哪个医官还能比我自己更值得信任吗?张宣使,没事,我只是被划破皮而已。有孙兄弟、万兄弟在我身边,那些金狗还没机会重伤我的。” 话虽如此说,但刘行心中此时已然十分清楚自己肩膀上应该是给敌人豁开了一道大口子。那口子,应该已经深及肩骨。 但刘行只能硬挺着、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暗忖道:在这样一座孤城里自己刚刚爆发出来决死战斗心里而打出来的小胜仗,为全城军民注入了一股多么大的强心剂。不能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再让全城军民燃烧起来的斗志,因为自己的受伤再被冷却下去。 军民斗志强,守城还可短期内无忧。若军民意志溃散下去,金狗只要几轮猛攻,这座看上去很坚实的城池,很可能就给金狗攻占了。所以只能挺着,不能漏出自己的伤势有多重…… 打定这样的主意,刘行强颜笑了下,对张孝纯说道:“张宣使,若我猜得不错,金狗知道我等知识一时之勇、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的话。用不上半柱香,城外金狗必然大举攻城。宣使大人,您不要在此耽搁,还是快带兄弟们上城墙去做准备。我的伤,我自己能处理好。” “好汉子、好男儿!”眼见鲜红的血从刘行的肩头正在涌出,刘行却如此坚强的先为城防事着相,张孝纯不禁赞赏两声后,一转身对身边的众将士高声道:“兄弟们,上城。切不要让刘副使一战之威付之东流。” “上城、杀敌、杀敌!” 周围的将士们闻言,一阵齐声附和后,纷纷转身抓起个各自的兵器快速奔向了通往城墙上的甬道。 待只剩下孙玉江、万亚飞所带领的四十几个秦凤军骑兵时,张孝纯才再次盯着刘行道:“刘副使,此战你功高至伟。依大宋律,本官理应嘉奖于你。说吧,你要什么赏赐,本官绝不周旋。” 强挤笑容,对张孝纯笑了笑,刘行道:“宣使大人您是摸准了我一定会要赏赐是吧?好,我也不客气。城外一百多位秦凤军兄弟的尸首,我希望您寻机给抢回来。您不是说清云观归了我吗?我现在去清云观疗伤,您争取再最短时间内将城中的铁匠、硝石商、石碳商全都集中到清云观去。还有,清允许孙、万二位兄弟,到城中各处的骑兵中去选些人,给他们补足兵员。待我伤势稍好转,我也好再随宣使大人并肩抗敌。” 听到刘行连串的要求,张孝纯微微一愣,问道:“你要铁匠、硝石商、石炭商做什么?补充兵员,理所应当。可是让孙军使、万军使全城去挑人,这怕是不妥吧?” “我的爆炎弹,是此战制胜的利器。想要制作更多爆炎弹,铁匠、硝石商和石炭商就少不了。”刘行捂着肩头,在孙玉江搀扶下走到张孝纯正面前,冷笑中说道:“只要给我足够的硝石、石炭和铁器,待我伤势好些,我让金狗再见雷神。” 微微停顿一下,盯着张孝纯,刘行接着说道:“至于让孙、万二位兄弟自主选人的事,我也知道城中的兵马多是各位大人多年经营的部曲,他们定然不愿轻易送给他人。但宣使大人您有权利在,我方才一仗打完,相信城中真正有血性的军人都巴不得现在跟我一起再去杀敌。只要您强行发令,逼那些大人放愿意跟我一起玩命的人加入到孙、万二位兄弟麾下,我不怕他们挑不来想要的好兵。只要补充进来的兵得力,出城再战、只待我伤势好转、爆炎弹制出足够数量而已。” 听完刘行的话,张孝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心中暗想:这书生一战扬威、大振军心,城中如今确实已经有很多军人心动、欲随他征战了。可是若真任由他的人去挑选兵员补充,一来各部领军会跟我闹,二来若是人由他选、心必归他,日后还能听从我的指挥了吗? 看到张孝纯眼珠子转着、皱眉想着,刘行猜出了他的想法。在这个时代里,士兵大多数都是领军之人近乎私属的。 虽然大宋朝怕将领造反,以文人掌军。但青涧城种家军、府州折家军乃至于已经凋落的天波府杨家将,哪一个的部曲不是在长期主将不变的情况下俨然变成了世家私军呢? 单说种家军,若是自己此时是向种师道、种师中直接要兵,怕是那两位也会当即反对、甚至会大骂自己夺人之兵、大于夺产了。 第015章 立营规 知道张孝纯的为难处,刘行淡然一笑道:“宣使大人也无需犯难,你只需要告诉那些将军我是暂借其兵。待有机会,只要打走金狗我会双倍奉还。而且,你还可以告诉他们,只要打走了金狗,我愿舍功给那些从他们麾下借来的兄弟,犒赏和荣光全归他们。” 犒赏,这对于所有人的军人是最大的诱惑。 这个时代里,许多军人当兵不是真的为了保家卫国,而是因为在民间生活困苦、甚至更多是活不下去了才当兵的。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不是逼不得以,除了那些世代军旅世家外,很少有好人家愿意子弟从军的。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当兵大多数就是为了犒赏、当兵就是为了吃饭活命,当兵就是为了有机会加官进爵后荣归故里。 所以刘行一说出愿意将犒赏全部归肯借兵的将领,张孝纯脸上浮起了笑容:“好,既是刘副使愿将犒赏和功劳在退敌后悉数归于他人,那本官便立即下令,让孙、万二都头全城选兵。而且,本官现在以河东宣抚使之命,正式擢二位都头为马军副指挥,刘副使擢为太原府帅司先锋使兼领选锋营指挥。你们三人的马军营,以后便是我帅司直属马军选锋营。” “谢大人!” 孙玉江和万亚飞没想到,刘行要兵却直接给二人要来了个副指挥的擢升。 在二人齐声道谢时,刘行心中却暗道:逗比的张孝纯,你忘了一件事。城中其他将领不愿意将部下转手送人,可孙、万二人那是种师中的部下,他又怎么愿意送你呢? 你这么一来,摆明是直接抢了种师中的部下。嘿嘿,若事态真的有解、太原之围一解,你等着小种相公跟你闹腾吧! 虽是如此想,刘行更清楚自己在前世看到的资料里,这座孤城最终的命运还是城破人亡尽、张孝纯也被金狗俘去被迫变节做了汉奸。 若时空未乱、历史不改变,张孝纯还是没命再见到种师中的。自己,怕也很难有机会离开这座孤城。所说的犒赏让与他人,也只不过是画饼充饥、给那些人开出的口头支票。一切,都只能尽力而为后、听天由命了…… …… 夕阳西下,乌啼声声。城东清云观内,刘行刚刚为自己包扎好肩上的伤口,坐在清云观内的乘露缸上听着远处城墙上激战中发出的阵阵呐喊声出神,孙玉江、万亚飞便气喘吁吁地从观外奔了进来。 一站到刘行面前,孙玉江开口便骂道:“直娘贼地,忻州团练使是个鸟厮!爷爷只是想要他二十五个兵,他不但不给爷爷,反而他娘地要将张黑子他们收回麾下。” 一听这话,刘行双眼一瞪、“豁”地从乘露缸上战起身来,怒目圆睁地说道:“忻州团练使是谁啊?他敢违抗张宣使的命令?他敢收回张黑子,小爷不杀金狗、先砍了他!” 万亚飞见刘行急得暴跳如雷,连忙上前道:“刘指挥、指挥您别急,别着急。那个鸟厮只是说了说而已,没等他真强留张兄弟,王总管的亲兵便持令将王总管的命令送到了。他手下那二十五个人我们带回来,额外的,还从他那夺了些铠甲、兵器。” 听到这话,刘行才连上浮起一丝笑意,向观门外眺望着问道:“张黑子?既然没给那厮抢回去,我的黑子兄弟呢?” “嘿嘿,指挥大人,兄弟我在这儿呢!”刘行的问话声才落,张扬便带着几个兵士从侧门中钻了出来。 抱着几副铠甲,一走到刘行面前,张扬便憨笑着道:“我的指挥大人,您真牛啊!王总管中毒卧床,还特意让他的亲兵带着手令全城跟着孙、万两位副指挥去选兵。嘿嘿,老张我不但没重新被那厮召回去当杂役,反而还闹了一身好铠甲。” 看到他憨笑的样子,刘行也是不禁一笑道:“有什么牛的,还不是兄弟们跟我一起用命换来的。若不是你们舍命陪我打出了一场胜仗来,我想留你都留不住。” “嘿嘿,我老张本来只是个厢兵,没你带头、没你那爆炎弹,怕是再玩命也已经把这百八十斤扔在西门外了。”张扬依然憨笑着,将一套铠甲递到了刘行面前:“指挥大人,这副铜甲,是宣使大人亲自送你的。” 接过战甲,刘行看了看那内衬锁子外罩铜片,至少重上十几斤的战甲,却突然笑了笑说道:“我不穿这东西,太重。遇上冲锋之时,以我的气力会被自身重量影响,无法使出全力来。你们谁爱穿谁穿,一会铁匠来了,我自己打造一副称心的铁甲就好。” “这……” 闻听此言,孙玉江、万亚飞和张扬互相看了看,孙玉江开口说道:“铁甲那是一般兵士穿的,刘大夫,您现在是指挥、是团练使,哪有八品官穿着士兵铁甲上阵的呀!” 看了看他,刘行不屑一笑道:“一副战甲,穿着合身、适用便是,为什么要拿来分官兵?官与兵,又何必一定要分出等级来?大家是兄弟,都是拿着一条性命来搏杀的。你们给我听着,以后在我选锋营里不许再有这样的思想。官兵平等,才能真正兄弟齐心。” “官兵平等?”一听到这话,三人再次瞠目结舌地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大宋朝,官兵平等?孙玉江、万亚飞、张扬三人,此时心底里想的是同样一个问题:见过将军跟士兵同榻而卧、同锅进食的,可从来没有那个将领敢说出官兵平等这样的话来。 大宋朝是一个讲究等级的朝代,有了阶级必然要高人一等。刘行这样不假思索说出了官兵平等的话来,那是犯了王法的事…… 愕然惊呆后,万亚飞先回过神来,上前一步对刘行拱手道:“刘指挥,您想与兄弟们齐心同力、手足相处我等可以理解。但我恳求您,以后切莫在人前再说官兵平等这样的话。不然给那些奸佞小人听去,准参奏您一个‘笼络人心、欲行不轨’的罪名呀!” 听到万亚飞的话,刘行才猛地觉醒,心底暗道:对呀,我怎么给忘了,这是大宋朝,不是小爷我前世那个时代了。小爷前世在部队里时,官兵平等是部队的基本原则。在这大宋朝却变成了将领笼络人心、意图造反的根本。 迅速想明白时代不同造成的必然不同,刘行讪笑一下道:“好,以后我不说了。但是,你们给我听好,既然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属下,以后务必记住一下几条规矩。第一,不得体罚士兵。第二,不许以任何理由克扣军饷。第三,一切缴获必归营中,统一进行分配。无论官兵,一概平等分配。第四,你们犯了错,要跟士兵一样去给我加训。” “加训?”听到这样一个新鲜词,三人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然地愣住。 见他们愣住,刘行再他们眼前挥了挥手后说道:“加训,就是长官不许去鞭挞、责打犯错的士兵,但可以惩罚他们、让他们在日常训练之外额外加出倍数的训练。” “这……不就是变个招去惩罚人吗?”张扬听完刘行的解释,挠着脑袋有些不解地说道:“何必弄得那么麻烦,都是自己兄弟,犯错就打不就好了。” “我们的拳头是对付敌人,不是对付自家兄弟的。”见他不理解,刘行有些愠怒中说道:“平日里总对自己兄弟轻则拳打脚踢,重则鞭挞。张黑子,如果是你只要犯错就被我抽得全身遍体鳞伤,你还愿意在战场上为我挡箭吗?” “那、那肯定不愿意了。忻州团练那厮,平日里没少抽我,所以我才不愿意回他麾下去的。”张扬不假思索,脱口便答。 “还不是,将心比心,若是你总鞭挞你的兄弟,凭什么你不愿意跟忻州团练、就让你手下兄弟愿意跟你一起玩命呀?” 刘行说话中将铜甲塞回他的手上后,继续说道:“给我都记好了,只准加训、不许责打手下。加训能够让犯错的兄弟们长记性,还能让他们增加战力,远比鞭子要管用得多。” “我等遵命!” 这次张扬、万亚飞和孙玉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心中也都明白了刘行的用意。平日多苦训,上阵才有力。杀敌要自身强大,不然只能被杀。他们都清楚刘行的加训虽然会惩罚到那些犯错的士兵,但同时也会让那些犯错的士兵因加训在日后上战场时多了几分战力、也就等于多了几分保命的本钱…… 第016章 跟小爷这要钱? “秀才带兵,真是好笑。”三人才刚刚齐声答应,观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讥笑声。 刘行循声转望过去,看到了姚期带着一群商人和铁匠走进了观门。 冷笑着,刘行待姚期站定身后对他说道:“你是不读书人吗?哦,我忘了,你是个纨绔世家子,只会凭着祖上的荫蔽过日子。要不是你祖上有功劳在,你这厮现在还敢这样招摇吗?” “刘行,你……”被刘行反唇相讥、当面辱骂,姚期被气得涨红了脸。 但当他看到张扬将战甲放到一旁后,双拳紧握、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和他身后那些不久前才被张扬带人狠狠暴揍了一顿的家兵时,姚期被吓得没敢继续说话。 “我怎么了?我是读书人,我是秀才,可不代表我就不能带兵。” 见他软了下去,刘行却不依不饶继续寒碜他:“你家祖上是能带兵打仗,可大宋这天下,何处不见文人带兵。没有铁一样的纪律,何来铁一样的部队。我立我选锋营的规矩,岂容你这个浑厮在此多言?” “你,够了没有!再说我可要不客气了。”在黑压压一片、上百人面前被刘行这样辱骂,姚期的脸上顿时挂住便怒吼出来。 一见他吼,张扬冷笑着上前一步,抽出了腰间的刀子指向他:“怎么着,你不客气能怎么着?这是我们选锋营的地盘,不是你姚家的后花园。怎么着,你不客气一个我看看。” 见到张扬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姚期盛怒中燃起的斗志瞬间灰飞烟灭、消失无踪。 他耷拉下脑袋,声音变得微弱许多,低声道:“我不与你这黑厮争执,跟你这样粗鄙之人没道理可讲。我是带着全城铁匠、炭商和药商来见刘团练,你这黑厮别再多嘴。” 张扬听到这话,还要上前继续与他纠缠。刘行却挥手制止他后,看了看姚期身后那群人,正色道:“各位父老,太原城正在危急时刻,我在这里惊扰诸位了,还望多多见谅。” “刘指挥客气、客气了,您为了保我太原城浴血奋战,我等能见到您已是三生有幸……” “是呀、是呀,刘指挥有何差谴,尽管说便是。您是为保太原城、保我们的家而战,我等怎敢怪罪您什么呢……” 几个年长的商贾见刘行说话中微微躬身、对他们极有礼貌地施了一礼,心中对刘行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时,纷纷开口笑着应话。 见到他们各个满脸赔笑,刘行却脸色猛地一沉:“好,既然各位明白是我为保太原而战,那我也就不跟各位客气了。值此国难之时,各位理应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与我等军人一起共保你们的家园。我不要各位的钱,我只要各位铺子里的铁料子、石炭、硝石和铁匠。” “刘指挥,您要这些做什么呀?”一个穿着青色缎面长袍的老年商贾上前一步,拱手赔笑中对刘行说道:“小底是城中最大药铺、广源记的东主,刘指挥您要硝石,不知何用啊?” 看了看他,刘行仍然冷着脸说道:“我要做什么,用向你说明吗?你们所要做的,只是按照我的要求,把人和东西给我送来就好。你们的只要进了清云观,就暂时是我选锋营的人了。他们做什么你们敢打听、敢窥问,小心我马上治你们个刺探军情、意欲通敌的罪名。” 对于这些商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商人,刘行的心底是没有半分好感的。因为从来到这个大宋朝,十年来,刘行所见的商人大多数都是与官府勾结、巧取豪夺发家的。有些商人的身后,其实就是朝中某位官员,他们自己不过就是那些狗官的管家而已。 在从前的时空里,全民皆商的大时代中,刘行从未如此时一般看不起商人。因为那个时代里的商人,很多都是白手起家、靠着头脑和勤奋,逮住了机遇经营起家业的,不但不该被看不起,很多反而该值得尊重。 而在这个大宋朝,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阶级、他们不去依靠官府中人很难立足商界,更不要说想把生意做大了。 眼前这个老商人,笑得时候是一脸的谄媚相,典型就是一个老油条、习惯了官商勾结的奸诈之辈,所以刘行根本不给他半分好看的脸色。 热脸贴上冷屁股,老商人见刘行这副样子对他,脸上浮现起一丝不快,但仍强充笑颜道:“虽是城危之时,可王总管和张宣使之前曾下令,但凡军中需要,也必须持钱到我等铺上采购。敢问刘指挥您有多少钱,竟将我等这么多人全都召来了呀?” “要钱?”听到他这话,刘行头一歪、横着眼睛瞪住他,声若寒蝉地说道:“小爷带兵给你保护家园,你跟小爷这要钱?” 老商人一听到刘行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他也沉下脸,反盯着刘行说道:“当然要钱,老夫是童太尉的从属,广源记是童太尉的产业。守土保地是你们军人的本分,你若没钱,请恕老夫不能给你硝石。” “童太尉?” 听到老商人说出这样一个人物,站在刘行身后的孙玉江、万亚飞等人不由得都是一惊。他们都很清楚童太尉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是连老种、小种两位相公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是退位那位天子的宠臣。凡是招惹到他的人,没有几个善终的。 然而刘行听到这老商人报出了身后的靠山后,却是心底暗道:你个老乌龟,这就说出靠山来了。好哇,童太尉,童贯是吗?那个嘴上没毛却敢领兵,谎报战功、欺上瞒下的老太监是你的东家是吧?小爷今天就拿你开刀了…… 心底暗想中,刘行猛地高喝一声:“张黑子,给我把他拿下!” 孙玉江和万亚飞知道童贯的可怕,张扬原本只是五台那个偏远山区县城外的村夫,他可不知道童贯的可怕。一听到刘行的喝令,立即上前一步、抓起老商人的肩膀直接将他翻手按到了地上。 张扬按到老商人后,刘行上前一步,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肩头,怒声道:“别说你身后是童贯那个阉贼,就算你身后是官家,你铺子里的硝石也得免费给小爷。官家如天、但是他是天子,只是代天管理这天下。什么是天,百姓是天。国之将亡,百姓危难,天子也得为百姓谋求最大的安全和福祉。单从这一点,就算你是给官家看营生,小爷也敢强取你铺中硝石。你敢反抗,便是抗了天意、便是违了军令,小爷便可以立即砍了你脑袋。“ “你好大的胆子、好大胆子……”被刘行踩住肩头,老商人气急败坏中扯着嗓子喊道:“居然敢自称代天行事,你还要替天行道不成?这与宣和年间那些反贼有何分别,姚衙内、姚衙内,您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叫你的家兵拿下这个反贼?” 听到它的叫喊声,姚期苦笑一下,无奈地说道:“他说得话是犯天颜,可也确实是实情呀!更何况,他现在是帅司的先锋使,这里是帅府的选锋营。林老哥,恕我帮不了你。” 在老商人凄声厉叫时,清云观后院的选锋营将士们已经听到了前院的声音。在几个新任都头带领下,三百多个兵士“呼啦”一下涌进了前院。 第017章 胆大妄为 一个军使带着手下的人一跑进前院,立即对刘行问道:“刘指挥,要将这些人全都拿下吗?”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阴冷着脸,大声道:“自愿献出我们所需的不抓只扣,想管小爷要钱的全给我拿下、扔到后院那几间破库房里去。” 一听到刘行这样说,院子里那些商人们顿时大乱。有的转身就向院外跑,有的吓得全身发抖、直接蹲到了地上。 选锋营的将士一看有人向外跑,“嚓啦啦”地纷纷拔刀、抽出短弩,几百个声音整齐的呼喝道:“站住,再跑当场射杀!” 几百个声音同时响起,震得院子四周屋顶上的瓦片一阵碎响。那些想要跑的商人,听到这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呼喝声,顿时全被吓得腿软、脚软,“扑通、扑通”地跌倒在地。 刘行再那些想跑人跌倒时,几个纵跃飞落到了观门前。身子一落地,对着一个商贾的肩膀上就是一脚。 将那个商贾踹了个乌龟翻身后,刘行指着他怒声道:“怎么着,小爷只是找你们要些破敌的物事,你们跑什么跑?你们是想带着家业去投奔金狗吗?” “不敢、不敢,指挥大人,我等绝无投敌之意,还望您明查。您要多少铁器,我家铁铺上的铁料子任您取来用,我分文不收便是。”被刘行脚踏着的商人仰面朝天、带着哭腔说完后,胯下一热、竟然尿了出来。 看到脚下的商人裆部湿了一大片,刘行鄙夷地一笑,抬脚时说道:“怂货,只要你给小爷要的物事,小爷是不会杀你的。但是为了确保你们说到做到,哪个是跟你来的下人,让他回去给你家中传个信。铁料送到,你回家。铁料不到,你就在呆在这里、休想离开。” “刘行!” 刘行话才说完,站在一旁的姚期却突然大叫一声,快步走到了刘行面前。 他冷眼盯着刘行,阴沉着脸说道:“刘行,你身为朝廷命官,真的要扣押这些商人吗?你这样做,与那些贼寇又有何分别?我家也有两个铁铺、一个药房,难不成你要连我也一起扣下不成?” 闻言转头看了看他,刘行冷笑道:“你比他们多个脑袋?还是比他们多条命啊?不在城上抗敌用力,跑我着想发力吗?姚衙内,我敢扣他们、就敢扣你。张扬,来,给姚衙内请到后院去品茶。” “好嘞!” 刚刚将那个老商人转交给一个后冲进前院来的士兵看押,张扬一听到刘行这话,马上怪笑着快步跑到了姚期身旁。 “你们敢动我家衙内一下,我们与你等玉石俱焚。” 跟随姚期一起走进院子的姚家家兵们,一见到张扬扑向姚期,顿时发出一阵怒语声。怒语声中,他们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刀子,对准了已经围到他们周围的选锋营将士。 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刘行冷笑着说道:“就凭你们,还想与我的兄弟玉石俱焚?你们要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太原城被金狗这么围着打、早出去把金狗赶出雁门关了。都给我听好了,我不想杀袍泽、别逼我。给我逼急了,金狗都给小爷杀得鸡飞狗跳、别说是你们了。” 姚家的家兵们在来清云观之前,全都早已知道了刘行带着二百人反突袭金军。几番恶战,杀了金狗少说七八百人的壮举。 对于这些家兵而言,他们只听说大宋的军队是败仗连连,还是第一次听说二百人敢去冲进两三千的金狗阵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后还能凯旋归来的。 在他们心中,来之前就已经隐隐形成了一种意识:刘行不是凡人,是个战神、是个大英雄。此时大英雄怒言斥责他们,他们顿时全都被吓得面如土色、刀锋下落,全都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向刘行。 见他们全都低下头去,刘行转头看向孙玉江和万亚飞,厉声道:“孙副指挥、万副指挥,将这些人全部给我收下。我们不是还缺二百兵员吗?反正缺的都是杂役兵,就用他们充数了。” “啊?” “刘行,你不要欺人太甚,那是我姚家的家兵,不受官军征召!” 孙玉江、万亚飞听到刘行的话全都是一愣时,已经被张扬死死按住肩头、按得单膝跪到地上的姚期发出了一声大叫。 听到他的叫声,刘行转头重新看向他,冷笑着道:“你的家兵不是大宋子民?你的家兵不是汉家男儿?不受征召,谁给你们的特权?就算是官家给的,值此国难之时,一切从急、全都作废。” “你敢,你实在太胆大妄为了!”姚期被按得低着头,嘴上却不肯罢休地吼道:“我姚家的家兵不受征召,那是前朝天子给的恩旨、更有你豹林谷宗主种师道当年的联署奏陈。你这样做,不光是违了圣旨、还抗了你家宗主的命。” “宗主的命,我肯进城、敢以死抗敌,就算抗了再多也不用担心他将我逐出师门了。”仍然冷笑着,刘行走带了他的面前。 蹲下身盯着他,刘行继续说道:“前朝天子给的恩旨、前朝天子现在恐怕都跑出汴京城去逃难了。小爷只听现在那位天子的,就将你的家兵征了怎么着吧?你要告御状,也给小爷等到这太原之围解了再去吧。” 话至此处,刘行冷眼盯着姚期,忽然提高声音道:“张黑子,把他押进后院去。他姚家不是有铁铺、有药房吗?两千斤铁料、五百斤硝石,不给小爷送来,他就给小爷老实地在后院库房里呆着吧!” “好嘞!”张扬应了一声,将姚期从地上拎起来、怪笑着在众人惊恐的目光关注中快步走进了后院。 待张扬将姚期押走后,刘行才重新站起身,扫视一圈院中剩下的那些商人们,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们身后是朝中哪位高官,也不管你们是谁家亲眷。今天,你们不交够小爷要的物事,就算王总管、张宣使来了小爷也不会放你们离开,让你们的下人回去传话去吧!” 商人们闻言,一阵哭嚎声响满了整个院子。在哭嚎声中,他们看到刘行一挥手,让选锋营的士兵彻底封堵住了观门、将他们团团围在了院子里,几个机灵商人马上召过了随他们前来下人、吩咐了几句后让那几个下人离开了清云观。 “刘指挥,您这样做,怕是真的不妥。若是宣使大人追究起来,这可是强抢民间财物、绑人敲诈的罪行呀!”在商人的哭嚎声渐渐变得微弱后,孙玉江走到刘行身边,低头轻声说完,双眼紧紧盯住了刘行。 听到他的话,刘行侧头看了看他,沉着脸说道:“又要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喂草。他那里给不了我所需,还不让我自己想辙吗?如果他真的来问罪,大不了小爷将他给的官职还他、自己出城离开这破地方。没有强兵利器,小爷可不想陪他一起被金狗抓了去。” 没有强兵利器,谁都无法抵挡住城外已经在紧锣密鼓对城池发起攻击的金兵。太原城内不要说是张孝纯,现在就算是王禀康复也无法弄出真正足以强大到与金兵作战必胜之师来。 而从出城一战开始,孙玉江和张孝纯、城中军民一样,似乎在刘行的身上隐隐地看到了驱走金兵、解除围困的一线曙光。孙玉江听完刘行的话,心中也只是能暗自期望着张孝纯能够为眼前这位邪公子撑起一线天、给他一个创造奇迹的机会了…… 孙玉江不知道是,此时的刘行心中其实也在打鼓。 刘行摸不准张孝纯到底面对自己这样胆大妄为的举动会怎样去做。如果他肯为自己支撑一下,只要让自己制作出了足够的爆炎弹来,那么凭借五百骑兵、刘行还是敢去想一想、至少是想一想如何让金兵退走的。 若他不肯为自己支撑一下,那么刘行很清楚自己很可能将面对是什么。那是公然说出反叛之词、公然强扣全城商贾和世家子弟的绑人勒索重罪。任何一条罪,在大宋朝都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到时候,不要说自己,怕是老种、小种也都要跟着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018章 敌议对策,内生担忧 就在刘行坐在清云观内不知未来如何的同时,城外,二里处。 金军的大帐中,银术可垂首而立。他的面前、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缓缓睁开了禁闭的双眼。 看了看眼前的银术可,中年人开口道:“宋狗之中若真有会使雷公法术的人,定然不会只是打你们一次就撤回去。相反,他们早已大军出城、一鼓作气从你们这里打开一道缺口了。” “监军大人,可是方才宋狗出城的时候,确实是以爆雷轰死、炸伤了我麾下四百三十余人呀!”银术可有些不解,抬头看了一眼那一身重甲的中年人。 重甲中年冷冷一笑,摇了摇头道:“中原之地,奇人异事良多。且不说修道之人中,可能有人会使一些粗浅的道法、弄出类似雷公法术的声势和威力来。那些中原的能工巧匠,也可以制出很多我们至少暂时无法知其详情的奇异火器来。” 话至此,重甲中年猛然停住。微微皱眉思索一下,他抬头看向了一旁的夹谷谢奴道:“谢奴,你在中原游历,不是就曾见过中原人使用火器吗?你说,这次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制出了什么心式的火器来,让我军损失如此惨重的呢?” 闻言也是皱眉思索一下,夹谷谢奴很快答道:“回禀监军大人,我早年游历中原只见过中原人有火药装填的爆竹,却未曾见过可临阵使用的火器。” 微笑着点了点头,重甲中年人说道:“你游历中原是在十年之前,十年之间中原人到底有没有制出火药兵器来我等不知。但无论那是中原人的火器,还是那个书生真的会使雷公法。以我军现在的战甲,都无法抵挡得住他的攻击。” “那依监军大人之意,我等该如何应对呢?”银术可犹疑中,看向了重甲中年人,眼神中充满期盼又带着几分敬佩。 监军大人、完颜希尹,大金朝的第一智者。他发明了女真大字、他智勇双全,是先帝开创大金朝的万里河山功劳最大的几个人之一。所以猛将银术可对完颜希尹也是尊崇备至,说话时脸上露出了渴望、敬佩的神色。 低头沉吟一下,完颜希尹抬头时间,目光深邃地望向帐外道:“无法防住,只能避而远之。” “那依监军大人所说,我等若遇上那书生,就只能退让?”夹谷谢奴瞪大了眼睛,盯着完颜希尹问出这话时,脸上写满了不甘。 他的不甘,完颜希尹和银术可都明白:那是一个家族的荣耀,那是一个戴罪立功武将的荣耀使然。之前的一战,夹谷谢奴眼看着几百个士兵被炸死、炸伤,他一冲上去却连没能与那书生正面接战、更不要说为死去的那些人报仇了。 将军之勇,勇在敢战、勇在杀敌。对于急于立功的夹谷谢奴而言,没能追上那个宋朝书生是一种耻辱,没能将其斩于马下更是耻辱。不能为被那人杀死的兄弟报仇,将让谢奴被崇尚武力的女真人们耻笑为无能…… 看到谢奴那副表情,完颜希尹晃了晃头,对他说道:“不是一定只是一味去避让,可用中原人的诡计去对付他。谢奴,你不是熟读了中原的三本兵书吗?难道忘记了上善伐谋吗?” 听到完颜希尹这翻话,夹谷谢奴恍然大悟,脸上换成一副阴险的笑后说道:“末将明白了,只可智取、不去强攻……” …… 月色如银,皎洁的月光披洒到了清云观的屋顶和地面上。 整个下午,刘行担心张孝纯来问罪的事情没有发生。让后院中关押的商贾和所有选锋营将士们奇怪的是,不但张孝纯没来问罪,就连王禀好像也不知道了清云观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没有派人来询问。 将第一批铁料指挥着姚家家兵投入到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吊炉中后,刘行在侧院中来回踱起步来。边踱步,刘行边想到:张孝纯和王禀都不派人来,那些商贾们的下人难道真的没去告自己的状吗? 不可能,绝对没那种可能。以这大宋朝官商沆瀣一气的潜规则来说,张、王二人绝对不会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了什么。那他们为什么不来呢?原因怕是只有一个,就是二人想要暂时装作不知道、给自己开了一次绿灯,让自己有时间弄出足够的爆炎弹来。 只要自己制出更多爆炎弹,能够打走城外金狗、解除这太原之围。那么到时候,他们二人完全可以来上一个“将功折罪”。既不需要在给小爷任何封赏,还白白让他们捡了个盖世奇功去。 想到这里,刘行突然驻足仰望星空,低声自语道:“他们的算盘打得精,刘行啊,你也只能自求别被他们卸磨杀驴了。” 话出半句,刘行猛地停住。 微微思索后,心中暗道:现在小爷手上有了兵权,他们想要卸磨杀驴也没那么容易。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去,小爷还是先派人找到杨家小娘子和她母亲,带来这清云观吧!只要小爷真心保护的人在身边,他们要翻脸,小爷走的时候也方便带上那对母女…… 想到这里,刘行抬头对着不远处院墙处站着的两个士兵高声道:“你们两个,马上出观到城里去,寻到赠我‘胡霜’宝刀的那个小娘子和她的母亲,将她们母女请到清云观来。切记,不得无礼,明白吗?” “属下遵命!” 两个士兵应声转身,快步跑出了侧院。 身后房门打开,张扬拎着两桶铁料刚出门就听到了刘行这翻话,马上怪笑着凑到刘行面前说道:“嘿嘿,刘大哥,您不是要把那小娘子找来马上成亲吧?” 回头冷眼瞪了瞪他,刘行怒声道:“滚一边干你的活去,孤城之中成婚,你当小爷是色中饿鬼呀?” 被骂,张扬却依然嬉皮笑脸地说道:“孤城怎的了?不是孤城,您还不用跟我们一起陷入绝地呢!临死之前成婚,死了也不做愣头鬼,有什么不对的呀!” “我不是你,我不怕做愣头鬼,我只怕死得不值得。滚蛋,干你的活去。”没好气地再骂了张扬一句,刘行转身走出了侧院。 看着刘行离去的背影,张扬愣愣地低声道:“死得不值得,咋死才叫值得呢?哎,你们这些读书人想事,真不是我们这些粗汉能猜得透的。算了、算了,老张还是干活去吧!” 张扬无法知道,这城中没人知道刘行所说的“死得不值得”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有刘行自己清楚,死在城中值得、死得没价值是不值得。死在沙场上值得,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不值得。刘行心底,实际上还是对张孝纯和王禀有猜忌、多出了几分他们会日后卸磨杀驴的担忧…… 担忧之中,刘行很快走进了万亚飞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这是一间原本供奉着吕洞宾神像的房间,正中间的吕纯阳像因多年无人清理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信步走到吕洞宾像前,刘行抬头看着那神像的脸,若有思索地说道:“纯阳真人呀、纯阳真人。您一生修道,死后飞仙。我只是个两世为人的凡人,现在却给困在了这孤城中。我不想如您一般可以飞仙,只求能活个长命百年。您若真有灵,就给我这凡人指条路吧!” 说话中,刘行伸手从神龛旁拿起了一块破布条。上前几步,施展豹林谷的混元真气注入那碎布条上,使之迅速硬挺起来、变成了如一根布棍一般后在吕纯阳神像上掸起灰尘来。 边掸着灰尘,刘行边再次低声唱起了那首熟悉的歌谣来:“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随着歌声渐渐唱到高昂时,刘行心中不由得一阵郁结。 猛地将布条充气变成的棍子狠狠摔到神龛上,刘行转身做到神龛上,口中骂道:“我本凡人,却要我做出逆天事来吗?贼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只是城外金狗已经让小爷吃不消,你还要让小爷跟那些官僚内斗吗?” 第019章 一屁股坐出宝图来 刘行这一转身,身子的重量全都轰然砸坐了神龛上。话还没等说完,忽然“吱呀”一声后,“轰”一下神龛整个摊散开来。 虽是在仰头骂天,刘行却十分警醒。一感觉到身下神龛瘫散下去,马上一个凌空扭转、有些仓皇地转身飞落到了一旁。 单膝跪到地上,抬头看向那神龛时,刘行不禁再次破口大骂:“贼老天,你能玩我,我骂你几句你就要报复吗?要报复我来点狠的,有本事没理由的情况下直接再给小爷收去酆都城……” 骂声没有继续,只是骂到半句,刘行突然停住了骂声。双眼紧紧盯着散了架的神龛,刘行看到了一块铜制盘子和一个紫色小布包。 “那、那是什么?”惊奇之中,刘行起身快步走到了那铜盘和小布包前。 拾起来后,刘行一看铜盘,立即失神道:“我了个去!李溉师叔祖的先天图怎么在这儿?师叔、师伯他们寻了几十年,这宝贝怎么藏于这败落的破道观里呀!” 先天图,不错,刘行手上的铜盘正是当年陈抟老祖传给豹林谷开山祖师种放的四件法宝之一。据师门记载,读懂先天图,可修先天功。运转此图,可幻象演出先天*来。 而在几十年前,李溉师叔祖因与穆修师叔祖发起武宗与道宗争执后斗败,李溉破山门而走、离开豹林谷后,这先天图便随他一起渺无音讯、任师门中第三代弟子们寻了几十年也未曾找到。 刘行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屁股坐散神龛、坐出了李溉师叔祖的先天图来。惊诧之余,不禁对手上的包袱也生起了好奇心。 缓缓打开包袱,刘行看到了两本青色古籍。一本上面书写着“金丹火”,另外一本书面上写着“五雷诀”。 一看到两本书的名字,刘行顿时蹦了起来,欢声大叫道:“贼老天,不骂你你还不给小爷师门失传的法宝和功法书呢!哈哈……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小爷只要学成了先天功和这金丹火、五雷诀,就不用怕离不开这孤城了!” 欢笑中,刘行猛然身子僵住,眼前似乎出现了恩师种八公去世前对自己说的话:你非此间人,天生五行具。奇骨自天成,只是缘未至。切记等你天缘降临时,勿要贪多走上歧途呀…… 贪多?怎么算贪多?刘行想起恩师的话,不由得心底暗道:师门中道宗重内丹、武宗重外丹,我自幼便是被几位师叔伯内外兼修着来教导的。若内外兼修算是贪多,几位师叔伯早已在我开始练气期修炼的时候将把我教成了废人,小爷我怎么会达到练气上层的层次呢? 那怎么才算贪多呢?先天功与我本身修行的混元功两者源出同轨,应该不算贪多吧?五雷诀和金丹火,这算是师门的道法中上乘法术,我本身没修行到任何法术,可以说是法术上的白纸,应该也不算贪多…… 想到这里,刘行忽然笑了,自语道:“嘿嘿,还真要感谢师叔伯们了。以为小爷虽有天奇根骨,却是个粗陋身子骨,没让我去修行什么道法。这下好了,嘿嘿,小爷就先走旁门、学了李溉师叔祖这两样法术、先把自己和兄弟们带出这绝地再说吧!” 说完这翻话,刘行不再迟疑。意念凝聚、盘膝而坐,想要以自身的法力依照师门记载去驱动先天图运转起来。但是很快地,让刘行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自己将全部的法力催入到先天图,却仿若石沉大海、没有掀起半分波澜来。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心中大惊,刘行暗道:难道是我筑基上的法力不够?为什么半点也唤不出先天图响应呢? 就在刘行惊疑中翻转先天图来看时,左手小拇指在先天图外沿上划了半个圈。当先天图翻转,刘行看到图的背后时,手中的铜盘忽然发出了“咔咔”响声。伴随着响声,铜盘中开始对行逆轨、快速转动起。 铜盘转起,幻象油生。一道虚幻却看得十分真切的影响,倏地投射到了面前的墙上。一个白须老者,在影像之中先是长袖一舞、做了一个开式。随后,伴随着那老者身形绰动,一行行的金字在老者身上飞出,迅速在幻象中形成了一面书卷般的长轴。 “先天归真、无形无象,万法天成,源于先天……” 低声念着那些字,刘行很快不由自主地进入到了入定状态。在那些口诀牵引下,真气运转、周天疾行,竟被先天图中的口诀牵引着修行起来…… “噼啪、噼啪……” 不知过了多久,刘行只知道自己被先天诀前牵引着,将体内真气运行了至少十八个周天后,体内的经脉突然发出了阵阵脆响声。 听着那脆响声,刘行心中大骇:我了个去,不是吧!才这么短的时间,小爷就突破到了筑基初期?你妹呀,这先天功法还真不是忽悠人的!照这速度,小爷用不上几年,就轻松追上种衍大师兄了…… “噗……”刘行稍一溜号,本凝于一体、游走体内各处经脉上的真气骤然在一声泄气声中迅速散去。感觉到体内真气涣散,刘行吓得急忙重新屏息凝神、再聚真气,勉强没让经脉因骤泄真气而遭到损伤。 有了这次的经验,刘行不敢再去胡思乱想,只能以双眼望着墙上的幻象重新全神贯注地修行起先天功法来…… 几声鸡啼声,将刘行再次从凝神状态中唤醒。猛地睁开眼睛时,刘行看到墙上的幻象不见了,急忙低头看去。 见到先天图铜盘仍在自己腿上后,刘行长吁一口气,自语笑道:“还好、还好,小爷树立的威望足以震住选锋营全营。不然这一夜间的修炼下来,没准就给外面那群家伙闯进来打乱修炼了。先天功法帮助小爷只在一夜间由练气中层完成筑基、并且升到了筑基中期,这要是给外面哪一个也在修行道法的人看到,准会惊为妖异不可。” 笑容戛然而止,刘行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先天功法如此神奇,只是一夜间让我的修为如此突飞猛进、提升三个层次。修行分为八阶二十四等,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宗主也只不过才到了渡劫上层修为而已。 照这样的速度,小爷只要潜心勤修炼用不上几年没准超越宗主、飞跃到大乘境界去了。那样以后回到豹林谷,别说那群经常变着法欺负自己的师兄们。就算是宗主也只能对我敬畏有嘉、不敢轻易责罚咯! 可是这宝贝如此厉害,若是给哪个奸邪之辈学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了。到时候凭借宗主的渡劫上层修为、师叔种师中的武宗高阶修为,真遇上个修炼此中法术到了大乘境界的家伙,怕是那二位只能受死呀。奸邪若是无人可抵挡,天下必大乱呀…… 想到此处,刘行大惊之中无意识地手触摸到了怀中的万象盒,旋即转念想道:还好、还好小爷与柏户真人有缘,得他赠了内有结界、可以无尽承载的万象宝盒。 小爷还是先将这先天图收入万象盒中,至少在不回到豹林谷前不要公诸于众的好。免得被一些修行远高于自己的人知道后前来抢夺,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这里,刘行快速地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打开盒子后,金丝七步蛇先从里面探出了头来,眨巴着他那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看着刘行,突然吐了吐芯子。 刘行知道,这是金奴在跟自己扮鬼脸。对它笑了笑,刘行说道:“金奴呀,从你被我以体温孵出来以后,也跟着我修行不少时间了。什么时候你能幻化出人形,陪我一起沙场杀敌呢?哈哈,来,这是先天图,你也修炼下上面的功法。” 说话间,刘行默念口诀,万象盒中一团白雾快速飞出、团团围住先天图后,缓缓托着先天图回到了万象盒中。 金奴听完刘行的话,从盒子里飞了出来。在半空中扭动着身躯,舞动出了一道金色的光晕后,“咻”地一声重新钻进了盒子里。 刘行知道那是小蛇儿在欢快地给自己跳舞,很显然,作为西域圣女守宝的灵蛇之后,它也十分清楚先天功法绝非一般道法。自己能将先天图交它看管,还允许它去修炼,它已然是欣喜若狂、感激万分后为自己跳了那么一段短暂的舞蹈以示感谢。 第020章 被围、“一时情急” “刘指挥、刘指挥,不好了、不好了,张宣使带兵把咱这儿给围起来了。” 就在刘行刚刚将先天图交给金奴保管、又将两本道法书也一并藏入万象盒时,房门外传来了张扬焦急的喊声。 听到那喊声,刘行淡淡一笑,心底暗道:看来还是有人能够搬得动这位张宣使呀!想让小爷解围,我不相信你不老老实实的一切听我的。只要现在听小爷的,你就上了小爷的贼船、想再下去就难咯…… 心中打定主意,刘行猛地双手一拍地面、“嗖”地平地飞跃而起。接着只听“咕咚”一声,刘行的脑袋直接撞上了头顶的横梁。再接着又是的“扑通”,刘行重重地摔回到了地面上。 摔到地上后,刘行用手扶地重新往起站时,心底暗暗自嘲道:忘了刚刚提升到了筑基中期,活该被撞破头、摔一跤。得意莫忘形、忘形必得苦果,看来恩师在世时说过的话,还真都是开始应验到小爷身上了…… “你们给我闪开,我是宣抚使,你们居然拦着我不让进观?” 刘行和张扬才走到清云观门前,便先听到了张孝纯的怒吼声。 抬眼望去,刘行看到观门前的景象后,不禁心头大快:只见孙玉江、万亚飞二人带着上百个选锋营的士兵,正挡在门前跟张孝纯和他身后的几个将军们对峙着。那神色,好像根本不认识张孝纯一般。 就在刘行暗自发笑时,孙玉江横着胳膊、一脸无奈地对张孝纯说道:“宣使大人呀!我们是您帅府的选锋营不假,可是依大宋军法,我等只能先听领军指挥的话呀!刘指挥让我等死守住大门,谁也不许放进去,我等怎敢抗命!您就别难为我们这些奉命行事的人了好吗?” “放屁!”听到他的话,张孝纯涨红脸,扯着脖子喊道:“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帅府的选锋营、却敢拦我!这传将出去,还不让天下的人笑破肚皮呀?给我滚开,再不滚开,我立即撤了你们二人副指挥之职。” “张宣使,何必难为两位兄弟呢?”一见张孝纯那副表情,刘行知道他已经盛怒到了极点,急忙上前,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您不需要撤他们两个职,只要将属下的职撤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刘行,你总算出来了。” 一见到刘行从观门中走出来,没等张孝纯说话,他身后的一员武将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向刘行。 眼见那人动手,刘行冷冷一笑、身子轻盈偏移时,探出一只手便锁住了抓过来的手腕。接着顺着他前冲的力道一拖、一拽,只听“扑通”一声,那武将被刘行拖拽着拉进观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胆,刘行,你闹够没有!强扣全城商贾、行敲诈之事,口出狂言、冒犯天威。你所犯下的两条罪责,足以让你满门抄斩,现在还敢殴打上官!”看到刘行轻描淡写地将那武将摔进观中,张孝纯急步上前、怒目圆睁地对刘行吼道。 又是冷冷一笑,刘行看了看被自己摔翻在地那人一眼,回头对张孝纯说道:“宣使大人,就这等本事也能做我等的上官?我想请问,这谁呀?上来就要动粗、打我呀?我只是自卫,难道也有错呀?” 被刘行反问道,张孝纯心底很清楚方才是那武将先动手,刘行确实是在自卫情况下才将他摔倒在地。理,在刘行一边,他所说的殴打上官罪名,根本是不成立的。 被问得有些语塞,但张孝纯很快还是镇定下来,瞪着刘行大声叫道:“你太过分、太过分了。他是河东路宣抚副使姚闵、姚大人,是本官之下、你的直属上官。还不快去扶起姚大人,给他赔罪?” 姚闵?听到这个名字,刘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被自己关押在后院破库房里的姚期。难不成,这人也是姚家氏族里的人。这是因为小爷关押了姚期,带人杀上门来的?将门世家,如此跋扈。你们欺压别人可以,欺负到小爷头上,嘿嘿,活该你们倒霉了…… 想到这儿,刘行转身走到了姚闵身旁。弯腰伸出右手装作去拉他,暗中却凝气灌向手掌。 回首中看到刘行要拉他起来,姚闵瞪着眼,挥手砸向刘行,口中骂道:“仗着刚立大功,居然敢打本官!本官不用你扶……” “嘭!” 姚闵的话还没等说完,他挥舞的手掌一碰触到刘行的右手,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道直接将他击得倒退飞起、撞到了身后的乘露缸上。 “哎呦!刘行,你敢暗算我!”撞到乘露缸上后,姚闵怪叫一声后,再次发出了吼叫声。 眼见此状,张孝纯也同时怒声道:“刘行,你是去扶人,还是打人呀?” 回头看向张孝纯,刘行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当然是扶人呀!可是属下忘了刚才出来之前正在练功,一时情急没散功。可是真没想到,我们的宣抚副使竟然连属下的微末功力都挡不住!” “哄……” 刘行此言一出,堵在观门前的选锋营将士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就连张孝纯身后那些将士们,也是很多人忍俊不住、掩面失笑。 “笑什么笑,都给本官闭嘴!”一见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张孝纯怒叫一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刘行的衣襟。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盯着刘行说道:“你告诉本官,你为什么扣押城中商贾、怎么还敢出那些狂悖言辞来?你可知道,已经有人要本官立即撤你的官职、将你推出去问斩了?” 眼睛瞪得是够大,可是刘行看到张孝纯在说话的时候,却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眼珠向一旁晃了晃。 一见到张孝纯那眼色,刘行顿时心中了然。这位宣使大人应该是给身后这群人逼得没了办法,才带人来的清云观。他既然给自己使眼色、又这样说,已经等于告诉自己: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扛不住了才来的。 知其心意,刘行不再犹疑。心中暗道:既然他要演戏给身后那群人看,那小爷就陪他把戏演足。只要这场戏演完,这位宣使大人也就彻底上了自己的贼船,不怕他日后卸磨杀驴…… 迅速想好这些,刘行猛一抬手、甩开了张孝纯揪住自己衣襟的手,向后急退两步后躬身道:“宣使大人,不是属下故意无礼,实是那些奸商不肯配合。我只是想向他们赊欠些制作爆炎弹的材料,他们却推三阻四、甚至直接明言拒绝。我说了是宣使大人责成我的,依然不卖我个面子。所以,属下无奈之下,才将他们全悉数扣下、使出了这下下之策来。” “说谎!你说谎!” 刘行话音才落,观中的姚闵一站起身,边踮着脚、指着刘行叫道:“我姚家的下人回去以后已经说得十分详细,你根本没跟商贾们商议,更没说赊欠便直接就把人扣下了。你不要再说谎,刘行,今日本官定要治你个重罪。” 回头冷眼扫向他,刘行盛若寒蝉地说道:“怎么,宣抚副使大人,属下一个堂堂的八品团练使所说之言,还不如你家中几个下人可信吗?哼哼,难道说你姚家的人,比朝廷的人还可信吗?” “你、你、你……”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刘行是个读书人,然而骨子里有着前世带来的很多根子在,更像是这时代里的武人。姚闵是个读书人,自然无法接住刘行的话,被反问得瞠目结舌、气郁难语。 “我怎么了?我说的就是不是事实,你家下人说得就是事实?”不依不饶,刘行见他语塞,仍然盯着他继续说道:“我刘行也是嵩阳书院读过书、豹林谷中的修文习武整十载的人。虽然没功名在身,可也不至于低贱到连你姚家的下人都不如吧?” 第021章 要迫害功臣吗? “你、你、你……” 再次被刘行的话堵得无言以对,姚闵更是从刘行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怎么了,豹林谷种家出来的、嵩阳书院出来的人还比不上你姚家几个下人吗? 姚闵很清楚刘行这样说,等于是在给他下套。如果他坚持说刘行再说谎,那么等于是直接承认了他们家的下人比种家的门生可信。一旦这样的事传扬开来,不只是种家、怕是朝堂中那些嵩阳书院走出来的人,也会集体对他姚家发难、让他姚家仇敌满天下。 不敢钻进刘行设下的圈套,又没办法继续以真相来与刘行针锋相对,姚闵再次语塞几句后竟然猛地张开嘴,“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姚大人……” 看到姚闵被刘行气得吐血,站在张孝纯身后的十几个将士立即疾冲上前。这次孙玉江、万亚飞二人没有再去阻拦他们,任由他们箭步冲进了清云观、奔到姚闵身旁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眼见姚闵喷血,张孝纯先是一惊,旋即眼中一阵狡诈的光芒稍纵即逝。他再看向刘行时,嘴角隐隐露出了笑容。 从他那若隐若现的笑容,刘行马上读懂了一些事:那是任何一个时代里,官场内斗的潜在意喻。 很显然张孝纯这个宣使,应该是很长时间来都被姚闵那个副使给监视着、架空着做得很不自在。自己这次将姚闵当场气得吐血,张孝纯心中该是出了一口郁闷已久的恶气。 既然张孝纯先表明态度是支持自己、迫于无奈才来的,刘行与他四目一对后,马上转回身,一脸讥诮地笑望被人扶起的姚闵说道:“怎么,姚大人,您这就吐血呀?有血您别洒在属下这清云观,应该洒到城墙上去呀!您还好吧?用属下给您看一下吗?” “刘行!老夫与你誓不罢休……哇……”看到刘行一副泼皮相,用言辞对他穷追猛打,姚闵大叫一声中再次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这口鲜血喷完后,他双眼一闭、当场昏厥过去。 “嚓啷啷”一阵刀出鞘声响起,围在姚闵身旁的几个武将装扮的青年在他昏厥后一起抽出了刀子。 其中一人以刀尖指着刘行,怒声道:“刘行,我知道你是豹林谷的邪公子。你对付同门的本事,敢用到我家四叔身上来,今日我等与你拼了!” “就你们,跟我拼命?”不屑地看了瞟了瞟那个青年武将一眼,刘行猛地脸色一凛,高声道:“孙玉江、万亚飞、张黑子,给我将这几个擅闯军营的贼人拿下!若遇反抗,当场格杀!” 刘行号令一出,万亚飞、孙玉江和张扬为首的一种选锋营将士们纷纷抽出了刀子,各个怒意满面地盯着那几个围在姚闵身旁的武将便要逼上前去。 一见刘行说动手就动手,张孝纯心中大急,暗骂道:你这厮儿也太不知进退了,怎么还真要开打呀!老种和小种都教你了些什么呀?动不动就动手,这哪里还有半分的嵩阳书院学子样子…… 心中暗骂,脸上更急。张孝纯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刘行后衣襟,急声叫道:“都给我住手,我看谁敢乱来!刘行,你是真想让本官不顾你的大功、将你当场斩首吗?” “要砍就砍!与其被自己人牵手绊脚、弄得最后注定要生不如死,还不如宣使大人您给我个痛快的。”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刘行扭动一下脖子、很轻松地甩开了张孝纯那只手。 回头面对上他,刘行继续说道:“您让我做选锋营的指挥,无非是希望我能制出更多爆炎弹来,杀得金狗败退、解这太原之围。可是我无铁料子、无硝石、无石炭,整个一种三无状态下,拿什么去赶走金狗呀?巧媳妇难为五米之炊,我这是敢战士没利器。如果宣使您要问罪,就请马上砍了我吧?否则观内那些人不给出足够的所需,我绝对不放人。” “你、你,咳!” 听完刘行的话,再看到刘行那副样子,张孝纯轻叹一声。回头望向了身后那群人,高声说道:“各位,我相信刘指挥并非如各位家中下人说的那样无礼。他所言也是实情,若无原料给他制出爆炎弹,太原之围莫想解。各位,可否给本官几分薄面,就从了他吧!” “不错,各位也请卖老夫一个面子,给足刘指挥所需吧!” 张孝纯话音才落,观外的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高语声。一听到那话语声,观外的人群“呼啦”一下散出了一条通道来。 两个兵士抬着一张藤椅,上面坐着一位身上披着银色战甲的白须老将军在人群分开后,由一队禁军护卫着走到了观门前。 一看到那个白须老将军,张孝纯急忙上前两步道:“王总管,你怎么也来了。你身中奇毒还未解,见不得风呀!” 王禀?眼见张孝纯毕恭毕敬的神色,再听到他口中话,刘行知道这位老将军便是河东路副都总管王禀了。 知其是谁,刘行不由得仔细端详起这位记忆中看到的那些资料里最后背着宋太宗雕像跳河自尽的悍将。只见他长须垂胸、银甲在身,面色蜡黄、双目却是炯炯有神。好一员大将,单这英武的样貌,都会让人一见陡生敬畏。换是敌人见了,定然会不战自威…… “我听说一些人为了一己私利,竟架着宣使大人您来要拿我们的首战大功臣问罪,我身上这点毒与全城军民安危、功臣之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在刘行端详王禀时,王禀冷眼扫视了一圈站在张孝纯身后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听到这话,再看到他那本已蜡黄的脸上寒霜蒙面,顿时全是不寒而栗、瑟瑟发抖起来。 双眼依然盯着那些人,王禀声若寒蝉地说道:“国难来临、太原危急,一些人却仍然在为自家的蝇头小利斤斤计较。若照此般人人都为自己,谁还愿上阵殊死杀敌?都不去杀敌,谁又来保那些人的蝇头小利?还要迫害功臣,老夫再不来,怕是要出现千古冤案吧?” “没、没、没,王总管,没人要制造冤案。”张孝纯当然清楚王禀话中的意思,他侧头看到身后那些人样子时,心中也是一阵大快。但是作为太原知府,他还要在很多事情上依仗那些人,所以急忙上前为那些人开脱。 “从前,我听过一个故事。唐时刘思道献五十城归唐,累居要职、官至宰相,于李唐王朝可以说是功高至伟之臣,最后却被褚遂良谗言害死。”双眼盯住了张孝纯,王禀先说出了一个历史故事来。 语气猛地一沉,王禀继续说道:“张宣使,难不成我大宋朝,在此危难之际,您还要让身边出现一群褚遂良吗?刘指挥二百轻骑出城战,打败两万五千敌。这等壮举、这等奇功,难道就换来被你们大军围营、欲要拿下后斩首问罪吗?” “不,老夫虽非圣贤名臣,亦非李唐皇家。但在我的太原府内,绝对不容许那等冤案的发生。”张孝纯摇着脑袋,说到半句后转而说道:“可是刘指挥确实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做出了触犯王法的事呀!王总管,想必您也知道了吧?” 第022章 别再惹事 王禀看了看张孝纯,张孝纯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已经用眼神与王禀做了交流。王禀久历官场,能在童贯那样一个佞臣手下爬上副都总管高位,自然立即明白了张孝纯这是希望他出面将刘行先前所说的话构成的罪名全数推翻。 也不多想,王禀此时是安才心切,马上开口道:“那些话本将军都听到了,可是又算得了什么呢?难道我们大宋的官家,不是在替天巡狩吗?君为至尊,民为本,民为天。是我大宋历代先皇们都曾说过的。” 话至此,王禀又一次冷眼扫视着张孝纯身后那群人,继续说道:“怎么了,刘指挥只是重复大宋列祖列宗的话,就算是大逆不道了?再说他扣押城中商贾,方才老夫已经听明白了。是那些人咎由自取、不肯赊欠。换是老夫,也会如刘指挥一般去做事。一切以太原安危为本,那些人拖后腿,若论罪也是他们阻城防事、包藏祸心在先。要问罪,也该先问他们的罪!” “扑通、扑通……” 一阵闷响声,张孝纯身后那些人一听到王禀说出要先问他们罪的话后,顿时全被吓得腿软脚软,跪满了一地。 眼见王禀做派、再听他所言,刘行心底一阵感动:谁说六贼之党没好人?至少这王禀就不应该算是什么坏人。 心中感动的同时,刘行更清楚此时的太原城不应该真的发生内斗事件。所以快步上前,拱手对王禀说道:“王总管,是人就有犯糊涂的时候。人不自私,除非将死。属下确实也做得过于急切不妥,您就不要拿那些人问罪了。” 抬头看了刘行一眼,王禀微微一笑道:“不愧是种家的外姓弟子,果然识大体,与那些只知道顾着一己之私而忘记正是危难时刻的人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好,既然是你说了,老夫暂且不拿他们问罪,只要他们乖乖地按你的要求送来所需之物,老夫便先给他们记下今日之罪。若再有此等事情发生,老夫跟他们新帐老账一起算。” “你们还快谢谢王总管、谢谢刘指挥。”一场戏演到如今,张孝纯知道火候到了、该鸣锣了。他转身对身后那些人说完后,再回头时给王禀和刘行各投送了一个眼神。 王禀和刘行看到他那眼神后,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 那些跪在张孝纯身后的人,刚跪行上前要对王禀和刘行道谢,王禀却面色突然又是一凛道:“既然知道罪在你们,还不马上让你们的人马给本将军撤走?帅司选锋营的营地,你们难道还要围下去不成?” 那些人一听,急忙起身、一阵呼号声中散去了围在清云观四周的兵马。 直到人群散去,刘行才微微躬身,对王禀低声说道:“晚辈感谢将军援手相救,此次来太原,晚辈就是奉宗主之命来给您解毒的。还请将军移步观内,让晚辈看看您到底所中何毒。”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王禀没有说话。他挥了挥手,两个兵士抬起藤椅便向观内走去。 待王禀进了清云观,张孝纯才跟上几步走到刘行身旁,低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做法没错,但却是犯众怒的事。若换在平时,就算老夫和王总管也保不住你项上人头。你这厮儿以后做事切莫再如此不思量了,知道吗?” 浅浅一笑,刘行低声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若是在平时,晚辈也绝对不敢给宣使大人和王总管找这样的麻烦。” “你这厮儿真是人小鬼大,走吧,进观去给王总管解毒,只要他的毒一解,你以后就算把我这太原城掀翻了,相信他也会给你善后的。”话说完,张孝纯直身当先走进了清云观。 刘行干笑两声,也急忙追上几步、走进了清云观。 一场危机,因时势危急而成,却又因王禀、张孝纯利用这时势而解。 在走进清云观的观门时,刘行心底不禁有一次涌起了对这二人日后卸磨杀驴的担忧来。 但那担忧,毕竟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刘行也只能先想着如何给王禀解了他身上的毒。至少只要自己救了王禀一命,杀救命恩人在大宋朝那可是会让声名严重受损事情,日后他卸磨杀驴的时候也会多几分顾虑吧…… 纯阳居,刘行所住的房间内。 刘行双眉紧锁,在为王禀诊脉整个过程中,两条眉毛已经越凑越紧。 让刘行这样紧张的原因是王禀身上所中的毒,实在是太奇怪了。既有传说中鹤顶红的毒性反应,又有砒霜、丹脂、青蛇涎等六种奇毒的毒性反应在。 但奇怪就在于这些奇毒,任何一种单独使用都足以让人短时间内暴毙。偏偏此时的王禀中了这混合剧毒后,不但没死,经脉中似乎还有很多不归纳入他丹田中的真气在滚滚游动。 “这、这是什么毒?”眉毛完全凑到了一起,刘行变成了一眉道人一般抬头看向王禀问道:“王总管,您在此次中毒之前,可曾也有过中毒的事发生呀?” 微微点了点头,王禀道:“宣和年间,我跟随童太尉征讨‘吃菜事魔’的时候,曾经被魔教中人射了一箭,那魔教中人的箭上抹了一种奇毒。好在当时神医安玄清在军中,没让我当时毙命。但安神医无法彻底解毒,便在我体内留下了毒根。” “那安神医当时可有说,您所中的奇毒中,都有什么毒呢?”听完他的话,刘行的眉头稍微松了一些。 安玄清,宣和年间神医。刘行医术所继承的那位西域神医,当年就是为了来中原与安玄清比试用毒、解毒之术,才在机缘巧合下身陷终南山、被刘行从柏户真人的困龙阵中救出来的。对于安玄清,那位西域神医是又爱又恨。 刘行很清楚,能让那个蓝眼睛怪老头恨到咬牙启齿、又爱到一提及其名便双眼放光的人,定然是有旷世的解毒和用毒手段。他能给王禀控制住毒性发作,也更加证明蓝眼睛怪老头对安玄清那种感情不是凭空来的。 既然安玄清能够抑制住王禀体内的毒性,刘行自信,凭借自己与蓝眼睛老头两人、两世的学识,再加上种八公传给自己那些医术上的手段,定然也能至少抑制住王禀体内之毒。所以,眉毛舒展开来,刘行双眼盯住了王禀。 听到刘行的问话,王禀似是思索一下后答道:“安神医当时说,那种奇毒应该是鹤顶红、砒霜、竹叶青蛇毒混为一体……” “鹤青丹!”听王禀说道此处,刘行倒吸一口冷气,脱口惊声说出了那奇毒的名字。 在说出奇毒名称时,刘行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种八公传给自己四本医术中《上古百丹书》中的记述:鹤青丹,至寒举动。其色青白,味冷气清香。那清香的气味若是与薄荷放在一起,难以分辨。 中毒者瞳孔呈青绿色,身体外部绝无异样。然而半刻之内中毒者必然身体如冰,内脏具损,一般草药无可解。 其毒配制和使用,都必须在冬季使用,否则于他人武艺、法力修为有益无害。配制此毒时,也只能在大寒之日、落雪前配制…… 第023章 两种奇毒 没想到刘行这样年轻,竟然脱口说出了当初让安玄清千里急奔终南山,寻访隐世奇人后才知道的奇毒名称,王禀的不禁也有些惊喜。 他双眼望着刘行,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笑,说道:“真没想到,刘小哥儿你如此年轻,居然与安神医六十载悬壶的见识不相上下了。” 听到他在夸赞自己,刘行心中暗道:屁的不相上下,当年安玄清就是跑到我们豹林谷跪了一天一夜才得到宗主允许,一观《上古百丹书》后知道那剧毒名称的。 你这老将军,这是多大的仇啊,竟然有人给你下这样狠辣无解的毒。自己老命都快不保了,还有心思在这儿夸赞我! 心中不以为然,刘行不敢表露,微微一笑后继续对王禀再次问道:“那自从征方腊一役后,王总管你可否还曾中过什么毒?” 皱眉又是稍加思索,王禀摇了摇头:“没有了,老夫一生戎马征战,只在江南遇上那些妖邪之辈时中过毒。便是与西夏人、契丹人和女真人对战,也未曾被敌人施毒所伤过。” 听完他的话,刘行没有开口,而是马上陷入了深思。片刻之后,当刘行在抬头时,正色道:“王总管,您府上可有异族之人?或者是随您左右时间不长的人在?” 闻言一惊,王禀道:“怎么,难道小哥儿你怀疑,是老夫府上的人给老夫下的毒?”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以您脉象看,体内当有六种奇毒同时存在。摩尼教魔将当年射您那一箭的鹤青丹之毒,在被安神医饮鸩止渴式的方法为您抑住了毒性。然而您体内还有寒绛、泽露、归魂花的毒性在,这三种毒合为一体,当是奇毒冰花露。冰花露与鹤青丹并存于你体内,如今是相生相克、却又谁也克制不住谁,结果让您生不如死。” 话至此,刘行再次凝神看向王禀,继续说道:“能配制出冰花露的人,其用毒的手段比晚辈还要高明。但他显然不知道您体内遗存着鹤青丹之毒,才会给您下了这等只要三日便可让您通体香味扑鼻中死去的奇毒。所以晚辈认为,此人定是不知道您曾中过鹤青丹之毒。” 刘行的话说完,王禀的恍然大悟。 他低头再次思索一番后,猛一抬头对张孝纯说道:“张宣使,难道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给我下的毒。我府上,只有她是最近三年才来我身边的!” 闻听此问,张孝纯也是大惊失色,脱口道:“怎么可能,那不是童太尉赏你的女人?她怎么会给你下毒呢?又为什么给你下毒呢?” “二位大人,不知你们所说的女人,是谁?”刘行见两个老家伙完全把自己当空气了,马上有些不快地打断了二人对话。 转头看到刘行脸色下沉,王禀讪笑道:“刘行小哥儿不要介意,老夫只是一时情急、绝无怠慢之意。我与张宣使所说的女子,是我三年前才娶的续弦如夫人。” “如夫人?” 听到王禀这样说,刘行心头一凛:怎么着?难道王禀那如夫人把这样一位英武的战将当成了武大郎了?还要做出谋杀亲夫的事情来不成?不可能吧,王禀虽然归附于童贯,可他英勇善战、官声也不错,那婆娘就算再傻也不该把他当成武大郎一般的男人呀! 心中有疑问,刘行惊语声后马上问道:“请问王总管,您那位如夫人祖籍何处,现在何方?童太尉将她送给您之前,所居何处、做什么勾当呢?” “据太尉府总管说,她祖籍淮南。没被童太尉送与我前,是在太尉府做歌姬的,她现在就在我的府上。”王禀快速答完,却突然低头思索一下后,看向刘行说道:“可是老夫想不出来有什么原因,会使她给老夫下毒。” “淮南人……” 刘行没有去注意王禀的表情,听他答完后,低头思索起来:天下善用毒者不少,但能配制出冰花露这样一种鲜为人知奇毒的人却少之又少。记得种八公传下的书上记载,冰花露最后一次有人使用还是在唐朝时。使用之人,正是摩尼教在长安寺院内的僧人。难道说,王禀那位如夫人,是摩尼教中的人? 想到此处,刘行猛然抬头,正色对王禀说道:“王总管,您能否谴人将如夫人请到我这里来呢?” 不假思索,王禀点头道:“当然可以。她已身怀六甲,就算不是她下的毒,也正好请刘小哥儿诊脉看下她腹中我的孩儿是否健壮。” “好,那就请王总管谴人去请如夫人前来。晚辈这,马上去配制出至少暂时能将您体内的剧毒压下去的药物。待如夫人到,晚辈再回来与二位一起试问她。”话一说完,刘行起身快步走出了纯阳居。 来到侧房门口,刘行对着里面大声喊道:“张黑子,出来!” 正在房间里跟几个手下兄弟嬉闹的张扬,一听到这一声喊,“咕噜”一下从刚刚搭好没多久的长铺上翻身滚落到地上。 爬起来后,连鞋子都没穿,他一跑到房门口就对刘行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那群鳖孙又来找指挥您的麻烦了?” 看到他衣衫不整、光着双脚那副滑稽样,刘行抬手在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就不能念着我点好?穿上鞋,马上去后院,我给你写个方子。告诉后院那些药商,方子上所需的药材,他们也必须给我马上送来。不然,这次不只是我跟他们过不去,王总管和张宣使会真的要了他们的脑袋。” “哦、哦,好!我马上去。”张扬愣愣地应了一声,转身奔回房中。 刘行则在他回到房中去后,快步走到了一旁、孙玉江的房间里。一进房间,刘行也不与孙玉江说话,径自走到了书案前,执笔疾书、快速写出了一副药方。 直到刘行举起药方、对着上面的墨迹吹起气来,坐在床边的孙玉江在愕然地问道:“指挥大人,您房间里没笔墨呀?为什么跑我房间来写东西呀?您写的,那是什么呀?” 吹干墨迹,刘行侧头看了一眼:“我房间里你们什么时候给我备下书案了?连神案都塌了,叫我怎么写东西?这是给王总管暂时抑制毒发的方子。” 话一说完,刘行抬腿边走。孙玉江见状,急声问道:“王总管中的什么毒呀……” 可惜,没等他的话问完,刘行人已快步走出了房间。张扬正巧此时也从房间里穿戴整齐,跑来出来,接过刘行的药方便冲向了后院…… “砒霜三斤、葫蔓藤二斤……” 后院,破库房内,几个药房的老板看完张扬递给他们的药方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都写满了惊讶。 一个老板强撑着胆子,转头看向张扬问道:“张军使,这是刘指挥和王总管、张宣使要的?” 点了点头,张扬道:“是呀,怎么了?你们别想使诈、别想推诿哦。敢耽误了三位大人的大事,小心张爷爷马上砍了你们。” 被张扬黑脸一下,那个药房老板全身颤抖起来,带着哭腔说道:“这么多的剧毒之物,我等铺上哪里有呀!十三味毒药里,我铺上只有九味,三位大人这不是存心要逼杀我吗!” 听到他的话,张扬也是一愣,愕然道:“毒药?指挥大人要毒药干嘛?” 他收住心神,迅速地又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等着已经瘫软在地的那个老板说道:“你们开药铺的,没这些药吗?” 第024章 冲冠一怒 “有,但是真的不是全有。十三味药,我家药房也只有十味而已。”也是全身颤栗中,站在一旁的一个老板话说完,直接哭了起来。 其他几个老板也在此时哭起来,纷纷表示他们的药房凑不齐刘行方子上的药材。 在一群男人的嚎哭声中,张扬眨巴眨巴眼睛,喃喃地说道:“刘指挥这是要干什么呀?这么多药房都凑不齐的毒药,他难道要用毒药去杀金狗?不对呀,他用毒药杀金狗,跟总管和宣使有什么关系呀?” “俺的娘哎!恕儿子不孝,不能为您尽孝了……” 张扬自语中,一个药房老板突然放开了声音、扯开了嗓子嚎了一声,将他从错愕中惊醒。 转身对着那个老板的肩头就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后,张扬瞪着他骂道:“直娘贼地,哭什么哭?你们都是娘们呀!就知道哭、哭、哭!凑不齐药,你们就算再哭,也别想他娘的活命。说,你们全都凑在一起,还少什么药?” 一听他这话,十几个药房的老板才收住哭声,凑到一起。 一阵低声交流后,一个老板上前一步,对张扬说道:“张军使,我等十八家药房全都凑到一起,能将这方子上十二味药材凑齐。但唯独少一味,那是只有暹罗、罗斛等番国才有的毒箭木。那药太毒,朝廷一直都严禁贩入。” “毒箭木?暹罗、罗斛?”听完这个老板的话,张扬再次愕然地说道:“这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过,刘指挥居然知道。嘿嘿,看来他还真是个奇人呀!” 傻笑两声后,他猛一沉脸,瞪着面前的药房老板说道:“行了,既然那东西不是咱中原有的,朝廷还禁止贩入,相信刘指挥也不会太为难你们。你们老实给我呆着,我去跟他交差。” 话一说完,张扬转身便跑出了破库房。 他一进前院便看到刘行正侧身站在乘露缸前低头思索着什么,便大声道:“禀告刘指挥,那些药房老板们说他们全都凑到一起,也只能凑出您要的十三味药中十二味。那个什么毒箭木,咱中原没有、朝廷严禁贩入,他们没有。” 听到他的话,刘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转头看向他时,猛然想到从前自己从种八公所留书籍和自己前世看到的一些资料上的记载,心中暗笑道:小爷这真是急晕了头!那毒箭木只有南亚国家才出产,即便到了千年之后,中国也只有海南和云南西双版纳才有。一棵树,能毒死整个海南岛上所有人的奇毒,大宋王朝的当然不会让南亚那些小国往自己国境内卖了…… 想到此处,刘行自嘲一笑后说道:“是我心急欠思考了,毒箭木他们弄不来就算了。去告诉他们,马上按我要求,给我把其他十二味药送来。” “好嘞!” “刘指挥、刘指挥,不好了!” 张扬应声转头才要走,观门外两个人影快速跑进了观内。 在刘行面前站定后,其中一个人急声道:“刘指挥,您让我们去寻的杨家娘子,她的母亲昨日下午被金狗的飞石砸死了。她在西市口卖身葬母,给城西翠红楼**买走了。我等去要人,反倒给那窑馆里的护院打了出来。” “什么?”一听这话,刘行顿时瞪大了眼睛,低声吼道:“良家女子,将门之女,居然有青楼敢买去叫她卖身?这还有没有没王法了!张黑子,叫起兄弟们,跟我去西城!我倒要就看看,什么鸟人、居然还敢打我选锋营的兄弟!” “好嘞!”一听要打架,张扬顿时转回身,咧嘴大笑中扯开嗓子喊道:“全营集合、全营集合,有仗打、开打咯!” 听到他的喊声,刘行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黑厮,一说要打架,比谁都来劲……” 张扬的叫喊声,很快将后院、前院、侧院中各房内的选锋营将士们全都召到了观门前。 待他们站定身后,刘行冷着脸,对面前的孙玉江和万亚飞问道:“你们还记得赠我宝刀的杨家小娘子吗?” 愕然点了点头,二人异口同声道:“记得。” “她的父亲是知寨,哥哥有武阶,当算得上是将门之女。可是就在昨日,居然有青楼敢在她危难时将她买去,要用她做那些卖身的皮肉生意。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脸上如霜般冷肃,刘行说完这些话,目光又向列好整齐队伍的选锋营将士们扫了一眼。 “砸了那青楼,救出杨家小娘子!” 五百个声音,同时响起,震得清云观屋顶的瓦片一阵颤抖。 看到将士们如此,刘行又说道:“那青楼单凭强迫良家女子为娼这一条,就该砸。他们的护院还打了咱们的兄弟,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灭了他、灭了他!” 又是五百个声音,异口同声作答时很多人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好,全体上马!男人全杀光、女人全抓了!”大喝一声,刘行下令率先转身奔向了观外的马厩…… 五百骑兵,片刻之后冲出了清云观。一冲上太原城的街道,当时就引起一阵鸡飞狗跳。 此时太原的街道上,平民已经没有多少了,更多的是各路军队在往来调兵、运送粮草器械。刘行带兵这一冲出来,很多猝不及防的军队都被当即冲散。 但当他们想要去纠缠时,刘行早已带着人马冲到很远地方后,转入了另外一条街道上。气得很多将领们,只能是跺着脚、指着选锋营的背影咒骂不已。 然而他们从号衣上、营旗上都看出来那是刘行的选锋营,也只能是骂上一番后,无奈地继续做起各自的事情来。他们都知道了刘行强扣全程商贾,却得到王总管和张宣使力挺的事,谁也不敢去想找二位大人去告刘行黑状…… 在身后阵阵咒骂声中,刘行一路纵横疾驰,来到了城西万花街上。 这里与其他街道不同,这里的街道两旁都是青楼。站在那些青楼门口正在招揽客人的小姐(宋朝时就是这样称呼的)们,一见到一大队骑兵风驰电掣、凶神恶煞地冲到了万花街上,顿时吓得一阵鬼哭狼嚎中逃回到了各自的青楼内。 冷眼扫视了一圈瞬间变得空无一人的街道,刘行回首对身后跟上来,之前自己派出去找杨家小娘子的那个士兵问道:“哪一个是翠红楼?” 那士兵抬手向前指了指,愤愤地道:“那个唯一的四层木楼,就是翠红楼。” “第一都、第二都,去堵住后院。第三都,给我拦截街北。”一连两道命令后,刘行喊道:“张黑子!” 刘行大喝一声,张扬策马上前。刘行冷眼盯着翠红楼的方向,沉声对他说道:“带上你那一都人马,给我去直接冲进去。男的杀、女的抓!” “遵命!” 张扬接令,立即一夹战马,口中发出了一阵怪叫声。他当先纵马冲出去后,一百骑他的手下紧随其后,口中喊着“男的杀、女的抓”追着他冲向了翠红楼。 惨叫声、女人的啼哭声,很快从翠红楼方向传了过来。 万亚飞直到此时才缓缓策马走到刘行身旁,双眼露出游疑目光看向刘行:“刘指挥,翠红楼是城中最大的青楼。据说,姚家是幕后最大的老板。您之前已经跟姚家闹了两次,再来砸楼杀人,怕是……” 刘行缓缓地转回头,当万亚飞看到刘行的脸时,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脸庞白皙的刘行,此时一张脸上已满是红云,红云中还隐隐透出了青色。刘行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那双眼睛已满是血丝。让人看上去,像极了传说中的红脸杀人魔。 “我不管他是姚家还是谁家!敢动小爷的女人,我就要灭他满门!”恶狠狠地,刘行说完这话后,猛地一转身吼道:“全体出击,烧光、杀光、抢光!” 刘行纵马冲出去了,孙玉江策马奔到万亚飞身旁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指挥大怒的时候,你不提这是姚家的营生还好些!这下好,指挥大人要来一次三光!走吧,杀、抢、烧去吧!” 万亚飞闻言,也是无奈轻叹一声,二人旋即并架前冲,很快也加入到了对翠红楼的烧杀抢中。 第025章 砸楼救人 城内刘行带兵冲进翠红楼时,城外五里出、金军大营内。 一个身披黑色大氅、头上戴着黑色熊皮帽子,长得尖耳猴腮、留着八撇胡子的人在夹谷谢奴引领下走进了帅帐。 一看到端坐在正中的完颜希尹,八撇胡立即躬身一礼:“护国*师座下四弟子乌素古,奉命前来军前效力,见过监军大人。” “坐吧,乌素古,上次你我相见,还是在乌塔呼尔山的迷龙洞中吧!一别八载,你还好吗?”完颜希尹挥手示意让那八撇胡坐到一旁时,客气的问道。 乌素古笑了笑,再次躬身一礼说道:“师叔还记得侄儿,是侄儿的荣幸。得大神眷顾,侄儿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当然还要感谢师叔您,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资助我大神教。” “不要再叫我师叔了,那只是你师傅一厢情愿。我既没正是拜入神教某位先辈师尊座下,也不会多少法术。我这样一个道法不行、武学不精的人,还不是要辱没了大神教的威名了。” 寒暄着,完颜希尹说道此处突然面色一沉、变得庄肃起来。他望着坐下身去的乌素古道:“这八年来,你的神功修炼的如何了?城中有一个黄口小儿,竟会使雷公之法,你能对付得了他吗?” 一见完颜希尹直接转入正题,乌素古也不敢再多言其他,起身正色道:“我所修炼的神功,乃是大神教五行之道、水行法术中的至高法术。雷公之法,当属金行法术。按道理说金生水,他当克我。然而我如今已修行至神教第四层、地神层次,那娃娃只要低过我的修为,相信他只有被我轻松杀掉的份、绝无还手之力。” 听到他的话,完颜希尹脸上依然是表情肃穆,他心中知道其实按照真正的修行分属,所谓的神教乃是魔道的教派。这魔教源于共工大神,起源虽是正统仙神之道,在数千年发展中却已逐渐偏锋而走、变了模样,堕入了魔道中。 虽然明白魔教不正,但完颜希尹更明白无论仙、魔、武、道、佛、鬼哪一种修行者,其自身的修为才是临战决生死的依托。乌素古既然已经达到了魔教中幽魂、散魔、魔魂之上第四级地魔层次,那么城中那个会使雷神术的中原少年绝对不会再是他的对手。 除非,那个中原少年是个旷世奇童,能在不及弱冠之年修行达到了道法中元婴期的层次。否则,只要那个少年敢再出城来,乌素古定然可以将其轻松杀掉…… …… 刘行不知道张孝纯与王禀此时打着什么算盘,更不知道城外的完颜希尹已经搬来了修为层次上高出自己两个境界、五个层次的魔界高手。此时的刘行,只知道要找到那个赠宝刀给自己的女孩、那个长相和行为都像极了宁儿的女孩。 一刀将最后一个翠红楼的护院砍掉脑袋后,刘行缓缓转回身,瞪着不远处被张扬按倒在地的**说道:“说,昨天被你买来的那个小娘子,你到底藏在哪里?再不说,小爷我也不顾什么仁义道德,连女人也一起杀了。” “大官人呀!那个小娘子昨夜打昏了看守,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呀!”**吓得全身抖如筛糠,话一说完,张扬突然问道了一股腥臭味。 低头一看,张扬照着**的肩头就是一脚,口中大声骂道:“要尿你他娘地出个声,熏着你张爷爷我了!找死吗?” 被张扬一脚撂翻,**趴在地上只顾一个劲的发抖,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尿了一般。 看到她那样子,刘行转回身,高声道:“掘地三尺,兄弟们也要给我找到杨家小娘子。” “是!” 几百个声音,从楼上、楼下同时响起。 就在刘行这话说完时,身侧不远处、两层楼房的隔板里传出了一声微弱的话语声:“是、是刘副使吗?是您来寻我、救我了吗?” 一听到那声音,刘行身子急转中凌空飞起、扑向声音传来处时,大声道:“是我、是我,杨家小娘子,你还好吗?” “咔嚓”一声,就在刘行刚刚飞身落到二楼上时,地面上的地板裂开,那张熟悉的脸庞从地板裂开的缝隙中漏了半张脸出来。 一看到那半张脸,刘行急步上前,将手中的“胡霜”插进地板缝隙。一插、一撬,又是一阵“咔嚓”声响,一大片地板被刘行掀得翻飞。 地板一被撬开、散落到四周,杨家小娘子整个人便从地板下面的隔层从解脱出来。她竟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嘤咛”一声一头扎进了刘行的怀中。 怀抱着她,刘行低头轻声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没欺负到你吧?” 哽咽着,抽泣起来,杨家小娘子说道:“没有、没有,好在遇上了过去我家下人的女儿。她赶在那些贼人找客人来欺辱之前,将我藏到都隔层中。可是、可是,这地方也太脏了,脏了我的眼、脏了我的耳、太恶心了……” 听到她的话,刘行突然坏坏地笑了笑,心中暗道:准是昨天一夜各种男女之间嘿咻时发出的床板声、鬼叫声,让这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彻底被羞臊到了。不过也好,这个年代里没有生理教育课,权当是给这丫头提前上了一课…… 心中虽是有些邪念,但刘行更清楚此时不是对这样一个心灵上刚刚受了创伤的女孩使怀、开玩笑的时候。毕竟他不是自己的宁儿,是在封建礼教束缚中长大的女孩。 想到这,收住坏笑,刘行关切地拉开她,仔细上下看着她说道:“确定你身上一点伤害都没受到,是吗?” 擦了擦眼角的泪,她有些娇羞地低头道:“没有,真的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话,刘行猛地回首看向楼下,遥遥地对孙玉江喊道:“孙副指挥,写告示。翠红楼逼良为娼、强抢民女,本官以太原府团练副使、帅司先锋使的名义正式将这里查封。年轻娼妓,发回原籍。所有**,充做官奴。所有财物,充作军费。” 冷眼扫视一圈楼下跪满一地的小姐们,见没人敢出声,刘行转回了身。低头看着杨家小娘子,对她轻柔地问道:“救你的那个小娘子,是哪一个?” 杨家小娘子闻言,走到栏杆前向楼下张望了一下,随即对楼下西北角招手中叫到:“红菱、红菱,快起来、快起来。你不用怕,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刘副使带兵来救我的,他不会伤害你的。” 听到她的召唤声,西北角落里一个穿着红衣红裙、看上去最多十五六岁姑娘有些胆怯地试探着缓缓站起身来。 看守在他身旁的两个选锋营士兵,听明白、也看清楚是刘行要救的人在召唤这个红衣女孩,对她送上一个善意的笑、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上楼去。 那红衣女孩直到这时,才泪水扑簌而出、快步跑上了二楼。一跑上楼,红衣女孩便一头扑到了杨家小娘子怀中,泣不成声地大哭起来。 在杨家小娘子低声去安慰那红衣女孩时,刘行站直了身子,对面三楼上站着的万亚飞道:“清查干净了吗?” 点了点头,万亚飞道:“干净了,确定无一遗漏。男的杀光了、女的全在一楼那里了。” “好,鸣金、收兵!带着战利品,回清云观去。万兄弟,你负责保护两位姑娘。孙副指挥,你负责将其他小姐全都送去府衙,稍后让知府大人去处理。”话一说完,刘行转身对杨家小娘子送了一个微笑后,快步当先走下了楼梯…… 第026章 诡异的王夫人 “这个刘行,三天不闹事、两天准折腾!” 纯阳居内,在刘行快打快收救回杨家小娘子带兵向清云观返回时,张孝纯听到他的亲兵回报后,气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站起身后,张孝纯看向王禀说道:“这小子就是一个刺头哇!不行、不行,只要金狗一退,我要马上把他赶走。这天天给他做开屁股的事,他又不是我儿子!而且一个事惹得比一个大,继续这样下去,老夫真怕想帮都帮不了他了。” 淡淡一笑,王禀说道:“你要有他这样一个儿子,那倒是三生幸事了。不过这小哥儿确实是太不知轻重,但又好像在许多事情上是三思后刻意而为。要么他就是个十足的愣小子,要么就是个装傻充愣、心机极深的狠角色。” “我看他就是个愣小子!”气愤的长袖一甩,张孝纯快步走向房门时继续说道:“这下好,他抄了人家的翠红楼,老夫还得去跟姚闵、姚慈祥那里费口舌。居然把人家六十多个小姐都给放了,还给人家的老姘头和外宅充作官奴,这太麻烦、太麻烦了……” 话一说完,张孝纯摔门走出了纯阳居。王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轻声自语道:“乱世出奇人,往往都是愣小子。但这个娃娃就算真的是个奇人,他若长久留在太原城,也定然会让老夫多出几分顾及。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让他早点离去……” …… 在王禀打定主意,要找机会让刘行离开太原时,刘行带着人马返回了清云观。 将清云观后园中那栋奎星楼指定给两个女孩子住后,刘行看着杨家小娘子问道:“小娘子,还不知你的芳名叫什么,可否告诉我呢?” “奴家叫凌儿,母亲生我的时候正是冰凌结晶时,所以取了这个名字。”低着头,有些羞答答中,杨凌儿说出了她的名字。 听到她的名字后,刘行点了点头。随即回首对身后的众将士正色说道:“所有人,不得凌儿小姐召唤,不得靠近奎星楼。敢擅自靠近者,一概就地正法。张黑子,你负责带一都兄弟,轮守在奎星楼附近五十步外。” “遵命!”张扬接令,转身招呼他手下的将士们护向杨凌儿左右时,眼睛偷偷瞟了瞟胆怯地跟在杨凌儿身旁的那个红菱一眼。 看到他的眼神,刘行轻咳一声:“张黑子,看什么呢?给我记着,监守自盗、罪加一等。别那犯花花肠子,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不会、不会,嘿嘿,我怎么会监守自盗、不会的。”张扬被这话一说,顿时脸上有些红了起来,搓着手赔笑说完后护着杨凌儿和红菱向后园中走去。 转身之际,刘行看到被自己强征那二百多姚家家兵中为首一人,正站在不远似是等待自己,马上朝他走了过去。 站到他面前后,刘行问道:“姚浩,我让你准备的三口大缸都准备好了吗?” 躬身见礼,姚浩答道:“都准备好了。” “那些药房的老板,把药都送来了吗?” “都送来了。” “好,你马上带人烧开水、用沸腾的水注入到那些大缸里,稍后我要用。”对他吩咐一声后,刘行转身走向了纯阳居。 就在刘行走到纯阳居门前时,一乘凉轿抬着一个年轻妇人走进了院子。侧眼看了看那个年轻妇人一眼,刘行马上被那女人给吸引住了:一双丹凤眼、柳叶弯眉,樱桃小口、肤白如脂。虽是身怀六甲已经显怀,但那纤瘦的双肩去彰显出美人犹自在的本色。 眼睛看着那个少妇,刘行心中暗道:好一个美人儿!难怪王禀即便在怀疑到可能是她下毒时,仍然不见很生气,还特别关心她的身体和她腹中胎儿。这样一个美女,换成给小爷当媳妇,小爷怕也不敢相信她会害人…… “刘指挥、刘指挥……”就在刘行看着那少妇怔怔出神时,王禀的随从打开房门从纯阳居内走出来,在刘行身旁轻声呼唤了两声。 听到他的呼唤声,刘行猛地警醒,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什么女人,竟让小爷这样一个两世为人的男人都一见痴迷?不对头、这不对头,难道这女人会什么妖媚之术,不然怎么可能弄得小爷都心旌荡漾呢? 心中生疑,刘行马上收定心神,装作不知一般转头对王禀的随从问道:“那位便是王总管的如夫人吧?” 随从点了点头,答道:“正是我家夫人。” 嘴角浮起一丝怪笑,刘行道:“王总管真是好福气、好福气呀!” 话没说完,一抬脚、刘行走进了纯阳居。对王禀抱拳一礼后,刘行说道:“王总管,请您移架西厢房。属下已经吩咐人准备了给您暂时抑毒的物事,您只需要按属下说的去做,三日后当可身轻体快。但只能维持最多三日,您还得再回属下这清云观,反复接受治疗。” “好,来人呀!抬老夫去刘指挥说得地方。”王禀话音才落,房门再次打开,他的如夫人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了房间。 身子还没站稳,那如夫人嗲声嗲气地说道:“哎呀官人,什么事呀!您还要让奴家来这破败已久的道观呀……” 然而如夫人的话刚说到此处,她抖着手帕、张目四望中正撞上了刘行的眼睛。当她看到刘行眼中射出烁烁精光时,突然停住了话,惊恐的神色在她的脸上稍纵即逝。 强自控住心神后,如夫人才有些怪异地盯着刘行对王禀问道:“这位便是那个二百轻骑打破金军、扣了全城奸商的刘行、刘先锋吧?” “是、正是他,还不快见过刘大人。”王禀并没有注意到如夫人的表情变化,看着这女人时脸上仍然充满爱惜的神色。 “奴家见过刘大人。”对着刘行翩翩一礼,如夫人说话时与刘行四目一对,眼中再次闪烁出了一丝怪异的光芒。 看到她的眼神后,刘行心中暗道:这女人的眼神怎么给我感觉好像她认得我一般?可是我记忆中不曾见过她呀?不能乱想,这女人绝对有古怪,搞不好真是练了什么魅惑妖法…… 一惊醒,刘行急忙收住心神。回头看向王禀道:“王总管,您请移架,请允许我带如夫人去后院的奎星楼暂时休息。待您疗毒稍有好转时,再劳烦您与属下一起对如夫人问话。” 说话中,刘行一挥手,王禀的随从和刚刚走进房间来的万亚飞、孙玉江、姚浩一起上前,抬起王禀走出了房间。 待众人出去后,刘行在缓缓转身,盯着如夫人说道:“王夫人,你我可曾相识?” 莞尔一笑,王夫人道:“大人怎会与奴家相识,奴家出身贫贱得狠、怎能有幸结识您这豹林谷和嵩阳书院的双料门生呢?” 眼睛仍然紧盯着她,刘行猛一抬手:“请,王夫人请先到后园中的奎星楼歇息,那里只有两位女眷在,夫人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让她们出来对我说。但王总管未完成第一次疗毒前,还请王夫人不要离开在下这清云观。” “一切听大人吩咐。”王夫人转身说话时,竟向刘行抛来了一个勾魂媚眼。 被那媚眼一电,刘行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旌荡漾。但早已怀疑她练了某种魅惑术,刘行只是微微出神一下,马上便镇定下来。 直到王夫人在一个丫鬟搀扶下走出去,刘行看着她的背影,马上大声道:“来人,去将凌儿姑娘叫来……” 第027章 金奴发威 “不好了,不好了,金狗攻上城墙了。” 月上枝头,刘行坐在纯阳居内修炼了一翻先天功后,正在调整气息。突然间,房外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大喊声。 听到那喊声,刘行“蹭”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纵身飞出房门、落到院子中后向喊声传来的方向问道:“多少金兵上了城墙?我军的兄弟们呢?” 一个王禀的亲兵听问,马上对刘行抱拳道:“回指挥大人,金狗至少已有千人登上了北门的城墙。宣使大人刚刚带着城中厢军、乡兵赶过去,叫属下来此通报王总管。还说如果您可以的话,请您带兵也去北门助战。” “选锋营,集合!” 他的话才说完,刘行立即抬头高吼一声。吼过后,对那个亲兵说道:“这位兄弟,王总管现在正在我的十二味毒炼中疗毒,切不可受到惊扰。我带上一部分兄弟去北门助战,还请您从总管府上调来些人马,与我的兄弟一起保护王总管可好?” 重重点了点头,那亲兵说道:“好,我这就会府叫人来。” “副指挥孙玉江到!” “副指挥万亚飞到!” “第三都军使张扬到!” 王禀的亲兵才走,孙玉江为首的选锋营将士们早已听到了那亲兵的呼喊声,所以马上在刘行面前集合列队、挤满了不大院子。 冷眼扫视一圈院中满满的人群一眼,刘行正色高声道:“北门吃紧,你们之中许多人都是才入我选锋营,但我相信你们愿意加入我的麾下,就是为了与金狗血战而来的。我问你们,有人怕吗?” “敢战未必死、惧战未必活!” 几百个声音,同时响起,惊得观内和周围树上栖息鸟儿一阵惊叫声中冲向了夜空。 双眼仍然在面前的将士们脸上游走着,刘行点了点头,说道:“好,看来你们都从两位副指挥和各自军使那里知道了我的战场宣言。既然你们知道那么就都给我牢牢记住,你们是我刘行的兵、是我的兄弟,上了战场谁敢怯敌我马上先砍了他。与我并肩浴血、奋勇死战,我保你们建功立业、封荫及子,都明白吗?” “明白、明白……” 在众将士再次整齐地回答后,刘行目光定在了张扬的脸上,沉声道:“张扬,带着你那一都的人马,留守清云观。你们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保护王总管不受惊扰,第二个是保护好杨家小娘子和王夫人。” “指、指挥,为啥是我留守呀?”一听这话,张扬顿时有些急了:“你是知道的,老张喜欢打架,不喜欢做这些留守殿后、婆婆妈妈的事。指挥大人,您换个人呗。” “嗯。”见他上来讨价还价,刘行眼睛一横,随即说道:“与登城的金狗相比,王总管的性命更重要。本官的将令已出,张黑子,你要抗命不成?” “不敢、不敢,咳!”无奈地轻叹一声,张扬只能是拱手抱拳,很不情愿地说道:“属下接令便是,请大人放心,除非我老张死了,不然绝不让总管大人受到半分惊扰。” “不只是不让王总管受到惊扰,本官现在明令给你。非总管府、张宣使府上的亲兵和本部人马,任何人敢擅闯清云观,你给小爷全都当场格杀。还是那句话,出了事,小爷给你扛着,听明白没?”刘行快语说完,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张扬的脸上。 张扬听到这话一愣,但旋即朗声道:“好嘞,谁敢进来,张爷爷劈了他!” 虽然跟随刘行的时间不长,然而从街头暴打姚家家兵时开始,张扬的心中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位指挥大人只要说出事他扛,张爷爷就只管开打劈杀,不用担心别的、想其他的…… “全体出观、上马去北门!”见张扬正色接令了,刘行才一转身当先向观外走去时,高声对其他人下达了命令。 没人再多说什么,四百人快步跟着刘行冲出了清云观。很快,四百飞骑纵马去,街上又起一阵惊呼声…… “帅司选锋营,奉命前来助战!” 转眼之间,刘行一马当先冲到了北门下。看到北门下此时已是乱作一团,各路人马拥挤在在一处。城墙上,成群的宋兵已经开始被金军赶着向甬道下面退过来,刘行顿时大吼一声后抽出了“胡霜”宝刀。 北门下的宋军将士们,一听到刘行这一声雷鸣的吼声,顿时全都纷纷转回头来张望。 就在他们回头的时候,刘行聚真气、灌通体,“嘭”地一声身子周围涨出了一团真气,托着刘行从战马上飞身而起、跃过人群头顶直扑甬道。 “哗!那是刘副使,二百打败两万五金狗刘副使,好厉害的功法呀!” “哇,刘先锋到了,他的雷公术一施展,金狗只能抱头鼠窜咯!兄弟们,跟着刘先锋冲上去、将金狗赶出去呀!” 在一阵惊诧中,几个厢军、乡兵的小军官发出了一阵赞叹和呐喊声后,带着他们各自的手下止住了方才的慌乱,纷纷转头扑向了甬道方向。 身在半空中,刘行一手倒拎着“胡霜”,一手快速拿万象盒打开,大叫道:“金奴,给我放毒弄死那些金狗!你今日可以大开杀戒,无过有功!” 伴随着刘行叫声,金奴从万象盒中闪电一般飞出、射进了正在城墙上向下赶杀宋军士兵的金军人群中。只听一阵惨叫声后,十几个金兵眨眼间便给金奴咬中,抱着脖子、捂着脸颊翻滚到地上。 在那些金兵惨叫声中,刘行落到了甬道上。正面撞上两个金兵,根本不加思索中刘行翻手挥舞“胡霜”宝刀,对着那两个人便奋力劈了下去。 两个金兵本来眼见刘行凌空飞上来,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但一见到刀光闪烁马上惊醒,纷纷举起手中各自的兵刃想要来格挡。结果只听得“咔嚓、咔嚓”两声脆响,他们手上的兵器哪里挡得住“胡霜”宝刀,当即被刘行劈断。 两个金兵大惊之中转身想要向后奔逃,刘行怎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怒吼一声:“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金狗,受死吧!” 吼声未落,“胡霜”斩下。一个金兵听到吼声时稍迟疑了一下脚步,最先被刘行从身后劈上。“噗”地一声,“胡霜”宝刀劈进了他的身体、插入了他的脊骨中。 刘行见宝刀插进敌人的脊骨,左手也扣上了刀柄,双手一起用力一掀。那个金兵的身体马上被“胡霜”拖拽着分裂成了两半。 另外那个金兵正在奔逃,一看到身旁的同伴身体被一切两半,顿时惊叫道:“大神呀!这怎么来了个杀神啊!我的那个娘哎……” 他的惊叫声没等叫完,刘行的“胡霜”一转,寒光过后、那个金兵的头颅便被齐着脖子砍得翻飞而起、落到了甬道下面…… “啊呀!这条金蛇好厉害,大家快后退、躲开那条小蛇!” “大神啊,这是什么蛇呀!怎么不怕刀砍……” 就在刘行眨眼间劈杀两个金狗时,城墙上传来了阵阵惊呼声。听到那惊呼声,刘行微微正身向上看去,只见此时的金奴恍若一道金色闪电正在金军人群中来回穿梭着。它每掠过一个金兵,便将那个金兵掀翻在地、使其在哀嚎死去。 眼见自己豢养了十年的金奴,只在须臾间便在甬道和城墙上咬死了一大片金军,刘行嘴角浮起了嗜血的冷笑,低声道:“今日一战,也该是你大开杀戒的时候了。放开了杀吧!什么修仙飞升,我是凡人、你现今是凡间蛇,就让我们一起做凡间一对逍遥神吧!” 金奴似乎听到了刘行的话,用尾巴抽倒一个想要挥刀劈向它的金军小将后,忽然直着身子冲向了半空中。接着在半空它猛地停住,发出了几声“咻咻”声。那是他欢欣鼓舞的声音,更是用只有刘行才明白话语在表达开心。 听到金奴的叫声,刘行再次冷笑道:“好、好、好孩子,杀得开心就好,我们继续!” 第028章 斩将退敌 一人一蛇,一刀连斩。 金奴在城上舞动身躯,将一个又一个金狗咬死、掀翻。刘行独闯在前,“胡霜”舞出了团团寒光,将一个又一个金狗劈杀在甬道上。 跟着刘行跑上来的宋兵们,眼见到这一人一蛇大发神威,不由得很多人都呆滞住了。 城内、不远处的一幢楼顶。张孝纯远远地看到那一人一蛇的勇猛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喃喃自语道:“这、这、这也太神奇了。那条金蛇居然刀枪不入,刘行居然只在几日内功力强到这等程度上了?他、他难道之前是在藏着自身修为吗?” 站在他身后的一员银甲武将,怔怔地看着城墙上的一人一蛇,摇了摇头说道:“从他出刀时运功上看,那功法应该是他还是十分纯熟的。这功法比他的杀势更神奇,我征战沙场十余年,也未曾见过这样神奇的功法呀!” 闻听到这话,张孝纯猛回头盯住那个银甲武将,问道:“你说什么?你确定他所用的功法,是他还尚未精熟的?” 银甲武将仍然怔怔地望着城墙上,点了点头:“属下可以肯定,他对那功法还不甚熟悉。如若那功法他早已练得纯熟,不会每次挥刀的时候都会微微似有一些滞钝。” 听完这话,张孝纯再回首看向城墙时,脸上浮起了一丝怪异的神色,在心底暗道:难道这三天里,这厮儿有什么奇遇、得到了那种神奇的功法,才使他此时战力陡然倍增…… 就在张孝纯惊疑中,万亚飞、孙玉江终于冲开了挡在前方的宋兵,冲上了甬道。 一跑到刘行身后,万亚飞立即高声呼喝道:“敢战未必死、惧战未必活!指挥,兄弟们来与你并肩浴血、杀敌报国来了!” “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跟着我杀光这些该死的金狗!”听到万亚飞的声音,刘行心神更加振奋,大吼后将“胡霜”挥出了一道犀利寒光、直接将面前的三个金狗同时切瓜剁菜般干净利索地砍翻。 眼见刘行如此武勇,孙玉江也是精神一震,大吼道:“选锋营的兄弟们,杀光这些金狗。杀、杀、杀!” “杀、杀、杀!”四百多跟上来的选锋营将士们,看到三位主将如此英勇,也全是心神大震、斗志暴涨,怒吼声中一起冲上了城墙。 上千金狗,在刘行率先冲到城墙上时,已经被金奴咬死至少三四百人。加上之前在甬道上被刘行砍翻的几十个,损兵已经近半。 带领这一千人冲上城的金军猛安哲也是从金太祖建立大金之初,便跟随阿骨打南征北战的老猛安。纵是他征战不下百场,却还第一次见到蛇杀其兵、宋军小将如此生猛,不由得在短瞬间被惊得目瞪口呆。 “猛安贵人,宋狗上来了!”就在哲也惊慌失神时,他身边一个谋克执刀指着刘行喊道:“那个就是三日前在西门,使出雷公法术杀死您弟弟的宋狗。” “嗷呜……” 一听到这话,哲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刚刚劈翻一个金兵的刘行,猛地发出了一声狼一般的吼叫声。 那一声狼吼,凄厉、尖锐,连刚刚咬死两个金狗飞上半空做调整的金奴,都是为之惊得一震。 听到那一声吼,刘行怔了下,很快便转头循声望去。 这一望,正好与哲也瞬间变得满是血丝的双眼对上。两个盛怒至极的人,目光一对,立即是两团怒火焚腾暴涨。 “轰”盛怒中,刘行猛地将全身功力全都提起。这全力运功之下,一声暴响后,刘行的身体周围立即生出了一团白色的雾气、形成一层真气护罩。 “轰”在刘行真气护罩生成时,哲也的身体周围也涨出了一层黑色的真气护罩。 就在真气护罩形成的同事,哲也怒吼道:“宋狗,杀我亲弟,纳命来!” 吼声中哲也腾空而起、挥舞着手中一对长刀,跃过他前面的金兵人群头顶,直扑刘行。 听到他的吼声,刘行嗜血一笑,也是大喝道:“金狗,敢犯我疆土、杀我同胞,我让你追着你弟弟去酆都城!” 喝声中,刘行也拔地而起、凌空飞纵,离弦箭一般迎着哲也飞射过去。 “轰……叮当、叮当!” 两道人影,有如两道闪电一般撞到一处,两团真气相撞先是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接着兵器交鸣,在半空中奏响了一曲金铁之乐声。 二人接战之在眨眼间,刘行劈出了三十几刀却没能伤到哲也。哲也在是在短瞬之间双刀疾斩、砍出了三十几刀,也没能伤到刘行半分。 眼见如此,刘行心底一震,暗道:这金狗修炼是功法,出刀诡异、功法强劲,小爷还真未必收拾得了他…… 就在刘行震惊时,城下站在张孝纯身旁那个银甲武将突然大叫道:“不好,那金狗的修为远比刘指挥高太多!刘指挥最多是筑基中层的修为,那金狗却在魔魂下阶,刘指挥要吃亏……” 张孝纯听到这话,急转头,对他叫到:“那你还看着?还不快上去帮忙?” 银甲武将闻言,面色一沉却没动身,而是转身从身后的亲兵手上拿过了一杆铜色长弓。他从容地搭弦挂箭,瞄向了哲也。 “崩”,伴随着银甲武将放矢松弦,三支箭矢离弦飞出、直取哲也…… 正在全力与刘行对刀中,哲也猛地听到耳边声风,大吼一声:“宋狗奸险、竟暗算于我!” 吼声中,哲也快速收刀、纵身后退。 看到他想要后退,刘行冷笑一下,低吼道:“你等皆狗辈,怎么杀都不算过分。想跑,没门……” 吼声中,刘行奋力前冲、“胡霜”连劈斩向哲也的头顶。 哲也两面受敌,刚刚格挡开刘行迎面劈下的刀锋,肩膀上便被一箭射中哲也还可以强忍住。可就在他中箭的同时,金奴忽然杀到,扑到了他的面前后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被金奴咬到,哲也惨叫一声、真气瞬间暴泄散去,整个人如落石一般坠到了地上。 看到他坠落,刘行丝毫不犹豫,挥刀继续追砍。哲也没了真气护体,更没有了真气抵挡,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脑袋给刘行从面门中间劈成了两半。 “猛安战死了、猛安战死了,大家快撤……” “快撤呀!雷公战神爷爷发威了!” 惊呼声四起,眼见到刘行劈死了哲也,周围的金兵们顿时大乱,纷纷惊呼着转身向城墙外的云梯奔行。 闻听那些惊呼声,刘行心中猛然一凛:叫我雷公战神爷爷,好哇,那小爷就拿你们试炼一下五雷术吧! 想到这,刘行快速收刀、盘膝坐下,默念口诀、运起先天功的同时启行五雷术。 “轰隆隆、轰隆隆……”阵阵雷动翻滚来,乌云罩上城墙来。伴随着刘行施展法术,一大片乌云从无到有、从稀薄到稠密,很快便遮满了北门上整面城墙。 “金奴、回到你窝里!选锋营的兄弟,全部撤到甬道上去!小爷要施法、炸飞这些金狗了!”还是第一次施展五雷术,在法术成形的时候,刘行先是大声对身后的自家兄弟们喊了一嗓子。 听到这一嗓子,万亚飞、孙玉江对望一眼后,大叫着带着选锋营的将士们快速撤到了甬道上。金奴也在听到呼喝声后,“嗖”地一下钻回到了刘行的怀中、藏进了万象盒里。 用双眼余光看到城墙上的宋军将士们全部后撤完成,刘行才猛地双掌推向天空,口中大喝道:“先天借力,五雷奔袭,炸!” “轰、轰、轰!” 天雷骤降、直劈城头。那些刚刚爬回到云梯上,想要向城下逃走的金兵还没等下到半腰,便被无数道雷光劈中、炸成了一个又一个黑炭般的干尸后坠落到了城下。 “雷公战神爷爷发威了,快跑啊!” 城下本来列阵还想攀上城的金兵们,听到云滚雷动时已经纷纷抬头。当他们看到想要从城上逃下来的那些同伴全都被炸成黑炭干尸后,顿时又是阵阵惊呼、纷纷调后向身后逃了过去…… 第029章 藏后患 “金狗退了、金狗退了!” 城下惊呼连连声中,几个选锋营士兵在刘行散功,半空团团乌云渐渐散去后一跑到城上先到了墙垛前向下张望。当他们看到城下的金兵溃逃而走、已经跑出至少二里地后,立即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在士兵们欢呼声中,刘行猩红双眼骤然恢复了本色,笑了笑轻声说道:“先天神功,果然不同凡响。若一小爷自身修为,就算在修炼上几十年也别想使这五雷术。” 自语才毕,刘行鼓胀得圆圆的身体突然发出了一阵阵“嗤、嗤”声,接着犹如泄气皮球一般迅速收缩起来。在身体缩回本来大小后,刘行脸上带着微笑忽然仰面向后倒下。 “不好,刘指挥昏过去了!”一看到刘行倒下去,刚走到刘行身旁的万亚飞顿时惊声叫了起来。 他这一叫,城墙上的将士们顿时全都大惊失色、围到了刘行身旁。孙玉江上前一步,扶起刘行后,急声的呼唤起来。 “不用叫了,刘指挥无大碍,只是法力透支后昏厥而已。你们选锋营的兄弟,将他抬回清云观,让他好好睡上几个时辰便会醒来的。”孙玉江才叫了几声,城下走上来一员银甲武将,说完后走到了刘行身前。 一见到那个银甲武将,孙玉江、万亚飞立即神情肃穆地轻声道:“见过杜将军。” “免了。”轻挥手,杜将军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后,将两颗银色药丸塞进了刘行的口中后说道:“这银玉丹星丸,老夫都舍不得吃,便宜你这小子了。” 此言说完,杜将军起身时说道:“你们抬起他回清云观吧!我的银玉丹青丸给他吃下,至少能让他增涨二十年的功力。他若机缘到了,应该可以在想来后又可以突破一层修为了。” “谢过杜将军!”致谢后,孙玉江、万亚飞带着一众选锋营将士快速跑下了甬道,很快便绝尘而去、朝着清云观回返…… 直到城上城下的将士们各自归为,张孝纯才走上城墙,来到杜将军身边后说道:“杜兴,没想到你也有不吝啬的时候。你那银玉丹星丸不是只剩下四颗,你居然给了刘行两颗,这倒真让老夫没想到呀!” 杜兴闻言,转头看着张孝纯说道:“灵丹当给有用人,我天生根骨不行,修为上最多只能达到武士这个层次了。可是我方才看那个刘行施展法术的时候,他应该是天奇根骨。不然就算透支法力,也无法以筑基修为施展出只有达到金丹期高阶以上才能施展出的雷术来。他忠勇敢战,功力如果再强些必为我大宋砥柱干将,比起我来于国于民有用多了。” 脸上浮起赞佩的神色,张孝纯说道:“不愧是王总管多年的部将,果然与王总管一样的忠君爱国、顾全大局……” …… 张孝纯与杜兴在城墙上对话的同时,太原城的西北角,乌素古也出神望着北门方向看了许久。 待他回过神,转头看向身旁的完颜希尹时,乌素古说道:“监军大人,那个厮儿真的好神奇。您能确定,他最多不过二十岁吗?” 点了点头,完颜希尹道:“不错,我相信看人年龄这样的事,谢奴是不会出错的。” “太神奇了,不到二十岁,居然修为达到了金丹期!”轻叹一声,乌素古的脸上旋即挂上了邪恶笑容:“中原有此奇少年,我绝对不能容他继续活下去。若给他继续活下去,用不上几年怕是就要修炼得比我境界高许多了,那样对我大金只会是一个大祸害。” 对于修行上,完颜希尹虽然天资不足,也不愿意太去强求而未认真去修炼。但修行的境界层次上,他还是明白个中详情的。 道法初修,炼气开道。炼气期在中原的道法修行中,又分为上、中、下三个层次。下层的炼气期修行者,最高的功力不会超过十二年,中期十八年、上层二十四年。依次下去,筑基期上层境界时,也不过只能拥有四十二年功力而已。 其上修行者的功力为四十八年、五十四年和六十年三个档次的修为,皆为金丹期修行者。再向上去,元婴期是每升上一个层次,就会增加十二年的功限。其后的化神、合体,也是十二年上升一个层次。 如今的中原,据完颜希尹所知,只有种师道、种师中兄弟二人,达到了比合体期更高的渡劫期修为。种师中修行的是武道非道法,所以他是紫衣武尊而非渡劫上层。其功力已经达到了两百多年的功力,是大金国师都不敢轻易正面接战的高人。 中原如果修行出了两百四十年的功力,那整个大金朝都找不出一个人能是其对手。因为只要再向上修行,那人便可以飞跃大乘期、达到地仙层次,足以飞升凡尘外、逍遥上九天了…… 正因为完颜希尹了解中原人的修为这些事,他听完乌素古的话之后,也是皱眉道:“二十岁不到,却有六十年的功力,那个厮儿还真需早早除去。否则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昏迷中刘行怎么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施展先天神功,不但将金兵从城上赶了下去,还大大地震慑了敌人。同时,更没想给自己以后的人生道路,留下了祸根。 不过就算刘行知道也不会去害怕,因为怕也没用,刘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未来如何、能活多久。更加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里,会有什么样的未来等待着…… ……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第二天一早,哼着小曲,刘行走出了纯阳居。 从万亚飞口中,刘行知道自己透支功力、施展出五雷术后,把金狗吓得后撤十里心中十分开心。 所以一走出纯阳居,便带着微笑对站在门口、刚由孙玉江选来的亲兵雷震说道:“雷震,走,陪小爷我去后院看看王总管那怎么样了。” 雷震闻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神情异常严肃地一手按着刀柄、先行迈步向后院走起。 看到他那副样子,刘行笑道:“哎,我说你别整得那么严肃好吗?这是在咱选锋营的营区里,不是在外面、不用你摆样子吓唬人。” 听到刘行的话,绷着脸的雷震再也绷不住了。他“噗嗤”地笑了一声后,回头看着刘行道:“是孙副指挥吩咐我的,随时随地都要把持高度集中的神经,还说是您之前告诉他的。” “那是上了战场,不保持高度集中的神经,随时都把性命丢了。这是在营区,你绷着神经干嘛呀?轻松点。”笑着说完,刘行晃着八字步、向前走起来。 看到刘行的样子,雷震又是一笑,嘀咕道:“吓唬我,孙大哥就会吓唬我!” “刘大哥。” 就在雷震嘀咕声没落下时,后院的院门处红影一闪,在翠红楼被刘行一起带回来的红菱便闪身走出、站到了刘行的面前。 见到红菱挡住去路,刘行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她问道:“怎么,你跟凌儿发现什么了?” 点了点头,红菱说道:“我们从那个王夫人的身上,闻到了你说的怪异香气。但昨天一夜,她都十分安分地在自己房间里哪里都没去。今早她去看王总管时,我进她房间察看后,也没寻到任何药囊或者药瓶。” 神情肃穆地看着她,刘行道:“有怪异香气,我之前与她咫尺面对时已经发现。你和凌儿继续监视她,切记,千万别太靠近她。” 重重点了点头,红菱道:“奴婢知道了。” 说完话,红菱转身快步走回到了后院,朝着后园方向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刘行若有所思地低声自语道:“希望不是个蛇蝎美人吧!不然王总管怕是查出真相也会心痛上好久了……” 第030章 训人训出新想法 “刘指挥、刘指挥!” 正在刘行皱眉为王禀未来而担忧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 循声回首,刘行看到了万亚飞手上那些两个黑铁球,乐颠颠地快步跑了过来。 双脚一战定,万亚飞将那两颗黑铁球递到刘行面前后,憨笑着道:“指挥大人,按照您的要求,咱们的第一批爆炎弹已经制出了外壳、火药和里面的铁珠子了。您看,这合乎您的要求吗?” 双手接过的黑铁球,刘行仔细看看。但很快,刘行摇了摇头道:“个头太大了,你们想一颗爆炎弹扔出去,直接炸没一栋房子是怎么着?如果真是那样,臂力不足的兄弟炸死敌人的同时,自己也难保不受伤。” 刘行这样说,是因为手上的两个铁球比自己吩咐铁匠们去造的模具尺寸要大出三倍。刘行几天交代尺寸,是掌心可握、与后世里手雷的大小相当。可这些铁球,跟后世的手雷没半点相像,倒是像极了地雷。 依然憨笑着,万亚飞道:“嘿嘿,这是我孙兄弟自作主张,让铁匠们给我俩特制的,尺寸是您说的那种爆炎弹的三倍。我二人都是臂力大的,将这么大爆炎弹准确地扔到三五十步外是没问题的。” 脸色一沉,刘行突然瞪大了眼睛对他说道:“你二人臂力大,就要求特制出这样的怪形爆炎弹。那么营中若是有的兄弟不喜欢这物事,是不是也可以要求不给他们配备这些呢?万兄弟,军中之事,令行禁止。号令不一,何以服众啊?” 看到刘行脸色,再听到刘行的话,万亚飞缓缓低下头去,有些委屈地说道:“可是您交代做的那些爆炎弹,没有装芯子前我们无法练习去呀!我和孙兄弟是急于演练,才搞得这个特殊。” “任何情况都记得,我们身边的是我们的兄弟,就算日后你做了大将军也永远不忘了这一点。” 见他委屈地说话,刘行脸色更加阴沉地说道:“防微杜渐形成的锦衣夜行,才能让兄弟们从内心深处去赞佩、愿意把你也当成真正的兄弟。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不以小失为自诫,必失众心而失命。你是想学吕温侯,还是要做吴起、卫青,自己想一想吧。” 吕布失去军心、上下离心最后被部下卖给了曹操,使得一代战神难逃被缢杀的下场。吴起、卫青爱兵如子,能与士兵同榻而眠、一口锅里搅食吃,是他们创造战争神话的根本。这些对于自小成长在军人家庭里的万亚飞来说,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刘行的话说完,万亚飞低着头,喏喏地道:“是我欠考虑了,可是我是真得想要最大程度上去杀掉那些金狗,才会有此欠思虑的事发生。” “记着,不想死,以后就遇事三思而后行。尤其是对自己手下的兄弟们,事事想在前,你才是个好带头人。”又训诫了他一句,刘行的眼睛盯着手中两颗铁球突然停住了话语。 再次仔细看了看那两颗铁球,刘行突然想到了什么,怪笑着说道:“不过你俩特制出这东西,也不是一定要去回炉。嘿嘿,我们有甩手扔出去的爆炎弹,为什么不能有埋在地下的火雷呢?” “地火雷?”听到这样说,万亚飞猛地抬头看着刘行有些欣喜地说道:“难道您弄出的那些火药,还能藏在地下引发地火去杀敌吗?” 对他神秘一笑,刘行道:“走吧,带我去铁匠那里。爆炎弹、地火雷,小爷让金狗下次的攻城所到之处,全都变成他们的人间炼狱。” 话音落,刘行起行先走。万亚飞仍然有些愕然地看了看一旁的雷震,尔后也转身追着刘行奔向了东侧院的铁匠房方向…… …… 就在太原城岌岌可危、被金兵十万大军团团围困时。汴京城,皇宫内。 大宋朝的皇帝、后世称之为宋钦宗的赵桓劳累了一天,刚刚返回到寝宫里便屏退左右、连他的皇后都一起赶出去后,独自躺在龙床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赵桓忽然感觉自己醒来了。他的眼前是千军万马集结在汴京城外,眼看着城下的金兵蜂拥而上、冲上城墙,杀得城墙上的大宋官军节节败退。 大惊之中,赵桓高声喊道:“朕在此、朕在此,众将士莫要退、莫要退。敢于死战者赏万金,官转三阶、兵升为将。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斩立决。” 然而,任由赵桓如何喊破喉咙,成队的大宋禁军仍然鸟兽散地散去、根本没人听他这个皇帝的号令与呼喊。空旷地城墙上,转眼间就只剩下了赵桓独自一人站在黑压压一片金兵的面前。 一员金国大将嘴上浮起狡黠地笑,手上持着大斧头一步步逼到他的面前后,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昏君,你父亲已经让你赵家失了天下的民心,还指望那些将士给你赵家陪葬吗?去死吧……” 金国大将话没等说完,手中巨斧举起、向着赵桓的头顶便劈了下来。 眼见着巨斧落下,赵桓吓得接连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口中哀鸣道:“我父之失,何以我来担也!朕亡矣、朕冤矣……” 就在赵桓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之间寒光一闪,一个白衣书生从斜刺里飞身而出。“当啷”一声,白衣书生以手中的一口大刀挡开了已经劈杀到赵桓面门前寸余处的金国大将那柄巨斧。 金国大将一惊,待看清白衣书生后,他怒吼道:“何方来的臭书生,想救这昏君不成?” 白衣书生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瞪着那金国大将,嘴角浮起不屑、讥诮笑时,猛地平地飞起、将手中宝刀舞出了无数道寒光同时罩向那金国大将。金国大将眼见白衣书生犀利杀来,仓皇举斧迎战。 在一阵金铁交鸣声后,当白衣书生撤身背对着赵桓站回到他面前,以身子护住他的时候。再看那金国大将脖子上多出了一道血痕,身上的战甲也随后“哗啦”散城了无数碎片、撒落满地。 在金国大将身后的那些金兵们,一见主将被杀,顿时作鸟兽散、怪声连连地叫着向城墙下逃散开去。而此时,城下突然冲上了十几只大宋厢兵和身着敢战士号衣的将士,追着那些金兵一路杀了过去。 命悬一线转眼变成战局逆转,赵桓欢喜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对身前的白衣书生问道:“书生,你是何人?朕要重重赏你,授你大将军印、给你封公侯。” “封侯何所依,君王似虎狼。”白衣书生轻吟一句,忽然纵身飞上了墙垛。 看着那白衣小将,赵桓急声再道:“莫走、莫走,你是拯救我大宋江山的救星,敢问朕该何处寻你?你姓甚名谁呀?” “水来土掩苍木燃,名动西山故人还。文成武就一童子,刀剑点救大平原。”白衣书生再次轻吟辞赋后,凌空飞起、犹如一只苍鹰般飞下城墙而去。 当赵桓快步跑到墙垛前,想要再去寻找那白衣书生时,却只看见了城下那些厢兵和敢战士们,正在追逐着金兵大肆砍杀。那白衣书生,早已没了踪影。 情急之中,赵桓连声高呼道:“小将军回来、回来呀,保我大宋江山需要你呀……” 情急之下,赵桓高喊着猛地睁开了眼睛。“豁”地从龙床上坐起身来,赵桓久久不能平息梦中事。 直接半晌后,他强自遏制住心中的惊喜与无奈,高声对殿外喊道:“来人,去传李纲进宫来见朕……” 第031章 又要兵 “李纲,你早些年不是在终南山讲学时,曾研习过周公之术。你给朕说说看,朕此梦何解?” 接到传唤急忙忙赶进宫的李纲,脚跟还未等站稳,赵桓直接开口对他问完后,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 被皇帝这样盯着,李纲没有丝毫惊惧的神色。他从容地看着赵桓,微微皱眉中说道:“水来土掩苍木然,名动西山故人还,五行唯缺金,他的名字里有金和名字。昴日金星一童子,刀剑撑起半边天,昴日金星加上刀剑,应该是个刘字。” 再略做思索后,他继续说道:“名动西山,同时说出了他的所在,应该是在西山、也就是我大宋的河东路。点救大平原,大字加一点是太,太加平原当是太原。而这据诗中,还有一个“故人还”,这个人当是朝中旧臣的子弟。有叫刘金名或刘铭之人,当是这应梦能臣的名字。” 话至此处,他猛地停住,抬头重新望着赵桓道:“陛下,若依您梦中所见,加以去解析话。此人当时朝中某位大人的衙内、而此人此时正在太原城中。若陛下寻到此、授以兵权,则太原之围必可解。” “荒谬。”李纲的话才说完,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张邦昌刚走进大殿,正听到李纲说道此处马上出言反驳道:“太原早已被金兵围得水泄不通,若城中真有你所说之人,那何必还要让太原被金兵围住呢?” 听到张邦昌的话,赵桓的脸上微微了抽动了一下,心底暗想:是啊!如果那个白衣书生真的在太原城中,怎会使金人围城? 见到赵桓脸上有所迟疑,李纲躬身道:“陛下,金狗之强、非一人可驱之。您梦中的能臣,即使本事再高强,在没有充足且善战兵马的情况下也很难以一敌万。” 听到这话,赵桓的面色再次变了变,心中又想道:是呀!独木难成舟、将军再善战若手下无兵也定难败敌。我的印象中没有刘金名或者刘铭这个人,想来应该也不是我大宋的将军,他手下定是没有强兵可用…… “陛下,周公之术可信、却不可全信。”一见到赵桓又在犹疑,深知他本性左右摇摆的张邦昌急忙上前说道:“太原城中兵马何止五万?少说现在也有六七万人。王禀多年征战,尚且不能解太原之围而自救,一个如陛下所说的黄口小儿,难道会比王禀更加善战吗?” 脸色再变,赵桓暗想道:是哦,王禀就在太原城里。他多年征战沙场,为大宋立下了太多战功。以他的经验、能力,尚且不能自解其围,梦中那个看上去最多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会比他还有本事吗? “唐太宗夜梦贤臣,薛仁贵平定东边。”李纲冷眼侧望站到了身旁张邦昌,有些鄙夷地说道:“陛下新登皇位,正是可大展宏图时。于此时,也出现应梦贤臣应是天意所为。不懂玄法之人,又怎能知天意。不知天意,却要在此混淆视听、实在可笑!” 眼见李纲鄙夷如斯地说他,张邦昌顿时大怒,叫到:“所谓玄法,高深者多居山林。你也不过粗知皮毛,在此卖弄什么!” “好了!”一看大左、右两个丞相要吵起来,赵桓终于恢复了一个君主还有的威严相。他瞪着李纲和张邦昌,微微思索后说道:“不管此梦是真是假,都只能信其有。毕竟唐太宗夜梦贤臣,薛仁贵保唐定东的事情是真的。” 话到此处,赵桓再次短暂思索后,说道:“朕决议,飞书太原、传朕旨意让王禀、张孝纯先行寻找叫刘金名或刘铭的人。找到后,不惜代价,务求使其突围来见朕。另外,让种师中、折可存、姚古及张灏等各路援军加紧向太原城驰援,先进城者封侯、赏万锭金。” “报……”赵桓的话才说完,殿外突然一声长呼声。 一个禁军通传使高声呼喊着跑进大殿,立即跪到了赵桓面前,举着一份军报说道:“陛、陛下,大事不好了。金狗西路军击溃了解潜、折可存、张思政和范琼所部,正在向太原以南全力进军。许翰大人恳请陛下下旨,再增援兵!” “报……” 赵桓惊闻金兵连败四将所部,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个通传使跑进了大殿,高声道:“陛下不好了,翰离不为首的金狗东路军已逼近汴京城!” “啊!”陡闻敌军已经打到汴京城来,赵桓顿时被吓得是脸色苍白、惊叫失声。 李纲见状,挺身上前,昂首道:“陛下,翰离不孤军深入,我军无需过忧。只要我军困守待援,与之对峙不出。等到宗泽、康王等各路勤王之师赶到,定可将其一鼓作气地击溃……”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大宋朝这个朝堂上,李纲是一位绝对的抗战派领袖。他有很好的战略意识,却忘记了大宋军队多数时候败北的原因是输在了战术上。而此时几百里外,打着副元帅旗号的康王,其实根本也没有来带兵勤王。 赵桓也是可笑的君主,他忘记了他的赵宋王朝非昔日的李唐。唐太宗是先有所谓盛世,才得薛仁贵。而他此时是昏庸之名四海知、贤臣良相心渐寒。在这样一个时候,他梦见能臣是与唐太宗当年完全不可能相同结局的…… …… 太原城内,刘行并不知道汴京城发生了,更无法知晓那位前世里看过资料后就很是敬佩的李纲、李丞相此时正在焦头烂额中。 刘行此时知道的是,眼前西门外那些金狗,在上次自己五雷狂轰后竟与其他三门的金狗一起向后撤了五里扎营。眺望十里外若隐若现、密密麻麻的金军营长,刘行心中不由得生出怀疑来。 这种怀疑,源于金狗已经运来了大批的攻城器械,他们的兵马也远远多过了城中的宋军。这些情况作为敌军主帅的完颜宗翰不会不清楚,他身旁的完颜希尹,更不会不给他出主意。 单凭自己的五雷术,就让敌军后撤到十里外?刘行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因为敌军之中不乏魔道修行者。自己这点粗浅的修为和法力,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彻底惧怕。 那敌人为什么要后撤那么远呢? 想到这里,双眼仍然紧紧盯着南面的金军大营,刘行忽然想到了什么,口中喃喃地说道:“疑兵困城、大军南下。若时间相差不多,金狗应该是东路军已经逼近汴京城,完颜宗翰这个老匹夫应该是让银术可去扫除太原周边各城去了。” 听到刘行的自语声,已经被张孝纯火线提拔、升任西门守将的曾炜杰侧头带着惊奇地问道:“刘大夫,您说什么?金狗逼近汴京城?不可能吧?” 回头看了看他,刘行无奈苦笑一下:“若我猜测的不错,此时城外最多只是先前攻城时一半金狗。曾四哥,再借我五个营的骑兵,你能凑出来不?只要给我三千兵马,我让他金狗吃了芝麻丢西瓜。” “又要找我借兵!”一听到刘行的话,曾炜杰马上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多骑兵给你,我手下现在只有一千骑兵,给了你如果你猜错的话,金狗来攻城我就没骑兵用了。你现在已经是先锋使,自己找张宣使要去呀!” 听到他这样说,刘行猛一转身,快步冲向城下时口中道:“找张宣使就找去,只要给小爷三千兵马、我炸得金狗别再想回到他们那苦寒之地去……” 第032章 遇阻战,生二心 “宣使大人,给我调拨两千五百名骑兵,我出城去打开西门外的包围。” 冲下城墙的刘行,很快找到了正在部署防御的张孝纯。一见到他,开口要兵后说道:“金狗现在应该就是在虚张声势,他们的兵马很多应该是被完颜宗翰给调走去攻打我太原周边其他的城池了。此时正是解围的最佳良机,宣使大人切莫犹疑了。” 回头看了刘行一眼,张孝纯说道:“你怎么就敢确定,金狗城外此时只是虚张声势了?若那金军营中,仍然是重兵在守。我给你两千五百个骑兵,不就等于让那两千五百个兄弟陪着你去冒险、去羊入虎口吗?” 听到他的质疑,刘行慨然到:“就算金狗是重兵在守又如何?属下昨日、前日,两天不眠不休,已经制出了四千颗爆炎弹。而且,只要让我带兵出城,五里方圆内我都给埋上地火雷。就算金狗大兵在前,我也能从容带人撤回来。他们敢追,正好给他们尝尝我地雷火的威力。” “不要胡闹了,本官刚刚接到官家的飞书。”转回身,对向刘行,张孝纯说道:“官家正在城外各处调兵遣将,来救我太原。我们现在职责,只是守好太原城、坐等援兵到来。到时候里外夹击,不怕不让金狗大败而走。” “援兵根本来不了!”刘行情急之下,脱口说完猛然惊觉,暗道:坏了!小爷知道这太原之战的进程和结果,可张孝纯不知道、周围这些将士们都不知道。这样脱口便说,等于是让他们断了念想、搞不好会立即让他们失去斗志的同时将愤怒撒向自己…… 想到这里,刘行马上又说道:“就算援兵到了,金狗也会阻挡。以金狗的战力,宣使大人您该知道我大宋将士就算用命,各军互不受节制、各自为政的情况下,也定然难以短时间内真的将金狗赶走。所以,与其坐等援兵,不如主动出击。” 没有理会刘行,张孝纯重新转回头,对他身后的那些将领们做起交代来。那神情,根本就像是刘行不存在一般。 眼见被无视了,刘行怒意油生,大声道:“宣使大人,您不给我调兵可以,请允许属下带我选锋营出城。” “来人!” “在!” “把刘先锋送回清云观,再派一千个兄弟给我围住清云观。不得本官命令,不得他出观半步、也不许选锋营一兵一骑从观中出来。” “遵命” 张孝纯根本不给刘行再说话的机会,他一声令下,十几个禁军一拥而上、扑向了刘行。 眼见此状,刘行纵身向后跃了几步。站定身后,“嚓啷”一声拔出了“胡霜”宝刀。 用刀锋指着面前的十几个禁军,刘行怒声道:“我看谁敢上前,谁敢上来,小爷认得你们是袍泽、我的宝刀可不认得你们。” 话至半句,刘行马上又对张孝纯说道:“宣使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恕属下抗命,还望宣使大人准我出城。若解开西门之围,属下不要犒赏。若如大人所说真有金狗重兵阻击,属下愿将项上人头双手奉上。” “你一颗脑袋,就要换走选锋营剩下那四百多颗人头?” 张孝纯有些愠怒中再次盯住了刘行,话语声也变得有些低沉:“你那四百多个人,不是你个人财产、那是我大宋的将士。他们都想解围后有一天回家乡去跟妻儿团聚、为父母尽孝。你带着他们出城了,全都战死了,叫老夫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尤其是孙、万二人,日后我见到小种相公,怎么交代?” 听到他的话,刘行心底不由得一阵好笑:还想见种师中,你能不能从这孤城里出去都还是个问题,却在想着日后怎么交代。迂腐、愚蠢,脑袋想问题不知道转弯的副乳! 心中对张孝纯生出了不屑,刘行知道自己再与她争执也无用。直起身,收起刀,轻叹一声道:“好吧,属下两夜未睡。既然是大人您决意不让我带兵出城,那也不用调用兄弟去看着我。我带着我的选锋营,等着金狗再攻城。敌人不攻城,我等好生休整也不错。” 话说完,刘行转身向清云观方向走去。张孝纯正忙着吩咐人调阅各部人马的名册,寻找赵桓要找那个刘金名或是刘铭的人,也没理会太多,任由刘行独自离开了他的临时帅帐…… “孙玉江、万亚飞,去将所有的军使、副兵马使,全给我叫到纯阳居来。”一回到清云观,刘行马上对孙玉江和万亚飞二人发令。 不消片刻,五个军使、五个副兵马使,全都鱼贯走进了刚刚重新修葺过、不再一副颓败样的纯阳居。 待众人坐定身后,刘行扫视了他们一眼,正色道:“兄弟们,金狗如今城外应该只是虚张声势在严阵以待。依我方才登西门的观察来看,金狗十里外的大营中,兵马已去十之三四。此时敌营中,最多不过一万五千人马而已。所以,我想带着大家,出城凭我爆炎弹和地火雷,轰得金狗先散了西门之围。你们敢陪我一战吗?”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敢战!” 十个手下,连带着孙玉江、万亚飞一起齐声低吼附和后,刘行点了点头:“好,是我刘行的兄弟。谁敢与我并肩血战、不畏生死,谁就是我的好兄弟。兄弟们,去准备吧!我们二更开饭、三更出城。” “遵命!” 军使和副兵马使们应喝一声,转身走出去后,万亚飞却突然回身走到刘行面前道:“指挥,您得到了宣使大人许可吗?” “那个腐儒!”不屑地歪头瞪眼,刘行道:“只想坐等援兵,根本不懂半分战阵中时机决定成败的道理。指望他给我将令,白日做梦一般。” “没有将令?”一听到刘行的话,孙玉江也停住脚步,回身望着刘行道:“指挥,那我们这可算是抗命行事。您、您可想好了,若真如此,即便是我们打了胜仗。回来以后您也难逃责罚,我等也逃脱不了干系呀!” 又是不屑的一笑,刘行道:“王禀毒,今日已被压散七分。明天早上,他就能自己站起来了。如果不再次中毒,他明日就能登城指挥全城将士抗敌了。张宣使是个腐儒,不懂军事,王总管可是内行。我不相信,到时候有他在,张孝纯能奈我何。” 王禀是行伍出身、从小卒一刀一枪杀到了副都总管的职位上来的。他懂军事,张孝纯不懂军事,这话刘行说出来后孙玉江和万亚飞自然是心中赞同的。 但万亚飞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望着刘行道:“若是王总管也认为我等不该冒险出城,要拿您问罪,也属正常。指挥,我们是不是要先去问一下王总管?” 第三次不屑的一笑,刘行道:“你们两个的脑袋是榆木做的嘛?我们现在又五千颗地火雷、四千颗爆炎弹。虽然里面装的火料子不是我之前爆炎弹里装的那些,但有了这些物事,我们想要打开一条缺口冲出去很难吗?” 微微停顿一下,刘行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继续说道:“无论张孝纯,还是王禀。他们都有守城重责在,而我们没有。一旦我们在城外打了胜仗,回城之前我自然会要他们给我承诺、不与问责。” 言至此处,刘行的脸上变得有些阴险,微停后说道:“如果他们还要问责,那不好意思,太原是他们职责所在。你兄弟二人是种师叔的麾下,我更与这太原没半点必然关系在。到时候,嘿嘿,我们调头走人、找师叔去。你们害怕他们出城追咱们呀?不是看不起他们,就他们那点胆识,哼哼,哼哼哼……” 话说到最后,刘行彻底从不屑变成了鄙夷地笑着,还发出了几声更显鄙视的冷笑声。 第033章 定计诱捕 见到刘行这副样子,孙玉江、万亚飞对视一眼后,孙玉江开口道:“若是如此,那王总管被人下毒一事不查了?那杨二娘、红菱姑娘,怎么办?” “凌儿、红菱,给她们换上号衣,让她们跟在那些北门一战伤了的兄弟一起走在后阵出城。”一听孙玉江提到杨凌儿,刘行也是心头一紧,思量着说道:“以凌儿的武艺,自保没问题。让张黑子跟在红菱身旁,确保红菱不在乱军中被伤到。” “我不干!” 刘行话音才落,张扬破门而入。他双脚还没站稳,就对刘行叫道:“凭什么呀!出城是去杀敌的,你们冲锋去了、让我跟在个娘们身边当保镖?我不干、指挥,我坚决不干!” “你是皮子痒痒了吧?”冷眼瞪着张扬,刘行盛若寒蝉地说道:“军使之中,你的武艺算是最好的。这几天下来,我已看明白,你也是军使中临机应变能力最强的。你不去保护红菱,让谁去?你不干,不干你就给小爷留在这儿、做留守吧!” “啊……呃……”一听刘行要将他做留守用,张扬顿时张口结舌、不敢再辩驳。 仍然黑着脸、看着他,刘行接着说道:“你进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去给兄弟们做动员了吗?” 闻言收住惊诧表情,张扬憨笑道:“我是想去来着,可是半路上您那准夫人的婢女挡住了我的去路,让我寻你速到后园中去。” 一听此言,刘行“蹭”地从椅子飞身站起,快步奔向门口时喊道:“该是她们发现什么了,孙兄弟、万兄弟,跟我去后园。张黑子,回去做你的动员……” 话未完、人已走,待张扬想要答话时,刘行早已箭步射出了纯阳居。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只能无奈地摇头道:“可怜的我呀、可怜呀!人家上阵杀敌去,我却要给女人做跟班!咳……” …… “红菱,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发现什么了?”刚一跑进后园,刘行便看到了红菱正站在奎星楼的门口向园门方向张望,立即发问道。 迎着刘行碎步跑来,红菱站定身后,有些慌张地说道:“刘指挥,我家二娘说就在刚才,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到过王夫人的房间。不过奇怪的是,王夫人当时并未在房间里。而那人更是诡异地做了梁上君子,并未在房间里落地。” 听到这话,刘行的脸上浮起惊疑神色,低头似自语般地说道:“神秘的黑衣人?如果王夫人是摩尼教余孽,那人是她的同伙,何必趁她不在房间时进入呢?若不是她的同伙,难道还有其他人也在查探王夫人的根底?” “不应该。”刘行才落,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闻声回首,刘行看到了被两个亲兵扶着、走路仍然有些颤颤巍巍地王禀。 “王总管。”转身中,刘行抱拳道:“什么不应该,您是说不应该有人在和我一起查探如夫人的底细,还是如夫人不应该有同伙?再或者,是您认为如夫人不应该是摩尼教余孽呢?” 在两个亲兵搀扶下,王禀走到刘行面前答道:“不应该有人在查探她的根底,因为全城都知道我对她的疼爱。张宣使早上还在与老夫请求让他手下的捕快们来协助你查探,老夫断然拒绝后,相信张宣使也不会逆着老夫硬来。除张宣使外,城中再无人可擅行查案之事。” 没权查案就不能查了?听完他的话,刘行心底一阵不屑,暗道:按道理,小爷还没权利查案呢!不照样现在软禁着你的如夫人,在查案?太原城里,官是你跟张孝纯最大。可是几大世家、尤其是姚家,哪一个没有少则数百、多则上千的家兵?他们不跟请示直接介入,你又能知道什么? 心中这样想,刘行面色凝重地说道:“越权来查,并非什么难事。但属下担心的是,那人是摩尼教的余孽、而如夫人不是。若是那样的话,如夫人很可能将成为摩尼教余孽的下一个毒害目标。” “啊?”一听此言,王禀面色大惊,急声道:“那老夫马上调人将她保护起来,她腹中可是我王家血脉、万不可受到损害呀!” “王总管。” 正当王禀话音落下时,一个曼妙的声音从刘行身后传来。声未落下,碎步声响中杨凌儿走到了刘行身旁。 对王禀一礼后,杨凌儿说道:“您跟刘指挥都不用猜测了,那人的藏身处就在您府上的库房。他到底是要毒害如夫人,还是另有别情。您与刘指挥带兵去将他擒来,一切不就自然明白了?” “你跟踪那黑衣人?”面露惊色,刘行盯住了杨凌儿:“你就不怕那人真是摩尼教余孽?就你那点武艺,那人要真是摩尼教余孽,能毒害王总管、岂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见到刘行说话时脸上满是关心和焦切,杨凌儿心中一股暖流涌过。但她没有让那感动流露出来,莞尔一笑道:“我虽然武艺不高强,轻功却是还可以的。打不过他,万一被他发现,我也不会给他近我身的机会呀!就像你前日说的,打不过、咱能跑呀!” “噗……” “哈哈……” 孙玉江、万亚飞、雷震三人见到杨凌儿话到最后时脸上是一副俏皮的表情后,忍俊不住、失声轻笑。 王禀却是大笑一声后,对刘行说道:“打不过、咱能跑。你这厮儿,这是流寇思想呀!不过对付摩尼教那些余孽,这也不失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摩尼教活下来的人,许多都已堕入魔道、妖道,行事诡异且凶残。对君子当以正对正、对奸邪一切手段都不算失德。” 根本没理会王禀,刘行仍然双眼紧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猛地伸手抓过了杨凌儿的手腕、快速的探查起她的脉搏来。 片刻后,刘行才长舒一口气,放开她的手说道:“以后切记不要贸然行事,还好你没有被那人发现。否则他若给你也使了什么毒,那我可是……” 刘行本来想说“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忽然惊觉到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宁儿、而是另外一个女孩后,急忙停住话、将后面的话强行噎回到了肚子里。 “可是、可是什么?”仍然俏皮地侧头望着刘行,杨凌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说道:“可是那人的轻功就不怎么样!你就放心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行看到她那表情,知道她对于自己的担心可能是误会成了不信任,马上转过身对王禀说道:“王总管,既然杨二娘追踪到了那神秘人的下落,属下请求立即带兵进您府上、将那人擒来。” “怎么擒?”王禀闻言,面色一凛:“如果那人真是给我使毒的人,他能给我使毒,你带兵去了就不能也给你们使上毒?就算你这厮儿自己能先行防备,就不怕你手下的兄弟被那厮毒上?” 猛然醒悟,刘行低头道:“王总管不愧久经沙场、阅历实非属下可及。可是,既已寻到可疑之人,难道我们就不去捉他了?” 王禀冷冷一笑,看着刘行道:“既是他敢来你的营中寻我的如夫人,能来第一次、就不会来第二次吗?” 听到这话,刘行忽然明白了,心中暗道:老东西,真狡猾。 知道王禀言中意,刘行马上诡异一笑道:“请君入瓮、引蛇出洞,王总管,您是这意思吧?” 冷笑着,王禀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向园外走去时说道:“怎么防备那人使毒,你是行家。老夫只希望,不要因我这事,折损了你选锋营太多的兄弟。这些兄弟更应该到战场上去为朝廷、为大宋搏命,不该为老夫一人之事而丧命于此……” 第034章 冒出个师姐来 夜、死一样寂静的夜。天空中半轮明月弯着腰,好像都对大战中太原城突然变得这样宁静而被惊得低头来看一般。 清云观内,刘行坐在暗处,听着耳边阵阵乌啼声却很清楚这寂静的夜绝对不是表面上那样安详。城外,金兵撤到十里外,突然停止了攻城不简单。城内,那个黑衣神秘人更加不会简单。 面对这样暗中不知藏了多少凶险和玄机的寂夜,刘行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快弄清楚到底是谁给王禀下的毒,那人身后是什么样背景。将之绳之以法后,带着自己的兄弟争取一战驱走西门外那些金狗、解除太原这重重包围…… “指挥,那边有动静!” 就在刘行低头思索着一旦出城后,具体该怎么样对金兵作战时,身旁的孙玉江突然指着不远处、树林中的一幢木屋说道:“您看那里,刚才有道人影一闪好像进了那个木屋。” 抬头看向孙玉江所指的木屋,刘行微微思忖后说道:“不急,等等看。” 闻言孙玉江点了点头,回身挥手示意身后全都套着刘行带人紧急赶制出来、用灌了牛油的布制成怪衣的士兵们不要动。那些士兵们见到手势后,重新藏回到了荆棘丛中,全都双眼紧紧盯住了不远处那个小木屋。 小木屋,本来是奎星楼内从前居住的一个道姑存储物品的杂储屋,距离奎星楼只有三十步远。根据杨凌儿所说,早上潜入奎星楼那个神秘人正是先到了那个小木屋短暂窥视奎星楼后,才进入的奎星楼。 所以,小木屋此时成了刘行设伏、诱捕神秘的第一个伏击点。在小木屋四周的草丛、树林和荆棘丛中,两百个身上都穿着牛油衣的选锋营将士们,是刘行给那神秘人预备下的大餐…… 就在刘行双眼盯着那小木屋,等待着那神秘人来吃这份大餐时,另一侧的奎星楼突然打开了门。粉衣青裙翩然走,一道倩影在微弱的月光和楼中灯光映照下蹑手蹑脚地向着小木屋走来。 看到那身影,万亚飞张嘴想要说什么。在他嘴刚张开时,刘行目不转睛地转头盯上那个女人的身影,伸手捂在他的嘴上。嘴被捂,万亚飞立即明白了刘行的意思、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将目光重新盯向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上百双眼睛,此时不只是万亚飞和刘行看到了奎星楼中走出来那个曼妙的身影,而是两百个选锋营将士中至少一半人的目光都一起紧紧地盯上了那个身影。 就在选锋营众人藏身暗处关注下,那个倩影张望着、快步走到了木屋旁。在门外站住脚后,对着门边的木板轻轻敲打了几下。 “吱呀”一声,木屋的房门打开,一个蒙面人从房门里探出了头。一看到那女人后,立即伸手将她拉了进去。 “进去了,指挥,动不动手?”眼见蒙面人将那女人拉进了木屋,孙玉江将声音压得极低轻声对刘行问了一句。 眼睛盯着木屋方向,刘行用蚊蝇般的声音说道:“再等等、等等看。” 乌鸦叫着、两百个人藏着,任由蚊虫叮咬没有人动一动。所有的眼睛,都在刘行第二次说“等等看”后,重新紧紧地盯住了那间小木屋…… “梆、梆梆,天黑勿躁、小心火烛……”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清云观外的街上,突然传来了巡夜打更人的敲梆和吆喝声。 在三更梆响后,那间木屋的门“吱呀”一声重新打开。还是那个女人先从里面走出来,四下张望一番没发现异常后,回身将那个黑衣蒙面人从木屋里召了出来。 “你快走,孩子你也看完了,记得这几天千万不要再来了。”粉衣女人说完后,用力地推了推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闻言,上前一步猛地胸抱住了粉衣女子,低声说道:“为什么不能来呀?王老贼又不知道我们的事情,那个愣头愣脑、只知道一味去蛮干的刘行更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每天听一听我们孩子在你腹中的动静呀?” “别闹、别闹,刘行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他的身上,至少有三四股不同的仙家气息在,绝非寻常之辈。” 粉衣女子用力推开了那黑衣人后,瞪了瞪他继续说道:“他身上那些气息,其中两股我只在终南山、豹林谷见过。另外的两股仙家气息,比那两股还强盛。用仙缘的人,往往都是天缘早定之人,想要洞察你我的事是十分容易的。一切为了孩子,听话,我不使人传唤你不要再来了。” “不要再来了,那也别走了!”就在粉衣女子话音才落时,刘行突然发出了冷冷话语声,缓缓地从荆棘丛中站起身走到了木屋旁二十步外的石子路上。 目光如炬地看着不远处的二人,刘行盛若寒蝉地说道:“好一对狗男女、好一个王夫人。居然背夫偷人、乱了伦常!” “刘行!”闻声回首,一看清是刘行后,粉衣女子先是一惊旋即妖媚地一笑:“师弟,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好吗?我是西域神驼胡克巴的二弟子,也就是你的师姐,我们是自家人。” 听到她这话,刘行心中大惊:胡克巴,正是在豹林谷秘密传授自己医术的那位西域怪老头。眼前这位王夫人,居然是他的二徒弟?这是怎么回事?从前没听胡克巴说过呀! 看到刘行面色惊疑、目光游走,王夫人再次媚笑道:“师傅没跟你说过他还有其他弟子,那是因为我等师兄妹几人早于他来到了中原。他到中原来,一半是为了寻人比试,另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找到我们几个带回西域去。” 仍然惊疑满面,刘行问道:“你说你是胡克巴的弟子,有什么证据?据怪老头所说,他除我之外,收徒都只能跟他终生留在西域双峰山毒王洞,你又是怎么来到中原的?” “那个老怪物,居然要拿我当试毒的器皿、去给他心爱的女人调试解药。师弟,你随他学医、学施毒术的时候,难道没发现他的左臂上有一处永远无法抹去齿痕吗?”王夫人说着话,脸上若隐若现地浮起愤恨地神色。 拿人试毒、还拿自己的弟子去试毒。这话被其他人听到或许会惊诧,刘行听到后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怪老头也拿我试过毒,结果将我原本无法打开的修行之根全都打开了、还陡然帮我提升了五年的功力。你不要他拿你试毒,只能说你是怕死、是不尊师命。” “哈哈……”王夫人听到此言,突然凄厉的大声见笑两声,笑过后说道:“他拿你试的毒,应该是他毕生都在钻研的‘五果姻缘丹’吧?那是一种毒发后先让人死去活来、只要熬得过去就能五气朝元的奇毒。但你知道给要拿我试的是什么毒吗?那是‘七星断魂散’,是塞外老魔墨衣行的独门奇毒。” “‘七星断魂散’!”一听那毒的名称,刘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道:“中毒之人骨碎肤烂七七四十九日内必死无解!怪老头怎么没跟说过他身边有人,竟然中过这样的毒!” “哈哈……”又是狂笑一声,王夫人说道:“他当然不会跟你说!他自认用毒、解毒独步天下,却因为他的狂妄被墨衣行给他的女人下了毒。可是他冥想出多种方法,都无法解除那毒,最后竟然想让我去帮他试着以毒攻毒。师傅恶毒如此,我何必还要留在他身边?” 第035章 斗毒术,杀姘夫 “你既然是怪老头的弟子,那么说,王总管身上的毒是你下的了?” 不是攀交情、道同门的时候,刘行此时最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貌美如花、妩媚万分的所谓“师姐”给王冰下的毒。如果确定是她,刘行才不会管她是谁,马上便下令让身披牛油衣的将士们冲出来,将她当场制伏。 狂笑停住,王夫人望着刘行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从那个老怪物那里根本没学到施毒术,他只是教了我一些粗浅的制毒、解毒本事。那些本事,连自保都难、还怎么去给别人使毒。”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怪老头的弟子的?”一问过后,刘行再问出口。 “因为你身上带着的那条金丝七步蛇,普天下只有那老怪物一人知道如何豢养、如何与之通灵相交。” 王夫人说到此处,微微停顿一下,似是思索后继续说道:“大师兄当年就是因为偷学豢养灵蛇之术,被那老怪物扔进了万毒潭里。我和三师弟如果不逃出来,万毒潭迟早也是我二人的葬身之地。” 一切都明白了,是自己的金奴让这个女人知道了自己医术上师承、从而猜出了自己是她的同门。刘行明白这些后,心中暗道:没想到怪老头说他年轻时太过狠毒,竟然狠毒了这程度、简直是没人性了! 见到刘行目光游离、似在思索,王夫人说道:“师弟,师傅太过恶毒、怪不得我和三师弟逃出来。这些年,我二人相依相伴、浪迹天涯,不想前些年在江南我被摩尼教教徒掳去,幸得裘公子救下才活到今天。你就念在你我师出同门的情分上,不要将今日的事说出去可好?” “裘公子?”目光一凛,抬头盯住了王夫人,刘行道:“你身边这个人不是叫衣宁达吗?他难道是假名藏身本姓裘吗?” 轻轻点了点头,王夫人道:“不错,他本姓裘、为避祸才在被童贯擒住后谎称叫衣宁达的。师弟,放过我们好吗?师姐将毕生不忘你的大恩大德。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们马上设法离开太原城、绝对不再贪图王禀的富贵一起远走西域,不再进中原半步。” “你们走不成了。”冷冷地说了一句,刘行猛地抬起一只手,高喝道:“嫌犯多有疑点,兄弟们,给我拿下、交王总管自己去审问。” 刘行的喝令声一出,周围的草丛、树林、荆棘丛一阵脚步声。两百名执枪拿刀的选锋营将士们蜂拥而出,将王夫人和她身后的那个人团团包围在了垓心中。 惊见四周黑压压的人群涌出,王夫人身后的男人大惊之后突然冷笑道:“刘行,你以为你使毒的本事十分高强吗?就算你得到了那个老怪物的全身本事,面对我神教的千树万毒术也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你们敢上前,爷爷就让你们尝试一下万毒花开的滋味。” “你……你怎么会摩尼教的至高毒术?”没等刘行开口,王夫人先回头大惊失色地望着身旁的男人说道:“那是只有摩尼教中坛主以上的人和他们的子弟才会使的高深施毒术,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本来变得凌厉的目光瞬间软了许多,那男人柔情似水地看向王夫人说道:“夜儿,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真的不想让你担心。你以为一个神教军中的小校,就能将你从陈箍桶那个老色狼的手下们手中将你救出来吗?我,其实是神教青炉道王裘日新的独子,若是被童贯那个阉贼知道我身份,你我还怎么可能有今日呢?” “青炉道王裘日新?”一听到他口中说出的名字,万亚飞、孙玉江等人都是惊声失语、低声重复了一句。 刘行虽然没有身临其境地参加过宣和年间方腊造反时的诸多事,但从种师道、种师中和豹林谷的师叔伯们口中也没少听说摩尼教当年的事。 裘日新、更广为之知是他被误传的仇道人之名。他是响应方腊、在越州率众揭竿的乱军头领。他是摩尼教的青炉道王,也是早已天下皆知的事情。 然而刘行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根据王禀府上的人所说那个平日里见人先笑、对谁都是百依百顺看上去没半点脾气的衣宁达,竟然会是裘日新的独子。 既然对方自己说出真实身份来,刘行冷冷一笑:“就算裘日新还活着,怕是也没你这么狂妄吧?衣宁达,哦,对了,现在该叫你裘先生。就算你魔教的施毒术再如何高明,你认为你能胜过我的金丝七步蛇吗?你认为你的毒,能透过牛油伤到我的兄弟吗?” 闻言又是一惊,衣宁达、裘公子张目四望,当他看到阴暗月光下周围的选锋营将士身上所传衣服外面全都是牛油后,他怒吼一声道:“就算你有灵蛇相助又如何,刘行,我让你今日肚烂肠穿!” 吼声未落,他双手张开、无数道蓝色烟雾化作无数道闪电直射刘行。 眼见他使出了犀利的施毒术,刘行快速掏出了万象盒,冷笑着道:“本来还想留你活命交给王总管去审,我不趟这浑水。你自己找死,就休怪我不留情了!” 话音未落、盒子打开,金光一闪,金奴从万象盒中飞出后马上在半空中突出了十几团紫色烟雾,迎着裘公子射出的蓝色雾箭罩了上去。伴随着两种雾迎面撞上,一阵“噼里啪啦“声响后,只在眨眼间金奴的紫雾便压住了裘公子的蓝雾、快速地压向了他的身体。 看到这情形,王夫人大叫道:“师弟,手下留情!” “谁是你的师弟!你既然已经叛出师门,还敢叫我师弟?”狠狠地瞪了王夫人一眼,刘行接着大吼道:“金奴,全力出击、给我杀了那厮儿!” “咻咻!”金奴发出两声叫声,一转身,在它那看上去不大的身体四周“嘭”地一声吼又飞出了几十枝紫色雾箭、电闪雷鸣般直射裘公子。 第一波雾箭攻击,裘公子刚刚勉强施展功力抵住,他没有想到这么快看上去瘦小的金奴马上又能发出第二波毒雾箭攻击,大骇之中他纵身就向后方逃去。 一见他要逃,刘行立即再是暴吼道:“放箭、射死他!” “嗖、嗖、嗖……” 几百枝飞矢应声从周围选锋营将士们手上的短弩中飞出,裘公子才飞起两丈高便被漫天飞来的箭雨笼罩住。只听他惨叫一声后,重重地摔回到了地上。 “宁达……”王夫人口中仍然呼喊着他的化名,在他被射成刺猬状落地后飞身扑了过去。 一扑倒裘公子身前,王夫人泣声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师弟斗施毒术呀!为什么这么傻呀?你死了,我们的孩儿以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强撑着最后的气息,裘公子强挤一丝微笑:“王禀老匹夫人心极善,只要我死了,他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于你。毕竟,也做了他三年的如夫人。况且,刘行虽是面冷、从他对奎星楼那个小娘子的表现上看,他也绝非、绝非凶残至极之人……你、你和孩子……噗……” 话没能继续说下去,裘公子再也无法控制、从他的口中喷出了一股鲜血。这鲜血喷出后,他双眼瞪大、两脚一伸、躺在王夫人怀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宁达……”大叫一声,王夫人扑在裘公子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在她嚎哭的时候,刘行冷着脸、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双眼仔细查看一番,确定裘公子已经死去后,刘行转头对身后的雷震和孙玉江说道:“你们两个将她押走、送给王总管,让他自己去审、去处理。他的家事,我也只能管到这里了。” 第036章 逼死人、藏绿帽 几个选锋营的士兵应声而上,当他们刚走到王夫人身旁时,王夫人突然猛地转回头、用一双变得血丝密布的眼睛望向了刘行。 “刘行,你要将我交给王禀,还不如杀了我!”瞪着刘行,王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行心中十分清楚将她交给王禀后果会是什么。在大宋这时代里,女人背夫偷汉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浸猪笼。 无论王禀如何珍爱于她,作为一个大宋的将军、作为太原城最高军事主官,王禀都注定无法因私欲而抗争这封建时代的礼教与道德束缚。 想让这个女人带着她腹中的孩子生存下去,要么是刘行中途放了她、让她寻机逃离太原城。要么就是找个借口,以案情尚未查明为由,将她带在选锋营内以拘押为名、行保护之实。 然而刘行更加清楚的是,自己的身后有四百多名选锋营将士在来这里之前都表明心迹、态度坚决地表示想要离开这座河东大地上的孤岛。自己的身后,还有前世爱人相似度九成的杨凌儿。为了这些人,刘行不能再继续留在这太原城中。 带她走?带着王禀女人走?刘行不敢去想象会是什么结果。人言可畏、谣言杀死无数真豪杰,一旦自己真去那么做了,搞不好未来的某天就会被谣言中伤成这女人的姘夫。真要是发生那样的事,刘行自认没有足够强大心理能力去应对。 因为这终归是封建礼教束缚思想的时代,一旦自己被认定为是这女人姘夫,必然将大失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必覆倾。刘行没有得天下的豪强壮志,可是也不想成为道德层面上的过街老鼠…… 迅速想过这些以后,刘行轻叹一声道:“我只是个办事的人,奉命行事。我不管你是谁,是我的师姐也好、不是也罢。作为一个下属,本分就是办好每一件上司交代下来的事情。而我现在能做的分内之事,就是将你交给王总管。” “好、好、好!”听到刘行的话,王夫人连说三声好后,突然仰面凄厉地大笑一声,叫到:“三师弟,记得师姐今日是怎么被这老怪物的关门弟子、我们的好师弟害死的!他日为我报仇时,不要对他留半分情分!” 话未落音,王夫人的手急入怀中、一柄巴掌小大的匕首被她从画中掏出来后快速地插进了她自己的胸膛…… “指挥,这……”看到王夫人自尽、趴到了那个裘公子的身上后,孙玉江上前一步轻声道:“这该如何向王总管交代呀?” 回头冷冷地看了看他,刘行道:“今日王夫人与姘夫之事,在场所有人都不许说出去。至于王夫人之死,就说他遇到了摩尼教余孽的刺杀、被刺身亡。都挺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谁敢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便是我选锋营全体的公敌、更是我刘行的此生死敌。无论逃到哪里,只要我刘行一口气在,我定让金奴取了那泄密者性命,都明白吗?”声音变得更加阴冷,刘行再问一句。 “明白、明白!” 两百选锋营将士齐声应喝时,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到了已经飞回到刘行肩膀上的金奴一眼。金奴那一双红色眼睛,似是也在凌厉地瞪着他们,让他们之中许多人不寒而栗。 在众人应喝声中,刘行的眼睛向四周巡视起来,凝神聚气、大吼道:“夫人的师弟,你可在周围。若在,请出来为王夫人收尸。我无意杀他,只为办差。若你要寻仇,来日请直接找我一人,不要去做奸险小人、找其他人了。” 没有人回应,只有几只栖息在附近树林中的鸟儿被惊得扑打着翅膀飞进了乌云刚刚遮住半轮月亮的阴暗夜空中。 藏身暗处,那个王夫人口中的三师弟肯定就在附近,因为先前她的话中已经说得很明白。那个她的三师弟,从西域毒王洞逃出来后,一直与她相依相伴。既然是相依相伴,自然不会离她太远。 但刘行清楚现在不是自己继续去查找那个所谓“三师弟”的时候,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立即重新带着选锋营做好出城的准备。战胜凯旋归城,打完直接离开太原也罢,总之都要比继续坐着等死要强。 心中想好这些,刘行转回身,示意让几个士兵上前去将那对男女的尸体收起时,对孙玉江问道:“张宣使前日送来的五百锭黄金,你都收好、入账了吧?” 点了点头,孙玉江道:“入账了。” “从翠红楼抢回来的财物呢?”刘行转身起步向园外走起时,继续说道:“我们现在一共有多少金银?靠那些金银,能支撑我们这一个营的兄弟们多长时间的饷钱和犒赏?” “我们的金银,现在的数目够支撑全营正常开销半年。如果不遇大阵仗,即便是没有上面的犒赏,自身犒赏可支撑攻下一座小县城的。”孙玉江从容作答,跟上两步。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够,只够打一座小县城的不够!你可知道,城中有什么为富不仁的大奸商吗?最好是那种家里藏有大量金银的。” 闻言一愣,孙玉江道:“指挥,您要做什么?不是要去打劫吧?” 冷冷一笑,刘行道:“太原城都要不保了,我打劫他们又如何?与其将让他们将金银留给金狗,还不如先拿来成全了我们。” “这……”被彻底惊住,孙玉江张了张嘴,小片刻没接话。 当走到园门前,刘行才再次对他追问道:“城里有没有为富不仁的大奸商,你倒是说呀?反正我们此次出去,要么是凯旋回来大家一起再升官职、最多是功过相抵,相信张宣使和王总管也不会为了几个奸商跟我们作对。要么就是直接我们离开这里,他们想纠缠都没机会了,你还怕什么?” 听到这话,孙玉江马上道:“城西姚慈的家里开着一个钱庄和质库,姚慈平日里就是个仗势欺人、仗着家族势力巧取豪夺、为富不仁的最大奸商。在他之下,城西还有于、陈、葛、戴四大户,都是开着钱庄、质库、青楼的奸商世家。他们依附于姚慈,在太原城里早已是让百姓们敢不敢不敢言。” “姚慈?”听到这个名字,刘行驻足回头看着孙玉江,冷冷问道:“就是翠红楼那个东主?” 重重点了点头,孙玉江答道:“是的,就是那厮。” “好,那就再拿他给我祭此旗、打牙祭。你去传我令,所有兄弟集合,我去见过王总管和张宣使以后,大家跟着我马上去城西。打完这五个奸商,我们直接便可夺了西门出城去。”刘行话一说完,自己先行穿过园门、快步向纯阳居走去。 已进入纯阳居,早已经等候在房间内的张孝纯便迎上前来,焦切地问道:“怎么样?刘先锋,你的诱捕之策成功了吗?抓到那个可能下毒之人了吗?” 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抓是抓到了,不过没抓到活口、只抓到了一具死尸。” “啊?”惊闻此言,王禀“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情异常紧张地问道:“那我的如夫人、我的安夜儿呢?” 转头看向王禀,刘行躬身道:“禀总管,属下办事不利。虽是查出了给您下毒之人,却也搭上了尊夫人。” “什么?” 愕然惊住,王禀双眼紧紧盯住刘行看了片刻,随即轻叹一声:“咳!你也尽力了,只能怪她命中有此劫数!可怜、可怜了她腹中我那没出生的孩儿。老夫还以为可以老来得子,没想到竟是母子同时离我去了!罢了、罢了,危城之中,那孩子就算出生,老夫也不能确保让他平安离开这里、快乐的长大。” 听完他的话,刘行心中暗道:难道这老将军已经知道了那女人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如果是那样,他也不该是这副表情呀!看来他是真的明白太原今日之围实难解,覆巢之下无完卵。孩子出生以后若离不开这孤岛绝地,自然也无法逃脱被金狗屠杀的厄运。 也不知道如果这老将军知道他的安夜儿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那孩子只不过是让他喜当爹的产物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但是刘行此时不想将这件事情公诸于众,以免影响到老将军和全城将士们的抗敌心态…… 对老将军的大气、大智陡生几分敬佩,刘行道:“王总管节哀,不过属下在捉拿那个下毒之人的时候,还知道了他的一个身份。他本是摩尼教法王之一裘日新独子,想来潜伏在您身边多年,就是想要寻机害您。这次他死了,属下担心城内还有余党,所以恳请大人增派可信人守在身边。同时,准许属下在城内各处搜查,务求除害务尽、不留后患。” 第037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好!”张孝纯不等王禀说话,马上拦话说道:“王总管的安危与全城安危系于一身,老夫是这河东路和太原府唯一可以给你全城搜索特权的人。你要跟王总管要这样的权利,老夫给你。” 话语微微停顿一下,张孝纯略加思索后正色道:“你救援北门,率先飞身上城、驱走敌兵已是大功一件。现今又查出了给王总管下毒的人,并将之绳之以法。两次大功,加于一处,本官显然任命你为宪司判官、正八品衔。同时仍领帅司先锋使、选锋营指挥之职。” “谢大人!”刘行躬身接命的同时,心中却在暗笑:宪司判官、这下好了,小爷就算离开太原只要还在山西地界上,凭借这个名头也能活的很潇洒了。真没想到,王禀的一顶大绿帽,居然还让小爷短短时间内再次升官。 提点刑狱在大宋朝那可是一路之中权限与提举常平、市舶和学事三司不相上下的职务,而且还比其他三司多出了可以在紧急时刻调用地方军队的权利。有了这个名头在,嘿嘿,小爷稍后去做的事,也不再会被认为是打劫、而是查抄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当刘行再次走出纯阳居的时候,院子中再一次站满了选锋营的将士们。 双眼扫视一下眼前的兄弟们,刘行正色道:“各位兄弟,是生是死、是荣华富贵还是做孤魂野鬼,成败都在今天清晨这一场连续的战事上。只要打赢了,我们就算出城去抗命杀敌,回来也至少是荣耀在身。你们之中有人害怕的、想要留下来的嘛?” “没有、没有!” “好,生死与共、福祸同享,大家出观上马,随我再战!”刘行高声一喝,转行箭步疾走,当先冲出了清云观。 四百三十名身披刚刚才从张孝纯那里领来、补齐战甲的选锋营将士们紧随在后、鱼贯而出。很快,七十几个北门一战受伤的兵士,从观内坐着马车也走了清云观,跟在大队人马后面快速地穿过了大战中难得静寂的街道向西门方向进发…… 城西,选锋营的将士们一冲到这里,刘行马上下达了指令。 孙玉江带着一百人直扑五大奸商中据说家兵仅次于姚家的于家大宅,万亚飞带着六十五人闯进了陈府。张扬带着六十五人轻松地控制了葛家大宅,另外一个军使叶添飞则带着五十人兵不血刃地进入到了西隅戴家。 等到四路人马全都传回控制住了那四家的消息后,刘行冷冷地从街角望着不远处高达门第、红灯照街的姚府,口中恶狠狠低声喝令道:“进去,遇上反抗全部就地格杀、不反抗绑好赶到门口的街上来。” 藏在刘行身后的三队人马闻声而动,一百五十个人恍若变成一百五十个幽灵鬼魅般无声无息中快速扑向了姚府正门、侧门和后门。 几乎是没有遇到阻挡,选锋营的将士们一冲到姚府三个门前,只是几个动作便将看门的、站岗的姚家家兵给掀翻在地、绑了起来、 见到手下兄弟控制住了三个出口,刘行才带着有伤在身的四十几个人从街角处走了出来。大摇大摆地走进姚府后,刘行猛地高声吼道:“姚慈,你家刘爷爷来看你了,还不快滚出来迎接?” 这一声吼,刘行是凝神聚力、使上全身的真气和力量喊出来,直震得房顶上的瓦片一阵颤抖和碎响声。 睡梦中,住在第三进院子里的姚慈还以为是在做梦,翻身搂住了他的小妾,吧唧嘴说道:“直娘贼地,这梦做的……” 然而没等到他的话说完,三道黑影有如闪电一般飞进了他的房间。三把明晃晃吧的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个选锋营的士兵,以刀子抵住姚慈的脖子上,低声吼道:“姚慈,别做梦,给爷爷起来。” 这士兵吼声也是十分响亮,立即将姚慈从睡梦中惊得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他开口便骂道:“哪个没长眼的?敢直呼你家姚爷爷的名讳!” “厮儿,睁开你狗眼看清楚再说话。”带头的士兵冷冷低喝着,将刀子又向他脖子上贴了贴、直接贴到了他颈上的肉皮。 感觉到脖子下一阵冰凉,姚慈彻底睁开了他那一双三角眼,惊恐地说道:“谁呀、谁呀!别开玩笑,把刀子拿开!” “厮儿,看清楚,爷爷我们是帅司选锋营的人!”带头的士兵脸上浮起冷笑,说话时眼睛却瞟向姚慈身旁那个年约二十、样貌俊美的小妾。 “选锋营?刘行的人?”惊讶之中,姚慈重复一句后猛地大叫:“混蛋!刘行的人敢夜闯我的府邸,他是真想让爷爷发动五大家族的家兵跟他先来上一场火拼吗?” “你要跟谁火拼呀?” 姚慈话音才落,刘行带着一身戎装的杨凌儿、红凌和几个伤兵走进了他的卧房中。 盛若寒蝉地一句话,刘行走到床前,冷眼瞪住了床上的姚慈:“就凭你手下那几百个酒囊饭袋,还想跟小爷的选锋营火拼?姚慈,我是该说你愚蠢呢?还是说你太过张狂呢?” 看到了刘行后,姚慈再听到这话,马上叫到:“刘行,你身为朝廷命官,夜入我家府邸,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嘴角浮现冷笑,刘行道:“你说我能想做什么呀?你们姚家这么年来在太原城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逼良为娼、哄抬物价,敲诈和剥削不少钱财吧?小爷能来你家做什么?当然是来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 “啊!”闻言惊得张大嘴巴,双眼死死盯住刘行,惊诧中姚慈道:“你、你、你是朝廷命官,难道要知法犯法?” 仍然冷笑着,刘行说道:“谁告诉你小爷是来犯法的?小爷现在是河东路宪司判官,来你这查脏、惩处奸商,算是犯法吗?姚慈,你平日作恶多端、仗势欺人,盘剥、敲诈了很多钱财吧?你的钱财来路不正,你做初一,小爷来做十五,收你的家产来了。” “你、你、你……”全身已经颤抖起来,姚慈却不知如何接话。 见他无言以对,刘行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砍了十几个,剩下的没敢反抗,现在都在大门外等着你呢!来人,把他给我绑了、一起扔到门外去。” “是!” 几个选锋营的士兵闻声而动,一拥而上没给姚慈一丝反抗的机会,转眼之间便用床单将他捆城了粽子状。 再回首,看了看床上藏身在被褥中的那个小妾一眼,刘行转头对杨凌儿和红菱说道:“我带男人出去,你们两个把她捆起来,我们大门口见。” 杨凌儿和红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谁没有说话,旋即一转身便一起扑到了床上。 对别人的小妾,刘行没半分的兴趣,自然也不会去想着趁机过眼瘾、看看那小妾是否肤白如脂什么的。在两个女孩子动手的时候,刘行一挥手,带着几个男兵将姚慈抬起走出房间、 “救命呀!救命呀!刘行公报私仇、来此纵兵劫掠了!”被几个士兵抬着一走出房间,姚慈张开嘴巴突然大喊起来。 听到他的喊声,刘行猛地停住脚,转身对他吼道:“你最好给小爷把嘴闭上!小爷是求财的,不是来索命的!你要是再跟驴子一样叫唤,小心小爷手下这些兄弟们立刻摘了你的狗头。” 没声音,闻听刘行这话,看到脖子上突然再次被横上两把明晃晃的刀子,姚慈顿时没了声音。 没有再去理会他,刘行重新快步走向院外。很快,当刘行走到姚府门前时,马上看到了黑压压一片或是赤着身子、或是衣衫不整地人群被手下兄弟们执刀围在了门前街道的开阔地上。 第038章 通敌者,杀无赦 看了看跪满街上开阔地的那些人,刘行对站在门前的一个副兵马使问道:“全都在这里了?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副兵马使点了点头,答道:“禀指挥大人,全都在这儿了。本来有几个想翻墙出去报信,都给属下的兄弟射成了刺猬。” 微微一笑,刘行道:“好,做的好!” 话音未落,刘行猛地一转头,双眼瞪向已被几个士兵按着跪到街上姚慈:“姚慈,是你自己将所有不义之财交出来呀?还是让小爷先砍了你几个儿子、小妾,再派人去搜查呀?” “刘指挥、刘爷爷!我交、我交,求您别杀我的儿子!”方才还很强硬的姚慈,此时听闻刘行要杀他的儿子,顿时带着哭腔哀求起来。 “好啊,省着爷爷动手了。”不屑地一笑,刘行说道:“说吧,你家的金银都藏在哪里?那些铜钱、铁钱小爷不要,只要你府上的金银和珠宝。” “啊?”耳听此话,姚慈再次惊住,他心底暗想道:这厮儿怎么只要金银?还真是个贼厮呀!金银走遍天下都不怕贬值,铜钱和铁钱现在一日三跌,他还真是够精明的呀! 见到姚慈眼珠子直转在思索,刘行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后盯着他说道:“你一定是在想小爷够精明,只要金银不要钱了吧?嘿嘿,姚慈,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才会做生意、才懂得怎么最大限度的保住财产。你能做守财奴,小爷天生就是个算盘精。说吧,金银在何处、珠宝在哪里。” “都在后花园假山下的地库里,都在那里,刘指挥、刘大人,求您放了我的儿子吧!”哭声中哀求着,姚慈“咚、咚”地在地上连连磕起头来。 不再理会他,刘行忽然转身走到了他身旁姚府官家面前。冷冷地看了看他,对身后那个副兵马使说道:“你,带着他和兄弟们,去后花园开启地库、收缴贼赃。顺带着,你再多做点事,知道吗?” 再做点事?那个副兵马使愣愣地看了看刘行,表示不明白地愕然中晃了晃脑袋。 刘行在他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将嘴巴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狡兔尚有三窟,何况姚慈这样的大奸商呢?寻常人家都在钱财多的时候会分到好几处去藏匿,你认为姚慈会那么甘心将全部家当这样就给了咱们吗?带那个官家去后花园后,给我拷问一下、务求将姚慈这厮儿的家底一次查个精光。” 听完刘行这些话,副兵马使心中豁然开朗,脸上浮起了贪婪的笑容,邪邪地笑道:“指挥神机妙算,嘿嘿,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快去吧!”在他屁股甩上一脚,刘行转回身冷笑中望着还在头如捣蒜般地姚慈,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大约半个时辰后,当东方的天际上一缕霞光照亮了天边的云彩时,孙玉江带着他那队人马、赶着十几辆马车一来到姚府门前,便给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满街跪得都是姚家人,姚慈更是被刘行下令剥光了衣服、在身上挂上了一个大布条。那布条上,赫然写着“太原第一奸商、第一恶霸姚慈”的字样。 如果只是这样,孙玉江或许还不会太惊诧。最关键的还是姚慈不是在地上,而是被人用绳子吊到了大门上。那副样子,丝毫没有了往日姚家大老板的神气劲、更像是一条等待被抽筋剥皮的死狗。 “指、指挥,您、您这是为什么呀?”走到刘行身旁,眼睛望着被吊起来的姚慈,孙玉江愕然发问。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双手掐腰、也将目光投向姚慈时说道:“这厮儿不老实,想骗小爷。只跟小说他后花园的地库藏着金银,却想瞒了其他三处藏金银地方。你说,对于这样奸险的小人,小爷不惩治他一下,如何对得起张宣使给小爷这宪司判官的官职呀?” “噗!”听完刘行的话,孙玉江忍不住失声窃笑。笑过后,低声道:“他只是骗了您一次,您就让他做死狗一般被吊起来。这要是跟您再闹事的话,您还不直接下令让兄弟活剥了他的皮呀?” 望着姚慈,刘行不屑地冷笑道:“抽筋剥皮、挫骨扬灰对他来说的轻的。知道吗?刚才兄弟们从他府内搜出了几个账本,上面居然记载着他在金狗南下来侵我大宋时,仍然在与金狗私下里做着生意。这样的贼厮,我杀都嫌脏了我的‘胡霜’宝刀。” “跟金狗暗中勾结的,还不只是姚慈一个。”刘行话音才落,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万亚飞声音。 刘行闻声转头,有些惊讶地望向万亚飞,看到他身后此时不只是跟随他前去陈家的那些士兵,还多出了十几辆装满大箱子的马车和十几个人。 转过身,正对向万亚飞,刘行遥遥地冷笑着说道:“怎么,难道陈家也跟金狗私下有勾结吗?” 万亚飞在马上抬脚狠狠地照着他身旁的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肩膀上踹了一脚,愤愤地答道:“可不是吗?就是这贼厮,太原城被围前还在跟金狗做勾当。而且金狗现在的军粮,至少大半应该都是从他陈家的粮铺里卖给金狗的。” “那你还把他押到我面前来干嘛?让他来恶心我吗?”目光突然变得异常犀利,阴冷地看着被万亚飞踹倒在地那个中年人,突然高声吼道:“大战之时通敌者,人人得而诛之。给我砍了他、别让他在这儿恶心我!” “遵命!”万亚飞接令,“嚓”地一声抽出了战刀、手起刀落直接劈中了陈家家主的脑袋。只听“咔嚓”一声,那陈家家住当场被劈开了头颅、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 “凡通敌者,杀无赦!”又是一声怒吼,刘行猛地回头对孙玉江说道:“我的‘胡霜’不沾狗辈之血,你上去给我将姚慈就地正法。” “这……”听到命令,孙玉江却没万亚飞那样果断。他迟疑中,望着刘行道:“姚家不同于陈家,指挥,您真的要将他就地正法?” “杀!我说的,出了事我扛着!”脸色变得阴冷中更显坚决,刘行说话中猛地手挥起、做了个劈杀的动作。 出了事我扛着,刘行的这句话让孙玉江不再迟疑。他快速转身,走到姚慈身前时抽出了战刀。 双眼炯炯地盯着姚慈,孙玉江低声道:“姚慈,你姚家三代忠良却不想出了你这么个见利忘义的败类。到了酆都城,不要怪爷爷了!” 话音落、刀舞起,孙玉江一刀直接捅进了姚慈的腹中。接着,孙玉江双手一起用力、横着姚慈的肚子横拽刀子。“噗”地一声后,姚慈惨叫中他肚子中的内脏连同血液一起涌向了地面。 惊叫声、哭嚎声,在姚家家人看到家主被处死之后从人群中响了起来。 冷眼扫视着人群,刘行突然吼道:“这样一个败类,你们居然还为他哭丧?谁再哭,斩立决、杀无赦!” 忽然之间,整片小开阔地上重新变得鸦雀无声。那几个被女人搂在怀中的孩子,也被他们身边的女人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指挥,按大宋律,通敌重罪者当诛三族。这些人,是不是都杀掉?”先于万亚飞带着人和查抄到的财物回到姚府的张扬,在吼声落下时走到了刘行身旁,双眼恶狠狠地扫视着眼前的人群问道。 摇了摇头,刘行道:“他们做的事,他们付出代价就够了。祸不及妻儿,大宋律有些条规我是不会去执行的。如果我们走了以后,张宣使要执行,那让他去执行吧!” 其实刘行心中很清楚,一旦自己带着兄弟们离开太原城,这城中的防务上王禀和张孝纯仍然要依仗姚闵和他手下的将士们。如果自己现在真的将眼前这些姚家的族人全都灭了,那搞不好姚闵会临阵倒戈、只为日后寻到自己报这灭门大仇。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来自于刘行前一世里深藏在自己心底,对这封建时代里所谓王法的不屑。在刘行的心里,动不动就灭满门、诛九族那是一种对人类生命的践踏,对道德最大的泯灭。好汉做事好汉当,谁犯罪杀谁。妇孺何罪? 因为有了这种根深蒂固的鄙夷和不屑,刘行从前在豹林谷的时候,就因为说过反对诛灭连坐制度的话被宗主曾关到后山寒冰洞里去,关了整整三个月…… 第039章 劫财好招兵 有些人,天生就属于另类。有些事,本身就不合理。 刘行在这时空里是属于另类,自小就是个另类的人。但让刘行在这个时代变成另类的最大原因,其实正是那些不合理的事。 也正是因为刘行的另类,让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世家门徒、一个大宋著名书院的学生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时刻里带兵抄了以姚慈家为首、太原城五大富商的家。 下令将姚家的众人和陆续被手下们押到姚家门前其他四大富商的家人全部用绳子拴成一个大串后,刘行向其他四路人马询问后更觉得这个时代是没有公平的。 不合理的原因是五大富商家中所查抄出金锭、银锭总数,居然比刘行了解到张孝纯和王禀手上太原府、帅司以及总管府上所拥有的金银还要多上三倍。可以说这些金银足以证明五大富商富早已经可敌城。 难怪他们会那样嚣张、能让张孝纯和王禀对姚家那样忌惮三分。有这样强大的财力,在如今大宋这大多数男人只为钱才会去沙场搏命的年代里,随时都能召集起一支远比张、王二人更多的兵马来。 有兵就是草头王、有钱就有兵,这个道理刘行当然明白。 听完几个手下兄弟汇总报告后,刘行淡然一笑,恶狠狠地说道:“张宣使和王总管没胆跟姚家比划,小爷不怕他。去,让兄弟将姚家给我烧掉。” “遵命!” 亲眼看到四十几辆马车上至少二百多口打箱子里装满了金银,选锋营的将士们眼睛里放着异样的光,对刘行的胆识此时敬佩到极致。 所以刘行号令一出,所有人行动起来。只是片刻后,姚慈前四、后三外带一个大花园的宅子中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火势燃起时,刘行走到了被抓住的五大富商家中七百多个私兵面前。扫视他们一眼后,高声道:“你们之中,可有愿意跟随小爷一起出城的?” 那些私兵们闻言不明所已,在惊恐中互相看着、却没人敢答话。 “愿意跟我一起出城与偷袭金狗的,小爷我保证从此后将你们视为兄弟。小爷我要带着选锋营兄弟们离开这座孤城,愿意一起走的站出来、去张军使那里报个名。只要加入我选锋营,家中眷属可以领一锭金子。”刘行双眼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群,说出了自己的招兵待遇。 听到一锭金子的征募金,私兵人群一阵骚动。然而让刘行没有想到的是,只是一阵骚动却没有人率先主动走出来到身后的张扬那里去报名。 皱眉微微思索一下,刘行马上想明白了这些人在迟疑什么。无非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加入到自己的选锋营后给什么待遇,第二个就是出城偷袭金狗就等于去玩命。这些人本来就是在拿性命换金钱的人,是一群雇佣兵。对于他们来说,这两点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想明白这些,刘行再次扫视向私兵人群,高声道:“凡入我麾下者战死抚恤五锭金,斩敌一人、赏银五两。杀敌一将,赏银一锭。打残了的兄弟只要没死,每月按照未伤残前的饷资给钱粮。战死的兄弟,家眷可领另领十年钱粮。” “我愿意跟刘副使走!” “刘先锋,请收下我!” 刘行这一番话刚说完,原本平静下去的人群中顿时发出阵阵呼喊声。在呼喊声中,几十个私兵蜂拥而起、扑到了张扬的面前。 看到人群扑向张扬,刘行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需要一支会技术的部队,日后定然有用。因为不管是野战、还是守城战,军中有人会技术都能在攻防上使自己的部队战力倍增。 想到这,刘行马上对张扬大声地说道:“张黑子,问清楚。如果有会匠作本事的,都单列出来。不管是木匠、泥水匠、铁匠还是什么,只要有特长,钱粮加两成发放。” “哦!好的,属下明白了。”张扬应答声未落,“呼啦”一下从私兵人群中又有上百人站了起来。 “我会泥水匠……” “我是木匠出身……” “我是打铁的出身……” 第二批站起来的私兵,在冲向张扬面前时纷纷自报出了身上的本事来。 眼睛看着他们,刘行心中坏坏地暗道:这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能招来兵呀!嘿嘿,原来这些私兵里藏龙卧虎啊!看来只要给小爷冲出去,日后金狗想跟小爷开打,我也有足够的技术力量跟他们玩出很多他们从未见过的花招咯! “指挥,全都点燃了。” 就在刘行暗暗想着如何在突围后,使出新花招跟金兵作战时,孙玉江带着人从姚府走出来后,快步来到了刘行身旁。 侧头看了他一眼,刘行道:“我们在这里放火,这距离西门最近,用不上多少时间曾四哥肯定带兵来救火。孙副指挥,你和万兄弟带上兄弟先到四周民房内藏好。只要看到曾四哥,不管他如何都要将其给我制住。” “啊?”闻言一惊,孙玉江道:“让我抓曾四哥?我打不过他呀?” 坏坏地一笑,刘行道:“正面打不过,偷袭你还弄不过他呀?” 听完这话,孙玉江的脸上也浮起坏笑,阴险地说道:“哦、哦,明白了。嘿嘿,只可支取、不去强夺。抓了曾四哥,西门自然开。指挥果然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滚蛋、去做事!”看到他那副样子,最后还不忘拍自己的马屁,刘行没好气地在他的屁股上狠狠送上了一脚…… 一炷香的时间,当孙玉江、万亚飞和刘行带着人马全部藏进四周民房时。曾炜杰、西门守将带着大约两个营、上千人的步卒神色慌张地跑到了已被烧得开始房倒屋塌地姚府门前。他刚一赶到,姚闵、姚期也带着几百个人赶到了姚慈府门前。 “什么人放的火!好大胆子!”马还没等停稳,姚闵望着熊熊火焰包围中的大宅子便怒声吼了一句。 曾炜杰闻言催马上前,拱手道:“姚副使,属下一见到起火马上带兵赶来了。是谁放的火我们稍后再去查也不迟,现在首要的应该是灭火、看看姚慈先生和府中的人还有多少健在的。” 微微点了点头,姚闵道:“就依你所言,速叫人去救火。” 说话的时候,姚闵的目光却向周围扫视起来。 藏身在暗处的刘行,看到姚闵黑着一张脸四处张望,低声冷笑道“姚老儿,是小爷放的火,你又能怎样?” 此言一落,刘行迅速转头,发出了命令:“孙玉江、张扬,你二人稍后负责擒住赠四哥。万亚飞,你负责抓那个姚期。叶添龙、古江,你们二人负责看住刚刚招募上来那五百新兵。” “是!” 几个人低声应答后,刘行猛地纵身而起、从民房里飞身跃出到了街上。双脚落地,立即掏出了万象盒。从里面拽出了两个小包袱后,再次跃上半空、奋力抖动中从包袱甩出了团团绿色烟幕来。 晨风轻拂、绿雾弥漫着随风快速地飞到了姚闵、姚期和曾炜杰身在方位。一见到绿色烟幕,姚闵急回首。 当他看到刘行站在几步外的地方正在朝着冷笑时,姚闵喝道:“刘行,难不成这火是你放的?” 脸上冷笑不变,刘行站直身、双手掐腰讥笑地对他说道:“怎么着,不可以呀?姚闵,别以为你是宣抚副使就能包庇姚慈通敌卖国的罪行。小爷现在是河东路宪司判官,是在做依法查抄、灭其满门的公干,你有意见吗?” “刘行,你……” 姚闵闻言大怒,就在他抽出腰间战刀想要冲向刘行时,绿幕飞到他的面前后几缕绿烟钻进了他的鼻子中。绿烟一入鼻,姚闵顿时感觉到全身麻木。“当啷”声响起,他手中的战刀脱手落地,接着“咕咚”一声他从马上翻身滚落到了地上。 第040章 请让路 “刘大夫,你、你这是做什么呀?为什么、为什么要放火烧姚家……” 眼见姚闵跌落马下,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曾炜杰对刘行才问了半句话,一缕绿烟没等他的话说完便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让他惊诧之中停住了话语声。 “曾四哥,对不起了!” 曾炜杰身子一软,刚要从马上跌落,身旁的巷子里面闪出了两个人影。一冲到他面前,其中一人便低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后迅速地将他双手反剪、捆了起来。 “姚期,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在孙玉江和张扬抬起曾炜杰走向一旁时,刘行闲庭信步般的走到了也已经滚落下马、跌在地上的姚期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怎么,姚衙内。您不用瞪着我,瞪我也没用。姚慈通敌卖国罪证确凿,本官才带人抄了他的家。你要是不服呢?小爷还可以让马上去黄泉路上陪他,给你也扣上个同党的罪名。” “不、不、不要!”看着刘行说话中竟然缓缓地抽出了那柄“胡霜”宝刀,姚期顿时被吓得带着哭腔说道:“他所做的事,我和家主都不甚了解。刘副使、刘先锋,求您不要杀我!” “你不是很喜欢仗势欺人吗?你的气势呢?”见到他竟如此哀求自己,刘行蹲下身,盯着他冷笑道:“来呀,再跟小爷叫嚣你姚家势力有多大呀?叫呀?你倒是叫呀?”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刘先锋,我错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过您,求您别跟小人一般见识了。”软软地躺在地上,姚期告饶起来。 双眼中猛地一道寒光闪过,刘行突然高声道:“凌儿,若非此贼先伤了你母亲,她老人家也不会行动不便被金狗的飞石砸中而死。他是间接害死你母亲的仇人,你来处置他吧!” 听到的话,刚从巷子中走出的杨凌儿带着红菱快步走到了刘行身旁。低头看了看姚期,杨凌儿的眼睛里隐隐泛起了泪光。 然而让刘行没有想到的是,杨凌儿盯着姚期看了看后,转头对刘行说道:“算了,他也是无心之过,怪不得他。留他一条性命,至少也多一个人能帮张宣使和王总管守城,刘家哥哥你就不要杀他了,好吗?” 凌儿如此说了,刘行鄙夷地对姚期一笑道:“你赠我宝刀,还真不是用来杀这样无能之辈的。好,你说了不杀,我就不杀。但是,留他一命可以,加以惩戒是必须的。来人,给我将这厮儿拖到一边去,重大二十军棍。” 两个选锋营士兵一听到这命令,顿时脸上浮起狡黠地笑容,大步走上前将姚期从地上拎了起来。接着拖死狗一般将他拽到了一旁后,抡起手上的长枪便用枪柄在姚期的屁股上狠狠地抽打起来。 看到他们打姚期时那副愤恨的样子,刘行轻声对杨凌儿说道:“看到没,那两个兄弟准是以前也被这厮儿欺辱过。看看,打得多来劲、打得多出气呀?” “噗!”忍俊不住失声轻笑一声,杨凌儿回头看向刘行时却突然变得面色严肃起来:“大火一烧,稍后怕是王总管、张宣使也会赶来。刘家哥哥,再不走,你难道准备连张宣使和王总管也一起擒了不成?” 惊闻此话,刘行猛然惊醒,转身高声道:“兄弟们,带上曾四哥和秦州出来被我使毒麻翻的兄弟们一起速向西门进发。曾将军麾下没中毒的兄弟们,不要再做无谓反抗,我不想伤了自己兄弟。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欢迎,不愿意的请自便。” 原本已经拿着兵器,与从巷子里冲出来的选锋营将士们对峙中的西门兵士们一听到这话,很多人马上收起了手上的兵刃。剩下一些应该是姚闵麾下的兵士,一见此状也不敢再做顽抗,很快便让开了一条去路。 看到那些人让开后,刘行再次高声道:“我选锋营此去,是偷袭金狗、务求在西门为全城军民打开一条生路的。愿意随我前去的以后便是我的兄弟,战死一锭金、伤残养终生。杀敌一人五两银,斩敌将者赏银一锭。有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愿意的请去找那边的几个兄弟。” 说话中,刘行用手指了下已经将姚闵捆起来、按在地上的万亚飞等人。 听闻此言,许多原本负责防守西门的兵士们几乎没怎么想,很多人便主动奔向了万亚飞等人。而姚闵手下的那些人,人群中虽然也是有一些骚动,但却没有人跟着一起去找万亚飞。 看了看那些人,刘行心中明白:虽然人为财死而征战,心中尚有几分忠义存。那些人心中应该是对姚闵还有忠诚心意的,没必要强求。 心中了然,刘行淡淡一笑,对那些人说道:“我也不强求各位兄弟什么,只求各位兄弟日后死战到底、守住这太原城。即便是死,也不要做出对不起祖宗的事情来。当然,最重要还是不要再与张宣使、王总管不一条心,只有齐心抗敌、太原尚有一丝生机。姚闵、你们的主家,我就带着出城去了。” “不要带走我家姚副使!” 一听到刘行要带走姚闵,几个低级将领马上高喊声中重新拔出了战刀来。 一个小将上前一步,持着刀子、黑着脸对刘行说道:“刘先锋,兄弟们都敬佩您是条好汉。西门外、北门上的两场战事,兄弟们或亲眼得见、或也有所耳闻。您要是想带人走,我等绝不阻拦。但还请刘先锋您不要带走我的姚副使,否则就算您再是本事高强,我等也只能不畏死地与您一战。” 姚闵不走,城内肯定还会出现张孝纯、王禀被姚闵和其家族势力、地方势力架空的事情。刘行所想的是将他带出去,然后随便扔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没有想要杀了他。可是此时刘行看到眼前的姚闵部下所表现出来的,应该只是怕自己杀了他。 察言观行,心知肚明,刘行又一次淡然一笑:“各位兄弟,我不会杀了姚副使。我带他走,只是为了让全城军民政令只听张宣使,军令只听王总管。我若不带姚副使走,在我离开后他还是会逼着你们听他的、去跟张宣使和王总管争权分利。” 收住笑容,刘行变得有些深沉,继续说道:“绝地之中、孤城之中,军政分给两个人负责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全城军民的指挥权。姚闵长期以来依仗地方和家族势力,给张、王二位大人制造多少不便,我相信各位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向保证绝不杀他,还望各位让开去路。” 听完刘行的话,姚闵的部下们一阵骚动。他们互相以眼神交流中,心中都很清楚这些天以来姚闵的存在确实是给张、王二人掣肘了太多。他们更加明白,一个将领指挥和有人分权对战事的区别。 所以,很快在他们之中几个应该是官职最高的人轻声说了些话后,那些姚闵的部下们缓缓散开、重新又将去路让了开来。 见他们再次让开去路,刘行拱手环绕着对他们一礼,正色慨然道:“各位兄弟,若有缘他日我们再相见时希望可以与各位壮士把酒言欢。今日,我就带着愿意跟我出城的兄弟们,争取给大家打开一条生路。” “刘先锋保重……” 在那些人拱手还礼后,刘行转身接过了雷震递上来的缰绳。快速翻身上马,带着浩浩荡荡的兵马奔向了西门。 第041章 老将军报恩 太阳在东方露出了半张脸,向河东大地上洒落下充满浓浓暖意的阳光。太原城西门,在太阳大放出光彩的时候缓缓打开了。 从城门中带着身后两千多人走到城门外,刘行驻马回望一下城头,心中不由得一阵感触:短短二十天,自己进城再出城。能否真的带着身边这群将西门外的金狗赶走,刘行心底也没有个准数。 然而此战必须打,这是不容置疑的。刘行确信带人制造出的那些爆炎弹,至少能轰得金狗鸡飞狗跳一阵。只要能将他们轰得晕头转向,即便是金兵大营内仍然有两万五千人马,自己带着这些人至少也能冲开一条血路、先冲出重围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望着城头上已经带兵赶上来想要阻止自己的王禀,刘行心底暗道:王将军,您是一位豪杰、是一位英雄。希望我帮助你和张孝纯解决了城内掣肘之人后,你们能够同心协力让这孤城坚守的时间更长一些吧。 给我一些时间,我出城以后会全力去给这太原城四处求援,争取拉来各路人马将金狗的包围圈打垮。到时候我宁愿将你们给我的官职交回给你们,重新回到终南山中,做豹林谷内的一只闲云野鹤去…… “刘行,你胆子也太大!” 城墙上,王禀看到刘行回首张望,他怒容满面中大声吼道:“胆敢纵兵劫掠、率众抢劫姚府,还杀了五大富商。如今又要劫持姚闵、姚宣抚,你是不想活命了吗?” 望着城上的王禀,刘行抱拳道:“王总管,我杀姚慈和那四个奸商,是因为他们通敌卖国。我抓姚闵,是要去汴京城向官家说清楚他姚家为何出了姚慈这样的败类。王总管,请恕属下不能陪您继续坚守孤城了。十里外,金狗大营应该已经空虚。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只要属下带人杀出一条血路,还请王总管不要太过保守,至少让大军先行掩护城中百姓离开这里。守城本是军人事,何必拉着百姓做陪葬,还望王总管体恤民众。我们,后会无期……” 话音一落,刘行勒转马头,大声叫道:“万亚飞、张扬,率选锋营本部骑兵做开路先锋。孙玉江,率新兵两营掘地埋下地火雷。叶添龙,帅其他人马押着辎重缓缓跟着,严防走水。” “属下等遵命!” 早已策马等在刘行身旁的几个人接令,立即发出了一阵整齐的应喝声。 应喝之后,他们快速转行、一阵吆喝。在他们的吆喝声中,走出西门的两千多人迅速分成了三股人马。 万亚飞、张扬,一左一右带着四百三十名选锋营骑兵率先向着南面金兵大营方向疾驰而去。孙玉江则将姚家私兵、四大富商家中私兵应募加入的新兵们收拢集结起来,再让曾炜杰的旧部环伺左右,监督着他们走到了距离护城河二里外的地带后抡起锄头、甩起胳膊刨坑埋雷。 最后,刘行才再次向城上的王禀抱拳一礼,带着叶添龙、杨凌儿和二百名曾炜杰西门守军中的骑兵护着四十五辆装着大箱子的马车向南走起来…… 城墙上,张孝纯刚刚带人赶到姚慈府,分出一些人去救火后追到城墙上,便看到了已经走出半里地去的刘行背影。 他一跑到王禀身边,马上急声道:“王总管,你为何不派兵追他们?就让他们这样出城去送死了?” 没有看他,而是双眼仍然眺望着远去中的刘行,王禀道:“孤城绝地,他们不去送死,迟早也会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何必在意早晚呢?” “可是、可是他杀姚慈、掳走了姚闵,还让手下打伤了姚期。按大宋律,这是株连三族的大罪,你就让他这样走了?”高声叫着,张孝纯喊完这些话转身就要去招呼他自己的人马。 然而他才一转身,王禀的一只大手便抓住了他的胳膊后沉声说道:“姚闵在,姚家和地方豪族势力便会给你我掣肘。刘行掳走姚闵最大的原因,不是真的要让他到汴京城去给官家说明,实际上是在帮你我铲除掣肘之人。” 见张孝纯面露疑色、驻足回望后,王禀继续说道:“姚家这些年来在太原城里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你不是也多次想要惩戒、却苦于童太尉和朝中许多人给他们撑腰而不敢有所举动吗?刘行现在替你做了你不敢做的事,何必还要再去追责他的罪行呢?” 听完王禀的话,张孝纯也算是彻底明白。他恍然大悟地也是眺望着刘行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厮儿虽然爱闯祸,可不失为一个大智大勇奇少年呀!希望他能真的带着那些四处凑起来的兵马杀出一条血路吧!若太原城之围得解,老夫愿向官家保举他、让他独拥一军、保我大宋。” 听到张孝纯这样说,王禀突然笑了笑:“何必要等太原之围解除呢?张宣使,我之前已经飞书汴京,保举他为河东路第一将。同时,恳请官家封他为翊卫郎,如果张宣使你认为可行,还望你也飞书一封、同保可好哇?” “好,老夫这就去修书一封、飞鸽送去给官家!”感念于刘行帮他解决了城内掣肘,张孝纯答应一声,转身快步走下了城墙。 在他离开后,王禀重新遥望着刘行等人远去的背影,突然低声自语般说道:“你能为老夫藏住家丑,老夫也当回报你个好前途。厮儿,只愿你真能离开这险恶之地吧……” 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刘行身后没长眼睛,就算长了眼睛也不可能看到,因为那是已经被甩到身后三四里外太原城上发生的事。在张孝纯去修书的时候,刘行带着人已经远远地看到了金兵的大营。 而充作先锋的万亚飞、张扬二人,此时已经带着四百多骑堵在了金兵大营的门前,正在冲着里大声辱骂、叫阵中。 看清楚前方的景象后,刘行口中低声冷笑道:“贼厮,看来真被小爷给猜中了。我只派了四百骑兵就不敢出来应战,更说明你们已经是营中兵马缺、虚张声势在唬人了!” 自语之后,刘行快速回头对身后跟着的军使叶添龙说道:“叶兄弟,带上一百骑兵,随我赶过去。金狗不出营,我们就堵在他家门炸得他们变成瓮中鳖。” “遵命!” 叶添龙应声后,马上回头大喝道:“任伍、隋信,让你们手下的兄弟每人到杨二娘那里领五颗爆炎弹,随刘先锋杀去金营……” 片刻之后,当一百骑兵从临时负责带兵保管军器的杨凌儿那里领到爆炎弹策马集结到刘行身边后,刘行先是凝重地扫视他们一下。 随机,刘行转马向前,举起了“胡霜”宝刀,高声喊道:“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兄弟们,炸光那些金狗、跟着我冲啊!” “冲啊……” 一百骑、一百人,齐声呐喊中,刘行双腿一夹战马当先冲行飞奔,一百骑兵随机跟上,在空旷大地上卷起一阵尘埃。 纵马疾奔,眨眼间刘行便冲到了金兵大营外。一到了还在对着金营叫骂的张扬和万亚飞身边,刘行吼道:“还骂他做什么?你们是娘们吗?跟着小爷,杀进去!” 先是愕然愣了下,旋即恶人醒悟过来,立即同时高喝道:“破营、杀进去!杀、杀、杀!” “杀、杀、杀!” 一阵肃杀吼声从五百骑兵口中响起时,刘行已经抢先飞奔到了一排拒马前。 宝刀挥舞、对着拒马插下去,本想着直接将那拒马挑翻。然而让刘行自己没有想到的是,毕竟还是个文弱身子,就算先天功如何厉害也替代不自身的力气。刘行一用力,不但没将拒马挑翻,翻飞弹得再马上一个踉跄。 正在刘行暗中自嘲时,张扬和万亚飞策马赶到,二人也不去嘲笑,而是将手中长刀和大枪同时插向拒马。而后,两个人同时对刘行歪头一笑。 见到二人的表情,刘行难为情中同时也理会到了二人用意。没有说,真气再次灌向双臂,怒吼道:“起!” 刘行的吼声就是命令,张、万二人伴随着吼声同时发力。只听“嘎吱、嘎吱”地先是几声响,接着“轰”地一声挡在面前的拒马被三人刀、枪齐用力之下横空挑了起来。接着三人同时向左推去,又是“轰”地一声后,长排拒马中被掀出了一道缺口来。 第042章 “感谢提醒” “猛安,宋狗掀开拒马了!” 在刘行带着选锋营一路冲杀到金营前的时候,奉命率兵留守的夹谷谢奴早已接报冲出了帅帐。他才刚刚站到帅帐外,一个谋克便指着营外刘行等人情急地报了一声。 冷冷地看着刘行、万亚飞、张扬三人接连又挑翻了几架拒马,夹谷谢奴黑着脸沉声道:“尧骨带一千人向左翼、乌古里带一千人人向右翼移动,将那些宋狗放进大营来,别给他们使用那雷神弹的机会。” “遵命!” 那个谋克应声后,转身飞奔出去。夹谷谢奴双眼仍然死死地盯着正带着选锋营将士一路连挑拒马、冲向金营的刘行,心中暗忖道:黄口小儿,别以为只有你们宋人会使计。我是手上没有大军在,可是银术可大人给我留下这八千人马还是足以让你命丧此处的了! 想到此处,一见到刘行已冲到营栅边,夹谷谢奴猛然高喝道:“万箭齐发、射那个宋人小贼!” “嗖、嗖、嗖……” 他的喝令一出,金军大营内几十个营帐内突然冲出了上千名弓箭手,对着刘行等人便倾泻出一阵箭雨。 早料到了金兵会放箭,刘行闻听箭雨飞来的声音时嘴角冷冷一笑,低声道:“来吧,金狗!让小爷试一试刚刚提升到筑基上层这先天功法,到底有多厉害。” 话音未落,刘行猛然挥刀在头顶上舞出一团刀花。同时,凝神聚吸、开启先天功法中的护体真气,“轰”地一声在身体外形成了一道白色雾气。那雾气伴随着刘行真气运转,迅速形成了一道护盾。 “扑、扑、扑……” 阵阵闷响声中,金兵的箭雨袭到,却在撞上刘行体外的真气护盾时被那层渐渐变得厚重的真气给阻挡在刘行的身体外面、无力地落到了地面上。 刘行有先天功法在护体,身后的张扬和万亚飞可是没有的。一见到金兵的箭雨袭来,他们两个仓皇地转手从身后的马鞍上摘下了出城前预备的小圆盾,有些狼狈地执盾趴在了战马上。 那小圆盾是刘行前些天在制造爆炎弹和地火雷时,特意交代铁匠们打造出来的。整个选锋营,其实也只打造了六百面而已。 原本孙玉江、张扬和万亚飞等人看到直径不过一尺半的小圆盾防御能力是质疑、甚至不屑的。然而此时二人在危急时刻也只能拿起了这小圆盾来做防守之用。 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先前不以为然的小圆盾,竟然在此刻成了他们救命的关键。金兵的箭雨袭到,战马因为没有防御物在中箭后倒地,他们却因小圆盾帮助他们挡住了箭矢虽然还是摔到了地上,却是没有受半点伤。 两个家伙在同时落地后,互相看了一眼,张扬吐了吐舌头说道:“啧啧,咱指挥真是料事如神,连这都预先想到了!要没这小圆盾,你我二人怕是现在成了刺猬了……” 在张扬说话时,他身后的五百多选锋营将士们也都是依仗小圆盾的阻挡、逃过了密如蝗雨的箭雨袭。但五百多人的胯下战马,却是只剩下了百余骑。 眼见箭雨袭得手,站在帅帐门前的夹谷谢奴大吼道:“弓箭后撤、步兵诱敌!” 他命令一出,那些从营房里冒出来的弓箭手整齐怀疑地快速后撤。从他们的身后,又恍如从地下突然蹦出来的一般冒出了两千左右步兵前插、站到了方才弓箭手放箭的位置上。 看到金兵行动有序、整齐划一,以先天功挡开飞矢的刘行心中也是一凛,暗道:该死的金狗,难道早就在等着小爷了?这步兵上前,是要跟小爷来拼命的还是想勾引小爷继续冲进去的呢? 就在刘行暗忖之时,一队金军步兵在大队人马站定后猛地从大阵中冲了出来,在一员年约十六七岁的小将率领下直扑与他们相距之后几十步远的刘行等人。 一见金兵迎面冲来,刘行不再多想,大喝道:“所有兄弟接战,将这些金狗全给小爷砍杀在这、一个都别放过!” 喝声未落、人已拍马前冲。然而就在刘行这猛夹胯下战马的时候,战马吃疼、嘶鸣一声却没有向前冲刺,竟是嘶鸣变作哀鸣、惨叫一声跌倒在了地面上。 被战马掼出两三步远,刘行翻身强行半跪在地上,回头一看不由得也是一阵无奈:只见自己那匹战马虽然有先天功法帮它护住了上半身,却在大腿上被金狗狠狠钉上了三枝箭羽。 战马已然倒地不起,刘行也不再多想。就地翻滚、奔到战马身边从马鞍上摘下了给自己预备的那面小圆盾后,大叫道:“所有兄弟向我靠拢、列阵迎敌!” 听到这一声召唤,五百多个选锋营将士立即一起奔向刘行身旁。只是转眼间,当金兵冲出营栅、杀到眼前时,五百人已经执盾列队完成。 迎面相撞,刘行在金兵冲到面前时怒吼一声,“胡霜”宝刀犀利劈出的同时运起先天功凌空而起、直取金兵中那个带头的小将。 那金兵小将眼见刘行扑来,他猛地将手中打铁枪舞出了一团枪花,也是怒吼着迎向刘行。 “叮当、叮当” 金铁交鸣中,刘行与金兵小将一接战到一处,须臾间便劈出了势大力沉的三刀。金兵小将舞枪连挡三刀后,双手被震得阵阵麻痛,不由得也是惊得倒退两步站定了身形后死死盯住了刘行。 “看什么?小爷脸上长花了?你这金狗,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那些大人上战场来杀什么人呀?”见到金兵小将怪异地看着自己,刘行讥诮一笑说道。 在说话的同时,刘行心中很是明了:方才自己发利攻击他的时候,已经感觉到面前这金兵小将的修为应该至少在武者中阶、比自己要高出两个层次。面对这样的对手,攻击他之后刘行握刀的手也是一阵麻疼在隐隐作痛。与他说话,只为给自己争取一点调整的时间。 金兵小将似乎看穿了刘行的心思,他冷冷地说道:“不过是个武道双修的杂家,筑基尚未突破完,还要充什么雷神!真是好笑!” 金兵小将本以为他的话会刺激到刘行,从而使刘行分神、让他有机会抢占先机来重新发起攻击。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句话恰好惊醒了方才只顾前冲的刘行。 听到他的话,刘行猛地反手将“胡霜”插到面前地上、以小圆盾挡在身前,快速手入腰后摘下了一颗在太原城里造出来的爆炎弹。 这爆炎弹,与刘行之前进城时所携带的不同。之前刘行所携带的,是仿照前世小日本九九式手雷造出来的。要插销、要撞针、还要固定器,在太原城里的条件和环境是让刘行不敢再去浪费时间造那玩意的。 所以此时刘行拿出来这颗爆炎弹,构造更加简单一些。其内部只是引信上装了一个火石,火石挂上一个铁环。拉动铁环数几个数后,甩出去就能炸敌人的新式爆炎弹。 两种爆炎弹在威力上也有着天壤之别,刘行进城时带着的能够让十步方圆内所有敌人不死既伤,现在手上的这只能是三四步内伤敌、杀敌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但即使这样,刘行也相信有了这新式武器,在当今这时代足以让敌人胆战心惊、伤亡惨重了…… 自己造的东西自己心中最清楚怎么使用,刘行将新式爆炎弹拿到手上后,咧嘴对着金兵小将笑了笑:“嘿嘿,感谢提醒。你不说,小爷还忘自己会放雷了!” 说话中,刘行忽然拽下了爆炎弹上的拉环。 “嗤嗤”声传来,爆炎弹的尾端冒出了白烟,刘行话音落下时,像是看着什么宝贝一样将爆炎弹拿到了眼前,边看边冷笑着说道:“小金狗,既然知道你家小爷我会放雷,你怎么还敢上来送死。好吧,你要把性命当礼物送给小爷,小爷就收下了……” 说话,只是为争取时间。刘行在说话的同时,其实在暗中默默地数着数。当话说到此处时,刘行预计引信将要引爆爆炎弹内的火药时猛地一扬手将手中的黑球子扔向了那个金兵小将。 “轰” 火光一闪、爆炎弹炸开,那个金兵小将还在愕然不知刘行意欲何为时,爆炎弹便在他的脚下炸了开来。他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顿时被炸的飞到半空中,惨叫一声再落到地面时挣扎了两下便死在了当场。 “兄弟们,后撤、投弹!炸光这些金狗!”一击得手,刘行抓起“胡霜”快步后撤,用“胡霜”挑着小圆盾才跑几步又掏出了一颗爆炎弹来。 听到刘行的叫喊声,张扬、万亚飞等人也猛然惊醒,纷纷停止与正面接战的金兵纠缠、一起向后撤走时兵器挑盾、单手掏出爆炎弹来。 第043章 雷术斗法 选锋营将士集体后撤,虽算得上井然有序,但毕竟其中还有一百多人是刘行在西门上夺来的曾炜杰旧部。那些曾炜杰的部下行动上是够迅速,可是却跑得太快了些,只是一个冲刺便跑出了二十几步远,与其他选锋营士兵出现了断裂带。 一见到那些曾炜杰旧部直刺刺冲得太远,刘行急声高呼道:“距敌十五步,列阵齐轰!” 听到这声呼喊,那些新入选锋营的士兵和原本选锋营的将士们顿时四下张望一番后,快速收拢到了一起。当他们聚到一处、开始列阵时,刘行也分奔到他们面前。 扫视了一圈那些跑得太远的新兄弟,刘行苦笑一下道:“任何时候都要行动一致,自家分乱只会给敌人可趁之机!” 那些刚加入选锋营的兵士听到此话,顿时脸上一通红。但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快速与身边其他刘行旧部站到了并行的位置上。 见到手下兄弟们列队完成,刘行也不再多说,猛一转身掏出一颗爆炎弹,口中高声道:“队列前推,齐轰金狗!” 号令出,刘行当先起步前行。跟在身后的选锋营将士们单手执盾、战刀入鞘,发出阵阵整齐的脚步声,缓缓向金军大营中再次推进起来。 不远处,夹谷谢奴双眼鹰一般地盯着刘行等人,他在等待着、等待着。看着他派去的那些步兵被刘行人压着气势一路逼退回到大营,再看着那些步兵们突然大叫着做鸟兽散…… 忽然,夹谷谢奴的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低声喃喃道:“黄口小儿,我叫你猖狂!今天让你来无回!” 这一声自语后,夹谷谢奴猛地高声发令:“两翼出击、骑兵反击!” 蹄铁声声响,千骑奔出营。两翼突杀出,夹击冲向选锋营。夹谷谢奴的一声号令,马上将原本由刘行主导的战场局势瞬间改变。两千骑兵、两千步兵接令出动,眨眼间便将刚刚带兵冲进了营盘的刘行等人团团包围在了垓心中。 眼见敌军骑兵迅猛扑来,刘行心中暗道:该死的谢奴老儿,还有两下子,居然跟小爷玩诱敌深入、围攻夹击这一套!好哇,来吧!小爷不怕你的兵不上来,怕的是你不让他们上来! 心中如此想,刘行突然将手中的爆炎弹扔向正面的一群金军骑兵,口中高呼道:“每人两颗,给我炸这群金狗!” “轰、轰、轰……” 金军的骑兵刚冲到距离选锋营不足三十步的地面,迎面飞来的黑色弹雨便将其中冲在最前面的一排人炸得人仰马翻、惨呼连连。 不给金兵太多的机会,一击得手,刘行马上再高声喝令:“两翼结阵、中间放空!” 听令行动,张扬和万亚飞大声吆喝着带上五百多骑兵变成步兵的选锋营将士们迅速向两翼散开、旋即以小圆盾为屏障列出了环形阵势来。 在手下兄弟列阵迅速完成后,刘行嘴角浮起嗜血的冷笑,猛地双臂张开、聚全身真力于一处,大喝道:“先天借法,玄火化龙!” 伴随这一声大喝,刘行先天功法运起、三团真火凭空升出,在刘行的头顶上迅速幻作三条一尺多长的火龙。三条火龙盘旋一下,“呼呼”地从口中喷出了几团火焰,像是几枝硕大火箭一般飞向四周的金军骑兵。 那些火箭在飞行的途中快速膨胀、越变越大,当飞到金兵的面前已经变成十余丈大小的几个大火球。 “不好,宋狗雷神将居然还会使火龙术,大家快后撤!” “快闪开、宋狗放火龙了……” 一见刘行施法,金军骑兵中顿时有许多人发出惊呼。在惊呼中,金军骑兵一阵骚乱、许多眼疾手快地没等到火龙喷出的火团飞到他们面前便已经策马转身、向后奔逃。 剩下那些来不及转身逃走的金兵,在一阵爆裂声后,“轰”地被火团吞噬、再连人带马地炸飞到了半空中。 当那些被火团吞噬、炸上天的金军骑兵落地时,没被吞噬到的金兵们发出了一阵毛骨悚然的惊叫声,因为他们清楚地看着自家将士竟在转瞬间被烧成了黑炭。 惊叫声中,刚刚壮志豪情填满胸、斗志昂扬冲上来的金军骑兵们再次转身向后奔逃,所有的斗志瞬间土崩瓦解中他们也变成一群鸟兽一般溃逃起来。 “不许逃、不许逃!给我冲上去,那个宋狗书生修为低,只能一次施法、不会再施法了!”眼见部下转身开始溃散,夹谷谢奴不再淡定了。他大叫着,快步从帅帐前面向前奔行中发出了高声呼喊。 呼喊声中,他眨眼跑到了距离两军交结处不到百步的地方停住脚后,也是双臂展开、张向天际,口中大喝:“天地玄黄,万法归宗。五行幻化,风雷疾雨……” 在他喊出法术口诀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上突然阵阵雷声滚动、白云眨眼变作乌云聚拢起来。 那乌云越聚越浓,雷声也越来越大,终于在“轰隆隆”一阵滚雷声后,几道闪电“咔嚓、咔嚓”地劈落到了刘行身体周围。接着没等刘行做出反应,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浇到了那几条火龙和刘行的身上。 火龙遇水,在这一阵水蒸气后瞬间消失、化作乌有。刘行被闪电劈中,大叫一声后也是急坠落地。 看到刘行被金将施法雷击,万亚飞大叫一声:“快,救下指挥!万万不要让他再被天雷击中!” 一听到万亚飞的叫喊声,在他对面的张扬第一个扔掉了手中小圆盾、就地翻滚几步冲到了刘行面前。赶在又是几道天雷落下前,张扬抱起刘行翻身向一旁连着滚了十几次,勉强躲开了后落下几道天雷。 “指挥、指挥!”躲过天雷劈打,张扬身子一稳住,马上抱着刘行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呼唤声:“您可不能死呀!您死了,兄弟们怎么办、还能靠谁呀?” 被他用力的摇晃,没等他话音落下,刘行猛地睁开了双眼,大叫道:“贼厮,居然是个金丹期的武道双修者!” 听到刘行这一声叫,张扬愕然愣愣地盯着刘行道:“什么?指挥,你说什么?” 猛地从张扬怀抱中挣脱、坐起身后,刘行怒容满面的吼道:“我说那个夹谷谢奴,居然是个道法修行到了金丹期下阶的家伙!爷爷的,居然能施展出王屋派的‘玄天风雷’,以五行相克的方法来击伤了小爷!” “王屋派法术?”听闻此言,张扬更加有些惊讶:“夹谷谢奴使的居然是王屋派的金行法术?” 愤愤地点了点头,刘行拼命晃着脑袋道:“是呀!王屋派居然敢通敌!日后只要小爷有了机会,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爷爷的,他使‘玄天风雷’,小爷的五雷术也不是吃素的!” 这句话一说完,刘行“忽”地翻身而起。重新凝神聚力,“嗖”地拔地而起飞到了距地面三四丈高的半空中。 “先天借法、五雷奔袭!”再次运起先天功,刘行大喝中施展出了五雷术。 伴随这一声大喝,原本是被夹谷谢奴召来的乌云中又是几百到闪电“咔嚓、咔嚓”一阵乱想翻滚而出。不过这一次那些雷电没有飞向刘行,而是直刺刺地划破天空飞向了百步外的夹谷谢奴。 眼见天雷迎面来,夹谷谢奴心中大骇,暗道:这宋狗书生应该只有筑基上阶修为呀!他、他怎么能够施展出比我还要强大出几分的雷术来呢? 惊诧之中,夹谷谢奴双腿用力、真气向地面猛击。“轰”地一声他凌空而起,仓皇地躲开了两道最先劈下来的天雷后,双臂乱舞,口中狂呼:“天地玄黄,万法……” “咔嚓” 没等夹谷谢奴将他施法口诀喊完,一道天雷疾骤而至劈到了他的身上。身子中雷,夹谷谢奴眼前一黑,“咕咚”一声跌落回地面上。他才落地,“咔嚓、咔嚓”又是几道惊雷从天而落,劈头砸到他的身上,瞬间将他那副银色战甲劈得乌黑。 “快救猛安贵人!”先前负责传令那个谋克一见夹谷谢奴被雷电劈落到地上,马上高呼着奔上前。他几个箭步冲到夹谷谢奴身前后,快速背起夹谷谢奴便想要转身逃走。 半空中刘行眼见那谋克想要救人,立即厉声道:“贼厮想跑,做梦!” 话声未落,刘行念力陡增、控制着几道天雷追向那个谋克和夹谷谢奴。“咔嚓、咔嚓”又是几声爆响,那个谋克和夹谷谢奴一起天雷笼罩、炸成黑炭。 第044章 首败地魔敌将 “黄口小儿,休要张狂!” 看着夹谷谢奴和那个谋克被天雷击中、当场晕死过去,刘行刚刚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突然间从金军大营中传出一声叱喝声。 叱声中,三道黑影闪电般射到了夹谷谢奴身旁,其中一道黑影以极其诡异的身形掠过夹谷谢奴身上时一探手将他从地上捞起、夹在腋下转身迅雷般飞回到了帅帐。 另外两个黑影一个去救下那个谋克,另外一个则落地后对着刘行伸出双拳,凌空暴击时口中高呼:“天神归元、怒火冲天,真火暴风来……” “呼呼”声响,伴随那个落地黑影的嘶吼声,一团接着一团的火球从他击打出来的双拳上飞出、直射还在半空中向地面缓缓降落的刘行。 一见对方射出的火球,刘行心中暗叫不好。因为从那个黑衣人施展法术时释放出的真气来看,他的修为至少也是个地魔级别高手。自己才不过刚刚修炼到筑基上层,跟人家差着七八十年的功力,就算先天功再能让自己透支法力、也定然难以打得过人家。 打不过,跑?换做平常时候,刘行脑袋里肯定会第一时蹦出这个“跑”字来。但此时的场面,让刘行根本都不敢去想那个“跑”字。 自己想开溜,凭借先天功和金奴帮助是没问题的。可是自己跑了以后,身后那两千多个兄弟、尤其还有杨凌儿在其中,他们肯定要被这地魔级金狗给杀光。 不能跑,只能迎战!心中迅速打定这个主意,刘行身体一落地,马上掏出了万象盒。盒子一开,早已经在盒子中蠢蠢欲动地金奴便“嗖”地飞了出来,在半空扭动着身体发出了“咻咻”的叫声。 听到那叫声,刘行面色凝重地说道:“你过去,但不要强撑与其对战。你我修为加在一起,都未必是那魔头的对手,知道吗?” “咻咻”金奴又叫了两声,猛地一转头“嗖”地一声直飞向释放出上千团火球,正在飞速冲向刘行的黑衣人。 黑衣人,正是完颜希尹请来的那位置乌素古。他一见到金奴穿越火球形成的火雨迎面飞来,心底一凛,暗道:宋狗小贼居然会豢养灵蛇!这灵蛇身上的仙气,可是老夫不能强行去接战的! 女真人的天神教堕入魔界,其根本却仍然是人间道。人间道的至高法术是仙术和所谓的神术,在天理定数上天生就克制魔界法术。 深切了解这些的乌素古心中迅速想定后,猛地收住了功法、身如鸿雁一般凌空飞起向身后退去。 金奴一见他要退,立即发出了两声尖锐叫声,飞行速度骤然再提、追着他飞了过去。 就在金奴去追乌素古时,乌素古释放出上千团火球已经飞扑到刘行身前。以法力去接住这些火球,刘行自知只会让自己经脉受损、甚至直接被震得经脉尽毁、命丧当场。 仓促间,没有其他办法的刘行只能从万象盒中祭出了先天图来,口中大叫着喊道:“先天宝图,置盾护我!” “嗤、嗤……”一阵白烟在刘行叫声中从先天图内喷溅而出,那些白烟一喷出来,迅速化作成千上万的雾箭迎着已经尽在咫尺的火球飞了过去。 “轰、轰……” 爆裂声再次响彻大地,震得大地一阵颤抖。这一次不再是刘行带人扔出的爆炎弹,而是先天图中放出的雾箭与那些乌素古放出的火球相撞后,产生了一阵巨大无比的爆炸力。 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浪迎面扑向刘行,刘行想要凝神聚力去阻挡时却已然来不及。只感觉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大气浪扑上身、刘行“嘭”地一声被气浪击中后倒飞如箭。“咕咚”声后,刘行一屁股被气浪掀翻、弹出十几步远后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瞪着双眼看着前方仍然在不断爆炸地两种法术形成的火球和雾箭,刘行不由得脱口骂道:“该死的东西,这要是直接让那火球给小爷砸个正着,小爷现在可能又去见了那个嗜酒如命的鬼王了!” 骂声中,刘行有些狼狈地从地上一站起身,马上回头环顾身后。 当看到在巨大气浪冲击后,身后那些选锋营的将士们也被掀翻、倒了一地时,却不由得苦笑中摇头道:“武道再强,真要是遇上了高修为的仙魔道鬼,看来还是凸显偏弱呀!” 苦笑之后,刘行猛地转身,举起先天图再次高声呼喝:“先天宝图,五行化箭!” 先天图,不只是拥有强大的先天功法。在这些天修行中,刘行从先天图内幻化出的幻影里已经知道这个铜盘子在其几代修行者学习功法的时候,都会吸走一些那些修行先天功法之人的法力加以凝聚。 从陈抟老祖、到李溉师叔祖,两代修行者都有至少一成功力被铜盘子吸入、熔炼与其化作一体了。陈抟老祖的法力在飞仙之前至少也有五百年,李溉在离开豹林谷时据说也有了二百年以上的修为。两个人加在一起,留在铜盘中的法力应该不少于七十年。 七十年的先天图法力,再加上刘行此时自身修行出的七十年功力,这声法诀后再次唤出的雾箭每一枝都是暗蕴着至少一百四十年功力的真气箭。 “嗤嗤嗤”地阵阵雾箭破空声中,少说几千枝雾箭从先天图中飞出去,直射向已经被金奴缠住、打斗在一起的乌素古。 惊闻身后气焰破空声,乌素古猛回头的同时挥舞双拳将金奴不知道第几次从他身边砸开,一看清刘行施法放出的那蝗雨般密集的雾箭,他顿时大惊失色、使出全身功力陡然平地拔起四五丈高。 “宋狗小贼,居然身上有仙家法宝!”身体才飞起来,乌素古大叫声中一只手迅速抓向后腰。随后他将一根白骨做成、二尺多长的法杖抓入手中后,高声呼道:“天神眷顾、白骨幻羽!” 一道黑光闪耀,一根白骨法杖上骤然爆出了成千上万根白骨。那些白骨先是在乌素古身旁萦绕一下,紧接着竟也化作了箭矢一般迎着先天图释放出的雾箭飞去。 “轰、轰、轰……” 爆裂声比上一次更加震撼,直让人感觉到一阵地震山摇中白骨箭与先天箭撞到一处后竟在地面上炸出了几千个不大不小的蘑菇云来。 地魔,魔界修行第四级。乌素古自身的功力,已经达到中阶、拥有了一百三十多年的功力。如果没有先天图,他只要再发起一轮攻击。不要说是金奴,刘行也只能是在他强大、犀利的攻势下变成亡魂。 然而让乌素古无奈的是,偏偏刘行手上那个蕴藏着法力、不知是什么的铜盘子在,使得两个人释放出的法术箭竟然内藏法力不相上下,这让乌素古很是气愤和郁闷。 第二次暴击后,两股法力相撞后产生的震荡使他胸中一阵郁结、血脉几乎倒行。双脚落地后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后连退几步,才重新站定身形。 恶狠狠地瞪向刘行,乌素古强自平息气血郁结、暗中调理经脉时,愤愤地对刘行问道:“宋狗小贼,你手上的是什么仙家法器?” “什么法器?”遥遥地听到乌素古发问,刘行讥诮地一笑:“小爷手上的是专门打金狗的铜盘,就叫打狗盘。” “你、你说谎!”一手捂胸、一手用白骨法杖拄地,乌素古怒声吼了一声,突然张开嘴“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来。 “打狗盘,专打天下恶狗、尤其擅长打堕入魔道的金狗!”讥笑变成冷笑,刘行面色忽地一沉,高声吼道:“你这只地魔恶狗,今天休想离开。今时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先天借法、泰山压顶!” “你那不是大狗盘,是先天图!” 先前乌素古没有听清刘行施法前喊出的口诀,这一次他一听清楚后,顿时大惊失色叫了一声后急转身、白骨法杖对着地面猛刺中叫到:“天神助我、遁地潜行!” “嘭!” 在乌素古用白骨法杖猛戳中,地面突然发出一声脆响,接着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桶口大小的洞口。那洞口一出现,乌素古赶在刘行释放出的巨大气团在半空中形成山形前“嗖”地钻进了那个洞口里。 第045章 兵至五台、心中生疑 “杀、杀、杀……” 就在乌素古遁入地下逃走时,刘行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彻天地的呐喊声。 惊闻呐喊声,刘行急回头,只见一个中年将军带着大约四五千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太原西门杀了出来,此时已经冲到了自己的两翼、对着那些先前被吓破胆的金兵展开了屠戮。 双眼望着那一身铜甲的中年将军,刘行高声道:“将军,可是王总管派您出来助战的?敢问尊姓大名?” 那个铜价将军听到刘行话,转头看了看刘行后喊道:“我叫杜兴!刘行,王总管有令。让你带上你的人马速速离开太原、去寻援兵。金狗已从其他三门调集人马向这里赶来,你再不走只能血战到底、耗光你的功力!” “杜兴!”听到那个铜甲将军的话后,刘行先是重复了一次他的名字,接着忽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指挥、指挥您怎么了?” 张扬、万亚飞和刚刚带着一千五百多原本在西门外挖坑埋雷的孙玉江、杨凌儿等人一见刘行跌坐在地上,立即蜂拥而上、围住了刘行焦切的询问。 抬头有气无力地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人,刘行苦笑一下:“我没事,就是施法过度、用空了自身的功力,还透支了许多。现在我是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大家赶紧抬起我、离开这里吧!” 一听到刘行这话,张扬和雷震一起冲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刘行便跑到了附近的一辆马车旁。将刘行稳稳地放到马车上后,二人又拿着兵器护卫在了马车旁。 靠着马车上面一口大箱子,刘行看了看跟随过来的众人后,转眼望向张扬:“张黑子,你是五台人,相信知道回五台怎么走吧?” 重重点了点头,张扬脸上隐隐浮起窃喜神色,对刘行道:“指挥,您是要带大家去五台吗?”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去五台!” …… 河东大地,狼烟四起。 在带着两千多人向五台县城进发的一路上,刘行所见之处遍地狼藉,时不时地还能看到被金兵烧杀后留下的荒废村落。偶尔,还会在路边看到几具无头死尸和赤身而死的女人尸体。 双眼所见,更让刘行与身后的众将士们义愤填膺。一路上,张扬、万亚飞、孙玉江等人是骂声不断。 在周围的人都以为刘行是透支功力、没有力气咒骂的时候,其实刘行心中的愤恨远比他们更加强。 如果说在进太原城之前,刘行印象中女真人和后世里满人的凶残还只是单纯地体现在文字上,不够直观和确切。 前世里看到那些影视剧,都是人工制造、也不能全信使得刘行心中还没有对金兵的刻骨仇恨,那么现在在这大路两旁所见场景却在刘行心底深深地刺上了仇恨的刺青。这刺青,不会被抹杀。因为那是用许多汉人鲜血去刺上去的、钉死在刘行心灵深处的。 又看到几具村民尸体后,刘行心中暗暗立下了重誓:就算让小爷重新去见那个嗜酒如命的鬼王,也定要拉着成千上万个金狗陪小爷去。天道所倚,杀生为孽。这些金狗如今造下的孽缘,去了酆都城小爷也会让他们加倍赔偿…… “指挥,前面再走二十里就到五台县城了。” 正在刘行暗暗立下重誓时,张扬停住咒骂声,勒马来到了刘行乘坐的马车前。 抬头看了看他,刘行问道:“派出去的硬探有回报吗?” 微微点了点头,张扬道:“方才硬探回报,金兵只是有小股游骑在前日到过这里,但被五台厢军和乡兵给打跑了,现在县城仍然是我大宋的。城中主事的是县令孙世成和县尉李壮二人,他们仍然在从各处勾调新兵、修缮城墙中。” 闻言皱眉微微思索一下,刘行道:“我们这有将近两千人马,如果一下子到了城下,难保不引起误会。你先去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是奉命来此休整、并助战协防的。看看孙、李二人作何反应,再确定我们是否进城。” 重重点了点头,张扬没有在说话,拍马转身带上一队骑兵快速朝着五台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看到张扬拍马离去后,孙玉江走到了马车旁:“指挥,为什么不让兄弟们直接进城?您担心城中有变吗?” 冷笑一下,刘行道:“在清云观的时候,我曾听张黑子说过这五台县城里的情况。有个什么紫玄观、观主紫玄道人不知使的什么妖法,竟让全城大多数男丁听命于他。那个孙县令,每每遇上重大事情都要去先跟那个自乱清净、堕入尘间的老道商量。你想啊,县令居然要听一个老道的,那老道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若那老道是金狗的细作,我们冒然进城岂不是等于自入瓮中去做鳖吗?” “可是我们的硬探回报,他们前日才刚刚打走金狗的游骑呀!”听完刘行的话,孙玉江不解地说道。 又一次冷笑一下,刘行道:“你也知道那只是金狗的游骑,可是我们这一路上所知道的是什么?是附近各县都有金狗大军攻城,而且多数都已经沦陷。为什么、为什么五台县城就只是有游骑来扰呢?完颜宗翰、银术可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难道不知五台乃是衔接河东与河北的山中枢纽之地吗?占领五台,金兵便能东西两路大军遥相呼应、至少辎重粮草互补无忧。他们为什么不来先打下这里?” 刘行这翻话一说完,孙玉江的脸上也浮起了疑云,点着头说道:“是啊,指挥说得在理。只要占五台城,太行山中的道路便等于被扼住了喉咙。他们为何不先来打下五台,而是要去占了其他城池呢?” 第三次冷笑,刘行道:“只能是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性,五台城内真的有强兵悍将在,让金狗不敢轻易来觊觎。第二个可能性,就是城内早已有了金狗的细作潜伏,他们无需强兵来攻,只需要打下周边各城后坐待五台举城归顺。” 闻言重重点头,孙玉江抬头舒展开了脸上皱到一处的皮肤:“指挥所言极是,也只能是这两种可能。那我们这些兄弟不能就这样在官道上等待吧?若城中真是有金狗细作在,接到消息,搞不好不消片刻金狗就要飞骑赶来、与咱们缠斗起来吧?” 不屑一笑,刘行道:“我们还有一千颗爆炎弹、两千颗地火雷。在这荒野之地,金狗就算来上几千骑兵也不用担心。但是现在不是与金狗继续缠斗的时候,我们需要休整、毕竟我们的战马只剩下二百匹。所以,你我通传各都、立即散入两旁山林中藏好。官道上,只留下我选锋营的将士便可。” 孙玉江接令转身快步走开,刘行再对站在另一旁的万亚飞说道:“你去带人将曾四哥抬到我这里,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片刻后,几个士兵将曾炜杰一抬到刘行的马车前,曾炜杰开口便大叫道:“刘大夫,你这是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呀!你们要出城便出,何必非要给我下毒、将我一起绑出城来呢?” 听到他的话,刘行面色凝重地说道:“曾四哥,你是王禀的属下呀?还是张孝纯的属下呀?” 不明此问何意,曾炜杰虽是游疑却也只能脱口答道:“当然都不是,我乃是小种相公的麾下,怎会是他二人的属下呢?” “既然你不是他们的属下,那何必一定要留在太原陪他们送死呢?既然你不是他们的属下,那为什么不出城来、迎小种相公大军一起解围去呢?” “这……”被刘行一连两个问题问得不知如何接话,曾炜杰愣住了。 他心底也十分清楚太原难以真正解围,更清楚想要彻底解除太原只为只能依赖于各路军。而他是种师中的麾下,是奉命进太原城里去做联络而非帮着守城的。刘行句句在理,不由得他多做分辨。 见他无言以对,刘行望着他说道:“行军打仗我是半路出家,只能算是个半吊子。可曾四哥您是行家里手,经验丰富。选锋营的班底,是你的旧部。与太原城里那些根本没太多关联的人相比,是这些兄弟值得你来带领着自保,还是城里那些人更值得你去保呢?” 第046章 我欲逆天 “自然是保自家兄弟重要,这些兄弟都是随我从秦州和陇西而来,都是我的手足。”未加思索,曾炜杰脱口答道。 浅笑一下,刘行道:“就是了,这些是咱们自家兄弟,那些人死光了跟咱们有多少关系呢?张、王二人有守土之责,汴京城里的官家不会允许他们离开太原,不然他们早带兵突围跑出来了。曾四哥,忠义是该讲,可本责更不能忘。你是做勾联的,不是做支援的,我绑你出来有错吗?” “这……”再次被刘行问住,曾炜杰迟疑一下说道:“那、难道太原城的百姓我们就不管了?” “谁告诉你我不管了?” 眼睛一瞪,刘行说道:“想管那些人,先得管好自己。我们留在城里,只能是坐等金狗堵着城门将大家都慢慢打光、打死。与其困兽斗,不如杀出城来寻条生路的同时,找机会侧击金狗。只要金狗不能全力对付太原城,我大宋王师一到,才能让金狗迅速退去。” “你是说,我们进了这五台县城,就不再继续南下去迎小种相公了?”迟疑是神色更重了几分,曾炜杰说道:“我听闻附近几个城池都已被金狗攻占,若我们不去迎接小种相公,秦凤军想要快速抵达太原解围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呀!” 淡然一笑,刘行道:“想要帮人,自身先要足够强大。小种相公孤军深入、已经打到了榆次城南面。但以秦凤军孤军之力,你认为能解除太原之围吗?我们是要去见小种相公,但是怕只怕不是迎秦凤军去太原,而是要救小种相公的性命了。” “你说什么?小种相公孤军深入?”闻言大惊,曾炜杰问完后说道:“太上皇都赞许小种相公老成持重,他怎会做出孤军深入这种犯了兵家大忌的事情来?” “先前硬探的消息已经十分确定,小种相公现在是孤军在向榆次城挺近。姚古、张灏两路人马,才出了河北地界就给金狗迎头痛击、打了回去。”说完这些话,刘行眼珠子转了转。 接着再看向曾炜杰时,刘行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如不出我所料,不出十日,小种相公必然兵败。而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若没有强力的粮草支撑、兵源补充,就算与他会和一处也是难逃厄运。最终,也只能是陪着小种相公一起被金狗包围、消灭。” 又一次微微思索后,刘行脸上隐隐浮起一丝奸险的笑意:“想救小种相公于危难中,必须你我兄弟齐心,用这最多十日的时间来使我们这些人马粮草充足、战备完整。只有我们足够强了,才能不让小种相公名将凋落在河东。” “你、你说什么?”张大了嘴巴,曾炜杰盯着刘行问道:“你的意思说,如果我们十天内不能将自家这些兵马的粮草备足、战备完善,小种相公就要战死在河东?难道、难道你是用道法预知到小种相公有危险了吗?”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七杀将星渐暗、晨曦卧于东方。当今大宋境内,最东方的河北早已无应将星命格的人在了,只剩下小种相公一个命格属将星的人正在向太原进军。所以我断定,小种相公将要面临一场生死劫。”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自己心底里都不由得暗中自诽。因为刘行自身对星象学根本就没学到什么,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之所以知道种师中将要死在河东,完全是记忆中前世里从资料上看到的。现在这样说,其实就借星象在忽悠人…… 卖拐的没什么高深伎俩,关键还得是买拐的肯上当。刘行借星象学现在成了那个卖拐的,而此时围在刘行身旁众将士们对豹林谷的玄学是早有耳闻、深信不疑,自然不会怀疑刘行话中有假、变成了一群买拐的人。 听完刘行话后,曾炜杰是第一个相信、也是第一个开口急声说话的:“那怎么办?星象既定、已成天意。就算我们十天内将自身补强,难道刘大夫你要逆天而行吗?” “我本行是做什么的?我是医生,医生是跟鬼王抢生意的。”变作冷笑,刘行奸险的笑容彻底浮到了脸上:“人间不公,我便任侠。天道不公,我便逆天。天意又如何,还不是天庭去定的?仙家就没有出错的时候吗?他们现在在犯错,我欲逆天又如何?” 话语猛地停住,刘行忽然举起一只手臂,振臂高呼道:“我欲逆天,诸君敢随我否?” “敢、敢、敢!” 几百个声音应喝声响起,刘行心中却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号召力,而是身边这些人中很多都是世代跟随种家东征西讨旧部子弟。在他们的心中,皇帝都不如种家二兄弟重要。这些人想要救种师中,才会发出这样整齐、雷鸣般的应喝声。 但刘行同时还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这是另外一个时空的大宋朝,不自己小爷前世那个时空。既然鬼王做错事,能将自己扔到这个时空来而不算乱了天条,那自己逆天去救种师中也自然不该算是乱天条。就算坏了天条又如何,反正又那个嗜酒如命的鬼王给自己扛着…… …… 人藏林中、马藏山侧,在刘行喊出“我欲逆天”的口号大约半个时辰后,张扬带着他那十几个骑兵回到了刘行面前。 一勒停战马,张扬马上对刘行说道:“指挥,城中确实有些异样。城墙上没有多少器械,却是贴满了道符。城里城外,只有县尉李壮带着两百多厢军、乡兵和县衙衙役在城外构筑了一道工事。城里的都是一些穿着破烂道袍、拿着桃木剑的汉子。” “欺世盗名、贻误战机。”听到张扬的禀告,刘行先是冷冷地说出了八个字,随后问道:“你跟他们说我带兵来了,他们怎么说的?” “县令没出来,反倒是哪个紫玄道人派了一个道童出来了。那个道童说五台城有紫玄道人的天兵天将在,无需援兵相助,让我们改去盂县助战。” 张扬话到半句停了一下,似是迟疑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不过在我等回来的时候,李县尉拦住了我,说那道人上次赶走金兵其实根本没怎么动手,他怀疑其中有诈。” “哼,天兵天将。”脸上露出不屑地笑意,刘行说道:“妖道还真敢大言不惭,居然说被他愚弄的百姓是天兵天将。那个李县尉,有没有详细跟你说妖道赶走金狗时的情况?” “说了。”张扬听到这问话,马上策马上前,将紫玄道人如何率众赶走金兵的详细经过述说给了刘行。 听完他的讲述,刘行讥诮一笑:“贼妖道,忽悠那个昏庸的县令还可以,跟小爷这玩这些欺世的伎俩,他的道行还太浅。” 笑容猛地消失,刘行正色高声喧道:“万亚飞,带五百个兄弟去城西。村庄先行给我占住。孙玉江,你带五百个兄弟去城东。叶添龙,你带五百个兄弟去城北。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以最快地速度将三个方向所有出城必经的要道、村庄全部控制住。” 万、孙、叶三人上前接令后,迅速转身离去。 刘行最后将目光落到张扬身上,正色说道:“你去告诉那个妖道,就说我部大部去救盂县,五百个受伤的兄弟和辎重必须暂寄五台城。” “指挥,您不是要强夺五台吧?”听到命令,张扬没有立即走,而是面露疑色的问了一句。 抬手对他做出个扇嘴巴的手势,刘行没好气地说道:“按我的命令就是,再多问,小爷扇得你找不到北。” 第047章 僭越又如何? 当刘行带着身上都带着轻重不等伤势的将士们,走向五台城时。太原城外、金军大营里。 完颜宗翰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垂手而立的银术可、夹谷谢奴和乌素古咆哮道:“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娃娃,道法居然能修炼到中原人的金丹期上层,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听到这一声咆哮,几个人被吓得一阵颤抖。 在他们颤抖中,完颜希尹眉宇紧锁着侧首对完颜宗翰说道:“大帅,那个娃娃确实有诡异。前几日,他在太原北门城头施展法术的时候,我曾带着乌素古和其他几位法师去观察过。当时他施法时展现出来的功力,便已经达到金丹中阶的层次。” 若是别人说,完颜宗翰还不会真的相信。但此时是他的智囊、一个从他父辈开始就担任大金国智囊的完颜希尹在说,让他不得不相信。 回过头,瞪大了双眼,完颜宗翰说道:“中原人的道法修行,若无奇遇,二十岁不到的少年郎。即便是他是天奇根骨、三岁开始修道可以一年修出两年功力,也最多只能修炼到筑基中期而已。那个黄口小儿,难道身上带着什么仙家的法宝不成?” 仍然眉头紧锁着,完颜希尹微微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合理地道破那个书生为何能够小小年纪便能拥有那样强*力了。” “乌素古,你那位师兄呢?现在何处?”听完完颜希尹印证性的话,完颜宗翰猛地将一道犀利地目光投向了乌素古:“你那个师兄,不是比你修为高许多?若那黄口小儿真的是到了金丹期的修为,你是绝非对手、只能让那师兄去杀了他,夺他身上的仙家法宝。” 乌素古闻言,抬头时脸上浮起不忿神色:“大帅,我前翻与他接战,只是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就算他是金丹上层又如何?也不过才六十年法力。我一个下品地神,四百年的功力只要给我准备充足,何须要我师兄来动手呀?” 听此言,完颜宗翰的脸上浮起了不屑的讥笑:“四百年功力被人家六七十年的法力打了个措手不及,乌素古,亏你还好意思说?就是因为你太大意、太轻敌,才让我大神教领了耻辱。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我若再派你去,岂不是要被宋狗笑我帐下无人?” “你……” 被人当面羞辱,乌素古顿时脸色铁青,张口想要反驳什么。然而他在看到完颜宗翰脸上露出鄙夷神色说话时,身上的衣衫已是鼓胀起来。 乌素很清楚宗翰是位靠杀戮修行到神教武道中星芒武王层次的高手,是他惹不起、打不过的人。所以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不敢争辩。 “达鲁罕现在尚在真定城,大帅,帐下有人、功力上除了几位将军是武修高手外,我们目前真的还只能是依赖于乌素古*师。”眼见宗翰耻笑乌素古,希尹开口打断二人说道:“前翻接战,乌素古*师吃了亏,我认为大帅至少给他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还望大帅准许。” 希尹的地位、身份与名望,让宗翰也不得不低头微微思索说轻叹一声道:“唉!好吧,乌素古,既然是监军为你求这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还望你不要再让本帅失望。这次我让夹谷谢奴带上五千骑兵陪你一起去,你俩一起个给将功折罪、务必追上那小厮。杀了他,我倒想看看他身上带着什么仙家法宝。” “末将领命。”没等乌素古开口,站在他身旁的夹谷谢奴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接令。 乌素古随机也接令,转身和夹谷谢奴走出帅帐时,恶狠狠地低声道:“这次我定将那黄口小儿碎尸万段,到时候看你宗翰还敢小瞧本座……” …… “小的五台县尉李壮,见过刘将军。” 身前不知身后事,乌素古和夹谷谢奴带兵来追的情况刘行不知道。刚一走到五台城外,刘行却先见到了一身铜甲的县尉李壮。 听到他称自己为将军,刘行笑了笑说道:“我是宪司判官,李县尉为何称我为将军呀?” “将军您不知,就在两个时辰前,我等已经接到枢密院的飞书告谕。您现在不只是宪司的判官,还是河东路第一将、官家诰封的翊卫郎了。”李壮答话时,再次躬身一礼。 闻听此言,刘行心头不由得暗笑:嘿嘿,王禀还真够意思!知道小爷领兵出来以后如果仍然只是个宪司判官,难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直接给小爷又弄了个河东路第一将、皇上封的翊卫郎。 不错、不错,绿帽子没帮他白藏,用他的绿帽子给小爷换了一顶乌纱帽来。也算没枉费小爷帮他们将掣肘之人挟出城来,给他铲除了内部的分权麻烦。 翊卫郎、正七品,有了这个昏君赵桓所封的武阶和那个河东第一将武职在身,小爷走到哪里都可以军政兼顾、既管军事也抓官署了。只要有权利,小爷不怕不能在这乱世中带着身后这些兄弟寻个好未来了…… 眼见刘行面上浮起怪异、邪邪的笑,李壮不明所以中再次开口:“将军,您在想什么呀?您是先检校一下小的这防务,还是直接进城去见县令大人和紫玄真人呀?” 被他的话打断思绪,刘行抬头看了看他,眼珠子转了转后说道:“依大宋律,我这个第一将是不是与指挥使同等职权呀?” 愣愣地点了点头,李壮道:“是的。” “好,那本将军就命你立即从五台的厢军、乡兵中抽调精干,再组一营、直属于本将军。以后,你们都不再归那个县令统辖,直接听命于本将军了。”刘行快语说出自己的命令后,心底暗暗坏笑:无能县令,你要被那个妖道挟制、小爷先夺了你手下的生力军。 “将军,这……这虽是合乎规法,却有些唐突吧!”听到刘行直接发令,曾炜杰急忙上前阻止。 回头看了他一眼,刘行笑道:“唐突什么?曾四哥,你也不再是什么西门守卫将、更不用再做秦凤军一军使了。现在本将军正式任命你为帅司选锋军副指挥使、兼领中军营指挥。” “啊?”闻言愕然失声,曾炜杰旋即道:“刘大夫,你这样做是僭越之举呀?依大宋律,只有开府仪同三司才可自行任免指挥以上军职之人呀!” “僭越又如何?不让我任命,那你告诉我咱两千多从太原城带出来的兄弟算什么呀?”听到他的话,刘行眼睛一横说道:“我是没开府之权,可是王总管有呀?我这先斩后奏,先给咱们这些兄弟定个名分,还怕王总管不同意?他若不同意,小种相公只在二百里外了,他也会帮咱们正名,你怕什么呀?” “这、这、这……”曾炜杰很清楚,没名没分,两千多人马在这五台县想要落脚都名不正言不顺。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刘行这样做是一个无奈之下的两全之策。所以他被刘行说的是一时语吃、无言反驳。 见他没反驳的理由了,刘行再次转头看向李壮:“李壮,现在本将军任命你为选锋军中军营副指挥,立即从五台县子弟中挑选生兵补建中军营。大军不进城,就在城外布防。稍后,你带本将军进城去,会一会那位县令和什么狗屁的紫玄道人。” “是、属下遵命。”李壮应了一声,转身时却隐隐地在脸上浮起了诡异的笑容。 第048章 你是谁的师叔? 五台城内,紫玄观内。 城外的县尉居然转眼之间被新来的河东第一将给变成了帅司直属部队,县令孙世成急得直接跑进了紫玄观内,找到了紫玄道人。 “真人,您不是卦术神奇吗?难道没占卜出来,会有此等情况出现吗?”一闯进紫玄道人的房间,孙世成开口便问。 闭着眼,紫玄道人淡淡地说道:“天命所属不可违,洞察天机不可泄。贫道早已算出会有人来与本座争夺城中信仰之源,却没有料到此人到来的速度比卦象上所占卜出的还要迅猛。” “那怎么办、怎么应对呀?本官总共就这三千多人可以调用,直接被李壮那厮抢去了五百精锐。这若是金狗再来攻城,真人你是否还能再布出九宫双龙阵法来呀?”孙世成说话时,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紫玄道人。 紫玄闻言,睁开了眼睛,脸上似有几分笑意神秘地说道:“树虽参天、亦有根源。同根所生,只要贫道说出渊源,相信城外那位翊卫郎不但不会使贫道无法再布九宫双龙阵,相反他还会相助于我。” 孙世成听到此番话,愕然愣了愣,随即似有所悟地说道:“同为种放祖师传人,真人您是说那个翊卫郎跟你是同门吧?” 微微点了点头,紫玄道人道:“不错,若按照宗门辈分算,贫道还是他的师叔呢……” “你是谁的师叔啊?”紫玄话音未落,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问话声。 问声未落,刘行带着李壮、曾炜杰和雷震从敞开的房门中走进了屋内。一站定身,刘行便讥诮笑道:“听闻这位道长您前几日使了个什么九宫双龙阵,让金狗那几百个骑兵吃尽了苦头。可是据我所知,九宫源自陈抟老祖的<易龙图>,我豹林谷五十年前便已经没人再去修行,你又怎么会是我的师叔呢?” 一见重新换上一身整洁白袍的刘行,紫玄急忙起身,拱手道:“将军既知此阵源自老祖所传,那为何还要不承认贫道与你师出同门呢?” 听闻此言,刘行心中却是一阵恶笑,这恶笑的原因就是三代以前师门内发生的分裂之事。那个时候豹林谷尚未分出武宗与道宗两派来,所有门人都在武道兼修。而当时在谷内的分裂,实际远比此时的武道分立对宗派的伤害更大。 当时豹林谷一派开山祖师种放刚刚仙逝,穆修、李溉,陈齐和朱彤四人便开始闹内讧。 四个人之中,如今被奉为豹林谷正宗的二代祖师穆修实力最强。因为他所修炼的是太极图中所藏的太极混元功,还有另外一个只有法术要理、没有修炼方法的祖师所制先天图。 同时穆修还自悟自修成功了太极阵、两仪刀等十几项武学和阵法之术,是豹林谷一派中文武兼顾的源头和儒学的一代大家。 李溉手持陈抟老祖先天图,兼修着五行奇门法术,专擅于内丹修炼与道法施术。陈齐专攻武学,是如今谷内所传很多武学的开山之人。朱彤则是一个承袭了《易龙图》、《麻衣相法》的心法高人。 一山不容二虎,种放祖师一去世,谷内的四大弟子很快变成了四只对冲的猛虎。四虎相争,结果就是只能剩下一人留在谷内。 四个人中,先是李溉出走,接着是陈齐自降身份重入师门拜穆修为师,气得朱彤一怒之下背叛师门、杀同门后遁迹远走,让穆修最终成为了豹林谷第二代祖师爷…… 方才在房门外,刘行已经清楚地听到紫玄道人所说的话,九宫阵法源于《易龙图》。学到《易龙图》内本事的人自然只能是哪个欺师灭祖、被天下人不耻并且被大宋朝廷追捕了多年未果的朱彤传人。 师门认定其是大恶之人、叛出师门之人,刘行自然不会愿意跟那样一个据说十分邪恶、动不动就利用信仰之力去控制他人的奸邪之辈论什么同门之谊…… 恶笑心生,刘行的脸上也变成了冷笑,盯着有些错愕的紫玄道人说道:“几十年前,朱彤焚毁祖师石室、侮辱同门师姐,杀了七位二代同门后出走,早已是我豹林谷一派的死敌。你既然是使得九宫阵法,那想必就是那个恶人的传人吧?既是他的传人,还敢自称是我的师叔?” 被刘行这样一连两句奚落般的反问,紫玄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歪着脑袋说道:“源出同根,同为种放祖师传人。当年之事,你长居谷中听到的自然都是穆修老儿为他自己美化之词。事实如何,你知道真实情况吗?我比你年长这么多,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内中详情,何必还要去诋毁先人呢?” “我只知道我诋毁的是一个大恶人,一个欺师灭祖、杀戮同门的罪人。”刘行见他摆出了一副无赖相,对他更是陡添几分厌恶,语气变得有些阴沉:“我豹林谷自二代祖师起,便曾留下师门令。凡遇朱彤传人者,杀无赦。你这个妖道,去死吧!” 话音未落,刘行猛然运起功力。“嘭”地一声,身上的白袍涨起。与此同时,刘行的一只手快速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金奴“嗖”地从盒子中飞出后直扑紫玄道人。 惊见金蛇飞出,紫玄大叫道:“还自称是名门正派,居然豢养蛇鼠来害人!” 大叫声中,紫玄身形急退,也是在“嘭”地一声后施展出了全身的功力来。 他这一施展功力,刘行看到他身体周围萦绕的真气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大叫不好。因为从他施展功法时展现出的真气上看,此人至少已经修炼到了金丹期上层的功力。 而且在他运起功法的同时,他是手上还快速抓出了一块银色盘子,那盘子上释放出的功力至少也在百年开外。 金丹期上层修为,至少六十年功力。再加上那银盘子上的百年功力,刘行知道这个看上去应该七旬开外的妖道功力要比自己高出至少二十年。 二十年功力,即便加上金奴的帮助,源自同根、功法近似的两个人对斗起来,吃亏只会是自己。 意识到功力上敌不过紫玄,刘行脚步急动、后撤两步,大叫道:“曾四哥、上前助战!” 听到这呼唤声,曾炜杰丝毫没有犹疑,抽刀上前,大吼一声。“轰”地巨响声从他体内传出后,他的身体周围也快速形成了一团武修者的护体真气。 “中阶武者,也敢来参与道法相争!”看到曾炜杰体外的护体真气,紫玄突然不屑一笑说了半句后,猛地吼道:“你要求死,贫道便先送你是酆都城……” 吼声中紫玄骤然凌空而起,闪电一般疾驰冲向曾炜杰。 一见他先攻曾炜杰,刘行马上高呼道:“金奴,上!” 金奴闻言,以比紫玄更迅猛地速度迎面飞向了他。一飞到面前,挥起尾巴照他的脸上便是接连抽了十几下。 被金奴当面抽打,紫玄虽有防备却有些狼狈地接架几招,没让金奴抽中他却也迟缓了一下功力的施展。 就在他施法迟滞地瞬间,刘行再开万象盒、从里面抓出一个蓝色小药包。将小药包对准紫玄甩起的同时,口中叫到:“曾四哥,屏息!” 蓝色烟幕在刘行叫声中披洒向紫玄道人,曾炜杰意识到刘行这是使毒,闻声立即屏住呼吸、同时纵身后撤。 紫玄眼见此状,也知刘行是要对他使毒。但他已经被金奴逼退到墙角,想要在退已然没后路。无奈之下,他只能也是屏住呼吸、暂时停止运行功力。 然而让他们想到的是,刘行此举并非真的想让他中毒,要的正是他停止运功。就在他停止运功的同时,刘行飞身而起、连连跃飞三次后落到了他的面前。没等他做出反应便从后腰上的金针囊里摸出了三根金针,直接扎到了他身上的三处大穴上。 “你、你……”穴道被封,紫玄瞪大双眼望着一脸冷笑的刘行“你”了两声后,“扑通”一声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我、我怎么了?对付师门败类,小爷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讥笑冷笑,刘行说话中转身对站在门口的李壮和雷震说道:“还看着,上前、捆了!” 第049章 小爷就是王法 “你的面相,太是诡异!” 就在李壮和雷震应声上前,将紫玄翻身捆起时,紫玄突然怪声叫到:“你非此间人,何到此间生事。天界乱来!居然让非此间之人,来乱这天道,这是何道理!” 非此间人?紫玄这一声怪叫,让曾炜杰都不由得转头有些错愕地望着刘行愣了愣。 听到他的怪叫声,刘行心底也是一凛,暗道:乖乖,据说朱彤的传人都是相术高手。这个牛鼻子难道真的从小爷刚才与他对面的瞬间就从小爷的面相上,看出了小爷本来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这也太神了吧! 虽是心底惊诧,刘行面上却只能按捺住震惊,装得十分从容地走到他身旁。 对着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后,刘行讥诮地笑道:“把你自己当谁了?当你天庭众仙呢?你管小爷是不是这此间人呢!只要你记得今天是小爷收拾了你,日后见到了朱彤老儿你给他说得明白就好。” “刘、刘将军,你不要抓紫玄真人呀!这五台城,有了您来助战是好事,可没了紫玄真人的九宫双龙阵却是难以抗衡太多金狗呀!”就在刘行一脚将紫玄踹了个乌龟翻转时,先前躲到墙角书柜后的孙世成突然走了出来,哀求地说完后对着刘行参拜下去。 回头冷眼扫了扫他,刘行不屑地说道:“你这个庸官!守城池怎么能去靠奇门遁甲、道术阵法呢?听说你还任由这个妖道摆布,对他唯命是从。我问你,你做是大宋朝的官呀,还是这个妖道的官?” “刘将军,下官知道不该太过依赖于道术阵法。可是金狗势大,下官手上可用之兵又少,不借助真人的道术阵法实无他计可施呀!” 头磕到地上,孙世成仍然哀求地说道:“下关恳请您放了紫玄真人吧!本官是五台父母官,您就算是宪司判官,职权也只限断案审办、无权干涉过多地方政务。还望大人不要越权、不要干涉本县太多事呀!” “说我越权?”一听他这话,刘行顿时来了气。眼睛一瞪,转身走到他面前。 蹲下身、瞪着他,刘行说道:“本将军不只是判官,还有河东第一将的军职。孙世成,你是一县父母,可本官是在河东路境内可以任意驰骋、驻防的将军,你居然跟小爷这儿说越权。好,你不是说我越权吗?那小爷就跟你越权了,我看你能怎么着?” 话音未落,刘行猛一转头,对站在一旁的雷震说道:“把他也给我绑了!” “将军,这……”雷震接令上前,曾炜杰却上前拦住了雷震后对刘行说道:“无论如何这孙县令也是文官,依大宋律就算他犯了案,也不能直接对他刑具加身。更何况,我们现在是一客军来此,你若直接将他绑了,怕是城中百姓也会不服呀!” 得民心者的天下,紫玄真人在城中能够一呼百应、能够让孙世成都对他唯唯诺诺,足以说明至少他在城中还是得民心的。深知民心重要的刘行听到曾炜杰的话之后,眼珠子转了转。 旋即,刘行回身望向被李壮按着蹲在地上的紫玄道人问道:“说,你是用什么妖术蛊惑人心的?是不是当年朱彤老儿意外遇到那个被削了三花所谓神人时,所学到的信仰之力?” 面露惊色,紫玄抬头看向刘行时显得有些惊讶:“你、你怎么知道我师傅曾遇上神人,学得了信仰之力修行之法?” 不屑冷笑一下,刘行道:“香火不叫香火,非要叫信仰之力。所谓信仰,无非就是利用众人之心性去蛊惑人心、以信仰驱策其听施法者调遣。将人当成傀儡,还说成是神人的法术,我看真正的邪门歪道才会那样做。你以为是什么秘密吗?谷中早已知道、并记入<博闻记>中去了。” 被拆穿西洋镜、一语道破信仰之力的玄机,紫玄低下了头,喃喃自语般地:“难怪、难怪师傅让我远遁藏形,原来这些年来豹林谷中、穆修一脉一直都在暗中窥伺师傅行止……” 言至半句,紫玄猛抬头再次望向刘行时,脸上露出诡异的冷笑:“就算你知道信仰之力又如何?没有我师傅独创的玄虚功法,即便你知道也只能是雾里看花、破不得也学不去!” “玄虚功法!” 刘行再次冷笑,瞪着他讥笑道:“尚未至飞升时就去务虚而非务实,你那个师傅还真是奇葩。身不修、丹不炼,何以提升功力?就算能够虚法快速炼出惊人的功力,只要遇上小爷这样多法兼修的人,破了你的法术有何难?雾里看花水中月,我看你师傅和你就是在故弄玄虚、欺人骗自己。” “万法天成、信仰归心,无望无求、力自九天来……”就在刘行话音才落时,紫玄真人突然蹲在地上吟诵出几句法术口诀来。 伴随着他的吟诵声,按着他的李壮突然触电一般全身颤抖起来,口中大叫:“刘将军,快制止他、他要施展那个妖法!” 惊闻此言,刘行怒吼道:“妖道,还想使诈!金奴,给我弄他!” 金奴听到这吼声,立即在半空中旋转身形、迅速地将它的身体变成了一个金色气焰笼罩的飞盘“嗖”地撞向紫玄道人。只听“轰”地一声爆响后,紫玄道人被金奴撞得横空飞射出去、撞到墙上后将一面墙给撞出了一个大窟窿,他则嵌入了墙中。 “谁、谁是妖人!你居然使妖畜破我法术!”人被嵌入墙中,紫玄仍然不服气地咒骂。 听到他的骂声,刘行冷笑道:“这是天山守护仙宝的灵蛇,是仙家的宠物。妖道,你当所有人都跟你那邪门歪道、专走歧途的师傅一样呢?休再废话,你给小爷闭嘴、死过去吧!” 此言未落,刘行猛一抬手、三根金针破空飞出,“噗嗤、噗嗤”声后精准地扎进了紫玄道人身上的三处穴道里。紫玄张口还想再说什么,结果穴位一封,他只是瞪了瞪眼、便垂下了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来。 将他封穴弄晕后,刘行快步走到了他身前。探手从他袖中摸出那个方才他所使用的银色盘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银盘直径至少三寸,通体纯银打造。翻转两面,均铸着易龙图的图案。 看清楚手上银盘后,刘行心底顿时一阵窃喜,暗道:好嘛!原来这妖道手上的就是师门传说被朱彤当年带走的易龙图,这图中据说藏着的与先天图近似的九玄功法和先天功法中最上乘的修炼方法。小爷不学他那九玄功,只等修炼到了层次以后,凭此中先天功上乘修炼法想要屹立天地间、独步天下不受阻应该是没问题了…… “将军,孙县令您打算怎么处理。” 正当刘行为又夺一宝窃喜时,站在孙世成身旁的雷震突然开口问了一声。 被他打断思绪,刘行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孙世成,声若寒蝉地说道:“作为朝廷命官竟被妖道驱使,将全县百姓安危交到一个妖道手上。先以渎职玩忽之罪将他押到城外去,待我查他一查,看看他有没有贪藏枉法再做处置。” “刘将军,你不能、你不能这样抓下官呀!” 一听到刘行要抓他,孙世成急得抬头大叫起来:“下官是三试进殿的同进士出身,依律非刑部、吏部不能擅行褫夺与问罪。你这样抓了下官,是乱法之举。”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跟小爷口口声声喊王法!”听他叫喊,刘行脸上神色变得阴沉起,低声吼道:“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五台城里官家的王法没用了!从此以后在五台城里小爷就是王法!” 吼声中刘行上前几步,猛地抬腿一脚踢在了孙世成的胸前。“嘭”地声响后,文弱的孙世成被一脚正中胸口大穴、再也没能叫出半生,头一歪便昏倒在了地上。 将他踢晕过去后,刘行凌厉地目光投向站在他身旁的雷震:“以后别这么多迟疑,我叫你抓你就抓、我叫你杀你就杀。王法,那是给官家玩的东西。谁再跟小爷拿王法再这儿耍花招,小爷就先灭了他。听明白没有?” 惊愕中,雷震点了点头,上前将孙世成扛起来后说道:“属下明白了,那属下现在先将他带出城去……” 第050章 去招兵 夜幕缓缓落下,五台城外却依然是人喧马嘶。 只是一个下午时间内,刘行派出的人马便迅速地将五台城四周扫荡了一遍。二十七个村庄,只在一下午的时间内便全部被选锋军全部控制和占领下来。 到了日暮时分,孙玉江、万亚飞和张扬等人各自带着手下陆续回到了刘行临时设置在南门外的营帐内。 一走进大帐,张扬便先嘟着脸唠叨道:“直娘贼地,西山里面还有两个庄子,今天爷爷是暂时没精力收拾他们了。” 听到他的话,正在向李壮了解县城里情况的刘行抬头看向他问道:“什么庄子藏在山里,让你这样不情愿呀?” “一个叫寇家庄,藏在二十里外的清溪谷里,只有一条栈道能进去。”黑着脸,说着话,张扬将头盔摔到刘行面前的书案上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更远的猎人谷,离城三十五里。刘大哥,不是我老张不去,是今天要去了、子时都回不来。” “寇家庄、猎人谷。”重复了一次两个村庄的名字,刘行转头看向李壮:“李兄弟,那两个村庄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 微微点头,李壮答道:“寇家庄乃是澶渊时寇丞相后人的庄子,庄上是寇勋寇老员外做主。猎人谷是河东、河北在太行、五台一代狩猎的一些猎人自发聚居形成的村落。” 话至半句,李壮低头从书案拿起了五台县的户薄,打开放到刘行面前后继续说道:“寇家庄共有三百七十二户,寇勋曾做过一任知大名府事。这些年来他庄上从不出丁,所以庄内自有一支大约五百人的庄丁队伍。” 言至此处,李壮的脸上露出了愤恨神色,接着说下去:“猎人谷常住一百二十五户,从村落形成起便从未出过壮丁和徭役、且拒交皇粮赋税。从前属下和几个前任都曾带兵去过那里想要征丁、征税。无奈那猎人谷内藏龙卧虎,只是属下就曾被他们打败过三次,他们是亦民亦匪的一群山野刁民。” “暴力抗法?”一听到李壮说出猎人谷的言行,刘行怪笑道:“一百多户的村落,再怎么也就能抽调出二三百个男丁作战。李兄弟,你这手下拼凑一下,怎么也能拉出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了,居然打不过他们?任由他们暴力抗法?” 愤恨神色加重几分,李壮叹息道:“猎人谷孤悬三十里外凤凰台下,地势险要、一条山路两旁都是峭壁。想要进去,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属下几次带人去征讨,都是在山路上被那些擅长弓射的猎人们伏击,损伤了好多的兄弟后败回来的。” 说到此处,李壮的言语中又多出几分无奈:“不是属下无能,前年来了个招讨使,也曾勾调五千人马去打猎人谷。结果那位招讨使兵败铩羽尚不算什么,他还被射瞎一只眼、险些把性命丢在了那里。所以从那以后,张宣使便下令不许属下等再去招惹他们、任由他们逍遥似在桃源中了。” 一百二十多户人家的猎人谷,居然能把五千官军打得大败而归。刘行听完李壮的话,心底里生起一个想法:猎人都是擅长弓射的好手,如果能将那里人弄出来,小爷的手下没准就能多出一群类似后世狙击手一般专门放冷箭、远程狙杀敌人的奇兵…… 想到此,刘行猛地阴险一笑,对李壮问道:“李兄弟,想报仇不?” “当然想。”不假思索,李壮脱口便答。 “传我将令,选调全军所有初阶武徒以上修为的兄弟马上来我帐外集结。”李壮才答完话,刘行马上站起身发出了命令。 愕然一愣后,张扬、孙玉江等刚刚走进帐篷来众人马上转身又奔出了帐篷。李壮在跑到帐篷门口时,却回头看了一眼刘行,似是有话要说却倒嘴边又收了回去。 看到他的神色,其实不用他说什么,刘行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话。 武道修行者,初期是武夫三阶,三年为初阶、六年为中阶,高阶需要有九年的功力。刘行这命令一出,等于是将全军拥有十二年到二十四年功力的精锐全部都召集起来。召集这些精锐,目的当然也很明确、那就是去突袭猎人谷给李壮报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壮被猎人谷那些山野刁民打败过三次,他肯定是想阻止出兵去冒险。 但此时的刘行心底里已经打定主意,要给自己这选锋军中弄出一支类似后世狙击手的队伍来。只要有了那样一群弓射高手,刘行便可以跟金狗玩出变幻无穷的许多战术来…… 片刻之后,当营帐外一阵喧嚣声后,曾炜杰有些错愕地走进帐篷问刘行召集那些人做什么时,刘行没有答话起身直接走到帐外。 环顾左右、扫视一圈站在帐门外大约七八十人的队伍,刘行正色高声道:“你们之中,擅长弓射的站到左侧去,擅长山地步战的站到右侧去。” 听到刘行的命令,人群“呼啦”一下散开,很快便分成了两队。左面一队大约三十多人,右边一队至少四十人。 看了看他们,刘行侧头对身边的几个官佐说道:“张黑子、万兄弟,你二人带领那些擅于山地步战的兄弟做策应。叶添龙负责留守,曾四哥、孙玉江你们随我带着擅弓射的兄弟做先锋。李壮,你找上几个熟悉猎人谷地形的兄弟做向导。切记,今天我们去招兵、不是杀人的,谁也不许在没有我命令的时候擅自杀人。违令者、斩。” “遵命!” 众人接令,齐声应喝后,李壮终于犹疑之后上前问道:“将军,您是要去招募那些山野刁民?”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我是要招募那些人。他们往日里可以抗法不遵,可如今天下大乱、外敌来侵,正是国难之时。值此国难他们再不出山助我,天将不容、祖宗都不会在认他们。” “可是、可是据说猎人谷之所以那样厉害,全是因其谷主乃是一个遁世奇人,精通很多仙法道术。就凭我们这些武徒修为的兄弟,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呀?他们若是再抗争,将军,属下真心怕大家有去无回呀!”李壮说出担心的事后,最后还轻叹一声。 淡淡一笑,刘行从容地说道:“就算他们那个谷主修为再高又如何?妖道紫玄不也给你我拿下了?放心好了,他有奇门法、我有诡智谋。此去他们若是乖乖地出山来助我,我自会视他们如手足。胆敢反抗,哼哼,我让他猎人谷内鸡犬不留。” 话音一落,刘行凌厉的目光扫向了人群,大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出发!目标,猎人谷……”命令发出,刘行第一个拎起“胡霜”宝刀徒步冲出了营区。八十个武徒以上修为的将士,随后闪电一般也跟着跑出了营区,一路向西北方向奔行起来…… …… 三十里外,猎人谷北崖距离地面十余丈的一个山洞内。一个长得尖耳猴腮、像极了猿猴一般的老者在刘行等人冲出营帐时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一双眼睛闪烁着异样光芒,低声喃喃道:“天外飞仙?本非此间人,却要此间行。难道那个人就是天外飞来之人?注定这室外桃源将归他所有不成?” 自语猛然停住,猴脸老者“嗖”地从石座上飞身而起。落到石洞门口后,对着外面的山谷清啸一声。 啸声落下,不大的光景后,三道人影从北崖下飞身而上站到了洞口。 一个身穿豹皮短褂的中年男子,脚跟一站稳便对猴脸老者躬身问道:“谷主,您传唤我等上来有何事?” “立即吩咐下去,让谷中所有人准备好迎接你们的宿主。老夫这谷主,今日便要做到头了。”猴脸老者说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不舍的神情。 听闻此言,豹皮短褂男子抬头有些惊诧地问道:“宿主?谷主,您是说天定我主将要到来吗?” 微微点了点头,猴脸老者道:“不错,此人非是此间人,却要此间行。他将成大事,你得随其出山后定可建不世功勋、成荫妻及子事。你们归隐谷中也近十年了,外面的世道是该由你们辅佐宿主去重整的时机了。” “好,那我这便下去,让全谷老少出谷迎接宿主。”豹衣男子说完后,转身对身旁两个人一挥手,三个人如鸿雁一般从洞口飞落下去。 猴脸老者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旋即仰望天上的星辰,若有所思地轻声道:“天时所至、混沌将清,老夫也是时候该回到自家洞府去了……” 第051章 后方被断,前方遇仙 世间事,永远不可能只为某一个人而去发生,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这个世界上不可或缺的绝对中心点。 就在刘行带着八十个手下疾奔猎人谷,想要招募那里的好射手时。五台城南,夹谷谢奴和乌素谷带着五千骑兵风驰电掣地奔向五台城。 负责留守的叶添龙原本还在小憩,根本没料想金兵会这样快地追上到五台。结果他才冲出营帐,还没等到将南门外的一千多将士召集起来,乌素谷已经率先带着十几个魔道高手冲进了营盘里。 武徒以上的将士都被刘行带走了,选锋军剩下的人马中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得住地魔级、四百年功力在身乌素谷的攻击。 只在一炷香时间里,叶添龙战死、七百将士血洒五台城南门外。 乱军之中,紫玄道人趁机逃脱,还在逃走的时候携走了孙世成。不过二人并未远走他处,而是直接钻回到五台城里,重新召集城中男女在城墙上构筑起了防御工事来。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紫玄道人和孙世成并没有让城外选锋营其将士进城与他联手抗敌。相反他们却下令禁闭城门、将其他三门的将士全都关在了城外。 驻防在其他三门外的选锋营将士眼见城门紧闭,得知南门的兄弟正被攻击,他们愤怒中纷纷赶往南门支援。 然而面对地魔乌素谷、高阶武者修为的夹谷谢奴这两个杀神,纵然是选锋营的将士如何用命,结果都是早已注定的:半个时辰,只在半个时辰中,乌素谷和夹谷谢奴扫清了五台城四门外的选锋营将士。 两个家伙看着成群战败的选锋营将士向西北方向溃走,却没有立即下令发兵去追杀。 站在五台城西门下,乌素谷冷笑着对身旁的夹谷谢奴说道:“谢奴,你说我们是追那些宋狗呢?还是先夺了这五台城呢?” 也是冷笑着,夹谷谢奴道:“杀光那些人,那个宋狗小书生若是回来时远远地看到我们大军在此已掌控全局,定然不会再来送死。那样的话,你我还怎么一雪前耻、报前日之仇。” 微微点了点头,乌素谷说道:“不错,就让那些宋狗去寻到那个小书生,给他送个消息吧!以那小贼的在太原城上表现出来的好勇斗狠个性,他定会带兵会来为他的兄弟报仇。我们就在这里围城等他,哼哼,只要他敢会来,你我便让他身首异处、永世不得超生。” “通传各路,围城!”听完乌素谷的话,夹谷谢奴点头后立即下大了围城指令。 金兵没有追杀逃离五台的选锋营将士,反而迅速地将五台城包围起来。城墙上的紫玄道人见状,气得暴跳如雷却也苦无可施之计。 他的法宝已经被刘行夺走,现在他只剩下自身修炼出的七十年功力,无法与城下的乌素谷和夹谷谢奴对抗,只能坐在城头观望不出…… …… 身后没长眼,长眼也看不到几十里外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五台城被围起来的时候,刘行带着四十个兄弟已经走到了猎人谷外。 原本刘行还准备带兵奇袭猎人谷,然而当队伍来到通往猎人谷唯一的栈道前时,却被眼见的景象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上千男女老少拥在栈道入口前的木牌前,他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笑容、写满了期盼。 一见到刘行当先率兵站到百步外,人群中三个大汉快速走出人群,奔向刘行时为首的豹衣壮汉高声道:“宿主来谷,属下等特来迎接,切勿放箭误伤自己手足!” 什么宿主?听到豹衣壮汉的喊声,刘行一愣,心中暗道:什么是宿主?宿命之主?听这汉子的意思,是直接对小爷自称属下、难道他们是要率领谷中老少不战而降于小爷的? 就在刘行面露疑色、暗中揣揣时,豹衣壮汉带着两个兄弟来到了刘行面前。 二话不说、径自跪拜到地上后,他高声再道:“属下苏东,率谷中老幼一千二百三十八口前来迎接宿主。” “什么宿主,你为何对我自称属下?你我素不相识呀?” 双眼紧紧盯着自称叫苏东这人,刘行说话心底暗忖道:别是小爷先前在五台城里的行动被这些人的眼线给看到了,他们知道小爷擅使毒、选锋营的兄弟又各个擅战而心生惧意,想要跟小爷这玩诡计、想来个请君入瓮。 “宿主天定,万年前已铸于九天宝鼎上。” 苏东还没等回答,半空中突然悠悠地传来了话语声。话声未落,猴脸老者从天而降。 站到刘行面前后,猴脸老者捋着两撇山羊胡子,端详着刘行时说道:“本非此间人,可终此间乱。万年之前,天界已定下命数,这谷中百姓皆是你的首批臣民。刘铭,你无需多做猜测,只管入谷暂避魔兵锋芒。” “你怎么知道我的本名?你是什么人?”听到猴脸老者的话,刘行大惊失色。 因为刘铭那个名字,自从自己进入豹林谷开始就已经再没有使用过。眼前这个素未蒙面的猴脸老者居然上来就道出自己本名来,由不得刘行不吃惊。 “我乃无当圣母座下大护法,耍耍三郎是也。”猴脸老者到不含糊,直接自报出了家门。 一听到他的名讳,刘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想到:在豹林谷的时候小爷曾经从《博闻记》中看到过关于天地诸神与仙界的一些记载,里面有记载这个耍耍三郎。如果没记错的,他应该是后世里被无数次重播的《西游记》中那位孙大圣弟弟。 孙大圣的弟弟,虽然在后世流传的那本四大名著里没有记载。但《博闻记》中却有详细注记,说他是遁迹天地间截教尚存几支教派中法力仅次于无当圣母的第二高手。这样一位早已经退出天地争执事的室外高仙,居然就这样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难怪他直接道破自己身世秘密中最重要的名字这一点了…… “凡夫俗子,见过大仙!”强按住震惊后,刘行急忙躬身见礼。 轻轻一挥衣袖,耍耍三郎衣袖舞起时所释放出的仙力让刘行跪到半空中的身体被托住、然后稳稳地扶正,使得刘行想跪都跪不到地上。 将刘行托扶站好后,耍耍三郎道:“看来陈抟老儿门下还真是没给他丢人,这天地间知道本座者已是寥寥,你却知我乃是大仙、已是十分不易了。娃娃,让你的人先行进谷去,你随本座山顶走一遭。” “谨遵大仙法令。”面对这样一个只在传说中的人物,刘行只剩下服从、丝毫不敢再去怀疑什么。应过一生后,转身下令让万亚飞等人带着人马先行进谷。 万亚飞、孙玉江等人带兵刚刚走起来,耍耍三郎长袖轻舞、平地而起,接着一挥手、以一根指头点了点刘行后,将刘行也平地托起,二人一起飞向山顶…… 看着刘行竟似仙人一般平地飞去,刚走上栈道的张扬不由得仰望天空,愕然地喃喃道:“我的神啊!刘大哥这是什么命格呀?居然这样就遇仙、还被仙人带着飞上了天!我的娘哎,啥时候我也能在天上自由飞翔一次呐!” “别做梦了!”张扬话音才落,万亚飞走到他身旁在他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随后快步逃走时说道:“遇仙那是天缘所定,你小子做梦娶媳妇、想美事吧!你要是能遇仙,那我就能飞上九天、位列仙班咯!” “万虎儿,你敢踢爷爷屁股!看爷爷不打死你!”怒吼一声,张扬追着万亚飞跑了过去。两个人在栈道上一前一后冲过人群、互相追打嬉闹着奔向谷内。 看了看他们两个人,又回头张望了一眼已经飞到山顶的刘行,被人群夹在中间的李壮却是心生出不同的想法来:难怪我三次兵败在这山谷栈道上,原来人家谷中有神仙坐镇!看来是败得不冤、输得值得,至少没直接遇仙也算见了一次真正的仙人,这福分也不浅了…… 第052章 山中深藏繁华地 月色皎洁,映照山谷。 深夜降临后,刘行被耍耍三郎从山顶平稳以仙力送回到了猎人谷内。 一站到地上,刘行环顾四周,心底不由得一阵感触:难怪这猎人谷那样厉害,没有位列仙班却远比许多神仙都要厉害的三郎君坐镇,别说是一个招讨使带着五千兵,就算是种家两兄弟率西军全体开攻也很难打进这三面高山后都是万丈绝壁,一条栈道两旁都是千尺深渊的天成桃源地。 想着这些,刘行不禁再次望向方才自己所在的山顶方向,转而想到:耍耍三郎说我不是这世间三界六道中人,不受三界六道所有制约。但若想要不死不灭、修道成仙,却还要遵守三界之规、不能妄开杀戒是什么道理呢? 既说我不受三界之规约束,那小爷应该想做什么都不怕才是,又说我能在此间修道成仙,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不过也是了,道法修行中很多仙家的理论,自身就是矛盾的。矛盾形成冲突,在许多时候恰恰是提升修为的关键点。那些关键点,也正是需要修行者自行顿悟所在。 管不了那些了,方才耍耍三郎说小爷在五台城外的兄弟们已经被魔兵杀散、现在魔兵已将五台城团团围住。小爷现在要做是抓紧时间重整部队,休整一番后杀回去、再让金狗狠狠地吃上小爷一闷棍…… 想到这里,刘行屏息提气,“嗖”地一声拔地而起,运行起刚刚被耍耍三郎打通天地二脉后、提升到金丹期下层后新拥有的四十八年功力飞向猎人谷大山环绕旷野中心的那座山寨。 只是转眼间,刘行一飞落到猎人寨门前,几个负责守卫在门前的猎人便恭敬万分地迎上前来。 一个年级稍长的猎人率先走到面前,躬身一礼道:“宿主,方才苏大哥有交代,只要您回来就请您马上去议事。” “去哪里议事?你给我带路。”微微浅笑,刘行说道。 点了点头,年长的猎人转身不多言,直接引着刘行走进了木墙围绕的山寨。 一走进山寨,刘行再次被震惊住:这山寨从外面上看去平常无奇,与山外其他军寨没什么两样。可是一走进来,映入眼帘的是街道木屋林立、井然有序,笔直通长的大街上铺满的全是彩色碎石。 两旁的木屋虽都是二层小楼,但飞檐上刻画满了各种图案,使得这些小楼陡添几分贵气。并排而里的木屋中,酒楼、铁铺,布庄、药房等商铺样样俱全。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山寨内的布局,俨然与汴京城没什么两样。店铺林立、应有尽有,街上往来人流不断,几乎每个店铺中都在顾客在做着生意。若不是知道这是山中城寨,进入者肯定会误以为到了某个繁华的城市。 “不是说谷内只有一千二百多口人么?这怎么这么多人啊?”看到繁华的街景,刘行不由得转身对引路的猎人发问。 那猎人听到问话,回头笑着答道:“回宿主,我们这个猎人谷,是方圆百里内实际上最大的商贸城寨。谷后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二十里外。谷内这些外来人,都是每月初一、十五从密道进来采购的。他们大多数都是太行、五台山中躲避战乱和徭役、赋税的猎人和山民。” 闻听他的回答,刘行愣了愣,脱口道:“既然是有外人来此做生意,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朝廷都不知道寨中情况呢?” 猎人又一次笑了笑,脸上隐隐浮起诡异神色:“谷后密道名为*洞,凡是从密道里进出过的人,进来时的记忆留存、出去时在谷内的见闻却都会在其出谷时被从脑海中抹去。所以,离开猎人谷,不记谷中事。” “*洞!”听完他的答话,刘行马上明白了:山后那条密道应该是被耍耍三郎施了仙法,只要人从那密道一走过去,马上不记得这山谷里的一切。这抹人记忆的仙法,才使得这深山幽谷中的烦嚣之地得以长久孤悬安宁。 “宿主,到了,请进浩气厅吧,苏大哥他们应该早已在里面等候。”就在刘行暗忖中,年长的猎人一指前方不远处一幢五层木楼,说完后恭敬地对刘行微微躬身一礼、做出了“请”的手势。 也不再多想什么,刘行快步走进了木楼。一入厅堂,便看到了苏东等身穿兽皮衣的的猎人们坐在左侧十几张大椅子上,万亚飞、孙玉江、张扬和李壮则坐在右侧的椅子上。 一见到刘行走进来,众人一起站起身,抱拳见礼时苏东说道:“宿主,谷外现在又大约六百多自称是您选锋营将士的人,带着十几辆马车正在那里等候。得不到您的确认,属下不敢放他们进来,正为此时与万兄弟、孙兄弟争执不下。” 听到他的话,刘行说道:“应该没错,五台城现在被金狗围了、我们的兄弟死伤了大半。万虎儿、张黑子,你二人速去迎那些兄弟进谷。” “遵命”张扬接令,起步走向外面。走到苏东面前时,对着他横了横眼、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苏东看到他的挑衅,却只是笑了笑,接着对刘行说道:“宿主,谷中兄弟您看怎么配属呀?” “谷中总计可战之人有多少?”说话中,在苏东指引下,刘行不客气地直接走到位于大厅正中间的一张铺着虎皮大椅上坐了下来。 “生兵三百五十人、全部为武徒中阶和高阶的午休这。各个可开三百斤长弓,但我等日常使用的都是三十连珠诸葛弩抗击外来的官兵。副兵一百五十人,均可拉开百斤弓,且都是武徒初阶修为。”苏东答话中,对一旁的孙玉江投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他那眼神,摆明了是在向孙玉江挑衅,因为孙玉江算得上是选锋营里武修层次最高的人、却也只不过才达到武徒高阶而已。 看到苏东那个眼神,曾炜杰突然从椅子站了起来,横着眼瞪住了苏东:“就算你谷中修为都比我这些兄弟高,你也没必要在刘将军这里炫耀吧?” “没、没,我没有炫耀的意思,曾将军您别误会、别误会。”面对中阶武者曾炜杰,苏东马上赔笑。 见到他们要对掐,刘行眼睛一瞪,沉声道:“我之前就说过,若是谷中兄弟不战归顺于我,从此后我便会将他们视若手足。无论修为高低,只要愿意与我一起并肩杀敌就不该去互相拿修为来攀比什么。都给我坐下,我有话说。” 听到刘行话中带着几分怒意,苏东、曾炜杰、孙玉江等人连忙停止对峙、纷纷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扫视了他们一圈,刘行接着说道:“方才三郎君在山顶已经跟我说了,五台城外的金狗中现在有那个地魔高手刚刚招来的十二个下品散魔和十二个中品散魔。他们的功力,就算是曾四哥也难以独立抗衡,我们该想想怎么应对他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军还需要想什么呀?咱们直接爆炎弹轰他们呀!”孙玉江在刘行话说完时直接开口、一脸不在乎神色地说道。 冷眼瞪了他一眼,刘行道:“谷外寻来的那些兄弟,应该没带来多少爆炎弹和地火雷,你认为几百颗爆炎弹我们就能把人家二十四个散魔全炸飞吗?闭嘴吧你!” 被数落到,孙玉江马上低下头、不敢再看刘行。 曾炜杰则在此时皱着眉头说道:“法力上我们无法与那些散魔抗衡,但我们可以先杀其兵马、再寻机会找到制服那些散魔的方法。刘将军,你是豹林谷的弟子,相信兵法和道法上都是最高强和精熟的,应该可以想到办法吧?” 第053章 乖乖的跟我进房 “算了,反正栈道上有三郎君施法结成的三里断魂阵,量那些散魔也无法突破三郎君以法力结成的大阵。我们就在谷中先行休养几日,待我们休整好、兄弟们都养足精神后,再寻出谷破敌之策吧!”刘行说完这些,转头再次看向了苏东。 微微思索一下后,刘行对苏东说道:“苏兄弟,我刚刚折了一个兄弟叫叶添龙,他是个指挥。既然你谷中有生兵和副兵共计五百人,我现在就是任命你为指挥。但是,谷中都是射术高手,我要把你那五百人分到五个营中去,每营一都射术高手,你没意见吧?” “属下既已归顺宿主,怎敢再有异意,一切全听宿主分派。”苏东抱拳答话,等于彻底将谷中兵权全部拱手让给了刘行。 “以后别再叫我上面宿主,谷中所有人只管称我为将军。”挥了挥手,刘行转而说道:“现在还有一件事,就是马上得去派人寻到杨家小娘子、切勿让他落入金狗之手。” “刘大哥,我没事,我来了!”刘行话音才落,厅外传来了杨凌儿的话语声。 话声未落,杨凌儿带着红菱在张扬的引领下走进了浩气厅。 一见到杨凌儿走进来,刘行猛地从椅子上飞身而起。落到她面前后,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上下打量着急切地问道:“你受伤没有?” 颔首低下头,杨凌羞答答地轻声答道:“没有,不过十几个兄弟为了掩护我和红菱,都被金狗的魔将给杀了。” “那些兄弟不会白白牺牲的,迟早我会为他们报仇,让那些魔将灰飞烟灭。”先是恶狠狠地说出立志之言,旋即刘行又换做温柔似乎地语气说道:“你没受伤就好,若是那些魔将真的伤到你了,小爷马上就回去将他们全部毒杀!半个不留。” “刘将军,毒杀!这不就是收拾那些金狗最好的手段吗?” 就在杨凌儿开口欲言时,身后曾炜杰突然兴奋地大叫声中起身跑到了刘行身旁,脚跟刚站稳马上又兴奋地大声道:“你的施毒术,应该可以让金狗全部中毒。只要他们中毒了,我们还怕打不过哪些散魔级的金狗吗?” 也是先愕然愣了一下,但听完他的话后刘行马上微微点头道:“不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待金狗一般恶行昭彰、人神共愤的魔界一族就不该有半分仁慈,不该讲什么仁德。好,我马上去配制一些可用之毒。” 说道此处,刘行回首望向苏东:“苏兄弟,给我安排的大院子在哪里?你将谷中所有药房老板、郎中都召集到那个院子里去。我配制毒药需要那些老板支持,配好毒以后还要与他们商议一些事。” 话音落,刘行转身拉起了杨凌儿的小手。苏东闻言,马上起身指向浩气厅后面:“浩气长存、此间后院遍是四进大院,取了长存的谐音、名唤长春园。这里是历代谷主所居之处,您自然也该住在这里。” 没有含糊,刘行听明白他的之后立即拉起杨凌儿便奔向了后园中。 待走出浩气厅后,杨凌儿才从羞怯和失神状态中惊醒,使劲甩开刘行的手后说道:“刘大哥,您配制毒药拉着我来做什么呀?” “我要从今天起开始传授你医术,同时将先天易龙图中的功法也传授给你,让你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劫数。”刘行说话中再次牵过了她的手,旋即柔声道:“我进谷时遇上的仙人说了,你我是三世情缘、天定缘分。此生之爱,我怎会再让你受到劫数的磨难。” “你、你说什么呀!”再次羞怯地低下头,杨凌儿拼命甩手中说道:“奴家早已有了婚约,怎么还会是你三世情缘的爱人呢!刘大哥不要胡闹了,快放开我的手、放开我的手。” 见她此状,刘行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失礼。耍耍三郎对自己说她是三世情缘、天定所爱,那是天机、也只有自己亲耳听到了。让她马上接受这些,肯定会使她十分难以接受。 这个时代虽说程朱理学尚未主导一切,男女授受不亲却也是道德规范的基础,自己这行为已经算是唐突佳人了。 意识到失礼,刘行马上松开了她的小手,嘴上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没有亲耳从三郎君那里听到天机,肯定无法接受你我三世情缘这件事。但无论如何,你都要听我的,随我修炼先天功、学习医术,好吗?” “那我岂不是要拜你为师?”忽然抬头,杨凌儿说话的时候,双眼闪烁出了异样的光芒。 看到她那眼神,刘行淡然一笑:“谁让你拜我师了!豹林谷师门规条严谨,为修炼至道法金丹上层或武学武者高阶者都不许收徒的。我要教你的医术是西域毒王所传,要传授给你的先天易龙功法是李溉、朱彤两位先辈传世,都非我师门所出。所以你就算跟我学这些,我也只能算是师兄在教师妹、代师传功。” 听完这翻话,杨凌儿的脸色重新变回了娇羞状,低头轻声道:“什么先天易龙功法呀?之前你不是只会先天功,如今怎的又多出个易龙的附名来呀?” “三郎君将先天图与易龙图在山顶熔为一体,喏,你看,如今两个宝图已经合二为一,里面的功法也被仙君给融为一体了。”说着话,刘行从怀中掏出了一般是银色、一半是金色的宝图,在杨凌儿的面前晃了晃。 双眼看了看那宝图,杨凌儿扭捏一下,低声道:“你这功法中有那易龙图内所藏的功法,务虚而非务实去修炼功法,岂能与你先前的功法和奴家的功法互通相融呀!你别把自己弄到走火入魔呀!” 淡淡一笑,刘行说道:“放心好了,虚虚实实、修炼之本,我不会走火入魔。而且三郎君已经说了,你是天定与我同时修炼陈抟老祖这本该早就已经合为一体、上乘功法之人。好了,听话,乖乖地跟我去房里、先从医术开始学习吧,我的小师妹。” 刘行话音一落,拉起杨凌儿便向第二进院子正中的大房走去。 杨凌儿见状,突然轻声呼喊道:“奴家还没答应要随你学这些呢!” 听到他的呼喊声,刘行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坏坏地一笑道:“这是天数所定,由不得你不学!嘿嘿,谁让你上我了贼船,从此后你只能乖乖听我的、想下我的贼船是想都不要想咯!” 再次说完这些,刘行不给她开口机会,直接将她扛到肩上、快步走进正房中…… 第054章 毒雾开路、杀回五台 “啊呀,好痒!” “啊呀,我的眼睛好疼……” 烟雾一入金兵营中,顿时让许多金兵掩面痛呼。 日头升起,大地上变得暖洋洋。五台城外,乌素谷走出了大帐。 他抬头眺望五台城头,看了看城头上的情况后回首对跟在身后走出来的夹谷谢奴说道:“谢奴,你看那宋狗小书生到底会不会带兵杀回来呀?这怎么一连三天,城中的宋狗不出来,也不见那个小书生带兵回来呀?” 夹谷谢奴眉宇紧锁,也是双眼眺望城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以那宋狗小书生的个性,他决然不会不杀回来。想必他是在带着那些宋兵休整,待休整好后再来与你我厮杀。我不明白的是城上之敌为何没有举动,这么一座小县城里难道也有和太原一样丰足的粮草储备不成?” 重新望向城头,乌素谷也是面露疑色:“是很奇怪,这样一座小县城能储有多少粮草。城中的宋狗不出来想办法突围,却只是在那里搞些似是藏有法术的防御工事,难道他们不怕被我们长期围困下去、日后断了粮草全城饿死吗?” “绝不可能。”乌素谷话音才落,夹谷谢奴突然面色变得坚决:“五台全县不过三千余户,只是一个宋人所定紧县。就算他们再如何风调雨顺、连年丰收,也储备不了太多粮草。我想城中那些宋狗,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在等待那个小书生回来救他们。” 赞同地微微点了点头,乌素谷的脸上浮起了邪邪的奸笑:“那就让他们和你我一起等吧!等到那小贼回来,你我让他们一起见识下我大金国神将的本事、让他们体会到什么叫破城灭杀。” “猛安贵人,您看,西北方向那些是黄色的烟雾好生奇怪。” 正当乌素谷邪恶地想着日后要屠城时,一个谋克突然指着西北方向大叫了一声。 听到那叫声,乌素谷和夹谷谢奴同时急转头望过去。 “不好!难不成是那个小书生使了什么道法,在那些烟雾中藏了什么可以害人的物事!”一看到借助风势,正快速飞向大营的绿色烟雾,乌素谷马上惊声说道。 也感觉有些诡异,夹谷谢奴随机高声喝令道:“全军戒备、去取水沾巾捂住口鼻,严防宋狗借烟施毒。” 此令一出,原本井然的金军大营里顿时乱了起来。上千的金兵东窜西窜、纷纷向各自的帐篷跑去,很快他们从帐篷里拿出了巾布后,大叫着奔向五台城下的护城河。 城墙上,紫玄道人比乌素谷和夹谷谢奴先看到了西北方向随风飘向金军大营的烟雾,预料到了金兵会跑到护城河里找水。所以当金兵慌乱地跑到护城河边时,他果断地下令让城墙上的军民对着那些金兵便倾泻出一阵箭雨。 被箭雨射得更加慌乱,许多金兵不再去想着到护城河里取水,反而转身逃回了金军营盘中。他们这一去一回的光景里,风势已然强了几分,就在很多金兵逃回营盘里时,黄黄绿绿的烟雾洋洋洒洒地飘进了大营。 “啊呀,好痒!” “啊呀,我的眼睛好疼……” 烟雾一入金兵营中,顿时让许多金兵掩面痛呼。 在众兵士的痛呼声迅速变成哀嚎声时,折回帅帐取布巾的夹谷谢奴一走出帐篷,也马上被一缕烟雾迎面扑上来,马上感觉到了双眼火辣辣的疼痛。 他下意识中抬手用沾了谁的布巾猛地捂向眼睛,口中惨叫道:“乌素谷,宋狗小贼使的应该是黄芥末生成的毒烟,你快施法逆转风向。” 一只脚刚踏出帐门的乌素谷闻言,急忙撤脚躲回帐篷中,口中无奈地说道:“我哪里会转风之法,那是水行法术、不是我所修行的法术!” “啊呀呀!不对,宋狗小贼在这些芥末气里面还藏了其他东西,啊呀,我的手!呃、呃……”夹谷谢奴惨叫声中转身逃回帐篷,当他钻回帐篷里面后,突然一手捂住喉咙、一手在身上乱抓乱挠起来。 一看到此状,乌素谷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快速地击中了夹谷谢奴的后颈,使他昏死过去。接着乌素谷蹲下身,仔细观察起夹谷谢奴身上的情况:只见他的皮肤上此时已经浮起斑斑红点,双眼中虽是昏迷仍在不断有泪水涌出。 “这是什么毒?”端详着夹谷谢奴,乌素谷脑筋飞快转动起来,想要从记忆深处翻出一些与眼前所见中毒症状相同的毒药名称和解毒方法来……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杀、杀、杀!” 就在乌素谷身子观察时,红巾围颈、鬼脸面具覆在脸上,身上涂满了猪油的刘行带着一千名将士突然从西北山谷处冲了出来。率先大吼一声,刘行提刀疾冲,如下山猛虎一般扑向了金兵的营盘。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杀、杀、杀!” 上千个同样是用红巾围着脖子、脸上戴着鬼脸面具的选锋营将士同时附和,高呼声响起后全都快步追着刘行,一起冲向了金兵大营。 一口气冲到金兵大营西口处,刘行身形未稳便挥起了“胡霜”宝刀。两个正在西口外滚在地上、在身上胡乱抓挠的金兵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刘行手起刀落、劈了个身首异处。 一击杀敌成功,刘行立定身形,再次高呼道:“兄弟们,先灭此处金狗,一个活口别留。生擒魔将赏金一锭、斩杀魔将者赏银三锭。跟着我,冲进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杀他个干干净净!杀、杀、杀1” 千人附和呐喊再次响起,刘行转身纵起、飞落向金军营内。身子将要落地时,“胡霜”翻舞,“咔嚓、咔嚓”又是接连几声脆响,四个还在乱蹦乱跳、在身上抓挠的金兵便被刘行劈杀倒地。 “嗖、嗖、嗖……” 刘行双脚才刚站稳,身后响起了一阵箭矢破空声。几十枝短弩破空而至、掠着刘行身旁径自射到了刘行身前不远处的十几个金兵。那些金兵被射中,顿时又是更大、更惨的哀嚎声。 回头看了一眼,刘行对带头放弩的苏东微微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说马上再次转身、直接扑到那些被弩箭射中的金兵身前宝刀翻飞、一通劈砍。“咔嚓”声连绵不绝响,眨眼间刘行便又将几个金狗送去见那个嗜酒如命的鬼王。 当刘行第三波猛攻完毕时,万亚飞、张扬、孙玉江、李壮带着他们手下的人马快步也冲进了金兵的营盘内。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杀呀!”双脚刚进大营,张扬便高呼一声直扑帅帐。 一见他奔去的方向,刘行突然笑了笑,高声道:“张黑子你小心点,那里可是有个地魔级魔将高手……” 刘行话音未落,帅帐里一道黑影如闪电一般射出、迎面撞上了正要回头对刘行说话的张扬。 “嘭”一声闷响后,张扬被那道黑影撞得如离弦箭矢一般倒飞,“咕咚”一声后摔倒了孙玉江和李壮二人面前。面具在摔倒地上后被震飞出去、露出了他那张黑黝黝的禁闭着双眼的脸庞。 一见张扬落地,孙玉江急忙上前一步将他拦腰抱起,口中呼唤道:“张黑子、张黑子,你没事吧?你还活着吗?” “魔将凶悍!疼死张爷爷了!”被孙玉江一摇晃,张扬睁开眼大叫后头一歪、昏死过去。 眼见张扬被打得不知生死,刘行知道帐中飞出的便是乌素谷,丝毫不敢怠慢、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宝盒一开、金奴飞出,它不等刘行号令“嗖”地直扑乌素谷。 刚刚站稳身形的乌素谷,一见到金光飞来便意识到是那条上次在太原城外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的金蛇又来袭击他,他急忙纵身腾起、向后飞跃时扬手对着金奴撒出一团桔红色烟雾。 “啾啾!”一见到那些桔红色烟雾,金奴惊叫两声在半空中一逆身、划出一团金色光晕后猛地向上飞去。躲开那些桔红色烟雾笼罩的范围后,再次扑向乌素谷时,金奴忽然张开嘴从口中喷了一道绿色和蓝色混杂的气雾箭。 第055章 二斗地魔敌将 “金奴,小心他在用雄黄!我来助你!”清楚地看到乌素谷脱手甩出烟雾,刘行知道那是雄黄粉,所以眼见金奴再次攻向乌素谷,刘行马上大叫一声后飞身也落到乌素谷面前。 金铁交鸣声刘行对着乌素谷劈出第一刀时开始,响彻了整个金兵大营。冲进敌营的选锋营将士和刚刚被刘行收编的那些猎人谷新兵们,一进入敌营便马上加入到了屠杀中了刘行以黄芥末加入盐酸合成犀利毒气的那些金兵队伍中。 金兵中许多中毒的人虽是全身麻痒疼痛不止,却仍然顽强地挥起兵刃想要抵挡这些各个都如下山猛虎般、带着恶鬼面具更显凶神恶煞的选锋营将士。一时间,战局从冰点迅速达到了沸点…… “嘭、嘭、嘭”沉重的对打撞击声连续响起,刘行凭借自身的功力与金奴一起接连对乌素谷攻了十几式,却都被他轻描淡写一般以火焰魔法给拆解掉。眼见占不到便宜,刘行又是一刀劈过去、将乌素谷逼得再退两步后,自己纵身后跃出五步远。 双脚站稳后,刘行手入后腰,口中大喝道:“金奴,闪开!” 金奴闻声“咻”地叫了一声后,在半空中扭身飞向更高处时,刘行手一扬、三颗爆炎弹同时并驾齐飞迎面撞向乌素谷。 “小贼,居然又要使这奇淫巧计之物!”一看到三个黑乎乎的铁球迎面飞来,已经见识过爆炎弹威力的乌素谷怪叫声拔地而起、向后飞行时双掌急挥,打出十几团火球后双掌一并、将那些火球迅速合拢变成了一道火焰屏障。 “轰、轰、轰”三声爆裂声,爆炎弹没能穿过乌素谷的火焰屏障,撞上去之后与那些屏障同时消失。然而就在爆炎消失的之后,乌素谷却是惨叫一声,以更快地速度向后奔逃起来。 边向后跑,还在口中大声喊道:“来人救我、来人救我,宋狗小贼居然以飞针封了我的经脉!快来人救我呀……” 原来刘行甩出爆炎弹后,随既又再次迅猛出手将十几根金针判定时间,对准了乌素谷身上的基础穴位射了过去。 挡住了爆炎弹的乌素谷根本没想到刘行还会这一手,当即被几根金针扎上身子、封住了几个重要穴位,使得他瞬间散去功力、只能做丧家犬一般奔逃求救。 “小贼休要猖狂!” 乌素谷才喊一声,突然间从帅帐两旁的帐篷里四道黑影同时飞出,四个体外真气显示是中品散魔的魔将同时怒吼着扑向刘行。 一见对手居然一起来了四个修为在一百五十年上下的魔道高手,刘行不敢大意、身形急退中掏出了先天易龙图。 “先天借法、易龙幻化,五行成气、万箭齐发!”先天易龙图一掏出,刘行双脚落地后马上高呼法诀。 “嗤、嗤、嗤”先是一阵气焰暴涨声,接着“嗖、嗖、嗖”声中千万只气雾形成的箭矢从刘行身体周围瞬间涨起的真气护盾中射了出去。 “啊,小贼居然有这等仙家宝贝!” 冲在最前面的中品散魔冲得太急,来不及躲闪直接被几十只雾气箭射后惊叫一声,再向转身躲闪时却忽然停住了身形。接着只听“轰”一声巨响、他的身体竟化作了一团黑色雾气。黑白两色烟雾混杂一处,迅速飘散了风中。 仙魔对战,魔若被杀化作虚无、仙若斗败也会这样瞬间蒸发在这个天地间。眼见那个个中品散魔化作乌有,其他三个散魔大惊失色中纷纷侧身想要向一旁飞走。 可惜的是,他们只有一百五十年上下的功力,此时刘行释放出的法术箭蕴藏的却是两件法宝合一后熔炼出的八十年仙法真力加上刘行自身修炼出的四十八年功力。飞行速度、法力攻击能力上,都比那三个散魔高出太多。 所以没等他们闪躲开,便将三个散魔全都射成了刺猬、随即蒸发飞散、化作虚无…… 眼见四个散魔级高手被刘行击中后瞬间蒸发,乌素谷愤怒之中嘶吼道:“众神徒何在,列锁仙诸神阵!” 他的嘶吼声中,十几道黑影从四周闪电一般飞到了他的身旁。一阵黑色风漩卷起,二十个散魔级高手以乌素谷为中心绕行中,迅速变成了一个阵法。 那阵法中心是二十到黑色闪电,“噼啪、噼啪”地击打着地面时迅速变得粗壮。黑色闪电周围则是团团乌云由疏到密越聚越浓,转眼间那阵法中的乌素谷等人笼罩起来后,云变护甲、雷变利刃。 阵法形成,乌素谷的手上没了那根白骨法杖,平摊向上的双掌中几道黑色闪电变成的刀形光芒兀自互相缠绕、盘旋着。 看到乌素谷率众魔将施法布出了这个大阵法,刘行心中清楚地意识到以自己和身边这些兄弟的修为加起来,也难以抵挡至少已经拥有两千八百年魔道法力的大阵。硬拼不过,只能选择暂时闪躲…… 迅速想好这些,刘行收刀急退,口中高呼道:“步战兄弟们全体后退,投弹队给我爆炎弹招呼这些魔将!” 呼声中刘行将先天易龙图和自身功力全部灌向双脚,猛地踏地纵跃,有如神龙一般平地而起、直冲上了十几丈的半空。 修为不是很高,但万亚飞、孙玉江、李壮和苏东等人想要平地飞起、短暂悬停在空中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刘行飞身蹿上半空时,他们也是施展出全身法力、纵身跃到了离地面两三丈高的半空中。接着刘行转身向后滑翔时,众人也紧随其后快速滑翔、退后。 “小贼休想逃走!受死吧!”看到刘行率众纵到半空中后一起向后滑翔,乌素谷怒吼一声后喝令道:“天神授力,电闪雷鸣!” 他的喝令声才落下,仍然在他身边绕着圈子的二十个魔将同时停住了脚步,二十个双掌随即凌空推向刘行等人。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雷鸣翻滚声,上百道闪电幻化成的利箭破空从那二十个魔将和乌素谷的掌中飞出、直射向刘行等人。 与此同时,在刘行率众刚刚落地的时候,二百个选锋营将士迎着那些闪电快步上前,双手奋力挥舞、将一片黑色弹雨透向了四十几步外的乌素谷和那些魔将们。 “轰、轰、轰……” 爆炸声、雷击声,瞬间交织在一起。两股巨大无比的爆炸力,同时将刘行盒乌素谷为首的双方人马全都掀到了半空中,同时将地面震得一阵地动山摇后炸出一个方圆二十几步的大坑来。 被魔雷击中,刘行全身一阵抽搐、几乎当场晕厥。好在有先天易龙功护体,刘行并没有立即被魔雷闪电击昏过去。身子重新坠落到大坑里后,刘行再次掏出万象盒,从里面祭出了一柄蓝色短剑。 快速默诵耍耍三郎所授的法诀,刘行开启蓝色短剑上的仙家法力后猛抬头,高声吼道:“*剑出、群魔必伏!去……” 吼声才落,蓝色短剑从半空飞射而去。当飞到瞪大双眼、震惊中的乌素谷等人头顶时,原本只有一寸多长的蓝色短剑已经变成了一柄硕大遮住天日的巨剑,朝着乌素谷等人异常迅猛地迎头砸了下去。 “不好,小贼居然又仙宝,大家快散开!”在巨剑劈落时,乌素大叫一声,率先纵身向一旁飞去。 那些魔将没有乌素谷的修为,虽是也在听到他的呼唤声后想要起身闪躲却已然来不及。在接连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后,二十个魔将眨眼间便有十三个被巨剑劈的灰飞烟灭。 “小贼休要猖狂,再吃爷爷神雷万道。”眼见手下魔将瞬间只剩下七个,乌素谷怒吼中奋力地将双掌中最后几道黑色闪电甩向了刘行。 因为功力不足,刘行在祭出*剑时已经是在超透支状态。当乌素谷奋力最后一击迎面袭来时,刘行体内的功力早已耗光,只能眼睁睁被变幻成几十道的黑色闪电笼罩全身、被击中后当场昏死过去。 “刘大哥!” 刘行仰面向后倒去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娇叱声。叱声中红影一闪,杨凌儿飞快地跑到大坑旁纵身跃下、落入坑底抱起昏迷中的刘行后又快速地转身飞出大坑,接着也不恋战,径自朝着西北方狂奔而去…… 第056章 被人占了便宜 乌素谷眼见杨凌儿施展她那几乎可以说是独步天下的轻功将刘行扛着逃走,本还想要带着剩下那七个散魔敌将追击。 可是没等他动身,五台城门一开,几百个身穿黄色道袍的汉子簇拥着头戴紫冠的老道便冲了出来。 “九宫天旋,神龙急袭!”那个紫冠老道率领这些道袍汉子一冲到距离乌素谷百步外的地方后,先是执剑朝天、呼喊出一道法咒。 伴随着紫冠老道的法咒声,乌素谷和那七个魔将的头上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副九宫图。在那些图中,看似虚无地飘出了两条闪耀这五色的幻影神龙。 仰望天空,看到两条神龙快速地由虚化实,乌素谷立即大叫:“这是中原人道法的九宫双龙阵,我等已无力再战!速速去抢回夹谷谢奴,我等撤走。” 七个魔将闻声而动,两个人赶在神龙从天空落下之前飞身冲到了已被烧得、炸得七零八碎帅帐前夹起昏迷中的夹谷谢奴后。比之前杨凌儿救走刘行时速度还要快上几分地仓皇逃出了九宫神龙阵覆盖范围。 五个魔将在那两人救出夹谷谢奴后,同时冲上前、架起已经没有半点法力的乌素谷,以同样迅速的速度追着那两人逃了出去。 被一百零八个道徒簇拥在垓心地紫玄道人看到魔将仓皇逃走,却并没有下令让他的队伍再向前推进。 直到目送乌素谷被五个人抬着逃向南门后,紫玄道人才转头望向西北角,低声道:“这个天外飞仙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能在近三千年魔道法力大阵前仍然奋力一击、重创了魔将。看来,贫道真是到了顺应天数之时了。” 这一声低语后,紫玄道人才以手中剑指引着半空中的九宫双龙阵转行、朝着南门方向急行…… 紫玄一走,万亚飞、孙玉江、李壮和苏东等人因为没有了魔道法力的压力,纷纷醒来。他们一睁开眼,第一时间便是扑向大坑周围想要去寻找刘行。 几个负责投掷爆炎弹、没有被魔雷击中的兵士知道他们的用意,上前说出了刘行已被杨凌儿带走后,几个人收整部下。也不敢恋战,大约一炷香时间后带着活下来的几百个兄弟快速奔向西北方向、消失在五台城前…… …… 主将昏迷不醒,整整十二天,猎人谷虽是仍然往来客商不断、一片室外繁华景象。但谷中的男女老少们,无不是每日晨起、日暮两次到谷中的万仙阁去膜拜群仙,祈祷刘行早日醒来。 在这些天里,刘行昏迷中无数次魂游太虚、几乎断了最后一丝气息。好在出谷前,杨凌儿用三日时间从刘行那里学到了一些可以救人性命的金针封穴术,以金针护住了刘行的奇经八脉和五气命门。 “道法天成、万源归真。幻化虚无、实实假假。先天所成、万物之源。仙凡同根、因果循环……”昏迷中,刘行无数次似乎听到一个苍老却如洪钟般的声音在耳边吟诵着先天易龙功的口诀。 终于,口诀消失了。刘行猛地睁开了双眼,全身的剧痛随即传来,让刘行张开嘴“啊”地惨叫了一声。 “刘大哥、刘大哥你终于醒了!”一听到刘行的惨叫声,本来趴在床边昏昏欲睡的杨凌儿立即大喜过望地扑到刘行面前,异常焦切地问道:“刘大哥,你哪里疼呀?你三魂七魄都回来吗?” “啊……你、你别按着我呀!疼、疼、疼死我了!”被杨凌儿按着双肩,剧痛无比中刘行再次惨叫一声后说道:“我三魂七魄鬼王不敢收下任何一样,可是你继续这么按着我,就算有三魂七魄在我也会被你按得再疼昏过去呀!” 听到这话,杨凌儿急忙站起身,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奴家是担心你嘛,又不是故意让他吃疼的。”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强挤笑颜道:“好、好、好,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呀!” 笑容猛地收住,刘行转而急声问道:“兄弟们回来多少,万虎儿、张黑子他们没事吧?” 这一连串问题问来,杨凌儿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挂上无奈的表情后说道:“你呀!自己的性命都差点丢了,却还在这里想着其他人。那些兄弟都没事,只是被金狗魔将的阵法击杀了三百二十七个兄弟。万虎儿、张黑他们都回来了,只是都受了轻重不等的伤,现在都在养伤。” 听到她的回答,刘行悬着的一颗心落下了一半,接着问道:“那、那金狗的魔将还在五台城外吗?他们没有攻城去吧?” 再次苦笑一下,杨凌儿道:“没有,你厉害!祭出了仙家宝剑,直接让那魔将的功力损耗殆尽。结果给牛鼻子紫玄捡了个大便宜,他只带着一百零八个道童出城,就用九宫双龙阵把城外剩下的三千多金兵全都吓退了。” 说着话,杨凌儿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上端起了一碗药,捧到刘行面前后继续说道:“那个牛鼻子还把金狗从我们兄弟手上抢走的那些金银、地火雷和爆炎弹抢进了五台城。三天前他主动示好,给苏东兄弟送来了缴获金狗的七百匹战马、送还了我们的金银,只是留下了六百颗地火雷、四百多颗爆炎弹。” 有汤匙将药喂进刘行口中后,她接着说道:“他还说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言归于好,联手抗敌呢。不过苏东兄弟和孙大哥还曾四哥说了,只有你醒来,才有得谈,没有立即答应他什么。” 听完这些话,刘行突然咳了两声,心中暗道:贼老道,居然让你捡了个大便宜。好吧,你等小爷伤好了的。今天你从小爷这占了便宜,明天我要你加倍奉还。被人占去的便宜、吃了的亏,小爷必须讨回来…… 将一口药强行咽下去后,刘行却对杨凌儿说道:“联手抗敌可以,但是他得听小爷的!小爷可不是孙世成,就算他这次不计前嫌、有够大气地出城吓走金狗,小爷也永远不可能认他做师叔、听他摆布。” “刘将军请放心。”刘行话音才落,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话语声。 语声落下,房门打开。一个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破破烂烂儒生袍的青年在苏东陪同下走进了房间。 站定身后,儒袍少年躬身一礼,口中说道:“小的福州举人王命德,应紫玄真人所求充作信使,在此参见河东路第一将、宪司判官大人。” 侧头双眼盯着王命德打量着,刘行有些惊疑地问道:“你是福州举人,怎么跑到河东来了?你跟那个紫玄老儿有什么关系吗?他怎么派来做信使呢?” “禀将军,小的与紫玄真人并无太多关系。只是金狗到来之前,小的曾在街头得过他三饭之恩。今次听闻真人欲与将军修好、共商联合抗敌大计,却苦于无人敢为信使来见将军,小的才自告奋勇、来见将军。”王命德从容作答,却是一副十足的书生穷酸态。 书,刘行也没少读。可是这样文绉绉、酸气十足的话,刘行却是从来不愿意去说。 听到这样酸溜溜、不文不白的答话,刘行有些不快地说道:“你是举人也被必要跟本将军总是那咬文嚼字的,本将军虽说现在是武将为主职,却也是嵩山书院寒窗苦读过的。你要是想做信使,就别跟我这说话时总是这一股文酸味。” “将军果然真性情,那我就不跟将军这里卖弄文采了。” 没有半分不快意,被刘行数落后,王命德忽然站直了身子,正色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有事没事总是咬文嚼字,可是听说您是豹林谷高徒、又在嵩山书院读过几年书,我怕不咬文嚼字您会感觉我对您不够尊重。既然您不让文酸了,小的自当遵命。” 看到他瞬间万变,刘行不由得失笑,浅笑着说道:“你倒是个机灵人,好,说吧,那个牛鼻子想要跟本将军如何联手抗敌呀?是他为主哇、还是本将为主?” 第057章 落魄举人来献策 “紫玄真人说,将军若是肯摒弃前嫌、联手抗敌,他居城中负责城防,你率大军驻于城外。您军中粮草所用等,皆有城中供给。城内他为主、城外您为尊。”一点也不含糊,王命德痛痛快快地将紫玄的条件说了出来。 这些话一入耳,刘行心中暗道:去他大爷的!城中他为主,成为让小爷为尊,这是要让小爷带着兄弟们给他做跑灰呀!哦,金狗来了,他再来上一次四门紧闭,小爷只能在郊野上跟金狗拼到全军覆灭,这牛鼻子当小爷是傻子呢…… 想到这,刘行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我是河东第一将、宪司判官,还有帅司选锋营的先锋将和官家所封的翊卫郎官阶在,他一个牛鼻子老道凭什么跟本将军这样要求?河东之地,小爷现在算是太原城外最大的官了,他有什么资本跟小爷讲条件、说这些废话?” 听闻此言,王命德突然苦笑一下,声音低沉地说道“大人这些官职,若是在十日前还可以号令河东。可是大人可知十日前官家已经与金狗达成和议,将太原等三镇之地割让给了金人。如今我们身处代州,已不再是名义上大宋朝所属,我等都已变成身在敌后的无主幽魂,您认为您那些官职还有号令河东的效用和意义吗?” “什么,你说太原被割让给金狗了?”听完王命德的话,站在他身边的苏东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情绪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肩高声道:“你是不是在说谎?官家怎会割太原给金狗?你是不是收了金狗好处,故意来此散步谣言的?” 脸色充满悲愤与无奈,王命德叹息着说道:“代、忻、管、宁及太原,如今都已被官家割让给了金狗。我是落魄、却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怎会给金狗做细作、做出背弃祖宗事来呢?这些事若是你等想验证,只管向外来那些客商打探便知真假。” 苏东震惊、杨凌儿也显的十分吃惊,唯独刘行一点也不吃惊。因为刘行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前世图书馆里看到的历史资料里,清楚的记载着就在这一年无能、昏庸的宋钦宗赵桓将太原等三镇割给女真人,想要换取一时和平。其结果是什么,刘行比眼前这些人更加清楚。 知其结果,刘行强撑着从床上坐起身来,望着王命德说道:“官家割了太原等处给金狗,但只要我等还在这里坚持抗争,官家迟早还会反悔、派兵来收回失地。所以就算暂时我们已成敌后孤军,我也是大宋的汉子、也是大宋的将军,他一个出家人就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 见刘行如此决绝,王命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敬佩神色,再次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将军既是执意如此,小的也只管将这话带回紫玄真人去。我只是一介书生,既不懂领兵之道,更不会什么道法,只管往来充作信使、做好勾联便是了。” 话音落,王命德躬身一礼便欲转身离去,刘行却在他转身之际突然说道:“紫玄如果真有能力守住五台城,我可以带着我的人就藏在这猎人谷内与他合作。让我出谷,除非五台城岌岌可危。想让我给他做挡箭牌,他却想都别想。” 一听这话,王命德转身竟直接跪到了地上,声音显得有些兴奋地说道:“将军大义,小的替全程三千多户百姓在此拜谢了。” 话未说完,王命德倒头便拜、对着刘行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后,他重新抬头看向刘行,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将军,若想确保五台不失,单凭贵部与紫玄真人尚尤不足。若将军肯听,小的还有一个建议,应该可以帮助将军守住这大山中我大宋最后一方净土。” “什么建议,说吧。”眼睛看着他,刘行心底此时却在琢磨着这附近还有什么兵马可以召来并肩作战。 也不含糊,王命德马上站起身,开口说道:“寇家庄生兵五百、战马三千匹,两河口现在正有忠义社梁兴所率三千义军正在集结。平定军浮山上,一位名叫岳飞的偏校正率两千人马阻挡金兵。白马山忠义社翟通、李虞率众两千余据守军寨殊死抗敌中。只要将军发出号令,将这些人马全部召至来,相信以将军的道法仙术和兵法谋略,要守住五台绝非难事。” “梁兴、岳飞?” 对王命德说出的后面两个名字,刘行没有什么印象。可是对于前面这两个名字,在后世那个时空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行自然更是对二人许多事了然于胸。所以在听到这两个名字,不由得重复了一次、脸上同时挂上了欣喜的笑容。 王命德不知刘行那欣喜是何含义,只是马上又开口说道:“梁兴无官职、岳飞只是个偏校,翟李二人也是布衣。只要将军能将此三路人马招来,他们决然不敢跟将军争什么。到那时,将军您麾下兵强马壮,相信紫玄真人也断然不敢再如现在一般与您讲条件了。” 看了看他,刘行没有说话,心中暗暗想到:岳飞、岳爷爷居然就在百里外的平定军。百里之遥而已,如果小爷能抢在宗泽老元帅之前将他招纳过来,嘿嘿,那小爷以后在军事上就又多了一个强力助手。 再有号称河东忠义社三十六路总旗主的梁兴、梁小哥,加上小爷身边的曾四哥,可以说是三员擅战虎将在,足以在这五台山中与金狗抗衡上几年了。只要给小爷几年的时间,小爷两世为人学到本事,不信还不能在这大山之中创造出一番新天地来…… 想到这些,刘行的脸上不禁浮起笑容,重新望向王命德时说道:“你的献策确实很好,可是梁兴与翟李皆是草莽,岳飞又不属我可节制范畴,难道我的一道号令发出去他们就会遵从来归顺吗?” 平定军,在河东路是一支直属于汴京城的军队。按照大宋朝的规矩,名义上平定军是归河东路兵马都总管王禀节制,可是实际上同时还直接听命于殿前司。如此一来,事实上王禀都是剩下了宣兵权、没有调兵的权利。 北宋这个时代里,最让人无奈的就是因皇家忌惮军中将领、生怕将领们拥兵自重也去上演赵宋王朝开国那位皇帝的旧日把戏。所以处处压制、处处分化,长期下来便出现了时下这种名义上归属、实际上根本自行调动兵马的现状。 依大宋朝此时的规矩,别说是刘行、便是王禀亲自发出号令去,都未必一定能让平定军中的岳飞奉命前来。更不要说梁兴现在还是江湖草莽,草莽之人,人家想听就听、不听就算是皇帝老儿号令人家都可以不去遵从…… 听完刘行的话,王命德似乎早已成竹在胸,淡淡笑了笑:“将军请放心,只要将军肯发出号令,小的愿为说客前去游说。数月前岳飞曾与在下有过一面之缘,梁小哥与翟李二位也曾与小的多有交集。相信凭小的三寸不烂之舌,定然可将他们劝来与将军并肩抗敌。” 见他如此自信,刘行不由得双眼盯住了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落魄到了极点的举人,心中暗道:这家伙是什么人?居然这么自信。岳飞呀!那可是个牛上天的人物,就算是梁兴也不是一般人说招来就能招为己用的。这个举人居然如此自信,他是谁呢? 想到此处,刘行脸上浮起了怪异的笑容,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王先生,敢问先生师承何人、为何有如此自信,又怎么能让我相信你不会拿着我的号令出去不做该做的事情呢?” 第058章 欲成大事,必先救人 “小的师承家学、不足言说,但是小的自认是堂堂七尺男儿,吃的是我大宋的粮、喝的是我大宋江河水,不会做出龌龊被背弃祖宗的事情来。将军若是信不着,那小的马上告辞便是。”说着话,王命德面色变得灰暗,一转身便要离开。 看到他这表现,刘行心底暗道:小爷刚刚又玩了一次法力透支,先天易龙图按耍耍三郎所说,每透支一次就要损失十分之一内藏的法力。如果这样算来,就算透支法力对敌的同虽是加快自己自身修炼的速度,却少了宝图法力的助力。 想要最快速度重新形成战斗力,最佳的选择就是将岳飞那样一个智勇双全的干将弄到身边来。而身边这些值得信任的人,没有哪一个是适合去做说客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吃亏上当就一回,信这个落魄举人一次也未必一定是坏事…… 脑袋快速地闪过这些想法,刘行抬手道:“慢,请留步!” 听到刘行的唤声,王命德站住脚、转回身,冷冷地望向刘行:“怎么,将军既然不信我、还要留下我做什么呢?” 对他歉意一笑,刘行道:“并非我不相信先生,只是此时事关重大,我不敢有半分大意。不过看先生的言行,绝非不忠不义之士。所以我相信先生,马上便发出将令、让将军去辛苦一遭。只要将军真的能将岳飞、梁兴两部人马招来,我愿向王总管、张宣使递书保举先生入仕。” 保举入仕,对于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来说,想要入仕只有三种渠道。第一种是三榜科考、一路考到殿试去,至少混个同进士出身。第二种是那些官二代们的特权,老子立下功劳后他们被荫官入仕。 最后一种,则是由各级官吏向上级保举,一层一层的保举到各路宣抚使、总管一级具有直接向赵宋皇帝进行举荐权利的高官那里。得到皇帝御准,进入各级衙门里充当幕僚。 其实这最后一种入仕渠道,在此时的大宋朝,官家御准只是个行事、几乎是只要得到宣抚、总管一级赞许的人,一经保举、都能成为幕僚。 虽说幕僚起步阶段都不怎么顺心,也很少有实际权利去做主决断什么事情。但毕竟一入官场仕途开,他朝平步青云指日待,自然也是很多没能考上进士、没有够牛老爹的学子们愿意选择的人生道路。 对于这些,深谙仕途通达路径的王命德,当然也不陌生。所以在听到刘行说出了愿意向王禀和张孝纯保举他的承诺后,几乎丝毫没有犹豫地便接下了刘行让他去做说客这个营生…… …… 刘行还在五台山深处的猎人谷琢磨着强大自己、以求能够保住五台。此时的赵宋王朝却已经到了垂垂危矣的最后时刻。 奉命北上救援的种师中,刚刚率军攻下榆次城便接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官家不信李纲、却误信欺世奸邪之辈,竟准以一个欺神骗鬼、妖言惑众的禁军小卒指挥七千七百七七十七人作为守卫汴京城的主力。 结果那个骗子在城头与金兵一接触马上兵败如山倒,让金兵轻松地打开了汴京城的城门、杀进了汴京城。 如今的皇亲国戚,都已经沦为女真人的阶下囚。金兵正在汴京城内肆意纵马、随意劫掠和欺凌妇女。 没有接到京师被攻破的消息,种师中却接到了另外一道命令:枢密院知事许翰三传枢密令,命种师中加紧驰援太原。争取最快速度解除太原之围后,率领秦凤军回兵救援汴京城、以为勤王师。 就在半个月前,正是这个许翰出言相助,才使得种家家主种师道没有被赵桓那个比他老子还要昏庸无能的皇帝给罢了官。感恩戴德,种师中一接到他的命令,明知所带犒赏与粮草不足,还是硬着头皮带着秦凤军开出了榆次城、一路朝着太原方向全力推进起来。 孤军深入、犒赏不足,粮草短缺、兵困马乏的秦凤军才走出榆次城没多久,就被银术可统帅的三万金兵迎头拦住。 在刘行派出苏东带领十二骑保护着王命德先奔两河口去找梁兴时,种师中所率的秦凤军与银术可的金兵在榆次城被的旷野上展开了殊死搏斗…… …… 夜幕降临,猎人谷中的夜晚比山外面来的要上半个时辰。当夜幕落下时,重新调整好气息、能够自行下床行走的刘行来到了窗前。 仰望星空,突然之间刘行看到将星微暗的星象,不由得想起了半个月前耍耍三郎在山顶上对自己说过的话:“欲以天外来人成拯救此间事,将星不可沉落、你需力保种师中不死。否则,一切都将万分艰险……” 一想到这话,刘行马上回首对房门外呼喊道:“孙玉江、孙玉江何在?” 房门应声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孙玉江而是万亚飞。他一走进房间,便问道:“将军有何吩咐?孙大哥下午不是被您派出去带着硬探去打探小种相公和秦凤军的消息了,难道您忘记了吗?” 闻言点了点头,刘行先是失神地说道:“是呀,下午是小爷派他去打探消息去了。” 话至半句,刘行猛地抬头道:“这都一下午了,他们可是骑的快马,难道还没有返回吗?” “半个时辰前,孙大哥刚以飞鸽传回军情来。他们已经遥遥见到了秦凤军,不过小种相公正带着秦凤军的兄弟们,在榆次城北与金狗那个大将银术可所部激战,他们不敢太靠前,只能远远地先查探。”万亚飞说着话,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蜡纸书信递到了刘行面前。 接过蜡书看了看,刘行随机高声道:“快,传我将令,谷中所有木匠全部速到浩气厅来,我要紧急军务需要他们帮忙。” 闻言转身边便走,万亚飞虽不之道刘行不召集兵马反而召集木匠要什么,但是他已经在这段时间的跟随后,形成对了刘行惟命是从、不做多问的习惯。 万亚飞才走出房间,杨凌儿紧接着快步走了进来,嘟着嘴对刘行说道:“刘大哥,你身体尚未完全复原,这大晚上的召集那些木匠做什么呀?” 看到她假装生气的样子,心急如焚的刘行也不由得浅笑一下:“我身体再有几个时辰便能完全恢复,我要用这几个时辰,带着谷中木匠做出一些你从来没见过的物事。然后,用那些物事,我榆次城外一处地方救回小种相公。” “啊?”听到这话,杨凌儿不由得长大嘴巴失声叫了一声,接着有些焦急地说道:“就算你现在身体能调息复原,可是功力却不可能这么快复原。你要做事物事,能让你功力最弱的时候去救人呀?” “这个等我带人做出来,你就知道了。现在呢,你要听我说。你不要着急,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三思而后行的,不会拿自己小命轻易去犯险。你不用担心我会把命丢在谷外,没命回来继续教你法术和医术的。”说着话,刘行缓缓走到了杨凌儿面前。 不等她做出反应,伸手紧紧抓住了她一双小手后,坏坏地说道:“有你这个我的三世情缘在,我才舍不得白白送命呢!待我帮你找到你兄长,我还想让他做主、准你嫁给我呢!” “谁要嫁给你!说好我们是师兄妹,不要再说这些事,你怎么又说!”一听刘行又在说三世情缘的事情,杨凌儿一转身、使劲抽出了双手,快步跑到门口后回头娇嗔地对刘行怒道:“你要再说什么三世情缘,我明天一早就带着红菱离开这里。” “别、别,我不说了,咱不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刘行一见杨凌儿真生气了,急忙上前想要再次拉住她。 可惜换做平时,杨凌儿的武徒初阶修为是绝对不可能躲开刘行这急行上前一抓的。但此时的刘行功力只回复了三成,就在手刚要碰到她的衣角时,杨凌儿轻盈地一扭身便躲来了刘行抓过去的双手。 纵身跃出三步远,站定身后,杨凌儿才再次回头看向刘行:“下不为例,若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见到我!你休息吧,我回房去了!” 话一说完,杨凌儿转身便走。刘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能是轻叹一声,低声自语道:“唉!太像了、太像是了,这脾气秉性真的跟宁儿太像了。明明也是喜欢小爷的,却偏偏不愿意轻易承认!这三世情缘,看来又要经历风雨之后才能见彩虹的折磨呀……” 第059章 原来已成小富豪 “将军。” 正当刘行无奈地望着杨凌儿小时方向时,从侧院里闪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轻呼一声后,快步走到了刘行的面前。 待走近后,刘行看了看来人,笑道:“苏权,听说你对女人很有一套,我想问问你,怎么才能让一个女人不受礼教束缚、接受你的感情呢?” 闻听此言,苏东的堂弟、也是猎人谷财帛等杂事上的总管苏权愣了愣,摇头道:“属下只是擅于青楼**,相信将军你是不会也为了青楼女子能如此用心的。所以,请恕属下帮不了你。” 苏权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自从刘行带着人马进谷以来,谷内连三岁孩童都已经知道了杨凌儿是刘行心仪女子这件事。但谷内所有人也都从万亚飞、孙玉江等人那里听说了杨凌儿是个有婚约在身、出身也算将门的女子,是不可能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在接受刘行的。 在靖康二年这个时代里,北宋王朝不像南宋王朝一般被程朱理学死死地束缚住了上至君主、下至黎民百姓的思想。 然而传统的道德约束,其实远比程朱理学更加让人难以破除。在这个时代里,女人丧父做了未亡人后去改嫁不算什么。可是如果未婚毁约,却要遭到世人唾弃、鄙夷。 正是深切了解这些,苏权的选择了一种看似无计可施,实则十分巧妙规避敏感点的回答模式。 在说完在男女之情上帮不上忙的话后,苏权马上又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堂弟离开前已经跟属下交代过了,在您没有确定新的长春园新总管前,就让属下暂时继续代行总管之责。这是谷中所有账目,您请过目。” 说着话,苏权将手上的厚厚一叠账簿递到了刘行面前。 看了看那厚厚的账簿,刘行没有伸缩去接,反而退进房门后说道:“我不喜欢管账,你只管我定期说说咱谷中的用度和结余就好。” “好,那属下便简要的跟您说一下。” 也已经知道刘行行事喜欢简要明了,苏权不做他言,开口说道:“谷中九街十八巷,店铺共计一百八十间、均是长春园的产业。月租收入白银十八锭。谷主府上直接经营着的米粮庄、盐行、铁匠坊、古玩宝号、质库和钱庄,月入白银六十锭左右。老谷主因怕谷外官家的铜铁钱跌值,所以谷中只以金银交易,我们的钱庄是这些收入中的最大一份。” “这些钱,能支撑多少人马的军费呀?”每个月不到八十锭白银的公中收入,刘行听到以后马上有些不开心了,心中暗道:才八十锭白银、也就是八百两银子,那能支付多少人的军饷呀?钱少了,小爷拿什么养兵。 似乎猜到了刘行话中的用意,苏权淡淡笑道:“谷主放心,猎人谷原有五百个兄弟,都是无需支付饷钱的。因为西山、北山上那些田地和果园,都是老谷主免费包租给他们充作饷钱的。加上老谷主长期以来都从河北海边一代向河东等地贩运海盐,运盐时还会从利钱中分出两成给兄弟们,所以将军无需担心没钱支付饷钱。” “你是说,历任谷主还带着兄弟们做私盐生意?”听到这话,刘行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邪邪地问道:“那我们一个月从私盐生意上能赚多少?现在存了多少金银呀?” “老谷主离去前,我们每半个月走一次私盐。我们只是负责转运,每石盐可净赚二百四十钱到三百钱之间。我们每月最多时转运可达一千六百石、最少时也有八百石。多年积累下来,现在后花园秘库内实储白银三千锭、黄金六百锭。”苏权一口说道这里,停住回了一口气。 一听竟然有这么些储备下来的金银,刘行心中大喜,口中道:“一锭十两,也就是说加上我们从谷外带来的金银,谷中公库现在一共有六万两白银、一万两千两黄金了?” 重重点了点头,苏权道:“是的,确实是此数目。” 知道自己这里有了多少钱财,刘行心底不由得乐开了花,暗想道:我了个去!六万两白银、一万二千两黄金,小爷有了这么多钱,也算是个小富豪了。有这么多金银,小爷只管招兵买马,待得兵强马壮时冲出山谷去。嘿嘿,封侯拜相非难事,何必再做一凡人…… 想到此处,刘行忽然收住笑容,转而问道:“那谷中铁料储备有多少?还有粮草、自家储备的盐,以及兵器等又有多少?” 微微皱眉思索一下,苏权随即答道:“回将军,谷中铁料充足,足以打造三万副铁甲。铜料也有许多,可造十五万铜钱。粮草足够万人一年用度,盐库中储盐可供万人食用半年。” 倒吸一口冷气,刘行不由得失声道:“我的天啊!原来咱看着这不起眼的猎人谷,竟富庶到这程度上了呀!感谢三郎君、感谢三郎仙君呀!” 说话中,刘行转身向着西南方向跪拜下去,口中继续说道:“仙君竟将这名大的家业全给了我,他日我若直捣黄龙时定要天下遍立仙君庙,让仙君永世享尽天下香火供奉。” 此言一毕,刘行起身回头看向苏权,重新正色道:“一百八十间临街店铺,是不是说我们所有走过的街道两旁,能看到的临街店铺都是公库财产?” 点了点头,苏权道:“不错,不只是临街那些店铺的房产。谷中九成房产都是长春园的。住在那里的人家无需缴租,种田又不纳粮是多年谷中的规矩。” 这下明白了,原来猎人谷真被耍耍三郎变成了一个世外桃源。种田不缴租,住房不花钱,这有点像后世里某种制度下才会有的情形了,难怪谷中人心如此齐心。 彻底明白了猎人谷是因内部制度才有今日之强盛,刘行低头想了想后说道:“待我救回小种相公,谷中需要进行改建。木楼、木屋虽是彰显贵气,但万一栈道上仙君的阵法被人破坏,冲进谷来后只要一番火攻。仙君多年来的心血和众兄弟的家园,都要毁于一旦呀!” “改建?”闻听此言,苏权顿时一头雾水,眼睛游离中望着刘行问道:“为什么要改建呀?老谷主的仙法这么些年来从未被人破除过呀!若是大规模改建,一是大兴土木要耗费钱财颇巨。二是一旦改建动工,店铺无法经营,也会影响长春园的进项和日常开销呀!” 淡淡一笑,刘行抬头看向他:“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待我迎来小种相公后,改建动工时不但不会影响我们的正常收入,还会让这里变得更加繁荣。” “谷主,七大木工房的掌柜、匠师都到了。” 正当苏权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院门处传来了万亚飞话语声。他话音未落,便带着几十个人走进了院子里。 在随着万亚飞走进院中的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后,刘行对他们冷冷地说道:“各位,今日有事相求,还望各位鼎力相助。不过过了今日,在没有我的命令情况下,谁也不要给我将稍后要大家帮我制作那器物的制作之法泄露出去。否则,杀无赦!” 太原城下百骑打破金兵数千,太原城上雷公*杀将退敌。五台城外,施法破掉敌军地魔战将的大阵。刘行一路来的战绩,让木匠、乃至全谷的人早已将刘行在心中视如战神一般存在。 这样一个善战效用的战神一般大将军,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了“杀无赦”来,木匠和掌柜们不由得全都打了个寒颤。 见到他们人人惶恐,刘行变成了微笑模样:“不过各位只要守规矩、听号令,从今日以后,只要我需要制造稍后让大家帮我制作的器物,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每造一件,一锭白银。” “将、将军,您要我们来造什么物事呀?”一个中年掌柜强壮起胆量,在刘行的话音落下时问了一句。 侧头看着他和蔼一笑,刘行道:“造什么,你们稍后就知道了。走吧,都随我去西院,那里的木料应该足够造出十几架我想要的物事了……” 第060章 “小种”危急 杀熊岭,高百丈。杀熊岭,高百丈。两个山体合身而成,东峰高、西岭低。东峰形似人形、西岭似一只俯地巨熊,山名便由此而来。 这座名不见经传,鲜为人知的山峰,原本只是偶尔会有猎人捕猎时才来涉足。但在将靖康二年之后却注定将被青史所记。也注定将成为所有汉人提之便会隐隐心痛的痛苦记忆点。 山的最高处、绝顶之上,从青涧城中一路东来的秦凤军,只剩下最后不足二百将士。他们已断粮三日、断水一天,却仍然在都指挥使种师中指挥下,向山下通向这绝顶每一处可能的通道上奔去。 双方兵力的悬殊,加之金兵各个酒足饭饱、而秦凤军将士却是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虽是秦凤军将士殊死抵抗,最终却还是让金军主将银术可带着他的士兵冲上了绝顶…… “种师中,三日恶战下来,你还看不出这就是个魔涨道消的时代吗?还要逆天求死吗?”率兵将种师中和最后十几个秦凤军将士逼退了山顶悬崖边,银术可将大枪拄在地上先开了口。 须发皆白沾满鲜血和污渍的种师中,此时已经没了往日那种气宇轩航、奕奕神采,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堂堂豹林谷副宗主、大宋朝砥柱干将,当世八位金带武王中声名最是显赫的老将军。如今体内真气已是气若游丝,奇经八脉早已断裂难通。 但纵知自己在之前金狗的车*战中被眼前这些塞外来的恶狼咬的无力再战,种师中仍然顽强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昂首对银术可说道:“银术可,你以众敌寡、轮战破我修行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我宁愿卫道而死,也不愿你这得卑鄙小人多言。” 说着话,老将军头向一旁扭去,不再看银术可,脸上写满对他的不屑和愤慨。 双眼盯着种师中,银术可小片刻没有说话。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大宋国的老将军有多么的顽强。三天时间里,这位老将军以七千人马力敌他的三万铁骑,几次差点将他的大军给打得溃败。 即便是到了因无犒赏、加上粮草断绝,秦凤军中许多人因为得不到赏赍四散逃走的兵溃之时。眼前这老将军仍然一夫当先、硬是杀他麾下十二员猛将,将他的大军压在山下怔整整三天。 这样一员猛将、如此高深的武道修为,银术可从内心里是十分敬佩的。身陷重围,仍不畏惧地昂首受死,这更让银术可一时间不忍心立即下令诛杀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 “叔父,我来救你!” 就在银术可望着种师中若有所思、缄口不言地对峙时,突然间从山顶的另一侧传来了一声大叫。叫声中一道绿影闪身射到种师中身旁,两团银雾随即迎面洒向银术可和他身边的金军将士们。 一见到那些银雾,银术可高喝道:“全体后撤,怪娘子没有逃走,大家小心她的银雾*散!” 喝声中银术可急退几步,猛地奋力挥舞起手中的大刀,施展功力在他的面前舞出了一道真气屏风来。那些银雾飞撞到银术可的真气屏风上后,一阵“嗤嗤”声后散发阵阵白烟,眨眼间挥发殆尽。 银术可虽然以自身功力抵消了银雾,却在他再看向那块巨石时,不见了种师中的踪影。他急转头寻踪一看,只见一道绿影背着一身金甲钟师傅沉重的身体正吃力向山顶西北角跑过去。 “怪娘子,你是银雾*散没了吗?怎么只会逃命了呢?”望着踉踉跄跄背着种师中那人的背影,银术可皮笑肉不笑地高声讥笑道。 那个绿衣人也不回话,只是倔强地背着种师中继续向西北角悬崖边走着。 被绿衣人强拽双臂背在身上,种师中面露苦相说道:“翎儿,我不让你自行下崖逃走吗!你为何又要回来?” 绿衣人也不答话,只是喘着粗气、继续看着种师中向悬崖边走。 直到走到了悬崖边、将种师中放下后,绿衣人才转身指向悬崖下:“这悬崖高百余丈,以我功力落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反正都要死,叔父,不如你我叔侄死在一起,至少见了祖宗我也不落个贪生怕死、不孝不忠之名。” “种雁翎,本将军念是一个女流之辈,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却跟你这叔父一样的顽固,真以为本将军杀不得你吗?” 绿衣人话音才落,银术可带着人马再次追上来、围住这一老一少后,冷笑着继续说道:“太原城外,你那个师兄邪公子让爷爷吃了两次大亏,爷爷才被元帅派来带偏师扫城。本想着留你个活口、让你逃走,帮着爷爷引出那个不知道钻到哪个地洞里去的邪公子出来,你却不肯配合。好吧,既然是你要求死,要么自己跳,要么爷爷马上劈里你叔侄二人。” 种雁翎、豹林谷内与刘行一邪一怪齐名的怪娘子,老种相公种师道最疼爱的小女儿。她在听完银术可话之后,快速抽出了腰间一双短刀。 执刀胸前,瞪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怒声对银术可吼道:“魔道奸贼,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的放我走!只恨我没有刘行师哥的天缘,只有他给的这几包银雾*散。如果我有金奴助战,老贼,我就算死也得拉着你一起去见酆都鬼王。” “啾啾……” 种雁翎话音才落,她身后悬崖外的半空中突然传来两声尖锐嘶鸣声。一听到那嘶鸣声,种雁翎、种师中以及银术可等金军将士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悬崖边缘。 嘶鸣声还在山谷中悠扬地激荡着回音,一道金光从悬崖底下飞升而上、一条金色小蛇的尾巴上拖着一条绳索的身影便在天空中盘旋出了一道曼妙的金色弧圈。 “金奴!叔父,是金奴!”一看清那条金色小蛇的样子,种雁翎立即兴奋地叫了一声,而后高声呼喊道:“金奴,刘师哥呢?他跟你一起来救我和叔父了吗?” 金奴没有再发出叫声,而是扭动着身躯、显得有些吃力地继续向上攀飞。终于,当它又飞升出几丈后,洁白无瑕长袍在风中舞动,刘行一手抓着系在金奴尾巴上那条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刘师哥,叔父,刘师哥来!这些金狗今天一个也别想活了!”一看到刘行一只脚稳稳地站到了悬崖边上,种雁翎立即收刀拉起了面露惊愕神色的种师中。 “快,放箭!别让那个邪公子上来!” 正当种氏叔侄一个兴奋、一个惊愕时,银术可对太原城两次对战时刘行爆发出的惊人法力和那条金蛇骇人本领心底犹自惊惧,他马上高呼一声打断了种氏叔侄的欣喜与错愕。 “嗖、嗖、嗖” 银术可的号令一出,箭矢如雨、飞蝗一般从山顶四方齐射刘行。 “啾啾啾……” 箭雨还未飞到刘行面前,金奴见到刘行双脚已经稳稳站到山顶后尖叫两声猛地以更快速度从半空中折身俯冲向地面的同时,身子扭动着从体内逼出团团真气,迅速笼到了刘行、种师中、种雁翎三人身边,并马上形成了散团真气护盾。 “这、这妖蛇的功力,居然比那邪公子还要高强出一些!”眼见金蛇吐气结出真气护盾罩住了三人,银术可从真气盾上看出了金奴现在的修为至少已经达到了金丹期中层,不由得愕然失声轻语。 “银术可,我早对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说过,小爷这不是妖蛇、乃是守护仙宝的灵蛇。”银术可自语声很小,但刘行还是听到了。讥笑着说话中,刘行缓步在真气盾保护中移步走到了种师中的身旁。 第061章 天剑地刀退魔将 一听到刘行的话,银术可猛然惊醒,他双手一沉、迅速将大刀抓到手上。 以刀锋对准刘行后,银术可说道:“小贼,太原城下你杀我四百勇士、太原城头你劈我一员大将。今日既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休想再走。” 面对银术可咄咄逼人的气势,刘行不但能不惊退,反而冷笑道:“我不走可以,你也别活着离开这里。银术可,你回头向山下看看,你山下的五里连营现在是一副什么景象了。” 闻言回首、急望山下,银术可一回头马上看到山脚下他的连营四周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了七八队骑兵,正在绕着他的连营不断将火箭射进营中去。 大营里,此时已经乱作一团。那些骑兵都没穿战甲,行动十分迅速,一击击走、每次射出一波火箭后根本不给他留在山下那些士兵追击的机会。 看到山下的情形后,银术可马上明白了。刘行这不是一个人上山来救种师中的,而是应该早已做足了准备才来的。对方筹谋之后才出手,身经百战的银术可自然不会甘心受制于是。 所以当他转身时,全身忽然涨起,口中大喝道:“众神将何在,一起出手、先杀掉这三个宋狗再一起下山去清扫干净其他的敌人。” 早防备他会狗急跳墙,刘行在他喝声未落时身形急转中掏出万象盒、祭出耍耍三郎所赠的*剑。 就在三十几个魔将同时和银术可飞身扑向刘行、种师中和种雁翎时,半空中的金奴也不用刘行发令从半空中飞速滑落。 一剑一蛇,一金一蓝,两道闪电疾射而出。银术可飞身刚落到距离刘行面前五步远的地方,金奴便在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没等他发出叫声,*剑飞到他的面前骤然一剑变成了七剑,朝着他身上一起刺了过去。 被金奴咬到,银术可已经迅速惊觉。再看到七柄剑锋释放着强大仙法之利朝他同时刺来时,银术可大叫一声,急转身、调头便跑。 一见主将败逃,其他那三十几个魔将双脚落地后也不敢再向冲,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观望。 他们这一停止行动,恰好给了刘行驭使*剑改变攻击目标机会。七剑变成四十九剑,犹如四十九道闪电突然一起调转剑锋,在那些魔将惊诧中尚未回过神时迅猛地刺向他们。 只听连声惨叫声,三十几个魔将全都在眨眼间被*剑刺中,哀嚎中阵阵爆裂声响起后他们便被*仙剑杀死在当场、灰飞烟灭。 “仙家法力、这是仙人剑?行儿,你又遇到上仙了?”双眼望着重新转向去追击奔逃中银术可的*剑,种师中愕然地问了一句。 刘行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刘行十分清楚以自身现在的修为驭使仙剑已经是勉强为之。一旦开口、必然泄真气,只要泄出一丝真气,仙剑便会马上坠落到地上、变成与寻常宝剑无二的平凡之物。 似乎也是明白了刘行不能有半分闪失,只有全力施法才能控制得住那柄仙剑。 种师中从惊愕中镇定下来后,马上对身边的种雁翎说道:“快,你也施法,帮你刘师哥一起杀了那个银术可,为我七千秦凤军好汉子报仇。” “山图赐法、青羽飞花!”种师中的话音才落,种雁翎早已从腰上摘下了一柄看上去更像是**的短刀,念诵咒语后青光闪现、一道青芒从短刀的剑鞘射了出去。 耳听到种雁翎的法诀,刘行心中不由得一惊,暗道:翎儿师妹居然得到了山图公子的青羽刀,看来这些时日她也曾遇上过地仙福缘呀!难怪师叔会见到我祭出*剑时那样惊奇,试问仙君之剑与地仙之刀同时出现,哪一个修行之人见到不会为之震惊…… 刘行猜测得没错,种师中震惊的原因正是他的侄女一个月前刚刚福缘到了,巧遇太山洞地仙山图公子,得赠青羽仙刀。 他本以为这已经算是豹林谷中又一个镇山至宝,却没想到刘行在八岁得到柏户真人赠万象盒居然之后又第二次遇仙、而且这次遇上那个仙人所赠的法宝更加犀利。 仙家分为真人、圣人、散仙、地仙、上仙、天仙、仙君、金仙、仙尊共九级二十七等。寻常修道之人,终其一生能遇上一次散仙都算天大福缘。 种师中想不到,他种家豹林谷数前有刘行第一次遇上地仙,竟会在这乱世之时一年内又有弟子两次遇上仙人。 而且从刘行施法驭使那柄仙剑上的法力看,那应该是一个至少拥有两千年以上法力、上仙所炼的法宝。相比于种雁翎从一千五百年法力那位山图公子那里获赠的仙刀,更是强出许多。 两个弟子,天剑地刀合璧出击,这世间便是他的大哥种师道恐怕也难以抵挡上几个回合。更不用说银术可那样一个魔道星芒武王,遇上这样的天剑地刀合璧,只会和方才那些散魔级魔将一样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种师道明白的道理,奔逃中的银术可自然也明白。他奔跑中回头看到种雁翎祭出曾在前日一击扫死他手下二十四个散魔战将、同时杀掉了上千兵士的仙刀后,干脆吓得连手中武器都扔到了一旁。 身子急急一停,赶在天剑地刀追上他之前,银术可猛地双手合十,口中呼喊道:“天神附体、土遁藏身!” “噗!”银术可呼喊出法诀后,他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团黑气笼罩着将他裹入地下后,那道口子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叮当”一声,就在银术可施展魔道土遁术藏入地下时,刘行真气耗尽、*剑直直地掉落到地上,四十几道幻影也在同时消失无影踪。 “行儿,你怎么了……” “刘师哥。” 一见到*剑落地,种师中和种雁翎同时侧头看向刘行。待见到刘行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正在大口喘着粗气时,叔侄俩同时扑到了刘行身旁。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刘行,双手扶上刘行双肩,种雁翎焦切地道:“师哥,你怎么?是不是透支法力,损了经脉了。” 挤出了一丝笑容,刘行抬头看向种雁翎:“没事、没事。经脉无损,只是我前些时日才刚刚透支法力施了一次法,还未完全复原就赶来寻师叔。没想到,翎儿师妹你也在这里。” “前些时日,怎么,你没有留在太原城,而是许多天就出城来了?那王总管的病,岂不是没人给治了?”闻听刘行的话,种师中突然在一旁开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转头看向他,刘行对种师中笑了笑:“师叔请放心,王总管不是病了,而是被摩尼教的余孽下了毒。弟子已经以人间十二毒合酿之法,帮他暂时解毒。以后每隔三年,只要我定期为他再以其法解毒,九次后便可体内毒素全消。弟子是月余前从太原出来的,难道师叔最近没有接到太原城的军情飞书吗?” 轻叹一声,种师中道:“太原城内的军情飞书,好久未曾直接飞投我处。多日来,都是汴京城中的许翰许枢密与我飞书通传京城内的号令。” “好了师叔,我们有话要谈也得先离开这险恶之地。那个银术可虽是被我和翎儿师妹吓退,但相信山下他定然还留有大批的魔道高手。我们先下山去,其他日后再谈也不迟。”说话中,体内刚刚重新生出一些真气的刘行站起身来。 从怀中掏出万象盒,默念法诀。“嗖、嘭……嗖、嘭”一连两声木器撞击地面声后,两架外形酷似大鸟的器物便落在了三人面前。 在种氏叔侄惊诧的目光关注中,刘行仰头对半空中的金奴说道:“金奴,你护着翎儿师妹下山,我背负师叔下山。” “啾啾……”金奴盘旋着应了两声后,忽然落地、接着尾巴一扫将一只木头做的大鸟扫到了种雁翎面前。 不明所以、愕然地望着刘行,种雁翎问道:“刘师哥,这是什么呀?” “此物乃是我据《后汉书马伏波传》中只字片语,琢磨出来的飞鸢。”说着话,刘行走到了种师中面前。 抓起他的两只手将同样惊愕中的种师中背了起来后,继续对种雁翎说道:“你听得懂金奴说话,只管一切按他所说的驾驭此物,便可平稳飞下百丈山崖。我们后山再见,切勿再多言了。” 话音落,刘行背起种师中走到一架飞鸢前。很快地,飞鸢来到悬崖边,刘行施展出刚刚重新生出的发起灌向双腿、奋力一蹬后背着种师中飞向了半空、接着缓缓顺着风势向后山远处滑翔过去…… 第062章 气晕银术可 “咻……嘭。” 后山,刘行背负着种师中一落到地面上,立即掏出了早已预备好的焰火弹,对着天空释放出去。 前山,正带着七百名骑兵与金兵玩着捉迷藏的曾炜杰,一见到那桔红色的焰火飞上天、炸开一团绚烂的烟花后,马上高声呼喊道:“撤、撤、撤,将军得手了、大家速速撤回。” 在他的呼喊声中,跟随他身边的上百名骑兵迅速聚到了身旁。随后百人百弩,对着正朝着他们追赶上来的一对金军骑兵射出一轮箭雨后,百骑齐转身、同时向东北方向疾奔而去。 那些追赶上来的金兵,被一轮箭雨射得几十人落马后,不由整队人马一阵嘈杂和停滞。待到为首的金军小校重新收整好队伍时,曾炜杰已经带着那百余人的骑兵队伍跑出了一里多地,气得金军只能是望着曾炜杰等人身后的尘埃一通暴骂…… 与曾炜杰一样,依照刘行事先吩咐的“只袭扰、不强攻”战术在其他几个方向对金兵大营进行袭扰战的万亚飞、孙玉江、李壮、张扬、苏东和苏权,也在看到天空中爆出绚烂烟花后,迅速带着他们身边的百人骑兵队伍以箭雨压住金兵、转身迅速离开了战场。 当银术可以遁地术逃回到大营时,四周围先前不断袭扰的宋军骑兵早已消失远处的山林中。气得银术可也只能望着远处的山林,大骂刘行是个十足的卑鄙小人。 两军交战,将为主。主将强,在冷兵器时代里则胜率增强。将强则士兵才会严遵将令,才可能在战场上运用出此时猎人谷七百飞骑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行动化一的机动战术来。 将士齐心,其利断金。银术可的咒骂,只能说他是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人。因为不能怪刘行狡诈、更不能怪猎人谷的骑兵太过齐心。只能怪银术可白在沙场征战了十几年,居然忘记了时刻都要确保己方安全,才能最大程度杀敌的战争基本点…… 前山银术可的咒骂声,刘行听不到。释放出焰火后,刘行迅速重新背起种师中快步跑到了小溪边牵出两匹马来。 将种师中先行扶到马上后,刘行才回头望向不远处犹自未从飞鸢带给她震惊中觉醒的种雁翎大声道:“翎儿师妹,别那里愣着了,速速过来。银术可纵然会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旦他回过神来,定然会引兵来后山追杀我们。你再继续愣在那里,一会又要一场血战了。” 听到此话,种雁翎猛然惊醒,眨着一双大眼睛望向刘行看了看,而后边跑向刘行边说道:“你这半年不到,又从哪里学到些什么呀?百丈高山轻松飞下,师哥,以后你不是要飞上九天去见诸仙了!” “别废话了,快上马。” 脸色一沉、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刘行在她跑到近前时将另外一匹马的缰绳甩给她之后,翻身跳上了种师中所乘坐的战马。 两匹快马随后扬起四蹄,在浓密山林中响起一串马蹄声,一前一后向着西北方向猎人谷疾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当银术可收整大军、带着两千骑兵赶到后山的小溪旁。遍寻不到刘行、种师中和种雁翎的踪迹后,气得他又是一次对着大山咆哮和咒骂。 骂人、骂街,都是最无能的表现。在银术可咒骂时,刚刚带着一千附金汉人骑兵赶到援战的天德军节度副使郭企忠却在他背后漏出了不屑的窃笑。 但在笑过之后,郭企忠望着硬探所说刘行奔去的方向,心中暗暗道:“向西北、去五台,希望这个难缠的黄口小儿不要到了爷爷镇守的代州去闹事就好,不然以这小贼如此狡诈,还真是够爷爷喝上一壶的了……” …… 夜,漆黑的夜。大山中夜莺啼声不时响起,打破深山幽静。 猎人谷被刘行重新命名为“仙人桥”的栈道外,杨凌儿和十几个谷中奉命留守、尚未痊愈的选锋营将士们焦急地翘首向根本看不清的远方山林中观望着。 终于,一串马蹄声中,刘行带着种师中和种雁翎一起跑到了“仙人桥”前的木牌下。 在火把的火光照应下,杨凌儿一见到刘行马上便飞奔上前。待刘行扶着种师中下马后,她一头扑进了刘行的怀抱中。 “刘大哥,你没受伤吧?奴家担心死了。”紧紧抱着刘行,杨凌儿带着哭腔说道:“你要出谷去救小种相公,为什么非要瞒我呀!我是学艺不精,至少轻功还能帮得上你的忙呀!你让人家好生担心呀,知道嘛!” 将她从怀中拉出来,刘行盈盈一笑:“知道你担心,对不起咯。不过是成是败北我自己心底里都没个准数,我怎敢带着你去再去冒险呢?我是男儿汉,险事自该担当,怎么可以总是带着你这样一位小娘子去一起犯险。你不是想让我成为世间笑柄,被人说我总是要带着个女人才能做事吧?” “好,奴家说不过你!还好你安全地回来了,不然天一亮就算你被人耻笑,我也要带上剩下的兄弟去帮你。”嘟着嘴,杨凌儿说话间意识到了她情急之下钻进男人的怀抱中很是失力,急忙撤身逃出了刘行的怀抱。 面露娇羞色,杨凌儿在急退两步后看到了靠着战马站在刘行身后的种师中,马上再上前一步,躬身道:“奴家麟州建宁知寨杨震之女杨凌儿,见过种殿帅。” “还是个知寨的女儿呢,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直接往男人坏里扎!” 种师中没等开口,种雁翎却突然站在一旁冷冷地面露鄙夷神色说了一句话,随后又恶狠狠地瞪了刘行一眼。 看到种雁翎那眼神,刘行心底不由得一阵暗暗叫苦:好嘛,一个是青梅竹马、早已暗生情愫的师妹,一个是再世重逢的三世情缘。小爷现在是要同时面对两个女人、而且是两个都有本事且个性十足的女人,看来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 “翎儿不得无礼。”就在刘行低头躲开种雁翎那恶狠狠逼视过来的眼神时,种师中颤颤巍巍地强自站直身先斥责了种雁翎一声。 随后种师中看着杨凌儿端详了一番后,说道:“你是杨震的女儿?你父亲昔日曾与老夫并肩抗击党项人,算来你也算得上是我的世侄女了。听闻你兄长杨沂中几个月刚刚返乡省亲,不知可否也在这谷中啊?” “回殿帅,长兄与次兄在金狗打到代州时,确实正在家中。但我长兄因接知州急招,奉命去城上防守后便与奴家和家母失去了联系,至今下落不明。” 答话中,杨凌儿的眼中突然泪水滚动、几欲破眶接着说道:“我二哥执忠,本也是殿帅兄弟二人麾下,却在金狗破代州后血战而死,还忘殿帅不要再追究他擅离军营、返乡省亲之罪。” 闻听此言,种师中突然一个踉跄,好在刘行惊觉,与种雁翎一起上前将他扶住、才使他没有跌倒。 待重新站稳身后,种师中有些悲怆地说道:“沂中多谋、执忠骁勇,宣和年间东征平寇,他兄弟二人同为我麾下先锋。却不想,沂中离散、执忠殉国,我何来再去追责之由啊! 听着他们的对话,刘行心底突然窃笑起来:哦,原来杨凌儿的两个哥哥,都是小种师叔昔日的老部下呀!那这样说来,还是如三郎仙君所说,我与这丫头此生之缘实际上早已在冥冥间注定了。就算没有太原城,迟早也会缘分所至、相逢相见…… “谢殿帅不追责我二哥,殿帅,看你伤势不轻,我们还是速速进谷吧!”杨凌儿没有注意到刘行此时盯着她,脸上已经隐隐地浮起来了坏笑,只是低头躬身间打破了刘行的暗思。 第063章 救回个废人 一听到她这话,刘行马上清醒过来,点着头道:“对、对,凌儿说得对,师叔还是速速进谷、让侄儿给您看一看伤势吧!” “凌儿,那是杨家小娘子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话。”刘行话音才落,站在另一旁种雁翎马上愤恨瞪着刘行叫道:“你这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坏蛋,明明杨家小娘子说的话,关我何事。” 一听她此言,刘行不由得苦笑道:“你名字中是翎羽的翎,杨家小娘子名字中是冰凌的凌。咳,好吧,以后我还是称呼你俩分别用种七娘子和杨三娘子吧!别闹了,先带师叔进谷,你再跟我使你那些怪招好吗?” “哼。”再次恶狠狠地瞪了刘行一眼,种雁翎扶起种师中走到杨凌儿的身旁时,冷冷地说道:“我与他豹林谷中青梅竹马十余年,他都能只在几个月时间后将你看得比我还重。这样的男人,我怪娘子不要了。你爱要,以后你要吧!” “种娘子切勿误会,我与刘大哥……”杨凌儿开口想要辩驳,可是没等她说完话,种雁翎已经扶着种师中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看着种雁翎气呼呼的样子走上“仙人桥”,杨凌儿无奈地也是回头瞪了瞪刘行,嘟着嘴说道:“你还快去与种娘子解释一下,你不是说她自幼对你最好吗?难道你就是这样回报对你好的人吗?更何况,奴家有婚约在身,你继续这样还让奴家怎么在这里呆下去。” 闻听此言,刘行无奈一笑:“她爱误会就误会去,我又没与她有婚约。她对我的好,我可以拿她当妹妹一样去疼她、爱她、护她,以为回报。谁说为了回报她对我的好,我就一定要娶她了。走吧,你也别生气了,我们回谷。” 话音落,不给杨凌儿再多说话的机会,刘行回手牵过缰绳就想要返回猎人谷。然而就在刘行手搭上缰绳地瞬间,身后的两匹战马突然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几声后同时“咕咚、咕咚“地倒在了地上。 惊闻战马倒地声,刘行回头一看顿时再次苦笑道:“唉,一夜疾奔上百里,可怜两匹马儿都给累死了,却救回个闹人精……” 松开手上的缰绳,刘行对站在“仙人桥”前的几个兵士吩咐一声,让他们将累死的战马抬进谷后,自己上前强行拉过了杨凌儿的手、走进了猎人谷。 片刻之后,曾炜杰带着奉命出去袭扰金军大营的七百飞骑,也在一阵人仰马嘶中回到了猎人谷中。 一进入浩气厅,曾炜杰、孙玉江、万亚飞三人径自直奔正中太师椅上坐着,让刘行为他诊脉的种师中面前。 “属下秦凤军马军选锋营兵马使曾炜杰,率孙玉江、万亚飞二兵马使,参见殿帅。”曾炜杰说话中,对着种师中倒地便拜。孙、万二人也不迟疑,迅速跟着他一起跪拜到了种师中面前。 看了看他们三人,种师中点了点头:“很好、很好,行儿已经将你等在太原城的表现说给我听了。不错,你们三人没有给我秦凤军丢人。曾炜杰,你此次做得好,待本帅还朝时,定要向官家保举你官升三级、阶转五进。” “谢殿帅好意。”曾炜杰应声后,却抬头对种师中说道:“太原城三战之中,属下并无大功。真正大功,首屈一指当是刘行、刘兄弟的。属下只在西门一战,曾立有微末功劳。所以,殿帅若要向官家请封,属下不敢冒领、还望您为刘兄弟保个正名。” 自己不领赏,反而为刘行请赏。种师中听完他的话,不禁笑着说道:“看来只是短短月余时间,你曾四小哥儿已经彻底对我这师侄佩服在心了。好,他之首功是自然,你等听他调用、齐心同战,功劳也不会抹杀。待来日我寻到可直通汴京的飞鸽,一并保举。” “师叔,您还是少说些话的好。”种师中话才说完,刘行突然阴沉着脸站直了身:“您天花已散、地花重损、人花也受到重创。神魂意魄四气几乎耗尽真元,精气也是损伤到了极点。若再多耗心神,就算小侄是医圣重生、药王再世,也治不好您了。” “啊……” 听闻刘行此言,曾炜杰、孙玉江、万亚飞和厅中所有人都是不由得一阵惊声。 种雁翎更是快步走到刘行身旁,黑着脸、瞪着刘行道:“你不是总跟我吹嘘你的医术已经可独步天下了吗?怎么、怎么却治不好我叔父这伤了?” “翎儿。”没等刘行开口,种师中强颜一笑:“怪不得行儿,只能怪老夫。即便行儿真有神医华佗的本事,也难以让老夫体内的经脉重续再生。杀熊岭下血战之时,老夫是将天赐之力、地和之力与本元真力都用到了极点。我是凡人,便是仙人如此透耗修为,结果也都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功力全失、无法修复,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什么?”听到种师中的话,种雁翎的眼睛迅速泪水涌动,上前一步抓住种师中双手后,声带哭音地说道:“叔父,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从此以后您再也不能修行,只能做个寻常人了吗?” 微微点了点头,种师中道:“不错,道法修行,承于仙家。仙家之源,来自人间。无论是人是仙,自身修行若是过分强用、透支过度,最后都会三花俱损、五气败颓,归于凡胎弱身,再无修行之本可用。老夫强自施法时,便已想好了这一切后果。即便是做个凡夫俗子,也要让那银术可大军损伤过半,争取为姚古、张灏多争取一些时间,好让他们去解了太原之围。无奈老夫力不从心,即便耗光修为也无力回天。咳……” 见到种师中轻叹一声、低下头,种雁翎和厅内众人全是面色黯然后,刘行心底暗道:真是个大英雄啊!明知道强行透支去施法,一旦到了上限、后果就是彻底丧失修行能力,他却依然要强行施法,为的只是解除太原之围。 有此大忠大勇的战将,赵宋王朝那两个昏君父子不怜惜、不信任、不重用,却偏偏信那六贼、听信奸佞之言。能战不战,割地赔款、最终导致亡国被掳。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天道丧尽,活该他们完蛋! 师叔一族受了赵宋王朝三代恩眷,他愚忠情有可原。小爷可不会去给那两个昏君当炮灰,最后还要落个修为全失、甚至兔死狗烹的下场…… “刘师哥,你难道没有办法能帮我叔父重续经脉,重铸五神、修补三花吗?” 在刘行心中暗思失神时,种雁翎猛地转头盯住刘行,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只要你能给我叔父补三花、修五神,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都会让我父帅答应你,就算你要接任下一代宗主也可以。” 豹林谷的宗主,从开山四代以来从来都只有种家子弟才能接任。每个接任宗主的人,都是在确定继任人身份时便会被赵宋皇家册封四品以上官职。所以在谷内,许多外姓弟子这些年来都是十分无奈地叹息生来不姓种,高官厚禄、声名身后都先天没有种家子弟的优势。 此时种雁翎情急之下,居然说出了就算刘行想要做下任宗主都会去说服他父亲准许的话来,不由得惊得深知豹林谷门规的曾炜杰、孙玉江和万亚飞等秦凤军旧部们目瞪口呆。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刘行没有说话,反而是看着种师中苦笑了一下。 见到刘行的苦笑,种师中开口道:“翎儿,不要难为你刘师哥了。且不说门规森严,你父帅也不能违了开山祖师留下规矩。你刘师哥天生对功名利禄便不屑多顾,不然以他四次悬壶之功绩,至少我和你父帅已可为他保举个翰林良医。是他自己坚决不同意,才会白身进太原的。他若有办法,不用你求他他也会帮我救治。老夫也深知,天地间无人可使我再行修炼,只能苟延残喘、度完余生。” 在种师中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底却在暗想:不是小爷不想功名利禄,实在是不想给那俩昏君坑死。生不逢时,何必求官。与其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去发给昏君当臣子,还不如逍遥天地间、做个凡人更自在。 第064章 自成军 不知道刘行心底所想,种师中还以为刘行仍然是为种雁翎的苦苦哀求低头沉思。 他话至半句,回首望向刘行:“好了,行儿。并非你学医不精,修行之事,老夫比你等知其根由更多。非你无能,实为老夫早已舍身取义、打定以死报国的主意,才使得有今日这境况。” 被他的话拉回心思,刘行抬头看着种师中说道:“师叔一生戎马,纵是现在功力全失、无法恢复,仍可为我等做主帅。行军作战,经验是最大的制胜法宝。更何况,师叔您于兵法上的造诣,观今天下可匹敌者罕有。所以,还望师叔不要过于自馁,一切请以身体为重。” 含笑点头,种师中道:“不错,不枉我与兄长多年来的对你的教导。很好,如此规劝老夫,远比他们哭丧个脸在这里吊唁老夫一般要好太多了。” 一听到种师中这样说,厅内众人全都是愕然一愣。看到他们表情,不用他们说话,刘行也知道准是各个心中暗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了,不要围着老夫这里了,我们说一下正经事吧!”在众人苦着脸齐望向种师中时,他突然正色道:“河东路第一将、宪司判官,除老夫外、行儿现在应该是这山谷中职阶最高之人了吧?” 眼见种师中说话时目光投向他,曾炜杰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此山谷中原有一仙君做谷主,他与苏东、苏权等兄弟说,此谷宿主是刘兄弟。而刘兄弟,则是天外飞仙,将可逆天道、阻止魔涨道消之人。” “哦?”听得此言,种师中侧头看着刘行,微笑着说道:“难怪八弟去世前说他夜梦仙人、言逆天之人已藏于我豹林谷中。当时八弟说是你这小儿,我还以为他是怕你在他去世后再受欺凌才故弄玄虚的。如此说来,一切都是天缘早定了?” 讪笑一下,刘行颔首道:“天缘也好、仙缘也罢,用大师哥曾经的话说,就算给了小侄天大福缘,我也没有飞仙的命格。所以师叔还不要太在意这些,我们眼下要做的事情还太多,那些所谓天定之事只能待解了太原之围、赶走金狗以后才去思量。” 微微点头,种师中赞赏道:“不错,你这几年四处奔走的历练,确实让你成熟太多了。很好,那么你对当下情形,有何见解呢?” “回师叔,金狗早已在太原城外施出‘锁城法’,即便秦凤军未散、七千人马面对金狗的锁城法也无疑是杯水车薪。”说着话,刘行从怀中掏出了醒来后曾炜杰以硬探所得消息整理出的最近一段时间军情汇总,递到了种师中面前。 待他接过去开始翻看后,刘行继续说道:“欲解太原之围,硬攻不是办法。侄儿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断敌粮草、使其不战自退。扰敌兵路,使其难以补充兵力。此消彼长,待敌我兵力和士气逆转后,才是一鼓足气、赶走完颜宗翰的时候。” “妙计,但兵力上的逆转,绝非你我能决定啊。” 虽然是再次赞赏,但种师中还是说出了一个无奈的现实:“官家谴我救太原,却仍以枢密院直接勾调。若非许翰老儿催得太急,老夫也不至于不带足犒赏便孤军深入、致我秦凤军溃败。想要敌我兵力逆转,官家那里怕是不会让我等放开手脚呀!” 闻听此话,刘行心中暗道:你也知道赵宋王朝皇家的惯性思维和传统作法,是不会让你手握太多兵权的呀!那还把你在青涧城经营多年的秦凤军,一次都给断送在了榆次城北。 心中虽对这个师叔的愚忠再次无奈,刘行还是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官家不给大兵权,我们也无需一定要向官家要。如今河东、河北各地,义军纷起。只要师叔您同意,侄儿敢保让我以义军之名招揽各处豪杰,不消数月便可达成敌我逆转之事。” “你……”迟疑了一下,种师中道:“你的意思说不以官军为名,改以义军为号,从而脱离枢密院掌控。” 重重点了点头,刘行道:“是的,只有如此,才能不受朝中奸党所制、不为官家所控、不受其他任何将领的挟制。不过此举可能也会形成一个不好的情况,那便是我们一切都要靠自己。无论粮草、兵马还是军饷和犒赏,都需要自己来筹措。” “这……”再次迟疑后,种师中道:“这样做,会不会被朝中之人说我们是拥兵自重、不听皇命呀?” 冷笑中,刘行道:“师叔接到的最后一封枢密院最后的消息,难道没对您说金狗东路军已攻破汴京城,正在城中纵马驰骋、肆意劫掠吗?” “什么?”闻言大惊失色,种师中道:“你、你、你说什么?翰离不已经攻破汴京城?这、这消息你从何而来,可信否?” 见到居然被蒙在鼓里给人当枪使,被卖了还不知道,刘行心底不由得又是一阵无奈,暗叹道:愚忠害死人,奸佞害忠魂。能征善战又如何,不及佞臣欺瞒骗…… 无奈不露于面,刘行低着头说道:“我前几日一直在昏迷,但曾四哥一直都在派硬探乔装出谷打探消息。几日前,正是那些硬探意外得到了一份汴京城里发出的军情后,才确定的此事。发那军情的人,正是许翰。他是催促府州折可存加紧救援太原、然后速去勤王。” “军谍可在?拿与老夫看!”仍然不敢相信汴京城已经被攻破,种师中满脸惊疑地说完后,伸出了一只手。 曾炜杰不待刘行出声,快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封蜡书递到了种师中的面前。 接过蜡书仔细看了以后,种师中突然仰天怮哭道:“官家呀!老夫无能,未能如期解除太原之围,不能及时回师才使您遭此磨难!都是老夫无能呀……” 听到他的哭声,刘行心底又是一苦笑:关你什么事啊?是那昏君自己偏信江湖骗子,结果才给金兵攻破了城门的。就算你能及时解了太原之围,赶到汴京城不也只能是被人家魔将成群、骑兵强悍的金狗给杀得如现在一般全军覆没呀…… 虽是如此想,刘行却不得不上前劝慰种师中。秦凤军的几个旧部和种雁翎,也在同时上前劝慰。 许久后,种师中的老泪才停止纵横、收住哭声后看向刘行:“既是官家已被困于宫中,枢密院已被金狗所占。那,老夫便不再多想,准你不用官军之名、广招义军行勤王事。但是你要答应我,兵强马壮时不是先去救太原,而是驰兵南下去救官家。” 听他此言,刘行心中暗道:只要你答应小爷以义军为名,拿你拉大旗作虎皮不怕岳飞、梁兴等人不来归顺。只要小爷手上了兵,是去救太原还是救那两个昏君。嘿嘿,就由不得你做主咯…… “好,侄儿答应您,待我广招义军、兵强马壮,粮饷充足时先南下救援汴京。”心中有所想,面上刘行还是答应了种师中的条件,但马上又说道:“但侄儿官低职微,恐怕难以服众,还想让师叔您授权给我,让我以您的威名广招各路义军来合兵为战。” 二话没说,种师中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虎头铜印,递到刘行面前正色道:“老夫现在就将官家所赐印绶交于你,从今日起你便代老夫以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河北制置副使的名义广招天下豪杰、聚拢成军,早日成师南下去救官家。” 第065章 初接大权、希尹设计 “侄儿谢师叔信任。”看着种师中手上的印绶,刘行丝毫不客气上前便接到了手里。 举起印绶,刘行随即转身大声道:“现在我以暂代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河北制置副使名义,正式下令,众将上前听令。” 一见刘行执印绶正色发令,曾炜杰等人纷纷正身上前。 看着他们都站好后,刘行高声道:“我现在任命曾炜杰为秦凤选锋军副指挥使,孙玉江为先锋营指挥、万亚飞为游奕营指挥,张扬为陷阵营指挥、李壮为背嵬营指挥。苏权为匠作营指挥,苏东为踏白营指挥。征调谷中所有三十五岁以下男丁全部入营,诸匠户男丁编入匠作营归我亲自调用。” “遵命……” 众将响应后,李壮和张扬二人却互相看看对方,而后张扬上前先问道:“将军,这我这陷阵营是个什么兵马配属呀?” “是啊,将军,属下的背嵬营又是何配属呀?”李壮在张扬问完后才开口也问了一句。 见到众将都是面露疑色,刘行道:“每营暂配步军一百、马军一百,全为同等配置。先锋营主开路、游奕营主袭扰,陷阵营主城战、踏白营主硬探,背嵬营为中军。匠作营则为各营中优先满五百编制定制,只要是木匠、铁匠等匠人愿意听我号令从军者,一概收下、留以待用。” 听到刘行这样说,张扬不由得望向苏权轻声坏笑:“哈哈,不只是大管家、还要做匠人头领咯!这下苏权兄弟可是咱的兵甲来源所依咯。” 话虽听着好像没什么,但张扬的话语中漏出的语气是十足的看不起。在一群军人中间,没有那个汉子愿意去做诸如仓曹、匠作、转运一类的事。因为军人当冲锋陷阵,这些行当都没机会上阵杀敌,被看不起也是一种长久以来无奈的风气。 然而刘行不是这时代里的人,三军未出、粮草先行。深知后勤保障,在绝大多数时候是真正能让一支部队取得最后胜利的关进。 在张扬话音才落,刘行横眼瞪了他一眼:“张黑子,若无一个好管家,你就算再能打没了吃喝、没了战甲,你也只能最后被敌人弄死。休要无礼,再看轻这些看上去是在管闲碎事的兄弟,本将军先让你饿上几天。” “别、别,将军,我错了!我认错,别让老张饿肚子!”一个饭量奇大、天生的吃货,一听到刘行要饿他当惩罚,吓得连忙哭丧个脸哀求起来。 不再去理会他,刘行转头看向曾炜杰:“曾四哥,你稍后立即带上盖有殿帅官印的新文书去追那个王命德,随他一起招募梁兴、翟李和岳飞。” 重重点了点头,曾炜杰没有说话。刘行随即转头看向李壮:“李壮兄弟,稍后你带上盖有本官宪司判官之印的官文,先往盂县,再去辽、潞、沁州,分派人手以宪司之令命各州衙中三班衙役全部集结、速来我处听用。” “遵命。”李壮上前一步,应声后再退回原地。 种师中听闻此言,面色微微一变,开口问道:“行儿,你招那些衙差来做什么?” 回头看着他,刘行正色答道:“衙差虽在战力上不及正军、副兵,甚至连厢军和乡兵许多都比他们能打。但天时地利人和,乃是行军重要根本,这些是师叔您曾经教我。我与翎儿师妹遇仙人得赠法宝,是为天时已具。坐拥这神奇山谷,不怕丢了根基,是为地利。” 言至此,刘行抬头看了一眼种师中,见他微微点头、含笑未语后继续说道:“而那些衙差多为河东本地人士,招来后行军时深熟地形、闲暇时促生人和,可称为我大军大助力。” 说到此处,刘行微微侧首瞟了瞟身边不远处站着的李壮,接着说道:“当然,即便是不能为战的衙役,若想短期内兵强马壮,人是根本。无论打造兵器、强化此谷防御,还是养马种粮,都需要很多汉子。他们来了不能上战场的,完全可以变作生产用。” 李壮看到刘行瞟了他几眼,心中理会到了刘行的意思,马上上前接话说道:“禀种殿帅,刘将军所言甚是。我五台县衙中,许多衙差在开战之前因上阵的能力不足,都被变作了修缮城墙、打造军器的好手。所以,属下认为刘将军此举实为一个好办法。” 既然已经有过成功的例子,种师中闻言后点头道:“好吧,大权已交行儿手,我看行儿确实颇有少年大将之风,不愧我兄长曾言日后此子必在天倾之际撑起我豹林谷一片天空。既是如此,老夫原做采菊翁、悠然南山去种地……” 种师中要做采菊翁,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表面上刘行是要继承师门的志愿,撑起豹林谷一派的荣耀、保住大宋朝的江山。而实际上,刘行心底对赵宋王朝的不屑,从他将大权交出来这一天开始,便开始让整个时空的历史发生质的裂变…… …… 在种师中交印的同时,战败的银术可回到了太原城南。 完颜宗翰一听说银术可居然被天剑地刀给打得只能遁地而逃,顿时勃然大怒地吼道:“银术可,亏你的修为还是我军诸将中屈指可数之人。居然被两个娃娃使出什么仙家法宝来,就给吓得遁地而逃,还让那些扰袭之兵害得我们折了上千个兄弟。你说,本帅该治你个什么罪。” “败军之将,任由处置。”银术可也不辩驳,多年来跟随先帝和眼前这位元帅东征西讨,灭辽占西京,早已十分了解完颜宗翰的秉性。越是辩驳,越可能死得快。甘愿受罚,反而不会让他真的被砍了脑袋。 双眼瞪着面前的银术可、这员他的爱将,完颜宗翰硬刀刺伤软棉花、被银术可的应对反而弄得一时不知所措。 坐在一旁的完颜希尹,也是十分清楚二人之间的玄妙。见银术可瞪着眼睛说出话来,他连忙开口道:“两个娃娃手上有仙家法宝,元帅您遇上怕是也很难单独去正面抗衡。如今既然种师中那老狗已然被那个宋狗小书生救走,当下之计首先该想一想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事,而非阵前杀大将。” 听闻此言,完颜宗翰虽是心里对希尹说话的态度很不舒服,但还是转头看向他,问道:“以监军之意,难道那个已被八十散神级战将轮攻得修为全失的种师中,还能对我军形成威胁吗?” 点了点头,希尹接着面色凝重地说道:“那个小书生先前已得宋狗河东路宪司判官之职,如今又救走了一个制置副使和西军领袖。以他与种师中的关联上看,没了修为的种师中必然会将大权托授于他。” 说话中,希尹面色再沉几分,微微思索后说道:“这样一来,等于让那个黄口小儿在河东大地上可以随意征召各路肯种师中召唤的兵马,也有了号令各地州县的实权。可以说,现在那黄口小儿是这河东大地上,军政两权集于一身、不在我军围困之下的唯一之人。” 言至此,希尹侧头看向宗翰:“元帅,莫看那娃娃年纪小,他师承所出决定他必然擅用兵、懂兵法,甚至还会懂得治国之道。我以为,当今之际是不能给那小儿成气候的机会,我军应将锁城之法扩大来用,将他死死地困死在五台山内才是上上之策。” 第066章 金兵锁城,梁兴来投 “监军的意思是,只围不打?”听完希尹的话,宗翰面露疑色:“以我军现在的兵力、斗志,银术可不可去、还可以换他人追进五台山去灭了那个小娃娃。为何,军师不求速灭、反而让本帅围而不攻呢?” “五台山内,粮不自产、又无金银矿藏,只有一些山野间还算丰美的野草可以养军马。”说着话,希尹的脸上重新挂上他一贯自信的神色:“可以说五台山中就是穷山恶水之地,山势险要易守难攻。与其我军冒着损害剧增的危险去强攻,何不如将其困死更好呢?” 希尹的话,宗翰是彻底听明白了。五台山中山势险要,派兵进军就必然要损兵折将。而此时宗翰手下兵马调动上已经相形见拙,若再损失上几千人,搞不好就会影响到他与希尹制定好整体作战计划。 “好,就依监军之计。” 迅速想明白形势后,宗翰猛一回头,望向站在帅帐内的诸将正色道:“本帅现在任命夹谷谢奴为知忻州、定襄军节度使,负责在忻州向五台山内推进、施锁城法。乌素谷为知代州、天德军节度使,与节度副使郭企忠一起从代州向五台内推荐,施锁城法。银术可率兵五千,速夺下盂县后,从那里开始展开锁城……” 帅令一出,金兵全动。 原本在太原城外,完颜宗翰部署的女真人和汉人归顺、辽人归顺的总计九万八千人马。在他下令增加对五台山区锁城的命令后,太原城很快便被抽调得只剩下了四万八千人。 银术可领兵五千疾奔盂县时,李壮赶在他之间已经先进原本就有三千金兵在进攻的盂县,将城中二百四十多个三班衙役提前带出城后,谴人送往猎人谷。 当银术可领兵赶到后,盂县守将因为知道了刘行藏身在大山之中的消息,只是抵抗几番后,便和县令一起带着城中百姓先逃到白马山,而后也奔向猎人谷…… 接任忻州知州、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的夹谷谢奴,一赶到忻州,马上便调动兵马,先朝着两河口一代正在集结以梁兴为首的忠义社兵马杀了过去。 夹谷谢奴虽是有伤在身,头脑却十分清醒。他很明白梁兴等人如果先消灭,他在忻州向五台山腹地推进的计划,是根本无法全心展开的。 然而让夹谷谢奴没有想到的时,他带着定襄军一万多人赶到两河口时,梁兴所率兵马并未与其正面接战。两河口、多沼泽,路泥泞,芦苇荡遍布各处。梁兴带着两千人马、保护着王命德和曾炜杰藏进芦苇荡,沿河北上后迅速也转行奔向猎人谷。 当夹谷谢奴得知梁兴不战而走的消息后,他也只能长叹一声、大骂“宋狗奸险”后,调动人马开始从滹沱河与虑虒河交汇口开始一路向北,沿着滹沱河布下兵马、开始建造营垒…… 另外一路人马,为首的乌素谷,本来只是个法师既非将领、亦非文臣。他直接被宗翰任命为代州知州,使得原本以为可以重新提升一级的郭企忠再次失去了晋升希望,使得从他一进入天德军时开始,其军中便阴云密布、明枪暗箭地内斗的危机陡生。 七个从五台城外和乌素谷一起救走夹谷谢奴的魔将,一入天德军就想要夺取权利。结果,天德军内当即便二百多人在四个汉人将领率领与之斗到一处。 在乌素谷和郭企忠闻讯赶到前,七个魔将杀死了一百多个天德军的士兵,还在口中不停辱骂着“汉狗不可信”一类的粗言秽语。等到郭企忠赶到军营时,三千天德军将士中已经有一千人加入到了抵抗七大魔将的战阵中。 郭企忠想要弹压,结果乌素谷一到军营竟然也直接加入到了攻杀哗变士兵的行列中,使得他只能坐看自己的兄弟被杀。最后三百多天德军兵士眼见不是乌素谷和七大魔将对手,只能且战且走、也钻进了五台山的崇山峻岭中。 天德军、成军于唐时郭子仪,唐末归顺契丹人。郭企忠,乃是郭子仪的子孙。但他与其祖先比起来,虽骁勇善战,却是头脑差了不只十万百千里。眼见着世代跟随他郭家七八百将士被杀后,他居然为了一己之私,还是对根本不想把汉人当人看的乌素谷唯命是从。 这样一来,在乌素谷将代州一代一万八千多三族兵士收整好开始向五台山深处推进时,代州城内幸存下来的汉人百姓开始纷纷逃亡。只在一夜间,代州仅存三千七百户中便有两千一百户逃进了五台山…… …… “小的梁兴,参见刘将军。” 猎人谷、浩气厅内,刘行刚急行从后院奔入厅内,一身粗布衣的梁兴便躬身见礼。 急步上前,一把抓住梁兴双手,刘行欢声道:“太好了、太好了,梁小哥能来与我并肩作战,相信不消多久我们便能一起带着大军杀出群山、赶走金狗了。” 比刘行矮了小半头的梁兴在抬头看清刘行的样貌后,第一时间心底暗想道:这人就是太原城下二百杀两千,北门楼上天雷杀将退金狗的刘行?怎么看他最多也不过就二十岁,白白净净就是一个书生嘛!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能做出那样的壮举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心中虽如此想着,梁兴面上不敢怠慢,微微颔首淡笑道:“兴只不过一山野村夫,将军如此看重,真让小的受宠若惊呀!” 拉着他的手,转身向厅上走,刘行快语道:“忠义社在河东谁人不知?梁小哥少年英雄,却能在国难之时散尽家财、召集义士谋保家卫国的大事。而且只在短短时间内,便聚义军三千众,说明小哥你在河东广得人心,何必要说什么受宠若惊的话呢!” 说话间,刘行将梁兴拉手送坐到了椅子上后,回头看向随他一起进入浩气的另外两人问道:“这二位,想必便是梁小哥的左膀右臂,赵云、李进二位哥哥吧?” “赵云、李进,参见将军。” 两个同样穿着蓝色布衣、但腰间插着战刀的青年上前一步,同时见礼后,梁兴道:“看来将军对我等之事,早已深熟于胸了。那小的也不跟将军多说闲话,敢问将军既招我等钱来,打算如何安置我等呢?”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这是在来之前曾炜杰告诉梁兴与刘行交流的第一要诀。梁兴本身就是江湖草莽,一听说刘行是个直来直去的读书人,已是急着想要见一见。如今见到后,他也露出了江湖人物的本色来。 回首看向梁兴,刘行问道:“梁小哥想让我如何安置各位呢?” “既来投将军,一切尽当听将军所命。不过小的尚有一事,是要在将军安置我等可战兄弟之前,恳请将军的。” 直言直语,梁兴丝毫不含糊:“我等同来,虽号称三千汉子,但实际上内有两千都是妇孺。稍后还会有两千多能战兄弟家中的老少,要一同进谷来。还请将军先将这些眷属如何安顿,告知小的。” 闻言淡淡一笑,刘行道:“果然是真豪杰,说话不啰嗦。好,梁小哥痛快,我也不多废话。每个可战之兵,按大宋禁军发粮发饷。其家眷,能做工者入谷中各处店铺先做些粗浅的营生。不能做工者,由公中提供住处给予安置。我这山谷,田地少,还望小哥见谅,不能给各位兄弟家中分田地了。” 禁军一样的粮饷,一听到刘行这话,梁兴脸上顿时浮起了笑容:“哈哈……看来曾将军没有诓骗我等,刘将军果然是财大气粗呀!居然我等这般草莽汉子一来相投,便给禁军一般的粮饷。有了那些粮饷,家眷何愁无粮果腹,军心自然也就可以迅速安定了。” “小哥过赞了,在这些之外,各位兄弟凡上阵杀敌一人,可得银半锭。杀偏校、都头和军使以下,可得银一锭。杀敌将者,得金一锭。这些犒赏,相信更能让梁小哥带来的兄弟们,安心与我等并肩抗敌、血战到底了吧?” 刘行说出与自己老部下们一样的犒赏时,心中却的第一次对梁兴这种穷人见利就眼开的表现生出了几分不屑。 第067章 优赏收兵、平易收心 多粮高饷,犒赏又丰厚。当刘行说出犒赏之数时,梁兴、赵云、李进三人的脸上不由得同时浮起了惊喜的笑容。 “刘将军果然财力充沛,如此犒赏,何愁将士不奋勇争先去杀敌立功啊!”赞赏一句,梁兴旋即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将军开出此等优厚条件,相信用不上多久便可完成重建秦凤、驱走金狗的大志。” 对于这样的马屁,刘行没有兴趣。因为刘行自己心底里很清楚,自己想要做的并非是表面说的这些事情。 快速成军、然后驱逐金兵,是一个很好、很大的志向,也是刘行现在的夙愿之一。但与这个愿望相比,刘行更想要的是兵强马壮同时也是精兵强将自成军,不受赵宋官家制约在河东之地开创出一片新天地来。 赵宋王朝的种种作为,纵观整个中国历史来都是一种看似进步、实则倒退的作为。至少在国家的军事上、政治上,都远不如盛唐时。也正是因赵宋王朝从建立开始便在实际性的倒退,才使得胡虏频繁犯边,弄得百姓连年要受战争拖累而过得不能太富足。 对于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刘行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国富民强,什么是而非国富民不富、国强兵变弱的虚假盛世。 想要让现在身边这些兄弟和他们的家人,以及他们的子孙以后都过上国富民富、兵强国安的好日子,只有摆脱赵宋王朝、创造一个全新符合当下时势的新体系出来,才能真正实现那个目标。 其实刘行还很清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并不是天生权利狂,更没有君临天下的雄心壮志。那样一个在当下时代里看来算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宏伟目标,想要完成智能是步步为营、招揽群雄,凝聚众志、而铸成城。 了解时代,了解自己,刘行自然不会被马屁拍得晕头转向。 梁兴的话一说完,刘行马上重新转回正题,正色道:“既然梁小哥满意本将军的粮饷和犒赏,那么还请小哥暂将你带来的兄弟们全部交由本将军掌管。现在我虽是执掌着种殿帅的帅印,但真正的职司还是秦凤选锋军指挥使,麾下五营兄弟尚不满编。”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刘行转身坐回到了正位太师椅上,摆出了威严神态继续道:“所以,希望梁小哥将你带来的可战之兵,让各营指挥、军使和都头们去挑选精装生兵补充到各营去。至于你梁小哥,本将军决定给你独立一营、授以指挥之职,不知小哥可愿意否?” “这……”听完刘行的话,梁兴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赵云和李进。 三人的眼神在用眼神交流时,刘行其实已经猜测到了他们在想什么:人马是他们聚拢起来的,许多都是忠义保社的社众。才进猎人谷,马上就被分散开,等于是被刘行直接削夺了他们对忠义保社那些社众掌控。 江湖社团,对于这种性质的组织,其实刘行骨子里还是有一些不耻的。并非是完全看不起,但至少草莽英雄难成大事,他们做事太多的时候表面上说是大义、实际上都是在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在知道梁兴两河口聚兵揭竿时,刘行便已陆续向身边的人打听到了许多关于忠义保社的事情。他们之中有些是敲诈盘剥百姓起家,聚啸山林劫掠乡里为基础的草寇居多。这样一群人,刘行当然不会给他们继续抱团的机会。 因为刘行想要的军队,不敢奢望如后世里人民子弟兵一般能与百姓亲如一家、对能过做到对百姓秋毫不犯的钢铁之师。至少也不能是一支三天两头抢同胞、杀手足,甚至个金狗一样去欺凌汉家姐妹的匪军。 不想要匪军,就必须得将匪性十足的草莽大乱、混编入自己旧部和至少纪律性上比这些草寇强太多的各部去。 人之初、性本善,刘行相信加以训导和诱导,只要不是恶性深植骨子的天生恶徒,假以时日都会真正与自己旧部融为一体,变成一个又一个不犯民、有着钢铁纪律的好兵。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刘行说出自己给部下们优厚的待遇后,冒着梁兴等人才入谷中来、当即反目走的危险,直接说出了自己这样的要求。 原本刘行以为梁兴等人即便不立刻反目率众离开,至少也要争辩几句。 却没想到,三人只是眼神交流很短时间后,梁兴上前一步,拱手道:“既已入将军麾下,一切自当全听将军勾调。但属下只有一个要求,要选兵,请让属下先选。毕竟许多都是我等乡里少年时便一起玩耍的兄弟,若不顾他们想法强行分开,非但不会充实其他各营、反而会滋生许多不必要的事端。” 三千多人,两千多可做兵丁使用的汉子,只有一千多妇孺。刘行听到他的要求后,稍一盘算,马上笑道:“好,就依梁小哥所请,准你的左军营先行挑选生兵。” 话至半句,刘行停了停后,脸上露出坏笑道:“不过梁小哥你可别把所有真正擅战的生兵全都挑进你的左军营去,让其他各位兄弟到时候找你闹,我可是会全当看不见的哦!” 没有想到方才还一脸严肃的刘行,转眼间便跟他开起玩笑来,梁兴愣了愣后,挠着头笑道:“嘿嘿,将军放心、将军放心,我也懂得初来乍到、新老之分。不会给将军找麻烦,会留下多数生兵让其他各位指挥去挑选的。” “好,梁小哥果然大义,既然今日你率众人已入我军,那今天晚上我便下令谷中所有酒肆菜馆全部开铺。新进谷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饭管够、酒管饱,子时之前放开了吃喝,账都算到我这来。”爽朗笑着,刘行说完这些后站起了身。 再次走到梁兴面前后,刘行正色道:“不过还请梁小哥告诉那些兄弟姐妹们,猎人谷从来都是个桃源地,万不要在谷中酗酒滋事。不然被打了,我可不给他们做主。还有,在让大家敞开吃喝前,你先挑选出一百名熟悉这一带地形的兄弟,撒出硬探去,切勿让我们等欢聚时变成金狗偷袭夜呀!” 听到刘行这翻,梁兴的脸上露出了赞佩神色,重重点头道:“将军果然智勇双全,欢聚不忘防敌事,属下这便去交代兄弟们撒出硬探去。” “雷震。”梁兴才答玩话,刘行一转身对站在不远处的雷震说道:“你带着赵、李二位各个,去遍街同传一声。凡是新入谷的兄弟姐妹们,让所有酒楼菜馆敞开供应他们吃喝。但是你要带上几个随扈,给我把账都记准了,听到没有。” “是!”雷震应声上前,却是一脸不情愿,走到刘行身旁时嘟囔道:“您明知道我对账目上的事最是头疼,还非谴我做这营生。记错了,您可别踹我的屁股!” “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踹你?”见到嘟嘟囔囔地不情愿神色,刘行抬腿做出了个要踢的姿势。 一见刘行抬脚,雷震吓得身形急走、边跑边叫到:“将军欺负人、将军欺负人!非让我做不擅长的事,太欺负人了……” 叫声未落,他人已经跑出大厅。刘行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怒声道:“跑慢半步,小爷给你屁股踢四瓣!” “噗……” 眼见到刘行与雷震如此打闹,梁兴、赵云和李进三人不由得都是一阵忍俊不住、窃笑出声。 听到他们的笑声,刘行后头讪讪地道:“谷中兄弟与我都是情同手足,不是官事军务,习惯如此。以后你们诸位兄弟与我相处时间长了,相信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好了,三位各司营生去吧。稍晚些,我再在这大厅内给各位接风洗尘。” “遵命。” 这次梁兴等人没有再多说,应命转身后快步走出了大厅。 待他们都走出去后,刘行才望着门口,低声喃喃道:“希望从前在电视剧、小说和评书里看到的那个梁兴是真实的吧!得到一个梁小哥,小爷在这河东扎根立业的事情应该能顺利许多……” 第068章 地主家也没余粮 “将军,南口仙人桥外大批大宋子民想要进谷躲避金狗。” “将军,北口*洞外大批我汉人袍泽想要进谷,恳请守卫在那里的兄弟放他们进来。” 梁兴进入猎人谷三天的时间,刘行迅速地将其所带领的三千人全部安顿完毕。选锋军的原有的先锋、游奕、背嵬、踏白、陷阵五营兵马,全部都扩充到了四百人。而梁兴担任指挥新建立的左军营,也在这三天里完成了整编,开上东山半坡开始于其他五个营一起进行演练。 梁兴带入谷中的人马中,两千名男丁中剩余的五百名要么老、要么小,不适合上战场的则全部被刘行编配到了苏权的匠作营,使得匠作营成为了整个选锋军中人数最多的一个营。 刚刚完成这些,还没等刘行做出新的决定时。一大清早,负责防守在仙人桥和*洞的都头便急匆匆地跑进了浩气厅。 听到两个都头一前一后地禀告后,刘行马上问道:“总计多少人?” 守卫仙人桥的都头上前一步先答道:“禀将军,仙人桥外大多是太原府周边各县逃亡的百姓,属下粗略目测后,估计至少四千人。其中大多数是妇孺,只有约千余男丁。” “禀将军,*洞外聚集的百姓,大多数来自代州三县五寨和河北真定府等处的人。总数至少在五千之上,男丁约千余人。”*洞都头随即上前,禀告完后退了回去。 皱着眉头,转头看了看身旁坐着的种师中和曾炜杰,刘行道:“师叔,曾四哥你二位有何见解?谷中现在粮草储备若放这些人进来,最多可支撑半年用度。且只能是坐吃山空,你们说放不放他们进来?” 刘行其实心底里在发出问话的时候,已经了自己的想法:人虽多、可征做士兵的男丁却少,这样一群放进来等于是给储备虽然看上去很多、实际上没有自力更生能力的猎人谷陡添许多酒囊饭袋。让他们进来,等于给自己身后加上了一大群拖油瓶。 也是眉宇紧缩,曾炜杰看着种师中,用商讨的语气道:“殿帅,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放这些百姓进谷,一来其中恐有金狗硬探混藏其中,二来谷中若断商路只能坐吃山空。属下以为……” “放他们进来。”没等曾炜杰的话说完,种师中忽然一挥长袖,正色慨然道:“都是我大宋子民,都是你我同胞手足。方圆数百里内,现在他们可避难之处怕是只剩下此地。若不放他们进谷,等于是将他送到了金狗屠刀之下。你二人,难道要做助纣为虐的事情吗?” 听到他这话,刘行心底里一阵叫苦:我的师叔哎!我也想救他们,可如今最大的事是赶紧拉起队伍、去返身猛揍金狗。只有金兵最短时间内赶走,才是让他们能够重新有长久安身立命之地呀!您这一个放,等于要我既要琢磨拉队伍、还有为后勤绞尽脑汁去呀…… 心底叫苦中,刘行面露难色对种师中说道:“师叔,尚有翟李一部、岳飞一部约五千强兵未到。我们先放这些百姓进谷,待那两部人马到来时,谷中便会人满为患、甚至重荷难当呀!” “你的兵法都学到哪里去了?”听到刘行叫苦,种师中凛然道:“以战养战、以战止战,难道你准备藏在这大山深处慢慢养精蓄锐,却不想先打出几场漂亮仗来吗?你的一切缴获归公中,难道只是为了不断积敛粮草和财物,强一家、富一军而制定的吗?” 被他一连两句话问得心头一震,刘行暗道:以战养战、以战止战是很好,可是各路人马才合并,很难马上形成强大的战斗力。敌强我弱、敌军战斗素养高于我军的情况下,想着去以战养战、以战止战只能是幻想。一旦过早去实施,必然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心中想到这些,刘行也不再顾及长辈尊幼,猛地站起身正色道:“在我军准备不足前提下,去做以战养战之事只能是自取其辱、自取灭亡。师叔,我可以放那些人进谷,但前提是他们必须作为役民和役兵入谷。猎人谷不能、也养不起吃白饭的。” “你!”听到刘行竟然说谷外那些百姓是吃白饭的,还要将那些人直接变成劳役,种师中被气得白须一阵颤抖后,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这是在欺凌逃难的百姓呀!虽不及金狗凶残,却也是十分恶毒、是在落井下石呀!” 闻听此言,刘行苦笑一下:“师叔呀!不是侄儿想要落井下石,实在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开怎么开仓赈灾呀?” “又要说你那些怪言怪语、歪理邪说。”端起了长辈的架子,种师中重新正襟危坐,慨然道:“你谷中即便是来上三万军民,也能供上三个月用度。金狗尚未断掉太行商路,你还能继续购粮囤曹、厉兵秣马,怎能说你和那些家中无粮的地主一般呢?” 见到他顽固如此,刘行无奈地突然也站直了身子:“既然你我叔侄意见不能统一,这山谷是苏东兄弟跟随三郎仙君辟荒而得,如今谷中又有带来最多人马的梁兴小哥在。加之放那些人进谷,势必影响一路血战跟随我进谷的众兄弟正常生活。” 说着话,刘行脸色变得异常坚毅,继续道:“所以,我叔侄不必再争,我提议召开所有指挥、副指挥以上的军议。猎人谷不是你我叔侄二人的猎人谷,是全谷军民的猎人谷,就让所有指挥和副指挥代表谷中军民来一起决定放不放那些人进来吧!” 此言一落,刘行根本不给种师中出口辩驳的机会,直接对厅门前站着的雷震说道:“雷震,去东山坡上,将所有指挥、副指挥召来浩气厅。” 雷震应声而走,刘行旋即对两个负责守卫进出要道的都头说道:“你二人马上去找苏权,让他谴匠作营兄弟加急弄出一些粟饼、谷粥,然后送到谷外先让那些百姓果腹充饥。至于让不让他们进谷,待军议后再给他们答复。” 看着两个都头接令离去,种师中被气得全身颤抖时,却盯着坐到一旁不在与他说话的刘行暗想道:谷中指挥大半是这小儿一路披荆沥血,从太原城和五台城带进山谷来的。即便是梁兴等人,虽是应老夫之召进谷的,却也一山谷便被这小儿的多两高饷、重赏战功之策给收买了人心。 这小儿分明是要以众议决定大事,来使老夫之意被众议所压服呀!看来真如他师傅所言,此厮儿不得权势则罢,一得权势势必将成霸气。只是不知道他这得权势后生出的霸气,于这乱世天下是福、是祸,于我大宋和豹林谷是好、是坏呀…… 在种师中看着刘行生闷气、暗暗想着刘行的霸气生出后是好是坏事,刘行也在心底里暗道:就算是我师叔又如何?你们愚忠,小爷可不想为了所谓虚伪的大义,而去被人拖累到做冤魂野鬼。你要倚老卖老,我就玩民主集中。反正谷中诸将,现在都是听小爷的…… 一老一少无言冷对中,曾炜杰看在眼里,心中却对刘行陡生几分敬意:在自家师叔面前仍然不卑不亢,看来这位邪公子还真是够邪门的。难怪他能一路带着兄弟们走出太原城、来到这仙人留下的山谷。 没有如此胆气、魄力做基础的邪门劲头,还真是难以创造出惊人的事情来。看来,我被绑出太原城不但不是丢人的事,反而会因为跟上了这样一个邪门的主将因祸得福…… 第069章 男儿当从戎 夕阳西下、猎人谷仙人桥外,守卫仙人桥的都头终于第二次进谷后返回到了桥头。 快步走到一块大石前、翻身站到上面,守卫都头扫视了一圈面前人头攒动百姓后高声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种殿帅、刘将军有令。凡志愿为军役者,可带一家眷入谷。十四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男丁,愿投军者可带家眷两人入谷。余下不愿为役投军者,请另寻归宿。” “什么?不当兵、不做军役就不让我们入谷?这是什么道理呀!这还是大宋朝的殿帅吗?这还是大宋朝的将军吗?”守卫都头话音才落,一个秀才打扮的中年人便立即高声叫了起来。 听到他的叫声,守卫都头冷冷地瞪着他,低声吼道:“猎人谷中从不是官家地,没有可以养活吃白饭人的多余粮食。要入谷,不为军役便当兵。想吃白饭、耗我军粮,想都不要想。刘将军现在已不只是河东第一将,还是鬼面红巾军招讨大元帅,不会为了一些只想一己之私、不顾天下大局的人去浪费一束谷、半粒粮。” “鬼面红巾军?” 听到守卫都头的话,人群中一阵惊疑。因为他们奔向猎人谷时,听闻的是种师中在谷中,太原城头那位已经杀得金兵闻名丧胆的雷神将军刘行在谷中,从未听说什么“鬼面红巾军”。 见到百姓们面露惊疑,守卫都头猛地站直身,大吼一声:“兄弟们,戴上面具,让这些百姓看清楚我们是鬼面红巾军、不再是大宋官家的某支军队。我们只是河东抗金义军、不再是官军。” 听到都头的吼声,守卫在仙人桥前的上百个步军同时收入怀中、掏出了一个鬼脸面具后,迅速戴到了颈上。 加上他们脖子上原本便围着的红色巾帼,刘行两天前确定的本部兵马两大标志,顿时全部展现在了仙人前数千百姓眼前。 看着那凶神恶煞的面具,围堵在桥前的百姓中许多人被当即吓得连连倒退。人群中随即一阵拥挤,使的一些妇孺发出了惊叫和哭声。 面具下,守卫都头看着眼前的百姓们,也是心底生出几分恻隐。 但他很快便想起了方才在浩气厅门口听到刘行的那翻话:“不肯当兵,就是不肯为国效命。人人都只想着让别人去浴血厮杀,他们坐享安宁。那这天下谁来救、这大好河山谁来保?他们不愿以命报效国家,凭什么我们还去保护他们?寄生之虫,只该任其自生自灭、不配我等保卫……” 不敢上阵杀敌不是好男儿,不愿为国效力有什么资格让人去为他们拼命。心中那一丝丝恻隐迅速在想起刘行方才那些话压下去后,守卫都头大吼道:“全部后撤、远离拒马。三十步内,谁再靠近、当场格杀!” “没王法了!” 守卫都头的话音才落,刚刚率先开口的秀才再次高声哀呼道:“朗朗乾坤之下,大宋王朝的将军要让他的士兵来杀大宋子民。王法何在、天理何在!乡亲们,这是大宋的地盘,不是他刘行一个人的地盘。他没权利不让我等进谷,不要怕那些虚张声势的贼兵。” 守卫都头一听那秀才的话,马上将双眼紧紧盯向了那个秀才,再次吼道:“放你娘个屁。刘将军几时说过不允许大宋子民进谷的话吗?只是不允许那些不肯为国效命、只想着一己私利的杂碎进谷。你再煽动百姓,爷爷先劈了你。” “来呀、来呀,你劈了我、劈了我。我倒要看一看,贼兵如何猖狂,敢对袍泽下手的!”听到守卫都头的话不但不后退,那个秀才反而歪着头、将脖子露出来,像极了泼皮一般冲到拒马前。 仙人桥前这个都头,是太原城里一路追随刘行城外血战、北门退敌的秦凤军老兵。身经血战后,世上再无所惧。见到秀才耍无赖,他哪里会容忍。 就在那个秀才挺身上前、撞到拒马时,守卫都头怒吼一声飞身从大石头上落到了他面前,抽出战刀迎头便朝他劈了下去…… “咻……叮……” 都头刀刚刚要劈到秀才的脖子上,突然间寒光一闪,三枚金针破空飞到,打到那都头刀刃上将他的刀子撞飞、偏离了秀才。 “沈猷,退下。” 刀子被打偏,都头愕然回望仙人桥,只见刘行快步走来时对他低吼了一声。 听到那吼声,都头沈猷立即躬身抱拳道:“将军,此人煽动百姓、意欲不轨,为何不让属下将他当场劈杀。” 没有答话,脸上也带着鬼脸面具、一身刚刚打造出来的银色战甲的刘行施展功力、迅速飞身落到沈猷身旁后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隔着面具看到刘行那个阴冷的眼神后,沈猷被吓得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后、垂首退到了一旁,没敢再出声。 以目光逼退沈猷后,刘行回首看向拒马外那个秀才,开口道:“看你装扮应该也是个读书人,那应该懂得大丈夫当马革裹尸、以死报国的道理。为何还要在此闹事,煽动百姓呢?” 被问到,那秀才从方才沈猷的话里已经听明白此时站在拒马后的银甲将军便是刘行。 他正了正身子后,昂首答道:“守土保疆,那是你们军人的事。我等读书人,只管一心去求功名。你却下了不做军役、不肯当兵就不让进谷的命令,难道你要大宋的读书人全都弃笔从戎、让斯文扫地变成你等军汉天下独尊不成?” “国已大难至,男儿当从戎。”声音变得有些阴冷,刘行盯着这个秀才朗声道:“若人人都只知去读圣贤书,没人去沙场征战,那大宋朝怕是早就被金狗席卷天下,又何谈斯文、说什么尊卑。若那样,尊的只有鞑虏,卑的只有我千千万汉人。” 言至此,刘行的话语声突然变得高昂:“生为汉家儿郎,理应为保国保家乡而战。不敢、不愿上沙场,只配做鞑虏刀锋下的羔羊。我等已经不再是官军,要保护懦夫和羔羊的事情,让官军去做。” 说到此处,刘行冷眼再此瞪住对面的秀才,声音变得低沉、更加阴冷“地盘是大宋官家的,可也是我们的。官家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里跟我讲什么王法。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猎人谷我就是王法。你再煽动百姓,多说废话,小爷马上就让你去见酆都鬼王。” 在话到最后时,刘行暗暗运起功力,猛地充斥全身。“嘭”地一声,在身体周围绽放出了真气护盾。而真气护盾形成的同时,一股巨大无比的杀气恍若泰山压顶一般笼罩到了那个秀才的头顶。 感觉到泰山般杀气压顶落下来,秀才被当场震得目瞪口呆,嘴上喏喏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倘若怕死,请远走他处。想要进谷,依我军令。再有多言,杀无赦!”又一次冷冷地用洪钟地声音吼了一声,刘行快速转身指向仙人桥:“不愿投军、不愿做军役者,稍后吃完这一餐后,领上五日的干粮可沿着太行向南奔潞州。那里有康王和宗泽元帅的大军在,比我这里更加安全。” 此言说完,刘行纵身而起,掠过仙人桥前哨楼飞上了桥,随即闪电一般飞回猎人谷。 直到刘行飞身而去,那个秀才从震惊中一清醒过来,第一个高声叫道:“我要投军、我要投军。有刘将军那样高深道法和武艺的主帅在,我坚信定可有驱逐胡狗日、锦衣还乡时。” 听到秀才呼喊声,许多男人也应声附和起来。等到苏东带人将二十几辆马车上热腾腾的粟米饼和谷米粥运到时,守卫都头沈猷已经在一张大桌子前挥笔似舞剑、不断记录下愿投军和充作军役之人的姓名…… 看到眼前群请亢奋、奋勇争先要投军的景象时,苏东不由得暗自想到:也只有刘将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便弹压住这么多百姓吧!乱世之中,一线生机在眼前,换做他人来弹压,搞不好非但不能压住这些人,反会激起民变。 苏东所想,其实只是他的见解。在刘行飞身回落到猎人谷内时,回望长桥上,心中却暗想道:先天易龙图中隐藏着的神功里所隐信仰之力,竟然真的是一种神奇之力、而非师叔伯们所言的邪门歪道、欺世盗名的假把式。 只是稍稍一施展,便能力震千人心。看来日后真需要多加积累功德,好好修炼这信仰之力来使自己法力快速复原和增长了…… 第070章 谋破锁城、来个舅哥 在仙人桥守军开始引领者报名投军和自愿充作军役的第一批人,从东山后断崖对面山路上向北山后面*洞走去时。刘行一回到浩气厅,马上便将苏权召进了大厅。 待他站定身形后,刘行直接了当地开口道:“苏权兄弟,方才我看过从*洞中已经进入谷内,和仙人桥那里可能进谷的人数了。我粗略估计,这八千人至少又能让我军增加生兵一千、军役三千人。这些人的吃饭问题,你能确保全都管好吧?” 正色点头,苏权答道:“将军请放心,只要不发生太大的意外,即便再来万人,谷内储存的粮食也能足够三个月用度的。但,将军,我们只是这样坐吃山空不是个办法呀!” 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这也正是我召你来的原因。” 说话间,刘行微微皱眉,继续道:“太行商路是依仗私盐和河北、河东只见的贸易才有所收入,而且我们的粮草也都依赖于这条商路。如果金兵出击,想要断我商路,你认为他们都会从哪里下手呢?” “回将军,以现在周边形势来看,金兵想断我商路只有三处可以阻断。”苏权也是眉宇紧锁、边思索边说道:“第一条,是猎人谷东南七十里的石嘴镇。那里常年无官军驻扎,都是一些山野中人自行聚集为市。乃是我军主要的粮草收购地和私盐转运地。” 言至半句,苏权抬头看向刘行,继续深沉地说道:“第二条路,乃是我们东北方向原来贩运军马和铁器、绸布等物的必经之路宝兴寨。昨日傍晚,您不是还接到了知寨杨万诚请求入谷合兵的信函吗?说明那里现在尚未失手。” 话在停住,苏权似是想到了为难处,接着道:“现在我们向河东贩运的商路,其实已经等于被金狗断掉。因为两河口、滹沱河沿岸,金狗已经建立起营垒。再想从那里将私盐等物贩运过去,一来风险剧增、二来各处州县怕是能接下货物的商贾也不会剩下多少。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进货难、散货更难。” 听完他的话,刘行低头思索起来:沿河置营垒,拒马相连、尖木结阵,蜿蜒连接、藏兵在营垒和排刺之后。这有点像后世里小日本在燕赵大地上玩出的那一套呀! 坚壁清野、锁城困敌,看来金狗那位监军完颜希尹,还真是不愧女真第一智者的称号,脑筋居然跟千年后小日本那个赫赫有名的战犯有的一拼了。 既然他这锁城之法,与从前时空里千年之后冈村宁次在华北采用的方法相近,那么小爷难道也要学一些彭大将军、搞上一次百团大战才能将他破除吗?不将他这锁城之法破除,不要说救太原、就算商路也无法在畅通。 不能重开商路、使之畅通,小爷只能在这深山中,慢慢等着粮草耗尽、金银用光,最后大军崩溃作鸟兽散。不行,大军不能崩散,进了这山谷的人小爷便不能让他们再随随便便被金狗害死。这是小爷对三郎仙君承诺,也是作为一个汉家儿郎的根本德行。 拒马相连,该如何破?石垒结阵,又怎么打开呢?可惜小爷现在没有合格的钢铁,就连正在赶制的爆炎弹里也不是真正稳定性很强的火药。不然的话,小爷弄出他几门大炮了,不怕不给金狗轰个鸡飞狗跳、哭爹喊娘来。 以现在的铁料和硝石等物储备,谷中那仅有的七个炼铁的熔炉,想要制造火枪都是妄想。难道小爷真的要带着兄弟们,顶着金狗肯定已增派许多魔将的敌军攻击,去强开商路吗?即便能打开上路,又怎么维持长久、能保不再被断掉呢? “将军,王先生回来了。” 正在刘行愁眉不展、苦思如何重开并确保商路畅通时,站在厅门口的雷震大喊了一声。 他喊声未落,厅外一阵马蹄声后王命德带着一个身上战甲沾满尘埃,斑斑血迹尚未完全干涸的俊朗青年走进了浩气厅。 脚一站稳,王命德立即躬身道:“禀将军,小的奉命去寻翟通、李虞和岳飞,无奈走到白马山时翟通已战死、李虞率参部投了金将银术可。前路被阻,无法突破去寻岳飞,只能原路回返。不过回来的路上,却意外遇上了这位忠翊郎杨沂中,便带他来谷中寻妹。” 闻听此言,刘行注目他身后那个俊朗青年。只见那人英姿飒爽、魁梧健硕,身高至少比自己还要高出小半头,双眼精光烁烁。让人一看上去便知道是一位年级不大、却早已久经沙场的干练小将。 “末将杨沂中,参见将军。”见刘行望着他凝视打量,杨沂中上前一步,拱手道:“听闻舍妹在太原城为将军所救,现在谷中,末将特地来寻。有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天上掉下个三世情缘,这又送来个大舅哥。虽是没能找到武穆爷爷,却也寻到个猛将来归。眼睛盯着杨沂中,刘行心中如此暗想后快步上前。 拉住杨沂中双腕后,大笑着说道:“前日里殿帅还曾提及杨将军,不想今日便能相见。说什么叨扰,只要杨将军您愿意,这里随时都可成为你安身立命之地、就当是回家一般,不要客气。” 刘行这样说,被站在旁边的曾炜杰、苏东二人的脸上不由得隐隐漏出了坏笑。 他们都很清楚刘行此时对杨沂中所说“回家一般”并非虚言,其中的道理全谷早已无人不知、那便是刘行正在对杨沂中那个妹子百般呵护中不断追求着。只要杨三娘子一点头,杨沂中的家想不安在豹林谷都难…… 杨沂中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天他妹妹与刘行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更无从知晓耍耍三郎道破天机说出来的“三世情缘”。 所以在刘行话音落下时,他还是客气地说道:“将军于孤城中救出舍妹,这份恩情某家日后肝脑涂地、以图相报。还望将军体量末将思妹之苦,让我速与小妹相见。” “来、来、来,先坐下,我马上使人去叫凌儿。”拉着杨沂中走到厅上,将他按坐到椅子上,刘行一回头对也站在一旁隐隐窃笑中雷震大声到:“去,快去把凌儿小娘子叫来。” 雷震应声而走,杨沂中却在听到刘行对他妹妹的称呼时,脑袋里转了转,暗道:这刘行怎能如此亲昵地称呼我家凌儿?看他言行间表现,应该是已习惯成了自然,没有丝毫做作。难道他与我妹妹已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不成…… 在他想着这些时,刘行坐到他对面后,也是望着他心中暗忖:上天送来个美佳人,如今又送来个大舅哥。嘿嘿,就是不知道这个大舅哥本事真如何,如果真是个将帅之才,那小爷日后做起事来可就又多了一个强大助力之人呀! “兄长!” 就在刘行望着一脸狐疑的杨沂中看得出神、暗自思忖时,杨凌儿大叫从厅后跑了进来。 她箭步飞奔,一跑到杨沂中面前便跪倒在他的脚下,马上怮哭道:“哥哥,小妹没用,没能保护好娘亲。呜呜……” 闻言面色只是微微变色后,杨沂中以手轻抚杨凌儿的秀发,轻叹一声后慈蔼地说道:“人的命、天注定。母亲天定有此劫难,你已经尽力了。起来、快起来,让哥哥看看你瘦了没有。” 说着话,杨沂中用手一拉。将杨凌儿从地上拉起来后,他用柔和的目光端详杨凌儿看了看后说道:“还好、还好,看来你虽饱受折难,却也没有太多损伤。” 第071章 来之即战、沂中请缨 杨氏兄妹抱作一团、痛哭在一处时。刘行缓缓站起身,对厅内几个人挥了挥手。曾炜杰、苏东、王命德和雷震会意后,尾随着刘行快步走到了厅后的院中,将浩气厅暂时交给了杨氏兄妹做亲情重续的场所。 一走出浩气厅,苏东立即上前走到刘行身旁,正色道:“将军,您让王先生去寻的那位岳飞可真是员虎将。我等从平定军逃出的一些散兵游勇口中得知,那岳飞自行收拢了两千人马据守浮山。整整二十天,金狗先后派出了上万人马却无法越过他的防区去攻乐平。” 王命德也在此时走上前,面生笑意地说道:“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不能将岳飞真的召到刘将军这里来。否则,以刘将军高强的道法和医术,众将军的齐心敢战力,再加上岳将军擅用兵法、骁勇异常。即便谷外那些金狗一起冲将上来,也绝非对手。” 听到他这样说,曾炜杰马上面露不快神色道:“什么意思?哦,原来你的心目中我家将军只是个道法和医术高强之人,对于兵法上不及那个岳飞咯?” “没、没这个意思!” 知道自己失言,王命德急忙解释道:“兵法之道,各有擅长。刘将军定然是个擅用兵法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太原城两败金狗、五台城外扫走魔将。只是我等现在身处山中,不同于城战。小的尚未见识到刘将军在山地行军时使用过兵法,而岳飞却是率兵守山以彰显出了山地用兵的强项。所以我这样说,绝无轻视刘将军用兵才干的意思。” “好了,不要说这些闲言碎语了。”一见曾炜杰对刚刚立下新功的王命德发难,刘行马上开口道:“山地用兵之法我还没用过,王先生没见到、认为不及岳飞情有可原。现在我们不是议论谁善于使用兵法的时候,而是该想一想如何破除金狗在滹沱河边设出的锁城法。” 闻听此言,几个人都是停止了彼此间的对视争执。王命德微微思索后,率先开口道:“刘将军,我与苏指挥回来时曾路遇一些金狗的锁城阵法。我观他们的阵法看似壁垒森严,实则不是全无办法可以破除。只是想要破除敌之锁城法,必须得有武道修为足够强、且敢于死战的骁勇绝伦之将。” 说话完全不走大脑,听到他的话后,刘行不禁心底暗笑:你这个落魄的举人,说这话难道是说我身边这些兄弟没有一个是敢于死战的骁勇之将吗?好吧,你又得罪人了!真是个读书读到脑袋朽木的憨货…… 果不出刘行所料,王命德话音才落,曾炜杰咆哮声起:“王命德,别以为你他娘地招来梁兴,又给将军找到了叔郎(对妻兄的称谓)、自恃有功便可以随意贬低我等兄弟。我们这些兄弟谁不敢死战,哪一个不是骁勇擅战?” “我、我又说错话了!”意识到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又惹恼了苏东、曾炜杰和雷震后,王命德挠着脑袋、低下头,轻声道:“我不是说各位不是敢用命、骁勇之将,只是想要破除锁城法必须要有那种一夫当关、横冲直撞的旷世猛将才可以。”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言多必失!”一听到他的话,刘行眼见曾炜杰脸色彻底变成了铁青色,知道他盛怒已到极点,急忙开口不让王命德继续说下去。 抬手制止住眼看着就要将拳头砸到王命德那瘦弱身躯上的曾炜杰,刘行正色道:“王先生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有温侯之武、关帝之勇、张飞之悍的大将,才能轻松破除锁城法。以敌我现在对峙形势看,至少也得是个金丹上层道法修为兼顾有武者高阶的战将。” 言至此处,刘行才微笑一下,看向曾炜杰道:“所以曾四哥,你我兄弟中我是修为最高的,如今却真元耗费过大、尚未恢复。即便恢复也不过是金丹中期和武者中阶而已,根本达不到一击必破、来去如风的效果。” “某家愿为将军破那锁城法。” 正当曾炜杰想要开口接话时,厅内传来了杨沂中洪钟的般的声音。 声未落,杨沂中牵着杨凌儿的手快步走到厅门前,对着刘行拱手道:“刘将军两救舍妹,又将她无微不至关爱这么多天。某家愿为将军破那锁城法,以报将军大恩。” 站在厅门外的几个人闻言一起将目光投向了杨沂中,曾炜杰迟疑着开口问道:“杨将军,敢问你可是武道双修之人?那道法和武学修为,又可曾到了金丹上层和武者高阶呢?要知道,金狗珍重,散魔、地魔级敌将并不少见,且有许多武师乃至更高级的敌将存在。” “某家师幼时便随终南山三清观谢祖修道法、学武艺,前几日刚刚突破到金丹上层和武者高阶。”杨沂中从容答话后,在对刘行拱手道:“刘将军,破敌阵法,首重强兵。只要将军能给某家勾调三千敢战飞骑,某家敢保让金狗在滹沱河岸边的阵法日除百里。” “数千飞骑。”听到杨沂中此言后,曾炜杰不由得苦笑道:“杨将军太高看我家将军了,谷中现在马步军全加在一起,也不过您要的那个人数呀!三千飞骑,若有三千飞骑,我家将军休养后也能杀过河去、搞不好还能直接解除太原之围了呢!” “给我多少兵,我做多大事。”杨沂中见刘行只是看着曾炜杰和他没有说话,马上再次正色道:“没有三千,给我一千马军。只要那些兄弟敢用命,能在行军中不落后、于我保持队列整齐,我敢保千骑日破五十里。” “凌儿,你怎么说?同意你哥哥去以身犯险吗?”杨沂中的话才说完,刘行没哟直接接他的话,反而是双眼柔情似水地盯着杨凌儿问了一句。 听到这声问,杨凌儿先是侧头看看看他的兄长。在看到杨沂中慨然正色、异常坚毅的神态后,杨凌儿才回头对刘行道:“好男儿当以身报国,我兄长的本事我相信可以让他说到做到,所以我支持兄长的想法。” 眼见自己喜欢的人竟似一只小猫儿般柔顺、依偎她兄长身旁,刘行心底里不由得生起几分醋意。 但毕竟那是一对兄妹,刘行迅速控制好自己情绪后说道:“谷中的兵马都是方才成军没有少时日的,杨将军既然愿意以身犯险、为我先锋,那还请与东山坡上的兄弟们一起整训几日。待你与那些兄弟形成战场默契,他们也能快速领悟你行军之法时,我定将一千马军交于杨将军。” 将令出、全军动,上下齐心有默契,这是每一个领军之人都知道罪该具备的行军打仗基础。而这种默契,是在绝大多数时候决定一支军队是胜是败、是荣是辱的关键。 杨沂中是一个曾经在宣和年间便已随军征战过的老兵,也是这几年来他父亲那个军寨里的历练中成长起来有实战经验的小将。所以在听完刘行的话后,他马上便应承下来。 见他没有提出异议,刘行马上正色道:“好,既然杨将军不反对。那本将军就在此正式以暂代河北路制置副使、秦凤军都使、殿前马步军都使和鬼面红巾军都使之名,任命杨将军为我红巾军先锋将军,督导马军操演、监训步军整训。待大军整训完毕时,为我部先锋、出谷破敌阵。” “秦凤军?”闻听刘行将令出,杨沂中没有马上接令,反而是面露疑色盯着刘行问道:“刘将军你说你是暂代何人之职?” 微微一笑,刘行道:“暂代我家师叔、小种相公之职。” 第072章 小惩“怪娘子” “小种相公在此?金狗不是说将他击杀在杀熊岭上吗?”杨沂中疑色更重,问完后瞪大双眼、眼珠子都不再动一动。 “有我的仙家所赐宝刀在,还有我师哥*天剑在。那些金狗想杀我叔父,那是痴人说梦!”未等刘行回答,东园门口传来了种雁翎的声音。 当众人循声望去时,一身绿衣的种雁翎已恍若鹞子般一个纵跃飞落到了刘行身边。 她双脚站稳后,突然扮了个鬼脸,对杨沂中吐了吐舌头道:“杨大哥,还记得翎儿吗?你的腋毛,这几年重新长齐了吗?咯咯……” “俺地娘哎,七娘子,你怎地也此地呀!”一看到种雁翎,方才还颇有大将之风的杨沂中顿时脸色变得有些惊骇状,一转身躲到曾炜杰身后。 双手紧紧抓着曾炜杰胳膊,他探头望着种雁翎道:“腋毛早已长齐,你这怪娘子别再来烧!不然、不然小心我要不管是不是女人,必对你动粗。” 腋毛?听到二人对话,再看到比刘行还要高出半头的杨沂中居然见了鬼一般对种雁翎惧怕万分神态,曾炜杰、苏东和雷震、乃至于杨凌儿都忍俊不住、窃窃发笑。 刘行在眼见到此种情形后,心底却马上心知肚明:想必这二人早在几年前河北闹贼寇的时候便已经相识了。那个时候小爷还没学好医术,只能看着小师妹先于自己出谷去历练。她当时去的,便是秦凤军。 而杨沂中和他那个已经战死的兄弟曾在小种相公麾下当先锋小校,以老种和小种的习性,凡先锋者必如亲随、长期伴其左右。翎儿当时跟在她父亲和叔父身边,肯定没少用他那些怪异的招数坑害、戏耍杨沂中。 心中知内中隐情,刘行看到种雁翎说着话便要上前去追杨沂中,马上脸色一沉道:“不许胡闹,杨将军现在乃我红巾军先锋将军,不再是师伯、师叔账下小校了。翎儿你再胡闹,你能烧人腋毛,信不信我马上让你满地打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呀?” 闻听此言出,一只手都已经快要抓到杨沂中衣角的种雁翎马上“蹭”地侧身飞下了台阶。 站到院子里后,她双手掐腰、瞪着一双大眼睛,歪头对刘行叫道:“喜怒无常、奸邪师哥!有本事抓我呀、抓我呀!嘿嘿,本姑娘刚刚得到师叔新传心法,正好试一试鸿鹄功法到底能飞多快、飞多远。” “鸿鹄心法?”种雁翎的话一出口,刘行不由得也瞪大双眼,反盯住她:“你说师叔传你鸿鹄心法了,难道你已达到筑基高层修为?” 坏坏一笑,种雁翎道:“怎么,你身上有仙家所赐仙剑,可以短短时间内飞速提升到金丹中期。奴家也有仙家所赠神刀,就不可能短期内提升、突破到筑基高层了?别以为你自己是唯一有奇遇、能飞速提升的人,奴家不比差……” 自幼种雁翎在道法修为和武学修为上,根骨虽不如刘行一般是天奇根骨,却也是一直都比刘行修行进程快。那是因为刘行虽具天奇根骨,然而豹林谷中无人能帮刘行洗清髓中杂垢、理顺经脉保畅通。 如今刘行遇仙洗髓通经脉,功力提升加速属于正常现象。可是种雁翎根骨不奇,也能短期内快速提升功力,不只是刘行、在场的闻言全都是大为惊奇。 其他人惊奇的只是种雁翎短期内提升了一个档次、从筑基中期提升到了高层修为,刘行惊奇的却是师叔居然将“鸿鹄心法”传给了她。 “鸿鹄心法”乃是师门上乘功法之一,其中不只是轻功,还有鸿鹄剑法、刀法和据说可以融入一切仙术、道术为基础的阵法中去施展的法术。历代以来,只有种家男弟子才会被授以该心法,从未有过女弟子传承前例。 因为凡是修行“鸿鹄心法”者,即便未来不能继承宗主,也会如师叔一般称为宗主身边得力助手、位列师门玉座四大上师之中。 第四代弟子二百多人中,在此之前刘行所知也只有大师兄一人得到过师伯种师道亲传“鸿鹄心法”。大师兄那是公认第四代弟子中翘楚之人,日后接师伯衣钵是注定的事。可是种雁翎是一个女孩子,居然被传了“鸿鹄心法”,刘行被震惊得小半晌没说出话来。 看到刘行愕然盯着他发愣,种雁翎等了半天不见刘行再开口,嘴一撇,怪笑道:“嘿嘿,傻眼了吧!奴家现在有鸿鹄心法护身,不再怕你追上我、随时对我使毒咯!” 说着话,种雁翎炫耀一般地突然双手合十、默念法诀。“嘭”地一声在她身体周围绽放出了团团桔色真气,并迅速形成厚厚地一层护盾。 护盾结成后,她再次歪头瞪向刘行、抛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来呀,你来试试奴家这土行的鸿鹄功法,跟大师兄的金行想比如何呀?” 五行之学、相生相克。刘行看到她那挑衅的眼神后,心底暗道:小爷比你这丫头高出一层修为,岂容你继续在这里逞强。不收拾你一下,你犯起你那些怪脾气来,院中的人怕是都要倒霉了…… 心底想到这些,刘行猛地运功灌通全身。“嘭”地一声也在身体外撑起一团真气护盾,不等种雁翎做出反应,整个恍如飞鹰一般直扑向她。 在刘行施展出功法、撑出护盾瞬间,种雁翎一看到刘行体外真气护盾的颜色马上失声大叫:“不带这样地,奴家使土行、你就用木行……” 可惜没等她的话说完,刘行已经飞身落到她面前。一只手疾速前插,凭借自身比她高出一层修为轻松地穿过了她那层真气盾、抓住她的衣领。 接着只听刘行坏笑中大吼一声:“去!” 再接着就是“咕咚”声后,种雁翎被刘行抛出五步远、重重摔在地上后揉着胳膊哀怨地叫道:“欺负人、你又欺负人!不就是功力比我高一层吗?欺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出谷、单挑那些魔将呀!” 话音一落,种雁翎重新施起功法、“蹭”地在地上平移七八步远。 在东园门前站起身后,她先是瞪了刘行一眼,接着对藏身曾炜杰身后的杨沂中说道:“有仗势欺人的家伙在这里给你撑腰,奴家先不理会你!你给奴家小心点,嘿嘿,随时等着奴家再把你的腋毛烧光……” 话说完后,不等刘行、杨沂中做出反应来,种雁翎身形一扭、鸿雁一般飞进了东园。 看着她离去的地方,杨沂中苦着脸哀声道:“完了、完了,看来我这黄色腋毛,又要成这怪娘子的玩物了!” 听到他话,众人一阵嗤笑声中刘行飞身落回到高阶上,正色对他说道:“想要不被她害,只有勤修苦炼、以最快速度提升自己的功力。我那个师妹,她的怪脾气和怪招,从前连我都怕了。师门中也只有几个师兄,功力比她高太多才没她整到过。” 言至半句,刘行表情变得庄肃起来,继续道:“所以杨家哥哥,你只管先在谷中潜心修炼。待整训后,希望你我功力都有所提升。到时候不只是这怪娘子你不用再怕他,上阵后金狗更是只能坐以待毙。” “对,自身强才有资格在这魔涨道消的时代里安身立命!” 刘行话音方落,身边几个人异口同声慨然说完后,相识一笑。 就在一片欢笑中,一个通传兵快步从浩气厅穿行到了后院。一见到刘行,便神色焦急地说道:“将、将军不好了,刚刚入谷的那些人,为了争夺水源跟一些原来住户打起来了。现在两伙人正在西河瀑布下对峙着,您快去吧!再不去搞不好要出人命呀!” 闻听此言,刘行心底一凛,暗道:难道小爷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放进细作来煽动得要内讧不成? 暗想一停,刘行马上急转身冲进了浩气厅、而后穿过浩气厅后施展功法在猎人谷大街上狂奔向西山与北山相接处、西河瀑布的方向…… 第073章 吓尿可疑书生 东山石多做校场,西山林高果园多,北山之上田千顷,西北东北两道河。 猎人谷,天成这样的格局,决定了即便神仙来治理这恍若室外桃源一般地方时,都只能依照天然形成的环境安置居民、调度耕种等事。 水乃诸事根本,无论耕地还是果园都必须有水滋润才能丰收。同时人想要生存,即便没有修炼出辟谷之术之前的修行者也都离不开水源。这样一来,猎人谷中从山上先为小溪后变河、流向仙人桥旁两侧万丈深渊的东河与西河,便成了全谷赖以生存的两个水源。 耍耍三郎尚且不能改变只有两条水源的现实,刘行从他手上接过猎人谷后,这些天也只是对谷中做出了一些适应准军事化的小改造而已。 正因刘行没有马上采取大规模改造,结果。当刘行飞身赶到西河瀑布前时,一群刚入谷的外来新民已经抡起钎镐冲向了他们对面的原住民人群。 眼见到两拨人马上就要冲撞到一处,刘行运起全身功力、意念急聚开启信仰之力后大吼道:“全都住手,再上前者、杀无赦!” 这一声吼,震得西河瀑布一阵水珠横飞、瀑布旁许多山石一阵翻滚后“哗啦啦”地与河水一起飞落到了瀑布下的深潭中。 惊闻如此巨大带有信仰之力、控人心神法力的吼声,所有证准备冲上去将对面那些人打倒在地的百姓们顿时全都惊得呆若木鸡、立在当场。 就在他们惊的停止行动瞬间,刘行纵身飞落到两拨中间。缓缓转头、冷眼扫视一圈两旁人群,刘行用低沉地声音问道:“为何要械斗?谁挑得头?” 看到刘行面如寒霜、肃然而立,许多百姓被那气势慑服、吓的倒退向后躲闪。百姓这一动,两边的人群马上分开的同时,将一个彻底被刘行慑服心神的人便被仍在了刘行眼前。 眼见人群退后,只剩下那一个人,再看清那人样貌后,刘行冷冷地说道:“又是你这个秀才,为何聚众闹事?” 被百姓孤独地仍在刘行面前的,正是在仙人桥前煽动百姓想要强行闯进山谷的那个秀才。 听到刘行这声问话,他猛地失神状态中惊醒,尔后看着刘行淡然地说道:“我等想要取水、生火做饭。只是取多了一些,谷中原住民便阻挠我等再来取水。那西河潭水何止深千尺,他们却不让我等取水,这不是欺辱外来人、还不允许我等抗争吗?” 看到他身上穿着的是应该刚刚换上的军役号衣,刘行盛若寒蝉地说道:“你既已做了军役,为何还要到百姓聚集之地来取水做饭?难道我红巾军的军法,你信任官长没有讲给你听吗?” 不惊不乱,秀才从容接问对答道:“我是读书人,岂可与一群莽汉同锅搅食?” 闻听这话,刘行不禁冷笑起来:“呦呵,读书人。读书人你应该早早进京去赶考,跑到这河东之地混在百姓中间做什么?读书人,小爷也是读书人,还不是每日跟着兄弟么同一口大锅里搅勺子。怎么,你比小爷这个宪司判官身份还要高?” 脸上露出了微微不屑笑容,秀才达到:“我曾家世代书香门第,无奈时运不济才到河东想要贩些石炭进汴京去变卖。不想金狗杀到,来不及离去才被困于河东。你只不过是豹林谷中一个外姓弟子,怎可与我曾门嫡脉同日而语。” 呀嗬!这意思是他身份就是比小爷高了?听闻到秀才这话,刘行心中不禁心中暗道:哪个曾家的小儿呀!看年纪跟小爷也不相上下,居然敢狂妄到这程度了。好、好、好,你跟小爷狂,小爷就先给整治到跪地求饶、看你还怎么跟我狂…… 想到此处,刘行一只手快速摸到后腰上的金针囊。拈出三根金针,随即扬手一甩。三道金光疾射而出,眨眼间便封住了那个秀才身上三处大穴。 被人封住穴道,秀才却只是愕然低头看了看被金针扎到的地方,然后抬头愣愣地对刘行道:“你向我扔了什么?哎,怎么好像手脚不听我使唤了?” 修炼道法也好、修行武学也罢,即便是妖魔鬼三道中人,一旦穴位被封都绝对做出这样的表现来。看到他的表现后,刘行马上确定这人是既无道法根基、也没有修习武艺,纯粹百无一用一书生。 知道其不是修行者,刘行苦笑一下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从他身上拔掉金针后,对他讥诮地笑道:“还名门之后,哪个名门出了你这样不学无术、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呀?说,你是哪个曾家的子弟?” “南杰鳞鳞多送北,北兵林林常备胡。胡使一来大梁下,塞头弯弓士如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吟诵两句诗后,秀才方才再生不屑色对刘行问道:“你说你也是读书人,那应该读过这首诗吧?” 这首诗,在嵩山书院时刘行确实读过。诗名胡使,后面还有几句这秀才没有酸到全读出来,其作者乃是唐宋八大家、“南丰七曾”之一的“南丰先生”曾巩。 原来这狂妄的秀才,是辉煌一时、世代为官,闽北曾家的子弟。难怪他如此狂妄,甚至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曾家一门,确实在元丰后的大宋朝文坛上举足轻重。 知道他的出身,刘行先是也位置一怔。但旋即刘行心中恶念生起:腐儒世家,元丰变法的时候都是左右摇摆不定、一家人分成了三四派。这样家族里出来只会是内斗内行、外战外行的功利之辈。 恶念一声,恶语既出,刘行道:“原来是一家之中分三派,时代内讧成成传统,闽北曾家的子弟呀!” “你、你、你……”一听刘行不但没有给他的家族半分尊重,反而出言嘲讽其家族旧事,曾秀才被气得顿时语吃、用手指指着刘行却说不出话来了。 见他被气得白皙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刘行讥诮一笑道:“我怎么了?都是读书人,曾家比谁高一等吗?不就是出了几代当官的?若非魔涨道消乱世到,小爷才不耻为官、愿做天地间逍遥一散人。你跟小爷这卖弄门楣,就是来自取其辱。说,为什么两次煽动百姓,是不是受了金狗好处、来给小爷这里添乱的?” “说我如何,你自己才是真正够狂妄!”终于按捺了心中气愤之火,曾秀才一收住心神马上叫到:“狂妄之人不少见,敢说不耻为官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人。我没有煽动百姓,全是大家自发而起,休要想去给我扣上什么罪名。” 就在曾秀才说话时,几个人影快步跑到了刘行身旁。 一人站定身后,马上对曾秀才吼道:“曾毅,你敢私离军役营,还跑到这里来顶撞刘将军!想找死,别让苏爷爷跟你受牵连。” 一见到那人对他后,曾秀才马上全身抖如筛糠:“苏、苏指挥,我吃不惯那锅中吃食,才自己跑出来想要弄些吃食。绝无私离营区,我是跟都头告假了的。” 他这副样子,刘行一看便知道肯定是被上来就训斥他的苏权收拾了不知道几次,不然才不会一见到苏权就吓得耗子见猫一般。 苏权虽是个管账先生,祖上也曾是一代大宋宰相苏颂。可他是个文人的脑袋、武人的心。听到曾毅辩驳,不由分说上前对着他的腰上狠狠踹了一脚。 将曾毅踹翻在地后,苏权才转头看着刘行赔罪道:“将军息怒,属下管教不利,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谁的人谁管,刘行可不想事事俱到、什么事情都自己亲自过问。 见到苏权这样说后,马上冷冷地道:“你的人,你带回去。这人好生可以,居然敢两次煽动百姓,你必须给我盘问清楚。三日内,不管你使上什么手段,必须给我问出他为何要煽动百姓、滋扰闹事。” “是,属下遵命。” 苏权应了一声,一挥手跟着他来的几个士兵便一拥而上、夹起曾毅向东山方向走去。那曾毅被人夹起来后,竟被吓得裆部突然涌出一股殷湿、尿了出来…… 第074章 争水引来新工事 看到曾毅被苏权吓得尿了裤子,刘行忍俊不住窃笑的同时,周围的人群中也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在哄笑声中,刘行看着曾毅被架走,猛回首冷眼扫视了一圈站在两旁、仍处于对峙状态的人群。 将目光落到刚进那些人所在方位,刘行阴冷地说道:“站在你们对面的,是这座山谷三代以来的开辟者、是这个室外桃源的原住民。而你们呢?只不过一群刚刚进入山谷的外来客。怎么,想要在我的面前,上演不是朦胧不过江大戏吗?人家给你们腾出的住所、低价给你们提供粮食、盐,为的就是换来你们这样的回报吗?” 刘行此言一出,外来客的人群中顿时许多人愧疚低下了头。 一个年长的老者在这时推开人群,挤到刘行面前后一脸歉意地说道:“刘将军请息怒,大家也都是渴及了。我是这里七十三户人家的保正,方才喊他们却都不听。但还望将军念在大家都是初入山谷,不免有些心烦意乱,原谅了大家吧。” 仍然冷着脸看向面前不远处的老者,刘行用更加冰冷地声音说道:“有人一煽动你们就与对你们有恩情的人要动手,那日后是不是有人煽动性再强些,你们还要来谋杀本将军和谷中其他的将士们呢?” “那怎么敢、那怎么可能。”老者闻言,低下头后猛回身,对着身后人群大叫道:“你等还站在那里,还不速速上前给众乡亲和刘将军赔礼道歉。” 人群中许多人听到老者的话,纷纷挤出人群、对着对面原住民人群连连躬身、道歉不止。剩下那些人一见,也是连忙跟着一起对原住民点头哈腰、连连赔不是。 见到他们如此,刘行的脸色微微缓和,对那个自称里长的老者说道:“你说是保正是吧?那好,以后管好你该管的那些人。再有下次,全都给本将军滚出山谷去。还有,你这保正暂时继续做下去,稍后向苏指挥报备。做得好,以后本将军有赏、再出问题我先拿你问责。” “是、是、是,老汉知道了、老汉知道了,老汉保证管好治下之人,绝对不让他们在闹事,请将军放心。”老里长点头哈腰地说完后,全身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眼见他此状,刘行猛地站正身姿,高声道:“同为大宋子民,都是我汉人儿女。遇事理应好好商榷,谁再做出相煎太急之事,小爷绝对马上让他滚出去。还有谁曾是里正和保正的,都给小爷站出来。” 此言一出,七八个年龄不一的男人从人群怯怯懦懦、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扫视了这几个人一眼,刘行转头对苏权道:“稍后都让他们跟你去造册报备,以后哪一个里长、里正下面的人出了问题,先拿他们是问。至于他们的待遇,保长按衙役班头、保长按衙役大班头给待遇。百家一里,里正从九品给养。不设大保,出事就拿百户里正问责。” 苏权应声点头,刘行接着说道:“既然这些人都如此精力充沛,有内斗的气力想必也有做工的体力了。那好,从明日开始,我给你的西街改造案提可以马上开始执行了。三个月内,我要看到整个西街变成全部石楼林立的景象。” 闻言一惊,苏权道:“将军,只有这些人,怕是难以在三个月内完成您的西街案提呀!” “三千名军役轮作去开工,每四个时辰一轮换,可以使他们的气力都被用到极致。谁敢偷懒,饿他一顿。二次偷懒,饿他一天。倘若有第三,直接从*洞那里将他赶出谷去、永远别想再回来。”刘行快速说完这些话,再次冷眼扫视一圈站在眼前的外来客们。 微微思忖后,接着高声道:“凡是卖力做工的,提前完成基本工作、超额完成工作的,在正常供应其口粮之外,额外再给一定现银奖赏。总之,进了猎人谷,就要跟我等齐心协力。谁想玩花活、耍花招,马上都给他踢出去。是死是活,与我等再无关系。” 外来客们听完刘行这翻话,顿时交头接耳、一阵窃窃私语声。 在外来客们轻声低语中,刘行转身看向了站在瀑布边那些原住民。稍做思索后,朗声道:“所有原住户,从今日起每天必须交上一定数量的野物。外来户用他们的体力,改造我们的山谷。你们,用你们的猎弓,确保他们天天有肉吃,有问题吗?” 听闻刘行最后发问,猎户中也是一阵私语声。但是很快地,猎户人群中先是三两声,接着是全都一起高声回到没问题。 “你们好好看一看,这就是猎人谷的人!这才配做猎人谷的人。”见到猎户们慨然应允,刘行又一次瞪了外来户们一眼。 随即站定身形后,刘行仔细观察了一下西河。很快,刘行再对苏权道:“你稍后去浩气厅找我,河水不分时段任由谷中军民汲取,即便不会干涸也难保不再出乱子。看来,小爷是该想个办法,让全城百姓无需到河边来,便能汲水生活了。” 刘行话一说完,径自飞身而起、朝着浩气厅方向飞去。 苏权看着刘行飞走的背影,低声道:“不用到河边怎么能汲水?难道将军想到什么天工奇技不成……” …… 半个时辰后,当苏权带着疑问返回浩气厅时,一走进大厅便看到刘行正在与几个木匠和铁匠小声商议着什么。 看到他走进来后,刘行对面前站着的七八个铁匠和木匠笑了笑,然后对苏权说道:“这些匠人已经帮本将军确定好了,苏权,马上从你的匠作营抽调一百个木匠、一百个铁匠。明天开始,给我在东河、西河两处先行建立起两座沉淀池来。” “沉淀池?将军,什么是沉淀池,又有何用啊?”苏权不明所以地问完后,眼睛紧紧盯住了刘行。 对着他浅笑一下,刘行道:“如今谷中人口骤增,任由大家随时取水,今天那样的闹剧肯定还会上演。所以呢,本将军想了一套汲水工事,可以让居民每天定时在自己门前去取水。而这工事的源点呢,就需要在河边先建立起两个或者多个足够沉淀河水、然后转输谷中的沉淀池。” “汲水工事?”变得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权道:“将军,取水还要搞什么工事?工事,您不会是要建城墙吧?” “城墙要建,不过要等一切都改造完毕、城中各项设施建造就绪后,才可以去想。这个汲水工程,跟城墙工程暂时不搭边。” 刘行知道他根本不会明白自己到底说的是什么,因为即便是身边这些工匠们也只是在方才知道了自己的构想与设计,真正知道是要弄类似自来水供水系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因其不知,刘行也懒得对他多解释。 说着话,刘行将手上方才绘好、墨迹尚未干的图纸甩了甩后对苏权说道:“你只管让工匠们依此图建造水池、打造水车、铸造铁器便是。只要这一套工事建好,不但不会再发生争夺水源之事,还能使各家各户体会什么叫有水自管中来,无需再去走上很远担水的便利。” “水自管中来?自来之水,将军,我是彻底不懂何解了!” 眉毛皱到了一起,苏权一脸无知相说完半句话,接着摇了摇头道:“咳,算了,您让做我就带人去做。不过如果抽调二百人的,您那飞鸢和爆炎弹的制作可就要延期完成了。别到时候您既让我勾调匠作营的人去弄您这什么自来之水,又要我按计划做出您要的飞鸢和爆炎弹。我可不是千手观音,没有同时做多样事的能耐。” 听其言,观其形,刘行笑道:“放心吧,本将军有那么不近人情吗?只管先把这自来水给我弄出来,让全谷少一些不安定因素。至于爆炎弹、飞鸢,可以让你延期完成。” “那属下谢过将军了,我这就带着他们去建您那图上绘的自来之水去。”苏权说完话,对着那几个工匠招了招手。 工匠们跟着苏权走出浩气厅时,刘行坐在太师椅上却是窃笑中暗想道:嘿嘿,小爷给全谷都通上自来水,相信又是一件功德吧?信仰之力,源于功德。修道之人,重在功德。只要让小爷功德提升得快,不怕不能短期内恢复功力、有能力出谷去给金狗制造些麻烦。 第075章 昏君祈贤臣 猎人谷内,刘行开始了对深山中新兴小镇的全面改造。猎人谷外,此时却是另外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汴京城,赵桓用女人和金钱,换得金军暂时撤出汴京城、后退三十里安营扎寨。总算是使得被金军肆意劫掠的汴京城暂时安宁下来。 坐在金銮殿上,赵桓望着眼前破破烂烂、杂物遍地的大殿,许久后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大宋的列祖列宗呀,赵桓不孝,非但没能守好祖宗的家业、反而让胡虏打进了汴京城丢尽了列祖列宗的脸。” “陛下……” 赵桓哭号声未落,李纲快步奔上殿中来。 双脚一站稳,李纲对着赵桓兴奋地高声道:“陛下、陛下,您的应梦贤臣已寻到踪迹,只是其人身在何处、尚未得知。” 惊闻此语,赵桓“豁”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双眼放光地望着李纲问道:“他是何人,为何不知身在何处?” “禀陛下,上个月臣曾命人将西军各将领家中事逐一重查。经数百执官下询明察暗访,终知检校少保、明道宫提举、泸川节使刘仲武曾在二十年前得其第十四子,当时取名既为刘铭。”李纲快语答道此处,却是阴暗下去。 他轻叹之后,接着对赵桓道:“可惜那个娃娃之母,出身低微、只是刘仲武的妾侍。刘仲武去世后,其续弦夫人为保其所出四子之利,下令格杀那对母女。后经刘仲武如夫人种氏,亦是种师道之堂妹、泾原经略兼领知渭州刘錡之母搭救。那对母子从此便遁迹消失、无处可寻了。” 听完他这翻话,赵桓有气无力地重新坐回到龙椅上,一脸无奈地道:“难道就只有那一个刘铭吗?难道真是那个刘铭,他遁迹难寻、我大宋真的就将天倾于此时而无人能救吗?” “陛下莫要心急,老臣街道访使回信、知道这个消息后,已经谴人深入去查。”李纲脸上仍然是阴沉的表情。 但眼睛里却放出一丝充满希望的光芒,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刘錡之母十五年前已经病故,但老臣已谴人前往其母家、豹林谷去追查。以种夫人之思,老臣想那个娃娃最大可能是被其送回母家加以抚养、籍以传授豹林谷的道法和武学,以求日后为刘家多出一条根业来。”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小儿应该在终南山、豹林谷中?”赵桓闻言,眼睛里也露出一缕希望。 点了点头,李纲道:“老臣以为,多年来既无那个小儿被杀或病亡的传言,其应当尚在人间。普天之下,敢与刘仲武续弦正夫人背后势力对抗者,也唯有种家。老臣派出去的访使,此时应该已经到了豹林谷,只是尚未传回消息来。” “列祖列宗啊,庇护我大宋吧!”李纲话音才落,赵桓仰天长叹:“但愿将门虎子藏在豹林谷中,已出落成一位文武全才、可扶我大宋将倾河山于危时吧……” 赵桓悲天悯人、仰天长呼,他却忘记了他自己根本不是一位圣祖明君。即便是真有应梦贤臣,他没有昔日李世民那种号召力和驾驭能力。以他的性情,就算薛仁贵重生,也难逃他损德行、生猜忌的本性,最后弄得君臣分道扬镳、臣死君亡。 天道因果,大道无常。冥冥之中,天道已定的事情,也不是他赵桓仰天乞求其先祖庇护就能得到应验的。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所谓贤臣上天是不会给他这样一个昏君的。即便是他们那些猜忌武将的老祖宗,天道轮回中也早已抹去其授天眷的因果…… …… 汴京城的皇宫里,赵桓还在乞求他的祖先庇护他、早日寻到属于大宋朝的应梦贤臣。可是同时在河东大地上,狼烟暂时缓缓散去,局部烽火依然。 银术可在滹沱河西岸、南岸的三百里锁城大阵,就在赵桓仰望天际乞求庇护的前一天全面竣工。 滹沱河变成一道天然防线,河的北岸是五台县,因有紫玄道人率领一百零八个道童以九宫双龙阵防守,使得银术可、乌素谷和夹谷谢奴三路大军不敢轻易渡河。从而使五台城变成了猎人谷第一道屏障。 河的南岸,不甘心的银术可一面继续勾调人马、在太原城外也同时完成锁城后,开始向滹沱河岸边调遣增兵。一面则上请完颜宗翰后,亲率五千精锐骑兵南下,一鼓作气击溃了浮山上的岳飞后全部攻占了平定军所有地盘。 当银术可攻占乐平城后,猎人谷实际上在河东大地上,已经与五台城一期变成了汪洋之上的孤岛、成为河东路之北最后一块属于大宋朝统治的地方。 此时的完颜宗翰,则是带着大军正向大宋西军另一支骨干、府州折家军发起猛攻。宗翰目标很清晰,他想要先灭府州、再夺麟州,使原辽国西京大同以南变成金国的腹地,从而不用担心再次南下时兵道畅通。 可惜宗翰没有想到的是,两次被他在河东击溃的折家军,当他的部队开到保德军时便没了前两次那种不堪一击的旧日表现。反而恍若全军战神附体,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 整整一个月,宗翰亲率的三万大军竟然没能靠近府州城,气得他暴跳如雷、从代州和忻州调兵加入到对府州的攻击中…… …… 走在正在施工的西街工地上,刘行听完踏白营指挥苏东和利用忠义社一起打探消息的梁兴汇报此事河东情形后,停住了脚步。 皱眉微微思忖后,刘行看向梁兴:“梁小哥,如果现在我给你一支人马,你有没有把握把金狗文兴治、麻谷、梅回和湘形四寨搅得鸡犬不宁、使金狗的兵道无法畅通。” 闻言皱了皱眉,梁兴随即正色道:“那要看将军您给属下多少人马了。文兴治寨,金狗谴齐达能率八百马步军镇守。麻谷寨,有耶律成鑫的七百马步军。梅回寨是阿里保的八百骑兵。湘形寨中则是也答奚的奚人六百精锐。没有三千兵马,属下不敢接将军的将令。” “三千兵马,才能断掉金狗的兵道?” 听到他的话,刘行心底不由一阵叫苦:我的乖乖,小爷现在总计才三千可用之兵,外带三千军役。你梁小哥这一开口,就是要抽空我这猎人谷中所有生兵呀!兵马全给了你,你又不是岳飞,我怎么敢相信你就一定可以将那四个军寨全都扫平…… 心中对梁兴的才能有所怀疑,刘行暗叫后摇了摇头:“不行,如今银术可已完成锁城,五台和我们一起变成了孤岛。若三千人马都给了你,银术可洞察到我们去断宗翰兵道、导致谷中兵力空虚,必然回从平定军急速回师、去攻五台。” 思索着,刘行突然正色道:“以那个紫玄道人的本事,你让他吓唬人还可以。真若是遇上了银术可那样的悍将,我怕他是三天都守不住,五台城必被破。五台一破,我们连粮草最后采购地都没了,于大军士气将是一锤重击。所以,我不能将谷中生兵全都交给你。” “区区四个军寨,何须三千人去打?”刘行的话音才落,身后突然传来了洪钟般的话语声。 循声转头,刘行看到了杨沂中、杨凌儿兄妹二人快步走上前来。 第076章 鬼面红巾军 在刘行面前站定身形后,杨沂中抱拳道:“将军,我不用三千人马,您只要给我调配步军一营、马军一营、弩兵一营,末将敢保不出十日我定扫清繁峙东北那四个军寨。当然,前提是您造好的爆炎弹、地火雷,得让我管够用。” 听到他这样说,梁兴不由得有些不忿,上前道:“将军已将各营重新编配,马步弩兵杂混变成。难道要为了你此次去作战,还要重新编配各营不成?况且,一千五百人,你就想扫平东北四寨。杨将军,行军作战,还是要三思后行、小心自大吃亏呀!” 一个请战的斗志正足、一个出言打击他的士气,刘行看着两个人鼻子对着鼻子顶到一处,心中暗道:杨沂中在后世的史料上算得上是一员悍将,可他现在还这么年轻,真能有那本事扫平四寨吗?他若胜了,折家军正面压力就会轻松许多。他若败了,折兵还好说、损将小爷可是损失不起呀…… “将军,我愿替家兄作保。拿下四寨,您随意犒赏。拿不下四寨,奴家愿和家兄一起受罚。”正当刘行迟疑暗中思索时,杨凌儿突然上前正色说话中站到了刘行面前。 抬眼看到杨凌儿那副慨然神色,刘行心中立即暗道:靠!刘行啊刘行,你怎么了?太原城上那股子血性呢?怎么着,是不是这段时间在这深山幽谷中呆爽了,乐而忘忧了?现在不是一味考虑得失的时候,首要是该琢磨怎么让金狗别消停、让他们无力全心去扫荡其他大宋官军防守的地方…… 对自己暗中不屑骂过一句后,刘行昂首道:“就依杨先锋所言,本将军调拨你三营兵马,并且亲率一营为你殿后。爆炎弹管够、地火雷随意用。只要你拿下四寨,我不就不相信他完颜宗翰不调兵回援。他只要回援,府州安全了。他不回援,哼哼,小爷直接拿下他的繁峙城。” “将军威武!先扫四寨、再下繁峙。”杨沂中眼见耳听刘行言行后,马上振臂高呼。 一旁的梁兴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将军,首战须用我,河东我最熟。” “好,那就让梁兴小哥你暂领先锋营。遇山开路、过水搭桥,见到敌人先给他们尝试以下你琢磨出来个冰火双锋阵。” 刘行说完后,一转身对不远处一处工地刚刚搭建起一人高石楼墙上的苏权高声道:“苏权,马上下来,回浩气厅开军议会。” 听到呼唤声,苏权转身从半截石墙上飞身落下。 快步跑到刘行身旁时,喜滋滋地问道:“怎么了将军?” 先是指着路旁石墙边缘,刘行道:“你先交代一些泥水匠,按我先前跟你说的,先将地下渠给我挖好。排水弄不好,遇上连雨天,石城将变汪洋。人畜粪便、废水等腌臜以后也都要从这些地下渠中直接排去仙人渊。” 微微停顿一下后,刘行脸上浮起坏坏地笑,继续道:“你先给这排水渠的事交代好,然后想办法给我勾调出五百名脚力好、行动快的军役来,我们是该给金狗制造点麻烦了。” 闻言大喜,苏权道:“将军要对金狗打开了?那、那苏权请求给我一个营,我愿做先锋。” 挥了挥手,刘行指着梁兴道:“先锋营已经有主,你想做先锋,一会回到浩气厅去跟梁兴小哥商量吧……” 话音未落,刘行转身快步走起。苏权闻言,看了看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的梁兴,吐了吐舌头后说道:“好吧,看来这些某家还是只能当转运官。跟梁兴抢先锋,我还不想骨头散架。” 修为上,梁兴虽是才刚刚在种师中和刘行指点下,作为豹林谷外授弟子修行混元功法。可是只是几天的时间,原本有武者初阶修为的梁兴便在道法上完成了练气期前两层的修为。他那修行速度,让苏权是望尘莫及、不敢招惹…… …… 一个时辰后,东山坡上的大营里一阵人喧马嘶后,一众指挥带着先锋营、陷阵营、背嵬营和踏白营纵横罗列、井然有序地集合在了仙人桥出谷街道上。 从浩气厅走出来,刘行抬头望去,只见街头、街尾旌旗招展,刀枪盛辉、战马蠢蠢。所有将士的脸上,此时都是异常凝重。曾炜杰为首,杨沂中、梁兴等诸将已披甲执刃站在高阶下。 军心士气可用,近一个月的补充和整训从将士们的表情上初见成果。刘行心中稍安后,大声道:“兄弟们,金狗正在山谷外肆意屠戮我们的同胞、劫掠我们的手足,侮辱我们的姐妹。你们,能坐视不理吗?” “不能、不能!” 两千多个声音,同时发出了震彻天地的吼声。那吼声,在山谷中回荡,久久方才散去。 在回音声中,刘行面色庄重地再次高声道:“我们的江山、我们的地,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家园。金狗说来就来、说杀就杀、说抢就抢,让我万里河山满目疮痍、使我河东处处横尸。你们,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吗?能任由金狗继续做虐吗?” “不能、不能……” “那我们该怎么做?”两句煽动性的言辞出口后,刘行扫视着面前站着那密密麻麻、全都脸上带着鬼脸面具、颈上围着红色巾帼的将士们问了一句。 “杀敌报国、驱除鞑虏。匡扶天下,还我河山!”刘行最近才灌输给全体将士们的红巾军誓词,再一次在山谷中激荡、回绕。 感觉到军心士气几近巅峰,刘行又一次高声道:“好,兄弟们,今日我们便要出谷,先给金狗尝试下我们的厉害。让他们知道,犯我大宋者、寝食难安。杀我手足者,以命偿还。你们,有所惧怕吗?”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不怕、不怕!” “杨沂中,上前接令。”在回音尚萦绕时,刘行停止了对将士们的鼓舞言辞,正色看向了杨沂中。 听到召唤,杨沂中上前一步,双手握住手中金乌枪、颔首大声道:“末将在。” “我命你为红巾军先锋将军、统率先锋、陷阵、背嵬三营,攻城拔寨、遇敌即杀。” “末将领命。” “曾炜杰,我命你为猎人谷留后,负责统率游奕、匠作等营留守猎人谷。严防金狗偷袭、协防五台县城。” “末将领命。” 虽然在方才浩气厅军议中,作为红巾军副指挥使的曾炜杰多次请战,可是最后他还是只能接受了刘行让他作留后的事实。 “苏权、赵云接令。” 苏权和赵云应声上前后,刘行正色道:“我命二人各率健锐军役三百,为我大军转运粮草、补充军械。苏权为转运官、赵云为护运官。” “我等接令。” “好,兄弟们,枕戈待旦也月余,是该出山杀敌时。出发!”发出最后一道命令后,刘行快步走下台阶。 “刘师哥,等等我!” 刘行才走到台阶下,身后传来了种雁翎呼喊声。闻声停住脚步,刘行转回身时种雁翎拎着她那把仙刀便奔到近前。 喘息着,种雁翎怒声道:“刘行,你居然想不带上我!” “还有我,刘大哥你为什么不带上我。”种雁翎话音才落,杨凌儿也从浩气厅拎着刘行刚刚交还给她的“胡霜”宝刀跑了出来。 见到两个女孩子全都是怒形于色,刘行苦笑一下道:“冲锋陷阵,我知道你们有能力。可是留后守谷,不比攻城拔寨的责任轻。若金狗趁我大军出谷去夺五台城,你们姐妹二人是曾四哥最可倚重的两员战将。不要再来与我厮闹,速速随曾四哥回去。” “我不!”种雁翎闻言脑袋一歪,瞪着刘行道:“比道法,我不比你那些兄弟差。比武艺,他们之中许多人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不要留后、我要去阵前杀敌、攻城拔寨。” “来人,把这两个女人给我押下去。胆敢违抗,十香软筋散伺候。”刘行不想再与这两个女孩子多废话,恶狠狠地沉下脸说完后转身径自奔到了自己的战马前。 曾炜杰接到命令后,掏出了刘行给他那根装满十香软筋散的竹筒,赔笑着两个女孩子说道:“二位娘子还是乖乖地回去吧,不然老曾也只能执行将军的命令,对二位不客气了。” 一见到那竹筒,两个女孩子全都是下意识中后退几步。她们都很清楚刘行配制出的软筋散,不比此时大军中许多将士腰上挂着爆炎弹里装填的散功烟威力小多少。 就在二女后退的瞬间,刘行双腿猛地一夹战马,纵马率先冲向了仙人桥…… 第077章 双星放异彩 刘行率兵冲向繁峙东北四寨,而与此同时,金军和刚刚得到喘息机会的大宋各路人马也在河东大地上全都动了起来。 救太原,是李纲、许翰等主战派大臣每日里高喊的口号。即便是在汴京城被攻破、他们逃到郊外时仍然在高喊着救太原。 正是因有这些主战派大臣在,金兵方才退去、完颜宗翰刚刚增兵去攻府州,大宋的各路将军马上重新集结、全速向太原开进起来。 然而,在刘行将要于河东声名鹊起的同时,女真军中也有两员年轻的战将开始扬威。 先是四千宋军救援太原行至文水,马五、沃鲁引两千金骑应战。两军才刚对垒,金军中一员小将突然带着二百铁骑从金军阵中杀出,凭借他至少五十年魔道武修的功力一路连斩宋将,最后将四千宋军打得大败而走。 接着那小将率两千骑兵与另外一个归降金军的前辽国汉将耿守忠九千人合兵一处,以少击多、以骑兵突袭猛攻宋将黄迪所率的三十万各路义军和官军。 黄迪防备不足,结果被这小将斩杀八万余人、抢走大批战马和物资。也正是此一战后,完颜突合速,这个名字开始响彻河东大地上空。 中原道法修行多数重视功德,女真的魔道修行则是重杀戮与血印。完颜突合速一战率兵斩杀宋军八万人后,他的功力几乎是在一夜间猛地从高级武者突飞猛进到了初阶魔武士。他的二百亲随,也在那一场战役后,全部都达到了中阶魔武者以上的修为。 在这个时空里,武圣尚无人,武尊、武王实罕见,武宗、武师开山立派乃至做一路大将军者也已有很多。但诸如武士、武者以下的修行者,无论中原还是女真人中那都是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完颜突合速知道他的队伍虽然是在两场战役后整体修为高速提升,但想要功成名就、建功立业,他必须还得继续杀戮下去。 于是,在随后他一接到姚古终于蹒跚地走到隆州谷时,完颜突合速与另外一员猛将拔离速高喊着“杀熊岭上跑了种老贼,今日要斩姚老贼”,以一万铁骑冲向姚古的十万宋军。 姚古,正如刘行在太原城骂他的子侄时所说的,就是一个官家公子老衙内。行军打仗上,根本不配与种师中相提并论。金兵一万铁骑还没到眼前,姚就被吓得急急带兵后退、龟缩到他刚刚打下来、几乎没了百姓的榆次城中。 历史已经改变,因为刘行的到来乱了时空的秩序。如果按照原本历史轨迹去走,姚古不会很惨。因为他的龟缩,原本才是种师中败亡的原因。 可惜因为时空秩序的改变,种师中先行兵败被刘行救走,结果这次姚古成了苦主、带着他的十万大军被突速合、拔离速堵在榆次城里彻底变成瓮中鳖。只是四天时间,当姚古被他的部将们护卫着从榆次城突围时,他是身边只剩下不足两万人马。 让姚古更加气恼的是,金军攻破榆次城后,拔离速率兵进城、突速合却带着五千铁骑就像幽灵一般紧紧咬在他的身后不松口。一直追了他上百里后,突速合收兵时,姚古再看自己身边,竟然只剩下不足三千兵马…… 刚刚打走姚古,突速合回到榆次城接到消息,原本奉命与种师中三里并进中另外一人、太原知府张孝纯的儿子张灏所率十万人马开进了太原以南的文水城。太原南,是整合河东唯一最大的产盐地,所以奉命率军留守太原的银术可马上下令让突速合、拔离不去赶走张灏。 接到命令,就在刘行带着自己的两千人马束马衔枚、悄然赶到湘形寨南面的山上,看是观察寨中情况时。 突速合、拔离不所率一万骑兵杀到了文水城北,志大才疏的张灏救父心切,不顾部下劝阻引兵出城再文水城郊外与已经在度飞速提升到了中阶魔武士的突速合战到了一处…… …… 湘形寨外、二里山上刘行趴在一块大石头顶上运功凝神、仔细观察过寨中情形。转身刚想与身后的杨沂中说话,却猛地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看到了东北方向一颗魔星正在快速增长、绽放出异常光亮的色彩。 “魔涨道消、难道小爷真的注定要逆天,才能制止这魔涨道消吗?”望着那颗魔将星,刘行不禁失神轻声自语。 听到刘行的话,杨沂中也急转头、顺着刘行的目光望向东北天空中。当他看到那颗魔将星时,却是同时看到了在他魔将星不远,一颗天将星几乎是与那魔将星交相辉映、正在大放光亮。 指着放着异彩的天将星,杨沂中轻声道:“将军,你不要只是看到魔将星在放光芒。你看,那颗应该是主你命格的天将星、不是也在正大放着异彩吗?将军无需担心,即便是魔涨道消,只要你我兄弟齐心、照样可以将魔道赶回塞外去。” 星象之学,刘行只是学到一些皮毛、是个半吊子。而杨沂中不同,他师承谢祖、少小时便跟随谢祖先于五台后去终南山修行时,谢祖教他的第一个本事就是观星占象。 所以他的话一说出来,刘行心底里重新燃起熊熊斗志。 重重点头中,刘行转头凝视杨沂中低声道:“不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敢战不死、惧战难活。杨先锋,马上率先锋营去游奕到湘形寨东北山路旁。稍后我等三个营分从三路猛攻军寨,敌军守将必然不敌而从东北方向溃逃。到时候,让金狗也见识下中原好汉的本事,莫要再欺我大宋无人。” 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杨沂中转身低吼道:“先锋营,上马挂弓、随我北去。” 吼声未落,杨沂中起身纵上自己的战马、随即与梁兴汇合一处,带着二百马军、二百步军和一百全都使着三十连珠诸葛弩的弩兵快速奔向寨北。 当杨沂中带着先锋营先动起来之后,刘行将张扬、李壮,万亚飞、孙玉江和苏东五人全部召集到了身边。 指着山下,刘行对几人低声道:“张扬、苏东率陷阵营负责攻打南门,李壮、孙玉江率背嵬营负责西门,马上出发吧!” 四将接令,轻点头、起身走。刘行接着对万亚飞说道:“万兄弟,稍后你率游奕营步军、弩兵三百人跟在我身后。待我率马军兄弟两轮爆炎弹轰完后,不要给寨中金狗出喘息机会,立即展开强行攻寨,务求半个时辰内占下东门。” “将军,还是让属下带马军兄弟去吧!”主将要打头阵,万亚飞不禁有些心里担忧。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刘行从容一笑:“放心好了,虽说我功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凭这七成功力也比你的功力强。更何况,我们一轮散功弹炸将出去,你还怕那些金狗不手软脚软、跪地求饶呀?” 见刘行如此说,万亚飞也只能是点了点头,起身低吼道:“游奕营步军、弩兵向我靠拢。” 他的低吼声中,刘行一招手,两个马军兵马使无需多说,跟着刘行一起跑到了战马旁。随即三人翻身上马,举起战刀时,两百骑兵也同时将战刀举过头顶、做出了无声的誓师之举。 战马奔腾而起,当刘行率先冲下山坡时,不由自主回头又看了看天际那交相辉映、一魔一天两颗将星,心中暗道:魔将崛起,天将璀璨,希望那颗星真是主宰小爷天命的吧!今日一战起、定要凯旋捷…… 第078章 夜夺湘形寨 火光绚烂、杀声震天。 刘行带着游奕营二百骑兵杀到湘形寨东门下时,南门、西门两路人马见到全面发起攻击焰火后同时对着军寨展开攻击。 只是半个时辰,湘形寨三个十分薄弱的大木门被全都带着鬼脸面具、以红色巾帼围住口鼻的红巾军将士以爆炎弹狂轰烂炸后轰然打开。 守卫在寨中的金兵,在抵抗刘行手下兄弟们攻寨时先被炸死、射杀了二百多人。一见到三个寨门同时被打开,剩下的几百人顿时兵败如山倒、怪叫连连中一股脑地冲向了北门…… 看着金兵溃走,刘行勒住战马,冷笑着对身后跟上来的万亚飞说道:“看到没,金狗也不是真的不可战胜。他们其实就是一群纸老虎,狭路相逢勇者胜,谁敢跟他们玩命、死的最后只会是他们。” 点了点头,万亚飞目光环视左右,口中道:“可惜他们人太少了,我才杀了两个。将军,咱这爆炎弹先散其功力,杀着不过瘾呀!” 听到他的话,刘行不禁大笑道:“哈哈,你这家伙,杀敌是重要、保护好自己兄弟更重要。你看看咱这一个冲锋杀进寨中来,才折损了几个兄弟?你想要杀得过瘾,人家金狗不也是一样会杀得过瘾?咱们的兄弟可不多,别那只是想着杀得痛快。兵打没了、小爷可不给你补。” 闻听此言,万亚飞刚要开口说话时,孙玉江、李壮、张扬和苏东带着人马围到身旁,让他到嘴边的没能说出口。 一来到刘行面前,张扬便咧嘴笑道:“直娘贼地,这些金狗忒他娘地不扛打呀!张爷爷才砍三个,他们就开始跑了!将军,你给个将令,让老张带着骑兵去追上去,跟杨先锋一起再杀个痛快。” 听闻其言,刘行淡淡一笑:“你们呐,就知道自己杀得痛快。都给我清点一下,各自折损了多少人马、战果又是如何?逃走那些杂碎,用不着你们去追。就那么点,估计还不杨先锋金乌枪扫上几扫的……” 知将莫如帅,杨沂中修为是全军唯一的一个比刘行还高的将领,刘行坚信从北门冲出去那些金兵逃不过杨沂中的狙杀。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北门中逃出去的四百多个金兵,才刚一冲出北门,杨沂中马上下令让早已等在北门外的先锋营二百步军先对着他们扔出了一轮爆炎弹。 北门逃走的金兵中,许多之前已经被爆炎弹轰过、更有大半都中了刘行独门配制出、散开后使人无法运行真气散功烟的毒。一见到二百多颗黑铁球再次迎面飞来,立即被吓得想要转身逃向寨中。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时,所有的金兵瞬间绝望了:在他们出城后,已经有几队红巾军骑兵追在他们身后赶到了北门口。此时,至少三四百个执刀举着小圆盾的红巾军骑兵正整齐列队、等在北门口。 继续向北逃,等待他们的是杨沂中、梁兴所率先锋营。向南逃,刘行带着五员战将,已经在金兵愕然绝望中也走到北门开始列队。 “鬼王爷爷别杀我!我也是汉人!” 突然间,躁乱的金兵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叫声,顿时惊醒了金兵人群中许多汉人士兵。 “鬼王爷爷,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满堂儿孙。我是被金国强征为兵、不是真心背弃祖宗的,求饶我一命呀……” “鬼王爷爷饶了我吧,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呀……” 分钟哀嚎、呼喊声骤然接连不断地响起,刘行眼见这突然大变的情况也是一时间不知所措。 临战经验,刘行不足。但率兵逼近到金兵人群附近的杨沂中,却是经验十足。 就在刘行愕然不知该如何时,杨沂中突然高举金乌枪,大声吼道:“全都扔掉手中兵刃,汉人速到北门口向我家将军投降。” 雷鸣一般大吼声,震得远处树林中栖息的乌鸦一阵惊乱、扑打着翅膀发出那独有异常难听的叫声,飞向了夜空。 听到杨沂中的吼声,许多金兵给震慑也是呆然怔住。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几十个汉人士兵怪叫着推开那些女真人士兵,快步跑到了刘行面前。 “鬼王爷爷,我老家是汾州的,是走北口贩马时被金狗强征的。” “鬼王爷爷,我也是被迫才给金狗当兵,原本我也是大宋的兵呀……” 几十个汉人士兵跪到刘行面前后,纷纷哀声高呼起来。刘行听到他们的呼声,冷冷低吼道:“全都给我闭嘴!怎么处置你们,稍后再说!谁再叫喊,先敲杀了他!” 声音不大、但灌入了真气,刘行这一声低吼瞬间让所有跪在地上的汉人士兵停住了哭嚎声。 就在刘行吼停欲要归降的汉人士兵们那哭嚎时,杨沂中在烈烈夜风中再次举起了手中金乌枪,口中暴吼道:“梁兴随我一起带上马军兄弟,将这些金狗给我杀个干干净净、一个别留。” “杀、杀、杀……” 几百个声音同时呐喊,梁兴听到那一声马上催马上前、将手中玄冰弓举起,大喝道:“马军兄弟,跟着我,冲!” 他的一字“冲”字出口,二百骑兵骤然而动。 被夹在中间的几十个金兵一见此状,顿时怪叫着就想要四散奔逃。 “嗖、嗖、嗖。” 然而就在他们开始想要逃兵的时候,梁兴中的玄冰弓闪电一般三箭联发。三道寒光电闪雷鸣一般飞射而出,眨眼间将六个金兵串在一起、射杀在地上。 本已是心惊胆战,再见到梁兴射术如此精准,金兵人群中顿时又是一阵更大的哭爹喊娘声。 而在此时,杨沂中已经一马当先冲进了金兵人群。团团金色光芒,伴随着杨沂中金乌枪挥舞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道金色气焰墙。凡是被他那金枪气焰扫到的金兵,不是且胳膊少腿,就是当场被他挑开了肚肠。 北门口,张扬看到梁兴玄冰弓连开,眨眼射杀了七八个金兵。又看到杨沂中金枪横扫,须臾间取走了十来个金兵的性命,他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 直到眼见先锋营骑兵追上杨、梁二人杀到了金兵近前,张扬终于忍耐不住,大叫道:“嗨,杨大哥、梁小哥,给我老张留几个!” 叫声未落,张扬猛夹战马、离弦箭一般从北门口也冲进了金兵人群中。刀起刀落,一个错身将身上穿着铁甲的一个金兵小校的脑袋直接砍得飞上半空。 见到张扬不顾军令冲了出去,万亚飞和孙玉江对视一笑后,孙玉江对刘行道:“将军,这张黑子就这秉性,你能不记他的过吗?” 双眼冷冷地盯着那不大方圆的战场、准确的说更像是屠宰场,刘行声若寒蝉地低声道:“嗜杀无过,只怕他长久如此,以后会堕入魔道。所以不要给他讲情,先让他杀个痛快。等杀够了,本将军让他的屁股开花。” 听到刘行这翻话,孙玉江再次与万亚飞对视一下,二人脸上同时挂起了无奈的苦笑。 第079章 轻取梅回寨 “来人,将张扬给我绑了。” 杀戮,暂时告一段落。杨沂中、梁兴带着先锋营将士与张扬才走回到北门前,刘行一见到张扬便冷冷地发出了一个命令。 听到这命令,杨沂中和梁兴全都是一愣。就在很多都愕然地将目光一起投向刘行和张扬时,万亚飞、孙玉江无奈地苦笑着纵马上前,一左一右将张扬夹在了中间。 “张黑子,你别怪我们兄弟二人,谁叫你违抗将令、擅自出战了!”望着张扬,孙玉江开口先说了句话。 接着万亚飞也是轻叹一声,一脸无辜地说道:“乖乖下马、等着屁股开花吧!” “啊、呃,不是、不是,将军,这寨子都拿下来了,老张上去杀个痛快您也不让呀!这也要打屁股呀!”一脸委屈,张扬知道他的一顿军棍是逃不掉了,但还是争辩了一句。 冷冷地看着他,刘行突然低吼道:“将令既出,三军必须严遵将令。擅自出战,为将不容。你身为一营指挥,居然扔下你身后的兄弟,只图自己痛快。你是杀个痛快了,若有敌人在附近潜伏,趁你离开自己兄弟时突袭无主之营,你想过后果吗?” “这、这、这……将军您也太大惊小怪、不讲理了!”又一次委屈轻叹一声,不等孙、万二人上前拉他,张扬翻身自己跳下了马。 转身一撅屁股,拉下裤子,张扬带着哭腔地说道:“凭什么呀!凭什么您总是打我就是不打别人呀!我冤、我冤枉啊!哪位兄弟救救老张呗……” 听到他的叫冤声,所有将士都忍不住窃笑起来。 在众人窃笑中,杨沂中却催马上前,对刘行拱手道:“将军,张指挥虽是违抗将令,但我等还要再打下三个军寨,您看可否给他先记下这军棍。待回到猎人谷,再行处罚、也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众人的目光,在杨沂中上前求情全部集中到刘行的脸上。 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地看了看杨沂中,刘行声音变得异常阴沉:“临阵违抗军令,若依秦凤军的军法当斩立决。不过既然是杨先锋来替他求情,好,本将军就念在他尚有微末功劳的情分上姑且给他记下。” 言至半句,刘行目光凌厉地扫向张扬,继续恶狠狠地说道:“活罪可免、死罪难逃。此战张扬功过相抵、并记下大过一次,下一战必须去打头阵。” “好、好、好,我打头阵、我打头阵!”一听刘行这话,张扬如蒙大赦,随即站起身时连声对杨沂中道谢。 在张扬向杨沂中道谢时,湘形寨中传来了一阵人喧马嘶声。 循声回望,刘行看到了苏权带着二百多个军役和骑兵、赶着十二辆马车跟了上来。 “所有兄弟速去补充爆炎弹、折损换完好新兵器。休整一炷香时间后,我们再行出发!”看到苏权和赵云眨眼走到近前,刘行果断下达了新的命令。 这命令一出,参战的四个营立即重新全部动起来后,刘行策马走到了那八、九十个从金兵人群中跑出来的降兵面前。 扫视了他们一圈后,转头对跟上来的梁兴说道:“梁兴小哥,这些人的身份你带着河东本地出来的兄弟去核对一下。若发现有冒充我大宋子民的金狗,我给你斩立决的权利。其他的人,核准之后带来见我。” 梁兴点了点头,随即一挥手,带着几十个河东本地士兵走向了被先锋营围在垓心的那群降兵。 看着梁兴走开,刘行才再次回首对身后的各营指挥问道:“各位折损多少兄弟?” “禀将军,先锋营重伤三人、阵亡两人,轻伤十二人,均为马军。”杨沂中听完他身后一个军使轻声报告后,第一个走上前。 万亚飞、孙玉江、苏东随后接连策马上前,禀告各自部下损失数字后,嘟着脸的张扬才最后一个走到刘行身前。 一脸哀怨地抱拳一礼,张扬说道:“禀将军,我陷阵营折损应该是最多的。阵亡七人、重伤十二,轻伤三十九。” 看了他一眼,刘行脸色一沉道:“知道为什么你的人折损最多吗?光想着自己冲杀,你是个指挥、是个带兵,不再是太原城那个小什长。你要时刻想着怎么杀敌的同时尽量少让你身边的兄弟阵亡,才是一个好的带兵人,懂吗?” 闻言仍然嘟着脸,张扬很不服气地低头道:“知道了,以后我多注意便是。” 没有再去理会他,刘行随即回身对雷震问了问他所记录的整体损失情况后,心中暗道:还不错,摧毁一座军寨,小爷总计才死了十二个兄弟。该死的金狗,等着吧,小爷这样战绩持续下去,今夜扫完你的四个军寨不怕你们以后不惧怕我的鬼面红巾军…… …… 夜色,越来越浓。 湘形寨一战结束半个时辰后,所有参战各营全部重新补充足了爆炎弹和军械后,刘行马上下令全军再次出发。这一次,目标是四十里外、滹沱河北岸的梅回寨。 大军急行,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当刘行率兵冲到梅回寨前时。湘形寨的一幕,在梅回寨被再次复制上演。只是这一次,刘行的战术上发生了变化。 一到梅回寨外,刘行先是派出三个营从东、西、北三面预先设好埋伏,然后亲自带着游奕营冲向梅回寨的南门。怕张扬再不顾及手下只管自己横冲直撞,这次刘行将他留在身边,而让万亚飞去率领陷阵营攻打西门。 张扬跟在刘行身边,果然没敢在冒失地横冲直撞。他十分清楚,刘行是全军主将、安危有多么重要。在刘行策马杀到西门前时,他居然跟雷震恍若两个守护神般全程未离开刘行周围五步远…… 杨沂中的金乌枪,再次成为首先攻如城寨的利器,也使得他这位先锋将军彻底折服了所有将领:一战枪挑敌军副知寨和三十三名敌兵,杨沂中的杀气之甚,到了战斗结束时甚至让许多红巾军士兵都见之生怯。 与杨沂中同时爆发的,还有用玄冰弓瞬间连放十二箭、将敌人知寨射成刺猬的梁兴和战马中箭、徒步冲进城寨,一口气砍翻了三十几个金兵的李壮。 待战斗结束后李壮的身上已经满是血污,和杨沂中、梁兴前后回到刘行面前,他讥诮地对站在刘行身后的张扬笑道:“嘿嘿,张黑子,你就该被将军带在身边。看看,我砍了三十几颗人头。等着哈,凯旋后领了犒赏,我请你好好喝一顿酒。” 听到这话,张扬马上吼道:“李壮,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信不信张爷爷马上揍你个满脸开花。” 李壮力气不如张扬,但刀法强过张扬、二人修为上实际不相上下。 他一听张扬这样叫喊,立即不屑的地笑道:“等你武艺比我精湛了,再来跟我叫嚣吧!” 话一说完,李壮怕张扬真去与他纠缠,一勒马、藏到了杨沂中身后。 对两个从小一起在五台城内长大的兄弟互相打闹,刘行才没空去多管。 待所有人重新集结到自己面前,刘行正色对杨沂中说道:“杨先锋,梅回寨距麻谷寨只有十二里,相信方才我们的杀生响亮、火光冲天,应该已经惊动麻谷寨的金狗。接下去怎么打麻谷,你可有什么想法?” 被问到头上,杨沂中皱眉微微思索后说道:“与其强攻,不如智取。诱敌来援、派兵袭后。” 短短十六个字,精辟准确,刘行听完后会意一笑:“不错,英雄所见略同,虽然你我还算不上什么大英雄,但想法却是一致的。” 话至半句,刘行扫视身边诸将,高声道:“所有人立即去后面跟上来的赵云那补充爆炎弹和军械,杨沂中为正、梁兴和张扬为副,将先锋营、陷阵营两营合于一处变作先锋军,先行从北面的山上向麻谷寨潜行推进。” “遵命!”杨沂中和梁兴应声后,一起将目光投向了有些惊诧的张扬。 刘行也在此时将目光落回到张扬的脸上,冷冷地道:“张黑子,我给你再次赎罪的机会。记得,此去遇事都要听杨先锋的。你胆敢再犯老毛病,我绝不再姑息。” 张扬闻言,小声嘟囔道了句不知什么话后,低着头牵马走到了杨沂中身旁。 刘行没心情再去理会他,待两营合于一处、向北面大山上缓缓前进时,望着他们心底暗道:河东大部分是丘陵地带,骑兵虽快、但似乎不如山地步兵更实用。看来这次回去以后,小爷是该重点发展出山地步兵来了。 第080章 敌动、我动 战鼓阵阵响,马蹄声声去。 河东大地,正是一片烽烟遍地的景象。 自古英雄辈出地,正是多难多事秋。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人命如草芥、江山多飘摇。谁都无法知道今天自己睡去,明天是否还能看到太阳升起。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只有去拼搏、去玩命,才能最大程度地使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拥有最大生存的资格。 刘行想要活下去、获得更好,所以开始思量建立适应山地作战的新兵种。金军方面也是一样,其实所有人更多的并非天生嗜杀,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而在作战。 只不过刘行所生存的是中原、是仙家根基之源点。而女真人生存的地方,却是共工之土,那里早已沦为魔道去做主宰。仙与魔、神与鬼,永远都是对立的,这是自从盘古大帝开天辟地以来便早确定好、无法改变的规则。 在这样规则之下,人类的生命更像是仙魔神鬼的玩物、更像是任由仙魔随意支配的玩偶。 人类这个大玩偶虽没有真正自主权,但毕竟也还有思想。思想决定行为,态度决定一切。在远远地听到了梅回寨震天喊杀生后,麻谷寨守军的思想决定了他们第一时间做出了坚定的态度、那就是正如刘行所预料的发兵救援梅回寨。 让刘行没有想到的是,不只是麻谷寨出兵来救梅回寨。再麻谷寨主派出了五百精兵疾驰救援的同时,三十里外的文兴治寨也派出了三百骑兵赶往梅回。 就在刘行下令让全军补充完毕爆炎弹和军械后,几个硬探快马奔回,将文兴治三百骑兵正赶来的消息报告给了刘行。 听到这样的报告,刘行低头微微思索后,马上抬头高声道:“将寨中所有汉人百姓急转寨外、到附近山上藏好。苏权,让你的二百军役暂时加入作战、只管守卫城寨。孙玉江,将所有骑兵集结一处出寨到五里外飞石峡埋伏。” “末将遵命。”孙玉江和苏权应声上前,接令转身疾走。 刘行旋即接着发令道:“李壮、命你率二百弩兵火速集结,绕山插向十里小山集,在那里设伏。一旦文兴治寨中的来敌退到那里,务必使其一个不能回返。战毕,原地待命,等待我等到来。” “末将遵命。”李壮应声接令,也是马上转身快步走开。 最后,刘行看了看剩下的将士们,脸上浮起了冷冷、嗜血的笑容,用低沉地声音说道:“兄弟们,这次我们就来上一次围城打援。一次性解决掉剩下两个军寨中,所有的敌方生兵。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准备了、做好准备了。” 听到这样的回应,刘行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大声道:“记得,以后当我再问你们做好准备了的时候,你们的回答应该是时刻准备着,听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好,全军行动起来,补墙布防、等待文兴治寨的敌军到来。”挥手下令后,刘行望着快速散开的人群,心底却是一阵惬意:不错、不错,小爷要建立起一支真正的威武之师、仁义之师,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民军队、属于小爷一个人的王牌部队来…… 战斗,很快重新打响了。当梅回寨中红巾军将士们重新快速修补好城寨防御工事,二百多户汉人百姓被紧急疏送到附近山上,刘行又下令将寨中七十五户女真人尽数屠尽后。麻谷寨副寨主带着五百精锐骑兵风驰电掣地杀到了梅回寨外,刚一稳住阵脚,那个副寨主便高声对着梅回寨内骂声如雷、叫起阵来。 听到叫阵声,刘行嘴角浮起不屑的神色,微微一笑后低声道:“谁都不许出寨,女真狗、居然跟小爷玩摆阵。在强大阵法,小爷不吃你那一套,我看你奈我何?” 闻听刘行此言,蹲在刘行身边的众将士们脸上全都浮起了怪笑。因为他们许多人中都曾与金狗交战过,知道那些金狗骑兵此时布出的是一种宋人不知其名、但杀伐力极强的骑兵阵法。 曾经很多次,此时寨外金兵那种骑兵阵法,让上万的宋军一冲上马上崩溃。 因为那些骑兵就恍若是全都脑袋四周全都长了眼睛一般,只要一人受到宋军攻击,周围至少三四个人马上会给予支援。使得每次宋军将死没等杀死金狗,反被从侧面攻来的几支兵器同时刺穿了身体。 身边将士们不清楚,刘行却知道那个阵法真正的名称、那是金狗的五行连环阵。不只是适用于骑兵,也同样适用于其他兵种。 其犀利之处,是金狗敢区区几万人就去灭辽朝、三十万铁骑就敢杀进中原的根本:那就是他们长期协同作战和日夜勤奋训练形成的默契度。 只要己方不去闯五行连环阵,金兵一旦行进起来,他们的默契度自然会大大减弱。只要他们默契减弱,才能寻找到最佳攻击点、对着一点猛攻将其阵法彻底击碎。 因为了解敌之阵法,刘行此时心中打定主意: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出击…… 城寨外,麻谷副寨主似乎也猜测到了刘行带兵龟缩在梅回寨不肯出兵的原因,他的叫骂声很快变得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响亮。 但任由他怎么叫骂,刘行就是不动。直到大约半个时辰后,远远地,十三里外阵阵火光冲天起,麻谷副寨主一回头看到了他自己老窝起火的景象后大惊失色。 当他意识到刘行是跟他玩了一计引蛇出洞、故意跟他在拖延时,并派出生兵去夺麻谷寨后,立即下令让他的五百骑兵调转马头、想要回援麻谷寨。 一见金狗骑兵开始调转马头,刘行不再藏身不动。猛然站起身,大喝道:“李壮、苏东、苏权,杀敌的时候到了。所有人,双手执弹、红巾遮嘴,跟着我上去杀光这些金狗!” 喝声一出,几百个红巾军将士齐齐站起了身。几百个人的手上,同时举起了爆炎弹。 “杀、杀、杀!” “惧战为必死、敢战未必活!” 呐喊瞬间响彻天地,刘行健步如飞率先冲出了梅回寨。几百个将士紧随其后,一个冲刺便冲到了金狗骑兵的身后。没等他们转过头来迎战,密集的爆炎弹遮挡了暗淡的月光、劈头盖脸地砸落到了金狗骑兵群中。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迅速掩盖了红巾军将士们的呐喊声,耀眼火光四处焕发出光芒。只在瞬间,至少三四百个金兵被从马上掀翻、落地,哀嚎惨叫起来。剩下那些金兵刚刚调过马头来,刘行、苏东、李壮、苏权四个人恍若四道闪电飞身冲进骑兵群中。 仙剑出手,金光四绽。刘行身子一落地,*剑便直刺正对面的麻谷寨副寨主。 仙剑之威、使得那个副寨主手上的凡间兵器根本无法抵挡。只能“咔、咔嚓”两声响后,那个副寨主手上的狼牙棒被刘行以仙剑断掉棒柄、仙剑直接在那副寨主的胸膛刺穿、剑锋从他身后露了出来。 “呃……”被仙剑洞穿身体,金狗副寨主闷叫一声,来不及再做出任何动作便瞬间化作了阵阵黑雾、消散了微微夜风中。 一见到刘行仙剑斩杀了他们的主将,剩下的金兵顿时惊叫连连、掉头想逃。可惜此时苏权、李壮、苏东三人已经杀到了他们人群中。刀枪齐舞、长戟乱飞,只是眨眼间便将十几个金狗挑落下马、斩去头颅。 当四将展开第二轮攻击时,所有留在寨中的红巾军将士们跟上来,也迅速加入到了屠杀的阵营中。一时间只听处处皆是金狗惨叫声,很快满地遍布残肢断臂…… 在刘行率留守将士痛宰麻谷副寨主和他的五百骑兵时,五里外孙玉江带着二百骑兵也对着赶来支援的文兴治寨之兵展开了伏击。 而在十三里外,杨沂中、梁兴和张扬三人犹如三员天兵天将般率先抢进了麻谷寨,只是短短一炷香时间便杀光了寨中金兵、攻占了麻谷寨。 第081章 若男儿皆如此 太阳,缓缓爬上了东山的山头。一缕暖暖的阳光,洒落到了河东大地上。 整整一夜,整个河东代州北部充满了呐喊声、厮杀声和爆炸声。 而经过这一个不眠之夜、一个血光四溅的黑夜后,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梅回寨、麻谷寨、文兴治寨和湘形寨,代州东北部通往金国云中的交通咽喉四军寨全部暂时落入到了面戴鬼脸面具、颈围红色巾帼的一支突然出现的宋军手上。 接到这个消息,镇守在繁峙县的郭企忠第一时间谴人向雁门乌素谷通传,同时亲自带上三千骑兵、五千步兵紧急赶往四寨方向。 乌素谷在听完郭企忠派去的士兵禀告后,也是大惊失色,但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五台城外刘行将他重创时身后那群士兵。乌素谷知道了,那一定是太原城上天雷杀将、五台城外仙剑灭他阵法的宋狗小贼率兵去做的。 两次败在刘行手下,已经恢复元气、并且功力提升了一个层次的乌素谷确定了夺取四寨之人是刘行后,抱着报仇雪恨、一雪前耻的想法迅速调动五千骑兵直奔四寨。在出发前,他还不忘给正在忻州构建锁城阵的夹谷谢奴送去消息,希望夹谷谢奴立即发兵去攻五台城。 收到消息的夹谷谢奴,果然没让乌素谷失望。在消息得到确定后,也是马上点将调兵、调动出三千骑兵、三千步兵和三千汉兵直扑五台城…… 当代州、忻州两地大军齐动时,刘行却带着两千二百名红巾军将士、八百新俘汉兵和一千两百户汉家百姓从五台山中快速地向着猎人谷方向前进着。 走在山路间,杨沂中催马来到刘行身边,微微笑道:“刘将军,您猜现在金狗在想什么、做什么呢?” 不屑一笑,刘行道:“他们能做什么?赶着去救援四寨,等着被我们留给他们的礼物送去见他们的天神呗。” “哈哈……”爽朗大笑,杨沂中道:“礼物、哈哈,礼物这个词用得好!将军这厚礼相送,只要金狗敢踏进我们预设好的雷阵,就不怕他们见不到所谓的天神了。” “将军,硬探回报,郭企忠带着八千人马已经赶到文兴治寨。但他们停止不前,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就在杨沂中笑声才落时,梁兴拍马追上,对刘行禀告完后紧紧跟随在了刘行身旁。 冷冷一笑,刘行道:“郭企忠,他的老祖郭子仪如果还活着准会被他给气死。养出这样背弃祖宗的败类来,真是郭家之耻、河东之耻。他能做什么,一定是在等待乌素谷带兵赶到,然后一起集兵进寨。胆小如鼠、不敢夺功,完全就是一个废柴。” “废柴?” 听到这样一个新鲜词,杨沂中、梁兴全都是愕然一愣。但很快他们便一起从词义上,明白了刘行那个新鲜词的含义。 相视一笑后,杨沂中道:“将军,既然郭企忠和乌素谷都动起来了,你认为夹谷谢奴会不会也去打五台?”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前日之耻尚未雪,以夹谷谢奴的性格怎么会不趁此机会再战五台城呢!” 话至半句,刘行猛转身看向身后的苏权,正色道:“苏权,你带领三百名兄弟押解俘虏、保护乡亲们先行回谷。回去后告诉曾四哥将八百战俘暂时编为两个整训营,从留守两营中挑选精忠、精干的兄弟插入整训营中去。待我回谷再对这些新虏进行筛选后,补入各营。” “遵命。” 苏权应声接令后,刘行再回身,猛地抽出了*剑、高高举起后大声喊道:“四营兄弟,跟上我!目标、五台城!敢打硬仗不畏苦,连续作战再建功,走!” “敢打硬仗不畏苦、连续作战再建功。”一千九百人齐声应喝后,骑兵在前、步兵和弩兵紧随其后,在五台山的山路上卷起了阵阵尘埃、快速地攀上山坡朝着五台城方向疾奔而去。 四寨中原来那些百姓的人群中,许多人看到刘行举剑一喊,红巾军全体雷动而去,不由得全是心头一震。 一个老秀才,站在人群中望着迅速攀上山坡那些红巾军将士们的背影,失神地低声道:“若我大宋男儿人人如此骁勇擅战,何来金狗今日毁我家园?若我大宋各军尽皆如此,何愁金狗不被赶回塞北雪原……” …… 正午时分,五台城外十里处的荒村内。 夹谷谢奴听完硬探回报后,皱着眉头看向了他身边一个身披黑篷的中年人:“巴布海*师,城中那个中原道人的阵法,你可相出了破解之术来?” 闻言眨巴着一双三角眼,巴布海抬头看了看夹谷谢奴,公鸭嗓子里传出两声干笑:“嘿嘿,区区阵法、何足挂齿。将军放心,本座根本不会在意他的阵法。只要他敢出城,本座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见到巴布海脸上自信的表情,夹谷谢奴心底却是一阵不忿,暗道:你不过也就比武素谷高出了一个层次的地魔修为而已,乌素谷见到那老道的阵法都不敢靠近,凭什么你就敢保证让那个老道有来无回。 如果那个宋狗小贼在五台城内留了兵马,再有什么法力高强的新帮手,就你这德行还敢狂妄。我若全信你的,怕是我麾下将士又要尸横遍野、惨死横尸了…… 青年时代游历中原多年的夹谷谢奴,一直以来对主宰金国宗教的所谓天神教和萨满天神一直都是心存抵触的。 因为他在中原的时候,遍访各处、是知道天神教其实早已堕入魔道、绝非正途。邪不能胜正,魔道无法与仙道正面抗衡,这个天道之理是在夹谷谢奴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仍然坚持修行的其实还是王屋派的武学心法和道学经义。 心中对巴布海有所怀疑,夹谷谢奴在盯着他看了小片刻后,还是决定不完全信任他。 站起身,夹谷谢奴对他强颜一笑,说到:“并非本将军不信*师,而是城中不知那个宋狗小贼是否还有强援在。我不敢拿我女真勇士和麾下愿为我大金国征战的汉人兵士们性命去赌博,所以我决定还是严阵以待、缓步向前。” 说完这句话,根本不给巴布海辩驳的机会,夹谷谢奴马上发出号令。 夹谷谢奴的命令一出,金军重新再五台城西缓缓行动起来。先是一千轻骑兵分作两队,分别慢慢地向着五台城南北两个方向推进。接着是一千重骑兵排列整齐的队伍,直向五台西门。 三千汉人士兵,随后跟在重骑兵身后,推着攻城器械也缓缓走向五台西门。最后,夹谷谢奴才亲自率领一千名重骑兵、三千名步兵启动起来、他的目标也是五台西门…… 就在夹谷谢奴麾下一千轻骑兵绕到了南北二门外,开始游奕起来时。刘行一马当先,带着一千九百名红巾军将士也来到了五台城东门外。 “城上的人听好了,红巾军都指挥使、河东第一将、河东宪司判官刘行刘将军,接到急报。金军正有万余人向五台城驰来,你等速速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城。”一个军使奉命率先跑到东门吊桥前,对着护城河对岸城墙上的士兵喊了一嗓子。 城墙上守卫的厢军都头闻言大喜,但马上脸色一沉道:“军使请稍等,容我回禀紫玄真人。” 话音一落,他转身便走。然而没等他走出几步,西门方向骤然响起了震天地喊杀生。夹谷谢奴的重骑兵,在此时已经驰到西门外,并马上对着城上仰射出了一阵箭雨。 听到西门方向的呐喊声,守卫东门的厢军都头不由得一阵迟疑。就在他迟疑时,刘行策马来到了吊桥下。 仰望城头,刘行凝神聚力、将真气聚于丹田后猛地暴吼一声:“不想城破人亡、速速开城迎我进城!” 充满真气的一声吼,震得城楼上的屋瓦一阵颤抖中乱响。在这吼声中,刘行实际上还暗暗加入了信仰之力。所以当喊声落下时,那个厢军都头似乎是心神瞬间被人所控,转身便下达了开城门的命令。 第082章 神射杀敌、天雷再现 城门开,千军入。 吊桥放下,东门一开,刘行带着一千九百名红巾军将士迅速冲进了五台城。没等刚刚奔上西门的紫玄道人接到消息,刘行迅速下令让红巾军将士将东门、南门和北门全部控制了下来。 接着,刘行纵马向前,转眼间来到了西门下。正在西门内向城上运送器械的厢军和乡兵们,一看到戴着鬼脸面具、扎着红色巾帼的刘行不由得全是一愣。 就在他们愣神地时候,跟在刘行身旁的雷震高喝问道:“紫玄老道在何处?我家将军前来救援,还不叫他速速来见。” 听闻喝声起,几个厢军都头再次一愣后,齐齐回首指向城头。 不待他们回过头来,刘行突然运气功力、苍鹰一般从战马上纵身跃起。掠过他们的头顶,迅速射上了城头。 双脚才在城头站稳,刘行一眼便找到了紫玄道人。箭步冲到身边,刘行沉声快语道:“想必你也知道小种相公已在我猎人谷中,他是河东如今权限最高之人,已经命我暂代他所有职权。你现在只需要带着你那阵法所需道兵道西门下做好准备,城上防务交与我、你无需多问多说,只管马上执行。” 被刘行这一番快言快语说得微微一愣,紫玄道人迅速回神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高声吆喝几声后,带着他那一百零八个道童便奔下了城墙。在紫玄下城墙时,杨沂中、梁兴带着红巾军将士,迎着紫玄和他的道童们从甬道上快速冲上了城墙。 一跑到刘行身旁,杨沂中眼睛瞄向城下时,开口道:“将军,看来金狗势大、我等不能硬战呀!” 闻言侧头看了看他,刘行重新将目光移向城下正绕城边走边朝城上射出弓箭的那些金军重骑兵。 不屑地一笑后,刘行说道:“几千金兵而已,何足为惧。稍后兄弟们将爆炎弹运到,你将所有膂力大的兄弟全部集中起来。哼哼,我倒是要看看,城下这些游荡的金狗重骑兵,他们身上的重甲能不能抵挡得住我的爆炎弹。” 四寨之战,杨沂中第一次真正亲眼见到爆炎弹的威力。正是因为有了爆炎弹,夺取四寨时才有了红巾军损失不到二百人,全歼四寨守军近三千的惊人战绩。所以此时杨沂中对爆炎弹,也是十足的相信其威力足以震慑、杀退一切来敌了。 杨沂中没有立即开口,先在金军阵中四处张望了一翻。 片刻后他才开口,指着金军帅旗方向说道:“将军你看那里,团团黑雾与白色真气萦绕、错结一处,看来金狗这是又给忻州夹谷谢奴勾调了魔道高手助阵呀!” 冷冷地笑了笑,刘行鄙夷地说道:“地魔又如何?乌素谷也是地魔,还不是被我仙剑破了他的魔法大阵?以你我现在的功力合法器,金狗不勾调来天魔级高手,最多只能与你我战各两败俱伤。想要夺下五台城,哼哼,做梦。” 听到刘行的话后,杨沂中下意识中在他手中的金乌枪上摩挲了一下。这杆金乌枪,那是他恩师谢祖、谢映登成名的兵器。与他身后背着的后羿神功,是谢映登当年辅佐唐王建立大唐朝时所用仙家神兵。有此两件仙家神兵在,杨沂中心中也是迅速镇定下来。 “直娘贼地,跟你家梁爷爷玩射术!”杨沂中才镇定下来,站在刘行另外一侧的梁兴却骂了一句。 刘行转头一看,不由得笑了。让梁兴破空大骂的原因,是不知哪个作死的金狗重骑兵竟以强弓将一支箭擦着梁兴头顶射到了城墙上、扎进了梁兴身后不远处的房梁上。 这些天在一起融合后,刘行很清楚整个红巾军中敢与梁兴比箭法的人,怕是只有杨沂中和曾炜杰二人。即便是自称射术精湛的苏东和万亚飞,其实他们也是精湛于使用弩、而非弓,见到梁兴后只能是自愧形惭、不敢再去卖弄。 知其射术高超,刘行坏坏地一笑:“关门面前耍大刀、梁小哥面前玩射术。他们要寻死,梁小哥给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射术、也将他们的嚣张劲头压下去。” 这句话听着像是玩笑,梁兴却明白是刘行给了他放箭的命令。 刘行话音一落,梁兴不出声、直接从身后拉出了他那支玄冰弓。搭箭挂弦,梁兴同时将十二枝箭挂到弦上后,先对准城下金军重骑兵人群瞄了瞄。旋即只听“崩”地声响,十二支闪烁着晶莹寒光的箭矢破空而去、直射城下金兵。 “啊呀……” 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梁兴玄冰箭射出、眨眼间城下最靠近护城河七八个不知死活的金军重骑兵便被玄冰箭射穿身体、钉在了地上。 正当其他金兵吃惊齐齐回头朝城墙上张望,想看清楚是射杀了他们同伴时,杨沂中也是嘴角浮起嗜血的笑,轻声道:“梁小哥的射术是很厉害,可杨某的射术也不是吃素的。金狗,吃杨家爷爷的箭吧!” 话音未落,杨沂中快速地从身后抽出了后羿神弓。也是十二支箭矢同时挂弦,“崩”地声响后,也将七八个金兵射杀在了护城河边。 “不好,宋狗有神射手在,速速后撤、后撤!”眼见十五六个重甲骑兵被人射穿身体、钉死在地上,金军阵中一员穿着半身铜甲的小将立即高声呼喝起来。 看到金兵在那个小将呼喝声中开始向后撤走,刘行脸上浮起狰狞笑容后,暴吼一声:“先天借法、五雷奔袭!” “轰隆隆、轰隆隆……” 阵阵天雷滚滚来,乌云骤聚遮日盖。功力的提升,让刘行施展出的五雷术远比在太原城北门上时更加犀利和势大。 只在眨眼间,乌云笼罩到了正在后撤的金军重骑兵头顶,并且迅速下压后“咔、咔、咔”地从乌云中闪烁出千道光芒、上千道闪电劈头落到了金兵人群中。 “是太原城那个雷公小将,快撤、快撤……” 金兵人群中,有几个曾经在太原城下见识过刘行杀将退敌、天雷轰袭场景的老骑,一看到乌云落下时他们已抢先跑到了人群的最后方。待闪电亮起,他们看清了整个法术施展过程后,那几个老兵立即高声惊呼着、调转马头玩命似地跑了出去。 老兵,往往是一支军队的骨干、更多时甚至是兵魂之所在。老兵一带头逃命,剩下那些还在震惊中金军重骑兵顿时醒悟回来,一阵哭爹喊娘声四散狂奔逃起命来…… 只在须臾间,杨沂中、梁兴飞箭射杀十几个金兵,刘行再施五雷术轰得城下金军重骑兵打败溃逃。一时间,城墙上刚刚冲上来的红巾军将士与原本守卫在城墙上的厢军、乡兵们全都是士气大振。 “刘将军威武、刘将军威武……” 几百个声音,同时发出了威武的喊声。那喊声,迅速穿破云霄、飞进了远处夹谷谢奴和巴布海的耳中。 听到这阵高喊声,夹谷谢奴的眉毛皱到了一处,转头对身旁的巴布海说道:“*师,你看到了吧?并非本将军怯战,而是那个宋狗小贼太是诡异。他的道法和仙剑,现在已经可以瞬间击杀我军几百个勇士了。这样的对手,你还说可以轻易击败他吗?” “哼哼!”闻言冷冷一笑,巴布海满不在乎地说道:“区区五雷术,就敢冒充天雷了?谢奴将军,您可是在中原游历多年的,难道也会被那小儿区区道术给期瞒了不成?他有五雷术,我有神兵法!” 话音一落,巴布海猛地从腰间拽出一条黑布。朝半空一扬,那黑布飞上天空时迅速变成一面黑色幡旗。伴随着幡旗在空中开始旋转,金军阵前半里处地面上突然阵阵颤抖后,几千颗脑袋从地下钻了出来。 “幽鬼化兵!”看到那些从地下钻出来,各个都是耷拉着脑袋、丧打游魂般正向五台城西门走去、似人非人的东西后。夹谷谢奴不由得惊声轻语、道出了巴布海所施展的法术来。 第083章 大破幽鬼阵 夹谷谢奴的惊语声才落,巴布海缓缓转头,对他冷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有点见识,为了对付这宋狗小贼,我来之前师傅特意传授了我这‘幽鬼化兵’阵法。哼哼,五台城中,今日一个人都别想活着走出来。” 听到巴布海的话,夹谷谢奴寒意直彻全身,心中暗暗想到:九幽恶鬼、化为厉兵。幽鬼现世,万物难生。那些幽鬼杀进五台城去,死的不只是人畜,甚至会让被幽鬼践踏过的地方百年内寸草不生。这巴布海,也太是狠毒了…… 才不理会此时夹谷谢奴是什么想法,巴布海已经启动了幽鬼化兵大阵。他在话音落下时,转回身,双手疾舞、口中念念有词,迅速加快了幽鬼兵阵的施展速度。 伴随着巴布海加速,幽鬼之兵从地下钻出的越来越多,只在片刻间已经在太原城西门外形成密密麻麻、犹如蚂蚁般的一群。 城墙上,刘行眼见城外突然从地下冒出这么多非人非鬼、更像是后世里生化电影中看到僵尸一般的东西,也是短时间内被震惊得六神无主。 待刘行收住心神时,许多幽鬼之兵已经蹒跚着走到了护城边。因是幽魂主其体,鬼兵仿佛根本没看到护城河一般径自直直向前走。 一阵“咕咚”后,成群的鬼兵跌进了护城河。他们身后的鬼兵,不等前面的被缓缓流淌着的河水冲走,紧随其后跌了下去,很快便堵塞住了护城河。 看到如此恐怖、诡异景象,刘行脑筋飞速转动,想要从豹林谷师门中看到那些书籍中寻找出一些应对的法术来。然而任由刘行如何搜索,却是没有任何一种法术可以应对。 正当刘行苦无对策、城上将士们全都胆战心惊、开始瑟瑟发抖时,紫光一闪、紫玄道人飞身站到了刘行身旁。 紫玄身落城上后,二话不说,伸手从怀中拽出了厚厚一叠道符。先是一阵轻声念念有词,接着紫玄大喝道:“易龙回环,神符借法。五行幻化,水阵浮杀!” 紫玄的喝声中,几百到黄色道符从他的手中飞出、闪电一般落入护城河。随即只见原本波澜不惊、异常平稳的护城河里突然出现几百个漩涡,漩涡边缘同时掀了冲天水柱,迎着那些幽鬼之兵劈头盖脸砸落过去。 “别愣着,刘行,速速拿出先天图和易龙图来!二图合一,可布先天五行阵和易龙三合阵。”双手不断将真气朝着护城河释放中,紫玄真人对身旁还在苦思对敌之法的刘行喊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喊,刘行愕然地望向紫玄,愣愣地问道:“什么是先天五行阵?什么又是易龙三合阵?” 闻听此问,紫玄苦笑一下:“都说你就该叫我一声师叔,只知道得到宝图里面有功法,却不知道两张宝图中都藏着道法仙阵。你尽管拿出宝图来,我不懂先天阵如何开启,却还知道三合阵开启之法。只有三合阵,以你和杨、梁二将军不同的五行根属才能破除这些幽鬼继续成形。” 紫玄此化说完,刘行不再多想,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打开盒子后,在拿出先天易龙图的同时,刘行大喝道:“金奴,毒雾弥漫、置障护城。” “嗖”地一声,金光闪现,金奴在刘行的喝声中闪电一般射上了半空。身体盘旋几圈后,金奴“嘭”地一声骤然涨起、足足涨起其原本身体大小的十几倍后,从变得异常硕大的嘴巴里对着护城河喷出十几股绿色烟雾。 那些绿雾一到护城河上方,立即打着旋形成了一道雾墙。许多幽鬼撞上后,被雾墙撞得倒退几步,却丝毫没有受到损伤。 就在毒雾迷墙形成的同时,刘行快速地双手拿着先天易龙图站到了紫玄身旁:“师叔,怎么开启三合阵?我三人,又该如何使用此阵?” “三合之阵,乃起天地人三和之学。你非此间人,乃是天外仙。杨将军是谢祖传人,当属人仙根。梁兴小哥手持玄冰阵,该是封神时女娲弟子、姬发之女姬雨传人,跟属水行、可为人根。三根相合,既为天地人。”紫玄先是快速解释出了三合阵释意后,猛地加强了法术对护城河又打出了几掌。 旋即他收手转身,劈手夺过先天易龙图后,却是惊得失声道:“何人将两幅宝图竟可融为一体!你、你遇上仙人了?”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面色焦急地说道:“您先别管我遇上谁了,咱先给三合阵开启出来、退敌之后您再震惊好吗?” 听闻刘行此话,紫玄迅速收摄精神。聚神聚力、灌法入盘后猛地大喝道:“九易翻转,天龙归位。三合降临,玄阵生辉……” 伴随着他的喝声,天空又多出一道黑洞一半的漩涡来。那漩涡眨眼间由小变大,猛地一柱白色真气飞到城墙上,裹起刘行、梁兴和杨沂中三人便飞上半空。 直到见到刘行等三人恍若三尊三天,站在漩涡边缘的几朵祥云上时,紫玄才大声喊道:“施展你们各自擅长的法术,金主天、水主地,杨沂中你的火行法术主宰人和,三人齐力、斩妖除魔。” 听到城墙上传来的喊声,刚从飞上天空后竟然能踩祥云浮着带来那震惊中惊醒的刘行,立即抽出了*剑,默念法诀、施展出耍耍三郎传授的*剑法来。 与此同时,梁兴、杨沂中也从震惊中清醒,迅速操起各自兵刃,运气全身真气施展出各自的法术和械术来。 “轰隆隆、轰隆隆……” 刚刚被刘行召来又散去的乌云再次云聚,阵阵滚雷声又一次响起。在刘行、梁兴和杨沂中三人身下的半空中,伴随三人施法,很快重新凝聚正方圆至少二里的一大片乌云。 运功至巅峰,刘行猛地狂舞仙剑,口中大喝:“天昏地暗,万生*。剑锋所指,尽去往生……” 刘行喝声起时,梁兴和杨沂中也各自喊出了他们的法术终极口诀。 三人同时大喝中,乌云中突然闪现出了三个闪耀这光芒的人影,放佛是三个天将降临人间、缓缓落进了地面上乌泱泱的幽鬼兵群中。那三个金身天将刚一与地面上鬼兵接触,立即全都双拳乱舞、狂砸狂打。 只听“嘭嘭”声不绝于耳,眨眼间三个金身天将便在五台城西门外鬼兵群中扫出了一大片空地。那些被天将扫中的鬼兵,瞬间变作团团黑气、灰飞烟灭…… “噗……”远处,金军大阵中。刘行、梁兴和杨沂中运行起三合阵法,迅速击散幽鬼化兵时,巴布海忽然张开嘴巴、喷了一口浓浓黑血。 他身旁的夹谷谢奴看到他喷血,知道他一定是被刘行等人三人的仙家法力给重伤到了,急忙一挥大枪,高声喊道:“趁着*师神功未被破,全军出击,绕开宋狗的道法大阵、攻上城去!” 六千多金兵听到将令后蜂拥而动。不过整个五台城西门都被道法和魔法两重大阵笼罩着,金兵只好绕开转向南门和北门方向冲锋。 巴布海没有想到夹谷谢奴居然全不顾他的安危,在此时率兵去攻城、将他仍在了一旁。心中一时气闷,“噗”地一声再次喷出一口浓浓地黑血后,全身功力骤然散去。 三道金光,恍若闪电从远处瞬间消失的幽鬼兵群方才所在位置直射巴布海。地魔级巴布海,眼见金光飞来,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三道金光同时射入身体后“轰”地炸开,化作缕缕黑烟蒸发在这天地间…… 远远看到巴布海也如那些鬼兵一样瞬间灰飞烟灭,夹谷谢奴意识到情况不妙,猛一勒战马、身向后时大喊道:“宋狗有仙人坐镇,全军速撤、速撤!” 第084章 紫玄玉碎换敌退 “杀、杀、杀……” 就在夹谷谢奴想要带兵逃走时,北门远处的山林中、南门外大山里和西门外的树林中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 呐喊声中,一群穿着粗布衣、却人人披着皮甲的士兵从北门方向突然杀出,冲着正向退走的五百金军骑兵扑了上去。当那些身穿皮甲的士兵与北门五百金军缠斗到一处时,负责北门守卫的张扬带着城中六七百人也骤然杀出、加入了战团。 与此同时,南门外大约五百名戴着鬼脸面具、颈扎红巾的将士们迅猛地冲到城下后,将南门那五百个金军骑兵也缠住后,南门守将苏东率领城中七八百也快速打开城门、冲进了金军骑兵群中展开了厮杀。 夹谷谢奴眼见身后突现奇兵,心中暗道:不好,中了宋狗小贼的伏兵之计! 就在夹谷谢奴大惊失色时,西门外树林中射出了一阵密集的箭雨。几百个跑在撤退金兵最前面的女真步兵被那阵箭雨射中后,倒在了逃跑的退路上。 眼珠子急转,夹谷谢奴四下张望一番后,迅速在战场上找到了一处缺口。他猛一举大刀、指向战场西南角,高声呼喝道:“快、快、快,向石鼓山方向撤、向石鼓山方向撤……” 听到他的呼喝声,尚未被缠住的金兵们纷纷丢掉了武器,没命似地朝着他所指去的方向狂奔起来。谢奴也不管落在最后那三千个汉人兵,猛打战马、加速前行,很快便超越女真勇士们跑到了最前面,一路没命似地朝着石鼓山奔逃起来…… 就在夹谷谢奴逃出三里远时,地面上最后一个幽鬼被刘行和梁兴以蕴藏着仙气的真力给击碎、打得消失无踪后,三人缓缓落到了地面上。就在同时,西门打开、八百多个城中将士冲出了西门、迅速围绕在了三人身边。 真气损耗过大,本来只是恢复了八成功力刘行,方才在三合阵中又用掉了六成功力。落地后,刘行心中暗道:爷爷的!小爷继续打下去,又要耗光了真气,打还是不打呢? “神将爷爷,别杀我、我也是汉人呀!” “神将爷爷饶命……” 正当刘行暗中想着是否接着追击金兵时,前方不远处几千个归附金兵的汉人士兵中突然有人带头大喊起来。 代州北四寨曾经的一幕,再次在五台城西门外上演了。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人喊降千人从。那几个喊求饶的声音响起,迅速带动来不及逃走的归附金军的汉人士兵们成群地扔掉武器、跪在地上,遥遥地对着刘行所在方向连连磕头中求饶起来。 眼见此情此景,刘行不由得咧嘴笑道:“都别围着我们哥仨了,上去抓俘虏、收降兵吧!” 一听这话,围在周围的将士们顿时一起转身,随即发出欢快呐喊声冲向了那些跪地求饶中的归附兵们。 直到将士们冲出去后,刘行才身子晃了晃、靠到了赶到身旁来的雷震身上,讪笑着说道:“小爷还以为又要折损五神、损伤三花去强行施法,才能收拾掉这些家伙呢!原来,又是一群忘了祖宗、没胆量的孬汉!” 话音一落,刘行整个人瘫软下去、在雷震搀扶下坐到了地上。 杨沂中听到刘行的话,也在他的亲兵搀扶中坐下后,苦笑道:“这三合阵威力是真大,可是耗得功力也真够大的!我这金丹上层的功力,居然给我用掉了九成!金狗若不退,还真想战都无力了呀!” “梁指挥、梁指挥您怎么了……” 杨沂中话音才落,只听身旁“扑通”,接着就是几声惊呼声。 循声转头,杨沂中和刘行一看,原来是梁兴修为不足却强行施法后,功力用过度、直接昏死过去了。 再次讪笑,刘行掏出万象盒,摸出两颗药丸凌空甩给梁兴身旁的两个士兵后说道:“没事,他就是耗损过度、暂时昏迷。把、把这两颗药给他吃下去,用不上多少光景就能醒来。” “刘将军、刘将军,快救救我家师傅!”正当刘行说完话后,与杨沂中会意地对视一笑时,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地呼喊声。 呼喊声中,几个道童抬着面无血色地紫玄道人,快速跑到了刘行面前。一个年级稍长的道童,脚跟才站稳,便急切地说道:“刘将军,求您不计前嫌,快救救我家师傅吧!他、他耗费真元过度,精魄受损、三花已经开始散去。” 闻听此言,刘行强撑着身体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紫玄真人身边后将手搭到了他的腕上。 “不用、不用废力气了,贫道、贫道大限已至,三花散去、五气尽毁。刘、刘行,你要记得方才我开启易龙三合阵时的方法,日后你这个天外飞仙,可、可让此阵法成为你阻止魔涨道消的一大助力。切记、切记谨防身边人心生变呀!”全身抽搐着,紫玄道人说完这些话猛地一阵剧烈抖动后,脑袋一歪、断了气。 一见紫玄断气,几十个道童同时嚎啕大哭起来。 在他们的嚎哭声中,刘行缓缓蹲下了身子,双眼凝视着面色看上去十分安详的紫玄道人许久未语。 看着紫玄,刘行心中暗道:先前有误会,还以为您只是个师门败类收的恶徒。却没想到,明知大限至,也要强行开启三合阵,却使您从此三花散去、五气尽毁,只能去酆都城做个轮回之鬼。对不起、对不起呀!师门旧怨在,否则你我应当是一对很好的师叔侄,可惜呀、可惜…… 想到此处,刘行开口道:“紫玄师叔,您放心。三合阵开启之法师侄已经记下,待日后侄儿打破金军、直捣黄龙,扫平天下、还苍生以安宁时,定要为您立庙树碑,让您重享香火、再聚信仰之力。即便入不了天庭,也可做天地间一散神。” “将、将军,您说得是真心话?您承认我师傅是您的师叔了?”那个年纪稍长些的道童,听到刘行的话后面露迟疑、眼睛仍然不断有泪水涌出时盯住刘行。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行道:“是真心话,师叔能如此大义,不惜牺牲自我以退强敌,我怎可再与他纠缠本就与我二人无关的师门往事。今日之言,只要真有让我成就直捣黄龙、扫平天下大业时必然兑现。若有反悔,天怒人怨。” “师兄,我等紫玄观一百零八道童,从此原跟随在您身边、助您成就大业。还望师兄不要嫌弃我等道法浅薄,让我等跟随您完成师傅未成之事。”刘行话音才落,稍微年长道童“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高声说完后对着刘行磕了三个响头。 他身后那些道童,眼见他跪拜中如此说辞,也是齐齐跪下、同时乞求刘行收留。 扫视了一圈这些道童们,刘行缓缓站直身,正色道:“你们其实都算是我的师兄弟,只是几代前师门先祖们之间产生诸多误会,才使你们在这地方入我豹林谷一门。既然你们都愿意跟随我征战天下,那好,我向你们保证,定要让师门日后认下你们、从此不再徒增嫌隙、内斗不休。” “谢刘师兄收留!”上百个道童,在听到刘行的话后,再次齐声道谢。 将目光重新移到那个年长的道童身上,刘行道:“你应该是这些师弟的大师兄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年长道童闻言,马上答道:“回刘师兄,师弟法号金橙、俗名卢道岩。” “好,从今天你就是五台城紫玄观的观主,也是我豹林谷一派在五台山的分堂掌印弟子。” “好大的口气,刘师哥,您什么时候有了开设分堂、立人为主的权利呀!”刘行话音才落,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话语声。 不用回头去看,刘行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种雁翎那个怪娘子到了,所以也不转身,直接冷冷地说道:“师门规矩,凡武职二品以上、文职三品以上者,皆可开山收徒。都可以开山收徒了,难道还不可以设立分堂、立定掌印吗?” “啧啧!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我叔父了!”第二句响起时,种雁翎带着几个猎人谷女猎户转行到了刘行面前。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在看到死去紫玄和紫玄手中的先天易龙图后没有说出口来。 第085章 痴情人成小阻碍 侧头冷眼看着她,刘行声若寒蝉地说道:“看明白了,还要跟我胡闹吗?” “哼。”头一歪,种雁翎没有说话。 但是刘行对她是十分了解,种雁翎虽是脾气古怪,却很有大义。 方才她在远处西门外树林中看得很清楚,是刘行等人施展出了她只在师门典籍上才见过的三合阵法,才使金军迅速崩退。以刘行的功力和认知,种雁翎知道是无法开启那仙级大阵的,能够开启的肯定只是已经死了、倒在地上那个老道士。 那个老道能开启先天易龙图,种雁翎一见便知该是师门中上一代的高手。因为同辈师兄弟中,连大师兄都不知道先天、易龙二图该如何去修炼功法,更不要说是开启其中阵法一类的仙家要诀了。 死者为大,更何况死的还是一个刚刚为了帮助刘行为首的大宋正道而舍生取义的人。种雁翎“哼”过一声,很快也对紫玄真人的尸体投去了略带敬仰、稍显怪异的目光…… “小的王命德,奉命去请寇家庄上众好汉前来相助,幸不辱命、向将军复命。” 正当刘行脸上露出淡淡忧伤、望着紫玄真人的尸体出神时,身后突然传了一声高语声。 循声回首,刘行看到了一身沾满泥污却无半点血迹儒服的王命德。在他身边,则站着两个双眼精光闪烁,全都是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双臂的健硕年轻人。 “小的寇家庄寇成,接将军邀战之请,奉命携二弟寇兴、三弟寇宁及庄上五百家兵特来助战。”神才略矮些的壮汉,见到刘行转回身后,马上抱拳见礼。 也是拱手还了一礼,刘行强挤出一丝微笑:“听闻寇家庄乃是前朝大名府知府大人的府邸,这些时日来我因琐事缠身未能先去拜访,还望令尊不要见怪才好。” 闻言爽朗一笑,寇成道:“太原城外破金狗,北门之上杀敌将。五台城外灭魔阵,一夜连夺北四寨。刘将军您这些天如此繁忙,本该是我代家父主动去见您才是,怎敢再怪罪您呢?” 听他这样说,刘行不想多寒暄,直言道:“大战方毕,不是你我兄弟在此寒暄时。寇小哥,不知王先生可与您说清楚,这次本将军不只是希望贵庄助战这么一件事。五台与太原一样,如今都成了汪洋中的孤舟。我等只有合兵一处,才能确保与敌抗衡时不尽处下风。” 眼珠子转了转,寇成微微思索后却将目光转对向了王命德:“我父亲有言,让我等投效将军不难。但前提是,必须得到王命德这厮一个承诺。否则,即便我寇家庄被金狗夷平,也绝不会与王命德这等小人为伍。” “小人?”忽然见他说王命德是小人,刘行不由得微微了愣了下,愕然地望着寇成道:“寇小哥,是不是你与王先生之间有什么误会呀?这些天以来,王先生先赴两河口、再转白马山,如今又冒死寻来小哥助战。其言形上,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个小人呀!” “哼!”冷哼一声,寇成瞪了王命德一眼后,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厮本是闽地举人,本已可以进京考个功名出身。可是他偏偏看中我父亲前年才纳的妾室,竟不去考取功名、追到这五台城来苦苦相缠已近三年。窥伺他人之妾,纠缠不休还不算是个小人吗?” 王命德居然是为了寇老员外纳的小妾,才沦落到初次相见时那副落魄地样子,这事刘行之前没问他为何流落他乡、落魄如乞儿。现在倒是听完后豁然开朗,原来这王命德居然是个痴情汉,居然为了个女人连功名都不要了…… 双眼盯着王命德看了看,刘行脑海迅速转动后突然笑道:“王先生,寇小哥所言是否属实呀?” 丝毫不见难为情,王命德反而一副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不错,属实。可是芯儿自幼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又在我们八岁之时曾定下婚约。是芯儿的父亲,后来见我家道中落,父亲因受元祐党人牵连被刺配千里、死在途中后毁弃婚约才硬将我俩分开的。将军您说,我为了真爱而守护有错吗?万一他寇家欺负芯儿远嫁千里、孤身一人怎么办?我又没与芯儿做出什么败坏道德事情来,凭什么他们不让我守护在芯儿身边呀!” 北宋虽尚未被程朱理学绑架,然而传统道德观念依然十分讲究礼法。女子若嫁她人为妻后,原来的情郎再去纠缠就是不对的。若果一对男女再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轻则刺配千里、重则直接拉去浸猪笼。 王命德是个读书人,他不会不懂这些道德上的基本规范,刘行虽是对他的痴心一片由衷赞佩,但却不敢为他说话。 看着他,刘行心底里暗道:这家伙的口才,歪理到他嘴里都能被说成正理,难怪梁兴那么容易就给他说服投靠我来了。也难怪,跟他怨隙的寇家,也还是带兵来助战了。就他这口才,如果换到千年后,至少能在那些大型辩论赛上拿个翘楚…… “难得有情郎,不像有些人,见异思迁、看到别的姑娘马上就把青梅竹马的人儿给扔到一边去了。”就在刘行望着王命德出神时,种雁翎突然走到了王命德身前,面露敬佩神色抱了抱拳。 接着种雁翎一转身瞪向刘行,声音中略带几分阴冷地说道:“看着没,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这样的好男儿,比你这小邪物,至少在心境上强出几分。还在那里愣着,你再愣着、本姑娘可就要替这王先生做主了。” 一听他这话,刘行猛然警醒过来,心中暗道:不好,这怪娘子又要发怪脾气。听她这意思,是要给王命德做主、那不就是要让人家寇家交出老爷子的小妾去成全王命德。 虽然这个时代妇女改嫁还不算什么,可从寇成言行中已经看出来那个小妾在寇家一定很受重视。她要是一胡闹,小爷非但不能收了寇家庄这五百精兵,搞不好还要从此跟寇家结下梁子…… 心知种雁翎的怪脾气一发作起来,什么大局、大义都会为她所不屑。所以刘行在她话落时,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青色葫芦。 将葫芦在种雁翎眼前晃着,刘行邪邪地说道:“男人谈事,何时轮到你个女人家在此多言?再不走开,荨麻粉伺候。” “呀……”一见到那个青色小葫芦,种雁翎仿佛被电击了一般“蹭”地从刘行面前跳开。站到五步外后,她转回头恶狠狠瞪着刘行道:“你又拿那荨麻粉欺负我、刘行,你给我记得、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一定要你好看。哼!” 哼过一声,种雁翎纵身飞起、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急速逃走。 看到她逃走时那副有些狼狈、异常紧张地样子,众人不由得窃窃发笑。 强忍笑意,刘行回身看了看王命德,又看了看寇成后,沉下脸对王命德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既是你口中那位芯儿姑娘已经变成寇老员外的如夫人,你该清楚继续纠缠实在尤违天理与道德。你的痴情令人赞佩,做法却让人无法接受。王先生,可否卖本将军个人情,承诺以后不再去纠缠那位寇夫人可好?” “将军,我真的没想与芯儿再如何,只是想要守护在她身边。看着她快乐、开心的生活就好。难道这样的守护,也不可以吗?”说出心里话,王命德言至最后时竟隐隐在话语中露了无奈地哭腔来。 寇成闻言,不依不饶地瞪着他说道:“四娘已经嫁给我父亲近三年了,这近三年来你也看到了。我寇家不但没人欺负四娘,反而家中内事都由四娘做主。你还要纠缠,谁相信你没有邪念异想啊!我寇家也曾是河东豪族,岂容你这样继续造次。今日将军不做主,我还会再让人将你乱棍打走。” 第086章 金奴炼神丹 “你、你、你……”一听寇成说要将他乱棍打走,王命德马上畏畏缩缩地躲向刘行身后。 见到此状,刘行苦笑一下,侧头看着王命德说道:“王先生、王兄弟,妇道不可犯、道德不可乱。今日单从你这重情重义、不离不弃的品行,我认下你这个兄弟。王兄弟,听我的。只要你保证不再去纠缠寇夫人,来日赶走金狗,就算你看上官家的公主本将军也去给你保媒,可好哇?” “其实、其实我也知道,寇家没欺负芯儿,只是、只是习惯了、放不下而已。”刘行如此一说,王命德脸上浮起了难为情的神色,低头喏喏道:“其实我也懂男儿何患无妻的道理,也明白不该再去纠缠。算了,正值国难时,儿女情长放一边,我听将军的便是了。” “只是说说,谁敢信你!之前你也不是没说过不再纠缠,连孙县令你都诓骗过,叫我怎能信你不会再出尔反尔?”王命德话音才落,寇成却紧追不舍又说了一句。 王命德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歪着头道:“孙县令是个什么物事,那就是个贪赃枉法、包庇你们这些所谓豪族的狗官,岂能与我家将军相比!” “这是谁呀?居然敢辱骂本官!”王命德话音才落,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喊。 喊声中,孙世成快步走到刘行身后,看清楚骂他的人是王命德后,立即怒声道:“王命德,不要以为你是举人本官就真的不敢打你板子!你凭什么说本官贪赃枉法,又有何理据证明本官包庇寇小哥了?你说、你说,说不清楚本官立即拉你去重大三十大板。” “来人,将这个无能县令给我拿下。” 孙世成话音才落,刘行突然面色一凛发出喝令。 喝令中,几个红巾军士兵蜂拥而上、不等孙世成发出叫喊声,直接将他按了个嘴啃泥。 刘行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冷眼看着他:“孙世成,就算你没有贪赃枉法,却也是个十足的无能之辈。紫玄真人率众城上抗敌时,你在哪里?金狗来的路上劫掠西南各村时,你又哪里?本将军让你调运粮草你敢抗命,我让你调拨钱饷你又百般推脱。你不是狗官、你是个连狗都不如的杂碎官。王先生骂你怎的了?本将军还要打你呢!” 话音一落,刘行猛地站起身,大喝道:“来人,给我重打他六十军棍。打死了直接扔到一旁喂野狗,打不死扔进城里令他乞讨终生、不得出城。” “刘行,你不能、你不能叫人打本官!朝廷有王法……哎呦!” 孙世成万万没有想到,刘行不但没给他做主、去训斥只是举人出身的王命德,反而下令对他军棍伺候。叫喊声还没喊完,几个军汉拎着哨棒上前,对着他屁股上狠狠里抡了下去,打得他下话说不出来、只剩下哀嚎惨叫。 “将军,您这……”寇成见到刘行翻脸只在瞬间,竟然真人让去暴打孙县令,脸上浮起惊诧的神情道:“孙县令即便有错也是朝廷任命的县令,您这样直接下令军棍伺候似乎于王法不合呀!” 望着孙世成不屑冷笑,刘行道:“我早告诉过他以后小爷到了的地方没有王法,小爷就是王法。他偏不听,偏要跟我搞那些鬼花招,不打死他都算便宜了他。” 在刘行说话时,寇成和身边所有人似乎隐隐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霸气从刘行身上四射而出。那股得有如泰山压顶一般,还带着森森阴寒的强大霸气,使得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几乎停住了呼吸。 自己不知道身上在发怒时已经开始射出信仰之力衍生出霸气,刘行话音落时,换上微笑的面容对向寇成:“寇小哥,如今王先生有我管教,我敢保他不会再去纠缠你那位四娘。不知寇小哥可否摒弃前嫌,与我等合兵抗敌呀?” 霸气在刘行说话时瞬间散去、消失无踪,寇成中震惊中惊醒后,立即拱手低头道:“属下寇成,愿追随将军。” “好,寇小哥果然大义。”先是赞了一声,随即刘行再次沉下脸,正色朗声道:“本将军现在以暂代河北路制置副使之权,委王命德为我红巾军转运使、兼领五台县令。任命寇成为步军后军指挥兼领五台县尉,望你二人可以捐弃前嫌、同仇敌忾,共保五台。” “嘭、嘭、嘭……” 正当寇成、王命德上前领命时,天空突然传来了几声闷响。众人循声仰望天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吁声。 在众人惊吁声中,刘行仰头望天,也看清楚了让众人惊声的原因:只见正在天空中盘旋着的金奴,盘旋速度越来越快、使得地面上的人看去仿佛变成一轮小太阳。而在它盘旋时,它身体中不断有或黑、或白,或金、或紫的各色气箭不断射向周围的天空。 那些真气箭射出去的同时,金奴的身体也在不断膨胀着。越变越大、越变越粗壮,眨眼间竟然胀大到了如一只巨蟒、更似小龙般大小。 “啾啾啾……”凑起嘴唇,刘行对着天空惊变中的金奴以只有自己与金奴能听得懂的声音发出了几声问话。 听到问话声,金奴痛苦也是“啾啾”地回应了几声。听到他的回应声,刘行心底暗叫不好:乖乖,我的宝贝儿。你怎么这么贪吃,居然连那个地魔级敌将的内丹你都敢吃呀!吃那一颗魔将内丹还不够,你敢又吞了十几颗魔道武者的精魄,这不是自找走火入魔吗! 心中快速闪念后,刘行猛地纵身飞起。将最后两成功力全部施展开来,飞到金奴身边后快速地掏出万象盒,打开后拿出了一颗当初得到金蛇卵时天山圣女所赠那三颗金丹中的一颗凌空甩给了金奴。 金奴看到金丹飞来,张开已经变成血盆一般的大口,马上便将金丹吞入了腹中。 “嘭、嘭、嘭……”又是一阵闷响声,金奴的身体开始迅速萎缩、变小,很快恢复原状后它“嗖”地飞到了刘行面前。 正当刘行想要将它收回到万象盒中去时,金奴突然欢快地叫了两声,一张嘴吐出十二颗闪耀着七色光芒的小珠子。 “七色神丹!” 在金奴欢快的叫声中,刘行听明白它所说的话,那是在告诉自己不是它贪吃、而是它从先天易龙图中找到了一种可以利用它体内仙界灵气溶解魔道内丹化作神丹的方法。而这十二颗七彩珠子,正是它熔炼出的第一批神丹。 震惊中,刘行伸出手、接过缓缓飞到面前的十二颗神丹后,愣愣地看着金奴问道:“金奴,你这样熔炼神丹,不会让你受到损伤吧?” “啾啾啾。”金奴欢快的发出叫声,告诉刘行不但没受到损伤,它反而功力骤然提升、已经比自己功力还高出了一层。已经达到了几乎突破金丹上层、进阶元婴初期的境界。 “好孩子、好孩子,谢谢你。” 对金奴连连夸赞两声,刘行将它招到手上,以手指轻抚他那三角形的小脑袋,和蔼说道:“你是说先天易龙图如果再与八卦图合熔一体,便能续出熔炼仙丹之法?可是八卦图在豹林谷是至宝呀,好孩子,你也累了,咱们暂时不想了。快,回去休息吧,乖哈。” “啾啾……”再次欢快地叫了两声,金奴“嗖”地一扭身子、轻盈地钻回到了万象盒中。 将万象盒收回怀中,刘行向地面缓缓落下时,双眼盯另外一只手上的十二颗神丹,心中暗道:原来师门至宝,竟然真的藏着陈抟老祖许多仙级法术。十二颗神丹,依金奴说随意一颗都可以使我提升十二年功力,也就是说只需要三颗,我便能迅速恢复功力…… 想到这,刘行不再多想。双脚才一着地,张开嘴便将三颗七彩神丹塞进口中。“咕噜”声后,七彩神丹进入腹中,刘行迅速感觉无数道真气从神丹中绽放而出、快速的钻进自己的奇经八脉、而后凝聚向丹田深处。 第087章 神丹引内患 意识到即便是神丹,也需要加以引导、才能顺利溶蚀,刘行快速盘腿坐下、凝神调息起来。 许久后,当刘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关注中重新站起时,转头对一旁的杨沂中、梁兴说道:“二位,各取三颗七彩神丹,可使你二人功力迅速恢复。” “什么,将军你说小金奴方才吐出来给您的,是七彩神丹?这是天灵地宝、可遇不可求呀!”听到刘行的话,杨沂中更加惊讶中说着话抢上一步、率先抓过了三颗神丹仰头吞了下去。 梁兴显然不知道七彩神丹是什么,看到杨沂中不假思索、拿来便吃,也是上前一步从刘行手上拈起三颗神丹仰头吞了下去。随即,梁兴与杨沂中并肩而坐、一起调息起来。 周围的红巾军将士们眼见到两人打坐,很快便驱散人群、在二人周围形成了一道人墙,将二人护在了中心…… “噼啪、噼啪。”片刻后,被众人围绕着的杨沂中才睁开眼睛,他身旁的梁兴身上突然爆出阵阵脆响声,惊得杨沂中和刘行一起将目光投到了梁兴的身上。 层层白雾有如蒸气一般从梁兴身上冲出来,刘行看到那景象后,轻声笑道:“好了、好了,梁兴小哥损耗功力过度却因祸得福,服下七彩神丹后居然短时间内提升了一个层次的修为。哈哈,太好了,我军有多了一个中阶武者……” 刘行话音才落,梁兴猛然地张开嘴、吐出两口白皙真气,长吁一口气也是大喜过望地望向刘行叫道:“感谢刘将军赐我神丹,使我瞬间提升功力!” 叫声未落,梁兴到底便拜。刘行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他,微笑着说道:“四寨之战,小哥功居前三。守城一役,又可列前三。连续作战才使梁小哥你功力损耗过度,我这也只能算是给小哥一些补偿之外再多一些奖赏而已。” 言至此处,刘行眼珠子一转,直起身后将剩下的三颗七彩神丹高高举过头顶,大声道:“从今以后,凡我红巾军兄弟遇战冲在前、大战立头功,本将军皆以七彩神丹额外奖赏。” 闻听此言,所有的红巾军将士们眼睛里都放出了异样光芒、全都将目光注视到刘行手上那三颗神丹上。 陡然增加十二年功力,对于一个武道修行者来说那是绝对的致命诱惑。因为正常修行情况下,十二年功力即便是天天厮杀、日日苦练,也至少需要六年时间才能修炼出来。一颗神丹,减少六年苦修需要消耗的心、气、神,任谁看到这神丹都难以遏制心底那份贪婪。 即便是修道者,依照天道所定若是服下此丹,至少也能短时间内增加出三到六年的功力。六年功力,足以让金丹期以下修道者快速突破一个层次。 所以很快,所有将士们齐声欢呼起来、高喊着欢快的口号,大叫“刘将军威武、刘将军大义”…… 在众将士欢呼时,人群后方张扬却是冷眼遥望着刘行手中神丹,低声幽怨地说道:“扫四寨,老张的功劳也不小,凭啥只给杨沂中和梁兴奖赏那神丹?刘大哥,你也忒是不公平了。怎么说老张也是太原城里跟您一路血战过来的兄弟,为啥你偏袒那些新人呢!” “张将军武艺比那二人如何?道法又能否与那二人相媲美呢?”张扬话音才落,卢道岩突然闪身站到了他的身旁。问完话后,侧头面无表情地盯住了他。 不明所以,张扬脱口答道:“无论武艺还是道法,老张自然都比不了他二人。可他二人吃了神丹,功力更加精进。若是刘大哥多给我几颗神丹,我就能快速追上那二人的修为、不会再落后了呀!” 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卢道岩怪声怪气说道:“刘备摔个阿斗,换了赵子龙为他驰骋一生。李世民手段用尽、收买人心才有了大唐盛世。张将军武艺不如人,何必在如此幽怨呢?” 听到这话,张扬猛一转头,大眼睛一瞪、盯着卢道岩道:“少来这里挑拨离间,你可知道你这话我要是禀告了刘大哥,他不但马上收回紫玄观、还会问你个搅乱军心的大罪。” “我绝无搅乱军心之念、更无离间之意。” 不惊不变,卢道岩仍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只是易龙功法家师健在时已传授我十之七八,只是没了易龙图修行上会减慢。但我观察张将军道法力大、运功时精气能够比常人更快速地凝集,也十分适合修炼易龙功。若将军修炼易龙功法,我相信定然会比我修行速度更快。只是修行方法上,略有不同。” 闻言面色微微变了变,张扬急声道:“怎么,你想让张爷爷拜你为师吗?” 卢道岩摇了摇头,说道:“不,家师在世曾有言。遇有缘人当与我为师兄弟,殊途同归、分法同修易龙功法,才能使我二人均可修行精进。我观察这里众人,唯张将军具备与我同修的潜质,故而才会对你说这些话。你若愿意,我二人可为师兄弟相称,我会将家师所传武修易龙功法转授于你。” 杨沂中、梁兴之所以会被刘行最先赏赐了七彩神丹,是因为他们自身功力够强、能够在扫四寨时建立了大功。张扬很清楚刘行没有给他神丹,也是因为他功力尚且太浅、不能为红巾军真正去充当开路先锋。 心中虽是有所不满,但当听到卢道岩说出愿意将易龙功法转授给他、且断言他将比卢道岩修行速度快时,张扬还是不由得动了心。 低头微微思索片刻后,张扬再抬头时换上笑脸,对卢道岩道:“既然金橙师兄不嫌弃老张是个粗鄙之人,那我便厚颜接受你的邀请,愿与你同修易龙功。” “张师弟。”卢道岩拱手说话时,心中暗道:哼哼,你这黑厮真好糊弄!好,就让你变成贫道复仇的利器、深深扎在刘行身边吧…… …… 就在张扬与卢道岩达成同修协议时,刘行正在开心地收整队伍,突然之间感觉到心头隐隐一痛。这疼痛来得太是怪异,使得刘行不由愣了愣。修行者的心悸之痛,若非顽疾、必属天意暗示。 刘行身为当今天下少数的几个医道高手,很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隐藏的顽疾。唯一可能的,就是天意暗示、有人正在图谋害自己。 抬头四下扫视一圈、正看到张扬与卢道岩抱拳相见、互称师兄弟的场景。 看到那场景后,刘行心底里不禁狐疑起来:张扬与我非亲非故,更不可能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难道是那个卢道岩在图谋害我?不应该呀,小爷才将紫玄观交给他,并且承诺日后要为紫玄真人塑金身、建庙享香火。他不应该暗生仇恨、图谋海我呀…… “将军,战场打扫完毕。此一战,可谓又是一场大捷呀!”正当刘行遥望着张扬与卢道岩、冥神暗想时,苏东快步走到了刘行身旁用他洪亮的话语声将刘行的思绪打断。 待刘行回头看向他时,苏东继续说道:“斩杀金狗两千七百余、俘虏汉附兵三千三百二十人。杀敌魔将三员、谋克六人。我军却只是战死一百一十二人、重伤二百九十七人、轻伤二百五十五人。将军,这若是能与汴京城勾联上,哈哈,足以让您官升三级、阶转三次了!” 闻听这话,刘行脸色一沉:“封侯非所愿,但愿天下平。官家给不给封赏,金狗我都要继续杀。他给了封赏,我还怕日后再给我也来上一次杯酒释兵权呢!” 见刘行这样说,苏权意识到他兴奋过度、说错了话。这些天接触下来不只是苏权,所有红巾军将士们都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刘行在种师中面前是一副十足的忠君报国,私下底却对汴京城里那对昏君父子根本不屑一顾。 天下人皆知赵宋王朝重文轻武、用武将却不信武将。刘行要搞义军而非官军,更是说明内心深处对赵宋王朝是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只是碍于种师中才会依然用其官职当招纳各路英豪的旗号而已。 苏东见到刘行反应后,马上讪笑一下道:“是呀、是呀!要官家封赏搞不好就会兔死狗烹。我说错话了,将军切莫怪罪。” 冷眼看了看他,刘行道:“速让各营兄弟集合,我要重整三军、重定军规和军制。不然你这样的思想,以后还会不断出现在我红巾军中。” “是!”苏权应了一声,转身时却一头雾水地暗道:重整三军、重定军规?刘将军要干嘛?[bookid==《大汉箭神》] 第088章 改易军名 神州历史,悠悠五千年。自开始有王朝存在,便有了军队。历朝历代,军制各有不同。 当所有红巾军将士连同五台城中的厢军、乡兵,从寇家庄赶来驰援的家兵全都龇牙咧嘴地站到西门外时。 刘行扫视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将士们,心中却打起鼓来:该怎么改兵制呢?改兵制,可以从根子上让眼前这些兄弟暂时不再去时刻想着要找赵宋王朝领封赏、暂时忘却他们是所谓大宋王朝的士兵。 可是该采取什么兵制,小爷前世里只是看过不多的历史资料、从哪里得到的古代军制资料也是并不是很多。 什么样的兵制,才最适合现在自己手上这支正在快速壮大的军队呢?什么样的兵制,自己弄出来后不会在回猎人谷后被种师中责备呢…… “将军,全军集结完毕。”正当刘行苦苦思索中,杨沂中走到刘行面前正色朗声地说了一句,将刘行猛地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双眼看到杨沂中后,刘行心底豁然开朗:小爷不懂兵制,可杨沂中懂啊?只要让他先说出时下赵宋王朝兵制的大概来,小爷再在其基础上加以改革不就成了嘛…… 想到此处,刘行抬手拉过杨沂中,回首对众将士高声道:“全体原地休息,稍后再行重整。” 说完后,拉起杨沂中,刘行便将他拽到了一旁的一颗大树下,询问起宋朝的兵制的具体详情来…… 对宋朝兵制,刘行原本只是从种师道、种师中和师门中那些长辈的口中知道一些粗浅的。片刻后,经过杨沂中详细解说,刘行很快便全然明朗。 全知宋朝军制后先是皱着眉、沉思片刻后,刘行站起身来对杨沂中说道:“红巾军并非王师,所以不必全然按照王师编配去定制。杨先锋,你请先回到队列中,本将要点将重整了。” 杨沂中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快速回到了队伍里。 刘行快步走上一块青石后,先是巡视一眼众将士,而后高声道:“众兄弟,我等非王师,所以我要重整、新定军制。从今日后,还望各位兄弟暂时忘却汴京城中的繁华,全心全力只为争先杀敌、驱逐鞑虏而战。犒赏、军饷,我想好的新军制,都将会比王师更加优厚。你们,愿意遵从新军制、不再去思那所谓封赏,随我继续战斗吗?” “愿意、愿意……” 人群中,许多跟随刘行从太原城一路走来的兄弟率先应喝。剩下那人,先是面面相觑、互相窃窃私语后,也稀稀拉拉地跟着应喝起来。 听到那并不整齐的应喝,刘行知道让所有放弃追求皇家封赏并非易事。更清楚强人所难、强收之兵很难与自己真正一条心走下去。 所以刘行再次开口时,变成了一种深沉的语气,大声道:“一日兄弟、一世兄弟,愿意放弃封赏的,从今日起便是我刘行的兄弟。无论日后我是富贵还是荣华,都绝不会忘记大家。是我兄弟者,留在原地。不愿放弃官家封赏的,请先到护城河边去。” “呼啦啦”人群中一阵躁动,许多本属五台城的厢兵和乡军,有人率先动了起来。 卢道岩也在此时上前一步,抱拳道:“刘师兄,我等皆是出家人,当不在您所言重整之列吧?” 看了看,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紫玄观中人不在此列。” “那还请师兄见谅,并非我等贪生怕死、亦非我等贪图封赏。出家人不求富贵,只求得道。所以我还是带着紫玄观中的众师弟,留在五台城中吧!”话一说完,卢道岩转身一挥手,带着一百零七个道童快速走向护城河。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刘行脸上隐隐浮起了冷笑,心中暗道:很好,带头跟我唱反调。看来方才心头隐痛,应该确实跟你小子有关。好,你既然这么早早地蹦出来了,小爷也正好早对你有所防备…… 刘行心中思绪还没落下,看到卢道岩带着道童转身离开,原本还瞻前顾后、打不定主意的一些厢军和乡兵马上加入到了离去的人群。 只是半柱香时间后,大约四分之一的人聚集到了护城河边。剩下的四分之三,刘行看得很清楚。不是太原城中出来的老兵,就是寇家庄、猎人谷的班底,还有一些则是被自己收容进猎人谷的新投之人。总人数,应该还剩下六千人左右。 巡视着面前剩下的这些人,刘行心中暗道:还不错,至少还有这么多相信小爷、敢陪小爷玩下去的人在。这些人以后小爷绝对不亏待他们。至于去了护城河边上那些,哼哼、骑驴看账本、咱们走着瞧…… 恶念从心底升起,又被迅速压制下去后,刘行站直身,大声喝道:“自今日起,从此只有红巾军、再无秦凤选锋军。自今日起,种殿帅既为红巾军都招讨大元帅,我为副元帅。现在,我以副元帅之名,任命杨沂中为红巾军正先锋、左路督军使,俸禄同正三品优抚。” “末将接令,原随将军不记封赏、只求早日驱除金狗!”杨沂中见刘行暂停话音、看向他时,马上前行几步站到青石下高声接令。 “好,封赏不及大志重、敢为苍生弃从龙。杨先锋果然真汉子!”赞赏杨沂中一句后,刘行旋即快速地开始将自己想好的各项任命朗声喧出来。 李壮对山地熟悉,刘行确定要搞山地步兵,所以第一个将他任命为豹突营统领、命其勾调擅长在山地穿梭、丛林作战的兵士去组建豹突营。寇家庄出来的那些家兵中,很多都是穿着黑色战甲的骑兵,刘行便任命寇家老二、寇兴为马军玄甲营统领。 接下去,专司城战的混成陷阵营张扬和背嵬营万亚飞、主责游动策应杀敌的游奕营苏东、专职负责硬探侦查的踏白营梁兴、主要负责攻城时以云梯等器械夺墙的健锐营孙玉江依次被任命为各营统领。 七大统领任命完毕后,刘行看向尚被任命的两个人,微微思索后高声道:“任命王命德仍为红巾军元帅府转运使兼领五台县令,苏权为红巾军元帅府匠作大使兼领元帅府典史。你二人,将不愿放弃封赏期望那些人,编为转运和匠作兵。” 闻言微微一愣,王命德上前一步,问道:“将军,那么多人,我这转运使怎么编配他们呀?” 微微点头,刘行冷笑道:“转运使之下,设转运补充营、转运押护营、辎重补充营、辎重押护营、仓曹管护营、仓曹押护营共六营。常态编配每营五百人,紧急之时可按需扩充。” “啊?”一听这话,王命德不禁愕然地说道:“将军、哦,不。副元帅,您这是正式下令,还是跟我开玩笑呀?平时便有三千人、紧急时自行扩充,您不怕我带不好、弄出乱子来呀?” 见到他没自信,刘行声若寒蝉地说道:“你若出错,轻则罚你十里负重跑、重则我直接摘掉你项上人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本元帅会从苏权手下给你调去一些经验足、能力强的人手帮衬你。我相信你有能力说服、领导他们,做好转运使。” 看到刘行这样说,王命德苦着一张脸道:“元帅,我真怕做不好。您能不能先给个免死令,属下家中到我这一代就剩下我一个独苗,我还不想没延续香火就被您摘了项上人头呀!” “少废话,叫你做、你就做。我若是不相信你能做好,也不会让你来做。站到一边去,再废话马上让你去跑十里地。”不想在与他多做纠缠,刘行脸色一沉、怒斥了他一句,吓得王命德赶忙闪身站到一旁不敢再说话。 “元帅,那依您之意,是否我的匠作营也是常态三千、战事紧急事可以不受限地扩充呢?”苏权显然比王命德自信太多,毕竟他原本就在猎人谷负责匠作之事,所以说话时脸上丝毫未见怯懦。 [bookid==《大汉箭神》] 第089章 绝不愚忠、叔侄决裂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苏权小哥果然聪明。不过你的六个营编配为匠作火器营、匠作铁器营、匠作木器营、匠作舟桥营、匠作屋宇营、匠作石材营。各营职司,稍后我会详细告诉你。” 苏权上前从容接令,刘行在他走开后马上正色再次望向面前的六千多人,高声道:“自今日起,我等只认苍生不认君,只为苍生不为皇帝而战。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红巾军刚刚在刘行引导下确定下的新回应口号一响起,护城河边那些人顿时一阵迷茫,不知道这些愿意跟着刘行一起暂时忘记官家的将士们时刻准备着去做什么…… …… “什么?行儿你说什么?” 五台城外重新整编完毕,刘行一回到猎人谷,先是任命曾炜杰为红巾军副先锋、右路监军使,然后才走进东苑向种师中说出了重整全军、摒弃官军一切前置的事情。 一听刘行居然不经过他的同意,直接下令整个红巾军从此不再以赵宋皇家为最好效忠对象,变成了为苍生而战的军队后,种师中咆哮一声,从床榻上“蹭”地站到了地上。 他双眼紧紧盯着刘行,看了半天后用低沉地声音说道:“行儿,你可知此举你是等于在背叛官家呀?你可知你这样做了以后,就算你横扫河东、光复国土以后,官家也会很难容得下你呀?你、你、你真是大胆,大胆到了给自己设陷阱的地步呀!” 耳听种师中之言,刘行听出了他其实愤怒归愤怒,更多还是在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心底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感动归感动,想好的事情刘行绝对不后悔。 所以当种师中气得全身乱颤、坐回床边实,刘行低着头淡定地说道:“汴京城里的两位官家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就算他们日后有机会见到侄儿,到那时他们得到的只会是侄儿挂印请辞、我绝对不会给官家任何做出兔死狗烹事的机会。” “你、你、你真是太狂悖了,比祖师爷还要狂悖!”白色的胡须都气得直抖动,种师中说道:“你此举轻言是乱世之时非常之举,向重了去说那可就是拥兵自立呀!行儿,祖师爷再狂悖也没敢做出你这样的事情来呀!你、你、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呀?” “我没想什么,我只是知道大宋朝自从建立起,就从来是战时用武将、安宁时猜忌武将。” 被他问到到底做什么,刘行决定不再对这个关爱自己的老人家藏心思,直接说出心里话来:“即便是在如今这国难临头时,官家一面四处调动人马救援太原、召集勤王之师。一面去让枢密院、各路分权之官来掣肘武将。” 说着话,刘行抬头凝视种师中,神色变得异常庄重:“师叔您之所以兵败杀熊岭,不能全怪姚古、张灏协战不利,更多的只能归罪于大宋朝从开国以来立下的那些陈规陋俗和历代官家对领军之人的猜忌。正是那种猜忌,才滋生出姚古之辈和六贼之流。被人掣肘、军令朝令夕改,才使得您经营多年的秦凤军溃散于杀熊岭下……” “住嘴!”听刘行这样说,种师中再次咆哮道:“官家的规矩那是列祖列宗传下来的,岂容你个黄口小儿在此说三道四?你这样背后妄议官家是非,可知已经犯了灭门大罪呀!” 冷冷一笑,刘行看着种师中脸上浮起不屑地笑:“灭门,谁灭我的门呀?我的真实身份,只有师叔、师伯等少数几人知道。灭了豹林谷?那他赵家还有多少人可以用去为他们守江山、扫夷狄呀?再者说,那两个昏君自身都难保,还谈甚底灭我满门?师叔,您老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的是你这邪竖子!”彻底被刘行气得大怒起来,种师中吼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忠君之事、方位人臣之典范。我种家三代蒙受皇恩、忠义传家,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邪竖子来!” “何为忠?何为义?天下是百姓苍生的天下,他赵家人只不过是代天行狩。” 仍然直着身子,刘行的话音也开始激动起来:“身为天子,不为苍生多着想。前些年王法变来变去,闹得朝野人心惶惶、无数能臣干将受牵连而死。接着又闹什么生辰纲,搞得天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匪患四起。难道这就是天子之义、这样的天子我们还该去忠诚于他?” “闭嘴,你要反了不成?”种师中再次从床上站起了身,举起床边的拐杖砸向刘行时吼道:“居然敢说这样的话,你与宣和年间个反贼有何不同了!邪竖子,老夫今日砸死你!” “嘭、嘭” 种师中的拐杖结结实实地砸了刘行的肩膀上,刘行不闪不避,被砸中后仍然冷笑着说道:“我不反他,是因为我自幼受师门之恩,间接等于也在受他赵家之恩。但让我真去的给他赵家当狗使唤,绝无可能。我要战,只为苍生战。我要死,也该痛痛快快疆场献身、而非被人冤枉死!” “你、你、噗……”彻底被刘行气疯了,种师中看到刘行硬挺着身子挨了他两拐杖,居然还歪着脑袋说出了这样话后。一时怒意变火、急火攻心,吐出一口心血后仰面昏倒。 一见到种师中昏倒,刘行急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住。 待将他重新放回床上时,刘行坐到床边,对着昏迷中的种师中说道:“师叔不要怪我,天下之事已经如此,我要是跟其他那些人一样既阻止不了民族大耻事件的发生,也不能在日后偏安之君殿前为现在真心抗金这些好兄弟完成夙愿。师叔,您要愚忠我管不了,我绝对不能愚忠。我不能让无数好男儿望河兴叹、终生难回故土,含恨终生。” 说完这些话,刘行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葫芦。 从里面倒出三颗药丸,塞进种师中口中后轻声道:“您还是就这样睡着好一些,侄儿不希望刚刚凝聚到我身上的军心,被您再给弄散了。所以,请师叔原谅,侄儿只能用这药使您一直昏迷下去了。” 言毕,刘行坐在床边、望向窗外,悠悠地道:“也不知道和您一样愚忠的那位岳飞、岳鹏举,现在如何。若他能来我身边,与我并肩作战。扫平河东、赶走金狗指日可待。若他仍然按照本位历史去走他的人生路,怕是几十年后,千古奇冤还要在所难免呀……” …… 在刘行想着岳飞时,几百里外,岳飞带着三百多人与功力迅猛提升地突合速正面撞到了一处。 突合速麾下此时已经有了整整五千直属于他的精锐女真骑兵,岳飞却只有从平定军撤出后,他边走边收拢起来、杂七杂八拼凑到一起的一百马军、二百步军。 双方兵力上的悬殊,让突合速看到岳飞那支人马时,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不屑、轻视和鄙夷。 然而因功力迅速提升变得有些狂妄的突合速没有想到,他本以为麾下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撕碎的岳飞所带的那支队伍,却在他大意之时率先对其部下发起了冲锋。 惊诧之中,没等突合速做出反应来,岳飞已经带着王贵、徐庆和姚政冲到了他的帅旗附近。 待他急令部下反击时,只听鸣镝响起、一道寒光直奔他的帅旗。岳飞一箭射出,直接断掉了突合速的帅旗。 帅旗一倒,三军大乱。 突合速大惊之下,急忙连传军令、强行收整部队。待突合速强压住阵脚,再去寻找时、却已遍寻不到岳飞等人的踪影。 岳飞以少击多,本来就是虚张声势、假攻真走的计策。 计策成功,岳飞知道继续向南走只会持续不断地遇上更多的金兵。 于是他与王贵等人商议后,就在突合速亲率两千女真骑兵向南急追时,岳飞绕山北向、朝着五台山方向而走。 突合速率兵一口气追寻出三十里后,才感觉到情况不对。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岳飞已经带着二百多人折向北方走出了十几里远、钻进了崇山峻岭中…… 第090章 漏网鱼儿出手了 “叔父、叔父,您怎么了?” 房门突然打开,在刘行望着窗外、遥想岳飞此时何往时,种雁翎忽然推开房门奔进了房间。 她跑到床边后,一看到种师中昏迷不醒,马上回头对刘行怒吼道:“邪小子,你不会对我叔父也敢使毒吧?下人说你俩方才争吵,你不会把我师叔怎么了吧?” 缓缓转头、面对向她,刘行淡淡地说道:“师叔只是旧伤复发,与我争吵中冲破了刚刚才愈合的经脉才昏迷过去。我为什么对他老人家使毒呀?再说了,他老人家现在功力全失,与寻常乡野中的老员外没什么两样,我有必要对他下毒吗?” 说这些的时候,刘行心底说的却是另外一番话:翎儿师妹不要怪我,不让师叔昏迷他定会将猎人谷、寇家庄和五台城里上万条人命重新交到那对昏君父子手上。若红巾军听任他人摆布,迟早都会被朝中那些废柴弄得支离破碎、伤亡殆尽。 一面是上万条汉子的性命、一万多个家庭的安危,一面是叔侄的情分、师门的恩情。在这样一个时候,我也只能做一次忘恩负义之人。但真实的情况我不能与你说,因为我太了解你、太清楚对你说了的后果是什么。别怪我、别怪我…… 双眼瞪着刘行,听到回答后种雁翎的心底也是暗暗想到:刘师哥平日里是被师兄弟们视如邪物,行事多有出格。但他对父亲、对叔父,以及豹林谷里那些叔伯们却一直都很孝敬。 不能忘,他为了给父亲治伤,一个月内奔出千里前往西域,取来灵药使得父亲奇迹般地迅速复原。不能忘,他为了救西军将士,孤身远去蜀地,取过奇药制出宝丹让三万西军将士得救。更不能忘记,他曾与自己竹林中嬉戏、山溪旁情浓蜜语。 无论从哪一点,刘师哥虽然是行事经常不按常理,性情上也显得十分孤僻。但让绝对不会对叔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叔父是他的武学、兵法授业恩师…… 心中想到这些,种雁翎的表情缓和下来,看着刘行道:“那、那叔父需要多久能醒来?” 听其言,刘行知道她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刚刚给师叔服下了西域灵丹,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护住了他的心脉。估计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三五年,他才会醒来。” “啊?”大惊失色,种雁翎瞪大一双丹凤眼,大叫道:“那是什么灵丹,为什么要让我叔父昏迷那么久呀?” 苦笑一下,刘行道:“经脉尽毁,师叔却总爱动怒。他一动怒,就会使才愈合的经脉之伤复发。为了不让伤势复发,我才不得已将西域灵丹给他服下。只要他在睡梦中心情可以平稳,三个月内醒来不是难事。这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也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听完这翻话,种雁翎皱起了柳叶眉,突然邪邪地一笑道:“好哇,师叔不醒正好。臭师哥,你敢喜欢上别的女孩子,这事我们该算账了吧!” 一见她脸色瞬间突变,刘行意识到情况不妙、这丫头准是又要对自己动手。 身形急动、飞身而起,刘行纵身跃到门口、回头对她扮出个鬼脸说道:“小时候过家家说过的话,你还当真了。我只是个不知出处的外姓弟子,根本配不上您这大小姐。你要是想让我真去兑现儿时承诺,首先得先学会妇道、别动不动就想跟我动粗!” 话音未落,刘行身形在动、人已经跑到门外。 种雁翎一听这话,大吼道:“好你个刘行,居然敢反悔。少小时说得话,你前年不还对我说过!现在想反悔,看我不断了你的子孙根、让你去做老公,看你还敢不敢见异思迁……” 吼声中种雁翎飞身而起、追着刘行飞落到了房间外。 一见他落地,刘行马上转身再次纵起身,大叫道:“你越是如此,我越不能兑现承诺。这动不动就要断掉自家相公子孙根的女人,谁敢要你这怪娘子呀!别再追我,小心我给你点荨麻粉尝尝!” 叫声中刘行急行飞纵、脚一沾院墙上的瓦脊马上再次蹬踏、逃命一般落到了中园中。 “元帅,不好了,西街工地上突然大群军役和百姓昏倒了。”刘行双脚才站到中园内,苏权便从浩气厅后门跑出来后急声说完话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哭丧相。 惊闻此言,刚刚翻墙追出来的种雁翎也是一愣。当她看向刘行时,刘行已经人落厅门前,大声道:“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速去寻杨三娘子,让她带上医馆我那几个女弟子一起前往西街工地。” “是。”苏权应声后,快步奔向西苑。 那里,是这些天来刘行在猎人谷中物色、挑选出的十二个聪明伶俐小丫头和杨凌儿一起跟随刘行学习医术的医馆。 听言观形,种雁翎虽知事情紧急,却仍然有些醋意地跺了跺脚,低声嗔怒道:“又是那个女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 西街工地,刘行赶到时看到的景象,让刘行心底为之大惊:只见横七竖八、四处躺满正在有气无力呻.吟,脸色苍白全无半点血色的军役和民工。这场景看上去,就好像是这里刚刚被金狗扫荡过、这些人都被打成了重伤一般, 心中大惊,行动不敢迟疑。刘行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军役身前,弯腰搭过他的双手、两手食指同时按到军役的脉上…… 片刻后,当刘行放开这个军役时,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低声道:“贼厮,果然混进来了。好,你敢出手,小爷就敢拿下你,让你去陪你那个师姐。” 猎人谷持续的扩充实力,不断有新人从外面进入山谷中来。这段时间里,刘行经常会回想起太原城中王禀如夫人临死前高喊出的那句话:“三师弟,他日为我报仇、不要对他留任何情分……” 漏网之鱼尚未擒,刘行这些天来看着不断进入猎人谷中的人群,一直都在暗暗猜测那条漏网的鱼儿是否混在其中。 因为那条鱼儿与王夫人是相依为命的姐弟、有十多年不曾分离的感情。 有理由相信,他们之间不只是姐弟情分,更可能是那个“三师弟”也是如王命德一般的痴情汉子。只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爱人、只是为了让爱人过得更好而去守护。除了这样的可能,即便是真正亲情姐弟,也不可能十几年甘愿做影子、藏在那个女人身后去保护她。 爱,使人冲动。恨,让人疯狂。这些道理刘行自然清楚,所以这些天一直都在派人暗中观察、监视着一些有疑点的新入猎人谷之人。为的,其实只是那个太原城漏网、和自己一样有着不俗施毒术的“三师弟”。 诊脉之后,刘行确定军役是中毒倒地,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条漏网的鱼儿。是他、一定是他混进山谷,找自己寻仇来了。 自己身上有金奴在、还有仙剑在,他定然知道金奴可以解百毒、仙剑能够镇万恶。他明白对自己下毒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才会对这些军役出手…… 想到这些,刘行冷冷地环视四周,想要从先行赶到这里、正在一些军役身旁询问、安慰着的兵士们找到那条漏网的鱼儿。 可是很快,当刘行仔细观察过每一个人后,心底一阵失望:先行赶到这里的人,大多数不是猎人谷原住民、便是从太原城一路跟随自己走过来的老兵。他们,绝对不可能有人人是那条漏网的鱼儿。 第091章 谷中变、军中乱 “元帅,这些兄弟所中的是什么毒呀!” 正当刘行环视四周,在寻找着那条漏网鱼儿时,一个猎人谷原住民出身的都头来到面前问了一句。 看了看他,刘行面色凝重地说道:“从这些人的中毒症状合和脉象来看,应该是飞燕之毒。” “飞燕之毒?”那个都头闻言重复一句后,接着问道:“那元帅您一定有办法解这毒吧?” 微微点头,刘行道:“区区小伎俩,下毒之人也太小瞧我了。” 就在刘行此话说完时,苏权、杨凌儿带着那十二个医术女学徒跑到了刘行身边。 双脚才站稳,杨凌儿看着周围倒满一地的军务和民工,不由得失神地说道:“这是什么人呀?为什么毒害这些兄弟呀!” 讥诮冷笑,刘行说道:“不过是一条漏网的鱼儿,你可还记得太原城里王夫人临死前喊过的话吗?” “你、你是说,下毒的应该是王夫人那个三师弟?”杨凌儿惊愕地望着刘行,问过后马上又道:“他这也太恶毒了,准是知道对你用毒都会被金奴解掉,便来毒害我们的兄弟。这人太卑鄙、太可恨了。” 看着她愤怒的表情,刘行面色一凛道:“他有张良计、我有上墙梯。区区飞燕之毒,哼哼,亏他也好意思使出来。来,马上叫几个医徒回元帅府,去取一下这些药物、熔炼成丹。” 话至半句,刘行皱眉边思索,便说出了十几味药材的名称来。一个女医徒在刘行开始说时,用舌头沾湿笔尖后,快速地记下了药丹的方子。当刘行说完时,不等杨凌儿交代。她一转身,便招呼起三四个小姐朝着元帅府方向跑了回去…… “元帅,不好,东河边也有大群百姓喝完河水后,昏倒在了河边。” 几个女医徒才跑开,一骑飞奔而来,负责城内安全的转运押护营一名都头急形于色报告完后,勒马停在原地、焦急万分地盯住了刘行。 听到报告,刘行心中一惊,暗道:这龟孙子,他不会是想给小爷整个山谷都下毒吧!爷爷的,难道他已经与金狗勾结不成?不然干嘛置民族大义于不顾,伤我三军呢!他难道不知道,伤我三军、等于是在帮着金狗创造更多从容去祸害我汉家儿女的战机吗! 暗想中,刘行快速转身、纵身飞上那个都头的战马,大叫道:“杨三娘子,你速速跟上来。留下几个女医徒,先行以我传授给你们的急救之法,帮助这里人的暂时舒缓一下。” 杨凌儿闻言想要答话,再抬头一看,刘行已经将那个都头推下马、自己催动战马疾冲而去、朝着东河岸方向狂奔起来。 苦笑一下,她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快速吩咐留下三个女医徒后,带上剩下的六个女医徒,快步追着刘行也跑向了东河岸…… 当刘行东奔西跑、忙着查看两边中毒军役和百姓症状时。猎人谷内的街道上沸腾了,在百姓惊闻有大批人中毒消息后开始乱喊乱叫,朝着各自家中跑去的同时。 三道街一家酒楼内,一个穿着破烂儒袍的青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要了一壶茶、坐到了临街窗口前。 看着街道上那些躁乱的人群往来奔行,这歌儒袍青年冷冷一笑,低声道:“刘行,我毒不到你,也绝对不让你好受。你不是想要拥兵自重、山中称大王吗?好,爷爷倒是要看一看,你怎么能安心做你的山大王……” 猎人谷里乱了,彻底的乱了。许多刚刚进入山谷没多久、被选调了各营中的新兵,在东山演武场和整训营内,一听说他们在山下的亲人中了毒,顿时纷纷闹着要下山去看望亲人。 被刘行分派、负责新兵整训的杨沂中和曾炜杰,面对这样的突发时间,能够采取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弹压和威吓。 然而让他们两个没有想到的是,看着一盘散沙的新兵们,在他们弹压之下竟然似是暗中有人组织一般很快聚集到了一起、居然做出了公然对抗老兵和官长的事情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到东山整训营和演武场正要发生哗变消息后,刘行才确定东河岸边百姓所中之毒、将解毒的方法告诉杨凌儿后,立即拍马冲上了东山坡。 “刘元帅来了、刘元帅来了……” 演武场门前,几百个聚拢在营门前、各个虎视眈眈看着守门老兵的新兵们,突然听到了几个站在外面的老兵喊了一声。他们闻声皆是面色一惊,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过去。 就在新兵们后退时,刘行拍马赶到、一跑进演武场便冷眼扫视了一圈聚集在门前仍然未后退的那些新兵。 目光落到一个腰间挂着木牌的新兵身上,刘行冷冷地道:“你身为队正,不帮着官长说服兄弟们,却要带着他们来此闹事。来人,将他先给拿下!” 几个老兵闻声而动,一拥而上冲向那个队正时,站在他身边的十几个新兵突然抽出了刀子、围在了他身边。 那个队正抬头看着刘行,哭丧个脸说道:“刘元帅,不是我等抗命,只是听我跟家中父母妻儿中毒,我等心急只想回去看一看。没想到,这些老兵和官长,非但不怜悯我等,反而出言辱骂、动手殴打。您不是说,投了红巾军,不许打、不许骂、不许体罚兵士吗?他们这样做,我们凭什么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呀?” 听完这个队正的话,刘行面色稍一缓和:“谁动手打你、骂你了?” “张扬、张统领!”那个队正不忿地直接说出了张扬的名字后,还补充道:“他居然要让我等想告假的新兵,每个人吃上二十军棍。元帅呀,二十军棍真打到身上我们还怎么完成您定力的三月成军那训练纲要哇!” 听完队正的话,刘行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军心会突然如此躁动:张扬,那黑厮的个性完全让人相信,他一着急便会完全不顾军令、去体罚甚至殴打兵士。这些新兵中许多都是多年一起厮杀、一起生活过来的老兄弟,自然不会任由他去欺辱、才会发生眼前这种景象。 “张黑子,你在哪儿?给小爷滚过来!”真气灌体,刘行知道事情原因有怒吼一声,震得四处屋上的瓦片一阵颤抖,也让许多新兵被这声充满真气的吼声震得心肺乱颤。 在许多新兵惊骇万分中,张扬推开人群快步跑到了刘行面前。站定身形后,他仰头看着刘行道:“元帅有何吩咐,有必要那么大嘛!” “来人,将张扬给我拿下、关到山下元帅府地牢里去。”见他一副吊儿郎当、不知错的样子,刘行顿时怒火中烧发出了一道命令。 守卫在营门前是老兵,听到这样一个命令却没人敢上前。反倒是那个队正为首的十几个新兵,接令一拥而上、扑向张扬。 “嘭嘭嘭……” 一阵闷响,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声。让刘行和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张扬居然反手去打那些新兵、公然做出了抗命的事。 一见张扬瞬间将十七八个新兵打得翻飞倒退、跌坐满地,刘行怒意瞬间暴涨到了极点。纵身而起、掠身落到张扬面前后,刘行扬起手、对着他的脸颊“啪啪啪”地闪电一般抽了十二三个嘴巴。 张扬的功力,队伍十几个新兵蛋子那是绰绰有余。可是面对比他高出三个层次、同时还有道法护身的刘行,他连看都没看清楚刘行是怎么出手的,脸上便转眼间被抽到肿得像个猪头一般。 趁着张扬被打得晕头转向时,刘行抬腿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脚。“嘭”地一声,将他踹得倒飞出四五步远、砸在了一群新兵人群中。 第092章 止哗变、奖罚明 “把他给我绑了!再敢反抗,格杀勿论!”将张扬踹飞出去后,刘行再次声若寒蝉地发出了一道命令。 被张扬砸中的那群新兵,一见元帅真动怒、将张扬踹得半死不活,对他往日那种忌惮、惧怕瞬间消失。三十几个新兵一拥而上,很快便将张扬绑成了个粽子状。 被绑住后,脸肿得像极一个大猪头的张扬被人抬着走到刘行面前时,委屈地道:“元帅您还真的下手打我呀!我可是跟着您从太原城血战、拼杀,一路走过来的老兄弟呀!您不是说我们是兄弟,谁敢欺负我们,您都会为我们报仇嘛!怎么我只是为了不让新兵乱,您就下手这么狠地打我呀!” “你是我的兄弟,这些人也是我的兄弟。”冷眼瞪着他,刘行怒目圆睁地说道:“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却不把这些人当兄弟。置军规于不顾、置兄弟情义于不顾,你错在先。我再容忍你,只会害了你。” “我没有不把他们当兄弟、没有啊!”变得更加委屈,嘴巴肿成香肠状,张扬叫到:“你管教我是为我好,我管教他们也是为他们好呀!” 听他这样说,刘行怒容缓缓散去,看着他说道:“还记得我在太原城里对你说过的话吗?我管教你只是训斥、最多也只是踹你屁股或者让你去跑上十里。可是你呢?做了些什么?休再多言,给我去地牢里面壁十天。想明白你错在哪里,再放你出来。” 话至此,刘行一挥手,大声道:“别让他跟我再废话,抬下山去、扔进地牢面壁室。” 新兵们接令,几个人抬起张扬朝着山下走去后,刘行缓缓转回身看向了其他新兵。 稍稍思索一下,刘行正色道:“张统领虽做法不当,却是为诸位兄弟着想。现在山下不知为何大批人在中毒,你们若是此时下山,难保不会也中毒。只是他的做法不当,我想大家也该理解。但是你们聚众抗拒官长,这件事却是性质不同。说,你们之中谁是带头的?” “我……” “是我……” 刘行一句话说完,包括那个队正在内,新兵人群中顿时七八个人抢着站到来了刘行面前。 那个队正看了看身边其他人,轻声道:“都回去、都回去,受罚我一个人来、你们别跟着找打,都快回去。” 一句说完,他急转头看向刘行,昂首道:“元帅,是我鼓动大家对抗张统领,您要惩罚就惩罚我、跟其他兄弟无关。” “是我鼓动大家的,元帅要罚罚我、跟毕大哥无关……” 队正一言才出,他身旁那几个兵士马上齐声高喧、抢着上前与他争抢着要领罚。 看到这些人如此表现,刘行心中暗道:聚众闹事却是该惩罚,可是错在先的是张扬。如果因为这件事,惩罚了这些齐心的新兵,是能够立定军威。 可是惩罚之后,搞不好就会适得其反、使得这些士兵的向心力更加凝聚于这个姓毕的队正身上。真若那样,是利是弊完全不再受我掌控,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将者,不可以不义。三军首重义字,才能使之上下齐心、所向披靡。这些人的义可用,自然不能真的惩罚。但不惩罚难以服众,有了…… 脑袋里迅速想出了主意,刘行猛地脸色一沉,低吼道:“都给我住嘴!” 听到吼声,那些兵士们同时停止了叫声,一起愣愣地看向了刘行。 扫视他们一眼,刘行正襟站直身,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讲义气,那好,本元帅必须奖惩分明。你们有义气是好事,聚众闹事险些生成哗变是坏事。好的要奖赏,坏的要惩罚。既然如此争先恐后,那好。来人,看着他们全体明甲执械、全副武装去跑十里。” 闻听此令,一个守卫在营门前的都头走了上来。看了看那几个兵士,苦笑道:“好了,都别争了。走,本都头看着你们去接受惩罚。” 以毕队正为首的几个兵士听到这话,竟没人反驳什么,跟着那他都头走向营房。很快,当他们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身上全部披满铁甲、手上拿着兵刃。在那个都头上马、喊了一声后,全都快步向营区外跑了出去。 看着那些兵士跑出去,刘行再次回头冷眼环视仍然聚集未散的兵士们,盛若寒蝉低吼道:“还不都给我回去各司其职、进行演练?” 剩下那些兵士,被这一声吼吓得瞬间做鸟兽散、纷纷回到了演武场上重新拿起木制兵器、演练起来。 斥散人群,刘行再次翻身上马。当赶到更高处的整训营时,杨沂中、曾炜杰和梁兴正站在一群士兵面前训斥着几个腰间管着铁牌的都头和兵马使。 勒马缓行,刘行很快听清了杨沂中在说的是与自己一样的话。原来整训营里,方才也发生了老兵和都头殴打、辱骂新兵的事。被杨沂中训斥的那几个人,正是带头动手的人。 “元帅。”杨沂中训斥声才停住,梁兴一转头看到了刘行,转身躬身时惊动了杨沂中和曾炜杰。 杨、曾二人一起转身,躬身相见时,刘行冷冷地说道:“骂他们做什么?不给他们些教训,他们怎么知道身边之人是兄弟、红巾军中重义气。别再多废口舌,凡是方才殴打、辱骂新兵者,全部官降一级、兵罚一月饷钱,押去地牢面壁十日。” “元、元帅,若全都罚去面壁,这整训谁来帮我等呀!” 杨沂中闻言面露难色,转身指着身后那些都头和兵马使继续说道:“这些殴打和谩骂新兵的人,是我手下十之*的兵马使和都头。若都给罚去面壁,叫何人帮我练兵呀?” 看到他这样说,再看了看那密密麻麻一群地铁牌官,刘行冷冷地道:“都头走了,什长顶上。什长犯错,伍长顶上。如果连伍长都犯错,那就资历最老的兵士顶上。总之,谁再敢对自家兄弟去动粗,谁就给本元帅滚进地牢去面壁。” “遵命!”杨沂中见刘行言行坚定,知道没有回旋余地和其他办法后,只能转身喝令一声,让人将那些犯错的铁牌官全都押着向元帅府走了过去。 待士兵们散开后,刘行翻身下马,走到曾炜杰面前,轻声道:“曾四哥,这些天我让你派人暗中监视的那几个可疑之人,你派出去的人都没漏了吧?” 微微点了点头,曾炜杰道:“山下发生的事我知道了,相信用不上片刻,山下我派出去的密探就会有回报。” 正当曾炜杰话音落下时,一骑飞奔来、一个身穿平民服装的年轻汉子举着一块木牌子,穿过营区跑到了二人身旁。 翻身下马后,执木牌的青年汉子倒地参拜后,对曾炜杰说道:“禀曾先锋,山下下毒之人正是前几日在河边被元帅吓得尿裤子那厮,他现在正在三道街上喝茶。” 一听这话,曾炜杰顿时涨红了脸,恶狠狠地骂道:“直娘贼地,这是视我等如无物哇!居然下完毒,还敢他娘地跑去悠闲地喝茶。来人……” “你要干嘛?” 曾炜杰喝令声还没喊完,刘行怪笑地看着他说道:“直接带人去?那厮可是个会使毒的,你直接带兄弟去,是想让我军中也有人中毒吗?” 听闻此言,曾炜杰愕然一愣,随即道:“是啊、是啊!那厮会使毒,元帅您不是会解毒吗?给兄弟们想些办法、防着他毒害到兄弟们呗。” 不屑一笑,在曾炜杰说完时,刘行转身走回到战马前:“区区一个小贼,岂用你动用兄弟们下去。你们都会被他毒到,我却不会。哼哼,跟我玩施毒术,这厮是我的、用不着你们出手。记得,稍后演武场那个姓毕的队正跑完回来后,立即勾调他到其他营去做副统领。” 话一说完,刘行翻身上马。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疼、扬起四蹄便朝着营外飞奔起来。 看着刘行远去的背影,杨沂中凑到曾炜杰身边,低声道:“元帅要亲自去抓那下毒的贼厮,我们真不用派兵跟着去?” 淡淡地笑了笑,曾炜杰道:“就算你我派出一个营遇上那样擅于用毒的人,也不抵元帅一人管用。算了,我们还是赶紧重编队伍、继续操练吧!” 第093章 求死秀才下奇毒 纵马驰骋、穿林过河。 刘行很快便策马来到了三道街外,那个负责监视、身穿便装的木牌密探也紧随其后,一走到三道街一家茶楼前,便遥遥地指向了二楼。 顺着那密探的指引,刘行看到了之前曾经在河边被自己吓到尿裤子、秀才组装扮的家伙。 勒马缓行,街上许多开始返回家中的百姓,一看到刘行马行街上,纷纷上前见礼。在不断回礼中,刘行很快来到了茶楼外。 仰头望向那个秀才,刘行猛地真气灌入丹田,大吼道:“贼厮还敢装清闲,以为本帅不知道是你下的毒吗?” 这一声吼,震得路旁砖瓦一阵碎响声、惊得路上行人闻声瞬间藏到街道两旁的屋宇中后。 无数个脑袋从街道两旁的房子中探出来时,刘行扬手对着那个秀才便甩出了三根金针。 眼见行藏败露、金针迎面飞来,那个秀才“嗖”从二楼窗口飞身落到了街上。 讥诮笑着,他看向刘行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快就知道是你三师兄我下的毒,不错、不错,老毒物教出你们这么个好徒弟来,还真可以将他那些本事全都发扬光大了。” “你是谁三师兄。”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刘行怒声道:“你和太原城中那个女人一起逃离师门,居然还敢自称是我三师兄?真是厚颜无耻。” 那秀才闻言不怒反笑,尖声笑着他说道:“哈哈,不认是你三师兄?好哇,我看你怎么救你那两个心爱的女人。哼哼,刘行,纵然是施毒术比我和师姐都高强,却也救不了你那两个心上人。就算你抓了、杀了我,嘿嘿,我也要拉着那俩美女陪我一起去酆都城,让你也尝试下心爱之人被杀、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闻听此言,刘行心底大惊:坏了、坏了,光想着查看两边中毒的人症状,却忘记了让种雁翎和杨凌儿做出防备。听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已经给那俩小娘子下过毒了! 心中大惊,脸上却不表露出来。刘行强作冷笑,对他说道:“天地之间,没什么毒是你家小爷解不了的。贼厮,束手就擒吧!” 话音未落,刘行飞身而起时,从手中同时甩出了六根金针。 六道金光,在太阳照耀格外刺眼、闪电一般直射向那秀才周身大穴。 在太原城里,见识过刘行金针的厉害,他心中知道根本躲闪不开、也打不过刘行。干脆双手一摊、任由六根金针射进了他的体内。 在金针入体后,他依然阴森的冷笑道:“哼哼,刘行,爷爷既然敢来你这里下毒,就保定了一死的决心。有本事你马上杀了我,看看到底你能不能解了你那两个心上人身上的毒……” “去你妈的!” 在他话还没说完时,刘行纵身落到了他的面前。听到他话彻底怒火攻心,抬手运起全身功力对着他的胸口便拍出了两掌、并且骂出了一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粗口。 “嘭嘭”两声闷响,刘行双掌夯实地拍中秀才的胸口后,秀才被打得倒飞七八步远。重重摔在地上后,他张开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依然冷笑着,秀才将残留在嘴里的鲜血吐出后,用挑衅地目光看着刘行道:“来呀、来呀,杀了爷爷呀!杀了我呀!” 看到他挑衅的目光,刘行猛然惊醒,心中暗道:这厮既然是打定主意要一死与我相搏,他在两个女孩子身上使得应该不是寻常之毒、甚至可能都不是我所知道的毒。这样挑衅,他就是想让我杀了他、从而无法从他嘴里知道解毒之法。不行,不能杀他。 想到此处,刘行忽然站直身,也对他鄙夷地冷笑道:“你想这样痛痛快快地去见你那个师姐?哼哼,小爷偏不成全你。” 就在刘行说话时,密探和几个闻声赶过来的兵士跑到了刘行身后不远处。那个密探有些怯生生望着秀才,低声询问道:“元帅,是不是我等马上过去将他擒下?” 没有看那个密探,刘行再次功法运气、灌向全身。随即猛地暴喝一声,双掌对着那个秀才一起挥出。 “嗤啦、嗤啦”几声布碎声响起后,密探和那几个兵士再看那秀才时,不禁全都掩面窃笑起来。 因为刘行第二次对他挥掌,并不是去打他、而是以自身功力将他全身衣服全都撕成了碎片。那个秀才白花花的身子上在太阳照耀下游几根毛,都被街道两旁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把他绑了,挂到十字街口去晒上一天。”在众兵士窃笑中,刘行冷冷扔下一句话,转身飞起、落回马上后快速奔向东河边。 密探和那几个兵士,在刘行纵马离去后,全都是一脸怪笑地围向秀才。 密探走到身边后,坏坏一笑道:“嘿嘿,叫你使毒害人,现在好了,被我家元帅变成白条猪、看你还怎么害人。” 话一说完,密探率先扑到了秀才身前、掏出后腰声身子套到了他的脖子上。 片刻之后,当刘行赶到东河边、看到杨凌儿并未中毒,仍然紧张地在给一些昏倒的百姓喂食解药时,猎人谷十字街口却围满了人。 许多男人都对着牌楼上的秀才指指点点、甚至有的人还大声说出了“鸟儿小如针”的耻笑话语声。很多妇女,则在路过十字街头时,一看到那精光赤条的男人身体,纷纷咒骂着掩面逃向其他街道…… …… “翎儿、翎儿师妹,你在哪里?快出来!” 心急如焚地赶回元帅府,刘行一冲进第二进院子便开始大声喊起种雁翎来。 “元帅,种七娘子午饭后就一直在她的房间里,始终没出来。”一个被选调到元帅府临时充当女仆女猎人,在听到刘行叫喊声后从东苑中走出,站在园门前对刘行说了一句。 也不与她答话,刘行健步如飞地从她身旁掠过后,纵身直接踹开了种雁翎房间的门后落到了她的房间里。 双脚一战定,刘行马上便看到了趴在桌子上、嘴角还留着口水的种雁翎。 快步上前,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刘行使劲摇晃着急声道:“醒醒、醒醒,翎儿你醒醒。听得到我说话嘛?听到给我醒醒。” 然而任由刘行如何摇晃,种雁翎就似熟睡一般不睁开那双美丽眼睛。 晃了几次后,刘行意识到她应该是中毒、将她缓缓放回凳子上后,双手搭上了她的手腕、食指按到了脉门上。 须臾后,刘行诊脉完毕,突然仰头狂吼道:“贼厮,小爷要将碎尸万段、生吞活剥!” 种雁翎中毒了,而且从脉象上看的确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奇异毒药。这毒,使得种雁翎脉象全乱、丹田中似乎正不断地有真气向外泄露。而同时,从她身上其他基础命穴中,又有许多股真气冲向丹田,在她体内与丹田泄出真气不断地撞击着。 这是什么毒?刘行吼声落下后,双眼紧紧盯着种雁翎,飞快地在脑海里搜寻起来、希望从豹林谷和老怪物传授给自己那些书籍中找到此毒是何物。然而任由刘行将记忆中的所有毒物都在脑海中翻了出来,却没有任何一种毒与之相同。 片刻后,刘行从愤怒、急切中逐渐清醒过来。猛地站起身,对种雁翎轻声道:“好,翎儿,他敢对你使毒、那我也对他使毒。我就不相信,他使毒的手段比我多,我非要毒到他说出解毒方法来。” 话音一落,刘行飞身跳到房外。尔后纵身飞起、掠过房顶后落到街上后,朝着十字街口飞奔过去。 直到刘行飞过房顶时,站在东苑门口那个女猎人才回过神来,低声自语道:“俺地娘哎!那是刘元帅吗?他的脸咋变得跟传说中恶鬼一般可怕呀!” 第094章 笑穿肠、泪海丹 “说,你给种七娘子,使的是什么毒?” 元帅府、地牢内。 刘行眼睛闪烁出刀子一般锋利的光芒,紧紧盯着秀才、自称是曾任徽宗一朝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也就是宰相曾布幼子的家伙恶狠狠地问了一句。 姓曾的小子、曾孝全抬头看了看刘行,尖声怪笑道:“你刘行不是老毒物的关门弟子、得意门生,怎么居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我早已说过,就算你杀了我也要让你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目光中几乎喷火,刘行怒声道:“你确定死也不说?” 依然怪笑着,曾孝全歪着脑袋道:“不说。” “好,小爷想着对你留下几分情面,你既然坚决不说。哼哼,那就休怪小爷心狠手辣了!”话音一落,刘行纵身飞落到他的面前,抬手便将一把粉末迎面撒到了他的身上。 曾孝全一见到灰色粉末迎面扑来,下意识中拼命挣扎着想要躲开。可惜他被重重锁链所在石柱上,除了挣扎中带动锁链发出了阵阵脆响,身体却依然被牢牢地捆在石柱上。 当那些灰色粉末扑到曾孝全的脸上,只在瞬间他便望着刘行惊声道:“你、你给我使的是笑穿肠?” 淡淡一笑,刘行鄙夷地说道:“不错嘛,还记得笑穿肠。我看你不是很喜欢笑吗,好哇,那你就准备笑到肠穿肚烂吧!” 笑穿肠,当年老毒物最先传授给刘行的几种毒中令人最能无奈的一种奇毒。中了此毒的人,不痛不痒、只是仿佛被人点死了笑穴一般不停地狂笑。直到笑到精疲力尽、内脏俱毁时全身抽搐、筋断而亡。 这是老毒物看家的几种毒,曾孝全作为老毒物曾经的弟子,自然也知道此毒的厉害。 他得到确定后,看着刘行目光变得充满了愤恨,咬着牙说道:“你想折磨我,我不会给你机会……” 说着话,他突然张大嘴巴就想要咬舌自尽。然而站在他面前、只有咫尺之遥的刘行,早已经防备他会这样做。就在他嘴巴刚刚张开时,刘行猛地探出一只手以金针封住了他身上的两处穴道,使得他奋力张大的嘴巴没能合上。 看着他张大嘴巴,脸上充满愤恨却迅速浮起笑容来,刘行冷冷地说道:“想咬舌自尽,你也不看看小爷是谁。你跟你那师姐逃出师门的时候,老毒物的鬼手金针还没练成吧!哼哼,正好,你现在张大嘴巴。等你笑虚脱了,小爷再给尝一尝泪海丹。” “你、哈哈、你太、哈哈、太阴毒了……” 曾孝全大笑起来,笑着骂了刘行一句,便再也骂出声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他的狂笑不止声在地牢中来回游荡、回声缭绕。 被关禁闭的张扬等人,听到那狂笑声先是一惊,纷纷趴到了石室门上的小窗口向外张望。笑,本来是开心才会出现的,也是原本可以受人控制的。可是当笑完全不由自主、变成狂笑不止时,那不再是开心、而是一种痛苦。那种痛苦,使得曾孝全越笑越凄惨、越笑越感觉到奇经八脉在转筋。 片刻后,曾孝全越笑声音越大、越笑声音越响,终于他经脉中支撑这命门的真气已泄,变成了凄惨似鬼嚎一般的笑声…… “我的娘哎,元帅这是给那厮使得什么毒!居然笑成这样,继续笑下去,那厮还不的五神俱散呀!”趴在石门窗口上,张扬不禁低声念叨了一句。 守卫在门外的一个兵士闻言,转头看了看他,苦笑道:“据说元帅用的那毒,还真最终会让人笑得五神俱灭。” “娘哎!还好他没用到我身上,我还乖乖地回床上呆着吧!别一会他看到我、再一生气,让老张也狂笑上片刻、我可受不了。”吓得吐了吐舌头,说完话后张扬快速溜回到了床上。用双手堵住耳朵,他再也不敢去看、更不敢去听那比鬼哭还难听笑声…… 张扬和许多被关禁闭的将士们不敢再听、再张望时,刘行从笑声中听出曾孝全精气已近崩溃,猛地再上前一步、将两颗紫色药丸直接扔进了他的口中。 药丸入口,狂笑中的曾孝全更加惊恐,强控制心智着说道:“你、你、哈哈,你真给我吃了、哈哈,吃了泪海丹、哈哈……” 面如冰霜声更寒,刘行冷声道:“你以为小爷跟你开玩笑的?你敢对小爷的女人下毒,小爷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你用那什么毒、解药你又藏在哪里?” 泪海丹,名字已经说明那是什么东西。凡是吃掉泪海丹的人,必然会泪水如泉滚滚涌出,久经不休。如果不及时喂食解药,吞下泪海丹的人,最多只能活上三天便会泪腺淌血、再变成流脓后,虚脱而死。 身体内本来已经有笑穿肠的毒性,使得他狂笑难停。如今再加上这泪海丹,曾孝全很清楚他将马上变成时哭时笑、饱受哭笑双重折磨的痛苦。并且很容易因两种迥然不同的毒同时发挥药效,将他的元神都一并撕裂、毁灭掉。 三花没了,大不了做神不飞仙。五神散了,也还能去做个地府中鬼雄。若是元神都被毁灭了,那与魔道中人被仙法击杀后的灰飞烟灭是没了什么两样的。这对于任何一个懂得修行之人来说,都是最为恐怖的结局。 想到元神俱灭的结局,曾孝全终于崩溃了。他眼角刚刚涌出第一波泪泉来,便急声道:“快、快给我解药,你那两个女人的解药在云来客栈后院柴房的横梁上,快给我解药、我不想元神俱灭。” 听到他的话,刘行露出鄙夷地一笑:“怕了?好,给你解药,不过你要等到小爷确定你没骗我、我的翎儿师妹毒被解了,我才能给你解药。” 话音一落,刘行转身走出了牢房,快步奔了出去。负责守卫牢房的都头在转身走出去、关门时恶狠狠地曾孝全说道:“小贼厮,元帅放过你、章爷爷也不会放过你……” 根本没听清楚那个都头说的是什么,曾孝全泪如泉涌、滚滚而出的泪水扑簌簌地洗刷着他的面颊滑落下去,他的脸上却再次挂上了笑容。突然一张嘴,“哈哈哈”地又一次狂笑起来。 笑比哭好,还是哭比笑好?相信这是世界上很多人都无法真正解答的一道难题。这样两道难题,原本无法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而此时,却真真切切地在曾孝全身上出现、并是直接达到了哭与笑的巅峰状态、让他更加痛不欲生…… 曾孝全依然在大哭、大笑中饱受折磨时。刘行飞奔到云来客栈,很快从后院柴房里找到了曾孝全所说解药后,又马上赶回元帅府。怕曾孝全藏奸使诈,刘行并没有立即将解药喂给昏迷中的种雁翎。 找来一条猎犬,刘行先将解药喂食给那条猎犬。在猎犬吃下解药、没有异常后,刘行才将解药喂食给种雁翎。 服下解药后没多久,种雁翎一睁开眼睛便怒吼道:“贼厮,敢对我使毒、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 “你要了谁的命啊!自己都差点没命,还想要别人的命呢!” 见她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喊着要杀人,刘行讥诮地笑道:“我的好师妹,以后咱能不能多注意着点,别再让陌生人轻易近身可好?还要了人家的命,就你这大意如莽汉的性格不改,随意来个擅用毒的人都能先要了你的性命。” 闻言彻底睁开了双眼,却马上瞪大了双眼,种雁翎瞪着刘行道:“都是你招惹来的,那贼厮却找我来报复。” “你也知道说那是个贼厮,贼人何时敢光明正大行事过。”讥笑变成苦笑状,刘行摇了摇头,将她搂向怀中:“奸邪之辈,无法正面伤害到我,自然会想尽办法让我痛苦、而去伤害我所爱、所重视的人。以后你要多小心,别再让陌生人轻易近身,好吗?” 情深意浓、关切殷殷一句话,种雁翎听到后心底里不由得一股暖流涌动。但她马上又想到了刘行对杨凌儿那种态度,猛地一把将刘行推开。 坐直身,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瞪得老大,种雁翎手指房门叫到:“出去、去找你那个是徒弟非要叫成师妹的杨三娘子去,我这里不用再来甜言蜜语、哄骗于我!” 被她一把推开,刘行踉踉跄跄退了两步站稳身后,见到她白皙的脸上已是泛起红晕来,心中知道她是又在醋海翻腾。只能是苦笑一下,转身走出了房间。 第095章 主动出击 “元帅,硬探有新的消息回报。” 刘行走出种雁翎房间,才回到浩气厅上,曾炜杰便拿着几分军碟快速走了进来。站到刘行面前后,曾炜杰边翻阅、边将那些军碟上的内容念给了刘行听。 “什么,金狗再攻汴京城?” 先前诸如府州折家、南路张灏等人与金军的战事,并未引起刘行什么太大兴趣。因为在刘行心底里无论是府州折家,还是其他各路救援太原的人马,在昏君和刚刚排挤走了李纲后的枢密院指挥下,都将是注定以失败做结局。 但当听到完颜宗翰竟然率五万大军放弃继续进攻府州,转而南下。同时完颜宗望也在黄河东北岸整顿三军后,两路大军一起朝着汴京城方向正在二次急行推进消息时,刘行“蹭”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 快步走到曾炜杰面前,劈手夺过那份军碟。 翻看过后,刘行愤怒地将军碟摔到地上,大吼道:“该死的金狗,让小爷消停几天不好吗?爷爷的,才消停了不到一个月,又朝着汴京城去了,这是逼着小爷马上跟他们玩点大的呀!” “玩点大的?”对于刘行口中经常蹦出似懂非懂,与他人不同的言辞,曾炜杰虽是自这些天来开始见怪不怪,却还是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后问道:“元帅的意思是,要跟金狗大规模开战?”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并没立即答话,而是皱眉望向厅外的天空,心底暗忖起来:金狗第一次攻破汴京城,只是纵马掠夺一番后便在各路人马回援勤王时撤去。当他们第二次再进汴京城时,汉人的千古奇耻、靖康之难便达到了*。 小爷的到来,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改变了一些历史的原有轨迹。至少梁兴、杨沂中这两个原本不该属于小爷的猛将,现在都在小爷的身边了。 至于其他的改变都有哪些,未尝得知。但按照天道轮回的原理,只要微末之处变异、天下大势必然也会如蝴蝶效应一般跟着进行改变,最终是注定将要历史车轮彻底偏离出原来的轨迹、使得整个天下大势全然改变。 若是真的历史车轮转向了,金狗这第二次杀进汴京城,二帝被掳的奇耻大辱是否还会依然蒙落到普天下汉人身上呢? 若那对昏君父子不被掳,小爷此时已经做出诸多注定不为其所容忍的叛逆之举,他们又会如何对待小爷呢? 不行,历史的轨迹可以变,二帝的命运最好不要变。 小爷为了让所爱之人、所重视之人不被那对昏君父子祸害死,已经做出了一旦二帝安全脱身、必会满门抄斩的大逆不道之事。 我不能去想办法救那两个昏君,只能想办法趁着金狗在河东、河北兵力不足,尽量使自家做大起来。 有兵就是草头王,有兵才能保住身边这些人。扩大红巾军、扩大地盘,跟金狗去抢粮、抢钱、抢物资,这才是小爷现在最该考虑如何去做的事情。 那两个昏君被掳走是对每一个汉人来说都是奇耻,但他们不被掳走倒霉的就将会是小爷和身边这些人…… 想到此处,刘行转身坐回到了太师椅上。 双眼转看向曾炜杰,说道:“曾四哥,如果我撒出各营去,你认为凭借爆炎弹之威,五台、盂县、繁峙、定襄乃至于雁门、崞县这六县之地,我们可以攻取多少?” 闻言低头微微思索后,曾炜杰道:“以我军现有兵力,和金狗留后之兵对比,我军若全军集中一处去攻,六县皆可攻下。然而我军若要全部集中在一处,怕是五台再无留后,随时都可能被金狗从河北留守的兵力釜底抽薪、断我军后路。” 太行山东面,从猎人谷出发只要一百三十里就是河北路真定府。那里如今至少有两万多金狗和归附他们的原契丹辽人以及燕云十六郡汉人组成的一支战力不容小觑、兵多将广的大军在。 如果红巾军全力出击,去攻击代、忻二州和太原府的金兵,以此时完颜宗翰对自己的认识,刘行相信他完全可能与宗望联手、调河北之兵来先灭掉自己这个扎在他后背上的大患。 这情况,刘行一想便知,马上微微皱眉再次思索起来:五台、太行多山地,金狗行军靠战马。敌军可以在一天半的时间内翻过太行山、直接来打五台县。 一旦五台失守,小爷的兄弟们就会断掉最后的粮草来源,那是大大的不妙。 可如果不趁着金军后方留后军力不足主动出击,一旦等到宗翰、宗望掠走二帝,他们北归之时定然还会再来打小爷的红巾军。 到时金狗正是士气旺盛、三军强悍之时,以小爷这区区几千人马,怕是只能被打得缩回猎人谷、然后坐等被困死。 不可以,小爷不能给他们回头全力对付我的机会。与其被动等着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争取最大的战场主动性。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小爷只能从这奇上想办法,出奇制胜、打他个措手不及。可敌军留后防备森严,想要打敌人个措手不及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有了!”想到出奇制胜,刘行的脑筋飞速闪出了一组词汇来,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游而击之、诱敌出战,造其大乱、寻机击破。” 听到刘行欣喜中说出的这句话,曾炜杰满面狐疑地试验性说道:“元帅说的是游动袭扰敌军,迫使其出兵来战。多处同时进攻,让敌人大乱,然后在乱中寻找敌人弱处攻击。是这个意思吗?” 重重点了点头,刘行大笑道:“不错,他们占着城池,可城外却有广阔天地。我们就利用城外的广阔天地,跟他们在五台山这一带玩捉迷藏。诱其出城,能战则战、战不过就走。多点开花,让他们乱了阵脚的同时,再将其兵马拖垮在城外的广阔田野间。等到敌人困乏,嘿嘿,我们再去集中全力、各个击破。” “可是……”听完刘行的话,曾炜杰仍然是面露迟疑色:“元帅怎么又有把握金狗一定会中计出城呢?他们若是不肯出城,岂不是让我军徒劳、白白自耗军力吗?” 冷冷一笑,刘行嘴角浮起狡黠笑容后说道:“你忘了我们那里有一百架刚刚造好、踏白营兄弟刚刚掌握了驾驭讥诮的飞鸢吗?你忘了我们有爆炎弹可以扔进城墙里,炸得金狗鸡飞狗跳吗?你忘了金奴可以吸食熔炼神丹,使我军将士越战越强吗?” 言至此处,刘行微微停顿一下后,正色道:“金狗不出城,只能被我们持续堵在城里慢慢杀光。以金狗的心气,他们决然不会坐以待毙的。好了,你速去通传各营指挥,火速赶来浩气厅。” 曾炜杰应声而走,刘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却再次浮起狡黠的笑意,低声道:“该死的金狗,小爷让你们尝试一下什么叫做游击战!千年后,就是在小爷身处之地这一带,曾经有位元帅跟小日本死磕多年。不但没被消灭,反而越战越强。今日,小爷就将千年后的情景,给你们复制过来。” 第096章 乱中闪击、再扫四寨 靖康二年四月,京畿乱了。 金军分兵两路,比上一次更加迅猛地一路横冲直撞再次从东、北两个方向杀到了汴京城下。按照月余前赵桓与金军的约定,此时的汴京城比上一次金军打来时防守更加虚弱。 前一次金军打来,还有李纲在内、种师道在朝廷外遥相呼应着使女真人不敢太放心地纵马进城。 然而此时,赵桓罢免了李纲,种师道也在得知亲弟弟战死榆次城的消息后一病不起、告老还乡回到了豹林谷中。 整个大宋朝,再无内外贤臣良将可以为赵桓支撑抵挡住金军的肆意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军第二次冲进汴京城、肆意烧杀劫掠。 到了最后,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居然骑着高头大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直接冲进了大宋朝的皇宫里。无数的太监死在金兵的屠刀下,无数的宫女就在大庆殿前面的广场被剥光衣物、成为金兵肆意凌辱的胯下羔羊。 靖康二年四月,河北路也乱了。 磁州城里,天下兵马副元帅、康王赵构接到急报,得知汴京城再次被攻陷消息后想要带兵回去救他的父兄。 然而一路护卫着他逃到磁州城里的汪伯彦、黄善潜、王伦以及汪伯彦的外甥秦桧一起出面反对,在他们说了许多话后使得赵构决定不发兵去救汴京城。 同为副元帅的宗泽、宗老元帅三次面见康王,声泪俱下请战之后。赵构依然听信汪、黄等人之言,不肯发兵。在宗泽坚持之下,他最后也只是让宗泽带领一万人马赶往汴京城。他自己,却带着其他的兵马转而向南而去…… 靖康二年四月,河东更乱。 确定要以后世某位大元帅曾经在河东与河北交界这片山区使用过的战术,去跟不比千年后东岛猴子在凶残上弱多少的女真人展开全面战斗后,刘行迅速多调动兵马、展开了行动。 石鼓山军寨外,梁兴带着踏白营一百名飞鸢兵从天空掠过。军寨里,金兵们看到天上至少百丈开外的天空中掠过成群的大鸟先是一阵阵惊呼声。 在金兵惊呼、疑为神鹰幻化成人的时候,梁兴几个手势后。一百架飞鸢下支架上悬挂的地火雷,犹如一阵密密麻麻的黑石雨坠落到了石鼓山军寨中。 没等那些金兵反应过来,成群的爆炎弹在被拉开引信后,紧随着地火雷落入军寨。震耳欲聋、铺天盖地的爆炸声,瞬间笼罩了整个军寨。 当爆炸声响彻山野间时,地面上,刘行亲自带着自己麾下所有的骑兵、一千名骑兵跟在张扬、杨沂中率领的一千名步军和弩兵后面杀到了军寨前。 丝毫没有遇到抵抗,张扬和杨沂中一冲入军寨,便将还在惊呼、怪叫着四处奔逃的金兵当成了农田的瓜菜一般砍杀起来。 待到张、杨二人杀开一条血路后,刘行、曾炜杰、万亚飞带着一千名骑兵飞驰而至,对剩下那些金兵展开了第二轮冲杀。 一轮才去、二轮攻击又来,顷刻之间无数的金兵被眼前的景象吓破了胆。然而当他们逃出石鼓山军寨、想要奔向定襄城时。李壮、苏东恍若两尊杀神一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第三轮斩杀开始了…… 只是半个时辰,石鼓山军寨别夷为平地。当忻州城里的夹谷谢奴调动了定襄、秀容以及周边各军寨兵马组成一支万人大军赶到石鼓山时,他的眼前只有团团燃烧的烈火正在闪耀着红色光焰、柱子一样的黑烟直冲向云霄。 正当夹谷谢奴大骂刘行狡诈的时候,梁兴为首的飞鸢踏白兵出现在了石鼓山西北、怀化寨的上空。 仍然是地火雷先落地,接着就是铺天盖地落下拔掉引信的爆炎弹引发震天彻地爆炸声。再接下去,还是刘行、曾炜杰、万亚飞率领一千骑兵杀进了怀化寨。最后仍然是苏东、李壮等在敌人唯一可能逃走的退路上,完成最后的全歼…… 追击,夹谷谢奴得知刘行带兵竟然在一天之内连破两个军寨、出现在怀化寨的消息后,他不顾一切地带着一万兵马冲向了怀化寨方向。目的只是追击,他只想追上刘行去与红巾军的主力进行决战。 在夹谷谢奴发起追击的同时,乌素谷也从雁门城里带着一万兵马赶往怀化寨。乌素谷与夹谷谢奴的想法一样:不能那个宋狗小贼继续猖狂、继续存在,否则将寝食难安。 夹谷谢奴才从赶到怀化寨时,一个令他惊诧不已消息惊他几乎从马上掉下来:定襄军失守,宋军只用一营、五百人的兵力,趁着大军北上之际偷袭定襄军成功。 正当夹谷谢奴震惊之后想要带兵回去夺回定襄时,乌素谷也接到了一个令他震惊不已的消息:刘行亲率两千人马,在一炷香时间内轻取兵力只剩下三百多人的崞县。 乌素谷大惊中才刚掉头奔到距离崞县城五十里外的地方,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接踵而来:宋军红巾军正先锋杨沂中率领一千人马突袭胡谷寨,切断了繁峙与雁门之间的兵道、还抢走了大批的军械、战马和粮草。 乌素谷傻眼了、愣了半天后,他仰望天空,长啸一声后吼道:“这宋狗小贼难道手上已有万军之众不成?何以一日之内,又一次连破四寨,而且距离上还是如此遥远……” 在乌素谷仰天长啸时,刘行已带兵在五台山中与杨沂中、梁兴二人所率兵马重新汇合一处。 边朝着五台城方向走,刘行边询问了一下各营损失与战果。 听完众将汇总后,刘行不禁大笑起来:“兄弟们,金狗也不过如此而已!哈哈,上一次我们扫北四寨,不足三百人死伤换了他近三千兵马。这一次之用了二百人的损失,换了他又三千。长此以往下去,什么魔涨道消,就算金狗再有法力比我们高强的魔将在,迟早也会被我军扭转战局、赶出河东去。” “将金狗赶出河东去、刘元帅威武!” 几千个声音,欢快地一起发出了欢呼声。那欢呼声,在五台山中久久萦绕。 听到将士们的欢呼声,刘行侧头看向杨沂中,脸色一沉道:“杨先锋,还得劳您大驾。我们作戏的做足,不然金狗不会上当。稍后回到五台城,你马上带上留守那一千兄弟去把银术可的白马寨给我荡平。” “遵命。”杨沂中上前接令后,咧嘴憨憨一笑:“嘿嘿,元帅兵法学得太精深了,这闪击闪退、游奕杀敌之法真是太妙了!哈哈,长此下去用不上多少天,金狗在这河东便剩不下多少人马。到那时,我等跟随元帅横扫千里、收复河东绝非难事呦。” 听到他这翻话,刘行淡淡一笑,转而皱眉道:“不要太大意,我们只是一时得手、打了金狗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等他们反应过来,以夹谷谢奴对我中原兵法的熟悉和完颜希尹的足智多谋,定然会相出办法来让我这计策难以长期使用。况且不要忘了,山的东边还有真定府那里两万金军随时可以驰援河东。” 闻言点了点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曾炜杰接话道:“只是这一夜,我军又耗光十日所早的火器。如今谷中和五台城里,所剩地火雷、爆炎弹最多还够打下三两座军寨的。若是金狗大举来攻,我军休想再凭火器之利占到什么便宜呀!” 也是微微点点头,刘行道:“不错,所以我们一击得手,抢了那么多的军械、战马和粮草,可以暂时收缩不再与金兵硬战。哼哼,他有锁城法、我有游奕战。他若大军来,我军全都躲回猎人谷,让他望山兴叹、干瞪眼去骂娘吧!” “哈哈……” 刘行这话一说完,身边所有的将士顿时爆出一阵哄笑声。金军只剩下骂娘的本事,却连红巾军主力的踪影都摸不到,想一想都是一种让人畅快、开心的事情。 在众将士哄笑声中,刘行望着露出鱼肚白的天边,暗暗想到:天下大乱枭雄起,古往今来几人回。希望小爷今日之胜可长久,身边这些兄弟也能绝大多数活到胜利的那一天吧…… 第097章 “岳飞”要进城 五台城,远古戎狄地,西周开始便是一座孤悬在大山深处的山城。 一夜再扫四个军寨后,整整五天里金军都在围绕着五台城调兵遣将。 银术可得知刘行又一次趁其不备、扫掉了四个军寨还抢走大批战马、军械和粮草后,愤怒地他将突合速、拔离不、斡罕、郭企忠、谷赤皮等将全部紧急召集回到了河东。 在得知河东战况后,正在汴京城里肆意欺辱大宋后宫美人的宗翰、宗望二人,也同时给正在真定府留后的刘彦宗发去紧急军碟,命令他调动河北兵马中的精锐速往五台、与银术可一起夹攻五台城里的刘行所部。 坐在五台城县衙里,刘行看着踏白营陆续送来的军碟,眉毛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陷入沉思中。 北面,代州方向有乌素谷、郭企忠、谷赤皮三万人在集结。西面,突合速、拔离不和夹谷谢奴手上也有三万人马。南面,银术可亲率五万大军已经开抵白马寨。东面,太行山的东麓,刘彦宗至少也能集结起五万人马翻阅大山来攻。 整整十六万大军,金兵看来是对红巾军真的下了狠心了。刘行很清楚,凭自己手上现在这个可战之兵最多能组建起十个营、五千人马,即便加上转运、匠作所谓十二个不满编的营,总兵力上最多能凑出一支万人的军队来。 一比十六,敌我兵力上悬殊太大。加之金军中很多都是魔道高手领军,散魔、地魔,武士、武者级战将如云。这样的对阵形势,即便自己和杨沂中、梁兴能够施展出三合阵法,也抵挡不住金军的车轮攻击。 而从金军的调动上来看,此次将是四面齐来强敌至,五台小城若孤舟。十六万人一旦赶到,五台城马上将要变成汪洋大海上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被金军人海形成的巨浪掀翻、吞噬掉。 敌强我弱、悬殊太大,这个仗不能硬打。以卵击石,那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事情,小爷绝对不能做…… “元帅,南门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自称乃是平定军马军先锋官岳飞。” 刘行正在皱眉思索,怎么盘算都认为面对十六万金军将要兵临城下的局面,自己都没有取胜的半点机会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亲兵大叫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大叫,刘行“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声道:“快、快,随我去南门迎接岳将军。” 突闻这声喊,县衙后堂里正在吃饭的杨沂中、梁兴、曾炜杰等人全都是一惊。 这些天来,刘行不只一次在私下里望天兴叹、总是在说为什么老天不能让岳飞来与红巾军并肩作战。 从刘行的口中,众将心底里也早已知道,至少在刘行的眼中那个岳飞将士红巾军更加强大、更加所向披靡的一大助力。 如今听到刘行这样高喊声,众将不由分说全都从后堂里冲了出来、紧随在刘行身后一起奔向南门…… “城下的,可是平定军岳飞、岳鹏举?”一跑到南门上,刘行看到城下一队衣甲残破、各个面露倦容的宋军将士,马上对着队伍最前面一员身披银色战甲的小将问了一句。 战甲上满是鲜血干涸后黑红色污渍小将应声抱拳,高声达到:“在下正是岳飞,敢问城上可是河东第一将、宪司判官刘行、刘将军。” 虽然答话的人身上战甲尽显征尘,但刘行看到他的样貌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心底生疑:太年轻了吧?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三、四岁,这是岳飞吗?从前在评书里、电视剧上看到的岳飞,那都是从小习武、久经战争的铮铮汉子,可眼前这人身子板看上去和自己不相上下、皮肤的颜色甚至还要比自己更加白皙几分。这人,真的是岳飞? 心底生疑,刘行转而想道:金兵如今正调动人马向我五台围来,银术可、夹谷谢奴那都是对中原文化精通之人,搞不好也给我来个诈城之计。不行,问清楚的好,别真给金狗钻了空子…… 念及此,刘行隔空拱手,高声道:“敢问平定军肖将军、肖德镇现在何处?岳兄弟又是师从何人呀?” 肖德镇确有其人,不过是三年前刘行曾经在秦州城里种府上见过、已经在两年前谴往他处任职的一个将军。而岳飞的师从,刘行知道并非如后世一样人人皆知,即便是当今大宋朝,知道他师承的人也是寥寥而已。 这样的连续两个问题,刘行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城下这个是不是真的岳飞。 “肖将军已战死,我师承一个隐士高人、不方便告与将军。”似乎是微微迟疑一下后,城下那个身穿银色战甲的小将回答了刘行的问题。 听到他这个回答,刘行不禁心头一震,暗道:不好,这真是个诈城的! 想到这,刘行快速转头,低声对跟上来、站在身旁的曾炜杰和杨沂中说道:“速让所有弓弩手上城,这些人有诈。” 闻言一惊,杨沂中低声道:“怎么?这些人是假的?”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继续低声道:“不错,肖德镇两年前已调往熙河经略麾下,我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岳飞的师傅,乃是曾为京师御拳馆教授周侗,根本不是什么隐士高人。所以,城下之人,定是金狗派来诈城的。” 一听这话,曾炜杰和杨沂中齐齐怒目瞪了一眼城下那个银甲小将后,迅速转身奔向城下去调集弓弩手。 二人跑开后,刘行再次从墙垛中对那银甲小将拱手道:“敢问岳将军,麾下那些兄弟都有何人呀?早听闻,岳将军有几个师兄弟,是随您一起投军的敢战士,不知都是哪几位呢?” 再听到这问题,城下那个小将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他低头微微思忖后,抬头道:“我那几个师兄弟都已战死,现在身边这些人都是我在来的路上陆续收纳的各部溃兵。那位,乃是平定军左军营指挥鲁定川,将军可曾知其名呀?” 其实银甲小将此时心底已然明白,城上的宋狗小贼定是对他产生了怀疑。但他身上背负着银术可的帅令,又不得不继续想方设法来执行诈城之计。 他这个岳飞是假的,可被他们俘虏、投向了的鲁定川却是真的。所以银甲小将为了完成任务,将鲁定川推了出来。 那个鲁定川显然没想到这个银甲小将会将他推出来,但稍稍愣神后还是催马上前,拱手对城上的刘行高声道:“刘将军,你我曾在秦州老种相公府上见过一面,可还记得鲁某吗?” 双眼如炬、仔细打量,看清楚那人样貌后,刘行心底暗骂道:去你爷爷的!当年小爷见你的时候,你还是西军一份子。现今这是怎么了,居然做了金军的走狗! 心底骂、脸上笑,刘行拱手还礼道:“真是鲁大哥呀!一别三载,没想到你我兄弟竟再次重逢。不知这三年来,鲁大哥还好吗?” 寒暄过后,刘行再次转头,低声对身后的梁兴道:“梁小哥,速往城中、点齐飞鸢队上城来,同时调马军兄弟往东西二门做好准备。只要金狗后面有大军跟来,你率飞鸢队出城后速往猎人谷、寇家庄调其他兄弟赶来驰援。” 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梁兴转身也快速奔向城下去。 待梁兴离开后,刘行再次回首看向城下的鲁定川时,曾炜杰、杨沂中领着几百个弓弩手已经弯着腰、悄然从甬道走上了城墙。随即,那些弓弩手在二人指引下,悄无声息地围走到了瓮城周围的城墙上。 第098章 瓮中捉杀 看到弓弩手就位,刘行忽然挥手道:“鲁大哥,我们还是不要这样遥遥对语,还请进城再叙旧吧!” 刘行话音一落,早已心中有数的曾炜杰下令后,吊桥缓缓放下、五台城南门也开始缓缓打开。 见到吊桥放下来,城门打开了,鲁定川回首喜出望外地对那个银甲小将说道:“活女贵人,城开了、城开了,不是小的这次之功,能否换我的妻儿了呀?” 听其言,活女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不屑地低声道:“方才城上那个宋狗小贼,已经对某家有了怀疑。他如今开城,谁知是不是以诈制诈之计。若是真的能就此打开南门,引我父大军杀进城,我自会将你妻儿还你。” 言毕,活女一举手中枪,高喝一声后带着那几百个乔装成宋军的女真勇士走向了城门方向。鲁定川对他的背影投去一个愤恨的眼神后,也只能带上几十个跟他一起被俘后、投向金军的部下跟了上去。 就在南门打开的时候,东门城头,突然十几架飞鸢被推到了刚刚建造的飞鸢台上。在飞鸢台下,是由投石车改造而成的弹鸢车。 这种器械,是刘行根据所知后世里某种舰载机一些粗浅原理创造出来的新型机械,只要一开启,飞鸢便会先如巨石一般被抛向半空,而后驾驭飞鸢的兵士凭借真身功力展开飞鸢,以功力驱出风来使飞鸢可以原地起飞、滑翔远走。 在活女带兵接近南门护城河是会后,梁兴看到飞鸢台下的弹鸢车全部准备就绪后,让城楼上的旗语官给南门方向打出了一串旗语。 “元帅,梁小哥那边准备好了。”旗语过,曾炜杰接到禀告后,迅速低声在刘行耳边说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后,刘行低声道:“待这群诈城之敌进入瓮城,看看他们后面还有没有金军再说。” 重重点了点头,曾炜杰没有说话,只是重新转头、将目光紧紧锁定了正走上吊桥的活女和他身后那些乔装的金兵。 策马缓行,走上吊桥的活女一抬头,正巧看到了曾炜杰那死死盯着他的双眼,从那目光中似乎喷出火来。 心底微微一震,活女暗道:那个宋将为何以那种眼神看我?难道真的被我猜中,宋狗小贼已经看穿我父所定这诈城之计吗? 心中虽有惊疑,但他的人马都已经走到吊桥附近,活女知道现在如果突然下令停止进程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更加引起刘行的怀疑。搞不好,刘行一声令下,城上那些枕戈待旦的宋军马上便会对着他和他身后的金兵挥洒出一阵箭雨来。 既已接近城门,即便战死也要将南门打开。活女很快打定了这样的主意,重新正色强颜微笑着催马走到了打开的城门前。 当他一走到门洞里,却顿时大惊,暗道:不好,五台不是区区一个小县吗?怎么还有瓮城?这、这是硬探没给过的消息,小县居然有瓮城,难道我要被宋狗小贼当鳖一样在瓮城中捉了不成! 就在活女心头大惊时,南门内门上的杨沂中远远地看到了他面露惊诧神色,大声道:“岳兄弟,杨沂中已在城中令人备好了饭菜,待你进城后你我兄弟不醉不休。你身后那些兄弟,酒管狗、肉管饱。” 活女听到这话只是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多想太多。因为他已经走到这里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明知刘行给他了设了个死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钻了。 可他身后那些金兵,许多人都是从威胜军被急调到银术可麾下。连脚跟都没站稳,便被银术可下令作为先锋来打五台城的士兵。一路急行军、三日没吃饱过饭的金兵们,一听到杨沂中那翻话顿时全都是眼睛冒火、突然加速,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奔向内城门。 酒管够、肉管饱,杨沂中这样的一句话同样对连续五天都处于金兵看管、欺压下那些平定军降兵们具有极强的吸引力。 那些降兵一见前面的金兵加速奔向内城门,也都跟着跑了起来。这一跑,直接将活女挤进了瓮城、也将鲁定川从战马上挤得摔在了门洞里…… “快开门、快开门,放我们进城去吃肉喝酒!” 就在活女大惊、鲁定川摔下马后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十几个跑在最前面的金兵已经冲到了内门前。他们奋力敲打城门,呼喊着想让城门打开、希望可以早点吃饱、喝足。 而在这一阵大乱中,所有的金兵和平定军降兵都在这短瞬间冲进了瓮城。活女被夹在中间,也被簇拥着进入到了瓮城中。 就在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金兵开始拍打内门时,刘行走到了内侧墙垛前,冷眼扫视了一下瓮城中正云集向内门方向的金兵后,心底暗道:一群吃货,等死吧! 念及此,刘行冷笑着高声道:“岳将军,看看你的部下,这哪里还有一点我到大宋王师风范呀!” 活女闻言,猛转头、回望城上冷笑着地刘行看了看,强壮镇定地答道:“刘将军见笑了,这些兄弟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天都未曾饱饭过。还望将军速速打开内门,让这些兄弟饱餐一顿吧!” “大胆金狗,还想欺我?”看到瓮城四周躲在墙垛后的弓弩手和负责城门开关的兵士们都做好准备了,刘行猛地脸色一沉,大喝道:“岳飞师从何人你不说,肖将军两年前已调走你也不知,还想继续骗我?说,你在金狗中身居何职,隶属何人。” 惊闻此言,活女心中大惊,暗道:坏了、坏了,身在瓮城中、计谋被识破,这次看来我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算了,死就死,死也要死得不辱没我女真勇士的尊严。 迅速打定必死决心,活女猛地再次抬头,冷笑着对刘行道:“刘行,你太原城两次败我大军,五台又两次杀伤我大金国战将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连续两番夜袭四寨,你家活女爷爷今天就是来取你小命的!” “哈哈……”闻其言,刘行忽然仰天狂笑。笑声戛然而止时,重新冷眼看向活女道:“就凭你?区区几百个散兵游勇,最高不过魔道武者高阶修为的领军之人,也想取走你家刘爷爷的性命?我是该说你太狂妄呢?还是该说你太能装腔作势。” “刘行,我告诉你,我父所率两万精兵已在城南十里处。你认为我是狂妄也好、装腔作势也罢。就凭你这点人马,我父大军一到,定会攻破你这小城。我奉劝你,如果现在你乖乖投降,我或许还可以向粘罕元帅保举为一方节使。若顽抗,你就等死吧!”依然强充镇定,活女竟然说出了临阵招降的话来。 “哈哈……”再次狂笑一声,刘行看到所有人全部准备就绪了,猛地怒目一瞪,大吼道:“开弓放弩、爆炎弹伺候!” 这一声吼,是命令。帅令一出,早已埋伏好的弓弩手立即纷纷站起身,在一阵弦响声中将蝗群一般的箭雨射进了瓮城。没等瓮城中金兵惨叫完全响起,又是一片遮云蔽日的爆炎弹被扔进了瓮城。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瞬间震彻天地,在瓮城中萦绕起阵阵回音。眨眼间,几百个进了瓮城的金兵和平定军降兵,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射杀、炸死在瓮城中。 正当刘行开心地咧嘴笑起时,突然间听到脚下的门洞里传来阵阵“嘭嘭”、“咔咔”地重响声。 第099章 大军压境,不守反攻 站在内城门楼前的杨沂中,也在那金铁交鸣声响起的时候,大叫道:“不好,那个鲁定川没进瓮城、在砸城门。” 叫声落下,杨沂中纵身而起、直飞向瓮城中。闻其言,站在侧面城墙上的曾炜杰、万亚飞、苏东和张扬四人也同时纵身而起、飞下城墙,一起冲向城门。 然而就在五将疾病向城门,想要阻止鲁定川打开城门时,他已经用身子挤住了被他硬生生掰开的那条城门缝隙里。 回头看着门洞出口前还在摇晃着脑袋的活女,鲁定川大声呼喊道:“活女贵人,快过来、快过来呀!” 听到叫喊声,活女眼见五个宋将从城墙上飞落下来正朝着他扑杀过来,他猛地扔掉手上长枪、掉头便奔到了城门前。 “活女贵人快出去、快钻出去!”看到活女跑到面前,鲁定川大叫着再次奋力双手推、屁股顶,将门缝又挤大了几分。 眼见门缝扩大,活女二话不说弯腰、低身“蹭”地从门缝里钻了过去。 待站到城门外时,他回头看向鲁定川,急声道:“鲁指挥,你快出来、快出来,随我一起走呀!” “嘎吱、嘎吱!” 城上负责城门开关的红巾军兵士,在这时增加了十几个人手,使劲地开始推动盘绳、城门发出阵阵响声后开始重新关闭起来。 鲁定川感觉到压力瞬间剧增,他只是咧嘴对活女笑了笑,说道:“活女贵人,希望您能回去、记得放了我的妻儿呀!沙场征战男儿事,家小本该无干系啊……啊!” “噗嗤、噗嗤……” 鲁定川话还没等完全说完,杨沂中、曾炜杰等人已在城门内冲到门前、五把兵器同时扎进了鲁定川的身体里。他惨叫一声,功力一泄。“轰”地一声后城门关起,将他的身子夹扁在城门中。 见到鲜血从两扇城门中间涌出来,看到鲁定川半个身子被城门切开后落到城门外时的惨象,活女不由得心头大惊、突然怪叫一声运起全身功力、“嗖”地跃起,朝着护城河对岸飞了过去。 在此时,刘行已经转身回到了外城墙垛边。当看到活女纵身飞过护城河,怪叫连连、犹如惊弓之鸟般向南奔逃时,刘行猛地掏出了三根金针、运起功力灌向右手。“嗖嗖嗖”三根金针破空走、追着活女飞过去。 “啊呀、啊呀” 怪叫骤停,惨叫接着响起。 距离太远,纵然是刘行功力已经达到金丹中期,但百步开外射出的金针还是有些偏离了方向,活女的屁股和腰上各被金针扎了一下,却没有刺中他的任何穴位。惨叫两声后,活女微微一停、马上再次没命似地狂奔起来。 “那条金狗,你爷爷的,叫你老子速速来!算你跑得快,等你老子来了,小爷再一起收拾你们父子俩。” 眼见自己三根金针只扎中两根,刘行也是心中无奈一下后,大声对活女的背影发出了一句嘲讽与不屑的话语声…… “憨厮,居然不知五台是古城、南北有瓮城拱护,活该他被当活鳖被捉杀。”刘行喊话声才落,李壮走到身旁说了一句。他见刘行皱眉思索,脸上浮起不屑接着又说道:“元帅,如果现在派兵应该还能追上那厮。” 侧头看了看李壮,刘行摇头道:“你方才听那金狗说嘛?他父亲领着一万精兵已经在城南十里了。若我派兵去追,被他狗爹的一万精兵迎面撞上,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呀!” “元帅、元帅不好了,金狗已有多路人马,杀到了十里外。” 刘行话才说完,身后突然传一声急报。回身时,一个通传官拿着一份军碟快步跑到刘行面前,将军碟递到了刘行手上。 接过军碟,刘行看了看,心底不禁大惊:我了个去!爷爷的,这金狗速度够快的!才接报他们正在调兵遣将,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小爷这五台城南北两侧和西面的金军就各有一万人马杀到了十里外驻扎了!爷爷的,这是不马上想辙就要被包饺子的节奏呀! “元帅,那个金狗逃得够快!直娘贼的,那个姓鲁的,居然为了条金狗不惜自己性命,真是个贱骨头。” 正当刘行低头大惊中暗暗思索时,杨沂中、曾炜杰等五人一起拎着兵器来到了刘行面前。 见到刘行皱着眉头、又看到一旁那个通传官惊慌失色,曾炜杰马上意识到情况可能发生了改变。 他上前一步,凝目看向刘行,轻声问道:“元帅,是不是金狗军情有变?” 微微点头,刘行道:“金狗的调兵速度,远超出了我们的估计。现在南北和东面三个方向,十里外都有上万金军已经在安营扎寨。以金狗一贯做派,他强我弱,估计最多明日清晨必然会对我军发起全面进攻。” “那怎么办?元帅可有妙计呀?”听完刘行这样说,杨沂中不禁也是面露惊色。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在心底快速做起盘算来。 片刻后,刘行再次抬头时,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城中只留陷阵、背嵬、健锐三营主力和转押、辎护、仓护三营协防由曾四哥统率。所有我军骑兵和游奕、豹突及踏白营马上出城到西山中去集结。” “元帅您这是有了破敌良计?”听到命令出,杨沂中愣愣地问了一句。 阴冷地一笑,刘行道:“他有强兵来,我有散兵战。选其薄弱处一击而走,遇其强兵处不与硬战。只要小爷这个计策施展开来,金狗大军未全至前,我先吃掉他这三支先锋军。” “元帅您要将这三万金军赶在其大军到来前,全部消灭掉?” 闻言全是大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几个将领同事低声惊呼。 重重地点头,刘行正色道:“不错,吃掉这三万人,我先杀他个下马威再说。速往各处,点兵出城。” 话音一落,刘行率先朝城下走去。杨沂中、曾炜杰等人从震惊清醒后,也只能快步跑向城下…… 半个时辰后,五台城西面五里处的山谷开阔地上。重骑玄甲营、虎骑营,轻甲豹骑营、狼骑营,游奕、踏白和豹突营全部集结在这片开阔地上。 在雷震率领、刚刚组建起来以老兵为主的狼卫营簇拥下,刘行缓缓催马走到了列队完毕、各个神情肃穆地六营将士面前。 在将士们的脸上巡视一圈,刘行正色朗声道:“兄弟们,金狗已经攻破汴京城,官家不知何所踪。我等是这河东大地上,汉家儿女最后一支可以依赖的军队。现在金狗调集重兵,想要将我们一战消灭在此。你们,怕吗?”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 三千多人,齐声发出呐喊声。那呐喊声震天彻地,在山谷中激起悠长的回声。 看着眼前的将士们全部都斗志昂扬,刘行心头稍安,再次高声道:“魔涨道消、魔道入侵我中原以来,大宋王师屡屡败才使得魔道中人今日如此嚣张。天道轮回,他们嚣张已久,是该我们来终结他们的时候。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好,现在听我帅令。”再次的齐声应喝响起后,刘行面色一沉,快速地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只在须臾时间后,两千骑兵分别在杨沂中和孙玉江带领下快速跑了出去,朝着南北两个方向、沿着山山谷快速奔去。 随即,李壮统率着也是刚刚组建没几天、以猎户为主,擅于山地穿行作战的樵夫等山民为辅而组成的豹突营飞速攀上了山岭。从山脊背面,向南快速游动起来。 再接下去,刘行亲自带着狼卫营、游奕营和踏白营也冲上了山脊背阴面、向北面快速行动起来。 第100章 “飞将重生” 又是一个时辰后,城南十里处。 完颜娄室看着眼前仍然惊慌失措、脸色苍白,他的儿子活女半天没有说话。当他刚开口训斥了没几句时,突然间在他的大营东南面传来了阵阵喊杀声和爆炸声。 一听到那喊杀声,娄室顿时大惊,急忙冲出了帅帐。他才站到帅帐外,几枝没羽的短弩便迎面直射他的身体。娄室被吓得就地一个翻滚、极其狼狈地躲过了那些飞来箭矢。 他是躲过去了,跟在他身后爬出来的活女却被无羽短弩射中,惨叫一声翻滚在地。 眼见儿子被射中,娄室暴怒大吼中扑到活女身前,将他奋力推回帐中后起身拔刀狂吼起来。 在他的吼声中,金军迅速涌向他的身边。很快地,边集结起大约三、四千的马步混合军。 见到麾下将士初步集结完毕,娄室迅速提刀上马,带着这三四千人直扑大营东南面。然而等他杀到东南面时,却只看到了一队面带鬼脸面具、颈扎红色围巾的宋军骑兵闪电一般钻进了东南面的山林。 大怒之中,娄室不顾身边偏将提醒,愤然率先冲出了营盘、朝着东南山林追了过去。 中箭的活女,这时也从惊恐和疼痛中清醒过来,带着一队骑兵刚赶到营盘东南角,看到他父亲竟率兵去追遁走的宋军当即意识到要再次中计。来不及多想,他也只能吩咐几个谋克赶紧收整兵马、修葺营栅后,带着上千骑兵追着娄室跑了过去。 就在活女带兵追行娄室时,娄室已经一马当先冲进了树林中。 战马疾驰,娄室怒目圆睁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红巾军骑兵落在最后那百余骑,打定主意想要追上后将那些人全部杀死时。 树林中突然阵阵箭雨夹着爆炎弹飞了出来,一阵剧烈地爆炸声中,娄室来不及闪躲便被冲天而且的火光笼罩住、身上同时被射上了七八支无羽短弩。 惨叫一声,娄室被爆炸的冲击波从战马上掀翻落地、手才捂到中箭部位上。方才他想要追上去杀光的那一百多个骑兵猛地调转马头,一起朝着他反冲过来。 眼见此情此景,娄室大惊失色、心道:这次完了、看来是要死在这些狡诈宋狗的刀枪之下了。 他大惊失色中,没有注意到。跟随在他身后的金军几百个骑兵,也在这时奔行到了距离他不到五十步的地方。 那几个金兵为首的三个谋克,一见主帅被炸翻马下,纷纷狠命双腿猛夹胯下战马,闪电一般冲到了娄室的身旁。 三个谋克才冲出去,又是一阵箭雨和爆炎弹组成的黑色蝗雨从树林中飞了出来。阵阵气浪掀翻了成群的金军骑兵,密集的飞弩更是瞬间取走了上百个金兵的性命。 三个谋克惊闻身后爆炸声响,一转头看到他们的部下瞬间死伤满地、近一半的人不死既伤,大惊中三个一起转身拉住了娄室胳膊、架起他便向逃向大营方向。 突然之间,杀声震天起。三个谋克才转身,两旁的树林中金乌枪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色光芒,杨沂中一马当先率领入林既迅速埋伏下去的*百个红巾军骑兵杀了出来。 两个谋克一见此状,急忙将娄室推向另外一个谋克的马上,然后转身拎着兵器迎向杨沂中。剩下那个谋克扶着娄室坐到自己的马上后,迅速调转马头,继续朝着大营方向奔逃中一阵吆喝。 听到谋克吆喝声,刚从爆炎弹爆炸产生气浪冲击造成短暂晕厥中的金军骑兵们,顿时纷纷重新上马、提刀举枪护卫到了谋克和娄室身旁。 正在此时,活女领兵赶到。一看到树林中杨沂中走马错身,瞬间用金乌枪将两个迎上去的谋克全部挑翻马下,活女顿时惊呼大叫中冲到了他的父亲面前,拉过他的父亲后、父子二人同乘一马,没命似地朝着大营奔逃过去。 他们身后的士兵,在这一刻似乎与这父子二人全无关系。活女脑袋里想的,只是别被那个手持神兵利器的宋军小将给追上…… 主将逃走,金兵没支撑多久,便被杨沂中率领一千骑兵斩杀了两三千人后全都哀呼惊叫中逃回了大营里。 杨沂中领兵追击到大营附近后,只是对营盘内那些戒备森严的金兵投去一个挑衅和不屑的眼神。随即转身一挥手、带着*百个红巾军骑兵风驰电掣而去、消失在密林中…… …… 南面,娄室被杨沂中诱敌伏杀之计打得灰头土脸、丧家犬一般逃回大营的同时。 五台城北十里处,金将斡论所率一万金兵一路从云中府疾驰代州、来不及休整就被银术可命为北路先锋来到了五台城北。 急需休整,斡论刚刚下达埋灶生火、造饭休整的命令。刘行亲自带着游奕营悄然潜行到了斡论大营的东北角。 窥伺一番后,刘行连发三道命令。苏东、梁兴和雷震三人各率三百骑兵突然从山林中杀出、冲到斡论大营的东面将黑云一般的爆炎弹扔进了斡论的大营。 眨眼间,九百颗爆炎弹在金营里一炸开,两千多个正在忙活着找柴生火、埋锅造饭的金军便被炸了个措手不及。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苏东、梁兴和雷震提刀执枪,恍若三尊杀神一般率先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九百名红巾军骑兵,同时发出震天吼声,紧随在三人身后一冲入金军大营便掀出一阵阵腥风血雨。 骑兵入敌营时,刘行带着剩下的步军也冲出山林。*剑中以法力祭出真气剑锋不断刺出,隔着百步远,刘行先以剑锋刺死了六七个金兵。随即金奴从天而降,团团绿雾变成无数绿色飞矢,又在瞬间射杀了几百个金兵。 只在须臾间,金军大营中乱了。斡论连红巾军将领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就被他几个副将架起、护着逃出大营。 直线冲击,刘行在山林中的命令,是让自己麾下这些兄弟只管直线冲击,先将金军大营切成两半再展开向两翼的冲杀。 这道命令被三营将士贯穿执行的结果,就是一炷香时间后,六七千个惊慌大乱的金兵被刘行和三将所率马步军从重切开、变成了两个阵营。 几个金军的谋克,眼见大军被横切两半后,勉强召集起一些人想要去做反抗时。刘行率先杀到,金奴再展神威。梁兴玄冰弓疾射、苏东长刀翻舞、雷震长枪疾刺之下,先将那几个谋克杀死。 主帅不知所踪,刚刚聚集来的金兵又看到几个谋克眨眼间被杀死,顿时才重拾起来的斗志瞬间再次崩溃。 很快地,成群归附金军的原辽国将士和汉人士兵们,成群地跪到了地上,口中齐声呼喊着“雷神爷爷饶命”,乞降起来。 剩下那些女真人,此时也忘记了什么是勇士的荣耀。丢盔卸甲、一路奔逃,向着北方跑去。 看着金兵溃逃的背影,梁兴策马来到刘行身旁,鄙夷地望着那些金兵背影骂道:“不过如此,遇上强的他们只会逃命,还自称什么狗屁女真勇士。我看,不过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山野畜生而已。” 听闻此言,刘行冷冷一笑后,正色道:“是畜生还是杂种,都与我等无关。敢进犯我汉人江山者,我等就让他有来无还。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一千多个喉咙里,一起响起了千年前大汉王朝时传下来的这句话。这吼声,萦绕在金军残破、还在不断升起缕缕黑烟的营盘上空。 许多跪在地上的汉人归附兵,在这吼声中不由得齐齐抬头望向了阳光下执剑坐在马上的刘行,他们的心中同时迸发出了一个想法:这难道是昔日的龙城飞将重生,来拯救汉人江山的? 有人迟疑,有人带头却喊了出来:“龙城飞将重生了,我等不再做奴狗。” “龙城飞将重生了……” 一身呼喊万人应,瞬间整个残破营盘里,响起几千个汉人归附兵们的嘶吼声。 任由那嘶吼声持续不断地响起,刘行面色凝重、冷眼望着北方,心底暗道:我虽无李广之能,却也要逆转天道、阻止魔涨道消。不思日后事,只管保住五台城。杀光这些来犯之敌,才可能日后直捣黄龙、灭掉那些禽兽不如的女真狗,保我汉家儿女不受欺凌和蹂躏。 第101章 狭路重逢 五台城二十里外。 当斡论带着残兵败将,一路狂奔逃到金军北路争先锋乌素谷面前。乌素谷看着斡论和他身后剩下那区区不到五百人的残军,心中震惊不已。 太原北门上,狂雷乱舞。太原城外,灵蛇助战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五台城西门外,仙剑破阵。刘行带给乌素谷的震惊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按理说面对刘行又一次创造出了惊人战绩时他不应该再会去震惊什么。 但这次与前两次不同,第一次太原城门上那只怪率军登城的那个猛安急于为其亲弟弟报仇,可以说是被当时功力实在太浅薄的刘行打了金军一个大意。第二次五台城外,刘行之所以能得手也全是因乌素谷自己大意,而被金蛇突然袭击才给了刘行暴击成功的机会。 第三次,五台城外那场打仗开始,乌素谷意识到似乎有中原人背后天道所依的仙家或所谓神界中人在暗中支持。败在仙剑之下,他也不算太丢人。 可是这一次不同、完全与前三次不再相同。一万大军,其中十几个散魔级神教高手和三十几个武士级魔道武修者,居然只是一个照面又被刘行杀了个措手不及、狼狈而逃。更让乌素谷震惊的,一万人马居然只讨回来区区不足五百人。 那个宋狗小贼,这到底人还是神?金丹中期修为,居然可以几次三番抗衡功力远远超出太多的神教高手。乌素谷震惊后,怎么也想不明白大祭司所说的魔涨道消是不是真的存在、天道轮回是否真的要给魔道一个进入中原的机会…… 同样是三十里外,五台城南路军帅帐内,银术可也在想着和乌素谷相同的问题。 魔涨道消,天道轮回。这轮回不是应该到了让女真人纵马中原地、肆意取富贵的时候了吗?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宋狗小贼,居然能够连战连胜。从他在太原城里突然出现那一刻,银术可遍寻脑海中,竟然找不出他失败过的印象来。 这是为什么,银术可实在想不明白了。国师不是说得很清楚,这个时代就是一个让我女真人铁骑横扫进中原的时代吗?那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一个宋狗小贼,能够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不断的给大金王朝带来一次又一次的重创呢…… 银术可想不明白,五台东面二十里外的夹谷谢奴,此时却似乎开始明白了。 刘行在率兵攻灭斡论后,并没有立即停止不前。 一千五百人,风驰电掣、急行再进。就在北面金军先锋大营被破不到一刻的时间后,刘行率着一千五百人飞弩开路、爆炎弹轰击,飞鸢同时在天上撒下地火雷。又是风卷残云一般横扫了夹谷谢奴派出的东路先锋军营盘。 一万兵马,连主将一起被刘行斩杀在了五台城东门外十里处。 接到几个侥幸逃走骑兵的急报,夹谷谢奴大怒中想要挥师急进、去抓住那个已经第四次让他尝试到失败的宋狗小贼。 可惜让夹谷谢奴没有想到的是,他纵兵疾驰,一走到距离五台城二十里处一个叫做棋盘峡的地方。他的前军奋勇向前,战马刚刚冲进棋盘峡中开阔地带。数不清的地火突然爆起,瞬间便将他的三千精锐骑兵炸了个人仰马翻。 盛怒之下,夹谷谢奴根本不去考虑其他,只想着尽快追上刘行与之决战。当那些地火爆炸渐渐散去时,他马上亲自带领五千骑兵继续向棋盘峡对面冲了过去。 结果,埋伏在峡谷两侧、李壮所率的红巾军豹突营,在夹谷谢奴带兵冲入峡谷时马上使用小型投石机将一捆捆爆炎弹扔进了峡谷。 比前一轮地火爆炸更加威猛的一轮爆炎弹轰炸,顷刻间便让夹谷谢奴麾下五千精骑死伤三分之二。剩下骑兵见状纷纷调转马头、惊呼大叫中簇拥着夹谷谢奴向东疾退。 而此时的夹谷谢奴,已经被爆炎弹炸得第三次重伤在身。被两个亲兵骑士搀扶着,有气无力地夹谷谢奴忽然想明白。所谓魔涨道消,那应该是天界仙魔斗法的产物。天道循环、轮回之理,古往今来每一次都与天界仙魔争斗紧密相关。 望着天空,夹谷谢奴不由得心底暗问苍天:天上诸位仙人与魔神呐,是不是你们又在斗法才使这天下大乱、才让我等不得不率兵来打这中原啊!你们斗法,决定了魔涨道消,却又为何派出这么一个仙界杀神来阻止轮回继续呀…… 是不是天界仙魔斗法,夹谷谢奴不知道、刘行也不清楚。此时的刘行只知道一件事:绕过前面那个山谷,小爷的兵马便能将夹谷谢奴那个老儿迎头拦住。 心中如此暗想,刘行不禁加紧了催促胯下战马,同时口中高声呼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只要我们拦住了夹谷老儿、再杀他一次措不及,便可以会五台城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了。” 听到刘行呼喊声,所有正在撒开腿玩命狂奔中的步军和骑兵战马上边奔行边注意着行军阵型的骑兵们全都是心底大振。士气,在这一瞬间再次得到提升、彻底达到了巅峰。 人体有潜能,意志力是主导潜能被激发出多少的关键。此刻的红巾军三营将士,士气完全涨至巅峰状态时,他们的意志力完全主宰了他们的身体,使得整个队伍忽然间再次提升了行进速度。 在全军冲刺状态下,三营将士很快便冲到了两个山谷交接处。正巧此时,后退中的一千六百名女真骑兵也走到了这里。 雷震、寇成一左右跟随在刘行身边横刺里从山谷中冲到交界处,正看到夹谷谢奴被两个骑士搀扶着走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兄弟们,杀了夹谷老儿、拿他的脑袋祭奠无数被金狗残杀的汉家儿女!杀、杀、杀!”稍稍停马看清楚了对面正是夹谷谢奴后,刘行猛地举起手中仙剑、发出了一声怒吼声。 “杀、杀、杀……” 一千多将士,用整齐地喊杀声将肃杀之气骤然贯向山谷中、直扑那一千六百多和金军骑兵。 被这迎面扑来的肃杀之气震慑,金军中竟有许多被当即吓得翻身落马、摔在了地上。 没等那些落马之人重新站起来,刘行一马当先、挥舞仙剑,已经冲杀到了金军骑兵最前面的几个人面前。 仙剑疾舞、银光闪烁。眨眼间刘行便用仙剑的剑锋扫飞了三颗脑袋,尔后长剑前刺、一股真气化作剑锋“嗖”地一声直射正前方被人搀扶着的夹谷谢奴。 眼见剑锋凌空飞来,搀扶着夹谷谢奴的两个骑士明知无法阻挡,还是心一横、猛地将夹谷谢奴推向一旁。 只听“嗤、嗤”两声响,仙剑气锋洞穿了那两个骑士的身体,在刘行以信仰之力操控下转而直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夹谷谢奴。 又是五六个女真骑兵,在剑锋疾追夹谷谢奴时奋身跃起、迎着剑锋扑了上去。接连不断的“嗤嗤”声后,那五六个女真骑兵全被仙剑气锋或是斩断手臂、或者削掉头颅、或是直接洞穿身体后摔落马下。 而经过这些人两拨不断阻挡后,剑锋中的真气被卸光了。夹谷谢奴直到此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一看清刘行就在眼前不远处,马上抓过身旁一个女真骑士的长刀,大吼道:“宋狗小贼,今日爷爷定取你的性命!” 听他叫喊,刘行不屑一笑,随即也是大吼道:“夹谷老儿,想要小爷的命,你得问问苍天同意不同意!来吧、你这条老狗,今日就让小爷替天行道、摘了你的狗头吧!” 吼声中,刘行猛夹双腿、纵马直冲夹谷谢奴。 第102章 又让他逃了 “嗖、嗖、嗖……” 然而就在刘行的战马才跑出没几步时,横刺里一阵箭雨从身侧射来。下意识中,刘行慌忙疾舞手中剑,在身体周围以剑锋和真气形成了一层护盾。 “将军,快走,山上的宋狗伏兵也下山来了!我军人少,敌军势正强,不要恋战呀!”一个金军骑将大喊一声后,又一次搭弓射箭、将三支箭矢同时射向刘行。 夹谷谢奴闻其言、急转头,当他看到山坡上果然出现了成群面戴鬼脸面具、颈上扎着红色围巾的宋军时,心底大惊中只能勒转马头、向另一侧山谷疾奔过去。 几百金军骑兵,紧随其后追了过去。那个搭弓射箭的金军骑将,则在此时率领剩下的几百人拦在刘行面前、各个脸上写满必死神色。 眼见劲敌逃走,刘行勃然大怒。举剑向天,暴怒大吼道:“魂绕仙境、迷失忘我,*剑出、杀进妖魔!” “轰……”剧烈爆响,仙剑化作一柄山一般大小的巨剑,迎头劈向了那些挡在刘行面前的金兵。 顷刻间,几百个人被仙剑或斩杀、或震马下。李壮、梁兴、雷震和寇成四将不等那些金兵清醒过来,纷纷怒吼着率兵冲了上去。 在四将与杀到金狗骑兵身前时,刘行猛地从飞奔战马上横冲而起,口中高声吼道:“夹谷老儿有种别逃,你家小爷我来取你狗命!” 吼声中,刘行运气全身功力、犹如一只离弦飞矢疾射追向夹谷谢奴。 眼见刘行飞身追去,梁兴不禁惊呼:“元帅切勿独自追敌,别忘了金狗后面还有万余大军。” 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梁兴的呼喊声,刘行此时心底只有一个信念:夹谷谢奴精通中原兵法,两次从我手下逃走、不能再让逃走。我要杀了、杀了他…… 看到刘行完全像是没听到他的呼喊声,梁兴不由得大急,也是猛地运气全身功力、奋力劈杀身前一个金兵后纵身而起,追向刘行。 寇成、李壮、雷震也在此时见到刘行只身去追夹谷谢奴,心头全是一惊后,同时纵身而起。 四将飞身起,跟在他们后面那些红巾军将士中几十个武者修为的将士不敢怠慢,纷纷怒吼起身纵上半空中、使出全身功力也追了上去。 一时间,许多尚未正面与红巾军将士接战的金兵全都愣住了。他们只听到头顶“呼呼呼”地不断有掠过,抬头一看不禁全都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路上由北向南,他们跟随大军一路杀到河东。在这些金军精锐铁骑眼中,所见都是孱弱不堪的宋兵,每一次都会被他们一轮冲锋就打垮的羸弱宋兵。却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如此多强悍不亚女真武者的宋军,同时在他们头顶掠了过去。 在那些女真骑兵震惊得呆滞时,刘行已经落到他们身后。真气稍做回缓,再次提气疾奔追赶夹谷谢奴。 听到身后怒吼声,夹谷谢奴直到跑出二百多步远后,才第一次回头张望。 他这一回头,看到刘行时不禁大惊失色,心底暗道:直娘贼,难道这小贼真是仙家派下来帮宋狗阻止魔涨道消的!他手上那分明就是一柄拥有千年以上功力的仙剑,岂是我能抵挡得住的…… 心中大惊,知道无法对抗刘行手中仙剑,夹谷谢奴马上勒马使劲猛踹战马两肋。战马吃疼,嘶鸣声中加快了奔跑速度、载着他有如离弦箭般向前疾冲。转眼间竟然迅速超越了原本跑在前面的十几个金兵,并且很快把那些人摔出几步、几十步远。 看着夹谷谢奴突然加速逃走,刘行心中大急,暗道:爷爷的,为什么小爷现在没有化神修为,那样的话就可以驾驭仙剑、追上那条金狗去杀了他! 从前的刘行,一直在前世里认为许多仙侠小说里所谓的御剑飞行只是遐想。可是当见到耍耍三郎后,刘行才知道那只是个传说,而是修行之人确实可以修炼出来的一种法术。 只不过,以刘行现在金丹期中层修为,想要做到御剑飞行还太遥不可及。因为那必须是进入化神期、达到化神中层修为以后,才能以一百二十年功力做基础施展出的法术。 此刻刘行只能恨自己修为太浅,眼看着夹谷谢奴跑进了迎面杀来密密麻麻大群金兵的人群中。 “元帅,不能再追了,你看那些金兵、是他的救援和殿后之军。在追,我的计策就要失败了。” 就在夹谷谢奴钻进人群中,刘行停住脚步怒不可遏地抓狂时,梁兴射出箭矢后纵身站在上面,大声喊着话、追到刘行身后。 “爷爷的,梁小哥,你的弓箭能不能射到那些金狗中去?”听到梁兴的话,刘行也知道不能再追。但还是心有不甘,对梁兴问了一句。 梁兴闻言,转头目测了一下与那群金兵之间的距离,而后摇了摇头、无奈地道:“射不到、太远了。” 听到这话,刘行只能叹息一声,愤愤转身时骂道:“爷爷的,又让他逃了。夹谷老儿,下次小爷绝对不给你再逃走的机会!再见之时,小爷一定摘了你的脑袋当夜壶……” 骂声一落,刘行快步转身冲向还在与红巾军将士厮杀那些金狗。很快,将所有愤怒化作力量,使到了被包围中的那些金狗身上…… 当夹谷谢奴收整剩下的一万多人马,想要再与刘行正面对攻、追进三条山谷相接处时。他却傻了眼:只见遍地金军骑兵的残肢断臂、无头尸体,却连半个宋军的影子都不见了。 来去如风、攻守自如。看着眼前自家将士残死的情形,夹谷谢奴心底震大骇:仙剑在他手,兵马如此强!下次再遇上他,看来我还是不要强与其对战、只能想些计策先消耗他和那柄仙剑中的法力了…… …… 棋盘峡,夹谷谢奴主力遭伏击、已被重创无法继续执行既定作战策略。这个消息传到银术可账前时,银术可也是无可奈何。 他很清楚,此时的刘行绝不再是当日太原城头那个多数是靠侥幸和一时之勇、并且有很多运气成分才取胜的黄口小儿了。 既有仙剑在,又有了至少十几员称得上战将的帮手。银术可明白,若果真想要将其剿灭在五台城里,必须四路大军严整推进、步步为营。将其围住后,谴四路大军中高手上去与他展开车轮战,才能将那个宋狗小贼杀死。 想好这些,银术可果断地下达了一道命令:南北两路并东路军,全部在五台城外三十里大军结寨、不得擅自前进。 接着,他又给正带兵翻越太行山的刘彦宗发去一份紧急军碟,催促刘彦宗率兵加速行军速度、火速赶到五台城西郊外三十里扎营。 刘彦宗,祖上乃是唐朝的卢龙军节度使。石敬瑭当年将燕云十六郡割让给辽国后,他家祖上六代都是辽国的大臣。可以说他虽然是汉人,但对已被宋金联手灭掉那个契丹辽国的感情更深。 这样一个人,决定了他的行事上肯定会与女真本族那些将领有许多嫌隙的存在。 原本接到宗望的命令后,他带率兵西来就是不情愿的。一接到银术可催促他加速行军的军碟,刘彦宗更加变得不情愿。原因很简单:怎么着,你银术可不是大金豪杰、女真第十大勇士吗?居然被宋军一个小将,就给杀得要我加速行军,才有胆量再与之一战了。你打不过,让我去做替死鬼呀!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刘彦宗自然不可能催促军队真去加速行进。反而,他还有条不紊、不慌不忙地带着大军边走边欣赏起太行山到五台山一路上的风景来。那架势,看上去就像是在逛自家的花园一般闲庭信步。 第103章 太原动,再击娄室 刘彦宗在大山之中逛花园,银术可却是心急如焚。 就在刘行收兵返回太原城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后,红巾军五台山连挫大败银术可的消息,便轰动整合河东大地。 而站在太原城头的王禀、张孝纯,也从太原城外锁城工事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端倪,实在太明显了:原本四个城门外,方圆十余里都是金兵连营。没到饭时,必是炊烟如柱、袅袅绵延。然而只在一天不到的时间,王禀和张孝纯看得十分真切,金营中的炊烟少了三分一甚至更多。 金狗撤兵、还是调动兵马改攻他处去了?撤军的可能,几乎等于零。王禀很快确定,一定是银术可正在攻击其他地方、不得不从太原外围调走部分兵力。 太原城里,自从刘行率兵突围,全城军民心中那团火已被点燃。所有人都在刘行突围成功后,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为这一线生机,许多十三、四岁的男童纷纷拿起了兵器,武术青年女子披上了皮甲。 敌军此时调走兵马,王禀意识到这可能是让城中原本只是平民那四万多人离开这孤城唯一最好的机会。所以,他与张孝纯商议之后,做出了个看似冒险、也是无奈之下必然的选择:发兵,出城。在南门外打开一条通道,先送城中妇孺和老幼离开太原城。 决议一出,全城雷动。无数的母亲,走到正在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儿子、女儿面前,洒泪挥别。无数的老父亲,遥望着城墙上的儿女,含泪掩面、准备起行囊。 终于,月光再次披洒到太原城头。太原城中,五千名拼凑起来的骑兵聚集到了南门内。城门前,王禀执刀而立。一番极具煽动性的言辞,将这五千骑兵的斗志彻底点燃到了极点。伴随王禀一声令下,杜兴一马当先,率兵冲出了太原城。 正如王禀观察到的一般,原本南门外银术可放置了五万人马。当杜兴率兵冲出南门时,南门外实际上的金兵只剩下了不足三万而已。 杜兴,历经战西夏、征方腊,白河役、灭宋江的老将。如果让他遇上银术可、乌素谷之辈,或许还不能有丝毫胜利的机会。然而让他遇上一群连散魔都不是的金将时,只剩下了金狗被屠戮的份。 一冲出南门,杜兴挥枪在前,只是一个冲刺便率领五千骑兵杀进了金军大营中。双方纠缠在一处时,刘行留在城内部分工匠们打造出的爆炎弹,再次成为了金兵的噩梦。阵阵硝烟起、团团火焰飞,很快杜兴便率军在金营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城上,王禀看到杜兴突袭得手,马上下令以一万步军分居左右、保护着城内三万老幼和妇孺快速奔出了太原城…… 东门和西门的金兵,接到南门被宋军攻击的消息,纷纷调动兵马驰援南门。当城内涌出的百姓从金军南营走过一半时,两翼的金兵杀了过来。一万早已疲惫不堪的宋军步军,眼见金军骑兵冲来,却是人人不惧死、壮志起,迎着那些金军骑兵冲了过去。 骑兵打步军、养精蓄锐后的金军对上人困马乏的宋军。战斗,从开始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优劣分明。 出城的一万宋军步军,最后回到城内的只有三千人。杜兴虽是率兵回击两翼之敌,回到太原城时却已经是重伤在身。 但望着远去、钻了西北大山中的数万百姓,王禀、张孝纯、杜兴没有一个人后悔,反而全部的都脸上挂起了深沉的笑…… …… 三万百姓逃离太原城,城中剩下的全部都是可战宋人。这个消息很快被传到银术可面前时,气得他挥手将金国皇帝赏赐给他的夜光杯给砸了个粉碎。 愤怒之中,银术可不顾帐前谋士和几个法师劝阻,下令在太原城三面只留下各自两万人严防刘行有所异动。随即他亲自带上两万精锐骑兵,急行赶回太原城。 当银术可赶到太原城下,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尸横遍野。那些尸体中,女真勇士与宋军将士居然数量几乎相近,这是让银术可无法想象、也不能接受的情况。 盛怒之下,银术可再调人马、迅速从北面的金国南京路去借到五万精兵。他的目标,从攻灭五台山中红巾军,迅速侧重转向了要一鼓作气、彻底拿下太原城。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银术可向南京路留后借兵的时候。 五台城内,刘行接到了踏白营硬探回报,说是功力最强的突合速、拔离不都被银术可带回太原城方向。一接到这样一个消息,刘行的脸上冷笑森森起、发令再出城。 与上一次的分兵游奕攻敌不同,这次刘行将刚从寇家庄和猎人谷中赶到五台城,刚刚完成整训的两个营连同原有的十营一起全都带出了城。城池则交给了曾炜杰率领转运使王命德、匠作使苏权和他们麾下的四营厢兵防守,自己带着六千趁夜色直扑南面娄室大营。 前一次交战,娄室被打得狼狈不堪,完全是因为他没有防备刘行会使出游奕、诱伏之计。 这次一接到急报,说红巾军六千人马正疾冲向他的大营。娄室迅速从容发令、将其所部两万人马全部迎面派了出来,欲求在野外与红巾军交战。 城战,金兵不是很擅长。因为自从大宋开国,乃至更久远的中原之地,城战一直都是主要战术手段。而野战不同,中原历代以来,只有汉唐及大宋开国之初,曾经有过真正意义上的野战强军。 当刘行得知娄室发兵主动出击后,心头也是一惊,知道娄室这是想以其之长、攻己之短。 兵法,刘行虽然学得不是很精湛。但从后世各种书籍、影视剧上看到的经验,其实很多时候甚至比那些行文生涩、干瘪难懂的兵法更能使人迅速拥有强大的用兵能力。 正是凭借后世里从书籍和影视剧上东拼西凑似的看来的临阵变术知识,刘行在全军仍然高速前进中快速地做出了调整。 等到娄室率领两万人马迎面撞上刘行的兵马时,他看到的只剩下了三千人。这让娄室不禁再次心中生疑,向两侧山上望去。 他才望向大山,无数箭矢、爆炎弹从两侧山林中飞了出来。那个先前在树林中,差一点用乌金枪取了他性命的宋军小将,同时带着大约千骑突然出现在了他大军的后方。 四面皆是红巾军,娄室惊诧之中看明白了、刘行这是快速做出调整后预先给了来了个十面埋伏。 不过娄室很快镇定下来,让他镇定下来的原因是红巾军虽有犀利火器助战,却在人数上远不及他的兵马多。 人多者优、人少者劣,这是千古来对阵的基本常识。娄室从震惊收摄住心神后,迅速下令先以八千人正面攻击刘行所率三千兵马,再以四千人分成两拨、分攻两翼山林。最后由活女统率八千骑兵、转头狂攻杨沂中所率一千红巾军骑兵。 娄室确实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当刘行看到他快速做出战术改变后,也是不由得对他暗生出几分敬佩。 但敌人就是敌人,就算他再有本事,与擅于用兵敌人就必须最先将其除掉。 脑海里打定主意后,刘行怒吼之中挥舞仙剑、率领梁兴等修为已因为服食金奴熔炼出的神丹而短期内暴涨的诸匠一起纵身飞向金军帅旗下的娄室。 十几个散魔、武者级战将,眼见刘行等人掠空而来,纷纷执起兵器迎上去。双方转眼间便在五台城南,杀得不可开交。 第104章 黑金葫芦 仙剑翻舞,刘行身在半空中挥剑眨眼间连续劈杀两个散魔、击退两个散魔后落到了距离娄室帅旗只有三十几步的金兵人中。 周围密密麻麻地金兵手上拿着兵器,看到从天而降的刘行时却开始纷纷怯怯后退起来。 双眸里射出阵阵寒光,刘行扫视了一圈围绕在身旁这些已经心生胆怯意的金兵。 猛然间,仙剑举起,刘行怒吼道:“*荡击!” 伴随这一声怒吼,仙剑斩落、在刘行身子周围激起层层气浪。那些气浪,迅速变成无数个气焰锋芒,直刺附近金兵人群。 “嗤嗤”声不绝于耳,转眼间刘行一击刚刚领悟出来*剑中所藏剑法内第一招就将三十几个金兵斩断身躯、劈杀当场。 眼见刘行杀气正盛,躲在人群后方的娄室猛地也是暴喝一声,纵身从战马上飞身而起、一杆大刀直取刘行挥舞仙剑后漏出的破绽之处。 “嗖嗖嗖” 正当娄室大刀的刀锋几乎要劈到刘行肩头时,突然间箭矢破空响、三枝羽箭斜刺里射向娄室的头、腰和大腿。 惊闻箭矢破空声,娄室耳听风声来急忙在半空中一扭身子,将手中大刀扭转方向迎着那三枝羽箭劈了过去。 在三声脆响后,娄室轻松将三枝羽箭劈飞、射到了附近三个金兵身上。 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刘行的仙剑势如泰山压顶一般朝着他的头顶斩下来。同时,从他身侧掠空而至的梁兴使出全身功力灌进玄冰弓、也一起朝他的头顶挥落。 主将形势危急,两个魔武者眼看着主将就要被两个宋将斩杀,顾不得太多奋身冲起。一个从侧面直撞梁兴、另一个则挥舞狼牙棒从侧翼直砸刘行脑袋。 惊闻耳边声风,刘行意识到敌军有人从侧翼来袭,也不去阻挡、只是口中暴吼一声:“金奴,收了他的精魄!” 这吼声一出,金奴“嗖”地从刘行话中飞出,闪电一般直射侧翼那个金将。 只听两声惨叫同时响起,侧翼金将被金奴穿透身体、夺走精魄的同时,刘行的仙剑劈断了娄室手中大刀的刀柄、斩在他锁骨上嵌在了那里。 “将军……” 尽在咫尺却无法靠前的几个金将,看到娄室被刘行斩伤齐声高呼。 听到那些部下的呼喊声,娄室双眼迸射出凶狠的目光、忽然一转身以双手死死扣在了*剑的剑锋上。 接着,他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瞪着刘行、口中大喝道:“幻化无形、五鬼生兵!” “嘭嘭” 娄室喝声中,他身体突然膨胀起来。随即地面上迸出五团黑色雾气,五个穿着和许多金兵一样战甲的骷髅豁然从地下钻了出来。那五个骷髅一钻出地面,十只白骨手掌迅速化作十根骨刺、一起刺向刘行。 剑被娄室死死抓着,刘行看到那五十根骨刺朝着自己身体各处抓来时,心底也不由一惊,暗道:爷爷的!还真是魔道呀!居然驱鬼生兵,难道不知道这是极其耗费元神的吗? 大惊之中,刘行顾不上仙剑、急撤身形,双掌在身前狂舞猛击,以功力生成护盾的同时将部分功力催进双掌,用真气幻化出了两柄气焰剑锋仓皇地斩断了那五十根骨刺。 双手紧扣着仙剑的娄室,在刘行骤然撒手后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 当他站定身形,双眼看向手中仙剑,嘴角浮起狡黠笑容低声道:“黄口小儿,此等仙宝在你手上真是浪费了!” 说着话,娄室抽出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中参杂金色的小葫芦,对准仙剑喊出了一句法诀:“五神聚、万法开,魔神眷、锁群仙。” 法诀出口黑金葫芦中“呼”地飞出几团黑色迷雾,迅速笼罩到了*剑上。 *剑原本清澈、晶莹的剑气,当被那些黑雾笼罩后快速地消失。 又是几掌,将身前的五个骷髅急退,刘行一看到黑雾笼到*剑上的景象,马上意识到娄室是想以魔界法宝吞噬掉仙剑。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刘行大喝道:“金奴,咬他、夺走那魔界法宝!” “咻咻!” 金奴接令,从半空飞速落下、冲到娄室面前一甩尾巴正抽打到了娄室手腕。 金奴此时的功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刘行太多、达到了化神初层末期。它自身有仙气护体,又有了这样强大功力,一扫之下娄室不禁惨叫一声、撒手将黑金葫芦和*剑一起扔到了半空中。 眼见仙剑飞起,刘行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一个金兵后,纵身人气、重新将仙剑抓握回自己的手中。 身子下落,刘行双脚还未着地,口中再出喝声:“*劈!” *剑法第二势,*劈。力重千钧、内藏仙力。刘行这声喝声后,*剑中释放出了原本属于耍耍三郎的部分仙气,变成了一道晶莹剔透、闪烁着寒光的仙气剑锋直劈向娄室。 “大贵人小心” 仙气剑锋即将劈上娄室头顶时,忽然从他身旁飞出了几道人影,大呼声中挡在了他的身前。 “咔嚓、咔嚓”接连几声人体碎裂的脆响,那几个挡在仙气剑锋前的金军将领,瞬间被刘行的仙气剑锋劈成了两半。 而此时金奴在半空中,正用身体绕着黑金葫芦做着缠磨。 娄室抬头看到后,大惊失色却不敢去硬抢、只能转身大叫道:“全军收阵、向我靠拢。” 上百个金兵听到号令后,迅速逼退面前的红巾军将士,聚集到了娄室的身旁。 一见娄室召集兵马围到他身旁,刘行知道继续猛攻下去,自己搞不好又要耗尽功力,也不再去发起攻击。 收剑在手,在千军万马厮杀的乱阵中,刘行背剑而立、冷眼看着娄室道:“老贼,以为你召集人马到你身边,小爷就奈何不了你吗?” 被越来越多士兵围在垓心的娄室闻言,强充镇定地说道:“小贼,有本事你接着施法!看你不过金丹中期的修为,爷爷不相信你能法力源源不断施、杀光我这几百勇士。” 娄室有恃无恐,刘行知道那是因为他此时身边站着那些金兵,大多数都是魔修武徒级别的强兵。 如果那些金兵,都是如自己手下大多数人一样,只有刚入门的武夫修为,刘行完全有信心可以使尽最后功力、将他们全部劈杀后仍然可以去斩了手上没法宝,并且也没了的娄室。 然而功力决定了,自己即便现在有能力可以杀掉那几百个魔修武徒级金兵,之后也定然不会再有法力可以去杀到娄室。 “金奴,给我放毒!”既然凭自己功力,无法将那些金兵全部杀死,刘行猛地向金奴发出了一道号令。 可是让刘行没想到的,一直都很听话的金奴,在这个时候却突然不听话了。它没有马上冲下来、对那些金兵放毒雾。 惊诧中刘行抬头望天,当看到金奴仍然死死缠磨着那个黑金葫芦、似乎正在痴迷中一般时,不禁失笑大叫道:“金奴,那玩意已经是你的了。快下来助战,回去在吃掉那物事也不迟。” 听到这叫喊,“咻咻”叫了两声、金奴用尾巴将黑金葫芦抽打,击得飞向刘行后快速盘旋几圈,接着便向娄室和那数百金兵人群的头顶喷出团团绿色雾气。 一见到金奴喷雾,娄室大喊道:“快撤、快撤,那条妖蛇的毒性太强!” 围绕在娄室身旁那些金兵听到喊声,人人面色大惊、纷纷以刀剑对准半空中的金奴,护着娄室向后撤去。 见到最强悍的一群金兵后撤,又看到梁兴等人率领红巾军士兵剿灭了附近其他金兵后围到了自己身旁,刘行大吼一声:“给我杀!” “杀、杀、杀……” 两千多个红巾军将士,同时爆发出一阵吼声,随即执刀挥剑、一起冲向娄室和他身边最后那几百个最强悍的金兵。 第105章 毒虫阵 “元帅、元帅……” 正当刘行在麾下兄弟萦绕之下,率众冲向娄室和他身旁那些金兵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焦急地喊声。 循声回望,刘行一看到发出喊声那人,心底一惊,暗道:怎么回事?苏权不是负责率兵守城吗?他跑出来做什么? 心是如此想,刘行驻足回头马上高声发问:“苏权,你出城做什么?” “元帅,金狗东路、北路两路人马似是早已派出硬探潜伏观察。您才带兄弟们出城没多久,两路人马便突然杀到、攻进了西门。现在、现在王转运使正率领兄弟们与之巷战中。”骑在马上,苏权边奔跑边说出了惊变之事来。 闻听此言,刘行在愤怒、震惊中暗道:难道是金狗早已防备我再次主动出击,故意以逸待劳、等我出城才让其他两路人马去夺城吗?五台丢了,小爷就真的只能带着兄弟们,跑到两个山沟子去当山民了!不行、绝对不行…… 暗念迅速闪过,刘行猛然暴吼道:“发旗语、吹号角,招杨先锋与两翼的兄弟速与我合兵。” 听到帅令,一直游奕在战场边缘地旗手和号角手立即一起行动起来。 伴随着阵阵号角声响起,刘行对身边的梁兴说道:“梁小哥,你率这些兄弟继续攻杀娄室,我率两翼兄弟回城救援。” 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之后,梁兴转身搭弓上箭、对着那些金兵的人群又射出十二枝羽箭。七八个金兵,眨眼间被他当场射杀。 见到梁兴远攻犀利,刘行心底微微安心一些。转身跳上雷震牵过来的战马时,两翼山林埋伏的两千人已消灭掉阻挡两翼最后的敌人,聚集到了刘行身边。 用眼睛扫视了一下这些人,刘行举起*剑,发出震耳欲聋吼声:“金狗敢偷袭我五台城,跟我回去、杀光杀退!杀、杀、杀……” “杀、杀、杀……” 震撼吼声起,人马喧嚣去。刘行在吼声中一马当先、率兵折身朝着五台城方向疾病而起。 而在此时,杨沂中的金乌枪挑伤活女、连续刺杀了七八个金将,带着他的以前精锐骑兵从南面挡在了娄室的去路上。 殊死对决、疯狂厮杀,杨沂中在南、梁兴在北将娄室和他身边那几百个精锐金兵以及护着重伤中活女退回到他身边的四五百骑兵团团包围了空旷的五台城南大地上…… 纵马疾驰,刘行一赶回到五台南门,守卫在城上的几个都头马上放下吊桥、让刘行带兵冲进了城。 一入城,早已被刘行迁空、无一户百姓的五台城里西、北两面尽是黑烟阵阵翻腾起、喊杀之声震天响的场面。 战马微微驻足,看清方向后,刘行仙剑一挥、带着五六百人直奔西门处。李壮、苏权等人,随后也各自领上一些返回城中、红巾军中真正精锐的步骑冲向了西门和北门处。 北门内,还在对着城墙发起攻击、想要夺取吊桥与城门控制权的乌素谷,惊闻身后传来急促阵阵马蹄声和喧天喊杀声,他一回头看到是红巾军援兵回城,马上带着他的部下向西门方向撤走。 在临撤走前,他只留下了七个黑衣散魔。 但就是七个黑衣散魔,却给苏权、王命德所带部队再一次造成了重大创伤:只见那七个人在乌素谷带兵东撤、空出大片空地后迅速结出了一个形似北斗七星阵的小阵法。 在七个魔将开始施展法力时,那阵法迅速变成了越来越大的黑色旋涡。漩涡中漆黑一片、伸手不五指,旋转中竟很快从里面飞出成群的蛾虫。 那些蛾虫一飞出黑色旋涡,便迎着城中疾奔中的苏权等人和城上冲下来的王命德等人飞了过去。 不知是什么东西,王命德与苏权一见到那些长相十分恶心、全身泛着绿光的蛾虫,只能是拼命地挥舞起手中刀剑、想要劈走蛾虫。 让苏权和王命德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刀剑才看上去,那些蛾虫居然一触既爆、在半空中炸出团团绿色毒液。 王命德的手背毒液沾上有,立即一阵灼疼、手背上被腐蚀得烂出了一片溃疮。与此同时,苏权也是被击中既爆的蛾虫毒液溅到,手腕上被毒液弄出大块溃疮来。 眼见溃疮生成、感觉到剧烈疼痛,王命德和苏权二人齐声惨叫的同时急忙发令,让他们身边的红巾军将士火速回退。 当红巾军将士们围绕着那七个被无数蛾虫萦绕在中心的魔将,怯怯环走、不敢上前时,王命德让他身边的一个士兵火速赶往西门去寻刘行。王命德知道,那些蛾虫是溅出毒液来伤人,施毒、解毒刘行是行家里手,只有找来刘行或许才能解决掉那七个魔将…… 在王命德派出的士兵跑到东门内时,刘行早已杀得眼睛通红、身上的精铁薄甲满是血污。跟在刘行身边的李壮和其他几个小将,也全都战甲披上了血色红霜、各个面目狰狞恍若变成了地狱来使。 让刘行等人杀得如此吃力的原因,正是阻挡在东门前已经结出形似星斗、由三十六个散魔级敌将组成的一道阵法。 那阵法,和北门那七个魔将几乎是异曲同工。只不过西门这里的,阵势更大、从黑色旋涡中飞出来的也不只是蛾虫,还有许多像是短小毒蛇一类的妖物,正在不断对刘行和红巾军将士们喷溅着毒物。 “金奴!给我收拾这些妖物。” 一连三次攻击,刘行虽是身上没有被毒液弄到皮肤溃烂,却也看到自己战甲上出现了偏偏疮口。大惊大怒中,刘行果断地掏出万象盒、放出了金奴来。 金光闪现,金奴从盒子中一飞出来,看到那些蛾虫与小毒蛇,竟马上欢快地叫了一声。 接着它扭动身子、轻盈地朝上飞了大约七八丈高。在天空划起圈子时猛地一张口,阵阵紫色仙气从它的口中飞出后,笼罩着那些毒虫绿色毒液落了下去。 见到金奴口中喷出的仙气时,刘行也猛然惊醒,心中暗道:既然那些是魔物所喷之毒,金奴的护体仙气能够消融,我手中仙剑的仙气应该也可以…… 念及此,刘行忽然双手执剑,口中大喝道:“所有人后退!” 闻声而动,李壮等人带着全都已被毒液伤到的士兵们快速后撤,很快便将刘行独自一人仍在了三十六魔将大阵边缘。 见到麾下兄弟后撤完毕,刘行猛地举起*剑,口中念道:“*九转、劈杀连击!” *剑中剑法第四势、劈杀连击,在刘行法诀念出后被施展开来。无数道仙气从仙剑中飞出,幻化成无数道气焰剑锋,对着那些四处溅射的毒液和三十六魔将连续不断地发起了刺击、劈斩。 “噗噗”声与“嗤嗤”声不绝于耳,刘行仙剑释放出的仙气,与金奴口中不断放出的仙气在东门被小校场上交集游走中,很快便将数不清的毒虫全部消灭干净。 那三十六个散魔敌将一见他们释放出的毒虫在短瞬间被刘行和那条金蛇给消灭干净了,其中一个为首的魔将回头看到最后一对金兵跑出了城门后,大喝一声、率先飞身而起。 听到他的喝声,其他三十五个魔将也纷纷纵身而起、想着东门方向飞速疾行。 眼见敌将要逃,刘行怎会给这样一群诡异万分的散魔机会。法诀再念,仙剑疾舞,以真气剑锋追杀向那些魔将的同时,刘行也对金奴下达了格杀令。 第106章 万魔阵 一人一蛇、追击着想要撤走的三十六个魔将不断释放出仙气进行追杀。那些散魔级敌将也不甘示弱,边撤走、边回身齐力释放魔功法力,一时间再西门口阵阵地动山摇中,双方居然打了个平分秋色。 正在刘行无法击杀掉那三十六个魔将、与之打得难解难分时,北门方向又是七道黑影掠空而至、落到三十六魔将人群中,加入到了反追杀的队伍中。 原本对付三十六魔将,刘行还算游刃有余。突然又多出七个来,金奴也感觉到压力骤增。 这还不算什么,正当刘行准备将全身功力实战、去催生仙剑中的仙家法力时,西门外“嗖嗖嗖”的又是一阵衣袂生风、六七十个散魔敌将从东门外飞身落到了那些魔将身边。 接着一道黑影站到了东门内测墙垛上,那黑影正是两次败给刘行的地魔乌素谷。 他手持骨权,狡黠地冷笑着大吼道:“嘿嘿嘿、宋狗小贼,爷爷吃了你两次亏,岂能再吃你第三次亏?看我万魔阵收了你这狡诈的小儿!” 话音落,乌素谷忽然将手中白骨法杖舞动起起。伴随他口中念念有词,地面上的一百多个散魔敌将快速地原地盘旋、绕起圈来。 在魔将们绕圈的时候,黑色、紫色、蓝色和绿色,四种颜色的魔道真气快速形成新的漩涡,在西门校场上空很快竟引来了团团乌云。 半空中的金奴,眼见到那团团乌云笼起,惊叫一声“嗖”地飞回到了刘行身旁。落到刘行肩上后,惊声连连中用只有刘行能够听得懂的蛇语说了几句话。 耳闻金奴的话,刘行心中大惊、暗道:一百零八个散魔组成的万魔阵,能够释放出的魔道法力至少三千年。三千年的魔道法力,足以摧毁这天下任何一个渡劫期高层的修行者。 即便是仙家第五级、上仙中上层的紫云上仙,遇上这样强大的魔道法力,怕是也没有什么胜算。就算是此时耍耍三郎亲自来此,怕遇上这魔道大阵,也为有十足必胜的把握…… 大惊中意识到凭借自身功力、即便加上金奴和仙剑的法力,也注定无法对抗乌素谷正在驱动生成的魔道大阵,刘行意识到自己只能选择暂退、避开。 疾转身,刘行大喝道:“全军后撤、全军后撤,切勿被魔道大阵吸了进去!” 就在刘行转身带着一众红巾军将士开始快速后撤时,金奴突然又叫了两声、“嗖”地钻回到万象盒中,接着它“嗖”地再飞出、冲到半空时,嘴上竟叼来了从娄室那里缴获的黑金葫芦。 回头望天,刘行惊见金奴叼着黑金葫芦向万魔阵飞过去,不禁大喊道:“金奴,你要干嘛?” 嘴里叼着东西,金奴没有回答,只是欢悦地扭动了几下身子、用似舞蹈一般的身形回答了刘行的问话声。 见到它那身形,刘行愕然停住脚步,心底暗道:难道黑金葫芦是破除万魔阵的法宝不成?不然金奴为什么冒死叼着那葫芦,迎着万魔阵而去呢? “刘师哥……” 正当刘行怔怔地望着天上飞速冲向万魔阵的金奴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两声齐呼。 闻声转头,刘行看到杨凌儿和种雁翎居然带着三四百个女猎手正朝自己飞奔过来,不由得一阵暗暗叫苦,嘴上大叫道:“你们来做什么!找死吗?” 种雁翎抢先飞奔到刘行面前,一站住脚便歪头撇嘴道:“别以为只有你们男人可以杀敌,女儿家一样可以杀敌。” 杨凌儿也紧随其后,站定身形后却是略显愧疚地低头小声说道:“刘师哥,我拗不过种七娘子。她说魔道中人多喜毒物,怕您应付不来,才带着这些姐妹和两千枝绑着硫磺石的箭矢赶来支援。” 听其言,刘行心中暗道:种雁翎在豹林谷内,也没少看陈抟老祖和历代先师留下的典籍。硫磺可驱蛇虫,难道她从那些典籍中看到了什么真正可以破解那八千年魔道法力的办法不成? 就在刘行迟疑时,金奴已经叼着黑金葫芦飞到了渐渐成形、几近完成布阵的万魔阵上空。 小家伙猛地将黑金葫芦抛向天空,接着用尾巴对准黑金葫芦的地步“嘭嘭嘭”地夹杂这它体内的仙气奋力敲打起来。 伴随这金奴的敲打,黑金葫芦中骤然飞出了团团黑雾,并且迅速在天空中那些黑色乌云上方形成了一道漩涡。说是漩涡,其实看上去更像是一道黑洞似的结界。 那结界一形,阵阵强大的吸力瞬间将半空中万魔阵生成时出现的团团乌云给吸了进去。 眼见到金奴施法、驱动黑金葫芦,种雁翎瞪了刘行一眼,低声道:“还在那里傻站着,你再不帮金奴,它与那黑葫芦很有可能要和魔将的大阵一起灰飞烟灭了。” 闻言大惊,刘行转身执剑、立即口中大呼道:“*九转、劈杀连击!” 又是*剑法第四招、刘行此时能够凭借自身功力施展,也是唯一可以领悟到最高阶的*剑法招数对着万魔阵劈了出去。 “山图赐法、青羽飞花……” “地烈玄火、万刃齐发……” 刘行的剑锋才飞出去,种雁翎和杨凌儿对视一眼,二人突然齐齐上前、各自从口中呼号出了一道法诀。 伴随二女法诀呼声出,种雁翎手中青羽刀中闪射出万道青绿色光芒、杨凌儿手上的胡霜宝刀内也绽放出团团黄色光辉后迅速变成了无数黄色气焰刀锋,紧随在刘行仙气剑锋之后一起飞向万魔阵。 城墙上,乌素谷先是看到金奴以黑金葫芦施出吞噬万象的魔道发出,接着又看到刘行与儿女施展出了仙法。四股法力,一股是吞食万象的魔道高深法力,两股都是至少千年功力的仙家真气与一股少说几十年功力的道法真气结合一处向他攻来,顿时让他大惊失色。 “仙魔道三法合力,这是什么道理!”惊叫一声,乌素谷飞身而起,接着喊道:“全部撤退、速出城门……” “嗖、嗖、嗖……” 一看到乌素谷从城墙上飞身而起、想要向从门外逃走,跟随着二女一起赶来的三百多个女猎手们忽然整齐地举起手中长弓、对着万魔阵方向射出了一阵箭雨。 那些箭矢飞出去时,不断有硫磺碎末从箭矢中溅出,在飞行过的地方形成了一阵硫磺雾。 硫磺雾未曾散去,三百多枝箭矢已“噗噗噗”地射进了万魔阵中。一阵惊悚、怪异的叫声,不断从万魔阵中传出。 天空中的金奴见状,尾巴加速抽打起黑金葫芦、愈发的强大的吞噬之力随即将半空中最后一朵黑云吞了进去。 “啊呀呀……” 终于,魔物的叫声中,几声人类的惨叫响起。当乌素谷纵身从西门城墙上飞落到城外时,十几个散魔敌将被硫磺箭射中倒地后,马上便被横空飞至的三股仙气锋芒劈斩到了身上。 胳膊断裂、腿脚翻飞,眨眼间那十几个散魔敌将或是身首异处、或是肢残体缺,惨叫着在万魔阵中翻滚起来。 让刘行没有想到的是,当那些魔将在地上不断翻滚时,万魔阵中竟出现了几百条青色、黑色和绿色小蛇扑到他们的身上狠命地吸允起魔将的血液来。那些小蛇吸允着魔将鲜血,身体快速胀大,很快竟然全部都变成了腰粗如拳大小的长蛇。 猛然间,几条最先涨大身体的魔界妖蛇一转身从口中喷出了一簇簇黑血颜色的毒雾箭、迎上第二波女猎手们射出的箭雨飞过去后,立即吞噬掉了那些绑着硫磺的箭矢、随即飞向刘行等人。 眼见此状,刘行只能再次施展全身功力、催出*剑中的仙气在身体前面形成一道仙气雾障。而种雁翎和杨凌儿再次对视一眼,二人没有去置屏障、反是加快了施法速度对着万魔阵放出仙雾剑。 “嗤嗤”声不绝于耳,刘行以仙剑置出的屏障挡住了那些身体变大的魔物所放黑血雾箭,二女施展出的法力同时将那些长大身体的魔界妖蛇斩杀在万魔阵中。 被金奴驾驭着的黑金葫芦,也在此时骤然下降、压到了万魔阵上。一阵人影绰绰,十几个正在后撤的魔将惊叫声起,竟给黑金葫芦整个吞噬、收了进去。 剩下那些魔将,看到十几个同伴被二女刀锋斩杀,又看到另外十几个被黑金葫芦吸走,纷纷惊呼着掉头便跑、眨眼间全都冲出了东门后,万魔阵瞬间恍若从未出现一般消失在西门校场上。 第107章 撤兵出五台 “扑通、扑通。” 在魔将残余逃出东门后,刘行功力耗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金奴叼着黑金葫芦一飞回到刘行身前,也是耗尽了最后一股真气、重重摔倒了刘行的脚下。 眼见一人一蛇功力耗尽,种雁翎上前一步抓过金奴,怜悯笑着说道:“小家伙,你也有施法过度、功力耗尽的时候呀!来,姐姐给你点好吃的。” 说着话,种雁翎收入怀中,掏出了一颗原本是金奴熔炼出的神丹来、直接塞进了金奴的口中。 与此同时,杨凌儿也是上前一步,将一颗神丹送进了刘行口中。 神丹入体,真气游走,很快刘行苍白的脸上重新浮现起了血色。 李壮这时上前一步,双眼仍然望着东门方向问道:“元帅,追不追那些金狗?”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讪笑道:“追?你追上去送死啊?我和两个师妹联手,还要加上金奴使那葫芦施展吞噬之力才能让乌素谷先行逃走、才给破了那个万魔阵。你们上去、他再施法,你还想活命吗?” 闻言也是讪笑一下,李壮道:“嘿嘿,也是。元帅和两位娘子法力比我们高那么多,都奈何不了那金狗大将!换我去,怕真是只能给人家随手拈走性命咯!” 没有再去理会他,刘行将目光移向身旁的杨凌儿,面露惊疑地问道:“你方才施展的,可是我豹林谷中土行法术为基础的催仙法术?” 微微点了点头,杨凌儿侧头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爱抚着金奴的种雁翎后,说道:“是种七娘子,她说既然你已经认我做师妹,她也应该拿当师妹看待。还说我只是随你学医术,未必能帮得上红巾军大忙,于是便将她所记得的一些土行功法修炼的法门传授给了我。” 耳听到二人对话,种雁翎仍然轻抚着金奴,看也不看刘行地说道:“你个邪公子就庆幸我不记恨你,大义授学吧。而且你还得感觉上苍,杨三娘子自身修为不算很高,可是根骨奇佳。加上小金奴熔炼出的神丹,三日便学会了土行法术。不然,方才怕是只能继续天剑地到,你我未必真能退敌。” 师门的土行法术中,有很多种。既有陈抟老祖自从仙家那里学习来的土遁、移山填海、飞沙走石等法术,也有催生仙家法器、驾驭灵气的法术。从方才杨凌儿施展法术时,萦绕在她身体周围的真气看,刘行知道种雁翎应该是内外兼授、都有传授给杨凌儿。 这怪娘子,一面跟杨凌儿争风吃醋,一面去教授杨凌儿豹林谷师门的法术。她到底要干嘛?她到底怎么看待自己对杨凌儿那种感觉。一时间,刘行望着种雁翎的侧脸,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元帅、元帅您没事吧?” 正当刘行调整气息、理顺经脉,看着种雁翎猜测她到底想要如何时。杨沂中、梁兴快马奔到身前、翻身落地后焦急地问了一句,将刘行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抬头看了看二人,刘行苦笑道:“还好种七娘子懂得识大体、顾大局,让凌儿姑娘学了我师门的法术,方才才使我三人加上金奴联手打退了乌素谷那厮。现在无大碍,只需调息片刻便可。” 杨沂中闻言,对着种雁翎拱手道:“多谢种七娘子,传授家妹陈抟老祖传下来的上乘法术。” 看也不看杨沂中,依然轻抚着金奴,种雁翎站起身后说道:“该谢我的不是你,该对我道谢的人却没道谢,你的谢意我就不要了。” 话一说完,她转身将金奴轻轻放到刘行腿上,一扭头对那些女猎人们高声道:“姐妹们,咱们的事做完了。剩下的,都是他们男人该做的,走、我们回谷。” 言毕,种雁翎起步便走。那些女猎人闻言,或是低头偷笑、或者莞尔一笑后瞟了瞟跟随杨沂中和梁兴赶回来的红巾军将士中、她们的情郎或者丈夫一眼后,纷纷跟上种雁翎向城东走去。 看着种雁翎走开,杨凌儿也急忙转身之际,对刘行轻声说道:“稍后你自己再吃一颗神丹吧!我得跟上种姐姐,不然她没准又要乱吃醋了。” 话音未落,杨凌儿对她哥哥微微一礼后,快步追着种雁翎跑了过去。 闻言见状,杨沂中愕然地看向刘行,愣愣地问道:“吃醋?吃什么醋,难道元帅与我家三娘子有情?” 抬眼讪笑一下,刘行道:“可惜你家妹子早已有婚约在身,不然我还真想有情、也怕你杨先锋不同意呢!” 听到这话,杨沂中爽朗一笑道:“哈哈,元帅文武全才,若非舍妹早有婚约,我岂会不同意。可惜、可惜不知道我那未来的妹婿,现在何方、是生是死呀!” “对了,一直也没问一下,到底令妹许给的是谁家儿郎啊?”缓缓站起身,刘行问道。 上前扶住刘行,杨沂中道:“府州折家、张宣使先前所辟河东第二将折可存,便是舍妹未嫁之夫。崞县失守,某家本是去寻折可存的。未曾想到,没能寻到他、反而让自己也仍在了崞县城外。” “折可存?府州折家?”听到杨沂中的回答,刘行念叨一句,心中暗道:我靠,还真是个大世家。看来那个情敌,还真是个好对手。折家虽是党项人,自唐末历代以来都是中原王朝的好打手。跟那样一个世家子争夺心爱的女人,嘿嘿,有趣、有趣…… 心中冒出坏坏的想法,刘行起身向城中走时,心中转念盘算起来:乌素谷上两次显然是准备不足,才让自己有机会击败他。这次使出了万魔阵这样犀利的杀招,说明他和他身后的金军已经全都开始真正重视起自己来。 第三次击败他,还是因为他大意、没有料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人持有仙家法器。如果他回去后,再此纠结更多的魔道高手来此助阵,下此施展出来肯定会是比万魔阵更难对付的魔界大阵法。 那样的话,小爷手下这点人马,怕是很难真正阻挡都住几百个魔将一起上来冲杀。万一给手下这些人打光了,小爷岂不是只能想办法逃走、别想再做出逆天伟业来? 不行、绝对不行。与其与敌硬碰硬,在没有强力后援支撑的情况下去跟金狗打消耗战,不如想一些办法继续玩此长彼消的战术…… 想到此处,刘行猛地停住脚步,正色道:“传令三军,全部撤出五台城。留下转运和匠作部分兄弟听我调用,其他人等、全部回猎人谷和寇家庄去待命与休整。” 闻听此言,杨沂中一惊,侧头问道:“元帅,您是要放弃五台城?” 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刘行神秘地道:“是放弃,也不是放弃。总之,听的命令行事,哼哼,这次小爷要让金狗即便夺了五台城,也只能长期在此消耗兵力。等敌人那些魔将们全都各个心力憔悴、法力涣散时,嘿嘿,咱们杀回来的时候让他们一个逃不走。” 虽是不解,但帅令已出,杨沂中也只能是与梁兴对望一眼后,转身大喝着去招呼他们麾下的兵士,随即朝着城外猎人谷方向走去。 曾炜杰被两个人搀扶着随后走到刘行面前,愤愤地道:“真他娘地窝囊,我居然只是一个照面就被三个魔将给击昏过去!元帅,为啥撤兵?某家还要与金狗再战上几次,杀他几个金狗魔将出出气呢!” 看了看他,刘行讥诮一笑道:“曾四哥,你大不过人家就别不服气。有错就认错、挨打要站直。如果真让你继续留在城里,下次怕是不只是被人家打昏过去、只能是我来给你收尸了。” 听此言,更加愤怒,曾炜杰吼道:“谁说爷爷打不过那些魔将,只是他们来得太急、让爷爷没等作出反应就给他们击昏了而已!要是给爷爷做好准备,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看到他输了阵仗还不服软,刘行再次苦笑一下道:“好了、好了,我只是说大军撤出、并未说真正放弃五台城。你要杀敌,以后会机会、不要急于一时嘛!” 话一说完,在雷震搀扶下刘行翻身坐到了马上,随即扔下仍然愤愤不已的曾炜杰,策马朝着县衙方向走了过去。 第108章 夜起爆炸声 七天、整整七天的时间里,只带着二百多人逃走的娄室一跑回太原城外,便被银术可直接派到了阵前、去加入到了攻击太原城池的队伍中。 偷袭算是得手、却也没占到便宜的乌素谷和夹谷谢奴,则在这七天里被银术可下令只许围城、不得在攻,以各种防御器械在太原城三个方向重新布置起了一圈工事。 乌素谷和夹谷谢奴也很清楚,以他们手上所剩的兵力,真若是再攻五台,搞不好不但不能夺取五台城。一旦刘行奋力反击,二人很可能也要步娄室的后尘、惨败后被银术可当成冲锋的小卒一般扔到前军里去冲锋。 城外的敌人顾忌红巾军强大的战力,却没有想到他们所见到城墙上依然是旌旗招招,每日饭时炊烟满城只是刘行故布疑阵的假象。 在这七天里,刘行将转运六营、匠作六营中善于土木挖掘和泥水匠全都调进五台城。每天在城中六眼枯井下面拼命似的挖掘,同时又将大批的火药、地火雷运进五台城后,埋进了许多空荡荡的民房内。 待到第七天正午时分,五台城西面十里外的山脚下,突然阵阵碎石声响起。刘行第一个从地下碎石堆中钻出了地面后,站在刚刚挖掘好、可以供双马并行的地道出口处后,冷笑不止地回望远处金兵大营。 “杂种们,小爷大工告成了,有本事你们就进城。嘿嘿,只要你们敢进城,小爷就让你们再高强的魔界法术也无处施展,只能做炸子鸡!”坏坏笑着低声说完,刘行转身快步走向早已等待在出口外的雷震身旁。 翻身上马后,刘行回头对洞口处站着的一个都头大声道:“你回去,让曾四哥、王转运使和苏大使速依我计行事。告诉他们,我在猎人谷内烫好酒,等他们回来一起喝。” 那个都头应了一声,一转身“蹭”地钻回到了地道内、快速地从地道中向五台城方向奔去。 半个时辰后,围在五台城外金军三座营垒中,都有硬探回报说红巾军突然全部撤出了五台城。 乌素谷和夹谷谢奴接到这样的报告,都是一惊。二人都很清楚,刘行是一个在他们的心中绝对够狡诈、多变的难缠对手。刚刚击溃他们一次攻城就撤兵,使得他二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夹谷谢奴与乌素谷不信,从代州跟随他们一起来的郭企忠却在派出几个高手潜行到北门、确定城中已空无一人后,带着八千人马率先冲进了北门瓮城、并迅速占领北门一带。 得知郭企忠兵不血刃地得了夺五台的头功,乌素谷和夹谷谢奴气得大骂不止、也只能带上兵马分别从西门和东门奔进了五台城。 也正在此时,西边的山路上终于见到了刘彦宗所率真定府援军身影…… “直娘贼地,爷爷们打完了,他才到!”接到奏报,说是刘彦宗带着五万兵马已至城西十五里处的消息后,乌素谷气得一拳砸在五台县衙公案上大骂了一句。 抬头看了看他,夹谷谢奴苦笑道:“刘彦宗仗着斡离不对他宠信,才不会真心与你我同仇敌忾、一起对付那个宋狗小贼呢!你骂、只会让你自己生气。现在,只能先让他进城,增强一下城中兵力、避免被那宋狗小贼杀个回马枪了。” 斡离不、完颜宗望是金国的二太子,勇武且多谋,善于团结汉人谋士与文人,在金国内部被称为仅次于希尹的第二智者。正因为他既骁勇、又足智多谋,所以在金国皇帝那里一直与粘罕、完颜宗翰是被视为大金国两大支柱的重臣。 刘彦宗背靠斡离不那样一颗大树,别说是不按照命令速驰河东、来援战五台。就算他按兵不动,夹谷谢奴、乌素谷,乃至于银术可也是拿他没办法。 深切了解这些、同样是汉臣的郭企忠,在听到二人对话后“蹭”地站起了身来,冷冷地说道:“河北来此,先要崇山峻岭中攀行,数百里能带兵赶来已经是对我等最大的帮助。二位将军不该再去责骂,理应马上出城相迎才是。” 听其言,乌素谷猛转头,瞪着他怪笑道:“啧啧,怎么着,郭将军您这是同命相连之人到了,就要反了不成?别忘了,你等皆汉臣,大金是我女真勇士打下来的大金。想要跟我等对抗,你先想好日后谁为收尸。” “不要仗势欺人,以为你是女真人、以为你法力高过去,就要在此欺我!” 见他直接出言羞辱,郭企忠恶狠狠地反目瞪着他低吼道:“你三次败给那黄口小儿,本将军却兵不血刃先入五台城。依先前银术可大贵人所言,先入五台者封赏猛安世爵。你区区一个法师,敢羞辱一个将封之猛安,小心我告到宗望王子那里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算了。”早年间游历时便与郭企忠相熟的夹谷谢奴一见二人对峙起来,急忙起身道:“都是为大金奋战的手足,谁也不要再起内讧了!走、走、走,我等一起去迎接刘彦宗,让他的五万真定兵帮我等守好这五台城、不给那黄口小儿可趁之机才是最紧要的。” 说完话,夹谷谢奴上前一手一个、拉起乌素谷和郭企忠便朝县衙外走起…… 将相不和,社稷难安。军前内讧,败北不久矣。当刘彦宗被三人迎进城,看到三人之间彼此那种对望仇视的眼神后,他心中想起了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本不属同一个王子统率,东西两路不同帅的刘彦宗,也没有心情去在乌素谷与郭企忠之间去调和。他一进城,便钻到了城北一处大宅子里、闷头大睡起来。 刘彦宗虽然去睡下了,他手下的将士们却不敢造次。在乌素谷、夹谷谢奴和郭企忠主导之下,刘彦宗的副将将五万真定兵迅速分派到了四门之上。尤其在西门,更是直接派上去一万名擅长城防战的汉儿军步军防守。 直到第二日二更时分,真定兵与河东三路人马才算真真正正完成了合兵一处、在五台城中严阵以待、布防完毕…… 城西、一口枯井前。 三更梆响刚过,一个金兵在枯井边撒完尿、刚提上裤子。猛然间从枯井下面窜了一道人影,在他转身想要走回一旁住处时,从他身后搂着脖子、用一柄锋利地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 接着,十几个黑影从枯井中飞出,站到不大的院子中后,为首一人四处张望一下、快速地做了几个手势。 十几道黑影在那几个手势后迅速分来,变成了三队人。一队直扑院子周围房间里的金兵而去,两队分向院外翻跃出去后,从小巷中再散开、蹑手蹑脚地摸向附近其他基础民房。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七八幢房屋里的几十个金兵被这些黑影在睡梦中夺走了性命。十几个黑影重新聚集到口井口前后,为首的人缓缓摘下了鬼脸面具、赫然竟是红巾军踏白营指挥梁兴。 冷冷地扫视一圈周围的房屋,梁兴低声道:“都布置好了?确定没有金兵漏网和发现我们吧?“ “没有漏网之敌……” “确定没被发现……” 几个踏白营的都头连声低语,答话后又向枯井边移动了两步。 微微点了点头,梁兴对三个手上拽着长长引线的踏白兵说道:“稍后我等都下去后,你三人切记要看着引线引爆最近的几个爆点,才可以下去一起离开,都听明白了吗?” 那三人齐齐点头后,梁兴转身一挥手,带着其他人先行飞身落进了枯井中。随后三人也将身子飞入井口、卡在井口上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呲呲”声响起,三根引线快速燃烧着、前进着向附近的房屋地下吐着火焰卷了过去。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打破了午夜的宁静。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三个负责点燃引线地踏白兵恍若三条泥鳅一般顺着口井井壁溜到了井底。 听到地面上持续响起的爆炸声,感受着头顶打底阵阵的震撼,梁兴狡黠一下,低声道:“嘿嘿,元帅这法子太厉害了。一百二十所房屋里,至少也有几千个金狗吧?哈哈,只是这一瞬间,他们就去见了魔王!” 话音一停,梁兴再次挥手中,带着十几个踏白兵从地道中快速向城西方向奔去。 第109章 火烧五台 爆炸声,撕碎了黑夜的宁静。 正在睡梦中的乌素谷、刘彦宗、夹谷谢奴和郭企忠惊闻爆炸声响彻夜空、将地面震得一阵阵颤抖,纷纷被惊得或从女人肚皮上、或从酣醉中惊醒后冲到了各自居住的房间外。 一阵急促的追问后,当刘彦宗看到他手下的一个副将没了一条胳膊、仍然跑到他面前做完报告后昏死过去时。四个人,全都被瞬间惊得呆在当场。 直到片刻后,刘彦宗最先冲震惊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一清醒,马上下达命令、全城内逐间房屋去进行搜查。 乌素谷和夹谷谢奴的,以及郭企忠是见识过爆炎弹威力的,也在刘彦宗命令下达后发出了同样的命令、严令麾下要将城市里每一处墙角都必须查看清楚。不确定不会再有红巾军暗藏的爆炎弹后,才允许麾下的金军将士再做休息…… 然而让四个金将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五台城乱作一团,几乎所有金狗兵士都加入到挖墙角、凿墙根的行动去之后。城外,西门、北门和南门三个方向,突然出现了三股红巾军骑兵。 这些红巾军骑兵,飞骑驰骋到护城河边,竟以强弓劲弩向城墙上射出几轮箭雨后。待金兵以为会有后续跟进的步军要攻城时,竟全都呼啸而去、不见了踪影。 当负责城上防守的金兵刚刚松了一口气,又是三波红巾军飞骑风驰电掣冲到了护城河边,再以箭雨袭攻击一轮后快速散去…… 直到黎明时分,城上的警钟声、城内的锣响终于渐渐停止下来。 城内所有的金兵,都是在睡得最香甜时被惊醒,当太阳升起、暖暖的阳光披洒到他们身上那一刹那,很多人原地倒下、靠在墙边便昏昏沉沉地去见了周公。 眼见到部下们各个疲惫不堪、精神与体力都被大半夜的折腾弄到几乎崩溃,四个金将也不去再强求什么,只得吩咐一些还算有精神的金兵继续严防死守、全城巡查以后也都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倒头大睡…… 扰乱战、地道战,这还只是个开端而已。 辰时刚至,城外山顶上的刘行估计金兵乃至于四个敌将应该都已疲惫不堪、甚至大多数人已经昏昏睡去时,又接连不断地下达了一串指令。 伴随刘行新的命令发出,五台城南最高峰上,突然五十架飞鸢腾空而起、飞到五台城上百丈高空处,朝着地面扔下了一阵黑色的石雨。 城中那些负责巡查的金兵,还以为天上那些红巾军又是向城内投掷爆炎弹,惊呼中四处闪躲。 当飞鸢掠过,许多金兵从惊恐中逐渐镇定下来,看清楚落地的黑雨是什么物事时,都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居然是一块又一块的巨大石炭落地后摔出来的一块又一块的碎小石炭。 就在那些金兵望着在城中大街小巷上横七竖八、星罗密布的碎石炭不知是何情况时,天空又是五十架飞鸢掠空而来。 无数闪烁了晶莹光亮,在五十架飞鸢掠过城中时阵阵桐油化作雨洒落进了五台城中。 金兵这才意识到,红巾军是要火烧五台城。 没等他的惊呼声将沉睡中那些金兵喊得醒来,南北二门和西门外,突然出现了红巾军三股部队。 每一股,都是骑兵在前、步军在后。不过与夜里绕城袭扰的时候不同。这一次跟在骑兵后面多出的那些步军,全都是推着一看便知是用简易方法造出来的投石机快速冲到了护城河外缘、弓箭射程之外的地方。 呼呼风响,红巾军骑兵一冲到护城河边还是箭雨先至,将城头上金兵压得只能躲在墙垛后不敢抬头。待金兵刚开始准备反击时,那些简易投石机便将密密麻麻的火球扔向了五台城。 惊呼、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从五台城中响起。城中各处几乎都在瞬间升腾起团团火焰,那些火焰是火球落到石炭与桐油混合物上升起的,瞬间便化作熊熊烈火、燃遍全城。 与此同时,金兵设置在城东的军械库内,突然从地下蹦出了五百多个红巾军将士。 这五百多人,各个都是身手矫健、行动异常迅猛的武者级兵士。从军械库地面下一钻出来,只是用了很少的时间便把军械库内的四五百个守库金兵杀了个干干净净。 待附近金兵闻讯赶到驰援军械库,看到的只是被熊熊烈火吞噬着屋宇。 更让第二次从睡梦中被惊醒的金军四将没有想到的是,军械库只是个开始。 在接下去的半个时辰内,四支金兵在城内的四处军粮仓内,接二连三出现了那五百个武者修为的红巾军将士。那五百人,一击即走、放火之后马上从地面上消失。只在一个时辰内,便将城内四大军仓全都变成了灰烬…… …… 城外,西山顶上。望着五台城上空越来越浓的黑烟,听着城中金兵持续不断、越发高涨的惊叫、大呼声,刘行缓缓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曾炜杰。 “曾四哥,怎样?这地道战加火雷攻,杀得过瘾吧?”嘴角浮现着嗜血而又狡黠的笑容,刘行对曾炜杰问了一句。 重重点了点头,曾炜杰有些亢奋地说道:“给他们一座空城,金狗四贼就以为是取胜了。嘿嘿,任他们如何也猜想不到,原来元帅是要再玩诱敌捉鳖之计,将其全部变成红烧狗肉。” “红烧狗肉。”忽然听到这样一个词汇,刘行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哈哈……不错、不错,金狗、金狗,红烧之后可不是就变成了红烧狗肉吗?” 言至半句,刘行猛地脸色一凛:“马上下令,向城中剩余的井渠中倾倒桐油。既然已经红烧成功,千万不可给那群盘中餐一样的金狗任何自救机会。” 闻听此言,曾炜杰迅速转身,对他身后几个都头吩咐了几声。 那几个都头接令后,马上离开。片刻后,从山里流向五台城各处井渠的地面小溪、地下泉水中的水面上便出现了一层泛着晶莹光芒的桐油。 正如刘行所预料到,被大火团团包围中,城内的金兵还是很快形成了许多股小部队。那些小部队一聚集完,就有一些谋克暂为主官、带人或去救援军械库房和粮仓,或是原地找有水的井口打水去救火。 刚开始的时候,城中十二眼井里被金兵提上去的井水,确实缓解了一下城中的火势。但很快,当地面溪水和地下水道里夹杂着桐油的水涌入十二眼水井内、被金兵提上去后,城中的火势忽然之间再次变大…… 爆炸声,很快地再次震天而起。 这一次的爆炸,不再是刘行派出的飞鸢队或者简易投石机造成的,而是金兵用夹杂着桐油的就会泼到了城中各处在红巾军撤退前埋藏好的火药上后引起的。 这一轮的爆炸,远比上一轮更加猛烈。只在顷刻间遍布了五台城每一处角落,将城中无数还想要去救火的金兵炸死在了毫无防备中。 第110章 金军内忧 听闻到爆炸声再次响起,刘行冷冷一笑道:“传令,收兵。” 忽闻此言,曾炜杰愕然一愣,问道:“元帅,为甚收兵呀?金狗大乱,正是收复城池的好机会呀!”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道:“井水里全是桐油、城里房屋全被炸没了,只剩一个空壳的五台城我们要来做什么?只要金狗敢出城,杨先锋、李壮兄弟他们,才有机会砍几颗脑袋玩。金狗不出城,就等着在城池里饿死。不战而屈人之兵、杀敌不自损才是用兵的上策。” 看着刘行话说完后转身向山下走去,曾炜杰恍然大悟,自语道:“是哦,杀敌不自损,不战而驱人之兵。金狗在城中已经变成红烧狗肉,是没必要再去让兄弟们徒然都增损伤了哦!” 这话一说完,他追上刘行欢快地叫到:“元帅、元帅,您这奇谋妙计,不知道是不是会给金狗那两女真、两汉贼气炸了肺子呀……” …… 曾炜杰说得没错,此时在五台城内、县衙外一片被炸出来的空地上。 乌素谷铁青着脸,看着刘彦宗吼道:“刘彦宗,你的队伍是最后进城的,若是依我等所言一进城便接手城内巡查,怎会给那宋狗小贼这样的机会。” 听到将责任推向自己,刘彦宗眼睛一瞪、反唇相讥道:“前日里我不愿让我手下兵士去巡城时,你不是也说宋狗小贼新败、未必敢来反攻吗?这怎的,一出了败事,就要全推到某家一人身上不成?” “你官职比我高、又号称是斡离不最大的谋士,而且你手下的兵马最多。我只不过是一个法师,并非将领,主责不在你、又在谁?”被反驳,乌素谷不甘心地又说了一句后,死死地瞪住了刘彦宗。 刘彦宗虽是辽国旧臣,但他是真正学过儒家学问的人。在投靠金国后,这两年来的确已经成为其自身谋略、策略上都仅次于希尹那位金国二太子十分看重的汉臣。 对宋开战以来,刘彦宗也逐渐成为了斡离不帐前最大的谋士,为斡离不轻松横扫河北、金军汴京城出了很多计策。正因为他足智多谋,才会被斡离不留守在真定城、得到真正倚重和信赖。 而乌素谷不同,他只是一个法师、一个之前就曾两战两败于刘行手下的法师,对行军打仗本身就属于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这些是事实,刘彦宗也明白乌素谷如果要推卸责任,他将是百口莫辩、必然地第一个替罪羔羊。 但没人会愿意做替罪羔羊,刘彦宗明知没理,却还要强辩三分:“我属二太子统率,无权督导你西路兵马。就算前日里我要如何,你等岂会遵从?现在来怪我,想要将战败之责全推给我?就算纠缠到上京去,我也绝对不认。” “二位、二位……” 眼见二人谁都不愿意承担失责之过,夹谷谢奴急忙上前道:“现今之计,不是论谁之过的时候。城中井水里如今都是桐油了,二位与其现在这样争执,不如速速想一下我等接下去该如何调度、尽量减少损失并且保住五台吧。” 听到他的话,二人一起转头看向他,却是同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谁也没有说话。 郭企忠见状,心底暗道:直娘贼地,都什么时候了,女真人还在跟我们汉儿这里推卸责任。不行,爷爷的天德军不能继续被这熊熊大火和爆裂火焰吞噬…… 想到此处,郭企忠起身便走,口中大声道:“你们爱吵便吵,爷爷不能让天德军和代州来的兵马继续被大火吞噬、消耗殆尽。你们在这里吵,爷爷带人出北门、回代州。” “站住!” 郭企忠没等走上几步,夹谷谢奴突然吼道:“你带兵回代州,宋狗小贼狡诈你还没见识过吗?他会任由你带兵离开吗?” 闻听此言,郭企忠心底一惊,暗想道:是啊!那宋狗小贼实在狡诈多变,他既然火烧五台城,岂会任由我轻松地带兵回到代州去? 念及此,郭企忠站住身形、回首看向夹谷谢奴:“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等四部兵马,任由大火吞噬而不有所行动吧?” 见他停住了脚步,夹谷谢奴微微思索后说道:“城中有许多地方已被大火烧过,相信也不会再有宋狗小贼埋藏下的火药可以造成我军将士的伤亡。依我之想,先将各部集向那些过火之地。确保城墙上不失,先尽量保住兵力、保住城池再想其他办法,才是当今之计。” “这是好办法。”夹谷谢奴话音才落,刘彦宗率先表示赞成:“那好,我这就下令,让我麾下将士停止救火、速往各处过火之地暂避。” “且慢!”刘彦宗说完话就要走,夹谷谢奴却一把拽住了被他烧得焦糊一片的袖子:“四部人马,同居城内。若我等只是下令寻过火地去暂避,势必会再次出现女真勇士欺压甚至自戮汉儿兵的情况。” 每每作战,女真勇士是主力,但一旦遇上强敌阻碍那些女真人便会经常去强行去干汉儿兵做敢战士、当先锋去送死。 在真定之战中,刘彦宗也不只一次亲眼见到张所、种师中、刘韐等人的部队将女真兵打得打败、狂奔溃走。在那些女真人溃走之时,更是常见为了夺路而逃,女真人挥刀砍杀挡在他们去路上的汉儿兵。 而这次跟随刘彦宗来到河东的五万人马中,只有五千女真兵。其他的,不是契丹降卒、便是燕云怨军、再或者是故辽旧部。真若是不加以束缚,刘彦宗相信他麾下的那些汉儿、契丹以及奚、鞑靼等各族兵士极有可能被女真人自相残杀弄死。 所以在听到夹谷谢奴说出这样的话以后,他不禁也是面露惊恐道:“那怎么办?” 夹谷谢奴皱眉稍加思索后,正色道:“四部分往角,真定兵人数最多、辟城东与中央地区过火地。代州两部人马,分往南、北,我率所部前往西城。四部所到,先行各位为战、确保城墙无失。不知三位,可同意否?” 南北有瓮城,防守方便。东面几乎至今未曾被红巾军直接袭扰过,也处于安全。夹谷谢奴将他和他的部队直接分配到了可能会被最先攻击、相对而言是最危险的西城。其他三人听完后,自然再无异议、当即应承下来。 而无论是刘彦宗、乌素谷还是郭企忠都没有发现,就是他们为了自私的目的接受了夹谷谢奴建议这一刻开始,他们的自私开始将夹谷谢奴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那个高度,在不久之后,让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极大转变、同时也彻底改变了夹谷谢奴的命运…… …… 金兵在城内开始调动人马、向各处过火地聚集去了。城外,刘行却带着红巾军将士们从容撤回到了猎人谷中。 一回到山谷,刘行立即下令全军配发酒水、所有将士饭后马上睡觉。这命令一出,很多人都感到不解。因为历来在大宋的军队,只在犒赏时才允许将士们饮酒。许多人想不明白,刘行让所有喝酒、然后赶紧睡觉是要做什么。 当各营奔向城西第一幢刚刚竣工的五层石楼中转运使司衙门时,刘行却坐在浩气厅十分清楚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只是不想马上揭晓心中之计,以求施展时再次将全军士气提升到一个更高的沸点。 第111章 伏雷灭敌骑 夜,悄然中又一次降临到河东大地上,将整个五台城和周围的群山全部包裹进了一片漆黑中。 五台城内,夹谷谢奴坐在篝火旁,看着身边往来奔波、正在从那些瓦砾中寻找尚未被完全烧成灰烬的房梁、墙柱去重新搭建临时住所的金兵,心中突然一阵悸动。 这悸动,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是夹谷谢奴将要面临危险的时候。这个时候突然又一次出现,让夹谷谢奴“蹭”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嗖、嗖、嗖……” 就在夹谷谢奴刚刚站起身,想要向四处巡视的刹那间,忽然之间从他的身侧东北角落里飞出了十几枝没羽箭径自直取他的身躯。 惊闻风声来,下意识中夹谷谢奴急急运气真气、以全身功力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黑雾真气护盾。 几个就在他身旁的护卫,也在同时大叫着飞身而起扑到了夹谷谢奴的身旁。 那些没羽箭射到夹谷谢奴身外的护体真气盾上被弹开的同时,修为不高的两个护卫却被那些没羽箭射中了身体、发出惨叫声后重重摔在他的脚下。 “敌袭、敌袭,宋狗又来偷袭!” 喊声,瞬间撕碎了深夜的寂静,在五台城东响起。 夹谷谢奴的在喊声响起事,拎起长刀飞身而起、扑向了没羽箭射出的地方。许多金兵,也在同时纷纷起身、拿起兵器,各个战战兢兢四下张望着,寻找可能出现的下一个攻击点。 然而,让夹谷谢奴和金兵们都未曾想到的是,夹谷谢奴飞身落到没羽箭射出地方时,没有看到任何人、看到的只是一片残垣断壁中架着的两杆诸葛连弩。 挥刀将那连弩劈成两半,夹谷谢奴冷眼扫视身在附近,忽然怒吼道:“宋狗小贼,要战便战,何以只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出来、出来,宋狗出来,爷爷们与你等决一死战!” 听到主将的骂声,很多金兵纷纷跟着附和、发出阵阵叫骂声。 这叫骂声,有愤怒、更多地却是无奈。因为只是在从傍晚到如今,几个时辰内他们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被这样的偷袭惊出一身冷汗。 但是任由他们如何叫骂,却听到不任何回应声,只有他们彼此的骂声形成回音后,留下一片死寂。 这喧嚣过后的死寂,使得许多已经十几个时辰水米未进、未曾合眼的金兵迅速陷入了疯狂。他们纷纷拿起兵器,冲到附近残垣断壁中,将一腔怒火变作力量、奋力向那些残垣断壁劈杀过去…… 地下、两丈多深的地下,从早已被破砖头、碎瓦片挡住的出口中听到那些叫骂声,梁兴侧头对身后的李壮做了一个鬼脸:“嘿嘿,听到没?李小哥,这一下午,金狗这般咒骂了不下十几次咯。接下去,换你带着兄弟们,继续让这些金狗狂吠吧。” 鄙夷笑了笑,李壮点了点头:“好,就让我带着兄弟们,引出这全城一夜狗吠声。梁小哥,你带着踏白营的兄弟忙活了一天,也该回去休息了。” 也是轻轻点了点头,梁兴随即低声喝令:“踏白营、跟我走,回谷喝酒吃肉去。” 听到他的喝令声,三百多个整个下午都在不断从地道里钻出去、冷箭射完立即藏回地道中的踏白营兵士们迅速跟随在梁兴身后,顺着地道向城外方向走去。 梁兴才走,李壮便接连发出了几道命令。片刻后,地面上又是几支连弩射出冷箭,钉死了几个金兵后,发射连弩的豹突营兵士们快速地落回到了地道中。地面上,则在随后又是阵阵骂声连连响起…… 城东如此,城西、城南、城北此刻也是同样。刘行派出豹突营和脱掉厚重战甲的玄甲营,从梁兴与苏东带领各自部下从地道中向猎人谷方向撤回时立即接了上去,开始了新一轮冷箭杀敌、扰敌的夜战。 面对这样不断有冷箭射来,却无法捉到放箭宋军的局面,夹谷谢奴、刘彦宗、乌素谷和郭企忠很快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其麾下金兵们背靠背去休憩。 可惜的是,虽然被杀伤的人数逐渐减少,四人和其麾下的金兵们,却谁也不敢闭上眼睛。整整一夜,五台城内的四路人马就在胆战心惊中,大眼瞪小眼地熬过了一夜。 天亮时,四将凑到了一起。乌素谷余刘彦宗再次争执之时,夹谷谢奴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分兵出城、去西山寻找宋军可能藏身的地方。务求寻到后,将刘行和他的部下歼灭、从而终止这样夜不能寐境况继续出现。 四个人商量半天,最终决定各出一千名骑兵,统一交由郭企忠率领出城去寻找刘行的部队决战。 待郭企忠从四部挑选出四千人,勉强凑出四千匹战马,走出西门时。 西门外、七里处的山上。 “元帅,金狗果然派马军出城来了。”爬在一颗大树上的张扬,遥遥地看到金兵出城,身子从大树上一滑落下来,便兴高采烈地跑到了刘行身旁。 看了他一眼,刘行淡然地说道:“七里路,估计金狗不敢大摇大摆来,只会举步四望、边探路边走过来。大家赶吃,吃完之后看旗行事。” 听到刘行的话,隐身在树林中的陷阵营五百名兵士纷纷加快了早饭进食速度。 而郭企忠也正如刘行所料,带着四千骑兵出城后完全就是一副做贼地样子。走走停停、缓缓行进,行进中不断派出小股骑兵到前方探路。确定前方没有红巾军冷箭可能射出来的地方后,才干大军再向前走。 结果,只是七里路、换做平时金军骑兵用不上一炷香时间便能跑的路,郭企忠带着他的四千骑兵竟然用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刘行率兵埋伏好的山谷中。 一进山谷,看着眼前开阔地,再看了看两旁平缓的山坡和茂密的树林,郭企忠再次洒出侦骑冲进树林中探查一番后,才带兵放开胆量走进了山谷。 山林藏伏兵,是任何一个时代里常见的战术。可惜,郭企忠无法想象的是,仍然是山林藏兵、只不过刘行藏兵的地方却不是山里地面上、而在一颗颗被掏空的大树里和山石下。 就在郭企忠大军全部进入山谷内后,刘行双眼紧紧盯着山下走过的成群金兵,猛然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命令一出,两侧山顶、山坡上十几颗大树上同时出现了红巾军的旗手。伴随着十几对红、黑、白三色旗帜挥舞起来,五百个陷阵营将士忽然从大树中、山石下漏出了脑袋后,快速抓住了藏在草丛里、地表下那些地火雷的引弦。 “轰、轰、轰……” 当旗语发出“全体拉弦”的指令后,顷刻间,整个山谷中爆裂声四处炸响、不满地火雷的山谷中瞬间变成了火焰的海洋。 “不好、宋狗有埋伏,快撤、快撤。” 连天而起的地火雷爆炸中,郭企忠惊声大呼后,根本不去管他周围的骑兵、竟独自施展起功力从马上纵身而起,然后掠过朝着五台城方向飞了过去。 “放箭!”一看到郭企忠独自要逃走,藏身在最靠近山谷的张扬立即从山石下蹦了出来,高呼声中率先挂弦、将全身功力灌向手中诸葛连弩后,对着郭企忠射出了三十枝没羽箭。 听到张扬呼喊声,他的周围迅速从地下、树中闪出了百十个手持诸葛连弩的陷阵营将士,紧随其后也对郭企忠射出了一阵蝗群般的箭雨。 惊闻身侧箭矢声风来,郭企忠不假思索猛地下坠、而后落地时就地一个翻滚藏到了一匹被炸死的战马尸体下面。 密集的箭矢射中*声响后,当郭企忠从战马尸体后探头看时,他被吓得顿时面如纸色:只见战马尸体两侧,扎满了密密麻麻地没羽箭,少说也有上千枝之多。 心中大骇,郭企忠抬头再看,更是彻底丧失斗志:因为只在顷刻间,他所率领的四千骑兵竟被炸得全都人仰马翻,几乎找不到一个还站在那里的骑兵。 斗志一失,郭企忠来不及多想、再次运功施展出了他从女真人那里学到的遁地之法,没命似的逃回了五台城。 第112章 又闻岳飞来 郭企忠逃了,张扬想要去追。 然而张扬还没等冲上去,刘行便飞身落到他身旁,在他的脑门上轻轻敲打了一下,笑道:“你个张黑子,四千金狗马军都被你给灭了,还非要去追人家主将干嘛?” 闻言转头看着刘行,咧嘴一笑,张扬道:“斩敌务尽,不是元帅您教我的吗?” 再次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刘行道:“你带兵追,追到城下金狗放箭,不是又要折损我们的兄弟。这样多好,我们不废一兵一卒,干掉他四千精锐马军。现在城的金狗,估计再怎么拼凑,也凑不出像样的马军来了。那区区一个主将,以后还能跑得了吗?” 金军,素以骑兵著称。听到刘行此言,张扬虽憨却也明白言中之意:没了骑兵的女真人,就是一群没了脚的待宰羔羊。 原本是我为羔羊、敌似虎狼,只在刘行计谋连施后迅速扭转变成敌为羔羊、我为虎狼,张扬的兴奋不言而喻、心底深处对刘行多日来似乎是刻意频频对他的打压而带来地不满仿佛在瞬间灰飞烟灭…… 正当张扬亢奋地高呼着、带着他的手下冲下山坡,去将倒地未起、仍在哀呼惨嚎中的金兵终结生命。在两旁山坡上隐藏着地另外几百个骑兵追赶着被地火雷惊得正在满山谷乱窜那些脱缰战马的时候,远处百骑绝尘而来、冲上了山坡。 这余人的骑兵中,为首的都头一跑到刘行身前马上拱手道:“元帅,我等随王转运使在南郊埋地火雷基本完毕,突然来了一队身着平定军装束的骑兵,护着数万百姓说是前来投奔种殿帅。为首之人,也是自称岳飞、字鹏举的一员年轻小将。” 听到这话,刘行微微皱眉,暗忖道:金狗前一次想诈开五台城门,使的就是岳飞名号。一个区区偏校能让金狗将其名字当成招牌,说明此时的岳飞虽不及后世所知那般名扬天下却也是在平定军中打出了威名来。人怕出名猪怕壮,上次进城的是头猪、这次来的会是人吗? 在那个马上的都头目光关注下,刘行侧身踱起碎步,心底又想道:能护着数万汉家儿女来投种殿帅,应该是人非猪。因为即便现在两军正面对抗时,金狗似乎也并不知道小爷派人在河东各处汉人中散出了消息,言明师叔在我这里…… 念及此,刘行心一横暗道:管他呢!反正小爷这七天来让山中军民制成的地火雷已经将整个五台城外全都变成雷区了。就算那人又是一个冒牌货,小爷给他弄进雷区里、挂弦一通炸,不信他能跑得了。 这注意打定后,刘行转身快速奔到自己的战马前。翻身上马后,一挥手,大声道:“走,随我去看一看。真的岳飞来到,我军将得一强大臂膀。若是假的,就让他也尝尝我们的石雷、瓷雷和瓦当雷。” 话音落,刘行策马转身、率先向南疾驰。 几个正在山坡上收整军械的兵士,听到刘行的话之后,心中却都是为之振奋。 让这些兵士心中振奋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这七天来刘行几乎用光了两个多月以来猎人谷炼制、储下的所有火药,以脊瓦、瓷瓶里塞入三棱碎石块和用石头直接掏空后造出来的地火雷,足以让几万金军有来无回。 其二,这些天刘行不只一次在军中诸将面前自语似地说出“若是真的岳飞来投该有多好”那样的话。 能让刘行如此敬佩、希望与之并肩作战的将军,定然也绝非等闲。 强将可带出强兵,强将可横扫千军。 若南郊来的真是那岳飞,一定会让红巾军战力再次提升许多…… …… 在刘行率兵赶往南门的同时,郭企忠异常狼狈地逃回到了五台城西门前。守在城头上的金兵,一见到他那副样子,许多人竟忍俊不住想要失声笑出声来。 郭企忠出城的时候,还是飒爽一张、威严有加的将军。回来的时候战甲残破成了一块块碎铜片,里面的衣服也是东一个窟窿、西一个孔,让人看上去就像是个乞丐。 最引人发笑的,还是他那本来梳理得异常整齐的美髯,此时已被炸得全都弯曲犹如西域人的头发般打起了卷。 一位曾经追随金太祖暴打辽国、跟随完颜娄室一起擒住末代皇帝天祚帝的郭企忠,竟在片刻光阴间被人打成这么一副模样,怎能让守城的金兵不暗自窃笑不休。 窃笑归窃笑,守城的士兵还是在他大声呼唤后,打开城门将他放进了城。 当夹谷谢奴、刘彦宗和乌素谷看到他的时候,这三位将军可不是城上的守城士兵。三人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一起看着狼狈不堪地郭企忠一阵暴笑。 笑声停止后,夹谷谢奴才从郭企忠口中问出了他兵败的原因。 待他说完出城后遭遇到的情况后,夹谷谢奴低头微微思索后,先是看向了刘彦宗:“刘将军,您素以二太子麾下第一谋士闻名天下,不知可有什么办法使那宋狗小贼无法再对我军施展天、地两种火雷的轰击?” 闻言也是稍加思索后,刘宗颜道:“火雷需火才可引燃、形成爆炸,想来其道理应与中原之爆竹相同。爆竹遇水,则无法燃爆。我想,只有让我军将士再出城时,随身多带皮囊以求用水阻止那宋狗小贼的两种火雷爆炸才可。” 轻轻点了点头,夹谷谢奴又看向乌素谷道:“*师,不知您带来的那些法师中,可有人施展呼风唤雨的法术?如果有那样的法师,先以法术招来风雨、灌西城大地。我想,定可破除宋狗小贼那二雷。” 听到这话,乌素谷皱着眉说到:“我带来的师弟、师侄中确实有十几人可以施展呼风唤雨的法术,可是那些人修为大多都的散魔下层。不要忘了,那宋狗小贼如今已到了金丹中层修为,且还手持仙剑。若我等施法,难保不被他破掉呀!” 听闻这话,夹谷谢奴也是有些无奈,苦着脸说道:“方才我登城已看清,那小贼正在五台城外四处谴人挖坑,应该是埋那地火之雷。无论那个只会玩流寇一般战术的宋狗小贼和他身边那些人修为如何,只要我军有一阵暴雨,至少还能寻到一些出路。” “好吧,既然夹谷将军你执意如此,我便将城中师弟、师侄中会使呼风唤雨术的人全部召到城墙上。何时施展法术,全听你的。” 乌素谷意识到情况紧急,加上两人都是几次三番同败于刘行手下,他的心中对夹谷谢奴没有不服气、只有同病相怜与同仇敌忾。所以在夹谷谢奴的话说完后,他立即便答应了下来…… 城中金军动起来了,几十个会施展风雨法术的散魔级魔道修行者,与刘彦宗军中十几个同样能够施展风雨法术的中原与原来辽国的修行者一起,很快便被召集、分派到了城墙上。 四十五个人同时施展法术,在刘行远远看到王命德与数万从太原城中逃出来的百姓时,突然之间在天空中招来了团团乌云、迅速笼罩到了五台城的四方。 眼见乌云骤然聚拢,刘行回望五台城上看清楚是金军在施展发出要呼风唤雨后,心中只是暗暗笑道:愚蠢的女真人,真以为小爷会是用爆竹里的火药装填的爆炎弹和地火雷吗?二货,就算你发出洪水来,小爷的地火雷也不会因浸水而不能在挂弦后引爆。 第113章 先来个下马威 乌云漫卷、豪雨落下。 刘行暗笑后,带着人马才走到南郊雷场附近,天上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洒落下来、挥挥洒洒地落到了大地上。 仰头任由雨水冲刷了一下脸上的灰烬与尘埃,刘行纵马走到了被一群红巾军兵士围绕着、身着平定军号衣的骑兵面前。 放眼看去,为首一员小将年约二十三、四岁,身上只是披挂着半扇皮质骑甲却掩盖不住他异常健硕的身体和飒爽的威仪。 见到刘行策马来到面前,那小将举起了手中的铁枪对着刘行拱手道:“小的平定军马军先锋官、乐陵留后岳飞,参见刘判官。” 武将之礼相见,嘴上叫的却是刘行的文职官职。听到他的话,刘行心底一阵无奈:俗套的礼仪没人能规避,武将见文官必然要先矮上一等。眼前这人若真是岳飞,看来也未必真如史书上说的那样有些持才自傲、刚愎自用…… 现实的环境让人无奈,刘行也只能是回礼道:“你真的是岳飞?” 面露迟疑色,岳飞道:“大官人何以出此问,难道这天地间,还有第二个小的不成?” “你师承何人?”不先说出之前曾有金兵冒他的名号施诈城计,刘行淡然地问了句。 岳飞被问到,依然是面有疑色,但还是从容答道:“武学师承乡豪周侗、道法源承云梦山水帘洞王鏊老祖。” 周侗是对上了,岳飞说出他的道法师承时却惊得刘行脊背生凉:王敖老祖!真的假的?史料上只见到岳飞的师傅是周侗,从未见过他还有道法上的师傅呀!而且,王敖老祖、那是谁呀?那是狄青、薛丁山的师傅,是绝对以为超级牛人啊…… 看到刘行只是望着他大惊失色,岳飞更加不解、颔首道:“刘大官人,为何如此看飞?难道,飞有何不妥吗?” 被他这一问,刘行猛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心底暗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也是会被后世里无数次篡改的。况且,史官们从不曾在正史上记载名将们的道法师承一类的东西。最直观的就是封神的关帝爷,死后封神不也一样没在史书上有过明确记载。 岳飞的功绩、忠诚、武力值和兵法使用能力,那都远比关帝爷还牛上一些。他能是王敖老祖的徒弟,自然也不能算是什么奇怪事了…… 迅速想明白这些,刘行强按住心中震惊,微微笑道:“没、没什么,只是未曾想到,岳将军不只是周大官人的弟子,更是王敖老祖的得意弟子。老祖之名,实在令我仰慕万分,才会有方才的失神,还望岳将军切莫见怪。” 浅笑一下,岳飞道:“刘大官人这是哪里的话,飞闻听您也是陈抟老祖所传豹林谷的弟子。陈抟老祖的法力也不在家师之下、堪称本朝第一神仙呢。” 陈抟老祖是北宋一朝首屈一指的新神仙,王敖却是千年老神仙、无论修为和实力上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听到岳飞日此拉近距离,刘行心中只能是心中再次无奈。 无奈归无奈,但从师承一事上去问,刘行还不敢确定眼前这人真的就是岳飞。 所以寒暄过后,刘行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岳将军,敢问平定军中肖德镇、肖将军,可曾与岳将军有所相交呀?” 听到这话,岳飞完全不假思索地脱口答道:“我入平定军时,肖将军已为先锋官。待我到军使帐前时,肖将军已勾调他处、并无交集。” “那请问李忠虎、李将军,岳将军你该认得吧?”之前在城楼上,刘行已经问过一次肖德镇的事情,所以岳飞答对后刘行仍然不放心、又问出了另外一个旧相识的境况来。 又听此问,岳飞仍然是马上作答道:“李忠虎将军倒是曾与飞同饮过两次酒,不过他早已不是平定军中的人、而是殿前司都虞侯。飞有幸与他同饮,还是多蒙军使昔日抬爱。” 真是岳飞、这回是真的!听完岳飞这次的回答,刘行彻底打消了所有的怀疑。因为李忠虎是种师道的亲传弟子、靖康元年时才因功擢升后调入汴京城里担任殿前司都虞侯的。而李忠虎那个人,素来孤僻、不喜交游,能知道他的人除非是真正见过他的。 打消了最后的疑虑,刘行猛转头看着岳飞,放声大笑道:“这天地间魔涨道消,却让我得到杨先锋后又得岳将军。天地任我闯、不怕不能逆天起、不怕不能保中原、不怕金狗不完蛋!哈哈……” 刘行一连三个“不怕”说出来,岳飞反倒有些愣住了。自从他与太原城中逃出来的百姓在大山中相遇那一刻开始,那些百姓几乎每天都会他的兄弟讲述刘行太原城头雷公术劈杀金狗大将、西门外二百骑打败金军数千精锐,以及城内斩杀通敌世家的丰功伟绩。 在岳飞的心里,来此之前已经形成了一个对刘行的初步印象:这豹林谷的弟子,要么是个不世战神、要么是个仙缘极厚的天地奇人,最差劲也会是一个文武全才、拥有旷世绝学的奇少年。 此时突然听到刘行竟在见到他之后,一连说出了三个“不怕”来,岳飞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惊诧中、微微颔首,岳飞道:“刘大官人这是说得哪里话,飞只是一个学艺不精的武夫、岂能当得起大官人您如此高的评价。” 闻其言,刘行不想继续顾左右眼其他,正色道:“岳飞,我问三个问题可好?“ 抬头愕然地看了看刘行,岳飞道:“大官人请问。” “天下的是官家的天下,还是黎民百姓的天下?” “自然是黎民百姓的天下,官家只是替天行狩。” “我们保的是官家的天下,还是百姓的天下?我们该为官家而战,还是为百姓而战?” “这……” 第一个问题作答时,岳飞还可以不做多想。当听到刘行这第二个问题时,不禁有些错愕、低头思索起来。 见他低头思索,刘行不想让多做思索,快语道:“官家只是代天巡狩,我师叔与我所建这红巾军却是只为苍生不为主。不是我等不懂得忠君爱国,只是朝中奸佞多生、我等不想被那些奸党掣肘。岳将军若是赞同我等志愿,自今日起便可与我等成兄弟。若不赞同,那么我只能让将军和诸位兄弟休整一番后,再寻他处。” 咄咄逼人、不给他思考,刘行很清楚岳飞是一个愚忠的人。正是他对赵宋王朝的愚忠,才会最终让他走上被冤枉致死的绝路。 猎人谷里,已经有了一个种师中那样愚忠的人,让刘行做了来到这个时空以后第一次违心之事。 岳飞虽厉害,但如果能与自己志同道合、刘行此时的想法是:他如果能跟自己志同道合,这只当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如果不能,那就让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宁愿放他改投他处、也绝不留下来给自己制造麻烦。…… 岳飞自然不知道刘行心中所想,他听到这翻话后,心底里暗暗想道:只为苍生不为主,朝中奸佞横行才祸国。刘行说得没错,先有元祐之争、再有六贼祸国,官家昏乱才使大宋有今日的灭顶灾难。 可是公然喊出“只为苍生不为主”这样话,实在有些大逆不道。况且没了忠君爱国之志,又如何成就驱逐金狗、阻止魔涨道消的大业呢?又如何使人愿意追随呢?而且即便是日后了完成驱逐金狗的大业,怕是官家也难容今日这样一支鬼面红巾军吧? 可是我若不投入红巾军,方圆几百里内再大宋强军可投。太行山东面虽有张所、张大人在那里招兵买马,以我手下这点人马想要冲破金狗层层关卡、去投张大人是根本不现实的。 第114章 收下岳飞 看得真切,岳飞似乎是陷入到了沉思中。 大战之时,金狗至少短时间内未必敢再次派出兵马来,刘行却不想在此多耽搁时间。时间对于刘行而言,就等于是工事加固、诸多军务可以早些处理完。 不愿多等的刘行,在岳飞低头苦思时又一次开口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奸佞横生的朝堂便是危墙。苍生乃为社稷根本、更比官家所谓朝堂重要。岳将军,我这里军务繁杂、还有很多工事要我督建。可否快些想好,回到的我这第二个问题。” 危墙,岳飞听到这样一个词,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是呀!大宋就是一座危墙。可这危墙原本是一座长城,是被官家给祸害成危墙的。救苍生是救大宋,救苍生是救社稷,与其让自己身处于危墙下,随时被奸臣所害,又何必一心只为官家而战呢? 念及此,岳飞抬头朗声道:“苍生为社稷根本,苍生自然重于官家,所以某家赞同刘大官人您与众兄弟的志愿。愿只为苍生战、不求官家封。” 原本以为他还会质疑自己的话是不忠不义的反叛言辞,刘行听到他的话之后,不禁反倒有些惊诧,心中暗道:这岳飞也不是是跟愚忠嘛?小爷只是这么一煽动,他就给小爷说服了。看来人之本性、并非都是天定。 略有窃喜,刘行露出了笑脸来,马上说道:“好,那我就问第三个问题。敢问岳将军,兵家所重各有不同。是号令如一重要呀,还是如大宋朝一般一军多个主职互相掣肘更好呀?” 双眼盯着刘行,岳飞立即作答道:“我大宋官制,确实诸多掣肘才使号令不一。飞以为,若能一军只由一人为主、真正做到号令如一,才能所向披靡。” “既然岳将军也与我所见相同,又愿意投入我红巾军、自然以后便是我等兄弟。”话至半句,刘行语锋一转变得异常庄重道:“种殿帅昏迷已多时,我红巾军现在全由我做主。敢问岳将军可愿从今日起,一切严遵我之号令、绝不再听他人调遣呢?” “这个自然。” “那好,岳飞上前听令。”见他应该是彻底心甘情愿要投入自己麾下了,刘行马上不再客气、慨然高声地呼唤了一声。 岳飞微微勒了下缰绳,上前抱拳道:“末将听令。” “本帅现在任命你为红巾军副先锋兼领中军统军使,所率兄弟,也全部各有授职、谴入各营。”快言快语,刘行不给岳飞任何机会。 在他正式对自己自称属下的那一刻开始,便将其所率那一百多人直接全都收入麾下、并且迅速想好了分插各营的计划。 不是不相信岳飞,而是刘行很清楚现在红巾军最缺少的是什么。人马是越来越多了,因为在这几天里,后山*洞不断有来自于太行山以东、河北的汉家儿郎主动投效红巾军。兵马多起来,红巾军中可以领兵的人才初现相形见拙、令人无奈的境况。 “请岳先锋将你所带来的兄弟中,自队正以上全部引荐给本元帅吧。”后世里岳家军中,很多将领都是岳飞布衣之交、随他一起开创功业的师兄弟和发小,自知缺将的刘行旋即不客气地又补说了一句。 岳飞也不含糊,回头一招手,几个身上穿着红色号衣的年轻小将策马上前。 王贵、徐庆、姚政、孙革、于鹏、杨政、施全、吉青,八个小将依次上前与刘行相见后,刘行看着这八个人,低头思忖了片刻。 再抬头时,刘行直接将八人全部任命为副指挥、分派到了自己麾下八个营中去给张扬、孙玉江、万亚飞等人做副手。 八人在接到刘行的任命后,一起回头看了看岳飞。在得到岳飞点头赞许后,八人暂时重新回到了岳飞身后。 待岳飞等人一切安排好之后,刘行才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命德问道:“可否依我所定,将此处全部变成了雷区?” 王命德闻声上前,拱手答道:“禀元帅,全都按您所命完成布雷了。只是、只是方才苏匠使言说,我军的火药、铁料已经用光了,想让末将谴人帮他去河北各处购运一些来。这件事没得到元帅您的帅令前,我没敢答应他。” 听到这话,刘行心底一惊,暗道:我了个去,火药和铁料用光了?小爷才造了一万五千颗爆炎弹、两万五千颗地火雷,居然就给猎人谷多年存储和小爷这段时间从金狗那里抢来的铁料、硝石等物全用光了? 不对呀,原本苏权不是说所存的原料,足够造出四万颗地火雷、三万颗爆炎弹的嘛?怎么现在却跟王命德说原料不足、难道那小子耍什么鬼花招不成? 心中惊疑,刘行按住心神,旋即对王命德道:“铁料和火药不足,应有内情。你先带着兄弟们回谷休整,谴两营兄弟护着这些乡亲们回谷。再留下一个营的兄弟专司守雷,千万记得不见金狗不挂弦、莫要让我们的地火雷误伤了自家人。” 接令后,王命德迅速转身、大声吆喝着去指挥和部署他所带领埋雷的人马去了。 刘行这才一勒战马,对身后的岳飞说道:“岳先锋,你先随本帅前往北门外,我带你去见一见我红巾军转运使、前大宋宰相苏颂的孙儿苏权兄弟。” 岳飞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拍马上前、瞬间变成了俨如护卫一边走到了刘行左侧,跟在刘行身边快速奔向城北…… 在朝着城北飞奔途中,刘行看着右边的张扬、左边的岳飞,心底里一阵开心:嘿嘿,岳飞也跟了小爷,加上杨沂中、梁兴和张黑子这样猛将,小爷也算是初步完成了兵强马壮、将多良才的初步梦想。 开心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担忧,刘行转念又想到:虽然有了这些干将相助,小爷要阻止魔涨道消应该压力减少了许多。但红巾军现在十个战营与王命德、苏权所率领的十二个后勤性质的兵营,都是兵满员而将不足。 行军打仗,将为先、兵为根、帅为旗,缺一不可。光有兵,没有好的将领去带领,上了战场小爷的号令不能得到完美的贯彻、搞不好还会弄成一盘散沙,那可是大大不的利呀! 没有兵、小爷可以去扫荡金狗军寨抢人口、可以收容逃难的汉家儿郎补充。没有兵器和战马,小爷可以带兵去扫金狗、断其兵道,夺回来使自家红巾军不担忧。 可是没有带兵的将领,怎么办、怎么办?这是个大难题呀!指望继续有可为将才之人来投靠固然是好,可未必来投的人都可信呀…… 想到此处,刘行脑袋猛然一道灵光闪现,心中窃喜地想道:如今有了这么多大将在身边,小爷为什么不也学着后世里那些牛人,搞一所军校呢? 对、搞军校。王安石曾经在武成王庙搞过军校,只可惜他是生不逢时、没能将武学彻底系统化地变成军校体制。小爷现在也要搞,而且要比他的规模大、要尽快地培养出一大批只认小爷不认昏君、只认帅令不听皇命的新将领来。 想想后世里,满清开始的中*校,培养出了多少名将。小爷的到来,既然注定已经让历史车轮变了轨迹,那么也不在乎多出将星漫天飞的这一项了…… 想到此处,刘行猛然停住战马。转对头雷震说道:“雷震,速传我帅令回谷,命逃入谷中的各方人士里所有识文断字、于兵事上能有所专长者全部到元帅府去等我。待我与苏匠使见面、商议好军务后,马上要见他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帮我红巾军去完成。” 雷震闻言,点头勒马、旋即带上一队亲兵朝着猎人谷方向疾奔而去。 张扬闻言,面露好奇地问道:“元帅,您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谷中哪里还有于兵事上能有所专长之人呀!不是全都被您招进我红巾军来了吗?” 侧头看了他一眼,刘行诡异地一笑道:“不该问的别问,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让你知道。再多问,小心我再踹你的屁股!” 一听要被踹屁股,张扬吓得急急勒紧缰绳、催马后撤,嘴上叫道:“我说元帅您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动不动就想要踹我的屁股呀!” “哄……” 行进中的红巾军与岳飞所率人马人群中,见到刘行与张扬的样子后,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声。哄笑声中,众人重新行进起来、朝着北门方向疾走。 第115章 酬学令 五台城四周,终于在日暮时分没有了喧嚣声。 城内,金军四将一筹莫展、四部将士各个面露愁容,使得金军士气自从进入中原之地以来第一次彻底降到了冰点。 城外、猎人谷浩气厅外,聚集了上千名来自于河东、河北两路的读书人和不愿投军的武修者。 大厅内刘行稳坐中央太师椅,左手边坐着杨沂中、右手边坐着曾炜杰和岳飞。诸将分坐到两侧偏座上之后,雷震拿着刘行刚刚书写好的《酬学令》走到了大厅中央。 守卫在浩气厅门前的几个亲兵,眼见到他们的统领做好准备,纷纷对厅外站着的人群发出阵阵吆喝声。 伴随亲兵吆喝声,人群中的嘈杂迅速散去,雷震等到彻底鸦雀无声后才运起功力、灌入丹田,高声宣读出起刘行的《酬学令》来。 这份《酬学令》,是刘行在回来的路上和回到山谷后与诸将紧急军务会议后写出来的。 在雷震洪亮、极具穿透力的宣读声中,厅外众人很快便听真切了其中内容其实主要就是条:第一,凡入猎人谷着,均为红巾军元帅府治下之民,均需服从此令。 第二,年满六岁男童,必须进入每街将办起的官办童生堂,入学者衣装、吃食统一由元帅府承担。 家长藏匿男童、不准入学者全家将被驱逐出谷。 第三,童生堂内接受五年教育后,所有少年男子通过考试,择优升入三街一校的贡生堂进行为期四年的提升性教学。 仍然是衣装、吃食由元帅府承担的同时,增加出所有贡生必须住校接受军队式统一管训。 此外,每个贡生可额外每月为其家中带去一石谷的补贴。 第四,贡生堂毕业生,优异者可入东山教武堂、北山书院、西山仙人洞医术馆继续学习。 入三校提升性学习者,所有衣食住行均有元帅府承担、每月其家中可得三石谷。 毕业后,优先进入元帅府个司衙。 第五,三级兵法教习院制度被确定,初级为教武堂、学制一年,毕业可授队正一下军职。 中级为演武堂、学制二年,毕业可授副指挥、都头及队正等军职。 高级为讲武堂,学制三年,毕业可授更高阶军职。 第六,广招贤才,纳入各校。文秀才可为童生堂教员、享从九品。 秀才中才学优异者和举人,可为贡生堂教员,享正九品。 才学强于前两者,募入北山书院、仙人洞医术馆和东山教武堂,院、馆、堂教员、享从八品。 每街童生堂设学政一人、副学政两人,享从八品、正九品。 每个贡生堂设堂长一人、副堂长两人,享从八品、正八品。 此外,加设教务官、训导官、教导官若干人,享正九品。 北山书院、仙人洞医术馆、教武堂均由刘行亲掌院、馆长和堂长。 北山书院日常事务由教务长曾炜杰司理、医术馆常务由杨凌儿负责。 教武堂设两个副堂长,分别为杨沂中和岳飞。其下,另设马军、步军、弩军、车兵、匠作、转运等科的教务长。 第七,各职应考不用科举式,改用刘元帅所定因材施教、因材则教为基本原则的灵活式考试方法进行招考。 第八,凡应招教务职之人,可按其配享品秩优先分配西直一道街已经竣工的四十栋围楼中三堂式住宅一套,无需交租。 第九,凡应招教职之人,不再纳入征兵、募兵官定名单…… 雷震朗声宣读着《酬学令》时,刘行听到厅外传来阵阵窃语议论声和欢呼声,心底暗道:小爷要办学,就要直接一步到位彻底摒弃那些落后的学政。这猎人谷中的三级学制,要成为小爷未来开创新局面的最大的根基。 凭借那些优厚待遇,连同学生都能得到优抚。无论是河东本地人,还是从太行山上翻过来、投入谷中的河北东路、西路的百姓,小爷不相信你们不为之所动、不乖乖地把你们的子弟送进学堂。 只要你们的孩子进了学堂,小爷再与手下这些人弄出一些洗脑式教材来。 嘿嘿,若干年后,不怕你们的娃娃不会只认小爷不认赵宋官家、不怕这天下不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刘行如此臆想未来,坐在身旁的岳飞听到那《酬学令》中的条款后,心中也同时暗想道:这刘行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呀?他主导下颁出这些命令,条条紧抓人心,由不得那些百姓不将孩子送进学堂。 这人的思想远超传说中各大书院那些名仕之流,其才学不知如何、但单凭这思想便足以让其入朝为相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然而他却总是一副武将的做派,这些天听到关于他的事情,也都是在沙场上一次又一次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文能兴国安邦,武能平定天下。难道这就是恩师所说那位天外飞来的旷世奇才、那位文武全才的天奇少年不成? 若他真的是那个天奇少年,日后他又会如何对待大宋官家呢?毕竟才一见面,他便让我等不能奉忠君为首志、只能以苍生为念。 这样的定义,显然是不想为大宋尽忠的人、难道他未来要拥兵自重吗?他日若是此人拥兵自重,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我应招、我乃是大名府举人……” “我应征,我乃是宣和年间同进士出身、曾做过一任县令……” 就在刘行与岳飞各有所思、各有所想时,雷震终于将二十四条的《酬学令》全部念完。他才停住宣读声,厅外马上便有许多人冲到了大厅门前的那张招募台前。 耳听到厅外人声鼎沸起来,刘行转头微笑着看向杨沂中:“杨大哥,看到了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赏之下文人一样会争前恐后地冲出来。你现在还不承认,逃到猎人谷来的这些人中实际上有很多都是畏惧战乱、不顾大宋朝廷安危,有出身的读书人吗?” 闻言侧头看了看刘行,杨沂中满面敬佩地说道:“佩服、佩服,元帅真是算无遗策、连这些读书人都被您给算计了。如今看来,嘴上说着读书求功名是为报效朝廷的人中,还真是有很多口是心非之人。可是这些人,真的能帮我们教好娃娃们吗?” 听到他的疑问,刘行冷冷笑道:“我用他们只是因为识字,给娃娃们教什么却不是由他们做主。所以无需担心这些人的懦弱,可以在所有学堂军队化管教之下还能传承到娃娃们身心中去。我不相信,我们选出来、派进各校去的训导官、教导官斗不过他们。” 曾炜杰听到此处,忽然开口道:“也不知道东山大营里,各营现在进行的教武堂第一期学兵的选拔,有多少人在应征哦。如果也是这样蜂拥而上,怕是教武堂办起来了、我们的兵马就要少了许多呦。” 耳听到他的担忧,刘行微微笑道:“曾四哥无需担心,我跟各营交代的已经十分明白。第一期,我只选一千一百名识字兄弟进入教武堂第一期学习。最多,我们也就是少了两个营的兵力而已,不会影响到我们继续煎熬五台城里的金狗。” 话音稍稍一停,刘行将目光移到了王命德和苏权脸上后,怪笑着接着说道:“更何况,王转运和苏匠作手底下那十几个营里,他们还都藏着许多生兵。将那些生兵补充到各营去,我想足以维持我军主战八营的兵力了。” 一听这话,苏权“蹭”地站起来叫道:“元帅你怎的还打我匠作各营的主意来了!” 见他情急于色,刘行依然怪笑着说道:“你那手下里很多生兵,现在我军匠作事暂时可以轻松一些了,何必让他们继续苦闷地只能去打造兵器、熔炼铁料。你可知道,那些兄弟中很多人早就憋满了火气,不让那些兄弟去泄一下火气,小心哪天他们跟你闹哗变。” 匠作六营中,确实有很多身强体健、身手不俗的士兵。 那些人或者入谷的时间晚、或是当初被苏权直接看中给连哄带骗地给带进了匠作六营。 那些人进了匠作营才知道上当受骗、却也只能无奈地去做些打造兵器、熔炼铁料和盖房子、挖石头一类的体力活。 哪有身手不比主战各营士兵差的人,会愿意一直去做匠作的事。苏权自然也很清楚,刘行所说全是事实,所以他也不再辩驳、无奈一甩袖子重新坐了下去。 第116章 信仰之力 猎人谷,整整三天的时间里,虽然是仍然每天不断有兵力出谷给五台城内的金兵制造麻烦、让金兵变得更加惶惶不安。 但在三天时间里,各营迅速选拔出了一千一百名识字的士兵,在三天后集结到了西直一道街四十五栋石围楼中最北面一栋的教武堂授课楼内。 看着围楼四周扶梯边站立着的这一千多个兵士,站在围楼中间高台上的刘行心中一阵痛快:爷爷的!小爷的军校、小爷未来的根基今天初见端倪了。该死的金狗,只要给小爷时间,等这些人完成学业的时候让你们尝试下什么叫做军校生的威力。 后世里、千年后,蒋光头靠着黄埔军校生打出了一片广阔天地,成就了一世辉煌。小爷今天也有了自己的军校,就算日后不得不重归赵宋官家朝廷,也不怕他敢把小爷怎样了…… 心中想到这些,刘行猛地正色扫视四周,高声道:“胡虏入侵、江山危难,汉家儿女,正受欺凌。你们作为我红巾军中的精干、作为我教武堂的第一期武拔贡生,都准备好迎接新的挑战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上千个声音同时呐喊,那呐喊声瞬间震动了整个山谷,在猎人谷上空激荡起阵阵回音。 “入我教武堂,你们是为何而来?” “只为苍生不为主,为学本事驱鞑虏……” “功名利禄是你们想要的吗?” “功名利禄入尘土,只求天下得长安……” 两问两答,刘行知道自己的三天来的洗脑演说,已经深深地开始在改变这些新学兵的思想。 心中大慰有,刘行再次振臂高呼道:“好,现在跟我宣读入学誓词!誓为苍生战、不求官家封。驱逐鞑虏志,此生铭记心……” “誓为苍生战、不求官家封。驱逐鞑虏志,此生铭记心……” 千人应声跟随着刘行,朗朗诵读起刘行写出来的教武堂入学誓词。 当这些新学兵宣誓完毕时,他们都被那极具煽动力的誓词再一次地给洗脑、看向刘行时的目光全都变成了万分敬仰的神色。 从这些新学兵的目光中,岳飞感受不到任何对赵宋王朝的依恋、只感觉到了刘行身体周围信仰之力正在快速凝聚着、越聚越浓…… 岳飞感受到信仰之力在向刘行身上聚拢,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那不单单只是教武堂内这一千一百人所产生的。 东山大营内,此时经过重新整组,完成补充的踏白、游奕、健锐、陷阵、背嵬、豹突、玄甲、虎骑和豹骑组成的九营人马,也正在东山大校场上高声齐呼着各营指挥带头吼出的新新号子。 “你们吃谁的饭、穿谁的衣?” “吃刘大帅的饭、穿刘大帅的衣……” “战是为谁战、生是为谁生?” “为苍生而战、为刘大帅而生……” 这样的口号声,不只是萦绕在东山大营上。就在教武堂新学兵们宣誓之后,距离教武堂不远处的匠作使衙门、转运使衙门中,已经全部由刘行交权给曾炜杰的十二个副兵营也发出了同样震天的口号声。 伴随着整个猎人谷中红巾军将士一起喊出这样的号子,刘行迅速聚拢了一万两千名将士的信仰之力。 当刘行走进自己在教武堂的堂长室时,骤然感觉到无数飞来之力冲进了身体。大惊中,刘行急忙奔到书案前、将上面的笔墨纸砚全部推到地上后,翻身坐到书案上凝神调息起来。 雷震听到房间内有物体被摔落声音,一冲入房间内,映入他眼帘的景象顿时将他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险些跌倒在房门前。 此时的刘行身体周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巨大真气,恍若十几条游龙一般围绕着刘行的身体在翻舞着。 那些游龙翻舞中,无数道洁净无瑕的真气“嗤嗤”地响着刺进了刘行身体后迅速与其自身真气融为一体。 两股来源不同的真气融合之后,刘行身外元气护盾猛地涨大。原本还有些淡青色、属于刘行自身修炼出的真气在护盾涨大同时开始迅速变得清澈起来…… “嘭” 一声闷响,雷震被响声惊得清醒过来,怔怔地低声道:“我的娘哎!元、元帅这是突、突破到金丹上层了!” 吃惊地说完话,雷震急转身,对同样站在门前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望着刘行的几个亲兵一阵轻声吆喝。 那几个亲兵听到雷震的吆喝声,一清醒过来快速地堵在了房门和窗子前、全都严阵以待、如临大敌般地为刘行结出了护法阵来…… 半个时辰后,当刘行散功回神、走下书案时,雷震瞪大着一双眼睛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盯着刘行道:“元帅,您突然从哪来的十年功力、竟让您这么短时间内直接提升到了元婴初期呀!” 对雷震、以及身边许多兄弟,刘行一直以来都不会去刻意藏着自己的修为以及修炼方法。 在刘行心底里,这些人都将是自己能够在大宋这个时代里生存下去、活的更好的根本助力。 一个人的强大,不是真正的强大。想让这天下早日恢复太平,只能让身边的人跟着自己一起变强大。 凝聚众人之力,才能早日完成驱走金狗的大业、才能够让自己真正活得更好。 虽然这些人中可能有人日后、甚至现在就与自己是貌合神离的,但他们都是汉人、至少暂时还都会与自己并肩作战。 今日之友,何必在乎来日做敌人。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雷震惊诧中问话后,刘行直接给了他一个真正答案:“千分之一信仰之力,可融入自身修炼功力中收为己用。我方才应该是在兄弟们齐心之时,第一次吸收到了天地正气中最强大的信仰之力,才骤然增长了十年的功力。加上之前修炼出来的真气与神丹助力,才会两个时辰内突破到了如今的元婴初期修为。” 闻听此言,雷震恍然大悟,但马上又是惊讶地问道:“信仰之力,我也听说过。可是元帅能够得到这样的法力,为什么我等都无感觉呢?难道,又是仙缘所致?” 淡淡一笑,刘行道:“那是因为这些人心中信仰的人不是你,如果他们对你产生了信仰,方才得到这些功力的人就是你、而非我了。想要得到信仰之力,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去让众人信服吧!” 说着话,刘行走出房间、继续道:“信仰之力,源于人心的新服。这种天地正气之力,虽然是可以增强众人新服主人的功力,却也需要混元、先天或无极三种功法作为基础,才能确保不在吸纳之时因无法完美融合外来与自身修炼出的真气造成走火入魔。” 回头看了雷震一眼,刘行接着道:“你本身修行的,乃是玉清功法。玉清功法想要得到信仰之力相助,你必须得将其炼纯后、加以修行混元功法进一步融会贯通,才可能在日后不被得到的信仰之力弄成疯子、傻子。” 一听这话,雷震抱拳急切地道:“混元功当今天下只有崆峒逍遥观、括苍派和您的师门豹林谷三派在传承,我最容易得到传授的人就是元帅,不知元帅愿意传我混元功吗?” 又一次淡笑,刘行道:“我传不了你,因为我自己还没到可以收徒的时候。你要想学混元功法,只能等待种殿帅清醒、或者天缘到时,遇上我师门或其他两个门派中的长辈才可能授你功法、收你为徒。” 耳听此言,雷震无奈地轻叹一声:“唉!殿帅昏迷不醒,连您都没办法让他醒来。天缘、天缘,我从来就没什么天缘可言。看来,您说的这个信仰之力,我是休想得到咯!” 见他如此,刘行走到扶栏前,又看着他笑了笑却没有说话。随即轻轻一纵、身如鸿雁一般从三楼上飞落到了围楼中心的地面上。 第117章 聚财聚人心 “元帅,属下有事要和好好说一下了。” 刘行才从教武堂内走到街上,苏权迎头赶上、拉起刘行的衣袖便朝着他的匠作衙门走。 眼见他如此,刘行愕然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着急,能别拉着我吗?” 回头看了刘行一眼,苏权说道:“这几天您都在忙活着办学堂的事,没跟着队伍出谷去收拾金狗。您可知道,只是这三天,我匠作衙门和您元帅府上支出了多少钱粮?” 更加不解,刘行问道:“支出多少?” “三日前,杨先锋率兵出谷,斩敌两千一、俘杀三百。” 苏权也不含糊,继续走着路,口中报出了战绩来:“两日前,岳先锋率兵出谷,一战杀敌三千、俘杀五百。昨日,杨先锋又率兵出去以后,也杀了三千尽头。三天下来,杀敌是够多了,可是元帅府和匠作营库房的金银几乎不够支付犒赏的了!” 话语微微停顿一下,苏权接着道:“杀敌犒赏我倒也不感觉冤枉,可这两位打先锋,三天让我军阵亡一千二百人、伤残八百、重伤一千、轻伤两千。再这样下去下次您想亲自率兵出谷,怕是只能带着亲卫营一个营去了。那些阵亡兄弟抚恤、伤残兄弟的安抚金,我现在都难以筹措得出来了。” “你是说,我们没钱了?” 听完他这些话,刘行才算明白过来:猎人谷自身没有庞大产业做支柱,这段时间以来红巾军的一应开销都是依靠从金兵那里抢来补充和维持的。 而自从金军四将率他们的部队龟缩进五台城以后,银术可居然将五台城附近方圆二百里内所有军寨全部撤空,人马调往太原去参加惨烈的攻城战,粮草也同时抽去了太原。 如此一来,红巾军攻城拔寨、每次冲进去都是既空无一人、又空无一物的空城寨。 这几天来,实际上刘行也很清楚,红巾军已经陷入坐吃山空的境地…… 又一次回头看了刘行一眼,苏权道:“不只是没钱了、粮草也不多了。走、走、走,您亲眼去瞧一瞧,我们还剩下多少军粮。” 猛地停住脚步,刘行反手拉了他一下:“停,我不看。钱粮交给你、所有杂事自然你负责,我对你放心。不就是没钱、没粮了吗?我带兵去抢,给你补上。” 再回首,看着刘行,苏权苦笑道:“元帅哎,五台城里金兵的粮草被兄弟们烧的烧光、能抢的抢光了。方圆二百里,再无金狗军寨可让您去抢,您拿什么给我补充呀?” 目光移北山,刘行冷冷一笑道:“河东抢不着,河北也抢不着吗?” 闻听此言,苏东惊诧地道:“什么?元、元帅您要带兵去河北劫寨?” “怎么了,不可以吗?”冷笑着,刘行重新看向苏权说道:“我军主要的钱粮进项是什么?是私盐对吧?前日里你不说石嘴镇被一伙回离保的残部给占了、断掉了我军进盐的通道吗?小爷就先把那打开、然后冲到刘彦宗那老儿的真定府去。” “可是、可是,现在谷中能供您驱使的兵力,实际只剩可战不足千兵、且均为马军。难道您要带着马军和亲卫营去攻城拔寨、强夺城池吗?”苏东依然苦着一张脸,说完后轻叹了一声。 听到他这话,刘行心底也是一阵暗暗叫苦:这杨沂中和岳飞是够猛、也够牛,可才三天时间就给小爷弄没了四千可战之兵,这也太狠了! 也不知道后世里记载着岳飞那辉煌的战绩,是不是也是日此一将功成万骨枯、用人头堆出来的。 如果是单纯用人头去堆出来地战功,那至少岳飞也不是真的牛到无人可比。至少小爷亲自出马,就不用死这么多人。 现在只剩不到一千骑兵,加上小爷亲卫营也只有一千五百人。这让小爷怎么去攻城拔寨、抢钱粮来补充谷中的亏空呀? 欲战而无兵,将之大哀也!刘行想到此处,脑袋猛地灵光一现:对外用兵把握不大,那小爷为什么不对内收拢一下散出去的钱财呢? 想到此处,刘行猛抬头,对苏权道:“传我帅令,西直一道街四十栋围楼所有一层临街房屋,全部改为商铺对外出售。记得只卖不租,每丈按一两银钱计费,那四百八十个店面至少能给元帅府筹措出两千八百多锭银子。” “卖铺面?”耳听这话,苏权眼睛一亮:“元帅是要将原本属于元帅府的产业,真正分售给那些军中得了犒赏的兄弟们和谷外来的有钱人?”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让他们自己拥有财产,既能使其落地生根、又能以财产拉着那些人很我们真正一条心。更重要的是,这些商铺开起来后,你可以向他们征收商税了。也不用高,一次性征税、只做二十取其一便可。” 不等苏权再开口,刘行继续说道:“此外,西直二道街马上竣工的那四十五栋围楼,一层铺面可以进行预售。除四角上的瞭楼附近的房屋外,其他的房屋也进行预售、让那些从谷外后进来的人去预售,售价定位为三丈一两银。并且告诉他们,无论商铺还是住宅,都许其转租、元帅府不再过问。” 西直二道街马上竣工的四十五栋围楼内,至少有一千八百户住宅,刘行盘算着只要卖掉就能换回三、四千锭银子。加上铺面,怎么也能筹措出六千多锭银子做接下去战斗的犒赏和军费。 苏权显然算账要比刘行还快,他听完后,马上怪笑道:“嘿嘿,如此一来,少说六千四百锭银钱的进项,足以让元帅再攻下几个城寨、去做犒赏之用了。” 在苏权笑起来的时候,刘行却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新入猎人谷的许多百姓,肯定在金钱上、关系上比不过红巾军将士。 有关系、有权利的人,跟平民去争夺物业、搞垄断,那样的事情在后世里也没少发生。其结果就是民间怨声载道、迫使官方不得不出手重拳打击。 与其等到被逼着去出手打击房产和物业垄断,不如未雨绸缪、先给他定个规矩,让那些红巾军中手上有钱、有权的人没机会成“房叔”。 想到这里,刘行脸色一沉道:“不过同时还得发个令,每个军中可战的兄弟,无论官职高低,限购一套住宅、一套铺面。谁敢在小爷放开产业自购的时候给我趁机去做房霸王,他的财产全部充公,有官职的直接贬去你的匠作营、永不许再为官。 此外,转租房屋时,租价由元帅府统一制定出个指导价来。谁敢超过指导价外租房屋,一律除以十倍罚金。两次违令者,房屋充公。这指导价,初定就是房主购屋钱数的二十分之一。也就是说,住宅不得年租过一两、铺面不得年租过三两。” 苏权闻言想要开口,刘行一挥手制止他,继续道:“对于那些手上钱不多、却想要置办产业的人,可以允许他们先付铺面和住宅三成的款项。剩下的七成,以产业质押、加上三分利,分作二十年还清。 对于想开商铺资金不足的人,你匠作衙门和王命德的转运衙门那里,去搞出个银号来。专门负责给他们放款、扶持他们开铺,同时加收最高不得超五分息的官贷。但是给我记着,官贷必须跟借款人的资产形成一定安全的比例。” 第118章 不收税、只专营 “啊?”这下苏权实在忍不住了,不顾刘行的阻挡开口道:“元帅,放官贷!衙门里和元帅府如果放官贷,一来钱资上要分走许多、二来人手上严重不足呀!” 听此言,刘行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道:“银号可以吸收民间资本,让太原城那些跑出来的四大奸商旧日下人参与银号筹办。那些人,都是对经商很有一套的,相信只要给他们机会,既能富了其自家、也能让官号经营迅速进入正序。 但是你要注意一点,就是那些人只许以少量资金投入官号,年底分红给他们回报。不许出现大的合股人,元帅府公账上必须永远控制着六成以上合股。两街售房款,我准许你先调拨一半去开这个官办银号。” 苏权听完这些,脑袋不禁有些转速跟不上刘行了,他再次苦着脸说道:“元帅,您这奇思妙想,却是既能让公账上重新迅速聚拢资金、又可以开辟财源。可是投入官办银号一半售房所入,军费上却又等于少了很多呀!” 没有立即与他答话,重新起步边走起来,刘行边想道:三千多锭银子,最多够打下一两个城寨的犒赏,确实是少了些。那该怎么办呢?没犒赏,军心难保不会涣散。小爷才拉起自己的队伍,可不想因为没钱去变成种师中的秦凤军第二。 钱、钱、钱,前世里就曾无数次感概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没想到来到大宋这个时代以后,还是要面临同样的问题!爷爷的,只恨小爷前世学的是应用化学、不是金融或者经济专业,不然分分钟可以想出许多既不伤害军心民意、又能快速聚拢钱财的方法…… “元帅,方才属下听闻您与苏大人所言,也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在刘行愁眉不展、低头思索时,身后的雷震突然说了句话。 回头看了看他,刘行道:“没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只要有办法,不伤害百姓、不损害军心,只管说出来。” 雷震闻言,马上开口道:“历朝历代,均有官府监卖和专卖之法。如今猎人谷内,虽说我军是一私盐之资为本,却在市面上家家有囤积的私盐、使得公账于盐商收项并不十分合理。其次,诸如粮、铁、酒、茶、醋、矾等原本到大宋官家专营之物,谷中也一直未曾加以控制。若能将猎人谷中这些事项全部依法度、入正序,相信也能为公账带来许多进项。” “不行、此法不可行!”雷震话音才落,苏权马上出言反对:“猎人谷之所以是猎人谷,就是从来不纳捐、交税才有的猎人谷。你这样的方法一旦执行起来,那与谷外其他大宋各地还有何区别?” 苏权说不行,刘行却感觉行。但毕竟正如苏权所说,猎人谷的根基就是一个不纳捐、不缴税,完全自由自主化的小社会。 如果以法令手段去强行征税,怕是日后站出来反对的不只是苏权一个人、而是所有猎人谷原住民。 而且自己也答应过耍耍三郎,永远不会让猎人谷与山外各处一样去变成被苛政、重税压榨、祸害的一方净土。 不能征税,这是一定的。但刘行很快想到了新的办法:不征税,不代表不能专卖。不征税,不代表不可以垄断性经营…… 想到这里,刘行挥了挥手,制止了苏权与雷震继续争辩后,开口道:“税是不能收的,但盐、粮、铁、茶、酒、醋和矾,以及硝石、石炭等物,却必须有所控制了。” 不让苏权开口,刘行微微停顿后继续道:“这样,苏权,你以我名义发令,号召谷内原住民组成盐业社、专营专销盐。定价上,由元帅府统一定价。而盐业社里,元帅府公账必须占六成以上合股。这样,既能控制盐价、有可让元帅府从盐的经营中得到最大进项。” 苏权听完这话,面色稍微缓和一下后说道:“这是个好办法,不收税、却依然能使元帅府公账从盐的行销上得到比税还要多的进项。而且,将散沙式的各家各户力量集结到一起,也能在日后行销上形成强大的实力,我同意。” 见他不反对了,刘行道:“粮乃民之本,农乃国之根。稍后回到元帅府,我们需要成立一个新衙门,专司负责粮农事。以后本谷所产谷物,全部统一定价、进行官购。外来之粮,也只能通过官商合办的粮行、粮社进行贸易。 铁是兵之本、铁料不能放开。所以,你得去和王命德商量一下,一起再弄出个铁器专营司来。至于茶、酒、醋,也全部必须搞成官商合办的茶社、酒窖、酒社、醋行,既要加以控制、又要加以保障,最重要是让公账能够从重不以税为名的去有所进项。” 话到此处,微微停住,刘行稍微思索说道:“还有,一旦我这诸令执行后,再出现私贩盐粮铁的人,不要动不动就杀头。携非官号所出私盐十斤者,罚其盐价二十倍的罚金。没钱的,直接扔到你的匠作营去当苦役、以劳役代罚金。其他专营物,皆依此法。” 听到这话,苏权脸上浮起了坏笑道:“嘿嘿,元帅这以罚代杀,是个好办法。我还正愁匠作六营的人手不够用呢,您这办法一出来,嘿嘿,我倒是希望多些去铤而走险的人咯。” 什么样的将、带出什么样的兵。这段时间以来,在金军那里刘行已经是一个十足的“奸诈之辈”、“流寇泼皮”代言人。跟随在刘行身边的苏权,此时也变得开始善变多谋起来。 在他坏笑的时候,突然间从街道角落里跑出来了几个孩童。那几个孩童手上拿着纸折的风筝互相追逐、打闹这,一来到刘行面前,便有了个小童扑到了刘行身前。 “刘元帅、刘元帅,您看我舅父给我做的风车好不好呀?只要吹口气,这风车就会‘呼呼’地转个不停呐!”一个父亲是亲卫营都头的孩子,一扑到刘行腿上,便举着手中的风车、乖巧地对刘行问道。 弯下腰、在那孩童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刘行笑道:“嗯嗯,很不错、好玩你们就好好的玩,千万不要为了争抢这风车摔到哦。叔父这里还有事,你们去玩吧,不要缠着叔父咯。” 那孩子闻言,懂得地点了点头,转身对他的小伙伴们喊道:“走咯、走咯,刘元帅今天没时间陪我们玩耍、我们去那边玩咯……” 这几日里,虽是军务繁杂,但每次刘行看到属下的孩子都会很开心的跟着这些孩子一起玩耍片刻、借以舒展一下自己的一直高度紧张神经。所以剩下几个孩子跑到刘行面前时,纷纷扮了个鬼脸后,追着为首那孩子快速跑向了另一侧的巷子里。 就在为首那孩子钻进巷子、刘行直起身看到东山顶上大树被常年不断在吹着的狂妄掀出阵阵绿浪时,一个想法倏地闪现:孩童可以玩风车,后世里欧洲有个国家不正是在风车的支撑下发展壮大、强盛起来的嘛? 这想法一蹦出来,刘行马上回头对苏权道:“走,跟我回元帅府。我去弄张图样,再帮你的匠作营弄个碾谷场来。” 苏权闻言一惊,没等他开口、刘行已经箭步如飞地奔向元帅府方向。 他怎么会知道,作为一个理科生,刘行在后世里曾多次感概之余琢磨过西方那个小国的风车。此时,刘行要用风车再一次改变这时代的农业生产与农产品加工了。而这个改变,注定让猎人谷人手不足的问题,再次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第119章 大风车 元帅府、浩气厅内。 刘行趴在桌案前,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凭记忆将曾经在前世里琢磨过、广泛在欧洲某个小国使用的风车草图绘制了出来。 拿着草图走到苏权面前,刘行将上面各处关键点、使用方法逐一给苏权降解的时候,杨沂中、岳飞一前一后被雷震引领着走进了大厅。 “元帅,不知您急招我二人前来,有何吩咐?”走到刘行身旁,杨沂中站定身后先开口问道。 侧头看了看他二人,刘行淡淡地道:“你二人先到一旁坐上片刻,待我将这风车建造与使用的方法给苏权兄弟讲完再与你二人说事情。” 岳飞和杨沂中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在转身走向一旁时,杨沂中却发现苏权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似是有话要对他说,但脸上分明却是一副苦闷的神色。 苏权坐在刘行对面,看到杨沂中有些错愕,却也不敢开口给他提醒什么。 只能对他又使了个眼神,尔后指着图纸对刘行发问道:“元帅,您这些画的是什么物事、做何用的呀?” 顺着苏权指尖看去,刘行也将手指划在草图那几条线上说道:“这是传送带,下面是木轮连锁、带动麻木带将山脚下的谷物等需要碾碎、脱皮的物事传送上去。这传送带,以畜力引动,可以节省劳力、加快传送速度,从而降低碾谷磨米时的成本。” 眼睛盯着草图,苏权马上问道:“可是看您这图上所绘,应该需要很多齿轮才能达到传送之效。元帅,谷中铁料可是所剩无几,您不会又要让我造铁轮去建这传送带吧?” 微微摇了摇头,又笑了笑,刘行道:“铁轮传送固然好,可是必然在日晒雨淋时间长之后生锈、导致传送带工作能力下降。我们又没有那么多牛油,可以充作润滑之用。所以,这次建这传送带,你手下木器营才是主要出力的。” “木轮传送?”闻言微微有些惊诧,苏权道:“木轮与铁轮相比,更加不耐用呀!” 又是微微一笑,刘行道:“单纯使用木料打造出来的木轮,自然不耐用。可如果我们是使用青杨木、再用我去配制的药物加以浸泡后,其耐用性、抗风蚀性以及安全性,其实会远比铁轮更可靠。” “用药物泡木材?”听此言,苏权新的问题马上脱口而出:“谷中的药物,给兄弟们治伤用掉了大半了。您还要用药物,去浸泡木材。元帅,我可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地方给您弄更多的药材了呀!” 听他这样说,刘行仍然微笑着道:“浸泡木材的药物,不是给兄弟们治伤的药物。你只需尽快带人到东山顶上造好伐木场、挖出十个浸泡池。所需之水我会让一些能使出风雨术的兄弟去弄,所需药物全由我自己取材、配制。只不过,你得把你库房里那二十四缴获来的琉璃瓶,全给我送过来了。” 二十四个琉璃瓶,是刘行扫荡北四寨的时候所缴获回来的二十四个晶莹剔透、来自西域的瓶子。 在苏权等人眼中,那算是宝贝。在刘行眼睛里,其实早就锁定那是自己日后搞化学试验、配制化学制剂时的必须品了。 闻听这话苏权没有反驳,因为在他和山谷中所有人的心里别说是二十几个奇珍异宝一样的瓶子、就算他们的项上人头现在都是刘行的。 见他没反驳,刘行又指着草图说道:“北山半山腰这里造四个晒场,东山顶上碾好的谷子、米,直接通过传送带送到北山半腰晒场去晒干。再到西山山腰那片石场上面,建造出另外四个扬谷场,新收谷物先入扬谷场、最后还通过传送带回到那里装袋运下山。” 话语停住,微微思索后,刘行接着道:“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东山上的三十台风车只需三百个劳力,便可日碾谷米三万斤。北山半腰晒场四百人、西山半腰扬谷场四百人,便能将这三万斤在八个时辰内全部处理好、装填入袋运道西山下粮仓里去储存。” 再次停住话,刘行回头望着西山方向冥想后说道:“不过你西仓、东仓两大粮仓,怕是要勾调人手去扩建了。因为接下去,我要扫荡周边、趁着夏收之机,从金狗手上把附近的粮食全都抢来、归我军所有。让那些金狗,占着地盘也没粮、只能给我们继续做转运大队。” 太原府、忻州、代州三地所产粮草,要么早已被王禀和张孝纯搜刮一空、带入太原城去了。要么也被金兵先行打过去的部队,全都给抢走了。 所以这段时间,红巾军才能不断拦截兵道、即便抢不到金银仍然有大量粮草被劫入猎人谷来补充。 耳听到刘行这翻话一出口,对这些情况也是心知肚明的苏权马上笑道:“嘿嘿,元帅好计策。抢光河东粮,那金狗就只能继续从云中府、乃至其北方辽国故地继续向这里运粮。只要他运,哈哈,咱们就不怕抢不到。” 也是爽朗笑了笑,刘行点头道:“不错,只要他敢运,小爷就让必然被抢。宗翰、银术可,他们就是小爷在王命德之外,两个不是兄弟却最给力的转运使。” “可是元帅我还没明白,您建这大风车需要人力、物力的投入。不但不能解决公账上的缺口,还需要再加更多投入呀!”苏权又提出新问题后,眨巴着眼睛盯住了刘行。 笑容变成冰冷,刘行道:“谷外不是两千多个最近被兄弟们逮回来的战俘吗?他们白吃我们的军粮啊?这工程,你只需要带上你的一半兵力、再从谷中勾调一些轻伤兄弟去负责看押那些俘虏的金狗、契丹人去出力建造。关键的物事,我都刻意标注了,不让他们接触到便可以了。” 猎人谷外、断魂桥边,如今已经有了三座俘虏营。这些天来,那里陆续关押着、被确定是女真人、契丹人、奚人等北方胡虏的战俘,实际上已经接近三千人之众。 原本苏权还为每日一餐、白养活那些战俘而苦恼,刘行这话一出口他马上又笑道:“哈哈,好、好、好,我还以为元帅您养着那些胡狗是准备跟金狗做什么营生的。没想到,您是要让胡狗给我军做奴隶呀?” 听其言,刘行面色变得更加阴冷,沉声道:“胡狗不是奴隶,因为那些家伙不是人、只是一群狗。前日入我中原来,杀我袍泽辱我姐妹者禽兽不如。让其做苦役,只是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希望那些胡狗能够珍惜吧!” 第120章 开窍的岳飞 苏权在刘行逐一解释后,对整个环绕在山谷三个方向、以三十台风车为核心的米粮深加工生产线全部了解之后迅速离开了元帅府。 杨沂中这时才走上前,笑着对刘行道:“元帅的奇思妙想、巧夺天工,看来又会让我军实力大涨许多呀!” 听到他的夸赞声,刘行脸色再次阴沉下去,阴阳怪气地说道:“就算我再有巧夺天工之术,却也造不出兵马来。杨大哥、我的先锋将军,你可知我召二位前来,所为何事啊?” 闻言讪笑,杨沂中道:“想必将军是因我与岳先锋这三日来,折损了太多兄弟之事召我二人前来问罪的吧?” “还不错,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 抬头冷眼看向杨沂中和岳飞,刘行道:“谷中就这些人,这山谷即便是我的十二道街全部建成围楼,也只能装下十万人口。十万人口一座城,最多能出一万精兵。可是二位哥哥,才三天呀、你们居然让我军折损那么些人。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岳飞闻听此言,上前一步抱拳道:“元帅所定战法是很好,可这三日来您未曾亲临阵前,想必不能全知阵前情况。若是想要惩罚,我愿代杨先锋全领下。” 一个将军领兵出谷去作战,没能最大程度减少自身伤亡是过错、没能杀得金狗不敢再出城是无能。 更何况还是在拥有了爆炎弹相助的情况下,这一系列情况联系到一处后,让刘行内心中被眼前这个被后世神化了的岳爷爷此时已经有些不屑。 之所以会让刘行对他有些不屑,是方才回到元帅府仔细看过了三日来二人领兵出谷后的详实战报。 先前苏权所说只是个大概,事实上真正折损人马最多是其实正是岳飞。 一见他主动上前抢着领罚,刘行心底暗道:小爷身边就你们这些人可以用,罚、我罚你大爷啊!就你岳飞重情义、讲义气,小爷就没义气呀!收买人心,别跟小爷这玩!而且你也找错对象了,杨沂中那是小爷的准舅哥、岂能被你这义气就给收买了。 心中虽是如是想,但表面上刘行还不能真去责罚,只能面色稍舒缓一些后说道:“凭我军爆炎弹之威,二位修为之高和武艺之强,我真的没有想到岳先锋你和杨先锋居然三天就折损这么多兄弟。 不过要说责罚,我是三军主帅、该首先责罚的人是我。是我没能预先跟你二人交代明白,才让那些兄弟白白丢了性命。所以,我决定了,自罚一年俸禄与粮补,分给那些战死兄弟的家属。你二人,每人罚半年俸与粮补,同意吗?” “同意!” 二人齐声颔首表示同意后,刘行才口气变得和善许多,问道:“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二人这样本事高强的人都在三日里折损这么多兄弟吧?” 听到此问,杨沂中抬头正色道:“禀元帅,这三日来,每次我和岳先锋带兵去袭扰城中金狗,那四个贼将都会先等着我军靠近城墙、然后突然集合生兵从城中杀将出来。与我军纠缠之后,只要我军撤走、那些贼将也立即鸣金,根本不跟随我们、让我等带其进入雷阵。” 岳飞也在此时接话,对刘行说道:“是呀!即便我军有爆炎弹,可一扔到敌营中那些金狗似是做了专门操练一般。只要见到爆炎弹落入人群,金狗马上散开,使得爆炎弹之威力无法发挥到最大程度。” “还有,通往城内的地道,昨日傍晚刚被金狗集城中雨水、找到三处入口给灌塌了三条地道的二里多通道。”杨沂中又一次开口,脸上变得苦闷起来:“而且当时在那三个通道,三百多个兄弟来不及躲避,竟被当场淹死在了地道中。” 爆炎弹是杀伤力够猛,但刘行很清楚最多也只能是杀伤十步内的敌军。水灌地道,这是让刘行先前未曾预料到的。 在二人说道此处时,刘行不禁心底也是暗暗自责起来:爷爷的,我怎么给忘了金狗正在不断地施法降雨、想要毁小爷的雷震。这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想着扰敌却忘了自保、结果才让那三百多个兄弟白白丢了性命。 心底自责,刘行也只能是轻叹一声道:“唉!都怪我没预料到金狗的雨水虽毁不掉我军的雷震,水灌地道却能阻挡我军继续进城偷袭。我之错、我之错呀!” “元帅,现今不是我等该自责的时候。”杨沂中见刘行自责,马上将话题拉开:“现今之计,是我军接下去该如何对付城中金狗。诱敌敌不出、近战必折损过多。城中还有七万多金狗在,我军与之对耗兵力只会落于下风呀!” 听其言,刘行心中马上盘算起来:靠近了,金狗马上出城。敌人兵多,正如杨沂中所说那四个贼将应该确实是想要跟小爷玩兵力消耗战。怎么让金狗不敢出城呢? 眉宇紧锁,刘行遍寻脑海每一个细胞,却怎么也找不到能让兵力多于自己一方的金兵,继续被死死堵在城里等着挨打。 岳飞却在此时望着刘行,开口道:“元帅,末将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何想法,尽管说来。”虽对他领兵折损过多、感觉他没那么牛,但刘行也只能是让岳飞说出他的想法来。 双眉一簇,岳飞道:“金狗如今应是已无马军可用,而我军马军来去自如、快如风驰。且如今可战这些马军兄弟,各个擅用强弩。我的想法是绕城袭敌只做飞射、敌出我军即撤。正如元帅所说,敌进我退、敌退我扰,不给其与我军对战、对耗之机,但可行也!” 听完他的话,刘行不禁苦笑不得,暗忖道:既然知道小爷从后世某位老爷爷那里偷来的战术理论,为何现在才想到!你这家伙,脑袋瓜子也不是很灵光嘛…… 心中如此想,刘行苦笑道:“敌进我退、敌退我扰,只适于野外交战。五台城高有七丈,我军马军兄弟骑术再精、弩技再强,最多也只是能再百步外将强弩中的箭矢射上城墙、却根本别想射入城内。 百步的距离,即便是城中之敌没了马军,可金狗还有弩兵、弓箭手呀!只要近百步,敌军还会射到我军马背上的兄弟,还是会让我军折损良多呀!” 闻听此言,岳飞再次抱拳道:“敌军却是弓箭可以伤到我军,可元帅您不是还有踏白营的飞鸢队吗?我的想法是,以马军射桐油包上城、在以飞鸢队每隔几个时辰从空中扔下引燃之物去惊扰城上之敌。 城上走水,我不信城中的金狗四将不派人登城去救。只要其派兵登城,我等再率马军兄弟沉大火燃烧、城上必乱之时折回去飞射敌军。金狗那时想要勾调人马来射我军,其箭矢上城必燃起、使其未开弓先损箭,进而使得城上更加混乱。 到那时,城下马军飞射、天上飞鸢再至。天上地下,一起夹击城上之敌,信能让敌无力反击、只在乱中自顾奔命、定可使我军折损降至最低的同时给敌军以最大的杀伤。 还有一点,城中应该已无药材,敌是伤一人、便失一人。我军则是除非战死,否则治疗、休养几日后仍可再战。久而久之,最后金狗必亡。” 在他的话说完之后,刘行心中的对他的看法开始转变:看来这岳爷爷只是初到我麾下,对敌我之情都不够了解,才导致他折损那么多兄弟的。如今看来他已经开窍了,也只有他这个办法,才能最大程度杀敌的同时、减少我军的伤亡。 想到此处,刘行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我为什么还要跟城里那些困兽去斗呢?他们反正出不来,出来也只能钻进雷阵里去被炸得抱头鼠窜。既然岳飞开始熟悉红巾军的实力与敌人的实力,我为何不让他去给我夺下石嘴寨、重开盐商路呢? 想到此处,刘行道:“岳先锋所说之计确实不错,但至少暂时本帅不会再用。我军现在首要不再是歼灭城中之敌,毕竟那是块硬骨头、吃得急容易让我们崩了牙齿。岳先锋,我给你一营之兵,你敢否去给我扫掉石嘴寨那三千多个库莫奚人。” 第121章 色书生的三建议 “末将愿意前往。” 不出刘行所料,岳飞听到刘行的话之后,马上抱拳接令 但随即他又抬头看向刘行,说道:“元帅拨给属下五百骑兵,属下自信可以扫平石嘴寨。不过若是元帅肯让飞鸢队再勾调出一些人,随属下同去。属下相信,那应该更加轻松。” 要飞鸢兵?岳飞想干嘛?听到岳飞的话后,刘行心底暗忖道:难道这位岳爷爷也想跟小爷学、玩一次地空联合作战不成?他能弄清楚地空联合作战的要领吗? 念及此,刘行转念又暗暗道:以少胜多,重在兵法出奇招。用将不疑,才是好统帅。岳飞既然能在原来时空里成为仅次于关云长的二号武神们,相信他的智商应该可以玩得转地空联合作战那一套…… 想好这些,刘行微微点头道:“好,那本帅就将教武堂第一期飞鸢队那五十个人和五十架新式飞鸢,以及教武堂一期的转运、踏白、弩兵三科武贡生全部交给你。希望你这次出战,不只是能夺下石嘴寨,更能让那些武贡们实战中得以锻炼、加快他们的成才速度。” 实战出真知、刘行建立教武堂的初衷,大多数起因来源于后世黄埔军校。既然想让自己的三级军校变成日后建功立业、安身立命的本钱,刘行自然也希望那些武贡生能够快速成才。 岳飞闻听这话,脸上顿时笑的开了花,欣喜地说道:“武贡生乃我军之精锐,元帅既愿让他们随我去打石嘴寨,属下愿立下军令状、三日必克石嘴寨,全歼寨中之敌。” “慢!” 岳飞话才说完便转身要走,刘行却挥手唤住他后说道:“库莫奚人虽是异族,却也与金狗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希望你将其全歼。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金军之中还有许多库莫奚人在当徒附。你若能将石嘴寨中那些奚人招降,远比将其杀光对我军更加有利。” 耳听此言,岳飞停住脚步、回望刘行时,眼珠子转了转后微微笑道:“元帅果然奇智,若能将石嘴寨那三千奚人招抚为我军所用,以元帅之智加以厚抚,定可让金军中其他几大奚人见之动心、日后搞不好就会临阵倒戈,来投靠我军。” 果然不是凡夫俗子,什么话一点就透。 对岳飞的精明,刘行再次心中暗赞后,口中说道:“不错,以三千奚人做榜样,不怕金军中其他奚人不动容,这便是本帅的用意。岳先锋,既然你已明白本帅用意,还忘莫要再让我失望哦。” 回身再次重重点头、躬身抱拳中,岳飞朗声道:“请元帅放心,奚人的心,属下应该可以洞悉弱处、将其收来……” 岳飞话一说完,转身和拿着令符的雷震一起走出了浩气厅、朝着西直一道街教武堂方向疾奔而去。 看着他走出的背影,刘行心中却是马上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就算拿下石嘴寨,小爷这军费开支上的缺口还是不能快速补上、更别想重新广储多囤。还得想办法加快收拢资金的,才是上上之策。 想到此处,刘行转头看向刚刚走进浩气厅的王命德,开口问道:“王转运,本帅有个难事,不知你能否帮本帅出几个好主意呢?” 王命德这个痴情种,这些天来做了转运使以后寸功未建。 而且据下面的人禀告,他这几天居然在三军都忙得不亦乐乎时,居然夜夜钻到东三道街一个谷外来的“小姐”家里去过夜。 据说那个“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几天给王命德迷得居然把几次大战中得到的犒赏全都送到了那她的肚皮上。 所以这几天以来,身边诸将对这位王转运那是微词颇多,甚至曾炜杰前日提议罢了他的转运使、让他只管去娘们的肚皮上累死。 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看法。刘行面对诸将对王命德的反对意见,却是始终不为之所动。原因只有一个,刘行看得出来王命德虽是好色、虽是多情,却真是个有智慧的人。至少他的智谋,要比苏权、曾炜杰还强上好多…… 王命德自然也很清楚,这几天他的作为已经在诸将那里引起公愤。此时刘行问到他头上,实际上是在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好让那些看不惯他风流成性作为的将领们闭嘴。 自知身处危机中,王命德低头略做思考后,马上笑道:“元帅所言,是否在为军费短缺一事发愁呀?”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王先生果然聪明。” “想要收拢金银、使公库重新殷实,属下这几天也没少想办法。”故作深沉,王命德先表明一下他不是真的只顾着在女人肚皮上发力气。 接着他踱起碎步,边思索、边缓缓走着,嘴上说道:“猎人谷与寇家庄之根本,是从不收税、纳捐,想要不破坏这根本而使公库殷厚,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商代税。几日来我所见,元帅应是也在坚守这一个准则。” 说到此处,他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刘行道:“属下以为,第一可以在售房之后,将北山、西山两大片田园、果园、菜园加以租卖,使谷中百姓进一步增强对我猎人谷的归属感。 其次,改变犒赏方法,将犒赏不再一次性奖励、改为分批长久发放,进一步聚拢军心的同时也增加军中兄弟可持续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其三,谴硬探出谷,去收买、暗联忻州、代州以及河东其他各处归附金狗的汉人官吏,与他们合作经商,使我军进项不受战事之扰、重新畅通商路籍以增收。” 闻听他这番话,刘行心底暗道:果然够精明,没让小爷看错这好色的书生。原本猎人谷那些白用耕地的人家现今绝大多数已经变成了职业军人世家,根本没有壮劳力再去种地。 对于新进猎人谷的那些人而言,有了房产和地产才会使他们真正安心下来陪小爷奋战。卖房之后卖地,谁买了耕地以后就必然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小爷一起死保这世外桃源。 犒赏分批次发放,不再一次性发放。这样一来,既可以减缓小爷的财政压力,又能持续聚拢军心。 试想,哪一个立功的军汉会放弃尚未领取的犒赏,轻易改投他处甚至投向金狗呢?这个办法,也是个好主意。 至于这个好色书生的第三条,那更是一计一举多得的狠招。既能确保商路重开、又能利用那些女真人走狗、各个贪财的汉人官吏帮着小爷建立起一张隐秘的情报网。 试想,日后小爷兵强马壮时,横扫河东。所到之初,城内汉人官吏纷纷开城,那将是一种什么场面。知己知彼、先在金狗腹中埋定时炸弹,这样的套路任他希尹如何精明也会防不胜防…… 第122章 定勋章、改币制 迅速想定这些,刘行大笑道:“看来王先生这些天不只是在东三街那位小姐肚皮上卖力气,脑袋里还是在为我军之强大做着思量的嘛!很好,你这三个建议,本帅很是满意。” 说话中,刘行刻意用眼睛瞄了瞄坐在两旁的杨沂中、曾炜杰等人。只见他们听到自己这声赞后,全都是脸上挂上不快的神色。 想让这些人真的知道王命德精明所在,刘行清楚必须得有进一步的详细计划、而且是让这些人不得不佩服的详细计划才可以。 但刘行同时也清楚,如果让王命德继续去说出他的想法,日后这个好色的书生恐怕连自己都约束不好、搞不准什么时候就因他的好色给自己带来**烦。 所以,刘行只能让自己的脑筋快速转动、暗暗思索起依他这三个建议,可以采取的执行方法来。 沉静片刻后,刘行心中主意打定。 再抬头扫视众人时,直接便是几道命令发了出去:“两山田、果、菜园向外包租,以每年产粮十分之一收租。以租代税的同时为新包租三园者提供低息三年期先的农耕贷、让匠作营优先为其打造农具,淘汰下来的战马也优先卖给租田户。” 微微停顿一下,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刘行继续道:“打造勋章,战功分为九等,分别颁授英勇、云麾、虎贲三级战功勋章。杀敌十人为三等英雄勋章、斩三十敌颁予二等英勇勋章、完成百人斩颁授一等英勇勋章。 五枚英勇勋章可积累后、改换一枚云麾勋章,五枚云麾勋章积累后、可改换一枚虎贲勋章。凡此三等九种勋章,作为日后重归皇庭后表功、受封依据。” 言至此处,刘行见方才欲开口的杨沂中和曾炜杰全都似是不想再开口后,继续道:“三等英勇勋章,实奖十九两二钱银,每月可领八十钱、持续领取二十年。将士若战死,子嗣与妻可继续凭章领取其生前战功该得犒赏。 其他各勋章,均依此法分二十年派发犒赏。二等英勇勋章,实赏二十八两八钱。一等英勇勋章,实赏四十八两银。云麾、虎贲勋章,则以英勇勋章五枚合计数为实赏之资。务求即便将士战死,其家眷仍可在二十年内凭勋章领犒赏,聊以维生、使将士们身后无忧。” “元帅,全都用银子去赏赐,这似乎有困难吧?毕竟大宋、乃至于金狗、党项人、大理国等番邦,也没哟多少使用银子作为通行货币的、我们上哪里去弄那么多银子呀?”曾炜杰听到此处,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听到他这个问题,刘行淡淡笑道:“正因为各国皆以铜铁为货币之本,我才想着要让我们的兄弟先以金银做犒赏。你想一想,如今这天下,即便遇上物价飞涨时是银子可以最大程度保其值当呀、还是那些铜铁之钱可保值当呀?” 如今这个天下,铜钱、铁钱是主要的流通货币,而赵宋王朝原本在这些货币上就经常出问题。搞得无数次钱价贬值、通货膨胀。 更因为铜铁储备不足,赵宋王朝还搞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批广为推广的纸币。可是那些纸钞因赵宋王朝的*与无能,早已成为了天下百姓望而却步、却又经常在苦不堪言中不得不去使用的货币。 而这些年来的事实证明,无论是铜铁钱贬值,还是纸钞印发通兑危机。金子、银子,这两样即便赵宋皇家储备都不是很多的贵重金属,却始终都能保持稳定的通兑。 一两银子在铜铁钱不贬值时,可以兑换一千二百钱以下、当一贯多使用。当铜铁钱开始贬值,最高时一两银子能换三四千钱、抵两三贯钱去用。 每次在铜铁钱贬值时金银却不贬值,使得很多富贵人家得以保住财产不被赵宋王朝搜刮去,也使得很多百姓可以避过钱荒继续活命…… 对于这些曾炜杰当然也很清楚,但他还是有些不解地道:“元帅,关键是这天下金银不多。即便金银保值当,没那么多金银,岂不是又要闹钱荒?” 金属不足导致大宋朝曾经多次爆发钱荒。也正是因为钱荒的情况频发发生,才闹出纸钞那个令人又爱又恨的货币来。 听到他这个问题,刘行微微笑道:“天下金银本不少,只是尚未全变通。官家长期以来是没能通货硬定用金银,否则远至西域、东瀛,南至吴哥、北到大漠,金银所产绝对足以支撑起一个二十万万人口的巨大国家流通之用。 只要猎人谷以后的商贸中只用金银交易,不怕天下金银不聚于我处、不怕我军金银不够犒赏之用,更能让我军日后扫平河东时建立起杜绝钱荒、币贬值的新度支体系。” 言至此处,刘行的脑海里才真正形成一个意识:不能再用事实证明已经不可靠的铜本制金融体系,必须未雨绸缪确定未来的天下只能是银本位体系为主、以金子做辅助的先进金融体系。 天下不缺金银,只是没有本物尽其美、大肆利用。只要利用起来,正如方才自己所说的,东瀛、朝鲜、女真、蒙古,那些地方的地下都有大量的金银。商路若是能全面打开,南洋、大理、西域、西夏,那些地方更是不缺这些贵重金属。 只要这个银本位体系由自己主导着形成,即便日后重新归入赵宋王朝,既定事实必然将让赵宋皇家更加拿自己没办法。同时,也可以最大程度减少让赵宋王朝再盘剥天下苍生的机会。 试想日后小爷就算不做元帅、不入朝堂,做一个大宋的钱王。管他是徽钦二帝还是康王赵构谁做天子,不信他敢轻易来跟掌握他全天下金钱命脉的人玩花招。 更何况有钱就能养兵,即便到那时赵宋王朝想自己动手,只要小爷手上大把的金银抓着,一撒出去随时便是遍地狼烟纷纷起、杀进宫中擒昏君…… 彻底想好这些,刘行马上说道:“此事无需再议,从今日开始,我猎人谷所有交易只以金银为最大根本。铜铁钱制作辅币、找零之用。至于官家那些宝钞,从即日起谷内所有商家不得再去通兑、一概摒弃。” 沉着脸,用凌厉地眼神制止住还要开口说话的曾炜杰,刘行继续说道:“重新说回勋章之事。在英勇、云麾、虎贲三种战功勋章之上,再另立出金银铜三等嘉禾勋章,用以奖励那些没机会上阵杀敌、却于转运和匠作以及地方施政上有所建树、功勋颇高的七品以下官员。 其标准为铜嘉禾总勋赏六百两、银嘉禾总勋赏七百二十两、金嘉禾总勋赏八百四十两,均分二十年派发。嘉禾之上,再设金银铜三等龙纹勋章,专颁于四品以下、六品以上诸官员及将领。在其之上,还要设三等宝盾勋章,专颁于一品以下、三品以上官员及将领。” 言至此处,刘行微微停顿,脸上浮起笑意后说道:“依此之法,在座各位只要继续奋战些时日,都可以佩戴这龙纹、嘉禾勋章去给你们部下看一看,从而激励他们勤奋学习文化、奋勇争先杀敌。这样,本帅以为才是让我红巾军人人求上进的根本之法。” 第123章 一支军队、一个统帅 没有上阵机会的官员和将领,也可以获颁勋章。 刘行此言一出,王命德顿时笑逐颜开地说道:“元帅此法甚好、此法甚好!如此一来,我转运六营那些兄弟,想必再给前方将士押送补给时,定会各个使出全身解数、力求积累功勋以博获颁勋奖了而再无怨言了。” 听到他这话,刘行浅笑道:“不错,转运、匠作的十二营兄弟这三天所发牢骚,我也有所耳闻。虽然他们修为低、体力弱,不能沙场斩敌。但他们实际上去沙场征战的三军之本。如果继续任由那些兄弟怨声载道下去,我军补充跟不上。呵呵,就算是杨先锋再厉害,没了粮草也要饿死哦!” 闻听此言,本来还想出言反对的杨沂中直接被刘行一句话给挡住了开口的机会。 他心底也十分清楚刘行所言是实,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没有强大的转运能力和兵器制造,就算他再如何英勇无敌,也不敢保证可以不吃不穿地去上阵杀敌。 被刘行这话堵住嘴的,不只是杨沂中一个人。曾炜杰等人,也是全都欲言又止、没能将本来想要说出的反对之词给说出口来。 见众人欲言又止,刘行知道他们所想,所以微微笑道:“我军不可能一直窝在这山谷中,日后定要冲出山谷、收复河东。到那时,各地会有许多文官去做地方官。地方官,日后将是我军补给保障的关键。所以本帅未雨绸缪、先定勋颁军地,诸位都没意见吧?” “元帅先知先定,我等不敢多言。” 众将听到刘行说日后要杀出山谷去、收复全河东,脸上全都露出了期待、兴奋的神色。 从他们的面色上,刘行看得出这些人现在其实和自己一样只是苦于手下兵力不足。否则全都会马上高喊着“杀出去”带上兵马横扫河东、驱走金狗,去建立功勋。 见众志成城、军心可用,刘行不想继续让他们的斗志向出谷作战方向燃烧。 侧头看向坐在右手旁第三张椅子上的梁兴,刘行转移话题问道:“梁兴小哥,你手下那些兄弟中可有于太原府各县,忻州、代州、平定军等处现在各县那些归顺了金狗的汉人官吏有私交的兄弟?” 闻听此问,梁兴站起身抱拳道:“禀元帅,不只是您所说这些地方有许多县城的汉人官吏与我手下兄弟或多或少曾有交往。便是河北真定府,赵、邢、磁、洺等州,也有许多归附金狗的汉官与我手下兄弟有所往来。” 言至半句,梁兴似是思索一下后,继续说道:“而且河东各处,皆有我忠义社社众仍在蛰伏中。那些社众里,也有许多与其他各地县令、甚至知府等官员有所勾连。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蛰伏良久、未被金狗发现。” 听完他第一句话,刘行是开心的、因为踏白营中的兄弟是自己的兵,与那些狗官曾有关系在是完全有利于自己一方的。 可是听到他第二句话后,刘行心中却生出不快,原因也很简单:忠义社毕竟是江湖草莽,在刘行心底里那些人一天没有正式举起反抗金狗的义军大旗,一天都不能视为真正的反金义士、只能将其视如后世中那样**社团一样看待。 在那些人中,三教九流云集、形形色色人等参差不齐,刘行可不敢确定那些人里面没有真的已经全心去给女真人当走狗的败类存在。 况且,后世里上海滩一位流氓大亨说过的那句话,一直都是刘行内心深处为之赞同的。那句话说的是那位**起家的大亨就是某位光头的夜壶,用过之后就塞到床底下去。 在刘行的意识中,那些人其实就是夜壶。用他们,是因为不得已。用过之后如果不立即斩除,后世中宝岛上频繁出现的议会对殴、仇杀政敌和扰害百姓之事便会无法遏制。 更为重要的是那些人都是双刃剑,今日能帮助自己腐蚀掉金狗的汉官群体、日后也能使自己的官僚体系中频繁发生*案件…… 心中有这些想法,刘行望着梁兴短暂思索后,马上说道:“我红巾军的兄弟可用,忠义社的社众必须选汰以用。凡正式投效我军的忠义社社众,即日起只能效忠我军、不得再参与任何忠义社的社事。 各处愿助我军成就重开商路之事者,可招纳来投。必须经我军重新教善、确定其无二心,是真正要反金保卫家乡、与我等志同道合且无他志者才可以使用。希望梁小哥能够明白,一军之中不能存在两种思想、一支军队只能有一个统帅这道理。” 闻听此言,梁兴先是惊愕一愣,随即在刘行话音落下时说道:“若依元帅所言,我这副社首岂不是要先行退出保社?” 摇了摇头,刘行道:“对你梁小哥,本帅和诸位将军都是绝对信任,所以你无需退出忠义社。但踏白营中,其他兄弟必须从此只能效忠我军、不得再以忠义社众做身份。忠义社只可与我军合作、日后不得干预我军之事,这是基本的准则。” 一听这话,梁兴顿时面露难色道:“那、那,那我这算是什么身份呀?既是副社首,社众都退出了保社,我还怎么对其他分社社首发出号令呀?” 耳听此话,刘行诡异一笑道:“说好了,只是与忠义社联合抗金。准则不变之下,你梁小哥依然是河东副社首,为何不能号令各地分社呢?虽说你手下兄弟退出了忠义社,但若是其他分社想要看你实力之时,我红巾军数万人、乃至谷中壮妇皆可为你站脚助威,你还怕其他分社敢不听你号令吗?” 刘行这翻话一说完,梁兴彻底明白:哦,这是让我的人彻底跟忠义社摆脱干系,只听命于你。然后用我副社首身份,继续是利用忠义社。说着是合作,实际上还是要逐渐收编掉忠义社呀! 心中猜出了刘行用意,梁兴猛地脸色一沉道:“元帅此想,兴不敢苟同。若元帅执意如此,想让兴做出卖社众之人,兴唯有马上离开猎人谷。” 早预料到梁兴会是这种反应,刘行淡淡笑道:“梁小哥你可想好了,若你今日离谷,怕是你带来的那些兄弟绝大多数未必愿意随你一同离去。而且只要您今日真的走出去,日后你我再见也不会是兄弟。待来日我光复河东时,今日不愿帮我收整的忠义社、日后必我大军弹压、铲除的草莽之众。为你一个梁小哥我真的愿意血洗三千里、荡尽草莽辈。”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梁兴闻言,彻底被刘行惊得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应答。 他心底十分清楚地知道,如今河东忠义社诸多内情都被刘行掌握了。即便是不等真的荡平河东,刘行也有足够能力轻松地将各处忠义社不愿投效的社众用尽各种手段,在收编与狠毒手段双重打击将忠义社化作乌有。 见梁兴目瞪口呆、无言接话,刘行冷冷一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一支军队、一个统帅。愿与我为伍者,视若手足。欲另立山头者,视若死敌。” 刘行说出这些话的时,身体周围“嘭”地涨起,一股强大的霸气瞬间充斥满厅、随即压向梁兴。 被这股骤然而来的霸气猛地笼罩着身体压下来,梁兴瞬间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被惊得六神顿时没了主。 第124章 天策卫 眼见此情此景,坐在刘行左手边的杨沂中猛地站起了身来。 他遥遥地用目光逼视住梁兴,大声道:“梁小哥还没听明白元帅的话吗?一支军队、一个统帅。红巾军的统帅,只能是刘元帅。即便是种殿帅醒来,也只能做监军,我等兄弟也绝不会听任种殿帅调用。既然连种殿帅都无权调用我等,你那忠义社还敢来与元帅分权吗?” 杨沂中话音才落,苏东也马上站起身,厉声道:“不错,一支军队,只能有一个统帅。忠义社名为抗金,却只有你梁小哥等寥寥几人举起反金义旗。但均是草莽,全无官身。唯刘元帅,乃我河东第一将,才是官身。 江湖草莽,怎可与官家争夺民心?一军多主,那是旧日痹症、我红巾军中岂可容那种情况再出现。梁小哥若是再多迟疑,苏东第一个不再认你这兄弟。” “不错,梁小哥若执意为忠义社与元帅对抗,某家也不会再认你这兄弟。”苏东话一说完,他身边的其他几个将领也纷纷站起身、表明态度。 头顶是巨大的霸气压着、耳中又听到不久前还与其搂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众将全在转眼间要与他反目,梁兴心底一阵苦楚、暗道:难道忠义社真的会让刘元帅无法容忍吗?难道我真的只能为了抗金大义,与忠义社那些乡亲们分隔开来吗? 在梁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着的时候,刘行挥了挥手,站起身微笑着说道:“我说的很明白,除梁小哥外、其他人不许再与忠义社有所勾连。只要梁小哥愿意帮助本帅,将你带进来的忠义社兄弟全部断绝掉与社众勾连,本帅绝不再强求梁小哥也去退出忠义社。” “好、好吧,我答应元帅便是。”终于,在巨大压力之下,梁兴选择了妥协。 他的妥协,对于刘行而言是在预料中的事情。因为梁兴的骨子里是有大志之人,绝非一般草莽可比。 凡有大志之人,必然会选择站到大势所取一方、去选择同类人为伍,绝对不会一直与草莽之辈同流。 见他答应下来了,刘行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微笑道:“好,既然梁小哥答应了,那本帅现在就给你第一个断联任务。以你麾下那些曾为忠义社的兄弟做基础,你我一起谋划,筹建天策阁。” “天策卫?”听到这样一个似曾相识的词语,梁兴愕然地望着刘行道:“何为天策卫,元帅还请明示。” “唐时天策府,云集众豪杰。后有天策军,助玄宗铲除邪教。‘东都之狼’,乃系盛唐行机密事之本。我说的这个天策阁,便是要与之异曲同工专司为我军侦测天下事、洞察何方势力动向以及执行商路重开与营造诸事的机构。我不是皇帝,只能建个卫队。” 先说出了天策卫的定义,刘行接着脸色一沉道:“河东之地,你带来的兄弟最为熟悉。所以,第一批天策卫骁士,只能以这些兄弟做基础去选拔、去勾调。而河东之事,你梁小哥又是最熟络的,所以第一任天策卫指挥,本帅便让你来做。” 昔日唐都天策府是李世民设立的组织,在李世民登基后变成了李唐王朝专司情报的机构。 唐玄宗登基以后,邪教摩尼教势力大到了让皇家不能容忍的程度。正是天策府演变而成的天策军出击,杀其四*王、赶走邪教教主,才使危机重重的唐玄宗一朝乍现安稳之势。 天策军人不多,却各个都是精忠报国的精兵。其在李唐王朝时代是朝廷眼中的忠义之士代名词之一,是确保李唐王朝各方情报搜集、打击各处秘密组织和反对皇权者的最强杀手。 虽然在江湖上天策军被人诟病为朝廷的鹰犬。但在忠义之士的心中,那却是一个神秘、无所不能,真正忠君爱国的所在。 对于这些梁兴当然也十分清楚,所以在刘行话说完后,他意识到刘行方才要逼着他手下那些人脱离忠义社并非是真的看那些人不顺眼。事实上更像是要给那些人一个更好一的出身、一个成为刘行最信任之人的机会。 历代以来凡为君王将帅最信任之人,荣华富贵不在话下、飞黄腾达只在朝夕。梁兴很清楚刘行这是将一个多么大的荣耀、多么大一个好机会摔在了他的面前,等待着他去捧起来、给用好。 脑袋里飞快盘算过这些,梁兴猛地单膝跪下、抱拳朗声道:“元帅既如此信任梁兴,兴在此立誓。即便不退出忠义社,兴自今日后也唯元帅一人之命从事、绝无二心。若违此誓,五雷轰顶、断子绝孙。” 信誓旦旦,对于刘行而言是不可信的。至于梁兴是否真的能做到绝无二心,刘行心中其实早有分寸。 只要他接下筹建天策卫这个活,刘行自信他心中那大志、大忠的本性,便会成为自己将牢牢掌控在手掌心中的根本…… 有自信在,刘行上前扶起梁兴后,直接说出了对天策卫要求:“好,既然梁小哥接下天策卫之事,那就请梁小哥即日开始勾调人员、筹组天策卫。至于人员的要求,本帅只给你几个基本要求。 其一,必须识字。其二,修为不得低于武者初阶。其三,必须誓死效忠、只听命于我。其四,深谙河东、河北各地民情、地形诸事。其五,不得再有江湖纠缠。最后一点,一入天策、一世天策,胆敢叛出、诛杀三族。” 闻听这些要求,梁兴似乎没有任何惊奇,马上道:“请元帅放心,兴定会精中选精、优中选优,为元帅筹建出与盛唐天策军一般的天策卫来。” 见他如此自信,刘行微微笑了笑后说道:“很好,那本帅就将勾连各地归附金狗的汉人官吏、策动我军商路重开与畅通之事,全部交给梁兴小哥你来负责。从即刻起我这元帅府梁小哥你可以随时进出、无需通报来见我。该如何行事,你我随时商议去定。” 话一说完,刘行转身走回到正中央的太师椅前,扫视一圈厅中诸将、朗声正色道:“自今日起,各部不得阻拦梁小哥勾调人员。凡为天策卫选定之人,其自愿之下、各营若有阻挠者一概严惩。” 闻听此言,众将全是脸色微微有所变化,但没人敢出言反对。他们都清楚一个事: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手下的精兵很可能要被梁兴全给选调进天策卫了。留下的只会是被天策卫选过以后不要的。 但此事是刘行先发狠、再施仁义,用了大力气来定下的。众将心中更清楚谁敢反对,那无疑是直接跟刘行作对。 敢跟刘行作对的下场,不是被赶出猎人谷、被外面的金狗肆意撕碎、杀死。便是直接被刘行下令轻则扔进匠作营当小兵、重则直接被摘走脑袋后,他们体内的功力还会被金奴变成七彩神丹。 第125章 新城正崛起 日头暖融融地照耀在河东大地上,经过一系列新政实施,云集河东、河北两地各方百姓的猎人谷内,终**速步入了正规。 在确定卖房、租地稳定民心,重开商路、充实公库,建立军校、大力兴学和建设风车粮农生产线后。整个猎人谷出现了一片蒸蒸日上、新的繁荣景象。 许多仍然可以通过其他山路来到猎人谷的河东、河北行商们,在刘行下令重新开北洞密道、接纳行商入谷命令后,一进入到猎人谷便都大感惊奇。 因为行商中许多人过去曾经来过这里,在他们的印象中猎人谷不过也就二百多户人家的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镇子。 这次再来,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整个西面街道都在大兴土木,四周山上白天能见到的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忙碌着。 西面九道街中,最西面三条街道上只在半个月不到时间内快速崛起了一百三十五座石围楼。其他的六条街道上,另外两百七十栋五层石围楼,正在迅速的崛起着。 西三道街上,林林总总各类店铺多大六七百家。从酒楼茶馆、到布庄药铺,从古玩店、到瓷器行应有尽有。种类之齐全、竟比传说中的汴京城所差无几。 让外地来的行商最意外的是,西直二道街最显眼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牌匾、上面写着“通宝银号”。 那些行商不知道“银号”是何意,纷纷走过去观望、询问。一问之后,他们才知道猎人谷如今只收金银不收钱、官钞变作草纸用。 对于商人而言,一直以来大宋朝的货币贬值便是他们身家受损的最大关键。一听说猎人谷从此只认金银不认钱之后,行商们顿时欢呼雀跃、庆祝自此有了一个能够帮助他们最大保住家产的市易之处。 再看到元帅府张贴到各个街头上的告示里,明确告知所有人“凡入猎人谷,置业可官贷。经商不收税、官商合办得优惠。”等等一系列新政后,许多行商决议留下来、不再走了…… 因为确信金银交易比铜钱和官钞更可信、更踏实,加之刘行颁布出的一系列新政都是鼓励经商、置业的政策。 许多外地来的行商很快成为了刘行元帅府设在西四、西五、西六三道街上“铺面楼售卖栈”最大一批新主顾。 只在十天时间内,西四、西五、西六那三道街上一千五百套尚未建成的铺面和西一、西二、西三那三条街道上正在招租的铺面便被外来行商或直接下定金购买、或租赁,全都给变成了一间间新的店铺。 面对这样的情况,刘行马上又是连颁几道命令,下令规范城镇管理。西直一道街被定义为饮食街,只许开茶楼酒肆。西直二道街为裁衣街,只许开绸布庄、裁缝店等铺面。 西直三道街,被定义为金宝街,鼓励各地来的行商与元帅府合营开办铁匠铺、珠宝店等营生。西直四道街为粮农街,粮行、盐铺等,全部被归纳到那里去经营。西直五道街是匠作街,凡木匠、泥水匠、篾匠等手工业者,全部被规划到了那里。 西直七道街为车马街,鼓励百姓自行组建车马行、轿夫行、脚夫行。西直八道街,则被刘行最终确定为转运司、匠作司、元帅府兵马司以及三司官吏、从属们的住处,被定名为“三司街”。 最靠近猎人谷中心的地带,刘行则下令迁走所有住户,只留元帅府。在元帅府南面兴建亲卫营新营房、北面兴建天策卫新营房。 而在东面的九条街规划上,刘行也迅速拍板确定:待西九街全部住宅建设完成、百姓入住后,东九街依照西九街模式进行改造。所有原住民,全部以原有住宅面积兑换石围楼内的住宅、每丈再补给一定数额补偿。 如此一来,这命令发出去,不只是谷中房产交易变得异常繁忙。许多原住民原本房屋太大、家中人口没那么多的百姓,居然直接将其被确定要改建的房屋直接也挂出来转卖。 只在十几天内,一座孤悬深山中的世外挑源般小镇、迅速变成一座看似与世隔绝,实则掌握了河东大部分盐商命脉的烦嚣新城迅速崛起…… 面对这种情况,刘行心底一阵痛快:至少小爷的猎人谷没搞出强拆惹民怨的事,原住民们也从这大改建中获取了该得的利益。小爷这里没有被强拆弄出来的“恨二代”,只有一批“拆二代”,这才是民安、民生之本也…… 而在这些天里,岳飞原本要马上带兵出谷去攻打石嘴寨。 却因为石嘴寨中一些行商进入猎人谷看到这一副恍若隔世、蒸蒸日上的景象后,回到石嘴寨一宣扬。使得石嘴中许多奚人行商也纷纷逃离石嘴寨、钻进猎人谷购房立业而被刘行制止住。 让刘行制止岳飞出兵的原因很简单:既然奚人中行商都跑到了自己这猎人谷中购房置业,那商路无需再动用兵马、折损兄弟去重新打开。 当奚人行商达到数百户后,刘行将其中一些呼声高的商人召集到了元帅府、请他们吃了一顿山珍宴。宴会上,迅速与那些奚族行商达成合作协议,官商合营的盐行里给了他们一些微末股份、让奚族商人负责从太行山中转驳从河北而来的盐。 这样一来,直接将石嘴寨剩下的两千多奚族兵最大财路给断掉。并且在同时,还将那两千奚族兵的粮草补给,完全抓到了手上…… 蹲在谷中最大盐行、“民生盐行”的仓库内,刘行看着眼前只在几天内堆成小山状的盐块,心中是一阵痛快。 正当刘行开心的笑起来的时候,苏权和梁兴一起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一跑到刘行身旁,梁兴便先开口、面露急色地说道:“元帅,方才接到天策卫骁士回报,金兵已经攻破太原北门和西门,现在正与王总管、张宣使率领的守城兄弟们巷战中。您看,我军是不是该马上出击呀?” 转头看了看他,刘行道:“出击什么?这十几天来,五台城里的金狗已经将要不战而亡。我军若是现在发兵去救太原,五台城里那八万金兵万一尾随我军出城怎么办?真若那样,我军非但救不了太原,搞不好还要腹背受敌,你认为本帅会让兄弟们去冒那险吗?” 闻听此言,梁兴依然情急于色地道:“可是若不去救,怕是太原最多几日内便要被金狗占去呀!到那是,河东之地,真的就只剩下五台一地是阻金狗全占河东的最后堡垒了。到那是,金狗必然会大军集结、全部压向我军。元帅,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第126章 龙币计划 重新将目光盯到盐堆上,刘行看也不看梁兴地说道:“断魂阵、*洞,两道屏障在此。寇家庄也有仙家置下的大阵防守,我怕他金狗集结重兵来攻?梁小哥,你只管训练好天策卫、随时侦测金狗与各地动向便是。如何行军,本帅心中自然有数。” 梁兴怎么会知道,此时刘行心底里已经对解救太原城没了什么兴趣。因为就在两天前,岳飞接到了平定军南撤部队中一个他的旧同僚发来的飞鸽传书,言说赵桓那个无能昏君已经向金狗送出了第一批女眷。 开始给金狗送女眷,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赵桓用不上多少天就要和他的老子一起被金狗掳走、押去五国城。大宋朝、至少北宋一朝,即将画上句号了。 北宋一亡,据前些天得到的情报反应已经带兵开始南逃的康王赵构必然会称帝、开启南宋的新历史。 到那个时候,一个经常性出尔反尔、连自己亲爹亲娘和老婆都不顾的皇帝上位,刘行不认为赵构会继续组织兵力去救援太原。 皇帝不救太原,刘行可不相信凭自己手上这点人马,救完太原城还能有能力将金狗从河东赶走。 况且即便救回来王禀和张孝纯,那俩也是都是愚忠派、跟种师中一样的人。救回那二人,再费力地将其毒得昏迷不醒,等于是多此一举。 用种师中拉大旗、当虎皮足够了,所以刘行此时想的不再是如何救太原、而是如何让自己的红巾军能够加速发展、强大起来。 在如今这乱世中,谁手上握牢兵权谁才有更多生存下去的权利。在前朝将亡、新朝将立的时代里,也只有能够兵强马壮、横扫四方的人,才具备日后去跟阴险、卑鄙到极点、那个康王去谈条件、讲道理的资格。 还有一个想法,刘行虽是尚未完全想好,但绝对自认可行:只要金兵押着两个昏君北上,必然要经过真定府。小爷手上兵马够强壮,逮着机会直接给那俩昏君抢过来、看那个阴险狡诈的康王还怎么做皇帝…… 梁兴无法了解天下大势,更不会如刘行一般清晰地知道即便历史轨迹开始转变,这时代也将要发生的变化和未来的结果。 但见刘行不再搭理他、坚定地说出了不用他参议过多行军事务的话之后,只能悻悻地后撤站到了一旁。 见梁兴站到一旁不在开口后,苏权才凑到刘行身前,微笑着说道:“元帅,您确定要造模自行创制新货币了?”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我这几天仔细看了看现在天下通行的各方货币,只有从西域传过来、那些极远西夷货币算是最合理的模式。金币、银币、铜币、小钱,四级货币体系支撑下的财政,才会真正的稳健。 而且你应该看到了,极远西夷国家的货币都是金银十足、铜中带着金银铁等其他矿石的。那种模式下造出来的货币,既经久耐用、又能确保货币不会轻易贬值,所以我才决定打造‘龙币体系’。” “可是元帅,这造币虽是可以强我军财收,却未必真的可用呦。” 苏权依然微笑着,稍停话语后说道:“一来我军现在实际控制的地方太少,造出的货币流通上必然阻碍重重。其次若依元帅谷中市易必须采用金银之法去执行,怕是会引起很多外来行商不满。元帅,还请您三思呀。” 听完这翻话,刘行抓着一颗掌心大小的盐块转身坐到地上、看着苏权道:“我军掌控的地盘是小,可这些天你还没弄明白吗?如今金狗在河东、河北肆意掠夺,横征暴敛。民间许多经营,实际上都源于猎人谷。可以说现在河北的盐粮铁等物想要卖到河东,最安全的路线就是通过我们猎人谷转运出去,河东的石炭等物想要卖到河北等地也必须让我经手。也就是说小爷如果下令断掉两地物贸,或者加收过往行商的住店、饮食等费用,他们随时都会面临成本倍增的威胁。如果你是个商人,你是愿意陡增成本呀、还是愿意放弃我们这条最安全的商路啊?再或者,是接受使用我‘龙币’进行本身已成为私商经营的通货呢?陡增成本,小爷能让他一斤盐从二十五钱变成五十钱、甚至超过百钱一斤盐。” 说到这里,刘行脸上隐隐浮现起狡诈笑容:“放弃我们这条路,那好哇,该走其他通道、金狗随时让商人们血本无归。但如果使用小爷的‘龙币’,不但进了猎人谷住店、吃饭会省去一些成本,甚至在谷中办货还会得到一定让利和我元帅府的补贴。” 言至此处,刘行微微停顿、看着苏权道:“孰利孰弊,苏权,你换位思考一下、若你是行商你会如何?跟我作对、那是作死。跟我合作,不会吃亏反倒有利。出了猎人谷,‘龙币’是真金白银。他们若是怕,还能重新熔炼成金锭、银锭,你认为商人们有必要跟小爷作对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底实际上还有一套更阴狠毒辣的想法:小爷这猎人谷既然已经成为太行山两侧唯一私商通道,那小爷就要让这通道变成变向从金狗手下用商业手段套取金银的利器。 谁抓住兵权,谁能安身立命。谁抓住了金权,谁就能富国强兵。小爷不用横征暴敛去征税,就用让金狗防不胜防、无法杜绝的私商手段从其手上将其不义之财慢慢地全都圈到小爷的手上来…… 苏权闻听此言后,低头微微思忖一番,随即抬头笑着道:“还真是,如果我是商人,我宁愿先在谷中兑换‘龙币’进行市易。待出了山谷,哪怕重新遇上金狗盘查,这些‘龙币’便于隐藏和携带,即便重新熔了也最多损失半成收入。” 话至此处,苏权略停话后,变作询问状问道:“那敢问元帅,这模具您到底有要求呢?” “金币、银币,正面全部用蟠龙纹、北面用嘉禾纹,正面铸上‘炎黄重宝’,背面铸上‘龙行天下’八个字。”刘行皱眉思索着,将自己早已想好的主意说出了一半。 又是微微思索后,继续说道:“金币和银币,全部位纯金和纯银打造,重量为七钱半。铜币分为大钱和小钱,大钱一枚抵十个小钱,重量也是七钱半、但用的是七分铜、三分铁合到一起去熔炼。小钱是铁七分、铜三分,重量是二钱半。” 说到这里,刘行再次停顿后接着道:“无论谷外何种钱,来兑换的一律为十枚铜钱兑换一枚小钱,铁钱三十换一。一枚大钱,换谷外百枚铜钱、三百铁钱。银币一枚换我龙币大钱十枚、可抵谷外一贯。金币一枚换我龙币大钱百枚、可抵谷外十贯。” 第三次停住话语,又做思考后,刘行重新开口道:“凡是使用龙币市易者,离谷时可凭借所购货物到元帅府市易司那里领取二十分之一的补贴。也就是说,谁用了我的龙币,他买一百龙币的货、我补给他五个龙币。” 在刘行说着整个“龙币计划”时,苏权一直没开口。他边听边做着盘算,待刘行说完时他也快速地算出了如果这个计划推行起来,每枚龙币将要给他的匠作铸造营带去多少收入来。 待刘行话音一落,苏权马上大笑着直起身、搓着手说道:“嘿嘿,元帅这一套只要推行开来,凭我那个刚刚成立的铸造营的本事,一个月造出一千金币、一万银币、十万大钱和百万小钱应该是没问题的。去掉成本,只是这些钱造出来、被通兑出去,公库上便至少可以收入两三千两黄金咯!” “别想那么好,小爷还没说完。”刘行见他笑的有些狂妄,当头给泼上一瓢冷水让他降温:“为了不让谷中因通兑龙币而致使金银不足,还需鼓励行商将他们所赚金银存到我通宝银号中去。凡存入龙币者,一概加息半成。” 本想着给他降温,刘行却没想到苏权听完这话后,笑得更加狂妄:“哈哈……元帅,您的奇思妙想,果然天下无双呀!这样一来,通宝银号就不怕没钱继续放官贷。用存钱那些人的钱、帮助猎人谷继续快速壮大自身实力,哈哈、元帅太厉害了!” 这一层刘行根本想到,听完他笑言后刘行才猛然醒悟:我了个去!我怎么没想到后世里的银行其实也是如此,也是多数都在借储户存到银行的钱去放贷盈利的。学应用化学的、玩金融还真是不及苏权这个越来越有商人头脑的古代变通快呀! 第127章 搞出精盐来赚钱 自己想要泼冷水,没给苏权降温成功反而使他笑得更加狂妄,刘行心底猛地蹦出一个坏坏地想法:好,你要笑、小爷就让你笑破肚皮。让你个见钱眼开的大管家,彻底笑趴下…… 念及此,刘行脸色一沉,故作深沉地说道:“就这么点小钱你就笑成那样,小爷要是将另外一个生财之术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要直接笑得趴到地下呀?” 听到这话,苏权也是猛地停住笑声,瞪大双眼望着刘行道:“元帅您还有生财之道?快说、快说给我听。只要能让我军公库里尽快富足起来,就算让我笑破肚皮、我也会幸福地死去。” “少来,我可不舍得不这个爱财如命的大管家。”俏皮地笑了笑,刘行道:“我另外一条生财之路,就是身后这些盐。” 闻言不解,苏权瞪大眼睛望向小山一般的盐,满面迟疑地说道:“这些盐确实可以生财,可早已在属下的算计之中,元帅何以说他是另外一条生财之道呢?” 再次俏皮一笑,刘行道:“现在我们行销的盐,都是这种杂质多、粗粒壮的盐。这样的盐,通常下锅后所能释放出的盐分并非其全部。而且,经常会因为盐味缓缓释放,影响到很多菜肴的味道,这些你该知道吧?” 颗粒状的盐,下锅以后即便是在沸腾的水中,其释放盐分的速度也远比碾碎后的碎盐来得快。 之前刘行曾经让元帅府厨娘试过将一些粒盐碾碎,给那些奚族商人做山珍宴用。其效果是有些菜直接到上桌后,刘行才让厨娘将盐放进去。结果却是奚族商人吃过后,连连喊叫“鲜美之际、远胜他处”。 原本苏权还以为那是元帅府那些猎户家的女人擅长做山珍,才会使早已吃惯了山珍的奚族商人们赞叹不已。他怎么会知道,事实上刘行那个时候已经在琢磨着,要让盐继续增加其价值、给红巾军带来更多的收益。 所以当苏权大惑不解的发问时,刘行忽然将手上那颗粒盐放到掌心里、然后迅速运起全身功力。“啪”地一声拍下去,再打开双掌时,露出了全被拍成粉末状、碎如粟粉一般的碎盐来。 反手抓过一颗不大的粒盐,同时将碎盐和粒盐一起递到苏权身前,刘行说道:“来,你用舌头舔一下,看看哪一**上让你尝到那咸咸的味道。” 错愕中,苏权依言低头,现在粒盐上舔了舔、吧唧几下嘴。然后使劲吐出几口唾沫,将口中粒盐遗留下的味道冲刷出口。 接着他又舔了舔碎盐,就在一口碎盐入口时,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猛地吞下碎盐后叫道:“都是一起运来的盐,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分别?粒盐居然没有碎盐咸。” 见他那副的吃惊的样子,刘行甩掉手上的粒盐、在怀中掏出另外一把粉末,撒到那些碎岩上之后,对他说道:“来,你再尝尝我加了料的这些碎盐。” 满脸狐疑、苏权不由自主地低头又在刘行掌心里那些碎盐上面舔了舔。当他抬头时,一脸的大惊、大疑神色盯住刘行另外那只手上的白色粉末。 仔细端详了片刻,苏权问道:“元帅,这就是您前日里碾碎的那些贝壳?怎的这些贝壳放到碎盐中以后,不但没了腥味反而让这些碎盐咸味更重、且有些鲜味暗藏其中了呢?” 坏坏一笑,刘行将手中的两天粉末甩飞后,从地上站起身、口中说道:“这些不是单纯的贝壳,而是从贝壳中提纯出来的物什。这些物什不单能够增加碎盐的鲜味和咸味,还能够让常年吃这种调配碎盐的人不用再怕患上粗脖病、还能增强人体抗病能力。” 将这种碎盐好处说出来时,刘行心中同时暗暗说着另外一番话:这碘盐之功效,你等岂会知道。要知道这可是如果按照原本历史发展轨迹,要等到很多年后才能广为人知的好东西。 吃了碘盐,增强免疫力、最大程度阻止甲状腺出现疾病,那可是要好久之后才被医学界所熟知和掌握的。小爷要不是前世有应用化学知识、这一世又学了医,还真未必能想到将盐深加工这套路来提高贩盐上的收入呢…… “这、这、这盐居然还能防病?”在刘行暗自坏笑中,苏权却再次盯住被刘行甩到地上的碎盐,吃惊地道:“那这碎盐岂不是可以做药用,岂不是也可以当药去卖了?” 惊闻此语,刘行心中不由得暗骂:我去你爷爷的!小爷只是知道加了碘的盐可以预防甲状腺疾病,还没听说过谁把碘盐当药卖的。 盐是人类生存根本之一,若被当成药卖也太坑人了。真要有那样的人,小爷只能送他八个字:唯利是图、五行缺德! 暗生此想,刘行脸色一沉道:“盐就是盐,就算有抗病功效他也是盐、不能当做药材去卖。我琢磨出这碎盐加贝壳的方法来,是想要增加功德、而不是去做缺德事的,你想也不要想把这盐当成药去卖。” 听到刘行话音带出了隐隐愤恨,苏权猛然警醒,意识到他的唯利是图有些过分、已经激怒了刘行。 心生惧意,他连忙转身、不断躬身赔礼间说道:“元帅所说极是,不可将盐做药材卖。那样太缺德、太缺德了。” 依然脸色阴沉着,刘行盯着苏权道:“这种盐要大批加工,需要很多细碾。谷中这些天所采购的粮草我见山上的风车三天就给碾完了,风车不该闲着,就用那些风车下里的碾子换成细碾便可常年量产这些盐。我粗略算过,一天至少可碾出两千斤这种盐。 山上的传送带,也可以稍做修改,就用风车之外那两千人负责分装、装箱,将这些盐变成我们的独家商品去销售。至于名称,我也想好了、就叫‘仙人谷精盐’。每斤精盐,至少能为我们增加七到八枚谷外大宋官钱的收入。” “每斤增加七八钱的收入?”听到刘行说出可增加的收入数目后,苏权重新瞪大双眼、闪烁出贪婪的目光。 抬头笑望着刘行,他说道:“一天可产两千斤,每斤可增七钱算。元帅,这一个月下来,单凭此盐公中便又可以增收一百多贯钱。若是在换成我们的龙币计算,嘿嘿,一个月来少说几百个银币进项,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你就两千斤的肚量?” 冷眼看了看他,刘行面露不屑地神色说道:“只要你能让河北那些商人源源不断的供应我贝壳,小爷相信用不上多久河北、河东两地的百姓,都会因为这精盐价格低、味道足和便于藏匿和储存而全来买这精盐。你给小爷想一想,如何河北、河东两地百姓都买我们这精盐,一天谷中至少得生产多少、又能让公中增加多少收入。” “战事之前,河东每日销盐至少五十万斤、河北口数远比河东还多。” 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苏权边作者盘算,边念叨起来:“以百万斤计,只要我等能够制出所需之盐,每天就能增收至少七千贯!我的爷爷呀!哈哈……元帅您这是又给我军找到一条巨大的新财路呀!哈哈……” 话到最后,苏权彻底捧腹大笑起来。 看到他大笑的样子,刘行却再次向他泼了一瓢冷水:“就算有百万斤的销量在等着,我们也得未雨绸缪、严防有奸商利用这精盐哄抬物价。所以凡是贩此精盐着只能是天策卫掌握下、将要陆续在各地官商合营‘永利粮行’专营。你别光想着赚钱,却忽略了奸商在此中有可趁之机、我可不希望小爷的好东西变成奸商们盘剥百姓新利器。” 见到苏权惊愕地停住笑声向自己看来,刘行接着说道:“而且这精盐没见到收益前,你还得给我勾调人手、在东山上将风车增建到六十架。西山、北山上,也要各造出六十架来。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投资,你只有先投资、才能慢慢等着回收利益呦。” 第128章 谢奴夺权、岳飞出战 “啊,还要造一百三十五座风车呀!我的元帅呀,一架风车造价可就是五十多贯呀!一百三十五架,那可就是少说七千多贯钱呀!”苏权听到需要先行投资去造风车,带着哭腔说带最后时,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不投资,哪里来的回报?没本的买卖,只有去跟金狗做。”刘行不愿意再看他那副哭丧的表情,话一说完对梁兴招了招、风一般地飞出了盐仓。 苏权看着飞身离去的刘行背影,哀鸣般地嘟囔道:“这投资也太大了、元帅您这是割我完我的肉还要榨骨髓吃呀……” …… 猎人谷内一片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景象。与此同时的五台城内,却是另外一翻景象。 残垣断壁中,金兵尸体横七竖八倒满了大街小巷。 天上的乌鸦成群的掠过城市上空,不时有乌鸦飞掉地面上去啄食那些开始腐烂的尸体,让人乍一看上去会以为这里根本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传说中的酆都鬼城。 城内的四角,还有四部将领所率的幸存者们有气无力地聚拢在一起。 但与重伤的郭企忠一样,许多金军士兵全都是身上带着伤。 因为没药材救治,伤兵中不时有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声,使得这座被红巾军用地火雷包围起来的城市变得更多几分恐怖感。 飞鸽传书带来了大军攻进太原城、正在与守城宋军殊死决战的好消息。 聚到了城东角落里的四部主将,在接到这本该开心的消息后却没人笑得起来。 耳朵里所听见的是乌鸦那令人作呕的叫声持续不断传来、眼见之处更是哀鸿遍地。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开心、还可能为太原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去开心。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夹谷谢奴先开了口。 他看着对面的乌素谷,说道:“太原已经即将取得胜利,*师,难道您还没有办法让我军突破红巾军那层层埋设的地火雷吗?” 闻声抬头,看向夹谷谢奴,乌素谷眉宇紧锁着说道:“我方才以神游及遁地之术同时去搜视了一番,那些该死的宋狗至少在城西方圆五里的地下埋了四五千颗那种黑色火雷。四五千颗地火雷,若是我军强行突围、结果必然是至少要付出上万人甚至更多的折损。” 听到这话,刘彦宗的眉毛也迅速变成了一条线,皱着眉头接话道:“前日里我们派出去的一千步军进入宋军雷阵连半里都没走过去就被炸了个干净,五里绵延的雷阵、以宋军之前使用的同类火器去看,万人怕是都难以突破那火雷阵。” 转头看向刘彦宗,夹谷谢奴马上问道:“刘将军,你素以足智多谋闻名,既开口说话、想必应该是有了可以突围的办法吧?” 刘彦宗的智慧,这几天来再次让他成为城中公认的智者。 断粮了,他献策让四部人马射杀天上那些乌鸦、捉城中四处乱窜的老鼠、跳进井里去捕捉那些因为连日降雨而被从地下河冲进井里的鱼,暂时让城中金兵不会再为饥饿而哀鸣。 也是他,献策分别派出了一千步军、分作出城探路,得知了红巾军所布雷阵威力究竟有有多大。 所以在他半天没开口,一开口说话后夹谷谢奴马上将希望重新寄托到了他身上。 侧头看到夹谷谢奴那期盼的眼神,刘彦宗深沉地说道:“想要突围,必须付出折损。想要突围,我等四人需要先真正做到同心协力。想要突围,我四人中必须选出一个临时统帅、以一个统帅来同意指挥四部人马突围方可成事。” 刘彦宗这话说完,转头又看了看乌素谷和郭企忠。在他的眼神中,既有无奈、更有鄙夷。 正是乌素谷和郭企忠,在这些天里被红巾军的雷阵炸怕了。 几次刘彦宗提议四部合兵、一起朝西突围,都因他二人不愿再多折损手下、想要让刘彦宗和夹谷谢奴手下人马去做探路先锋而导致四人起争执,带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那种争执表面上看似是四人都爱兵如子,实际上四个人心底都很清楚,真让他们舍不得的是兵权。危难之际,四人仍然在争夺权力,这让刘彦宗心中早已无奈后生出寒意…… 心里自然也很清楚刘彦宗看向他们时那鄙夷眼神的含义,郭企忠靠在半面墙上蹭了蹭。 勉强在亲兵搀扶下坐直身后,郭企忠反看刘彦宗道:“若是刘将军为四部之首,我天德军兄弟绝无二话。若是让某些将我汉儿兵不当人看的家伙去做四部之首,我誓死不从。” “直娘贼地,你这汉狗、到这危机时刻了你还跟爷爷计较过去那些事。”郭企忠话音才落,乌素谷骂声骤然响起。 他瞪着靠在墙上的郭企忠,一脸不屑地骂道:“想让爷爷看得起你,你倒是给爷爷把宋狗的雷阵冲开呀?四千骑兵,不到半个时辰你就都给扔到了东郊那山谷里。就你这本事,凭甚让爷爷尊敬你呀?” “嚓啷……噗……” 一声刀子出鞘声、紧随其后一声刀刃刺入人体的声音。 乌素谷只感觉自己后腰上一凉、旋即丹田之中的真气有如阵阵洪流一般快速冲向身体之外。 丹田乃是仙、魔、道三家修行者至关重要的罩门,仙术修行者还可以凭借仙法、长期护持住丹田。 魔界与道术行者,却除非达到超过天魔或合体期上层修为时才会于丹田附近自然性的长期萦绕着真气护层。 乌素谷在猝不及防之下,忽然被刺中、洞穿了丹田,只在刹那间他便身体像是泄气皮球般瘫软下去。 当他转头看清楚是夹谷谢奴突然拔刀、一刀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身体后,乌素谷简直不敢相信这已经发生的事实。 倒地之时,乌素谷指着夹谷谢奴问道:“你、你为何杀我?” “因你太过跋扈、因你太过欺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叫宋人为狗。你似乎忘了,我妻乃是汉人。你不知道吗?每次当你骂汉人是狗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当时就砍了你。” 先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夹谷谢奴随即上前一步再次举起了战刀、挥落中吼道:“去找天神吧!告诉天神这一切全因你误我四部将士突围求生、是爷爷杀了你这不顾大局的暴虐之徒的……” 话音落下、只听“咔嚓”一声,乌素谷的人头被夹谷谢奴从颈上削飞出去。 砍掉乌素谷的脑袋后,夹谷谢奴随即转身看向刘彦宗和郭企忠二人。二人被他身上仍然未曾散去的肃杀之气震慑、当即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你二人,可否愿将兵权暂交我手上?”拎着仍在滴血的战刀,夹谷谢奴冷冷地对二人问了一句。 二人闻言,急忙同时抱拳、颔首战战兢兢中高声说道:“我愿遵从夹谷将军号令……” …… 片刻之后,猎人谷内。 刘行坐在浩气厅上一听完通传兵禀告,说是金军突然全部从五台西门冲了出去、正向西郊雷阵方向奔行后。 嘴角浮现嗜血的冷笑,眼睛瞄向坐在一旁的岳飞,刘行盛若寒蝉地说道:“岳先锋,看来你我这几天来琢磨出的立体战法,可以现在那些金狗的身上试用一番了。” 岳飞闻言,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刘行马上正色发令道:“岳飞听令,命你率暂由你统率的兵马马上出谷、去西山阻截拦杀出城的金狗。切记,我不希望再看到我们的兄弟死伤过多、但想看到城西山谷变成金狗的乱葬场,我希望看到狗血在西山谷内流淌出一条河。” “末将遵命,为我红巾军死去的兄弟报仇、定要让那些金狗血债血偿。”岳飞应了一声,转身快速奔出了浩气厅。 看着他离去背影,稍作沉吟后,刘行旋即转头对王命德下令道:“王命德,速传令驻于寇家庄的转运两营前往五台城。速攻夺城,切勿给金狗再逃回城中去的机会。” “属下领命。” 王命德上前接令后,也快速地跑出来浩气厅。 直到此时,刘行面露冷笑、缓缓坐回到太师椅上,心中暗道:该死的金狗终于敢出城了,小爷等待这时刻已经好些天、该是收狗肉的时候了。 第129章 种七的女猎手 “刘师哥,我也要请战、去五台参战!” 就在刘行暗自发狠的时候,突然从浩气厅门外传来一声女人的高语声。 声音落下,种雁翎带着几个身上披了皮甲、每个人牵着两条猎犬的女猎手快步走进了大厅。 抬眼看到是她,刘行皮笑肉不笑地道:“别胡闹好嘛?岳先锋、王转运那是去跟金狗搏命,你这些天带着那些女眷折腾也就算了、别想着上去送命。” 俏丽的眼睛一瞪,种雁翎歪着脑袋对刘行道:“谁说女儿家上战场就一定是去送命的?你难道忘记了上次在五台城外,我和这些姐妹才是帮助你用弓箭射得金狗无处藏身最大的帮手吗?” 上一次在五台城外打败夹谷谢奴和乌素谷的最后阶段,因为猎人谷兵力不足,当时确实是种雁翎带着几百个射术不比男人差的女猎手们参战,才让刘行的整体计划得到完美落幕。 但在心底深处,刘行绝对不希望女人上战场。有传统道德观念、更一种军中男人自尊心在作祟。 如果让女人上战场,刘行几乎可以想象被金狗看到以后会是一种什么场面。 那些金狗会在一番耻笑之后,全都眼睛放着色眯眯的目光、凶狠的扑向战场上的女人们。 那些金狗不会战场上的女人当成敌人、只会当成等待他们施暴的泄欲工具。然后更加耻笑汉人已无男儿可战、然后更加鄙视中原无人可用。 所以刘行听完种雁翎的话,摇了摇头、异常坚定地说道:“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我是红巾军主帅,我不会让你们女人上去给我汉家男儿丢脸、不会让女人出现在战场上给金狗更欺我大宋无人可用的机会。” “谁说女人上战场就注定要丢人?”种雁翎不忿地低吼起来:“商朝有妇好,唐朝平阳公主领军才有娘子关。更有花木兰,代父从军驱胡狄。你这样说,岂不是让千古之人蒙羞?” 商朝妇好、李渊第三女平阳公主和在这个时代里也是家喻户晓的女英雄花木兰,刘行听她竟搬出来这三个真实历史上存在、不容争议的杰出女将有,不由得也是一时无言以对。 那三个女人,确是在中国历史上可以说都曾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都是不可磨灭的记忆。 见到刘行语塞,站在一旁的杨沂中急忙上前道:“这几日种七娘子带着那几百个女猎手在西山用演练,末将和其他几位将军都曾见识过。从女猎手们的演练中末将等看到的情况几乎与我军东山大营无二,所以末将感觉可以让女猎手们作为此战的留后或游奕兵。” “不错。”点着头,曾炜杰也走上前说道:“依我所见,种七娘子所带的女猎手们各个射术不弱我军弩兵、且人人都有些武艺在身。加之我观察过,女猎手们所牵的猎犬,更是一种杀敌的利器。” 见二人如此说,种雁翎不禁更加来劲。上前一步盯着刘行道:“听着没、听着没?是你不注意我们,不代表我们真不行。杨将军、曾将军都见识过我那些姐妹的本事了,都同意让我带着姐妹们上战场了,你还不同意嘛?” 对于这些女猎手,刘行入谷之初便有些印象。 在当初刚入山谷时,耍耍三郎曾言说谷中女眷多有随夫去狩猎之人,箭无虚发不在少数。 苏东和苏权兄弟二人,更是让这些女猎手成为了这些天谷内、尤其是元帅府野味供应的主要来源。 从这些情况来看,女猎手们似乎真的可以上战场。 然而因为那一点点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刘行还是反对道:“就算这些女人射术精准、箭无虚发,一旦到了战场上被金狗冲到近前、又有几人力量可以抵挡得住那些彪悍的金狗攻击呢?”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种雁翎听到刘行仍然不信任她和女猎手,开口先说出了一句孙子兵法。 随即她俏目圆睁地瞪着刘行,说道:“山势、地形,我和这些姐妹们比金狗熟悉。在山地中作战,这些姐妹各个都是来去如风。我们只以奇袭取胜,岂会给那些金狗近身机会?你不是最喜欢游奕战,为何还要这么多废话?” 游奕战确实是刘行最喜欢的战术,也正是因游奕战术被自己用得太多,金狗现在一遇上红巾军兄弟就会大骂“流寇”。闻听种雁翎此言后,刘行心里终于没抵抗力。 抬眼看了看种雁翎,刘行沉着脸问道:“你手下现在总计多少女猎手?” “不多不少、整好五百人。”种雁翎从容做答,说着话回头还指了指站在厅门前的五个女猎手继续道:“那五个姐姐便是我私下任命的五个都头,没人都带着一百个姐妹在西山练了快两个月的阵法、战术了。” 闻此言,刘行心中一惊、暗道:练了快两个月?也就是说从种雁翎一进猎人谷,便已经开始和那些女猎手一起搞演练了。这丫头,原来是早就做好打算、要带着女兵上战场了。看来想要阻止她,是没有任何理由了! 念及此,刘行依然黑着脸又问道:“你敢确保带着这五百个女猎手上了战场以后,不会被金狗全军歼灭、让兄弟们同失爱妻吗?” “我敢!我愿以项上人头向你做保、更可以给在此立下军令状。”歪着脑袋、种雁翎坚定应答。 “苏东,女猎手多数都是谷中兄弟家眷,你作为猎人谷原住民首领,你同意让这些女眷上战场吗?”见种雁翎那样坚决,刘行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苏东问了一具。 苏东闻言,起身正色道:“元帅请放心,这些女眷既然往日里能随夫狩猎、最近这些时日里所狩猎到的野味远比从前夫妻同出多。我相信女眷们只要依照狩猎之法,将金狗猎物去猎杀,绝对不会出现重大伤亡。故而,属下支持让女眷出战。” 猎人谷坐地虎都同意了,刘行只能无奈轻叹一声、正色看向种雁翎道:“种雁翎,本帅现在正式任命你为红巾军女射营指挥,率五百女射手出谷。你们速速去追上岳将军后,一切听他调用。” “末将遵命。”接到命令,种雁翎笑逐颜开中上前接令却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待她转身要走时,刘行忙补充了一句:“记得,见到岳飞告诉他,你们只是助战、只许充作弓射游奕用。” 在刘行说话时,种雁翎已经大步走出去。听到这话后,回头对刘行吐了吐舌头:“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让姐妹最少的伤亡、杀掉最多的金狗……” 话音一落,种雁翎一挥手,带着那五个牵着猎犬的女猎手一起快速奔出了浩气厅。 看着她离开去的背影,刘行轻声念叨道:“希望不要在这一战之后,使我红巾军中多出五百个鳏夫来吧……” 第130章 “狼群”袭 刘行的担忧,不会直接再影响到前方的战事。 日暮时分,当岳飞带着五百重组后的精锐骑兵和六百名教武堂武贡组成的教武营赶到五台城下时,种雁翎带着五百女猎手快速穿越崇山峻岭、在城下追上了岳飞。 这样的行军速度,由通传兵回报到浩气厅时。惊诧得不只是刘行,连杨沂中、曾炜杰也不由得被惊得目瞪口呆…… 岳飞见到种雁翎率领的五百个皮甲女射手,尤其是看到女兵们每个人都牵着两只猎犬后,先是哭笑不得、随即也只能无奈地下达作战指令。 只一炷香时间内,岳飞率领一千六百人重新收复五台城。在王命德带着从寇家庄杀出的转运营将士赶到后,岳飞马上又带着这一千六百直爆炸声此起彼伏中的西山谷。 西山谷地内,在岳飞赶到之前,一直是寇兴带着寇家庄二百名没被招入红巾军的乡兵和三百红巾军选锋营将士与金狗玩着地雷战。 当岳飞率兵出现在山谷入口时,寇兴果断地下达指令、将山谷中还没有挂弦的地火雷全都挂上弦后、他带着五百人也奔到山谷入口处。 看着眼前这男男女女两千一百人,岳飞微微思忖后发出了一串命令:“寇兴你率五百人上北山、从山顶游奕到金狗右翼,见红色焰火后对金狗展开攻击。毕进你率教武营上南坡、从山脊上去金狗左翼,见红色焰火后以飞鸢队为先锋、全营随后对金狗发起攻击。” 寇兴和教武堂第一期骑兵科学员、那个山顶上公然对抗张扬的毕进接令后,迅速召集各自手下、奔上了两侧的大山。 待两部人马出动,岳飞在回头看向身后的寇成,正色道:“寇成,以你马军营为先锋,立即向前推进。切记,只许远射、不许近战,不给金狗拆除地火雷的空当、务求以最快速度逼迫金狗全部进入雷阵中。” 寇成接令,拍马便走。五百个骑兵中四百人在他的吆喝声紧随其后,快速冲进了西山谷中。 到此时,岳飞才看向一旁拎着青羽刀、一副急不可耐样子的种雁翎,朗声道:“种七娘子,命速率女射营随马军营进入山谷。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负责更远距离外远射袭击金狗。切记,一旦金狗反扑,你营必须马上向两侧山上撤退。” “知道了!”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种雁翎一举青羽刀,大喝道:“姐妹们,让这些男人见识我们本事的时候到了!走,跟上我、杀金狗去!” 五百个女兵,在她发出喝令声后迅速跟上她,一起冲进了山谷…… 寇成说率四百骑兵,在女兵行动起来时已经冲进山谷,与金军伤兵为主的后军接战到了一处。 金兵的后军,至少有四千人。但因为多数是老弱伤残,寇成率领四百红巾军骑兵一个冲刺,就让四千金兵阵容大乱。 敌军一乱,红巾军骑兵们脸上全都浮起嗜血的冷笑,纷纷三人一队、协同上前,对着金兵展开了一轮屠杀式攻击。 正当骑兵们杀得兴起时,“嗖嗖嗖”,从骑兵两侧突然飞出了阵阵箭雨。寇成一回头,没看清楚女射手们之前,先看到了上千条猎犬狂吠着飞奔而来。 没等寇成反应过来,千条猎犬掠过了骑兵人群、一扑到前方金狗身边,便引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寇成在转头,看向那些金兵时,惊得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暗道:这是猎犬呀、还是野狼、我军这是正被狼群攻击呀…… 让寇成震惊的原因,是他眼前发生的景象。那一千条猎犬,此时真的好像是一千只恶狼。扑着、咬着、撕扯着那些金兵,不时地从金兵身上撕扯一块碎肉。 有些猎犬,更是直接一口咬住了金兵的喉咙后,将金兵扑到在地上后继续用锋利地牙齿猛咬敌人的喉咙…… 千条猎犬扑入营,负责率领金兵后军、重伤在身的郭企忠几乎与寇成同时看到猎犬撕咬金兵时的惨象时,被吓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稍一回神后,郭企忠大声喊道:“速速列阵、速速列阵,用火攻那些狼狗!” “嗖、嗖、嗖……” 郭企忠号令才出,没等金兵按照他的指令行动起来,又是一阵密集地箭雨从红巾军骑兵身后飞到了金兵的阵营中。眨眼间,最靠近猎犬攻击群附近的五百个金兵便在大惊之中中箭倒地、发出了阵阵哀嚎声。 没等那些中箭倒下的金兵叫出几声,那些猎犬咬死了挡在前面的金兵后,恍若千道闪电一般扑到了倒地哀鸣中的金兵身上马上展开了新一轮的撕咬。 眼见此情此情,郭企忠大惊之中暗暗思索道:看那些狼狗的行动,应该是猎犬。猎犬也是狗,是狗就贪吃…… 一想到这里,郭企忠马上再次喊起来:“快、快、快,把车上的没吃光的鱼肉、鼠肉扔向那些狼狗!” 猛听此言,许多金兵震惊中又是愕然一愣。但很快地,便有许多金兵反应过来、奔到运送辎重的大车上拎起车上没被吃掉的鱼肉、老鼠肉便朝着猎犬群扔了过去。 让郭企忠没想到的事情,随即上演:只见那些虽是不好吃,却也有些香味的鱼肉、老鼠肉被扔到猎犬面前,猎犬们竟似没看到一半仍然在死命地追咬金兵。 狗见肉不吃!郭企忠眼见此情此景,心中大骇暗道:这是什么情况?在家乡的时候,我也曾无数此去狩猎。猎犬每次见到肉,都会死咬着不放,从未见过见到肉不吃的猎狗呀! 大骇中,郭企忠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高声喊道:“快、快、快,全军加速前进、身体尚可再战者挡住那些狼狗,掩护重伤的兄弟去追谢奴将军。” 喊声一落,郭企忠也不再管身边的将士,兀自拍马便走。跟在他身边的金兵,一见主将逃走,哪里还会有人听令去阻挡猎犬、全都是转身朝着山谷深处狂奔起来。 寇成一枪挑翻一个金兵,看到郭企忠率兵狂奔逃走,马上回首对他身旁的旗语兵说道:“打旗、告诉岳将军,金狗后军开始奔逃。” 那旗语兵闻言,马上收起战刀、从怀中掏出三支旗子后站到马背上朝着山谷入口方向打出一串旗语…… 从通传兵那里接到寇成回报后,岳飞果断地喝令道:“放焰火、三军同时展开攻击。” 第131章 教武营扬威 “咻……嘭、嘭、嘭。” 岳飞号令一出,天空随后出现了三道七彩焰火,在天空炸开后变成了红、绿、蓝三团火焰。 埋伏到两侧上的寇成与毕进,一见到那焰火在天上炸开后,马上便大喝着率领各自手下的兵士朝着山下、谷中的几万金兵发起了突然袭击。 虽同时发起攻击,南山上的教武营与北山上的寇家兵表现,却在战斗开始后让人看到了教武堂的优势。 只见北山上,寇家兵出击时虽是井然有序,却是满山坡散开后、对着山下金兵倾泻出一阵箭雨。 而南山上,先是飞鸢升空、掠过飞到金兵人群头顶上,将黑乎乎的一群爆炎弹、地火雷从天上扔向地面。 原本在夹谷谢奴、刘彦宗和其所率的金兵周围便是尚未被拆掉弦的地火雷。当天空上瓢泼大雨一般的爆炎弹和地火雷落到地面炸开后,立即将地下那些地火雷也带着一起引爆。 “轰、轰、轰……” 剧烈地爆炸声瞬间响彻山谷、直传天际。在密集的爆炸中,几百颗埋藏在地下的地火雷被引爆后,瞬间将两三千个金兵炸得惨叫中翻飞、跌落。 当飞鸢队第一次掠过、投掷下的爆炎弹与地火雷造成的伤害还没等完全结束,南山坡上响起了整齐的踏步声和马蹄声。 夹谷谢奴从一片火光刚刚站起身、抬头望去,他立即被南山坡上的景象给震惊了:只见身上全部披着亮银半身轻甲的教武营将士们,排列整齐地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以步军在前、马军居中、弩兵在后的整齐方阵快速而有序地从山坡上向下走来。 夹谷谢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因为眼前这些红巾军已经再也没有了半点他印象中宋朝军队的影子。他们的行动是那样整齐划一、行进的身姿显出那些宋军各个已经斗志昂扬做好了时刻决死一战的准备。 从前在谢奴的印象中宋军颓废、军容不整,甚至临阵怯敌的表现竟在南山坡那些全都身披银甲、颈上围着红色巾帼,脸上带着鬼脸面具的红巾军将士身上全无踪影可寻。 “这是怎么了?才一个多月,难道那宋军小书生会什么没人知道的妖法不成,居然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练出一支如此整装的新兵来!”惊讶之中,夹谷谢奴低声念叨了一句。 随即,他猛地惊醒过来,大喝道:“列阵、列阵,速速列阵、准备迎敌!” “轰、轰、轰……” 没等谢奴的喝令声传出去,又是一阵爆炸声响起、在他的身边两颗地火雷被他的随扈给踢到了引弦发生爆炸,将他和那两个没有没脑的随扈一起炸得翻飞、跌落。 在谢奴附近的几个散魔级金将眼见到主将被炸飞,来不及多想纷纷施展出全身功力、穿过火光直扑上前。在半空中接住被炸得昏死过去的谢奴后,几个人互相用眼神稍一交流,随即纷纷发出怪叫声后“嗖”地跃上天空、掠过混乱的人群向西北方向疾飞过去。 眼见到山谷中几个体外真气护盾显示都在散魔级别的金将掠空而走,毕进猛的吼道:“全体挂弩、火箭袭敌。” 指挥号令一出,教武营的将士们迅速用行动做出了响应,纷纷挂矢上线、举起了手中经过刘行改造的新型快弩。 “目标、天上金狗,第一队、准备!” 毕进第二道命令发出,站在第一排的一百名手持快弩的步军立即举弩向上、同时运气各自全身功力灌向快怒。 “第二队准备,第一队、射!”毕进看到第一队锁定住了挟着谢奴疾飞中那几个散魔,马上又发出第三道命令。 “嗖、嗖、嗖。” 箭矢破空飞起,每一枝没羽的弩箭上都充满了发射者的真气。一飞上半空,便在半空中形成一百条托着五色尾巴的箭雨。 那几个散魔都是一路跟随谢奴从塞外打到燕京城、再一路杀到河东来的老战将。耳中突然惊闻箭矢破空声、散魔们同时转头看到那尾巴上拖着五色气焰尾巴的箭矢,马上明白那是被灌入了中原修行者真气的箭矢,顿时全都大惊失色。 散魔们不敢小觑这样的攻击,于是一百枝带有真气的箭矢,将那些散魔逼得只能暂时选择落到地上。 一个为首的散魔在落地后,轻声低吼道:“阿纳咯、巴步浪、那部库、卡单,你四人阻挡来箭,其他人继续护着谢奴将军走!” 四个散魔接令怪叫一声纵身而起,施展出全身功力一面在身体周围凝出一层比之前更浓厚的真气护盾,一面挥舞起各自兵刃迎着那些五色箭矢飞了过去。 为首的散魔,在那四人飞身冲上去阻挡箭雨几乎同一时间又发出了一声大叫:“走、速速护将军离开此地……” 就在为首那散魔发出第二道命令的同时,南山坡的毕进也下达了新的作战指令:“第三队准备、第二队射!” “嗖、嗖、嗖……” 又是百枝箭矢整齐地从南山坡上飞向天空、直取为首那个散魔和夹谷谢奴。 眼见此情此情,那个散魔首领只能再次落地后抱着夹谷谢奴就地翻滚、抓起了两具被炸死金兵的尸体挡在了他与谢奴的身前。 “第四队准备,第三队、射!” “第五队准备,第四对、射……” 当毕进发出第五队发射的号令后,山谷中藏身在尸体后面的散魔首领彻底被震惊了。 在散魔首领的印象中,从未见过中原人有如此战法。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五百个宋军全是武者修为、放出的箭矢竟在飞行过程中能融为一体变成形似真气绞杀机一样的攻击戾气。 那些互相纠缠着、形成绞杀的戾气,伴随南山坡上的教武营五轮整齐有秩飞射之后,将他面前的许多尸体都撕成了碎片。 眼看着又一轮攻击袭来,抱着谢奴的他已没有尸体可以做阻挡,无奈之下散魔首领只能怒吼一声、施展出全身法力,强行开启遁地术“嗖”地一声夹着谢奴钻到了地下。 他是赶在第五轮箭雨射来前钻进了地下,可是他身边剩下那几个散魔却没了逃生地机会。就在散魔首领消失在地面上几乎同时,其他几个散魔纷纷被强大的武者融合真气笼罩住、瞬间撕碎了尸体。 “啾、啾、啾……” 当那几个散魔身体碎片开始四下散落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令许多金兵闻之胆寒的蛇叫声。 在许多金兵大惊仰望中,金奴闪电一般从天空飞到了那些散魔头顶、趁着他们身体碎开漏出丹田之际,猛地吐出一团金色雾气,将那些散魔的内丹给吸进了口中。 “杨三娘子到了,受伤的兄弟速往山谷东口去治伤!” 正当几万个金兵真金奴震撼得全都呆立时,岳飞在山谷东面发出了一声呼喊声。 这一声喊声后,北坡上立即有几十个受伤的兵士沿着上坡向东疾走。冲在最前面、寇成所率的四百红巾军骑兵中,也有几十个人策马回转、迅速跑向东山口。 第132章 战地救护助大捷 “快、快、快,男医官去救治伤重兄弟、女医官随我救护轻伤的兄弟。” 当北坡和山谷里两路伤势轻重不一的红巾军士兵奔到东口时,杨凌儿带着三十几个男女,全部在号衣外面套着白色罩衫的医官随着杨凌儿发出命令,迅速迎着那些跑过来的红巾军将士奔了过去。 两票人马一汇合到一处,伤势重的自觉地找到了男医官、伤势轻些的则快速跑到女医官面前说明自己身上何处受伤。 男女医官们忙碌起来后,杨凌儿仰望天空见到金奴时上时下,很快便收集、熔炼出了大约上百颗五色、七彩两种神丹。 “金奴,回来了!”眼见神丹数量将要达到金奴身体承载上限,杨凌儿拿起脖子上刘行给她的那个金色小哨子喊过一声后,吹出了几个音符。 听到音符,金奴在天上愉快地划了一个圈、随即“嗖”地如闪电一般飞到了杨凌儿面前。 待杨凌儿从怀中掏出刘行给他的紫藤葫芦,打开塞子后,金奴猛地一张嘴、几十颗五色神丹先缓缓从它口中飞到了紫藤葫芦里。 接着当杨凌儿拿出第二只葫芦后,金奴又从将功力高过散魔体内获得内丹、熔炼出来的七彩神丹也吐到了葫芦中。 看着至少六十颗散魔以下修为金兵内丹所炼成的五色神丹和五十多颗七彩神丹进入葫芦中之后,杨凌儿抬头微笑对金奴微笑地说道:“记着别太贪吃,能给我带来这十个葫芦装满、刘哥哥就会回去赏你喜欢吃的烤素肉了。” “啾啾……” 欢快地叫了两声,金奴在杨凌儿话说完后,一扭身子、再次飞向了山谷中的金兵人群。 一个个金军倒下,一颗颗内丹被金奴吸入口中。金奴新一轮的神丹熔炼,随即在战场上空展开…… 当金奴飞走后,杨凌儿低头正看到一个伤势比较重的马军士兵被两个男医官搀扶、放到担架上。 她快步上前,打开装着五色神丹的葫芦、从里面倒出一颗神丹递到了那个重伤马军士兵面前。 “来,吃掉这颗五色丹。”将五色神丹塞向马军士兵嘴里,杨凌儿道:“吃下以后去后面调息片刻,我再给你用药。” 如今的红巾军中,所有人都知道金奴熔炼出来的五色丹可以使人短时间内恢复三到六年功力。功力得以快速回升,对于修行者而言自然也就可以凭自身功力进行自我治疗。 那个马军士兵闻言憨笑一下,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马上一口将杨凌儿塞到他嘴边的五色丹给吞了进去。 看着两个男医官将那个伤重的骑兵抬走,杨凌儿随即转身又奔向其他受伤的兵士去执行刘行交代给她的另外一个任务:凡是受伤的兄弟一概给其五色丹、使其迅速恢复战斗力和自疗能力…… 战场治疗对于北宋这个时代而言,从前是许多将士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但是在刘行从后进山谷的百姓中劝说、征募了许多有医术基础的民间男女加入到医官局,又经过刘行每个晚上不断亲自传授各种急救、救护术后。如今在红巾军经过一个多月发展,却变成了现实。 医官局现在总计已经有男医官一百二十八人、女医官八十五人。刘行的目标是要尽快将医官局壮大起来、发展到至少五百人。只有那样才能够支撑一支万人大军在作战过程中随时有人受伤、随时可以治疗。 无奈北宋这时代里的医书,刘行实在不敢多恭维。许多明明很简单的道理,被那些文言文弄得极其生涩难懂。 想要让一群来自民间的医生看着那些生涩难懂、甚至有些根本就像是天书一般的医书去提高医术,怕是没有三年五载都是只能是梦想、遥不可及。 也只能先让杨凌儿等几个天性聪慧的人先学好、再传授给其他医官,这也让杨凌儿如今成为了所有红巾军将士眼睛里仅次于刘行的第二个可以救命之人…… 南北两个山坡上和山谷中,红巾军将士在听到医官赶来的消息之后,对山谷中的金兵发起攻势时更加迅猛起来。 他们不再怕受伤,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不当场战死,被人抬到杨三娘子那里就不会死。 所以只在半个时辰,山谷中便被区区两千多红巾军将士杀得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夹谷谢奴被一个散魔施展遁地术不知逃亡何方,只有刘彦宗不断催促着金兵一面强行趟开阻挡在退路上的雷阵,一面不断集结兵士阻挡两翼和山谷中来自红巾军将士们的攻击…… 杀戮,直到日落时分终于停止了。刘彦宗带着四部整合一处、最后的两万多人马终于逃出了五台西谷。 郭企忠也在几千个手下护卫下,强行突破了寇兴为首的北山防线后,一路逃向代州。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万多跟随刘彦宗从河北来的汉儿兵、契丹兵跪倒了地上向红巾军乞降。还有五六千受伤的女真人、契丹人、奚人,直接变成了两千红巾军的俘虏。 当队伍重新整列一处、押起战俘从西山谷中走出时。岳飞这个名字,注定将在这一天之后成为继刘行又一个让金兵闻名丧胆的名字。 这一仗,岳飞只是付出了四百三十七个人的性命,却换来了一场足以震惊天下的大捷。 两千打六万金军、两千杀三万金狗、两千抓一万六战俘。红巾军却只付出了不足五百阵亡的损失,这样的战绩注定将使金兵从此后再也无法鄙视宋军、蔑视汉人…… 当岳飞带着一千五百多名将士,押解着多达两万一千名战俘走回到五台城西门前时。 刘行策马上前,迎到岳飞面前后大笑道:“怎样?岳将军,这次杀了个爽快吧?” 脸上沾满血污的岳飞将大枪交到右手上,抱拳微笑道:“痛快、太痛快了。末将感谢元帅将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杀伐,交给属下来率军完成。” “这样的杀伐,以后肯定还会有。”听到岳飞的话,刘行的脸色微微凝重几分,猛地高声道:“金狗胆敢入中原,我辈便让他胆寒。今日这战才开始,待他朝直捣黄龙。” “直捣黄龙、直捣黄龙……” 身后几千个红巾军将士,听到刘行的话发出了整齐的应喝声。 岳飞听到这翻话后,也是心中大快地在应喝声结束后高声喊道:“犯我中原者、杀无赦!欺我汉人者、虽远必诛!” “犯我中原杀无赦、欺我汉人者必诛……” 呼喊声此起彼伏,震荡着整个五台城周边的大山,将那些被押到城下的战俘们震得各个惊容满面、目瞪口呆。 待那震天彻地的呐喊声落下后,岳飞才抱拳对刘行道:“元帅,这么多俘虏,该如何处置?” 冷眼扫视了一圈跪满了西门外、黑压压一片的战俘人群,刘行道:“汉人及契丹、库莫奚等族人愿意归顺者,就地收下、编为新的整训营。不愿归顺者,充入谷中做劳役。女真人,全部就地处斩、一个不留。” “啊!”闻听此言,岳飞大惊失色道:“元帅,杀俘不祥呀!” 面如霜、声若寒蝉,刘行道:“一群狗辈,不杀何用?小爷要让金狗知道,不只是他们嗜杀、小爷比他们还要嗜杀!以战止战,小爷就要杀光他们、让魔涨道消永远不会由他们继续进行。休要多言,给我杀!” 第133章 敌人的死敌是兄弟 “元帅,不可、不可呀!” 正当刘行话音落下,准备转身正式下令时,王命德拍马上前、死命地拉住了刘行战马的缰绳。 接着一脸哭相地说道:“元帅呀,金狗是该杀。可您这次要是真去杀战俘,日后我军出战金狗中哪里还会有人愿意阵前头像呀?金狗以后若是都死命对战,只会让我们的兄弟陡然多增许多伤亡,还望元帅三思、三思呀!” 听到他的话,刘行眉头一皱,心底暗道:是哦!杀这几千金狗只是小爷一道命令即可。可是杀完之后形成影响,真的是得不偿失。 想到此处,刘行脑袋里猛地蹦出另外一个想法:金狗不是把我汉家儿女当奴隶吗?那为什么小爷不能也把他们当成奴隶、做猪狗使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能使小爷几个因为人手不足不能立即开始的发展计划用这些女真奴隶马上展开…… 念及此,刘行脸色稍微缓和几分,微微点头对王命德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这么多金狗谁去看守呀?看不住,他们若是跑了出去,日后还会变成对我汉家儿女施暴的畜生。” 闻听此言,王命德转身一指契丹与库莫奚人的人群,怪笑着说道:“契丹是被女真狗灭的国,库莫奚人多年来一直饱受金狗欺压、不比我们汉人差。属下认为,直接从愿意归顺的汉儿兵、契丹和库莫奚兵中挑选出一些人,组建起几个牢城营便足以押管那些金狗。” 契丹是被大宋和女真人联手灭国的,契丹人对女真人的仇恨不比汉人差。库莫奚人堆契丹人、女真人的仇恨,更是要多几分。 将契丹、库莫奚合编牢城营,不但能看押被俘这些女真狗,还能够让两族人之间互相监督和挟制。如此一来,被仇人看押的女真人自然不会轻易得到逃走的机会。 既省去自己出人去看押的麻烦,又能让牢城营兵士和女真奴隶一起加入到自己的发展计划中去充作劳动力,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快速打定主意,刘行微笑着对王命德笑道:“你这色鬼,轻易不说话、一开口就是好计策。好,就依你。牢城营筹建由你和曾炜杰主管,建城后你和苏权协商着勾调人手。本帅这儿,只管等你们组建好牢城营后再将新的勾当派给你们了。” 刘行话音才落,李壮突然催马走到了刘行面前。 他回首指向五台城,问道:“元帅您准备怎么处置这已经全是瓦砾的城池呀?” 闻其问,刘行马上意识到李壮这问话不是只他一个人关心,而是许多军中五台本地人都跟关心的问题。 正色看向李壮,刘行皱眉中说道:“这样吧!牢城营全部驻入五台城,负责重建五台。城中建设全部按照猎人谷模式展开,五台应该可以分出东西各十五道长街,每街又能带出巷子来。中心地带留出县衙等衙门所需空地,应该又能建出一座可容十五到二十万人的新城来。” “元帅,这猎人谷建完建五台,您何时准备建寇家庄呀?”刘行才落,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带兵驻扎在寇家庄的张扬突然上前问了一句。 他这话问完后,寇家三兄弟同时将目光注视到刘行脸上。 猎人谷如今的兴盛发达,是所有红巾军将士、乃至河东与河北两地汉人百姓中无人不羡慕的。 一个原本只有猎户的穷山沟,只用了两个多月时间便俨然成了河东、河北两地最大的集贸中心城市。财富、生活标准,现在正主线追赶战争开始前的太原城。 这样的成果决定当刘行说出要开始新的建设后,自然会诱发寇家庄众人的人期望。他们自然会希望刘行能够将他们的老家,变成有一座深山中的繁华之城、富贵之地。 心中当然了解寇家三兄弟看向自己目光中所露出的这种心态,刘行淡淡笑道:“放心好了,五台重建开工的同时,相信王命德、曾炜杰也能勾调出几个营进入寇家庄去动工改建。只是希望到时候,寇老员外别舍不得那些旧房子、不愿意住围楼就好。” “怎么会、怎么会。”寇成闻言脸色大悦,笑着说道:“家父上次到猎人谷,一回到庄上便念叨个没完、总在说如果寇家庄也能如猎人谷般该有多好,他怎会反对呢。” 听完他的话,刘行也是微微一笑:“好,既然寇老员外不会反对,那就依我所言去做。” 此言一落,刘行勒转马头,不再与他们多说。 催马走到跪满一地的契丹人和库莫奚族的人群前,刘行正襟坐直,朗声道:“契丹与我大宋恶战了整整一百六十五年,海上之盟也是大宋无奈之约、灭掉契丹也情非得已。我希望从今天开始,契丹人不要再与汉人为敌、化干戈为玉帛。 只要契丹人归顺我红巾军,愿为兵者可投军、愿民者可为民。我将如同汉人一般,一视同仁、尽全力让大家过上好生活。但若是执意还要与我汉人为敌者,今日我可以放了你、下次再见到就算你做了战俘,我也会砍了你、绝不留情。” 言至此处,刘行话语微微停顿一下后,继续高声道:“现在我问一下,谁愿意归顺我红巾军、与我汉家儿女一起对抗女真人的?只要归顺我军,从今后便是我的手足,愿意归顺者站出来。” 刘行话音才落,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契丹人从人群站了起来,面露疑色地问道:“刘元帅,您的英武我等见识到了,但您诚信有多高我等却不知道。契丹与大宋乃是世仇,您真的肯放下仇恨、认契丹人做兄弟吗?” 侧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刘行面露和煦微笑说道:“前世之仇,何必纠缠不休?愿放弃仇恨,联手抗击女真狗,我为何不守诚信?莫说是契丹人,现在就算是西夏人如果愿意与我军联手,我也会将其视如手足对待。” 刘行出身豹林谷,豹林谷又是西军战将中几代中坚力量的师门,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提到契丹人,对于西军将士而言未必会真的恨之入骨。但如果提到西夏人,多年来西军、尤其是秦凤军无数将士血洒战场都是死在西夏人刀下的。 此时刘行说出了即便西夏人愿意联手抗金的话来,那个契丹人听到后不得又生怀疑:“听闻刘元帅师出豹林谷,您真的会与西夏人放下历代仇恨、不计前嫌?” 见他仍然不信,刘行笑容不改地说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敌人的死敌是兄弟。西夏人如果真愿意放弃仇恨,我最多与其做朋友。而契丹人则不同,只要愿意与归顺我军、联合抗金,那么我向天起誓、定会言出必行地真将其视如兄弟。”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敌人的死敌是兄弟,这样的话从刘行口中一说出来,那个契丹人面色微微一变。他低头稍做思索,又与身边几个契丹汉子小声商议一番后,带着十几个人走出了人群。 “小的耶律宏材,本为金狗所授契丹谋克、曾统五百骑兵,现在愿率本部兄弟归顺刘元帅。”那汉子带着十几个人跪倒在刘行面前后,马上抱拳、恭敬地说了一句。 他身后那十七八个契丹汉子,也随即纷纷表示愿意归顺。 眼睛看着他,刘行微微笑道:“敢问耶律兄弟你是愿意做牢城兵,还是愿意做我红巾军的正兵呢?” 耶律宏材听到刘行的话之后,马上抬头说道:“愿为正兵,但若元帅不敢信我等,也可从牢城兵做起。” 第134章 “十字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耶律宏材听令。” 见他说话时异常坚定,刘行相信这个契丹人应该不是那种狡诈之辈,马上正色提高声音道:“本帅现在任命你为牢城第一营副指挥,享从六品俸禄。待演武堂第一期开始,优先录取。” “属下接令,自今日起、愿誓死效忠刘元帅。” 耶律宏材接令起身后,马上回头对身后契丹兵人群喊道:“兄弟们,是金狗让我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妻儿,金狗才是灭我大辽的真正大仇人。刘元帅如此威武、如此信义,大家为何不随刘元帅杀金狗、报仇雪恨,还都在等什么呀!” 他这一声呼喊落下,契丹兵人群中马上又冲出了十几个人。从装扮上可以看得出,大多数是一些低级军官。 这些低级军官一跑到刘行面前,纷纷表示愿意归顺之后,更多的金兵也蜂拥而起、跪到了刘行面前。 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四千五百个契丹兵便纷纷投降、依刘行指引去寻王命德和曾炜杰报名、造册…… 与契丹人相比,奚族人虽然在多次战斗中曾经与汉人结仇。但奚人很清楚他们是被当初的契丹人和现在的女真人逼迫下,作为先出手攻击汉人的杀手出现在战场上,才会被汉人出手反击、杀死了很多族人。 公道自在人心,道理人人皆懂。 没有你杀别人的时候,人家就只能乖乖等着你杀。 奚族人也很明白既然他们曾经被迫主动攻击汉人,最后被杀那是天理所定、不该有怨言。 所以当刘行招募完契丹兵,一来到奚族兵面前后,只是几句话、连个出言质疑地人都没出现。到月上树梢时,五千三百多奚族兵便纷纷归顺了红巾军。 契丹九营、奚族十一营,刘行自己都没有想到只是西谷一场大胜仗居然给自己打得多出了近万名善骑能射的异族兵来。 看着那些契丹和奚族兵,开始在王命德率领的转运兵引导有序地走进五台城,刘行心底暗道:以后小爷的真正兄弟们可以少许多伤亡咯!嘿嘿,再有开战时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真心归顺,小爷都让他们去做炮灰…… 心中有了这样的盘算,刘行回头看向身旁的曾炜杰,轻声说道:“曾四哥,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五台城我交给你,你能否确保不跑掉一个金狗、还能让这些胡人成为我日后的急先锋呀?” 转头看了看刘行,曾炜杰有些不解地说道:“元帅不是让这些东胡人做牢城兵,难道还准备日后让他们上阵杀敌不成?” 见他不解,刘行冷冷一笑,继续低声道:“你认为只让他们做看女真奴隶的人我就会满足吗?这样一群精壮的汉子,只要你能将他们变得真正肯为我军卖命,那必然会让我军再对上金狗的时候胜算多增几分。只是看女真奴隶,太浪费了。” 听完这话,曾炜杰似乎醒悟过来,点着头说道:“好吧,我尽量多想办法收拢这些人的心。不过你得答应我,教武堂第一期武贡一旦毕业,优先往这些东胡人中间安插我们的兄弟。只有那样,我才能保证让这些人以后变成我军的急先锋。” 见他答应下来,刘行也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以前犒赏的办法,可以直接用给这些异族人。重赏之下,应该也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尽量多地去为我军卖命。” 闻听此言,曾炜杰的脸上浮起狡黠的笑容:“嘿嘿,元帅您这是要重赏换人命呀!好、我谨遵帅令,稍后就把这个消息渗透给那些胡人。” 曾炜杰理解了自己的想法后,刘行猛一勒马、走到了女真战俘的人群前。 看了看那些战俘,刘行马上对率兵看押这些女真战俘的杨沂中大声下令道:“杨先锋,将这些金狗身上的衣物全部给我剥下来,只给留下一条亵库。” “啊?”一听到这命令,杨沂中不由得愣愣地望着刘行道:“元帅,为何要剥掉的衣物呀?正值盛夏,蚊虫叮咬、您不怕这些金狗患病啊?” 冷冷一笑,刘行道:“小爷不能杀战俘,还不能将患病的狗辈直接挖坑埋掉吗?叫你做、只管做,休要多言。” 刘行下这样命令的时候,心中暗想着:剥光这群狗辈的衣服,小爷不信这些狗辈能跑的远。大夏天的,光着身子跑到哪里都会格外引人注意。对了,刺配…… 猛然想到刺配,刘行旋即再开口道:“凡是剥光的衣服,将这些金狗面颊上全都给我刺上字。就写上‘女真皆狗辈、不该进中原’,刺配以后也不用再叫他们女真人,直接就叫‘十字奴’。此外这些狗辈也不配有名字,全都编号押管。” “哄……” 惊闻刘行要剥光他们的衣服,还要刺上那样耻辱的字,女真俘虏中顿时炸开了锅。许多女真人大声呼喊着,站起身后扑向了围在周围的红巾军将士。 眼见惊变起,杨沂中也不等刘行发令,厉声喊道:“胆敢反抗者,杀无赦!给我射杀那些带头闹事的金狗!” 杨沂中命令既出,围在那五千多金兵周围的两千多红巾军将士们纷纷从背后摘下了快弩。搭弓上弦,“嗖嗖嗖”地对着那些率先起身反抗的金兵射了出去。 看到金兵造反,刘行也是嘴角冷笑着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 打开盒子,释放出金奴后,大喝道:“金奴,去收了那些闹事者的内丹。” 金奴闻言“嗖”地有如一道金色闪电射进了女真兵人群中,只是眨眼之间便洞穿三四个金兵的肚子,掏走了他们的内丹。 看着金奴接连不断将一个又一个金兵杀死,刘行心底暗道:该死的金狗,小爷怕的就是你们不敢闹事。嘿嘿,现在既然你们闹事了,小爷已有一万胡人帮忙,杀光你们也没什么大不了…… “别杀了、别杀了!” 正当刘行暗中发狠、下定决心要杀光所有敢于反抗的女真战俘时,身后突然传来呼喊声。 喊声中,王命德快马跑到刘行身旁,生气不下气的说道:“元、元帅,快让兄弟们停手、停手呀!杀光金狗,您让我找谁帮我快速地重建五台城呀?” 缓缓转头,看了看王命德,刘行冷笑道:“你当牢城营就只能押管这些女真狗?大宋朝的牢城营,你何时见过有吃闲饭的?” “啊?元帅你的意思是……” 王命德听到刘行这翻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后迅速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胡人兵实际上是一物二用的?” 依然冷笑着,刘行微微点头道:“不错,就算杀光这些女真狗,我们也不怕没劳力重建五台城。这些金狗敢反抗,那我们就算在杀战俘、而是在杀一群防抗我军的敌人。” “别放箭、别放箭,我还不想死呀……” “刘爷爷饶命、刘爷爷饶命,我不反抗、我不反抗了……” 就在刘行与王命德对话才结束时,金兵人群中突然有几个人用生硬的汉话大声求饶起来。 耳听到那些求饶声,刘行回首大喝道:“愿刺字赤膊为“十字奴”者原地趴下,胆敢反抗者挫骨扬灰、骨灰扔进农田做肥料。” 惊闻刘行这话,原本起身反抗的金兵人群中顿时有许多纷纷抱头趴到地面上。 对于女真人而言,他们不怕被杀死,有些部族也有天葬的习俗。但真若被人挫骨扬灰,依其信仰的天神法谕而定、必将成为沦入万劫不复深渊之辈、永世不能超生。 死不能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挫骨扬灰这样凶残到极点的手段却将很多金兵心中最后的一丝斗志瞬间击得土崩瓦解。 第135章 三族合兵 战争是一种有规则的游戏,其规则决定这种游戏的最终、最真实的法则实际上只有一个字眼能够精准的形容,那就是死亡。 这种游戏规则,因魔涨道消、天理循环而产生,由因为人类与仙魔妖鬼的*而形成。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女娲娘娘造就人类和六道形成以来,从来没有人能改变这游戏的规则、更没有人真正的能够制止最终结果、死亡的出现。 五台城西,刘行激起女真战俘反抗,是这种游戏规则的一种体现。只在半个时辰内,接近六千名女真俘虏便被杀到只剩下不到一半。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太原城中,其实也在同时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银术可终于率兵攻破了太原城内最后一道宋军防线,王禀没有逃脱兵败之后背负着赵光义神像突围出城,最后被杀死在河边上仍然要被金军挫骨扬灰的下场。 张孝纯也没逃脱被俘虏的下场,沦为了金军的俘虏、被押到了太原城被金军大营中。 真正与刘行激起战俘哗变、再下令格杀对应,还是城中侥幸没死在两军厮杀对抗中的两万多军民被银术可一声令下,由金军赶出城后成为了被屠杀的对象。 刘行下令处决的,只是不肯服从、女真人中死硬派的军人。可是银术可下令屠杀的,却有大半都是原本异常淳朴、憨厚平民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太原城内百姓在赵宋王朝最后两个皇帝统治下,没有得到真正好的生活。最终,却因为他们殊死保卫昏君,在城破被称为了女真人屠刀下待宰的羔羊。 这就是战争,杀戮是唯一的法则、死亡是唯一的结果。谁也无法阻止、谁也无法改变,在靖康二年这个初夏就这样同时在两地、乃至更多的地方发生着…… 在返回猎人谷的路上,刘行一直在反思一个问题:那些女真人到底该不该杀?毕竟都是人,自己激怒女真人、使其反抗从而给自己换来一个屠杀所有硬骨头一般女真人的合理理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然而当刘行接到禀告,知道太原城已完全被金军占领、两万多军民全部被押城后屠杀殆尽的消息之后。 没有了反思、没有迟疑,刘行心中被另外一个想法开始灌得满满的:适者生存、人类与所有生物的基本法则。我不杀金狗,也阻止不了银术可屠杀太原城中的军民。我能做的,就是杀光金狗,让他们无法再去杀我更多的同胞。 杀伐,是阻止魔涨道消的唯一最佳手段。以战止战,是摆在自己面前唯一可行的人生路…… 没有了迟疑,刘行在走进浩气厅后,一连发出了三道帅令。 第一道命令,杨沂中火速点起两营红巾军骑兵、两营契丹人善骑之兵和两营奚族步军前往石嘴寨。能劝降则劝降,若不降杀无赦。 第二道命令,以教武营为先锋,苏东为主将、毕进为副将。点起玄甲、豹突、背嵬、选锋、虎骑五个营,发兵三千人再去攻大北四寨。目的是切断金军兵道,同时阻止金兵将张孝纯等人从代州押往云中。 第三道命令,刘行正式任命曾炜杰为五台县令,从猎人谷中迁出四千户无力购买房屋、定居的百姓移到五台城中。同时任命曾炜杰为五台牢城营总管,统领牢城兵和张扬的陷阵营、万亚飞的健锐营、孙玉江的豹骑营镇守五台城,并兼守寇家庄。 这三道命令一出,五台山中再次出现了人喧马嘶的景象。 苏东和毕进连夜点兵出击,穿过崇山峻岭第二天黎明时分一出现在代州东北,迅速重新攻占了四个军寨。 石嘴寨中的寨主、奚人首领伯德安良见到杨沂中兵围军寨,不肯投降。结果跟随杨沂中前去的新降奚族人中走出几个低级军官,对着寨中一通喊话后,军寨中揣兴胜、揣兴开两兄弟联手遥里、梅知两部首领突然反戈一击杀死了伯德安良后举寨归降…… 待到杨沂中带着六千可战之兵和石嘴寨中汉、奚两族四千五百户,整整三万人回到猎人谷后,刘行亲自召见了揣氏兄弟和遥里、梅知两部首领。 坐在浩气厅上,等到四个奚族首领上前见礼后,刘行先对揣家老大揣兴胜开了口:“揣兄弟,我欲集各族之力,联手驱逐金狗。凡愿与我红巾军并肩作战者,无论其种族皆可在战后留居中原、享与我汉家人同等待遇。不知道你可愿率族人真正归顺我军、与我兄弟并肩作战?” 闻言抬头看了刘行一眼,揣兴胜稍微思索后正色道:“刘元帅的威名,我等早已如雷贯耳。元帅既然不弃我等是异族,胜愿率本族四百八十四户从此跟随元帅杀金狗、开创新家园。” “遥里首领、梅知首领,不知二位可愿归顺于我、同我联手杀金狗以报血汗深仇?”见揣兴胜当即答应下来,刘行马上又将头转对向另外两个奚族小部族的首领问了一具。 其实在问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底十分清楚一件事:这些人如今不归顺都不行,一来其已无安身之所。 二来奚族商人都跑进了猎人谷,才是让其举刀去杀四部公推出来的首领最大原因。 因为奚族人虽也学会了耕织之术,但单靠其自身生产能力长期来都无法自足,商人是奚族人取得所需粮草和生活必需品的关键之处。 进入猎人谷的奚族商人,早已接到刘行的死命令:谁敢擅自向石嘴寨中出售粮草、铁料和盐,便要查没财产、满门抄斩。 所以在杨沂中带兵围住石嘴寨之前,实际上军寨内早已粮草几乎告罄、盐铁更是仓无一物。这才是让这三部首领挥舞起刀子、去砍杀四部公推出来首领的最大根本原因。 此时问遥里、梅知二部首领,刘行用意其实也很简单:给足你们面子,才能让你们知道小爷我是真心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抗女真人。至于真得到胜利那一天,我今日的承诺能否兑现,还得看日后你们的表现…… 遥里、梅知两首领,心中当然很清楚他们现在如果不愿意归顺,很可能马上被刘行下令将其部族全部牵去五台城。下场也只会有一个,就是和那六营女真人一起变成奴隶。 不归顺,没粮草、没盐吃,还可能被变成奴隶。两个首领也不是傻子,当即微微思索后纷纷上前表示愿意归顺。 见三部首领全都愿意归顺了,刘行才正式发出了命令:将三千奚族兵打散,与早已缺少兵员合入一处。揣兴胜、揣兴开、遥里吉安和梅知光泰四人,则分别被任命为四个营的副指挥。而在这四人之上的指挥,分别是孙玉江、寇兴、孙革和姚政。 但在任命四个首领为副指挥后,刘行还另外颁布了一道密令:汉人女子不可嫁异族,奚族、契丹女子可以嫁给汉人为妾却不得为妻,奚族与契丹人之间则可以自由婚配。 这道密令的发出,奚族人、契丹人自然不知道,梁兴却使出了他全身的解数,迅速将这道密令传达到每一家、每一户中…… 当夜幕又一次降临在猎人谷,刘行站在元帅府刚在西苑花园中建成的望星楼上看着天上半轮月亮,心底暗暗想道:后世里有统一战线,小爷这也玩民族大团结。该死的金狗,不相信凭三族之力,小爷还不能将你们从中原赶出去。 第136章 原来捡到宝 “元帅,你要找的人我找到、给您带来了。” 正当刘行仰望天空,暗自发狠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话语声。 循声转头,刘行看到曾炜杰带着七八个年约四十上下的契丹男人站在了望星楼台阶的顶端。 转过身,扫视了一圈那几个契丹人,刘行对曾炜杰问道:“这些人都是过去契丹王庭铁匠?” 微微点了点头,曾炜杰转身指着一个年级最大、胡子已经泛白的老者说道:“此人名叫耶律跋慎,自称曾任辽国匠作副使、专司负责熔炼镔铁的炉司事。” 顺着曾炜杰的指引,刘行将目光落到耶律跋慎的脸上,微笑着道:“耶律先生,您确实是辽国旧日的匠作副使吗?” 耶律跋慎闻言,郑重地点头中颔首一礼:“回元帅的话,老汉确实曾任匠作副使,原本在大辽南京城中负责炉事。可恨金狗破城、杀我契丹同胞时我无力对抗,只能带着几个弟子和妻儿随昏君一起趁乱逃到了大山中。” “那你又是怎么被金狗抓到、编入契丹营中的呢?”无法确认的前提下,刘行问了一个问题。 接到问题,耶律跋慎完全没有思索,开口答道:“无奈天祚帝太是昏庸,也无奈回离保太奸险居然会去临阵倒戈、举师自立。金狗几乎没有什么阻挡攻破山口,我等本跟随在昏君天祚帝身旁的所有人也没能躲过这一劫。” 原来是跟在天祚帝身边一起被金兵逮住的,难怪他会藏住自己是铁匠的身份、瞒了金兵这么久。凡是能够跟随到皇家身旁的人,哪一个没有点背景、又有哪一个不是脑袋瓜子十分灵活。 听完他的话,刘行心中想到这些不由得对这耶律跋慎多出几分疑虑,开口问道:“你是契丹皇族?” 耶律跋慎再次不假思索,脱口答道:“是的,家祖乃是隋王耶律释鲁,二世祖耶律休哥曾在高粱河打败中原皇帝赵光义。” “住口!”一听到耶律跋慎说其祖上曾在高粱河一战打败过宋太宗,并且直呼名讳,曾炜杰马上吼了一声。 听到吼声,刘行侧头冷眼看了看曾炜杰,沉声道:“高粱河一战已成历史,太宗皇帝败了他自己都承认了,你吼什么吼?” “我吼的不是那一战之事,而是他竟然、竟然敢直呼太宗皇帝早年名讳。”曾炜杰不依不饶,瞪着已经有些颤抖的耶律跋慎继续高声说道。 见到他那副样子,刘行不由得感觉好笑,讥诮地说道:“人的名字就是被人叫的,偏偏官家总在那里可以搞些避讳出来去彰显其尊贵。可那是官家的事,你曾四哥行伍出身,怎么也被这些繁文缛节所束缚呢?赵匡胤、赵光义,我也叫了,你有本事也跟我吼一个。” “元、元帅,你……” 耳听刘行竟然直接喊出了两个大宋开国皇帝的名讳来,曾炜杰又惊又怒却不敢真的出言来吼刘行。 别人也许不清楚刘行现在心底真实的想法,但曾炜杰从太原城、到五台县,再到猎人谷。这一路上走过来,看的已经十分清楚。 在别人的眼睛里、心灵深处,就算再鄙弃赵宋官家却没人敢表现出来。 然而刘行之所以号称“邪公子”的原因就是从来不会遵守什么章法,更不会按照世俗理念去做事情。 这种所谓邪狂,历代都曾在一些人身上有所体现。而敢于这样邪狂的人,往往都如刘行一样、他们的出现从始至终似乎就是为了改变什么而来的。 没人能够阻挡他们去改变、没人能够左右他们的邪狂,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跟随在这样邪狂的人身旁一起去迎接不一样的阳光…… 对于曾炜杰又惊又怒的表情,刘行早已在身边这些人身上见到多次,已经变得见怪不怪、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一顾了。 所以当曾炜杰无言时,刘行重新回首看向了耶律跋慎:“契丹虽与大宋有仇,却是自唐末五代遗留下来的原因。金辽之恨成因却是女真从崛起那一刻开始,就是想着要夺取你们契丹塞北基业而来的。本质不同,决定我们可以成为新的盟友、甚至可以做兄弟。” 话至半句,刘行微微停住,暗运起信仰之力后突然提高声音道:“你愿意贡献你毕生所学、为我所用,与我兄弟并肩一起杀光金狗,报你亡国之仇、失家之恨吗?” 蕴藏着信仰之力的声音穿透了耶律跋慎的心灵,瞬间将他的神志控制住,接着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往事一幕幕:金兵冲进了他的家园,杀死了他一个儿子和父母。金军攻破燕京城,杀光了城中所有契丹人。 无数他曾经熟悉的面孔,在血与火中哀嚎着、呼唤着他的名字:“跋慎、跋慎,为我们报仇啊……” 那些人影开始的时候很是清晰,伴随着金兵冲入视线,耶律跋慎开始看不清那些人。那些他所熟悉的、所爱之人的面目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杀光金狗,报仇雪恨!”终于,刘行收住了信仰之力,跋慎也在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低沉地怒吼声。 被方才幻象彻底激起心中怒火的跋慎,猛地在失去信仰之力控制后惊醒后马上跪到了刘行脚下。 “只要元帅您答应跋慎,不破黄龙府绝不罢兵、不杀光女真人绝不停手,跋慎愿将毕生所学全部贡献给元帅。从此以后,跋慎愿为元帅做奴隶,只求元帅帮我报那血海深仇。”跋慎跪在地上说完后,突然趴到地上用嘴巴亲吻了一下刘行的靴子。 那是契丹人最高的归降理解,从前只有奴隶像最高奴隶主、辽国皇帝宣誓效忠时才会以这种理解表忠心。 如今看到耶律跋慎竟对自己施出了这样的认主大礼,刘行急忙上前将他拉起来。 露出了微笑,刘行看着跋慎道:“你们之仇,亦是我之恨。我方才说过,今日谁与我并肩而战,谁便是我的兄弟。我不要你给我做奴隶、我要你给我做兄弟。” “元帅果然大义。”跋慎听到这些话,眼睛里似乎突然多出了一些晶莹剔透的泪珠,异常感动地说道:“无论做兄弟,还是做奴隶。只要以后元帅需要,召唤一声。跋慎和家中这些男丁,定会以死报效、绝无二心。” “诸位小兄弟,可否有他想?”跋慎感概、感动地信誓旦旦后,刘行放开的他手马上转头看向了他身后那几个年轻的契丹人。 几个契丹青年耳听目睹方才发生的一切,马上齐齐躬身,齐声道:“南府神匠既已愿誓死跟随刘元帅,我等自不能做二志。从今日后,我等愿誓死追随元帅,杀光金狗、报仇雪恨。” “南府神匠?”从那几个青年空中听到这样一个词后,刘行将惊疑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耶律跋慎身上。 双眼紧盯着他,看了看之后刘行迟疑中说道:“传闻辽国南京城中的南府神匠能够熔炼出与玄铁不相上下的寒铁,曾经打造出一把寒铁长刀乃是回离保自立为帝时最大的法宝。难道、难道你就是那位神匠?” 点了点头,耶律跋慎道:“是的,元帅。请恕我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女真人曾悬赏猛安世爵寻我。我不想为那些恶魔去铸造兵器,更不想让我的兵器再用到杀我契丹人、汉人和奚族人战场上,所以只能隐藏身份。” 听闻此言,刘行不禁大喜过望,心底暗道:我了个去,捡到宝了!回离保那把刀,据说是当今天下四大宝刀之中唯一的不是天人所传、而是由凡人打造的。虽是凡人制造,却曾对击砍断完颜宗望手上的魔界圣刀。 凡人造出来的兵器,却能砍断魔界圣刀,这个跋慎打造出来的兵器相信绝对是这天地间人类能够打造出最厉害的兵器了。这样一个牛人,居然竟深藏金狗军中许久、如今归顺小爷了!相信如果被女真人知道了,定然要气炸他们的肺子咯…… 第137章 寒铁难求选镔铁 仙家法宝与神兵,人间可望不可求。 刘行手上已经有了一柄*剑,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天界至尊级法宝,但至少已经证实足以凭仙剑之力挫败修为强过自身许多的地魔级敌将。 杨沂中手中的金乌枪,虽也是仙家法宝。但谢映登飞仙时间尚短,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都刘行不都敢真正让杨沂中去放开手脚厮杀。 种雁翎手上的青羽刀,法力是很强。可偏偏地,种雁翎是个邮点不靠谱的修行者,经常无法驾驭和充分发挥出青羽刀的全部威力。 梁兴与杨凌儿手上的兵器,看上去很唬人、像是仙家法宝。 事实上刘行很清楚,那些都是只不过天生神力、暗蕴其中的天地灵宝,并无真正可以自由驾驭用作攻击魔道中人的法力。 单是几个人的强大那不算不上强大,只有让整个红巾军先从兵器上整体强大起来,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大。 如今曾经打造出可以克制魔界圣刀兵刃的耶律跋慎就在自己眼前,刘行兴奋之后马上对他问道:“跋慎兄弟,不知你还能否打造出更多的寒铁长刀来?” 摇了摇头,跋慎皱眉道:“打造寒铁,基础是熔炼出万斤镔铁或得到百斤玄铁,还要集出妖魔鬼人的精元,加以仙或天地间散游神的五魄才能够熔炼。如今这个乱世中,玄铁无处寻、精元倒是好得到。可仙与散游神的五魄,绝非轻易可以得到的。” 散游神其实就是在仙界之下、人界之上,那些曾经被削去顶上三花、无法飞入仙界,却依然拥有不朽法力和真身的法力高强者修行者们。 在刘行的印象中,除了姜子牙第一次封神之后,这天地间再也没有大规模地出现过散游神。 在武王伐纣之后千年以来,只有零星地一些修为高深者因为参与人界争斗在被削掉三花后,变成了所谓的神。 之所以那些没了三花、法力也不弱的群体被称作散游神,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神的群体除了姜太公封神那一次以外,长期以来都是各自为战、各自为政,毫无秩序、如一盘散沙地散游天地间的一个群体。 而姜太公当初所封的诸神,如今多数都已经陆续在天道轮回中或是重修真身、重塑三花后位列仙班,或是干脆在天道轮回的浩荡杀伐中灰飞烟灭了…… 想要得到散游神的五魄,除非拥有诛杀散游神的能力,在杀掉散游神以后才可能从其体内取得其五魄。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某个散游神愿意牺牲自我、来成就某位救世主一般的神人。 但刘行不敢自大地认为自己便是那种神人,所以也不敢奢望于得到五魄。连散游神的五魄都不敢去想,更不要说去要仙家的五魄。 仙家是万年来一直在主宰着天道的群体,仙家的法力连魔界历代以来的至尊都无法与之抗衡,何况是人界的凡夫俗子呢! 想要仙家的五魄,怕是只能寄望于某个仙人发神经、愿意自行了断、元神俱灭后贡献出五魄来了…… 至于妖鬼魔和人的精元,刘行倒是不会如五魄一般无奈。 因为金奴如今的法力只要给它遇上妖鬼魔和人的修行者,法力别超出太多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杀掉他们、取得其体内的精元。 其原理与七彩神丹和五色神丹是相同的,只是汲取的方法不同、用途自然也不相同。 但是不管怎么用,动不动去杀戮抢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对于耶律跋慎所说的那两种熔炼寒铁的物什,刘行一听就失去了兴趣。 在刘行的内心深处,对于杀生其实还是很不情愿的。除非是杀那些畜生不如的金狗,否则刘行此时绝对不想妄动杀念、轻启杀伐之事。 当然,让刘行暂时放弃谴跋慎熔炼寒铁最重要的还是那玄铁。九天之物的玄铁,对于人界而言那是可遇不可求,几百年才能出现几块的至宝。 跋慎一开口就需要百斤之多,直接将刘行对寒铁的最后一点点*瞬间被扑灭。 寒铁的*之火是被扑灭了,但从跋慎的话中刘行听到另外一个可以让红巾军整体强大一些的另外一个物什:镔铁。 双眼盯住跋慎,刘行开口道:“求寒铁太难,那镔铁你可能炼的出来呀?” 轻轻点了点头,跋慎道:“只要元帅您给足人手、找足材料,跋慎便可随时为您熔炼、锻造出镔铁来。要刀枪有刀枪、要长矛有长矛,就算你想要镔铁造盾,只要材料给足我也能保证供应红巾军用度。” 说了半天,他只有这句话才是真的让刘行开心的。 微笑着,刘行在他话音落下后说道:“我要日产千斤镔铁,跋慎兄弟你需要多少人手?至于原料供应,如今市易密道重新开启了,我相信你要多少只要我有钱都能给你买得到。” 见刘行如此自信满满,跋慎也为之兴奋起来:“我需要一千人,还要有充足的水源与石炭。当然,如果可能的话,元帅让王转运那里再派些人手帮我运送和搬挪便更好了。” 一千人,可以日产千斤镔铁。听到此言,刘行笑着问道:“这人均日产一斤镔铁,倒是很不错。只是我想知道,跋慎兄弟这建起铁场需要多长时间呢?” 闻言看着刘行,跋慎道:“那要看元帅动用多少人手,帮助跋慎建造铁场了。” “三千金狗、三千契丹和奚族兄弟以及寇家庄、猎人谷和五台城内力气足的女子,我至少可以动用上万人来建铁场。”皱眉边盘算着,刘行边说出了自己现在还能够动用人手全部数目。 跋慎闻言,正色道:“如果万人动工,可保十日建成。” “那好,你不是说还需充足的水源吗?猎人谷西河边,那里还有一大片山脚空地,铁场就选在那里你看可好?”说到此处,刘行从望星楼上举手指向西山脚下一大片空地。 顺着刘行的指引,耶律跋慎观察一番后说道:“足够了、足够了,以那片空地的方圆,便是建出一个日产两千斤镔铁的铁场都足够了。” 跋慎话音落,刘行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重新看着他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这日产千斤多少人同时开工、做工多久的产量呀?” “每日开工六个时辰。” 得到跋慎的回答后,刘行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一千人一起干六个时辰日产千斤肯定不如三班倒的生产能力强呀。因为六个时辰中,至少得有一个时辰是给人吃喝拉撒的时候,实际上只是最多五个小时在开工。 那样的高强度工作模式下,人的体力必然会在最后一个时辰里变得不支,从而降低生产能力。与其这样…… 想到此处,刘行开口直接说道:“改变一下开工章程,将一千人分作两序去开工。每天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开工,中间休息一个时辰。晚上也是如此,每次开工两个试时辰,中间休息一个时辰。” “这是为何呀?” 跋慎自然不会懂后世才有的八小时工作,为什么会比他如今采用的这种高强度十二小时工作有什么差别。 刘行却很清楚为什么要规定后世里为什么要强行规定八小时、而不是十二小工作制。 也懒得跟跋慎详细讲解改变开工章程的好处,刘行只是微微一笑道:“按我说的执行便是,保证可以提高铁场产量。” 虽是不明白,但跋慎毕竟刚刚归顺刘行,也没敢多说什么。 在跋慎随后转身离开后,刘行才对曾炜杰说道:“曾四哥,让五台城内所有的工地,也全部改为这种开工模式。当然建围楼的开工章程,可以是三序轮流开工,每次饭时只给一炷香时间。我想这样,应该能够使我们的重新进程更快许多。” 第138章 卖药、贵利夺财 说动手、就动手。 刘行与耶律跋慎见面的第二天一大早,五台城内、猎人谷中和寇家庄上便异常喧嚣。 先是六个俘虏营的女真人被强行驱赶、通过断魂阵进入到了猎人谷,随即王命德、曾炜杰和苏权分别带着走到街道。一面敲起鸣锣,一面高声喧出了招募工匠的帅令。 当三处百姓中那些身强体健、没被种雁翎拉进女射营的女人们,听到不止每天管她们的口粮,还会每十天给每人多发两石粮食之后纷纷从各自的家中跑到街上、围到了三人身前。 再听到每天分两次开工,中间有休息的新开工章程时,那些女人顿时像是炸了锅一般纷纷嚷着报起名来…… 只是一天之内,经过遴选,三处百姓中便有六千名身强体健的女子被招募后组成了新的十二个铁场营。 紧接着当六个女真战俘营挖出了地基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女工铁场营与三营契丹兵、三营奚族人也一起开进了猎人谷、加入到了铁场的建设中。 当然,将女真人、契丹人和奚族人与汉人为主的女工铁场营派去开工,刘行也害怕那些畜生一般的女真人撒野。 更怕契丹人和奚族人见到女人以后闹出什么乱子来,当天下午便紧急调动了张扬的陷阵营开到工地边武装监工。 铁场如火如荼地开始建设了,刘行却很快又被苏权给缠上了。原因又是钱,苏权一抓到刘行的影子便喋喋不休地哭穷。 见他哭穷,刘行微微思索片刻后对他问道:“如果我拿出几个方子来,我们用现在购来、储下的草药制成可以保命的成药来,你能否给我保证卖出去、变成钱粮和金银拿回来呀?” 闻听此言,苏权一愣,愕然道:“卖成药?元帅要卖什么药呀?” “行军丹、行军散和一些百姓会需要常备的成药。”刘行皱着眉头,边思边说道:“诸如治疗伤寒的麻黄散、治疗疟疾的五行散等等,应该都会让许多百姓趋之若鹜吧?” 听此言后,苏权的眼睛顿时重见了光芒。他大笑着说道:“这些可都是元帅您拿手的药方、也是百姓们必然会急需的药方呀!一旦卖出去,不只是给公库增加收入,还会为您带来无限功德呀!” 其实方才刘行在琢磨想什么办法赚钱、不让苏权再哭穷时,之所以想到了买成药这个办法在金钱之外另个原因正是积累功德。 依照先天易龙图前几天所展现出幻象的解说,想要快速增长功力无非三种方法:第一种是借助信仰之力,集众力化为己用。第二种是增功德,以功德变功业、增加修行速度。 信仰之力现在刘行从猎人谷、五台城和寇家庄这十余万人的身上每天都能得到一些,想要再增加修行速度就只能去寻求功德积累来相助。 而长期以来,因为师门传承的原因,刘行并不知道功德如何去修炼。 直到先天易龙图中的幻象给出精准的解释后,刘行才明白原来积功德自己的医术就是最大的帮手。每救一个人会积累一些功德,救得人越多、功德积累的也越多。 以现在的情况,刘行不可能离开五台山、再如从前一般四处去寻找大规模病患发生的地方救人。 五台城、猎人谷和寇家庄这些人,即便是全都病了也为刘行积累不到多少功德。如果刘行救不了为自己贡献信仰之力的人,还会反被减少功德。 那么想要使功德积累增加,刘行想到的唯一办法通过成药去救治尚未成为自己信仰之力源泉的人群。 如今被苏权一语道破,刘行心中不禁暗暗惊道:这厮怎会知道我卖成药可以积累功德呢?难不成他偷窥我练功? 念及此,刘行脸色一沉,瞪着苏权问道:“功德一说,你从何得知?” 依然灿烂地笑着,苏权从容答道:“前几日我带兵巡山去,遇上了个灵泉寺下来的番僧,从那他那儿得知原来修行者达到金丹期后想要继续提升功力,必须得有功德法相助。” 听到这解释,刘行仍然眉头紧锁,心底暗道:佛本是道,道法与佛法修行上许多都是源于鸿钧老祖,本质是相同相近的。若果苏权所言是真的,能够知道金丹期后必行功德修炼之人,定然也会是已达到金丹期修为的高手。 五台山上有金丹期高手在,管他是不是番僧,小爷何不去尝试一下请他下山来助阵呢?唐朝李世民有僧兵助阵,才斩妖除魔、一统天下。小爷不求一统天下,拉上佛道中人一起阻止魔涨道消还可以吧…… 想到此处,刘行猛抬头看向苏权:“你说所遇番僧乃是灵泉寺中的和尚?” 微微点了点头,苏权有些错愕地道:“没错呀、那和尚叫智衍,自称是灵泉寺迦叶堂首座。” “迦叶堂首座,那你可看得出他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刘行闻言,马上又追问了一句。 苏权依然愕然中答道:“从他飞走时的体外真气护盾所见,至少也是个化神境界高手。” 化神期高手!我了个去!听到苏权这回答,刘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暗道:达到花神奇的佛道高手,如果真能下山来帮自己对抗金狗,就算是完颜宗望、完颜宗翰那两个魔宗级别的贼首亲来也最多是打个不相上下了。 但念及此,刘行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那大和尚不下山呢?原因只会是人家想要清修,想得正果。不想万一参与到尘世间这些乱事上来,一个不小心也被削点三花后无法秀身成佛。 况且,苏权说得明白。那个智衍是个番僧,不是中原人出家做的和尚。化外之人,更不可能轻易来帮自己。 脑海中想到这里,刘行只能暂时打消去请那化神境界高手来相助的想法。 重新看向苏权,刘行将话题拉了回来:“先不说那智衍大和尚,你先告诉我,我这卖药补充公库、顺带着为自己增加功德的办法可行吗?” “可行、可行,太可行了。”苏权重新换上了大笑的神色,抚着手掌说道:“以元帅您能配制出来的成药,只要放出去一摆到市面上,不怕不被疯抢。只是不知道,元帅你想给各地药铺多大分利了。” 见他这样说,刘行一挥手道:“分多少利给那些药铺你做主,我只管从医官局选出些人来制作成药。我给你成本价你看着加价,我生产、你销售。但是你别太贪财,这是卖治病救人的药不是其他的物什。让我发现你黑心肠地加价过狠,小心我把你关进地牢里去。” 苏权地脸上才浮现起来的贪财、狡诈表情在刘行此话说完后瞬间消失。 旋即他换上一副苦瓜脸,望着刘行说道:“给百姓用的我自然不会加价太狠,可是那些行军丹、行军散总不能不加价狠点吧?要知道我们制出的成药卖到大宋其他各军的可能性,远不及被金军夺取、买走的可能性大呀!总不能一面让兄弟们跟金狗厮杀,一面却在背后为金狗廉价治伤吧?” “那是自然,不但不能便宜、还必须得贵。金狗如果真来买咱的药,嘿嘿,小爷一定借卖药的机会,贵利夺财、将金狗从我中原掠夺到的金银全都收归我军。” 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刘行说道:“行军丹是内服,成本高、我给你出厂价就至少是成本的五倍。行军散是外敷药,虽然成本低一些,可是我也会加上五倍的利润出货给你,没意见吧?” “啊?元帅,这是为何呀?”一听这话,苏权顿时仍然是苦着脸、大惊失色道:“您直接加价五成,那得多高的价格呀?再说了,您加价出来的钱做什么呀?还不是得归入公库吗?” 阴险地笑着,刘行道:“不,这次加价所得,本帅要用来建一个元帅府内库。元帅府的开销是该时候与公库分开了,我可不希望日后万一元帅府开销增大反而拖累了公库。就像是徽宗皇帝弄生辰纲,如果他只是动用内库、不动国库,大宋也不会在金狗打来的之后出现度支短暂困难的情况。” 苏权这次听明白了刘行的用意,恍然大悟地说道:“元帅原来是要未雨绸缪,好吧、属下遵您帅令便是。” 第139章 调虎离山、兵发忻州 五台城内尘土飞扬,从城内四角开始动工,只在五天之内便有六十座围楼的地基被挖好。 三千名契丹和奚族兵、九千名各族百姓在刘行颁出新的施工章程后分作三班倒,日夜开工之下使得五台城俨然变成了一座不夜城。 变成不夜城的,不只是五台县城。猎人谷中,与五台县城内同步开始动工的铁场、大药厂,也让原本深夜降临后就是变得异常宁静地猎人谷也是灯火通明、人声不休。 这样的景象,如果不是身处其境,绝对会认为这是太平盛世下某个地方正在大兴土木。 然而谁都无法忘记,就在五台和猎人谷全面开始新一轮建设的同时。百里之外,太原城内的屠杀还没有结束。 更远些的汴京城内,完颜宗翰、完颜宗望,还在大宋朝的皇宫内肆意地欺辱着后宫美女。二人手下的将领们,正在日夜不停地四处搜刮金银财宝、掳走城中所有人家的女人。 汴京城外,往来不断的金军士兵们正在严阵以待中将城内搬出来的一箱又一箱的财宝装到马车上,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让金军决定撤退的,自然不会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刘行和红巾军。因为就算刘行如今已经令金军上下闻名丧胆,想要带着红巾军飞越千重山、去救汴京城那只能是痴人说梦。 在汴京城失守前,各路大宋的勤王军其实早已从四面八方又一次冲向汴京城。然而康王赵构的按兵不动,直接影响到了各路援军将领的心态。 许多勤王之师的主将,得知康王按兵不动的消息后纷纷下令让原本全速前进的部队暂时变成了缓行。 然而总会例外的人和事出现在乱世中,最大的意外便老将宗泽。 他三次面见赵构希望康王发兵不果后,只能独自带着一万多人冲出了磁州、一路在金兵留守兵力都不是很多的京东大地上横冲直撞。两个月不到,连续攻占了四州一府九十二座大小城池,终于杀到了距离汴京不足二百里的地方。 一接到奏报说是宗泽领兵杀来,宗翰和宗望急忙调动了一万五千人奔出汴京城,将宗泽阻挡在了二百里外的一处山谷。 但宗泽用兵老辣,只是经过不到十天的交战,那一万五千金兵便被老将军给杀掉了三千多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宗望与宗翰只能急忙下令将赵佶、赵桓父子押起来、开始做好北撤的准备…… 金军开始准备从汴京城撤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五台县,刘行接到消息的时候苏东、毕进已经超额完成了阻断金兵西路军东北方向兵道的任务。 两个小将竟一路率兵追杀从四寨中逃出的金兵,顺带着攻占了繁峙县城、彻底将银术可的东北兵道给断了个利索。 另外一方面,刘行则在五台城和猎人谷开始大兴土木之初,便派出了杨沂中、岳飞,各率两千人马分作两路,翻越太行山杀到了真定府西北面。将那里的七个军寨、两个县城搅得日不能寐。 所以在得知金兵准备从汴京城撤退的消息,刘行第一时间想到就是金军要北撤、将二帝掳到五国城去。 既然已经知道敌人想要做什么,刘行马上做出了反应。 一面下令让苏东、毕进放弃代州一城四寨,回到猎人谷收拢集结。 另一面让岳飞、杨沂中两部合兵一处,停止之前虚张声势的袭扰战、直接变成了真正的强攻。只用了一个晚上,便一举攻占了真定北面的东西曹谷、北寨大口等八个城镇和四个军寨,将兵锋直抵到了行唐县以北的五十里处。 逃到太原城中以后被银术可转谴去忻州休整的刘彦宗,一接到行唐危机的军报,马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冲进了太原城去向银术可要兵。 如果丢了真定府,刘彦宗很清楚他的下场必然是轻则罢官、重则人头落地,甚至也有可能直接被凶残成性的女真人满门抄斩。 所以在见到银术可之后,刘彦宗几乎是全程咆哮、搬出一堆金朝规矩压得银术可不得不从太原城刚刚休整几天的部队中,抽调了一万精锐骑兵、两万步军交给他去回援真定府…… “你确定?银术可真的给刘彦宗调了三万人马?”听到梁兴回报后,刘行仍然有些怀疑地盯着他问道。 梁兴重重点头,答道:“是的,元帅。派出去的硬探看得很真切,太原城今日清晨有至少五万金兵打着东路军的旗帜向南而去。从其行军路线上来看,应该是相绕开五台一带,取道盂县去穿过太行山返回真定府。” 得到确定消息后,刘行皱眉暗忖道:太原城原本有十五万金兵,调走三万还剩下十二万。 打太原,以小爷剩下这些兵马就算全上去也没有半分胜算。想让银术可再吃小爷一次大亏,只能想办法赶在宗翰、宗望北归之前给他使个调虎离山计、让太原城里的兵马在少上一些,小爷才好去收复太原城…… 想到此处,刘行马上抬头发令道:“暂时停止五台重建,将整训完毕的契丹六营、奚族六营兵马全部集结。以背嵬、玄甲、虎骑、狼骑、陷阵和女射营为主战之兵,立即发兵对忻州之地展开攻击。苏权率余下各营,全部暂退猎人谷留后。” 各营将领听到命令,齐声应喝。 刘行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刚刚被任命为匠作副使没几天的耶律跋慎:“耶律副使,我叫你紧急赶造的那二百个铁铳造好了没?” “禀元帅,造好了。” 再将目光看向另外一边的苏权,刘行问道:“让你准备那两千斤火药和十万颗铁珠准备好了么?” “禀元帅,准备好了。” 最后将目光移回到梁兴身上,刘行又问道:“你带着那两百个兄弟,用竹铳训练的成果如何?能够确保那二百兄弟充分掌握火铳的使用和装填方法了吗?” 重重点头,梁兴答道:“禀元帅,那二百兄弟苦练十五日,已充分掌握了火铳使用和装填方法。只是他们原本只是用竹铳训练,换上铁铳能否准确杀伤金狗,属下心中没底。” 半个月前刘行就萌生了用火铳攻击金兵的想法,那时耶律跋慎还未到猎人谷。 没有安全性相对可靠的靠铁料去造铁铳,刘行只能让苏权找人用竹子造出了凭借自身记忆提供图纸和使用与装填方法的火铳。 如今一切准备都已就绪,刘行猛地站起身,正色道:“不需要那些兄弟马上就能百发百中,我让苏权预备那么多铁珠,就是想让他们用散弹去杀敌。” 此言落下,刘行旋即朗声道:“各营听令,以找曾炜杰统契丹六营为左军、梁兴统奚族六营为右军,本帅亲率六营为中军。王命德为五台留后、苏权为仙人谷留后。全军整备、半个时辰后随本军向忻州进发……” 命令一出,浩气厅内顿时一阵人生喧嚣、脚步杂乱地声音响了起来。 刘行率先飞身跃出浩气厅后,先行直奔天策营方向。进入到营房内小校场时,早已在待命的二百个手上拿着竹铳的兵士们立即列好队。 神情肃穆地扫视一圈这二百个士兵,刘行高声道:“兄弟们,今日之战将士我军用火铳攻击金狗的第一战,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 “好,速去匠作府、领取铁铳和弹药。一炷香后,到元帅府门前与本帅汇合。”再发命令,刘行快速转回身、朝着元帅府方向回跑起来。 那二百个在这十五天里,几乎每天都用十二个时辰在苦练竹铳射术的天策营士兵,随后也齐齐冲出了天策营、迅速赶到了匠作府…… 半个时辰后,伴随着刘行一声令下,红巾军本部三千人率先走出了猎人谷。接着三千契丹兵、三千奚族兵,也都各个神情庄重、昂首阔步地走上仙人桥,向着忻州方向快速前进起来。 第140章 军歌嘹亮、谢奴生怯 忻州,千年之前汉高祖刘邦平城脱险后建立起的千年古城。 刚刚经历过金兵三次血洗,古城中早已没了多少原住民。 城内的大街小巷上,往来的多数都是女真人和他们的奴隶、以及明甲有精光的金兵。 夹谷谢奴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内往来的人群他本该以一个征服者心态去欣喜、去骄傲。然而此时,他却如何也无法开心起来。 因为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接到谴出去的硬探回报。那个三次击败他的宋人书生,正率领大军朝着忻州城急奔而来。 刘行的本事夹谷谢奴见识了三次,让他不敢在轻视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修为也算很高深的刘行。 此刻他的心底里,更多是在为城中的女真百姓和那些兵士们担忧。 夹谷谢奴很清楚,以此时他手下这三万人马想要阻挡住刘行所率红巾军的攻击十分困难。只要红巾军杀到,两军必然将是一场殊死的对斗。 憨斗之下,谁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是个未知数。夹谷谢奴知不道明日阳光再次挥洒到忻州城墙上时,他手下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父亲,您在想什么?” 忽然间,谢奴的身后传来了一声问话。当他循声回首时,看到了他的一双儿女鸿昆与瑜儿正快步走到身前来。 “你们上城来做什么?”脸上露出不快地神色,谢奴先是对他的儿子夹谷鸿昆低声吼了一句。 夹谷鸿昆被吼道,无奈地低头怯怯道:“是妹妹逼我带她上城来给父亲送吃食的!” “是呀!父亲,该吃饭了,您能不要再这样紧张兮兮地吼我吗?”歪着脑袋、一身汉家女人打扮的夹谷瑜儿不但不怕父亲的责骂,反而盈盈一笑顶撞了谢奴。 看着与已经亡故了的爱妻样貌几乎没有两样的女儿,谢奴那颗坚硬的心瞬间软了下去。 也是苦笑一下,谢奴看着瑜儿说道:“你呀!这是临战之时,怎么就不能让为父省点心呢?军中有吃食,你还怕饿着为父吗?” “军中那些汉子做的东西,怎比得上女儿给您做的饭菜。” 依然盈盈地笑着,瑜儿将两盆菜端着递到谢奴面前,继尔说道:“喏,你看,我给你做河鱼和五味牛肉岂是那些军汉火头军做出来能比的。” 先是抬手再只有十四岁的瑜儿头上轻轻敲打了一下,谢奴随即结果那两盆菜,也露出了难得笑容。 将菜盆放到一旁墙垛上,用手抓起一块酱牛肉放进嘴里嚼看嚼,谢奴重新看向瑜儿笑道:“真希望可以天天迟到我们瑜儿做的这五味牛肉呀!这真是天地南寻的没食呀!” 看着父亲吃到牛肉后开心的笑了,瑜儿又一次盈盈地笑着说道:“真希望这场战争早日结束,那样父亲就不用上战场、可以天天吃瑜儿给您做的五味牛肉了。” “是啊!真希望这场战争,能够早日结束哇!”谢奴听到女儿的话之后,突然变得有些怅然,声音重新变得有些低沉:“继续打下去,我大金国不知还要又少汉子血洒中原、魂断他乡。那些战死的勇士们,再也吃不到他们妻女做的可口饭菜了。” “父亲,怎么看您好像很担心似的?”站在一旁的鸿昆,看出了夹谷谢奴与以往临战时的不同。 谢奴侧头看了看他,轻叹一声道:“即将来攻城是那宋人小书生不同于之前所遇那些宋人呀!那小厮法力不高却能三次让为父险些死在他的仙剑之下,他手下的将士虽不是大宋王师,却人人骁勇、各个善战。前几次我大金国多路人马同时去攻都没等将他剿灭,反而让他越战越强。如今他主动来攻我忻州城,怕是城中军民都要死伤甚重、甚至血流成河了呀!” 听闻此言,鸿昆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一歪头道:“父亲你怕他作甚!他前几次只不过侥幸凭借仙剑之力,才将我军打败。如今儿子已经有了四魔王所赐玄天剑,还怕他那柄内藏了区区两千年道行的狗屁仙剑不成?” “住口!”耳听到鸿昆的话,谢奴脸色再次一沉,对他叱道:“你初得玄天剑,功法尚且未能娴熟。妄施玄天法力,只会让你经脉受损。而那个宋人小贼,早已对他手中那柄*剑深熟擅用,岂是你能够对付得了的?” 依然愤愤不平,鸿昆听到谢奴这翻话后,歪着脖子顶撞道:“我是对玄天剑与玄天功掌握得不够娴熟,可是凭借玄天剑中四千年法力还怕他不成……” “来人,将这孽子给我押下城去、关起来!”一见儿子仍然不服输,谢奴顿时动了怒。 在他怒吼一声后,几个兵士闻声上前、强行将鸿昆拖拽着拉起走下了城墙。 见到父亲动怒,夹谷瑜儿被吓得花容失色。直到兄长被架下城墙,她才回过神来。 怯生生望着父亲,瑜儿轻声道:“父亲,那个宋人小子真的那么厉害吗?居然让您这样怕他?” 猛地一口气吃光了五味牛肉,夹谷谢奴回头望向东方,似是自语般给了瑜儿一个回答:“中原道法与武学本就博大精深,那小贼筑基修为便能驾驭仙剑法力,想来该是天奇根骨之人。为父不是怕他的人、而是怕他的根骨、怕他手上那柄仙剑将要成为屠戮城中我女真军民的杀伐利器呀……” 夹谷谢奴三次败在刘行手下,他十分清楚如今的刘行已经不是他能够单独对抗的了。临战心生怯,所以在一番话说完、将夹谷瑜儿谴人送回家去后,谢奴马上派出快马、急往太原城再去求援…… “风雷动、山雨来,万里河山见浮屠。望天下、苍生苦,千里沃土变荒芜。看江山、尽胡虏,魔涨道消好汉补。是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是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在谢奴心中生怯、接连派出两拨求援的骑兵去太原城搬的时候。通往忻州城城的山路上,阵阵高昂的歌声响彻群山之谷。 行军的路上,刘行率先唱起了自己刚刚在几天前写出来的军歌。中军的三千将士,在听到刘行和身边的诸将带头唱起战歌后,很快也纷纷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这歌声,将本已高涨的士气再次瞬间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士气的膨胀,直接也感染到了三千契丹兵和那三千奚族兵。 当军歌到了第一个间歇后,那六千名胡族兵也跟着一起高声唱了起来:“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金狗才罢休。我本堂堂男儿汉,誓不去做女真奴。壮士饮尽碗中酒,征途漫漫不回头。金鸣鼓震众志吼,不捣黄龙誓不休……” 军歌嘹亮声中,刘行侧头看了看跟着身旁的曾炜杰,开口道:“曾四哥,我让你谴去通知杨先锋和岳先锋的兄弟,现在应该见到了那两位兄弟吧?” 微微点了点头,曾炜杰答道:“按时间算,应该见到了。” 脸上浮起冷冷笑意,刘行道:“看我军士气正盛,听这军歌多嘹亮。相信杨、岳二兄弟那里应该也是同样景象吧?” “我相信他们二人,能够让刘彦宗兵败五台山、没命回到真定府。”曾炜杰听到的刘行振奋人心的一番话后,也是脸上浮起了坚毅地神色,朗声道:“只要刘彦宗兵败五台山中,从今日起末将相信必将成为我军逆转魔道的开始。” 第141章 十二魔枪(上) “此战只为逆转魔道、阻其继续横行,不使魔涨道消继续衍生、进行。” 先是正色慨然一语后,听到身旁的军歌声渐渐落了下去,刘行才对曾炜杰大声道:“曾四哥,现在本帅命令你,立即带着你部人马迂回到忻州城北面去。见我旗语、同时攻城!” “末将遵命!” 接令之后曾炜杰迅速勒转马头,随即吆喝阵阵声中带着左军三千契丹兵快速奔向前方、转而从山谷分岔中朝着北面疾行…… “梁兴,那二百个火铳手交给你,马上到着你的右军朝忻州城南移动。待旗令发,从城南展开攻城的同时、切记留下一些人马阻挡太原可能赶来的援敌。”曾炜杰一走,刘行第二道命令马上发给了另一侧的梁兴。 接到命令的梁兴,也是大声应喝后,很快便带着三千奚族兵穿过山谷、一路朝着忻州城南疾奔而去。 看着两部人马奔行而去后,刘行才举剑向天,高声呼喊道:“兄弟们,今日一战将士逆转魔道之时,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好,现在就跟上本帅、我们冲到忻州城去!杀光女真狗、抢粮、抢女人!” 抢粮、抢女人,刘行喊出这样一句话之后,自己心底十分清楚:红巾军本部人马,自成军以来已经有了极其严明的军纪,绝对不可能做出抢掠妄杀之事。 希望这样的话,可以让军中那些早已习惯了攻下城池必会劫掠一番、夺人妻女的奚族人、契丹人爆发出最大的斗志。 事实证明,被编入到中军除女射营外其他五个营里的契丹和奚族兵,在听到刘行这样的呼喊声后,他们竟然比红巾军旧部中汉人士兵们更加来劲地玩命向前狂奔起来。 歌声停住了,马蹄声和急促而行的脚步声,变成了山路上新的主旋律。 只是片刻之后,刘行便带着六营人马杀到了忻州城东门外三里的一片开阔地上。 没等红巾军站稳脚,突然间忻州城东门打开、大约五千名金兵在一员身披黑色战甲的金将率领下冲了出来。 眼见金兵出城,刘行马上下令让万亚飞、孙玉江与苏东一起率领一千骑兵迎着那五千金兵冲杀过去。 两军才一交战,苏东立即下令让他所率的一千骑兵在正面交锋之前先对这那五千金兵扔出了一阵爆炎弹形成的弹雨。 千颗爆炎弹,落入金军阵中,顷刻间先将金兵大半炸了个人仰马翻。 不等金兵回过神来,苏东一马当先、挥刀上前和万亚飞、孙玉江二人一起与那个黑甲金将缠斗到了一起。 将其他四个营依照阵法布置完毕,刘行一抬眼向前方两军交战的阵中望去,当看清那黑甲金将施展功力时体外萦绕着的护体真气瞬,心底却暗叫大事不妙。 因为那个黑甲金将至少是个地魔高阶的高手,以曾、孙、万三人都不过才刚刚进入金丹期的修为,绝对不会是那个金将对手。 情急之下,刘行飞身从战马上跃起,口中高呼道:“翎儿师妹,随我上阵、切勿让那金将伤了曾四哥!” 勒马停在女射营阵中的种雁翎惊闻这声呼喊,马上也是纵身跃起、掠过前方红巾军将士的头顶,抽出青羽刀、追着刘行冲进了金兵地阵中。 *剑舞出阵阵寒光、青羽刀劈出团团绿雾,刘行与种雁翎一落入金兵阵中,眨眼间便在敌军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然而当刘行箭步如焚、*剑连连刺劈,杀死至少几十个金兵以后,冲到曾炜杰身前时却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那个黑甲金将,就在刘行向前冲锋的时候忽然接连三次凝聚功力、继尔击发出团团黑色雾气锋芒先将功力最低的孙玉江一只手臂给齐着肩膀砍断。 接着那黑甲金将回首大刀一抡,灌着他强大功力的刀锋竟然将万亚飞胯下战马直接劈成了两半。 若不是万亚飞眼疾手快、赶在黑甲金将真气刀锋劈到之前已经提前飞身而起,怕是当时他就要血溅当场,和战马一起被那个黑甲金将劈成两半。 曾炜杰看到孙、万二人被那金将重创,怒吼声中运气全身功力想要冲上前去继续厮杀。结果他才策马前冲了没几步,那黑甲金将只是轻描淡写一般回身一扫。 刀锋所至,曾炜杰战马的马首应声被斩断。眼见黑色刀锋迎面斩来,曾炜杰虽是使上了全身功力举刀去迎功力上的差距,还是让他在接住那金将一刀后马上口喷鲜血、倒飞这摔落到了刘行脚下。 “你爷爷的!”看着曾炜杰从地上翻滚而起,擦拭了一下嘴角黑血却没大碍,刘行望着那金将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骂声落下,刘行纵身而起,口中大喝道:“大胆金狗敢伤我兄弟,吃小爷一剑。” 看到刘行冲上前去,种雁翎也马上飞扑向前,口中吼道:“金狗休要猖狂,吃老娘一刀!” 曾几何时、杀熊岭上,天剑地刀首次联手让银术可都只能遁地而逃。 那金将此刻惊见他曾侥幸从刀锋剑气才逃生的巨大攻击法力迎面扑来,惊得他大叫一声猛地从战马上跌落到地面上、随即“嘭”地一声如当日银术可一般遁入地下,没了踪影。 一刀一剑,双双劈空,刘行身子一落地便对着地上狠狠用仙剑戳着,嘴上骂道:“狗贼、出来!只敢持强凌弱、不敢与你小爷一战吗?” “嘭”,又是一声闷响,二十几步外,在刘行骂声未停时,那个黑甲金将从地下钻出来后正听到刘行的骂声。 他冷冷一笑,在刘行回头看到他的时候突然暴吼道:“十二神枪何所在!” “在!” 十二个同样是地魔、修为都在地魔下层,手持铁枪的金将应声从四面八方飞身而起、迅速度落到了那黑甲金将周围。 “这宋狗小贼太是猖狂,给我神枪阵收了他的性命!”看到十二个铁枪地魔将围到身边后,黑甲金将猛地又是一声喝令发出。 那十二个地魔铁枪将接令后,迅速在他身边以飞快地速度开始绕行。随着那些铁枪金将绕行速度越来越快,只瞬间在那黑甲金将身旁竟形成一道黑色旋涡。 眼见此状,种雁翎面露惊色,急声对刘行道:“刘师哥,那是金狗的魔灵十二生肖阵,不要大意。” 耳听到种雁翎提醒的话语声,刘行冷冷笑道:“怕我吃亏还不快过来,不信你我天剑地刀还收拾不了他十二个魔将!” 闻声急动,种雁翎挥刀劈翻两个冲到负伤曾炜杰身旁的金兵,抬腿一脚将曾炜杰踹出阵外、落到跟随刘行身后冲上前来红巾军将士面前后,她闪电一般平地挪移、站到了刘行身旁。 就在种雁翎落到刘行身边的几乎同时,那十二个魔将组成的枪阵忽然发出“轰”地巨响。响声中,一团足有两丈多浓浓的黑雾团从魔将阵中射出、疾扑刘行与种雁翎而来。 “山图赐法、青羽飞花……” “*乱象、剑雨千袭……” 巨大黑色雾团迎面而来,完全不及思索,刘行与种雁翎同时祭起手中刀剑、分别呼号出了各自手中仙器的术诀。 “呲呲呲……” 天剑地刀凌空悬起,千万道白色真气从刘行和种雁翎身体四周飞绕到天剑地刀周围迅速凝集、旋即化作千万道刀锋剑气迎着那黑色巨团疾飞过去。 “轰、轰、轰……” 仙剑与神刀释放出刀锋剑气迎面撞上了那团黑雾,瞬间激出阵阵震荡波,竟让周围大地产生了巨大的震颤。 “噗……” 黑雾之中,黑甲金将本以为他凭借十二地魔和其自身功力聚于一处施展出的杀招可以击败刘行。 却没想到,已经进入到化神初期的刘行和金丹中期的种雁翎此时已经不再是当初他在杀熊岭上所见到那对少男少女了。 两股法力一撞,那魔将将马上从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未等他做出反应、仙剑之气骤然刺破了魔将体外的护体真气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啊呀”惨叫一声,黑甲金将刚想转身逃走,种雁翎的刀锋迎头劈下。只听“噗噗”两声闷响,黑甲金将才一转身便被种雁翎刀锋砍断右臂、削飞了脑袋。 第142章 十二魔枪(下) “将军……” 惊见黑甲金将如断弦箭矢倒飞,十二个铁枪魔将齐声惊呼中齐齐飞身而起。 那团原本萦绕在一起的黑色雾气,伴随着十二魔枪飞起骤然散开,旋即恍若十二道黑色闪电一般射向四面八方。 “轰、轰”又是一阵剧烈的爆响,十二魔将飞到四面落地后激起一阵尘埃。 尘埃散去,刘行看到那十二魔将的站位后,猛然想起在猎人谷《博闻记》中看到的一段文字:洪荒之初,生灵为圣。十二生肖,各掌一方。北方魔族、聚灵化阵。魔阵一成,大杀四方…… “翎儿小心,这是传说中的魔族十二生肖阵!”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十二生肖阵的记载后,刘行马上惊声对种雁翎说了一句。 种雁翎闻言虽是脸上也惊色,却随即淡淡一笑道:“怎么了,你邪公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双眼仍然环顾着站在四方、正在重新聚集魔道功力的十二魔枪,刘行用低沉地声音轻声吼道:“别胡闹了,这阵法据说可以摄人魂魄、碎人五魄。” “你只看过<博闻记>,我却看过<洪荒古记>。没什么好怕的,接下去你只管听我所说方位以*剑刺之,定然可破掉这魔道大阵。”种雁翎依然淡然处之,说完这翻话后一双美丽眼睛开始在那十二魔将身上来回游走。 观察了须臾时间,忽然地,种雁翎大喝一声:“剑走巽鸡、刀劈艮狗!” 听到她这喝声,刘行急运功力、灌入仙剑,开启仙力后快速挥舞起*剑朝着巽位上的一个魔枪金将快速连刺七八剑。与此同时,种雁翎也将手中的青羽刀朝着艮位上一个魔将连砍三刀。 “聚灵幻化、移形换位……” 就在刘行剑锋指出、种雁翎刀锋落下的同时,十二魔将中突然有一人发出了一声喝令。 伴随那人的喝令,巽位、艮位上的魔将骤然身形派偏倚、以极其诡异的身法忽地平地横移出三四丈,轻盈地躲开了刘行的剑锋与种雁翎的刀锋。 “巽劈坎、震,艮变离、兑。”魔将变阵,种雁翎看得真切,马上又是两声娇叱。 依其所言、剑随心动,刘行在种雁翎话语声中运功调转剑锋,“嗤、嗤”地又朝着坎位、震位上刚刚站稳脚的两个魔将奋力刺出了几剑。种雁翎也在这时,对着离、兑两个方位劈出几刀。 “幻化百变、生灵飞转……” 刀剑重出,方才发出喝令声那个魔将也第一时间发出了新的指令。 在他指令之下,十二魔将再次迅速变换阵型。随后只听到接连不断的“嘭嘭”声,十二魔将竟然同时拔地而起、飞到了距离地面七八丈高的半空中。紧接着,十二魔将身体骤然化作了鼠牛虎兔、龙蛇马羊和猴鸡狗猪十二生肖的形象。 那十二个天灵动物形象,在半空一幻化出来,立即从各自的空中喷出了一团团黑色雾障、以无法想象地速度笼罩到了刘行与种雁翎的头顶上。 看到黑雾笼来,种雁翎第三次发出喝声:“剑刺九天、刀劈九地!” 闻声而动,刘行施出全身功力、猛地剑指朝天“嘭”地拔地而起。以剑锋开路,刘行直刺半空中乾位上的马、狗、鸡三形魔将。 种雁翎在同时出刀、猛劈地面,以其自身功力在地面上击打、掀起一阵黄色烟尘换做的迷雾,迎着那些黑雾飞了上去。 “噼噼啪啪”一阵击打撞击声,刘行仙剑在刺到三形魔将身前时竟忽然变作了一只硕大无比的手掌,那三个魔将也在瞬间幻化成了三只拳头与那巨形掌印缠斗到了一处。 地面上的种雁翎,在黄色迷雾冲天而起后与青羽刀竟人刀合一。当三只巨拳与硕大掌印缠斗到一处的时候“蹭”地从地面上跃升而起,对着半空中以牛形为首的六个魔将冲了过去。 “轰、轰、轰” 震天的爆响声在半空中炸响,刘行与种雁翎跟魔将缠斗在一起,眨眼间便使出了十几个招。在爆响声响起来的时候,十二魔将和刘行与种雁翎同时口喷鲜血倒飞而走。 黑雾散开了、黄色的烟雾也散开了,只听“噗通、噗通”闷响声后,刘行和种雁翎一起跌落到了红巾军将士的阵前。那十二魔将,也在同时摔倒了没被爆炎弹炸到、人人惶恐的金兵阵中。 “爷爷的!这十二魔将的生肖阵,还真不好对付!” 从口中吐出一口淤血,刘行恨恨地骂过一句,转头看向围上前来的红巾军将士们,突然大吼道:“别管我,拿出散功弹、给我轰他爷爷的!” 惊闻此令,几个指挥和副指挥惊醒过来后,立即齐声大喝道:“快、快、快,散功弹轰敌、散功弹轰敌!” 站在红巾军队列最前方的几百个士兵,一听到那些将领的呼喊声,纷纷手入腰后、要出了外体满是紫色的爆炎弹。也不等谁去发令,几百个人同时将几百颗爆炎弹奋力甩向了只在二十几步外的金兵阵中。 “轰……” 爆炸声再次响彻大地,几百颗内藏散功烟的爆炎弹落进金兵阵中瞬间炸出了一片火光。 火光没等完全散去,团团紫雾萦绕而起、迅速地将那两三千个金兵笼罩在了紫雾之中。 “啊呀,不好,我怎么提不起气力来了……” “快焐住口鼻、自封经脉,宋狗小贼居然让他的士兵使毒……” 火光散去,金兵阵中传起阵阵怪叫声。在那怪叫声中,金兵们纷纷抓起衣襟、捂住看口鼻。 然而让金兵没有想到的是,散功烟不是他们凭借衣襟就能抵挡的。就在许多金兵捂住口的时候,紫雾下沉、笼到了他们身上后,很多人依然和先前呼进紫色烟雾的金兵一样有气无力、瘫倒在了地上。 就连那十二魔将,也没能逃过散功烟的毒性侵噬,在呼入紫雾之后全都是顷刻间丹田空空荡荡、功力全失。 “你爷爷的!该死的魔将,你们没功力了吧?” 看到那些金兵连同十二魔将一起被散功烟散掉功力,刘行嘴角浮起冷笑时将两颗七彩神丹塞进了自己口中。 随即甩手将另外两颗神丹扔给种雁翎,刘行道:“快吃了神丹,我们好杀敌去!” 种雁翎抬手神丹,也是二话不说、张嘴便吃了下去。 二人一起微微调息、将神丹蕴藏的功力补入自身丹田后,刘行猛地一转身,举剑过头顶,大喝道:“兄弟们,跟我冲上去、杀光那些金狗!冲啊!” “冲啊!” “杀啊!” 呐喊声瞬间响起,三千名红巾军将士高喊着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在刘行一马当先率领之下迅速冲入了金兵人群。 刀光剑锋翻飞舞,残肢断臂漫天飞。一时间,忻州东门外变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屠宰场。那几千个全身无力的金兵,变作了带着鬼脸面具、扎着红色巾帼宋军将士们的随意屠宰的羔羊。 让刘行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带兵开始屠杀被散光功力的金兵时,那十二个魔将却凭借仅存的最后一丝功力、一起遁藏到了地下。 他们耳朵里听着地面上,那些他们手下的兵士们惨呼、哀嚎声连连响起,却只能龟缩地下、不敢露头。有几个魔将,不忍继续听下去、慢慢地捂住了耳朵。 第143章 炸怒敌帅 城墙上,夹谷谢奴和他的儿子夹谷鸿昆看到东门外这翻场景后,却恍若看到了一片人间炼狱的惨象。 良久后,当看到刘行一身银甲满是血色、倒拎着仙剑吆喝着收兵时,夹谷谢奴才缓缓回首看向了他身后的儿子。 “看到了吧?十二魔将只在顷刻间玉碎城下,你还认为为父是胆怯、是无能吗?”谢奴冷冷地说完这句话,眼睛盯住了满面惊诧的鸿昆。 闻听此言,鸿昆从震惊中惊醒,失声道:“那、那个宋狗小贼,居然能使我军将士顷刻间功力全失。他、他是修道的人吗?怎么竟然能使出妖道才有的散功之术?” “那不是散功之术,是那小贼的毒药、一种连我军天魔级高手都未必能够避免受害的奇毒。”谢奴重新看向城下那人间地狱般的场景,若有所思、深沉地说道:“现在你改明白,为何我会说魔道想要完成天道轮回,这小贼便是最大的阻力那话了吧……” 夹谷谢奴站在东门上,用事实给他的儿子上了生动、鲜活,十分惨痛的一课。 在父子二人对话中,五千出城的金兵中侥幸从红巾军爆炎弹和刀锋下逃生的最后不足千人仓皇地逃到了城门前。 东门一开,伤兵进城时。南门、北门两个方向,同时传来了阵阵喊杀声。 北门外,曾炜杰率领的三千名奚族兵,几乎是在刘行率军开始屠杀的同一时刻与从北门冲出去的四千金兵对冲到了一处。 北门的金兵,是以六个地魔级金将为首冲出城的。曾炜杰不是刘行,他很清楚凭他和身边那些各族将领,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些地魔金将的对手。 所以,在两军展开对冲的时候,曾炜杰先发令、直接让队伍最前方的五百个奚族兵将上千颗装填了散功烟的爆炎弹甩给了那六个地魔金将。 战法相同,效果自然也相差不多。爆炎弹夹杂这散功烟一炸开,北门外的金将远比东门十二魔枪更憋屈。 他们连红巾军主将、曾炜杰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炸的只能仓皇遁入地下,扔下那些被炸得晕头转向、全身瘫软地金兵先行逃回了城中…… 北门如此,南门外的梁兴让从南门率兵出去的七个地魔金将更加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战法上三个城门外都是一样,曾炜杰是散功弹轰炸、梁兴也是。只不过曾炜杰没收神兵利器的仙家弓箭,梁兴手上却有。 七个金将带兵从南门一出去,他们的部队被紫色烟雾笼罩上之后,七人中有三个人连遁地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便给梁兴放箭射杀在当场。 剩下的四个金将眼见同伴被杀,既无力去救、也无力阻挡,也只能与北门的那六个魔将一样选择了自顾自地逃走。 没了主将、南门外的金兵,被同样嗜杀且满心复仇怒火的金兵,杀了个干干净净、一个都没能再回到忻州城内…… …… 在忻州之战全面开打,刘行首战击溃十二魔枪为首的东门金兵后半个时辰。 五台山南麓、与太行山交接的一处叫做“断肠谷”的山谷内。 岳飞、杨沂中,红巾军两大先锋也很快上演了自刘行起兵以来,另一场足以震撼全天下的超级伏击战。 五千人、伏击刘彦宗的三万兵马。刘彦宗带着拼凑起来的部队,一进入断肠谷先是遭到了毕进所率教武营和李壮所率豹突营从两侧悬崖上的一通爆炎弹加滚石猛击。 没等刘彦宗反应过来,杨沂中、岳飞,两个同样身穿亮银战甲的小将怒吼着率领两千骑兵从山上直冲进了谷底。 杨沂中的乌金枪、岳飞的大铁枪,双枪合璧、在断肠谷内从伏击战打响那一刻开始便成了谷中所有金兵的噩梦。 二人一左一右,枪花翻舞、连连挑翻了十几个金兵和七八个金将,迎头冲到了刘彦宗帅旗钱。围绕在刘彦宗身边的二十几个地魔、散魔级金将,一见到这两个亮银战甲的小将那杀势,竟在短瞬间全都愕然愣了一下。 就在那些护卫着刘彦宗的魔将愕然愣住瞬,岳飞和杨沂中同时回首摘弓、二人对视一眼后,搭弓挂弦、一起将六枝箭矢直射刘彦宗。 直到那六枝闪电般的箭矢几乎射大惊失色、张口结舌的刘彦宗身前时,才有几个魔将惊醒过来。不可能再去格挡,那几个魔将只能运起全身功力护住自己身体后,横身挡向刘彦宗身前。 然而让金将没有想到的,杨沂中和岳飞箭射刘彦宗实际只是虚晃一招。就在魔将们纷纷围向刘彦宗去护帅保旗的时候,二人猛地勒马侧冲、率兵竟朝着金兵阵营两翼冲杀过去。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声之后,杨、岳二人带着两千骑兵在金军阵中杀了个对穿、直接绕到了金兵大阵的后方迅速重新集结、列阵。 正在金将们震惊于红巾军骑兵攻击力威猛时,毕进、李壮,带着两千名步军、一千名骑兵从两侧山上杀了下来,将刘彦宗和他身边没被爆炎弹战死、没被滚石砸死的上万名金兵在山谷中夹在了中央。 东面是不足两千红巾军骑兵,西面是三千混合编制的红巾军。刘彦宗眼见此状,只能下令分兵两路、展开反击。 然而让刘彦宗没有料到的事,再次发生:就在他发令之后、金兵开始集队准备反击的时候,突然间从西面红巾军阵后冲出来了几百个身上背着大大黑色包裹、身上全都穿着破破烂烂女真服饰的汉子。 那些汉子口中喊大声怪叫着一头扎进金兵阵中后,忽然全都趴到了地上。直到那些女真汉子趴到地上,刘彦宗才看到那些汉子们背负着的黑色包裹中竟在“嗤嗤”地冒着白烟。 大惊失色的刘彦宗刚想要下令全军躲开那些汉子,剧烈的爆炸声便响了起来。 爆炸声中,山谷内一阵地动山摇。 刘彦宗来不及躲闪、直接被从战马上掀翻落地,接着又被一阵巨大的震荡波击到身上,剧痛急袭大脑让他来不及开口便昏死过去…… …… 太原城,银术可见到忻州谴出的求援骑兵后,他不敢大意、第一时间派出了突合速所率的一万骑兵赶往忻州城驰援。 突合速才走,银术可马上又派出快马、直奔汴京城而去。 快马上的骑兵身上,带去了银术可的一封急信,信中银术可没有在瞒报河东如今的情势。 在信中,银术可将刘行说成了是一个“擅于使用流寇战术”、“经常用施毒术杀伤我女真勇士的恶毒郎中”和“狡诈多变、具有天奇根骨,如今宋人中第一祸患”。 银术可这样形容一番后,他最后再信结尾再三恳请完颜宗翰与宗望立即派遣宗翰和宗望身边各有一个的地魔选锋营或是多多勾调一些魔宗以上修为的干将到河东助战。 完颜宗翰和宗望,在接到银术可的告急信后,全都是不明所以。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刘行只不过是一个连筑基期修为都没达到的低级修行者。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里,那个他们口中的宋狗小贼居然拥有了至少化神初期修为。 更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在宗望一路南下、横扫河东的过程中,各地几乎所有的宋朝军队都已经被他肃清、收编。 刘行是从哪里弄来的上万人马?又是怎么能够让那上万人马在这短短时间内变成了一支被银术可形容到几乎可以用战无不胜一般精锐之师的? 难道刘行逆天了?居然可以只在三个多月时间内,快速从一个武者修炼到化神境界。还能够撒豆成兵,凭空弄出来一万多精锐的鬼面红巾兵? 第144章 噬魔强敌 心中充满揣测,二人只能紧急召完颜希尹进入汴京城。 直到他们见到希尹,才从希尹的口中得到了一个算是能够让他们明白的答案:中原之人修行道法,如有天成之天奇根骨、再有仙缘相助。一个月修炼出十几年功力,对于刘行那样一个施毒术精绝、注定是位医术高手的人而言,绝非难事。 而平定军、潞州、太原府等地,在宗翰率兵扫荡之后,实际上还有很多落网之鱼没能南下。 能够从宗翰横扫之下的河东逃脱攻杀的,应该人人都是至少老兵。能够让宗翰捉不到踪影的宋军将领,定然也各个都是身经百战、能谋善断的沙场老将。 希尹相信,那些人就是刘行现在麾下的一万多精兵良将的主要来源…… 弄清楚刘行兵马来源和修为突飞猛进的可能原因,完颜宗翰与宗望刚想要调兵遣将,又一个让他们震惊不已的消息从河东传进了汴京城:东路军留后、知真定府刘彦宗兵败五台山中。刘彦宗重伤、只率数百人退回真定府。 宗翰、宗望二人自从跟随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开创大金国以来,从未遇上过这样让他们颜面尽失、威风扫地的惨败战事。 震惊之后就是震怒,震怒中的宗翰不顾一切地给云中府、燕京城两个留后将军发去了死命令,让那二人尽谴兵马、集结河东,誓要剿灭红巾军、杀死刘行并挫骨扬灰…… 宗翰要将自己挫骨扬灰的事刘行不知道,在宗翰给云中府、燕京城发去紧急调用军令的时候。 忻州城外,刘行正坐在夕阳下的山坡上,十分悠闲地望着忻州城冷笑连连中。 “怎么样,翎儿师妹。” 抬手指了指忻州城上空腾空而起、直飞向云霄团团黑烟,刘行对身边的种雁翎说道:“不是所有的战争都一定要用兄弟们的鲜血去换取胜利,看到没。嘿嘿,我只是一通投石机,将爆炎弹、地火雷扔进去,夹谷谢奴就被打得只能闭门不出、在城里做缩头乌龟了。” 闻言侧头瞪了刘行一眼,种雁翎擦拭着手中的青羽刀,漫不经心地说道:“兵书上好的你没学到多少,流寇战术倒是被你用得奇精。我还真第一次见到攻城的时候,居然让士兵绕着城走、不与敌正面接战,反而要靠你那些怪异的炸雷去杀敌。” 双眼依然紧盯着忻州城,刘行听到她话中有些不忿之意,讪笑一下道:“我要是只学兵书上那些老套的招数,还能叫邪公子吗?不过说回来,你这个怪娘子最近好像怪脾气少了许多哦。” 再次瞪了刘行一眼,种雁翎道:“这是在战场,不是在豹林谷中。平日里打打闹闹,我可以怪脾气。如果现在还没事跟你发个脾气,那我还是种家的人吗?” 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刘行突然看到南门方向传来了一阵旗语。 “豁”地从地上站起身,刘行抽出仙剑,急声道:“快、跟我去南门,金狗的援兵到了、梁小哥似乎抵挡不住了!” 话音未落,刘行纵身而起、几个箭步冲到了战马前。 种雁翎闻声而起,也是闪电一般追着刘行跑到战马边后,翻身上马、跟着刘行一起率五百女射手冲下山坡、直朝南方方向疾奔…… 猎人谷的女人们,自幼跟随父兄进山狩猎。到了战场上,她们平日里在大山中练就出的一身硬本事一样很犀利。 当刘行、种雁翎急行驰骋,赶到南门外红巾军阵营后方时,五百个女射手居然一个掉队的都没有,紧随这二人一起冲到了南门外。 一勒停战马,刘行侧头向南望去时,先对神情有些紧张的梁兴问道:“梁小哥,可探清来了多少敌人的援兵?” “禀元帅,至少一万精锐的金狗骑兵,后面还有两万左右的步军正朝忻州而来。”梁兴急声作答,言至半句后微微一停后又说道:“金军马军领兵那人,是个金狗噬吞修的高手、至少要地魔上层修为。方才那敌将,只是一个冲锋便独自杀了我们上百个兄弟。” 魔道五修,驭念法力主要是幽鬼驭控、幻刹施法后多为迷雾幻影去结阵杀人。魂杀多是在取人性命后再去夺走精魄用作自身修炼,幽冥则是通幽为主、经常召出幽冥之兵助战。 刘行之前遇上的乌素谷,那是一个驭念修的魔道中人。三天前击败的十二魔枪,则是幻刹修行者。对于刘行而言,他们都不是很难对付。 因为无论是驭念、幻刹,还是魂杀、幽冥,遇上仙家强大的法力攻击都很难阻挡上多少招。唯独在前四种修行者之外,堪称最难对付的就是噬吞修的魔道修行者。 噬吞修行者难对付,那是因为他们在攻击别人的时候,无论是仙法、道术,还是鬼道、妖功,都有可能被其吞噬进去、瞬间化作乌有。 此时刘行听到最难对付的魔道高手竟是领兵来救援忻州的敌军主将,心头不禁也是一震。 眉宇紧锁,稍作思考后,刘行再抬头时忽然大声道:“南门撤军,放那些金狗进城去。爷爷的,他不是能吞噬法力吗?小爷让他变成乌龟,进城去吞个够。” 刘行这话一说出来,梁兴、种雁翎等人全是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愕然地望向了刘行。 “城外你打不过,人家进城去了你就能打得过?”种雁翎愕然地望着刘行,先开口说道:“城中金兵这三天本来也没被我军消灭多少,再陡然多出一万精锐骑兵,你还怎么让夺取忻州城?” “是呀!”梁兴也在种雁翎话音落下时,接话对刘行道:“金狗援兵若是进城去了,我军便失去了现在的先机,还望元帅三思。” 脸色一沉,听到二人质疑自己的话之后,刘行沉声喝道:“我是三军主帅,一切听我的。从太原城,到五台山,小爷什么时候让我军吃过亏?少废话,南门撤军,北门和东门一起后撤十里、回山里去……” 言毕,刘行不再给种雁翎和梁兴开口的机会,一勒战马、转身向东面的大山方向疾行。 梁兴和种雁翎见状,彼此对视一眼后也只能策马转身、呼喊几声后带着两千多契丹兵快速奔向了东方群山…… 一炷香时间后,当突合速带着一万金军骑兵来到南门外,只看到了满地狼藉和空无一人的公斤军营盘。 望着东面的崇山峻岭,突合速不屑地冷笑着说道:“那宋狗小贼也不过如此而已!爷爷才杀了他几百个手下,他就被爷爷吓得逃进大山里不敢出来了。真不明白,为何这样一条小狗,粘罕元帅和斡离不还要从云中府、燕京去勾调人马!” 说完这句话,突合速抬头看了看东门城楼,大声喝道:“城上的,还不快给你家突合速爷爷打开城门?难道要让爷爷在城外过夜不成?” 城上的金兵闻言,看清楚确实是突合速后,很快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在突合速所率一万金军骑兵全部进入忻州城的时候,远处、山林中,刘行看到金兵全部进城后,马上转身对身边的梁兴以及刚刚带兵撤入山林的曾炜杰、苏东等人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待刘行的命令下完,两千多契丹兵在梁兴带领下重新从山林中向城南方向移动过去。随后曾炜杰也带着两千多奚族兵,在梁兴出发一炷香后向南面移动而去……没工夫搭理他,在王命德转身跑开后,刘行将头转向了站在一旁的种雁翎。突然坏坏一笑,刘行对种雁翎说道:“走吧,翎儿师妹。现在棋子我都摆好了,咱需要一个过河的卒子去让城中那个魔宗级敌将吃不了兜着走了。”瞟了刘行一眼,种雁翎撇着嘴道:“你又要做什么?整个河东北方地区都被你给折腾得大乱了,还要折腾些什么新花招出来?” 第145章 布兵待战 夜色,徐徐落下、笼罩到了忻州城头。 当夜莺欢快地在树林中发出阵阵叫声时,忻州城东南方向突然火光大亮,一条火龙从远处山谷移来、迅速走向刘行所率红巾军扎营的山坡上。 “杨先锋,让你押来的金狗押到了吗?” 红色长龙是红巾军再南面负责伏击刘彦宗的那支队伍,杨沂中走在最前面,才一上山坡便被刘行迎面拦住、问了一句。 重重地点了点头,杨沂中道:“禀元帅,一万五千名新俘全部都押来了。” “岳先锋呢?”微微点头中,刘行朝他的身后望去。 杨沂中闻言,马上答道:“岳先锋方才先遇上了您派出去的梁兴小哥,他得知您的计谋后决定我们二人麾下的四千骑兵一起去帮助梁兴小哥和曾四哥。” 又一次微微点有,刘行道:“很好,岳先锋果然有智慧。我急招你二人来,就是想让你们跟着一起让这忻州城内那个魔宗级金将铩羽此地的。他能主动出击,去帮梁兴小哥和曾四哥,很不错。” 自己的部下没有人愚昧的只认帅令不认人,能够临机应变、最短时间内确定怎么去做事才能充分掌握好战场时机,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刘行一直在不懈努力地位麾下这些兄弟灌输的战术思想。 游击战、运动战,刘行心底很清楚自己现在频频获胜的最大根本就是掌握了这两种战术的基本原理。 无论是游击战,还是运动战,其对领兵的人首先重视的就该是主将的临机应变性。 将在外,君命有不受。刘行很清楚如果一个领兵的主将,不能太过于拘泥于帅令。要是严守上级主将的命令,经常会错失很多战场良机。 机动性打击敌军,带兵的人就不能太死板。死板的将领带兵去执行运动战、游击战的战术,其结果必然是败多、胜少。所以此时刘行不但没有怪罪岳飞自作主张,反而大加赞赏。 杨沂中听到刘行赞赏岳飞后,马上抱拳道:“元帅,我方才从梁兴小哥那里已经得知您的计谋,不知可否让末将也率几千人先插到太原城下去、让太原之敌无力继续派遣援军呢?” 对于麾下将领愿意自发性多动脑子,刘行很欢欣。但此时刘行凭借对金军的一些了解,更清楚杨沂中该去的不是太原、而是另外一个地方。 淡淡笑了笑,刘行摇头道:“不,太原我们先不用再去袭扰。让太原城继续出兵,反而对我军接下去的作战极其有利。现在本元帅给你五千人马,你马上带着这五千人给本帅前往北四寨。寻找可伏击之地,埋下地火雷,坐等云中府方向的金狗援兵。” “您是说,金狗会从云中府一起调兵,来救忻州?”杨沂中面色一惊,盯着刘行问道。 再次摇头,刘行依然淡笑着说道:“金狗不只是要来救忻州,更大的可能是将要勾调重兵、全力来征缴我军。” “啊?”一听这话,杨沂中更加大惊地说道:“金狗多方调兵来征缴我军,也不至于让云中府的的斜也那个老金狗亲自带兵来河东吧?若是那样,我军岂不危矣。” 淡笑变冷笑,刘行听到他的话之后说道:“管他派谁来,他有千军万马来,小爷只管坐等杀千军。你只管依本帅的命令去做,敌若有变你临机可便宜行事、不变则严守本帅命令行事。云中府最多不会派出超过六万人马,我相信你能够用五千人将其阻挡在北四寨。” 听闻此言,杨沂中仍然没有马上转身离去。 他微微思索一下,随即说道:“元帅,即便是我军可以在北四寨设伏,可是也不忘记了雁门县城内还有郭企忠的四万多人马?若是我军去设伏,郭企忠出兵,岂不让末将和五千兄弟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中呀?” 再次看了看他,刘行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郭企忠、哼哼,你只管去设伏便是。本帅向你保证,郭企忠和他的四万人马绝对出不了雁门县。” 刘行的足智多谋、善用诡异战术,杨沂中自从投入红巾军以来已见识了多次。此时眼见刘行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他明白一定是刘行想到了让雁门县城内郭企忠无法出城的良策。 所以他随后微微颔首,接令而走。很快点起四营契丹兵、四营奚族兵和一千名一直跟随他作战的红巾军精锐骑兵快速翻阅大山、朝着代州北面疾行过去。 待杨沂中率兵出发后,刘行将刚刚回到阵中的毕进召到了面前。 看着大营中叫板张扬才被自己发现的人才,刘行微笑着说道:“毕小哥,最近两场战事你的功劳可是不小呀!有没有信心,再立奇功呀?” 抬头看了看刘行,毕进朗声道:“元帅但有差遣,进自当全力以赴。功劳如何,非进所望。能够早日将金狗从我大宋国土上赶出去,才是进此生最大的愿望。” “好!” 轻赞一声,刘行正色道:“不以战功为第一目标的将领,才会真正矢志不渝地报国。毕进,本帅现在任命你暂为左军先锋官,率教武营、契丹一营、奚族一营速往雁门城。广布火雷、结成雷阵后立即展开袭扰战。若城中之敌敢出城,只管让他们进雷阵。若不出城,也无需强攻。只管将郭企忠堵在城中,便是一场大胜。” “末将遵令!” 毕进在教武堂上的第一课,就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做题目的课程。所以他与杨沂中、岳飞相比,此时对于元帅、同时也是教武堂堂长的刘行所发出这命令,只会绝不多问、尔后坚定地去执行。 看着毕进接令后走开,刘行刚要动身、王命德便快马奔到近前。 翻身下马后,王命德苦着一张脸,一把抓住刘行后带着哭腔说道:“我的元帅哎!您这要做什么呀!我带人去领您所要物什的时候,苏权那里日落时都急了。说是再这样大批调用所存物什,最多三日后他就没东西能给您了,临了他还骂了我一通。您到底要做什么呀!别让属下的转运营累个半死,还要每次去领物什都被那些公库兵数落一番可好呀!” 搬开他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刘行看了看一脸苦相的王命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转运使,累点是本分。咋着,这就跟本帅叫苦了?那以后更多大阵势要开打的时候,你是不是直接要给本帅撂挑子呀?” “累点我不怕,可总是让属下去看苏权那张臭脸,真心不好受呀!”王命德被刘行一说,脸上的苦闷神色更重几分:“我就是个跑腿、运送辎重的,您别总是让我跟苏权那要物什、弄得好像一切都是我在做的一样呀!” 第146章 不惧天谴乱六道 守财奴苏权、痴情种王命德,刘行对这两个兄弟现在是经常偷笑不已。 平时里,二人经常一起喝酒、打闹,关系是最好的。 所以刘行很清楚此次会是让猎人谷内公库储备被用掉三分之二的时候,没有让别人去找苏权勾调补给、而是直接让王命德去了。 却没想到,那个守财奴苏权从前骂过岳飞是“败家子”、骂过杨沂中是“舍财鬼”,现在居然连王命德也给骂了。 知道他委屈,刘行也只能是陪着他苦笑一下,说道:“你都挨骂了,你想一下、换别人去搞不好他苏权真就不给勾调物什。总不能让本帅前方、后方两边跑吧?好了,骂你几句你又不会掉块肉,这勾调、转运的事你必须给本帅继续做、而且要做好。” “让我挨骂也成,可是元帅您总得让属下清楚,我这几个转运营到底什么时候能让休息一下。” 王命德依然叫苦,说着话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整整半个多月了,大家都休息、唯独我这转运营的兄弟们一直往来奔波、就没得到任何休息的时间呀!” 脸色猛地一沉,刘行见他为其属下的士兵们仍然叫苦不迭,马上正色道:“想要和主战部队一样休息,只有两条路。要么他们自身提高修为,凭自身能力通过选调比试进入主战部队。要么就自戮、自残以后去找苏权领房领地做伤残军事,然后慢慢坐吃等死去。” 只是发发牢骚的王命德猛见到刘行真的动怒,吓得他马上说道:“别、别、别,元帅你别发怒。我只是发发牢骚,你千万别发怒。我去做、我去带着兄弟继续转运还不成吗?” “哼,那还不快去。”冷哼一声,刘行瞪了他一眼。 王命德闻言,转身拉起战马、快步跑开时,在口中轻声嘟囔了一句:“累死我们还不让发牢骚,元帅太狠了……” 没工夫搭理他,在王命德转身跑开后,刘行将头转向了站在一旁的种雁翎。 突然坏坏一笑,刘行对种雁翎说道:“走吧,翎儿师妹。现在棋子我都摆好了,咱需要一个过河的卒子去让城中那个魔宗级敌将吃不了兜着走了。” 瞟了刘行一眼,种雁翎撇着嘴道:“你又要做什么?整个河东北方地区都被你给折腾得大乱了,还要折腾些什么新花招出来?” 依然坏坏地笑着,刘行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 从里面拿一只翠玉小瓶,打开的时候对着种雁翎的眼睛上掸了掸。 接着,一指东北方向的山顶,刘行说道:“看看那里有什么?” 从气味上种雁翎已经知道刘行给她掸到眼睛上的乃是可以让人见到妖气、幽鬼的牛眼泪。 有些愕然中,种雁翎目光落到东北方那山顶有只是极短地时间后便大惊失色地重新转回头、盯住了刘行。 “你、你、你不会是要……”惊愕地吃吃而语,种雁翎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重重地点头,刘行却给了她一个确定性的答案:“那只老妖也修行多年,是该出来活动下筋骨了。他若是愿意助我,我便许他继续在那里修行。若是不愿意,哼哼,明年今朝、便是他的忌日。” “可是、可是师门早已规法,非宗主不得擅与妖灵道中的人有交集、更不许擅自对妖灵道中人开杀戒。” 种雁翎惊诧满面、迟疑中说道:“你我二人若是真去招惹了那个看护法妖雾,至少当在妖宗层次的妖灵道中人。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岂不是自找麻烦、让我军多添一个强敌吗?” 妖灵道,三界六道中平行于人间道与幽鬼道、下三道中的一个近百年来少有参与六道争执的群体。 因为妖界众人不与世事,所以自从豹林谷由种放祖师开山立派开始,便与妖灵道井水不犯河水,从来不是朋友也从来不是敌人。 不是种放祖师以来的豹林谷中人不想去招惹妖灵,而是在妖界中确实有着许多不为人知、一心潜修的遁世高手在。 种放祖师早些年,曾经不慎得罪过终南山修行的妖道一位修炼了一千五百年的妖王,结果引得妖灵道中发出了群杀令,要集多放妖灵一起攻击豹林谷。 若不是关键时刻陈抟老祖显圣,豹林谷怕是早已经被妖界联军给灭门了。 自从陈抟老祖显圣之后,种放便立下了不得与妖界中人交集、更不许对妖灵道的修行者妄开杀戒。这样的同生共处,已经持续百余年…… 心中自然很清楚这些事,但刘行还是坏笑变作冷笑道:“昔日是六道和平共处、互不相犯。如今魔道已入侵中原、要毁灭人间。若是人间被毁,魔道下一个目标会是谁?自然是妖灵道。六道已乱,祖师之令便已没了继续遵守的意义,我这次一定要拉上妖界的修行者来助战。” “可是魔涨道消是天道轮回,难道你要逆天而为、不惜遭受天谴吗?”种雁翎看着刘行,说话时脸上漏出一丝怪异的神色。 不屑一笑,刘行仰头望天:“天道、天道,何为天道?就是天上那些位列仙班的家伙,把我们都当成了棋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给人家魔界玩急了才出现这违背天理的所谓天道来。仙也是从人间飞升上去的,我就要逆他们又如何?” 言至此处,刘行低头看向种雁翎,沉声道:“遭天谴又怎样?大不了一堆枯骨化作泥、不入轮回变尘埃。魔涨道消因仙界而起,小爷就要给他来上一个六道全乱又怎样?是随我一起阻止这人间劫难,还是要给天庭做附庸奴辈。翎儿师妹,你可以选择。” “是生是死,是成是败,你我的命数早已定在一起,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嘛?”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种雁翎望着刘行道:“豹林谷中我就曾经对你说过,只要你随时需要我都会坚定站在你身旁。你要惩治那些师兄们,我帮你。你要出谷去救人,我助去。现在你要乱六道、不惜天谴阻止人间劫难继续,我还是会坚定的陪伴着你。” 听完他这翻话,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了刘行的眼前,心底不由得暗道:是呀!这么多年以来只有翎儿才是全豹林谷中对自己最好的人,师伯也曾卜出我二人是天定命数要绑在一起的人。 死去的人逝去后没有了痛苦、得到了解脱。可是活着的人注定要痛苦终生、久久难消对逝者的思念与爱恋。好吧,天若亡我、也不该让她独留人间…… 念及此,刘行上前拉起她、不再多说,朝着不远处战地医官所方向奔了过去。 被拉着手一路疾奔,种雁翎虽是有些不情愿。但当刘行那大大手掌握紧她那看上去纤弱的小手瞬间,一股浓浓地暖流直冲她心底、让她无法去甩开刘行的大手,只能随着刘行奔行到了医官所。 双脚一站到医官所外,刘行马上守卫在门前的士兵去叫杨凌儿。 很快从杨凌儿医馆所中一走出来,刘行马上上前也拉起了她的一只小手,转身疾走、带上两个女子和被紧急召集起来、天策卫的十五个修为在武者中阶和上阶的卫士一起直向东北方向策马疾驰。 第147章 不为飞仙只为苍生 苍山绿海、林海荡漾。 一路穿行,刘行带着两个女孩子和十五名天策卫侍卫一来到被妖雾萦绕着的大山脚下,先是驻足仰望一番。 随即,刘行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金玉瓶子。 金玉瓶开启,刘行先从里面滴出几滴泛着蓝色幽光的液体、抹到了自己眼睛上。 接着在回首,对种雁翎、杨凌儿和那十五个侍卫说道:“来,都上前来。这是我在天山上与金奴一起得到的仙家圣水、夔牛泪。用这夔牛泪擦拭眼睛之后,你们便可以清晰地看清楚这山中所遇上的是人是妖、是魔或是鬼了。” 十五个侍卫闻言,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先行走上前任由刘行将夔牛泪擦到了他们的眼睛上。 当杨凌儿走到刘行面前时,刘行却没有马上给她擦拭夔牛泪,而是先从怀中掏出了五颗七彩神丹可一颗外体泛着微微紫光的丹药。 将六颗丹药递到杨凌儿面前后,刘行说道:“来,杨师妹你收好这七彩神丹和紫光玉露丹。稍后上山后,只要那些妖物出手,便是我等用这两种神丹在短时间内进行历练、提升自身功力的绝佳机会。” 听此言,杨凌儿也没有多说。上前接好六颗神丹后,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她腰上的药葫芦中。 对杨凌儿微微一笑,刘行转头对种雁翎说道:“怎的,你还不赶紧上来、还在那里看什么风景呢?” 转身上前,劈手从刘行手上夺走六颗神丹。 种雁翎脸上满是不快地神色,站稳身后瞪着刘行道:“喜新厌旧的贼厮,还以为你不记得给奴家也送上这宝贝了呢!” 七彩神丹、五色神丹,如今在红巾军中无人不知。但此时刘行所拿出来的紫光玉露丹,在此刻之前却只有种雁翎一个人十分清楚这神丹的妙用。 这种紫光玉露丹,可以让人在服用之后再一定时间内被护卫经脉、吸收原本无法承受的更多功力,从而帮助修行者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功力修为。 此丹源于太极仙翁其熔炼之法,乃是用一百零八颗七彩神丹,加上七七四十九日的无根晨露置于丹炉中熔炼七日而成。而此时大宋天下,掌握紫光玉露丹熔炼的宗派只有龙虎山天师教与豹林谷种家。 所以种雁翎在看到刘行拿出了几日来一直在万象盒中那个小丹炉里熔炼着、已经完成的紫光玉露丹先给了杨凌儿时,不由得又一次醋海翻腾、接过丹药仍然幽怨地怪罪了刘行一句。 见到她怪罪自己那眼神,刘行无奈地一笑道:“你功力比杨师妹高,所以才会给你玉露丹。丹药都给你了,就不要再让你的醋缸子里不断涌出酸气可好?” 刘行这个一出口,周围那些天策卫士不禁纷纷忍俊不住、掩面失笑。 种雁翎回头冷眼扫视一圈,让那些天策卫士瞬间停住窃笑后,撇着嘴说道:“谁跟你说我在吃醋?你也配让我吃醋,就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负心汉。只要我叔父醒来,只要给我找到可以南下回我父亲身旁去的路径,我绝对不会在此多停留一日。” 心中很清楚种雁翎这是气话,因为自幼以来这个师妹对自己的感情,刘行十分明白。只是自己是一个外形弟子,且无功名在身。 以自己的身份,想要迎娶种师道最疼爱的小女儿,刘行知道除非自己能够成为经天纬地、声名显赫之人。 不然的话,就算种师道、种师中不反对,谷中那些长老们也会随时挺身而出、来上一出棒打鸳鸯的悲情大戏。 所以在这些年以来,只能是将对她的感情强行控制着,不敢太过逾越。虽是曾经与她山盟海誓过,却从来不敢真的去奢望兑现那诺言。 同样的,种雁翎自然明白为何小时候刘行明明曾经对她海誓山盟,却在长大以后开始渐渐疏远她。此时的幽怨中,也就显得有了些无奈。 看到她那幽怨中略带几分无奈,刘行摇了摇头,浅笑道:“好了,不要闹了。准备一下,我们上山去、寻机捉住那蛇妖的子孙。只有此法,才能逼得它出山帮助我们对付那个突合速。” “啊?”惊闻此言,杨凌儿猛地双眼盯住刘行,惊声道:“原来刘师哥想到的办法,就是要去捉那老妖的子孙呀?这样做可是有些违背天道、也违背道德的小人之举,是要大大折损功业修为的呀!” 回头看了他一眼,刘行淡笑道:“人间如此乱,难不成杨师妹你还想要在这乱世之中飞升成仙不成?你我皆凡人,何必去强求做神仙?今日损些功业修为,大不了日后勤加修炼在补回来便是。反正我是想好,不为飞仙只为苍生,违天道也要逆转这乱世之局。” 功业源于功德,行卑鄙之举于功德上是一个极大的损伤。修为再高,只要功德低,任由有多么强大的法力最终都只能是散游天地间、去做个散游神。 即便日后功德圆满,可以再得到机会升入仙界、位列仙班。从前做出过有损功德之事的人,往往也都只能是一些小仙。想要成为大罗金仙一般的高层次仙家,怕是要比未曾有损功德的仙人多修炼上几千年…… 这些仙道法则,刘行知道、杨凌儿知道、种雁翎也知道,即便是周围的十五个天策卫士也是无人不知。 但此刻天下大乱,天策卫士们心中从未有过飞仙只想,他们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的。反而是杨凌儿、种雁翎,修行之初所为既是日后飞升、进入仙界。在刘行说出自己的捉妖计划后,杨凌儿才会第一个发出了疑问来…… 一切的疑问,因刘行的话而解。 杨凌儿在听完刘行所说的之后,只是眉宇微微皱了下,很快便正色道:“不错,天下大乱岂容我等独善自身,阻止魔涨道消的功业才是最大的功业。既然刘师哥已经打定主意,那我便随你一起去捉那老妖的子孙去要挟他。不入仙班又如何,逍遥天地间也不错。” “何须自损功德,老夫来助你等。” 杨凌儿话音才落,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悠扬、洪亮的话语声。 惊闻此生,刘行抽出*剑、急转身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半空中一个紫衣白帽、青冠高耸,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正踏着一柄剑快速飞来。 “你是何人?”眼见对方身体周围满布非仙非人的真气护盾,从那真气上看至少也有超过五百年功力,刘行不禁大声惊问。 剑载人行、快如闪电,飘飘忽忽中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在刘行话音未落时,飘然落到了刘行面前几步开外的地方。 收剑散功,老者站稳身后,微微对刘行一笑,说道:“亏你还是豹林谷青年弟子的翘楚,难道连老朽的名字都未曾听闻过?小哥儿,你可知道当今天下,谁为道家魁首乎?” “人间道法修行的统领之人,应该是昏君徽宗皇帝所封的冲虚通妙先生、特进徽猷阁侍制,李纲李丞相道法恩师王文卿、王侍宸。”双眼盯着眼前的老者,刘行惊骇之中几乎是没怎么思考直接道出了当今天下道家领袖的身份来。 那老者闻言,先是略显不快,随即一挥衣袖道:“徽宗虽是不明,却亦非昏君矣。至少他于我道家,还是功德盖世之人。岂容你这黄口小儿如此造次、妄加非议。” 言至半句,老者猛地再舞衣袖,一只手微微抬起、用一根指头对着刘行轻描淡写地点了一下。 被他一点,刘行骤然感觉到一股强大无比的真气有如泰山压顶一般从自己的头顶压了下来。 下意识中刘行想要运起自身功力去抵挡,然而却发现自己的功力根本无法扛起那千钧之力、“咕咚”一声跪到了地上。 第148章 空口白话一老儿 “小儿,若非李纲长跪相求、种师道临终哀求,老朽才不会来与你趟这浑水。”老者以法力压得刘行跪到地上后,双目炯炯地瞪住刘行说道:“我却没想到,种师道门中居然会教出你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小儿来。” “何为忠?何为义?”虽然被对方强大的法力压制着,连说话都有些吃力。 刘行却没有丝毫惧意,强昂起头瞪着那老者道:“天下乃苍生之天下,我忠诚于初心、只对苍生讲忠诚。与我为伍者是我义气之本,我只对身边的人才会讲那义气。忠于该忠之人、义授该义之仕,你为何要欺我?” 老者听到这话,突然收起法力,扬天大笑道:“哈哈……不愧是邪公子,所说虽是听上去有些歪理邪说的感觉,却也真是道出修行之人该有之天地气量。” 笑声戛然而止,老者重新望向刘行,正色道:“老夫是受人所请、应人所求,不然今日但从你对道君天子的辱没言辞,老夫也要将你全身功力废去。且念你为拯救苍生而战,老夫不与你多做纠缠,还望你这小儿日后有些收敛、切勿再辱没天子了。” “你到底是谁?” 身上的压力骤然散去,刘行快速地站起身来。 再次执剑指向老者,刘行沉声喝问道:“我骂那昏君又如何?若非他,怎会有宣和之乱、致国力亏尽?若非他,又怎会让金狗长驱直入、涂炭生灵?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这样百般佑护昏君?又为何来到此处。” “刘、刘师哥!” 未等老者做出回来,种雁翎忽然飞身落到了刘行身侧。 用手轻轻拉了拉刘行的衣袖,种雁翎低声道:“切莫再口出大逆不道言辞了,你看这老神仙的装扮、再听他方才之言还没猜出他是谁吗?你继续骂先皇是昏君,他真的随时让你功力全失呀!” 听闻此言,刘行才回味起方才老者的话:李纲长跪相求、种师道临终哀求?谁需要李丞相和师伯那样低三下四去相求,才会出手来帮自己?谁又能拥有穿越金军重重防线,只身来到此处的高强本事?这天下,怕是有这样能耐和地位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五人。 而在那些人之中,能够让李纲很快找到并苦苦相求的,只有一个人,难道这老儿是…… 念及此,刘行重新双眼盯住老者,略显惊诧地说道:“你这老儿,难不成就是李丞相的道法恩师、王侍宸不成?” “哈哈……”爽朗大笑,老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后对刘行说道:“你这黄口小儿,果然是个离经叛道、狂傲不羁之辈!既然猜出了老夫是谁,却还敢口呼‘老儿’,你就不怕老夫动怒、真的废掉你全身修为吗?” 还真是那个徒弟先让飞升成仙的王文卿。 刘行从其话语中确定了这老者的身份,也是大声笑道:“若非我离经叛道,早已被豹林谷中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同门给陷害致死了。若非我狂傲不羁,又怎能有日这敌后一片仍属汉人的领地在。就算你是昏君所封的道家领袖又如何?哼哼,我还真不信你敢废我全身功力。” 王文卿本来是没有任何宗派背景的散道修行者,是遇上一个仙人之后才拥有了雷法秘典、飞章谒帝之法后才道法精深、自创了神霄派,从而成为一代道法宗师、人世间的活神仙。 神霄派初立才没有多少年,虽然王文卿自身道法精深、堪称当时人间第一。 但其宗派利益决定即便是他道法独步天下,也注定不敢开罪于诸如天师教、豹林谷一般,已经树大根深的其他教派。 从前道法修行者也不乏出现过道法精深的前辈因为一时之气,废掉或擅自处死了其他教派徒众的事情。 其结果都是直接引发人间教派之间的大仇杀、从而导致天下道家乱作一团。而引发纷争之人,无论其自身道法如何高强,最终都难逃被群攻之、诛灭魂消的悲惨下场。 刘行心中对这些了然,王文卿自然也是十分清楚。 在刘行桀骜不羁地昂头反唇相讥后,他只是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你这小儿真是邪到无人可比了!老夫是应人所求来助你的,没心情跟你多废话。不过,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不愧是天外飞来之人呀、也是真让老夫很喜欢呀!” 道貌岸然伪君子,空口白话一老儿!刘行在听完他的话以后,心中对他更加不忿。 然而就在此时,种雁翎突然上前一步,跪拜到王文卿面前急声问道:“王侍宸,您方才说我父临终哀求是何意?难道、难道我父亲已经仙逝了?” “你是种师道那个最疼爱的七娘子?”见到种雁翎跪到他脚下发问,王文卿立即上前一步,将种雁翎从地上拉起来。 种雁翎重重点头,眼睛里已经泛出泪光,再次追问道:“王侍宸,是不是父亲已经仙逝、您快告诉奴家呀!” “咳!” 确定了种雁翎的身份,王文卿先是轻叹一声,接着说道:“九日前,你父亲与我在终南山中一同洞悉天机,得知天道所致的魔涨道消将以邪公子而被逆转,可使人间重归太平。他便施出全身功力去炼化你家祖传的湛金枪,想用湛金枪帮助那黄口小儿加快逆天道的速度。却不想,违天道者必遭天谴。他才炼好湛金枪,便被天谴收去了性命。” “啊?” “什么?师伯为了炼湛金枪仙逝了!” 种雁翎闻言惊呼一声大哭起来的时候,刘行也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王文卿的衣袖,急声道:“师伯真的仙逝了?你没有骗我们?” 纵然是再对这个时代、这个世道嗤之以鼻,刘行对种师道还是十分尊敬。 这种尊敬既有前世里知其是民族英雄,曾领西军在西疆边陲不下百次带领西军击溃西夏人的进攻,也有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种师道慈父一般敦敦教导培养出来的感情在其中。 此刻惊闻这样一个大宋朝砥柱一般重臣去世的消息,刘行不由得也真心动容、泪水破眶而出。 王文卿见到刘行和种雁翎同时哭了起来,却没有阻止二人。他只是缓缓回首,从身后摘下了一个葫芦。 拔掉葫芦上的塞子后,默念诀语,从里面祭出了一杆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长枪,一副熠熠生辉的银色战甲和一顶九朵翔云萦绕其上、中间一团火焰烁烁而动的头冠。 将三件物什递到刘行面前,王文卿才再次开口道:“这是你师门的至宝,种老相公让我将这三件宝贝转授给你。希望你可以凭借九云烈焰冠之威、锁子连环甲之坚、翻天湛金枪之猛,早日逆转天道、还人间一个太平。” “啊!” 再次大惊,刘行听完他的话,双眼紧紧盯住了他手上的三件宝物,心中暗道:这三件宝贝都是姜太公封神之后,流落到人间的下品仙宝,更是豹林谷立派以来的镇派之宝。 每一件都内藏极深的仙家法力,是种师道多年来可以身经百战而不死、多次陷入重围而不危的保命之物。没想到师伯临终之前,没有将这法宝传给他种家子弟,却传给了自己…… “老种相公临终还有一言,让我告诉你二人。” 王文卿不管刘行的震惊,一把将三件法宝塞到刘行手上后,继续说道:“你这小儿与种七娘子是天定的今生之缘,老种相公希望在你光复河东之日,兑现你儿时对种七娘子的承诺。日后若有机会返回豹林谷,做豹林谷的下一代首席长老。” “啊!” 第三次大惊,刘行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小时候与种雁翎私定终身那些事没能瞒过种师道。种师道不但不怪罪,反而在临终之时让自己日后娶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授业、授宝,又要将女儿下嫁给自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天外来人。这份大恩大德,让刘行瞬间感恩涕零。 跪到地上,刘行仰望长天,长啸一声后哽咽道:“师伯在天之灵请放心,侄儿今生誓要灭金狗以报您之大恩、绝对不再辜负翎儿师妹……” 第149章 两段情缘九件宝 “父亲……” 耳听到刘行的话之后,种雁翎也是突然跪倒在地,朝着西南家乡的方向大哭起来。 王文卿见状,没有阻止刘行与种雁翎的嚎哭。 他缓缓转身,侧头看向脸上微微变了神色的杨凌儿一眼,随即说道:“你便是卦象上所显那个小娘子,建宁知寨杨震之女,对吧?” 闻言愕然抬头看向王文卿,杨凌儿愣愣地说道:“家父确是建宁知寨,可不知道活神仙所言卦象是何解。” 淡然一笑,王文卿手再次从他掌中的葫芦上一抹、嘴里念了几句口诀后从葫芦里又祭出了三样宝物来。 将三样宝物飘飘遥遥地送到愕然中杨凌儿的手上,王文卿衣袖轻舞“嗖”地一声将杨凌儿腰间那柄胡霜宝刀给收进了他那个葫芦中去。 直到重新塞上盖子、封好葫芦,王文卿才对杨凌儿说道:“这三件法宝,乃是封印在豹林谷中十八个至宝中的龟灵翠玉壶、龙吟萧、指命刀。老种相公让我将这三样宝物转交于你,还望你能持宝帮助邪公子早日完成大业,随他同归豹林谷为下一代长老。” “啊?”闻言更是大惊,杨凌儿道:“可是、可是奴家不是豹林谷的弟子呀!” 微微一笑,王文卿道:“老种相公知道邪公子正在传授你他的医术,便让老夫转告你可同时让那小儿代师授徒,收你入门、记名于老种相公名下为弟子。” 言至半句,王文卿接着看着那三件宝物说道:“这三样法宝中,都各自蕴藏着无穷法力,只是自从太公望封神之后便被长期封印于豹林谷锁仙洞中。只要你修行了豹林谷的混元、先天任何一种功法,都可以开启宝物封印、施展出其中法术来。” 彻底被震惊了,杨凌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跟随刘行学习医术的事居然能被千里之外的种师道知道。 更加没有想到,向来门规森严的豹林谷,会让刘行传授她功法、再将她记名到一代名帅、大宋重臣的种师道名下。这是何等尊崇、让人多么难以置信地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呀…… 就在杨凌儿怔怔地不知所措时,王文卿身影一晃、飘身落到了种雁翎的面前。 葫芦再开,他从面第三次祭出三件宝物。放到伏地痛哭中种雁翎的面前后,王文卿道:“这是你父亲托我转交你的宝象银锁甲、金霞冠和青霜破天刀。你父亲最后让我告诉你,杨家小娘子乃是与你一样天命所定、且是与那小儿乃宿世情缘,你切不可再做醋娘子、要好生与之相处,一起帮助你未来夫君早日逆天道、还人间太平。” 闻声抬头、止住哭泣,种雁翎看了看王文卿,又转头看了看还在一旁愣神中的杨凌儿,最后拭掉眼角的泪、起身拿起了三件宝贝。 重新看向王文卿,种雁翎说道:“什么叫宿世情缘?父亲启天运神卦,不是算出刘师哥是天外来人,怎么会和杨三娘子是宿世情缘?难道、难道杨三娘子也是天外来人?” 摇了摇头,王文卿道:“天运神卦乃是九天玄女所留人间的至高卦器,算出的东西自然不会错。但无论是你父亲,还是老夫,都不明白为何杨家小娘子既非天外来人,缘何却又与那小儿是宿世情缘。你只管遵父命、尽妇道便是了。” 王文卿说话的时候,跪在一旁的刘行缓缓站起了身。将锁子连环甲套到身上、九云烈焰冠戴到头上后,心中暗道:天运神卦还真是厉害,居然能洞悉到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缘分。但现在师伯已死,可以如师伯一样挽天倾之人便只剩下几个人了。 小爷虽然是得到了宝物,又是神卦中所算出的逆天之人,那自然应该是可以逆天道、挽天倾几人中的一员。 既然小爷定可逆天,不应该继续在此空余恨、哭断肠,应该马上带兵去捉妖战魔。 想到这里,刘行猛一抬头,正色望向王文卿道:“王侍宸,你说是受了李丞相和我师伯所托来助我的。那可否随我去山顶,捉那千年蛇妖、逼他下山来助战呢?” 听到这话,王文卿转头看了刘行一眼,怪笑道:“怎的,你这狂悖的小儿也需要老夫帮忙吗?” 见到如此,刘行眼睛一瞪,大声道:“你是答应了李丞相和师伯的,不是小爷求你的。我现在只问你,你能否帮我?不能的的话,少废话。” 修道之人讲究心静则明、遁世静修为上。对于一个能受昏君册封的修道之人,刘行心底绝对不会有半分好感。 不管他是活神仙,还是真神仙,刘行的心底仍然对这个王文卿十分不耻。所以见到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后,顿时心中反感倍增几分,出口时话语自然也就十分不屑。 王文卿似乎是看穿了刘行的心思一般,仍然怪笑着一点也生气地说道:“老夫受人间天子册封那是天道所定,非我强求而来。你这小儿,不要再因我受封而继续出言不逊,否则小心老夫真的对你不客气。” “既然知道我为何不尊重你这个被世人称为活神仙的人,那就少废话。你能否帮我,不能小爷自行上山去、没空与你再纠缠。”对于他的威胁根本不屑,刘行仍然不忿地回了他一句后,转身拎起刚刚到手的翻天湛金枪便要走。 “哈哈……”眼见刘行如此,王文卿突然再次放声狂笑。 笑声骤然停住后,他说道:“你这小儿也狂悖到无法无法天的程度了,以你等现在的修为想要去招惹那千年蛇妖,你当你是有不死不坏的金身呀?还是能够自行起死回生啊?凭你等,就算加上老夫的修为,也绝对不是那蛇妖的对手。小厮,你还是乖乖停住脚步,听老夫一言可好?” 千年蛇妖,虽是妖灵道的修行者,如果人间修行者想要将其制服至少也需要相当那个老妖其八成功力才能做到。 在上山来之前,刘行所想的是凭借十八个人修为、再加上金奴之力,跟那个老妖怪玩一次挟人质、换其下山的卑劣伎俩。 但现在听到王文卿的话之后,对失败的后果不由得产生了顾虑、使得刘行脚步停在了原地。 回过头,望着王文卿,刘行心中虽然有顾虑,却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我只问你帮不帮去捉妖,没问你其他的。” “哈哈……”又是狂笑之后,王文卿道:“你三人现今所持法宝加上自身功力,再有老夫这四百七十九年修为相助,何须再去做那扰乱六道、招惹妖灵道宗师之事呢?” 耳听此话,刘行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震,暗道:是啊!九件从姜太公封神之后便被封印在豹林谷锁仙洞内的法宝在手,只要小爷和两个师妹能够用最短时间时间学会驾驭法宝的能力,不怕打不过那个噬吞系魔道高手。又何必一定非要去乱六道、引天谴呢? 念及此,刘行整个身子转过来、正对向王文卿后说道:“那若是小爷听你这建议,不去乱六道,你是肯定会帮小爷收拾城中那个噬吞系魔道高手咯?” 重重点了点头,王文卿笑道:“不错,老夫只差一次历练便可飞升了,所以这次才会御剑千里来助你。小子,不要耽搁老夫飞升、更不要因你的执拗耽误了自家大事呦。” 我了个去!听到王文卿的话之后,刘行心底不禁暗骂:你个老乌龟,原来只差一次真正够大的历练就能成为仙界最低一层、圣人之境了,才答应李丞相和师伯来帮我的!爷爷的,就你这自私的劲,也配做神仙!真是没天理了。 第150章 空营做陷阱 似乎又一次看穿了刘行心中所想,王文卿面色微微一沉。 迅即后,重新换上坏坏地笑容,他说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识好人心。老夫来帮你,你却一个劲在心底里鄙视老夫!若非天时所致、若非种师道和李纲两个苦苦央求,老夫才不会来此趟这浑水!” 闻其言,刘行重新看向他,不屑地说道:“少卖人情!说得好听,你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快些飞升。想要完成你人间最后一次历练,就休要再多废话,赶紧小爷这三样法宝该如何开启、如何驾驭。” 被刘行当面怒斥,已经开创了神霄派的一代宗师王文卿脸上再次一沉。 但仍然是极短时间后,他只能是轻叹一声道:“咳!活该老夫倒霉,偏偏这最后一次历练必须是杀魔取血的历练。不然你小子,哼哼,老夫马上让你成废人。” “还废话!再废话,小爷独自上山去、非让六道大乱才罢休。”见他只是说话不办事,刘行猛一转身便要向山顶冲去。 王文卿一见此状,急忙施展功力、隔空拉住了刘行后急声道:“你个邪小子,还真是够邪、够狂、狗无礼。明明是让老夫传授你等开启和驾驭仙家法宝的本事,却还要跟老夫这里逞强耍横!日后这若是传扬开来,还真是要成为天下间一大奇谈了!” 言毕,王文卿回身急转间,对那十五个天策卫士说道:“你等在此等候,切莫上山。” 话音落,他纵身而且、双手长袖翻舞,竟将刘行、种雁翎和杨凌儿全部用法力托起,凌空发飞向一旁的山谷中…… …… 在王文卿托起三人飞向山谷时,几道山之外、红巾军营地西南方向。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撕碎了深夜宁静,惊闻爆炸声响起,雷震、张扬纷纷跑出了营长。 双脚一站稳,循声听准了方向后,张扬马上扯开嗓子高声喊道:“全军集合、全军集合,金狗要来偷营!” 听到张扬喊声,大营内各处营长瞬间灯火通明,几千个奉命留守的红巾军将士们全都是衣甲整齐地从营帐中奔出、跑到了各自所在营的指挥周围。 很快当各营列队完毕时,被砍掉了一只胳膊的孙玉江和万亚飞便一起站到大军之前。 “女射营上北山、亲卫营上南山。其他各营,速依元帅临走时的部署,速至各处埋伏。”万亚飞是剩下这些人中官职的最高的,他扫视一圈面前神情的肃穆地众将士后,果断地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他这命令一出,留守各营迅速行动起来。只是片刻之后,红巾军大营内虽然依旧是灯火通明。隐隐约约中,每个营帐里似乎都有人影在矗立着。 但实际上,帐篷剩下的只有从草人,没有活人,整个大营内变成了一个巨大陷阱…… 红巾军将士快速撤离大营的几乎同时,几里外的山谷内,突合速驱赶这奚族、契丹族百姓从山谷中用身体在雷阵中给金军淌出了一条通道来。 突合速看也不看那些为其开路的异族人一眼,当确定前方已无伏雷,马上带着一万精锐骑兵直扑红巾军大营。 及至营外,看到灯火通明的红巾军大营时,突合速咧嘴冷冷一下道:“宋狗小贼,你没想到你家突合速爷爷会跟你玩上一次夜里偷营战吧?” 突合速话音才落,他身边的一个副将在红巾军大营各处窥视一番后发现了异样,轻声说道:“大贵人,似乎有些不对。” 侧头看了看那个副将,突合速道:“休要胆小怯战,小心爷爷先砍了你!就凭宋狗小贼和他手下那些人的修为,我只要冲进去他们岂能是我的对手。” “并非小的怯敌。” 那副将闻言正色道:“大贵人您仔细看一下,这宋军营中虽是灯火通明。可是那些人影、您看,却都是原地不动的。而且,营内没有一匹战马,这绝对不对头、搞不好宋狗是要给我军来个空城设伏呀!” 不屑一笑,突合速道:“休要强辩,分明就是你胆小怯敌。爷爷的修为,足以独自横扫他宋狗小贼手下所有将领。你等修为,就算那小贼设伏,也足以踏平这宋狗军营了。” 言至此处,突合速猛地一举手中噬血长刀,大喝道:“拔离都率两千人从左、斡汉答率两人从右,与本将军一起直入宋营、杀光那些宋狗!冲啊……” “冲啊……” 主将令一出,金兵顿时全部行动起来。一万骑金兵,飞也似地直扑红巾军大营…… 不远处山坡上,万亚飞伏身藏在灌木丛里,看到金兵蜂拥冲进大营时,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低声对身边的通传兵说道:“速速传令,不见我这里火起,谁也不许擅自出击。” 通传兵闻言,迅速转身跑开后,万亚飞转头看向身旁一只胳膊的孙玉江:“孙大哥,你说元帅这伏敌之计若是成功,是不是你我兄弟又要立下一个奇功了呀?” 被魔将打成重伤的孙玉江闻言,讥诮地笑道:“臭美什么,就算是个大功劳,也是元帅神机妙算得来的。你我,最多只是从属之功,休要在那里臭美了。” 在孙玉江说话时候,万亚飞的双眼已经重新盯上了大营。 他话音才落,万亚飞第二道理便出了口:“速度传令,让张扬带他那一营,给我断掉金狗的退路、火速挖出陷马坑、重新去布火雷阵……” 第二道命令发出仅仅片刻后,在突合速站在红巾军大营内叫骂不休的时候,张扬带着五百个士兵蹑手蹑脚、又如一群偷鸡的贼一般摸下了山谷。 几百人一起动手,很快在西南山谷的山路上挖出了一条条陷马坑,随即又将上千颗地火雷埋下去、形成了新的火雷阵。 直到突合速骂声停止、让其麾下金兵短暂休整后,派出了几支硬探小队奔入山林。在他可能的退路上,张扬最后还额外给他预备上了一份礼物:一百多架原本是猎人们用来捉拿大型野兽的木钉排…… 时间,飞速的流转着。 东方的天际隐约露出一丝红霞时,突合速派出的几支硬探队伍竟然一支都没返回,终于让突合速从艺高人胆大的状态中冷静下来。 他走出原本属于刘行的大帐,站在帐门外对副将问道:“硬探还没回来?” 副将面色异常沉重地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七队硬探,一个人也没见回来。” “情况不对呀!难道附近山上,已经全部都是宋狗不成?”双眼巡游到山上,突合速先是失神地说了一句。 旋即,他面色一凛,朗声喝道:“拔离都、斡汉答,带上你们麾下的人马,随我上山去亲自去察看一番。倘若宋狗藏身山林里,爷爷要先斩他几十个人头回来当夜壶。” “大贵人,切不可冒失行事呀!” 副将一听他要亲自带兵进山,马上上前阻拦道:“宋军擅用兵法、惯用诡计。此处山高林密,您是我军主将,若进山之后遭遇伏击将使我军大卫不利。还望将军三思、切莫意气用事、切莫心急而致自乱阵脚呀!” 挥手一把将副将从面前拨开,突合速道:“就你废话多,你是主将、还是爷爷是主将。你没本事、修为低,别耽误爷爷抢头功。” 话音一落,突合速起步疾走。斡汉答、拔离都两人从一侧跟上后,一起对那个汉儿兵出身的副将扔去了一个鄙夷地目光。 看到三人如此,那个曾经跟随夹谷谢奴,三次与刘行战场相见的副将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希望那个狡诈多变的小贼,没真的在这里设下什么更加恶毒的埋伏吧!” 第151章 金枪首战 副将的话说完时,突合速已经和他的两员大将各自带着人马快速冲出了红巾军营地、朝着上飞奔而去。那副将阻拦不成,也只能是拍马追行、跟着突合速一起向南面的山上奔行。 这副将说的话没有错,就在突合速带着两员大将和四千骑兵刚刚奔行到南山脚下,忽然之间一阵鼓声响起。 待突合速循声回望时,他忽然大叫“不好”。因为就在他离开营盘之后这短短的时间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上千名面带鬼脸面具、颈上围着红色巾帼的宋军将士。 那些红巾军将士在一员小将带领下,正朝着营区内不断射出火箭、还有两把多个拿着喷火地铁管子红军,正用那发出“砰砰”响声的铁管子将营区北面的金兵成片的打倒在地。 意识到这是宋军在反击、攻营,突合速不再想着上山去寻敌,因为敌人已经出现。所以他急声高呼,带着那四千名骑兵一起扭转了马头,便想要奔回营盘来参战。 可惜,突合速太轻敌、太大意了,他似乎忘记了一个兵家常识:一旦对手有伏兵,必然是多面设伏,绝对不可能单一方向设伏。 正当他率先调转马首、准备回营时,在南山上一阵火光骤然燃起、几颗焰火撕碎了夜空的宁静,照亮了大地。 “给我冲,杀光这些金狗!”万亚飞,在下达全军伏击展开的命令后飞身落到马上,便举起了手中长枪,对着身边将士们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南山上,千余红巾军将士听到号令声后,立即爆出了一阵呐喊声、旋即犹如一千多道闪电一般风驰电掣地冲下了山。 那些跟随在突合速身边的金兵惊闻身后喊杀声起,才回头去看。“嗖嗖”地一阵箭雨射来,顷刻间便有二三百人来不及反抗便被射下了马。 没等突合速分派兵力回头去阻击万亚飞亲率的千余红巾军将士,万亚飞已经一马当先带着二百多个骑兵冲进了金军阵中。 大枪横扫、挑拨抽刺,只在眨眼间万亚飞便让五六个金兵梦回故乡、魂飞魄散。 “爷爷地!”眼见到万亚飞勇猛,突合速麾下第二将斡汉答立即暗骂一声勒转过了马头,倒拎着鬼头大刀朝着万亚飞飞奔而来。 只是一个冲刺,斡汉答冲到万亚飞面前后,马上用鬼头大刀舞出了一团刀花,将万亚飞整个人笼罩在了刀光中。 眼见主将被敌军大将缠住,跟随在万亚飞身边的骑兵中顿时有十几个人同时砍翻了他们面前的金军骑兵后,高声呐喊着朝万亚飞和斡汉答方向疾冲。 然而战场上永远不可能会出现只属于某一方的战机,方才的冲击中,红巾军骑兵已经用二百多人瞬间击杀了三四百个金军骑兵。当这十几个骑兵再想要去为万亚飞助战时,周围的金兵已经调转过马头,就在他们发起充冲锋的时候,迎面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两军厮杀到了一处,可是主将万亚飞却在修行噬吞魔功的斡汉答攻击之下,只是仓促地抵挡了十几个招后便感觉到了他自己不是斡汉答的对手。 大惊之下,万亚飞猛地从怀中掏出两颗他平日保命用的黑铁球、爆炎弹,趁着斡汉答出刀之后回收时扔向了斡汉答。 “轰、轰”两声爆炸声同时响,斡汉答本还想再次出刀一定可以将万亚飞劈杀,完全没想到万亚飞会扔出了两颗爆炎弹。他躲闪不及,在两团火光炸起后顿时被掀翻到了马下。 明知自己绝对敌人的对手,万亚飞在爆炎弹轰炸成功后,果断地勒转马头、向后方疾行…… “金狗休要猖狂,纳命来!” 就在万亚飞勒转马头才跑出十几步、突合速和另外一个金军拔离都大将拨开人群展开追杀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声。 闻听那一声暴喝,突合速、拔离都不由得都是一惊、齐齐转头循声望去。 这一看,二人心底同时一阵大惊,只见两军交战的大阵之外,喝声中一员小将头上戴着烈焰冠、身上穿着锁子甲,挥舞着一杆湛金大枪冲进了东北方向金军阵中。 那戴着烈焰冠的小将,一冲进大阵便将手中大枪舞出了团团真气锋芒、以至少两三百年的功力只在顷刻间便扫到了三四十个金军骑兵。 横扫千军,突合速好久未曾在战场上见到过有这样杀势、如此强大功力的宋军将领了,短瞬间不由得让他惊得失神呆立。 而让拔离都更加震惊的时,就在那头戴烈焰冠的宋军小将冲进大阵之后,跟在他身后又有两员女将和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恍若三道闪电一般射进了阵中。 那三人,一个女将手中长刀所指之处,团团仙气化作万道刀锋,眨眼间让几十个金兵惨呼声中身首异处。另外一个女将也是一把闪耀青色光芒的大刀连连翻舞,将千万道仙气刀锋斩入金兵人群,也在瞬间让几十个金兵命丧黄泉、身死他乡。 最让拔离都震惊的,还是那个老道。手上浮尘连点,释放出的团团真气显示,至少那老道也是凭借自身修炼拥有了七百年以上功力的道家高手。 在他的面前,几乎每一个金兵都变成了任由点化成石、扫拂成尘的玩物一般。根本没人能够抵挡上一招半式,便纷纷被他掀翻、化作了一个又一个雕像,接着被他或者一掌、或一脚击中变成了碎石块…… “元帅来了!跟着元帅杀光这些金狗,杀、杀、杀!” 刚刚跑回到自家阵营、被麾下骑兵护卫在垓心的万亚飞一见到刘行不如从哪里得到了充满仙气的战甲和不断射出火光的头冠,杀进金军阵中顿时率先发出了一声怒吼。 “杀、杀、杀……” 红巾军上千人,也都在看到刘行以功力催动自身凌空杀出、正在金军阵中横扫后,全都紧随在万亚飞之后暴出整齐的喊杀声。 喊杀声一起,千余名红巾军将士的士气瞬间在度高涨、杀声未落各个奋勇争先、不畏生死地扑向了他们面前不远处的金兵。 两军交战,士气为先。本来就是被人伏击奇袭,突合速所带的金兵是没有任何机会整肃士气的。如今本就在士气压了金兵一头的红巾军士气再次高涨,彻底在瞬间将金兵最后那点士气全都给盖压殆尽。 “快跑呀、宋狗勇猛,快回大营。” 不知是哪一个金兵,就在刘行用湛金枪将落地的斡汉答喉咙刺穿、再插入他前胸将其挑着举起来时发出了一整惊叫。 这一声惊叫比任何号令似乎都更加有用,瞬间变成了金军大溃走的开始。 所有的金兵不再去抵挡红巾军将士的攻击,他们纷纷在这一声惊叫声响起后再次调转了马头、朝着大营方向玩命似地奔逃起来。 第152章 临阵进阶 “给我杀、休要跑了那金狗大将!” 眼见金兵开始溃逃,刘行猛地将斡汉答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掼到地上后,湛金枪一指突合速发出了一声震人心肺的大吼声。 这吼声就是命令、这吼声同时也惊醒了正被部下夹裹在中央朝大营方向溃走地突合速。 猛一惊醒,突合速心中先是暗道:那宋狗小将身上战甲蕴藏少说两三千年仙家法力、头上的烈焰冠和手上的湛金枪也应该是仙家下品宝物。 我虽是噬吞修行者,可以吞噬仙家法力,可我也不过才青篷魔宗、八百年功力。 而那个小儿拥有三件下品仙宝,虽是仙宝使用者自身修为降低了宝物能够释放出法力的威力,他如今每次使出招式来也都还是蕴藏着少说上千年的法力。我若是去强行吞噬那宋狗小将那上千年的仙家法力,无疑等于是自取其辱、自寻死路…… 这想法由心底而生,突合速斗志也在瞬间全部消失。他猛转头时,高声喊道:“拔离都,你带一千人断后、掩护我回大营再做计较。” 比突合速还要低上一个层次的拔离都耳听到主将如此命令,心底暗骂道:直娘贼地,你都不敢接战那宋狗小将,却想让我来送死吗? 暗骂归暗骂,女真人的军纪严明,拔离都就算再心有不甘也不敢阵前抗命。 骂过之后只能硬着头皮勒停了战马,对身边几个谋克发出了死命令:冲回去、合众人之力挡住那个宋狗小将…… 几个谋克也心知肚明他们这次是要死在刘行的枪下了,但女真的传统、加上金军的军纪,还是让个六个修为都在地魔级的谋克转会马头、稍做队形调整后,带着六百个金军骑兵迅速列出了整齐的箭矢阵、折身冲向了刘行。 眼见金兵调头来战,身上锁子甲已满是血污、脸上也被敌人的鲜血染得通红的刘行咧嘴一笑,低声道:“来吧金狗,小爷不怕你们来战、只怕你们功力太浅禁不住小爷杀伐。”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金狗才罢休!红巾军的兄弟们,跟着我,杀、杀、杀……” 一声低声耻骂,刘行旋即将湛金枪举起、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地吼声。 “杀、杀、杀……” 已经在金军溃走后,赶到刘行身后的七八百个红巾军将士,听到主帅大吼声后也纷纷附和。 喊杀声再次响就是冲锋的讯号,刘行在喊杀声中纵身而起、迎着那些反冲锋中的金军骑兵飞驰过去。 种雁翎、杨凌儿,看到刘行纵身而起,也在同时拔地飞起、追着刘行向金军骑兵冲了过去。 只有王文卿看着三个年轻男女飞身跃起后,忽然轻轻挥舞了一下拂尘、隔空将自身功力灌输给了三个人后,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身上战甲、头顶仙冠、手中神枪,加上自身的功力。刘行在得到王文卿凌空传来的至少二百年功力相助后,人未落地、身体突然“嘭嘭”几声脆响,竟然在临阵之时修为再次提升了一个层次、进入了化神期中层。 与刘行修为晋阶的同时,也是在得到了王文卿隔空传功之后,种雁翎、杨凌儿也全部都是身体“嘭嘭”一阵脆响声。种雁翎临阵提升、进入到了元婴期上层,杨凌儿同时晋升、提升到了元婴初层…… 三人同时临阵修为晋升到新层次,使得三人驾驭各自手上、身上仙家法器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三人与那六个金军谋克他们所率六百骑兵一接战到一处,一杆枪、两百刀,将战场恍如变成了人间炼狱和屠宰场。 三人每一次出手,少则三五个、多则七八个金军骑兵在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情况下被或是砍没了头颅、或是刺穿了身体,纷纷跌落马下后变成了一具有一具尸体。 那六个谋克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虽然都是地魔级修为、也不算修为低浅了,可是先死的却偏偏就是他们…… “老神仙,您这隔空传功,不怕损了自身修为呀?” 看到刘行带着两员女将先将六百个金军骑兵变成了任由宰割的羔羊,万亚飞带着七八百个红巾军将士随即杀到,只在片刻间便将那些金军骑兵全部杀死在战场之后,孙玉江来到了王文卿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闻言转头,看着只剩一条胳膊的孙玉江微微一笑,王文卿道:“老夫功业已经圆满,只等天庭接引仙下凡来引我去南天门、入圣境,去拜见天帝后作不死散仙咯。” “啊!”听到他这话,孙玉江瞪大了双眼,有些错愕地说道:“您、您、您是说您即将飞升?所以那些功力对您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轻轻点头,王文卿道:“魔涨道消、人间遭难。每一次天地间大乱,都是仙界天庭重排坐次之时。老夫幸运恰好遇上了几百年才出现的一次乱世浩劫,更幸运的是可以帮助你等元帅、那位天外来人逆转天道、使我得以善缘完满,提前飞升。” “那、那、那敢问老神仙,是不是我等因为跟随元帅为国而战,一同来阻止魔涨道消和人间劫难,日后也能够有机会飞升、位列仙班呢?”孙玉江似是有所迟疑,但还是问出了他的疑问。 仍然微笑着点头,王文卿道:“虽说仙界天庭仙班职务有限,但你等只要全心跟随那小儿为国而战、阻止人间劫难。日后即便被削掉三花,也可为散游之神、长生于天地间,成为不死不灭的逍遥神。” “多谢老神仙!”孙玉江闻听这番话后,脸上洋溢出了笑容。 随即猛一转身、独臂的他拎起了大刀大吼道:“杀、杀、杀,为阻止人间劫难而战、为成逍遥神而战。兄弟们,跟着我、冲啊……” “冲啊……” 一百多个身上全都带伤、本已经被万亚飞下令做留后的红巾军将士全都听到了王文卿的话。 在孙玉江吼声响起后,他们也是各个都重拾起已因伤有所减弱的斗志,大喊着追向刘行和万亚飞所率那几百人、很快加当孙玉江带着一百多伤兵加入到了对金军骑兵的绞杀战中…… 在孙玉江带着一百多个伤兵加入战团后,已经跑到距离大营不远的突合速听到喊杀声再次大震、不由得回头望了望。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七八百个红巾军将士因士气达到巅峰激发了各自心神深处的信仰之源、将几百道新的信仰之力汇聚到了刘行的身上。 这几百股信仰之力一凝聚入体,刘行因杀敌而损失的功力瞬间被补充回到了为展开杀戮之前的状态。 新力陡复,刘行的杀势变得更加凶猛。就在突合速震惊地重新再次拍马疾行时,刘行飞身与拔离都接战到了一处。 锁喉枪、枪枪锁喉,刘行一连七八枪刺出,每一枪都极其金准直刺喉部让拔离都只能运气全身功力,相形见拙、极其狼狈地用他的狼牙棒不断格挡。 忽然间“噗”地一声,拔离都刚刚格挡开刘行眨眼间刺来的第九枪便听到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 惊愕之中,拔离都奋力地将狼牙棒甩向刘行,回头望去时看到了一张美丽、却充满仇恨的眼睛。接着他感觉到背后先是一阵阵仙气抹杀魔功时的燃烧感,随后变成一阵剧痛直刺大脑,让他“啊呀”惨叫一声有、摔倒了马下,死在了当场。 “该死的金狗,还敢逞强。”怒目圆睁着,那双美丽却充满仇恨眼睛的主人、种雁翎在从身后用青霜破天刀刺穿拔离都身体,将他拖落马下后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不等刘行开口说话,种雁翎上前对着拔离都尸体狠狠地踹了一脚、随即手起刀落将他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第153章 铁锁困魔 种雁翎看下拔离都的人头,刘行毫不迟疑马上箭步上前、附身从地上拎起了那颗血粼粼头颅。 将拔离都人头举过头顶,刘行全身功力灌向喉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却十分清晰的高喊声:“金将已死、那些金狗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更待何时!” 这一声喊在整个战场上激荡,周围侥幸还活着的一百多个金兵被这喊声一震,纷纷回首向刘行张望。 当他们看清楚地上躺着的是拔离都没了头颅的尸体、刘行手上拿着正是他脑袋时,那一百多个金兵最后一点斗志瞬间土崩瓦解。十几个金兵旋即率先挑落马下、扔掉兵器,跪在了地上。 好事需要有个好的带头人,坏事同样也需要有带头的人去先做出样板来。那十几分金兵一下马投向,顿时引得剩下的金兵纷纷下马、向冲到他们面前的红巾军将士乞降。 “一个不留,杀!” 看到自己麾下的兄弟将那一百多金兵手上兵器收走、快速全部反绑起来后,刘行忽然发出了一道令金军骑兵大为震骇的命令。 金军一个低级骑兵军官耳听到刘行发出格杀令,起身躲闪一个扑到他面前准备砍死他的红巾军士兵后,大叫道:“黄口小儿、你岂可不讲信义?我等已经缴械投降,你怎敢做出杀俘的不祥之事,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我欲逆天起,敢让六道乱。” 冷眼瞪向那个金军低级军官,刘行高声冰冷地说道:“狗屁的天谴,那只不过神仙把我们人类当成棋子在玩弄。小爷已经决心做棋盘上不任由摆布、自主的棋子,还怕那狗屁的天谴不成!给我杀、杀、杀!” “杀、杀、杀……” 七八百人、七八百个喉咙跟随着刘行的呐喊声同时发出了嘶吼。 在嘶吼声中,红巾军将士以多击少、一拥而上,眨眼间便将一百多个金军骑兵全都砍成了肉泥、剁了个稀巴烂…… …… 战场的另一面,梁兴带着去而复返的一千多将士在刘行下达格杀令的同一时刻已经冲回到了大营北侧拒马外。 但梁兴很清楚刘行的计划,他没有下达全军向大营内继续进攻的命令,而是让二百个火铳兵在大营北侧快速排除了五十人一列、四列整齐的队伍。 第一列五十人上前用其实结构很简单、装填很麻烦,刘行根据自己印象给出图纸,由耶律跋慎带人打造出来的前装燧发火铳对着营盘内挥洒出第一批弹丸后。第二列、第三列、第四列依次上前,排着同样整齐地队伍对营内想用长弓反击的金兵进行持续性攻击。 当第四列火铳兵打出子弹、后撤去装填火药、塞入弹丸时,第一列不等营内金兵有所喘息,马上再次成为攻击的主力。 而在这些火铳兵两翼,是同样排列整齐红巾军骑兵、步军和弩兵。但在火铳兵发起攻击的时候,其他兵种的红巾军只是脸上都洋溢着鄙夷的笑容、默默注视着在拒马内来回奔跑、惊呼怪叫的金兵,谁也不上前半步、似乎更不准备加入到攻击之中。 这样的情况,让负责留守大营的一个金将看到后,给他气得破口大骂、叫喊着要让他的部下去冲、冲出营区是反击红巾军。 可是面对一阵阵黑色弹雨呼啸而来,那些金兵任由那个金将如何叫喊、甚至挥舞起刀子砍翻了几个怯阵后退的金兵,就是没人冲出大营对红巾军进行反击…… 被这样持续的打击着,只是四列火铳兵轮转了三个来回后,大营北侧拒马内便有七八百个金兵谁打翻在地。其中,至少有三四百人被火铳中发射出的子弹打中要害、一命呜呼。 正当那个金将苦无对策、只能被动挨打时,突合速带着两千多骑兵逃回到了大营中。 一见到那阵阵弹雨迎面横飞,只在顷刻几十个金兵应声倒地,却连百步外那些拿着“铁管子”的红巾军衣襟都沾不上这场面,突合速愤怒了。 他忽然咆哮一声,将方才被刘行和两个女将强大仙宝所压抑地愤怒全都爆发出来、咆哮着飞身而起、纵跃到了大营外。 突合速一落地,两手狂抓、马上便将四个火铳兵隔空给吸到了他身边。尔后他运起功法,使用噬吞术对着那四个火铳兵想要施展吞噬之力,却在一吸之下大惊。 没有多少真力,这些宋军是用什么在物事能够在百步外击杀我的部下?大惊中,突合速甩手将被他吸走少得可怜那点功力的火铳兵摔倒一边后,双眼盯住了掉落在地上的那四杆火铳上。 就在突合速望着火铳有些失神时,梁兴猛地发出一声喝令:“铁锁困魔阵!” 号令出、全军动。本来护卫在火铳兵两侧的红巾军骑兵、步军同时行动起来,一阵“哗啦啦”地响声后,上百根黑色的大铁链凌空飞起、直接砸向突合速。 惊闻锁链声,突合速猛地惊醒。抬头看到遮住了头顶那一片密密麻麻、黑乎乎的铁链后,他怒吼一声运气全身功力、奋力双掌朝上拍了出去。 “嘭嘭嘭”重击之下,黑黑的铁链被突合速砸得许多都向一旁偏飞出去。然而正当突合速以为这样就能阻挡住铁锁困魔阵时,梁兴突然掏出了他的后羿弓、“崩崩崩”地一连射出了九支箭。 箭矢破空至、嘶鸣阵阵响,突合速听到箭矢声响想要转换招式去格挡时却忽然发现那些箭矢上全都蕴藏着至少几十年的法力、而且是对准了他身上和他在移动后可能站立的地方。 如此犀利、精准的射术,让突合速只能来了一个赖驴打滚、仓促中异常狼狈地躲过了梁兴的九珠连发。 战场,许多事都是只会在极短时间内决定成败的。突合速分身去阻挡梁兴的九珠连发,却没有多余力气再去阻挡笼罩向他的那些铁锁链。 就在他翻滚出几步后,还没等重新站起身时。“刷啦啦”地声响中,几十根铁链迎头落下、将他困在了锁链之中。 突合速刚反应过来,想要重新去击打那些铁链时,梁兴一面搭弓上弦,一面又发出了第二道命令:“三才困魔箓、开启!” 阵阵法号声,从用手紧紧抓着那几十根围绕在突合速身旁的红巾军将士扣除传出,迅疾化作道道金光劈头盖脸落到了突合速的身上。 那是正道仙家法号、是王文卿在方才随刘行回转夺营前临阵传授给梁兴和他麾下将士们的正义法号。 凡是魔道、妖道和鬼道修行者,一旦遇上这种正义法号。无论他修为多高,都难逃遭受重创、甚至被杀死在宣号之中的厄运。 沙场老将、修行高手,突合速能够在短期内成为魔宗级上层高手他不是混出来、而是真正靠自身修炼与悟性才做到的。对于他而言,这种正道法号的威力,他十分清楚。 眼见金光袭来,大骇之下他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强行运气全身功力怒吼道:“吞噬之力,助我玄冲!” 阵阵黑雾,在他呼号声中从他的两只手掌上陡然升腾起来,迅速变作两团漩涡。接着,黑色漩涡快速膨胀,当第一批金光落到突合速面前时,两个漩涡骤然炸开、变作了集团小的漩涡后迎上了金光。 吞噬之力,乃是魔道噬吞系修行者中只有魔宗以上修行人才能够施展出的中层魔功。其一旦施展开来,所有在其吸收范围之内的其他修行者或是法力真气都难逃被他吸食、吞噬的威胁。 突合速对上刘行或许是完全没有胜算的,可是对上一群功力都在武者之下、粗浅修为的红巾军骑兵却是胜出不只几个层次。 再是正道法号,也如仙家宝贝一样。想要施展出足够强大的法力,都需要驾驭之人自身修为足够深。 否则就像是刘行和两个女将,三四千法力暗藏的宝贝,最多都只能施展出十分之一的法力用来杀敌。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大营北侧。突合速一施展全部功力去吞噬,那些金光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纷纷被他吞噬、吸入了体内。经过他短暂调息后,那些属于金光的法力竟在瞬间变成了他的功力。 第154章 伏敌计、将成时 吞噬者,在魔道中的修行者不在少数,但真正能够在三十五岁之前提升到突合速这样修为的却是寥寥。仅这一点,足见突合速是一个修行上的奇才。 就是这样的一个奇才,在快速吸食、将几十个红巾军将士功力转化为自己的功力之后。他猛地暴吼一声,施展出全身功力开始了反击。 每一拳、每一掌,突合速都对准了周围红巾军骑兵和步军的要害打过去。几乎是他每一次出拳或抬脚,都会有一个失去了功力支撑的红巾军将士被他恍若狂风扫落叶一般扫翻在地、当场击昏甚至打死…… 眼见到突合速的勇猛,梁兴虽心中大惊,却强充镇定地高喝道:“火铳散击,上散功弹。” 这号令一出,原本已经被突合速冲上来后震撼得有些吃惊的一百多个火铳兵们顿时惊醒过来。他们纷纷从身后摘下了一个蓝色油布包裹,从里面掏出了表面泛着紫色光彩的小铁珠。 接着,一百多人全都是麻利地装填火药、将那些泛着紫色光彩的小铁珠塞进了被红巾军将士戏称为“大肚将军”的火铳中。 待众火铳兵装填完毕,四个负责在对地都头一起将目光投向他们领队的副指挥时,那个副指挥马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号令。 “所有马军、步军的兄弟让开,火铳队准备!” “第一列、上前开火。第二列、准备……” “第二列上前开火,第三列准备……” “砰、砰、砰……” 伴随着那个副指挥的号令声,原本奋不顾身想要去围堵突合速的骑兵和步军将士们纷纷闪躲到了一旁,将突合速和最后六七个被他隔空抓到身前的红巾军将士完全暴露在了火铳队的视线之下。 未等突合速做出反应,火铳声声响、四十几颗紫色弹珠凌空朝他射了过去。 眼见到那些弹珠飞来,突合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只能奋力挥舞双掌、想要用他的功力将那些弹珠击飞。 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的功力再是如何勇猛,有怎能与火药击发后产生的推动力抗衡、毕竟还他不是拥有千年功力的魔道真正高手。 于是乎,第一轮弹雨射出后,突合速身上的铠甲上便发出了一阵“叮当”的乱响声。 响声中,十几颗弹珠穿透了他的战甲、射进了他的体内。 那些弹珠一进入他的身体,通过浸泡沾在弹珠外面的散功粉便迅速钻进了他的血液、旋即通过经脉以闪电地速度直涌向他身体内的几处重要穴位。 “宋狗,这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能封住爷爷的经脉!”大惊失色中,突合速感觉到自己半点功力都提不起来时,朝着一百多步外的梁兴发出了一声怒吼。 梁兴听到他的吼声,只是冷冷一笑,大声回道:“那金狗休要再叫,那是我家元帅独门配制的散功粉、专门对付修行者的灵药!你若识相,马上乖乖地坐下、让我家兄弟上前绑了你,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否则,你就等死吧!” “贼厮!临战之时居然使毒害人,亏你等还自称是中原正道!”听完梁兴的回答,突合速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真气快速消失时,不由得骂声更大地叫道:“所谓的正道,就是专门使毒害人吗?” 依然冷冷笑着,梁兴脸色一沉,不去搭理他而是发出了喝令声:“继续给我用火铳打他,直到打得他叫不出声来。” 那个火铳队副指挥闻言,马上果断地发出了指令。第三列火铳兵在指令下达后,迅速列队上前,对着突合速又倾泻出一阵弹雨。 接连被一百五十多颗散功粉浸泡过的弹珠击中,不要突合速只有魔宗上层修为、就算此时被这么多散功弹珠击中的是一个下品天魔,也难逃被散尽功力、暂时变成废人的厄运。 被第三波十几颗击中后,突合速连再次发出叫喊声的机会都没有,只感觉眼前一黑、仰头栽倒在地上。 梁兴见状,马上发令让一队骑兵向突合速移动。 正当那一队骑兵游弋着赶到突合速身边,想要将他捆绑起来的时候。 忽然间,在大营内发出了几声轻啸声。十几个黑衣女真勇士,奋不顾身地越过拒马、从大营中冲了出来、飞身落到了突合速身旁。 那十几个黑衣女真勇士,也全部都是地魔级魔道修行者。他们一落地,马上对着已经走到突合速身边的几个红巾军骑兵发起了攻击。 那些红巾军骑兵猝不及防间,全都被那几个黑衣女真勇士给当场击杀。 眼见此情此景,梁兴勃然大怒,吼道:“马军后撤,火铳第四列给我射杀那些金狗!” “留着你的弹珠,这几条金狗交给本元帅!” 梁兴吼声未落,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话语声。语声方落,刘行倒拎着湛金枪,带着种雁翎、杨凌儿一起落到了那十几个女真勇士面前十几步开外的地方。 一见到刘行带着两员女将杀到,先前上前准备去捉住突合速的红巾军骑兵率先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欢呼声。 随即骑兵们纷纷勒转马头、缓缓向后撤退,在刘行与两员女将外围形成了一道包围圈,将三人与那十几个女真勇士一起给围在了垓心里。只在通向火铳兵方队一面,留出了一条足够让火铳队那些女真勇士发起攻击的通道。 看到自己的部下做好了围歼敌军的准备,刘行湛金枪一举、指向那几个女真勇士,脸上带着讥诮、不屑的笑容大声说道:“你们,想死还是想活?想活命的,乖乖放下兵器、散去功力,小爷可以留你们一命。想死的,来,上来吧!” 从未被人如此鄙视,从未被人如此看不起。那十几个女真勇士一听完刘行这话,顿时全都发出了狼嚎一般的怪叫声。怪叫声中,十几个家伙一起飞身而起、挥舞着各自兵器扑向了刘行。 眼见敌人来袭,刘行不惊不乱,只是碎步快速后撤几步后,猛地站住脚,口中喝道:“祥云出、烈焰燃!” “呼、呼、呼……” 伴随刘行这法诀一出,头上的九云烈焰冠中忽然喷射出了九团火焰、直取那十几个女真勇士。 这些火焰在飞出两三步、离开刘行身体范围后,“嘭嘭”一阵响声中又迅速炸开、变成了几十团火焰。当火焰飞到那些女真勇士身前时,迅速将那十几个人全都吞没了团团烈火中。 那些女真勇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连刘行的身子都没靠近,就在七八步开外的地方被大火吞噬、包围这燃烧起来。 惨叫连连、哀呼震天,女真勇士们挣扎着转身想逃走时,刘行微微侧头对身旁的种雁翎说道:“七娘子,还不用这些金狗试炼一下你的金霞冠。” 闻听此言,种雁翎微微点头中,猛地喊出了法诀:“金霞生光、风行漫卷。” 她这法诀一出,头上的金霞冠中立即飞出了集团洁白无瑕的旋风,追着那些女真勇士飞了过去。后发先至、追上那些女真勇士后将他们托了起来,飞速地送进了大营中。 “轰、轰、轰……” 密集的爆炸声,突然间震天彻地地响起。原来刘行的计划,就是让红巾军将士早已经将几百桶桐油、上千颗地火雷藏在了大营的地面下。 那十几个女真勇士身上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他们落地的时候正撞上了桐油桶,从而先将油桶引燃发生了第一波爆炸。随着被炸开桶子、未来得及燃烧起来的桐油沁入地下,再遇上燃烧的桐油后,地下的地火雷也被引燃,从而形成了第二波更加强大的爆炸。 空营设伏、留油藏雷,当爆炸声响起来了的时候,刘行侧目转望西南方向,暗道:该死的金狗,小爷今天的计谋就差你们逃出大营去,便要完美收场了。 第155章 勇气的象征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充满了变数的,人世间的事情也永远不可能只因为某一个人而进行固有的规律。 刘行没有想到,自己计划可谓完美。就在心中暗想时,忽然之间身边传来了“嘭”地一声重响。 循声转头,当刘行看到那声响发出地方时的景象时,双眼瞬间变得血红一片:只见原本已伤痕累累、身上被少数上百颗弹珠击中了的突合速竟然不知何时清醒过来。 方才那一声响,正是他以全身功力打出了一掌、正击中了横身挡在了自己身后的种雁翎身上。 而此时,种雁翎的嘴角沁出了鲜血、在她身侧杨凌儿同样异常愤怒地将指命刀斜刺里插入了突合速的身体中。 愤怒充斥了大脑,刘行上前一把扶住种雁翎,急声问道:“翎儿、翎儿,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强挤一丝微笑,种雁翎看着刘行说道:“你个邪小子,居然忘记了那贼厮是个噬吞系高手,是能够很快、很快重聚一些功力的。” “先别说那么多,你告诉我、你感觉怎样,被那厮伤到经脉了没有?”焦急地问着,刘行抬手摸到了种雁翎的脉搏上。 略做诊断后,刘行确定因为有宝象银锁甲的保护,她只是经脉被震得有些错乱、并无大碍后,猛地抬头瞪向了突合速。 “贼厮,敢伤我的翎儿!小爷要让你灰飞烟灭、永不超生!”怒言一声,刘行扶着种雁翎站起身后,猛地将全身功力灌入持枪的左手、奋力地一枪直刺突合速的胸膛。 “噗嗤、噗嗤。”两声闷响同时传来,身旁的人群包括杨凌儿在内同时发出了惊呼。 引起惊呼的原因,不是刘行当场刺死了突合速、而是突合速竟在刘行的金枪扎进他胸膛后,他竟强撑着身体让金枪从他的胸膛贯穿后冲到了刘行面前,用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一把匕首砍到了刘行的左面颊上。 鲜血、沿着面颊缓缓流淌,刘行意识到自己也受伤后并没有先关注自己、而是将种雁翎一把拉倒身后,接着使出全身力气、低吼声中将还在阴险笑着的突合速挑到了半空中,随即猛地一甩将他扔出了十七八步远。 不远处,红巾军将士在突合速身体落地后,眼见主将被他伤到的将士们盛怒之下蜂拥而上。大刀、长枪,斧钺钩叉同时朝他的身上劈杀、砍剁,乱刺、连斩下去。 只听一阵肢体破碎的声音后,突合速被几十个红巾军将士在顷刻间分尸。一代魔宗、金国一员正在快速升起的将星就此灰飞烟灭在忻州这片山谷中…… “刘师哥,你的脸、你的脸没事吧?” 在众将士将突合速碎尸万段之后,杨凌儿才双眼盯着刘行左面颊,有些惊惶地问了一句。 回头看了看她,刘行淡然一笑:“区区一点魔毒,根本伤不到我的。你还是马上给七娘子看一看,千万别让她经脉真受到大损伤吧!” 说话间,刘行反手拉回种雁翎,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不为其他,只因刘行很清楚方才是她在危急之中奋不顾身冲上前、替自己挡住了突合速的奋力一击。 她能这样做,更让刘行明白在这个女人的心底里,自己到底有多么重要。她能这样做,更让刘行坚定了在接下三件下品仙宝时对天上的种师道发出的誓言。 爱我者,我爱之。为我者,我为之。 此时此刻,刘行心底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讲种雁翎推向杨凌儿身边时,还不忘再说一句:“切记,一定要好好帮她查看,切勿让她又半分魔毒入体。” 重重地点了点头,杨凌儿却依然双眼看着刘行说道:“魔毒若是入体,就算再有仙家宝物护身也不能确保人间修行者不堕入魔道,你确定不用我帮你拔毒吗?” 又一次淡笑,刘行手入怀中、掏出了万象盒后在两个同样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女孩子面前晃了晃。 随着刘行打开宝盒,金奴从盒中一飞出来,马上吐着芯子贴到了刘行面颊上去像极了一个孩子再亲吻他的父亲一般舔了几口。 伴随金奴的“亲吻”,原本已经开始变成暗黑色的伤口重新变回了从前的颜色,原本变黑的血也重新恢复到了殷红的正常颜色。 “去,将那魔宗的内丹吸来了。”待金奴为自己吸走魔毒,刘行猛一转身指向突合速尸体上方半空中正缓缓飞散的内丹之气,对金奴发出了一道指令。 金奴接令,马上“啾啾”地欢叫了两声,旋即“嗖”地飞了过去开始将那内丹之气吸入体内…… 就在刘行手刃了突合速的几乎同时,大营的南侧也是一阵的喊杀声。在那里,万亚飞、孙玉江带着几百个红巾军将士先是弓弩连射、接着是爆炎弹狂轰。 当整个大营爆炸过去之后,他们一冲入大营,便将大营内变成了有一个新的屠宰场。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设伏的空营变成了七千金军骑兵的坟场。 剩下的三千多人在几个金将的带领下侥幸从大营中逃了出去,可是才走到西南山谷中,马上又遭到了木钉排、地火雷的攻击。又是只在片刻间,三千人被炸死、钉死了上千人。 剩下的两千骑兵、早已没了战马的金军骑兵,刚想要转行冲上山岗、躲开雷区逃回忻州城。 张扬犹如一尊战神一般傲然挺立在半山腰上,一声号令后从山腰朝着那些金兵发起了俯冲。 早已经斗志全消的金兵,本就没了多少战斗意志。结果张扬带着五百人的队伍,竟然在一炷香时间内将一千三百多个金兵全都砍杀再了西南山谷中。剩下的七百多个金兵不等张扬下达格杀令,纷纷扔掉了武器跪地求饶。 张扬没有擅自决定杀掉战俘的权利,在杨凌儿为种雁翎调理好经脉、以药物吸出沁入她体内的魔毒之后,押着那七百多人返回到了大营附近。 “元帅,您、您的脸。”一走到刘行身旁,张扬便先看到刘行左脸上那条还在不断殷出血来的口子,惊声说了一句。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微微一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小爷脸蛋上这道疤痕很性感啊?还是感觉脸上多道疤不好呢?疤痕是勇气的象征,久经沙场的人如果脸上没道疤痕,老了以后对儿孙们都没什么好讲述的。” “呃、呃……”闻听此言,张扬愣愣地“呃”了两声。 旋即他猛地醒过神来后,转身一指被他的部下押回来那七百多金军骑兵问道:“性感是啥老张不知道,元帅,我只知道我又以少胜多、一次逮了七百三十五个金狗回来让您发落。您看,怎么处置他们呀?” “还用我教你吗?”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些俘虏,接着刘行正色沉声道:“剥光衣物,只留亵裤。依老办法,在他们的脸上给我刺上‘女真皆狗辈、不该进中原’的字样,让他们做十字奴。过会转运营来了,让他们先行押回五台城去。” “好咧!”听完刘行这翻话,张扬脸上浮现起狡黠的笑容后,对着他的部下们发出一阵吆喝声。 不消片刻,七百三十五个金军骑兵便被变成脸刺字、只剩亵裤的“十字奴”。 第156章 神霄宗主 “元帅,战场打扫完毕,接下去我军该如何?” “十字奴”们才被赶上前来运送补给的转运营押走,万亚飞和只剩一条胳膊的孙玉江走到了刘行面前。 看了看万亚飞,刘行却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不远处树林边的王文卿身上。 微微思索一下后,刘行快步穿过大捷之后正在欢欣鼓舞中休整的人群,来到王文卿面前后对他躬身说道:“王侍宸,我准备暂行退兵,不知您老作何打算?” 王文卿闻声回首,微笑地看着刘行说道:“按时辰算,接引仙子也该下凡来接引贫道飞升去了。小子,你只管好好修行、多杀魔道中人。只要阻止了这场人间浩劫,日后你我定然还有再见之时。去吧,想做什么去做吧。” 就在王文卿此话说完之时,他的头顶上突然从天际直降下一道洁白无瑕的光芒,将他整个身体笼罩起来。接着,遥遥地天空云间闪现出一位素衣白冠、手持如意,容貌美到无与伦比的仙子。 那仙子脚踏着祥云,一出现在云间,马上以曼妙的声音对着王文卿说道:“王文卿,你本天庭雷部二十四天君,因犯下大错而被天帝贬下凡间重新修行。今你功德圆满,本座奉天帝之命,特来接引你前往天庭、重归仙班。” “敢问仙子尊驾芳名?”王文卿听到那仙子的话后,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微微躬身一礼先问了一句。 那仙子接问,笑面如花地从容答道:“本座乃是四废星君、袁星君坐下浠瑶仙子,你不快快随本座前往天庭、却要问我是何人,难不成是在怀疑本座的身份吗?” “仙子切莫错怪小仙,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向这位天外来人交代一番,还望仙子稍后片刻可好?”王文卿依然躬身间,又说过一句后才抬头看了那浠瑶仙子一眼。 浠瑶仙子闻言,似乎没有不愉快,依然是保持这美丽的笑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见到浠瑶仙子默许,王文卿这才直起身来,站到刘行面前后手指东方说道:“小子,你本天外来人,命数其实根本不受此间天道约束。三日后,金狗便将押着二圣北去,你若十日内可以越过太行、再施伏兵之计,定可救回二圣来。若那时,凭救驾奇功,他日你必可位极人臣。” 说到此处,王文卿话音一听,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扇子递给了刘行后接着说道:“拿着,这是一把碧波扇,可以平地掀起巨浪为你助战。金狗善骑,我观你军中如今已有不少奚人、契丹人。想要制服东胡遗族唯有水法,但此扇只能使用三次,还望你善加使用、好生保管呀。” 听完他的话,刘行心中暗道:我了个去,自己都要飞升成仙了,还管人间的事。难怪你吖的就算上了天庭,也只能从雷部二十四天君那种低级仙位做起。 不过你这老头虽然有点让人难以恭维,却还能给小爷送来宝贝。好吧,小爷今日受你之恩、日后给你立庙让你多享一些人间香火…… 想到此处,刘行上前一步,接过王文卿手中碧波扇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抽回手来。 大骇之中,刘行抬头惊愕地望着王文卿问道:“您、您要做什么,为何以仙法吸住我?” 淡淡一笑,王文卿猛地脸色一沉了,正色道:“你可知太原城头,你缘何施展雷法远比自身修为高强太多?” 不明所以,刘行既然愕然中答道:“不知,难道不是先天功本就可以透支功力去施展法力,和先天图中蕴藏法力才让我施展出远超自身功力太多的法术吗? 淡笑不便,王文卿道:“是也、非也。你能够超越自身施展出那样强大的法术,只因你虽不受此间天道所制、却在来此间时早与我神霄派结缘。你可知,我的授业恩师是何人啊?” 更加迷茫,刘行脱口道:“不知。” “我的尊师,并非尘世间所传电母,实则正是你那先天图原本的主人、你的师叔祖李溉是也。”王文卿说着话,双手开始微微法力,刘行感觉到一股强*力从手腕上直入自己的体内迅速冲向了丹田。 大惊中,刘行惊声道:“就算您是李溉师叔祖的弟子,可也没必要为我强行二次重塑经脉呀!” 面不改色,王文卿根本不理会刘行的话,只是忽然加重了法力输出。 只在很短的时间偶,只听到“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刘行的经脉在修炼先天功之后第二次被重塑、而且还是一个实际上已经一只脚踏进天庭仙界的星君给重塑完毕,修为也同时直接跃升到了合体期上层。 眼看着刘行短瞬间连续跃升几个层次,站在不远处的张扬、万亚飞等人全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就在众人大惊时,王文卿缓缓收回功力,从怀中掏出了两本书:“这里乃是我神霄派镇派四宝。三本书分别是&《神霄雷书》、《度人经》和《云箓经》,剩下一件为我在凡间炼化出来的五雷镯。现在我将这四件宝物全部传授给你,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神霄派第二代宗主。” “啊!”忽然听到王文卿居然让自己做神霄派第二代宗主,也就是说让自己接下他的衣钵去执掌神霄派,刘行顿时被惊得挣脱手、倒退了两步。 站定身后,刘行连连摆手、摇着头说道:“不行、不行,我乃是豹林谷弟子,怎么改做神霄派宗主?更何况就算我受了您的功法相助,得您赐宝,也不能算是您的弟子。这要是让我做神霄派宗主,还不直接让你那些弟子们把您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宗派给拆散了呀!” “你大可放心,我来此之前早已吩咐了我座下四大弟子。”王文卿知道刘行担心无法服众,微笑中略带神秘地说道:“宗法本同源,何必分太清。况且你在仙人谷中做的每一件事,本座早已了然于胸。” 言至此处,王文卿突然上前一步、将嘴巴凑到刘行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连小种相公都敢毒得昏迷不醒,你认为日后他若醒来、或是你所做之事被豹林谷中的人知道了,他们还会容许你这样一个欺师灭祖的人继续留在豹林谷一派吗?” 话到这里,王文卿直起身,直接微笑着、仍然略带神秘地盯住了刘行不再说话。 听到这些话,刘行心底一惊,暗道:是啊!毒晕师叔,虽是迫于无奈。可我不可能杀了他,也不可能真的让他一直昏迷不醒。 一旦日后他醒过来,我还真是会因为欺师灭祖轻则被逐出师门、重则怕是要成为整个豹林谷的公敌,天下再难有藏身之地。 如此说来,我若是做了神霄派宗主,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到时候即便是师叔醒来,我也可以用神霄派宗主的身份至少自保。 相信豹林谷中那些师叔、师兄弟们,也没人愿意为我一人而开罪于也有三千弟子的神霄派…… 念及此,刘行打定了主意。上前单膝跪到王文卿面前,高声说道:“李溉隔世之徒,愿接任神霄派第二代宗主。” “哈哈……”耳听这话从刘行口中说出来,王文卿先是大笑一声,尔后将四件宝贝交代刘行手上附低身道:“不错嘛!你这小子还真是够邪的!本座要将三千弟子都交给你了,你却还要跟本座这里讲辈分、只认老夫做师兄。邪、你还真是够邪!” 此话一说完,王文卿猛然转过身去、飘然而起,飞到半空后回头最后扔给刘行一句话:“切记十日内翻越太行,神霄派与这汉家江山都寄托于你一人之手了……” 话音未落,王文卿脚下突然生出一天祥云,托着他飞到了浠瑶仙子身旁。尔后两人一前一后、直入云霄,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57章 仙人指路 “元帅,是不是该让兄弟们去打忻州城了?” 王文卿飞升而去,刘行仰望天际张望许久后,张扬突然走到了刘行身边问了一句。 闻言回首,刘行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张扬,却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决定之辞:“不打忻州,全军撤退。” “撤退?” 所有人都震惊了,各路人马已经完成了战略部署,依照刘行的分派、勾调各处做好了进行一场决战的准备。 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刘行居然会发出这样一道全军撤退的命令,怎能让众人不震惊。 众人的震惊完全在意料之中,刘行看到他们吃惊的神情,却是再次正色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命令。 听到刘行第二次发出撤退的命令,大为不解的种雁翎、只剩一条胳膊的孙玉江同时上前。 孙玉江先发声、有些激动地高声说道:“元帅,兄弟们都做好了与金狗决一死战的准备,您为何在这个时候下达全军撤退的命令?兄弟们死了那么多,我也没了一条胳膊,不让我继续杀金狗报仇了?您要什么呀?” 耳听其言、再看他表情,刘行知道此时他心底的想法实际上已经代表了大多数红巾军将士。 是啊,大战在即、部署完成。千余兄弟死伤,很多人在之前的战斗之后要么战死、要么伤残。在这样一个时候自己发出了撤退的命令,换做是谁都难以理解。 但心中所想,只有刘行自己很清楚。自己现在需要做的是不该是继续进行一场未必稳赢的决战,而是该去寻求带着这些人一起更好活下去、争取日后拥有足够实力再去求真正必胜之战。 主意打定,刘行看着孙玉江正色说道:“你也知道此战如果继续,很可能是异常殊死血战。我们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兄弟,你也丢掉了一条胳膊。在我们实力不济之时,如果继续进行这场战役是可以让全天下为我军之壮志而振奋。但是结果呢?你想过结果吗?” 不待孙玉江开口,刘行微微转身,巡视了一圈周围走上前来的众将士。 接着,刘行充满神情、声音高亢却带有一丝悲切地说道:“以少胜多,胜了也惨胜。我军没有稳固的大后方、没有源源不断的兵员可以补充。我们的兄弟越死越多、死一个少一个。” 说着话,刘行重新将目光落回到孙玉江的脸上,接着说下去:“可是金狗呢?他们却恰恰相反。此消彼长,即便我军取得这一场战役的胜利,结果也只会是付出更多兄弟的牺牲。在更多兄弟牺牲之后,我军将极有可能失去继续这样壮国人之威、灭金狗斗志的战斗能力。得不偿失之事,何必一定要去做呢?” 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凌厉,刘行再次巡视周围众将士,声音完全变成了坚定不移地声调:“我说过,我要带大家一起逆天崛起、驱逐金狗。但我们的崛起不该是让更多好兄弟无谓地去付出生命,而应该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地去寻求壮大自我。待我军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报今日之仇。” “所以,全军撤退,谁也不再多说半句。”话至最后,刘行第三次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所有的将士听完刘行这些话之后没有人再发出任何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全都行动起来。 很快地,几队飞骑直往各处,向岳飞、毕进等人去传达刘行全军撤退的帅令…… …… 当全军重新再五台山大山之中聚集到一起,朝着五台城方向走起的时候,刘行骑在战马上开始有了新的思索。 从太原城中、到五台城外,再到猎人谷内。这一路上走过来,刘行很清楚自己其实多数时间都是在凭借着一时之勇、率领身边的兄弟们创造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奇迹。 但是这样的奇迹,付出的代价与得到的成果实际上却是入不敷出、得不偿失的。 不错,每一次大战,从太原城到五台、再到猎人谷这一路上走过来,自己率领兄弟们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连续击杀了两三万金兵。可是付出的呢?却是当初从太原城中跟随自己出来的两三千人,只剩下了七百人。 金狗的兵员可以源源不断,自己身边的兄弟却正如自己所想的一般、死一个便少一个。即便有了兵员补充,也不会再是那些真正会跟随自己死命奋战的好兄弟。 更何况,可以给自己补充的兵员是在寥寥,根本不可能长久支撑自己继续有足够的实力与金狗对抗下去。 王文卿所言,十日之后翻阅太行去救那两个昏君。这是让刘行顿悟到一个前世里原本从史书上看到、并且自己总结出来的一条定理:欲成大事,必先自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的自身,才有可能逆天崛起。 想要做到自身强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习后世里诸多战争手段。游击战只是打击敌人的手段,持久战才是能够取得最后胜利的最佳选择。 要打持久战,刘行在返回五台城时确定了全心的战略方针:先去从金狗的手上将两个昏君抢回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才能使自身兵员可以源源不断。 利用两个昏君做大旗,强大自身后再去寻机与金狗多进行游击战。一面打击金军士气,一面拖延其继续涂炭生灵的进程…… 为了这个方针,刘行一回到五台城内新县衙,马上发出了第一道命令:停止五台城内所有民居建设、就地改建,将所有围楼变成城内碉垒。 没等王命德、苏权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刘行又是连串的命令下达:将契丹兵、奚族兵全部变为驻屯兵,加入到五台百垒营造的工作中去。 待营垒完工,全部就地屯田,利用半山上那些草原去放牧。力求自力更生,争取在粮草等项上达成自给自足。 派出侦骑、硬探,速往太行山以东去侦查金兵的动向。十人一队,将所有驯养的鸽子全部分派给那些硬探和侦骑。 整编各部、选拔精锐重组各营。无论汉人、契丹人、奚族人,能战者组成全新的六营。 每个营,都改编为步、骑、弩、铳混合编制的营。每营马军、弩兵、火铳兵各一队,步军轻甲兵、重甲大盾兵各一队。 取消原有番号,改用一至六为营的番号。张扬、李壮、王贵、寇兴、徐庆、苏东分任六营指挥,每个营设两名副指挥。 分立出营造、匠作、转运和巡防四个全心职能的机构。以王命德仍为转运使、统领转运八营。苏东仍改任巡防使,统领巡防八营负责各地巡防、兵训。 孙玉江出任专司营造事的营造司使、统率营造十二营。耶律跋慎接任匠作司使,统率匠作十二营。 在主战六营之外,刘行又下令将教务学堂中的学兵改编为两个教务营,分别交由万亚飞、毕进担任指挥、兼顾营内教学。 教务营之后,刘行随即又将女兵、亲卫营下令进行整编,组建起亲卫营、负责随军护卫刘行和帅司,由雷震以元帅府通传使兼任指挥。女兵营改编为近卫营,负责元帅府、五台县衙等处护卫事务…… 如此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之后,刘行没有再去多说,全军上下顿时全都知道了这一系列新帅令真正的意义:从这一刻开始红巾军重新回到精兵出战、大军后援的初成军时状态。日后真正有机会跟随刘行再出五台的,只会是主战六营、亲卫和近卫以及最精锐的教务营。 而众人知道的,是看上去两万五千多人的红巾军实际上主战只剩五千人,不知道的是刘行心底里用已经打定一个全新的主意、那就是带着这些精兵良将去挟天子、令诸侯,将自身的实力发展到足够强大再与金狗绝于死战…… 第158章 软刀复仇 五台城内,刘行新一轮重新整顿全军、调整战略目标。 忻州城内,急匆匆亲率兵马赶到支援的银术可却被气得暴跳如雷。 “那个宋狗小贼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够阵前遇仙。” 怒声骂着,银术可将目光落到了夹谷谢奴的身上:“你是忻州的主将,为何不阻止突合速出城?难道你不知道那宋狗小贼奸诈善变,难道你不知道中原处处都可能藏着仙道中人、随时都可能蹦出来去帮那宋狗小贼吗?” 被骂到头上,夹谷谢奴万分委屈地回望银术可申辩道:“我阻止他、我能阻止得了他么?我上前去劝阻,他马上就要对我发功。他是修行噬吞系法术的人的,我要是真去阻挡他出城,怕是你现在也看不到我了。” 噬吞系修行者的可怕性,银术可心知肚明。别说是夹谷谢奴,如果换成是他当时在场,怕是也不敢冒着被突合速吸走全身功力、废掉修为的危险去强行阻拦突合速出城。 知道自己都阻拦不住突合速去送死,银术可只能轻叹一声转头向一旁的一个将领发问:“斜也和他的云中兵走到哪里了?” 那个将领接问,马上正色作答:“禀大贵人,老王爷所率兵马在被四寨先前遇到一些阻拦耽搁了些时辰。但是不知道为何,那些宋狗伏兵只是与老王爷打了三阵后便突然全军撤走、消失在大山中。现在老王爷那里,应该已经带兵进了雁门城。” “雁门城里的郭企忠呢?他这一整天时间里在做什么?怎么不按我的命令,南下救援忻州?”知道斜也的动向后,银术可转而有些阴沉、不快地又问一句。 那将领再次作答,有些无奈地说道:“宋狗在雁门城外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布下了那种火雷,形成了庞大的雷阵。郭企忠三次企图带兵出城,结果不但未能突破宋狗的雷阵反而折损了三千多人马。他无以为对的情况下,只能龟缩回城、坐等老王爷进城。” “雷阵、雷阵……” 听到那个将领之后,银术可似是自语般地轻念了两声。 旋即他抬头重新看向夹谷谢奴,面色深沉地问道:“谢奴,你与那宋狗小贼交战次数最多,可有破除那小贼雷阵之法?” 闻听此问,谢奴皱着眉头思索一番后,苦着脸说道:“宋狗的雷阵皆非法术成形,均为实物。想要破除宋狗的雷阵,唯有到各处搜集残马、黄牛,以牛马强行趟过雷阵。” 听到他这样说,银术可的心底里对这个久经沙场又十分熟悉宋人的将军从责备变成了赞赏。赞赏之中,他马上下达命令让金军到各处去搜刮残了的战马和耕牛…… …… 银术可在大山外面四处搜罗牛马,五台城内刘行站在城墙上却在思索着另外一些事。 “元帅,您传我来有何吩咐?” 正当刘行看着城中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的工地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问声。 循声回首,刘行看了看来人、营造司使,丢了一条胳膊的孙玉江。 转过身后,刘行靠在城墙上对孙玉江说道:“孙大哥,让你不再沙场转而来做这营造之使,是不是有些不开心呀?” 颔首抱拳,孙玉江道:“你是元帅、智谋超群。既然从太原城开始我便已认你为主,怎敢再有任何不开心。” “让一个骁勇的战将,去做盖房子、建营垒的官,换是我也会很不情愿。”淡淡一笑中,刘行直起身走到孙玉江面前。 含笑看着他,刘行接着说道:“不过我希望孙大哥你真能够理解、能够明白。战争,并非只有沙场之上才能彰显个人才能。让你营造使,其实更能让你人尽其才地发挥特长、帮助我军快速重新强大起来。” 抬头看了刘行一眼,孙玉江有些不解地道:“可是我识字不多,又不太会治理人事,元帅真的那么放心让我来做这营造使、就不怕属下把营造诸事弄砸了吗?” “我不怕你弄砸了营造诸事。”刘行听到他话,微笑着说道:“我怕的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汉人与契丹人之间的旧仇。” 西军老兵出身的孙玉江,多年来跟随在种氏兄弟身边北抵契丹、西征党项,他曾经许多好兄弟都死在与契丹人对抗的战场上。刘行所说旧日之仇,孙玉江当然明白个中含义。 然而他却不明白的是,刘行先是下达了禁止汉人向契丹人报复的严令,如今却又将他特意召上城来重提旧仇之事。 眼见孙玉江一脸不解,刘行直起说道:“大宋与契丹征战百年,血海深仇早已难以消除。你是西军老兵,你来做营造使实际上远比其他不了解契丹的人更适合。大仇要报,大势不许,但不代表我就不想为那些死在契丹人刀下的汉家先辈们报仇。” “报仇?”忽闻刘行说到这词,孙玉江变得更加疑云满面:“元帅你不是才刚刚发出严令,禁止汉人与契丹人因旧仇发生缠斗等事吗?怎的、怎的现在又来说要报仇了呢?” 见他不解,刘行冷笑道:“战场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报仇方法很痛快。战场下却可以怀柔、折磨,不损兵卒的方法很消磨人。两种手段,孙大哥你认为哪一种更好呢?” “当然是后一种。”孙玉江几乎未经思考,脱口说出了他认为的最好办法。 他认为的最佳办法,也正是刘行现在要对他说这些话、叫他这样一个沙场老兵上城来的真正原因。 见到他脱口说出选择,刘行继续冷笑道:“胡族皆犬类,所以我让你来做营造使,不只要尽快地将整个五台城变成一座大的营垒之城。还有另外一个用意,我让你来就是要给你一个密令。” 闻言一惊,孙玉江问道:“什么密令?” 冷笑不变,刘行说道:“用上你所有的本事,先将契丹人给我分化、瓦解,然后寻一切可用之机将那些契丹人给我折磨死,从而用软刀子割肉的方式为我汉家死在契丹人刀下的先辈们去报仇。” 变得惊疑不定,孙玉江道:“可是、可是契丹人中,现在有很多人也已经进入到主战六营中去了,我怕一旦做不好元帅您所说的这件事,会激起六营中契丹兵士的哗变呀!” “你尽管放心去做。”刘行闻其言,由冷笑变成了狡黠的笑容:“混编之法,不会给契丹兵任何哗变的机会。因为我接下去要进行六营的深入重组,将会使契丹人、奚族人彻底失去他们原有的部族为队模式,从而没有哗变的机会。” “啊?”孙玉江更加吃惊,盯着刘行道:“元帅您还要继续重组各营呀?您不怕那样去做了,会影响到我军的战力吗?” 收起笑容,刘行说道:“主战六营名为主战,可是我却并非求那六个营可以迅速拥有强大的战斗力。短期之内我军真正精锐之所在,只能是教务营和亲卫、近卫这四个营。” “这是为何?”由吃惊重新变成不解,孙玉江道:“若没有强大战力的六营,若是金兵大举来攻五台城,我军何以为对呀?” 重新冷笑,刘行道:“金兵敢来,何必一定要用士兵的尸体去阻挡他们呢?我现在不怕金兵来,怕的是他们不敢来。” 大山之外,现在金兵至少重新在忻州一带少说集结起了十几万大军。 只要银术可一声令下,那十几万人马一起朝着五台城打过来,就算是两万五千名三族男丁一起上阵都很难阻挡得住金兵。 惊讶连连,孙玉江彻底猜不出刘行此时心中所想、呆住了。 见他惊呆住,刘行面色恢复深沉状,对他挥了挥手说道:“你无需多想其他、现在你该去想的只是如何运用营造之事,在不激起营造诸项上契丹人哗变的前提下,用软刀子向他们复仇。你做好这些事,一旦金兵打来、我对敌之策你自然会知晓。” “好吧,属下不问,元帅还有其他吩咐吗?”从呆呆状态中回过神来,孙玉江低头说话时脸上却写满了无奈。 那种无奈是因为他如今真的不知道刘行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这刘行此时真的有一种兵圣之势,所想所思不要说他孙玉江、怕是全军上下也没人能够真正猜得准。 自己所思无人能知,刘行也不想让人知道。在孙玉江低头发问时,让他下城去、马上去执行软刀复仇计划…… 第159章 停铸币、造火铳 入夜、五台城新县衙内。 刘行手上捧着耶律跋慎按照自己要求,刚刚打造出来的龙币模板看了看之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踱步思索一番后,刘行立足厅中、对耶律跋慎说道:“耶律兄弟,这模板虽是雕工精良,可是一旦投入铸造,以你一个铸造营的能力每天可以造出多少龙币来?” 接问起身,耶律跋慎道:“禀元帅,以铸造营现在的人力、物力来算,每月可以铸出一千金币、一万银币、十万大钱和百万小钱。” 闻言回首,刘行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苏权:“苏权,你之前造出来的那些尚未正式使用的龙币,现在有多少储备?” 苏权接问,也是马上起身答道:“回元帅,三千金币、三万银币、三十万大钱,但是小钱少了一些、只有二百二十万枚。” “为何小钱会少那么多?”听其答,刘行脸上有些不快的问道。 “主要是因为我军铁料储备和市易所得铁料,无法满足造出三百万枚小钱的需要。”苏权说完,侧头看了看耶律跋慎,接着说道:“之所以我军铁料不足,也是因为耶律兄弟那里要赶制火铳、调走了许多铁料造成的。” 造火铳事情紧急、当时刘行发了令,只要是耶律跋慎需要苏权必须优先保障打造火铳所需的铁料供应。 此时苏权说话中却将目光投向了,耶律跋慎以为苏权是在推脱责任,马上抱拳道:“元帅,赶制您绘出图样的那些铁铳之事是您交代属下去办的,铁料也是您让苏大人优先保证供应的,并非属下拖沓了铸造龙币的事。” 看到他这幅表现,刘行知道他是怕自己怪罪他影响到了用龙币套取金狗掠夺财物的机会。 淡淡一笑,刘行挥了挥手说道:“耶律兄弟无需如此紧张,龙币若要正是开始流通,我军至少也要储下十万金币和其当兑之银、铜、铁三钱才可以。我让二位来,就是跟二位商议一下,能否暂停龙币铸造。将铁料全部转用铸造铁铳,加强我军战力之事。” “什么?”苏权闻言一惊,回头盯着刘行道:“元帅您要停掉龙币铸造吗?” 重重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我是想要暂停龙币铸造的事。因为你二位应该也听闻到,忻州东谷那一战我军的二百铁铳兵就让金狗几千人无法出营,将他们杀死杀伤了上千人却几乎没有自损。所以我想要全军装备铁铳,让金狗来攻时尝一下千铳齐射的威力。” 火铳的威力,苏权与耶律跋慎虽未亲眼所见,此时在全军上下都已经传开、他们自然也早已闻之色变。 此时先是听到刘行要暂停铸造龙币时,两个人还都是有些迷茫、不解。如今一听明白刘行是要将造币的铁料,转而用到去打造更多的火铳后,二人脸上都浮起了笑容。 “元帅,既然您已决定,属下自当全力而为。”耶律跋慎笑着先上前一步,做出表态。 接着苏权也拱手道:“请元帅放心,虽说您现在让属下主责巡城协防之事,但以属下这么长时间以来与各路商旅的交情。别说您要让耶律兄弟打造出一千杆火铳,就算是给全军都人手一杆火铳,所需铁料属下也能很快筹齐。” 见二人一听自己要大力搞火铳没有反对,刘行开心地说道:“好哇,既然苏兄弟你有把握可以筹齐铁料,那我就让耶律兄弟争取尽快造出五千杆火铳来、让全军兄弟人手一杆。” “啊!” 没想到他只是说说而已,刘行却当了真。 失声惊语后,苏权强控心神,对刘行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元帅您怎么还当真了!现今五台建营垒、寇家庄也在搞营造,属下就算能够从那些各路商人手上筹到许多铁料来,也不敢真的确保能让耶律兄弟短期内得到五千杆火铳所需的铁料呀!” “说得出、做不到,你跟我这胡说什么!” 脸色一沉,刘行瞪住了苏权说道:“我已经让孙玉江暂停寇家庄的营造诸事,五台城的营造诸事现在也是石料为主。我不管,你说得出就得给我做得到,不然我让你绕着五台城每天去跑二十里。” “别、别、别,元帅您别罚我去绕城跑,我去全力筹备铁料、务求尽量多地供给耶律兄弟还不成吗?”一听到刘行要体罚他,苏权马上被吓得带着哭腔哀求道。” 见他脸上立即变成了哭丧相,刘行忍不住微微一笑、但面色仍然十分坚定说道:“好,这你是说的。如果因为你筹不到足够的铁料,让耶律兄弟可以全力打造火铳,你以后就准备每天都去给本帅跑商二十里吧!” 对苏权说完这话,刘行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回头看向耶律跋慎,刘行问道:“若铁料充足,不知耶律兄弟你可以每天造出多少杆火铳来?” 低头微微盘算了一下,耶律跋慎很快对刘行说道:“以属下现在的人力、物力来算,应该可以日产一百杆火铳。不过属下可以全力赶造火铳,元帅可想到即便是火铳够多、没有充足的火药,也无法真正让我军发挥火铳的全部威力呀。” 有再多的火铳、没有充足的火药,那还不如去造出很多镔铁刀枪来更实际。 “火药嘛,不是问题。”刘行其实在叫二人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火药的问题,所以听到耶律跋慎的话之后只是笑了笑。 笑过之后,刘行猛地重新看向苏权说道:“那三千多个十字奴,我马上调拨给你一千人。你每天派兵看着他们,在猎人谷的各个街道下水道里给我去刮由粪便形成的粉晶,那些都是可以造火药的原料。” 言至半句,刘行稍微思索后继续对苏权道:“然后你再让那些十字奴每天在五台城、寇家庄专门去收集人畜粪便,运到猎人谷。西山下挖出几个化粪池、专门用作承载那些粪便之用。” “以我的估算,以五台、寇家庄和猎人谷现在的人畜每日排泄所定,可得之原料该够日产五千斤火药之用。”话说到这里,刘行再次思索后补充道:“此外,你还要颁令全城。每家每户以后的粪便都要集中起来,统一交给十字奴去收集。然后运入猎人谷、放进化粪池去等待结出粉晶,留给那些十字奴去刮下来做火药原料用。” “让十字奴去做夜香婆?”苏权听完刘行的话,马上开口道:“只是夜香和刮粪便上的粉晶,元帅居然要用上千人?这、是不是有点太便宜那些金狗了?” 闻其所言,刘行冷冷一笑道:“当然不会那么便宜他们,只是让他们做夜香婆。在收集那些粉晶只是他们每天一两个时辰的工作,剩下的时间你仍然可以让那些十字奴做其他的苦差事。至于做什么,你做主便是。” 这次刘行的话说完,苏权的脸上也露出了阴险地笑容:“元帅您说真的,在收集粉晶时间之外,那些十字奴全由属下负责给他们分派事情做?” 微微点头中,刘行也换上了衣服阴险的笑容:“不错,怎么玩死他们是你的事,权利我给你了。小爷不怕你玩死那些金狗、我怕的是你没本事玩到他们生不如死。” 玩死十字奴!耶律跋慎看到刘行和苏权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再听到二人这样的对话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底暗道:还好、还好,我等没有太多对抗这位红巾军副元帅。要不然的话,怕是被他折磨的也会有我契丹族人了…… 第160章 夜入敌酋府 太阳再一次从五台城东山上升起,八天、整整八天时间里,五台城内一直都处于日夜不停地喧嚣之中。 在这八天里,耶律跋慎带着匠作十二营在得到苏权远远不断供给铁料,造出了一千三百杆“大肚铳”。 苏权也带着重新组建起来的巡防营,看押着女真战俘组成的十字奴两个营,在五台、寇家庄和猎人谷中收集人畜粪便上的粉晶后再交给匠作营。 使得匠作营在原料充足的情况下,只在八天时间内制出了足够让全军一千五百杆“大肚铳”发射七万五千颗弹丸的火药,迅速地依照刘行指令送给了万亚飞和毕进的两个教务营。 “砰、砰”,火铳发射的声音,在匠作营不断将新的“大肚铳”送进教务营后,几乎成为了驻防在城西教武营营区内的主旋律。 与城外火铳震天响遥相呼应的,是城西大营中不断传来的马蹄阵阵。那些马蹄声是由从前踏白营和其他各营之中选拔出来,正式编入天策卫的硬探们奔出营去、再带着各方消息返回时传来的。 从那些天策卫力士的回报,让刘行足不出五台城便将天下之事尽皆收入耳中。 从天策卫力士的口中,刘行知道了此时金军正在河东各地、云中府等处四处搜刮残了的军马和耕牛。 从天策卫力士的回报中,刘行知道了金军押解着两个昏君正朝着真定方向行进。三千多原本生活在大宋皇宫内的女眷们,此时正在路上不断被那些金狗蹂躏、欺凌。 梁兴主导之下的天策卫迅速在河东各地建立起的情报网络,也让刘行打探到包括忻州城内正在发生、曾经发生的许多事。 终于,从看似繁杂的诸多情报汇总之后,刘行仔细思量了整整三天后确定了自己接下去的全盘行动计划。 太阳刚刚升起,梁兴便被刘行召进了新县衙内。 没等梁兴站稳脚,刘行开口问道:“梁小哥,现在忻州城内还有天策卫多少个兄弟?” 接问马上回答,梁兴道:“禀元帅,忻州城内只剩区区二百三十七户汉人,在那些汉人中只剩下天策卫十七个人。依照您对天策卫的规划,属下已将那十七个人编为一个总旗、六个小旗。六个小旗主彼此互相知对方之身份,旗下力士彼此之间也不知其他人身份。” 搞情报,刘行原本只是门外汉。 但自从确定要建立天策卫开始,刘行只能不断地从记忆深处去搜索、去回忆从前在影视剧和文学作品上看到相关情报机关的资料加以汇总之后,确定了天策卫编制等诸项制度。 此时的天策卫,体制上主要依照记忆搬来了从前时空里朱明王朝锦衣卫那一套,梁兴是指挥。 在其之下,刘行又分别任命了两个副指挥、四个同知、八个佥事。再依次下去是招抚、都头、总旗和小旗。最底层的,则是被分为三个等级的力士。 每一个县城都设一个总旗、州府各处设立若干名都头,在都头之上每个州府设一名招抚统领一个州府的探察事务…… 对这些自己制定的规则,刘行当然清楚。从梁兴口中所说,刘行知道忻州城内的人手太少、才会只有一个总旗在负责城内的探察事务。 知道自己在忻州城内楔进去了多少个钉子,刘行低头又一次思索一番后对梁兴问道:“那十七个力士和旗主,都是什么修为?” “武者八人、武徒九人。”从容作答,梁兴答完之后也是略做思考后马上问道:“元帅,您是不是想让忻州城内的天策卫做什么事?” 对于自己的心思被梁兴猜透刘行没有不快,反而感觉很开心。因为只有一个能在第一时间猜出自己所想的人,才能真正统领好天策卫这样一个情报机关。 看了看他,刘行微微一笑道:“不错,不过这次的行动不只是让你手下的天策卫去做、也不是只有天策卫能够做成的。至少,还需要多增加一些高修为的兄弟,才能确保成功。” 闻听此言,梁兴马上躬身、拱手道:“是什么行动?请元帅明示。” “什么行动,稍后你就会知道了。走,现在去随我到教务营中选出一些修为高些的兄弟出来。”刘行没有马上将答案说出来,而是一挥手、带着梁兴快步走出了新县衙。 半个时辰之后,五台城西的教武营营门打开、三十几骑在刘行率领下飞奔出营,一路朝着忻州方向疾驰而去…… …… 当夜色再次降临在河东大地上、更夫敲响二更的梆子时,忻州城东隅的一家杂货铺后院的正堂内刘行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来。 走到门前站立着的梁兴面前,刘行轻声道:“所有的情况都打探清楚了?兄弟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颔首而立、梁兴答道:“禀元帅,全部打探清楚、准备就绪。” “好,走,随本帅去捉了他夹谷谢奴最爱之人。”一声令下,不等梁兴作答刘行率先快步走出来房间。 听闻此言,梁兴抬头时大惊中想要发问,却发现刘行竟然不对多做任何解释已经走出去,只能匆匆急行几步、跟着刘行走出了房间。 一走出房间,后院内的三十几个教武营将士们没有人多问什么,便跟随在刘行一起身着夜行衣、朝着城西方向飞身而起。 很快,当刘行带着三十六个教武营将士在两个天策卫成员指引来借助夜色潜行到了城西一幢大宅之外。 藏身一个巷口中,刘行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那幢大宅。 随后转回头,对身后地梁兴低声道:“现在马上给天策卫潜伏在夹谷府上的兄弟发信号,让他施毒将府内所有的人给我毒翻。” “元帅,您到底要做什么呀?”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梁兴问出了来忻州这一路上都想知道的问题。 隔着面具,刘行脸上的笑容梁兴看不到,只听到刘行声若寒蝉的冰冷答话声:“捉了谢奴最疼爱那个女儿,逼他帮我们拖住忻州这些金兵、为我军去救二帝解决后顾之忧。” “啊!”闻言大惊,梁兴大惊中眼珠子滴溜溜地先是转了转,旋即淡定下来后低声道:“元帅您确定只要我们抓了谢奴那个最疼爱的女儿,他便一定为我军做金狗中的内应吗?” 微微点头,刘行沉声道:“我确定,休再多言、马上行动吧!” “遵命。”梁兴不再多说,接令后迅速全身纵跃、很快落到了那幢大宅的后门。 他双脚着地,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金兵后轻轻地在后门边拉出了一个木栓。伴随着梁兴将那木栓抽出、插回去,再抽出、再插回去时发出声响后,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门缝。 门缝开、里面马上探出了一颗脑袋来,与梁兴轻声对话几句后,那颗脑袋重新消失在门缝里…… 又是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那幢大宅的后门突然被完全打开。一个杂役装扮的壮汉从后门走出来后,马上对着刘行、梁兴藏身之处发出了几声猫头鹰一般的叫声。 听到那叫声,梁兴马上低声对刘行道:“元帅,我们的兄弟得手了。” 双眼盯着那个站在后门前、应该是天策卫力士的壮汉看了看,刘行轻声发令道:“先让一队兄弟进去,确定没有问题后三人同时回来发信号我们在全面展开行动。” 重重点头,梁兴没多说半句话、但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为什么刘行不马上让所有人都冲进那幢去。 乱世之中没有人可以完全信任,尤其是在这种情形下,谁也不能确保站在后门前那个天策卫力士未被金狗发现身份、没有背叛红巾军。 出于保护跟随而来的教武营将士考虑,以及严格遵守刘行凭借记忆整理出的天策卫行动基本准则,梁兴没发问、很快带着十二个教武营士兵飞身扑进了夹谷谢奴的那幢大宅中。 再过了片刻,当梁兴折身带着几个教武营兵士返回到后门前,向刘行发出了安全信号,刘行才带着剩下的二十四个教武营将士一起冲进了夹谷谢奴的宅邸。 一冲入夹谷府,刘行便在那个天策力士引领下直入夹谷谢奴宝贝女儿、夹谷瑜儿的房间。当刘行带人走出女孩子的闺房时,身上只穿着**的夹谷瑜儿便被两个教务营兵士用被褥包裹着抬了出来。 重新站在院中后,刘行并未马上下令撤退,而是看着那个天策力士轻声问道:“夹谷谢奴那老贼在府上吗?” 摇了摇头,那天策力士同样低声答道:“老贼昨日傍晚出城去、正在城北巡查金狗各营。” “那他这府上还有什么队他至关重要的人吗?”第二个问题问出来后,刘行的目光在院子四周巡视、观察了一番。 天策力士接问,马上说道:“禀元帅,老贼的儿子鸿昆小贼前日患病、没有跟随老贼出城,正在后院静养。” “去,将那条小狗一并捉走。”天策力士才说完,刘行马上发出了新的命令。 命令发出后,刘行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那个力士,尔后说道:“将这封信扔到老贼这宝贝女儿的床上去,我们走了!” 话音一落,刘行转身一挥手、带着教武营将士们快速冲出了夹谷府。 又是半个时辰后,忻州城东郊外、刘行带着三十七骑,裹挟着夹谷瑜儿和夹谷鸿昆、迅速消失在了崇山峻岭见的山路上…… 第161章 翻越太行 “铛、铛、铛……” 刘行带着教武营三十六骑士和梁兴才刚刚消失在忻州城东大山之中,城内便响起一阵锣鼓声。 更夫将手上的锣子急促敲响,将整个忻州城深夜该有的宁静打破、只在片刻后便使全程陷入到一片恐慌中…… 当夹谷谢奴从城外接报急急赶回时,第一时间冲进了他宝贝女儿的房间。然而让谢奴大惊的是,往日里那个乖巧的女儿不见了、只看到床上放着的那一纸书信。 又惊又怒地谢奴从下人手上接过书信,翻看一番后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吼。 吼声穿透天际、响彻四方,但那也只能是谢奴的泄愤之吼、对刘行和红巾军丝毫不会有所损伤。 那吼声结束的时候,谢奴的命运也从那一刻开始发生转变、跟随着因刘行天外而来发生转变的历史轨迹一起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原本谢奴是要成为踏着万众骨骸、走上一代名将的人。从那一刻开始,他昔日的豪情壮志被彻底击碎、瓦解。 沙场自古亡魂路,素来少有几人还。 原本谢奴做好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准备。在失去了挚爱家人的那一刻开始,他过去的那种必死决心因为失去了可以留给家人的荣耀而失去了意义,使得他的心态迅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 夹谷谢奴转变不转变,对于刘行而言都是一个必然。 自古以来,所有男儿在高喊着为国而战之时,其心中本质所在对于一个从另外一个时空而来的刘行而言都只是空谈。 没有谁真的是在为一个国家、一个大家的家真正舍生忘死,那些口号其实都只是一些虚伪的宣号而已。 真正让男儿洒热血、前赴后继去征战的原因,其实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的小家才会去舍生忘死的。 一旦没有了家人、没有小家,很少再会有任何男人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去无私地奉献给国家。 此次刘行只是捉了夹谷谢奴的一双儿女,纵然是刘行从太原城一路血战过来表现的都是足智多谋、善变机智,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在,刘行坚信谢奴只能够为了他的一双儿女乖乖听从自己的吩咐、为自己做好拖延金军出兵的事。 正是心中料定谢奴将变得投鼠忌器、听命于自己,刘行一回到五台城便下令将城北一处营垒变成了夹谷鸿昆与夹谷瑜儿的囚笼。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刘行更是派去苏东的第六营、整整一个营兵力负责看守那对兄妹。 待做完这些后,刘行将所有将领们召集到了五台县衙内。 只是一番商议后,当夜色再次降临到五台山上时,在五台城东门外亲卫、近卫两营以及教武营两营两千人马便在接到号令后迅速集结完毕。 走到两千将士面前,刘行先是正色巡视了这些人手一杆“大肚铳”的壮汉和五百女兵一圈。 站定身形后,刘行突然提高声音,高声问道:“救二帝、止乱世,就二帝、成大业。诸位兄弟姐妹,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此一去,我军将是殊死一战。很可能,你们之中将有很多兄弟和姐妹,将无法再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你们,害怕吗?”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不怕、不怕……” “好,全军出发!”短暂的站前动员做完,刘行振臂一呼之后率先转身走向了身后的战马。 翻身上马之后,刘行带着两千人马在五台城东掀起一阵尘埃、朝着太行山方向飞奔而去。 这两千人,全部都在这八天里一直在使用“大肚铳”进行实弹射击训练的男女士兵。 这两千人也在这八天中,被刘行用药物、加上各营中修为相对高深的将士们以功力相助,提升到了武者初阶、甚至更高修为的将士。 站在城头上,曾炜杰目送这些红巾军此时真正意义上的精兵远去后,缓缓转回头看了看身旁站着的苏权、王命德。 “二位以为,元帅此去真的可以救回二帝吗?”脸上疑云浮现,曾炜杰对二人问了一句。 王命德闻言,淡淡笑着说道:“曾四哥您何必如此担忧?杨先锋、岳先锋跟在元帅左右,又有教武营在,我坚信元帅此战必胜。我们,只等着元帅迎回二帝、带着我等正式得到诰封之后高举王师之旗,号令河东、横扫天下吧。” “是呀!”苏权在王命德话音落下后,也微笑着说道:“那位老神仙不已经说过,我们的元帅是天外飞仙、不受此天地间之约束。既是天外飞仙,相信定然可以成就他人无法成就之大事。我们只等着跟在元帅身边一统天下、光宗耀祖吧!” 听完二人所说,曾炜杰知道此时全军上下都已经对刘行形成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赖。 那种信赖源于从太原一路血战过来,刘行从未尝试过任何一次失败。 那种信赖更多出了王文卿临阵飞仙时所说出的“天外飞仙、不受此间天道所制”的话语。 但在曾炜杰的心底里,在二人话音落下后却是陡增了一些担忧:他不知道全军上下此时对刘行的这种信赖,一旦二帝被迎来之后是好还是坏。 他更不知道,刘行此一去将面对的是十几万金兵,以区区两边火铳兵到底有多大胜算。若是刘行兵败,现在全军这种信赖是否还能够继续支撑整个红巾军发展下去…… 曾炜杰的担忧,于天下大势不会产生任何实际作用、更不可能影响到此时刘行的行动、 带着两千人、刘行第一次翻跃了太行山。 接连绕开平山、井陉、逐鹿三县之后在第二天黎明到来的时候,在岳飞与杨沂中两员先前曾率兵翻过大山来攻击真定府的大将引领下,很快便全军来到了真定城以南一处叫做石邑镇的小镇外。 兵马一藏到石邑镇外的山中,刘行马上将侦骑撒出、散向整个真定城南面广大的河北大地上展开了侦查…… “元帅,此镇中只有金狗百名老弱和一个营的汉儿兵在驻防。”片刻之后,岳飞附身从山下回到刘行身边,指着山下的石邑镇轻声说了一声。 闻听其言,刘行将目光注视到山下那个方圆不算很大、但却是卡在官道上必经之地的镇子看了看。 待从高处观察清楚全镇的情况、微微思索后,刘行果断地对岳飞说道:“岳先锋你马上带上一队兄弟带着‘大肚铳’乔装成平民,用最快地速度混进镇中去准备做内应。” “啊?带着‘大肚铳’潜进镇中去?”听此言岳飞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在一惊之后说道:“元帅既让兄弟们乔装进镇,为何还要让兄弟们带着火铳?难道您不怕被金狗拦住,阻挡在城外吗?” 淡淡一笑,刘行不屑地说道:“我们的火铳只在忻州城漏过一次面,你认为这里的金狗能认得那是什么吗?再说,你可以让兄弟将火铳杆上撞上锄头、铲子一类的东西,暂时变成农具呀。” 一听这话,岳飞的惊色变为喜色,轻轻点头没有在说话、转身快速奔向了一旁。 岳飞才走,杨沂中马上也附低下身来到刘行身边:“元帅,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将三营的马军全部集结到了一起。” 侧头看着杨沂中,刘行道:“好,待我们的硬探归来,杨先锋你就做开路先锋,让山下那些金狗和其走狗们尝一下我们的火铳骑兵威力。” 重重点头后,杨沂中没有再说话、只是快速转身也冲向山脚,很快便与集结在山脚下、藏身树林中的三百名手上全都拿着一杆钩镰枪、一杆“大肚铳”的骑兵汇合到了一处。 时间飞速流逝中,大约了一个时辰后刘行撒出去的硬探侦骑纷纷返回。从硬探的口中,刘行得知金军押解徽钦二帝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走到距离石邑镇几十里元的栾城。 而二帝和他们的后妃们,则尚在更远处的元氏城北。整个队伍,竟然在南北相通的官道上拉出了整整十几里的长龙来。 与官道上金狗北归中戒备森严大军不同,此时的真定城中留守的金兵只是在做着一些迎接准备,完全是一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状态之下。 得知这些消息后,刘行从山顶的树林中缓缓站直了身。目光透过密林中缝隙,盯着山下那石邑镇,心底暗道:是做大英雄,还是做狗熊只在今日这一战。既然王文卿说小爷不受此间天道制约,今日小爷便要做出一件足以震撼全天下的大事。 贼老天,希望你真的给小爷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给全天下汉人一个逆转战局的机会,让小爷将那两个昏君抓来做我的大旗,给我一次号令天下、逆转天道的机会…… 想完这些,刘行快步上前,口中高声喊道:“出号角、发旗语,命令杨先锋率马军兄弟立即对石邑镇展开全面攻击……” 第162章 架火等肉来下锅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山顶上的红巾军旗语兵手中三色旗连续翻动之后,山脚下的杨沂中带着三百骑兵率先冲向了石邑镇。 三百骑兵有如从天而降、突然杀来,让守卫在石邑镇南门大牌坊下的十几个金兵被瞬间惊呆当场、不知所措。 没等到那些金兵做出反应,只听阵阵“砰砰”声响起、那十几个金兵只在眨眼间便被一阵密集弹雨全部打死在地上。 一击得手,杨沂中一马当先跨过牌坊下横七竖八躺满一地金兵的尸体,最先冲进了镇中。 骑兵们眼见主将骁勇,更是人人唯恐落后,只在眨眼间三百人、三百匹战马便全部杀进了镇内。 在号角声响起的时候,先行潜入镇内的岳飞也率领这一百名乔装的士兵潜行到了镇内汉儿兵大营外。 待杨沂中率领骑兵开始在街道上四处捉杀金狗与汉儿兵时,岳飞一声令下,一百杆“大肚铳”同时开火,将已经大乱地汉儿兵营内顷刻间轰倒七八十人。 就在那些汉儿兵大惊之中发出连连怪叫时,岳飞纵身而起、率先持枪落入了营内。 脚一落地,岳飞横枪在胸前、气沉丹田后发出了一声震彻天际喝声:“是汉人的放下兵器可免一死,红巾军只杀金狗不杀袍泽!” “鬼差爷爷饶命、鬼差爷爷要命呀……” 岳飞这一声大喝,让营内的汉儿兵们顿时从惊乱中清醒过来。当那些汉儿兵看清周围已满是面带鬼脸面具、颈上扎着红色巾帼的士兵时,没有人任何做出半点反抗的举动、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怪叫中跪到了地上了。 鬼差爷爷?听到这些汉儿兵的呼喊声,岳飞心底不由得一阵好笑。 但未等岳飞笑出声来,寒光一闪、只听“噗”地一声闷响从他身边传来。 待岳飞定睛去看时,他先看到了刘行那柄翻天湛金枪的枪柄。沿着枪柄向前看去,岳飞看清楚了在湛金枪的顶部、一个女真士兵已被金枪洞穿了胸膛,正在那里瞪大双眼、吃惊地看着同样戴着鬼脸面具的刘行“呃呃”地发出低鸣声。 眼见此状,岳飞反手一刀、“噗”地一声将那女真人的脑袋砍飞之后腾身而起,对着那具无头尸体又是狠狠地凌空连踹了几脚。 直至将那具尸体踹飞、踢到七八不远地方重重摔到地上后,岳飞才站定身形后对着那金狗尸体恶狠狠地骂道:“直娘贼,居然想要偷袭岳爷爷!” 骂声一落,岳飞马上转头对刘行拱手道谢:“多谢元帅及时援手,不然飞即便不死也会被那金狗刺伤。” 闻言见状,刘行没有答话、反而纵身而起,从岳飞头顶越过。待到双脚落地之时,刘行长枪对准了一间木屋凌空刺出。 只听一声惨叫,当刘行再次抽回长枪、又一个女真士兵被从那薄薄的木屋墙板后面拖拽到了外面。 那金兵的脖子上,竟被刘行一枪划破。那金兵的双手,在翻身落到地面上后还在死死地捂着鲜血不断喷溅出来的脖子…… “缴械不杀、顽抗必死!不管是女真人、还是汉人,谁再反抗,小爷马上让你去酆都城见鬼王!” 暴喝声后,刘行才转对岳飞说道:“立即带着兄弟们将这些汉儿兵收整好,将他们的号衣全部拔下来。” 岳飞接令不敢怠慢,马上连声吆喝中带着先行潜入镇内那一百多个红巾军将士们扑向跪满一地的汉儿兵面前,很快便将三四百个汉儿兵全部都剥光衣服、一个一个全部都变成恍如白条猪一般…… 等到岳飞带兵控制住营区内,杨沂中一骑当先也带着四百名骑兵汇集到了军营内。 看着杨沂中策马上前,刘行不等他开口,马上下令道:“杨先锋你速速带马军兄弟们分散各处,将镇内所有的女真人全部给我揪出来、集中到西街街口去。是汉人的,全部押去东街的街口等待我处置。” 杨沂中接令策马转身、带兵去镇内搜押平民之后,刘行接着对岳飞说道:“将这些汉儿兵十人一列、全部捆到一起押去东街口。” 岳飞一走,种雁翎、雷震才带着其他千名将士敢进营内。 种雁翎一站稳脚,先看到了一个个被剥得精光、只剩下一条亵裤的三四百个壮汉,顿时被羞得低下头去。 看着她那副娇羞的样子,以及她身后那五百多女兵也都是在面对成群的赤身壮汉时低下头去,刘行苦笑着说道:“早说过男女还是有分别的,你们这群娘子却都不服。怎么样,有本事都抬头来看呀、多么壮观的景象,为什么都低下头去呀?” “你、你……”一听到刘行这话,种雁翎顿时昂首瞪着刘行叫道:“是你让我们后续跟来、不让我们做先锋的。不然,怎会有这样尴尬的场面。你不但不体谅我们这些女儿家,怎的还能如此出现羞辱我等、真是太过分。” 听其言,知道种雁翎现在应该是娇羞之中真的动怒了,刘行也只能是干笑着说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但现在不是应该纠缠这些事情的时候,你马上带着女兵分作两队、去东街和西街两个街口,帮助杨先锋去管押镇内的汉人和女真女子吧!” 接到命令,种雁翎并未马上走开,而是歪着头继续瞪着刘行说道:“男的杀、女的抓,不是你一直以来的习惯嘛?就让那些汉子们去押女人,还让我去做什么。” 见到他接令,刘行语气变得深沉:“这是军令、这是临阵之时,不是你我嬉闹之时。马上执行命令,休再多言。” 听到刘行说这番话时的声音,种雁翎也知道刘行要动气了,她只能轻“哼”一声后转身带上五百个女兵、分作两队各向两面的街口方向奔行出去。 种雁翎一走,雷震凑到刘行面前,带着笑声地小声道:“元帅,看来您还真是只能跟种七娘子将军令、不然怕是您没机会训斥她,反而会被她处处训斥呀!” “闭嘴!”双眼开始巡视周围,刘行耳听到雷震的话后,马上没好气地说道:“爱一个人、疼一个人,不等于处处谦让她。即便是平时,大是大非你几时见过本帅对她有所谦让过?” 话至半句,刘行看清楚了这个不算很大的镇子内部景象。 用手一指南街口牌坊旁边几幢三层木楼,对雷震发令道:“带着亲卫营的兄弟、马上去那里设伏。再传令,让教武营来些兄弟,换上汉儿兵的号衣后留在这营中。其他的兄弟,全部分散开区、潜伏到各处等待金狗大军的到来。” 雷震不是种雁翎,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敢做出任何对刘行不尊敬的事。所以命令一出,他马上派出通传兵先向其他各处传递命令,最后自己也带上四百个亲卫营士兵快速冲进了刘行指定让其设伏的那几幢木楼中…… 雷震带兵走开后,刘行马上快步先是奔行到了东街口。 看着跪满一地的汉人百姓,刘行双脚一站稳,马上高声喊道:“不想给金狗继续做奴隶的汉家儿女们,本帅乃是河东红巾军副元帅。大家不要怕,我等与诸位都是炎黄子孙、都是汉人,只要诸位配合我军、我保证大家毫发无损。” 原本躁动中人群,听到刘行这一声喊话,顿时平静下去。 人群一平静,刘行马上在那跪满街道的人群上巡视着,继续高声问道:“可有保正在?” “老汉、老汉是这镇上的保证。”一个身上穿着缎子面长袍、年约六旬的老者听到问话,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站起了身。 几个红巾军士兵将他推到刘行面前,那自称保正的华服老汉颔首连连鞠躬道:“大元帅、大元帅,我等皆是汉人、没有女真狗。还请元帅您言出必行、切勿伤到镇内父老。若有何吩咐,老汉愿一力承担。” 看了看这保正,刘行将他拉到近前、将脸贴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些话。 待刘行说完,那保正抬头先是看了一眼刘行,接着问道:“元、元帅,敢问您带来多少兵马呀?金狗押解二帝的人马,据说至少十八万人呀!” “十八万人又如何?”声音变得有些阴冷,刘行说道:“你只管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算百万金狗,小爷今日也要从他们手上将二帝抢回来。速去、休再多言,否则本帅先收拾你。” 保正一听到刘行这冰冷的喝令,吓得又是一阵冷颤、急忙转身招呼起百姓们依照刘行的吩咐快速散开,钻到了镇北面的一间土地庙中。 待一切准备就绪,刘行才赶到西街口、发出一道让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命令:只要是女真人,全部赶到镇外去活埋…… 百多户、三四百的女真人。在听到刘行发出全部活埋的命令之后,众将士虽是心中有所惊疑,却没人敢来问半句。只在一炷香时间后,那些女真人便全部被埋到了他乡的土地之下。 待这些都做好之后,刘行才站在南街牌坊下,望着南方暗暗地想到:该死的金狗,来吧!小爷给你们预备了一口大锅、一口架好了柴火的大锅。只要你们来到这里,小爷定要让你们来多少条金狗都最终会被小爷给下到这口大锅里煮掉…… 第163章 谢奴献计阻出兵 河北、真定府南面的石邑镇内,刘行挖好灶台架上火、坐等金狗跳进一口大锅中。 河东、忻州府,银术可得知夹谷谢奴一双儿女竟然在深夜被红巾军掳走的消息后,震怒之中立即将城中三路大军的主将全部召集到了一处。 三军主将方一落座,银术可直入主题、向三人征询如何解救夹谷鸿昆与夹谷瑜儿的建议。 率云中府五万兵马刚刚一路疾援、赶到的斜也在众人落座之后,第一个愤怒中开口:“区区一个黄口小儿,居然可以让我大金国几次三番败在他的手下。银术可,我真不知道这些年你跟随先皇一路冲杀过来是不是靠的运气,而不是靠的真本事了。” 被人当面质疑,银术可的脸上马上露出不快神色。但斜也金国当朝皇帝吴乞买和开国皇帝阿骨打的亲弟弟、更加是他的族叔长辈,所以被这样当面质疑、甚至带有辱没之意,他却是丝毫不敢做出反驳。 见银术可不反驳他,斜也这个谙班勃极烈、都元帅,名义上伐宋大军的都元帅也很清楚在粘罕心目中银术可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他也不好继续再多去责备。 微微停顿一下话语后,斜也沉声道:“现在这河东路是你在统领各军,西边有折家在死死抗争使我军难进寸步,如果这东边再让这宋狗小贼如此猖狂下去。你该知道,将会极易使皇帝陛下确定的北归之事出现良多差池。若是那样。银术可,你可自己承担这责任。” “元帅,并非属下不想要去灭掉那个小贼呀!” 耳听到斜也语气回转。银术可马上一脸无奈地说道:“那小贼一定是有中原道家、甚至仙家人的在背后帮忙,再加上他那支队伍一直都只是藏身在一处有仙界高深结界做屏障的山谷中。即便是属下带着所有大军杀将进去,破不了那结界、到最后只会是徒劳而返。而且以那小贼的本事,肯定还会让我军损失惨重、必然是得不偿失。所以属下才迟迟不发兵进五台山,去彻底剿灭那个宋狗小贼呀!” 银术可说出了他的无奈,斜也在来的路上也已经知道,之前银术可并非没有动念去灭掉刘行和他红巾军。 然而硬探回报的消息中已说的明白。猎人谷前山仙人桥、后山*洞中的仙法,都非此时金军之中任何一个魔道修行者可以破除的。 两千年法力造就的结界。魔界中人若是想要破除,除非去找来已经飞升魔界、拥有三千甚至更高法力的魔皇级高人才能够破除那结界。 斜也对金国的实力远比银术可了解得更多,虽说魔宗、地魔高手如今金国拥有三四百人,但天魔级的高手却只有寥寥十余人。却是连半个留在下界中的魔皇都没有。 如果以现在金军的实力,强行批出猎人谷仙人结界有办法,那就是将十几位天魔级高手全部请到河东来一起施法、对那结界展开攻击。 可是几千年来,魔界高手去冲击仙家结界,其下场都是即便是能够集众人之力冲破结界、最后对结界发起冲击的魔界高手都会随着结界一起同归于尽、灰飞烟灭。 女真人之所以能够从深山老林中一路冲出大山、灭掉契丹,再来伐宋,根本原因就在于中原的修行者们一旦达到了武圣或大乘境界之后,都会直接飞升至少成为散游神。使得中原之地修行者中功力可以抗衡金国那些天魔高手之人几乎是不存在的,才让金军能够这样所向披靡。 如果为了破除猎人谷两处结界。而使金国天魔级高手一次损耗殆尽。那么仅以百万女真之众,定然再难以对抗看似孱弱、数量却几十倍于女真人的汉人,更不要说去灭宋了…… 心中对这些情况了然。斜也知道即便是他想要去聚齐包括他自己在内那十几位天魔级高手,他的哥哥、金国大皇帝吴乞买也决然不会同意。 所以在银术可的话说完之后,他也只能皱着眉头,愤怒不及地说道:“他有结界,我们不不能将其斩草除根。但五台城没有结界吧?五台山其他地方没有结界吧?你既然可以在太原城搞出锁城之法,为何不能在五台山各处也弄出锁城之法呢?” “元帅。”这次没等银术可开口。夹谷谢奴抢先站起了身。 他对斜也躬身一礼后,低着头说道:“宋狗小贼依仗山势。使我军骑兵之擅长战术根本无法展开。即便步军进入山区后也要不知何时就会掉进他那火雷阵中,在没见到那些鬼脸红巾的宋狗之前就被炸得损失过半。” 说这话,夹谷谢奴抬头看了一眼斜也,见其没有阻止之意,他才继续说下去:“我军之所以可以所向披靡,十七天魔是制胜至宝,但让宋狗无法阻挡的真正最大杀器实际乃是骑兵。” 说这话,谢奴再次抬头,见斜也只是看着他仍然不想开口,接着说道:“一旦我军骑兵无法将战术、战法施展开来,那么靠那些汉儿兵、奚兵和契丹的归化兵去与宋狗作战,吃亏得必然是我军。” 言至此,谢奴第三次抬头看斜也。 见到斜也脸上虽然有些不快,却没有怒意,他才又说道:“因为相信元帅您也清楚,无论是汉儿兵、奚兵还是契丹兵都非我族类,上阵后其士气低下、随时都可能临阵叛逃甚至倒戈。所以,还望元帅体谅银术可、体谅我等这些天来的苦闷。并非我等不想一战彻底消灭那宋狗小贼,实在是因为天时正在逆转、地利已落他人手、人和随时改变。”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在谢奴说完这些时。斜也心底里的怒意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豁”地站起身,指着银术可和谢奴鼻子说道:“我不管天时、地利、人和如何转变,我现在只知道不将支红巾军消灭掉。我皇兄的北归之事就要受到极大影响。你等乃是领军之将,想不出来办法本帅就要了你们的项上人头。” 一见斜也发怒,银术可、谢奴连同坐在一旁的郭企忠全被吓得“蹭”地站起身来。 银术可在起身之后,先开口道:“元帅息怒,并非我等无能、谢奴将军一双儿女都被那宋狗小贼带人掳走了,难道还不能理解非我等无能、实在是那小贼太是狡诈多变且有仙家作后盾吗!” 闻听此言,斜也的脸上变成了讥诮、不屑的笑容。指着银术可说道:“亏你还是跟随太祖皇帝一路冲杀过来的老将,居然还好意思提这件事。那么多兵马层层防护的忻州城。居然能让那小贼来去自如。银术可,你羞不羞。谢奴、你臊不臊。” 言至半句,斜也面色稍缓和一些,看着谢奴继续道:“谢奴你敢临阵斩将。为何就没有办法对付得了那个小贼呢?你不是自称汉人通吗?怎么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被人掳走、这样的奇耻大辱你都没有办法一雪前耻吗?” 耳听此言,谢奴心底暗道:你这老家伙才刚刚赶到这里,怎知那小贼是多么心狠手辣。我一辈子就那么一双儿女,现在他掳了去。我想雪耻也得投鼠忌器、先得想办法别让那小贼杀了我的一双儿女。 只要那小贼不杀了我的一双儿女,我才可能日后有机会雪耻。否则我的一双儿女死了,还谈个什么雪耻。看来,我是得说出我所想那可变用的计策,先不让大军出击去激怒那小贼了…… 心中虽是如此想。但谢奴还是装出一脸苦闷相地说道:“元帅,并非属下不想一雪前耻。可是如今之计是如何确保皇帝陛下的北归之事不受那小贼所扰,属下一家雪耻之事只该延后去想。” 斜也的面色瞬间再次变了变。他也很清楚谢奴所言是实。当今最重要的不是为谢奴雪耻、救回他那一双儿女,而是该想着怎么能不让刘行带着红巾军扰乱了吴乞买亲自确定的北归之事。 北归成、宋实亡。北归败,女真勇士怕是还要付出很多牺牲,才能安枕无忧地占据河东、河北这些现在已被纳入大金国的土地。 所以在听到谢奴装腔作势说出来的“大义之言”后,斜也微微点了点头,对谢奴道:“难得你懂得轻重缓急。知道北归才是大事。那我问你,确保北归不被那小贼侵扰、破坏。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谢奴闻言,抬头正色道:“我女真勇士们固守城池、不许出击。派汉儿、契丹和奚兵进山,重结营垒。以营堡结阵,死守不出。将那小贼和他那支鬼面红巾军死死扼在五台山里,属下以为是唯一可以确保北归之事不受其扰的最佳计策。” “这不还是锁城之法吗?” 斜也听完他的话,脸上再次浮起不快神色道:“你们在太原搞的那一套,不是之前也曾尝试在五台搞。结果呢?不还是被那小贼带兵给破了个干干净净他吗?浮沱河岸边那些残破营垒还在,你怎的还提此法?” 银术可在斜也这番话说完后,抢过了话:“前一次的营垒锁城我军准备不足,且没有这么多高深修为的高手在。这次锁城,属下还会多出几种方法。而且我们只是让奚兵、契丹兵和汉儿兵去做困兽。只要那小贼敢来破营垒,属下在令我女真骑兵后发先至、定可让其损失惨重,甚至可能几次战斗之后将其生兵全部消灭。” “此一计,看似与锁城法相同,实则乃是属下将宋人的三十六计中以逸待劳、抛砖引玉做开场引子的连环之计。”谢奴在银术可话音落下时,马上接话将功劳抢回到他自己身上。 先抢白成功后,他接着说道:“那小贼若是识破我这前两项计策,我军便给他使出打草惊蛇之计,逼得他必须出来与我军死战。他若识不破,我军还可以施出釜底抽薪、关门捉贼等计。这样一来不怕不能将那小贼死死扼在五台山中,更有机会将其最终全歼。”(未完待续) 第164章 奇兵现、火铳扬威 忻州城内,谢奴献出了他想出来的所谓连环计。 斜也、银术可等人虽是有些怀疑谢奴的计策到底能不能管用,但苦无其他计策的斜也最终也只能依照夹谷谢奴的计策,很快派出了汉儿、契丹和奚族兵出城,重新再五台山东麓构筑起营垒来。 在河东重现百里大建营垒的场面时,金军负责开路的第一路人马、整整三万人终于走进了石邑镇。 “呔,那些汉儿兵,你们的指挥是哪一个?” 金兵先头部队才进入镇子,一个小将便在马上对垂首站立在街道两旁、看上去为他们毕恭毕敬地做着欢迎依仗,乔装后的红巾军将士们发了问。 听到问话声,杨沂中快步从红巾军将士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来到那小将的马前,杨沂中微微躬身、抱拳道:“这位贵人,小的乃是这石邑镇留后营指挥,您有何吩咐?” 金军小将看了看装出一副恭敬神色的刘行,旋即趾高气昂杨地说道:“设也马王子有令,让你等将镇中汉人百姓全部赶出镇去、不许半个汉人百姓留在镇中。” “回贵人的话,小的知道此次两位元帅将亲至这石邑镇,早已将镇中百姓全部都赶到了镇北的山神庙里。” 就在二人的旁边,刘行看着杨沂中与那金军小将对话时装出一副卑微地神色、很从容地将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心底暗道:早料到你们这些金狗会如何,等着吧、那些山神庙中的百姓将会成为小爷给你们预备好这口大锅下面烧得最旺盛那把火…… 那金军小将自然无法知道,看上去不大的石邑镇此时已经被刘行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陷阱。这个陷阱。注定将让天下闻之震惊、也注定将成为金军痛彻心扉的新耻辱…… …… 杨沂中依照刘行的吩咐很快将大队的金兵引进了镇子,迅速占据了镇中一幢幢建筑。在阵阵鸡飞狗跳、人喧马嘶声中,夜色终于缓缓落了下来。 一直在等待的刘行,终于在月上树梢的时候等到了自己期望的场景:金军的中军抵达镇外,迅速在镇外安营扎寨。河北大地上,十几里的地方在夜幕中变得灯火通明。 那镇外金营中不断有女人的哭嚎声和金狗的邪叫声告诉刘行,那一定就是金狗看押北宋皇室的大营。 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一定也在那大营之中。正在宫女、甚至是那两个昏君的嫔妃上发泄着兽欲。 既知敌情,当奉命巡街的金兵敲响一更梆响时。刘行闪身钻进了大牌坊两幢杨沂中对金军谎称是留后营住所木楼中的一幢。 一见到刘行躲开巡街金兵闪身进入院子里,岳飞马上快步迎上前来,低声对刘行道:“元帅,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您准备何时下令?”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继续朝院子深处走,口中轻声说道:“先不要着急动手,我在等种七娘子和毕进的消息。” 刘行此话才说完,院门口又是人影一闪、一个教武营士兵飞速奔到刘行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做了几个手势。 看到那几个手势,刘行脸上浮起了冷笑,转回身对岳飞说道:“马上下令,所有兄弟登上楼顶做好准备、同时给城外的兄弟发出信号。全面开始我们的战斗吧!” 刘行这道号令一出口,岳飞迅即从后腰上摘下了两个竹筒、对着空中放出了两团绚烂的焰火。 焰火撕碎了深夜的漆黑,在天空绽放出亮丽的色彩。 在金军有些惊讶地仰望天际世。突然之间在石邑镇东西两面和南面同时响起了连绵不绝地“砰砰”声。 听到那些“砰砰”声,刘行知道自己埋伏到镇外的士兵们动手了,马上也纵身而且落到了院子旁木楼的顶上。 附身楼顶,刘行立即看到了三个方向此刻已经有三队人马依照自己的命令,排列着整齐地队伍正围在金军那绵延十里的大营之外百步距离上,不断用“大肚铳”将子弹倾泻入敌营中。 这一次红巾军带出来的“大肚铳”没有变。但铳中装填的弹药却变了、由一颗颗大铁弹变成了一团团碎小的小弹丸。 那些碎小的弹丸看上去似乎没有从前“大肚铳”中发射出的弹丸个头大,但却因为每一次击发都会从“大肚铳”中飞出十几倍于从前那种单一弹丸的数量。在战斗一开始便给金营中的敌军造成了成片、成片,大面积的杀伤。 看着远处成群的金兵倒在往来奔跑中不断开火那些红巾军士兵的火铳攻击之下,刘行心底一阵快感,暗道:该死的金狗,小爷的火铳终于真的可以发挥大作用了,纵然你们魔法再如何高强都等着被小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报了国家之仇和民族大恨吧…… “元帅,城外的兄弟开始撤走,金兵也真如您所料地正派兵去追赶,您看我等何时动手?” 就在刘行暗中打定主意、要在日后大力发展火铳兵的时候,杨沂中从楼顶上爬到了刘行身旁。 转头看了看他,刘行重新双目遥望远处大乱起来的金营,淡淡地轻声说道:“不急、不急。镇内的金狗还没动,我们的锅下火还烧不到最旺……” 刘行此言方落,只听石邑镇内大街小巷上响起了人的叫喊声、铜锣的急促敲打声。 率领先锋部队进入镇内的完颜设也马,在人嘶锣响声中带着大约四千多名骑兵从镇西方向冲了出去、直奔镇南大营腹地。 其他四个金将,也在设也马率兵冲出镇子后没多久,迅速地集结起各自的兵马全都冲出了石邑镇。 不过与设也马有所不同的是,后行动起来的四支金兵并未直去大营、反而是在大营通往石邑镇两旁的大山上快速向南推进。 看到金兵这样的行动,刘行脸上浮起冷笑,不屑地轻声道:“金狗还真是有些本事嘛!哼哼,可惜的是等到他们那攀行速度远不及人用双脚行进速度快的士兵赶到的时候,我们的兄弟早已消失无踪咯。” “元帅,那我军是不是可以动手。”杨沂中一直观望着敌营之中火光连天、杀声四起的场面,早已按捺不住的再次发出了问话声。 听到这一声问话,刘行“蹭”地从楼顶上站起身、拎起一杆“大肚铳”瞄准了跑在东侧金兵大队最后的一个金兵小将。 手抠扳机的同时,刘行发出了一声吼:“所有伏兵、火铳连射,打!” 这一声打,让整个石邑镇南牌坊附近顿时变成一片火海。无数颗子弹从五百杆火铳中喷射出去,带着仇恨和复仇的怒火从后面追上了正向南行进的两翼金兵,只在顷刻间便将上千个金兵击落马下。 第一轮火铳攻击得手,没等那些大惊中金兵回过神来,第二轮又是五百杆火铳齐射、再是上千人应声落马后发出了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惨叫和哀嚎声…… 两轮火铳攻击得手,刘行将手中的火铳甩给身后一个亲兵营士兵后,从后腰摘下了九云烈焰冠。 随着举起翻天湛金枪,刘行再次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声:“手持钢刀九十九、杀进金狗才罢休!杀、杀、杀……” “杀、杀、杀……” 千声怒吼从镇内响起,千名红巾军将士快速带上了鬼脸面具后,跟随着率先飞身冲过牌坊的刘行身后一起落到那些内火铳打伤的金兵近前。 刀光闪烁、剑影翻飞,只在眨眼间便将所有受伤未死、但暂时失去了战力的金兵杀死在了石邑镇南门牌坊外。 一击得手,刘行挥枪挑翻一名金军低级骑将后迅速纵身而起、夺取了那匹无主的战马。 湛金枪再做挥舞,只在眨眼间刘行以自身功力击发出十几团红色的真**锋,又将一整队刚刚折返回来的金兵扫落马下。 杨沂中也在此时夺取了一匹战马,与种雁翎、雷震一起冲到刘行身旁时他高声道:“元帅,切莫嗜杀、请遵您所定之计速走,我来断后。” 听到他的喊声,刘行果断地快速勒转战马、将马头对准西侧大山后喝令道:“教武一营一、二、三队随杨先锋断后,其他人全部跟随本帅进山!” 号令一出,万亚飞随即带着三百名教武营士兵迅速夺取战马、围到了杨沂中左右。 接着杨沂中、万亚飞为首着三百人趁着金兵折身回返时阵型有些乱的空当,快速地重新将手中火铳装填火药、塞入了碎弹丸。 当三四千名盛怒之中的金兵重新调头整顿好队列,向傲然屹立在石邑镇南门外、像是在等待他们的杨沂中、万亚飞发起冲锋的时候。又是一轮“砰砰”声,三四千名金军骑兵又被轰下马过千认。 百步开外,宋军竟有如此杀器。之前还没看清楚红巾军使用的什么武器那些金兵,这次顿时被全都打得愕然愣住了。 就在金兵全都发愣的瞬间,杨沂中一举大枪、高喝一声,带着三百名夺取战马的教武营将士们转身冲上了西侧山坡、旋即翻过山顶跃进了后山的山谷中。(未完待续) 第165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 杨沂中带兵刚翻过山顶进入到后山谷中,未等其勒马停住脚步,刘行马上一道命令传给了他及其他各处收拢过来的将士们。 这一道命令,让不只让杨沂中大吃一惊。就连远处的岳飞、毕进等人听到命令后也都全都是大出意外。 因为刘行此令是让各部原地化整为零,以三队、一百五十人为一个新的战斗营就地进行紧急重组后分派前往附近各处险要。 大战在即、敌强我弱。对于杨沂中、岳飞这样一群从未接触过后世真正游击战理论,加之众人尚未充分体会过火铳加上爆炎弹,再有地火雷三种新型火器同时使用可以发挥出多么大威力的人来说,分兵等于自降实力、自然都会大为震惊。 然而纵然所有将士大为震惊,刘行命令既然已经下达,在猎人谷、五台城这段时间以来红巾军上下早已根深蒂固对于刘行的盲目信从还是让各部迅速地在大山之中化整为零。 伴随着杨沂中带领一百五十名将士夺取了石邑镇东山谷制高点和岳飞纵马驰骋、迅速占据了北山顶上的制高点。 毕进、雷震等人也分别遵照刘行指令在二人两处制高点前方的山坡上快速地挖开地面、藏下各自几百颗地火雷后,转型奔向南面的山顶…… …… 红巾军化整为零时,金军帅帐内。 完颜宗翰看着宗望。脸色阴沉、半晌之后开口低吼道:“斡离不、你总是为宋狗在那里求情。现在怎样?本已被我军占据许久的区区小镇内,居然跑出来两千多人敢与我军正面交锋、还杀死杀伤我们那么多地弟兄。如今你该清楚了吧?欲占宋地、必行杀戮。” 完颜宗望闻言,侧头看了看宗翰。没有立即与他争辩却是皱眉思索着什么。 眼见到宗望完全不理会他,宗翰更加愤怒,“嘭”地一拳砸到案几上后站起身来咆哮道:“如今后有宗泽老贼亲率五万宋兵尾随我军,还有那个张所率十万敢战士正急向我军而来,更有赵州余孽韩世忠与泾源刘锜所率兵马也在朝着这里进发。此等情形之下,你还不让本帅发出格杀令吗?一定要等到宋军几十万人追上、缠上我军,让我女真勇士白白地再多增许多伤亡你才满意吗?” 这一次听到宗翰的咆哮声。宗望终于转过头看向他、开了口:“张所的十几万多为河北、河东两地流民不足为据,韩世忠只有区区三千人马、刘錡亦不过同等数量于我军不是什么威胁。现今这突然出现的两千宋兵与宗泽老儿那五万人马才是我军之心头大患。” 一项以女真第一儒帅形象示众、也的确颇有几分中原儒将风采的宗望话到半句停下来。 又一次微微思索后,宗望才继续说道:“若你发出格杀令,我军必然激起邻近各处府县中那些并未真心臣服我大金汉人们的新一轮群起反抗。若是那样,才是让我女真勇士陡增无谓伤亡真正原因。” 第二次停住话。宗望目光移向敞开的帐门外,若有所思地接着说下去:“如今之法,我军当不激起更多宋人的新一轮反抗。分兵追击那两千先跳出来的石邑宋军,再调两万精骑回身将跟在我军后面的宗泽赶走才是上上之选。” 一文一武、两个副元帅,金主吴乞买在选择发兵攻宋的将帅时之所以选择了宗望在东、宗翰在西做实际上的统兵副元帅也正是看中了两人这样的特色。 按照吴乞买发兵南下时的预想,此时这种攻破汴京、抓到宋室够皇帝后两路大军合兵时必然会出现的一文一武场面也正是他想要的。 可惜吴乞买是理想很丰满、做出的决策却让现实很快变得十分骨感。因为他忽略了女真人本性之中狼的野性是不可能让文武二将真正能够如中原人一般迅速彼此容忍、理智相处的。 加之长久以来宗望以先皇侄子的身份,实际上是既可文、亦能武,一直都在大势上压着宗翰一头,早已让为开创大金国如今已真正是功勋卓著的宗翰不满。 所以虽然宗望所说之言。宗翰心底里也知道是对的。可是为争夺大势,宗翰还是在宗望话音落下时高声反驳道:“不杀光所占之地上的宋狗,何以让所占之地变为的大金国的马场?你若不愿杀。也无权干涉我。” 此言一落,宗翰完全不等宗望做出反应,猛然一转身对帐门外高声发令道:“西路军以五千人为一军、分兵追击石邑宋狗,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同为副元帅,宗翰又是只是向他统帅的西路军发出号令。宗望知道无法阻止后,只能随机也对账门外发出了一道命令:东路军调集两万骑兵。折返到黄河岸边去阻杀宗泽所率五万宋军。 同时,宗望还补充出一道命令。就是让一万金兵晓行夜宿、禁止惊扰各地宋人百姓,裹挟着宋室两个狗皇帝和几个重要的朝臣绕开石邑镇、转向河北东路一线继续北归…… …… 西风烈,长空雁照霜晨月。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河北大地、真定府南石邑镇。 这里注定将成为刘行这个天外来客逆转乾坤,违天道、挽天倾的战场。一切从今日起,都将迈步从头越。 当宗望、宗翰两个金军主帅出于种种原因和各自心底截然不同想法而对各自麾下金军发出不同号令的同时,刘行已经带着一百五十名红巾军将士快速沿着大山山脊穿行到了石邑镇南面七里外、一处叫做七里坡的山头上。 站在山顶,刘行眺望远处金军大营先是分出几支队伍弃马不行、攀上西山坡。接着又看到金营之中两万骑兵疾驰而出,直朝七里坡而来。 “去告诉种雁翎、杨凌儿,马上去南面那处隘口上设伏、等待本帅诱敌入伏。”先是对身后传令兵发出一道命令,紧接着刘行猛地举起了手中翻天湛金枪,高声吼道:“阻截金狗,随我去杀掉那出营来的两万金狗!” “杀、杀、杀……” 一百五十名从金狗那里夺来战马的红巾军将士听到主帅一声吼之后,马上齐声附和、用附和声将七里坡上树林中栖息的那些鸟雀都惊得扑打着翅膀、惊得直冲云霄而去。 吼声之后,刘行长枪倒拎向背后、双腿猛一夹战马,“蹭”地一马当先从七里坡上纵马抢先冲下山坡。 身后的一百五十名教武营骑兵队将士随即纷纷驱马前行,很快追上刘行、在冲锋的途中迅速组成了箭矢型骑兵小阵。 负责带领两万金军骑兵折返去阻截宗泽的主将,一个叫郭药师、一个叫董才。这两个人一个是曾经辽之余孽、宋之厉阶的燕京留守。另外一个则是在河北沦陷后投入宗望麾下的前大宋大名府路副都总管。 这两人虽为走狗辈,却非真正平庸才。一见到刘行带着区区一百五十骑朝着他们的大军冲将过来,二人心底同时萌生一个想法:其中必然有诈。 既猜出刘行此举有诈,二人在刘行率兵冲到近前时同时对各自麾下发出了号令:列阵应敌、禁止追击。将不得冲锋、兵不许离阵…… 冲锋途中的刘行,一见到那两万金军骑兵竟然没有如自己预料一般迎上来厮杀、反而在号角声声中于石邑镇南三里出快速结出了战阵来,心底大叫不好。 刘行十分清楚如果敌军只是这样严阵以待、等自己去冲锋,那么以自己身边这区区一百五十人纵是有“大肚铳”、纵是有“爆炎弹”相助,也绝对不可能给强于自己百倍之敌真正足够大的打击。 想要让这些金兵在此消彼长中最大程度为自己一方杀死、杀伤,只有将其诱去七里坡后那个小山隘。 敌进我退、敌停我扰,敌疲我追、敌退我打!这个后世里许多接受过所谓爱国主义教育中学生都能够耳熟能详的游击战十六字口诀再次浮现,让刘行带兵冲到郭药师、董才两军阵前时心底里有了全盘新的想法…… “一队向左、三队向右,爆炎弹先炸、火铳再轰。打完既走、莫入敌阵,杀!”想法一形成,刘行人至敌阵前果断地发出了这样一道理号令。 号令出、教武营骑兵队的将士们立即依照指令分作三队。第一队冲向敌阵左翼,对着还在做着阵型调整中的金兵便甩出了五十颗爆炎弹。 第三队与此同时和刘行亲率的第二队五十名骑兵也同样地冲到敌阵之前立即甩出了五十颗爆炎弹。 “轰、轰、轰……” “砰、砰、砰……” 爆炸声、火铳响声撕碎了刚刚宁静没有多久、石邑镇南面大地上的宁静。 在一百五十颗爆炎弹落入敌阵的瞬间,上千正在调整战阵的金兵被炸翻在地。第二轮散弹大肚铳的轰击,又让金兵阵中顷刻间倒下了七八百人。 先前已经知晓石邑突然出现这两千宋军持有一种犀利火器的郭药师和董才一见此情此景,虽是大惊却没有乱了阵脚,只是下令让二人麾下各自两千重骑兵移向前阵、想要以重骑兵手厚重的战甲和他们手上的盾牌阻挡住这些火器的攻击。(未完待续) 第166章 七里坡前诱敌战 率兵迅速后撤、跑出百余步外的刘行策马转身,一看到郭药师、董才二人竟将他们两人麾下的四千重骑兵调到了阵势最前方,立即心底一阵不屑。 女真人的重骑兵,名义上是重骑兵、事实上只不过是一群最近一段时间才增加出手持小盾,身上铠甲变得异常厚重的骑兵而已。 其战术、战法以及单兵能力上,刘行坚信现今面对这些女真重骑兵绝对不如后世里传扬良久、号称亚欧无敌的蒙古重骑兵那般犀利。 而且即便是日后遇上传说中的蒙古重骑兵,刘行心底也十分清楚。当自己率兵发动爆炎弹轰击、散弹铳攻击的时候,再厚重铠甲都只会成为拖累士兵移动、躲避攻击的负累,却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防御能力。 可以说无论的何种骑兵如今想要阻挡爆炎弹与火铳的攻击,都是螳臂当车。郭药师与董才是两个愚蠢到家,给自己麾下将士制造逃生阻碍的笨蛋。 正因为这些对冷兵器与**之间差距的了解,刘行对郭药师与董才二人的不屑油然而生后立即发出了新的指令。 这指令一出,一百五十人的骑兵小队刚刚完成重新列队比便再次紧紧跟随在刘行身后分作三队扑向金军的重骑兵面前。 “轰、轰、轰……” “砰、砰、砰……” 又是一轮整齐地爆炎弹齐掷、大肚铳齐射后。才走到军阵前方的重骑兵们还未等列队完成便被刘行率众炸飞、轰倒上千人。 眼见到麾下重骑兵受到重创,郭药师这才意识到他的重骑兵纵然有盾牌和重甲护卫也无法阻挡得住对面那些脸上带着鬼脸面具、脖子上扎着红色巾帼的宋军将士手中扔出的黑铁球与喷火的铁枪所造成的伤害。 意识到无法阻挡,郭药师第一时间便发出号令让他的重骑兵后撤、全军立即由列阵变位游奕作战。 可惜。郭药师是个降将、还是一个无论是女真人还是汉人都十分看不起的三姓家奴 他的命令才发出,率领两千重骑兵走到前阵的两位女真猛安却做出了抗命的举动:一个猛安怒吼着、带上几百个重骑兵率先脱离军阵冲向刘行等人。 另外一个猛安则大声呼喊着率领剩下几百个重骑兵则冲向了第一队方向,想要与红巾军纠缠到一起后凭其重甲优势缠斗取胜。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女真人那两个猛安想得到去做近身颤抖,想法是正确的。 可惜他们却忽略到了重骑兵追击刘行此时身边这些只穿着皮甲的简易骑兵,速度上就是让他们做不到想要那些事情的关键点。 两军的速度决定了那两个猛安根本做不到率兵追上刘行等人、进行近战缠斗。 两股重骑兵向前冲锋才展开,刘行的马上高声喊到:“第三队侧翼轰击左翼之敌,一队、二队透敌缓射予以击杀!” 此令一出。三队教武营骑兵迅速行动、依照刘行所令第三队迅速迂回到了两股金军重骑兵的侧翼。 一*肚铳轰击,第三队从侧翼将百十多个金军重骑轰翻马下后迅速再做奔行、闪电一般转到了另外一股金军重骑的侧翼。再来一轮轰击后继续执行起轻骑游奕战术来。 在第三队侧翼攻击展开的同时,刘行亲率的第二队、第一队两队骑兵且战且走。边向后退行、边回头不断地用大肚铳轰击追近到百步内的金军重骑。 虽然一、二两队对金军的杀伤上不及第三队多,但却做到了激怒金军、诱引金兵的效果。 那两个盛怒之下的女真人猛安眼看着他们身边不断有人被刘行率兵轰下马去,不但没有清醒下来反而变得更加恼怒、一味地带兵强行加速想要追上红巾军。 如此一来。千步之内、二猛安所率的上千重骑兵很快又被杀死、杀伤了六七百人。 直到最后剩下的三百多人个重骑在冲锋的路上聚集到一处时,两个猛安才意识他们的战法太是愚蠢。 一个猛安最先觉醒,马上发出了号令、让他的士兵取出挂在马上的长弓,想要可以射到百步外的长弓来向红巾军还击。 一见到金兵纷纷举起了长弓,刘行心底一惊,没等金兵放箭便怒吼一声持枪凌空而起。 “呼呼呼……” 三团火球在刘行凌空挥舞的长枪中飞射而出,再在半空中变作几十团、待风驰电掣地飞至金兵人群前时竟变作了几百个拳头大小的火球重重地击打在那些金军重骑的身上。 爆炎弹的碎片或许还能被金军重骑手上的盾牌阻挡,大肚铳的散弹或许还会被金军重骑身上的重型铠甲阻挡。 可是刘行翻天湛金枪中挥洒出的千年法力形成的火球,却直接洞穿了二百多个修为低浅金军重骑的身体。将他们击杀马下。 即便是其他那些修为稍高些的女真人、包括两个猛安在内,被刘行放出的火球击中后也全都或轻或重地受伤落马。 一时间人仰马嘶中,三百多个金军重骑全落马下。 不等董才麾下那千余个接到董才命令冲上前来的重骑赶到近前。刘行口中清凉地吹出几声哨响将第三队召到了近前。 随即、一举长枪,三队人马重新列队,就在山脚下的空旷地带上正面等待这董才派出那一千多重骑的到来。而在红巾的身后千步外,就是通往七里坡后山山隘道路…… …… 在一千多重骑兵重复上演起被侧翼攻击、被诱因击杀的新一轮游奕大战开始后,金军阵中的董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策马快速奔行到郭药师身边,高声道:“郭将军。快发令让你我二人轻骑冲上去、务求能够近战缠斗那些宋军、切勿再让其施展此等火器为主的游奕战法才是上上之选呀!” 闻听其言,郭药师红着脸侧头看了看他。随即点头道:“不错、不给那些宋军往铁枪中装火药的机会,才是我军取胜的机会。那就请董将军发令让你的轻骑兵做前队,我的轻骑兵随即赶到。” 一听到郭药师这样说,董才顿时大为不快地说道:“什么意思?郭将军你是想让我的兄弟去做敢战士送死,然后战功白白由你独享吗?” 两人同为久经沙场之人,即便是个文弱书生也会在时下这种情况里看得的出来谁的部下先去冲锋那就是去做炮灰、就是去送死的。 而前一队送死那些人的尸体,是给后面跟上的那些人冲上前与红巾军近战缠斗的最佳天梯。自然的,也就给后队跟上的人做了垫脚石。 两个在乱世中混生活、混出今日地位的人,当然谁也不愿意做让自己部下去做炮灰、把战功拱手让给另外一个人。 在董才的话说完后,两个主将竟然在战场上你看着我、我瞪着你,顶起牛来…… 郭药师与董才顶牛,刘行在边战边走中却是杀得痛快淋漓。 大肚铳、爆炎弹形成火力网不断将成片的金军重骑击落马下。烈焰冠、湛金枪,火球、雷电不断射出,更让那些追击路上的金军重骑没有任何阻挡能力、被击中后只剩一命呜呼的余地。 一场看上去是在红巾军逃亡中形成的屠杀,在郭药师与董才顶牛过程中最终激怒了他们麾下那些女真骑兵中的谋克、猛安们。 就在刘行以湛金枪释放出三十六束闪电、又一次击杀了三十六个金军重骑兵时。忽然间郭、董二人阵中几个猛安发出了冲天怒吼声。 在怒吼声中、分属两人的七个猛安带上五六千个女真人完全不等将令,自行对着两千步开外的红巾军方向发起了杂乱无序的冲锋…… 耳听到轰隆隆却杂乱无序的马蹄声响起,刘行凌空放眼一看、见到金兵发起散乱无序地冲锋后心底顿时大快、暗道:好嘞!小爷的计谋成功一半了。来吧,你们这些该死的金狗,跟小爷进山去、吃更多的散弹和火药吧…… 暗想之后、刘行身落马背上,再一舞长枪将以雷法远远地击杀十几个金军重骑后,发出了一声长啸声。 长啸声中,刘行策马转身、所有的教武营骑兵们也同时快速转身,接着有如一百五十道红色闪电一般射向山谷中的大路上…… 当那五六千杂乱无序冲上前来的金兵赶到方才的战场时,一看到满地狼藉、尸横遍地的惨象,所有女真人心底的怒火瞬间膨胀到了极致。 没有人多想、也不用等猛安和谋克们命令,新一轮无序冲锋对着山谷中大路展开。几千人一股脑地冲进山谷、朝着后山隘口方向追赶起来…… 在部下们冲进了山谷时,郭药师和董才才彻底惊醒,齐声大叫:“莫追、莫追、小心有诈!” 然而兵行已远、声音难闻,除了二人身边剩下的各自百余亲兵外,他们身边再无任何麾下将士能够听到、遵守他们的号令。 二人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拍马带着亲兵去追赶起他们部下,很快也奔行到七里坡下、钻进了刘行早已给他们预备好的埋伏圈里。(未完待续) 第167章 以少伏多、不留降兵 七里坡,刘行带着一百五十人上演了一场旷古绝今足以令天下闻之震惊、所有女真人注定将闻之汗颜的以少胜多奇胜之战。 七里坡附近的其他几处地方,同样战斗也在刘行率兵消失在七里坡后面山谷中的同时结束。 杨沂中带着一百五十骑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五进五退、岳飞也带兵将追击红巾军的金兵杀了个七进七出、斩杀上千人。 其他几支散出去的红巾军小队,也在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将刘行亲自在教武堂内给所有学兵们讲授的游击战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整个石邑镇附近的大山之中在这段时间里都全都变成了战场,在崇山峻岭、高山隘谷间只在一个多时辰内完颜宗翰与宗望散出的数万追兵竟被区区两千名红巾军用神出鬼没的游击战战法造成了四万一千多人的伤亡。 这消息一传回帅帐,宗望、宗翰二人同时被惊得瞠目结舌。 在震惊之后,二人没有选择增兵出击、反而是下令将一些留在他们营内的宋室女眷拖进了帅帐后先侮辱、后屠杀。 不是二人无能、也不是二人贪图女色忘记了他们该在这样一种情况首先选择继续追缴漫山遍野、四面八方的那些红巾军。 而是二人十分清楚无论派出多少兵马,现今都无法阻挡得住那些手上不断扔出黑铁球、拿着喷火铁枪能够击穿重骑兵战甲和盾牌的宋军。 派出的兵马越多、伤亡的人马就会越多。让二人只能选择暂时停止追缴同时向河北东路乃至于京东两路发出了求援书…… 刘行化整为零,将五六千金兵引入包围圈准备进行最后合击、一击杀光那些金兵的时候。 南面几十里外,天下兵马副元帅宗泽亲率的五万人马正急急赶往石邑镇。在行军的路上。宗泽一日十三战、十三捷,秋风扫落叶一般在河北南部地区扫荡、收复了被金兵占领的三州十三城…… 东面三十几里外,韩世忠带着三千人马迎面遭遇到了押解二帝企图转行横海、再行北上的金兵遭遇到、立即爆发了一场惨烈的遭遇战。 经过三四个时辰的激战,韩世忠将押解二帝的金兵打得灰头土脸、仓皇后撤,重新跑回到了石邑镇南面的金军大营中…… 东南方向的张所也在同一天里率领号称十七万、实际上只有不足十万的河北敢战士全面出击、大举反攻,在一天时间内全歼大名府金兵守军、再击其他各处七州二十一县,一日连复二十一城在河北东南一带重新开创一片属于汉人的广阔天地来…… 河北大地上一石邑镇为中心狼烟四起、燃面整个河北南部地区。在河东。正在驱兵重新营建堡垒的斜也也是焦头烂额。 因为他一面想要结垒困锁五台山中的红巾军,一面却遇上了一个新的让他挠头不及的劲敌:泾源路经略使兼知渭州的刘锜从河东西部出击。只在三日内已经横扫河东南部二十七城、杀到了平定军一带。 刘锜麾下兵马只有区区五千人,但其战力却令金兵留守在河东南部二十七城内两万多金兵和三万多汉儿兵三日内土崩瓦解、全部溃逃到了太原城内。 这样的情况使斜也不得不下令急调刚刚伤愈复出的娄室带着一万精骑、一万汉儿兵赶往平定军去追击、阻截马上就能够翻阅太行山加入到河北夺帝之战中去的刘锜所部…… 刚刚藏身到七里坡山上的刘行,从飞鸽传书得知刘琦带兵已经夺取平定军、斜也派出娄室带兵两万离开太原去追击的消息后,果断地传书五台县:张扬、李壮、苏东三营主动出击。迂回侧击、拖住娄室所部。不求战果、只求拖沓为岷州兵争取翻阅太行的时间。 这一道命令发出之后,刘行旋即又让通传兵放出信鸽、以秦凤军副都指挥使的名义向宗泽、张所和韩世忠同时发出了一份全盘作战谏言书…… 宗泽接到这份谏言书后,只用了很短时间便决定依照刘行的建议加速赶往石邑镇解救二帝。 张所于宗泽一样,看到谏言书中刘行细致入微的部署后没有太多在意什么权利、地位、声望上的差距,迅速派出其子张宪率领五千骑兵作为先锋急驰石邑镇。随后,他亲统五万敢战士全速向石邑方向奔行起来。 唯独韩世忠在看到刘行谏言书之后,认为刘行只是假借种师道之名、出身太过寒微不足以信,带着他的五千人马竟然折道转向西北方向行进、直奔真定府而去…… 其他三路大军如何行动,那是他们事。五台城内的曾炜杰一接到刘行的命令丝毫不敢倦怠。马上将张扬、苏东和李壮的三营派了出去。 为了防止三个指挥之间产生问题,曾炜杰同时让独臂将军孙玉江作为三营统率、随军出征去从中勾调三营兵马。 一千五百名红巾军将士从五台城出击的时候,七里坡后山的隘口前金兵五千散乱冲到近前的散兵游勇们终于停止冲锋。 几个女真猛安朝着四周大山张望中想要寻找刘行等人的踪影时。刘行忽然抽出了腰间的一束烟花、点燃后对着天空放出了三朵绚丽烟火。 “嗖、嗖、嗖……” 一阵箭雨,在那些女真猛安仰望天际大惊之时从四面的山上、正南方的山隘绝壁上劈头盖脸地挥洒着落入金兵阵中。 三百名女兵、三百个女射手,用她们精准的是射术第一时间取走了三百个金狗的性命。 没等那几个猛安回过神来,种雁翎与杨凌儿同时号令发出后,那些女兵们举起了用数值、牛皮筋造出来的建议发射器将三百颗爆炎弹从高处直接又扔进了金军阵中。 “轰、轰、轰……” 惊魂的未定的金兵们在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在三百颗爆炎弹的轰击后顷刻间又是上千人当场被炸死。剩下的金兵也全都是身上带了或轻或重伤势、大半人被惊马摔到了地上…… 山坡上。刘行遥望看到金兵多数落马后,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湛金枪一举。刘行高声喝道:“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第三队、堵住金狗的退路。两翼的兄弟们,跟随本帅冲下去杀他个干干净净。杀、杀、杀……”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杀、杀、杀……” 杀声响起,刘行带着五十个骑兵从山坡的密林冲有如五十个战神一般风驰电掣地俯冲着冲进山谷中。 与此同时,对面山坡上刘行所率另外一对五十名骑兵也同时俯冲下山、飞出密林,冲到仍然惊魂未定、正在仓皇躲闪中的金兵面前。 “掷弹、举铳!” 两道命令同时出口,刘行率先将一颗爆炎弹甩进了那些抱头鼠串中的金兵人群内。身后的五十个骑兵,也在同时将爆炎弹扔了出去。 “轰、轰、轰……” 爆炸声再次响起后,刘行举起大肚铳对准了爆炎弹爆炸空隙中的几个金兵便扣动了扳机。伴随着大肚铳散弹射出,七八个金兵哀嚎声中全部重伤倒地。 不等那几个金兵嚎叫声弱下去,刘行策马冲到他们的近前。湛金枪舞动之中,十几道雷电从在湛金枪周围形成一道雷电墙扫上了那几个金兵。 大枪挥舞之力、加上雷电袭体之击,当刘行收势回行时那七八个瞬间之内便化作七八个人形焦炭。 在刘行枪扫金兵、将其全部击杀的同时。种雁翎、杨凌儿两员女将带着三百名女射手边从隘口绝壁的两侧下山小路上向下移动,边不断地用简易弹射器向金兵人群内投掷爆炎弹。 许多爆炎弹用光的女兵们,或是大肚铳开火、或是拿起了她们擅长使用的长弓和猎弩,对着金兵人群挥洒出阵阵地箭雨和火雨。 当女兵们冲到金兵近前几十步的距离时,种雁翎和杨凌儿同时发出喝声、一直跟随在三百女兵身边的三百条猎犬几乎同时发出了狂吠声,随后如狼群一般扑向了金兵人群。 猎狗撕咬、让许多金兵本已在奔溃边缘的精神瞬间彻底分崩离析了。 因为他们的意识中面前这些狼狗不是狗、那勇猛的劲头只该属于传说中的天狼。对狼神的信让,让许多金兵误以为是狼神要对他们进行惩罚了。 于是乎当刘行第二次长枪扫死十几个金兵后,侥幸没有死的四五百个金兵连逃亡都没有了、纷纷跪到地上呼唤着怪异的言语,向冲到他们近前的红巾军男女将士们乞降起来。 “杀、一个不留!”面对金兵的乞降,其他三路带兵的将领同时向刘行投来询问的目光时,刘行的口中只是冷冷地发出了这样一道令女真人彻底绝望的命令。 这道命令一出,最后的四五百个金兵完全在没有任何战力的情况变成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 前后三个时辰,当宗望与宗翰将胸中怒火在宋室女眷身上发泄完毕时,刘行也在七里坡后谷内结束了这一场注定将要被后人长久颂扬的经典之战。 长枪举起、轻轻一挥,刘行带兵飞驰上大山之后,这片山谷内只剩下了五千多具残破不堪的金兵尸体,也给此后金兵的心底里打进了一颗钉子。 那颗钉子,让金兵每次想起七里坡之战都会不寒而栗。那颗钉子,从此让金兵只要见到红巾军便没有了往日那种鄙视汉人的底气。那颗钉子,也成为了金军两个副元帅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奇耻之痛。(未完待续) 第168章 新物什、更犀利 天下乱、烽烟起。 石邑镇外,完颜宗翰与宗望在得知郭药师、董才带出去两万精骑却只回来了不足三百人,其他的女真勇士竟被那伙突然出现的宋军以区区不足五百人全歼于七里坡后谷中的消息,二人几乎同时被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种震惊被耻辱感取代,宗翰拍案而起,直接下令将郭、董二人推出去斩首示众。好在宗望及时阻止,郭药师最后才被贬为汉儿兵猛安、董才则被勒令马上滚回燕京城去做一个七品小官。 处置完败军之将后,宗翰完全被耻辱与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要亲自带兵进山去追缴那些石邑镇内突然出现的宋军。 宗望见到他那副完全失去的理智的样子,急忙横身挡住他,急声道:“你乃左路领军之帅,怎能明知未必是那些宋军的对手、搞不好还要再遭到那些宋军重创的情况下仍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被宗望挡住去路、盛怒之中的宗翰闻言大吼道:“我还就是不相信宋军之中竟有如此骁勇精锐之兵,我还就不相信凭我噬吞系上品魔宗的修为居然还杀不光那些修为低浅的宋狗。” 闻言无奈摇头,宗望仍然死死抱着宗翰说道:“你难道没有从那些逃回的兄弟口中听到吗?宋军之中领军那人手上有三兵仙家兵器,而跟随其身旁的两员女将亦全都各持三件仙家兵器。纵然是上品魔宗。可是你认为能够对抗九件几千年仙力暗藏其中的仙家兵器吗?” 听到这话,大怒中的宗翰心头猛地一沉,暗道:九件仙家兵器在。我区区八百年功力一魔宗还真是难以对付。 别说杀光那些宋狗,怕是一旦被那三个手持仙兵的宋贼正面遇上只会落得与突合速一样下场…… 心中忽然想到突合速,宗翰目光直盯住宗望问道:“你可记得突合速死于何等仙兵之下?” 宗望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答道:“五台山的鬼面红巾军那个所谓元帅,手上那三件仙兵是杀死突合速的兵器。难不成,是那小贼越过太行山来此抢夺宋帝不成?” 从愤怒中终于冷静下来,宗翰脸色变得异常阴沉地说道:“河北、河东两地唯有那小贼才拥有仙兵在手。想来只有他那支鬼面红巾军才有能力快速翻阅太行山、突然出现在我军前方。而且,那支红巾军不也正是凭火器之力才让银术可、夹谷谢奴等人连吃败仗的么?” 双手放开了宗翰。宗望在他话音落下时进入了短暂的沉思。 待思索之后,宗望抬头望向宗翰时,二人同时说出了一句话:“唯有去请四大天宗……” …… 金军两个副元帅从耻辱带来的羞怒中惊醒的同一时间,太行山南麓。 宁静的树林中突然一阵惊鸟叫声中。一队身着道袍的道士在一名年约五旬上下、鹤发童颜的老道带领下快速穿过一片树林后来到了通往真定府的官道之上。 双脚才站到官道上,那老道马上对其身后一名年轻道士吩咐道:“速速通报其他四位长老,请他们加速赶来,我等在前方竹林镇等待他们。” 年轻道士闻言转身便走,老道士旋即转身凝望北方,口中低声说道:“也不知宗主所定传承之人到底是何人,又为何要让我三千神霄弟子全数赶到真定府石邑镇去。希望恩师飞升前不会做出一件错事吧……” 这个老道发出这样话语的时候,东方的从京东路通往河北的官道上、南方的京西路和东南方向淮南路官道上,也正有三支身着道袍、人数都在七八百人上下的道士队伍快速向北奔行着。 这些道士同属于一个宗派、那便是神霄派。为首的五个老道。则是王文卿坐下五大弟子、亦是神霄派五大长老的萨守坚、朱智卿、熊山人、平敬宗和袁庭植…… …… “传我帅令,收兵稍做休整,今日我等再战。” 夕阳西下。刘行不知道其他的地方现在到底战事如何,更加不知道正有三千多名神霄派的修道之人正依照王文卿前往河东之前发出的神霄令齐奔石邑镇而来。 所以经过一整天游击战之后的刘行深知自己麾下的红巾军将士们大多数体力已经用到了极限,果断地下达了收兵休整的命令。 这命令一出,只在很短时间内原本散出去的各路红巾军将士只在半个时辰内便全部集中在了石邑镇西南一处叫做苦藤坳的荒芜山村内。 脚踏着小山村唯一的山神庙门前大石,刘行纵目远望、看着石邑镇方向深思中,杨沂中和岳飞一起来到了刘行的身后。 “元帅。您是在思索夜间如何攻击金兵之事吗?”走到刘行身后,杨沂中先开口打断了刘行的思绪。 循声回首。看了看二人后,刘行微微点头中说道:“不错,我正在思量夜战之事。不知二位哥哥以为,经这整整一日之战后,金狗是否夜间还会出营来主动与我军一战呢?” 脸上浮起不屑的笑容,岳飞道:“那些金狗在晡食末我军收兵时,早已被吓得龟缩大营内,无论怎样都不出来。夜战若启,他们定然会继续龟缩、不敢出营来战。” 杨沂中在岳飞的话音落时,也接言道:“不错,金狗今日已被我军打得彻底没了斗志,我收兵回来之时曾遇上一队三千人的金兵。可是元帅您知道那些三千人一看到我军,是什么表现吗?他们竟然没敢上前来战,反而是各个抱头鼠窜、转身便跑。” 听到杨沂中这话,岳飞的脸上完全变成不屑笑容,刘行却是面色依然十分严肃地皱眉道:“白日里我军之所以能让金兵被打得那样狼狈,一来是金狗长期以来对我军形成的轻视,使其完全没有全神投入战斗中。二来是我军火器乃是第一次如此大规模、有序地出现在沙场上,打了他们一个不知者必败。”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收起脚、站直身后说道:“金军之中也有许多魔道高手白日里却很少有参战的,一旦我军开启夜战那些人才是我军最大的潜在之敌。所以夜战开启前,我等必须想出一个可以确保不让那些魔道高手给我军造成重大损失的方法来。” 耳听此言,杨沂中和岳飞也是若有所悟地皱起眉头来。二人心底里都十分清楚刘行这担忧不无道理,因为白日里在漫山遍野间与红巾军作战的金兵中,确实很少有魔道高手的身影。 以金兵以往的作战习惯,魔道高手们要么是近卫于将帅身边、要么都是些合组在一处的精锐之队。 那些魔道高手轻则不出击,出击则经常是群体出现、然后凭借他们的功力以人数压制住正道修行者们将宋军击败。 白日里不见魔道高手,若是夜战中那些养精蓄锐、蓄势待发的魔道高手同时出击,杨、岳二人完全可以想象到单凭此时红巾军这两千人马,绝对不会有超过一半的人再能够回到五台县…… 见到二人眉宇紧锁、低头沉思,刘行却忽然笑了笑:“二位不必多做苦思了,我已经想到了对付那些魔道高手的办法。” 闻言杨沂中和岳飞同时抬头盯住了刘行,岳飞先开口问道:“元帅,您有何方法,可确保不让那些魔道高手给我军造成重大损失?” 没有立即答话,刘行只是在微笑中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 伴随着万象盒打开,刘行从里面取出了一架约一尺五的原型精铁长筒和一副形状有些怪异的精铁架子。 接着刘行蹲在地上双手一阵忙活,只见那个长铁筒被刘行固定到那个铁架子上,最后刘行对着远处一个小山包调整了一下铁架子的角度后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爆炎弹塞进了长铁筒的顶端入口处。 伴随这“嗖、嘭”的两声响声,被从筒口塞进去的爆炎弹伴随这刘行按下铁架子旁边一根杠杆后从铁筒中飞了出去、落到二百步开外的那个小山包后炸出了一团火光。 “元帅,这是您之前在谷中单独与跋慎在西山那里琢磨出来的新型兵器?”望着二百步外炸开后迅速消失火光的方向,杨沂中先愕然中略带惊喜的发生问道。 岳飞随即也是满面惊喜地说道:“这是什么兵器,居然可以将爆炎弹甩出二百步远还能够精准地炸到目标物事,真是太犀利了。” “这个东西,我称他为掷弹筒。”刘行仍然微笑着、说换间从万象盒中一个接一个的开始不断掏出掷弹筒,放到地上。 很快当刘行将五十架自己凭借记忆、加上跋慎的建议在猎人谷中研制出的掷弹筒摆放成一排后。 刘行这才直起身、对二人说道:“魔道之中的修行者,法力再高也不过只能伤到一百五十步距离上的对手。金军之中,相信没有可以伤到二百步以上的魔宗级高手在。所以,我们凭借这掷弹筒将装有散功烟的爆炎弹扔过去,我相信即便是天魔级敌将也必然难逃一死。”(未完待续) 第169章 五军同奔夺帝来 “这物事好、这物事好!” 听完刘行所言,岳飞立即抚掌走到了一架掷弹筒前,笑着说道:“只要用这些物事将散功弹扔过去,不怕那些金狗中的魔道高手不功力散尽、变位砧板上任由我军兄弟斩杀的鱼肉。” “这物事好是好,可惜我军没有那么多合格的材料,我也只造出来的五十架而已。”见到杨沂中和岳飞全是满面惊喜的神色,刘行却当头泼出一盆冷水。 给二人降温之后,刘行接着说道:“因为我们的掷弹筒数量不多,所以我只能将其集中使用。我的想法是直接装配给近卫营,毕竟如今我军之中除了教武营弩兵科那二百人善于远射之外,只有近卫营的娘子们才最能快速掌握这物事的操作技巧、从而实现对金狗覆盖性的轰击。” “元帅,您不要这样什么好物事都优先想着那些娘子们可好?” 刘行话音才落,突然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 循声回望,刘行看到了黑着脸的万亚飞和毕进一起走了过来。 二人脚跟还未站稳,万亚飞马上便又说道:“我教武营弩兵科的兄弟,论射术、论战法,都比近卫营那些娘子们要精熟许多。元帅您不要总是把您新琢磨出来的好物事,总是先给娘子们可好?这样长久下去,您岂不是寒了全军上下所有汉子的心呀!” 耳听其言。刘行心底却知道这是万亚飞看似表达不满、实际上在给自己做着提示:红巾军中男兵远多于女兵,本身女子从军并且组建成营就有许多男兵已经不满意。 之前诸如大肚铳、新型地火雷一研制出来,都被优先送到近卫营去试用、列装。更是让全军上下那些汉子们暗中发了不少的牢骚。 此时万亚飞这样说,刘行完全可以相信一定是他从那些汉子们口中听到了更多关于自己侧重偏强近卫营的做法,引起了什么令人不安的反对意见…… 心知其意,刘行马上淡淡笑道:“可是我只有五十架掷弹筒,你那里却有二百个弩兵科学兵。我要给了你个毕进的教武营,你俩不得先为了抢着物事打起来呀!” “我不抢!” 刘行话音才落,毕进站住身之后却正色说道:“只要元帅您愿意将这物事给教武营。无论是给万大哥的一营、还是我的二营,我都没意见。只是不希望您再继续什么好物事都只顾着那些娘子们。使我军的汉子们感觉到被冷落、被轻视就好。” 他这话一说完,无疑证实了刘行心底里的猜测:原来那些汉子们是见到一有新武器研制出来总是优先给近卫营女兵们,使他们感觉到了自己偏心、不重视他们了…… 既然知道了事情真正内情,刘行又是淡淡一笑道:“好吧。那这掷弹筒就装备给教武第一营。但是万亚飞你得今夜之内给我选出五十个能够驾驭得好掷弹筒、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对敌军形成大面积覆盖式轰击的兄弟来。不然,误了本帅的大事,我不但会收回这些宝贝、还会问你的罪。” “元帅请放心。”万亚飞闻言先是一阵窃喜,接着问道:“不知元帅您那宝盒里面还有多少爆炎弹,能否多给我营一些、我才好实弹组织兄弟们去实弹演练呀!” “你爷爷的!”一听万亚飞这翻话,刘行顿时黑着脸朝着他骂道:“你这小子白天里呆着一百五十个人居然给我扔光了全部常规配备的七百五十颗爆炎弹,现在小爷给了你新武器你却还要趁机跟小爷这儿多要爆炎弹是吧?” 被骂到头上,万亚飞不惊不怒、讪笑着说道:“嘿嘿,元帅您也知道。我带着的那一百五十个人里、一百个都是健锐科的学兵。他们用大肚铳射杀敌人不如其他科的学兵们精准,可是偏偏就是人人膂力奇大。我也没办法,才让他们用爆炎弹当火铳弹使唤。去轰金狗的。” 用爆炎弹当子弹去打击敌人,这样的战法刘行相信换做是千年之后的战场上,哪一个将领敢如此作为都会被长官们骂上一句“败家子”,然后再狠狠收拾上一通。 但此时的情况是正如万亚飞所说,他白天亲自带着的那些士兵中一百人是健锐兵,擅长是攀墙、架梯。近战肉搏和摔跤一类的战法。健锐兵们练射击,从教武堂开学以来一直都是排名再各科最尾端的。 指望健锐兵凭借火铳之利杀敌。绝对是期望有多高、失望必然有多大。最好的办法也真就是让他们凭借膂力强大,将爆炎弹扔到四五十步、甚至更远的地方去炸金兵才最为实际。 了解这些属于红巾军内部令人无奈的一种内情,刘行在万亚飞说完话后没有再多与他纠缠关于爆炎弹被使用过度的话题。相反,刘行回手从万象盒中拽出了十几个箱子、放到了万亚飞面前。 指着面前的箱子,刘行对万亚飞说道:“一百五十个人、七百五十颗常规配弹。另外的一千五百颗爆炎弹,你自己想办法弄走。但是我告诉你,这一千五百颗爆炎弹只许你用在演练上五百颗。剩下的一千颗,你必须给我用到战场上去。否则,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双眼紧紧盯着那些装着爆炎弹的木箱看着,万亚飞点头哈腰、连连赔笑着说道:“元帅您放心、您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浪费、保证要用掷弹筒把一千颗爆炎弹扔给二百步外的金狗,将他们炸得连他们爹妈都认不得。” 完全不再理会万亚飞,刘行在他说话的时候再次将手伸进了万象盒之中。 一箱箱的火铳子弹、火药、爆炎弹被刘行从万象盒中掏出来,摆在杨沂中、岳飞和毕进面前后,没等三人招呼来他们麾下的将士领走这些弹药,种雁翎、雷震和杨凌儿也带着几个人走到了刘行面前。 立足未稳,种雁翎看着那一地的军火便先嘟起嘴来说道:“你总计带来多少弹药呀?今日一战我近卫营的女将们可是为了完成你的伏击计谋,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弹药,你可别到我们这儿没了补充。” 虽然没说话,但在种雁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刘行从杨凌儿和雷震的脸上看出了与她相同的担忧。 也不多说,刘行再次双手齐动。只在片刻后,又是几十箱弹药被刘行从万象盒中拽出来、扔到了三人面前。 “够了吧?”直到拿出足够补充给所有将士们使用的弹药,刘行才抬头看着种雁翎说道:“小爷这次带来的弹药,足够我军杀光那十五万金狗的。可怜了柏户真人、堂堂地仙的法宝居然就被小爷这样变成了运送弹药的承器,唉……” …… 刘行分配着兵器,让石邑镇一带似乎在夜幕徐徐落下时回归了宁静。 可是百里之外,张宪正带着五千名士兵猛攻留守在冀州的两千金兵。另外一面,韩世忠也带着三千名精兵在夺取高邑城只两个时辰后,朝着真定府东面的门户、稿城县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与此同时,宗泽亲率五万大军,一路风卷残云一般地横冲直撞,杀到了真定府南大门、元氏县城前。 宗泽的大军几乎没有休整,一至城下立即展开了攻城战,直接将城内的三千金兵打得弃城而逃、奔向栾城…… 而在太行山西麓的平定城内,泾源路经略使刘锜正在秉灯而坐,与他的四个兄弟刘钧、刘钊、刘锡以及另外个三个将领商议着翻越太行、进军河北去营救二帝的作战计划。 当刘行在太行山东侧开始收整兵马,开始为子夜袭营战做准备的时候。刘锜与他的部将和兄弟们终于确定了计划。 子时才过,平定城东门突然打开。刘锜带着五千名泾源军和一路上收容过来溃散各处的宋军在东门刮起一阵旋风后,快速奔上了太行山、朝着涿鹿方向全速开进起来。 刘锜率兵才走,娄室一边派兵反击不断从左右两翼和其大军后方发起攻击、大打游击战的红巾军。一边亲率八千人马杀到了空空如也、连一个百姓都没剩下的平定城前。 本想用击败泾源军来一血前次被刘行重创之耻的娄室,根本没料到刘锜所率的兵马竟也如红巾军一般能够来去如风,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走入空荡荡的平定城时羞愤之中仰天长啸…… 战争,永远都存在这变数、永远都不会被某一个人全面掌控,除非那个人拥有旷古绝今的才能或许还可以真正左右战局。 很显然,娄室不是那个能够左右战局的人。他长啸之后,剩下的只是带兵占领平定城、然后向忻州方向的斜也发出了一封无奈、无力的军碟,禀明未能逮住刘锜所率之兵踪影这个事实。 但他没能逮住与之缠斗的刘锜此次翻越太行山后,注定将让石邑镇的夺帝之战天平再次向刘行、向汉人一方倾斜,注定将让宗望和宗翰亲率的押解二帝之军陡增一股极大的压力。(未完待续) 第170章 去救人、遭遇强敌 历史的车轮是由无数撵辙共同主宰、驱动其行驶方向的,一旦某一个车辙开始转变方向,必将产生连带效应导致历史出现不同原本轨迹的偏差、甚至大转向。 刘行这天外来客的出现,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乱世中最大的可能也不只不过是改变自身和很少一部分在历史进程的中的人生轨迹。 然而偏偏这是一个乱世,偏偏刘行又被种师中以师门令驱使赶赴太原、从而被彻底卷入到了这滚滚车轮中,变成了一个注定将要让历史轨迹完全大转向的关键之辙。 战争与历史的车轮一样,永远都是充满了变数、充满了悬念,更加不会永远只为单一方面创造有利条件。 就在刘行率兵做好了再击金兵、夺取二帝的准备时,突然一道急报由一只鸽子送到了刘行的面前。那是来自真定府东南方向、河北两路招讨使张所那里的消息。 原来在刘行率先于石邑镇设伏,开启这场难料结果夺帝战的第二天。在京东登州的金国大将完颜阇母、正在猛攻的齐州的蒲家奴和攻打郓州的金国名将完颜斡鲁同时接到了挞懒和宗望的紧急求援书。 阇母、蒲家奴、斡鲁三人,都是宗望的族叔、又是曾经在跟随阿骨打开创金国基业时曾经多次并肩作战的战友。 一接到宗望的求援信,三人几乎没做多想立即下令让其三部人马放弃攻打眼看着就要拿下的城池、折身北返。 三路大军。女真人十五万、汉儿兵和其他各族兵马也是十五万,这三十万大军在武城合兵一处后,马上便以精锐骑兵在张所大军身后发起了突袭。 张所麾下看上去人数众多。可那些“敢战士”们虽然人人不畏死、临战不惧敌。但以步军居多的敢战士们,还是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就被金兵三路大军的骑兵给冲杀得折损了近五万人。 再加上阇母、蒲家奴和斡鲁三人自身是魔道天魔级高手,他们手下的子弟中更有六十几名魔宗级高手在。 以张所的敢战士区区几个道法化神境和武道武宗级别的战将,第二天一开战便又折损七将、战死兵士三万有余,根本无法在阻挡住凶神恶煞的京东折返金兵。 面对敌强我弱的形势,张所心底十分不情愿却也不得选择暂避敌人锋芒、带着剩下八万多将士仓皇南逃,躲进大名府想要凭借城池阻挡金军那折返的京东三路大军。 然而让张所始料未及的是。他才带兵逃入大名府。阇母、蒲家奴和斡鲁三人便带兵停止追击、转而扭头朝着冀州方向急速前进。 探知敌情,张所心中更是大急。因为他的儿子、领兵五千做先锋的张宪在他被金军两日猛攻的时候已经传信给他。禀明已攻占了赵州古城。 张宪麾下只有区区五千人马,面对三十万如狼似虎的金兵,张所不敢想象赵州那已经破败的城墙如何能帮助他的亲子阻挡二十倍之强的敌军。 情急中的张所只能选择广发求援信,希望宗泽、韩世忠和刘行率兵赶往赵州、去救援张宪和那五千先锋军的将士们…… 看过这封求援信。刘行的心底了也是一阵揣揣:张宪、如果小爷未来到这乱世中,他将是岳飞麾下的干将。从前在后世里看到的无论评书、史料中,对他的评价都是很高的。 这样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小爷去救他吗?如果去,那么谁来牵制石邑镇这些金兵呢?若是没人牵制宗翰与宗望这两只恶狼,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小爷再想来夺二帝只会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要是不救张宪,平白让汉人中折损一员智勇双全的良将不说,于道义上势必日后也落人口实、让人说小爷是个“见死不救、自私自利之人”。那样的话,必然会有无穷的后续麻烦事跟上来…… “元帅。您是在想去不去救张宪,是吗?” 就在刘行皱眉苦思时,岳飞走到了身旁用话语声将刘行从深思中唤醒过来。 待刘行一转头看向他时。岳飞说道:“金狗虽是势盛,但想要抵达赵州至少还要渡过北黄河、葫芦河两道河流。以现今情势看,那条河的渡口上定然不会有很多船只和船夫留在那里。金兵想要过河唯有自行造舟或搭浮桥桥过河。可是无论造船或是建浮桥,都绝非一两日可成之事。也就是说,至少三日内金兵很难连越两河、抵达赵州。” 听到他这些话,刘行微微点头道:“不错。可是我军只有这两千人。若是分兵去救张宪,粘罕、斡离不定然会大举反击。甩脱我军的缠斗之后继续押解二帝北上。那样岂不是救回了张宪,却丢失了二帝、因小失大吗?” 轻轻摇了摇头,岳飞道:“我军人数确实不足以既救援张宪,又能够继续阻挡粘罕与斡离不北上。但元帅怎似忘了,您之前让我军采用的麻雀战术即便在我军人少之时,也能给金军不断制造麻烦从而使其即便北上也只能在惶惶不安中行进,速度定然快不起来。” 言语稍停,岳飞的脸上若现若现地浮起笑容:“我军行进快双脚,在这平原上日行百里不是难事,又不会太多受到泥沼地的困扰和牵绊。想来若是去赵州,最多两日便能折返。到时再追击粘罕与斡离不,又多出了张宪和他麾下五千人。元帅,您还怕无法救回二帝吗?” 耳听此话,刘行心中顿悟:是呀!小爷带来这些人都是平日里每天十里晨练不间断的兄弟。其中许多单靠双脚的奔行,在之前的战斗中多次让金军的骑兵都在灵活性与速度上望而兴叹。 去赵州一路上有很多沼泽地、盐碱地,战马跑过去搞不好就会陷进去。可是人跑过去的话,完全可以轻松避免深陷泥沼的情况发生。 若是顺利抵达赵州、赶在京东三路金兵到达赵州之前将张宪带出城。自己麾下两千精兵,再加上张宪五千精兵。七千人重新给宗翰和宗望制造麻烦,那才是真正的**烦呀…… 想到这里,刘行马上正色道:“好,那本帅就点起教务第二营、亲卫营和近卫营前往赵州。岳大哥,你和万兄弟一起带着教务第一营留在此地、让那俩狗贼无法安然北上。待我救得张宪归来时,相信宗泽元帅也该赶到此处了。到时我们一起全力攻击,定要让金狗无法押解二帝北去。” “末将遵令。” 岳飞虽是接令,却在脸上漏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 看到他那神色,刘行心底暗暗窃笑道:原本张宪该是你的头马,不过不好意思、岳大将军。小爷现在正是急需多招揽一些心腹干将之时,你也就别怪我故意不让去救张宪、给你施恩于他的机会了…… …… 片刻后,刘行点起三营将士、带着一千五百人徒步快速翻阅山岭奔向赵州之后。岳飞很快便与万亚飞一同点起教武第一营,分作十个小队重新冲到了金兵大营外展开了新一轮的麻雀战。 宗翰和宗望自然无法知道刘行已经带着红巾军大部分士兵赶往赵州,还以为仍然是两千人多人在跟他们玩那种泼皮战术,索性二人下令禁闭营门、不许任何人出营去战,就那样乖乖地被五百个人堵在大营内不停地轰击。 岳飞与万亚飞重新展开袭扰不久后,向赵州行进中的刘行便接到了来自宗泽处的一封军碟:宗泽已经击溃周边之地、并一鼓作气拿下了并且牢牢控制了元氏城。 这个消息一传来,刘行马上扯开嗓子将这胜利的消息告诉了身边的一千五百个将士。听到这捷报传来,三营将士士气顿时高涨到了巅峰、加上刘行以信仰之力加以调理后,一千五百人竟在短短三个时辰内跑出了六十里、来到了赵州北部的二仙亭。 然而事情永远不会只让一方得力,刘行带兵才奔行到二仙亭,迎面便撞上了一队全部身上穿着黑色长袍的女真人。 两军迎面撞上,只有十几骑的女真人中当先一人勒马一停,马上大声喝问:“对面的宋狗是何方军马?不想死的乖乖放下兵刃,我等可饶你们不死。” 一听这话,刘行咧嘴冷笑、抬头瞪向那为首的黑袍女真骑士道:“你这金狗,想让小爷投降?你凭什么呀?” 被人反唇相讥,那为首的黑袍骑士怒色上脸,大声吼道:“就凭你家爷爷的修为比你们这些宋狗都高上太多,就凭我等身后是三十万大金国的士兵正在向着此处而来。你这小贼,再敢辱骂爷爷、信不信我马上敲杀了你、再将你身后那些男男女女全都杀个干净。” “好大的口气!” 仍然双目紧盯着那为首黑袍骑士,刘行从骑说话时隐隐漏出的真气中已经知道那人应该是个魔宗级修为的魔道中人。继续反唇相讥的时候,一只手缓缓摸向腰后。(未完待续) 第171章 金奴幻化、杀灭十八魔宗 “口气大不如果本事大,小贼,怕了吧?” 那黑袍骑士还以为刘行是因为惧怕了,才会说他口气大、想要拖延时间。一句话说完,“蹭”地从战马上跃身而起的同时“嚓啷啷”地拽出了腰间那柄大还刀,落地后直取刘行而来。 早预料到黑袍骑士会在言语不和后先来设法制服自己,就在那黑袍骑士举刀劈来的时候刘行也从腰后抽出了*剑。 长剑一抖、剑花翻舞,刘行在那骑士冲至近前时运起全身攻击灌入仙剑中朝着那骑士便快速刺出了三剑。 一剑生风、二剑飞火、三剑雷鸣。 “噗噗”声中先是一个大火球迎面砸向那骑士胸口、“轰轰”声后一道刺眼的白色雷电直取那骑士的面门,直让他大惊之中只能急趴到地面上、用一个极其不雅的赖驴打滚仓皇地躲开了刘行这火雷齐出的攻击。 在为首骑士身后的十几骑同样全身黑袍魔仕们眼见到同伴被刘行瞬间压至下风,十几人都是惊之中就在刘行再起举起仙剑准备刺向那为首骑士之际突然同时发出了怪异的呼啸声。 在呼啸声中,十七个人同时从战马上跃升而起。十七道寒光,也在啸声中从多个方向同时直直射向刘行。 虽是正面出击中、已进入合体期上层的刘行依然用眼角余光和意识精准地洞察到了那十七个全部都在魔宗中下品级别的魔道高手们所来方位。 身体轻盈曼妙在原地扭转。“嗖嗖”地衣袂生风,在那十七个魔宗赶到近前时刘行轻松地从十七道利刃形成的光晕笼罩之下闪避开。 才后退出七八步远,刘行快速地收剑、从怀中拽出了万象盒。 盒子打开。金奴飞出。忽然“嘭”地一声,金奴在半空中用其自身功力释放出了一团金色光芒,同时将一道黑色闪电催动、直取站在那十八魔宗最前方的三人。 “不好,这宋狗小贼居然能驱使仙宝和妖灵,速退。” 惊见金奴飞出、再看到那道**闪电直面飞来,十八魔宗中有一人先是惊呼一声。伴随他的呼声,十八个魔宗异体同形、同时鬼魅一般平地后移。 “轰”就在十八魔宗以一个极其怪异的阵型集体平移后方十几步之后。在方才他们站立的位置上一声巨响之后,一颗足有两丈高、丈余粗的黑金色大葫芦平地生出、矗立在当场。 “那、那是娄室将军的魔金葫芦!” 在一阵尘埃之后。当十八魔仕中为首那人仔细看清楚矗在当场的黑金葫芦后,他不由的痴痴一语。 一语后那魔仕倏然惊醒,忽然大声喝道:“九天九地、天神借法,结阵!” 喝声起、十八魔宗齐动。原本是排列成六道平行的十八人。忽然之间飞速移动、眨眼间九人飞上半空与地面上九个人同时形成两种形似九星连珠一般的阵法。 在那阵法之外,当十八魔仕同时运气各自法力的时候迅疾形成了一道乌黑、闪耀着点点星光的魔道法力大结阵。 魔宗,单一个体的下品法力在六百年以上、中品的在七百年以上。而为首那魔宗,更是一个上品魔宗、拥有整整八百年开外的法力。 这样十八个魔宗共同施法结出的魔法大阵,其威力已超过了八千年。可以说在这天地间如果没有真正仙宝相助,任何一个中原武道与道法的修行者,都将无法对抗者魔法大阵。 然而魔涨道消的大势因为刘行的天外飞来将要被终止,这样往日里看上去可以吞噬、消灭所有中原修行者的强*阵在遇上刘行、更准确地说是遇上已经不断吸食魔道中人内丹提升到大乘境界初期阶段的金奴时,注定将没有了过去的那种犀利。 就在那十八魔宗大阵结成的同时。半空中的金奴身体周围那道金色屏障突然散去。 一身金甲、一杆金色钩镰枪,头戴金色朝天冠、身披红色大披风的一位俊朗少年从方才金光闪现之处缓缓落地时口中大声道:“父亲、速出仙宝、与我共同杀敌!” 惊闻词语,站在不远处的刘行也是愕然一愣。双眼紧紧盯着那俊朗少年。刘行失神道:“父亲?你、你是金奴?” “是我!父亲,莫在多想、速启仙宝,先破了此魔阵再说。”幻化成俊朗少年金奴说换件手中钩镰枪一挑,对着魔阵方向“呼呼”地一连挥出了十几团金色风刃。 “嘭、嘭、嘭……” 在金奴金色风刃击中魔阵发出闷响的时候,刘行从错愕中惊醒、迅速地从万象盒中取出了翻天湛金枪。 湛金枪一出,阵阵惊雷迅即萦绕在刘行锁子连环甲外。伴随刘行举枪运气法力。千万道细小的雷光从刘行身上锁子甲、手中长枪尖锋处“噼里啪啦”地一阵爆响射向那魔阵。 眼见到刘行与金奴竟同时发功对魔阵展开攻击,那为首的魔仕忽然再次大喝:“九天破法劫、九地震地杀!” 他的喝声就是命令。在他喝声中其他十七个魔宗同时释放出法力开启了魔阵的反击模式。 “轰隆隆”与“噼啪”的炸雷声、火焰爆裂声,顷刻间成为了这片大地上唯一的主旋律。 在这阵阵惊天动地的炸雷与火焰爆裂声中,跟随刘行而来的杨沂中、毕进、种雁翎和杨凌儿等人眼见一对“父子”这足以摧毁千军万马的法力释放出去时,全都被惊得瞠目结舌。 而那些魔仕们在双方法力一接触后,也是全都心底大骇。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来自那“父子”二人的攻击法力至少在一万五千年上下,而且不是单纯的纯净仙法、其中更是夹杂了天生同道相克的魔道法力。 仙魔法力同时施展,这是完全违背了六道常理之事。这样仙魔同在、并存并且能融汇一处施展开来,从前只是留存在人间关于上古大战时曾经出现在女魃、共工、蚩尤身上的传说而已。 然而此时偏偏在这遭遇战的战场上,就这样忽然出现在现世之中,使得十八魔宗在几轮对攻后心底里先被震骇得士气迅速低沉下去。 两军对垒、士气为根。法术施展、意念为本。 士气一低落,魔宗们的意念力迅速变得有些涣散。这一涣散,原本看上去无懈可击的魔阵之中顿时出现了七八处法力结界变薄弱的地方。 机不可失,一看到七八处结界薄弱之地出现,金奴马上清啸一声撤回一只手对着身后那个魔金葫芦轻轻一点。 魔金葫芦在金奴的法力召唤下再次觉醒,“嘭”地一声体积再次膨大两三丈后快速倾斜、对着魔阵结界出现薄弱的地方喷出了上百到黑色中夹杂金色的雾气。 雾气幻做剑锋,“嗤嗤”疾如飓风一般直刺结界薄弱处,只听惨叫声起后三个魔宗被葫芦的剑锋刺中后从半空中重重地摔落到了地面上、只是挣扎几下后便被魔金葫芦遥遥地吸走了内丹与元灵。 没等到剩余的十五个魔宗反应过来,刘行见到此情此情,马上暴喝道:“种七、杨三,上前助战!” 闻声而动、种雁翎与杨凌儿,连同杨沂中一起纷纷拎起兵刃纵身飞上前。 金奴在前、刘行居中,二女与杨沂中平列在最后,一个没有任何演练、只是临战形成的小阵法一形成,刘行率先举起湛金枪再次对着魔阵释放出了法力。 “轰隆隆”的炸雷、“噼啪”的火焰爆裂、“哗哗”地暴雨锋刃、“扑扑”地木藤平地生出,四个人、一条蛇施展出的不同五行法术同时冲向魔阵,眨眼间将那魔阵围在一片仙法、道法、武道攻击利和魔道法力攻击之下。 惨叫连连、哀声震天,转眼之间魔阵散去。 当刘行等人身后那些红巾军将士定睛看去时,全都被那景象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方才还不可一世、结出了足以震骇所有中原修行者魔阵的十八魔宗们,竟在须臾间全部被杀死、并被魔金葫芦吸走了内丹和元灵,变成一个个瘪瘪的臭皮囊…… “元帅威武、我军必胜!” “元帅万岁、红巾军无敌……” 兴奋地欢呼声,在刘行走到金奴身前时忽然惊雷一般在身后炸响。一千五百人发出的欢呼声,在四野回荡声中,刘行注目看向了收起钩镰枪的金奴。 “你真是金奴?才到大乘境、就幻化成人形了吗?”目不转睛看着眼前这金甲金冠、俊朗的少年,刘行犹疑中问道。 金奴转身看向刘行,没有说话反而是直接跪拜落地,搂住刘行的双腿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父亲您还怀疑什么呀?您用自己的身体做温床、又用真气做护力才将儿子孵生出来,难道就因为我有违常理的提前幻化出人形就不认识我、不要我了吗?不要不认我好吗、金奴不能没有爹爹呀!” “噗……” 金奴的话音才落,刘行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失声的笑。 笑声落下,种雁翎也是双眼紧盯着金奴走到近前后,有些面色怪异地望着刘行道:“好嘛,你这才过弱冠之年还未成婚却先有了儿子!啧啧,这以后无论谁嫁你,都要进门先当娘、还要认个蛇仙做儿子呀!”(未完待续) 第172章 蛇仙竟是乖儿子 “大娘,金奴是蛇仙、难道就因为我是蛇仙您不要金奴这儿子吗?” 种雁翎话音才落下,忽然之间金奴身形一晃从刘行的面前“蹭”地滑到了她的面前。说着话、翘起头,双手同时死死地抱住了她的双腿。 惊见此变,种雁翎先是惊愕一愣、接着脸上“刷”地红霞飘起,有些娇羞、有些嗔怒地对金奴说道:“少胡说、少胡说,谁是你的大娘!我怎么会是你大娘亲,不许胡说、小心我打你。” 仍然怯生生地仰头望着正用手不断推他双手的种雁翎,金奴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孩子般撅起嘴说道:“大娘亲你不是很喜欢爹爹吗?您不是以前悄悄地也跟我说过如果我能幻化成人你就一定会更加疼我、爱我吗?这怎么、这怎么还生气了、还要打金奴呀!” “噗……” 金奴这一番的表现,终于让周围的杨沂中、毕进等人再也忍俊不住、全都失声笑了起来。 众人这一笑,种雁翎脸上的红云更浓。她突然瞪大那双美丽的眼睛,凶狠地对金奴道:“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把扔回那个盒子里、让你永远不能再出来!” 一见种雁翎真的生气了,金奴“蹭”平移、仓皇地蹿回到刘行身旁。 旋即“刺溜”一下滑到刘行身后站直后、藏在刘行背后露出脑袋,眨巴着眼睛望着种雁翎说道:“难怪爹爹说女人善变。大娘就是最好的实例。不认我就认我,想让重新回到万象盒里、哼,你还没那本事呐!” “你……” “好了。不要再闹了。” 种雁翎刚要冲上前来捉金奴,刘行忽然一挥手,正色对站在不远处的杨沂中说道:“这十八个人均为魔宗修为,想必是京东三路大军派出来的前军硬探。照此看来最多几个时辰内,京东三路敌军定然将可赶到赵州城。现今之计,我等当加快速度、务求赶在敌军达到前将张宪从赵州带出来。” 闻言面色沉重,杨沂中微微点头道:“不错。元帅所说当为实情。可是兄弟们这一路上都在全速前进,体力已显不支。想要继续全速行军、怕是很难呀!” “不怕呀!”杨沂中话音才落,金奴身形一晃重新站到了刘行面前。 身子一站稳,金奴将那个魔金葫芦举到了刘行面前后说道:“父亲,这葫芦里我已经用仙法构筑出一个结界来。别说是一千五百人。便是一万五千人也能装得下。父亲您的法力足以支撑您施展云中步,儿子也没损耗多少法力。让将士们进入葫芦中的结界去,我父子二人带着葫芦将他们搭载去赵州便是了呀!” 闻听此言,刘行微微点头中,心底却在暗道:那魔金葫芦乃是魔界法宝,怎地如今金奴居然可以如此轻松驾驭? 自己能够仙魔双发同施是因为长期服食魔道中人内丹所炼七彩神丹,难道金奴也因为吃了太多神丹而拥有魔力吗? 这仙魔同体,对于人类而言或许没有太大损害,因为人的元灵根基、定力上都是可以很大自主的。 但金奴呢?他是条蛇、纵是天山神女早已为他种下仙根。继续如此长久地不断让他服食魔道中人内丹所炼神丹的话,会不会在未来末日让他因为无法以定力控制自身、堕入魔道呀…… 金奴本是刘行以自己身体做孵床、用真力呵护出来的仙灵,与刘行心灵早已相同。 此刻刘行心底如此暗想。他马上感应到后微笑着对刘行扮个鬼脸:“父亲您无需担心,金奴如今已经拥有了大乘初期法力。只要给我突破进入到真人境界,便可以拥有和人类一样的自控定力了、我是不会堕入魔道的。” 真人境界、介乎于人间道法修行与仙界地仙级仙人之间的一个层次。 人类如果修行到真人境界,便可以成为真正的一代宗师、独步天下。 仙灵也好、妖类也罢,如果修行到真人境界后就可以具有与人类完全相同的全部能力。 对这些自然十分了解,刘行双目望向金奴。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你确定如果让你继续服食神丹,不会使你未至真人境界前走火入魔嘛?” 眨巴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金奴憨笑道:“嘿嘿,父亲尽管放心。那魔金葫芦本来其实乃是女娲娘娘在创造造物仙鼎时,同时创造出来的上古奇宝。我以仙法加以扳正、重炼后,现在葫芦内的结界里正气早已将魔邪之气一扫而空了。凭借这宝贝葫芦帮忙,我绝对不会走火入魔、堕入魔道的,您就放心吧!” 再次得到金奴保证,刘行这才心头微微轻松一些,露出了笑容后在他鼻子轻轻勾了一下:“那还跟我这里废话什么,还不快将兄弟们收入你那宝贝葫芦的结界里、带着一起陪我速往赵州而去?” “好嘞,儿子遵命。”金奴被勾了下鼻子,没有不快、反而十分开心地应了一声。 旋即他一转身,将魔金葫芦高举过头顶,对着红巾军将士们高声喊道:“兄弟们注意了,稍后进入结界有屎给我憋着、有尿给人忍着。谁若是弄脏了我的宝贝葫芦,小心小爷不放你们出来、让你们在里面呆上个十年八年的。” 此言一落,金奴独生诵念、咒语出口的时候,魔金葫芦的盖子突然打开、一道黑金色光芒闪电一般射出后笼盖到了红巾军将士的头顶。 伴随金奴的法诀越念越急,黑金色光芒快速半大、再快速变小,眨眼间便裹挟着一千五百名红巾军将士回到了葫芦之中…… 在金奴施法将红巾军的兄弟们收入结界时,刘行不经意间目光扫到了站在一旁的杨凌儿、看到了她的双眼正在有些怪异地望着种雁翎,脸上的神色也十分怪异。 她这是怎么了?是在吃醋吗? 看到杨凌儿那表情,刘行第一个反应就是金奴去认种雁翎做了大娘,这些天来同样已经开始对自己的“调戏”变得逆来顺受的杨凌儿应该再吃醋了。 一个是夙世因缘、一个是今生所爱,刘行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两个女人起争执、更不希望她们因为自己的过失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在金奴施法收回金光时,刘行缓步走到了杨凌儿身边。 低下头,刘行将嘴巴贴到杨凌儿的耳边后,轻声道:“金奴从出生开始就认识小七,小七也十分疼爱他,所以金奴才会直接认小七做娘。你不要生气,金奴很听话、你也知道对吧?只要你疼他、爱他,我相信用不上多久他也会喊你二娘的。” “你、说什么呢!”闻言脸上李进露出娇羞神色,杨凌儿将头藏低下、似乎想要藏入怀中,口中轻声道:“谁要给你的儿子做二娘呀,你别又来调戏我!你再如此,小心我马上离开红巾军、寻个地方静修去!” “你舍得吗?” 杨凌儿话音一落,杨沂中忽然走到了二人身旁,怪笑着对她说道:“元帅送你个木蜻蜓你都会当做至宝、每日里藏于怀中,闲暇便拿出来到无人处自言自语。那折家小子是死活都还不知道,你心底里不是早已默认了元帅为你所爱,何必还如此自缚茧中呢?” 知妹莫若兄,杨沂中一语道破了杨凌儿最近以来的心里转变,直说得她脸上更是红云密布。 头越藏越深,杨凌儿虽是被道破心思,却仍然娇羞略带为难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折老将军于我家有恩、我与折九公子少小便已定下亲事,怎么因我心之变而毁弃父亲临终之约呢?” “那个病秧子,现在死活尚不知。”杨沂中听到妹妹如此说,他马上脸色一沉道:“就算他活着,以府州现今情况,怕是他也跟着那个折可求那厮一起投降了金狗。难不成父亲的一个临终之约,你便要去嫁给一个不忠不义、认贼作父的贼厮吗?” “好了,杨大哥,不要再难为凌儿。”眼见到了杨凌儿头已经藏入怀中、窘到极点,刘行实在不忍心让她如此难受,急忙开口打断了杨沂中的话。 对金奴招招手中,刘行接着说道:“折家如何,我等都需继续奋战。我是喜欢凌儿,正是因为这喜欢才不会让她做不孝之人。一切,都待这天下扫清、再从长计议吧!现在我等首要之事,是速至赵州、救回张宪。” 闻听此言,杨沂中也只能点了点有不再说话,杨凌儿却在金奴回到刘行面前时向刘行投来了一个异样的目光。 没有时间再去更多为儿女情长事纠缠,金奴走回到面前,刘行马上对他说道:“乖儿子,你既然已经修炼到了大乘境界,是不是可以驾驭仙魔诸宝云中飞行了?” 金奴点了点头,微笑答道:“是呀!这是我没有将杨先锋、大娘、杨三娘子和雷震大哥他们一并收进结界的原因呀!” 话至此处,金奴话音稍一停、马上默念法诀。 “嘭”地一声,被他甩向地面的魔金葫芦在他法诀念起的时候倏地胀大、变成了恍若一条小舟般大小。 葫芦胀成形后,金奴转身对着刘行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口中道:“有请父亲大人移步上葫芦,儿子带着大家感受一次云中行、日千里的腾云之感。”(未完待续) 第173章 赵州城内收张宪 赵州,千年古城。 这座城池自商之棘蒲至大宋这年代,饱经岁月、历尽沧桑沉淀了太多的故事。 城郊一座柏林寺、开元寺两寺交相呼应,让整座城都处于佛道两家的庇佑之中,才有了千年来人丁兴旺的传承。 城外两座石桥,更是自从建成便将这座只有区区万户的县城名扬天下。 寺中、桥上,无数英雄好汉曾走过。城内、城外,仙人遗迹也不在少数。 然而当战火燃起、每一次这座河北大地上位处于交通要道上的县城总会难以逃脱被战火洗礼的厄运。 从汉唐到大宋,历次战争都在这座县城的城墙、双桥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印记…… 城内,张宪神情异常庄肃地坐在县衙内。 听完硬探回报、说是金兵三路大军至少三、四十万人正在两条河边搭建浮桥,准备取道赵州去石邑镇护卫被押解的二帝这消息后,他马上意识到了自身和五千将士将要面临是极可能是异常殊死决战。 五千对阵三十万,张宪知道自己是以卵击石。可是如今城池在他手,作为一个将门之子、一个自幼跟随父亲身边从戎习文的少年郎,无论任何一个角度上他都没有理由再未与敌人接战的情况下便选择逃走。 那不是大丈夫所谓,更会从此后被天下耻笑。不战而逃,只有那些懦夫才会那样做。 所以。稍做思量之后,张宪最终还是选择了率兵做好顽抗到底的准备。 主将选择了死战,城中五千名河北子弟得知消息后人人振奋。 因为这里是河北、是他们的家乡、正在饱受金狗蹂躏和践踏的家乡。张宪是京东人。都能在此危急时刻选择死战到底,他们作为河北子弟自然更加不能怯战。 可惜的是,士气振奋无法替代修为的低浅。就在城馁五千名河北子弟兵群情激奋地开始加固城防时,西门、南门前还是拥挤了大批的百姓、想要逃出城去。 因为百姓们很听闻过金狗军中多有魔道高手,他们眼中看到的张宪所率敢战士却都是些修为不高之人。将士用命、百姓却不敢拿着全家性命陪军汉们去冒险。 得知两个城门前挤满了百姓的消息,张宪快马先到了西门。一番安抚无效后,他也只能下令打开城门、将挤在西门附近的上万名百姓放出了城。 就在张宪策马来到南门前时。天空中忽然一阵狂风大作、吹向地面后直接让拥挤在城门内的数万百姓都被沙石入眼、纷纷掩面低头。 这风来得甚至古怪,张宪不敢大意。执枪对天。他气沉丹田、运起全身功力对着天空大声喝问道:“何方妖孽,竟敢在你家张爷爷面前兴风作浪!” “好大的口气吗?自己已将深入绝境,居然还如此大的口气,张将军你就不怕我是金狗直接对你释出魔道法术吗?” 半空中。悠悠地一个声音悠长地穿透云际、直射城内。雷鸣般这声音,直震得城门附近几幢房屋顶上的屋瓦一阵“哗哗”脆响。 云际开、左边金甲金冠、手持金枪的金奴傲然而立,右边大枪直矗在黑金葫芦上、英武异常的杨沂中低头注视着地面,刘行则长枪倒拎、任由清风吹拂红巾翻舞,出现在了城内军民和张宪的眼前。 “你是何人!怎的能驱使魔界法宝、却又有仙气护体?” 武道修行的张宪虽然修为只有中阶武师,但还是看出了刘行等人所乘法宝是个魔界宝物、而众人体外此时萦绕着的却全都是仙家护体真气。 微微一笑,刘行继续以念力催动魔金葫芦缓缓落向城中,口中高声吟诵道:“太原城外我杀敌、城上惊雷退强兵。五台山内再杀狗、猎人谷内红巾军。张将军,可知我是何人了?” “你、你是五台那支鬼面红巾军的元帅、豹林谷的邪公子?”双眼紧紧盯着半空中正在缓缓落下的刘行。张宪大惊之中问道。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仍然微笑着让葫芦平缓着陆后说道:“不错,在下正是豹林谷种八爷入室弟子。受命暂代小种相公之职的秦凤军副都指挥使、鬼面红巾军都招讨大元帅刘行是也。” 刘行此言一出,堵在城门内的百姓中立即有人惊声欢呼道:“河东那位战神刘元帅来了、是刘元帅来了,赵州城有救了……” “河东战神刘元帅、河东战神刘元帅……” 欢呼声、雀跃而起,一时间竟让张宪恍若变成了多余的人。所有的百姓在欢呼声中,一起簇拥到了黑金葫芦周围、脸上全都满是兴奋神色自己围观起刘行来。 乱世之中,每一场血战都会很快被天下所知。刘行在飞来的途中。早已预料到自己从太原突然出现、杀出一条血路,在五台山内屡次重创金兵之事早已插上翅膀被天下人所知。 所以此时看着这些百姓眼睛里充满企盼的目光。脸上全都有兴奋变作敬佩神色看向自己的时候,只是马上暗启念力、开启了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悄然开启,使得围在身边的百姓们神情更加亢奋后,刘行才朗声道:“金狗虽强,却非无敌。乡亲们无需太过紧张,请有序出城去奔南方而走吧!那里有康王、有更多我大宋尚未被侵占领土,能成为父老们安身立命的新去所。” 此言一落,刘行会身望向城楼。一道凌厉目光射向城楼上负责把守城门的小校,喝令道:“打开城门,放乡亲出城!” 那小校被信仰之力所驭使,马上吆喝着让城上的兵士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刘行手一指,立即对百姓们再言道:“出城去、向南走,有多快走多快、能走多远走多远!” “刘行,你是秦凤军的副都使、是河东路的宪司判官,有何权利在我河北西路发号施令?”眼见到百姓在刘行的指引之下,蜂拥地冲出城门、向南逃去,张宪顿时感觉到面子上挂不住,怒声质问了一句。 听到这质问声,刘行缓缓转回头,笑望着他说道:“河北西路第一将是何品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将军你只是保义郎。试问,我品秩高于你、职任高于你,为何不能于你面前发号施令呢?” 闻听此言,张宪面色一凛。他心底十分清楚,宋钦宗被抓之前最后一道圣旨,就是应王禀和张孝纯所奏请正式诰封刘行为翊卫郎、河东路宪司判官,暂领秦凤军副都指挥使职事。 无论是品秩、阶级上,任何一项他这样一个九品衔的小武官都只能听命、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和借口。 见到他无言以对,刘行面色稍微变得凝重一些,走到他面前说道:“我不想单纯以官职来压你,但现在赵州情势危急。我若不让这些百姓出城、让他们有多快跑多快,做多三个时辰后赵州城内将被金狗屠杀的得鸡犬不留。”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的脸色完全变成庄肃,沉声对张宪说道:“而我此次前来不是来僭越你父帅之权的,恰恰是你父亲让我带人来救你的。张将军,此时不是该意气用事之时,我希望你马上点起所部人马,在百姓全部出城后随我去石邑镇。” 心里清楚刘行次来的原因,张宪闻言马上颔首道:“刘元帅大义,宪方才确有不敬,还望元帅不要介怀。” 见他瞬间变作这般,刘行爽朗一笑,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什么元帅不元帅的,在我红巾军中我这元帅只是个名衔而已,更多的兄弟都愿意我大哥、兄弟。今日你我兄弟有缘能再此想会,日后还要并肩作战,你便也叫我一声刘兄弟我便知足了。” 张宪闻言,心底暗道:好一个刘行、好一个邪公子,难怪他的红巾军能在这段时间屡屡重创金兵、在五台一带开创一片天地来。有这样一个仙法高超、却平易近人的主帅在,全军上下怎会不齐心抗敌、全心效命呢! 在张宪暗中赞赏的时候,刘行心底也是暗道:嘿嘿,先给你的将门公子锐气压下去了吧?小爷再跟你只讲兄弟情、不论官职高低,不信你这日后定成智勇干将的小哥儿还不愿意听我号令。 只要你今日听小爷的,小爷就能用真情实意、用战绩使你永远不愿再离开我。哪怕是日后康王称帝、你爹跟了康王,你也只能是小爷麾下一员大将了…… 想到这些,刘行拉着张宪一转身,将杨沂中等人先后介绍给了张宪认识。最后介绍到金奴,当张宪得知金奴竟然是幻化成人的蛇仙时,他被惊得盯着金奴那俊朗的脸庞看了老半天。 待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后,张宪马上对刘行躬身道:“刘大哥真是仙缘不浅,居然能浮生仙蛇、又能让蛇仙现世。我大宋有救、二帝有救了。” 被人夸赞,刘行只是淡淡一笑道:“好了,仙缘深浅、皆有天定。你我现在首要之事,是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将全城百姓送出城去、然后你随我同去石邑镇营救二帝。” 话音一落,刘行马上转身、让金奴从魔金葫芦的结界中放出了一千五百名红巾军将士。将那些将士手拿火铳、军容整齐地在南门内街道上列队完毕后,那飒爽军姿、整齐军容,再次在城内引起一阵颂扬、赞叹声……(未完待续) 第174章 刘锜岳飞战龙门 赵州城军民开始在刘行引领下大撤退,百里外的金军三路大军也在加急搭建浮桥。 而在河北大地上,在刘行率兵与张宪一起走出赵州城时,另一个战场上却上演了一场惨烈的对决。 涿鹿、上古之时炎黄二帝在此大战蚩尤,最终创建了“龙”图腾的华夏民族、开启了中华文明的渊源之根。 然而在靖康二年这夏天,这里注定将在次被历史铭记。 因为刘锜、一路从大宋朝西疆率兵赶到河北来勤王、来救驾的泾源军统帅刚刚越过太行山,便与岳飞派出的一队人马在这几千年前的古战场上相遇。 跟在那百名红巾军身后跟上来的,却是发现了红巾军似乎兵力突然少了许多、亲率两万骑兵出营来追杀的粘罕。 两军在金花山、龙门峡之间一正面撞到一处,刘锜便先派出刘锡带着一千名西军骁骑对金兵尚未列阵完毕的大军发起了冲锋。 那一百名教武营的将士,也在泾源军展开骑兵冲锋的同时,忽然从金花山上冲了下来。火铳阵阵响,还有十架刘行才装配给部队十架之弹头助战。 只在短短半个时辰内,金兵居然在仓促之中被泾源军与红巾军左右夹击、反冲锋之下杀死了四五千人。 眼见到己方势大却吃了大亏,盛怒之下的粘罕凶狠地发出命令、将其座下十三弟子和二十四个魔宗一起派出迎战。 三十七个魔宗。乍与泾源、红巾两军将士接触,只在一炷香时间变迅速扭转战局。刘锡所率西军骁骑只在须臾间被那些魔宗杀死了四百多人,红巾军也有三十几个人被魔宗没以法术夺取了生命。 看到情势逆转。刘锜心底大骇的同时果断发令改变战术,将两军将士全部收缩、退入龙门峡据险而守。 掷弹筒,在两军将士退守龙门峡后,变成了那三十七个魔宗的噩梦。因为盏茶的光景里,教武营的将士便用十架掷弹筒将三百颗内填散功烟的爆炎弹扔到了他们的周围。 紫烟缭绕、雾障迷行,散功烟起、魔宗丧功。那些魔宗吸入散功烟后,刘锜知道此烟效用后。立即调集上前名强弓手在龙门峡上居高临下、对着魔宗们便是一阵火箭连射。 烟雾未散、箭雨再来。三十七个魔宗最后只有九个人强撑着冲出烟雾迷阵、逃回到粘罕面前后,又有三人伤重当场毙命。 彻底暴怒。粘罕不再多想、从后方急调人马增援。 然而他的想法很强大,可惜却忽略了岳飞所率的其他四百名红巾军将士正在大山深处四处游奕、伺机而动去攻击金兵。 就在第二批金兵、两万名步骑走出大营,行进到石邑镇与龙门峡之间一处无名山谷时。早已接到消息的岳飞,率领四百名红巾军将士用四十架掷弹筒做先击利器、以山势做屏障将那两万金兵炸了个晕头转向、灰头土脸。 没等那些金兵回过神来。岳飞大枪一挥、纵马冲下山坡,眨眼之间连续将十几个金兵挑杀。百骑红巾军将士紧随其后,一番冲杀之后在金兵乱阵中竟杀了个洞穿、冲上了另外一面山坡上。 那些被杀得慌乱不堪的金兵中,有几个猛安在岳飞带着骑兵冲上山坡才反应过来。他们怒吼着,纠集起大约两三千骑兵,对着岳飞所在山坡发起了冲锋。 可惜,骑兵之利在于野。攀山登岩,战马反而成为作战时的累赘。两三千金兵才冲到半山坡,阵阵硝烟起、火光四下现。红巾军预设下的火雷阵。只在眨眼间便让两三千行动缓慢的金兵在一阵硝烟与火光之后,变成了只有区区四五百人的队伍。 又是不等那些冲上山坡的金兵反应过来,岳飞恍若战神、长枪挥舞。带着一百骑兵折身再次冲下山坡。 四五百惊魂未定的金兵,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便被岳飞和其所率骑兵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山谷中,那些终于从惊骇中苏醒的金兵,眼见到战神一般又一次冲杀到近前的岳飞那神勇劲头,顿时士气全消。 哀呼连连、怪叫不止中。剩下那一万两千多金兵竟做鸟兽散、朝着石邑镇方向折身溃逃起来…… 火器之利,远远超出了所有金兵、乃至粘罕和斡离不的想象。 在岳飞冲散粘罕所调援军后。率兵再次消失在茫茫大山中后。粘罕得知援军无法到达的消息,愤怒的他盛怒之下发出了一道死命令:以其身边所有兵士,一拥而上去攻龙门峡。 乌泱泱、漫山遍野的金兵呐喊着扑向了龙门峡。峡上,刘锜眼见放眼望去尽布敌兵的山野,短瞬间也有些失神。 然而就在他失神的时候,那六十几个红巾军教武营将士在一个幸存的暂委都头带领下却走到龙门峡最前沿。 人人神情肃穆、各个抱定必死之心的教武营将士迅速在峡上列出阵来。待金兵冲在最前面的一千多人刚冲近二百步,又是那十具掷弹筒便对着金兵人群挥洒出十颗爆炎弹。 “嘭嘭”声接连响起,从二百步到一百步的距离,一千多金兵眨眼间被掷弹筒轰死了三四百人。 等到他们已进入百步距离,拿命暂委都头一声令下、六十几杆大肚铳对着那些金兵又倾泻出一阵秘籍的黑色弹雨。 再接下去,侥幸躲过掷弹筒轰炸、两*肚铳齐射攻击的三百多名金兵刚冲到峡谷下,还没等站稳脚跟。那暂委都头再发号令,六十几个教武营士兵胳膊同时扬起、将六十几颗爆炎弹扔进了金兵的人群…… 严阵以待、从震骇中清醒过来的刘锜,眼见到这翻场景,不由得心底暗暗惊叹:难怪那刘行能够率领五台孤军数次以少胜多、大败金兵。这鬼面红巾军训练有素,纵观天下其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再看这些将士所用的火器,更是犀利到仙魔无奈、人妖只能坐以待毙的程度上了。有此强兵在,这次营救二帝看来决然不会再以失败收场…… 心中有了必胜的决心,刘锜在第一批金兵被炸死、轰光之后,提刀上马、怒吼声中带着四千五百多泾源军将士从龙门峡迎着粘罕大军冲了下去。 两军交错、刀光翻飞,刘家五个兄弟与泾源军的将士们。从冲下龙门峡、到与敌接战开始,都是依照五行之法排列这整齐的阵型。即便是冲行几百步,又有山坡阻碍,冲到敌军面前时却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泾源军这种五行阵法的冲击,一迎面与金兵接战,顷刻间便让一魔道法术做支撑的金兵成片成片的被杀翻落马、头飞肢断。 而刚刚带兵赶到龙门峡对面山坡上的岳飞,和龙门峡上坐着短暂休整那六十几个教武营士兵在看到泾源军五行阵冲击时的表现后,也全都的心底暗赞不已…… 两军交错一处,再强悍的道法之阵也只能抑敌一刻。因为金军之中不只是之前被消灭和重创的三十七个魔宗,粘罕麾下此时留在他身边的猛安,之所以能跟随在他身边也是因为全都在魔宗修为的高手。 五行阵短暂奏效,让泾源军一个冲锋便杀死、杀伤了六七千金兵后。那些魔宗修为的猛安、以及粘罕近卫们一得到喘息机会,马上便结出了十几个魔法怪阵、以阵对阵围到了泾源军四面。 刀光剑影现、血溅沙场飞,当金兵的魔法大阵形成后,两军完全变成法术对法术、刀枪对攻的肉搏战。一时间,残肢断臂满天飞、鲜血废物似暴雨,战场上很快便被两军变成了人间的炼狱一般…… 不远处的山上,岳飞眼见到两军交错一处、展开了肉搏战,马上举起长枪、带着四百红巾军将士从山脊上移动到了两军侧翼。 队伍一抵达预计位置,岳飞抽出了长弓、瞄准一个一连击杀了七八个泾源军将士的魔宗级女真猛安,灌法力入弓上、“嗖、嗖、嗖”地三箭齐发将那猛安当场射落马下。 旋即,“砰砰”声接连响起,四百个手持大肚铳的红巾军将士瞅准了一个又一个金兵后,对他们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挥洒出了阵阵弹雨。 看到身边成群将士被侧翼来的攻击顷刻间射杀数百人,粘罕大怒之下暴吼一声凌空而起、带着几个魔宗级金将一起飞上了岳飞所在山坡。 眼见到粘罕凌空飞来,岳飞也不迟疑、长枪一举便与万亚飞和几个修为稍高些的将士一起飞身而起,迎战上去。 而此时刘锜也冲杀到了岳飞所在山脚下,看清岳飞等人修为并不如粘罕和他身边那些敌将,刘锜不及多想也是大喝一声带着他的四个兄弟纵身跃起、从后面杀向粘罕。 异常混战,随即上演。但只是百招过后,岳飞虽然以枪挑翻粘罕头上的头盔,自己却也被粘罕一刀背重重地砸在肩头、口喷鲜血、跌落回教武营将士的人群中。 刘锜见状,怒吼一声挥刀劈向粘罕想要去阻止他杀进红巾军人群中。去不料反被两个魔将得到机会、一左一右夹击之下逼得反而连连后退。 关键时刻,教武营中一个都头突然暴吼一声,十几个教武营士兵在吼声中十几颗装填了散功烟的爆炎弹砸向了粘罕等人。(未完待续) 第175章 九星游龙阵 五千五百人血战两万金兵,龙门峡那一场战役让刘锜、岳飞,两个按照原本历史轨迹都将被以“武穆”为谥法之名的神将彻底的名扬天下、共垂千古。 而在赵州城内,刘行迅速恩威兼施地取得全程军政控制权后,刘行便让金奴重启仙法、驱动宝葫芦,载着近七千人飞上云霄、朝着石邑镇方向而走…… 就在刘行带着七千兵马飞离、赵州城内变成了一座空城的半个时辰后。金军京东三路大军的先锋部队在大将阿里虎的带领下,冲到了赵州城下。 望着空无一人的城墙,阿里虎不敢大意。派出硬探绕城巡视一周,直到确定了城中确实无诈,他才下令全军进城。 然而,身经百战的阿里虎谨慎确实正确,只可惜他根本不清楚他的对手是谁。 当金兵进入城内、三千名先锋部队还没等站稳脚跟。“轰、轰”地爆炸声震彻天地响起,刘行让红巾军将士埋藏在城中各处的地火雷被金兵误踏后,将整座赵州古城变成了火花的海洋、烟雾的世界。 从未见识过地火雷这种新武器,阿里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纵然是他魔道法力如何强,也无法对抗火药爆炸与地火雷碎片的攻击。 在一阵密集的爆炸之后,阿里虎连飞起躲避的机会没有,最先被地火雷吞噬、炸得体无完肤。幸好他的亲兵们及时赶到。才将奄奄一息的阿里虎抢出赵州城…… 阿里虎才被部下抢出城,统领京东前军的斡鲁便带着五万大军赶到了城下。 一看到阿里虎的惨状,斡鲁火冒三丈、怒发冲冠下。连城都不进、直接带着五万人朝着西北方向追击起来。 随后赶到的阇母、蒲里虎,一得知阿里虎吃亏的原因、不由得为斡鲁的莽撞叫苦不迭。无奈之下,二人只能一个带兵进城休整、另一个率兵去追斡鲁。 如此一来,原本该有条不紊、规垒明列的异常严肃的战争,却因为刘行的火雷暗藏、斡鲁的愤怒与莽撞,却变成了一场十分滑稽、漫无目标的追逐战…… 后面追兵再追赶,刘行却全然不在意。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带着七千人一返回到石邑镇西面群山中,眼前所见地情况去让刘行也怒火中烧起来。 留给岳飞的五百人。只剩下了不足三百人、整整两百名教武营官兵阵亡,还有一百三十几个人被粘罕给直接变成了去胳膊少腿的伤残人士。 再看泾源军那边,之前听闻是五千人、此时却只剩下了不足两千人。也就是说,三千人与红巾军留后作战牺牲的将士一起。被粘罕那厮给弄死了! 最让刘行愤怒的,还是岳飞、刘锜以及刘家四兄弟全部都重伤昏迷中。两部人马在刘行返回之前竟然只由泾源军一个指挥在负责统领、死守着龙门峡。 “爷爷的!粘罕,小爷一定要把你生吞活剥掉!” 怒骂一声,刘行转头看向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张宪:“张兄弟,你看到了?金兵如此凶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那五千兄弟怕是难逃和我手下、泾源军这些兄弟同等的命运。现在你还想让敢战士们去盲目面对强敌,空凭一句‘不畏生死、奋勇向前’赋予的勇气,小瞧金狗吗?” 抬头看了看刘行。张宪的脸上也是异常凝重,轻叹一声道:“金狗凶残、早已见闻过。只是没想到刘元帅您麾下的兄弟有火器助战,却仍然难逃魔道高手们如此残杀。” “杀了我的人。不能白杀!小爷要让他付出成倍的代价!”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刘行正色对张宪道:“如今的形势,我只能赶鸭子上架、用你的敢战士做主力,为我们死去的兄弟复仇。不过你放心,我用兵、绝对不会以如此众多的牺牲做基础。” “元帅智勇双全,五台一带几次大战的消息小底早已知晓。我父亲招募的敢战士。乃是大宋的将士、您是大宋的副都使,自然该听您调用。”张宪说话中。转身看向身后。 伴随着他一挥手,几个指挥大步上前。齐齐躬身,几个指挥对刘行齐声道:“我等愿听元帅吩咐,万死不辞。” 见到几个指挥如此,刘行正色道:“我不要任何人万死不辞,我要是杀敌同时还要保存住你们的性命,跟我一起迎接未来胜利的曙光。” 此话一落,刘行马上严肃起来、高声道:“敢战士虽勇,但于火器、于我新式战术和战法上不甚了解。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我所率红巾军将士为骨干、与敢战士重新混编、重组大军后去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不知各位,可有疑议?” “但凭刘元帅吩咐,我等绝无疑议。” 包括张宪在内,所有敢战士的军官都在刘行的话中听出了彻底收编的意图。但眼前的场景,以及刘行这段时间打出来的威名,再加上他们心底里的民族大义还是让他们决定放弃小我、接受整编。 见到张宪等人不反对,刘行也不多想,马上发出了连串的命令。除女兵的近卫营之外,剩余的一千七百多人全部给刘行打散分派、与五千敢战士和赵州厢军与乡兵重组。 重组之后,七千七百人的十五个营将士,被暂定为新编十七营、在营级编制之上刘行又将五营分为一大营。 以杨沂中为前军统领、统率前军五营,以雷震为中军统领、统率中军五营,以张宪为后军统领、统率后军五营…… 三个时辰,整整三个时辰,龙门峡上刘锜、岳飞重伤昏迷之中。龙门峡下,又有许多泾源军将士主动改换门庭、投入麾下,让刘行迅速地拥有了以红巾军做骨干的八千将士。 战地扩军之后,刘行拿出万象盒、储备多时的三千五百杆大肚铳和几十万包弹药被迅速分配到了全军将士的手上。 待三军重整完毕,没等刘行做出反应的时候。龙门峡的山谷外,也被刘锜、岳飞合力重创、身上带了伤的粘罕便统兵六万重新杀到了谷外。 接到硬探急报的刘行,听闻粘罕再来龙门峡,脸上浮起了嗜血的冷笑。将杨沂中、雷震和张宪召集到身旁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三人听完刘行的计划,谁也没有多说话。信任来源于战绩,刘行创造出的逆天战绩,让三人迅速行动起来…… 很快,当粘罕派出的前军一万人马缓缓走进山谷、抵到了龙门峡之下千步之外。后面的金兵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远远地列出了一套形似游龙、却有九处护兵阵营的大阵来。 站在峡谷顶上,刘行放眼仔细观察了一番金兵的阵法,心底暗暗道:该死的粘罕,以为你玩出以魔法为基、阵法为实的军阵之法,小爷就拿你没辙了吗?跟小爷在这儿玩什么狗屁地阵法,等着瞧…… 这翻暗想过后,刘行迅疾转身对身后的旗语兵发令道:“发旗语,命杨先锋所率兄弟迂回到谷外、藏至敌兵阵法之后。雷震在左、张宪在右,等待我发令之后从两翼先行冲击那九星游龙阵的九个护卫之阵。” 旗语兵接令,迅速传出这号令。 伴随着彩旗飘舞,杨沂中带着三千人马穿越山脊、绕开金兵硬探侦查范围后绕行到了五里外、金兵的身后,藏进了密林中。 紧接着,雷震在左、张宪在右,六千人马悄无声息的潜行到了金兵大阵的两翼、做好了随时展开攻击的准备。 山谷中的粘罕在刘行发出号令的同时也没闲着,大阵一成,他马上也发出连串指令。 伴随他的号令,围绕在大阵周围那就颗星星一般地的护卫兵群移动起来。时而直向前、时而穿插进入主体的游龙阵中,忽而又有几颗“星星”恍若流星般快速穿过大阵后游弋大阵两翼的山脚下、对着山林射出阵阵箭雨。 在金兵阵法开启的时候,黑压压乌云在天空中越聚越浓。 忽然间“轰隆隆”地一阵惊雷在半空炸响,旋即无数道黑色雷电化作万道屏障、护到了大阵左右和上方。 眼见金兵阵法开启后,威势那般强悍。种雁翎不由得有些惊诧,走到刘行身旁后轻声道:“刘师哥你确定你认得这阵法?这阵法真叫九星游龙阵?”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双目紧盯敌阵,低声答道:“不错,从前我在京西游历时曾遇上过一伙魔道中人为主山贼。当时那些山贼对抗官军,所用正是此阵。不过与那伙山贼相比,粘罕这大阵更加犀利、全因其阵中应该是有至少四个以上法力远超于其之上的魔道高手在。” “啊?”闻听此言,种雁翎彻底被惊得张大了嘴巴、转头看向敌阵后继续说道:“粘罕至少也有上品魔宗修为了吧?比他修为还要高强的魔道高手,那岂不是天魔级别的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用手指向敌阵道:“你看,那里黑云最甚、暗雷最急,想必那四个天魔敌将就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176章 毒雾成雨、金奴重伤 黑云浓处星光现,就在种雁翎顺着刘行指引、目光移落到刘行所指方位时。被刘行指点的敌人之中忽然寒光闪烁、星芒四射,魔法为基的九星游龙阵被那四个至少天魔级的敌将催动至了一个小巅峰。 伴随那巅峰的到来、敌阵之中一阵“轰隆隆”地巨响,无数道黑色闪电“嘁哩喀喳”地从阵中射出、直击四周山林。 雷电入林,山火燃起。 刘行看到那些黑色闪电将山林点燃后,急声发令道:“速速传令,两翼后撤、切勿被雷火所伤。” 其实无需等到刘行发令,就在魔道法力驱生出的闪电击中山林时,雷震与张宪已经急声发令、带兵后撤了半里远,躲开了那些魔雷的威胁…… 敌营中有真正意义上的高手存在,刘行在令止时,心头不由得暗道:四个天魔,小爷只有区区合体期上层的修为,是根本无法正面与之对抗的。况且每一个魔道天魔级高手,势必都有某种魔界至宝在手。 这样一来,即便又仙家兵器和法宝助阵,怕是真去对战也只能力战之后换个两败俱伤。 而身边这些人,除了乖儿子金奴一个的修为高深,或还可以对抗一下四大天魔。其他人就算竭力死战,都绝无能与四大天魔走上百招的。 这该怎么办?难不成这是小爷的一道天劫不成?难不成要让小爷这些好兄弟。就此被四大天魔全都祸害是在这里吗? 不、绝对不行。法力上斗不过那四大天魔,小爷不是还有医术?爷爷的,后世里小鬼子能玩出的阴损招。看来小爷也得玩上一玩了…… 想到这里,刘行猛然转身、边从怀中掏出万象盒,边对一直站在一旁的默不作声地金奴说道:“儿子,你下峡去、给我先牵制一下金狗的龙头。切记不要贪功,只要牵制住敌军就可。一旦四大天魔出击,你马上给我回来。” “儿子遵命。”金奴接令,二话不说马上飞身而起、 身入半空。金奴祭出魔金葫芦、驾驭这闪电一般冲到了敌阵龙头上方后,金枪一挥对着敌阵龙头上便挥洒出了一片金色光芒。 敌阵中的四大魔将。竟见到一员金甲小将凌空飞到龙头上、挥洒出一片金色光芒,瞬间射杀了上百个金兵。四人同时暴喝声中跃上天空,以各自法力凝汇、笼罩到了龙头上。 一击得手的金奴,还想着继续杀伤龙头上的金兵、汲取更多的内丹去炼制神丹。却不想他第二次出手、挥出去的金色光芒竟然在撞上四大天魔合力施法结成的护盾给弹飞出去。 眼见此情此景。金奴想起了刘行的话。 也不恋战,他驾驭着魔金葫芦转身便走。不过他并非立即撤回龙门峡,反而是绕开龙头又对着龙头一侧的一颗“星星”的人群挥出一阵枪锋。 又是杀招一出、金兵倒下一片后,半空中的金奴阴狠地轻笑道:“该死的金狗,小爷就用父帅的游击战术陪你们玩耍一阵子……” …… 金奴充分发挥从刘行心里、实际中学到的游击战术,时而左击、时而右突让金军大阵惨叫声四起、出现小混乱的时候。 刘行藏身进入龙门峡一个山洞里,从万象盒中拿出了十几味草药和从前历练之时斩杀小蛇妖、蝎子精等祸害人间妖物所得的毒物,很快配制出了整整四个葫芦的毒液。 当刘行从山洞中走出时,恰巧四大天魔一起飞起、正在半空中四处追逐着根本不跟他们正面接战的金奴。 一见此状。刘行真气灌体、大喝道:“金奴,回来!” 听到召唤声,金奴挥枪一扫、逼退得一个已经追至百步左右的天魔后。又如一道金色闪电、射回龙门峡上,站到了刘行面前。 将一只装满了毒液的葫芦递到金奴面前,刘行在他脚跟才站稳时马上说道:“拿着,跟我一起飞上去。天魔靠前就朝他们挥洒,他们不靠前就将这些毒液撒向敌阵。我倒是要看一看,金狗法力再强。如何用应对我这‘百灵灭魂露’的毒。” “啊?”震惊中、金奴伸手接过葫芦,却是旋即说道:“父亲。您确定要使用老毒物至尊四毒中能够灭魔杀妖、害神伤仙的至毒吗?这、这可是会损您修为的呀!” “要么损我修为、杀光金狗,少死几个我们的兄弟。要么坐以待毙,等着那四个天魔杀上前来、尸横遍野。你说为父该选择什么?我有得选择嘛?”话说道最后,刘行的脸上露出了既无奈、又愤恨的神色。 金奴见状,也只能轻叹一声。转身重新飞上半空时,口中说道:“那只有我多吸一些魔族的内丹,用神丹来为您补回势必要被折损的功力了!” 对他的话,刘行只能是一笑。因为道法修行、德业为上。一旦损了德行,就算功力可以补回来,功德也会大受折损、很难在短时间内找补回来。 如今这情形,在乎修为就要多牺牲兄弟。刘行打定了主意:别无选择、就不选择。别说五万金兵全以这歹徒的毒液去杀死会折损掉自身一半的修为,即便让自己功力全失也要夺回二帝、杀败粘罕。 心里打定主意,刘行旋即也祭出*剑、暗念法诀,“蹭”地一声飞上半空后对种雁翎高声呼喊道:“翎儿,施法跟上我、接住这葫芦。给我杀光着这些金狗,看他们还玩不玩阵法!” 呼喊声中,刘行悠悠然地将一只葫芦凌空送至种雁翎眼前。 种雁翎闻言也不多想,取出仙剑、暗念法诀也纵身而起飞上半空。 三人凌空而起,一飞到金兵大阵上方、不等四大天魔重新运功护阵。四只葫芦同时盖子飞出去后,绿油油的雨雾飘飘然地从天空洋洋洒洒地落向金兵大阵。 惨叫声、哀嚎声,在绿色雨雾落入金军人群后,顷刻间便让方圆二里之内所有金兵身上的盔甲变作泥浆一般从他们身上滑落。 旋即,那些绿雨蚀入那些金兵的肌肤,并且迅速侵入各处经脉,让他们痛不欲生地倒地哀鸣死野…… 眼见到这悲惨的场景,四大天魔和粘罕同时震怒。四大天魔在先、三十几个修为都在地魔级的战将纵身跃上天空,一起朝着刘行、金奴和种雁翎冲行。 可惜,金军的战将来势凶猛,却没料到没等他们靠近三人。一阵绿雾在半空中迷茫、形成了一道雾障。 几个冲行速度最快的金将,一碰到那些绿雾也是马上惨叫声起、重重摔回到地面上后,手再身上狂抓、狂挠地很快便双腿一蹬去见了他们的天神。 那四大天魔眼见地魔级战将竟无法穿过绿雾去击杀刘行三人,纷纷在空中急速停住身形。 对着绿雾屏障仔细观察一番后,四大天魔中有一人还是找到了一丝漏洞。 只听“噗嗤”一声,那个找到漏洞的天魔施展出了幻化之术,竟然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只蜜蜂从那一丝丝漏洞中穿行过去、直取金奴。 金奴眼见天魔幻化、杀至近前,立即暴喝一声、举枪朝着那只小蜜蜂扫了过去。 幻化中的天魔法力全部集中在幻化术上,看清金奴挥出那一枪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功力暗藏其中,是他根本无法阻挡的。 无奈之下,那天魔只能急急换用法术、原地停住身后恢复人形并迅速运功抵挡金奴的攻击。 “轰”地一声,金奴的法力与那天魔法力撞到一处,顿时在天空中炸出一团绚烂的花火。 花火散去后,金奴与那天魔同时口喷鲜血、向后倒退疾飞。 刘行眼见此状,急忙将手上一只葫芦甩出去、飞身上前一把将金奴拦腰抱住,急声道:“金奴,你怎样?可是受了内伤?” “贼厮魔人、还真是不浪得虚名呀!”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金奴强挤一笑道:“父亲您放心,只是乱了经脉、没伤到根基。” “走、回峡!” 虽然金奴日此说,但刘行清楚地从他面色上看出了他应该伤得不轻。对着不远处的种雁翎大喝一声后,夹起在一阵白雾后重新变成一条金色小蛇金奴便飞向龙门峡…… 刘行暂时退回龙门峡了,可是那个与金奴对上法力的天魔却远不如金奴一般幸运。就在刘行带着金奴和种雁翎一起飞落回龙门峡上,泾源军的弓箭手们迅速抵到峡顶边缘地带用一阵箭雨阻挡四大天魔和十几个魔将的追击后。 再看方才那位天魔已身入仍然未散去的绿雾中、惨叫连连地摔到地面上,与其他金兵一样很快灰飞烟灭。 一看到一个天魔居然死在了刘行释放出的毒雾之中,粘罕更加愤怒。他也不再多想,一声号令出、全军向前进,金兵以游龙之势、朝着龙门峡发起了冲击。 可惜、粘罕的怒极发令是理所应当的,其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刘行已急飞赵州、手下此时拥有了八千将士。因为他不知道,他若让游龙阵全速推进,重新回到两侧山上密林中的张宪与雷震还找不到那阵法中可击之处。(未完待续) 第177章 天降神兵、道兵破阵 敌动我动。 张宪不知道刘行早已确定下的游击战准则,但雷震却十分清楚。只不过张宪自幼看过太多的兵书,早已具备了战场上敏锐的嗅觉。 所以粘罕才下令让他的游龙大阵全速向龙门峡推进,几乎是同一时刻里、张宪和雷震一起怒吼声中率先从山林中杀入山谷。 血光四溅、剑影纷纷。张宪带着一千名士兵冲下山谷、第一时间对准了第八和第五星相交的结合处发起猛攻。 只是一轮冲锋,当他带兵冲到游龙阵那龙的身体一侧时,第八星与第五星两个护阵便给他冲了个七零八落、再也无法聚拢。 与张宪相同,一阵刀枪齐攻、箭矢横飞和大肚铳的轰击之后,雷震带着一千名士兵,也将第二星与九星的两个护阵彻底轰杀了个干干净净后,从另一次冲至游龙本阵近前。 二将遥遥地望到对方后,无需多言、顿时同时发出了喝令。跟在后方的各自两千将士听到号令后,分别对着其他五个护阵展开冲锋的同时,二人领兵直插游龙阵的颈部。 “砰砰砰”地火铳响声卷起阵阵硝烟,“轰轰”地掷弹筒投弹以后引发出爆炸声响彻山谷。 一场新的浴血之战展开了,只不过纵然是红巾军一方有火器助战,无奈金军一方却有数百名魔宗以上高手参战。 一时间,双方竟一方凭借火器之利冲入大阵后。与敌近距离接战、绞杀一处不落下风。另一方也是不时地有魔道高手闪烁出击、将一个又一个宋军将士斩杀当场…… “九霄之外是九天,神游立派建天宫!” 正当两军犬牙交错、血战一处打得正酣畅时,忽然间从南侧山林中传来一声悠扬却十分洪亮的宣号声。 宣号声后。青、白、紫、红、黄五道影子有如五枝脱弦的箭矢一般从山脊上直射谷中。那五个影子一落到谷内敌阵旁,便在阵阵雷鸣中对着金兵发起了攻击。 “雷部星君座下、护国神霄派众弟子前来助战!第二代掌门刘尊师何在!” 一击杀死近白人后,五色影子中那个紫衣道人巡视战场、用法力催出了一句问话声。 刚刚落到龙门峡上,为金奴喂下一颗护体丹药的刘行闻言急转身,对着峡谷中同样灌真力入丹田大声回到:“大宋翊卫郎、秦凤军副都使、神霄派第二代宗主刘行在此。谷中的同门,是何人为首?” “护教真人、传功大护法萨守坚接老宗主之令,率四方护法座下、神霄派三千弟子前来助阵。”紫衣道人洪亮答话后。一转身对着冲到身边来的几十个金兵挥舞出数十道紫色闪电,瞬间便将几十个金兵炸成了一具具焦炭般的尸体、倒满了一地。 远远地看到那紫衣道人施法杀敌时的场景。刘行心底不由得一阵大喜:看那老道的功力,至少也在渡劫中、上层了。大战之际,得此强力助战之人,小爷这八千兄弟有救了! 此念一出。刘行转身将金奴交到赶上前来的杨凌儿手上,对她轻声道:“灌真气护住金奴的内丹,再为他每隔一炷香喂食一颗‘雪莲冰玉丹’。我先去与神霄派五大护法一起将谷中金狗赶走,再回来彻底为他诊治。” 杨凌儿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种雁翎在这时冲到刘行身旁、倒拎着青霜破天刀说道:“要去我也去,我相信凭借你我身上、手中的仙家法宝,绝对不会弱于那些道长。” 听其言,刘行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一转身之际,却是手掌划出一个怪异弧线、绕道她颈后重重的一章拍在了她的脖子上。 将种雁翎击昏、付住后。刘行再次转身对杨凌儿道:“没有我的命令,峡上之人,谁敢下去就是抗命!” 此话一完。刘行将种雁翎也交给杨凌儿,旋即转身纵起、跃上半空。脚踏仙剑、手持神枪,风驰电掣地冲向金军大阵。 看着刘行飞走的背影,杨凌儿却在心底里一阵酸酸地感觉油然生起后,暗暗地想到:他到底是爱种七娘子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呢?这样一个大丈夫,真的要比我那只见过几次面的折九郎强太多。 可是。我真的与他是宿世情缘、注定将要毁婚约与他相伴终生吗?那如果他若爱种三娘子多过于爱我,天定情缘真的就要让我一生一世只能与种七娘子分享他的爱吗…… “狂雷诀……” 在杨凌儿还在不合时宜地思索儿女情长事的时候。刘行凌空飞到了距离萨守坚百步左右的距离,一见到游龙阵的前爪位置上大约三四百个金兵一起正“抓”向萨守坚,立即暴喝一声释放出刚刚学会没多久、属于神霄派的雷术。 “轰隆隆”炸雷声声响、乌云盖下去,刘行这一记狂雷诀施展开来,立即又如从天空本已云集一处的乌云中引出了一阵惊涛骇浪。乌云化作海浪一般裹挟着万道闪电、直劈向那“龙爪”。 三四百个金兵的注意力原本全部集中在萨守坚身上,根本没有防备刘行会突然飞来、对他们使大杀招。 情急之下,一个为首的金将来不及多想、自顾自地仓皇遁地逃走,只扔下他那些修为远不及他的部下们全被刘行瞬间炸成了焦炭…… 一见到那金将遁地逃走,刘行忽然狂声大笑道:“什么女真勇士,不过也是一群懦夫。金狗的士兵们,看看你们的将领吧!一个贪生怕死,你等却还在这里死战个什么劲头!” 此言一出,刘行运起功力。长枪挥舞,对准另一侧“游龙前爪”方位挥舞长枪之际,口中呼号道:“玄雷灭顶!” “轰隆隆”雷声再次响起,万道光芒闪现、成千上万道闪电在刘行呼号出法诀后凭空落下,“噼里啪啦”地将另外一面的“游龙前爪”阵中三四百金兵全部笼罩在雷电攻击之下。 又是一个金将,眼见无法阻挡刘行那无比犀利的雷电攻击、“嗖”地一声扔下他的士兵遁地而走。 这样一来,两个前爪附近的金兵全都看清楚了刘行施法展开攻击后、负责领兵结阵的金将遁地逃走那景象。金兵的士气,顿时涣散下去。 也就是在此时,修为都在渡劫初期和青衣武宗层次上的神霄派四个护法,与身有重伤未痊愈的粘罕及那三个天魔级敌将在半空战至一处。 惊雷阵阵响,黑风疾疾吹。四大护法以神效雷术不断对着四个魔道高手展开攻击,粘罕虽然有伤、却也在一时间不落入下风,带领三个天魔竟与四大护法你来我往地斗在一处,谁也占不到上风。 而眼见金兵龙头、龙颈上的士气低落下去,萨守坚忽然高喊一声道:“宗主,你我合力斩龙头、灭魔阵!” “好!” 听到萨守坚的喊声,刘行也不多想。驭仙剑直降掠向地面龙头的位置,湛金枪挥舞中怒吼道:“万丈光芒起、钧雷诀!” 萨守坚也在同时掠空飞到敌阵龙颈上方,口中吼道:“风雨急行咒、瀑雷诀!” “轰隆隆” “啪啪啪” 炸雷、又一次密如骤雨凭空生出后砸向地面。 金兵游龙阵的龙头上、龙颈上,几千个金兵一见到惊雷从而降、有了之前两只龙爪上的经验,许多士兵也不再去管什么阵法不阵法、一阵怪叫声中向四处抱头鼠窜地奔逃出去。 跑得快的金兵才逃出去,便被两翼杀上来的张宪和雷震率兵迎面挡住。一阵刀枪交错、乱舞狂劈后,两三千被斩杀当场。 剩下那跑得慢的,根本连反击或格挡的机会都没有,便给刘行、萨守坚的雷术炸中、很快金兵的尸体变成了一处处焦炭堆。 粘罕一见到大阵龙头被斩,立即意识到他之前的阵法优势已失。 声嘶力竭地怒吼一声,将面前的一个神霄派护法逼退后,他转身向后疾飞时发出了喝令声:“全军后撤、变七星阵!” 然而粘罕的想法似乎在面对刘行之时都是看上去很美好,结果却是总让他大失所望。 就在他发出喝令、让金兵变阵继续作战时。南面的山林中突然杀声震天起,三千多个身穿各色道袍的道士,恍若三千多名天兵天将一般突然从山林中冲了出来、从侧翼直接插进了金兵变阵中有些混乱的人群中。 更加密集的雷声平地而起,炸得四五万金兵人群中惨呼连连、惊叫阵阵。 只是片刻之后,地面上的金兵根本不再去管粘罕的命令、纷纷调头向后面的山谷出口方向玩命狂奔过去。 粘罕一见大军崩溃,心底一沉、马上明白了此时之情形就算他再如何也无法挽回败局,无奈之下只能再次逼退面前的神霄派护法后,对那三大天魔叫道:“三位天师、速走!” 叫声一落,粘罕也不管他人,只管一转身、“嗖”地又如一道闪电向东北方向射了过去。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 “杀、杀、杀……” 就在粘罕转身、扔下三大天魔逃走时,东北方、山谷出口处突然宣号声震天响、喊杀声中杨沂中一马当先带着三千名大宋将士从山谷两侧山坡上的密林中冲了出来。 迎着那些想要逃出这已经被刘行、萨守坚率领神霄弟子变作天雷之谷中的金兵们,展开了猛烈的阻杀战。(未完待续) 第178章 损点修为没什么 两战两败。 当粘罕带着四五百个修为相对高一些、侥幸掏出龙门谷地的金将逃回到石邑镇南面金兵大营后。 斡离不看着再次被重创带伤的粘罕,沉寂了许久未曾开口。 这是怎么了?斡离不想不明白,曾经跟随太祖皇帝驰骋塞外、扫灭契丹,更曾在燕京之战灭辽逐宋的粘罕,素来都是大金国数一数二、智勇双全的无敌战将。 如今这是怎么了?居然先是被五千泾源军、五百个红巾军给打得万人只逃回不足八百人。这次更惨、整整五万大军最后居然只逃回来四五百人。 难道天神明谕的魔涨道消天机信息是错误的?难道汉人的大宋江山还没真正到了气数已尽之时? 如果是这样,继续押解宋室二帝和那些汴京贵胄们北上的决定是否还可行呢?要知道就在刚刚接到的硬探回报,东南方向的张所救子心切、已将其麾下头号战将王彦从河南调到了河北来,正朝着石邑镇这里一路冲杀过来。 而宗泽老贼,此刻也正带兵从元氏城出击、目标很明确,应该是要去夺下栾城。从而,与那支突然出现、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从河东翻越太行山出现在这里的河东战神刘行所率红巾军在这小镇一带形成三面夹击之势。 单单是一个红巾军,如今已经成为许多金军将士的噩梦。凡听闻红巾军到。很多金兵都不寒而栗、将领更多是心寒胆怯。 如此情况下,全军上下昔日的锐利士气已不复存在,若在加上宗泽五万、张所十余万一起来战。以现今这不足八万人马、即便再加上阇母等人那三十万人,能否还能够抵挡得住二十万宋军的攻击呢? 不行、不能冒险。皇叔的北归计划不能被破坏,那样大金国将重新陷入被动、甚至落入万劫不复的境界中。 念及此,斡离不终于打破了帅帐内持续了好久、死一样的沉寂。 他抬头看向粘罕,正色道:“粘罕,如今之计是确保皇叔的北归之计不被这些四面八方赶来的宋军破坏。我有个计谋,你是否愿意听?” 缓缓转头。双眼无光地盯着斡离不,粘罕道:”奇耻大辱尚在。败军之将何言勇。二太子有何计谋,尽管说出来便是。” 骄横之气不见了,粘罕恍若变成了一个被人彻底当头棒喝、打蔫了的落水狗一般这神色,让斡离不见之也是心生怜悯。 先是轻叹一声。斡离不旋即起身将嘴巴凑到粘罕的耳边,轻声地说出了他计谋…… …… 金军二帅心生新轨迹,龙门峡上,刘行却在为金奴护住心脉、保住内丹不受伤势所害后,忽然体内一阵“噼里啪啦”地脆响后,阵阵白色雾气从奇经八脉射出。 “宗主、您怎的了……” “元帅,您这是怎么了……” 眼见无数道真气从刘行奇经八脉中喷溅而出,萨守坚、杨沂中等人立即飞扑到刘行身旁。 口中也同时在发出惊问声、几个人双手疾动,各自运气全身功力、对准刘行各处血脉施展封穴之法。想要止住哪有如瀑布一般从刘行体内喷溅出的真气那溃散之势。 “没用的!”脸色苍白入雪,刘行挥手推开萨守坚和杨沂中后,苦苦一笑道:“我之前使用了有违天道、丧尽天良的奇毒去杀死金狗。如今这是天谴降临在折我功德、散我功力。” “王天师不是说。您是天外飞仙、不受此间天道所制吗?”杨沂中闻言后,瞪着一双铜铃般地大眼睛说道。 又是苦笑一下,刘行道:“我是可以不受此间天道所制,可我从前的天地间也有天道在主宰呀!这天谴和我一样来自此间外的另一层天地,你们就无需再浪费功力、徒劳无功了。” 萨守坚一听这话,脸色灰暗下去、轻叹一声道:“先师曾言过天外有天。无论哪一层天地都自有天道在主宰。如此看来,宗主难道真的要难逃天谴、注定将要你功德折损过半、重新回到元婴中层的修为上去重新修炼吗?” 微微点头。刘行仰望天际、淡然一笑道:“折损了八十几年的功力而已,大不了我再多吃些神丹。只要天外来的那天谴不将小爷手上的神兵利器夺取,我还可以领着众兄弟去做完尚未完成之事。更何况三千神霄弟子赶来相助,我不怕不能杀光那些金狗、夺回我大宋二帝。” “袁师弟!” 刘行此言才落,萨守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身后不愿处身着青色道袍的袁庭植轻唤了一声。 神霄派南方传功大护法袁庭植听唤,立即上前一步躬身道:“师兄有何吩咐?” “你座下不是有个小弟子,据说拥有再造之能嘛?他可曾跟随你一起前来?”萨守坚望着袁庭植,问完之后放眼想他身后那群同样全是身着青色道袍的弟子们身上张望过去。 袁庭植听此问,马上答道:“回师兄,那刘守真正在峡谷南面的山上救治受伤的弟子和红巾军将士。” “速速将他招来!” 萨守坚得知据传拥有再造之能那个神霄弟子在救他人,马上情急于色地对袁庭植道:“宗主是三军主帅,让他先来看看能否护住宗主的丹田、让宗主少损耗一些功力。” 袁庭植闻言也不多说,马上转身纵起、飞向山谷南面的山坡。 片刻后,当袁庭植在飞回来的时候,他一柄长剑上搭载了另外一个年约十六七岁、长得异常白净端庄的童子。 二人一落到龙门峡上,那童子立即上前跪拜在萨守坚脚下,朗声道:“神霄派南方传功护法座下三代弟子刘守真,参见掌教真人、参见宗主。” “刘守真,我听闻你曾为本派一位弟子重塑根骨、再造元神,可有此事?”也不寒暄太多,萨守坚上前一步拉起刘守真后直入主题地问了一句。 轻轻点头,刘守真道:“禀掌教真人,弟子确实曾为一位师兄重塑根骨。不过那不是弟子一人之功,乃是暗中有神人相助。” “什么?神人?”听到这话,萨守坚面色一凛追问道:“何方神人,你可能马上寻到他?” 刘守真摇了摇头,声音中略显无奈地说道:“那神人在帮弟子为那位师兄重塑根骨之时都未曾现身与弟子一见,弟子只是耳中一直有其传音相助。神人离开之时也曾有言给弟子,说是若非他来、绝无可寻他的机缘。” “那他传授给你的重塑根骨之法,你可曾记得?”萨守坚又问一句,脸上的凛然之色迅速变成看苦恼神色。 神人、非仙非魔、非妖非鬼,散游神的统称。即便是修为再高的修行者,若无机缘也难以见到神或仙人。这道理萨守坚知道,所以他此刻在问话的时候,心底里是苦恼万分。 刘守真显然也从萨守坚口中听出了他的苦恼之意,颔首道:“掌教真人无需苦恼,弟子幸不辱师门,已记下那神人所传授的重塑之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除金针通穴封脉外,若无重塑需用的九转金莲、五方灵谷和菩提舍利,弟子最多也只能为宗主护住经脉使其真气不继续外泄,而无法停止宗主德业损去。且一旦宗主施法,弟子所封经脉便会被宗主自行冲开、从而重新功力泄溃。” “你说的那个神人,应该是金针医圣皇甫谧吧?” 就在萨守坚与刘守真对话时,刘行缓缓坐正身姿。听完二人这些对话后,突然开口遥遥地对刘守真发问。 刘守真闻言,再躬身、对着刘行一礼道:“禀宗主,那神人到底何人弟子不知。但后来弟子曾遍寻古书、广查医典,猜测确实该是金针医圣才有那本事让弟子帮助同门以金针之法重塑根骨。” 淡淡笑了笑,面无血色的刘行笑容有些凄惨。 笑着的时候,刘行道:“别想了,皇甫谧如今已经自行重塑三花、飞升仙界。这应该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是从柏户真人那儿听来的。现在别说是寻他来救我,就算是你说那三种天灵地宝,我等都无处去寻。所以呀,别徒劳、我还是继续拿我的神丹狂嗨吧!” “狂嗨……” 萨守坚、刘守真连同站在周围的袁庭植、杨沂中等人全都被刘行这奇怪的言辞给弄得瞬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其意而恍惚。 意识到自己将后世里的舶来词又说漏了出来,刘行急忙转移话题道:“我有元婴修为,加上仙家的神兵利器在领军作战还不成问题。现在的关键是接下去我军该如何继续打击金狗,最终实现夺回二帝的夙愿。各位,有何见解,不如一起说讲出来、大家商议一番。” 事分轻重缓急,既然刘行如此说了,神霄派五大护法、杨沂中等红巾军将士立即不再去想如何帮助刘行保住功力和修为,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纷纷说出他们对接下去对战金兵、夺取二帝的想法来。(未完待续) 第179章 不怕他留后手 前方的战场上,刘行得到了神霄派三千道兵相助、又顺理成章地收编了张宪麾下五千名敢战士为主的河北兵,实力上得到重新提升。 但事情正如天道一贯所定的规则一样,永远不会只是偏袒于任何一方。 就在龙门峡上众将们云集到刘行身边,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献策时。 太行山西麓,完颜娄室夺取空无一人的平定军后让他的军队做了三天短暂休整。随后忽然之间一改常态,带兵从平定军中杀了出去。 娄室一路向北,对一直袭扰金兵、由孙玉江统率的张扬、苏东和李壮三营官兵施展出了一套全新的战术。 你红巾军不是擅长山地游奕、避强攻弱吗?娄室这一出手,想到的就是让从各处陆续收敛上的残兵败将重组之后,五千人为一大队、抱团在太行山里向前平行推进。 左军五千、右军五千,中间再夹上一支万人的中军。前军五千、后军五千,五军之间彼此相隔绝对不允许超过了三里。这样一来在苍茫大山中,娄室竟然用兵士施展出了一套没有营垒、平行向前移动的新式“锁城法”来。 娄室这一套一施展开来,无论是孙玉江、苏东还是李壮,顿时全没了主意。 因为无论红巾军怎么去攻击,只要金兵一反击、两军稍一有颤抖时间,其他各处金兵马上便会蜂拥而至、支援被攻击的金兵阵营。 如此一来。等于是被娄室用平推式“锁城法”,把刘行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追、敌退我打”那十六字方阵为核心的游击战。给死死地遏制、反制住了…… 关键时刻,倒是张扬灵机一动、与跟随在他身边的卢道岩一商量,想出了一个可以让金兵不能够快速左右方法:在每一次红巾军展开袭扰之前,先行派出一队步军藏入敌军结合部去埋下地火雷。然后并不让那些负责埋雷的兵士立即离开,而是藏在那里等待机会。 只要前方一开打,藏身敌军结合部的红巾军百人步军队便突然从敌军身后冲出来。凭借爆炎弹、大肚铳,使敌军因前后不能相顾而出现短暂慌乱。 趁着敌军必然会出现的慌乱。再由一个营的后备营后发先至、直接冲击金兵的两翼。剪除两翼的同时,全军从正面以大肚铳和爆炎弹猛攻金兵…… 张扬的这一套方法。看上去平实无华。却让娄室在才要为三次击溃红巾军游击战的袭扰后进行庆功时,在方山附近马上遭受到了孙玉江依张扬之计、率领三营给予的一次重创。 方山一战,张扬的一个营成为了绝对的战场主角。因为被派出去隐藏敌后的,不只是张扬麾下百名步军。卢道岩主动请战之下。他亲自带领的一百零八名道童更是成为了战场上绝对的重要角色。 从战斗一打响、步军突然从敌后杀出那一刻开始,卢道岩根本没有去攻击敌人的前后两军。而是带着他的一百零八个道童、施法催生九宫双龙阵直刺刺地杀奔娄室所在帅旗之处。 卢道岩这么一来,虽有大乱原有部署的嫌疑、却也收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带着阵法一发起冲锋,金军帅旗附近顿时吃紧。前后两军生怕主帅再被宋人仙法重创,纷纷折头来救。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正面展开攻击的苏东和李壮压力顿减,极其轻松地从面将金兵的左右两军从不太高的山坡上给压进了至少二三里宽的大山谷中…… 两翼一退下山坡,山谷中正面埋伏着的孙玉江立即怒吼一声、带着张扬留下的四百将士以大肚铳和爆炎弹做开路先锋,追着正在后撤救援帅营的金兵前军展开了猛烈攻击。 结果恶战由此起。激战整整四个时辰后。娄室虽然最终赶走了苍蝇一般一直萦绕在其部周围的孙玉江所率三营红巾军,杀死了大约四五百个大宋好汉子。 但此战后,他却付出了整整一万人的伤亡。剩下的两万人马。也有近一半大肚铳、地火雷和爆炎弹给轰伤、炸残了。 只剩一万可用兵马,还多数都是各处刚刚收敛上来、原本就是残兵败将的部队。 娄室不想再折辱沙场,无奈之下只有带兵急速北上。赶在红巾军可能调兵回击之前,一溜烟地蹿进了盂县。第二天黎明的太阳一升起,他又带兵快速逃回到了太原城里…… 五百换一万,孙玉江虽然没了一条胳膊。却以张扬的灵光一现、想出了对付“平推锁城法”的计谋,从而来在太行山西麓又一次为红巾军创造了战场奇迹。 而在太行西东麓。刘行先是让神霄五护法和众将把他们各自心底里的想法、建议都说出来后,集思广益、最终确定了一个可以让金兵彻底胆寒的战术:赶在宗泽元帅拿下栾城前主动出击,将宗望、宗翰二人赶紧早已火雷遍地、桐油满城的石邑镇去。 刘行一拍板,全军旋即行动起来。 杨沂中率领三千兵马,作为全军先锋最先冲出大山、直接正面冲向金兵大营。 张宪带领两千兵马在东、沿着山脊一路快速穿行,在杨沂中正面与敌军激战开打的时候突然从敌右翼杀出。 与此同时,雷震所率两千人马也从西侧山中与张宪击昏同时杀出,在金兵三面形成了强大的攻击波…… 早已想好了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两军正面大战,这一次斡离不和金兵没有再出现前几次接战那种愚蠢导致惨败的情况。 在斡离不统一指挥之下,金兵固守营垒、拒不出战。他们将数不清的棉被、粮食袋变成了阻挡爆炎弹和掷弹筒攻击的软盾。又将大盾在红巾军将士展开攻击的时候,快速地结成了一道道铜墙铁壁。 如此一来,纵然是爆炎弹、大肚铳威力巨大,却也没能在第一轮攻击展开后,再次大批量地重创到金兵。 而在三路人马第一波冲击势头减缓之计,斡离不忽然一声令下、金兵大营四门洞开。一千两百辆奇形怪状地、怪满了长矛钩刺的铁皮战车从金营中冲了出来。 不远处的大山上,刘行在萨守坚搀扶下一见到那些战车出营,顿时脑海里想起来了前世曾无数次从小说、评书和影视剧里听到的金兵最犀利战争机器那名字:铁浮屠。 虽然此时不远处那些战车显然并非原本该被岳飞、刘锜二人先后大破的铁浮屠,因为那些战车没有记忆中看到、听到的那战争利器装备上精良,护甲甚至其实也只是铁盾临时改装上去的。 但其双马拉车、冲行速度奇快,所过之处无论是树木还是荆棘都会被瞬间掠平的场景,还是让刘行不敢有半分轻视。 “萨师兄,速带本派弟子下去助战!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以道法、武学将那些铁甲战车全部在最短时间内给我摧毁掉、一辆别留。”双眼紧盯着不远处那些金兵的战车,刘行推开萨守坚后发出了命令。 萨守坚闻言,也不迟疑。躬身接令、纵跃而起,一阵呼号后带着三千个神霄弟子呼啸着冲下山去、很快便阻挡在那些金兵战车之前,施展出道法和武学展开了反击。 萨守坚和其他四护法率领道士们一挡住金兵的战车,原本被追赶着只有后退的杨沂中、张宪和雷震三人也旋即率兵调回头去。 一时间天上是成群的神霄弟子来来往往、不断用法术对那一千二百辆战车进行暴风雨般的攻击。 地面上则是八千红巾军将士风驰电掣、绕在那些战车周围不断将爆炎弹从铁盾间隙扔进车内,再以大肚铳补射架辕金兵进行轰击的激烈对战场面…… 看着不远处战场,刚刚苏醒过来的岳飞短瞬间被惊得有些失神。 待他强控制住心底的震惊后,在两个泾源军士兵搀扶下走到了刘行面前。 “元帅得到神霄一派相助,这战局看来真的要向我军一方逆转了呀!” 先是赞叹一声,接着岳飞说道:“可是元帅你可曾注意到,金兵营中尚有数万精兵似是不欲出营。以为看来并非单纯要护住二帝,那些金兵很可能是宗翰下一轮准备派出来的第二波反击之兵呀!” 听闻其言,刘行脸上浮起冷笑,低声道:“我不怕他不留后手,我怕的就是他不让营内金兵继续出来。只要他敢出来,哼哼,二帝可得救也!” “宋狗的士兵听着,立即停止攻击、向后退走。否则我军大帅将临阵斩杀你宋人的狗皇帝,以慰我大金国死难的女真勇士!” 刘行的话音才落,就在一千二百辆出营的敌军战车被摧毁到只剩几十辆时,忽然之间一声雷鸣的声音从敌营中传了出来,直接响彻了整个石邑镇南面这片两侧是山、中间是小平原的开阔地域上,并且激起了阵阵回音。 惊闻此言,所有的红巾军将士、神霄派弟子全都在瞬间被惊得停住了手脚,愕然地先是齐齐望向金营、旋即又全都转头将目光注视向山坡上的刘行。(未完待续) 第180章 粮垛里的信王榛 挟皇帝相威胁,这是小爷想做的事情呀!大爷的,你个粘罕、你个斡离不,居然抢先用上了,这还了得? 惊闻那一声呼喊声,刘行心底一阵暗骂,旋即快速盘算起来:金狗要杀昏君来威胁小爷的兄弟停止对其攻击,我若是继续强令兄弟们进行攻击势必将让之中许多人对我用意产生怀疑。 小爷打着的旗号是来救二帝的,其实他们是死是活小爷根本不关心。即便他们死了,小爷随便抓一个皇子,照样可以去做挟天子、令诸侯之事。 但若是真因小爷见死不救、导致那俩昏君中任何一个死掉。那日后势必将成为自己给天下人留下一个大大的诟病、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得不偿失呢! 然而现在的情势下停止攻击,那小爷还怎么将金狗赶紧石邑镇去正式开始新的狗肉宴呢?没有红烧狗肉,小爷费了这么大劲不都是白忙活了吗…… “刘元帅莫信金狗谎言,二帝已被斡离不连夜送走、当已到了真定城中!” 正当刘行低头思忖之际,又是在金军大营方向传出一声震天呼喊声。 听闻一声呼喊,刘行猛然抬头、惊醒之后怒吼道:“奸险的斡离不竟敢诈我!兄弟们,二帝已不在金军大营。就算舍掉所有皇室贵胄的性命,也要给我杀了斡离不和粘罕!杀、杀、杀!” “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起。一听清楚二帝早已不在敌军营中。 方才被前一阵呼喊声震住的红巾军将死和神霄派弟子们顿时勃然大怒,吼声震天中对着剩下那十几辆战车和金兵大营展开了新一轮的冲杀。 眼见小平原上杀声四起,刘行刚要开心一下。 却不想抬头一看。马上骂声再起:“直娘贼地金狗想借机逃走!休要走了斡离不和粘罕,五大护法给我追上去、杀了他们!” 原来斡离不之前让一个天魔发出喊话声只是缓兵之计,他真正的用意是趁着红巾军和神霄派弟子们短暂惊停之机做好最后北去的准备。 就在藏身金兵营中一名殿前司副都使发出第二次喊话后,他挥刀将那副都使斩杀后果断地下令留守营中的金兵全速向石邑镇进发、最终是目标是尽快进入真定城去…… 敌人要逃,萨守坚为首的神霄五大护法听到刘行的呼喊声后也意识到绝对不能让敌人得逞。 五个人同时飞空而起、带着三四百个修为相对高一些的弟子一起追向北去的金兵。 杨沂中、雷震和张宪,也在随后带兵挑翻最后几辆金兵战车后,带着把八千人马分从三路直刺刺冲进了金兵大营中。 血光四溅、刀光剑影。八千将士一入敌营只要看到男人就杀。一时间,让方圆足有二三里的金兵大营内变成了血的海洋和残肢断臂的广场。 正在杨沂中、张宪和雷震三人杀得兴起时。忽然之间在敌营粮屯附近传出一阵喊叫声:“我乃是大宋庆阳、昭化二军节使、检校太傅、信王赵榛,休要伤害我的皇妹!你等不是来救我父皇和皇兄的嘛?为何见人便杀、太是无礼了呀……” 惊闻这一声喊叫声,杨沂中转头看向张宪,接着又看了看雷震。三人的脸上满是震惊神色。旋即一起勒转马头奔向粮屯。 待马停粮屯前,杨沂中马上便看到了四五个红巾军士兵正从一个粮垛子里死命地拽着四只叫向外拉扯。 “住手!”大喝一声,杨沂中喝止那几个红巾军士兵的行动后快速翻身下马。 与雷震和张宪一同奔到粮垛前,杨沂中正色对垛子里的人发问道:“你说是你信王,可有何凭证?” 杨沂中话音才落,一旁的张宪却开口道:“若是信王、无需印信,我曾在汴京多次见过信王。垛中之人若真是信王,敢否探头让我看上一看。” 粮垛上的秸秆一阵颤抖,一张白皙如纸、全无血色。写满惊惧的脸从粮垛内探了出来。 一看到是张宪,那白面小子马上哭嚎道:“张少将军、张少将军,我真的是信王、我真是信王。你看仔细呀、你仔细呀……” 举步上前、仔细观察一番,张宪在赵榛话音落下时间猛一把将双手插进了粮垛中。 旋即将赵榛拉出来后,张宪倒地跪拜、口中高声道:“臣张宪,参见信王。” “真是信王?”站在一旁的雷震和杨沂中见得此状,同时脸上一惊,随即也只能是跟着一起跪到地上、对着赵榛参拜起来。 赵榛被这忽然失而复得荣宠弄得短时间内有些心旌荡漾、飘飘然也。然而就在他昂起头恢复了往日那种王爷的做派时,突然间身后的粮垛里传来了一阵女孩子的哭泣声。 “十八哥、十八哥。您不要我了、不管珠儿了吗?”粮垛中哭声起时,一个身上穿着破烂衣衫、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从里面钻出来后,一把拉住了赵榛的衣袖。 听到哭声,赵榛急忙转身。 脸上充满怜爱地用双手为那小女孩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赵榛说道:“十八哥怎会不管珠儿呢!我这不是没扔下你,还在这里嘛!珠儿乖、珠儿乖,不要哭了好嘛?” “和福帝姬?这位、这位可是和福帝姬?”张宪看到赵榛对那小姑娘如此怜爱,不由得注目看去后又一次惊讶之中问了一句。 赵榛闻言回首看了看入仍然跪在地上的张宪,点头中有些哭腔地说道:“是呀!这正是我的胞妹、父皇所封的和福帝姬。若非她尚且年幼,怕是今日也难完璧得以见到你等、早被那些金狗蹂躏、亵渎了!” 听到赵榛这话,张宪的脸上立即浮现起愤恨地神色。 “豁”地站起身,张宪恶狠狠地举起手中长枪,大喝一声:“兄弟们,跟我去追那粘罕与斡离不,杀光他们!为我大宋皇室女眷雪耻、迎回二帝。” “张兄弟。” 张宪的话音才落,十几个士兵正要跟随他追出去,忽然间刘行从不远处呼唤一声后轻盈盈地落到了他与赵榛之间。 先是瞟了瞟站在那里的赵榛,刘行直接伸手抓住张宪盔甲的后摆,怪笑着说道:“我有下令让你能直接追去吗?” 惊闻此言,张宪意识到他方才的举动有些唐突,急忙颔首道:“元帅莫怪,末将方才只是想起了金狗的所作所为、被气昏了头。绝无僭越之意,还望元帅不要见怪。” “元帅?” 站在一旁的赵榛听到张宪如此称呼刘行,不由得双眼注视着刘行道:“如此年轻,张少将军你居然称他为元帅?我大宋天下何时出了这样年轻的一位元帅,本王怎的不知道呢?” 一见赵榛说话时脸上有些不屑、又有些惊疑,张宪急忙上前说道:“信王,这位便是先前从太原城率兵突围、在五台山一带两次大败金军的鬼面红巾军元帅,也是官家、您的皇兄最后一封诏书亲封的翊卫郎、秦凤军副都使、河东宪司判官刘行、刘元帅。” 听完张宪这翻话,赵榛的面上表情瞬息万变。 一阵阴晴不定地变化后,他微微抱拳对刘行道:“太原之战,唯你率兵突围成功、又在五台山中屡次重创金兵。如此壮举,为我大宋立下如此多的战功。小王唐突、还望刘将军切莫见怪。” 听其言、观其形,刘行知道眼前这王爷应该是那种平日嚣张跋扈、专司欺软怕硬勾当的主儿。 心底对他产生不屑,刘行也是微微抱拳、却不去参拜,淡然笑着道:“信王过奖了,捍卫疆土、保家卫国乃是中原汉子的分内之事。至于我所立功劳,也无需信王来褒奖。因为我之征战乃为苍生而战、我之功勋只受苍生褒扬便可。” 完全不给面子,刘行此言一出顿时让赵榛脸上阴暗下去。 愠怒之中,赵榛瞪住刘行低吼道:“你此言是何意?只为苍生而战,不为大宋而战?刘行,你这是公然口出不敬之言、要反了我大宋吗?” “哼哼哼!” 冷冷一笑,刘行凌厉目光旋即逼视赵榛道:“大宋在哪里?我还用反吗?若非有我策动这场大战,您这王爷恐怕现在还在金狗的魔爪之中、和你父兄一样给人家牵羊呢吧!我只为苍生而战,是为了阻止魔涨道消、不让我汉人百姓继续饱受欺凌。” 说这话,刘行一挥手制止住欲上前来劝阻的张宪后,继续鼻尖几乎碰到一处地逼视着赵榛说道:“我和我兄弟们浴血奋战做出的这一切,跟你赵宋皇家没多大关系。我们从未想要过你赵宋官家给什么封赏,更加不想做你们的忠臣良将、任由你等再来随时上演一次杯酒释兵权或者玩弄之后残害忠良的龌龊事。” 言至最后,刘行转身走向一旁时,最后扔下一句话:“你要是乖乖的,小爷还能拿你当个王爷对待。你要是不老实,小爷就给你扔在这荒山野岭、让豺狼野狗没事出来陪你玩耍一番。”(未完待续) 第181章 和福帝姬 “你、你、你……” 耳听刘行之言、眼见刘行的举动,赵榛被气得身子一阵乱颤。 在刘行走出三四步远之后,他才恼羞成怒地吼道:“大胆刘行、你敢如此辱我大宋列祖列宗,这与反贼何异?待金狗被驱走之后,小王定要先治了你的罪。” 听到这话,刘行猛地停住脚、一转身,恶狠狠地望着赵榛说道:“驱逐金狗之后?呵呵,就你去驱逐金狗?别自欺欺人了可以吗?来人,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王爷给我关起来,好生看管他。小爷要让他看着我是如何驱除鞑虏、光复中原,直捣黄龙、灭掉金狗的。” 张宪闻言大惊,想要上前护住赵榛。 却不料杨沂中和雷震一前一后,杨沂中直接挡住了他、雷震上前一把抓过赵榛、夹到腋下后便朝营外走去。 “刘行、你、你太是无礼,日后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赵榛一阵叫声还没能喊完,雷震猛地一掌拍到了他的颈后将他击昏过去后,愤愤地轻声道:“少跟我家元帅这儿摆你的王爷臭架子!红巾军中只认刘元帅,不认这连自家江山都看不住的王爷!” 说话间,雷震一甩手将赵榛凌空抛起、扔给了迎面站着的几个亲卫营老兵。 张宪在此时从震惊中惊醒后,急忙手搭着杨沂中的肩膀、翘起脚先看了看赵榛,随即对刘行说道:“刘元帅这是为何呀?信王在如何也是太上皇的亲子。也是大宋堂堂的王爷。您怎能当面奚落于他,还说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呀!” 听到张宪的话后,刘行回身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推开杨沂中。正面对上张宪后说道:“这天下确实是大宋的天下,可是皇帝昏庸无能,叫我等如何忠于他?你难道不知道今日我中原汉人之耻,正是大宋历代昏君导致长久积弱才造成的么?” 言语微微一停,抬手环指周围众将士,刘行接着说道:“你我皆是领军之人,这么多兄弟跟随你我不惜一死、血战沙场。可是你没听到方才那信王是如何说的吗?只要这天下还让赵家人做主。你我就是卸了磨盘的驴子、日后都会被赵宋官家给玩弄死。” 话至此处,刘行面色阴冷下去:“所以这天下我可以帮他赵家夺回来。但绝对不会再沽名去学威武王和渤海王。只有这天下重新以民为社稷之本、以军力做国之栋梁,文以载道与武道并存共生,我才会重新奉赵宋为主。否则我宁愿背负骂名做乱臣贼子,也不去妄以这些兄弟身家性命做代价、给那赵宋王朝当走狗。” 同样是领军之人。张宪当然明白刘行这些话不是空穴来风,而且都是言之凿凿、大有出处。 大宋建立之初,威武郡王石守信、渤海郡王高怀德那是宋太祖的结拜兄弟,最终虽未兔死狗烹却也被太祖皇帝给杯酒释兵权、失去了领兵捍卫他们打下来那江山的机会。 而在太祖之后,大宋历代皇家都武将的压制也是有目共睹。 也正是大宋朝重文轻武、用而不信、压制武将,使这江山失去了强力屏障。才最终导致今日让区区三百万人的女真人横冲直撞、杀进中原,掠走了二帝、铸成现今这千古奇耻。 张宪不是哪个皇帝的结拜兄弟,刘行也不是。当初高怀德和石守信还能在功成之后全身而退、富老残生。 从方才信王口中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若是换到刘行或他张宪身上。日后一旦真是大宋朝得以光复后。为了君威也好、为了皇权稳固也罢,刘行和他张宪注定都将成为兔死狗烹故事的新主角。 所以短暂思索之后,张宪也只能是轻叹一声道:“咳!无奈我有意做忠臣。只恨生不逢时呀……” 话至半句,张宪一转头看到了仍在一旁、抖个不停地和福帝姬,马上对刘行问道:“那元帅您准备如何处置这和福帝姬呀?他是信王和嘉国公、英国公的胞妹,您总不能连他一起囚禁起来吧?” 闻此言,刘行才注意到一旁还站着个小姑娘。 转头看了看那个一脸惊怖、梨花之雨仍在脸上的少女,刘行心头也是一阵恻隐生起:江山之争素来都是男人的事。与这些女孩子本来就没多大的关系。 这恻隐一生起,刘行马上说道:“男人争夺天下。与女人无关。我不会去学金狗,对这些女子做出丧尽天良的事。令近卫营负责公主的安全和照顾她的起居、饮食,不得有半分不敬、不得有半分差池。” “遵命。” 几个红巾军士兵接令立即上前,想要将和福帝姬、其实就是大宋朝的公主“请”去种雁翎统率、清一色女兵的近卫营。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几个士兵走到公主身前时,小公主突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遥遥地对着刘行扣头中,小公主口中泣声道:“刘元帅,我知道您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战,可是这天下苍生毕竟还是认我赵家为天下共主的。还请您念在黎民之信、百姓之依,善待我王兄。还望您速速带兵追击金狗,去救护我父皇和皇兄。” 忽闻此语,刘行不由得心底暗道:这小公主看上去弱不禁风,却能在这样一种时刻对自己说出来这样一番话来。 确实,天下虽已乱、百姓却依然认赵家人是江山之主。小爷不虽然是不屑于赵家人的作为,却不好真的彻底撕破脸。 看来皇家儿女,并非全都是只知道纨绔戏耍、胡闹奢靡。至少她这种年纪能够如此惊乱之后迅速镇定下来恳求自己的意识,就不是一般这年龄女孩子能具备的。 好,既然赵家有女如此,小爷反正也要继续追击金狗,何不送她一个顺水人情。至少今日给了这小公主的面日,日后即便是小爷被她赵家玩弄之时,想来也能多个皇家宗室内的照应…… 想到此处,刘行快步上前、从地上拉起小公主后将她眼角尚未干涸的泪水拭去。 接着像是一个大哥哥般看着这小公主,刘行说道:“公主你放心,我定要杀光金狗、迎回二帝。纵是你父兄曾经如何昏庸无道,也毕竟是我汉人的皇帝、绝不能让他们继续被金狗折辱。公主不要哭了,只要你不哭、乖乖听话,我答应你一定救你的父兄,好吗?” “真的?”怯生生地望着刘行,小公主忽然破涕而笑:“我就说、我就说吗!既然刘将军您在河东能那样浴血奋战,想来也不是真正的完全置大义不顾之人。我答应你不哭了,只要您去救我父兄、珠儿就不哭了。” 她这一笑,刘行不禁眼前一亮。 虽说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可这小公主笑起来真是美。稚嫩难以遮掩她绝伦的美貌、梨花带雨中那微笑更是迷人。 一时间双手握着她那双肩,刘行竟然对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得出了神。 “咳、咳……” 就在刘行出神地望着小公主,将小姑娘看的双颊绯红生起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两声轻咳声。 咳声止、种雁翎和杨凌儿一前一后走到了刘行身旁。 先是端详了一下小公主,种雁翎旋即瞪着刘行道:“三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好色之徒了?公主才多大,你居然这样看着人家!羞不羞?” 闻听此语,刘行猛地惊醒。 慌张地将小公主送到种雁翎面前后,窘红着脸、低下头时,刘行强辩道:“别在那里胡说,公主是很美、可是我绝对不是好色之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又不是神仙,见到公主美貌一时失态也是人之常情吗!” “人之常情就可以唐突佳人,还是唐突公主殿下?”种雁翎不依不饶,一双俏目瞪着刘行继续奚落道:“这若是换到寻常时候,你这如此的举动、至少也要被我父亲拉出去重打四十军棍,非给你打得屁股开了花才是。” “您父亲,敢打刘元帅?” 种雁翎话音才落,小公主突然侧头看向她,乖巧地笑着说道:“刘元帅是我大宋朝如今数一数二的大英雄,本事那么大、你父亲居然敢打他的屁股。敢问姐姐,您父亲是哪位呀?” 微微躬身、颔首见礼,种雁翎被问到头上急忙对公主鞠礼中说道:“回公主,家父种师道。” “啊,姐姐你是老种相公家中小娘子?难道,你就是传说中豹林谷内与刘元帅齐名的那位怪娘子、种七姐姐吗?”小公主听完回答,一双大眼睛眨巴着不再离开种雁翎。 听到公主竟直接说破自己身世,种雁翎仍然颔首中答道:“奴家之名没想到都传进皇宫去,让公主您小小年纪都听闻过了。” “咳、咳……” 种雁翎话音才落,又是几声干咳传来,只不过这次的咳声变成了刘行发出。 见到二女如此多言,刘行用咳声停止二人对话后,马上正色对种雁翎说道:“要闲聊你把公主请到你营中去,爱说上多久的话就说多久。这里是战场,还未打扫完、不是让你等闲聊的地方。” 看到刘行下了逐客令,种雁翎恶狠狠地瞪了刘行一眼,然后一撇嘴、拉起公主走向近卫营的方向。(未完待续) 第182章 拒奉“伪帝”诏 杨凌儿本也要跟着种雁翎一起离去,却不想她才转身,刘行便伸手拉住她,轻声说道:“你等一等,我还有事要跟你一下。” 刘行这一言是留住了杨凌儿,却换来了种雁翎再次回头的狠狠一瞪和一声轻哼。 不去理会种雁翎的醋海翻腾,刘行在小公主走远有,轻声对杨凌儿说道:“这小公主年纪虽小却是冰雪聪明,又能从惊乱之中迅速镇定下来。假以时日,绝对不是平凡的皇家女子。日后你要在近卫营里多注意她,切莫给她蛊惑、拉拢兵士的机会,知道吗?” 虽然有些愕然,但杨凌儿还是点了点头,旋即转身追着种雁翎和小公主跑了过去。 待杨凌儿走开后,杨沂中才开口轻声对刘行道:“公主尚且年幼,难道元帅您真的认为她那冰雪聪明,会给我军带来麻烦吗?若是那样,何必干脆将她和那信王一起囚禁不是更容易吗?” 轻轻地摇了摇头,刘行邪邪地笑着说道:“囚禁信王,可做日后备选之用。若是连公主一起囚禁,你我定会落个欺凌弱小的恶名。一个小女孩我相信凌儿能看好她、也相信怪娘子能够教好她……” 此言一落,刘行猛地快速转身。抽出*剑,一指北方大声喝道:“神霄派弟子、红巾军兄弟听令,跟着本帅杀回石邑镇、再取真定,誓要迎回二帝、一雪奇耻。” “迎回二帝、一雪奇耻……” 上万个喉咙。在刘行这喝声后同时发出一阵怒吼声。 吼声未落,神霄弟子纷纷纵身飞起,红巾军将士们也是提刀上马、快步奔行。一起朝着北方奔行起来…… 风云变色,江山动荡。 在刘行统兵追杀起粘罕与斡离不所率金兵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南京应天府内。 康王赵构坐在大椅之上,看着眼前的垂首而立的黄潜善、汪伯彦和吕好问三人皱眉许久未曾开口。 终于,汪伯彦壮起胆子来抬头看向赵构时,打破了宁静:“当今天下,需有新君站出来引领大宋子民。康王您切莫再多做思量。观这天下,可登九五之人非您莫属呀!况且。诸王被掳,唯您有天下兵马副元帅、唯您有重兵在手,怎能再让他人呢?” “是呀!我等老臣,恳请康王继承皇位、统领天下各路兵马共襄出兵。夺回东京、挽我大宋也将倾之际。”汪伯彦话音一落,黄潜善立即也开口附和。 旋即吕好问等其他几个从汴京城里侥幸抬出来的文臣们,也是纷纷附和声起。 赵构眼见到朝臣如此,不由得低头暗思道:父兄尚在金狗手上,看如今形势即便真定府那些兵马如何骁勇也定难将父兄救回来。正如汪伯彦所言,这天下如今理当由我继承。 想一想当初父皇听信李纲之言,不立我为新君、反立大哥做皇帝,才致有了那么多的荒谬之事发生。若是当初父皇立我为帝,也不会有他今日受辱金兵营中之事了。 可恨、可恨的是我的爱妃、我的母亲也都在金狗手上。作为一个男人就算我当上皇帝这也将是难以泯灭的耻辱。 但我若不顺理成章地继承帝位,反被他人抢先的话。那天下兵马未必全听我的,想要救回我的爱妃和母亲就会更加难于上青天。好吧。父皇曾对我不仁,今日也就休要怪我不义了…… 念及此,赵构猛地抬头扫视了一圈朝臣们,“豁”地站起身后正色朗声道:“既然诸位执意让小王继承这天下共主之位,而我大宋也确实需要重整朝纲、召集各路大军共襄收复故土重任,那本王便不再推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见到赵构答应正式继承皇位了。唆使劫后余生众大臣发起这场“劝进”闹剧的汪伯彦立即笑逐颜开、满心欢喜的率先倒头便拜同时高呼万岁。 其他朝臣眼见如此,也只能纷纷跪下、朝着赵构行起三拜九叩之礼…… 三天后。就在石邑镇内早已经埋藏好的地火雷全部由藏身土地庙内的汉人百姓拉动引弦、炸出一团团火光,将最先进入镇中的金兵炸了个人仰马翻时。 就在刘行派出一支小股队伍潜行进镇子,点燃了埋藏在地下、墙中的桐油桶,把整个石邑镇变成一片火海时。 康王赵构在南京应天府内,由汪伯彦、黄潜善等人簇拥着走上了临时搭建起的土台。正式昭告天下由他继承帝位、重建大宋朝纲,并改年号为建炎元年…… …… “什么,康王登基了?” 赵构一登基便马上四处放出快马、给各路人马送去了他的诰书。 让刘行没有想到的是,正在带兵围在逐鹿城下与粘罕、斡离不进行新对峙中红巾军竟然也收到了一骑快马带来的诰书。 从那所谓御史的手上拿过诰书,刘行打开后仔细看了看。 但很快地,让那个御史和周围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是,刘行忽然将那封诰封重重地甩了回去、砸到了那御史的脸上。 怒目圆睁地瞪着那御史,刘行随即说道:“回去告诉康王,别说他给我一个什么狗屁的河东、河北制置使、还要给我什么殿前副都指挥使的虚名,就算他直接封侯拜相小爷也不会认他这个伪君。我这里早已有了太上皇亲留手书、继承皇位的信王在。他想要招抚我等,痴人说梦。” 刘行此言一出,杨沂中、萨守坚连同张宪全是被惊得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后一起将目光重新注视到了刘行和那御史的身上。 杨沂中等人吃惊的原因,刘行自然十分清楚。因为此时的信王,仍然被亲卫营当罪犯一样看押着,自己的手上更没有宋徽宗的狗屁亲笔手书。 这些内情,身边这些将领和萨守坚等神霄派五大护法是很清楚的,自己现在这样说他们不吃惊反而令人意外。 但刘行心底里很清楚赵构是个什么鸟东西,更明白自己只有牢牢控制住至少目前身边这些兵马,才能不被那个时而高喊北伐、迎回二圣,时而又残害主张北伐的大臣、只为保住他自己地位的伪君子赵构给祸害死。 为了自保,也为了不让诸如岳飞、张宪等原本该被赵构害死的忠臣良将,刘行在得知赵构登基的那一刻便打定主意自己扶立卡上去并不能真正听自己话的信王赵榛为帝。让这天下不能轻松地尽为赵构收走,相反还要与他争一争这汉人的天下控制权。 只要兵权不被轻易夺走,只要自己继续带兵创造出更多的战争奇迹,刘行坚信天下人心迟早都会归向己处。 不求篡夺帝王之位,但想要保住身边这些忠臣良将唯有暂时学一下曹操、做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壮举”来,才能真正对抗那个不比他父兄好几分的康王赵构。 不想让众将浴血奋战、日后必成的光复中原那真正的壮举最终被赵构一纸丧权辱国,更让汉人蒙羞的和议给葬送,自己也只能沽学孟德掌朝权、代狩天下匡社稷了…… 这一系列的想法在极短时间内从刘行心底里生出后,在众人震惊之中刘行对那御史继续说道:“回去告诉你们那康王,天下素来都是先皇传位于后帝。信王才是太上皇手书钦定继位的人,他是伪帝。不想日后我打走金狗、回师横扫江南去抓住他,把他五马分尸的话,让他趁早停止自行称帝的闹剧。” 这番话说完,刘行一挥衣袖,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伪帝的信使给我赶出营去。胆敢停留,当场敲杀!” “遵命!”几个亲卫营士兵接令,立即快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将那赵构的御史架起来、直接裹挟着抬出了帅帐。 那御史一走,杨沂中马上上前一步,抱拳对刘行道:“元帅您真的要立信王为帝吗?我军可是咫尺之外,就有太上皇和皇帝呀!” “是呀!”萨守坚也在此时走上前,对刘行抱拳说道:“若是金狗得知我等立信王为新君,且康王在应天府已称帝。他们若是放回太上皇或先皇,我等将如何自处呀?还望元帅三思。” “什么三思四思的?”听完萨守坚的话,刘行转回头看向他,冷冷地说道:“无论是康王登基,还是信王登基。金狗都决然不会放回二帝,因为他们要以二帝为人质,才好继续与我等周旋。” 言至半句,刘行走到杨沂中面前,继续说道:“若是金狗愿意放回二帝,他们早就放了。他们之前不放,以后也断然不会放。而我等想要不继续被赵宋王朝做拉磨的驴子使唤,只有立信王、将天下兵马和朝堂之权牢牢掌控手中。不失兵权才能自保,掌握朝权才能重新还苍生一片祥和。” 话至此处,见杨沂中和萨守坚脸上仍然是惊疑不定,刘行接着说道:“我根本不信康王那伪帝,因为他将是一个比他父兄更加昏庸的狗皇帝。这一点单从此时他身边那些靠逢迎拍马、阿谀奉承混生活的朝臣,便可见端倪。” 闻听此言,萨守坚和杨沂中的面色才缓缓恢复平静。但二人的眼睛里,却仍然是闪烁不定在思索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183章 马扩带来空名诏 不用问,刘行其实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因为之前的话都是铺垫,只有说道赵构身边那些人的时候才是刘行一番话的真正中心点。 赵构此时身边那群都是什么人啊? 汪伯彦,真定丢失真正的失责之人。更曾在宋徽宗时代,献策、促成了一系列割地、纳贡、称臣的屈辱之事。可以说,汪伯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投降派和弄臣。 黄潜善呢?从前京西、河东大地震,徽宗皇帝派他去访察。他回京之后不但不据实禀报,反而欺上瞒下谎称只是小地震。结果导致两地百姓在其后三年中愈发贫困,甚至一度出现了大规模卖儿卖女、换取吃食的情况。 再后来,他跑到赵构那里之后,谎称宋徽宗临行前留言让他做副元帅。可以说,如今他的高位是他用欺诈手段,从赵构那里骗来的。黄潜善其人,早已是朝野公认的奸邪之辈代言人。 单是有这样两个人在赵构身边,无论是耿直的杨沂中、还是不屑过多参与尘世间乌七八糟事情的萨守坚无论出于自身原因还是时势原因,都只能选择无条件地支持刘行奉信王为新君的想法。 一个头号战将、一个宗派掌教真人既然没了意见,包括张宪在内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出言来反对…… 无人反对,正当刘行准备谴人去“请”信王时。 忽然间帅帐外跑进一个通传兵。跪到刘行面前后朗声报道:“禀元帅,营外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自称政和八年武举、武义大夫马政之子马扩,并直呼您的名讳要见您。” “马扩?”耳中听到这名字。刘行重复其名时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暗想道:这名字好熟悉,这人是谁?居然这么大咧咧地来到小爷的大营前,嚣张地直呼我名字来求见。 马扩、马扩……哦,《金瓯缺》里那个主角,号称两宋交际之时天下第一外交家的那个小子来到了…… 豁然开朗、想起了这个熟悉名字的主人是何方神圣,刘行立即转身绕过那通传兵。口中大声说道:“诸位速速随我出营去迎接马先生!” 惊见刘行瞬间的改变,杨沂中、萨守坚等人全都是一时间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主帅已经冲出帅帐。他们也只能是茫然地跟着一起奔了帅帐。 很快,刘行快步如飞地来到帅帐前时,先看到的是一队衣衫不整、手拿各种破烂兵器的散兵游勇。在那些人中间,则是一个身上穿着和当初自己进太原时没多少区别、破烂不堪儒生服的青年坐在一匹瘦弱的马上。正朝着营内翘望。 “那位书生,可是马扩、马举人?”奔行到营门前,未等守门的兵丁挪开阻挡在前面的拒马,刘行遥望那一身破烂儒生服的青年便问了一句。 那青年闻言,微微拱手、大声道:“敢问您可就是太原城头炸金狗,突围之后叱咤五台山的刘行、刘元帅?” “正是我、正是我!”耳听其言,刘行知道那就是马扩。拒马一开,马上箭步飞出大营。 纵身落到马扩马前后,刘行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书生装扮、十六岁便父亲渡海北上开始了他人生的外交生涯。并且多年间累次出使金国、心中藏了很多关于女真人第一手资料的外交大才。 只见这马扩面色白皙,但却是气宇轩昂、眉宇间满是坚毅。身材不算很魁梧,然而握着缰绳的双手却显示出他当是一个常年习武之人。因为他的食指关节处留有只该是长期击打留下的疤茧。 见到刘行降阶来迎,马扩脸上隐隐浮现一丝愧意,急忙翻身下马。 颔首而立、抱拳见礼中,他对刘行说道:“刘元帅在河东数字大战中屡败金兵,堪称我大宋第一战神。今日竟然这样降阶来迎我这从金狗那里逃回来的小子,真是折煞我也。” “马先生您未及弱冠随父出使金国。饱览女真山山水水、尽知敌军内情。”见他泛酸的寒暄,刘行上前拉起他朝营内走起时说道:“早听闻您就是一个塞外活地图。单从这一点就当得起我出营来迎接你。” 活地图、不错,马扩之所以方才敢那样嚣张地点名道姓、让刘行来见。他最大的依仗正是其对长城一带直至五国城周边地形的了解,以及女真人民风民俗的了解,和通宵契丹、蒙古与女真三个民族语言这种他人不具备的特长。 现在被刘行道破了他的依仗,马扩心中暗赞刘行知人之能的同时,含笑中说道:“看来刘元帅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但领军作战所向披靡、知人之能也更胜一筹呀!” 二人说话间,走到了杨沂中、萨守坚等人面前。刘行逐一将自己麾下战将和神霄派五大护法介绍给马扩后,马扩也回身指向身后诸人。 “这位乃是翰林学士叶梦得、那位是太常博士陈康伯。”手指点着身后几个身穿破烂长袍的人,马扩介绍着的时候侧目看了看刘行。 见刘行听闻那二人的名字后没有什么反应,他接着又指着另外两人说道:“那二位是开封士曹赵鼎、司门员外郎胡寅,这两位是吏部郎中兼领开封府的王皋王大人和尚书右丞、翰林承旨欧阳珣。” “开封府尹、翰林承旨?”先前的四个人,无论对他们的官职还是名字都没什么兴趣。 直到马扩指着王皋和欧阳珣做介绍时,刘行才瞪大双眼仔细看着那两人心底盘算道:开封府尹和吏部郎中、尚书右丞和翰林承旨这样职务的人,应该都当初能够直达天听的人。他们怎么会跟马扩一起来了? 心底由此暗念,刘行对那几人拱手间问道:“马先生不是从金狗那里逃出来吗?怎生又与这几位大人同行来此的呢?” 马扩接问,从容作答道:“我是半个月前从金狗看押之中逃脱的,先行奔了汴京城。没想到我才至汴京,金狗已经掳走我二圣、并且立了张邦昌那贼厮做甚底大楚皇帝。这几位都是被困汴京城内的我朝名臣,自是不愿附佞作伥。” 说这话,马扩一指王皋道:“这位王大人力劝张邦昌那贼厮,终于使其请出了哲宗朝孟太后垂帘。与我相见后,他坚守臣子之道、说服张贼,让孟太后手书一封诰命来寻散落在外的皇子继承大统。所以在我听闻刘元帅正与宗元帅、张招讨积极营救二圣,便引领诸位大人一路北上、来寻刘元帅。因为我和诸位大人相信,真想要夺回二圣或任何一个皇子来,如今天下非刘元帅再无他人可成事乎。” 酸、真特么算。听着马扩说话,满口文绉绉的言辞,刘行心底一阵暗骂。 然而暗骂中,刘行也听出了这一行为的目的:是希望自己发动这场名义上是营救二帝、实际上是自己想要夺帝之战的最终结果,能让大宋重新大统得立。 这真是天缘难料、世事皆有巧合呀!小爷才想着要把信王立为皇帝、去跟赵构那厮分庭抗力,这就来了个手持诏书的前朝皇太后特使。 很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小爷一路逆水行舟终于也顺风顺水了一次。看来小爷这次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是所谓天道也不再阻拦的了…… 迅速暗想这些,刘行随即对着王皋拱手一礼:“王大人,不知孟太后属意是让哪位皇子继承大统呢?” 王皋闻言,面露悲色说道:“孟太后不知元帅可以救哪一位,她更希望您可以与宗老元帅、张招讨一起迎回二圣。若实在难以成事,则可由我等于宗老元帅、张招讨并刘元帅您会商之下,确定被救回的皇子为继位之君。至于是何人,孟太后诏书上留了空位,只需我等商议好后直接填上其名、便可奉诏迎立新君。” 我了个去!空着名字位置的诏书,那岂不是如果小爷一高兴、直接在那名字上填上小爷的名讳,这大宋天下直接就可以让小爷来坐了?那位汴京城里的孟太后,这还真是惊乱之中法度全失、狗屁的章法都被她给抛诸脑后了。 心底先是这样暗想,旋即转念间,刘行暗道:不过这天下百姓还是认赵家人的,所以别说小爷没想过当时没狗屁的皇帝。就算想做皇帝,也得先掌握了天下得民心才能成事。所以这份空名诏书,只能便宜了那个典型小人的信王赵榛了…… 想到此处,刘行面色一沉、对王皋和马扩等人说道:“诸位大人,皇子我已经救回来一个。若让我商议,我只会选这位皇子为新君。他乃是太上皇十八子、信王赵榛。” “这……” 听到刘行言语之间似乎直接敲定了继承皇位之人,根本没想与他们商议,马扩、王皋、欧阳珣等人全都是迟疑中低下了头。 很快,马扩抬头再看向刘行时说道:“刘元帅救回了信王是喜事,只是究竟该否立信王为新君、依孟太后之意还需宗老元帅和张招讨一并来商议才可。”(未完待续) 第184章 持诏提条件 “来人、把马扩给我抓了!”马扩话音才落,刘行的面色彻底变得阴冷忽然发出了一道号令。 号令声中,杨沂中、雷震一左一右箭步上前,根本没马扩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将他按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刘行也飞身而起、落到王皋面前后从后腰摸出几根金针扎到他身上的穴道上,将他制住后从其怀中掏出了一封诰书来。 接着在转身重新走向大营时,刘行才冷冷地给瞠目结舌中的汴京来那众人扔下一番话:“康王无诏已在应天府自立为帝,你等却还非要等到宗老帅和张招讨到来才肯确定新君。到那时先机被康王抢尽,我们都将万劫不复。非常之时行非常事,诸位莫要怪我无礼了。” 扔下这话之后,刘行转身马上离开了众人视线、旋即径自直奔信王所在营帐。 一见到刘行走进营帐,没等刘行站稳脚跟赵榛第一时间站起身、大声咆哮道:“刘行你要做甚?真的要造反吗?为何让你的士兵看管小王,连门都不让我出?” 见他如此,刘行马上沉下脸、冷冷地说道:“你是要自由,还是要脑袋?难道你没见到过金狗那里高手如云、没见到女真人各个穷凶极恶吗?外面是两军对垒,你是太上皇如今仅存在外的两个亲生皇子,我不让你出去给金狗杀你的机会有错了?” “你说你是让人保护我。可是为什么我如厕都要有你的士兵跟着?”赵榛耳听刘行所言,怒气迅速降下三分。 但他仍然瞪大眼睛、怒目圆睁地望着刘行道:“甚至连小王去见我皇妹,你的女兵都不允许。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难道我的皇妹,也会伤害小王不成?” “帝姬自然不会伤害您。” 被他这样问道,刘行脸色也缓和几分,踱着小步走向他时说道:“只是帝姬现在需要静养,信王您也需要静养。因为很快您就将成为大宋天下的主宰,要有许多事情需要您来操持、您来决断。末将只是想让您与和福帝姬好好休养,这又算好心做了错事吗?” “什、什么?”闻听此言。赵榛的脸上瞬间变换了几个神色。那神色中有惊讶、有猜度,更多是喜悦。 然而他毕竟也是个王爷、是宋徽宗从十三四岁开始便创造出条件。让他去历练的皇家子弟。 虽是惊喜交加,赵榛仍然在很短时间内遏制住心底的变化,仍然双眼瞪得老大望着刘行道:“你说什么主宰大宋天下?本王只是个亲王,何以能够主宰天下?父兄未曾救回。我又有何据理主宰天下,天下各路勤王之兵谁人又会听本王的呢?” “你的父兄还能救回来吗?”笑容重新变成了有些阴测测的冷笑,刘行盯着说道:“东南方向、三十万金兵正急急赶来。真定以北,另有二十万多万女真人真正的精锐大军正急速驰援石邑镇。加上粘罕与斡离不手上剩下的七八万人,金狗不用一日便能在这石邑镇一代集结出少说六十万大军。” 言至此处,盯着闻听此言被惊得长大了嘴巴的赵榛,刘行微微一停后继续道:“宗帅五万、张招讨十几万、韩世忠不过三千。泾源军与我红巾军又已损兵折将、无力再经历一场恶战。信王您认为,我等还有能力可以继续攻击金狗、救回二帝吗?” 不让他开口,刘行挥挥手之后。接着面色一凛道:“更何况如今你那位九哥已经在应天府,在一群佞臣贼子怂恿下名不正言不顺地宣布登基了。你那九哥确实少年英武,可是他是如何从金人那回来的你也该清楚吧?让他做了皇帝。还想让二帝有回朝之日吗?” “九哥称帝了?”听完刘行这些话,赵榛彻底被震惊了。 他惊问一句后,心底里马上暗想道:九哥本来就是父皇当初欲立储君之人,但只怪他太鲁莽、且不重亲情,才让父皇打消了让他继承皇位的想法。 父皇言说九哥寡情,刘行所言二帝无还朝之日就绝对可能。 况且九哥那人儿极其自私自利。既然如今有了机会夺回他曾经失之交臂的皇位,又怎会再去救回父兄、还位于大哥哥呢? 不行。要救父皇、要就大哥哥,我不能让九哥当皇帝、不能让他夺了帝位之后置父兄于不顾。 而且以九哥的性情,即便我不与他争皇位、日后他也会因其母与我母亲之间的旧隙不会善待,反而更可能加害于我和皇妹…… 想到此处,赵榛脸色也变得坚毅、凛然起来。 他抬头重新望向刘行道:“九哥无父皇诏书而自立为帝,于亲情上是不孝、于君臣上是不忠、于百姓苍生则是不义。小王绝对不认他为新君,绝对不认。” 从方才赵榛极其短暂的思索中,刘行其实已经猜出了他会选择什么样的做法。 赵构前一年主动请缨做人质、去金营为大宋朝换来了短暂的喘息机会。于功劳上在老昏君诸多儿子里早已是压过了所有他的兄弟、包括那位此时正在金营中的宋钦宗赵桓。 因为他表现得太积极、太出头了,出头的椽子先烂。所以自然会在众皇子那里对他产生妒忌、甚至是怨恨。 再加上之前宋徽宗在选择册立太子时,曾经弄过一些事来测试诸王子。赵构落败,在记忆中似乎也是因为其北宋徽宗定义为“薄情寡义”之人,才没能竞争过他的大哥、小昏君赵桓的。 一个被当爹的定义成为“薄情寡义之辈”的人,他的兄弟们又怎么可能信任他、支持他呢…… 了解这些内情,在赵榛话音落下后,刘行也不寒暄其他、直接说道:“康王是无诏自立、是伪帝。且不说信王您不认他,至少我红巾军所有将士、五台二十万军民不会认他为帝。只要您奉诏继承皇位,我敢保天下不认他为新君的人会更多。” “什、什么?奉诏继位?”赵榛闻言再次大惊,盯着刘行急声道:“刘行,不会是想要矫诏、扶我为新君吧?” “何需矫诏?”冷笑中,刘行见赵榛动心了、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从王皋手上夺来的诏书。 双手奉到赵榛面前后,刘行低头道:“只要信王您愿意,这由‘元祐太后’、孟太后所书的传位诏书上便可填上您的名字。只要这上面填上了您的名字,您就是名正言顺、大宋朝的新君。” 接过诏书、慌慌张张地快速打开看了看。 随后赵榛双手颤抖着紧紧撰住诏书,看着刘行道:“这、这真的是孟太后所写传位诏书?可是、可是你为何要立小王为新君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重新直起身,刘行劈手夺回了赵榛手上的诏书。 接着后退半步,刘行看着他说道:“这诏书在谁的手上,谁就能够随时从皇室中随便寻出一位亲王、甚至郡王来继承皇位。相信信王您也清楚,除了太宗皇帝血脉的太上皇这一支,如今各地太祖皇帝血脉中未被金狗掳到的尚有少说千余人。您若是不愿意做这个皇帝,末将完全可以寻找一个太祖皇帝的子孙出来,在这诏书的名字上填上他的名字、扶他登基后重整河山。但现在末将面前只有您一位亲王,你若想要继承皇位、末将自然不会无条件支持你。” 再次面露惊色,赵榛马上开口道:“你、你有什么条件?千万、千万不可找寻太祖皇帝血脉来继承皇位,那样的话父兄还朝更是遥遥无期了。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说出来,小王尽量答应你。” 赵榛是一心想要继承皇位、救回他的父母。刘行正是抓准了这位年仅十六岁、虽经历练却依然有极深对父母依赖性小王爷的心里最薄弱这一点。 既知其弱点,刘行自然也不愿意多做闲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第一,你继承皇位后必须颁诏、苛责康王令其限期内退位北归。第二,新朝必须用新政,至于新政如何由我来全权主导。第三,要以新政治新朝代,必须由我统领门下、中书、尚书三省事,并且正式册封我为天下都招讨大元帅、太师。第四,颁诏各方,明令各路兵马必须统一归我调遣、旁人无权勾调七品以上军职。第五,授我丹书铁券、并依我所请同授我麾下诸将。” 一听到这五个条件,赵榛马上再次暗中思量起来:责令九哥退位是理所应当,国无二君、天无二日,九哥无诏自立就应该遵从元祐太后这空名的传位诏书上所定新君之旨行事。 新政、是什么新政?难道刘行跟元祐党人有何关系,要重新以元祐新法来治理新朝? 那也不错,至少元祐之法中,许多如今已被改良后真正用到了治理天下上,应该不算违背了先祖意志、让我落下个不孝之名。 太师、大元帅、宰相,这些官职给了刘行又如何?天下良才颇多,忠于我大宋的文臣武将相信定然不少。 只要给小王坐上皇位,先让他刘行猖狂几天。以他这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年纪,最后我一定让他成三国的董卓、绝对不会让他成为又一个曹孟德。 给他兵权又怎样?天下各路兵马统军之人,哪一个不比他刘行资历深。给了他兵权,他无法掌控,到时候我再给他收回来便是。 至于丹青铁券,只要他真能扶我登基、救回父兄来,那功劳何止是丹青铁券、就算是封王也不为过。(未完待续) 第185章 胁迫信王、又来个太子 “好,小王答应你。” 心底里盘算一番后,赵榛重新抬头时对刘行道:“只要你让小王凭孟太后这传位诏书继承皇位,那你提的五个条件小王全部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另外答应小王几个条件,不然小王宁将天下送与九哥、也不继承皇位。” “什么条件?”没想到这十六岁的小子,在答应自己条件之后竟然也要提出条件来,刘行反问时脸上微微有些不快。 也不管刘行脸上露出了不快神色,赵榛马上说道:“首先,你要确保小王登基、将天下兵马大权交予你后你要继续坚决抗金。务求救回我父兄、一旦有所懈怠小王可以削你兵权、改用他人继续北伐。” 说话中,赵榛脸色变得镇定自若起来,放佛皇帝宝座已经是他的。 转身踱步走了两步、稍加思索后,他继续说道:“其次,你之军权我有削夺之权,但若无朝臣群参、小王保你在我一朝都会是太师、统领三省之事,做个位极人臣的一代宰相。但是若你之治政太多不治之举,遭群臣反对、小王依然可以削权贬你。” 言至此,赵榛回过头时面上表情变作微笑对刘行道:“不过你放心,就算是你没了军权和宰相之权时,小王会给你丹青铁券、依开过重臣之礼待你。并且只要你让小王继位,小王马上封你为开国公,让你从小王登基之日起便位及人臣、封妻荫子。” 听到他这翻话。刘行心底里一阵好笑:你大爷的,你这懦弱的小王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怎么着,小爷才要立你做皇帝。你就这跟小爷摆起君威来了?好哇,看来小爷真小看你了,你这小家伙还真不是不学无术、半点本事都没有的家伙。 不过你再有本事又如何?昔日三国曹操能挟天子、令诸侯,小爷在后世里把三国都快读烂了,还玩不转曹孟德当年那些招数那就白读那么多书了。 更何况曹孟德那些招数的许多变招,小爷也都曾经从书上、甚至生活中见到过很多次。想要把你这小子变成一个傀儡,还怕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想到这里。刘行微微颔首、躬身之际道:“那微臣就恭请陛下早早歇息,待我收整所部后。陛下随末将速往五台登基。” “去五台登基?你不救我父兄了?”赵榛一听刘行要他去五台登基,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惊声问道。 让他心惊的原因,正是刘行所确定让他登基的地方。 五台县。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刘行几次三番重创金军西路大军的地方,那里有刘行更多的军队在驻防。 五台县的红巾军连金兵都奈何不了,若是此一去刘行铁定心要让他做傀儡皇帝的话,赵榛真不敢想象这天下还有哪个将军和其麾下的兵马能够击败刘行、救他出来。 听得真切,知道赵榛猜测出自己让他去五台登基的原因后,刘行抬头望向他,正色道:“信王既然已经与臣达成君臣协定,何需再多担忧?信王大可放心,只要您到五台城。微臣保证您可以自由往来、不再如此一般感觉被人押管。” 说这话,刘行再次直起身,脸上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接着说道:“况且既然信王已经答应要让臣下统领天下兵马、并做当朝宰相。怎么了。难道连这一点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那敢问信王,我还为何一定要扶你、扶一个根本不信任我的人做新君呢?” 君臣之间、最忌互相猜度。赵榛听闻此言,心头也是一紧,暗道:如今这刘行是我登上皇位、重整河山后去救父兄的唯一救命稻草。即便我不信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不然以这“邪公子”那股子邪劲,一旦他犯起浑来保不准就真敢不让我做新君。那样的话势必将让父兄回朝之事只能做梦想。永远无法实现了。 只要他改立他人做新君,太祖后裔若想称帝除非我家这一条血脉彻底断绝。我会是他改立那新君最大隐患。真若到那时,我这个父皇的亲生儿子日后必然会是他在新君登基前先行杀掉的…… 既有救父兄的原因,也有自身怕死的原因。 赵榛只是微微思量一番后,只能轻叹一声道:“刘太师所言差异,只是宗帅和张招讨未至。若小王随你先行前往五台,那宗帅与张招讨两部人马势必将陷入金兵七十万大军阻截、包围之中。小王、只是担心他们。” 见他这样遮掩本意,刘行心生不屑、暗道:你是想让宗泽和张所来给你做保障吧!狗屁的为他们二位着想,你赵家人会真有那么好心?如果真有,也不会出现今日国破家亡之事了。 虽对赵榛的谎言心知肚明,但刘行也不想去揭穿他。 又一次执起君臣礼,刘行躬身道:“信王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往宗帅与张招讨处,向他们说明此事各方军情、请求他们暂时放弃救回二帝的想法,尽快撤兵南归以免被金狗重重包围后使两部将士徒劳无功地战死沙场。” “好吧,既是刘太师已经安排妥善,那小王就歇息片刻后随你前往五台山……” 赵榛别无选择之下应承下来,刘行也不再多言走出了营帐。 但在双脚踏出营帐之后,刘行驻足遥遥北望时,心底却暗暗道:不管这个小王爷到底是真精明还是假聪明,小爷绝对不能让他有太多与其他人接触的机会。 想要一血民族之耻,小爷只能姑且去学下曹孟德。军政大权全部揽于小爷手上,小爷才有可能驱逐鞑虏、直捣黄龙。 至于能否救回那一小、一老两个昏君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让中原之地不再饱受鞑虏践踏与蹂躏、我在乎的只是大汉民族一雪前耻将那些金狗全部赶回哭寒之地最后将其灭杀掉。 什么飞仙、什么封王,正如应在几百年后出现的那位名将诗中所言。封侯非所愿,但愿海波平。小爷也不求飞仙,更不求封王封侯,只求来这一世间尽自己的能力让民族不再承受耻辱、让所爱之人可以与我相携到老不再为国仇家恨而悲痛此生…… 就在刘行遥望北方、打定主意时。尚书右丞、翰林承旨欧阳珣突然走到了刘行面前。 他微微拱手,满脸堆笑地用话语声打断了刘行的思绪:“刘元帅,您欲扶信王继位之事老朽不反对。但是敢问刘元帅,可否先让老朽见一见信王呢?” 惊闻此言将思绪收回来,刘行侧目看了看这位实际上是个副宰相的老人一眼,摇头道:“信王在金兵营中饱受惊吓,身有重病不适合现在见你。” “老朽是尚书右丞、翰林承旨,依例有直面君上的权利。刘元帅此举,是不是别有用心、故意为难老朽而乱了纲常呀?”欧阳珣不依不饶地拱着手,说话间却露出了一丝阴险相。 见到他这副样子,刘行冷冷一笑:“纲常?何为纲常?纲常就是你等没事跟皇帝那里今天喊抗金、明天组织太学生闹学潮,让定王同时面对敌我两面责难?纲常就是文人不做好文人的事,总是想要凌驾武将之上导致国家武备涣散、军不成军?欧阳大人,休要跟我这里讲什么纲常。我刘行,就是个不讲纲常、不遵你们酸儒搞出来那一套欺君弄民章法的人。” 说着话,刘行猛地一挥手,大声喝令道:“来人,将欧阳大人护送去西营与其他马扩置于一处好生保护。” 几个红巾军女兵闻言立即上前,不由分说抽出刀子走到了欧阳珣的面前。 欧阳珣见状不惊,反而大笑道:“哈哈……不愧是老种相公所言豹林谷年青一代中最奇之人。很好、很好,不按章法办事在这乱世中才是上策。反而是一切按照纲常、章法去办事反而会受制于人。好,老朽去陪马扩了。你这小子真的很邪,希望你真能匡扶大宋吧!” 言语中欧阳珣一转身甩了甩长长的袖子,大步地想着西面走了过去。 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刘行心头又是一阵暗忖:听他这话的意思,应该也是师伯的故友。他原本已经是右丞相了,只因为跟李纲一起力主抗金才被贬下去做了开封府尹。真不知道这样一个老人家,日后能不能在小爷挽天倾、匡社稷的大业上帮上小爷一把…… “元帅,又发现一个孩童,自称乃是当朝太子、大宁郡王。” 正当刘行望着欧阳珣的背影怔怔所思时,杨沂中带着两个士兵、护着一个蓬头垢面年约十岁上下的男童走了过来。 一站到刘行面前,杨沂中便指着那个男童说道:“这娃娃说他是大宁郡王,是我手下两个兄弟在不远处金兵营帐废墟里寻出来的。属下不知真假,连张宪兄弟也未曾见过太子真容、只能来寻元帅您,看看能不能让信王认上一认。”(未完待续) 第186章 两枚棋子改天运 “太子?” 听着杨沂中的话,刘行双眼仔细打量起起站在他身边那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瘦弱的身躯、蜡黄的脸,破烂的衣衫、赤着双脚。他那一副战战兢兢的神色让人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回事堂堂大宋朝的皇太子、宋钦宗的大儿子。 “你真是大定郡王?”打量着这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刘行的脸上浮起和蔼的微笑、蹲下身对他问道:“你的母亲是何人呀?你的外公又是谁呀?” “我、我外公是武康军节使,我的母亲是朱皇后。”十岁的孩子说话时间仍然有些瑟瑟发抖,但还是答对上了刘行的问话。 对于宋朝皇室宗亲的内情诸事上,刘行虽然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曾经看过很多关于原本该发生在此时此刻这段时期里一些人和事,刘行还是能够记得的。 朱皇后、宋钦宗的皇后。是在二帝被掳到五国城之后众多皇家女眷中,少有的忠贞之人。在包括赵构他亲娘都能任金人凌辱尚且苟且偷生之时,唯有一个朱皇后不甘被欺辱而选择自尽守节。 对于刘行这样一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而言,古代女真的贞洁虽然很多不值得赞赏,但在国破家亡后仍然能够为忠贞而死的却是真心值得赞赏的。 所以在刘行的记忆中,清晰记得小昏君赵桓那位朱皇后。在来到这时空以后。也曾经从豹林谷师叔伯那里听到过一些关于朱皇后家的事情。 因为有所了解,在男孩答上第一番问话后,刘行马上又问道:“那你母亲的家里。可好有谁身份尊贵呀?” 眨巴着一双眼睛看了看刘行,小孩似乎从刘行的目光中看出了眼前这个身上只是穿着儒生袍、却没有穿战甲的将军对他没有任何敌意。 颤抖减弱了几分,小男孩从容答道:“二姨娘是郓王妃,既是我的婶婶、也是我的姨娘。” 听完这小男孩这翻对答后,刘行站直身、又向前半步用手轻轻抚到了他的头上:“太子,你受惊了。不过请放心,如今你既然进了我这红巾军的营中。以后再也无人敢肆意欺凌、折辱于你。” 说着话,刘行侧头对杨沂中看了一眼。旋即对他说道:“一个十岁的娃儿,如果不是真的太子、他又如何尽知皇后家的内情。不用信王认了,本帅可以确定这就大定郡王、当朝太子。你马上带人将他送到杨三娘子那里去,由杨三娘子负责带人照顾太子的起居。” 杨沂中闻言。急忙躬身先对小太子赵谌赔礼,随即转身就欲带着小太子去寻杨凌儿。 但就在杨沂中上前去想要拉住小太子的手时,小太子忽然躲开了杨沂中那张大手掌、“刺溜”一下藏身躲到了刘行的身后。 他小手拉着刘行的一角,有些惊恐地说道:“我不要他带我走,他太凶了、比金狗还要凶。大哥哥,我就要留在你的身边、我就要留在你的身边可好?” 突见此变,刘行和杨沂中全是一愣。 然而一切了然,刘行马上明白了为什么这小太子对杨沂中如此惧怕:只因为杨沂中一身战甲黑色血渍尚未洗去、加之他虽是样貌俊朗此刻的脸上却依然隐隐露出杀气来。 一个战场上横冲直撞、勇猛善战的武将,与一个身穿儒袍的白面书生。换做是哪一个孩童怕是都会认为刘行更加和蔼、没有威胁。绝对不会相信跟随在以为战将身旁是安全的。 迅速猜出了小太子赵谌的内心想法,刘行回身重新弯下腰,用手再次轻抚赵谌的头顶说道:“太子不用怕。他是我的属下、红巾军先锋将军杨沂中。之前可能对你有所唐突,让你怕了他。但他这人很有趣的,并不是真的只会凶人。况且有我在他不也不敢再凶你了,还请太子你跟随他一起、去找一位很漂亮的姐姐吧。我是红巾军的统帅,也要带兵上阵的,不能让你一直跟随在我身边的。” “你是红巾军的刘行?”依然双手紧紧攥着刘行的一角不放开。赵谌抬头望着刘行道:“你就是那个从太原城里带着几万军民冲出重围、在五台山屡次大败银术可和夹谷谢奴的刘元帅?” 带着几万军民,刘行听到赵谌这话后。一阵窃笑、暗道:这准是张孝纯、王禀两位在城破之前,为了让小爷更好地在河东抗金,在给汴京的飞书中特意重新加注的。 二人此举只是为了让赵宋王朝更加重视我、加上一注褒奖的筹码,从而使我顺利成为早已名存实亡的秦凤军副都使。 好吧!两位老人家苦心欺君,小爷也就只能领着顺水人情、认下太原城本是被王禀放出来那几万军民都是我救的了…… 脑袋里迅速想好这些,刘行依然轻抚着赵谌的头发,微笑着说道:“是呀,臣就是那个被人称为‘邪公子’、以我的邪劲在五台山一带给金狗制造了很多大麻烦、杀了他们很多人的刘行。” 赵谌听到刘行承认身份后,突地跪到了刘行的脚下、泣声道:“金狗皆是畜生,几次三番调戏我母后。我父皇现今更是被他们做牛羊一般绳索捆缚、牵引而行,受尽了金狗的百般凌辱。刘元帅,小王求您马上带兵杀进石邑镇,去救回我的父皇、母后和小皇妹。” 说话间,赵谌的脑袋重重地叩到了地上。 一见此状,刘行急忙俯下身、将瘦得皮包骨头,最多只有六七十斤重的赵谌整个人抱了起来。 紧紧抱着这个小太子,刘行口中道:“太子不要这样,你请放心。臣即便现在不能马上救回二帝、你母后和小公主,日后定然直捣黄龙、迎回二帝来。这是我一个汉人的责任,更是一个汉家儿郎该尽的本分。” “可是、可是你若现在不马上去救我父皇,金狗怕是很快就要将父皇、母后和皇爷爷一起先行押往燕京了呀!到那是就算你直捣黄龙府,我皇爷爷、父皇和母后也定然受尽了金狗的折辱呀!”赵谌双手抓着刘行的肩膀,说话时神色尽显焦急。 听他这番话,刘行心底里先是暗骂道:活该那一老、一小两个昏君被金狗牛羊一样牵着走,谁让他们宠奸佞、远忠臣,信文儒、贬武将。不然怎会有那两个昏君今日丧国辱节这些耻辱事发生。 然而想到此处,刘行心中不禁又为怀中这孩子他那母亲悲哀:逐鹿天下、两国对战,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这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那位忠贞可表的朱皇后一枕黄粱梦、嫁错无能郎,如今却要遭受女真人肆意的凌辱、是在可悲、可叹…… 心中虽是如是想,但刘行却不会因为别人的老婆、别人的娘而改变自己已经确定的方向。 如果那朱皇后年轻几岁、是刘行的女人,那就算让现在剩下这一千六百多红巾军兄弟跟着一起去血战到底,刘行也定然要将自己的女人从金狗囚笼中救出来。 可惜的是,那不是刘行的女人,没理由让一千六百多人因为一个当初了为了荣华富贵选择嫁给赵桓那个小昏君的女人去冒险、去牺牲…… 所以当短暂地思索之后,刘行开口时异常坚定、决然地说道:“太子急于救回二帝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今七十万金狗正向真定、石邑这一带集结。臣只有区区一千六百兵马,实在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所以还请太子不要为难臣,先去杨三娘子那里将养好你的身体吧!” 话音一落,不等赵谌做出反应。刘行双臂一抖,直接将他抛给了站在一旁的杨沂中。 赵谌好像挣扎,却忽然看到杨沂中那张虽是俊朗、却黝黑的脸庞时,顿时被吓得没了声音,只能任由杨沂中抱着他走向了南面的营帐…… …… 这厢里,刘行一次“救”了两个辈分不同的皇子。那厢里,赵构此时却在紧锣密鼓、四处发布诏书招抚天下。 而在真定府南面,宗泽正带着五万大军朝着栾城发起近乎疯狂的猛攻。在宗泽的攻击之下,守卫栾城的金兵最终崩溃、在日落时分让宗泽顺利打开了真定府的南大门。 宗泽奋战之时,张所麾下的王彦带着一路上不断收编、扩充到了三万人的大军,追着从京东赶往真定驰援的三支金兵身后一路秋风扫落叶。只在一天之内,王彦竟接连收复了二十一座城池。 另外一面的韩世忠,此时此刻的战斗更加惨烈。因为他面对的,是最先从燕京城出发、以国伦谙班勃烈极、亦就是金国宰相斡本所率的十万大军。 斡本麾下,拥有一支全部由魔宗级别高手组成、整整千人的“忠孝军”。当韩世忠那五千兵马遇上这支“忠孝军”时,一日接连三战、结局都是惨败溃走。使得韩世忠意识到战场局势已非从前,只能仓皇带着残部大约两三千向南急走。 大败之际,刚巧赵构派出的宣召使寻到了韩世忠。结果,几乎没加思索、韩世忠便接下了赵构的圣旨、投入了康王的麾下…… 宗泽、张所没有想到刘行在混战之中能够最终救到两位皇子,韩世忠更加没料到刘行手上此刻已经拥有了两枚将要彻底改变天道运数的棋子。 如果他们知道,怕是宗老元帅肯定不会让他的部队在栾城做休整、马上就会率兵疾往石邑镇。张所也会督促王彦将进军速度再度提高、全速奔向石邑镇。 韩世忠不能预料到的这个情况,也从这一刻开始注定他势必将要命运多舛。(未完待续) 第187章 后院要起火 世界上每一个人做事方式、方法都不可能完全相同,正如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指纹一样,都有着看上去大致相同、实际上充满了大同小异区别的风格与做法。 一日之间,连续得到了两位皇子。刘行很清楚如果想要彻底的逆转天道、改变天数运程,自己只能去学曹操、牢牢地将天下军政大权尽快地掌握于手中。 这并不是刘行自大、或者天生的权欲狂人。 想一想当初太原城门前,刘行嘴上哼唱的那首“你我皆凡人”的歌曲被迫走进太原城,被卷入这样一个动荡异常、纷杂血腥大时代时的景象。 只是想做一个凡人、或者拔高一点来说。刘行十分清楚自己原本只是想做一个不介入到所谓朝堂、所谓天下纷争中,能够在这一世里长命百岁、或者是飞升成仙的人而已。 仙人其实也是凡人,仙人的根在这人世间。所以即便是那些真飞仙、进入天庭,诸如王文卿般的那群仙人们,他们实际上也还是只想要个逍遥、如人间在室外桃源中生活能带给他们的那种意境、享受。 只不过可惜的是,仙人既然要飞入天庭、正如人间苦求功名利禄的凡人一样,都将注定一旦飞升从此永远不可能真正再逍遥。 那是天道给六界的责任,也是天道之所以让六界并存的根本。谁也无法挣脱那些东束缚、谁都无法抗拒那种冥冥之中主宰一切的力量。 但是此时的刘行不想再做凡人。也不担心自己会被那冥冥中主宰六道的所谓天数所束缚。因为王文卿说过了、老种相公临终前也说过了,自己是“天外飞仙”。即便又束缚,也只能来自于从前那个时空里的所谓天道。而根本不会受到这空间里所谓天道任何约束。 既然可以在这时空里挣脱束缚,那么就做一次曹操又如何?只要能将这天下大势逆转,重新还天下汉人一片宁静与祥和。 即便是日后遭遇到主宰从前那时空而来的天谴,那也足以死得其所。谁说平凡人就不能做出逆天转势的事,谁有定下了不可逆转天道的死规矩呢? 刘行不信邪,所以才是“邪公子”。 这不信邪,也使得在杨沂中将赵谌带走后。刘行一回到自己的营帐里马上坐下来陷入深思中。 这沉思直到月上树梢时才结束,深思熟虑后的刘行一走出自己的营帐马上便发出一道命令。 一千六百名红巾军将士、两千四百多名泾源军兄弟以及神霄派弟子们。在接到命令后马上在营盘四周将日落前搜集好的树枝、野草扎成了四五千个稻草人。 尔后待到天将放亮时,六千多人的队伍悄无声息的从开始升腾袅袅“炊烟”的红巾军大营中潜行而出、迅速钻进了石邑镇西面的崇山峻岭中,一路朝着五台山方向全速行进起来…… …… 当太阳又一次升起在河北大地上时,刘行带着红巾军、泾源军四千将士已经一口气翻越了十余座大山时。 老帅宗泽带着五万兵马才准备从栾城起兵、继续向石邑镇方向赶去时。一封紧急军谍由刘行派出的通传兵送到了老元帅的手上。让老元帅看过之后震惊之余、只能连忙发令让其所部速速撤出栾城。 只不过宗泽本来就是要带兵离开栾城的,这一次他不再是继续向北进军、而是急速转行南下。 因为刘行在军谍中明白地告诉了他北有斡本、东有京东三敌将所率的敌军正朝着真定和石邑镇方向驰援。 敌军七十万、我军五万人,在此等情形之下刘行在军碟中名言劝谕“切莫为救二帝而使大宋将士徒劳地命丧疆场、切莫为一时之计而致中原陡增数万个孤寡院门”。这使得老元帅不敢多想,只能带兵南撤。 但是让宗泽开心的是,他从刘行的军碟中得知了两位皇子、一位皇子已获救的消息。同时也让老元帅担忧的是,刘行直言相告、说明了准备以孟太后空名诏书谋立新君,重整河山后再举王师去北伐的消息。 宗泽之所以担忧,也正是刘行此时心中所想。他只是从种家兄弟口中几次听闻过从来行事不按照章法的刘行是个“邪公子”,太多的诸如个性、人品等等事情上老元帅全然不知。 如今这样一个他全然不知其秉性、行事以“邪”著称的少年郎拥有了挟天子、令诸侯的机会。宗泽不知那对未来大宋江山会是福是祸。 抱着这样的担忧,当正午时分宗泽带着他的兵马重新走出真定府地界时,老元帅做出了一个决定:翻过太行山、带兵去五台。与刘行会合。力保那个“邪公子”不会做出真如曹孟德一般大逆不道之事、凭他之力确保这大好河山不再多生事端…… 与宗泽的想法相同,当张所也收到刘行派去通传兵所送上的军碟后,张所也是迅速下令让王彦转向太行山方向进军。 不过张所与宗泽想法不尽相同,他还有另外一层心思:刘行在危急时刻、他都无能为力之时从赵州城救走了他的儿子。 而从前一日张宪通传给他的报平安家书上,张所知道了红巾军是一支多么有实力的军队、也知道了刘行是如今这天下罕见的当世奇人。 最让张所不担心大宋天下会被刘行挟天子、令诸侯的原因是神霄派五老也在刘行的身边。那五老,都是忠君爱国、道法高深之人。有他们在。张所以为足以掣肘、使刘行不敢太造次。 所以张所勾调兵马之后,只有王彦一支三万人的部队是急速向西推进的。他则带着本部十二万人马缓缓而行。沿途不断宣扬起新君当立、康王是伪君的言论来。 张所这样在河北大地上沿途一宣扬,只在短短几日之内便让整个黄河两岸忠于大宋的各路兵马中许多人拒接了康王的诏书。 如此一来,在应天府的赵构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之下接连敦促已经接受他诏书的江淮各部和京东残军全力北上。 赵构的想法很简单:刘行要立新君凭的是孟太后的诏书,我这个帝位如果不被天下认同、也绝对不能便宜了十八哥儿和大皇兄那个乳臭未干、才十一岁的儿子。想要争夺天下,为今之计首选就是做出全力继续营救父兄的举动,来夺取天下人心。 而在南康王、北信王,大宋朝将要出现两个皇帝这情势之下。前方才安稳、后院又起火。一个让刘行未曾想到的阴谋,终于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沉淀、蓄力后发作了…… 就在刘行带兵即将进入到五台山时。 盂县西、万山寨内。 卢道岩看着面前皱眉沉思中的张扬,开口说道:“张将军,难道您真的就愿意一直这样被一个上阵用你、闲时就来打压你的人长久压于身下吗?难道你就真的不想为五台儿郎做个榜样,开创出属于我河朔男儿的新天地吗?” “可是、可是……” 迟疑中地张扬抬头看了卢道岩一眼,思索着什么时说道:“可是我手下只有这几百个兄弟,而且许多都是从太原城里跟随刘行一起出来的老兄弟。他们是忠诚、信赖于刘行的,决然不听我号令、随我自立,离开红巾军的呀!” 阴测测的冷笑浮起,卢道岩道:“我已经让我的道童暗中清点过,您麾下这四百三十五人中,只有七十一人是刘行旧部。他们虽然多已是都头、队正,但只要您肯下令,我保证一炷香的时间内全部将他们拿下。” “可是刘行虽然平日里总是打压我,但更多的时候对我真心很不错。为了给我五台儿郎争气,难道我就真的只能叛离红巾军、别无他选吗?”张扬依然迟疑着,说话时脸上露出了不忍、不舍的神色。 卢道岩察言观色,仍然阴冷地笑着道:“他对你不错只是想让给你他做急先锋,可是每次厮杀之后你没见他将功劳都优先给了岳飞和他那个未来的妻兄杨沂中吗?那两人加入红巾军的时间没你长,战场上也未必就比你功劳大,难道张将军您就真的甘心屈居那二人之下吗?” 闻言张扬的脸上忽然变作不忿神色、一拳砸在桌子上后叫道:“我当然不愿意。凭什么呀!我和刘大哥在太原城血战的时候,岳飞在哪儿?杨沂中又在哪儿?论资排辈,先锋将军如果给万亚飞做我绝无二话,可是给他俩做我绝对不服气。” “但是你敢出言反对、你敢当面抗命么?” 卢道岩似乎阴笑要持续不变了,他盯着张扬说道:“你惩戒毕进、刘行就提拔毕进,让他如今俨然成为了教武堂翘楚之人。你想要找老婆刘行却两次不让你找,那边他自己却在跟种七、杨三两个小娘子每日里打情骂俏、出双入对。你要是再敢去为了争夺先锋之印当面反对他,张将军、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刘行肯定马上就将你职司削去、搞不好还要问你个重罪。所以你继续这样屈居他人之下,我都实在为你惋惜呀!”(未完待续) 第188章 妖道惑诱、张扬叛立 “以你之才、以你之能,何必久居人下、受人摆布?” 卢道岩言语中短暂停歇一下,继续盯着张扬说话时却在暗中运起了他从师门之外学到的惑诱之术。 当他在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原本意志已经开始动摇的张扬,听到他每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对往日刘行与他之间的兄弟情、身边其他兄弟给予他的友爱开始一丝丝被催散。 “君子起于自立,何需久居人下。将军何必再做多想,只要您带着大家多下永利监便可凭盐成为这河东新霸主。”话语越说越亢奋、惑诱术被卢道岩运到最巅峰时,他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核心想法。 永利监、位于太原南二十里外。那里是整个河东路唯一盐的自产之地,卢道岩多日暗中蓄谋,早已打探清楚此时的永利监金兵防守极其薄弱。 而在永利监那里,四周都是高山、只有两条贯穿南北的官道。只要带兵攻占永利监,既坐拥河东本地唯一产盐地、又能切断金兵从河东南部地区通往太原城最至关重要要的通道。 如果换做从前,卢道岩想都不想敢想去抢占永利监。 因为无论是他的道法,还是手下的道童。在战斗力上绝对不会是任何一支金兵的对手,金兵中那么多的魔道高手是让卢道岩隐忍至今的原因。 然而此事卢道岩决定诱胁张扬叛离红巾军。完全是看到了大肚铳的犀利、加之张扬的手上还有五百多颗散功弹。 火铳之利、足以让红巾军以百挡千。散功弹之威,可让几百个魔道高手来而无返、命丧黄泉。 对于一个一直不甘心居于人下的人,卢道岩蓄谋已久、在红巾军诸将中苦寻一番后才确定了张扬这个有勇无谋、暗藏花心的“黑大个”。 当两天前张扬带兵来到这万山寨时。卢道岩便已经开始利用他从妖人那里偷偷学来的妖术和药物慢慢的侵蚀张扬原本就很脆弱的心智。 终于,当他最后说出夺取永利监、让张扬做河东新枭雄的话之后,张黑子心底里的最后一点良知彻底在妖法和药物、以及卢道岩句句刺心的话语给摧毁了。 “嘭”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张扬“蹭”地站起身来。 他瞪大一双铜铃般地眼睛,怒吼一声道:“爷爷不要给岳飞、杨沂中当奴仆,爷爷要做河东新枭雄。爷爷不要当和尚,我要娶妻纳妾、娶一群的女人来气死刘行!” “好。张将军这样就对了。”见到张扬如此反应,卢道岩的脸上笑容变得更加阴测测。 他也快速站起身后。正色立到张扬面前、拱手道:“那现在就请将军正式任命我为黑旗军总军师,并下令让我的道童们马上去捉拿军中刘行的心腹们吧!” “好,本将军现在就任命卢天师为我黑巾军总军师,立即去拿下所有忠于刘行之人。”心智被控制住着、张扬不假思索直接发出了号令。 他这号令一出。卢道岩马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片刻之后,在万山寨内阵阵叫骂声、拳脚声之后,七十一个与张扬一样从太原城里跟随刘行一起杀出血路、冲出生天红巾军老兄弟便被那一百零八个道童给制伏。 剩下的或是五台乡兵出身,或是契丹、奚人的士兵们,眼见营内突变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来。待有些五台乡兵意识到卢道岩捉走那七十一个中、下层官佐是为了造反时,再想反击时张扬却忽然出现在了被赶到万山寨小校场三百多个兵士的面前。 在卢道岩的陪伴下,一站到点将土台上张扬先是冷眼扫视一圈校场上的将士们。 随即,他猛地大声喊道:“乱世起兵、枭雄辈出。刘行表面上大仁大义、大智大勇,实际上确实一直用我们兄弟给他做马前卒。为他打出了一片小天地来。可是如今的红巾军不让我们娶妻纳妾,不许我们做这个、干那个,约束那么多却从未真正给大家该有的恩赏。我张扬怎的说也是随他一路血战过来的老兄弟。刘行却屡次三番当中打压、欺凌于我。更是让几个新来的人踩在我的头上去做了先锋将、每日里对我吆五喝六的。我不服、你们服吗?” 兵士的人群中,许多人突闻张扬这番话全是一愣神。 契丹人、奚族人,无论是在从前的辽朝还是后来的金国,他们都是一群攻城略地后必行劫掠和肆意欺凌汉人妇女之辈。 刘行严肃军纪、禁止任何红巾军将士在任何情况下欺辱妇孺、纵兵劫掠汉人的军规已经让他们十分不自在。 再加上刘行颁令,严禁契丹、奚族人娶汉家女子。即便是契丹和奚族女子嫁给汉人兵士也只能做妾,日后的生的儿子都无权继承家产这些规定。更是让两族兵士其实早已对刘行暗生仇隙。 所以当很多人面面相觑时,几个契丹兵和奚族兵回过神来。 “不服、不服……” 先是几个契丹和奚族兵振臂响应了张扬。接着迅速变成了二百名两族兵士齐声高喊“不服”。 剩下那一百六十多个汉人兵,有的是红巾军两次横扫代州北四寨时被抓来的降卒、有的原本只是五台县张扬的乡党和不思进取、混混度日的泼皮兵。 在身边的其他两族兵士振臂响应张扬后,他们也只能是无奈地跟着先是稀稀拉拉、随即变成全体齐声的附和起来。 待到三百六十个部下附和声终于达到一个*时,张扬猛一挥手,再次高声道:“被刘行、岳飞、杨沂中压了那么久,被那些条条军规束缚了这么久。我张扬不愿再给人当狗使唤,我要自己做主、带着大家打出一片新天地来。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以后只要我们打下一座城池就去抢钱、抢粮、抢女人。不管是汉人、契丹人还是奚族的兄弟,谁抢到就是谁的。你们,愿意跟随我一起自立成军、打出一片属于我们的新天地吗?” “愿意、愿意……” 一听到张扬说以后要每攻下一座城池,就先去抢钱粮、抢女人,又是那些契丹和奚族兵们在心神大振之中率先发出了附和声。 耳听这番话,原本还只是无奈附和的汉人士兵们心底最敏感的一条神经线也被牵动了。 钱、谁不稀罕?可是红巾军军规严明,所有的缴获都要先行统一上缴、然后再各级论功行赏的派发回到士兵的手上。 虽然军力强大了,却是让很多本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在这乱世中混口饭吃的士兵们到最后只能拿到他们原本缴获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奖赏。 贪财是每个人的人性本质之一,这一点张扬便先击穿了汉人士兵心底里第一条心里防线。 女人、哪个男儿不好色?可是刘行颁的军规却是严禁任何人出入妓院、阵前劫掳女人。从前有些兵士在五台城和猎人谷里,去与暗娼私会被捉到后,都被刘行轻则惩罚得跑完五十里后躺在床上几天起不来床。 更有甚者,就连那位王转运使去私会暗娼,刘行都是一面下令将暗娼逐出五台地界后把那王转运一年的薪俸都给罚没了。最后还让那身体文弱的王转运也去连续三天、每天跑上三十里。 这些军规在严格执行之后,当听到张扬说出以后可以随便抢女人的话后,汉人兵士们最后一条心理防线也被击溃了。 于是乎,在三百多人山呼海啸声中张扬正式宣布改旗易帜。将原本红色的大旗变成了黑色,让将士们把原本红色巾帼换做了黑色巾帼。 在改旗易帜、叛离红巾军当夜,张扬便带着连同一百多道童在内、总计不足五百人打出了“黑旗军”旗号。 但这支“黑旗军”并没有马上对金兵开打,而是趁着夜色在猎人谷通往五台县的山道上将伏击了一个营的转运兵后,夺走了两千杆刚刚打造出来的大肚铳、还裹挟走了三百多个转运兵后,恍若一群幽灵般地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中…… 一得知张扬叛离、自立黑旗军的消息,负责留守的曾炜杰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他也不再管百里之外仍在紧锣密鼓建营垒的金兵,亲自带着一千将士追近了崇山峻岭中。 随后部下被杀的王命德也是盛怒之下,调集三千多转运兵、分发给他们一千杆大肚铳后也追近了大山深处。 一见劝阻不住愤怒的曾炜杰和王命德,苏权、孙玉江商议一番后只能一面急派通传去寻刘行、一面将匠作营和巡防营全部调进了五台城,严防金兵趁机来攻城。 然而就在王命德、曾炜杰带兵漫山遍野搜寻张扬和他的部下时,第二天一大早一个震惊四方的消息先行传到了刘行处:河东忽现一支“黑旗军”,几个时辰内智取榆次城、攻下了太原西南方向的战略要地蒙山寨。两战杀敌两千余,但也将榆次城洗劫一空。 黑旗军?哪里来的黑旗军? 接到河东路忠义社飞鸽密报后,刘行不由得大惊暗道:小爷在河东折腾这么长时间,没听说有支这么能打的黑旗军呀!这是谁呀、谁又弄出一支不比小爷红巾军战力差的军队来,去跟金狗死磕了呀?(未完待续) 第189章 任他自立做鱼饵 “元帅、元帅……” 就在刘行闻讯惊疑中,远处山谷中杨沂中带着一个通传兵风一般地奔到了近前。 那个通传兵一至近前马上翻身下马、对刘行跪拜拱手道:“禀、禀刘元帅,苏巡使谴小底来向您禀告。张、张扬率第一营在万山寨叛乱自立,劫了我军转运营押运的两千杆火铳、裹挟着三百多兄弟不知所踪了。” “什么?” 听到这话,刘行先是目光如炬地瞪大几分。旋即猛然惊醒,心底暗道:黑旗军、能够一夜连夺一城一寨,纵观整个河东怕是也只有小爷的火铳能让一支队伍拥有这样强大的战力了。 念及此,刘行冷冷地怪笑起来,低声对杨沂中说道:“这个张黑子骨子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终于爆发了,可惜他用错了时候、也用错了地方。黑旗军、哼哼,好吧!让他带着他的黑旗军去给小爷在外围撕扯、吸引金兵,小爷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扶新帝登基。” “元帅您是说,先前天策卫和忠义社兄弟飞书传来的消息中,那支黑旗军就是张扬和他的叛军?”杨沂中面露惊诧,问了一句。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天下能在一夜间能够有此战绩的除我红巾军有火铳之利外,你认为还会有其他队伍有这本事嘛?张扬抢了我两千杆火铳,他那一个营里会用的人一教。只需要很短时间便能让那些火铳全部发挥效用。所以,那黑旗军就是张扬的队伍、这是无需多想的事情了。” 听完刘行这翻阐述,杨沂中面色在度迟疑时。万亚飞突然大步上前怒声道:“元帅,居然赶在这时候跟您搞叛乱,真是翻了天了。请允许我带上教武两营的兄弟,去追上张黑子。爷爷的,我非要捏碎他的卵蛋。”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见到万亚飞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刘行怪笑的面容瞬间消失。 瞪着他,稍做停顿后刘行继续说道:“张黑子有勇无谋。他去冲锋陷阵是把好手,打下城池以后让他去经营、固守却绝非他的长项。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他这次反叛应该是跟那个卢道岩有很深的关系。” 言语中又一次稍做思索,刘行踱起步来,边思索边说下去:“先前我与种七、杨三就曾经看出过卢道岩虽是修行的李溉师叔祖一脉所传道法,但每次他施法之际却总是隐隐带出几丝妖气。” 驻足回望张开嘴巴、呆住的万亚飞。刘行接着说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卢道岩在修行道法的同时,可能也在修行一些妖道法术。而妖道法术中蛊惑、控制人心的妖术至少十几种。譬如惑诱术、控驭术、摄魂术等等,以张黑子那粗浅的修为,任何一种都能随时让他变成傀儡、听人摆布。” 言至此,刘行忽然停住话、脸上重新浮现起怪笑来:“无论卢道岩是以何种妖术控制了张黑子,他这次都是注定要无偿地为小爷做一次嫁衣了。他们在太原南面吸引着银术可,小爷坚信一段时间内银术可和夹谷谢奴绝对不会对五台城动兵了。这样正好给了小爷一个充分的时间,扶新帝、掌大权,先立起一个基业的根子来。” 听完刘行这番话。万亚飞从震怒、惊讶变成了恍然大悟:“哦,原来元帅您不急不怒的原因,是想让张黑子给我们做那诱敌之兵呀!” 又一次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张黑子既然可以用一营之兵一夜夺下榆次城、并在洗劫一空后迅速带兵攻占蒙山寨。相信银术可听到消息后,绝对会第一时间发兵先去攻他。而以我红巾军原来第一营的战力,张黑子以五百战五万、至少都能坚持上十天半个月的。” “哈哈……” 万亚飞忽然笑声大作,笑声中他说道:“这个张黑子呀!真是永远都脑袋里短根筋。好吧,我不去追他了、就让他带着那五百个人做鱼饵吧!” 万亚飞话音才落。刘行猛地脸色一沉,转身对身后通传兵正色道:“去。马上将马扩等人给我押来,本帅需马上确立到底是让靖康太子还是信王继承皇位了。” 通传兵转身疾走,刘行却在随后仰望西北方的群山陷入沉思。 张扬、那个太原城门前阻挡自己的兵痞,那个原本和自己一样都只是浮萍、蝼蚁般的小人物。他这次反了、自立了,日后是不是也会因为他这叛离而改变人生的轨迹呢? 如果他的人生轨迹也被因此改变了,对着天下汉人、尤其是对自己来说到底会是福还是祸呢? 想一想当初他带着几个士兵站在吊桥前轰退金兵时的场景,想一想他奋勇争先、随我一起浴血,屡次杀败金狗的场景。 谁与我并肩杀敌,谁便是我的兄弟,他也曾经是我的好兄弟。他可能是被妖道一时蛊惑才做出这样的不义之举,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我的兄弟白白死在这乱世中…… 念及此,刘行马上再次望向杨沂中,朗声发令道:“马上派通传兵回五台,让曾炜杰、王命德立即带兵返回城内。另谴苏权为特使去寻到张黑子。” 言语微停,稍加思索后,刘行继续道:“张黑子那儿虽然有了我们的火铳,却肯定弹药补充上很快便会跟不上。让苏权与他做交易,让张黑子拿钱粮跟小爷来换、我保证他的弹药充足。至于他日后如何,一切都待将金狗全部赶出河东后再议。” 杨沂中接令立即转身,很快便派出来两名通传兵飞奔上大山、朝着五台县方向疾奔而去。 而此时的刘行,却马上又一次进入深思:我拿弹药换张黑子的钱粮,想来应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加快我军在财力、粮食储备上的实力。 有钱、有粮再有兵,这样一来即便是宗泽、张所那二十万大军都赶到五台县。兵马再多,我不给他们粮草、不给他们补充军械,相信那两位老人家也只能乖乖地听小爷的号令。 虽说如此做法有些太小人,毕竟宗泽元帅那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可是这也怪不得我,我要逆天改运、我要扭转全局。为了让汉人的屈辱早日终止、为了一雪皇帝被掳走这千古奇耻,小爷也只能这样做了…… 正当刘行想到此处时,马扩、欧阳珣、王皋等人被种雁翎带着手上牵着猎犬的女兵们押到了近前来。 一站到刘行面前,马扩立即昂首高声道:“刘行、你这个奸贼!居然敢如此对待我等。你可曾想过,你如此行径若为天下人知晓后,会成为天下人的公敌吗?” 听他这样说,刘行淡淡一笑转回身看向他:“马使君,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我这样做有何不妥呢?难道非要让诸位你争我辩、吵个没完,既掣肘我大军行事、又耽搁新君确立就不会遭天下人非议了吗?” 被刘行反唇相讥,马扩不禁也是一愣。 但是他心底十分明白刘行为什么要先将他抓起来,因为他对金国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 他的威望,远远高出只是在河东奋战、打出了几场漂亮仗的刘行。加之跟随他一起来的这些朝臣都与他有往日私交、近日新谊。 如果刘行不先制服他,那么只要他登高一呼、准会说谁的名字出现在那空名诏上便是谁做未来大宋朝的皇帝。 当今天下,能够以少胜多的宋军将领不多,能够如刘行一般屡战屡胜、接连重创金兵的神将更是只此一人。 马扩知道刘行制服他,只是为了争夺一个谋立新君的主导权、从而确保自身兵权不会被轻易削夺,进而可以继续抗金、做未完成的驱逐夷狄。 新君无论是谁,其实在马扩此时的心底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驱逐金狗、匡扶宋室,那才是至关重要的。 而正如刘行所言,马扩也明白一旦为了谋立新君的事他和身边这些人与刘行等人将领争执起来,势必会影响军心士气、搞不好就会让刚刚重见曙光的抗金大业受到意想不到创伤后功败垂成于旦夕间。 所以在刘行反唇相讥后,马扩回过神后立即说道:“你根本无需这样待我,我既然能让王大人带着空名诏书来寻你,便确定了你将士拯救我大宋江山的唯一人选。谋立新君虽不能让一人做主,但至少我会坚定地支持你欲立之人。” 马扩这番话,倒是让刘行大出意外。因为在刘行的感官中,马扩应该也是一个迂腐、愚忠的人。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玩命似的从金营中逃出,不选择藏匿民间而是径自直去汴京城。更不可能跟这些朝臣迅速达成一致,来寻自己。 但当他这番话说完时,刘行听到的却显然是他相信自己、支持自己,使得刘行心底里不由得暗中生起丝丝愧意。 愧意生起,刘行立即上前亲自为马扩接解开身上的绳索,同时说道:“既然马使君如此说,那倒真是我的不对了。我也只是为了少生事端才行此不该之举,还望马使君不要记恨。”(未完待续) 第190章 身前不思身后事 说话间,刘行解开了马扩身上的绳索。却不料就在绳索开缚的瞬间,马扩突然双手一翻、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手法扣住了双腕并死死扼住了刘行的经脉。 双腕被扣、经脉被锁,刘行心中大惊之际意识到马扩很可能是想要反客为主、制服自己时,立即暗念法诀、运行起先天易龙功法中的玄雷护体术。 只听“噼啪”一阵乱响,伴随着刘行运起功力护住丹田后迅速将功力催向双腕,身体周围迅速炸出的阵阵雷光将马扩击得怪叫一声、“蹭”地向后倒跃几步。 没等马扩站稳脚跟、刘行已经身形急动探身上前。双手连挥两下,“嘭嘭”声中,两记裹挟着雷电的重拳狠狠地砸在了马扩的胸口上,将他打得双脚还未等落地便再次凌空飞起、倒着摔倒了十几步开外的地方。 马扩才摔落到地面上,一直站在刘行身旁默不作声的金奴恍若幻影一般“嗖”地飘到了他的面前,没等他双手扶地站起身便将手中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电光火石间、只在这一瞬间刘行的身手和金奴的迅猛,让马扩意识到以他的本事根本对抗不了这对父子也只好仰面倒在了地上。 当身子才躺到地上时,马扩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他说道:“哈哈……难怪、难怪金狗屡次败在你的手下,原来你早就已经修习出了早已被摒弃出豹林谷一派的易龙功法、原来你一支眷养着妖蛇并使他幻化成人了。” “你说谁是妖蛇?”闻听马扩这样说。金奴顿时怒目圆睁、执着短刀便要刺向马扩的胸膛。 “金奴,不得伤害马使君。” 一见金奴动了杀念,刘行急忙闪身上前、劈手夺下金奴手上的短刀后轻声低吼道:“人间道上素来将异类幻化成为人形的圣灵全当做妖物。马使君只是不了解你的由来才这样说,你不许造次。” 被刘行这一呵斥,金奴急忙低头诺诺道:“我不伤害他、我不伤害他,父亲不要生气、父亲千万不要生气。” 眼见金奴如此乖巧的样子,刘行也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训斥她。 旋即转身,再次看向倒在地上的马扩时,刘行正色道:“我这儿子他不是妖物。而是仙家眷养的灵蛇后代。马使君你可以对我使诈,但千万不要在侮辱我家金奴。否则他要真是发起狂来。我也斗不过他、保不住你。” 听闻此言,马扩依然懒懒地靠在地上、仰面望着刘行道:“你说是灵蛇便是灵蛇,我斗不过你。既以为你所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到他说话时一副视死如归、全然不惧的样子。刘行不怒反而露出了微笑:“我杀你做什么?你又不是金狗、更不是六贼那样的奸佞。” 说着话刘行忽然俯下身、将一只手递到了马扩面前后继续道:“你是忠臣、我也是奸佞。只要你真如方才诈我之言所说,不反对我欲立之人。我不但不会杀你,反而会让你继承令尊遗志、为大宋和汉人以辩识之才谋求福祉。” 耳听这话,一丝惊讶、略带喜色的表情再马扩的脸上一闪而过。 当他表情变成充满惊疑时,马扩有些畏缩地试探性将手搭到了刘行递到他面前的那手上。 二人的两只手一搭到一处,刘行只是轻轻一用力、将马扩从地上拉起来后继续笑微微地对他说道:“马使君之才,我早有耳闻、由衷敬佩。我刘行从来不会对我敬佩的人痛下杀手,更不会做同室操戈的蠢事。只要马使君愿意与我一起辅佐新君,我便愿力保你为权责夷狄商议事的朝中第一臣。” 刚刚站起身的马扩听到这话。顿时再次瞪大了双眼看向刘行:“权责夷狄商议事的第一臣?那是何等职务?你到底要立信王与太子哪个为新君?” 见他急不可耐想要知道自己心中所属新君人选,刘行仍然微笑着俯下身为他拍打下衣襟上的尘土。 重新站直身后,刘行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太子赵谌是先皇的嫡子。按道理说先皇被掳、理应让太子继位。可是太子才十岁,我不想做董卓、曹操之辈,搞个不明事理的小皇帝上去耽搁抗金大业。所以呢,我属意由信王榛继承皇位、仍以大定郡王为太子。”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用眼角余光注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欧阳珣、王皋、赵鼎等人。从他们和马扩的表情上,刘行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先让他们安心了许多。 这一路上。刘行一直思索到底让信王还是只有十岁的赵谌做新君。直到得知张扬叛离红巾军、自立黑旗军后,刘行才彻底想明白一件事:张扬的叛离肯定是因为自己往日做得不够。才给了他反叛的动机。 既然自己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都能因自己的疏忽选择叛离,那日后确定新君后,马扩、赵鼎、欧阳珣他们这些本来就与自己没什么情义的人更加危险。 如果真去学曹操,让十岁的太子登基。那么保不准日后马扩、王皋、叶梦得他们这些人便会找个机会去联络康王赵构,给自己扣上一个“奸臣”的恶名。 一个好汉三个帮、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咬呢!小爷可不想跟董卓一样,被十八路诸侯联合起兵打得惨败而走。 想让这些人帮自己而不是反自己,在新君这问题上就只能选择让已经达成君臣协议的赵榛来当皇上。 因为立了赵榛做新君,他不是太子那样的孩童,这些人首先失去了一个诋毁、攻击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的理由。 虽然说赵榛是个典型小人性格,但只要自己牢牢掌握好军政大权,按照这一路上想好的新法来建立一套全新的政治体系。那就不怕他日后翻脸、联合朝臣把小爷赶下台去。 正因为考虑到了立幼君与立赵榛的利弊,正因为相出了一套完全可以让以后的皇帝拿自己没辙的全新政治体系。所以刘行才在让人带来马扩之前,最终确定了新君由信王赵榛来做。 而从欧阳珣、马扩等人的表情上确定了他们心安几分后,刘行才拉起马扩的手说道:“我只能领兵、略通政事,如果立个阿斗一样的小皇帝我也怕累。相信诸位也一样,希望我选择信王而非太子,对吧?” 说话中,刘行拉着马扩走到了王皋等人面前,接着说道:“信王虽然也只有十六岁,但毕竟饱读诗书、略通兵法。相较于太子而言,更能够为人君、行君主该行之事。而且信王救父心志坚定,绝对不会让我等抗金大业因君之念而功败垂成。” “刘元帅、对不起!” 刘行此言才落,身旁的马扩忽然垂首而拜。 他面露愧色中,对着刘行鞠躬时说道:“我还以为你要立太子为帝,好行挟天子令诸侯之事、独揽朝政呢!现在看来,扩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刘元帅原谅方才我的诈袭之举。” 马扩赔罪,欧阳珣等人也纷纷躬身抱拳向刘行道歉。 看到这些人如此举动,刘行心底却是生起不屑、阵阵窃笑:嘿嘿,一群傻瓜!如果小爷没在之前与信王达成君臣协议,你们当我真会扶一个看上去就是小人性情的家伙当皇帝呀? 小人、君子,谁是小人、谁又是君子。曹操是小人、还是赵匡胤的君子? 成王败寇,小爷不想当狗屁的皇上,可是必须掌握军政大权先如曹操一般拥有无上的权利,才能够确保驱逐鞑虏、恢复中原的大志不受太多内部的阻碍。 你们这群傻瓜,以为小爷立了赵榛当皇帝就会依照那些陈规陋俗、狗屁王法行事,跟你们一样做所谓的忠臣良将了吗。 嘿嘿,你们就等着吧、看小爷怎么把赵榛和以后的赵宋皇家都变成高高在上却无权决定天下百姓命运的至尊贵族吧…… 思想上超越时代千年的刘行、见闻远远多于马扩等人的后世来人,决定了马扩等人拥护刘行立信王为新君这一刻开始,刘行将要进一步彻底改变这个所谓的大宋朝。 这种改变,此时的刘行不知结果如何、欧阳珣等人更加不会知道。 到底如何,刘行也只能是尽力将已经形成的想法加以完善、力求少出错乱而让大汉民族从此不在命运多舛。 结局会如何,刘行也不会去想。身前不死身后事,只要在小爷生前不再看到心爱的人受国破家亡之苦,看到更多手足兄弟不再被异族欺压便足矣。 只要做成了想做的事,管他百年之后是骂声一片、还是褒赞千年呢!不管能不能飞仙,不管能不能青史留下美名,只要完成现今所冤、一切都无需再去多想…… 刘行决定不计身后是骂名还是美名,做出了这样一个绝对让整个时代大变样的决定之后,很快便将汴京城来的六个大臣全部松绑后,带着大军重新踏上了返回五台山的路。 而在百里之外,就在刘行言释间隙、说服马扩等人的同时。斡离不、粘罕却被气得暴跳如雷。 因为他们派出了两万兵马想要赶在斡本和京东三军赶到之前,争取挽回面子、杀光红巾军的时候。他们的兵马一冲入红巾军大营,却只看到了满是稻草人的空营。 只让二人感觉到被刘行再一次狠狠戏耍到了后,只能望着群山暴骂不休、却无处再寻红巾军的踪影。(未完待续) 第191章 人不狠、站不稳 雄关漫道,山风呼啸。 当张扬率领黑旗军一举攻占永利监,将整个河东唯一产盐地控制在手上的时候,刘行返回了五台县城。 一见到刘行,曾炜杰、孙玉江二人便气得好生一通咒骂张扬。 然而让他们大出意外的是,刘行不但没有怪罪张扬的意思,相反却是冷笑着说出了要跟张扬和卢道岩做“生意”的原因来。 而且刘行还提出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帮助张黑子守好永利监、让黑旗军彻底断掉金狗盐在本地的供应。 如果说只是和黑旗军做生意,曾炜杰还能理解。毕竟张扬是跟随着刘行一起从太原城一路血战、杀出来的老兄弟。 有道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更何况张扬是功劳和苦劳都有。刘行不忍心对他下死手、去征缴是可以理解的。 但一听到刘行竟然不剿反帮,还要帮助黑旗军守住永利监,曾炜杰顿时大为不解地叫道:“张黑子不仁在先,我们不对他不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您跟他做生意、让他别败得太惨了我也不反对。可是您居然还要帮他守住永利监,这我就真不明白您是意欲何为啊?” “人若几天没盐吃,还能有力气吗?” 见他那么激动,刘行轻轻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张扬守住永利监、断掉金兵从河东唯一盐源。我再断掉河北盐道。让金兵无处得到盐。这样一来他们会怎样做?是不是只有从云中府调运盐来给忻州、太原和代州的兵马了?” 闻听此言,曾炜杰眼珠子转了转,迟疑中道:“难道元帅您是要逼着金狗从云中府调盐。然后继续谴兵劫掠、让金兵无盐补充,借以为我军增出一些无本之盐的储备吗?” 释然一笑,刘行点头道:“不错,金狗这几天不是连粮草都不敢从云中府调运、怕被我军劫来吗?那好哇,我就看看没粮再没盐,他调不调运。如果两样都不调运,那好办了。忻、代二州和太原的粮食还够他们吃上几个月的。没盐我看他们受不受得了。” 说话间,刘行缓缓站起身。脸上凛然一变色后说道:“他若不运盐来,那我军只要等到金兵体力下降到最低点时全力出击便可一举夺回三地。他若调运,那我就打得他无瑕他顾、只能继续找我们来拼命。只要银术可敢来找我拼命,跟在我军身后的宗老帅、张招讨所率之兵就可以派上大用场咯!” 此言一落。刘行不再说多,马上起步走向浩气厅外时扔下一番话:“我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马上确立新君,赶在宗帅、张招讨赶到之前得到军政大权。金狗如何,张扬那根楔子扎到了永利监,主动权就都落在了我军手上……” 话音落下时,刘行快速走出浩气厅。 曾炜杰望着刘行远去背影怔了怔,旋即侧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杨沂中和靠在椅子上、伤势刚刚好转的岳飞说道:“元帅如今好生淡定,怎的感觉好像他对一切都已握在手中了一般。你们这次去河北,都遇上什么事了?” 杨沂中见他发问。也不多寒暄。直接将刘行带兵设伏石邑镇、利用山地展开游击战大杀金兵、去赵州救人又杀了十八个魔宗,以及龙门峡两次大战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讲给了曾炜杰。 当听完杨沂中的讲述后,曾炜杰若有所思地低声喃喃道:“两千打十几万。元帅的奇谋妙计加上火铳和他那掷弹筒的威力居然真的可以以少胜多取得这样大的胜利。难怪、难怪元帅会如此自信、全然没有了过去那种踌躇之时……” …… 战场是男人最好的学校,无论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还是一个天生懦弱的懦夫。如果不经历血雨腥风、你死我活的正面冲杀,可能永远不会理解到什么叫做“敢战未必死”的真谛。 不经历殊死相搏,即便是许多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或是修炼出了很高道法的人,也根本无法成为一代名将、甚至连一个普通军汉都不如。 未经沙场洗礼的男人,再成功最多也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假汉子。只有真正经历过沙场洗礼。才能够称得上是真男儿。 曾炜杰想的一点都没有错,刘行原本只是个有点修为却不高、有点血性却不强、有点智慧却只能说是急智地平凡人。 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征战。亲眼看着许多汉家儿郎战死在身边、亲自以这个时代人们无法知晓的知识做基础累死将成群金兵杀死在眼前后。此时的刘行,真正开始了人性的蜕变。 这种蜕变,刘行此时自身并不知道会对身边的人和这个时代产生怎样的影响。但曾炜杰作为一个故交,亲眼目睹了刘行从一个小郎中转变为一个能征善战、足智多谋的战将,再看到今日俨然决胜千里的将帅气概后。 他恍若看到了金兵被红巾军赶出河东、看到了刘行带着大家横扫天下。挽天倾于危难际、扶社稷于将亡时,令人热血沸腾、心旌荡漾的场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曾炜杰似乎看到了他与杨沂中、岳飞等兄弟,跟随在刘行身边征战四方后封侯拜相、光宗耀祖的景象。不由得让他隐隐在心底里笑了起来、直笑到心花怒放…… 曾炜杰看到的蜕变,只是冰山一角。只有走进信王居室的刘行,此刻才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前如果见到一个皇子,虽然不会卑躬屈膝、却也不敢对其太造次。从前如果有人对自己说你要挟天子、令诸侯,做丞相、当元帅,自己都会当成一个天大玩笑、骂说这话的人是疯子。 可是如今的情况,让刘行意识到无论是被逼得、还是主观上,自己都必须将新政权的军政大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被别人在这乱世中当成蝼蚁一般轻易的碾死,自己才能够保护心爱的女人和身边这些好兄弟。 人不狠、站不稳。 在迈步进入信王居室后,刘行心底打定这心思后,马上正色对信王道:“信王,我已决定明日便扶您登基、继承皇位。不过在此之前,您必须先行在这份我草拟好的新法诏书上,勾写上您的名字、并且按下掌印。” 说话中,刘行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回到五台县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用了整整一天一夜构思、写成的新法纲要递到了信王面前。 耳听刘行对他说话居然一点恭敬都没有,赵榛虽然心底十分懊火,但他更清楚现在的境况容不得他对刘行使威风、耍脾气。 因为又多出了一个他的皇侄来,如果他不答应刘行,以这“邪公子”的秉性,很可能马上把他关起来、甚至杀掉他。然后去改立赵谌为帝,继续做这些未成之事。 而且在刘行对他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隐隐地杀气从刘行身上散发出来,更是让他想都不敢想地马上接过了诏书、打开后快速签名后沾上墨水在上面盖上了一个掌印。 见到赵榛如此好不反驳的签字画押,刘行上前拿回诏书、旋即跪到了赵榛面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请您移步、从现在开始五台县最大一幢围楼便是您的行宫了。那里有种七娘子所率五百女兵已经布置好一切,还望您不要嫌弃这穷乡僻壤不能为您布置出与汴京城一样的皇宫来、暂时屈尊降贵地在那行宫里住上一段时间。待微臣整肃各军、收复汴京后,再让您回宫坐殿。” “整肃各军?” 赵榛对刘行其他话并未在意,但一听到刘行要整肃各军,他不由得惊疑满面地道:“你只有红巾军,何谈各军呀?” 抬头看了他一眼,刘行面不改色、一脸正气地说道:“陛下您已经在这份诏书上签字画押,授予微臣全权勾调天下兵马、专权任命一品以下官员的权责了呀!虽然现在可让微臣整肃的军队不多,但宗元帅、张招讨那两支大军相加足有二十万人,也够微臣整肃上一段时间的了。” “啊?” 惊闻此言,赵榛意识到了他的胆怯让刘行竟拥有了独断专行、任命一品以下所有官员的权利。 既然是可以独断转型,不要说是正朝着五台县急急赶来的宗泽、张所。便是河东、河北、京东乃至全天下的文武百官,此时的任免权都在已经落到了刘行的手上。这让他不禁大惊之中、瞪大眼睛盯住刘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了。 见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刘行缓缓站起身、微微一笑道:“而且这诏书上,陛下您还允许微臣专权重立王法、选定群臣的权利。您还给了微臣上殿不跪、三代免死的权利。您还授权微臣可以专断各级衙门职司等诸项权责的职司。怎么了,陛下难道现在要反悔了不成?” 话到最后,刘行的微笑忽然变成了冷笑、同时从眼睛里射出一缕冰冷的目光后逼迫视起赵榛来。 被刘行这一逼视,感觉到那目光中漏出的杀意。赵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说道:“怎会、怎会反悔,小王既是签字画押了,又怎么再去反悔。刘元帅、刘元帅你不要误会,只是小王给了你这些权利,至少你该让小王知道你会怎样用这些权利吧?”(未完待续) 第192章 赵榛坑自己 “陛下当然该知道微臣如何用这些权利。” 见到赵榛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刘行心生不屑的同时更是陡增几分对着空有小人言行,却没有做个小人真本事、未来皇帝的鄙视。 但既然他想知道,反正自己心底早已想好了如何让这封建王朝时代大变样的全盘想法,刘行也不准备瞒着他。 所以在一句话后,刘行踱起步后说道:“第一步,微臣要进行军政重组。宗元帅、张招讨麾下之兵微臣要优胜劣汰,选其精锐重组为两支军队。然后,再选出一些最精锐的兵士、官佐进入教武堂。” 言至此,脚步微停。再次踱步走起,刘行接着说道:“教武堂我也决定改一下,学制改成半年,全称变成大宋兵备速成学堂。第二期速成学堂,我准备招收三千名学兵、直接由陛下您授予武秀才的功名。在这速成学堂之上,将原来的演武堂改为大宋武备学堂,专司操训武举人、用以担任各军都头以上、副指挥使一下军职。武备学堂之上再将原来的讲武堂变更为皇家武备书院,专司操训各军指挥以上、副都指挥使一下各级军校。微臣要在几年内,将行伍之人的地位通过这些学堂、书院变得与那些穷酸腐儒相等。” “啊!这、这可是违背太祖、太宗皇帝遗训的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赵榛一听刘行要这样搞出一整套完整的军事培训体系时。已经是被惊得再次目瞪口呆。再听到刘行要让武将地位得以提升、达到与文臣平起平坐的地位上,马上叫出声来。 听到他的叫声,再看到他连连摆手反对。刘行侧头冷冷笑着、瞪住他说道:“陛下您已经将专断之权给了微臣,我这只是跟您说一下、并非与您商议。如果您反对,那微臣便可以凭诏书上注明的‘君若食言、天枢院有权废帝’那一条,随时让您逊位让贤哦。” “什么、什么天枢院?我大宋何时有了这样一个机构?”赵榛闻言,更是大惊中问道。 冷笑着,刘行对他说道:“这也是微臣决定要成立的一个新衙门,这个衙门以后是我大宋朝诸事的最终决策之处。包括以后您确定储君、在您大行之后谁来继承皇位。都需要天枢院七位以上大臣商议才能确定,而不是再让您来确定继位之人以避免二帝被掳之事发生时如康王之辈可以随意自立。” 皇帝、太子的确立。从来都是皇家的事、都是皇帝去决定的。现在刘行赵榛一听完这番话,顿时再也无法忍耐。 他“蹭”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刘行大声咆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定储立君从来都是天子一人决议。你这弄出过天枢院居然要取代天子之权。刘行,我不同意、我坚决不会同意,你马上将这条给我改掉。” “不能改了,陛下您已经签字画押、这诏书上所有君臣之间的授权已经声效了。” 笑容变得有些阴险,刘行说道:“如果你现在、或者将来想要废掉这诏书,微臣就可以随时让你去见大宋朝的列祖列宗。他因为这诏书上,微臣早已写明、在您登基之日您便会赐臣一柄金剑。凭金剑,臣可上挑昏君、下刺佞臣。” “啊……” 根本来诏书上到底是什么内容都没看到的赵榛,怎么也没想到那看上只有三页纸的诏书上刘行竟然给他挖下了这么大一个坑。 这是什么坑啊?这是一个可以让刘行随时凭借他的授权。拿这金剑冲上金銮殿把他的项上人头合理合法摘下去的授权。 殷商闻仲、唐朝尉迟恭手上有打王金鞭,那二位没人真去拿着鞭子打昏君。可赵榛很清楚,眼前这个“邪公子”要着金剑的原因就是怕他反悔、怕他日后跟这位“邪公子”唱反调才预先留下的杀手锏。 闻仲、尉迟恭不敢真那金鞭去打皇上。但赵榛看到的这个刘行,他完全相信以后只要他让这个“邪公子”一个不开心,分分钟都可能死在他自己要亲自赐下的金剑之下。 这让赵榛在意识到他在刘行杀气腾腾的威慑下,竟然给自己用一封诏书挖下了一个天大的坑、惊得他“咕咚”一声坐到了地上。瞪大双眼,干张嘴却发出不半点声音来。 眼见赵榛如此,刘行心底一阵快意:嘿嘿。你这空有小人言行、却没有做小人本事的小家伙,现在知道小爷给你挖好了一个大坑了吧?可惜。晚了!你就乖乖给小爷当个如后世里英国国王一样,只能享受荣华富贵、却不能左右朝政时局的皇帝吧…… 念及此,刘行也不想再跟赵榛多废话。低下身,看着他说道:“总之,陛下您以后只管在后宫中安享福贵与荣华。从您开始,大宋朝历代内阁首辅、哦,也就是宰相将成为真正为社稷操劳、决定一切的人。您也无需再去多想,还是好好去行宫等待登基、然后选上三千佳丽尽享齐人之福吧!” 话音一落,刘行直起身,马上对着房门外高声道:“来人,请皇上移驾行宫。” 闻声而动,早已经等候在房门外的雷震听到召唤后,马上带着四个士兵走进房间。不由分说、抬起惊魂未定的赵榛便走出了房间。 待赵榛被抬走,刘行刚走出房间时,一道人影飘落到刘行身旁。 “元帅,那位太子您准备如何处置?”站到刘行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策卫指挥使梁兴。 他方才躲在暗处,早已看清楚、听明白房间内发生的所有事。 在梁兴的心底里,对赵宋王朝其实也是恨多爱少、根本没有什么忠诚可言。所以在知道刘行要独断专权、还得到了可以杀昏君权利后,他说话时脸上不禁若隐若现的浮起了微笑来。 “有皇上就得有太子,那个赵谌就还让他做太子呗。” 看着面前脸上露出微笑的梁兴,刘行说道:“不过不能让他们叔侄俩住在一处,免得那个赵榛对我不满、刻意向小太子心底里灌输对我的仇恨。赵榛要是安分点,我就让他终生为帝、他若是不安分。嘿嘿,还可以让小太子继续承袭赵家江山。” “好,那属下马上将太子送去西三街那幢刚建成的营垒中去,把那变成他的太子宫。”梁兴说话中,抱拳转身便要走。 一见他马上要走,刘行急忙探手拉住他,对他说道:“行宫用光了种七娘子的女兵,你先得去从教武营挑选出对我绝对忠诚的兄弟,暂时负责小太子的安全和起居。但在太子周围,必须得有你天策卫的人,明白吗?” 回身对刘行微微点了点头,梁兴没有在说话。在确定刘行没有其他吩咐后,他如一道风似地飘出了院子。 看着梁兴奔出院子的背影,刘行却在随后低声道:“希望小爷这样做,可以提前改变封建王朝对中华民族的束缚和欺压吧!也希望小爷这些决策执行起来以后,可以让这个国家、这个民族,重新成为盛唐一般为四方争相效仿、竞相朝贡的天朝吧……” …… 这厢里刘行确定了第二天让赵榛当一个有名无权的皇帝,那厢里宗泽和张所正在带着兵马急速翻越太行山、朝着五台县赶来。 然而在这河东大地上,就在这一夜却上演了另一场震惊天下的大战事。 入夜时分,银术可得知永利监被黑旗军夺走的消息,让他意识到他和他的部队如果不尽快夺回永利监的话,所有女真人都会在很短时间内没盐吃、失去战斗力。 急怒之中,银术可从正在修建营垒、重新向浮沱河岸边推进的金兵中紧急抽调出了三万人,一路狂奔冲到了永利监。 原本以为凭三万精兵,足以在几个时辰内将据报最多不过一千五、六百人的黑旗军消灭。结果当银术可下令全军对着永利监那并不高大的城墙发起攻击时,眼前的场景却让他顿时惊得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他的部下才冲到距离永利监城墙二百步左右的距离,马上便是一阵“砰砰”声在一阵硝烟和火光中响起。伴随着那些响声,冲在最前面的几百个金兵顷刻间全被城墙上的黑旗军射翻在地。 后面跟上的金兵冒死继续前冲,才冲到距离城墙百步距离上,又是一阵“嘭嘭”闷响,几十颗爆炎弹被城上的黑旗军士兵扔向了金兵的人群。 在一阵“轰、轰”地爆炸声、火光声后,银术可清晰地看到又是上百个女真勇士被炸死在了城墙百步外的地方。 女真人的勇猛,虽然经历了这样两轮打击但却没有马上退怯。没被那些爆炎弹炸到的金兵,踏着前方倒下的士兵尸体继续前冲。 结果,当几千名金兵冲到永利监北城墙下时。上千颗爆炎弹在金兵靠近城墙时被从城上扔了下来。又是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响起后,眨眼间三四千名金兵竟连架梯攀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炸死在了城墙下。(未完待续) 第193章 宗泽张所助新朝 英雄者,如项羽、刘邦、孙权之辈。是天道相生、相助,才能够开创属于他们的一番天地之人。很显然,刘行这样一个天外飞仙是不可能在这个空间里得到天道相助的。 枭雄者,最著名的自然就是那个让大唐王朝寿终正寝的后梁太祖朱温、朱全忠。能成就一时霸业、毁掉一个王朝却未必能够自己真的开创一片全心天地并将那新天地稳稳的营建好。 奸雄者,古往今天第一人自然首屈一指是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如果不是时势所迫、时势所展示出来眼前这些情况,原本刘行是不敢相信自己有能力、有本事治理好五台县、猎人谷和寇家庄的。 然而超越时代千年的知识与见闻,从前翻阅各类书籍所积累下有些杂乱繁多的书本经验,让此时的五台城从一个两万人小县城在乱世中迅速变成了整个河东,乃至天下少有的在册四万户,人口二十五万的天下第一县。 这天下第一人口大县,有再这战乱之中被刘行以均田法、以商代税法做基础,加上工艺上的先进技术大大提高生产力后。不但没有因为乱世中聚集太多外来人口变成一片潦倒混乱之象,反而凭借一直未被金兵彻底切断的商路显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来。 五台城四百八十铺、猎人谷五百二十店,一县两镇更是迅速拥有了各类工坊三百家。就连寇家庄如今也已经俨然变成河东最大的粮草交易集散地和马匹黑市,使得这一县两镇的百姓不但不缺衣少穿,反而人人有工做、家家有地种。不愁生计且多有富余。 这一切说明,从前从书本上看来的知识,只要加以变通、顺应时代地运用到治理此时这天下上来,还是完全可以成型、见奇效的。 想要巩固自己带着一众兄弟开创出这片来之不易的新天地,刘行只相信那一句话:有权有兵有了足够的钱,才能执天下如牛耳,从而最大程度上保护好这些胜利果实。 为了保护这胜利果实。去做种师道一样的忠臣吗?不行,因为刚刚登基的信王赵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能力的好皇帝。更像是继承了他们赵家小人行径、习惯卸磨杀驴传统的小人。 指望赵榛帮助自己保护这胜利果实,那完全是想法很美满,一旦执行、现实必将很骨感的事情。 所以,只有坚定地效法曹操。让骨子里沿承、血脉里根深蒂固对武将不信任,重文抑武的赵家人全部变成坐享天下、却有不能左右时局,最多只能代表一个皇朝形象的新型宗室外。 我刘行,只有做一个改变封建制度传承与沿袭的人,只有在有生之年可以牢牢掌握军政大权的人才能够做得到想要做的事……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就在张扬夜战、阻银术可于永利监城墙外的时候。 五台城里,刘行一连串逼着新君赵榛发出一连串的新皇诏谕。 第一道诏谕,刘行为大宋朝新的内阁首辅大臣、兵马大元帅、天枢院知事兼领河东、河北路制置使,并正式册封为太傅。权责天下兵马、政务大权。负责谋立新法、定阁新朝,权领各方愿归顺信王的大宋军政大员以及各路兵马勾调事。 第二道诏谕,赵榛直接补充道:“凡天下七品以上官吏谴用之权、封赏之事皆有刘太傅先行谋定。再交朕来酌定。凡各路兵马编遣之事,皆有刘元帅全权处置、朕只做最后阅定。凡钱粮、民务、工建诸事,皆有内阁于刘首辅为首议定后,由朕颁诏推行。若有反对者,视如叛逆、不得诽议。” 如果说赵榛第一道命令,给了刘行一系列于王道、国法上合法合规的独揽军政授权。对于河东、河北、京东、京西和巴蜀一带那些已经决定在两个新皇帝中选择投靠赵榛的徽钦二帝时代遗留老臣们而言,还算不上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毕竟这几个月来。如果没有刘行带着红巾军在河东的异军突起、没有刘行率先策动起来的石邑镇大战。 别说是赵榛被救出来,怕是整个大宋天下仍然是一片萎靡、怨声载道,根本不可能有此时各地义军纷起、重燃斗志要“跟随刘元帅一起将金狗赶出去”的强盛斗志。 功高盖天者,一次被新君授予那么多名衔、权利,在其他各地的旧臣们心目中也算是实至名归、当得其赏。 可是当赵榛第二道命令一发出,马上就有人表示不服了!第一个不服的,正是还在京东西路收编京东残军、名义上接受了康王赵构册封,却暗地里已经谴人前往五台县面见赵榛的韩世忠,以及拥兵十万、坐镇济州的刘光世。 韩世忠一得知赵榛竟然将所有从前由皇帝亲自定酌的事,全都交给未来以刘行为首的内阁后,第一个发出檄文、大骂刘行是今之孟德,随即急招回他秘密谴往五台的密使。在当天傍晚便公然宣布要“誓保康王继大统,绝不附佞归赵榛”。 与韩世忠不谋而合,刘光世也在原本的观望之中,意识到他将被一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娃娃宰相所统领、那个娃娃宰相更是直接出现了三国曹操的权代皇帝事的现象后,也马上发檄文、声讨刘行。 在发出檄文的当天夜里,刘光世便谴兵两万、寻着金兵京东三路大军后路,直朝着河北进军起来。他的檄文中,更是直接喊出了“除伪皇、杀刘行”的口号来…… 任何诏谕,有人反对自然就会有人赞成。其实让赵榛发出第二道命令的时候,刘行根本不在乎匹夫之勇强于谋的韩世忠,和畏惧金兵似见虎的刘光世会作何反应。 虽然我不想同室操戈,可真若是有人跳出来敢反对我、阻挡我用大权独揽来确保胜利果实的情况下。就算他是我亲兄弟,我也会弄得他抱头鼠窜、王命奔逃。 这就是刘行的想法,有了这个想法,在得知韩世忠、刘光世公然发出檄文后。刘行第一时间下令,让曾炜杰带着两千生力军、勾调八千巡防兵、一万转运兵,发兵两万直接抢占了从河东通往五台的三处重要关隘。 只要刘光世真的敢到五台山来,刘行坚信以这两千生力军和一万八千名辅兵,足以将刘光世手上那十几万人全部都灭杀于三关之地。 在抢占三关的同时,刘行也没忘记了真正可能左右全局的重要之人、那就是老帅宗泽和已经绕开真定府,经平定军正朝着五台山赶来的张所二人。 宗元帅的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以及人品上都是刘行一直以来十分赞赏、钦佩的。所以刘行在发兵扼三关后,马上让赵榛发出了第三道皇命。 这道皇命,正式任命宗泽为内阁次辅、兵马副元帅、枢密院知事、天枢院同知兼领京畿京西制置使,并同诰册封为太师。 同时,另一道诏书刘行谴人直送张所处,任命其未内阁次辅、太保、枢密同知兼领京东河北制置使。 虽然在张所的任命上没有兵马副元帅,但刘行相信仅仅是自己给了张所太保之衔、次辅之权、京东河北四路全面军政分管大权,那位张宪的令尊大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再来反对自己了。 高官厚禄、分权二老。刘行做出这些举动的同时,也让赵榛随即在第四道命令中迅速确定了王皋、叶梦得、马扩和尚在昏迷中的种师中四人同时进入天枢院,成为日后可以定立国法、议定天下军政诸事的天枢院参知。 并且让跟随马扩一起带着空名诏书而来的赵鼎、陈康伯、胡寅、欧阳珣和随着难民一起逃入五台,曾经建议罢黜张邦昌、诛杀童贯,力主抗金、有“程门立雪”典故在身的杨时一起进入内阁,成为六部尚书…… 如此一来,就在第二天黎明到来之前。刘光世的军队还没等靠近黄河岸边、韩世忠还在四处收敛散落在京东各处残兵败将的时候。 走到盂县南郊的张所和已经接近五台城的宗泽,这两个手上此时掌握这最有战力、人数最多的统兵老臣正式宣布奉信王诏,愿助刘太傅同辅新君,驱除金狗、恢复中原。 二老这一公开支持刘行,当张扬率领黑旗军开始对永利监北边银术可剩下那两万多金兵展开全面反击的时候。 河东各地、河北各处大多数原本还在观望中,迟迟没有明确归信王与康王哪一个新君的各路统兵之人纷纷附和起来。 一时间,只在三天之内,整个河东、河北,迅速绝大部分变成了五台新朝的部属,投入到了刘行的大旗之下。 就在这一片大好形势下,刘行也没有闲着。得知张扬带着黑旗军,用了一天之间直接把银术可和一万金军的残兵败将赶鸭子一般撵进太原城里、做起缩头乌龟后。 刘行立即派遣杨沂中带着生力军两千人、巡防兵三千人在一万转运兵协助下朝着忻州城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城袭扰战。(未完待续) 第194章 破计惊帝心、反手慑张所 夹谷谢奴一双儿女在刘行手上,杨沂中带着一万五千人马一杀到城下。他投鼠忌器、不但不以优势兵力出击,反而就让忻州城内各部金兵按兵不动、死守城池。 这样一来,一个又让刘行开心的局面出现后,不等老帅宗泽进城。刘行当即让宗元帅带着他那五万兵马,对着金兵刚刚建成、还没来得及增调人手驻扎的八十座营垒展开了猛攻。 杨沂中抵在忻州城下袭扰连连,让城中的金兵寝食难安、却又没有任何人敢抗谢奴的命出城接战。 忻州城东面,骁勇善战的宗泽老帅接到“兵马大元帅”的指令后,带着五万精锐之师两个时辰内击碎金兵十二座营垒后,又得到了从五台城带着两万转运兵出城、刘行刚刚任命的枢密院转运司都转运使王命德带兵送到的补给后,老帅又是一鼓作气、在两天之内扫掉了金兵全部八十座新营垒。 当太原城里的银术可得知新成营垒尽数被宗泽摧毁的消息后,气得他暴跳如雷、却又苦无对策。 因为在宗泽横扫八十营的同时,刘行也向另外一路人马更多的张所发出了指令。 张所分派王彦等七将,各率两万兵马在宗泽扫除壁垒的同时,先是夺取了榆次城。随即绕开永利监的黑旗军,在太原府南部一日内连续攻占了太古、祁县、清源、交城和文水五个县城后。竟跟在黑旗军后面朝着太原城方向压了上去。 只是一千人出击的黑旗军,已经让银术可头疼不已。如今又有了张所谴出七路兵马列阵到永利监南部了,这让银术可意识到确保北面退路的重要性。 然而。就在他意识到通往忻州退路一旦出问题,他将深陷宋军重围之时。张所带着三兵马进入了五台城,刘行亲自护卫在新帝赵榛身边迎到了南门外。 一见到新帝,一身征尘的张所匆忙从战马上翻身而下、趋步来到近前,倒地便是三呼万岁。 赵榛见状,现实侧头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刘行。得到刘行微微点头赞许后,赵榛疾步上前。将张所从地上扶了起来。 “张太保是我大宋朝的忠臣良将,独募河北二十万敢战士才使河北不致全落金狗之手。您的功劳堪比光武之耿弇父子。朕理应代大宋子民向您跪拜才能报您挽河北于危难的义举呀!”赵榛说话间,竟然真的要对着张所行跪拜之礼。 他这举动,张所没有预料到、刘行更料到这小人皇帝居然敢在自己允许后,当着自己的面来玩这么一套收买人心的招数。 知其用意。不等赵榛的双膝跪到地上。刘行急行上前、猛地用一只手拉住赵榛蟒带,将他硬生生拉住、急停在了半空中。 拖住赵榛后,刘行马上开口道:“张太保是忠臣良将,如今天下皆知。若是陛下您对他行了跪拜大礼,岂不是让张太保就此留下一个污名吗?” 张所闻言,也是大惊中躬身颔首道:“刘太傅所言极是,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社稷危时也只是尽了一臣子该尽之责。我能招起敢战士,也全是河北百姓不愿家乡被毁、忍受金狗烧杀。忠我大宋、愿助老臣守河北才使我有了微末之功。若陛下对老臣行大礼。真如刘太傅所言、怕是朝野之中从此再无老臣立身之处了呀!” 一个皇帝想要收买人心,一个神奇的少年拆穿皇帝的用心后更是道破一旦皇帝拜大臣,那个大臣将陷入四面是敌境地的深层结果。 在一路上。张所几次与张宪的通信中已经知道刘行多次说过信王狡诈、不足以信,故而只能让其先承帝位、诏令天下。待日后迎回二圣、再立他人为帝的事。 能混到河东招抚使位置上,张所虽是曾经精忠刚烈、却在几次磨难后也已明白了许多事、尤其是明白了不能与真有能力、才干的人一味强争许多。 所以此刻他的心理虽然有些不甘心让一个二十岁才出头的娃娃做了顶头上司、还挟了天子来令诸侯,却也为了光复中原的大计只能选择站到了刘行一边。 赵榛一见他的诡计被刘行识破、而且张所看上去是畏惧天下人言不敢接受他的跪拜,实际上更像是选择站到了刘行一边后。一阵阵绝望、一阵阵惊惧从心底里生起,竟让他在刘行拎着后腰的时候打了个冷颤。 感觉到赵榛打了个冷颤。刘行心底一阵暗笑:你这个小东西,想跟小爷玩这一套、还太嫩了点。知道怕了吧? 这还不够。以后让你惧怕小爷的事情还会更多。你要是乖乖地别再跟小爷这儿小小心思,小爷就让你少些担惊受怕。要是再图谋不轨,哼哼、小爷可不在乎让你侄子当下一个新皇帝…… 心中如此想着,刘行面上去不露半分对赵榛的不满。 拉着他、将他扶正,“送”到了一旁的通传使兼禁军统领雷震手上。 接着一回头再看向张所时,马上正色道:“张太保刚至五台,按理说该让您先行休整一番。但军情紧急,希望张太保可以马上带着您的三万兵马、与令郎所率兄弟一起速去夺取赤塘、石岭二关,切断银术可北逃之路。待张太保与我等携手将那银术可困杀在太原城后,我再与陛下一起为您和宗泽老元帅一起接风洗尘,不知您可愿意否?” 切断银术可的退路意味着什么,其实在从盂县来五台的路上,张所从刘行先谴杨沂中压制忻州城中敌、再调宗泽扫连营,随之让其派出七路人马荡清太原南部五个县城金兵残部这系列举动上实际上一猜出了刘行最后会采取什么策略。 银术可是粘罕从前麾下第一骁将,刘行已经杀死了突合速那个一度被女真人称为“小银术可”的新锐。如今要面对上正主了,只要将银术可灭杀在太原城。那么从此金兵之前西路军第一干将将不复存在、对金兵心理上的打击更是不言而喻。。 从战略想到打击金兵士气这个层次后,张所马上垂首道:“一切愿听大元帅差遣,所愿与犬子一起夺下两关、并确保不让银术可从二关之地北逃。” “好,张太保果然大义、大勇。”轻赞一句,刘行马上变成了命令的口吻,转身道:“张宪何在?” “末将在!” 张宪应声上前,刘行回身对他正色道:“命你点齐两千红巾军兄弟,勾调巡防营三千兵马,再以五千转运兵听你勾调做辅战之兵。立即与你父联兵西军、务必在天黑之前夺取赤塘、石岭二关。” “末将得令。” 张宪接令后,先是看了看他父亲、随即快速转身奔向五台城去点将、提兵。 刘行也不再多说什么,侧头冷冷地看了被雷震和两个女侍卫夹在中间的赵榛一眼:“陛下,昔日关羽温酒斩华雄,今日我等联手诛敌酋。还请您先行回行宫、命女侍卫们做好酒菜。待我等杀了那个银术可后,再到行宫喝您的接风、庆功酒。” “好、好、好,朕马上、马上回宫去为刘太傅、张太保和宗元帅备酒。”仍然在惊恐之中赵榛,根本没敢多想、立即应声后转身轻唤身边女侍卫,快速返身走向五台城。 皇上走了,张所立即摒弃周围部下。 见他如此,刘行知道他想单独和自己对话,也马上挥了挥手,只让梁兴一人留下、其他人全部后退百步。 待双方属下走开后,张所这才拱手对刘行道:“大元帅,既然您对宪儿说这信王是小人,为何您还要扶他为帝、而非立太子为新君呢?” “我只想有个皇帝能够号令天下,又不能是康王那种更加工于心计之辈。” 见他发问,刘行也不含糊,露出浅浅地、自信地微笑后说道:“康王之心,绝不可能真想要去迎回二帝。若我等归其麾下,日后定然难以坚持北伐、直至直捣黄龙。信王虽是小人之心,却极重亲情。毕竟他的母亲是被金人欺凌后自尽的,他对金狗的仇恨要比康王甚上万分。他绝对不会阻止、只会不断催促我等继续伐金,以期早日救回他的父兄。” 言至此处,刘行稍一停顿后,随即又道:“小太子虽也重亲情,但毕竟年纪太幼。我现在扶了信王,康王、韩世忠、刘光世之辈已经再骂我是今之孟德了。如果我真是立了太子为新君,怕是您和宗老元帅也会认为我真是想要篡夺皇权、效法曹操,那岂不是自毁干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好不容易重振的天下人心再度快速崩散吗?” “可信王若真如你所讲是个小人,那日后他若暗联康王,我等岂不是还不能全心伐金、处处受制于皇帝吗?”张所只是看着刘行没有表露出多少心迹,但却问出了一个刘行也担心的问题来。 但一切早已在这几天内想好,刘行听到他的问话后,先是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梁兴。 接着,对张所说道:“信王行宫是种七娘子的女猎手组成的女侍近卫营,连他的厨师都是我天策卫选派的。想要跟康王暗中勾连,哼哼,张太保您也太小看了忠义社做基础、从各军优中选优、选调出来的天策卫士了。”(未完待续) 第195章 天策伏兵、压收张所 “天策卫?与唐时天策府有何渊源吗?”忽然见到刘行先看梁兴、再说出天策卫这职司后,张所目光投向了梁兴。 梁兴见张所看向他,先是望了望刘行。 得到刘行点头允许后,梁兴上前一步抱拳道:“天策卫专司军情侦斥、硬探潜察。虽无上将、长史、司马制,无法与秦王时的天策府相比。但天策卫却在军情侦斥之外,被新帝和首辅大人授予了特权掌管秘刑牢狱事、拥有巡察缉捕之权。” “硬探潜察、秘刑牢狱、巡察缉捕。”口中重复这梁兴所言这几项权利,张所先是怔怔地愣住了。 很快,他再抬头时重新看向刘行道:“岂不是说,这天策卫实际上既可外侦敌情、内查百官?刘元帅之意,是一旦信王不轨、您会让这天策卫直接抓捕他、施以秘密刑罚了?” 微笑着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只要信王敢暗中勾连康王,我保证他不但皇帝做不成、还要被未来的新君颁诏严惩。因为不管他做什么,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脱天策卫暗查。” 话到半句,刘行微微一停后、面色沉下去时说道:“不过我之所以要让梁指挥使留下来,并非是要向张太保您说明我有法防止信王做出破坏伐金大业之事。而是想让梁指挥使在您此去夺二关战事开始前,先给您送上两关之内的两大助力。” “哦?是何助力?难道天策卫在赤塘、石岭关上都早有伏谍?”张所说话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转。 都是老江湖,谁也不用玩太多花招。张所眼珠子一转,刘行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来。 自己虽然跟他说不是为了彰显天策卫特务机关的能力与权利。但实际上刘行之所以一间间就让张所知道天策卫这个神秘机构的存在,还是想要先给他心理扎上一把刀子。 这把刀子明晃晃刺进去,刘行想告诉张所的是:连信王我都能让天策卫时刻监督着,您这位太保又岂能逃得过天策卫的监视呢? 现在你是一到来就支持、拥护我,愿意听我调遣马上带兵出战。可是谁敢保证日后你不会因一些事跟小爷起冲突,转而站到我的对立面去呢? 你先给小爷想好了,这天策卫神通广大、谍报能力超群。一旦日后你敢与我反目。小心分分钟被这天策卫、给梁兴弄死。 而张所自然也明白刘行这是恩威兼施,再暗喻告诫他不要唱反调。所以他在眼珠子转了转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出现了几个变化。 那变化中,既然有惊诧、也有愠怒,似有无奈、却又漏出一些悲怆之意。 从他那瞬间重新变作正色的表情上,刘行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眼前这位老先生心底里肯定是先因自己有这样一个天策卫而惊诧,又因自己明指信王、暗中震慑他的做法而愠怒。 让他无奈的是,此时他既已公开投入自己的新朝,就不能再出尔反尔。 那悲怆,则肯定是张所心中叫苦不迭之后,悲愤普天之下只有小爷一人可以挽天倾、挟天子。他只能怪群雄无力,宋室的重文抑武早早阻止了本可能出现群雄逐鹿、抵挡刘行一家独大这局面了…… 无论张所是惊诧、是愠怒、是无奈再或者是悲怆,刘行让他知道天策卫存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所以当张所再次发问后,刘行根本不再亲自开口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转身又一次看了一眼梁兴。 梁兴会意、立即上前,垂首道:“禀张太保,赤塘关守军只有百名女真步卒和百名弓手。其余两千八百人。皆为汉儿兵。在那之中我天策卫已潜入二百余人,其中更是已有谋克十七人、汉军猛安一人。而在石岭关上,守卫的全部是汉儿兵。我天策卫力士已掌握那里三千兵马中的二十个谋克之权,足以让您和张宪将军挥兵一至、立取两关。” “啊?” 闻听此言,张所脸上的表情重新变成了惊诧不已。 赤塘关上三千守军,十七个谋克至少领兵一千七百人、还有个汉军猛安是天策卫的人。这样说来。只要他张所带着兵马一杀到关下、那么赤塘关上马上便能有一半以上的人会揭竿而起、临阵倒戈。 更让张所想不到的是,石岭关中的敌人守军。远比赤塘关有着更多的天策卫内应。两千兵马一起战场反戈,张所不敢想象关上的敌军该用什么办法能够抵挡这样的里应外合。 最让张所震惊的原因,还是天策卫的办事效率。因为他知道刘行这支红巾军成立的时间不过几个月,梁兴投入刘行麾下也才没有多久。 在这样的短的时间内,一个忠义社的分社首迅速变成了密探机构的出色统领者。梁兴的转变,首先就足以让人吃惊不已。 再加上短短数月间,梁兴竟在敌人内部埋下了如此众多的内线,张所很难想象一旦刘行让天策卫开始对付他或其他已经在五台、即将来五台的各方领兵之人时,他和那些各地将领们如何才能抵挡得住刘行的明枪、梁兴的暗箭了。 每一个人做事,都有各自的风格。刘行是个离经叛道、性情迥异而与这时代有着本质上冲突,才被送上“邪公子”的人。 正因为离经叛道,让刘行敢做出这一系列立新朝、设傀儡,掌大权、压老臣之事的根本。性情迥异,也让刘行绝对不会将一些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事情,如那些腐儒、佞官一般去搞得太虚伪。 所以在张所大惊之中、思量起一旦日后刘行让天策卫对付他们时,他该如何应对、又能如何应对时。 刘行淡然一笑,用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两关之战,攻易守难。忻州城、太原城里,天策卫可没那么多硬探潜藏、暗箭深刺。故而我希望张太保您此去拿下两关之后,切记一定要告诫你麾下的兄弟们要时刻警醒,切勿轻敌被金狗、尤其是势必做困兽斗的银术可抓到可趁之机呀!” 听到刘行这番话,张所从震惊中回过神,却马上又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转。 在眼珠子转着的时候,张所心底暗忖道:直言两关容易攻取,刘行这是给我一个白白来投便立功的机会。 攻下来以后却难守,因为没有天策卫做内应,忻州和太原城必然两路夹击、死命去夺回两关,不让银术可陷入重重包围中。这又是刘行要用两城敌军,一起来考验一下我和麾下将士的战力。 这个娃娃不简单,恩威兼施、用计破计,离经叛道、大智大勇。这样一个娃娃,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小子,更像是一个久经事故、阅历丰富,擅于谋略、强于攻伐的世外高人。 这以后,看来还真是不能与他为敌呀!不然,怕是真会被他的明枪暗箭,随时弄个身败名裂、尸骨无存呢…… 短短这一段时间接触,饱经风霜、阅历极深的张所心底里对刘行彻底生出了惧意、同时也略略带着几分赞佩。 他这一有了赞佩暗生于心底,自然马上不敢再含糊太多。 从暗思中迅速抽回心神后,张所拱手道:“但请刘太傅放心,张所定然不会给那银术可任何可趁之机、绝不让他从太原城里逃走。” “好,那就有劳张太保率军出征,为我大宋锁双关、困敌酋,灭金狗之威、铩敌之锐气吧!我就在五台城里和陛下一起,等着给您和宗太师接风洗尘、同饮庆功酒了。” 根本不想再多说废话,既然自己想要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刘行一言毕、转身便朝着五台城方向。 梁兴在刘行转身之后,则马上走到了张所面前将与两个关口上天策卫伏兵联系的方法告诉了…… 半个时辰后,当张宪父子带着四万兵马急速朝着石岭关开进时。 刘行站在五台城西门上,先是为这对父子兵送行。随即一转身,对身后站着的雷震说道:“信王那厮太狡诈,看来不得不让他变成痴呆、傻子了。” 闻听此言,雷震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道:“元帅想让他变成痴儿?敢问有何药让我去给他投下去呢?” “让他立即变痴儿,势必引来更多非议。”低头微微思索一下,刘行旋即抬头笑道:“不过如果我让他慢慢的先从疯子开始做起,然后再变成一个傻子。相信普天之下,谁也无法再指责我给皇帝下毒了吧?” 话音一落,刘行快速收入怀中、掏出万象盒中从里面拿出了一只五色的小葫芦。 回手递到另一边站着的金奴后,刘行道:“奴儿,你去,让我们的皇帝陛下享受一下逍遥散的魅力吧!切记,开始不要给他吃太多哦、我怕他那单薄的身体消受不起。” 金奴结果五色葫芦,冷冷一笑道:“父亲,五石散就五石散。对那么个不听话,总想耍小聪明、玩诡计的小子,你还这么含蓄做什么。” 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金奴是刘行用自己身子做温床、血液做滋养孵生出来的,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他便与生俱来的拥有了刘行的很多性格本质。 所以刘行只是拿出五石散来递到他面前,根本不等刘行抬脚去踢他的屁股、金奴早已坏笑一声、凌空而起飞向了城中的行宫方向。(未完待续) 第196章 吴玠召众献西南 风云多变天下乱,南北二帝同时继。 当刘行迅速掌握了暂时定都在五台城、对外宣扬是奉了孟太后传位诏书继承大宋正统的新朝廷时。 在应天府的赵构也不敢示弱,他抛出了当初让他脱离汴京的最重要法宝:那颗给了他兵马大元帅的小蜡丸来。 赵构发出诏书,在刘光世带兵刚冲过黄河的时候,他便通告天下说其实在他离开汴京的时候、赵桓便已经确定一旦出现重大变故将由他继承大统。 如此一来,南面的康王、北面的信王,一时间在关于皇位继承上谁的正统、谁是伪帝的事情上再次让仍然观望中的宋室旧臣们无法确定起来。 各地的群臣中,在张所带兵轻松攻占赤塘、石岭两个关口,并迅速严阵以待地部署好兵力,准备随时阻挡银术可北逃、夹谷谢奴出兵救太原以后。张所的几封私信与宗泽的告天下书同时被传向了西北、西南各处。 同时,刚刚上任的都察院知事王皋、翰林院大学士叶梦得偕同户部赵鼎、礼部陈康伯、刑部胡寅、工部欧阳珣、刑部杨时这六个尚书也同时发出了书函,撒向各地他们的故交好友、老同僚处。 一场双帝夺位、争天下的大戏隆重开幕,让真定城中的斡本、斡离不和粘罕三个人一时间竟不知道他们在这种汉人内争起来的情况该做何种选择时。 燕京方向。金太宗吴乞买忽然给真定城发去了诏书:斡离不统领京东三军、阻截刘光世北上,夺回京东。粘罕辅斡本,速押宋二帝北返燕京、且不可再与刘行有任何缠斗。 接下这诏书后。斡本和一众金军将帅们全都是被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吴乞买这是为什么了。 因为无论是斡本、还是粘罕和斡离不,乃至于从京东一路疾驰、赶到真定城的京东三军统帅心底里都十分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今宋人这南北两个新帝麾下的军队做比较,只有北面这个信王手下的刘行、宗泽和张所三人统帅的大军才能对大金国形成真正的威胁。 在一众金军将帅的心里,无论是刘光世、韩世忠,还是此时已经宣布投效赵构的两淮、江南、两浙。还是荆湖、广南的宋人军队。在战力上,绝对与北方这些大多在根源上出自大宋西军的兵马相比。 一旦宋人南北二帝争位之事渐落尘嚣。前方的金军将帅们全都坚信西军做根子的信王兵将成为大金国最具威胁的潜在敌。 放着强大的潜在敌、而且是近在咫尺的不去打,反而让他们先去打在斡本等人眼中根本不堪一击、不自量力的刘光世。这让斡本在真定府,整整迟疑了三天。直到上书吴乞买,得到确定性再次勒令后。他才只能无奈地按照吴乞买的计划行动起来…… 而在金兵京东三军扭头迎上刘光世,在大名府北部一天之内连续将刘光世和他的部队打败三次的时候。 又一个刘行从前在历史资料上看到过名字的名将,在刘锜的一封书信送达后,正式在泾源路檄文天下、声讨康王篡位,宣布投效北朝了。 这个人,乃是泾源路副总管吴玠。他虽然声望不高、官职不高。但当他这一纸檄文发出后,却在蜀地、西北各处军队里掀起一番新的投效北朝热浪。 吴玠何等人,居然有这样的实力? 当刘行得知这些消息,接到来自蜀地、西北一大批将领的投效书信后。不禁对这吴玠产生了浓厚兴趣。 给吴玠的信是刘锜写的、劝他投效信王的也是刘锜。所以,当张扬和卢道岩意识到他们的黑旗军已经被张所那七路大军明着看是背后助战、实际上是夹在了信王兵与金兵之间,陷入到了进退维谷境地后。选择了放弃永利监、改攻楼烦地时。 刘行将刚刚清醒没几天的刘锜、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九哥”请到了五台城内的太傅府里。 被两个兵士抬着、放到了椅子上,刘锜一落座、马上拱手对刘行谦恭地说道:“刘太傅传末将前来,可是想知道为何吴玠竟在蜀地和西疆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吧?” 见他直入主题,刘行自然不会含糊。双眼望着他,微微点头中刘行道:“他只是泾源路一个副总管,居然可以说服整个巴蜀来投。九哥儿。难不成他背后有何强大背景不成?” 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刘锜毫不隐瞒、直接作答道:“回太傅的话。吴玠出身乃是属地青城派弟子。其宗派源流,与豹林谷本出同门、同为天师道本源宗传。而蜀地之中、西疆各处军中,青城山上清派弟子广布。吴玠又是当代弟子中翘楚,且前些年他十五岁投军后先随家父、后随老种相公在西军中早已打出了赫赫威名来。故而,他才有了如今这号召力。” “上清派。” 听完刘锜的回答,刘行低头微微暗忖道:天下道法源于天师,上清、豹林、九宫、太虚,即便是神霄、太乙、王屋、泰山各派,也都在道法传承上本源在天师道。 蜀帝上清一枝秀,嵩山之中藏豹林。荆湖之北有九宫、太虚飘散无处寻。神霄侍承皇家事,太乙清修难觅踪。王屋剑术天下绝,泰山敢当东海柱。 这一句从前在修道者中早已广为流传,但刘行一直从心底里不愿意接受的八大道家宗派并立于世的诗词,如今再次浮现在了心头。 也正是因为忽然想起来这首诗词,刘行马上便明白了吴玠一定是利用其在青城山上清派中的声望,才轻而易举帮助自己不发一兵一卒、没派一兵一将。甚至连空头支票式的招降书都没法,便将整个西南、西北全部收到了北朝治下…… 想明白了内情,刘行再抬头望向刘锜时,先是欲言又止。 因为每一次看到刘锜,刘行都难忘记当年就是他的母亲用极其卑劣手段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是他的母亲,一路派人追杀之下,才让自己的母亲客死他乡、才使自己变成了豹林谷里经常被师兄弟们联合欺辱的“不明身份”之人。 可是他偏偏又自己的同一个父亲所生的哥哥,他的母亲那样歹毒、现在看来他却是一个真正敢作敢为的真汉子。 该不该认这个兄长,是每次刘行见到刘锜时,心底里都会产生极大对冲、矛盾万分的纠结点。 家族内部之仇遇上了如今这天下纷乱之势,他的母亲那样恶毒、他却偏偏如此忠肝义胆。 望着刘锜,刘行在欲言又止后、又一次陷入了内心重重矛盾之中。 刘行和母亲被逼得逃出家之前,刘锜曾经每次回家都给刘行带回一些小玩意、并且曾经给六七岁的刘行传授过一些家传的武艺和法术基础。 可以说,在那个时候,刘行幼小的心灵虽然不喜欢那个整日里板着脸的主母、却对这个九哥有着难忘好感和兄弟之情那种记忆。 往事一幕幕浮现,刘行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被九哥抱在怀抱、纵马驰骋在成纪城外那山野间的景象。 刘行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父亲要责罚的时候,突然横身当上去、替自己挡下重重一鞭后,仍然对自己抿嘴一笑、疼爱自己的少年九哥…… 终于,刘行再抬头时,心底打定了主意,对刘锜问道:“敢问九哥,你家中除了十一哥刘锡外,可还有其他兄弟在否?” 不明白为什么刘行忽然会从公务上转而问到了他家事上,刘锜也不做多想,只能轻叹一声道:“家父健在时,八个哥哥三死五残,全都被党项狗弄得早早离世。十弟夭折,十二弟如今尚在王屋山学艺中。本来还有十分精灵古怪的十三弟,可是不知我母亲当年作何想、竟将其母子驱出家门。十几年来鸟无音讯、不知生死。若是我那个十三弟尚在人间,也应该将及弱冠之年了。” “若是令堂当年是为了谋夺家业、保你成为下一代家主,对那对母子做出了天理不容的事。敢问九哥儿,现在若是被见到了你那个十三弟,你会如何呢?”刘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刘锜,问出了这样问题来。 惊闻此问,刘锜脑袋马上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可能、不可能有那种事情发生。家母虽然十三郎那个母亲十分怨恨,但就在去年还曾在寿宴说过若是十三郎尚在,刘家也不至于只剩三丁、如此寡零。她老人家既然能那样说,又怎么会做出什么天理难容之事呢?” 话至此处,刘锜忽然停住、侧头盯住刘行,面露疑色地道:“难道、难道刘太傅你知道我家十三郎身在何处?可是见过他,听他说了什么错信他人言的话,才对我有此一问的。” 没有回答他的反问,刘行只是缓缓站起身来。 双手慢慢将身上的白色儒袍解开时,刘行将后背对向了刘锜。 当长袍褪去、刘行整个后背袒露在刘锜面前时,刘锜第一眼便看到了刘行腰间上横着排列着七颗暗红色的胎记。(未完待续) 第197章 让权于民堵众口 “你、你是十三郎!” 看到那曾被一个隐世大贤称为“横行七星记”的胎记后,刘锜忽地撑着身体从椅子上站来以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刘行身后。 趴在刘行后腰上仔细观察一番后,刘锜的身体抖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刘行,兴奋地高声道:“你真的是十三郎吗?十三郎,你真的没死、还活着呀!你可知道这些年来,为兄四处谴责、无时不刻都在寻找你们母子的下落呀!十三郎、我的十三弟居然是天外飞仙、难怪当年那位大仙会说日后你将成为我刘家真正的主人、刘家会凭你这横行七星之威世代光耀呀……” 被刘锜死死地抱着,背对着他的刘行听到孩提时最疼自己的哥哥这样说,心头原本还仅存那一丝怨恨瞬间灰飞烟灭、泪水不由自主地便要夺眶而出。 但就在泪水将要涌出眼眶时,刘行心底里一个念头闪过:兄弟可以相认,因为九哥之才可以助我更快、更好地掌握这北朝大权。兄弟联手,才可以尽快收复河东、赶走金狗。 但家族绝对不回,除非那个老主母、九哥他那亲娘跪到我母亲的灵前忏悔、自裁认罪。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刘行缓缓回身、拉开了刘锜抱着自己的双手。 看向他时,刘行说道:“九哥,你少小时对我好、对我的疼爱我不会忘记,但是我母亲死得冤枉。这些我们日后再慢慢详说。家中之事暂不多讲。如今之计,朝中大事才是关键。” 闻听此言,惊喜、兴奋满面的刘锜也是马上从找回弟弟的喜悦中迅速冷静下来。 任由刘行将他扶坐回椅子上后。刘锜目光中虽然还是隐隐露出欣喜神色,但口中却问道:“十三郎你先前不是已经通文天下,要以新法治新朝、以新制强国基、以新吏安天下、以新礼定皇权吗?难道心在吴玠已偕蜀地来投,你不想再用之前那些构想了吗?” 摇了摇头,刘行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后,正色对刘锜道:“新法已经开始在五台率先推行,九哥你这些天久居病床可能没见到。就在几日前。我一回到五台县,已经现在乡、县两级推开了议官制度。” “议官制度?这是甚底制度。作何解?”刘锜自然不知道,此时五台城和周边地区正在发生什么变化,所以马上提问。 也不多言,刘行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了自己敲定、已经在五台初步完成县、乡两级议官制度的详文递给了刘锜。 当刘锜接过详文开始看起来的时候。刘行才开口道:“历朝历代只有言官,以御史身份给朝廷谏言。但天子只是代天巡狩,这天下真正的主人该是全体百姓。既天下当归百姓,何不以权散民间去集思广益、广纳民言,定会比随时可能被朝臣左右、利用的御史更加可信吗?” 话音微微一停,刘行看了看刘锜。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知道他也很清楚御史那种谏言的官确实是把双刃剑。 从有了御史那个行当开始,既出现过张苍、鲍宣那样的牛人,更出现过包拯一样的千古扬名大清官。 那些牛人、神人。要么是敢于仗义执言、抨击朝政,弄得连皇帝都颜面扫地、最后还只能将他们抨击的痹症恶事全都铲除掉。要么就是敢于为民请命、刚正不阿地去执行王法,就算皇亲国戚犯法了也难逃他们的制裁…… 但是在这些好的一面背后。尤其是到了徽宗时代的大宋,御史却变成了朝臣争夺权力时最经常利用的工具。他们帮助一些朝臣构陷对手,是让徽宗一朝冤案不断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些内中情况,刘锜知道,没有反对,刘行才继续说下去:“议官不同于御史。御史是朝廷任命的、议官是我让百姓自己来选的。每一个村选出三个议事人,组成一个议事间去监督里正、保长执行公务。并协助他们征募兵员、勾调钱粮。一乡选出五个议事曹,设曹院。五万户以上的县选出议事官五十一人、三万户县选议事官三十七人、万户县选三十一人共同来监督、协助县令。” 言至此处,刘行又一次微微停住时,脸上洋溢起开心的笑容:“可以说,现在五台县大小诸事情,我任命那个暂理县令王命德根本不用太多操心,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些议事员外帮他做好了。五台之所以能在乱世中如此安定,更多也是因为那些议事官几乎天天都在各处宣扬新法、抚慰新来的难民。更重要的,就是无论士农工商学哪一个行当的规则,都由那些议事官和县衙、各行当会社一起商议确定,根本不再用我去寻找懂的制定法度的人多操心。” “我似乎明白了。” 刘锜听到此处,抬头看向刘行说道:“你是将法权归于民间,这样一来等于让各地百姓都参入到法度制衡中。他们自己议定出来的法律,谁若犯了、你这处罚起来的时候,便可将那些可能会借机对法度行攻击的人早早堵住了嘴巴。” 轻轻点头,刘行微笑着接过话说道:“不只是杜绝了趁机攻击法度的人开口,更加让百姓们全都意识到这国家、这个王朝不再是赵家一家做主。这样一来既将民心快速聚拢,又能让百姓们增加更多动力、全心为保这名义上赵家的江山而前赴后继。” “可是,你这样做就不怕那些议事官弄出来的法度,会掣肘于你的权利、导致你会在许多事的决策上无法专权行事吗?”刘锜提出这个疑问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叵测。 看到他那表情,刘行知道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哥哥一定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将法权交出去。 毕竟谁掌握了制定法律的权利,就等于拥有了权利上的一个重要筹码。 一旦议事员们得到那样的权利,没准哪天真能弄出点什么幺蛾子来、让自己无法按照一己之念去行使权利。 但从二十一世纪那个天外飞来的刘行,早已预防到了这个可能出现的弊端。 所以,又抽出一份公文、递给刘锜后,刘行有些神秘地笑道:“各县、乡的议事官曹只能监督、协助、参与平级衙门的事务,却没有真正制定地方性法度的权利。真正拥有制定地方性法度权利的,是在以后要推行、建立起来的各路参事院。” 看着刘锜打开自己递过去的第二份公文后,刘行稍作停顿后,接着说下去:“州府的议事阁阁员,权利相对于县乡的大一些。可是他们我也不会给法度定立权,只会让他们变成州府一级御史一般拥有部分法度权的监督人群。” 再次停顿,看到刘锜抬头望了望自己,却欲言又止。 刘行知道他肯定是有话想问、却不想打断自己后,继续说道:“各路参事院,我给他们的法权也只是不涉及兵马、仓储、转运、钱粮等,关乎社稷和国家根本的权利。即便是到了京城最高的咨议院,咨议们也只能在内阁首辅、皇帝陛下一起授权下,才可以去拟定新法、议定刑罚。一旦首辅或皇帝陛下有人不同意,则当即废止。” 说道此处,刘行脸上那神秘的微笑变得更加让刘锜看不透。 因为此时刘行心底很清楚,自己这就是将后世里那种二元制君主立宪制度,改了改、改得更加利于自己之后用到了这个新朝廷上来的。 在后世里的二元制君主立宪政体内,宪法是钦定、议会是君主的咨询机构,内阁是君主去任命、皇帝可以否定议会定出来的法律。 但刘行这次这么一改,则变成了宪法是皇帝和内阁首辅共同商定、内阁首辅由咨议院选出来而皇帝无权罢免,首辅也可以否定法律、而且还能凭借天枢院之权连皇帝都能赶下台。 这样一来,等于说就算日后刘行不做这个首辅了,实际上依然可以牢牢地利用这种变化之后的全新二元制君主立宪制控制着内阁。 因为谁接任内阁首辅、皇帝有权过问、咨议院有权选举。但刘行若是不提名、皇帝和咨议院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你、你这岂不是乱了千年以来的纲常,彻底将皇权分入朝臣与民间了?这、这,这能行得通、不会招来天下人反对吗?”刘锜快速看完第二份公文后,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他最大的疑问。 淡然一笑,刘行却是十分从容地说道:“能将权利分出去的皇上罕有,能将本就不多权柄给分出去的宰相,九哥你见过吗?皇权被分走,宰相的权柄也被分走了呀!我这宰相没独揽大权而是分出去了很大一部分。你认为这新法推行开来之后康王那厢、以及其他人等。谁还有何根据说我是今之孟德呢?” “明里分权以民,暗中牢握军政。” 刘锜这次终于想明白了刘行这一套做法,真正的用意后,他忽然大笑道:“我的十三弟厉害呀!看上去你是在法度上权利失去了大块,可兵马、钱粮、转运、盐铁诸事,你不只不让那个甚底咨议院插手、连皇上都不能干涉了。” 话到半句微一停,刘锜的脸上也浮起神秘的笑容后说道:“军政大权在手,哈哈,你不还是大权独揽、今之孟德?只是用了这么一个千古奇闻一般的新制,就能堵死泱泱众口。十几年不见,你真是在豹林谷学到太多奇法,厉害、太厉害了呀!”(未完待续) 第198章 刘锜献策抚吴玠 一个国家采取何种制度,决定这个国家未来的命运。 在刘锜神秘地大笑时,刘行的心底却十分清楚自己这样选择将要对着大宋朝带来怎样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可能还不只是影响到目前已经有半壁宋室江山来归的五台新朝廷,更可能在若干年以后影响到整个天下、乃至更遥远的地方…… 未来如何,刘行现在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多想。 因为未来的事情只能未来去做,刘行眼下要做好的事,首先就是让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各个帮助自己牢牢掌控住这新朝廷的权利。 所以当刘锜的笑容渐渐散去后,刘行将第三份文书从袖子里抽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以法制国、以儒教国、以兵捍国、以墨兴国、以佛道护国、以武道强国、以农固国本、以纵横谋定四海。”在刘锜接过第三份文书时,刘行的口中先是蹦出了这样一串话。 随即在刘锜面露惊疑中打开文书后,刘行继续说道:“春秋之时、百家争鸣。百家之中、各有所长。汉后以来、独尊儒术,是让朝堂之上纷争鹊起、经久不息的关键点。所以这次我不只是要分走本属于我和皇帝的权利,我还要分走儒家的独尊之权。” 忽闻此言,刘锜停住观看、抬头大惊道:“啊?你、你是说,你要打破自汉以来独尊儒术的那一套。将百家争鸣的景象重新掀起于这新朝的天下间?你、你就不怕遭到满天下仕子们的反对,陡增很多强劲对手吗?” 刘锜的这翻惊言,刘行在想好要结束独尊儒术那个千百年来不曾有所改变的国本之策时。早已想好了一套完整的对策。 所以当刘锜话音落时,刘行马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道:“儒家独尊,实际上真正属于先哲孔孟的学说又有多少呢?九哥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想必从那些所谓儒家典籍中,不止一次看到过法兵墨农乃至于纵横家的源法吧?” 兵家主战略、谋略,儒家典籍中也有很多先哲主张为国家“前赴后继、死而后已”,倡导谋略与战略。 墨家主张兼爱非攻、节用明鬼和天志。这些主张。刘锜也在儒家很多典籍中不止一次看到过。 法家强调“不别亲疏、不疏贵贱,一断于法”。诸如三国诸葛、元祐时的王安石。哪一个不是儒家经典熟读于心,但他们在很多作风、做法上,不正是用了人家法家那一套吗? 至于被早早淹没在历史之中的纵横家,包括此时已经出任北朝新内阁天枢院参事、理藩院知事的马扩在内。历代以来。无数儒家学子们在为各朝各代对外交涉的时候,实际上主要采用的策略、方法,本质上不正是源于纵横家吗? 这些被儒家给“兼容并包”、融入自家,实际上更多像是剽窃之后纳入到儒家典籍中的其他学派学说和要理。看了二十几年书的刘锜,自然也是早已感觉到了的。 然而刘锜毕竟不是刘行,他不是从千年之后那个时代横空飞来的天外飞仙。 虽然心底知道那些儒家传世的典籍中,很多地方实际上都是剽窃了被独尊儒术后、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其他学派的学说和要理才形成如今这极其全面、强大的第一大学派的。 但是在他的心底里,还是担心天下仕子会因刘行要终止独尊儒术、引发仕子不满,搞不好让这新朝就如昔日王莽的新朝一般没等稳固、便被推翻了。 所以在一个极短时间沉思后。刘锜再抬头看向刘行时,他说道:“你若直言罢黜儒家的独尊,我绝对不认同。但是十三郎。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这百家重现的设想不受读书人抵制,又能够缓缓推进、最终成真。” 其实刘行想要罢黜儒家的独尊,本来就有有些原因是因为儒家太多虚伪、虚假的东西将读书人带进了歧途。 加上后来还出现了八股文那样禁锢人思想,将儒家变成皇帝最大玩弄天下工具的事情出现,才使得刘行前世、今生里。真正用心带着一种审视、甚至是挑毛拣刺的角度研读了诸多儒家典籍后形成了现在这个想法的。 可是如果真的直接下令不让儒家独尊了,现在这天下读书人中十之有九都是奉孔子为宗师人。想不被反对。恐怕很难。 之所以将这想法告诉刘锜,其实刘行也正是想要从这个血缘相亲、目前自己唯一真正可以最大限度信任的人身上找到一些周旋之法来。 如今听到刘锜主动要献策,刘行马上欢颜笑道:“我让九哥看着文书,就是希望能从你那里找寻出一些不激起士子反对、又能使百家重现的折中方法来的。” “自国子监、太学,开兵、法、道、墨、武、农以及纵横学之科目。自上而下,直至州府之学和县乡塾中,先分科以学、则才分入、量才定科。十三郎,我这个办法,是否可以帮到你呢?”刘锜丝毫也不含糊,直接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扔给了刘行。 虽然他说的文绉绉、很是酸,但也在这时代里看了十几年“古书”的刘行,还是马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国子监、太学院里分社出七个分类学科来,等于是告诉天下读书人一句:从现在开始新朝不只是要你们读孔孟书,也要你们掌握兵法道、墨武农以及纵横家的知识了。 接着呢?在逐级向下推广,表面上没有立即让儒家被独尊千年的面子制度被迅速摧毁。但时间长以后,自然而然的就会分裂儒家势力。 利用学子们各自擅长的不同,从小对他们进行分别培养,最后变成学子中内讧式的自行分裂…… “九哥果然睿智!” 明白了刘锜献这一策的长远用心,刘行不禁赞叹中笑道:“看来大虎还需亲兄弟呀!我还以为九哥如果知道我要让儒家不能继续独尊以后,会第一反对我呢!没想到、没想到你反倒帮我解开了困扰我好多天的这么一个死结。” “你我亲兄弟,就算你做得事情再如何。为了我刘家、为了我们的亲情,我也只能鼎力助你。”刘锜先是有些怅然地说了这样一番话。 随即他面色暗淡下去,略带忧伤地说道:“谁让你十几年来都不在家中,我不能尽到一个为兄长的责任呢?长兄如父、八位兄长离世的早,我算得上是你的长兄了。长兄如父,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这都是我的失责、是我该在这样一个时候来帮尽量补救你所缺失的。” 听到刘锜又提家事,刘行不想被带回到旧日仇恨中、马上拉开了话题:“家中事日后闲暇再谈,我现在还有一个事,想让九哥你帮我酌定一下。” “何事?” “吴玠一人献西蜀,西疆半壁是其功。” 刘行见九哥也从家事中迅速抽出思想来,立即说道:“吴玠这一次堪称我们这个朝廷最大的功臣,该如何赏赐他、任用他,我却两天都没没想出个妥善的方法来。” 吴玠的功劳有多大,刘行心里知道、刘锜也很清楚。 半壁江山,一个上清派翘楚就这样拱手送给刘行。这若是换在之前的几个朝代,无论是秦皇汉武、还是唐宗宋祖,怕是都会马上给吴玠这样一个人封王拜相、甚至直接裂土分封了。 但此时的这个新朝,连刘行自己都还没有个爵位、更别说裂土封疆了。如果直接给吴玠封王拜相,恐怕只会引来天下更多非议、搞不好还会闹出大乱子来。 对于防微杜渐,刘锜毕竟比刘行年长、官场上和沙场的实践经验也多上太多了。 他听完刘行的话之后,低头皱眉苦苦思索了盏茶的时间。 终于,当他抬头再看向刘行时候说道:“吴玠功劳虽大,却非贪功贪赏之人,他只是凭借着一心肝胆、忠君之心才劝得西蜀来归的。如果你让我帮你拿主意,那我感觉你可让陛下颁下圣旨先授吴玠铁券,再封他个爵位。然后授予兵权,让他明白你绝无防他之心便可。” 听完刘锜的建议,刘行心底里却暗自盘算起来:爵位嘛,那就是个名头而已。最多,也就是每年给那爵位一个对等的俸禄。反正自唐朝以来就没有多少封爵马上有封地的事情发生,不怕吴玠不满意。 授铁券,后代免死。这个不好、因为这小爷自己的特权。但是不授铁券,又无法让如今很可能已经将整个蜀地和西疆大半兵权揽入手中的吴玠彻底对自己放心。 铁券不能授、授了他铁券,以后小爷的要弄出来的法律还怎么保证权威性?万一他吴玠日后真有反我的心了,我杀是不杀他? 念及此处,刘行脑袋里忽然灵光一现、一个想法一蹦出来便让刘行笑逐颜开。 抬头再望向刘锜时,刘行做出了决定:“铁券不可轻授,但可以授他御赐银刀或银枪等物。我的金剑是上斩昏君、下诛佞臣,他的银刀或者银枪,可以赋予对二品以下文武官员先斩后奏的权利。至于爵位,我可以让皇上立即封他为七百户食邑的开国伯,你看怎样?”(未完待续) 第199章 吴璘东来、虚晃一枪 听完刘行这决定,刘锜没有马上答话。 他低头再做思索片刻后,才抬头点头道:“以吴玠现今之职,想要统领西蜀各军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如果你请皇上封了他开国伯,并给予他二品以下文武官员先斩后奏这权利,相信足以让他相信你对他无猜忌、能让他安心镇守好西蜀的了。” “名不正、言不顺。” 刘锜话音才落,刘行忽然想到了这句词。 垂下头想了想之后,刘行再抬头时又做出了一个决定:“想让他名正言顺,光是给爵位、给权器还不够。我稍后就去向皇上请旨,正式授命吴玠为提督西南四路兵马司,统管南平、广安、云安,并领四路各衙之事。” 言至半句,刘行又一次停顿后,对刘锜说道:“我从奏报上看,此次吴玠之所以能这样迅速的劝西蜀和西疆各部来投,他那个弟弟似乎是三天之内奔行千里、也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不知道九哥以为,那吴璘能堪大任吗?” “吴璘之才,略逊其兄。但若是掌兵权、镇守一方,相信绰绰有余。”刘锜几乎不假思索,将他对吴璘的评价说了出来。 刘行听完后,马上笑逐颜开道:“那就好办了!我同时向皇上请一道圣旨,授吴璘青铜制御赐权器,给他三品以下文武官员先斩后奏之权。再封吴璘为食邑五百户的开国子爵。然后让他从西军中抽调兵马速向东来,我让他去提督京东西路兵马司、帮我对付刘光世那厮去!” 听完刘行这翻话,刘锜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心却是一沉。 吴玠做提督西南四路兵马司,提督是个什么职司刘锜不清楚。但从刘行的口述中,他知道那一定是个总领西南四路兵马大权、相当于四路都总管一类的职务了。 而且刘行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算做到了极致,还直接给了吴玠统管西南四路所有衙门的权利。等于是说,将整个西南四路彻底名正言顺的交给了吴玠。 可是既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为什么这十三郎却还要让吴璘从西军抽调精锐东来、去打刘光世呢? 这是十三郎为了防止吴家兄弟日后尾大难除,还是真的想让吴璘跟他兄长一样。到沙场上去统兵征伐、扬威立名呢? 若是为了防止吴家兄弟日后做大,十三郎这一招使得未免太明显了。若是为了给吴璘扬名的机会。似乎又有些太草率了、毕竟吴璘不是他哥哥,未必有吴玠那么大本事。万一要是败给了刘光世,难道十三郎后面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见到刘锜坐在那里沉着脸、似是在猜测着什么,刘行马上先猜出了他的想法来。 微微一笑。用话语将刘锜从思绪中拉回来,刘行道:“授人与权柄,我总得有个保障。吴玠我给了他那么大权力,等于将西南四路变成了他暂时的小王国。吴璘既然是他的弟弟,我再给他一个东来建功立业的机会。” 话语微停,刘行露出了神秘的笑,继续说道:“如果吴玠肯让吴璘来,那说明他真如九哥你所说的是一心肝胆照昆仑、全心来投。那我就在吴璘的身后给他派上一支生兵强军助战。若是吴璘不肯来,我也好早做个防备。” 言至此处。刘行长吁一口气后最后说道:“希望吴璘选择来而非不来吧,因为对付刘光世那厮,其实我只需派杨沂中、岳飞或者九哥任一人你前去足以灭他全军的了。所以一个天大功劳。吴璘来则取之、不来则自弃之……”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十几年后重逢、知道了刘行是他失散多年十三弟的刘锜虽然是在这次兄弟间的私谈之后,帮着刘行一连想出了“缓废儒家独尊制”、“封赏授器安吴玠”的两个良策。 但当刘锜回到他的临时住处后,他却坐在床上想了很久。 刘锜想不明白,为什么十几年没见的弟弟,在豹林谷那样一个天下公认的名门正派里生、学艺这么多年。如今一朝出世来、竟恍然是一个城府极深,不弱于他从前见过很多老谋深算的朝臣一般呢? 若果刘行只是城府太深。刘锜还可以理解是种家人将世代官场的经验,早早传授给了这个弟弟。使得刘行年纪轻轻便有了这般深的城府。 可在种家豹林谷里,刘行身上为何会这有这么离经叛道、狂傲不羁,十分怪异的性格体现出来呢? 邪、这十三郎真的太邪、这天外飞仙邪得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想到最后,刘锜只能转回念头,打定主意: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亲弟弟,都是我刘家的人。当年那位大仙曾言,日后我刘家光耀门楣唯他堪当重任。无论他以后怎么做,我都只能尽力帮衬好他、不能出现兄弟砌墙之事才好…… …… 刘行当然不知道刘锜回到寓所后,会怎么去想自己。 别人怎么想,与刘行无关。 当与刘锜结束私谈后,先是将王命德招来、迅速拟好了几封圣旨。 接着,刘行马上径自赶到了赵榛的行宫里。 也不与他多说,直接让赵榛在圣旨上盖上了暂时替代玉玺的信王私印,然后直接将封吴玠为开国涪伯、授御赐银枪、命为提督西南四路兵马司兼领西南四路诸衙事的圣旨先发了出去。 随即,封赏吴璘的诏书发出后,刘行又多发出了一道诏书、却是给刘锜的:封刘锜为开国子爵、提督西南边军兵马司,统领西南边军定戎、安羌、怀安、永康四军。授御赐银枪、兼领西南边地各衙事。 更让刘锜没想到的是,刘行此时坚信打虎亲兄弟这信条以后,在他接到诏书的几乎同时也给重伤尚未痊愈的、他的另外一个弟弟,刘家十一郎送去了一道圣旨。 只有二十四岁的刘锡,居然也被封为开国男爵、授御赐铜刀、提督陕西沿边兵马司,统领保安、定边、怀德、绥德四军,成为了防御西夏的统军第一人。 一日之内四提督,西南四路和边军、陕西边军和土地仍在赵构手上的京东西路提督兵马司的任选都被任命好、用圣旨从五台山发出去后诏告天下了。 刘行的行事之快,当天晚上就让刘锜惊得再次目瞪口呆。 然而刘行最希望看到目瞪口呆的人,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而是千里之外的赵构和他那些爪牙们。 也正如刘行所期望的,当几天后银术可三次企图从赤塘关突围,被张所、张宪父子打得灰头土脸败回太原城时。 赵构得知吴璘居然真的在接到了五台发出的圣旨后,迅速在其兄长帮助下,从西军、西南边军中勾调出了四万精锐,一路狂奔地朝着京东西路冲了过去。 赵构傻眼了、呆坐在应天府的大殿上整整半个时辰没说出来。 但当他一清醒过来,马上也发出了几道圣旨:刘光世速归京西、防住吴璘的西军东来。韩世忠授节度、领京东东路都总管,速集结重兵赶往京东西路为刘光世助战。 京东两路大军未动起来,赵构旋即又是一通急令。只在几天之内,将淮南、江南、荆湖六路兵马,全部北调。沿着北朝与南朝刚刚初定下来的边界地带,部署出了一条贯通东西的大防线来…… …… “哈哈,有趣、真有趣。” 赵构才构筑起荆淮防线来,五台城内的刘行便从天策卫力士回报中将其部署全部洞悉了。 看完赵构那表面上很是严密的防线,刘行忽然大笑着转身对一旁的曾炜杰、岳飞和杨沂中说道:“赵构也就这点本事,守有余而攻不足。看看、看看他这防线设的,都是在等着小爷主动发兵去打他、他想要以逸待劳的架势。蠢货,当今天下、二帝并立,他当小爷脑袋让驴踢了吗?会冒着被天下人谴责、声讨的危险,真的先朝他动手?蠢、蠢到家了。” 听完刘行这番话,伤势初愈、刚刚正式接任殿前司都指挥使的岳飞马上大惑不解地问道:“太傅你不是让吴璘去攻刘光世,怎的又说康王愚蠢、你不会主动对他开战这话来呢?难道你让吴璘东来,只是虚晃一枪、别有用意吗?”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侧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错,我才不会真的舍得让吴璘去跟赵构同室操戈呢!我让吴璘勾调那四万精兵东来,真正的用意不在京东、而在河东和京畿。” 话一停,刘行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梁兴:“梁小哥,吴璘的大军现在走到哪里了?” “禀太傅,半个时辰前接吴璘飞书,他的大军已至汴京以西的郑州了。”梁兴说话中,快步上前将一封飞鸽传来的军碟递给了刘行。 接过军碟,在上面扫过一眼后,刘行回头看向杨沂中说道:“杨哥哥,该是你发威的时候了。我把刚整训完毕那三千小盾火铳兵给你,再勾调给你三千巡防、六千转运兵。你马上带上这些兵马,给我南下、去夺回辽州、隆德府和泽、怀、卫三州来。你在北、吴璘在西,我要让汴京城里的张邦昌乖乖地献城来降、交出孟太后。”(未完待续) 第200章 刘子羽闹河西,黑旗军突生变 “得令!”杨沂中接令,起身便要走。 刘行却在他刚转身时,伸手拉住了他,对他继续说道:“切记,我军兵少、纵有火器相助,也不可对任何城池进行强攻。打下卫州后,你只需派出转运兵将爆炎弹、地火雷运送过河,再派些教习进入吴璘的军中、教会西军那些兄弟们如何使用便可。切勿无我帅令之时,贪功强行渡河去打汴京城。” “为何?” 杨沂中本来听到刘行点了他将,正开心可以带兵一路朝南打过去、可以兵锋直抵汴京城,打出一个大功劳呢!却没想到,原来刘行只是让他打到黄河北岸,就驻兵不前了。 见他发出疑问,刘行冷冷一笑道:“京西之地尚有多股军兵意向不明,即便是要攻汴京城、也让吴璘去。你的主要责任是帮衬他、做好随时突袭过河去收拾那些可能在京西出现的康王兵。” 听闻此言,杨沂中恍然大悟:“哦,原来您是让我带兵去坐等京西那群左顾右盼中的贼厮们自己跳出来,然后让我带兵过河去一次扫个干净呀!好,我定严从帅令,绝不擅越过黄河半步……” 杨沂中话音落下,转身再走、这次刘行没有在拉住他。 看着杨沂中走出房间,刘行心底却是暗暗道:希望你这小爷现在真正最值得信赖的几个大将之一,能够说到做到吧!只要京西两路那些还在观望的家伙们。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相信将是你杨沂中横扫京西、一战扬名天下的大好时机了。 想过这些,刘行再次回首。对梁兴道:“天策卫还没寻到刘子羽他们吗?” 无奈地摇了摇头,梁兴道:“自刘节使自尽后,刘子羽、成闵二人便各率一军在河北、京西两地来回游动。而且他们的行军速度极快,作战也根本找不出任何章法可言。今天在开德府出现,明天又去打下了定陶城。三日前,天策力士最后一次寻到刘子羽部时,他竟然带着四万多兵马。绕过汴京、攻占了陈州。” “有趣、有趣。” 梁兴话才说完,刘行却抚掌笑了起来:“这还真是将门虎子啊!刘节使对岳飞哥哥有知遇之恩。是一代名将。他的儿子还那么年轻,居然在十几天里河北、京东、京西三路闪击千里。嘿嘿,若是得此子,以后小爷可以随时有一员发动闪击战的良将咯。” 见刘行这样说。岳飞忽然站起身来,正色道:“太傅,请您给我五千兵马、让我过河去。我保证能很快找到刘子羽和成闵,将他二人和所部兵马尽招来投我朝。” 岳飞早年从军,第一个赏识他、慧眼识才看出了他必成大将之才的人是刘子羽的父亲刘韚。因为岳飞善战、勇猛,所以早年间刘子羽便兴趣相投之下已经与他成了莫逆之交。 刘行现在清楚地知道,自己最亲的人是刘锜、刘锡兄弟。那兄弟俩现在正在点兵准备西行,去接管西南边军和陕西沿边的兵马大权。 杨沂中、曾炜杰、孙玉江和万亚飞都和岳飞一样可信,但杨沂中先出去了。曾炜杰得负责五台自身防守的巡防司事务。 孙玉江只剩下一套胳膊。现在让去速成学堂做教务长还可以。真若是遇上什么大阵仗,刘行可不敢指望孙玉江能用一条胳膊、凭他那本身不高深的修为给自己足够的助力。 万亚飞正在带着毕进整训新兵、他需要再一个月之内必须按照刘行的要求,重新将五台、猎人谷和寇家庄现有的兵力按照不同的标准重新编练出来。 就连刚刚被任命为通传司使、兼领禁军统领的雷震。都被刘行派去负责小太子赵谌的安全了。 如果再让岳飞带兵去寻如果让岳飞过河去,凭岳飞对刘子羽的了解想要找到他绝非难事。但是刘行不会让岳飞去,因为自己身边现在缺少像岳飞这样真正可靠的人。 所以当岳飞的话说完时,刘行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要来终究回来,不来的去寻也未必一定回来。无需岳飞哥哥你拖着才刚刚伤愈的身体去过河,就让刘子羽和成闵在这几天里再用力折腾一下京西的金兵残军和康王兵吧!我坚信。他知道岳飞哥哥你在我这里、也清楚地看到了我军战力,绝对不会去投康王的。” 听完这番话。岳飞似是略有迟疑。 但很快,他重新正色道:“我也坚信,刘子羽、成闵二人绝对不会附佞去归顺康王。若真有那一天,我岳飞定与二人阵前割袍断义、殊死一战。” “报……” 就在岳飞话音才落时,房门外突然一声长宣声。 一个通传兵手持一份军碟、快步跑进房间后,跪到刘行面前后大声说道:“禀大元帅,知晋宁军兼岚石沿边安抚使徐徽言谴人来报,称张扬所率黑旗军已至楼烦城外。徐安抚询问,是战是守?” 从通传兵手上接过军碟,瞟了瞟后,刘行侧头看向梁兴:“这个张黑子,还真把自己当成战无不胜的猛张飞了!你那天策力士们,是不是该有点行动、让他知道就他那两千多号人马,小爷我随时都能捏死他了呀?” 闻言点头,梁兴用低沉地声音说道:“我明白,马上去办。” 话音一落,梁兴转身便走。 看着梁兴离去的背影,岳飞小片刻后才有些惊疑的对刘行问道:“太傅,难道您在张扬的身边,早已派下了天策力士不成?” 摇了摇头,刘行先是苦笑着说道:“哪有哇!张黑子同跟曾四哥、万兄弟他们一样,跟着我太原城里一路血战杀出来的兄弟。别说是他那儿,就算你们的身边我也绝对不谴入天策卫力士的呀!我要是你们这样的好兄弟都不信,岂不是真成了奸雄曹孟德吗?” 话至一半,刘行微微一停、脸上浮起了诡异的冷笑:“不过就张黑子那点智商,也真的根本不用我先给他挖什么坑、自己就给自己挖上几个大坑然后再跳下去了。等着看吧,很快他就会知道以他的脑力,根本就不适合独自领军、只配给岳飞哥哥你做个先锋副将而已……” …… 五台城刘行说张扬头脑简单、要吃亏。 当梁兴离开太傅府后,只是短短两个时辰不到,张扬还想要威逼镇守楼烦的守将打开城门时。 卢道岩望着楼烦那并不高的城墙,忽然焦急地催促道:“将军,攻城吧?天黑之前,若是不拿下这城池,众兄弟今夜又要睡在这荒郊野岭了呀!” 张扬闻言,在战马上回头看了看卢道岩,说道:“攻什么攻?城上那至少四千多守军,而且都已经归顺了刘行那小子!刘行给我们粮、给我们火铳,又跟我们用粮草、盐来弹药。我要是强攻他的城池,他断了我后路、以后还怎么打下去?” “可是只是这样叫骂不休,我看城上那守将根本没出来一战的意思呀!你不攻,他不出,这什么时候能拿下楼烦呀!”根本不懂半点领兵之道的卢道岩,此时只知道他和的道童们已经疲惫不堪、急需一个城池来让他们饱饱地睡上一大觉才是最好的享受。 但他怎么会知道,楼烦城上的守将正是十五岁便成了武状元的徐徽言。 就在张扬一轮叫骂之后,徐徽言接到了一只飞鸽送来的、由梁兴亲自书写的密信。 打开密信,快速看过之后。正当卢道岩还在催促张扬时,徐徽言突然在城头上高声喊道:“张扬、张黑子,你置兄弟情谊于不顾、叛离红巾军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你居然还要继续跟新朝作对,刘太傅让我告诉你不要自寻死路、早早带兵归顺,他已经为你预留了殿前司副都使的职司。若果你执迷不悟、继续错下去,刘太傅已经派了梁兴小哥带兵来楼烦了。到时候,梁兴小哥的寒冰箭,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忽闻城上言,张扬抬头看。 在张扬和卢道岩全被城上的话语声吸引过去的时候,突然间黑旗军后军之中发出一阵呐喊声。 “杀、杀,杀了那些妖道!让他们抢我们的粮食,还敢轻薄我们的女人,杀了他们!” 黑旗军的后军中,喊杀声突起、等到张扬闻声回望时,后军那些装满粮草和被黑旗军捉来那些女人们的打车上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何人闹事、给本将军住手。” 惊见自家后院起火,张扬顿时勒马转身中大吼了一声。 正当转过战马,还没等奔向后军时。一道人影凌空而至,一柄战刀寒光一闪的同时,将一阵紫色烟雾甩向了张扬身旁的卢道岩。 “妖道,全怪你、我要杀了你!” 那道人影飞在半空中,一滑翔到卢道岩身前,径自将战刀直直刺入了先行吸入散功烟、一时无法提起功力来抵抗那卢道岩的胸膛里。 “将军、救我,啊呀……” “揣兴胜,你发的什么疯、为何袭杀军师!” 卢道岩中刀落马,张扬也看清楚了突然袭杀他那人的面目。那不是别人,正是从前带着奚族兵投入红巾军、揣家的当家人揣兴胜,这让张扬也被这瞬间的突变惊得只剩下了惊问、却没做出半点应对措施来。(未完待续) 第201章 妖道被诛、张扬就擒 张扬震惊未做出反应,卢道岩中刀当场翻落马下。 本来围在卢道岩身旁的几十个道童,一见到师傅被人劈落马下后,顿时齐声怒吼着抽出了长剑、扑向了双脚刚刚落地的揣兴胜。 几十个道童、几十把长剑,所有的剑锋都是喷溅出了白色雾气。那雾气,是修行者的真气,那几十个道童盛怒中全部的功力。 见到这场景,张扬本想要开口去制止住那群道童。但没等他张口,忽然之间天空中一声长长的清啸声传来。 一道金色光芒有如流星一般从天际直落到揣兴胜和那群道童的中间,只听一阵惨叫声响起。 当张扬定睛再去看时,只见那些道童根本没等靠近揣兴胜便全都被那道金色光芒卷走了手中剑、吸走了全身功力。几十个人,瞬间变成了几十个泄气皮球一般瘫了满地。 “金、金奴!你是金奴?” 震惊一次又一次,这次的震惊,在张扬看清楚那道金色闪电散去、显现出来的人影时,他吃吃地问了一句。 “张叔父,我父帅说了。只要您知错能改、及时回头,殿前司副都使的职司等着你!” 金色人影正是金奴,他冷眼看着张扬,半句话后声音也变得阴冷刺骨:“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继续顽抗,休怪小侄出手不留情了。” 出手不留情?张扬听闻金奴如此说。心底“咯噔”一下子。 他十分清楚,金奴原本就是仙家灵蛇、不是那些夜路子上修炼出攻来的妖道鬼怪。 仙家灵物,在修行上、道行增加上。以及武学造诣上一旦被人点开玄关必然会一日千里的精进。在这一点上,也是亘古以来妖、魔两道异物始终无法与天道所定、天道所护佑的仙家灵物不能抗衡的主要原因。 连妖魔都无法对抗,人道在修行上还远不及妖魔有捷径可走。张扬虽然修为不深,却也看得出此时金奴至少已经达到了大乘初阶的层次上。 他只是一个武者高阶的武道修行者,金奴却是个仙法先蕴藏在身、如今又将道法修炼到了高出他少说一百多年的高手。 在金奴的话音落下时,张扬马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手执长刀横胸前,张扬说道:“金奴。你还叫我一声叔父。从前我也没少帮你杀金狗、收内丹。你更该清楚你父亲对我不公,我才自立黑旗军的。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可好?” 口中说着不让金奴逼他。张扬的另外一只手却悄然摸向了后腰间。 就在言落之时,张扬猛地身形一晃、大吼一声:“七芒寒星、仙魔伏诛!” 伴随着他这一声大吼,七道银色星芒从他的手上闪电一般直射向金奴。 “天雷借法、五雷护体!” 张扬的撒手法宝才扔出,半空中突然又是几个声音分别从五个方向传来。 大惊之中。张扬侧头循声一看,顿时傻了眼、心底暗道:我的乖乖!这怎么神霄派五大护法一起都来了! 他所见没错,半空中乘坐在黑金葫芦上正对金奴身体周围施展出护体雷法阵的正是以萨守坚为首的神霄五大护法。 他的七芒寒星,是卢道岩以易龙功熔炼七颗陨落的星辰之铁所成。 虽然有九天玄气被锁在其中,经过熔炼变成了一股远比张扬自身功力高太多、既可做防守又可去攻击他人的强*力。 然而张扬自身的修为太低浅,半空中的神霄五老随意一个如果在无法器对抗的时候,弹指间便能将他打成废人。 而且也正因为他修为浅,七芒寒星此刻被他释放出来后,之际上也只是发出了百年左右的功力。 即便是没有五老施法布阵的护卫。凭金奴自身二百一十多年的功力也足以抵挡得住他这突然一击。 可是此时金奴没动、五老先动了。 七八百年的功力迅速布出的五雷护体阵再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声中,不但护住了金奴的身体周围、同时开快速地朝着四处绽放,几百道闪电迎面直朝张扬射了过来…… “五位师伯手下留情。莫忘我父帅嘱托!” 就在张扬绝望地看着那几百道闪电马上就要劈到身上时,忽然之间再雷阵护执中的金奴身形急动、“嗖”地如离弦箭般射到了张扬近前。 口中打呼制止五老继续施法的同时,金奴反手从怀中掏出了一见金色道袍。 旋即手一扬,金奴将道袍迎头盖向张扬时,口中大声道:“雷音金罩、护体佑身……” “护体仙袍!去……” 听到金奴那一声大叫,张扬愕然地看着笼罩到自己身上的金色道袍。惊愕间对金奴道:“你、你父帅居然得到了护体仙袍?可、可他为什么不杀我呢?我可是背叛了他的呀!” 将神霄派七大护教法器中的护体仙袍盖到张扬身上,金奴听到他的话之后没有出声。只是身子一扭、手再次扬起。 一条闪烁着电光的绳索从金奴手中飞出后,眨眼间便将张扬捆了个结结实实。 “张扬已被擒,尔等还不速速投降!”用捆仙绳将张扬捆住之后,金奴赤着双手、快速环望四周那些黑旗军的兵士们时,大声吼道:“凡敢顽抗不从者、杀无赦!凡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 那些黑旗军将士们,本就已经被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惊变惊得全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亲眼看到道法最高深的卢道岩先被法力、武艺都不如其的揣兴胜以散功烟先散功力,再劈杀落马。 接着又见到金奴这样天神一般的人物从天而降,随后更是亲眼见到了从前只在江湖传说中听闻过的神霄五老同时现身。 直到此时,连他们的主将也被金奴捆成了粽子一般。这样瞬间发生的巨变,已经让黑旗军将士们心理无法承受。 再一听到金奴这一声大吼后,几乎全都是不由自主地“叮叮当当”声中,将手中的刀枪全部扔到地上。燃火三五成群、哀求连连跪到了地上。 就在那些黑旗军将士们器械投降、跪满一地时。半空中的神霄五老乘坐着黑金葫芦缓缓落到了金奴身旁,紧接着东南方向的山谷一阵喧哗声中、三千名全都换上了统一青色道袍的神霄派弟子排列着整齐地队伍冲到了近前。 “少宗主,真的对这些人既往不咎吗?” 神霄五老中的熊山人本是西军一名武将,他虽然是跟随王文卿修行了多年,但骨子里其实还是隐藏着一股嗜杀之气的。 所以当他站到金奴身旁后,问了一句话的同时,眼睛仍然闪烁着的凌厉的光芒、身上隐隐散发着杀气。 侧头看了看熊山人,金奴眼睛盯着张扬说道:“我父帅说不许杀任何一个,难道熊师伯您要违抗宗主令吗?张扬不义,我父帅自会处置他。这些兵丁若有不仁之举,日后自由枢密院会审定罪,我等无权擅杀。” 听金奴这样说,熊山人身上的杀气渐渐散去中,他说道:“不仁不义的事情他们做了一路,也只有宗主才会要对他们以法度定罪责!换做从前本座行伍时,直接一刀了解、哪里来的那么多麻烦。” “咳、咳。”熊山人话音才落,一旁的萨守坚忽然咳了两声,旋即瞪了他一眼。 一见到萨守坚那目光,熊山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高呼一声:“无量寿佛……” 就在熊山人失态之后急忙自敛昔日肃杀锋芒,引得众人、连金奴都有些忍俊不住的时候。 前方的楼烦城城门打开,徐徽言带着一队骑兵风驰电掣地从城中飞奔出来。 一跑到近前,徐徽言在马上拱手对着金甲在身、头戴金冠,从装扮上便十分好认的金奴高声道:“那位金甲小将军,可就是刘太傅家中小衙内呀?” 听徐徽言这样说,金奴侧首望了望他,有些不快地说道:“我是刘金奴,但请别管我叫什么衙内!衙内、衙内,衙门内的人跑出来做什么!这个称呼不适合我,我是衙门外的!” 一言才落,金奴马上一言再起,对徐徽言大声道:“你便是岚石沿边安抚使、徐徽言徐将军吧?” “正是。”徐徽言还在被金奴方才那看似顶撞他、很是古怪的话搞得不知所措,一听到问他身份也只能是马上抱拳应声。 确定了他身份后,金奴也不含糊。手入袖中,抽出了一个黄色卷轴来。 徐徽言一见到那黄色卷轴,马上知道该是圣旨,急忙翻身下马便跪到了金奴面前。 “封徐徽言为开国男,任为枢密院参知、授提督河东北路兵马司,统领晋宁、宁化、保德三军并领河东北路各衙事。着令徐徽言速将岚石、麟府各处兵马集结一处,率三军由西侧对太原城形成围攻,钦此。” 金奴打开圣旨,快速念完。将圣旨交给徐徽言后,继续说道:“我父帅让我率三千神霄弟子来助你,徐提督、说吧,让我们怎么帮你?” 徐徽言闻言,接下圣旨后先是抬头看了看金奴、又看了看萨守坚等神霄五老。(未完待续) 第202章 折家军降敌,金奴擅主去攻 似是略迟疑了一下后,他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岚石之兵我可迅速调集,但保德军、宁化军我却无法调动了。因为府州折家投了金狗,宁化、保德二军早已被金狗打散。” “什么?折可求降金了?” 惊闻徐徽言说麟府折家降金,萨守坚再也无法淡定。 他一个箭步上前,正面对上徐徽言后,急声道:“折家世代忠良、一门忠烈,他们怎么会降金的?” 徐徽言见到萨守坚如此激动,他心知肯定是萨守坚与折家私下有什么渊源。 但既被问到了,他也不敢再含糊、只能低头说道:“去年在金兵二打太原城的时候,金军就以大将娄宿为首,多次朝着麟、府、丰三地猛攻。折可求在接到先帝着枢密所发号令后,本也欲带兵全力救助太原。” 言语微停,徐徽言抬头看了看萨守坚,见老道长无意打断他、正在认真聆听。 他才继续讲述下去:“却不想,文水郭栅一战,娄宿先是谴出五百地魔高手将折家将中的可致、可同、可久和可远一战全都杀死。几日后再战,折八郎可规又在阵前被娄宿三刀斩于马下。折可求眼见无法完成枢密让其驰援太原之令,只能带兵先行返回麟府。“ 又一次抬头,徐徽言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悲伤:“可是就在半个月前,娄宿去而复返、从云中带着五万精锐突袭、抢占延安府。使得麟府丰三地粮草无济。接着那娄宿更以折家妇孺、子侄相胁迫,折可求在得知二帝已被金狗掳走、正押向塞外的消息后才无奈投敌。” “那折家小二郎、折彦直,是否也跟随折可求一起投了金狗?” 听完徐徽言的叙述。萨守坚双眼仍然紧紧盯着他,确定他该没有说谎的情况下问了一句。 徐徽言接问,轻轻摇头、轻叹一声道:“折彦直在得知其叔偕麟府丰三州投敌后,率两千轻骑奔出银城,不料却在大和寨被娄宿撞了个正着。他麾下将士只有七百余人侥幸逃到了我的晋宁军中,只知那折彦直重伤之下被人救走、却不知所踪了。” “少宗主,那折彦直乃是本座秘传的弟子!本座请求您允许我带上一千弟子。前往麟州去寻他!”听完徐徽言的话,萨守坚猛转身、对站在他身后的金奴发出了请求。 金奴闻言。先是淡然地看了看徐徽言,又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萨守坚,忽然问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折彦直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折彦野呀?” 不明白金奴为何这样问,徐徽言愕然之中只能点头道:“是的。折可求之子、折家的小九哥正是名唤彦野。” “他也跟着他爹一起,投了金狗?”在徐徽言和萨守坚仍然面露疑色时,金奴得到回答后又问了一句。 徐徽言接问,虽然是充满疑惑、不明白这位据说是仙蛇幻化成人形、法力极其高深的刘行义子为什么一直在问折彦野,但他还是只能如实回道:“是的,小九哥本已在郭栅一战中重伤,如今想来当也随其父一起投了金狗。” “行了。” 听完徐徽言的回答,金奴忽然一甩袖子,正色对萨守坚说道:“萨师伯。你很想救你那个秘传弟子是吧?那就带上神霄派弟子,跟我一路杀到府州去。我等边打边寻你那弟子,我要替我父亲捉了那个投金狗的折彦野、将他生吞活剥了。断了我二娘的念想。” “啊……” 萨守坚也好、徐徽言也罢。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金奴居然在这样一个时刻里喧宾夺主、完全不顾刘行已经让信王任命徐徽言为河东北路提督,竟然擅做主张、要带着神霄道兵独自去打府州。 而他的府州的目的,听上去似乎是要帮着萨守坚找回重伤后被人救走、不知所踪的徒弟。实际上却是要去杀了折可野、断了他什么二娘的念想。 种七娘、杨三娘,连被捆在一旁的张扬,听完金奴的话以后。也不由自主地暗中狐疑道:爷爷地!难道我跑出来这段光景里,刘行那厮又在种七和杨三之外。多出了个小娘子不成!娘地,这叫什么道理!只许他美娇娘一个接一个、却不许爷爷我自寻个逍遥快活…… 张扬心底依然不服气,徐徽言也不敢阻挡刘行这位仙道双法集一身、武艺高深无人可敌的义子。 只有萨守坚在一阵震惊后,上前拽住了金奴的袖子说道:“少宗主请三思、请三思呀!您愿意帮本座去寻折彦直,本座感激你。可是宗主明令,这次是让你我来帮徐提督、从西路兵围太原城的。若是你我带着弟子们去打府州,岂不是违了宗主的帅令吗?” “有我在呢,你怕个球?”甩开萨守坚,金奴满不在乎地瞪了他一眼:“我父亲不是说了,出来以后以我为主、五位师伯辅助我吗?既然我为主,就听我的。真要是日后我父亲问罪,也是我担着。” 此言一落,金奴转身跃起、重新祭出魔金葫芦变成一艘大的载器后,大声喝令道:“神霄弟子听令,立即全速随我前往麟州。先夺麟州寻同门,再去府州灭了折家那些背弃祖宗的贼厮们……” 喝声一停,金奴立即施起法术、将全都是大惊失色中的五老凌空托起,不由分说地扔到了魔金葫芦上。 随后他纵身飞上葫芦后,只扔给同样错愕地望着他的徐徽言一句话:“你继续带兵去围太原,我多则七日、少则三天,去去就回……” …… 金奴修为高,刘行本来想着让他带领神霄道兵先帮着先行与梁兴达成秘密协定、决定临阵倒戈杀掉卢道岩的揣兴胜之后,再联合徐徽言整河东西北各处兵马一起对太原城形成合围。 但刘行忘记了一点、金奴的性格太像自己、而且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换做是刘行,如果知道折家军投敌了,已经被南北夹击、锁在太原城里的银术可也一样失去吸引力。 因为从大义上、形势上来说。如果不先夺回麟府丰三州,搞不好金兵从那里出兵,自己合围太原、把银术可当成饺子一样反包围在太原城里的计划就要被破坏掉。 从私情上说呢?杨凌儿一直对刘行是敬畏、欣赏的多,更像是一个小妹妹、甚至是一个徒弟在对待一个师傅,丝毫没有给过刘行半分她喜欢上自己、更别说爱上自己的感觉。 让杨凌儿一直这样的原因,刘行认为全是因为他和折家小九郎、折彦野定亲的缘故。 金奴作为血脉相同、心智相同于刘行的义子,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了。 既然杨凌儿总是因那个折家小子不肯接受刘行的感情,换做刘行此时来到楼烦城,也会选择带兵先打府州去。 如果可能,直接将那个已经跟着他老爹一起叛国投敌折彦野干掉,以后不怕杨凌儿再以婚约之事与自己有嫌隙了…… 然而太像刘行的金奴,这样做了事以后,却让徐徽言吃尽了苦头。 晋宁军、号称五万强军、实际上只有区区一万三千人。岚石二州的厢军、乡兵全都凑到一起,在金奴带着神霄道兵离开后。徐徽言费尽九牛二虎之,一天之后也总计才凑出了可战之兵一万八千人。 就带着这一万八千,徐徽言急匆匆地沿着汾水东进。一到了距离太原城三十里的关虚山,徐徽言清楚地知道以他这点兵力和战力,是根本无法阻挡银术可突围的。 无奈之下,他只有放出了飞鸽向刘行求援…… 在徐徽言抵达关虚山的时候,刘行正在五台城头翘望东南方欣喜地笑着。 让刘行笑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杨沂中带的那路兵马给自己送回来的好消息。 只是短短两天不到,杨沂中领兵南下,居然一路上没遇上多少抵抗便轻松地连续夺回了辽州、威胜军、隆德府和泽州所有城池。 虽然战绩上,杨沂中说只杀敌两千多。但两日纵横数百里,杨沂中所到之处只要是投降过金狗的地方豪强、他都杀。只要是曾经给金狗当过走狗的降卒,他就砍。 杨沂中所过之处,迅速被他血洗一番后变成了大片无主之地、使得各处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的同时,将家中子弟送进了红巾军的队伍。 正是因为杨沂中采取了杀走狗、斩降卒这一套方法快速收拢了人心。当他回报大军已抵达卫州以北的消息时,其麾下不但没有损失多少兵力、反而迅速将其麾下队伍从一万两千人扩充到了五万之众…… 诺大一片大好河山,只在两天之内归了自己。不管杨沂中一路收编的那些是什么样的兵,只要他带着五万大军压到黄河以北、隔岸震慑汴京城里的张邦昌时,已经足以让张邦昌变成热锅上的蚂蚁。 才刚刚开始要走出五台山、迈出逐鹿天下第一步。首战就有了这样利好的开局,又怎能让刘行不欣喜若狂呢?(未完待续) 第203章 送二兄出征、刘锜往府州 无论未来会如何,人生也好、事业也罢。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只能是一步步的去走、边走边看地向着既定目标进发。 想要真正在这样一个乱世中站稳脚跟,刘行很清楚只是杨沂中以出击、便横扫收来的这些土地,还远远不足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当刘行走下五台城头时,刘锜、刘锡兄弟二人带着各自两千多人马便列队等候在西门外的校场上。 策马奔行到城西这四千多绝大多数出自西军、来自泾源和延安府的兵士门前,刘行勒了了战马。 先是看了看面前咫尺的刘锜和刘锡,刘行对刘锡招了招手。 驱马上前,刘锡脸上仍然洋溢着那种兄弟重逢、手足再见的欣喜神色。 微微一抱拳,刘锡大声道:“十三郎、大元帅,有何吩咐哇?” “十一哥,你的两千兵马,我只能给你带去五百杆火铳、二十架掷弹筒,希望你能凭这些物事迅速收拢下陕西沿边的四军。不知道,你有把握吗?”刘行先是对他抱拳回礼,旋即马上开口问道。 接问面色依然是欣喜状,刘锡朗声道:“就算没有这五百杆火铳和那二十架掷弹筒,哥哥我也敢保证凭我刘家往日在西军的中的威望、加之今日十三郎给出各部统兵之人的恩惠,我坚信可以很快地让四军全部投效信王。” 见他如此自信。刘行心底也是十分清楚。自己那个生身父亲刘仲武,虽然是在对抗西夏的作战中殉国的,看上去有些不够有面子。但刘仲武生前在“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范仲淹力助之下。于西军中早已立下的威望,是绝对不会因为他的战死而受到多少打击的。 恰恰相反,一代统兵大帅为国捐躯在沙场。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在刘仲武身后能够给予的,更多也指挥是褒扬、赞赏。 所以,刘行坚信在刘锡自身也有着不俗能力的情况下,想快速收伏保安、定边、绥德和怀德那四军兵马。绝非什么难事。 保安军号称四万之兵,实际上可战的生兵最多不会超过一万人。定边军是对抗西夏的主力。名义上有六万之众。实际上生兵兵员数,最多也就是一万五到两万人之间。 绥德军与怀德军,同样都是三万兵马中生兵最多七八千人。在战力上,较御保安和定边军稍弱几分。 但同为西军根本。素来都是彪悍、勇猛将士扎堆的老军,刘行相信只要自己这位十一哥能够顺利收伏四军。将那四万多生兵集合于自己新设的沿边提督府统一部署之下,即便是西夏人想要趁机来侵扰大宋边关,也定然难以轻松取胜。 心中有数脸上自然也会露出开心的笑容,刘行在刘锡的话说完后,马上从身后的雷震手上接过了一套刚刚制作好的印绶。 刘锡见到那红色的小包裹被雷震递到刘行手上,马上纵马上前、直接来到了刘行的面前。 印绶前递,刘行正色高声道:“奉皇命、授印权。今命刘锡为我大宋提督陕西沿边兵马司,特予开府三司权。凡沿边四军军民诸事。皆由刘提督权责。君可任免四品以下文武,凭御赐铜刀可对三品以下文武先斩后奏。望君早定陕西沿边,拱卫中原、不可懈怠。” 在刘行说话时。刘锡上前从刘行地手上接过了那被红色绸缎包裹着的印绶和铜鞘的御赐宝刀。 待刘行话音落时,他猛一转身、将宝刀和印绶举向头顶,高声喊道:“匡扶大宋保西边,誓死效忠新内阁!威、威、威!” “匡扶大宋保西边,誓死效忠新内阁!” 两千多个已被确定为刘锡麾下第一批陕西沿边兵马的将士们,在主将喊话后立即高声附和。 眼见那两千多将士士气正盛。刘行也不含糊。 在刘锡喊声落下,重新回头看向自己时。刘行马上朗声道:“祝君此去早凯旋,抚定沿边保国土。待十一个抚定四军后,弟弟我一定向皇上为您和这两千多兄弟请赏、授勋。” “陕边军、出发!”话到半句微一停,刘行随即向刘锡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刘锡接令也不含糊,转身勒马便走。两千多将士,很快便与他汇合一处、朝着西方快速奔行出去。 刘锡走了,刘行才将目光落到刘锜身上。 印绶送出、银枪递上,刘行对刘锜道:“九哥,你此去先要到府州走上一遭。金奴擅自用兵,他虽修为高深、却于领兵之道上如同顽童,难以堪当大任。所以我希望你这个他的九伯伯,先帮他拿下府州、再行西去,不知九哥可愿否?” “太傅既有吩咐,属下怎敢不从?”刘锜其实早已料到他这次去西南之前,刘行一定会先给他另外一个任务,所以应声而上、接印绶的同时也接下了去府州督战的事。 刘锜之所以可以想到刘行会先给他别的事去做,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西南之地是吴玠一人之功收来的,刘锜无论是威望上、还是功劳上,都无法在西南之地与吴玠形成真正意义上的抗衡。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先让原本没有多少功劳、威望的刘锜,在府州一战上取得一些威名和战功,才可能在他去了西南以后可以迅速震慑各军。 加之刘行亲兄的身份和御赐银枪的威势,才可能在威望与功劳上达到与吴玠平起平坐、平分秋色。 进而实现刘行让他去西南看上去联合吴玠共同防守西羌、吐蕃以及荆湖一带已经归顺康王的那些兵马。实际上,则是在兵权、政务上分走吴玠手上的一些权力,从而形成一个巴蜀两个衙门平等共同管理的局面。 权力这东西,不能太集中。可以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但绝对不能集中在地方官员手上。 在这一点上,刘锜前一夜雨刘行又是一番彻夜长谈后,他早已清楚地了解到了刘行心底里根深蒂固的这种想法。自然地,也不会再多推搪什么。 刘锜不推搪,刘行马上在他接下印绶后,正式下令:“奉皇命,现命提督西南边军刘锜速往府州先行督统兵马,收复府州。若折家有人归降,免其降金之罪、既往不咎。若阵前擒得折家顽抗之人,免罪不免责、谴人送回五台交大理寺审结。” “臣遵命!”刘锜再次高声接令,旋即转身对他身后那两千多兵马高声喝道:“收复府州保新皇,擒回折可求问罪!” “收复府州保新皇,擒回折可求问罪!” 也是两千多个声音同时附和呐喊后,刘锜最后回头对刘行深情地一望,轻声道:“十三郎,愚兄此去西南不知何时兄弟再见。你独在君旁撑大业,还望多多保重、遇事更需三思后行呀!” 虽然兄弟重聚时间不长,但刘行这短短几天内已经从这个九哥身上,找回来了早被淡忘的那种亲情。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自己决定要牢牢掌握新皇朝的权利之后,也只能让自己这个亲哥哥去千里之外帮助自己来稳住西南半壁。 兄弟情、自不说,刘行只能拱手道:“九哥放心,也望九哥遇事多多思量、早定西南,日后你我兄弟再叙情谊。” “兵发府州、走!” 在刘行话音落下后,刘锜眼睛里似乎有热泪在涌动,但他仍然一勒战马、对着他的两千将士发出了喝令声。 接着,带着五百杆火铳、二十个架掷弹筒的刘锜手下兵马簇拥着,一路呼啸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望着刘锜远去的背影,刘行怅然地低声道:“希望九哥真的可以早早成名、扬威天下。这于我刘家、于我个人、于这个新朝廷都将是极大的好事。” “太傅。” 刘行还在看着自己亲哥哥背影怅然若失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话、打断了刘行本还要继续的暗思。 循声回头,刘行马上看到了梁兴健步如飞、从几步外飞奔到近前后站到了自己的身旁。 “太傅,忻州谢奴谴密使来,正在府上恭候。” 闻听此言,刘行嘴角却浮起了淡淡的诡异冷笑,低声念道:“该来的总是回来的,谢奴终于沉不住气了。” 一言才落、勒马转身,刘行高声道:“梁小哥速上马,随我去见那密使。雷震速去招马扩、曾炜杰和王命德入太傅府,与我一同见见那密使……” 话音未落,马已飞奔而出。 雷震听闻到后,还不含糊地将一匹本是空着的战马那缰绳递给梁兴后,径自也是飞奔而出、朝着城中疾走. 太原城里的银术可此时还在北有张所父子、南有四股宋军,东有王彦三军、西有徐徽言刚刚带着赶到的晋宁军四面包围之下不知所措。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那位骁勇善战的夹谷谢奴,早已被刘行变成了插在金军之中的一条潜在内线。如今,就在他危难之际,谢奴居然谴使密见刘行来。 如果他知道,刘行不敢想象、以银术可那暴虐的性格是不是会马上玩命似的全力督军出战,再去猛攻二关……(未完待续) 第204章 宁与家奴、不与外狗 战场上被敌人坑得再惨也不算什么,但若是被坑爹的队友给坑了,那注定将死都难以瞑目。 银术可会如何,刘行想象不到。 但当刘行返回太傅府、见到一身汉人打扮的谢奴特使时,心底里却是第一时间冒出一个坏坏地想法来:就算你银术可再能打又怎样?现在谢奴就是你的坑爹队友,要坑死了你! 嘿嘿,看你还怎么猖狂、看你还怎么逞强?你就老实地在太原城里,等小爷给你当成馅、把你包成一个大饺子吧! 怀揣着这样一个坏坏的想法,刘行并没有立即与那个密使进行谈判,而是等到马扩、曾炜杰和王命德三人全都来到面前后,才一起走进了暂时安置谢奴密使的西花园中。 主客分座两旁,刘行一坐下身,马上对那个密使开口道:“说吧,谢奴老儿让你来,想跟我们谈什么?” 那密使显然没有想到刘行不是单独跟他谈判,而是叫来了另外三个人。 他先是一脸狐疑的神色看了看曾炜杰、王命德二人,然后将目光锁定在马扩身上,问道:“你可是马扩?那个一年前还在我大金国奴营中的宋使?” 马扩闻言,冷冷一笑:“不错,正是我马扩。昔日为你女真之奴,今日我却已是大宋朝理藩院的知事了。你若想以我昔日之耻来开始这谈话,那我可敬告你、我家太傅的性情可绝对不允许你有半点嚣张和侮辱之词哦!” 马扩这翻话看上去像是在给他自己争面子。实际上无论是那个密使、还是刘行都听出来了,他这分明在警告那密使:别拿我过去被俘当奴隶的事,给大宋的新朝廷这添堵。不然以“邪公子”的脾气。分分钟不但不跟你谈判、还大有可能当场砍了你的脑袋。 这就是马扩、这就是当世第一外交人才。只有他这样永远只会不卑不亢进行外交交涉的人,才可能真的为这个新皇朝在日后争取到更多的外交利益。 刘行见到马扩的表现后,心底里不由得也是暗暗赞赏。 暗中赞赏、刘行也是马上正色接话:“不错,马知事过去只是未逢其时,才致使你们有机会捉了他。现在他是我新朝的一品大员,你若是敢在拿旧事来轻视于他,小爷我马上要了你的脑袋。” 刘行此言一出。站在一侧的雷震一只手马上按到了刀柄上、始终跟随在刘行身旁的梁兴也才此时将手摸向了后腰上那枝短弩。 眼见此状,那密使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慌张地说道:“小底绝无轻视马知事之意。只是曾见过马知事、想确认一下而已。还望刘太傅、马知事原谅小底的好奇心,不要当回事儿才好。” 眼见这密使的额头瞬间沁出了汗来,刘行心底一阵痛快,暗道:谁说女真人都野蛮、彪悍。这眼前这家伙就是典型怕死的人。狗屁的女真勇士,也不过尔尔。 心底痛快,刘行却不想与他多做寒暄,马上重入正题问道:“谢奴让你来,想怎样跟我谈?想让我立即放他了一双儿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密使一听,谄笑着道:“刘太傅能在重兵把守的忻州城里将我家二位小主捉来,谢奴将军自然明白您不会轻易放人。但此时河东与河北之势,相信太傅您也了然于胸吧?” “当然知道。不就是河北那边现在仍然有你们几十万大军吗?那又怎样?”见他如此说,刘行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鄙夷地看着他说道:“我能两千兵马大破粘罕与斡离不,你认为我会怕那几十万杂碎吗?” “杂碎?”密使突闻这样一个词。顿时愣住。 看到他不解的样子,马扩在一旁马上解释道:“我们中原人将羊肚、猪肝、牛内脏,统称为杂碎。” 一听到这解释,那密使的脸上顿时红一阵、青一阵。 自己的同胞被人骂成了中原人都极其不喜欢吃的动物内脏,密使的脸上挂不住、却又不敢造次,直憋得他直喘粗气、却不敢说话了。 见到他这样。刘行心底又是一阵快意浮起。 不管他怎样,刘行说道:“就算你们金国的狗皇帝将所谓百万大军全都集结过来。在我刘行这儿我也敢保证他来多少、我杀多少。他来百万、我灭百万。只要他敢进太行山、敢入五台界,我保证让他们鸡犬不宁、全都会被我的兄弟们给杀死在这两山之中。” 如果换在从前,刘行若是对一个金国的使节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准会被当成疯子、狂妄到极点的疯子。 可是现在的刘行说出这番话来,那密使不但不认为刘行是狂妄到极点的疯子,相反他倒有几分相信以刘行和现在五台一带这几十万宋军,真的大有可能用刘行那些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异战术和战法,全都消灭在这里。 刘行是个邪恶的怪人,他的战术和战法是兵书上没有的、是令人防不胜防的。 这是夹谷谢奴在密使来之前,当着他的面说过很多次、关于谢奴给刘行的定义。 正是因为谢奴有了这样的定义,密使强自按捺住心底里不忿,在刘行话音落下后说道:“刘太傅用兵如神、战法奇诡,这是小底见识过的了。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若真是真定府几十万大军一起翻越太行山、即便太傅您将我大金国勇士杀伐殆尽,也会自损良多吧?” 密使言至半句,脸上漏出了一丝丝阴测测的笑容,不等刘行接话马上说下去:“南康王、北信王,二帝同立。当今天下,我大金国雄兵百万您刘太傅可以不怕。但是南面的康王若是再你率兵与我大金国之兵血战之后,兵将折损过多时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必,刘太傅您也该知道那才是大大的不妙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的确是现今刘行心底里最大的隐患。 康王赵构那厮是个什么鸟,刘行比当今这天下很多人都要清楚。 如果自己真的跟金兵血战一场,搞不好他真能做出发兵来个釜底抽薪,趁自己病、取自己命的龌龊事情来。 虽知赵构不是好鸟,刘行却不想将汉人内部的事变成金狗开与自己谈判的把柄。 “康王如何,也是我大宋的亲王。” 冷冷地望着那密使,刘行开口时声音变得异常阴冷:“宁与家贼、不与外狗。就算真是我跟你们这些金狗血拼一场,康王来做那黄雀又如何?他再怎么说也是汉人、也是大宋太上皇的亲儿子,天下给了他、总比给了你等女真人的强。” 宁与家贼、不与外狗。 刘行此言一出,密使的脸上又是青一阵、白一阵。 这话说得多明白呀!我宁可将这江山送给康王那个家贼,也不会将这大好河山便宜了你们这些外来的女真狗。 这样的话被刘行一说出来,谢奴的密使顿时又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见他不接话,刘行脸色再沉下去,正眼盯着他说道:“说吧,谢奴到底想怎样?让我放人不可能,要是他想让你来告诉我你们金狗仍然雄兵百万,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告诉他我的态度。你要战、我便战!少来这里吓唬小爷、小爷我是吓大的。” 从前只见女真人嚣张、今日却在五台城里全然变了模样。不是刘行真心狂妄,只怪金狗往日太是逞强。 当马扩看到刘行说出了“你要战、我便战”的话语来之后,在他的心底里不禁一阵心旌荡漾。 就在刘行话音落下时,马扩突然站起身来、指着那个密使道:“速速直言相告,休要再做周旋。说,谢奴老儿到底要来与我家太傅谈什么!” 被这般咄咄逼人一追问,那密使吓得面如土色、立即说道:“谢奴将军希望一子一女中至少有一人可以先行获释,只要刘太傅放回一人、我家将军便马上让出忻州城。待我家将军说服我大金国皇帝,女真勇士全部撤出河东后,愿可换取另外一人回返。” 用一子一女中的一个,换取金兵全面撤出河东。这个条件被刘行听到后,不禁心底了暗忖起来:一个人、换一大片江山,这买卖看起来很划算。 而且现在金奴带着三千神霄兵、九哥也带着两千兵马正朝着府州方向开去。如果娄宿在这个时候接到金主命令突然从府州撤走,那折可求定然变成一支左右逢源、左右不讨好的孤军。 那样一来,以神霄道兵的法术威力、刘锜麾下泾源军旧部的勇猛,单凭折可求手下那区区五千兵马、定然难以相抗衡。 “好,我同意先放一个回去。” 暗思至此,刘行猛然抬头看向那密使:“但是银术可我不放、折可求我不饶。谢奴老儿如果真想让放一个回去我不介意,前提是他也必须让我能够全歼杀了我无数汉人的银术可在太原伏诛、出卖祖宗的折可求在府州被灭。” “这、这……”密使闻言,先是愕然。随即他重新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道:“刘太傅,您要府州、要灭掉折家,这个想来我家将军好办。可是您若是想要连银术可一起围杀,怕是我家将军有心无力呀!”(未完待续) 第205章 岳飞重组平定军 “有心无力?” 听到密使的回答,刘行面色一凛:“他若是让我将银术可围杀在太原城里,不用等到他说服金主将大军全面撤出河东,我便可将他另外一个孩子还给他。与银术可相比,说服金主撤兵河东应该是更难的事吧?” 见刘行如此说,那密使低头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不错,说服皇上撤走全部在河东的兵马确实要比放弃太原城和银术可,做起来要容易的许多。” “那还犹疑什么?” 不容分说,刘行这一言完毕、猛地站起身来,轻挥衣袖间扔下一句话:“回去、告诉谢奴老儿,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也为了让他看到我的决心,我可以先将他的儿子放回去。如果还要要犹疑,我能捉他儿女一次、就能抓来第二次。到时候,我让他断子绝孙。” 此言一落,刘行转身便走。 那密使闻言、瞪大双眼本想站起身来继续有刘行分辨,却不料他没有看到刘行回身、先看到马扩横眉冷对地瞪着他。 “马知事、马知事,这刘太傅怎能如此谈判呀!”那密使眼见马扩的神色,虽是知道不善,也只能厚着脸皮、硬着头开口道:“谈判是要大家谈的,他这哪里是谈呀!分明就是在的命令我将军嘛!” “就是命令谢奴老儿,怎的?”马扩听到这话后,冷冷地说道:“现在是谢奴老儿来求我太傅。他听命便罢、不听命,哼哼、后果你清楚,谢奴老儿更清楚。” 梁兴也在此时忽然上前一步。对着那个密使做出了一个手势后,沉声道:“在我家太傅这里,谢奴老儿没有条件可讲。他若不服,爷爷我今夜便让他府上响上几声。走吧、我送你回去。” 梁兴话一说完,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拉住那密使、连拖带拽地将他带出了西花园的花厅。 在密使被强行送走后,刘行则与曾炜杰、王命德和马扩一起来到了西花厅的厢房中。 四人落座后,马扩先是大笑着高声道:“太傅英武。这次彻底让金狗的气焰在您的面前被折损一空。相信从此以后,金狗再也不敢来我大宋使节面前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了。” 他这似赞扬、更似标榜的话一落。刘行却脸色深沉地说道:“只是一个谢奴而已,又不是金主。” 一言方落,刘行抬头看到梁兴走进房间后,立即对他说道:“让你天策卫。给谢奴那儿子一直用的药,现在用得如何了?” 接问上前,梁兴面无表情地答道:“禀太傅,那小子已经对您改良后的逍遥散有了极深的依赖性。现在是每两个时辰不服食一次,马上就是变成一条癞皮狗。” “好。”听到他的回答,刘行才转头看向曾炜杰道:“曾四哥,让你看管的谢奴家的小娘子,现在情况如何?” 曾炜杰闻言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侧头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马扩。 马扩见到曾炜杰那目光后。立即对刘行说道:“禀太傅,那小娘子前几日已由属下接管,现正在我的理藩院中看押。” 无心想太多。刘行只想知道结果。所以马扩话说完后,刘行立即对他问道:“那你告诉我,那小娘子这几日来在几位女师的教导下,可有悔悟之心?” “那夹谷瑜儿,本身就反对战争、反对金人南下。”马扩知道刘行行事作风不喜拖沓,也是直接作答道:“所以在这几日里。几位女师依您之计向她讲解兵祸之灾、洗心授学之下,她已经在心底里对其父、其兄的侵宋之举有了恨意。” “很好。” 听完马扩的话。刘行轻轻点头中重新望向梁兴:“梁兴小哥,稍后还要麻烦你亲自走一趟。只要谢奴真的让出忻州城,还需你亲自将那夹谷小狗送还与他。切记,一定要告知明白那条小狗,他只有按照天策卫的约定没三天去领一次逍遥散才能续命,一定要将他牢牢掌握在天策卫的控制之下,明白吗?” 重重地点了点头,梁兴道:“请太傅放心,做这些勾当,属下自然不会出错。” 不再与梁兴多说,刘行回顾曾炜杰、王命德和马扩,将话题转移开来:“谢奴若是让出忻州来,北面的代州自是不在话下。现今之计,我等该是想一想勾调那些人,去主政地方了。这杨先锋一路横冲直撞地为我们收复那么多州府,若不能及时勾调得力人手去主政地方、安抚百姓,搞不好是要出乱子的。” “这事,似乎应该是太傅您着急内阁全体来议,不该是我等三人来为您出谋划策便可成事的吧?”王命德听完刘行的话,马上提出了疑问来。 见他有疑问,刘行冷冷一笑:“内阁,我现在可以相信赵鼎、欧阳珣,还是叶梦得或者王皋那些人呢?” 笑容一收,刘行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后说道:“那些人都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我要是让他们出主意,搞不好他们就会趁机结党营私。马知事北地重归,没有什么太多官场纠葛。你二人都是我的老部下,我能相信,现在只有你等三人。” 都察院知事王皋、翰林院大学时叶梦得、户部尚书赵鼎等人,都是历经官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 刘行信不着他们,怕他们趁酌选地方官员之机去结党营私,这话被刘行一说出来马上便得到了三人的认同。 又是马扩先开口,他在稍作思考后问道:“太傅,难您对各州府的主政之人,可有什么基本的设想吗?” 微微点头,刘行道:“主要三条。其一,必须不是旧臣中的老弱之人,年纪上限不得超五十岁,从前做官时间不得超五年。其二,必须是坚定拥护新内阁的忠君之仕,凡对我新政有半点不服者,一概不能用。其三,优先从红巾军旧部、太原城里逃出来,读过书的人里去选。可以连秀才功名都没有,但必须得懂我猎人谷、五台城这一系列新政的人。” 听完这三点要求,曾炜杰马上开口道:“若依太傅这三条,我首先要保举孙玉江为新任忻州知州。虽说孙玉江断了一条臂,读书也不多。但在新政知懂上,他应该算是最深的人。” “那我保举万亚飞为平定军知军,因为万亚飞也与孙玉江一样,是太傅您太原城中一路走过来的老兄弟。对新政的理解上执行上,应该早已明了于心。最关键的,还是万亚飞治军、训兵上,能力要比孙玉江还强上几分。”曾炜杰才说完,王命德也立即开口。 闻听二人保举的人,刘行却笑了:“孙玉江去忻州知州,这没什么。大不了,我将速成学堂分出一部,让他继续在忻州帮我培养基层军校。可万亚飞我要是放到平定军,是在对敌的前方有了个可靠的人,可兵备速成学堂的教务长谁来给我做呀?” “毕进可接速成学堂教务长。” 刘行话音才落,这次变成了马扩开口:“以属下观察,毕进之才、不亚于万亚飞。且毕进虽久经行伍,却于儒学上根基远胜于万亚飞。故而,下官保举毕进接速成学堂教务长的职司。” 听完马扩的话,刘行心底却暗忖起来:现在速成学堂的教务长是万亚飞、毕进仍然还只是学兵营的指挥。让他接教武长的职务,其实也没什么。可这样一来,会不会因此让毕进对马扩感恩、给了马扩插手速成学堂的机会呢? 暗念至此,刘行果然地摇头道:“不行,速成学堂的人员暂时不能动。” 言语稍停,略做思考后,刘行旋即说道:“忻州知州、兼领忻州兵备速成学堂堂主孙玉江这个人选可以确定下来。但平定军,原本就只有三县之地,不该继续独自设立。我属意,将平定军、辽州重设一州,仍以辽州为治。知州一职,就让岳飞去兼领吧!” 殿前司都指挥使、刚刚建立的武备学堂教务长岳飞去做合兵辽州与平定军两处,总计十二个县的主政之人。刘行这个提议说出来后,曾炜杰先是点头,随即王命德也在思考之后露出了笑容。 唯有马扩听完后,皱着眉头说道:“殿前司是拱卫五台的重要衙司,岳飞去了辽州,会不会使殿前司无人坐镇、出现纰漏呀?” 果然心智清明,刘行对马扩敏锐的思考能力暗加赞赏中,笑道:“你认为我们还会在这五台城呆上多久哇?殿前司,现在岳飞手底下就那几营兵马。种雁翎的女兵、毕进的太子宫、雷震的侍卫两营。区区两千人,让岳飞那么智勇双全一个战将继续在个空位上,岂不是浪费呀?” 话至半句,刘行略一停顿后,接着说道:“我让岳飞去辽州,不只是让他做知州。平定军早散了,他是平定军旧部。我让他回去,是想让他给我尽快重组平定军。在太行中麓重新构建出一道稳固的防线来。” “哦,原来太傅是如此想的,那下官没有异议了。”马扩听完刘行这翻话,才算彻底明白刘行的用意,点头之后不再多说。(未完待续) 第206章 打土豪、分田地(上) 一朝新朝得更立,万道皇命迅疾出。 刘行确定让岳飞去重组平定军、以殿前司都使正二品的职司去担任新辽州知州后,再提出来的一系列人事酌选上,马扩、曾炜杰和王命德三人几乎都没再提出太多的异议。 三人无异议,剩下的所谓六部尚书和叶梦得、王皋等人,在第二天的早朝上脸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接受了刘行向赵榛提交的地方官吏的一系列任命提议。 对于任命地方官员上,赵榛本来还想趁机插手、扶持几个亲信,以求日后可以对抗一下用心已是昭然若揭的刘行。 结果,他才反对了几句,就被马扩与盐铁司使苏权一起接连呛声,弄得很快他也只能拿出了刚刚用一块玉石打造出来的“便宜用玺”,在刘行那一份长长地任命诏书上盖上了大印。 赵榛这一盖印,当天在五台城里就掀起一阵喧嚣。 那喧嚣,主要来源于红巾军旧部和从太原城里被王禀放出来的人群。 一天之内,泽州知州、晋州知州则全部出自太原城里曾随王禀坚守城池的人群中,那两位知州都是举人出身。 隰慈并州、组成新的慈州,晋宁军并入石州,岢岚军并入岚州,宁化军并入忻州,威胜军被并入隆德府。以孙玉江为首的红巾军旧部将们,一天之内竟然出了六位知州、知府,让整个五台城为之沸腾。 当天傍晚时分。孙玉江在数万百姓夹道欢送中,率先带着五百亲兵离开五台城、才算是让整天的喧嚣暂时划上一个段落…… 城内因为一日之内出了六个州府喧嚣才落下,赵榛还以为刘行新一轮的“僭权”可以告一个段落时。刘行却带着马扩、曾炜杰再次走进了“皇宫”。来到了他的面前。 “陛下,臣有一事,还需陛下您盖印准行。”一站到赵榛的面前,刘行马上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份文书。 由一个女侍卫转呈给赵榛后,刘行继续说道:“河东各州府,皆有曾降金、背弃祖宗的富人或官宦人家。臣请陛下准许新任地方官将那些背弃祖宗之人的田产、家产尽数充公。其田变为官田、其产变为官产。由地方官重新依照真实的当地人口,将官田以每人十五亩为本、发放给各地百姓。” 均田法。在大宋这个时代里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刘行想到的均田法,在来“皇宫”之前。连马扩听完后都被惊得出来一身冷汗。 赵榛在耳听着刘行的话同时,低头打开了那文书。快速看过之后,也是面露大惊之色、抬头看向了刘行。 “刘太傅,你这是想让地方官将各地所有富户、拥田超过百顷的官宦人家全都一次性梳洗一番吗!”望着刘行。赵榛吃惊地问道。 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就是要将所有为富不仁的全部杀掉。他们都是土豪、都是劣绅,我这个计划的名头就想叫做‘斗地主、打土豪,收其产、分田地’。” 得到刘行确切的回答后,赵榛的惊讶神色变得更甚、他“豁”地站起身后,大声大叫:“你这样做是要动摇社稷根本呀!你知道吗?若是想要迅速稳定河东,你这样做等于是逼那些富户、曾投金人的官宦世家与朕为敌呀!” “他们不与陛下为敌,我怎有口实将河东千年以来屡出不穷的压榨族群清洗干净。”见赵榛吃惊。刘行心底里却是暗笑,表面上不露声色、从容的答道。 惊色变疑色,赵榛闻言道:“清洗干净。那朕这朝廷的税收以后何来保障?你杀光了那些人,日后如何确保度支不受影响?” 地主、豪强,富商、官宦人家,是封建时代里真正稳固的税收来源。因为他们的财产集中,无论是哪一个朝代在征税的时候,都会量财取税、事半功倍。 如今刘行这个提议。直接要将那些人杀光。等于是说以后想要征税,新朝廷只能派出更多的税吏去向普通百姓挨家挨户征收。无疑将会让税收上陡增许多压力和变故。 赵榛因此惊疑,刘行自然早也心知肚明。 在他再次提出疑问后,刘行依然淡然地笑着答道:“各乡有议事、各县也有议事。这议事之法想要开展起来,指望那些土豪劣绅好一些、还是指望真正会一心跟随陛下寻常百姓更好呢?臣以为,土豪劣绅们都是擅于阴奉阳违的变色龙,寻常百姓只要陛下施以隆恩才会真心死命效忠于新朝。只要各级议事督导、协助有力,臣认为度支不但不会受到影响,相反会大大增加税收,使我朝迅速府库充盈起来。” “不可能!” 赵榛听完这番话,马上摇头道:“指望那些寻常百姓使我朝府库充盈起来,朕不信、绝不相信。他们不想方设法逃脱赋税,那都算是新奇之事了。” 在历朝历代统治者的心底里,根深蒂固的有一种思想、那就是穷苦百姓们是习惯了逃避赋税的。 对于他这个所有统治者的惯性思维,刘行在内心底是不屑一顾的。原因呢,十分简单:为什么百姓要逃税呀?还不是朝廷的赋税不合理,太重了! 换是小爷,你朝廷把一年收入的十分之一甚至是五分之一都取走、让我无法富足地生活,我也会逃呀…… “议事之法,并行于保甲制。”一切早已想好,刘行在听到赵榛新的质疑后,马上说道:“保正若是不能确保税收,要那些保正还做什么?乡之议事,主责就是监督那些保正。两法并行,完全可以杜绝百姓逃脱赋税之事的发生。” 稍一停话,刘行脸上重新浮起笑容道:“更何况只要将那些为富不仁、首鼠两端的土豪劣绅杀光,寻常百姓家人人十五亩地。即便是我朝再行十之税一的重税,每个百姓每年都能剩下三十石粮食,还有必要再冒着杀头的危险逃税吗?” 赵榛听到此处,刚想开口接话,却被刘行挥着手制止。 制止住他之后,刘行继续说道:“还富于民、强国于根。更何况臣现在所行之法,根本不会在税收上让百姓再去受苦。二十取一的农田税,旱涝臣还准备王法正式确定出官仓必须赈济的新法来。此举既能杜绝土豪劣绅虚报、瞒报田地,借以避税。又能够最大程度上刺激百姓进行农耕,借以增加粮食产量、保证府库和国库的粮食收项。同时,一个人十五亩,更能让百姓们不再藏丁匿口。所以陛下无需担心,只管颁行便是。” 虚报、瞒报土地数目,这是几乎贯穿整个中国封建时代里,所有土豪劣绅们一直都在做的事。 这一点上,刘行从前在一些书籍上每每看到,都感觉有些不忿。如今总算有了足以惩治那些对国家为富不仁、对百姓也是为富不仁土豪劣绅们的机会,刘行自然马上便会拿出来对策去做。 土地被瞒报的事在各地屡见不鲜,赵榛也很清楚。土地被瞒报了,自然有很多田地里产出的粮食,那些富户们就不用再去交赋税,受影响的也自然就是各地府库、乃至于国库。 不过最让赵榛难以继续回绝的,还是刘行最后那段话。 “一个人十五亩,更能让百姓们不再藏丁匿口。” 按人头执行均田法,在这种情况下哪一个百姓家还会藏着丁壮人数瞒报呢?藏起来一口人,就少领十五亩地。赵榛相信,没有哪个百姓家会再做这样面对刘行这套新法时,变成了“愚蠢之极”的做法。 只要百姓不藏丁匿口,那么以后新朝征募兵丁的时候,自然就会多出很多可选择的精壮。如此一来,自然也就在民富的同时、真正让新朝再军力上有了一个稳固和坚强的保障…… 虽然在杀土豪、均田地上,赵榛从心理上无法再抗拒刘行提出的这一套新法。但很快地,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侧头再望向刘行,赵榛道:“若是某个州府可分之田不足,你这新法还行得通吗?” 淡然一笑,刘行道:“陛下还是没看仔细,臣写得很是明白了。若农田不足,山林和补。山林不足,矿、水道都可以补。愿意种地的分田,愿意种果子、做桑蚕事的分山林,愿意采矿养鱼的分矿山和水道。总之就是耕者有其地、劳者有其产。若实在分可分了,那就官府出资、帮助无地也无产可分的百姓迁徙他处分田置业。” “那如果民间的泼皮无赖,分到田地以后变卖了呢?”赵榛一个问题被解答,马上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来。 见他如此连连发问,刘行心底对这个十六岁的小皇帝又多增几分防备之心。 但防备归防备,刘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来:“凡官府分的田地,都是只归百姓租赁。如猎人谷一般,租期三十年至七十年。承租者不得买卖田产、老弱可以转租或佣人来种。凡是雇人种地的,税赋减免。但身强体健者胆敢好吃懒做者,一概充入教化营去。”(未完待续) 第207章 打土豪、分田地(下) 教化营,刘行在猎人谷的时候便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一种全新体制。 教化,顾名思义就是教育、感化,原本教化营是只针对那些女真人为主“十字奴”而设立的。 但是在这次来见赵榛之前,刘行早已经与王皋、叶梦得、马扩会同六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与盐铁司使一起商定好。 从前大宋朝的充军太过严苛、无情,经常会成为埋藏隐患的法办惩戒手段。改用教化营,强制那些犯罪的人、异族人在制定地域去通过劳动进行赎罪,不再让囚犯黥面刺字去戍边,则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执法者与犯法者之间的矛盾。 因为在教化营这制度上,接受法办惩戒的人是不一定离开家乡的。也就是说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犯罪的人完全可以有机会和家人隔着教化营的大墙一叙相思苦、亲子情的。 而且更重要的,还是刘行已经决定格外颁布一条法令,允许在教化营中表现良好且突出的人每年离开教化营一段时间、回家去在地方巡防营监管之下与家人团聚。 这样的一套措施如果执行起来,刘行坚信、赵榛也相信,会让很多犯罪、被扔进教化营中的罪犯们不再动不动想着闹事、动不动就变成造反者们优先夺取的对象…… 所以赵榛在听到刘行这翻回答后,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微微点头中说道:“如此一来。你是要以王法杜绝懒汉滋生,可行、可取。” 言至半句,赵榛猛地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那些世家大户,毕竟许多于我大宋有过功绩。诸如现在府州折家,那曾经是我大宋朝的一方砥柱。刘太傅,能否将于我大宋有过功绩的世家列入投入教化营的人群中,不要真在打败、收服他们之后,将其依旧法灭门呢?” “别的世家可以,折家不可以。” 听到赵榛有些悲悯的话语。刘行脸色却沉了下去:“折家之功绩,在大宋是天下罕有。也正因折家功绩太高。如果臣只是将他们投入教化营,势必给其他曾有功于大宋的世家一个错觉、认为即便他们今日投了金狗,日后再来反正最多也就是被扔进教化营,不至于灭门灭族那么惨。若如此极有可能让更多的世家忘记忠臣该做之事。去做首鼠两端的小人。所以,别家可以不杀、折家必须杀!至少,为首的几个人不能留下他们的性命。”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底里其实暗想着的完全是另一回事:折家是功劳大,可是特么的折家若是变成了一面左摇右摆的大旗,以后小爷还怎么收服天下? 还怎么让更多的世家不去动不动投敌,死心塌地、全心全意地来跟小爷一起保你这小皇帝的新朝廷? 再者说了,如果放过折家,只要折家那小九哥不死、小爷就不可能名正言顺地让杨凌儿接受我!不杀、不杀小爷连喜欢的女人那颗心都得不到。还要这执掌天下的内阁首辅做个球…… 刘行这翻话说完,赵榛的眼睛眨巴着、眼珠子转了急转。 显然他也明白了刘行所言不虚,微微点头中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重新望向刘行道:“那各地世家,可否量刑法办的时候侧重投入教化营、少一些杀戮呢?” 听到赵榛这样说,刘行心底里一阵苦笑,暗道:悲天悯人,你这小皇帝在良心和人性这方面上来看,还真是比赵构强!这要换成赵构。搞不准他巴不得小爷帮他出头,把各地豪强梳洗干净呢! 你这倒好。那些人随时可能反了你、你还想尽量留下他们的命来。这悲天悯人的劲头,还真是有够可以的了!你不怕麻烦,小爷怕! 心中如此暗想,刘行重新正色昂首道:“不行,凡是投敌者,皆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今日他能投敌,臣若是给了他们机会,谁敢确保日后他们不会再行反复之事?所以,只要是投敌的,必须杀、而且是杀个干干净净。” 听到刘行这样说,再看到刘行脸上那副不容置疑、一场坚定的神态,赵榛知道他无法改变刘行这个决定了。 作为一个被架空、身边全是刘行派来女兵的傀儡,赵榛虽然知道无法改变刘行这个决定了,还是想要给自己争回一点皇帝该有的尊严来。 所以在又一次的短暂思考后,他对刘行道:“那若是朕愿以皇命特赦呢?可否挽回一些罪臣的性命、至少不让那些人的家小因其曾投金狗而被灭门呢?” “这可以。”见他如此说,刘行其实也猜出了他是想要争回去一点点做皇上的面子,所以没有反对。 但就在赵榛才露出一丝笑容时,刘行马上补充道:“不过陛下若要特赦之时,必须是经天枢院合议,天枢参知、同知和臣这个知事多数无异议的情况下,才可以颁出特赦令。若无天枢院合议决定,陛下您即便颁出特赦令去、臣也完全不会遵从。” 你要特赦可以,先得经过天枢院合议。没有合议的特赦,我就不执行。 刘行这话说出来以后,赵榛的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但很快他也心底豁然,暗道:连我这个皇帝都能随时被天枢院合议给废掉,何况区区一个特赦令呢!算了,随他吧!看这刘行虽是于忠君上无半点善举,于治世上却真是一心为民的。 只要他能一直这样全心为民、重振国威,日后他真若是直捣黄龙、灭了金狗,救回我父皇和皇兄后。这皇帝我不做了又如何,不相信他还敢对我父皇和皇兄继续使出这些欺君的手段来…… “好吧,朕准奏!”念头闪过,赵榛无奈略带叹息声中说着话拿起了那只“便宜玉玺”来。 话音落下时,在刘行那份文书上重重地盖了上去…… 皇命一出,河东大乱。 原本隰州、慈州、晋州、绛州等处那些先前投向了金狗、如今想着重新归入新君朝廷后还能继续做地方豪强的土豪劣绅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那些新任的知州、知府们一到了他们的面前时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直接便是屠刀挥下、将他们抓的抓、杀的杀。 每个新任知府、知州虽然都如先行到了赤塘关、等待谢奴让出忻州的孙玉江一般只带着五百名兵士。但每个知府、知州手下那五百兵士们,却是人人手上一杆火铳、每队都有一架掷弹筒。 面对如此犀利的火器,有些地方上的土豪劣绅还想带着家兵反抗,结果换来的却是一通弹雨狂轰。 只在谢奴上奏吴乞买、乞求退出忻州等待回准的五天时间里,整个河东大地上便有七百六十八户富户、一千三百多个官宦人家和三十六个原本在河东有着盘根错节关系的世家被各地新任的知府、知州们带兵给给满门屠尽。 而在这五天里,赵榛也变得异常乖巧、每次接到核准灭门的奏疏时,他几乎都没有动过特赦的念头。 但在这五天之后,赵榛真的看到了他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出现了。 在河东新复的各州府内,伴随着新任地方官发出告示、全面开始分田分地,各地百姓们纷纷高呼新皇万岁。 许多几代人都是大户、豪强家中佃户、下人的贫苦百姓,在分到田地后马上又听到了各地新任地方官派出去那些兵士们做出的宣讲。 “从前没土地,今天自做主。要想保江山,先助刘太傅。” “翻身农奴喜欢唱,莫忘田地何处来。要想不被抢回去,赶紧投效新朝军。” 这些宣讲词,遍布几乎每一个州县的主要街道,让各地百姓很快意识到想要保住他们刚刚分到的田地首先就要跟随刘行一起来保住信王在五台县那个新朝廷。 于是乎,当第六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在河东各地巡防使、团练使衙门前,许多母亲将刚刚十六岁、满足了刘行颁出新征兵基本条件的儿子送到了征募兵士的军校面前。许多妻子含着泪水,千叮万嘱中将他们的丈夫送到了二使衙门里…… 河朔之地,民风本就彪悍。许多河朔男儿,自幼便是为了自保修习武艺、修道学法。 在这样一片土地上,当一轮母亲争送儿、妻子泪别夫的投军热浪掀起时,整个天下都不禁为之侧目。 伴随着这股热潮进行的同时,夹谷谢奴终于在等待了八天后得到了吴乞买的准奏:准他带兵火速撤往雁门关,切勿再与信王兵接战。 就在谢奴带兵走出忻州城、怅然回望那已经残破城墙的同时,五台城里的刘行也拿着一份奏章又一次进了“皇宫”。 不过这一次刘行送给赵榛的不是让他感觉不到自己像个皇帝,而是让他感觉到了刘行一番新政之下带给大宋王朝新生的蓬勃新气象。 十天血洗七州府,收田收产分予民。 这一系列的新政推行开以后,只是短短十天内、竟在七个州府内有二十一万壮丁在妻子、母亲的洒泪相送下自愿投军。 二十一万新兵,这在整个大宋朝换在从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那句老话,在刘行打土豪、分田地这一番新政之后,全然没有了意义。 “保新皇、保田地”这样一个来自民间、广为百姓传扬的口号,更让赵榛第一次从内心深处对刘行佩服到了五体投地。(未完待续) 第208章 兄弟难舍、让张扬戴罪立功 十天新兵二十万,赵榛是开心了、刘行却犯难了。 如此多的新兵改如何分配、如何使用,想指望赵榛给拿什么主意那基本是不可能。 这种不可能,既有赵榛毕竟太年少、于军事上的能力远远不足。更有刘行不会给他机会发展出自己势力,来坏事的机会。 皇帝指望不上,既然选择了做权相、既然选择要带着这汉人的天下提前走向另一条道路,刘行只能在见过赵榛之后将自己关在了太傅府的书房内。 整整一个昼夜后,当忻州方向传来孙玉江正式带兵进入到空无一人、一片颓败景象的忻州城消息时,刘行走出了书房,也马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首先,刘行下令各地州府的知州、知府们不再兼领衙属巡防兵之外的兵权。 在各州府分设出八镇,设立全心的总兵衙门专管各州府地方军务。 这些镇,常规配属为巡防十二营合编为一个巡防协、由一名从四品副将统率。转运八营合编为一个转运协、由总兵下属一名从五品参将统率。匠作八营合编为一个匠作大营、由总兵下属一名参将或匠作正使统率。 新任的总兵、参将、正使全部是从教武营选拔、擢升出在几次战役中表现突出、立下大功,每个人都读过书的学兵去充任。 在官职上,刘行明确地颁令、原来的武阶制废止。该用军阶制。 由上而下,全新的军阶制分为提督、统领、统制至镇抚、提携和把总共十五个新的封职阶级。在提督之外,从二品还可以封出杂号将军衔。 而提督之上。则是征、镇、定、安四个字为名首的正二品将军衔。再向上,从一品只有骠骑、仆射、镇国、定远、宣威、骁骑六个大将军衔。 最后,刘行还第一个以内阁首辅和枢密院的名义发布一道号令,将自己正式册封成为正一品的武威上将军,宗泽为宣威大将军、张所为镇国大将军,成为首批三名一品世职新军阶的人。 依照这一套全新的军阶制度,各州府下属县城均设一个常备的乡勇营。由一名正七品团练使或从七品的管带负责日常训练及统率。 按照这一套全新体系,每个州府常备兵力都被刘行确定在了二十八营到四十个营左右。最大兵力可以达到两万左右。 刘行这样做,虽然也清楚分出去权利之后很可能造成各地总兵日后拥兵自重的情况出现。但为了以最快速度先行稳定地方,并从地方抽调出精干力量补充进入红巾军、宗泽部和张所部,也只能采取这样的方法。 不过刘行自己都未曾想到的是。这样一分权、不但没有发生新任总兵们一带兵去了各地后拥兵自重的情况出现。 恰恰相反,只在几天之内,七万名由八州府挑选出的真正精壮汉子便被送到五台城接受编遣、整训…… 外面喧嚣阵阵,七万新兵开始编遣、整训了。 太傅府内,刘行却看着被神霄道兵押回来的张扬许久未曾开口。 已经被封住经脉、按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张扬,也只是抬头心情远比他表情更加复杂地看着刘行、不敢先打破房间的宁静。 “太傅,这都半个时辰了,您到底是要如何处置这张黑子呀?” 终于,曾炜杰还是按捺不住。最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皱着眉头、望着张扬,刘行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小子的功劳不比你我二人小多少,可是犯得错却是更大。我现在在想。是不是将他交给大理寺、刑部和枢密院来上一次三堂会审。毕竟他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去审很容易给人落下口实。” “别、别,刘大哥、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张扬闻听刘行这样说,马上焦切地挣扎着叫道:“您当初在太原城门前的话不能算数呀!我是您兄弟,您说了、到什么时候有您在我们就都不用怕别人欺负了。要怎么处置我、我只愿意被您一个人处置。其他人不管是谁、就算让我死我都不会服。” 见他如此,坐在一旁的万亚飞也站起身来。对着刘行抱拳道:“是呀、太傅,当初在太原城您曾经对兄弟们说过。除您之外。谁敢动我们兄弟,都是与您为敌。想必大理寺、刑部和枢密院那些人也早有耳闻您当初的这句承诺了,张黑子交给他们、想必他们也不敢真的去重惩呀!” “不错,太傅,就算那些文官敢来审问张黑子,若是让他们给黑子定罪、我也不会服。”万亚飞话音才落,曾炜杰也做出了明确地表态。 “报……” 就在刘行侧头看向这两个自己的老兄弟,想要发怒的时候。忽然间,房门外传来一阵急报声、接着一名通传兵快速跑进了房间。 通传兵站到刘行面前,呈上一份军碟后快速地说道:“禀太傅,娄宿得知少帅与九帅率兵赶往府州,已先行撤走其兵马。但娄宿并未立即撤出河东、而是东进代州,与夹谷谢奴、郭企忠等人合兵一处,正欲朝我五台城而来。” 娄宿手下三万多精锐、夹谷谢奴从忻州撤走了七八万人,加上原本就在代州的郭企忠所部四万多人。 听完通传兵的禀告,刘行看着军碟脑袋里快速盘算一下后,冷冷地说道:“原来吴乞买主动示弱是想要跟小爷这来上一计整兵再战呀!十五万大军从代州来打我五台县,哼哼,他也太小瞧我新朝将士的战力了。” “报……” 又是一声急报声后,又一个通传兵一来到刘行面前。便急声道:“禀太傅,完颜斡离不所谴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正统兵五万想太行进发。兀术所率皆是骑兵。如今已靠近东峡关。” “金兀术?”听到这第二次的禀告后,刘行忽然冷笑起来:“哼哼,金国四太子是吗?很好哇,没想到那么个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的家伙,也被斡离不当成先锋派出来了。” 冷笑中,刘行缓缓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了张扬。 稍做思忖后。刘行道:“张黑子,你功过相抵。可有意见?” “只要是刘大哥您定的,我都没意见。”张扬几乎不假思索,面露愧色地答道。 “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戴罪立功。你可愿意?”也不含糊多说,刘行直接对他问道。 张扬闻言,“豁”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我是一时被小人的挑拨之词搞得猪油蒙了心,做出了对不起刘大哥、对不起各位兄弟事。若是刘大哥您让我戴罪立功,我求之不得。就算死在沙场上,我也愿意。” “好,我给你个机会,但是我不你死在沙场上。” 见他如此。心知军情紧急的刘行果断地朗声道:“现在我任命你为代州镇总兵,统兵一万速往五台城北方的大山中,充分发挥我军之游奕战战法、务必将娄宿为首的代州金兵拖死在茫茫大山中。” 代州镇总兵。张扬虽然这几天一直被当成重犯一样看押着。但在五台城里,当初跟着他在太原城门的吊桥上一起朝着金兵扔出爆炎弹的那些老兄弟,还是动用了一些关系、私下去见过他几次。 从那些如今已经都是至少营官以上级别军官的老兄弟口中,张扬得知了刘行改军阶、变军制的事。 当他听到刘行不但没有问罪、说是给他个戴罪立功机会后,居然还直接给了他个正四品的总兵职司。这让他不由得一阵错愕、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盯住了刘行没有立即开口。 见到张扬愣住不接令,曾炜杰一阵气恼、上前对准他屁股上就是一脚。嘴上大叫道:“愣什么神,快接令呀!” “憨货。接令呀!刘大哥对你这算是仁至义尽了,切莫在闹什么幺蛾子,知道吗?”一旁的万亚飞也在这个时候大叫着、快步上前,三下五除二为张扬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双手一解开束缚,张扬马上眼睛里流出泪水来、跪到刘行脚下哭着说道:“刘大哥,张黑子对不起你、你却还让黑子做四品官,还给黑子带兵去为国而战、杀金狗的机会。您的大度、您的恩情,黑子此生难保、从此绝不敢再生二心,给您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您。” “起来!”见到张扬跪在自己的脚下,刘行上前硬生生将他拖起来后说道:“我不要你给小爷做牛做马,我只要你奋勇杀敌、为国效命。去吧,别再这里煽情,给我杀敌去。” 话音一落,刘行将张扬拉起来后、对着他的屁股也是狠狠一脚,直接将他踹得倒退三步。 张扬重新站定身后,垂首抱拳,大声道:“请太傅放心,末将定将娄宿那老贼拖死在茫茫大山中,绝不让他靠近五台城半步。若做不到,张扬愿自刎谢罪。” “滚蛋!速去!”心中有些急起来的刘行,见他还在那里废话,马上挥起手来对他做出了一个要打人的动作。 张扬见状,急忙转身奔逃出去。 直到张扬跑出去,一直在一旁未曾开口的岳飞和王命德才一起起身凑到刘行身旁。 望着门外,王命德轻声道:“太傅,您就不怕这张黑子有了兵权、日后去了代州再搞出事情来吗?” 也是望着门口的方向,刘行若有所思、语气深沉地说道:“有些兄弟是一见如故、至死不离,有些兄弟天生犯冲、打打闹闹中感情越发深厚。正值用人之际,那黑厮打仗个好手。就算日后他再反叛,我相信也还能收拾了他。收拾完之后,那狂悖的黑子才可能彻底归心于我呀!”(未完待续) 第209章 说闲话的都闭嘴 “岳飞听令!” 怅然一语后,刘行猛然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岳飞。 岳飞闻声而上、垂首拱拳道:“末将在。” “殿前司都指挥使岳飞,我命你统新兵三万、转运一万、生军五千、巡防兵五千速往东峡关狙击金狗四太子完颜兀术。限你五日内,必须将兀术和他那些小狗崽子全给我赶回真定府去、确保我军攻略河东之计不受其扰。” 岳飞闻言,马上接令、旋即转身便走。 待岳飞离去后,刘行看着他的背影,心底里却是暗暗坏笑起来:该死的金兀术,从前小爷从评书、小说作品里无数次看到你跟我们这位岳武穆那是天生的冤家。 我倒是想看看,在你才二十出头的时候就遇上我们的岳飞爷爷,还能不能打出异常流传于世的经典恶战来…… 让岳飞早早地去跟金兀术死掐、对战,刘行实际上也是无奈之选。 自己麾下这些可用之人中,曾炜杰典型是个萧何式人物。让他留后镇守绰绰有余,没事帮着出点主意都经常不给力。 让他去跟据说擅长驱狼群、赶灵兽作战的金兀术对抗,刘行不敢想自己的“曾四哥”会不会连三成胜算都没有。 万亚飞倒是个领兵的好手,可是他的道法、武学都修为尚浅。根据梁兴折几天的回报,此次吴乞买从关外重新将金兀术南调的时候。同时还将其御前的四个营、整整两千多地魔高手组成的“忠孝军”一并派到了真定府。 让一个擅于领兵,但修为跟敌人想比差着一大截的万亚飞去对抗金兀术,刘行几乎可以预见失败就在不远的前方了。 至于王命德、苏权二人。说是将、更像是个臣。让他俩分管转运、匠作还可以,真让连三十斤大刀都抡不起来的王命德、使大枪都吃力的苏权去迎战金兀术,那更是玩笑。 剩下的诸如苏东、李壮乃至于梁兴等人,也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刘行放心地让他们去对抗金兀术。 矮子里拔高个,在岳飞走出去之后,刘行也只能寄望于岳飞是天命所属、完颜兀术此生最大的克星了…… “太傅。” 就在刘行导演一场天生克星去迎战的大戏开始拉开帷幕之时,雷震拿着一份公文快速走进了房间。 将公文递给刘行后。雷震道:“孙玉江奏报,忻州城被金狗屠戮一空。现虽收复却是百里之内只有三千二百户。他希望太傅您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迁徙一些百姓过去。充实地方,好让他可以为我新朝重建出一个繁荣的忻州。” 忻州被屠戮一空,早在刘行释放了夹谷谢奴那个染上了加料五石散的宝贝儿子、与其达成协定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即便收复忻州。也只是空城这事了。 所以在雷震禀告之后,刘行看完公文马上说道:“到猎人谷和五台城各处张贴告示,凡愿举家迁往忻州、参与重建的百姓每人分田三十亩、其中十五亩为可转租之田。另,凡是愿去忻州的百姓,第一年粮种、农具、耕牛全部由户部直拨,免费发放。并且,忻州免除农税三年。” 此言一落,刘行皱了皱眉,接着说道:“凡军中有职司者。举家迁入忻州者优先酌选进入武备学堂、兵备学堂。凡不领户部直拨农具、耕牛个粮种者,立即擢升一级。凡商贾自愿迁往者,一概由孙玉江优先低价租其铺面、减少官资入商股本。” 这一系列命令。刘行的想法很明确:别的地方官府分田每人十五亩,只能是满足口粮。我给忻州每人三十亩地,其中十五亩还让那些百姓日后可以转租出去,等于说谁现在愿意去忻州马上就变成了在打击土豪、地主的新内阁保护下,变成了新的一群合法小地主。 军队里有职务的人,都有军饷可拿。让他们的家属去忻州安家立业。既能领到田地,又能安定军心。同时还可以让他们自行出资去种地。 这样既减少了本就没有多少存钱、是靠七个州府打土豪、灭劣绅过程中收缴上来发钱资充实起来的户部所需承担的负担,又能做到让军中从上到下更加死心塌地保卫新朝。 商人天生唯利是图,从前在猎人谷里的那些商人,最近已经有些不满足于所有经营都被官方资本投入控制得死死的、导致他们想做很多生意都被官方行业限定而无法牟取更大利益。 现在让他们之中想要更多利益的去忻州,不但原定的官本四成以上规则可以降低一些,还能够让他们更加放开手脚、去自由展开商业活动。相信那些本性就是唯利是图商人们,也能够趋之若鹜、纷纷前往了。 但是这种模式,绝对不可以在整个新朝的地面上展开,只能是针对那些被金狗屠光了城中百姓的地方使用…… 想到这里,刘行马上又补充道:“忻州定位直隶州,诸权直接由内阁管勾、直隶期暂定三年。其他各州府不可攀比、不可效行。若有敢于借忻州直隶诸特权之事上书谋变者,无论是州府还是县官一律罢官、投入教化营。读书人胆敢妄言、诽议者,无需审问、一概投入教化营。” “这……” 曾炜杰闻言,惊得愕然地望向了刘行。 稍迟疑一下后,他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来:“不许地方官上表效行也罢,可是太傅您这是要以法令强止泱泱众口,就不怕那些读书人感觉我新朝王法太重、全部南逃呀?” 听到他这样说,刘行的脸色阴冷下去,侧头对他说道:“端我的饭碗、吃我的饭,我遣任的地方官就是新朝在地方的行政人。他们吃着新朝的饭如果再敢来反对新朝廷、给新朝廷制造麻烦,该杀。在执行朝廷法令、政策时做不好的是庸官、狗官,该杀!做好自己本职内的事是他们的本分,敢妄论过多者,更该杀。” 言语微微一停,刘行继尔说道:“那些读书人既然想要进入我们的新朝廷里来做个一官半职,那就得首先学会踏实办事、少说废话和闲话。如果他们不满意,都给小爷滚。赵构那里愿意要一群整天不干事、只会说空话,有事没事还对干事的人横加指责的酸秀才他去要,小爷这儿一概不留。想要对新朝廷指指点点,先给小爷做出点实事来。空口白牙瞎说话的,小爷就不让他活的自在。” “太傅,照您这样说,小底也该交印走人了!” 刘行话音才落,王命德忽然一脸委屈地开口道:“我也是读书人,我也经常没事说一些跟我职司无关的事。照您这样说,我岂不是第一个该被扔进教化营嘛!” 见他这样说,刘行一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说道:“知道自己喜欢闲言碎语以后就少说点别人的闲话,你是干出、干好了实事的,很多话是我问你才说的,这是不一样的。” 话微微一停,刘行转身对他正色道:“我所说的那些,是自身没多大本事、却整天里自命不凡和自怨自艾之辈。那些人都是什么鸟厮,都是些自己不干事、别人一干事他们就瞎指责、乱放屁的鸟厮。你,跟他们一样吗?” 被刘行这样一反问,王命德才反应过来,心底暗道:对呀!太多的读书人在没有正式进入官场之前,根本不懂的为官之人的苦与累、辛与酸。 当官的累死累活地想要做出一些好事、造福一方,到了一些所谓读书人的嘴里就变成为了要政绩、为了升官发财不择手段。 当官的提心吊胆、步步为营地想要让一方得到安宁,偏偏总是有一群所谓的读书人抱着审视、甚至是批判的态度动不动就蹦出来大骂全心为民做事,难以避免侵犯到他们特权的官员是狗官、脏官,反而搞得地方上一片舆论哗然、异常混乱。 自己跟那些人不一样呀!怎么说这转运使,自己做得让各军都无所挑剔。即便那些百姓也对转运兵这种很少真正去沙场上与敌人刀对刀、枪对枪血战的将士们,也没有太多微词。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做的这些都是符合了刘行所言那种做出了实事的人,所以自己才在许多事情上会成为刘行问策的人、才有了发言权…… 念及此,王命德抬头重新看向刘行时,脸上露出了歉意:“是我错解了太傅之意,我现在也明白太傅所厌的是那些只会说、不会做的读书人。但若是直接发令,强行堵泱泱众口,属下感觉还是不太妥。” “说闲话的都闭嘴!” 刘行见他明白了自己动怒、要以法令杜绝诽议这件事的原因后,脸色再次沉了下去:“想要说话,给小爷做出实事来再来说。想要指点朝政,那就去给小爷考进都察院去,只有都察院的御史们可以有事没事跑小爷这儿说一些废话。谁敢诽议,那就是僭越了御史的权。我不收拾他们,我让都察院收拾他们总可以了吧?”(未完待续) 第210章 洗心营 说闲话的都闭嘴,不是让所有的人都真的把嘴巴闭上。 想要说话先做事,做不出实际上的好事来就没有说话的权利。 这是刘行心底里身经两世形成的想法,也是真心被两个时代环境所逼迫、压榨出来的思想。 对于那些每天坐在荫凉出喝着茶、下着棋,读了点说就以为天下事无所不知的人,刘行无论在从前那个时代还是来到大宋后,都是从内心里反感、厌恶至极的。 这是一个人的成长、生活环境形成的思想,是一种已经沁入刘行骨子里的思想。这种思想主导之下,刘行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点不稀奇。 但对于王命德这样一个读书人而言,当刘行说出这翻话之后,他的感觉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太傅似乎是要去做秦始皇了。 只有秦始皇敢焚书坑儒、去以暴力强行堵住读书人的嘴巴。也只有秦始皇的时代,才没有那么多诽议的人轻易去用一番矫情的说辞,就能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发展。 然而作为读书人,王命德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在刘行的话说完后,提出了他的异议:“昔日秦皇焚书坑儒,虽然是没有让喜欢说闲话、不做实事的人影响到社稷。可是最后,秦亡之根中有许多恰恰就是儒生之祸时种下的。太傅,难道您要做秦始皇吗?” 被他这样拿自己和秦始皇去比。刘行虽是愤怒,但心里却迅速冷静下来,暗暗想到:是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让说闲话的人出来瞎指责,但如果真是为了那些人瞎说话就问罪,这跟秦始皇有什么区别了? 不行,小爷不做秦始皇!小爷也做不来秦始皇。 我没秦皇那个狠劲,至少一个兄弟情、就让小爷对张扬都下不去杀手。 我也没有秦始皇那个暴虐倾向,我想要的只是一个重新强大起来的汉人天下。一个人人有地种、有饭吃,最好是全民皆富的新朝代。 这新朝廷不能做秦皇朝。自己也不能做秦始皇,所以还真不能去强行得罪势力远比秦朝时更加强大的儒生…… 被王命德呛声弄得清醒过来。刘行一意识到儒生群体暂时不能真的得罪太深厚,马上低头又是短暂地思索了一番。 很快,再抬头时刘行说道:“好,我不做秦始皇。但对那些想说话的人也不能随之任之。我让他们说话,但只能对通传司说。在各州府同设通传处,既做知州、知府们的书记事,同时也授通传直达内阁通传司的权利。” 言至半句,刘行脸上露出了怪异地笑容,望着王命德道:“这样那些想说话的人,可以有什么意见、建议别给小爷我街头巷尾废话连篇,直接由通传司上呈。你看,这样能让你们这些读书人不再认为小爷是秦始皇了吧?” “虽非上策。却是良策。” 王命德听完刘行的话,点着头说道:“如此一来,读书人不要再去瓜田李下、闲言碎语。有话直接对朝廷说、跟内阁说。若果在太傅有了这样一道直达天听的新法后。那些人再去妄加非议,那就是活该他们被扔进教化营去了。” 王命德算是刘行迄今为止真正可以信任的读书人,至于马扩、王皋、叶梦得之流,方才如果说出反对刘行想法那些话的人是他们,刘行早让他们滚蛋、甚至世界扔到猎人谷地牢里去关上一阵子了…… 每一个人群,都会有一些鹤立鸡群的人。 王命德与王皋、叶梦得等人出身不同。也没有在旧官场里浸yin过。自然地,他的行事风格上在跟随刘行一路走来之后。多出了许多行伍人的爽直。 所以在刘行决定以通传司做为民间上书新内阁的通道后,他见好就收、不再多说。 而当曾炜杰、王命德在不久后一起走出太傅府后,刘行却将梁兴召进了自己的书房里。 让梁兴坐到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后,刘行说道:“儒生的口水能够淹没很多人的良知,天策卫应该有一套独特的手段专门去收拾那些喜欢乱说话、甚至是妖言惑众,故意给新朝廷制造麻烦的儒生。梁小哥,你有什么想法、可以隐秘的做好这样的事吗?” 低头思索,梁兴没有立即答话。 片刻之后,梁兴重新抬头时说道:“除非太傅您授予天策卫专权,让天策卫也设置出一个教化营一般的去处。但这个去处只能是秘而不宣、藏于幽深处的。而且一旦被天策卫捉了的造谣生事者,轻易也不要再放出去。等待他们的,要么是死、要么是变成天策力士。” 要么死、要么变成天策力士,绝对不再放出去。 听完梁兴这翻话,刘行冷笑着点了点头:“好、很好,非常好。就这么办,就让天策卫有一个秘捕专权。凡是造谣生事者、诋毁新朝廷者,我给你们天策卫秘捕、专权处置的权利。至于怎么处置,不受法度约束。能改造的改造、改造不了的直接弄死。” “那么太傅您想要这个新的改造之处,叫什么名字呢?”梁兴面无表情、一如往常地淡然问道。 低头略思索一下,刘行答道:“那些喜欢非议朝政的家伙,是群苍蝇、是群老鼠、更像是一群杂碎。我看这个名称嘛,就定位洗心营。让那些老鼠、苍蝇、杂碎进去洗心革面。洗心革面的可以出来、不能洗心革面的永远别再出来祸害人。” “那么太傅准备将这些洗心的人,只是定为民间的、还是连官员也算上呢?”依然面如止水,梁兴马上又问了一个问题。 又一次稍加思索,刘行答道:“二品以下,无论地方官还是朝堂上的人。只要你天策卫以后查实他们私下里妄议朝政、诋毁朝廷,散播谣言或者是妖言惑众去煽动民心者,只要有证据、得到我允许后就可以抓到洗心营里去。” 还是脸上毫无表情,梁兴再得到刘行明确授权的级别后,马上站起身躬身道:“那属下要立刻请命,准我天策卫在西蜀先捉了提举川陕茶马事的赵开那厮。” “赵开?”听到这样一个名字,刘行先是微微愣了一下。 旋即盯着梁兴,刘行问道:“为何要抓他?提举川陕茶马事,那应该是吴玠的治下?你们天策卫,居然现在就已经在吴玠那里建立起了力士阁了?” 力士阁,是天策卫的一种潜伏组织名称。力士阁为最基层的一级,为十名力士到五十名力士的编制。阁之上为卫士所,百名力士设一所。在卫士所之上,则是千名力士组成一个卫士苑。 按照这段时间刘行与梁兴私下的商量,现在梁兴报到刘行这里的天策卫总人数,已经凭借忠义社和其他一些民间抗金民社迅速发展到了九千五百多人。 依照人数来算,刘行将这九千五百多人编成了九个卫士苑。而以人手上来看,刘行以为天策卫此时的潜伏组织最多只能是布满了河东、河北、京畿和京西四处。却没想到,梁兴如今第一个要抓的,居然是远在西蜀的一名提举。 对编配规则自然也十分了解,梁兴知道刘行发出疑问的原因,仍然淡然地答道:“禀太傅,天策卫确实尚未在西蜀建立起所、阁来。但那个赵开,他也并未在成都、而是就在慈州。” “他个提举川陕茶马事,跑到慈州去做什么?”听到梁兴的回答,刘行立即瞪大了眼睛、黑着脸问道。 提举川陕茶马事,是一个负责川陕之地茶马贩运与向朝廷供疏的职司。按大宋的职司所定,他只能在巴蜀、陕西两处往来行走,协调茶马诸事。可那个赵开居然不在川陕呆着,跑到了河东来,这让刘行意识到事情恐怕不简单了。 果然,梁兴接问后,马上道出了原委来。 原来赵开有个妹婿曾任慈州判官,进攻攻陷慈州后并未离开那里、而是聚集一些军民藏进了山中。赵开借其提举职司在川陕两地买粮购械,是这一年多来其妹婿那群人的衣食父母。 在上个月,忽然间赵开就到了慈州,并被那些人推举为慈州抗金义军的大将军。然而他一成为慈州当地的义军领袖,第一时间就公然质疑正在五台山内与金兵激战的鬼面红巾军是一群流寇、山贼。 让他质疑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刘行从来不去为争夺城池而战、只是带兵在山野间跟金兵玩游奕战。 在这个时代的人思想里,想要光复国土、杀敌多少是次要,能够抢回来多少座城池才是重要的。 赵开与绝大多数人一样,正是因为刘行只是杀敌、不收复城池,才一当上义军领袖就公开谴责刘行是流寇、山贼。 而到了后来,刘行扶起信王继承皇位后。赵开见到大势不可违,只能率众宣布投效信王。但投效了以后,刘行前几日直接用自己的老部下去做了当了知州,赵开只被责令重回川陕去人提举茶马事,这顿时让赵开心底了揶揄不已。 他这一揶揄,便开始处处指责新朝的法政诸令是篡皇权、蚕食天下的做法,是违背了大宋朝列祖列宗们定下的诸多规矩的。更是多次当众在慈州街头,大骂刘行是今之孟德。 更让梁兴感觉赵开现在是最可恨的,还是赵开公然联络已经投效了康王的张浚、并煽动百姓想要待机南下去投康王。(未完待续) 第211章 夺府州、灭折家 赵开,这个名字刘行从未听说过。 即便是在豹林谷中从师叔、师伯们嘴里,刘行也未曾听到过竟然还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 能够利用手上的职权资助慈州抗金义军,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说他是好人,可是在社稷危亡之际,他不是利用职权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组织义军、而是资助异地的义军。 这是什么举动?看上去似乎是很大义、很有报国之心。实际上呢?刘行却在梁兴一番话说完,自己的心底里先对这个赵开有了定义:一个工于心计、善于钻营,擅用他山之石的鸟人! 对于这样的鸟人,刘行不会给他再钻营的机会。 所以在梁兴的话说完后,只是稍稍思索一下,刘行马上便正色对梁兴道:“抓、而且洗心营洗不去那人心底里的污垢,我的决定是抓到马上斩立决。” 言至半句,刘行又做短思后,继尔说道:“他不是要投张浚吗?很好,既然赵构任命的京西制置使敢跟小爷这挑衅,那小爷就让他丢了地盘、看他还怎么动摇我的军心。” 再次停话之后,刘行对着书房外面大声喊道:“雷震,进来。” 雷震应声进入书房,没等站稳脚跟,刘行便说道:“马上谴快马传书至吴璘、杨沂中处,告诉他们务必在三日之内给我拿下汴京城。张邦昌若是开城投降。就把他依宰相礼给我押到五台来。如果不开城,马上展开强攻。一旦拿下汴京,两路人马即刻对京西展开全面攻略。杨沂中负责京西北路、吴璘负责京西南路。” “遵命。” 雷震应声再走。刘行重新对梁兴说道:“梁兴小哥,你马上谴出一队刺者力士,给我前往京西。张浚现在应该在唐州正忙着对付刘子羽,你让那一队刺者给我埋伏到信阳军去。只要张浚见势不好、准备开跑,能生擒就生擒、生擒不来就给我当场杀掉。” 梁兴闻言未动,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刘行每次说完话,都会短暂思索之后再出下一道命令。 果不其然。微微思考一下后,刘行接着又道:“秘捕赵开之前。先联合慈州地方上将其旧部全部分往各处、逐一先行控制起来。然后,那个赵开要是乖乖地束手就擒还好,若是稍有反抗、格杀勿论。即便抓到他,也是不要送回来、就让他死在押往五台的路上吧!” “遵命。” 听完刘行第二道命令。梁兴又稍等待了一下,确定刘行没有下一道命令后,他马上转身奔出了书房。 看着梁兴离去的背影,刘行心底却是暗暗地想到:张浚,是不是史书上记载曾经与岳飞并肩作战、最后却帮着秦桧和赵构害死一代战神的那个家伙。 如果是他,小爷不给你再残害忠良的机会,我管你是不是也曾经玩命似的抗金。只要你是个天性所定的小人,那小爷就让你小人永远无法得志、早早就让你去酆都鬼城见鬼王…… …… 刘行决定了要生擒或者当场格杀张浚,带兵迎战兀术的岳飞自然不知道这事。他更不会知道正是因为原本历史上该发生、他死于秦桧和张浚之手的事,才让此时在京西已经迅速聚拢起三十万兵马的张浚注定此生将要悲剧。 如果以岳飞的性格来定,若是他知道刘行已经对正在京西组织义军、全力抗金的张浚下达了格杀令。怕是准会站出来劝一下、甚至直接反对刘行如此痛下杀手。 好在他不知道,在随后的两天里。 五台城东、一百二十里外的东峡关上,岳飞才安心的施展全身解数、上演了一幕痛击金兀术的好戏。 岳飞的好戏,还要两天才上演。 在梁兴派出刺者前往信阳军的当天,另一幕好戏却在府州城下上演。 带着三千神霄兵、两千多一路上收编回来,散落在各处的保德军旧部和两千多晋宁军兵士。少帅金奴刚来到府州城下。刘锜便带着两千随扈急急追了上来。 一见到刘锜,金奴立即明白了他来此处的含义。 黑着脸、一脸不情愿地看着刘锜。金奴一见面就说道:“九伯,我爹就这么信不着我呀!区区一个折家,居然还让您来给我督战。” 刘锜闻言,抿嘴一笑道:“果然像你爹,天生就是不愿意被人管着的人。” 笑容一收,刘锜正色道:“你还不如你父亲,只是修为高深、从未读过兵书,更不太懂得为人之道。所以你也休要不快,行军之事、马虎不得,好好听话、可好?” 挠着脑袋、低下头,金奴一脸怨色地说道:“好、好、好,九伯父您是十几岁上沙场的人,我敢不听吗?” “好,既然你听,先跟我说说府州城内是什么情况?” 刘锜不做更多寒暄,直接将目光投向府州城,立即问起军情来。 金奴接问,马上也不敢再含糊,抬头正色对刘锜道:“我清晨带兵才赶到,马上便见到了两个天策力士。据他们说,现在城中折家人正在自家人争执着。城中之兵,也是分执两派、正在对峙中。” 闻听此言,刘锜有些愕然地问道:“为何争执?难不成折可求那厮,竟弹压不住他的弟弟和子侄们了?” 微微点了点头,金奴答道:“不错,而且这次跟他的闹对峙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亲生子折彦直。” “折彦直?血战南关、十八骑力阻追兵的折彦直?”刘锜听到金奴的话之后,瞪大了眼睛又问了一句。 再次点头,金奴道:“正是他。” 得到确切回答后,刘锜的脸上浮起了怪笑:“哈哈,这倒是有趣了。折彦直文武兼备,号称折家少一代的领军之人。他现今跟他老子顶起牛来,怕是城中少壮派已经变成了折可求最大的内患咯。” 一言才毕,刘锜脸色一沉,马上再问道:“那城中天策力士可否还能联系上?” 金奴也不迟疑,马上答道:“能,只要我派人去城下吹上几声哨子,马上便有人能从地下暗道里潜出来与我等联系。” “好,那你马上让人去吹哨子。”刘锜一声吩咐后,旋即换上一副诡异的笑容道:“既然折可求连自己的儿子都压不住了,那爷爷就给他来上一记釜底抽薪。就用我们这不到一万的兵马,白白夺了他城中四万雄兵……” 一万兵马夺四万城中兵,换做他时,无论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认为是玩笑。至少会认为刘锜太过自大、甚至可以用自负来形容。 然而换到此时这府州城的形势上来,事实证明刘锜不是自大、更谈不上自负。 金奴依照刘锜的指引,在刘锜话说完后很快便亲自跑到了府州城下。一阵曼妙、却细微到很难令人察觉的哨声之后,只是等了不到盏茶的功夫便在一处草垛下面钻出了一个天策力士来。 金奴将那天策力士快速带到刘锜面前后,刘锜对那天策力士问道:“城中情势如何、折彦直手上有多少兵马,支持他的人又有多少?” 那天策力士接即答,说道:“禀将军,折可求、折可同、折可致三人为首的一派如今掌握着大约一万七八千人。折彦直虽是势弱一些,但城中生兵的一万五千人却全部在拥护他。” “一万五千生兵。”听到天策力士的回答后,刘锜皱眉想了想,旋即马上对天策力士说道:“我立即写一封信,你带回城去想办法呈送给折彦直。只要他依照我的法子行事,我敢保两军无需交战、府州便可重归大宋。” 天策力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锜随即转身,走向一旁的营帐。片刻之后当他在回来的时候,将一封信交给了天策力士。 望着那力士,刘锜嘱咐道:“此信关系着一万四千多户百姓的身家性命,切记要看到折彦直亲自开启,莫要出现任何纰漏。” 那力士再次点头,接过信后风一般地从刘锜面前飞走、很快钻进草垛下面的暗道潜行回城。 看着那天策力士离去的身影和他展示出来的伸手,刘锜不由得一阵错愕,吃吃地道:“亲娘咧!这是个力士?从九品的天策力士居然竟有武者高层修为,这十三郎的天策卫难道还有大群的高手在?” 听到刘锜这番话,金奴诡笑着说道:“九伯父您别吃惊嘛!一颗神丹十几年的功力是稀松平常,天策力士只要确定效忠、全都吃了被我父亲加料的神丹,所以他们功力暴增也就不足为奇了。” “加料的神丹,何解?”刘锜耳听此话,有些不解地侧头看向金奴:“甚底加料的神丹?我只听闻你可以吸食敌人的内丹,以自身为丹炉去炼出两种丹药来。可是你说加料,你父亲在里面加了什么料呢?” 见刘锜发问,勾起别人兴趣的金奴却是再次诡笑中转身走开时,扔下一句话:“佛曰不可说,我父亲在很多东西里面加料呢!至于加的是什么料,有机会您自己问我父亲吧!现在,我得先让神霄兵们做好进城的准备去咯……”(未完待续) 第212章 小爷做不了光武帝 夜、徐徐笼罩了府州城。 月上树梢,折彦直站在自家院子里望着天上那一轮弯月,心头却是异常的紧张与错杂。 紧张的原因是,城外那一万信王兵领军之人是他平生少有敬畏的几位故交之一、原来的泾源经略刘锜。 错杂的是,真的为了忠诚与父亲彻底反目,去打开城门放信王兵进城吗? 如果放信王兵进城,听闻那些信王兵的副帅是个妖蛇修炼成人形的家伙。据闻那条妖蛇是喜欢在战场上吞掉金狗内丹去熔炼出新神丹的家伙、是个嗜杀的家伙。他会遵从刘锜的号令,真的对城中这六万多乡亲们不下杀手、给予礼待吗? 如果放信王兵进城,真的可以保全住折家、保全住全城父老,那做一次不孝之人也还罢了。 可如果那条妖蛇一旦进城后食言,自己必然先失孝道、再失义德,最后还会被闹得没有报效朝廷的机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不忠不义不孝之人。那日后这天地间,哪里还会有自己立身之地…… “三郎,你在想什么?”就在折彦直怅然望月、独自暗想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循声回首,折彦直看到说话那人后,笑了一下道:“姑娘,这么晚了您怎生还未休息?” 姑娘、晚辈对姑妈的称谓。来这人年纪上虽与折彦直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比他小上一岁。但在辈分上,却是他的长辈、是他的堂姑妈,上一代行七的折克禧那宝贝女儿折美凤。 见到折彦直那副强颜欢笑的样子。折美凤走到他近前说道:“可是为了是否开城迎接刘都护一事在犯难?” 微微点头,折彦直道:“姑娘还真是了解侄儿,我确实是在为此事为难。” “忠孝仁义,忠孝在前、仁义在后。” 折美凤抬手为折彦直掸掉肩膀上的一片落叶,与年龄极其不相符的一副长辈疼爱晚辈的神态中说道:“为尽忠,孝当居次之。若为孝,义当再次之。三郎。这些道理你该清楚呀!” “可是、可是若是我开城之后,那条妖蛇进城后不受刘都护掌控、滥杀无辜我又该如何呀?那毕竟是条蛇、是个冷血的动物幻化成人的呀!” 折彦直对这个姑妈不想藏太多的话。因为两人虽然年纪相仿,但在整个折家只有这个姑妈平日里对他最是关爱。 这与两人的出身相同大有关系,因为两个人都是妾生的、都是经常被那些正室所出的人排挤。 同病相怜、折美凤辈分放在那里。虽然在折可求他们那一代人里也对折美凤不怎么和善,但往日里那些正室的年轻一辈子弟还多少都要顾及点辈分、而不敢对折美凤太不敬。 凭着长辈的身份。自从折彦直记事起,每当那些正室所出的子弟欺辱他的时候,这个小姑妈都会挺身而出护着他、帮着他…… 耳听到折彦直如此说,折美凤淡淡一笑道:“你只记得城外信王兵的副帅是条蛇类幻化人形的家伙,可是怎生忘记了那条蛇是如何修炼到如今这层次的呢?那条蛇是刘太傅用其自身精血豢养、驯化的,早已禀性上与刘太傅一般。你见过刘太傅乱杀汉人、滥杀无辜吗?” 闻听此言,折彦直瞪大眼睛看着折美凤道:“姑娘,难道你真的认为,那条妖蛇会与刘太傅性情完全一样吗?他毕竟是妖类、不是人类呀!” “妖也好、魔也罢。其性情皆源于生成处。邪妖生于原野、所以野性多是难以控制。恶魔生于渊沼,其恶性终难改之。”折美凤将一些经书上的道理再次重复出来。 言至半句稍停顿一下后,继续望着折彦直说道:“若是你不能相信那条妖蛇。我倒是可以先出城去试探一下那条妖蛇。毕竟我只是个不受兄长喜爱的妾生女,即便那妖蛇欲使诈,也不会想要拿我来要挟于你、更不会奢望用我逼你父亲开城。” “不可、万万不可。” 一听到折美凤要出城去先试探一下金奴,折彦直立即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急声道:“我绝对不让姑娘您去涉嫌,绝对不可以。” “好了。” 见到他如此,折美凤再次表现出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对他一挥手道:“你姑娘我怎么说也是浠瑶仙子的弟子,虽然修为上未必是那条妖蛇和刘都护的对手。但若是他们真想擒住我。却也绝非易事。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出城去了……” “姑娘、不要……” 折彦直闻言还未等上前制止,折美凤已经在一句话之后、飞身而起,朝着院外飞了出去。 只扔下折彦直愣愣地望着她消失的地方,久久后才悠悠地轻声道:“希望姑娘不要出什么危险吧!不然我又要背负上有一层不孝、不义的恶名!” …… 五台城、太傅府。 刘行接到刘锜回报后,目光如炬地盯着梁兴道:“那折彦直为何会跟他父亲反目?” 梁兴接问,从容作答:“折彦直是妾生,自幼便饱受族人白眼和欺凌。” “那他又如何得到的兵权?”第二个问题问出时,刘行心底里却是暗道:这折彦直与小爷出身一样,若是能打开城门、让小爷不战而得府州城,那日后小爷定然不会亏待他。 梁兴仍然是面色不改,从容答道:“折彦直自幼便被送到王屋山学艺,师从隐世高人。他学艺七载,回乡时正遇上西夏攻麟、府。他十六岁的年纪上就单枪匹马、连挑党项人七员战将。从那以后他一战成名,得到了太上皇的亲封和召见,才有了今日之兵权。” “原来如此,那这么看来折彦直也是一个不屈小子、不甘被出身压死在世俗之下的人了。”听完梁兴的回答,刘行心底同病相怜的感觉更加浓。 一语稍停后,刘行因有了同命运的感觉,马上正色道:“那你马上去给城中的天策力士直接发令,告诉他们。只要折彦直肯开城,我给他三个保证。第一个保证,除降金顽固之人不杀。第二个保证,留他折家一军之兵继续世代承管。第三个保证,本来想给张扬的殿前司副都使之职,我愿授给他。并且,只要他开城,我就向皇上给他请封、不再是所谓的阶级,这次直接封他为伯爵甚至侯爵。” “恐怕只是这些,还不能完全打消他的顾虑。”刘行话音才落,坐在一旁的马扩突然开口道:“恐怕折彦直愿开城却迟迟不开城,还是顾虑在于少帅是个仙蛇幻化成人的异类。在他的心里,肯定是将少帅定为妖类、怕少帅进城后食言,滥杀城中百姓和他的家人。” 武举人出身的马扩不只是擅长外交,在读人这件事上也是十分见长。 他能够读懂一些刘行的心思,才会被刘行如今没有完全将其与王皋、叶梦得之辈摒弃在自己对重要事情做决策的关键时刻之外。 既然他连刘行的心思都能读懂一些,那折彦直他自然也不难读懂。 所以在马扩落下后,刘行立即侧头对他问道:“若是那样,马知事可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让他即刻开城吗?” 皱眉短暂沉思一下,马扩再看向刘行时,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太傅至今未曾婚配,是吧?” 不明所已,刘行道:“我是想要府州不战而降,让折彦直开城免得我军队自家手足痛下杀手,这跟小爷结没结婚有什么关系?” “折彦直有一姑娘名唤折美凤,比他还要年纪小上一岁。” 马扩并没有立即释疑,而是继续神秘地笑着道:“那折美凤据说也是仙家弟子,自幼学到了一些仙法。且也是妾生之女,在族人欺凌长大的。因为境况相似,在折彦直年幼、直至如今成长为一员战将,折美凤都是折彦直最亲近之人。” “你说这些做什么?”刘行感觉不明觉厉了,有些愠怒地道:“小爷已经有了种七娘子,即便我一夫二妻、另外一个妻子也只会是杨三娘子。你总不能让小爷我学汉光武吧?” “欲成大事,何拘小节?”马扩那神秘的笑容消失了,他正色看向刘行道:“太傅果然是谋思过人,下官才想出可以让折彦直彻底打消顾虑的计谋来,便被您看穿了。” “我去你爷爷的!” 刘行怎么也没想到,马扩所谓的办法,居然是想让自己去娶折彦直最亲近的姑妈。 昔日光武帝刘秀攻略河北,没兵没将、不得已才娶了郭圣通得到了郭圣通亲娘舅的兵马相助才鼎定河北,有了日后横扫天下、光复大汉的伟业。 可是刘秀当年那样做的结果,虽然是对天下、对江山社稷做出了个人感情上巨大的牺牲。但真正被他害到的却是在他贫寒之时便与他两情相悦、相爱相守的阴丽华。 如今的种雁翎显然不是阴丽华那种擅于隐忍的女人,即便是杨凌儿日后愿意接受自己,怕是也不会愿意让出正室、自己去做侧室。 因为了解身边的两个女人,刘行知道自己做不了光武帝。更重要的还是刘行自身思想上决定了应付两个女人或许还可以,再多了自己都会觉得不厌其烦、徒碎心神。 所以骂了马扩一句后,刘行“蹭”地站起身,摇着脑袋说道:“绝对不行,小爷不是刘秀、做不来同时应对钟爱之人和不爱之人的事情来。我爱的我就要娶,我不爱的坚决不娶。”(未完待续) 第213章 算计人还讲感情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马扩见到刘行的反应如此激烈却是淡淡一笑。 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后,马扩踱着小步,继续对刘行说道:“太傅您不是想要尽早完成光复中原的大业吗?您不是希望少动兵戈、不启杀伐地和平收复府州吗?为了大业,难道连这么一点点个人牺牲都不愿意付出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 看他这样说,刘行的脸色变得更加深沉,目光中几乎喷火一眼瞪着马扩说道:“三妻四妾、儿女成群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却绝对不是我的梦想。你难道忘了折彦直为何会与他的父亲作对吗?难道不知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娘子为何会那样呵护折彦直吗?” “当然知道。”马扩似乎是猜出了刘行下一句话,刘行话音一落他马上接话道:“可是如果一个父亲能够在家中如太傅您重新厘定朝政王法一般,重定家风、家法的话,还会出现折彦直、折美凤一般妾生子备受欺压的事情吗?” 听闻此言,刘行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依然阴沉着说道:“就算我能够重定家法,不使妾生子在家中受家人欺压。可是正如你不让我法令禁止读书人妄议朝政一样,难道我还能颁个法令强行禁止世俗理念对妾生子的歧视吗?” 马扩想要开口接话,刘行不给他机会、挥手制止他之后说道:“最关键的是我虽然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可这已经是我感情之舟可以承载的上限了。让我同时应对三个女人,我以后还用不用主理朝政了?温柔乡是英雄冢,你难道希望我掉进温柔乡出不来吗?” 久久未曾开口。一直在旁静静观听的曾炜杰在刘行这翻话说完后忽然站起身来。 他对着刘行抱拳一笑道:“若是换做别人,我相信肯定会掉进温柔乡出不来。可是换在太傅你的身上,我坚信你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而耽搁半分朝政。至于几个女人,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又几个好汉一生只有一妻。所以,我赞成马知事这个主意。” “曾四哥,你怎么跟着起哄!” 完全没有想到。连曾炜杰也会支持马扩这么个有些荒唐的想法。 政治婚姻,在刘行的思想里那就是对人性、人格的一种自我出卖。这种出卖既伤害别人。也会在很大程度上重重地自伤。 无数的小说、故事里都曾经有过对政治婚姻的评定,几乎是千篇一律都是一样的结果,那就是同床异梦、悲剧收场。 在前世里,刘行的身边也有几个朋友、兄弟是为了一些目的选择了政治婚姻的。可是那几个人到无一不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一场悲剧毁终生。到最后还都扔下了单亲的儿女。直接贻害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坚固的,没有真情的相伴是空虚的。 在这一点上,刘行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从身边人那些失败的婚姻中汲取到了足够多的经验。所以刘行坚决不会愿意去接受一桩政治婚姻,也不希望因此让本就因为自己喜欢上杨凌儿、已经十多天不愿意理自己的种雁翎更加伤心。 思想上来源于两个不同的时代,让刘行对曾炜杰说话的时候脸色完全变成了怪罪的神色。 但刘行的吼声并未制止住曾炜杰,反而让他赔笑着说道:“不是我起哄,而是你太不了解女人了,你以为种七娘子为何这些天不理会你呢?还不是你迟迟不肯正式给她个名分嘛!折家的小娘子即便和您联姻。我也是不赞成让折家人当主母的。但若是你先娶了种七娘子、或者是正式定下婚约,那折家小娘子即便的联姻、也只能是侧室。至于一个测试,您日后给多少感情、甚至是不去多做理睬。谁有能多说什么呢?” 曾炜杰话中之意已经说得万分明白,然而刘行听到后却是更加恼怒地说道:“种七娘子是女人,折家那小娘子也是女人。男人逐鹿天下,为何一定要让女人来当牺牲品。我若是依你二人所言,又与被金人掳走的两个皇帝有何区别?” “三位大人,下官官微言轻。但有一个建议希望三位大人可以听一下,或许可以让人三位继续如此争执不下。” 正当刘行说完话。梁兴忽然开了口。 刘行、马扩和曾炜杰全部投向他之后,梁兴说道:“刘锜、刘九哥四年前在党项人来攻时丧了夫人,他是太傅的亲哥哥、又未有夫人,何让兄代弟娶、让刘九哥娶了折美凤不也是一样可以安定折彦直之心的吗?” “兄代弟娶,安定其心。” 马扩听完梁兴这话,顿时笑逐颜开地对梁兴恭维道:“难怪太傅让梁兴小哥执掌天策卫,能与焦灼之时想到斡旋之策,梁小哥的智思果然也是别有一番强力呀!” 曾炜杰闻言,也是脑袋一个劲的点着头,说道:“不错、不错,这办法很不错。太傅不愿意在让种七娘子为男儿本性的多情而徒增忧愤,恰恰刘九哥又丧偶未续弦,这法子正是两全其美之法。” 见到二人全都赞成梁兴的建议,刘行的心底里却是暗道:刘锜手握兵权,虽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儿时又待我很是亲厚。可兄弟砌墙、好友原来香,谁敢保证他日后不会联合折家跟我唱反调呢? 再者说,我不愿意娶那折家小娘子第一个原因是不想让种雁翎再因我的“多情”而徒增伤悲。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毕竟折家如今是降了金狗的世家,日后在天下汉人的眼睛里,多少都会对折家人有些不耻。 折彦直偏偏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妾生的儿子,自幼受尽白眼的人。他能够为了家族内部的欺压学艺多年,一掌握兵权就跟他亲爹唱反调。 这样一个人如果日后被百姓鄙视的多了,会不会跟自己也玩上张扬那样的造反之事来。他若日后造反的一天,到时候九哥夹在中间又该如何去做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小爷也想做到。可是在这样一个乱世里,我不做曹操、难保不会有别人不想做曹操。我不做霸王,不代表别人现在没有、日后也不会有做霸王的野心。 不行,即便是让九哥去娶那折家小娘子,我也必须加上一层保险来确保两个必然要成为日后领兵的大将之间这联姻,不会对小爷重整河山的全盘计划造成威胁…… 念及此,刘行缓缓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一副悠哉的样子看向三人,刘行说道:“可以让九哥娶那折家小娘子,但我必须也得有个约定。九哥在外领兵,折家只能随扈近卫。若折家外调,则九哥必须回京。当然这个约定只限朝中诸位,不用告诉九哥与那折家小子。” 马扩闻言刚要接话,刘行又一次挥手制止他后继续说道:“而且我还要颁布一项法令,京官与在外的官吏不得私下过从甚密、不得私相授受。一旦发现京官与外官暗中勾联,即可由天策卫先行捉拿、押入洗心营中细作盘查和审问。” 武将联姻给江山社稷稳固造成多么大的隐患无需刘行多言,曾炜杰、马扩和梁兴三人自然也都是十分清楚的。 别的不说,只是这个大宋朝的开国皇帝、那位太祖赵匡胤,当年不正是靠着拉拢禁军中诸多将领。 又是拜把子、又是结姻亲,在形成势力之后才轻松地上演那一幕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大戏的。 所以在刘行说出禁止京官与外官私下过从甚密、不得私相授受,一发现马上连三法司都不用、直接扔给梁兴那个天策卫去处置这翻话后。无论是曾炜杰还是马扩,谁都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 见到三人没有人反对,刘行这才脸色从庄肃变得缓和几分后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想马上让皇上给九哥赐婚,更希望他与那折家小娘子有机会可以先行多接触、交往一下。让两个人有了感情之后再赐婚,远比直接让一对陌生男女成亲更好一些。” 算计着人、却还要让人家有感情再成婚。 马扩听完刘行这翻话之后,心底一阵暗动:这是个什么人呀?算计人的时候还要讲感情,还在那里想着不把事情做得太过明显。 这样一来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认为他这是强人所难,只能乖乖接受这样一桩联姻了呀! 曾炜杰在听到刘行这些话之后,却是脸上浮起了笑容,连连点头道:“太傅果然心思缜密、非常人可比。既成联姻之事,又让刘九哥与折家那小娘子无所拒从。哈哈,看来用不上多久,我们便可跑去西南、找刘九哥讨上一碗喜酒喝咯。” “咳、咳。” 曾炜杰话音才落,一旁的梁兴却黑着脸轻咳两声打断他的话之后说道:“曾转运,您不是希望成为第一个被我遣人抓去洗心营的京官吧?” 一听这话,曾炜杰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摆手道:“别、别、别,我只是说说而已,只是一时开心忘了太傅方才所说的京官不得擅与外官勾连那番话。梁兴小哥你可别当真、千万别当真呀!”(未完待续) 第214章 金奴试法、刘锜无奈 “折美凤见过刘都护、金奴少帅。” 在刘行确定让刘锜代自己与折家联姻,以换取府州城不战而收的目的时。在府州城外,刘锜却已经见到了被算计了人生的折美凤。 折美凤一见到刘锜和金奴,立即以抱拳而非女人家见人时的妇道之礼,这让刘锜顿时对面前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娘子产生了一些兴趣。 然而刘锜的兴趣远不及站在他身旁的金奴,因为金奴一见到折美凤、那双瞳孔树着的小眼睛便直勾勾地盯住了折美凤,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物事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刘锜在对折美凤回礼时,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金奴的表现后,马上轻咳两声,将嘴巴凑到他耳边说道:“你这小子不是仙蛇幻化的人形,怎的也会对着人间女子起了色心?” 听到这话,金奴猛然从凝神观望中惊醒,侧头对刘锜道:“九阿伯您说什么呢!我不是对她对了凡心,而是她身上隐隐约约似有一股强大的仙家法力再护持着。看她年纪跟我父亲不相上下,连我父亲都只是学到仙法、没有仙法护身,你说让我如何不奇怪呀?” “仙气护体?” 金奴这样一说,刘锜才回转头、盯住折美凤仔细观察。这一看,直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惊声道:“千年法力护执本元,折家娘子你是师从仙家、还是得了什么仙家奇宝呀?” 千年法力护体。这对于任何一个修行者而言都是神乎其神的事情。 寻常人可能修炼出千年的法力,但在平日里都不会轻易地将法力展露出来、用作护体之用。 因为法力虽然可以源源不断修炼出来,但因人而异、修为深浅限定自身可以承载的法力上限。 无论是仙。还是人妖鬼,任何一道的修行者在每次施展法力后都会损耗之后,必须重新进行修炼才能补上损耗的法力。 正是有这种天定规律在,没有任何一个修行者敢有事没事地就施展法力用作护体之用,大多数都是在争斗之时才会去使用法力。 连施展法力都得精打细算,更别说是那层厚实的仙法神力在折美凤身外形成了一道经久不散、弥漫缭绕的仙气护盾。 见到刘锜和金奴对她体外的护体仙气惊奇,折美凤莞尔一笑道:“奴家师从仙界浠瑶仙子。这是太上老君赠恩师的一件法宝,才使奴家长持此物、得以老君的仙气护体。” 老君的仙气护体。听到她这样说,刘锜和金奴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上老君那是何等神圣呀?那是仙界天庭的至尊级人物,就算是玉皇大帝都得给几分面子的上古天尊级的所在。 这折美凤的身上居然带着太上老君的法宝,而且还是内中蕴藏了太上老君千年法力的法宝。有了老君的仙法护持。这普天之下怕是无人能够伤害到这折家小娘子的真元了…… 震惊中,刘锜完全不知该如何再开口,倒是金奴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从震惊中一清醒,金奴竟让人想不到地“蹭”地一跃而起、举起长戟对着折美凤刺了过去,嘴上还叫到:“是老君仙气还是魔道魔障,还请先接上我几招才好确定。” 话语声中,金奴长戟前刺、对着折美凤的身上几处要害便刺了过去。 眼见此情,刘锜大叫道:“浑厮不得无礼!快快住手,休要伤到折家小娘子……” 大叫中刘锜转身从随扈手上夺过长枪、挺枪而上就想要拦住金奴。 然而刘锜的修为只有武宗层次、连个武王都不是。又怎能追的上前一天才刚刚用神丹相助突破到大乘高阶修为的金奴。 在刘锜挺枪前追的时候,金奴长戟已刺到了折美凤身前。 周围的信王兵将士们、跟随折美凤一同出城来的折家家兵们,眼见此状都是大声惊呼。 然而就在众人一阵惊呼声中。只见折美凤身体在原地划出了一个曼妙的圆圈、一*仙气在她转起圈的时候幻化成千万道气焰之箭“噗嗤、噗嗤”地恍若千万道白色光芒一般绽放开来,硬生生地迎着金奴那长戟撞上了去。 “轰……” 一声惊雷般地巨响声后,当众人在注目观望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再次全都失神:只看到本是挺长戟去刺人的金奴,居然在那一声巨响后反被震退、接连倒退了七八步站住身后,一张嘴“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就在金奴口吐鲜血、恶狠狠地侧头瞪向折美凤时。刘锜飞身落到了他身边。 上前一手拽住他,刘锜没好气的轻声吼道:“你这浑厮。为何动手?那是仙家法力,你才几百年的法力居然也敢上前去挑衅。怎样、怎样了,你经脉可受到重创了?” 见到那一对伯侄这样,折美凤盈盈一笑,不待金奴开口先对刘锜说道:“刘都护请放心,奴家这宝贝只是在护体的时候才会施出反弹之力。以金奴少帅的修为,不会伤到经脉、但至少半个时辰内想要运功都是难事咯!咯咯……” 话到最后,折美凤竟掩面大笑起来。因为她看到金奴在她说话的时候,竟气呼呼地、像个孩子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脚玩命踢地,扔掉长戟后双手玩命抓挠起自己的脑袋来。 “为什么、为什么呀!”疯狂抓挠着脑袋,金奴异常悲愤地叫到:“为什么小爷修炼到这层次上了,还是不能破掉法器内蕴的仙家护执呢!这是我什么呀、老天,你太是不公平、不公平呀……” 忽见金奴如此。刘锜才恍然大悟,瞪着他、黑着脸说道:“哦,原来你不是真的要伤了折家小娘子。而是拿折家小娘子当你试法力的宝器呢!你这小子,欠打!看我不书信一封、向你父亲告你一壮,看你回去以后他怎么收拾你!” 一听这话,金奴马上一转身、死死地抱住了刘锜的大腿,带着哭腔急声道:“九伯、九伯、好九伯,求求您、求求您千万别告诉父亲好吗?您看、您看,侄儿都受伤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我可不想被父亲收回到万象盒里再关上几天呀!” “噗……” 眼见此情此情。已经走到二人近前的折美凤忍不住再次掩面失笑中,将一颗丹药递到了金奴面前。 “少帅吃下此丹,可以迅速解除仙法对你经脉的束缚与损伤。”强忍住笑后,折美凤说着话将那颗丹药塞给了金奴。 金奴闻声转头。也不伸手接、本性一般探头一张嘴,“咕噜”一下便将那颗丹药给吞了下去。 一见到他这样,折美凤再次忍俊不住、掩面失笑中说道:“你还真是修行不到家呀!这本性难移、咯咯,本性难移呀……” 刘锜也在此时上前一把强行将金奴从地上拽起来,仍然黑着脸对他低沉地喝令道:“你这浑厮,还不快给折家小娘子赔罪!” 听到这话,金奴才一脸不情愿、有些哀怨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对着折美凤躬身一礼:“对不起了,折大美人、我九伯伯动了凡心。对你怜香惜玉。小侄金奴多有得罪,还望折大美人不要怪罪,就把我当个屁、让这事随风去吧!好不好哇!” “噗。” 又听这番话。折美凤忍不住再次失笑。 刘锜却在金奴的话说完后,瞪大双眼、窘红着脸轻吼道:“你这小子,谁动了凡心、谁又在怜香惜玉。你再胡说、再胡说信不信我马上赶你回五台,让你父亲把你关进万象盒里再也不放你出来。” “别、别、别,我不耽误您老人家怜香惜玉,我也不跟您这里闹了。想让我父帅拿我回去、还不如小爷我先去好好带着那些道士兵练上一阵功呢!”一见刘锜动怒,金奴扔下一句。才能重新施展法力便运气功力、“蹭”地一声跃起,凌空飞向神霄兵的兵营方向。 “这浑小子,咳!还真是像极了我那十三弟孩提时的样子!” 望着金奴飞走的背影,刘锜无奈地轻叹一声。 旋即回首,看向折美凤,刘锜迅速恢复到了平时那种庄肃的神色说道:“折家小娘子,不知你出城来可是为了勾连开城之事?” “报……” 刘锜问话才落音,忽然间一道人影疾如风一般跑到了他的身后。 单膝跪地后,那来人将一封书信呈到刘锜面前后,大声说道:“太傅有密函呈刘提督,请提督移至无人处打开此信。待提督看过后,有何想法请书信一封,交由小底带回五台。” 回身看到那人后,刘锜大是惊讶地道:“你、你是通传司那些神行使的一个?” 跪在地上的人微微点了点头,正色答道:“小底正是神行阁部署,还望提督大人速速去无人处打开太傅大人的信。神行阁现在只有我等三十人,小底还要赶回去再往他处通传。” 不再多言,刘锜上前接过那封信,回头略带歉意地对折美凤说道:“对不住了折家小娘子,无论你出城所为何事,都请稍后再说。我要先看看我家十三郎有何吩咐,我们稍后再谈。” 话音一落,刘锜迅速吩咐几个随从照顾好折美凤一行人,自己则风驰电掣地拿着书信、奔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折美凤看着刘锜远去的身影,心里却是暗暗地想到:看来那个仙蛇幻化的少帅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性,至少他还是真怕着刘都护的。 那个刘都护,虽然看上去已三十出头、十分老成,方才在那少帅说他怜香惜玉的时候却也有几分朝气,不像是那些兄长们一般死气沉沉、永远板着一副臭脸……(未完待续) 第215章 吻抚种七借猎犬 一切的事情,一切的缘分都由老天早已经注定。 对于刘锜是否会按照自己的希望,与折家小娘子先“培养感情”、再完成联姻的事,刘行并不太担心。 试问哪一个男人、尤其是已近而立之年的鳏夫,怎么可能放着一个据马扩等人说是个大美人的年轻女子却不动心。 刘锜不是太监、更不是那种所谓的柳下惠,所以一切只是需要时间、需要一个水到渠成的机会而已。 所以当雷震谴出全部修行了神行术、双腿上绑着神行甲的通传吏带着书信前往刘锜处之后,刘行迅速地将自己的思绪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九哥都要有女人了,小爷也该争取消掉种雁翎心头上那揶揄了…… 想到种雁翎,刘行迅速赶到了临时行宫中。 一走进行宫,守卫在宫门前、每人牵着两条猎犬的女侍卫们立即纷纷见礼。 刘行问清种雁翎所在,只是对那些女侍卫们淡然笑笑、随即快速直奔行宫西楼的三层。 “小七、小七、小小七,我来看你了。” 走到种雁翎的房门外,刘行从雷震的手上接过了从自己那儿的花瓶拿出来的一束鲜花、将身子凑到了房门前。 “不在、小七不在。” 房间里传来一声尽显不屑地话语声后,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地收拾物事声音。 听到房里种雁翎这样说。刘行知道她的脾气,也不等她收拾完、上前一把拉开了房门。 “你做甚!” 刘行才打开房门,房间里的种雁翎急急忙忙地将捉住上的几件物事塞进了怀里。转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刘行叫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 说话中,种雁翎将几个物事塞入怀中后,恼怒地站起身、冲到刘行面前便将向房间外面推刘行。 就在她双手刚要碰触到刘行的肩膀时,刘行一个轻盈地下俯、转身,绕着躲开了她的双手。旋即探出一只手、直抓种雁翎的怀中露在外面的一截绸布,“蹭”地从她的怀里拽出了一个丝绸小包裹。 接着不等种雁翎转身来追,刘行又是一纵身、飞到了房间内。在飞向房间里面的时候。刘行还甩出后腿、将房门给重重地关上。 “你还我的物事、还我!” 种雁翎知道她现在的修为远远不如已经达到渡劫初期的刘行,也干脆不去追赶刘行。只是双手掐腰瞪着站到了房间里桌子旁的刘行,急声叫:“你还我、不还我,以后我都不会再理会你!” 听到她这样说,刘行扮了个鬼脸、对她笑了笑。嘴上说道:“什么物事呀!这么让你看重……” 然而就在说话间,刘行低头打开了那个小包裹,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顿时惊呆了。 儿时于小七一起在河边捉鱼时用的伸缩鱼竿、打鸟用的弹弓,尤其是看到自己小时候亲手为小七刻的那个自己的木雕时,刘行呆住了。 这些东西连刘行自己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没想到种雁翎竟然没有扔掉、而是一直收藏着,还当成宝贝一样贴身携带着。 这些东西,都是两人儿时欢乐的许多记忆。更有河边刘行对天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娶种雁翎做自己的婆姨、为自己生上一堆儿子的那些回忆。 她竟然将这些东西当成至宝一样珍藏、自己却没有将她的感情当成唯一挚爱。愿得一人心、自己却没能给他一颗完整的心…… 想到这些刘行愧意难当,抬头再看向种雁翎时,歉意地说道:“小七。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我答应你,除了杨凌儿之外,我不会再喜欢其他女人。” “除了杨凌儿。” 种雁翎听到刘行的话,上前一步、一把将那个小包裹抢了回去,然后瞪着刘行道:“只是一个杨凌儿。就已经让你几天不来见我、天天晚上跑到太医院去教她医术是假,打情骂俏是真。若是再有几个女人。你是不是会把我完全扔到脑后去呀!你这个负心汉!出去!” 说着话,种雁翎猛一侧身、指着房门的方向怒叱了一声。 见到她这样不依不饶,刘行只能发扬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地精神,满脸堆笑地说道:“我不出去、我不出去。我知道这些天我冷落了你,可是你也可以去找我呀!是你不去,怎还能怪我了呢?再说了,我传授杨凌儿医术那是真的呀!要不,你也跟我学医呀!” “我用得着跟你学?”不忿地瞪着刘行,种雁翎道:“我自己会医术,至少够防身救人的了。不用学你那些毒人的手段,我还不想损德行、滞修行呢!出去,我不愿意跟你说话,给我出去……” 第三次下达逐客令的种雁翎,完全没有想到她不但没能将刘行从她的房间里赶出去。 就在她这次的逐客令说出来后,刘行忽然身子急行上前、猛然在她话音落下时一把将她抱住后,一双厚实的嘴唇直接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唔、唔……” 被刘行吻住了嘴,种雁翎大惊失色中奋力地挥舞双手连捶带打中想要将刘行从她身前推开。 可是任由他如何去推,刘行就是稳如泰山一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而最让她脸上发烧的还是刘行竟然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伸进了她的嘴里缠住了她的舌头…… 半晌后,刘行退身站到一旁,坏笑着望向她、对他说道:“好了,至少杨凌儿至今都没有尝到过我的口水,你尝到了。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呀?” “呸、呸、呸。” 一脸呸了三声。种雁凌面如桃花、侧脸连吐三口后,娇羞地瞪了刘行一眼道:“太不知羞臊了,你这浑厮、居然敢轻薄我!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招数。太厚颜无耻了。” “好了,不跟你胡闹了。”就在种雁翎一言才落时,刘行转身做到了桌子边的凳子上。 正色望向种雁翎,刘行道:“我这次来找你,不只是想看看你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更重要的是,现在东峡关的战事你应该有所听闻了吧?我希望让你的女侍卫们,将他们那些猎犬暂时全都送到岳飞那儿去。” “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没事只为了来我这欺负是一下的。”知道轻重缓急的种雁翎。听到这话后也不再胡闹。 虽然双颊仍然红云飘着,她却在坐到了对面时。脸色也变得肃穆几分:“我听说了,说是那个完颜兀术居然驱狼群做先锋,第一仗就让岳都使损失了上千个兄弟。但是你认为我这女侍营的猎犬,真的能对付得了那些狼群吗?”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若有所思地沉声道:“是他!猎犬能对付得了狼群吗?” 旋即抬头,在短暂思索后,刘行变得异常坚定道:“单凭猎犬或许还对付不了狼群,但是我若是给金兀术再用上一些其他牲灵招数,应该可以。” “驱牲灵去作战,那可是违天道、会引来妖道不满的事情呀!”种雁翎听完刘行这番话,马上眼珠子不停地转着、边思考着什么边说道:“现在只是一个魔道已经够难对付的了,你要是再去驱赶牲灵、侵犯了妖界的利益,就不怕引来妖魔围攻吗?” 三界六道、各有规则。 九天玄仙由仙道主宰、罗刹魔魂是魔道的天下。散游神诋是所谓神界虚幻层。上三道中,魔道乱了规则,引发现在的天地争伐、兵戈四处。而刘行能够天外飞仙、相信也是仙、神两道为了遏制魔道搞出来的事端。 在这段时间以来。刘行从一些事情中已经隐隐看出了一些端倪。若如今这天下事真的没有上三道中仙与神的介入,自己怎么会一到猎人谷先遇上个散游大神、接着又在战场上得到王文卿相助。 既然仙神两道已经与魔道一样介入到了这人间道的征伐上来,鬼道、妖道再来凑上一下热闹又有何不可? 这六道越乱,自己的机会也就越多。 所以在种雁翎说出她的担忧以后,刘行脸上浮起诡诈地笑容道:“反正这六道已经乱了,何在乎让妖道再连添下乱?最好。连他爷爷的鬼道也来凑上一凑,让这六道彻底乱了才好。那样。小爷这个根本不受天数约束的天外飞仙,才会有大作为嘛!” “你想使坏,居然想使出这样的天大坏招,连六道都想彻底搅乱!”惊诧地望着刘行,先是问了一句。 接着种雁翎苦笑一下,摇着头说道:“也是了,反正你是天外飞仙,这天数根本拿你没办法。好吧,猎犬我可以勾调给你,但女侍卫我一个也不能勾调。不然的话我真没办法确保你交代我做的事,我能万无一失地做好了。” “你不给我人,谁能驾驭得好那些猎犬呀?”一听她这话,刘行顿时再次急了起来。 “蹭”地站起身,刘行说道:“我是太傅、我是内阁首辅,我现在就要你一百个女侍卫带着一千条猎犬去东峡关助战。至于看守那小皇帝的事,你也可以放心、我会从太子行宫那边给你调一百个近卫营的将士来帮忙……” 这话一说完,刘行根本不给种雁翎再多说话的机会。起步急走、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趁着她还在错愕中猛地一弯腰,在她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待种雁翎反应过来时,刘行人已飞身落到房门前,只扔给她一句话:“我的娘子,乖乖听话。等着九哥那儿传来喜讯之后,我也让你正式成为我的太傅夫人……” 话音未落,人已飞出房间。 种雁翎听到那句话后,又急又气,站起身、跺着脚,朝着房门外大叫道:“不知羞臊、谁要做你的太傅夫人!”(未完待续) 第216章 兵发东峡关、心虐小皇帝 东峡关,旭日才升起。 岳飞站在关上,翘望远方那金兵的连营,心底里一阵阵抑郁。 就在两天前,他带着兵士们刚赶到这座关口上,以为可以借着三万新兵士气正盛、全都高喊着“保新朝就是保土地、忠于内阁就是尽孝道”的大好时机将关下的金兵直接赶回到真定府去。 可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他知道兀术手下有两千“忠孝军”是一群的魔道高手组成的,应当算是这些金兵中最难的应付的。 结果却是他带着兵马刚一出关,没等见到“忠孝军”的影子,先被几万条恶狼围起来一通狂咬连撕。连一个金兵的面都看到,就折损了千余名士兵。 打了这么多仗,岳飞从来没有这样吃过败仗。憋屈、郁闷,让他站在关上只剩下愤怒却怎么也思量不出个办法来。 “岳都使,您快看!” 正当岳飞郁闷到极点的时候,他身旁的王贵忽然指着西北方向,欣喜地叫道:“您看、您看,那不是皇上的仪仗吗?难道皇上和太傅,亲自来东峡关支援我等了?” 听到他的话,岳飞急转身、放眼看清西北方向不远处一队仪銮正快速地朝着东峡关而来。 他仔细地稍做观察后,马上高声喊道:“快、快、快,除守关将士外,所有人下关去迎接圣驾、迎接太傅!” 大喊声中岳飞率先疾冲下关。带着关内几万将士迅速集结、并且很快在东峡关的西门外列好了队伍…… “陛下,一会到了东峡关,希望你真能让将士们从前两日的战败阴霾中走出来。该怎么说臣教你的、你都记住了吧?” 在东峡关上忙做一团的时候,金色的仪銮大车里,刘行望着对面坐着的赵榛问了一句。 赵榛闻言,轻轻点头中说道:“太傅请放心,朕都记得了。希望朕的御驾亲征,真的可以让那完颜兀术大败而走、回去那真定府便好。” 见他这样说,刘行淡淡一笑:“陛下请放心。那兀术有狼群、嘿嘿,这次臣给他带来了天生克制狼群的猎犬。他有‘忠孝军’。臣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好东西,保证他不能再嚣张、再给我军制造麻烦了。” “启禀皇上,岳飞将军已带众将士们在关下恭候,请问皇上是直接进关、还是怎样。” 刘行话音才落。銮车外面传来了种雁翎的禀告声。 听到禀报后,赵榛马上站起身、走到了车门前。 打开车门后,赵榛抬头翘望。当他远远地看到关门外那一队队整齐的将士列出了队伍,旌旗招展地正在等待他时,不禁让他一阵感慨。 “这若是父皇和皇兄在,该有多好。他们若是见到我大宋将士有今日这样威武之势,想必当初也不会一味打压朝中尚武之仕了。” 轻声先是叹息一声,赵榛旋即对车门外躬身而立的种雁翎说道:“马上进关,这都是我大宋的好儿郎。朕要立即很他们在一起并肩去抗敌。” 眼见赵榛如此雄心瞬间被点燃,刘行在一旁心底却是一阵暗暗思忖:这小子倒是有几分男人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那昏君的老爸和哥哥。 只可惜这军队是小爷我建起来的。这兵权永远只能抓在小爷的手上。你这小皇帝,就算让你再来上十次御驾亲征,也休想从小爷手上把兵权夺回去…… 心中这样想,刘行在赵榛说完话时也快速站起身来。 不等赵榛反应过来,刘行轻身跃起、直接飞到了车外。 双脚一落地,刘行马上高声呐喊道:“敢战为必死、惧战不能活。兄弟们,我来了!我刘行来与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来了、还将皇上也请来了!” 刘行这样的做法。顿时让赵榛内心一阵揶揄,暗道:这刘行也太是奸险,我才说了一句要与众将士并肩去抗敌,他马上就跳出车去呐喊着向众将士宣告他的到来。这更是摆明在告诉我,这天下兵权是他的、不是我的。 如此奸险却有做事看上去邪得离奇,却总是让人无懈可击的人的。若他真能将父兄救回来,还是交给父兄去对付吧!不然让我一直做这个皇帝,怕是迟早难逃变成有一个汉献帝呀…… 任由赵榛怎么想,刘行知道自己该去怎么做。 呐喊声落,刘行转身快速奔到了一旁。从一个女侍卫的手上接过一匹战马后,风驰电掣地直奔向关门前。 “刘太傅、是刘太傅,刘太傅亲率大军来助。兄弟们,这次完颜兀术要倒霉了!” “是呀、那是刘太傅,传说迄今与金狗作战从未吃过败仗的常胜将军刘太傅亲自来了,我们得胜指日可待了。” 远远地,站在城门下的将士们看到刘行纵马飞驰而来时,几个眼尖的先看清楚来人后率先对身边的兄弟欢欣鼓舞地说起了这样的话。 在那几个见过刘行的兵士这翻话之后,所有的站在城门前的新兵脸上都洋溢起了期待的喜悦笑容。 这些新兵的心目中,那位毅然独断朝纲、给了他们土地,使得他们不用再世代给那些豪强们做佃户、当下人,去过苦日子的刘太傅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如今这样神一样的人物、传说中的河东战神来到了近前,怎能让他们不期待在刘太傅的率领下再创奇迹、杀退金兀术。又怎能让他们不欣喜,竟然可以见到这样一个只应在传说中的人物呢…… 那些老兵们的脸上,在新兵们欣喜中却是露出了坚毅的笑容。 对于这些大多数都曾经跟随在刘行身边的老兵们来说,有刘元帅在、就不怕敌人再强悍。 犹可记血战太原城,那登上城墙的金将多凶狠,却在刘元帅冲上去后只是几个照面便被劈成了焦炭。 犹可记五台城外三次血战,管他金狗是尸魔出洞、还是魔招万变,刘元帅一出手、全都让金狗的人头落地。 更难忘,那个号称女真人未来第一勇士的拔离速是多么残忍。可当他遇上刘元帅,最后也难逃内丹变成金奴少帅熔炼后的一颗金丹…… 有刘行在,必胜。 所有将士们的心底里,包括岳飞在内,当刘行纵马奔行到关门前时,全都是充满了这样一个信念。 刘行飞驰而至,一见岳飞立即翻身下马。 快步走到一脸欣喜、略显倦态岳飞的面前,刘行对他笑着说道:“岳飞哥哥我来了,我来凑个热闹,跟你抢点战功来了。” “太傅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若不来,末将还真要无以为对了。”岳飞说话中,脸上变成了衣服愧色。 见他一脸愧疚、歉意,刘行爽朗一笑:“哈哈,这是什么话?岳飞哥哥怎么这样没自信了。难道你就真的只能当我的先锋大将,不能独自领军了吗?我不相信,我坚信岳飞哥哥一定有办法对付金兀术那浑厮,一定可以将那擅用魔道法术驱赶牲灵的孽畜给打回真定府去。” “我还能有甚底办法,那厮驭使狼群第一阵便让我军白白损耗了上千个好兄弟,我却连半个金狗的影子都没见到。” 愧意更浓,岳飞说着话低下头去,接着说道:“我又没有猎人谷那些娘子们的本事,可是驯养猎犬。要对付狼群,怕只有那猎犬成群的上去才可以应付得来。” “哈哈……” 闻听此言,刘行又是爽朗地一声大笑。 笑声声,回身一指、刘行指着正快速走来的仪銮队说道:“我就说岳飞哥哥一定能想到对付那个兀术的方法嘛!呐,这次不只是寻常里女侍营那一千条猎犬,我还从猎人谷里向猎户们买了另外三千条猎犬。四千猎犬,你要用、便归你勾调了。” 这番话被刘行说的似乎是岳飞想到了办法,自己只是做了一次供应部长一般。 但岳飞听到后,却是心领神会中躬身道:“刘太傅真是深思远离、非常人所不能及。末将才想到这个法子,您却已经将猎犬带来、而且还带来这么许多。这次末将向您立下军令状,若不能破掉兀术那贼厮的狼群魔阵、飞愿提头来见。” “又来、又来,动不动就提头来见,能不总是拿着这话说吗?” 一听岳飞这样说,刘行脸色沉了下去,回头重新看向他说道:“我不要你的人头、也不要任何兄弟的人头,我只要你们多打胜仗、早日与我并肩作战,将金狗赶出中原去。要你们的人头,没有要金狗脑袋来当夜壶痛快!” 耳听刘行此言,岳飞忍俊不住偷笑一下。但他随后马上转身,振臂高呼道:“太傅说了,要拿兀术的脑袋当夜壶!兄弟们,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你们有没有信心把兀术的脑袋拿来给太傅当夜壶呀!” “有、有、有……” “拿兀术的脑袋当夜壶、拿兀术的脑袋当夜壶……” 上万个声音在岳飞的喊声结束后,发出了一阵阵震耳欲聋应喝声。 在一阵阵应喝声中,赵榛的銮驾终于来到了东峡关前。坐在銮车里的赵榛听到外面这阵阵地动山摇的呐喊声后,心底不禁又是一阵憋屈。(未完待续) 第217章 快铳打狗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生的王者,也不会有永远的乞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刘行不会去喊,却不代表刘行不相信那句话是对的。 无论赵榛如何憋屈、难受,此时无论是刘行还是岳飞,再或者列队在东峡关下的全体将士们没有一个人会去在乎这位小皇帝的感受。 因为在那些士兵的心目中,如果依然是赵宋的天下,他们是不可能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土地的。 皇权在握的赵宋王朝,不去变本加厉地和那些豪强勾结在一起盘剥他们,能适当给一些免赋税、甚至只是低赋税都算是“恩赐”。 与那种“恩赐”相比,刘行让各地知府、知县一面将那些从前豪强们的土地分发给每一家、每一户,才是真正的大恩赐。 与此同时,刘行还让那些知府、知县们用带有颜色的豆子做选举计数物事,深入到每一个乡、每一个村子里去展开保长、里正的百姓大普选。 什么是真正的还权以民,什么是真正的以民为天。 大地上千年以来,无论秦汉、盛唐,乃至于现今这个大宋王朝。 “还权以民”从来只是皇帝老儿说说而已。这一次刘行做出来的这些举动,却让所有兵士们见到了一个真正在“还权以民”的当权者。 与赵宋王朝以往一贯的做法一对比,公道自在人心、公道自在民心。自然而然的民心向背只在很短时间内便形成了一种逆转。 纵然是康王赵构那里不断谴人潜入信王现在统治的地区不断进行煽动、散播着谣言,一个劲地大骂刘行是“今之曹操”,没完没了地说信王是“汉献帝第二”。 在老百姓的心底里、在这些被父母和妻子送进军中来当兵的兵士来说。那都不重要。 老百姓的想法永远会很简单、很直接,那就是谁能给我土地、谁能让我过上富足生活,我就承认谁是我的天。 什么狗屁的君权神授、什么狗屁的天之娇子。百姓们、普通的士兵们才会去真正在意那些。 能给百姓幸福安康的生活,没有神授的权利又如何?神仙敢下来干涉人间事,民众的信仰之力便能毁灭任何一个神。 能让全民信服拥戴的人,不是天之骄子又怎样?只要他能带领大家真正过上好日子,百姓才不在乎那些虚套的所谓名义…… 民众的信服。是信仰之源。百姓的拥戴,是形成信仰之力、帮助刘行突破瓶颈快速提升修为的主要原因。 正因为知道自己为何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并且功力锐进了一大截,刘行才会如此在赵榛面前“毫不掩饰”地公然争夺民心、兵权。 赵榛面对这样的情况,除了哀叹不已、憋屈生气之外,别无他选。 在赵榛的生气的时候。东峡关另外一面。 金军大营中,一个谋克急匆匆地奔到兀术的面前,向他禀告了方才硬探探听到东峡关万人齐呼的异样。 兀术听到禀告后,只是傲慢的一笑道:“那些宋狗还能做出什么来?敢出关来,爷爷先让他再尝一次狼啸大阵。” “四太子,不可轻敌呀。” 跟随在兀术的身边,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五台山里被刘行两次交手打光几万大军的刘彦宗。 他一看到兀术那副傲慢的神态,马上说道:“东峡关距五台城只有不足百里。那个刘行小贼随时可以一日之内带兵赶到。若方才那阵阵的欢呼与呐喊声,是因那小贼来到了关上的话,四太子千万不可大意轻敌、以免吃了他的亏呀!” 听到刘彦宗这样说。兀术侧头看向他时,用鄙夷地目光望着他说道:“你是被他打怕了吧?本太子会怕他吗?你什么修为,我什么修为。你手底下当初若有‘忠孝军’,你若也会我这些法术,我还真就不信能被他打得那么惨。自己无能,休要多言了。” 被当面骂成无能。刘彦宗有火不敢发,只能隐忍着再次垂首、恭敬地说道:“四太子本事高强我知道。可那小贼似有仙家暗中相助也绝对不可轻视。若四太子您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被那小贼钻了空子,弄不好就要损兵折将的。” “少废话。”听到他仍然在这样说,兀术猛地站起身来,怒斥道:“你没本事才吃败仗,本太子不相信就凭那小贼能破得了我的狼啸阵。” 一言才毕,兀术转而对向站在一旁、也是对刘彦宗一脸不屑地一员金将说道:“阿里虎,去关下叫阵。本太子倒是要看看,就算是那个刘行亲自来,他敢不敢出关来应战。” 阿里虎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出了大帐。 看到兀术如此,刘彦宗心底里暗道:这四太子太是狂妄,若真是刘行来到了东峡关,看来我得先想好退路咯…… …… 兀术谴将关下叫阵,岳飞指着关下那人,对刘行说道:“太傅,那个便是可以引出狼群的敌将之一,名唤阿里虎。您说,我是应战不应战?” 双眼注视着关下叫骂连连的那个敌将,刘行眼珠子转了几转。 没有接岳飞的话,刘行反而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雷震:“雷震,快铳队准备好了吗?” 雷震点了点头,正色答道:“快铳队时刻准备着,太傅随时可谴快铳队出战。” 也没有立即让雷震出战,刘行又将头看向了一旁的万亚飞:“万兄弟,是该将我们那十二门神威大炮上城墙来了。” 万亚飞闻言,马上转身、对着城墙下面高声喊道:“神威营。上城墙。” 他这一声喊之后,很快地二百多个身上全都穿着与其他士兵不太一样、全都是衣的壮汉们便应声再关内动了起来。 十几辆跟随銮驾同来的大车,被揭去了上面的幕布。十二门通体黝黑、圆柱一般身体地神威大炮。被那群军汉喊着号子朝着城墙上推了上来。 眼见到那些物什,岳飞一阵吃惊。 他瞪大双眼,紧紧盯住那些巨大的铁管子,吃吃地对刘行问道:“元帅,这又是什么物什。神威大炮、是什么物什呀?这物什,有何威力。” 听到他的问话,刘行只是淡然地一笑:“稍后你便会知道。这神威大炮是什么物什了。” 话音稍停,刘行将目光落到了中岩领的是身上:“小七。该是你的女侍营出手的时候了。做好准备,第一轮炮击之后,猎犬群奔、撕敌狼群。” 种雁翎接令,郑重地点了点头。朗声道:“遵命,我这就下关去、带着姐妹们做好准备……” “贼厮的宋狗,若是不敢出关来战,就速速给爷爷让出关口来。花花江山给了你们这些无能之辈,真是糟蹋了东西。嘿,那岳飞,你是乌龟王八吗?只会缩在壳里不露头吗?” 在种雁翎奔下城墙时,关外又传来了阿里虎的一阵叫骂声。 听到他这一阵叫骂声,刘行猛地转身、冲到了墙垛前。先是目测一下距离。确定阿里虎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后,刘行对身旁的万亚飞举起一只手来。 “给我拿一杆快铳来,这条金狗太闹人了。小爷先让他闭嘴。” 万亚飞闻言,迅速转身从身后一个士兵的手上拿过一杆与大肚铳外观上极其相似的长铳来。也不说话、直接递给了刘行。 接过这杆火铳,刘行快速在墙垛里举起火铳。三点一线、瞄准了阿里虎的胸口。 “我让你叫唤,叫唤的狗儿没肉吃,去死吧!”先是恶狠狠地在嘴里骂了一声,随即刘行便扣动了扳机。 伴随着“砰”地一声响。一发裹挟着愤怒的子弹从火铳的膛里飞了出去。 旋即只听关下方才还在叫骂得来劲的阿里虎“啊呀”一声惨叫,直接被那颗子弹打进了胸膛、当场翻身落马。 跟随在阿里虎身旁那些金兵。一见到关上不知用什么东西发射暗器伤了主将,顿时全都怪叫连连地动了起来。 一队金兵护住阿里虎的同时,另外大约五百个金兵怪叫声中在关下列起了队伍。伴随奇异的咒语被那些人念起来,层层乌云骤然在太空中聚拢、缓缓压向了东峡关的城头。 一见到敌人这是要聚众施法、百步外来伤害关上自家的兄弟,刘行立即大吼一声道:“雷震,快铳队上,给小爷轰光这群魔道杂碎!” 雷震接令,第一个蹿到了墙垛前。另外两百个本是守卫太子行宫的近卫营兵士也在同时冲到墙垛前,将两百杆火铳从墙垛中探了出去、一起对准那些正在施法的金兵。 “第一队,左翼。第二队,右翼。三、二、一,发射!” “砰、砰、砰……” 伴随着雷震一声喝令,两百名近卫营士兵做好准备后,听到“发射”的命令后一起扣动了扳机。 一阵弹雨凌空至,五百个金兵顿时便有上百人中弹倒地。 没等剩下的金兵反应过来,第二队也接到了雷震的命令开了火。 硝烟阵阵、弹雨横飞,只在片刻之后再看关下时,岳飞被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方才关下还有少说上千的金兵在叫阵,只在雷震这二百人、二百杆火铳极短时间内一通连续轰击之后,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尸横满地的惨象。 “我的亲娘哎!” 惊叹一声,岳飞转头盯住刘行,大惊失色地问道:“太傅,这是新火铳?这怎的是从后肚子里装填弹药,而且还能击发如此迅速呀?”(未完待续) 第218章 去爆兀术的菊 岳飞吃惊,城墙上所有兵士们、除了跟随刘行而来的近卫营、兵备学堂学兵营的士兵们,没有人不为刚刚发生在他们眼前这一番景象而震惊。 只是眨眼的功夫,两百人手持新式火铳、从后面装填弹药,而且还不是那种先塞火药再塞弹丸的火铳,居然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一百五十步到二百步距离之外的上千个金兵全都给轰翻在地、尸横一片。 这是什么新式武器,居然有如此威力? 在众人震惊中,刘行淡然地对岳飞笑着说道:“这种新物什其实不该继续叫火铳了,更准确地说该叫火枪。这火枪呐,与火铳有几种区别。第一种是大肚铳是需要火药和弹丸分装后击发的,这火枪却是弹丸一体、装填子弹的。” 言语微停,刘行笑着侧目看了看关下不远处那片敌军的尸体,继续说道:“第二种区别是这火枪的枪管里面,我都让耶律跋慎招募能工巧匠刻上了膛线。与我们的大肚铳相比,他的射程增加了至少一倍、可以在两百到三百步之间杀敌。有利必有弊,这种火枪却不能再放大肚铳那种散弹了。” 又一次停住话语,刘行重新拿过那杆方才自己使过的火枪,递给岳飞后说道:“最大的差别,你自己看看这枪管是什么物什做的。” 岳飞闻言,低头观看手上的火枪。只是抚摸了枪管一下。他便惊诧地抬头望向刘行:“这、这、这不会全都是精铁所制吧?” 微微点头、浅笑着,刘行道:“不错,这些都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精钢所制。镔铁虽好。却不如精钢耐用。可是为了造这二百杆火枪,耶律跋慎动用了三百多个工匠、耗了小爷我二十天的时间才琢磨出来淬炼精钢的法子。” 说话间,刘行脸上露出了哀叹的神色,继尔说道:“之后他又用了二十多天,才浪费了好多材料造出这么二百杆火枪的无缝钢管来。所以说这东西最大的区别就是一杆火枪造价、顶的上七八杆大肚铳。一颗子弹,更是比过去大肚铳二十次击发的造价还要高上许多呢!” 闻听此言,岳飞瞪大了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刘行,吃吃地道:“方才那一阵轰击。至少也得打了两千多发子弹出去。那、那、那不是说,只是刚才那一眨眼的功夫,等于轰出去四万颗大肚铳弹药的钱了?” 苦笑点了点头,刘行道:“可不是嘛!一颗子弹一枚龙元。方才那一眨眼的功夫,小爷我就让这些兄弟轰出去两千多龙元。这以后呀,要不是得多想办法玩命地搞钱。这新式物什咱有了,也用不起呀!” “太傅。” 刘行话音才落,站在岳飞身旁的殿前司参军使黄纵忽然上前。 他抱拳一礼后,正色对刘行说道:“想要搞钱很容易,只是不知道太傅您肯不肯。” 见他这样说,刘行立即转头看向他,问道:“黄参使有何法子。尽管说出来听一听。” “河东现今已将各地豪强几乎杀了个干净,我听闻在户部的同乡说,至少收缴真金白银、铜铁等器价值千万龙元。”黄纵说到此处。看着刘行的眼神有些异样。 他那眼神,刘行当然清楚含义是什么。 一个武将,居然知道了户部的事,这对于任何一个掌权者来说都是敏感的事情。 但刘行不怕他知道,也不怕任何人知道自己通过在七个州府打土豪收敛上了多少钱财。因为只需要耶律跋慎那赶工造出来,一千万枚龙币的银元很快就可以先行投入流通了。 这么庞大一比横财。自己想藏着也藏不住。 所以在王贵停住话时,刘行只是笑了笑。说道:“那又怎样呢?黄参使你不是希望我去陕西、巴蜀也继续这么闹吧?你要知道,巴蜀的吴玠现在到底情况如何我等还不能完全掌握,我可不希望打土豪引起他的不满,再给巴蜀带着投了康王那个伪皇帝呦。” 巴蜀是现在刘行虽然派去了刘锜做边军提督,可王贵也很清楚,那是人家吴玠的地盘。如果刘行直接下令让刘锜到了四川就马上动手打土豪,搞不好随时可能打到跟吴玠有各种关系的土豪身上去。 如今这新朝廷,刘行除了在河东这些被正式确定归枢密院统管的“禁军”之外,就连各州府的巡防营都是由知府、知州们自行筹募军费的。 吴玠那里,更是一个铜钱都没有在新朝廷拿到过。要是真打土豪,打到了出钱支持吴玠的那些人身上就等于直接侵犯到了吴玠的自身利益、 其结果搞不好就是逼得吴玠马上再次宣布改旗易帜、率众直接投了南面的康王赵构…… 这些事,是有点常识的人都能想到的。作为宣和年间的进士,黄纵自然也想得到。 “巴蜀、陕西自然不能马上动手。” 黄纵听完刘行这些话,知道刘行没有怪罪他军中人去过问度支事,有了胆量后说出了他的想法来:“可河北、京西乃至于京东呢?难道太傅对那些地方如今已经投靠了金狗的豪强们,难道太傅还有所顾虑吗?” “河北、京西、京东?”听到这反问之言,刘行瞪大了眼睛,微微思索后说道:“当然不会顾虑什么,但是先得那些地方给抢回来,我才好跟那些背弃祖宗的贼厮们算账呀!” “何需一定要等光复河山。” 黄纵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转身指向关内的将士说道:“岳都使原本领的兵马,便足以守住这东峡关。迂其途、诱之以利。既然兀术带着金兵的生力军堵在了我们的关口上,我军为何不能迂回到他的后面去。一面打土豪、一面断其兵道和粮道。到那时,太傅您认为兀术还能这样坐在关下等我们出城、然后放出狼群来伤我兄弟吗?” 被人堵在家门口里打,真的不如主动出击、绕到敌人后面去分散敌人的精力。 黄纵这翻话一说完,刘行马上点头笑道:“黄参使不愧是进士,没想到连兵书都能读懂、读透。可是依黄参军之见,我该派出多少人马去、分成几路扰兀术的身后呢?还有更重要的就是,派谁领军才能确保打土豪的战利品全部都能进入公库呢?” “分别五路、每路一千骑兵,没人携带两杆大肚铳便足矣。” 见刘行没有丝毫不快,反而向他问策,黄纵心底暗赞刘行识人之用、不拘一格的同时,合盘将他是想法说了出来…… 片刻后,当他说完的时候,刘行爽朗一声大笑:“哈哈,岳飞哥哥,看来这你这麾下还真是藏龙卧虎呀!我方才就在想,怎么逼兀术来狗急跳墙地强行攻关,给我军大力杀伤其兵的机会。这倒好,一麾下这一个参军使竟与我想到了近乎相同的策略。” 岳飞闻言,先是看了一眼黄纵,旋即对向刘行说道:“黄参使是末将挚友,如有冒犯太傅之处,还请见谅。” 见他这样说,刘行摆了摆手:“哪里冒犯、而是帮我打通思绪的关节呀!” 此言一落,刘行脸色一凛。转身望向站在身后随行而来的诸将,一连串发出了几道命令。 “毕进率兵备学堂两营之兵为第一路游奕军,朝北去、打曹谷。苏东率马军三营为第二路游奕军,向南走、攻柏岭。李壮率马军三营为第三路游奕军速往白马山,尔后出击去攻井陉一带。” 号令微微一停,刘行的脸上漏出了诡诈的笑容、声音变得阴沉几分后说道:“你三人出兵后,自主为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到兀术的屁股后面给我爆了他的菊花、让他的粮草无以为继、兵员无法补充。” 面色再一变,刘行庄肃地说道:“我给你们生杀大权,但切记军规、不得对寻常百姓家进行滋扰。每军各领人手四杆大肚铳、每什一架掷弹筒。到了敌后,万万不可贪功恋战、持之以恒地使用游奕战法。去领军械吧,领完即刻出发、无需再来告别。” “末将遵令!” 毕进、苏东、李壮三人接令上前,抱拳接令还有转身快速奔下了城墙。 待三人离去后,岳飞才愣愣地对刘行问道:“太傅,您方才说什么爆菊花,那是何解呀?” 听到发问,刘行才意识到自己又将后世里的言辞当众给说了出来。 但刘行不担心这些人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所以淡淡一笑,解释道:“你可曾听说过后庭花?此菊花,与后庭花同解。” “啊!”听完刘行的解释,岳飞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地说道:“如此不雅的说法,太傅您居然给用到沙场上来了。这、这、这也太是……” “太是什么?”见他这样说,刘行重现换上了衣服诡诈笑容道:“太是粗鄙是吗?对人我斯文,对狗辈我还讲什么斯文?对付金狗,就该有多粗鄙、就多粗鄙,知道吗、我的岳飞哥哥。”(未完待续) 第219章 开门放狗 “禀太傅,神威大炮全部就绪。” 正当岳飞再次愣愣地想要接刘行的话时,万亚飞健步如飞对走到了二人面前,对刘行朗声禀告了一声。 听到万亚飞这声话,刘行马上转头,对他说道:“你给我目测一下,金兵大营最前端的,距离咱这东峡关有多远。” 万亚飞闻言,快步走到了墙垛前、趴在墙垛上朝着金兵大营方向张望了一番。 很快,当他再回到刘行面前时,正色道:“金狗最前营,距东峡关大约千百步远,正在神威大炮的射程内。” “不行、不行,神威大炮上限也就能打千步远,小爷不冒那个险。”听完他的回答,刘行摇头道:“得想办法让金狗走到五百步的距离上来,那样这十二门神威大炮才打得出足够的声势来。” “末将请令、去引金狗来战。” 刘行才说完,岳飞身旁闪出一员身披重甲的战将来。 定睛一看那人,刘行笑道:“王贵哥哥,你是被两天前那兀术的狼群彻底憋屈到了吧?好,我准你领兵诱敌。但是切记你只是诱敌,万万不可贪功恋战。只要将金狗的狼群引出来,我给你个一等英勇勋章。” “末将遵令,定不辱使命,请太傅放心。”王贵应声后,转身便走。 看着王贵离去,岳飞却是一脸着急的神色说道:“太傅、太傅。王贵莽撞,还是让我亲自领兵去诱敌吧!” “岳飞哥哥你是殿前司都指挥使,不是从前的先锋将军了。”见岳飞着急的样子。刘行仍是淡然的笑着说道:“王贵莽撞不莽撞,只是个诱敌战让若都做不好,那他的统制也该做到头了。” 岳飞太了解王贵的性格了,两天前被兀术以狼群咬死的那些上千个人都是王贵麾下的将士。他当时被气得几乎想要单枪匹马闯过狼群、去找兀术单挑。要不是被几个兄弟抱住、强行抬回关来,肯定王贵早已命丧狼腹了。 如今刘行居然让他领兵去诱敌出击,岳飞不禁担心他会为了给那一千多个被狼群咬死的兄弟报仇、也为了一泄心中郁愤而不听号令。 所以在刘行淡然的说完话时,岳飞还是又焦急万分地说了句:“可是、可是他肯定贪功。不会轻易回关的呀!” “放心吧!” 见到岳飞如此担心,站在一旁的万亚飞忽然阴测测地一笑道:“岳飞哥哥尽管放心便是。只要金狗的狼群敢出来、好戏就要开锣了。只要金狗敢靠近东峡关,大戏就要拉开帷幕了。您呀,就等着看戏好了,保证没有王贵抗命对敌的机会便是了。” 无言以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说话。 岳飞知道刘行让王贵出关诱敌。后面一定还有计谋跟着。从万亚飞的话中、以及关上现在那架起来、对向了关外的十二门神威大炮这些事情上,岳飞很快便想出了刘行可能的后招…… …… “什么?五百个‘忠孝军’勇士,居然在顷刻之间被宋狗给用火器全杀死在东峡关前?“ 就在王贵整兵出关的时候,金兵大营中兀术得知方才那阵爆竹般的一阵响声后,他的“忠孝军”竟然也在没有跟敌人正面交战的机会、甚至连施法攻击敌人的机会都没有的情况下被关上的宋军给杀死的消息后,气得“蹭”地站起了身。 箭步直冲、一个纵跃,兀术冲到帐门前后,对着外面大声吼道:“来人、来人,给我拿战甲来!爷爷倒是要去看上一看。那些宋狗是使了什么物什、居然能让爷爷的‘忠孝军’的勇士瞬间阵亡那么许多。” “四太子、四太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兀术吼声才落,刘彦宗从帐篷外快步奔入帐内、拦腰抱住了兀术。 一抱住兀术。刘彦宗马上急声道:“四太子万万不可以身涉险呀!方才我已经谴人密查、得知这关上不只是来了刘行那小贼,竟连宋人的信王、那位北朝的新皇帝都御驾亲征来到了关上。您若是此时前去,定要遭到那刘行小贼的算计呀!” “谁?信王?赵榛吗?” 怒目圆睁、侧头看向刘彦宗,兀术的脸上又一次浮起不屑的神色:“就是当初那个被爷爷按在夜壶上闻味道,陪着他哥哥吃狗粮的信王赵榛吗?他有何惧、刘行又有何惧。我还就不相信了,爷爷的驭魔*还斗不过他的阴谋诡计。你给我滚开!” 说话间。兀术猛地抬起腿、“嘭”地一声将刘彦宗从他的身前踢得像是一个皮球一般倒着滚了出去。 一脚踢开刘彦宗后,兀术转身冲到帐门一侧、拿过了自己那支狼牙枪。 “报。四太子、关上突然出来一队宋兵,正在营外叫阵。” 兀术才拎起狼牙枪来,帐门外便传来了通报声。 听到这声通报,兀术彻底恼怒到极点了、狼嚎一般怒吼道:“刘行、直娘贼地欺人太甚,真当你家四太子我会怕你不成!来人,给我披甲、随我出营应战!” 在他的吼声中几个弁卒应声进帐,几个人一起上手迅速为兀术披挂上战甲后,还没等刘彦宗从地上爬起来、兀术已经拎枪披甲冲了出去。 强忍着疼痛,刘彦宗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到兀术已经奔出帐外,急得他只是拳头猛捶地面,哀声哭嚎道:“四太子不能去、不能去呀!那刘行诡计多端,绝非常人可应对。你这一去,若是出了差错,让我如何向二太子交代呀……” …… “呔,那贼厮,你是前日里没被爷爷的狼群咬怕吗?还敢来叫阵,报上名来。” 刘彦宗如何哭嚎,兀术听不到了。他策马疾冲,一来到营门前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王贵带着三千多宋军,正列阵在那里叫骂不停,马上便怒吼一声后拎枪直朝王贵而去。 王贵眼见兀术冲了过来,只是冷冷一笑,大声道:“你家爷爷我乃是大宋殿前司都使、岳飞麾下马军统制官王贵是也!兀术小狗,不使法术、来与爷爷一战!” 凭借神丹相助短短时间内已经将修为提升到武师高阶的王贵,此时对上魔宗高阶的兀术,他心底自知不是对手。 但为了激怒敌人,完成刘行交给他的诱敌任务,王贵也只能硬着头皮、举起了长枪。 不过让兀术没有想到的是,看上去是准备驱马迎战他的王贵,在举起长枪的时候却忽然高喊了一句:“火铳齐射,轰死这条金狗!” “砰、砰、砰……” 没等兀术反应过来,几百个骑在马上、早已手上拎着大肚铳的宋军骑兵在听到王贵号令后,一起举起火铳再一阵硝烟中对着他射出了几百颗黑色小弹珠来。 大惊之中,兀术狼吼一般怪叫一声,默念法诀、接着大叫一声道:“万魔聚法、牲灵停用,狼啸阵发!” “嗷呜、嗷呜……” 阵阵狼啸声骤然响起,地面上一阵晃动、几千条灰色、褐色和黑色的恶狼忽然从地面下蹿了出来。 那些狼嚎叫着,先是闪电一般围到了兀术的身旁。有几百条狼舍命地平地跃起、替兀术挡住了射向他的子弹。 接着伴随兀术狼牙枪一指王贵所在方向,几千条狼一起嘶嚎着、直冲向王贵和他身后那三千多大宋将士。 一见到狼群来袭,王贵知道不敌,马上高喊一声:“兀术小儿,说好不用法术、你却还要驱狼群来咬人,真是恬不知耻!爷爷不陪你玩了,有本事你来追我!” 这喊声未落,王贵迅速勒转马头、对向东峡关方向,接着大声喝令道:“兄弟们,撤!” 王贵号令一出、三千骑一起转身,随即风驰电掣一般呼啸着朝着东峡关方向奔行。 那些恶狼一见目标转身要逃,顿时又是一阵嘶嚎声、奔跑的速度瞬间提升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上,直追王贵等人身后……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 东峡关上,刘行翘望着关下。看到狼群始终与王贵和他的骑兵们保持着几十步的距离,离东峡关越来越近,在心底暗暗测数着距离。 终于,狼群冲到了距离东峡关不足二百步的距离上,刘行猛地转头、对着关门方向大喊道:“小七,开门、放狗!” “汪、汪、汪……” 早已带着女侍营等候在关门前的种雁翎,一听到刘行那声喊,马上挥手让她身边的女侍卫们放开了猎犬的绳索。 四千条猎犬狂吠着,比那些恶狼更加迅猛地冲出了东峡关。只在眨眼间,猎犬集群迎面撞上了狼群。 撕咬、狼嚎、狗的哀鸣声,瞬间笼罩了整个关门外开阔大地的上空。 带着两万兵马本想要跟随在狼群之后直接来攻东峡关的兀术,一看到那山呼海啸一般扑向他驱使那狼群的猎犬时先是一惊。 待他回过神时,立即大声吼道:“左右两翼、夹击那群野狗!中军上前,给我杀开一条血路。今日本太子定要拿下东峡关,生擒赵榛小儿和那刘行小贼!给我冲、冲、冲!”(未完待续) 第220章 飞鸦轰敌、神武放毒 狼哞声、狗吠声,人马喧嘶声。 原本平凡无名的东峡关,注定将在这个正午时分之后,成为又一个因为战争被世人铭记的地方。 这个籍籍无名的关隘,变成了又一场震撼天下、宋金大战的战场,注定将会被载入青史而名垂千古。 兀术带着他的两千骑兵率先对着东峡关发起了冲锋,可是女真骑兵没有后世里蒙古骑兵的游射术。但两万飞骑同时涌向关口,那气势却是足以震天彻底、慑人心神。 然而东峡关上的刘行,就在等待着兀术率兵发起冲锋。 就在兀术的第一队、大约一万名骑兵病兵分两路冲到了狼与狗的厮杀战场两翼时,刘行的嘴角浮起了冷笑。 快速转头、刘行对万亚飞说道:“万兄弟,是给那些金狗骑兵尝试下我们另外那种新物什的威力了。” 万亚飞闻言,也是诡异的一笑,马上转身对着一群四人同抬一个大柜子、等候在甬道上的兵士们一通吆喝。 在万亚飞的吆喝声中,那些抬着大柜子的兵士迅速有序地上了城墙。 当那些便是揭下柜子上面的幕布后,岳飞不禁又是一阵惊奇、目光游疑地望向刘行:“太傅,这是又是什么新物什?” 侧头看岳飞,刘行淡然一笑、指着被兵士们推向墙垛上那些高台的大柜子说道:“此物乃是我突发奇想。让耶律跋慎动用三百多工匠琢磨出来的神火飞鸦。” “神火飞鸦。”听到刘行说出了那些大柜子的名字,岳飞不由得转头盯住了那些大柜子。 就在他放眼盯住的时候,一些先走上高台的兵士们一安放好神火飞鸦便立即将柜子后面的挡板全部拆除下去。露出了里面五层高的二十五个格子和摆放在格子里面、外形酷似乌鸦的内置物什来。 岳飞愣愣地盯着那些形象极似乌鸦、足有丈二长短的巨星物是什,又是一阵不明所以,轻声念叨道:“那些物什真的能杀敌?怎么看,都像是我给云儿做的飞鸟呀……” 他还在怀疑,六十架神火飞鸦却在他的怀疑中被兵士给安装好了。 正在此时,双眼早已重新转向关下金兵的刘行,清楚地目测到敌军两翼的骑兵已经冲到了最多二百多步的距离、正在那里朝着猎犬们挥舞着屠刀。 “万亚飞。准备好了没?” 眼见猎犬一条又一条地死在扑向金兵的冲锋路上,刘行怒不可遏地转头质问了万亚飞一句。 万亚飞闻言。马上大声道:“禀太傅,飞鸦营准备就绪。” “来,给小爷对准了轰,先给那些正在杀我的狗儿的金兵轰他个昏天暗地。”听到万亚飞的回答。刘行果断地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万亚飞接令,立即回身从身后通传兵身上拿过了三色小旗,口中大声喝令道:“左右两翼,第一队、第二队准备,发射!” “呜、呜、呜……” 万亚飞的喝令一出,在东峡关两侧高台上的飞鸦营兵士立即点燃了大柜子后面的引线。伴随着一阵有如烟花飞溅时发出的响声后,三十架神火飞鸦将七百多架飞鸦射向了关下的金兵。 “嘭、嘭、嘭……” 一阵绚烂的烟花在敌人的骑兵群中炸开了,阵阵惨叫声从敌人的人群里传来。 当岳飞从惊疑中回神、转头再向关下张望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惊呆了:之间方才还是凶猛异常、四处冲击的金军骑兵。只在这一瞬间竟被炸到了一大片。 那些骑兵的战马失主之后,被飞鸦爆出的火焰惊得在战场上四处乱窜中。 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些飞鸦每一次爆炸。都会飞溅出无数地小火球、将成群跟在后面的金狗继续射落马下。 少说三千多个金军骑兵,只在眨眼间便被飞鸦全都掀翻在地、重伤哀嚎不休中…… “第三队、第四对,准备、发射!” 还没等岳飞冲震惊中清醒,万亚飞发出了第二次喝令声。 又是一阵飞鸦破空声后,岳飞这次清楚地看清了。这第二轮轰击又让三千多个惊慌失措的女真骑兵顷刻间被炸飞、摔到马下后变成了一群肢残体缺的残兵。 两轮神火飞鸦轰击过后,需要重新补充飞鸦才能发射。 刘行在这空当上。又一次侧头看向万亚飞,冷冷地笑道:“是该让中间那群敌军中的金国四太子。尝一下神威大炮的威力了。” 闻言同样是冷笑中点头,旋即万亚飞一转身,大声高呼道:“神武营、目标敌方中军。瞄准、准备,发射!” “轰、轰、轰……” 十二门神武大炮,在万亚飞一串号令声后迅速瞄准了兀术亲自带领的金兵中军那一万骑兵的人群喷射出了愤怒的火焰。 伴随着大炮的开火,十二颗炮弹呼啸着直飞向兀术所在方位。紧接着一阵接连不断地巨大爆炸声之后,再看兀术和他身边的那些金兵全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中。 如果只是轰炸,对于刘行而言不算啥稀奇的事。 就在兀术被炮火掀落马下,冲着东峡关方向高声怒吼时,那些炸开火光里突然绽放出了阵阵绿色烟雾、径自笼罩向兀术他的身边的那些金兵。 眼见绿雾升起,刚被炸了个灰头土脸的兀术立即大惊失色,对身旁的金兵喊道:“快、快捂住口鼻。宋狗居然要火器过后再使毒,大家快捂住口鼻……” 然而兀术的喊声晚了些,当他喊声响起时,已经有几百个金兵来不及反应、被那些升腾而起的绿色烟幕笼罩。 阵阵灼热、辛辣直扑那些金兵的口鼻,瞬间让他疼痛难当、惨叫着趴到了地上…… “岳飞哥哥,该你出手了。”看到绿雾升起时,刘行淡然一笑,转头对岳飞说道:“小爷让人从川陕弄来的芥子末加了料以后这么一闹,该是你带着那些新兵去刀口见血、体验一下杀敌快感的时候了。” 岳飞闻言,不知第几次愕然惊了一下。 接着等待回过神时,立即正色对刘行抱拳道:“请元帅放心,我一定让那一万新兵在此一战后,再无任何一个人惧怕杀人。” 一言才落,转身便走。岳飞很快冲下了城墙,一阵吆喝后将那一万名从河东七州府新招募上的新兵集合起来。接着伴随三声鼓响,岳飞一马当先冲出了东峡关。 他才奔出东峡关,没等带兵直取兀术所率金兵却先见到了一脸苦闷神色的王贵。 “王贵兄弟,你这是怎的了?为何这副表情呀?”一见到王贵那张苦瓜脸,岳飞不禁勒停战马问了一句。 王贵接问,手一指只剩下几百条狼与狗在撕咬、和成片倒在地上哀嚎那些金兵的战场,苦恼地说道:“我还以为可以趁此机会,亲自带着兄弟们去给那些被狼咬死的弟兄们报仇。却没想到,太傅居然使出这么些大杀招,根本不给我带兵去冲杀的机会呀!” 闻听其言,岳飞明白了。这是刘行先是用猎犬集群对冲兀术的狼群,接着又使出神火飞鸦先将金狗两翼骑兵轰得人仰马翻、最后更是用上了神武大炮直接将兀术都给轰下了马。 在这样接连不断从关上发出的攻击面前,王贵怎么可能捞到机会带兵冲上去与敌人正面的白刃战呢? 对于一个武将而言,能够正面杀敌才是本事。可是在强大的火器攻击面前,没有哪一个武将会冒着被自家人炸伤的危险、带着士兵去冲锋的。 知道了王贵这苦恼的原因后,岳飞咧嘴一笑:“嘿嘿,这就是刘太傅嘛!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傅真的让你我兄弟去一味那性命与敌人相搏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你我心里那是正常,在太傅那里却是赔本的买卖、他才不愿意做那样的事呢!” 这一句说完,岳飞脸色一凛道:“快上马。太傅有令,让我带着兄弟们冲上去、棒打兀术那条落水狗。” “呜、呜、呜……” 就在王贵翻身上马、召集他的部下聚集到身边时,东峡关上的刘行见到飞鸦营重新安装了第二批神火飞鸦后,马上下令又用神火飞鸦对着金兵两翼剩下那几千人发射出了一阵火雨。 惊闻飞鸦再起,岳飞回望关上,大声叫道:“太傅,您倒是给这些新兵留点人头呀!” 附身靠在墙垛上的刘行,听到岳飞了雷鸣般的一声,大笑着气贯丹田、喊道:“好、好,我不让飞鸦营和神武营开火了,你带上兄弟们去拿人头当夜壶吧!”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兄弟们、拿金狗的脑袋当夜壶去,杀、杀、杀!” 岳飞听到刘行的回答后,倏地转身、举起手中枪高喊了一声。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杀、杀、杀……” 一万多个声音同时应喝,一万多人马在喝声中朝着完颜兀术和他的中军发起了冲锋。 看到关下将士人人奋勇向前,刘行心底一阵心旷神怡的感觉,暗暗想到:原本以为岳飞是兀术的天生克星,看来那个四太子真正的克星是小爷呀! 嘿嘿,小贼,等死吧!让岳飞长枪,早早地送你去见天神、那以后小爷灭了你女真人都会少掉很多阻碍咯……(未完待续) 第221章 岳飞无奈、跑了兀术 兀术败了、败得很惨。 在刘行先用火器狂轰滥炸,最后还用神武大炮轰出了一阵毒雾将兀术和他麾下的兵士们全都弄得睁不开眼、无法呼吸的情况下,兀术惨败了。 而这一战之后,更让天下人记住的并非只有擅于能工巧匠不断高出新型火器的刘行。 岳飞,这个名字因为在这场东峡关大战中最后时刻的嗜杀、凶狠,也彻底一战扬名、威震天下。 岳飞带着他的一万三千多将士,一冲到实际上已经全无还手之力的金兵面前,丝毫不犹疑地下达了死命令:斩首一人、赏粮十石。一人未杀者,回去就到转运、匠作营报道。 杀金狗有粮食赏,一个不杀就要被扔到被刘行称之为“后勤部队”的转运和匠作营去。 无论是新兵、老将,一听到这话全都顿时来了劲。 一颗人头十石粮呀!那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几个月的吃食了。 于是乎,所有新兵老将没有人出现任何迟疑、怜悯,全都抡起双臂、奋力地不断将兵器砸、砍、劈、刺到每一个他们能够见到的敌人身上。 而在宋军山呼海啸、迅疾如风冲来的时候,许多被那些刘行“加料”的芥末雾给弄得全无抵抗能力的金兵,在宋军刀锋之下全然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 留守在金军大营中的“忠孝军”另外三个营。惊见战场上兀术和他所带之兵被宋军围着屠杀的场面,也不敢怠慢。 一千五百个魔宗级高手一拥而出、但当他们才冲到距离兀术还有三百多步远、距离东峡关七八百步距离上的时候。 东峡关上,炮声再次响起。 刘行让神武营对准了那些从敌营中冲出来、想去救兀术的“忠孝军”扔出了第二波弹雨。 这一波弹雨。将那些奔行中的“忠孝军”全都惊得急忙驻足、旋即赶在炮弹落下来之前转身向后退去。 然而炮弹既然飞出来的,又怎么会空来空走呢? 当那些“轰轰轰”地炸开后,就在“忠孝军”那些魔宗的面前,一面由五色雾障形成的墙迅速从地面升腾而起、隔断了“忠孝军”高手们前去救援的道路。 那是散功烟、芥末雾以及其他几种毒雾组成的一道墙,刘行望着那道墙只是一个劲的冷笑。 刘行坚信,无论多么高修为的敌人,只要他达不到不败不坏之身的魔尊修为就休想穿过那道毒雾墙去救兀术。 谁碰上那毒雾墙都必然会先被散去全身功力。接着各种毒性一起侵袭其体、让其痛不欲生…… “杀、杀、杀!” 眼见到一道雾墙挡住了敌军准备上来救援的救兵,岳飞一枪挑翻一个金军谋克后。率先发出了一声怒吼声。 “杀、杀、杀!” 一万多个喉咙里,紧随在岳飞之后同时发出一阵吼声,将战场上的空气几乎瞬间凝住、全部笼罩到了一片肃杀之中。 而在此时,王贵拎着大枪、一个横扫将七八个金兵扫翻在地后。终于看到了他想要寻找的那个人、金兀术。 “兀术,你不是狂妄吗?拿命来!”大吼一声,王贵挺枪催马、直取兀术。 虽被“加料”的芥末雾给弄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连眼睛都无法睁开,但兀术听到王贵这一声喊后还是知道王贵正朝着他冲过来。 自知危急,兀术忽然一只手摸向了腰间。摘下一颗乌溜溜、像是挂坠的大珠子后,伴随这兀术口中法诀念起、那大珠子上竟然迅速冲出了两条黑色巨蛇在兀术的身体四周来回游动起来。 “王贵兄弟、不要上前,那是魔道尊级宝物、切勿贪功送死呀!”岳飞又一次挑翻一个敌将,转头看到王贵举枪冲向兀术时也看清了兀术身旁那两条巨蛇身上萦绕的魔道真气。急得他大叫一声。 王贵闻言也是一惊,因为他很清楚凭自己的修为能够趁兀术无法睁开眼、施展出全身功力的情况下去斩杀兀术已经是一种侥幸。 若是让他对上两条魔尊高手宝物中藏着的魔蛇,王贵自认无法抗衡、搞不好反要杀人者被杀。 所以在岳飞大喝声后。王贵急停战马、反手冲鞍上摘下了一杆大肚铳。 装填、举铳,王贵拿着火铳瞄准兀术的脑袋,嘴下恶狠狠地轻声道:“该死的狗贼,我看你和那两条魔物能不能架得住爷爷这散弹的轰。” 轻声念完,王贵猛地扣动了大肚铳的扳机。 “砰”地一声,大肚铳喷溅出一阵硝烟。一片弹珠呼啸飞出。直射向兀术和那两条蛇。 “啊呀!” 弹至人叫、蛇也难挡。 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上,王贵这一开火。兀术那里连人带蛇全被弹雨笼罩。顷刻间弹珠入体,打的兀术一阵惨叫。那条蛇也是来不及施出法术来阻挡、中弹后“啾啾”地叫着从半空中落到了地上。 一见兀术和魔物阻挡不住大肚铳的轰击,王贵顿时来了精神。 鄙夷地瞪了兀术一眼,王贵说道:“修为再又怎样?遇上我家太傅的火铳,还不都是坐以待毙的货。” 这一声说完,王贵收铳提枪、纵马便要上前。 然而就在王贵第二次催马准备杀向兀术的时候,忽然间在兀术周围地面上一阵尘土飞扬。 几十个身穿“忠孝军”号衣的女真人就在王贵才冲出三四步时从地面下钻了出来,一见到王贵正在冲来,那几十个“忠孝军”金兵立即齐声呐喊、双手向前。 几十团黑色大球呼啸着、迎着王贵飞了出来。 一见此状。王贵意识到那些“忠孝军”的金兵修为太高、自己无法抵挡。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扔掉大枪、自己翻身蹦下了马,随后一个赖驴打滚施展出了遁地术“蹭”地一声藏进了地下。 “嘭嘭嘭” 闷响连连起。王贵才钻到地下,在兀术周围一阵闷响接连而起。 当岳飞扫清身边的敌人、再转头看时,一千五百个“忠孝军”竟然集体施展遁地术、在兀术身边围了十几道厚实的人墙。 “人算不是天算,太傅怎就忽略了这些魔道中人各个都是擅使遁地术的宵小之辈呢!”先是轻叹一声,岳飞旋即举起大枪,高声喊道:“大肚铳准备,给我轰了那些‘忠孝军’。” 刚刚扫清身边的敌军。岳飞身边的将士们一听到主将如此说,纷纷扔掉手上的冷兵器、从身后取下了大肚铳来。 只是一阵短暂、急促的装填后。一万多人、一万多杆大肚铳,一起对准了那一千五百人组成的魔宗人群。 “忠孝军”中的一个统领,眼见宋军一起拿出火器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接下去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正当岳飞手下的兵士们装填完毕、刚刚举起火铳的时候,那个统领大喊一声、带着那一千五百人、裹挟着完颜兀术“蹭”地一声集体钻到了地下、消失在了岳飞和众将士面前。 眼见此情此景。岳飞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咆哮道:“贼厮,不是法术高强吗?怎生也只会逃跑了!” “哄……” 岳飞这声咆哮没有换来身边将士们的应喝声,相反、却换来了一万多人一阵哄笑声。 笑声中,徐庆策马走到了岳飞身旁,望着那些“忠孝军”消失的地方,无奈地摇头道:“哎!金狗不是号称最善战、不惧死吗?看来今天岳飞哥哥你我是没机会一战杀光金狗最精锐的‘忠孝军’了呀!” 岳飞闻言,更加恼怒地大骂道:“直娘贼地,还号称甚底女真勇士。原来都是些太傅所说的嘴强王者、嘴巴上厉害的假把式呀!就这么一群酒囊饭袋,也敢来主动进犯,直娘贼地、他们要是跑慢一点。岳爷爷一定让他去见了鬼王……” …… 岳飞骂娘不断的同时,东峡关上的刘行也在无奈地自我怪罪中。 “怎么就没想到金狗会玩遁地术呐,小爷这次可真是失策了。” 先是叹息一声,双眼仍然眺望着远处的岳飞,刘行继尔自语道:“这下岳飞估计会憋火憋到能烧房子了,眼看着就能擒斩金兀术、让岳飞爷爷的名号彻底震彻天下。却没料到。那些‘忠孝军’来集体做了一次土行孙,这是小爷的错、小爷的错呀!” “你也有错的时候?” 刘行话音才落。身后忽然响起了种雁翎的声音。 闻声转头,刘行看着种雁翎,黑着脸说道:“别气我了,这次让兀术跑了,岳飞憋火、我比他还憋火。你别在火正旺的时候往上加柴哦,小心我烧到你那去。” 一听刘行这样说,种雁翎嘟起嘴、低下头,抱拳道:“好、好、好,我们的刘太傅正在火头上,我不招惹你。禀告太傅大老爷,四千条猎犬,只回来三百二十五条,属下恳请您尽快想办法帮女侍营不足千条猎犬。” “婚期延后,小爷暂时不想驱你这个娘子了。” 种雁翎话音才落,刘行忽然转而言其他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弄得种雁翎不明所以然,抬头望着刘行说道:“我让你给我的女侍卫们补猎犬,这跟你娶不娶我有什么干系?” “这么不懂的体贴人,娶了你、还不每天继续给我添堵呀!”装作生气的样子,刘行盯着种雁翎道:“我这儿正为跑了兀术怄火中,你那儿上来就让我给你弄七百多条猎犬去。这是在战场上,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去?这不是添堵,是什么?”(未完待续) ps: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222章 才败兀术、再打太原 “你……” 听完刘行这番话,种雁翎顿时被弄得又气又急、却又无言以对。 见到她那副窘态,刘行才上前一步、一只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说道:“放心吧!我的亲娘子、好娘子,早预料到一旦猎犬对战狼群必然会出现极其重大的损伤。我也不希望你的女侍卫没了随身好伴当,所以呢,在来之前就已经下令让各州府收购才出生的小狗去了。” 言语微微一停后,刘行换上一副无奈地神色继续说道:“不过呐!想让你的女侍卫下次再放出这么多的猎犬来,怕是只能等到半年甚至更久时间以后咯。因为我从苏东那里了解到,想要驯养好一条猎犬少说半年、多则三五年才行。” 耳听到刘行这番话,甩手拍掉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种雁翎瞪着刘行说道:“你也知道猎犬多么难驯养了,那这次是不是给我那些姐妹们也立个大功呀?” 一听这话,刘行顿时笑了。 大笑着,刘行说道:“立功,都记功。等到我军拿下真定府、彻底让金狗无力再以真定府做后盾向我五台发起侵扰以后,回去全都记大功。” “启禀太傅,岳都使请求允许他继续带兵乘胜追击。” 刘行还在与种雁翎打情骂俏中,忽然间一个通传兵从高台上发出了一声喊声,打断了二人这战场上的小惬意。 听到那通传兵的一声喊。刘行转头先是朝远处看了看。 紧接着,刘行淡淡一笑,大声对高台上的通传兵喊道:“鸣金、收兵。” “当、当、当……” 刘行的命令一出。高台上的通传兵立即敲响了那只大大的铜锣。 还在收整部队、准备一鼓作气冲进金军大营去再杀兀术一个屁滚尿流地岳飞,一听到那鸣金声立即在脸上浮起了不满的神色。 回首翘望关上,岳飞气愤地叫道:“太傅这是作甚,为何不让我等继续乘胜追击、却要鸣金收兵。” 跟在他身旁的黄纵闻言,马上开口说道:“都使,穷寇莫追。太傅让你我收兵,一定是有更妙的计策要用来对付兀术。所以都使切莫抱怨。只管听令便是。” 闻听此言,岳飞无奈轻叹、晃着脑袋道:“咳。总之太傅就是杀敌良策层出不穷,我等也只剩下唯命是从了。” 此言一落,岳飞大喝几声,带着他身边的一万多将士快速地撤离了满地都是人、狼与猎犬尸体的战场。迅速返回了东峡关。 刘行还有良策继续杀敌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在岳飞返回东峡关的时候。一只鸽子飞落到了高台上,很快便有通传兵将一封军碟送呈到了刘行和岳飞的面前。 打开那军碟看了看,刘行将军碟转交给岳飞后,笑着说道:“功劳别让你一人独得嘛!看看,毕进也很给力的嘛!嘿嘿,才出去两个多时辰就给咱们夺下了一个军寨。让他们三路人马在敌人后面搅混水,把水搅浑你再带兵去杀兀术才能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 听完刘行这番话,再看到手上军碟中毕进奏捷的回报。岳飞恍然大悟地抬头望着刘行说道:“哦,太傅您是想让真定城里的金狗无力救援兀术,好让我们去打一群孤立无援的落水狗呀!” 微微点头。刘行道:“当然呀!你想一想看,与援兵源源不断赶到支援的兀术相比,是不是一个无法有援兵支持的兀术更好打呢?” “那难道太傅就不怕兀术中途自行撤兵吗?”刘行话音才落,一旁的黄纵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听他此问,刘行仍然从容地淡笑道:“放心好了,兀术的性情决定了他绝对不会就此罢兵撤走的。他若真主动撤兵。那岳飞哥哥就可以带着关内这六万将士、直接将金狗堵到真定城中去猛打了。” “可是若是金狗再次收回京东的兵马,回来驰援真定城呢?”黄纵在听到刘行的回答后。仍然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句。 见他这样问,刘行淡然一笑道:“我不怕京东的金狗不再次回援真定,倒是很期望他回援真定。因为太远城不日将破,银术可无论生死、只要被我军攻灭之后,我便没了后顾之忧。整个河东在我朝控制之下了,你认为我还惧怕金狗那三十几万人来驰援吗?” 闻听此言,黄纵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太傅的思维果然非我等可比,原来您是在等张、宗二位联合徐徽言攻破太原的消息呀……” 黄纵明白了,刘行却是早就在等待。 而此时的太原城下,宗泽、张所正站在城下翘望城头,心头一场焦灼。 让他们焦灼的原因不为其他,只因城上的金兵竟远比当初王禀、张孝纯所率的大宋军民更加顽强。 宗泽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派兵冲上城墙了,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见到成群的大宋将士被银术可和他身边那些魔道高手们给打得飞身跌出城墙、摔进护城河去了。 “这不是办法呀,这样下去即便我军夺下太原城定然也会自损太惨重。”张所也焦急万分地望着城头,忍不住对身边的宗泽说了一句。 宗泽闻言,黑着一张脸,无奈地说道:“刘太傅不是说很快就要给我等送来新型攻城利器,这怎的迟迟不见来到呀!听闻刘太傅那里最近弄出很多犀利的物什,真若是犀利,那就快些送来、解我等燃眉之急呀!” “禀总太师、张太保,下官枢密院转运司都转运使王命德,奉刘太傅之命押送十二门神武大炮赶来支援二位大人。” 宗泽话才说完,在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高声喊话声。 循声回望,宗泽立即看到了一身儒袍外面却是罩着半身铜甲的王命德。 “你便是王命德、王都转运?”宗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走到他身后咫尺的王命德,先是问道。 王命德接问,马上颔首抱拳:“禀太师,下官正是王命德。” “不是说清晨你便该到了,这怎地才到呀!” 脸色一沉,宗泽露出不快的神色:“你可知道,只是这几个时辰内,我军将士已有近万人死在了银术可那些魔道高手的手下呀!快,告诉我、刘太傅让你带来的那个上面神武大炮,可否能立即加入到攻城战中去。” 见宗泽有怪罪他的意思,王命德也不敢顶撞,只能垂首正色答道:“禀太师,只要您一声令下,兵备学堂的神武营马上便可以加入到攻城战中。” “那就休要多言,速速参战吧!”宗泽心急于攻城中那些将士们不断被银术可斩落城下,立即下达了参战指令。 但王命德在听到他的命令后却没有立即动身,而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重新低头说道:“禀太师,若让神武营参战,需请您先让城前我军的兄弟撤回来。因为这神武大炮一旦开火,前方若有我军兄弟,难保不出现误伤。” “什么?让攻城的兄弟撤下来?”宗泽一听这话,眼睛瞪大、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命德说道:“人我撤下来,谁去攻城?” 张所也在此时接话,质问王命德道:“让兵士撤下来,刘太傅的神武大炮就能攻开太原城门吗?” 王命德没有直接回答二人的话,而是直起身、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一个身穿布衣、只有半身披甲的小校,被王命德一招手叫到了张所和宗泽的面前。 “来,你跟二位大人说一说,太傅是若何教授你们神武营的。”王命德看着这个小校,在两位老将军关注中说了一句。 那小校也不胆怯,对着两位两将军躬身抱拳道:“禀宗太师、张太保,刘太傅在亲训本营时,多次重复一种新战法。凡攻城战,神武炮先行在七百到九百之间对着城头展开轰击。待将城上守敌杀伤到不足以给我军造成重大伤害时,再谴步兵登城作战、则城破可待且损兵不会太多。刘太傅将此种战法,称之外步炮协同作战法。” “步炮协同?” 听完这小校的话,宗泽和张所同时瞪大了双眼、一起看向了一旁的王命德。 王命德看到二人惊疑的目光,只是从容地浅笑一下:“二位大人若是愿意,下官希望可以喧宾夺主一次。二位大人先让城前的兄弟撤回来,然后勾调出一万将士交给下官。我敢向二位保证,不出一日、我定然用这十二门神武炮和一万将士为二位大人拿下这太原城。” “一万人?你只要一万人,就能拿下这座我二人已经扔进去不下三万的太原城?”张所见王命德这样说,脸色彻底变成铁青色:“小子,你是刘太傅的红人、可也不该如此目中无人吧!依你之意,你率军攻城的能力,竟比我等二人还要强上许多了不成?” “非也、非也。”王命德听出了张所言中之意,却是毫不畏怯地说道:“并非下官能力强或是二位大人本事弱,而是下官这次来是带着太傅新战法来的。要是说强,也是这神武炮强、是刘太傅这新战法强。”(未完待续) 第223章 大炮轰太原,转运使夺城(上) 眼见王命德毫不畏惧,更是直接把刘行搬了出来顶撞他,张所顿时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了。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瞪着王命德道:“刘太傅确实强,可是再强的战法也得懂的运用之人才能充分将之用到最好。就凭你,你一个举人,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依然是不卑不亢地神色,王命德马上正色地说道:“只要二位大人肯勾调给我一万兵马,是不是下官大言不惭,只需时间和战事进城来证明了。” “我不给、我不可能让我的兵士陪你去这样一个举人去冒险。”张所被彻底弄得连台阶都没得下,自然马上坚决地反对起王命德来。 一旁的宗泽在二人对话时,眼睛先是转到了不远处那些被幕布盖着的神武大炮,接着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王命德。 在张所话说完时,宗泽却朗声道:“张太保,如今之计是如何尽快拿下太原城,不是为了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子怎样处事而意气用事的时候。” 话至半句,宗泽将目光锁定到了王命德的脸上:“小子,我若给一万精锐的步卒,但是限定你三日之内必须给我拿下这太原城。若是不拿不下,就算刘太傅再看好你,我也要问你个重罪。你可愿否、你可敢给我立下军令状?” “我愿想宗太师、张太保立下这个军令状。”王命德闻言,对着宗泽躬身抱拳道:“也需三日。我只要一天半。若拿不下这太原城,下官愿在这阵前自刎谢罪。” “好,我给你一万兵!”宗泽眼见事情已到这程度。完全不可能改变什么了,立即正色高声喊道:“张宪、宗颖,你二人各领五千精锐步卒,听候王都使的调用。” 这道命令才出,宗泽旋即又对张所说道:“是成是败,你我只管给这小子一天半的时间。正好你我的将士们这两天三夜的连续攻城已经疲惫不堪,趁这机会就让我们的兄弟好生休整一下。若是他拿下了太原城。你我也无需多想,只管向陛下、向刘太傅为这小子请功。若是他拿不下。你我手下的兵士得到休整,再做猛攻也是不迟。” 耳听宗泽所言,张所冷冷地瞟了一眼王命德,点头道:“好。我便和宗帅一起、坐观这狂妄的小子如何自刎谢罪……” 无论别人怎么说,只要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事情来就可以。 王命德没有太多在意两位老将军的想法与做法,很快边从宗泽的手上接管了张宪和宗泽的亲子宗颍所率的两军人马。 兵权一到手,王命德立即下令、让神武营的两百四十名将士将大炮推到了距离太远城东门外八百步远的地方。 为了防止金兵出城来攻击这炮兵阵地,王命德让老相识张宪带着五千人马,在炮阵前方堆出了一层人墙。在那些人墙后方,他则派上了两个手持大肚铳的转运营官兵作为火力支援。 而宗颍的部队多数是跟随宗家父子一路从京西血战出来的老兵,王命德则将之摆在了张宪那些河北敢战士的两翼。 勇者居中、正面迎战,能者居侧、随时出击。 这是王命德在与刘行下棋的时候偷学到的战法。每次他与刘行下棋都会惨败铩羽。 但是在每一次他惨败之后,他都能在棋盘上从刘行那里学到一些布阵、用兵套路。正是有了这些套路,他方才才敢那样对张所毫不畏惧、毫不相让…… 王命德部署好兵马的时候。宗泽也将原本攻城的将士全部都撤了回来。 这让城上的银术可不由得一阵惊诧,望着城下八百步外那些大铁管子,银术可愕然地自语道:“宋狗这是要作甚?为何攻着、攻着不攻了?那些粗大的铁筒,是个什么物什!”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猛安,闻言也不禁放眼眺望,口中低声道:“该不会是那个刘行小贼。又弄出什么新鲜的火器来、准备用来攻城吧?” 惊闻此言,银术可豁然明白过来。一转身。他高声呼喊道:“快、快、快,将城中所有的盾牌、重甲全部送上城墙来。宋狗搞不好是要用火器攻城,速运盾牌和重甲上城墙!” 银术可这一通叫喊,让整个太原城本该片刻宁静下来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许多金兵冲回城里,找到盾牌、重甲后,开始源源不断地送上城墙。 很快地,银术可得到了三千五百副重甲、六千面铁盾后,他迅速将这些铁盾、重甲全都堆到了墙垛前、城楼上。 最后还在城墙上搭起架子,用战甲和盾牌覆盖到上面。然后让所有的金兵,全都藏身到那些战甲后面、紧密地关注起城下刚刚列阵的完成的王命德来。 银术可地这翻忙碌后,那些盾牌、战甲形成了一道看上去似乎可以连近距离弓箭攻击都可以阻挡得住的防御工事来。可惜,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而已。很快他便会知道这些东西,根本挡不住城下王命德手上的那些神武大炮…… 就在城上银术可指挥人搭建起工事的同时,王命德完成了最后的布阵。 双眼眺望城上,王命德先是观察了一番。 随后将那个神武营的副指挥叫到了身边,指着城楼方向王命德说道:“看到城楼没?给我测准了,首重对那里展开轰击。” 那个副指挥闻言点了点头,也是先观察、目测了一番城楼与炮阵的距离后,迅速走回到了炮阵中。 伴随着副指挥一通吆喝,二百四十名神武营的官兵迅速调整炮口、将大炮一起对准了城楼的方向。 王命德的想法很明确:银术可要调度城中兵马,必然会选择站在最高点的城楼那里。 所以当炮兵完成调整,王命德不等奏报,直接大喝道:“先给爷爷来上三轮轰炸,我要让银术可不死也被吓得尿裤子!” “轰、轰、轰……” 炮声,在王命德这话喊出来后只是很短时间内响起来。 第一轮十二发炮弹,在银术可还在惊疑地向城下张望时,呼啸着直接落到了他的身旁。 伴随着十二团火光炸开,银术可带兵布置出来的防御工事根本没能阻挡住炮火的轰击,反而变成了工事倒塌后、砸死更多金兵的帮凶。 “轰、轰、轰……” 只是盏茶的光景,没等银术可从震惊中彻底清醒,没等城上的金兵重新做好防御准备,第二轮炮击又炸上了城头。这一次,十二发炮弹比上一次更加精准,竟然全都砸到了城楼上。 站在城楼前的银术可,被炮火一炸,顿时惊得趴到了地上。但任由他功力如何,也无法抵挡得住这火炮的轰击。于是乎,在这第二轮轰击后,银术可虽然运功护体,仍然被炸伤了一条胳膊。 疼的大叫中,银术可在炮火轰击的空当上冲到了墙垛前,气贯丹田、冲着城下大声骂道:“宗泽老儿、张所老儿,你们这是打的什么仗!有本事机修攻城呀!直娘贼地,上火器算什么好汉?” 听到这声叫骂声,王命德讥诮地冷冷一笑,也是运功灌向丹田、雷鸣一般的喊道:“银术可你休要叫喊了,宗帅、张帅去喝茶了!小爷叫王命德,乃是刘太傅麾下、枢密院的都转运使。你记得,今日是小爷让你死在这神武大炮的炮火下的。到了鬼王那里,千万不要告错了人!” 这一通喊话后,王命德猛地转身,对炮兵副指挥喝令道:“看准那厮所在了吧?这次给我弄准点、将他直接给我轰死!” “轰、轰、轰……” 神武营副指挥没有答话,只是快速地重新目测、锁定住银术可所在位置后,很快便对准了银术可所在方位展开了第三轮轰炸。 这一轮轰炸,银术可连躲避地方都没有、连逃避开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十二发炮弹笼罩到了一片火海中。 一代悍将、命绝太原城头。 神武扬威,炮击之下让太原城内的金兵惊闻银术可被炸死的消息后,顿时乱作一团。 在敌人乱作一团时,王命德却一指城门方向,高声发令道:“对准城门,两轮齐射!” 第四轮炮声响起了,十二发炮弹一起落到了城门前。在阵阵火光之后,硕大的城门被炸得粉碎。原本蹲守在城门内侧的金军伤兵们先是被炸死一片,剩下那些一见到城门被炸开,立即怪叫连连地一起朝着城内退行。 人踩人、人挤人,人撞人、人压人。 原本有两三千个伤兵被银术可放在城门内,准备一旦城门被破当成人肉搅拌机去抵挡宋军的。 可是当这些伤兵被炮击惊得集体向城中倒退时,不用再等宋军进城。他们自相推挤、自相践踏,将整个东门内变成了一个人肉碾压场…… 城门被炸开了,王命德并没有立即让张宪带兵进城。 侧头先是看了一眼张宪,王命德说道:“张宪哥哥,不是兄弟不让你拿首功。你也清楚,你那些敢战士都没有火铳,我带来的这四营转运兵却全都人手一杆大肚铳。所以,我要让我的转运兵做先锋,你准备带兵进城去巷战吧……”(未完待续) 第224章 大炮轰太原,转运使夺城(中) 太原城,几个月前刘行从这里崛起。这一天,注定将让王命德也在此一战成名。 太原城,承载了太多历史记忆和战火蹂躏的往事。这一天,注定将成为这座古城新的洗礼。 几个月,王禀、张孝纯孤军无援,独守在这座孤城里,却让金兵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将这座李唐王朝龙兴之地攻破。 几个月有,王命德只是几轮炮击便炸开了太原的城门,注定将创造自炎黄大战蚩尤以来数千年间第一场最迅速的攻城战…… 对张宪说完话,不等他做出反应来,王命德迅速转身对着他身后的几个转运司将校大声喝令道:“兄弟们,进城去!用你们手上的火铳将所有你们见到的金狗全都给我打死、打残,出发吧!” “千里急行军、转运也敢战!” 两千个转运兵的喉咙里,在王命德这一声喝令声后,发出了属于一支长期做着后勤事务、从来不被主战军将士们当成一个兵的转运兵口号。 口号声未落,四个转运营的指挥在两个转运司总兵官的带领下边朝着太原城列出整齐地队伍推进,边为他们手中的火铳装填上了子弹…… 后方不远处的山坡上,张所一见到王命德居然不是让他的儿子去打头阵,顿时一头雾水地回头望向宗泽。 “宗帅,那小子这是作甚?居然让转运兵打头阵。让宪儿和颖儿当后军。”张所目光有些游离,说话时脸上满是问号地说道:“这转运是专司押运、转运的辎重兵,能当先锋军使用?那小子这是不是太儿戏、太自大了?” 没有去回答张所的问话。宗泽只是双眼紧紧盯着那些正走向太原城的转运兵。 张所见状,马上脸色一变、沉声道:“宗帅,那小子若是贪功硬打,你我回到五台城也会被刘行说成是督管不力呀!” 听到他这话,宗泽才侧头看向他的同时,用手指着那些转运兵说道:“你不要如此担心,自己仔细观察一下去。你的宪儿手下只有一千杆大肚火铳。可是那些转运兵是人手一杆。你再看一看,那些转运兵的腰间全都挂着一个木盒子。那里面还不知道又是刘行给这些转运兵配用的什么新型火器。” 言至半句,宗泽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那些转运兵继续说道:“你再看那两千兵士,虽是转运兵却被王命德那小子练得不比我等手下兵士弱、相反倒是列队前行更显整齐。单从这一点,我不认为王命德那小子是自大、是贪功冒进。” 听到宗泽这样说。张所才将目光重新移到了正在井然有序地向城门方向推进中的兵士们。 这一看不要紧,当张所目光楼道那些兵士身上时,他不由得失声叫到:“那、那些走在最前的士兵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难道那几百人要用竹竿搭桥过护城河吗?” 轻轻地点了点头,宗泽道:“看来刘行绝非只是狂妄,狂妄之人、必有过人之处。这还只是他调教过的一个儒生,若是岳飞、杨沂中等人来攻此城,怕是不用抢、你我的功劳也绝对无法与之相比了呀……” 抢战功,其实王命德此时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 太原这座城池在刘行、曾炜杰等人的心底里,那是一个什么地位。他十分清楚。 在闲暇时,王命德无数次在棋局间听到刘行念叨着那句话:收复太原,为王总管报仇也是向天下宣示我新朝廷收复了整个河东。 所以此时的王命德心中根本没有张所心中那么多杂念。在王命德的心底里只有一个想法:拿下太原城,让太傅心中堵着的一块大石头被搬走。太傅开心了,兄弟们自然也都开心了…… 正是这种想法,驱使着王命德亲自跟随在大队人马的后方,一路步行着率兵走到了城门前、护城河边。 张所猜测也没有错,这些转运兵一走到护城河边上。最前面的五百人立即将各自手上那丈余长的竹竿互相用机关勾搭起、变成了一百根足以横跨护城河的长竹竿后,在城上金兵还惊魂未定时径自搭到护城河的对岸。 等到城上的金兵有人发现王命德带兵已经走到城下。正在开始渡河时。“轰、轰、轰”地炮声再次响起,十二发炮弹凌空呼啸着,直接砸进了城中。 步炮协同,这就是兵备学堂第二期首开的炮兵科开学之初,刘行亲自为他们上的第一课。这种战法对于这些神武营炮兵来说,根本不会出现哪怕万分之一的偏差。所以他们一开炮,王命德立即大喝一声,带着两千转运兵呐喊着跨越竹竿、冲进了太原城。 一冲进城,转运兵得到了王命德先前的命令,第一通齐射出的火铳声响起后,在东门内的七八百个金军伤兵便被五百多个先进城的转运兵给轰死在了大街小巷上。 眼见此情此景,王命德倏地想起来刘行的一句话:金狗想让我等汉人做他们的奴隶,好哇,日后小爷要让他们给小爷当牛做马、做奴隶。逢战杀敌、但也该多抓些金狗来做‘十字奴’…… 十字奴,王命德想起这件事来以后,马上大声喊道:“投降的别杀,给太傅多弄回去点‘十字奴’。” 刚刚用一轮火铳齐射轰到一大片、走在最前面的转运兵一听到都使这喊声,顿时明白了王命德的用意。 “缴械投降者不死,顽抗缠斗者杀无赦!” 几百个喉咙里同时发出了这样一阵整齐的呐喊声,直震得街道两旁屋上的瓦片一阵颤抖中发出了悉索的响声。 就在这五百个先头部队正对面不远处的几百个金军伤兵,惊闻这一阵整齐的呐喊,顿时全都扔掉手上兵器、双手抱头趴到了地上…… “都使小心。” 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开始在大街小巷上抓猪一般的逮起俘虏,王命德才开心地一笑,忽然就在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声。 “砰、砰。” 王命德才回头去看,两声铳响响起。在铳响声后,一个手持战刀、已经冲到王命德近前的金军小校竟软绵绵地丢掉了刀子、扑到了王命德的怀里。 原来是有敌人看准了这些宋军谁是领军之人,想要偷袭。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命德怒目圆睁地瞪着怀中的金兵小校,大声骂道:“我问候你全家女人的,居然敢来偷袭我!给我去死、去死!” “噗、噗……” 尖刀入肉后发出的闷响声,在王命德大骂声中传来。 周围的兵士注目一看,顿时全都是会心一笑:因为他们看到的是王命德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对着那已经没了气息的金兵胸膛上正玩命似的狠刺乱扎中。 “都使,人已经死了,您别再扎了。”跟在王命德身旁的一个转运似的参军使见到王命德对着个死人玩命的刺刀子,急忙上前拉住了还要继续刺下去的王命德。 闻言侧头看了一眼那个参军使,王命德气愤难当地说道:“我要睡了他全家女人,爷爷的,居然敢来偷袭我!” “杀、将那些宋狗赶出去!” 王命德话音才落,忽然间从不远处、西面的街道里传起一阵喊杀声。 定神转头,当王命德转头望去时,看到了大约几千个金兵正拎着兵器、凶神恶煞地朝着这边冲过来。 嘴角浮起了冷笑,王命德不惊不乱,大喝一声道:“列队、迎敌,让这些金狗尝试一下我军手把铳的威力。” 手把铳,这是刘行在五台山一面忙活着扶赵榛当傀儡皇帝,一面不断给耶律跋慎送图纸、耳提面授搞新兵器后研发出来的几种新型兵器之一。 与大肚铳不同,这种手把铳只有七寸半的长短,虽然也是前膛装填,射程上却只有三四十步。 但与大肚铳想比,手把铳却有两个优势。其一是随身携带方便、其二是这手把铳是两个枪管,可以连续击发出两颗弹丸。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方才那个救了王命德一命的转运兵,正是眼见敌兵偷袭来不及上前,仓促前抽出了之前张所惊疑、挂在腰间那个木匣子里面的手把铳,将那个想要游戏王命德的金兵小校给轰死的。 这一次,王明德命令一出,几百个转运兵迅速涌到了王命德身前、快速的列出了五排阵势来。列阵瞬间完成后,转运兵们集体掏出了腰间的手把铳,将铳口对准了百步外正在冲过来的那上千个金兵。 那些金兵不知道这些宋军手上拿着的那些是个什么物什,还以为只是些类似短弩的物什。 领头的那个金将,一见到转运兵举起手把铳,骂声高喊道:“盾手先行、弓弩手准备。” 百步之遥,敌将的喊声被王命德全听到了耳朵里。 冷冷一笑,王命德用低沉地声音轻声吼道:“放那些金狗靠近来打!” 其实在吼这一声的时候,无论是王命德还是身前的那些转运兵心底里都十分清楚,手上那的手把铳想要在百步的距离上沙袋那也是完全没可能的。 但所有的将士都很清楚王命德为什么要故意说这样一番话,那就是故意麻痹敌人、让敌人更疯狂地冲到手把铳射程内来以后再轰他们……(未完待续) 第225章 大炮轰太原,转运使夺城(下) 金兵无法知道王命德和转运兵将士们的想法,他们只是知道眼前这些宋军如果不尽快杀退,他们将会和之前留守在东门内的伤兵一样被杀死或捉去当了宋军口中的“十字奴”。 战争,就是这样。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当两军一旦正面开战,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管王命德使诈也好,真的要给金兵靠近的机会也罢,那些金兵此时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向前冲、冲到宋军面前去杀掉他们见到的这些宋军。 可惜的是,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因为这些冲锋路上的金兵忽略的还有另外一个更为关键的事,这次冲进城来的可不只是眼前这几百个宋军。在这些宋军之外,还有一千多宋军先头部队杀进了城来。 正当金兵前队奔行到距离王命德等将士五六十步的距离上时,在街道两旁的小巷中,正有其他一千五百名转运兵轻手轻脚地钻进了临街的房屋里。 当前队举着盾牌的金兵进入到了转运兵射程时,王命德并没有立即下令让兵士们开火,而是先侧头看了一眼街道两旁的屋顶。 在看到从小巷中潜行到敌人两翼的兵士们已经做了伏击的准备,王命德才猛然一声怒喝:“百铳一队,五轮连击!” “砰、砰、砰……” 面对面、尽在咫尺的轰击开始了。第一排一百名转运兵在敌人冲到三十步的时候。对着那些举着盾牌的金兵轰出了第一波弹雨。 这一波弹雨出去,一百人却快速地打出了两百颗弹丸,将冲在最前面的一百多个金兵直接轰倒在地。 领军那个金将一见最前面的盾牌兵竟在眨眼间全被轰倒。死的死、伤的伤,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就在他这一惊神的瞬间,王命德发出了第二声怒吼:“两翼开火,打!” “砰、砰、砰……” 铳声再次密集地响起,不过这一次不只是金兵正对面的那些转运兵开火、连同这一千多金兵两翼房顶上、阁楼里都在王命德喝声之后,同时对准了街上这些金兵喷出了一片蝗虫一般地弹雨。 铳声连绵不绝,原本还想冲上前去将对面是宋军赶出城的金兵们瞬间被打没了斗志。 眼见许多兵士顷刻间被打倒在地。一些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金兵马上扭身就想逃走。 可惜,他们哪里还会有逃走的机会。 就在那些想要逃命去的金兵转身之际。他们绝望了、因为一回头他们才发现,在身后竟然早已有大约五百个宋军举着那些小物什断掉了他们的退路。 想做逃兵的金兵还没等回过神来,在其身后突然出现的那五百个转运兵也对着他们喷出了一阵弹雨…… 屠杀,这完全已经不是在两军对阵、你来我往的战争。这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场屠杀。一场完全被火器主导胜败、完全被宋军主导一切的大屠杀。 一千多人的金兵,几乎连放出弓箭的机会都没有,只在盏茶光景中便被全部屠杀在这条街道上…… 看着堆积如山的敌人尸体,王命德笑了,笑的十分开心。 因为这平生以来,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带兵上沙场。这第一次,居然就让他如此轻松地在转眼之间、面对面地干掉了上千个金兵。 谁说书生只能去读书、做文官,手上有了刘行琢磨出来这些新型火器,王命德坚信就算是一个完全没有修行的人也可以上战场、杀敌立功了。 就在王命德开心地笑着、数着地上的金兵尸体时。从他的身后不远处、东门方向又传来一阵喊杀声。 也不用回头去看,一听那些“保国保家、敢战争先”的口号,王命德就知道是张宪带着他的河北敢战士冲进城来了。 城已经攻开了。王命德本就无心贪功。当听到那些河北敢战士呐喊的声音后,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对身边将士们下达了一个指令:打扫战场、原地休整…… …… “啊?” 当天夜里,东峡关上。 刘行才接到派出的三路兵马,正一路朝着敌人兵马集结的重中之重、真定城周边前进的捷报后,也接到了来自太原城的捷报。 但与一路秋风扫落叶一般,走过一个地方杀光当地地主、豪强。分田分地给当地百姓的李壮、苏东和毕进三人不同。 来自太原城的捷报,让刘行大吃了一惊。 眨着双眼。侧目环视一下周围坐着的人,刘行摇晃了几下脑袋后说道:“太原城里不是有十万金兵,这怎么宗、张二帅只给我捉到两万多俘虏?其他八万人难道都被王命德那小子给轰死了不成?” 见刘行如此疑惑,坐在一旁的岳飞却是眼珠子一转、心中豁然开朗。 他浅浅笑着,看着刘行说道:“太傅,宗、张二帅手下的将士,多是河北、京西饱受金狗欺凌的汉人,对吧?” 微微点头,刘行愣愣地道:“怎的,河北、京西是被金狗屠戮、欺凌最惨的地方,难道你认为那七八万人是被宗、张二人手下的兵士,故意给屠杀在太原城中的?” 仍然浅笑着,岳飞道:“以王都使的心智,他绝对不会下达任何屠杀金兵的命令。而已宗、张二帅手下的兵士心智,一旦让他们寻到报血海深仇的机会。哼哼,太傅,你想一想,结果会是如何呢?” 有仇不报非君子,血海深仇在、谁会不嗜血。 听完岳飞的话,刘行也明白了,这一定是宗、张二人那些大多数来自河北、河东和京西各地的兵士们,一冲进城去便不再受将帅控制地展开了大屠杀。 搞不好那两万多俘虏,还是王命德自行先去抓来以后、护下来的侥幸生还者。 刘行完全可以相信,如果王命德不去护着放下武器、宁愿做奴隶也不去为大金国尽忠的女真人,怕是连那两万俘虏都不会剩下。 只怕是此时的太原城,正上演着当初王禀兵败城破后,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屠杀不停、尸做膏燃的一幕了。 不过这又能怪谁呢?要怪只能怪金狗太嚣张,太残忍。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有自己的土地不好好地过日子,却非要野心膨胀、侵入中原。 中原的汉子平日里是看上去很彬彬有礼,可是刘行却更清楚后世一首歌的那句歌词唱的才是真正中原汉子的本性:若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要是那财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 现在确实还没有猎枪,可是小爷弄出来火铳、手把铳,也弄出来了后装的原始火枪和射程可以达到千步远的神武大炮了。 从前你金狗是凶猛,如今却又如何呢? 从前是你们杀我汉人如屠羊宰狗,现在世道被小爷扭转、也该换成小爷手下的将士把你们当成猪狗一样随意宰杀了。 瑕疵必报才是汉子,杀就杀了、区区七八万个金狗,小爷还嫌杀得少呢…… 在极短地时间内,刘行心底里快速地暗想过这些后,脸上露出了狡黠、嗜杀的笑容:“杀就杀了、杀得好!反正金狗还有那么多,小爷也不差少那七八万个‘十字奴’。” 一旁的本在给刘行沏茶的种雁翎闻听此言,一转头,瞪着刘行道:“这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宰相就有什么样的。你可要想好了,若长此以往下去、除非将金狗全杀光。不然呀,你永远别想完成你那以战止战的梦想了。” “杀光金狗有何难? 听种雁翎拆自己的台,刘行依然带着狡黠的笑容侧头看向她说道:“杀光看金狗,我正好发动百姓、向那荒蛮之地去要土地。那么一大片土地,金狗不耕种、只放牧都给糟蹋了。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我给他们杀光了,我就可以开发北大荒去咯!” 不经意间,刘行又将后世里对如今女真人占有的那片土地给予的最初称呼说了出来,直弄得岳飞、种雁翎等人全都的面面相觑。 待他们回过神,想要在与刘行说话时,刘行却已经带着雷震、梁兴,一溜烟似地跑出了房间、直奔向赵榛的銮车而去…… 第二天傍晚时分,太原城里鞭炮阵阵、锣鼓喧天。 所有的将士们都没有想到,他们眼看着宗泽和张所手下的兵士把这全城金兵屠杀得没剩多少,却还能得到刘太傅和皇上的赏赐。 张宪、宗颍成为第一批在战场上,被五台城通传司奉命正式颁授一等云麾勋章的人。宗泽、张所也因为督战有功,被颁授了一枚崭新的虎贲勋章。 就连一直在西门外驻军、根本没有正式派兵攻打城门的徐徽言,也被颁授了一枚三等云麾勋章。 最让全城将士侧目的,还是立下军令状、原定一天半却只有了两个时辰便率先攻进太原城的王命德。 通传司大使宣读皇上的圣旨时满是赞誉之词还不算什么,最后还让他实至名归地得到了这次光复太原城之战后,最大的赏赐、获颁一等虎贲勋章、加封开国开国男爵,食邑四百户。 当官的立功受赏,未必是当兵的真正会开心的事。真正让他们开心的是,先进城市的转运四营每人得到了一枚三等英勇勋章。张宪、宗颍麾下的兵士,每人得到了十石粮。而那些神武营的官兵,更是每人一枚三等英勇勋章、外加十石粮的奖赏……(未完待续) 第226章 天策惊呆刘子羽 太原大捷,杨沂中和吴璘也是捷报频传。 在接到刘行的命令后,杨沂中在北面和东面分兵两路,一路势如破竹地先冲到了汴京城外。 汴京城里被金国立为伪皇帝、却心里还想着做大宋忠臣的矛盾人物张邦昌惊魂未定,还想着是不是该抬出传诏立新君的猛抬头去跟杨沂中谈一谈的时候。 汴梁的西门、南门外,同时出现了另外两路大军。一路是吴璘、另外一路却是已被寻到、并且接受信王所授京东东路提督职衔的刘子羽。 这两个人可不是杨沂中,他们都很清楚自己不是刘行的心腹。想要在汴京这场战役中不被杨沂中彻底盖过一头去,二人只能选择兵锋一抵城下、立即下令展开攻城。 张邦昌的手上,原本就没剩下多少所谓的大宋兵马。汴京城里最多是那些女真人的老弱残兵在虚张声势、滥竽充数。 南门和西门同时遭受攻击,只是短短一个时辰不到,张邦昌便被吓尿了裤子。 但刘子羽和吴璘二人手下的兵士们,与杨沂中手下那些士兵们嘴上喊的口号不同。 刘子羽的兵士喊的是“活剐篡国逆贼张邦昌”,吴璘那些士兵喊的也是“杀国贼、匡社稷”。 是个人在这样一个生死攸关的关头,都会做出一个先能保住自己性命的选择,张邦昌自然也不会例外。 于是乎。正当刘子羽和吴璘几乎同时身先士卒地冲上了汴梁城头时。张邦昌带着一队汉人士兵、护卫着孟太后和几个前朝皇室成员逃到了汴京城的东门。 哭嚎着让守卫在东门上的守军打开城门后,张邦昌连滚带爬地走在了出城队伍的最前面。 一见到杨沂中,张邦昌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诉说自己是无奈之下才被金人立为伪帝的。又说自己实际上是忠于大宋的。不然也不会让孟太后发出那封传位诏书、让信王做了名正言顺的新君。 可是张邦昌忽略了一件事,杨沂中只是奉命攻打、更准确的说就是来逼他开城投降领军之将,并不是对张邦昌未来是生是死有真正主宰权的人。 不过跟在刘行身边日子久了,杨沂中也不禁从刘行身上沾染了一些了“邪”劲。 见到张邦昌作为一代宰相、又当了几个月的伪皇帝,居然当着数万将士的面跪在他脚下,让他顿时心生邪恶的念头:当众羞辱一下着从前道貌岸然、经常把名节挂在嘴上的伪君子也是很不错的。 于是乎,杨沂中明知自己不可能决定对张邦昌的生杀。却依然任由他跪地求饶、连声哭诉。 直到吴璘、刘子羽带兵全面占领了整个汴京城以后,在日落时分赶到东门时。张邦昌才算被杨沂中给放过。 即便是这个放过,其实也是杨沂中的无奈之举。 如果不是吴璘和刘子羽一见到跪地哭诉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张邦昌后,马上就要杀国贼,杨沂中肯定让他哭足三天三夜才罢休。 但是吴璘和刘子羽一喊着要杀了张邦昌。杨沂中马上拿出了刘行从东峡关谴人送到他手上的诏书。 “二位将军,不是我包庇这国贼,而是皇上有旨、太傅有令,这人必须交三法司会审定罪。”用身子横在张邦昌身前,杨沂中从怀里掏出了诏书来。 一见到那诏书,刘子羽和吴璘立即跪到了地上。 杨沂中打开诏书后,高声宣读道:“逆贼张邦昌,附势金狗、认贼作父,实罪不可恕。然国有国法。阵前诸将不得擅自斩杀。将其押回五台,交三法司会审。若阵前诸将有违令者,功不记、过重惩。” 没有奉天承运。没有钦此。 只是这样短短几句话,听上去不是很正式。 吴璘和刘子羽却都很明白这一定是刘行亲自写的诏书,因为他们这段时间以来都听说了那位只有二十出头的少年太傅是一个“邪公子”,处事从来都是不循常理。他能发出这样一封诏书来,自然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见怪不怪的二人,从地上接完圣旨起身后。吴璘却是恶狠狠地瞪着藏身杨沂中身后的张邦昌说道:“即便不能立即斩杀这狗贼,杨将军。我等也绝对不可让他好过了。” “对,让他睡马厩、吃狗屎,总之不能让好受。”一旁的刘子羽也气愤难当地说了一句后,怒容满面却又有些哀怨地说道:“这狗贼当初一味想要让先皇向金狗投降才将我父亲气得自缢身亡,他若是再受礼遇、我父亲泉下都会被再气得不能瞑目。” 听到刘子羽的话,杨沂中知道当初正是张邦昌等人一味唆摆宋钦宗去投向,才将一代名将刘鞈气得悬梁自尽的。 这是既有国仇,也有家恨,刘子羽要狠狠地折磨一翻张邦昌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但杨沂中在接到圣旨的同时,还接到了另外一封迷信、那是刘行写给他的。 对于杨沂中而言,刘行的话比圣旨还要重要、是必须遵从的。 所以当刘子羽话音落下时,杨沂中笑了笑:“不行,这个狗贼虽然现在是落到了我的手上,但处置权太傅已经交给天策卫了。” “天策卫,是何制所,竟有如此大的权利?” 刘子羽不知道天策卫是做什么的地方,因为就连他身旁的吴璘都比他投效信王的时间长、知道天策卫这个机构的存在。 所以在刘子羽发出疑问后,吴璘马上对他说道:“那是直属于太傅府、听命于枢密院的一个衙门。他们不只是可以处置张邦昌这等狗贼。便是你我、一旦犯了玩法,天策卫也可以先捉后法办而无需得到圣旨准许。” “啊?”惊闻此话,刘子羽瞪大了眼睛。惊声道:“那、那这岂不是个比唐朝天策府权势还要大许多的衙门了?” 杨沂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仍然笑着说道:“是也、非也,因为天策卫是不需要得到圣旨去缉捕、问罪,但没有刘太傅的指令梁兴小哥那个指挥使都无权调动任何一兵一卒的。所以呢,二位放心,只要太傅不下令、天策卫永远不会到你们府上拜访。” 只要太傅不下令。天策卫就不会到府上拜访。 杨沂中这话说的足够浅白,刘子羽听到后自然也明白了这天策卫是个什么处所、那就是只效忠于刘行一人的特别衙门。 谁当权。都会建立、培植自己的势力,这是千年以来官场上的一个铁定法则、是无可厚非的。 刘子羽也不想再多去打探关于天策卫的事,他听完杨沂中的解答后,皱着眉头问道:“让天策卫押往五台。那天策卫的人在哪里呀?” “天策卫京西第四阁镇抚梁从之,奉指挥使密令、负责押送张邦昌等逆贼前往五台。” 刘子羽话才说完,忽然间从吴璘的身旁闪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上的装扮,让刘子羽和吴璘全都是大吃了一惊、因为那人竟然是吴璘亲兵营的一个指挥。 跟随在身边三四年的一个亲兵指挥,居然是天策卫的暗探,这让吴璘大惊、更让刘子羽大惊不已。 “你、你、你不是吴璘将军的亲兵指挥,怎的成了天策卫镇抚?那个镇抚是个几品官职,居然让你……”吃惊地望着那个梁从之,刘子羽话到半句却硬生生停住了。 他想说的是居然让你背弃了吴璘、去暗中投靠了刘行。这样的背主之事怎么也能做得出来。 可是刘子羽毕竟不是傻子,他根本不会、也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一旦他说出来,那是什么呀?那是他公然要对抗刘行吗?他可不敢。也不愿跟那位“河东战神”为敌。 “对不住了吴将军,末将早年便在河东加入到了忠义保社,即便从军后也因家中兄弟未曾正式退出。”梁从之不在意刘子羽怎么看他,只是很在意这几年与吴璘之间的情谊,所以还是对吴璘做出了解释。 忠义社是梁兴的根本,天策卫指挥使又是梁兴。 当梁从之这个解释说出来以后。吴璘没有生气、反而释然一笑:“罢了、罢了,我又未曾做出阴奉阳违、对抗新朝廷和内阁的事情。相信即便有你也不会拿我的人头换你的功劳去。天策卫也好、我的部将也罢,都是抗金、都是保新朝,去哪里都一样。” 见吴璘如此大度,杨沂中不禁脸上浮起了赞赏的笑容。 一旁的刘子羽闻言,顿时心底感觉到一阵愧意,暗暗想到:看来人家吴家兄弟比我这肚量大呀,身边的亲兵指挥是刘行的探子,人家都可以这样释然,真是让我自愧难当了…… 任由刘子羽惊讶也好、自愧也罢,在他暗想之时梁从之对着他身后做了几个手势后,让他更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从他随扈的亲兵队伍中,竟然也走出了两个人、与梁从之对上了暗语并且拿出了天策卫的特质铜牌来。 彻底被惊傻了,刘子羽倒吸一口冷气,再次暗想道:还好我没有想过要投靠康王,不然的话怕是我这颗脑袋早就被刘行这个天策卫的人给摘走了! 刘子羽是一惊未平、一惊再起,梁从之却是迅速从吴、刘和杨沂中麾下召集出了三十几个天策卫成员后,上前将张邦昌反手绑起后,就在刘子羽惊诧的神色还未消失时向三人告别后、离开大军押着张邦昌向五台方向走了出去。 看着那些天策卫离去,刘子羽不禁回首打量了一番身后的亲兵们一圈,心中暗道:能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看来这刘行的暗探还真是防不胜防,罢了,小爷就全心保新朝、量他也不会为难我……(未完待续) 第227章 叛将新捷、“谋杀”情敌 汴京光复了,信王兵三路大军夹击之下、张邦昌被迫开城投降并被信王谴密探押往五台。 这个消息有如一道春天里的惊雷,霹雳一声响、迅速震彻了整个中原。 同样的一个消息,被不同的人听到,做出的反应自然也不会相同。 在各方之中最先得到汴京光复消息的,是正在五台山北麓大山中跟张扬所率一万兵马玩着大规模山地战、游奕战,被张扬不分日夜、没完没了用麻雀战打得不厌其烦的完颜娄室。 先是完颜兀术兵败东峡关,连四太子也被一个叫岳飞的宋军殿前司都使给打成了重伤,其麾下五万将士只剩下不足两万人。银术可太原城被诛、举城十万大军全都被宋军歼灭在太原城内。 如今又换成了汴京城被信王兵三路大军威逼之下,那个该死的张邦昌开城纳降,让宋人重新见到了光复河山的曙光。 这一切、一切的消息,都说明大势正朝着宋人有利的方向在发展。 这是怎的了?天道所载不是该我大金国横扫中原、走出苦寒之地,以共工天神之泽陂到中原夺取半壁江山的吗?这为何却只在短短几个月间,大势却骤然变得像是宋人要灭我大金一般了呢? 完颜娄室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惑,急忙找来了随军祭司想要弄个清楚。 可是任由祭司将集中占卜方式全部都使用过之后。得到的仍然是天佑大金、水神南淹的天数预知结果。 不去占卜还好一些,一占卜反而让他变得更加无法明白时势为何变成这样,让娄室被被弄得陷入到了浑浑噩噩、百思不解地无尽困顿中…… 主帅困顿。三军必乱。 就在娄室送走祭司后,张扬带着分兵五路的一万兵马悄然地绕开了金兵重重搜索圈、摸索到了娄室设在五台山北麓一个叫做长石镇上的帅营附近。 天色渐黑、夜幕笼罩,娄室还兀自坐在帐篷里发呆的时候。张扬让部下在五个方向猛地从山林中冲了出来,对着娄室的帅营就是一通大肚铳夹带着掷弹筒的狂轰滥炸。 猝不及防、士气低落的金兵被这一通突袭给打得瞬间六神无主、全无斗志,竟然无人组织兵力进行防御和反抗。 眼见上万人顷刻间给宋军轰死、炸伤后,一阵怪叫声响起。帅营崩溃了、几万个金兵也不再去管什么勇士之名、也不再贪恋中原的江山美人与富贵美食了,全都嚎叫着朝代州方向玩命狂奔过去。 而仍然在苦思中的娄室。刚想要冲出帅帐压住崩溃的营盘,却不想张扬已经带着两千宋军从他正面的方向疾速冲了上来。 在冲锋的路上。那两千人手上的大肚铳、掷弹筒还在不断地朝着他们所能见到的每一个金兵倾泻着弹雨那场景,直让娄室的斗志也被那些炮火和弹雨给击散了。 逃吧!娄室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所谓的巫师祭司占卜术、什么狗屁的天数所定女真人要有半壁江山。 那都只是海市蜃楼,现今的宋军如此强悍、火器如此犀利。谁不赶紧逃命注定都只会是一个下场、那就是做了和银术可一样,宋军火器攻击下的亡魂。 完颜娄室跑了、曾经跟随在阿骨打身边灭了辽朝的一代名将,变成了带头临阵溃逃的将军。 这成为了一个笑话,此后被五台城里兵部的宣教司写进戏文、唱词里,让许多说书的、唱曲的将这段“张扬突袭出、娄室惊溃走”,传奇一般的故事很快便传遍了天下、成为了天下百姓茶余饭后最爱闲谈的一段传奇故事。 完颜娄室跑了,曾经不可一世、号称百战未尝一败的娄室大将军败了。 败得很惨,在他逃走之后,仍然五台山里执行着他下达围剿张扬所部的那些金兵迅速变成了被张扬围剿的瓮中鳖。 茫茫大山里、茂密的树林中。在娄室逃走之后的三天里随处可见成群的宋军用大肚铳、掷弹筒将多则上千、少则几百的金兵当成落水狗一般狂打乱轰。 失去了指挥的金兵,则只剩下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藏匿、逃走,甚至是临阵抱着头、趴到地上向冲到他们附近的宋军投降…… 张扬笑了。笑得很放肆、笑得很狂妄。从他举起黑旗军的旗帜起,他没有想到刘行还会给他机会让他回到红巾军的队列里继续抗金。 他更没有想到,刘行真的对他那么仁之义尽。有这么多犀利无比的火器并没有用到他身上,却还让他如今拿来将娄室的十几万大军当成了鱼肉一般肆意宰割着。 胜利、是让每一个人都会欢欣鼓舞的事情。张扬的狂笑将他原本心底里还仅剩那点对刘行的戒备之心瞬间消失了。 因为谁会将这样一支拥有强大火器的兵马,交给一个自己不再信任的人呢?张扬坚信,兄弟间的隔阂真的消失了。这远比眼前这场足以让他名扬天下的大捷更让他开心、也让他笑得更加放肆…… 五台大捷,张扬在五台山北麓痛击完颜娄室的胜利消息传到东峡关后。 刘行却并没有为之喜悦。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大业尚未成功、兄弟仍需努力。” 随即便让赵榛发了诏书,令宗泽、张所并王命德,留五千兵马在太原、带上其他三部所有兵马一起朝着代州城方向全速推进。 代州、雁门,刘行在诏书的同时送给军前的三将帅的还一份详细的、直指那两处的作战计划。 在那计划中,代州之战跃然纸上。让宗泽与张所大惊的是,刘行远在几百里外居然可以将代州城市每一个城门上驻了多少敌军都了如指掌。 哪里该用什么兵去先打、什么兵跟在后面进行第二波冲锋,哪里该让王命德手下那十二门神武大炮当主要利器去轰敌人…… 每一个细枝、每一个末节,似乎都被刘行了然于胸、缜密谋划到了无懈可击的程度上,这让两位沙场老将再一次不由得再心底里对刘行赞佩不已。 “自古英雄出少年,河东战神之名绝非浪得虚名呀!”张所赞叹如此。 宗泽也在表情复杂、轻叹一声后这样说道:“乱世奇才,竟似诸葛。治世全才,只望别真是孟德再世,才是大宋万民之福呀……” 然而当两位老帅的话,被天策卫传给到刘行时,刘行却只是一笑置之、心中暗道:何为孟德再世,谁能让天下百姓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管他是阴谋阳谋、任他是曹操还是霸王呢? 只要让汉人不再动不动就被异族欺凌,只要别总有事没事上演什么五胡乱华、辽金欺宋,让百姓连年被战火拖累无法过上舒适惬意的生活。就算真让小爷做曹操、注定日后要背负骂名又如何? 人活一世、草木一春,既然让小爷来到这时代已经算是让小爷捡便宜一样比别人多出一次生在人世间的机会。我本以凡人,奈何偏偏让我做这些事,要做我就不会再去管那身后背负的是美誉还是骂名,身前不管身后事、才是小爷本真的性格。 有了这样的想法,自然而然地,在两位老帅和王命德带兵北上的同时,刘行马上又做出了连串的决定:限定府州城最后七日内必须开城,若不开城、刘锜和金奴马上展开强攻。 并且还在军碟里明确地告诉了刘锜、金奴,让二人转告那位已经出城来的折家小娘子一句话:现在开城除首恶、重罪之人外,城中无论军民一概免死。若等到大军破城之日,全城无论汉胡、定要血洗府州城。 这是刘行从后世、现在女真人后代们那里学来的手法。虽然看上去很残忍、很血腥、很暴力,但刘行清楚地知道这一招却远比总是让刘锜在那里苦苦相劝、威逼利诱对于城中的折彦直来说更加有效。 他怕的是什么?还不是怕金奴进城以后滥杀无辜,让城中百姓遭难?好哇,既然你怕,那我就给你个正式的承诺。 你若是乖乖地开城,我信守承诺、绝不妄杀。金奴敢抗命,我就让他回万象盒蹲上几年别再出来。你要是不开城,以后也少跟我废话、杀无赦。 乱世之秋、当用重典。乱战之时,当初狠招。 刘行心中如此想,也就这样做了。结果是什么,对于刘行而言其实都只会是一个、那就是府州折家必然最终要重归汉人阵营。 他若配合,一切好说。他若不配合,只剩下血洗这一个狠招。 当然,刘行很清楚自己这样选择去做这件事,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府州城里有自己的一个情敌折彦野的存在,恰恰那个折彦野现在正是跟折彦直站在对立面上、坚定用户这折可求的人。 既然他选择认贼作父、盲目尽孝,那小爷正好借此机会除掉他。 这就是自私层面上刘行最真实的想法,刘行也相信是个男人面对情敌、又有现在这样一个机会的时候都会做出相同点选择。 这个选择也让刘行在明文军碟之后,另外让梁兴暗自里给潜伏在刘锜军中和城中的天策卫力士们下达了一个死命令:一旦府州城打开,无论是折彦直主动开城、还是大军破城。天策卫首要任务是寻到折彦野、不惜一切代价将之毙杀。(未完待续) 第228章 情敌死抗、不速来客 格杀令,潜伏在府州城内的天策卫力士们自从响应梁兴、投效刘行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接到格杀令。 在接到这道格杀令之后,隐藏在城内的阁主立即对全城三十几个力士转发的同时,也与几个助手一起谋划起具体格杀折彦野的方案来。 而就在天策力士们准备筹划杀掉折彦野的时候,折彦野也正在思量如何对付刘行。 “我誓死不做今之孟德的走狗,谁愿意与刘都护去和谈谁便去。大不了你们谈好了,我带着兵马重归先祖故地、去跟邦泥定人抢地盘。” 折家的议事厅内,当几个拥护折可求的折家将在接到来自东峡关的最后通牒后开始动摇,劝说折可求开城和谈、免城中血流成河时,折彦野第一个站起来说出来反对的话来。 折可求见他如此说,侧目望向他,脸色有些阴沉地说道:“城外是三千名神霄派的弟子,那是王文卿老儿飞升之前悉心调教、苦心经营出来的修道者中的精锐之仕。更有刘锜手下两千名熙河之兵在,我若不开城,你认为我等真能守得住城吗?” 闻听此问,折彦野道:“守不住城,大不了我们重归先祖故地去呀!何必一定要给那已经篡权谋朝之心昭然天下的刘行去做走狗?” 见他这样说,一员老将轻轻拍打了一下桌子、侧头也瞪向了折彦野后说道:“跟邦泥定国争夺先祖故地。你认为单凭我们这些人马,能打得过李家人吗?如果真能的话,何必等到今日呢?” 说话这人名叫折可大。虽不是折家嫡传、却也是折彦野的堂叔。 看堂叔这样说,折彦野心底里也很清楚以折家现在这点兵马真要是去和西夏人争夺生存之地,那是败多胜少的事。 因为自从折家在唐朝归顺中原、听封受用以来,首先在党项人之中已经失去了民心基础。折家军如果想要回到先祖故地去跟西夏李家争夺土地,首先就没有了百姓做依托。 其次是兵力上,西夏号称四十万强军。累年以来,大宋朝多次倾尽天下之兵。最多也只是能将西夏人打出本土、却无力灭夏。 虽然这几年西夏国力渐微、无力再轻易举兵来攻宋。但瘦死骆驼比马大,几万折家军想打败几十万的西夏兵。除非折家将里也有如现在已有了“河东战神”之名刘行一般的旷世奇才。不然,只能看做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之举。 然而折彦野十分清楚他所定亲、所喜欢的杨凌儿那个哥哥杨沂中,现在已经成为了刘行麾下与岳飞、张扬、万亚飞齐名的四大猛将之一。 他更是打探到消息说杨凌儿现在每日跟随在刘行身旁,名义上学医、实际上刘行却在每日都对杨凌儿软磨硬泡地进行的感情攻势。 这是什么?这是多妻之恨呀!人生大仇。杀父多妻首当其重。折彦野无法想象如果折家真的归顺了信王,那以后他还有多大机会将杨凌儿从刘行身边给夺回来。 即便是他能够以旧情夺回杨凌儿,凭刘行那“邪公子”本性和做事不择手段、毒辣狠招连出的性格,他又如何能确保自己不在日后因所爱之人得罪刘行、到最后难逃被刘行弄死的下场。 这是折彦野与刘行、两个男人心底里共同的想法。男人与男人一旦成为情敌,根本无法同朝为官、同在一个屋檐下,只能是互相争斗到其中一个落败身死为止。 所以出于这种自私心理,折彦野虽知不可为,却还顶撞折可大道:“即便我等无法西去与李家人争夺先祖故地,也可以北去再投吴乞买、再或者也可以向更远的地方。去大漠上与蒙古人争夺一番,打出一片新天地来呀!” “再投女真人?”听到折彦野这样说,一直冷眼旁观的折可质忽然开了口:“那个娄室进了府州城以后都做了什么。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归顺之前,说好的事情,哪一件他办到了?” 娄室进城,对于整个府州和折家而言,都是曾经的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当日娄室来攻府州、掳到折家家小之后未必折可求投降的时候,是与折可求有约定的。 金兵不进城市、只是他进城。进城不扰民、不妄杀一人。府州一切仍由折家主事,他只在旁督管。绝不过多插手城中诸事。 可是结果呢?折可求才投降,娄室便在城中强掳十二民妇到他的临时住所里去肆意妄为。接着更是看上了河东第二将折可存的独生女儿折月秀,硬要纳为妾室。若非折家全家死命抗争、誓死不从,怕是一代英烈、名将之女早已沦落成为娄室的玩物了。 最让折家人愤恨的,还是娄室横加干涉府州诸事。 那是女真皇帝吴乞买亲自下圣旨承诺给折家的权利,娄室一旦进城、却全然不顾圣旨。这里不行、那也不可,对折家百般阻拦、千般干涉,结果闹得城中百姓没有得到投降后该得到的安宁、却反而多出许多磨难来。 折家人一反对他这些出尔反尔的举动,娄室马上就说折家人是归宋之心未死、要去奏给吴乞买。搞得无数次折家最后只能是忍气吞声,任由他胡作非为。 这些事情历历在目,折彦野心底里自然也十分清楚那都是事实。 但男人的小心思主导了折彦野的思想,他还是歪着脑袋争辩道:“不投女真人,那我等还可以去大漠呀!” “九郎住嘴!” 折可求终于无法忍耐折彦野了,怒吼一声喝止他之后,折可求沉声对他说道:“大漠千里,风沙漫卷。蒙古虽乱,却已成国。你想让折家军这几万人去陪着你冒险吗?你又对大漠知道多少呢?地形不熟、人情不知,贸然前去连个退路都没了。要去你自己去,别带上折家军的兄弟们去冒险。” 一言才落,折可求猛地一挥手、制止折彦野继续说话。 他目光转向其他几个坐着的、和他同辈的折家将说道:“死守,我等绝对守不住府州城。开城,刘行却还要问罪投敌首恶,亦是说我与诸位都难逃他那三法司的会审、定罪。搞不好也终将被定义背弃大宋、叛国的重罪,砍了脑袋。可是我等几人的生死,与全程父老之性命,孰轻孰重、各位兄弟是否该认真思量一番呢?” “何需思量那么许多。” 折可求话音才落,忽然间大厅外传来了一声高喧声。 声音未落,一道人影如飘飘然然地在折家众将惊诧中飞身落进了大厅内、快步走到了折可求面前。 “折可求,我父帅说了、只要你等开城,即便问罪也不至于全都问斩。但如折彦野一般在这等情况下,还想着去投敌的人、哼哼,他却别想活命了。” 来人身形才站稳,立即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闻听此言,所有的折家将连同守卫大厅内外的折家军兵士们,全都在一阵刀出鞘的声响后抽出了各自的佩刀、一起将刀锋对准了垂首站在大厅中央的来人。 “你、你父帅,你便是那条妖蛇?”折可求大惊之中从这人的言语中已经猜出他是谁,但仍然目不转睛、愕然地盯着那人问了一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奴。 见折可求说自己是妖蛇,金奴的脸上浮起冷冷的笑、沉声道:“小爷生身父母乃是天山圣女座下灵蛇、是仙家仆从,你敢说小爷是妖吗?折可求,你也太敢胡说了,就不怕得罪了仙界诸灵物、一起下界来闹你折家个鸡犬不宁吗?” “鸡犬不宁,呵呵!” 听到金奴这番话,折可求苦笑了一下:“乱世之中我折家还有安宁之日吗?先是大宋无力抗敌,金狗太是强悍,让我折家军几千兄弟白白做了一个腐朽王朝的殉葬之人。接着来了金狗,捉我家小、逼我归降,却在进城后更让城中父老日夜无法安然。在这乱世中,我折家如何安宁?何在意在多出你等这些所谓灵物的滋扰。” 眼见折可求不卑不亢,再听到他说出的这番话,金奴明白他确实也是无奈才投靠金兵的。 脸色稍微缓和几分,金奴直起身来、先是冷眼扫视了一圈大厅内那些人人执刀的折家兵将。 旋即面露鄙夷、不屑地对原本坐着的那几个折家老将说道:“收起你们的刀子来,凭你等修为和那三脚猫的功夫,小爷懒得跟你们动手。小爷是代表我父帅,来送私信的、不是来与你等斗法厮杀的。” “私信?” 惊闻这个不速之客这样说,折可求的眼珠子转了转。 接着他一挥手,散去了围在金奴左右那些折家兵将、又对那些老将们说道:“收起兵刃、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倒是想要看一看刘行小儿私信里要说些什么,要让我等如何自处。” 折可求这一声令下,那些兵将散去的散去、收起兵器的收起兵器后,金奴从怀中抽出了一封信、一个凌空甩手扔进了折可求的怀中。(未完待续) 第229章 金奴慑众、折家手足相杀 被胁迫者、虽降无重罪。 被裹挟着,虽罪不重处。 功高于社稷、于天下者依例仍追封。 接过金奴的信打开之后,折可求迅速看完了刘行的密信。前面这三条,让折可求的心里稍安了一些。 但当他看到后面,刘行又明确地写到:凡附贼成性、死不悔改者严惩不贷,然祸不及妻儿。凡负隅顽抗者,一旦破城或开城仍会追其责、惩其罪。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被胁迫者、被裹挟投降金兵的人不重罪处置了,为何还会有这样后续的话? 折可求迷茫了、抬头用迷离地眼神望向金奴,愣愣地问道:“为何说好不重处的,还要这样在后面说严惩不贷的话语来?刘行这不是前后矛盾的说法,是何解呀?” 看到他那副迷茫的神态,金奴嘴角隐隐浮笑、一转身指向站在一旁的折彦野:“诸如他这样的就是我父帅要严惩不贷的那种人。大势已定、河东注定要全面光复时他却还想要为了一己之私、置数万折家军将士性命于不顾地来螳臂当车,这样的人该杀、绝对不容情。” 一听这话,折彦野马上瞪大双眼、冲着金奴吼道:“直娘贼,分明就是你那篡国狗贼的义父想要夺了爷爷的未婚妻,却还要如此以权谋私、强词夺理。想杀我,你也得先问问我折家军众兄弟同意否!” 吼声中。折彦野“嚓啷”一声再次拔出了刀子来,将刀锋直指金奴后叫道:“来呀,给折家九爷我看一看。你这妖蛇到底多大的本事、居然想代父行凶。” 不屑地望着他,金奴讥诮地一笑:“就凭你,还真不配让小爷出手。” 说话间,金奴猛然暗运真气、灌向全体,“嘭”地一声后身体周围绽放出一阵光晕、厚实的一道护体真气迅速笼住了金奴的全身。 “大乘境!” 金奴这真气绽放、成盾护体,顿时惊呆了大厅内折家众将。 折可求更是吃吃地望着被真气盾护住身体的金奴,痴傻一般地说出了他所见到金奴修为的层次来。 大乘境界。那是什么境界?离真人、也就是所谓的飞仙只差一个台阶而已。 在这个世上、无论人间道还是妖魔鬼三道,恐怕当今能与金奴这等修为相抗衡的修行者绝对找不出几个来。 不要折家这样一个世代以武学为主、道法为辅的世家。便是诸如天师、摩尼、神霄、王屋诸教派中,怕是也难寻出一位高手能跟眼前这个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相抗衡了。 这是一种无声的示威,给折家众将带去的震撼却是足以瞬间击溃他们心底里最深处那条底线的重击。 没人是眼前这个少年郎的对手,若这少年郎真的发起狠来。这大厅内外几百人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折可求被震慑、也最先清醒过来。 当他意识到金奴绝非他等众人可以应付这个现实后,折可求立即对着折彦野大声呵斥道:“你宁为女真狗,也不愿再做大宋臣。折家军数万将士不能陪你一起背弃祖宗,还不速速跪下认罪、束手就擒,还要逞强寻死吗?” 惊闻这一声斥责声,折彦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底暗忖道:大乘境的高手,真若是动起手来,这妖蛇随便一出手我便可能被他打得魂飞魄散。好汉不吃眼前亏。相信家主和众位叔伯不会真的任由那刘行杀掉我,我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更为恰当…… 心中一想过这些,折彦野甩手将刀子扔向地面。摊开双手摆出了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说道:“用我一人之死,换折家、换全城免遭屠戮,我认了。来吧,你这妖蛇,捉了我去杀掉、让你那篡国逆贼的父亲别再难为折家军、别再难为全城父老。” 折彦野这番话一出口,折可求、折可大等一众折家将全都是面色一变。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摆明了就死在明里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暗中讽刺厅内众人为了所谓家族利益,要将他推到刘行的屠刀下去。 就在折家众将面露惊色、折可求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间大厅外又是两道人影风一般地飘落到了大厅内。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用刘太傅问你的罪、我代全家用你的鲜血洗刷耻辱,用你的人头向全城父老谢罪。” 一道人影径自飞落到折彦野身边,大吼出这一番话之后猛地一剑劈向了折彦野的脖子。 “不要……” “不可……” 众人惊声一片,几个折家将想要起身去从剑锋下救出折彦野。可惜他们的呼喊声没能制止住那个人行动,起身去救的人才冲到近前、只听“噗”地一声,那柄剑锋已经斜刺里劈落。 折彦野瞪大着双眼的脑袋,旋即犹如一颗球一般翻滚两下、先飞起半丈多高,最后重重地摔到了折可求的脚下。 “你,凤娘,你怎敢杀了九郎!” 众将仍然在惊诧中,折可求将目光落到挥剑斩杀折彦野那人时,怒容满面地吼道:“他再如何辱没门庭,也还是折家子弟。你一个女子,却怎敢杀他!你、你、你……” 斩杀折彦野的不是别人,正是折美凤、折可求的堂妹折美凤。 听到折可求质问她,折美凤侧头看向折可求,脸上写满了气愤地说道:“这小子屡次三番将折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我杀他不得?我虽然是妾生女,可也是折家的人,难道坐视折家遭受灭顶之灾不理是本分,斩杀这小子却是过分了吗?” “是呀!”折美凤话音才落,跟她一起飞身落进议事厅的另外那人、折彦直也缓步走到了她身旁。 冷眼望着站在高台主座前的折可求,折彦直说道:“家主任由此等忘记祖训之人将全家拖入死地,难道就不许我等挽全家、全城性命于危急时刻吗?敢问家主,这是何道理了呢?” “你、你们两个要造反吗?敢公然反对家主、敢公然手足相残,却还要如此强词夺理。” 折彦直话音才落,一旁的折可大猛地蹿前一步、怒目圆睁地瞪着折彦直和折美凤说道:“还不快快跪下,向家主认罪领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折可大的话音才落,忽然间外面又是一人高声喧了一声后飘身落在了大厅内。 接着又是几道人影犹如一群苍鹰般飘逸如风地飞进了议事厅,落在了折家众将面前。 “刘锜、神霄五老!” 一看清楚这后进来的几个人,折可求彻底惊呆了。 他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府州城,金奴那样的大乘境高手来去自如还可以理解。 可是刘锜和神霄五老却能此时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事先他连半点风声都没收到,这显然是刘锜等人也可以在府州城来去自如了呀! 这种震惊不比金奴的修为层次带给折可求的震撼性轻几分,相反反而更让他心生怯意、暗中生寒。 这种情况意味着如果这些高手、悍将不是站到他面前,而是选择另外一种出现的方式。折可求完全可以相信折家早已血流成河了…… 见折可求认出了自己,刘锜只是淡淡一笑、拱手抱拳道:“折将军,多年不见、身体无恙吧?犹记得当年你我并肩在西疆抗敌时,你是多么俊朗地一个少年将军。这些年未见,你真的老了许多呀!” 叙旧?这场合显然刘锜说出这翻话来不是单单来跟折可求叙旧的,只要有点社会阅历的人将这番话将之前刘行的密信联系到一起,很容易就会明白刘锜话中暗藏的寓意。 这是刘锜在告诉折可求一个消息:你曾经为大宋征战沙场、抗击西夏立下过大功劳,我弟弟说了有功必封、有过必惩。现在首恶已经被杀了,你只要投降,单凭我与我那弟弟手足情和与你往日的情谊也能保住你的性命。 折可求自然也能听得出刘锜话语中暗藏之意,他的眼珠子不禁也是滴溜溜地转了转。 很快地,折可求再次从椅子上站起身、抱拳含笑对刘锜说道:“昔日风沙百里、你我兄弟并肩抗敌时,你也还只是个少年郎。如今,再来看看当年那个三箭震敌胆的少年郎,却依然成为我大宋一方大将了。这真是岁月催人老呀,我这老汉不服老都不行了。” “折将军,这不是你我叙旧之时。”刘锜从折可求的话里,也听出了他这是在标榜自己旧日战功、也在告诉刘锜他是资历深老将,理应得到善待。 既然对方已经开始选择妥协,刘锜立即将话拉向了正题:“我是奉了皇上、内阁和的密令,正式进城来与折将军商谈让这府州重归大宋、使全城百姓免遭战火诸事的。你我还是说一说,怎样做,折将军才愿不让两军兵锋相见、和平开城归国呢?” “呵呵。”苦着脸、讪笑一下,折可求道:“刘将军,我还有得选择吗?令弟不是已经为我定好的去路,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未完待续) 第230章 三姓家奴的诡计(上)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级的动物。 因高级,却也是最自私的动物。 刘锜抓准了人类这个共同的本性,在折彦直、折美凤、金奴与神霄五老陪同下不请自来,闯进了折家的议事厅里。目的很简单、也很单纯,那就是希望可以用他的诚意去先让折家将为之动容,再展开和谈的下一步。 正是这种自私的本性,让刘锜亲眼目睹折美凤手刃堂侄。紧接下去的谈判中,折家将如天下所有人一样更多的自私本性,开始不断呈现在刘锜的面前。 但无论谁自私也好、狭隘也罢,天下大势现今就是在朝着信王必然统占半壁大山的情况下,刘锜的底气足、折家将没底气。 只是这一点上,就注定了整合谈判的进程都将被代表信王新朝廷的刘锜将主导全局。 而折家将的自私也只能是在极小的程度上为刘锜制造一些小麻烦、增加一些小作料而已。这对于刘锜这样一个虽然才二十八岁、却已历世十四年的人来说,那根本不再是什么难题…… …… 在刘锜与折家将开始府州和谈的几乎同时,张所、宗泽统率二十万大军,借着光复太原的新捷之威一路狂奔。穿州过府、直冲进了代州地界。 张扬的一万人马在这几天里一直都是绕着代州城,在雁门关一代各处骚扰战、麻雀战,将娄室和城内的郭企忠等人搅得夜不能寐。 得知宗泽和张所率兵到来后。跟金兵玩了几天的这种泼皮式游奕战法的张扬终于也有了底气、不再只是散兵游击而是在这天早上将全部兵马集中到了一处,全都堵在了代州城北门方向、切断了代州与雁门关之间的通道。 城头上,娄室眼见北门外张扬严阵以待、带着一万多兵马堵在那里。顿时来了气。 “直娘贼地,这个贼厮怎的不继续与我等玩那一套泼皮一般的战法,却集结重兵堵在北门了?”完颜娄室翘望着张扬的军阵,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站在他身旁的郭企忠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道:“每千敌必有二百火铳,还有不知其数量的那种能扔出雷神弹的器械。如今这万人之敌如此集结。则宋军火铳至少要有两千杆。但凭那些火铳,我军也难以抗衡了呀!” 听到郭企忠这样说。娄室猛一回头、凶狠地瞪着他说道:“直娘贼地,怎的、你是怕了这些宋狗不成?” 惊闻怒言声,郭企忠急抬头、旋即躬身抱拳道:“大帅在此,末将何所惧。只是末将在想的是该如何应对宋军那些火器。只有尽量减少我军伤亡、才是破敌上上之计呀!” “想少死点人?”娄室听完郭企忠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除非让我这里也来上一支‘忠孝军’那样的高手组成的队伍,不然你认为凭你我手下之兵、如何能够少死点人破掉那贼厮的这一万人马呢?” 一直也是双眼紧紧盯着城外、前几天也被张扬给打得两千兵马折损进去近半的郭药师忽然间上前一步、在娄室话说完时趴到了墙垛上。 “大帅,末将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来。” 双眼紧紧盯着城外的张扬所部,郭药师面色凝重、皱着眉头说道:“宋军的火器虽然犀利,但其均是凭借列队轰击之利才对我军形成的重创。但末将每次临战,观察到的情况是宋军每次轰击过后必然前队变后队去装填火药和弹丸。那时间,大约有上半盏茶的光景。” “那又如何?” 见到郭药师趴在墙头、望着宋营说了这些话,本身对郭药师就很不喜欢的完颜娄室没好气地说道:“宋军装填是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可是其前队后撤、后队马上顶上来了。你认为宋军会给我军发起骑兵疾冲的机会吗?” 直起身、回过头,看向娄室,郭药师在他的话说完后却冷笑道:“那一万宋军与我军在五台山中厮杀已久。其火药和弹丸必然存余不多。末将若是施出撒豆之法,以假兵去诱那个黑厮派兵轰击。将敌之火药和弹丸耗尽后,那这一万人还是我军的对手吗?” 两军恶战已近半月,张扬带着他的一万人在之前山中游击战的时候还能够源源不断地从转运兵那里得到弹药的补充。 可是这两天以来他带兵完全脱离了大山、冲到了五台各处去进行攻击,转运兵们即便运送弹药赶到、也不敢贸然出山去供应给他。 这件事情对于修为高深、法术上比完颜兀术还要强大的娄室自然也早洞察到了。 所以在听完郭药师的话之后,娄室的眉毛也挤到了一起、思索中问道:“你是撒豆成兵能撒少多少兵来?又能耗掉宋军多少火药和弹丸?” 郭药师见问。马上答道:“以一人之力,撒豆最多不过千兵。若是将我军众将集结一处。我将撒豆之法传与众将、大家一起施法的话。大帅,怕是十万幻兵从天降,绝非难事吧?” “你愿将撒豆之法传授与我等?”闻听此言,娄室狐疑地看着郭药师问了一句。 他这样问的原因,源于这郭药师的出身和经历、以及这人的人品。 这个郭药师原本只是混迹在辽东的一个流民,也是一个时势造就出的奸雄。 辽天祚帝天庆六年,渤海人高永昌杀辽东京留守萧保先自立建渤海国、自称皇帝。 在萧保先迅速地占领了辽东五十余州后,辽国那个末代皇帝、天祚帝派宰相张琳讨伐。 张琳是个文官、契丹人的兵马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导致他在沈州为支援渤海国的女真兵所败。天祚帝一怒之下解除了张琳的兵权,改授燕王耶律淳为都元帅。 耶律淳手上的兵马也不多,无奈之下只能去招募辽东饥民投军。很快地,竟组建起了一支饥民组成的军队,耶律淳取报怨于女真之意,将这支军队称呼为“怨军”。 就是在那个时候,郭药师投效了辽人、凭借自身的法术与驭人之能成为了一众饥民的领袖,做了那支“怨军”的领袖。 按理来说,一个流民、一个江湖混混,能够当上一军统帅也该知足了。可是郭药师不是一个知足的人,在这样一个乱世里、大势更不可能让他真的就此知足。 “怨军”成立之初就是用作对抗叛军,后来变成了对抗金兵的一支人人不要命、一心只为吃饱饭的“虎狼之师”。 可是当辽国势微,金国势如破竹地横扫塞外将契丹人打得鸡飞狗跳、天祚帝都只能逃出皇城去避难的时候。 一群被大宋、被中原汉人早已割舍出去的怨民本质里的劣根性全面爆发了,在全军上下为生存而疾呼、为能够继续吃饱饭而高喊情况下。 郭药师临阵倒戈、背弃旧主,带着“怨军”向大宋奉上了一州四县,变成了大宋的恩州观察使、涿州知军。并且呢,他手下的“怨军”也得到了大宋朝昏君皇帝的册封,得了一个“常胜军”的番号。 辽国的余孽,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为了宋朝的厉阶之人、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 按道理说郭药师和一众常胜军的将士们既能吃饱饭、也能为祖宗留下的河山而战了,该知足了吧? 偏偏时势弄人也造人,其实更像是狠狠在玩着郭药师。 宋金灭辽、燕京一战后,金兵横扫宋军、随即长驱直入打得罕见的太监元帅童贯都逃回到了汴京城里之后,郭药师和他手下那些兵士们的劣根性又一次爆发。 这一次爆发,女真可不是宋朝的昏君。郭药师带着常胜军再次上演临阵倒戈、背弃旧主的好戏后,斡离不可是不相信这样一个能先投辽、然后叛辽投宋。在宋朝大厦将倾时,又带兵投效了他们的“三姓家奴”。 于是乎,曾经一度领兵五万的大宋一代东北方边军大将,在率众投金后很快便被斡离不削夺了军权、变成了一个只能做金国灭宋急先锋,领兵从未超过三千人的马前卒…… 娄室虽不如斡离不一样懂的汉人历史和看的汉人书籍多,但对于“三姓家奴”的定义,他却也还是知道的。 所以自从兵入代州城、见到这个为大金国灭宋一路上从河东到河北无处不在的先锋将军心中充满鄙夷。 自然地也不会相信郭药师这样一个辽之余孽、宋之厉阶、金国的新功臣会全心效忠大金国,更不要说将他看家本事无私地传授给并非通道的金国将领们了。 撒豆成兵,那是中原道家的法术,也是郭药师能够最多只带两千兵马却为斡离不、粘罕充当百战不灭急先锋的根本之所在。 此时他竟然说出要传授撒豆成兵法术的话来,娄室怀疑也是正常。 郭药师当然也很清楚自己的经历、身份和人品,在娄室质疑时他也不说些虚伪的官话。 微微颔首,郭药师道出了心底里的实话:“我曾降宋,又曾在两位副元帅麾下做先锋将军攻破了宋国不下百座城池、手上染了少说十万宋*民的鲜血。若是城破或许大帅您郭节使还有生还的机会,宋人定然会全力追杀我。故而,我愿以传授法术来求自保,大帅请勿猜疑。”(未完待续) 第231章 三姓家奴的诡计(下) 自保,这是每一个人在面临灭顶之灾时都会首先做出的选择。 这道人生选择题,如今不只是郭药师在面对、完颜娄室同样在面对这个选择题。 当然这道选择题其实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真的自保成功、逃出生天。另一个就是自保失败,娄室、郭药师等人连同城中十三万金国的兵马一起被城外那区区一万宋军给憋死在这代州城里。 郭药师既然已经说出实话来,娄室猜疑心再强也只能选择暂时相信这个“三姓家奴”。 “好吧,那我这就传令,所有修为足以驾驭撒豆成兵之法的人全都上城墙来、暂时交你指挥。” 娄室话至半句,忽然死死地盯住郭药师,补充道:“不过你给我记得,如果这撒豆之法真能耗光城外那些宋军的火药和弹丸,回到上京城我向皇帝陛下给你请封。若你胆敢有半点异心,我随时取你性命。” 不信任终归还是不信任,这是警告、也是震慑,娄室的做法无可厚非,他也是在做着自保的选择。娄室这样说的含义,郭药师心知肚明。 将全城修为达到可以学习撒豆成兵法术的将领召集起来,并让那些将领暂时听命于郭药师、这等于是将全城的兵权都暂时交给了郭药师。 一旦郭药师再次有了反叛之心,直接下令让城中的女真人倒戈是没可能、但不代表他不能借着掌握兵权这个当口上暗中勾连城外的宋军。利用职权勾调兵马借机给宋军制造一些足以攻进城来的大纰漏。 心知娄室对自己这个本是汉人、他现今却不的不暂时相信的人那种猜忌,郭药师的内心底里也只能是无奈的自己骂了自己几十遍。 在娄室将全城将领全都召集到城上后,郭药师还是只能孜孜不倦地将撒豆成兵之法紧锣密鼓传授给了原本修习魔道法术的金国众将…… …… 夜幕徐徐落下。正值月中、一轮皓月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上洒落下皎洁的月光,直将整个五台城附近照得恍若清晨一般明亮。 张扬派人叫骂了一整天也不见金兵出城、才靠在帐篷内的草席上昏昏欲睡,忽然间帐篷的门被打开,一阵冷风迎面出来吹得张扬打了个冷战后睁开了眼睛。 “直娘贼的,你是谁?居然敢扰爷爷的清梦。” 眼睛一睁开张扬马上看到了一个全身黑衣、黑篷布罩身,连脸上都带着红巾军昔日那种面具的人鬼魅一样飘落到了他面前三步开外的地方。 这人身法诡异,让张扬不由得质问出声的同时“蹭”地从草席上坐起身、同时抽出了身旁的战刀来。 来人并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牌子、举到张扬面前后声音冰冷地说道:“忠义社青龙旗玄青堂副堂主李大洲奉总军师之命,潜伏代州多日、刺探军情。今日有重大军情。事出紧急、特来向张将军禀告。” 那人口中说着自己是忠义社副堂主,可是手上举着的那块牌子张扬却是认得、那是天策卫的颈牌,平日里是每一个天策力士贴身挂在颈下的。 天策卫的密探有紧急军情,张扬迅速确定这个情况后坐直了身:“你既已随梁兴投了信王、做了天策力士。为何还要自称忠义社副堂主。这岂不是分身两处,左右不忠吗?说吧,什么紧急军情。” 张扬这话里的意思,摆明是在奚落面前这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却像是根本没听出来话中的意思一般吗,依然用冰冷地声音淡然地答道:“梁总军师虽让出社首之位给刘太傅,但我等许多兄弟也得到了刘太傅的恩准、听宣不听调。” 先是解释了一下,接着黑衣人李大洲沉下声去说道:“城中的金狗正在随那个汉家的败类郭药师学撒豆成兵之法,想要以撒豆之法耗尽张将军您麾下将士们手中火铳的弹药,然后再一举大军出城、将您击溃。请张将军火速应对、做好筹谋。在下告退。” 这翻话一说完,李大洲仍然如鬼魅一般倏地转身、随即像是一只鹞子一般跃出了帅帐。 惊望着帐篷门口、看着李大洲离去时那背影出神了一会。片刻后张扬已清醒下来,马上心底暗道:这刘大哥的天策卫得了忠义社。还真是见缝插针、无处不在呀!代州城被金狗洗了一次,居然还有忠义社的人能够藏在城里,这人难道是潜身在金军中的不成…… 这些想法迅速闪过后,张扬只能轻叹一声:“看来刘大哥还真是给我留了太多情分,不然的话怕是我早已被这些神出鬼没地天策力士早在打下永利监时就摘走了这项上人头了呀!” 一声叹息落下,张扬旋即抬头对着帐篷外大声喊道:“快、快、快。通传队所有人给爷爷去催王命德那厮,务必赶在天明之前给爷爷补上弹药来……” 张扬谴出通传兵去催促转运给补充弹药了。他很急。可是转运兵不是不想给他补充弹药,而是此时的五台城一带不时有金兵小股部队出现、转运兵们不敢冒那个险,所以才导致补充弹药的速度慢了下来。 也就在张扬谴出通传兵去催补给的几乎同时,一队女真人的魔道高手,也如李大洲一般幽灵一般从代州城东门上飘落到了城外。 接着,那一队修为都在地魔级的魔道高手们辨清方向、施展出全身功力,风驰电掣般地绕开张扬的大营,朝着北面的雁门关飞驰而去。 他们、是娄室派出的通传兵,是娄室派出去向雁门关上正望着自己发疯癫症中那个宝贝儿子发呆的夹谷谢奴求援的人…… …… 阳光,在城内城外两军各自忙活了一整夜后,终于再次披洒在了代州古城的上方。 当看到东方升起的朝阳时,郭药师终于松了一口气、擦掉了鬓角上沁出的汗水来。 这整整的一夜他都没合眼,使出全身的解数。终于在黎明到来之前,让城内一百三十个金军将领们全都初步掌握了撒豆成兵法术的技巧。 但这一夜的忙碌,也让郭药师自身的法力耗费过多。当看到朝阳的时候,他“咕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城楼的门前。 “吱呀”一声,城楼的房门打开,娄室一走出来立即对郭药师大声问道:“郭先锋,你传授法术传授得怎样了?能否可以出击了?” 听问转身,脸色蜡黄、额头仍然在不断沁出汗水的郭药师,有如一只哈巴狗一般喘着粗气道:“禀、禀元帅,即便无我、诸位将军同时施法也可以幻化出一万幻兵来了。只不过、只不过末将还有个建议,望、望将军采纳。” “什么建议,说吧。”更像是一个主人在训斥自己家养的看门狗一个般,娄室侧脸昂头、看也不看郭药师的问了一句。 眼见对方如此卸磨杀驴,郭药师心底里将娄室的祖宗十八代在瞬间暗暗地骂了个遍。 心底敢骂,面上郭药师却只能继续卑躬屈膝地说道:“城外那些宋军,即便没了火器、各个也都应该是善战之仕。想让我大金国的勇士少些牺牲,我建议元帅您在众将军施法的同时谴出两万名精锐骑兵夹于幻兵之中、虚实合用,才可确保将杀城下那个黑厮一个鸡犬不留。” 虚实合用,虚虚实实、虚兵中带上实兵。在张扬的火器中火药和弹丸耗尽时,以精锐骑兵突然杀出。那样的话凭借金国骑兵的速度、杀伤力,郭药师相信纵然是张扬手下那些兵士再如何训练有素,也定然难以抵挡得住。 一个好建议,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利。 一个好主帅,掌握住战场上瞬间的一个微妙细节,都可以逆转战局、变被动为主动。 可惜,娄室不失为一个好的主帅,但他的心底里对郭药师那种根深蒂固的成见决定了即便是郭药师说出再好的办法来,他也不会轻易地采纳。 在郭药师说完时,昨天夜里已经派出任去向雁门关上谢奴求援的娄室自作聪明地诡异一笑道:“虚兵中带着实兵去,那宋狗一旦火器发威、爷爷的骑兵不也还是容易被伤到?你这建议我不会采纳,因为我昨天夜里已经谴人去向雁门求援了。相信不日里,谢奴就会派兵来救援。到那时我与他里外夹击,相信要比你这徒增伤亡的计策好太多。” “不过。”话音微微一停,娄室的脸上忽然变作了阴险的笑,望着郭药继续说道:“你昨夜耗费功力是过度了,可是你的武艺不是还在吗?起来,给本帅带上你那三营兵马出城去。” 说着话,娄室一挥手、他身边的两个卫士立即上前,拖死狗一般将郭药师从地上拽来了起来。 接着,娄室沉声正色发令道:“我命你即刻点起本部兵马,出城去做你献那计策的实兵。若你得胜,本帅向皇上为你请个大封赏,去吧!” “啊?”被人从地上拖着站起身来,郭药师一听这话,顿时又气又急却又不敢发作。 他只能是在心底暗暗的骂道:你们女真人是人,我辽东的汉子就不是人了!直娘贼,一路上都用我们做敢战士在用,这次没想到爷爷如此帮你、你还是要让爷爷带着人去送死呀!我睡你全家女人了、你这该死的娄室,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心底暗骂归暗骂,无奈的郭药师随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娄室这道命令、继续暗骂连连地走下了城头。(未完待续) 第232章 “怨军”飞蛾扑火 撒豆成兵,耗我军弹药。 东峡关上,刘行接到代州来报后,冷冷地怪笑中暗道:这代州城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呢!居然还有人能在危急时刻,想出这样的战术来破解张扬的火铳兵。 郭药师,从前似乎曾经听闻过此人的名字。这是个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投向金狗呢? 作为一个汉人,就算他是辽东出生、燕云十六州长大的,可怎么说他的血脉里流淌着的都是汉人得鲜血。 为什么这堂堂中华总是有这样的三姓家奴出现,而且似乎是层出不穷呢? 楚汉之际有英布、三国之时有吕布,南北朝的候景更是用一场兵乱连南梁国的皇帝都给抓到以后活活饿死。 这些首鼠两端、不知忠义为何物的家伙,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有奶便是娘。难道在这些人的心底里,就真的没有半点良知。只有自私自利、只有唯利是图吗? 跟这些英布、吕布、候景乃至当下这个郭药师相比,张扬叛了、但他只是自立去,却没有投向金狗的怀抱,再掉过头来打昔日的兄弟。 在这一点上,张黑子还是本质不坏的。 既然他本质不坏,好,小爷就让他在代州城彻底扬名立万一次…… 想到此处,刘行皱着的眉毛舒展开来,对着外面大声喊道:“雷震,速谴人传令回五台。命寇兴、寇成兄弟各自领两千新编练完成的火铳兵。火速赶往代州城。令他二人为代州镇副将,听张黑子的号令去。” 房门外的雷震听到刘行的喊声,虽然是马上动身去调遣通传兵。但在嘴下却轻声地说道:“一镇只给两千火铳兵,这怎的张黑子人马要达到一万六、还有六千火铳兵了呢?那黑厮要是再反叛,这六千火铳兵准成大祸害呀!” 雷震的担忧和轻语声,刘行隐约听到了耳中后,却只是摇头淡淡一笑,心中暗道:火铳兵是小爷的老本,那里面全是兵备学堂、老教武堂的学兵在做各级军官。 他张黑子虽然有了小爷这一万六千人马。可是从队正、都头往上那都是小爷的忠诚信徒和学生。 嘿嘿,我还就不相信。张黑子还能有什么本事将那些小爷的弟子给弄得迷失本性、忘记自身本性去跟着他再来造小爷一次反不成。 真若是那样,那小爷还搞个屁三级军校呀!直接让耶律跋慎给小爷打造一套农具,小爷回终南山、豹林谷里去种地得了…… “又在那里琢磨甚底坏心思呢?” 就在刘行脸上浮起邪邪的坏笑、心中暗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间房门口一声话语声后种雁翎走了进来。 闻声抬头。刘行讪笑一下道:“我哪里有那么多坏心思,若是真有那么多,也不至于让你总是让我无言以对了。” “别藏在屋子里兀自想你的坏主意了,你希望快些赶到的飞鸢营到了。”种雁翎脸色深沉、没有本分笑意地说道:“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知道现在兄弟们都怎么说你吗?” “还能怎么说我?” 讪笑变作怪笑,刘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道:“无非就说我是个多才的怪人呗。说我是道家、我却是正宗嵩山书院出来的读书人。说我是武者,可是我的武艺却不入流。说我是法家继承者、标榜以法治国治天下可我偏偏还有很多兵家的暴虐。说我是墨家吧,可是我还有纵横家和农家专诸的许多本事在。是这些吧,我早听到了。” 见刘行这样说。种雁翎嘴一撅、瞪了刘行一眼道:“啧啧,见过有人自大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自大的。我告诉你呀。更多的人是在说你样样都懂,却没有哪一样见到你是真正专长的。用你的话说就是样样通、样样松。” “我这是样样通、样样松吗?” 耳听种雁翎这样说,再见到她话至最后脸上隐隐浮起了鄙夷的神色,刘行歪着头说道:“我这明明就是博学多才,怎么到你那就成了样样通、样样松了呢?好吧,别的你没学去。把我的说话方式倒是学去了。这以后‘邪公子’与‘怪娘子’真若合体了,怕是别人更分出你我谁是谁了吧?” 合体。听到这个词汇,种雁翎的双颊顿时飘起了红云。 嗔怒地剜了一眼刘行,种雁翎说道:“胡说,谁要与你合体!你真是不羞臊。” “跟自己的娘子羞臊,那以后我还怎么让你给我生一堆小邪公子和小怪娘子呀!哈哈……” 刘行话音一落,不等种雁翎已挥舞起来的拳头砸到自己身上、身子一跃便飘然飞出了房间。 种雁翎双拳砸空,侧头望着房门方向,却是低声道:“只希望未来能给你生小怪娘子和小邪公子的,除了杨凌儿不要再有第三个女人吧!那样与人分享我所爱的人,我宁愿选择重归山谷、在豹林谷中潜行修行去……” …… 刘行还在东峡关上打情骂俏,在河东这场旷日持久、整整已经燃烧了三年多的战争画面上,此时的代州城却在上演了另外一幕重头大戏。 刘行认为张扬不是英布、候景之流,决定让张扬也如岳飞一般一战扬名。可是寇兴、寇成兄弟带着兵马从五台山朝代州城疾行的时候,张扬却已经想出了应对郭药师那消耗弹药诡计的方法来。 “快,将军说过了、谁要是耽搁了将军的大事,他是一定要问罪的。谁不想被张将军扔到转运营、匠作营,甚至变成巡防兵的话就抓紧点搜集这些秸秆。” 一个小校在代州城东北方向的农田地,不断地大声吆喝着。 而此时在代州城北门的方向,张扬却已经带着手下士兵,用燃烧秸秆、熏出了阵阵灰色烟雾。 当那些烟雾缥缈地飘到半空,张扬又接连不断的发出号令声,让麾下军中会使用借风、布雾、障眼三项法术,在茫茫山谷中的平原上迅速置出了一层迷雾来。 伴随这迷雾越变越浓,张扬猛地大喝一声、自己亲自出手,将从刘行那里学到的豹林谷入门道法中卧雪之术施展了出来。 张扬气贯全身、运行周天,先是缓缓施法、旋即功法运行越来越快,最后在他朝着半空撒出一卷道符后再看天空中乌云瞬间聚集、沉沉地压向了那些被置出的迷雾上方。 “来,将你们的功力一起灌给我!” 张扬是个武者、不是道宗,所以卧雪术他能够施展出开启之术却凭自身功力无法真的将大雪唤出云层来。所以在那些乌云压向迷雾的时候,他对一直站在身后的几个道法修为达到金丹期的小校们喊了一句。 那些小校闻言,迅速上前。全都是将自身所有功力提将起来、排列成一条线,将他们的功力输向了张扬的体内。 得到外来的功力相助,张扬凭借刘行传授他的豹林谷心法、迅速又在卧雪术施展的同时开启了搬运和嫁衣术,将那些法力在短时间内与他自身的法力结合到了一处,继续催生起卧雪术来。 黑云越压越低、越聚越浓。终于当张扬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怒吼时,乌云中飘飘然地洒落出了片片雪花。先是星星点点、迅疾变成了大雪。 一见到大雪降下来,张扬马上又是高声喝令道:“金行道者,速启狂风……” “呼呼……” 三十几个金行道法修行者的将士们接到他的喝令后,站在一旁的小土台上同时默念法诀、对着天空撒出卷卷道符。原本平静无风的大地上,骤然间狂风大作、漫卷着那些雪花飞进了那层层迷雾中。 就在此时,先前被城上金兵诸将施法幻化出的撒豆之兵队伍走进了那层层迷雾中。在暴风雪与迷雾之中,那些幻化出来的虚兵依然如未遇风雪一般径直朝着张扬大军方向挺进着。 可是跟在那些幻化之兵中的郭药师,却在暴风雪骤然飞卷大地的时候,回头朝着城头大叫道:“娄室元帅,宋军有人多法同施、撒豆成兵之法要失效。请允许我带着本部人马回城,求您了。” 城上的娄室听到郭药师的喊声,脸上只是鄙夷又阴冷的一笑,高声回到:“计谋是你想的,你难道想让我女真勇士白白耗费功力吗?带兵上去,敢后撤者、弓箭无眼。” 弓箭无眼,郭药师听到城上传来娄室的那话后,心底彻底凉了。 他明白娄室这是要让他去送死,让他带着这两千个兄弟去做消耗宋军弹药的人肉沙包,他却不能退、也没有能力反抗。 “嗷……” 绝望迅速笼罩了郭药师的心头,让他仰望天际、忽然间发出了一声苍凉,像极辽东大山里野狼一般的怒吼声。 吼声过后,郭药师无奈地一举长槊,高声道:“兄弟们,今日你我生死一战。若能破了宋军的火器,我封侯、众兄弟皆分赏。跟着我,冲……” 两千名来自辽东的“怨军”最后精锐,在听到主将这翻话以后全都是脸上浮出了悲壮的神色。别无选择、只能去送死的他们,齐齐发出了一阵狼嚎般一场苍凉的吼声后,跟随着郭药师冲进了茫然迷雾与那暴风雪中。(未完待续) 第233章 张扬立新功、刘行要精兵 如果此时刘行在这里、见到郭药师带兵冲入迷雾时的景象,肯定会轻声唱起前世里听过的一首歌来:因为我爱你就像那飞蛾扑向火。 谁让郭药师和他的士兵爱上了这战争、爱上了这刀口上舐血的生活,谁又让他们好好的汉人不做、非要一次又一次给异族做走狗。 既然郭药师选择走了这条不归路,那么战死沙场就是他此生最终的归宿。既然他决定要一次又一次背弃祖宗做胡人的走狗,注定他也将成为张扬一战扬威的踏脚石…… 单凭法术,张扬自知无法真正消灭可能夹藏在那些虚幻之兵中的金军。 当郭药师带着他那两千人马跟随在城上施法幻化的出的豆兵,冲破迷雾、冲到张扬大营前时。 张扬骤然收起功力、抽出战刀,对着那些虚实相和的敌军兵马大声喊道:“所有火铳兵给爷爷看准点,身上有雪花的给我往死里打、没雪花的不要浪费弹丸!” “砰、砰、砰……” 伴随这一声令下,两千名早已在大营内列队完成地火铳兵,前队打光、后队立即上前,对着那些夹在虚兵之中的“怨军”倾泻出了一阵接一阵、密如蝗雨一般的弹雨。 那些“怨军”将士们,心中早已打定必死之心。面对这些迎面飞来的弹雨竟然躲都不躲,只是昂首挺胸、迎着那些弹雨继续前行着。直到他们被击中、倒在地上厚软那雪地上。 郭药师中弹了、而且是同时被三颗弹丸击中,其中一颗弹丸更是穿透了他的战甲、射进了他的肺子里。 “噗。”肺上中弹,一股鲜血从郭药师的口中喷溅而出。但郭药师似乎全然不知般。仍然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大营内、高台上的张扬。 “黑厮,爷爷今日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的。”在嘴下恶狠狠地轻身低吼了一声,郭药师猛地执槊跃起、脚一踏战马挺槊凌空飞向了张扬所在的方向。 所有修行者只要施展法力,无论是道、魔、武、鬼、妖,乃至于仙神与魔都会让同为修行者的其他人在看到他身体周围护体真气时,立即知晓他的修为。 张扬也是个修行者。当郭药师奋死一击、迎面飞来时,张扬看清了郭药师的修为要比他高上太多。 “快、快、快。列阵挡住那个狗贼!”大惊之中,张扬急步后退。从身边一个亲兵手上劈手夺下一杆火铳、对着半空疾风般飞过来的郭药师便击发出一颗弹丸。 这一颗弹丸打中了飞在空中的郭药师,而且是径自钻进了他的身体。 但郭药师似乎没有感觉,仍然全力施法、凌空飞纵。眨眼间便落到了高台上。 然而就在郭药师才落地的时候,上百个张扬麾下的将士迅速上前、在他周围形成了一道密密实实的人墙。没等郭药师举槊砸向只在三步外的张扬,十几个将士挺身而上护在了张扬的身前。 “魁星北斗、七星运行,阵动!”又是快步向后退出三步、张扬让自己逃出郭药师长槊攻击范围后,发出了一声喝令。 伴随这号令一出,那上百个将士迅速脚步移动、运气全身功力。一层集合众人真气的天网,在阵法运行起来时缓缓压向被众人包围中的郭药师。 “魁星北斗阵。”听到张扬的喝令声,再见到头顶上落下来的真气云中夹杂这点点星芒,郭药师惊愕地先是轻语一声。 接着他忽然举槊朝天。狂笑着吼道:“哈哈,源自种家的阵法,看来爷爷今日注定将死在这里了!能死在种家的阵法中。爷爷也不算死得冤枉。” 狂笑声中,郭药师举起的那杆长槊尖头忽然喷出了阵阵青气,并且迅速幻作千百支气焰箭“噗噗”地绽放开来、射向周围的宋军将士们。 一见此情此景,张扬惊声高呼:“不好,这厮要与大家同归于尽、速启护阵法。” “万寿花开、箭雨绽放。” 几乎与张扬发出高呼同时,郭药师的口中也发出了声呐喊。在他这大喊出法诀后。那绽放着的千百支气焰箭骤然加速、闪电一般直朝周围的宋军将士们射了过去。 然而就在郭药师喊出法诀的同时,原本围绕在列出魁星北斗阵众将士周围的另外上百的宋军将士们也施展出了法术。一层厚重的真气护盾墙。在那些气焰箭射到阵中将士身前时忽地挡住了那些气焰箭。 “嘭、嘭、嘭……” 两股真气撞击发出的闷重响声密集地响了起来,郭药师使出全身功力的奋力一击、却被百人合力施法的真气护盾全部挡得一撞上护盾墙便如石沉大海般消失无踪。 法力耗尽,却没伤到对手。郭药师一击未能得手后,全身功力耗尽、身子一软之际便被头顶上压下来的阵法真气迎头盖下,压得蹲到了地上。 见到郭药师功力用尽、被厚实的真气墙压得口吐鲜血、蹲到了地上。张扬恶狠狠地骂过一句,从另外还一个亲兵手上抢过了一杆大肚铳来。 “直娘贼地!”大骂声中,张扬举铳对准了郭药师,嘴上叫到:“你这三姓家奴,今天爷爷轰你个体无完肤。” “砰。” 叫声未落,张扬扣动了手中大肚铳的扳机。几十颗散弹劈头盖脸、赶在阵法真气将郭药师碾压得灰飞魄散前飞向了他,在他已全无还击之力的郭药师身上打出了几十个冒血的洞来…… …… “很好,张黑子这次算是让小爷真得对他高看一眼了,居然知道用我传授给他的阵法、集合全军之力去克制敌军。” 当天傍晚,刘行接到了代州方向的回报后,笑逐颜开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赵榛:“陛下,张黑子这次不等援兵至、先斩了郭药师那个大逆贼。您看,该给个什么封赏呀?” 闻听此言,正在低头与刘行博弈中的赵榛抬头看了看刘行,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切全由太傅做主去议封,太傅商议好了、写个奏陈给朕,朕照准便是了。” 傀儡小皇帝赵榛这些天以来,尤其在东峡关刘行指挥着火枪、神武大炮,一战将金国四太子所率兵马给轰了个七零八落后,彻底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无论文韬还是武略,刘行之才、独步天下。他更有许多墨家的巧技暗藏腹中,可以强器以抵百万兵。 在这样一个人的面前,作为一个从开始就注定只能当傀儡的皇帝,赵榛明白自己是无力反击、更加休想逃脱智思过人刘行摆布了。 既然挣脱不了,何必徒劳无功。只要刘行真能直捣黄龙、救回父兄,赵榛所想的是宁愿到那时还位于父兄、自己去做个藩王足矣。 让父兄去跟刘行斗,这是赵榛的对未来的期望。有了这样的期望,他自然也就学会心甘情愿做傀儡了…… 他这样一说,倒是让刘行短瞬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很快地刘行从愕然中醒悟过来,笑着对赵榛说道:“既然陛下如此信任臣,那臣便代劳。不过代州这一战,让臣想到了另外一个事,还望陛下一并准了。” 仍然皱着眉头、看着刘行给他走成了一盘困境死棋的棋盘,赵榛头不抬眼不睁的地说道:“何事,一切全由太傅做主便是,朕要全心想出破你这棋局的方法来、你就不要打扰朕了。” “这件事还真得陛下亲准,因为关乎着大宋百年来的传统与根基。”刘行见到他那聚精凝神去想破解棋局方法的样子,反而不敢小觑眼前这个傀儡。 他智思不弱,只是生得太晚。从之前的几次暗战过招中,刘行感觉出了这个傀儡实际上是有争夺兵权、政权野心的。 他许多想法、做法上,如果不是自己早有防备,搞不好随时给他做了嫁衣、让他抓去了军心和臣众的心。 他只有十六岁,智思已经如此。如果他早出生几年,没准大宋朝真不至于落到宋钦宗那个比他老子还要昏庸的皇帝手上。更有可能,也不至于让京师被破、二帝被掳的千古奇耻发生了。 尊重对手,才是对自己智商最大的尊重,这是刘行的人生信条之一。 出于这种尊重,刘行虽然夺权、让他做傀儡,但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要改变的事情来:“陛下,代州这一战又一次说明了个兵贵于精是个硬道理。养兵要耗钱粮,可是臣现在有火铳、大炮了,对阵金狗也好、康王也罢,再或者是去跟西夏人对抗都不会再落入下风。在这种情况下,臣想裁减各地兵员、划入巡防中去。巡防主导城防,禁军和边军主导对外征伐。” 听到刘行这话,赵榛抬起了头。 盯着刘行,眼珠子不停地转着,赵榛问道:“那太傅准备如何去裁汰各地兵员,又准备保留下在各处保留下多少禁军和边军呢?” 见他终于抬头来问,刘行淡淡笑道:“巴蜀常备禁军四镇、边军四镇足矣。陕西常备禁军三镇、边军四镇够用了。一旦皇上还朝汴京、河东光复,河东这地方留下三镇禁军、四镇边军也足以应对金兵再次南下或党项人来攻。”(未完待续) 第234章 一盘棋、亦天下 收入袖中,在赵榛问完后,刘行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纸。 在赵榛面前的棋牌上平放开后,刘行说道:“陛下请看吧,这便是臣精兵简政的初步想法。当然,具体的还需要等到张所、宗泽两位元帅归来后,他们再一起详细商榷才好定下来。” 看到那张纸,赵榛立即低下头去仔细地看了起来。 半晌后,当赵榛看完那纸上刘行精兵简政的初步想法后,他抬头望向刘行道:“太傅要每镇一万五千人,那也就是巴蜀禁军四镇只留六万兵、边军也是六万兵马。河东、陕西各留下七镇、亦是总计十万兵马,对吗?” 微微点头,刘行答道:“不错,陕西临西夏、河东拒金狗。如果河北归复、京东归复以后,兵力上大致上也该如此。河北留八镇,分禁军与边军。京东留八镇、也是十二万常备兵力。京西拱卫京师,自然也不能少于八镇之兵。” 听刘行阐述想法的时候,赵榛那明亮的眼睛里绽放出了一丝怪异的光芒。 当刘行话说完,他马上说道:“巴蜀十二万、河东、陕西各十万,河北、京东、京西各十二万。若依太傅这个构想,那日后我大宋真正对外征伐的可战之兵,便是这不足七十万人马。太傅以为,这样真的足以扫平康王、直捣黄龙,震慑西夏、压伏大理吗?” 见他这样说。刘行对赵榛的忌惮不由得又增加几分,暗道:这小家伙刚才还摆出一副甘做傀儡的态势,小爷这一扔出精兵简政、重定军制的想法来。看来他马上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这样一个小皇帝,如果真能跟小爷一条心那算是个好事,至少跟一个皇帝商量很多关系社稷安危、天下百姓命运的大事情总比跟马扩、曾炜杰那些有所专长却无精通之术的人商量要强得多。 毕竟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再怎样说作为一个皇帝、如果有赵榛现在这样的思维能力的话,肯定会从天下大计多着想。总比臣子们总是夹带着私心给出的想法,那是要强上不知几千倍了…… 心中如此暗想着,刘行迅速打定主意。就让这个现在的小傀儡参与一次军国大事。既能堵住康王那些人的嘴,省着他们总是说自己是“今之孟德”。又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并非真的要夺走赵宋江山。只是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打定这个主意,刘行开口道:“陛下为何只是看到了我们现在垂手可得和已经得到的江山呢?难道您不想要江南各路,不想荆湖、广南也是陛下您的统治之地,难道您愿意让康王继续做那伪皇帝吗?” “当然不愿意。九哥太是无常、且薄情寡义。”赵榛闻言,脸色一凛:“若不是太傅您总是说还不到同室操戈的时候,朕早催去你捉来九哥、关起他来,将江山和百姓重归一统了。” 野心、这个小家伙果然有野心。 当赵榛的话说完后,刘行心头冒出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小皇帝实际上还是很有野心的。 有野心是好事,毕竟他是一个皇帝、不是一个臣子。无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放眼望去在滚滚的中华历史长河中,哪一个被千古传颂的皇帝不是一个野心家。 秦皇一统六国,那是野心。汉武驱外敌、定西域。那也是一种野心。 李世民杀兄弟、逼老爹退位,那更是无法通过美化去掩饰掉其本质、野心家的作为。之后李世民通过各种手段让四海各国来朝,更是将其野心彰显到极致的结果。 赵宋王朝开创者赵匡胤如果没有野心。也不会当年先是在禁军中广结谊亲、拉拢诸将。 赵匡胤当年如果没有野心,更加不会在一出自导自演的黄袍加身闹剧后做了这江山的新主,去把人家孤儿寡母赶下台、他自己跳上历史舞台唱主角了。 有野心的皇帝,无论他是如何上位的,都必然能在掌握天下大权后作出一番作为。 无论那个野心家皇帝做出来的是官家的盛世,还是百姓的太平。总之都是于天下间所有汉人有利的。 在这一点上刘行倒是十分希望赵榛真是一个有更大野心、能在日后和自己为这天下汉人带来太平、带来富足生活的皇帝。而不希望赵榛是一个刘禅一般、是个扶不起来的皇帝。 因为那样的话,日后一旦自己玩厌了这天下大棋局中的游戏想要全身而退时。至少也无需自己担心殚尽竭虑、耗尽心机创造出来的新画卷被一个无能之君几笔粗糙的点画就毁掉。 也只有在一个真正有野心、有胆识、有魄力的皇帝主掌国家大权的情况下,才能够确保自己想不让汉人再受外地欺辱而无力反抗、酿出千古奇耻的事情再次发生。 心有此念,刘行更加坚定要将精兵简政、重定军制这事当做培养赵榛的第一件大事这个主意了…… “所以呀,陛下您为何说我大宋日后只有这七十万兵马呢?” 刘行收起了方才还浮在脸上那淡淡的微笑,正色对赵榛说道:“荆湖虽处内地,素来民变不断。江南虽是贫瘠、只是尚未开发且又临海,日后必成海上来敌首攻之地。广南蛮夷多过汉人,久来难长久安定。” 言至此处,刘行重新露出了微笑,稍一停顿后接着说道:“那些地方一旦收归陛下,也还是要常备禁军、设立边军,而且臣还准备在收复江南后大力办起几支强大的海军来、去向扶桑乃至更远的海外之国宣扬我大宋国威呢。” 赵榛听完刘行这翻长远设想,眉头皱起、若有所思间说道:“那依太傅所想,日后我大宋定然将真正不亚于盛唐,成为又一次让四海来朝的天朝上国。可是若真是那样,似乎太傅精兵简政这想法,却又与最后的结果有所冲突、兵员上不会少反而会多吧?” 赵榛一语中的,说到了刘行现在要精兵简政的点子上,让刘行的笑容不禁变得更加灿烂。 “哈哈……”大声一笑后,刘行对赵榛说道:“陛下的智思果然也不是常人可比,不错,日后肯定在兵员数量上不少发多。但臣现在要精兵简政,其原因是节省出钱粮来、先让我军各镇全用得起、用得上火器。” 笑容一收,刘行重新正色对赵榛继续说道:“陛下当知道,现今我军号称已有近百万人马,实际上除禁军各部外大多数还都只是大刀、长矛做主要兵器。对上金狗、党项人,依然是不可能做到以少胜多、杀敌一千自损不过百。但若是精选生兵、重新整合以后,全部分发火器的话,相信无论是哪一路来的敌人都会不寒而栗、不战而退甚至无胆来攻我大宋了。” “太傅之意,朕明白了。”听刘行说完这翻话,赵榛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对刘行说道:“太傅是想先节省开始,让我大宋王师全都依你纸上所述变成全部火器为主战兵器的王师。这是真正让我大宋王师成为四海之内无敌之师的构想,也是真正利于大宋江山千秋大业的想法。太傅想要这样做,朕没道理不同意。” 让我大宋王师、成为四海之内无敌之师。 这样的话从只有十六岁的赵榛口中说出来,刘行心底里不得不再次对这个小皇帝增加几分好感。 能有这样理想的人,自己不该真的只将他当做傀儡来对待。因为无论哪一个朝代,只要是汉人做主。那么王师无敌,都将是保卫全中原汉人的最大屏障。至少在这一点上,刘行根本的想法也是如此、是与赵榛有共鸣的。 有了这种共鸣,刘行对赵榛说话的态度再度变得没有了仗势凌人、没有了内心中的不屑,转而变成了想真心来培养一下这个小皇帝、过一次养成的瘾来。 生出这样的想法,刘行很快便接话说道:“请陛下放心,只要陛下坚定让我大宋王师无敌天下这信念,只要陛下坚定地要让我大宋成为又一个盛唐,臣从此后绝对肝脑涂地。” 一言才落,刘行对赵榛诡异地一笑,抱拳道:“陛下先不要在这方寸之间的棋盘上继续废尽心力了,来,请随臣去东岭关西北面的大山上,臣请陛下看一看外面的轮踏飞鸢营。相信陛下看到之后,日后即便有人再来反对臣这精兵简政之策时,您反驳时会更有底气了。” 此话说完,刘行伸手一推、将自己为赵榛设出来的死局推散后,起身拉起赵榛快步走出了房间。 在走出房间的瞬间,赵榛忍不住后头看了一眼那被刘行推翻的棋盘,心中却暗暗想到:一盘棋、亦天下。希望刘太傅这次推翻的不只是那方寸之间的小棋盘,更是君臣之间这盘天下的大棋盘中我与他的隔阂被他彻底推翻吧。 若是那样,就算父兄还朝我也要保他荣华此生、富贵不减。因为这样一个人才,真是天下罕有。大宋有这等人才,才真正可能成为又一个盛唐、让四海来朝。(未完待续) 第235章 鹰击长空、鹰扬出击 东峡关上赵榛在期待这刘行推翻的不只是一盘小棋,更是关乎全天下一盘大棋中君臣之间嫌隙的时候。 真定府内的金兵却在遭受着李壮、苏东、毕进三路人马似乎永无止境的骚扰。 但是正当粘罕与斡离不盛怒之下,调集十万人马想要出城去追剿掉这三支队伍的时候。 真定城西北方向的大石盘山上,三人却在接到刘行的命令之后会合到了一处。 三支队伍、几天前从东峡关出发的时候还只有五千五百人。可在这几天里三人不断在各处杀土豪、分田地,宣讲信王新朝恩举之后。当三人重聚在大石盘山顶时,三人互相望着对方身后的兵马都笑了。 “苏东哥哥,看你身后的队伍、怕是没一万也有八千人了吧?”年级最小、只有十七岁的毕进一看到苏东身后的队伍,马上讪笑着对他说道。 苏东闻言,侧目却是看着李壮道:“我那才八千人,你看看李壮那小子、他那儿少说两万人了。” 听到这话,年级稍小苏东一些、平日里也总把苏东当兄长的李壮挠了挠脑袋,讪笑道:“嘿嘿,不好意思了,我去的那些地方流民多、还顺带着收编了几个饥民组织起来聚啸山林的队伍。真没到两万、也就一万八千人。” “一万八你还嫌少是怎的?”苏东见李壮这样说,脸色一黑、瞪着他说道:“聚啸山林的也你也收。小心你收人收疯了、回去以后兵员不符合太傅的要求,太傅不赏反要惩罚你。” 说话间,苏东将目光移向毕进身后的队伍:“看看毕进兄弟那里。虽然看上去绝对不超过三千人、也就扩充了一倍的兵力。但各个都是真正生兵、真正的精壮汉子。我说毕进兄弟,你这是多少投军的人里选出这一千五百个新兵的?” 接问仍然笑着,毕进答道:“大约三万多要投效我军的,我只选出了这一千五百个认识点字、有专长的人。太傅让我去的地方,本来之前就被岳飞哥哥、杨沂中哥哥给扫过一遍,那里的百姓早认同红巾军了。我这次,只是做了收秋的农民、捡了岳杨二位哥哥留下的一个大便宜而已。” “啧啧。”听毕进这样说。李壮阴阳怪气地说道:“三万人只选出一千五,你这倒真是贯彻执行了太傅的精兵之策。可是只这三千人。稍后去完成太傅吩咐下来那个狂戳兀术后庭花的任务,你可不要找我二人借兵呦。” “李壮哥哥放心,嘿嘿,绝对不麻烦二位。我这点人呀。够用了。”毕进虽是仍然笑着,说话时脸上却多出了几分坚定的自信神色。 毕进手下那是什么兵?那是整个信王军中训练最有素、各个有专长,修为都不低、作战最勇猛的一群老教武堂学兵做底子,结合了许多新选进兵备速成学堂里的各部精华所组成的。 他这样说,李壮、苏东心底里只能是一阵阵羡慕妒忌却没有恨。 二人羡慕的原因是毕进手下那些兵,知道完成半年的学业、以后出来都至少是个八品的队正、都头。都是刘行的门生,日后一定前程不可限量。 让他们妒忌的原因是毕进只有十七岁,却已然成了刘行最器重的一员战将。那样一群精兵良将交给了他,这不是等于白白让他少年成名、压过他二人吗? 至于为何刘行这样器重毕进。当二人想到毕进在校场公然顶撞张扬、以及其后这一连串战斗中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红巾军便一直都是少胜多、杀敌三千、自身一百的神奇战绩上演着。 这个小子年级不大,却是个天生带兵的好料。那是刘行给毕进的评价之语。二人想到以后妒忌也就散去、剩下的只有羡慕了…… 羡慕也好、妒忌也罢,苏东是三人之中年级最长的人、也是在刘行创建红巾军和五台根基时功劳最大的。 收住心中那些羡慕与妒忌,苏东立即正色看向二人道:“太傅让你我三兄弟去狂戳兀术后庭花,你二人准备去做?不要忘记,兀术身旁现在还有至少一千五个‘忠孝军’在。那些家伙,随意出来百人、可抵我军万千将士呀!” 听闻此问。李壮挠着脑袋、陷入思索中。 反而是毕进,浅浅一笑道:“二位哥哥可否信我?” 见他这样问。二人同时将头转对他,异口同声地说道:“自然信你。” “那我有一策,可保即便是那些‘忠孝军’出来追杀我兄弟三人的手下之兵,我也让有来无回、出来多少死多少。”二人既然相信自己,毕进也就不再寒暄、一语之后将他的想法迅速的和盘托出讲给了二人。 待二人听完毕进的设想后,没有反对的声音、只有一阵赞叹。在这阵赞叹后,三路人马迅速汇于一处,朝着东峡关外、十里处兀术的大营方向疾行而去…… 东峡关上,刘行坐在城上、看着坐在一旁的赵榛说道:“陛下,您看外面的轮鸢兵可否令兀术彻底丧胆、让金狗彻底拜服呢?” 刚刚到西北面的山上跟着刘行见识了一群驾驭这飞鸢的士兵们演练,赵榛听到刘行的问话后,脸上顿时浮起了自信与赞赏的神色。 “轮鸢兵一出,兀术不拜服就只能死、他不乖乖滚会真定城再滚出我大宋江山去,单凭太傅你那旋翼轮鸢,就可以让他百万雄师变骸骨。”赵榛说着话,猛地站起身来。 手一指关外金兵大营的方向,高声道:“我用刘太傅,胜过得到十个诸葛亮。就让那些女真狗,从此只能变成任由我军屠宰的羊群吧!” “噗” 听到赵榛这样说话,刘行忍俊不住失笑,却忽然间想起来前世里烂大街的一首歌来。 “狼爱上羊呀、爱的疯狂……” 哼唱了一句,刘行缓缓也站起身来走到了城墙边上,面色一沉对赵榛说道:“过去是金狗将我宋人当羊,他们很爱我们、爱吃我们的肉更爱我们的江山。从今日之后,我要让他们尝到反噬之痛,如陛下所言彻底变成任我等宰割的一群羊。” 一言落下,刘行迅疾转身,对身后的雷震说道:“传我命令,轮鸢四营升空。两队带油、一队载弹、最后一队做火器辅助……” “啸傲长天、鹰击万里!” “鹰扬无敌、鹰扬必胜……” 刘行的号令发出,很快在西北面的大山上响起阵阵这样的高声呼喊声。 呼喊声落下后,西山顶上忽然徐徐微风骤然变急,一些擅用法术招风的将士们用那阵阵大风将第一批一百架内置轮带、由一名士兵全力踩踏带动旋翼做动力的旋翼轮鸢送上了天空。 借助那些踩踏传动带士兵的双脚飞快踩踏,坐在旋翼轮鸢前方的那个士兵校对准了方向后,让旋翼飞鸢朝着十里外金兵大营的方向飞了过去。 “鹰扬出击、必胜无敌!” 当第一批二百架旋翼轮鸢掠过东峡关城头时,关内的百姓、士兵们,又在地面上仰望这天空,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鹰扬,如鹰之飞扬也。其名虽好,但汉唐以来都只是宿卫京师的禁军称谓,那些禁军都是地面上跑的陆上之兵。 而这一次,刘行的鹰扬营出击了、两千人组成的鹰扬营,成为了华夏大地上第一支成建制、批次飞上天空的真正人造苍鹰,去出动攻击完颜兀术了。 这对于关内的军民而言,是无比期待、壮大军威的奇事盛举。对于刘行来说却是前世里学到的知识第一次大爆发的开始,因为接下去刘行要将前世学到那些知识更多地用到这时代来,用那些知识来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乃至全世界发展的轨迹…… …… “快看、快看,那什么鸟物什?” 刘行胸中的志向越来越大,已经从一个不愿意进太原城蹚浑水的山野小子,彻底变成了一位执掌朝政与军权、指点江山的人。 关外十里外的兀术,却在一阵惊呼声拖着重伤之躯从软榻上坐起身来。 “外面发生何事?”兀术对着急匆匆闯进帐篷里来的刘彦宗没好气的问了一声。 刘彦宗接问,立即颔首急声道:“禀、禀四太子,宋军不知施了何种妖法,正将两百多架木鸟送到我军头上来,也不知那些木鸟有何用。” “噼啪、碰碰……” 刘彦宗话音才落,忽然间帐篷外传了了一阵阵陶罐碎裂的响声。 没等刘彦宗回身探望,帐外便传了一阵阵惊呼声。 “不好,宋狗向我军营内扔火油和桐油,这是要火攻我军吗?” “快、快、快,用土和沙子把那些火油和桐油给盖住。快些、都快些……” “不好,还有宋军的飞鸟再飞过来。”在刘彦宗大惊失色地掀开帐门,看到外面将士正向地面上玩命地铲土、撒沙子时,他听到一声惊呼后再次抬头望向天际。 这一望,刘彦宗也忍不住惊呼道:“又有少说二百只木鸟飞来,宋狗这是哪里弄到这样多的怪异木鸟,难道要火烧我军大营不成?”(未完待续) 第236章 爆炎烧营、兀术狼狈而逃 浩浩长空、鹰扬飞袭。 刘彦宗猜测的没有错,就在他话音才落的时候,又是两百架旋翼轮鸢飞到了金兵大营的正上方。 前面的一队百架飞鸢上那些负责驾驭飞鸢的士兵,在飞临敌人头顶后,几乎同时对身后的伙伴发出了一声呼喊声。 听到那一声呼喊,那个原本负责踩踏其实用不上多少力气、便能凭借齿轮与牵引履带带动旋翼制造出强大推动力那两支踏杆的士兵听到呼喊后,立即探手拽住了他面前的一根绳子、用力一拉。 “砰、砰、砰……” 密集的火铳声从天空响起,在那些踩踏杆士兵们拉动绳子后,飞鸢底座下放十几个小孔中藏着的那些火铳的扳机被机关扣动后,对着地面上倾泻出了一阵弹雨。 散弹、每只飞鸢十二支火铳同时向地面轰击,顷刻之间带面上的金兵中就有上千人中弹倒地、发出了阵阵惨叫哀嚎声。 不等其他金兵去寻到藏身之地,后面的一队飞鸢快速掠到了金兵的头顶上。也是驾驭飞鸢的士兵发出呼喊,后面的踏杆士兵拉动绳索、开启机关。每架飞鸢地底座下方机关开启后,几乎同时对地面上扔出了两千多颗爆炎弹。 “轰、轰、轰……” 爆炸声一声接一声,接连不断在金兵大营中炸响,几千个金兵只在眨眼间便被爆炎弹炸得翻飞到半空中再重重摔落回地面上时。只剩下半口气、甚至很多人直接被炸得去见了他们的老祖宗共工。 “‘忠孝军’上去,给爷爷灭了这些驾着木鸟的宋狗。” 兀术大喝声才落,几百个“忠孝军”勇士从火光四现、爆炸气浪跌宕汹涌的营区内猛地纵身而起、一起扑向了飞在几十丈高的那些旋翼轮鸢。 站在关头上。刘行施出全身功力、纵目张望中见到这一幕时,心底里不由得一阵暗暗坏笑:嘿嘿,这是科技对上法术的战争。金狗的忠孝军高手们,咱就看一看到底是科技厉害还是你们的法术厉害吧…… 在刘行心生此念的时候,那些“忠孝军”勇士飞到了半空中,没等他们去对着那些仍然在敌营上空盘旋、不断扔下火油和桐油以及爆炎弹的飞鸢,围绕在飞鸢群最外面一层那些上面全都架满大肚铳的攻击用轮鸢便冲到了他们近前七八十步的地方。 “砰、砰、砰……” 大肚铳开火了。伴随着百架攻击鸢分别抓准了单一对敌目标后,踏轮兵拉动机关引绳。每架飞鸢最前方那六杆飞鸢几乎同时开火。对着那些“忠孝军”勇士喷溅出了一团团烟雾、将六百多颗子弹密不透风地变成一道弹雨墙笼罩向他们。 惨叫声接连响起,那五百个飞上天的“忠孝军”还以为凭他们自身的功力所激发出的护体真气可以抵挡得住那些飞来弹雨。结果却是弹丸穿过真气护盾、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击中要害后打落到了地面上。 趴在帅帐门口的兀术,惊见那五百多“忠孝军”勇士居然只在瞬间竟被那些木鸟发射出的弹丸给击落到了地上,顿时被惊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蹲在他身旁的刘彦宗眼见往日里那飞扬跋扈的四太子傻眼了。他眼珠子一转,立即站起身高呼道:“宋军太强,四太子有令、全军撤退,待重整大军再来与之对战。” 本就被惊得傻了眼,兀术忽又听到刘彦宗冒称其令让三军撤退,马上侧头低声吼道:“刘彦宗,我何时下令撤退?你敢家传帅令,想死吗?” 听到他这话,刘彦宗侧头看了看他。无奈地带着哭腔道:“我的四太子,这都什么境况了?眼见不是宋军对手,您为何还要死撑?撤吧。只有先保证您的安全、我等才有复仇之日。” 这话一说完,刘彦宗不管兀术、再次侧头对着不远处一群“忠孝军”将士喊道:“你等快过来,扶上四太子施展遁地之术先行离去,我留下断后。” 那些“忠孝军”将士闻听此言,也不管刘彦宗所言真假、径自飞奔归来。两个小校一冲到兀术面前,二话不说架起他来便欲施展遁迹术。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杀、杀、杀!” “大宋殿前司兵备营指挥毕进在此。” “大宋禁军第三营指挥苏东在此!” “大宋禁军第四营指挥李壮在此!” 就在那两个“忠孝军”小校架起兀术的瞬间,忽然间在金兵大营的东面和南北两个方向传来阵阵喝声。直惊得所有“忠孝军”将士不由得慌了起来。 纵然是女真人皇帝御前最精锐的高手营,纵然是他们曾经驰骋塞外,横扫河东、河北和京东各处所向无敌。 可是方才五百多个人上去连宋军飞鸢近前都未曾靠近便被打死的场景,本就已经让这些过去和兀术一样桀骜、目空一切的“忠孝军”将士们心中被震骇得不轻。 此刻在忽闻三面都是敌人的呐喊声,他们心中最后一丝抵抗的斗志瞬间被击溃了。 “快逃,架起四太子快逃。”一个领军使在苏东、毕进和李壮三人报出家门后,第一个惊醒后大叫道:“宋狗新禁军全是火器为主,速速带上四太子快逃……” 他这一叫,原本就架起了兀术那两个小校也倏地惊醒,二话不说、默念法诀“蹭”地夹着兀术遁入了地下…… “轰、轰、轰……” 正当兀术才被两个小校强行裹挟着钻进地底下的瞬间,炮声响起。在金营西面*百步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大约三万多宋军将士。而为首那人。正是岳飞。 “爷爷的,这岳飞到底是何等人物,居然能这样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我军前方。”刘彦宗远远望见那一面上面绣着大大一个“岳”字站旗时。先是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一声骂过,他马上转身对围在周围的“忠孝军”高声喊道:“兄弟们,今日看来我等只有奋死一战,才能确保四太子安然脱险。你等愿意随我出营去,与那岳飞在厮杀上几百个回合吗?” “杀金狗,炸得兀术后庭开了花,杀、杀、杀!” 刘彦宗才用话语将“忠孝军”众将士们斗志重燃点燃一些。猛然间东面和南北两面的宋军爆出了这样一阵震天呐喊声。 一听到这呐喊,刘彦宗不禁心底一阵叫苦、苦笑低语道:“玉树流光照后庭。这刘行小贼到底是什么个人呀!居然在战场上鼓舞他的兵士们,喊出了这样一番断背之词来!” 这一声苦笑自语后,刘彦宗不敢怠慢、大声一声转身率先抓过了一柄大刀,朝着西门外岳飞大军冲了过去。 刘彦宗的想法很简单。与其在营内等着被宋军炮火、火铳给轰死,不如杀出去跟岳飞厮斗一番。 或许那样,自己还有个生存下来的希望。或许那样,真的可以帮助兀术和那几个遁地逃走的“忠孝军”争取多足够的机会,让他们从容地换气、再遁,然后逃出这重重包围。 可惜的是,刘彦宗忽略了他对手的实力,更忽略了在东峡关上刘行的心机。 就在刘彦宗带着近千“忠孝军”不退反进、冲出营盘杀向岳飞所率兵马时,东峡关上的刘行冷冷一笑。转身对身后的雷震说道:“速打旗语,让岳飞不要给那些金狗靠近我军的机会,直接轰光他们。” 雷震接令。迅疾转发。 眼看着金兵迎面冲出来的岳飞,一接到这号令,立即严格执行。 结果就是刘彦宗的遭遇再次应证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带着近千人才冲到距离岳飞四五百步的距离上,迎面便的一通神武大炮打出来的炮弹,先将那些“忠孝军”炸死了二三百人。 刘彦宗不畏死、他也只能继续向前冲。可是当他冲到距离岳飞大军所在不足一百五十步的距离时,禁军中那两百个使上后膛火枪的将士们又迎头对他挥洒出了一片蝗虫般地弹雨。 继续冲、只要没死就得冲。刘彦宗被炮击、火枪攻击后,虽然身上中弹轻伤。却在心底坚定了这样一个信念,从而主使着他带领身边仅存的三百多个“忠孝军”稍停滞后展开了第三轮冲锋。 眼见金兵领军之人如此有血性,站在关头上的刘行心底不由得也是一番赞叹。 转身对梁兴一问,得知此人便是之前从真定府带兵去救援太原和忻州的刘彦宗、而且他竟然是个汉人。 刘行急声对雷震吼道:“快传令、快传令,告诉岳飞哥哥,那些‘忠孝军’一个别留、那个领兵的金将给我活捉回来……” 接到刘行这样命令,岳飞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只能执行。 于是乎,所有的子弹在刘彦宗带着他身边最后的“忠孝军”勇士们冲到距离岳飞大军三四十步距离时,像是刻意地都在避开他、只是一个劲将他身边的“忠孝军”击倒,却没有任何一颗子弹奔着刘彦宗去。 惊见此情此景,刘彦宗冲到岳飞大军近前不到十步时却是发起呆来。 望着不远处帅旗下的岳飞,刘彦宗停住了冲锋的脚步、愣了一愣后大声对岳飞好喊道:“岳飞小贼,为何偏偏不射你家刘爷爷?” 岳飞闻言,冷冷地高声答道:“我家太傅要留下你的狗命,那贼厮、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岳飞话音一落,猛一抬手、一根刘行赠送给他的捆仙锁从岳飞的手上飞了出去。刘彦宗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那捆仙锁牢牢的捆住。接着几十个宋军将士疾步上前,不由分说将他扛起来、迅速回到了宋军军中。(未完待续) 第237章 赵构割地求和,刘行瞬间变脸 一战定胜负、一战决定天下大势未来之走向。 完颜兀术兵败东峡关,对于整个大金国而言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自吴乞买以下,金国君臣听到兀术重伤被人强行带回真定城、五万将士连同四营“忠孝军”几乎在东峡关被一个叫岳飞的宋将给全歼这消息后,一时间满朝上下全都陷入到了阴霾密布的氛围中。 吴乞买想不明白,为何宋军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强大。 金国那些大臣们更加想不明白,那个叫刘行的小子有何本事、又是从哪里学到的那样多的奇技。居然可以让人驾驭木鸟上天,还能让木鸟对金兵展开攻击。 这样的怪异事情已经远远超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想象,金国君臣为之惊骇全在刘行预料之中。 而当刘行带兵暂时停止前进,只留下岳飞带着三万将士镇守在东峡关、自己带兵护卫着赵榛返回五台城后。 南朝、康王赵构的朝廷里也听到了东峡关这一战的情况。 赵构傻了、瞪大这双眼望向汪伯彦:“木鸟飞天,那岂不是公输班曾经的神技重现人间了?” 汪伯彦闻言,抬头看了一天他的皇上,苦笑道:“陛下,公输班是不是真的造出过飞天的木鸟,那都只是个传说。但今日这刘行小贼却将传说中的事情变成了现实,而且还用到了沙场上。” 坐在一旁的黄潜善听到汪伯彦这翻话。皱着眉头说道:“既然那小贼有此本事,看来陛下真不能与之正面交锋。至少,不该在我军未完全真正听从陛下号令。不具备与之抗衡能力前是不该与之正面交锋的。” 耳听此言,汪伯彦点了点头:“不错、陛下,依臣之意,不如先谴使北去。以同是太上皇血脉、同为大宋皇室这些情分去劝说一下信王,让信王说服那小贼与我朝划江而治。并且联手北朝、共抗金狗,再许诺粮草、金石诸物,只要那小贼不发兵南下、我朝都可每年馈赠一些给信王的北朝。” “怕是只是这些。那个刘子羽、尤其是已被小贼任为京东提督的吴璘是不肯轻易罢休吧?” 汪伯彦话音才落,黄潜善马上皱眉道:“我听闻那小贼虽是有今之孟德之风。却在许多事情上还是很在意属下所想的。如今吴璘刚复汴京。士气正盛,其兄吴玠在巴蜀之地更是成了刘行西南半壁的砥柱。此等情形下,若是吴璘为了京东之地不愿我与朝休战,刘行势必会为了吴家兄弟而拒绝划江而治呀!” 吴璘是刘行任命的京东提督。而此时赵构自认为最能打的两员战将韩世忠和刘光世都在京东。 如若吴家兄弟反对南北议和,真的让信王兵大举东征。赵构完全可以相信,以现今信王兵的战力。就算韩世忠再勇猛、刘光世再擅用兵法,也绝难抵挡那火铳、大炮和飞鸢,天上地下一起来的火器猛攻。 所以在黄潜善话说完后,赵构低头皱眉思索了片刻。 再抬头时,赵构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吴璘是刘行任用的京东提督,那朕便将京东割予他。既然巴蜀之地吴玠在镇守,那朕便给刘行一个承诺、我南朝之兵绝不进犯北朝之地。先定了吴家兄弟二人的心。二位卿家以为可否能让小贼至少几年不发兵南来呀?” “怕只是京东之地,不能满足刘行的胃口吧!”汪伯彦见到他的皇上这样说了,眨着眼睛说道:“京东是吴璘做提督。京西是被刘行许给了刘子羽的地方。陛下若真想割地以换安宁,怕是要连京西一起也割给北朝、或许才能让那小贼接受和议呀!” “给他、给他!”赵构听到汪伯彦这番话后,苦着脸、无奈的甩手中说道:“京西本来也不是张浚打下来,都是金狗放弃不要被他抢占的地方。凭张浚的本事,我不相信他能抵挡得住刘子羽。与其损兵折将,不如早早送出。换个长久安宁。也好壮大我南朝之兵……” 赵构打定主意了,只要刘行现在不马上往刘子羽、吴璘那两员猛将带兵朝他这南朝开打。别说是京东、京西四路,便是荆湖也可以割出去换个和平。 既然皇帝已经定下这个主意,本就是佞臣的汪伯彦、黄潜善剩下的只是趋炎附势、顺着皇帝去做了。 但在五台县城里,只是几天之后,刘行便通过天策卫知道了南朝特使正在北来的消息后,脸上顿时浮起不屑的笑容。 望着赵榛,刘行讥诮地一笑道:“陛下,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的九哥,这也就是臣坚决要扶您与他分庭抗礼的原因。一遇上强敌、知道打不过,您那位九哥马上就会割地赔款、换取偏安。就这么一个人,也配与陛下您争夺大宋这天下?真是笑话、天大一个笑话。” 见刘行一脸不屑、又听闻这些话,赵榛也是无奈的叹息着说道:“九哥的性情是外强中干,若不是他天性薄情、至少也能做个好的亲王。” 听到赵榛这样说,刘行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底暗道:难道这小皇帝真想让小爷发兵去南征不成?难不成这小家伙心底里,真的被自己这段时间的培养之后,用了独霸天下、一统江山的野心?真若是那样,自己该如何面对呢? 要知道一个孱弱之君,更利于自己将现在想好的一切付诸行动、更便于自己控制他,从而没有身后强大阻碍的情况下完成全盘变革计划。 但他若是真的有了争霸、一统江山的野心,会不会日后被他逮着机会夺回兵权、政权去。那个时候万一他和那个赵构一样薄情寡义,小爷会不会落个风波亭上被勒死的下场呢?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小家伙的野心膨胀起来、小爷不能给他做家里内斗的工具。他想要我打赵构,我偏偏不去打。让他知道他虽然是皇帝,但一切还是得以小爷为主…… 心底迅速想好这些,刘行马上说道:“陛下,若真是您那九哥愿意拱手让京东、京西四路之地,臣倒真是不想再动念南下。您该知道毕竟现在我等最大的敌人还是金国、还是女真人。为了南朝半壁江山放弃营救二圣,这怕不会让陛下脸上有光、反会被天下百姓唾弃!” 耳听此言,赵榛抬头看向刘行:“可是若不先解决后顾之忧,何来全力北伐呢?宁与外寇、不与家贼,太傅难道不懂的这个道理吗?” 一听他这话,刘行心底“咯噔”一下:宁与外寇、不与家贼,这特么的跟后世里某个光头佬的想法是异曲同工。那个光头佬奉行的是攘外必先安内,结果自己一败涂地、滚到小岛上去偏安了。 谁敢有这样的想法,谁必然将被天下人所抛弃。谁做出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事情来,必然最终被百姓推向崩灭的边缘。 这个道理是刘行在前世里阅读了很多书籍后,内心深处形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 想要真正得到天下百姓的心,不应该总是想着内斗、而是该多想一想如何去开疆拓土、如何让四海臣服。 在这一点上,虽然不耻其为人、但小爷还是很赞赏李世民对外所作出的那些事情的。在这一点上,小爷虽不喜欢刘彻那一套,但其结果却是刘行也想要得到的。 如今眼前这个小皇帝,居然想的是宁与外寇、不与家贼,这是与小爷的想法截然相反。看来还得多“培养”一下这小家伙了,真不能太早奢望他成为一个可以为自己做坚强后盾的好皇帝…… 这个想法生出,刘行马上脸色一沉道:“与外寇者是卖国,与家贼者最多是左手让到右手上去。在这件事上陛下如果想不明白、脑袋转不过那根筋来,那就请陛下不要再过问这些事、全由臣来做主吧!” 此言一落,刘行转身便走。 扔下一个赵榛坐在那里,傻愣愣地望着刘行背影,愕然地轻语道:“这是邪病又发作了吗?我只是说了一句宁与外寇、不与家贼这个先哲传下的道理,难道说错了不成……” 赵榛哪里会知道刘行的真实想法,他又怎么知道他这种想法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对中华、对普天下的汉人只有害处、绝无好处。 因为内斗等于内耗,内耗结果就是汉人对抗外来之敌时自身缺少了底气。其结果必然是五胡乱华重演、外寇入侵重现。 那样的后果刘行在很多书籍上见到过,也总结出了必然性的过程与结局来。所以刘行不会让他做那样的皇帝来祸害天下汉人,一走出房间、刘行立即给种雁翎下了一道死命令:非我亲来、谁也不得再见陛下。 软禁、刘行决定还是将这个皇帝先软禁起来的好、免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出来高喊一声“南征”,那样自己反对不是、执行也不是…… 每一个的想法不同,决定做事时选择的方法不同。刘行这一道软禁命令既出,赵榛第二天开始便再次感受到了傀儡的苦楚。 他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刘行说变脸就变脸,前一刻还与他君臣一心、转眼之间又让女侍卫们守死门禁挡住了一切来行宫的外臣……(未完待续) 第238章 代州围歼战(上) 五台城里刘行再次下令将赵榛软禁,百里之外的代州城却正在上演着自金兵南下以来最后一场激战。 这一场激战,注定将成为宋金两国彼此难忘的一场战役。因为这一场战役的成败,与东峡关之战相比其意义不相上下。 而这一战,与东峡关之战最大的不同就在与火器使用上,宋军远远不及在东峡关使用的新兵器和军械多。至少,刘行没有让旋翼轮鸢的鹰扬营来参战。 也正是因没有天上这支奇兵参战,当刘锜劝服折可求、带着折家军五万人马一路疾驰堵到代州城西门时,立即便遭到了城中郭企忠为首的金兵猛烈反击。 折家军新降、加之早前被金兵打败过。两军一战到一处,很快便现败势。 这是一场决战,刘锜清楚地知道这场战斗他不能有任何失败。因为只要他西门一败,南门的宗泽、东门的张所、北门的张扬都会受到牵连。 那样的话刘行给代州之战定下的“围城全歼、一个不放走”的计划,将因折家军这一败而全被破坏掉。 所以眼见折家军被郭企忠带着天德军为首、大约三万多金兵打得节节败退之下,刘锜无奈地侧头看向了身后站着的金奴。 “奴儿,你可敢上前去、把他郭企忠的项上人头给我取回来?”刘锜像是商量,说话时脸上却是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说道。 金奴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刘锜,嘟着嘴说道:“父帅不是给你下令,不让我轻易再上战场吗?你让我去。我就不会只是带回郭企忠一颗人头、一定是把那三万多狗杂种的内丹全收来了。” 刘行下令不让金奴上战场,这是怎么回事?放着一个可以横扫千军的少帅不让出手,刘行发出这命令给刘锜以后,让刘锜至今没有想明白原因。 但刘锜很清楚,以刘行的智思绝对不会没有原因就发出这样一道命令来。作为刘行的兄长、一个因母亲过错亏欠了刘行母子太多的兄长,刘锜只能选择严遵号令。 可是眼前的情形,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见金奴这样回自己的话,刘锜立即黑着脸说道:“你不就能不乱杀无辜。只取郭企忠一人首级便回来吗?” 听到这话,金奴仍然嘟着嘴、俏皮地一笑对刘锜吐了吐舌头:“真不能,因为我一旦开始杀人,只要身边有敌人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相信父亲不让我再去杀人。很可能就是知道我这体内似乎已有魔力在与主神争体了。” “啊?”听闻此言,刘锜面色一惊,瞪大双眼盯着金奴道:“你是说、你是说你体内现在正有魔力与你主神争夺你身体的主导?也就是说,你父亲之所以不让你再杀敌去,是怕你继续吞噬、熔炼神丹,把你搞得走火入魔、堕入魔道?” 微微点了点头,金奴道:“所以呀,九伯父,您就别指望小侄帮您了。不过呐……” 话至半句。金奴侧转头、望向了身旁站着的神霄五老:“他们倒是可以帮你,因为萨师伯早上跟我说、神霄派的万雷阵法很厉害的呢!三千人同时列阵、施展出万道雷光,我倒也是很想见识一番。” 一听金奴这样说。萨守坚马上抬手去堵他的嘴,口中急声道:“少主住口、少主住口。我等修道之人,此次跟随宗主杀伐已是太多。若真开启万雷阵,少主您倒是不用走火入魔、我等搞不好却要被折损修为,甚至可能遭到天谴了!” 修道之人杀伐过多,天谴灭其*。萨守坚说出这番话来。刘锜听到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如今这是一场火烧眉毛的战事,刘锜也顾不上许多、在萨守坚话音才落时冲上前去、对着萨守坚倒头便拜。 “我知道萨真人是修道之人。本不该如此难为于您。可是您也见到了,此时我大宋无数好儿郎正在被那些金狗宰杀,若您为了不遭天谴而置之不理、岂不更是违背了老君道德之规吗?”跪在地上,刘锜说话间抬头望向萨守坚。 看到刘锜那表情既有无奈、又略带恳求,更是多出几分决然的神色后,萨守坚挥手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另外四老。 行伍出身的熊山人一见萨守坚看过来,第一个上前一步、昂首挺胸道:“管他天谴与否,能够救下几万将士的性命也算是积德。就算杀些个人又怎样,难道天道就是不讲理、就是这么无情的嘛?” 站在他身旁的平敬宗闻言,微微点头中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须说道:“不错、不错,天道所定人、魔、妖、鬼四道相生相克,彼此需要不断杀伐才可以成就其他各道修为的。萨师兄,若我等出手、信天谴不会降临。弄不好呀,仙家反会为我神霄派再记一功呐。” 见到二人这样说,萨守坚虽然脸上仍然有疑色,但却转回头看向了刘锜:“既然刘提督恳请贫道,我等既是遵从宗主让我等听你之命的法手,亦是杀魔道扬正道,相信天道发出天谴也不会真落到我等头上。所以,贫道这就写符箓,准备布阵。” 此言一落,萨守坚马上转身离开。其他四老也是对着刘锜微微一笑,追随萨守坚而去。 待五老走开后,金奴却是阴阳怪气、挤眉弄眼对那五老的背影轻声念叨着:“你们可算走了,烦死我了!天天跟小爷耳朵边上讲究授法,总算可以让小爷安生片刻了。” 刘锜见他此翻说话,急忙上前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许胡说,五老都是为了让你向善才会那么孜孜不倦遵你父亲法旨给你讲经授道的。你不要太是顽劣、不识好人心。” “我是蛇、不是狗。”听闻刘锜所言,金奴一转头、噘着嘴对刘锜说道:“九伯伯你不要骂我好吗?奴儿是蛇、不是狗,不会去咬纯阳真人。更何况,他们也不是纯阳真人呢!” “噗、哈哈……”看到金奴那副俏皮的、无邪的样子,刘锜忍俊不住、失声大笑。 叔侄笑过之后,重新凝重齐望向战场。 只见那沙场之上,折彦直正在独舞长枪、力战四个金将。折美凤也是仙法频施,双刀接连斩下几个金军骑兵。折可求、折可通等折家将,更是人人死战、抗在正在不断后退折家军的最后方。 眼见到折家一众如此死战,刘锜不由得轻声说道:“倘若折家没有降金一事,怕是只凭他们这样死战不轻易言退的志气,十三郎也会让他折家彻底继续如其祖先一般光耀门楣。现今这境况,不知未来十三郎会如何对待他们了……” 刘锜有所忧,但很快地,当萨守坚为首的神霄五老带着三千神霄兵走向战场时,六七你心底里却迅速变成了欣喜。 因为萨守坚不知写了什么符箓,竟让三千神霄兵一冲到战场上便于挥舞兵刃时不断从兵刃中射出万道雷光。 还想要追杀折家军的郭企忠,完全没有料想一群倒是居然会集体放出雷电。他手底下那些士兵更是被惊得不再追击折家军、很快被那道道雷电打得节节败退。 站在山坡上,刘锜望着神霄兵正将金兵赶回城去,不由得侧头先望向南面、接着望向北方,在嘴下轻声道:“也不知宗帅、张扬那里现今情况如何,是否也遭到了金兵如此反击呀!” …… 刘锜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四个城门外的宋军之中,只有西门这里是娄室不怕的。 南门的宗泽善战,麾下有十万精兵。东门的张所多谋,也有十几万人马。北门的张扬此时就算让娄室去打,他也绝对不敢出手、因为他还不想步郭药师的后尘,去呗张扬火器、法术一起上给弄得死无全尸。 可是娄室不想主动去打张扬,却不去代表张扬不想去打他。 就在刘锜望着北门方向低声自语时,张扬派人伐木、造出了三十几架楼车来,正推着耧车快速冲向代州城的北门。 楼车一靠近护城河,张扬目测进入到了火铳射程后,立即大声呼喊道:“城上的金狗听着,给你等最后一个机会。要么乖乖打开城门,向你家张爷爷投降。要么爷爷这里一声令下,我保证把你们全轰得连你等亲娘都不认得你。” 城上的金将一听到张扬这翻喊话,顿时气得涨红了脸、怒声吼道:“黑厮,休要猖狂。待雁门援军带来,爷爷先劈了你这黑厮。” “哈哈……”闻言大笑一声,张扬一举火铳瞄上了那个吼叫的金将,高声道:“金狗,你别指望雁门来救兵了。爷爷告诉你,夹谷谢奴已经带兵先行逃回云中去了。你能叫是吗?来,爷爷先让你尝一颗弹丸。” “砰。” 话才说完,张扬猛地扣动了手中大肚铳的扳机,几十颗散弹顿时从铳中喷出、直取几十步外城上那个喊话的金将。 那金将眼见张扬开火,根本来不及躲避、直接被几颗弹丸击中后惨叫一声摔倒在城墙上。 张扬的铳声就是号令,他这一铳先响之后,三十几架楼车上站着的一百多个宋军将士们同时对准了城墙上、齐齐扣动扳机。 “砰、砰”地铳声接连响起,顷刻之间便将城上数百个金兵打翻在地。(未完待续) 第239章 代州围歼(中) 百铳齐鸣、千敌中弹到底。 张扬眼见自己麾下这些将士们一击得手,不由得大块。 重新接过亲兵递上的一杆大肚铳,张扬再次轰出一铳后,咧嘴大笑对着城上喊道:“嘿,城上的金狗听着,你等若乖乖打开城门,爷爷保证不滥杀一人。继续顽抗,爷爷进城定然血洗代州、杀光我能见到的每一个人。” 屠城,那是女真最擅长的事。 在城上的金兵闻听此言,被阵阵弹雨押在城墙后面的许多人顿时面色大惊,一起将头扭转、望向了已被打得重伤那个猛安。 那猛安见到众金兵朝自己望来,捂着伤口大声叫道:“休要听那宋狗胡言乱语,只要兄弟们用命抗争,我相信谢奴大人很快就能带兵来将那宋狗赶走。” “轰、轰、轰……” 金军猛安话音才落,忽然之间三声惊雷炸响。 就在那猛安和城上所有金军将士循声去观望时,三枚炮弹呼啸着直飞上城墙、将城楼瞬间炸坍了半壁。 “嘿,金狗、看着没,爷爷还有新鲜物什在。”张扬见到王命德调给他的三门神武大炮一击得手,在城上金兵一场惶恐、更加慌乱递对着城上高声喊道:“再不开城门,爷爷炸开以后、绝不留下活口。” “轰、轰、轰……” 张扬喊声未落,骤然又是几声炸雷声后。城上的金兵齐齐转首望去、之间东面、西面和南面的城上都被那些炸雷集中。要么是城楼被炸坍半壁,要么是城墙被炸开了一道大大的豁口。 南门方向就在城墙被炸出豁口后,十几个宋军已经凌空飞跃、冲上了城墙。 “猛安。开城求生吧!”一个谋克眼见到南门方向已有宋军攻上城墙,带着哭腔对那猛安发出了一声乞求。 那猛安闻言,凌厉的目光瞪住那个谋克,恶狠狠地吼道:“你要给宋狗做奴隶吗?你不想回到家乡去了么?再敢动摇军心,我砍了你!” “嘿,城上的金狗,还不开城是吧?那好。张爷爷带人来攻了!” 猛安话音才落,城下的张扬发出了新的一声呐喊声。 这一声呐喊后。张扬快速转身、从身后的通传兵手上接过了三支三色令旗。伴随张扬舞动起令旗来,那一万六千多人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抬着各种刚刚打造好的攻城器械朝着城墙走起来。 脚步声声齐踏地,彰显军纪多严明。 城上的那个谋克听到城下传来那些整齐划一、毫不杂乱,宋军进击时的脚步声后。倏地脸色一沉对猛安喊道:“做奴隶还可保命,只要命还在就还能有机会回家乡去。猛安,你若再不下令开城,兄弟情谊到此为止。” 猛安闻言,眼睛一瞪、脖子一横,对那谋克喊道:“你这贼厮,我要砍了你……” “噗……” 一声闷响,不是猛安去砍了那个谋克,因为他身中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声闷响。是从他背后传来的。 当这个猛安愕然瞪大双眼、回头去看时,只见另外一个谋克正将一把刀子从他后腰上抽出来。那谋克的脸上写满了郁愤,还隐隐有几分无奈。 “我答应过兄弟们的父母。一定带着这些族人凯旋之后回家乡。”拿刀子扎进猛安后腰那个谋克,在猛安回首之际开口说道:“败局已定,你却还要让兄弟们在这里做你的陪葬品。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先杀了你……” “噗、噗、噗……” 又是几声闷响,在最先出手杀猛安的那个谋克话音才落时,先前说话的谋克和十几个士兵冲到了猛安的近前。十几把刀同时落向那个猛安。顷刻间便将他砍得肢残体断、当场死去…… “这是镇守东门的大将头颅,他已被我等宰杀。城下的宋将可否不要再强攻、我等开城。”手中拎着猛安的头颅。先出手动杀机那个谋克将猛安的人头举起来、对着城下喊道:“我等愿打开城门恭迎各位进城,但可否承诺绝不妄杀我等。” “好,开城吧、张爷爷保证不妄杀一人。”听闻城上那喊声,站在楼城顶上的张扬咧嘴一笑、邪邪地高声回了一句。 “吱呀呀……” 吊桥放下、接着城门打开。 寇兴、寇东兄弟二人带着各自两千名士兵走到楼车下的时候,张扬却从楼车上飞快地落下、对二人沉声说道:“杀、只要手上有兵刃的金狗,一个不留。那么多金狗,只要留下一万个‘十字奴’,其余的全给我杀光。” “啊?”惊闻这话,寇东、寇兴一起瞠目结舌地望向了张扬。 寇兴惊愕之后说道:“张总兵,你不是答应了不妄杀一人吗?而且太傅有令,是严禁我军滥杀无辜的。” 见他这样说,张扬一瞪眼道:“那些是人嘛?我说不妄杀一个人,没说不杀狗。这城里的金狗有无辜的人嘛?他们无辜,代州城原本的那些汉人百姓哪里去了?” 金军破城,代州便被血洗。代州原本是河东路北部边境地区最繁华的一座城池,可如今城内只剩下金兵和那些归附了金狗的汉儿兵。 杨沂中当初就是从这座城池里逃出去的,曾在私下里无数次为这些兄弟讲述了金狗在代州是如何屠城、怎样肆无忌惮杀害汉人的。 此刻张扬心底里升腾而起的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底深处只有一个想法:为那八万代州城内的汉人军民报仇血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让城内的金狗为那些汉人军民殉葬。 正是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张扬一语才毕,马上站直身,正色对寇兴和寇东说道:“我是代州镇总兵,我叫你等杀、你等只管杀。若是刘大哥再来怪罪,大不了这总兵官我不做了、重新被太傅关回猎人谷地牢去。” 主将这样说,寇兴和寇东行动二人又能怎样? 在张扬这翻话说完后,他二人只能是互相对视一眼,旋即一转身冲向城门的时候,同时喊出了“杀无赦”的口号来…… 北门先被攻破,南门外的宗泽接到消息后马上对站在身边的宗颍说道:“张黑子那厮凶悍,切勿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你速速代我去北门,千万别让那黑厮滥杀无辜。” 宗颍闻言、微微点头,旋即转身上马、带上一队士兵疾奔北门。 在儿子走后,宗泽猛地挥手抓过了亲兵手上他那杆大刀。 举刀对向南门城墙,宗泽大喝道:“火炮再轰,陷阵兵随老夫冲上去、拿下南门!” 这一声喝便是号令,三声炮响、三发炮弹同时炸中了南门的城门,将城门炸得碎裂后,老元帅宗泽一马当先、举着大刀带领着五六千名陷阵兵呐喊着冲向南门。 南门的金兵被就被这连续几轮的炮击打得晕头转向,又听到了北门已失守的消息。如今在见到鬓角斑白的老将军宗泽带兵冲将过来,顿时南门上的金兵也乱了起来。 就在金兵大乱之际,宗泽带着将士们冲到了护城河边。木梯架起、长钩搭墙,几乎没有再遇上金兵任何有力反抗,宗泽便带着几百个将士轻松地登上了代州城的南门。 厮杀开始了,老将军宗泽的大刀在他登上城墙那一刻开始就成为了无数金兵、金将的噩梦。 武宗修为的宗泽对于城上这些金兵而言,从那一刻开始变成了噩梦、变成了他们此生最后一次惊悚的来源…… 南门的宗泽带兵攻上城了,东门的张所武力上不及宗泽、但仍然让他的儿子张宪带着士兵们,也就在宗泽冲上南门城墙的几乎同一时刻也用大炮轰开了城门后,杀进了城中。 张宪武力上虽然不及宗泽高,但却跟随在刘行身边有些时日了。 带兵一抢过城门,张宪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刀盾手在前、火铳兵居中、马军最后。” 张宪的命令一出,他周围的将士们迅速行动、重新列起队来。 当队伍按照张宪指令完成列队、继续向城内推荐时。许多不知死活的金兵从大街小巷里冲出来,还想要抵挡住张宪这队人马。 结果就是无论金兵拎着长枪大刀如何冲锋,前排的刀盾手都能够将迎面而来的金兵挡住。 接着没等那些金兵做出下一步举动时,居中的火铳手们举起了受伤的大肚铳,阵阵烟雾中将那些冲到眼前的金兵成群、成队的轰杀倒地…… 待前面的刀盾手、火铳手完成第一轮打击后,剩下的金兵想转身逃走时。张扬号令再出,成群的河北敢战士骑兵冲了出去。直追得那些金兵四处躲藏、又如寻洞的地鼠一般。 将战法的极限杀伤力发挥出来才是上将,这是刘行曾经告诉给张宪的。张宪现今充分运用到实战中后,他看到的结果就是杀了三四千个金兵、自家队伍损失才一二百个刀盾手。 步骑协同作战的方法,张宪知道。但刘行传授给他的这种火器加入的战法,犀利的程度让张宪在接连夺取了几条街道控制权后,都不由得暗暗赞叹不已……(未完待续) 第240章 代州围歼(下) 围城、聚歼。 代州之战,刘行给宗泽、刘锜、张所和张扬所下达的作战指令,就是想要看到这样一场战役。 在战事的进程上,在张扬率先突破北门、宗泽带兵杀上南门城墙和张宪开始在代州街上以先进的武器、先进的战法不断将反抗之地成群杀死时,已经初步算是达到了既定目标。 然而就在其他三个城门都已被攻破的同时,西门的战事却变得异常焦灼起来。 郭企忠带着他的兵马原本是将折家军冲得只剩招架之力、节节败退。站在西门上的娄室本以为凭郭企忠那锐不可当的气势,能够将折家军第二次击败于城下、从而阻挡一下宋军攻城的威猛之势。 可是让娄室没有料到的是,突然之间杀出的那三千神霄兵竟在一个照面之后,将郭企忠麾下数千将士用雷法给炸成焦炭。来不及多想的郭企忠只能带着几千士兵仓皇后退,一直退到了西城门外护城河边。 眼见自家兵马败退下来,站在城上的娄室马上对着城下高声呼喊道:“郭企忠,你不得再后退、否则本帅立即下令射杀了你!” 城下的郭企忠闻言,回头望向城头,大声哀求道:“娄室元帅,快放我等进城吧!这些牛鼻子道士都会雷法,我等实在招架不住呀!” “招架不住也给我顶住!”听到郭企忠的话,娄室不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变得更加坚定厉声吼道:“胆敢后退者。死!临阵退缩者,杀!给我顶上去、别让折家军靠近城墙。” 耳听娄室此言,郭企忠的心底里一阵哀怨与愤恨生气。然而他却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境地。去重新与那些随手释放出雷电的神霄兵厮杀是个死,后退想要回城没可能、更可能是被娄室一声令下,城上万箭齐发还是个死。 横竖是个死,郭企忠想起了家乡的妻儿、想起了他那个才出生,还没抱过、疼爱过几次的小儿子。 一阵苍凉油然心生,郭企忠猛抬头望向天际,发出了一声狼嚎般的嘶吼声。 吼过之后。他一举手中槊、指向已冲到他面前不足三百步那些神霄兵,高喊道:“兄弟们。横竖是个死。与其被自家人杀死,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跟着我、冲啊!” “冲啊……” “杀、杀、杀!” 郭企忠喊声落下,他身旁的几千个天德军将士同时略带苍凉地发出了整齐地呐喊声。 但就在天德军准备上前时,宋军阵营中也是一阵喊杀声响起。杀声震天后。那些神霄炳骤然散向两旁。 折可求、折可通、折彦直,折家老少两代三元外大将挺刀横枪、带着折家军以逸待劳、后发出击,径自冲向了去而复返的天德军。 这是刘锜的号令,这是刘锜给折家军最后赎罪的机会。 折可求知道,只有杀光那些天德军,他和折家军才能在重归宋室后、被刘行以新功抹掉旧耻。 折可通明白,只有杀掉郭企忠、攻下代州城,折家军和折家将才有翻身的机会。 折彦直更加懂得想让折家不至于重归之后备受欺压,他只有奋勇死战、务求打下代州这一战中建立出足以令人赞服的战功来。才能使朝野君臣和百姓不再白眼来看折家军…… 一面是被逼得战是死、不战也是死,一面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家族的命运必须决死一战。 当两军交错、冲到一处后,两军的将士没有人再去想太多。什么堂上的父母、什么家中的妻儿都被两军将士在这一刻彻底抛到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他们的心底深处在两军交错到一起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掉眼前见到的每一个敌人。纵然是死,也要拉着一个敌人陪葬。 有了这样的想法,一个天德军士兵的长枪插进了一名折家军士兵的腹中,那个折家军士兵虽然感觉到剧痛直冲大脑、却依然咬着牙向前继续猛冲。任由那长枪穿过了自己的肚子,他的刀子仍然劈上了那个天德军士兵的脖子、将那人的脑袋给劈去了半颗…… 有了这样的想法,折家三将一正面撞上郭企忠。长枪、大槊翻舞。横刺挑杀招招致命。郭企忠先中了折可通一刀,但折可通力道用尽之际他仍然翻转大槊、砸到了折可通的腰间将折可通打得翻落马下。 折可大一见自家兄弟落马。手中的长枪接连对准郭企忠电闪雷鸣一般连刺七枪。郭企忠再次被折可大刺得胳膊上出了三个汨汨渗出鲜血的大洞来,但他仍然反手抓住了折可大那杆长枪、挺槊刺中了折可大的肩膀,将折可大也刺翻马下。 折彦直眼见两位叔伯重伤落马,怒吼一声挥刀从侧翼劈下了郭企忠持槊的那条胳膊。眼前一白过后,郭企忠侧头时折彦直第二刀正朝着他劈下来。 他没有退却,反而挺马前冲、用剩下的那只手死死前探、掐住了折彦直的脖子。 任由折彦直扔掉长刀、抽出匕首,“噗、噗、噗”地在他肋下、颈上刺下,郭企忠至死也没有放开折彦直的脖子,就是那样死死的掐着、掐着。 直到折彦直用匕首将他那只手彻底斩断后,手掌仍然紧紧攥在折彦直的脖子上…… 噼啪、噼啪,雷电声再次四下炸响。 在折彦直将郭企忠身上扎出几十个血洞后,神霄五老终于见到帅营内的令旗再次翻舞、对他们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神霄兵一动,万道闪电平地炸响。顷刻之间,上千的天德军将士便被神霄兵施法放出的雷电击中、变成了一具又一具新的焦炭般尸体。 剩下的天德军眼见兄弟战死。他们自知已无退路可走,不再后退反而齐齐发出了悲鸣愤吼后,一起举起兵器冲向了神霄兵。 萨守坚眼见天德军将士如此死命来攻。心底里也是一阵悸动暗伤,轻声在嘴下说道:“若这些好男儿不是为了异族而战,贫道真想与你等结下情谊。可惜、可惜呀!敌我既分,贫道也只能冒着天谴的危险、送你们上路了。” 此言一落,萨守坚侧头看了看周围的另外四老。接着五老同时默念法诀、双手擎天,然后对准那几百个已经冲到面前不足五十步的天德军伸出了双手。 “轰、轰、轰……” 五老的功力何等强大,岂是一群修为都不高过武夫层次天德军普通士兵可以抵挡的。五道巨大的雷火炸响的瞬间。那几百人顷刻间灰飞烟灭、全被炸成了焦炭…… 败了、败势难挡。 在神霄兵战场上短暂休憩、重新加入战团的时候,站在城上的娄室眼见天德军成群、大片被神霄兵和折家军斩杀劈死后。他心底里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场败仗是已经无力挽回的了。 逃、必须马上想办法逃离这座已被几十万宋军攻破的城池。在看到折彦直举起郭企忠头颅、几千个天德军将士眼见主将战死,纷纷跪到地上战场投降的场面时,娄室心底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生出来,他马上转身对身旁的亲随叫到:“快、快、快。下城墙去牵战马、随本帅突围。” “咻……” 娄室话音还没落下,忽然之间天空上传来了一声清啸。 他想逃,想法很好、可是晚了。只见那一声清啸过后,金奴与刘锜踏在黑金葫芦之上凌空飞到了城上。 黑金葫芦一飞到娄室等人头顶,先是对着他周围那些亲随喷溅出了一团团火焰。 惨叫声四起,连同娄室之内几百个人在黑金葫芦喷火之后,顷刻之间被大火笼罩在垓心。许多修为低的金兵连反击、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那真火点燃身上的衣物、变成了一团团四处乱撞的火球。 “娄室,还不速速放下兵器、束手待擒!”半空中。刘锜长枪指向凭自身功力迅速灭到身上火焰的娄室高声喊了一句。 娄室闻言、仰望天空,对刘锜大声回道:“刘锜,你借道士为兵胜之不武。有本事来与你家爷爷单打独斗。看谁的本事更高强。” “就凭你,也配和我九伯伯过招?”听到娄室的话,站在刘锜身旁的金奴不屑地说过一句后猛地脸色一沉,长戟前挺人也纵下黑金葫芦、直冲向了娄室。 知道金奴是个仙灵、再见到金奴体外那大乘境界才有的护体真气,娄室当即被吓得连连倒退,口中惊呼道:“速速来人救我、帮我挡住那条妖蛇!” “噗……” 谁还有本事来救他呀?娄室的喊声未落。金奴已如闪电一般射到他身前。长戟直接洞穿了娄室的脖子,旋即金奴已翻手腕、娄室的人头便被金奴给削掉后翻飞到了半空中。 在娄室的脖子里如喷泉一般喷出鲜血时。金奴挺长戟、侧转身,冷冷地高声喝道:“娄室已死,还不速降?降者不死、顽抗者杀无赦……” 一场人数上不相上下的战役伴随娄室被金奴斩首告终了,但许久之后,这场战役都被女真人、天下人不能忘怀。 这一场战役之后,整个河东大地上不再有女真人逞强,有的只是信王新朝廷执掌江山、有的只是刘行种种新政开始推行,带给百姓走向富足、全新的生活。 代州之战,也注定成为女真人心底里一个新的、永远难以忘记的痛。因为这一战,让二十万金兵血溅代州城、十万金兵做了大宋北朝的“十字奴”。 这一战之后,除了夹谷谢奴从雁门关带着逃回云中的八万人之外,金兵在其南京西一线实际上已再无可战强兵。 即便是谢奴手下那些兵马,也都只是一群侥幸逃生的哀兵。他们都已是一群惊弓之鸟、闻宋军来只会先想想着逃命,再无胆量主动进犯雁门关和代州城。(未完待续) 第241章 天道逆转、思谋更强首强军 败仗、一场接着一场的败仗、一场比一场败得更加惨烈的败仗。 燕京城里,吴乞买站在城上、翘望这远方。他的眼神迷离、脸上写满了无奈和不解。 那远方的太原城里,埋藏着数万大金男儿的骸骨。作为一个皇帝,吴乞买只能责怪自己无能、不能够飞跃千重山去将他们的骸骨带回家乡去。 那远方的东峡关外,四万多具女真勇士的遗体正被宋人置于荒野任由风吹日晒、野狗啃食。 吴乞买只能怪自己太窝囊,竟找不出一个对上刘行、对上岳飞有十足把握必胜的战将来,去到那东峡关外将那些勇士的亡魂找回来。 那远方的代州城内,十几万塞外的汉子魂飞魄散。他们死了,宋人却还将他们的尸体焚烧成灰烬,让他们尸骨无存。 吴乞买只恨自己没有神教尊主那样高深的修为,不然他真想立即飞去代州城。杀掉宗泽、斩了张宪,灭了折家和刘锜的全族为那些葬身城内却还要被烧得难分是何人的汉子们报仇。 可恨的刘行、可惜了大金国三十几万好儿郎,可悲的天道、可憎的宋人。吴乞买自己心里十分清楚,那三十几万战死的大金将士等于是整个女真民族壮年男人总数的三分之一。失去了那三分之壮男的女真人,如今真的已经是元气大伤。 伤了元气的女真人还怎样继续去抗衡男儿数千万的宋人。吴乞买不知道。他的心中心中只剩下怨恨、仇怨与无奈,这让他一时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后,吴乞买做出了一个决定:暂将战火停止燃烧。谴使去与刘行和谈。他要为女真人争取一个喘息的机会,他要等待几位正在闭关修炼中的神教高手。 他要用一段表面上的和平,来争取时间、让大金国的工匠们从缴获的火铳中找出对抗那种犀利火器的方法。 只有神教高手出关、只有能工巧匠们找出破解火铳之法并且也为大金国制造出火铳来,这场大逆转的战争才会重新朝着对大金有利的方向去发展。 只有为女真人争取到一些喘息的机会,吴乞买相信他的大金国必然可以卷土重来、再进中原,而且将会比这一次更加迅猛…… 天道已乱,大势已改。 只是五台山一系列的游击战之后。继尔在太原、东峡关和代州城的三场战役打下来,刘行这个天外飞仙真的已经改变了大势、彻底逆转所谓天数。让宋金之间的形势开始发生了大逆转。 这样的逆转是对汉人有利的,对女真人却很像是末日降临之前的灾难先兆一般。这样的逆转也注定这天下将开启一个全新的篇章、对汉人有利的新篇章…… 五台城头,吴乞买翘望西南做出和谈决定的几乎同时。刘行眺望北方代州城的方向,心底也在暗做思绪。 这场战争真的被小爷给逆转了。逆转到了金国开始一败涂地的程度上。可是河北仍然在女真人的手上,小爷要继续去打回来。 还我河山,一寸山河一寸血,那里也是我汉人的江山、我汉人的土地,绝对不能让金狗白白地占据。 我要继续挥师荡涤这乱世,只要金狗一日不认输、不来求饶,不乖乖滚回他们自己的地盘上去,小爷就要将他们当成落水狗一般继续求追猛打。 什么时候打到他们老实了、不敢再来挑战我大汉民族的威仪,不敢再来轻易践踏这片属于炎黄子孙的土地了。或许才会是这场战争结束之期。 可是只要这场战争继续,不只是金狗在折损人马、损失钱粮,小爷这边也在损失。怎么样做才能够杀敌不自损。这才是小爷该去想的办法。 发展自我、打击敌人,这才是小爷现在最该去想的事情,也只有真正做到发展自我的同时抑制、打击敌人不让其发展才可能在长期对抗之后,将那些该死的女真人彻底地、完全地消灭掉。 小爷要一直打、打到你们粮草无地收,打到你们所有掠夺到的金银财宝全变成我这新朝廷的国库储备,打到你们连裤子都穿不上。 非要打到你们光着屁股、跪地求饶。全给小爷做奴隶或者是全被小爷消灭干净才可以让这场战争落下帷幕。 决定了继续将战争进行到底,也要在战争持续的过程中发展自己。刘行很快想出了一整套、较于从前更加完善的新政施行措施来。 强兵已有,利器已在。但这些还不够,作为一个掌握军权的刘行,走下城头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便是要继续强军。 这道命令中,刘行正式确定将猎人谷彻底地改变成为大宋朝第一个军械城、也就是军火基地。 猎人谷有两道仙法屏障,刘行坚信没有人可以真的突破耍耍三郎的结界冲进去毁掉自己的军械城。 所以当刘行走下城头、回到太傅府后,第一个便将耶律跋慎传召进了太傅府内。 应招而来,耶律跋慎才落座,刘行便将自己方才一挥而就的一份详细的军械强化书递给了他。 望着耶律跋慎,刘行在他开始看那份文书的时候开口说道:“耶律先生,我想让您在最短的时间内至少给我造出足够装备四个镇、一个军的兵器来,您看有问题嘛?” 双眼快速在文书上扫视着,耶律跋慎没有立刻回答刘行的问题。 待他看完之后,耶律跋慎才抬头回望刘行道:“太傅,兵器想要造出来,以您最近给属下的铁料等物是足够的。可是火药、火药却是料子不足,也无法快速补充。以我匠作监现有能力,我最多只能在您要求的时间内,制出足够一个镇常备之用的火药来。” “火药缺何种料子?” 耶律跋慎虽然是个契丹人,但这段时间以来却真的在全心全意在为自己的军队打造兵器,从未出现过任何纰漏。刘行对这个人异族人已经没有了太多怀疑,自然不会认为他是在推诿、搪塞自己。 耶律跋慎也在这段时间以来,习惯了刘行直来直去这种处理公务的模式,在他的感觉中刘行这位“邪公子”更像是一个北方荒原上的汉子。是那样的直爽、痛快,不如其他中原汉人一般总是咬文嚼字、绕来绕去。 所以当刘行发问后,他也是毫不含糊、直入主题地说道:“主要是火硝,以现今我匠作监的制作能力来看,可以在您要求的时间内造出足够的火药来了。可是没有料子,单凭五台城、猎人谷和寇家庄三处的人畜粪便提取,属下真的无能为力了。” 如今刘行手下这些士兵使用的火铳、火炮,火药原料中大部分火硝来源是人畜粪便。而刘行如今一下子要装备四个镇、六万人,显然凭那二十几万和十几万只畜生的粪便是真的难以满足需求。 作为一个前世的理工生,刘行知道耶律跋慎此言不虚。 在他说完话之后,刘行皱眉思索了一下后,抬头在看耶律跋慎的时候说道:“那若是我让数百万人每日的粪便都做提取火硝之用,先生以为可否确保在我既定的时间内,造出足够装备一个镇的火器来呢?” “数百万人?”听见这话,耶律跋慎将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刘行白皙的脸上:“五台城只有这么些人,太傅上何处去寻来几百万人呢?” “这些你就不要多问了,我只问你、若是我给你百万人的粪便,你能否确保在我要求的时间内造出四镇所需的火药来?”刘行轻轻挥手,淡然地问了耶律跋慎一句。 见状也不去追问,耶律跋慎马上站起身、垂首抱拳道:“只要太傅真能给属下百万人每日的粪便,属下敢保按期交出足够四镇使用的火器。” “好,那你先回去、几日内我便开始让你的火硝坊日夜忙碌。” 一言落下,刘行起身便走。 耶律跋慎看着这个“邪”得出奇的太傅,半晌后刘行走出了太傅府,他才回过神来喃喃地轻声自语道:“难不成他会挪移术,能将百万人在几天内移到五台城来不成?可是即便挪来,吃住也是个难题呀……” 在耶律跋慎怔怔自语时,刘行早已带着雷震和一队亲兵飞奔到了太医院里。 一进入到太医院,对于自己那群在医术上的徒子徒孙们打招呼刘行只是淡淡回应一下便分奔到了杨凌儿的医庐内。 双脚才踏入杨凌儿的医庐,刘行便冲到正在忙着配制药物的杨凌儿身后,一把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后说道:“我的好师妹,又在配什么药呀?” 被人忽然抱住、耳中虽然听出是刘行的声音,杨凌儿还是猛一转身、死命推开了刘行。 娇嗔地望着刘行,杨凌儿道:“师哥你做甚么呀!光天化日,你能别总是对我如此轻薄吗?我可是未嫁的未亡人,还在给未婚夫守丧期呢!” 未嫁的未亡人,这样一个词听起来怪怪的,但刘行却知道杨凌儿现在每日里人前总是强颜欢笑、暗中却不知偷偷哭了多少次。 虽说折彦野与她只是定亲,二人也非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在这时代里一个还没嫁就先死了丈夫的女孩子来说,毕竟那是一件伤心事、一件丢人的事。 她郁结、她伤心,她悲哀、她无奈,刘行似乎隐隐地从她那幽怨略带伤感的目光中都能读懂。(未完待续) 第242章 歹毒新招、“造粪机器” “好、好、好,我庄重一些,你不要生气了。” 心知杨凌儿的苦,刘行连忙躬身赔罪。 杨凌儿见状,只是有些强颜地抿嘴一笑:“好了,你这急匆匆地跑我这里来,不是只为了轻薄我一下、然后再来赔罪的吧?” 相处日久、渐知心性。对于刘行这样一个动不动就“邪病”发作,名义上是师哥、实际上等同于医术师傅的男人,杨凌儿在这些时日的相处、相交后,已知绝非恶徒之辈、更非真正的小人。 虽然他做事经常违背常理、桀骜不羁,似乎一切的章法规程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而言都是虚而无用、不具备约束力的。 但这个男人的不羁,全因他待亲近之人的坦荡。这个男人的离经叛道,实际叛离的都是那些根本就是呆板、愚蠢的束缚。 他在打造一个全新的规程,这种规程已经让河东数百万百姓从过去那种只能给豪强、世家,大户、地主做下人的束缚与压榨下摆脱出来。 他在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这个时代虽然才刚刚开启大幕,但明眼人都已看得清楚。只要让眼前这个男人继续推进这样一个全新时代的发展,大宋、普天下的汉人们都将得到前所未有的福祉。 他在逆转着天道、天数,这样的逆转使女真人一败涂地、让岌岌可危地大宋朝重现了生机,更让无数的汉人从女真人铁蹄下逃脱出来后摇身一变成为了让女真人拜服的宿主。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杨凌儿现在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在他轻薄自己的时候无法抗拒。 难道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自由恋爱”产生的爱意吗?杨凌儿不知道,但一切随心吧,杨凌儿也只能这样来说服自己。 心底自我说服。自然的杨凌儿也就不在与刘行争执太多。。 见她这样略显苦楚的一笑,刘行却是心底里更生几分怜爱,暗暗地想到:是不是小爷太自私了?把事情做得也太绝了呢? 不对呀,那折彦野不是小爷杀的,也不是被天策卫或者金奴干掉的。小爷虽然动了杀念,却没真去杀那小子,这事不能算到小爷的身上。 可是眼见自己宿世情缘、所爱的人这样痛苦。我有些自私过度了吧?也不对呀,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跟一个软骨头过一生,不如小爷给她来这么一次短痛,免得她后悔终生。算了,还是说正事、现在不是该想这些儿女情长事的时候…… 心中快速转念。刘行站正了身姿,正色对杨凌儿问道:“储药局现在有多少泻药的料子?” 接问迟疑了一下,杨凌儿低头微微思索,随即对流行的答道:“大约上千斤吧,都是依你吩咐、为防止兵士久食粟米导致排泄不畅所备下的。你问泻药是要做什么,不会是又要对谁使你的毒辣伎俩吧?” “不够、远远不够。”根本没回答杨凌儿的反问,刘行皱着眉头,轻声低语道:“三钱可让人泻上三天,十二万人三天就需要三四千斤呢……” 言至半句。刘行猛然抬头、快步走到了书桌前。拿起笔来、奋笔疾书地写好一份文书后,重新走回到杨凌儿的面前。 将文书递给杨凌儿,刘行说道:“你稍后立刻去户部。告诉他们、小爷我要十万斤泻药的料子。我不管户部用什么办法,十日之内就算把整个河东、京西的药铺给我买空了,也要给我弄到这些泻药的料子。” “十万斤泻药的料子!”一听这话,杨凌儿被惊得瞪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紧紧盯着刘行道:“你要那么多泻药做什么呀!十万斤,足以让几万人泻到一命呜呼了!” 见她那副惊奇、焦切的样子,刘行忽然咧嘴一笑:“嘿嘿。泻不死几万人,但可以让十二万‘十字奴’泻上一个月就好。” “啊?”惊闻此言。杨凌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刘行道:“你要让那些‘十字奴’泻上一个月,那这五台城、猎人谷和寇家庄,岂不是要变成一个大……” 话到尾处,杨凌儿突然脸上泛起红晕、硬生生停住了下话。 她说不下去了,毕竟那个词太是不雅、不是一个女孩子可以脱口而出的。 但刘行却知道她想要说的什么,又一次怪怪地一笑,刘行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五台城、寇家庄和猎人谷真变成一个大粪坑,因为稍后我会再去让巡防司做好准备。先预备上他几十万只木桶,将那些人泻出来的粪便运去山里。嘿嘿,臭味熏也是熏山上那些妖类,熏不到自家人的。” “你到底做甚底事情呀!”杨凌儿双颊仍然飘着红霞,一脸疑惑地抬头对刘行问了一句。 刘行闻言,怪笑变成了狡诈的笑容:“五台城的工程已全部竣工,暂时不需要那些‘十字奴’再出力。与其每天白白给他们吃喝养着他们,不如就让他们彻底变成一群造粪机器。我要用这些造粪机器,帮我造出很多、很多地火硝来。” “造粪机器、火硝?” 见刘行说话时脸上写满了诡诈,杨凌儿撅起嘴、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如种三娘子所言,又在憋着什么坏。让女真人变成造粪机器不难,你就不怕那群女真狗吃光了你好不容存起来的那点粮食呀!” 泻药一入肚中,是个人就要快则盏茶、慢则一炷香的时间内去方便一次。一天下来不跑上几十次茅厕,刘行都会怪自己医术不精、笑杨凌儿学艺未精。 一旦人吃了泻药不停地朝茅厕跑,自然地就要吃上很多东西来补充。不补充的话,再高修为的人最后也会被搞到虚脱,甚至耗空真元、一命呜呼。 杨凌儿自是知道这些必然会出现的情况,所以话说完后、脸上浮起了一副有些顽皮却很怪异的笑容盯住了刘行。 刘行听到这番话,脸上那诡诈的笑容变得更重:“水管够、粮没有,我这次的憋着的坏,就是让那些‘十字奴’、那些该死的金狗尝试一下被人变着法折磨的感觉。我要让那些杂碎知道被折磨、被欺凌的滋味有多难受,而且这次还是他们根本无法反抗的折磨与欺凌。” 报复心人人皆有,每一个人的经历决定了在报复时做法、手段的决然不同。 刘行的报复心重,私人的事上看上去不是很重。但在国事和民族大义上,绝对是那种睚眦必报、而且一旦报复起来会真的只能用“卑鄙无耻”和“无所不用其极”来形容的人。 在这一点上,杨凌儿虽是有些不敢认同刘行这样的性格是好事,可在这样一个乱世中却似乎也绝不是坏事。 因为就算是初蒙时事的少年也会知道一个道理,想让敌人别来招惹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敌人怕你,还要是那种见到你就不寒而栗的惧怕。只有那样才能够确保自己不总是被敌人骚扰、欺辱。 所以在听完刘行这些话,杨凌儿无奈轻叹一声,苦笑道:“唉!可怜的女真人、可怜的‘十字奴’们啊!这次看来奴家也要拿你们这群落水狗出上一口恶气了。” 闻听此言,刘行变作有些怪异地笑容望着她说道:“恶气,你对金狗有何恶气呀?” “若非金狗侵入我大宋,岂会有府城被夺。若非女真人强掳折家眷属,又怎会有折将军被迫降敌之事。若非折将军降敌,我又怎会落得做了个未嫁的未亡人呢?”言至最后,杨凌儿的脸上浮起了隐隐愤恨、却又很是无奈的表情来。 见她这幅样子,刘行猛地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揽入怀中,双眼紧盯着她说道:“缘分天定,王仙人不是也说了、你我乃是宿世情缘。不要再为一个不值得你怀念的人而伤悲,就算你是个未嫁的未亡人又怎的了?至少还有我,还有我会疼你、爱你、喜欢你。” 话音一落,刘行猛地用自己厚实的嘴唇吻到了杨凌儿那樱桃小嘴上、舌头同时硬生生撬开了她那皓齿…… “嘤咛”一声,杨凌儿感觉到一根舌头探入口中正在四处捉寻她的舌头,让她身子触电一般颤抖一下后惊醒过来。 双手奋力推向刘行的双肩、身子急速后退,从刘行怀中挣脱后她幽怨地瞪了刘行一眼:“说好不来轻薄我,你怎的又来!你再这样,我可要离开这里、让你永远见不到我了。” “别、千万别离开我。”眼见此情、耳听此语,刘行急忙摆了摆手、一扭身蹦到了房门前。 双脚站在门口后,刘行回头望了望杨凌儿,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你要是真离开我了,我会痛苦死的。所以呀,你要走、我先走了。嘿嘿……” 最后还不忘习惯性的坏坏一笑,笑声中刘行抬腿疾走、眨眼间离开了杨凌儿的视线。 望着那空无一人的门口,杨凌儿却是心底一阵酸楚、怅然暗道:若是当初父亲没有让我与那个没气节的折彦野定亲该多好,种三娘子虽说不愿意和我分享这个看上去坏坏的、却真的很可爱的男人。但相信只要他坚持、深爱着他的种三娘子也会退让、接受我吧……(未完待续) 第243章 整军强兵,吴玠来助 儿女情长,谁人说就一定英雄气短。 刘行就不是那样一个有了温柔乡,注定将那温柔乡变成英雄冢的人。 一离开杨凌儿的医庐,刘行马上转行赶到天枢院。 强兵,只是确保现在来之不易这胜利果实的第一种手段。 真正想让这胜利果实不再次被金狗所夺走,刘行很清楚现在自己必须马上展开全面巩固这一切的行动。 所以当刚刚从代州城带着兵马返回的宗泽、张所,与王皋、叶梦得和马扩三人一起在天枢阁内坐定身后,刘行马上将早已写好的重整各军计划放在了众人面前。 先是低头草草地看过之后,宗泽抬头望向刘行:“刘太傅想要将大宋所有兵马裁汰一番,这是不是不合时宜呀?要知道,现今虽是我军让金狗一败涂地,却并未迎回二圣、彻底打败金狗呀。” “是呀!” 张所也在宗泽话音落下时立即接话,望着刘行道:“即便是有朝一日太傅真能直捣黄龙、灭掉金狗,尚有西面的党项、南面的蛮夷,都是需要我大宋有强兵常备的呀。” 见两个真正擅于领兵的老元帅这样说,刘行淡然笑道:“二位老元帅还是没看明白吧?我是要减少人数,可不是要降低我大宋兵马的战力。兵贵于精,相信二位老元帅也都清楚吧?” “兵贵于精是没有错。” 宗泽再次先开口接话。目光中变得有些疑色:“可是依太傅你这想法,那不只是我和张太保、便是西蜀的吴玠也要被裁掉很多兵马。难道太傅就不怕吴玠感觉你是在借机排斥异己,引起他的不满横生事端吗?” 横生事端。宗泽所言这个事端,刘行自然知道是何意。 这种事端现在还真是不能生出来,因为一旦吴玠反叛、他只会先选择去投效康王赵构。那样对于信王这个朝廷而言,只会是有弊无利、后患无穷。 更何况,一旦吴玠真反了、那正在京西的吴璘必然也会唯其兄长马首是瞻。一旦吴璘在京西也造反,势必将对整个天下大势造成极大的影响。 当然刘行还明白一件事,那是宗泽和张所现在未必想到的。那就是刘行不希望在任何时候。对曾经拥护自己、支持自己的人去动用武力。 就像当日的张扬一样,刘行也只会是先骄其兵、激其志。趁其不备的时候直取首要之人。以最少的杀伤,来解决那些敢于反叛自己的人。 那不是妇人之仁,只是刘行认为即便曾经志同道合的人一朝叛离初衷,迟早有一天那人的本性决定他最终还是会重归本真的。 给人机会回头。同时也是给自己留下机会。有这样的想法,刘行才不希望吴玠真的有造反那一天…… “诸位大人多虑了,我吴玠岂是那种小肚鸡肠、动辄兴叛之人。”就在宗泽的话才落时,刘行还没等再开口,忽然间天枢阁外传来了一声笑语声。 笑语声中,一员身披战甲、年约三十来岁的武将快步走进了天枢阁。 一进入阁中,那武将先对刘行躬身抱拳。 接着对宗泽等人逐一见礼,口中说道:“各位大人,吴玠接到刘太傅密函、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及时赶到。还望各位大人莫要怪罪吴玠不换身衣装便直接来见诸位,实在是玠想要见到诸位大人的心太切呀!” 惊见吴玠来到眼前,宗泽马上起身、上前紧紧攥住他的双手道:“玠儿呀。一别三载、你能急来五台真是太好了。” “宗帅也让我好生想念呀!” 吴玠回首也是紧紧握住宗泽的手后,说话时显得异常兴奋:“听闻宗帅一直死命抗金,让我真是好生敬佩。无奈前度经略刘锜领兵离开泾源,我再走没人守城了,只能留在泾源。直等到刘锜书信邀我共效信王,这才有了机会得以今日前来相见呀。” 刘锜原本是泾源路经略使。吴玠原本是泾源路的副总管。 在职务上,经略高于副总管。这也正是当初刘锜能够一封书信便让吴玠引得巴蜀全境来投一个关键…… 老元帅在吴玠的话说完后,皱了皱眉说道:“你方才言说是刘太傅密函邀你火速前来的。那么说,刘太傅的整军方略,你已然早知道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吴玠道:“是的,密函到时、刘太傅同时附上了整军方略,也让刘经略书信一封将太原光复、代州灭敌与东峡关那一战的详情,全都写信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刘太傅竟制出了那等犀利的火器、杀得金狗那样惨败。哈哈,真是痛快、痛快呀!” 吴玠一个劲地喊痛快中大笑,宗泽却将目光侧向一旁、看了一眼张所。 张所看到宗泽那个目光后,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 在吴玠笑声落下时,张所站起身来对刘行抱拳道:“刘太傅,虽是吴玠将军不会反对了。可是我想知道,那些裁汰下来的士兵,究竟要如何安置呢?” 这才是一个关键问题,刘行接问,先是上前将吴玠让到一旁坐下。 接着先看了看张所,再看向宗泽,刘行道:“我知道二位元帅担心的是什么,是那些被裁汰下来的将士原本都是为了抗金才投军的。一旦我这个整军方略展开了,定然会有很多兵士被裁汰下去。你们是担心,他们为国征战、到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 言语一停,刘行挥手示意要接话的宗泽不要打断自己,继续说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天道法则谁也不能为一己之私、一己之念擅自更改。但是我不会让那些曾经为保我河山浴血奋战的兵士,真的一无所有。被裁汰的兵士,尚有力可战者、编入各府县巡防营中去。” 再次听话后,刘行从袖子里抽出了另外一份文书递给了宗泽:“无力再战、年龄超出我那要求的,在被金狗屠尽百姓的州府里给其每人三十亩田。有战功者,依其战功、资历多给一些。这些田地三年免官租、第一年耕种所需全由各地官府出。” 见到张所听到这里要打断自己,刘行又对他挥手制止后,接着说道:“一年是官租只是个基本福利,以后那些老兵病了可以到当地的官办医庐去看病。他们老了,按月到我马上要在各地建立起的抚军司领取养老粮。总之,虽然现在他们推出军旅了,但他们曾为保我河山而战,我就绝不会忘记。生有所养、老有所依,让他们以后的一切都可以靠我们这个新朝廷。” 刘行的计划跟完善,完善到了那些退伍老兵未来该如何。 依照刘行那份整军方略所述,军中只留用那些十六至三十岁的士兵。其余的退出以后,刘行会让其后顾无忧。 以后再征募士兵,刘行的方略中明确注明、只要各地在兵备学堂和县府所办官塾中读过书和毕业的学子。没读过书的不要、年级不满十七岁的不要, 也就是等于告诉宗泽、张所等人,没有正规参加过兵备学堂学习、不识字的那种人,连投军的大门都被关上了。 民间不是流传那样一句话,叫做“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吗?刘行这份方略,就是要彻底改变民间那种思想。以后好男儿都当兵,好铁都要来用在打造一支铁的军队上。 虽然从方略上看出了刘行这翻意思,但在刘行这些话说完时。 张所仍然面露迟疑,开口说道:“可是整个大宋只留下那么点兵马,真的足以应对外又内患吗?还有,裁汰兵马、必然涉及各级军阶,刘太傅不是准备连那些军中低级官佐也一并裁汰吧?” “裁了怎样?” 这次没等刘行接话,坐在一旁的吴玠刚刚喝下一口茶水便放下茶碗,抢着接话道:“各种武阶封出来的那些官,直娘贼地不下几万人吧?可是当大宋危急时,他们之中有多少人真挺身而出、为国死战了?要我说,就该多裁掉一些、先从我那儿开始。” 宗泽、张所时间仓促,并未真正看懂刘行那份方略。 吴玠在来的这一路上,一有空闲便仔细琢磨,已经完全明白了刘行的用意。 这一次不只是要裁汰那些不合乎要求的士兵,吴玠知道要连那些荫封的武阶官也一并裁了。 当初在太原城市里,姚家衙内以自身武阶跟刘行对斗,吴玠年少的时候又何曾不是经常被那些因为老子有功被荫封的武阶、文阶人士们给欺负。 所以在他看明白了刘行整军方略中有重定军阶、废除荫封这些方针后,他第一个站出来、为刘行摇旗呐喊起来。 张所、宗泽,如今都算是内臣,吴玠才算是在外掌握这重兵的外臣。 有了这样一个外臣坚定的支持,刘行等他说完话后,马上正色道:“不错,废荫封文武阶级,以后我大宋不养那些徒有虚名的浪荡子。在这一点上,二位老元帅反对也无用,这是官家已然同意的。”(未完待续) 第244章 傀儡还朝,军务亦与政务通 官家、皇上同意的。 刘行眼见到张所、宗泽在一件本可以轻松改变整个天下格局,凭先进兵器和兵制巩固胜利果实的方略事情上居然如此纠缠,意识到了二人这应该不是单单只在为公,所以马上抬出了傀儡赵榛来。 这件事确实是赵榛同意的,在东峡关上,赵榛便已经看过刘行当时还只是草拟出来的框架式方略。 但是深入后的方略,刘行很清楚这会关系到诸如宗泽、张所等人很多根本性的利益,这才让他们在这里纠缠起来没完没了。 这种根本性的利益,在于谁的手上以后还能掌握多少兵权、以后还能掌握多少实际性的权利。 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在这样一个草创的新朝廷里。兵权才是第一位的,才是能够确保每一个人到底有多大发言权的。 在这一点上,张所和宗泽都很清楚,刘行之所以一扶起信王来马上让二人变成太师和太保、俨然成为了与刘行平起平坐三家分立的当朝宰相。最大根本,其实也正在兵权上。 可是如今刘行弄出这样一套整军方略来,二人心底里定然会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刘行是不是准备玩上一计兔死狗烹之计。利用过二人帮助他打下河东、平复半壁江山人心后,要将二人从现在的位置上赶下去了。 其实他们的想法,刘行早召集这次天枢院朝会前就已经想到。 所以在搬出赵榛先压了二人一下后。不等二人开口,马上又说道:“官家还说了,内阁之制、现今最好。他希望在他回返汴京、皇太侄与我这个首辅监国这段时日里。我们三位内阁的首辅与次辅还要更多默契合作的好。” 知其所想、对症下药,这是作为一个医者、刘行多年来形成的一种固有做法。 在刘行的心里,没有任何人是不能被攻破的。纵然那人看上去如何意义凛然、纵然那人似乎无懈可击。但只要他是个人,他的内心深处都是有自私之处的。那自私,就是刘行要对准了去发力、去攻破每一个人的要害所在。 刘行这样一说,果然宗泽与张所二人面色微微有变、互相对视一眼后宗泽说道:“首辅既然这样说,我二人自然也不好再反对。只是听你所言。官家现在你不在五台城了?” 宗泽的话,直接证明了刘行对二人的猜测没有错。他们两个老家伙。就是怕小爷给他们上演一幕兔死狗烹的剧目,在他们帮我平定半壁江山以后卸磨杀驴。 自私、自私真的每一个人心底深处最大的恶魔呀!这道心魔小爷有,连号称天下第一忠勇的宗泽老元帅也有。看来以后想要真的稳固住这大好局面,首先还是要先知道每一个人心中自私的最大点在哪里呀…… 心中如是想。刘行却是微微点了点头,对宗泽说道:“既然汴京城秩序已然恢复,陛下总不能一直呆在这五台城的行宫里吧!所以呢,昨天夜里官家将我急招进行宫,提出要先行返回汴京去的要求。作为一个臣子,我也无权反对、只能谴了曾炜杰、种雁翎护送官家返回汴京。” 其实事情的真实情况,完全不是刘行所言。 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呢?是赵榛发现自己被幽禁了,天天早上、中午、晚上,有事没事地就发狂一般地闹一次事。 先是公然在行宫那围楼天井里。肆无忌惮地调戏年轻未嫁的女侍卫,口中喊着要让人家姑娘给他做嫔妃、上前去非礼人家。 接着又是砸东西、又是点燃了行宫杂物房,最后更离谱地是竟然当众要强吻杨凌儿。气得种雁翎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直接上前封了他的经脉给他扔回到了他该呆着的地方…… 赵榛想要干什么,刘行知道。 他无非是想用那些无尽的闹腾,引起女侍卫们的不满、然后趁着女侍卫们都不敢近身看管他的时候去找到机会联系上张所、宗泽等人。 在赵榛的小脑袋瓜里,现今其实已经形成一个想法:既然刘行有做今之孟德之举,他想要自保、自救,就只能找到能够制约刘行的人来。而最佳人选。就是宗泽、张所。 因为这两位老帅都是号称忠勇之仕、都是号称死忠于赵宋皇家的,与昏迷中那位挂名的枢密院同知种师中实际上是完全一样的死忠派人士。 只有这样死忠的人。才会真的为一个傀儡皇帝不惜一切站出来反对刘行。 赵榛想到的,刘行怎么会想不到。 刘行还不想做董卓,被十八路诸侯堵在这五台城来打。所以呢,他想要直接勾连到宗泽、张所,刘行偏偏不给他成事的机会。 于是乎就在昨天夜里,刘行一道令下、曾炜杰和种雁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进了赵榛的房间,将他“请”上的銮撵。说是护送、实际上是将赵榛押去了汴京城。 刘子羽已经离开、去了京西南路与张浚对峙。吴璘也带兵赶到了梁州、做好随时对京东发起进攻的准备。 所以现在汴京城里是杨沂中在做主,刘行相信赵榛居然敢调戏杨沂中的妹子,以杨沂中的秉性和对其妹妹的疼爱,他一接到自己的密令必然会把那个傀儡皇帝看得更加无法与任何外人取得联系。 当然,单靠杨沂中刘行也不会放心。让赵榛先滚蛋、回汴京城,刘行还有一个更大保障、那就是梁兴也谴出了百名天策力士混在了曾炜杰的护驾禁军中。 内有曾炜杰的禁军、中间是种雁翎刚刚完成扩编的一千女侍卫,最外面又是杨沂中的大军。 刘行坚信,赵榛到了汴京以后只会剩下绝望、因为他再也没有半分机会透过这三道密不透风的墙去与外界取得联系了…… 刘行幽禁、阻止赵榛与外界有任何联系的机会,这件事其实宗泽、张所乃至于连吴玠都很清楚。 但是在听到赵榛已现行还都汴京这事后,宗泽还是目光迟疑、盯着刘行说道:“太傅让陛下还朝,为何也不与我等商议一下?你这样擅自做主,岂不是与你所定的内阁主政和这天枢院辅定皇室事的新法完全不合了?” 早料到宗泽会有这样的想法,刘行却是做主了一副无奈的表情,对他摊开了双手道:“官家是皇上,我只是个臣子。他要先行返回汴京不与朝臣商议、不来听你我意见,难道宗帅认为我还真敢冒天下大不韪去硬要阻拦不成。” 无赖,刘行在做出这举动的举动的时候,自我不屑地冒充了对自己这样一个想法。 但只是短瞬间后,刘行心底却迅速平复,暗想道:对付这些老油条,不耍点无赖小爷就别想按照我的既定想法,把局面牢牢控制在小爷的手里。好吧,小爷也只能当无赖、一个无赖至极的政治流氓了…… 宗泽自然不能知道刘行自己在腹诽着自己,眼见刘行那副无奈的神态,他反而信以为真的轻叹了一声。 张所却在这时目光猛地一闪,正色道:“算了,官家要回汴京城,你我谁也无法阻挡。刘太傅,我等还是继续说这整军方略之事吧。你倒是说一说,除了给田地、保其终老,对那些被裁汰的将士你还有什么更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离开军旅的办法吗?” 田地给了、也管养老,但未必真能够让许多习惯了吃军粮、自己根本不会种地的兵士自愿离开军队。 在听到张所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后,刘行重新淡然笑道:“那些不会种地、不愿意种地的,可以让其去做驿卒。通传司我要加以强化,我要让我大宋朝真正做到一次即便是盛唐都未能做到的通驿天下。所以需要很多人去补充各地驿站,自然也就需要很多驿卒。” 言语微微一停,不待张所在开口,刘行接着说道:“当然,驿卒只是给那些退出军中将士的一个选择。那些人还可以选择去做官商督员、转运督员、仓槽小吏或河工小吏。虽都是些品秩低下、甚至没品秩的职司,但相信总比他们每日刀口舔血更能让其安心从事吧!” “官商督员、转运督员,这些都是什么勾当?”刘行话音才落,宗泽马上开口满面疑云的问道。 见他发问,刘行淡笑着转头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一直被当做陪衬一般坐在那里,被一同招来的户部尚书赵鼎和工部尚书欧阳珣。 二人见到刘行的目光后,赵鼎马上先开口道:“刘太傅向官家请下的旨意中,诸多新法内有一项是以商代税、官督商办新制。依照这个新制,事关盐、铁、粮、茶、酒、醋以及其他矿料,都将列为官督商办、特许才可经营的市易事项。” 赵鼎微微停顿一下,看到张所、宗泽无意打断后,他才继续说下去:“这些专卖、官督商办经营的事项上,会需要很多信得过、有些阅历的人去为户部和各地市易衙门担任督员,监督和巡查商户的小吏。” 再次停住话,赵鼎从袖子里抽出了几分文书、递给了宗泽和张所,接着说道:“虽然没品秩或品秩低,但官家恩准太傅的新制中,一个县城里从九品的督员年俸便可与现今一个正七品知县不相上下。而且还会根据各地市易获利,年终给那些人一些‘官赏红利’。”(未完待续) 第245章 官督商办要广开、先防赃官宗泽赞 专卖、官督商办。这些刘行早在猎人谷展开的新法,对于张所、宗泽而言已经不是很陌生。 猎人谷现在一个小小山谷,一个月可以为这个草创出来的新朝廷所带来的进项,竟然可以抵上半个河东。 在赵鼎说这些话的时候,宗泽和张所因为知道这奇迹一般的财收进项,十分认真地在赵鼎递给二人那份文书上看了一番。 待赵鼎停住话时,二人也看完了那份文书,宗泽抬头望向刘行问道:“依官家恩准、太傅你所提这套新法便是要将天下大部分市易经营全部归纳到官府参股、商家主营。难道刘太傅你不怕这之中,会滋生出很多贪腐事端来吗?” 官商督办,刘行提出的这一套模式本是出自千年以后、冒充女真人后代所创建的那个皇朝。不过刘行这套官督商办,却又与那一套模式、管理上全然不同。 相同的是同样有官府股份参入其中,然后每年分红再归入官府。但不同的是,本该千年以后出现那个鞭子朝的官督商办中太多漏洞,刘行为了避免那些漏洞也在自己这一套模式中滋生出来,早已设下了基层伏笔去加以防范。 第一套防范之法,刘行让各地的市易司定期去跨州府审调其他地方州府的官商合营店铺,而且规定不得是同一路的互调督察。 这一套模式,就是避免了同地州府互查时。会出现官场之间的“默契”、让一些人有漏洞可以钻。 第二套防范之法,刘行要让都察院在各地设立的御史台参与到监管官商督办这件事上来。 如果出现了跨州府仍然出现*的情况,至少都察院设在各地的御史、巡察使衙门还可以随时做一下补强。 为了避免这套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是全新的体制被贪腐之徒给破坏。刘行的第三道防范措施便是对参与到官商督办事务中的所有官员,都定期要接受都察院、户部、大理寺、刑部和即将也别设立出来管理这些事务的盐铁市易司联合查访。 这一套手段,其实是刘行从后世里学来、加以变通的另外一项狠辣手段。凡是参与到官商督办经营中的官吏,无论官职大小、财产定期被查访。 再加上还有天策卫定然会暗中相助,就算他能转移贪腐得来的财产,刘行不相信还能够逃得过自己天策卫的暗查。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刘行不信还有哪个有贼心的家伙敢去伸那脏手。 除了这些直接防范督员本人贪腐的手段之外。刘行还有另外一套专门防治督员可能假借其手去搞贪腐那些人群的方法。 凡县督员者,三族之内不得在同一个路有人经商。凡州府督员者。三族内不得在周边路有人经商。 只要做到了路一级的督员,刘行会很歉意地让各地衙门告诉他们一句:对不起,您家里只要有人经商、您这个官就当不成了。而且,还得麻烦您先得到巡察御史的御史台那里去喝杯茶。慢慢接受查访、审定吧…… 总之,刘行所针对官商督办制定出来的一些列防范措施,对于如今这天下的人而言绝对是防微杜渐、细致入微。 所以当宗泽发问后,刘行很从容地便将自己这一整套手段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刘行这些手段,宗泽脸上第一次浮起了赞赏的神色、对刘行笑道:“刘太傅果然心思缜密、非常人可比呀!如此一来,谁敢贪腐、谁必然丢了职司,搞不好还要连三族的性命一起赔上。乱世当用重典,您这却是先做好防微杜渐。妙哉、妙哉。” “千里当官只为钱。” 听到宗泽对自己的赞赏,刘行却没有露出笑容。反而十分凝重地说道:“我们的朝廷可以让那些当官的人有钱,而且比南朝、比从前任何一个朝代的官吏都能有钱。但他们的钱财,只能是从我们的朝廷里支取。谁敢贪墨。我不灭他九族、却让他三族之内三代只能做官奴。九族之内,三代不得为官。” “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严苛了。”刘行话音才落,张所却皱着眉头思索中说道:“若是依刘太傅你这样去做,会不会无人愿为督员吏、以致此法似元祐新法一般未及完善先夭折呀?” 元祐新法,几十年年前大宋朝不是没搞过变法。王安石变法。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但最终因为王安石和他的党人们太多自私、太多地方想得不够完善,加上当时的支持变法的皇帝没多久就改变主意、最后还一命呜呼了。直让得胸怀大志的王安石所闹起来的变法。最后还是被废弃了。 王安石的变法失败原因很多,最关键的还是在皇室先支持、后反对与朝内的党争。 在这一点上,虽然不是很精通历史、但在上学的时候,课本上已经给出了这样中肯的结论。自然的,刘行也会想到玩意夭折、失败会怎么样。 然而失败会有,但情况却完全不同。刘行更加清楚的是现在这新朝廷实际大权掌握在小爷手上,而非那个傀儡小皇帝赵榛的手上。小爷是这新法的始作俑者,谁要想让小爷变成又一个王安石、除非先干掉小爷…… “时不同、势亦不同。”心中有自信,刘行开口答话时先是冷眼扫视了一下坐在阁内的一众朝臣。 一道目光中露出的霸气和寒气,射到每一个人身上后、除宗泽之外连张所都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杀伐之气盖顶笼向全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在张所和其他几个朝臣不寒而栗时,刘行才说道:“除非各位之中从这一刻开始就有人想让这新法夭折,否则我坚信绝不会出现无人愿为督员吏的事。因为做了督员也好、为我新朝做官也罢,只要他是全心办事、一心为朝廷和百姓办事的,未必高官、一定是厚禄。” 此言一落,刘行稍做停顿后,接着说道:“我朝一个县令半年的收入,顶得上南朝一三个知县一年的俸禄。我朝一个县城里面的督员一年的收入的,顶得上南朝一个知府一年的进项。若在这样高薪养廉之下还出贪官,张大人、你认为乱世重典、我用的重典还算重吗?” “若是在这种新法之下,仍然有人去贪得无厌,再重的重典也不为过。”刘行话音才落,一旁的宗泽先接过了话说了一句。 接着他扫视了一圈阁上众人,继续说道:“官家恩准、刘太傅这太新法,至少在严惩贪官污吏这个勾当上,我是第一个坚定支持了。谁若贪得无厌,因此生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老元帅说话时也是目光中隐隐露出一股杀伐之气,那气势竟然不比刘行方才那道凌厉的目光寒意弱上几分。 眼见连宗泽在这件事情上都与刘行坚定地站到了一处,本也十分厌恨贪官、狗官的张所自然也就不会再提出质疑。 张所是没有质疑了,反而是宗泽又向刘行提出了新问题来。 在用目光扫视过众人后,宗泽重新望向刘行,含笑问道:“严惩赃官、我绝对会和刘太傅同心为之。你所言用这些督员空额来安置退出军中的弟兄,我也不再多言。只是我想知道的是,你所言是转运督员、仓曹与河工,又是何解呀?” 见他问道这些,刘行脸上重新浮起淡然的笑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工部尚书欧阳珣。 欧阳珣理会,马上也将几页文书递个了宗泽与张所。 在二人垂首去看时,欧阳珣道:“太傅新法中,有一项是专对转运诸事所定的。我朝历代以来,转运都为军务首冲、去忽略了实际上民务中也需要将转运纳正。因为每逢战时或灾时各地私贩牛马中一些奸险之徒便会借机太高运价,直接导致了很多地方受灾的百姓无法尽快赶到有赈济之处去。结果,便加重了灾时伤亡的百姓数量。” 言至半句,欧阳珣端起茶碗浅啜了一口。当他抬眼时,一看到刘行脸色已经沉下去,马上意识到他这翻文人雅士的做作有让刘行不快了,急忙慌张地放下了茶碗。 “依太傅新法所定,日后各州府转运事都统一交新设之转运司曹管制。凡是车马、道路、舟桥,一概统一交付给各级转运司曹统一管制。无论何时、无论官民,所有车马需有车牌,无牌车马、舟桥禁止在河道、道路上行走。” 一口气快速说完,欧阳珣本还想再去伸手拿茶碗,但一想到刘行那眼神、硬生生地强行自我克制住了雅士之风。 也不敢再抬头,欧阳珣只能低着头继续说道:“遇战时、灾时,各地转运司将依车牌发放统一勾调车马、舟船,既可作为辅保军资、亦看用作确保民济。而各处转运司中,会需要许多督员负责审批、管制车牌、舟牌,并在需要时负责勾调车马与舟船,那便是太傅所言的转运督员空额所在了。”(未完待续) 第246章 转运军转民、文武分权有权衡 转运事,历来都是兵部在管。 所谓转运,就是要在战争开打的是时候将各方的粮草,用最快、最短的时间出动人力和畜力运送给前方所需要的军队。 但是纵观宋朝以前整个中国历史,还没有任何一个当权者会想着将民间的车马、舟船也一并列入到同意管制的范畴之内。 刘行的这一套关于转运的新法,表面上看只是加强管制。但无论是宗泽还是张所,在或者坐在一旁的封疆大吏吴玠都很清楚,凭刘行前面的几套新法,这转运的事后面肯定还是与兵事相关。 果不其然,就在宗泽、张所和吴玠注目之下,欧阳珣只是稍微停顿、没敢再去拿他的茶碗,缓了一口气后重新开口。 “遇民间发生灾病时,各地转运督员有权征调各地车马、舟船,按照市价或半于市价给予酬劳。”低下头,眼睛看着手中的文书,欧阳珣说到此处抬头看了一眼众人。 见众人中无人提出疑问,他继续说下去:“遇战时,各地转运司有权无偿征调所有车马、舟船。待战事结束后,再由各地衙门给予同意赔补。依新法,凡是战事藏匿、阻挠转运征召车马者,一概当即严惩、先押教化营中。待战事结束时,交各地三法司严惩。” “等等。”听到欧阳珣说道此处,张所忽然瞪大双眼、面露疑色地打断了他的话。 侧头望向刘行。张所旋即问道:“刘太傅,何为各地三法司?难道你这新法中,连三法司都下放至各府县了不成?” 浅浅一笑。刘行仍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侧首看向一旁的刑部尚书胡寅、对他使了个眼神。 胡寅会意,马上也是抽出文书、递至张所和宗泽面前后,开口说道:“新法所定,各县之令日后只做总管某一县诸事。例如审案、查案诸事之权,分交县衙增设之巡检、司判与巡防官。” 见到宗泽、张所连同吴玠在内,全都仔细看起来他递过去的文书后。胡寅继续说道:“巡检负责提刑、司判负责审案,巡防官负责缉捕和押犯。从而杜绝过去那种县官一言堂、经常出现冤假错案的事情再发生。” “也就是说。要从各县直到州府、再到路,都设出地方上的三法司来,我理解的可对否?”听到胡寅的话语停住,宗泽才开口接话、对着刘行问了一句。 微笑着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杜绝冤假错案、终结县官一言堂。县官从此以后只管去总管好各地诸事,将实际权利全部要下放给相关的县曹。每县设教谕、宣徽主掌文教。设盐铁曹、渔农吏、转运吏等主掌县内诸事。县官有权总管、勾调,无权任免这些人。” “那这些人的任免权,在何人手中?”张所听到此处,再次开口、又是一个疑问。 见他马上就对任免权感兴趣,刘行心中暗道:果然是看上去大义凛然、暗地里还是想要争权逐利的人。 虽对张所这心思不是很喜欢,刘行还是对他做出了回答:“县曹吏归府衙任用,府衙吏归路衙任用。杜绝过去任人唯亲、县衙和府衙的吏曹实际上都是县官私人从属的情况。这样也是为了最大程度上杜绝弊政、腐政出现。” “这样不会导致衙吏与县令分权、争权,甚至依仗府衙之势抗拒县令吗?”一谈及权利上的事,张所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 心知他这个人对权欲多看中了。刘行仍然是笑着答道:“县吏可分权、无专权之责。若县吏敢抗拒县令从事,各县、各府专设之御史台下属的监察吏和监察使立即便可据情查办。职务是上一级衙门任命的,但是无论是谁、都必须听下一级衙门主官的吩咐、任用。” 最后这一句话,刘行将用词直接浅白到了连个孩子都会听的懂。 张所听到这翻话后,心中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哦,原来是府衙任命的官、下到县城里去给县令使唤。府衙可以监管县令。但却不能直接扰乱县令施政。 这看上去好像是给了府衙很大的权利,实际上增强府衙对各县管理的同时。也是等于让府衙给各县去做了一个大大的嫁衣。 分下权利去,却又让这种权利互相制约着、牵绊着,谁也不要想着大权独揽、专权行事。 谁要是一个不小心出错,你看着不起眼的一个县衙里的小吏,没准直接能去面见知府告县官。调过头来,你个知府要是办事不利或者徇私舞弊,没准一个县令随时把你告倒。 这是在用一整套看上去密不透风的体制,要彻底地阻断地方舞弊的通道、杜绝那种可能再滋生呀!这也是一种信人、用人却不唯信、唯用的套路,真让那些地方官无懈可击了…… “太傅果然治世奇才。” 暗中想到此处,张所脸上浮起笑容来,望向刘行赞叹道:“依照此法,那些地方官日后只能谨言慎行、严于律己地去全心为朝廷、为百姓办事。敢营私、敢闹事,随时随地被他身边一个小吏都能扳倒,这种制约远比十万御史更有效、更具震慑力呀!” “新法所定,可以让为官者不用高官也厚禄。”根本不理会张所的夸赞,刘行像是没听到张所的赞扬一般,在他话音落下后重新开了口。 望着宗泽,刘行说道:“在这个朝廷里,陛下准我用一批薪俸高得让商人都羡慕的官员。但是陛下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个赃官、狗官,贪官、佞臣。宗帅,您该明白陛下这个用意、也该懂的真若推展开来,这新法将会让天下变得如何吧?” 见刘行对他反问,宗泽马上皱着眉头暗暗思索了一番:赃官、狗官,历朝历代硕鼠难治,也从未真正治理干净过。 正是因为有着那些赃官、狗官的存在,他们胡作非为、贪赃枉法,结党营私、鱼肉百姓,才导致一个又一个王朝最终走向灭亡。 治天下、首治官。狗官不绝,民无宁日。赃官不灭,国无安稳。这刘行新法中对于官吏这种信之、用之,不唯信、不唯用的方法,还真可能是唯一可以从本质上让赃官、狗官不具备成长基础的方法。 至于佞臣,诸如六贼之辈、诸如黄潜善和汪伯彦之辈,宗泽更是清楚刘行这一套新法一旦推广开来。即便那两个善钻营、精口舌术的家伙,来到这个新法主导的朝堂上,以后都绝难再有当权日…… 念至此,宗泽露出了笑容,捋着颚下那花白的一缕胡须笑着说道:“高薪养廉、根治弊政。防微杜渐,根除赃顽。刘太傅新法中这一点上我是绝对赞成,绝不能让我朝出现汪伯彦、黄潜善之辈,更不能让我朝如过去一般、出现一大批只被百姓恨的狗官来。” “那么想必宗帅您也该知道了,至少这第一批的各县、各府分管诸事曹吏,又将会成为一大批提出军旅那些兄弟日后的安身立命之处了吧?”似乎连宗泽的夸赞都不以为然,刘行目不转睛地对他问了一句时,脸上露出了一丝诡诈的笑容来。 闻言观形,宗泽却愕然瞪大了眼睛:“你、你不会是想让那些行伍之人,直接到各地去当曹吏吧?他们之中,很多可是斗大的字不识半个,让他们带兵或许尚可、让他们分管诸事怕是只会出乱子吧?” “当然不可能直接便让那些退出军旅的武夫去上任。”见到宗泽惊疑的神态,刘行淡然笑道:“所以还要成立一个教善司,专门对现在和未来从军队里退出来的军官进行再教善。只有经过教善的行伍旧人,才可能下到各地去为官做吏。” “那科举之仕,会不会对此反对之声如浪而来呀?毕竟这是以武夫取代科举之仕呀!”张所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但在刘行听来、那都是他出于自身利益在提出的问题。 张所是读书人出身,如果真是让行伍之人日后主导了各地政务,首先被冲击到的必然就是十年寒窗、苦读却未必一定有官做,那些读书人的利益。 知其所想皆源于自私,刘行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权衡,文武之利均在权衡二字上。权与利的分配,那些读书人以后还是要科举去求功名,然后地方上诸如县令、知府只能是他们。武夫虽然经过教善再次训育,永远只能做从吏。除非特别有能力者,否则很难成为地方主官。张帅,您认为我这样一种权衡之下,读书人若是再来跟我闹上面太书生聚众抨击朝政的事来,理在谁那里呢?” 太学生聚众抨击朝政,刘行所言乃是汴京城内一年多以前因为战事引发的太学生学潮。当时许多太学生因为不满朝廷撤换种师道,堵在皇城和大殿外大骂当权的投降派官员、甚至一度出现了围殴一品大员的事来。 刘行此时提及此事,表面上看来是在说理、事实上也是在给以张所为首,六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算在其内的一众读书人出身的官员一个提醒。 刘行这是含蓄地在告诉他们:我可不是那些投降派佞臣,不要指望以后你们没事给我闹几次学潮来左右我的施政。如果真有那一天,理在我这儿、吃亏的只会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未完待续) 第247章 低调的装一下,压慑了一众人 宗泽也是读书人出身,但刘行这番话对他而言,不是敲打、更像是在壮他的底气。 在宗泽这人生几十年里,虽然他是读书人出身、却多次被读书人制衡掣肘,让他多次无法将平生报复完全施展开来。 刘行对张所为首、一众旧派读书人的敲打如果见到成效,宗泽完全相信至少以后他再想要做一些可以施展其胸中报复的大事时,会少去很多制约。 所以当刘行话说完后,宗泽马上有将问题转移开来,对刘行问道:“那么河工之事,太傅新法中到底意欲何为?听你之言,似乎也需要很多的河工督管吏曹,是否?” 微微点头,刘行答道:“不错,河工历来都是天下根本之一。河工治,则灾少。河工乱,则必灾难连连。这是于社稷、于百姓都是紧密相关的重要事。所以在新法中,我已将河工单列、在各地准备设立河海督衙。” 说着话,刘行对坐在一旁的工部尚书、“雅士”劣行难改,正在喝着茶的欧阳珣说道:“欧阳大人,这事还是你来说吧!” 说话时,刘行瞪住了他,这让欧阳珣连忙惊慌失措地放下了茶碗、险些将茶碗摔落到地上。 见到欧阳珣那副雅士瞬间变成鼠胆辈的样子,宗泽、吴玠乃至于张所和其他几个尚书都忍俊不住窃笑。 在众人窃笑中,欧阳珣有些窘迫地又掏出了一份文书。递给了张所和宗泽。 待二人含笑接下文书后,欧阳珣才开口说道:“依新法,县设河务提调、府设河工提举。皆直属于各地河工提督衙门。河督之职,亦军亦民,由我工部协同吏部、兵部一起督管。但真正任用、勾调河督的,却是枢密院。” 说到此处,欧阳珣微微停顿,见到宗泽和张所正在聚精会神听着他说话的同时、仔细地看着他递过去的关于河工的文书后,他才继续说下去。 “各处刑责之囚。取代过去的徭役。若遇大动土木时,河督衙门直报工部、由我工部会同吏部、户部、兵部先行审定其所报。然后交枢密院终裁拨款。以雇工、代徭役。以钱粮,募雇工。这样既能强河工,亦可富百姓。” 又一次微微停顿,见众人无人提出疑问。欧阳珣说道:“太傅此法,旨在去除千年以来让百姓怨声载道的徭役制法,也是真的可以使河工变成一件双利于民、安民富民之举。故而,我是见到此法后、最先万分赞同太傅此法之人。” “等一等。”欧阳珣此言一落,张所却双眼盯着手上的文书接下了话来。 他迟疑地放下文书,抬头望向刘行时问道:“我见这文书上,太傅新法中竟将各县农田中的沟渠,也列归河督管制。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入微、也太过官事陡增了呀?要知道,历来田中沟渠。都是农人自行挖掘、何必交给河工一并处置呢?” 农业对于这个有着悠久耕种历史的文明古国而言,历来都是国之根本。历朝历代以来,农业生产虽然为皇家和当权者们所重视。但至少到大宋朝、还真没出现过哪个朝代会将本该农民自己做的田中水渠事也纳入到官府统一挖掘与管理上来的。 农田水利这个词汇,张所不会知道。虽然是学理工出身的,但刘行却一点也不陌生。 既然农业是国家之根本,那么农田水利必须作为重中之重、加以强管、加以强建。单纯指望农民自行去挖掘、去贯通,刘行很清楚、至少以现在民间的科技与人力,很难做到旱涝保收、年年丰产。 想要让农民真正做到旱涝保收。农田水利是第一位要去做好的事情。至于诸如蝗灾、雹灾一类的,刘行还在想着更多可行性高的解决方法…… “农田水利。是农业生产的第一个重要保障。”张所既然不知道这个词,刘行还是决定说出来、让他知道。 一语开腔后,刘行不待惊疑仍在的张所接话,马上说下去:“只是让百姓自行挖掘田渠,肯定做不到尽善尽美。所以我要将其纳入河工范畴,以官府之力去帮助农人做到尽善尽美。我朝虽不收其他税了,但农田还是要收官租、适当的时候也还是要收军粮赋的。但是我们不能只是朝百姓要粮,河工帮他们做农田水利。这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既确保军粮不受影响,又能够让百姓心悦诚服地交公粮。” “农田水利、公粮?” 从未听过这样两个词汇,张所果然在刘行话音落下后变得更加疑云满面、望着刘行道:“这两个词,是刘太傅独创出来的嘛、不过倒是真的很贴切。不过你说不准备每年像百姓征粮,这件事真的可行吗?” 面对他这个新的疑问,刘行淡淡地笑着答道:“我要以商代税,首先就会使全国的盐铁粮等物全部处于官府随时掌控之下。我不收粮,不代表官督商办的粮行不去买粮、储粮。在这一点上,至少我不担心会出现奸商哄抬粮价、给朝廷制造麻烦的事情出现。而且,真若是有人敢做出哄抬粮价的事,我们的市易司、即将上任的苏权苏大人怕是也绝对不会对那些人手软。” “市易司的苏权苏大人?”一听刘行这话,宗泽不由得也狐疑地望着刘行拦过了话:“刘太傅新法中,难道要重开元祐党人当年所建的市易司、而且还是要交给苏权来执掌吗?” 市易司,这个机构其实大宋朝早就有。只不过在王安石当年那场变法的时候,这个机构被权利强化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权利过于集中,就会必然滋生*。元祐那场变法的失败原因,其实市易司最后变成了一些主导变法官员谋私的地方,是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 宗泽为什么狐疑,他知道元祐变法中这市易司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机构,刘行自然更加知道。 所以当老元帅提出疑问后,刘行立即答道:“是要重开市易司,不过苏权不可能真的独断市易事。在这件事情上,宗帅大可放心。因为每个月市易司都需想枢密院报备各项,同时交由户部、工部协同督审各项。权利不会过度集中,自然不会成为新法的弊端。” 听完这番话,宗泽忽然露出了诡诈的笑容:“哈哈,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刘太傅你这套新法是权予各部、有司,却又让各部、有司彼此之间互相监督与掣肘。分权与众、却又让众认互相挟制,以此减少弊政、贪腐出现的机会。厉害、真厉害,老夫在这用权、用人之道上,平生终于遇上一个值得我佩服的人了。” 耳听宗泽如此说,坐在阁内的众人才恍然大悟。 他们面面相觑、彼此对望后,所有人的心底都响起了一个声音来:这刘行才二十出头,他是妖童嘛?居然在如此年轻的时候,于权利、用人上连宗泽都给他折服了。 这样一个人,若是再历练一些年头、还有人能是他对手吗?谁与他为敌,那不是等于自寻死路、随时随地等着被他施展这些心机、手段给弄死吗…… 见到众人脸上那时而惊诧、时而无奈,时而又变得赞佩不已的表情时,刘行心底里却是一阵痛快,暗暗想到:嘿嘿,你们这群老家伙、以为小爷年轻就好糊弄吗?这次跌破眼镜,真见识到小爷的本事了吧? 你们这些老家伙之中,轮玩弄权术、驾驭他人的事情上,谁能比得过宗泽?既然你们比不上宗泽,嘿嘿,如今连宗泽都佩服小爷了、不相信以后你们还敢有事没事地给我想着闹点幺蛾子,来跟小爷争夺至高权利…… 心中如此窃喜,脸上丝毫不露。 很快地当众人重新将目光投过来时,刘行淡然地说道:“权谋谋天下,人道安众生。兵家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法家有云不别亲疏、不疏贵贱。墨家讲求天志尚贤,儒家讲究知人擅用。我这只不过是在嵩山书院的时候,从先哲们那里学到的一点皮毛,不值得宗帅如此赞赏。” 刘行说出这翻话以后,连宗泽都被说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不知该怎么接刘行这个话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自谦吗?显然不是,如果人人都是如此自谦,那这天下就没有自大的人了。 越是低调的,越是在自大。越是别人说厉害、自己却说不以为强的人,那才是真会装牛13的人。刘行之所以这样说,其实也正是要借机低调地装一下牛13,再次打压、震慑一下阁内众人。 事实证明,刘行这样低调的装牛13是成功的。 因为在刘行说完这番话之后,没有人再对刘行这个只有二十出头、年轻的太傅和当朝的首辅敢有半点异心了。 因为他太会装、也太善于手段,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真的将百家之术皆用于行。这样年轻、这样厉害,敢起异心者必是咎由自取。 与其与之为敌、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他做出一番旷古绝今的大事业来了……(未完待续) 第248章 吴玠自愿交地、只为不打内战 一个新朝廷、一种新气象。 在第一次的天枢阁内阁会议上,刘行将自己初步想好的第一批新法向内阁成员、尤其是宗泽和张所这两位内阁次辅说清楚,并且最终让内阁因自己的“低调”彻底归心以后。 接下去的几天里,先是河东、旋即推向所有信王这个新朝廷所控制的地方,一场轰轰烈烈、势不可挡地新法运动全面展开了。 而作为新法运动的开篇之作,让天下人没有想到的是刘行虽是先在各地大举进行官场上人员的调动。但所有新上任的知府、知县,全都是一到任上,马上便会做出第一个举动:将各地的豪强、富户先行控制起来。 历代以来,凡有变法者、无不先从豪强下手,可是刘行的做法却与众不同。 商鞅变法,先打击的是官僚阶层中的豪强,他失败了。王莽变法,打击的也是士大夫阶层,他也失败了。王安石的变法上来也是直接对着官僚阶层中的豪强去的,结果他也失败了。 可是刘行呢?这变法一上来,先奔着各地有大面积耕地的地主豪强去,却并未直接对着士大夫阶层出手。 要说没出手,也不全尽然。因为虽然那些官僚豪强们暂时没和那些地方上土财主一样被新上任的知府、知县们给“请”进教化营去接受“盘查”。他们的府邸附近,却也出现了大批的神秘人、每天将他们监视得死死的…… 第一步走出去了。刘行站在五台城头,眺望远方,心底里却是一直在暗暗盘算着什么时候对那些真正影响到新政权统治、影响到百姓民生的官僚阶层下手时。吴玠在万亚飞陪同下走上了城墙、来到了刘行的身边。 一站定身。吴玠便笑着开口道:“十三郎,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呀?” 吴玠,其实刘行自己都不记得这位年少时,曾经和刘锜一起带着自己玩耍、无比疼爱自己,父亲的老部下。 直到第一次阁会后,两人单独相谈时、吴玠说出刘行小时候许多趣事时,刘行才从记忆深处将当年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吴玠哥哥”想起来。 既是旧相知。吴玠有不辞劳苦、风尘仆皮赶到阁会上,做了自己新政、新法和裁军事上的最大一个强援。自然而然的。刘行现在对吴玠的信任程度已经与万亚飞、曾炜杰和刘锜等人不相上下。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信任,刘行听到的他的问话后,扭过了头。 苦笑一下,刘行对吴玠说道:“我没有鬼主意。只有坏主意。可是现在我还真就是想不出什么坏主意来,能够让那些官僚豪强没机会反对我这新法、给我制造麻烦的情况下,我轻松地让他们把土地也交上来。” 在刘行的心底里,打土豪、分田地,这是必须坚定推行下去的政策。只有这个政策才是真正利国利民、稳固现有政权的根本之策。 将斗地主进行到底,这就是刘行的想法。 对于吴玠而言,这几天在五台以及来这里的一路上,在河东各地所见的情况是他从所未见的。 但这种境况,让吴玠感觉到的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盛世。所以他的心底里现在也是很赞同刘行斗地主这一套政策的。 因赞同,而献策。吴玠听到刘行的难处后,皱眉只是微微想了一想。马上便说道:“你怎么犯糊涂了呢?办法你不是早就在用了吗?” 闻听此言,刘行有些疑惑地盯着他,问道:“什么办法,我用上了吗?” 微微点头,笑了笑,吴玠道:“你换了那么多知府、知县。不是先在职权上给那些占着大批土地的官员削了权吗?手上没了权,你还怕他们再闹事?十三郎。你这不是聪明一世、反而糊涂一时了吗?” “对呀!”听到吴玠的话以后,刘行忽然醒悟过来,诡诈一笑道:“那些人没了权利,也不会再有兵权,我还怕他们做甚?” 此言一落,刘行却忽然停住了话,坏笑着盯住吴玠道:“吴玠哥哥,你别只是说别人、这官僚豪强的名单里、似乎您和吴璘哥哥也算在其中呦。” 刘行这话一说完,没等吴玠开口、万亚飞抢先上前将一份文书呈现到了刘行的面前:“太傅,吴玠将军方才已将他在泾源、巴蜀所有的地产和房产全部列表交给了末将,让末将谴人去查收。” 主动交地、自愿上缴?吴玠这么大义? 听到万亚飞的禀告后,刘行看着吴玠的眼神变得有些惊疑。因为在刘行的记忆和感官中,吴玠虽然也是志在抗金的战将,但他本质上还是很贪恋财帛的人。现在居然主动上缴了私产,这行为有些怪异。 果不其然,就在刘行用惊疑地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吴玠讪笑了一下道:“我不会等到你向我下手,我主动交地。不过呐,嘿嘿,十三郎呀!我这拥护你、带头支持你的新政了,你能不能也给我点回报呀?” 交换、这是要做利益交换,他才主动交出地产和房产的。 听到吴玠这番话,刘行反而不再惊疑,笑着说道:“吴玠哥哥想要什么回报,尽管说来听听。” “我要做边军主帅,不要做禁军之将。” 吴玠也不含糊,直接开口说出了他的要求来:“你也知道我是常年在边军中行伍的人,像是现今这样每天跟你们在朝堂上商议这个、说那个,我真不习惯。所以你不是马上要正式启动整军方略吗?我希望你给我个边军主帅做。” 要边军、不要禁军的帅位,这是吴玠的要求。这却让刘行不禁再次狐疑起来,心中暗道:他这是何意?依我的整军方略,新编之后的各军中禁军的统兵之人要由正三品武将担任、边军却只能是从三品。 他好好的一个提督,居然要带边军而非禁军,这是自降品秩呀!难道是因为方略中规定禁军每三年总兵官以上调动一次,边军是四年调动一次、他不希望总被调来调去吗?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虽然方略中我尚未定下来、但日后各地提督手下,都会是边军和禁军混编在一起的。难道他没看出来,为何一定只要边军、不愿做禁军的统帅呢? 心中猜不出吴玠的想法,刘行皱着眉头只能说道:“每一军日后都会是禁军、边军,甚至还有水师混合一处。吴玠哥哥,你为何只愿带边军、不愿带禁军呢?” 见刘行这样反问,吴玠再次讪笑一下道:“你那方略写的明白呀,边军只对夷狄,禁军却要对内。我不想做同室操戈的事情,也不想日后被你派去打康王。所以呐,你就单独给我弄出一个全是边军的提督衙门吧,好不好哇?” 不愿意打内战。 吴玠这番话一说出来,刘行立即明白他是这个想法了。 内战,谁愿意打?至少刘行现在迟迟不去强行夺取京东、京西两地,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真跟赵构打内战、玩内耗。 可是天策卫奏报,说康王已经谴使来五台却至今没见个人影。 刘行不敢轻信赵构真会那么乖巧地割地求和,谁知道他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阴谋呢! 一旦真是假意割地求和,暗中聚兵酝酿着大阴谋。刘行知道、一场汉人之间的内战自己想不打都不行。因为那场内战的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而在赵构的手上。 而吴玠不愿意对康王动手,其中的原因刘行也在这几天与他的交往中知道了一些:他的妹妹正在扬州,嫁的人正是康王麾下领兵镇守荆湖北路的李师颜。 前段时间吴玠曾经给李师颜送去一封信,希望他也改投信王。但那个李师颜忌于妻儿都在扬州,没敢同意。 如果一旦康王真的藏着什么诡计、日后两军开战。那么吴玠的妹妹在赵构的手上,李师颜只能硬着头皮跟吴玠在巴蜀之地对打、上演一幕兄弟相残的悲剧来…… 知道这些内情,刘行迅速想明白吴玠为何不愿带禁军的原因。 爽朗一笑,刘行道:“你是怕与你妹婿战场上相见、闹出个人间悲剧吧?” 吴玠闻言,也是大笑一声,然后说道:“不错,十三郎你该知道,我平生最恨那些满口忠义之言、总做些杀兄弑弟事的贼厮了。我恨那种人,自然不会愿意自己也做那种人,所以还请你成全我呀!” “梁兴。”刘行在吴玠话说完时,没有直接接他的话,反而转身对着城下喊了一声。 一道人影在刘行喊声落下时,梁兴有如一道鬼影一般飘上城墙、站到了刘行与吴玠的面前。 看着行动越来越诡异、诡异到有点像鬼道中人的梁兴,刘行正色道:“给你天策卫一个死命令,限期一个月、务必把吴家三娘给我从扬州救出来。同时,也要确保李师颜的安全。” 梁兴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刘行旋即将头转对向吴玠,笑着道:“我的天策卫帮你去救妹妹,吴玠哥哥、川东提督一职、你就别让我给你调换、你就接下呗。”(未完待续) 第249章 设迷局、诱粘罕 信王统治下的地区,一场轰轰烈烈的新法运动拉开序幕了。 在刘行说服吴玠出任东川提督、节制将要在巴蜀东部地区整编出来的平远、镇戎两支边军和广威、宣德两支禁军,共计四镇六万兵马的几乎同时。 在河北真定府内,粘罕与斡离不却面对面地正在怒目圆睁、对视着对方。 “谁让你私下给皇上上的奏疏?你为何要上那奏疏,难道这场战争我军真的没有扳回的可能了吗?”怒声地对斡离不吼了一声,粘罕仍然死死瞪着他、身子动也不动地顶在斡离不的面前。 几天前,当斡离不得知吴玠奔入五台城,又在其后得知整个信王地开始了大规模新法推行运动后,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刘行在为巩固取得的胜利展开的进一步行动。 杀土豪、分天地,捉奸商、灭豪强。刘行那是要做什么,对于女真人仅次于完颜希尹的智者,斡离不一听到那消息便猜出了刘行的用意。 只是一个河东七州府,刘行一番如此一般作为后,竟在几日之内能够从民间征募出二十多万自愿投军的壮男。斡离不知道,刘行表面上看来是要在整军、实际上仍然在进一步去抓紧民心的同时、为下一*规模征募兵员做出了充足的准备。 当初红巾军只是几千人的时候能在五台山里屡败数倍于其的金国大军。后来扩充实力的刘行更是迄今未尝败绩。斡离不意识到,一旦刘行真的展开下一*规模征募兵员了,那金国大军将面临的是更加惨烈的接连败仗。 与其等到刘行兵员更壮时。不如早早趁着刘行来不及分出精力来进攻河北时就选择自动退兵。至少那样,还可以保全一些大金国的勇士、还能让女真人多留下一些青壮。只要还有壮男在,才有日后卷土重来、向刘行报仇的机会。 所以斡离不没有和明知继续打下去仍然会必百,去依旧死死坚持着的粘罕商议、直接密书一份、上奏吴乞买,请求允许河北、京东各路兵马火速撤向幽云十六州。 “暂避强敌锋芒,养精蓄锐、来日再战。”这是斡离不的想法,吴乞买看到他的奏疏后也是很赞同。 于是在这一天的早上。吴乞买一封诏书下到了真定府内、限定粘罕与斡离不三日之内必须将河北、京东各地的金兵全部撤到燕京城附近。 诏书上吴乞买言说此举是为了避免刘行从五台山出兵、直接去攻打燕京城。实际上粘罕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惧战、这是避让之举。 待他气愤异常地大叫不明何意时。斡离不才说出是他上疏在前、吴乞买准奏加入新圣意在后这件事。 一听到居然是斡离不私下背着他给吴乞买上奏疏,才引来现今这事。一心想着继续与刘行血战到底、誓要为一众死去的女真勇士,尤其是要为重伤几乎致残那个四太子兀术报仇的粘罕,顿时冲进了斡离不大帐内、与他当面对峙起来…… 听闻粘罕的咆哮。斡离不却不想与他争执、忽然转身走向一边、口中说道:“大王的诏令已下,你再与我争执又有何用?我不战,只为保存我女真人的精壮。你要抗旨去战,自管带着你的人马再去打东峡关便是,我绝不阻拦。” 再打东峡关,听到这话以后,粘罕顿时被斡离不这话给说得无言以对了。 粘罕十分清楚,真要是他再去打东峡关、下场只会是一个:他手下那几族的女真勇士绝对不会活着回来多少,他也将注定步兀术的后尘、成为又一个被信王兵弄得不死也会半残的大金国名将。 打、的确打不过。不打、却有很不甘心。一时间粘罕气得只是干瞪眼、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是死死地盯着斡离不不再开口。 正当两人这样无声对峙的时候,忽然间帐门打来、刘彦宗闪身走了进来。 一见到二人这幅景象。刘彦宗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走到粘罕的身旁后,轻声说道:“粘罕元帅,您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撤退、属下倒是可以让您出口恶气再撤兵。” “你有何计谋?”闻言侧头瞪住了刘彦宗,粘罕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刘彦宗再次淡淡笑了笑,面露诡色地低声说道:“何必一定去攻东峡关。东峡关北面不是还有几个军寨已落入信王兵的手上吗?我已谴人探明,现在负责镇守那四寨的只有刘行那厮起家旧部李壮手下的四营兵马而已。若是元帅不甘心就此撤退。何不先去打掉李壮、杀掉刘行一个旧部,让他也好好心疼上一番再行撤走呢?” “李壮?”听完刘彦宗这翻话,粘罕目光游疑起来,正色问道:“那贼厮是何职务?打掉他的两千兵马,真可让刘行痛上一痛嘛?” “刘行素重情谊,连那个反叛他的张扬,如今都被其任为代州镇总兵官。可见,他的重情义绝非他人美化之言。”刘彦宗眨着眼睛,诡笑满面地说道:“既然他重情义,那李壮乃是他初入五台便跟随他的老部下,您若真是杀掉李壮、他怎会不心痛上好长时间呢?” “好,直娘贼地,就算非回燕京不可、爷爷也要先灭掉那个李壮,让刘行那小贼痛上他一段时日……” 刘彦宗的话才说完,没等斡离不做出反应、粘罕已经怒容满面地大声骂着冲出了帐篷。 不消片刻后,等斡离不追出帅帐、想要去阻拦时,粘罕已经带着他麾下五万将士狂奔向真定府东北的方向。 望着那远去的粘罕大军,斡离不气得全身一阵颤抖,旋即转头恶狠狠对刘彦宗骂道:“你这贼厮,李壮只有两千兵马、却是人人拿着火铳的人马,据闻还有几门刘行弄出来的那个神武大炮在!你这不是让粘罕去送死吗?” 被骂到,刘彦宗只能低下头、喏喏地说道:“我也没想到粘罕元帅中很会去呀……” 说这话的时候,刘彦宗表面上看上去像是惧怕、懦弱,实际上他低头只是因为他脸上已经浮起了诡诈的笑容、他是怕被粘罕看去。 是没有看到刘彦宗那表情,如果斡离不看到了,相信以他的精明一定能猜出这之中有问题。 也好在斡离不没有看到,在刘彦宗喏喏而语后,斡离不按照刘彦宗所想地向他下达了一道指令。 “空说无用,你立即点起三万人马、追上粘罕,务必将他给我带回来!”斡离不发出命令后,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上刘彦宗一眼,阴冷地继续说道:“他若有何损伤,你回来就等着被大王敲杀掉吧……” 粘罕出兵了、要去打真定东北那四个军寨了。刘彦宗带着三万人也奔出真定城,正朝着东北四军寨赶过去。 东峡关上,粘罕才动、岳飞便已探知。 侧头望向身旁坐着的一个人,岳飞冷冷地笑道:“这粘罕还真是个莽夫,孙兄弟、这次要看你的本事了。能不能让粘罕有来无回,李壮兄弟是正面诱敌、嘿嘿,你这个偷袭之兵的领军之人,才是胜败之关键呀!” 姓孙那人闻言,也是露出了冷笑。起身之际,对岳飞抱拳道:“岳将军请放心,太傅已嘱托好我,我只需依太傅计谋行事、相信不用几日便能让您见到那粘罕的项上人头了。” 此言一落,孙将军转身便走出了岳飞的房间。 不消片刻后,孙将军带着七八千名手上拿着火铳、后面跟着神武大炮的一支队伍快速从东峡关的后山攀行上去,接着很快翻阅了大山后也朝着东北四寨方向奔行出去。 站在东峡关上,岳飞看到那队人马消失在茫茫林海中后,却是低声自语道:“希望孙克耀此一去,可以真让那粘罕授首。那样日后即便金狗卷土重来,也必将少了一员猛将、折了自家战力……” …… 坐在太傅府顶楼的天台上,刘行听到通传司小吏禀报前方进展后,刘行悠闲地将手中棋子放到棋盘上,为吴玠布下了一个迷局。 吴玠双眼紧紧盯着棋盘,小半晌后抬头惊疑地望着刘行道:“十三郎,你这是给我下了个连环套呀!这迷局重重,无论我如何落子,你都可以多面齐进、杀我个片甲不留呀?” “只是杀你个片甲不留,那我何必废这么大的周章。”淡淡地一笑,刘行道:“吴玠哥哥,你能看出这连环套,怕是真定城里的斡离不却没有你这机会来旁观真切咯。” “何意?”惊闻此言,吴玠不明所以地望着刘行道:“难道、难道粘罕领兵去打李壮,是你故意给他布下的迷局不成?”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笑道:“粘罕好战,好哇。他不是嗜杀如命、自以为是吗?等着瞧,东北四军寨将是那个狼子野心家伙的坟墓。而你现在看到的迷局,还远不如那里即将上演的迷局更加精彩呦。”(未完待续) 第250章 前方布局待杀狗,后方傀儡在作死 另外一副新篇章、属于战争的新篇章,在刘行弹指挥间于棋盘之外的河北大地上正在徐徐开启。 这个新篇章正如刘行所言,是一幕好戏、一幕大戏。而这幕戏的导演者虽是刘行,第一男主角却是洗心营第一个产品、那位在东峡关下被生擒活捉的刘彦宗。 吴玠无法知道这幕已经拉开帷幕战争大戏的内中详情,因为就连身在戏中的刘彦宗也并不知道就在他带着三万人马去“追赶”粘罕的时候,另外几路人马正在束马衔枚地朝着河北西路纵深地区潜行者。 这几路人马,第一路是以王彦为首、全都如王彦一样,在脸上刻字明志的“八字军”。在粘罕带兵冲到距离李壮负责镇守的真定东北四军寨不足百里的地方时,“八字军”两万多人悄然地抵达了刘行给他们指定的地点:祁州深泽县城。 这座县城,在几个月前那场震撼天下的石邑镇大战时,曾经是韩世忠大军的临时帅营所在地。城内早已不见了半个女真人、只剩下大约四五百户衣食无着,靠采野菜糊口的汉人。 一进入到这个县城里,王彦马上下令让他部下的将士们将随身带来的军粮分发给了那些饥寒交迫的汉人百姓。 那些百姓一接过脸上全都刺着“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个字的军汉们送给他们的两世,顿时便是一片哭天喊地、感恩涕零的声音响彻了全城。 “直娘贼地金狗。欺我手足至此、爷爷此番定让你等血债血还,定杀得你等片甲无存。” 眼见这些汉人百姓如此,王彦只是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句。随即迅速依照刘行为他制定下来的计谋分兵出城、闪电一般地连续抢占和控制了从祁州通往定州的各条通道…… 王彦控制住祁州的几乎同时,翟兴统兵两万进了真定府南面的稿城、赵云带着一万五千人马悄然占据了逐鹿县城,折彦直也带着三万折家军正在翻越群山、朝着定州北面的石门镇急速推进着。 整个河北大地,此时真的变成了刘行遥遥摆弄着一个又一个棋子、在潇洒博弈的一张大棋盘。 王彦、翟兴、赵云、折彦直这四路人马,实际上都只是过河的卒子。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因为真正的重头戏,将要由正带着五万精兵从汴京城出发、直向真定城本奔来的杨沂中去揭开序幕…… …… 刘行在挥洒自如地拿河北大地当棋盘。开始下一盘天大的棋局时。 汴京城、皇宫内。 赵榛一听说杨沂中带兵离开了汴京城,他立即将种雁翎、曾炜杰叫进了寝宫内。 二人一站定身。赵榛便望着二人问道:“杨大将军离开汴京了,是真的嘛?” 曾炜杰见他发问,微微点头:“太傅有些勾当,需要杨将军去做。不知陛下问这事。可是有何吩咐?” 虽然心底里对着个傀儡小皇帝一点也没有尊重,但表面上曾炜杰还是做出了一副毕恭毕敬、臣子该有的样子来。 赵榛听到确定的回答后,忽然双拳猛捶着龙椅,大声叫道:“他怎的就被刘太傅调走了,他一走、谁来保护我、谁来保护汴京城呀?” 忽见他如此,种雁翎不禁觉得好笑,心底暗道:汴京城周围如今都是我刘师哥的军队,城里城外更是天策卫硬探密布,你怕个甚呀! 心底这样想。种雁翎却不敢真的露出不屑神色,只能也装出毕恭毕敬的神态对赵榛说道:“陛下请放心,折家娘子折美凤已带着三千精兵从五台城急行赶往汴京而来。我阿叔种诊已接下京城防务。陛下大可放心。” “种诊?可是环庆都监、‘三种’之中的种老将军接管了汴京?”听到种雁翎的话之后,赵榛忽然眼睛一亮、抬头望着种雁翎问道。 轻轻点头,种雁翎道:“正是。” “快、快、快,给朕传老将军觐见。”得到种雁翎的回答,赵榛忽地从龙椅上蹦了下来,快步奔下了高阶。 眼见此状。种雁翎和曾炜杰全是一愣。二人四目一对之际,曾炜杰心中先是明白了这个小皇帝要做什么。 种诊、种师道和种师中的叔叔。是种家将第二代中很有威名的老将。同时,他也是豹林谷仅存的三位辈分最高、地位最为尊崇的元老之一。 种家忠于宋,始于种世衡、兴于“三种”、盛于师道与师中。 赵榛现今听到了对他赵宋王朝死忠派的种诊都亲自出山,来帮他防卫京师了,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希望、一个可以彻底从刘行股掌中挣脱出去的希望。 可惜的是,赵榛这个想法才萌生,便被曾炜杰看穿了。 就在他快步走下高阶的时候,曾炜杰躬身抱拳,朗声说道:“陛下,刘太傅有令,除我与种七娘子外您不得在太傅来京之前与任何外臣相见。陛下,难道你忘记了吗?” 这是刘行在赵榛离开五台城前,郑重其事向他说的话、也是给曾炜杰和种雁翎下的死命令。 赵榛当然知道,但打定主意想要挣脱这种傀儡命运的他,还是横着脖子、瞪着曾炜杰说道:“刘行是太傅,我是皇帝。他的命令是对你二人,不是对我的。怎的,我这个皇上想要见一见我大宋的忠臣良将,他刘行真的都不允许了吗?” “就不允许,怎样!”赵榛话才说完,种雁翎忽然一瞪眼、也歪着头顶了他一句。 曾炜杰眼见此状,急忙低吼一声:“种七娘子,不得无礼。” 旋即曾炜杰对着赵榛再次躬身抱拳。用温和地声音说道:“陛下,您也知道说太傅的命令是给我二人的,我二人若是不遵命行事。您是皇上太傅不会把您怎样。我二人却要遭殃。所以,休怪微臣不敬,绝不可能让您见到种诊将军。” 见到曾炜杰这样说,赵榛的眼珠子转了转。 突然之间他脚步疾行、冲到了种雁翎的面前,一把拦腰抱住了种雁翎后,邪邪地笑道:“种七姐姐,如果我让你做我的皇后。你还会不让我见你堂叔吗?” 一听这话、再见他这举动,种雁翎顿时气得怒目圆睁、甩手推开赵榛后。对着他的腰际狠狠地一脚踹了出去。 “滚开,谁要做的皇后!我此生只会嫁一个男人、那就是我刘师哥。”一脚踹中赵榛的腰,将他踢得惨叫一声、翻滚在地上时,种雁翎上前一步抽出了刀子。 用刀子架到赵榛的脖子上。种雁翎怒声斥道:“你对我手下女侍卫动手动脚也就罢了,居然敢对我也这样,今日我非宰了你这个不知轻重、不知廉耻的狗皇帝。” “不得无礼!”眼见这突变,曾炜杰从惊愕中一惊醒,马上箭步上前、死死抓住了种雁翎持刀的手,口中急切地说道:“种七娘子、种七娘子,千万不要无礼。你难道忘了刘太傅怎样吩咐的嘛?千万不要让这小子诡计得逞呀!” 听闻此言,种雁翎脸色微微一变,脑海里浮响出了刘行的那番话:无论赵榛多无礼。至少变法大事全盘安定之前你二人都不可对他动粗、更不能让他出任何差错。遇他胡闹,只管避让、日后会有跟他一起算账的一天…… 想起这些话,种雁翎收回了刀子。仍然脸上一场气氛地瞪着赵榛低吼道:“你这个浑厮狗皇帝,若不是我刘师哥不让伤你、我非宰你了不可!” “啊呀!这还有天理嘛!一个女子居然也敢打朕,我这皇帝还是皇帝嘛、这还有天理嘛?” 种雁翎话才落音,赵榛忽然像是一个市井泼妇一般、双手拍打着地面,双脚一个劲乱蹬乱踹地哭号起来。 见赵榛如此,曾炜杰无奈苦笑、摇了摇头。 走到近前将他拖起时。曾炜杰说道:“陛下莫要如此,你与太傅已有约定、不经太傅准许你不得干涉朝政、不见任何外臣。如今这般胡闹。若被太傅知道了,臣也不知道他会怎样对你呀!” 闻听此语,赵榛猛地停住了哭号,侧头看着曾炜杰道:“曾爱卿,你是秦凤军的人对吧?你是老种相公的兵对吧?老种相公是忠臣、是我大宋大大的忠臣,却教出了刘行这么一个今之曹操来,你难道真的就愿意这样助纣为虐吗?你让我见种诊将军,见完以后、朕让你做太傅、让你做宰相好不好?” 惊闻此话,曾炜杰猛地一把将赵榛重新推得跌坐在地上,随后异常气愤地瞪着他说道:“你这小子,还在真是无耻之极、居然想用高官厚禄来拉拢我!我与刘太傅在太原城血战金狗之时你在何处?我与太傅并肩杀敌之时,你又在何处。真是做你的春秋大梦,懒得再理你!” 此话一落,曾炜杰转身拉起种雁翎,回头对赵榛再次投出一个厌恶至极的眼神后便一起走出了寝宫。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被推翻在地的赵榛不由得一阵酸楚、忍不住泪水盈眶而出,低声说道:“难道我真的就只能被刘行当成汉献帝了吗?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我逃脱他的挟迫呀……” 赵榛的哭号,曾炜杰和种雁翎不会再听到。但在寝宫的一角、一面墙的后面,一个人影在看完这一幕后,却很快消失。 只是半天之后,坐在五台城里、正耐心地给杨凌儿传授医术的刘行便接到了梁兴送上来的密函。 打开密函,看过寝宫里发生的一切后,刘行脸色阴沉下去。 侧头看向梁兴,刘行冷冷地说了一句话:“让宫里的天策力士,把他给我变成真正的疯子……” 不作死、不会死!赵榛居然敢对种雁翎无礼,这就是在作死。梁兴接令后,心中如此想着、转身很快消失在了刘行和杨凌儿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251章 做英雄、困粘罕 乱世之秋、大争之世。 每到这种时刻,中原大地上都是妖魔横行、奸邪终生的年代。 汴京城中的赵榛在作死,他只不过是心魔在作祟。在心魔的主使下,他做出了让刘行感觉到随时将受到威胁、导致自己宏伟计划受到破坏的事情来。 赵榛这样做了,那他的下场就只会有一个:变成疯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 刘行不是曹操、更不想做曹操。作为一个来自千年后的人,对三国的了解远胜这个时代。 无论历史资料、小说,还是影视剧。刘行所见到的曹操,都是一个真正的奸雄。而刘行很清楚自己没有曹操那么的不择手段、至少不会对身边亲近的人去不择手段。只是这一点,自己做不来奸雄。 被小皇帝赵榛和他那个九哥赵构一起侮为“今之孟德”,其实刘行心底里没有很大的抵触、实际上还略微窃窃暗喜。 这种窃喜,因为刘行自知原本只是个平凡的人、一个从另个空间来的所谓“天外飞仙”。若不是机缘巧合,若非恰逢乱世让自己走进了太原城,刘行相信自己别说是曹操,连任何一个青史留名的人都无法去相比。 无论那个人留下是美名,还是骂名。那些人不是牛人、就是神人,绝对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平凡人…… 那么奸雄既然做不来,只剩下另外两种能够在乱世中生存的人、英雄和枭雄。 对于其他时代的历史而言。既然自己被称为“今之孟德”,刘行自然地也就会拿三国那些牛人、神人们来做一下自我衡量。 英雄,在三国那个时代里。刘行认为孙权是个英雄、真正意义上的英雄。有才能、勇武过人,无私忘我、不辞艰险,英勇奋斗且不屈不挠的精神是让刘行最敬佩孙权、坚信他是一个当之无愧英雄的最大原因。 在这一点上,与时下情形关联一下。刘行自认也没有孙权的无私,至少在处理折家的事情上,刘行清楚地明白自己无法无私地为了所谓江山放弃宿世情缘的杨凌儿。单从这一点上,不具备做一个英雄的基础。 既然你奸雄做不来、英雄做不了。刘行知道自己所剩下的只是一个选择。做一个刘备你一般的枭雄。 但是呢?大耳贼太多地方是刘行不耻的,至少刘行清楚自己做不到那样无耻。唯一可能共同的。就是自己与刘备当初一样都需要先在许多事情上做隐忍。 枭雄的枭字,说的也就是猫头鹰。这个枭字形容昼伏夜出的动物,用来形容人也就是隐藏很深。于春雷入冬,屯聚隐没一样。不出时不动如山,欲动时,雷霆乍惊。 这是唯一的一点刘行自认与刘备相同的个性与时局所定,必然去选择那样做才有更大机会达成自己心底目标的行事风格。 所以刘行才会得知赵榛作死后、向梁兴下达了让他变成疯子的命令。这就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时直接让赵榛生活不能自理的“枭”性…… 刘行选择做枭雄,几百里外的真定府,斡离不却在同一时刻里选择了做狗熊、一个地地道道地狗熊。因为他选择做了狗熊,却让刘行一个原本几近完美的计谋被他的狗熊本色给破坏掉。 就在这一天粘罕带着五万兵马,一冲到真定东北四寨前,先被李壮带着两千名火铳兵和三门神武大炮给轰了个灰头土脸。 夜幕降临、天色入夜,粘罕连军寨的城墙都没靠上边就只能扔下几千具尸体,暂时偃旗息鼓、后撤五里安营扎寨去了。 他这一去安营扎寨,好戏上演了:孙克耀带着实际上是总计九千人的队伍。在粘罕安营扎寨的时候分作了三支队伍。第一支队伍悄然地摸索到了粘罕选择营盘所在地的左翼高山上先行潜伏,第二支队伍则藏身到了粘罕大营的右翼。 这样的布局一完成,孙克耀立即谴人飞书军寨、给了李壮一个很风趣的通知:瓮已烧热、兄弟可以开始捉鳖来吃了…… 李壮一接到这份极其风趣、完全不像是两个临战将领之间的。更像是两个坐在乡村茅舍前的院子里、斟茶闲扯的农闲壮汉在说话一般的军碟后,先是讪笑一下。 旋即,李壮一声令下。隐藏在东北四寨内的三千名白日里根本没被粘罕察觉到、禁军中的三千名精锐火铳和火炮兵突然从军寨中,从粘罕的正面杀了出来。 炮声隆隆、铳声震天。营寨还没炸稳的粘罕一听到炮声响起,便知道是中了计。 在他仓促地组织起兵马,准备出营反击李壮这突然杀出的三千精兵时。骤然间喊杀声震天响起。在他的左右两翼、六千名孙克耀麾下的将士们也如天兵天将一般居高临下,对着粘罕大军一阵箭雨、铳弹疾射。同时还夹杂着许多爆炎弹的轰机。 这样一来,只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当粘罕狼狈不堪带着残兵败将一口气逃出七八里远,强行压住溃乱的大军时。粘罕一数人头,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只是这眨眼的光景里,他的四万多兵马居然被打光了一半、只剩下不足两万人。 这还是只是个开始,在五台城里的刘行为孙克耀、李壮所定下的计谋,这只是一幕战争大戏中一个稍大一点的片段而已。这一个片段,直接让粘罕损了三万兵马。 但接下去的剧情,却让粘罕不明所以了。因为他准备带着这不足两万人,暂时躲到一个名叫“井儿洼”的地方去休整一下。顺带着,等候已经带着三万人马从真定出来追赶他的刘彦宗。 结果,粘罕大军才进入井儿洼,孙克耀亲自带着三千火铳兵用一通密如骤雨的铳声告诉粘罕他的到来后,三千围住了两万人、再次把粘罕再小小的山村里变成了瓮中之鳖。 没等粘罕做出反击、突围的行动来,李壮带着先前打得粘罕连败两阵的那些兵马中的六千人也赶到了井儿洼。 九千围两万,虽然兵力上看宋军不占任何优势。但山势相助、火器威猛。眼见到了山村周围满是宋军了,粘罕知道他反抗只会加速他麾下女真勇士的死亡速度。 固守待援、不出刘行所料的,粘罕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可是他的援军、那位刘彦宗呢? 就在粘罕甘心被李壮、孙克耀变成锅里的活王八时,刘彦宗正在几十里外的官道上,带着三万人马走马观花、欣赏着河北山区的美景。 整整三天,三万人的队伍被刘彦宗带着,居然只走了三十里。 这样的行军速度,相信如果被粘罕立即知道。李壮、孙克耀不用煮他那只活王八了,粘罕那只活王八怕是直接被气得会瞪瞪眼、一口鲜血喷出来以后,被刘彦宗给活活气死…… 气死粘罕是不目的吗?当然不是,刘行真正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想让老奸巨猾的女真第二智者斡离不从真定城那个乌龟壳子里出来。 攻城战是拿人头去堆的战法,虽然如今刘行手下有了神武大炮助战、加之火铳和新式火枪威力足以让攻城战一旦开打后,自家一方很容易做到以百人杀万人的境界。但损失一百个大汉男儿去换一万条狗命,在刘行的心底里都是很心疼的。 不希望自己的部下轻易去战死,刘行这样一个想法决定了这幕被斡离不甘做缩头乌龟的做法给破坏了的大戏拉开帷幕。 斡离不破坏刘行静心导演这场大戏的成因,是他不察觉到了这可能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吗啊?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他对粘罕的好战、蛮勇不耻。 即便在得知粘罕被宋军围在了井儿洼里,即便知道了刘彦宗还在路上一路欣赏着风景、离井儿洼尚有很远的距离,斡离不与此同时在想的只是该如何保存他自己麾下的女真勇士。 女真人不是很团结、人人骁勇善战吗?斡离不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将士,对粘罕不管不问呢? 这个原因,第二天刘行知道了:那是因为吴乞买给斡离不又下了一道圣旨,让他务必最大程度保存实力、将真定十五万女真壮男尽量多地带回到燕京城去。 吴乞买为何这样命令斡离不,斡离不明白、刘行也懂的。无非是留个青山在,把那些现在带回燕京城的壮男当成柴,日后再来中原烧上几年的涂炭生灵之火。 这样一个决定战局双方的主将都清楚的道理,粘罕就算知道也没用了,因为他想从井儿洼走出去、除非真的有天神降临,给他也弄上一个金奴那样的大葫芦。然后搭载着他与两万金兵,一起飞着逃出生天。 可是那样的事情可能发生吗?答案是否定的,否定的根本原因在于即便真有了某个“天神”赶到井儿洼去救粘罕,都会先被紧急赶到那里支援、一个营的飞鸢兵的阻截。 “天神”能驭物飞天,但飞天的时候很少会有“天神”还能使用法术。飞鸢却不是用法术驱动的,一旦真撞上“天神”、前方几杆火铳来上一轮齐轰,再大本事的“天神”也会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打成筛子……(未完待续) 第252章 纵兵断粮,拒见康王使 没有“天神”能去救粘罕,斡离不又藏在真定城里不肯出来。 刘行得知这一切后,坐在五台城里短瞬间也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直娘贼地,这斡离不怎么做起缩头乌龟、看样子还准备做到底的架势了呢!” 平生第一次爆粗口,刘行骂过一句之后,侧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马扩和吴玠。 目光锁定在吴玠身上,刘行忽然眼睛一亮,坏坏地一笑道:“吴玠哥哥,您不是熟读兵法?帮我想个办法,把那斡离不从他的乌龟壳里逼出来呗?” 吴玠闻言,浅酌清茶、悠闲静思状地说道:“你何需问我?其实办法你自己不是早已用过?” 听他此言,刘行脑袋飞快地转了几下,但是旋即苦着脸说道:“游奕战再如何骚扰,斡离不若是打定主意不把头从壳里伸出来,我也拿他没办法呀!其他的战法我是用过许多,可是除了强攻、似乎别无他法。吴玠哥哥、我的好哥哥,帮我出个主意呗。” 在说这翻的话的时候,刘行不再像是一个当朝宰相、一个已经实际上权倾朝野控制着半壁江山的太傅,更像是一个邻家小弟在向一个大哥哥耍赖皮一般。 别人以为权倾天下是好事,在吴玠的心底里、那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负担。 在他的眼里,刘行毕竟还太年轻、在他的面前还是十几年前那个主帅家中的小衙内。 一个一见到他就问这问那。似乎对世上所有事都格外饶有兴趣的小弟弟。 眼见刘行回到了儿时那副神态,吴玠心底里一阵感慨:若是当年刘少保那位夫人没有逼走这小子该多好,他或许不会有今日这样足智多谋、但至少不会有这样年纪轻轻便要扛起大宋半壁江山负担的境遇…… 心中暗生怜爱。吴玠放下了茶盏。 正色看向刘行,吴玠问道:“你的游奕战法,难道只能做杀敌之法吗?斡离不藏身真定城,他的士兵不需要吃饭吗?女真人三日不见肉,全身都无力。你撒出去的那些兵马,难道就不能再用游奕战法,让城内的斡离不饭没得吃、更休想吃到肉吗?” 被吴玠这样接连发问。刘行眼珠子转了转。 当他话音落下时,刘行猛地一拍脑门、讪笑着说道:“哎呀!是呀!我怎么就给忘了。真定城现在是个被斗垮的大地主,家里根本也是没余粮的。好哇,地主家没余粮,他还藏在窝里不出来。那小爷就断他的粮、顺带着断了他的水。我看他出不出来。” 将地主斗到底,刘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一言才落,刘行马上对站在门口的雷震说道:“记下以下几点,马上传令前方去执行。第一,折家军一抵达定州,立即分散、每营单独作战。第二,已在河北的各部,火铳兵全部分作二百人一队。第三,杨沂中的兵马。化整为零、也打散,每营单独出击。” 话语微停,稍作思考后。刘行的脸上浮起了诡诈的冷笑:“让所有的队伍,全都给我去抢钱、抢粮。让河北大地上那些降顺了金狗的土豪、地主们,全都做斡离不当缩头乌龟的赔偿品。杀光所有土豪,先断掉斡离不的粮草来源。” 雷震听完这些命令,忍俊不住窃笑中从怀中掏出了毛笔、用舌头沾了沾。将舌头染得黑了好一块,沾湿毛笔上的墨水后。迅速记录下了刘行命令的要点。 坐在一旁的马扩听完刘行这些命令,皱着眉头在雷震将要转身离开时叫住了他。 侧头看着刘行。马扩问道:“太傅您不是要断粮断水吗?你这一系列的号令,似乎少了断水一项。” 见他发问,刘行冷冷地一笑:“这命令不用我下,杨沂中自然知道我的用意。我让他散出兵马去斗地主,抢钱粮,他自然会亲自带人去给我断掉真定城外的水源。至于城内水源,嘿嘿,何需大军动手、我的天策力士随便几个人弹弹手指头便足矣让真定城变成一座有水的沙漠。” 杨沂中,对于刘行而言。现在如果说自己麾下这些大将之中,谁最能在看到自己命令后马上领悟用意,他绝对是与岳飞、曾炜杰和万亚飞可以并称“四大洞悉高手”的人。 想一想当初让他带兵去扫现在被李壮控制的真定东北是军寨时,刘行没有明确告诉他必须杀什么人、不该杀什么人。 结果呢?杨沂中所过之处,地主、豪强的家里血流成河。所到之处,平民百姓不再做任人宰割的牛羊,才有了他兵发之处、百姓蜂拥投军的事情发生。 再想一想,刘行让杨沂中去打汴京城,他没有只是收复城池,然后率部急行军去直奔汴京城而走。 每到一地,他又一次上演了篇幅更大的斗地主、灭豪强,杀走狗、分田地的好戏。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刘行就不担心自己的斗地主游戏会被他玩错、玩砸了。 至于现在河北、京西,乃至于京东的土豪、地主们已经开始暗中传扬,送给了他一个“杨阎王”的诨号。 在那些现今仍然趋附女真人的土豪、地主们而言,这个阎王爷就是来索命、索财的。 那些人不想日后真有一天,信王兵打下整合京西、河北和京东之地,他们也被这“杨阎王”给灭门,很多人已经开始选择向南朝康王那里逃亡去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杨沂中虽然也是世代军户出来的低层次衙内,但他骨子里对地主、豪强,尤其是那些投降了金狗的奸佞之辈是痛恨的。 只要有这个骨子里的痛恨,刘行坚信只要自己的命令一出,根本无需具体吩咐、他自然会连带这真定城外水源地附近都变成他的“屠宰场”。 与杨沂中想似,岳飞却没有杨沂中够狠,这是现在刘行只让岳飞镇守东峡关的一个主要原因。 如果岳飞真有一天也变成“岳阎王”,刘行不介意让他也上演一出“血洗千里空白城”的大戏去…… 对麾下大将的了解,让刘行不担心自己的战略。 所以当话解了马扩的疑惑、挥手让雷震去传令后,刘行将目光锁定到了马扩的脸上。 “马知事,我叫你来不是参议军事的,你可知我让你是为何呀?”双眼盯着马扩,刘行面色沉下去时问了一句。 马扩闻言,垂首抱拳道:“下官知道,太傅定然是为了那个康王特使之事,才唤下官前来的。” 明白刘行话中的意思,自知是个文官、不该在一个主导文武分治,而且还要文武平等人的当权者面前继续在军事上多说话,马扩说话的时候心底是有些忐忑的。这种忐忑,让他说话时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见到他那双手略有颤抖,刘行露出了笑容,与其也重新变得讥诮起来:“派个中书舍人当特使,康王还想让我亲自去见他?康王的脑袋是被驴踢了不成,也不想想,小爷如今是何等身份、他那一个中书舍人也配见小爷吗?” 先用怎样讥诮、有些调弄,更是鄙视赵构的语气说了半句话,引得吴玠和马扩都忍俊不住、脸上浮起笑容。 接着,刘行才正色对马扩说道:“让你这个天枢院参知去见他,都算面子给足了。你稍后去见那个朱胜非,告诉他、小爷不会见他,一切全由你代我与他谈。割地可以,求和也行。但是康王那里必须公开诏通天下,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三年内绝对不会主动进犯我北朝,这是最大的基本条件。” 又一次微微停言,稍做思索,刘行旋即说道:“还有,即便同为大宋皇室血脉、同为大宋朝,但是一旦和议成功他的南朝以后不许随意谴人越境。小爷我要封了南北之间的边境,既不允许做生意,更不允许任何军械和人员去南朝。他赵构别以为跟我和议了,我就会放松对他的警惕。想要从我北朝得到一件兵器、一把火铳,那都只是他的痴人说梦。” “可是、可是昨日我初见朱胜非,他第一件事就是提出要向我朝购进火器、以强其军,再联合我军合兵北上去直捣黄龙、迎回二圣呀!” 刘行这番话说完,马扩立即抬头望着刘行,面露难色地说道:“若是太傅您拒绝南朝向我朝购置火器,康王那里若是不同意,下官该如何应对呢?” 见他发问,刘行脸上露出了鄙夷地神色:“应对个鸟,小爷的火器就是不卖给他。半壁江山先让他坐着,直捣黄龙、迎回二圣的事,你就明白地告诉朱胜非、我用不上康王。他若真想当个有作为的皇帝,去把广南以及更南面那些蛮族收拾一下,何需火器乎?” 赵构再怎么说,也算是有“蜡书”在手、宋钦宗密书任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刘行这话一说完,马扩心底里不由得暗道:这太傅也太是不给情面了,这样的话要是真对康王去说了,等于是在说只是让他暂管半壁江山、等于是在说康王其实是信王的臣子呀!(未完待续) 第253章 兵发京东地,不惧做罪人 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马扩暗思之后,心底里先是感觉到现今这个刘行,狂妄得甚至胜过了当日他在金国见到的那些女真人。 但马扩同时更清楚现在的刘行,绝对不是那些女真人可以相比的。刘行的这份狂妄,目前也只是对康王、并没有真的在对待女真人的事情上也狂妄。那是因为面对康王,刘行有资本、有资格去狂。 试问一下,若非刘行的异军突起、带着红巾军屡次重创金兵在河东的主力大军,何来今日这半壁江山得以光复?试问一下,换做康王来到河东,又怎能有本事拉起红巾军那样一支队伍来、更别想让这情势发生如此大逆转了。 再想一想,康王手下都是些什么兵、什么将?杨沂中、岳飞之才,岂是见到金狗就知道跑那位刘光世可比?有怎是那个私心远胜忠心,在各路人马齐心想要从石邑镇救出二圣时,仍然去单打独斗、自顾自的韩世忠可比? 事成在人,刘行的才干、能力,比康王身边的汪伯彦、黄潜善之辈强。刘行手下的战将如云,而且各个能力也远胜康王手下那些领兵之人。 这份狂,马扩虽有所惊诧、却也认为是理所应当。 见过邪的,没见过这么邪的。 依照历朝历代的规矩,康王再怎么说现在也算是被天下一半人认做了正主的皇帝、是与信王平起平坐的。按道理来说。刘行只是信王的宰相、位不及其尊,理应尊重康王。 至少应该给几分情面,在康王提出让其特使与刘行和议的时候。刘行是不该这样狂悖不羁地直接拒绝掉。 可是刘行偏偏就是不守那狗屁的规矩,就是不按照常理去办事。邪病一发作,就是不卖康王那个面子,只让他马扩去跟朱胜非谈。 马扩不知道,如果刘行此时的言行日后被康王知道了,那位南朝的皇帝一定会被刘行这份邪、这份狂给弄得火冒三丈。 但至少马扩知道,自己现在是信王的臣子、是刘行的属下。他只有依照刘行的指令去做好这件事。 所以当刘行话说完后,马扩几乎没有再多言什么。颔首见礼、拜别吴玠与刘行后,马上奔出房去、直朝理藩院那幢围楼奔了过去…… 马扩走了,刘行将目光落在了吴玠的身上。 正色看了他小片刻,刘行悠悠开口道:“吴玠哥哥。我感觉康王议和只是暂时的,所以我希望你回到东川以后一定要时刻警惕、严防康王那边到你的治地去给我朝添乱。还有,我想让吴璘哥哥立即进兵京东,你看可行否?” 这是商量,但在吴玠听来、这确实像是一道命令。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赵构寡性薄情,他绝对不可能任由这种南北两个大宋同立的情况长期存在下去。 如果这北朝的江山落在女真人手里,吴玠相信康王或许不敢真的来想着夺回去。但落在了他的弟弟、信王赵榛手上,以赵构的性情肯定会变着法夺回去。 正是对康王的这些性情有所了解,加上与刘家兄弟世交的情分。吴玠才会选择领西蜀拒康王、投信王的。 而刘行这样让他严防康王捣乱,又问询关于京东用兵之事,吴玠知道更多的可能是刘行怕直接让吴璘出兵京东。一旦发生战事影响到他的心情。 吴玠反对同室操戈,这是他一来到五台城就跟刘行说明白的。让他的弟弟去打京东,如果韩世忠、刘光世拒绝交出地盘来,不打是不可能的。 那样的话,吴玠反对事,刘行却让他弟弟先去做了。其结果。必然是影响到两人之间的旧情、甚至影响到新朝的稳定…… 久经历练的吴玠很短的时间内明白了刘行这些用意,淡淡一笑道:“若是韩世忠、刘光世不肯滚回淮河以南去。那就是上抗康王圣命,是不忠。也是下负其部众将士的不智、不义之举。对于不智、不忠、不义之人,让吴璘去做那燃豆萁是再好不过的事。” “好。”听完吴玠的话,刘行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转头对刚刚返回的雷震说道:“去,传我的命令。吴璘几日从梁州发兵进京东,遇康王兵,降者收纳、不降者杀无赦。韩世忠、刘光世若敢抗击,全歼其部。但是刘光世可以杀无赦,韩世忠尽量让吴璘给我抓个活得回来……” 尊重给了,情谊照顾到了。刘行这一道命令发出,吴玠在返回他的暂居之处后,也是马上写了一封家书谴人送去吴璘处。 在信中,吴玠对刘行的评价是决定了从此之后,吴家这对兄弟注定将与刘仲武、刘锜以及刘行这一个家族继续世代伴生下去。 在家书中,重情谊、重人心。吴玠给刘行的第一个评价,是这两点。 能被吴玠这样说的人,这个天下很少。不是吴玠遇人不淑,而是身处在官场里,吴玠所见都是些为了利用人而去“讲人情、讲情义”之辈。 但从刘行的身上,吴玠感觉到的是以尊重为基础、虽有利用却是真的首重他和吴璘感觉,源于少小之时留下那份情谊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重要,尤其对于一个常年刀口舐血的人。试想哪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人,会将他的命运与安危交给一个位了个人利益随时会出卖他的人呢? 显然刘行不会用完了人家还要卖掉人家去榨干最后那点利益,而是真正做到了示人以诚、待人以真。这就够了、足够让吴玠和吴璘这对兄弟使出全身解数去打下山东了…… 接下去的几天里,整个华北大地上,从北面的定州、到南面的兖州,遍地狼烟起、一片号角声。 吴璘接到刘行的命令,随即又收到了兄长的家书。早已经磨刀霍霍、蓄势待发的他,当天晚上就先给距离梁州最近的刘光世发去了最后通牒:限定三日内撤出京东地界否则只能刀兵相见。 刘光世见到吴璘这最后的通牒后,被气得铁青一张脸大骂了一番。 可惜的是,刘光世也姓刘、此刘却非彼刘。他没有刘行的智慧、没有刘行的奇遇,自然的也就更没有刘行那样敢战未必死的勇气。 赵构让他镇守的京东西路地盘,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没用赵构正式发出割地的命令便被刘光世给一路拱手、连续让给了吴璘七个州府、六十余座县城。 面对刘光世的不战而逃,吴璘只是不屑地一笑。但很快地,一个强劲地对手正面与吴璘相撞、来自京东西路的韩世忠。 眼见刘光世一路不战让处城池,韩世忠大急之下竟亲率两万精锐从京东东路出发、赶到了泰山脚下。 韩世忠刚抵达泰山,马上谴人也给吴璘送了一封信。信中的说明两国正在和议,指责吴璘不该在和议之时擅自出兵、破化和议。并且抨击吴璘这是破坏和议,要做天下同室操戈第一人。 吴璘不是他哥哥,他比吴玠年少了整整九岁。在年少的时候,兄长出外、跟随刘仲武去征战时,吴璘也还只是孩子、自然不知道刘行是因为与母亲一起被主母逼出刘家才性情大变。 虽有兄长书信在,吴璘仍然不敢全然相信刘行真的那么重情谊。 他不想做同室操戈第一人,去背负那骂名。所以当看到韩世忠信函后,立即飞鸽传书五台城、请示刘行该怎样做…… 在接到吴璘飞书时,刘行正坐在杨凌儿的医庐里、悠闲地看着医书。 雷震推门走进来,身后同时还跟着马扩,让刘行不禁放下了手中的书,开口先问道:“你二人行色匆匆、这样着急地来找我,可是有何大事发生了?” 雷震闻言先上前,将飞书呈给刘行后说道:“禀太傅,京东东路的韩世忠致函吴璘将军,说他是同室操戈第一人。吴璘将军也不想真去正面对韩世忠动手,故而发书来请示您是不是真的要直接兵锋直指登州城。” 马扩听到这话后,不等刘行开口、立即抢话道:“禀太傅,朱胜非等知吴璘将军三日连取六十城的消息,找了下官。他与韩世忠所言几近相同,但他却在指责您才是同室操戈第一人。并且言说,若不待和议达成、我军继续抢占京东城池,他不排除上书康王、举南朝全国之兵来与我朝殊死一战。” “殊死一战?”一听这话,刘行脸上露出了不耻地鄙夷神色:“这个朱胜非虽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倒还有几分的骨气嘛!不过可惜的是,他也不看看他跟的那个主子是个什么鸟人!” 先是鄙夷地言说一句,接着刘行脸色一沉、正色对马扩道:“你马上回去给我告诉朱胜非,地是康王要割的。我只是早收地盘、做安顿百姓。他若是真认定小爷我是同室操戈第一人,那便让他的康王来与我一战。哼哼,说好了给、却让我等,让他少跟我在这里玩那些手段。小爷不是三岁的娃娃、不吃也不怕那一套。”(未完待续) 第254章 西夏特使求救人 “说好了割地,却让我等。” 马扩听到刘行这样的话之后,心底一沉,暗暗想到:这位邪公子还真是够邪的,这邪病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发作的越发频繁了。 康王是说要割地求和,可是人家没说立即就把地割给信王呀!更何况,双方这只是在和谈,还没谈出个结果来呢、您这儿就急着收地了。 刘行看不起康王,可也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马扩感觉刘行这样做一定是别有用心。 因为即便是邪狂两种病一起发作,以他从前见到的刘行也定然不会真的单纯为了夺取京东之地,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心中猜测刘行可能是别有用心,马扩立即垂首问道:“太傅,您为何一定要如此操之过急呢?难道等上几日不好吗?” 听其此言,刘行眼睛一横、快语连珠地说道:“小爷撒兵到河北去打土豪、断斡离不的军粮,为的是尽快收复河北全境。但小爷手上的兵马正在整军,哪里找来那么多人去跟康王那里玩软磨硬泡去?” 一言方落,不待马扩开口,刘行接着说道:“反正是要把京东给我,韩世忠、刘光世若整日里还在那里。只要他们在那儿一天,小爷我就不敢、也不能相信赵构那厮真是诚心来求和的。所以,你去告诉朱胜非、让我相信康王是真诚地来谈和,必须马上先让他的人给我从京东、京西的地盘上滚蛋!否则,和议之事、就此作罢。” 不信任,马扩听明白了,刘行之所以这样心急火燎地想要立即将京东、京西四路拿到手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那个薄情出了名、寡性是本色的康王不信任到了极点。 既然刘行极其不相信赵构的人品与人格,定然是心底里怀疑赵构割地这件事只是缓兵之计。马扩清楚,他继续在多说这方面的事也是于事无补、更不可能改变刘行的决定。 这和谈之事本身就是个烫手山芋,谁去都未必真能谈得让所有人都开怀一笑。马扩既然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自然心中早已有了各种盘算。 所以当刘行质疑康王的这番话说完后。他没有再为这件事多做纠缠。 而是重新直起抬头,对刘行抱拳道:“我如此情急地来叨扰太傅您看书,还有两件事实非我这个理藩院知事可以擅自做主。” “还有何事?”知道马扩这说出来的话好听,实际上在对自己说:这半壁江山您做主,有事我不敢做主、才来打扰你清修。 这是一种狡猾的官场说话模式,刘行听着不舒服、但却依然得问。 马扩接问。马上答道:“今日清晨,西夏国主特使才至五台,便想请太傅您亲自为他们那个忧愤至昏迷多日的太子诊病。此事既非下官能做主,问诊更需您大驾亲为,故而我只能来向您禀告。” “西夏太子、忧愤至昏?”听到马扩的话之后。刘行眼珠子转了转。 盯着马扩,稍做思考后,刘行问道:“那个西夏太子为何忧愤呀?西夏特使不是来跟咱们商谈边会贸易事情的嘛?这怎么有弄出个太子来,还想要小爷亲自为他诊病了呢?” 西夏特使前来,本就是让刘行没有想到的事。 宋、夏之间,原本长期有着商业和贸易的往来。不过在宋仁宗时西夏自立、称帝后,这种边贸就被赵宋王朝变成了挟制西夏的一种手段。 西夏国要是老实的对宋称臣、自认国主而不是做皇帝,给足赵宋王朝的面子。那赵宋朝廷就会长期、定期的在边地开贸会。让西夏人跟中原人做买卖。 可是在宋仁宗之后,西夏国是经常反复、动不动就不给想做老大的赵宋王朝面子,去搞自立。 就在靖康前的宣和年间。西夏人刚刚有惹恼了一次想做老大的赵宋王朝。结果边会一关,已长达五年。 西夏人喜欢喝茶、民间也十分喜用缯、帛、罗、绮去做一副。瓷器、漆器也是党项人必须从中原人进口的基本生活物什,姜、桂两种农作物更是西夏人想吃到可口饭菜、就必须从中原商人手上去买的。 赵宋王朝这几年关闭边会,从前刘行在行医的时候便曾听闻到,西夏人现今很多人都穿不上可心的衣服了。吃饭没姜,他们御寒能力下降。装乘食物。只能用石碗。最要命的还是西夏贵族,几年时间快不知茶滋味。 这样的情况发展到最后。就变成了前几年党项人不断侵扰边境。他们其实并非全为土地来的,更多是为了抢掉茶叶、抢点缯、帛、罗、绮和瓷器回去用。 为了日常生活用品。发动寇边侵扰战争的党项人既然主动来求和。心中现在最想尽快灭掉女真人的刘行,自然也不会反对。 但让刘行没想到的是,重开边会这事马扩就能搞定了、却又多出来个忧愤至其昏迷的西夏国太子来,还要自己去施救…… 马扩自然不会知道刘行这些心底里的想法,在刘行反问后暗思时,他侧头看向了门外。 在他转头的瞬间,一道鬼魅般的人影、梁兴闪身飘进了房间。 当刘行刚刚侧目望向他时,梁兴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书递呈刘行面前后说道:“这是马知事早些时候依我朝新规,交给属下关于西夏的一些军情。依这份军情,西夏前皇后耶律南仙乃辽国皇室,因辽被金国灭亡忧愤而死。李仁爱亦是忧愤过度、昏迷已有半载。” “西夏的前皇后是辽国的皇族?”惊闻此言,刘行接过了梁兴的那份文书。 打开仔细看过后,刘行心中全然明白了。 原来这李仁爱的亲生母亲,乃是天祚帝所封的成安公主、作为和亲嫁给现今这西夏皇帝李乾顺的。 其人也算贤良淑德,不像一般的契丹女子那么粗鄙,所以和亲之后很快就剩下了李仁爱。 可是这样一个贤淑的女人据说长得又很美,在李乾顺那里虽然很受宠爱、却在最后为了她的故国而殉葬。 其原因竟然是在天祚帝兵败逃亡时逃到了西夏边境,李乾顺派人前去迎接。当时完颜阿骨打也派人进入夏国,向崇宗李乾顺提出条件:若辽天祚帝入夏,望将他缴获解金,金会割辽部分土地以作酬赏。 李乾顺眼见辽国大势已去,他怎么说也是西夏的一国之君。作为党项人的皇帝,他在权衡利弊之后,答应了阿骨打的要求,将天祚帝“让”给了金国。 得知父亲出卖了天祚帝,当时只有十七岁的李仁爱气得暗中大骂其父无情无义,却又不敢当面去找他父亲理论。人不能憋屈,憋屈、憋屈着就会忧愤成病,轻则昏迷不醒、重则直接丧命。 那个耶律南仙,正是在眼见丈夫无情无义、儿子忧愤昏迷的情况下,气得她也是忧愤成病、可是在病中拒绝吃药也不吃饭,最后一代贤淑佳人就那么香消玉殒了…… “李乾顺无情无义,此等贼厮,岂可与之为伍。”刘行看完那份文书,一开口先是如此骂了一句。 接着抬头望向马扩,刘行道:“这个李仁爱对母亲故国尚将情义,这人看来本质上与他那个父亲不同。人在哪里,我去救他。” 听到刘行这样说,马扩立即瞪大了眼睛,面露迟疑地疏导:“太傅,您真的肯出手去救李仁爱?这可是关乎您名节的大事呀!” 名节,在宋人的眼里、党项人是恶犬,与女真人和契丹人一样的死敌。马扩之所以这样说,刘行明白他那是在说:如果您出手去救了李仁爱,那日后很容易被天下汉人视作救异族人性命而背叛本民族的人呀! 知道他所言内中意思,刘行站起身、一挥衣袖道:“西夏皇族的血脉里,早都流淌了汉人的血。即便他们是妖道当国,与我朝本为殊途。但我本就是一个郎中,怎能见死不救?更何况那还是一个本质不坏、只是生在不该出生人家里的孩子呢!” 此言一落,刘行飞身而起。不等马扩在开口,刘行已经带着梁兴、雷震二人,冲出了房间。 望着三人离去后空荡荡的房门,马扩却是若有所思地轻声自语:“若太傅真能救了你党项太子,或许日后我再与西夏议事时会有很大的好处。可是这日后若是天下人耻笑太傅,我又该怎样去做才能不使这样一个奇人为口水淹死呢……” 皇上不急太监急、刘行不急马扩急。 但刘行这医者本分的出手相救,日后到底如何也只有天知道。马扩自语之后,也只能快步追出了房间、赶上去将刘行引向李仁爱所在的驿馆围楼。 众人都离开后,房间的里间里、杨凌儿才闪身走了出来。 她先是走到刘行方才坐着的椅子前,收起那本医书。随即也是望着房门,轻声道:“你能救西夏太子,当初却不让金奴救下我的未婚夫,你这究竟是个怎样想法的人呢?不管了,既然得空、我必须去为折九郎报仇。” 此言一落,杨凌儿迅速收拾了一下房间后,也飞身飘出了房间……(未完待续) 第255章 救人不忘奚落人 驿馆围楼内,西夏大将、国主特使李良辅站在床榻边,异常焦地观望着床榻上被刘行刚刚诊脉后的李仁爱。 “刘太傅,您寻来这琉璃瓶做何用呀?” 看到刘行诊脉之后,只是拿着那个琉璃瓶坐到了一旁。先是蜂蜜、接着是糖,最后又不知从怀中万象盒里拿出了些什么物事倒入到琉璃瓶后,正在缓缓地、极有节奏的摇晃着那个瓶子,李良辅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见他发问,刘行仍然一副悠闲的样子、有条不紊的摇晃着瓶子,看也不看他的回答道:“你们那太子不只是忧愤导致气脉自封,更主要的原因是他陪着他母亲一起绝食,才会搞得昏迷至今。” 李良辅、曾经统兵三万侵宋的西夏大将。几个月前,也曾经带兵去跟女真人在大宋北边的边境上血战。他是个久经沙场、又精通汉人民情民风的人。 而之所以他带来李仁爱,原因竟是他几年前曾谴硬探潜入宋境、正好赶上曾炜杰一家和全村重病时被刘行救下。从那以后,李良辅便深深记得了秦州一个年轻的神医、名字叫做刘行…… 他知道刘行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小神医,在得到刘行的回答后,他仍然忍不住发问道:“那您这是做何药剂呀?” 听其问,刘行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这瓶子里的东西,本来该叫葡萄糖的。是可以让你们那太子非自主的情况下,得到身体必须营养维系的药。西域的葡萄你们西夏好寻,我这五台城里却根本找不到。不然的话,我直接用葡萄提纯。也不用还要这样用我的法力去提纯了。” 忧愤至疾,原本刘行见到李仁爱之前,还以为他只是得了抑郁症而已。 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曾经和他母亲在西夏皇宫里绝食抗议他父亲的无情义务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他饿得昏死过去才被宫人趁着他昏迷强行喂食一些吃食。这才勉强活到今日。 也正是那次绝食才让李仁爱落下了这营养不良、身体太虚的病根。 葡萄糖,这种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寻常药剂。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对于刘行而言却是想要得到、只能自己动手。 北宋这个时代里,玉米尚未传进中原。想要弄出葡萄糖来,刘行只能用法术依照自己前世里所学知识去提纯蜂蜜、蔗糖,做出一种既有葡萄糖药性又富含维生素的营养剂来。 刘行很清楚地知道。现在李仁爱心里的病是很难去除的,只能依靠这种类似葡萄糖、胜似葡萄糖的营养药先给他的身体弄得不再那么虚才是关键…… “葡萄、糖?”从未听过这种药的李良辅,却在刘行不以为然的说出药剂名后,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刘行手中那个琉璃瓶,半天没有再开口。 直到刘行从万象盒中拿出一根中间空的金针。又拿出一根早些年自己用牛筋做成的输液管,走到李仁爱身前准备为他做吊瓶的静脉注射时,李良辅才回过神来。 一见到刘行拿着针,正在李仁爱手腕上找静脉,李良辅马上惊声叫道:“刘太傅、刘神医,您找我家太子的脉路作甚呀?您不会是想用这些甚底葡萄、还是甚底糖的物事,直接灌进我家太子的血脉中去吧?” 听其惊叫声,刘行一转头、俏皮地一笑道:“你家太子不肯进食。我不用这个办法先把他身子弄得强健起来,怕是过不了几日他连经脉都找不到了。怎的,不相信我了?那来、你来救治你家太子吧。小爷还真不愿意为这个半身妖血杂着人血的小子治病呢!” 半身人、半身妖的血,李仁爱的经脉里流淌着的就是这样一种杂混的血。 他这血的来源,刘行不用问也在为他诊脉的时候猜出来了。 李仁爱的母亲耶律南仙,是契丹国末代皇帝封的公主。契丹人早百年征战中,已经再血脉上很大程度从魔族被中原人通婚、导致血脉变成了半魔半人。 西夏人是妖族后裔,他们的血脉里原本流淌着的该是妖族的血液。可是从李仁爱他祖父那一代开始。西夏皇族便出了好几位汉人皇后。 这样一来,原本妖族的血中自然渗进去了汉人的人族血脉。最后再被耶律南仙血脉一混合、自然人妖同脉、魔族血脉只剩微末…… 李良辅自然是知道李仁爱血脉、乃至于大多数西夏皇族的血脉。如今实际上都是这种人与妖结合的混杂族脉。 但眼见着刘行竟然拿着金针在找经脉,他不知道刘行到底想怎么做才发出了这样的惊叫声。 在听到刘行的话之后。从惊诧中镇定下来的李良辅急忙躬身一礼,歉意地说道:“刘太傅请见谅,都是小底太是着急、绝无猜忌太傅之意。只是我希望太傅您到底要以何法救治我家太子,还是先与我说一下的好。这样日后回到了我国国主面前后,也好向他交代。” “交代什么?” 耳听李良辅这样说,刘行眼睛一横、找准了李仁爱的静脉后一针扎了进去。 在李良辅大惊失色、愕然地望过来时,刘行将琉璃瓶倒悬在床边的钩壁上,才对他继续说道:“自己亲儿子、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为了辽国灭亡忧愤,你们那国主都不去想办法救。坐视心爱的女人饿死他不管,哦,怎的、现在想要儿子了?” 这一言说完,刘行甩甩手、坐回到了椅子上。 被刘行这样一说,李良辅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地竟不知如何应答。 刘行说得没错,李乾顺出卖了耶律延禧,才让那个辽国末代皇帝落到金国人手上已是不争的事实。这个不争的事实是决定了耶律南仙忧愤中绝食而死的主要原因,次要原因就是李乾顺没有在该救耶律南仙的时候去尽全力。 李良辅知道这些内情,小片刻后才无奈地说道:“我国主要如何,我只是个臣子、无权过问。只是不希望国主的寡性、多疑,使我被他认为办事不利而被杀死。” “动不动就对自己的臣子下杀手,这样的君主你还为他几次冲锋陷阵、来打我大宋。” 听到李良辅的话之后,刘行侧头瞪着他说道:“听说前几年你不是挺厉害的嘛?一口气连扫我大宋好几座军寨,连刘法刘将军都被你打得折损了几万人。还有,好像你也跟我父亲在沙场上较量过、只不过是吃了败仗,对吧?” “平夏城之役我确曾参与其中,但当时并未与令尊真正对阵、我当时还只是个负责押运粮草的转运官。”不知刘行忽然提及他过去带兵与大宋作战这些事是为何,李良辅急忙辩解到:“刘法孤军深入、我在灵州也是迫不得已为守城而战,还望刘太傅莫记前嫌。” “哦,我父亲在平夏城的跟着刘法揍你们党项人的时候,你还只是个转运官呀!” 听到李良辅的辩解,刘行心底一阵好笑,却仍然黑着一张脸说道:“那灵州城下,你重伤刘法将军是确有其事了吧?既然你曾为纣虐,怎么还敢来我这儿当特使、就不怕我放不下前嫌先砍了你吗?”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这段时间以来,李良辅听到的河东战事进展早已让他对刘行充满了敬畏、惧怕。因为他很清楚,金军几十万人若是去打西夏,就算倾尽西夏全国之兵也无人能够抗拒、更休想那样给金军以接连惨败了。 刘行忽然说出砍了他这样的话,李良辅不禁被惊得一身冷汗、有些微微颤抖地抗辩了一句。 旋即,他马上又说道:“过去宋夏为敌,亦非只是我国国主之过。两国战事已是旧事,我今日是国主特使、是来与太傅商议联兵抗金之事的,所以太傅千万莫要真动杀念呀!” 明明是害怕,却还要强装出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看到李良辅瞬间变出的义正辞严神态,刘行心底一阵好笑。 暗笑不明笑,刘行说道:“你党项人现在还能打得过金狗吗?连契丹人都打不过,还想打金狗,你叫我如何信你们。更何况这金狗还不够我一家杀的,要你们党项人来凑什么热闹?” “女真人是宋夏两国共敌,我西夏虽国势大不如前,真若是跟女真对阵、至少还不至全落下风。”从刘行的话里听出了鄙夷之意,这次李良辅是完全壮起胆子来、做出了一副真正的不卑不亢姿态来。 见他如此,刘行却忽然一挥手:“要打也行,两国各打各的。我大宋新法有规,藩务你去找马扩、我不直接过问。我现在只管治好这还有点人情味的人妖魔三道血脉混在一身的混血儿,合击女真的事你要再多言半句,我马上便走。” “不要、不要,我不再提便是、不再提便是了。” 一看到刘行说话间竟然真的站起身要朝外面走,李良辅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刘行的衣袖,哀求道:“刘太傅千万不要置我家太子于不顾,两国累年战事毕竟与太子无关呀!” 甩开他的手,刘行转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后,怪侠地望着李良辅道:“是和他无关,我肯救他也是看他还有人性、懂的情义为何物。你出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家太子醒来。你若继续在这儿,想拉我你也拉住哦。”(未完待续) 第256章 李仁爱的恳求 修为是藏不住的,刘行的修为如今比李良辅高出好几个层次,他知道刘行真要走他还真拉不住。 无奈之下,李良辅只能轻叹一声,对着刘行垂首抱拳一礼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当李良辅走出去后,刘行才重新起身、走到床边。 望着床上躺着的李仁爱那白皙如雪、毫无血色的脸,刘行轻声道:“今天我救你,希望日后你能做西夏的国主。等你做了西夏国主,希望宋夏两国之间可以别在有战争就好。” “您尽可放心,日后我若做了国主,绝不会擅对大宋动兵。” 刘行话音才落,床上的李仁爱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后,对着刘行拱手道:“多谢刘太傅方才用金针通了我的经脉,又喂我吃下那颗丹药,这才保住了仁爱的一条性命。” 原来方才在给李仁爱挂吊瓶之前,刘行早已先以金针通透了李仁爱被郁结封住的经脉、又给他喂食了一颗丹药让他神智早已清醒。只是身子太虚,方才在李良辅与刘行对话时,李仁爱想开口也难。 如今这是刘行配制出的药剂起了效用,刘行一见他坐起身来,马上笑道:“问题是,你父亲尚且年壮。多年以来,宋夏之间的战争先是你祖母、后是你父亲在主导。你连为你母亲争理的本事都没有,真有本事未来可以当上西夏国主吗?” “我自己没那本事,但只要你肯帮我、我就一定可以。” 刘行笑着,李仁爱的面色却变得异常坚定、果决。 一句话说完,他竟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床上对着刘行跪拜下来。继续说道:“一年之前,西夏大国师阿那肯曾预言中原河朔将出现一位天外飞仙,那位天外飞仙注定将是彻底改变天下格局之人。其人身旁常伴一条金蛇,他的医术可悬壶普济。其人文武双全更有上古天工奇术,必将成为一代人皇终结二百年来这天下的动荡。我坚信这个人便是你。所以我恳求你帮助我夺取西夏国主之位,日后我愿随你还这人间一个太平。” “不是、不是,你等会!” 惊见李仁爱此状,刘行不由得愕然地愣了愣,心中暗道:王文卿是人间飞升的神仙,据说西夏也有个国师将是妖界飞升者。难不成那个妖界飞升的人便是李仁爱所言的阿那肯不成? 若真是那人,难不成小爷还真是就是个天外飞仙了?还要小爷成为一代人皇,这不会是这天道整治不了小爷、跟我开的天大一个玩笑吧…… 心底如此暗想,刘行迅速收摄心神后上前拉起了李仁爱。 双眼注视着他,刘行疑云满面地道:“你们西夏那个大国师。是不是已经飞升仙界了?” 郑重地点了点头,李仁爱道:“半年前,就在我昏迷之前他已飞升,现已位列仙班、在接引使者座下继续修行。” 得到确定答案,刘行却变得更加惊疑地问道:“他确定这个人就是我?而且确定,日后我将成为一代人皇?” 再次重重点了点头,李仁爱道:“你有天山圣女灵蛇相伴、文武双全。你的医术方才我已亲自体验过,足以回天。你又造出了那些犀利的火器来。堪比天工。这些都应了阿那肯国师的预言,所以我很确定、日后你定会成为一代人皇,结束这人、妖、魔三界的百年战乱。” 我了个去!这是什么跟什么。小爷只是一个凡人、也只想做一个平凡人而已。 听完李仁爱的回答,刘行彻底惊呆了,先是暗骂一句转而暗忖道:小爷只想不让汉人再被女真狗欺辱,可那是每一个汉人心底里的想法呀! 小爷只想以战止战、让金狗滚回到他们那苦寒之地去,那也是所有中原人的想法呀! 难道这样再寻常不过的想法,真的要把小爷送上去做人皇的征途吗? 若真是那样。小爷得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呀! 最重要的还是历代人皇都是非神非仙,更像是特么的僵尸一样注定永远不在五行间的怪物。 长生不死、不入轮回。却又无法与相爱的人傍依相伴上万年,更无法让情义相投的人永不离弃…… 难道小爷要做那个注定孤老、却不死不灭的怪物吗?无情、无爱。无恨、无仇,人皇的这些本真定律真要让小爷来尝试吗? “不要、我不要做人皇。”暗思中一想到无情、无爱,无恨、无仇,那个自己在豹林谷时从书上看到的人皇定律,刘行马上摇着头叫了起来。 惊诧失神、疯狂摇头中,刘行猛地从床上站起身、后退着继续说道:“我有小七、我有杨凌儿,我不要不死不灭去看着她们一个个的离开我。我有曾四哥、张黑子、岳飞和杨沂中他们,那些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要看着他们老死留下我孤独的一个人在这天地间。” 眼见刘行如此,李仁爱撑着虚弱的身体、再次跪伏在床上,异常恳切地说道:“我是阿那肯国师最疼爱的弟子、也是西夏万民的皇储。我恳求您不要为了儿女情长、兄弟情义,让这天地间继续混战下去,别再让这苍生饱受折磨、就撑起这人皇大任吧!” 耳听李仁爱此言,刘行仍然摇着头道:“不,我不要!就算我不属于这个轮回,我也不要真的变成僵尸一样的怪物。我不要,什么狗屁的人皇、我不稀罕。我只想不让我的同胞再被欺凌,我只想还天下一个太平。功成身退,我愿和我爱的人、和我那些好兄弟未来一起去酆都城相聚,不愿孤独的留在这天地间。” “天规铁律只对人,何需如此执念不放开。” 就在已经退到墙角、疯狂地摇着头的刘行靠在了墙上的时候,忽然间房间里金光乍现、一阵仙雾迸发后又迅速消失。 仙雾散去后,一个身披青衣、头戴仙冠的老者站在地中间后,笑微微地对刘行说道:“既知你非此间人、何必眷恋红尘苦。去做人皇万寿界,不死不生才至尊。小子,莫要为了红尘事误了自身也毁了六道呀!” 惊见此人、又闻其言,刘行瞪大了双眼、愕然地对着老者道:“你、你是何人,仙人吗?” 不待老者回答,跪伏床上的李仁爱却先对着那老者一拜道:“徒儿仁爱,参见师尊。” “免了、免了,看你那孱弱的身躯。你我妖仙已分属,师徒缘分既已尽,你无需再向我师徒见礼了。”老者虽是口中说出的话很是无情,却在说话时轻轻一挥手、用一团仙雾将李仁爱硬生生托起后按坐在了床上。 安抚完李仁爱,老者再回首看向刘行,仍然是那副笑微微地样子对刘行道:“我便是这你们口中妖国太子的师傅,曾经的西夏国师阿那肯。不过呐本座现今已飞升入仙界、位列下八品青霞散仙之序,老君赐了我个新号‘凌度’,你可以称我为凌度仙君。” “凌度仙君?” 听完他的话,刘行脸上仍然满是惊疑、重复了一句他那称呼的同时心底暗道:这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一个老妖怪飞升了都敢自称仙君了。小爷不能做人皇,要做也是做仙人、最差也得混个神人来做做…… “小子,我虽是妖灵升仙,可你也不要妄自腹诽呦。”一个念头才闪过,刘行还没等再开口却先被凌度给识破了心中想。 他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黑下脸去瞪着刘行道:“人间道不是也有成王败寇之说?你为何偏偏如此执念、不愿释然,居然还用到了本座这里来呢?小子,六道并存,上下三界之间本该平等,切勿在如此轻蔑、诋毁六道中其他的呦。” 听到他这样说,刘行马上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凭自己现在的修为是根本瞒不住一个真正位列仙班老家伙的。 既然藏不住、干脆不藏了。 双手一摊、靠着墙坐到了地上,刘行抬头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让我不歧视其他的修行者可以,但妖灵别总那么诡异、魔道别总那么嗜杀、鬼道不要总是魍魉行事。你这老怪物要是能让妖、魔、鬼坐到这样,我便不会再歧视他们了。” “你、你,你居然敢叫我老怪物!” 被叫做老怪物,凌度那花白的胡子被气得一阵颤抖。 但很快地,他眼睛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忽然阴邪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够邪的,只可惜落在了人间道。这若是落在了妖灵道,嘿嘿,搞不好就是一代妖王呐!” 一言才落,不待刘行接话、凌度一挥手说道:“你放心,本座只是说说罢了。我可不敢真把你引入妖灵道,那样的话回到天庭、紫虚那老东西还不满天庭追着我打呀!” “紫虚?何许人也?又是哪个仙人?”惊问一声的同时,刘行心底暗道:小爷什么时候跟仙界的人挂上关系了?居然有人会为了小爷去追着这老怪物打! 再次识穿刘行的心思,凌度讪笑一下道:“你就别胡乱猜疑了,紫虚乃是传你宗主位那个神霄君王文卿,是他让我下界来帮你破困顿、解迷惑,让你自愿撑起天下、结束战乱的。”(未完待续) 第257章 险些遭了妖怪的道 王文卿、神霄派的创始人。 听到凌度的话之后,刘行不由得一阵暗自感叹。 这种感叹不是来源于感激,而是来源于无奈。 王文卿是飞升了,将诺大的神霄派交给了小爷。可是现在他却让这么个妖灵飞升、新上位的神仙下界来“助”小爷,这是何意呢? 这分明就是王文卿也希望小爷去做那个如同僵尸一般、最终注定将要与爱恨情仇切断一切关系的人皇。 他是飞升进了仙班,小爷却要永远留在人间、这叫什么事呀!怎么都感觉好像是被王文卿拉来背上一口黑锅、再被他狠狠架到火上当锅子涮了一番。到了最后小爷非但不能怪他,反而还得感谢他一般…… 又一次识破刘行心中所想,在刘行苦着一张脸、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时,凌度诡笑道:“紫虚不具天外飞仙的命格,你怪他不得。要怪呀,只能怪你自己不是此间人、却来此间走。走你走就吧,还非要参合进这混沌的乱世中来。结果呢,就自然而然要被拉入这红尘中历练、就自然难逃绝情寡欲的命运咯。” 一听这话,刘行顿时来气了。 身子一站直,转头望向凌度时、刘行歪着头恶声道:“我要是就不做那人皇,你等能奈我何?” 说完这句话,完全不去再看凌度、刘行竟然抬腿朝着房间外走了过去。 一见此状,凌度早有防备、他只是狡黠一笑中轻轻挥舞了下衣袖,口中轻唤一声:“定。” 再看刘行,抬着的脚悬在半空中、自己身体仿若瞬间被注入不知多少针麻药一般全然不听使唤了。最要命的还是连经脉。都被仙术给封得死死、半点真气都提不起来了。 “我说、我说老妖怪,咱不带动不动上仙术欺负凡人的好不好?”心知自己根本挣脱不开凌度的定身咒,刘行无奈地降低声音、略露出一些哀求地说道:“先给我放开、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可以吗?” “放开你,你又要跑、本座可不想二次再浪费我的法力。”凌度坏笑满脸地说话间。绕到了刘行面前。 他眨巴着那芝麻一般大小的眼睛在刘行脸上观察了一番,随即说道:“啧啧,果然还算俊朗个小子,就是秉性太邪。难怪紫虚要让你继承他的衣钵,撑起天下、撑起神霄派呢!” 此言一落,凌度忽然直起身、面色变得肃穆起来对刘行继续道:“你听好。现在天帝都知道这人间有你这么个天外飞仙了。你是不受天地制约的,也不受六道控制。所以呢,人皇是你要做得做、不要做也得做。飞仙之事,永远与你无关。成神也不可能,因为你的三花留在了你来的地方。此间无人能削到你的三花。” “何意?”听到凌度这翻话,刘行心中狐疑、口中问道:“你这意思是天帝不想让小爷上天庭,神界也不会让我容身。这是摆明了妒忌、妒才忌能吗?” “别在那里臭美。”凌度明知刘行这是在明着骂天帝,却也不争执。 他抬手捋起下巴上那浓浓的白须,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天道天成,你非此间天道所的万物,怪不得天帝不容、神界不要你。” 一转身,凌度踱起小步时。接着对刘行道:“你听好了,我这次下界来见你,是欠了紫虚三十颗仙丹才不得不给他来做这传信使的。他让本座告诉你。想不做人皇也容易、只要你别再那么多怜悯、那么多慈悲。只有你做到比魔道中人更狠厉、只有你只增法力不加德行,那么当你完成终结混乱、重整人间的事以后,就不用成人皇了。” “这又是何意?”闻言大惑,刘行急声道:“别那么多怜悯和慈悲,小爷是几时对敌人有怜悯和慈悲了?再者说了,天庭不是主导六界、希望人人向善的嘛?这怎的一个仙家。居然让小爷去比魔道中人更狠了呢?” “你不慈悯嘛?”听到刘行的疑问,凌度重新走到了刘行的面前。 目不转睛地盯住。凌度说道:“夹谷谢奴是你的亲戚、完颜兀术是你的兄弟吗?你明可以在掳谢奴儿女时直接将他杀掉却没杀,你完全可以在东峡关前使出你自己的法术、直接让兀术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但你却没那样做。还要将谢奴之女奉若上宾的软禁在猎人谷。让她每日锦衣玉食、赛过她在魔境时的境遇。这还不算慈悯么?” 听到凌度提到了谢奴那个女儿、一直被软禁看押在猎人谷中的夹谷瑜儿,刘行马上开口顶撞道:“那只是个小娘子,战争是男人的事、何必要去难为一个女人呢?难道你们仙家,就是这样导人向善、连妇孺都不放过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底里第一次对面前这个仙人产生了怀疑。 仙家素来是导人向善、引人修道,以去渡人为本、是悯爱苍生的。可是这个凌度却口口声声说小爷不够狠,居然还想让小爷去难为一个手无寸铁、据报更像是一个举世无证的小丫头。 这凌度真是应王文卿之求下界来给小爷的解惑的嘛?怎么感觉他更像是要将小爷带劲沟里、诱拐去变成一个和妖魔同道的人呢…… 刘行心中想,凌度自然知。 感知到刘行现在心中这样猜忌他之后,凌度再次踱起小步来,口中道:“若是让你用那夹谷瑜儿一条命就能换回整个雁门故地,你换是不换?若是当日你亲自出手、杀了兀术,何来他将要开启魔王降世的新情势?你的慈悯,陡让苍生多出许多折磨,所以你莫要强辩。” “你真是王仙人谴来助我吗?”再次听到凌度的话之后,刘行不但没释疑、反而更加怀疑地反问了他一句。 “自然呀!不然本座何必下界来趟这浑水呢?”凌度被又一次质问,脸上表情极其淡然地停住了脚步。 重新正面对上刘行后,他继续说道:“仙家是导人向善,可是不代表不赞成以战止战。仙家是引人寻法修道,可不是一味隐忍去学接引使者。小子,这些道理你若不懂,休想终结这场战乱……” “他不是我师傅!” 凌度此言才落,忽然间坐在床上的李仁爱发出了一声惊呼。 惊闻此呼声,刘行面色大惊,高声问道:“你、你说什么?为何说他不是你师傅?” “大胆妖怪,居然敢冒充仙家、来欺诈我父亲!” 刘行高呼问话声音才落,突然间房门外一道金光直射房间内。 “乒乓”两声硬物相撞的声音响过后,刘行定睛一看、刚刚从府州回到自己身边金奴已经一戟刺出,将凌度逼得退到了墙角。 在刘行看清金奴的时候,金奴长戟指着那凌度,口中对刘行道:“父亲,你可记得五台山内那缕浓重的妖雾?这厮便是那个藏身佛殿下、苦修上千年妖怪。” “啊?”听到金奴这话,刘行大惊失声。 旋即一清醒过来,刘行马上叫道:“奴儿,快给我接开封印。” 金奴闻言、转身一挥手,对着刘行轻弹一指后迅速解除了刘行身上实际上是妖法的封印。 封印一解,刘行迅速收入怀中掏出了万象盒。 这边里刘行才将锁子连环甲启诀套上、同时将翻天湛金枪取出,那边里凌度忽然身形急动、蹿向了床边。 “大胆妖怪,还想逞凶。” 眼见凌度扑向李仁爱,金奴大吼一声、长戟凌空连连挥舞中将几团真气幻化做戟锋劈刺向凌度。 感觉到身后劲风急来,凌度马上放弃了去捉李仁爱。他平地上跃、仓促地躲开了金奴那几个真气幻化的戟锋,落到房梁上后奸邪地冲着房间中的刘行干笑了一声。 接着他猛一翻手,以法力幻化出一面真气墙护住了自身后对刘行说道:“你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人皇呢?嘿嘿,连我这千年道行的妖道中人与仙家都分不清楚,小子,别做梦了。” 被人羞辱,才将烈焰冠带到头上的刘行立即怒吼道:“放你娘的屁,妖孽!你敢奚落小爷,看小爷不把你打回原形、打你个灰飞烟灭。” 那凌度闻言,又是邪邪一笑:“你那三样是厉害,爷爷不陪你玩咯。爷爷去也、咱们后会有期……” “嘭” 凌度话音一落,房梁上忽然爆出一团白雾。刘行知他要逃,奋力将翻天湛金枪掷向房梁,却只是重重刺进了房梁,根本没能刺到凌度。 “直娘贼,这妖怪是何物?居然跑得这样快,还能知道小爷心中所想!”愤愤地纵身跃起,抽回湛金枪,刘行一落地便对金奴问道。 金奴接问,马上答道:“那妖怪本是一只知了,意外得到佛家金光普照后开始修炼、千年才成今日之功。父亲也不必恼火,那只知了初习法术便是学的知微术,能听到您内心所言实属正常。” “知了、知微术?”听到金奴的回答,刘行瞪大了眼睛、惊容满面地说道:“他一只臭知了,怎就初学法术就能学知微术了?小爷我都这境界了,还不敢奢望学知微术呐!”(未完待续) 第258章 敢拿小爷来试炼 知微术,原本是修行者的一种境界。只有达到一定修为程度,才可能去修习、使用哪种法术。 但是在唐时的妖灵道与人间道大战中,人鬼两道兼修的魏征意外地杀掉了一个妖王、导致那个妖王在临死前释放了无限妖冥咒。 妖冥咒一出,实际上已经是完全破坏了六道中的规数。 而妖冥咒一旦被无限释放,天下间所有妖灵道中修行的生灵们便都会因其本真天生可以具备一些术能。 自那以后,知微不再是上古神术、几乎每隔上一段时间世间便能见到零星几个妖类、甚至鬼界中人修习知微术。 知微,顾名思义、就是修炼哪种法术的人或妖怪,可以在很远的距离之外洞察一切。在法术达到一定程度时,也能够在一定距离上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一只知了、居然会知微术,刘行震惊金奴却是收起长戟不以为然地道:“万物有本真,知了本来就是多嘴多舌、终日里喋喋不休又经常各处乱飞的生灵,他会知微术那是本真所定、父亲无需再挂怀。” 一句话就给疑问全解了,刘行听完后恍然大悟:“哦,原来他是没是嚼舌根子、四处乱打听的本性决定了他能不受修为制约的去修行知微术呀!” 此话一落,刘行转头看向李仁爱,重新面露惊疑地问道:“仁爱太子,你又是怎样看出他不是尊师的呢?” 李仁爱闻言,马上扶着床沿重新坐直身,从容地答道:“家师虽是妖道中人,但说话从来极其简洁。方才我听那个妖怪说话的时候初时还以为是升入仙界后习性有所转变。但直到他说刘太傅你狠厉不足,才使我确定他绝非家师的。” “说我狠厉不足,你就猜出来他不是你师傅了?”仍然一脸的问号,刘行收起了湛金枪、却未将身上的锁子甲和头上的烈焰冠卸下。 李仁爱接问,微微一笑、略带苦涩地说道:“家师原本也很赞成祖母、父亲对大宋连年发动战事。但直到他遇上天山圣女、被圣女点化后。才他悟出六道本科和平共存、无需终日相争这个道理。所以在他飞升前,再三叮嘱我与师兄切勿妄启兵锋、战无可避时也要尽量少杀生。” “你是说,你师傅遇上天山圣女,才得以悟道飞升的?”听完他的回答,刘行脸上的疑色弱了几分。 点了点头,李仁爱道:“不错。也正是从圣女那里师傅才知道你带走了这位金奴小哥儿,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师傅便开始悉心教导我不要与宋人之间要求共存而非一味对攻。” 闻听这话,刘行心中明白了:原来那个真正的阿那肯是从天山圣女那里知道了小爷、知道小爷身边跟着金奴这样一只注定将让天地间所有修行者望尘莫及的仙灵。 他那未必是预言出了小爷一定能做人皇,肯定是知道小爷有金奴这样一个仙灵相助,党项人、女真人再或者是契丹和蒙古人。无论他们再如何苦修也无法是小爷的对手。 那个阿那肯,看来绝对是一个狡猾到家的人。知道不是小爷的对手,才一改过往心性、由好战转为喜和了。那样的家伙都能飞升仙界,看来仙界还真不是那么纯净、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既然知道了李仁爱的师傅在飞升之前遇上过天山圣女,也知道了他为何能够从言谈中猜出那个妖怪不是他师傅,刘行脸上的疑色全散。 走到床前,恢复一个医者本色、一脸和悦的刘行对李仁爱问道:“你怎样,没被那妖怪惊到、吓得经脉又乱了吧?” “谢刘太傅关心。”李仁爱闻言。露出感激的神色:“既已知那妖怪并非我师傅,已防他斗不过您转来捉我,又怎会被惊到。” 听他答完话后。刘行快速站起身、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金奴:“那只妖怪为何不老实的在他的窝里继续修炼,跑小爷这里来闹腾这么一下做个甚?难道他是想让小爷堕入妖道?” 金奴接问,摇了摇头,瞪大着双眼望天想了想之后答道:“我想他应该是已经接近突破妖宗境界,这是出来想要历练一下。知了妖的天性法术里,还有一项就是鼓惑术。他应该是想要拿父亲来做试炼吧!” “啊?”一听这话,刘行顿时怒由心生。恶狠狠地骂起来:“直娘贼了,小爷堂堂一个大宋朝的太傅、三军主帅。一个仙家留下宗派的宗主居然被个妖怪当成了试炼器,这还了得!那贼厮,也欺人太甚了。” 这一句骂完,刘行抬腿便冲向房门,高声叫道:“萨守坚、萨守坚何在,本宗主现在命你立即点起神霄弟子中金丹期以上的全部人手,给我进五台山去灭了那只知了。小爷非要烧了他的知了窝,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欺负小爷!” 房门外,萨守坚听到刘行喊声、闪身迎面站到了刘行面前。 微微颔首,在刘行喊声落下、冲出房门时,萨守坚说道:“宗主,切勿被那妖邪激怒,他正期望您带众弟子进山去引起佛道两家争执,他好做渔翁之利。” “你说什么?”听到萨守坚的话,刘行的怒火迅速降温,心底暗道:五台山上是佛家的庙宇躲过道家的观庵,佛本是道、但佛家不愿自认这是多少年来两家争执的根本。 之前听说过,山上的佛家几十年前与道家分了山头、各自互不侵犯,也是谁都不会与另外一家主动交往。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那种架势。 那个知了怪的老巢,先前已知是在一个佛家寺院所在大山下面的地窟中。如果小爷真的带人杀将上去,必然引起佛家误会、还真搞不好变成一场佛道之间的冲突。 如今这是外有大敌尚未灭,内有赵构还未平。若再引起佛道两家征伐,小爷势必分神太多、无法全力应对。心不静、则难宁,不宁则易乱…… 念及此,刘行知道自己不能自乱的心智,所以气愤一场地对着房门踢了一脚,愤愤地骂道:“小爷要报仇!该死的知了怪,难道小爷就不能报这被他戏耍之仇了吗?” 睚眦必报是刘行的性格之一,对于这位宗主这个性格,萨守坚这段时间以来早已领悟。 他能够为了被女真人欺凌、杀死的汉人,血战太原城、全力去杀敌。他能够为了报国仇,能够连连重创金兵之后、将女真战俘脸上全部都刺字变成了“十字奴”。 这样的一个人,想让他吞下这被只妖怪戏耍的耻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萨守坚低着头微微思索了之后,抬头时却望向了跟随刘行一起走出房间来的金奴。 “少宗主法力高强,又非仙、非道更非人类。” 双眼望着金奴,萨守坚说话时脸上露出了隐隐诡异的笑容:“若是让少宗主上山去灭那只知了怪,我相信既能马到成功、又可以让佛家无策应对。除非佛家想去跟仙家斗一斗法,或者直接与妖界开战。不然他们只能无奈地看着少宗主打闹金乌顶,灭了那只妖怪后潇洒归来。” “敢耍小爷,金奴、去给爹报仇!” 萨守坚的话才说完,刘行马上猛一转身,对着金奴说道:“你去、把那只千年的知了怪给我打个魂飞魄散,省着日后妖灵道中的那些家伙都以为爷爷好欺负、有事没事都来找小爷当试炼的器皿耍我一番。” “嘿嘿,父亲,让我去可以、但是还请您先答应我一个条件。”金奴似乎早预料到了刘行必然会这样做,开口时脸上露出了狡黠地笑容。 眼见他这副样子,刘行不由得更加生气,对着他的屁股“嘭”地一脚踢了过去。 “直娘贼地,小爷的儿子居然也跟小爷讲条件了,你小子是不是翻天来、想回万象盒里呆上几年了?”一脚踢完,却被金奴那个石头一般的屁股膈得脚上生疼,刘行气得脸色铁青中说道。 金奴闻言,仍然那样狡黠的笑着道:“你都要跟西夏、跟妖灵道的人做买卖了,为何儿子我就不能跟您要点好处呢!” “我收了、让你跟我这里讲条件,有本事你别跑。”一见金奴完全活脱脱就是内心深处那个自己,一副混不吝的表现,刘行大叫声中掏出了万象盒。 一见此状,金奴吓得“蹭”地一下蹿了萨守坚身旁。 藏身到萨守坚身后,他探出头来、怯生生又像是很委屈地望着刘行道:“你也不问问我到底要何条件就要把我关回那盒子里去,萨师伯、爹爹不讲道理,您快帮帮我呀!” “我管你是何条件,儿子跟他爹讲条件、讲道理,这就是违背伦理、小爷就要收了你,好好惩治你一番。”看到金奴彻底变成了少年时自己那副样子,刘行气得脸彻底变成黑色,说话中就要开启万象盒。 萨守坚眼见此状,急忙挥舞着双手道:“宗主万万不要、万万不要!您要知道,如今只有少宗主在您身边,才可能避免再次被妖魔有机可乘。少宗主虽是顽劣,却做事向来都有他的道理,您何不听他说出他的条件呢!”(未完待续) 第259章 父子斗嘴、杨凌儿要报仇 从五台、到太原,从太原、到府州。 前些时日里,萨守坚带着三千神霄弟子一直奉命跟随在金奴的身边,这让他对着金奴这样一个仙蛇幻化出来的少宗主有了颇深的了解。 萨守坚不知道少年时在豹林谷中学艺的刘行是个什么样子,但单从刘行那有事没事就发作一下的“邪病”上来看,他却也能猜出金奴这秉性应该完全是从刘行的血脉中吸收精魄形成的。 虽然邪、怪、狂,但是在萨守坚的眼里看来,如今这混乱的世道也只有刘行这样一个人才能真正去终结战乱、还苍生一个太平。 因为至少刘行的邪是离经叛道,但却从不真正触及人道的道德底线。 刘行的怪,只是说变脸比翻书还快,却从来不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 刘行的狂,那都是源于女真人给汉人留下的伤害。试想哪一个长期被欺压的民族、或是一个人,一旦爆发了之后不会狂一下呢? 而与刘行相比,金奴虽是秉性上完全袭承了刘行的性情,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才刚刚幻化成人形、融入人间道时间太多的异类。 他融入人间道时间短,这让他思维、行为上怎么看都像极了那些刚刚开始懵懂的少年一般。有道是谁无少年时、谁无能瑕疵。所以萨守坚才会挡住刘行,上前来劝阻。 被萨守坚死死按住了双手,无法开启万象盒,刘行也知道萨守坚所言在理。 但金奴是自己用精血供养出来的、是自己的儿子,刘行面子上仍然过不去。所以大声叫道:“儿子给他爹讲条件,无论什么条件都是乱了纲常的。这小子敢给小爷讲条件,萨师兄、你给我让开,我必须好好教训他一下。” “让我讲纲常,你何时按照世俗伦理与纲常行事过!” 藏身萨守坚身后的金奴眼见刘行碍于面子不愿意放过他。不由得噘嘴嘟囔道:“我只是想收了那知了怪以后,拿他的内丹给你我父子二人炼出两颗可以增加百年功力的天灵丹来。你要是不同意,不用你关、我自己回万象盒里再也不出来便是了。” 收妖怪的内丹炼新的神丹、远比之前两种神丹更强的天灵丹。 当刘行听完金奴这翻话后,眼睛眨了眨,心中暗觉有点对不住金奴了。 歉意地一笑,刘行收起了万象盒。对金奴说道:“好吧,你去收了那妖怪、拿他的内丹炼天灵丹吧!不过我告诉你呀,不许自己先吃、必须在我和你五位师伯护法之下你才可以吃天灵丹。敢贪吃,小心你走火入魔、我到时候真的只能把你关回到盒子里去。” “知道呀!”不耐烦地撇着嘴一歪头,金奴道:“才二十几岁、怎就跟师伯他们一样的喜欢教育起人来没个完了呢!” “你不服?”眼见金奴又是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刘行瞪大了眼睛斥问了一声。 金奴看也不看刘行,立即答道:“我修为这么高,不服又怎样?” 冷冷地隔着萨守坚,刘行道:“我有万象盒。” 缓缓回头,脸上神色有些无奈,金奴道:“作为父亲,不能总是吓唬人、惩罚人,让我服你、你对我再好点嘛!” “我有万象盒。”刘行仍然冷冷说话时。手再次摸向怀中。 无奈的表情中显出几分惊惧,金奴再次抓住到了萨守坚的衣襟时说道:“父亲,能有点别的办法让我服你吗?” “我有万象盒。”脸色彻底变得冷若冰霜。刘行第二次掏出了万象盒来。 一见此状,金奴“蹭”地转身、拉起萨守坚纵身跃上院墙,大声叫道:“我服了、只是您这执拗的劲头,我不服不行。我去也、等我回来……” “你爷爷的,叫你不听管教。”望着已经眨眼间空无一人的院墙上方,刘行又生气、又感觉好笑。还略显无奈的说道:“小爷给你宠坏了,现在是该多收拾收拾你了。不然以后没准你真堕入魔道准是个大祸害……” …… 金奴未来是不是祸害,那是未来的事。 在刘行谴出金奴带着神霄弟子去扫荡妖窟时。猎人谷、仙人桥外,一个真正的祸害却在继续着给刘行添乱的事业。 杨凌儿站在猎人谷仙人桥外已经整整一个时辰,她在等待谷中的匠作司有人出来。 按道理说,杨凌儿也曾经在猎人谷中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本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可是她想不明白,就在几天前、信王赵榛一离开五台城,刘行便在下令迁空谷中百姓、将猎人谷彻底变成匠作司、天策卫和转运司三个衙门的地盘后便启动了耍耍三郎留下那颗宝石,更改了过桥时必经那道迷仙阵的开启法诀。 法诀一变,现在除了谷内的耶律跋慎、谷外的梁兴和王命德,就只有刘行一人知道如何去过那迷仙阵了。 刘行为何要更换开启迷仙阵的法诀、开启之后连她也不相告。难道刘行早猜到她会有此一举,还是根本对她的喜欢也是有所保留的? 坐在仙人桥前的大石头上,杨凌儿才为这样一个问题陷入沉思、苦思不得其解时。忽然之间一道青影飘过,一个老者笑微微地背着手站在了大石头下。 “小丫头,那个人根本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宿世情缘才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像他从前在另外一个天道中的恋人才喜欢你的。”老者双脚一战定,马上对杨凌儿先开口这样说了一番话。 见到杨凌儿被他的话吸引着望向了他,那老者接着说道:“想为你的未婚夫报仇、进山谷去找那个曾孝全,让他出山谷来帮你去毒杀折美凤那个刁妇对吗?” 被洞破心机、这连刘行都无法知道的心机,杨凌儿顿时大惊,从大石头上一下飞身落到了老者面前。 连连摆手、四下张望中,杨凌儿双脚一落地便急声道:“老先生、老先生,不要说、千万不要说呀!” 制止住老者的话一说完,杨凌儿马上又对他面露乞求、略显无奈地说道:“老先生,您是如何知道我心中所想之事的呀?求求您、求求您千万不要再如此大声说出来。我不希望事情未开始做,就先被刘师哥知道了。只想杀掉折美凤,再去向刘师哥请罪。只要能为九郎报仇,只要能洗刷我这未嫁先亡夫的耻辱。刘师哥怪我、恨我都随他了。” 刘行喜欢杨凌儿,杨凌儿清楚。这段时间以来,杨凌儿开始发现自己也在渐渐地喜欢上了刘行,这、杨凌儿也知道。 可是那只是喜欢,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只是两人之间的私情。 每一个人都会有的人性上基本的共同点:爱一个人可以为那个人不惜一切。 虽然杨凌儿并不爱折彦野、但二人之间毕竟有了婚约,为了那份婚约她也只能选择去“爱”折彦野。 与折彦野那样一个与她有婚约却没感情的人相比,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杨凌儿还是选择了放弃对刘行那才刚刚露出苗头的感情去为“亡夫”报仇…… 老者,正是五台山中那只知了怪。他的知微术,让他很轻易地便清晰地读出了杨凌儿心中哪怕很微妙的想法来。 知了怪在杨凌儿的话说完时,咧嘴一笑,露出了参差不齐、稀稀落落的牙齿:“嘿嘿,小娘子呀,你这是对的。那个折美凤连亲侄子都杀,根本没人性。你杀掉她呀,那是替天行道。来,到我这个结界中去,老汉带着你进谷去。” 说话间,知了怪掏出了一只柳树枝编成的小箩,将口子对准了杨凌儿。 眼见此状,杨凌儿再是报仇心切,却也没有完全心切到完全没有多想的情况。 一见到知了怪拿出柳枝箩,杨凌儿马上问道:“敢问老先生您是何人,为何帮我?” “我乃五台山中金光寺的一名俗家弟子,已在寺中修行千年、法号慧了。”知了怪煞有其事、说完之后对着杨凌儿合什一礼。 “慧了法师?”杨凌儿听完知了怪的自报家门,却仍然面露迟疑地望着他道:“据我所知,金光寺那是佛门迦叶一脉的寺院,传自嵩山达摩院。可您这法号,似乎是达摩院几十代以前的辈分用字呀!” 被质疑,知了怪淡然一笑、直起身从容答道:“我正是当年被达摩禅师收下的弟子之一,只不过我不肯出家,才被长期仍在五台山自修。屈指算来,已有六百余载……” “啊?”惊闻此言,杨凌儿吓得接连向后退走,口中惊呼道:“六百年,你是人是妖呀!若是人的话,早入佛庭、或飞神界,怎还会留在人间。只有妖怪,才会修行几百年还留在人间呀!” 知了怪见杨凌儿此状,仍然是淡笑着说道:“小丫头无需惊讶,我确实本是妖身,是被达摩祖师点化后才幻做人形、留在这五台山中的。” 这一句话暂时安抚住杨凌儿后,知了怪娓娓道出了他的原本出身。(未完待续) 第260章 妖僧慧了 原来几百年前,正值中原南北朝,亦是人、妖、魔、鬼四道在人间展开争斗正酣时达摩从天竺佛国来到了中原。 云游到五台山时,达摩祖师坐在柳树下乘凉、意外触翻了舍利宝盒。佛光照到了正在树上叫个不停的知了怪,于是乎他便有了“佛缘”、具备了“佛根”。 达摩自己出了错,知道这只有了一些法力的知了他不该直接灭杀。无奈之下,达摩只能将这只知了怪暂收门下、纳为弟子,取了法号慧了。 可是妖怪就是妖怪,佛法再强大、也很难真正洗掉妖性。 跟随达摩修行几年之后,慧了耐不住佛门清苦、私逃出嵩山回到了五台山。 达摩谴众门徒来捉拿过几次,都被他给施展妖道与佛家相结合的法术给逃脱,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落叶归根,回到了五台山的慧了虽是不愿意回嵩山去守清规戒律,却仍然认为是达摩给了他新生,铭记达摩的恩德将其继续视如恩师。 在这人间几百年以来,慧了以妖法为基、佛法为体不断的修炼。才使得他人间一年、功积两载,用几百年练出了千年功力来…… 听完慧了这翻自我来历的讲述后,杨凌儿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错综复杂。 “法师居然是传说中机缘成就的妖界佛者,这岂不是佛道不容、妖灵道不收了吗?”看着慧了,杨凌儿说出了一个所有修行者都知道、天道所定的规律。 被点破这个天规,慧了戚戚然一笑:“可不是嘛?这数百年来,纵是我有远胜无论佛道还是妖灵界大多数修行者的法力。却不为两道中人所接受。悲惨的现实、无奈的环境,逼得我只敢藏身宝刹下隐忍了这么许多年。” “那您为何如今又要出世呢?”眨着一双明亮、美丽的双眸,杨凌儿盯住慧了问了一句。 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在这六道间像是慧了一般的修行者虽然不少,但他们只要敢出世、入红尘。其下场通常都只有两个。 第一个下场是被人间道中的道、佛两家或是魔道接纳过去,同化为其中一员。这样凡是被吸收、转入到佛道魔三家的,最后都有机会飞升。即便不飞升,至少也不会被轻易地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第二种下场就是最悲惨的了,既不被原本的同道接纳、也不被佛道魔三家吸收,那样的修行者到最终只会是被其他修行者当做积累功业的试炼器。打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大家都明白这个情况,慧了似乎也不想隐藏。 他再次凄凄一笑,说道:“大乱之世,我赶上三次了。第一次是初遇达摩禅师,那个是时候是妖人魔鬼四道争锋。接下去的李世民那个时代。是人妖鬼三道斗战。现在这次,又是一个大异世,将是一个六道齐动的乱世。我不趁着乱世为自己找到个安身之处,日后真要被六道排斥在外、我又不是旱魃那些后人,我可不想真到最后灰飞烟灭呀!” 旱魃后人、其实就是那些根本不被计算在六道之内,只是假借旱魃之名的僵尸。 僵尸不为六道所容、不被天道所控,属于六道之外。所以无论六道哪一道,自从洪荒之末出现僵尸开始。都是见之群起攻之、誓要将天道所制之外的僵尸从这天地间彻底抹杀掉。 不过可笑的是,六道中人的想法很“美好”却至今没能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消灭掉那群连天庭诸仙和天帝都没办法根除的僵尸。 僵尸难除,因其自身虽生于六道、魂魄却早已朽失。无论六道哪一道。都不能灭其元神、因为僵尸根本已经就没有了元神存在。 可是像慧了一般,这些出身妖道却入了其他道的修行者却不同。这些人有元神、有真身,所以根本与僵尸无法去相比、更休想独抗六道围攻…… 然而这天地间素来就是好笑的事情层出不穷,天道所规佛可兼道、魔鬼可同流、仙魔可同殿。唯独神界诸人与这妖灵道中人,一个是飘忽在仙魔与人妖鬼三界之间,一个是一旦入了其他的道必然被围攻、直至被消灭。 这种不公平。从妖灵圣母女娲娘娘到魔界宗神刑天那个时代开始,就在世间存在着。 但这样的不公平。却也在这漫漫岁月中成就了一些妖灵道中人。 譬如牛头马面,投入鬼道变成了酆都冥使。譬如入了妖道再投鬼道的崔珏。也能去天子殿上当个判官。还有那巡海夜叉,本来就是只妖怪、却因为投效龙王变成了巡海的使君。 当然,妖灵道改投异道最著名、也是天下百姓广为人知的还要属从上古时代开始就生生不息的狐族。狐妖经久不息地出现在人间道、尘世间,又不断有人“皈依扳正”后飞升仙界去位列仙班成为狐仙。 也正是因为有了狐仙那样的代表,才会在这天地间不断有如慧了一般的妖灵投入人间道佛道两家重新潜心修行,导致六道对这样一群妖灵的围杀从未休止过…… 这些林林种种的天规与旧事,让杨凌儿不禁在慧了的话说完后又一次狐疑起来。 用惊疑地目光望着慧了,杨凌儿道:“两次乱世你未能飞升,难道都是没遇上可以带你走上正途的人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升入神界甚至仙界,只想继续在这天地间做个逍遥的异类呢?” 听到这个问题,慧了的笑容变得更加凄惨:“遇上过,都是些只想着如何利用我,却不是诚心想要带我离开尘世、飞升上界的人。第一个是李世民,第二个就是赵宋开国那个皇帝赵匡胤。” “啊?”耳听慧了竟然曾经跟随过赵匡胤,杨凌儿不禁大惊失色道:“你跟随过太祖皇帝?那为何史书上不曾有记,太祖又非人皇之才、你又为何要跟随他呢?” 赵匡胤不是人皇、只是个人杰。 虽然赵宋王朝当权的这百余年间,其皇室一直不懈余力地想要将早已化作泥土的开国皇帝神化,却始终为修行者们不认同、不接受,闹得只能是不了了之。 作为一个成于达摩时的佛化妖灵,慧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赵匡胤天定命格只是个人杰呢? 见杨凌儿如此问,慧了苦笑着道:“我知道他只是个人杰,当时我也只是需要一些德业想要借他人杰起势之机,去积累到足够的德业后就能飞升了。却没想到,他篡国之后逼着我、让我去杀了孤儿寡妇!这一下,就将德业损去二百年。” 说到此处,慧了的脸上变成了愤怒地神色:“接着呢,他还尽谴高手、想要灭我的口。又向妖灵、佛道散出消息,使我险些真被佛、妖两道围杀而死。你想一想呀,我这样一个人、他怎会让我出现在他赵家人书写的史籍中呢?” “自古皇家多无情,寡性无义是本真。”听完慧了这番话,杨凌儿若有所思地说道:“还好刘师哥不是你那样完全相信人,至今都不肯让信王真正掌握朝权。否则的话,以皇家血脉传承的本真来看,搞不好未来刘师哥也会成为下一个你呀……” 言至此处,杨凌儿猛地停住了话、侧头再次盯住慧了问道:“那你为何不去找刘师哥,他是天外飞仙、完全可能日后带着你飞升的。你来寻我,还要我帮我,我又不是人皇命格、飞来之仙,不能够帮你达成脱离围杀的厄运呀!” “你是刘行那小子的宿世情缘,我直接找他去了,但发现他的邪、狂本性是根本不可能轻易接受我这样一个佛非佛、妖非妖的投来者的。”慧了说到此处,再次轻叹了一声。 旋即他抬头仰望五台城的方向,继续说道:“你是未来的主母之一,这是天数所定。我只有曲线求存,先让你相信我绝无异志。然后再请你帮我争取机会,让那个人皇命格的天外飞仙相信我是诚心想要追随他、助他成事后,由他送我离开这繁杂、险恶的尘世间。” 互相利用,无论人与人之间、人与妖或魔之间,每当产生利益或者出现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时,都会出现这种永远不可能抹去的互相利用。 孔老夫子也曾言说“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话。从先哲开始,这种利用实际上早已被刻入每一个人、每一只妖、每一个魔甚至每一位仙人的骨子里。 所以对于这种互相利用,杨凌儿没有产生什么反感。 反而是被慧了的那句“主母”给说的双颊一片红云起、低头娇嗔地道:“什么主母,不为我那未婚夫报仇,我永远只是折家的待嫁未亡人。即便是报仇了,我也不一定真会嫁给刘师哥呀!他那里,还有种七娘子呢!” 一听这话慧了突然笑了,笑得很放肆、笑得很怪异,笑声中他说道:“哈哈……你这小娘子,还是没弄明白呀!其实那个种七早已接受了刘行小子同时喜欢你和她两个人呢!你不是也曾几次想过,若与种七分享刘行那小子的爱也是未尝不可的嘛?”(未完待续) 第261章 毒士收徒、凌儿拜师 看透不说透,大家还是好朋友。 这是一种为人之道,可惜慧了虽然是在这天地间存在了几百年,也曾经在李世民和赵匡胤身边混过。但他毕竟只是个妖灵、不是个人。这样的道理对他来说,根本就是狗屁不通、不值一提的。 所以他读出杨凌儿的内心深处,曾经那一次次丝丝暗念后,竟直接给说破了。 他这一说破,让杨凌儿被说得更加羞臊、跺着脚叫道:“你休要胡说、休要胡说,再这样胡说我绝不会想着与你联手了!” “哈哈!”再一次放生大笑,慧了旋即猛地脸色一沉道:“既然你愿意与我联手,那么可否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明其意,杨凌儿抬头望向慧了,愣愣地道:“帮你想办法投入刘师哥麾下,这不是已经给你个条件了吗?你还要干嘛?” 慧了邪邪地一笑,像是见到奇珍异宝一般双眼放光中说道:“若我只是你的一个谋士,日后即便刘行因你而信我也必然会有所保留。所以呢,我想让你做我的徒儿、这样以后我是他妻子的师傅,他应该会少去很多对我的猜忌了。” “啊?”闻听此言面色大惊,杨凌儿失声惊叫了一声。 叫过之后,杨凌儿马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说道:“不行、不行,我已有师傅。再者说你是非佛非妖之人,我是修行的道法和武学,怎么可能再拜入你的门下呢?” “小娘子,你这就小瞧我老人家了吧!”见杨凌儿如此强烈的反对,慧了将柳枝箩扔到地上、一只手迅速伸进怀中掏出了一本书来。 将那本书拿在手上对着杨凌儿晃了晃。慧了诡笑道:“你看一看这本是什么书?” 杨凌儿闻言放眼望去,马上惊声低呼道:“土象术!那是龙威丈人的土象术?” 之所以这样惊讶,是杨凌儿清楚地知道慧了手上的那本书出自灵宝派。据传这土象术传自远古大仙龙威丈人,修习者可以随心所欲对在有土地的地方来去自如而且还能够施展出许多土行高深法术来。 那本书上的法术中有一项土灵抓,正是对付魔道中人频频施展出来用以逃脱刘行打击遁地术的最佳法术手段。 杨凌儿一直想要更多地帮刘行完成他的夙愿。还这天下一个太平、结束眼下这人魔之间的征伐。 可是无奈她虽有了三件法宝,却一直修为没有精进。又不愿意去轻易服食很容易让人一个心魔发作便走火入魔的神丹,只能每天做着时下这种救治伤兵、救死扶伤的事。 自然地在一见到这土象术以后,她的双眼放光、脸上浮现出了渴望与惊喜的神色来。 见到杨凌儿如此,慧了马上读出了她心中所想。 再次诡笑一下,慧了道:“我是妖灵成身、佛法洗礼。非妖非佛不假。可是我也没说一定传授你妖法或者佛法呀!呐,只要你认我做师傅,这本道家灵宝派的土象术便归了你。我也曾经在灵宝派一位宗主那偷听到了全部关于这土象术修行的精要和法诀,保证你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凭此术到沙场上帮你刘师哥的大忙。怎样,小娘子。做不做我的徒弟呀!” “可是、可是……” 虽是动心了,但杨凌儿还是迟疑道:“你是佛法修行者,即便偷听到了道家真人讲经,又怎敢确保不会被你的佛法所误引进歧途呢?我、我可不想因为想要修习这土象术,被你这佛家的人带入歧途。” 听到她这话以后,慧了笑变得灿烂了起来。 他大笑着,望着杨凌儿道:“佛本是道、道亦通佛。这灵宝派本身就是佛道兼容的宗派,况且我老人家这么多年跟人间的佛道斗、道派斗、武学宗师也多次交手过。你认为我就真的不懂道法。会将你带进歧途吗?” “那、那、那我若是与你有了师徒之名,一旦被人知道你是非佛非妖的修行者以后,不会给我刘师哥带来什么麻烦吧?”仍然迟疑。不过这次杨凌儿却是因为忽然想到了慧了的身份可能给刘行带来的负面影响。 刘行是信王这新朝廷真正当权者,杨凌儿很清楚他不能出现任何真正可以动摇他一刀一枪、一阵一战打出来的权威性。 慧了这种身份,若真是因为她做了慧了的徒弟。南面康王那些人既然能宣扬出刘行是“今世孟德”那样的事情来,自然也会借此机会再来攻谄刘行。 将刘行说成是一个与妖魔为伍、与异类为伴,借非佛非妖之辈的手来篡夺大宋皇权的人间败类…… “哈哈……”完全变成爽朗地大笑一声,慧了在杨凌儿话音落下时忽然诡异地望着她。笑言道:“小娘子,你还报什么仇呀!你已经爱上刘行那个小子了。何必还要再给他添麻烦呢?” “你、你又在胡说什么呀!”一听慧了这话,杨凌儿再次被羞臊地跺脚急声叫道:“我哪里有爱上刘师哥呀!你这老怪物、你这老怪物能不能别总是拿这些儿女私情的事来说呀!” “吼吼!”再换做怪笑。慧了道:“我的宝贝徒儿,你放心好了。你的仇为师是要帮你报的,日后我跟了刘行不但不会给他制造麻烦,南朝那些鸟厮日后还会因为刘行那小子身边有了我的存在更加忌惮他。你放心好了,对赵构那个小子、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知其心呦。以我毒士之才、定让那康王无奈,你只管放心拜我为师便是了。” “毒士?”忽然间听到慧了话中这个词汇,杨凌儿猛地抬头望向慧了,换回一副惊疑的神色道:“你说你日后若是得到我刘师哥的信任,也要做他身边的毒士?” 毒士,中华悠悠几千年的历史上,千古以来最出名的毒士当属三国贾诩。 一介书生、贾诩能够一言让汉献帝少遭了不少罪。但同时,却也让长安百姓乃至天下黎民陷入到无尽的苦难之中。 贾诩一言起纷争,他对生存法则诠释与运用到了极致,却导致千古以来无论哪一个时代的人都对他是毁誉参半。 杨凌儿没有想到慧了居然想到刘行身边去做一个贾诩一样的人物,去做一个即便日后青史留名也会争议不断的人物。 所以她才吃惊、吃惊之中心底里不由得在此泛起思虑来:刘师哥的身边需要一个毒士吗?刘师哥会做出让苍生增加苦难的事情来吗?真若是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来,这乱世还会终结、世间还会有刘师哥掌控之下创造出来的太平吗…… “小娘子,你放心好了。”不用杨凌儿说出来,慧了听出了她的心声后马上收起、正色道:“你的刘师哥现在慈悯过甚,若无我这样一个毒士为他献策才会真的无法完成结束纷争、终结乱世的大业。而我即便做了他的毒士,功过自有我担、世人永远不会将罪过算在他的身上。” “你如何担待?让我如何相信你?”仍然不相信慧了能够在献出贾诩一般毒计,让刘行做出狠厉之事后他能够帮刘行担待,毕竟真若是发生那样的事只会是天下皆知的大事。 知道杨凌儿迟疑的原因,慧了淡淡一笑,旋即脸色一沉道:“凭我曾助李世民灭除王世充、生擒单雄信,凭我曾让赵匡胤轻易地扫除了吴越。更重要的是,以刘行之才能、你该对他定能完成大业该有多的那种信心,都只能选择相信我。” 慧了曾是李世民身边的人,帮助李世民结束了四道杀伐之世。特也曾经跟随赵匡胤,让赵家人夺到了大好河山。 这些事情杨凌儿无从印证,但对刘行的才能、对刘行的信任,当慧了的话说完后杨凌儿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思索后,便垂下了头。 颔首抱拳,她朗声道:“若真若尊上所言,您能助我刘师哥成就大业又不使他承受非议,我愿拜你为师。若真如尊上所说您能传我土象之术,使我重回沙场去陪伴在刘师哥身旁,将那些金狗赶出中原,我愿拜你为师。” 话音一落,杨凌儿倒头便要跪拜。却不想没等她的双膝落地,慧了一只手轻轻一拂、一缕真气便将杨凌儿硬生生凌空托起后重新站在了当场。 淡淡一笑,慧了拂起杨凌儿后说道:“我非妖非佛更非人,你拜我为师无需行那些俗礼,只需要心中有我这个师傅便可。” 说话间,慧了再次一挥手、凌空将那本《土象术》送到了杨凌儿的手上。 旋即他拾起地上的柳枝箩,对杨凌儿道:“徒儿,你真的想要救出那个曾孝全、去毒杀折美凤那歹毒女子为你那有名无分的未婚夫报仇吗?” 既已认了师傅,杨凌儿自然也就不会再多想,微微点头道:“血债血偿,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可以让折美凤偿命了。” 轻轻摇了摇头,慧了道:“你可想过,一旦折美凤被你毒死,日后折彦直再见你时会如何?你的刘师哥夹于你与折彦直之间,又该如何自处?况且,折美凤也是刘行小子命中护法之人,你真的想要杀了她、斩了你刘师哥未来的一只臂膀吗?”(未完待续) 第262章 九星护法、毒士正式来投 每一个人都有命格中的护法之人,李世民有天罡地煞的瓦岗群雄、赵匡胤有被他“杯酒释兵权”的五行神将。 杨凌儿没有想到,刘行命中的护法之人里居然会有折美凤。 所以在听完慧了的话之后,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慧了道:“师傅,你、你说什么?你说那个歹毒妇人是我刘师哥命中的护法之人?” 微微点了点头,慧了道:“刘行小子的命格中,当有九星护法。贪狼当属岳飞、智吉见诸。张扬当是巨门,是非薄缘。苏权应是禄存,将为刘行小子财富源罄。廉贞在王命德身上,他日后会是个桃花极旺、妻儿满膝之人。你兄长为破军,此生将为刘行劈关斩将、所向披靡。你为左辅、种七为右弼,折美凤当属紫薇之伴星之一。而这紫微星,当正是那个折彦直。至于文曲与武曲二星,现今星辉若隐若现、实难断定究竟何人。” 道家有籍《云笈录》,在当今天下已不是什么秘传星象术,所以杨凌儿也曾看到过一些。 但凡是研究星象之人,都需有天命规格在,不然就算再如何究其一生去苦苦琢磨、到头来也只能是一知半解。 从慧了的话中,杨凌儿听出来这个非妖非佛的异类人一定是天命有格、擅星象之人。 但是即便相信他精通星象术,杨凌儿还是有些惊疑地问道:“您不是说九星相助,怎地还有紫微伴星了呢?” 见到杨凌儿发问,慧了淡淡地笑着说道:“不只是紫微星有伴星为他命格护法,便是你与种七娘子的命中也都有伴星护法的。这不该让你惊奇的。” 话音一顿,慧了旋即正色道:“我已将天机乍泄于你,你一定还要去使曾孝全毒杀折美凤吗?” 皱眉思索,杨凌儿又一次暗忖起来:杀掉折美凤就会让刘师哥少了一颗护法之星,我也是护法之星中的一颗。那岂不是等于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去给刘师哥陡增阻碍? 不行,我不能那样做。可是不为折九郎报仇、我又如何面对折家人、如何面对世人呢…… “不用担心,你既然认我做了师傅呢,我自然会帮你想办法地。”忽然诡异一笑,慧了不待杨凌儿重新抬头,读出她心思后神秘兮兮地说道:“曾孝全还是救出来、派去对付折美凤地。不过呐。怎么用他、你只管听我的便是……” 此言一落,不等杨凌儿开口、慧了猛一将柳枝箩朝着杨凌儿头顶上一扔。一阵青光乍现、一缕真气从那箩中飞出迅速包裹着杨凌儿再次收回到了那箩中。 接着只听“嘭”地一声,慧了重新幻化成他的本身、一只足有碗口大小的巨形知了后,叼着那只箩飞进了仙人桥的迷仙阵中…… 这厢里杨凌儿认了慧了这只把刘行戏耍一番、气个半死的老妖怪做了师傅,那厢里刘行却已似是淡忘了这件一般、全心投入到了最前方战局的遥控之中。 转眼间。粘罕已经被困整整七日了。可是真定城中的斡离不仍然在做着缩头乌龟,即便是在城中粮草告急,折彦直、杨沂中、李壮等人撒兵四处出击,将方圆几百里内投降了女真人的土豪、地主们杀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时,斡离不就是龟缩在真定城死活不露头。 面对这种情况,刘行心底里不由得对斡离不那个女真第二智者也生起几分敬佩来,这种敬佩带着一丝鄙夷、却也带着无奈。 因为刘行的敬佩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吖的斡离不真是当活王八的好本事,能忍、真是太尼玛能忍了。这种忍耐的本事相信即便到了后世里。他儿子是隔壁老王的骨血他都不放个屁的。 难不成他跟东面海岛上那群猴子的祖宗有什么关系不成,居然这样擅长“忍术”!忍到了让人无可奈克、忍到了极致…… 面对这种擅于隐忍的家伙,刘行苦思一整天。直到太阳重新从东山顶上爬起来、朝着大地挥洒出一片暖融融的光芒时。刘行才想到了对付已断粮断水、后援无望的计谋来。 你不能忍吗?好,那就憋死你!刘行有了这样一个恶狠狠地想法后,马上发出了命令:急调两个飞鸢营前往真定城,发动空袭朝着斡离不那乌龟壳子上狠狠砸上他几天。 至于怎么砸、用什么砸,刘行命令中没有明说。 但当飞鸢营指挥使接到命令后,他立即便想到了刘行是想要让他的飞鸢营怎么做。 于是乎。当天下午的时候,真定上空开始出现了两百架呼啸掠过的飞鸢。那些飞鸢上。不断有油桶、石灰甚至是石炭被扔到了真定城市中。不等城内各处金兵赶去伴奏、清楚那些物什,一颗颗爆炎弹、落地就喷火的爆炎弹便不断地落到了真定城中。 顷刻之间。当里面装填了火油小匣的爆炎弹在城内炸开后,整个真定城是四处皆见火光起、人生喧嚣惊声连。 救火、只是派人救火。眼见城中四处火光燃起,斡离不好像根本不是置身其中一样只是淡然地下令让全城军民去救火,他就是不下令出城去找宋军出气。 见过能忍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被人堵在门口狂骂狠大不露头、被人骑在脖子上肆意妄为还不露头这样能忍的。 得知自己的飞鸢营仍然没能把斡离不从真定城逼出来,刘行愤怒之中将马扩叫了来。 马扩屁股才落到椅子上,刘行便黑着脸问道:“马知事,你曾在金国游走多年,你知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金狗彻底忍不住、出城来与我军一战?” 马扩闻言,皱眉微微思索后,苦着一张脸摇头道:“太傅哇,不是下官当初没看清楚金狗的虚实。实在是您的计策可谓是已用到其极,只是遇上了斡离不那个女真第二智者,他一定是早已猜出了你用意才这样死守城池、坚决不出来的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马扩话音才落,忽然房间外传来了一人的话语声。 声音落下,一道青影带着一个人飞身落进了房间。 当那说话的人身形一站稳、刘行看清那人样貌时,顿时怒吼一声、伸手摸向怀中就要取出三件法宝来冲向那人。 “刘师哥,不要!” 刘行才取出法宝、将烈焰冠带到头上,站在那说话之人身边的杨凌儿突然开口、冲上前拦腰抱住了刘行。 面露哀求的神色、仰头望着刘行,死死抱着刘行中杨凌儿说道:“刘师哥,我已拜慧了法师为师,他前日来戏耍你也只是玩笑、不是真的想与你为敌。他的本意,是想来投效于你,助你早日完成终结这乱世大业的。” “爷爷的!” 感受到杨凌儿的体香,心中一软,刘行脸上依然十分气愤地瞪着面前站着的慧了骂道:“你要投靠小爷,却先来耍我一番、这是你爷爷的什么道理?你爷爷的,你个擅于蛊惑人心、洞察人心的老妖怪,没忽悠到我却来忽悠我的杨三娘子,小爷非弄死你不可!” 骂声中,刘行伸手便想要去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杨凌儿。 却不想那慧了忽然放声大笑,口中道:“好不容易让我徒儿主动抱了你一次,刘太傅,您就不能好好享受片刻、再来与我理论吗?” 又给这老怪物识破了小心思,刘行更加怒不可遏地推开了脸上泛起红晕、娇羞之际有所走神的杨凌儿。 大步冲上前、一把揪住慧了的衣领,刘行对着他的脸大声骂道:“你爷爷的,你这老妖怪!看透小爷的心思又怎样,你毕竟是只妖怪。敢骗我家三娘子,小爷今天非你打得恢复原形、再让你灰飞烟灭不可。” “你若真想动手,还会跟我说这么多话?” 淡然不惊地对视着刘行,慧了道:“我有计谋能帮你让那斡离不不出城就变成锅里的死鱼烂虾,活活被你煮死、煮熟。我有计策能助你使赵构不敢再动歪心思,交出京东、真去划江而治。我有计策能使你不再用怕宗泽、张所暗中勾连,形成势力后帮那个已经未曾正式登基便疯掉的小皇帝夺回朝权。刘太傅,你真忍心杀我这样一个可以帮上你大忙的人吗?如果愿意,那您动手、我绝对不还手。” “我艹你大爷!”气愤之极的刘行,听完这些其实都是自己心底深处现在没底、正需要一个无双国士一般的人来帮自己出谋划策去解决的事时,不由得冒出了一句后世里司空见惯的粗口来。 “我没大爷,我一个妖怪、哪里会有大爷!再说了,我是什么妖怪,您也清楚、您真确定您要找我大爷亲近一下?”诡笑着,慧了仍然不惊不乱地这样说了一句。 一听他这话,刘行恍若想起来了前世里跟几个同学私下玩笑时的场景,心中一惊暗道:这老妖怪难道连小爷前世的事都知道,居然跟我那几个同学一样、如此厚颜无耻又来气我!不行,不管他对我怎样,毕竟现在是杨三娘子的师傅、我还真不能杀了他…… 刘行才想到这里,慧了忽然抬头推开了刘行那只抓住他衣领的手,仍然诡笑着说到哦:“心有顾虑、业不能精,所以呀!您还是很需要我这样一个算不上国士、却曾助过两代开国之君的毒士来帮忙地。”(未完待续) 第263章 妖僧毒计、文曲马扩 曾助两代开国君主的毒士。 当刘行从慧了口中听到他这样自称后,被推开一站稳身子,马上惊诧地问道:“你帮过两代开国之君?老妖怪,牛皮不要吹太大、小心吹破了。” 慧了似乎早预料到了刘行不会相信他曾帮助过两代开国君主这件事。 被取笑他也不生气,只是诡笑着道:“李世民可以灭杀王世充,谢映登当年不曾真建大功、因为那个时候实际上他早被王世充麾下大将施法*。是我、是我借其身、助秦王灭掉的王世充。” 说话间,慧了缓步走到了一边的椅子前、旁若无人地坐下后继续说道:“赵匡胤灭吴越,乃是我的一条毒计、嗯,没错,至少在你们人间道无论正或邪的人都会认为那是一条毒计帮助下,才使吴越王不得不乖乖归降赵匡胤。” 言至此处,慧了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可惜秦王麾下猛将能臣如云,他根本不信我这样一个妖灵道中人。可惜赵匡胤薄情寡义、言而无信,到最后为让我闭嘴、竟险些让我被佛妖两家联合诛杀。” 再次听话、抬头望向刘行,慧了变作一副坚定的神色道:“不过你的性情让我确定,你是可以让我出山、再入尘世相助的新主。而且,你必然将以天外之力,成就新人皇之大业。当你功业圆满时,亦是我飞升、脱离这种被佛妖两道围杀境地的时候。” 狗屁的黎民苍生,所谓的济世救人。从慧了的话中,刘行没有听到半个字那些冠冕堂皇的字眼。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妖不是人、不会有那么多的虚伪。与妖灵道相比。刘行一直都感觉事实上人间道上的这些人类更阴险、更毒辣。 整天介打着造福苍生的旗帜,无论是李世民还是赵匡胤,实际上其实本身出发点都是自私的、为自己的。那些口号哇、旗帜啊,其实都只是他们的一个幌子、一个用来欺世弄人的幌子而已。 与那些人类相比,慧了这样直截了当、挑明了说出两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利用。他就是想要在刘行完成终结乱世这个实际上也是私心为主的大业后,让他功业得满、飞升仙界。从此不再受下三界中任何一家欺凌、追杀,也不再会被人以妖类处处白眼、轻视甚至是鄙弃。 与杨凌儿不同,对于慧了自称“毒士”,刘行丝毫没有惊讶之意。 不惊讶的原因也很简单,一个妖怪、你想让他做国士。那是痴人说梦。 想让这样一个妖怪帮到自己,只能用他妖灵天性中歹毒、阴狠和凶性。若慧了自称是国士刘行会惊讶,他自称是毒士,反而正中刘行的下怀。 这就像是一个人走进药铺去买药,想要除掉家中的硕鼠。药铺老板如果口中喊着不可杀生。非要卖些补药给这个客人,保证那药铺老板当场就被扇个满脸花是一样的道理…… 物尽其用、物对其需。慧了既然坦诚来见,直截了当说出是来“合作”、是来互相利用的,刘行对他疑虑顿时少了三分。 无论他所言帮过李世民和赵匡胤是真是假,单凭他那一身似妖又似佛法的本事,刘行马上便决定与他“互相利用”一下。 因为很多毒辣、阴损的计谋刘行不是想不出来,而是想出来也不敢用。 在这五台城里,宗泽、张所那两位老元帅无时不刻在关注着一切。一旦刘行真使出了什么歹毒、阴损的计谋来,搞不好那两位老元帅也会跟种师中一样蹦出来反对。那二位老元帅要真唱起对台戏来,刘行自知将会远比种师中当初唱反调更难应付。 所以。只是很快在短暂思索后,刘行决定接受这个妖灵修行者的投诚、让他来替自己谋毒计,顺带帮自己背一下黑锅。反正他是个妖灵,也不会在乎人间许多咒骂与攻谄…… 打定这个主意,刘行对慧了道:“你说你要做毒士,但我这里不想一味拿百姓当乱世终结的筹码。你说你有计谋。可以让我屠灭真定城中的斡离不所部,那现在可否能说出来?” 闻言点头一笑。慧了道:“当然可以说,其实这个计谋是刘太傅你自己也能想到、却因为事情多没想到的。这个计策就是以猎人谷能工巧匠。打造出几十门神武大炮、推到真定四门外将空心内填火油、桐油的炮弹打进城里去。” 言语稍停,慧了又是诡异一笑后接着说道:“同时让你那些飞在天上的大木鸟,给斡离不那个小子晚上一阵油雨天降、火上浇油之计。太傅可以想一想,真定城届时将会是何等景象?那个斡离不,是不是会变成被太傅煮死的火人儿呢?” “可是,金狗擅遁,你怎的就能确定即便是我推去几十门大炮围城狂轰,他们就不会遁地而逃呢?” 女真人几次从重重包围中土遁逃走的事,至今让刘行如鲠在喉、实在难忘。 慧了闻言,淡然一笑、抬手一指杨凌儿道:“你的杨三妹妹,现在算不算信王这个朝廷的人?” “当然算。”不明所以然,刘行立即答道。 “那她可不可以与你那神霄派的五老一起联手对抗金狗?”慧了又问了一个问题后,对杨凌儿浅浅一笑。 刘行更加疑惑,重重点头、正色道:“当然可以,神霄派我是宗主、这朝廷我是太傅,两者都需听我号令。若我让杨三娘子去与五老合力杀敌,相信五老也不会抗命。” 得到这个答案后,慧了也是点着头、重新换回一副诡诈的笑容:“那就够了,我已将灵宝派的<土象术>传与我这徒儿,你只要向五老下一个宗主令,让他们跟我这徒儿一起修习三日。三日后,土象抓的法术在*阵辅助下,纵是那斡离不再有本事、也休想以土遁之术从真定城中逃走。” *阵,以道法为基础、以*之理列阵可以变幻莫测的一种阵法,这对于刘行而言不陌生自然也不值得惊奇。 但让刘行惊奇的是,杨凌儿居然得到了《土象术》、那可是灵宝派曾经的看家本事呀! 有惊奇,刘行不由得侧头望向杨凌儿:“你真的学了土象之术?也确定可以让五老与你一起修习吗?” 有些怯意地点了点头,杨凌儿道:“是在学土象之术,但师傅传授我的一些法术中夹杂了很多佛理,我一时尚不能贯通。但奴家相信以五老的修为,他们应该能够很自如地修习这土象之术。” 听到这样的回答,刘行猛地蹿到了杨凌儿身边,拉起她的手就像房间外奔出时口中道:“那快去、快去让五老与你一同修习。只要有了土象神抓、小爷不信金狗还能再将死之时从小爷的重重包围中逃了出去!” 话音未落、人已飞出了房间。 留下坐在房间里的马扩和慧了,二人望着刘行离去的地方先是愕然一愣、旋即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慧了望着马扩的眼神,却让马扩感觉到有些奇怪。因为他那眼神,就像是在大量奇珍异宝般熠熠放光、甚是怪异。 “法师,为何如此看我?”被看的全身不舒服,马扩不禁开口问了一句。 双眼仍然紧紧盯着马扩,慧了并没有立即回答他。 直到马扩感觉被个妖怪、被个男妖怪这样看着太难受起身要走时,慧了才大笑一声道:“哈哈,文曲在此,难怪我一到房间外就感觉似有星辉耀此间!你是马扩、那个曾数次往来金宋之间的马扩,对吧?” 听闻此言愕然回首,马扩望向慧了道:“什么文曲?我是马扩,可我不是文曲星呀!” 仍然大笑着,慧了笑得须发乱颤中说道:“九星护主、刘行这小子原来是用他自身的闪耀光辉罩住了你这颗文曲星的星辉,难怪我无法从星象中寻出文曲之所在。小子,你也不用惊奇,你便是文曲星下凡。你日后定会成为刘行拯天下、挽天倾至关重要的一大护法之人。” “你这老妖怪,真是胡说八道。”马扩听完慧了的话之后,却是一脸不满地说道:“我乃是修行的武学、又是武举出身,怎会是文曲星。若我真是星君下凡,也只能是武曲星、怎会是文曲星了!” 这倒是是事实,马扩自幼修行的不是道法、是武学。依人间道的规则,他算是个武将。只不过这些年来作为一个武举人出身的他,没有机会真正去领军征战、而是一直在做外使的勾当,给人感觉他像是个文臣而已。 但是慧了听到他的反斥之言后,不但不生气,反而神秘地一笑道:“天机不可尽泄,马扩小子,日后你的机缘会告诉你我为何说你是文曲星而非武曲星。但无论何时,你都要切记、刘行是你此生功成之本,任何人离间也好、挑拨也罢,都不要背弃刘行。” “休要再多胡言乱语,我马扩忠于大宋并非太傅,岂会因你荒诞之言便去忠于太傅了!”愤愤地说完这句,马扩转身便走。 可是在他走出房间的时候,马扩心底却不禁暗忖:官家无能才致大宋倾塌,观当今天下挽天倾、拯天下真就只有太傅一人。难道那老妖怪真是星象奇人,难道注定我此生将与刘太傅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嘛……(未完待续) 第264章 赵构城头思妻母、李纲大殿骂奸臣 人、妖联手,李仁爱在五台城养病,开始每日与刘行密谋宋夏合击女真。人、妖联手,毒士妖僧慧了在投靠刘行第二天,便被任命为通传司钦天监监正。 人与妖两道在五台城开始联手,注定将让这越来越有些变幻莫测的天下大势,进一步向着有利于刘行的方向推进。 但在千里之外,刚刚确定建都临安的赵构,在得知吴璘强行带兵夺取了京东西路的消息后却是一筹莫展地几日几夜寝食难安。 站在刚刚建好的皇宫露台上,赵构望着北方、神游九天地怔怔若思时。两宫起居使、朝奉郎王伦走到了他的身后。 “陛下,您让臣去寻的人、臣寻到了,正在宫外候传。”王伦轻声开口、说话时尽显卑躬屈膝之色。 赵构转回头,看向王伦时没有说个他让王伦所寻之人的事,反是有些怪异地问道:“昨夜司天监奏报,北地妖星伴帝星。王爱卿,你说这是何意?难道刘行要与妖灵道中的人联手对抗魔道吗?” 王伦闻言,垂首道:“陛下,臣以为无论刘行是与妖灵还是冥鬼联手,对我朝实际上都没有损害。” “没有损害?可是吴璘已经强夺京东西路,王爱卿怎还说对我朝无害这话呢?”赵构不解地望着王伦,问了一句。 王伦接问,抬头看了一眼赵构,旋即说道:“京东两路、京西两路,本来陛下不就是要割给北朝的吗?早给、晚给,都是要给的。既然吴璘急不可耐地抢占京东西路,正好陛下可以下令连同韩世忠一起南调。” 言至此处。王伦话语微微一停。抬头在看赵构,见赵构面色没有变化后,他才继续说道:“稳定我朝与那四路之地相比,臣相信陛下一定心中更知哪一个更重要吧?只要那四路全入北朝的手,刘行小儿必然感觉到我朝对北朝我威胁减弱。” 又一次停言、抬头察言观色后。王伦接着说下去:“他与妖也好、鬼也罢联手,去对抗的就只会是女真人。陛下您想一下,人、妖两道与魔道对战、相耗,我朝却得以休养生息,这是害处还是好处呢?” 无论刘行是与妖还是鬼道联手,其必然都只会出现一种场景。那就是一直以来都坚决抗金、将女真人当成杀父仇人一般去狠命杀伐的刘行必然以两道之力对金国发动更猛烈新一轮地攻击。 只要刘行去攻击女真人,临安这个朝廷就暂时不会被名义已回迁汴京、实际上是五台那个北朝所威胁。只要北朝继续与金国恶斗,南朝这个草创初建成的南朝便会得到休养生息、重振皇威的时间。 这一些列的道理,王伦一个负责记录皇帝起居的人能明白,赵构自然也明白。 但赵构心底深处还有一些想法。是不会对王伦言说、王伦也根本无法猜透的。 这想法源于被女真人据说已经押出关外去、正朝着五国城走去的两位前度皇帝,和赵构的母亲及他所钟爱的那个妻子。 宋徽宗、宋钦宗,对于赵构来说虽有亲情在,却多有旧怨存。二人中任何一个只要真的返回中原,都必然将要比信王对赵构屁股下面的帝位更具威胁性。 在这一点上,赵构嘴上虽然也是每天喊着“迎回二圣”。事实上他心底里是不愿意看到未来的某一天刘行真的王师北荡荒蛮地,驱兵直捣黄龙府之后,将那两个皇帝中任何一个给救回来的。 父亲、兄长。他不希望救。然而赵构很爱他的妻子,更对母亲十分信恋。既有爱、也有孝,使得他内心深处又希望未来的某一天。刘行能够扫灭女真将他的母亲和妻子给救回来。 真若是到了那时,赵构心中其实早已有了想法:便是让我割让再割四路给刘行又怎样,换我母亲和妻子回我身边来,我不在乎那四路地盘。只要我的孤寂、无亲感觉少一些,四路的土地又怎能相比。 一个薄情寡性的人,他也有挚爱的人和物什。赵构爱江山。但同样爱他的妻子和母亲,者是他人性中唯一剩下的微末所在…… 赵构不会将这些来自他内心在想的事情对王伦说。所以王伦的话说完后,他再次回身北望、轻声叹息道:“希望那刘行小贼此番与异道联手。会更卖力去与女真人厮杀、为我朝换来重建的时间吧……” 此言一落,赵构转身就走,对王伦道:“走吧,带朕去见李爱卿。希望朕能说服他重执相印,那样宗泽、张所二人日后定会在刘行身边掣肘良多,为我朝争取更多休养生息的时间。” 王伦闻言,快步跟上。这一君一臣,很快走下了城墙。在一队侍卫护从下,很快来到了皇宫大庆殿。 一阵太监们扯着嗓子喊出的通传后,一名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布衣男子在一个太监的引领下走进了大庆殿。 一来到御座前,那布衣男子屈身跪倒、高声喧道:“臣李纲,参见康王殿下。” 早已候在殿中、站在一旁的汪伯彦耳听李纲竟然不以陛下、仍以亲王之位称呼赵构,顿时一横眼、嗤了一声道:“李纲,你也太是大胆。如今我主已是陛下,你却仍以旧谓相称,这是冒犯龙颜、你想被问斩吗?” “汪爱卿,休要如此。” 没等到李纲应答,坐在龙椅上的赵构已然走下龙椅、快步走下御座来到了李纲面前。 面露笑颜,上前将李纲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赵构继续说道:“梁溪先生乃是我大宋的忠臣,他缅忠我父兄才会如此以旧谓称呼我,这也是情理之中、谈不上冒犯于我。” 李纲听到赵构的话,双眼却依然在死死盯着一旁的汪伯彦。 当赵构的话说完时,李纲对汪伯彦一脸鄙夷地说道:“我到是何人呢!原是鼓惑康王的十策空谈君。真没想到,当日那个空谈出一番边事之人,如今居然也能对我大呼小叫了。” 鄙夷、鄙视,李纲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汪伯彦的这两种含义。 被李纲如此轻视鄙夷地一番说辞说到头上,汪伯彦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却又不敢再开口。 李纲是谁啊?那是曾经在大宋危亡之际真正力主拒敌的一代名相,那是天下共知的名人。他是大宋王朝当今这天下百姓心目中抗金一面大旗,更是文坛上一颗熠熠巨星。 而汪伯彦算什么?他只是一个曾经献出被天下人唾弃却被昏君喜欢,实际上是主和战略的《河北边防十策》之人。他只是一个知相州、走了狗屎运才成为临时帅府总管,得以巴结到康王的小人物。 一头小狗,怎敢去与一头大牛对抗,那不是等着被那头大牛给一脚踢上天嘛…… 见到汪伯彦面对李纲的鄙弃不敢再来接话,赵构急忙上前打圆场。 他拉住了李纲的手,满面笑容地说道:“李相国何必如此,汪爱卿如今也是朕的右相,朕还寄望日后李相与汪爱卿一起辅佐朕。使我能够复兴大宋,重整山河。切勿不要为了旧日之事,再多中伤汪爱卿了。” 耳听到赵构一口一个“朕”,一口一个重整山河。 李纲猛地转回头、双眼烁烁地盯着他道:“康王殿下称朕,那敢问您是不是不准备迎回二圣了?您欲重整山河,可为何这些时日以来,我等在野朝臣所见皆是信王兵在与金狗正面抗争、您却大有偏安江南之意呢?” 李纲所言,都是事实。这些天以来,自从赵构南京称帝、再到定制临安以来,无论是在京东的韩世忠、刘光世,还是康王兵马中其他任何一路将帅都未曾有过与金狗一战之绩。 与几个月内接连重创、连连猛打狂揍女真人,杀了拔离速、轰死银术可的刘行相比,赵构自知他的兵马确实在抗金这事上失去了所有发言的权利、更休要去说能让天下百姓信服了…… 被李纲如此一问,赵构顿时也被问得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站在另一旁,最擅与猜测圣意的黄潜善眼见到赵构被李纲一言问住,急忙上前。 他满脸堆笑,开口解围道:“李相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只是李相您也该知道。陛下所谴之兵,连北上亢进最后一条路如今都要被信王兵、被那刘行小贼给夺了去。那小贼又未曾通书来邀陛下出兵,与他共同北上杀敌、迎回二圣来。您说,陛下总不能自己去要那小贼放开一条路,使我军可以北上吧?即便是陛下那样做,那刘行小贼怕是也会不肯、因为他多想要篡国必先贪下天大之功呀!” “这天下是赵家的天下,这江山是大宋的江山,他刘行是种家的门徒。” 李纲在黄潜善一番说辞说完后,横眉冷对、侧首望向他一脸正气地说道:“我怎地就不相信,豹林谷会出个奸佞之徒。我怎地就不相信,我在嵩山书院曾授学的士子,会是个篡国之辈。(未完待续) 第265章 君臣联合设个套,名相自己掉进坑 嵩山学院、豹林谷,大宋无论是儒家还是武学或道学上,都是光明正大、数一数二的名门。 李纲作为官宦世家子、年轻的时候曾在嵩山书院求学。待他做了高官后,也曾效法范仲淹、司马光等人回到嵩山书院去讲学。 对于刘行而言,当年的李纲只是众多来客座讲学的众多老夫子之一,内心深处没有太深的记忆。 可是对于李纲而言,豹林谷那样一个历代出战将的门派,居然有弟子被送入嵩山书院这本身在当年就足以吸引他了。 刘行出身豹林谷先是吸引了李纲关注,待李纲见到刘行在书院里动不动就仗义出手去对抗那些豪门世家公子。每每遇上不平事,总会见到刘行用一些怪异、阴诡地手段去抱打不平。 而每次书院的老夫子们想要去教训他时,刘行却总能用一些在很多人看来离经叛道却让人无法辩倒的理论来对抗一众老夫子时。 当年的李纲就曾在下山前,对书院众老夫子说过“他日此子入正途必是治世奇才,若入歧途必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乱世枭雄。” 当年给刘行下过那样的断言,从汴京城被迫前遭贬官、到一路四处流离,李纲在这些天从各方听到关于刘行最新的情况让他先入为主地确定了刘行必然是一个治世奇才、而非乱世枭雄。 他之所以会这样肯定,那是因为虽知道刘行在将信王做傀儡、却是此时此刻没有办法的最好选择。他之所以这样肯定,是他知道了刘行虽离经叛道却在一心为国,也未曾显露出任何真要去篡夺天下的野心和行径来。 他之所以这样肯定。因为他在刘行一系列变法策略推行开后,似乎让李纲又一次见到了当年王安石变法之初大宋死灰复燃、一片复兴的景象。 所以当初虽然只给刘行上过几堂课,李纲却在来临安的一路上已经难逃儒士附庸风雅、喜欢往自己脸上擦粉的陋习,自诩为刘行的儒学师者了…… 正因为这些原因,李纲心中确定刘行会是终结乱世的治世能臣。他才会搬出豹林谷、抬出嵩山书院这两个名门大派说事。 对于汪伯彦、黄潜善这样都只是家学、官学出身,却从未进过四大书院的人而言,他们在听到李纲抬出两大名门大派来说刘行不是奸佞之徒、篡国之辈的话时,二人谁也不敢出言来顶撞。 原因也很简单,如今赵构这个草台班子一样的朝廷里,从上到下很多官员都出自嵩山书院或者与嵩山书院齐名的其他三大书院。 一旦他俩为了攻谄刘行。说出对嵩山书院不敬的话来,很可能随时被一众儒生出身的官员群起攻之、变成众矢之的。 更让二人不甘造次的,也还是豹林谷。种家在道学、武学上的声望太高了,高到即便是宋钦宗敢罢种师道官职时,也不敢对豹林谷说出半句不好的话来…… 眼见两个奸臣不敢开口了。李纲在逼视汪伯彦一阵、将他逼视得低下头去不敢再抬起来后,才重新转头对向了赵构。 “康王殿下,您若想让老臣做你这临安朝廷的勾当、让老臣称呼您为陛下,老臣有一件事您若是答应了、我自会去做。无需一些小人在此多言妄语,更无需您在此处为他们周旋。”李纲一脸正气、说话时义正言辞,似乎没有一个臣子该对皇子、皇帝尊重在其中。 李纲之所以敢这样对赵构说话,其实无论是赵构还是那两个奸臣,心中都很清楚那全是因为康王年少时曾向李纲求学。 按规矩来说。李纲算得上是赵构众多恩师中的一个。学生对老师说话,没直呼姓名已算是尊重、再想让李纲对他赵构现在就君臣大礼相见,赵构自己都不敢奢望…… 心中自知此情此理。赵构在李纲说完话时马上笑微微地说道:“李相国请说,只要朕做得到、只要您愿意重入朝堂为朕分忧,我一定全然答应。” 闻言正色对上赵构,李纲躬身抱拳道:“老臣请您无论是以康王、先帝所授之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名,还是以今日陛下之誉,都要对全天下发一份诏谕。明言非信王主动南来攻临安。您绝不做同室操戈之事。只要您答应了老臣这个要求,您要老臣做何勾当、老臣决无二言。” 明发诏谕、不主动做同室操戈之人。李纲这个要求听上去不难做到。但在赵构心底里却很难。 因为眼下赵构求和、求偏安,这一切都是他在为日后一旦刘行赶走金狗、他重夺中原做准备。 可若是一旦他真的明发诏谕、布告天下。那日后即便是金狗真被刘行赶走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出击去从他的弟弟手上将大好河山全数夺回了…… 谁的心事谁知道,谁的盘算谁明白。赵构有这样的心思、有这样盘算,当听到李纲的要求后不由得皱眉不语、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站在一旁的黄潜善,在听到李纲的要求、再看到赵构的表情后,眼珠子转了转。接着他侧头望了望汪伯彦,二人四目一对、脸上同时浮起了一丝极其隐蓄的诡笑。 与汪伯彦心照不宣对视一笑后,黄潜善马上走到李纲面前、摆出一副毕恭毕敬地神态垂首高声道:“李相国无需特意提此要求,陛下从未有过先发兵马去攻信王之念,只求刘行小子别先来攻我朝便已知足。只要您愿意辅佐陛下,我愿以左相之位让还与您。” 皇上还没说话、这左相却抢先让起了权位来,换做其他时候准会让赵构异常难堪、马上发怒收拾黄潜善。 但就在赵构想要动怒斥责黄潜善的时候,他侧眼看到了一脸诡诈笑容的汪伯彦。从汪伯彦的眼神中,他也看出了汪伯彦定然是有什么计谋才会支持黄潜善站出来让左相之位的。 君臣之间的一种默契,让赵构脑筋飞快地转了一下,他立即想出了黄潜善那翻话语中的隐藏含义。 黄潜善说得很明白呀!赵构不会主动发兵去打信王,这是一定的了、也是现在赵构选择的决定了。但是如果刘行要打赵构,这事刘行已经在做了呀!京东,吴璘不就正在打赵构手下的队伍吗? 先答应李纲,日后就算赵构真的养精蓄锐、羽翼丰满。想要挥师北伐时,只是如今京东吴璘夺取京东两路之事,便是他开启战端、发兵北上的口实…… 迅速地想明白这些,赵构脸上浮起了笑容,朗声道:“既然黄爱卿主动让贤,还望李相莫要推辞。您的要求,朕应准了、而且明日便发诏谕。我正式向天下承诺、非信王发兵南侵,朕绝不先攻北朝。” “臣李纲,参见陛下。”赵构话音才落,李纲忽然倒身拜倒在他的脚下。 先是高呼万岁后,俯身在地的李纲旋即又慨声高语道:“臣谢陛下体念民心与民情,为我中原百姓留福祉。纲自今日起,定竭力效忠陛下、为我朝死而后已。” “李爱卿平身,正式授职明日早朝进行。你也一路风尘、甚是劳累了,先去馆驿好生休息。你我君臣明日再见,朕再另行赐你宅邸。”眼见李纲认他做了皇帝,赵构立即摆出了一副皇威浩荡地样子上前扶起了李纲。 旋即,那个引领李纲进殿的太监再次走上前来,招呼着连连对赵构感恩的李纲离开了大庆殿。 李纲一走,赵构马上转身看向了黄潜善和汪伯彦,沉下脸去说道:“二位爱卿让位李纲,可是已想好了该谴他去做何事?是否也想出了应对这老儿让朕发那封诏书的计策来了?” 接问上前,汪伯彦道:“信王已在发兵攻我朝之京东,陛下您发了那份诏书又怎样?” “至于李纲该派他些何等勾当,臣也为他想好了去处。” 黄潜善在汪伯彦话说完时,也上前一步、面上满是阴险地说道:“朱胜非职低言轻、声望又不足,故而才使得到五台这许久只见过刘行小贼一面。就让这李纲、两朝的宰相去五台县。我倒是要看一看刘行见到他曾经的恩师还敢拒而不见否,还敢造次、无视我朝否!” “而且李纲以一国之相前去五台,既能逼迫刘行小儿亲见亲谈和议之事,又能使天下皆会知陛下您对北朝的尊重。他若是再发他那‘邪狂’之病,失去天下人心地就只会是那刘行小儿。”黄潜善才说完,汪伯彦马上接话说完后侧头、将目光重投黄潜善身上。 黄潜善会意,毫不含糊地立即接着说道:“李纲若是办好这勾当,那是他一个左仆射、门下侍郎尽了本分。若是刘行小贼真的仍然如现今一般,把所有和议事都推给马扩,致我朝和议不成。嘿嘿,陛下,李纲回来之时,还不是您想怎样发落、天下都不会再有人反对了吗?” “我得二位爱卿,如刘邦得韩信、玄德得武侯。”听完二人一唱一和这番话,赵构恬不知耻地先是这样说了一句。 接着他目光转向殿外,隐隐露出了奸险地笑容,若有所思地说道:“希望李纲能让朕的长久大计成功,也希望他的力主抗金言行,能促刘行小贼加紧出兵、救回我母亲和我那娘子吧……”(未完待续) 第266章 小爷要做坑神 李纲重任大宋宰相了,不过不再是过去那个大宋、而是康王赵构在临安重建起来那个南朝大宋的宰相。 然而李纲没有想到的是,他本想在重执相印后为康王先于军事上、政治上和经济上做出一番重整措施,却在上任当天便在朝议上被赵构正式任命为谴北和议新特使、让他北上五台去与刘行商谈朱胜非一直没有谈好的和议之事。 胸中有一腔治国宏远,偏偏被君王变作使臣。 无奈又感觉到好像被赵构、汪伯彦、黄潜善给合谋算计的李纲,临安盘桓只三日、车马急行向北还…… …… “李纲要来接替朱胜非?” 李纲在临安才接到命令,五台城里的刘行便从梁兴那里得到了消息。 对于这位只给自己上过几堂课的老师,刘行心底深处是尊敬的。 他在天将倾倒时立于危墙下振臂高呼抗敌,他在昏君胡为时力求为大宋朝的百姓争取安康。他有一腔报国宏愿无奈朝堂上佞臣太多,他有治国大才却只能扼腕叹息。 这是刘行心目中的李纲,这样的一个人刘行除了敬重、更多还有几分为他惋惜。惋惜他生不逢时、惋惜他跟错了主子。 所以当接到梁兴的禀告、言说李纲北来的消息后,刘行先是一惊地问了一句。 旋即低头稍做思索后,刘行重新抬头望向梁兴,冷冷地说道:“不能让李纲到五台,那样我见他不是、不见也不是。若是见了他,就必然中了康王的诡计、被康王牵着鼻子走了。你立即谴人、路上拦截李相国。切记。只许擒获后软禁,不得伤他性命。” 梁兴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双眼炯炯地望着刘行,像是做了个短思后。对刘行说道:“太傅,属下擒得南朝朝堂大吏之母那件事,您可有何交代?” 几天前,在天策为去救吴玠那个妹妹的时候,意外地从吴家娘子的府上收获了到访的一位南朝重臣母亲。如今那位老人家,连带着跟随她一起到吴家娘子那里做客的孙子、孙女。都已过了京西、正朝五台全速而来。 当时擒到那位老人家之后,梁兴马上就跑来找刘行,提出要以那老人家和那位南朝要员一双儿女为要挟,逼那南朝重臣听天策卫驱使。但刘行没有立即同意梁兴的建议,这次梁兴又一次提起。刘行只是晃了晃头。 晃着脑袋时,刘行对着房外喊道:“老妖怪、马扩、雷震,你们都进来吧!” 刘行这一声喊落下,慧了、马扩和雷震三人应声走进了房间。 待三人站定脚跟,刘行一指雷震,对梁兴说道:“等到那祖孙三人到了五台城,你只管交给雷震。以后你的天策卫,只需斥探本朝境内诸事。本朝之外。诸如西夏、女真、大理、南朝、蒙古诸事,便交给理藩院武英阁负责吧。” “武英阁?” 惊讶地望着刘行,再侧头看了看雷震。梁兴道:“太傅,是属下有何事做错、让您不满意了吗?为何多出个武英阁来与天策卫分担,天策卫现如今一切都已正轨了呀!” 天策卫是整个信王这朝廷最牛的情报机关,在这段时间以来已经让所有人都成为了一种习惯。只要有人亮出天策卫的牌子,连宗泽、张所现在都只能乖乖到被盘问却不敢出任何怨言。 但刘行在这段时间以来,从天策卫、从梁兴在一些事情上处理的方法上。联想到了后世里被影视剧、小说写到烂大街那个明朝情报机构。 那个机构还没有如今天策卫一家独大的条件,都能够几次三番让朱明王朝朝野震荡、君臣难安。 如果任由天策卫继续这样一家独大下去。现今是梁兴掌权、日后换了别人呢?刘行可不敢确定每一个天策卫掌权者自己都能选得很准,不出佞徒。 防患于未然。刘行于是在李仁爱到来的那一天里,便已秘密吩咐雷震挑选精锐筹组武英阁。 在刘行的亲自督导下,雷震迅速依照刘行的指令从契丹人、奚族人和那些“十字奴”中挑选出了一些人,草创出了三百多人的武英阁来。 而武英阁一草创出来,刘行马上便将这个新的机构定为自己主管、成员主要对自己负责。但让马扩协助管理,让马扩监管起雷震来…… 分权的举动太明显,梁兴提出疑问也早在刘行预料之中。 可是刘行不会将心底里防患于未然这样的想法真的说出来,因为即便说出来,也会被误解、至少在没人见到那个朱明王朝情报机构给一个王朝造成灾祸事实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相信这种防患未然是真的很有必要的。 不能说、说了没人信,所以刘行还是选择了威严地正色对梁兴道:“你的天策卫以忠义社为基础,忠义社那些人很难深入到女真、蒙古、西夏、大理甚至更多中原之外的地方。而日后的武英阁,将是重点培植异族力士的地方。他们不会再中原过问你天策卫的事,所以谈不上分走了天策卫的权利。” “武英主外、梁大人您的天策卫主内,故而梁大人何必惊疑呢?”刘行话音才落,站在一旁的慧了皮笑肉不笑地接过了话。 他说着话,侧头看了看刘行。 在刘行对他点了个头之后,他接着说道:“昨夜我与太傅商议,已有一计、可使正从河北东路北去的那三十万金狗败退更快,同时还能使河北东路也是大军过后无豪强。这件事,太傅之意,是作为天策卫与武英阁首次联手破敌的第一站。” 心中仍然有些不满明明就是被分权,刘行不承认、妖僧慧了还帮着圆谎,梁兴却也只能暗叹之后开口道:“是何计谋,请慧了大师说来。但若能破敌,兴定不辱使命。” “你天策卫在那三路金兵中,不是也有七八十个力士吗?” 梁兴一表示愿接令,刘行马上接回话来说道:“用你的天策卫力士去帮雷震的武英阁培植出一些女真、契丹、奚族的力士来。然后在那三路金兵中宣扬一个消息,就说杨沂中不日将得我朝即将整训完毕那一镇的火器兵,去向河北东路进军。同时,不断在那三路金兵中给他们制造出一些事端来,加重金狗的恐慌感、从而迫使其加速北去。” 造谣生事、蛊惑敌人的军心,同时在敌人内部培养、发展出新的潜伏者。 梁兴听明白了刘行是准备做出这样一系列的事,使出无中生有、釜底抽薪和离间计相结合的一套连环计谋。 他只是微微低头思索一下后,马上侧头看向雷震:“雷兄弟,你想要那三路金兵中,培植出多少武英阁力士来?” 同为经常陪伴在刘行身边的人,两人私下里私交也很好,所以梁兴虽是心中不快、却还是情愿帮雷震做上一次嫁衣,这让刘行很开心。 最开心的,自然还是雷震。 他一见梁兴没有推辞,直接问他要多少个力士,马上笑容满面地道:“嘿嘿,当然是越多越好。” “十日之内,百名力士,多了我怕是真难帮你策反到。”见雷震那笑容里有些贪婪,梁兴沉下脸去说道:“你也不要奢望太多、贪多无厌。你这武英阁有了我天策卫相助,可是要比当初我建天策卫时容易了太多。人,要知足的好哦。” 梁兴说这番话时,虽然没有看刘行、刘行却从他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不开心的意思。 淡淡一笑,刘行走到了梁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梁兴小哥不要不开心嘛!一切都是为了大局,这次就算我亏待了你、日后定给你找补回来。我还有一件事,是要天策卫去做的,你俯耳过来……” 说话间,梁兴侧头将耳朵送到了刘行面前、刘行压低声音,对他说了一番话。 听完刘行这番话,梁兴先是正色看了看刘行,旋即道:“太傅这是要布出一个大局,让康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陪了李相再陪兵呀!” “哈哈……”耳听梁兴这样说,刘行放声大笑后,脸色一沉、诡诈的道:“不错,赵构能给李纲挖坑,小爷也就可以给他挖坑。我倒是要看一看,是他能坑死李纲、还是小爷能坑得他欲哭无泪。” 挖坑,刘行将使计谋经常说成是挖坑,梁兴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一点也不奇怪了。 一旁的慧了在这几天里,也习惯了刘行这种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说话习惯,在刘行说完话时,他也是诡诈地一笑道:“嘿嘿,太傅您这可是给金兵挖完大坑、再给康王挖天坑。坑来坑来去,全是坑呀!” 听闻此言,刘行又一次放声大笑道:“哈哈,小爷就要做个坑神,坑死天下一切敢与小爷为敌的人。怎样,您这个毒士算是找对地方、投对了主,可以将你肚子里更多的坏水用给全都倒出来了吧?” 坑神、坑人之神。 慧了听到刘行这样说自己,他笑得更加诡异,笑着的同时开口道:“既然你这小子决定做定坑人之神,那我就再给你一条毒计。” 话到半句、微微一停,慧了将嘴巴凑到了刘行耳边。 当他一阵窃语过后,刘行又一次放声大笑道:“好、很好,非常好,果然毒士无双!这毒计一施,西夏何需我再出兵去攻,直接便可自乱、自取灭亡咯……”(未完待续) 第267章 改官制、坑人先从官斗起 士之才德盖一国则为国士,得国士者多易得天下。 无德有才盖一国者为毒士,得毒士者亦可得天下。 刘行身边的马扩是国士,马扩之才在这段时间以来让刘行感受到的不只再是单纯地对外事务有所见长。 新法推布这一段时间以来,马扩多次在吏、刑、户、工等诸多事务上为刘行献上了许多良策。 正是在马扩多番建议、谏言,宗泽、张所等众人竭力相助之下。只是短短的月余时间内,整个信王控制这片大好河山才会重见兴盛之态。 但这些还不够,刘行想要的天下要比这更能使中原百姓、汉人同胞过得更加富足,更能够安居乐业之后人人有钱。 所以新法革创还要继续,在毒士慧了献出对付西夏人的毒计以后,刘行重新将目光投到了马扩的身上。 “马知事,我朝现今这新法推布进展是很好,可是我总是感觉吏治上仍显亢员良多、弊端可隐藏之处太多。所以我想了一个全新的吏制架构,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刘行先是信步走到椅子前时,这样说了一段开场白。 接着等坐到椅子上后,刘行便将自己心中所想的新吏治架构说了出来。 河北东路、河北西路,合并为河北行省。京东两路合并为山东行省,京西两路改为河南行省。陕陇各路正式合并,建立陕西行省。巴蜀之地一分为二,设立西康与东川两个省。河东改称山西省,汴京一带全部纳入京兆府去统管…… 当流星说完心中设定好这些架构上新的改革想法后,马扩皱着眉头趁着刘行短暂停住话、去喝茶的空当踱起步来。 碎步走了几步。马扩一停住脚步,开口道:“合并衙司必然减少用吏,以我朝高薪养廉、酷律惩腐的现行之法来看,确实可以减少很多吏治上的支出。但这样一来,必然形成地方权利过分集中。若有一地行省一级官吏不作为,则很容易造成该行省内万民遭殃呀!” 耳听道马扩提出了这个问题,刘行淡然一笑道:“我改的只是行政架构,没说连都察院也一起改呀!只要有都察御史在,谁敢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就让谁进牢房。谁敢滥用权利,我就让他人头搬家。” 从严治吏。自新法还是推行以来,刘行给天下人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 对于贪官污吏、对于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狗官,刘行曾在天枢阁内直言于宗泽和张所:“抓一个、杀一个,抓一批、杀一批。谁敢在我主导的朝廷内搞贪腐、结党营私去鱼肉百姓,我就让他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虽然看上去刘行过于暴虐。但即便是宗泽、张所以及其他内阁阁僚们心底里对于此种酷苛管理官吏的模式都是赞成的,马扩自然也是很清楚并且十分赞成的…… 心底知道都察御史架构不变,确实可以防治贪腐出现,马扩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太傅不会去改都察院的御史架构,那么下官所言贪腐诸事当可尽量得以避免。敢问太傅,者并路为省,您准备让这一个行省主官官秩几品呢?” 接问即答,刘行马上说道:“一省主官为巡抚。秩二品。巡抚之下分设布政、提刑和巡防三司,皆与提督同秩为从二品。布政使分管一省承宣政令、管理属官、掌控财赋之事,提刑使掌一省刑名按劾、布法囚事。巡防使掌一省巡防诸事、团练兵备、工丁征募等事。” 言至半句,微微一停,不等马扩再发问,刘行继续说下去:“各省官商联办商铺、产业,日后皆归于布政使司。但一些重要的行当,则仍然归于户部。财税上也将因架构革新进行改变。分出地方赋税和朝廷税赋两种。凡屠宰、房产、车船、畜牧、土地、筵席、田产日后重定出的税赋,都归入布政使司、用于各省自行度支。” 再次略停。刘行旋即说道:“而朝税上,则设定针对个人的个人税、售卖税、商税和边贸等税。这些税。我准备在内阁中特设一个直接对三辅负责的税务司专门负责、不再由户部管理,避免我朝出现过去那种户部掌税收也掌度支、经常克扣和拖沓度支的情况出现。” 听到此处,马扩皱眉望着刘行再次发问:“那么请问太傅,您准备新设这税务司若是主理边贸税赋征收了,苏权大人的盐铁边贸司还要不要分管边税征收呢?” 新设立的盐铁边贸司才成立没多久,按照刘行新法所定、已经开始在边关推行全新的与大理、西夏边贸中的税赋体系。 马扩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又一次起到了一个国士该有的作用、为刘行提了个醒。 但他这个醒提完以后,刘行却没有自己想办法,反而浅笑着对他问道:“以你之见,我是该让边税单征好,还是兼入税务司更好呢?” 见刘行问他,马扩微微思忖,很快答道:“盐铁司既然征缴盐铁专税纳入国库,那么边税也就没必要从苏权大人那里剥离出来。只有主掌经营之人,才会更清楚究竟多少税赋才能既不影响商事经营、又可以富国。” “等一等。”马扩此言才落,已坐到一旁、一直懒散地玩弄手中一串佛珠的慧了突然开了口。 他打断马扩的话之后,望着刘行道:“太傅既然怕朝廷出现贪腐,难道就不怕日后的盐铁司权利过大、过于集中,变成一个全新的小户部以后出现狗官、硕鼠吗?都察院总不能天天去查账,那些勾当都还是要人做的、只要是人去做就难以真正从根子上防治硕鼠出现呀。” 国士与毒士的分别立等可见,马扩永远只是会想着如何让新法更完善,很少会小人之心去度他人。相反,慧了却是妖怪当久了、奸险的人和事见多了,处处都会先持怀疑和防备心理去想事情。 这样一对谋士在侧,刘行感觉到很爽。因为这样一正义邪两个人帮自己筹谋,绝对可以说好的能想到、坏的也可以预知。 所以当慧了问题提出来以后,刘行对着他赞赏一笑道:“那依大师你所见,改如何处置呢?” “我以为,边税该怎样收、怎样定税赋要盐铁司出规制,但征收上归税务司更好。” 慧了皱着没有,边思索边说道:“这样一来,定规制的不亲自去征税,权利上受到了税务司的掣肘可以起到一道预防硕鼠出现的关卡,又可以杜绝出现外行不懂内行事、定出的税赋影响边关商贸的事情发生。” 言语稍微一听,慧了接着诡笑望着刘行又说道:“即便是日后真有硕鼠敢盗国库的洞,两司之间也因职司相抵难以出现窝鼠合谋之事。这个中厉害,相信太傅你该明白吧?” 两司之间职司相抵,慧了说的很文雅,其实刘行一听就明白他实际上是在告诉自己一个方法:就让他们职权相冲相克,才能不让他们勾结在一起。就让两司之间因为权力分配从开始就谁也看不上谁,才能最大制约、掣肘使硕鼠成窝的可能降到最低。 作为一个掌握天下大权的人,很多时候不希望自己掌握的朝廷里出现官场斗争的事情。但在更多的时候,当权者却希望官场内斗应该不时出现一些。 如果官场中都是一团和气,都是一派的人,没人制约了才会真正滋生贪腐。只要有异派存在去掣肘、去斗,才能掣肘之下、使很多人想伸手都不敢将那只脏手给伸出来。 因为他得想着万一脏手伸出去被对立一派的人发现,随时都可能被对立那一派的人检举、揭发后锒铛入狱被人家给斗趴下了。 官斗很多时候确实是导致一个朝廷内乱的原因,是会坑死好多钻进官场里的人。但只要掌控得好那个尺度,刘行坚信官斗这种坑人法却是防治、根治贪腐的最佳利器。 想要从根子上预防贪腐,刘行知道也只有挑起官场内斗、去坑一下各级官吏,才是小付出换取大回报的方法…… 明白了慧了又一次献上的毒计,刘行冷笑着点了点头:“嗯,不错,大师此法可取、应该也可行。那就定下此事,盐铁司主定税赋、税务司统征边税。其他的勾当,诸如个税、售卖税、商税由户部定税赋,别让户部太闲着。” 刘行既然拍板定下来了,马扩和慧了也不再在税赋这些事情上纠缠。 当刘行确定要这样做以后,马扩马上将话题拉了回去:“那么敢问太傅,若是这并路设省新法推行下去后,必然出现大批被衙门缩减、合并后裁汰下来的官吏,您准备如何处置呢?那些人中,毕竟有许多会是宗帅、张太保的门生故友呀!” 并路设省为得就是缩减吏治开支,同时提高官吏办事效率和减少处置环节。一旦真的并路设省,必然会出现大批官吏被裁汰失去职位的情况出现。 师生、亲族、老友,这些历代官场上永远无法根除的派系、党羽问题,一旦被触及到其利益时往往会将侵犯利益那个人推向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王安石的变法失败,就是因为他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伤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刘行不想失败,也很清楚宗泽、张所,甚至内阁各部尚书在自己新法推行这段时间实际上也都趁机暗中发展、建立了各自党羽。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被他们联手给阻止新法继续、将自己也推向王安石那样的境地。(未完待续) 第268章 “坑”出幸福感的新学政 前车之鉴、王安石变法作为一个失败的前车之鉴放在那里,当马扩的话说完时刘行立即领悟到了他话中所藏的含义。 既知其意,也知道那些都是实情。朋党、师生组成的派系以及各种亲情和友情搭建起来的官场利益集团,刘行自知不可能眼下马上将之一扫而光。 暂时扫不掉,但刘行也不会纵容、包庇那些派系林立的官场旧恶俗继续在自己掌握的朝廷里发展下去。 所以在马扩的话说完后,刘行只是短思一下后便正色道:“河工、盐铁上不是有许多空闲职司尚无人去上任吗?裁汰下来那些官吏首先向那些职司上安置。如果那些职司还不够,还可以转去各地官督民办的学政上去。” 官督民办的学政,这也是刘行所推行一系列新法中最让人眼睛一亮、却生出很多担忧的一项新政。 自大宋朝建立以来、自汉武帝以来,科举取士、从来那都是朝廷只管取,只在各地象征性办一些学塾的。从来没有之前任何一个朝代,敢像如今刘行新法这样将全民办学理念彻底地深入到民间去的。 官督,每个地方州府、县衙每年都要从衙门所征收的税赋中设定出相当于当地一成半衙门收入的款项去做办学,这是刘行官督民办新政中最先推行下去的一条。 按照这个比例,拿河东南部一些州府来做比较的话,那里每年官衙拨款至少可以让一个五万户、三十万人的州府所有孩童去上学。 但这还不够,因为刘行深切地了解到,在很多地方不是没有学上、而是孩子的父母本身思想上决定了他们不会让家中所有的孩子都去读书。 多子多福的思想在中华大地上已根深蒂固。许多父母生了一堆的子女,永远都只会是男娃上学、女娃在家。男娃出仕、女娃自小跟随父母下田种地做女工去供养男娃。甚至有更多的家庭,会舍弃几个男娃、重点培养其中一两个男娃去读书求功名…… 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传统,刘行知道自己无力立即将这种注定要制约华夏文明精进的传统与习惯。 然而刘行却仍然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哪怕将这种传统和习俗改进一下。哪怕是一点点。都对华夏文明的高速发展是一种助推。 所以,在官督民办搞学政上,刘行第二条法令当初就是明令让所有适龄的孩童必须全部进入学堂、官塾去,至少读上六年书才可以。 否则,那些孩童的家长将被治罪,轻则各地劳工营官役一两年、重则直接扔到教化营去。 以法治学这是后世里学来的。刘行也很清楚有些苛刻、且不近人情。 为了让这种苛刻的感觉减弱一些,刘行在官督民办的学政令中第三条就变成了一种好处、还利以民的好处:凡读书超过六年的孩童、少年,无论男女其家中都能每年领到一定数额的粮食补贴。 这样一来,那些父母们将孩子送进学堂、官塾里去读书,不但不会影响到自家生活。相反。还会得到很多补贴。孩子越多、读书的孩子的越多,得到的补贴自然也就越多。 这笔补贴的来源,刘行实际上对户部下达的指令却并非真的全由户部和各地衙门去拨款,是由肯定会有许多愚蠢的父母被抓去免费劳作的劳工营、教化营收入上去支持其中很大一部分的。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取之于学政、用之于学政。这个想法,直到慧了来到身边刘行才意识到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己只是做了一项比从前历代都能让百姓在被朝廷“坑”的同时能感受到一种幸福感的事情而已…… 在这一系列的官督民办学这新体系中,如今只是河东一地便在各级学政、官塾中有上万个空缺官职。 虽然那些官职没有太多的权利,但那些职务的收入却要在一定程度上远比当个县令、做个州府和日后新官制中巡抚及有司衙门中幕僚的收入高一些。 之所以学政、官塾教授会比地方官收入高。那便是官督民办中民办的好处了。 刘行新法所定的这种民办中,明确规定有三条:第一,凡是有县学、乡塾中秀才者,各地衙门会额外奖励给秀才所就读过的学堂。 凡是中了举人者,由并路为省后的巡抚、布政司给重奖。凡是中了进士,从省一级到乡村一级、各级学政都会有吏部和户部直发的重奖。 这一条上。当日发出之前刘行在天枢阁的阁会上曾风趣地定义:“朝廷用钱跟那些地方上的学堂买人才,他们培养出的人才越多、收入也就越高。相反。培养不出来人才的学校,几年以后我就让他关门大吉……” 在这新学政的第二条中。刘行也将这种优胜劣汰的游戏规则变得更加明晰化。凡秀才、举人、进士多的学堂,各地官督商办的商铺、行当给各其拨款时自然就会多。培养不出人才的,只能拿到很少的商款资助。 这一条中也直接确定了官督商办中的商办,主要资金来源都落到了各地的官督商办产业上。如此一来,极大程度地稳定了学政所需款项。 作为对那些产业的回报,刘行随即明注了第三天。那就是中了秀才、举人、进士的学子,如果不愿意做官、优先可以投到那些产业去做事。官者、商者之间,由这种学政和刘行新法倡导的全新体系相辅相成,从本质上彻底变得平等起来。 那些商人各个都精明到了家,当然能从刘行官督商办这套学政新发的第三条中看出实际上刘行是暗中给了他们两项从前他们不敢奢望的回报。 第一种回报是提高了他们的地位,让他们不会再继续在三教九流的排列中处于下三流的行列。 第二种回报,那些商人们会明白、一定会有很多学子在考到功名后无法进入官场,或者是进入官场后出身低混不下去。而只要读过书、有了功名的人,永远都比那些自小在店铺里当伙计的容易变成商界能人、牛人、甚至是神人。 这时代的人不懂什么叫做知识就是生产力,更不懂人才就是竞争最大的资本那些道理。但商人们至少也懂得读书人比店小二眼界宽、发展潜力大这个道理 正因为如此,刘行新学政一推行、才会非但没被各地商家反对,反而变得异常兴盛与红火。只是短短两个月不到,如今在信王朝廷控制的地区内,如今已是村村有官塾、乡乡争送子的景象了…… 对于这些情况,马扩自然也十分清楚。 对于刘行所言将裁汰下来那些官吏发配到学政上去内藏的真实用意,他也能猜得出来:刘行这是用高收入去堵住所有可能存在的派系首脑冲击内阁,也是直接堵住了张所、宗泽等人阁老的嘴。 猜出这一层内中含义,马扩在刘行的话说完之后皱眉又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那以下官拙见,不只是学政可接纳那些裁汰的官吏。盐铁、转运、河工等项上,如今空缺的职司也实在太多,都可用作安置那些被裁汰的官吏。” “就是嘛!”听到马扩补充性的建议后,刘行眉宇舒展开来、淡淡的笑道:“想要分流那些被裁汰的官吏,我朝那么许多的空缺职司害怕不够吗?” “分流?”听到这样一个新鲜词汇,马扩先是愕然一愣。 但很快地,他习惯了刘行嘴里不断蹦出新鲜词,也不去追问、因为那个词的字义已经十分明显。 马扩只是皱着眉、低着头又做了一番思考后,抬头望着刘行提出了第三个问题来:“那么请问太傅,这裁汰哪个、不裁汰哪个官吏,您准备用何种方法呢?选择裁汰的标准,又是“这个勾当大师已在昨夜帮我想好了,各地州府及以下官吏以吏部、议事、御史三重考 评什么呢?” 听到他这个问题,刘行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慧了,接着对马扩说道:作为基础。将所有官吏过去全部做官的旧事拿出来,作为考评的基础。” 言至此处,刘行的脸色沉了下去,接着说道:“有本事的、清廉、民声好的,就算他现在是个八品县令,小爷也要破格擢拔、让他直升到抚司去。没本事、贪赃、民生不好的,就算他曾是一路总管,小爷也马上让他丢官滚蛋。严重的,直接扔去教化营。” 能者上、庸者下,廉者升官、贪者丢官,民望高的受宠、失民心的遭殃。这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刘行自从执掌大权后都在坚持的用官原则,马扩对此也是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 不过国士毕竟不是毒士,不会只想着如何去坑人、用毒计帮助刘行推行新法和打击赃官。国士所做的,更多是防微杜渐、从善乏流。 所以马扩虽然不奇怪刘行对吏治上的冷酷决策,但他还是又说出一个疑虑来:“但若是真有过去的总管之官曾在前朝贪腐、鱼肉百姓,到了我新朝却变成了一个好官。太傅若一概处置,怕是仍会引起朝中不稳呀!”(未完待续) 第269章 就是要党同伐异 前朝贪腐、鱼肉百姓的。 马扩说出这番话后,刘行笑了。开始笑的很苦,渐渐变成笑得有些诡异,最后变成笑得有些凄厉。 笑声戛然停止的时候,刘行看着马扩道:“曾经的狗官,现在是贪官,就可以继续使用吗?” 这句话说完,刘行猛地站起身来、长袖一舞,恶狠狠地道:“只要我刘行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不管他是谁的门生、谁的党羽。一日硕鼠、一世硕鼠,想要赎罪、先去教化营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曾经是狗官、赃官,好哇,三十年追责、五十年不变。只要他曾经鱼肉百姓,就算他致仕了、死了,小爷也要查没他的家产、也要拎他出来问罪。” 三十年追责,五十年不变。刘行这番话说出来之后,马扩的脊梁上都不由得冒出了阵阵冷汗。 这话是何意呀?这就是在明确地告诉所有官吏:你们别以为当官一任、造福一方是本分,造福不成换个地方可以重头再来。在这信王的朝廷里,只要刘行当权一天、几十年后都可能把你旧账翻出来一起清算。 按照刘行这个说法,不只是地方官。即便是如他马扩这样的当朝从一品大员,如果现在一个不小心做错事,几十年后都可能被刘行给翻出来清算。 修行者往往寿命都很长,至少也能活上个七八十岁。当然,这个寿命是马扩的感官中长寿命的定义。 可是即便是这七八十年的寿命,刘行如今只有二十出头、连个表字都没正式有人给取。六七十年,谁能熬得过他呀?现在出错了,六七十年后刘行去清算。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呀…… 眼见到马扩身子不由自主也颤抖起来,刘行马上意识到了现在正在全心帮助自己这些人,可能也出错。 不待马扩从惊诧中清醒,刘行旋即说道:“当然,这些都是有分类的。追责制我会再下次天枢阁会上正式提出。但是也要提出来、不会用到推行新法、主导新法推行的官员身上。重点还是那些现今自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胡作非为的官吏们。” 追责制,这一次刘行彻底说明白了这种新想法的终极明确定义。 马扩听到以后,却是心底深处的惊恐少了几分。因为他很清楚现今他算得上刘行推行新法的左膀右臂,刘行既然说不会算到推行新法、主导新法推行的官员身上,那之中自然也就包括了他。 但同时马扩还明白一点。以刘行这位年轻太傅的做派,他现在身处这个位置上其实也根本不用等到致仕。随时随地他出错,都会被刘行马上发现。随时随刻,他都可能为一个错误付出惨重的代价。 伴君如伴虎,刘行不是名义上的君主。但却在实质上已经成为这个北朝的绝对统治者。 马扩不敢多想了,他只能颔首、谦卑地第四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太傅若是如此做,难道就不怕被其他阁老的门徒指责为您是在为新法、建新党,搞党治、党同伐异吗?” 党同伐异,历朝历代以来都是当权者讳莫如深的。 然而刘行不是历朝历代那些腐朽儒生出身,从年轻时候就在学着怎么玩花招、耍全数的儒生。 当马扩这番话说出来以后,刘行突然狂笑大作。 笑过之后,刘行沉下脸去、冷冷地说道:“小爷我就是要党同伐异。怎样?小爷我就是要建新党,又怎样?有本事让那些反对我党同伐异、建新党的人来与金狗抗争。有本事让那些反对我的人站出来,我将朝权交给他们、我倒很想看一看他们能让这天下如何。” 邪、狂。当马扩、甚至坐在一旁的慧了听完刘行这番话后。一个国士、一个毒士的心底深处同时发出了一个相同的惊叹:难道这小子天生就是这么个邪、狂集于一身的人吗? 如果说马扩有这样的感慨与惊叹,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慧了、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能有这样的惊叹,只剩下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终于见到比他更邪、更狂的人了…… 心中的震撼、惊叹产生,虽然让慧了惊诧了一下。但很快地,作为一个毒士,慧了便想到了一些事。 微微起身、心中有了真正的惊叹后。慧了再开口时对刘行多出了几分敬佩:“太傅,这个党同伐异只可意会。但下官以为。您这个党同伐异如果要进行,您所言的远远不够。” “哦?” 眼见到慧了忽然变作了衣服毕恭毕敬神态对自己说话。刘行心底里在说话时却是一阵暗暗窃喜:嘿嘿,你这老妖精,终于也知道小爷不是你可以相比的了吧?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心声,但小爷要告诉你、我懂的东西你不懂,咱好好合作我保你升仙便是,以后少玩桀骜、少那儿搞些幺蛾子…… 刘行心中言,慧了自然是听到了的。但是他还真不敢再直接开口说穿他所听到刘行者心声,只能是谦卑地颔首、等待刘行下话。 见他识趣、没再次直接说出自己心声来,刘行又是一丝快意浮起后对他说道:“法师,你感觉我哪里不够呢?请尽管说出来。” 尊重,刘行给了慧了尊重,在他能听出刘行心声的前提下仍然对他做出了尊重的举动。者让慧了再次心底一阵感慨,暗道:此子比李世民、赵匡胤还善于玩弄人心,这次跟对人了…… 心底有了这样想法,慧了也不寒暄,直接说道:“既然要党同伐异,那一个朝廷就只能有一个派系存在。宗帅也好、张帅也罢,他们的想法毕竟本质上是与太傅您不同的。所以,我以为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将二位老帅的党羽直接连根拔起。只要让二位老帅的党羽被连根拔起了,其他那些人的党羽、嘿嘿,太傅还何须多虑呀?” “很好、不错。”听完慧了的话,刘行脸上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只是不知法师你有何具体的想法吗?” 慧了闻言刚要开口,刘行却猛一挥衣袖、同时望向梁兴后说道:“梁兴小哥,我现在交给你一个新勾当、就是让你全力配合法师去给我剪除掉朝中自上而下,所有非我之党羽。无论是朋党、亲族、师生,你该清楚该怎样行事。” 梁兴听到这话,先是看了看慧了,旋即垂首道:“请太傅放心。” 梁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在刘行的预料之中。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梁兴实际上都只是在依照刘行的要求从忠义社成员中挑选合适的人来补充进入天策卫。 在天策卫潜探事物上,其实也都是刘行在给梁兴不断传授着一些他根本想不到的手段和方法。 未必了然、却知其意。虽然梁兴对刘行亲定出天策卫很对规则、行事的方法上不能够马上理解,但他却早已明白了天策卫只需要对刘行一个人负责、只需要听刘行一个人吩咐。刘行要他们死,他们绝对不敢活的这个道理。 而对朝野上下官吏的潜探,这段时间以来事实上也都是刘行在侧重让梁行在天策卫中培养、历练,重中之重的一项课目…… 也正是因为如此,梁兴不多言、直接上前接令后刘行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多想的刘行,自然也就直接说出了自己心底的决定来:“谁敢结党反抗、杀!谁敢弄权干扰、抓。剩下在朝堂上敢站出来的,用不到天策卫,我自然会解决。” “属下明白。”梁兴耳听到刘行这番话之后,只是嘴角微微上翘地接令、却没再多说半句话。 他已经明白,刘行此举正如慧了所言、又是准备坑死一群人了。只不过,这次坑的人可能位置更高、权势更大一些。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又回到了刘行之前说过的、坑死一群狗官的那个出发点上。 作为一个本来跟官场没有一毛钱关系的梁兴而言,他对刘行这样的做法是绝对支持的。 在民间的感官上,即便是曾经名垂青史的大清官,最后都难逃因其是官而被民间诋毁的结局。 人无完人、是官必赃,这是在中原百姓世世代代心底深处根深蒂固的一种偏见。 不然的话,也不会常常有科举,人人想当官。一问当官后怎样,全是那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看上去很正常、实际上很可悲的龌龊思想…… 梁兴这样的想法刘行自然知道,但之所以将这事交他去配合毒士慧了做,刘行也正是看中了他这种百姓普遍的想法。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不满,才能根除掉让人不满的事。刘行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清除只有这样做才能最大程度减少朝内派系、只有这样做才能够确保日后少出现内斗的局面。 为了这个目标,刘行决定将党同伐异进行到底、自然就要扔出撒手锏去执行。 至于后果究竟如何,其实刘行也根本不怕。 因为只要兵权还在手,宗泽、张所也定然是无可奈何。那两位老元帅,现在已是手无太多兵、刘行才不担心他们真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未完待续) 第270章 “坑”向宗族护朝权 官制改良,在刘行确定先以党同伐异的做法去展开这一刻开始,注定将与历朝历代任何一次的变法在本质上不同了。 这种不同,其实刘行心底深处还是隐藏下了另外一种想法:小爷玩党同伐异必然将很多利益被侵犯、理念和目标不同的人逼近绝境。 人不被逼到绝路上,永远不会将其大脑运用到极致。一旦那些被小爷给逼进绝境的人大脑真被极致运用后,必然就会想到结党来对抗我这一套党同伐异。 不怕他们结党造反,怕的是他们不结党。因为只要他们公然结党了,小爷才好将从前那些不固定的党派变成固定的、正式的党派去加以利用、加以管理。 也只有出现了固定形式下的政党,小爷才能将实际上已经无法继续推行的全民直选的议事院体系送上正轨,继续推行下去…… 想到了选到州府以上便很难良性进行的议事院,刘行再次侧头看向了马扩:“马知事,你昨天可曾看了河东议事院筹备会呈上的朝书?” 微微点头,马扩注视上刘行道:“看了,下官感觉正如你前些时日所言,在议事院这种新制推行过程中必然会出现大批的宗亲结社、暗箱操作。从河东议事筹备会的朝书中,下官至少看出已在形成以姚、李、孙、寇四大宗族的宗亲社极有可能未来变成河东议事院的真正主导。” 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皱起眉来说道:“不错,宗亲、这种我中原老祖宗沿袭传承下来的关联正在变成各地议事机构的主导。但这种祖宗传承下来的关联,真若是控制了各地议事机构。我所执行的打土豪、斗地主,还地于民、还富与众民的方略定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这些宗亲社给毁掉。” 话说到此处,刘行面色变得凝重:“这种宗亲社的发展结果,必然是一批新的土豪、地主打着家族利益的旗号重新站出来,去剥削、压榨非其宗族的百姓。甚至在其宗族内部日后也会必然性的重新出现正室为地主、侧室子孙成佃户的情况。” 言至此。刘行猛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脸色换做阴冷、坚毅后说道:“不行,我绝对不能让我掌握的新朝廷变成打翻一批旧地主、却成全了一批新豪强的工具。这宗亲社我必须给他破除,各级议事院我也不能让宗亲社变成真正的主导,日后来掣肘朝廷。” 说出这个决定,刘行马上侧头看向了慧了:“大师。我欲瓦解宗亲社、阻止新豪强群体出现,对此你可否有何建议?” 慧了接问,微微锁眉、思索中说道:“宗亲这种关系吧,是人间道的传统、即便是妖灵、冥鬼,甚至是魔、神、仙三道中也都存在。你想破除这种关系。不太可能。但你若是只想阻止宗亲社去控制议事院,嘿嘿,其实只是弄一下权而已。” “哦,大师以为我改如何弄权呢?”听完慧了的话,刘行心中隐隐浮现出一套做法,但却仍然对他问了出来。 慧了当然马上读出了刘行心中那套做法的端倪,他眉头一簇,诡笑道:“你能用权利推行新法。为何不能在新法中加上一些规矩。比如在各级议事院中设置限制,单一宗族只许占据一定数量的席位。譬如州府议事与县议事之间同宗族者加上个人数限制,这样不就可以确保任何一个单一的宗族再如何也无法变成日后掣肘朝廷的议事社群了吗?” 设定人数限制。单一宗族不得在同一级和上一级议事机构中占据超过一定比例的席位。 刘行方才心中隐隐浮现出的想法,不如慧了说出来的这样明确、但却是完全在同一个轨道上。 所以在听完慧了的话之后,刘行重新露出了笑容,又转头望向马扩:“马知事,你感觉这样做可行吗?” 微微点头、马扩立即说道:“可行,绝对可行。比如一个县有一百二十个议事席位。该县有三十个大宗族。太傅您正式发一道命令,每个宗族只允许出现三个议事员的话。就会有三十几个席位不被这些宗族控制。而那些宗族选出来的议事员之间,也很难抱成团去联合掣肘县衙、掣肘朝廷。” 马扩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刘行在他话说到这里时脸上已经重新露出了阴狠、狡黠的笑容。坐在一旁的慧了,却在这个时候读出了刘行心中所想。 宗族之间的利益冲突,实际上就是天下之争的微缩展现。 李姓宗族中有人富了,会大肆购置产业、照顾李家的人。姚姓家族中有人当权了,便会绞尽脑汁去想办法为自家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李家要买房子、姚家也要买。好了,两家一旦为了同一处房产相遇,其结果必然是迅速演变成两个宗族为了争夺那一处房产的宗族之间对抗。 如果哪一家出了些犯二青年,在宗族为利益起争执的时候再去动武攻击另外一方,其后果就会变成两个宗族无论是在官衙还是在私下里都变成死对头。 老死不相往来,不斗倒对方宗族不罢休就会成为两个宗族间至少很长时间一段里飘扬出的主旋律…… 瓦解宗族从其彼此间的利益争夺开始,议事机构的名额、便是现在直接让各大宗族之间争执的起点。 想到这里,刘行正色对雷震说道:“记。已选出的各地议事院、咨议会等会院,在此令下发之日起立即展开第二轮推选。单一宗族在同院、会内,不的超过二十分之一的席位,有姻亲等关联的宗族也在此列。县乡一级的议事会亦同此制,但可按照当地宗族数量、人口数量适当放宽,上限是不的超过十分之一。同府之内宗族在此规、同省之内宗族在此规。” 草拟新令后,刘行冷笑着眯起眼睛来,望着慧了道:“嘿嘿,大师、我们可以期待不久的将来,河东大地、乃至整个我朝出现一种新局面了。那就是各宗族之间为争夺一个议事席位去斗得你死我活,而同样为了那个席位、所有家族都只能竭力支持朝廷咯!” 慧了闻言,也是露出了阴险地笑容说道:“嘿嘿,不错、不错,你这坑神真是坑到家了。如此一来,再大的宗族也不能掣肘到朝廷、再强的宗族也别想让地方官只能听他一人的。借宗族打宗族、借宗族制约宗族、借宗族抑制宗族的同时又让他们只能依赖朝廷去为他们‘主持公正’。哈哈,你之王道、在这事上已远胜秦王和赵匡胤咯。” 坐在一旁的马扩眼见到刘行和慧了如此对话,心底里不由得一阵怪怪地感觉生起,暗暗想到:这真是坑神之策,不知多少家族将被太傅这一套新规给坑到儿女不结亲、子孙不同村了! 不过想根治掉千百年来宗族影响朝政、时局的弊端,如今怕还真是只有太傅这“坑”招更有效。 但怎么看,太傅的邪似乎都与慧了的妖异有点像了呢?希望太傅别被慧了给带入歧途、日后真变成一个妖恶之辈才好…… 一正一邪,马扩是国士、自然是正的一面。慧了是毒士,代表的也只能是邪的一面。 在马扩心中生出这样的想法时,邪的一面、慧了实际是听到了他心中所想的。 但慧了没有去立即揭穿马扩心中所想,也没有丝毫不快。因为慧了很清楚地知道,他永远不可能真正牵引着刘行的思想、让刘行随他的想法去做事。 这种不可能,根本的原因在于刘行自身意志力的坚强程度已近顽石。这种不可能,根本的原因在于刘行脑袋里远远超越这时代千年的见闻和知识。 也正是这些不可能,决定了日后就算刘行真的走上歧途,也只能是成为一代邪神、邪恶与正义集于一身的邪神。妖灵间容不下他、魔道装不下他,所以永远不可能让他堕入其中…… …… 五台城里、刘行的变法新策略又出来了。 在汴京城里,皇宫内外却已经乱作了一团。 早上起来、赵榛是狂吼乱叫,手舞足蹈在大殿里四处乱蹦。没有人能听明白他吼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那些手脚齐动是一种舞蹈呀、还是在用动作说些什么。 到了中午,任由谁去呼唤赵榛都会像根木头一样、矗在寝宫门前望天,谁对他说话都会充耳不闻。谁敢上前去碰他,他马上变成疯狗一般、用牙齿朝着那人猛咬一通。 太阳一下山,皇宫内更热闹了。身穿黄袍的赵榛竟然会抢走执灯宫女手中灯,满皇宫各处乱喊着“风干物燥、小心火烛”,像是变成了一个更夫一般蹿来蹿去。谁敢拦他,他上去就是猫一样的狂抓乱挠。挠过之后,继续他的“更夫”事业…… 皇帝这样的突然变化,让整个皇宫全都陷入混乱。 种雁翎、曾炜杰和刚刚带着三千新征募女兵进入汴京城担任大内外围护卫的折美凤三人,只能是分工、每天不同时间带着人远远跟在、守在赵榛地身旁,却谁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来。 倒是接手了京城防务的老将军种诊在听到种雁翎抱怨之后,确定赵榛这肯定是被圈在皇宫圈疯了。种诊与曾炜杰商议后,曾炜杰很快在汴京和附近的京西各地张贴出了皇榜,为皇帝找良医来治病。(未完待续) 第271章 黄潜善献计卖国、康王的驱虎吞狼 北朝的皇帝疯了。 当皇榜张贴出去后,这样的一个消息迅速在信王控制的地区传播开去。 南朝的赵构得知后,马上便将汪伯彦和自请降职的黄潜善召进了宫中。 二人才站到高阶之下,赵构望着二人立即狡黠地笑着说道:“二位爱卿可听说了,信王疯了、而且是一日三疯。” 微微点了点头,汪伯彦先接话道:“昨日我谴往汴梁城的硬探连夜飞书给臣,臣是欣喜。本想连夜进宫,却有扰了陛下您的清梦。不想今日这一大早,陛下竟也得到了消息。不知陛下面对此种局面,作何打算、臣等有何可以效劳的呢?” 听完他的话,赵构得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阴沉下去后说道:“信王疯的不合时宜、不合时宜呀!” 信王是跟赵构争夺天下的人,汪伯彦、黄潜善没有想到他疯了,赵构居然似有惋惜更有些无奈的样子。 难道一项薄情寡义的赵构性情大变、变得也开始重视亲情了?这不太可能、不可能呀! 汪伯彦、黄潜善面对赵构这样的表现,深知赵构本性的两个佞臣对视一眼后,同时选择了默不作声、静等赵构再开口。 果然不出二人所料,赵构见他俩没人接话、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以我朝之兵,即便是趁此机会北上、有机会正面对敌也定难有胜算。可刘行若因信王之疯癫受到牵连,势必将延缓伐金的脚步。信王病的不是时候、不合时宜呀!哪怕等到刘行将我母妃、爱妻救回来在疯癫也好呀!” 听完赵构这番话,黄潜善和汪伯彦再次低着头、侧脸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心底同时蹦出了一个想法:这才是陛下担忧信王的真正原因,这才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陛下。 既然知道赵构自私。两个佞臣自然就他们安身立命、在这样一个永远只会先为自己着想皇帝身边继续混下去。 两人对视之后,汪伯彦先抬头望向了赵构:“陛下何需担忧,那刘行小儿不就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医吗?他能够救陕陇百姓、能治那许多奇病,难道就不能治好信王了?” 耳听汪伯彦此言,一旁的黄潜善却开口道:“怕只怕信王这突然生出来的疯癫症。本就是刘行小贼用毒所致。他的本意,就是要让外臣见到的只是个不能主事的疯癫皇帝。那样,北朝才算安安稳稳地牢牢被他控制住了。汪丞相,莫要忘了北朝现在的新法所定,皇帝在北朝远不及内阁首辅于社稷更重要呀!” 一听这话,汪伯彦猛然惊醒。暗暗想到:是呀!北朝新法正在推行,依刘行小贼所定那新法。 无论谁当皇帝,皇权都被剥落的少得可怜。无论是个什么样的人做皇帝,只要内阁不散、内阁不乱,首辅都能让朝政按部就班地继续推行。 换做是我。如果在新法推行之后这段时间非但没有遇到真正大的阻力,反而很受朝野上下的推崇,那我也可能会把龙椅上的皇帝…… 一个邪恶、歹毒却十分大不敬的想法一冒出来,汪伯彦赶紧收回了他那本就奸邪的心神。 再望向赵构,汪伯彦道:“既然北朝新法所定朝规决定信王之病并不会影响到社稷,那微臣不知陛下您还担忧何事呢?” “我担心的是刘行以这个为借口,大军收复河北、京东以后便在一段时间内不去北上伐金。那样我的母妃、我的爱妻,怕是归期遥遥了呀!”赵构叹息着。说出了他的担忧。 闻听此言,低着头的黄潜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也抬头望向赵构道:“臣以为陛下无需担忧。刘行小贼若是停止伐金,臣有计谋可使金人不待休整便再次南下去攻那刘行小贼。” “爱卿有何妙计,快快将来。”一听黄潜善有计谋能在刘行不打金国的时候反让金国去打刘行,赵构马上追问起来。 冷冷地诡诈一笑,黄潜善也不搪塞,直接开口道:“刘行小贼若停兵锋。其用意必然在以其新法强信王地。这与我朝、与陛下现今的想法是一致的。可是我朝可以复兴,但绝不能给刘行小贼真复兴的机会。” 话到此处。黄潜善微微一听后继续说道:“我朝与女真人中间有信王地,在某些层面上来看、北朝名义上与我朝同属大宋。实则亦是对敌。那么只要陛下您谴使绕开北朝之地,前往金国。许以割让河北、京东四路给金国,邀其联合兵击北朝。臣相信,以现今形式,金人定会欣然应允。” “啊?”听完黄潜善这番话,赵构先是吃惊了一下,接着瞪大眼睛望着他道:“可是、可是如今天下人人皆知朕已将京东、河北作为与北朝和议诚意,给了刘行小贼呀!金人自然也会知道,他们会接受这样一女嫁二夫、一地许二主的事吗?” 又一次诡诈一笑,黄潜善道:“陛下给刘行小贼的只是诚意,却并未正式成约。虽说现在河北、京东多数城池已被刘行小贼夺去,但名义上那里还是我朝的土地。北朝和议未成约,陛下只要谴使去金国后带上拟好的和议之约、只要金国允诺出兵当即便可得四路之地。如此一来,吴璘、杨沂中所占的河北、京东便不再是我朝的土地,而是变成了女真人的土地。陛下认为,金国还会不出兵、还会多与陛下纠缠吗?” 河北、京东两路,赵构只是说、却在名义上并未真的完成割让程序。这也是刘行为何要纵兵扫荡河北、允许吴璘挥师杀入京东的主要原因。 一切都只是说、没有做出来,刘行不相信赵构。到了此时,刘行的怀疑被黄潜善给变成了现实…… 对于赵构而言,黄潜善这一计却是个一举两得的好计谋。既能驱狼吞虎,又可以报一下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北朝、被刘行欺压所积下的抑郁之火。 所以只是短暂思索,赵构很快便正色开口道:“黄爱卿一计驱狼吞虎甚至妙,朕准此计。但,何人可往金国为使,不知二位爱卿心目中可有人选呢?” “臣举江东安抚制置使兼知扬州吕颐浩前往。” “臣也以为,此事非吕颐浩不可胜任。” 赵构的问话才问出来,两个奸臣对视一眼、完全没有言辞交流的情况下同时举荐起同一个人来。 赵构在听到二人所举荐那人的名字后,也是微微点头道:“吕爱卿曾蛰伏金地,对金国内情也颇多掌握。朕也以为,谴使往金国当选知其内详之人,吕爱卿确实是不二人选。” 吕颐浩,扬州知州。他怎会被赵构和两个奸臣同时认为是谴往金国的首选之人,这与吕颐浩的经历有着莫大的干系。 马扩深知金国内情,所以刘行将理藩院交给他。但马扩的知敌内情,成因是受大宋朝廷之命先随其父、后为主使去跟金国人正式的交涉。 可是这个吕颐浩,原本是密州的司户参军,从一个负责管理仓库交纳、赋税和户籍的小官一度做到河北都转运使的人。 吕颐浩的人生,其实也是一个乱世中的变奏曲。他从芝麻绿豆的小官爬上去稍高一些的位置还没多久,便是宋金联手灭辽之时。 那段岁月里,吕颐浩的人生是闪光的、因为他当时在种师道的手底下做着燕山府路转运使,是曾经的西军总钱粮官。可以说当初种师道能够从燕云之地带兵从容回撤,没被女真人当时就灭掉大宋西军,吕颐浩当时的功劳还是不小的。 可是就在那段辉煌岁月没多久后,西军一走、郭药师便叛宋降金。吕颐浩的人生也在那一刻进入到了低沉的阴暗期,因为他被郭药师抓住以后、送给了女真人当见面礼。被女真人折辱、欺凌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被放回大宋…… 当然,即便曾在金营对着女真人卑躬屈膝,吕颐浩自身还是有一些才干、不能因其曾为金狗牵马坠蹬就抹杀掉。 也正是因为他有点真才实干,如今才会被两个奸臣保举、被赵构任命为知扬州那样一个对临安南朝很是重要的职务。 然而还在扬州全力做事的吕颐浩,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最想忘记的那段经历,如今变成了让赵构和两个奸臣想到的他的最重要原因。而且更大的耻辱,也将降临到他的身上。 当一天后,赵构的圣旨正式送到吕颐浩面前时,吕颐浩惊呆半晌、接下圣旨时却是一阵怅然,暗暗想到:缘何又让我去见那些金狗、为何偏偏是我呢…… 为何偏偏是他,他不知道。赵构知道、汪伯彦和黄潜善也知道。万里之外的刘行,也在他接到赵构圣旨的当天下午,从天策卫的密保中知道了。 坐在天枢阁内,刘行听完梁兴奏报,铁青着一张两半晌没开口。 当刘行再开口时,却是转头先望向了坐在对面和一旁的宗泽、张所:“宗帅、张太保,二位前辈现在明白为何我一直想要灭掉康王了吧?他就是这样一个卖国求荣、割地求偏安的败类。他就是这样一个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蠢货。”(未完待续) 第272章 假痴不癫,借机制二帅 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宗泽和张所听到刘行对赵构这样的定位后只能是相视苦笑。 宗泽和张所都很清楚,刘行给赵构的定位是准确的、是毋庸置疑的。那全是因为赵构自身本性所定,其实也是几千年来汉人内斗成为一种传统、大自私小无私成为骨子里本性的必然产物。 回想华夏上下几千年的历史,这种内斗传统便一目了然。 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是内战,楚汉相争是内战。三国鼎立是内战、隋唐倾轧是内战。几乎在这片中原广袤的大地上,每一次改朝换代都是一场内战。只有五胡乱华那一次,算是非常规定义下内战而已。 这是一种传统,谁也破除不了。这是一种因自私作祟衍生出的野心膨胀所导致的结果,谁也改变不掉。 对于张所和宗泽而言,在他们的眼中虽然刘行现在只是派吴璘去攻京东,并未真正与康王兵正面发生大战。但是实际上,刘行在说康王的时候、自己身上也体现出了这种内战内行的本性来。 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对于这种现状,二人也只能是相视苦笑、静待刘行将话说下去了。 见到两位老元帅没有接自己的话,只是在那里苦笑,刘行知道他们心底里想的是什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上古时代炎黄联手击蚩尤,那是看上去很大义凛然地为了炎黄民族,实际上也是炎黄二帝自己想做老大才打起来的战争。 历朝历代以来,见过中原分裂成为若干个国家的。却没见过真正在一个国家里出现过两位统治者同时治理国家的。 人都是自私的,升斗小民如此、得到权力的人更是如此。谁也不会容许自己当家做主的时候,还有个人来与自己分享那权力。 在这一点上刘行也不例外,一段时间以来刘行心底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想法:小爷可以让这片大好河山变得更加繁花似锦,小爷能让亿万万中原百姓过得富足安康。这天下舍我其谁? 只是小爷不想做曹操,不愿变成董卓,才会想着搞出一套内阁主政、皇帝只管做国家形象代言人的全新体系来。 即便是这样,皇帝也不能让赵构那厮做、因为他太坏了,坏到头上生脓、脚上长疮。让他做了皇帝,小爷再有奇谋妙计、再有宏伟抱负。都会被他给最终破坏掉。 所以这个国只能有一个主,名义上是信王赵榛、实际上是小爷。这个天上只能有一轮太阳,那便是小爷…… 打定这样主意的刘行,身上隐隐生起的霸气在这些天来也已经让宗泽、张所感受到太 多。 朝政名义是上需要天枢院召开阁会才可以决定,可是无论新法推行还是裁兵整军。无论是并路建省还学政新规。 宗泽感觉到的都是刘行在带着他的两个谋臣定大事,张所感受到的是他这个所谓内阁次辅只剩下了联署发令的权利。 两位老元帅知道他们实际上已被刘行架空,变成了摆设。心中有不忿,却有无法发作、不敢也不能发作。 因为刘行虽然显露出了独裁的特质,他的新法、他的一些列施政措施却是得民心的。甚至在二位老帅自家后院,都有人不断在为刘行摇旗呐喊。 宗泽家的是正在参与整军方略、做了禁军编谴使的宗颖,张所的家里则是已被刘行任命为禁军殿前司统制、并准备也给个提督职务的张宪。 那两个元帅之子,如今已变成刘行为首、少壮新法派的重要成员。 为人父母者。无不是希望未来自家的孩子出人头地。现今趋势上看去,张所和宗泽看到的都是张宪、宗泽将跟随刘行一起成为信王这个朝廷里的干将。 只要自家儿子能跟着刘行扬名天下、光宗耀祖,二人更不希望上演父子反目的伦理悲剧。于是乎两位老帅只能选择隐忍、接受被架空这个现实…… 彼此心照不宣。刘行说起话来也不在留下余地。 望着二位老元帅看了看,刘行很快说道:“宗太师、张太保,我欲谴刚刚建立的武英阁力士前去擒捕那个吕颐浩,不知二位有何见解?” 虽然知道两人不会反对自己,只会这样默不作声等自己先开口。但是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人是越老越精、刘行还是决定征求一下二人的建议和意见。 听到刘行发问。宗泽先抬头看了刘行一眼。 随即他微微思索,对刘行说道:“拦截、擒捉吕颐浩是对我大宋江山。对天下万民有好处之事,老夫赞成。但不知道太傅你准备如何让武英阁力士去拦截。又在何处进行捉捕呢?” “是呀!京东虽有吴璘将军的兵马在,可若康王再行‘海上之盟’时那种方法。吴璘将军手下没有水军,怕是无法拦截得住吕颐浩吧?”张所也在宗泽提出疑问后,开口发问。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露出冷笑道:“我朝现今确实没有水军,想要海上拦截怕是只能征调民船。这是两个朝廷之间的事,虽也属与万民福祉息息相关之事,我却不想真去劳民伤财。所以我想直接让武英力士们潜入金国腹地,去阻截、擒捉吕颐浩。” 海上拦截不成,直接深入敌后去抓人? 宗泽耳听到刘行这话之后,先是皱眉思索、随即瞪大眼睛望着刘行道:“武英阁初建,能担当如此重任吗?” 张所也紧随其后,静怡满面地看着刘行道:“况且武英力士中,许多洗心时日不多、太傅就不怕放出去以后收不回来。成事不足、反而败事吗?” 见二人提出了疑问,刘行又一次淡淡一笑:“这也是我急请二位老元帅前来的另外一个原因,我准备让金奴去接替雷震掌管武英阁。毕竟雷震还有殿前司的勾当要做,且他的修为也不足以让武英阁那些被洗心的异族高手们拜服。而金奴的修为、智思,都远胜雷震许多,相信那些异族力士们不敢不服他。” 一听这话,宗泽和张所心底里同时蹦出了一个想法:这话说得好听是雷震能力不足、压不住那些异族高手。实际上还不是你这小子想让自己的义子帮你牢牢掌握住武英阁,让名义上听内阁勾调的武英阁变成又一个只听你一人号令、只对你人效忠的衙司…… 明知道刘行此举虽是正确的,但其中隐含着牢牢抓紧权杖的心思还是让两位老元帅无奈中生出一些怨恨来。 这种暗中的怨恨,两位久历官场的老人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他们都顾全大局,又有自家儿子的利益在其中,也只能选择默认、接受刘行这样一步步继续向着独裁者方向高速进发。 在二人暗中腹诽时,刘行却不理会太多,仍然自顾自地说着:“以金奴的本事,想要带上一些武英力士潜入金国腹地,再将那吕颐浩生擒活捉后押回来应该不成问题。我所担心的,只是一件事、那就是我军如何接应金奴。” 言至此处,刘行又一次将目光移到了两位老帅的脸上,正色道:“真定城里的斡离不,真定城外的粘罕。我已经陪他们玩得太久了,十天的游戏我玩厌了。所以宗帅、张帅,我想马上谴出飞鸢营结束两场战斗,让后让杨沂中扫空河北、直逼燕京,做好接应金奴的准备,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这是在询问? 宗泽眼见刘行这样说话,心底又是一阵郁结,暗道:你这哪里是与我商议、哪里还是商询呀!这决策你都做好了,还问我做个球! 张所也是瞪着眼睛不说话,心中想到:做好决定还来问我,你当老夫是三岁娃娃、会应你的话吗? 两位老元帅被明看尊重、实则虚晃之后,同时选择了缄口不言。 他们不说话,刘行却反而更开心。因为谁知道这二位会不会真说出来个鱼小爷意见想佐的建议来,那样小爷接受不是、不接受也不是,还不如就这样不让他们说话更好。 这就是刘行的真实想法,所以看到两位老帅不接话,刘行微微一笑、猛一拍桌子道:“好,既然二位老元帅没有异议,那我就让杨沂中等人结束真定内外那场游戏。然后,嘿嘿,我要让金奴闯到金国腹地去,给他闹个鸡犬不宁……” 皇上病了、刘行也病了。汴京城那位皇帝陛下是疯癫症,刘行这里发作的不再是邪病、狂病,而是错乱症。如果他不是精神错乱,为何叫我二人来却只是一味自圆其说、说完就走呢…… 当刘行说完话率先走出天枢阁的时候,宗泽和张所心底里同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 望着刘行的背影,两位老人家目光呆滞地看了小半晌,才在刘行飘出天枢院时站起身,对视轻叹一生后一起离开了天枢院。 他们哪里知道,刘行这一切其实也是在对他们使计谋,使的是一计假痴不癫之计。目的正是结果所表现的,从此后他二人再也没有更多的机会重新来与刘行争夺权力、只能做一对和赵榛一样听由刘行摆布的布偶了……(未完待续) 第273章 七里坡下杀粘罕 将赵榛、将二老变作布偶,这只是刘行想要做的一系列“大事情”开端而已。 如果说将皇帝、将两位老元帅变成玩偶,使他们一切都只能遵从自己的想法是这个“大事情”的开篇前奏曲。 那么当刘行走出天枢阁、返回自己的太傅后,这一个“大事件”为主题的交响乐奏响了宏伟、宏大的变奏。 这个变奏的开启,先以被困十余日、已是弹尽粮绝的粘罕作为第一个音符。 在绵延十里的山谷中,刘行的一道命令发来。李壮、这个原本五台城里的捕头,快步走上山头、对着山谷中那蔓延了一二里地地金营一指。 “太傅有令,展开全面总攻击,将粘罕和他的狗腿子们杀光、一个不留!”李壮气贯丹田、使出了全身力气怒吼出了这样一道命令。 旋即他自己亲自跑到了神武大炮前,接过了负责点燃引线兵士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大炮的引线。 “轰、轰、轰。” 被安装在双马大车上的六个神武大炮发出了比李壮声音高上无数倍的怒吼,将六颗装填了落地开花、开花弹,而且是参进去散功烟的开花弹射向山谷中的金兵硬盘里。 “蹦、蹦、蹦。” 掷弹筒的簧机声接连不断响起,几百颗爆炎弹带着四面大山上大宋将士们的怒火飞落进了山谷。 火光四现、爆炸声瞬间遍布山谷。 听到四面传来的爆炸声,粘罕猛地冲出了大帐。 四处张望,从大山上几百面旗帜中寻到了李壮所在位置的主将大旗后,粘罕灌力下沉。怒声高吼:“呔,宋狗那姓李的将军,真汉子就下山来与你粘罕爷爷面对面地决死一战。只是靠着火器来轰你家粘罕爷爷,就算你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山顶上,蹲在火炮后方的李壮听到山谷里粘罕那一声比炮声更响、震撼了四壁的吼声后。却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撇嘴冷冷一笑,李壮侧头望向一旁的军士大声叫道:“传令炮队,给我寻准粘罕狗贼所在,集中炮火覆盖过去、务求将那狗贼炸成烂泥。” “轰……” 这叫声才落,李壮迅速让负责校对射击路线的兵士调整了炮口,对着粘罕所在的地方说也不说一声直接就轰了出去。 炮弹落在了粘罕面前只有七八不远的地方。无数颗黑色弹丸在炮弹展开后连同一阵紫色烟雾迅速劈头盖脸地笼罩到了粘罕的身上。 一代名将、一个双手沾满了中原汉人献血,不知道欺凌过多少汉人妇女的恶狼,在这一阵齐射的炮击后竟被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 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些金兵,在那一阵炮火密集的爆炸之后想要再去寻找这条恶狼,却发现连他的一根完整骨头都再也找不到。 主将战死。山谷中的金狗乱了。原本他们还想要负隅顽抗、将兵力集中成了若干个小集群,准备做最后一搏。 当听到粘罕战死、而且死得很惨这个消息后,整个金兵大营内乱了起来。 “山上的宋军爷爷,我投降、我投降,求不要杀我!”一个行伍多年、年月四旬的老谋克冲着山顶率先发出了这样一声高喊。 旋即,只在片刻之后,类似的喊声变成了整座山谷中哀曲的主旋律。 可惜,李壮接到的是要将这山谷中几万金兵杀个片甲不留的指令。当他听到山谷里传来的喊声时脸上露出的没有一丝怜悯、有的只是鄙夷和冷酷。 站起身、手指山谷中哀声遍野那些金兵,李壮再次气贯丹田大声吼道:“全民出击,不受降、不纳俘。杀光每一个见到的金狗!总攻击,开始……”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杀、杀、杀!” 几千个喉咙里吼出了源于红巾军、属于大宋禁军的口号,禁军作为这场围歼战的急先锋最先端着火铳冲下了山坡、 “为我河北男儿正名,为我死难同胞复仇。冲、冲、冲……” 又是几千个来自河北的敢战士,齐声发出了吼声。在吼声中他们举起大刀长矛。怒目圆睁,眼中喷射出愤怒与仇恨之火跃下了山坡、冲进金军大营后变成了一头头下山的猛虎。 “河朔自古多豪杰。西军百战变神兵!上、上、上……” 眼看着禁军杀进了山谷、敢战士也冲了下去,来自陕西、来自秦陇的几千个与刘行同样出生在西军根基之地的汉子们发出了整齐的嘶吼。 嘶吼声中。他们纵马冲锋、也杀进了金营。刀光四现、战马嘶鸣声中,西军骑兵变成了绞杀战中让金兵彻底绝望的最后一击…… 这是一场以少围多、以少胜多,最后以少歼灭多于己方的决定性大战。 这场战役从开打那一刻开始,李壮的名字便已经飞向四方。当一万五千多将士全都冲下山去、展开围歼时,站在山顶上的李壮望着山下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们,他知道自己经过这一战再也不是那个五台城里的小捕头了。 李壮知道在这场战役结束后,他再也不会被人说成只是刘行的一个跟班、靠着投靠刘行早才有了今日的将军之位。 李壮更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的肩膀上多出了更大的重任,那就是需要用更多类似这场战斗一样的战役去向刘行、向天下人不断交出答卷。以中原汉人之勇、灭尽胡狗之凶残…… 七里坡、长七里,一场大战让这里变成了血染的江山。 七里坡、本无名。一场围歼使这里彻底一战扬名全天下。 七里坡、很寻常,此战过后李壮却从这里走出了人生最不寻常的一步。 这个原本默默无闻、长长的山中谷地,注定将在大宋朝、乃至整个中华文明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为在这里,粘罕被炸死、炸得连根骨头都不剩。跟随他一起被炸上天,还有上百员与他一样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魔道战将…… 因为在这里,从刘行起兵、创造一次次以少胜多神奇战绩中壮大红巾军以来,第一次成建制、大集群地正面与金兵进行了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决战…… 决战的胜利属于刘行、属于大宋、属于汉人。因为当这场战斗结束后,所有参战的士兵几乎是每个人的手上都拎着两颗、甚至更多女真人的项上人头。 杀敌五万余、而宋军的损失,却只是区区三千人。这样的战果,注定将让寰宇震撼、让天下人闻之色变。 这样的结局,注定将是刘行为女真人敲响丧钟中的第一声鸣响,一声极其壮大声威的首击丧钟…… 与七里破的战局相比,几乎同时、在真定城展开的另外一场围歼战却让杨沂中有些郁闷。 从刘行号令传来的第一刻开始,曾经挥师横扫千余里、纵马直入汴京城的杨大将军在真定城这场战役中似乎变成了配角。 他只能站在城下、望着天上成群成群飞掠过真定城头的飞鸢营不断将火油、炸弹扔进城内。让只能隔着城墙,听到城中那些金狗怪叫连连后发出毛骨悚然的绝望嘶吼声。 可是他却不能带兵向城墙发起冲锋,因为刘行的号令中已经明确告诉他:“最少之损失,杀光城内之敌。不损一将,拿回斡离不项上人头来”。 怎样作战才能最少损失自家兵员?杨沂中知道,只能靠奇兵取胜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而这场注定要改写几千年战争史、以飞鸢兵作为主攻部队的战役中,也只有飞鸢兵才是最奇之兵。 所以武勇震天下的杨大将军只能站在城外去看了、去做一个观众了。 他不懂飞鸢兵如何指挥、勾调,只能将权利下放给殿前司统制、飞鸢营都指挥使,出身西军、原为泾原路第三将的曲端。 而作为最先被选进演武堂担任鸢兵教习的曲端,原本是骑兵战将的他却在如今变成了真定城这场绝杀战的第一男主角。 站在真定西北、一座高达百丈山峰的顶上,曲端手持着刘行赠送给他的那只由刘行亲自制作的千里镜紧密地关注着两里外真定城上空正在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鸣笛左翼、保持战列队形。” “鸣笛中军、切勿贪功毛巾。” 一道道微调式的命令不断从曲端的口中发出,一声声清脆却能够在五里外听得明晰的铜笛声不断响起。 耳听到那些笛声、正在驾驭着飞鸢不断将爆炎弹和火油扔向真定城中每一条大街小巷里,引起一阵阵惨叫哀嚎的飞鸢兵们都会迅疾做出反应来。 或是调整飞行路线,或是重新校对航线。所有的飞鸢兵都在极短地时间内,能够根据那些笛声做出符合教习出身那位曲统制要求的变化来。 而如此地规整战斗,即便是在地面上、杨沂中带领的那些部队也很难做到,这让一直紧密关注着战局的杨沂中也不得不再心底里对曲端产生了敬意。 “能让一群天上飞着的人这样整齐划一,难怪当初刘九哥那样力荐他呀!”赞叹声中,杨沂中侧转头、望向身后的队伍,旋即大声叫道:“都给本将军听着,待此战结束后、所有队伍若不做到飞鸢营此等规整。营官当伙夫、参将做马弁!”(未完待续) 第274章 梨花骑兵破真定 营官当伙夫、参将做马弁。 杨沂中这番话喊出来之后,让他身后那几万将士听到都得到了一个信息:杨大将军急了,眼看着收复真定城的头功要被曲端的飞鸢兵给拿走,一向不服输的杨大将军彻底急了。 主将一急,将士们全都是各个生畏。但同时,众将士的斗志也在杨沂中如此一番打压下被瞬间激发到了极点。 怒吼声、呐喊声,在随后杨沂中下令通传兵按照他的指令开始摇起三色令旗时响彻了整个真定城四周。 神武大炮作为信王军最新式的武器,在杨沂中全面总攻的号令传出后立即对着城内扔出了几十颗炮弹。 此时围绕在真定城四个城门外这六十门神武大炮,是刘行全部的家当。 杨沂中和炮兵们心底里在火炮喷射出火焰时,都涌动了一个想法:这要是不能凭神武大炮的威力将头功从飞鸢兵那里抢回来,日后还有脸怎么回去见太傅呀! 所以六十门火炮旁边的兵士们,打响第一炮的之后便恍若全都变成了一群不知疲累的人。快速装填、在炮长吆喝声中不断往来于大炮与弹药库之间。 几十颗里面装着刘行亲自配置出来浓缩火油的炮弹一被打进城里,顿时又让本就已在汪洋火海中的真定城变得火势更猛。 炮兵的轰炸还未结束,杨沂中侧身对着身后通传兵发出第二轮嘶吼出来的喝令声。 伴随通传兵三色旗挥舞变得更急,两万多陷阵之兵冲到了护城河边。西夏的“对垒”战车,当城墙上的金国将领们见到那些宋军陷阵兵居然推来了“对垒”战车时,瞬间全被惊呆了。 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猛安瞪大双眼、望着护城河边那些对垒战车。吃吃地惊声道:“人间道与妖灵道合兵了吗?这不是西夏人的对垒战车吗?怎的会来到真定城了!” 站在他身边另外一个比他年纪尚长上几岁、接近五十岁的猛安也是惊愕地望着那些对垒,愣愣地说道:“还好、还好元帅现今应该已遁出十里去了。否则就算你我在是如何殊死一战,又怎么以一家对战两家绝地求生呀!” 斡离不跑了? 不错,就在昨天夜里,斡离不让一个随军的巫师观察了一番星象。从那星象中。巫师得出了今日宋军必展开总攻的启示来。 一得到这样的启示,斡离不当时是震惊了好半天。 他震惊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城外有杨沂中那个大煞神在,更主要的还是巫师告诉他此一战中将有成群的飞鸢变成宋军的主攻击部队。 而最让斡离不受不了、决定跑的大杀器,还是他自己在城头已经见到、被宋军推到四门外那各自十五门神武大炮。 那些火炮的威力、可以千步之外成群炸飞敌人的强大威力,加上斡离不已多次听闻刘行经常将一种散功烟混进火器中使用。这些都让斡离不意识到此战他是败定了,再不跑只能屈辱地死在这座根本不属于大金国的城池里。 于是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斡离不,来不及多想便召集了十几个修为接近天魔的将军和巫师。他让那十几个人一起施法、先将他隐身,再将他以遁地术箭一般地从地下射出了二里多远。 在负责留守、接到的是抗击至最后一兵一卒命令这两个猛安说话时,斡离不早已跑过了定州城、那速度远比这两个留下来送死的金军大将想象的还要快上太多…… 斡离不会逃走,这件事刘行也在昨天夜里知道了。 同样是星象。但在五台城里占星的人却要比真定城里那位金国的巫师法力高深出几个层次去,这个人便是司天监的监使、刘行的毒士幕僚慧了。 慧了昨夜观星后,神秘兮兮地告诉刘行:勿要强使精锐白牺牲,斡离不那贼厮命不该绝,就算牺牲再多我军兄弟性命也注定无济于事。因为他命中魔星护体,要死也要在许久之后的北方某地、而非真定城里。 对慧了的占星术似信非信,刘行仍然让杨凌儿和神霄五老急往真定城助战。 但是同时,刘行也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先让飞鸢兵火烧真定城、最后才让杨沂中派兵去攻城。 可惜的是,刘行的想法很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刘行忘了杨沂中就是个猛将、面对头等大战功的时候。杨沂中一般的猛将往往都会失去理智、根本不会真能按捺住好勇斗狠的心去完全遵从几百里外刘行的号令。 杨沂中的心理此时只有一个信念:拿下真定城,头功是我的! 至于刘行军牒中所言的减少牺牲、节省兵力,当对垒冲到护城河边时,早都被杨沂中给扔进了那条护城河中、丝毫不再接的半句…… “杀、杀、杀!直娘贼地,那些陷阵兵在想他娘个球!给老子冲上去、杀呀!” 站在千步之外,杨沂中看到陷阵兵冲锋到护城河边上却忽然集体停了下来。没有立即搭梯过河去对着城墙展开攻击,他不由得急声大叫起来。 站在他身旁的张宪见到这位大将军如此声嘶力竭、近乎癫狂地表现。无奈苦笑一下快步走到杨沂中的身旁。 手指城上,张宪对杨沂中说道:“杨提督。您看那里。兄弟们停滞脚步的原因,应该便是那些金狗架在城墙上的铁蒺藜。只有先想办法将那些倒悬着的铁蒺藜弄掉,兄弟们才可能攻城时以最小伤亡夺取城墙。” 杨沂中闻言,顺着张宪指引的方向仔细一看,立即大声咒骂道:“直娘贼,那些铁蒺藜不都是我大宋守城的器物。好嘛,现如今倒成了金狗阻挡我大宋王师的利器了。” 这一声骂后,杨沂中猛转身、翻身上马。 举起大枪后,他高喊道:“梨花枪骑全体上马,跟随本将军杀将过去、把那些铁蒺藜全都挑光。” 听到这一声喊,三千名骑兵迅疾列队上前、快速地在杨沂中身后集结起来。 这三千人,是杨沂中在得到刘行允许后、根据他个人喜好组建起来的一支特殊骑兵部队。 之所以说特殊,首先这些骑兵的兵器就不同于其他骑兵。他们手上持着的都是梨花枪,枪头下装有2尺长的药筒。 枪头下面装着内含柳炭、铁滓、磁末、硫磺、砒霜等混合药剂,具有燃烧、毒烟、喷射等作用。 一旦两军正面交锋,杨沂中之前能够横扫千里夺汴京,其实除了火铳相助、最大得益便是这梨花枪。只不过那个时候梨花骑只有三百人,如今已壮大到了六个营、三千人之众,变得更加强大。 梨花骑与其他骑兵还有一个决定其只要出击,面对城战也会便宜占尽的优势、那就是这些骑兵全都是轻装薄甲,每个人都在马背上带着一支飞爪钩镰和一面精铁打造的护身小圆盾。 杨沂中之所以要给梨花骑配备飞爪钩镰,为的就是让其冲锋至城下时,一旦遇上陷阵营受阻的情况便扔出飞爪、以马为基加入到攻城战中。 飞爪钩镰不只是能够钩住城墙边缘让梨花骑攀上城墙,其另外一个功能就是专门用来破除敌军可能架在城墙外的防御性器具。 而那些小圆盾,看上去不是很厚重、但精铁打造的盾牌其在十步之内可以挡住火铳的弹丸,五步之内再是力大无穷的弓箭手无法射穿盾牌。 咫尺近战时,即便是杨沂中这样的神力战将,也只能讲那盾牌用大枪戳得叮当乱响、却休想碎掉盾牌去伤到梨花骑。 可以说梨花骑兵,是当今整个信王军内除刘行正在五台县亲自筹建的火骑兵和龙骑卫之外,最精锐、最全能的骑兵。 之所以连刘行都不得不承认杨沂中为信王军创建的这支骑兵是精锐翘楚,还有更为至关重要的原因。 再好的兵器也得有好武艺的人去使,才能将那神兵利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杨沂中的这支梨花骑,修为绝无低于武者的成员,许多都是与杨沂中在道法与武道上相差只是一两个层次的好手。 正是这个原因,使得杨沂中一马当先冲出去后,三千名梨花骑紧随其后展开冲锋时,连队伍的队形没有丝毫改变。 箭矢冲锋、长龙贴城。只在眨眼的功夫,三千梨花骑如一阵阵狂风刮到了城墙下。 骑兵踏着对垒战车飞跃护城河后,迅速飞爪上扬。 只听城墙上金兵阵阵怪叫声中,三千梨花骑同时用飞爪钩镰钩住了选在墙外的那些铁蒺藜。 噼里啪啦一阵连绵不断地脆响中,三个骑兵成一组、三支飞爪钩住一架铁蒺藜,然后三人一起低声嘶吼、驭马后撤。 人的力气、马的力气,加上惯性形成的力气。几百架铁蒺藜在转眼间便被梨花骑兵给全都拽到了城下、摔得七零八落。 没等城上那些金兵反应过来,炮声再次响起。十几发会开花的炮弹精准地落到了城墙上,将本想要持弓弩冲到城墙边射杀梨花骑的金兵们炸的是四处乱窜、人仰马翻。 就在这个当口上,原本被迟滞的陷阵兵们冲过了护城河、在杨沂中率领三千飞骑飞上城头时架起了云梯……(未完待续) 第275章 虎贲扬威、神威屠城 飞骑夺城,就在杨沂中带着那些从战马上跃上城墙、一路攀爬等上城头的梨花骑在城头开始与金兵绞杀一处时。 站在不远处的张宪望着那城上的景象,心中对杨沂中油然生畏、暗暗想到:杨将军所练这支梨花骑兵,火器只是梨花枪但一旦冲上城去,却变成了一群远比火铳攻势更猛的铁血战士。 看,那些小圆盾被梨花骑的将士们带上了城头,一次次成为金兵射出那些箭矢的阻隔终点。 看,那些梨花枪。用不断的火焰将成片、成群的金狗正清风扫落叶一般扫倒在城头上。 看,那些飞爪钩镰,在近战之时、当梨花枪无法再作为扫灭金狗的主战利器时,那些钩爪却在将一个又一个的金兵开肠破肚、钩飞头颅。 我也要有这样一支可以驰骋疆场不言败、横扫千军百战捷的队伍,只有拥有了这样一支队伍。在未来的岁月中我才能够跟随刘太傅去直捣黄龙、扫灭西夏,才能够在紧随太傅左右捍卫我汉人之尊严,才能够不在让胡狗度边关。 心底打定这个主意后,张宪不由得回首向身后的大军看了看。他想要从身后大军中找到一种也能够上马提枪战、下马可攻城犀利兵种的构想源泉来。 不过很可惜,直到杨沂中率部在南门城楼上将金狗大旗扔向城下、换成了大大“杨”字战旗时,张宪仍然没能想出何种配置的兵马才能让他无往而不利。 眼见帅旗在城头上迎着烈烈寒风飘扬而起,一直也在密切关注城上战事的宗颖快步来到了张宪身旁。 手指城上,宗颖道:“张宪哥哥。你看、杨将军已夺取了南门。你我速率本部人马冲上去吧,不然怕是连微末寸功、杨将军都不会为你我留下呀!” 听闻此言,张宪猛然从沉思中清醒。 他一转身、拎起长枪一指南门的方向,喉咙地发出一声嘶吼:“虎贲营,跟我上!杀光你们见到的每一条金狗。生擒斡离不、活剥了他的皮!” “生擒斡离不、活剥他的皮!” 虎贲营,说是营、但实际上是由十个营组成,被刘行定义为日后大宋禁军中外城四大营中的一个近卫营,其兵员总数已经达到五千五百人。 在这虎贲营中,前军两营是手上全部拿着双筒火铳、马背上挂着大槊的轻甲火骑兵。左右两翼则是各两营背着火铳、手持着近战兵器钩镰枪的钩镰步兵。 居在中军的一千人,则是坐在双马驾辕、车上四壁全是厚实铁壁战车的车兵。这整整百辆铁甲战车上。可以轮换着用三十杆火铳不停向敌人发射、俨然就是原始版的装甲车。 只不过,刘行当初设置出这样一支队伍时,自己内心深处十分清楚。这看上去强大无比的战车营,一旦遇上沟壑纵横、泥泞不堪的地方,是根本无法与后世那些装甲车相比的。 然而即便如此。一百辆这样的战车一旦发起冲锋,单凭气势和车上的火铳便足以令当今这个时代里所有敢于大宋、敢于刘行为敌的对手心生胆怯、一触即溃。 虎贲营的后军,其实才是刘行给禁军近卫四营赔本的最大杀器。因为这后军的两营装配的全部都五人一架掷弹,同时每队都带着一台神火飞鸦。 用刘行的话来说,这样配置下的军队。只要靠近目标二百步的距离上,任何敌人都将要先被神火飞鸦劈头盖脸地先打个晕头转向。 接着不等敌人反应过来,火骑兵杀上去砍人头、钩镰兵冲上去断马腿,再让车兵碾压一番后全军上下一起火铳齐射。就算敌人远胜我军十倍又如何。定让他全军覆灭、有来无回…… 刘行的设想是好的,实战才是检验一切理论的课堂。 而当在张宪带着虎贲营冲过护城河、杀进真定城,加入到巷战之中后。事实证明刘行的理论没有错。这种远远领先时代的战术、军械配合之下,张宪带着虎贲营一杀入城内就让所有迎面撞上的每一个敌人变成了任由宰割的羔羊。 许多金兵甚至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火铳射杀、被神火飞鸦轰死、给战车先轰再碾地变成了碎尸…… 杨沂中的梨花骑扬名了,张宪的虎贲营也杀出了威风来。 在张宪冲进南门的几乎同时,战场的另一端。急急赶回到自己担任统制、神威营中的宗颖自然也不甘落后。 东门未开,宗颖一返回神威营便在马上先是高声喝令道:“中军上前、火骑归中军位。两翼缓进、炮火覆盖城头。” 调配喝令一落,宗颖再转身、直对东门方向。举枪振臂高喊道:“以我神兵利、威震天下知!杀、杀、杀!” “以我神兵利、威震天下知!杀、杀、杀……” 五千多神威营地将士,跟随在他们的统制官之后发出了一阵阵齐声地呐喊声。 呐喊声中。配备上与虎贲营完全相同的神威营在朝着东门方向推荐的过程中迅速变换队形。几千人抵到已经乱作一团、只差城门未被打开的东门前时,战车上的火铳手们率先锁定了城墙上正在负隅顽抗中的金兵轰出了一阵弹雨。 不待那些被轰得晕头转向的金兵回过神来,百辆战车直接顶到了城墙根下、一百架折叠式云梯在一阵机关响动声中从战车上支起来、搭到了城墙的边缘。 与此同时,一队钩镰步兵快速冲到了城门前,纷纷从腰上摘下了爆炎弹。一个传一个、一排传一排,很快便将五百颗爆炎弹全都传送到了城门前的几个士兵手上。 那几个士兵接到这些爆炎弹后,迅速将爆炎弹堆到了城门前、接着用几根引线结出长绳,对着递上爆炎弹那些士兵们做了几个手势。 那些士兵一看到手势,迅速集体快速后撤、退到了吊桥前。 城墙边缘已经出现了神威营攀上城的其他钩镰步兵,城门前那几个兵士快步跑回到吊桥前后,有一个人大声喊道:“兄弟们注意了,焰火漫天舞、爷爷要炸门了!” 一听到他这声喊声,原本已经快要攀上城墙、靠近城门附近的一些钩镰步兵们立即转身顺着云梯滑下,落回到战车中后迅速将自己的身体藏到了战车四壁那厚实的铁甲后面。 焰火漫天舞,那是暗号、暗号之后一见到城门附近五十步方圆内其他兄弟下城墙到战车中藏好后,喊话地那个兵士狠狠地拉动了手上的长绳将城门前的爆炎弹引爆。 “轰、轰、轰……” 一阵惊天彻地的巨响声、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当那个引爆爆炎弹弹堆的兵士再抬头望向城门时,他咧嘴一笑、大声又发出了一声喊声:“城门已开、兄弟们,杀呀!” “杀呀……” 先是跟随这个引爆爆炎弹兵士一起炸城门那一百多人,接着变成了护城河两岸七八百钩镰步兵,最后是一千火骑兵也跟着一起喊出杀声,这近两千人入一群下山猛虎一般一头扎进了真定城内…… 东门破了、西门很快也被攻破,最后连北门都被禁军刚组建的那个骁骑营给攻破。 整个真定城,在夕阳西下时变成了巷战的战场。天上一抹残阳红似血,地上残值断臂血如河…… “这是一场看似对等、实际上已经不再平等的战役。这是一场我大宋王师正面对上金狗最精锐队伍时,面对面、硬碰硬地真正血拼的第一场战役。 这场战役,注定将成为又一场被历史铭记、旷古绝今的经典之战。因为此一战后,金兵在河北西路、河东之地再无兵可用…… 因为此一战后,象征着大宋北边边防的真定城重新回归大宋。因为此一战后,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大金国第二智者变成了一只提前逃走的逃跑将军。 因为此一战后,金狗再闻杨沂中、张宪、宗颖的名字,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因为这三位将军在巷战中杀光了他们见到的每一个敌人,以至于当战斗结束时,城中除了我大宋王师居然连半个活人都再也见不到……” 这是一场亲自参加了这场战役,不久后因其是举人出身被选入国史阁的小军官在编撰国史时写进去的总结性话语。 亲身经历者最有发言权,前言目睹这一日真定城中发生这一切的这位未来的史观所记录的,也正是历史注定将要给真定城短短三年中发生的这第四次大战留下这样的评价。 两年前,刘子羽的老爹先在这里挡住了斡离不的大军,上演了异常惊天地的血战。 一年半以前,种师道领兵激战于此。虽然最后还是被金兵攻破了城门,但当时的西军在这座古城留下了可歌可泣、悲壮的战歌。 一年之前,张所曾带兵杀到城下。无奈敢战士们人人奋勇,却无法杀败成群魔道高手组成的“忠孝军”。最后只能是扔下两万将士的性命、戚戚然南下。 可是如今,这座古城留下的不再只是大宋男儿的生命。因为这座古城中,留下了整整十万金兵的狗命、还有七万多女真人随军南下想要常住中原的狗杂种……(未完待续) 第276章 希尹要“灭星”,刘行谋雁门 败了、一败涂地。 燕京城里,吴乞买坐在大殿上,看着泥污满身、蓬头垢面,穿着一身汉人平民破烂衣衫的斡离不,他意识到这场原本是该大金国取胜的国战将要以他的失败告终。 粘罕战死七里破,一代战神便枯骨。吴乞买得知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被打得惊呆在当场。 斡离不却给他的震惊一个接一个,随即又对他说真定城中十几万女真人无一生还、全被宋军那个杨阎王和宗颖、张宪那两个已成为世仇的世家子给杀了个干干净。 十几万女真人被杀光,如果换在中原君主,十几万屁都算不上。 可是当吴乞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却很清楚那是整个大金国二十分之一的人口。 河东几场战役,刘行带着红巾军杀死、捉走金国几近五十万人。河北这一连串的战役后,刘行又指挥着信王兵接连不断地让接近三十万女真人去见了他们的天神。 吴乞买意识到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只会有更多的女真人在面对刘行时变成任由那个只有二十出头的邪公子肆意屠杀的羔羊。 不行、我不能让我的族人变成被人随意杀戮的羔羊,我要结束这场战争。 当吴乞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停战、停止这场已可能让大金国走向覆灭的战争,结束这场可能让女真人全族灭绝的战争。 于是乎,吴乞买侧头看向了垂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希尹:“国相,我要停止这场战争,我不能让更多我们的兄弟变作刘行屠刀下待宰的羔羊。你说、你说我该怎样做。才能让那小贼停止征伐、与我大金和议。” 听到吴乞买的话,希尹缓缓抬起头。 他美誉紧锁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憔悴中说道:“归还宋国二帝、归还燕云十六州,怕是都无法满足越战越勇那小贼的胃口了。早知今日,当日在太原城头我便该勾掉高手,将那时修为还不至如此高深的小贼刘行杀死在太原城里。” 耳听此言。站在高阶下的斡离不抬头看向希尹,面露无奈地说道:“国相所言不错,那小贼在定州撒出的人马,现今每日都在高喊着要直捣黄龙府、誓要灭我大金国。只是归还二帝、归还燕云十六州,怕是根本无法满足那小贼呀!” 见斡离不也这样说,吴乞买顿时焦躁起来。 他一拳砸在龙椅上。“豁”地站起身来大声咆哮道:“天不佑我、天要亡我吗?难道那个小贼比我天神还嗜杀,难道就没有人能够击败他嘛?” “有。”吴乞买的咆哮声才落,希尹忽然侧过头望着他,面露诡色道:“能败汉人者、唯有汉人也。能败刘行者,只能是他最亲近的人。” 一听这话。素知希尹多谋的吴乞买马上追问道:“汉人何人会与那如今已成中原民族英雄的小贼为敌?哪一个让亲近的人,又肯帮我朝去败了他?” 希尹接问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目光悠远地望向了大殿外。 他在思考,在从中原诸方大将、众朝臣中想要找出一个人来给刘行致命一击。他在思考,思考怎样才能让如今都万分信服刘行的中原人,开始反对、反抗刘行…… 吴乞买看着他那紧锁的双眉,知道他在思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高阶下的斡离不。君臣二人就这样一起将目光锁定在希尹的身上,只是紧紧地盯着看、谁也没有在开口。 直到半晌后。当希尹的没有舒展一些后,吴乞买才开口问道:“国相可是想出何人可让那小贼一败涂地了?可是想出用何计谋能将那小子从中原人心目中的神龛上打翻落地了?” 微微点了点头,希尹颔首对吴乞买道:“能败刘行者。中原只三人。康王赵构、信王赵榛、老帅宗泽。能使那小子走下神台之计,却是一个多计合施的巨大连环计。这一切,需陛下先做出一些举动来,才有让刘行小贼跌入臣的计谋中那可能。” “让朕作何,国相只管说出来。只要能让那小贼中计,只要能让我大金国重振雄威。朕愿做一切有利于我大金国的事。”吴乞买在希尹的话音落下时,马上便慷慨地这样说道。 抬头看了看吴乞买。希尹重新低下头去后说道:“我这个计谋,就叫做‘灭星计’、让刘行这颗流星灭亡的计谋。这计谋的第一个举动。陛下立即下令、我军全面撤退。不只是河北东路,连这燕京城也不留下我大金国一兵一卒。让这里变成一座空城,让这片大地上变成无主之地。” 吴乞买闻言,虽不知何故、却只是点着头不开口打断希尹的话。 不被打断,希尹又一次短暂思索,接着说道:“第二个举动,陛下谴使前往五台、同时前往临安。与宋人的两个朝廷同时和议,既借机煽动康王、信王,也可借机刺探一下临安的军情。同时,也让生性多谋、诡计多疑的刘行小贼因我朝与临安也在同时和议而麻痹、相信我朝是真心在讲和但仍然于进入中原之事不死心。” 再次停顿,希尹直起了身来。 转头望向站在高阶下的斡离不,希尹说道:“这第三个举动,唯有让元帅再去辛苦一遭了。宋地不可攻,我朝之地亦不可悲宋人攻去。故而还请元帅亲自去长白之巅,将四大天神请下山来于长城沿线、我朝与宋人交界之处,由四大天神施法结出万里迷神阵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刘行更相信我朝真心想要停战、想要与其归于长城一线为界,彼此不在相攻相侵。” “最后。” 话语又停,希尹回头看向了吴乞买:“陛下放回那两个宋人的狗皇帝,以及一众宗师和大臣。不过放的时候,切记要让康王的母亲和妻子全部落在刘行小贼的手上。如此一来,无需我朝再多做许多事,康王定然不断地与信王、与流行小贼发生摩擦。最终,将会变成又一场汉人内耗的大战。届时,才是我女真勇士重入中原的新时机……” 完颜希尹这一系列要求吴乞买做的事,只是他不比慧了用计少上几分毒辣大计谋的开端。 当吴乞买点头表示赞成后,他对着斡离不招了招手,将斡离不也招上高阶、来到吴乞买近前后。君臣三人俯首帖耳中,希尹将他的全盘计谋轻声说给了吴乞买和斡离不…… …… 燕京城里的希尹在献毒计,刚刚得知真定大捷消息的刘行,却也在思虑着一个计谋。这个计谋是针对金国的、针对金国所谓西京的云中府路的计谋。 云中府,鲜卑故地、却是千年来中原的一片疆域。战国时,那里便被赵国裹归了中原。西汉时,那里是雁门郡、所以在刘行和大多数汉人的心目中,都将那里视为雁门故地。 可是在整个大宋朝,除了金刀令公杨业在世时,曾短暂地收复那片离开中原数百年的雁门故地外,那里一直都处于异族的统治、压榨和盘剥中。 那里生活着十万汉人,刘行不能让他们继续给女真人做奴隶。那里是打开一条重要通道,日后为灭亡金国做好准备必须打开那条通道的咽喉之地。 而如今,负责留守在那里的、正是三次被刘行击败,而且每次都败得很惨的夹谷谢奴。 对付他,刘行所能想到的第一个计谋,毒辣的程度连慧了怕是都只能望尘莫及。但那只是一个开启一连串大戏的开场戏,刘行想用一幕全新的大戏收回雁门故地、并要让金国再一次付出惨重的损失,使之至少几年内无力再来中原闹事。 一个导演想要导出一出戏,离不开演员。刘行这个导演也一样,想要导演一幕大戏先选好了角色。 第一个角色、也是第一女主角,刘行选定了一只被软禁在猎人谷中谢奴的那个宝贝女儿、夹谷瑜。 谴人将年方十六的夹谷瑜带进了太傅府已三天,刘行一直没有与她见面。 直到这天傍晚时分,刘行终于在脑海中想好了整出大戏的全部剧情,才使人带来了夹谷瑜。 “听说,你还有个汉人名字、叫关瑜?”夹谷瑜才落座,刘行便优哉游哉、像是在跟个老友拉家常一般地开口问了一句。 夹谷瑜闻言,没有半分怯色、淡然处之地答道:“是的,家母是汉人,我父年轻时在中原游历时敬仰武圣关帝,便让我夹谷家全都以关做汉姓了。” “你父亲既然敬仰关帝爷,那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中原素来多豪杰,他又何必非要带着你们兄妹来中原自取其辱呢?”话虽不好听,刘行说出来的时候脸上却是一副甜美的笑容。 见到刘行那笑容,正是情窦初开年纪的夹谷瑜不禁心神一阵不宁,暗暗想到:他长得如此俊朗、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杀人如麻的元帅,倒更像是个中原人所说的白面书生。若不是两国对战,怕是他这样的人被我父兄遇上,定会与之结为挚友吧! 心底这样想着,夹谷瑜说话时露出了凄婉的笑容,轻叹一声道:“男人争夺天下,何时为对手有多少英雄豪杰所阻碍过呢?你们男人,天生不就是要将生命置于沙场上的吗?”(未完待续) 第277章 “敲诈”当做开场戏 天命在沙场,这是每一个好战、渴望强大民族对男人的天生定位。同样,也是每一个强盛的王朝对全国男子所寄与的希望。 但在刘行的思想中,好战应该有,却不应该是男人生命的唯一主题。 征服天下又如何?赢得了世界,却丢失了自己、丢失了所爱的人。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却没有几个人真的在大运来时能够保持冷静、继续坚持本真的自我。 然而刘行是个例外,虽然最近以来在宗泽、张所,乃至更多人的眼里看来,刘行的邪病、狂病发作的频率已高到了惊人的程度上。 实际上只有刘行自己心里清楚,那只是自己在巨大压力之下的一种宣泄、一种爆发。只有适当发一下狂、只有适当犯一下自己的邪病人,刘行才能保证自己在巨大权力、巨大压力的面前不迷失了自己,不弄丢了自己再弄丢自己所爱的人…… 所以当听到夹谷瑜说出男人天生就是要讲生命置于沙场上这句话之后,刘行的脸上浮起的是笑容、一副不屑和鄙夷的笑容。 带着这样的笑容,双眼顶住夹谷瑜,刘行说道:“谁告诉你男人天生就该命系沙场?难道你的父兄不希望老婆孩子日炕头,三个饱一个倒过美美的小日子?难道他们真的愿意为了皇帝一人私欲去冲杀、去拿性命搏杀吗?如果真是那样,你父亲不会疼你、爱你,更不会为了你几次三番谴密使来与我磋商了。” 几个月来,性情恬静的夹谷瑜被软禁在猎人谷中,她虽不愿一直这样被一群牵着猎犬的宋国女兵看着但却也知道刘行不会杀她。 能让她安静下来的最大原因。也正是夹谷瑜坚信只要刘行不杀她、她的父亲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她。 父亲对她的爱,她清楚。天下父母心,没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儿女。所以当他听到刘行这样一番话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变得有些悲怆略带无奈。 见她只是面色有了变化,却不出言来反对自己。刘行端起面前的茶碗浅酌了一口茶。 放下茶碗时,刘行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激愤,站起身说道:“谁人愿意舍家抛业上战场,哪个男儿不多情。若非你女真人的主子为了夺取我大宋江山发动这场战争,我等中原汉子何必离家以生命来冒险?” 此言一落,刘行信步踱起。继续说道:“富贵险中求,你们金国人想要的富贵是靠危险来求的,可是我中原人更多只是想靠勤奋、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来获得。” 语气稍变缓和几分,刘行望向夹谷瑜接着道:“相信你在猎人谷这段时间,已经看得清楚。我中原人不是好战的民族。也不是那种想要用战争发横财、去靠劫掠来富足的民族。所以抓你、关你,你父亲清楚、我清楚、相信你也清楚,这都是无奈的选择。” 这是在向她解释、解释为何要夜入忻州将她绑成肉票一般押在猎人谷中。夹谷瑜忽然听到这样一个传说中杀人如麻、嗜血程度不亚于金国那些高手的宋军主帅居然会向她解释这些,顿时面露讶异的神色望向了刘行。 在她的双眼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后,刘行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面颊上那道疤痕:“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金国人给我留下的伤痕,有更多中原汉子的身上伤痕比我这还要严重。身体上的伤痕还好医,心理上的你们女真人给我中原汉人造成的伤害却很难抹平。” 话到此处,刘行微微一停话语、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身去。 仍然在夹谷瑜的关注中。刘行面色变得有些阴冷后说道:“与女真人给我中原人带来的伤痛相比,我只是暂时将你擒来、软禁,却并未杀掉你。相信你该懂得我的无奈。也该理解我的用心。” 又一次听话,刘行抬头望向屋外,继而道:“我不希望战争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主题,但谁若干让我中原儿女卷入战争,我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我希望你将我的话,带回云中府去告诉你的父亲、告诉你身边每一个女真人。若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我中原人迎接他们的只有火枪。” “你、你是要放我回我父兄身旁吗?”听完刘行这番话,夹谷瑜瞪大双眼问了一句。 先是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刘行道:“是要放你回去与他们团聚的。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两国战事已近尾声,你们的大金国败局已定。我若在此时放你回去,你的父亲定然会遭人猜忌、搞不好给你的家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希望你现在休书一封,让你父亲再为我做出以下几件事情来。只要他做到了,一旦两国停战、我保证立即送你归家。” “以我为要挟,向我父亲要条件?” 一听刘行此言,夹谷瑜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不屑、鄙夷地怪笑:“亏了你麾下将士、治下万民还把你当做盖世英雄,原来也不过是个宵小之辈。用我要挟我父亲这么久,居然还想要我亲自来休书、你休想。” 忽见看上去异常柔弱地夹谷瑜做出了这样的反应,刘行也是微微一愣。 但是很快地,刘行无奈地淡然一笑道:“我本来就只是个游走四方的郎中,什么盖世英雄与我无关。我本就是一个凡人,是你父亲、是你们女真人将我逼得走到了今天。况且我让你休书,也不算是为难你的父亲、提出的条件也算得上是双赢的。” “双赢?”听到这样一个词,夹谷瑜的目光中显露出惊疑来问道:“何为双赢?你又要提什么条件?” 见他发问,刘行又一次喝过一口茶后说道:“我只有三个条件。第一个是让你父亲立即撤走雁门关外的左右兵马,在两军之间设置出一道无人区、停火线来。第二个是让你父亲奏报吴乞买那老贼,准许雁门关外则地开榷场。第三个条件就是让你的父亲在三个月内,筹出千斤黄金来,换你回去。” “啊?” 前两个条件对于夹谷瑜而言,似乎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当听到刘行竟然要以她做条件,朝她的父亲索要一千斤黄金时,夹谷瑜被惊得目瞪口呆、失声叫了一声。 听到她惊叫,刘行仍然的淡淡地笑着:“我中原对豪门女子的称谓中,多称为千金。千斤黄金换他的千金女,你父亲再怎样说也是金国的一方主帅,弄到一千斤黄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他那么疼爱你,相信也不会在乎这一千斤黄金吧?” “你、你、你真是个混蛋!” 听完刘行这番话,夹谷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刘行异常气愤的喊道:“你堂堂一个大宋朝的太傅,居然去做绑架勒索的勾当、你真是个混蛋!一千斤,你以为我父亲是我大金国皇帝呀!三个月,他上哪里去弄那么多黄金呀?” 她的愤怒早在刘行预料之中,一千斤黄金、那是什么概念?那是等于半个河东一年的赋税收入,一千斤黄金可以买十三万石粮食、能让十万人吃上一个月的。 这样的天价,不要说是夹谷谢奴一下子拿不出来、怕是整个金国也只有皇帝老儿吴乞买一个人拿得出了…… 心知这千斤黄金的价值,刘行却在被夹谷瑜指着鼻子骂时露出了一副不在乎的神态道:“你父亲跟随吴乞买兄弟二人征战这么多年,应该存下了一些家底。若自家不足,他还可以卖奴隶、还可以去向其他人筹借嘛!一千斤黄金换回他的宝贝女儿,这条件已经很便宜了。” 眼见刘行如此,夹谷瑜彻底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大宋朝的太傅居然能够做出这样比那些市井泼皮更加无赖的勾当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在猎人谷中已经囤积了据说几个大库房金币的人居然还会要拿她来换一千斤黄金…… “禀太傅,王命德、王转运急来求见。” 就在夹谷瑜被气得全身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间房门外传来一声禀告声。 那是雷震的声音,刘行一听到这禀告声后,却没有立即搭话。 怪笑着看着夹谷瑜,刘行邪邪地说道:“看来你在猎人谷中还真是结交了我朝的权贵嘛!这我才将你‘请’来,便有人马上追来怕我难为你了。” 刘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早已从天策卫和猎人谷中转运、匠作两个衙门的属吏那里听说,在这段时间里王命德几乎每天都会去看眼前这位金国大将之女。 而据梁兴暗中派人监视所得的情况来看,精通中原诗词、汉人文化的夹谷瑜,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暗暗地喜欢上了同样能诗会画、言谈风趣的王命德。 王命德是个“好色之徒”,但他的“色”心却绝对不会随意发作。他的痴、他的真,当今天下也只有刘行等几个人可以理解。 刘行之所以今日要找来夹谷瑜,实际上只是一系列大计谋、夺取雁门故地大计谋的开场戏。第一女主角是夹谷瑜,这开场戏的第一男主角其实刘行选定的也正是王命德。(未完待续) 第278章 做恶人、让文青遇上”无赖“ 房门开,人影入。 在刘行与夹谷瑜同时将眼睛锁定到房门方向时,王命德走进了房间。跟随他身后,还走进来另外一个人、却是一个乐工。 一走进房间,王命德先是深情地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夹谷瑜,然后俯首对刘行见礼。 “属下有事来求太傅,太过焦急、扰了太傅与夹谷小娘子对话,还望太傅不要怪罪。”先是这样一个开场白,显出他虽经多次大战、更曾亲自带兵成为光复太原首功之人,却依然保持着一个儒生的繁文缛节。 刘行心中早知他该是这幕即将拉开帷幕大戏的第一男主角,自然不会与他计较。 轻一挥手、浅笑一下,刘行指则侧坐椅子对他说道:“你我兄弟何须总是如此俗礼,坐吧、坐下说你有何事这样急地来见我。难不成你又有什么新曲子,想让我先听来吗?” 精通音律、这是刘行这段时间从王命德身上发现的一个新的亮点。 在这段时间以来,从刘行正式定名为大宋皇家禁卫军的禁军那首战歌、由刘行写就歌词的战歌,到巡防兵战歌全都是由这位转运使谱曲完成,又在各军官兵中变作人人会唱的壮志之曲…… 王命德能为军歌谱曲,但他最擅长的其实还是去将一些边塞诗、古诗词谱曲变成歌。而每一首被他谱上曲的边塞诗和古诗词,似乎都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般。 犹记得,一个多月前、王命德一曲水调歌头-丙辰中秋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曾让天枢阁内的宗泽、张所心境荡漾,和刘行一起兴致所至、二老一少竟将大宋朝决策之地变成了一次畅饮的酒肆。 犹记得。半个月之前,又是王命德的一曲李白原诗配乐的《塞下曲其一》,当“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唱得出征去河北众将士们心潮澎湃、壮士骤然暴增。在那曲调苍凉却昂扬的歌声中,一万多将士跟随着张宪一起踏上东去首战之路。 犹记得,几天前。还是王命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将婉约派一代词宗秦观秦淮海的《八六子》吟唱出来后,引得刘行竟有些心痛、眺望南方怀念起种雁翎来…… 善诗词者,古来颇多。行伍之人中能写出好诗词的,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能够在忙碌的军务之暇,仍可以写出朗朗上口、一听便让人难忘好曲的武将。古来怕是没有几人。 对于王命德的这份才华,刘行是赞赏的、也正是他有了这份才华,才使得刘行确定他将是这即将开演大戏最佳的第一男主角人选…… 屁股只是轻轻沾上椅子的王命德,自然无法知道笑容可掬的刘行正在将他送上一个更大的舞台、让他在太原光复战之后再一次成为世人皆知的有情郎,让他成为一幕大戏绝对主角。 颔首微微一笑。王命德坐下后,马上对刘行道:“太傅可曾记得,五台城外您与属下初见不久给过属下一个承诺。” 听他此问,刘行眨了眨眼、淡淡一下道:“当然记得,我那时曾许诺你,日后若是你看上的女子只要没人家的我去帮你保媒、去帮你娶回来。” “属下今日就是为这事来的,我也早过了婚配年纪、却至今仍然孑然一身。但是近日以来,属下有了钟情的女子。还望太傅成全。”王命德见刘行没有否认曾在五台城外他与寇家兄弟起争执时给他的许诺,马上低头说了这样一番话。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他还微微侧头、偷偷瞟了站在一旁的夹谷瑜一眼。 就在他偷瞄夹谷瑜的时候。一脸惊诧、略显喜色的夹谷瑜也正朝他望来。四目一对,二人身子都是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旋即同时快速转头、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走。 这对视的时间极短、一般人未必看得到。可是近在咫尺的刘行是何等人物,这样的微笑细节又怎能逃得出刘行的眼睛。 眼见到二人一个对视后迅速移开目光,刘行忽然放声大笑:“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准是拿小爷给你的承诺,要来逼小爷帮你做定然引起天下争议的事情来。” 这一声笑后。刘行猛地脸色一沉、目光投向夹谷瑜:“夹谷小娘子,想必你也该清楚我这王兄弟钟情之人是谁吧?” 闻言双颊隐隐泛起红晕。也不敢看刘行、只是侧头望着房梁做出一副孤傲的姿态,夹谷瑜道:“他钟情于何人。你何必来问我、自管去问他便是。” “西山晓月,一对男女在我的大风车下情诗对赋。” 见夹谷瑜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刘行也不着急,像是讲故事一般地说道:“仙人桥前,万丈溪的水漾湿女子的罗裙、竟让一个男子急得施法断流,险些让小爷的猎人谷被溪水倒灌。” 听到刘行说出这些事,夹谷瑜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将她那原本高昂着的头侧转过来,吃惊地盯住了刘行。 不理会她的目光,刘行仍然脸上浮着神秘的笑容说道:“大营之中,几个不识趣的兵士只是轻声对女子说了几句不敬之言,竟换来文弱的男子脱下战甲、扔掉军牌,以一个普通士兵身份去与五个兵士厮斗。最后,硬是用自己一身伤,逼得那些兵士向女子赔罪……” “够了!”听到此处,夹谷瑜的眼镜里露出了泪水,但脸上重新变作一副坚毅地神色大喝一声打断了刘行的话。 她一声大喝后,转眼先是看了看一旁的王命德,接着对刘行说道:“狼烟烽火尚未休,两国之战尚未停。纵是郎情似铁又如何,国恨家仇莫敢忘。刘行,你休想要用儿女私情,来逼我为你写那封书信。” 果然聪明的小娘子,刘行听到她这话后,心底对她又一次暗暗赞赏:小爷只是做出一个热场,她竟然就猜出了小爷想要怎样去做。聪明、真是聪明绝顶! 只可惜,她再聪明也终归是个异族女子、也是敌国女子,注定可以做第一女主角、或许是一场情感悲剧的女主…… 心中赞赏之后又暗叹夹谷瑜的聪明,刘行脸上浮起了淡然的笑容:“烽火狼烟尚未休,你的一纸书信却可换来至少雁门故地、至少我大宋代州等多地百姓的短暂安宁。那之中,有多少如你和他一样的郎情妾意,又有多少的痴男怨女。” 话语微停,刘行转头将目光望向了王命德后,接着说道:“只要夹谷小娘子你的一封书信,我便能开启两族人全新的篇章,我就能通过努力让异族之间相恋男女必然悲剧变成可以长相厮守、此生相伴的喜剧。” 王命德听到刘行这番话,他在来之前其实就已从途中遇上的慧了法师那里知道了刘行要让夹谷瑜做什么,所以当刘行的话说完后他缓缓站起身来。 慢步走到了夹谷瑜身旁,当刘行话音落下时,王命德深情地望着夹谷瑜道:“瑜儿,难道你不希望太傅说的那美好的情景出现吗?难道你真的希望两族之间一直这样下去,你打我、我杀你,打打杀杀中让无数如你我一般相爱、相知的男女痛苦一生吗?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不让更多相爱的人饱尝别离苦,为何不止征伐、休烽火尽上绵薄之力呢?” 情郎的话,让夹谷瑜坚毅的神色变得有些柔和下去。 但那柔和只是稍纵即逝,夹谷瑜很快转过头、同时用手指着刘行异常气愤地对王命德说道:“我即便要尽绵薄之力,也不会为这样一个比市井泼皮更无赖的人去做事。只要我写了那封信,我父亲就要倾家荡产、甚至要自降尊位去向他人借钱,才能凑住他所想要的那一万斤黄金。” “啊!” 一听这话,王命德被惊得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刘行后惊愕地道:“太、太傅,您要让瑜儿的父亲以一万斤黄金来赎回瑜儿吗?” 仍然淡然地笑着,刘行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呀!他是谢奴的千金、最疼爱的千金。谢奴跟随粘罕一路在我河东之地劫掠,相信也敛走不少金银。我让他以千斤黄金换回千金之女,我做错了吗?” 一对文艺小青年,只记得彼此之间的儿女情长、只记得你侬我侬,却似乎忽略了刘行不是他们。当文艺青年遇上如今这样一个为了能最终战胜敌人而不则手段的无赖,能够得到的只剩下无奈、只剩下哀叹。 然而王命德毕竟不是单纯的文青一枚,他的骨子里也有桀骜不驯的一面、也有何刘行相似离经叛道的一面。 不然他也不会好好一个举人,为了所爱的女子、不顾世俗目光追到五台来。不然他也不会放着大好前途、大家大族的安稳生活不要,跟着刘行投笔从戎、成就今日之功。 当刘行无赖一般、却很有道理的话说完后,王命德只是短暂的语塞。 很快当他稍做思索后,猛地拉开了自己的战甲、从怀中掏出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战场上收获那五枚勋章。 将勋章双手托起、垂首送向刘行面前,王命德大声道:“我身无长物、更无积蓄,只望太傅能让属下以这些勋章抵消一些您所想要的赎金。剩下其他的,属下愿以身做抵、用日后所有的战功、俸禄抵上,还望太傅不要再难为瑜儿。”(未完待续) 第279章 做好人、一恩折服小情侣 他没有许多金银,因为信王这个朝廷即便是刘行,也拿不出很多真正属于自己的金银来。 刚刚以新法定下的高俸禄,整个朝廷也只是才发放了两个月而已。这两个月的俸禄,与那千斤黄金相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一个离家背井为爱走千里,为了曾经所爱女人放弃一起的王命德。 一个平日里看上去多情放荡,内心深处却是爱则至真、至深的王命德。 面对刘行千斤黄金的巨额赎金,他能做出的只是将自己可以领用终生的五枚勋章当做抵押品、他能做的只是将自己此后一生里能够立功、能够得到的俸禄,当做赎金来换取心爱女人的自由。 这样的一个人,是刘行佩服的、也是刘行难以拒绝的。至情至性、至真至爱,刘行本性中也有。只是与王命德相比,刘行做不到完全忘我、做不到他这样不顾一切…… 真情打动了刘行,王命德的真情同时也打动了站在一旁的夹谷瑜。 她在王命德的话说完时,面露惊喜与感动的神色、上前一步拉住了王命德的衣袖:“王郎,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为我付出一切,那些勋章是你的荣誉、是你的未来呀!” 听到心爱女人这样一番话,王命德回过头、望着她说道:“军人的荣誉不只是勋章,而是能够完成保家卫国的使命。能捍卫社稷、却不能保全家庭是失败的、还怎配再谈荣誉。我的未来、我的未来如果没有你,还会有何意义?” 至情至真的一句话,夹谷瑜听到后不由得泪如雨下、紧紧抓住王命德手说道:“可是我是大宋敌国的女人,即便是你能用你毕生的荣誉换取我的自由。天下的宋人也只会将你视如叛将。我真的、真的不想让你为千夫所指,我真的不想让你后半生都陪在两国上下的鄙夷中生活下去呀!” 闻听此言、不屑一笑,王命德道:“千夫指又如何?天下人看不起又怎样?只要你我真心相爱,只要你我此生不分离,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你我此生不离。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对于夹谷瑜的心是一颗定心丸,对刘行却是一箭穿心一般地刺痛。 当听到王命德这句话的时候,刘行不由得皱起眉、暗暗自念道:与相爱的人此生不分离、相伴到老,纵然流言蜚语如洪流又怎样?即便千夫所指又如何? 王命德能做到、敢去做,小爷却只能想一想、不敢真去那样做。因为既然老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也跟亿万万汉人同胞开了一个玩笑,让小爷来做这挽天倾、逆天道的天外飞仙。止战乱、护中原百姓的重任前。这样一种小我的爱就变成了奢求。 羡慕他呀!羡慕他真的能放开一切、大胆去爱。而我、却至今不能让杨凌儿真正的爱上我,更不能全心只爱种雁翎一个人。我、这是不是太自私、太自我了,这样一个我、还是从前的我吗…… “刘行,我写、我写那封书信。”就在刘行刘行暗思己过、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迷失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时,夹谷瑜突然转头望向刘行叫了一声。 听到她的叫声。刘行立即收回心神来,正色望向夹谷瑜说道:“好,那请夹谷小娘子去写信给你的父亲吧。不过,我不再要那千斤黄金,只要你父亲能开边境榷场、能与我合力建出一片两国间的无军缓冲区,我便愿意在合适的时候让你和我王兄弟一起回去见他。” “你、你、你说什么?”刘行这话一出口,夹谷瑜被惊住了。 她盯着刘行,惊疑满面地道:“你说日后让王郎随我去见我父亲?这、这是真的吗?为何、为何你又不要那千斤黄金了?” 略显无奈、咧嘴一笑。刘行道:“千斤难买真爱情,千斤难求至真人。王命德与你是真爱情,我信了。王命德是我的好兄弟。这份情谊岂是黄金便能阻断的?我不想让我的兄弟为了心爱的女人就从此坐在高位上却变成落魄鬼,更不希望一个真爱着他的女人,因我而一生只能陪他潦倒度日。” 言至此处,刘行的表情重新变得庄重继续道:“更何况,我的一诺、难道不抵千金吗?我虽邪狂,却绝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我答应过王兄弟。日后只要他有所爱、真爱、至爱的女人,就要帮他娶回家。” 微微一停后。刘行站起身来、冷眼望向窗外,重新露出了邪狂的神色来接着说道:“只要你写完那封信。我就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同时也是成全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而且,我要以大宋朝太傅的名义为你们证婚。千夫指、我陪你们担。万人唾,我陪你们扛。只为你们这段真心痴恋,可以如你们与我希望的一样长长久久、此生不离。” “你、你、你……” “命德谢过刘大哥、谢谢您一诺千金,谢谢您成全我和瑜儿。” 刘行话一说完,夹谷瑜彻底被惊得呆住了、望着刘行失神不知该说何语。王命德却在跪到了地上,边感激涕零地致谢,边对刘行叩起头来…… 一见此状,箭步上前上前拉起王命德,刘行望着他说道:“爱一个人不容易,找到一个同样深爱你的人更不容易。这个女人既然是你的真爱,我希望日后你真能不顾一切的好好爱她、疼她,收起你那装腔作势、装出来的浪子性情,去和她厮守此生、不死不离过好你们的日子吧!” 装出来的浪子性情,王命德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心中一阵感动,暗暗想到:别人笑我太轻狂、闲时青楼是我家,原来知我真心者唯有刘大哥。 知我、懂我,又能为我放弃打压、逼迫死敌的机会。遇上这样一个大哥,此生何求?跟随一个知我之人打拼,此生何憾。 暗想至此,王命德再度颔首、郑重其事地刘行道:“请刘大哥放心,命德对您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再入青楼半步。人生得以知己足矣,您是我的知己。人生得一真爱足矣,瑜儿是我的真爱。命德此生余下的人生都愿陪着刘大哥为梦想而战、为天下苍生而战。早休烽火、还世间一个太平,给苍生一个富足的盛世。” 作为一幕徐徐拉开帷幕大戏的导演,刘行很开心王命德能从自己的举动中理会出这是想让他做男主角的同时,也将心彻底归属于自己。但同时刘行也不希望自己写的剧本,太早被参演者给剧透出去。 因为一旦王命德剧透,那么以夹谷瑜的聪明一定也可以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设计她的父亲、设计整个大金国,其真实目的只是为了夺回雁门故地。 而且以她的聪明,很可能只用很少的言辞就离间了王命德与自己之间这份兄弟真情。 自己利用了王命德,同时王命德也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帮他得到心爱的女人、得到飞黄腾达的机会、得到名垂青史和光宗耀祖的机遇。 虽然这份兄弟情已经不再纯洁,可目标是一致的、信念是相同的。所以刘行不想王命德现在将自己的心思剧透出来,只能迅速做出思考、想出了对策…… 当王命德的话说完时,刘行只是淡然一笑对他说道:“温柔乡是英雄冢,我不介意你短期内藏入温柔乡、忘了天下事。也不奢求你会真的在日后兑现你的诺言、随我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但是无论何时,我只是希望你能铭记你我是兄弟,不要做出张黑子那样反复之事来我就知足了。” 别做出张黑子那样反复的事来,王命德听到刘行这番话后,不由自主地随着刘行一起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夹谷瑜。 王命德明白刘行这番话里暗藏的含义,以他与刘行间现在的兄弟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张扬那样的事。 因为他是王命德、一个知性感恩、重情重义的人,不是一个脑袋一热什么事都能做、被人一鼓动就能忘记兄弟真情的人。 但也正是因为他知性重情,夹谷瑜是个异族女人、是敌国大将的女儿。 日后一旦两国不能停止现在这场战争,以夹谷瑜的智慧、谁也不敢确保她不会利用王命德的知性与重情,将王命德也诱到翻盘刘行的错路上去。 刘行将这警醒的话看似含蓄的说出来,王命德马上便知道了刘行另外一层用意。 一起看向夹谷瑜后,他很快便高声道:“请刘大哥放心,瑜儿是个好姑娘。她也不希望两国烽火不断,她也希望天下早日回归宁静。况且人生注定要有很多路去走,我选择的路、她已经知道,就不会再多想其他了。对吗?瑜儿。” 话至最后,王命德又一次深情地望着夹谷瑜问了一句。 听闻到这些话,夹谷瑜也是马上领会到了这对兄弟的话语中暗藏的意思。 她凄婉一笑,点了点头:“是的,我愿天下永无战争、我愿女真和大宋世代和睦。但我只是个女子、在大金国微不足道的一个女子。我能做的,只是相夫教子、和相爱的人相敬如宾地厮守一生。其他的事,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不会去参与。”(未完待续) 第280章 好大哥,用人先让人死忠 女人,大多数的女人心底深处希望得到的,其实都只是那么简单。相夫教子、和一个相爱的人厮守到老、不离不弃。 女人,大多数的女人心灵本性上就是那么简单。只是想要一隅幽静,只是想要一份安稳,去和所爱的男人一起创造出一个属于他们的家、一个有爱的家。 夹谷瑜虽是金国的将门虎女,同时她也是一个饱读诗书汉家女子的女儿。所以在她的本性深处,还是那种极为传统、与世无争的典型汉家女子的心性。 她的这种心性,刘行从这段时间以来天策卫的回报与天策卫刚刚成立的参司局那里得到的综析中都看到了。 负责监视她的,是天策卫女力士中最精锐的一群。那些女人各个都是猎人出身,全都是机智过人、头脑异常灵活的天生窥探者。参司局的成员,大多数又都是原本在大宋各地的落魄举人或因战乱丢了官职,具备极强分析能力的人。 这两种分支给出的同一种综析结果,加上刘行在这短短时间内对她的观察,让刘行相信她这番话不会有假。 既知她无假话,刘行也不想在多说其他。 微笑着望向了一旁跟随王命德一起走进房间的那个乐师,开口道:“王大官人让你随他同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曲子要你来演奏给我听呀?” 前一刻还在为一对痴男怨女情事所扰,后一刻刘行忽然如此天马行空一般的对乐师开口说话,这让夹谷瑜不由得愕然愣住,心中暗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呀?怎地正事还未谈妥。他竟转移话题去与乐师交谈了! 夹谷瑜不了解刘行的性格,王命德却很了解。 他没有丝毫惊讶的意思,在刘行对那个乐师的话问完后抢先答道:“是的,刘行哥哥。属下昨夜望着星辰,忽然想起了青莲居士的一首古诗词。有感而作一曲<玉阶怨>。特请孙乐师记谱连夜演练,今日前来奏与太傅听。” “又是李白的诗。” 听到王命德的话之后,刘行摇着头笑了笑:“我说王兄弟呀,你是不是跟李白、杜甫死磕上了?这怎么最近以来你所作之曲,十首之中倒是有*首必是李杜诗词。你为何就不能多去琢磨下那些边塞诗,为我军多谱出一些鼓舞士气的好歌来呢?” 听闻此言。王命德讪笑道:“刘行哥哥您也知道,我这谱曲多是由心而生、从不曾严谨甄选而谱。所以,您还是莫要难为我了。来,您先听一下这首<玉阶怨>吧,听完后给我指点一二。” 此言一落。王命德在乐师抱着长琴走向一旁的琴案时,侧头轻声又对夹谷瑜说道:“瑜儿,你速去依刘行哥哥之意给你父亲写信吧!你放心,我坚信刘行哥哥不会欺我、更不会真的拿你这样一个女子来做龌龊勾当的。” 夹谷瑜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但脸上仍然有些疑虑的神色对王命德说道:“可是、可是王郎你可曾想过,即便是他愿成全你我、你我日后又将如何自处呢?毕竟、毕竟我若真的嫁你了,日后定要看着我的夫君与家父为敌。这、这、这叫我如何是好呀……” “放心好了。” 夹谷瑜那微弱的话语声根本没能逃出刘行的耳朵。 她话才说完。刘行马上高声拦话道:“只要你父亲肯先做出我希望他做的这两样事情来,我保证日后至少你们金国所谓的西京与我山西三关之间不会再有战事。而且,王兄弟即便娶了你。以后也不会有与你父亲正面对敌的机会。因为我已经决定,让他出任我大宋朝首任河南巡抚。” “河南巡抚?” 刘行忽然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夹谷瑜没有多少惊讶的意思、反倒是王命德被惊得转身重新对上了刘行。 面露急色,王命德道:“刘行哥哥,为何要让我去河南做首任巡抚。难不成、难不成您对我生厌了,或是殿前司中不再需要转运勾当了?” “不是我对你生厌。你我兄弟何来厌烦一说。” 见到他那样惊急,刘行淡然一笑:“我准备将殿前司彻底革新一下。改为参军使司、宣徽使司、军械监司和辎重转运司。让你去巡抚河南而不在做转运的勾当,是因为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在河南看紧那些已经进京的老臣、同时看好难免的荆湖路康王兵。当然。刘子羽那小子也得有个我信得过的人去帮我好好教诲、好好看着。” 看着进京的老臣,那应该是首重京兆尹才对。刘行这个做法,是准备让王命德在京兆尹之前、先于河南将从东面投奔汴京的前朝旧臣们做一下筛选。 愿意服从刘行、追随刘行的放进汴京。不服从刘行,依然愚蠢地效忠赵宋王朝的,刘行决定就让王命德这个正二品的巡抚当即将他们擒下。至于如何处置那些愚蠢的家伙,便是天策卫后续该去做的事了。 由京西两路合并建省的河南,正面对上的就是现在康王兵马集结最多的荆湖北路。在那里,赵构在原来的十五万兵马基础上又在近几日正式让从京西退走的张浚和从京东难逃的刘光世两部都驻到了荆湖北路,使得那里现今康王兵总数已达到了四十万之众。 虽然康王兵的战力,在刘行的眼中是不屑一顾、不值一提的。但不想同室操戈,先得防备好赵构突然使诈出兵。 刘子羽一人的智思,根本不可能是张浚、刘光世以及那十几员久经沙场、领兵多年的老家伙们对手。所以更需要一个信得过、有实力,能在智谋上斗得过那些老家伙的人去帮着刘子羽看好河南、同时监督和教化他的人去巡抚河南。 刘行将这些话心中所想,在随后说给王命德后,王命德从惊诧变成了怪笑。 望着刘行,王命德道:“原来刘行哥哥是我让我去河南,隔界与张浚、刘光世斗一斗智谋呀!好,这个勾当好、这个勾当我喜欢。” 他一言才落,已走到一边执笔写下几行字的夹谷瑜突然抬头先是看了看刘行,接着眨巴着眼睛对王命德说道:“王郎还该知道刘太傅这样做事,对你我也实存关爱才对。” “哦?”闻听心爱的女人这样说,王命德不由得侧头看向她问道:“瑜儿为何这样说?这是公事,怎的你倒认为刘行哥哥是将你我私事也夹入其中了呢?” 又一次看了看刘行,见到刘行只是微笑望着她、脸上的表情是赞许的神色,夹谷瑜才放下了手中笔。 转过身,正对上王命德,夹谷瑜道:“你想一想,若你仍做转运司勾当,一旦梁军边关对抗必然需要勾调粮草、兵员,甚至紧要时刻你还要亲自去边关上阵。那样就难保不会与我父兄正面对阵,让我父兄恨你、让我更是煎熬。” 话到最后,夹谷瑜再望向刘行时,眼睛中流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目光。 耳听夹谷瑜这番话说完,王命德恍然大悟、拍着脑门说道:“是呀、是呀!我怎生就没想到、怎生就没想到。我这去了河南,只有与康王兵正面交锋之机、绝无再与你父兄对阵的可能。刘行哥哥这真是、这真是……” “我既然要成全你们这对小情人,自然就要想个周全。”在王命德也说着话、投来一个感激目光的时候,刘行笑微微地开了口。 眼睛在两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下,刘行继续道:“河南很重要、山西也很重要。我若是让你二人成眷属,却依然让你在朝廷中枢必然会遭来更多人指责、让你也很难受。可是我将你谴去河南了,谁人再敢说你通敌之类的话。哼哼,那小爷就要好好和他理论一番、然后给他扔到教化营甚至洗心营去咯。” 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中暗念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让王命德去河南,小爷找不出更好的人选去挟制刘子羽,谁敢保证那个至今与小爷素未蒙面的小子就会对我朝忠心耿耿、不会那天逮着个机会带兵去投了康王? 让王命德继续留在朝廷中枢,被指责、被人前背后骂的,搞不好不只是他、还会连小爷也给顺便带上。那样势必对小爷的权威性,以及这么长时间以来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一心抗金、民族英雄的形象造成极大的损失。 为了雁门故地,丢掉小爷现今这来之不易的民族英雄形象。不划算、绝对不划算,所以小爷只能让你去河南、避开你那岳父老泰山咯…… 王命德自然无法知道刘行正在导演一幕大戏,而他早已被确定为第一男主角、并正在一步步被刘行推上舞台。得到了刘行确定性解答后,他的赶紧尤深几分、忠诚也自然倍增许多。 夹谷瑜更是不可能知道刘行心中早有计谋,还当是刘行真的看上去是个比市井泼皮更加无赖的人,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缜密、重情重义,全心能为兄弟考虑的好大哥。 当刘行这些话说完后,一个异族女子、一个敌国大将的女儿,竟然心中对刘行生出了几分敬爱、更多了几分尊重……(未完待续) 第281章 用一封家书,开启大计谋 悠扬的乐曲响起,在一对小情侣对刘行因感恩产生尊重与敬爱,因感恩忠心倍增至极点时。坐在一旁的那位孙乐师在接到刘行一个眼神示意后,弹响了长琴。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曲走前奏后,站在一旁的王命德在一阵前奏转音之时,随曲唱出了李白的《玉阶怨》原诗。 听着情郎唱出美妙却有些哀惋的歌儿来,夹谷瑜不再多想、转身再次走回到书案前,执笔疾书写起家书来。 而坐在椅子上的刘行,听着王命德将那首只有四句的古诗用不同的曲调伴奏,唱出了三种感觉来。 第一种感觉,是李白诗歌中意境的体现:一个宫女的孤独凄冷,一个宫女的寂寥无奈,仿佛是在告诉世人金碧辉煌的宫宇之内,实际上并非人们所想的那样美好。 第二种感觉,则是王命德用曲调营造出来的意境:那是一种枯寂无聊、一种隐藏着斗智斗勇后所形成的悲怆与抑郁感觉。似乎是要告诉世人皇宫的生活并非只有荣华富贵,更多是倾轧互碾。 最后一种感觉,刘行听到后却笑了、笑得很是无奈,笑得很是邪狂。 因为伴随着曲调的变换,王命德将一首古诗变成了一份恳求。他的曲调中充满了哀怨的同时,又似在用这首古诗配曲形成的歌来乞求自己不要棒打鸳鸯、不要伤了兄弟的心、不要去做内斗的始作俑者。 乞求中却显出不卑不亢,这就是王命德的性格,也正是刘行欣赏他、信任他的主要原因。 他既然敢对刘行哀怨地乞求时,仍然不卑不亢。那么日后就算遇上再多的威逼利诱他也不会变节。 他既然能够为所爱之人冒着诱得刘行邪病发作,随时将他项上人头摘走、最少也是让他罢官免职,重新变回一个一名不文的穷小子危险来求刘行放过夹谷瑜。那么日后他这种重情重义的性格,也会再关键时刻保证他同样会为刘行去冒险…… 当乐曲停下时,刘行听出了王命德曲中之意。缓缓站起身来邪邪地笑望着他说道:“你这小子,真当小爷是曹孟德一般无情无义吗?哈哈,居然还要连夜谱曲来跟小爷耍弄一番不卑不亢。” 见刘行听出了他曲中之意,王命德讪笑一下道:“嘿嘿,既然刘行哥哥您都听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若是方才您不愿成全我和瑜儿。我宁愿一死、也要力保她的安全。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您会这样待她、待我,看来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非君子,你也非小人。”王命德的话才说完,刘行却缓步走向了房门。 驻足房门前、翘望远处树上的鸟儿,刘行深沉地说道:“在这样一个乱世中。君子难立、小人也难活。你是我的兄弟,我对你可以是君子。女真人是敌人,我却只能是小人。但男人逐鹿天下,女人何罪之有。我可不愿做出金狗那样的事,把女人当做战利品一般去肆意掳走、再妄加欺凌。至少我感觉那不是人、是一群畜生才会做的事,做出那样事来、连人字他们都不配了。” 刘行此话说完时,夹谷瑜刚巧拿着写好的书信走到刘行的身后。一听到这话,她的脸上一阵红白变换。 不等王命德伸手去接过她手中的书信。夹谷瑜猛转身、重新走向书案方向。 走到书案前,当她再次拿起笔时,大声说道:“我要劝说我父亲再也不要做禽兽之事。善待被掳去的中原人。这是奴家自己的要求,希望父亲能够应允。” 耳听此言,刘行露出了开心、释然的笑容,对王命德说道:“好好对她吧!如此冰雪聪明、通晓大义的异族女子,可谓是寥若星辰呀!” 重重地点头,王命德道:“请刘行哥哥放心。我对您的承诺、也是对瑜儿的承诺。我一定会全心好好疼她、爱她的。” 二人对话才落,夹谷瑜已拿着增加了一些话语的书信来到了二人面前。 双手将书信递给刘行。夹谷瑜道:“刘太傅请过目,除了您的要求、我又向父亲额外提了一点要求。希望我这一纸家书。能够为两国边地百姓带来和平。希望我这一纸家书,可以换来数万被押在西京的宋人不再饱受欺凌。” 微笑着点了点头,刘行接过信却根本没看、直接塞入袖中后说道:“夹谷小娘子能够如此,我待那些被押在雁门故地的宋人谢谢你了。好了,你随王兄弟回他的转运司去吧。几日之内,我会让人为你二人筹备好婚事。待你二人大婚之后,你随他奔走河南。” 轻轻点了点头,夹谷瑜颔首一礼、随后与王命德一起带着那个乐师离开了房间。 王命德才走,房间的侧间里立即闪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慧了、另外一个则是马扩。 见到二人走了出来,刘行先是邪笑着对慧了道:“法师的占星术果然世间第一,这夹谷小娘子还真是如你观星所知那般的聪明剔透而且重情重义呀!” 摇了摇头,慧了在听完刘行的话之后却是皱着眉头说道:“我方才在暗中观察那小娘子,似乎并非是真心很重情重义。太傅,怕是你让他嫁与王命德后,还要多做一些提防。别让她哪天一通蛊惑,真把你那王兄弟给诱入魔道中去呀!” “是呀、是呀!王命德可千万不能做张扬第二,不然整个河南都要乱的呀!”慧了话音才落,马扩立即接话道:“我建议太傅您在她的身边,务必安插几个得力的天策女力士。一旦发现此女有所异动,也好及时应对。” 眼见二人都对夹谷瑜很是不放心,刘行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她若真有那般蛊惑人心的本事,也不至今日被我带进这一幕大戏中去了。二位担心我几下了,我会派人暗中继续监视那金国女人的。我们,还是来商议下如何对付夹谷谢奴吧!” 听到刘行这番话,马扩、慧了同时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走到书案前之后,刘行从袖中抽出了夹谷瑜所写的那封信、平放到桌上后马扩道:“来,马兄弟,你看看她这笔迹、你能否临摹得来?” 低头在那封信上仔细看了看,很快地马扩抬头对刘行道:“这女子字迹真心不像一个女真人所写,竟是颜鲁公真传之人呀!不过也正因他是颜鲁公真传,嘿嘿,临摹起来便轻松了许多。” 颜鲁公、颜真卿,刘行听完马扩的话之后也不由得低头仔细看起面前的书信来。这一看之后,刘行心底里也不禁对夹谷瑜多出了几分敬佩:一个女真女子,居然能将中原的汉字写得如此好、尤其是这颜体楷书写得一个精妙还真是难得呀! 暗生赞佩的同时,刘行却在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道:“这种颜体字,小爷也能写呀!多容易的一种字体,却还要让你如此赞佩。” 马扩闻言,摇了摇头道:“太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女虽是颜体楷书,但其笔锋中却是别有一番韵味。几分阴柔中略带尖锐,横竖之间尽显果敢。既有女人的千娇百媚暗藏于字里行间,又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果敢洋溢出来。临摹她这字,非真懂颜体者难矣。” “好了,少废话,反正小爷是不可能亲自临摹一个女人所写之字的,你就快些给小爷依计行事、再写一封密信吧!” 眼见马扩赞佩连连,自知的确在书法上比不了马扩的刘行隔着桌子、对着他那摇晃着的就是一下。 打完马扩之后,刘行侧头看向了一旁的慧了,面露诡色笑道:“大师,你说谢奴老儿若是真的中了我等的计谋,他手下那十五万金兵我军需要多少时日可将其全歼呢?” “此一计明修栈道、暗引贼兵若成功,我料想金国所出之兵绝非只是谢奴手下那十五万兵马。” 慧了闻言,仍然是眉头皱在一起、边思索边说道:“斡离不新败,急需寻机与我军一战、重塑他的威势。吴乞买想求和,但以现今形式他只有战胜我军一次,才有和议的大本钱。” 言至此处,他也变成了衣服诡笑满面的表情,语锋一变道:“故而,正如太傅先前所言,怕是雁门故地这一战真若是打将起来,必然有将士一场两国、两军之间的决战。而以我军今时今日之战力,嘿嘿,十五万怕是只是塞牙缝的吧!” 见到他那副诡笑满面的表情,刘行笑得更加邪狂:“哈哈,是呀!夹谷瑜冰雪聪明,怎么也想不到小爷是利用她的家书来成就我的明修栈道、暗引贼兵之计。嘿嘿,日后她若是知道了,不知方才对我的敬佩、尊重还会否存在。不过这也怪不得小爷,方才我就明言过了。对敌人我是小人,对兄弟我是君子。要是想怪罪,哈哈,也只能怪他的父兄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的死敌了。”(未完待续) 第282章 立志誓要碎天理、破天道 要怪也只能怪不是兄弟是死敌,话说出来看似轻松,当说完时刘行不禁望向窗外。 怔怔入思,刘行暗想到:都是人,都是一个肩膀扛着一颗脑袋、谁也不比谁多条命。为何就不能都做兄弟,谁也不去侵犯谁呢? 都是爹生娘养的,夹谷瑜是谢奴最疼爱的女儿。可这天地间又有哪一个正在走向沙场、或者是已经死在沙场上的人不是他们父母所疼爱的孩子呢? 为什么,为什么女真人一定要发动这场战争,将无数的女真人、契丹人、汉人、奚族人变成战争巨轮下的蝼蚁。 为什么,为什么仙魔之争、妖鬼之斗会是这天地间永恒的主旋律。这些争斗到底有什么意义,还不是到头来成就的只是那些野心膨胀的人、成就的只是那些为了一己之私拿千千万生灵性命当垫脚石的家伙。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理?那这天理自身就是丧尽天良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道?这样的天道从存在就是让天地万物痛苦的。 物竞天择,难道就只能用这样残忍至极、残酷到家的模式来进行吗? 不,小爷要让这场已经可以看出是仙魔在斗法所引发的人间浩劫早日终结。不,小爷不会让这所谓天理天道再来肆意地将亿万生灵当做牺牲品。 天理不公碎天理,天道不平破天道。 我要终结战乱,我已逆转天道也不怕真去违他一次天理。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 想到这里,刘行迅速转身。看着慧了道:“*师,我有一件事必须您亲自出手才能帮得上我。只是这件事一旦做了,你与我都将为天理、天道所不容,天谴更是随时降临。不知你敢陪我与天斗一次吗?”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能够读出刘行心中想法的慧了。见到刘行那副义正词严的神色却是诡笑着重复了一遍方才刘行心底深处的话语。 重复之后,他侧转身、也是望向了窗外,阴冷地笑道:“看来我确实寻对了人,李世民虽是智思超群,却私心远重大义。赵匡胤貌似忠厚勇武,实则也是个十足小人。你既已决定了要打碎不公的天理。击破那不平的天道,我便舍命陪君子、陪你走上一遭又如何。” 这话一说完,慧了猛转身、正色对刘行道:“星象所显,北方魔星近日连续异动。但那些异动只是固守宫位,太傅若真想彻底将命运由自己主宰。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出击、真的去做到不灭魔族不罢休、不捣黄龙誓不休。” 固守宫位,慧了说出这样一个词后,刘行的眼中放出了熠熠光芒。 双眼闪烁着光芒,刘行只是用极短地时间思索一下,冷笑道:“固守宫位,也就是吴乞买将要选择全面退回到长城外去、也就是女真人至少无心在短时间内再来与我一战,大师、对吗?” 微微点了点头,慧了道:“不错。星象所显、当是如此。不过你若真想击碎那天理,破除那所谓的天道。要做的事情还太多,这只是朝着彻底扫灭魔族迈出了第一步。” “万里长征才走出第一步。”听到慧了肯定性的回答。刘行陷入到了沉思:从走进太原城那一刻开始,小爷的就踏上了未来无法预知的人生长征路。 在这条路上,小爷走了这么久、没理由放弃。不知未来如何又怎样,就算失败又如何?我本就不属于这个空间、不属于这个时代。 搏一下,真的打碎了天理、破灭了天道,那小爷就是这空间、这时代的天。不搏一下。任由这天理、天道约束和玩弄,我也最终将和这天地间所有的人一样。只是天庭的玩偶、只是魔界的玩物。 我不要做玩物,我不要做玩偶。我的命运我做主。也要让天下人的命运由天下人自己做主…… “不过太傅您还要想好了,一旦您真的兵发塞外去攻击魔族腹地,那么就是真正走出了击碎天理、破除天道的开始。到那时,若天庭、魔皇殿,乃至六道其他的掌权者们一起来兴师问罪。你、我,乃至于更多跟随您一起与天斗、与命搏的人都将遭受天谴。” 慧了听到了刘行心底里的话语声,皱着眉头提醒一句。 接着他又换上衣服坚毅略带诡诈的神色,继续说道:“我不怕,我本来就是个机缘巧合下成形的知了。您成功了,我飞升、和您一起重塑一个天理、重定一个天道。您失败了,大不了陪着你一起灰飞烟灭或者十世轮回受尽苦。可是你心中有所爱之人,你真的愿意让他们也陪着你一起做这事吗?” 让心爱的人陪着一起做这事,那结果搞不好就是自己与心爱之人一起遭六道齐发的天谴。轻则轮回十世、饱尝人间苦,重则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慧了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刘行想到可能的结果却又不由自主地心中生出了一丝丝怯意。 但那怯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刘行有些凄然地笑道:“今生所爱今生有,来世所爱谁人知。既然那是我今生所爱,就让那份爱今生陪我一起去搏转一切。胜了,在天能做一对神仙眷侣。败了,来世谁又能够认识谁?宿世情缘,我不相信那该死的天道每一世都给我。” “好,太傅既然决议如此,我便不再多说。”慧了见刘行这样说,他明白这个来自千年之后的小子这是打定主意了,马上赞赏地躬身道:“无论你成败,我都愿相随。只要你需要,我会更尽力。” “太傅,你和大师在说什么?密信我写好了,您过目一下。” 就在慧了话音落下时,马扩拿着刚刚模仿夹谷瑜笔迹、用女真人特殊的马奶密写法写好的“密信”走到了二人面前。 只是听到了话的尾言,让他看着二人的时候脸上写满了问好。 转头看着他讪笑一下,刘行道:“没什么,你虽是我的无双国士,却不是占星术的高手。大师虽是我的毒士,却也不能和你一样为我献出不伤天下人、不损功德的良策来。国士做好国士的事,毒士干好毒士的活。就让我们一起来击碎天理、破除天道,重塑一个天地吧!” 此言一落,刘行迅速从马扩的手上拿过了那封伪造的“密信”和夹谷瑜的原信,仔细地观看起来。 片刻之后,当刘行对比、确定两封新从笔迹到则词上夹谷谢奴不会看出半天问题后,刘行一转身对房间外大声喊道:“雷震、去将梁兴小哥叫来。” 雷震应声而走,刘行旋即走回到椅子旁,坐下身后望着马扩和慧了道:“二位,金狗退出关外,燕云十六州必然变成无主之地。而那里据我所知,山中有贼寇、各处豪族也都垒砌堡坞自保,实际上形成了小的军阀割据状态。一旦失去金兵弹压,势必变成混战之地。你二位看,我该如何处置,才能以最少的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地速度收复燕云十六州呢?” 闻听此言,慧了和马扩同时皱着眉头分坐到刘行两侧的椅子上,谁也没有立即搭话。 眼见二人这般,刘行却是淡然一笑道:“我若是将刚刚编遣完毕的抚宁军派往燕云十六州,让赵云兄弟帮我去以忠义社之法逐一拆坡那些堡坞。或招安、或离间,或强攻、或智取那些各处的山贼。二位以为,可行否?” “赵云?”听到这个名字,马扩抬起头望向刘行道:“你说的可是天策卫副指挥使、那个一直跟随在梁兴左右的忠义社舵主?” 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就是他。” “他只是个副指挥使,且从未见他领兵作战。太傅,您真的认为他有那能力可以率抚宁军扫灭燕云各路豪强与贼匪,以最少的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地速度收复燕云十六州吗?”马扩面露疑色,说完这些话时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慧了。 慧了见到他投来的眼神,也马上开口道:“赵云只是三品下的命格,如今既是天策卫同知,已算是极致所用。正如马知事所言,他无领兵实战经验,太傅真的放心让他去收拾燕云十六州那个乱摊子吗?” 仍然微笑着,刘行郑重地点了点头:“二位所言我皆知,赵云是草莽出身、在我来五台时便跟随梁兴小哥一起投了我。他虽未曾独自领兵大战,但从前在五台城的几次战役,他都是一员急先锋。” 说着话,刘行面色沉了下去:“我信他,是以为内知道他的智谋不亚于梁兴小哥。我要用他,用的是他的战场嗅觉和临机应变。也只有智谋超群、应变性强的人,才能到了燕云十六州以奇谋妙计、诡兵奇招让当地那些豪强贼匪应对乏力。” “既然太傅已经决定,那我要增补一个人选去辅助他。” 马扩再刘行说完这番话后,他知道刘行用人从来不会走眼、不反对的同时做出了建议来:“我建议让翟兴之弟翟强去做赵云飞副总兵,因为翟强早年曾在燕云做过行商、对那里的地形和人情都很了解。”(未完待续) 第283章 要收燕云先选将,要开商榷先“谋私” 用臣当用贤与智,用将当用武和勇。 赵云,跟三国那位常山赵子龙的名字虽然一样,但在刘行的感知中他只是个智谋不俗、善于临机应变的人,一个江湖经验使他一直以来可以做梁兴左膀右臂的人。 这样的一个赵云,让他单独领兵出去能够做到以最少的兵力去收复燕云十六州,却未必能够做得到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速度去收复燕云十六州。 因为他虽善谋略,却没有身先士卒的本事。他虽然临机应变能力强,却缺乏一马当先那种对军队斗志的带动力。缺乏这两样,注定若是单独派他去打燕云十六州,很难实现最短时间和最快速度那两个目标。 马扩建议的人,刘行也了若指掌。 翟兴曾经是白马寨主,当初曾经拒投红巾军没多久就兵败南逃、跑回到家乡散尽家财重新组织起了抗金武装来。 他不是的嫡系,所以在他的队伍里如今有相当多的天策卫力士在暗中为刘行监视着他的一言一行。 翟兴算不上什么大将之才,更不是一个好的文官。在杨沂中横扫千里进汴京之后,刘行也只是给了他一个空头的总兵官之职、实际上他现在手下的兵力也只有他原本的那五千多人而已。 刘行看不上翟兴,这是马扩知道的。但刘行一定会看得上翟兴的弟弟,因为信王这个朝廷里现在正是良将难求、勇将奇缺的时候。偏偏地,那个翟强又是一个猛张飞似的人物。 曾几何时,白马寨前翟强单枪匹马连挑金兵三员上将。受伤之后还能回头望月、一箭射得拔离速不敢再追。 曾几何时,黄河岸边。翟强单骑闯关、横冲直撞。为被围住的翟兴大军突围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突破口,使得七千将士逃出生天…… 可以说翟兴能坚持到杨沂中南下去收复汴京,翟强的勇猛是重要的原因。所以当初翟兴一归顺信王,刘行便曾想要将这样一员猛将给纳到身边来听用。 无奈当时宗泽、张所都因为翟兴曾与二人有过节,各种言辞阻挡才使刘行只能悻悻作罢。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现在两位老元帅学会了一切只要刘行说了、他们就不再多说话,变成了一对乖巧、听话的新木偶。 所以马扩才敢推荐翟强,推荐他到抚宁军中去做副总兵官。 刘行听到马扩这个推荐后,微微皱眉想了想,随即道:“赵云善谋、翟强勇猛,那还应该再为抚宁军选一位首任的参军知事来。首任领军之人。往往是一只队伍未来的灵魂之源。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便是这个道理。大师,你心目中可有适合出任抚宁军参军知事一职的人选推荐给我呢?” 慧了没有想到马扩推荐的人刘行没有反对,竟然还直接向他也要起人选提名来了。 这是信任,一种衷心的信任。 慧了感受到这份信任之后,不敢有半分嬉笑怒骂的想法了。只能是皱眉仔细思索的同时暗暗启运了占星术。 只是须臾时间过去,慧了抬头对刘行正色道:“燕云之地有水路,过去曾多次因水路导致强军落败、弱旅灭亡。那些山贼、豪强若知太傅谴大军前去,定然也会想到利用那些沟沟壑壑来阻挡抚宁军的进攻。故而,我想应以隆德府知府、精通水战的徐衡去做抚宁军参军知事。” “武状元徐衡……” 听到慧了建议的人选后,刘行不由得皱眉仔细思量起来。 徐衡是武状元出身,但其文韬武略早已朝野闻名。他是唐宋以来江西地界上第一位武状元,自幼便经常在江边玩耍所以对水战也有颇深的见解。 可是轮谋略。徐横不比赵云差、甚至还会高上几分。论武略,怕是勇猛异常的翟强子在这位武状元的枪下都走不上二十个回合。 同样是正四品,依新法所定知府的权利可是要比一军参军要大太多了。知府是统管一府的军政财吏、商工学农百业。一军参军却只是协助总兵官处理军中杂务、为总兵官出谋划策的幕僚之首。 徐衡这样一个人,让他从隆德知府的任上去做抚宁军的参军知事,他会心悦诚服、欣然领命吗? 暗想到此处,刘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侧头冷笑着望向慧了,刘行道:“大师你好狡猾,想推荐徐状元去做抚宁总兵你就直说嘛!何必想着用你那几百年来练就的世俗本领。用到我的身上来呢!” 一见被拆穿了真实想法,慧了马上讪笑起身道:“太傅厉害。我是佩服了。嘿嘿,我感觉赵云未必适合做一军总兵。反倒是徐衡能做好。但既然你先入为主想要赵云去了,那我也只能推荐徐衡去做参军咯。” “你呀!”听到慧了这样的回答,刘行不禁脸色下沉、用无奈的语气说道:“我早已言明,你与马知事是我的谋略首参。我很多时候想法定然会不够全面,你二人就是负责帮我完善决策、出谋划策的,何必还要多此一举、跟我玩这心思呢!” 刘行这话才落音,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禀太傅,梁指挥使来见。” 脚步声一停,雷震的高声禀告声便传进了房内来。 听到这禀告声,刘行马上道大声道:“你二人速速一起进来。” 接召入令,雷震、梁兴一前一后快步走进了房间。 二人才站稳脚,刘行便先对雷震说道:“你马上记下我以下的话。勾调隆德府知府徐衡为抚宁军总兵官、天策卫同知赵云为抚宁军参军知事、河南巡防司统制翟强为抚宁军副总兵官。”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看着雷震从怀中拿出笔、用舌头舔了舔后又拿出他那随身的小本子记下了自己的话。 待他记完,刘行才重新开口道:“通传各省,所有商家近期全力平价收购米粮北运山西。山东、东川、西康三省,筹备资金平价收购蜀绣、蜀锦、瓷器等特产,一并北运山西。此次北运各项,将在榷场经营的收入中按照各地集中供输贸易所得分成发放回供输商。” 集中物资、集中交易,这是刘行从确定要搞出官督商办之初就想好的事。如今夹谷瑜的信已经拿到手,吴乞买也正在大举撤兵以求和议。 这一切都让官督商办、集中各外邦所需物资进行官方垄断性贸易具备了全面启动的基础,所以刘行做出了这样一连串的决定来。 听到刘行这番话,马扩却在刘行停住话时吃惊地望着刘行问道:“太傅您是要举多省之力,集中采购各地特产在榷场重开后对女真人进行贸易吗?” 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我要让女真人通过贸易,将他们从我大宋掠走的金银再给我送回来。同时,我要通过商贸争取打击他们的战马、铁料等物资自身的供应能力。嘿嘿,只要给小爷做成这些事,日后他女真人想要再来反攻也会无马可乘、无铁可造兵器。” 中原的蜀绣、蜀锦、瓷器等物,从汉唐以来一直就是各番邦趋之若鹜的商品。 大汉的兴盛,正是这些特产走上了丝绸之路、远销外邦为大汉官民换来了大笔才的财富。 盛唐的兴盛,也是这些特产通过对外贸易源源不断带回来的财富,才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刘行选择了这样一种措施,在还只拥有猎人谷、五台城一隅之地的时候便做好了这种集中经销、垄断经营特产的准备。 对于这些事情,马扩自然也知道。但他所想到的,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微微思索之后,马扩将他想到、可能出现的情况说了出来:“那若是金狗控制两国榷长贸易数量,控制马匹和铁料交易数量呢?太傅您想过这个问题吗?” 他有疑问,刘行自然那有对策。在他问题提出来后,刘行诡笑道:“金狗想要我们的东西,又不想大宗马匹和铁料流失,你认为我会让他们得逞吗?再者说了,你莫要忘了猎人谷原本是个什么地方。嘿嘿,榷场只是公开的,小爷还会有非公开的手段让金狗防不胜防。” 猎人谷本来是个什么地方,马扩当然知道、那是一个河北私盐向河东和京畿乃至陕陇各地销售的集散地。 那里曾经是盐枭的集结地、也曾经是刘行轻松控制河北与河东私盐通道的咽喉地。正是刘行控制了那里,才使得后来被围在太原城和代州城里的金兵失去了大批盐粮供应,变得那般脆弱。 深知这些的马扩,在刘行此言说完后也露出了神秘地一笑:“嘿嘿,太傅,您不是准备对金狗大举耍出明开榷场、暗走私商的计谋吧?那样的话,您又准备让哪个衙司去做私商的勾当呢?” “这还用问吗?” 听到马扩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刘行一歪头、横着脑袋说道:“自然是你理藩院的武英阁与殿前司的天策卫联手户部、盐铁司一起去做咯!武英阁、天策卫都需要严格保密,我可不希望日后一旦度支被人知道、从而分析出阁卫真实人数与去向来。所以这边贸私商的勾当,日后就是你们两个衙司的主要经济来源咯。”(未完待续) 第284章 以商引战、南北齐开锣 武英阁、天策卫,当今信王这个朝廷、刘行所主掌这个朝廷的两大特权和秘密机构。经费来源上,如今虽名义上是从户部调拨、事实上一直都是刘行利用猎人谷生产出一些民用的物事换取资金在支撑。 在猎人谷中,每天都会有大批的中成药生产出来后,源源不断地被运向整个信王地各处去销售。 那些中成药中,大到治疗疟疾、伤害等重症的柴胡丸、百花丸、玉露丸等药物,小到一些外伤止血散,可谓是应有尽有。 当然,中成药这个名字是刘行创造出来的,这个新名词定义之下的百种药物,让猎人谷那些刘行与杨凌儿的徒子徒孙们组建起来、已经达到一千二百人的药厂已经是日夜开工。 这才使得从前的天策卫加上现今的武英阁从不用为经费捉襟见肘而苦恼,从不需要自己去操心搞经费来支撑运作…… 如今刘行提出来要走私商、从金国掠夺财富来增强两大秘衙的经费收入了,梁兴和马扩全都是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容。 不过马扩不是慧了,他能想到的永远只会是利弊权衡。 在一笑之后,他还是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太傅,您难道就不怕两个秘衙中有人借边贸私商这个勾当去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吗?” “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听到马扩说出的这两个词,刘行笑了、笑得十分阴冷。 当笑容完全变成凄厉的冷笑时,刘行双眼望着马扩和梁兴道:“各地特产勾调是盐铁司负责,核数、定额是户部主理。你二人认为。你们手下若真是出了什么败类人物,能够在让盐铁司、户部全都跟他一起败家吗?哼哼,即便真有那样胆大妄为的人,你们两个秘衙之间互相监督、互相挟制的职司,难道就是摆设吗?” 刘行这话一说出来。马扩不由得侧头看向了梁兴,梁兴也在同时侧头望向了马扩。 二人四目一交,脸上同时露出了凄苦的笑。 他们心底都清楚了,原来刘行要在天策卫之外再建立起武英阁来,既有分工明确、增强工作效率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可能就是防止天策卫一家独大、日后对朝廷和这天下苍生造成伤害。 但二人心底都十分清楚。刘行这样的做法不可厚非、不容置疑是正确的。他们谁也不能确定未来两大秘衙中真就不会出现利欲熏心、胆大妄为之辈,利用刘行给两大秘衙的特权、那些连朝中六部尚书都可以去秘查暗访和立案秘捕的特权去谋取私利。 一旦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两大秘衙不受都察院监督、刘行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去盯着两个秘衙中从上到下所有的人。其后果,可能将会远比六部*、地方官贪渎对朝廷、对百姓的伤害更大。 防患于未然、防微杜渐,对于吏治*刘行一直都在这样做。梁兴与马扩也是坚定支持刘行这样做的人。 所以对视一笑后,马扩强颜欢笑地对刘行道:“虽然让人心理不舒服,但太傅的未雨绸缪、防患未然让人佩服。” “好了,先不要说你们两个衙司日后的事,我们还是继续眼下该做的紧要事吧!” 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会让马扩、梁兴,甚至自己那个儿子金奴知道后也会很不开心。毕竟谁也不愿意刚开始上路、身后就出现几万双眼睛暗中在那里盯着,刘行只能将护体重新拉回到了当下之事上来。 “梁兴小哥。”话题拉回来。刘行先望着梁兴开口道:“你即日起,立即启用在康王那里的所有暗伏力士,在南朝收购一应金国、蒙古和西夏所需的特产。然后秘运北来。在这些收购中,可以给那些暗伏力力士们二十分之一的个人收购浮赏。” “浮赏?”听到这样一个词汇,梁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何为浮赏?” “茶、绢、丝、绸、绣等物,是江南盛产的特产,是我朝所不产的。这些物事不只是金国、蒙古、西夏需要,我朝自身也很需要。但若无私利趋势。我不敢确保那些暗伏力士能够竭力为我朝收购这些物事。所以,只要他们收到货、运过来。便按照他们收货的价钱额外给他们一些赏赐,这就是浮赏。”刘行快语说道此处。话微微停了停。 旋即面露无奈神色,刘行接着说道:“在南朝暗伏的那些力士,我想必然会有许多人并非真心全意效忠于我,只是康王不能给他们我所能给与的、他们才选择秘密投效于我。这些人呀,你不给赏、真心靠不住的。” 言至此处,再做短停后刘行面色一沉道:“所以我们不能再只是靠那些被我们策反过来的人暗伏力士,梁兴小哥,我希望你在三个月之内、务必向南朝给我派出我们自己操训出来的力士三百人以上。并且,要以这三百力士作为骨干,半年内在整个南朝构建出一张完整的暗伏网来。” “三百力士下江南?”梁兴听完刘行这番话以后,不由得皱起眉头道:“太傅,我天策卫正在操训的力士多为北方人,南朝对北方人南下去投的似乎一直都不是很信任。这个、怕是很难呀!” 赵构是个怪咖,一直以来刘行都是这样认为的,梁兴的这些话让刘行更加认为他是个怪咖了。 赵构自己都是北方南下的人,他身板那些佞臣贼子中也大多数都是从北方逃亡到南方、然后跟着他建起现今那个南朝来的。 可是偏偏地,这样一群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家伙,却对于他们之后南下的北方人不信任。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但在南朝君臣那里现在连异性也是相斥的。似乎只有最早跟上赵构的那些狗东西,才是值得信任的。其他的人,一概都不值得信任。 赵构也就是那样任由一群排斥异己、抵制北人南投的佞臣一直在做着用而不信、信却不用的怪举动…… 怪咖赵构,刘行心底愤愤地骂了一句。 接着重新看向赵构,刘行道:“天策卫中不是有许多南方力士正在受训吗?让那些力士将他们家乡的风土人情、口音和生活习惯全部编造成册,专门编出一份南人生活纪要来。然后你再以纪要为纲,用这三个月时间给我特训出三百名完全南方化的北方人来。” 闻听此言,梁兴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不说话,是因为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刘行的想法:天策卫正在秘密受训的力士中,至少有百人来自于江南。让那些人将另外二百人同化、变成完全南方化的北方人,并非什么难事。 毕竟诸如江右民系、诸如八闽之地,许多人原来祖先就是北方的人。那些族群中如今在南朝也有不少的人在做要职,相信培养出一群新的“江右民”、“八闽之民”来,康王不信北方南投人这个难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见到梁兴只是点头没说话,刘行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真实用意。 侧头再看向马扩,刘行道:“马知事,这次除了直接与金狗之间开榷场之事,我还希望你立即谴人前往西夏和蒙古。我要让雁门故地这场即将上演的大戏更精彩,就必须将西夏、蒙古也推上舞台去。” “将西夏、蒙古也推上舞台去?”马扩听到刘行如此一番怪话,不由眨着眼睛望着刘行道:“太傅,您是将这夺回雁门故地的计策当成了异常戏呀!嘿嘿,有趣、有趣得紧。只是不知太傅欲使西夏和蒙古,演个怎样的角色呢?” “西夏是丑角,跳梁小丑。” 毕竟独自一人来到千年前,能在说话上有人能迅速接受,对刘行而言也是一种快意了。 刘行看到马扩也越来越容易接受自己说出来的这些本事千年后才有的词来后,心理一阵舒爽的感觉。 这种快意中,刘行的脸色却越发阴沉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李仁爱现今在我这里养伤,也坚定地表示要随我一起终结这场天地间的大动乱。但他只是一个人、不能代表所有党项人。” 言语微微停了一停,刘忻接着说道:“所以,我要让西夏加入到雁门这幕戏中来,让他们做小丑、让他们在这场戏中先被女真人消耗掉一些精锐。只有那样,才能确保当我挥师大举北上时,让其无力在我背后捅刀子。” “那太傅之意,是让西夏人也参与到雁门榷场勾当中去咯?”见刘行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马扩这才开口、脸上浮着诡笑问了一句。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西夏如今国力也很凋敝,国内百姓也是民不聊生。你谴人出使,一面与之商定长期休战和议、一面准其在夏宋边境与我朝重开榷场的同时,更要侧重将他们带进雁门故地的榷场勾当中去。” 此话一听,刘行旋即冷笑着说道:“只要西夏人被利益所驱使,参与到了雁门故地榷场事物中来。嘿嘿,小爷以后就让他上船容易下船难,只能一直做这幕大戏的第一丑角。我要用私商、榷场逼他党项人为我所用却不用我为其损失买单。”(未完待续) 第285章 二儒为使,拉西夏和蒙古入戏 任何一场戏,永远都会有主角、配角,也必然有丑角、旦角、武生和老生的行当。否则,那场戏是枯燥的、是乏味的,是注定没有多少观众的。 在刘行筹谋的这场精彩的大戏里,信王这个大宋北朝自然是绝对的主角、文武兼备的主角。女真人,则被刘行定义成为反一号。 至于那个反一号会怎样表现,谢奴只是敲响开场锣的第一个人,紧随其后的便是整个金国必须按照既定出来的剧本去演好剧情。 而西夏、南朝以及蒙古,到底在会在这一幕将要作为碎天理、破天道重要一击的大戏中扮演什么角色,马扩不知道、也猜不出来。真正知道内中详情,并且仍然在做着剧情完善的就只有刘行。 不知道,但还是想要发问。 马扩在刘行的话说完后,皱眉微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太傅,党项人想要到雁门故地应该很容易,可这些年来蒙古草原上一直混战、内斗,您确定可以让他们也加入到这一幕大戏中来吗?他们加入进来,您又想要蒙古人如何做呢?” “这就是我要让你接下去谴使去蒙古的主要原因了。” 马扩的问出来,刘行马上淡淡地诡笑道:“蒙古人长年都是牛羊肉,对我中原的粮食、丝绸、瓷器等物什一直都是垂涎三尺。可是如今呢,金狗横档在了蒙古与我朝之间,使得蒙古人想得到那些物什变成了一种奢望。即便得到,也只能是从金狗那里经过一层盘剥后。” 话到此处,诡笑中更多出了几分阴冷。 稍一停顿后。刘行接着说道:“所以你要谴人去蒙古,跟他们言明蒙古人不该一直这样被人口并不比他们多、战力并不比他们强的女真人肆意欺凌,更不该一直将民族生存、发展任由其他民族来扼进咽喉。” 又一次停顿,刘行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马扩。 当马扩接过去,打开开始看的时候。刘行继续说道:“你谴使之人,主要就要做好三个勾当。第一个勾当,是说服蒙古各部都来雁门故地参与榷场贸易。第二个勾当,是帮助蒙古现今最强大的部落,彻底结束草原上的纷争,使之重新成为一个完整、团结的草原民族。最后一个勾当。便是说服蒙古各部揭竿而起、誓与我朝一起将灭金作为民族唯一志向。” 说服蒙古各部参与榷场,马扩知道只要蒙古人真的参与其中了,以刘行的智谋、随时都可以设计出无数个计谋能在蒙古与金国人之间制造出可以导致两族直接全面开战的“坑点”。 当然,马扩所能想到“坑点”这个词汇,也是出自刘行之口的新鲜词。 同样的这个新鲜词。更是被刘行直接运用到了针对蒙古人的后续两个勾当上。 结束蒙古大草原上的纷争,必然会坑死很多弱小的部族,最终统一蒙古草原的只会是某一个大的部族。 而一旦那个大部族完成蒙古大草原完全的统一之后,统一过程中的血流成河必然会给那个部族统一后的大草原只留下一片苍凉、人更稀少。 刘行说是支持某一个大部族去统一,其实就是在“坑”蒙古人。蛊惑、教唆蒙古人内斗,这便是刘行第二个勾当中的“坑点”。 至于最后一步,马扩其实也能想得出刘行的“坑点”藏在何处:誓与大宋一起将灭金作为民族唯一志向,以刘行一贯行事风格、只要将蒙古人思维真的拉进这个大坑里去。那么整个蒙古民族都将从此变作刘行股掌中的玩物了…… 深知刘行的坑神本色,马扩也不再多想。 当他一番深思之后,马扩抬头对刘行道:“若依太傅所言。我保荐两人。以豫章罗从彦往蒙古,以婺源朱松使西夏。此二人都是我大宋名儒,且足智多谋、善于察言观色和掌握细微之策。以此二人出使,定可圆满完成太傅这计谋。” “罗从彦、朱松?”听到这两个名字,刘行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这一次的笑容笑得很灿烂,刘行笑着说道:“你不说。我怎的就忘了当日曾在嵩山书院被我烧了袍绶的罗先生,怎就忘了被我一针扎得笑了三天的朱先生呢!” “太傅您曾在嵩山书院。受业于二位先生?”马扩完全不知道刘行在嵩山书院时,都遇上过哪些当世的大儒名仕。所以听到刘行这番话后顿时惊讶万分地盯著了刘行。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依然灿烂地笑道:“是呀、是呀!我十三岁那年,罗先生曾在嵩山书院游学授课了两年。那两年里,他是被我没少捉弄。朱松是他的弟子对吧,当时也跟他一起进的嵩山书院。哈哈,师徒两个善辩,却经常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不过以他二人的辩才、才学和智谋,还真是此次去出使西夏和蒙古的上佳人选呀!不过只是不知,我的这二位先生,现在何处呀?” 听完刘行这番话,马扩整个人靠到了椅背上、恍然大悟道:“原来、原来太傅竟是二位先生的学生,这还真是让我没想到、没想到呀!这若非太傅亲口言出你这学生当日曾是如何不敬师长,怕是没人相信您所言是真的呀!” 马扩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在说:哦,原来你是他们的学生,可是你怎么都不像是两个当世名儒的学生。 因为你太邪、太狂,太毒辣、太阴狠。要不是你自己说出来,当日是那样对师长不尊重的话,怕是没人相信两位名儒会教出一个这样邪狂当世无敌的“邪公子”来…… 对于马扩这样的一番话,刘行却是全然不在意。 我邪、我狂又怎样?没有这份邪、这种狂,小爷走不到今天。我毒辣、我阴狠又怎样?在这人吃人、人命贱如草的时代里,我不毒辣早死了、我不阴狠何来这信王的北朝。 因为不在乎,所以在马扩怔怔而语时,刘行开口道:“快告诉我,二位先生现在何处呀?” 马扩接到追问倏地收回心神来,重新站起身对刘行道:“禀太傅,罗先生现任山西巡抚衙门参事曹、朱先生现任河南巡抚衙门参事曹。因二省初建,巡抚尚未到任,实际上正由二人主理两省政务。” 参事曹,刘行新法中巡抚衙门的首席幕僚长。 听到二人这样的任职后,刘行的脸“刷”地黑了下去。 瞪着马扩,刘行旋即说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这样两位当时名儒,居然只能做参事曹。他们没有功名吗?他们没有才学吗?还是他们曾在前朝做过贪赃枉法的事,有劣迹呀?为何、为何只是参事曹呢?” “这、这……”马扩被刘行一连串的质问,问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反倒是坐在旁边半天没说话的慧了,眼见此情此景忽然开了口。 冷冷地笑着,慧了道:“这事太傅怕是怪不得马知事,因为他无法与宗帅、张帅二老对抗。我犹记得,当日我曾伏于窗前、听到宗太师、张太保说过您这两位先生。宗太师口中的罗先生是一个故弄玄虚、玩弄圣学的伪君子,张太保嘴里朱先生是位道貌岸然的小人。” 慧了这些话说完,刘行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两位老元帅前些时日还未完全成为自己的布偶时,阻止了马扩要让两位当世大儒做高官的决定。 文臣武将、和则国兴,不和必然让国家动荡不堪。将相和的故事千古流传,是文臣武将和舟共济的写实。历代以来将相不和导致国家灭亡的事,更是数不胜数、不胜枚举。 而在整个大宋朝,文人压制武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从赵匡胤篡夺柴家的江山开始,武将一直都是被文人压着的。 张所、宗泽,虽然都是文人出身、算不上真正的武将。但他们久经军旅,骨子里都已经深深浸入了武将的精神。 加上他们自身也是儒生出身,一旦遇上那些名仕大儒、文人相轻的本性与武将悖逆的性格一结合,自然而然地就会将那些大儒名士视为眼中钉。 既然成为了二人的眼中钉,两位老帅又怎么肯让马扩将两省巡抚之职给那二位先生呢? 这要是换做刘行,成为自己眼中钉的人就在自己手底下,怕是早已被刘行“坑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能够理解文臣与武将之间这种根深蒂固的矛盾,在自己突然将文武平等化后,才使两位看上去公忠报国的老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刘行也只能是苦笑一下。 苦笑过后,刘行脸色一沉,正色道:“马上传我谕令,任命罗从彦为枢密院参知、兼授山西巡抚,即日以此职司出使蒙古。擢朱松为枢密郎中、兼授河南巡抚,即日以此职司出使西夏。” 两位老帅做出了错事,刘行不好去怪罪、毕竟二老现在对自己、最这个朝廷而言还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无奈的刘行,只能马上颁令、用正式出自自己的政令来给二位老帅“开屁股”。(未完待续) 第286章 要做冉闵第二,君疯臣也”疯“ 一幕大戏,徐徐揭开帷幕。 这一场大戏,刘行的目标锁定在了雁门故地,但事实上无论是马扩、慧了,还是正在密营中亲自训练第二批武英阁力士的金奴和接到刘行指令后迅速展开行动的梁兴。每一个人都明白刘行这实际上将要做的是一地带动全局,全面对金国展开反攻的开始。 这全面反攻,将注定成为天道锁定魔涨道消大局的逆转,也注定将给天庭所定的天理沉重打击。 每一个人心底都很没底,包括刘行在内。毕竟这是要与天斗,与天道、天理去斗。人定胜天,刘行敢喊、却不敢真的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所有信王朝廷的大臣相信,却没人敢去坚信。 就在这样忐忑之中,大儒罗从彦和他的弟子朱松、师徒两巡抚奉命踏上了秘密出使西夏和蒙古的路。 在这样的忐忑之中,徐衡从隆德府迅速北上,会同赵云、翟强后,三人迅速接手了刚刚完成整编的抚宁军。 也是在这样的忐忑之中,杨沂中借着真定大捷的威势统率着六万精锐之师直逼向河北东路被女真人占领着原本属于大宋的土地:沧州、河间府…… “长路漫漫任我闯,带着一身胆色和热肠。找回自我和真情,停步处别视作家乡……” 杨沂中带着大军一路向东进发的过程中,四镇的队伍中无数次响起这样的歌声。 那是刘行“写”出来的歌,歌声中充满了斗志昂扬、同时也在不断警告着每一个士兵不要忘记脚下这片土地不是他们的家乡。只有前进、冲锋,收复了别人的家乡,他们才能早日归家乡。 在这歌声中。杨沂中只用了五天的时间,便带着张宪、李壮、孙耀琦和宗颖四镇兵马一路冲到了河间府。 负责留守在河间府的金兵,一见到这样一群手持火铳、后面跟着大炮,一靠近城边又推出了成群“对垒”战车的精锐大军,当即便失去了斗志。 三天。只是短短三天时间,河间府告破。 杨沂中这个活阎王,再一次让金国人对他刻骨铭心、因为他竟然下令将被抓住的女真人全都坑杀。七万女真人身死河间府,七万金狗被活埋成为了杨沂中又一个新的“杰作”……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带兵走过长城的吴乞买惊呆了。 他回望长城的方向,对身边的希尹说道:“难道魔涨道消的天道真的要被宋人逆转了吗?难道天理循环真的要被刘行彻底地破灭掉了吗?这是怎的了。从前只有我女真勇士去屠杀汉人、如今却变成了汉人坑杀我的七万女真人!” 希尹听到吴乞买的话,铁青着一张脸道:“逆天道、坏天理,刘行迟早是会受到天谴的。陛下,您还是马上下诏、让沧州我女真人全部速撤出关吧!不然,我怕那杨阎王杀到沧州后。那里的六万女真人也会被杀个精光呀!” 吴乞买闻言,马上发出了圣旨、让留守沧州的三万兵马火速带着那三万女真兵士的家眷撤出了沧州城,随即一路狂奔也朝着渝关方向逃亡…… 吴乞买这样的一道诏令,让本还想着到了沧州再灭掉他女真人几千户的杨沂中带兵开抵沧州城时只看到了一座空城,气的杨沂中暴跳如雷、颠脚大骂吴乞买。 但骂归骂,没杀到人的杨沂中骂了一天后也只能无奈地下令收整兵力、北上在沧州北部的小南河驻兵。六万大军,在小南河一带迅速驻扎下之后,杨沂中才向刘行发出了一封请战的飞鸽传书。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杨大将军。” 当刘行接到杨沂中的传书时,马山大笑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一脸兴奋地扫视了一圈坐在天枢阁内的宗泽、张所、六部尚书和盐铁司使苏权后,刘行接着说道:“杀的好、杨沂中杀得好。河间府七万金狗。直接杀得吴乞买斗志全无。有我杨大将军在,何惧燕云不好收呀!” “可是……” 听到刘行这样说,宗泽低着头、皱着眉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见到宗泽那副样子,刘行脸色一凛道:“可是坑杀战俘这是天理不容,如此嗜杀非我大宋本色。宗帅,您是要说这些话吧?” 闻言抬头望着刘行。宗泽道:“是呀!这坑杀战俘,历来都是兵家大忌、都是天理不容的事。刘太傅你非但不戒谕杨沂中。却还要盛赞于他。长此以往,怕会对太傅的名望、对我朝的声威带来极其不利的打击呀!” “是呀!”坐在一旁的张所在宗泽话音落下后。也马上开口道:“杀俘不祥,虽说女真人该杀,可那七万人若都变作‘十字奴’,不是对我大宋更加有利。刘太傅却是纵容杨沂中就这样草草坑杀了事,似有不妥吧?” 耳听两位老帅这番话,刘行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双眼先是盯着宗泽看了看,旋即转向张所,刘行冷冷地说道:“河北全境归复我大宋,这象征着从前我大宋的疆土再无被金狗所占据的。接下去我军该去做什么,二位难道不知道吗?接下去,我军将全面攻入从前辽人、后来金国人的土地了。在这样一个时候,杨沂中坑杀七万女真人,可以大大震慑一下金狗、使之先闻名丧胆中失去斗志,这难道不好吗?” 两军对战,士气为先。 这是每一个带兵的人都懂得的道理,张所、宗泽自然也都懂得。 但古往今来,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军,其下场都是惨败告终。薛仁贵坑杀十三万铁勒军、拓跋珪坑杀投降的五万燕国兵,也都是遭到了天谴。或是命运多舛、或是不得善终的。 凡是杀战俘的将军,几千年来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那些将军所依附的朝廷,也会失去天助、天佑而变得风雨飘摇、朝局不稳甚至是走向灭亡。 张所以此为据,在刘行的话说完后马上直言道:“让金狗失去斗志的方法有许多,为何太傅一定要用这种没天理、坏天道,定会受到天谴的法子来做呢?” “天谴?”听到张所又一次提到这个词,刘行的脸上换做了一副不屑地笑容。 先是抬头望了望天,接着刘行一低头、瞪着张所大声说道:“狗屁的天谴,狗屁的天理何天道。天上那些混账东西把人间当做试验场,把人类当做他们的玩物来肆意玩弄。他们所定的天理、天道,小爷就是要给他打碎又怎样?” 一言才落,刘行猛地昂首挺胸、抬手指向天际继续高声喊道:“贼老天,你给小爷听好。小爷就是要做冉闵第二,就是要杀光魔道狗辈。要天谴,来吧!小爷一个人承担。你们的天条、天理、天道,小爷就是不遵守了。有本事,你们尽管来天谴惩戒我,我还就怕你们没那本事!” 狂、邪、疯! 当宗泽眼见耳听刘行这一系列举动后,心底里顿时蹦出来这样三个字,随即暗暗想到:坏了、坏了,这小子的邪狂之病已经变成了疯病,居然敢指天大骂。看来他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该是想一想如何在他遭天谴后收拾残局、做好善后了…… 心中有了这样想法的宗泽,自然不会再开口说什么。 可是一旁的张所却没有宗泽的智商,他在刘行喊声才落时急得站起身来、上前一把拽住了刘行的衣袖。 “我的亲娘哎,我的太傅哎!你、你怎敢如此指天咒骂,难道真不的怕天雷轰鼎、真不是元神俱灭呀!”死死地拉着刘行向后拽,张所口中更急地说道:“你是朝廷的首辅、你是天下人的魂,你若遭了天谴、叫我等可该如何是好!快别喊、别喊了好不好!” 一荣俱荣、一毁俱毁。自己要是遭天谴、完蛋了,爱子至深的张所便会不知道张宪未来该怎样。 对于张所口中的那句“天下人的魂”,已对他了解至深的刘行知道那更象是在说:你要是完蛋了,我儿子怎么办! 不屑于张所的这种言行,刘行猛一把推开他之后,再次望向天际、大声喝令道:“雷震,传我号令。许衡、杨沂中两路人马,分兵进攻燕云十六州。所过之处,凡女真人杀无赦、凡曾降归金狗攻我大宋者斩立决!我就要做冉闵第二,杀光胡狗才罢休!要天谴,尽管来找我吧!” 疯了! 刘行这一串命令发出后,不再只是张所、宗泽,连坐在一边、多日来很少开口说话只管全心办好每一件刘行交给他办那些事的苏权心底里,也不禁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望着重新回头黑着脸望向众大臣的刘行,苏权不由得暗暗想到:汴京城里的皇帝疯了,这太傅也疯了。一对疯了的君臣主掌朝廷,三郎君当日所言是真的吗?这样一对疯掉的君臣主掌天下,我苏家重振家声的大业、未来还有指望嘛…… 所有的大臣都认为刘行也疯了、比汴京城里那位皇帝疯得还厉害。因为汴京城里的皇帝再疯,也只能在深宫大内里闹腾。刘行这种邪狂状态的疯,是会让燕云十六州、让整个金国地面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 但无论是宗泽、还是张所,再或者其他大臣,谁又都不能想出办法治好刘行这种疯。他们能做的,只是暂时选择陪着刘行疯下去……(未完待续) 第287章 假痴不癫、布局压死赵构(上) 一个疯皇帝,一个疯宰相。 北朝这是怎么了? 当南朝的赵构得知刘行在天枢发出了一道足以震惊天下,让金国人从此只有殊死顽抗的命令后,不由得产生了的疑问来。 要做冉闵第二,冉闵那是个什么人物、怕是中原人乃至许多化外民族千百年都不会忘记的。 石虎喜爱冉闵,给了他展露锋芒、一战成名的机会。可是回过头去,冉闵却杀掉了石虎的儿子石遵。 他杀了人家一个儿子,人家还有另外的儿子呀。于是乎,人家另外的儿子就起兵反击、去打冉闵。 也正是石虎另外那个儿子起兵打冉闵,让冉闵心中生出了对胡人的痛恨。结果就上演了中华历史上被无数汉人久久难忘、颂扬万载的那一幕。 冉闵一声令下,一天之内杀了数万胡人。随后冉闵亲自率领赵人诛杀胡羯,不论贵贱男女少长一律杀头,死者达二十余万。杀完人,尸体在全都扔到城外任由野犬豺狼去啃食。 当时集居在各处还有许多胡人,冉闵又是一声令下之后。当地的军队依照冉闵的命令杀了他们,当时外表长得高鼻多须的人有一半因滥杀而死。 其结果呢?就是在一个五胡乱华、胡人大举入侵中原的年代里,胡人已经不比汉人少很多的时代中,冉闵建立起他的大魏国之后没多久,最终被被反对他的胡汉各族联手变成了一个千古的遗憾、一个属于枭雄的遗憾。 刘行想做枭雄,这是赵构得到消息后第一个感觉。 既然一个疯掉的刘行要去做枭雄了,那就好办了。 赵构很快做出了一连串的举动,他先是号令在荆湖的张浚、刘光世调集二十万兵马压到了北朝的河南边境。接着他又命令韩世忠从江淮等地集结起十万精兵来。直接抵到了山东南面的两朝交界地带上,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出兵进攻信王北朝的态势来。 但是刘行真的疯了吗?或许只有赵构才会相信。 就在赵构调兵谴将的同时,刘行也悄然地出手了。 刘行的第一个动作,是飞鸽传书给已经返回东川、正式成为大宋朝东川提督的吴玠。 书信里说了些什么呢? 刘行是这样说道:吴玠哥哥,你不是说不想打内战吗?可是康王已经几十万大军压到咱们河南和山东边境上来了。我要打的是女真人、是金狗。你说他在这个时候想要跟我背后插刀子,这内战还能不打嘛? 我知道你不想打内战,成、我不用你真去动手。但是不能让康王坏了我北伐的大事呀!所以呢,还的求你、求你马上带兵压到荆湖两路的边境上去。 咱不是真要和他打,只是吓唬吓唬那位康王殿下。你把大军压到荆湖路边境上以后,马上演上一幕蠢蠢欲动的戏来。只要你在那里蠢蠢欲动。康王再想如何、也绝对不敢出兵来北上攻我中原之地了…… 吴玠收到信以后,一看信中内容,马上就想到:哦,原来不是十三郎让我去打内战,真是直娘贼的赵构想要打内战呀! 好、很好。既然你赵构想同室操戈,那爷爷也不给你留脸。要打咱就打,谁怕谁呀? 吴玠这样一想,整个东川省可就热闹了。只是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吴玠也不管能不能到打仗、是不是真能杀敌,迅速在东川征募出了各路兵马整整二十万、黑压压一片直接压到了荆湖路与东川交界的边境地区。 大军一抵达边境,原本在东川与荆湖边境上是有一些草寇占山为王的,结果他们成为了吴玠震慑康王、出击去打的第一群目标。 也只是三天不到。三十几个山寨被吴玠带兵横扫之后全都变成了空荡荡的山头,再也不见了草寇的踪影…… 吴玠在东川集结重兵、用山贼演出了敲山震虎的好戏来,这还只是假痴不癫中的刘行使出第一招要让康王赵构彻底安分上一段时间计谋之一而已。 就在吴玠扫荡起两朝边境地区那些山贼的时候。河南第一巡抚、仍然挂着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的王命德带着他心爱的未婚妻感到了河南。 一见到刘子羽,王命德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了刘行的手谕来。 手谕上写得什么呢?只是很简短的两句话:攻取隋、郢、襄、房四州,拿下信阳军。三日内做不到,刘子羽就地罢官。 就地罢官!刘子羽一见到这份手谕,顿时急了。 他暴跳如雷,但不是对刘行的命令、却是对压到了荆湖北路和淮南西路的刘光世和张浚大发雷霆。 刘子羽为什么发火呢?原因也很简单。他是这样想的:好好的,你老实回你南朝去不行吗!本来那四州一军。爷爷还想让你们多占上几天、等爷爷的兵马整训完毕再跟你们要回来。 好嘛,给脸不要脸。你们倒先敢压到我的地界上来了,结果搞得爷爷接到了刘太傅这样的命令。 好,既然你们不要脸、那爷爷也就不给你们留脸。什么狗屁的世交、什么狗屁的故友,去你亲娘地,都比不上爷爷这屁股还没做热的河南提督位置…… 于是乎,就在吴玠在东川带兵杀进茫茫大山时,刘子羽也动起来了。 他先是从河南各地、连带着分属尚未明确靠近汴京城的几个城池里一通搜刮,只在一天之内刮出来整整四十五壮丁后编成了禁、厢、乡三级和巡防整整三十镇的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河南南部南朝根本没留下多少人留守的四州一军。 愤怒、焦急中的刘子羽,对上一座座根本没哟多少防守兵力的城池,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一天之内,三十镇兵马连续夺取了三十九座城池。 第二天,刘子羽亲自带兵杀到信阳军、留守信阳军的南朝大将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不战而逃。 第三天,刘子羽又亲自带着六万大军、直接驻到了信阳军南部靠近淮南西路的罗山寨…… 刘子羽这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拿下了四州一军后,临安城里的赵构才猛然惊觉:哦,刘行原来是假痴不癫点、装出来的疯癫呀!坏了、坏了,我这是中了他的计,给了他口实让他去全面收复河南呀! 可惜,赵构反应还是慢了些。因为就在他反应过来,去想应对之策时,刘行又一只拳头砸了出去。 这只拳头是谁呢?就是吴璘。 刘行要吴璘做什么呢?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两日内攻下宁海军、第二件事是夺取海州、涟水军。 刘行为什么要让吴璘这样做呢?宁海军不就是山东地界吗?何来的攻下一说? 宁海军就是胶东半岛靠近海边、那个犄角的一片地区,那里其实在韩世忠撤走后还留下了一个效忠南朝的祸害。这个人,名叫刘豫、本来是济南知府。 这个刘豫,本来就是个没有德行的读书人、上学的时候偷过同学的东西,是典型那种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人。 可是他命好,遇上了宋徽宗那样一个昏君。 在他当官以后,即便遇上被言官指责小时候偷同学东西的时候,宋徽宗的昏庸给了他继续做官的机会。 按道理说,这样一个得了皇帝恩泽人的,怎么也该誓死效忠、不做有悖皇上意愿的事情了吧? 但偏偏这刘豫喜欢拿笑脸当爱情,以为宋徽宗帮他挡了言官就是对他的宠爱了,回过头去就敢妄议人家徽宗自己亲自定下礼制局的事。 结果可想而知,宋徽宗一发火、来了句:“刘豫是河北的种田人,怎懂礼制?”,这厮直接就给从京官变成了流方式的外官。 直到靖康之乱时,他才重新得到抬头的机会。可这抬头的机会他还不想要,那就是被任命为济南府的知府。 他为啥不想做济南知府,当今这个天下是个人就明白。 因为那个时候斡离不已经统帅大军杀到当时的京东附近了,谁当了京东西路首府的知府,要么被金狗捉住砍脑袋、要么丢了城池还是掉脑袋。 然而任何一个朝廷都有规矩、都有法度的,刘豫再是不愿意、再是如何上表请求换个地方做官,最终只能无奈地到济南当了个知府。 不过世界上永远不会有永远运势不济的人,就在刘豫到济南上任后才几天,本来已要被攻破的济南城外金兵忽然大举退走,让他据守城池、成功保住了济南府。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刘行在石邑镇以两千兵马突袭几十万金兵,搞得粘罕和斡离不万分火急、吴乞买下令从京东调兵支援才让他保住了济南府。 按理说,刘豫该感激刘行才对。可是偏偏他这样一个偷鸡摸狗的人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一旦他投效了信王,刘行是不会看重他的。 于是乎,当双王争天下臣民之心的时候,他带着两三万人直接投了康王,摇身一变成了宁海军指挥使兼领知军事。 直到吴璘攻进京东西路,韩世忠带领去救的之后,这刘豫竟然成了赵构“倚重”的臣子,又让他做了京东东路都总管。 当韩世忠南下后,刘豫本来也想着带兵南下去找他的主子的。却没想到吴璘行军速度大块,咔嚓一下横在沂州、将他给挡回到了宁海军。(未完待续) 第288章 假痴不癫、布局压死赵构(中) 吴璘一断掉刘豫的南归退路,他就只能带着兵马屯兵在宁海军,也不敢主动出击来找吴璘斗上一斗。 刘豫不敢出手主动找吴璘,因为他有自知之明。吴璘虽然不及吴玠威名远扬,年轻、没赶上西军对西夏的几场大战。可是吴璘年轻,就因为他年轻、刘豫才不敢小瞧他。 为什么刘豫不敢小瞧吴璘呢?主要是两个原因:其一、吴璘从被刘行从泾原路一个偏将直接擢升成为提督后,先是一路带兵风行千里、接着就跟刘子羽和杨沂中一起拿下了汴京城。 这是什么表现呀?分明就是一个敢作敢为、敢打敢拼的少年英雄嘛!面对上这样的少年英雄,自知不够老谋深算的刘豫可不敢乱去招惹,他怎么知道吴璘会不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哥哥实际上更有本事呢! 其二,也是因为吴璘是少壮派新锐这个原因,刘豫不敢主动招惹吴璘,因为刘豫看出来了、北朝太傅刘行自己是个少壮派,他最近扶上位的几乎也都是少壮派。 从据说是他胞兄的刘錡、刘锡,到杨沂中、曾炜杰,再到据说只有十六岁的殿前司统制官毕进这些青年新锐的战绩上来看,刘豫相信刘行看人、选人、用人上绝对不会走眼的,他所选定领军的人一个个都是那种年龄虽小、本事奇大的人物。 有了这样的忌惮之心,本来就不是带兵打仗那块料的刘豫自然更加不敢主动招惹原本已带兵逼近宁海军的吴璘了…… 刘豫怯战,吴璘可不怯战。 正如刘豫所惧怕的那样,吴璘是年轻、但智谋与武勇还真就是没赶上过去与西夏对战的好时候。如果赶上了,怕是早就一飞冲天、声威不比他哥哥差多少了。 这种“年轻气盛”兼顾“文武双全”。让吴璘从带兵杀向汴京城开始就像是喝看兴奋剂一样,一路上横冲直撞地用出了无数奇谋妙计,这才一路顺利地杀到了宁海军附近来。 这样一个吴璘,亢奋的劲头正浓时,一接到刘行的命令让他去揍刘豫。让他的亢奋直接达到了沸点。 就在刘行命令传到吴璘的手上当夜,刘豫还在胶着万分、火烧屁股一般等待临安朝廷给他回信,允许他去临安面圣。吴璘悄无声息地便将两千名刚从山西调给他的火骑兵给派进了宁海军,一夜之间、以两千火骑兵扫掉了宁海军西南一带十二个军寨和坞垒。 一接到奏报、说是吴璘动手来打他了,刘豫顿时从火烧屁股变成了鞭炮挂在腰上一般连蹦带跳地带上他的儿子和两千亲兵跑向了大海边。 宁海军是他的防地,他不组织兵力阻挡吴璘这犀利无比的进攻。跑去大海边干嘛呀? 答案很简单:宁海军的海边有一处地方是水师的坞营,在那里有一百二十多艘宋徽宗时代留下来的海船停在那儿、另外还有六千宁海水师的兵马也在那儿。 刘豫跑过去以后,马上给水师的将军下令赶紧开船、随我南下,他是想不再等临安给他正式的公文、直接南逃去了…… 这人要是走背运,喝点凉水都会塞牙。刘豫从被任命为济南知府那一刻开始。他其实一直都是在走背运之中。 他一跑到水师营坞,本以为凭他京东东路都总管的职权完全可以一个命令就带着一百二十条海船、六千水师官兵和他那两千名家乡子弟兵跑回赵构那里去了。至少有这八千人马和一百二十条海船在,刘豫认为赵构还不至于马上要了他的项上人头。 可是他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偏偏很骨感。 他没有想到奉命留守水师的那个将军在十几天前就秘密通过山东地界上的忠义社分舵跟梁兴直接取得了联系。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到水师大营的门外,那个将军居然听到他的命令后二话没说、对着他就是一通蝗雨一般的飞矢火箭猛射。 水师的一通狂射、眨眼间便将刘豫那两千子弟兵中射杀了三四百人,这吓得他一阵狂吼乱叫中只能带兵转身朝后跑起来。 他跑,水师大营里那位将军早已得到了刘行亲自签署的委任状、委任他为暂领宁海军总兵官,正是需要新投立功的时候。又怎会放过刘豫这个南朝任命的京东东路都总管呢! 于是乎,刘豫在前面跑、那个暂领的总兵官点起三千兵马就跟在后面追。那个总兵官带着三千人、跟在刘行身后这一路追呀、杀呀。 等第二天天色放亮时,刘豫再一清点身边剩下的人马只剩下了不足千人、顿时一种绝望的悲鸣感涌上心头。险些没给他当场击昏过去。 一千人,够干嘛的呀?刘豫意识到自己再不赶紧想个别的办法逃走,肯定会被吴璘和那个水师将军给前后夹击、围歼于此。 正在他绞尽脑汁、百般思索之际,他的儿子、刘麟给他献了上了一策:去海边的渔村,抢民间的渔船出海南逃去。 被儿子这个计策一点醒,刘豫拍着脑袋连说“我怎的就没想到夺民船南下呢!”。随即他带着一千残兵败将、玩命似地跑到了附近的一个渔村里。 一进村子。刘豫心急之中竟然下令斩杀了召集乡兵来投他、想要帮他的一个保正。然后又下令屠杀全村、抢劫粮食后,带着一千狼狈不堪的兵马夺了二十四艘小渔船便出了海…… 刘豫逃了。逃得很狼狈、逃得很丢人。 但吴璘带兵夺下宁海军之后,却没有下令去让水师出海追赶他。为什么不让水师去追能?一百十二艘海船。想要追上刘豫、把他弄死在汪洋大海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呀? 那是因为吴璘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火速转行南下去打海州,新投的一百二十艘海船是好钢、吴璘要用到打海州的刀刃上。 这就是一个良将的本色,任何时候都不会为了夺取战功而盲目地抗命,去为了贪功做出不符合顶头上司号令的事。 吴璘与杨沂中那个活阎王相比,至少刘行心底里十分清楚一点:吴璘日后可为帅、少年帅才,杨沂中永远只能做个冲锋在前、攻城拔寨的大将军,他只是个能杀人不能统帅一方的将才而已…… 帅才的吴璘在宁海军短暂整顿队伍,只用了两天时间、他便将旧宁海水师给重新整扩成了一支一万五千人的新宁海水师来。随即,新兵才入营、他来不及多做整训,便带着一万五千水师、六万马步军一起踏上战船,从海上迎风破浪一路杀到了海州城。 海州,这个城池在大宋朝来说不是大城池,但从大宋朝建立以来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地方。 他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是有始建于赵匡胤时代、大宋朝北方最大的船坞。在过去的百年里,无论是长江、黄河里跑的,还是海上行驶着的大宋战舰中,三成以上都出自海州坞。 也是在这里,曾经横扫京东数十城、被宋王朝称为“宣和二寇”中北方巨寇宋江和他手下三十六员战将,就是在这个城池被张叔夜给用计谋彻底歼灭的。 这里东面临海、西面有山,北方有一处险要的悬崖上还有号称“东海第一关”的海州关。在战略意义上来讲只要谁夺取了海州城,就等于打开了北方通往南方重要通道的第一道锁。 正是因为了解海州的重要性,刘行才会让吴璘根本不会得到太多休整时间,便带兵杀向这座城池。 而吴璘呢?也没有让刘行失望,他将刘行调拨给他的十二门神武炮装在了海船上,从海上一靠近海州城便当做了首用利器对着城上一连轰了十轮。 隔着千步远,吴璘的一百二十颗把炮弹砸到海州城上的时候,守城的南朝将领那叫一个郁闷呀! 这叫什么事呀!这还怎么打呀!哦,信王兵的海船在千步开外的地方,守城的康王兵根本打不着。想还击打不着人家,只剩下了被堵在城里敲闷棍的份,换做是谁会不郁闷呢? 郁闷归郁闷,守卫在海州城那位南朝的将军还是很快做出了反击来:他下令让停靠在海州坞中的六十艘海船冲出了船坞,由四千名南朝水师将士驾驭着山呼海啸着扑向了吴璘的那一百二十艘战船。 他不出来,吴璘或许接下去还真没辙了。因为吴璘很清楚刘行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将领去靠人头堆来换取城池,更多的时候刘行想要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十而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是敌人这一出来,好了、吴璘笑了,笑得很冷、脸上同时浮起了嗜杀的表情中吴璘一声令下,战船上的床弩、石炮和那十二门神武大炮一起转向对准了正冲上来的南朝水师战船。 一通炮声隆隆响、吴璘手下的将士在南朝水师靠近八百步的距离上先用神武大炮轰穿了七艘敌舰。接着,当南朝水师被集体惊呆、短暂迟滞的时候,吴璘大吼一声、北朝水师集体启动、迎着南朝水师冲了过去。 在扑向南朝水师的路上,那十二门神武大炮仍然在不断喷出火焰、用炮弹去将一艘又一艘的敌舰砸中、轰穿甲板后,很快地便在舰上的康王兵阵阵惊呼声中沉向海底。 等到梁军对冲到二百步距离上时,吴璘再次法令。床弩、石炮齐发,将混乱之中的康王兵和南朝水师那些战舰变成了又一个海州城、狠命地打起闷棍来。(未完待续) 第289章 假痴不癫、布局压死赵构(下) 实力决定成败,战术决定输赢。 从十二门神武大炮对着南朝水师舰船开火那一刻开始,一场完全失去了悬念的战争就早早地定下了节奏。 这种节奏,完全被站在船头的吴璘所掌握。这种节奏,就仿若是一道道催命符,将一艘又一艘南朝水师的战船和船上的南朝兵士被催进了幽冥鬼府邸、被送到了龙王那些虾兵蟹将的腹中。 没有悬念的战争吴璘不愿意打,相信也没有哪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将军都不会愿意去打。 但眼前的这场战斗吴璘还不得不继续打,因为这将是决定信王军能否彻底压制住康王赵构、是否能够一战之后彻底让赵构不敢再来觊觎信王已占有的江山。 为了不让对手再有幻想,吴璘在一个半时辰内指挥着宁海水师如掀起了一阵海啸一般将南朝水师的舰船和兵士全都卷进了海底。 为了不让对手再有幻想,一消灭掉水上的敌人,吴璘马上再次让所有舰船调转船头、将炮口对准了海州城头。 然而,让吴璘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再次对海州城上轰出三轮炮弹后,城墙上却忽然挂起了白旗来。 原来城内的守将几个手下,眼见到海上那幕完全给吴璘主导的战斗后,他们心底里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战争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是当几个部将去劝说守将开城投降时,那个守将竟然愚蠢、不知死活的断然拒绝,还要挥刀杀了那几个想要投降的部将。 选了正确的路,却被人挡住。不杀人、就要被人杀。那几个部将急了、一急之下几个人一拥而上将那个守将的脑袋砍飞了。 主将被杀、原本城中还想继续顽抗的其他南朝将士一见此状顿时作鸟兽散。剩下那些愿意归顺北朝的守军很快便让城门大开。举着白旗迎到了海边、向吴璘投降而来…… 海州之战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天下。 这消息传到临安城里赵构的金殿上时,换来的是满朝哀鸣、换来的是赵构的惊呼惨叫。 得知海州失守,整个南朝为之震撼。大厦倾倒了,举国上下崩溃了。但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赵构在满朝文武皆惊乱之际最先清醒过来。 他看着金殿上那些惊慌失措、面如土色的大臣们,猛地暴吼一声、让那些群臣全都愣住。 就在群臣愣住的刹那间,赵构从龙椅上站起身、对着殿外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调韩世忠部扼守涟水以南,撤出涟水城中的守军。将涟水那个大江北岸的城池让出来、让给气势汹汹正朝着那里杀将过去的信王兵。 群臣一听皇帝这连串的命令,先是齐齐一惊。但是很快地他们全明白了,赵构这是知道自己手下的水师也好、马步军也罢。已经无法阻挡北朝信王兵的攻势。 与其打不过还去死拼硬打,不如抓紧找个可以据守的地方去借地利、用人和来相助,或许还能挡得住凶猛如下山虎一般的信王兵。 赵构的决策是正确的,南朝群臣是这样认为的。 而在万里之外的刘行得知吴璘竟然只用了短短四天便连续夺取了宁海军和海州城,并且正率领八万大军全速奔袭涟水城时。刘行也认为赵构做出的应对之策是正确的。 只不过赵构的正确选择,恰恰是刘行想要、早已在整个压制南朝的计谋中的。 得知赵构下令退让后,刘行迅速又给吴璘飞鸽传书、信中是这样写的:吴璘小哥呀!康王怕了你了,你也别太贪功冒进。勿要去学杨一种,只管拿下涟水城,把康王兵赶到大江以南以后你的山东提督衙门暂时就放在那里吧! 刘行这飞书为何提到杨沂中,这是何意呢?刘行这是在告诉吴璘:你不是杨沂中、没有妹妹能做我的心上人,你不是杨沂中、没有他跟随我的时间早。你要是敢抗命。我可是不会姑息的呦…… 虽然也算是发小,但吴璘看到这封信以后马上明白了刘行话中的这层含义。他十分清楚地知道,别看他哥哥现今在东川打了大胜仗、他这边也是连战连捷。但他要是敢抗命冒进、刘行是绝对不会给他哥哥和他留半分情面的。 不留情面会怎样呢?以刘行那邪狂本色来看,吴璘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死得很惨,被刘行弄死之后连他哥哥还都无法发出脾气来。 跟上这样一个神机妙算、决胜千里的主帅是福气,反抗这样一个凶狠诡诈、阴谋阳谋都十分犀利的主帅也是一种悲哀。 本来吴璘真还想直接杀过长江去,最好一路打到临安城。可是当他看到刘行这封信后,他还是只能无奈地选择了只打涟水不南下。不去做那作死的抗命将军。 不敢抗命的吴璘,带着他的八万大军分兵水陆、又用了一天的时间赶到了涟水城下。然而吴璘看到涟水城时。却是不由自主地笑了。 他笑的很开心,先是晃着肩膀大笑、最后变作了狂笑。 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发笑呢?原来涟水城头上根本连半个敌人的踪影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城门大敞四开、只有百姓在惊慌进出的一座城池。 又捡便宜一般捡了一座空城,按理说不废一兵一卒拿下又一座战略意义十分巨大的城池是好事。可是吴璘却知道他丢失了一次多么高的再里旷世奇功的机会,所以他笑道最后、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十天之内,西起东川、东至山东,中路是刘子羽。信王军三路大军摧枯拉朽、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康王兵全都赶到了康王实际控制的地盘上去,再也没有任何一支康王兵插在信王地上闹腾了。 从表面上看去,这样一场只用了十天打完的中线大战役是刘行大获全胜、是信王军全线告捷收场。 但暗中隐藏的战略意义,才是刘行最满意的。从此后赵构再想有事没事来小爷的咯吱窝上挠痒痒,他得先去好好想一想小爷会不会随时再给他来上一场这样战线贯穿整个中原中轴线的大战役,他得先琢磨好下一次小爷会不会真的不让吴璘关键时刻停住脚步、而是直接发兵打到他的临安城去了。 三位主将在这次战役中的表现,刘行十分满意。 满意的刘行自然也不会吝啬,就在吴璘带兵进驻涟水城的当天傍晚,刘行让雷震的通传司以天枢院、内阁和枢密院联合名义发出了一份嘉奖令。 嘉奖令中,刘行告谕天下:东川提督吴玠扫荡贼寇、平定东川有功,晋封世职三等恪武侯爵、授银制宝盾勋章一枚。 河南提督刘子羽驱逐逆军有功,封世职一等伯爵、授银制宝盾勋章一枚。山东提督吴璘扫平山东、夺取海州与涟水有功,晋封世职一等伯爵、授银制宝盾勋章一枚。 大大的奖赏,宝盾勋章自从北朝新法实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颁发。这个奖赏对于吴璘、吴玠和刘子羽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肯定,也是极大的鼓舞。 可是三人接到嘉奖令后,却有很快迷糊了。为什么迷糊呢?就是刘行这次封给他们的爵位。 吴玠本来就是侯爵,这怎么又变成了三等恪武侯、还外带了“世职”两个字。只听过开国侯、郡侯和县侯,吴玠不明白他这个三等恪武侯到底是爵位上升了呢、还是明升暗降了。 和吴玠一样,刘子羽与吴璘也是得到嘉奖后,对各自的爵位大惑不解。 就在他们大惑不解的时候,刘行的最新一道新法政令颁行了。 这新政令,名字就叫做《大宋爵禄章》。按照这新章法的规定,过去从汉唐沿袭到大宋的爵位制度被刘行全面进行了一次革新。 自上而下,亲王、郡王是超品秩的,上朝以后无需和大臣一样跪拜、只需参拜了。俸禄上也不再如过去一般动不动就是地产呀、粮食呀去做俸禄标准,这次刘行直接给变成了亲王月禄一千龙元、郡王八百。以后没有封地,要地自己买去。 在亲王和郡王之下,新法规定是一、二、三等公爵。再向下分别是三个等级的侯爵、子爵、男爵、骑都尉和云骑尉,总计七爵二十一等。 过去历朝历代的封爵,大多数都是世袭、最多是一代一代递减着传承爵位的,大宋朝从前也有世职一说,但从未在朝廷的律法、章规中明确体现,这一次刘行给明确了。 怎么明确的呢?刘行是这样规定的:凡世职者不世袭,凡罔替者为世袭,世袭爵位者继承爵位时降三等。 也就是说他爹是个一等公爵,等他爹死了、儿子来继承爵位的时候,只能继承到一等侯爵。 而那些皇子呢,也不会直接一成年就当王爷了。这次刘行给他们定下了新规矩,没战功、政绩的初封三等伯、到了弱冠之年再封二等伯,有了子嗣才能封为一等伯爵。 皇子想要高一点的爵位,只能是和大臣们一样到朝廷里做事。仕满十年、无过错的能封个三等侯爵,满二十年能封到二等侯、三十年的时候才会被封为一等侯爵。 而且一旦封到一等侯爵了,除非有战功和特殊政绩贡献的,不然无论是哪个皇子以后也都只能是个侯爵终老、再传给他们的儿子时马上变成伯爵了。(未完待续) 第290章 西夏果然有阴谋 从古至今,只听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未曾见到过有皇子封爵与臣子同位的。 刘行的爵位章规中这样一条颁行出来,无疑等于是在告诉天下人:从此以后天下间无论是皇子还是贵胄,想要爵位、都给小爷去拼命。 无论是谁、无论你何种出身,只有为这个国家、这个朝廷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小爷才会给你们爵位、让你们荣华富贵地安享一生。 这样一个新章法,同时向世人宣布了其实一直以来刘行都想奉行的宗旨:打破贵族世代沿袭制,从爵位封赏制度上开始。破除门阀豪强体系,不再让更多寻常百姓随时可能沦入所谓豪门中去做世代为奴。 刘行这样做的目的,吴璘和刘子羽不是真的很明白。但东川的吴玠看到整部《大宋爵禄章》之后,却是遥望东北方向、隐隐地露出了赞佩的笑容。 大山之巅,站在吴玠身旁的一个副将见到他脸上露出了那副笑容,不禁发问道:“提督,您为何发笑?可是有何喜事还要降临?” 听到那一句问,吴玠回头看了看那个副将,尔后笑容变得更下灿烂道:“是呀、是要有喜事,天大的喜事。只不过这喜事不只是我一人、也不只是我的东川各军,而是整个大宋天下的臣民百姓都要有大喜之事咯。” “哦?”闻言不解,那副将又问道:“提督何出此言,不知您说的这个喜事,是指何事呢?” 吴玠仍然双眼遥望北方,在他问完后马上笑着答道:“十三郎我那个小兄弟的才智。将为天下臣民带来无限机会。他此番弄出来这个一套爵位新章,必然会激发民间大批武艺高强、学富五车的人涌入军营、归顺信王” 言至此处,吴玠回首再看那副将,脸上露出了诡笑:“一旦这些人被纳入军中,必然临阵之时人人奋勇上前去殊死搏杀。为只是能够封新爵。为的只是能够草民翻天做贵胄。你想一想看,若是人人奋勇争先为封爵而战,那时我大宋的王师有何所惧?若是人人不惧死去冲杀,还有哪个夷狄是我大宋千万万男儿汉的对手呢?” 听到吴玠这番话,那副将皱着眉头微微想了想,旋即也舒展容颜笑道:“是呀、是呀!只是扫荡了东川这些贼匪。我便已封为三等骑都尉。嘿嘿,这换在从前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呀!我既如此,想那些同样因战功受封的更多人,一定也会欢欣鼓舞、只待再有上阵杀敌的机会了呀……” 人,就是这样。自私。自利,永远都是人类的本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一旦那件事情关乎自身利益了,没有任何人会去真的主动选择退让、选择逃避。 这个副将说出了心里话、也是实话。和他一样,当整个信王地各路大军的将士们或是亲眼看到,或是从识字的长官那里听到这爵位新章法后,所有的军队中全都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那欢呼声是各路大军将士们由心而发的,那欢呼声不只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希望。 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对于一群从前处处受儒生欺压的武夫们终于等到了翻身的一天。因为所有行伍之人都清楚一件事:只要他们奋勇向前、争先杀敌就能封爵位。只要封了爵位,那些儒生谁还敢对他们不敬。 …… 士气,军之根本。 千古以来。能打胜仗、打大胜仗的统帅,看其手下兵马无不是士气高涨、斗志昂扬的。 刘行从天策卫得知各处大军在得知自己这爵位新章法让士气只在几天内达到了巅峰沸点后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狂妄。 站在五台城头,刘行眺望北方,笑过之后冷冷地低声自语道:“该死的金狗,小爷已将大宋男儿的斗志激发到了极点。你们给小爷等着吧、扫灭你们的那一天就在不远的未来。” 刘行自语声才落,忽然间身后一道人影飘落。 那人一落到刘行身后。马上颔首道:“禀太傅,南朝宰相李纲已在河南颍州为我天策卫所擒。依您吩咐。正在押往王屋山中的天策密营。” 不用问、也不用回头去看,从那身形、从那话语声刘行马上知道了这是天策卫指挥使梁兴。 仍然双眼望着远望,刘行稍微思索一下后说道:“梁兴小哥,你说我要是让李纲也来为我朝服务,会是怎样个情况呢?” “太傅何意,还请明示。”梁兴不明白刘行突然这样说的意思,不由得垂首言道。 “王屋山的密营,是不是刚刚也建成了洗心第十二营呀?”刘行还是没有回头,淡淡的问了一句。 梁兴闻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旋即说道:“是的,我天策卫目前初建的十三个洗心营中,第十二营正是在王屋山红杉谷中。难道太傅您想直接将那李纲送进洗心十二营去,使他变作我天策卫一名最高阶级的力士吗?”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就这么办,稍后你便传令下去,将李纲送进洗心第十二营去。哼哼,赵构不是想利用这位悲催的宰相吗?那小爷也借力打力、用一用他。” 此言一落,刘行终于回过头看了梁兴一眼。 回头时,刘行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对梁兴说道:“梁兴小哥,我只封了你一个二等男,你心中是不是很不舒服呀?” 听闻此问,梁兴急忙摇头道:“太傅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很清楚我是做什么的,天策卫是您的私衙。若是您给我封爵高了,必然会引起朝臣又一次质疑和不满。与朝局稳定相比,属下还认为您给我封得爵位高了呢!” 见他这样说,刘行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对着梁兴赞道:“好,很好!这才是知我者,这才是大忠义。” 一赞过后,刘行转过了身、面对面对上梁兴后正色道:“与谢奴雁门关外相见之事,你安排的怎样了?谢奴老儿可否回信了?” 又一次颔首,梁兴恭敬地答道:“禀太傅,谢奴老儿前日已回信,愿与您在雁门关外野狼谷相见。但他要求你与他都最多只带三五个随扈,谁也不要带兵马前去。而且,还希望您能带着他的女儿,至少让他见上一面、知道那小娘子真的没有受辱。” 言语微微一听,梁兴抬头看了刘行一眼,接着说道:“依您吩咐,我已经联络到了正朝五台回行的杨三娘子、神霄五老,让他们先行前往野狼谷。同时,我也与神霄十大弟子协调好,他们正在挑选精干弟子、一旦选定马上前往野狼谷。” 江湖事、江湖了,刘行给谢奴的密信中将二人私会之事定性为江湖事,为的是不让他太难做,给他感觉到自己一番“诚意”。 既然是江湖事,刘行也不可能真的去完全相信谢奴。天策卫不能用,一用就变成不再是江湖事。在这种情况下,刘行自然地就会让神霄派、自己这个江湖中的宗派来为自己帮忙…… 得知梁兴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刘行满意地笑了笑:“不错,你办事、我放心。那现在我就先去再见一见那位我们王巡抚的准娘子、聪颖过人的夹谷小娘子吧!” “父亲……” 刘行话才说完刚准备起步走下城墙,忽然间天空中金光一闪、金奴凌空飞来落到了刘行的面前。 双脚才一站稳,金奴马上气喘吁吁地对刘行说道:“父亲,您是怎样跟那个李仁爱谈的呀!为何今日清晨,党项人突然出动了十万大军、正朝着我延安府方向进发呀!” 一听这话,刘行顿时瞪大了眼睛、怒声道:“该死的李乾顺,他果然是舍了儿子来坑我的!” 惊闻此言,梁兴惊诧地问道:“太傅此言何意,难不成您早料到西夏人谴使前来只是虚晃一枪,要与您耍上一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成?” 点了点头,刘行沉着脸说道:“不错,先前我就已感觉到李乾顺的行为有些怪异、慧了大师也用占星术看出李乾顺的命格主星并非求和、而是蠢蠢欲动。当时我与慧了大师都不敢确定他的蠢蠢欲动究竟是要对金狗还是对我大宋,现在可以确定了。” 此言一摞,刘行稍微思索一下,却在脸上露出了诡笑:“哼哼,李乾顺、你不知道你的儿子跟着你的密使一起来了小爷这里是吧?好哇,你真敢跟小爷玩明修栈道这诡计,那小爷就彻底让你父子反目成仇、永难化解。” 这话一说完,刘行起脚快步走向城墙时大声道:“金奴,立即着令武英阁力士严密监视党项人的军情,每个时辰都要有一封飞鸽传书发到你那里。同时,让已经潜入西夏军中的武英力士给我小小地做几个动作,延迟一下党项人的行军速度。” 金奴闻言,马上扔出黑金葫芦跳了上去,二话没说凌空飞走。 当走到甬道上时,刘行又对梁兴说道:“延安府那一带不是有几股据寨自主、尚未来投的前朝遗将吗?梁兴小哥,你马上谴人前去与他们相见。告诉他们,只要这次他与我并肩作战、从此后便都是我的兄弟。封赏不必说,日后我也定然不会有负他们。”(未完待续) 第291章 点将调兵、再立权威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却又再起。 谋夺雁门故地的计谋才刚刚开始,西夏人却突然出兵冲向了大宋的腹地。 面对这种形式,宗泽怒了,老元帅再刘行返回太傅府还没等召集众人便抢先自行冲进了进来。 一奔行到刘行的面前,宗泽气喘吁吁地急声道:“刘太傅,党项人敢再犯西疆,老夫、老夫要领兵、我要去将李乾顺打回去。” 眼见老元帅如此,刘行却是淡然一笑。 上前拉着老元帅,将他按到椅子上后,刘行说道:“我知道宗帅您一心报国,也是我大宋数一数二的帅才。但是宗太师你可不要忘了,如今这朝政是你与张太保一起来助我。您若是带兵去西征了,内阁、天枢院和枢密院怕是连一道政令都无法发出了哦。” 宗泽闻听此言,脸上的原本异常激愤的神色微微变得缓和了几分。 他当然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再是曾经那个领兵为大宋支撑起一片天、去打造出一条让金狗无计可施防线来的领兵之帅。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这天下许多忠于赵宋皇室的文臣武将们真正的主心骨,一旦他带兵出征,刘行发布的政令怕是真会有好多人只会去阴奉阳违地不予奉行。 在如今这个天下,刘行是新法的源动力,宗泽是震摄奸佞的擎天石,张所是勾连各方做斡旋的万金油。 虽然刘行已将他二人变成了听由摆布的玩偶,但宗泽很清楚地知道也只有刘行才能让大宋变成盛唐一般的王朝,也只有刘行才能够带着中原万万之众过上真正幸福安康的生活。 毕竟他已年近古稀、毕竟他的儿子现在已经死死的捆在了刘行这架马车上。所以在他心底深处,对刘行是敬佩的、尊重的、衷心愿意帮扶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元帅微微怔神片刻后,再抬头望向刘行时正色问道:“那你准备让何人为帅去战西夏?” 听到老元帅的问话,刘行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就在刘行目光望向房门外时,几个人影快速奔进了房间来。最先进来的赫然正是张所。 双脚一站稳,张所也是急色匆匆开口道:“刘太傅,给老夫十万兵马、老夫去将那言恶无信、使诈的李乾顺那颗脑袋摘了来。” “给我八万人,我便能取了李乾顺的项上人头。”张所话音才落,紧随其后奔入房间的马扩也争起帅印来。 一看到二人此状,宗泽急忙站起身来。 他走到张所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张太保,你我二人谁也不可再来争这帅印。你该知道,若你我二人离开中枢,怕是新法之事便要受到影响。” 张所闻言,愕然地看着宗泽道:“怎的、怎的。宗帅不与我争帅印、难不成我还要将帅印让与这些小子不成。” 见到依然不愿放弃争夺帅印的想法,宗泽急忙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道:“不要与太傅意见相悖,你想让朝中不稳吗?一切听刘太傅的,切不要再来争抢。” 宗泽在说话的时候对张所使了个眼色,随即又对他怒了努嘴。 一见宗泽那眼色和表情,张所心中猛然警醒,暗暗想到:对呀!我不能和刘行小子唱反调。只能帮他继续稳住来之不易这大好局面。况且以那小子的邪狂,我若给他惹急了、搞不好就会让我父子同遭殃…… 这个想法一闪过,张所马上换做衣服毕恭毕敬地神态。转头对刘行道:“宗太师所言有理,老夫一时心切、还望太傅不要见怪。只是不知太傅心中,可有了为帅的人选呢?” “太傅,请让我挂帅西征。” 张所话音才落,马扩上前一步、二次说出了要做征西元帅的话来。 侧头看了看马扩,再转头看了看一脸殷殷期盼中的张所和宗泽。刘行淡淡一笑转身先是走回到了主位椅子前。 将身子落座到椅子上后,刘行猛地收起了笑容。朗声道:“着令陕西提督刘锡,即刻统帅陕陇现有各路兵马拦截来犯之西夏兵。同时调拨两万杆火铳、二十四门神武火炮、二百四十架神火飞鸦往陕西。限刘锡十日内将陕陇各地散落的前朝余部、山贼全部招安。顽抗不从者杀无赦。愿重归大宋者重赏。以西疆全部之兵民,用以迎战党项贼兵。” 以西疆全部之兵民迎战党项贼兵,刘行这话说出来后,让宗泽、张所等人全都愣住了。 全部之兵民、前朝余部和山贼,刘行这是要做什么?那些山贼、前朝余部一直都不肯归顺信王这个朝廷,刘行难道就不怕那些人再如此关键时刻不帮忙、反而添乱吗? 众人的担忧,刘行早已想到。 所以当两位老帅想要同时开口来问时,刘行迅速地第二道指令说了出来:“凡西疆原为山贼者,作为游奕兵。只发强弩、劲弓,不配合火铳、大炮。凡前朝余部作为侧击兵。只配神火飞鸦,不予其他火器支援。” 言至此处稍一停顿,刘行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接着说道:“此战之中真正为国尽忠、全利抗敌者由山西提督衙门酌情随时整训重组、纳入我朝边军之中听用。带一千可战之兵来投者授统领、带五千来投者授统制,严禁滥竽充数、以民充兵。” 听完刘行这番号令,宗泽、张所心里明白了:哦,原来这小太傅不傻、一点都不傻,相反还很精明。 他精明在哪里呢?不给原来是山贼那些,想要借此机会投效信王这朝廷那些人配备任何火器,只给过去那些陈旧的老兵器。如此一来,即便他们日后降而复叛,其实也从信王这朝廷占不到什么便宜、以后再去剿他们的时候也不会很吃力。 不给前朝余部火铳、大炮。只给神火飞鸦。神火飞鸦那物什是怎样的,宗泽、张所等人都十分清楚。 那东西发射一轮之后如果没有后续的火药、飞鸦去做补充,马上就变成一个又一个没半点用的木架子。 此举一出,西疆那些前朝余部必然会再战场上见识到神火飞鸦的威力,从而对其产生依赖性。只要那些余部对神火飞鸦有了依赖性。完全可以相信、只要那些人脑袋不是被驴子给踢到,以后绝对不敢再来反叛信王这朝廷。 欲用其兵、先利其器。刘行不去增加山贼的兵器,因为不够信任。去用神火飞鸦加强前朝余部的攻击力,但同时却是在挖坑、一个让那些前朝余部从此只能被坑死在刘行这架战车上大坑。 两个老元帅迅速地猜穿了刘行的心计,不由得二人同时微微一笑、对刘行投上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看到两位老帅那目光后,刘行也知道二位老元帅这是察言观色、从自己的指令中听出了自己的用意。 这是一种默契。谁也不会去说穿个中详情,刘行更加不会自己拆穿自己的坑点。 所以只是对两位老帅还以一个微笑后,刘行又转头望向了站在房门口的金奴:“奴儿,我命你立即去点起一千神霄兵、禁军刚刚配属完成那两标火枪兵赶往西疆,去听你十一叔的调遣。” 禁军刚刚配属完成的两标火枪兵。宗泽听到此言后再次瞪大了眼睛,惊诧地对刘行道:“刘太傅,那两标火枪兵虽是火器犀利,却只是整训了一月不足,你真的要让他们现在便去参战吗?” 宗泽的惊讶,原因是那两个标、六千人的火枪兵缺乏训练。他的诧异,实际上是源于一种担心、担心的是万一那些缺乏实战经验的新兵早早上了战场却吃了败仗,刘行和整个北朝现在最先进的后膛火枪便极有可能被西夏人缴了去。 西夏人能造出攻城利器“对垒”战车。能造出强弩都无法射穿的“鹞子甲”,谁敢确定若是在战场上缴获了最新的后膛火枪,西夏人就不能仿造出来呢…… 宗泽的担心刘行也有。但刘行更清楚的一点是那两个营虽然是兵员大多数都是新兵,缺乏锻炼。但那两个营从什长、队正道都头,再到上面的营级管带和统制官,都是出自兵备、武备两学堂的。 可以说在那两标之中各级带兵的人,都是刘行这几个月以来悉心培养、一有空就亲自去授课的精锐,更是刘行的心腹弟子。 心腹之兵。本来刘行还想等那两个标训练成形再让其到战场上去一战成名。但时间急迫、时势所逼,不给人任何多想、多犹疑的机会。刘行只能马上将他们派上战场去…… “好钢用在刀刃上,好兵都是沙场历练出来的。” 心中有无奈。刘行却不能丝毫表露出来,只能在宗泽的疑问提出后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我相信以兵备、武备学堂的学子为骨干、做指挥,虽缺乏整训那两标兵马也能为我大宋朝披荆斩棘、杀党项狗一个片甲不留。” 点将刘锡、调用神霄派弟子组成的神霄兵,再加上六千名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的禁军火枪兵。刘行坚定地说完这些话后,宗泽明白了刘行这次是真的急了,打定主意要一战把李乾顺打趴下,让他以后在也没有胆量来侵扰大宋边疆。 宗泽更明白另外一层意思,刘行是想借此次西夏来犯之机,彻底树立起他自己说一不二、一令出万人必须服从的权威性。 他还明白另外一个道理,从此以后、凡是行军作战的事,他这位曾经威名赫赫的老元帅也只能全听刘行这个年轻的小元帅吩咐,不容得他再出半句反驳之言了。(未完待续) 第292章 外战新启,变法提速 一言堂,从太傅府中发出由刘锡全权负责对战来侵西夏之敌命令这一刻开始,北朝的朝政真正、彻底地进入到刘行一言堂的时代。 这是刘行一直在努力想要得到的结果,对于这个结果刘行很满意。 这个结果,也决定了刘行新法所倡导的君主宪政制具备了全面定型的基础。 对于自己所倡导的君主宪政制可以全面展开,刘行很开心。于是乎当金奴带着一千神霄兵、六千火枪兵赶到延安府后,刘锡领命的时候,刘行又是一轮新法颁行的政令接连不断地发了出去。 第一道政令,刘行下令正式将信王地下起村、上至省的各级参议、咨议机构统一更名为咨议局。 这新的《咨议律》中,刘行将村级咨议重定为三人、乡级重定为五人。而县、府、省级的咨议,全部改为按照所在地区的户籍数进行配额。 也是在这份《咨议律》中,刘行以律法形式、正式明确了禁止宗族党系、师生派系、姻亲关系的在同一地咨议局中担任咨议。 然而当《咨议律》颁行后,让刘行和宗泽、张所等人没有想到的一种情况马上便出现了。 举国上下看到各地城门口告示牌上的告示一贴出去,律法全文一公开,各地读书人顿时沸腾了。 读书人为啥沸腾呢?原因有三:其一,禁止宗族、姻亲等裙带关系控制咨议局,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可是那些儒生想不明白,为什么刘行自己的两个老师都已经当上巡抚了,却不让其他师生关系同地为官呢? 其二。按照户籍数量确定各地咨议人数,那京畿有些县、一个县就有几万户。可是一些偏远的地区呢,一个府甚至还没京城一个大县城的户数多。这样的情况,注定在咨议这个事情上出现严重的轻重之分、悬殊的机构大小差别。 其三,就是在咨议的待遇上了。一个县城的咨议。只是参与监督地方施政、参与从前刑名师爷负责的司法审判等事物,平时根本不用坐班去守在衙门里,还允许继续从事经商等活动。这样的一群人,刘行给出的报酬居然与所在县城的县令只是稍低了一点点。 那些儒生们看到这一点时,是真正爆发的原因。许多地方的读书人甚至站在城门前直接开骂:刘行这是搞的伪参政,先用丰厚报酬收买了那些咨议。所谓监督、弹劾地方官都是空口白话、糊弄鬼的…… 好在民主那个词汇还没出现,当刘行得知许多城门前学子、老先生们已经在骂自己是在花钱买咨议、搞假参政后心头先是这样暗暗地想了一想。 这样想过之后,刘行立即陷入沉思,思索起到底这样做对不对、是不是该为了顺应儒生群体的口味对咨议律加以强化。 然而当几个时辰之后,刘行从深思中回过神时。刘行却做出了一个狠厉的决定。 这个决定也是通过一道政令、一部新律法去执行的,此律法名为《著论章》。 著作、论文对于刘行而言一点也陌生,其实对于当即这个时代的人也都不陌生。只不过在封建社会里,没有人会去重视、或者可以说没有多少人真有资格去重视。 为什么这样说呢? 很简单,许多能写出传世之作的人,活着的时候想把他们的作品真的印刷成传世之作只有两种渠道。第一种是官印,由朝廷和官府出钱、出力、出人手,将一些人的作品整理、收编后印刷出来。 譬如四书五经、六艺六书。譬如春秋三传。那些都是历代官方出钱去印出来某位先哲或者很多位先哲一起完成的作品。 这种官方印名儒的书,原作者生前有的会得到尊崇,却也未必得到实惠。但更多的是在他们死了之后。其作品才被印刷出来、用作朝廷捆绑万民思想工具的。 在这官方印书之外,还有一种就是史学家们往往生活并不富裕的一个原因了。像是司马迁刚开始写《史记》的时候、像是班固写《汉书》,全都是自己出钱、自己写,写完以后自己去变成书传播出去。 当然,在司马迁和班固的那个时代里,印书一说还不存在。因为那都是竹简为书的时代。只有刻、没有印刷那一说…… 官印书籍不给著作人分钱,只拿去当奴役人民、捆绑万民思想的工具用。刘行认为这很不厚道。用了人家的东西,就该给人家钱嘛! 私人著书很不靠谱。许多野史、杂史上记载的东西根本不可信,甚至许多是自相矛盾、漏洞百出的。那些书籍流传下去,只会遗害万年。 但是这些事都只是刘行对文人的一种感同身受的鸣不平而已,刘行颁行《著轮章》的本意是想要通过一部章法来规定以后凡是写出好文章、好诗词的人,都能得到官方定下基本额度报酬用以养家糊口甚至富起来。 可是初衷上,刘行的定义是:你们这群臭儒生不是说我花钱买咨议是假参政吗?你们骂街的原因不就是我咨议事上规定不让师徒同地为咨议,使你们无法得到利益了吗? 好哇,小爷就给你们利益。能写出好东西,小爷出钱给你们著书立传。但是前提是你们都得给小爷闭嘴、开口也只能说对小爷有利的话…… 可是儒生群体中,很多人都是那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刘行也想到了他们。 对于那些所谓宁折不弯的家伙,刘行也不会手软。 《著论章》中明确给出了规定:凡妄议论朝政者抓、凡诽谄朝官者杀、凡妖言惑众者杀完以后他们直系的亲属三代不得入学、参军,还要不允许分田地给他们。 将“收买”进行到底的同时,刘行也正式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一般地用章法明确定义下来,以后言论由官府做主、儒生再敢乱叫就是违法。 只要你敢乱说话,有事没事再去站到城门口大骂朝廷,那等待你的只有一个结果: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叫唤得最欢的结果会更惨、三代都别想再读书,连吃饭都会成问题,唯一只剩下去当奴做仆的生存希望。(未完待续) 第293章 老兵围堵天枢院 《咨议律》“收买”的是士大夫、是族群首领和富商等阶层,来为朝廷出谋划策、帮着朝廷监督各地官员。 《著论律》刘行在“收买”儒生群体的同时,也给他们牢牢地套上了一套枷锁。从此以后愿意乖乖听话的读书人,官府出钱、出力、出人手帮其将作品传世。不听话的,马上就会被严惩。 刘行这样两道政令新法一颁布出去,儒生们是闭嘴了。 因为他们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顺刘太傅者昌、逆刘太傅者亡。 反正在朝廷这只大肥羊的身上他们也分到了肉,何必再去沽名学那陶渊明。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内,一场儒生发起的骂街潮便被刘行以新法灭掉了。 可是任何事情有利必有弊,一部分得到实惠不再反对、注定会有另外一部分人得不到实惠变成新的反对群体。 当刘锡、金奴开始带兵“招安”陕陇各路山贼草寇、前朝余部时,才被从军中裁汰掉的一群中上层将领们便在五台城里聚集起来,几百人一起涌到了天枢院的大围楼外。 老兵围堵天书院,这件事可是大事情。 一接到消息,刘行火速赶到了天书院外。 刘行的马车才停下,没等车帘掀开,一个年约武勋、仍然穿着六品武官旧官服的人便抢先跪倒在了马车前。 这老兵一跪倒,马上就喊出一番话来。他喊得什么呢?喊的是:刘太傅呀,您为武夫出了头、您让武夫有了和儒生平等的机会。可是您新法、《著论章》一颁行,这不是又让那些儒生有了骑在我等武夫头上作威作福的机会吗? 他这一喊、剩下那几百个老兵也都冲到了马车周围,跪满了一地后悲声一片、哭嚎震天地附和起来。 在老兵们哭喊声中。雷震将车帘掀开刘行从马车上跳到了街上。 纵目四望,看了看这些老兵,刘行无奈地叹息一声后说道:“诸位老哥哥何必如此呀?有话咱好好说,何必跪在这街头呢?你们都是大宋的忠臣、都曾为大宋浴血奋战过,快起来、都快起来。” 说着话。刘行上前去拉那个带头的六品老兵,却没想到那老兵根本不起来,仍然哭着喊道:“太傅不能让我等继续不受那些斯文败类的欺压,老汉我宁愿跪死在这里。” 一见此状,刘行来气了,暗道:你爷爷的。小爷拉你起来、你还敢跟我较劲!你这老头,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心里有气,刘行猛地灌真气向双臂、一用力竟将那老兵像是拖死狗一般从地上硬生生地拖了起来。 那老兵被猛地从地上被拉起来,正在错愕中,刘行已经重新转对其他人、高声喊出了一番话来。 刘行喊了什么话呢?核心内容就两条:其一。刘行盛赞这些退出军中的老兵是朝廷之基、国家栋梁,希望他们能够给内阁、给天枢院一些时间制定和完善关于军中退出老兵们的安置章法来。 其二,刘行希望参与这次老兵集体围堵天枢院事件的老兵们想一下,他们现在是不是都有职司、朝廷是不是都破格给了他们官职。无论是河工、盐铁、转运或是官督商办体系中的,哪一个朝廷真亏待了他们。阶级上未必比儒生低不说,收入上哪个比儒生低了? 朝廷没亏待他们,那他们这样围堵天枢院来闹事、来制造不利于内阁和天枢院的影响,这是谁负了谁?谁对不起谁? 这一番话喊出来以后。刘行停住话时、转身坐到了马车的车辕上。 那些老兵听完这些话,先是集体静默了片刻。 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当他们在很短时间内想明白后,忽然变作一片山呼万岁声、迅速做鸟兽散一般地散开了…… 一场老兵围堵中枢的闹剧。被刘行的一番话给说散了。当宗泽、张所和其他内阁大臣赶到时,只看到了一地狼藉、却没看到任何一个来围堵的老兵,让两位老帅和众大臣更加赞佩刘行的处事能力。 大臣赞佩,对于刘行而言是好事,同时也再次激发了刘行邪狂的本性。 带着一众大臣进入天枢院、让众人在天枢阁一坐好,刘行马上便宣布要颁行正式确保退役官兵利益的新法、《武备律》。 专门为退伍老兵颁行律法。这让张所、宗泽和那些朝臣们不由得又是一惊。 他们惊的是什么呢?惊的是过去有些皇帝为了笼络人心能够不弃糟糠、为老兵们颁几道圣旨已经很不错。 千古以来,自从禹王传启开始至今、悠悠中华文明千年历史上少说几十个朝代、上千位君主了。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君主、任何一个朝廷真的去为退伍老兵们专门作出过立法的事情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君主的圣旨在他老死、退位之后是很容易被继承者们给推翻的。 一旦立法、出台正式律法后。任何一个继承者日后想要修改前朝的律法都会先被扣上不孝、不义、不忠的恶名。所以除非这个朝廷日后出现比刘行更加邪狂、更加疯狂的主宰者,否则律法一立、便会成为朝政传承的根本被以后的主宰者们世代沿袭使用下去。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赞成。 在刘行说出来要为老兵立法的话之后,本来一直处处避让、不敢顶撞和悖逆刘行的一众文人出身的六部尚书们便炸了庙,纷纷站起身来反对起来。 要反对、理由必须充分。赵鼎的理由是不该以兵事为社稷常态、欧阳询的理由是不能将兵事作为固定事物长久使用增加朝廷日后的度支负担…… 其实几个大臣的理由,归纳一下就是一点:不该让军人成为社稷根本、不能让武夫成为朝廷日后的负担。 在众大臣说的时候,刘行一直只是冷眼旁观、任由他们将想要说的理由全都说了出来。 可是当他们说完的时候,刘行只是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就让科举出身的文儒大臣们全都哑口无言。 刘行说了什么呢?刘行是这样说:没有一个完善的武备制度,才是大宋朝先被契丹、党项频繁侵扰,后被女真人直接掳走了二圣的关键原因。 不想皇帝再被抓走、落个国破山河在的下场,只有将武备常态化才能实现。 反对来、发对去,你们这些个科举出身的难道是想让这个朝廷继续走前朝老路去做文弱之国吗?不是,就都给我闭嘴。(未完待续) 第294章 武备律(上) 刘行喊出了“闭嘴”,说得话又是句句在理,赵鼎、欧阳询等一众科举出身的内阁大臣们只有真的闭上了嘴。 他们一闭嘴,刘行马上便转头看向了多年带兵出身的宗泽和张所,一个首辅、两个次辅随即干脆就把那些文人出身的大臣当做了空气一般商议起《武备律》该怎样制定来。 论文采,宗泽不比赵鼎等人逊色。论法理,张所不校任何一个大臣弱。论见闻,刘行超越时代千年的见闻放在那里。 这样的情况决定了那些大臣只能做空气、做旁观者,也注定他们无法再来参与《武备律》的制定。 于是乎在几个时辰后,当这次天枢阁会议结束时,一道政令从五台城发出、一项关乎国家未来、社稷根本的基本国策被确定。 《武备律》颁行了,按照这项律法的规定,刘行将年满十六岁、从各级学堂毕业的男丁全都纳入到了大宋朝的厢兵体系中。 但校之与从前的厢军不同,新的厢兵不再是常规、常备的常态化军队,而是变成了每年只在农闲时节训练三个月的兵马。 至于从前的乡兵,《武备律》中根本不再存在。既然不存在,也就意味着要裁汰。 一种两级武备的体系取代了原本大宋朝那种看上去很强大、实际上千疮百孔的旧有武备体系也就此由律法确定下来。 改了兵役制度,那那些老兵会得到什么利益呢? 刘行给出老兵们的利益体现为以下几点:其一,从前许多行伍的人都要先进乡兵、再寻机转入厢军,最后才有可能凭借出色表现混上几年以后进入到禁军中去。 而由多种变成两种兵役体系后。刘行给了那些老兵一个恩惠、他们的子弟若再从军全都可以直接进入禁军或边军。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荫凉下面的老兵子弟从此后比他们的老子要少走好大、好难走的一段弯路,这是给老兵们的第一项利益。 其二,许多老兵不是说文人看不起武将吗?好,这次刘行通过律法的形式正式定位、文主参军武主战。文人以后只能在军队里监督、辅佐武将不再给他们凌驾于武将之上的资格。 具体的做法,刘行是这样规定的:非武举出身者不授军职、非行伍多年者不授高阶、非有战功者不授主将职。 每军由各级武将担任军事主将、从属皆对主将负责,也必须对主将唯命是从。否则,主将有权先夺其职、再上报朝廷削职去官。 若有人敢阵前抗命,就算是状元郎、主将也有权立即拿下后交军法司去审判他。 这意味着什么,对于那些行伍的人而言是不言而喻的。刘行这是在板正军旅中原本就该有的秩序和规则。不再让那些没有多少领兵经验的文人一进入到军队里马上就可以凌驾早沙场阅历丰富的各级武将之上。 一旦那些文人想要夺权闹事,那对不起、就算你是皇亲国戚都可能被一个七八品的武官随时先拿下、然后送到军法司去。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至少那个敢闹事的人休想再回到军队中了…… 其三,《武备律》中明确地规定出来,凡日后退转的老兵、武官。即便不再提供转职担任其他官职的机会也会得到一笔丰厚的退转金。 这笔退转金有多大呢?起步是十五亩良田外加依据其行伍年资给的年资安置金,一个正常五年军旅生涯结束的老兵都可以在十五亩良田的基础上额外再得到六十个龙元。 六十个龙元,在龙元还未正式开始流通的时候,对于很多人并不知道其实际价值。刘行还在这一点上特意做出了标注:一个五口之家,以后每个月最多需要一块半龙元中的银元,便能满足一日三餐的需要。 得到六十个龙元银币,等于可以让一个五口之家什么也不做、坐在那里吃上整整二十个月。 一日三餐,当刘行这项阐述出来后。却是意想不到地又引起一阵波动。但这波动是好的,因为习惯了一日两餐的军民百姓都很清楚只吃两餐实际上他们都经常挨饿,这下刘行在律法里规定出来要三餐以后至少从此后他们真的可以饱暖之后想其他了…… 在这三项之外的最后一条。刘行还额外给了退转老兵一个文人没有的恩惠:凡役满八年者退转经商者免税一年,凡役满十二年者免税二年、凡役满十五年者免税三年。凡有战功者,也给予一到五年免税的待遇。 儒生经商、无论是官督商办的店铺,还是那些不愿意与官府合作那些自家拥有祖传手艺的做根本的店铺,依照刘行前段时间颁出的政令都需要缴纳各种税款。虽然很低,但毕竟得交。 可是《武备律》中这一条一出来。好了,过去不是文人牛吗?以后在来看一看。武夫不再继续在军中以后,晚景上至少要比文人好上太多。 为什么呢?因为文人得缴税呀。一缴税就算钱在少。同等经营收益情况下也不会比武夫结余多。天长日久以后,定然在财富上就无法再与武夫们抗衡了。 至于公平不公平上,刘行、宗泽和张所也怕那些文人以此为据说新朝对儒生不公平、偏向武将。所以呢,在这一条的后面,刘行还特意标准了一行字:文官可终身、武将难终老,为保公平待、特定此项规。 这啥意思,刘行就是在告诉那些儒生:你们寒窗十年苦,可以当上父母官。一旦入了仕,只要不出大错基本上都可以终身做官到老了。 可是武将不行呀,到了一定年限就得滚蛋回家,不可能有一辈子的将军。所以呀,别来跟我闹、这是公平的。谁敢来闹,那就是无理取闹咯! 邪狂是本性,疯狂是最近以来的常态,刘行这样一条标准出来后不要说朝野间那些还没有资格跟来与刘行正面争辩、议定朝政的儒生,就连朝中几位内阁大臣也被连哄带吓得弄到不敢说半个“不”字了。 因为谁也不想让刘行的邪病发作以后朝他们出手,所有人都怕刘行狂起来以后天王老子都不认的那股子劲头,没有人敢跟一个一发疯就要人命的刘行再来唱对台戏。(未完待续) 第295章 武备律(中) 武备律,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老兵们利益而立的律法。 在侧重照顾了老兵群体之后,武备律之中还有更多的内容,使得这部律法一颁行便让举国上下位置欢欣鼓舞、人心振奋。 什么原因,能让举国上下如此呢? 主要还是因为刘行通过这部律法,正式将常备预备兵役制、边军与禁军两军分职常备制给明确了下来。 按照这部新律法的规定,凡是年满十六岁、在乡塾及一下学堂读玩十年书的男丁都是厢军、预备兵。遇战时,只要朝廷征招、无论谁家的男子都必须无条件应征入伍去参军。 逃避军役者,其本人至少面临三年以上的监禁。包庇、帮助其逃避军役的人,也得被判上一年到五年不等的囚禁。 在被判监禁的同时,这些人还会面临被查没田产、加处罚金,甚至要被监管者严禁其在而立之年前成婚。 谁敢逃避兵役,武备律中体现出来的就是定然会让他生不如死。 有此种规定之下,举国上下全明白、全清楚地知道不要去逃避兵役。只有不断强大自身适应这种全新的兵役制度才能好好活下去、活得很好。 如此一来,根据徽宗在位的户部户籍统计,只是河南、河北、山东、山西、山西、东川和西康这几个省,信王朝的领地内便有九百二十一万户、整整五千一百三十多万人。按照二十分之一的比例来计算,每年必须去服兵役的壮丁就要有少说百万人。 这样庞大的兵员基础,谁会不知道其结果是什么?那定然是四海之内无人敢来在打扰信王地的宁静,各个番邦听到少说百万大军的数字时都会吓得不敢再招惹大宋朝。 国安宁则民间才能百业兴的道理。是个人就懂,所以对于这一点上是举国欢庆的。 只是进行兵役改革,刘行认为还不够。 与人员数字相比兵器更重要,信王军正是靠着刘行带来的一系列火器和新式兵器,以及从西夏引进的“对垒”战车才让金狗接连惨败。才使得吴玠、吴璘和刘子羽那样轻松地将康王兵从信王地上赶出去。 所以在《武备律》中,刘行又多出一条章法来:凡制出新式兵器、用于沙场时见效者,授其三代专营、供输权。凡献策改进兵器成功者,优先授其专营、兵器供输权。 何意?许多百姓起初看到这一条时,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些工匠、匠户们看到这一条后,却险些在一座座城门前用欢呼声给城门楼上的屋瓦都掀翻下去。 匠人们为何这样欢呼呢?原因很简单。刘行这不只是给了当兵的特权,也要给工匠们特权了。 只要你搞发明创造,搞出来实用性能高、真能够在战场上杀敌时派上大用场的兵器来,那信王这朝廷就会让你拥有生产兵器的特权、而且是专权经营,一家独有的。 这意味着过去只能日夜累死累活为别人扛活的工匠们。只要多动动脑筋、真为武备事做出贡献来,他本人都不用再去做低贱的打工族、直接摇身一变成为拥有专营权的老板了。 而且这样的老板,无论是不是官督商办体制下,都将受到北朝官方庇护三代。 背靠大树好乘凉,靠上了朝廷这颗大树,那些工匠们几乎看到了他们本人、他们的子孙三代每年将要通过为朝廷大军加工、生产由他们创造出来的新兵器获取源源不断的财富,从而让他们也过上人上人生活的场景了。 有了这样的未来,想不让匠人们欢呼都难。匠人们一欢呼。其产生的后果更加振奋人心、因为几乎全国没一座城中的匠人们从《武备律》颁行的当天开始便全都进入了一种疯狂地状态中。 匠人的疯狂不是闹事,也不会对其他人产生任何伤害。他们只是在下工之后将自己关见房间里,各种奇思妙想、各种诡异花招全都用了出来开始不断研制各种新型兵器……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每一个读过书的人都懂得这句话的含义,刘行自然也不例外。 有了庞大的兵员基数,有了全国工匠群起、群发性地去绞尽脑汁研制更犀利的新式兵器,下一个可能会影响到武备诸事的就是粮草之事。 确保军粮,刘行在天枢阁上与宗泽、张所商讨时,想到的办法让两位老元帅又一次赞佩不已。 刘行想到了什么办法呢?第一个办法。效法三国时的曹操,大搞屯田制。不过时代不同了。人口数量不同了。中原人口现在远比三国时代人口要多太度,所以不可能全国范围内全搞起军吞来。 那怎么办呢?《武备律》中刘行策定的屯田法是做出了与时俱进的改进:凡新征之地。十年内为军屯田,不外分、不转租更不会卖。 凡无主之地、荒蛮无人愿去之地,征募新兵去建立军屯、勾调重刑犯去补充军屯。军不的与民争田、军屯所产全部归兵部和枢密院官吏与勾调…… 如果说只是搞屯田去增加军队粮草自身供应能力,对云普天下的百姓并没有太直接地好处。可是当“军不的与民争田”的字眼出现后,整个信王朝的百姓才开心起来。 他们为什么开心呢?那是因为所有军屯只允许占用那些田地十年,十年之后那些田地会怎样?还不是被刘行下令去分配给当地没田的百姓,或者包租给那些人口多却地不够种的家庭。 如此一来,十年后那些田地还是归于民间,无数新增田产的机会就摆在那里,才让百姓们欢呼雀跃起来。 军田归民法只是刘行让宗泽和张所,以及朝臣们赞佩的第一点而已。 《武备律》中刘行定出来的第二条规矩,才是真正使得朝野称赞、万民欢呼的真正规法:军屯之兵所产两成储下、做当地灾年赈灾之备粮。军屯所产的两成当年分出、交当地衙门均分给贫苦家庭。 当兵的去种地,种出来的粮食要存下两成给当地做以后发生灾难时的赈灾之用,还要拿出两成来白白分给那些贫困的家庭。 这是什么做法呀?这是刘行所宣称要还富于民、全民富足的具体执行做法之一。 试想某一个贫困的家庭,因为各种原因即便是有田地也吃不饱肚子。如果换在过去,那肯定不是卖儿卖女、至少也得把家中孩子送人几个,弄得骨肉分离、伦理受伤。 可是这样一条规定出来后呢?至少那些人家不用再去卖儿卖女了,至少能在军屯帮助下吃饱饭了。 这是何等的恩泽、何等的惠顾呀!宗泽从前不敢想、也想不到,张所过去想都没想过的规法被刘行正式写进了《武备律》,其结果就是直接将全*民的欢欣鼓舞、庆祝连连的活动推向了一个沸点。(未完待续) 第296章 武备律(下) 一个沸点的到来,只是《武备律》带给信王这个北朝的兴奋点,却不是*。 真正让举国上下庆祝*到来的,还是武备律中最后一项最为重要的新律法。 有了兵员、有了武器,也有了粮草长久、稳定的供应体系,刘行在天枢阁上当日便将重点又一次锁定到了转运事上。 有再多的人、再多的兵器和粮草,没有一个完善、健全的转运体系,也无法将这些兵员、武器和粮草以最短时间,最快速度地送抵到战场上。 在这一点上,从王命德开始做转运使那一刻开始,他就为从前的红巾军,后来的信王军打下了一个快、稳、强的转运体系。 但如今刘行已经决定将转运全面下放、撒手放给民间去做,去用官督商办的体系来做。这样一天,王命德从前打下的基础必然会做出许多改变才能使用和平时期民办转运、战争时期全面调归朝廷使用的新转运体系。 那么在这个新转运体系上,刘行是怎样规定的。 具体的做法,刘行采取了朝廷补贴、官督商办与转运衙门协调管理的三策齐施手段。 第一项朝廷补贴,根据《武备律》的规定,从此以后凡是在信王地内搞转运事物的,只允许官督商办。 所有货场由各地衙门优先辟地协助建设,所有车马也由各地转运使以官方身份出面去帮助协调,全力帮扶转运行的发展。 官方出面支持,只是货场和车马还不够。《武备律》中还明确地标注了这样一段话:凡官督商办转运行遇事所需时,各地转运使、有司衙门应无条件助其解除所遇困难。帮其拆除阻碍。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只要开了转运行,不再只是被衙门管着、相反还可能是让转运使和当地衙门变成转运行的帮手。转运使依然拥有管理、协调、监督转运行的事,可是同样也要随时做好为转运行做帮手的准备了。 如此一来,转运行业无疑等于拥有了调用当地一切相关人员、包括官吏的权利。虽然是间接的。但是对于从前根本不被人看上眼、地位比当兵的还低那些商人们而言,这是地位又一次被法定形式的提升、也是让他们真正翻身的机会。 有了这种法定规则在,当《武备律》颁行后,各地商人中掀起了一阵竞夺转运合办权的风潮…… 官督商办利于商人们,刘行却不想真的让商人变成这个国家的主宰。万民之利才是朝廷的根本,那些贩夫走卒一般的基层苦力才是转运的根基。 保障从事转运行业的基层劳工。便成为《武备律》大得人心的第二项规定。 如何规定的呢?刘行在《武备律》中是这样规定的:凡转运行内从业的丁壮,每月都由供职转运行向各地官办银号缴纳一部分劳工保障金。 当丁壮因工受伤时,可依此笔保障金投保额度一次性领取一定数额的工伤赔偿金。一次性的补偿之外,还可以在伤残之后按月领取伤残保障金、直到该丁壮六十岁开始领取养老金。 当转运丁年老无力再做工时,也可以依此保障金投保额度到银号去按月领取养老金。起步年龄是在转运丁六十岁起。 转运丁一旦患病,也可以凭借这笔保障金到各地衙门所办的官办医馆、医庐中去就诊,费用则由银号与其供职的转运行共同承担。 工伤赔偿金、伤残补助金、养老金和医疗保障金。刘行直接将后世里才有的五险一金中四金直接引用过来、用到了保障转运行业从业壮丁上来,这无疑给整个天下又来了一次大震惊。 这份震惊,无亚于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得四野阵阵翻滚。 从来没听说过有官方给一群贩夫走卒老来保障的,从来没见过哪一个朝代会给苦力出钱去看病、治伤的。 可是刘行做了、信王的北朝在做了,这样是等于将千千万万苦力变成了一群老有所养、壮年不怕伤的人。 这对于人数众多的基层劳工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恩惠、最大的刺激。一时间。此令一出、千万苦力涌向了各处转运使衙门去报名加入转运行,同时他们都是山呼万岁。 当然,那些苦力喊的可不是喊得信王万岁、而是喊得“刘太傅万岁”…… 在一片“刘太傅万岁”的欢呼声中。这一场因《武备律》颁行掀起的全民欢庆浪潮达到了*。 在这*中、各地迅速重新规整和建立起了每县三家、整整七千多家转运行为主的转运新体系。从业人员,也在短短几个月后,迅速达到了惊人的八百四十万人。 八百四十万人,是个什么概念?刘行知道、赵构也知道,两边朝野中更多知道一些从前大宋朝户籍内情的人也都知道。这是徽宗在位时人口鼎盛时期十分之一的人口呀! 这八百四十万人全面运作起来以后,一车粮草从蜀中到正在战火熊熊燃烧的燕云十六州最多只需走上一个月。这样多的人从事转运业。将让信王的北朝、信王大军拥有了强大的后勤保障、可以随时远征万里而无需担忧后勤供应…… 逆天了、翻天了,刘行带着全天下的人要翻天了。 这是《武备律》正式颁行的消息传到已经逃回上京城的吴乞买那里之后。吴乞买喊出的话。 只是几百万人的转运,吴乞买为何会说出刘行这是要带着全天下的人翻天呢? 原因很简单。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前金国大军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横扫中原,很大原因是各地阻挡他们的宋军在后勤保障上不给力。可是这一次刘行这样一搞,后勤保障必然会成为宋军最强的一项。将弱便强之后,信王军的战力必然更上一个台阶。 更为重要的,还是刘行这一套转运丁保障体系。试想,当一群从前只是下等人的壮丁有了这样全面的保障后,他们怎会不玩命似的去做工、抡圆了胳膊使出全身力气做好转运的工作以求可以在转运行做到六十岁呢? 只要那些苦力肯卖命了,谁人还能在转运这件事上与信王的朝廷抗衡呢?只要转运上斗不过信王朝,加上信王大军越来越精锐,谁还能打进中原去呢? 魔涨道消不会在继续了,中原人重新团结起来了、紧密地团结到了刘行为首的信王朝身边以后,中原将重新编程一个牢不可摧的铁壁连城。吴乞买知道,大金国再也没有重入中原的机会和能力了。(未完待续) 第297章 黄潜善献策,赵构王道无法使 一个《武备律》便让吴乞买知道再无重入中原的机会,同样也是因为《武备律》在北朝的颁行,让南朝的赵构又一次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一阵阵绝望的感觉直冲心头。 坐在大庆殿上,赵构双眼扫视着满朝文武看了看。 绝望的感觉之中,他开口时也尽现哀叹地说道:“那个刘行小子如此一搞,怕是从此后北地千万男儿都会誓死效忠于他了。从此后,怕是我那个弟弟更是只能做傀儡,而我朝想要夺回失地、首先便要去应对那几千万被刘行小子收买了心灵的壮汉呀!诸位爱卿,你等难道就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让朕可以破解掉这到万民组成的铜墙铁壁吗?” 听到赵构如此说,满朝文武、包括两大奸臣汪伯彦和黄潜善全都是皱起眉头来,愁眉苦脸地没人敢接话。 没人接话,赵构还是要问。 他将目光锁定到了汪伯彦的身上,正色道:“汪爱卿,你是朕的宰相、刘行小子也是宰相。你这个宰相难道就不能想出法子来,让那小子收买人心这诡计不能得逞吗?” 汪伯彦见赵构直接问到了他的头上,只能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边想着办法便开口道:“陛下,此事请容臣仔细想一下,臣相信只要我朝诸位大人齐心去想,定然可以想出拆解之法来。” 听到汪伯彦竟然这样回答他,赵构脸色一沉、没好气的骂道:“蠢货、愚蠢的蠢货,除了阿谀奉承、搬弄是非,你这蠢货居然不能帮朕想出应对刘行小子这一套诡计的办法来。你这宰相做得还有何用。” 一听此话,汪伯彦顿时被吓得汗如雨下、以为赵构要罢了他的相位呢! 颤颤巍巍中,汪伯彦急声道:“陛下呀,那刘行小子智谋超群、您也是知道的。莫不要说是臣,怕是普天之下能与那小贼在智谋上斗一斗的。怕是除了李纲和金国的完颜希尹外,再无他人了。这若是李纲还在朝中,臣相信他一定能够迅速想到应对的法子来。可是他不在、臣也需要时间或许才能想出应对之策来。” 蠢、真是够蠢。李纲那是政敌,哪有你这样在皇上面前帮政敌扬名的! 汪伯彦的话说完时,站在他身旁的黄潜善心底里立即对他生出了这样不屑和鄙夷的看法。 有了这样的看法,黄潜善也不再顾及二人之间的情谊。上前一步对赵构说道:“陛下,臣有一策,相信当可破解刘行小贼这收买人心的诡计。” “哦,黄爱卿有何计策,快快说来与朕听。”赵构没想到黄潜善会当众站出来跟汪伯彦抢风头。在发问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 赵构为何笑呢?黄潜善看到他那个笑容,马上想到赵家人世代相传的手段,心底暗道:坏了,我这是心急之下、自己掉进陷阱了。 大宋朝历代皇帝都是王道高手,既用大臣、又不断在大臣之间制造矛盾,使得臣子之间一直都是斗来斗去的。 这是赵家人世代传承的王道,也是赵家人维持大宋的几个基本手段之一。我怎么就没忍住、站出来说话了呢?这样一来,搞不好陛下就会有了机会。在我与汪伯彦之间大玩王者之道呀! 心中如是想,黄潜善并没有立即说出他的想法、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汪伯彦。 在他看过去时,汪伯彦也正看向他。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不快、相反却还有几分殷殷期盼的神色。 两人是老友,虽然也存在争宠的问题,但在汪伯彦的心理、黄潜善是能与他争宠争权,但两个人许多事情上都很默契、想法都是一致的。 人生得一知己不容易,为一知己让开一些路来,才能使得两人之间这种情谊维持长久。这是汪伯彦长期以来的想法。 也正是这个想法决定了当黄潜善对他做出不敬举动、挺身而出去抢功争宠时,汪伯彦才没有丝毫不快、反而变得殷殷期盼起来…… 眼见到汪伯彦那神色。黄潜善也意识到了汪伯彦这是在刻意给让他路、让他有机会表现,这让他心底里不由得也是生出了愧意的同时也多出了几分感激。 带着这种对汪伯彦的感激。黄潜善重新望向高阶之上的赵构道:“其实臣这计策,也是昨日夜里与汪伯彦大人品茗时想到的。此计策,就是借他山之石以攻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刘行小贼弄出了这样一套收买人心的法子来,他能弄、我朝也能弄,而且可以在他的那一套基础上更加于万民有利、收买万民之心的力度更大。” 黄潜善这番话一说完,汪伯彦笑了、他笑的时候心底暗道:果然是我的知己,嘿嘿,居然能马上明白我是在故意让路给他走,马上就将他想出的计策算做我二人的。得此知己,此生无憾矣。 黄潜善的举动让有汪伯彦开心,自然有人就会不高兴,这个不高兴的人正是想要借机离间两个重臣的赵构。 他在听到黄潜善这番话后,脸色重新沉下去,心中暗道:你这黄潜善,朕还想让你二人不能再如此处处默契,让朕可以更好的掌控你二人呢!你怎的就把你想出的计策,算作你二人一起想出来的呢? 心中不快,赵构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是望着黄潜善道:“你说说看,到底是如何借他山之石,怎样去做以彼之道、还施彼神的勾当。你不要忘了,我朝国库中可是没有北朝殷实、更没有刘行小贼那一套官商联手办出来,遍布全天下的银号做财资补充呀!” 靖康之耻、二圣被掳时,女真人将大宋朝百年来存下的国库金银和徽宗四处掠夺而来的财富一次性都抢走,运往了上京城。 赵构离开汴京城时,身上只有几十锭金子。到了相州与汪伯彦汇合、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后,他也没攒下多少财帛。 直到建都临安,又是盖宫殿、又是各处调兵遣将,如今这南朝的国库实际上最多几十万两银子而已。 可是刘行做主的北朝呢?接连不断的大胜仗同时,从金狗手上抢回不少的金银。刘行又善于用官督商办的手段集纳商人们手中的钱财,并且还全力发展商业,使得现在的北朝虽然没有正式发行龙币却已在国库储备上少说有上千万两黄金了。 再加上各地那些官督商办的银号,那些合伙持了股的各地商人手上的金银加到一起,少说还有两三千万两黄金。 这样庞大的财富,才是刘行敢于在转运事上大搞保障体系的根本原因,也是南朝无法相比、想效法财力先见拙的重要原因。(未完待续) 第298章 赵构要变法、注定不伦不类 北朝富、南朝穷,这是当今天下同属大宋两个王朝之间的现状,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作为南朝的前任宰相、实际上在李纲出使之后仍然在做宰相事的黄潜善自然清楚这个不利于南朝的现实。 但黄潜善之所以能得宠,不只是因为他善于阿谀奉承、给赵构的马屁拍得很舒服,他的脑袋里装是也不全都只是小人之术、还是有一些真才实学的。 知彼此之间的差距,黄潜善在献策时其实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所以当赵构发问候,他马上开口道:“既然我朝欲借北朝法来他山之石去攻玉,要做就做的彻底些、干脆将北朝所有新法照搬过来。我坚信只要陛下愿意让我朝也推翻旧规、实行变法,定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在国库财力上追赶上北朝。只要我朝重新丰盈了,再去做那些收买人心的新法出来,还有何难呢?” 全面学习北朝搞变法,只要变法就能从财力上追上北朝。黄潜善这一番话是对的,至少汪伯彦心底里是这样想,许多眼见到北朝迅速富强、国强民富的南朝大臣们也都是这样想的。 可是臣子就是臣子,他们不是皇帝、不可能真正懂得皇帝心底里的想法。 赵构也看到了北朝通过变法,在快速地、以惊人地速度国富民强。但他更加清楚的是他之所以还能稳坐在龙椅之上,实际上就是将沿袭至大宋之前百年的政治体系玩弄于股掌间。 刘行的那一套新法好不好?赵构心底的回答是好、很好,非常好。 可是再好,他作为一个皇帝却根本玩不明白那一套新法的规矩,再好也会因此而变得无用。 因为赵构很清楚地知道一点。如果一个朝廷的规则皇帝自己玩不明白,那结果只会是两种。 第一种是南朝日后也出个能跟得上刘行思想,把新法玩得得心应手的宰相来,帮助南朝无惊无险地也迅速国富民强起来。但那个朝臣一旦掌握大权,很容易也全盘去学刘行、将皇帝变成傀儡。让他赵构变成摆设。 第二种就是变法失败,因为皇帝不懂、掌握不了那一套新法,即便下令推行、也只会落得和宋神宗一个下场,以失败告终。 指望大臣主导的变法不靠谱,只有皇帝自己懂得那些套路才靠谱。赵构不是宋神宗,他也知道自己面前这些大臣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王安石去相比…… 心中这样一般盘算。本身就是自私到极点的赵构在听完黄潜善的话,在满朝文武都认为可行的时候却脸色彻底变成了铁青色。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遥遥地瞪着黄潜善道:“北朝那是篡国的宰相废了我大宋的王法才弄出来的新法,刘行小贼是今世曹操、可朕却不是那昔日的汉献帝。想要再我的朝廷全盘用北朝那一套新法,除非你黄潜善先给朕从这龙椅上赶下去。” 天下是赵构的天下。朝廷是赵构的朝廷,赵构这样话道最后变成吼着说出来以后,黄潜善马上意识到了他自己的失策、这是触怒了赵构呀! 意识到这一点,黄潜善夹谷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急声高呼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绝无僭越之心、只是想让我朝能够与北朝抗衡,早日国富兵强起来。” “是呀、是呀!”眼见赵构发火,刚刚受了黄潜善让功之恩、也同时被绑到黄潜善同一架车上的汪伯彦也急忙跪拜到地上:“陛下该知黄潜善大人绝不是刘行小贼,我二人对陛下都是绝对忠诚的。还望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呀!” 伴君如伴虎、龙颜一怒满朝惊。 站在大庆殿中的朝臣们眼见两个宰相本来是好计策,却没想到触怒龙颜了,也在汪伯彦说话世“咕咚、咕咚”地跪满了一地。都为黄潜善求起情来。 眼见群臣如此,赵构内心底里一阵快感:这才是皇帝该有的威严,这才是君威不可冒犯。知道我这个皇帝不是摆设了吧?你们这群臣子,看以后还有谁对我不敬…… 心中痛快,赵构却也不能忘记当务之急是该如何想办法去在国力上追赶北朝。想要追赶北朝,虽然不能用他不擅长的套路。却也不代表不可以以他擅长的政治体系做基础、吸纳和接收一些北朝的新策来用。 这样想着,赵构对着满朝文武一挥衣袖道:“诸位爱卿都起来吧。朕知道黄爱卿绝无悖逆之意、更是我朝绝对的忠臣。只是北朝是完全将我大宋列祖列宗的祖制推翻,先做了不孝之事才做出新法推行之事的。朕学不来、更不想学。” 话至此处,赵构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望着从地上站起来的黄潜善和汪伯彦说道:“不过北朝许多新法,或许真的可以借来为我朝所用。朕在这里定个基调,我朝可以变法,但只能是基与祖制之上去借北朝新法来用的变法。” 说到这里,赵构的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对黄潜善和汪伯彦说道:“朕希望汪爱卿、黄爱卿以祖制为根本,借北朝新法之长处为我朝所用,搞出一场能让我朝国富民强、追赶上北朝的变法来,二位爱卿、可有信心呀?” 以祖制为基础、借北朝新法的点子来搞变法,汪伯彦和黄潜善听清楚赵构这番话里的意思后心底都是一阵苦闷。 他们苦闷什么呢?苦闷的原因简单明了:北朝的新法许多的点子,实际上就是和赵宋王朝祖宗留下的制法相违背、相冲突的。 不废掉祖制,大多数真正有用的点子都根本休想用到南朝新法上来。在祖制不变的情况下搞出来的变法,也会是一种不伦不类、乱七八糟没有真正章法的变法…… 但是黄潜善也好、汪伯彦也罢,两个家伙都是佞臣、不是能臣和忠臣。到底变法会是个什么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赵构仍然信任他们。 而一旦变法由他二人主导之下展开,两个佞臣都很清楚将是对他二人巩固地位、稳住现在的位置有利无弊的。所以既然皇帝要这样搞,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变法的重任来。(未完待续) 第298章 为变法,康王自毁(上) 南朝要变法,赵构定下了一个不变祖制的基调。 在大庆殿上赵构做出这个决策、汪伯彦和黄潜善那你硬着头皮接下主持变法的重任只一天后,五台城里的刘行便从天策那里得知了这次南朝朝会的全部情况。 而且相比于赵构,刘行还不只是知道朝会上的事,更知道当这次朝会散去后许多南朝的大臣心中生出了异志来。 有的朝臣认为赵构就是在搬石头砸脚,不变祖宗制法去搞变法,只能步神宗后尘、搞一场注定失败的变法来。 因为那些朝臣和清楚,主持变法的两个奸佞既无王安石之才,也无王安石之德。将主持变法大权交给他们,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借机敛财、贪赃枉法,弄权结党、卖官鬻爵的机会。 让两个奸佞主导变法,许多大臣似乎看到了未来将是朝野一片骂声、群臣离心背德的场面。 如果说文臣怕汪伯彦和黄潜善借变法之机去贪赃枉法、卖官鬻爵,那么武将们心生异制就显得更加严重了。 朝会之后,几个南朝的重要将领,包括韩世忠、刘光世、张浚在内全都是一阵大骂之后无奈地向各自部下发出了死命令:谁敢与汪黄暗中勾连,当即罢官。谁敢去归附贼佞,立即要了他的脑袋。 三人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无论是韩世忠、刘光世还是张浚都很清楚汪伯彦与黄潜善的为人,更加了解二人的习惯。 想借变法之机官职上升迁的人不会少,两个奸臣首先会借那些人想上位的机会大肆培植心腹。 但那两个家伙都不是带兵的料,却总在想着将手伸到刘光世、韩世忠和张浚的军队里来。 一旦真给那俩家伙得逞。三大战将似乎都看到了未来他们的部队不听他们的号令、只要他们一要惩戒马上就会被两个奸臣横拦竖挡、强行插手,将三人的队伍搞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的场景。 让南朝三大战将不满和担忧的,还是赵构的态度与做法。 居然让天下皆知的奸佞主导南朝变法,皇帝是怎么想的?居然要不变祖制的情况下,去搞一场不伦不类的变法。皇帝这是闹哪样?是想要让南朝动荡,还是他自己想做宋神宗第二? 有了这些担忧和猜测,三大战将感觉到似乎南朝的动乱将要开始了,似乎康王赵构的龙椅因他自己的做法将要开始摇摇欲坠了。 于是乎,就在赵构确定由汪伯彦、黄潜善主导变法的圣旨发出第二天。没用刘行下令、梁兴指示天策卫潜伏的力士主动与其接触,刘光世第一个派出了密使、潜过淮河后急奔五台城奔来。 于是乎也在那道南朝变法的圣旨下达后第三天。韩世忠一份用词犀利、则词极其不敬的奏章被送到了赵构面前。 让赵构想不到的是,从河北到山东一路上战功最多的韩世忠,居然会再奏章里直言他这是在“用人唯奸、养虎为患。自损干成、君威自废”。 韩世忠这是何意呀?虽然他没明白地直接来骂,赵构却已经看出他这是在骂他是昏君、一个用奸臣、纵容奸臣祸害天下的昏君。 一个领兵在外的大将居然敢骂皇帝是昏君,这还了得?是。他韩世忠很能打、能跟北朝正面抗衡一下的,整个南朝也只有他一个。可是他居然敢骂皇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赵构绝对不容许这种情况出现…… 在韩世忠奏章上呈只是三天后,临安城里一纸诏书发到了韩世忠驻军所在的楚州城里。诏书上写的是什么呢? 是封韩世忠为开国县侯、勾调往任广南福建制置使,直接将韩世忠从他的部队调走、发配去兵马最少、人口不多的广南两路和福建去了。 韩世忠骂皇上被调去了穷乡僻壤、边陲苦寒地,在韩世忠之后上表的张浚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 他笑什么?他笑的是韩世忠这一失去兵权,楚州那几万精兵必然只会由他和刘光世之间选一个人去接手。 与逃跑将军刘光世相比,统军能力、才学上他都要强太多。所以张浚认为。只是这一点楚州那几万人马就非他莫属了。 张浚能有这样自信,还有一点就是他也上了奏章、只不过他不是韩世忠,没那么愚蠢地去直接骂皇上。 那他是怎么写的奏章呢?他的奏章是不骂赵构。却是恨恨地将汪伯彦和黄潜善骂了一通。他又不在朝廷里,不知详情者没有发言权,骂人家黄潜善和汪伯彦什么呢? 张浚是这样骂的:两个才能不足的小人忽悠了陛下,他们根本没那本事主导变法却硬要夺取主导变法的大权,这是要坑陛下、坑天下。 汪、黄之辈不顾朝廷安危,乱夺权、乱抢权。陛下不能再姑息纵容、得收拾收拾他们了。 就是这么个意思,张浚明着在奏章里把两个奸臣骂得一文不值。实际上呢?只要有点官场见识的人就明白。他实际上也还是在极其隐晦地骂赵构有眼无珠。只有有眼无珠的皇帝,才会让俩根本没本事的奸佞去主导变法。 但偏偏地张浚在奏章里写的话。都是一副正义凛然、忠君爱国,坚决拥护和支持赵构却在谴责、咒骂汪、黄的词。 如此一来,赵构明知道张浚暗藏之意也是在骂他用人不善、是个昏君,但却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发不出脾气来,好哇!赵构先调走韩世忠,随即也给张浚发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发到张浚面前后,他还没能为给皇上吃了一次哑巴亏高兴起来,马上就被赵构一反手给狠狠地调戏了一番。 赵构是怎样调戏张浚的呢?难不成又是调到边远之地去当山野村夫不成? 当然不是,赵构没那么愚蠢,他从老赵家祖上学到的王道中有一招就叫明升暗降,还有一招叫做抬起架空。 给张浚的圣旨中,赵构将王道之法中这两条玩到了极致:封张浚为侯,授枢密使、擢升两淮、两江制置使,兼领两淮都总管。 这是升官,从一个路总管直接擢升到了一品大员的枢密使。可是实际上呢?当张浚看到这擢升封赏一起来的圣旨后,却是哭的心都有了。(未完待续) 第300章 为变法,康王自毁(下) 他为啥不高兴、反而想哭呢?还是因为大宋朝祖宗留下的制度,按照那种祖制,他是升官了、却失去了对荆湖两路兵马的直接指挥和调用全。 他从京西两路带到荆湖两路的那十几万大军,从此以后再也跟他没半点干系了、因为他只能去管热价刘光世掌握实际兵权的江淮一带诸事了。 赵匡胤大年对开国元勋玩了一次“杯酒释兵权”,张浚没想到赵构竟然对他玩了加以变化的同样伎俩来。 君王命、君王令,本还想着也拍一下马屁的张浚没成想他自以为聪明,却仍然把那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赶往两淮上任。 张浚被调走了,那谁来接管荆湖两路这十几万大军呢? 赵构的选择又一次让整个南朝大为震惊,他居然直接将起居郎王渊直接委任成为荆湖两路制置使、兼领两路兵马大总管。 王渊是个什么人?在南朝一众文武的眼睛里,他也是个善于阿谀奉承、靠给赵构拍马屁上位的人物。 论治军能力,他连张浚一半都不及。论指挥能力,他甚至连韩世忠一个脚趾头都不如。这样一个人居然被任命为荆湖两路制置使,赵构的选择让刘行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刘行笑了,为什么笑?因为赵构放弃真正帅才和将才不用,选了一个蠢材去镇守荆湖。 坐在天枢阁里,刘行笑得全身颤抖,望着宗泽说道:“宗帅,您是不是该庆幸一下。哈哈。若是当日您真的跟康王跟到底,哈哈,搞不好今日的张浚、韩世忠,就是明日的您呦。” 宗泽闻言,脸上露出看苦闷的笑容。摇着脑袋道:“是该庆幸、是该庆幸。康王要搞变法,却不想拆除祖制的阻碍。张浚、韩世忠只是骂了他两句,他居然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着实好笑、着实好笑呀!” 坐在一旁的张所听到二人如此对话,也是一脸怪笑地接话道:“用奸不用贤,用庸不用能。康王还真是千古奇才、千古奇才呀!只不过。哈哈,他这个奇才与刘太傅相比,完全是截然相反、天上地下的两种奇在对应呀!” “我现在在想,我们伟大的康王殿下用蠢材王渊取代了张浚,那么他又准备用何人去取代韩世忠的两淮兵马大总管之职呢?”被张所称赞为天上的奇才。刘行只是淡然一笑后,一脸讥诮地说道。 听到刘行这话,宗泽和张所同时皱起眉头来。 沉思小片刻后,宗泽先开口道:“以康王现在用人唯亲、不视才干而视对他忠诚的做法来看,怕是两淮兵马大总管的人选只会在刘正彦、苗傅二人之中选其一。” “不错,怕是康王只会在这二人之间选其一去接任韩世忠。”宗泽的话音才落,张所也马上正色地说了一句。 听到二人说出来的人,刘行脸上重新浮起讥诮地笑容说道:“刘正彦武勇有余、智谋不足。苗傅工于心计。却都用在了钻营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浑厮。看来我是该给康王加点压力,让他赶紧把江淮一带兵权分配给这两个家伙咯。” 此言一落。刘行马上抬头对着天枢阁外大声道:“雷震,传我命令,让刘子羽勾调三千人马从西面、吴璘勾调三千精锐自西面对淮、荆两处进行一些袭扰战。告诉他俩,只是袭扰、不的真去攻人家康王的城池。” 一直守候在天枢阁外的雷震听到刘行这番话后,迅速转身离去。 望着雷震闪电般消失的地方,宗泽随即转头望向刘行道:“你这是要逼康王立即将那两个庸才派到任上么?” 微微点头。刘行换做了诡笑道:“我帮刘正彦、苗傅向康王要一下职司,嘿嘿。希望日后他们能在荆湖和两淮站稳脚跟吧!那样待我朝解决了女真人、党项人之后,小爷挥师南下时。才好轻松夺来荆湖和两淮之地。” 耳听此言,张所和宗泽彼此对视了一眼,二人心底里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同室操戈、内战的事情看来迟早还是要发生的。康王不来打刘行,这位年轻的太傅也会去打康王。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只是不知这年轻的宰相未来攻向南朝时,是不是也会像对待女真热一样凶狠、疯狂了…… 日后的事谁也无法知道,就连刘行自己都不清楚一旦真到了与赵构必须决死一战、通过一场内战来决定谁才是中原王朝未来真正的主宰者时,自己会如何对待南朝那已号称百万的康王军、怎样去对待已全力帮扶康王的南朝百姓。 但至少有一点,刘行心底里比张所、宗泽更清楚。那就是无论未来何时必须去打那一场内战,刘行都必须先将南朝的一切随时掌握在手中。 想要做到这样,初步的做法,是让康王那个朝廷里无处不在地藏着自己的人。如果可能,最好就让康王的朝廷里掌握大权的人日后听自己的调用。 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在未来南下的时候确保用最少的流血牺牲,换取整片南朝的江山。也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使未来的汉人少一些伤痛,去完成天下一统。 为了做到这一点,当刘子羽、吴璘接到命令之后,立即调兵遣将、各派出三千精锐冲过淮河、翻过大山冲到康王地去四处攻打城寨时。刘行将梁兴叫进了太傅府,一番密议之后,梁兴直出五台城、朝着王屋山的方向疾奔而去。 梁兴去做什么,只有刘行知道、即便是宗泽和张所在后来的几天里突然不见了经常如鬼魅一般跟随在刘行身旁的梁兴小哥,对刘行发问时,刘行也没有告诉两位老元帅他去做什么…… 也就是在梁兴刚刚赶到王屋山的同一天,没有主将、却被北朝两路兵马分别给搅得鸡犬不宁的两淮和荆湖两路的几十万康王军终于迎来了新主帅。 可是这二位主帅的上任,却在南朝、在全天下再次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刘行、宗泽和张所预料到熬的那两位:刘正彦和苗傅。 用人唯亲、用忠不用才,赵构选择的这两位新的大总管,再一次让他变成了北朝朝野耻笑、南朝臣民无奈的笑话。(未完待续) 第301章 赵构失民心,做空南朝计(上) 南朝皇帝闹笑话,对于中原人而言已经变得不稀奇了。 谁让那位康王赵构遇上了一个“天外飞仙”,谁让南朝多是佞臣、又少有能臣呢? 在赵构接连做出自毁一般的举动后,北起大名府、南至琼州城,东起海边的登州、西至边塞的兰州城。街头巷尾百姓聚集之处,几乎在几天内全都在耻笑康王的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行为。 甚至在赵构的都城里,一些偏僻的茶肆、酒馆里的说书人迅速的编出了段子。借古讽金,将康王说成是王莽第二、给汪黄主导的南朝变法早早下了失败的定义来。 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的相悖是所有王朝能否长久、是所有君主能否坐稳江山的关键。 赵构的一系列完全出于他自私、自立想法做出的决定,只在短短几天内便让南朝大失人心。 只是几天后,许多从北方逃避战乱到南方的中原人开始拖家带口、全族全村地离开了在康王地盘上临时的家园。这些人一路向北,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到家乡去,回到信王地上刘行、刘太傅做主的那个王朝管制地区去。 百姓心中都看出来了,康王不是王莽、他更像是一个完全自我为中心根本不配走皇帝的废物。 与其在这样一个自私到视天下人如草芥的皇帝治下坐等日后刘太傅收拾完女真和西夏人挥师南下再归顺北朝,还不如趁早回到家乡去,日后也会少了许多变数、少了许多颠沛流离。 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大批南逃的北方人开始川州过省、成群成群地朝着故土涌去时。许多南朝的臣子也被他们的家人劝说得动心了。 短短十天不到的时间,还在带兵不断袭扰荆湖北路和淮南东路的刘子羽与吴璘,竟然接到了来自南朝各地下至县令、上至路一级高官的密信。 最让吴璘和刘子羽想不到的是,地方官想要北归、投奔刘行还不算什么,居然连赵构的户部侍郎、吏部郎中令等中枢大臣也发了密信希望刘、吴二人为他们提供便利。准他们带着家小、族人回到家乡去…… 刘子羽是武将不是文官,类似这种密信投诚之事,他和吴璘一样都不敢擅做主张。 在接到这些雪花一般洋洋洒洒从南朝飞落到面前的密信,刘子羽选择了第一时间找到河南巡抚、公知刘行的心腹王命德。与他一样,吴璘也在第一时间将成堆的书信叫人抬着,送到了山东巡抚衙门。摆在了刚从刑部尚书调任山东巡抚的胡寅面前。 王命德与胡寅,一个是刘行的心腹、一个是中枢尚书让位其父后下派地方做官的大员,面对这样多、几千封书信他们也是一时间迷茫了。 但王命德深知这些书信的重要性,他当场便打开了一些、仔细看过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来:南朝之地,朝野不安。康王南朝。吏治已乱。江南各地,人心离散。兵民惶惶,全欲北返。 王命德得出这样的结论,马上便将这个结论写成了一封奏章,用飞鹤传书直接发给了五台城里的刘行。 接到王命德的奏章同时,刘行也收到了来自山东胡寅的奏章。 仔细看过二人的奏章后,刘行望着坐在自己身旁、刚刚接任礼部尚书,将刑部尚书交给陈康伯的经学大家、“湖湘学派”开创人胡安国笑了一笑。 笑容猛地一收起。刘行对胡安国说道:“老先生,您的弟子遍布江南各地,这次怕是真要劳烦您代我逐一向这些有意来投。想要携家小、带族人北归的读书人们写写回信咯。” 胡安国闻言,正色起身、拱手对刘行道:“刘太傅但有差遣,老夫怎敢不从。只是不知太傅欲如何对那些人说?又准备待他们北归之后,如何安置他们呢?” 胡安国是两宋时期著名的经学家、理学家和政治家,对当今天下的政治和学术领域均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胡安国以其《时政论》、《治国论》、《春秋传》奠定了将心性之学与经世致用相结合的“湘派”风,一方面为理学的发扬光大做出了重要贡献。同时也为统治阶级提供了一套有用的治国宝典。 胡安国讲学碧泉,传学胡宏及弟子。其子胡寅、胡宏、胡宁。号称是当代经学上的“胡家三少”。 其父子四人早些年先后讲学于碧泉、岳麓、嵩山等书院,培养大批学者。形成胡氏学派,一称“隐山之学”。 少年时的刘行,曾几个也是胡安国在嵩山书院游学授课时最为喜爱的一个学生。 虽然许多先生都说刘行邪狂不可教也、都说刘行他日必是一个,魔头。但偏偏胡安国认为顽劣之子成大器,邪狂书生擎起天。 也正是因为胡安国当年看重刘行,加上种师道、种师中的关系,刘行才没有在屡次闹事、设计坑害先生之后被嵩山书院逐出门墙。 当年胡安国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对于刘行而言那是一种恩情,也是一种知遇。 所以胡寅才会那样顺利地先是做了刑部尚书,接着这位胡老先生愿意出山来帮助当年他喜爱的学生后又被刘行放心地派去了山东做巡抚。 而江南如今那些官员中,许多是胡定国的弟子或是再传弟子。按常理说,那之中和多人也可以算作是刘行的儒学同门。 用人唯亲,实际上胡安国愿意接下刘行这次的勾当来,也很清楚刘行对他的亲厚、对他父子的亲厚。 因为他最小的儿子,几乎连面都没与刘行见过的胡宏就在两天前才刚刚出任东川巡抚。其另外一个儿子胡宁,现在也从一个七品芝麻官被刘行直接任命为国子监祭酒。 信任源于师生情谊,有这份情谊在,胡安国只能这样做才能对得起刘行、对得起二人之间的情谊。 而刘行也正是要用这份情谊,请这位当初对自己最好的游学先生来帮自己一个大忙、一个可以让南朝官场大地震的大忙。 只要这件事真做成了,刘行似乎看到了南朝各县没县官、朝廷里面只剩下一群没有真才实学,只会阿谀奉承、拍赵构马屁的酒囊饭袋那场景了。(未完待续) 第302章 赵构失民心,做空南朝计(中) 理想与现实永远不可能完全相同,哪怕是天外飞仙的刘行,在一些事情上也不能真得想到就能够做得到。 胡安国的书信一封接一封地写好,然后通过通传司那几万只鸽子中的一部分飞送到了刘子羽和吴璘的手上,再由二人按照那些南朝官吏发来书信的渠道转回给了那些官吏。 胡安国的信中都说了些什么呢?老先生主要就是将刘行的几点要求、几个承诺,用他身为一个儒林领袖的身份的口气转述给了那些南朝官吏。 都是什么要求呢?刘行是这样提的:第一,凡南朝愿意北归者,必须放弃旧有的祖产田地,接受北朝先行的按人口分配田地政策。 从前在北方有祖田者,各地官衙可以适当给予补偿、算是收购了其实早已被金狗占领后变成荒地的祖田。 第二,凡北归者,无论从前在前朝、南朝所任何等官职,一旦北归后都不再作数,只能听从吏部、各省巡抚衙门的勾调。 即便曾在前朝做过二品大员的,若吏部考评之后认为不合适、只能去做六七品县令的,其本人也不得有任何怨言。 第三,凡北归者,其子女、家属全部享受北朝即将出台的全民保障体系,不享受任何旧习中官宦人家的特权。 一切都必须遵守北朝新规法,绝不允许出现任何特权族群。谁敢耍特权,轻则罢官、重则送进牢房去。 第四,北归者携带的金银、细软,古物、书画等。只要进入北朝境内就必须向相关衙门报备。 能折算换兑龙币者兑换,不能折算兑换者定期由有司衙门进行重新核对,严禁任何官员财产来源不明、所有官吏财产必须报备。 第五,凡北归者子女,与现今北朝百姓子弟一样必须接受统一的、规范的各级官塾教育。严禁再以家学、私塾形式去进行培养。北朝不要私学弟子,禁止出现新的师生结党之事。 最后一条要求,刘行则是更加苛刻:既选择北归,便不得再于南朝境内存留任何家产、更不得再与南朝故友暗中往来。一经查证,既以通敌论处。 有要求,自然就有承诺。 胡安国写给南朝那些官吏的信件中。刘行又给出了哪些承诺呢? 刘行给出的承诺,其实也都完全是对应着对北归者要求来的。 第一个承诺,凡自愿放弃北方原属其祖田田产者,各地衙门按照同等市价给予补偿。凡自愿放弃祖产者,从优、从快安置住处。勾调派任官职。 这一个承诺是什么意思呢?刘行这是要告诉那些北归者,听话的孩子有糖吃。只有你们这些归来的游子主动选择遵守我北朝的新规矩了,我就从优、从快让你们有住的地方,并且尽快让你们重新做官。 只要做了官,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那就意味着全家老小衣食无忧了。毕竟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北朝的俸禄,那是南朝的三倍还要多,想要养活一家老小定然不成问题了…… 第二个承诺,北归官吏。只要到达北朝境内、并就近向当地的衙门报备,马上颁授一枚特制的“归德勋章”。此勋章分为三个等级,其待遇等同于北朝现行勋章体系中龙纹勋章。 龙纹勋章的待遇如何呢?金龙纹月领5龙元的银币。银的能领每个月4块半,铜的也能领到4块银元来。 这种领取是持续二十年的、只要北朝朝廷不垮台,二十年内有了这样的勋章便等于让一个三口之家靠着勋章活上二十年的了…… 第三个承诺,北归官吏的子女虽然和百姓子弟同样进官学接受教育,但因其父辈在为北朝效力,所以其不但每个月可以正常从各地学政衙门那里得到一些粮食。还能够在未来走出校门时优先选配到河工、转运或官督商办的行当里去从低级管事人做起。 如果是参加科考。官学教育出来的官家子弟只去参加官榜科举、不与民榜科举同榜考试。 不是不让搞特权,这又是何意呢? 刘行给出的这个承诺。实际上就是在告诉那些想要北归的南朝官吏:特权让朝廷帮你们搞了,你们个人就不要搞了。 那么这个特权的意义又何所在呢?其意义是许多北归的官吏原本都是很赞成大宋朝旧日那种荫封制度的。北朝不许荫封,刘行只能给他们这样一个优待。 官宦子弟往往被与纨绔子弟相提并论,这是世间早已广泛认定的事情。 虽然种师道、种师中、刘锜、刘锡,以及张宪和折家那些人,甚至连刘行自身严格算起来都是官宦子弟。这些人各个才干超群、能力卓越。 但毕竟还是出了很多伤风败俗、仗势欺人的衙内们,让民间对官宦子弟的认定只能是一群败家子、一群坏小子。 正是出于想要打破世俗对官宦子弟这种一棍子打死一片、几条臭鱼腥了一锅汤的认知,刘行才决定将科举分榜来考。 以后民榜出来的做了高官、好官,刘行不信官宦子弟中就真的出不来好官。只要出来几个好官,在动用一下朝廷的手段大肆宣扬一下,不相信这种“闻听衙内到、满街鸡飞狗跳”的境况不会被改变。 而且还有一个重点,那就是即便未来的官宦子弟都是一些登徒子、不学无术的家伙,让他们去跟同样不学无术的一群家伙考试,至少多给了他们一点出头的机会。 放水,刘行自己在对胡安国说出这个承诺、让他写进给南朝官吏的信中时,先自我清晰地定义了下了这样一个词来。 有了这种放水,北朝现在日趋严禁、严苛的规法,才能适合用在勾引那些南朝官吏来北归。有了这种放水,刘行才好日后使出更多做空南朝官场的手段来。 先开一个口子来勾引人,刘行不根本也不担心这次的放水会让给自己辛苦建立起来、一经接近完善呢的全新规法被破坏。因为即便是这个口子开了,都察院、天策卫还在。只要监管严格,刘行才不怕出什么纰漏。(未完待续) 第303章 赵构失民心,做空南朝计(下) 一个口子打开了,其产生的后果不可能只是好的,也极有可能是产生负面、甚至对北朝现行规法体系毁灭性破坏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防微杜渐也是刘行和当今北朝中枢所有主事人们一贯的作风。 所以当胡安国的信发出去后,针对刘行给出的第三个承诺,很快天枢阁内便发出了两道命令。 什么命令呢?第一道命令是针对科举分榜、是这样规定的:官民分榜进行科举,年后从乡试开始执行。官榜出身的进士与民榜出身的进士在同等情况下任用时,先民后官。 第二个命令是刘行明令各处都察院的巡查御史们全年严格监督学政,并直接参与到各地学政的定期核定生员、以及乡试、会试两级的科举考试过程中去。 发出这样两道命令,刘行、宗泽和张所为首的北朝想做什么、有想要告诉天下人一个什么信息呢? 刘行这是要明摆着告诉真正天下根基的百姓们,我这是不真的要破坏自己建立起来这种已经接近人人平等心秩序,我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呢,你们看哦,官民分榜取仕,老百姓家的孩子比官宦家的可是起步会高的。 也不用担心那些官宦子弟的父辈做手脚,因为你看呀、我马上就让都察院介入到了科举全程中去。都察院在,谁敢营私舞弊、谁敢弄虚作假,那等待他的只有一个下场、丢官掉脑袋…… 做好这些补救性的措施,实际上胡安国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清楚的是,其实刘行还是在为给出南朝那些想要北归官吏四个承诺中。可能对北朝新法造成影响的承诺做着现行预防。 因为刘行给那些企图北归者的最后一个承诺,就是那些人只要回到北朝地盘上来,携带的金银主动找各地银号兑换龙币的、将字画主动上交给各级书画司曹变作官办博物馆藏品的,北朝都会按照他们所缴钱物的价值颁勋章给他们。 而在归德勋章之外,刘行还让马扩的理藩院另外弄出来了归远、归心、归龙四个档次的勋章。 一旦达到归龙勋章级别了。铜质归龙勋章本人免罪一次、银制归龙勋章本人免死一次。金质的归龙勋章,那是可以本人免死一次、同时限定一个子嗣免罪一次的。 对于许多南朝准备北归、想要北归的官吏而言,这等于是让他们交出私家珍藏的古书画来换取一个相当于免死金牌、丹书铁券一般的勋章。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刘行之所以这样做,实际上还是想要做空南朝、而且不只单纯是做空南朝官场,是要连南朝的文化、经济给一起做空的节奏。 为何这样说呢?原因再简单不过。刘行这就是在利用人性本身的贪婪,利用那些北归者的贪婪在使一招巨大的釜底抽薪之计。 试想,那些还在南朝境内掌握着一定权利,却想要北归投奔北朝的官吏们,如果其自家本身就是名画古书在还好说。 如果没有呢?他们会怎样做。怕是只能去绞尽脑汁、四处搜寻,找到名画古书后使劲阴谋诡计、不择手段地夺到手中,然后带着北上来找刘行换取归龙勋章。 南朝自身已经开始*了,刘行这是火上浇油、让南朝的*加剧。 南朝境内已经民心涣散、赵构已经开始失去民心了,刘行这是逼着那些想要归顺的南朝官吏们在离开赵构那里之前,帮自己将赵构所剩无几的民心再赶走一些。 当然,刘行之所以会想到这么做、火上浇油一次,真正献策的人还是毒士慧了。 在刘行见胡安国、让老先生写书信之前是先将毒士慧了、国士马扩一起召进太傅过商议过的。 当时慧了献出这个计策的时候。马扩也是有些反对的。 马扩认为这样做,无疑等于将南朝本已生活困苦、备受贪官污吏盘剥和压榨的平民百姓推进了更加万恶的深渊中去饱受折磨。于天道来说,这是在做缺德事、是要损刘行修为的。 可惜的是。马扩是国士、刘行却是个为了大局根本不在乎个人得失的邪狂之辈。他是为南朝的百姓着想,刘行却只管先想好如何为日后灭掉赵构做好先期准备。 思想决定选择,刘行自然不会为了马扩的妇人之仁、再去听他的劝阻。 什么缺德、损修为,刘行全不在乎。刘行在乎的是日后可以少让自己手下的士兵死一些,少让信王句付出一些损失便能轻松完成统一大业。所以最终被采纳的、还是毒士慧了的计策…… 这样的毒计刘行敢采纳,自然也是会留后手的。 那些南朝官吏在南朝境内搞风搞雨、疯狂敛财。这样的一群人即便来了北朝还可以使用吗?万一他们将在南朝时候的作为用到北朝上来,那不是祸害完南面祸害北方。也要对刘行开创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造成损伤吗? 这是当时马扩当面对刘行提出的疑问,他既然问了出来。刘行自然也没对他隐瞒。 要怎样做,才能让那些南朝的贪官、狗官北归后不成为北朝的新祸害呢?刘行是这样做的:首先让都察院建立起一盒核算司,专门核对南朝北归者归来时的财产,与之前的要求最为配套长期低、长久地进行监管。 其次,刘行给梁兴下了一个指令:北归者在南朝引起极大民怨的,一旦归来、寻机给我逮起来、扔到教化营和洗心营去。 最后刘行又给已经上任的各地巡抚发了一份正式的通告,让各地巡抚衙门下属的有司连同地方上的知府衙门加入到对北归者的时时监管中。一旦发现北归者私通南朝、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者,无需向朝廷奏报、可以先罢官擒下。待上报后,再交三法司处置。 这等于说那些北归者即便归顺了信王这个朝廷,以后也变成了一群二等公民。巡抚、知府如果发现他们违法乱纪了,虽不能算是先斩后奏、至少可以先让他们进大牢里去蹲上一段时间。 挖空南朝官场、做空南朝文化底蕴,通过北归官吏掠夺大批南朝的财富。 刘行这样一整套做空南朝的计划,在亲笔写了几千封书信的新任礼部尚书、儒林领袖胡安国眼中看来是既狠毒、又有效的办法。 老先生很清楚当今天下也只有刘行这样一套手段才可以真正在对待南朝的事务上做得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就没有任何反对地担当起通信使来。(未完待续) 第304章 用奸防逃、康王再犯蠢 南朝乱了、彻底的乱了。 胡安国的几千封书信送到南朝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北归官吏手中后,短短几天之内先是两淮、荆湖数百名大小官吏携家带小,举族逃向河南与山东。 接着一场声势浩大,将赵构惊得险些从龙椅跌落到地上摔的昏死过去的官吏大逃亡便扩散到了整个南朝。 当然,先逃走的那些都是早已家财万贯的、或是根本没有机会敛财的,再或者是一些真正想做清官的人。 而让赵构更加头疼的,却是接下去发生的事。 康王要搞一场从开始就注定要失败的变法对吧?好哇,那些没有万贯家财的、手上却有赵构给了权利的更多心已向北的官吏们表面上开始山呼万岁、支持变法。 他们不是想要逃向北朝、去投奔刘行嘛,为何还要对赵构高呼万岁、去支持康王搞变法呢? 那是因为这些手上有权却没钱的官员很清楚一旦真的开始变法,以汪伯彦、黄潜善为首的南朝变法主导者们一旦真的展开变法,那两个家伙马上便会将这变法变成他们大肆敛财的工具。 汪伯彦、黄潜善贪财好利,难道赵构一点都不知道吗? 答案是他的当然知道,但也正是因为黄潜善和汪伯彦的贪财好色,当初才会有他们跟上赵构的机会。也正是因为这两个家伙贪财好色,赵构才会对他放心。 这不是坊间的流言蜚语,也不是刘行谴人到南朝去恶意中伤之后世人对赵构与汪、黄之间那点微妙关系的臆测,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难道赵构这样做,他自己意识不到这是一个错误的做法、是昏君的做法吗?他既然想做皇上。难道就不怕被黄潜善、汪伯彦这样的人贪得无厌,最终毁了他的朝廷吗? 答案也是肯定的,赵构不怕。 他为什么不怕呢?因为自私、自立的赵构和许多赵家祖先一样,内心深处都是别有一番盘算的。 什么盘算呢?这个盘算就是刘行想要的文官不贪财、武将不要命那是靠不住的,是人就得有缺点才能用。 文官中的贪财者。最多是些浮财。皇上一个不高兴,随时能杀了那些人、将其贪赃枉法所得变成国库里的金银。只要文官贪财了,就必然会为了争夺那些财帛得罪不少人,那些人就是一旦皇帝翻脸、去收拾他们时最好的帮手。 武将可以不要命,但如果既不贪财、也不好色的武官那是绝对不能用的。 大宋朝从赵匡胤那一代开始对武将的认知就是打天下就是为了享福的,得了财富知足的没什么危险。最有危险的就是赵匡胤那种自身既不贪财、没登基之前也不好色,包藏祸心、别有用心的武将。 每一个家族都有各自不同的传统,中华民族千千万个家族种种传统最终融合变成了整个民族的传统。 赵家人的传统就是宁信贪财者,不信清廉官。宁用好色鬼,不信忠义将。 这种传统甚至在后来影响了上千年。直至千年以后某个光头佬、因为家乡离赵构建都之地极近,他们的家族传统早早地接受并且深深藏下了来自赵家人这种传统。 这种传统形成的“宁与外贼、不与家奴”思想,才使得他说出了那句“攘外必先安内”、荒唐至极的“经典名言”来…… 也正是这种家族的传统决定赵构敢信任汪伯彦和黄潜善,也正是深切了解赵家这种传统,那些想要北逃却没足够的钱财、书画去跟刘行换取归龙勋章的南朝官吏们才会变得异常支持、异常期盼南朝变法快些开始。 那么赵构呢?面对他的半壁江山里,短短几天内两千多官吏举家北去他就没想到那些突然积极拥护变法的大官小吏们是想要借机跟着汪伯彦、黄潜善敛财,然后卷起钱财、带上一家老小北去投奔刘行吗? 他当然想到,赵构不是真的很蠢。只是有些时候他没有刘行超越千年那见闻和思想。总是要慢上半拍而已。 都想贪是吧?赵构不怕当官的贪,但怕当官的有更多的人悬印而去。 于是就在刘行开始暂时放下做空南朝这些事,将整个大局暂时交给本身就擅于运用官场规则和掌握人心的张所负责。转而去开始亲自遥控指挥西疆战事时。 赵构出手了,他第一拳先是挥向了正遭受“匪患”的淮南东路和荆湖北路。他这一拳是怎样打的呢? 他是先下令让刚刚到任的韩世忠调起广南东路、广南西路和福建路总计十八万大军迅速北上,让韩世忠重回淮南。五里一亭、一里一卡,赵构让韩世忠、张浚在靠近山东、河南边境地区硬生生地用人堆出了一层铁桶阵。 淮南有了张浚、韩世忠,本身还有个刘正彦。虽然刘正彦也是贪财好色之徒,但身边有韩世忠、头顶上有张浚在。赵构相信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为了钱财私放任何一个欲叛逃的官吏再从南朝的疆土上跑了出去…… 淮南扎起铁桶阵了,荆湖赵构自然也不会放松。 就在韩世忠带兵刚刚抵达淮南北路时。赵构一声令下、还在秘密与吴璘和刘子羽联络的刘光世便被他从淮南西路给调到了荆湖北路。 接着,赵构又任命他另外一个心腹、谁呢?刚刚从山东被吴璘赶下海、撵鸭子一般撵得仓皇南逃的刘豫出任荆湖两江制置使。 刘豫怎么就成了赵构的心腹。他不是才丢了登州南面的宁海军、按道理算是个丢了城池该掉脑袋的败军之将呀! 这就是赵构的家族传统决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了。 原来刘豫从海上一逃回南朝、奔入临安城后,他第一时间没去向赵构报道、而是先跑进了汪伯彦的府邸。 一见到汪伯彦,三颗他从山东搜刮到、牛眼大小的海珍珠和一箱子大大小小的珍珠以及一大箱子金银就被他塞进了汪伯彦的库房里。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汪伯彦自然就在随后的朝会上先拉着黄潜善好好地为这为“归来的忠义大将”美言了一番。 结果,赵构亲自召见了八面玲珑、又很会演戏,一见到皇帝陛下时而哭天抹泪、时而义愤填膺的刘豫。君臣一番谈话之后,赵构发现刘豫很对他的脾气,于是乎顺利成章地刘豫也就和汪伯彦一样、变成了赵构的心腹。(未完待续) 第305章 刘豫作恶,再谋“爆菊” 刘豫出任江淮制置使,他的首要任务也是帮着康王防住欲向北朝叛逃的文臣武将乃至平民百姓。 这位不久之前才被吴璘从登州南面宁海军赶进汪洋大海的败军之将,战场上不是什么好手,让刘行、吴璘都没有想到的是,让他对付起老百姓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他是怎么做的,竟会让刘行都感到吃惊和无奈呢? 这位刘豫刘制置使,一上任先是奏请赵构、效法两淮的做法将荆湖南路和江南两路的兵马全都七拼八凑一番之后,硬生生的凑出了一支号称三十万、实际上也有整整二十四万人的大军,然后全都迅速地调到了荆湖北路去。 张浚那个两淮制置使原本不是也管着江南吗?为何他没调动江南的兵马,而是等到刘豫抢走了江南北路之后,由刘豫去调动呢? 那是因为张浚根本看不上江南两路那些杂牌军,那些兵马都是从前是乡兵,在张浚的眼睛里根本排不上用场只会白吃军粮白拿饷。 可是就是这样一群被正经八百有一定带兵能力的人看不起的兵马,到了刘豫手底下却瞬间变成了防止官民北逃的利器。 当然,再好的兵器也得是擅用之人才能发挥的犀利之处,刘豫就是这样一个善用同样无能之辈的人。 那刘豫是怎样做的,才做到能让刘行都大吃一惊的呢? 这位刘制置使呀,那二十四万杂牌军一抵达淮南北路,他马上就下令半里一卡、一里一卡,三里一队、五里一都。比淮南东路布置得还要密集地弄出了一层层更加密不透风的铁桶阵来。 如果只是铁桶阵,刘行一旦也不会吃惊。 可是这位刘制置使为了不让那些散兵游勇的江南兵为了蝇头小利私访叛逃者,他居然下令抓到叛逃者之后,其家女眷随军士欺辱。愿意纳妾可以就地娶了,不愿意纳妾欺辱完之后随那些军士是卖到青楼还是乡村去。所得都归那些军士。 同时那些叛逃者所携带的细软,谁抓到就归了谁。最后还加上一条,抓到一个叛逃的官吏,按阶级不同逐级给奖赏,最高能奖到一锭银子…… “直娘贼!” 当刘行在几天后得知真的有几百个想要逃向北方的官吏被那些江南杂牌军在荆湖北路拦住了,随即刘豫真就任由那些散兵游勇肆意欺辱妇女、劫掠钱财然后坐地分赃后。刘行不由得拍案而起、破口大骂起来。 “我干他娘的刘豫,他还是人吗?他手底下那些江南兵还是人吗?”脸都被气得铁青色了,刘行瞪大双眼望着面前刚从王屋山返回的梁兴吼道:“那群贼厮这样做,与金狗有何区别?如此作为,连畜生都不如了!” 梁兴闻言。也是黑着一张脸、怒目圆睁地道:“太傅,请您下令、我这就去谴人摘了刘豫那贼厮的项上人头。” “对,太傅,请您下令让天策力士立即去刺死那个畜生。”梁兴话音才落,坐在一旁的马扩也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叫道:“若是梁兴小哥手下人手不够用,我让金奴少帅马上从武英阁五台密营勾调人手去与天策卫兄弟一起杀掉那个畜生去。” “哈哈……” 眼见马扩和梁兴都是怒极发狂、杀机毕现,坐在一旁的慧了没等刘行开口却是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个甚?” “大师不怒反笑,此为何来?” 一见慧了如此狂声大笑。马扩、梁兴同时侧目瞪着他分别叫了一声。 听到二人的叫声,慧了戛然停住笑、旋即脸色一沉却是对向刘行问道:“太傅,我那一条毒计精要所在何处?是不是要让康王彻底失去民心。是不是要让南朝彻底乱了起来?” 闻言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地刘行脸上露出了阴测测地笑容道:“不错、不错,大师的计策就是要让南朝打乱、越乱越好。这刘豫虽是连畜生都不如,却实实在在是在帮我们实现大师那条毒计呀!” 一听到二人这样说,马扩地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大声叫道:“太傅。那是一群想要来投我朝的读书人,还有更多只是心向祖地、想要回归故里的平民百姓。您怎么为了大师一条计策就任由如此多的无辜之人沦为刘豫那畜生刀下亡魂、胯下冤鬼呀!” “是呀、是呀!” 梁兴也在马扩叫声落下时马上接话,仍然一脸怒容地道:“那些被害的人中好多都是平民。都是无辜的百姓。那刘豫如此丧尽天良、做出了这般与贼寇无异之事,太傅万不可再容他活在这天地间。” 眼见二人如此,刘行却是仍然阴测测地笑着、忽然对梁兴问道:“我让你联络、寻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听到此问、愕然一愣,梁兴道:“太傅让属下去寻的人足有十几人,不知您问的是哪一个?” “我问的是武陵钟相,就是去年曾在家乡组织三百义勇北上抗金,却被南逃中的康王遣返的那个钟相。”刘行见梁兴也有忙昏头、搞不清状况的时候,说话时脸色变得阴暗下去。 听刘行提到这个名字,梁兴才猛然大悟,换做诡笑对刘行道:“太傅,您不是想让钟家父子在荆湖南路,借康王倒行逆施、刘豫纵兵为匪这件事举起大旗去造康王的反吧?” “杀了一个刘豫,他现在的做法初见成效,无论谁去继任想要用那些江南兵必然还是采取同样的做法。” 没有直接给他答案,刘行也露出了诡诈的笑容反问道:“我朝又不可能在如今境况下出兵去打南朝来分散我军战力,那样随时可能给金狗反扑的空当。所以呢,你想一想、我朝该以何种方法去收拾那个禽兽不如的刘豫更好呢?该用何种手段让那昏庸的康王清醒一下呢?” “伏雷于敌后,再使爆菊计。”梁兴笑得彻底变成了一副阴险相,冷森森地说出了这样十个字来。 听到他的回答后,刘行猛地收住笑容,正色道:“既然你知道该怎样做了,还在这里作甚、等我请你吃午饭吗?”(未完待续) 第306章 等着看虐杀的好戏 梁兴听完刘行像是玩笑的一句话迅速转身离开了,他的离开,决定了一个让康王赵构更加头疼的计谋即将展开。 这个计谋是要在赵构屁股后面、在他的疆土腹地点燃一股怒火,那股怒火将会变成一支极具杀伤力的军队从赵构的屁股后面直接朝着他的王朝大殿烧过去。 至于未来的结果是那把愤怒的大火将赵构那刚刚建好没多久的金銮殿烧成一片废墟,还是赵构谴大军扑灭这股邪恶的怒火,其实都与刘行无关了。 因为无论是赵构取得最终胜利,还是带头举起那愤怒烈火点燃火把的人获胜,赢的人都是刘行。 不需发一兵一卒重创已经乱作一团的南朝,不需要损失一兵一卒就能让刘豫那个畜生葬身火海,刘行只想要这个结果…… 南朝的事情,刘行知道自己无需再多去分神了。策反官员有胡安国和他的两个儿子,有抵在最前沿的刘子羽和吴璘已经足矣。 当梁兴走出去后,刘行马上走到了挂在墙上、自己才找画工整理各方资料绘制在牛皮上的大地图前。 驻足观望、仔细地在陕陇一带观望了一番后,刘行侧回头望向了一直坐在一旁没开口的宗泽:“宗帅,我军在陕西已将前朝余部和那些山贼招安、扫荡得差不多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让党项人尝试一下我军靖康三式新火枪的威力了呢?” 见刘行终于对他发问了,宗泽马上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是该打、是该好好打一下西夏人了。李乾顺还真以为我朝王师怕了他呢!如今只是短短月余时间里,居然将定保二军和环州全都抢了去,还敢在那里放起马来。再不重击一下、让他滚回西夏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他还真以为我朝大军好欺负,要直奔山西而来了。” 整整四十天,在四十天里刘行虽然让刘锡带兵去陕陇,却一直都只是让刘锡在各处剿灭山贼、收编前朝余部。 即便是环州、保安军和定边军那样的边塞城池,刘行实际上都未给增补一兵一卒。结果给了李乾顺一个机会、让他轻松夺取了两军一州七十二寨。 不是刘行不想打,只是感觉一直时机不够成熟。 因为李乾顺此次进犯,起初得到的消息只是十万党项“铁鹞子”为主。可是就是在刘锡带兵赶去迎战时,刘行才从密探那里得知原来李乾顺跟自己玩了一招抛砖引玉之计。在那十万“铁鹞子”的后面,该死的西夏国王还暗藏着整整四十万大军。 他想干什么,当刘行从密探那里知道实情后马上就给拆穿了。 藏兵伏后、精兵在前。李乾顺这就是想要吸引刘行调遣大军去先打他的“铁鹞子”。 当两军激战到一定程度后,从前没少在大宋朝吃亏的李乾顺就会突然调出那四十万伏兵以逸待劳、忽然冲将出来,将自己派出去的大军变作被他引入瓮中的玉石一样吞噬掉。 使阴谋、论诡计,当刘行猜穿李乾顺意图的时候,当时是开口就骂了一句“玩这些你李乾顺还太嫩了点。小爷我是阴谋诡计的祖师爷!” 邪狂本色,并没有真正完全主导刘行的灵魂,更加不会影响到刘行的思维。 所以当南朝那些勾当可以暂时放下时,刘行马上便开始筹划给李乾顺和他那五十万、可能是党项族如今全部男丁组成的大军来上致命一击了。 不过在正面开战之前,刘行却想到了另外一个计策。 在宗泽表态赞成全面开战后,刘行却转头望向了慧了:“大师,西夏人都是妖灵道的信徒或者门生。你说一说看,我该以何种计谋让其未曾开战先丧士气。未曾开打先损其兵呢?” 人妖之战持续了百年,原本契丹人也是妖族。但后来契丹人被魔族控制了很大一部分后,才逐渐开始变成人妖魔三道恶战了几十年。 如今契丹人被魔族真正的后裔女真人给灭了。党项人就是这场人间浩劫始作俑者中剩下的一个了。刘行是一定要灭掉他、才可能结束这场天地浩劫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西夏人以妖法定国,绝大多数人都已是妖灵道中人。 从前大宋朝总是不能打进西夏腹地去灭掉那个异族、那个异道在人间的集结地,主要原因就是妖灵都极其精明、善用诡计,而且其中还有许多妖法诡异至极的高手在。 可是西夏的妖灵再怎样厉害,又怎能与千年老妖、慧了这个知了精相提并论呢? 刘行才问出来。慧了马上就做出了回答:“其实你心里不是早已有了良策,不过我要为你补充一下。那就是让李仁爱回去之前、不许让他单独跟我到西山寒窟闭关三天。不然他一旦见到父亲,人性本质还是会使他逆转星运、不按你的计谋去行事的。” 微微点头、脸上含笑。刘行阴测测地说道:“我就知道你这老妖怪一准猜出了我心中所想,我也明白你要带李仁爱去那寒窟做什么。好,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便是我大举反击,让那个李乾顺知道小爷其实一直也是在跟他耍计谋、玩的是一计以逸待劳。” 听到刘行与慧了对话,宗泽不由得愕然地盯住了刘行,吃吃地问道:“等一下、等一下。刘太傅,你到底与慧了大师这是在说甚呀?老夫怎的一句也听不明白,你二位到底要何时发兵,刘太傅你又要如何使这以逸待劳之计呀?” 见老元帅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爽朗一声大笑,刘行旋即说道:“宗帅无需多问,西夏人毕竟是人类堕入妖灵道,也还是在内心深处有伦理纲常的。您老就等着看吧!看我与大师如何先虐其心、再虐其心,最后去虐杀其国的吧!” 虐杀! 当刘行此番话说完,宗泽虽还是一头雾水,却隐隐约约地从这两个字上感觉到刘行和慧了现在正在缓缓实施出来的以逸待劳之计,到最后必然会让西夏人、让李乾顺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了。 而坐在一旁的马扩,自知他身为国士事实上如今只能在治理内政献策能被刘行采纳。对外征战上,无论对西夏、女真还是康王,他都说十句赶不上坐在他对面那位妖灵道上来人间的毒士慧了管用了。 说了不管用、不如不说,马扩只能是先为西夏人感到悲哀、轻叹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307章 燕云烽火(一) 马扩阻止不了一个全心只为驱逐外虏的刘行一次又一次采纳了妖僧慧了的毒计,就象是谁也阻止不了天道循环一般。 既然无法阻止,马扩能做的只剩下竭尽全力、在北朝境内内政上多献一些良策。 然而就在这一次太傅府定下虐杀西夏的计谋后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又一个既震惊天下、也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了:燕云之地滦州城,杨沂中追上了正在撤走的金兵、一战之后将十三万金兵生擒活捉后坑杀。同时,金军老元帅闍母被杨沂中麾下的神武炮兵给轰了个粉身碎骨。 嗜杀成性的杨阎王,攻占下滦州城之后也不奏明刘行,当即对着满城七万多女真人吼出了一句话:“犯我强宋者虽远必诛,侵我中原者有来无回。” 然后他一声令下,七万女真平民化作火铳与炮口下的亡魂,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 屠城、屠城,似乎杨沂中这位当今北朝骁勇已成第一的战将所到之处,只要是那座城池中有女真人他便会选择一次又一次对屠城。 杨阎王这接连不断的屠城屠下来,彻底地让女真人对他闻名丧胆,彻底地让吴乞买、斡离不、希尹对他恨之入骨了。 敌人越是痛恨,杨沂中反而越是痛快。他一痛快起来,马上变得完全不能自控。 刚刚打下滦州城,杨大将军便统率六万精兵冲出了滦州城。一日七战七捷,一天之内又连下三城,将海山、卢龙、迁安三座城池给夺了过来。 海山、卢龙、迁安三城一丢,负责金兵断后的挞懒便傻了眼。因为他率兵留守的昌黎城到了入夜时分时。忽然之间变成了被六万宋军堵住四门的一口大瓮。 城外是六万宋军的精锐,城内挞懒手下却只有三万多老弱病残的金兵,挞懒知道他要完蛋了、要追着闍母而去,用老命给这昌黎古城做陪葬了。 但是曾经追随阿骨打扫灭契丹、又在斡离不和粘罕带领下一路横扫河北京东与河东的老将还是想到的办法为大金国多留下一些男丁。 他想到了什么办法呢?他是这样做的:凡是军中汉话说得流利、听不出是女真热的将使全都换上了僧人的服装,将原本编成小辫子的头发全都剃光后藏进了昌黎大云寺中。 再逼迫城中的汉人、契丹百姓从城内几口枯井下挖掘地道。一夜之间挖出了七里后,让五千名年纪尚轻的女真男丁从地道里逃出了昌黎城。 地道既然挖开了,挞懒也不想坐以待毙。等到那五千个少年郎一走远,他亲自带着一万步军忽然从地道钻到了杨沂中在北门驻防的大军后防,对着北大营发起了一阵突袭。 惊闻北营受到攻击,杨沂中知道那一定是挞懒老贼使了什么诡计。因为此时距离昌黎最近的金兵都已经走到了渝关脚下的抚宁城,是根本不可能来帮挞懒老贼忙的。 知是城中敌出城来战,杨沂中一面传令北营抵住城内、城外两面同时在进攻的敌人。另外一面,他一声令下让东、西、南三个城门外的宋军同时对着城上发起了猛攻。 夜色正浓、激战正酣。天上繁星闪烁,地上炮火隆隆。 这一夜的昌黎城彻夜未眠。这一夜的千年古城变作了一片火海。 喊杀声、火铳声交相辉映,金铁交鸣与大呼惨叫声此起彼伏,让这座河北最北端的古城在夜暮下变作了一片焦土……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杨大将军。 刘行对杨沂中的盛赞,再一次响起。因为一夜过后,挞懒被杨沂中亲自用爆炎弹炸死在昌黎北部的一个山谷里。一夜过后,离开中原数百年的昌黎城终于回到了中原的怀抱。也是这一夜之后,金兵东路退兵的道路彻底被断掉。只能改去遵化出关。 杨沂中又胜了,接下去又是屠城。 挞懒以为他让几千个女真人扮作和尚,就可以逃得过杨沂中挥舞起来的屠刀。可惜他并不知道在他的队伍中。早已有了大宋朝太傅、当朝宰相刘行治下天策卫的力士在潜伏。 杨沂中一进城,两个天策力士便现身在这位从河南、到河北,一路杀得金狗哭爹喊娘、尸横遍野的杨大将军面前,揭穿了大云寺内那几千和尚都是女真热的事实。 得知女真人竟然敢使诈,杨沂中怒不可遏地亲自带兵冲到了大云寺外。 百年古寺瞬间变作了屠宰场、变成了人间炼狱。几千个“女真和尚”在短短两个时辰内系数被歼杀于大云寺内,那鲜血将古寺的残垣断壁染成了一片血红之色…… 杨沂中连战连捷。另外一路的武状元徐衡呢?似乎自从刘行点将发兵、让他带着兵马杀进燕云之地后,一直都没怎么见到徐衡做出什么大举动来。难道这位武状元在搞什么鬼吗? 答案是肯定的,徐衡就是在搞鬼。他与赵云从一进入燕云之地开始就商议出来一整套行军方略。 依照这个方略。在杨沂中用一场又一场血光之灾换来巨大胜利的同时。西路的徐衡却在一个城、一个堡,一个军寨、一个村庄地不断收编和招抚着燕云十六州的豪强们。 尽量不杀人,尽量多收兵。 这是徐衡与赵云商议下的方略核心,但是在这样的核心方略之下,有一个人却很不开心、很憋屈。 谁呢?那位被刘行从河南调来的翟强。 他为何不开心、很憋屈呢?因为他本身是个战将,是一个以攻城拔寨为己任、杀敌建功视为本分的人。 许衡与赵云制定出这样一个方略后,那就是不让他轻易出手、要将他这只猛虎给硬生生地关进笼子里了,换做是谁会不憋屈呢? 自从跟随徐衡进了燕云之地,英勇善战无仗打,只能打一些小仗、还不让轻易的杀人。整整一多月翟强是彻底被憋疯了、气坏了。 直到大军推进到了燕京城下时,终于、终于让翟强等到机会了。 就是在杨沂中血洗大云寺的第二天,徐衡统率大军终于来到了燕京城下。 一抵达城下,徐衡马上便让六万兵马堵了四个城门,随后将一直憋着火的翟强叫到了面前来。(未完待续) 第308章 燕云烽火(二) 徐衡将翟强召至面前,一见面徐衡就摆出了一副奸险的姿态。 “翟将军,这些天憋坏了吧?” 一见面,徐衡先来了这样一句话。 翟强闻言,黑着一张脸、等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望向徐衡道:“你是总兵官,啥都的听你的,你还用管俺老翟憋闷不憋闷做个甚。休要在那里惺惺作态,说吧,让俺老翟来你有何吩咐。” 心知翟强早已经是心中怒火熊熊烧,只是无法释放出来。 徐衡奸险的一笑,转身指向帅帐内挂着的那面也是刚刚绘制出来的燕云十六州地图道:“我军已至此地,燕京城里尚有二十万金兵在留守。我不想与其硬碰硬,所以想让翟将军你带上一万人马,给我先将通州的三和、通州城拿下来。怎样,你需要多久可以拿下那里呀?” 听到徐衡的这番话,翟强顿时眼睛瞪得更大。 他先是看了看徐衡,旋即侧头盯着那张牛皮地图又看了看,嘴角浮起了嗜血的冷笑道:“最多一天、只要你让俺自己选兵去,我保证一天之内给你拿下那两座县城,绝对不让杨沂中那厮一人独占鳌头。” 不让杨沂中独占鳌头,听到翟强这样说话后,徐衡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赵云。在他望过去的时候,赵云也是抬头看了徐衡一眼。 二人四目一对,脸上同时浮起诡异的笑容后,赵云才开口道:“不让杨沂中独占大功,难道你翟将军也想要大搞屠城战吗?” 听到这话,翟强转头望向赵云道:“怎的了。行他杨沂中血洗千里杀金狗,就不许俺老翟宰光通州女真奴吗?” 见到说话时一脸不忿地深色,徐衡马上沉下脸去、声音变得有些冰冷地说道:“杨沂中是刘太傅未来的大舅爷,你是谁呀?杨沂中杀战俘,能换来太傅一句‘谁敢横刀立马。为我杨大将军’。你认为你真敢那样做,太傅会如何对你呢?” 杨沂中是刘行的未来大舅子,这已经是普天之下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如果说刘行纵容自家的大舅哥去做屠夫,那相信谁都不会认同。因为杨沂中从加入到红巾军开始就是一个骁勇善战、而且经常自作主张的嗜杀之徒。 犹记得五台山中,杨沂中一杆长枪杀进了夹谷谢奴的几千兵马之中。他长枪翻舞,枪锋所至之处绝无活口。他马踏敌将、刀劈群贼时。从来都不会眨一下眼。 犹记得隆德府外,杨沂中千骑直取四大豪强想要据垒顽抗的豪强。他才一冲到,那些豪强的武师、教头们就被他成群、成片地挑翻在地。直杀得四大豪强手下的那群散兵游勇魂飞魄散,斗志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也不会忘记,杨沂中带着大军一杀到汴京城的西北方。那几个县城里凡是敢抵抗的都在最后被他一枪送去了酆都城。凡是想跟着金狗逃走的被他追上后不是丢了脑袋就是举家被杀死在逃亡的路上。 这样一个人,他嗜杀是本性、好战凶狠是个性。就算他不是刘行的未来大舅哥,相信也无人真能遏制得住他杀神的本色。 一个谁也压制不住、也不可能去压制的杀神,翟强他根本无法相比。 因为当初他跟随他的兄长在京西变卖家产起兵抗金之后,他虽是勇猛、却在许多时候面对手无寸铁的战俘的时候根本下不去收。 他虽然善战,但遇上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从未如杨沂中一般阵前单挑金国大将、马下刀劈艺高人顽劣的狗奸贼。 如果说杨沂中是当今北朝第一杀神、第一猛将。那么岳飞便是第一神将,因为岳飞几乎一直在复制着刘行的战争奇迹。从跟上刘行以来从未真正吃过败仗。 第一次大规模的神火飞鸦轰击敌军,是在岳飞那里使出来的。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火炮炸得金狗鸡飞狗跳也是岳飞,第一次成建制地飞鸢上天去垂直打击女真人还是岳飞。 虽然许多人都知道实际上那是刘行再幕后指挥。岳飞只是个马前卒而已。但在北朝吏部的宣扬之下,如今用兵如神的岳飞,被称为北朝第一神将。 有第一猛将、第一神将在,翟强这样的武将与之一相比、只能算是一般的武夫而已。勉强点说,翟强自己心底都很清楚、他只能算是一个急先锋,甚至还不能去与张宪、宗颍、李壮、万亚飞那早已成名的北朝四大先锋将军相提并论。 如果说哪一天第一神将岳飞忽然变得和杨沂中一样嗜杀了。刘行因其战功、因其才能不会治岳飞的罪。如果过哪一天张宪、宗颖、李壮和万亚飞发狠了也去屠杀战俘,刘行会因其情、因其能力从轻发落。 但这要是换到既没有不世战功。又没有老交情可言,能力上、武艺上和修为上也只能算是一般的翟某人身上。 翟强知道他即便是攻下了整个通州。也一准会被枢密院、被刘行依照军规给从严处置。至少也会落个功过相抵,不赏不罚的悲催下场…… 心中清楚地知道这些,翟强的脸色也变得阴暗下去,轻叹一声道:“只怪爷爷生错了地方、投错了胎。这要是让我生在五台县,哪怕是如那李壮一般出生在一个贫苦人家,至少也能闹个刘太傅起家的心腹做一做。想要杀光通州的金狗,也就不用前怕狼来后怕虎了。”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不要再妄想去学杨大将军了。”赵云见翟强有自知之明地说了这番话后,缓缓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他踱步走到地图前,一指地图道:“你看这里,只要你能将通州、三河城内的金狗从城中赶出去、赶到这里。那么你想要杀光那些人,嘿嘿,我敢保证太傅知道后,只会赞赏你、绝不会惩罚你。因为只要你金狗进了这个山谷,他们就不会再是战俘。” 闻言大惊,翟强快步走到了地图前。 双眼紧盯着赵云所指的地方看过后,他一脸惊疑地转头对赵云道:“赵参军您是说将金狗赶到他们通州粮营去?” 微微点头,赵云道:“不错,那里有金狗从山东、河北两地掠夺,足够他们全国吃上三个月的粮草尚未被金狗运回塞外去。一旦你攻破通州两城,我坚信金狗定然退过去、死保粮屯,从而与你决一死战。到那时,还有必要担心没有金狗任你杀,还需要担心太傅说你杀俘问你罪吗?”(未完待续) ps:第五更,以后幽灵争取每个周末都大爆更一下,希望各位看盗贴的大大能感受到幽灵的诚意、多少都回到起点来支持下正版、支持下幽灵。 第309章 燕云烽火(三) “不愧是太傅身边、梁指挥使身边,天策卫的参事出身呀!” 赵云的话音才落,翟强马上一脸赞赏地望着他夸奖道:“这足不出户、脚步都不挪一挪,赵参使您就能猜出金狗未来的动向。啧啧,这颇有一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的架势嘛!” 被夸赞,赵云却不见半点得意、反而沉下脸去对翟强道:“这不是我的功劳,乃是天策卫许多兄弟历尽艰险、蛰伏敌营刺探到的动向。徐总兵不让你去学那杨沂中,正是因为杨沂中在昌黎城已经错杀了我天策卫两个兄弟,你若再错杀、太傅定然动怒,我也会与你反目。” 一听这话,翟强再傻也明白了,他心底里暗道:哦,我说怎么进来的时候赵云那脸上乌云密布的,原来是杨大将军在昌黎城进行屠杀的时候,错杀了几个天策卫那群探子呀! 难怪了、难怪了,赵云那曾经可是梁兴最得力的助手,天策卫许多的力士都是他过去在忠义社时的兄弟呀!如今杨沂中屠刀乱劈乱砍地杀错了他的兄弟,难怪他会这样阴沉沉地说话了。 不过也的确是杨沂中太过火了!杀金狗你就杀嘛,先搞清楚到底是金狗还是早就藏到敌营里给刘太傅刺探消息的探子嘛!这下好,你他娘地杀了个过瘾,爷爷我这儿连杀的机会都没了…… 心中如此暗想着,翟强无奈地摇了摇头:“咳,好事坏事都让杨沂中做了,到了俺这儿只剩下依你计策行事的份了。说吧,准备都给我那些兵马。让我去暴打通州二城里的金狗,将他们赶到那出山谷中去?” 见翟强如此,徐衡马上正色上前对他说道:“我方才便已说过,兵马任你选。但是,你要打的是攻城战。万万不要想要任何一支骑兵队伍。” “你确定,只要不是骑兵、其他的兵马全都任由我来挑选?”翟强听完徐衡的话,脸上浮起了有些诡异地笑容,说完话紧紧地盯住了徐衡。 郑重点头、毫不迟疑,徐衡道:“是的,我说到做到。除骑兵外任你挑选。” 徐衡之所以一再对翟强重复不让他挑选骑兵去攻打通州,那是因为徐衡知道这位翟副总兵从前其实就是个马弁出身。 当年在大宋朝徽宗皇帝的时代里,他的哥哥为了混出个人模狗样来曾经是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去寻找一切攀附权贵的机会。 可是苍天岂能尽人愿,偏偏的翟强那位哥哥翟兴时运不济、好不容找到了巴结高俅的机会却不想被高俅的儿子看上了他家的闺女。 结果,那个好色之徒使劲花招、险些把翟兴也给逼的去山东投了宣和二巨寇中北方巨寇宋江。 关键时刻。正是这个如今已经当了副总兵的翟强挺身而出,在东京城的街头拦住了出来寻花问柳的宋徽宗当面告了高俅那个不争气儿子一状。 要说也是巧,刚巧那天宋徽宗被个小姐给哄得开心。一高兴,就下令将高俅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关了起来、一关就是三年。 但是翟强当面冲撞了圣驾也是犯罪,高衙内被关、他也没好到哪去,直接被禁军的一个统制当场拿下、扔到了汴京城外军马场里当了个马弁…… 等到高衙内那三年禁足结束的时候,高俅早失势了、而且金兵已经杀到了河北,正在真定城外跟刘子羽那个老子血战之中。 国家危急。翟兴急匆匆地跑到了汴京城里,托尽了关系总算是将他这个弟弟给从军马场里捞了出来。随后,兄弟俩便在京西举起了抗金的大旗来。 可是呢。这位本来只是个马弁,虽有一身好武艺但修为并不怎么深的翟副总兵从举兵之日起就在那逢人便吹嘘他是禁军里马军出身的,是个能带好骑兵的将军。 结果呢,后来翟兴费劲了力气、好不容给他拼凑了一支两千人的骑兵,却给他带到战场上没到半个时辰就全送到了金狗的屠刀下,落了个全军覆没…… 翟强是步战的好手。但千万别让他带骑兵。 这是徐衡从刘行手上结果总兵大印时,刘行特意嘱托的话。所以徐衡才会如此接二连三地对翟强说。除了骑兵他选什么样的兵都可以。 自然知道徐衡的坚持这一点的原因,当徐衡话说完时。翟强讪笑一下。 随机他迅速重新换上狡诈的笑容,对徐衡说道:“那我就要你将全镇所有配备了刘太傅让跋慎大使造出来,交给你我试用的‘铁拳’火箭筒调配三分之一给我。此外我要三十六眼连环铳、掷弹筒和至少二十四们神武二式车炮。” 一听翟强要的这些物什,徐衡、赵云顿时同时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是你要打通州、还是要炸平燕京城!” 这一声惊呼后,徐衡与赵云都没有想到彼此竟然会说出相同的话来,不由得对视一望。 就在二人对视的时候,翟强依然狡诈地怪笑着说道:“俺说要一天之内拿下通州两座城,单凭火铳、爆炎弹,你俩当俺长了三头六臂不成。不给足我这些物什,俺如何那样短的时间内打下两座城池去!” 听到翟强这番言辞,徐衡和赵云的脸色彻底变成了苦瓜相。 二人只想着不让翟强要骑兵,去白白折损刘行千方百计给每个镇配备那总计加到一起也就够一个标、五千五百人的骑兵。却没想到,这翟强不要骑兵、要的物什却比骑兵更让二人心疼。 为何心疼?那些又是些什么物什,会使二人如此难割难舍呢? 翟强要的第一样物什、铁拳一式火箭筒。那是刘行凭借自己的记忆,从脑海里挖了好久才整理出构造原理、发射原理后,用这时代的言辞描述给耶律跋慎。耶律跋慎有动用了上千能工巧匠,耗费了小半年光景才制出来的新式武器。 虽然这种铁拳一式火箭筒,与刘行想要的、后世里那种连装甲车都能击穿的步兵反坦克强火力。但是在千名巧匠的努力之下,这种“铁拳”还是射程达到了一百二十步,可以轻松击穿三尺厚城墙的。(未完待续) 第310章 燕云烽火(四) 在“铁拳”首批实用型生产出来的那天,许多人都不会忘记刘行高兴得像是一个孩子一般蹦着、跳着,哼着小曲开心了一整天。 为何刘行会为这“铁拳”那样高兴呢? 直到“铁拳”开始陆续装配到各镇,各镇在猎人谷大宋朝五台讲武堂、忻州武备学堂和太原武备学堂那些最早接受“铁拳”使用相关训练的学兵指导下,开始进行实弹演练时才明白。 原来这物什虽然射程不远,穿透力却着实够惊人的。 三尺厚的城墙一炸就给炸得粉碎,换到那那些木头做的城门上,直接一发火箭弹射过去。“轰”地一声后,再看那木漆城门早已没了模样,只变成了散落一地的木屑…… 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每个镇刘行给配备了多少呢? 别的军、镇徐衡不知道,抚宁军总共刘行也不过在每协两千四百人,刘行只给了二十四只“铁拳”。整个抚宁军,总计也不过才不到两百架而已。 但是当日徐衡带着抚宁军、这个虽然号称军,但品秩上仍然属于镇。他这个总兵官名义上是总兵,实际上只有正四品品级的部队离开五台城时,刘行的话他依然萦绕在耳边。 “遇上硬骨头,十几只‘铁拳’砸过去,不亚于十几门神武大炮,你一定要好好地使用、别让我失望呦。” 十几架“铁拳”就你能够顶的上十几门神武大炮,徐衡当然知道这物什一旦真的给了翟强三分之一,那他将拥有多么惊人的火力了。 更何况,这位名义上的副总兵、实际上仍然是都统制职阶的家伙还想要要神武大炮、要掷弹筒、与“铁拳”相比同样珍贵的三十六眼连环铳…… “不行。我能给你按照正常两标的人马配备各式火器,但绝对不能为了打通州、任你调走大批火器。”心底里打定了主意的徐衡,很快铁青着脸对翟强说了一句。 翟强闻言,瞪大了铜铃一般的双眼盯住了徐衡:“哎俺说徐总兵,您虽然还不算是正品总兵官。可是无论怎样去说、您可都是抚宁军的统军之人。如此出尔反尔,还怎能让兄弟们信你呀!” 将无信,则兵信之。兵不信,则士无气矣。 身为一军统帅,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信于自己的士兵,否则士兵便会对其发出的号令产生怀疑。甚至更有可能因为主帅的言而无信。让全军上下士气长期低迷、最终在战场上一败涂地。 这是每一个带兵、每一个粗浅学过一些兵法的人都懂得的道理,身为武状元的徐衡自然也是深知此点的。 他先前已经答应了翟强,只要不要骑兵、其他一概随翟强去选。如今翟强说了这样一番话,徐衡明白、这是翟强告诉他:你说了的话就得作数,不作数就要让全军对你失去信任。就会让抚宁军原本就不高的士气跌进冰谷。 真若是发生那种情况,徐衡很清楚结局会是什么、只能是他灰溜溜地回到隆德府继续做他的知府大老爷去,从此以后失信于军中兵士。 更为可怕的是如果他此次一旦吃了败仗,必然在刘行那里也失去了信任。那只怕是日后他如何再去亡羊补牢,都已晚矣。 不行,徐衡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些想法后,他确定自己绝对不能真的失信、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失去刘行对他的信任。 所以当翟强一番话说完、徐衡沉吟了小片刻后,徐衡抬头重新看向了翟强。 就在徐衡刚想要开口时。突然间赵云闪身横到了两人之间,正色望着翟强道:“翟总兵,你该清楚我这参军知事的职责吧?” 参军知事。早在隋唐之前已存在的官职。不要说也算是在官场、军旅中摸爬滚打了些时日的翟强,便是许多市井草民也都清楚其职司。 从前的参军知事,大多数都是朝廷委派到各军中、充当统率幕僚长的人。 但是刘行推行新法之中,却赋予了参军知事从前所未有的权利。如今的参军知事,不但有为主帅出谋划策、辅佐主帅行军作战的权利。在从前的基础上,刘行还给新增加了监督主帅、对全进行宣教督导。分管辎重粮草、兵械转运以及匠作维缮等职司。 如此一来,看上去参军知事品秩上要比总兵官低上一级。实际上任何一个总兵也绝对不敢只是拿参军知事当幕僚长去使唤了。因为这参知实际上变成了监军和转运、匠做多重职责的辅帅…… 对于这些,翟强自然知道。他更知道即便是徐衡答应任由他调选兵马,只要赵云一个反对、徐衡也不可能兑现承诺。 眼看着就要拥有大批犀利无比的火器帮他轻松拿下通州两座城,却不想赵云突然横身挡了出来,翟强不由得来了气。 “赵云,俺拿你当兄弟,你可别拿俺当棒槌。”歪着脑袋、瞪着赵云,翟强竟强充着摆出了一副市井无赖的姿态来对赵云吼道:“徐总兵已经给了俺承诺,你不要坏俺的好事。你若是坏了俺的好事,以后兄弟没得做!” “你是我兄弟,难道燕京城外那些就不是我的兄弟了?”赵云耳听翟强如此说,再见到他那副泼皮一般的表现,顿时也来了气。 反目逼视着他,赵云猛地提高了嗓门、对着翟强吼道:“太傅曾言,谁与我并肩杀敌、谁便是我的兄弟。肩膀齐了都是兄弟,凭甚让我与徐总兵为了成就你这一个兄弟的战功,却让几万兄弟担上陡增许多伤亡的风险。翟强,你若一味如此自私,我还真不能在认你做兄弟。” 闻听此言,翟强已是怒火烧昏了头、想都没有想地叫道:“俺只是想多要些火器,怎就成了让几万兄弟陡增伤亡风险了!赵云,你不要给俺扣大帽子,俺不吃你这一套。” 见到完全没明白自己话中深意,赵云不禁又好气、又想笑。 忍住笑意,赵云忽然撤步向后退了退,旋即说道:“你还真是只能做先锋,不能做大将。你不是棒槌,却是个莽夫!你怎就没想过,若是你勾调走大批火器,你让攻城的兄弟使个甚?没了火器,你不是让那些兄弟多出几分阵亡的可能、不就是在陡增兄弟们的伤亡吗?”(未完待续) 第311章 燕云烽火(五) 仙法再强,难抵天谴。道法再高,永远别想去与仙家抗衡。 魔道虽强,遇上天性克制魔道的道法高深者,吃败仗是轻的、随时都会命丧黄泉。 妖与鬼道,各有各的擅长。但有长处必然就会有短处,他们的短处决定了仙魔道三家,甚至是那些武艺高强的人都可以收拾他们。 这原本是天地间、六道中的规则,可是自从刘行走进太原城、被卷入到这场天地间的浩劫后,一切都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什么天道、什么天理,刘行全然不在乎。 让刘行敢于如此邪狂的原因中,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就是许多本该千年以后才有的火器,被变着法地在当今天下造了出来。凭借这些先进的火器,刘行已经真的做到了遇佛杀佛、见魔除魔。 当然,刘行的邪狂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竟是因为这一系列火器已具备逆天,甚至即便遇上仙人、神人也丝毫不惧怕犀利火器却并没有多少人真了解。 刘行邪狂源于此,知者甚少。 但对于每一个人而言,从红巾军、到如今的信王大军最令敌人闻名丧胆的虽然是以刘行为首的一众将帅。诸如已被女真人称为“逆世邪王”的刘行、“杨阎王”杨沂中、“神勇将”岳飞等等。 然而事实上所有人都清楚,让刘行、岳飞、杨沂中等人所向披靡的其实就是刘行出点子、耶律跋慎去制作出来这层出不穷,一样比一样威力的新式火器。 有了这些火器,攻城拔寨也好、野地里正面撞上打一场野战也罢。如今的大宋朝、信王军都只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十,甚至更可能是杀敌一万、自己一个损失。 对于这些情况也十分了解的翟强。在赵云将话彻底说白之后猛然醒悟过来。 他憨憨地一笑,换做赔罪状对赵云和徐衡躬身抱拳道:“赵参军如此一说俺才想明白,是俺错了。只顾着想要快速夺取通州,却忘了这里还有俺几万的兄弟在。为了夺取燕京城,俺不要那么多火器了。不过至少徐总兵您得多给我几架三十六眼连环铳、火炮和铁拳留给你们攻城用,俺就不争抢了……” 人性决定事情的发展,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知错改错。 翟强知道自己完全自我为中心的想法险些做错事,让燕京城即将上演的一场迄今为止仅次于当初刘行带着两千人打出的兵力投入第二多战役的进程与发展后,马上主动认错、放弃了自私的想法。 对于徐衡而言,翟强这样的性格与举动。却是让他在再次对刘行识人、用人的能力暗暗赞叹眼不已。 因为在去五台城接手抚宁军之前,徐衡听说过这位翟二将军。好大喜功、勇猛无谋,这几乎是北朝朝野之间人所共知的翟强。 可是当时刘行对他的评价,却在此之外还有另外一层次褒义的:憨直爽快、知错能改,是个做急先锋的好料…… 当翟强认错、改错。走出帅帐后,徐衡望着他的背影,侧头对赵云轻声道:“当今天下,能与太傅并肩者真是少之又少了!这个憨货,居然真如太傅所言是个急先锋的好人选。希望他能将通州城在三日内拿下,切断燕京城里金狗的北逃之路吧!” 赵云闻言,也是面路怪异微笑:“太傅识人、知人、用人天下难寻可比之人,太傅神机妙算、用不如神。加之他那神鬼莫测在火器上的见诸。嘿嘿,燕京城何所惧,就算是黄龙府怕是也离被我等攻破之日不远咯……” 赵云的想法没有错。黄龙府、那是刘行对女真人作战最终的目的地。直捣黄龙,原本该是岳飞的抗金梦想,如今却由刘行率先喊出来、变成了整个北朝,乃至整个中原天下所有血性男儿的共识。 为了那个终极目标,刘行在排除万难,让北朝迅速富足、迅速强大起来。 为了那个终极目标。无数如徐衡、赵云、翟强一般地方铁血男儿洒满腔热血,在前赴后继地冲向战场。 为了那个终极目标。更多的中原百姓正在日以继夜地接着各个官督商办,实际上被北朝各衙门控制着那些商家下的订单。全力赶制着军衣、木料、石料,开采着为一场双边开打的大战所需的原料。 整个北朝,当翟强点起一万兵马,带着“铁拳”、神武二式火炮、靖康二式新双管前装火铳,靖康一式三十六眼连环铳和几百架掷弹筒冲向通州城时。五百万户家家炉火正旺,两千七百多万人各个斗志昂扬,都已做好了驱逐鞑虏、竭力一战的准备…… 全民抗敌,这正是刘行想要的。 燕京之战,也是刘行远比对战西夏更为关注的。 就在翟强带兵冲向通州的时候,五台城内的刘行也将一个刚刚上任的统制官召进了太傅府。 “李世辅,现在到了让你给你父亲和一家老小报仇雪恨的时候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来人才刚刚站定身形,刘行马上便正视着他,开口问了一句。 李世辅,金兵去年攻陷延安府的时候将他的一家老小全都抓住、逼迫他与他的父亲李永忠不得不暂时做了走狗。 可是李家父子二人,心存忠义。在刘行异军突起,在五台、太原、忻州和代州一代接连重创金兵,将粘罕、谢奴、银术可打得灰头土脸、惨白连连之后,他父子二人便先行谴人秘密到五台城见到了刘行。 献城、归宋,是当时李永忠给刘行的承诺。只是当时刘行才刚刚开始走出大山、正在围攻太原城的银术可,收回延安的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刘行让他父子二人等待时机,待打下太原、攻夺当时还是走狗的折家麟府后,再行计议李家父子归宋之事。 结果正应了那句老话、“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永忠遣出的密使还没回到延安,便有个李永忠身边的小校做了民族败类,将李家父子密谋归宋的事情密报给了金狗。 于是乎,一场发生在延安城内、准备十分不充分反击金狗的夺城之战被迫提前展开。李家父子二人带着区区三千士兵,竟用一个晚上把八千名金兵硬生生地赶出了延安城。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黎明到来、太阳刚刚从地平面上升起的时候,李永忠却在延安城头被一个金将回头望月、一箭穿心,以冷箭射杀。(未完待续) 第312章 燕云烽火(六) 壮志未酬身先死。 李永忠临阵战死,对延安城内的军民确实是当头一棒、打得全城军民有些晕头转向。 就在金兵想要借城内出现短暂混乱,大举反攻之时。一员小将跳上了城楼,接连劈杀了李永忠麾下正在争夺主帅位置的三员大将。 众人放眼一看,一见到这临阵杀将的人竟然就是李世辅。没人怪罪,有的只是阵阵欢呼声。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李世辅成为了延安城新的主帅,并且立即组织城中军民将已经重新冲到城下的金兵打了个灰头土脸、狼狈而逃…… 子代父位、李世辅带着延安城回到了大宋的怀抱。虽然这个大宋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大宋,但如今这北朝的大宋却真的让李世辅感觉到父亲的牺牲值得。 因为自从刘锡接任陕西提督、正式接手了延安之后,他一路从延安来五台的路上所见到的是一番前所未有的盛景。 原本凋敝的村落重新飘起了袅袅炊烟,原本荒芜的土地上军民们正在奋力地开荒种地。原本涣散的各路兵马被刘行重新整训,全都焕然一新、各个斗志昂扬且精神抖擞。 从前大宋的军队,无论是禁军、厢军还是乡兵几乎见不到多少战马。可是当李世辅助走进山西进内时,却在每个军队都能见到一支规模虽然不大、但全都在拼命一般训练的骑兵队伍。 中原素来少马,作为老西军世家出身的李世辅很清楚如此多的战马,一年要吃掉多少粮草。 刘行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搞出这样多的战马,虽然不是如过去那样集中使用。但也足以证明刘行确实是治世奇才了。 同属西军世家,更让李世辅在没有见到刘行之前,就为西军后代中出了这样一号人物而开心、而心向所投。 待他一抵达五台城,刘行与他见面谈了整整两个时辰。 但就是在这两个时辰中,刘行的才学、刘行的报复。刘行的智慧、刘行的用兵之道,都将年纪相仿的李世辅深深折服,时他也在心底里产生了与很多人一样的想法:终结这乱世非刘行不可,驱逐鞑虏、恢复中原不再只是一句空话…… 正是先被刘行一面之后折服这前提,当李世辅休息好时,刘行让他进入讲武堂第一期去学习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怨言地接受了。当负责讲武堂的教务长、刚刚调任河南提督却并未到河南上任的岳飞量才施教,让他进入到飞鸢兵特训班时,他仍然没有怨言。 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为了相同的目标,加上对刘行由衷的敬佩以及为父亲和家中被金狗杀死那些兄弟的想法。李世辅一进入到特训班便成为最用功的人。也让他在特训班结业时成为了全班翘楚。 他的成绩好,能力强。教务长岳飞也不会耽误他的前程,当刘行想要将所有飞鸢集中、正式成立禁军独立协的时候,岳飞第一个向刘行保举了李世辅。 刘行自然是良才而用,这就让李世辅成为了大宋朝第一支无需法力支撑便能够掌握制空权武装力量的首任最高指挥官、飞鸢独立协统制官。 六千名遍布山西武备学堂、兵备学堂培养出来的飞鸢兵,迅速组建起一支强大的空中力量后,成为了李世辅见功力立业、为父报仇的根基…… 作为六千飞鸢兵的统制,当刘行对他说完这样一番话后。李世辅马上昂首挺胸、高声正色道:“飞鸢协,时刻准备着。” 时刻准备着,这口号对于刘行而言再熟悉不过了。但是这句口号。在如今自己治下的信王军中能被允许当做队伍队号的,也只有殿前司直属部队了。 听到李世辅高声说出了这句口号来,刘行也不再多言,直接发令道:“我命你即刻带上你的飞鸢独立协,火速赶往燕京。到了那里之后,一切听从徐衡、徐总兵调用。能不能杀金狗。是不是真的时刻准备着,李兄弟、这将是对你的一次大考。” 闻听此言。李世辅再次正了正身姿,大声道:“请太傅放心。若不能将您所希望飞鸢兵的战力发挥到极致,世辅愿自请降职。若不能完成徐总兵交下的任务,世辅愿自刎谢罪。” “我不要你自刎,都自刎了、小爷不是白费这么力气培养你们了。” 听他这话说出来后,刘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只要你尽所能地去杀敌、去建功立业。我之希望飞鸢协一战成名,让全天下人彻底见识到我军神龙二式飞鸢的威力。我更希望此一战后,只要日后飞鸢兵出现在战场上空,便让我军所有的敌人闻名丧胆、斗志全无,只剩下夺路而逃。” 话到此处稍一停后,刘行挥了挥手:“去吧!带上你的飞鸢独立协,让金狗尝试到何为立体攻击、什么叫做神兵天降吧!去吧,杀敌建功、为你父亲,为我大宋朝无数死在金狗屠刀下的同胞们报仇,我就在五台城等到你们的捷报。” “遵命!” 李世辅接到命令,右手按到胸前、向刘行做了一个刚刚确定下来,大宋朝第一个统一的标准军礼后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待李世辅走出去后,坐在一旁的宗泽才望着他离去的地方,若有所思地道:“刘太傅,你确定我军耗费了大量财力组建起这支飞鸢兵,真的能在燕京那样偌大一座城池也打出一场漂亮仗吗?我怎么都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呀!” 听到宗泽的话,刘行转身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嘴对嘴地喝了一口。 放下茶壶,刘行才微微一笑,对宗泽道:“老元帅何必担心,行与不行,战场会给我们答案。新式兵种、全新战术与战法,我倒是很期待李世辅给燕京城中那些金兵表演一场精彩绝伦、前所未见的大戏来。只要他这场戏演好,嘿嘿,从此后我保证金狗再无斗志。” 耳听到刘行这番话,坐在另外一边的张所却睁大了眼睛,望着刘行道:“难不成你是想让李世辅将你在讲武堂授课时所讲的那种先是空中轰上几天,再让马步军冲上去夺取完全没了抵抗能力敌人阵地那一套吗?” 回头看了看张所,刘行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脸上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刘行点了点头道:“不错,狂轰滥炸。我就是要用地上火炮、铁拳的炮弹和天上飞鸢扔下的炸弹给燕京成内炸成一片焦土,然后再我军的兄弟们冲进城去,杀光那些已无战力可言的金狗。只有这样,才能更大程度减少我军的损失。” “可是、可是一发炮弹造价可以顶上一副皮甲,一枚炸弹的成本更是一副锁子甲同价了。” 张所听完刘行的话,脸上却露出了苦闷的神色:“这要是李世辅对着燕京城内扔上三天炸弹,等于把我朝三万精锐兵马的战甲就全扔光了呀!这损耗,是不是也太大了些呀!”(未完待续) 第313章 燕京烽火(七) 一颗炮弹等于一件皮甲,一颗炸弹等于一身锁子甲。 刘行凭借记忆想出来,由耶律跋慎带领已经发展到六万人之众的殿前司匠作司制造出来的神武二式火炮、神龙二式飞鸢、“铁拳”一式火箭筒。 虽然都是杀伤力惊人,达到了相遇只剩死、仙妖来时也不惧的程度。然而与杀伤力成正比的是无论火炮还是飞鸢,再或者火箭筒中发射出去的弹药,其成本都让张所这样一个习惯了战马刀戈、铁甲飞矢的老元帅吃惊的地步。 只要李世辅带着飞鸢兵对燕京城炸上三天,那就是三万名士兵身上的锁子甲被变成炸弹扔进了燕京城里。其后果暂时无人可知,张所知道只是这等于是将一个最富有的州府半年是财税和官督商办所收入的钱都给扔了出去。 付出的代价太昂贵,得到的回报却完全无法预料。 所以即便是刘行如何信心满满,张所依然持怀疑态度。 老元帅没有刘行超越千年的见闻,更不知道千年以后、大海对面如今还是荒蛮之地的一个国家,就是用空袭和超远程火炮与火箭弹,硬生生地把西面一个曾经很强大的国家愣给炸的亡国灭种。 就连那个国家的过去一直很嚣张的独裁元首,到最后都被大海对面那个帝国给送上法庭、活活给弄死了。 张所如今的视野,能够看到的只是当今的天下、只是太原府那样一个迅速被刘行通过迁徙无地平民、外地客商变得异常繁荣的新城。他能够看到的,只是诸如代州府、忻州府这些五台城周边不远的地方。 这些州府,如今只是在短短数月时间内由刘行亲自督导之下,在孙玉江等人不懈努力之下迅速复兴起来以后。税赋与商业经营上的收入也以惊人地速度在暴涨着。 并且只是短短数月间,已经超过了沦陷前、超过了大宋朝最繁荣的时期。单单是一个太原府,在刘行迁徙十万户补入后,便在上个月税赋达到了曾经大宋最繁荣时期河东路一半的收入总和。 虽是这样,但是刘行这样大手笔、大把大把的烧钱去打燕京城。张所担心是在所难免的、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于张所这样的担忧,刘行再次淡然一笑后对他说道:“张帅,与大把大把烧钱相比,您是愿意用钱堆回来一座、又一座城,还是愿意让我大宋将士死上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人才能夺回一座城池呢?” 闻听此言,张所愕然一愣。 旋即他收住心神。怅然若失地道:“是呀!钱财乃身外物,人若是死了就再难归来。咳!你之智思,非我等可比。老夫真是老了、老了,跟不上你的思谋了!” 跟不上刘行的思谋,当今天下又有谁能跟得上刘行层出不穷、千变万化。却又每一项都是能够让一片因战乱变得凋敝和荒芜之地迅速复兴的一条又一条良策呢? 耳听到张所服老,一旁的宗泽也是轻叹一声:“唉!是呀,你我都老了,这未来的天下定然要由你等年轻人来执掌。我等这样的老匹夫,辅政走入正轨,也该急流思退了……” 急流思退,听到宗泽这样的话之后,刘行心底暗道:人到七十古来稀。您老这已经七十岁了,也是该退养了。但小爷现在暂时找不到如你一般声望够高、文武皆能又肯听话的布偶型次辅,绝不能放你归隐山林去…… 这念头一闪现。刘行马上起身对宗泽抱拳道:“黄忠虽老,仍可助大耳贼扫平西蜀、北上抗魏。老元帅何必如此自贬,以我看、您再辅政五六年绝不是问题。好了,你我该移往天枢院了,燕京已注定要回归我大宋、现在该是我们好好谋对一下李乾顺了。” 此话一落,刘行转身便走。很快带着两位老元帅走出太傅府、钻进马车迅速赶往六部尚书和其他内阁成员早已等候的天枢院…… 东西两线,战火纷飞。 大宋朝的这个秋季。注定将是一个多事之秋。 南有康王赵构不断添乱,西有使诈来侵的李乾顺。 但作为一个已经自认是坑神的人。刘行其实根本不把李乾顺和赵构真的当成心腹大患。 西夏再强,也只剩下最多七八十万可战男丁。党项族在这些年以来连年征战,又经过了几次内耗,如今早已不复当年。 对于刘行而言,对付西夏人需要的只是一些智谋、一套完整的洗礼战略便可以将其赶出大宋的土地,赶回到他们自己那西凉贫瘠之地去。 康王在诡诈多变,他的智商本身就是个硬伤。不然的话,哪有用奸不用忠、有佞不用贤的为君之道。 心腹大患仍然是女真人,还有数百万女真人藏身在塞外之地。 只要给了他们喘息机会,在魔道相助之下,刘行相信以女真人天生的贪婪狼性便注定他们必然会卷土重来、再侵中原。 不能给女真那个机会,他们不是进了中原就屠杀汉人、想让汉人亡国灭种吗? 好,天若灭我我灭天!这不只是一句口号,与张所、宗泽一进入到天枢阁,刘行当即下达了新的号令:谴使正式去面见夹谷谢奴,小爷约他八月十五中秋夜在雁门关外野狼谷正式会面…… 八月十五,刘行选择了一个家人团聚的日子去见谢奴。 可是在这个号令发出的同时,燕京城内却有二十几万女真人注定将再也无法与家人团聚。 李世辅带着飞鸢独立协的六千人马,从五台到燕京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便赶到了徐衡的面前。 徐衡一见到这位只有二十岁的少年将军,心头一阵痛快,当即便应李世辅之求给了他三天对着燕京城展开有史以来第一场空中大轰炸。 一千五百多架飞鸢,在李世辅的统一指挥下,在抵达燕京战场第二天黎明开始便将成堆的炸弹从空中扔进了燕京城中。 千年古城,在飞鸢独立协发起攻击的那一刻起变得更加飘摇。城内的金兵和他们家小,眼看着空中那些盘旋着、萦绕着,不断扔下一颗又一颗炸弹的飞鸢只能是哀声一片、四处逃窜。(未完待续) 第314章 燕云烽火(八) 古城之外,刚刚带兵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夺取了通州、三河城的翟强,也在飞鸢独立协展开大空袭的当天,完成了徐衡交给他的任务:将几万名金狗的残兵败将,赶紧了三河西北金兵囤积了大量粮草和金银细软的清泉峡中。 “兄弟们,看好了!就是那些金狗,曾经在我河南之地纵马肆虐、杀害了我大宋无数同胞。” 山顶上,翟强用手中长槊指着峡谷中那连绵十余里、帐篷连着帐篷,如今却是一片人喧马嘶声的金兵大营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喊完,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翟强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那里有两千万石金狗从我中原掠夺的粮草,还有数不清的金银。刘太傅清晨已传了命令来,只要将这股金狗全歼,那金营中的财物取十分之一赏给我等。嘿嘿,你们,都做好准备去抢粮抢钱了吗?” 抢钱、抢粮、抢女人,这是当初刘行带领红巾军在忻州和代州与金狗作战时喊出来的话。 翟强虽不是红巾军老班底,但他如今麾下这一标、一万一千人组成的大军中,骨干却多数都出自红巾军。所以他知道这句话,也很赞成这句话。 只不过红巾军当初是这样喊过,刘行却也给那只令金狗闻风丧胆的铁军立下了一系列铁打的军规、作为基础也沿用到了如今的整个信王军中。 一切缴获要归公、一切战利品要进行整合分配,这是每一个信王军将士如今都知道、都在坚守的军规。 可是这次不同了,这次刘行居然难得地开了个口子,居然要拿出山谷中十分之一的钱粮作为翟强这一标人马攻夺此地的临阵重赏。 前所未有的重赏。前所未有的特权。如此特权,将一万一千多抚宁军第二标的将士们心底深处那种对物质的贪婪激发出来,并且迅速变成了嗜杀的**。 这种**,伴随着翟强的一声令下如火山一般喷发了。 四面大山上,各自两三千名将士们。在接到翟强下令全面对峡谷中的金狗展开攻击命令。手中神武二式火枪、三十六眼连环铳、掷弹筒喷射出了愤怒的火焰,居高临下用密集的火力网先将靠近山脚下的金狗一炷香的时间扫死了数万人。 接着令旗翻舞、神武二式大炮、火箭筒也加入到了这场“哒哒哒”和“砰砰砰”子弹演奏出的交响乐中,让山谷中的几万名金狗彻底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弹雨如风、每到一处都如割稻草一般成片、成群地将金兵扫倒。 看着那些峡谷中的金兵惨叫着、哀嚎着,痛苦万分成群结对地被子弹打趴在地上,已经带兵冲到半山腰上的翟强笑了。山顶、山坡上一万多抚宁军第二标将士也笑了,大家笑得很开心、笑的很邪恶。 在这邪恶的笑中。忽然之间在一阵令旗翻舞后枪声停了、炮声也停了。 正当山谷中侥幸活下来的大约一万多名金兵心惊胆战、战战兢兢地从藏身处探出头,想要看一看宋军为何突然停止了那些火器灭世一般扫射时。他们惊呆了,惊得全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后变作了一尊尊泥像。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震惊、是那二十四们门装在马车上的神武二式大炮。 金兵从来没有见过神武大炮,哪怕的刘行让耶律跋慎最早弄出来的那个神武一式,对于一直留守在燕京城这些金兵而言那都是稀奇物什。 他们不知道那二十根粗粗的铁管子架在马车上是什么东西。但却看到在那二十辆马车旁边一个个英姿煞爽、斗志昂扬的宋军将士们手上全都拿着早已被金兵传得神乎其神的火枪。 他们不知道神武大炮的威力如何,却早已从在河北战场上逃到燕京城那些残兵败将的口中听说了,那些“火铳”可以在百步之内精准洞穿人的身体那种骇人的威力。 百步、百步,一个身上带了伤的金将猛然惊醒,他高声呼喊道:“勇士们,速速后退、速速后退,万万不可让宋狗接近我等百步!” 一听到这金将的呼喊声,其他那上万名金兵也全都从泥像瞬间变作了一个个过街老鼠。惊叫着、怪嚎着。向金兵粮屯深处抱头鼠窜起来…… “里面的金狗给爷爷听好,俺是大宋边军抚宁军副总兵、第二镇都统制翟强。” 就在金兵开始怪叫连连、惊呼不断中在粮屯中乱窜起来的时候,突然间粮屯外传来了一声雷鸣般的吼声。 听到那一声后。所有金兵全都闻声回首、愕然望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竟在短瞬间停止了奔逃。 “你等侵我大宋、杀我百姓。欺我二圣、辱我姐妹,本来该千刀万剐了你们。但我朝首辅、太傅刘行感念你等都是被阿骨打、吴乞买驱策,迫不得已才来攻我大宋的,现在让我给你们留下一条生路。投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无赦!金狗,投降吧!” 翟强贯彻刘行直接发给他的命令。喊出这番话的时候,心底却是老大不情愿。 他为何不情愿?因为他也想学一学杨沂中。用杀戮、用残暴使金狗从此对他也闻名丧胆。 可惜、可惜他不是杨沂中,徐衡也不是杨沂中。无论他俩哪一个。都没有已经带兵攻向渝关的杨沂中那种特权。 就在清晨,刘行一纸命令飞来,已经决定了翟强不能在野狼谷“杀敌毋尽”。他也不敢学杨沂中去抗命,只能无奈地喊出了这样一番临阵招降的话来…… 金兵听到这样的喊话,顿时一阵躁动。几个在灭顶之灾一般火力狂射后侥幸存活下来的金将很快因为有人主张投降、宁做“十字奴”也不要命丧此地,有人主张死战到底、为吴乞买尽忠而发生了内斗。 阵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喊杀声在金营内震天响起。 听到那阵阵杀声,翟强却再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轻声自语道:“刘太傅果然神机妙算、决胜千里。嘿嘿,这些金狗还真内斗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315章 燕云烽火(九) 为了生存而战、为了忠义而战。 金营内两股力量为了不同目的进行地厮杀、内讧,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 当夕阳钻进西山后,裹挟着弄弄血腥味道的层层夜雾笼罩到野狼谷时,金营内的厮杀结束。 喊声停止了,金铁交鸣声不再有了。 翟强这才纵马走到了金兵营前,扯开嗓子喊道:“嘿,里面的金狗,还有活着的没有?是降是战,你们打也打完、杀也杀够了,赶紧给爷爷个回话。爷爷的忍耐是有限的,最后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再不出来投降,爷爷就要炮轰枪打、把你们全都杀光了。” “宋军爷爷、宋军爷爷,别轰别打、我们投降!” 翟强的喊声才落,金营之内忽然传来一声公鸭一般的叫声。 叫声落下,一个身上穿着厚重铁甲的中年金将切切诺诺地、赤着双手从粮屯中走了出来。 一站到大营门前,那金将立即跪倒在地,大声哀求道:“宋军爷爷、宋军爷爷呀!我等投降、请不要再用那喷火的筒子和管子朝我等喷火球了。” 听到这金将如此说辞,翟强不屑地一笑。 嘴唇微微上挑中,翟强对他高声道:“说,里面还剩下多少活着的?” 那金将闻言,马上答道:“回宋军爷爷的话,还剩下不足三千人、而且全都是身上有伤的。” “赵保深,你带上一千个兄弟进去,把那些金狗给我全都押出来。”翟强听到回答,立即回首对他身后的一个协统下了一道命令。 “且慢!” 翟强的命令才出。一直跟随他身边的一员战将忽然伸收手拉住了正欲纵马上前的赵保深。 随即那年轻的小将对翟强一抱拳,大声道:“将军,莫要忘记徐总兵的嘱托。金狗多有奸险之辈,万一粮屯内的金狗是做好了伏击准备,叫赵协统带着兄弟们进去。无疑是送肉入虎口。” “那你说怎样,难不成就让爷爷在这大夜晚、带着你等望着那两千多万石粮食不去取吗?” 翟强看清说话那人后,心底一阵无奈,说话间暗骂道:这他娘地参军使李雷是赵云的心腹,搞不好也是曾经天策卫的力士。他说话了,爷爷还真是不好不给他留些情面、听上一听。 李雷似乎也猜出了翟强这只是看在赵云的情面上。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但既然有机会说话、尽一个参军使的职责,李雷也不含糊,马上开口道:“粮草还是要取,取此一地、可让我大宋朝国库迅速充盈。然,末将以为还需谨慎对待金狗才更为巧妙。末将建议。将军令屯中金狗扔掉兵器、列队出降远比让赵保深和兄弟们去冒险更为恰当。” 一听这话,翟强心底又是一阵暗暗嘀咕:直娘贼地,这些参军使的脑袋还真是灵的紧呀!这个建议好,值得采纳…… 心中如是嘀咕之后,翟强露出了微笑,对李雷赞赏道:“不愧是密营学堂出身,李参使此策上佳、此策上佳。” 话至半句,翟强猛一转身。对跪在地上那金将大声吼道:“去,让屯内其他的金狗给我扔掉兵器、列队出降。但有不从,休怪爷爷的火器杀伐无情、将你等杀个干干净净。” 闻听此言。跪在地上的金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 仍然装作一副唯唯诺诺样子站起身时,那金将却侧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策马立于翟强身边的李雷。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充满了无奈,又似略带着一缕哀伤。 在那金将侧头回望时,李雷恰巧也在望向他。四目一对,李雷看到那金将的眼神后心底里马上暗道:该死的金狗,果然有诈!不然为何如此看我! 这念头一闪现。李雷立即转身对身后的赵保深低声道:“赵协统,立即传令下去。让连铳营、火箭营速速上前来列阵。一旦金狗出营时使诈,马上将其悉数格杀。” 赵保深接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旋即一勒战马,就在那个金将走回粮屯时也转身奔向了抚宁军的后阵…… …… “宁做战死鬼、不为十字奴!勇士们,杀呀!” 只是片刻后,赵保深才将连环铳、火箭筒调到阵前来,还没等翟强开口去质问,金营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高喊声。 这一声高喊声中,三四千个金兵拎着兵器从粮屯中冲了出来。而他们身后的粮屯中,忽然阵阵火光闪现,浓烟旋即从粮屯中滚滚腾起、缓缓地弥漫了整个粮屯。 一见此状,李雷大叫一声:“不好,金狗要玉石俱焚、要烧毁粮屯。翟将军,请您速下令让我军两翼的兄弟火速冲进粮屯去救火!” 翟强闻言也是大惊失色,望着滚滚黑烟升起的粮屯和正在快速迎面冲来的金兵,他怒骂道:“直娘贼地金狗果然狡诈,竟是真的想跟爷爷使计!杀千刀的,爷爷今日定然让你等全都身首异处、粉身碎骨于此地。” 一声骂后,翟强随后转头大声喝道:“传我将令、两翼攻营去救火。连环铳、火箭筒做好准备,神武大炮、给爷爷轰他娘地这些金狗!” “轰、轰、轰……” 早已出于待命警戒状态的二十四门射程全部达到了一千五百步的神武二式火炮,在翟强这一声令下后迅速对着冲过来那些金兵喷射出了第一轮火焰。 伴随着阵阵爆炸声响起,片片火光将成群成队的金兵掀翻在地,但却丝毫没有阻挡住那些已抱定誓死之心的金狗。 金兵依然在前冲着,可是他们每前进几步、射速达到了每刻钟三发炮弹的神武二式火炮便会将二十发炮弹迎面轰向金兵,使得只有两千多步的粮屯与抚宁军之间空地上恍若变成了金兵只能用尸体堆出来的血路。 炮火虽猛烈,装填却很耗时间。 金兵在两轮轰击中被轰倒了至少上千人后,仍然有两三千金兵冲到了距离抚宁军不足两百步的地方。 一见敌人近前,翟强嘴角露出嗜血的冷笑,马上高声喝令道:“连环铳准备、打!”(未完待续) ps:愿所有和我一样的单身狗在这个双十一后不用在过下一个双十一,早日脱单。 第316章 燕云烽火(十) 三十六眼连环铳开火了,几十架架在马车上、由三十六个二分半铁管组成的铳口,在轮轴转起时对着冲到近前的金兵队伍挥洒出了一阵蝗虫一般的弹雨。 与神武二式火炮威力相比,三十六眼连环铳虽然不如。因为神武火炮既是远程轰敌,又能在炮弹炸开后成片地将金兵炸飞到天上去,而三十六眼连环铳每次轮轴转动一次却只能在三四百步范围内最多扫杀三十几个金兵。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任何兵器有其长处就必然有其长处,不然刘行也不会允许只有短处没有长处的兵器装备到自己的队伍去。 三十六眼连环铳的长处,就是其设计上完全是刘行照搬了后世里重机枪的射击。 机架之下、转轮之后,那一条条弹链每一天上都带着一百八十枚二分半直径的子弹。这使得每架三十六眼连环铳都能够一轮装填、五轮连射,可以让一二百的敌人命丧铳口下。 而每次一排弹链打完,熟练的装填手只需要极短地时间便能将第二、第三条弹链接连不断地挂到耶律跋慎动用了上百个工匠研制出来的那个极其巧妙的机关上,使得连环铳可以迅速展开第二轮、第三轮的射击…… “咻……轰、轰、轰……” 三十架连环铳转瞬间又将上千个金兵扫倒在地后,剩下的一千多个不怕死、愚蠢的金兵迎着密集的弹雨刚一冲到距离抚宁军百步的距离上,翟强又是一声令下、火箭手们坐在马车上出手了。 那些肩膀上扛着“铁拳”火箭筒的抚宁军官兵,在接令之后迅速将火箭筒瞄准到了金兵冲锋路上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伴随着他们扣动扳机将火箭弹发射出去,阵阵惨叫声传来、再去看时之间地上多出了无数的残值断臂、只见一轮轰击后又是几百个金兵去了酆都城…… 终于。仅存的五六百个金兵举着大刀长枪在三十六眼连环铳与火箭筒交织出的火力网中冲到了距离抚宁军不足五十步的地方。 可惜噩梦才刚刚开始,也注定将要很快结束。 就在那五六百金兵以为可以拔出背后的弓箭、近距离对抚宁军展开反击的时候。 翟强笑的更嗜血、笑的有些邪恶,大声喊道:“所有火枪上前、把这些不知死活的蠢货给我轰成筛子!” “砰、砰、砰……” 火枪、真正意义上的火枪,靖康二式双管火枪在一千五百多名抚宁军将士的手上开火了、对着金兵又是喷出了一轮接一轮的密集弹雨。 屠杀,这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射程两百步、后膛装填的靖康二式这一开火。等于在宣告这场屠杀式的战斗即将落下帷幕。 距离太近了,在这个几十步的距离上,每一个端着火枪开火的抚宁军兵士都能精准地将刘行所言的射击三要领给发挥到极致。爆头、穿胸、击腹,这样的三要领一旦被抚宁军将士发挥到极致,其结果很快展现在了翟强、李雷、赵保深和一众抚宁军将士的面前。 只见那冲锋路上的五六百金兵,只在一阵枪击之后。有的脑袋被轰成一片血肉模糊。有的身上中了十几个枪后弹孔中的血如缕缕红色的泉水正在不断涌出。 那些都是死得惨烈的,还有些即便算得上幸运的,也是被一枪打穿了胸膛、抽出着倒在地上很快死去…… 未损一兵一卒,翟强带兵拿下了囤积了金狗从中原掠夺走四分之一物资的野狼谷。 一场屠杀,让翟强完成了通州之战的完美落幕。 但两天后。当刘行接到一封署名天策卫军情二司镇抚李雷的密报后,刘行却愤怒了。 瞪大了双眼,刘行回手将密信摔倒桌子上,口中大声吼道:“翟强想要做什么?学杨沂中,他有那个资格、有那个本事吗?六万金狗被屠尽,十四万金狗一个没给我留下,他难道不知我要那些金狗是想让其做十字奴,来为我朝免费做苦力的嘛!该死的翟强、愚蠢的屠夫。小爷要问他罪。” 打了胜仗、刘行却如此愤怒,这让坐在一旁的宗泽和张所都不由得一阵迷惑。 然而当两位老元帅看到送密信的人、天策卫指挥使梁兴脸上那副略显忧伤的表情后,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两位老帅望向梁兴时。梁兴开口了、声音显得有些忧伤,他说道:“还请太傅为属下那两个被他屠杀在通州城和野狼谷的兄弟做主,那两位,也都是镇抚、是属下苦心培养出来潜入金军中已可以得到一些紧要谍报的好兄弟呀!” 梁兴这一开口,宗泽和张所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暗道:果然。杨沂中杀了几个天策卫低级的头目,已经被刘行下令削夺其攻占卢龙的战功了。这一次翟强居然在屠杀中弄死了天策卫两个镇抚级的大头目。看来那小子是别想好了…… 在两位老帅对视无语中,刘行阴冷着一张脸、望向站在门前的雷震大声道:“传我命令。翟强残暴不仁、嗜杀成性,立即着徐衡夺去其军职、交李雷押返五台听候发落。抚宁军通州一战有功,但屠杀平民、杀我密探也是过,只给那个第二标授予‘野狼谷铁血标’的称号,不再多做嘉奖。此外,取消原本欲给该标的一成战利品分享奖赏。” 用舌头沾湿笔、快速记录完刘行这番话,雷震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去。 当他再次抬头望向刘行时,果然刘行又是一道命令发了出来:“通告我朝各部,无论是谁日后再敢借交战之机行屠杀之事,小爷我绝不会在姑息放纵。给我传令杨沂中,打下渝关若再敢屠城,小爷我先摘了他的脑袋!” 止杀、刘行这是下令要全面停止屠杀式灭女真了。 当听到刘行这样一连串两道命令后,张所和宗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一起投向了刘行。 然而两位老帅谁都没有去出言制止或者提出疑问,因为二人都很清楚刘行为何要这样做。(未完待续) 第317章 燕云烽火(十一) 迅速成型、正在高速发展的北朝全民官督商办体系已经让整个北朝地界上的百姓绝大部分投入其中。百姓们是在快速的富足起来,可是北朝现在也出现了一个潜在的危机、那就是人力上开始显现出不足。 这种不足,对于张所也好、宗泽也罢,都是开心的、都是让他们欣慰的。 因为如今出现的人力短缺,并没有对军队发展造成影响,相反因商业高速发展带动的手工业、纺织业、制造业等行业蓬勃复兴,反而使都军中采购许多物资不用在去费尽脑筋。 北朝有钱、不缺钱、不差钱,在蓬勃发展的各行各业支撑下,宗、张二位老帅见到的是一片蒸蒸日上的景象,这个是二人欣慰的、开心的原因。 但在这样高速发展模式下,山西、河北、河南和山东的土豪劣绅、地主豪强如今是呗刘行下令全都杀的杀、抓的抓。有一些侥幸没被杀的,也都丢掉了大片土地、奔向了康王南朝的怀抱。 如此一来,大片的土地被分配出去,使得大批原本藏没户籍、从前地主豪强家中的黑户们涌了出来。但土地那么多,人均十五亩的分配模式下,因人口不足已经出现土地分不出去、只能做军屯的情况。 在此种情况下,许多脏活、累活、苦活都不再需要汉人去做,即便是官府高薪招募也招募不到愿意去做那些脏活、苦活和累活的百姓了。 这怎么办?刘行的办法一贯是抓了战俘当苦力,驱策异族干脏活。在这一点上,两位老元帅都很赞成、也是他们钦佩刘行许多原因中的一个。 可是如果任由杨沂中、翟强之辈仍然在前方战场上肆意屠杀女真人。战俘来源没有了,那让刘行、让北朝从哪里再去弄到大批不用给薪水。吃食上如同为牲口一般的廉价苦力呢? 所以当刘行的愤怒发完之后,宗泽正色开了口:“刘太傅也不要太过动怒,毕竟女真人杀我汉人、欺我通报、辱我姐妹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前方见识见到敌人哪有不眼红的,稍家警戒便好。” 张所也在宗泽的话音落后,跟着说道:“是呀、是呀!毕竟那个翟强三日之内夺下通州。完成你了制定的战略、切断了燕京城中金狗的退路。本官有个建议,不如就让翟强戴罪立功,切勿为他一人损了前方的军心呀!” 听完二老的话,刘行皱眉之间暗忖起来:是呦!一个翟强,小爷就算砍了他为那几个天策卫的兄弟报仇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如果真如我所言的去做,翟强立了大功仍然受罚。那小爷岂不是跟南面那个康王一个德行了!不行,小爷不能做那样折损军威、自乱阵脚的事。 思忖如此,刘行微微点头对宗、张二帅道:“二位老元帅所言在理,可是翟强确实因其嗜杀致我天策卫兄弟死于无辜。若不问罪,让我日后如何向天策卫兄弟交代。” 宗泽闻言。皱眉短思一下,马上说道:“不如就责令将翟强所立战功折为勋章,加赏给那两个被翟强误杀的天策卫镇抚。杨沂中也如此,死在他炮火之下的天策卫力士,以后都要用他的战功所得勋章去补偿人家,太傅看这样可好?” “除此之外,死罪可免、活罪不饶,太傅还可以返他薪俸补给那受害的两位天策卫镇抚的家人。”宗泽一说完他的建议。张所也马上接话。 说道一半时,张所转头望向站在那里、依然铁青一张脸的梁兴道:“不知如此处置,梁兴小哥能否满意、能否让天策卫的兄弟们平复心中的怒火呢?” 对于梁兴。张所心里很清楚。这小子虽然人小、却是鬼主意极多。加之他心机深、行事诡异,更是刘行的心腹爱将。所以张所献策,也只能选择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听到两位老元帅的话,梁兴在被张所问到头上后,却并没有去看张所。 他双眼仍然紧紧盯着刘行,依然黑着一张脸道:“翟强是我军领兵之将。但他抗命在前、杀我天策卫兄弟在后。这样的人不问罪,太傅。怕是不服的不只是我的天策卫兄弟吧!” 闻听此言,刘行心中明白了:梁兴这是不满意张所和宗泽两位老帅建议不满意。这是在逼小爷必须严惩翟强呀! 天策卫是小爷的心腹、是小爷私人的力量。对于小爷而言却是很重要,完全就是不可或缺的。 可是如果完全依赖于天策卫,小爷无法拿下整个天下。前世里无数次从各类小说、历史资料上看到过于天策卫相似的机构,也没见到真的为哪一个皇帝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 梁兴想要为他的兄弟报仇,却没想到如今他这样做已经等于是在逼小爷不给两位老元帅的面子,也是不给前方数十万将士面子。这不行、绝对不行,小爷的天策卫不能变成那个祸害了本该几百年后出现那王朝的机构…… 这想法一出现,刘行马上沉下脸去对梁兴道:“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怎的,你非要让我问翟强一个重罪才肯罢休吗?那是不是要连杨沂中也一起拿回来,问个重罪你才满意呀?” 刘行说话时的声音冰冷刺骨,再看到那阴沉的脸色,梁兴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正从刘行的眼睛里直射他的身上,使得他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寒颤。 刘行能如此,梁兴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想到:太傅这是在告诉我不要太多干涉朝政呀!只是他不明说,只是在借题发挥而已。 心中迅速想到甚至连宗泽、张所都没反应过来的深层次含义,梁兴急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颤巍巍地说道:“属下绝无干涉朝政之意,只是那翟强杀的是我天策卫的人,属下才敢多言几句,还望太傅不要怪罪、求太傅不要怪罪。” 惊见此情此景,两位老元帅全都是一愣,不由自主地同时暗道:这一主一仆是搞得哪样?天策卫不的干预朝政,只能听从刘行吩咐、去查访和缉捕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如今是人家天策卫的人被前方带兵的将军杀了,这算得上是朝政吗? 就在两位老元帅愕然地望着刘行与梁兴时,刘忻阴沉的脸上变得更加黑。 正步走到梁兴面前,刘行蹲下神、正面逼视着他说道:“三辅议事,准你旁听已算是大恩。两位次辅与我商议出的决定那便是朝政,难不成你要僭越二位次辅、代我来做决定吗?”(未完待续) 第318章 燕云烽火(十二) 越俎代庖、僭越行事,历来是当权者难以容忍的事情。 任何一个身在官场的人都懂得不该轻易去冒犯上级官长的“权威性”,那样的话即便不被弄得丢掉性命,至少也会凄惨地丢官罢职、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 梁兴作为一个刘行的私属幕僚型官吏,他更加清楚累死这种幕僚一旦被主子认定要越权行事了,其下场只会是死、很惨地被弄死。 所以他更加害怕了,整个人完全颤抖起来。 匍匐到刘行的脚下、梁兴的声音彻底变作了有些凄厉的哭腔说道:“太傅、太傅,属下绝无干涉朝政、更无僭越之心。属下只是心急于自家兄弟被杀却不能为之报仇,却不想冒犯了二位次辅的威严、让您误会了属下的用意!” 眼见梁兴此状,坐在一旁的宗泽先回过神来。 他望着这一主一仆,脑袋里飞快地想到:梁兴虽是行事诡异、只忠于刘行。可他所做之事,许多都是真正为这个朝廷、甚至许多都是为自己在做着强力辅助的。 这样一个人,不能让他真背邪狂成性、动不动一发狂起来虽不至六亲不认却也暴戾至极的刘行给杀掉。哪怕是将其罢官,怕也是对朝廷和自己的一大损失…… 宗泽暗忖的同时,坐在另一旁的张所心中也是暗暗想到:平日里梁兴只会听刘行一人的话,这次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我何不趁此机会出面去保住梁兴。日后有了此次的恩情在,相信梁兴这厮也会对我父子二人多少有些礼让了吧…… 两个人、两种想法,决定了两个人的举动完全不同。 同时闪念之后。张所抢先站起身来、快步奔到刘行身旁抱拳垂首道:“刘太傅,梁小哥儿平日里为我朝、为你建立了许多功业。我也相信他绝无冒犯我二人、干涉朝政之意。换做是你我,若是自家兄弟被平白杀死,定然也会如此。所以还望你不要责怪他、饶了他这一次的冒失吧!” 眼见张所上前,宗泽才缓缓站起身。也对刘行拱手道:“是呀,刘太傅,老夫也望你不要责怪梁兴小哥儿。当今天下,能掌天策卫者非梁小哥儿不可,还望你不要自断左膀呀!” 耳听两位老元帅的话,刘行慢慢地转回头、看了看两位老元帅。 接着在回首瞪着梁兴。刘行道:“你小子有两位次辅求情,这次小爷就姑且饶过你一次。你给小爷记好了,我让你去查、让你去办的事你才能做。没让你开口、没让你做的事,你若再多言多语,小爷马上让你去洗心营报道。” “属下知道了、属下知道了!” 听到刘行终于放过他了。梁兴马上对着刘行捣蒜一般地连磕了几个头。 随即他又转身对着宗泽、张所边叩头边说道:“小底谢过二位次辅、谢过二位次辅……” “好了,这里暂时没你的事,出去吧!”梁兴话没等说完,刘行一转身、轻挥衣袖打断了他的道谢。 梁兴死里逃生,见状急忙起身、怯怯诺诺中转身走出了房间。 但是张所和宗泽没有想到的是,梁兴一走出房间,那副惊乱的神色迅速散去、转而露出了一脸狡诈的神色。 嘴角微微上挑,侧首回望一眼房间。他轻声道:“二位老元帅,莫要怪梁兴跟你二位使这出苦肉计。希望日后二位知道太傅演这样一出戏的真实用意时,不要怪罪梁兴才好。” 此言一落。梁兴起步疾走、很快奔入了隔壁的房间。 他一进入房间,马上便看到了坐在墙角边,眯缝着眼睛正在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的慧了。 “大师,怎样?您方才听出了两位老元帅心中所想吗?”一站住身形,梁兴便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对着慧了问了一句。 仍然一副悠闲的神态,慧了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宗泽是正人君子,张所却未必真是好人。看来太傅猜测得没错。昨日你里在雁门关逮到的那个细作所言,看来是真的了。” 闻听此言。梁兴脸色沉了下去。目光中山过一缕阴冷的光芒,侧头望向隔壁那面墙时,梁兴说道:“就不知道张宪心中究竟如何想的!若他父子同心,怕是太傅要心痛上一阵了。若是父子不同心,怕是太傅要痛、张宪要痛,就连岳将军也会心痛一下了……” …… 谁心痛,那都是日后的事。以后的事情怎样发展,刘行无法知道、慧了也不能知道。 在梁兴离开后,刘行却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燕京之战是该进入到*的时候了。 梁兴才走,刘行转念想到燕京,马上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对两位老帅说道:“二位,我认为是时候让我们的飞鸢兵停止狂轰滥炸,让徐衡带兵进城了。你二位以为,可否?” 闻听这话,宗泽先点了点头:“不错,轰炸已持续了三天。根据李世辅的回报,以及他使用你所说那炸弹的数量来看,怕是整个燕京城已被飞鸢独立标给炸遍了每一条街巷。如此密集的轰炸之下,怕是被炸死的绝不止七八万人。” “是呀!”宗泽话音才落,张所马上接话:“几万颗炸弹扔进去,又让燕京城燃起大火,在火海中烧了两天两夜。若再不让徐衡带兵进城,怕是再多等一天,他进去的时候只会变做收尸队了呀!” 耳听张所此言,刘行禁不住邪邪的一笑:“收尸队、收尸队,哈哈!张帅,您老也学会了我的黑色幽默了。” 笑容猛然收起,刘行旋即正色道:“既然二位也认为时机成熟,那么就让徐衡进城吧!不过燕京周边州县还有许多曾经先附契丹、后附女真的败类豪强在。我欲给翟强和杨沂中一个机会,让他二人带兵扫荡外围、扫清那些两附异族的杂碎吗?二位以为,可好?” “我同意。” “我赞成。” 两位老帅听到刘行的话之后,同时面色庄重地表态。 待二人表态之后,刘行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说道:“燕云十六州,自从石敬瑭那个儿皇帝给割出去后,离开中原太久了。离家的孩子该回家了,但是小爷要在收回燕云十六州之后,先把那里好好地清洗一番才好……”(未完待续) 第319章 燕云烽火(十三) 一面严令制止两大杀星杨沂中和翟强继续屠杀式攻灭燕云十六州的女真人,为了多抓一些“十字奴”来解决北朝愈发不足的免费劳力危机。 一面刘行却又下令,让燕云十六州两路大军杨沂中、徐衡两部要开始将燕云十六州各地清洗一遍。 刘行到底要做什么?这不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决策吗? 虽然心中有怀疑,但张所、宗泽都很清楚。既然刘行说出来、决定这样做了,那么其心中定然是早已有了完整的全盘战略计划。 也正如两位老元帅所预料的,二人赞成之后,刘行很快便将一道道战略调整、战局部署,甚至连带着细致规定了两大杀星该做什么的战术计划全都快速地发到了燕云十六州的最前线。 接到刘行亲自发来的斥责令和新的战略战术方略书,翟强看过后苦着一张脸叹息道:“刘太傅这是闹哪样!让俺杀光地主豪强,杀光那些有钱人,却偏偏不让俺再妄杀金狗!这是何道理呀!” 战功被褫夺,本来是一场大胜仗却最终只为第二标换来一个“野狼谷铁血独立标”的称号,半点战功都没有得到。刘行是闹哪样,翟强不知道、他手下的几个协领也都是各个苦闷着一张脸无从知道。 让杀土豪劣绅,却不让杀金狗。 燕云十六州虽然离开中原的时间太久了,可是这里许多地方仍然是汉人居多。那些地主豪强中,大多数仍然是汉人。 大力灭杀汉人,却要留下至少还有十几万被堵在燕云十六州无法北逃的女真人。刘行这样的一个决策,连身为参军使的李雷也大为不解。 然而作为忠义社老成员、作为天策卫第一期特训班成绩最优异的结业员生。李雷更加清楚他该信守的准则是在特训班时所受到训教的那一条:永远忠于刘太傅、永远坚决执行刘太傅的命令、永远为刘太傅的决定不惜付出生命代价去换取胜利…… 所以在众将全都如翟强一般苦瓜一张脸、垂头一片唉声叹气中,李雷缓缓站起身来。 他先是信步走到了帐篷内悬挂着的牛皮地图前,仔细在地图上观察起来,利用这观察的时间在脑海中快速地思忖一番。 很快地,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猛一转身对众人道:“各位兄弟,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不知能否有人可回答上来?” 听他此言,几个将领同时抬头望向了,翟强抢先开口道:“李参使有何问题,与这令人费解的战略决策有关吗?” 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李雷道:“当然有关,我这问题就是想要问大家,如今我朝万民归心根本在哪里?如今太傅的新法非但没有如同元祐变法一般似昙花一现,却正如百花齐放一般绽放着又是原因何所在?” “杀地主、分田地。扶商工、驱鞑虏。”翟强几乎不假思索,将他所看到过官文上刘行赋予这场“靖康变法”的核心思想说了出来。 见翟强回答得如此快。李雷又是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既然翟将军您知道新法之根本,那么刘太傅叫你我杀土豪却不杀金狗,还有何难以理解呢?” 此言一落,见到翟强仍然一脸疑云,李雷不待他发问接着说道:“燕云之地,豪强中多数先是归顺了契丹、再归女真,与那个代州城外被张扬将军杀死的郭药师无二、就是一群三姓家奴。” 话语微停,李雷的脸色变得凛然起来。 他扫视了一下帐篷内的其他几人。声音变得低沉中却显异常愤怒地道:“三姓家奴无忠义,今日叛来明日降。如此一群败类,远比女真人对我大宋朝、对我新法支撑之下的社稷危害更大。” 第二次停住话语。李雷皱眉短思后又说道:“因为谁不知道那些三姓家奴何时再降而复叛,谁也无法确定那些早已忘记祖宗是何人的杂碎不会阴奉阳违,为了他们自身利益出卖我朝、甚至去做里通卖国之事。所以太傅想让我等先灭杀豪强、杀光那些民族的败类,这一点我想我所猜测的应该没错。” 第三次停言,李雷眉毛舒展开来:“与这些民族败类相比,若是我等抓了大批的‘十字奴’情况则完全不同了。我想各位都知道。‘十字奴’于我军、于我朝而言是何意义。我等可以肆意鞭挞、可以视‘十字奴’如畜生,却不能视一群败类为异族。我想这便是太傅下此命令的关键之所在。大家以为呢?” “不愧是五台老龙顶特训班结业的员生。”李雷的话音才落,翟强马上欣喜的笑着赞道:“这于战略分析上。确实能够得到太傅的真传呀!哈哈,你若不说,俺老翟绝对想不明白。你这一说,俺是想明白了。” “是呀、是呀!抓‘十字奴’想怎样玩弄就怎样玩弄,想怎样折磨都不会被天下人指责。可若是抓了一群三姓家奴,他们再怎样说也都是汉人。我等对待那些败类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被南朝、被天下人所谴责。嘿嘿,与其这样,还真不如给那些败类一个干脆的了断!” 翟强的话才说完,赵保兴也在一旁点着头、一脸坏笑地接话说道。 其他几个将领耳听三人这些话,也全都是脸上泛起坏坏地笑容,大声赞同起来。 原本有些低沉的气氛,就这样瞬间被李雷给点燃了激情之火、变得重新高涨起来。 一见群情高涨,翟强也不在迟疑,马上正色朗声道:“既然大家无异议,那还废话什么!来呀,给爷爷出兵雪耻、将我等在野狼谷丢掉的战功,用那些三姓家奴的脑袋换回来去!” 拿三姓家奴的脑袋,换回野狼谷丢失的战功。翟强这话一出口,立即换来帐篷内一片高声应喝。旋即翟强将几个将领引领到了那张大大的牛皮地图前开始制定起具体战略时,李雷却似一个没事人一般坐到了一旁。 这就是一个参军使该做的事,名义上是幕僚长、实际上却要掌管全军士气与军心。李雷做到了,他更清楚的是接下去燕云十六州必然会再次血流成河。只不过这一次死的不会再是单纯是女真人,更多的怕是会是那些叛国投敌、背弃祖宗的民族败类了……(未完待续) 第320章 决战渝关(一) 翟强身边有李雷,杨沂中身边却有着张宪、宗颖。 与李雷出身不同,决定了张宪和宗颖在思维上能够迅速地与刘行形成对接。 当翟强带着他的一万兵马开始向燕京以西展开进攻,去将一座座当地豪强经营了几代的坞垒连根拔起,再将那里面的豪强拎出来当众砍掉脑袋的时候,杨沂中所率的大军中却丝毫没有迟疑地在接到刘行号令后朝着长城东口、渝关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渝关,刘行记忆中在后世里那叫山海关。 那座古关口,自从秦王嬴政发动数十万民夫建起防御北方胡族、贯穿万里的长城之后,便一直都是一个紧要的所在。 夺下渝关,出击时可以直指金国的中轴线。只要战斗顺利,便可以将在未来直捣黄龙的时候将金国切成东西两块,然后就像是吃糕饼一般分而食之。 夺下渝关,退守死据。只要渝关不再次被攻破,那么金狗想要再入中原,必然将付出数倍、十数倍甚至几十倍的牺牲才可以做得到。 完全可以说渝关就是长城东门的一把锁,谁夺取了渝关谁都掌握了进退自如、攻防自如的主动权。 所以刘行给杨沂中下达的命令,让杨沂中有些为难:尽量保存城墙,杀敌勿要拆光渝关城墙。攻下之后,立即留至少两万人镇守,严防金狗反扑。 留下两万人,杨沂中不是手下只有六万人马。让他留下两万人,岂不是让他这个提督的兵权还不上徐衡那个代理总兵官多了吗? 然而接到这道命令之后,杨沂中的苦恼不是刘行让他日后留下多少兵马镇守渝关。他反而又一次赞佩了一下刘行的知情能力。因为此时他手下,一路从河南、到河北征战下来,名义上是六万人马、实际上已经一路收编可用之兵壮大到了整整二十万人之众。 那让杨沂中苦恼的是什么呢?还是保留城墙。 对于杨沂中而言,麾下那么多神武大炮,想让他攻取任何一座城池只需要他一声令下、让大炮对准城墙、城门一通乱轰便可以轻松夺下城池。 这一路上将过来。他能所向披靡的主要原因也正是他将神武大炮当做了攻城的主战利器,并且将炮击攻城法发挥得酣畅淋漓。 一个擅长用火炮打攻城战的将军,如今却被命令尽量保存城墙,这才是让杨沂中苦恼的真正原因。 见到杨沂中一脸苦闷相,张宪、宗颖对视了一眼。 宗颖先是上前一步,站到杨沂中面前微微颔首道:“敢问将军。您为何如此苦闷呢?” 杨沂中闻言,将手上的飞鸽传书递给了他,摇着脑袋说道:“太傅这是给我出难题呀!轰城我在行,杀敌的同时保留城墙,这还叫我怎样去打呀!” 站在一旁的张宪闻言。侧头先是眺望了一下旌旗招展、十二万金兵驻守渝关短暂地思索了一下。 旋即没等宗颖开口,张宪也对杨沂中微微颔首道:“将军不必苦恼,末将有一计策,或可保住渝关城垣的同时,还能将关上金狗全都赶出长城去。” “你有何计策,快快说来、快快说来。”一听到张宪说有计策,杨沂中马上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 张宪也不含糊,直起身一指长城的方向、对杨沂中说道:“将军请看、渝关以东是大海。海上并无金兵防守。若是我与宗将军各领一支精干部队,乘坐小筏在夜间下海、偷渡到渝关后方去。这样一来,将军在前、我二人在后。渝关之敌便被我三人包了饺子。” 言语微微一停,从怀中逃出一张牛皮纸。打开后,张宪对着那牛皮纸上的地图指点着继续道:“将军请看,只需要夺取这里、这里,这两处地方只要被我与宗将军控制住。那么金狗粮草无济、必然军心大乱。到时将军再谴那些归德兵强行攻城,定可一举破敌。” 听着这计策、看完张宪指点那两处要害所在。杨沂中抬头看了看张宪。 面露惊异中,杨沂中问道:“你准备和宗少将军各带多少人马?” “宜精不宜多。各带一万精锐当足矣。”张宪从容作答,脸上表情写满了坚毅。 听完他的话。杨沂中却忽然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这计策不行。” “我感觉此计策可行,杨将军为何认为不行?”宗颖也在听清张宪的计策后感觉很好,所以在听到杨沂中说“不行”的时候出言问了杨沂中一句。 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杨沂中从张宪手上接过地图,指点着说道:若依你计策,那等于是让二位少将军以身涉险、带兵潜入敌人重围之中去了呀!吴乞买那老儿现今仍然还有二十几万大军驻防在渝关以北的几个州县。” 说到此处,微微一停。 杨沂中抬头再看向二人时,脸上再次浮起那种苦闷与无奈的神色:“他若是发现了我军的战略意图,随时勾调那些兵马,二位少将军岂不是有去无回。这不行,我可不想日后见到宗帅、张帅,被两个老人家哭着、喊着、骂着来朝我要儿子。” 听完杨沂中这番话,宗颖、张宪面面相觑、再次对望了一眼。对望之间,二人脸上都露出了俏皮地一笑。 对望过后,宗颖对杨沂中正色抱拳道:“将军,敢问我与张宪小哥儿带兵随你征战,这一路上可曾出现过纰漏?” 又是摇头,杨沂中似乎变成了摇头的狮子般答道:“当然没有,二位小哥儿一路助我攻城拔寨从未出现任何纰漏。得二位相助,实是我杨沂中今生之福。” “那敢问杨将军,我二人是高俅家那个好色的衙内呢?还是蔡京家那位文弱却擅争权逐利的衙内呢?”张宪说话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是讥诮地一笑。 “当然不是!”一听这话,没看张宪、杨沂中还以为他生气了。 当转头看到张宪那一脸讥诮的笑容后,杨沂中才猛然醒悟:对呀!这俩小子都有乃父之风,打起仗来丝毫不比爷爷差劲。我何故来得、何故来得多次担心呢!(未完待续) 第321章 决战渝关(二) 两位少将军,张宪是勇猛见长、战争智慧也很厉害。宗颖是智略见长,但道法修为甚至已大有直追军中诸多老将之势,既是儒将家风、更有道家仙风。 手下有这样两员战将,杨沂中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多虑后,马上正色对二人问道:“两万人渡海,我军到何处去弄那么多船呢?” 船,想要过海就需要有船。 两万人,从前两万人过海,各种车马、兵器至少需要两百艘大船。如今的信王军兵器变成了火枪、大炮,张宪、宗颖麾下又多事火骑兵。在这种情况下,渡海所使用的船只自然要比从前多上许多。 去哪里弄船,这便成了一道想要实现让张、宗二将飞越大海、插入敌后这战略计谋的一大难题。 正当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时候,忽然间一道人影从不远处飘身落到了三人身前。 来人一站定身形,马上垂首抱拳道:“禀杨军门、张统制、宗统制,营外来了一人、自称前朝横海军副总管李朝先,言说接到司天监慧了国师的密信,特率渤海龙宫四太子敖深前来相助。” “横海军副总管李朝先、渤海四太子敖深?”听到来人禀报,杨沂中愕然一愣地重复了一下二人的名讳和身份。 站在一旁的张宪却在他发愣的时候,脸上浮起了笑容道:“这真是天助我军,这真是国师神鬼莫测呀!他居然在千里之外,便能猜出我军定然要使这瞒天过海、釜底抽薪之计,太厉害、太厉害了。” 在张宪说话的时候。宗颖却是皱眉道:“李朝先是两次平夏城之战名将李浩之子,乃是哲宗朝的副总管。按年纪来看,他少说也已八旬。这样一位老将军,即便有了龙宫同来、真能对我军给出足够的帮助吗?” 听到宗颖的疑问,张宪侧头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道:“我军只需两万人实施这瞒天过海、釜底抽薪的连环计。渤海龙宫四太子既然到了,宗颖小哥儿何必再担心?只要那四太子施出龙宫的移山填海、幻化*来,害怕不能将我等运到敌后去吗!” “快,有请李副总管、渤海四太子。”耳听到两位少将军的争执,杨沂中却忽然正色对那通传使下达了请人的指令。 那通传使接令,快速转身离去后。杨沂中才对宗颖说道:“我从前听说过这个李朝先,他修行的本是仙法。常年镇守在渤海之滨,又与龙宫龙王的女儿私定终身。三十年前,被渤海龙王招了驸马,又修行了龙宫的法术。如此廉颇虽老。定仍然可以吃上几大海碗的饭食。” “噗……” 听到杨沂中最后那句话,张宪忍俊不住失声笑道:“杨将军跟随太傅久了,这说话竟也经常似太傅一般令人耳目一新、不由不笑呀!” 闻言诙谐一笑,杨沂中道:“太傅说得好,我等常年行军作战、若一味只是工于战事人都老得快。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是我却不想早早地被人怀疑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一听此言,宗颖意识到了方才自己的失言,吐了吐舌头俏皮地道:“杨将军正值壮年。离垂垂老矣还有几十年,何必跟我较真呢!” “报,横海军副总管李朝先、渤海龙宫四太子敖深带到。” 宗颖话音才落。方才离去的通传时带着两个身着紫色龙袍的人来到了三人近前。 闻声回首,宗颖望去之时,心头不由得一阵暗暗赞叹:啧啧,龙宫就是龙宫,真养人呀!看看、看看那个李朝先,人间道的计算方式他都已经八十几岁。居然还像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一般精神奕奕。 在宗颖暗暗赞叹的同时,杨沂中也望着李朝先那俊朗的面容微微一怔。心底暗道:忍龙虐恋没弄死他!这位老将军还能穿上龙宫的五爪紫龙袍,看来如今是在渤海龙王敖德那里很受器重呀!有他相助。看来此次渝关之战,爷爷想不再次大胜都难咯…… 心中有着这样想法,杨沂中急忙上前两步,对着李朝鲜拱手道:“在下晚辈后生杨沂中,乃是昔日西军令尊旧部一马前卒杨麟之子,在此见过少主。” 少主,听到杨沂中对李朝先这样的称谓,不只是宗颖、张宪为之一惊,就连站在李朝先身旁的龙宫四太子敖深也是一愣、不由自主侧首望向了李朝先。 反倒是李朝先,听到杨沂中的话之后淡淡一笑:“你便是头次平夏城之战中第一个冲入敌军骑兵阵中那个杨麟之子呀!我最近可是没少听说你的英雄壮举,可谓是如雷贯耳呦。不错、不错,你父亲年少之时虽是勇猛却无智谋,如今你却是智勇双全,正帮我大宋匡扶正道,很不错呀!” 原来竟是故人来。 当听完李朝先的话,张宪、宗颖的脸上疑云散去。他们明白了,原来杨沂中不是真如从前他自称的那般,只是西军老兵之后。他父亲虽然到老也只是做个知寨,但也曾经在战场上辉煌过、闪耀过。 明白了这些,张、宗二人再看杨沂中时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丝异样。那异样中有尊重,也略有讶异…… “好了,你我要叙旧,待老夫帮你拿下这渝关再来。”在张、宗二人望向杨沂中的时候,李朝先再次淡然一笑,上前拉起杨沂中的手直奔帅帐走起。 脚步抬起时,李朝先继续说道:“慧了大师在开国之时曾救过我岳丈一命,今日是岳丈让我带着四太子和稍后赶到我的娘子以及七太子和八公主来助你一臂之力,还慧了大师一个人情的。走吧,先进帅帐去,让我看看你等欲如何夺取这渝关的全盘计策来。” “还有龙宫兵马要来相助?”听到李朝先的话,杨沂中惊愕的问了一句。 李朝先点了点头,仍然快步走着答道:“不错,四太子三千龙宫兵、七太子三千龙宫兵、八公主和我娘子,以及我本人掌管的龙宫西门禁卫兵总计一万五千龙宫兵马稍后都会个赶到。”(未完待续) 第322章 决战渝关(三) 一万五千龙族兵马来相助,杨沂中、张宪和宗颖听到李朝先这番话后,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龙宫中的龙族兵马,那是水族的精英。凡是能进入到龙宫宿卫的龙族,都必然具备一定呼风唤雨、移形幻影能力的。 而且龙族天生各个都是喷云吐雾、幻雨成箭的高手,有了这些龙族兵帮忙。杨沂中、宗颖和张宪,心底里同时生出了一个想法来:还用什么神武大炮呀!还用什么火枪、铁拳呀!直接就让那些龙族兵以水箭射光长城上那密密麻麻的金兵就了事了…… 想法很好,可惜那只能是个梦想。 一走进大帐,李朝先才走到悬挂着的地图前,便先开口让三人心中的这种想法瞬间挥发一空。 “各位,我与四太子统率龙族来助战,只能杀伤、不可杀生。” 微微笑着,李朝先似是猜出了三人心中所想一般对众人说道:“因为你家刘太傅是天外飞仙,我等却是这六道中人。他可以肆意杀伐不受天谴,我等却是不敢乱开杀戒去触犯天条的。所以呢,三位将军,我只能来帮你们呼风唤雨、幻影结阵,万万不要指望我龙族子弟直接对阵金军阵中的魔道中人呦。” 只能布阵、呼风唤雨来助战,却不能肆意杀生。 当李朝先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杨沂中略显失望、但却很快地开心笑道:“不用李阿伯发兵亲自去打魔道中人,小侄现在就有件事需要您的帮助、而且不会让李阿伯落下杀孽。” 阿伯、杨沂中这改口的速度令人叫绝。 方才还是总管相称,这么快杨沂中便将李朝先换做了阿伯。 不错,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确曾在李朝先的父亲、李浩手下做过西军马军冲锋官。可以李朝先的经历来看。最多也只是在第一次平夏城之战时能与他的父亲蒙面过,绝对不会有太多的交情存在。 可是杨沂中现在却攀起交情来,这让张宪、宗颖连同跟随李朝先一起来龙宫四太子敖深都是大吃一惊后、对他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反倒是李朝先听到杨沂中这样的话先是会心一笑,随即对杨沂中道:“论辈分、按出身,我当得起你这一声‘阿伯’。有你这样一个横扫河东、攻复汴京。再荡河北的当世第一猛将做贤侄,哈哈,老夫足矣。说吧,有何事要我帮你。” 这还真是说认亲来就认亲、认了亲后马上就派上用场。 就在众人惊于二人这瞬间变化瞬,杨沂中一指地图道:“我想请阿伯帮忙,将我军两万精锐施法送到那里、那里。那两个地方去。” “你是要断掉渝关金兵的退路?”听到杨沂中的话,再看到他在地图上指点的地方,李朝先立即猜出了他的用意。 微笑着点了点头,杨沂中说道:“不错,这是我张宪兄弟的计策。本来必须先用的瞒天过海之计。我等还想要去弄上几百条船,正愁无处去弄。现在阿伯来了,我相信以龙宫之法术,定可不用船只也能让我两万兄弟顺利瞒天过海。那样接下去的釜底抽薪之计,便可顺利施展开来了。” “两万人马!” 杨沂中话音才落,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敖深突然开了口:“驸马,两万人类若要移出那么远去,你我之力恐难成事呀!” 轻轻点了点头。似是回答了敖广的话、却是面对着杨沂中,李朝先到:“你那两万兵马移去时还需带上兵刃吧?只要带上兵刃,其体量就绝非我与四太子法力所能及的。怕是只有等七太子、八公主和我娘子一起到来才能成事了。” 听到二人这样的回答,杨沂中浅浅一笑:“好吧!那就让我等一起静候两位公主和七太子的到来。” “杨军门。”杨沂中话音才落,站在一旁的张宪忽然眼珠子转了转开了口。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道:“李总管与四太子暂时无力施法将我等送到敌后去,却似乎可以先以法术掀起万丈波澜、冲刷一下这里、老龙口。” 老龙口,渝关最东、也是整条长城最东端的隘口。 金兵此时在那里部署了少说一万兵马。正是之前张宪想要施展连环双计最大的障碍所在。 因为无论是李朝先与敖深施法也好,还是张宪、宗颖带兵乘船过海也罢。想要最快速度渡过大海、插入敌后。注定不能绕行太远。 只要不能绕行太远,便极有可能会被老龙口上那些金兵中的魔道高手察觉到。从而失去奇袭敌后的意义。 这些情况张宪心知肚明、杨沂中自然也是了然早知。 所以当张宪说完时,杨沂中马上点了点头对李朝先道:“李阿伯,老龙口于这场战事的意义太过紧要了,还望您不要再推脱。” 见到杨沂中说话时脸上那慢慢地乞求神色,李朝先转头看了一眼敖深。 随即他转身走向大帐外,高声道:“好,就让我与四太子先施法将那老龙口上的金兵全都赶走,你等就在此静待佳音……” 话音未落,李朝先、敖深已飘身落到帐篷外。二人脚不着地,身形一落到帐篷外马上施法“嘭”地一声在脚下生出一团祥云来。很快地,二人便腾云驾雾、飞到了天空中。 在李朝先、敖深飞上天际时,杨沂中带着帐篷内的众将急匆匆地赶出了帐外、一起朝着天上望了过去,只见先是阵阵白云迅速聚拢、很快变成了团团黑压压的乌云。 那乌云在李、敖二人法力驾驭之下越聚越浓的同时,朝着老龙口上方沉沉压了下去。 “咔嚓、咔嚓!” 伴随着敖广猛地舞动手中不知何时取出的长枪,几道惊雷从天而降、直劈向老龙口。其中一道天雷正中塔楼上迎风烈烈狂舞中的金军大旗,直接将其拦腰劈断。 天雷断帅旗,大凶之兆。 一见到帅旗被劈倒,老龙口上的金兵顿时乱作一团。哭喊声、吆喝声响起,许多金兵开始朝着塔楼西侧的城墙上涌动过去。 就在此时,天上那团团乌云彻底压到了老龙口上方。伴随李朝先怒吼一声,又用声音唤起一道惊雷炸向老龙口时,“噼里啪啦”豆子大小的雨滴落下云端、直落到了老龙口上。(未完待续) 第323章 决战渝关(四) 雨水落下,金兵人群中许多人不禁有些惊讶地望向了天际。 当一些抬头望天的金兵看到云端上那两个人影后,忽然间惊叫声响起。 “不好了、宋狗请来了雷公电母要炸老龙口了,大家快跑吧!” “那雷是雷公劈出来的、帅旗是雷公炸折的。天界来助宋军了,大家快跑、快跑吧……” 各种惊叫声、乱喊声响彻老龙口,许多金兵在听到那喊声后几乎不假思索地加入到向西涌动的人群中。 就在此时,法术施展到了*、李朝先猛地双手一阵乱舞中在原本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了阵阵波涛。 伴随着那波涛涌向老龙口,在快速地推进过程中越变越大。涌动中声势骤然变大,在大海上形成了一股强烈的海啸直直扑到了老龙口的城墙上。 阵阵惊呼声再起,面对劈头盖脸冲上城墙的海水,许多来不及逃走的金兵被巨浪当场拍翻、重重地砸得或趴或躺地倒满了城墙。 眼见到海水冲到城墙上掀翻了许多金兵,李朝先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再念法诀、改变施法方向。 随着李朝先的法力转移,那足有十几丈高的海浪猛地如一条巨龙般扭转浪锋改而砸向了渝关之内。 巨浪滔天至,渝关城内几万金兵眼见到那巨浪竟然翻阅城墙灌向城中来,顿时又是一阵大乱。 大乱之中,十几个法力高一些的金将率先惊醒。几人迅速在关内列出阵型、施出法术,硬生生地在正迎面砸落的巨浪前形成了一道真气墙。 “噼啪、噼啪” 一阵如雨水拍打墙壁时的巨大声响中,十几个金将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总算是阻挡住了巨浪灌进关内。可是当他们看着那巨浪化作涓涓细流、冲城墙上涌向关外时。十几个人却是同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 半空中的敖深在李朝先引水灌关的时候,原本还为他有些担心。因为一旦关内没有法力高强的魔道战将在,那巨浪势必将真的灌进关内去、将里面那人头攒动的几万全都给淹死。 可是当他一见到金将竟然合力阻挡住了龙宫法术掀去的巨浪后,敖深会然阴冷地一笑,轻声骂道:“一群魔道的鸟厮。居然敢螳臂当车来阻我龙宫*!好哇,本太子倒是要看一看你们能抵挡得住几次。” 此言一落,敖深猛地神行急转、挥舞长枪对着关上“噼啪、噼啪”地甩出了千万道闪电。 “四太子、不可以雷霆万钧之法去伤人……” 惊见敖深施法,李朝先心底暗道一声“不妙”。他正想上前制止之时,敖深已将千万道闪电甩了出去、劈到了城墙上。 又是接连不断的震天哭喊与惨叫声,几万名金兵被着雷霆万钧*释放出的千万道闪电劈中。顷刻间便有数万人重伤中倒地…… “不可杀生、万万不可杀生!四太子快快住手!” 凌空扑倒敖深身边、拦腰将他抱住,但李朝先阻止敖深继续施法的时候再回首向渝关和老龙口上望去时,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只见被雷霆万钧攻击过后的渝关与老龙口城墙依然完好,可是城墙上却已有少说数万金兵被敖深的雷电劈中、炸了成焦炭。 “坏了、坏了!”死死地抱着敖深,李朝先焦急万分地说道:“你怎能开了杀戒!龙族杀戒一开。不屠灭此城是不可停止的!四太子呀,难道你忘记了父王的嘱托、忘记了龙族是不该过多介入人间事的天条了吗?” 听到李朝先这番话,刚刚施法、没有再遇上任何人类法术阻挡,心底里痛快了一下的四太子愕然惊住,心中暗道:真是坏了!这下一来,我与驸马不杀光此城中人若是回到龙宫,定然会为血渊龙魂所折磨! 万年龙魂折磨起人来,那可是不会一朝一夕间停止的。那种痛苦。三哥尝试过、五弟仍然在饱受那痛苦的折磨中,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我这好勇斗狠性格造成的冲动,这次真如太上老君所言、要害我吃尽苦头了呀! 暗忖至此。敖深忽然转念:不杀光城中女真人我要饱受龙魂噬魄之苦,杀光此城中人最多不过是被天帝老儿发落到苦寒之地去镇守。爷爷的,两者相比,我还是杀光这城中所有女真人划算…… 这个念头一闪现出来,敖深猛地推开了李朝先。 飘身横移数十步、站定身形后回头对李朝先说道:“父王是让我等尽量少介入人间之事,可方才那是魔道中人施法对抗龙族。这是冒犯我龙族之举。人间那个主宰者刘行尚且敢喊出‘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的话来,难道我龙族竟然不如一群人类吗?” 此言一摞。飘身再起、飞到半空中重新施展出法术的时候,敖深厉声道:“该死的魔族。你等让爷爷犯了龙宫的铁律、爷爷就犯下天条来回报你等。魔族的杂种们,都给爷爷去死吧!” 伴随着敖深的怒吼声和他的法术施展开来,又是一阵惊天巨浪猛地从刚刚恢复平静的海面上汹涌澎拜地涌起、并且比之前李朝先施法驱动出的惊涛骇浪更加迅猛地速度直扑向渝关方向。 眼见此情此景,耳听到敖深那番话,李朝先只能的轻叹一声道:“坏了、彻底坏事了!这下我那娘子定然要怪我没看好他这个好勇斗狠的兄长,父王那里也会因此责怪于我!我在龙宫这些年积累下的微博功业,怕是今日就要毁于此地、葬送于此了呀!” 这话一说完,李朝先忽然面色一凛、侧头看向渝关方向时脸上浮起了阴冷的浅笑:“好吧!既然怎样都无法挽回这局面,那爷爷就和四太子一起施法灭了你等这群魔族败类。为我凡间数十万死难同胞报仇,也让你等知道敢施法对抗龙族的下场只有毁灭……” 此言一说完,李朝先猛踏脚下祥云、整个人凌空直蹿上升了数十丈后,竟然与敖深同时施法在敖深法术驱动出的那一道惊天巨浪之后又掀出了一道足有数十丈高的巨浪来。 狂风大作、海浪滔天。龙宫二将同时施法的两道巨浪迅猛地拍到了老龙口、扑进了渝关那不是很大、却拥挤了数万名惊魂未定金兵的城池中、(未完待续) 第324章 决战渝关(五) “大胆龙族小子,居然敢施法杀戮我魔族子弟!” 两股巨浪刚刚灌进渝关城中,忽然间在渝关北面传来一声断然大喝声。 喝声中,四道黑影有如四道黑色闪电疾飞到了渝关上方。 喝声才落,那四道黑影手舞足蹈、狂动乱行,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道黑色雾障。 那千万道黑雾一被四道黑影法术催生出来,立即在距离渝关城头数十丈的地方旋转、纠缠起来,很快变成了四道巨大的黑云漩涡。 漩涡一形成,马上从里面喷溅出团团黑气。那黑气不是攻击谁,竟是直冲向地面、将涌入城中的海水从地面上凭空拖上了半空,随后引行着重新送回到了大海中。 突见此变,李朝先轻声低呼道:“坏了、坏了,那是魔族四大天尊!四太子,你我未必是他们的对手,速走!” 一听李朝先喊走,敖深却是看也不看他地脑袋一歪、望着渝关方向大声吼道:“魔族的老贼,你等居然敢如此辱我龙族!来,吃爷爷一记万丈雷光!” 吼声未落,敖深挥手先是以法力阻退欲上前来拉他的李朝先。接着他快速念出法诀,双手猛地前挥。 “轰隆隆……” 一阵闷雷连声响、万丈光芒骤然现。 几万到白炽般地光芒在敖深施展出法力的时候从他身体周围绽放,让人看上去不知道还会以为那是哪尊佛或者菩萨降临凡间,在用佛光昭示天下一般。 那些光芒只是在敖深周围萦绕了极短地时,随即便在一阵巨响声中化作万道雷箭直射向渝关城半空中那四个黑衣人…… “不知死活的小虫子!” 见到那万道雷光迎面来,四个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个老者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先是轻声骂了一句。 接着他大喝一声道:“四方借法、万魔现形……” 听到他的喝声。其他三个黑衣人迅速移动身形、闪电一般跃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很快四人便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四方形的阵势,同时将无数道黑色气雾从身体周围挤出去后再缠到一起,迎着那万道雷光形成了一面厚实的黑色气墙。 “轰” 巨响再起,这次不在是敖深的雷劈到了哪个倒霉蛋的身上,而是他的雷光击上了那道黑色雾墙后发出的。 两股巨*力凌空相撞。巨响之后敖深却是全身一震、猛地张开嘴,“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随着鲜血的喷出,敖深身子颤抖了几下、指着那四道黑影有气无力地轻声骂道:“该死的魔族天尊,竟敢施法伤了本太子!本太子定要灭了你魔族,让、让你等付出代价……” 好勇斗狠的嘴强王者敖深在话说完时,忽然间身体有如泄气皮球一般瘪了下去。他整个人也歪斜一下、斜刺里朝着地面坠落下去。 一见此状,自知不是四大魔尊对手的李朝先也不敢去想为四太子报仇,急忙身形急纵、凌空接住快速下坠中的敖深后,身形如箭一般射回杨沂中大营。 正当敖深重伤、李朝先抱着他逃回到杨沂中大营附近时。突然间天空中一阵黑云翻滚、雷声大作。 当那层层乌云三开时,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群身上全都穿着只有龙族才有那种特色鳞甲的龙族兵出现在了半空中。 龙族兵为首的一员女将。一见到李朝鲜那副狼狈奔逃的样子,马上大声喊道:“相公怎能如此有辱我龙族威仪,速速将四哥放好、回来与我等并肩杀退这四个魔族老鬼!” 一听那喊声,没用回头、李朝先便由惊转笑。 凌空将敖深的身体扔给也正在那里发呆望着天际的杨沂中,李朝先欢快地高呼一声道:“娘子,我来了!” 叫声中,李朝先转身飞起、像是孩子奔向母亲的怀抱一般直飞天际,眨眼间落到了云头上那员龙族女将的身旁。 “啪、啪……” 然而让谁都没想到的是。李朝先才站到那龙族女将面前挤出一个笑脸来,迎接他的没有好话、没有微笑,反而是那龙族女将赏给他的迎面两记耳光。 “我告诉你什么了?你怎的就不听我的话!”打完人的龙族女将黑着一张脸。一双俏目瞪着李朝先道:“你明知道四哥好勇斗狠成性,为何不等我到来就与他出手!你瞪着,等回宫后被父亲扔进血渊去吧!” “娘子、娘子救我呀!我不想被父王扔进血渊、四哥莽撞怪不得呀!”女将话才说完,按人间计算少说也八十几岁的李朝先忽然变作了孩子般跪在了那女将面前,双手猛地抱住那女将的双腿哀求道。 地面上刚刚接住昏迷不醒敖深刻、一脸惊愕的杨沂中望着天空一看到此情此景,顿时忍俊不住、轻声失笑道:“八十几岁的人。居然像个孩子。看来我这位李阿伯惧内已到了极致,对他那娘子已经怕到了骨子里呀!” 一旁的张宪闻言。轻轻拉了他的衣袖、低声对他说道:“杨军门千万不要乱说话,据说那位龙族公主虽是貌美如花、却脾气古怪的狠。不只是她。龙族每一个太子都很好战、每一个公主都是邪得狠。你要是乱说错话,小心没等他们帮我等消灭渝关之敌,先要给他们抓了扔到渤海里去喂了鱼鳖呀!” 一听这话,杨沂中吓得吐了吐舌头,猛地一横肩膀撞开张宪。 见鬼一般朝着帅帐跑去时,他怪神怪气的叫道:“还好没让我喜欢上一个龙族女子,不然想不喂鱼鳖、只能跟李阿伯一样了。算了、算了,我还是先去救活这四太子吧!免得稍后那些龙族男女发了怒,我可是不想葬身鱼腹去……” “哄……” 眼见平日里那个战无不胜、杀神一般的杨大将军此时变作这副模样,连同张宪、宗颖在内的众将士们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也顾不得部下们的哄笑,杨沂中快步奔回到帅帐后,马上将敖深平放到榻上。接着坐到敖深的身后,施出他那病并不算很高深、却是结合了人间道武者与道法的法力为敖深疗起伤来。(未完待续) 第325章 决战渝关(六) 这厢里哄笑满堂,那厢里闹剧结束。 龙族二公主、李朝先那位娘子在杨沂中开始为敖深疗伤时,猛地正色转身对他身后的另外那一男一女两员年轻的龙族战将看了看。 无需多言,那一男一女见到二公主敖俏那个眼神后,立即脸色阴冷下去、各自举起了手中兵器。 一见到二将举起兵器,六千龙族兵先行动了起来、从空中排列着整齐地队伍飞向那魔族四老所在方向。 龙族大军一动起来,顿时间之间天地间风雷急动、狂风漫卷,直将地面上宋军大营也被狂风掀得一阵骚乱。 在宋军之中骚乱之时,渝关上方的魔族四老一看到龙族兵马大举动起来,顿时惊得冷汗直流。 “三位师弟,龙族这是要为那个小子报仇、要动用万龙军来与我等一战呀!快,开启万魔阵迎战吧!”为首那魔族老者呼喊一声后,一转身对着渝关以北做出了几个手势。 黑风骤起、雾气腾腾。为首的魔族老者挥手之后只在眨眼之间,渝关北方突然冒出来至少上万名身上全都是长长的黑袍并以黑巾罩面的魔道护法兵来。 从那些魔道护法兵奔向四老者时运功形成的体外真气罩看去,竟然去一群全都在天魔修为、甚至更高的魔道高手…… 万名高手一赶到近前,为首那魔族老者与其他三个老者同时在半空中旋转起来。伴随着他们的旋转,那刚刚赶到的万名魔道高手们迅速聚拢、转行,再聚拢、再散开。 当龙族六千兵马从天空中飞抵渝关上方时,一万多魔道高手竟然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看上去似是一只大大漏斗般的战阵来。 战争形成之时。一股无比强大的黑雾从那战阵中快速升起、迎面遮到了龙族兵马的面前。 一见这层层浓浓黑雾迎面扑来,龙族七太子敖哲马上大叫一声:“十万天雷阵,结阵!” 听到敖哲一声喊,跟随在他身后那六千龙族兵立即飞快地动了起来。一阵身影频转在云端掀起阵阵波澜后,只是转眼间六千龙族兵便结出了一道竖着的盾牌状大阵。 这盾式阵型甫一结成。龙族八公主敖珠立即断然大喝道:“十万天雷、击!” 伴随她这大喝声,那六千龙族兵猛地在阵中急速挥舞起各自兵器来,一起对着那层层浓浓的黑雾挥洒出了千万道白炽闪电。 “咔、咔、咔……” “轰隆隆……” 闪电震天的响声将那万道雷光射上了浓浓的黑雾,接着便是一阵剧烈震荡波将渝关那一方天地震得是地动山摇。 龙魔对战、龙魔争霸,从这一刻正式开启了。 魔族四老乃是金国的四大护国法师,全部都是魔尊级别的高手。四人的法力加上那一万两千天魔级高手的法力。施展出的阵法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个单独行动的仙人瞬间灰飞烟灭,哪怕那仙人是天仙、是大罗金仙。 可是当如此强大的魔族大阵法遇上千万道龙族释放出的雷光时,天性相克、决定了魔族占不到半分便宜。 这般强大的两股力量对冲,瞬间迸发出的力量将渝关之内原本还没有被海水倒灌淹没的金兵们震得是肝胆欲裂、惨叫连连。 这般强大的两股力量对撞上之后,也让魔族四老为首的魔族和以敖哲、敖珠为首的龙族众将士身形一震。 魔族毕竟非正道。龙族毕竟是天生天养天眷顾的正道。魔族没有苍天庇佑、只有微弱的上古神力。可是龙族却是拥有着连天帝都避让三分、来自于寰宇之外的九天神力相助。 两族第一次对冲后,魔族法术本身的孽性决定了雷光袭后法力很快散去。就趁着魔族法力稍弱的空隙,刚刚带着另外九千龙族兵赶到敖俏马上张嘴将龙族至宝、九转龙珠吐向了天际。 “不好,大家快散!” 一见到九转龙珠凌空飞起,魔族为首的长老立即惊叫道:“那龙女要以龙珠之法引九天涤尘之利,大家快散、快散。” 叫声中,那长老也不顾上什么尊严、竟自顾自地先行朝着地面射了下去。随即“噗”地一声,在其他人刚刚作出反应时。他先施展出遁地之术钻进了地表下面藏于无形中…… 龙珠既出、天地变色。 在那为首长老遁地逃走时,敖俏已经将龙珠以法力催动、升上了更高的天空中。 只见那龙珠越飞越高,猛然间从龙珠中幻化出了九条神龙。有的喷火、有的土雾。有的爪翻之际将无数道闪电劈向地面,有的直接咆哮着喷出了冰与雹劈头盖脸砸向那些还没来得及遁地的魔道高手们。 无论是火焰、还是雾箭,不管是闪电、或是那些冰与雹。神龙喷出的物体都是夹带着毁天灭地一般强*力的所在,当这些所在击中那些来不及逃走的魔道高手时,顿时又是一阵惨叫、哀嚎声。 在那阵阵哀嚎声中,眨眼间便有上千个倒霉的魔道高手被神龙吐出的法力物什给打了个灰飞烟灭。只在半空中留下缕缕黑烟…… “杀光魔族、血洗渝关,为四哥报仇!给我冲、冲、冲……” “杀光魔族、血洗渝关。冲啊……” “为四太子报仇、杀呀,杀呀……” 那边敖俏才以龙珠将魔族一众高手杀的杀、伤得伤打了个七零八落。这边里敖哲猛地再次举起了手中长枪,对着渝关方向带头发出了一声高喊声。一万五千名龙族兵随即大声应喝、呐喊着一起从空中直扑向渝关方向。 龙族之威,千古以来都是这天地之间仙、神都会畏让三分的威力。 没有人逃走,没有人呼喊,有的只是一尊尊木雕。地面上、渝关中那些金兵惊见到一万五千龙族兵凌空飞来,竟在段瞬间全被那股巨大的威势压得呆住、恍若一只只木雕办矗在那里。 当十几万木雕矗立着望天惊叹、不知逃走中龙族兵迅猛地杀到后,渝关内顿时变成了人间炼狱、专杀人的屠宰场。 龙族兵不嗜血、不喜杀伐,可是一旦骨子里的傲性与好战性情被激活,只在瞬间便让这一万五千龙族兵全都变成了冷血的屠夫,肆意地将一个又一个金兵的脑袋砍飞、身体劈碎……(未完待续) 第326章 封国师、开启西夏攻略 渝关大捷,龙族应慧了之邀出手相助、将渝关数十万金兵水淹雷劈杀了个精光不算,还将魔族护*杀了个片甲不留、集体仓皇逃遁。 侥幸从惊涛骇浪中逃生和遁地逃走的那些女真人,一天之内逃出了上百里,如今的渝关一带已全变作了大宋朝的疆土。 消息一传回到五台城,刘行笑了,笑的很邪、笑得很狂。 笑声中,刘行望着慧了道:“嘿嘿,我说大师呀!您还对谁有恩情在,一起用上呗。哈哈,妖族跟你有交情没?如果有交情,那我不用在多勾调兵马去给我十一哥了,直接就让妖灵道上演一出内耗惨剧不更好?” 凄苦一笑,慧了道:“龙王当年浅水遇困时被我恰巧救起,那已经是天赐良机。我一个不妖不僧的异类,天缘岂能既归我呢!太傅,你也太高看我老人家了。” 闻听此言,刘行变作坏坏地一笑道:“不过大师这次请出了龙王来,嘿嘿,我相信魔族的末日降临那日期只会更近咯!说吧,这次你立下如此大功,要我给你何种奖赏?” 见刘行如此说,慧了故作姿态地低头沉思了一下。 随即他抬头露出了狡黠地笑,对刘行说道:“前方将士已经称我为国师,嘿嘿,如果太傅真给我老人家什么奖赏,那就给我个正式的国师之名吧!” 名不正则言不顺,虽然前方将士现在都已经认同了慧了这个妖道里出来、却信奉和修炼佛法的异类为当朝国师了。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实际上他在朝中仍然还是刚投刘行时的司天监、只是个区区从三品小官而已。 从前刘行不给慧了加官进爵,他仍然为刘行献出了很多毒士狠招。加上这一次以旧日恩情将龙族也给拉进了天地间这场混战中来的大功劳。理所应当是该给加官进爵、让他日后做起事来更方便一些…… 出于这种想法,刘行望着慧了笑了笑道:“好哇,那我稍后就与宗太师、张少保商议,封你个太子少师。不过老家伙,咱可得先说好了。官、我可以给你。权、不会真给你。你仍然只是我的无双毒士,千万不要过多敢于朝政、甚至弄权呦。你该知道我的性给和想法,嘿嘿,谁敢跟小爷这争权、弄权。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能使出几万种花招来让他生不如死、身败名裂。” 没有你这个无双毒士、我也能使出几万种花招让弄权的人生不如死。 慧了听到刘行这样的话之后,丝毫没有感觉到奇怪。因为他之所以当初选择先戏弄、再投靠刘行。看中的就是这个天外飞仙骨子里隐藏着那些阴毒。 只有灵魂深处有阴毒隐藏的人,才会信任一个频频献出别人很难接受毒计的毒士。可是这样一个灵魂深处有阴毒隐藏的人,一旦发现有人对他形成威胁的时候,即便是没有毒士相助、凭刘行超越千年的见闻与知识,慧了相信他还真不可能是刘行的对手。 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慧了之所以选择效力于刘行,为的就是日后他功德圆满、挽天倾后终结这场人间浩劫以后,他借势凭以毒计换来的功劳飞升天界去做个神仙。 出于这样两种截然相反、却决定目的相同的原因,慧了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刘行才是当今天下所有修行者最大的一颗大树。只有靠住了这颗大树,才真的好乘凉、才真的好飞升…… 心中了然这些,慧了再刘行话说完时眨巴了几下眼睛,怪笑着说道:“你这小子怎还能对我不放心。我弄什么权,我如何弄权?这举国上下、朝野之间。就算是宗泽、张所说上一堆话也没你一句话管用。谁敢跟你争权、弄权呀!至少我不会那么傻,自己找死去!” “说到找死的,你是不会作死。但西边那些作死的西夏人是不是真该让你亲自去走一趟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呀?”慧了的话才说完,刘行忽然面色一沉、正色地说道。 听到这话,慧了又一次怪怪地笑了笑:“好哇,那就让老夫带上你剩下那两千神霄派子弟兵,去西边给李乾顺那个老匹夫一个狠狠地教训吧!不过你真的确定。李仁爱有了你这两千神霄派弟子就能战胜他父亲、夺取皇位吗?” 笑容重现、更加阴冷,刘行冷笑着道:“作为一个丈夫。李乾顺负了他的妻子。作为一个父亲,明知儿子在我这里还敢举兵犯境。将他的儿子推向万丈深渊的边缘。作为一个皇帝,不思让百姓安居乐业,整天想着夺我江山、抢我钱粮。”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笑得更加阴测:“虎毒不食子,李乾顺作为一个父亲居然将儿子推向死地。为君不仁,引得西夏民不聊生。无信无爱,让妻子抑郁而死。你认为这样一个人,李仁爱被我洗心营教育之后,还会与他同流合污吗?” 耳听到这些话,慧了不再多说。 起身之后他对着刘行微微躬身、双手伸到刘行面前,大声地道:“好,既然太傅胸有成竹,那老夫便带您走一遭。还请太傅赐我神霄令,我这便去召集神霄兵会同李仁爱招募那八千流亡的勇士一起前往西平府,断了李乾顺的后、夺了他的江山去。” 慧了愿意接下这件事,刘行马上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交到了他手上。 待他直起身、正准备马上离去时,刘行却一把拉住了他。 阴险地笑着,刘行再慧了回头时对他说道:“切记,我要的是李仁爱做夏王、我要的是党项人从此为我所用。大师可不要毒计连施,适得其反呦。” “太傅请放心,我会做好一个监国的职责,绝对不会让你的计划因我付诸东流的。” 先是正色答话,转而慧了的脸上也浮起狡黠的笑:“不过我可不跟你保证我真的能完全善待党项人,最多是效法马知事、给李仁爱多出点好的国策。让西夏既可民生得保,又不会他日拥有反噬实力。”(未完待续) 第327章 新学政(一) 慧了走了,带着两千神霄派弟子组成的神霄营,会同李仁爱在刘行资助下招募的八千名流亡勇士离开了五台城。 他们的目标是西夏的都城西平府,他们的目的将为整个天下开启一个全心的篇章。 这个篇章是刘行与马扩、慧了、宗泽、张所五个人策划出来,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至少也是少付出流血牺牲便能安定西疆的篇章。 在这新篇章中,慧了无疑将成为整个方略的核心大脑。他将成为未来西夏国的监国大国师,也将成为刘行设在西夏的代言人。 而李仁爱,虽然是招募到了由契丹、党项人中失势后被迫流亡的豪族子弟组成的‘安西军”。但实际上那支队伍只是一群修为不高、战力不强的流民之军。 以实力相对比,两千名神霄派弟子将成为整个“平夏方略”中绝对的主力。 而之所以选择神霄营前去,刘行还在其中暗藏了另外一个心思:西夏那片土地上,百余年间被妖灵道控制得太久了。想要彻底根除西夏之患,战争只是不得已的手段,最好的手段就是将其同化、使之心悦诚服的臣服于中原王朝。 什么才能使一群被妖灵控制了上百年的人甘心情愿来俯首称臣呢?当今天下,可用最好的办法怕是没有什么能与宗教的传习更有效了。 出身教门,刘行自然很清楚为何大宋朝几代皇帝要敕封神仙、为何会出现一位道君皇帝。无论是汉时的黄老、唐时的佛家。宗教历来都是统治者提倡哪一个、就要用哪一个来做奴役人民,麻痹百姓精神的良药。 想让西夏永远臣服,刘行自然不会去放弃自身有利的条件、改用慧了信奉的佛家。况且慧了说是佛家弟子,事实上他的修行之道已经变成了集妖、佛、道三家于一身的奇葩呢。 所以让慧了带着神霄营前往西夏。刘行想要的是未来在西夏那片土地上,以两千神霄弟子做基础发展出一个以道家、以神霄派为核心的全新信仰体系来。 只有那个信仰全新体系建立起来,才可能以神霄派号令党项人、才可能确保西夏不会再成为中原的心腹大患…… 谋而后动与谋而即动必须相辅相成,所以当慧了带着神霄兵启程之后,刘行马上将内阁阁僚们召集到了天枢阁中。 一番商讨、一番争论之后。刚刚入阁的胡安国献出的计策成为攻略西夏的辅助计策。 这一条计策,也直接导致刘行做出了一个全新的决定:我要办新式学堂,我要搞新式学政。 那么为什么刘行会因胡安国的计策联想到搞新学呢?主要还是因为无论是宗泽、张所、马扩,还是胡安国等六部尚书的脑袋里,如今是之乎者也、孔孟之道已经毒害至深。 不是孔孟之道不好,而是刘行时分清楚。这些人之所以有精干的一面、同时也有愚蠢的一面,最大的原因就是孔孟之道中那些绑缚人类思想的东西导致的。 任何一种事物,有好的一面就必然会有不好的一面。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便是刘行想要革新学政、要办新式学堂的主要原因。 既然是新,必然就要有别于从前的教育体系与教育模式。在这一点上。以胡安国为首的一众老夫子出身的阁僚们提出了疑问:到底该怎样定学制,该如何进行全盘革新。 见到一众老夫子们提出了疑问,刘行马上从容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初步想法。 第一步,刘行要将嵩山书院、刚刚从岳麓山北迁的岳麓书院、石鼓书院、白鹿洞书院。山东的徂徕书院、茅山书院与汴京城中的应天书院一起全部改为大学堂。 新的嵩山、岳麓、石鼓、白鹿洞、徂徕、茅山六个大学堂采取官督商办模式,既官方出资六成作为主导学务的基础,拥有设定基础学科、人员调配等多项全力。商家出资和民间融资占四成股份,拥有委托培养、保举推荐等诸项全力。 这六个大学堂开设的科目,将彻底打破以科举作为读书唯一目的那些限制。四书五经为主的经学等学科。将作为基本学科保留,但不在作为唯一考量学生成绩的考评学科。 在固有经学之外,刘行首批提出了设立生物学、数学、物理学、建筑学、文学、音乐学、化学、商业管理、转运管理、土木工程和冶金矿产学、机械学共计十二个新学科。 这些学科的名称。马上便能让人知道其所教授的是什么。在确定学科的时候,刘行还额外特意表明了一种态度:不要让我们的学子再只是为了走入官场而去埋头苦学,这世间不只需要当官的,更需要各行各业具有专业知识的人才。 刘行的想法很明确、也很美好,可是刘行才说完十三个基础学科的设定,立即便被儒学上自己承认的恩师胡安国当头敲了一闷棍。 胡安国是怎样打得这一棍子的呢?他是这样说的:这十三个学科的设定看上去却是是让术有所钻的人、各行各业的人都可以分类入学了。 可是诸如你说的生物学、物理学、商业管理学、土木工程学、冶金矿产学和机械学。这些从前都是下九流的行当,会有人愿意去学吗?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下九流勾当即便有人愿意去学,那谁来教他们呢?要知道。我们这些读书人读得可都是圣贤书,于这些勾当上了解都是皮毛、当不了老师,也不能去误人子弟呀! 要办学,首重师资。师资力量强,人才自然就会批量化、源源不断地通过学堂培养出来,输送到社会上去推进这社会的发展。 在这一点上刘行是清楚的,所以在恩师提出疑问后,刘行不由得也是愕然愣了一愣,心中暗道:是呀!没有好的老师,怎能教出好的学生来?那些学科都是专业性极强的学科,不是内行人是只能教出一群外行人的。(未完待续) 第328章 新学政(二) 没有足够强大的师资力量,这是一个现实。 在此等情况下若真是强行去办起十三个学科组成的六大学堂来,其必然的结果就是北朝也要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那就是所谓大学堂里教出了一群道貌岸然没真本事、徒有其名没有真能力的伪学子来。 这样的事情刘行不允许发生在自己掌控的天下,此等的笑话既然胡安国当头棒喝来给自己提了个醒,刘行更不可能让自己去变成天下人的笑柄。 一个人的思想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的。刘行现今是在独揽朝政,但绝对不是一个本质上的独裁者。 既然有了难题,那就应该群策群力。 所以只是愕然愣了愣之后,刘行马上侧头看向了一旁的宗泽:“宗帅,您老阅历广博,可有何良策能成就这新学政之事吗?” 被问到了头上,宗泽皱眉仔细想了想,很快抬头道:“既然都是业有所专,那必须要选择从事那些勾当、有足够本事可以传授给学子的人去做教授。我想,怕是只有再次深入地去执行以下太傅您那打破等级分化的壁垒,才可使这难题迎刃而解。” “马知事,你的想法呢?有什么好建议吗?”宗泽说出他的想法后,刘行马上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无双国士马扩。 马扩闻言,也是皱眉微微思索,很快答道:“宗帅所言有理,想要不闹出笑话来,建筑和土木工程的教授最好就让那些老泥水匠去教,商业管理、转运管理这些。也可以从该行当中去请老师傅来做教授。” 话到此处,马扩微微停顿一下、侧头望向刘行面露疑色地道:“只是、只是我不知太傅所言的生物学、物理学、化学,那些都是学什么的,请原谅下官不知该从何处去寻人来做教授了。” 数理化,那是后世里各级教育的基础学科。可是在大宋这个时代里却是新鲜词、也只是新鲜词。因为不只是马扩,即便是学识渊博的胡安国、赵鼎、张所和宗泽等人,也对这些完全是没有半分概念的。 他们没有概念,但刘行很清晰地知道这些新鲜词的概念。 既然他们不懂,刘行便打定主意后决定自己来告诉他们这些都是什么含义。 于是乎,接下去的整整一个时辰。天枢阁上完全变成了刘行一个人的演讲会。前世里学到的知识被刘行拿了出来,滔滔不绝地从生物学概念到基础理论,从物理学用处到现实应用于哪些事上,从化学的基本概念到实际运用中的体现被刘行详尽地讲解出来。 待刘行讲解完毕,猛灌了几口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再回头去看内个阁僚,让刘行心头不禁一阵快感。 因为所有人、连自己认同的那位老恩师胡安国在内,在自己这一番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讲解之后现在再来看自己时,那目光中充满了惊奇、满是诧异。而他们的脸上,全都写满了敬佩万分的神色。 心中一阵快感过后,刘行心底暗道:嘿嘿,全都又一次被小爷给弄到五体投地了吧?你们这群老古董,怎会知我说的这些在千年以后小爷从前那个时空里。随便拎出个理科学得好些的高中生都能说得不比我差呢…… 心生快意,刘行随即咧嘴一笑,用话语声将众阁僚从震惊中拉了回来:“我都说明白了。相信各位也一定能想得出该去哪个行当、招来些何种专长的人来充当生物、化学、物理这三门学科的教授了吧!” 愕然点了点头,先开口的这次变成了张所:“明白是明白了,生物是与医药紧密相关的、化学是与火药密切相连的,物理应用太广泛了、可选招募做教授的人定然也不会少。可是、可是太傅,您不觉得若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让一群泥匠水、贩夫走卒进您所说的大学堂里去做教授,会引起许多学子的不满吗?” “不满。谁敢不满?”听到张所此言,刘行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豁”地站起身、望着天枢阁外。刘行冷冷地说道:“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是保守、是真正不思进取,我朝不需要花大力气去培养一群只会苦读圣贤书的老夫子。与时俱进、只有跟得上我想要的天下发展进程之人。才配再入朝堂来。” 说这话,冷眼扫视了一圈众人后,刘行声若寒蝉地说道:“我要日后我大宋是百业兴盛的同时,各中学科也能够百花齐放。谁敢不满,我便抓谁。谁敢反对,我便杀谁!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适合的人才有资格继续生存下。不适合的人,我才不会给白白再让他们去糟践粮食、浪费公帑。” 杀气骤然从刘行身上散出、迅速充斥了整个天枢阁,这让所有人、包括宗泽和张所,包括老先生胡安国和国士无双的马扩在内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一个冷颤打过之后,所有人心底里也都明白了一件事:刘行想要一个完全不同过去的新天下,谁敢阻挡他那就是与他作对。与刘行作对,无疑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想死的就跟这位即将度过二十一岁生日、即将正式取字号的年轻太傅作对。不合作、就死亡,这是刘行一贯的行事风格。不想死,只有听他号令、乖乖从命…… 眼见众阁僚全都没了声音,刘行却很快重新露出了笑容:“各位不要担心,即便是有人敢来与我作对,我相信也不会诸位。所以,我等还是继续商议一下这新学政接下去的架构吧!” 此言一落,不待别人接话,天枢阁上又一次变成了刘行独舞的舞台。 六大官商合办的大学堂之外,应天书院刘行欲将其定义为大宋朝唯一的一所国家大学堂的、并且要更名为“京华大学堂”。 在京华大学堂中,刘行要比其他六个大学堂多出几个学科的设置,这些学科分别教育学、财经学、星相学、农田水利学、医药学和番语学。 学科设置上出现了不同,也决定了京华大学堂与那六所大学堂本质和学子毕业后的出路定然不再相同。 六所官商联办大学堂的学子,毕业后必须参加各类考试,才可能混到一官半职。但京华大学堂的学子们,只要能顺利读完四年学业,即便是结业都会直接被吏部以九品小吏安置出去担任地方或官督商办店铺的管事人。(未完待续) 第329章 新学政(三) 出路的不同,决定了学校的性质不同。 京华大学堂是官学、是在国子监与太学之下的基础性大学堂,这一点呗刘行十分明确地确定下来。 既然确定出了京华大学堂将成为全国唯一的官学大学堂级别的学府,那么就必然还要有其他方面的迥然之处。 这个迥然不同的地方,引出了刘行又一个让满朝文武耳目一新的概念来:学位制度。 四年大学堂念完,毕业后参加学位考试。考试通过,颁发学士学位。这是刘行提出的第一个学位,也是整个新学政体系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谁都明白,如果现在刘行说出的这种全新的学政体系一旦改革完成、前面建立起来,那么马上将可能会出现一种令人无法遏制的情况:所有的学子脑袋削出尖来朝着京华大学堂里钻,为的是日后毕业就能混个一官半职来。 到时候就算那六所官商联办的大学堂再如何用力,在生源上定然也是无法与京华大学堂形成竞争、自然也就永远都只能被京华大学堂压制着无法抬头。 长久下去,必然会出现一种结果,那就是官商联合办起来的六大学堂最终都会因为培养不出出色的学生声誉直线下降、最终走向停办的厄运…… 为了避免那种情况的出现,刘行才决定制定这个学位制度。 京华大学堂的学生可以毕业就去当官,但不代表刘行不给其他六个大学堂的学生一条通往朝堂的阳光大道。 这条阳光大道就是无论哪一个学堂的毕业生,只要能考到学士学位,那么毕业后都可以给与从九品待遇三年。 无论是京华大学堂。还是其他那六家大学堂里走出来拥有学士学位的学生,至少毕业三年的时间里都可以被算作是朝廷的候补官吏。 一旦有了空缺的职位,刘行便会下令全面招考,从大批的学士中间去选出任来补充空缺那职位。 同样的,京华大学堂里毕业的学生如果拿不到学士学位。那也要说一声对不起。不管他是是谁家的衙内、哪家的公子哥也好,还是哪位大儒的爱徒也罢。 只要拿不到学位,就休想参加科举开始、休想在朝廷里拿到一官半职,最多做四年的候补九品员外以后回去做乡村官塾的教师去…… 唯学士不举,唯学士不用,刘行直接定下了这样一个基调。 在这基调之上。刘行还有一招更让众阁僚耳目一新的升华版学位规定:取得学士学位后可以选择暂时不参加科举,继续留校攻读三年。这三年完成学业后,通过考试可以取得上学士学位。 凡是考取了上学士学位的,毕业三年内由朝廷按八品候补发薪俸供养。参加科举时,可以直接免去乡试、直接参加会试科举。也就等于说拿到了上学士的学子。日后都能直接与举人相同待遇,却又比举人待遇好、有稳定的收入了。 上学士有了,在其之上、刘行有补充了一个更高的学位、那就是博士。 博士,在我国古代是一种官衔,最早出现在战国时代。《史记.循吏列传》载:“公仪休者,鲁博士也,以高第为鲁相。” 秦始皇的时代里,博士作为朝廷问策官掌管着古今史事待问及书籍典守。汉代以后。博士开始任学官,担任教学工作。博士作为一种职位,除授予学官外。还授予一些有特殊技艺、专门学问的职官。 诸如魏晋以后的医学博士、天文博士、历博士、卜博士、律博士等,要求担任这个职务的人“掌通古今”,有渊博的知识,以便充当皇帝的顾问、从事编纂著作或教授学生、培养人才的工作。 但归根结底,这种“博士”只是一些闲散的官职,在任何一个朝代里都是可有可无的职务。 大宋朝原本也有这些杂职、充当问策的博士官职的存在。可是伴随着徽钦二帝被掳走。绝大多数的前朝博士们要么被金狗杀死、要么早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于是乎刘行确定设立博士的学位的同时,也要取消博士这种官位。将日后的问策统一交给了国子监、理藩院、司天监。 原本的博士是闲散官职,学位的博士刘行又要赋予什么样全新的定位呢? 刘行的定位是:考取博士之人。拿到学位之日起便按照从七品候补官从吏部按月领取俸禄,为期三年。科举时直入殿试,不再参加乡试、会试。 着等于是说,只要拿到了博士学位就等于直接过了两道科举考试的关,等同一个会元一可以直接参加殿试去考进士了…… 考学位的人可以直接考出候补官来,如果一个学子从进入京华大学堂后,十年间都在京华大学堂中攻读学位并最终考到了博士学位。那么他也将作为十年候补官,被朝廷供养上整整十年。 这种供养体系,决定了日后只要是京华大学堂毕业的学生,都将成为朝廷一直候补官俸禄供养的人。 如此一来也就决定只要不是一个白眼狼,京华学子出校门时早已变成对刘行做主这个新朝廷绝对死忠之辈了…… 听完刘行这样一番新的讲解,又是张所率先提出了一个疑问:若是如此唯学位不举、唯学位不用,那科举考试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听到他这样的疑问,刘行淡然一笑,说出了一句完全可以被称为至理名言的话来:学历不是唯一,不能只让有学历的人来入朝为官、更不能只让有学历的人生存。 许多人未必能考入大学堂,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没有本事。许多人不进入大学堂,不代表他们就不可以做官、做好官、做清官。 许多拿不到学士、上学士和博士学位的人,也不一定就不能做出一番经天纬地、于朝廷和社稷发展有利的大事情来。 是要唯学士不举,但也要不拘一格降人才,不要被学历堵死了成千上万有才华只是没有学历人的出路。 学历是重要,但不能作为唯一。学历只是敲门砖,却不能做为唯一衡量的标准。 所以科举还要考,给那些没进入大学的人去考,给那些人机会展示自我的才华、给他们为社稷一个机会才是能够让这个国家、这个朝廷可持续长足发展的。(未完待续) 第330章 新学政(四) 两套体系同时存在,两套体系同时运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北朝天下各门类、各行业能够有所专长的人全部挖掘出来,带入正途。让他们来为北朝奉献他们的聪明智慧,奉献他们的力量,一起来开创一个全心的大宋。 刘行的主观是这样想的,表达出来后立即换来天枢阁上一片叫好声。 “从来只见读书人登堂入室、高居庙堂,如今太傅这样一变革便是给了那些从前不入流的人的一个登堂入室的机会。我相信,那些人一旦进入我朝,定会全心奉献他们的力量、紧紧跟随在太傅身边开创出我等想要的全心局面。” 叫好声才落,内阁中最擅于说奉承话、却已被朝野之间公认是个“笑面虎”的陈康伯便抢先说了这样一番话。 陈康伯的马屁才拍完,曾经为世人留下了“程门立雪”经典故事、此时已是吏部尚书的杨时立即对他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目光。 撇了撇陈康伯后,杨时却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来:“太傅,若依您此翻变法新政推行下去,那怕是我吏部不加人手、难以为济。您可曾想过,即便是六所官商联办的大学堂与京华大学堂的教授,便会在以后每年里为我朝增加许多度支。” 话语稍一停顿,杨时又看了看刘行继续说道:“人员勾调上,也需要建立起一套完整的体系呀!不然今天一个教授在六所官商联办大学堂,搞不好明天为了混个官家身份便跑去了京华大学堂。那样用不上多久,即便生员不愁、没了好教授,那六所大学堂也办不下去了。” 读书人、只要读了书的人。几乎没有不会想着奔入官场、入朝从政去混个出人头地的。 杨时说出了一个现实里无法逃避的问题,那就是诸如胡安国、诸如他杨时这样当时名儒在内的所有读书人,都极少有人真能够做到陶渊明那样“不为五斗米折腰”。 其实在刘行的心底里,即便是当今天下真出了陶渊明一般的人,刘行也只会认为他是个装腔作势、沽名钓誉的家伙。 原因时分简单。真有才学的人谁会受到迫害、无奈之“采菊东篱下”呢?性格上没有缺点,就不会被人群起攻击、遭到排斥,那又何必去“悠然见南山”。 愤青没有什么不好,但作为一个人、如果一旦愤青到了盲目,愤青到了不为世人所接接受和容纳,最终落到陶渊明那种下场。在刘行的心灵深处。那样的人是不值得赞佩的、只能多少给他一些怜爱…… 心中有着这样根深蒂固的想法,在听到杨时的话之后,刘行不由得也是皱眉微微思索了一下。 但是很快地,有一个长篇大论从刘行的口中源源不断的说了出来,新的演讲内容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如何调配未来的师资力量。 关于师资力量的控制上,刘行具体想到的做法是三招。 第一招,刘行称之为“定级定职法”。具体的措施是无论是六所大学堂还是京华大学堂的教授,以后都每年进行考评。 依考评结果评定七所大学堂教授的职业等级,并统一由礼部学政司负责调配、确定其未来一年或几年执教的大学堂。 当然,这不是说一旦确定了教授的职业等级,那个教授就只能听从学政司调配了。刘行也不希望学政之事太多的权利集中在学政司手上,那样肯定会滋生*。 更为重要的是刘行想要的不是一个刻板、一切捆绑住教授群体的新环境。而是想要一个有规矩、但相对自由的学术氛围。 所以这就引出了刘行的第二招、“自选优则就业法”。 这第二招顾名思义,就是给那些有了职业资质的教授们一定自由选择执业大学堂的权利。前提是想要自由择业,必须先取得吏部的“自转择业函”。 那什么样的人能够取得“自转择业函”。是不是所有得到职业资质、有了等级评定的教授都可以获得这函件后,自由选择转换门厅、改去他家呢? 当然不是,刘行再这一招里埋了一颗的钉子、那就是所有教授取得职业资质后,必须优先接受当时所在大学堂发出的三至五年聘任书。而且聘任期限满了之后,其所在大学堂有优先续聘的权利。 如果有其他大学堂想来强行挖人怎么办呢? 这一点也很简单,刘行的第三招就是针对挖墙角来制定的。叫做“转聘赔偿法”。 你京华大学堂是朝廷唯一的官办大学堂,想要去凭官身去挖角人家那些官商联办大学堂的教授是吧? 好哇。你挖一个,就要赔偿人家原来那所大学堂给那教授十年薪俸的钱。而且这笔钱不能由朝廷定下的度支款中去出。只能由京华大学堂自身通过经营去赚。 大学堂怎么经营,不是教学的地方、难道还可以自行赚钱吗? 刘行给出的答案是可以,那就是第四招、“自主招生法”。 自主招生,如果是京华大学堂自主招生,那招上来的学生毕业以后还给官职吗?毕竟那些人不是正式通过官方考试、走正规程序进入京华大学堂的。 答案是不可以,想要官职、那些自主招生招上来的生员也必须地取得学士学位、上学士学位或是博士学位。还是那一条基本规定:唯学位不举、唯学位不用。 这样一来大学堂能自主去招收学生,通过高价收取学费去做经营赚取资金来维持不会被朝廷确定下来项目的运营。但那些学生如果不取得学位,日后既不能领到候补俸禄、也不可能越级参加科举考试。 要么是读了四年京华大学堂以后,仍然要回到原籍去从乡试、到会试,再到殿试的一层层考过去。 要么就只能拿着唯一官办大学堂的结业证书,爱干嘛干嘛去。但无论他们做什么,在京华大学堂学到的东西,都足以可以让其生活无忧、同时还能为这个社稷做出贡献来。 当然还可能有一种可能。被自主招生招上来的学生是个纨绔子弟、登徒浪子。四年大学堂读玩什么都没学到,那未来他们的去向刘行才不会再去管。 爱哪哪儿去、这就是刘行对不学无术之辈的处理方式。不容置疑,也不允许有任何变通,就让那些不学无术的人自生自灭……(未完待续) 第331章 新学政(五) 唯学位不举,唯才不举。 刘行对于新学政的想法阐述至此,坐在天枢阁中的阁僚们终于真正明白了刘行的用心。 可是刘行做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却是每一个阁僚都极为认同的原因:历朝历代以来,无论是哪一个王朝中都会有太多不学无术的人凭借各种关系混到了高官厚禄。可是得到高官厚禄后,那些人丝毫没有感恩的心、反而一转身就去祸害苍生。 即便也有许多没有真本事,仍然做到高官的人。但那些人能为一个朝廷、一片江山做的事,实在是不能与他们食君之禄、食民之膏难以成正比。 换个角度看,平庸的无才之辈也是在暴殄天物、在糟蹋百姓贡献出来的赋税。最终那些平庸之辈,往往都成为一个王朝最终走向覆灭的害处根源…… 唯才不举被众人迅速认同了,刘行也不想继续在大学堂的事务上太多纠缠,马上扔出了关于大学堂最后一个决定:取消国子监、太学监院分设体系,将监、院合并后成立新的国子监。 无论是六大官商联办大学堂,还是京华大学堂毕业的学士、上学士、博士。在取得学位后都可以通过考试进入到新制国子监中去攻读更高的学位。 读到博士,如果加上之前的十二年三级学堂教育,已经足以让一个六岁孩童变成二十八岁的青年了。刘行还要设置更高的学历吗? 答案是肯定的,博士后、刘行正式将这个本来千年后才有的学位名称说了出来。 博士后将成为这天下、这个朝廷里最高的学位。但只限那些拥有了博士学位的学子在新国子监中苦读三年之后,才可以考取。 二十五年要仍在读书上,博士后读完、一个六龄童已过而立之年。那取得这个学位还有。刘行、朝廷有可以给人家什么呢? 学子付出了,刘行和朝廷能给予的自然也就高,这就是刘行的决定和态度。 那么高到什么程度呢?刘行是这样确定的:凡取得博士后学位者,直授六品候补、赐同进士出身。 获得同进士出身的博士后,名义为候补、直接可进入六部衙门做京官。同时可领取京官与候补双份俸禄。 同时,博士后学位的拥有者,日后一旦有外放的机会、吏部必须优先选择博士后。当然前提是那些博士后自愿去地方,如果他们不愿意,吏部也不的强行将其派往地方去任职…… 这些规定,无疑是给了博士后一系列特权。自主任职全、直入朝堂的权利。这都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却难以求得的。 如此一来,二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与六品京官双份俸禄相比,付出也就真正得到了该有的回报。 刘行坚信,有了这一系列新规后,大宋朝将会出现大批的高学历、高学识。有强大能力的才子来和自己、和天枢阁上这些朝臣一起,将北朝迅速推进到一个全心的、高度发达的时代中…… 理想主义者,刘行向阁僚们阐述完关于大学堂最后这一项新规后,自己心底里想到了这样一个词语。 是的,小爷就是个理想主义者。我用后世一知半解的许多政体与知识与这时代、这朝廷结合之后,先改变了全部的法律。又有书本上、影视剧中和小说里看到的知识,将大宋王朝的军队制度也变成了超越这时代所有王朝、最为先进,并且也最为犀利的无敌之师。 教以育天下、教以驭天下。现今小爷要按照我的理想。彻底改变沿袭了上千年的封建教育体系。 通过这全新的、领先于时代上千年的教育体系,小爷我要建立起一个永远让我立于不败之地、能够真正带着全天下人走向崭新时代的国家来。 同时,也利用这个先进、领先于时代上千年的教育体系进行对外输出。去帮小爷控制西夏人的思想。 以后这一套先进的教育体系还要帮小爷控制大理、蒙古、女真等等众多番邦的万民思想,从而使我中原之地无需刀兵便可长久傲然独立于天下四方之间…… 以工商兴邦、以文教安邦、以强大的军事力量确保国土安全,最后再以学政去驾驭番邦。直到此刻,刘行才第一次在脑海里清晰地出现了这样一个完整的、完善的治国思想和未来发展理念。 既然有了这样一套完整且完善的想法,刘行也不去藏着、直接说给了阁僚们。 听到刘行这一番长篇大论,最后以一个完整的治国思想来结束后。所有的朝臣都在脸上又一次露出了赞佩的笑容。 “工商兴邦,如今我朝之地处处皆是百业齐兴之态。太傅已经在兴邦这一条上带着大家开了个好头。”在众人的全都露出笑脸时,宗泽先开了口。 他扫视了一圈其他人。接着说道:“武力卫邦,当今天下、我朝的王师武器之精良,编配之合用,将士们训练之精熟恐难再有对手。可以说,这武力卫邦的好头也开起来了。” 第二次停顿后,皱起了眉头,宗泽转头望向刘行道:“剩下这文教安邦,太傅只是设定七个大学堂,怕是还不是真的很完善吧?至少老夫以为,这七所大学堂的学制,似乎无法与我朝有太傅一手上策定出来的小学堂、中学堂、高等学堂那三级学制良好接连上吧?” “是呀、是呀!” 宗泽话音才落,礼部尚书、老恩师胡安国马上接过话去:“大学堂的教授行儿你给了评级制,那些中学堂、高等学堂的给不给?如果不给,他们心理必然感觉不公平,就很难确保日后会全心竭力为大学堂输送优秀学子。” 言至半句,双眼紧紧盯着刘行看了看,见刘行只是含笑不语,老先生喝了一口茶。 一放下茶碗,胡安国马上接着说了下去:“如果不给高、中、小三级学堂的教授评级,制体上也无法实现衔接,这必然会出现断接的现象,也就必然会影响到大学堂以后的发展。可是一旦为高、中、小三级学堂的教授全都评级,那日后教书的就只能是教书的、再难入官场了,还有可能让那三级学堂中的教授不满呀!”(未完待续) 第332章 走向独裁第一步 老先生的话说完了,所有阁僚也听明白了。 刘行听完胡安国这番话,远比其他人更加明白其中含义。 公道自在人心,同样是教学生、同样是教书育人。大学堂里的教授们依照新学政将会变成一群没有官职却拿着高薪、甚至比官员待遇还高的人,凭什么就让高等学堂、中学堂和小学堂里的教师们一直拿着并不算很高的薪水呢? 更重要的是,现今又被刘行深入改革后的学政体系,官塾自从正式确定更名三级学堂后,许多有才华的教师都陆续转为地方官、学政官了。 一旦从大学堂建立、到评级的新规开始实施,那注定教师们将和教授一样无法再随意转入官场。因为无论是哪个衙门,都不可能出那笔转聘赔偿金的。 如此一来,那些原本还有希望教几年书以后转入官场,去谋求更好发展的高、中、小学堂教师们,必然会感觉到他们的优势被压掉了、他们的未来被堵死了。 人心齐、泰山移,想要三级学堂源源不断为大学堂输送合格的新生,下三级学堂就必须确保人心不散。万一人心涣散了,其后果有多么严重,刘行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 正因为能够预料到人心涣散后的负面结果,刘行再胡安国话音落下时间说出了自己针对新学政更深入、也是针对下三级学堂教师群体的革新想法来。 不是怕丢掉了转入仕途的机会吗?刘行对下三级学堂教师使出的第一招,就是“限转制”。 何为限转制,要怎样限转才不会引起教师群体的不满呢? 刘行是这样规定的:三级学堂的教师也要参加评级考试,只有高级教师以上的才可以在有机会的时候转入仕途。 具体了职业资质的教师。允许转入官场、无需衙门给付转聘赔偿金。但若是转去其他学堂,那仍然需要接收他的学堂给原属学堂赔偿金。 限转学堂、不限制转入官场。刘行坚信这样一来,那些教师、学堂,两面都不会在出现任何反对的声音了。 只是单纯的限转,刘行很清楚仍然很难不让一些矫情的教师心生不满。因为总会有些人看到别人收入比他高。他就会去想着闹事。 那种人不会考虑为什么别人比他收入高,只会自私地、狭隘地站在自己立场上去想事情。 为了防止这种人给深入后的新学政制造麻烦,刘行又甩出了第二招、“德评法”。 何为德评?难道要给教师做道德评比吗? 不错,刘行就是要给教师、乃至教授群体做道德评比。教师不是可以有机会钻进官场吗?好,你想进官场,我就先给你设定一个道德考评。 只有真心拥护朝廷、支持刘行的。德评才会高。那些永远只会站在自己立场,有事没事整点事的家伙,注定德评难以得到高评分。自然而然地,即便再多转入仕途的机会出现,也再与他们无关了。 想要未来有机会入官场。对于那些永远只为一己私利、只会站在自家房檐下望月的家伙,刘行想通过这一招告诉他们一句话:以后想出头,先给小爷做个顺民。你听话,小爷让你吃香喝辣。你闹事,小爷让你丢了饭碗进牢房。 这样一个警告之后,当然刘行不会是只是吓唬一下那些爱闹事的家伙,于是乎又带出了刘行的第三招、“言督法”。 言督,顾名思义。就是去监督言论。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文人闹事,往往都是嘴炮犀利、真正动武的机会极少。 可是对于刘行而言。言论战的危害有多大,刘行远比天枢阁上任何一个人都知道。 从前赵构口口声声骂刘行是“今之曹孟德”的言论攻击,至今仍然在北朝的超夜间无法让人忘记。 甚至在一些地方,许多对新法、对刘行仍然持反对意见的人,仍然在沿用着赵构那一句“今之曹孟德”的攻击言论,来妄图破坏刘行和北朝的威严与信誉。 这种言论攻击。表面上看去就像是一群无赖在用谩骂的手段给北朝泼脏水。但深入去看以后就会发现,虽然这些话已经给北朝、刘行这一些列让全民迅速富强。朝廷迅速强大起来的新法给抹压得没有多少人去相信。 但事实上,言论攻击的日积月累还是会在百姓心中留下深刻印象。搞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印象就会在北朝、在刘行无法继续满足一些人需要之后,变成他们拿出来反噬北朝、反噬刘行的思想源泉。 防患于未然、防微杜渐,这是刘行一贯的做法。 所以任何形式的言论攻击,都到了一个需要根治、从根源上去遏制的时候了。 尤其是教师群体,如果他们心底里产生、或者直接作出了这种言论攻击朝廷的举动来,那可是会直接影响到一群学生、造成遗害下一代重大伤害的。 建立言督法,刘行就是要将洗心营、教化营摆到桌面,去告诉那些永远不会满足、随时都想闹事的家伙:老老实实闭上嘴,你要敢胡说八道攻击小爷。那对不起,无需三法司批准,只要确定你触犯了言督法小爷便把你扔进教化营或者洗心营去…… 独裁主义者,其实在刘行将应对三级学堂可能出现反对意见处理办法阐述的时候,自己心底深处冒出了这样一个词眼来。 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这一系列的做法,已经真正在向着一个从前自己也十分反对的独裁主义者方向快速走去,但刘行却一点没有内疚。 回望千年以来,中华大地上哪一个朝代不是独裁者做主?皇权至上,不正是独裁注意作为主导才形成的封建王朝吗? 上下几千年,纵观天下、哪一个真正兴盛繁华的时代,不是都先有了一个强势独裁者、才有的国家强盛和所谓的盛世吗? 小爷不要狗屁贞观之治那种盛世,也不要刘彻搞出来的那种盛世。小爷要做独裁者,但我要搞出来的不是一个国家富了、百姓依然穷苦的那种盛世。我要做,就做一个既让国富更要让民强的独裁者。 为了实现国富民更强这个目标,那些没事喜欢说闲话、动不动嘴炮闹事的家伙们,你们就给我老实的闭上嘴吧!不然的话,随时小爷让你们去酆都城里晒月光……(未完待续) 第333章 嘴炮对战引动爆菊 暴政! 新学政的政令一发出,果然不出刘行所预料、南朝那位康王赵构第一时间发动了一大批读书人,在南朝各地开始日以继夜地抨击和指责起刘行这是在施行暴政。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赵构让那些文人墨客们谴责刘行的的第一条,就是说刘行企图以高薪、好前途来吸引教书匠,然后再用一套残暴的历法将那些人思想和嘴巴给封起来。 如果那些教书匠不听话,刘行就会以极其暴虐的手段将教书匠们弄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身败名裂最后走向死亡。 如果南朝的文人只是攻击这一点,赵构发动的那些文人墨客会被刘行极其鄙视。 因为无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一个皇帝在执政之初不是通过近乎残酷的律法才让朝野安定下来的?乱世当用重典的道理,在中原这片大地上早已被百姓认同并接受的道理。 只要北朝的百姓真正感受到了刘行和名义上以信王为首这朝廷带给他们的更多是幸福,不是如南朝那些人所说的痛苦。那么任由他们如何说自己是暴政治国,北朝的百姓也只会当是个笑话、听过就算了…… 可是就在刘行做好准备,前往雁门关外赴夹谷谢奴中秋之约时。南朝的文人们又喊出了一些攻击北朝的言论来,这言论让刘行勃然大怒了。 南朝的文人喊出什么来了,居然能让流行彻底愤怒了呢? 那些家伙是将刘行当权以来一系列变法过程中采取的政策全都加以汇总,然后再逐一进行所谓的“剖析”后进行负面攻击来了。 那些人首先找到的攻击点就是从刘行纵兵四处杀土豪、斗地主那政策上开始的。 打土豪,杀劣绅。这本来是北朝还富于民、使全民都拥有耕地和摒弃过去奴仆与主子那种极其不公平惯例的措施。 这个措施。同时也是让百姓从盘剥之下解放出来,同时也是一种让从前经常发生藏没户籍那种事情的弊端被消除的措施。 可是这些本来是好的措施,到了南朝那群家伙的嘴里却变成了刘行施行血腥统治、以所谓杀富济贫的手段搜刮民间财富的做法。 如此一种彻底根除众多平民饱受盘剥、已经让北朝百姓尝到甜头的做法,到了南朝那些人嘴里却变成了刘行刻意制造贫富之间仇恨、煽动民间以暴制暴,采取暴力手段去通过流血牺牲换取个人富贵荣华的做法…… 来自对手的攻击刘行不怕。可是委屈自己的事情刘行绝对不做。南朝文人这样一说,刘行感觉到受到了委屈了。 小爷明明是真正还富于大众,怎么就变成搜刮民间财富了? 小爷明明已经让户籍统计不在难,百姓争先恐后自愿地来申报户籍,使国家户政上的弊端得到了强效治理,怎么又成了蛊惑民间互相仇视、鼓励以暴制暴去夺取好生活了呢? 受了委屈。刘行就要进行反击。 你康王有嘴炮是吧,可是你的嘴炮只敢在你地盘上对我北朝进行攻谄,却不敢真来我的地盘上闹事。 可是小爷不是你赵构,来,咱好好玩一玩。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嘴炮更强……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临离开五台城前,刘行向老师胡安国下达了两个指令:第一,由胡家父子为首的一众名闻天下大儒出手,去写信给南朝你那些已经秘密接受儒林领袖胡安国、儒林巨擘杨时等人召唤,准备来北朝的儒生们做一件事。 什么事呢?刘行让那些仍在南朝、或者正在朝着北朝地界赶来的儒生们无论是路上,还是茶馆酒肆、饭馆青楼里。 寻找一切机会将刘行亲自整理出来赵构昏庸、奸佞当道那些事给昭然天下,尤其是让整个南朝朝野都意识到赵构不配做皇帝。因为他就是个昏君。 总之就是要通过那些准备北上的儒生、官吏们,将南朝种种弊端扩大化、宣扬开去。让赵构丑恶的一面暴露在他的臣民眼前,从而让他的臣民更加对他失去信心。 第二个指令。刘行让胡安国联手梁兴、马扩,动用一切可用的力量在南朝收买说书的、唱曲的,乃至于那些青楼名妓。 收买这些人做什么呢?刘行亲自撰写了十二篇故事,要让说书人在茶楼酒肆里利用说书的机会宣扬开来,从市井之地扩散出去后增强攻谄南朝的力度。 刘行出核心内容,马扩执笔又写了一些极其诙谐、极具讽刺性的小段子。将这些小段子交给那些青楼名妓。当做与恩客闲聊时的谈资说出去。 再之后,河南巡抚王命德、当今天下已被公认琴曲第一人出手了。刘行发动马扩、杨时、胡家父子等人。只用三天时间写出了上百首同样是讽刺性极强又颇具寓意的诗词来,由王命德谱曲后送到了南朝那些唱曲人的手上…… 当这些故事、段子和唱词送到南朝境内后。很快地,就在刘行正式起行、前往雁门关时南朝乱起来了。 从市井街头,到朝堂之上。从茶楼酒肆,到书院乃至一些高官家后花园里。各种辱骂康王的昏君、汪黄二人是大奸臣的言论迅速传扬开,只在短短几天内便在南朝境内形成了一阵舆论浪潮。 这股浪潮的掀起,正好也助力了刘行授权马扩和梁兴去做的另外一件事。那件事就是在康王屁股后面捅一稻,再施“爆菊计”。 就在这股直接对赵构、对南朝整个朝廷权威性造成极大打击的舆论浪潮掀起的第五天。洞庭湖畔,一个叫钟相的人带着一群追随他信奉摩尼教的信徒们发动了暴乱。 从嘴炮对战到策动暴乱,刘行的还击速度让康王赵构想不到。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个当年曾经派其子北上欲勤王、却被他下令返回原籍的钟相居然敢喊出了一番完全让他无法容忍的口号,用来召集百姓群起反之。 钟相喊出的口号是什么呢?是两句话。 第一句话,钟相高喊出的是“康王昏庸、民不聊生。奸佞当道,忠义无存。如此昏君,怎可再侍。王侯将将、宁有种乎。” 第二句话,钟相将其作为真正召唤百姓的主要宣传词了,他喊的是“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我行法,当等贵贱,均贫富。”(未完待续) 第334章 爆康王菊、布西疆局 我执法当等贵贱、均贫富。 赵构一听到钟相这样的口号,顿时被气得暴跳如雷、在大庆殿上对着南朝那满朝文武一顿狂骂。 让南朝众朝臣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平时看上去总是咬文嚼字、斯斯文文的康王,这一次竟然在大庆殿上有如一个市井无赖一般爆了粗口。 皇帝怒了,满朝皆被惊得抖如筛糠。 唯独汪伯彦在其他人颤颤巍巍、不知何从时,却走出朝班、对赵构说了一番让他息怒的话来。 汪伯彦说了些什么呢? 其实他说的话,只要能站到朝堂的人都会说。 不过别人说得确实不会比他好好听,因为他是一个极其擅与揣度赵构心思、有着极其精湛马屁功夫的人。 那么汪伯彦到底说了些什么呢? 他主要说了两点:第一点,钟相是前朝余部,陛下无需如此动怒。他既然不满于我朝,相信定是当年陛下您让他儿子带兵回乡、不给他那群散兵游勇机会报效朝廷机会留下的积怨。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陛下当初系下的铃铛,现在只需要陛下发一道圣旨,相信那个钟相得到他想要的以后就会接受招安。 第二点,钟相喊出来的那些口号,很显然是受到了北朝的蛊惑。谁不知道刘行的新法实际上就是在等贵贱,谁又不知道刘行斗地主那一套就是在均贫富。 既然他钟相已经与北朝、与刘行勾搭到了一起,那陛下在发出招安诏书的同时也要勾调得力人手去洞庭湖。 无论钟相接受不接受招安,其结果都是要被消灭。因为我南朝不能接受一个被刘行蛊惑了的人,我朝更不允许一个他那样爱闹事的家伙存在…… 歹毒、恶毒、狠毒。 当天夜里当走在去雁门关路上的刘行接到天策卫回报了汪伯彦为他主子献上的计策后。马上想起一首歌、并且唱了起来:“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 一句唱完,刘行猛转头对梁兴问道:“那个钟相究竟可信不可信,别真给汪伯彦这毒计得逞。他死了小爷不心疼,可是如果让我的爆菊计破产。小爷可是真会很恼火的呀!” 面无表情的望着刘行,梁兴马上说道:“太傅要属下怎样做才不恼火,您尽管吩咐便是。” “钟相可靠不可靠,你我心中都没个底。所以呢,你看看、看看在他身边是不是能找出那么一两个监督、控制他,可信度高的人来。”言至半句。刘行微微停了停。 皱眉稍加思索,刘行脸色沉下去,声音也变得有些阴冷起来:“只有那样做,才能确保即便钟相中了汪伯彦的毒计,我给无能的康王殿下布下这个局不会真的被破坏掉。钟相敢降。杀了他!他以后万一有不听话的那一天,也好随时取了他的脑袋当蹴鞠踢。” 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梁兴道:“他身边确实有个人,可以为我天策卫做长久的密监之事。那个人名叫杨么,原本是沿江水师中一名队头。几个月前他听闻我朝招募贤才便北上,在河南投入了我天策卫中。” 话语停住,梁兴又一次皱眉思索了一下后接着说道:“此人于水战上颇有能力,只是未遇到好机会。才一直只能战时入军中、和时去打鱼。他是我天策卫王屋山第四期特训班的学生,绝对可信、忠诚,因为他的父母如今都在王屋山密营中。” 微微点了点头。在梁兴的话说完时,刘行若有所思地道:“那好,就授此人镇抚之衔,让他给我看好了钟相。他父母在密营中,我相信就算再如何他也绝对不敢背叛我朝。不过你还要想一想,最好是再多弄出一个这样的人来才能更让我放心呀……” “属下明白了。” 听完刘行的话。梁兴仍然是脸上不见任何表情。但在心底里,他却暗暗地想到:太傅真是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擅用君王之道了。 双选双用。绝对不让一件密探勾当落入单一个人或有司手上。太傅先是分了我天策卫,建立了名义上由金奴少帅、实际上归马扩直接管勾的武英阁来。 现在好了。连他让我放出去爆康王菊花的暗箭身边,也要我来多设一条暗线加以监督和互相挟制。 如此太傅,越来越成熟的同时,也变得真是越来越可怕了。还好、还好我是忠于他的。那场演给两个老元帅的戏之后,他也对我猜忌少了更多,我还无需担心哪一天他猜忌我到了一定程度后将我于无形、于无声无息间弄死…… “张太保。” 就在梁兴无声中暗忖时,刘行却根本不猜想他到底在想什么,一转头对马车前方不远处正在休息的张所叫了一声。 张所听到呼唤声,马上从大树下的石头上站起身,快步走到刘行面前后问道“太傅有何事?” “西疆战局可有最新的军报传回?”靠在马车上,刘行问了一句。 接问既答,张所道:“一个时辰前刘锡刘军门传回来的军报称他已依照您的方略,将各部集结、藏伏到了李乾顺大军的四周山林中。目前党项人正忙于在所占州县里肆意妄为,所以并没有发现刘军门的队伍。” 听过张所的回答,刘行低头想了想。 再抬起头时,刘行对张所道:“你马上以我名义发道命令给我十一哥,让他先派出几支机动性好的骑兵对李乾顺进行骚扰。能够诱敌歼之就诱敌,不能诱敌就游骑飞射。总之,先给李乾顺一个错觉,就是我军大军未至、只有小股骑兵去骚扰他,让他放松一些警惕。” 点了点头,张所却没有立即离去,因为他也习惯了刘行一道命令说完必然短暂停一下再说下一道命令的习惯。 果然不出他所料,刘行在第一道命令下完后,只是稍做思考马上又对他说道:“再给慧了大师传道命令,让他加速前进,务必赶在八月十五前和李仁爱一起带兵赶到西平府。同时,你给马扩去个信,告诉他让他务必也在中秋夜之前,将西平府那些武英力士安排妥当。我要在中秋夜,让西平府好好地热闹一下。同时也在那一天,让李乾顺插翅难逃。”(未完待续) 第335章 “闹中秋”(一) 月亮皎洁无暇,肆意地将那银色的月光挥洒到大地上。 中秋节,这本该是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本该是一个其乐融融的日子。 然而这一年的中秋节,注定有许多人不能够再去合家团圆、享受那天伦之乐。这一年的中秋节,也注定将会让李乾顺、康王赵构乃至于更远处已经逃回老家黄龙府的吴乞买无法感受到其乐融融。 因为在中秋之日的一大清早,李乾顺便接到了硬探的回报,说是在他率军攻占的大宋领土四周突然出现了十几支骑兵,正在四处袭扰、攻打那些冲到乡间去肆意妄为的西夏兵。 因为在这个中秋之日的一大清早,钟相带兵攻下了第四座城池,在刘豫的背后开辟出了一片反对康王、誓要杀掉刘豫与汪黄的根据地。 也是在这一天,经过十余天空中飞鸢轰、地面大炮炸的燕京城终于再也无法阻挡住徐衡、杨沂中两大战将合兵之后的全力攻击。 “轰隆隆”地声响中,北门和南门同时被炸开,十几万宋军杀进了城中开始了抓捕“十字奴”与惩毙走狗和土豪劣绅的大屠杀…… 李乾顺在这天的一大清早,就陷入了一片焦头烂额中。 因为只是短短两个时辰不到,他谴出去劫掠钱粮的兵马,便被一群从前他根本看不起的人带着手持火铳的精锐骑兵给杀了个人仰马翻。 只是短短两个时辰,十二支宋军火骑兵竟然就在李乾顺大军的眼皮子地下接连打了二十七场战斗。通过这些战斗,让西夏军折损了包括一名上将军在内的三万余人。 李乾顺怒了,他彻底的愤怒了。 他走上城头。怒喝一声、八万名西夏精锐骑兵便冲向了西疆的荒原。 这八万骑兵只有一个任务:抱团前行、寻找宋军火骑兵。一旦返现敌踪,立即以全部兵力围上去,务求不让一个宋军火骑兵逃走…… 临安城里的赵构也怒了,他也走出了皇宫、亲自到了临安西校场。在那里,早就有五万名他一手带出来的禁军在等候。 一来到心腹禁军面前。赵构一番异常慷慨的陈词后,向这些禁军下达了他的诏令:去洞庭湖边,帮助刘豫将那个钟相的人头给我摘回来…… 五万名禁军离开了临安城,很快便一路急行军地直奔洞庭湖方向驰去。 就在这五万名禁军才离开临安,赵构返回到皇宫时,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同时让他愕然呆住了。 什么好消息呢?这好消息是被设计、陷害派往北朝的李纲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了北朝见过皇太侄、当朝宰相都盖了印玺的正式文书。 那文书上,刘行全盘接受了赵构要求各守现有疆土,绝不主动发兵攻击对方的要求。答应了在两个大宋朝边境地区开辟榷场、互通有无。允许赵构仍然称帝,但在两朝往来时必须互称王的要求。 但同时,刘行也提出了两个让赵构有些犯难、却并非很难的要求来。 第一个要求。刘行以北朝主攻为由,要求南朝每年向北朝转送“灭金捐”黄金六万锭、白银六十万锭。 第二个要求,刘行提出让赵构必须正式颁布诏书、遏制南朝境内辱骂、攻谄北朝的事情继续发生。 并且要明令南朝各地,谁再来鼓动同根相煎、谁再说出要北上之话来,立即抓起来、移交给北朝处置…… 被人欺负到家了,赵构听完李纲和与他一起同至临安、北朝特使万亚飞的话后,心底里第一时间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来。 黄金六万锭、白银六十万锭,那等于是整个南朝半年的收入。 刘行这是卡住脖子来勒索。如果真给这么多钱送去北朝,赵构十分清楚日后他的南朝将变成刘行无需派遣一兵一卒、不用承担一官一吏俸禄的儿皇帝之国。 如果只是做儿皇帝,赵构还不是很害怕。因为至少那样他还有机会翻身。毕竟他不是当年那个石敬瑭。 可是刘行一下子要揍这么多钱,这是要让南朝永远无法富足起来、这是要让南朝没钱养兵呀! 养不的精兵百万,何以翻身反噬刘行。赵构怒了,他怒吼着对北朝特使万亚飞说了一番话:回去告诉刘行,后一条我可以答应,前一条就没那个道理。 既然刘行让我自称皇帝、承认我是南朝皇帝。那为何还要让向他交钱?难道他自以为他是契丹人、女真人,可以向我赵构来要岁贡吗? 万亚飞没有当场和他多说什么。只是不卑不亢地告诉赵构:我是信王殿下的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我只是个军人。 如果康王您不答应我家太傅给“灭金捐”。那我知道我手下的兄弟们很多人就不能吃饱、喝好,养足精神去全力攻灭女真人。 如果我的兄弟们吃不饱、喝不好,他们知道了是您康王在拖伐金大业的后腿。万一他们要是闹起来,怕是下一次我见您的时候就不是站在大殿上、而是在战场上……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这就是刘行不派比人、偏要派根本与李纲职务不对应的万亚飞到临安做特使的原因。 用一个从二品武官、对从一品文官,这是刘行的轻视与不屑。其他都好说,想要和平拿钱来,这是刘行的勒索与压榨。 最后在让万亚飞公然对着赵构来上这么一出“不服就开打”的威逼好戏,当日万亚飞奉命南下时,刘行就对他说过:你放心,那小子绝对不敢把你怎样的!嘿嘿,更可能是呗你这样一吓唬,他先尿了裤子…… 事实永远是事实,原本还忐忑的万亚飞虽然不卑不亢、赤果果地威胁了赵构,但真就让他没想到的一幕很快上演了:赵构被他如此一吓,整整一炷香时间都在沉思中,没敢在开口。 等待一炷香之后,赵构再抬头时对万亚飞的称呼都变了、直接改口成万亚飞为“上使”。 上使,是啥意思呢?就是藩属国君主对宗主国君主派遣的使臣专用称呼。(未完待续) 第356章 “闹中秋”(二) 赵构改口了,说话的态度也迅速产生了变化。 他快步走下高阶,来到万亚飞面前后露出笑容来,一脸谄媚地说:我知北朝兵强马壮,也相信刘太傅可以王师北上、直捣黄龙。 可是既然刘太傅也承认我至少是个王爷,至少还是南朝的皇帝,那多少也给我留点面子、留点生存和发展的机会嘛! 所以呢,我希望上使回复刘太傅的时候,多替我美言几句。六万锭黄金、六十万锭白银实在太多,我南朝要是每年都给那么多、朝廷开销都不够了呀! 听完赵构的数词,在来之前早得到了刘行秘授极宜的万亚飞马上也重新露出了笑脸来对赵构说:你想要我美言,我总不能白舍面子去说话吧?搞不好,太傅万一认为我有心帮你是要背叛他,那我死都不知怎么死的,我犯罪得上嘛? 一听到万亚飞这样说,赵构那眼珠子滴溜溜地又转了转。 很快他一转身,对一直站在一旁没敢开口的李纲下了一道密令:从南朝户部支取白银一万锭、绸绢丝缎各百匹送给北朝上使。 下完这密令后,赵构才重新看着万亚飞说:这下够了吧?白银一万锭,足够上使您再北朝任何一个地方买下整个城中店铺的了。 一见这康王如此大手笔,万亚飞嘴上连说“够了”,心底却暗暗对刘行的神机妙算更加敬佩得五体投地了。 原来刘行早就料到赵构怕北朝发兵攻打他已经怕到了极点,必然会在没办法的时候想到收买万亚飞这一招。 “接下他的礼,反正不拿白不拿。回来以后十分之一归你个人,九成交去武英阁给我们的密探做经费。” 这是刘行在万亚飞南下前告诉他的话。万亚飞在见到那一万锭白银时心底乐开了花:一千锭就是一万两,一万两白银回去能换一万三四千银币、能在汴京买下最繁华的半条街了…… 万亚飞收了钱,办没办事呢? 答案第二天就让赵构目瞪口呆了,因为万亚飞不但不办事,竟然连拜别都不拜别。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人离开临安北返去了。 那他求万亚飞办的事总得有个结果呀? 是给他结果,不过也是刘行早就给万亚飞设计好的:万亚飞在临走之前,留书一封给赵构。告诉他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刘太傅本来就知道康王不会全盘接受要求。 所以呢,太傅早就定出了下限,是黄金三万锭、白银三十万锭。外带绢十万、丝十万做每年的“灭金捐”。 第二件事,就是让康王赶紧预备赎金,因为他派往金国的秘使、已经在行至山东海上时被吴璘手下的水师给拦截、抓走了。现在呀,正在泰山天策卫密营中接受拷问。 如果他不想事情败露、遭到天下人鄙弃,万亚飞愿意在回到北朝后以私人关系去找梁兴。为他周旋一下。 前提是,梁兴穷、整个北朝的官都不是真的很富裕,所有康王得拿出白银五万锭来才行…… 勒索、一次接一次的勒索,这就是刘行对付赵构的手段。 你赵构明明占着半壁江山,却还要跟小爷这儿哭穷是嘛?小爷就让万亚飞、梁兴敲一下你的竹杠。拿从你赵构那儿敲来的钱,壮大小爷的两大密探机构,再掉过头去对付你。 这就是刘行的想法。 再好的想法,也总得有人配合才行。赵构偏偏就是这个十分愿意配合的人。 要问他为何就那么傻、会心甘情愿被刘行敲竹杠呢?因为赵构其实并不傻,只是脑筋转得没刘行快,所以才只能一直被刘行当羊肉一样、放进锅里涮着玩。 那赵构是什么想法呢?他的想法是这样的: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最短。万亚飞是既吃了、也拿了。 如果深得刘行信任的梁兴再拿了他的钱,那以后北朝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俩人定然可以给他通风报信。 若是这俩人以后不帮忙,我就把他们私下收我钱的事捅到刘行那儿去。那样最多是我损失点钱,刘行却要损失两员爱将了…… 可惜的是,赵构的想法很好,却注定难成为现实。 因为这一切都是刘行早就算计好、安排出来的。刘行就是想让赵构尝试一下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叫做“坑完钱财要你命”…… 中秋之夜,赵构是在阵阵忐忑和对万亚飞无限幻想中度过的。 那么北面金国的吴乞买呢?这一夜他是如何度过呢?他是在阵阵心痛、阵阵心惊中度过的。 他的心痛来自燕京。就在刘行的车队走出雁门关,朝着同样也叫野狼谷、但却是在雁门关外而非通州西北的山谷走去时。一道道战报被送进了彻夜灯火通明的金国皇宫里。 三万名金国禁军战死,主将被“活阎王”杨沂中在巷战中用大炮炸了个粉身碎骨。 燕京留守被斩,其一家老小七十三口被从燕京以西返回参加攻城战的翟强带兵全都剁成了肉泥。 噩耗一个接一个,却还是刚刚开始。 正当吴乞买为燕京留守、他最宠爱那个妃子的亲哥哥一家被翟强剁成肉泥的痛苦劲还没消散时,又是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传来:皇太弟、谙班勃极烈完颜斜也被徐衡带兵逼进了燕京的皇宫里。 完颜斜也是金国的老牌战将,自然不可能向徐衡投降。于是徐衡下令、几十门大炮对着燕京的行宫一通狂轰滥炸。 吴乞买最信任、最依赖的皇太弟斜也,竟然也难逃被炸成肉泥的厄运。而且跟随他身边、他的几个儿子,也在顷刻之间全都办成了肉泥…… 宋人疯了、他们在复仇! 震惊、心中剧痛之后,吴乞买意识到了这一点,也让他马上想起了燕京城内另外一个他所宠信的人来。 就在他想要开口去问那人现在如何时,又来一封战报,不等他发问便告诉了他那人的下落:国论忽鲁勃极烈蒲鲁虎在突围时遭到了突然出现的宋军岳飞阻截,被岳飞当场枪挑马下后拖行三里多,硬生生地给拖死了。(未完待续) 第357章 中秋夜、杀狼宴(一) 蒲鲁虎、吴乞买的长子,多年来为大金国灭契丹、攻中原立下过无数次战功,最受吴乞买宠信的长子竟然死了、死在了中原人本该一家人团聚的八月十五中秋节。 吴乞买痛啊、痛得心头一紧仰头倒在了大殿上。 金国那些近臣意见皇帝倒在了大殿上,本就乱作一团的他们顿时更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般乱喊乱叫的、四处乱窜的,更加慌乱起来。 临危不乱的人还是有的,在近臣们大乱之际只有完颜希尹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在别人四处乱窜的时候,他急令将从汴京城掳走的几个中原太医召进了皇宫,很快便救醒了吴乞买。 吴乞买一睁开眼,马上惨叫“我的儿呀!”,随即便全身颤抖、瞪大了一双血红的双眼,竟下令要让近侍杀掉刚刚把他救活过来的那几个太医,要让那几个太医为他的儿子去殉葬。 希尹一见皇帝这是彻底因丧子之痛痛到发狂了,急忙一面劝阻、一面谴人将那几个太医送出宫去。 可是希尹能劝阻组合吴乞买,不让他乱杀无辜,却再也不能想出什么天人之计来对抗中原、对抗刘行了。 在第二天黎明到来时,他也只能是拖着疲倦的身躯、迈着异常沉重的脚步离开了皇宫。 当希尹走出皇宫抬头望向天空时,他却是又被惊住了:那是怎的了,为何早上的朝阳都变得如月光一样暗淡。难道这是上苍在预示着我大金国注定要日月无光、走向黯然吗…… 天象所显无错,大势所趋必然。 希尹的怅然怀疑是正确、是没有出问题的。 八月十五的夜晚,月色正浓时。 雁门关外野狼谷中一个猎虎家其貌不扬,平日里只有猎户一家四口的木楼里却变得异常喧嚣起来。 木楼外。十几匹战马不停地打着响鼻,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浅浅地、低沉地嘶鸣声。 战马通人气,让这些马儿不停打响鼻、发出那低浅嘶鸣声的原因是就在他们对面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一群曾经在战场上与它们交过面、敌人的战马。 战马却又不完全通灵性,因为在它们的主人坐在猎户家木楼顶上边赏月、边和风细雨地谈着事情的时候。它们却依然做着时刻朝着对方发起攻击的准备…… 木楼顶上,听到楼外马儿的嘶鸣声,刘行淡然地笑了笑:“谢奴将军,看来你我的战马真的很有灵性嘛!哈哈,你我这里把酒言欢,那群畜生却依然在朝着对方使力气。” 坐在对面的谢奴闻言。也是淡淡然的笑道:“战马随主人征战多年,早已习惯了沙场的气氛,自然无法理解到和平对于两个民族有多么重要。畜生终归是畜生,永远不会真了解主人想法、不会懂得主人心思的。” 一言才落,谢奴转头看了看坐在他身边、他唯一的女儿夹谷钰瑜一眼。继尔说道:“我家瑜儿驯马却是个好手,我那匹白龙驹呀,方才一见到她比见到我还要亲呢!看瑜儿如今不但没有半分憔悴,反而愈发丰腴,相信那白龙驹也会和我一样从心底里在感谢刘太傅的厚待呢!” 寒暄之词、外交策略,刘行听到这话后只是浅浅一笑,马上将话题转向了正轨:“照顾好令千金,是我大宋每一个男人该做的本分事。男人征战天下。不该让女人流完泪水流心血,流淌着心血的时候还要被敌人肆意蹂躏与践踏。”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接着说道:“谢奴将军您也曾在中原游历多年。相信也见过许多无辜女子被凌辱、被蹂躏吧!换个角度去看,若那被蹂躏的女子是令千金您又会作何感想呢?想让两族真正和平,我认为首先应该停止这种对彼此女子的肆意欺凌。” 又一次停住话,看了看谢奴后,刘行正式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来:“所以呀,我希望将军能够答应我第一个要去。想办法帮我救回被掳到五国城的韦太妃和刘贵妃,还有那康王的邢妃。” “刘太妃是信王的母亲。您要她我理应尽力帮你想办法。” 听完刘行这些话,谢奴面露疑色地道:“可是为何你却还要我帮你将康王的母亲和妻子一起给救出来呢?这却是让我想不明白了。康王不是正在与信王争夺你中原的天下、该是你的敌人才对呀!为何太傅却要帮他救回妻子和母亲呢?” 诡异一笑,刘行道:“中原有一种规矩叫做礼法,再怎样说韦太妃也是康王的母亲。我要她回来,自然是要跟康王谈条件的。至于他那个爱妃,嘿嘿,我要回来自然别有用处,还望谢奴将军不要多问,只管应了我可好?” “那若是我帮你将这三个女人救回来,不知刘太傅可否允许我女儿回到我身边来呢?” 交易、有买就的有卖。谢奴终于再喝下一碗酒后,正式开始与流行做起来交易来。 听到他的话,刘行却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坐在谢奴身边的夹谷瑜、送去了浅浅的一个笑。 夹谷瑜看到刘行的笑容,马上会意。 她忽然从谢奴的身边站起来、又迅速地跪到谢奴的脚下后说道:“请父亲大人允许女儿留在中原,因为、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情郎,我要随他留在中原一起长相厮守、相伴此生。” “啊?” 一听这话,谢奴顿时被惊得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夹谷瑜,竟是小片刻没有开口说话。 在他惊呆的这空当上,刘行仍然笑着、笑容有些叵测地说道:“令爱与我河南巡抚王命德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因彼此才华而彻底爱上了对方。在来这里之前呀,我曾经问过令爱是愿意回到您的身边,还是留在王抚台身边。令爱告诉我,她选择与爱人相伴,还希望谢奴将军和我一起来成全了这对有情人吧!” “王命德?哪个王命德?就是在太原城用贵军那个劳什子火炮给银术可炸死的王命德,就是那个整个河东境内他都能三天内将军中所需送到前方的‘转运神使’王命德吗?”谢奴听完刘行的话,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丝恨意来,看向他女儿的目光也变得有些阴冷。(未完待续) 第358章 中秋夜、杀狼宴(二) “不错,正是那个王命德。” 看到谢奴脸上的表情,刘行心中很清楚他为何这样。 自从有了鬼面红巾军的异军突起,谢奴三次正面与刘行交锋是三战全败,而且一次比一次惨。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虽然从前王命德从未在战场上正面与他这个心爱女人的父亲见过面,但作为转运使他却是着实地帮助刘行狠狠地教训了他这个心爱女人父亲一番。 刘行是带着兵马,针尖对麦芒、面对面地拿刀剑杀谢奴手下的那些兵士,王命德却是藏身大军后方、兵不血刃地就让谢奴吃尽了苦头。 两军交战本该无恨,可是在谢奴这样一个骨子里是女真却又精通中原文化的人心目中,事实上王命德的可恨程度并不比刘行差。 所以他这样看着他的女儿,刘行知道这老家伙已经开始对他心爱的女儿产生恨意了。恨她爱上了曾助刘行杀了他几万个好兄弟的敌人,恨她忘记了两个民族之间的血海深仇,更恨她要选择跟情郎走却要背弃父亲。 刘行的猜想没有错,就在刘行话音才落时,谢奴恶狠狠地对夹谷瑜说道:“为父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族中那几万个勇士怎么死的,你不记得吗?瑜儿,你居然、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抛弃父亲、抛弃家族,你真的想好了吗?” 不敢抬头去看父亲,夹谷瑜低着头、声音却是异常坚定地道:“父亲您也曾说过这场战争本不该打,您也说都是太祖皇帝和当今皇帝利欲熏心才导致两族百姓遭殃。王郎从前只是个转运使,只杀过银术可那个屠夫,手上从未沾过我族人的血。我为何不能随他长相厮守去?” 话一停,夹谷瑜猛地抬起了头来,眼见含泪语气却更加坚决地道:“再者说,父亲如今不是也在想着要来与刘太傅一起终止这场人间浩劫,还两族百姓一个平静吗?那为何就不能让女儿学一下汉人古时的王昭君、文成公主。做一次两族和睦的使者呢?” 昭君出塞,千古传扬。王昭君远嫁塞外,为曾经大汉民族与西北蛮族换来了短暂的和平,让两族人民暂时远离了战火的摧残。 文成公主入吐蕃,更是一道千古佳话。他为吐蕃带去了先进的文明,带去了先进的技术。更为一个蛮族迅速强大带去了充分的文化底蕴。 从文成公主嫁给吐蕃的松赞干布后,吐蕃才真正拥有了一个民族的特征。从文成公主进入吐蕃后,才让吐蕃与中原人开始有了更多的往来,并让两族共生共息地繁荣了数百年…… 这些故事夹谷瑜知道,谢奴更知道。因为这些故事。都是在夹谷瑜小的时候他亲口讲给女儿听的。 两族和睦、天下安宁,是每一个百姓渴望的事情。想要繁荣,先要稳定,也是当初谢奴讲给夹谷瑜和他哥哥的道理。 如今女儿用他给兄妹二人讲的故事来对他说话了,这让夹谷谢奴不由得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到夹谷瑜一番话将他的父亲说的哑口无言,刘行心底里又一次对这个异族的才女暗暗点了几百个赞。 赞赏的同时,刘行也马上开口道:“谢奴将军有此识大体、懂道理的好女儿,说明都是将军教导有方。既然他们两人相知、相爱。那为何将军就不能开明一些、豁达一些成全了他们呢?只要将军不为难这对有情人,我愿半个月内履约开辟出四个榷场来,让将军麾下那些勇士们不用再为生活中缺少很多器皿、食物而发愁。谢奴将军。你可愿意吗?” 交易,刘行很清楚自己就是来做交易的,所以即便是在位一对有情人求情的时候,仍然是在以交易的方式进行着。 谢奴听到刘行的话之后,侧头看了看刘行,脸上露出了不满、又似愤恨的神色。 但那神色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他强颜欢笑、挤出了十分难看地笑容说道:“儿女之事是私事,刘太傅为何要将其与国事纠缠到一处呢?瑜儿说的没错。两族想要休兵戈、停战乱,确实该做一些积极的事来促进一下。但为何是我的女儿嫁给你们汉人。就不能是你们汉人嫁来我大金呢?” 既然是交易,有人漫天要价,自然就会有人坐地还价。、 谢奴还价了,可惜他这谈生意的技巧实在太差了。 至少在刘行这样一个已经以邪狂著称于天下的人面前,他这样的技巧实在太小儿科了。 面对他这样的还价,刘行忽然间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很阴冷、笑得很诡异。 笑声戛然而止后,刘行瞪着一面诧异地谢奴道:“令爱与王抚台是两情相悦,敢问谢奴将军,被你们从我中原掳走了几十万女子中可有多少是这样两情相悦、钟情于女真男人的嘛?如果有,好,我同意厚赏、加封那个女人,再成全和亲美事。” 稍微一听话语,刘行脸色变得凌厉起来:“可是你我心中都十分清楚,那几十万女子中不会有任何一个会喜欢上嗜血如命、杀人如麻的侩子手。更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只知道纵马劫掠、却斗大字不识一升的莽夫。所以您若是如此说,我想我们接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您还是等着我带兵杀到云中府来,我们再继续喝今日未喝完的酒吧!” 此言一落,刘行起身便走。 夹谷瑜见状急忙起身、快步奔到刘行面前迎面跪了下来。 旋即她转头望向夹谷谢奴,急声喊道:“父亲、父亲,不要、千万不要让刘太傅走呀!雁门关上已有刘太傅六万全都装备了精良火器的精兵良将,他这一走、不但云中府难保,火炮一响您的性命更是堪忧呀!女儿想要王郎与我此生相伴,更希望父亲能长命百年呀!” 听到女儿的喊声,谢奴愣住了,心底暗忖道:雁门关上六万装备了精良火器的宋军精兵良将?这是何时被刘行安置上去的? 就在下午,就在下午我的硬探回报不是还在说只有一万多宋军在雁门关吗?难道、难道刘行这是已经做好了随时兵出雁门、直取西京的准备吗?(未完待续) 第359章 中秋夜、杀狼宴(三) 先礼后兵,表面上刘行这是来以礼相待、以诚相见,商榷两国之间重开榷场做前奏,以求尽快结束这场已经持续了几年的战争。 实际上呢?刘行这就是在以一种强势的态度,强势的手段在威逼。 如果是真正的以礼相待,刘行不会一杯酒才喝完,就先将儿女私情的事摆到了桌面上来与他商谈。 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嫁给自己的仇敌,谁又会愿意让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长期在千里之外不能与自己团聚。 刘行这就是看上去很和善、实际上极其阴险毒辣地在用软刀子割肉,是在挖他夹谷谢奴的心头肉…… 如果是真正的以诚相见,那么刘行也不会进入野狼谷后,身后不远处仍远远地跟着修为高深的神霄派五老和手上拿着据说是刘行贴身之物万象盒的杨凌儿。 真正的以诚相见,当是先相信对方、同时自己也要做出诚意来。 可是刘行自身修为已经足够高了,却仍然在远处安排了修为与其相近的神霄五老,这显然就是根本没有真正相信他夹谷谢奴。这就是典型的没有诚信,没有信任。 好了,现在自己才说出反对的话来,马上便从女儿口中得知原来刘行早在雁门关上预备好了六万精兵。 只要他谢奴不同意,以今日信王军火器之猛、三军之威,以他手下这些早被刘行等人打得全无斗志的残兵败将,有怎么阻挡得住信王军发起进攻时那阵阵狂潮…… 你乖乖的接受我的条件,小爷就让你好好地继续在云中府、我中原的雁门故地再待上几年。等小爷把其他的金狗全收拾干净了,或许还能看在王命德、我那个好兄弟的情面上最后给你留下一条性命。 要是不听话。不愿意接受小爷的条件。我就让你的女儿告诉你,小爷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你敢违背小爷的意志,那小爷就打到你无处遁形、灰飞烟灭。 这就是刘行的想法,也正是这样想法主导之下,注定了让夹谷谢奴从这场山谷夜宴一开始就处于了下风。 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了。夹谷谢奴不是傻瓜,他当然清楚自己不是刘行和他已经预备在雁门关上的那六万精锐之师的对手。 所以就在很短的时间后,谢奴起身走到了刘行面前,强挤出笑容来抱拳道:“刘太傅还是很年轻,太急了呀!我并没有说绝对不允许我女儿嫁给你的那位王巡抚,只是女真人与汉人通婚。在当今这个光景下似乎实在是太不合时宜呀!” 不合时宜,听到夹谷谢奴如此说,刘行心底暗暗一笑:如果合时宜,小爷又怎能将你逼上绝路。不将你逼上绝路,小爷又怎能相信你日后真的会安心跟我做生意伙伴。不会在我出兵北伐、知道黄龙的时候给添乱。 小爷就是要把你逼到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地步上,让你从此以后只能乖乖听我的话。那样我才好抽出手脚来,全力去猛揍狂扁、打死打残吴乞买那个老儿…… “有什么不和时宜的?”心中如此暗想着,刘行突然头一歪,摆出了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 从地上将陪自己在演这出戏的夹谷瑜扶起来后,刘行对夹谷谢奴道:“我先问谢奴将军您三个问题,你先回答了我。回答完之后,你就会明白这没有什么不和时宜的了。” “什么问题。太傅尽管问来便是。”谢奴不知道刘行要问他什么,所以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狐疑的神色。 起步重新走向酒桌,刘行边走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来:“阿骨打、吴乞买兄弟俩。原本就是女真人的共主吗?” “不是,太祖皇帝和当今陛下只是将我女真各部征伐、和亲,整合到了一处的领袖。”谢奴也不知道刘行为何要这样问,答话中满面疑云地走回到桌子对面,坐下身来。 “我在问你,当年女真为何揭竿而起。阿骨打又是以何为号召,带着你们灭掉了辽国?”和他一起坐下身。刘行马上第二个问题出了口。 接问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谢奴道:“当年契丹人奴役我女真,欺压甚至是肆意屠戮我女真人,才使各部愤而群起。太祖皇帝也正是以灭契丹、求自存为号,最终将暴虐不堪、荒淫无道的天祚帝灭掉的。” 见他丝毫不犹豫地作答,刘行马上又将第三个问题说了出来:“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请问谢奴将军,你们女真人杀完契丹进入中原以后的一系列做法,与当日天祚帝和契丹人的做法有什么两样吗?” 先是两个关于过去的问题,最后刘行这一剂猛料、直戳要害,问到了夹谷瑜对刘行说的谢奴最为不满和无奈的痛处上。 果然,被刘行这样一问,谢奴顿时语塞。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揶揄了片刻后才说道:“当今陛下与诸位大贵人的所作所为我是不赞成,确实与过去契丹人的作为有过之、无不及。可是我只是个部落分首,根本无权参与和干涉到朝政。所以也只能听之任之、从之效之。” 嘿嘿,老家伙、掉进小爷的坑了吧! 听完夹谷谢奴此番回答,刘行窃窃地诡异一笑。 那笑容只是闪现一下,很快消失后,刘行端起了面前的酒碗、仰面喝光了碗中酒。 放下酒碗后,刘行才正色望着夹谷谢奴道:“中原有句话,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从前的历代君主都见那句话视为造反的专用词,可是在我的心目中那却是一句大实话。” 话到此处,微微一停,刘行在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阴测测起来:“谁规定了某些人一生下来就该称王称霸,谁有规定了草民就不该出人头地?更何况是将军你,这样一位手上握着十几万大军的一方诸侯,为何就不能自立、自主,来与我一起求个和平呢?” “啊……” 听到刘行这番话,夹谷谢奴被惊得失声轻叫了一声。 旋即他强慑心神,连连摇头摆手中说道:“不可、万万不可,我怎可自立、怎能去做背叛大金国的事情。那样我会被天下人耻笑,会被族人唾骂的!万万不能,这样的事情我绝不能去做。”(未完待续) 第360章 中秋夜、杀狼宴(四) 自立为王,千古以来中原也好、番邦也罢,自立为王者并不少见。 但那些自立为王的人,却很少有善终,很少有真的可以君临天下、一统江山的人。 夹谷谢奴不肯自立,因为他很清楚他自己的本事,更明白一旦他自立将面对的重重艰险那绝对不是他所能够承受的。 众叛亲离的感觉,是每一个人都会拒绝的。明知道注定艰险万分、荆棘密布的道路也是不所有人都敢于去走的。 所以刘行早预料到了谢奴会反对,不同意这个让谢奴自理的建议。 淡然笑着,微微有些诡异地笑着,刘行在他话音落后说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阿骨打、吴乞买两代女真人君主将女真人、契丹人、汉人、奚族人推进了这万丈深渊一般经久不息的战火中,他们早已失去了天道所助。” 稍一停住话语,看了夹谷谢奴一眼,刘行继续微笑着说下去:“谁能终止这场人间浩劫,谁便会得道天道相助。从前所有人都说我是天外飞仙,才会逆转天时、改了天数。可是事实上,是因为我做了真正顺应天道的事,才会将金国从东线战场上赶回到长城以外去的。” 又一次停下,刘行的笑容彻底变得有些狡黠:“我既然可以在东线将你们女真人全都迅速的推出长城外去,谢奴将军,难道你认为我就不能帮助你守好云中府。让你在所谓金国的西京建立起一个王道乐土,于乱世中偏安、祥和的新王国吗?” “你、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自立,你便会派兵帮我守住西京?”谢奴听完刘行的话。愕然地盯住了刘行问了一句。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道:“要您愿意自立为王在云中府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让无数的女真人放下兵刃、逃入你的王国里。我相信战争会更迅速地结束,战火吞噬掉的生命数量也会极度减少。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可以建立一种全新的合作方式。” 说着话。刘行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张纸,送到坐在二人中间的夹谷瑜后由她转递给了夹谷谢奴。 在谢奴接过去,开始看的时候,刘行重新开口道:“南朝、大理、西夏,我想按照我这个方略,他们都将不会再与我大宋为敌。只要这方略之中的联盟成立。依我的方式维持各国之间的平衡,我坚信在你我有生之年你将看到一个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齐齐共富足的盛景。” “而这个联盟,想让吴乞买同意加入,我大宋千万子民是不会同意、不会接受的。”说着话,刘行抓起了桌上的一块烤羊肉塞进了口中嚼了嚼。 咽下去后。刘行继续说道:“就像是这块羊肉一样,我吃了、别人如果来跟我抢我就会很生气,我生气的结果就会是发兵狂打猛揍他,直到将他消灭那一天为止。现在的吴乞买与他那群人,与我大宋子民就是这种肉被抢走、自己反被吃的关系。” 第二次停住话,放下手中的羊骨,刘行声音变得冷下去:“他们肆意烧杀,纵马掠夺。已经给我大宋朝万民心中留下了刻骨的仇恨。想让女真人早日结束征战、免除战争之苦,只能出现一个新君主来带领他们去做那些事情。而这个人,我认为就是你。” 女真人与中原、与契丹、与奚族的仇恨确实太深了、 但在听完刘行的话之后。夹谷谢奴才第一次意识到那些仇恨未必是针对所有女真人的更多是针对以吴乞买为首、那些想要通过战争征服塞北、征服中原、征服一切的野心家们。 一群野心勃勃的家伙,主导了一场人间浩劫的发生与发展。其结果,他们当然是会被天下人痛恨的。 想要结束这场浩劫,不只是需要直捣黄龙、更需要一个扮演和事老,来主打“和为贵”的人帮自己的忙。这就是刘行来此地之前的想法,也是刘行开始挖坑、让谢奴跳进去的原因…… 谢奴明白了刘行让他自立、要帮他自立的原因。却无法知道刘行更深层次在给他挖坑这件事。 所以当他迟疑了片刻后,抬头再看向刘行时。语气沉重地说道:“除了让我自立这一条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了吗?譬如。推翻吴乞买、换个他的子侄,效法太傅如今你的那一套去通过变法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大金国来。” “行不通。”听他这样说,刘行又笑了。 笑得很灿烂、却是略带着苦楚,刘行说道:“我说谢奴将军呀,破而后立、才能立得住的道理您不会不懂吧?再者说大金国不是我大宋,民风、国情你都了解,根本不会允许一场变法运动出现。谁敢在大金国搞变法,准会第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被群起攻之。” 大宋与大金国情不同,民风更不同。 宋人崇尚礼仪、讲究道德观,推崇是儒家思想。这种思想决定了宋人很多时候,在遇上很多事的时候,首先重个道理、讲个礼数。 这是文明的象征,当然也是导致大宋朝最终走到被一个蛮荒民族打进京师、掳走皇帝结局的原因。文弱不等于孱弱,却是积弱的主要原因。 女真人的蛮荒民族,没有太深的文化底蕴决定了民风彪悍。既然是民风彪悍,那就自然不会过多去讲什么礼数。 你让女真人开心,让女真人的**能够得到满足,他们就是拥护你、追随你去做那些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的事。 你要是不让女真人开心,无法满足他们的**时,那结果就只有一个:被一群狼一样的女真人群起攻之、直到你被咬死,最后闹个死无全尸…… 两个国家、两个主体民族的民风,决定了刘行所说的变法适合大宋、绝对不适合大金。谢奴很快想明白了这些,心头不由得一阵隐隐作痛。 这种痛,是为女真族人而痛。痛在他们没有文明理念、不懂礼数,只有那种野蛮的、愚蠢的蛮荒主观思想使得他们变成了一群杀人魔王,堕入了魔道。 这种痛,也是为他自己在痛。因为他没能出生在中原,没能出生在一个文明过度,只能和一群野蛮人一起做了太多愧对良心的恶事。 也是痛在如今这种境况下,他明显已经变成了刘行砧板上的肉,只能被刘行牵着鼻子走、任由刘行了来摆布他。(未完待续) 第361章 中秋夜、杀狼宴(五) 主动权、主导权全部控制在别人手中。 听从刘行的主导去自立,谢奴心底里其实还有一层个人的蠢蠢欲动心思暗藏其中。 如果他真的自立为王,刘行也真能如约地帮他守住西京。那么日后他是进可攻、退可守。 吴乞买如果兴兵讨伐他,必然会有刘行派遣出的大宋精兵帮他去消灭攻来的大金*队。 吴乞买如果不来打他,他做好充分的准备后,也完全可以拉着刘行一起从西路出兵、去将他也有份夺取来的江山抢到手上来。 人,都是自私的,夹谷谢奴也不例外。 在夺取大金国江山之外,他也希望自己能位登九五、君临天下,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享尽齐人之福。 他也想要指点江山、青史留名,更想在自己成为刘行那份方略中重要一枚棋子后,让已被称为新的“天下四大神医”之一的刘行帮助他将他那个每日离不开中原私贩五石散,终日里疯疯癫癫的儿子那一身怪病给治好…… 于是乎,装作深深地思考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夹谷谢奴抬头望向刘行道:“刘太傅,那不知是该如何自立。是称王、还是称帝?您总不会让我效法中原曾经的石敬瑭,做个儿皇帝吧?那样的话,我宁愿不做皇帝,继续做我的将军。” 见他这是彻底动心,并且已经有了决定,刘行笑了笑:“信王比你小那么多,怎能让你做儿皇帝。国与国之间应该更多的是互相尊重,那种儿皇帝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我主导朝政的大宋朝,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话音一顿。刘行手再次入袖中,将第二份文书、上面写着《大燕王国建国方略》的文书直接起身递给了夹谷谢奴。 “雁门郡,曾经是我大汉民族先祖、汉朝时代州的地方。” 重新坐下身后,刘行正色沉声道:“我本想让您自称代王,但是想了想、代州还是我大宋的疆土。让你称了代王不太妥。所以呢,就帮你拟定了大燕这个国号。然而虽然是承认你为一国之君,但你这国君永远、世世代代不得称帝,只能称王。” 言语一停,刘行见谢奴认真看起那份《方略》后,继续说道:“而且。必须签署诏令、确定只要我大宋朝存在一天,您的大燕国便是我大宋朝的番属与盟国。至少百年内,大燕国将奉行与大宋朝相同的国制,政、军、吏、户、学等务也皆依大宋国体进行。” 听到此处,也正好看到了《方略》上关于这些的条文。谢奴猛抬头对刘行道:“这、这、这岂不是说,百年之后,我大燕国所有的百姓将全部汉化、变成汉人?那、那、那还不是让我做了名义上不是,事实上却是不争的儿皇帝?” 废话、小爷只是不让你公开来做儿皇帝,你还真以为让你做了国王就一切都让你做主了!那谁敢保证你这大燕国日后一旦强大起来,你们女真人恢复了元气以后,不会从我中原大宋学到我们的本事之后再调过头来打我们呀! 见到谢奴发出疑问,刘行先是如此心中腹诽了一下。 但表面上。刘行确实摇着头道:“你理解错误了,这不是让你做儿皇帝,而是让女真民族早日融入到中原社会来。这样才能更好的让两个民族同生共存。也才能够确保长治久安。” 话一停,脑袋不在摇摆,刘行正视着谢奴道:“因为只有两个民族文化、思想上相同了,才会在日后即便发生战争的时候不会再出现今日的屠杀频频。也只有两个民族不存在差异了,日后才好更加容易的去实现步调一致的设想。” “同呼吸、共命运,首先就要以文化、文明作为基础。” 又一次停顿后。刘行将话题深入化地说道:“只有文化相同、文明相通的两个民族才具备未来融合与长久和睦的基础。所以你我必须努力做到从一开始建立大燕国,就打下日后不会在出现今日之事的牢固根基。” “是呀父亲。”刘行话音才落。没等谢奴开口。坐在一旁的夹谷瑜突然抢话道:“您不是也经常说若是我女真人都如汉人一般重礼数、知书达理,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血腥与暴力的屠杀。不会有那么多奴隶枉死了吗?” 也是稍一停话,为她父亲斟满一碗就后,夹谷瑜继续说道:“女真族若真能被汉人彻底同化,于我女真人只是福分、奴家感觉是好事而非坏事,父亲何须在为此多虑呢?” 听完女儿的话,谢奴心中一阵无奈,暗暗想到:你个女儿家怎会知道刘行这方略中,实际就是想让我在西京这一带建立一个王国,来帮助他不战而屈人之兵地改变我女真整个民族呀! 一个民族一旦失去了自己本身的文化、传统,那么他将不会再是一个完整、独立的民族。 一旦不具备了这种完整与独立,就会如过去的匈奴、鲜卑、羯、羌、氐那五个曾经将中原搅得大乱的胡族一样,最终变成汉民族的一部分,渐渐消融在历史长河中。 那样的结果,最初也是五个民族首领们并没有想到的。那些民族的首领当初杀进中原,本是只想让他们的民族过得更好,去做汉人的主人。却没想到最终的结果不是他们做了汉人的主子,却被汉人同化、融合,最终失去了自我、变成了汉人中的一份子。 那是一种极具讽刺的历史进程,是谢奴这样一个有着清晰文明认知的人不能够接受的。 可是不接受,那就要与刘行翻脸。不接受,自己就不能君临一方、做夹谷家的第一个国君。不接受,搞不好以女儿现在的表现来看,他就要真的未做君王先成孤家寡人。 与社稷江山相比,谢奴实际上更看重的是家庭。所以他不能接受未成君王先做孤家寡人那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是短暂思索后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362章 中秋夜、杀狼宴(六) 亲情牌、利诱牌加上威逼的一手足够硬的牌。 刘行坚信自己手中握着的牌面,足以让夹谷谢奴全部招架之力、只能乖乖顺从。 事实也没有被刘行预料错,夹谷谢奴在听到充当说客、他最宠爱的女儿说出那番话后迅速放弃了固守女真民族传统、保存女真民族的想法。 他带着一种无奈、一种自私、一种无限遐想的心情迅速地看完了那份《方略》。 待放下方略后,夹谷谢奴马上又提出了新问题来:“首先,这方略上所写,我大燕国与金国、宋国边境地区为宋、燕两国共同驻兵防御地区。这一点,似乎于理不和吧?其次,既然不是让我做儿皇帝,为何要规定大燕国每年五分之一的税赋要交入未来建立的华夏联盟中去?第三,两国商贸,为何要以宋为主、以燕为辅,这似乎太不合理了。” 听到夹谷谢奴提出的这三个问题,刘行淡淡一笑道:“敢问谢奴将军,雁门故地这里都有何种特产呢?没有吧,似乎如果单纯指望这里的产出,您连十万兵马、五十万百姓都养活不了。在这种前提下,你说两国的商贸不让我大宋为主你为辅,就合理了吗?” 话微微一停,刘行悠闲地有塞进了口中一块羊肉。 待吃完后,刘行继续说道:“未来的华夏联盟,不只是你大燕国,便是我大宋也要每年拿出税赋的十分之一交上去。联盟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更需要一个强力的吏治机构。这些都要开销,总不能年年靠各国不定期的捐输维持吧?” 第二次停住话,刘行的面色变得深沉几分后。接着说道:“如果不让我大宋在你未来大燕国边境地区长期派驻兵马,一旦演过、西夏甚至的北边的蒙古打了过来。谢奴将军,不是我轻视您、以您手下现在那些兵马,真的能抵挡得住吗?” “这、这、这……” 被刘行接连这样反问,夹谷谢奴顿时再次语塞。 他心中十分清楚刘行所言这些都是事实。以西京这一片本就荒芜的土地,想要养活十六七万兵马实在很难、更不用说肯定会迅速增加的百姓了。 既无特产,又无很强的商业体系,西京府从前都是靠大金国拨钱来维持地方平稳的,这一点先让谢奴在未来两国边贸事务上失去了发言权…… 一个联盟、固定存在形式的联盟,必然要有一个凌驾在各国朝廷、甚至君主之上的管理机构和一支足以威震四海。对阵震慑各国。对外可以横扫诸国的强大军队作为保障。 这些都需要钱,都需要很多的钱源源不断地供输上去,才能确保这样一个联盟而非从前那种藩属国与宗主国之间并不稳固的关系长久、稳定地发展下去。 在这一点上,谢奴意识到如此一个联盟的存在,实际上对各国都是好事情况下。又让他失去了一次反驳刘行的机会…… 最为重要的军事实力上,夹谷谢奴也很明白他手下那看上去人马很多的军队,事实上都是一些早已被刘行打得全无斗志的残兵败将、那是一群地地道道的哀兵。 那群将士,不要说面对大宋、大金两国的强大军队。即便是对上西夏人、对上虽然在混战中但实力仍然不容小觑的蒙古人,怕是也必然会败多胜少。 指望那些兵马保护好大燕国,那是痴人说梦、谢奴自己都不敢太奢望、抱太多的幻想。 在此等四面强敌环伺的情况下,拥有大宋那样火器犀利、兵多将广的靠山,并且让这个靠山直接站到台前来帮助新建立起来的大燕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无奈的又很好的现实让谢奴彻底没了说话的权利…… 这些都是刘行早就算计的好的,想要挖坑埋人。想要以最小代价的付出收回雁门故地,刘行不会让自己出现任何一丝丝的纰漏。 这也注定了谢奴只能继续被刘行牵着鼻子当牛一样拉着走,绝对没有任何挣脱、反驳的机会。 完全失去了任何反驳机会的谢奴,在接下去的商谈中,很快便选择了全面放弃抵抗,一切全由刘行做主地接受了刘行一系列开出来的条件。 人家地盘上都已经驻了大宋的军队了。刘行还会提什么条件呢? 第一,榷场重开。由大宋主导,参与大燕国境内榷场经营活动的商家必须由大宋朝的盐铁司统一发给执照才可以进行经营活动。 否则全部视为无照经营。随时可以由宋、燕两国查封货物乃至于抓捕进行无照经营的商人去除以刑责并处最高五十倍的罚金。 工商执照的理念,在后世里广为人知。大宋朝也好,女真人的金国也罢,却从未曾正式出现过。 当今这个时代里,大宋朝是有准许经营某种特殊产品的权利,却还是第一次被刘行用到了边贸榷场所有的行当上。 刘行就是要通过这种手段来紧紧抓住边贸榷场的准入许可权,从而控制住未来在雁门故地上榷场经营中大宋朝拥有绝对的主导权; 第二,谢奴立即无条件释放所有被押解在雁门故地的汉人,无论军、还是民,全部分批、分期送还给大宋。 为了表示对谢奴此举的赞赏,也为了帮谢奴快速拥有建国的根基,刘行愿意给付其一批粮草作为补偿。 第三,未来的大燕国教育、文化上,必须首先接受大宋朝的“督导”。由刘行指派大燕国的礼部尚书、国子监祭酒两个职务,并由这两个职司的配属衙门负责为大燕国建立起小学堂、中学堂、大学堂三级基础教育体系。 但是,大燕国只被允许建立一所大学堂、云中大学堂。教授人选、学制、科目上也全部都要听从大宋朝礼部、国子监的“指导”。 最后一条,大燕国未来的矿场,必须只能与大宋合作去开采与经营,并且由大宋的盐铁司为主、燕国的盐铁司为辅。 所得矿产如何使用,也得由刘行来做主。谢奴想要用也只能先报大宋盐铁司申请、由刘行亲自批准才可以。(未完待续) 第363章 中秋夜、杀狼宴(七) 释放被抓的汉人,刘行将会给谢奴一批足够让他手下兵马吃上半年的粮食。 对于谢奴而言,这是个互利互惠的事情,他是乐于接受的。 毕竟只要他称王自立,未来大燕国就必然要依赖于是大宋的强兵利器帮他看好这片并不算大、对他来说却是根基的地盘。 既然要依靠大宋的军队帮他,即便是没有那些军粮,谢奴心底里也明白也只能释放被押在西京的那几十万中原人。 因为他如果不放那些人,搞不好以后大宋军队进入未来的大燕国以后直接不去打大金,而是为了那些同胞对他先来上几炮,逼他将人放了。 与其等着被人家打上门来再放人,不如见好就收主动去放人,还能卖个情面给刘行…… 将授权许可制变成了正式的执照许可制,这让夹谷谢奴耳目一新的同时,在听完刘行关于工商营业执照的详细介绍后,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北朝之中连宗泽、张所、胡安国那些名闻天下的人都对这个即将弱冠的少年唯命是从了。 有大才者可服众,文武双全者可服众。在刘行讲解完工商营业执照的详情后,谢奴的心中暗道:如此一个文武全才,文可兴国、武可定国的奇才,为何就落在了中原呢? 他这样一个人,若是落在女真人的地方,相信也会让大金国更加强大。他若是出生在塞北之地,怕是大金国根本无需像如今这样只能靠铁蹄兵刃冲进中原,才能让几百万女真人过上好日子了吧…… 无论谢奴如何想,刘行是汉人、无论前世今生都是汉人。这是老天注定的、这是谁也无法去改变的事实。 正因为刘行是汉人,也就决定了接下去那两条:汉化女真人、由北朝控制大燕国的矿产那条件出现的必然性。 为何说这是必然性的条件呢?原因很简单。 在当今这个时代里,矿产是强兵利器的基础。无论镔铁、寒铁、玄铁,总归都是铁。虽然其成分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矿产。 拥有了镔铁技术。才让当日的红巾军可以火铳暴打数倍于己的金兵,才使得刘行的异军突起变成了一场火器横扫冷兵器的不对等式战争。 至于寒铁,只有苦寒之地才有。雁门故地,恰恰就是这样一片荒芜的、矿产杂质很少,可以轻易提炼出寒铁的矿产之地。 只要拥有了大量的寒铁,刘行坚信凭借耶律跋慎和他手下那些能工巧匠的聪明智慧。就一定可以将如今的火枪、火炮制造基础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那样的话,自己才真的有可能在不久的未来不再将火枪作为稀缺兵器,只能列装给极少数几支主力部队。 而是可以轻松地让大宋朝的信王军所有部队,全都装配上正在试制阶段、射程可达四百步的靖康三式后膛枪。 正在试制的那种靖康三式火枪,是刘行凭记忆绘制图纸、耶律跋慎和几百个能工巧匠努力之后制成了第一批一百杆的新产品。 射程上。虽然只有四百步,但其与靖康二式相比最大的有点就是采用了弹匣装填。每一个弹匣,单次可压进去五发子弹。 除射程上不足外,其实已经初步达到了刘行设想的、仿造后世里德国毛瑟步枪和中正式步枪的要求。 一旦大量的寒铁被运进猎人谷,刘行坚信以耶律跋慎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原料充足的情况下源源不断地、快速地将靖康三式量产化。从而让信王军的战力,在得到靖康三式的支持后会变得更加强大。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刘行不容商量地确定了要让雁门故地的矿山变成猎人谷殿前司匠作司对接的原料供应地。 而面对刘行这种强势的态度。夹谷谢奴也是别无选择。他十分清楚,就算刘行不来强取矿权,西京这一带的矿山也是无从寻找懂采矿的人开采。 与其让那些矿产空闲着。倒不如将矿全交给拥有大量采矿劳力的大宋,他坐享其成、当个分享利益的矿老板更舒坦…… 至于将未来大燕国的女真人,乃至于契丹、奚等民族的百姓全部用汉化教育去使得那些百姓的子孙们变成汉人,夹谷谢奴主观上的想法是没什么大不了。 他自身是个喜欢汉人文化的人,他最钟爱的女人是汉人。就连他的一双儿女,自幼接受的也都是汉人的文化教育。 谢奴心底里的想法是:不管你用什么文化去教育我的子民。只会让我的子民更开化。只要能让我未来的子民识文断字,他们就能够将其聪明才智充分的发挥出来。帮助我未来的大燕国强大起来。 至于你刘行想让我的子民从此后忘记了自己是女真人、是契丹人、是库莫奚人,嘿嘿。那不是只给教化就能够做得到的。 你有你的文化做利剑,我有我女真人的民族精神与传统去做根基。来吧,咱们就看一看到底谁斗得过谁,谁最终能掌握这未来大燕国一方百姓的灵魂…… 一个联盟,一个看上去将要被刘行主导的联盟,从一开始就这样存下了各自的小心思。如果换做其他人,一定会认为这种各揣心思的联盟是不稳固的。 然而刘行不是其他人,刘行就是刘行。刘行不会在意谢奴心底里那点小心思,因为刘行十分清楚以自己和马扩、慧了之前制定下来的方略推行开来,用不上二十年整个未来大燕国境内将不会在有真正意义上的东夷各族。 剩下的只会是如当初的鲜卑一样,被完全汉化、开始自认是汉人的新族群。 所以当谢奴全部接受了条件后,刘行马上让夹谷瑜执笔写出了一份《宋燕盟约十三条》,并且迅速地与夹谷谢奴在上面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就在刘行与夹谷谢奴在盟约上签字画押之后,刚想要举杯庆祝时,忽然间从木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当刘行的目光落在楼梯口时,这座木楼的主人、猎户葛二壮急匆匆地扛着一条狼走了上来。 一见到两位贵人,葛二壮咧嘴一笑:“二位大贵人,俺方才出去想着给二位打点好吃食回来。嘿,真没想到,这荒山野岭地居然突然出现了一只孤狼。俺追踪了一个多时辰,确定是条孤狼后,就给二位打了回来、稍后让我娘子给二位做一道‘煎煮全狼’尝一尝。”(未完待续) 第364章 中秋夜、杀狼宴(八) 孤狼? 听到葛二壮的话,刘行立即侧头望向了夹谷谢奴,惊疑道:“这雁门关外是荒山野岭、杂草丛生,可是据我猎人谷中老猎户们所讲,因前些年这里连年都是战场所以这里有虎无狼、有熊无狐。何处来的孤狼?似乎有些不对呀!” 谢奴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道:“是呀!我也曾听闻过这一带的风情,也如刘太傅您所言的有虎无狼、有熊无狐,这是从哪里来的孤狼了?” “嗷呜、嗷呜……” 就在谢奴话音才落时,忽然之间从远处的大山中传来了几声狼嚎声。 一听到那狼嚎声,刘行马上脸色沉下去,大声道:“葛二壮、你闯祸了!那是狼族的硬探、是探路狼!你杀了探路狼,必然会引来迁徙中狼群的报复!坏了、坏了,你闯下大祸了!” 惊闻此言,葛二壮愕然呆住。 旋即一回过神来,他猛地将肩上那头狼摔了出去,带着哭腔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若是狼群真来,我这小楼怎能抵挡住!” 话音微微一停,葛二壮一转身便奔向楼下,边跑还边喊道:“娘子、娘子,快快带上大娃、二娃离开这里,快去雁门关上躲避&” 葛二壮惊呼连连跑下去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夹谷瑜却突然望着刘行和她的父亲开了口:“父亲、太傅,这里从来不是狼群居住地,也从未听闻过有狼群迁徙会从此处经过。奴家感觉此时蹊跷,绝非那么简单。” “嗷呜、嗷呜……” 夹谷瑜的话才说完,远处群山中的狼鸣声再次响起。 一听到那狼叫声。刘行先是一惊、旋即脸色沉下去时点了点头:“听这声音,前一声还在三里外、这一声已到了二里处。这绝非寻常狼群,难不成是西夏人的狼妖兵……” 耳闻此言,夹谷谢奴顿时大惊道:“难不成、难不成李乾顺那老匹夫知道了你我要在此想会,想趁你我身旁无护卫之时。以那嗜血成性、毫无良知的狼妖兵来袭击你我?”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却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想来当是如此。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的军中、我的军中,搞不好早都已有了李乾顺的内应。只不过人那内应的官阶,无论是在你那里、还是我这里都不会很高。” 言语稍停,刘行彻底露出了标志性、坏坏的笑容道:“因为若是真知内情者。嘿嘿、定会知道我此时在这野狼谷外早已伏下了五百名神霄派最强干的弟子和一千名装备了我军最先进火器的骑兵。” “啊!” 一听到这话,夹谷谢奴顿时瞪大了双眼、望着刘行他吃惊地道:“你、你说你在这山谷四周伏下了一千五百多名兵士?这、这是真的嘛?那、那为何我的硬探居然一个都未曾发现。” 见他如此大惊,刘行的坏笑变得更多了几份阴诡:“嘿嘿,就凭你手下那些废柴,还想要探查出我五百神霄弟子共同营造出来的结界?” 此话一落。刘行猛回首、对着远处山林发出了一声呼喊声:“弟子们、兄弟们,现身吧!” 伴随刘行这一声呼号,先是五百个身穿道袍、外面却披挂上了战甲的神霄派弟子应声而出,旋即又是一千名骑在覆盖了轻铠的战马上,手中全都拿着各式火器的骑兵从山林中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整齐队伍出现在了夹谷谢奴的眼前。 人马不多,但足以让夹谷谢奴震撼。 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以为最精锐的骑兵硬探居然在三次搜寻后,未能发现这些宋军。因为他更清楚。如果方才他没有答应刘行那些条件,现在这些人的现身之时、就是他亡命之时。 回头看着夹谷谢奴那副震惊的神态,刘行换做淡然一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谢奴将军不要怪我多疑哦!嘿嘿,谁让我无法变得很渺小、变作一只蛔虫钻到您的肚子里去洞察到你的心思呢!” “啊……呃……” 听到刘行这怪异的话,谢奴被弄得又是一阵迷茫、竟在几声干瘪的应声后失笑起来。 在他笑起来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夹谷瑜早已笑颜如花、遮唇之际全身笑得微微颤抖起来。 “嗷呜、嗷呜……” 在那对父女失笑之时,又是几声狼嚎声传来。 听到那几声狼嚎,刘行却是露出了嗜血的冷笑。低声道:“不要笑了,本是你我结盟的一场乡间野味宴。看来今日要变作杀狼宴了。谢奴将军,稍后请保护好令爱。看我如何杀光这群西夏的狼妖兵。待我杀完后、你我再痛饮狼血吃狼肉,喝他一个痛快。” 话音才落,刘行猛地收入怀中抽出了一只小匣子,那是万象盒的分身。 盒子打开、金光闪现。九云烈焰冠先飞到了刘行的头上,接着锁子连环甲通了灵性一般自己披到了刘行的身上。 随即伴随着翻天湛金枪被抓到手中,刘行猛地长啸一声,大吼道:“外卫营分兵列阵、神霄派弟子随我抵上前阵,坐等那些狼崽子上前来送死!” 号令一出、大军急动。 那一千名禁军外卫营火骑兵,在刘行吼声落下时迅速与五百神霄兵行动起来。 只在极短的时间内,这一千五百人便冲出山林、冲过的木楼,风驰电掣般的冲出去后,又以极快地速度列出了三道阵势来。 左右两翼箭矢之阵、阵中火骑兵齐齐对准了又是几声狼嚎传来的方位。 中间顶在最前方的神霄派弟子们才列出一字长蛇阵来,刘行便有如一只雄鹰、运起功力凌空翱翔,在天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后落到了他们的正前方。 双脚才一落地,刘行马上又是一声暴吼:“先天五行、幻化万雷,信仰聚集、万物成电!” 听到这声法诀,所有神霄派弟子一起双手朝上举起、口中念诀中以意念与刘行身上散发出那阵阵强大无比的信仰之力结合到了一处。 “咔嚓嚓、咔嚓嚓……” 几声惊雷平地响起,将雁门关外这荒芜的山谷炸得阵阵回声萦绕。随即万道天雷在原本皓月当空的天上若隐若现中,缓缓压向了地面、压向了已经见到狼族兵头狼奔来的那个方向。(未完待续) 第365章 中秋夜、杀狼宴(九) “刘行,你这不知哪里来的野娃子,今日就让你李爷爷收了你的小命吧!” 风云色变、雷声滚滚。刘行才带着五百神霄派弟子迎面抵到至少上万狼人大军的正对面,一个身上穿着狼皮袄、手中拿着白骨制成哭丧棒,长得唇颚前突像极了饿狼的老男人便冲着刘行怪吼了一声。 耳听到这一声怪后,已经运起全身功力的刘行也不说话,只是举起湛金枪先指向天际、再猛指向那群狼人。 这是无声胜有声的号令,紧紧跟随在刘行身后那五百神霄派弟子一见到刘行这动作,立即集体再念法诀、运起功力,排列着整齐的阵势迅猛地冲向狼人兵的人群。 “嗷呜、嗷呜……” 怪叫的那老狼人,一见到刘行话都不说、上来直接开打,顿时愤怒地发出了几声嘶吼。 伴随着他的嘶吼,他身后的狼群以闪电般地速度迅速化作了四大方阵、而后从四个方向一起夹击、反扑向神霄派弟子而来。 “噼啪、噼啪……” “嗷呜、嗷呜……” 一边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冲上前去,一边是嘶吼嚎叫震天响扑了过来。两军甫一相撞到一处,刘行便率先挥舞手中湛金枪、挥洒出上百道闪电劈向了咫尺对面的一群狼人。 “咔嚓、咔嚓”的响声,在刘行的百道闪电劈上那群狼人时,从狼人们的身上传来。只在眨眼之间,少说三四百个狼人便被刘行这一击炸成了焦炭。 跟随在刘行身后的神霄派弟子们,眼见宗主率先发威,也是各个争先恐后地挥舞兵器。将早已蕴力完毕的闪电对着狼群劈了出去。 惨叫声四起、嘶吼声仍在继续。 要取刘行性命那狼族老者站在狼群四大方阵中央遥遥指挥中,一见到刘行上来就带着神霄派弟子将他手下上千个狼人在眨眼之间全都炸成了焦炭,他顿时叫声变得凄厉、变得更加刺耳。 听到他那凄厉的吼声,最前方被刘行带兵劈倒一大片、已经出现缺口的狼群顿时平行向一旁移动过去。而在中央这群狼人偏移的同时,两翼的狼人飞快地一起补位、对着刘行为首的神霄派众人形成了夹击之势。 虽然人人皆知刘行在服食大量的神丹后。如今的功力早已超越众多整天在前方冲杀中的大将军们。但当眼见到狼群包抄夹击时,那一千名禁军外卫营的将士们还是同时先是一声惊急叫声、接着同时爆出阵阵低吼声中举起了他们手中那一千杆火枪齐齐对准了狼群。 “砰、砰、砰……” 一千枝火枪同时响起,一千发子弹呼啸着先是射向了狼群左翼。 再强大的法力,也无法阻挡火枪的攻击。再牛13的妖灵道高手,遇到火器也只能变作一群待宰的羔羊。一千发喷射而出、夹带着满满怒火的子弹,又是眨眼间将七八百个狼人射杀在了当场。 没等狼人做出新的反应。那千名外卫营的将士齐齐身形急动、勒马之间又是一通“砰砰”连声响起。在狼群另外一侧的狼人们,顷刻之间又被扫倒六七百人。 眼见到刘行仍然在挥舞长枪释放出连绵不绝的闪电,将一群又一群的狼人劈作焦炭。 眼见到那些神霄派弟子恍若一群天兵天将,时而凌空而起、时而贴着地面疾冲,以万丈雷光不断将狼人劈死在当场。 再看到那一千名大宋禁军进退井然。火枪每一次开火都会让成片的狼人倒地哀嚎甚至一命呜呼。 站在木楼上的夹谷谢奴惊住了,震惊中他不由得低声道:“这是一群天兵天将吗?为何杀势如此凶猛,为何每一个人在面对那狼群时都会如此淡然!难道、难道他们真是的呗上苍赋予了天赐的护佑嘛?” 听到父亲的低声窃语,一旁的夹谷瑜道:“父亲,与今日之大宋为敌,真的不如与其为友。有此强兵相助,得到刘太傅的帮忙,我夹谷家从此不用再做完颜氏的世代奴仆。您可万万不要做出食言的事情来呦。” 知女莫若母、知父莫若女,夹谷瑜的母亲早早的便死了,父女三人多年相依相伴让夹谷瑜早已对父亲的心性了若指掌。 她知道父亲接受了刘行一系列的条件。要在未来建立一个大燕国,其实更多只是权宜之计。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说不准哪一天,父亲心底深处那一股子中原人才有的忠义之心再爆发,他还是可能会重新投入完颜氏怀中去与刘行为敌的。 听到女儿这番话,夹谷谢奴仍然出神地望着战场。喃喃地道:“这是天佑中原、天助刘行,完颜家、哪怕是当今天下怕是再无人可敌得过刘行这小子了!我又怎会再为忠义与之为敌。我又怎敢舍全族于不顾去与他为敌呀……” “九天雷霆、万钧荡世!” 就在夹谷谢奴怔怔之中与女儿窃窃私语时,战场上的刘行一连用七次攻击将七八百个狼人兵给送去了酆都城后。猛地平地飞升而起、跃到半空后奋力地施展出全身功力地同时发出了一声炸雷一般的怒吼声。 在这吼声中,那五百名神霄派弟子忽然间全都停止了对狼人的攻击,迅速的盘膝坐在了地上。 伴随着神霄派弟子坐下之后重新振振有词地念起法诀,五百道信仰之力有如五百股清澈的泉水直飞上半空、凝聚到刘行身体周围。 当五百弟子的信仰之地达到巅峰时,天空中又是一阵黑云翻滚,刘行长枪指天做导引、引出了一道足有百尺宽的天雷来。 一见到那道巨大无比的天雷被刘行引动、粘到枪锋上,站在百步开外地方,方才还很狂妄地想要将刘行性命取走那狼人首领顿时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好,那是灭世神雷!大家速撤……” “轰隆隆……” “想跑,门都没有,都给小爷去死吧!” 就在狼人首领反应过来刘行引动的雷法是从前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灭世五雷”中第三级的“灭世神雷”,想要转身带着他仅存的两千多部下逃走时。刘行的嘴角泛起了嗜血的冷笑,发出一声大吼后将那道百丈宽的天雷径直挥向了那群狼人。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后,两千狼人、连带着那个首领一起便被神雷击中后,炸了个灰飞烟灭。(未完待续) ps:光顾着看亚冠决赛,差点忘了更新,各位大大见谅。 第366章 中秋夜、杀狼宴(十) “来,谢奴将军,尝一尝我这天雷烤狼肉。” 谢奴的震惊、吃惊还未散去,刘行拎着两条还在“吱吱”冒着黑烟的狼腿走回到了小楼上。 将狼腿往桌子上一扔,刘行转头对站在一旁完全痴傻状地葛二壮说道:“别愣着了,去,让你娘子把外面烤糊的皮去掉,稍加些盐,我等可以好好吃一顿杀狼宴了。” 听到刘行这句话,葛二壮痴痴傻傻地点了点头,走到桌子前完全是在六神无主状态中拎起狼腿走下了楼梯。 看着葛二壮走下去后,刘行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伸手抓起桌上已经凉了的羊肉,张嘴狠命地连咬几口。将吃剩的羊骨摔回到桌上,又抓起酒碗猛灌几口。 然后刘行才对开始缓缓回神的夹谷谢奴说道:“谢奴将军,你马上勾调附近你的兵马吧!西夏妖族兵,狼在前、虎在后,狮熊如影随形。李乾顺这次肯定是想将你我一起灭杀于此,后面还会有三支难对付的兽族妖兵赶来的。” 难对付? 当夹谷谢奴听到从刘行口中说出这样话的时候,他心底却是暗暗想到:开什么玩笑,难对付!你看上去文质彬彬,像是一个尚在苦读的书生。上了战场却是一尊雷神,以万丈雷光笼罩向你所有的敌人。 连“灭世神雷”都能引动,谁还会真让你感觉到难对付呢?怕是这只是你想要借机消耗我兵力的说辞罢了…… 心底如此想,夹谷谢奴马上开口道:“妖族四大兽兵若真是一起同来,刘太傅,怕是我手下士气尚未恢复的兵马很难抵挡。能否请您马上勾调雁门关上的兵马来助我一战呀?” 用意十分明显,夹谷谢奴猜测刘行想要借机消耗他的兵力,他就反过来要把刘行留在雁门关上、本来是准备对付他的那六万精锐的大宋兵马拉下水一起去对抗即将到来的西夏妖兽兵团。 他的猜度、他的用意,刘行在开口让他调兵去对抗西夏妖兽兵团时就已预料到。 既然先预知,刘行自然应对也时分自如:“区区妖兽兵。每支队伍也就一万两千、所谓的八部而已。那么点人谢奴将军你都没有战胜的信心,未来又怎能有信心和我一起为止战而扫灭女真、又如何能有信心和我一起拒西夏、抗蒙古呢?” 说这番话的时候,刘行心底里想着的却是:你想拉小爷下水,小爷就先给你玩上一招激将法。你若是接招,那小爷就省去很多力气。你若是不接招,小爷自然还有接下去的新招数给你挖坑、逼着你跳进去…… 面对一个善于给别人挖坑的刘行。面对这样一个盖世坑神。不要说是夹谷谢奴,只怕当今这天下也没人能够逃脱被刘行挖个坑、送进去,再添把土给埋葬的结局。 刘行的话一说完,夹谷谢奴顿时感觉到面子上挂不住了。 他瞪大双眼,有些不忿地道:“好。我就让刘太傅见识到我夹谷谢奴不是浪得虚名,让您知道我有今日不是平白得来、而是靠一刀一枪在沙场上拼回来的。您先走,我这就去勾调兵马,等剩下那三大妖兽到来后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给你看。” “好,那我就在雁门关上,坐等谢奴将军、哦、不,大燕国王殿下你的捷报了。”见他果然掉进了自己挖好的坑,被自己一言激得中了计。刘行马上起身朝楼梯走去。 然而让夹谷谢奴没有想到的是,刘行起身要走、他的女儿竟然也跟着一起站起身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一见此状,谢奴急急起身、一把拉住了夹谷瑜:“瑜儿。你还要随刘太傅去大宋吗?不能留在为父的身边吗?你可知道,没有你在身边的这些时间日里,为父少了许多快乐、少了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让我抑郁了许多呀!” 耳听到父亲这话,夹谷瑜缓缓回过身来,眼中隐隐闪现出泪光看了父亲一眼。 “父亲。我要去五台城,我要等待您正式称王自立的那一天正式发出王命。让我做和亲公主嫁给王郎的那一天。” 声音显得有些悲凉,略略带着几丝无奈。夹谷瑜道:“想要宋燕两国真正长久和睦,请父王让我离去。为了两国千千万万百姓的未来,请父王不要再来挽留。” 听到女儿如此说,谢奴心中一阵阵痛感袭来,暗道:自中原有王朝以来,两国和好便有互送质子的传统,刘行这是让我心爱的女儿做为人质呀! 我的女儿如此玲珑剔透、如此可爱美丽,却要在异国他乡为我而做人质,这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羞愧难当呀。 可是瑜儿已经找到了他的心爱郎君,瑜儿想要用她做为人质为西京这一方百姓换来和平,瑜儿想要做一个被族人、被世人世代感恩的大娘子,我没理由阻止她。 好吧,既然注定瑜儿只能远嫁中原、与我父女分离。既然瑜儿自己选择了要走一条不同寻常的人生路,我便顺从了她吧…… 想到这,谢奴放开了夹谷瑜的手,旋即快速探入怀中掏出了一只小瓷瓶来。 将瓶子塞进夹谷瑜的手中后,谢奴道:“拿着,这是天尊三年前送我的万灵丹。若你或者是你那郎君遇上危难之时,这三颗万灵丹可以暂时保住你们的性命。听闻刘太傅已是当今天下新的‘四大神医’,我想只要有这万灵丹暂保性命他定然可以在哪怕垂危之际救回你和你那如意郎君的性命。” 话到此处,谢奴**变得有些哀叹:“去吧,拿上它、去找你的心爱之人吧!记得,记得每月都要谴人给为父送上一封信,让为父知道你在大宋、在你那心爱的男人身旁过得怎样,好吗?” 听到父亲这样的话,夹谷瑜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猛地一头扎进了父亲的怀抱中,哽咽着道:“父亲您多保重,您放心、您放心好了,我一定和王郎每个月都写一封家书给您、向您报平安。您可千万多注意身体,少为哥哥操心损心神呀!” “咳!”耳听到一对父女这样对话,刘行不由得仰望天际、轻叹一声:“父慈女孝,人间至情。若非阿骨打、吴乞买等狼子野心之辈,我便是让那王命德来这雁门故地翁婿长聚又如何!” 一叹之后,刘行马上转身、正色对父女二人说道:“好了,话别该结束了,夹谷瑜、我们该走了。” 话音一落,根本不给一对父女多说话的机会,刘行上前一把拉起夹谷瑜快速走下了楼梯。只扔下夹谷谢奴一个人,望着楼梯悲怆地流下了两行热泪。(未完待续) ps:我们是冠军!!!!!庆祝广州恒大淘宝三年两冠,奠定新的王朝基础!!!!! 第367章 选基定燕山、开山立派(上) 物竞天择,是尘世间的不二法则。 谁的实力强,谁就有资格说话、做主。谁的实力弱,谁就只能任人宰割。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对于活在这尘世间的人而言,虽然不如刘行了解得那样精辟、深刻,却也早不是什么稀罕事。 谢奴自身能力差得太远,根本无法与刘行抗衡。这就注定他只能是任由他的女儿被名义上要嫁给刘行的兄弟,实际上被刘行带走、去做人质的现实。而他,也只能接受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现实。 因为他心底很清楚刘行是想要利用他,先将西京、雁门故地这一方的百姓重新汉化、使这里不会再成为大宋的心腹大患。 因为他心底很清楚刘行是想要将他变成又一个信王,一切都要听从刘行的吩咐、在做一个傀儡皇帝,去帮助刘行管理好这片离开中原已经太久的土地。 但谢奴更加清楚的是,想要逆转这样的现实,他只有选择接受刘行的条件、他也只能选择顺从刘行。 想要自身变强大,先要跟着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中原人爱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谢奴却认为只有借助强者之利,自己才能少走许多弯路去快速地自身强大起来。 所以在悲伤之后的谢奴,也只能是收拾心情、立即调遣兵马准备迎战预计很快将要来到这原本默默无名,今日之后却注定将要名扬天下的荒山野谷中西夏剩下那三个妖兽兵团…… 人与人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民族与民族之间。没有永远的和睦,只有一方被一方融合到自身体系中之后,才会用真正长久的和睦。 国家与国家之间,更是永远没有永远的盟友,有的只是彼此之间互相利用。 对于这些刘行心底里可能不比宗泽、谢奴、吴乞买和赵构等人理解有多深刻。但那道理还是很懂的。 因为懂得这些道理,所以当刘行走到一直负责留守、并未去参与屠灭西夏狼族兵团的神霄派五老和杨凌儿面前后,心中打定了一个新主意。 “萨师兄,自从王仙君创建我派以来,我神霄派是不是一直没有一个真正的建基之地?”想法迅速确定,刘行一站住脚对萨守坚问了一句。 不明所以。却只能马上作答,萨守坚道:“禀宗主,是的。虽然过去我派虽依五行分布五方,但都是各自建立道观、并未正式确定主位宗脉在何处。” “你看那边那座山怎样?”听完萨守坚的回答,刘行一转身、指向山谷北面一座高山说道。 萨守坚闻言。抬头望去。只见在绵延的群山之中一座孤峰高耸入云,东西不连其他山峰、且似是三面均是万丈高崖。那情形,竟是与猎人谷天然形成的山势有几分想象。 那座高山之上轻松翠柏、密林森森,高山最顶端竟还出现了一大片平地,正式一个天工所城建造观宇的好地方…… 看过那座山,萨守坚微微点头,捋着胡须笑道:“那座大山群雾缭绕、山林密布,山高且险、荒无人烟。正是一处建造观宇的好去处。只是不知山中是否还有其他修行者隐居,若没有,倒确实是个让我派建基立业的好地方。” “就算山中有其他修行者又如何?这片土地。本来就是我汉人的。就算真有其他修行者,是汉人的就让他归顺我神霄派、是东胡各族或者妖魔道中人,直接就灭掉他。” 先是冷冷地望着那座大山说了一句,旋即刘行面色稍微缓和几分道:“想必那座山还没有个正式名字,这里未来是夹谷谢奴的燕王国,我就给那座山命名为定燕山了。神霄派、定燕山。从此便是我神霄派弟子宗门所在、根基所在。” “可是……” 刘行话音才落,站在一旁、负责神霄派财帛度支的袁庭植突然开口道:“可是建一座我派根基所在的观宇。开销实在太大。宗主,以我派现今自存。怕是无法支撑呀!” 没钱,听完袁庭植的话之后,刘行明白他这是在告诉自己神霄派的实际上是个没钱的宗派。 神霄派是王文卿创建的,在创建之初就一直依附于大宋朝廷,是靠着宋徽宗每年从他自己私人而非国库的腰包里掏钱来支撑起来的宗派。 这样一个宗派,自身没有产业、没有经营,能不让三千多人饿肚皮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事情了。所以建造大型道观没钱,刘行一点都不意外…… 既然不意外,既然建基立业的主意出自自己,刘行自然早有了谋划。 侧头望向袁庭植,刘行一指四周大山道:“方圆三百里,划为神霄派宗产。这里我看了看,东北角的群山中应该蕴藏着许多石炭,西、南两个方向,都适合种植果树,山谷中的盆地也是开垦良田的好地方。只要我派弟子多吃些苦,用不上一年便能荒山变良田。” 话微微一停,刘行稍加思索后,继尔说道:“宗派开基,朝廷理应扶持。我回去后,先让户部拨资十万龙元、二十万石米,再将这附近未来定然要开辟出来的矿山全部定出十分之一的分红,作为神霄派护佑一方的酬资。怎样,袁师兄,你看这样应该够我派开基立业了吧?” “足够了、足够了。” 十万龙元,那是足够三千神霄派弟子什么都不做,吃上三年的钱呀!二十万石米,更是可以使神霄派弟子即便坐吃山空去吃上三四年的了。 一听完刘行这番话,袁庭植顿时笑逐颜开。 “不过。” 然而就在袁庭植大笑着连连点头时,刘行脸色一沉道:“朝廷给付的这些不是白给的,我希望未来的日子里,五位师兄能够以此地为基、开枝散叶的同时将道法弘扬到西夏、燕国两国的每一个角落。我希望在十年内,见到神霄派不再是大宋朝的御赏教派,而是要让西夏、燕国也变成我神霄派教义传承的地方,使那两国的臣民对我派信而忠之。”(未完待续) 第368章 选基定燕山、开山立派(下)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下没有白送的钱财。 神霄派五老听完刘行这番话,全都明白了一个事:刘行这是要以神霄派来配合现在大宋北朝境内绝对顶级的教育体系,用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将燕国、西夏全部从思想到文化上加以汉化。 一个民族,他有自己的文化算得上是一个民族,他有自己的传统也能称之为一个民族。文化来源于文明、文明的传承在于教育。传统则往往都是被宗教左右,那是形成一个独立民族思想的源泉。 刘行这样做,目的就是要用先进的文化教育体系先把西夏和燕国未来的走进学堂的孩子们变成一群只认识汉字、只会说大宋官话却不会说他们本民族语言的人。 刘行如此做,就是要让魔教、妖族的宗教从西夏和燕国境内渐渐被神霄派这种结合了佛道儒三家思想的宗教给取代、将魔教和妖灵彻底从两国的大地上驱逐出去。从而使得几十年后,两国再无妖魔两道信徒,有的只是和中原一样信奉神霄派的百姓。 只有做到了这些,刘行才敢相信未来即便在发生战争也只会是是单纯的同意民族体系内部为争夺利益而发生冲突,不会再是如今这样动不动屠杀、灭族的血腥战争。 重赏之下才有勇夫,重赏之下才会使人尽心尽力。 所以利用、将自己这个宗派也变成驾驭异族思想、汉化异族百姓的工具,刘行只能先是选择拿钱、拿粮食来让教派弟子更加尽心…… 而面对这种境况,萨守坚为首的神霄派五老反而很快变得不再吃惊。 他们的心底里现在都十分清楚他们的这位宗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为终止浩劫可以把一切可利用的都当成工具但却并不失人性和信义。 跟随如此一个宗主。他们于个人利益上都会得到远比从前王文卿未飞升之前能给予的更多。因为刘行对能办事、能办好事的人,诸如杨沂中、诸如王命德等等,甚至是宗泽和张所都是厚待到了令人赞佩的地步。 这一点,同样也体现在当今北朝的官场上。能者上、庸者下,高薪养廉都充分说明了刘行是一个实用主义坚定的信奉者。 既然一切看重实用。必然会深谙厚赏实用之人。这就让五老都清楚只要他们完成了将神霄派开枝散叶、变成燕、夏两国主要宗派的任务,到时一定会名利双收…… 心中了然知道了这些,萨守坚很快便接过了话:“宗主,建观宇、开基业,需要很多人手才能做得到、做得好,敢问您想让我等从何处去勾调劳力呢?” 劳力的问题。注定将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充足的劳力,不可能盖出足够三千弟子生活、修行的楼台阁宇来。 他能发问,刘行却早有打算。在萨守坚问话后,刘行马上答道:“夹谷谢奴手上不是有数十万我大宋的军民吗?那些人返回我大宋,暂时也很难立即全都分给他们土地。与其让他们直接返回中原去做朝廷的负累。不如让他们留在这里先赚出安家立业的钱。” 言语微微一停,刘行再次侧头看向袁庭植:“袁师兄,修道者讲求功德,我希望等那些被掳的、我汉人同胞真来此用劳力换取安家立业钱资的时候,您可千万不要太吝啬呦。我看不希望未来听到人家说我神霄派是一个极其吝啬、克扣劳役钱粮的黑心宗派哦。” 每一个家庭,都会有一个善于理财的人管家,才能将一个家庭的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每一个国家,都需要有一群善于精打细算的人。才能确保度支上少出赤字、让社稷安稳。 同样的道理,袁庭植就是一个既会精打细算,又善于理财的人。不过他这样一个人。通常也都有一个毛病:喜欢算小账、喜欢斤斤计较,往往都是一种守财奴的性情。 如果他没有这性情,当初王文卿还真不敢将整个神霄派的财经大全交给他去管。 如果不是看中他这性情,刘行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用神霄派弟子充当自己的道法急先锋,四处去救火、去冲锋却不担心没钱没粮导致弟子们出现不满。 然而也是他这种吝啬、精打细算,让刘行才会担心他抠门抠到家。一旦抠错了地方反而会影响到神霄派乃至于整个大宋北朝的声誉,从而在民间造成极大不好的坏影响…… 耳听到刘行这样警告他。袁庭植憨憨一笑:“我明白的,不能因此事影响到社稷、更不能因此时让我神霄派被人指责。何为大体我还是懂的。更何况,钱粮都是您让朝廷给的,我何必去那么吝啬呢!” “哦,钱粮不是你的,你就准备给我大肆挥霍了呀?”一听袁庭植这话,刘行装出了一副生气地样子,盯着他先是这样说了一句。 不等他接话,刘行马上又换了个语气道:“放心好了,我既不想要你吝啬,也不会给你挥霍的机会。你先带那五百个弟子留在这里,待我回去以后就会从户部勾调给力人手来帮你。所有营建我神霄派九霄神殿和紫霄宫的劳力,全部按中原正常劳役的双倍发钱粮便好。” “好吧,一切谨遵宗主法旨便是!” 袁庭植听完刘行这番话低下了头,脸上却是露出了十分不情愿、像是很心疼的表情来。 看到他那表情,刘行知道他那一定是在听说要按照中原劳役双倍的钱粮雇佣那些即将回归中原的人,又在心疼了。 与他再去纠缠太多,他也还是个吝啬成性的守财奴。与其那样,还不如多想想其他事。刘行忍不住又是浅浅一笑,却没再对他说话。 “紫霄宫、九霄神殿。” 就在刘行看着袁庭植发笑不语时,一旁的萨守坚却皱着眉头道:“宗主,宫宇名称很好,可是大殿名称是不是有些对天庭不敬呀!这九霄、九霄,可是天庭专属称谓呀!” 闻听此言,刘行脸色一凛,冷笑着说道:“狗屁的天庭,小爷会在乎他们吗?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只会把我等当玩具。好了,小爷不受他们的制约,我就要用九霄之名做我神霄派的大殿之名。有本事他们找我来,要天谴我一个人承担。” 这话一说完,刘行猛地仰望天际却是没有再出声,因为挑战天庭、咒骂天帝的话都只能在心中说。若是给身边这群对神明敬畏万分的老道士说了,准会又引来一阵喋喋不休的劝阻。(未完待续) 第369章 “熊孩子”杀灭三妖兵 神霄派正式建基定燕山,无疑是在夹谷谢奴的身边安插下了一颗钉子。 然而这颗钉子对夹谷谢奴来说,第一时间得到的不是挟制、而是帮助。 就在刘行率众返回雁门关的时候,西夏妖兽虎、狮、熊三个兵团果然如刘行所预料的一般如约而至、冲到了野狼谷。 谢奴才调来四万兵马,遇上那三支兵团的妖灵与兽族合法攻击后,头两阵竟被打两连败两次。 就在谢奴惊恐于自家兵马只是两次交锋便折损了上万人时,奉命留守的袁庭植、熊山人带着五百神霄兵去而复返。 甫一赶到两军对垒的战场上,行伍出身的熊山人眼见到谢奴吃了亏、二话不说统兵便冲向了三妖兵团。 在熊山人带领神霄派弟子杀将出去的同时,袁庭植飞身落到了夹谷谢奴的身旁。 双脚一站稳,袁庭植立即对谢奴道:“谢奴将军,奉我宗主之令,我与熊师弟前来助你杀退妖族三兵。宗主有令,让你从你麾下勾调一万修为高一些的兵士,暂归我使用。” 闻听此言,夹谷谢奴丝毫没有抗拒、没有游疑,马上喝令将其调至谷中剩下那三万人马中修为最高的一万人全都迅速集结到了帅旗附近。 袁庭植见他没有含糊,自然也就迅速上前、依照天定五行与修为高低调兵遣将。很快地,便将那一万人依照五行分列成了五个方阵。 待方阵分列完毕,袁庭植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大大的、紫金色的葫芦来。打开葫芦,高声喝道:“所有人听令,张开你们的嘴巴、吞掉这幻影神丹。你等便可移形换影、以一当十去杀光那些妖兽!” 那一万将士听到这一身喊,全都仰面朝天、长大了嘴巴。 要问为什么这些女真人、契丹人和库莫奚人组成的部队竟然会对袁庭植的号令如此迅速的接受并奉行,其实原因袁庭植心中十分清楚:连他们的主子、未来大燕国的国王夹谷谢奴在内,没人不知道刘行谴出金奴少帅战场杀敌的同时去吸取了大量内丹,熔炼出全新的各种神丹才使得宋军战力在短短数月间暴涨。 有神丹相助的宋军可以所向披靡。一路从东西两路将女真人全部赶出了长城。在这种情形下,他高喊这么一声,那些人怎会不想要修为暴涨、怎会还去多想。 然而袁庭植施法将欢迎神丹凌空撒出、精准的飘进每一个人的口中中,心底却是暗暗窃笑:如果你等两个时辰后神力消失,就会明白我家宗主才不会真帮助你们这些异族人暴增修为,就会明白原来这幻影神丹只不过是我等以道法熔炼出来、兼有洗髓效果的丹药…… 在袁庭植施法撒出丹药的几乎同时。前方战场上的局势却是瞬息万变、从先前谢奴手下节节败退迅速逆转成了熊山人一马当先、五百手持火铳和神火飞鸦的神霄兵紧随其后,而后是那两万兵谢奴手下兵士跟随着开始反扑去攻击排成了三角箭矢阵的西夏三妖兵团。 熊山人,追随王文卿出家修道之前,他本是禁军的一名教头。年轻的时候,也曾跟随种师道一起西征与党项人连番血战过。 只不过当时大宋的皇帝对待西夏。采取的是打出去就收兵的策略,与如今刘行这种杀敌务尽、轻易不言退兵的做法截然相反。 本就是西军之中马前卒,今日又见昔日仇敌,熊山人这个火行修为达到渡劫境的人一冲到西夏三妖兵团面前便是一通雷火齐发、红光频闪中将成片的妖兵扫倒。 为了配合熊山人的五行所属,刘行特意交给神霄派弟子那些火器,紧随在其后对着三支妖兽兵团又是一通喷射。 妖兽再强,他是也兽,是兽就怕火、这是天理和天道所定。于是乎熊山人一马当先雷火齐发、五百神霄派弟子以火器持续攻击之下。当袁庭植散发完那些幻影神丹时。西夏人的三支妖兽兵团已被杀掉数千人、并被硬生生地逼退出了三里多元。 刚刚散发完幻影神丹,袁庭植抬头一看到熊山人还在奋勇向前对着那些西夏妖兽猛攻不停,他顿时大叫了一声:“熊师弟、你个熊孩子、你个大火牛!别给那些妖兽全杀光。给我留下一些!” 熊孩子! 袁庭植暴吼声后带着一万名瞬间暴涨了修为、并且幻化出十万幻影来的兵士朝着那些西夏妖兽兵团冲过去的时候,夹谷谢奴听到从他口中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忍俊不住竟忘记了这是战场、竟是失声笑了出来。 “哈哈、熊孩子!熊山人怕是没有耳顺也早过了不惑之年,袁真人居然称他为熊孩子!这刘太傅手下看来不只是战将们不呆板,就连这些化外修行之人也都是各个风趣的紧呀!” 夹谷谢奴大笑一声,旋即转头对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将领说道:“学一学、一定学一学。我军日后不要总是临阵之时过于沉重。如此讥诮的去迎战,能让将士心神放松的同时将战力提升到最高。一定要学一学。” 听他这话,站在他身后的副将夹谷青云却是皱起了眉头:“大帅。怕是这讥诮临战之法,我军还真学不来呀!” “为何?”听到夹谷青云此言,谢奴瞪大了眼睛道:“宋军可如此,我军为何不可?” 夹谷青云没有答话、只是对着战场的方向指了一指。 顺着他的指引,夹谷谢奴转头望去时立即明白了他那不言而喻的含义:因为此时的熊山人已经带着那五百神霄派弟子将西夏三妖兵团逼到了野狼谷东南面的死角里,万道雷光再现战场上、熊山人更是以自身法力引出天火焚向了那些妖兽…… 宋军的法力高深者多、火器又十分犀利,加之刘行的新法在练兵上已使宋军的操练变得一日精进可万里的地步。这些,都是夹谷谢奴手下的兵马无法相比的。这些,都是夹谷谢奴想学也学不去的。 明白了这些,夹谷谢奴也只能是轻叹一声,远远地看着袁庭植带着那一万暴涨功力、幻影成军的兵士冲了过去,加入战团后迅速将三妖兵团全部杀光、剿灭。他自己,却只能是做了一次观客、只能做一个只有叹息恨无力的旁观者。(未完待续) 第370章 李乾顺掉进西疆“巨坑” 妖兽兵团覆灭,对于正在被四面突然出现、大批宋军手持火铳游骑兵骚扰不断中的李乾顺而言是一道晴天霹雳。 妖兽兵团,那可是自从西夏国开国君主李元昊开创是宋、辽、夏三足鼎立的国基之时建立起来西夏最为精锐的一支妖法兵团。 那群兽人,从前大多数都是隐藏在深山荒野中的野兽。是历代西夏皇室中妖法高深者和历代护国*师殚精竭力、历经数代培养和训练出来的奇兵。 李乾顺本想以这样一支来去如风的奇兵杀到那个叫野狼谷的地方去,将刘行狙杀在那里,从而为眼前这越来越是不利于西夏的形式全翻逆转。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出世已久的神霄派五老中,曾经是西军前锋、禁军教头的熊山人居然重新入世来了。而他这一入世,居然竟是以杀灭五万妖兽兵团最为开篇。 接下去、接下去熊山人会怎样?那个曾经在平夏城前枪挑三员西夏上将,那个曾经在延安府外单枪匹马差点射杀梁太后的猛将,他是不是要重新出山去为他的宗主领兵了? 若是那样,岂不是宋军又要多出一员猛将来?若是那样,岂不是将让我大夏国染指中原的方略陡增许多艰难。 李乾顺不敢想了,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因为若真是熊山人等一众遁世已久、潜心修行,曾经与豹林谷种家、与大宋禁军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沙场老将们复出。 他几乎可以预见的是他手下这几十万西夏最后的精锐注定将要再次被打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退回本土去再也不敢出来、再也不敢对宋军开战…… “陛、陛下,不好了!” 就在李乾顺还在担心熊山人等曾经与西夏多次血战的大宋老将重新出山,给他入侵中原的计划造成新的大阻碍时,一个将军哭号着、大叫着跑进了御帐中。 一见到李乾顺。那个将军马上跪到了地上,继续呆着哭腔道:“陛下,大事不好了。一个时辰前太子李仁爱带着一千中原神霄派弟子、李良辅不知从何处招募来的八千死士潜回西平府后夺取了皇宫。仁爱太子囚禁了您的所有后妃和他的兄弟,宣布他登基、取代了您的皇位。” “什么?” 惊闻此言,李乾顺顿时惊得从椅子上“豁”地站起身来。愕然地望着那将军吃吃地道:“刘行没有杀掉那个逆子、刘行居然没有杀掉那个逆子,居然还遣神霄派弟子帮他兵变夺宫。难道、难道大国师从前所言子代父、夏将归宋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吗?” 此言才落,李乾顺马上猛摇头、大吼道:“不行、绝对不可以!我大夏自景宗皇帝以来一直都是西陲之国,不再听那些汉人的驱使。我不能让那个逆子为他一己私欲,将我大夏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这吼声一停,李乾顺马上大声喝令道:“传我诏谕。各部兵马收缩归位、重整之后火速回攻西平府,切勿让那逆子得逞、拱手将我大夏国百年基业送给那个刘行小贼!” “报……” 李乾顺的圣旨才喊出去,门外又是一声急报声、一个“铁鹞子”小将在报声中快速跑进来后跪到了李乾顺的面前。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原来那些宋军的火器游骑兵只是刘锡给我军使的虚张声势之策,他在一个时辰前已亲自统率宋军主力攻夺了我朝保泰军。而且、而且宋军的西康提督刘锜竟不知何时带着十二万宋军已至兰州、正向着我朝的卓罗和南军进军中。” “啊!” 听完这小将行急于色、焦躁万分的禀告后。李乾顺又一次被惊呆了。 可是没等他从一个接一个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帐外又是一个小将怪叫连连声中跑了进来。 一跪到他的脚下,第三个进来这小将更是焦急万分地道:“禀陛下,一个时辰前在我军忙于扑灭各处宋军游骑兵时,宋枢密参知、殿前司总参军使兼领山西巡抚曾伟杰率呼延启鹏、王昂、徐徽言和张扬四路大军计二十四万宋军从保安州出击,已夺走了定边军。现在、现在正向环州方向急行推进中。” “啊!” 第三次震惊,这次的震惊有如一道惊雷、直接将李乾顺当头劈上后劈得一屁股跌坐到了地面上。 一见到皇帝如此,那三个奏事的将军、周围的侍臣们顿时乱作一团。争相上前围着李乾顺惊呼起来。 “滚开、都给我滚开!” 被一群人围着惊慌失措的连声呼唤中,李乾顺一恢复心智,马上大叫一声推开众人从地上站起身来。 双脚才一站稳。他马上大声喊道:“快、快、快,刘行这是跟我耍出了中原人惯用的计谋,这是要将我等围在这淮安镇中呀!快传朕的诏谕让李德庸务必守住环州、其他各部停止追杀宋军游骑兵立即来我周围,我等速速撤往环州去,万万不能真背宋军围于此地呀……” 直到此时,李乾顺才想明白那些宋军的游骑兵为何只是吸引他的兵力、只是袭扰却从来不与他派出去的兵马正面交锋。 直到此时。李乾顺才想明白刘行这是先以暗度陈仓调动了西南的刘锜,再让刘锡使出以逸待劳之计要去抄他的后路。 直到此时。李乾顺才反应过来刘行是用了瞒天过海之计,要让曾伟杰带着二十四万人突然插到他的身后。将他困死在这小小的淮安镇中。 也是直到此时,他也真正知道了为什么李仁爱那个“不孝之子”会突然出现在西平府,突然间夺宫后自立…… 可惜,这一切李乾顺想明白、反应过来的速度都太慢了。此时正在雁门关上的刘行,已经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动用了刚刚完成整编的大宋新军整整七个镇、四十二万大军给他布置出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挖坑等你跳,刘行的坑神策略再一次施展开来,这也注定李乾顺必然要走向覆灭、跳进刘行为他挖出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巨坑中去……(未完待续) 第371章 西平府内风云变(一) 李乾顺掉进了刘行给他挖的坑,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就在李乾顺收整兵马,准备带兵赶回西平府的时候,西平府的城外却已有一人在他之前率先打出了“护圣主、杀逆子”的旗号,兴兵堵住了西平府的西、南、北三个城门。 此人是谁呢?他是李乾顺同父异母、庶出的弟弟,名叫察哥、是李乾顺册封出来的晋王。 当年李乾顺初登基时,正是这个人给李乾顺献策、让他效法大宋西疆各处的法子,将西夏各族壮丁全都人人配上了弓弩,即便是去耕作的时候都不许卸掉。 平日里勤加训练、让那些壮丁全都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一旦战事开启时,那些壮丁便要执弓搭弩、持刀操枪地按照各自番部所属去上前线,从而使原本已经凋敝的西夏国力得以迅速回升。 西夏赫赫有名的重甲骑兵也是禁卫军之一的铁鹞子、擅长山地作战的山地步兵步跋子,也都出自这位西夏晋王的建议,这才让李乾顺在用兵上因时因地可以灵活使用,从而轻松的确保了皇位的稳固。 让天下人真正知道这位晋王察哥的,其实不是他的几条对西夏军制献出的良策,而是宣和年间统万城那一场战役。 宣和年间,本就已经备受宠信、接连受封的通关有想要邀赏请功。那个奸臣每一次想要封赏了,首先倒霉的必然是以西军为主,河北、河东各处的边军。 那次童贯为了一己私利,采取的邀赏策略的第一步便是让西军名将刘法带兵去攻打朔方。 关于那段历史,民间一些杂史和军记上是这样记载的:宣和。童贯又欲幸功邀赏,命刘法进取朔方。刘法不愿意前去,被童贯连日催逼之下不得已率兵二万出兵统安城。 适遇李乾顺的两个弟弟察哥和察克引兵到来,刘法即列阵与战,察哥自领步骑为三队。敌刘法前军,别遣精骑登山,绕出刘法大军背后。 法正与察哥酣斗,不防后队大乱,竟被夏兵杀入。刘法顾前失后,顾后失前。亟拟收军奔回,怎奈夏兵前后环绕,不肯放行。 督战至六七时,累得人马困乏,且部兵多半死亡。刘法料知招架不住。只好弃军潜遁。天色已晚、夤夜奔走,行至黎明、距战地约七十里,地名盖朱峗。四顾无人,刘法乃下马卸甲,暂图休息。 少顷,有数人负担前来。刘法疑是商贩,饿急了的刘法向他索食。那些人不给,刘法瞋目道:“你等小民。难道不识我刘经略么?” 一人答道:“将军便是刘经略,我有食物在此,应该奉献。” 言讫。便向担中取出一物,跑至刘法身旁。刘法尚道是甚么食物,哪知是一柄亮晃晃的短刀,急切不及躲避,突被杀死,首级也被取去。 这数人。乃是西夏的负担军,随充军前杂役。可巧碰着刘法。正是冤冤相凑,当即斩首报功。是屠城之报。 一代名将刘法。就那样被一群杂役给杀了。那是童贯为一己私利好大喜功的罪证,却也正是成就了察哥扬名的机会…… 察哥见了刘法的首级后,恻然语左右道:“这位刘将军,前曾在古骨龙、仁多泉两处,连败我军,我尝谓他天生神将,不敢与他交锋,谁料今日为我小兵所杀,携首而归,这是他恃胜轻出的坏处,我等不可不戒!” 察哥有谋有识,却是西夏良将。当下麾军再进,直捣震武。震武在山峡中,熙、秦两路转饷艰难,自筑城三载,知军李明、孟清皆为夏人所杀,至是城又将陷。 察哥道:“勿破此城,留作南朝病块,也是好的。” 遂引军退去。统安城之战也是宋夏交战的绝笔,之后宋军陕西军即南下围剿方腊起义,又北上联金灭辽。宋夏之战至此告一段落…… 杀了宋朝西军名将以后,察哥这些年来又曾多次统兵督战,为西夏国、为李乾顺立下了无数战功。可以说当今的西夏,在军中威望上这位晋王乃是李乾顺一人之下、所有文武之上。 如今这位西夏的战神、早已转入佛道的修行高手,带着十二万大军将西平府团团围住,只留下了东门一条退路,顿时让李仁爱慌了神。 见到李仁爱慌里慌张、在大殿上来回碎步急走,一副热锅上蚂蚁的神态,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慧了却是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殿下,何必如此焦躁呢?”诡笑着,慧了飘身落到了大殿一侧的席位上坐下了身,旋即拿起酒杯悠然地道:“那晋王这只是想将您赶出西平府,并非真要如他所言杀了你。那察哥只是想进宫来,自己享受一下这个花花江山而已。” 听闻此言,李仁爱急转头、盯住慧了惊疑的道:“大师,您、您说什么?您是说,我阿叔他也想做大夏国的皇帝吗?” 微微一笑,慧了将手中酒杯的葡萄美酒一口喝光后说道:“是呀!这皇帝谁不想做呢?” 话音微微一停,慧了正色望向李仁爱:“殿下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察哥这只是逼宫、夺宫,不然他为何要把东门放出缺口来。他呀,那是想将你我逼走、放我等从东门重归大宋去找刘太傅。以他的修为,应该也是到了佛家武道一个很高深的境界了,至少是不怕太傅带兵来与他一战的了吧?” 轻轻点了点头,李仁爱道:“是的,我阿叔在我去大宋之前,修为已经突破瓶颈、至密宗蓝衣武宗境界了。以他的修为,确实在刘太傅军中罕有能敌者。怕是只有太傅、金奴少帅、神霄派五老才能与之抗衡了。” “那就是了。”又一次淡然一笑,慧了道:“以他的修为,可以独步天下。以他在夏*中的威望,他把我等赶走、自己称帝,凭军权也足以让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拿他没办法。所以呀,你无需惊慌,我等只管守住西平府、援兵不久到来他便会退走的。”(未完待续) 第372章 西平府内风云变(二) 一个修为可以独步天下的领兵之人,一个威望仅次于李乾顺的人,如今就在西平府外。 尽管慧了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李仁爱心里还是打着鼓,忐忑地道:“那、那援军何时能到?刘都护兄弟二人和曾参知,真的能够战胜我父皇、战胜我阿叔吗?” 听闻此问,慧了变作冷笑道:“你那阿叔确实是修为够高了,可是有我高吗?我呀,现在只是欠缺兵力。只要三路大军杀到,嘿嘿,给我一个镇的兵马,我便能让你那阿叔一世英名毁于此、更不要说你那身边本无多少猛将的父亲了。” 慧了修为早已接近飞升、甚至可以说实际上他如今已经具备飞升的修为了,因为他已是与地仙几乎相近的紫衣真人境界。 但可惜的是,慧了的修为兼容了佛、妖两家,他还同时拥有着妖灵道结丹境、妖师修为。 修行者,最忌讳的就是同时拥有两种迥然不同体系的修为。因为佛道两家,最高也就是真人级修为。 突破上去之后,便可以如当初王文卿一般在拥有四百二十年以上法力时,随时随地迎来天庭的接引使者、飞升去位列仙班。 可是妖灵道中的修行者,因其修行中既可凭自身修为获取法力源泉,又可以通过汲取、甚至是吸食其他修行者的法力来增强自我。 所以想要飞升,就只能先达到渡劫境、拥有三千年以上法力的妖尊境界,才可能被天庭选中、进入天庭去从低级散仙做起。 早已突破紫衣真人境界的慧了拥有五百年的佛家法力,可他从来不去吸食其他修行者的法力、不直接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他的妖灵道修为如今也只有区区五百二十年而已。 如此一来。才让他至今仍然只能浪迹人间道、寻找新机缘。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希望追随刘行终结人间浩劫后,能够逆转那不公平的天道、得到提前飞升的机会…… 对于慧了为何如此高深修为,仍然愿意臣服于刘行座下,李仁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慧了修为高深到何种程度。在夺取皇宫的时候他是亲眼见到的。 当时慧了一个人飞身率先登上皇宫的围城,只是轻描淡写地挥舞了几次衣袖,城上的三千金军便有一半人被定住了身形。 待到神霄派弟子飞上城头时,慧了早已飘荡飞入了皇宫深处。当李仁爱带兵冲入皇宫时,只见到了慧了将满皇宫的人、包括新任国师察克在内的所有人全都给定住身形,变作了一尊尊雕像一般矗在那里。 察克、那是李乾顺另外一个庶出的弟弟。也是个妖灵道中修为达到了妖仕级别、拥有接近四百年法力的高手。 他居然能会在眨眼之间被慧了制服、定住身形,李仁爱从那一刻开始对这个佛妖两道兼修的老人家便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 所以当李仁爱听完慧了那带着一丝淡淡不屑的话语后,他深信只要有了兵马,慧了便能赶走城外那位他的叔父、帮助他坐稳龙椅。 但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大师。援军到底何时能到呀?” 就在李仁爱这追问声才落时,忽然间大殿外飘身落入一人。 那来人脚步匆匆、一赶到慧了面前,马上垂首高声道:“启禀国师,两个时辰前刘锜将军已顺利率军攻取卓罗和南军,并迅速攻克了周边各军寨,现正朝西凉府急速进军中。与此同时,刘锡将军攻克了西寿保泰军,已在向西平府赶来。” 听完这神霄派弟子的话。慧了皱眉先是思索了一下。 旋即他冷冷一笑道:“那曾伟杰、曾参知的兵马,现今情况如何了呀?” 那个通传的神霄派弟子闻言,马上作答:“禀国师。曾参知已攻取环州,并谴出张扬、张总兵为先锋,在一个时辰前拿下了韦州城。如今,张先锋那一镇兵马,已杀至耀德城,正与守在那里的察也所部激战中。” “哈哈……” 又一次听完回禀。慧了忽然放声大笑。 笑声一落,他侧头重新望向李仁爱道:“殿下。你听到了吧?嘿嘿,曾伟杰会用人呀!真的很会用人呀!那张黑子是员无双猛将。打起仗来那是一马当先、不惧生死的人。他做先锋将,估计察也那厮绝对抵挡不住半个时辰。只要张先锋拿下了耀德城,嘿嘿,殿下便可等着看我如何赶走城外那个你的叔父咯!” 张扬、张黑子,这个名字李仁爱早已听到过。 那个曾在太原城前用爆炎弹炸得金兵鸡飞狗跳的厢军什长,在跟随刘行之后已变成一员盖世猛将。历次五台城一代的激战,几乎每一次都有他身先士卒、猛冲猛打,直将金兵杀得肝胆俱碎的身影。 但是李仁爱真正对张扬印象深刻的,还是他的那一次反叛。 一个只带了千余兵马的将军,居然可以从数万金兵的层层阻截之下一路攻取了河东唯一产盐的永利监。更是在其后面临前后被夹击的情况下,能够据守多日不丢失。 没有猛张飞一般的武勇,没有可以瞬间激发士气、使士气达到最高点的战将,是绝对做不到那些的。 所以在慧了的话音落下时,李仁爱不由得转头望向东方,怔怔地道:“希望张扬将军真的可以赶走我九阿叔吧!猛将对上了猛将,谁更勇猛谁便胜。只期望张扬将军攻取耀德城后,能快些赶来。由他助国师您,相信这西平之围才好解呀!” 听到李仁爱此言,慧了却是依然淡笑道:“放心好了,我对张扬那小子有信心。嘿嘿,他在代州一战后,被刘太傅一次私下赏了十颗七彩神丹。现今的修为,早已达到了真元结丹、高阶武师的境界。你那个察也阿叔,单打独斗不是他对手,兵力抗衡也不是他的对手咯!” “报……” 耳听此言,李仁爱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忽然间大殿外又是一个神霄派弟子掠空而入落到了二人面前。 一站住脚,那个神霄派弟子立即将一份军牒递到了慧了面前:“禀国师,刘太傅飞鸽传书,请您过目。”(未完待续) 第373章 决胜千里、洗心营 接过那神霄派弟子地上的军牒,慧了看了看。 旋即他冷笑着望向李仁爱说道:“殿下,无需烦躁了。嘿嘿,城外那个老东西,千里之外的太傅帮我们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啊?”闻听此言,李仁爱一愣,吃吃地问道:“刘太傅在千里之外,居然能知该如何对付我阿叔!这、这、这也太神奇了……” 见到她吃惊的样子,慧了却是淡淡一笑后不再理会他。 转身对那个持军牒进殿的神霄派弟子轻声交代几句,慧了与那个神霄派弟子同时飞身而起、飘向殿外时才给李仁爱扔下一句话:“殿下自管在此敬候佳音,我去去便回!” 此音未落,人已远走。 只扔下李仁爱一个人望着慧了消失的方向,愕然失神中轻声嘀咕道:“这刘太傅也太神了,居然可以真的做到决胜于千里之外……” …… 决胜于千里之外,刘行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但是如果说神,此时正在雁门关上谈笑风生中与神霄派四位长老和奉命赶来的姚政、苏东两位总兵官开着玩笑的刘行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因为这种决胜于千里之外,不是刘行一个人去做到的。 就在西平府外的察哥军中,此时早已潜入了一队武英阁的力士。 那些力士中,许多人都是在从前几次宋夏边境战事中被西军抓住的老牌战俘。其中更是有人原本就是察哥谴入宋地刺探军情,却被当初的天策卫力士生擒活捉的硬探。 擒住敌人的硬探,将其投入洗心营、变作自己的密探再谴回敌军。这一套手段,当今天的天下刘行倒是敢说“小爷天下第一”。 刘行敢自称这天下第一。原因是无论金国、还是西夏,他们都不具备创建一个洗心营、更不用说一下子弄出几十个洗心营的能力。 因为洗心营不是是需要一些高深的法术去控制、封死人类的神思与智脉,更需要大量的、当今天下也只有当初强行收刘行为徒那个西域归来的老毒物才掌握的毒术驭灵法。 这种毒术驭灵法,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被其他修行者知道一定会被认为是旁门左道、甚至是只有魔道中人才会去使用的以药物为基础、以法术做主导的歹毒之术。 可偏偏的。自从洗心营建立至今,知道这毒术驭灵术存在和如何使用的,也只限制各个洗心营的主管。而那些主管,偏偏又都是梁兴千挑万选、刘行仔细甄选出来,绝对死忠于刘行的人。 那些人的家小,现在也都在五台山密林深处的某一个别院中。享受着富贵荣华却同时被刘行谴人严密地秘密监管着。 有这样一套手段做保障,自然不会有任何一个利欲熏心也好、欲求不满也罢的洗心营主管会去做背叛大宋、背叛刘行、背叛梁兴的事。 于是,刘行才有了从容将擒来那些敌人的探子谴回敌人阵营,来为自己源源不断提供敌军情报的基础。 于是,此时的刘行。几乎每隔上几个时辰,都会接到从西夏发来的关于察哥、关于察克、甚至是关于其他西夏各部的军情。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敌人的了若指掌让刘行可以决胜千里。 所以看着对面坐着、正在与自己博弈的苏东,刘行笑道:“怎样,你又输了吧?你的小心思,嘿嘿,都被我猜透了,还要继续挑战我的棋艺吗?” 苦笑摇头。轻叹一声,苏东无奈地道:“不挑战了、不挑战了,让我再苦心研学几十年。以太傅这种洞察先机、观察入微,缜密入密、细致玲珑的棋艺,我也绝对不是对手。与其自取屈辱,我还是继续去揪住那些臭棋篓子慢慢玩耍的好。” 听到苏东这番话,刘行爽朗大笑一声:“哈哈,棋局中你可以做个臭棋篓子。战场你要是做了臭棋篓子,怕是再来我这里自取其辱的机会都要没咯。” 笑声戛然而止。刘行旋即正色对他说道:“好了,既然不下棋了。你马上带上你的兵马、给我冲去定燕山吧!谢奴那里已经先后调了八万人前往那里,虽有熊山人、袁庭植相助消灭了西夏的三支妖兽兵团,可是那只西夏的妖魅兵团,怕是连我那两位师兄也难以应对。” 话到此处,刘行挥一挥衣袖,站起身后道:“去吧,带上你的兵马,在敌人二百步外就开始轰他们。切记,万万不要让那些妖魅靠近你和你的兵士十步,不然你们也会被其蛊惑心智、变成活人傀儡的。” “遵命!” 苏东接令,迅疾转身便走。 待他走开后,刘行才将目光投到了一直在旁观棋不语的萨守坚道:“萨师兄,你立即给金奴传音,告诉他让他务必在今晚日落之前,给我赶到我要他出现的地方。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不管他制造多少杀孽,一定要给我夺取那个地方。” 言语微停,刘行稍做思索,不待萨守坚动身马上又说道:“还有,即刻谴平师兄勾调刚刚来投我军的王屋、青城、泰山三派弟子驰援西疆。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以道法结阵,务必要将李乾顺那个老东西给我死死地困住。” “没了?” 还是对刘行总是一道命令说完必须思索下再说下一道命令这种大喘气式的发令模式,萨守坚不确定刘行还有没有下一道命令,只能是盯着刘行问了一句。 微笑着望向这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师兄一眼,刘行笑道:“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做。嘿嘿,萨师兄,我要你亲自前往西夏,将耶律南仙的骸骨给我取了来。” “你、你要那个女人的骸骨做什么?难不成、难不成你要启回天术不成?”萨守坚愕然地望着刘行,惊诧万分地说道。 听他此言,刘行变作诡笑,轻轻地点头道:“嘿嘿,不错,我就是要施法回天、将那个女人的亡魂从酆都城给夺了回来。只有夺回那个女人的魂魄,才能更好的确保日后李仁爱乖乖地听话。” “啊!这、这可是彻底触犯天条的事,宗主,您要三思呀!”萨守坚彻底被惊住,不由得一脸骇然神色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374章 要施回天术,被逼发个誓 回天术,道法中至高至深的一种法术。 此术本身并非道法范畴之内的,原本是千年之前道家一位先尊将妖灵道的唤灵术与魔道的驭灵术汲取、其实就是剽窃过来后,用来暂时挽救人类生命的一种法术。 但自从这种法术被那位先尊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无论是多么高修为的人,都不敢轻易去尝试使用。 原因其实无非有二,其一是天条所定、人之生死天注定,谁也不可去逆转天道强行将人救回来。当然,如果是天庭那些位高权重,诸如太上老君、太白金星那些所谓仙尊们便可另当别论。 其二,如果人类施展出回天术将死去的人强行召回到人间,必然会给酆都给成造成很大的麻烦,从而既影响到了人间道的事、也影响到了酆都鬼城那些鬼王、鬼帝们的威严。 几乎每一次人间有人开启回天术,都会造成冥界鬼城的混乱。几乎每一次有人运用回天术乱了天条,那个施展这法术的人都会遭受到天谴。要么生不如死、要么灰飞烟灭。 深知这些的萨守坚,怎么也没有想到刘行为了更好的控制住李仁爱,居然想到了要用这种大禁忌的法术去救一个死了已有几年的女人。 所以他是反对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萨守坚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宗主什么事都可以做,真正去破坏天条的事万万不可做。若是那样做了,不只是您、怕是和您一起施法的人都要遭受到天谴,势必要灰飞烟灭或是生不如死呀!” 他所担心的是什么,刘行十分清楚。 想要开启回天术。即便是刘行如今自己的修为已经很高深,但绝难凭一己之力去运起、驾驭好拿极其耗费法力的法术。 那么要如何才能使回天术施展开来,并且被驾驭好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必须拉上神霄五老一起是运行法力。 因为此时刘行能够就近找到的修为高深之人,只有他们五个老人家。 这样一来。问题就出来了。刘行是天外飞仙,不受此间天道、天理和天条的约束。即便是开启了那种破坏天条的*ug一般的法术来,天谴降临也拿刘行没办法。 可是神霄派五老不行呀!他们是此间人,受着此间天道、天理和天条的约束。 以天庭那些仙尊们的个性,惩罚不到刘行,必然会对五老采取变本加厉的惩罚。才可能使他们心中的愤恨与郁闷得以缓解。 如此一来,怕是真若是五老帮助刘行开启了回天术,最终的结局只会是一个:被天谴所惩、灰飞烟灭并且永世不得超生。 浅白的说,就是刘行不会被天谴所灭,五老却陪着刘行玩不起这样一次心跳……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的天性都是自私的。无论他如何修行,这种自私的根性都难以抹去。 所以刘行并不怪萨守坚反对,反而是诡笑着说道:“萨师兄不必担心,我是不会让您来和我一起施法开启回天术的。嘿嘿,让其和我一起开启回天术的人呀,现今就在西夏、就在敌军的阵营中。你只管去将那个女人的骸骨取回来便是,其他的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不担心才怪! 听完刘行这番话,萨守坚嘴上不说。心底里却是暗暗嘀咕道:和你一起施法的人在西夏、在敌军阵营中,你当老夫这几十年是白活的呀! 且不说西夏军阵营中法力能够撑起回天术的人乏善可陈,单说法术源途上。西夏的妖法就不可能与你的道法、武学融合在一起。 单说那些西夏军中修为高深的人,哪一个又会愿意和你一起去冒着被天谴的危险,去救活一个死了已有几年的女人、而且是一个早就亡国之后失宠的女人呢? 就算有,那人难道不怕天谴、不怕灰飞烟灭?老夫是不相信! 反正不管你找谁,只要别让我等五人陪你玩这必输无疑的棋局就好! 心底如此暗想,萨守坚还是不放心。马上便说道:“那请宗主正式给我一个承诺,我取回那女人的尸身后。您对天发誓、绝不逼我等五人陪您一起施法去救她。” 宗主被门下长老逼着发誓,这恐怕只有神霄派会发生。但却让周围站着的姚政等人一点也不吃惊。 这全因刘行本身就不是神霄派的弟子,是被王文卿临飞升前才强行拉进神霄派的。在神霄派中,五老才是主要授业的人,刘行至今一个真正的弟子都没收过。 可以说神霄派中,虽然现在人人尊崇刘行的意志在行事,但如果五老中有任何一个不满意、造反的话,那刘行这宗主之位还真是岌岌可危的。 更为重要的,当然还是平日里刘行的行事风格,决定了萨守坚敢这样不分尊卑地说话。 五老之中萨守坚是个老顽童、袁庭植是个守财奴,熊山人是大蛮牛、平敬宗是个会说话的哑巴,而朱智卿则是个书呆子、看起书来雷打不动的主。 自从刘行接下神霄派宗主之位以来,老顽童萨守坚是每天闲下来就陪刘行各种胡闹、各种玩耍的人。袁庭植是被这一老一少取笑最多的人,熊山人是被这一对活宝戏耍最多的人。 每当朱智卿看书入迷的时候,萨守坚和刘行经常会突然出现在他身旁、一个劈手夺书,一个揪住缠斗一番。 就连那位会说话的哑巴平敬宗,甚至几次被这一对老少搭档给弄得暴跳如雷、开口大骂萨守坚是“为老不尊”、刘行是“尊位不自重”…… 正是有了这些平日里来自神霄派的欢乐,才使得刘行身旁一直不乏欢声笑语。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萨守坚居然依着平日私下这种交情,当众对刘行提出了立誓的要求来。 这在姚政等文武诸人的眼中,那可是大大的不敬之举。即便在旁边几个神霄派弟子的眼里,那也是犯上的举动。 然而刘行就是刘行,狗屁的尊卑、没用的面子,在很多时候对于刘行而言都是屁、一文不值。 萨守坚话才说完,就在众人的一片讶异中,刘行对着天树起了三根手指来:“好,我发誓,只要萨师兄将那个女人的骸骨带回,我绝不拉神霄派任何人下水。要天谴我承担、要施法我来做,绝不让五位师兄来陪我趟浑水。”(未完待续) 第375章 大封河北诸将、敲打杨沂中 诅咒发誓,空口白话。 在刘行的心底里,这种对天发誓其实就是哄孩子的举动。 既然萨守坚愿意做孩子,来让自己哄骗,那刘行自然也就会顺从他、先给他忽悠去西夏。只要他将那个女人的骸骨带回来,刘行便不怕不能施出回天术。至于用不用他再一起去施法,那都是后话。 萨守坚虽知刘行足智多谋,甚至可以说是狡诈多端。然而让他怎么也想不到,不是此间人的刘行不会受到这空间天道制约,自然也就让刘行敢在发誓的时候心底里是阵阵暗笑着、根本没把这个誓言真看做一回事。 无视天道的刘行将萨守坚这个得到三位天师传法的老顽童给忽悠走了,看着他飞身而去、飘身远去的背影,刘行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苏东,我这全阳子师兄去做事了,你是不是也该做事了?”狡诈地笑着,刘行望着萨守坚离去的背影,却对身后站着的苏东说了一句。 苏东闻言,正色上前:“太傅有何吩咐,末将即刻去办。” “带上你的兵马,给我绕到野狼谷西面的西夏人身后去。”转回身看向苏东时,刘行的脸色迅速便会凝重:“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那里选一个好去处,用你麾下的六万名兄弟给我断掉西夏兵的退路。同时,阻截可能的来援之敌。” 接令即走,苏东二话没说、转身快步奔下了城墙。 苏东才走,站在一旁的雷震马上上前,将一封军牒呈至刘行的面前:“太傅。燕京的杨沂中、徐衡二人联合上奏,请求太傅准许他二人中的一部出居庸关,将居庸关外那些仍然在危害一方的金狗扫荡干净。” 接过军牒看了看,刘行皱眉微微思索,旋即对雷震道:“拟令。命杨沂中为河北提督,提督河北各路兵马。着徐衡即刻前往横海,重组横海水师、授其横海水师正职总兵官职。勾调李壮筹建边军镇远军,由其充首任正职总兵官、负责燕京北面的防守。” 话语微停,刘行再做思考后接着道:“勾调河南翟兴为边军定远军总兵官,命其率其旧部火速赶往居庸关驻防。擢赵云为禁军抚宁军正职总兵官。率其部负责渝关至抚宁军一线防守。谴折彦直率其部接防河北内陆各处州县防务,任其为禁军抚远军正职总兵官。” 听着、快速地记录着,记完雷震却并没有马上去传令。 果不其然,刘行的习惯性短暂停歇、又做思考后,一番足以让河北各镇诸将欣慰的一道决定出了口。 “以天枢院、枢密院两院之名颁令。授杨沂中为宣威大将军、封世职三等宣威伯,享正二品俸。授徐衡为宣胜将军、封世职二等宣胜子爵,享从三品俸。授赵云泰兴将军、封三等世职泰兴子爵,享从三品俸。” 短暂又停,旋即再令,刘行继续道:“翟兴京西抗敌起忠君报国、散尽家财,劳苦功高、诸多战绩。授其博远将军、封世职三等博见子爵,享从三品俸。李壮自红巾军起兵。历五台各战皆身先士卒,功勋卓著。授其宁德将军、封二等世职博泰子爵、享从三品俸。折彦直府州拨乱反正、杀逆有功。河北诸战,又多有建树。授其宣德少将军、封一等博慎子爵。享从二品俸、并让他兼领河北副提督之职。” 一番连续的封赏、授衔过后,在雷震确定刘行没有接下去的命令、转身离去时,刘行却望着雁门关外那茫茫群山,心底暗暗想到:希望小爷这一番大封河北诸将能给天下各路兵马的领兵之人注射上一针强心剂,让他们更加玩命的为驱逐鞑虏、保我河山而竭力奋战吧! 杨沂中战功赫赫,却也屡次在攻城拔寨的时候误杀了不少我天策的力士、误杀了很多汉人同胞。小爷也只是封了他一个三等伯、还是不能传给子孙的世职爵位。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心思才好…… 念及此,刘行马上转身奔入了雁门关高大的城楼。 再出来时。正巧雷震也吩咐完通传使去传令返回,刘行马上将一封信交给他后说道:“马上将这封密信发往杨沂中处。切记,这是私信、准许他一人看。” 闻言愕然地点了点头,雷震在转身时却心中暗忖道:太傅这是搞什么鬼?杨沂中已经是河北提督,当今大宋朝封赏出来、最高爵位和军衔的人了,难不成太傅还怕他不满意不成…… 不满意,确实不满意。 刘行的猜测没错,雷震的猜测也没错。 当刘行的大封河北诸将的命令正式下达,传到杨沂中面前后,杨沂中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嘟着嘴、黑着脸道:“凭甚呀!凭甚嘞!自从投了刘太傅,身经大小数百战、哪一次我不是冲锋在最前面。半个河东我夺回来的、汴京是我夺回来的、大半个河北也是我打下来的。到头来,却只是给了我一个不能传给子孙的世职三等伯爵,军衔倒是够高、可也不能传给儿孙呀!” 听到杨沂中这番咒怨之语,坐在一旁的张宪皱着眉头想了想,开口劝慰道:“杨军门不要想不开嘛!您已经是我大宋第一个正式授衔的大将军,也是第一个受封的伯爵了。太傅自己那里至今都是无爵无衔,您就别不知足了。” “是呀、是呀!”坐在另外一边的宗颖在张宪的话音落下时,马上接话道:“自太傅、到我二人的父亲,如今都只是官职在身、却无军衔和爵位。你杨大哥第一个被封,虽说有点爵衔低了,可也足以显出太傅对您的厚爱、器重了。” “报!” 宗颖的话才说完,门外一个通传小吏高呼一声走了进来。 一进入房间,那通传吏先看了看宗颖和张宪二人,像是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将一封信递给了杨沂中:“军门,这是太傅给您的私信,并特意嘱托只许您一个人看。” 闻言接过信,杨沂中惊疑满面却露出了一丝怪笑:“怎的,官家封不了、难不成太傅要私下再赏我点什么不成!” 然而当杨沂中打开书信,看到上面只有八个大字“已是标榜、知足常乐”时,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爷爷的,这太傅也太神机妙算了!我这里才发点牢骚,他那里早已算无遗策了!” 轻叹暗骂一声,杨沂中明白刘行给他那八字的含义却不敢再发牢骚,只能是收起信来强颜欢笑地与宗颖、张宪将话题引向了居庸关外那些女真人的散兵游勇。(未完待续) 第376章 得卿一人心、胜得天下 天下第一伯、杨沂中居然第一个被封为了大宋变法后的伯爵。 在杨沂中心生不满的时候,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却是真正地达到了刘行想要的预期效果。 无论是河南山东,东川西康,还是正在前线作战中的山西、陕西各路兵马领军将领,甚至是他们手下那些低级官佐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全都是为之神情振奋。 刘锜提枪立马、率军冲锋时的口号变了,变成了:“杀敌立功呀!只要杀敌多,只要战功多,刘太傅就会给大家封爵的!” “冲啊、杀呀!拿敌人的脑袋来给我等换取一世功名利禄,换取一生的荣华富贵呀!”刘锡在率先带着亲兵,朝着西夏人发起冲锋时,口中也变成了这样的话语。 在山东的吴璘得知消息后,对他身边的将士们这样说道:“看,‘杨阎王’一路从山西到河南、再到河北杀了那么许多的敌人,如今已被封为天下第一个伯爵。他能做得到的,我等难道做不到吗?” “河北诸将已封爵,军衔也已定正位。各位兄弟,想要和他们一样吗?想要和他们一样,就给我寻找战机。只要南朝的兵马敢入我河南地,就给我杀他个干干净净。用那些南朝人的头颅,去向刘太傅换取爵位和军衔吧!”河南的刘子羽很喜欢咬文嚼字,家风所定他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当刘行得知这一切后,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在这大宋朝,重文轻武的时代真的要一去不复返了。 小爷要用爵位来打压一下那些文官,我就不相信日后那些文官见到武将们时还敢造次。 爵位呀!武将身上都很容易得到爵位。只要有了爵位。譬如杨沂中,如今是个正二品了对吧?那他即便进了朝中来,见到六部尚书都不用再跪拜,更何况那些侍郎、郎中等等官员了呢? 有了这品秩做保证,小爷看日后哪个文官还敢看不起武将、小爷看日后还有哪个文官敢有事没事去得罪武将。 但是。文人不可怕,因为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武将最可怕,一旦武将尾大不除、早造起反来,那可真是要轻则祸国殃民、重则倾覆朝堂的。 赵家人世代相传的传统对这件事的定位上是准确的,所以刘行才会私信一封、写了那八个大字。 当然,这不是说刘行担心杨沂中做下一个张黑子。因为毕竟杨沂中很疼爱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如今已经爱上了刘行并且终日跟随在刘行左右,已形影不离。 虽说还没有那种真正恋人间的如胶似漆,虽说杨凌儿还没有真正正式接受刘行的爱。但从她最近以来的一笑一颦、一些举动中,刘行确定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对她的爱。 有了这一点,不是利用却也算是利用。刘行是真心喜欢宿世情缘的杨凌儿。可如今杨沂中领兵在外、她却难以避免地成为了刘行对杨沂中信任,杨沂中对刘行忠诚的一个重要砝码…… 拿爱情当工具,把爱人做砝码。这样的事情刘行不想做,也不愿意做。可世事偏偏就铸成了这样的事情,使得刘行看到杨凌儿的时候,心底隐隐生起丝丝愧意。 “凌儿。”入夜时分,望着坐在对面正在调配药剂的杨凌儿,刘行悠悠地开了口:“你说你哥哥现在会怎样。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 闻言抬头看了看刘行,杨凌儿莞尔一笑:“他要是不明白,你可以将他召回来呀!总之我相信我哥哥是不敢学张黑子的。因为我杨家家教很严、自幼哥哥心底里就是忠君报国的思想根深蒂固,这一点刘师哥你可以放心。” 见到她如此坚定的说话,刘行微微一笑,露出了顽皮地神色道:“你杨家家教严,这是我知道的。可是如今我的杨大将军已经横刀立马、独撑一方了,帮我朝去守住一方热土了。我何时能得到他妹妹心中的那片江山呢?” 一听这话。杨凌儿双颊泛起红晕、装作没听到一半继续忙活着配药。 “喂,我说的话你挺听到没有?”见她装作充耳未闻。刘行有些急了。 冲上前去,一把将她的双手按在药案子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刘行道:“告诉我,何时能让我得到你心中那片江山,我何时能真正与你了解宿世的情缘。乖了,我的好凌儿,给我个时间好不好嘛!” 话到最后时,刘行竟像是一个孩子般拉着她的双手摇摆起来。 一见到刘行这幅样子,杨凌儿娇羞万分地挣扎起来,边甩手边说道:“我心中没有江山社稷,只有一方小天地,怎能容得下你这天外飞仙。你快放开、快放开我,莫要被别人看到你这副孩童般地神态,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让你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受损呀!” “威严何用、得卿一人心、胜得天下!”不但不松手,刘行在她此言说完时反而双手更紧地握住了她那双娇嫩的双手,并且身形一动绕过药案竟直直地、面对面站到了她的面前。 双眼色眯眯的盯住她,刘行坏坏地一笑:“来嘛,让我走进你心中的那一片天地,你在那里给我留下一片空间、属于我们的空间好不好嘛!来嘛,让我亲一……” “报!” 说着话,刘行刚想强行去吻杨凌儿,门外忽然传来了雷震的一声大喊声。 猛转头,愤怒地对着房门外大吼,刘行道:“报什么报,又出什么事了!爷爷的,耽搁小爷打情骂俏、坏了小爷的好事,这他娘的天理不容!” “禀告太傅,万亚飞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太傅前些时日指名要天策卫去寻找的庆国公赵子偁,而且应您所令,还将他那个刚刚出生未满周岁的儿子带了来。”房外雷震似是知道房间里正要发生什么事,说话时话语声中略显出了几份惊怯和歉意。 一听到这番话,不用杨凌儿再去挣扎、刘行猛一松开了她的双手,快步走到了房门前。 一打开房门,刘行回头坏笑着对杨凌儿扔下一句话:“你等着、等着我哈!嘿嘿,等我回来,一定要钻到你心底里那片天地中去开疆拓土。我现在呀,先去解决一下朝中大事。” 话音一落,未等杨凌儿做出反应来,刘行已然飞身而起、落到房门外。旋即带上雷震,快步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377章 老妖怪要发狠 望着刘行远去的背影,杨凌儿凄婉地苦苦一笑。 “就知道与我相比,苍生社稷才是你的宝。” 有些哀怨地轻叹一声,杨凌儿收拾着被刘行弄乱的药材,继尔轻声道:“打开我的心扉放你走进来,可是谁又知道你为了这江山社稷,何时会置我于不顾、弃我而去呢?唉,难道女人天生就只能做你们男人的附属吗!难道就不能让你们永远将人、将心留在我们的身旁嘛!” “哎呦、我的好徒儿,这怎的还没跟人家正式定下婚事,就先变成怨妇了!” 就在杨凌儿的喃喃自语才落音时,忽然间半空中传来了一声话语声。 循声抬头,当杨凌儿抬头看向墙面时,层层雾气形成的幻像之中显现出了慧了的嘴脸来。 “我说徒儿呀!你爱的那个人,他就是为了拯救苍生、终结乱世而来的,难不成将他捆在你的裤腰带上,你就真的能够开心吗?”幻象中,慧了见到杨凌儿抬头向他望来时,又开口含笑说道。 听闻此言,杨凌儿皱了皱眉,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慧了说:“是呀!他本就该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若将他变作守家的男儿,我还会喜欢他吗?他本就是这乱世浩劫的终结者,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将他拉住手脚、让他失去该属于他的痛快呢!” 言至此处,杨凌儿在抬头,对着幻象中的慧了道:“师傅,我是不是最近变得有些自私、是不是有些太不懂事故了呀!” “傻孩子!”听到杨凌儿这样有些自责地说话,幻象中的慧了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女娃娃都会有你这种想法。只是没到婚配时,一旦步入洞房了,你这种自私的心就会少却许多了。好了,不必为此揪心了,为师找你有要紧事。” “师傅有何吩咐。” “马上用最快地速度。给我配出太傅那种逍遥散来,三天内我要三百剂。” “啊?” 耳听到慧了一次向她要三百剂逍遥散,杨凌儿顿时大惊道:“师、师傅,您要那么多逍遥散做何用呀?这逍遥散,可是太傅严禁我等乱去使用的呀!这物什危害有多大,有多么损功德。您也该清楚的呀!” “我当然清楚。”幻象中的慧了听到徒儿这样说,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狡黠地笑:“若不是这物什有那么大的危害,我还不要呢!损功德又如何,只要能完成好太傅交托给老夫,损点功德我还是承受得起的。” “可是、可是。三百剂您让我三天内配出来,徒儿真的办不到呀!” 眼见到慧了那狡黠的笑,杨凌儿心中明白了他这个已被刘行宣扬为当今天下第一毒士的师傅一定是要出什么狠毒的招数,去对付西夏哪个倒霉的权贵了。 然而以她一人之力,一天配出一百剂逍遥散那等于难于上青天的事,所以她还是说出了难处。 见杨凌儿这样说,慧了却是淡淡一笑:“放心好了,我稍后马上去联络太傅。他神霄派不是有一个小子入了他的法眼。是个医术奇才吗?老夫这次就推那小子一把,让太傅立即着他入室、做神霄宗主的弟子,然后和你一起去配那逍遥散便是。” “那、那好吧!” 听完慧了这番话。杨凌儿也只能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应下了此事…… 与此同时,在别院的前院大厅内,刘行已见到了被万亚飞从南朝悄然裹挟、举家迁来北地的庆国公一家。 刘行想要庆国公来此,那是另有一个大计策在酝酿。这个计策一旦施展开来,刘行坚信定然可以使天下再次人心为之一振。同时也注定将给南朝那位康王赵构迎面打上重重地一拳,将他原本扫地的斯文打得更加狼狈不堪。 但由于刘行在见庆国公的时候。就连雷震都被屏退出去,所有人都不知道刘行与庆国公谈了什么。只是知道。当刘行和庆国公一起走出房间时,二人的脸上都洋溢起了开心、灿烂的笑容来……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刘行还沉浸在方才与庆国公所定下新计策的开心之中,墙面上忽然一阵迷雾萦绕、缓缓飘起后形成了一道幻象之墙。 “太傅,我要三百剂逍遥散。”幻象中慧了的脸一露出来,他马上便开口对刘行说了一句。 本在悠闲地端着茶碗想要喝茶的刘行一听他这话,顿时放下了茶碗。 一脸诧异地望着他,刘行问道:“不、不是,我说大师,您一次要那么多逍遥散干嘛呀?你、你是想给谁用呀!我的天,三百剂、足够给一个人吃上半年的了!” 见到刘行如此惊诧,慧了冷冷一笑:“我给谁用,总之不是给宋人用,只会给党项人使。恳请太傅准许让你看上的那个小子即刻拜入你的门下,然后让他速去与我那徒儿一起配制逍遥散。只要您的逍遥散到位,我保证很快将会给您一个不同感觉、来自西夏的捷报。” “我看上的那个小子?你是说刘守真?”听他这样说,刘行愕然地道:“为了你的三百剂逍遥散,你就让我夺人弟子、收归自己座下。我说大师,您当收徒弟是玩笑呢?还是当我神霄派是你妖灵道一般可以想怎样、就怎样的肆意妄为呢!” “我不管,三天、三天内我要三百剂逍遥散!您给了,我保证提前、完美地完成您交代给我的勾当。您若不答应,那您马上下令,换个人来,我立即回五台去。”幻象中的慧了说出的话好像是在威逼刘行,但他的表情已出卖了他的心、因为他是在坏坏地笑着。 他之所以这样,刘行很清楚地知道,那是他十分明白自己一定会为了早日结束西夏的战事、可以抽出手来全力去攻灭女真,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 “你爷爷的,你个老不死的,你要发威却让小爷陪你胡闹!”先是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旋即刘行道:“好吧,为了早日结束西夏战事、为了能全力去灭掉女真,小爷就吃你这威逼一次!但是我告诉你,敢有下次,小爷先让金奴回来毁了你修为!” “别、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您可别让你家那位小衙内来找我了。他如今在兴化府那边,已经杀红眼了!这要是来找我,我可不想给那群党项人做了陪葬!”慧了这番话一说完,“嗖”地一声收起功力消失在墙面上。(未完待续) 第378章 收徒先遇蛮牛闹(上) 三百剂逍遥散。 当慧了的影响消失之后,刘行的双眼却依然紧紧盯着那面墙,心底里暗自猜测了一番这个老妖怪到底要给谁、给哪些人去用这只要吃一次,没有自己独家解药便众生别想挣脱其束缚和毒害的逍遥散。 但无论他对谁使用,刘行都知道必然会出现一种结果,那就是在西夏那片土地上至少要出现几个终日魂不守舍的曾经位高权重之人了。 为何这样想?难道慧了真的完全不可能用逍遥散去祸害大宋前方几路兵马中的将士吗? 绝对不会,刘行在这一点上对慧了是有绝对信任的,这种信任来源于他急于被六道接受、老源于他急切地想要飞升那种心态。 想要飞升,慧了便不敢做出任何一件违背自己意志、甚至挑战自己底线的事。即便他和萨守坚一样现在已经敢和自己开玩笑,没事装腔作势地来“威逼”自己。 可是他与萨守坚一样,都很清楚自己的四大底线: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杀我同胞者,血债血偿。侵我国土者,定斩不饶。辱我百姓者,誓要雪耻。 籍于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这四大底线,刘行坚信慧了除非是不想飞升了,除非是想让自己马上跟他翻脸。所以即便给他再多的逍遥散,他也只会将那些害人一生的毒药用到敌人的身上去。 他不用,谁来用? 刘行用一次已经折损了三十年的修为,若不是有七彩神丹和五色神丹的帮助,刘行可能为了那三十年的功力还要潜心修行上几个月、甚至几年。可以说坑完谢奴那个儿子,虽不受此间天道所制、刘行自己也还是付出的很重损失的。 而慧了不一样。逍遥散让他去用远比让刘行亲自去用更合适。因为他虽是此间人,却是佛、妖两家都不要的妖怪。 原本被两家不相认是坏事,在使用逍遥散上却变成了好事。因为谁也不认他,也就谁都无权管他。即便是天庭,也搞不清他到底是妖灵呀、还是佛家弟子呢!自然也就无法折损、收走他的修为了…… 既然慧了注定只会将逍遥散用在敌人的身上。刘行想了一会、也懒得再继续多去想。 起身对着房门外召唤一声,便让雷震将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已担任殿前司医官局九品医官的刘守真召来见自己。 雷震应声而去,很快便将那个俊俏的少年郎、神霄派五老之一熊山人的弟子刘守真带进了刘行的房间。 刘守真才一站稳身形,刘行便微笑着道:“守真师侄,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亲人吗?” 闻言不敢怠慢,回答时声音却显得有些愤恨。刘守真道:“禀宗主,弟子家中已无亲人。亲人、亲人全被那些该死的金狗给屠杀了!” 听到他这回答,刘行心底里也是生起一丝愤恨,暗道:该死的金狗,你们冲入中原以来。到底杀了我多少同胞呀! 好哇、好哇,你们能杀,小爷也能杀!待小爷收拾完西夏,看我怎么将你女真一族杀个干干净净…… 心中虽是如是想,刘行面上却表现的异常平静,对刘守真问道:“你族人还有吗?” “禀宗主,我家一脉乃是河间孝王后裔,在河间府尚有许多族众。但是那些族人。自我七岁离家学艺,便早已相见不相识了。”不知道刘行为何问这些家事,刘守真还是据实说出了他的家世。 听完他的回答。刘行淡然一笑:“赵钱孙李遍地刘,你是河间王的后裔,我家是中山王后裔。呵呵,要论起来我算是跟那个大耳贼刘备、和你都算得上是同宗同族呢!” 言至此处,忽然收住笑容,刘行正色凝视着刘守真道:“家事暂时无需再谈。既然你家中已无父母,我要收你为徒也只需征得你现在的授业师傅熊山人允许了。我现在先来问一问你。刘守真,你可愿意转入我的门下、做我的入室弟子?” “啊、这、这、这……”耳听到刘行这番话。刘守真顿时惊得瞪大了双眼,惊喜交加中竟然“这”了半天说不出下话来。 “这什么这,还不快叫师傅!” 站在一旁的雷震这些天私下里与这个只有十六岁的神霄派小神医没少一起嬉闹,已有了很好的感情。一见到他惊喜之中竟然愣住了,立即上前抬腿一脚踢到了他膝后的关节处。 关节一吃疼,刘守真“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才清醒过来。 一清醒,他急忙俯身便拜,声音显得异常激动地高声道:“弟子若能入宗主门下修行学医实是弟子三生幸事,弟子愿意、弟子愿意。” 见他如此,刘行心底却是一阵窃笑:就猜你会如此表情,小爷还真不相信当今天下谁会不愿意给小爷做弟子的。 敢问天下谁最牛,小爷已将两个皇帝压下风。试问天下谁人猛,当属小爷最牛逼。再问天下谁人狠,小爷第二没第一。 跟上我这样一个狠人、猛人、牛人,不只是修行会有神丹全程相助、一日千里的飞速提升。 即便是小爷这一身的医术倘若传了人,那传人也势必将很快将成为下一代神医。 更何况,小爷的权势还可以让你一个升斗小民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扶摇直上、登堂入室呢…… 心中如是想,刘行站起身、走到刘守真面前将他拉起来后,却是板着脸说道:“你自己愿意还不够,依照规矩、我还得先征得你现在的师傅允许。只要熊师兄不同意,我是绝对不可坏了王仙君所立下的门规收你的。” “他爷爷的!宗主、宗主,我抗议!我要抗议,我杀得正痛快,您干嘛又派了苏东那小子去断后,白白抢了某家的大功!” 刘行话才说完,忽然间房门外传来一阵叫骂声。 一听那声音,刘行笑了,笑得有些诡异中对刘守真说道:“小子,你可想好了。你那牛脾气的师傅回来了,你要跟我、他若不同意,你可是少不了一通皮肉之苦哎!”(未完待续) 第379章 收徒先遇蛮牛闹(中) 刘行话音才落,房门打开、熊山人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房间。 一看到刘守真站在那里,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惊惧,熊山人顿时没好气的骂道:“直娘贼,你这小子不安分地去留守医官处,跑到宗主这里来做什么!” “是我传唤他来的,怎的,熊师兄、难不成你的弟子我就不能召见了吗?” 不想自己看中的未来弟子现在就被这头蛮牛收拾,刘行上前一步,说话间将刘守真拉倒了身后、自己则挡在他的身前。 听到这话,熊山人脑袋一歪,撅着嘴道:“可以、可以。您是宗主,您想怎的谁敢说啥。您是太傅、您是当朝宰相,您要做什么,谁敢说个‘不’字。” 话微一停,熊山人换做一副无奈却仍然有些怒意面色说道:“可是你为何要让苏东那小子带兵去断掉党项人的后路!这下好了,我还在山谷里和袁师兄杀得正是痛快,忽然之间敌军后援无兵了。” 气呼呼地停住话,熊山人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子前端起茶壶猛灌两口凉了的茶,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再次黑着脸望向刘行,他接着说道:“等我反应过来情况不对,追着敌兵来路去一看!好嘛,您那位苏总兵、苏兄弟还真是够勇猛的呀!用区区六万人,给西夏人七万大军硬是给包了饺子,正在那酣畅淋漓地当做羔羊一般肆意屠宰呢!” “哈哈……” 听着他将话说完,刘行不由得仰起头来放声大笑。 大笑之中,刘行对熊山人说道:“我的熊师兄呀!您不是早已出家了,怎的遇上杀伐事还是这般疯狂呀!您可不要忘了王仙君立下的门规。也不要以为我这个小师弟真的不会在你杀孽过重的时候,将你选一处苦寒之地锁了起来、让你面壁思过几年哦。” “凭甚嘞,某家杀的又不是人,那是一群妖,你凭甚让某家去面壁思过嘞!” 耳听此言。熊山人顿时一脸不忿地瞪着刘行道:“某家杀的如果是人,不待你发令,袁师兄就先将某家给擒下、押回来了。我杀的那是妖,你让苏东那小子抢了我的功劳,却还要让我思过、这是何道理嘞!” “军中事自有军中人,你是出家人。不再是那个平夏城前横枪走、飞虎寨下走马杀的将军了。”脸色沉了下去,刘行的身体中瞬间迸发出了一阵阵威压之势。 瞪着熊山人,刘行声音变得异常冰冷道:“杀孽太多,你还想飞升吗?你不想飞升,也不要让神霄派落下一个杀伐无度、毫无道法慈悲心的邪恶之名。就凭我是宗主。就凭我是当朝宰相,就凭我是三军统帅。你听也得听,不听咱俩就走上几招。你若是赢得了我,我便不再与你争执。你若赢不了我,不但不要与我争执,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一看到刘行变脸,再被刘行身上绽放出那力如千钧的威压之势一压,熊山人顿时气短了几分。 但他就是一头蛮牛。要么喂他吃好的、给他吃饱了他会听话,要么就只能是鞭子玩命抽、什么时候抽得他服服帖帖什么时候他才能听话。 这样性情的熊山人,虽是气短几分。却仍然强撑着歪头看向刘行:“你说的,我若胜了你,你便让我去西夏、继续让某家去杀个痛快。若是我输了,有何事要我做,我绝不多说、只管给你办好。” 见他应了下来,刘行心底一阵窃笑:嘿嘿。你这头老蛮牛上当咯!小爷还真就不相信,凭小爷的法宝、法力还收拾不住你这头老蛮牛。 嘿嘿。只要你败给了小爷,刘守真就是我的徒弟了。到时候你再想闹都不行。再想多说都不可以咯…… 窃笑之中,刘行猛一转身、飞身而起落到了门前。双脚一落地,刘行大声道:“走哇,出去看看咱兄弟二人到底谁的法力更高强。但是有言在先,不的使雷法、不的用杀招。谁违背了规则,谁便是输了。” 闻言也是径自从椅子上飞身纵起,身在半空中,熊山人大声道:“那你也得答应某家不许使诈,使诈也算败了。” “好,我答应你!”听到他的要求,刘行再次纵身而起时,心底暗道:你这头老蛮牛,嘿嘿,小爷何必跟你使诈,稍后就让你尝试一下小爷还未曾用过那法宝的厉害…… 暗想之中,刘行率先飞身落到了院子里。双脚才一站稳,刘行便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来。 就在熊山人紧随着飞身落到院中时,刘行从万象盒中拿出了一条金色的绳子,法诀默念,旋即大喝一声:“捆仙束魔,去!” 伴随刘行这声大喝,金光一闪、那条绳闪电一般世射熊山人。 惊见到那道金光,熊山人心底大叫一声“不好”,嘴上却是大声怪叫道:“不带如此无赖地!刘师弟,你居然使仙家法宝对付某家,你这是使诈、这是……” 没等他叫完,捆仙绳飞驰而至。“唰啦啦”一阵细琐响声后,将熊山人捆成了个粽子状。绳索的尾巴居然还循着声音直接堵到了他的嘴,使他无法再开口说出半句话来。 “唔、唔……”拼命地挣扎着,被捆住的熊山人显然不甘心就此一个照面就被刘行使出仙家法器制服,边挣扎边从鼻子里挤出了几声声音来。 一脸坏笑着,刘行在他发出鼻音的时候悠闲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盯着他,刘行脸贴脸对他说道:“我敬爱的熊师兄,我奉劝您最好不要挣扎了。这条捆仙绳是神人耍耍三郎送我的,可以捆仙束魔。你越是挣扎,他就越是会紧。你若是继续挣扎,万一被勒断了你那一身老骨头、可千万不要怪我没告诉你呦。” “唔、唔……” 听到刘行的话,熊山人瞪大了双眼、再次从鼻子里挤出了几个声音来。 见到他这副模样,刘行笑得更加诡诈、更显坏坏地道:“我知道你说我这算是使诈,可是你就没使诈吗?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飞出来的时候已经拿出了王仙君送你的束魂索。怎的,你真当我三岁的娃娃呀!你当我连下吸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呀!嘿嘿嘿……”(未完待续) 第380章 收徒先遇蛮牛闹(下) 说话间,刘行抬手将赌在熊山人嘴上的那一截绳子拔了下来。 “爷爷的、刘行,你这小子太不厚道!自家师兄弟说好了切磋,你却还要使诈!难怪天下间都说你这‘邪公子’太是狠毒、太是反复无常。你快放开爷爷,放开我我要与好生较量一番。” 刘行才将绳子头拔掉,熊山人一开口就是一通暴骂。 听到他这一通暴骂声,刘行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声若寒蝉地道:“天下人说我狠毒、说我反复无常都可以,偏偏这话不该从熊师兄你的嘴中说出来。这些时日以来你与其他四位师兄随于我的身旁,见我的狠毒何时对自家人用过、见过我的反复无常何时对手足用过嘛?” 说着话,刘行猛地一拽捆仙绳。将绳子拽开后,刘行纵身向后飞跃中收绳入盒,旋即又快速取出了湛金枪、烈焰冠连环甲。 冠戴头上穿上好甲,身子一落地,刘行便将湛金枪抖出了一个漂亮的枪花。 旋即枪尖一指熊山人,刘行雷鸣一般暴吼道:“熊山人,亮出你的兵器,小爷与你好生比试一番。” 翻脸要比翻书快,刘行的个性如此、太傅真的动怒了!雷震、刘守真见状全都是为熊山人捏了一把汗。 然而让二人都未曾想到,让刘行也大跌眼镜的情况就在这一声暴吼声落下时上演了:只见熊山人全身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一连对着刘行连叩了三个响头,熊山人讪笑抬头望着刘行道:“宗主息怒、宗主息怒,老汉我一时失言、宗主切勿当真。我知道老汉我现今打是打不过您。法力也比不上你的,你就把老汉我当个屁、给放掉吧!” “噗……” 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家,居然在面对刘行怒色冲冲举枪要战时主动放弃对抗,直接跪在了地上。还是以这样一种就像是犯错的孩子在向父母求饶般地神色,来向刘行告饶。顿时引得雷震、刘守真二人失声窃笑。 原本已是怒至极点的刘行,一见他这副表现,也是忍俊不住险些笑出声来。 但刘行心底明白,当今天下确实大多数人都在说自己是个反复无常、是个诡计多端的狠毒之辈。可是这样的话,别人爱怎样说都可以,永远也不该从自己身边的人口中出现。 先是被萨守坚“威逼”了一次。接着又被慧了那个老妖怪“强压”了一次。这几天内一直揶揄在心底里的憋屈,让刘行决定要拿这个行伍出身的蛮牛来立下威了。 否则的话,自己身边这些人一旦跟自己混熟了就来上这么一出,那日后还怎能威压天下。长此以往下去,都来跟小爷嬉皮笑脸、打打闹闹。小爷还怎么一言九鼎、将心中那一纸蓝图变成重绘天下画卷的现实…… 脸色仍然阴沉沉,刘行瞪着熊山人低声吼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要与我比试一番吗!来呀,站起来,少在这里装什么怂。起来,与我好好斗上一斗。” “某家不起来,只要你还要打,某家就长跪不起了!有本事,你杀了、杀了一个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的老人家。”熊山人显然是猜出了刘行要揪住他不放了。竟然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话一说完竟身子一软、整个就那样死死地赖在了地上。 “哈哈……” 眼见到平日里总是黑着一张脸,一副久经沙场、不苟言笑战将做派的熊山人。竟真的将一个孩子才会有的无赖本事使到了极致,站在一旁的雷震终于在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听到那大笑声,熊山人看也不看、挥手轻轻一甩,“唰”地一声凌空点中了雷震的哑穴。 接着他仍然死死地赖在地上,嘴上却轻声道:“某家只怕宗主,不怕你这传话的小子!敢取笑某家。小心爷爷一会让你哭都哭不出声来、把你弄成个哑巴!” “熊山人!” 让熊山人没有想的是,他那轻语言声才落。刘行忽地又是暴吼道:“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你又在触犯本门门规!好。小爷不打你。你不是能恃强凌弱的欺负我兄弟嘛!那小爷也来好好的欺负一下你!” 吼声中,刘行收枪立在地上、猛一转身“嗖嗖嗖”地三根金针脱手而出,伴随“噗、噗、噗”三声闷响,三根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熊山人身上的。 “啊……不要,某家错了、宗主饶……哈哈” 三针中穴,刘行的三根金针直接扎中的地方,分别是熊山人的身上分主哭、笑与痒三种神经的穴位。 这凌空刺穴法一施展出来,顿时让熊山人再也不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赖在地上干坐着,而是哭着、笑着,手舞足蹈拼命挣扎着在地上乱滚乱爬起来。 “这、这是怎的了?” 就在熊山人开始乱滚乱爬、大笑大哭之际,院门口处闪现一人。一见到熊山人那副样子,来人急忙上前、跪在了刘行脚下。 “宗主,无论熊师弟有何过错,他都是我神霄派的长老。还望宗主您看在王仙君、看在我等诸位师兄弟的情面上,暂且放他一放。”跪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尘仆仆刚从定燕山赶回来的袁庭植。 听其言,再见到袁庭植的脸上一副诚恳的神态,刘行心微微有了松动。 但既然打定主意要立威,刘行知道自己再如何心软,也不能就此罢手。 正了正身形,刘行又对着熊山人甩出了三根金针,同时大声道:“好,念在他是我派长老的情分上,看在袁师兄和其他各位师兄弟面子上,本座姑且让他少遭罪。但是……” “罪可免、罚不能免。”言语微微一停,刘行的面色又是一凛。 恶狠狠地瞪着已经从哭笑奇痒中解脱,正坐在地上如牤牛一般喘着粗气的熊山人说道:“本座就罚他将刘守真转送我的座下为徒,再罚他以禁军营管带之衔、速带五百神霄派弟子前往西夏,去我儿金奴戴罪立功。”(未完待续) 第381章 造过孽的得还 熊山人老实了、彻底地老实了。 堂堂神霄派五长老惹怒了刘行,居然直接被刘行发配、去做金奴麾下的一名营管带。 管带呀!那是什么职务,只是个新军制中负责一营兵马的低级军官,官阶上只有区区的正七品而已。 可是在没有这次触怒刘行之前,神霄五老所享受的是什么待遇呢?那是见官大一级、除内阁三位宰相、天枢院成员之外,就算六部尚书都不用行参拜礼的待遇。 这一下从无品胜有品,二品以下甚至要听他勾调的地位瞬间被刘行贬成了一个正七品的管带,熊山人不敢再出声、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了这样的处罚。 听完刘行的处罚之后,倒是袁庭植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先是被刘行从地上拉起来后转头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刘守真,旋即露出坏坏地笑看着刘行说道:“宗主,您不会是为了收那个小子为徒才与熊师弟闹将起来的吧?” 见他坏笑,刘行也是苦笑摇头道:“本来是想要跟他斗法一较高下,待他赌输了再以那小子做赌注、收入我座下来的。可是谁想到这熊师兄太是无礼,真如萨师兄所言、他就是一头蛮牛!目无尊长、恃强凌弱,两大门规被他全都触犯到了。” 耳听此言,袁庭植回头瞟了已呆傻状的蛮牛熊山人一眼。 随即回头,苦笑着对刘行道:“蛮牛就需好好教训,唉,也只有宗主和萨师兄能收拾老实他了!好了。宗主,我要你是有要紧事的,这头蛮牛您爱怎样处理我就不再多管了。” “怎地了,难不成户部不给你粮?”守财奴找自己有要紧事,刘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有关于钱粮的事。 反问之中。刘行收枪卸甲,连同烈焰冠一起塞回万象盒后没好气地说道:“户部要是敢不拨粮给你,小爷我马上去罢了赵鼎那小老儿的官。” “没有、没有,赵大人十分配合,我方才已领到了那二十万石米。” 一听刘行上来就要罢了吏部尚书赵鼎的官,袁庭植急忙道:“是招募流民的事出了问题!您原本只是让我等招募两万被谢奴遣返的流民。可现在在杀狼谷、哦,也就是之前的野狼谷里,已经聚集了追至少十万流民。” “关内的流民?关内怎的就出来流民了,小爷的土地均分方略,不是已经让所有百姓人均十五亩田地了?难道、难道哪个地方官敢跟小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欺上瞒下坑害百姓了不成?” 听到袁庭植的话。走到了熊山人面前的刘行瞬间变得寒霜骤起、说话间回望他的目光中隐隐露出了丝丝杀机。 见到刘行那森森的暮光,袁庭植下意识中低下头去。 刻意避开刘行那森冷的暮光后,袁庭植说道:“那里面不只是从雁门故地被遣返的,还有大批从关内跑出去的没分到田地的人,都是过去那些地主豪强家中的子弟。依您所定新法那些人是三代不再分地、只能做杂工、苦役的。所以一听说九霄大殿的工事需要很多人,还给很高的报酬,便全涌出雁门关、涌到了杀狼谷去了。” 闻听此言,刘行伸手将仍然在呆傻中的熊山人从地上硬生生拉起来的同时。嘴上道:“哦,是那些地主崽子呀!能有多少人,都是从何处来而来。” 一问过后。刘行露出慈祥的笑容,拍打着熊山人身上的泥土对他说道:“熊师兄,按理说我不该如此重的罚您。可是您的作为太过分,希望你带着我派弟子去了西夏以后,能早日与戴罪立功,我还会尊您为兄长、你我师兄弟的情分依旧。还望你不要生我气哦。” 耳听此言,熊山人痴痴傻傻地抬头看了刘行一眼。 当四目一对时。他瞬间回神,彻底明白了刘行这就是在拿他立威、以震慑众人。 再是个蛮牛、再是行事总是莽撞蛮横。熊山人毕竟也曾在大宋西军、在刘行父亲的麾下和其他几位西疆名将的队伍里混过许多年。 当权者立威,往往都是使出苦肉计。这一次显然刘行是将他当成了黄盖,而刘行自己变成了周瑜。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道理他也时分明了。 这是一种信任、是一种别人求之不得的信任。 熊山人迅速想到这些,马上便讪笑一下道:“好吧!为兄不会记恨你,谁让我犯了门规呢!我愿去西夏戴罪立功,宗主师弟你就静候我的佳音吧!” 此言一落,彻底回过心神的熊山人纵身而起、直飞院外。他离去时没有任何抱怨,也不再有任何恨意。有的只是一种感恩,对刘行给予他的信任而形成的感恩…… 望着年纪实际上比自己父亲还要大的“老师兄”飞出去,刘行这才转身对袁庭植继续说道:“那些地主崽子,你那里可以用。但是在用他们之前,必须给我让其原籍出个证明。如果从前仗势欺人、欺压过百姓的,让户部发点遣散的干粮、一概赶走。如果只是父辈造孽,他们受到牵连的,可以招募。如果是走狗家的子弟,直接拿下、谴回原籍。” “可是、可是,七八万人呀!”听到刘行的处理办法,袁庭植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那么多人逐一去核对,我手下的人手不足呀!况且,若是强行遣散、强行遣返,于我派的声誉必然有损呀!” 虚伪! 一听到袁庭植这番话,刘行心底里第一时间冒出了这样一个词来。 旋即刘行心底暗道:这群老道,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若是真的仁义为先、道德为上他还来找小爷做什么,直接将那些人招募了、给那些人一口返吃不也是积德吗? 很显然,这老家伙这是自己不想做缺德事,想让小爷去做。好哇,小爷对那些地主崽子、尤其是给金狗当过狗腿子的杂碎缺点德根本不算事儿…… 暗念至此,刘行正色道:“放心,不用去你查、不用你去遣散和遣返,我会交代户部去办。在我掌握的天下,造过孽的得还、害过人的得赎罪。这是不变的法则,理应让朝廷而非神霄派来做。”(未完待续) 第382章 揪起赵鼎来说事(上) 谁造孽谁来偿还,睚眦必报的性格,让刘行确定了这样做。 但就在袁庭植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重新返回杀狼谷去忙于筹建神霄派的观宇后,刘行先是将刘守真以自己记名弟子的身份直接谴去了杨凌儿处听用。 接着,便带着雷震风驰电掣一般急急冲出了自己所住的院子。 时间、初更时分,赵鼎才刚刚宽衣解带躺到床上。 却不成像房门一开、刘行带着雷震径直闯了进来、站到了他的床前。 正欲发怒地赵鼎刚想开口骂人,一看清是刘行马上哭笑不得急忙地将衣服往身上套,同时无奈地道:““哎呦、太傅,您怎不先谴人通报一声便径自闯了进来,这太失礼、太是失礼了。” “起来,穿好你的衣服,马上随我去总兵衙门。”见到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刘行丝毫没有笑意,而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后立即转身走出了房门。 无奈地又一次苦笑一下,赵鼎心底道:这位邪狂成性的太傅大人,这是又想到了何事呀?居然大半夜地让我去总兵衙门。这还真是疯狂的少年疯狂事,不管他人愿意否呀…… 心中有无奈,赵鼎手上却不敢稍有怠慢,迅速地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 他才一走出房间,双脚还为没等站稳便被两个通传司的通传令架着胳膊抬出了院子,径直扔进了刘行所乘的驷马大车中。 “这、这、这是作甚!”被掼进车中摔得头有些发晕中,赵鼎摇晃着脑袋愕然地望向刘行道:“太傅何事,为何要这样对待老夫。老夫自问自任户部尚书以来,从未将您交代的事办出差错来。您、您不是要拿、拿我去问罪吧?” 话至最后。赵鼎额头沁出了冷汗、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见他此状,刘行露出了一丝和蔼的微笑,在他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和风细雨地对他说道:“别紧张、别紧张,我不是来拿你问罪的。不错。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差事办得不错,只是我想到了一件新差事需要你牵头去做,所以先来单独与你车内商谈一下。” “呃、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完刘行这番话,赵鼎心中的惊恐散去,坐起身后重新斯文地整理起衣服来。嘴上道:“是何事让太傅您如此着急,连几个时辰都等不来了呀!” 见他发问,刘行脸上微笑消失,正色对他问道:“你户部这段时间以来,处理那些尚未分到土地的新归之民、罪人之后。是不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这个时候马车动了起来,赵鼎整理好衣服后点头道:“是呀!人太多,现今只是下官这户部衙门汇总整理出来,各处的新归民、罪民后便有少说百万人。以下官户部衙门的现有人手,要迅速做到太傅您要求的‘既不让那些人饿死,也不让那些人再有翻身的机会’的要求,确实很吃力。” “好,既然官衙人手不足。我也不可能再给你吏部增加吏员编配,那就将那些新归民、罪民后,以及我朝全部百姓的人身财产、医疗保障全部交给几家大商号去办。你看怎样呀?”仍然面色凝重地说完话,刘行双眼紧紧盯住了赵鼎。 新归民,按照之前刘行所发的政令,范畴包括了燕云十六州各族百姓,曾被金狗占领地区、如今重新归入北朝的百姓以及主动投向北朝的契丹、库莫奚等民族平民。 这些人在归入北朝之后,最大的问题在于原本属于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仅凭燕云之地的农田和山林是难以养活的。 曾被金狗占领地区那些百姓,许多在归来后再回原籍时。他们原籍的土地也难以再分出来、给足他们每人十五亩的“口粮田”。 更让人发愁的,还是那些主动归顺的库莫奚、契丹人。那些异族的平民。许多从前是奴隶,投来后才得到了自由身。而且他们习惯的生活是游牧,而非耕地种田。 怎样确保让这些新归民吃饱、穿暖,当日刘行发布的政令中只是告诉让户部牵头、各地从巡抚到县衙配合着去做好。 至于怎么做,刘行是只提了“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每个孩童都有学堂读书”的三个基本要求,并没有具体告知该怎样做。 只有要求,没有具体办法,如此一来自然就将重担狠狠的压给了赵鼎为首的一众户部衙门和地方官,其难处刘行自然也就很清楚了…… 罪民后,泛指的是在历次战斗中被抓住的女真人、曾对汉人有血债却因种种原因投靠了信王军的异族和汉人的家人以及其本人。 当然,还包括了被刘行一次次下令查抄家产,动员百姓检举揭发其盘剥、压榨百姓和草菅人命等罪行的各地过去那些地主豪强家的人。 这些人,当日刘行给出的也只是一个基本要求:“既不让那些人饿死,也不让那些人再有翻身的机会。子女入学全自费,朝廷不负责。衣食住行、甚至郎中也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刘行敢一句“任其自生自灭”,可是赵鼎等人却不敢真的完全不去管那些人。 让每一个人吃饱、穿暖,是刘行一系列新法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之上,若是真放任那些罪民后不管,搞不好哪天就会发生一场罪民后的集体暴乱。 当然,别说是区区罪民后,就算是金国的大军都被刘行赶出了长城、赶回了塞外那篇荒凉的苦寒地。别说一群注定四处受白眼,遭排斥的罪民后,即便是西夏那四十万党项兵如今不也被刘行一连串的计谋频出后,分割包围、正在消灭之中。 赵鼎不怕人造反,谁敢造反他都坚信刘行可以让那人短时间内身首异处、灰飞烟灭。只是不希望因为他做事不能尽善尽美而去逼人造反,那样的话,他自己内心深处都会鄙夷自己。 所以他做起事来,对待那些罪民后的时候,还是会尽量确保不激怒、不太过分,力求平稳一些。 主官如此想,下面的人做起事来自然更是谨小慎微,如此一来自然就造成了户部乃至地方上分属户部事的官吏们全都是累死累活、却无法真正确保既能完成刘行的交托,又能不让那些变成大批流民的罪人之后造反……(未完待续) 第383章 全民大保单(一) 户部做事要认真,这是刘行喜欢的。 偏偏他们的认认真真做事,脚踏实地做事,却注定将为新归民、罪民后那两项难搞的事弄得焦头烂额。 所以就在方才袁庭植说完杀狼谷如今的情形后,刘行的脑海里猛然迸出了一个千年以后很盛行,解决全民人身财产、医疗保障等事务的行当来。 想当年,在上大学期间,刘行为了勤工俭学、自给自足,也曾经加入到那个行当做去做过兼职。也曾经被人骂过一人做了那个行当,全家都不要脸。 那个行当,就叫做保险。 但刘行想要做什么,袁庭植不知道、赵鼎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赵鼎自然也就只能问道:“太傅,将本属官衙办理的事交给几家大商号去办?那是些什么商号呀?能做得比我等还要好吗?” 听闻此问,刘行淡淡一笑道:“不一定比你等做得更好,但绝对不会做得很遭。这些商号,都只能是你户部绝对主导经营,只是办事的人不再是官吏、而是雇员。这些商号,统一将有一个名称,就叫做保险行。” “保险行?” 耳听到这样一个新鲜词,赵鼎一头雾水的再问:“保险,都保什么?又如何保呢?您不会是想让我从户部、从国库里无限地拨款,以官督商办名义行以官养商之事,行缓解压力之事,行假手济民之事吧?” 赵鼎这话一出口,刘行笑了、笑得很灿烂中说道:“哈哈,你放心好了!我既然说要去做成商号为主、户部只是督导的勾当,就绝对不会让你从国库、从户部公中拿钱去养商号雇员。更加不会让那些商号变成缓冲机构。不会只是让他们做被你假借行事的手。” 此言一落,刘行马上收住笑容,正色将自己想好的保险行当具体规划和盘托出、说给了赵鼎:首先刘行确定的是要成立一家财产保险行,让民间有房子有地,家中有贵重物品的人按年缴纳保险金。一旦其实财产遭受损失时。财险行按照其投保额度给予赔偿。 如此一来,既能减少日后一旦再发生战乱时,那些家里有房子有地、有贵重物品人家的财产安全,又可以减少日后新生难民形成难民潮的可能性。这一项基本的保险,刘行明确地告诉赵鼎是用来牟利的。 同时,财产保险还多立一个失业保险。当今这个天下。人口流动相对还是很大的。譬如河北现在就有大批的难民,正从关外逃进来。南朝那边,也有很多人潜过刘豫等人的防线,逃到北朝的地界来。 那些人初到北朝地面上,一时间肯定难以让你有田分、有事做。总不能让那些同胞饿肚子不是。 好,就用这失业保险给他们保障。只要他们缴纳极少的一部分,各地接收了那些流民的地方衙门承担大部分,让那些人每年至少能领上一些微博、但足足以糊口的失业保险金。 这一项,刘行很明确、也很严肃地告诉赵鼎是一项造福百姓的事,是福利性的项目、不允许设置太多障碍,不得把投保额、尤其是个人缴纳部分设置得太高。 在财险之外,刘行第二个确定将要成立的。则是人寿保险。寿险名称上看来是对人类寿命进行保险,但实际上刘行规划出来的规则里,却是主要针对医疗保障、人身意外等相关的范畴。 现今的北朝。各地官办的医庐、医馆林立已经遍及到了各乡镇。可以说只是几个月时间内,刘行这个医官出身的人,首先让北朝的百姓见到了生病不用怕、遍地可就医的美好景象出现。 有了这种全面的、完善的医疗网,刘行在确定成立人寿保险的事情上便从容了许多。 而这件事情上,刘行给赵鼎确定了两个主要方阵:第一,全民投保。钱粮都可用作保金。额度尽量少一些,哪怕是打更的、倒夜香的也只是每年拿出其很少一部分收入便可以享受全面的医疗保险。 第二。官府补贴。对于在官督商办、衙门里做事的人,由户部直拨承担其医疗保险的大部分。其个人缴纳不的超过两三成。使那些官督商办的商号里和衙门里工作的人,享有一定的优越性,从而刺激他们更加卖力地去做事。 既然想要用医疗保险来刺激官督商办的商号和衙门里做事那些人的积极性,那么做事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就不会出意外。 譬如矿山,在山西的几处石炭矿上,自从刘行调兵谴将全收山西以后这几个月里,就没出了至少五次矿难、造成了上百个矿工的伤亡。 那些人现今是只能每月从地方官府去领取伤残保障金,大多数都只能维持一个五口之家的艰苦生活。 这是不够的,至少离刘行想要的先做到人人吃饱穿暖、最后人人锦衣玉食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那怎么办呢?办法只有一个:通过保险行设定工伤保险,平时边让那些商家、无论是官督商办还是私家经营的商家为他们所雇佣的人承担大部分投保金,由那些受雇的人承担最多不的超过两三成的投保金。 一旦被雇的人受伤了,按照伤残的等级,由人寿保险行负责按月发放保险金,以确保那些人在伤残后仍然可以享有未伤残前的收入保障和医药费等诸多补贴。 在此事上,刘行也给赵鼎定出了两个基本原则:其一,要让商号和地方衙门出钱,确保给他们做事的人因工伤残以后生活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有所提高。 其二,不能增加任何一个为衙门和商号做事、受雇之人的经济负担,必须是商号和衙门承担绝大部分投保金。 基本原则确定以后,刘行忽然想到了会出现因工死亡的事情,马上有补充了一条:一条人命一千龙元,高收益、重体力增加两成、一条人命一千二百龙元。 只要死了人,保险行就要以这个基数进行赔付。同时,一次性补偿死者至五十五岁的全部应得的工资部分,则有其就业的商号和衙门出资去赔付。 也就是说,一旦有人死了,除了正常的因公伤亡基本一千到一千二百龙元的保险行赔付外,其家属还能一次性领到死者很多年的工资钱。 以此来确保劳工利益,同时刘行也明确地告诉赵鼎这是要以此来遏制那些商号主事人变相地、极其苛刻的压榨和使用劳工。(未完待续) 第384章 全民大保单(二) 一系列保障,通过保险的形式、通过多元化投保金聚拢钱财。 作为户部尚书,赵鼎虽然是读书人、是个儒生,但他之所以能被选择担任这样的职务,当然不会只是因为他与袁庭植一样的吝啬、一样的斤斤计较,一个是个守财奴。 对于刘行说出来这一列的保险形式和聚拢钱财模式,刘行才一说完他便在脸上路出了贪婪地笑容。 笑着,望向刘行,赵鼎道:“人的生老病死,只要不是灾年、战乱的年头,那都不会很多。平时多聚少成多,如此多方聚拢钱财之下,每年以我朝现今各省人口计、怕是一笔颇为庞大的数字。嘿嘿,太傅,您这是以众人小财聚为巨资,再去补偿给注定不会很多的受损者呀!” 听闻此言,刘行微微一笑,口中道:“不错,这个模式,我准备将之正式定名为‘众筹经营’。日后不只是保险,诸如筹建村庄联合社、诸如民间自发筹办作坊等等,都可以使用。但是你们户部得先定出一些规矩来,不能给人非法聚集资金、敛财逃走的机会。” “非法聚集资金?”耳听刘行如是说,赵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他皱着眉头,微微思索后说道:“却是真该有详细、完备地钱资管束之法,否则太傅所言之事,难保在日后民间财富充盈时不会真的发生。而那种事情一旦发生,必然会影响到许多人、许多家庭的生活,使太傅您的人人锦衣玉食设想受到破坏。” 非法集资,这种事情在刘行的心里其实不算是是什么新鲜事。其实即便在当下这个时代里。这个大宋朝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在之前的一些日子里,刘行曾让刑部给自己拿来了一下山西、河南地方上刑名所记案卷,从那里面便曾见到到某某富户为解自家钱资危机而谎言诓骗、巨利回报做诱饵去非法集资。 结果,那个富户最后骗了钱、跑了,搞得那一方土地上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是穷人遍地、哀鸿遍野…… 想到曾看过的那些案卷。刘行在赵鼎的话音落下时,马上沉声说道:“不错,绝不能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从前是法度不明,也没有强效的追缉措施。如今三法司正在完善追缉措施,法度必须要先于措施严明起来。严明法度,就从你户部这金融管理规则上开始吧!” 此言一落。不待赵鼎开口,刘行立即又说道:“金融管理规则,以后将要作为我朝一切设计钱资做本去经营勾当的准备准则,这个具体的规则你们来商议、商议好后我来定。现在首要的是,还是我等该如何将一份全民大保单。更好地做出来、送给我朝的百姓。” 你们商议我来定,这便是刘行的行事作风。 在赵构那些人的嘴里,刘行被宣扬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 而事实上也只有真正经常与刘行来商议朝政的天枢、枢密二院和六部尚书们才清楚刘行真的不是曹操,因为事基本都是这样、让其他人先商议,最后才是刘行一锤定音去执行。 对于赵鼎等人而言,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何为民主、何为民主集中制。然而刘行却十分清楚地在意识中,有着根深蒂固的民主集中制思想。 之所以这种即便在后世里也经常引起争议的制度能让刘行根深蒂固,最大的原因还在于刘行曾仔细看过一些所谓历史名人的传记。 几百年后。西方曾在同一个国家先后出现了两位历史名人。一个是杀人魔王、大独裁者,其人生性多疑、诡计多端且心狠手辣,却偏偏命运造就了他名存青史。 那个人的做法。有很多刘行认为可以借鉴、值得借鉴的,如今已被刘行借鉴、使用出来。诸如洗心营,譬如教化营,实际上刘行自问、无法否认地是受到了那个人的影响才能够想出来、定下来、做出来的。 然而虽然接受了那个杀人魔王的许多做法,但是刘行十分清楚的明白那些手段、做法,都只能用在像女真人、像西夏人一般。结下死仇的对立民族,绝对不能能用在汉人的身上。 在这一点上。刘行自认无法与那个魔王相比。因为自己没有真正达到穷凶极恶的程度上,更为重要的还是刘行明确地自我给那个大魔王下了定义、他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猛人。自己不能做猛人。猛人的结局都是无比悲凉的…… 在那个西方国家的另外一个人,则是一位以铁血著称于世、却并非独裁的宰相。那位宰相开启了一个西方国家从小国到强大国家的序章,那位宰相的诸多政策甚至决定了其后几百年世界上政治、经济、军士等事务上的格局。 与之前那位大魔王相比,刘行的心灵深处更加喜欢的是这位铁血宰相,自然而言地也就会选择做和那位宰相一样能够集思广益、并非独裁手段来改变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命运的牛人。 猛人必死无疑,牛人虽败犹荣。这便是刘行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一定要坚守。 所以刘行在坚守着集思广益,自然而然就让如今围绕在身边诸如赵鼎、诸如马扩,甚至包括宗泽和自己那位老先生胡安国在内绝大多数人的拥护与支持…… 无从知道刘行心中何所想,赵鼎却知道他该做什么。 当刘行的话说完时,他再次皱眉微微思索,随即道:“既然太傅您欲将所有钱资事设定一项专用的金融管理规则来,那我想,是否这保险一项也该专事专办、专门设定律法呢?” “哈哈……”听到赵鼎这番话,刘行没说话却仰头大笑起来。 愕然地望着刘行,赵鼎不知所谓地道:“太傅您为何发笑,难道属下的专事专办、专定律法的话很好笑吗?” 听闻此言,刘行止住笑,略显诡异地看着赵鼎道:“赵先生、赵尚书,您不觉得无形之中您已经在改变、随着我而改变了吗?哈哈,从前你可是满口只将道德、讲礼法的。嘿嘿,如今呢?不知不觉中,这也按照法治天下、法家的思想再做事了哦!”(未完待续) 第385章 全民大保单(三) 当世大儒赵鼎,多年饱读诗书、读的却都是孔孟之书。 从前的赵鼎,几乎每一次开口都必然是之乎者也、满嘴的礼法和引经据典。 再看如今的赵鼎,只是在刘行身边呆了几个月。 被刘行连续几个月每当他开口之乎者也时便当头棒喝来上一句“好好说话、说人听得懂的话”,被刘行少说几百次在他开口必说里礼法时先送上一句“小爷就是法,狗屁的礼别跟我说”不断的打击之下,终于也开始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对于这种变化,赵鼎在刘行点破之后,只能是讪笑一下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停!” 他才一开口,刘行马上抬起手、皱着眉低下了头,一脸不情愿地道:“还是说正经事吧!你别又给我背诵那些仍然头大的先哲话语来!我不听,相信也没有多少人真愿意听你那一套套生涩、干瘪的话。” 此言一落,刘行仍然锁眉抬头,望向车窗外说道:“我已想好,确实要给这保险行当专事专办、专门立个律法出来,名称嘛、就叫做保险章则。” 这话一说完,刘行继续皱着眉头,将心中所想好的保险章规合盘说了出来。 这章规,刘行实际上也只是给出了赵鼎一个基本的大准则,其中主要就包括了七条。 第一条,规范保险勾当的行业秩序、钱资流向,保护投保人与受保商号的权益,是设立此章规的基本原因。同时,也是为了加强对此勾当的监督管理。借以用此行业协助朝廷维护社会稳定、百姓福祉而制定的; 第二条,此规则既称之为保险章规,所称保险,是指投保人根据契约之约定,向保险人支付保险费。 保险人对于合同约定的可能发生的事故因其发生所造成的财产损失承担赔偿保险金责任。或者当被保险人死亡、伤残、疾病或者达到合同约定的年龄、期限等条件时承担给付保险金责任的商业保险行为。 第三条,此规则只限在本朝地区内使用,也只限保障在本朝现在、未来所统治的地区范围内保障一切符合本章规的保险互动。 第四条,从事保险经营、投保等活动必须遵守此章规及其他相关律法。尊重公德、不得损害他人和共有利益。 第五条,必须遵守诚信,违约者当重惩、受保不赔付着将由朝廷出面强行赔付。同时对其进行重罚。上限,将是终身流放、永世不的回原籍。 第六条,保险经营中由依照本法设立的保险公以及律法、章规相关规定的其他保险织经营,其他单位和个人不得进行保险经营。违规者,一律视为违规经营、予以上限终身监禁。查没财产、并处罚金的严惩。 第七条,本朝治下之地的人,想要享受此章规的保障,只能向本朝确定、颁发准营证照的保险行投保。非本朝之人不受保、不赔付。 这七条基本准则说完,刘行最后又是微微思索之后,再补充上了一条:明确规定出来,在天枢院成立一个专门的衙门,负责监管保险行当的经营与钱资流向等诸事。户部从旁协助监管。 一听这最后一条,赵鼎的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色道:“太傅,这章规您让我户部商定。这行当以后却又不让我户部来管。那岂不是让我户部,给别人做了嫁衣吗!” 按照最近一次户部对北朝八个省的户籍普查,现今北朝地面上总计有四百三十七万三千户、两千四百三十余万人。 按照每个人日后每年出一个龙元来投保计算,这便是一个每年可以进账两千四百多万龙元的新的钱资来源。 两千四百多万,或许看上去数字不是很大。但赵鼎知道,刘行也清楚。这等于是大宋朝曾经最富庶的时代里全年的赋税收入了。 如此一笔巨大的资金,刘行让户部给别人做嫁衣。吝啬、守财奴一般的赵鼎如果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刘行反而会感觉到奇怪。 他既然说了。刘行也不想对他藏着太多。 浅浅一笑,刘行道:“赵先生、赵尚书,敢问您现在是个什么品秩呀?” 忽闻此言,赵鼎不明所以然的愕然看向刘行:“何意、太傅您何意?这不是在商谈保险行当之事,却又怎地来敢属下的品秩扯上关联了?” 依然淡笑着,刘行故作神秘地道:“天枢院参知是从一品、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正二品。如果我告诉你,以后建立的保险监管司将是一个参知职衔做基础,而你赵大人将是第一任保险监管司的兼领知事,您还认为是在给别人做嫁衣吗?” 听完这话,赵鼎瞬间露出了笑容,笑眯眯地望着刘行道:“太傅您的意思是让我以未来的保监司知事,兼领天枢院参知之职吗?”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也是神秘地笑道:“不错,因为天枢院里,有人现在是该下到地方去做做官、重新去体恤一下民情了。有些人啊,朝堂坐久了,就忘了根本、变得开始不再是那么全新为民。对于这样的人,只能让他重新去接接地气,去体察民情。” “啊?” 惊闻此言,赵鼎面色大变。满是惊诧之中,他问道:“太、太傅,您所指是何人?” “是谁与你无关,你只管做好准备,随时进入天枢院、成为下一个参知吧!”他问,刘行却不想答。 因为刘行很清楚,如今自己身边这群大臣们之间,实际上暗中都有着彼此交际的。 宗泽之所以能够一呼百应,便是私下交际起到了很大原因。张所之所以经常在说话的时候有人听、少有人反对,也全是因其私下里是个交际能手。 朋党之初、源于投缘,对于身边已经形成了一个抱成团、暂时没出现分歧形成竞争的单一朋党,刘行不想去制止。但是有人真的在暗中捣鬼,天策卫已查到了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刘行也不会姑息放纵。 但是这些,都与赵鼎无关。因为他与那个人交际虽然很深,却并未参与其行事。可是如果被他提前知道了自己想要做出一次重大人事变动,那个被变动的人是谁,难保不会走漏风声、搞不好就要出点什么乱子。 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出于这种考虑,刘行还是决定不告诉赵鼎那人是谁。(未完待续) 第386章 全民大保单(四) 相处愈久变相知,赵鼎当然知道刘行如今的为人处事。刘行既然不告诉他,他也就不再追问。 也正在此时,马车停在了天枢院的临时别院门前。 刘行带着赵鼎下车一走进院子、步入正堂,早已等候其中的宗泽便先迎到门前问道:“刘太傅,有何要紧的事,竟让我等大半夜地紧急来见?” 对着老元帅微微抱拳一笑,刘行道:“宗太师,您先请坐、您先请坐。” 对宗泽,刘行一直以来都是看上去经常不屑他那一套仁义道德、忠义礼智信的做人理念,可是老元帅的功绩却让刘行在内心深处一直都处于对他的尊重之中,所以说话时自然也就不会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威压的态势。 见刘行如此说,宗泽转身坐回到了次座的座位上。 他一坐好,刘行便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房间内的众人,而后高声道:“诸位,连夜叫起各位前来与会,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既可减轻民众给朝廷带来的负担,又可以促进我朝治下经济发展的新方略。” 听到刘行这句话,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瞪大了、望向刘行,他们的脸上全都写满了惊诧、不解。 看到他们那副表情,刘行只是淡淡一笑,走到正位上坐下后说道:“我知道,各位都在疑惑我为何说这样的话。民乃国之本,朝廷理应承担对其的保障之责。朝廷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了,又不能去搞从前那种一个事七八个人、甚至十几个人都可以去做的亢员制。所以我便想出了将一些事推出去,以民治民、以商保民、以商富民。” 以民治民,这段时间以来刘行下令对各级咨议机构进行的大举重定、重新推选后。初步的以民治民已经让堂内所坐着的这些人看到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景象。 从前的大宋,是一个勾当几个人去做,都是代表皇家、代表朝廷去做。既然是官吏,自然就会在处理许多事务的时候,思维模式首先出于官本位角度。从而总是有各种事务办得无法让民众完全满意。 可是自从新的咨议机构当选后,那些各级的咨议因为摒弃掉了过去的种种朋党、乡党、宗亲党和师生党关系,在诸多事情上开始真正做到群策群力。 当那些咨议全都将自身的潜力发挥出来,参与到上至一省、下至一村的治理中去,产生的效果实际上既大大减轻了各级衙门的工作量,又极为有效地对各级衙做出了督导、建议的作用。 如此一来。乐得清闲的地方官员们,如今是对新咨议制度那是一个称颂不已、高呼精妙不休。 有了新咨议的成功,所以众人对于以民治民这个说法还是容易理解的、 以商富民,自从刘行扫荡河东、收复山西以后,这个北朝一直贯彻执行的便是打破固有社会等级的差别。 商人摇身一变。从下九流俨然变成了上九流,许多地方官甚至还要去主动攀交一些大商号在当地的管事人。 当官的为何要主动结交商人,难道是想索贿、想借机为自己敛财吗?难道北朝给的相当于南朝五倍、甚至十倍的俸禄,还不能真正达到“高薪养廉”的效果么? 答案是否定的,那些地方官员去主动攀交商人,主要原因其实就是两个。 第一个原因,那些跨越多个州县、甚至是省份的大商号,如今正凭借刘行不断整合之下变得财雄势大。只要地方官与当地为那些大商号负责的人处理好关系。那些大商号便有可能加大在某个地方上的投入、使那个地方的经济迅速蓬勃发展起来。 政绩,民生的最大政绩被刘行直接以一系列新法劈手夺走,地方官想要做出政绩来。就只能依靠商人去尽量做好、做出符合刘行富民政策的措施来。 如此便形成了商人不在位微言轻,反而让地方官们趋之若鹜的新现象。 第二个原因,新咨议制度迅速革新以后,从前那些真正会给地方官制造诸多麻烦的各种“党”被瓦解、赶出了咨议机构。 增补进去的人是什么人呢?大多数都是商人,至少有四成以上的席位,大多数地方都落入到了商人的手中。 咨议评定地方官政绩。地方官想要以后升迁,不再是只要巴结好上官、不的最御史。不做出格的事情就可以了。 如今想要升迁,吏部官评、御史廉考之外。还有一个刘行极为看重的就是“咨议评”。 想要升官,吏部、御史、咨议一个不能能少,四成甚至更多的商人咨议手中有钱粮,又有了如今的发言权,自然而言就让地方官们变得掉头赶紧去巴结了。 而事实证明,地方官反过去巴结商人这件事,还真就是一件好事。至少在很多地方,现在真的出现了官商关系好,大批投资注入该地使得当地的富民方略大步走向目标…… 所以只要当官的会做人,如今这个绝对大多数行业都被官督商办大型商号控制的国家里,他们既可以帮助刘行快速实现人人锦衣玉食的目标,又能为他们带去更多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机会。 商人们呢?自然也会通过这些投资、经营,获取大笔利益,从而实现一种刘行所讲的“双赢”局面来…… 然而让所有人吃惊的,并不是这两点,而是刘行的那一句“以商治民”。 商人虽是如今地位上升了,不再是下九流了。 可是写出了《吕氏春秋》的那位吕不韦,甚至是首用美人计的范蠡。或是本身就是商人,或是骨子里就是商人的性格,结果给他们奇货可居、唯利是图后,对一个国家造成的伤害有多深,却是没人能忘记的。 难道、难道刘行要让北朝之内出现大批奉行“奇货可居”人生信条的吕不韦吗?还是想让这片广袤的天地,出现大量的工于心计、唯利是图的范蠡呢? 心中猜得出这些人的担忧,刘行又是淡淡一笑道:“各位请放心,我不会允许我朝出现吕不韦,更不允许出现坑害大批百姓、只为成就个人名利的范蠡。我说的以商治民,是让商人帮助我朝给全民做一份大保单,让商人来帮助我朝保障全民生老病死。”(未完待续) 第367章 梁兴惩奸细、三老下朝堂(一) 让闪人帮助朝廷来保障全民生老病死。 刘行此言一落,坐在一旁的张所马上抢先开了口:“太傅,这保障全民的职责在朝廷,为何要去给那些商人做?您口口声声言说不会允许我朝出现吕不韦,难道不知道一旦将权柄交与商人,他们定然会变成一群吕不韦吗?” “雷震!” 张所的话才说完,却不料刘行根本没去搭理他,反而是一转头对身后站着的雷震高喊了一声。 雷震应声而上,刘行冷眼回望张所时沉声道:“我让你去传梁兴前来,他来了吗?” “属下在这里,太傅有何吩咐?” 刘行的问话才落音,房门处便传来了梁兴的声音。 声落人飞入,梁兴在应声之后迅速飞身落到了刘行的身旁,垂首抱拳、做出了一副听用的姿态。 侧眼看了看梁兴,旋即刘行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张所的身上,说出来的话却变成对在场说的。 “诸位,我朝之事,许多都是机密之事。可是如今经常是我这厢才做出决策,那厢里康王赵构便会知晓。你们倒是说一说,我朝核心要务,为何赵构能够那样快地知道呢?”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所,刘行先是这样说出了开场白。 闻听此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宗泽和张所在内,全都是一阵愕然,一起呆呆地望着刘行却没人接话。 缓缓转身,刘行猛地一抬高声音,大声道:“梁兴,将你所搜集到的情报。说给诸位大人听一听吧!” 梁兴闻言,微微上前一步,应是之后马上抬头望向了张所、王皋、叶梦得三人。 稍稍一抱拳,梁兴的脸上露出了诡异又有几分嗜血的冷笑:“三位大人,对不住了。兴之职责所在。既查得确凿证据,便只能奏报太傅定夺。太傅让我说,我也只能合盘说出来。” 张、王、叶三人听到他这话,顿时一起瞪大了眼珠子。 张所率先开口不屑地道:“你的职责就是明察暗访、查贪查细作,这些本相知道。可是这与我和王、叶二位大人有何关系呀?你为何对我三人来说,难不成我三人是那康王谴在此处的细作不成?真是好笑。” 见他如此说话。梁兴也不与之顶撞、不去正面发生冲突。 他只是随手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卷书卷来,打开后迅速翻页,很快便谁不去看地读了起来:“七月七日,太保张大人纳妾侍一人,本是汴京城瓷器作坊主人赵茂德次女。名唤赵宁雨。在其婚宴上,叶梦得见到故交赵茂德身边所带其长女赵宁忻后,为其美貌所诱、当夜醉酒定下了要那赵宁忻做续夫人之事。与同此时,王皋也迷恋赵家三女赵宁娥的才艺,随即也认赵茂德做了未来泰山、定下了续弦之约。” 说道此处,梁兴抬头看了看三人,见到三人一副不屑地深色、只是在那里冷笑却没有接话的意思后,才再次低头翻页。 看着书页上的字。梁兴再开口时,三人却坐不住了:“经我天策卫历时数月,动用四镇抚之力量错位、交叉查访。证实那赵茂德本是康王府上一名主事。他所经营的瓷器坊,其实当初便是帮康王打理的,并非他所有。” “啊!”张所闻言大惊失色,惊叫一声。 叶梦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气愤异常地瞪着梁兴旋即吼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与赵老倌儿相识十余年。他怎会是康王府的管事,这是造谣!梁兴。你这是要给我三人栽赃嫁祸不成!” “绝无可能,赵老倌儿在汴京城的商人中。那也是有一号的。虽是城破之后,其家业败落,无奈逃来五台已不如当日富足,可也绝不至于为了给康王做细作,将三个视若珍宝的女儿送与我等三人做小、做续室那么龌龊呀!”王皋也是一脸不相信,猛晃着一颗肥大的脑袋大声喊道。 “都给我先把嘴闭上!” 三人的喊叫声才落,刘行猛地一运功,大吼一声的同时启动信仰之力,直接将三人以威压之势压得目瞪口呆、愕然矗在当场不敢再开口。 喝止三人后,刘行才转对梁兴道:“继续说。” “在康王南逃后,他与康王密信往来、变成了康王藏于我朝的一个细作。其真实职司,如今是康王殿前司的马军统领。并被康王秘授了武翼大夫和知太原府之职,专司在我朝刺探、策反。” 得到刘行授权后,梁兴看不也再去看那三人,对着书卷读完这些后才又抬头看了看三人。 接着,他再低下头去时,继续说道:“赵茂德确实曾有三个女儿,但在靖康国耻日时,便已被金狗杀死一人、掳走并侮辱至死两人。他现在身边的三个女儿,其实都是康王秘谴其处,接受过韩世忠夫人梁红玉特殊训练的女细作。” “啊!怎么会、怎么会,雨儿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弹奏得一手好琵琶,她怎会是经梁红玉特殊操练过的女细作呢?”见梁兴说道此处又一次停住了话,张所猛晃着脑袋道:“她身上全无半点法力气息,也不会武艺,怎会是个女细作呢!梁指挥使,你一定搞错、一定是搞错了。” 听到张所的话,梁兴冷冷地道:“梁红玉,本是淮安城中一名闻遐迩的青楼头牌小姐儿。但事实上,他乃是的酆都城秦广王的内侄,四岁起便每夜追随秦广王所谴传法人休息冥界诸法。嫁与韩世忠时,她早已是冥界的殿前侍女司掌印使。” “啊……” 一听梁兴口中说出的这番话,不再只是张所、王皋、叶梦得,就连坐在一旁的马扩、宗泽等人,也是异口同声的惊呼了一声。 惊呼过后,马扩抢先开口对着梁兴问道:“梁兴小哥儿,依你这么说,那梁红玉乃是你冥界谴在人间的游走使不成?” 游走使,冥界谴在人间查访忠奸、整理平生作为的酆都低级小吏。其职责,就是分管一方天地,整理和查访当地人的平生所作所为,然后汇报给十殿阎罗,作为日后决定人死之后去向的依据。(未完待续) 第368章 梁兴惩奸细、三老下朝堂(二) 作为冥界在人间负责查访诸事的人,平日自然不可能如同样职属密探的天策卫、武英殿力士一般自由往来,扮作形形色色的人去刺探情报、甚至行刺敌人。 因为幽冥鬼界,除了十殿阎罗和他们身边的高级鬼吏外,大多数鬼差能够见阳光、却不能长期、日日处于阳光的照射之下。 一旦被阳光直射过多,那些低级的鬼差便会折损修为、直至灰飞烟灭。 籍于这种冥界的天性使然,许多鬼差谴入人间后,大多数做得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只能多是做一些或藏于高宅大院、或久居楼宇,或是只在夜间行走的事。 诸如打更人、诸如守夜人,譬如青楼中的小姐儿和夜里上接倒夜香的夜香婆。这些都是修行之人很少真敢去招惹的。 因为谁不知道哪一个这类被人看不起的低级人,其实就是冥界谴入人间的游走使。 真要是得罪了他们,这些游走使随时在那一份“生平录”上狠狠地黑上一笔。只要成不了仙,日后去酆都鬼城定然要被弄个酷刑受尽、永世不得超生…… 虽然不是修行者,但张所、王皋、叶梦得三人作为当世打儒,没吃过猪肉、也还是见过猪跑的。 在马扩的问话问完、梁兴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他的猜测后,王皋吓得“噗通”一声跪到了刘行的脚下。 “太傅、太傅呀!我真的不知道那女子竟然是冥界游走使的弟子,若是知道,您便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招惹呀!若是知道他是南朝的探子,就算她再美若天仙。我也不敢娶了她呀!”王皋嚎啕大哭,声音却像极了驴叫一般抱着刘行的大腿哭道。 眼见他此状,刘行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雷震。 四目一交,雷震会意、马上上前将王皋硬生生从刘行的脚下拽走。重新按坐在了椅子上。 在雷震拖拽着将王皋按在椅子上时,梁兴看着马扩道:“三位大人被色迷了心窍,又都未曾修炼过法术。若是他们修行过、能够识妖辨明鬼,相信也就不会被那假象的美色所诱惑了。” 马扩闻言,愣了一愣,旋即急声道:“梁兴小哥儿你如此说。是不是已经将那三个细作全都擒下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梁兴没有回答、而是一转身对着房间外大声喊道:“将那四个南朝的探子给我押进来,让三位大人看一看他们的娘子真实的样子是怎样的。” 门外几声应喝,随机几个力士扛着四个大麻袋大步流星一般走进了堂内。 “咕咚、咕咚”几声闷响,那几个力士将麻袋一仍在地上。迅速地又将上面的绳子解了开来。 绳索一开,坐在椅子上的叶梦得一见到里面露出来的物事,顿时被吓得“妈呀”一声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张所也在看清那里面的物什时,惊得是瞠目结舌、只是张嘴闭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见麻袋一开,四个袋子里除了头发花白、一身衣服被鞭挞得七零八碎的那个赵茂德之外,其他三只麻袋里露出来的分明就是三具白色骸骨…… 三天前梁兴一将三个“女人”的身份查清来禀告的时候,不用说是王皋、叶梦得和张所,就连刘行也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时的刘行。心中暗想道:白骨精,那不是后世里很出名,一个喋喋不休、便走便碎碎念地大和尚与三只不人不妖、不仙不魔怪物。以及一只龙去西方求佛故事中出现过的妖怪吗?这怎么、这怎么居然还真出现了呢…… 刘行当初还只是震惊,可是抱着三具白骨睡了好些天的王皋、张所和叶梦得三人,从震惊中一清醒过来,顿时齐齐奔向了大堂外。还没等跑到大堂外,三人几乎同时张开嘴“哇哇哇”地将腹中物倾泻而出…… 冷眼看着三人冲出堂外,扶着柱子去吐个不停。刘行冷哼了一声,轻声骂道:“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好色。三个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让你们好色,这下好了吧、抱着三具白骨睡了好些天。” “噗……” “哈哈……” 听到刘行如此骂那三人。堂上众人顿时忍俊不住,或是放声大笑、或是强忍偷笑着发出了一阵笑声。 在众人笑声散去时,刘行才正色重新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宗泽的身上。 “宗帅,那三个女人从那三个老色鬼的身上,刺探走了我朝、我军很多机密。”说话间,脸色沉下去。 刘行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张纸,凌空送到宗泽面前后说道:“好在猎人谷诸事只有我与耶律跋慎知其内情,若不是当初我坚持不将谷中事通传您与张老色鬼,怕是现在也有诸多已制出、正在试制的新式兵器被南朝探了去。若是给南朝得到了我朝的兵器谱,那后果……” 刘行的话没有在说下去,但宗泽听到此处,已知后话。 若是猎人谷中的兵器谱被南朝探知,南朝会怎样?那康王一定会下令,让南朝各处的匠作监、作坊去生产火器。必然会出现一场南朝与北朝之间,以火器为主要制造品的军备竞赛。 而在军备竞赛结束后,当南朝真的拥有了大批的火器后,以康王的性格、他必然会启动一场大宋朝、汉人之间的内战。 法术,练得高深了之后可以以一敌百、甚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真正能够修炼出那样高深法术的人,当今天下却并不是很多。所以即便有很多高手的存在,法术对生灵的杀戮也还是有限,而且是容易制止的。 可是火器不一样,火器不需要很长时、只需要极短时间,便能让一个半点修为、一点功力都没有的人拿起火铳来去上战场。一旦那些人步入沙场,以火器的犀利,必然是又一场人间浩劫、一场来源于汉人内部的浩劫。 火器涂炭生灵,远胜法术。所以宗泽听完刘行的话,不由得也是皱着眉头、恨恨地朝着堂外瞪了瞪那三个老色鬼。(未完待续) 第369章 梁兴惩奸细、三老下朝堂(三) “错,三位大人已然犯下,现今该如何处理、如何来亡羊补牢才是关键。” 见到宗泽那恨恨地眼神,刘行知道老元帅心底里现在也是对那三个老色鬼彻底的失望了,开口说话间走回到了正位上坐下身来。 双目扫视堂内诸人,刘行言语微停后接着说道:“我早就说过,诸位也都很清楚。康王狼子野心,其心狠毒、自私绝非我等可想象。如今这件事,充分证明了这一点,相信各位也都能认同了吧?” 又是一停,刘行冷下脸去,眼中闪烁出森森寒意的目光道:“既然他野心未死,被我军如此压制之下,开始来与我朝做这些谍报工作。那么好,我的想法是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谍报战推向一个新的*。宗帅,您感觉怎样?” 闻听此言,宗泽皱眉微微思索,脸上的神色异常沉重地道:“太傅你不是一直在对康王做着这个、这个什么谍报战的勾当吗?新*,你的意思是要加重手段是嘛?” 虽是习惯了刘行的嘴里总是蹦出本就不属于这时代的词眼来,宗泽还是有些不解地先是问了一句。 旋即不待刘行接话,他马上又道:“若是那样,会不会使南朝更多的百姓死于您这谍报战、会不会让南朝的百姓彻底恨上我朝,从而给康王更多煽动民心、对抗我朝的机会呀!” 谍报战这个词,老元帅宗泽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站在一旁的梁兴,说话时他也是侧头看了看梁兴。 天策卫、武英阁,两个只忠于刘行的衙门。在刘行的口中之前曾不只一次说过“情报机构”的词。情报、谍报,一字之差,但其本质上意义相同、宗泽虽是不知后世这两个字眼的含义有多么高深和具体内容,却也猜出了这个勾当一定还是让两大“情报机构”去做。 武英阁对外,如今尚在发展阶段。刘行虽是不说。但这段时间以来宗泽还是从各种军报中,揣测出了武英阁主要就是刺探军情,很少直接动手去对女真、党项人进行诸如刺杀一般的杀戮行动。 可是天策卫则不同了,南朝那里前段时间有个二品大员,只是在赵构诋毁刘行做了急先锋。结果,二更时分、黑灯瞎火中。那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便抱着他的爱妾一起被人割下头颅、送去了酆都城。 身边随时都有大军护卫的韩世忠,若不是自身武艺高强加上如今已然知道是冥界游走使的妻子与之形影不离,怕是早在天策卫的七次刺杀中命丧黄泉了。 那个在荆湖路,正被刘行“爆菊计”施展开来后鼓动起来那位钟相打得节节败退中的刘豫。若非护卫森严,也不知道早已被天策卫的力士暗杀了多少次了。 即便是康王赵构,如今每日也基本不敢再出宫了。因为在一个月前,他才走出皇宫想要去郊外狩猎,没走出十里便被天策卫上百个死士一通火铳狂轰,差点就死在临安、他的皇城之外…… 刺客是人类历史中最古老的行业之一。中国职业刺客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常由于政治原因,负责对目标人物进行刺杀。刺客行刺目的往往以图在短时间内。让目标人物及其相关事物遭受致命打击。 司马迁在《史记》之中专门为刺客写过列传。“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李白的《侠客行》更是将刺客渲染成为了盖世奇侠一般。 聂政刺韩相、荆轲刺秦王的故事。更是在民间久久流传、至今仍然经常被街头巷尾当做谈资,被酒楼茶肆中的说书人当成历史上经典地瞬间不断地讲述给听客们听。 然而聂政也好、荆轲也罢,他们都只是单一个体、是个人行为主导刺客行为的。可是在天策卫,宗泽虽是未曾亲眼见到,却已多次从刘行与梁兴当着他面的对话中听到了二十四个天策卫密营中“三大刺者营”的名称。 三大刺者营,宗泽相信对韩世忠、刘豫以及康王赵构行刺的那些人。一定都出自那三个天策卫的密营中。也就是说,荆轲和聂政是单一个体的行为。而刘行和梁兴如今却在成批、大量,有规则地批量化训练着刺客。 人数众多、行为诡异。凶狠残暴、视死如归。 如此一种刺客信条做基础,各种宗泽前所未见的先进手段去做训练,宗泽不知道到底天策卫有多少刺者,他却知道每一次刺者出动一旦遇上阻碍必然会出现殃及池鱼的情况。 前几次的刺杀行动中,韩世忠被没杀死,却导致上百个百姓陪着前去刺杀的天策卫刺者一起被爆炎弹炸死。 刘豫没有被弄死,却造成了整条街上上千的百姓被天策刺者们以毒雾送去了酆都城。 赵构没死,他身边七八百个禁军和附近三百多户百姓,却在瞬间被上千颗地火雷、爆炎弹一起爆炸带走了性命…… 刺者不畏死,但殃及无辜,却在刺者行动后成为了康王拿来发动新一轮对北朝、对刘行言论攻击的利器。 “是刘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谴出的刺客将我无辜百姓害死的!” “是北朝的刺客,使我禁军将士失去了生命、使那三百余户平民无辜被杀死的” 这些话,已经被赵构不知多少次当着众大臣的面说出来,又被那些大臣们传入民间、越传越广。 这样的话传开以后,如今的南朝虽然仍然很多人向往北朝的生活,却已经出现大批心存惧意和怨念,认为刘行是个残暴不仁、邪狂恶毒之辈的人对北朝产生了很深的敌意…… 深知这些情况的宗泽,在听到刘行要加重“谍报战”的力度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刘行可能会撒出更多的刺者对南朝进行疯狂刺杀式攻击。自然地他也就开始担心起南朝百姓的心归何属、会不会被刘行加大刺杀式攻击以后将更多的人心推向康王而非北朝了。(未完待续) 第370章 梁兴惩奸细、三老下朝堂(四) 得民心者德得天下,所有位居朝堂之人都懂得的道理。 宗泽懂得,刘行自然也懂得,自然也就知道他话中是何含义。 “从前,天策卫刺者营的行动中,确实造成了太多南朝平民的损伤和死亡。这一点,我知道是错误的、是会让民心逆流转投康王的,我承认是我事先没能预谋完备的过失。”开口先是自我认错,刘行说话时露出了丝丝歉意。 但旋即语锋一转,刘行重新露出坚毅、果然的表情道:“要打击对手,就必然有牺牲。刺者的牺牲已够大了,我不会再以牺牲民心做为代价。所以我已重新制定了刺者营三千刺客的行动新信条,那就是‘刺杀时尽量少伤民,危险时侧重先保民’。” 又一次停住话,刘行转头向梁兴投去了一个目光。 梁兴见到这目光后,马上开口接话道:“爱民、护民,是我军从红巾军时代便留下的传统,从前刺者营的招募多数都是江湖死士、流亡重犯。那些人,自然不会在展开刺杀行动的时候去太多的注意其身边百姓的安危。” 话微一停,梁兴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打开后接着说道:“但从我天策卫现今的情况来看,前三批大多数来自于江湖的刺者共计二百二十一人,如今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人。而这一百二十人,如今都成为了各个密营的教官。” 说话间,将小本子翻页后,梁兴继续道:“依太傅所令,我天策卫刺者营从一个月前便已停止江湖招募刺者。转为在军中招募优秀将士。现今正在三大死士营接受特训的三万名候任刺者,全部来自我朝军中各部,信日后不会再出现刺杀事误伤南朝百姓之事。” “三、三万候任刺者!” 梁兴话音才落,宗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惊愕地望着他:“难道、难道近来军中神秘失踪的那些将士。全都进了你的死士营不成?” 闻言抬头对宗泽淡淡一笑,梁兴正色道:“不错,而且不只是军中,各地的巡防、河工、河运、教化营中,也有许多人现今被选为候任刺者。但是这三万人,最终能够走出特训营、正式加入死士营的。却最多只会不超过三千人。” 一听这话,宗泽由惊愕变成了惊疑、盯着梁兴道:“三万人只有三千人能最终加入到死士营,那剩余的两万七千人,未来是何去处呢?” 被如此一问,梁兴不敢正面回答。立即将对刘行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与其四目一对,刘行马上开口道:“凡入密营特训者,皆是家中无父母妻儿、五绝之人。三万选出三千,淘汰下来的人要么死在特训中,要么留在密营做事、要么专做天策卫其他勾当。” 言语稍一停,刘行的脸上浮起冰霜一般的笑容,接着道:“总之,只有在炼狱特训中生存下来的人。日后才配得上小爷的天策卫。只有能够活着走出死士特训营的人,才有资格继续为我朝效力。也只有能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我朝未来的中坚。” “炼狱特训!” 宗泽听完刘行这番话。表情又由惊疑变作了惊骇道:“炼狱之苦,世人难承。太傅既是以炼狱之名,来定义那特训,相信其一定时分残酷。可是、可是让三万好男儿被自家兄弟以炼狱之法去训练,这、这似乎也太有些违背人伦与道德了呀!” “人伦与道德?” 耳听宗泽此话,刘行笑容变得有些阴诡道:“两军交战。谁会去讲求人伦与道德?两国相争,谁会在意人伦与道德?宗帅您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元帅。几时见过沙场之上真去讲人伦与道德的?三万人、较之于我朝三千万军民,以千分之一的牺牲去换取千分之九百九的安全。就算违背人伦与道德有怎样呢?”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谁会去讲仁义道德?民族与民族之间的血战,谁会在意人伦如何? 这些道理宗泽明白,因为自己都记不清楚,他就曾在战场上为了杀退金兵不择手段的使出了很多毒计。在他的毒计施展之后,人伦、道德、仁义那三个词汇,根本就是不复存在、只能当做笑谈的存在。 同样的,金狗的残暴、女真人的凶狠,以及康王赵构的毒辣。若刘行不训练出一批真正可以不战而刺敌酋,止战于末微时的刺者,怕是随时都可能让三千万北朝百姓再次面临敌军的铁骑践踏,进而被战火吞噬掉生命…… 宗泽不再说话了,他只是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了。因为他坚信,刘行以千分之一的人去做牺牲,换取北朝这千分之九百九十九黎民安全的做法,远比日后再以大军死命对抗、对杀时的牺牲要小,是值得的。 就在宗泽点头不再开口时,已经吐到面无血色的张所折身蹒跚地走回到了大堂中。 没等他站稳,刘行猛地断喝一声:“来人,将张太保拿下。褫夺其太保之封,去其枢密院同知之职,卸其内阁次辅之权。即刻押往南门外大营看管,待我等抵汴京后,再由三法司会审、定下其罪。” “啊!” 惊闻这一声断喝,张宪“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身体本就已吐得精疲力尽的他,屁股才着地便昏死过去。 也正在此时,王皋和叶梦得二人也踉踉跄跄地走进大堂,耳听目睹这一幕,顿时也被吓得各扶一扇门框、软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泄我军机者,重罪。虽属无心,并非通敌,但三人却对我朝万民的安危造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特大损害。来人,将他们两个、连同张所一起给我押将下去。”眼见到那二人也跌坐在门口,刘行又是一声大喝。 伴随着刘行的喝令声,雷震一招手,本是抬着三具白骨和赵茂德进入大堂的那几个禁军中便有几人奔到了三人身边,旋即不由分说地架起来、扛着三人便奔出了大堂。(未完待续) 第371章 定新国策 没有人求情,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站出来,为三人向刘行来求情。 堂内所有的人都很清楚,这三个老色鬼的贪图美色,给北朝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是没人出来求情的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包括宗泽、马扩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楚,一旦刘行真的动了怒要去收拾谁,那最好不要去阻拦。 因为刘行平时动怒,多数是对敌人、很少对自家人。但一旦他对自家人动怒了,那个人一定是将某些事情做到了无法原谅的地步。 为那样的人去求情,邪狂成性的搞不好随时玩出变脸的招数、来上一次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好戏。谁求情,他也难逃被惩治的命运…… 既然没有人求情,刘行也不再拘泥于三人如何处理的事情上。 坐回到主位上,刘行正色道:“好了,三个泄露我朝军机的老色鬼,日后就让三法司会审去,我等无需再多去管他。这次我召集大家来,是有另外一件于我朝,于我朝天三千万黎民很有好处的大事情来此商议的。” 于天下三千万黎民有好处的事,众人闻听此言后,全都紧紧地将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刘行。 被众人盯住,刘行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淡然一笑、对赵鼎使了个眼色。 见到这眼色,赵鼎会意,马上站起身、将在马车中刘行讲给他的“全民大保单”计划娓娓道来、和盘托出地讲给了堂内众人…… “将生老病死推给保险行,太傅,那这保险行是个什么勾当?我朝现有的三千家大商号中,似乎没有哪一家能够承担起三千万人生老病死的终生保障重任吧?” 赵鼎才将“全民大保单”计划讲完。皱着眉头的欧阳珣率先提出了他的疑问。 听到他疑问,刘行面不改色地淡然笑着道:“从现今那三千家大商号中选调精算学、擅管账的人去组建全新的保险行,从各处衙门、有司甚至军中抽调得力人手补充进人寿、劳工、商务三大保险行中去。欧阳先生,您认为我朝现有之商号、衙门、有司和军中,还凑不出一支足够支撑三千万人、甚至更多人生老病死保障的保险行吗?” “以我的估算。这保险行的勾当,太傅所说的三大保险行第一批有三千六百到六千人足以。”刘行话音才落,赵鼎马上接话道:“万分之一的承担,我相信以我朝现有的人手足以支撑。” 赵鼎是对北朝所有商号最了解的人,但同时了解的却并非只是他一人。 就在他的话才说完时,吏部的尚书、程门高徒杨时马上便开口呛声道:“如今的三千商号。已经使尽各种手段从各处衙门、有司中去挖人。赵大人你如是从商号挖人的同时还要从衙门、有司,甚至是军中选调人去组建保险行,让我从何处迅速选出大批人手补充给衙门、有司和军中呀!” “那么多南朝归北的人,怎么,杨先生您难道还怕人手不够用吗?”听到他的话。不待赵鼎接言,刘行抢先看冷眼瞪着杨时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 也不等他开口,刘行旋即又道:“河南、山东、东川三省的二十四座北归官吏教化所不是已经建起来了,上万北归的南朝官吏,难道杨先生还怕补不上赵大人那里选调走人手的空缺吗?若是你无力补上缺口,我看你这吏部尚书是白做这么久、该换换职司了。” 还是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刘行随即又是冷眼扫视了一圈堂上坐着的几个人。 声音彻底变得阴冷,刘行道:“我不管是谁、师出何门。是谁的高足。能者上、庸者上。全民大保单是眼下内政诸事中的首重要务,谁有困难自行想办法解决,必须优先保障全民大保单顺利上马。还有谁有异议吗?” 能者上、庸者下。刘行此言一出,杨时顿时被吓得脸色铁青、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了。 此话何意呀?刘行这是在警告杨时,也是警告满堂的大臣们:有能力就做现在的职务,没能力给我滚蛋、小爷不养闲人。 一个次辅、两个天枢院参知刚刚被刘行当堂下令捉了出去待审,杨时再是自命清高、也万万不敢在这当口上再来冲撞刘行。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是不敢再来冲撞。同时选择了低下头、默不作声起来。 “没有异议,我却有两个担忧。” 刘行此言才落。坐在刘行身旁的宗泽却开了口:“第一个担忧,是百姓是否会信任那些保险行。若不信任。此举施行起来怕是要无比艰难。第二个担忧,若执行此规,官吏、各部将士们是不是也要纳入全民大保单之中。如果纳入,官吏、将士们是否会接受朝廷将他们终身保障推给商人去做。” “是的,我也有一个担忧。”宗泽一说完,马扩马上眉宇紧缩,接话道:“商人唯利,又善于奇货可居。若将全民保障推给商家,我总是感觉难以安心。万一那些商人中有人别有用心,真的难保我朝日后不会出现吕不韦之辈。” 听完二人的担忧,刘行重新换上一副淡然的笑容。 看了看两人后,刘行道:“宗帅、马知事,你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二位难道忘记了,我朝有新法在、可以颁行许多新法去推行此策嘛?我方才来的路上,已经与赵大人商议过了。” 话至此处,刘行的面色又沉了下去:“以法治国、依法推行全民大保单计划。还是那句话,此策是我朝今日以后,内务上首重之事。百姓不接受,各地方官、咨议给去讲解,去游说让百姓接受。” 说话间,脸色彻底变作阴冷、建议,刘行微微停顿用森冷的声音最后说道:“稍后我会详细地写出一份详解来,分发下去。以商保民、以商富民是我朝日后的基本国策,若再有人违抗,直接全给小爷送进教化营去。” 基本国策,刘行将全民大保单定义进入到了基本国策中,而且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在告诉众人:这件事必须这样做,谁反对就不经审判、扔他进教化营去过暗无天日的生活。(未完待续) 第372章 欲让烽火永不燃,长城之上建百关 雁门关,自从北朝从草台班子到完善的朝政体系形成以来,第一个基本国策确定了。 让全天下人都没有想到的,刘行这第一个基本国策,不是继续强军、发展商业或者大办教育,竟然会是“以商保民、以商治民”的“全民大保单”计划。 在雁门朝会后的第二天,刘行一声令下、各地的商号中,衙门里、河工衙门乃至军队中善于经营、强于算学的人便被大批地集结起来。 培训,又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在尚算作保密阶段的“全民大保单”计划开启时第一道政令中出现了。 谁来培训?保险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那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事。不要说懂,连明白都得有专人去给讲才可能理解,又怎会有很多人能来教那些被集结起来的人如何做保险行业呢? 办法是人想的,事情也是人做的。刘行敢将这种全民保障定为第一条基本国策,自然有自己的套路。 这套路的第一步,就是先将那些适合未来从事保险行业的人集中起来,然后自己亲手写出了“保险准则”、“保险行规”、“承保准则”和“保险员守则”四件材料来。 写好材料,一边印发的过程中,刘行一边将天策卫中擅于洗脑术、宣教的成员总计三百多人全部召集到了雁门关外一处荒废的大宅院中。 闭门三天,堂堂当朝宰相,三天时间里什么都不再去过问。朝政由宗泽为主、马扩和赵鼎为辅去负责处理。而刘行,在大宅院中闭门三日。变成了一个开口必讲保险、闭口必说保险的“职业保险讲解员”…… 经过这三天的培训,本身对于新鲜事务接受能力就极强的天策为宣教司和那些从各处洗心营抽调上来精于洗心、洗脑术的成员们,在刘行如此敦敦教诲、孜孜不倦,日以继夜的全力苦训之下,走出大宅院时全都变成了精通保险行业的人。 “传、帮、带”。一个人去带十个新人,三百人就能带出三千人。这是刘行的第二个套路,也是至关重要的套路。 当那些摇身一变、从之前不敢公开身份的天策卫力士,三天之内变成大宋朝第一批“保险宣教员”的人走出大宅院的第一天起,成批被集中起来、待用的人员便涌入到了刘行指定的地点、五台县钱家庄。 传帮带开始了,三千人一人选了十个人。耳提面授的同时不断施展法术,将他们负责带的人迅速洗脑、洗心,使之开始转变思想、转换态度、转换角度去看问题和想问题。 进而迅速地让那些人接受、理解、掌握了其实刘行自己都理解只是皮毛的保险行业操作模式、运作方法和行业规则…… …… 后方,刘行的第一条基本国策如火如荼的上马、展开了。 前方,河北的杨沂中正站在卧虎山翘望北方群山。久久地心情不能平复。 良久之后,当杨沂中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徐衡时,他开口道:“徐总兵,你看此处群山绵延却是沟壑纵横。上一次的燕京之战,金狗便是从此处先行突破了契丹人的防线,是个紧要的地方。我在想,可不可以向太傅要求一下,在此处建出一处雄关来呢?” 稳定此言。徐衡皱了皱眉头,稍加思索后说道:“若是建,也不能只是在此一处来建。万里长城万里长。万里之中雄关却不多。自赵至秦、再到汉唐,从来都只是重视长城的边防,却没有注意到链接这万里长城的钮扣其实也很重要。所以若是军门想提,我建议不如将燕京北麓这一带所有紧要的地方,全都建起关口来。” 修长城,自从战国时期的赵国开始。便已经变成了中原历代王朝抵抗塞北、大漠和西域潜在来敌首选的手段。 先赵后秦,就连曾经战国七雄的燕国。也在如今这燕京北麓修建起了抵挡外敌的长长城墙。及至后来,汉修唐扩。如今的长城看上去城墙足够厚实了,确实纸老虎一般经常被异族一捅就破。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长城之上只有那么七道古关口,大多数都是秦时明月汉时关、秦汉之时修出来的。 关口等于枢纽,闲时养民屯军、战时转运勾调物资,还可以用坚实的城墙打成防战。这些是杨沂中想到的,也是徐衡想到的。 所以当徐衡的话一说出来,杨沂中马上重重点头,神情却异常庄重地道:“不错,是要多建关口好屯粮,让边塞之地遇战时无需再只能等候河北、山西勾调粮草来补充,使边塞之上处处是烽火起处兵锋现。” “不错,只有做到这样,才不怕金狗卷土重来。即便日后在有其他东胡民族从塞北那苦寒之地崛起,想要逾越关连关、城连城,万里城中皆是兵马的长城,也是难于上青天的事。”徐衡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话到此处微微停了停。 旋即他仰望北方那群山,忽然吟诵起来:“去年战、桑干源,今年战、葱河道。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 徐衡微微一停,杨沂中也目光深邃地北望之中,接下去吟诵道:“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9。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吟诵至此,杨沂中侧头与徐衡对视一眼,接着高声道:“欲让烽火永不燃,长城之上建百关。胡狗再来遇铜墙,看他如何过大关!” “哈哈……”一听杨沂中这文不算文、粗不算粗,更像是顺口溜一般的补词,武举人出身的徐衡放声大笑,笑声中高声道:“好,补的好!建他百座雄关,让日后胡狗难过长城道道大关。” “将我河北四镇中的三镇,日后全都驻进各处雄关中,任来百万敌、看他如何过的来!”杨沂中洋洋自得,被个武举人当面称赞,笑容变得灿烂起来。(未完待续) 第373章 钱粮事捉襟见肘,撒兵给我“打秋风” “异想天开!” 杨沂中、徐衡的想法看上去很美好,他二人的奏表,在刘行双眼充满血丝走出大宅院时,第一时间被雷震送到了刘行的手上。 看完二人的奏章后,刘行确实横着眼珠子、不屑地轻声骂道:“一座关口一座城,百个关口百座城。这两个小子,理想很丰满、难道不知我朝现今的现实却很骨感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刘行骂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内心深处实际上也是一阵阵的苦楚感觉涌动。 表面的浮华,这便是如今北朝一片心向荣背后的真实情况。 新货币迟迟只能是造币不能推出正式执行,如今所有民间、官衙的结算都已经重新回到了宋徽宗时代那些一堆钱财能换几袋粮的货币体系。原因是什么,是除了铸造好的一千万枚金币、一亿枚银币和配量相等的大小钱外,实际上北朝已再无多余的金银储备。 没有储备,怎么去推出新货币?在没有足够的国家储备情况下强行发行新货币,那不是利民,而是在赤果果地利用货币掠夺民间财富、是在坑害全天下百姓的举动。 那样的事,刘行不想、不能,更加不愿意去做。 造福苍生,那个词至今仍然离刘行很遥远,因为太道貌岸然、太宏大到遥不可及了。无论是神还是仙,都不能真正做到的事情,刘行更加不敢去奢望自己能够做到。 但是即便自己做不到造福苍生,也绝对不能做祸害黎民的事。这不只是责任心,更重要的是一种良知、一种前世今生两位母亲教授给自己的道德底线。 “不坑人、不害人。老老实实做人。”那是前世母亲的教诲,“和善待人、诚恳守信,勿以己私、损人利己”。那是今生母亲的教谕。 如此的教谕和教诲之下,刘行虽然邪狂,却不敢真的违背自己的良心强行发行新货币。不能发行新货币。造成了如今北朝的军费实际上已经极其紧张境况。 在军费异常紧张的情况下,杨沂中、徐衡却想要再燕山北麓的长城上开始,逐渐推向整条北部边防线去搞大建关口、大建新城。 骂他们,刘行都不够解恨。若是二人此时就站在刘行面前,刘行随时都可能抡起腿来在他们的屁股上狠狠地赏上几脚…… 耳听到刘行如此咒骂二人,随雷震同来的宗泽和马扩却是对视了一眼。全都愕然一愣。 见到他俩那副表情,刘行马上对宗泽说道:“宗帅,我朝内情你自是深知。要在长城上建关口、建新城,那是一个小工程。一旦动工,几十万民夫得吃饭吧?得给钱粮当报酬吧?就算是负责监工、护卫的将士。日以继夜守在长城上,不给足吃喝能成吗?” 话到此处微一停,刘行脸上浮出惆怅的表情继续道:“这都要钱、要粮呀!可是我朝现在没钱,粮食也不多了!今秋百业复兴,河南、河北两地粮食产的就不多。山东、西康和东川倒是粮食送上来好多,可只够我军支撑西夏之战、河北及其他各处边防的呀!” 又一次停住话,抬头望月、愁容更甚,刘行接着叹息一声:“法术再高强。也要五谷杂粮做滋养。功力再深厚,也得一日两餐果腹来保臭皮囊。我现在呀,倒是真的很他娘地羡慕天上那些老不死的了。一个个可以不吃不喝。若我军将士都有他们那般本事,别说百座新城百座关,小爷恨不得在长城上十里一关、五里一亭,永固边防呀!” 朝廷粮草见拙,此时不只是宗泽知道、马扩也很清楚。 在刘行说这番话,发着牢骚的时候。马扩是一直紧锁双眉在思索的。 当刘行话音落下时,马扩开了口:“太傅。您从前不是总在喊着要‘以战养战、以战止战吗?我朝如今粮草吃紧,钱财不支的原因是什么?是金狗掠走了我朝几代储下的粮草和金银造成的。那为何您就是不让杨军门挥师出关去打金狗,从金狗那里将他们掠走的钱粮再给抢回来呢?” 以战止战,当日刘行在五台城周围率领红巾军连续作战、连战连捷时,曾有些不思进取、小富即安的人想要开拓出一片疆土后便收手。当时刘行将那些人劈头盖脸一通暴骂后,说出来这样的话。 以战养战,那是红巾军迅猛崛起、变成一支无敌劲旅,并且支撑着刘行光复河东、招收北朝这大片疆土的主要战争方略。 虽是不去掠夺平民,抢夺百姓,但只是从敌军手上缴获的钱粮便在过去几个月中支撑起了这一些列的军政变法、战争所需…… 自己的战争方略,刘行当然清楚,只是被眼下这种拙荆见肘的财政状况弄得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方略。 被马扩这样一说,刘行忽然诡异地一笑道:“对哦!我怎就犯糊涂了!没钱、没粮,小爷有那么多兵呢!没有就去抢呀!” 此言一落,刘行马上正色转头、对宗泽道:“宗帅,您稍后马上发一道军令,以枢密院的名义通令河北、山东、山西、河南、东川、西康各军。没钱粮、想要快速富足的都去给我抢,去学契丹人、学女真人一样越过边境线到南朝、到大理、到吐蕃、到女真人那里去给我抢。” “但是必须严明一点,只许抢兵、不许抢民。抢到的钱粮,拿来跟我换枪换火药,换炮弹。要多少,我给他们换多少,都给小爷去抢吧!”言至半句先是脸色一沉,接着说道最后时,刘行的脸上再次浮起那诡诈的笑容来。 听完刘行这番话,宗泽也是难得的露出了诡笑:“嘿嘿,太傅你这是要让我军越境,去变成一群不断自扰敌边的强盗呀!不过当今情势,此计乃是上选。全线掠边打秋风,我这就去发出通令……” 宗泽言毕,转身离去。 马扩却随即望着刘行,又开口道:“光是靠抢,只能一时得逞,不是长久之计。太傅,我以为,我朝还要多想些开源节流的方略出来才好。” 听他此话,刘行点了点头:“不错,是得多想些办法才成。单靠抢敌军的,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那马知事,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吗?” “私商做大,买空南朝、卖空大理,连通吐蕃、外接耶律大石。”马扩被问到,只是稍做沉思,很快便简洁地应答出了这样一番话来。(未完待续) 第374章 国士也有狠毒计、“血火商途” 买空南朝、卖空大理,连通吐蕃、外接耶律大石刚刚在西域建立起来那个新王朝。 马扩此话说完,刘行不禁心底里暗暗赞许:不愧是小爷的国士、不愧是小爷的理藩院知事。嘿嘿,小爷这才财政吃紧,他那里马上便想到去向外帮敛财、而非如赵鼎他们那些人,动不动就是去琢磨怎么从面见搜刮。 这是好主意呀!买空南朝,南朝都有什么呢?瓷器、丝绸、茶叶,那些都是南朝盛产的货物。而这些货物最大的销售市场在哪里呢?显然不是南朝自身,也不是北朝境内。 因为中原人、汉人,对这些物什早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地使用和拥有了。除非是古物,不然瓷器卖不上好价钱。除非是上等丝绸,不然也没太大利润。除非是绝品好茶,否则从南朝私运过来,一旦遇上被拦截有损失、不赔钱都算是好的了。 可以说瓷器、丝绸、茶叶,这三样东西在汉人中的市场,属于量大、利润低,薄利多销的东西。 那么这些东西,到底卖去哪里,才能够获取最大的利益呢? 答案只有一个、番邦。女真人、党项人,从前和现在的契丹人,对这些物什那都是趋之若鹜、看到就要垂涎三尺的。即便是南朝大理,西番吐蕃,也是对这些物什追崇备至,导致价格极高。 价高,自然有风险。自唐朝以后,西域、吐蕃那些地方,每次行商都会沿途频遇土匪抢劫。甚至那些番邦异族的各级官吏,都会层层盘剥。才造成了物价奇高的境况出现。 可是现在这个主意是马扩提出来的呀!马扩是做什么的,是理藩院的知是、是负责北朝外交事务的。 他既然能提出来,那说明他一定想到了办法,可以让中间运货的路上危险降低、折损减少,从而将利益最大化…… 对马扩的才干是信任的。对他的外交能力是信服的。 基于信任与信服这两点,刘行很快便愁容舒展,微笑着对他说道:“那具体的方略,马知事可想好怎样去做了。毕竟你说的是要做私商,不是以你理藩院去公开与那些番邦交谍定价、开榷场来做生意。没有的番邦与我朝官方做保,那危险还是很大、折损还是会多的哦。” 听闻此言。马扩淡淡一笑:“裹挟出货、武英阁做开路先锋。西域、南疆、南朝那么多贪官污吏,谁敢阻拦就让武英力士先除了他。那么多山贼马匪,谁敢拦截抢货便让武英阁能招抚的收归我朝所用、不愿归顺的立即灭其山寨以永绝后患。” “你……” 马扩这番话说完,刘行再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异常惊诧,愕然地开口、却没有立即将话说下去。 刘行惊愕的原因是他居然也能相出如此毒辣、狠厉的计策来。刘行惊讶的原因是从前总是反对慧了那些动不动以血腥手段达成自我目的的国士。居然也会想出这样一套要用鲜血和生命开辟出来的四方新商路。 眼见到刘行惊愕地望着,只说了一个字便停住了话,马扩立即猜出了让刘行如此的原因。 他淡淡一笑,开口对刘行道:“太傅是在为我要打开一条血火商途而惊讶是吧?我是不愿意让我汉人遭受太多的屠戮,可是对番邦。哼哼,虽然我要表面上与之交好,务求四方诸番邦与我朝和睦。” 说话间,马扩脸上露出了冷笑。微一停后他沉声正色道:“但不代表我的内心深处,真的愿意让他们随时来对我朝、对我汉人造成威胁。所以对待他们,知其多者晓其事、慧了大师的毒计还未必如我的计谋够毒辣、够狠厉。” 惊诧释疑。马扩的话说完,刘行明白了。原来这位无双国士,看上去经常会在献策时显得有些悲天悯人,原来那只是对自己同胞的悲悯。 对待异族,对待潜在的敌人。这样一个无双国士一旦发起狠来,丝毫不会亚于无双毒士的慧了。 因为他痛恨异族。所以他去了解异族。因为他对异族了解得够多了,所以他要凭借这种了解。从潜在敌那里千方百计地找出漏洞来。 对准那些漏洞狠狠的挥舞拳头,直到将漏洞变成一个天大的窟窿。直到将天大一个窟窿变成倾覆异族的前奏…… 这便是一个国士该有的本事,不只是对内的慈悯,还要有对外的狠毒。 “好!”更多几分对马扩认可与赞佩后,刘行露出笑脸来,先是大声赞了一声。 旋即面色一沉,刘行正色道:“既然马知事你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做,那即日起就由你来接替张所,担任我朝的右次辅。你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吏部、兵部、礼部与理藩院和武英阁的精兵良将、能人贤才集结起来,全力给我铺就一条畅通无阻、连接四方的‘血火商途’。” 话微一停,刘行面色变得更加凝重,提高了声音道:“以商富国、以商弱番。这‘血火商途’方略,即刻起便是我朝第二个基本国策。凡是敢于我朝官、私商旅为敌者,我授权你无需上奏、随时启武英阁力量铲除。凡敢侵犯我朝此国策者,予以随时灭杀。” 再次停住话语,表情完全变成了凶狠,刘行接着道:“无论对手是谁,就是两个方略。愿意归顺者,优赏招抚。不愿归顺者,杀无赦!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让这‘血火商途’变为我朝攘外新的温床,去孕生出无穷的力量吧……” 月儿、被乌云遮蔽了。 似乎是月上的仙人们在听到了刘行此番言辞后,不忍再来看人间。 因为一旦当“血火商途”这个方略全面开启,那么完全可以预见的是北起塞北五国城,难至南海琼海边。东起姑苏城外寺,西至天山远山外。 四处都将出现一种全新的情况:只要不愿意归顺北朝的山贼、土匪,便会被那些嗜血如命的武英阁‘铁血楼’给杀光。哪怕来阻挠这“血火商途”的是那些番邦的权贵,甚至国主,随时都会被武英阁‘暗夜楼’的死士送去酆都城。 只要这方略一开启,不再只是中原,不再只是西夏。整个天下都将进入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死人、血流成河的景象。杀孽频生,仙不忍视。血海铸就商路来富足北朝的国库,神也不敢再来多看一眼……(未完待续) 第375章 毒医现身汴京城 残月如钩,汴京城的街道上寂静一片。 若隐若现那淡淡的月光照耀下,一个人影忽地一闪,飞落到了一座大宅院那红漆大门钱。 来人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方的匾额,上书“种府”。确定是他要来的地方后,上前拍打了几下大门。 吱呀呀一阵声响,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里面探出了一颗脑袋来对着来人看了看,轻声问道:“可是曾先生?” 来人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应答。 大门缝隙又扩大了几分,门内人微微伸手对来人做了一个手势后说道:“曾先生请进,老将军和七娘子已等候多时。” 来人也不客气,大步流星走进这座大宅。穿廊过巷,穿行在这富丽堂皇的宅院中,曾先生的却丝毫没有留意周边的景色,而是径自、快速地直奔后院。 很快地,他来到了一个门匾上书写着“灵泉阁”的小楼前,对着小楼微微颔首,第一次开了口:“种将军、七娘子,罪民曾孝全回来了。” 异常沙哑的声音,却底气十足。此人,正是当日在太原城中脱逃、又在猎人谷中掀起一阵不小波澜,最终被刘行以笑穿肠、泪海丹弄的几乎哭着、笑着活活累死的曾孝全。 他不是被慧了和杨凌儿一起救走,去为杨凌儿报仇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汴京城中的种府呢? 原因很曲折,故事很漫长。简短地来说,就是这小子很悲催。 本来被慧了就出后,他答应了进汴京、以毒谋刺折美凤以求为杨凌儿报了“杀夫之仇”。 可是当他进入汴京城后。为了接近折美凤,第一时间选择了去揭下皇榜、走进皇宫,为一日三疯的皇帝赵榛治他那疯病。 可惜的是,他是见到了折美凤,却也忽略了另外一个人是认识他的关键。那个人。就是曾在猎人谷中被他下过毒的种雁翎。 曾孝全才出现在皇宫大殿前,种雁翎一眼便认出了他。结果可想而知,曾孝全没能见到皇帝,是见到了他的行刺目标折美凤。 可是折美凤不是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等着他施毒的。而是带着一队全副武装、手持火枪的女侍卫。 当初能从太原放弃他所深爱的师姐逃走、能够在猎人谷中忍辱偷生,已经证明曾孝全实际上是个嘴强王者。 嘴上喊着不怕死。一副视死如归、满口为谁谁报仇的话。事实上他却是个极其怕死,不想死的人。 这样一个人,决定了当几百杆火枪那黑洞洞枪口一起对准他的时候,他只会做出一个选择、那就是束手就擒…… 被抓住了,但让曾孝全没有想到的是在许多人要将其推出西街去斩首时。反而是被他毒害过的种雁翎和镇守京畿的京畿提督、三等伯种诊上前拦住众人,将他的性命保了下来。 种家叔侄为何要保下他来?难道不知道他是一个危险人物,施毒术的本事其实并不比刘行低多少吗?留下这么一个家伙,难道不怕他随时逮住机会,来个毒撒全城、尸横遍地吗? 怕,种诊、种雁翎也怕这小子会做出那样凶残的事,因为从刘行那里种雁翎早已知道这小子是南方摩尼教余孽、是个曾经参加宣和二巨寇中南方那个巨寇方腊造反恶人。 可是怕,也不能杀。因为此时的汴京城里。皇帝是疯的、许多人在生着一种怪病。更为关键的是,种诊的家中正躺着一个昏迷了已经许久、种家已经确认的新任族长和豹林谷宗主的种师中。 虽说汴京城重组出来的太医院那些医官们没有刘行那样高深的医术,但他们还是从小皇帝赵榛、种师中的身上以银器验血的方式。确定了二人是被人下了毒。 小皇帝被下毒,种雁翎有份参加却不敢出声。可是种师中被下毒,种雁翎却不知道。 一听说他的阿叔是被人下了毒,种雁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深爱着的,如今已权倾朝野、独霸大权的刘行。 居然对师叔下毒,居然对长辈使毒。这是大不敬、这是全无孝道的举动,更是对她对刘行那份爱的背叛和亵渎。 种雁翎愤怒了。女人一为亲情和爱情发怒,一有被人背叛的感觉。再精明的女人也会失去理智变成一只母老虎。 种雁翎本身就是个怪娘子,脾气古怪的人发起疯来更是什么都不会去顾及。于是她也不给刘行却信质问,直接将刘行密令毒疯赵榛的事情合盘托出、说给他了叔公听。 种诊一听完此事,顿时也是勃然大怒,并且确定了一定是刘行为了达到个人目的、下毒毒昏了种师中。 但老将军种诊不是黄口小儿,更不是怪脾气出名的女流之辈种雁翎。他震怒瞬间消失,很快便做出了一个决定,让曾孝全设法解除赵榛和种师中身上的毒。 种诊为何会想到让曾孝全来解毒呢?原因也很简单。 当今天下,刘行已经与三个七老八十的名医并称为当世“四大神医”。其他那三个老家伙,全都被种诊邀进了汴京城,却不能解掉种师中身上的毒。 既然神医不能解毒,那就只有另外一种人可能会解毒。什么人呢?毒医,天下至今尚未有真正排行的毒医。 知其性者易解其毒,晓其理者自通其性。 毒医擅使毒,自然会对各种毒物了解得远胜那些所谓的名医和神医。 所以既是老江湖,又是沙场老将的种诊认定了曾孝全既然是刘行的医术上同门师兄,定然可以寻到解毒的方法救治好赵榛和种师中。 于是乎,曾孝全的人生,在那一刻再次发生了戏剧、天翻地覆的一次大转变。 被抓三天后,他不但没被处死、反而接到了一纸任命书。他被任命为太医院七品郎官,专司为皇帝和名义上仍是枢密院参知、兵部尚书的种师中诊病。 从阶下囚,到七品医官。曾孝全接到任命书的时候,顿时对种诊、对种雁翎感恩涕零到了俯首听命……(未完待续) 第376章 种诊密谋、爱人反目(一) 小楼的房门打开,一个女子闪身走出了小楼。 对着曾孝全频频一笑,那身着仆装的女子道:“曾先生,种军门和七娘子不在这里,他们去宫中了。但军门走之前,留下话了。说是只要您回来,马上便可随时进出太保的住处”。 太保,种师中的封官。 在当今的北朝,宗泽是太师、刘行是太傅,张所的太保刚刚被褫夺掉。 原本种师中是少师的封官,在张所的太保被褫夺之后,刘行马上便下令让被自己当成旗帜使用过的师叔递进、成了新的太保。 其实刘行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堵住种家和天下人的嘴巴,被人骂自己不尊师重道、邪狂到了目中无人。 更重要的,其实也是为了赎罪、赎对师叔犯下的罪。 当然,谁不知道此时刘行内心深处对种师中的愧意与负罪感,包括种雁翎在内。 如果她知道刘行做这一切,都是先有因、后有果。只能怪他的叔父太是顽固、太是愚忠种下的因,才有刘行迫不得已为了大计将其毒成植物人的结果。 怕是她也不会此时站在宫中,愤愤地跺着脚,大骂刘行是畜生、不是人了。 “好了,住嘴!” 大殿之上,种雁翎足足骂刘行骂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种诊终于忍不住对他喝斥了一声。 被叔祖喝斥,种雁翎再是脾气古怪,也不敢顶撞种家上三代、她爷爷辈中唯一剩下的老人家。 见种雁翎撅着嘴不再说话了,种诊才侧头看向了一旁坐着的两个身着官服的老人:“二位,当今之计不是我等该如何应对刘行小子的新法。而是该想一想、到底如何能救治好陛下和我那侄儿。要知道,想抗衡那小子,唯有我侄儿登高一呼、唯有陛下清醒颁旨才行呀!” 这两个老倌儿是谁呢?分别是前朝的宰相,一个叫吴敏、一个叫徐处人。 两个老宰相,现今吴敏只有一个有名无权。在新法体制下只能算是摆设的汴京留守。徐处人比他强那么一点,却也只是吏部侍郎、兼领京兆尹。 吴敏原本是曾经附逆于六贼的,原本也是与徐处人貌合神离、曾经为了争夺权力和在昏君面前争宠吵来吵去吵了好多年的。 按道理说,他这种左右摇摆,时而主战、时而主和的人,在刘行的心目中那就是个杂碎。是不该给他任何官做的。 但是汴京城原本的三路大军,刘行都有更紧要的用处。 如今的吴璘已经镇守山东,不但抚平了原本淮南北路的大片江山,还将整个山东给重新梳理得井然有序。同时他的手上,还没用刘行操心、拨钱粮。迅速的重建出了北朝最大的一支水师、宁海水师。 现在的刘子羽,正在不断调兵遣将,遵从刘行“越境掠夺打秋风”的作战计划,给南朝在荆湖北路的兵马不断制造着重大创伤中。 几乎每一天,现在从河南越境的各路兵马,几乎每一天都能从湖北的南朝军队手上带回来大批的粮草、金钱。 而且就在种诊将两个老宰相召进皇宫的前半日,刘子羽刚刚才亲自带着一万兵马杀到了湖北重镇江陵府,只用了两个时辰将府城给夺了下来。 与这二人相比。已成为北朝第一位正职提督的杨沂中,如今正在长城一线巡边。他的作用,更为重要…… 手下良将少。能打硬仗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所以刘行才在当初无奈之下,选择了让种诊出山、重任官职,来接替三大将军担任汴京城的京畿提督一职。 种诊一当上京畿提督,京城里却没做什么人手可用,那怎么可以呢? 于是,这位刘行的师叔祖便从一个地洞里找到了吴敏。又从一个井下密道中寻出了徐处人。然后由他一保举,刘行碍于面子。也就有了今日二人能够重入皇宫的官职。 按理说,这两个老家伙的高官厚禄。早随着前朝那两位昏君被掳走丢了。刘行如今肯重新让他们有官职,应该感恩才是。 可是偏偏地,这两个老东西就不是什么好鸟。感恩他们倒是感恩了,可他们感念的是种诊保举的恩情,却对刘行充满了敌意。 为何这两个老东西会对刘行充满敌意呢?原因不外乎是两点,其一是刘行未及弱冠、已经是独断超纲的新朝宰相。既夺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相位,又太年轻让他们不愿意信服。 其二就是刘行的一系列新法,严重地侵害了二人的利益。徐处人在京郊原本有两处别院、上千顷的好地。吴敏不及他,却也在河南几个地方敛收、经营了七百多亩地和三处庄院。 可以说,这俩老家伙在刘行的眼中,就是属于这个时代最典型的官僚资本家和以权谋私的超级劣绅。 但是师叔祖保举的人,刘行当初没还意思下令严查、将二人和那些旧官僚,土豪劣绅们一起给宰了,反而还给了二人官职。 一时姑息养出奸贼来,二人的土地被收走、分给了从前他们家里的佃户、家仆甚至是奴隶。那些穷人倒是拥护刘行的新法了,这二人却从此对刘行和新法恨之入骨了…… 心中有恨,对于两个所谓苦读圣贤书、实则工于心计的弄权者而言,自然会挟私报复、抓住一切机会来打击刘行建立起来的新的体系,藏于暗处不断给刘行制造麻烦。 如今一听到种诊终于发话,要正式对刘行宣战、去夺回朝廷主控大权了,二人的脸上同时浮起了开心的笑容。 笑着,吴敏确实是先侧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种雁翎,然后说道:“听闻种七娘子与那小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有情人儿,老种相公临终遗书中也明言欲以种七娘子嫁与那小子。种军门,您真的要与那小子撕破脸、唱对台戏吗?” 听闻此言,没等种诊开口,种雁翎抢先叫道:“谁要嫁与他?毒害陛下、效法曹孟德,他是不忠。毒害我叔父、违背我父临终遗命,他是不孝。撒兵越境,杀害南朝军民,他是不仁。如此不忠、不仁、不孝之人,都怪我当初瞎了眼,现在绝对不会嫁给他!”(未完待续) 第377章 何为仁义与孝道? 不忠,何为忠? 如果此时刘行在场,一定会出言来反问种雁翎这样一句话。 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大好河山是老祖宗留给所有人的,却为何总是被某个家族占据着、控制着,让那个家族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去作威作福。 如果掌握天下的那个家族,其是真正能够做到爱民如子、时刻将万民的生活与福祉放在新生,处处都会先天下之忧的话。对他们有忠诚,还说得过去。 可是赵宋王朝,除了赵匡胤初篡大权之初,还能真正为百姓多做些事之外。试问在其之后,又有哪一个赵家的皇帝真是为人之君、恤民保民护民的? 都是一群吸血鬼,吸干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血。对内够狠,对外却是一味退让、妥协和不思进取。 结果呢?才有连年不断的党项、契丹寇边,才使得民不聊生、流民四野的景象变成了常态。 既然赵家人不知道怜惜百姓,那为何还要对其有所谓的忠诚?谁为天下苍生计,谁来做主。谁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富足安康,谁就该滚下台去…… 不仁,刘行若是在场,绝对也会把种雁翎辩得哑口无言。 撒兵寇荡南朝,起因是什么?是南朝与北朝为敌,居然勾结到了幽冥鬼道中人来谴谍刺探。起因是什么?是赵构贼心不死,无时不刻在利用一切手段来抨击、构陷北朝。 起因是什么?还不是那些南朝被赵构蒙蔽住的百姓,正在做着赵构最强有力的支持者。如果没有那些人的支持,赵构怎敢接连被教训了三次后,还来与北朝这里没事找事?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所谓仁,只该对自己身边的人讲仁。谁若是对敌人讲究仁,那首先就已经失去了对身边的人那份仁。 刘行不会让跟随自己开创这大好新局面的万民重新变作赵家王朝的奴隶,更不会让康王有任何机会可以重新回到汴京城。因为那样,刘行可能对南朝现今那些百姓是有仁义了。却对北朝如今三千万军民失了仁…… 不孝,在刘行的思想里,孝是有的。只是与忠诚一样,任何的孝道都该有基本的理智,而不该是盲目的顺从。 凡是盲目顺从的孝道,其后果就是一个人即便长到七老八十。他也还是没断奶的孩子。 这一种思想是刘行在来到这时空前就已经形成,而且根深蒂固的。 因为在后世里,太多的女人为了所谓的孝道,催生了房地产行业高歌猛进的,使得中华的光棍数量甚至看了一抵上西方某个国家总人口。 因为在后世里。许多口中喊着自强自立、奋斗不息的人,借着孝道却在做着啃老的事。事业成功的时候,他们抛下父母和孩子。让老人变成了空巢老人、让孩子变成了留守儿童。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老的不管,小的还要扔给老的,那就是孝道吗? 至少在刘行的心中,那不是孝道。是自己喝完父母的血,还要带上自己的孩子继续去榨干父母的骨髓。 可是一旦他们所谓的奋斗失败了呢? 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龟缩回到父母身边。 为何要回到父母身边去呢?原因很简单。大多数老人都有退休金,他们是去重新啃老、喝老人血的…… 那就是孝道吗?那些人倒是真听从了父母的话,冲出去、奋斗了。可是天伦不能享。反要让儿行千里母担忧。 到最后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成功,将他们的父母带出家乡,去享受富贵荣华的呢?答案是不会超过万分之一。 大多数抛弃父母、用父母该有的天伦之乐去换取所谓奋斗的机会,到最后灰头土脸地还要回头去靠父母接济苟延残喘。 做人该有理想,但确定那是理想而非梦想的人,长辈只能是辅佐、不能作为主导。因为谁的本事有多大。真正心知肚明的不是他们身边的人,而是他们自己。 没有金刚钻。却要揽瓷器活。好高骛远,为了达成所谓父母的期盼就去闯、就去“奋斗”。在从前那个时空里对于刘行而言都是虚伪的、荒谬的、骗人的。 即便是婚姻上,很多男人也打着为尽孝旗号在婚前榨干父母终生的积蓄去继续催生地产泡沫。 许多男人甚至拉着父母一起老来不能安养晚年,还要陪着他们一起做房奴,只是为了不让“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前世里绝大多数人不愿意承认,却层出不穷因为这种所谓“成就父母夙愿,就是尽孝”而衍生出那些事实事例赤果果放在刘行面前。 这使得刘行已经形成一种思想:要做野马,就永远别去主动要缰绳。要想奋斗,就请永远别给父母带去担忧和负累。要想成家,先断奶、真正做个独立的人时才有资格去向…… 刘行的这种思想换到如今这个时代里,便只会是更加不屑于那种所谓“孝道”。 想一想种师中,他骨子里都是愚忠。君权神授,在他的思想里早已如病毒一般使他病入膏肓。 这种病毒让他即便看到赵家这大宋王朝的种种*、种种孱弱时,仍然愚蠢地相信所谓君权神授,去信守那所谓的忠诚。 可是刘行不一样,刘行十分清楚封建王朝君主制终将被终结。所有的封建王朝,都不是真正在位黎民苍生、为所有百姓谋幸福的。 让刘行对种师中尽孝,其结果是怎样的呢?只会是一种情况:刘行云游四方、边走边看,潜心修行、然后在赵家人有难的时候和豹林谷许多前辈们一样冲出去,献完青春献终身、献完终身献子孙。 然后不知道未来的哪一天,赵家哪一个皇帝忽然间一个不高兴。自己的终身的主题曲变成了悲歌,自家子孙的未来只有断头台…… 何为仁义与孝道?种雁翎的思想决定了她在这个问题上因不在同一个层次和高度上,不在同一个角度上形成的天壤之别,早早地埋下了爱人反目的祸根。(未完待续) 第378章 立场对立,种家要反 爱人已反目,种雁翎的态度让吴敏、徐处人心中原本还剩下的那一丝丝顾虑与就怀疑彻底烟消云散。 顾虑与怀疑既然消失了,吴敏马上转头对向种诊道:“种将军,救治陛下与种太保之事确实迫在眉睫。然,您找的那个曾孝全,真的可以解除陛下与太保身上的毒吗?要知道,那小贼可是医术据说已超越了其他三位当世神医,号称医林第一神通。他的毒,会那么好解吗?” 听到此话,不待种诊开口,徐处人也抢先接话道:“是呀!那小贼的医术、施毒术,据传已是独步天下。曾孝全虽是他的同门师兄,却在猎人谷曾被其困住那么许久,我是不敢相信他真能解掉陛下与种太保身上那至今无人知晓是何物的怪毒呀!” 种诊听了二人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沉重道:“那曾孝全已往西域多日,说是只要寻道天山上的千年雪莲、昆仑上的七龄火虫,便能够救治好陛下与我那侄儿。也不知道,他是否寻到、何时归来。” 言至此处,种诊忽然话语一停,面色变得异常坚定地道:“不过二位无需担忧,那小贼敢行挟天子令诸侯之举,如今陛下在我等手上,为何我等就不能行清君侧之义举。我以为,我等现今该筹谋的不只是陛下与我那侄儿何时能醒来,更重要的当是如何出击、将那小贼掀翻在地,进而将他赶出朝堂。” 掀翻在地、赶出朝堂。 种诊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这种目的才是让他与吴敏、徐处人,以及汴京城以外一些前朝遗老遗少们迅速达成联盟、抱起团来的最主要原因。 刘行的上位,刘行的一系列新法。伤害到的不单单只是徐处人、不只是吴敏这两个因皇帝被掳走、国破而家败的前朝遗老。 河南、西康、东川、陕西各地,还有几万各级如今又通过各种渠道,重新填补进入新法体系下的前朝遗少在担任着各种官职,那些人原本大多数都是大量地产在手中的。 可是自从吴玠改旗易帜,自从刘锜下了西康以来。那些遗老遗少们表面上支持刘行的种种新法。暗地里却早已因为他们的土地被迫分给穷人而对刘行和这新朝廷恨之入骨。 其中更是有许多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是豪强后人。他们的父母、兄弟中,有人因为曾仗势欺人、草菅任命,盘剥百姓、私房贵利等新法所定和刘行要求严查去清算的那些不法之事,而被问斩的问斩、入监的入监。 亲人被砍了头、被投进了暗无天日的监狱。甚至是扔到了据说恍如人间地狱一般的教化营和洗心营中。那些遗老遗少们只能选择隐忍,隐忍着寻找一切机会来为他们的家人复仇、向刘行复仇。 如果按照后世的先进理论来定义,这种明面上看着一团和气的新朝官场上,实际上暗中是存在着根深蒂固、苦大仇深般阶级矛盾的。 以种诊、吴敏、徐处人为首的这些前朝的遗老遗少,他们代表的是官僚资本阶级、地主阶级和剥削阶级。而刘行呢?很显然。代表的是从前的无产阶级、赤贫阶级和工农商等一切被剥削的阶级。 之前在一次闲聊中,刘行曾与雷震说过一番话:我呀,现在就是代表全天下所有被盘剥的人,在跟旧的士大夫、官僚地主打一场打仗。 如果真能彻底取得胜利,那其后果将是我中原之地变成真正的人间乐土。若失败,嘿嘿,你小子随时准备陪着我一起远遁他方吧…… 刘行能预知的情况发生了,而在导演这一场夺权阴谋、清君侧大戏的三个为首的人。当然不会有那样清晰的阶级理念,只会有明确的门第与产业争夺观念。 种诊不是刘行的师叔祖吗?为何他也会站到了这些官僚地主、士大夫阶级的队伍里,并且成为了领军人物呢? 这其中的原因。其实也是刘行自己一个不小心犯下的错误。 在两个月前,种诊一进入汴京城,马上保荐的不只是吴敏、徐处人等前朝的遗老。他同时还向刘行写了三封私信,提出要让刘行继承种师道和种家历代先祖的意志,将豹林谷一派发扬光大。 怎么个发扬光*呢?种诊的计划极其简单明了:第一步,将汴京宿卫之责全部换成由豹林谷一派弟子接管。禁军内殿各个职务。他都提出了明确的人选、准备全由豹林谷弟子去充任。 第二步,京畿近郊、河南、京西等紧要的地方。全部换做种家子弟去担任军事、政治主官。进而,再想天下其他地方扩充实力。从而使种家一举成为当今天下第一豪门。使豹林谷成为当世第一宗派。 可惜的是,这第一封信中的要求,种诊就出了天大的错误。什么错误呢?他忘记了刘行如今已不再是他豹林谷中的邪公子,而是神霄派的宗主、掌门人。 种诊想要让豹林谷成为天下第一大宗派,那刘行的神霄派往哪里放?对种家报恩可以,可是刘行又怎样去回报已经位列仙班的王文卿? 再者说来,让你种家一家独大,那刘行还闹个屁的新法变革呀?还费这么多事做什么,不如直接带着你种家子弟真去做一次曹孟德。 顺我昌、逆我亡,归顺的就高官厚禄拉拢,不投降的就灭人全家,一样不是可以打出一片天下来。 刘行想要的不是家天下,所以不允许新的门阀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即便是在刘行面前很受赏识、器重的吴玠和吴璘兄弟俩,如今不也被刘行山东一个、东川一个,让他们相隔万里做官,防止他们去搞出新的门阀派系来嘛! 怎么着,哦,刘行一面打击别的门阀,严防死守不让新门阀出现。您种老爷子这里喊一句“将豹林谷发扬光大”,刘行就要举起手来狠狠抽自己耳光了? 那是梦想,也只能是梦想、一个只要刘行存在就万难实现的梦想而已。 因为如果真能那样听话,刘行就不是邪公子了。如果只会去想一门一派,如今围绕在刘行身边的宗泽、胡定国、赵鼎、马扩等人,也就不会对刘行那样的信服了。(未完待续) 第379章 谢奴憧憬、阎王出关 立场决定反叛,种诊既然决心代表旧的士大夫阶级,来与刘行正式翻脸了,他自然也不会仓促起事、随性为之。 所以在此次密谋之前,种诊与吴敏、徐处人,其实早已经暗中联系到了各处那些前朝遗老遗少们。在三人的引领下,一股以旧士大夫集团为首、官僚资本阶级为骨干,地主阶级做基石的庞大反叛集团,事实上已初具规模。 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人数众多、实力庞大的反叛集团的形成,种诊才有了足够底气,敢来谁要将刘行掀翻在地、赶出朝堂的话。 然而让种诊、徐处人、吴敏乃至于站在一旁的种雁翎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虽是在这次密会前由种雁翎带人将这座大殿清查了一次。 确定没有任何可能藏匿可谓是无孔不入天策卫力士的地方,又由清一色种家女子暂时接管的这个大殿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已经有人将他们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全都记录在了一张纸上。 当四人又是两个多时辰密谋结束,全都笑逐颜开地走出大殿时。 一只海东青、本不属于中原的鸟儿扑打着翅膀,贴着地面飞到了高高的皇宫院墙边。四处张望一下,那只海东青确认没有人在此处守卫后,猛地清亮地发出一声啼鸣后振翅飞上了云霄,而后闪电一般射向了汴京城的北方…… …… 浑然不知远方事,也就是在种诊与人开始密谋,预谋发动叛乱的同一时刻。 雁门关上的刘行站在高大的城墙上,正朝着一队向北去的队伍挥着手、轻笑着。 那支队伍。是马扩为首、代表大宋朝前往雁门故地,如今已确定将要正式改成大燕国京城,恢复云中府名称而去的。 夹谷谢奴要造反了、要自立了。 给了他底气的,是王彦带着一镇六万名装备精良的大宋将士,直插其腹地、在龙门关至永兴县一线布置出了一条全火器为主兵器的防线。 给他底气的。是寇兴带着另外六万名大宋将士火速出关,一举夺取了桓州。并且,迅速地在那里沿着秦古长城,重新构建出了拱卫云中府的北方防线。 给他底气的,是姚政也带着一个镇的兵力,而且其中竟有一万一千名火骑兵的大军只用三天便扫清云中府以西、阴山一带九山十二寨的山贼后。在其西线不防出了第三条防线。 而最让夹谷谢奴底气十足的,还是接连三批的中原教官如约进入云中府,已经开始在帮助他整训那些残兵败将。 按照刘行给他的建议,谢奴已确定未来大燕国将有禁军一镇六万人、边军一镇六万人,共计十二万兵马。 如今那些兵士们。正在刘行给他遣去的两千四百名教官带领下如火如荼、井然有序地加紧操练中…… 大燕国君,刘行送走代表大宋参加其登位大典的马扩同时,夹谷谢奴也正站在云中府南门上,望着远方翘首地等待着。 他的心情万分错杂,却异常喜悦。从未想过,夹谷家居然有人要做一国之君了。虽然云中府这一带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这里经过刘行帮助他一番谋划后,至少也将成为四十八万各族人民生活的家园。 虽然这里没有肥美的草场。可是在马扩的几封书信与姚政的威压下。游牧于阴山一带沙坨人已经正式上表,以其重新册封其部族首领为赵王为条件,向其俯首称臣。 那些沙坨人。是唐末李克用的后代。虽然人马不是很多,但多年来无论是契丹、还是阿骨打与吴乞买,对待他们都是敬如上宾、不敢轻易与之动武。 纠其因由,那是因为那群沙坨人拥有着连蒙古人都不如是驯养战马的本事。更重要的是,那群沙坨人中有很大一批人,都是精通蒙古、西夏、契丹、女真甚至更远的西方一些国家语言的通译人。 得沙坨来归。刘行又迅速在朔、应、宁、武蔚五州确定,并且正在不断谴人帮他筹建多大三十个榷场。 夹谷谢奴看到了希望。一个他治理下这一方土地也能够迅速富强起来的希望。 北连蒙古贩军马,招募沙坨来驯化。变成好马送榷场。让那些沙坨通译帮助他,将大燕国的好马卖向全天下。只要这一个方略成形,谢奴坚信,他的国家一定会迅速国富民强起来的…… 谢奴要自立、要造反,大宋三镇兵马风驰电掣冲进了云中,难道上京城里的吴乞买就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吗? 答案是否定的,也是无奈的。 无奈的是吴乞买,因为他明知道谢奴要自立了,要带着夹谷部集体叛离女真这个他和他哥哥好不容易整合起来的整体了,他却抽调不出任何一支给力的军队去扑灭这即将上演的反叛。 为何?为何吴乞买调不出兵马来了呢? 那是因为如今在长城一线,接到刘行“打秋风”号令的杨沂中、徐衡,终于不用再继续站在长城上郁闷了。 一接到“打秋风”的号令,杨沂中也不管徐衡如何来争、如何来抢,他强行命令徐衡为河北留守、自己亲自带着六万名精选出的火骑兵和神火营便冲出了长城。 “杨阎王”的威名早已让游荡在长城外的金国散兵游勇闻名丧胆,徐衡知道他在先锋的职司上不具备继续与杨沂中去争的资格,也只能留守。 而杨沂中呢?金兵都怕他呀!远远地一见到出关来扫荡他们的宋军大旗上是个“杨”字,许多金兵根本来面都不敢碰,便像是见到了鬼一般哭号着向北逃窜。 结果,杨沂中出关七八天,居然一次像样的仗都没打,就轻松地收复了长城以北三十九座城池。 可是杨沂中是活阎王,没人杀的战争他打得真是不爽。一个不爽,杨大将军不打了。他带兵一转身,撤回了关内。 一见到徐衡,便异常气愤地骂道:“直娘贼的,狗屁地女真勇士,连爷爷不的面都不照、就他娘地知道跑。你不是想打嘛、去,给你一镇边军,去你打吧!”(未完待续) 第380章 查剌偷鸡不成,徐衡智取泽州 他自己让敌人闻风丧胆,搞得连敌人的一根毛都不打到。现在却调过头来,换去让人家徐衡出关打秋风。 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杨沂中是河北提督呢?谁让他徐衡没有个妹子,可以让刘行心旷神怡、沉迷得无法自拔呢? 无奈地徐衡,只能是叹息一声、转身出帐,点起兵将杀出了长城。 徐衡一出关,情况果然与之前杨沂中杀出长城时的景象大为不同了。 吴乞买谴为留守,负责在长城一线防止宋军北上的统率是吴乞买和阿骨打的弟弟,沂王查剌。 他一听说宋军出关换了主将、换成了那个武举出身,指挥了燕京城那场围城屠杀战的徐衡,查剌顿时来了精神。 “为燕京城中死难的勇士报仇,为燕京城中被宋够掳走做了奴隶的女真人血恨。”查剌率先喊出了这样一句口号,旋即将他手下吴乞买给他的十八万大军漫山遍野地撒了出去。 十八万对六万,兵力上徐衡看上去吃亏。 可是查剌以为他的兵力多,就能借助女真人都擅长在山地中进行游骑作战,便可以为燕京城那些死掉的金狗报仇的想法只能是他的一场美梦而已。 徐衡是谁啊?那可是宋神宗时代的武状元,是正经八百苦读圣贤书的同时勤习武艺,拥有一身超群本领的人。 在宋神宗那个时代里,想要过了那么多名人大家法眼,走上金殿的人。肚子里没点兵法,不是很会用计谋是根本没可能的…… 查剌要报仇。仇恨冲昏了头脑,让他轻视了徐衡的能耐。 结果,两军在燕山北麓的茫茫的大山中,上演了自燕京之战后最为惨烈、也是最让世人侧目的大规模山地游奕战。 女真人善于山地中驾驭铁骑穿插不是嘛?先锋一发现敌情,许衡立即下令镇远军六万将士全体化整为零。进行重新编配后以每个副统领为首、各带一千两百人迎敌而上。 一协两千四百人,徐衡这是直接将每个协全都打散,将其中的炮车、神火飞鸦以及火箭筒重新编配以后,按照刘行在五台讲武堂第一期将校班上传授给他的全新编配模式撒兵出击了。 那么这种源自刘行的全新编配模式下,徐衡撒出去的四十路副统领战力如何呢? 答案,很快在茫茫大山中持续不断地揭晓了。 在徐衡谴兵散出、主动出击仅仅一个时辰后。一个叫林大虎的副统领率先接敌。 金狗再一处名叫大石峡的地方居高临下,本想打林大虎一个伏击。却没想到,一发现敌人占据了制高点,林大虎也不派兵强行去攻,而是直接架起了他仅有的那一门神武大炮来对准山峡上就开始了炮击。 炮声一响。山上的金兵顿时开始慌神。因为那些金兵大多数都曾在河南、河北和山东的战场上,见识过宋军这种火炮的威力。一炸响,没等炮弹炸开,便有许多埋伏好的金兵在山顶上怪叫着跑了起来。 他们一跑,林大虎笑了。轻轻一挥手,连话都没说。他手下的十二架神火飞鸦被推到了山脚下,“呼呼”响声中,十二架神火飞鸦又向着山顶上挥洒出了一阵火雨。 只是火炮还不至于彻底让这些金军的伏兵全体胆怯。可是当神火飞鸦的威力一发挥出来,那些金兵彻底乱套了。也不再去想着伏击宋军,山上的金兵在一轮飞鸦轰袭后。纷纷丢盔卸甲、扭头就跑。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看到山顶上的金狗要跑,林大虎一举手中熟铜大棍,雷鸣一般吼道:“火骑队,上山!给爷爷杀他个干干净净……” 他这一声吼,他身后那三百名火骑兵立即动了起来、风驰电掣一般骑着战马绕开险要地,从早已被察看好地形中的缓坡上冲向了山顶。 三百火骑兵一冲到山顶上。还在四处包头乱窜、夺路而逃的金兵正好被迎面拦住。于是乎,一场伏击战瞬间变成了一场围堵后的大屠杀。 三千金兵。只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被三百火骑兵堵在山顶上杀死了一千三百多、剩下的一千七百多一看,直接全都跪到了地上。 口中高呼“神兵天将饶命”。心甘情愿地做了林大虎的俘虏…… 林大虎首战告捷,全歼想要打伏击的金兵三千人。对于徐衡而言,这才只是开了个好头而已。 因为接下去的几个时辰内,他撒出的那四十路兵马,接二连三、接连不断地复制了林大虎这样的战斗。 每一次,都是金兵想要的伏击、偷袭,结果被宋军临战结阵迎战,大炮先轰、神火飞鸦随后猛炸。 接着就是漫天花雨一般的爆炎弹被扔进冲上来的金兵人群,使的金兵经常是出击时三五千人,等靠近宋军只剩下七八百人。 再经过一场近距离的屠杀战,最后金兵全都是落了个全军覆灭的结局…… 手下的副统领们在漫山遍野地将金狗当成泥鳅一样捉,那带头大哥徐衡难道就没啥动作吗? 答案是否定的,就在这场山地大规模游奕战打响的第二个时辰头刻时,徐衡动手了。他带着一万两人人从兴化城出击了。他的目标是那哪里呢?是金国北京路首府、大定府的南大门泽州城。 一万两千人,大车套小车、战马驮着火骑兵,徐衡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带兵穿插到了泽州城南面二十里的山沟沟里。 抵达泽州城南二十里后,徐衡并没有马上展开攻击。因为他自知不是杨沂中,他可不知道城中有没有武英阁潜在那里的探子。 一收整大军、安营扎寨,徐衡第一时间联系上了公开身份是提督衙门点检使、实际上对高级将领已公开身份是武英阁河北总镇抚的廖博超。 二人你来我往一番飞鸽传书后,徐衡知道了果然在泽州城中有潜伏的武英阁力士,并且知道了联络方法。 谴人乔装入城,联系到那些武英阁力士。当四十路大军将成群的金狗歼灭,将侥幸逃脱的金兵赶向泽州城时,徐衡才下达了攻城的指令。 不过,徐衡不是杨沂中,他才不会玩硬打硬攻。那他怎么做的呢?他让麾下的一万两千将士中六千人乔装成了溃败的金兵,混进了那些真正溃败而回的金兵人群中。 等到日落西山、鼓打三更时,那六千人忽然在城中举火起兵、迅速夺取了南门、西门。 于是乎,徐衡趁着夜色智取泽州。 于是乎,查剌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在一天之内丢了六万多兵马、还把他的南大门拱手让给了徐衡。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吴乞买只能急急从金国其他各处抽调兵马,赶往大定府去支援查剌、帮他抵挡住已连夜冲到大定府城下的徐衡……(未完待续) 第381章 搅乱东线、两肋插刀(上) 徐衡以六万兵马抵住大定府,打的查剌只能龟缩城中、不敢露头。 吴乞买已经接连失去了两个弟弟、一个儿子和三个侄子,他不想再让一个弟弟,死在那该死的宋军火器之下。所以他只能调遣大军,将整个北京路附近的三十万金兵全都调去了大定府,希望可以阻挡住徐衡那六万兵马犀利务必的进攻。 可惜的是,吴乞买不是那么渺小,他不是刘行和徐衡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会知道,其实徐衡也好、刘行也罢,都并没有想要立即攻占长城意外的城池。 因为在西夏战事正酣之时,刘行是没有那么多兵力再调来东线参与攻击金狗作战的。 兵力不足、仓促出击,那即便是最终取胜,也将是一场惨胜。对于刘行而言,能不让自己手下的将士去送死,就尽量不让将士们去送死。能最小牺牲取得最大胜利,便务求最小牺牲去取得胜利。 这是刘行自从拉杆子起兵,在五台县城建立起鬼面红巾军以来一贯的基本原则。正是刘行时刻都在想着不徒增手下兵士的伤亡,才会使得各军招募新兵的时候,那些百姓敢于妻子送丈夫、母亲送儿子,将他们的亲人送军如今北朝的新军之中。 也正式因为刘行每一次作战,都严苛命令麾下领军之人要尽量恪守这原则,才使得敌人闻名丧胆、己军信任倍增,才有了如今七省三十六镇、两百多万大军的军心,实际上绝大多数仍然忠诚于刘行…… 正是出于这些原因,当吴乞买调遣三十万大军赶到大定府的时候。让他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他的援军才刚刚靠近大定府百里左右,徐衡突然带兵撤走了,而且恍如是集体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万宋军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城中的查剌当时却并不知道,是在大批援军赶到、对着宋军大营发起求死一般猛攻时才发现的。 他不敢主动出城。只能坐以待援。结果当援军杀进了宋军大营时,只见到了满营皆是破帐篷、遍地都是穿着宋军号衣的稻草人,却连半个真正宋军的影子都没逮到。 宋军去了哪里?是何时走的?直到一些金兵逮住了附近村民后,才问了出来:宋军六万多人朝东去了…… 然而正当查剌震惊之时,又一个如惊雷炸顶的消息将他击得当场坐在了地上:徐衡是走了,去了东面。可是只是一夜的时间。徐衡将那六万人又散做了五路。只在一夜之间,分别攻取了大定府东面的利州、宗州。 而此时,徐衡正与渤海龙族和水族一起,朝着他东翼重镇锦州展开猛攻。 龙宫的龙族和水族又来凑热闹! 从震惊中一清醒,查剌急了、心急火燎地给吴乞买发去了求援奏表。希望吴乞买动用长白山上魔族十三隐,那群法力甚至比魔族四长老还要高深的魔道高手赶往锦州支援。 可惜,他的想法很好,吴乞买看到奏表后却是只能凄苦一笑,轻声叹道:“十三隐素来不喜征战,又岂是朕可以请得动的呢!” 虽知未必请得动,吴乞买最后还是谴出完颜希尹去了长白山。 虽然知道又要丢城池,查剌也只能在接到吴乞买的圣旨后。带兵选择了主动放弃大定府、将四十万大军集结到了锦州以北的兴平府和义州一线。严防徐衡真敢冒兵家大忌、孤军深入去直捣黄龙府。 在徐衡一出长城便势如破竹接连地攻城拔寨,犀利无比的攻势之下,吴乞买、查剌那哥俩自顾尚且不暇。 谢奴在自立。吴乞买得知消息也只能是恨恨地说上一句“等我把宋军赶回长城去,再去收拾那个叛徒”的狠话。却根本调不出一兵一卒,赶到云中府去打夹谷谢奴…… 东线,一个徐衡便将整个长城以为、北京路的水给彻底搅混了。再加上渤海龙宫的龙族、水族大军正在助战,刘行根本不担心金狗会有机会反击成功、更不担心徐衡和那出关的六万将士。 但刘行就是刘行,谨慎、理智的个性。步步为营、未雨绸缪的思维习惯,还是让刘行在马扩离开雁门关的第二天一大早。又给河北发去了一道命令。 接到这道命令,早已磨刀霍霍、憋了好长时间力气的折彦直迅速行动起来。 他先是带着他麾下那一镇兵马赶到了燕京。随即又从杨沂中那里补充了两万刚刚抵达河北的炮车兵后从兴化出兵,沿着兴化以西的苍茫大山一路穿山越岭朝北急进。 当宗泽看到刘行给杨沂中、折彦直发去那份军令的留存时,老元帅笑了。 他笑得一场灿烂,却又略带着一些诡异,望着刘行道:“太傅,你这是要让折家小子变成一支利剑,去对准金狗的肋条上狠狠刺上一剑呀!” 耳听到老元帅的话,刘行一脸无辜地道:“我不刺他,我的徐状元就随时可能被金狗给反击、造成我军重大的损失。我刺他一刺,才好确保吴乞买真的没兵再往锦州那里调嘛!怎么了,老元帅难道认为,我这计策不够好嘛?” 闻言笑得更加叵测,宗泽道:“哈哈,是很好、是很好,这一计釜底抽薪,直接便能将吴乞买那老儿抽得晕头转向、抽得他满地找牙。不过呢,老夫倒是感觉,太颠是否还可以再加上一计。” “是和计谋,太师请说。”听他这样说,刘行喝过一口茶后,放下茶碗时,饶有兴趣地盯住了宗泽。 宗泽也不含糊,笑容猛地散去,他冷眼望着窗外道:“三万横海军虽是重组乍成、不足为战。然则以那二百多艘船,想一日之内将一镇兵马运过海、插进吴乞买另外一侧的肋部,去似乎也绝非难事。双管齐下、釜底抽薪的双簧戏,便是我想到的计策。” “哈哈……” 一听宗泽此言,刘行顿时放声大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本来也是想要同时从水路谴出一柄利剑去,直插金狗东面的腹地,给吴乞买来个两肋插刀。只是感觉有些冒险,还在思量如何确保从海路插入敌后的六万人马有去有回,才未敢正式下令。”(未完待续) 第382章 搅乱东线、两肋插刀(中) 冒险,人生本身就是一个冒险。 既要被天上、天庭那些老不死的家伙们玩弄,又要饱尝人世间的冷暖。冒险成功了,人生会是一片阳光明媚、万里晴空。冒险失败了,人生定然是灰暗无光、生不如死。 对于这个道理,刘行、宗泽实际上都是懂得的。 但即便懂得这些道理,无论是宗泽还是刘行,在自己的命运上、自己的人生上会谨慎前行,对自己麾下将士们的性命更是会酌量再三。 宗泽之所以是宗泽,之所以倍受将士爱戴,那不只是因为他以一个儒生领军之后,屡次带兵出征都取得了胜利。最重要的,还是宗泽爱兵如子。 刘行之所以是刘行,之所以能让二百万重建不久的各路兵马都忠心。那不单单是刘行计谋频出、屡战屡胜,至今为尝一百的战绩。 最重要的,还是刘行比宗泽还爱士兵、爱道任何一场战斗结束之后,刘行都会遥望战场的方向去哽咽着念念轻语,为那些死去的将士祈祷。 在那些将士战死后,刘行更是会想尽一切方法,让他们身后无忧、让骑父母与妻儿富足一生…… 两个心境相同的人,两个许多战略、战术上有着心有灵犀的人,每当决策自然可以迅速地达成一致。 这一次也不例外,当听到刘行的话之后,宗泽也是皱了皱眉道:“是呀!兵马过海容易,可是怎样才能确保去多少、尽量回来多少呢?黄沙百战穿金甲,我军将士不能为了那一身金甲,继续无味地牺牲呀!” 耳听此言语。刘行的脸色也是沉了下去。 低头微微思索后,刘行再抬头时异常坚定地道:“想让出去的兄弟都回来,只有兵行险招的同时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所以,我想从山东调两个镇直接去渡海。第一路,直插建安。第二路从化州登陆。两镇互为犄角,并行推进。先将曷苏馆、澄州、复州全部夺下。” 说话间,刘行起身走到了墙边的牛皮地图前,抬手指着地图继续道:“只要我军可以迅速夺取这三处地方,那么山东、河北两地的兵马与粮草,兵器与攻城器械便可以源源不断地在龙宫水族与龙族的帮助下补运上去。” 再次微微停话。刘行有手指在地图上的一个地方点了点,然后说道:“婆速路,这里有许多高丽人。高丽人先是被契丹,现今又被女真人欺凌得远比中原人更惨。我想同时谴出一使,速往高丽。无论威逼。还是利诱,说服高丽人同时发兵夺取婆速路。” 言至此处,刘行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即便是先承诺将婆速路几百里的土地,在高丽出兵后划归高丽,我也会同意。我想,太师您也很清楚,我这是何意吧?” “驱狼吞虎、两败俱伤。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宗泽见到刘行那副表情,也是诡笑中马上说出了这样三句成语来。 心有灵犀。就是与别人不同。 宗泽立即便能猜出自己的用意,刘行也不愿意继续纠缠在这一点上。 又将手挪动一下,点在地图上另一处地方上后。刘行旋即道:“高丽人负责解决婆速路的金狗,我军则在夺取曷苏馆、澄州和复州后,迅速穿插去攻打这里。只要拿下金狗的这个作为的东京府,其整个渤海东路便失去了粮草补给与兵员补充的唯一枢纽。” “嘿嘿……”说道这里,刘行怪异地邪邪一笑:“到时候,整个东京路的大门被我军敲开了。我军长驱直入、北上再攻夺沈州、咸平府、韩州、广宁府那些地方。太师,您说吴乞买那老贼还能应付吗?他还上何处调动兵马。来与我军一战呢?” “好!太傅果然心思缜密,既是你已想的如此缜密。那我便赞成你马上下令去执行这个‘两肋插刀’之计中的右肋海上出击之策。”宗泽几乎没有再多做任何思考,马上坚定地表示他赞成了刘行的全盘计划。 宗泽既然没有异议,在军事上如今已无第三人可以决策的情况下,刘行很快便将几张盖着枢密院大印的军令分别发往了山东、河北两地。 这道军令一道河北,早已磨刀霍霍、刚刚得知父亲居然为了一具白骨化作人形的女傀弄得身败名裂的张宪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望着杨沂中,正色慨然道:“杨军门,多了先宪也不多说,只求你给我一次洗刷家中耻辱的机会,让我带兵从海上去攻取建安城。我向您立下军令状,只要我部登上建安海滩,三日内若不能全取曷苏馆,我愿自刎谢罪……” 张宪在杨沂中面前立下军令状的几乎同时,山东提督府内,吴璘的面前却是更加的热闹。 出给暂时署理宁海军总兵官,是刘行这一套两肋插刀、海上出击战略中早已确定要参战的之外。山东其他两个禁军、三个边军镇的暂署总兵官,竟然在吴璘面前吵了起来。 于鹏说他本是岳飞麾下的急先锋,恶仗、狠仗他不怕,也能打得好。所以这次渡海去往金狗肋条里插刀的事非他莫属,谁都没得争。 李进说他是红巾军的老兵,太傅的许多山地、沼泽战术都源自于他和从前那些忠义社兄弟们的作战方法。论起过海作战来,他理应做山东唯一的一支出击部队领兵之人。 姚里吉安、现今直接取了汉姓的姚吉安说他对东京路地形最熟悉,他手下的库莫奚兵也对那里最熟悉。如果渡海,再勇猛的于鹏、再是战术见长的李进也不能与他手下的三万库莫奚相比。 寇宁见到他们三人如此说,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三人全都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应对。 寇宁说得什么呢?他是这样说的:论战术,太傅的精髓我兄弟二人得传最多。 论法力,我兄弟二人分别是萨真人、朱真人的入室弟子,自是比你们都高。 论兵马战力,我麾下的多数都是河东汉子,打起仗来的勇猛与忠诚也不比你们差。所以,这个过海先锋该我来。 可是就在寇宁的话说完时,吴璘却开口了。他这一开口,竟然就是直接点了将。而且他这一点将,顿时让那四个人全都没了话说。 那吴璘点的是谁呢?是带着一万折家军进入山东,刚刚扩编、重组了部队的折可大。 为何那四个人都不敢出声呢?因为大家都知道,折家有降金的耻辱在前、折家的治军能力比他们强,折家的资历真论起来在场的其他人谁也比不过。 最为重要的,还是折家一个女子,朝野皆知很可能就要在不久将来成为刘行的亲嫂嫂、正在西夏高歌猛进那位刘锜刘提督的妻子。 于公、于私,谁也不能与领兵二十载的折可大再去争,正能看着吴璘将先锋大印交到了一直就没开过口、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争执的折可大。(未完待续) 第383章 搅乱东线、两肋插刀(下) 战场,永远是瞬息万变、令人无法真正做到随时掌控的。 然而似乎自从鬼面红巾军从河东崛起,自从刘行这样一个天外飞仙来到这个时代开始,一切便都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几何时,从五台到代州,从忻州到太原。刘行计谋频出,血战频捷。刘行的计策,一次又一次让女真人惨败铩羽,一次次让金国的名将折戟伏沙。 这一次,东路折可大、中路张宪和西路的折彦直,双龙出海、一龙出关。从开始似乎就已经注定了刘行的“两肋插刀”计策要给实际已如夕阳一般沉沦中的金国再送上重重地一击,将其那摇摇欲坠的王朝击溃得更加飘摇与动荡。 折可大率先出兵了,在誓师的时候,折可大是这样对他麾下的将士们说的:无论是府州同来山东的兄弟,还是在这齐鲁故地投入我军的手足,我希望这次都能用你们最大的本事向世人证明我军敢战、能战、善战。 无论是家人死在金狗铁蹄下的,还是曾经被迫蛰伏于金狗的。我都希望此番可以将你等的心洗涤干净,只留下一种念想、那就是杀敌建功。为国雪耻,为亲人报仇。 话到最后,折可大突然率先吟唱起了刘行写词、王命德谱曲的歌曲来:“好男儿、上沙场,不灭鞑虏不还乡。好男儿,奋战强,永远前进不迷茫……” “好男儿、上沙场,不灭鞑虏不还乡……” 六万名将士附和着高声吟唱起这样的歌来,在歌声中六万人踏上了山东宁海军的战船出海了。 当第一波风浪迎面扑来时,六万人齐齐回望岸边的故乡。每一个人的心底里都下定了一个决心:此一去,不灭鞑虏不还乡。此一去,不捣黄龙不归家。妻儿父老,等待我等建功立业、凯旋而归吧!到那时,举杯共祝饮欢畅…… 折可大挥师出海。吴璘却也在其后出了海。不过身为山东提督的他,不是也去参战、而是奉刘行的密令护送着山东巡抚胡寅出海前往高丽。 胡寅不是胡定国的儿子、那个前任的内阁六尚书之一吗?刘行为何会想到让他一个大儒去高丽做说客,他能说服人家高丽王出兵来帮忙吗? 答案在刘行的心底里,早已有了十足的定数。 胡寅去高丽,是可能不如马扩去更有效。但高丽国和东海之上的另外一个国家一样,自唐朝起便对中原文化及其仰慕。 基于这一点。作为大宋朝著名的学者,胡寅去了至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人家冷嘲热讽、甚至干脆连人家国王的面都见不到。 而不苟言笑的胡寅,实际上在刘行的认知中,他是一个典型的心思缜密、诡计良多,临机性强、超级腹黑的家伙。 让这样一个腹黑男去高丽。相信高丽王再如何,也到最后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当然,选择胡寅去,刘行还是看重了他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他是胡定国的儿子。 为何刘行会看重他这一种身份呢?原因很简单,汴京城里的旧势力在阴谋反叛那些事,刘行已经知道了。 一旦种师中真的醒来,一旦以种诊为首的自家师门中人集体反叛,一旦全天下前朝遗老遗少们一起闹起来。刘行需要一个能帮助自己在道德上抢占制高点。最大程度去反击那些叛党的人。 武将方面,宗泽自然是抢占制高点的不二人选。因为即便是种师中真醒来,在武夫群体中他的号召力也远不及宗泽。 若是在拉上胡定国这样一位当世第一大儒。一杨时、赵鼎等人做配合,刘行才敢确保自己在儒林中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想用人家来帮自己,刘行自然不会吝啬。怎么不吝啬呢?那就是封爵。 之前杨沂中不是封了大宋第一伯吗?好,胡寅刚刚无奈地接下去高丽的活,刘行便让吴璘将一封密诏打了开来。 这密诏上写的是什么呢?是以天枢院名义正式封胡寅为大宋朝儒林第一个伯爵、三等文远伯。 这是何意呢?意思很明了,刘行这就是在告诉“一门四杰”的胡家一句话:跟紧小爷好好干。你敢帮小爷出头,小爷就让你一家全都封侯拜相、封疆受宠。 儒林第一位爵爷。当胡定国和他其他两个儿子得知出海之前,胡寅已经成为大宋朝儒林第一位爵爷的消息后。果不其然地那父子三人做起事来也是更加卖力气命了…… 武有折可大、文有胡寅。两肋插刀这计策中,看上去似乎是山东的东路占了上风、要出尽了风头。 可是事实上,在刘行确定要执行这个计策时,心中却早有了分寸、不可能真让山东一家独大、将功劳和风头全都揽了去。 那谁来制衡呢?显然只是一个折彦直还不够,恰恰杨沂中耐不住软磨硬、最终选择的张宪正是刘行攘外同时安内,搞平衡的最佳人选。 折可大也好、折彦直也罢,论武力、带兵能力上都与张宪不相上下,而且声望其实远比张宪高。 可是偏偏折家叔侄都没进过讲武堂,没被刘行耳提面授过,对火器为主的新军如何指挥作战上远不及张宪。 胡寅是当今天下“一门四杰”的儒林名人,可张宪呢?人家老子虽然现在因泄密被刘行下令抓了起来,可张家业是书香门第、世代孔孟传家的。 张宪也有文采,颇具边塞诗那些大家的真传,最近一段时间写了不少让人热血沸腾、斗志昂扬的诗词来,正送去请王命德给谱成歌曲。 可以说,张宪实际上是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天下这么一个角色。一个文坛新秀,一个能文能武的全才,正是刘行一个棋子博弈两家的最佳选择…… 想法永远都要事实来证明,刘行的想法确实很好,那么事实怎样呢? 事实就是军务上折家叔侄早于张宪出发,但整个“两肋插刀”计策中真正第一场大胜仗,偏偏就给后发先至的张宪给打了出来。 张宪带兵一渡过大海,趁着夜色在水族的雾障掩护下悄无声息地一登陆,立即便冲向了曷苏馆路的首府建安城。 说是首府,实际上兵力早被吴乞买调走了七七八八。建安城在被张宪围住开打的时候,全城实际上只有不到三千的金兵。 六万打三千,六十门神武大炮、三百架神火飞鸦,四百五十架火箭筒。这样的兵力、装备悬殊的差异,使得张宪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将建安城内的金兵轰死了两千二。剩下的七八百人一见根本挡不住,只好乖乖地开城投降。(未完待续) 第384章 藏私留路,兵行险着 捷报、捷报。 一个又一个捷报接连不断的传来,先是张宪轻半个时辰轻取建安。接下去便是徐衡带着他麾下的六万兵马忽然又从锦州城下撤走,突然攻取了查剌主动弃守的大定府。 再接下去,折彦直带兵翻阅崇山峻岭,突然穿插到了金兵主力的左翼、一通狂轰滥炸后夺取了临潢府。 最后,折可大的大军杀到,三天之内、复州境内三万金兵被灭杀两万一、九千人变成了直运山东去做奴隶的“十字奴”。 捷报频传之下,相比于东线战场,刘行却将心思更多的投入到了西线的战场上。 就在徐衡、折彦直、张宪和折可大四路大军对辽东一代的金兵形成夹击之势的几乎同时,西夏战场上刘锜、刘锡兄弟俩也是捷报频传。 以火器的犀利,以兵士操练的精芒乍现,刘锜只有了十三天时间便带兵横扫西平府以西十三座州府和军司。 那里原本驻扎着的十几万党项兵,要么被杀,要么溃逃,只有不足三万人仓皇地逃到了西平府外、投入到了察哥的军中。 与刘锜西路高歌猛进相伴的,是刘锡在十天之内将整个南西夏大片疆土上的七万党项兵赶鸭子一般地边屠戮、边驱逐,最终让其中三万人也逃到了西平府外投入了察哥麾下。 南路、西路,看着刚刚建造好的沙盘上那一杆杆插得密密麻麻的小旗子,刘行笑了。 指着沙盘,刘行侧头望向宗泽、胡定国笑着说道:“宗太师、胡先生,你们看看我这盘棋。是不是到了该收手的时候了呀?” 闻言上前也在沙盘上看了看,宗泽却是一指西平府以北,正色问道:“金奴少帅那里,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就未曾有过真正的军报,太傅您可知少帅那里到底进展如何呀?” “是呀!”胡安定国虽然于军事上并没有太多的经验。但他也是盯着沙盘看过后。 疑云浮现在脸上中,他皱着眉说道:“若想完成你的西夏方略,这金奴小哥儿那里也是至关重要地呀!他那里若是不能彻底铲除妖族在西夏的几处根基之地,你这盘棋若走出最后几步,怕也是兵行险着呀!” 听完二人这话,刘行心底一阵窃笑中也有些怅然地想到:兵行险着。胡先生不懂兵事,但却是个博弈高手。他哪里会知道,小爷的背后如今正有一把利刃朝着我捅过来。 不能尽快结束西夏的战事,小爷背后那柄刀子一旦真的捅了过来,但凭小爷身边现在这可用之兵是可以扑灭叛乱。 然而当扑灭那叛乱的战事开始后。这个朝廷必将出现一轮官员严重缺乏、内乱层出的局面。还可能同时给贼心不死,正被钟相弄的相形见拙、拆东墙补西墙四处调兵中那位康王赵构趁虚而入的机会。 内战内行、外战外行,那是他赵构的专长。对自己的同胞挥舞战刀不是小爷的所长,也是小爷所嫌弃与痛恨的。 想要不通过战争的手段去制止种家人正在预谋的反叛,小爷只能尽快终结西夏的战事、再让辽东之战那四路大军完成既定目标后,迅速回到本土上来。 以忠于小爷、绝对优势的兵力去震慑一下种家和那些叛党。只要能延缓他们起事的时间,小爷就还有可能逆转局势、折服种家,使那一场不该发生的叛乱被抹杀于萌芽状态。 也只有小爷手下兵力充足的时候。即便是叛党死不悔改,真的需要挥舞屠刀去杀人的时候,也才有更大把握能在最短时间内将那些前朝的遗老遗少们杀他个干干净净…… 心有他念不便说。因为种家谋叛之事现在还只限制天策卫和刘行知道,就连一直被刘行深信的国士马扩也并不知晓。 之所以选择秘而不宣,刘行是想给种家一个机会,让他们及时地回头是岸。也是给自己这一生欠下情债的种雁翎一个机会,希望她能够幡然醒悟,还有回头路可以走。 人。都是自私的,刘行也不例外。而且相比于宗泽、胡安国、马扩等人。刘行自认自己要比他们更自私。 不过这种自私,刘行却从未生出任何的愧意。因为正是这种自私主导之下的一系列作为。才使当今北朝天下的三千万百姓真的正朝着国强民也富的道路上高歌猛进。也正是在这种自私的主导之下,刘行在位一个理想、而非梦想的国度,率众全力打拼着。 只要理想实现,刘行坚信中华民族将提前数百年、先于西方世界进入到一个全新文明的时代中。只要理想实现,刘行坚信这片天地中生活的炎黄子孙,才能彻底地傲然昂首于世界至少几百、甚至上千年。 为了自己的理想,一切都不再重要。 为了自私的想法,种家的事只能秘而不宣。 既然选择了秘而不宣,刘行还是决定将二人的视线继续锁定在战场上,不让他们有机会察觉背后正在形成的巨大阴谋。 “兵行险着,胡先生难道不知道,我朝能有今时今日的局面,都是我险中求胜求来的吗?” 直起了身来,刘行说话间微微皱了皱眉,接着说道:“金奴一直与我在有密信往来,他如今已带着他的蛇族兵团消灭了狼、蝎、狮、虎、豹,西夏人七大妖灵之中的五个族群。现在,正在向狐族的老巢、黑水镇燕军全速推进中。” “你、你是说金奴少帅之所以一直未有公开军报,是因为他没用我大宋任何一兵一卒、是在带着西夏的蛇族帮助我朝扫灭妖灵界的通道中?”听完刘行的话,宗泽愕然地望着刘行,很是吃惊地问了一句。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金奴本就是十大妖王中蛇王的同族后裔。他一到西夏,那里的蛇族便都投了他、成为妖灵道上第一支效忠我朝,为我朝做先锋的妖灵兵团。” 耳听到这句话,胡定国抢话道:“可是,可是人妖毕竟不能两立,那些妖蛇既便助我朝灭了其他六妖族,势必也将在西夏一家独大。难道、难道太傅您真的相信,仅凭金奴少帅,便能一直统御住蛇妖一族吗?”(未完待续) 第385章 妖王乍现欲定约,先找平衡舍恶人 人妖自古不两立,族群的天性不同决定了人与妖天生就是不能长久共生共存的。 从前曾经也有过古人想要使妖魔人鬼和平共生,其结果就是一旦让妖魔两道得到喘息和休养生息的机会变得强大起来,那两道中的异族便会毫不顾念、什么都不去多想地立即发兵对人间道展开攻杀。 自从盘古开天辟地,自从女娲造人确定六道,自从九天玄女划出三界以来,这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不变的铁律。 胡安国不敢相信妖灵道,宗泽也不敢相信。 在胡安国的话音落下时,宗泽也马上开口道:“即便金奴少帅是蛇灵妖王后裔,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人间。只要他日少帅飞升,那些蛇妖太傅你确信就永远不会再与人间为敌吗?” 人与妖之间天性所定的世代为敌人规律,刘行自然也知道。 但作为一个比眼前这些人多出上千年认知的人,刘行却早已想好了该如何让人与妖灵和平相处,并且可以长久的方法。 在宗泽的话说完时,刘行淡然一笑道:“妖灵欲求不满,人类贪念噬天。想让人与妖灵和平相处,其实并不难,只是从未有人真正给两道定一下和世代必须遵守的铁律。如今既然我儿已成蛇妖公推的新蛇王,那我父子就来定下第一个世守铁律又如何。” 世守铁律,刘行如今是人间的宰相。权倾朝野、手握雄兵二百万。一言九鼎,无人敢来反驳。看上去,确实已经具备了代表人间道去与异灵族群定下约定律法的权利。 而金奴呢?则是刘行敢这样想、这样说的最大关键点。 蛇族公推新蛇王,妖灵道上古往今天。总共也只出现过十大妖王。狐族曾出五王、蛇族曾生三王,狼族和蝎族各出一王。 如今既然西夏蛇灵一族、也是九方诸蛇族中最具实力的一族已经公推金奴为新蛇王,那日后在刘行发动人间力量帮助下,金奴一统蛇灵百部便不会再是什么难事。 任何一个妖灵部族,其实就像过去的塞北女真一样。在其各部族各自为政的时候。那个种族的实力只能自保、甚至经常成为其他种族的奴隶。 但一旦那个种族完成了自我整合、自身统一后,其规律也是与人间道一样,必然形成一个新王朝。 那个新王朝一旦一代建立起来,必然会碾压其他种族、征服其他种族,通过战争、压服、慑服等等手段,使出阴谋和阳谋地最终让其种族的领袖成为一代妖王。 妖王降世。历代都是人间必遭浩劫。 可是如今情形与从前历代妖王乍现时的景象则完全不同了,因为那个乍现端倪的妖王是刘行用自身精血哺育、以自身精气孵生出来,心灵相通、意念相同的义子金奴。 在金奴的本性中,绝大多数与刘行相同,这就让他即便成为妖王之后。也不会再来对人间造成浩劫。 这也就注定了人与妖,将在金奴为妖王、刘行做人间主宰的很多年间,真的进入一个两道和平相处、和睦共生的蜜月期…… 期望六道和睦,是胡定国、宗泽的夙愿,也是天下所有爱好和平人类的共同愿望。 但这种夙愿虽是美好的,两道种族的天性却从未让那种夙愿真正成真太久过。 宗泽还是不敢确信妖族日后不会与人类为敌,所以在刘行的话说完后,他马上开口道:“即便少帅日后能成为新一代妖王。即便太傅您与少帅能主导人与妖灵定下互不侵犯条约,可是人类能不吃肉吗?人类能不去吃水果吗?只要不能让世人不吃肉,不吃水果。吃在还是会触犯妖灵利益,使其与我人类反目的呀!” “对呀、对呀!” 胡安国也在他的话说完后,马上接话道:“即便是你我,即便是神霄五老。虽是经常寒食自律,虽是经常素食斋戒,却也在更多的时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要去吃鱼肉、吃水果。祸从嘴上出。难不成太傅您能让世间人全都常年斋戒吗!” 妖灵,不只是蛇族一个族群。牛、羊、猪、狗都是妖灵中的一员。他们却从生成开始便注定将成为人类桌上的美食。 包括许多飞禽走兽,都是人类餐桌上的美食。这才是人类与妖灵道经常发生对攻的真正原因。 人类不吃牛羊猪狗的肉,体质上就会孱弱。人间地位高的人不将飞禽走兽搬上餐桌,便无法彰显出他们的豪气与尊崇。这是自从分出三界六道以来,由盘古、女娲、九天玄女所定下的天条铁律。 人类早已根深蒂固地习以为常了,任何人都不可能让世间人全都去只吃素食。 即便是素食,桃、梨、花、果,也都有很多是妖灵的生成族群。诸如桃花仙、诸如梨山老母,譬如荷花仙子、譬如参仙老怪等等,其本身都是果木之源、地果成仙。 但人类偏偏日常吃食中,既离不开肉、也不能缺少瓜果梨桃。这是习惯,也是人体养分的必须汲取。 你人类可以去吃瓜果梨桃、去牛羊猪狗,凭什么就不让人家妖灵闯入人间来吸取人类的精魄,去加强它们的修炼呢?这便是人间道与妖灵道最大的根本冲突点,迄今无人可以改变的冲突点。 这些刘行自然也很清楚,在二人的话说完后,刘行确实淡然一笑道:“妖灵修行,必有根骨做魄对吧?如果我要是与我儿定下铁律,牛羊猪狗、桃梨参花不再让其具备修行的根骨与灵魄,二位以为还会在日后让两道产生摩擦和发生对攻吗?” 无法改变人类的生活习惯,刘行先是想到了去改变妖灵道的秩序。 微微思忖一下,刘行接着又说道:“如果妖灵一定要汲取人间的精魄去加强修为,那么我等为何就不能同样给其指定出人群,去为他们提供所需呢?譬如杀人越货、譬如淫人妻女,比如屠戮生灵或者是大奸大恶之徒,都允许妖灵道去吞噬其灵魂、精魄,岂不是让我人间道以后的历代统治者都少去了许多麻烦吗?” 人妖难共存,本性定结果。刘行这番话,却说明白了、要在人间与妖灵之间寻找出平衡点,使两道此后都可以食杀对方一定种群、类别的生灵尽心滋养与修炼提升之用。(未完待续) 第386章 攘妖与子订约,怅然心爱有情人 人间有恶人,妖灵道上有恶灵。 人间的恶人心灵是坏的,行为是对人间道自身具有破坏性的。舍出他们去,让妖灵道吸食、汲取其精魄以换取修行上的精进,确实是一个一举两得很不错的办法。 妖灵道中也有恶灵,那些恶灵以肉食为生。它们不但要吃人,甚至连妖灵道的同道中人也会成为他们嘴里的食物。 比如狼、虎、豹等等,那些妖灵其实本质上与同样离不开异族肉类做滋养的人类是共通的。那些肉食动物不吃肉,根本无法生存。他们一吃肉,不只是人间、连妖灵间也会有许多生灵被其吞噬掉。 这样一来,刘行所想的将人间恶人划出去、就让妖灵去吞噬他们的灵魂与精魄。同时,也让妖灵道中划出一定族群来,作为人类滋养由来。 这便是刘行想好的第一条铁律:人间恶者六道可除之,妖灵恶者六道食其肉。 听完这些以后,宗泽和胡定国全都没有了话说。因为他们都清楚,想要人间道与妖灵道真正长久和睦,这种平衡割舍的法子是唯一可行之举。 谁在人间作恶,以后未必要等到人间的官府去法办,妖灵随时都会代人间官府去执法,这样的震慑力可以大大震慑住那些想要做恶人的家伙。 谁敢吞噬生灵,谁就会成为人与妖灵两道的公敌。管你是虎、狼、豹,还是蛇、蝎、豺、狗。 以后只要敢吃生灵,其下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被同道其他生灵当做修行的汲取来源,二个就是被人类捉去、变成餐桌上的美味。却不会得道妖灵道任何的庇护。 以暴制暴,以凶残去打击凶残。这便是刘行对于人间道与妖灵道未来长久和平,最为基础的一个构想。 这种构想,不但能被人类接受。事实上也正是两天前金奴密信中,首次对他的父亲提出来、能够被最广大妖灵所接受的。 父子二人的心有灵犀。决定了未来六道之中两道的秩序与铁律,却也在同时侵犯到了另外一道的利益。 那一道呢?那就是幽冥鬼道,那群站在梁红玉背后的十殿阎王。 当刘行密函与金奴父子之间正式达成这种约定时,酆都城里的阎王殿上顿时乱作了一团。 因为这约定一旦真的变成人间道与妖灵道真正去秉承、去执行的铁律,势必将让冥界生灵来源受到极大的损失。 在很大程度上,这将直接打压到冥界的发展、也同时破坏了千万年来六道循环共生的天条。 于是乎。就在刘行确定要使人间与妖灵定下盟约、和睦共生的几天之后,酆都城中十几个魅影飘出城门,分别朝着四方飞散出去。 与那同时,鬼帝也起身飞向九天之上,去找天帝想要一个公道…… 有得就有失。幽冥道会如何,刘行此时无暇关顾。 在与宗泽、胡定国确定好,并且随后立即书写密函与金奴定下盟约以后,一走出房间站在高台上,刘行却不由得翘望南方,陷入到了苦恼中。 种雁翎,刘行刺客苦恼的来源点。 曾经她是那样的可爱,虽然脾气古怪。却对自己爱得死心塌地。 曾经她是那样的可心,每当自己要被同门师兄弟合伙设计的时候,她总是会挺身而出、帮助自己拆穿那些人的计谋。 曾经的她是那样的可人。每当自己心中郁闷的时候、每当自己心中苦恼的时候,她都会变着法来耍宝、只求让自己暂时抛去愁丝千万丈、去与她嬉戏和玩闹。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曾经那个总是能够最快速度理解自己的她,却加入到了要反叛自己的大军之中。只是因为自己对她那个愚忠的叔父下毒吗?还是有其他原因呢?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欲成大事者,必须都只能是先做到众叛亲离和六亲不认,才能将自己心中的理想与抱负最终实现吗? 刘行想不明白了,既然想不明白。就只能一场苦闷地轻叹一声后,低声自语道:“即便是众叛亲离又如何。只要能让这人间胜天堂,小爷舍得一身剐又如何?” “甚底众叛亲离。至少我还会留在你身边,你怎会众叛亲离呢?” 刘行的自语声才落,忽然间身旁的廊道上传来了一声娇柔的轻语声。 循声望去,刘行一看到那个声音的主人,脸上重新浮起了笑容:“你留在我身边,却又不接受我的爱,这种留在我身边更让我痛苦呀!” 声音的主人,正是杨凌儿。 她的手上端着一只盛满药材的簸箕走来,听到刘行这话,顿时娇红了一张脸、低下头去道:“你若不总是这样说话,我真愿意一世跟随在你身边学医、学法术。你若继续这样说话,那就算你众叛亲离,我也会选择不背叛你、加入到逃亡的大军中去了。” “好、好、好,我不再说这些、不再说这些,只求你别离我而去。”嘴上虽然说着不说,素来喜欢能动手、不吵吵的刘行却是身形一晃,猛地蹿到了杨凌儿的身边。 不等她做出反应,猛地一伸手将她拦腰抱进了怀里,刘行坏坏地笑道:“嘿嘿,你跑呀!我看你往哪里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小爷也要将你紧紧地揽在怀中。” “讨厌!别把药弄翻!”被刘行强行抱在怀中,这一次杨凌儿却没有再去强行反抗的意思。 只是娇嗔地低下头去轻叫了一声,便任由刘行将她软软的身躯揽入了怀中。 怀中抱着宿世情缘的心爱女人,刘行却又是一阵怅然感、转头望着南方的天际愁闷地说道:“纵有灵丹妙药,也难控人心。纵有千般爱意,也难敌情亲情至深。” “你、你何出此言呀?”不明所以,红烟如云的杨凌儿在刘行怀中抬头看了看刘行,马上问道:“你为何是望着南边说这些话,难道、难道是种七娘子那里出了什么变故吗?” 男人要有承当,有些事自己知道便好,自己闹心就够了,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多担忧。 刘行天生就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想法也决定了即便杨凌儿发问,刘行也不会将种家正在意图谋反、种雁翎也已与自己反目加入到叛党中的事情告诉他。 强颜欢笑、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刘行低头在杨凌儿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后说道:“没有、没有,怪娘子那里没有什么变故,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人和事才说出这些话。那都是些闹心事,与你无关、就不要问了。”(未完待续) 第387章 西平府外、血火洗礼练新兵(上) “那、那好吧!”额头被吻上,杨凌儿的脸变得更加娇红中重新将头藏入到了刘行的怀中。 一埋头入怀,她马上又说道:“师傅要的逍遥丸我已交给你让耶律大人造出那只大气球上的兵士,给他送去了。只是,我有些担心,不知师傅到底要用那么多逍遥丸去对付谁!只希望,他别是在人间大造孽事才好。” 耳听到怀中的人这样说,刘行也是不禁将视线移向了西方、深邃地望过去后说道:“那个老妖怪若是造孽太多,他也自知后果。只希望在如今这漩涡暗涌的时刻,他不要自作孽、引天谴便好呀……” 自作孽,引天谴。 这是对六道中人的一种天条制约,刘行与杨凌儿的担忧其实是多余的。 慧了多么精明呀!他可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怎么可能去冒着触犯天条、被天庭那群老家伙释出天谴来惩罚他的机会。 就在刘行与杨凌儿为他担忧的时候,西平府内的慧了正在东门上,眺望着城外连声大笑中。 “哈哈……” 笑声雷鸣,慧了指着东门外道:“殿下,你看、你看,那个张黑子又在戏耍察哥的兵咯!哈哈,明明可以一阵全歼,他偏偏不出全力,只是让一千多火骑兵跟那几万察哥的兵玩耍!这个张黑子,不愧是太傅的起家老兄弟呀!身上也真是学到了太傅许多的冷幽默呀!” 慧了如此说,如此地大笑着说话,他是开心的。 可是站在他身旁的李仁爱,望着城下两军交错的战场。心底里却是在泣血的。 双目注视着战场,李仁爱心底幽怨地恨恨道:那些都是我的臣民呀!那些都是我党项的子弟呀! 张扬也太是狠毒了,明明可以一阵猛冲之下便迫使那至少两万人放下武器、向他投降。可他偏偏不那样,偏偏要大军不动、只让一千多个手持火器的骑兵绕着那被打得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的我族兵士兜圈子去持续打击。 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将那两万人全变作千余大宋火骑兵去换取功勋章的牺牲品呀!这是要做什么,张黑子这是要用这种战局来宣扬大宋火骑兵的威力。是要向阿叔宣示宋军的强大呀! 想着、想着,李仁爱不禁侧头望向了南门方向。 他想越过城墙,看到正在南门外被宋军另一路兵马攻击着的察哥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久经商场的察哥不知道他手下的士兵正在东门被人肆意玩弄、肆意屠戮着吗? 李仁爱当然看不到此时南门外的场景,如果他看到了,为知心痛、暗暗生恨的怕是不会再只是张扬,会连他身旁这位西夏新朝内阁首辅兼领大国师的慧了也恨之入骨了。 因为就在张扬肆意玩弄本是来攻击他那两万西夏兵的同时。在南门外刘锡却让六万大军分作三路,从三个方向将察哥和他麾下的七万多人硬生生逼退到了护城河边。 而前一夜慧了潜入西夏兵营,将那三百颗逍遥丸中的三分之一混在食物和酒中,让察哥麾下的两位大将和其麾下各级军校全都成了逍遥丸的依存者。 慧了也不要求那些人放下兵器投降,只是告诉他们:明日白天只要一开战。见到我城上三色旗摇起,你等便挥兵倒戈去给我杀察哥。 一颗人头一颗逍遥丸,杀得越多得逍遥丸越多。宰了察哥者,直接赏其三十颗逍遥丸…… 在这种药物控制之下,那两个将军真的依照慧了的吩咐,在察哥被刘锡逼得退到护城河边上时率兵临阵倒戈了。 就在李仁爱望向南门方向的时候,那两个将军正在带着他们部下的两万将士,在狭小地带中朝着察哥和忠于察哥的四万大军玩命地发起冲锋中。 而在五百步外。刘锡坐在马上,就好像五百步外那些人、那些正在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戏,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人一般悠闲地看着。时不时指点着对冲、内讧中的西夏军。刘锡还会对身边的宋将说几句话后放声大笑起来。 内斗在南门上演着,西门更是一副让李仁爱、让察哥无法想象的场面。 在那里,刘锜带着十二万大军将西门的西夏兵围在了西门外一片开阔地上。没有火炮的炮击,没有神火飞鸦的轰炸,甚至连火箭筒和爆炎弹刘锜都不让他的手下去用。 那刘锜围住那五六万西夏兵做什么呢?答案是刘锜让他军中大约三万名刚投军不久的西康新兵蛋子,端着火铳、排列着整齐地队伍。迈着整齐地步伐,将那几万党项兵当成了活靶子、正在进行着战场打靶练新兵之中。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屠杀、赤果果的屠杀。 因为在火器犀利无比的宋军面前,仍然是大刀长矛的党项人即便是再勇猛善战、即便是再如何地对他们的民族、他们的国家效忠。也无法靠近宋军。 也有不少的西夏兵想要冲锋、对着宋军冲锋,高喊着“宁死冲锋路,不做待宰羊”地进行冲锋。 可是每一次冲锋,他们换来的都是劈头盖脸、密如蝗雨的弹雨袭。每一次他们都无法冲到距离宋军哪怕十步的地方,便会被那些弹雨袭击穿身体、打碎头颅,射杀在冲锋的道路上。 在每一次有西夏兵展开冲锋的时候,无论是东门的张扬、南门的刘锡还是西门的刘锜,实际上心底里还是都会对那些敢于不畏死展开冲锋的西夏兵心声敬意的。 那才是一个军人、一个汉子该做的选择。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做待宰的羔羊。宁愿血洒七步魂飞散,也不愿放下兵器做走狗。 于是乎,当战场上几乎同时出现短暂的停战空当时。刘锡、刘锜、张扬几乎同时将他们军中的宣教使叫到了面前,只是一番交代后,那些宣教使便散入军中。 指着那些正在苟延残喘地西夏兵,一个宣教使高喊道:“大宋的男儿们,你们看到了吗?那群妖族、那群胡狗是怎样的心智在支撑着他们。虽的敌人,你们学到了什么吗?”(未完待续) 第388章 西平府外、血火洗礼练新兵(下) 围绕在宣教使身旁的宋军兵士们,刚开始的时候没人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还是有人明白了宣教使话中的含义,那个先明白的人立即率先振臂高呼:“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宁愿死在冲锋路上,也不让背后挨枪!” 不让背后挨枪,在如今西平府外这几路大军总计三十万人马之中前朝被打散、跟随吴玠和其他将领归顺北朝的旧日老兵占三成。 西康、陕西、东川各地原本占山为王的草寇、马贼占了大约两成。 剩下的一半,几乎都是在这几个月中不断被招募、刚刚被妻子和母亲送入军中的新兵蛋子。 新兵怕炮、老兵怕号,这是前世里刘行在部队上听到一个极其形象的口头禅。 炮弹呼啸的声音一响起,没有战斗经验地新兵便会胆战心惊,便会选择颤抖着、龟缩着,不敢再去想着对敌人发起攻击。 可是老兵不一样,当兵年头越多的人,战斗经验越多。战斗经验一多了,那些老兵通常听到炮弹的呼啸声,便能将炮弹的着落点预测个*不离十。所以老兵们不怕炮,但他们却很怕号角声。 原因很简单,战斗经验是血与火的洗练之后增长出来的。 一个老兵,如果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兄弟战死在身边,他算不上一个合格的老兵。 一个老兵,如果没有真正的去与敌人白刃战、用敌人的鲜血与头颅换取自身的生存与荣耀,他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兵。 越是合格的老兵,越是害怕号角声起的那一刻。因为当那号角声响起的时候,恍若就是死神张开双臂。在向他们拥抱过来一般。 谁也不知道这一次在号角声的呼唤下,自己冲上战场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清楚,当号角声响起的时候,迎接自己的是荣耀还是死亡。 所以,老兵们绝大多数都不愿意听到那催命一般的号角声响起。老兵中太多的人都怕号角声响起…… 人性本恶、人性本懦弱。 没有天生不怕死的,除非那个人脑袋里缺根弦。 没有天生的战士,只有自私永远主导此生的人。 深知人性中的这种劣根根深蒂固存在着,如今在整个北朝七省三十六镇、二十万大军中便出现了一群刘行十分重视的特殊人群、督察兵。 清一色的各地武备学堂优等生,清一色的志气昂扬、上进心强的青年,清一色的作风硬派、绝对忠诚的好儿郎组成的督察队。是如今北朝军队中的标杆、也是战场上让那些怕炮声、怕号角想当逃兵之人最惧怕的所在。 因为这些督察兵各个自身素质过硬,所以他们被选作平时充当军中巡检的职司。 你敢营中醉酒,督察逮着轻则一个月饷钱没了、还要罚你连连几天去全副武装地跑上十里地。 严重者,酒后闹事的经常回被督察队关进小黑屋、那个被称作禁闭室的地方一关就是半个月,出来还要再跑上半个月的十里地。同时。还会被扣发三个月甚至半年的军饷。 你敢违反军规去自扰百姓,那好了。只要被督察队逮到,二话别说、滚蛋回家。 你敢犯更大的错,譬如欺辱民女、劫掠民财。那对不起,只要被抓住现行,一个从九品的督察队员都可以当场击毙一位总兵官。 如此一支似乎手上拿着一柄尚方宝剑的督察队,平日里早已让各军将士闻名丧胆。而当大军上了战场,谁敢抗命不从、轻则紧闭扣军加军棍。重则直接就会被督察队拎出去一刀砍了。 当大军发起冲锋的时候,谁敢后退、谁敢当逃兵。那好了,天涯海角。只要你逃不出这人世间,天策卫、武英阁都会与督察队一起将你缉拿回来一刀取了你个懦夫的小命…… 正是有了这样一支自身素质过硬,督战执法严明的队伍存在,所以当第一个反应过来、明白宣教使那话中之意的士兵喊出话时,便多出了一句“也不让背后挨枪”的话来。 这样一句话,既震慑了胆小懦弱的人。也给那些新兵蛋子心灵深处敲上了一记重锤之音…… 张扬的队伍里,有人喊出了“也不让背后挨枪”的话。 刘锜的部队里。另外一个宣教使一走进正在休整的新兵人群中,马上振臂高呼道:“兄弟们。看到了吗?那些党项人的勇气、那些党项人的血性是他们残暴的源泉。你们说,我们能让残暴不仁的当相认,继续跟我们在这里死之前还要逞强一下嘛?” “不能、不能!” 几千个新兵虽然不是很明白这战场上不逞强该怎么打仗,但他们却都明白打击敌人、首先要从士气上去压倒敌人。只有压倒敌军的士气,自己才好去杀敌建功更从容。 听到阵珊瑚海啸般的附和声,那个宣教使微微一笑,立即又是大声喊道:“那你们告诉我,我们该怎样做?” “杀、杀、杀……” “敌强我更强、敌弱宰羔羊……” “敢战未必死,以我强兵压敌志!” 整个西平府,三个城门外如今都是战场。 可是当一阵阵如此的呐喊声响起的时候,那些新兵蛋子们原本一场吧紧张的心神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全因如今这战场上的气氛,让他们感觉到这似乎不是在打一场攻击敌国都城的战争,而就是在他们平日里的营外校场上在接受操练一般。 一个个敌人看着好像很凶猛,其实那不过都是一群纸扎老虎、一捅就破。 一个个敌人喊着够响亮,可是当他们冲过来时,还不都是铳口之下的活靶子…… 沙场点兵、战场练兵。 换在过去,如果谁敢这样说,刘锜必然会第一个对着他狠狠的一记耳光抽过去,然后骂他一句“狂妄之徒,安知战场凶险。” 拿新兵当先锋,用敌人做靶子。 若是在从前,哪一个要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刘锡准备马上走到他的面前、对着他屁股狠狠赏上一脚。然后诙谐地告诉他:孩子,醒醒吧!敌人没有那么孱弱,我军更没有那么强大。 就是把敌人当玩偶耍,戏耍之中将他们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的杀掉。 这样的事在以前借张扬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学刘行一样狂妄到极致去这样想。可是如今,此番场景正是被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张扬,呈现在了西平府东门外的战场之上。(未完待续) 第389章 西平府外、党项内戮杀伐急 东门、西门、南门外的战场,变成了大宋王师的演武场。 察哥和他麾下那些忠诚于李乾顺的西夏兵,在这个正午时分开始,俨然变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任由刘锜、张扬、刘锡麾下的大宋王师中新兵们去肆意的射杀、去肆意的屠宰却毫无反抗之力。 于此同时,相比于其他城门外的惨状相比,西平府北门外那位被张扬赶鸭子一般一路赶到北门来的察克似乎像是幸运了一些。 因为察克所遇上的不是宋军,而是那八千名扭计杂牌军般、由李良辅统率的所谓西夏新国君的御林军。 这八千西夏御林军之中,三千人的从前契丹的散兵溃将,两千人来自更远处的蒙古草原、是在部族征战中失败的骑兵。还有三千人,则是一直跟随在李良辅身旁多年征战的老兵。 相比较一下战斗力,这御林军远不及宋军那般犀利。但李良辅毕竟不是沙场上的菜鸟,历经三朝的老将,李良辅确实还是有真本事的。 只是短短月余时间,他竟将这八千御林军给操练得临阵不乱、向察克麾下那四万多将士发起攻击的时候也是丝毫不胆怯。并且在展开进攻时,还极其井然有序。 这倒是让察克大出意外,不得不对从前他根本看不起、只是曾经他王兄察哥麾下一个先锋将军的李良辅刮目相看起来。 不敢轻敌,才有胜利的机会。 西夏御林军第一波攻击,凭借那些受伤拿着和宋军一样火铳的蒙古骑兵,察克折损了三千多将士。却只换回了一百多蒙古骑兵的性命。 这让察克清醒地意识带,无论是哪个民族、无论是什么兵种,只要手上有了宋军的火铳都一样能够短时间内变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 既然那些蒙古骑兵都有火铳,当李良辅下令让同样手持火铳的契丹三千步骑列队上前,准备对察克所部发起第二轮攻击时。察克想到了迎战的方法。 他一声令下,将其麾下三百多名妖灵道中的高手集结起来,迅速冲到了己方军阵的最前方。 你火铳不是厉害吗?那我就让你看不清人在哪里,看你还如何射杀我的兵士。 这是察克的想法,他也是这样的做的。那三百妖灵道高手一冲到己方军阵最前方,立即纷纷施展出法术来。 层层迷雾萦绕起、飘荡战场成迷墙。在那三千契丹部骑组成的御林军第二波攻击部队的正前方,三百妖仕迅速以法术制造出了道道迷墙和雾障来。 意见层层迷雾起,李良辅先是一惊,旋即嘴角却浮起丝丝冷笑中转身对身后的通传官说了一句什么。 那通传官接令,马上转身对着大军后方只有百步远的城墙上快速的舞动起了手中的三色旗帜。 “咻、咻、咻……” 炮弹破空的声音撕碎了战场上短暂的宁静。城墙上早已等候多时、原隶属于张扬和刘锡麾下的信王军炮兵们一见到那三色旗帜翻舞,立即将二十四门神武大炮对准了那三百妖仕所在的方位二话不说地倾泻出了一论弹雨。 “轰、轰、轰……” 伴随着阵阵火光四现,二十四颗炮弹除了有三颗炸偏、落进了三百妖仕身后察克大军真中,其余的二十一颗炮弹在那妖士人群中一炸开便掀起阵阵惨嚎声。 “法术再高强又怎样,嘿嘿!察克老贼,让你尝尝宋国的神武炮,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猖狂?”眼见到第一轮炮击将那三百妖仕轰得人仰马翻,刚刚结出的迷雾层层也因法术支撑来源失去而瞬间消失。李良辅在嘴下如此轻声地说了一句。 接着他话音一落,马上振臂高呼道:“耶律宁,给我冲!趁着察克老贼失去妖仕迷雾阵。给我冲上去取了他的脑袋!” 统率三千契丹兵,从前是大辽国许王、如今却国破家亡后变成西夏御林军都统领的耶律宁听到李良辅的呼号声后毫不迟疑、马上也是大喊着向他前方那三千契丹兵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杀一人、粮十石!冲啊!” “斩一将,银一锭!杀呀!” 契丹兵们呐喊着这样的口号,冲出去了。只是眨眼间,当这三千契丹人冲到距离那群妖仕不足百步的距离时。 天空中又是一阵炮弹划破天空的声音,二十颗炮弹准确无误、没有再出现偏差地落进了妖仕阵营后防的察克大军中。 契丹兵一见敌军前阵瞬间被炸散。炸得那些党项人四下乱窜,顿时更加精神抖擞、呼号着一窝蜂似地冲向了妖仕和那群党项兵。 屠杀、契丹人遇上从前他们根本看不起的党项人世。耶律宁这个亡国君主之子、辽国天祚帝的小儿子一冲至敌军阵中,立即下达了一个死命令:“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砰、砰、砰……” 火铳声声响,弹丸四处飞。两千步卒、一千骑兵组成的契丹兵团,恍然又回到了他们曾经最威武的时代里。见到敌人就开火,遇上近战挥刀便去玩命砍杀。 没有人怕死,没有人畏惧,更加没有人想要去逃离。 所有的契丹兵,士气重新燃至了最高点。在这高涨的士气支撑下,只是一个回合下来、察克前军便被彻底冲散了。八千前军,逃到中军附近时也只剩不足两千人。 正当察克惊骇于一群亡国者竟有如此斗志、如此战力时,李良辅出击了。他亲自带着剩下那五千人马,以蒙古火骑兵为先驱、分从两翼出击。以西夏三千兵居中路,正面直冲向察克的大军。 厮杀,不对等的厮杀很快展开了。这是一场看上去三个民族与察克麾下清一色党项男儿之间的对决,实际上却变成了一场党项人内部的大厮杀。 因为契丹兵也好、蒙古火骑兵也罢,他们手上都只有被刘行在《大宋武备志》中明确定义为轻型武器的火铳。 可是李良辅亲自带领的那三千党项兵的手上,却有三十架神火飞鸦、六门神武一式火炮、三十架三十六眼连环铳和大量的爆炎弹。 当冷兵器遇上如此多的中型、重型火器时,其结果和过程都是无需在去多想的。只会是拥有火器的一方,将冷兵器的一方变成一群待宰的羔羊、肆意的屠杀掉。 而作战领军主战的人,李良辅在这一刻没有再去想察克麾下那些兵士都是他的同胞,他竟然下达的指令也是与耶律宁一样:“格杀勿论、一个不留!”(未完待续) 第390章 西平府外,老将终于报旧仇 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从前的战场上,每当李良辅下达这样指令,在他的党项兵面前不是宋人、便是契丹人。 可是今天,在这西夏国、党项人的首府北门之外,李良辅却对他的部下、那三千党项兵下达了对他们同胞展开同样攻击的命令。 内讧变成内戮,那三千党项兵丝毫没有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多想。因为他们都是一群曾经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或是跟随在李仁爱、李良辅身边的亲兵,或是被李乾顺、察哥等人排挤、挤压到底层的旧日豪族子弟。 眼前这些党项同胞过去是李乾顺的帮凶,是这些人帮着李乾顺让他们从高高在上变成的最底阶层。 今日报仇的机会来了,谁还会去管是不是同胞。所有的西夏兵脑袋里都是只有一个思想:杀光面前这些人,爷爷就能翻身、就能扶摇直上,就可以锦衣玉食地去享受荣华富贵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北门的战场上、从李良辅和他麾下那些党项兵的身上尽显无疑。 面对这种人人奋勇上前、不再顾及同宗同祖那份情谊的御林军猛攻,察克的中军乱了。 只是几个回合后,在阵阵弹雨密集掠空扫过、在三轮火炮与神火飞鸦伴着爆炎弹的轰炸之下,察克的中军在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内被李良辅带着他的部下杀死了至少六千人。 剩下的四千人,也不再去顾及什么军令、什么军规,一扭头怪叫着,集体朝着察克所在的后军抱头鼠窜起来。 “敢后退者。杀无赦!给我放箭!”眼见到自己的中军溃散,迎面蹿了过来,察克愤怒异常地发出了这样一声暴喝。 他这一声暴喝,后军中的弓箭手立即集体上前、张开大弓对着那四千多正在溃逃的中军兵士挥洒出了一阵箭雨。 屠杀,新的屠杀不再是李良辅的御林军。而是来自于事己方后军。 这种情况一出现,许多夺路奔逃的察克中军将士在侥幸躲过一阵箭雨袭后,没有如察克所愿的那样重新调头去与御林军死战。 “李将军饶命,我等投降、我等投降!” “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两三千人如黑压压一群蚂蚁般在后方箭雨袭过后,前方御林军杀到近前时跪满了一地。 那些中军的将士,纷纷扔掉了兵器、跪在地上大声祈降起来。 一见到此状。李良辅笑了,他大声笑着道:“要投降的卸掉战甲、丢掉兵器,双手抱头在原地给我跪好!等本将军斩了察克老贼,在与你等来理论!” 这话一说完,李良辅马上又是高举手中狼牙棒、大声呼号道:“冲上去。生擒察克官升五级,取他狗头者赏银十锭!” “冲啊!生擒察克官升五级!” “杀呀!宰了察克赏银十锭!” 听到如此高的悬赏,两翼正朝着察克左右两军进行攻击的蒙古火骑兵、前军已杀到察克不远处的契丹步骑和李良辅身旁的党项兵人群中顿时爆出了阵阵这样的呼喊声。 呐喊声中,蒙古火骑兵也不再去管两翼敌军,竟然纷纷纵马驰骋、离弦箭矢一般集体射向中路,超越过那些契丹兵“轰”地一声撞进了察克的后军。 契丹兵意见此状,哪肯大功白白让给一群被人从草原上驱赶出来的家伙,也是纷纷加快进攻脚步、异常凶猛地扑进了察克后军之中展开了攻杀。 “将军。快走!乱军势猛,我军抵不住了!” 看到那些蒙古骑兵、契丹人仿若一群猛虎下山般山呼海啸地冲进了后军,察克身旁的监军使达窝喀害怕了。他大叫一声。自己率先策马转身、风一般地朝着北方逃走。 察克眼见此情此景,他也知道再也无法阻挡住那些扭计杂牌军的攻击。无奈中轻叹一声,也只能是勒转马头、大叫道:“撤、撤、撤,向扎旺集撤退!” 想逃走,察克的想法没有错。他的部队确实再也无法阻挡住如今这支兵力上远不及他人数多,兵器上却超越了他几百年的御林军。 不逃走。青山没了也就再没柴可烧,更不要想着卷土重来那一天了。 可惜。他想逃走、却已经晚上了。从他在北门外收拢旧部、集结兵马那刻开始,就注定察克这个曾经在十几次在大宋疆土上对汉人欠下累累血债的侩子手再也无法等到卷土重来的机会。 就在达窝喀带着几十个骑兵率先逃出千余步、跑到北面那个山坳的入口处。忽然间几声号角声响起。那山坳口的两侧大山上“呼”地一声树起几面大旗来。 “砰、砰、砰……” “呼、呼、呼……” 没等达窝喀反应过来,那山上阵阵火光闪耀、股股气焰化作利剑凌空射来,让他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射杀落马、摔死在逃跑的路上。 “不好!那里何时出现了宋军神霄兵!”刚刚转过身,想要逃的察克远远地看到山上那几面大旗后,立即惊呼了一声。 就在他惊呼之时,茂密地山林中道道人影如箭射出。 为首一员老者身披战甲,“嗖”地掠空带头落到了达窝喀尸首前,挥刀砍下达窝喀的人头举起后,大声呼喝道:“神霄派传功长老、大宋禁军管带熊山人在此,大胆党项贼,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熊、熊山人!管、管带!” 听到那一声呼喝,战马仍然在纵蹄奔行,马上的察克却是愣愣地重复了一句熊山人的话。 接着他怪声叫道:“熊山人,你他娘的不是隐世修行去了!怎地又来沙场征战!还为老不尊,做了个劳什子管带!那管带,是个什么鸟官儿!” “你他娘地管爷爷这是个什么官儿!察克,平夏城你欠了我三十九个好兄弟的性命、镇戎军前你害死我的好将军!今日,把你狗命给老夫留下来、偿还血债吧!”熊山人大声骂着,猛地纵身而起。 “咔、咔、咔……” 运气全部真气,凌空之中的熊山人先是对着察克以真气释放出了千万道雷光闪电。 接着在察克勉强阻挡住雷光攻击后,他猛然手入后腰拽出了一杆不长的火枪,对着察克“砰、砰”地连开两枪。 如果说法术上,察克如今的实力实际上比熊山人还要高强一些。可是再高强的法术,也阻挡不住火枪的攻击。 于是乎,一代猛将察克,在枪响之后被两颗子弹分别动穿了脑壳和胸膛,瞪大着双眼不甘心地仰面摔下了马。 于是乎,熊山人终于将心底里几十年的仇恨,一朝得报、落地后仰望苍天发出了狂笑声。(未完待续) 第391章 留下文明给后人,下令绝杀李乾顺 结束了,西平府的战事终于结束了。 开始了,雁门故地云中府的一切也开始了。 当西平府大捷,西夏大将察克被熊山人临阵击杀,晋王为刘锡重伤、走马生擒的战报传来。 正在返回五台城的刘行坐在一棵大树下,将身子靠在大树上时欣慰地笑了。 笑过之后,刘行对身旁的马扩说道:“马知事,从此后西夏真的要成为我朝的藩属国了,你想好怎样对待他们了吗?” 马扩闻言,微微思忖一下后道:“分化瓦解,效法汉时对待南匈奴之策,将党项人陆续内迁。使之融入中原、融入我汉人,最终让那个民族彻底消失。” 又是欣慰地一笑,刘行道:“不错、不错,果然是我的无双国士,想法与我相同。不过有一件事,我不希望他消失、我希望他能成为我朝东征西讨之后,留给后人的一个瑰宝。” “太傅您想让西夏的何事继续留存?”马扩没有多想,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张卷轴,甩给他之后刘行道:“我希望将党项人创造的文明,变成我朝的文明。我希望保留党项人的算学、绘画、通译学和文字,使其变成千百年后文化上的一道瑰宝,使其变成我朝这连番征战后留给世人最大的战利品。” “可是、可是。”打开卷轴看了看,马扩看清了那是一副西夏人绘出来的油彩画,却迟疑地说道:“历代以来,征服者都不允许失败者、异族的文化继续传承。太傅,您就不怕日后西夏人的文明存在一天。党项人复国的贼心就一天不会死吗?” 历朝历代以来,几乎所有的征服者、胜利者,都会在击败一个与之文明源头不头、文明体系不同的异族文明。 秦皇焚书、汉武定字,唐宗倡书法与宋祖定官文,无一不是想要通过文明传承的根源去抹杀掉异己民族和前朝文化留下的痕迹。 这种抹杀。秦皇时代让百家争鸣最后一丝余息荡然无存。这种抹杀。使得汉武帝后,许多本来十分值得留给子孙后代的文明被彻底从中原大地上荡空。 这种抹杀,让所谓盛唐的文明彻底将前人用了几代、几十代创造出的辉煌,最终只变成了或被融入后让李唐王朝拿去炫耀,或被抹杀后永远不再存在的牺牲品。 文化的瑰宝本来纷呈,却在历朝历代统治者一己之私的作祟下。一次次涌现在历史长河中、一次次消失。 使得后世子孙即便发现了被抹杀的遗失文明,却也无法拿出十足的证据,证明这片土地上曾经是那样异彩的多种文明共存的。 这也使得后世里,许多西方人趁乱闯进这片大地,将许多本该属于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盗走。当炎黄子孙向其索要归还时。却无法拿出充足、不容置疑证据来迫使那些强盗归还本就属于炎黄子孙的瑰宝。 西夏的文化瑰宝,若按照原有历史轨迹走下去,本该是被还在草原上内斗不休的蒙古人彻底抹杀掉的。 也正是因为西夏文明被抹杀,使得博大精深、广博的中华文明,在千年以后唯独少去了许多证明西夏整个历史发展与进程的第一手资料。 任何一个王朝,无论他是哪一个民族创立的。只要他是华夏文明的一部分,刘行认为就该将其留给子孙后代。 既是为了防止那些西方的流氓和强盗日后盗取、抢走属于我们的宝贝时拿出来当做证据,也是让后人能够知道这片大地上的文明曾经是多么的绚烂、多么的异彩纷呈…… “千秋功罪后人自有定论。文明传承未必一定就是隐患所在。”心中想着这些,刘行侧头深沉地望着马扩道:“我不会去学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为了一己之私而将该留给子孙后代的瑰宝从这世上抹杀掉。” 微微一停。旋即刘行的面色由深沉变作坚定地道:“传承文明的瑰宝,方法有很多。能够形成隐患的,是让所有党项人依然学习他们的文字、传承他们的宗教。但是如果我朝只让进入到大学堂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如今的西夏文明,只让那些博士去研究西夏文明,你认为你所担忧的隐患还会存在嘛?” “太傅您的意思是……” 听到此处,马扩似乎明白了、似乎又不明白。只能问到半句盯住了刘行。 淡然地笑了笑,刘行重新将身子靠在大树上、望着天空中成群南飞的大雁说道:“雁过留名。我让西夏的文明永远留下。但只限留在高等学府做研究之用,即日起。我朝帮助李仁爱在西夏境内建立全体系的各级学堂。他们的孩子,从此以后只能学汉学。” 言至半句猛一停,旋即刘行意味深长地道:“从根子上铲除异族文明,在高处保留文化瑰宝。除非日后党项族人人都是博士,否则他们休想让其文化走出大学堂、去作为他们日后图谋造反的最大本钱。” 刘行此言一落,马扩明白了。 他诡笑一下,望着刘行道:“太傅之意,是留而不使之广为传袭,存而不让其成族之本源对吧?嘿嘿,好计策、好计策。如此一来,千百年后西夏的文字、文学、绘画、音乐,都只是一门学问,却不会让党项人再有任何分离我朝的机会,真是个绝妙好计策呀!” 听到他的褒赞之词,刘行却没有露出任何笑容。 双眼依然望着天空中排列着整齐队列,正朝南飞去的雁群,略显倦怠地刘行大声问道:“雷震,淮安镇那里的战事如何了?李乾顺还在坚持,不肯投降吗?” 几步外、站在马车旁的雷震接问上前,垂首正色答道:“禀太傅,一个时辰前曾同知发来的战报说那个李乾顺和他麾下的贼兵似乎是已经打定誓死不降的决心。任由我军如何呼喊、如何威逼。既不出营、也不突围,只是原地在那里不知还在耗什么。” 听到他这番回答,刘行强挤一笑道:“耗什么,李乾顺是在等待他的哥哥带兵拿下西平府再去突围。他是想着让察哥跟我军、跟李仁爱打得两败俱伤,他在突围去捡便宜。” 话到此处,刘行猛地坐起身来,冷冷地笑着,却是沉声下令道:“去,给曾四个发军报,让他子时开始给我全力猛攻淮安镇。限定他三日内,务必将李乾顺所部全部歼灭。至于李乾顺嘛,我不要一个曾经欠下我汉人累累血债的人来做俘虏、我只要他的项上人头。”(未完待续) 第392章 淮安镇外炮声急 不要欠下汉人累累血债的人来做俘虏,只要他的项上人头。 刘行这样一道命令的发出,意味着被围困在淮安镇已经近一个月的李乾顺在人困马乏、粮草不济的最后时刻,将要面临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亡。 对于曾炜杰而言,当年那个十几岁便救下了他一家性命的神医,如今不再单单只是他的恩人、更是他此生最值得效忠的人。 跟随刘行以来,他从一个马军小官一路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宋朝的枢密参知、殿前司同知。 虽然大多数时间他做的都是运粮、购粮,买铁料、收金银的勾当。虽然如今他实际上真正能够主掌的只不过是山西一省和全国各地的巡防兵,但对于曾炜杰而言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他让对刘行死心塌地了。 因为如果没有刘行,曾炜杰知道以他才干、即便不在哪一次征战中在来个沙场百战死、马革裹尸还,和他父辈一样最终战死在沙场上却也不过是个低级小军官。 因为如果没有刘行,曾炜杰知道以他的本事,只怕是终此一生、即便不战死,他也绝对官秩难过五六品、老去无产留子孙。 可是如今呢?他是大宋朝的山西巡抚、他是枢密院参知、他是殿前司同知,他是大宋朝的巡防司都指挥使。 不敢说权倾一时,却也是大宋朝真金十足的堂堂二品大员,算是彻底为他曾家光宗耀祖了。 感恩,无时不刻不在抱着对刘行的感恩,这也正是刘行谁都不会真的完全相信。偏偏对曾炜杰任何事都敢放手的最大原因。 主信从属事必成,从属感恩基才坚。 这便是刘行与曾炜杰之间此时的关系,也正是这种关系使得接到这道命令的曾炜杰,看过命令后也是丝毫没有多想地立即下达了四镇全面展开攻击、务必在三日内攻破李乾顺的命令。 下达指令后,曾炜杰没有如平时一样。像是一个儒将一般坐在帅帐中品茗下棋、附庸风雅。这一次,他命令一发出,自己先跑到了炮车营的阵地上。 “给我轰、给我轰他娘地!”一站到炮车营阵地后方的高岗上,曾炜杰便粗言大叫。 叫声一落,曾炜杰马上对他身边的通传使说道:“去,告诉所有炮车营的管带。三天不把所有炮弹给我打光、全都扔进淮安镇去。不给淮安镇炸成平地,爷爷就撤了他们的职、踢到教武堂、兵备学堂去当教员。” 不把炮弹打光就去当教员,那些管带在听到通传兵传达的这样指令后,顿时全都急了。 管带们一急,平日里操练时好不容易练出来那种井然的秩序。在炮车兵开火的时候变得一去不返。 所有的炮车上,都在玩命的装填弹药。所有的炮车兵,都开始抡圆了胳膊装填炮弹,将炮弹源源不断、接二连三地扔进了淮安镇。 按照刘行亲笔撰写、确定下来那本《大宋武备志》规定,每门炮平日都是常规配备五发炮弹的。难道这些炮兵不怕炮弹打光,他们全都变成这样一场注定将被永远记在史书中战场大戏的观众吗? 答案是否定的,曾炜杰是谁呀?他是曾炜杰,是大宋朝的枢密参知、是巡防司的最高指挥官。 曾炜杰手上的巡防之权不是白握着的。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都没向刘行通禀奏报。借着过去他曾经管过辎重事之便,私下已经从猎人谷、山西、陕西和河南偷偷地调动巡防兵给炮车兵运来了大批地炮弹。 如今在他手下这四镇炮兵,在刘行那报备留存是炮均五发炮弹。实际上每一门炮都储备了上百发炮弹。 储备如此充足,一旦开始轰炸,炮兵们自然不会省炮弹、不会省力气了。 结果这却让抵在最前沿,已经做好冲锋准备的马军、步军不满了。 成群的马军、步军各级将领,在疯狂、持续不断的炮击展开半个时辰后冲进了炮车营的阵地。 这些将领本来是向炮车统制来兴师问罪的,想问问他为啥还不停止炮击。给前方将士冲锋陷阵、杀敌建功的机会。 可是当他们看到高岗上的曾炜杰兴奋得正在手舞足蹈,指点着被炮火笼罩住的淮安镇开心地对身旁几个参军使、从属校说着话时。所有将领全都傻眼了。 这是曾同知让炮兵这么干的!这是啥意思啊! 所有的将领都傻眼了,他们不明白为何一向斤斤计较。对每一颗炮弹都一场珍惜的曾炜杰,今日怎就如此拿着炮弹挥霍无度到了可以用穷奢极侈的程度上。 还是有胆大的,那是一个当日曾随曾炜杰一起站在太原城和他一起冲入金狗阵中,老西军出身的统领官。 他大步冲上了山岗,一奔到曾炜杰满前,马上大声叫道:“四哥,您这儿看着开心了,你让俺们怎个做事。这镇子里的人都给炮兵炸死,您还让不让咱的兄弟杀敌建功了。” 被多年老兄弟如此质问,曾炜杰没有气恼,反而“嘿嘿”一笑道:“你个鸟厮急个球,那李乾顺又不是傻瓜!前几日我军的炮击那么一个劲的打,他早学会挖洞钻坑去躲炮击了。你想杀敌建功不用急,等我把这十二万发炮弹打光,自然有得你们去杀呢!” “啊!”一听此话,那个西军老兵顿时愕然地惊住了。 十二万发炮弹,他都不知道曾炜杰何时偷偷运来了这么多炮弹。十二万发炮弹,这要是真的全扔进了那原本只有三百户、不到两千人的小小淮安镇去,还不直接把那里炸成了平地呀! “你少唬我!”这老兵一想到真若是十二万发炮弹全打出去的场景后,黑着脸大叫一声,一把拽住了曾炜杰的胳膊。 像是市井泼皮一般,这西军老兵耍赖一般地说道:“我不管、我不管,你最多让炮兵打赏两个时辰。我那是选锋军、不是收尸队。你得给我留点活口,让我麾下的那些新兵蛋子去见见血。” “松开!” “你不答应,我就不松开!” 两个奔三十岁的人,在高岗上为了炮击何时停止,竟然像两个孩童一般一个死死拽着不放、一个装着瞪大了眼睛去唬对方。这场景,直接引得曾炜杰身旁那些随扈们忍俊不住、掩面失笑。(未完待续) 第393章 西夏国主来乞降 见到身边那些人在窃笑,曾炜杰实在没办法,只能是轻叹一声后说道:“好、好、好,炮击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后让你带兵去砍人头来领赏,给你时间让那些新兵蛋子见血。你快放开我,这成什么样子了!” 西军老兵闻言仍然是一脸不相信,虽然松开了曾炜杰,还是不忘补上一句话:“说好,就四个时辰。你要到时候不停止炮击,我回头就给刘大哥写信告你的状去!” “别,我说话算话还不成吗!直娘贼的,我可是你的曾四哥,你忍心让刘兄弟日后揍我呀!”看着那老兵话说完看也不再看他,扭身走下山岗去的背影,曾炜杰急的掂脚脚了一声。 “放心好了,只要你说话算数,刘大哥揍你我会帮你扛着!”那老兵扔下最后一句话,风一般地飘下了山岗。 “哈哈……” 山岗上,在那老兵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时,却是传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声。 连曾炜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摇着脑袋自嘲道:“唉!直娘贼地,这群老兄弟都是十天半个月就跟刘兄弟通一次信,我还真他娘的惹不起呀!我这巡抚做的,真心有点憋屈、憋屈呀!” 看上去曾炜杰这个巡抚做得确实是有点憋屈,哪有随意跑出来个七品的管带就可以如此对巡抚吆五喝六、威逼胁迫的。 可是无论是曾炜杰,还是周围那些各级将领们,却在心底深处感受得到那并不是恶意来由的憋屈。 那是刘行树高千丈不忘根、归正首丘的体现。身居高位,不忘寒微时患难的老兄弟。 隔三差五通信。三天两头拿出私人的钱物去资助家中孩子多的兄弟。谁家老人死了,第一时间亲自吊唁、出钱出力帮着患难老兄弟们发丧。 谁家有人病了,其他医官治不好,堂堂一朝宰相屈尊降贵亲自去诊治,而且是一出手、病必除。 那些没有曾炜杰和那个管带官一样幸运。不幸战死在沙场上、曾经的那些老兄弟的家中父老。除了衙门正常按月发放抚恤金,还会自己掏腰包将那些孩子接到五台城来当做自己的孩子教导、哺育。 刘行这些种种作为,都让各军将士们看到了这位官居一品的当朝宰相那种真实重情重义,都让所有了解内情的人知道了刘行虽是经常邪狂病发作,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义气深藏的。 当兵的,最怕脑袋上扛着的那个人不为他们想。可是刘行却无时不刻都在尽量为当兵的去着想。去为他们争取着最大的保障和福利。 从《武备志》正式颁行,当兵的不再是被读书人看不起的族群。从杨沂中被封为大宋第一伯以后,更是让天下人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十年寒窗苦,不如当兵去驱胡。 军人的地位上升了,军人的待遇提高了。军人的保障更是历朝历代以来前所未有的高了。 在这种形势之下,哪一个男儿不愿投军报国。于公是保卫以刘行为首的朝廷,保卫中原汉人的安全。于私是舍得一身剐,换去功名与利禄。只要敢拼命,便会光宗耀祖、名垂千古。 在这种形势之下,谁还敢再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只怕他才说出来,马上便会数不清的军属围成一圈、对准他那张吃不着葡萄要喊算的臭嘴一通猛踹。最后,还会捆起他来送进各地的巡防司。让巡防司军法督邮们严惩重罚。 也正是军人的地位上升,各种待遇甚至比做小官还要高,各军的士气才会如此高涨。士气一高涨。当曾炜杰苦笑之后回头下令,让炮车兵加速轰炸的时候。 那些炮车上的士兵们顿时全都是抡圆了胳膊,以最快速度装填、发射,对着淮安镇发起了又一轮暴风骤雨一般的炮火轰袭…… 本来一门炮是一刻钟能发三枚炮弹,新一轮的轰炸因那些炮车兵使出了全身力气玩命装填,使得每门炮一刻钟竟然打出了至少五枚炮弹。 这也让城镇中的李乾顺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神武大炮神威扬、一朝轰过命全丧。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小小淮安镇内被扔进至少六千多发炮弹。藏身在地窖中的李乾顺在感觉到头上地面一阵高过一阵的剧烈震荡后,在炮击停止时一钻出地窖当场就傻了眼。 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彻底让他心生胆寒意、无心再抗击。 几个时辰前还是楼台阁宇、此彼林立,街道两旁民居也是密麻麻的淮安镇。居然在几轮炮击之后全被炸成了碎石瓦砾满街堆、不见半间好房屋的废墟之镇。 更让他心寒的是,原本跟随在他身边的几万名西夏兵,居然也在这几轮炮击后只剩下不足两千人。 这是什么呀!什么火器如此凶狠呀!居然比传说中的妖王噬空、魔王灭世还要凶残,还要无情。居然比传说中的天谴神罚、鬼帝荡世还要狠毒、暴虐。 李乾顺不明白了,彻底的不明白了。宋军如今拥有了这样强大的火器,即便是天庭上那些天兵天将怕是也难以抵挡得住吧! 李乾顺想清楚了,彻底的想清楚了。再与宋军为敌,下场只会是一个、被宋军大举杀入西夏地,就用这种犀利无比的火器完全可以在几个月时间内将西夏百年基业全部摧毁、将数百万党项人全部杀光。 想明白、也想清楚了,看着身边两千多各个身上带伤、灰头土脸,哀声不断、哭号连连的兵士们,李乾顺忽然抬头对着正在从镇子外蜂拥而至、冲进来的那几万宋军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大宋的将士们,我愿投降、从此永为大宋的臣属国。我绝不再与大宋为敌,只求放我等一条生路!” “贼酋必死!杀无赦!” 李乾顺的喊话才落,四面八方已经端着火铳、用黑洞洞的铳口瞄准了他的那些宋军人群中立即整齐的发出这样一阵呐喊声,算是回答了他的乞求。 这一阵呐喊之后,那个在山岗上威胁曾炜杰要告状的管带官当先冲出了宋军的人群,大步流星飞奔到了李乾顺的面前。 一站住脚,看也不看神情异常紧张、强撑着护到李乾顺身旁的那些西夏兵,管带官冷笑着对李乾顺道:“你便是西夏国主李乾顺?”(未完待续) 第394章 “你牛什么牛” “我是李乾顺。” 李乾顺看着面前这一脸灰尘、身披半甲,一手拎刀晃来晃去,另一只手将一杆火铳扛在肩上的宋军小校,愕然地答了一句。 管带见他答了自己的问话,仍然是冷冷笑着道:“我乃大宋三等骑都尉、山西提督治下绥远边军管带官张妙三。你这老贼,今日落到爷爷的手上,还想要活命吗?” “大胆!” 护卫在李乾顺身旁那几十个全都血染战衣甲不全,手上兵刃破破烂烂的西夏兵一听这宋军小校卷这样对他们的皇帝这样说话,顿时一起大声斥责。 “砰、砰……” 看也不去看那些西夏兵,张妙三只是快速地将占到插入腰间、甩手对着西夏兵为首的两人便是开了两铳。 铳声一响,两个西夏军中职位应该也不低、身上穿着铜甲的将军应声惨叫。一个被张妙三一铳打穿了前额,一个被他一枪射穿了胸口,齐齐倒在了地上。 一见此状,其他的西夏兵顿时急了。两千多人不由分说,纷纷抽出兵刃就要冲上前来,那架势就像是用手也要生撕了张妙三一般。 站在原地根本不动、也不去看那些恶狠狠冲过来的西夏兵,张妙三只是不屑地对李乾顺道:“你就剩这点残兵败将了,还让他上来送死吗?你要让他们送死,爷爷不在乎让我手下的兄弟多拿几颗人头去换功勋章。” “都给我住手,后退!” 一听到张妙三这番话,李乾顺猛然醒悟过来。他先是用眼睛在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围上来拿少说上万宋军人群中瞄了瞄,随即大喝一声制止了那些正要冲向张妙三的西夏兵。 喝声一落。李乾顺的脸上却浮起了鄙夷地神色,盯着张妙三问道:“你这管带官、劳什子三等骑都尉,是个什么官职。朕可是西夏一国之君,岂是你这等低级小校可来当面说话的。” 一听此言,张妙三笑了、笑得有些阴邪、笑得有些诡异。 “哼哼哼。西夏的一国之君是嘛?”阴冷、诡异地笑着,张妙三瞪着李乾顺道:“元丰至元符那十三年间侵我大宋,是不是你已经在做国主?” 被忽然问起这事,李乾顺有些迷茫、但还是昂首侧身、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来答道:“是我在位初年之事,怎的了?” “怀庆之战、鄜延之役、平夏城之战,也都是你在做国君的时候发生的。对吗?”仍然那副阴冷、诡异的笑容,张妙三再问一句。 也是表情不变、姿势不变,摆着臭架子,李乾顺答道:“是又怎样?” 脸色猛然一沉,张妙三声若寒蝉地大声道:“刘法刘将军、张祁张参使。吴宁吴知府、孙德理孙参知,都是死在你谴出的贼兵手下。李乾顺,你认是不认?” “是又怎样?”心中似乎确定眼前这个不知什么品秩的宋军小官根本不敢拿他怎样,李乾顺歪着头、鄙夷地望着张妙三再次作答。 “牛什么牛,张大哥、宰了他!为您祖父报仇!” “还敢逞强,张大哥,轰杀他!” 李乾顺怎会知道刘行早已对他下达了格杀令,在他的话才说完时。张妙三身后那群宋军中顿时爆出一阵怒喝声。 在众人的怒喝声中,张妙三快速落下铳口、闪电一般装填弹药,接着重新举起火铳将铳口对准了李乾顺。 “你牛什么牛?李乾顺。张爷爷让你死个明白。” 铳口瞄准了李乾顺的额头,张妙三变作了一副狠厉地表情大声道:“我乃鄜延路参军使张祁之孙,家祖正是被你的兵马杀死在鄜延路的。今日,我要代我先祖复仇。今日,我要为我历年来死在你这贼酋所谴妖兵兵锋下的汉人同胞报仇。你,还不快快跪下受死。” “哈哈……” 张妙三话音才落。李乾顺忽然仰头放肆地大声笑了起来。 笑声戛然而止,他重新注视着张妙三道:“两国交战。谁不死人。朕乃一国之君,又岂是你这连就品秩都不清楚的小校所能问罪的呢?听闻此次带兵将我围困于此的。是你宋国枢密院参知、殿前司同知兼山西巡抚曾炜杰。要问我的罪,你还没资格。去,叫他来见我!” “砰、砰……” 双管火铳同时响了,在李乾顺傲慢不逊、目中无人的一番话说完时,张妙三终于扣动了扳机、将两颗子弹射进了他那凸出的额头里。 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一代枭雄、西夏国君李乾顺便死在了一个他根本没看上眼的宋军小校铳口之下。 他怎么也不想到,宋军一个低级军官竟然真的敢临阵射杀他。直到死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使得他仰面倒在地上时双眼仍是瞪得老大、一副十足死不瞑目的表情。 “他敢杀了陛下,弟兄们,上、撕碎他为陛下报仇!” 就在李乾顺仰面倒在地上的几乎同时,那两千多西夏兵中的一个将军猛然大吼了一声。 吼声中,那人纵身而起、凌空飞跃中举起狼牙棒直奔张妙三而来。 “玩够了,给我全杀光!” 一见到那个西夏将军扑向张妙三,宋军人群的大后方传来了一声喝令声。 “砰、砰、砰……” 密集的铳声,在那喝令声落下时响了起来。 一万多人、一万多杆火铳同时开火,眨眼间便想着那个半空中的西夏将军和地面上那两千多西夏兵倾泻出了两万多发子弹。 死了、全死光了。 李乾顺带着四十万大军杀入大宋西疆,在这个傍晚时分过后,他的四十万大军全被消灭了个干干净净、死光了。 胜利了、又是一场大胜利。 当天晚上,就在被炸成一片废墟的淮安镇内。曾炜杰站在临时搭建起的土台上,高举酒碗敬苍天。 旋即双眼含泪,异常激动地对着面前站着的数万名将士高声道:“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兄弟们,贼酋已死、我们胜了。自宝元年间至今,百余载宋夏之战终于以我军一场大胜可以暂算一个段落了。”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西夏还没有完全被消灭干净,今日举杯庆功、还望来日诸君更加奋勇。来,为我们的胜利,干了这一碗痛快的祝捷酒。为了来日彻底消灭西夏,我们喝下这碗壮行酒……”话声一落,曾炜杰仰头将那一碗酒倒入了嘴中。 吞咽下去后,曾炜杰将那酒碗重重摔在了土台上,振臂高举、一指西方,大声唱道:“前途漫漫任我闯,带着一身胆色和热肠……” “找回自我和真情,停步处别视作家乡……”几万个声音,在曾炜杰一声高唱后接上了下词一起附和着唱了起来。 歌声中,大军动了起来,井然有序地连夜离开了淮安镇。他们的目标是西平府、是西夏腹地。那里有更多的敌人在等待他们去杀灭,那里有更多的仇恨需要去报。(未完待续) 第395章 谋议宁夏川(上) 一代君王身后事,亦是黄沙埋骨葬异乡。 李乾顺死了,死在了淮安镇。 在他死后,张妙三当场割下了他的头颅。然后仰望参天,拜祭他那位死在西夏入侵大宋战争的祖父。 当那颗人头呈至曾炜杰处,曾炜杰只是看了一看、随即又飞速送呈五台城…… 看着盒子里被药物处理过,那颗仍然栩栩如生,只是额头多出了两个暗红色的黑洞。 坐在书案前的刘行,半晌后才抬头看了看坐在书案两旁的几个人开了口:“一个君王的死去,代表一个王朝的终结的。各位,西夏那片土地是重归我大宋,还是让其效法北燕暂做缓冲之地,我希望听一听到家的意见。” 西夏那片土地,是否该重归于大宋。 刘行此言一出,坐在书案对面那几张椅子上的宗泽、胡安国、赵鼎、欧阳询等人全都是侧头相互轻声一轮了起来。 那片看上去荒蛮的广袤大地,离开中原真的太久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刘行转身望向了身后墙上挂着的那张牛皮地图,心底里开始暗忖起来:自从那个生下来就长牙齿的妖怪李继迁造反,诱杀都巡检曹光实、起兵造反脱离大宋自立以来,那片江山离开中原的时间太久了。 那片土地上的汉人曾被屠戮一光,如今那片土地上汉学却在李乾顺执掌朝政的时候得以复兴。 那片土地上曾经是荒蛮遍地、只能做放牧之用。如今那片大地上却是很多地方被开垦成了农田,正在万物蓬勃的生长。 那里原本是贫瘠、荒凉的地方,却又因为党项人重启银矿、使得凤凰城变成了天下新的重要银矿来源。 该收回来了,必须收回来失去的土地才能对得起祖宗。 这是刘行心底里的想法,可是正当刘行这个想法生出来时,坐在对面的赵鼎却开了口。 “各位。我的想法是,应以北燕之制、治而不收西夏。”赵鼎开腔之后,却很快将话题转移出去:“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是太傅前日提到、如今西夏人最大金帛来源的地方,那里叫做凤凰城。我要讲的。就是与那座城有关的一个故事。” 赵鼎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呢?讲的是一个关于宁夏川、关于银川的故事。 好早好早以前,银川叫凤凰城。说起凤凰城来,至今仍有许多老人能够指点着城外的景象说那东门外高台寺是凤凰的头,头挨在黄河边; 说那弘光寺旁边有两眼井,那是凤凰的眼睛;城中心的鼓楼是凤凰的心脏;西塔和北塔是凤凰的两只爪子; 西马营里花花草草,树木成阴,那是凤凰的尾巴,那边。凤凰的尾巴长得一直拉到贺兰山。 为啥叫凤凰城呢?说来话长。你们可知道凤凰鸟吗?凤凰鸟是幸福鸟,哪里有凤凰,哪里就有幸福。 凤凰姐妹一共七个,住在长江南边的一架高山上,凤凰常常为人们造福,所以江南很美丽。 那时,宁夏山川,地薄人穷。东有黄河,可河水浅得上不了岸;西有贺兰山,南有六盘山。可山高挡不住远方飘来的寒流,挡不住腾格里的黄沙滚滚。 住在这里的汉族、党项人,并不灰心。老是一个劲儿地在土地上辛勤地劳动着。 但是,尽管人们把筋都快要苦断了,把心血都快要熬干了,还是改变不了穷样子。人们都忧愁地唱着: 这么大的河来,这么高的山,宁夏川呀,一眼望不尽荒草滩、百姓年年没吃穿! 幸福鸟的事,传到了宁夏川以后,不论是党项人还汉民都急切地天天盼。月月盼,把眼都盼红啦。盼望凤凰飞到宁夏来。 这事被大雁知道了,她被大家盼望凤凰的诚心所感动。便自告奋勇,不怕辛苦,飞往江南,见了凤凰,咋长咋短,一五一十地把宁夏百姓的心意都告诉了凤凰。 凤凰知道这些情况后,坐在高山的松林里商量,最小的七妹说啥也要到宁夏去看看,姐妹们都知道她是“板上钉钉”的脾气,就同意了,希望她早去早回。 后来那个七妹回来了,将那里的贫瘠荒凉、那里百姓的苦恶生活诉说后,得到姐姐们的支持他又飞回了那片山河。 她驾着一朵红云,飞行在蓝天里。只是一会的光景就飞到山区。七妹在山顶上盘旋了又盘旋,这里的党项人看见了,赶忙道一声“色俩目”之类的话,都认为蓝天里飘红云是吉庆到来了。凤凰也高兴地在两片大山之间的黄河边上落了下来。 黄河两岸早已搭满了帐篷、草棚、,口念圣安的党项人,惊喜呼喊“老天”的汉民,都穿上各色各样的民族服装,敲锣打鼓,早在黄河两岸等着迎接凤凰。 两座大山中栖息的百鸟,平川、草原上的牛、羊、骆驼、马也都来了。大家都扯开嗓子唱呀唱呀,越唱越攒劲,连黄河的水也跳着奔着唱起来啦。 凤凰来到银川后,也不缓一缓,就飞到这,飞到那——“啊!这么大的一片平川,怎么都干得裂开了嘴?” 她转脸看了看黄河,就这儿划一条线,那儿划一条线,划得可多了,划过后都变成了一条一条的渠道,渠里淌着水,渠口都搭在黄河里。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她又飞到这,飞到那,忙得汗都不得顾不上擦。她把带的礼物都洒在两座大山和银川平原上。 马上,银川平原处处都是花草树木,五谷庄稼;牛、马、骆驼、羊,成群结队地欢奔在草原上; 一座大山褪掉了愁云(容),换上了翠绿翠绿的衣衫;另一座大山一高兴,哗哗哗地连满头的白发都脱掉啦,变成了青山。 宁夏山山水水变了样,人人都感激凤凰,说是她给大家带来了幸福,带来了江南凤光,人们后来干脆就把宁夏叫成“塞上江南”。 有了渠水,土地吃饱喝足了,庄稼长得格外壮实。从此以后,宁夏山川年年丰收,百姓都高兴地跳起来,唱起来: 宁夏川,两头子尖,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南边站着六盘山,年种年收水浇田,...... 宁夏山川变得和江南一样了。凤凰心里盘算:“这里的回汉蒙民都很勤劳善良,这里和江南一样美好,我就留在这里不回去了。” 她就把宁夏当成了自己的家乡,年年岁岁和大伙儿一块,勤耕耘着土地,精心喂着牛、马、骆驼、羊。(未完待续) 第396章 谋议宁夏川(中) 当时,宁夏西边遥远的地方,有个异族部落。有一年,异族部落的头头带领了兵马,如狼似虎地杀进宁夏山川。 他们见庄稼就烧,见人就杀。凤凰气极啦,就变成一座城,把宁夏的老百姓都装在城里,四面城门一关,敌人咋也打不开,一连打了三个月,敌人没粮吃,就撤兵逃跑了。 以后,只要敌人一来,大家就嘁哩喀喳进了城。敌人走了人们又出城,务农的务农,放牧的放牧。 凤凰变成一座城以后,就托大雁捎信给江南,一来向姐姐们请安,二来告诉姐姐们,她不再回江南了。 这样,捎信走江南就成了大雁年年的差使。年年在天高云淡、稻谷飘香的季节,大雁就向南飞去,第二年春天,又把南方的乡情和六个姐姐的怀念带给凤凰。 不知道过了去了多少年月,后来出了头人,后来的后来又出了皇帝,出了军阀、官,出了地主…… 就改变了宁夏山川的面貌,少数人盘剥、压榨大多数人。从此,山川荒凉了,水草枯竭了,牛、羊、骆驼饿得瘦干啦。 一座山顶上烟雾腾腾,苦闷得没有睛朗过;另一座山上黑云盖顶,愁肠得没有舒展过。 有一年,皇帝派来了一个麻子官,麻子官坏透顶啦,一来到宁夏川,就在凤凰城的东南筑起宫殿,今天拉夫,明天抢财,害得回汉蒙民连口气也喘不过来。 麻子官脸黑心毒,见财就眼红,他打探到黑泉湖里有一个金马驹,就想偷偷盗走了。 一天夜里,他坐在衙门里,左思谋。右盘算:我盗金马驹别人能瞒得过,可咋能瞒过凤凰呢? 又想,自宁夏川有凤凰。人人都很聪明,能人越来越多。我干了那么多坏事,总有一天要倒霉,金马驹盗到手也保不住。 麻子官司想着想着:“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毒不丈夫”的话来,便趁天还没有亮,提上宝剑,偷偷地在凤凰的脖子上砍了一剑。 凤凰虽然被麻子官砍断了脖颈,但是她的心没有死。还在怀念宁夏的各族老百姓。她用她的热血流了一条渠道,渠水流过村庄,流过田野....... 东方发亮的时候,许多人都惊异地看见有一道新开的渠道,从他们的家门前曲曲弯弯穿过。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地都跑到渠上观看、纳闷、发呆:“咋回事啊,难道是天上银河降落到人间?!” 人们看着哗哗的渠水,忽然发现渠里有道血红血红的红线,年长的老人辨认出来了,他们喊道:“啊,渠水里还流淌着鲜血!” 这时,一个老祭师疯疯颠地跑过来,拨开人群。盯着渠水,捶胸顿足地哭喊着:“苍天呀,真是这样的!” 马上。大家都惊奇地围住了他,七嘴八舌地追问:“咋回事?咋回事?” 老祭师半天才喃喃地说道:“夜间,凤凰给我托了一个梦,说她被坏人把脖子砍断了......她想念大家,并用鲜血流成了一条渠,让大家灌溉田地...... 众人一听,泪滴心穿,有的抽泣,有的呜呜咽咽。有的手捧血水发,有的号啕大哭...... 就这样悲悲切切。痛哭了九天九夜,连天都哭阴了。树都哭黄了,山都哭白了......人们喃喃地唱道: 瓜儿哪能离开秧,孩子哪能离开娘,宁夏的回汉蒙百姓呀,咋能离开凤凰!........ 到第十年,凤凰又托梦给那个阿訇,说她的心并没有死,再过九十九年,还会复生,到那时候,要出好多好多能人,宁夏这银川也好,江南也好,都会变成人间天堂。 凤凰还说:“等吧,等吧,等到山顶飘来红云,便是凤凰飞来之时。” 于是,人们不再悲伤了,万物恢复了原样。大家为了怀念凤凰,把银川城叫“凤凰城”,把那条渠叫“红花渠”…… 赵鼎的故事讲完了,关于宁夏川、关于凤凰城的故事,关于银川的故事他讲完了。 但这一次让众人惊奇的是,刘行没有像平日一般打断他这喋喋不休、长篇大论的话语,反而是一直饶有兴趣、认认真真地听着他把整个故事完整的说完了。 然而赵鼎想要说什么,没人明白、连宗泽和胡安国也没明白他这些故事里讲的是什么。 “赵参知,这里在朝议该如何处置西夏,你却怎地将当地的老传说当做故事讲出来消遣我等?你讲这故事到底是何用意呀?”猜不出赵鼎的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宗泽还是忍不住最先发问了。 捋着胡须,胡安国随即接话道:“是呀、是呀!老夫虽是广博群书,也曾听闻西夏有过一些传说。可是你讲这传说,到底何解。还望赵大人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直入正题可好呀!” “他给大家讲这个故事,是在告诉我们三件事。”不待赵鼎开口回答,刘行却是微笑着坐直了身子开了口。 含笑扫视众人一圈,刘行接着道:“这个故事看上去像是一个关于凤凰的传说,关于银川古名由来的传说。实际上,这里面在向世人讲述的是三个道理。其一,那里的大地上,自古便是汉人与党项人和睦共存的地方。” 言语微一停,刘行含笑望向赵鼎接着说道:“其二,那里曾经很荒凉,是上苍谴去凤凰将那里变成一方沃土。是受神明庇佑、是受上苍保佑的。其三,异族若是想要强占那片土地去作威作福,就是与上苍为敌,迟早会被那里的党项、汉人以生命以鲜血为代价驱逐出去。 话音再次停住,刘行的脸色却变得阴沉、冷肃起来,忽然提高声音道:“君权神授、神明庇佑,那都是一些屁话!这个故事,是党项人利用民间百姓愚昧创造出来,去糊弄百姓的东西。百姓相信,小爷我却不信。” 不相信君权神授,不相信神明真会给人以庇佑。刘行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想、这样做的。 逆天而起、扭转天势,逆流而上、打破魔涨道消的天理循环。异军突起、横扫魔族荡八方,思维特立独行、虽是邪狂出开辟出如今这一片大好局面。 所以从刘行的口中猛地蹦出这样一番听上去大逆不道,竟连神明都不在乎的邪狂之语来,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感觉到吃惊和奇怪。(未完待续) 第397章 谋议宁夏川(下) 虽是不奇怪,但故事是赵鼎讲的,他不想被刘行误以为他有意装神弄鬼、帮助党项人在此虚张声势地来扰乱朝政。 所以当刘行话说完时,赵鼎急忙站起身来、垂首对刘行长揖一礼道:“太傅,属下只是认为那片地方虽有附富足的银矿,却有大批心早已不属我大宋的恶民,不该让那片大部分荒凉、只是少许地方富庶的地方来拖垮我朝,让太傅不能全心全力去做直捣黄龙之事。” 他的意思,刘行当然明白。 西夏、宁夏川,那片地方确实有银川那一片唐和北周时代里重要银矿产区。可是除去那片银矿区外,其他大多数地方虽经多年开垦,仍然难以自足西夏的粮食所需,是典型的一个不能自给自足的地方。 如今之计,在西线战场全线告捷、李乾顺和察哥两个难搞的对手全被杀掉的同时。东线战场上的杨沂中也带兵杀出了渝关,加入到了在锦州一带对女真人最后一支强大的主力大围歼的战役中。 东有折可大、张宪,西有折彦直、徐衡。南有杨阎王亲率两镇、十二万大军,锦州一带如今正上演一场足以为历史永远铭记,堪称自宋建立以来最荡气回肠、宏伟壮阔的大决战。 四十八万围着查剌手下五十五万大军,正在那里狂打猛揍。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取得刘行亲自定名为“锦州大决战”的最终胜利,吴乞买手下可用之兵绝不会再超过二十万,定然无法再阻挡住大宋王师北上的滚滚铁蹄。 若是在这样一种时候,强行收并西夏。西夏人一旦造反,必然要让如今本是准备回驻中原各地那三位提督麾下十几万将士深陷于西夏的人民战争泥沼之中,不能自拔。 只要掉进那个泥沼中去。兵力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北朝这已是相形见拙的财政怕是将无法支撑。 赵鼎是户部尚书,是管钱、管粮、管吃喝拉撒的。所以他才不赞成、才会含蓄地说出了反对将西夏收并、重归大宋的话来。 管钱粮的为口袋吃紧而反对,刘行当然清楚他的心思。 但刘行是谁。是天外飞仙、是有着超越这时代千年见闻的人。既然想要收并西夏、使之重归大宋,刘行自然早已想好了全盘计划。 当赵鼎的话说完时。刘行也没怪罪他,只是微微一笑道:“谁说我要去强收强占西夏那宁夏川了?我想要宁夏川那源源不断的白银是不假,我想要那片汉唐时便是我汉人所有的土地也没错。可是我不会愚蠢到将自家兵力投入到一场无休止的平叛战争中,赵参知,你多虑了。” 此言一落,刘行扫视一圈众人,旋即正色道:“西夏之地,如今也有许多历年边战之中被西夏人掠去的我汉人同胞。人数上。据初步估计至少是西夏总人口的六成。既然如今李仁爱已愿降阶称王、做我大宋的藩属,那我就让他从此也只能做一个藩王、休想再翻身来与我大宋为敌。” 这话说完,刘行将自己想好的一套完整的方略娓娓道了出来。什么方略呢?主要是一下几点。 第一点,怀柔以化、双制并行。 党项人不是不愿意其他民族去做他们的主子吗?好,大宋不去做他们的主子,而是让李仁爱继续做个傀儡藩王、帮大宋名义上去治理那群异族。 说他是傀儡,自然就会有人在西夏代表大宋帮他掌控朝政、管理国家。模式上,与大宋一样,搞君王享江山、群臣治江山这一套。 由慧了出任西夏王国第一任内阁首府,李良辅和曾炜杰分任左右次辅。 在西夏设立宗社院。职责等同于大宋朝如今的天枢院。刘行亲自兼领西夏宗社院知事,慧了、李良辅为同知,再选出一些汉人、党项人已诚心归顺的人充入其中做布偶式参知。 整训西夏各军。将兵权大部分从如今已变成匡扶第一功臣的李良辅手上分走。西夏的枢密院,知事是他李良辅。但下设各镇,必须由大宋谴将去充任总兵官。整个西夏,不允许出现提督和二品以上官员。 当然,代表大宋常驻在那里的曾炜杰和慧了是例外。 曾炜杰会改任陕西巡抚、仍要主政陕西,仍然要兼领着大宋朝枢密院同知的职司。慧了则加封为大宋护国上师、入天枢、领枢密参知职。 同时,在西夏设立宁夏巡抚职,专司处理一切涉及汉人的事务。从此后,在西夏的汉人。不允许汉人意外官吏问罪、捉拿。首任宁夏巡抚,由慧了兼领。留刘金奴为西夏护国法师、宁夏提督。 第二点,改国学、攘异教。自李仁爱正式登基之日起。西夏必须开始尊神霄派为国教。 禁止佛、回两教继续在西夏境内传布。已存在地方佛、回寺院限定日期整合,通过一些软性手段限制其发展、以求最终将两教在西夏大地上抹去。 佛、回允许继续存在,但妖灵异教即刻起被定义为违法逆教。凡再敢信奉妖灵者,杀。凡敢传布妖灵教义者,杀!凡敢藏匿、帮助妖灵者,杀! 第三点,正汉学、弃党项字。自李仁爱登基、慧了为首的内阁执政正式开始之日起,西夏境内严禁继续存在私学。所有的适龄孩童,只能进入各地官办的学堂里去。 禁止大学堂以下任何一个学堂内出现党项文字、党项诗词、党项绘画的传承活动,一经发现,主事者杀无赦、从事者押入中原教化营严惩。 其家人,与中原罪民子弟一样,三代不得认字、不得经商、不得从军、不得入官办或官商合股商铺从业、不得享受一切保障与保险。 在西夏设定一所西平大学堂,由中原七大学堂抽调精干力量充入其中,帮其迅速进入正轨、展开教学。 全西夏境内,只允许西平大学堂一所学堂内继续公开存在党项文、绘画、诗词等。但只作研究,谁敢用作反对大宋、蛊惑人心之用,全族投入教化营。 第四点,联合办矿、先充大宋之储。 银川的大片银矿山,立即变作宋夏合办。开采出的银矿石就地提炼,提炼出的银锭宋得七、夏得三。西夏所得,一半归王室、一半归内阁补充府库,用于布政之用。 凡私开银矿者,杀。凡私藏银器者,杀。凡借矿事煽动民情者,杀!族人全部投入教化营,三代“五不得”。(未完待续) 第398章 亲者相叛众臣怜 四个基本点,决定了整个西夏从此步入到了一个只有刘行心中意识最清晰、被殖民的时代。 四个基本点,同时确定了用不上多少年,李仁爱即便再是如何顺从于大宋,他祖辈创造的王朝都必然将消失在茫茫历史的场合中。 四个基本点,更是决定了自此以后,党项人历时百年、用十几代人的聪明智慧创造出来的那些文明,从此只能被并入到中原王朝的文明之中、只能作为历史遗产在大学堂中沿承。 最为重要的,妖灵道自此在西夏的百年主导教政的时代,将要彻底地被划上句号。即便是佛、回两教,即便刘行不会如对待妖灵道那些巫蛊教一般强硬、凶狠地将其抹去。 但也决定了那两个教宗,从此在西夏只能变作是配角一般的小宗教、再也难以兴风作浪、掀起哪怕一点点波澜来…… 然而刘行此时心中的大事,已经不再是西夏那片注定将要被重新归入中原的土地上,未来是一番什么景象。更不会是李仁爱未来如何,党项人未来如何。 在众人一片交口称赞、连胜叫好声中,刘行用深邃地目光望向了窗外。 稍一沉思后,刘行旋即朗声道:“以天枢院、枢密院联署发令,着令刘锜、刘锡所率各部火速回归中原、向汴京城方向进军。由曾炜杰全权负责,在宁夏汉民中招募巡防兵助其留守宁夏。命刘金奴即刻选址,建宁夏神霄派的紫霄云霞宫,作为宁夏日后的教礼圣地。” “调西军回汴京?太傅,这是为何?”一听到刘行这番号令,宗泽顿时大惊。 与他人相同,宗泽瞪大双眼、惊愕地盯住刘行后。急声问道:“难道、难道汴京要生变不成?” 面无表情,重重点头,刘行答道:“不错。有人正在与大批的前朝遗老遗少暗中勾连,在汴京城中酝酿着一场篡权祸乱。而且。今日凌晨天策卫做出的统计,京中至少已云集了各方遗老遗少所率人马三万有余。加上那些谋乱的主事人所领兵马,京中已有十余万准备造我等反的乱兵了。” “啊!” “是谁、是何人敢在如今这样一个紧要关头,来谋逆!” 宗泽惊住了、赵鼎也急了,胡安国更是被惊得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见到众人的惊愕神色,刘行反而是很淡然地道:“盲目的忠诚是愚蠢的,包藏祸心的谋乱是愚蠢的,为一己之私置北伐大业、置黎民百姓福祉于不顾的人更是愚蠢至极的。那群愚蠢的人是谁。各位很快便会知道。我等现在首要任务,是既要保证锦州决战顺利收官,又要将那群愚蠢的人所谋定的愚蠢计划捏死在萌芽的状态中。” “太傅,到底是何人要造反?” 听完刘行这番话,看到刘行的表情。宗泽确信刘行心中一定是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既然刘行有了对策,他心一安,不由得再次追问起来。 强挤出一个苦笑,刘行用凝重地目光望向宗泽道:“本该是我至亲之人,却要在我北伐大业最关键的时候在我背后插刀子。本该是我至爱之人。却为了愚忠愚孝背弃我,让我朝好不容易开创的这番新气象蒙上一层阴霾。” “至亲至爱之人?难道、难道是种老将军与、与种七娘子不成?” 胡安国在刘行话音落下时,不待宗泽开口、惊疑满面地望着刘行抢话问了一句。 再次苦笑。点了点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刘行道:“我的两位兄长尚在西夏,中原之地能被我认为至亲至爱之人的,还会有谁呢?咳,道不同、念不同,志不同者便是亲人又怎样,到最后还是要反目成仇、兵戎相见。” 说这番话时,胡安国、宗泽看到刘行时,忽然间感觉他们眼前的这个只有二十才出头的年轻人恍若瞬间苍老了许多。 才二十出头的人。眉角已隐隐泛起皱纹来。那双眼中血丝密布,那脸色异常苍白。加上这异常苍凉的话语声,让一文一武两位老相国顿时心中一阵暗生怜爱。 “给我一镇兵马。我带兵回京!”心中生出了对刘行的怜爱,宗泽猛地站起身大喊道:“直娘贼地,我还就不相信凭他种诊能翻了天、我还就不相信一群乱臣贼子能翻了天不成!” “对,发兵评判、将那种诊活捉交三法司严审定罪。” “是呀!让宗太师带兵杀回去,灭了他们!” “不错,灭了他们、灭了他们!” 宗泽话一说完,堂内群臣顿时一阵附和声。 然而在众人的呼喝声中,刘行却是意味深长地抬头扫视了一圈众人后说道:“种家养我、教我,给了我一个被家族赶出来的无家子一个窝,让我在豹林谷长大。种七与我自幼相知相伴,要不是她多次出手相助,我早已不知身在何处、魂归何方。” 言语微微一停,略带叹息中刘行接着道:“诸位也都有亲人,都有手足。换做是你等遇上这样的事,会愿意兵戎相见、将曾于你有恩、有情、有义、有爱之人逼向绝路吗?” 至亲之人背叛,是最让人心头泣血的事。至爱之人背叛,是最令人心头欲绝的事。 在场的众人听完刘行这番话,既感受到了刘行心中那份剧痛,又能感受到这个平日里邪狂成性、实际上内心深处依然充满了感恩念情之心的“邪公子”此刻那种悲怆与无奈,那种两难与困苦。 这种悲怆让人怜,这种困苦让人心疼。一瞬间,堂内所有人在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感觉:这位年轻的宰相值得我去帮,值得我们疼爱与怜惜。 他是多么不容易呀!为了当今这大好局势,却将自己逼向了众叛亲离的境地。他是多么不容易呀!为了能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他竟被至亲至爱的人因欲求不满从背后插了一刀…… 心中生爱生怜惜,宗泽再次开口道:“那以太傅之意,要如何对待种家爷孙、如何对待那些谋乱的奸臣贼子呢?” 这才是关键,宗泽问出了一个关键的话来。(未完待续) 第399章 废帝立宪 再是至亲,若是相叛,也定然难逃一死。 前有吕武二女杀亲自以夺权,后有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杀兄弑弟、逼父让位。远有乱战之时诸多皇家内戮事,近有太宗、太祖“烛影斧声”那传说。 这是人类本性中的自私与贪婪注定要生出的事情,也是伦理纲常被抛弃的必然。因为功名利禄与权位,谁都逃不开那至高无上的诱惑。 因为口中再是如何喊着大道理,归根结底都是为一己私利在生存。只要出于私利,当面临你死我活时必然会倾轧亲人、弑杀一切对手时置伦理纲常于不顾。 这些血淋淋、赤果果的历史事实放在那里,所以宗泽才会问刘行准备如何对待乱臣贼子和种家那爷孙来。 他这样问的原因,刘行实际上也很清楚。 种家四代忠良之名,早已人尽皆知、甚至可以说是深入人心。 对忠良世家,即便是从前大宋朝的历代皇帝,也是轻易不敢言杀的。 因为一旦哪一个当权者敢去杀害忠良,必然会被朝野公愤、骂为残暴不仁。哪一个皇帝敢不小心地去对打那些所谓忠良,必然会引起群臣不满、进而引发朝局不稳。 只是宰相,刘行还不是皇帝,还没有那样真正一言九鼎、逆我者死的道德特权。 更何况如今要面对的所谓忠良是自己从小生长在人家家里,吃着人家饭、穿着人家衣的忠良呢! 杀,肯定是不行,既是不忍也是不舍。 对于刘行而言,种诊虽然过去接触并不是很多,那老师叔祖一直都在豹林谷后山清修。自己总计才见过七八次面而已。但他毕竟是种师道的亲叔叔,种师道于自己的恩情决定自己不能真去杀了他的亲人。 还有种雁翎,那个幼时自己一受同门欺辱就会冲出来帮自己的小丫头。那个经常偷偷给自己送好吃的小姑娘。 那个在自己饱受别人白眼的时候,她却天天拽着刘行小手去嬉戏玩耍的小女孩。那个曾无尽爱恋、无尽温柔的小娘子。 对他们去痛下杀手,不用种家人、不用天下人,刘行自知首先就会在日后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悔恨、无休止的自责中去。 良心过不去,那件事就做不得。 所以在宗泽的问话问完,刘行沉思片刻道:“生擒种家父子,屠灭汴京乱贼。撒出巡防诸路,尽除逆贼家小。” “啊!” 宗泽惊呆了、胡安国惊呆了、满堂的阁僚也都惊呆了。 让他们惊呆的是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在他们的记忆中。这是自刘行执掌朝政以来第一次做出了屠城和灭门的决定。 从前对那些大奸大恶、投降金狗时杀了好多自家同胞的人,刘行只是杀其首恶、捕其族人扔进教化营。更多的,只是直接赶出其家、让那些罪人的家小变成无人管的一群乞丐。 从前即便对待死敌一般的南朝官吏、甚至于对待金狗的族人,刘行最多也只是三代“五不得”,或是变成“十字奴”。从未真正下过任何一道屠杀、灭族的命令。 过去的那些种种,让满堂的阁僚早已在心底里对刘行形成了一种印象:这个太傅很邪狂,却是很尊重人类的生命。看上去他凶狠、毒辣,实际上还是很有仁爱慈悯之心的。 可是如今,如今刘行却第一次说出了要灭门、屠城的话语来,这怎能不让人震惊。 “可是、可是陛下还在汴京!”很快滴。从震惊中一清醒,胡安国说出了一个难题来。 当然,那个难题只是他认为的、不是刘行认为的。 听到老先生的话。刘行冷冷一笑道:“陛下,那个陛下已经疯了、一日三疯。我等能让他做陛下,他才是陛下。一个疯子,胡先生、宗帅、诸位阁僚,你们还愿意让一个疯子来做陛下吗?” 一个疯子,众人耳听此言后全是心底一震,全都不由自主地暗想道:是呀!信王疯了,这已经是不能说、却天下皆知的秘密。 让一个疯子继续做皇帝,还是一个可能马上变成种家爷孙为首、那群乱臣贼子手上的傀儡皇帝还有意义吗? 有那个皇帝在。没多大用处、只是个皇权象征。没那个皇帝在,只要有刘太傅在。新政依然会继续、大宋依然会强盛…… 心中如是想,却没人敢他们心中所想这些说出来。 只有宗泽在微微惊愕之后。开口对刘行道:“那天下不可一日无主,若是以天枢院之名罢黜君上,太傅欲以何人君临天下呢?” 试探,他此言一出,不只是刘行、所有人都迅速想明白了老元帅这是在试探刘行。 南朝的攻谄之词犹在耳,今之孟德之说仍在暗中流传。虽然刘行这些时日里的所作所为,让堂内群臣看不出刘行自己有任何篡权谋位、自己当皇帝的野心。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越是精明的人越是会包藏祸心,是让人看不出半分端倪的。谁又敢确定刘行就真的一点都不想黄袍加身呢?谁又敢保证刘行不想代宋自立呢? 可惜的是,包括宗泽在内的所有人又一次全都想错了。 刘行的内心深处还真就是一点都没有篡国的**,因为刘行对帝制一直是从内心深处、从骨子里看不起的。 谁会为自己看不起的事,去做必然遭人妒忌遭人骂,搞不好身败名裂、被群起围攻的事情去冒险呢? 众人想错了,宗泽来试探了,刘行认为自己也该说出自己心底真正在想的事了。 “废信王、改封信亲王。立大定郡王为新君,立庆国公赵子偁之子赵伯琮为皇太子。”刘行正色沉声先说决定。 随即环视众人,说出心中所想:“新君即位后,正式确定皇权日后只限挂名天下兵马大元帅、有权废相和律法。国之赋税一成归皇室,其他一概不许皇室再多过问。将天下大权从此彻底交与内阁,才能确保今日谋叛之事尽量少的再法生。” 一言方停,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刘行马上又说道:“君主立宪,国以宪政为主、君王只是国家的形象与尊位象征,不得在作为奴役、压迫全体百姓之特权贵族。三日后开第一次大宋咨议上、下两院大会,众议立宪、定国法。”(未完待续) 第400章 法治与帝治之争 君主立宪、国以宪政为主。众议立宪、以定国法。 刘行这一番话说出来,又一次让满堂皆惊。 在惊诧之中,胡安国沉吟一下望着刘行问道:“宪政,何为宪政?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傅何来宪政为国之主一说?那让陛下日后身处何境,岂不是让自此以后的朝臣都做不遵君王道的人吗?” “是呀?这宪政是何解,何为宪政?又为何一定要以宪政取代陛下的裁决天下之权,能使天下万民尽臣服吗?”胡安国才说完,宗泽也是马上开口说出了他的质疑。 见到二人的质疑,刘行淡然一笑道:“宪政是一种主张国家权力来自并被一部基本法律约束、规定公民权利的学说或理念?。这个基本法就是宪法。宪政的要义有两点,其一是保障全民之基本权利、自由。其二是限制公众权力,一切公众权力的权威与合法性来自于宪法。” 微微一停,刘行知道自己这样说,这些人还是不会全然明白。 又是淡然一笑后,刘行才解释道:“我所谋立之<武备志>、<河工律>、<学政律>等等诸多律法,实际上最初也是源于保障全民之想。而且既立律法,同时也自然要约束和限制公众之权利,也都必须来源于律法和得到相关律法之保障。” 再次停住话,刘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碗接着说道:“诸位已经见到,即便是没有圣旨,只要是我朝上下、上至我等身居相位之人,下至那些黎民百姓。只要依法行事,这天下自然井然有序、一片安宁之中百业具兴。” 言语一停,面色一凛。刘行旋即沉声道:“可是诸位回想一下过去,皇帝一句话、让谁死谁就死?事实不清楚,证据不充足。却让多少功臣变冤魂、却让多少贤臣做孤鬼?王法,过去的王法都是庶民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子犯法那都是误会。不是真正的律法。诸位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庶民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子犯法那都是误会。 众人耳听此言,集体先是一愣,旋即又集体垂头陷入到了思索中。 古语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是自古传下来的说法,可是在这中原之地,前前后后、大大小小多少个王朝了。谁真的见过王子犯法真如庶民一般被拉出去砍头的事情。 即便见过,那些敢于严守律法的皇帝,最后也都会让在历史上被描写成恶毒之君、暴虐之帝。 最为重要还是根本就没有多少君王,会在自身利益不受到冲击的时候,会选择将王子法办那条道路。 虎毒尚不食子,听起来是人之常情、却给历代王者制造了一个君王一句话,臣民就该死。君王几滴泪,便让王子活的传统。 这种传统好不好?答案是双面,与许多事情一样是双面的。 好的一面,如果是一个贤主为帝。君王的泪水经常不会只是为他自己的儿子去流,而是经常会为天下百姓、为犯了法的臣子去留。只要君王泪水一落,往往便会让臣子和百姓有了重生的机会。 坏的一面。如果是一位肆意妄为成性的昏庸君主在位,那么所谓呢王法通常都会变成儿戏一般。 那个昏君想让谁死,不用王法、他一句话就给人家砍了。那个昏君喜欢谁,那人就算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他一句话也能给赦免、让那恶人继续危害人间。 古往今来,多少个朝代不都是因为君王不贤、乱法纪与纲常,才会导致天下大乱的吗? 最近的,就拿还在五国城风餐露宿那位徽宗皇帝来说,他就是一个典型视法纪如无物、视民心与儿戏的人。 在他当朝的那些年里。大宋朝的王法全凭他一人喜好被肆意篡改、随意乱用,才导致宣和大乱、民心溃散。才使得异族有了南侵的大好时机。 如徽宗一般的皇帝,有不如没有。有一套在刘太傅主导之下制定出来、绝对公允而且利于国的基本律法来。 以作为一国之根本。日后谁都无权擅自改动的基本律法才能制约未来的皇帝,才能确保王法不再如儿戏…… 痛定思痛,早已受够了昏君之苦的众朝臣心中如是想,宗泽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在一阵沉思后,宗泽最先开口道:“谁也无法确保未来大定王就不会是一个昏君,若是他也如其祖父一般昏庸,王法只会变作儿戏。历代以来的君王,即便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也都无法确保其后人就不会出不肖子孙。所以,我赞成太傅此议。”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置君王如傀儡、让我等公然以律法定天下,一起去那曹孟德了吗?”儒林领袖、满肚子都是忠义理论的胡安国想法显然与宗泽不同,在宗泽表示赞成后他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和疑问来。 “曹孟德不好吗?” 听到自己的先生这样说,刘行马上冷冷一笑道:“他是奸雄,可是让他的屯田富了北方、他若不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个大汉朝早被黄巾贼和那些地方豪强给弄得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了。至少在他曹孟德有生之年,大汉还是存在的,总比直接亡国灭种要好吧?” 汉之乱,乱在纲常被废、乱在有法不依让外戚肆意掌控朝政。皇帝无用,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些外戚一个个又都是为了私利将当年刘彻建立起的律法全都变成了玩物。 纲常废、律法失,狗官横行、外戚专权之下,才弄得大汉朝民不聊生、才给了张角趁机煽动民心、聚众造反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若无曹操横扫黄河以北,黄巾贼和那些地方豪强早将三国变作三百国,绝对不会有人让大汉朝还名义上延续了那几十年。 若无曹操的一系列举措,大乱之中的中原地肯定的四野凋敝、一片荒凉,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的景象遍地皆是。 乱世之中当需有一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学一下曹操,未必一定要为自己和自家子孙后代谋夺天下,却一定要有一个敢于站出来扛起坍塌的天地人去终结浩劫与乱世。(未完待续) 第401章 老先生往坑里跳 刘行决定了,就算被骂做是曹操,也不能让自己的胡先生再开口。 就算自己真做曹操,也一定要让这中原变作一个法治之地,以法立国而非用君王道立国。依法治国,而不能任由王者随意改、王法随时如儿戏的旧体系继续沿袭下去。 这个决心一打定,刘行马上再话音落下时冷眼盯住了胡安国:“胡先生,我不愿沽名学孟德,但这法治天下是从春秋战国传下来的祖宗先法。怎么,谁若是想要法定天下安,谁就一定是曹孟德吗?” 一听此言,胡安国听出来刘行这是动怒了,但他仍然坚持己见、固执地说道:“法治天下诚可贵,君王之道不可废。” 眼见老先生如此固执,刘行心中生怒却隐忍不发道:“可是当君王之道与这法治天下出现冲突、甚至势同水火时。胡先生您认为是维护全民权益、代表天下黎民百姓根本的法大呢?还是所谓君权神授、根本就是给一家一姓奴役天下万民的君王之道大呢?” 闻听此言,胡安国顿时被反问得不知如何应对了。 法治天下,方才刘行说的已经很明白,要立出一套基本律法来不是为了保障刘行、而是为了保障全天下的万民。 在这一层面上来看,法治天下是在道德、在纲常上拥有了天下万民做基础,占据了上风的。 可是君王之道若真是一废,胡安国心底里这些年从儒家典籍上学来的那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理念,便会随之被彻底如幻梦一般击得荡然无存。 但他也很清楚,昏君视法纪如儿戏、肆意妄为,这千百年来不只是宋徽宗一个皇帝。他所学的儒家思想,也是让儒学子弟都去为天下苍生计、为万民谋福做基础的。 两者之间如何选。如今没见到君王与律法当即展现出冲突,却让胡安国自己内心深处先是矛盾起来、冲突到了极点,一时间自然也就不知如何应答了。 见顽固、保守的老先生不知如何应答了。刘行眼珠子一转,换上一副笑容道:“先生若是担心此后君王道彻底被废。导致君不君、臣不臣,让天下大乱。那好办、很好办,咨议上院知事一职,至今那些刚刚上任的上院咨议们还没选出来。” 说着话,刘行转身正对向了胡安国,接着正色道:“立法之权归咨议,您若不放心,就让您去参选。相信当今我朝也无人在威望上、学识上。还有人能与你争。只要你做了上咨院知事,立法之事便是由您主导。这样,您该放心了吧?” 三百二十七名上院咨议员、两千一百二十九名下院咨议院如今都已陆续抵达五台城。 除了也当选了上院咨议员的杨沂中、刘琦、刘锡、吴玠、吴璘、刘子羽等有军职,在外正在保卫边疆的人之外,就连王命德、胡安国那两个当巡抚的儿子,也都整急奔五台而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召开大宋朝皇家咨议院第一次全体咨议大会。 咨议的体系是刘行制定出来的,在地方上如今也是贯彻、执行得很好,真正做到了给各地官吏帮好忙、帮大忙,同时与御史、天策卫一起监督好地方官的职司。 但从七省、从前十几路而来的那些咨议们。在刘行要他们提名、选举上下两院知事、同知等职务的人选时,那些人立即便显示出了伟大中华民族地方主义心理的天性来。 从前京西北路的推了一个出来,其他各路的马上便结队反对。从山东东路来的推选一个出来。好嘛,连山东西路、如今同在一个巡抚治下的咨议们都为了他们地方的利益站出来高喊不同意…… 这是传统,这是伟大中华民族的地方主义思想形成的一种传统。同时,这也是一种自私的体现。 那些反对京西北路推举之人当选的,并非完全因为那个人有何不足之处。最重要的还是那人一旦当选,必然手上拥有了一些权力。 以这些人的惯性思维,谁手上有了权力、背后支撑着的又是他那一方土地上的咨议,那人就一定在得到权力后多为那个地方去争取最大利益。 一旦另一个地方利益最大化了,自然而然就会影响到其他地方。让其他地方利益上受到损失。 争权逐利,这才是根本原因。 刘行深知这种原因。却一直也没想出到底该怎样做,才能让这根本原因得到权衡。当然这不是妥协。因为公允的本意就是让公众允认、去认同,尽量让在众人利益点上做到利益平衡。 就在这样一个为咨议两院知事人选愁断肠的时候,恰好胡安国站出来在君王到与法治国这件事来与自己唱起对台戏来,刘行立即便想到了让老先生去做上咨议知事的主意来。 在对胡安国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刘行心底里却是在想:你不是喊着怕我制定出来的律法使君王道彻底被废了吗? 好哇,你去给我立法。不过你去了以后你就会发现了,实际上你只是个带头举手的人、因为小爷要的立法你做不到,我拉动一群军政商直接就给你否了! 到时候,嘿嘿,我的先生、您就会知道就算你威望再高、学识再好,也只能被一群军政商界人士牵着鼻子走那滋味咯…… “好!我去便我去!既然你愿意让我去制定你所说那宪法,为了不使君王道变作儿戏,为了保我朝不失纲常,我便去参选那个上咨院知事。”胡安国不是慧了,他无法知道刘行心中所想,在刘行话说完时马上便拂袖而起、朗声接下了参选上院知事的事情来。 见到老先生想都没想就跳进了自己挖好的又一个大坑里,刘行是既想笑、又很无奈。 之所以说这是大坑,因为刘行在上咨院已经提出、并且让众咨议表决通过了第一项决议。 那就是凡担任上咨院知事、同知、参知职务的人,都不得在内阁中继续担任职务,以不使公之立法为朝臣所控。 想笑的原因是老先生做上那位置就会知道有多难,无奈的原因是不想坑人、自己却总得坑人,这次还坑到曾于自己有恩的先生身上。他这一去,次辅的职司与他无关、尚书的官职也没了他的份咯……(未完待续) 第402章 咨议开大会、刘行却潜行 几天后。 大宋朝第一次咨议全体大会召开了,胡安国登高一呼、果然不负众望地掉进了刘行有心挖出来,并非本意上想坑他的那个大坑里。 第一任咨议上院知事,胡安国虽然正式出任了这样一个品秩为正一品的高位,却在当选咨议院上院知事的当天下午在一种参知、同知的施压之下,宣布辞去礼部尚书和内阁中其他所有任职。 不过刘行挖的坑,也并非真的是要将咨议院变成摆设、让其负责人真的彻底与内阁不再有任何关系。 在胡安国宣布退出内阁第二天一大早,刘行便走进咨议院临时会堂,宣布了一系列全新的任命提名。 这份提名书中,刘行明确地确定出了大宋未来的军务大事由枢密院专权负责、内阁只有督导和协调权,不再具有随意调遣全。 作为军务上的主要职能机构,刘行提名自己出任枢密院知事也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两位同知,刘行则分别提名了宗泽、马扩、岳飞、杨沂中、吴玠和刘锜。 宗泽是天下公认的大宋仅存第一老帅、马扩是武举人出身,岳飞虽在战功上还不算显赫却也是一方提督、正带兵准备开往锦州参加那场宋金有史以来最浩大的决战。 杨沂中是锦州大决战目前的前方最高指挥官,更是令金狗闻名丧胆的活阎王。吴玠献地、西蜀两省与会的咨议们都对其极其拥护。自然声望上也很高。 相比之下,之后刘行的胞兄刘锜在声望上看起来弱了一些。 可是就在刘行宣布完枢密院提名的极个别时辰后,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传进了五台城:刘锜、刘锡分领三镇之兵四日急行军。突然出现在汴京城外。 并且与刘子羽所率两镇之兵迅速对汴京城形成铁桶合围,公然打出了“清君侧、杀谋逆”的旗号来。 清君侧?咨议们大惑不解,难道皇帝身边出了逆贼吗?许多分理咨议会的主事们在咨议们喧哗声中无奈地走进了五台城东门内的太傅府,向刘行来质询京城到底发生了何事、三刘所围要清的是谁。 然而那些主事们一进入到太傅府,却被拦在了外院中。负责把守太傅府的几个小校只给了他们一句话:太傅已经离开五台城,接下去的各项提名已吩咐由宗帅代宣。 太傅走了、而且是在三千多咨议召开大会的时候悄然无声地秘密离开了五台城。这消息在那些主事返回咨议院后,顿时让那两个会堂中炸开了。 然而就在咨议乱叫声中。宗泽出现在了上院的会堂内。 冷眼扫视了一圈会堂内那一众咨议,用目光制止住他们的喧哗。宗泽开口大声问道:“诸位,我有三个问题想问大家,希望大家给我个平心而论、问心无愧的回答。” 会场内彻底变得鸦雀无声了,宗泽才高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来:“我问大家。天下万民是在从前的朝廷与律法治下生活的好,还是在现今刘太傅所重立、革陈而成的新法与新制下生活得更好?” “自然是新法新制下更好……” “当然是现在过得好了……” 台下咨议中的人群,很多人几乎不假思索便说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含笑微微点头,宗泽在那些喧哗着的回答声落下时,马上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请问各位,是从前的朝廷能让大家安心、还是如今的朝廷更让大家安心?是过去的大宋真的强大,还是今日之大宋真正强大?” “这还用问呀,当然是今日之大宋才是最强大的!” “对呀、对呀!看看金狗被刘太傅和宗帅谴出的兵马,都围在锦州城当王八一样捉了!过去怎敢想呀!” “就是、就是!西夏之患已有百年。太傅只是弹指一挥、便让那群党项人变作我大宋王师的手下败将,自然是今日更为强大。” 台下又是一阵阵这样的回答,宗泽才猛地脸色一沉、厉声喊道:“可是如今有人在汴京城中结党谋逆。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各位,你等会同意吗?天下万民会同意吗?” “啊……” 宗泽此言一出,满堂皆是大惊失声。 在许多人惊讶地惊呼出声时,几个巡抚带头高声吼道:“谁敢谋逆便是与天下为敌,谁敢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是十恶不赦!绝不轻饶、绝不轻饶……” “绝不轻饶……” “杀逆贼、杀逆贼……” 许多各州府来的同时在做着官吏的咨议一见他们顶头上司带头高吼,顿时也是齐齐起身、振臂高呼中响应起来。 地方官一喊。整个会堂内立即变成了一片怒吼声的海洋。 见到群情激奋、人心可用,宗泽马上一挥手、制止住这怒浪滔天的喊声。 待众人停住吼声后。宗泽才再次大声道:“太傅已去豹林谷捉拿逆贼首要之人的家小,我也要于明日启程、赶往汴京担任平叛元帅职司。太傅与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诸位能够携手襄助、全力帮助朝廷评定叛逆之贼,去安抚好各方百姓。你们,做得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 “必当竭心尽力、全力保我朝……” 附和声虽然是响起来了,但咨议中有些人却从宗泽的话中听出了端倪来。 “豹林谷、逆贼首要之人的家小?难道是种家造反了?”一个来自陕西的咨议这样轻声地说了一句。 他身旁一个秦州来的咨议马上也是一头雾水、有些气愤地轻声道:“怎么会、怎么会,种家不是太傅的师门所出吗?太傅不是自幼在豹林谷长大的,这种家是何人居然做出这等不念旧情、背后插刀子的事情呀!” “不仁不义、种家居然做出此等不仁不义的事来,真该灭了他满门!”另外一个行伍出身、却是从西川而来的咨议听到二人的对话后,恨恨地轻声骂道。 “诸位,闲话少叙,我现在受内阁委托、奉太傅之命,正式就内阁、都察院任职开始做出提名。” 那几个咨议只是一部分人,跟多的人是直接高声骂起种家来。在这种情形下,宗泽再次舞袖,将话题引了回来。(未完待续) 第403章 别云院(上) 秦州、成纪城外三十里。 一座宅院孤寂地矗立在大片农田之中,宅院外是阵阵粟谷在飘香、一片田园的景色。宅院内却是楼台阁宇林立、亭台小榭此彼连。 宅院的大门口,一个老者坐在大门口、正在背靠着门柱打着瞌睡。 忽然间一辆马车停在了宅院前,那老者闻听马蹄声睁开了眼。一见到车内下来的人,老者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七老爷,您怎地从汴京回来了?”老者谄媚地笑着、上前扶住了车上下来那个一身盔甲的人,嘴上说道。 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种诊。 他看也不看那个老者,只顾着朝院子里走时,口中问道:“我的妻儿和几位兄长的妻儿,可否都来到此处了?” 老者接问,马上答道:“是的、是的,前日里七夫人接到您的书信后便带着几位老夫人和诸位衙内一起来到了这别云庄中。” 也不理会他,种诊径自奔入了院子中。就在种诊双脚踏入院中时,院门口风驰电掣般地奔来一对骑兵,随即又是十几辆双马大车紧随在骑兵之后停在了院门前。 种诊走向正堂时,扔下那个老者望着从院门中快速穿进院中的一众骑兵,立即从那些骑兵中寻到了他的儿子。 “小三儿!”老者迎上前去、拉住了他的儿子,轻声问道:“这是怎的了?为何你等都来此。难道是京中有何变故?七将军要将家中妻儿老小都接去汴京城不成?” 被自己父亲拽着胳膊,那个小三急忙甩开父亲的手,然后低声道:“邪公子挟天子以令诸侯。毒昏了小种相公、毒疯了当今陛下。七将军已联络各方豪杰云聚京中,准备这个月十五便举事铲除那个师门败类、大宋逆贼了。” “啊?” 耳听此言,老者顿时惊住了。 他愕然一愣后,马上摇着脑袋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呀?邪公子虽是邪狂成性、桀骜不羁,性情怪异、离经叛道。可是、可是他怎会对小相公下此毒手,他可是两位相公十分疼爱、呵护下长大的呀!他还敢对陛下使毒,他是要造反呀!” “好了。父亲,您就别在那里闲话多说了。” 小三听到父亲这番话。脸上的表情也是略有微变,强作淡定地压低声音道:“现今之事,谁又能说得准。行哥哥、啊不,那个小逆贼一进入太原城就恍若变了个人一般。如今他到底想做什么。怕是即便是老种相公复活也无法知晓。” 言语一停,小三起步去追其他骑兵时,扔给了他父亲一句话:“您呀,还是赶紧去收拾一下,准备随老夫人一起进京去,以免被那个毒辣的小子谴人捉去做了人质来要挟七将军……” 老者闻言,愕然地后退了两步。 随即他仰望天空,怔怔地念叨道:“这是怎的了?这是怎的了?老种相公不是遗命那刘行回山接任新宗主,不是想将种家一门的未来交托于他、不是还想要让七娘子嫁与他为妻吗?这怎的、这怎的才年余光景竟同门反目、竟要手足相残了呢?” 这老者是从前豹林谷的守谷兵。也是豹林谷的外室弟子。 自从刘行进入豹林谷,他是一直看着刘行从一个天真活泼、八岁小娃娃变成一个性情孤僻、桀骜不羁狂少年,再看着刘行变成一个离经叛道、行事诡异的邪公子的。 但老者知道刘行为何会出现那些改变。和许多豹林谷外室弟子一样,在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也对种家那些本族小子很是愤恨。 若不是那些小子有事没事就去欺辱,刘行不会变成那种性格。若不是那些小子动不动就仗势欺人,刘行也不会经常说出一些离经叛道的话,还要对那些小子使毒弄得豹林谷内经常是鸡飞狗跳、哀鸿一片。 可是在这老者的心中,他印象里的刘行只是会在被人欺辱的时候才反击、才会邪狂之病发作。平日里见到他们这些外室弟子。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许多留守兵卒甚至还都与他是忘年交。 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一个邪狂成性的人。这是老者对刘行的定义。一种双重性格极其明显的定义。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小种相公在杀熊岭被刘行救走后,是什么事情上会欺辱到那个邪公子呢?竟引得他对从小很疼爱的师叔下毒呢? 更让老者想不到的是,邪小子居然敢给皇帝使了毒、那可是灭门罪,难道他不知道后果、难道他是真的想要造反不成吗…… 老者不明白,天下人许多人都不明白。 就在老者愕然望天时,就在满院子里四处都是人声鼎沸时。院外的一片粟谷地中,刘行正蹲在地里用自己刚刚以为西域琉璃镜做成的千里镜观察着这座种家别院。 观察了小片刻后,刘行转过头、望向身后同样蹲在地里的梁兴道:“百步,你有把握将散功集束弹射到院子上方、并使之精准无误的炸开吗?” 梁兴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嘴上轻声道:“请太傅放心,我很有把握。” “雷震,稍后只要梁小哥儿一射出散功集束弹,你立即带人封住西门。”将目光投向蹲在地里的另外几个人,刘行正色轻声地下达指令道:“毕进,你负责带人堵在前门。耶律肖,你负责带人堵住后门。” 令至此处,刘行话语微微一听,面色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都给我记得,即便是我等手下兄弟死、也不可使种家死一人。谁若是误杀一人,我便让他偿命、还要让他的家人全都到教化营中去吃苦。” 茂密地粟谷地里,两千多人中最靠近刘行的一群人闻言齐齐点了点头。 他们明白刘行此刻的心底里有多么苦楚,有多么难受。谁会愿意看到同室操戈,谁又想被至亲至爱的人背叛之下逼得不来不这样兵行险招呢? 伴随着刘行不得死一人的死命令传递开去,一直潜伏到远处山边树林的其他人,也都是接令之后感受到了刘行的苦闷,只能全都是轻叹声中静待着事态的发展。(未完待续) 第404章 别云院(下) 时间飞快地流转着。 伴随着时间的流转,粟谷地直到山脚下、两千名殿前司亲军卫和天策卫的兵士们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刘行下达发起攻击的命令。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注视着“别云院”的人进进出出,不断将人、物送上那十几辆大马车。 终于,刘行看到那五百个骑兵全都“别云院”中走出来了,应该是完成搬运、马上就要护送着正走出庄院的种家女眷准备离去了。 “梁小哥儿,百箭齐射。散功、*同时射出去!”低沉地一声吼,刘行对梁兴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梁兴闻声耳朵、猛地从粟谷地中站起身,举起他那玄冰弓、对准“别云院”方向施展法术“嗖、嗖、嗖”地射出箭矢来。 他每一次射出都是十箭同发,每一枝箭矢的头上都捆绑着一束爆炎弹。那些爆炎弹中,有的装填了散功烟,有的装填了*散。 当梁兴第一轮箭射出时,刘行也从谷地里站起身来,大声喝令道:“全体出击、动手!” 雷震动了,带着三四百名亲军卫、通传司的兵士迅速奔出了谷地,冲向了别云院。毕进动了,他带着五百名亲军卫、天策卫的兵士奔出了山林,冲向了别云院。 耶律跋慎的儿子、殿前司管带也动了,他也带着五百名亲兵嘴上无声、身若鬼魅一般地冲了出去。 就在三路人马奔出去的时候。“嘭、嘭、嘭”地一阵爆炸声在别云院的院门前、院子中几乎同时炸响。 阵阵紫雾缭绕起、层层绿雾相伴生。那些爆炎弹一落地便炸将开来,将里面装填的散功烟、*散炸得散向半空中,再变成层层迷雾迅速扩散、笼罩住了整个庄院。 梁兴的手没有停。他仍然在不停地从身后几个兵士手上结果箭矢、举弓拉满将爆炎弹继续射向庄院人群相近的地方,却不落入人群中去杀伤任何一人…… “不好,小贼果然带人来掳人!大家伙开以水巾掩面、防他那毒烟!” 站在庄院门前,指挥众人搬运、护送家小的种诊听到第一声爆响,看到层层绿紫烟雾升腾而起时便发出了一声大叫。 可惜、可惜的是他叫声还未落下,第二波、第三波箭雨射到了他的周围,并且迅速炸开后用烟雾迅速地把他笼罩起来。 散功烟先入口。种诊还没来得及去寻湿的巾帕来掩住口鼻便吸入了一大口。他大惊之际,忘记了应该施功屏息。一张嘴又吞入了一股绿烟。 于是乎,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在高声提醒家人和手下的时候,自己却先中毒软软地倒在了庄院的门前、随即伴随着*散药性发作,竟靠在门柱上快速地昏睡过去。 乱了。方才还很有序的别云院,在种诊中毒昏倒那一瞬间已经乱了起来。 女人的啼哭声、男人的吼叫声、孩童的大哭声四下而起,在这些声音中那些骑兵中有两队人马原本是留守在院中担任警戒之职的,本还想立即冲出去与来敌对战。 然而那两百个骑兵还没等奔出院门,“嘭、嘭、嘭”地爆炸声就在他们眼前炸响。接着浓浓的绿紫浓雾似长了眼睛一般直扑向那两百骑兵。 使得那些骑兵也如种诊一般、纵是知道该反击,却已无力*离,全都丢掉了兵器、瘫软倒地,迅速昏睡过去…… 一个时辰后,当种诊悠悠醒来时。双眼一睁开便见到了坐在他面前、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的刘行。 刘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边品尝碗中的武夷山贡茶,双眼紧紧盯望着他。 种诊看到那张静如水、白皙的脸时。顿时挣扎着大叫道:“小贼,居然敢对师门下此毒手!” 叫声中,种诊挣扎着就想站起身来,可是他双脚还没等用上力,便先感觉到了身上捆束着他那根绳子“咯吱、咯吱”一阵响。随即,一股绳索勒紧带来的剧痛感从他的双臂、腰间、肩头迅速冲散向全身。 “啊呀”一声。身上剧痛难耐,种诊叫声才落、惨叫声既起。惨叫声中。他没能站起身、反而“咕咚”一声重新跌坐在了地上。 “师门,呵呵,这里还是我的师门吗?”就在种诊惨叫跌倒的时候,刘行开口了。 冷眼望着这位过去自己无比尊重的师叔祖,刘行声若寒蝉地道:“从来只闻师门助,我却要被师门毁。我在前方带兵冲杀,师门在后防只管等着以我之功来标榜宣扬师门的威名。我在全力革新朝政,务求给天下万民一个全心的世道。师门却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在我的背后捅刀子。师叔祖,这样的师门换做是您,您还会顾及许多吗?” “大胆小贼,世间事因果循环!” 身上仍然很吃疼,种诊却强撑怒视着刘行吼道:“你虽于万民有功,却于社稷有罪。你对陛下使毒是不忠,对师叔下药是不孝。未经师门许可、擅接他派宗主位是不孝,任由杨沂中千里屠城是不仁。你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师门为何还要为你助威、怎会还以你为荣!我代天下人反你、又有何错?” “代天下人反我?”听到这个历经三朝、已过古稀之年的老人家如此说,刘行仍然是冷冷笑道:“你所代表的是哪些天下人呀?是那些曾紧紧跟随昏君去阿谀奉承、靠着拍马屁混上高位。再用手中权力盘剥、压榨、鱼肉百姓的遗老遗少吧?” 不待种诊接话,刘行猛地站起身了,用手一指门外那些自己麾下的将士道:“这些人呢?他们不是天下人吗?更多的平民、那些被前朝狗官肆意欺凌,肆意盘剥、肆意压榨的更众万民不是天下人吗?” 此言一落,刘行缓缓走向种诊时,接着道:“你代表是士大夫、是旧官僚与豪强阶级,我代表的才是最广大的天下人民。好了,师叔祖,我给您点时间您自己好好想一下吧!现在,您跟我继续睡吧!” 话音一落,根本也不给种诊再开口的机会,刘行猛从后腰摸出几根金针、精准无误地刺进了种诊身上的几处大穴。金针封穴,种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顿时又是头一歪、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405章 金殿各怀鬼胎时,小种相公突醒来 别云院中擒下种诊,刘行既没有让自己手下的兵士付出伤亡,也未让种家出现任何一个死人。 当第二天一大早,太阳缓缓从东山顶上爬出来时,刘行走出临时住的房间,站在高阶上舒展了一下双臂。 旋即,一侧头,刘行对站在身旁的雷震说道:“昨日擒逆之战做得很好,稍后行军的路上告诉梁兴小哥儿给参战的兄弟每人记上一次大功。三次大功满了的,颁授一枚三等英勇勋章。” 微微点了点头,雷震却没有离开,而是开口问道:“太傅,那是不是接下来,我等便他要去豹林谷了?” 轻轻点头,刘行面色一沉,猛一抬手指向院门道:“传令各部,火速出发!豹林谷,一别两载,小爷我回来了!” 此言一落,刘行飞身而起。当雷震循着身影望去时,刘行已落到院外拴马桩旁那匹白色的战马上。 轻摇头,低声语,雷震道:“也不知道那位七娘子如今是不是真的在豹林谷中,若是她在、怕是一对有情人当面翻脸的事再所难免咯!不知到那时,太傅是否还会如此轻松呦……” 这话一说完,雷震也不敢再迟滞。起步奔出,冲向了侧院。只是片刻后,两千将士押着五百名种家骑兵、三百多种家的老老少少,朝着豹林谷方向疾行而去。 别云院、别去的不再是云彩。而是代表一个四代忠良的将门将与其家族的威名一别不复还。 别云院,别去的不是云彩。而是别了他的主人,从此变成了天策卫设在秦州的一处别院、就此将成为刘行一处行辕…… …… 刘行擒住了种诊。汴京城里与此同时却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城外,刘子羽带着两镇十二万大军堵在了汴京城的东门。刘锜的四镇兵马,分别堵在了北门和西门外。刘锡也将二十四万兵马,用十里连营中那旌旗荡漾形成威吓之势,直抵在了南门外。 城内,皇宫中的。 吴敏看着对面坐着的徐处人,又看了看坐在大殿上的其他人。沉吟片刻开了口:“诸位,如今城中十五万。城外却是六十万兵马。最擅带兵的种老将军又回乡去安顿家小,难道诸位之中就没一人能挺身而出、来统率城中人马与那城外贼兵一战吗?” 听到吴敏的话,那些门阀出身的世家子们顿时面面相觑、随即一阵窃窃私语。 这些世家子们,有的是前朝宰相之子、有的是名将之后。但面对此时这种景象。尤其是城中说是十五万、实际上真愿意跟着他们反对刘行的只是各家从各处带来那十二万散兵游勇、家兵家将的局面,却谁都不敢真如吴敏所希望的那样“挺身而出”。 为何不敢挺身而出呢?原因无非有二:其一,各家从各处带来的家兵,口中虽然喊着清君侧、杀刘贼,大有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时的气势。 可是事实上呢?这些人都是包藏祸心、各怀鬼胎的。 你让谁家的家兵去打头阵,自家的若是去做了头阵,打光以后其他世家准会立马跟你翻脸、将你主将的位置上推将下去。 你让别家的家兵去,那别家的家主立即会站出来、指着你的鼻子说你是借机耗他家实力来保存和强大自己。 最为重要的,还是这些家兵都是些江湖草莽出身。真出城去与三刘麾下那些要么是刚从南朝“打秋风”,用南朝兵士历练过的。要么是从西夏战场刚刚返回,身上旧征尘还未洗褪的。那可都是一群真正的精兵良将。手上还有火铳、大炮、神火飞鸦、火箭筒。 用江湖草莽、一群乌合之众,去对战五倍于己的强大的敌人。那结果是什么?是必败、是必然在败北之后最先死无葬身之地。 其二,城内的十五万人中,最精锐的三万人是从前担任皇宫宿卫的禁军近卫。那些兵马手上有火铳、有火箭筒也有三十六眼连环铳。 可是除了种雁翎亲率、如今仍然在把守着皇宫的三千女兵外,折美凤、折彦适叔侄已经占了西城一处寺院,公然表示要拥护刘太傅、坚决不做附逆事。 折家那个姑娘和他侄子一唱反调。剩下的史奈诚、饶克兴两部,自然也都不会再来与这些反对刘行的人同流合污。 因为连同已经先行带兵破城而走的孙克耀。史、饶二人都是五台讲武堂第一期高级将校班毕业的、都是刘行的得意门生。 就算老师做得再不对,天下人对刘行战神之威、神医之名早已是奉若神明,他们也是绝对不会站到反对刘行序列中来的。 外有强敌,内有内乱。谁敢去做那个统兵之人,谁就是出头的椽子。做了那个出头的椽子,虽然刘行从未下达过灭门的指令,但谁敢保证这次闹得这么大、那位邪狂成性的邪公子不会真的发狂第一次下达灭门指令、去灭掉统兵对抗那个人的满门呢? 为自家计、谁也不愿意挺身而出,包括吴敏自己在内。 于是乎,在汴京城的金銮殿上,谁当主帅在这几天里便成为了争论不休的首要之事。 然而就在众人群龙无首之际,忽然间大殿外跑进一人来。 那人一跑到吴敏和徐处人面前,马上欣喜若狂地大声叫道:“二位相国,小种相公醒了、小种相公醒了!汴京城有救、汴京城有救了!” 一听这话,大殿上顿时一阵欢呼声。 吴敏和徐处人几乎同时兴奋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起冲到那来人面前同声问道:“小种相公能说话吗?能带兵吗?能救我等于危城之中吗?” “带兵怕是不成,说话倒是能说了。” 那个来人闻言低下头去,面露无奈的神色道:“曾御医说那刘行在给小种相公下毒的同时,还给小种相公喂食了大量修经补脉、重塑根骨的灵丹。小种相公这两年来一直都在睡梦中重修经脉、重塑根骨中,现在乍醒还不能完全驾驭身体,所以不能带兵抗敌。” “啊……” “甚、甚底,你说那小贼给种师中下毒,同时也在帮他重修经脉、重塑根骨?” 听到这人答话,吴敏惊得失声大呼、徐处人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人问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406章 城中大乱疑是计,女侍冲殿来拿人 人体经脉,天生所成。 虽是儒者,徐处人也还是知道所有人的经脉都是天生所成的。想要修行,经脉必须畅通,也必须完好才可以。 一旦经脉被毁,即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不可能轻易地让一个人重新修好经脉、重新去修行悟道。 根骨更是人体至关之处,根骨也是天成。 根骨好的,修行速度都很快,许多修行二三十年便飞升的前辈高人中,便多数都是天奇根骨。 可是一旦根骨被毁,那就等于说那个人基本就等于是废人、更多的是当场便会死去。 杀熊岭上种师中被银术可带兵杀得惨败,天下人早知道他的根骨与静脉俱毁。若非当日是刘行救下他,凭借那一身神奇医术保住了他的性命,怕是这位威名赫赫的小种相公早去做了鬼王殿前一使臣。 刘行能够将濒死之人救活,本事已经很是高强,所以才会年纪轻轻被世人公认为当世四大神医、与三个老头子并驾齐驱了。 可是徐处人想不到、怎么也没有想到,刘行不但能让临死的人活过来,还能为人重塑根骨、重修经脉。 自古以来,有这本事的只有几人。先有扁鹊、后有华佗,前有张仲景、后有孙思邈。 扁鹊早已相伴九天玄女身旁,华佗也为神界医尊。张仲景飞升天界,已是大罗金仙。即便是孙思邈。也已位列仙班、做了天帝的御医仙。 徐处人想不明白了,刘行是从哪里学到的本事?按道理说,无论是扁鹊、华佗。还是张仲景、孙思邈。那四位医道神仙任何一个都不会有可能向刘行传授神奇医术呀! 因为四位医道神仙,都是个性孤僻的人、虽然是性格古怪,却也更看不起那些和他们性情相近的人。 可偏偏、偏偏事实就发生在眼前,刘行真的拥有了能够起死回生、重塑根骨和再造经脉之能。 徐处人惊呆了,站在他身旁的吴敏惊呆了、整个大殿上所有世家子们也全都惊呆了。 就在众人惊于刘行竟有回天之术时,大殿外又是行色匆匆、一人急奔而出。 一跑到徐处人面前,这后进来的人马上将一张纸递给了徐处人。随后说道:“徐相国,小种相公希望大家立即放下兵器、开城投降。刘太傅毒昏他。只是为了让他可以静养以修经脉、梦中以塑新根骨。给陛下下毒,也只是封住思智,在帮陛下重理智思归正途。” 傻眼了、大殿上所有人,包括徐处人、吴敏在内全都在听到这番话后傻眼了。 原来刘行不是真的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只是那个邪狂成性的小子性情太过孤僻,做出事情来不愿对人多做解释。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然而这个误会,却将北朝境内所有世家推向了绝壁之边,正朝着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推将过去。 因为他们的误会,他们聚重闹事、起兵造反。谁敢公然造反,结局只会是一个、与那些被刘行打翻在地、后人全都三代“五不得”的地主豪强一样再也无法光耀门楣、再也无法登堂入室。 因为他们的误会,占据皇宫、僭越谋逆。这一条条大罪,任何一宗都可以让这些世家被满门抄斩、罪诛九族。 怎么办、怎么办?所有人在种师道传书带来的震惊之后。同时心底里暗想起该怎么办来。所有人都在想要想出一个办法来,确保自己的家族不会因此次这个“天大的误会”遭遇灭顶之灾。 怎么办、该怎么办?徐处人、吴敏的心底里也都在随后的很长时间内呆立于大殿上,心中苦苦思量接下去该怎样做才能让家族不被灭门。让后人不会三代都只能做苦役、杂工去。 “报……”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暗自思忖时,大殿外一声高喊、一名通传令快步跑进了大殿。 一跪到徐处人面前,那通传令马上高声禀道:“报,相国寺中折美凤、折彦适,西街之中史奈诚与北市饶克兴挖出密道放孙克耀重入城中,现正分兵五路、朝各路家兵展开攻势。” “阴谋、这是个阴谋!” 耳听到通传令这番话。大殿上全是一惊之时,忽然间从大殿一角传来了一声大喊声。 喊声中。一人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徐处人面前后继续高声说道:“徐相国,我等都被种家、都被刘行那小贼给算计了。这是他的一个阴谋、天大的阴谋,目的就是将我等铲除、消灭在这汴京城中。” 闻言双眼盯住这人,徐处人愕然地问道:“范先生何以认为,这是种家瑜小贼联手设计的阴谋呢?要知道,种七老将军才是此次举事首倡之人,他会如此自己先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拉我等下水吗?” 范先生、大宋名相,“先天下之忧而忧”那位范仲淹的孙子,刚从象州被调回重任开封尉范正平见到徐处人一脸大惑不解的神态,不由得面露无奈、隐隐带着怒色。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处人道:“徐相请想一想,种七老将军为何偏偏在大军围城之前才要去回乡将其家小接来,为何又要让那‘怪娘子’同去豹林谷?他爷孙二人才走一日,大军便来围城。这难道不令人生疑,您就一点也不怀疑是种家与那小贼早有暗通定下的毒计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站在一旁的吴敏闻言,望着范正平道:“若是种七老将军想要与那小贼合谋设计我等,为何还让我等牢牢占据皇宫?为何还让我等有了保护陛下、执掌大义的机会?他完全可以自己控据宫禁,岂不是更方便行事?” “是呀、是呀!我也绝对此事绝非范先生所言,绝无可能。”徐处人在吴敏话说完时,马上也是摇着头道:“哪有设计人,还要将权柄与大义送与他人操持的道理。” 正当范正平再想开口时,突然间大殿外一阵金铁交鸣声。 没等众人转身望去、看清楚,“砰、砰、砰”地一阵密集火铳声响起后,一对女侍卫牵着猎犬、手持火铳直冲入到了大殿中。 “全给老娘听好了!你等这些前朝地遗老遗少、官僚地主们,老娘奉刘太傅之命前来捉拿你等。反抗者、杀无赦!投降者,可免死!”为首的一员女将,一冲进大殿便对着众人如此大喝一声。(未完待续) 第407章 血溅金銮殿 “反抗者、杀无赦!投降者,可免死!” 为首女将一声吼,她身后上千女侍卫同时附和。虽是一群女人,齐声呐喊时迸发出的气势还是瞬间震慑住了大殿中的人。虽是一群女人,那呐喊声还是震得大殿屋顶上的瓦片一阵悉索碎响。 “你、你是种雁琳!” 在众人震惊中,吴敏最先看清楚了那为首女将的样貌,他愕然先是叫出了那女子的姓名。 随即,他愤怒地大叫道:“竟真是你种家帮那小贼设计我等、竟真是你种家陷害我等!” 种雁琳、种雁翎同父异母的姐姐。与大多数如今团结在刘行身边的人一样,她也是个妾侍所生、家族中不受人待见的人。 吴敏以为她是来代替种家做阴谋之事的,这让九岁便藏身在后山、不回家,也不见父母的种雁琳心底一阵好笑。 讥诮笑着,望着吴敏,种雁琳大声道:“你这老东西真是想法多多、全都无用。老娘是种家的人,可是自幼便不在家中生活,何必为那所谓的豪门世家做这许多。” 一言微停,种雁琳环视周围那些错愕、惊呆的众人,继尔高声道:“老娘告诉你,我是刘师弟亲自招募的天策卫镇抚使,与种家没得半点干系。我就是要与刘师弟一起摧枯拉朽、摧毁一切不平等的世家宗族。还众生一个平等,让所有人都过上平等的生活。” 这话一说完。种雁琳的脸色一凛,猛地扯开嗓子大吼道:“姐妹们,给我全都绑了!敢顽抗者。杀无赦!” “杀、杀、杀!” 上千个女人,在听到种雁琳率先一声吼之后,再次齐齐爆出了呐喊声。 呐喊声中,这千余女人似乎瞬间变成了一千个母夜叉,气势汹汹、疾如风地扑向了大殿中那些豪族。 “反击、杀了这些臭婆娘!”范正平、关键时刻又是范正平最先警醒过来大喊了一声。 喊声中,范正平抽出了腰间宝剑、一指种雁琳厉声道:“这些臭婆娘只有这千人,我等加在一起功力高过于她们。大家一起上、杀光她们突围出去。各自领兵才会尚有活路。呀……” “砰……” 范正平大声叫嚷着,刚刚举剑冲向十步开外的种雁琳。却不料想种雁琳身形不动、冷眼看了看他猛地手入腰间抽出了一枝双管并架、后面还带着一个轮子的怪物什对着他喷出了一团火焰。 那团火焰飞射而出。直中范正平左腿膝上,打得他“啊呀”惨叫跪倒在了地上。 没等范正平在动,站在他身后的吴敏、徐处人只是感觉到眼前人影一晃。再去看时,种雁琳已鬼魅一般飘身落到了范正平的面前。用那个双管挂轮子的怪东西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姓范的小子,按辈分你还得管老娘叫一声小姑娘,别跟老娘这里作死知道吗?” 用怪东西顶着对方的额头,种雁翎忽然变作诡异地一笑道:“这是我家师弟刚刚让天火监造出来的双管六轮手枪,你要是不想死、就给老娘乖乖地束手就擒。否则老娘可是不会念及你是忠良之后、范相之孙,一扣扳机就让你的脑袋上出个大大的洞来。” “砰、砰、砰……” 就在种雁琳这话才落音时,在周围响了一阵火铳声。十几个不知死活、想要顽抗的世家子们被女侍卫用长铳、短枪近距离射杀在了大殿上。 侧眼看到身旁那十几个人的死状,不是被脑袋上大出了一个碗口大笑的血窟窿、就是胸口被轰出一个大黑洞,范正平顿时泄了气。 有气无力的身子一摊。范正平叹息一声道:“苍天不佑大宋,竟使飞仙篡国。奇淫巧计太多,火器之威风亡我!” “都这个时候了还咬文嚼字!” 见到范正平软了下去。种雁琳一挥手让她身后两个女侍上前捆绑他时,不屑地讥笑道:“去学你祖父吧!做好你的文章便是,休要参与这许多。秀才造反、十年难成!” 此言一落,种雁琳头一转、冷冷地瞪住了吴敏和徐处人:“你二位还不乖乖地跪下受降,怎地、也想尝一尝老娘的双管六轮枪威力如何吗?” 耳听这话,吴、徐二人顿时像是霜打茄子一般低下了头。旋即有气无力地瘫在了地上,任由女侍们冲上前去迅速将二人捆了起来。 二相束手就擒。剩下那些世家子们一见此状,也是斗志瞬间全散、许多人连声高喊求饶中“呼呼啦啦”地跪满了大殿上。 眼见到这些世家子如此,种雁翎又是不屑地冷冷一笑、鄙夷地说道:“正室所出、不过如此!还不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师弟所言无错、就不该给你等这些人继续搞宗族、世家那一套的机会。就该把你等全都打入市井,让你等与众生平等才算合理。” …… 金銮殿上世家嫡子、甚至是成群的家主们哭号震天地投降了。 与此同时的皇宫之外,汴京城的大街小巷上却是另一番硝烟弥漫的景象。 分布在各处接口、要道上的那十余万各家家兵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家主已被刘行早早设计好的釜底抽薪之计擒于大殿上,仍然在负隅顽抗着。 东街口前,折彦适看着对面拥挤在一处、执刀持剑想要顽抗地几个豪族的家兵,转头对他身后的小姑娘折美凤看了一眼。 “姑娘,怎么办?如此多的人,旁边又是兴胜钱庄,炸是不炸?”望着姑娘,只有十九岁的折彦适为难地问了一句。 也是双眼紧紧盯着那些许多曾是旧相识的人,略作思索后,折美凤冷冷地道:“太傅的命令是对这些习惯了作威作福之人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炸!炸光他们,一个不留。” “轰、轰、轰……” 六门神武大炮开火了,亲自下达了炸光那些人命令的折美凤,却在炮声响起后轻声念道:“你等休要怪我,只怪你等仗势欺人成习惯、作威作福造孽多。不灭掉所有世家,大宋朝难有众生平等那一天。到了阎王殿,你等去寻刘太傅理论吧!我,只是个执行者。”(未完待续) 第408章 西三街口唱大戏 东街口前炮声响,数万家兵全命丧。 折家叔侄以六门神武大炮做先驱,先是对着那上万人的各世家家兵轰击一番后,三十架火箭筒、六十架神火飞鸦随后又展开了第三轮攻击。 最后,当三十六眼连环铳喷射出火焰时,折彦适大喊一声、带着他麾下那五千名禁军近卫兵冲向了街口对面那些家兵。 然而当折彦适带着麾下兵士冲到那些家兵近前时,一幕让他哭笑不得的闹剧上演了。 许多家兵在被轰炸炸得晕头转向后,一听到近卫兵冲锋时发出的呐喊顿时便腿软、脚软地瘫了一地。 硝烟弥漫中,那些还有斗志、不知死活的家兵也一见那些人准备放弃抗争,居然愤怒地朝着那些瘫在地上的人挥舞起刀子来。 那是七八个家族的家兵,司马家的家兵要顽抗、去砍人家丁家的家兵。丁家家兵中的头领一见到那还了得,他一声呼喊、丁家家兵对近卫兵没斗志,对司马家的家兵却根本看不上眼。 于是乎,丁家的家兵拎着兵器反击起司马家的家兵来。司马家家兵见丁家家兵反抗,杀得更加疯狂起来,竟无意之中错杀了几个孙家是家兵。 好嘛!等到折彦适带兵真的冲到近前时,八大世家的家兵没等近卫兵动手已经自相残杀、斗做了一团,正杀得不亦乐乎。 见到此状。折彦适无奈地苦笑。 鄙夷地望着厮斗正酣的那些八个世家家兵们,只是对他身边的一个通传使轻声说道:“去,让第三、第四标绕过去、从后面和两翼围住这群困兽。等他们他们自己斗够了。我等再出手。” …… 东街街口变成了八个世家内斗的闹剧,西街三道街前,史奈诚正在看着另外一处内斗的闹剧。 与东街不同,西街这里原本只有三大世家的家兵在驻守。呼延、种、高三家,都是世代将门。他们的家兵,也是众多谋反的家族中原本最令刘行不忍和担忧的。 呼延家,自呼延赞开始便是世代忠良、河朔豪族。在刘行的印象中。曾在从前那个空间里听到过的评书里,更是将呼家将与杨家将一起并列为大宋忠良巨擘。 也正是印象中有了那些评书留下的阴影。如今西夏那里留守的大军中,有一个镇的总兵官便是刘行破格擢用、从前在陕西曾落草抗金的呼延启鹏。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真正让呼延家如今能参与到这场闹剧的原因,恰恰正是刘行启用了呼延启鹏、却引起了他同父异母所谓正室夫人所生的嫡子呼延启鸿的不满。 因为呼延启鹏是侧室所出。在呼延启鸿的心里,既然刘行能够破格提点、让他做去总兵官,怎么着也该给他也弄个总兵官做一做吧? 可是任由山西几个知府碍于情面、推脱不掉的情况下接二连三给刘行上表举荐,刘行那里就是不给他一官半职。 后来呼延启鸿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刘行也是妾生子、是个嫡子眼中的野种。他当时气得那个恼啊、那个怒啊!大骂刘行这是想让野种翻了天、打压嫡子乱纲常。 你刘行不是不给我官职、打压我这嫡子去抬高野种吗?结果自然是种诊登高一呼,他率先带着家兵南下来参与这场反对刘行的大闹剧了。 与呼延启鸿出发点不同、意义却近似。高家、大宋朝开国功勋高怀盛的嫡传子孙高盛参与到这闹剧中的原因也是不满于刘行的平等众生、子嗣不分正侧同立庙堂的政策。 不过他的胃口,远比呼延启鸿大。在几个月前,他眼见到许多原本是低级世家出身的人都成了刘行帐下的大将,便也在河北带着两万家兵聚众而起、帮着杨沂中打下了河间府。 可是河间府一战。高盛自称的“高家军”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三战三败、两次都是没等金兵反击便自行溃散。如此的战绩,他却标榜是光复河间府的首功之人。 威逼利诱、打人情牌。他居然逼着一些河北豪族联名上表给刘行、宗泽和张所,要求复封他家祖上的渤海郡王。 刘行当时看到那些奏表后,被气得是哭笑不得,对宗泽和张所说道:“三战全败、两次自行溃败的人还想找小爷来封王!他当小爷是谁呀?是被童贯忽悠得找不到北的太上皇吗?滚他娘的蛋!” 好了,刘行不封王、高盛自那以后便彻底恨上了刘行。让他更恨刘行的,还不只是不不封王。 当杨沂中正式出任河北提督、成为大宋第一伯后。他跑到杨沂中那里连哭带闹地去求官。毕竟他在河间府帮过杨沂中一次,虽败却也的确帮助杨沂中吸引了不少金兵。才让杨沂中那么快地轻松拿下河间府。 挨不过人情,杨沂中只能上表保荐他去做真定知府,也算是让他回到祖上的老家去、能方便给高怀盛守坟。 可是刘行看到杨沂中的奏吧表后,只是给回了一行字句话:不学无术喜自夸,真定安能抚万民? 杨沂中一看到回执,当即明白了、别说是知府,怕是就算他再怎么舍着脸继续上表保举,刘行连个县令都不会给高盛做的…… 于是乎,当各路世家被打压、纷纷响应种诊时,这个高盛自然也就立即起兵入京、加入到了这场造反的闹剧中来。 如此世家子,按道理说应该同仇敌忾、那怎么还会让史奈诚有功夫看他们演戏呢? 原因更简单,就在大殿之上种雁琳上演釜底抽薪那功夫,皇宫里恰巧有几个杂役是高、呼延两家的外族族人。那些人一见种雁琳带兵直扑大殿,便知道这是要去擒捉殿上一众世家的人了。 那些人跑出皇宫,一见到高盛和呼延启鸿,便大叫是种家联手刘行来设计众世家豪族。 二人一听,这还了得!于是两个家伙一碰面,只是简单商议之后,两家的家兵便在西三道街口围住了跟随种诊进京那两千名豹林谷弟子和种家家兵。 高家、呼延家人数占优,种家却是多为修行高手。当史奈诚带兵冲到这里时,三个家族的家兵早已斗在一处,正打得不亦乐乎。 一见此状,史奈诚干脆下令让他的部下围起来看戏,任由两个以不学无术嫡传子为首的家族同种家一个不是武学便是道法的世家在这街头上演起全武行的内斗大戏来。(未完待续) 第409章 火器竟被骑兵破 东、西两面都在上演世家内斗大戏。 唯独北门口,在此时却是真正的血战之中。 世家在北门的兵力,以吴越钱家为首。 这吴越钱家,那可是曾经在江浙一带自立为王的开国归族。 虽说是历代以来大宋朝的皇家,都对这钱家有所防备、有所忌惮,想方设法不让这个曾是一方诸侯的家族在汴京城里做大。 可是钱家的人这个姓没白姓,找家人怕他们私养家兵过多,日后图谋复国不是吗?他们干脆平时不养兵,全力去赚钱。赚钱干嘛呢?去收买陕陇和京西各地那些落草为寇的人。 经过七八代人的不懈努力,在汴京城被金狗攻破之前,明面上钱家是家财万贯、富得可以随时买下半个汴京城。暗地里,陕陇十九路寇首、京西七路大贼全都跟钱家有着理不清的关系。 可是刘行一执政,新法一推出。侥幸从金狗手上逃脱的钱家人顿时急了,因为刘行针对世家的新律法让他们意识到继续明里拼命赚钱、暗中私通山贼以养兵这一套,肯定是早早晚晚要完蛋的。 人均分配田地,钱家没法再去明里暗中去想尽办法收并土地,将收上来的粮食去送给那些贼寇。绝对大多数行业主导的商铺,都只能是官督商办,这更是让钱家没了大批见不得光、也不想见光的钱去给那些贼寇置办兵器和发赏钱。 人都是一样。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往往只有被逼向绝路时,人才会激发出最大的潜能、迸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潜力来。 新法将钱家人逼进了绝路,种诊一入京、钱家便最先搭上了种诊的线。搭上关系以后。正是钱家人不断的游说、钱家几个人使诡计和买通御医,才使那些御医壮起胆子去给赵榛和种师中试毒的。 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还有着商人世家那种独到得连刘行都无法一力对抗的种种下三滥诡计。完全可以说,如果没有钱家暗中捣鬼,种诊未必就能率众揭竿来造刘行的反…… 这样一个家族,当种诊真得登高振臂、高喊一声发动这场谋逆叛乱时,马上便撕掉了从不养家兵的那张面具。 就在种诊封闭汴京城前几天。钱家家主钱万通从陕陇、京西,将那二十七路世代受他家大恩的贼寇全都带进了汴京城里来。 当时连种诊都被钱家聚集兵马的数量。给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整整六万人! 而且各个都是接武艺高强、骑射精湛,杀人不眨眼的精壮汉子。 正是这六万人,自从聚集起来后,便全被种诊谴到了从前以为一旦刘行发兵、必然首先去攻击的北门。 也正是这六万人。此时变成了阻挡在孙克耀、饶克兴面前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给我轰、轰光那群贼寇!” 北四街与西六街的交叉口前,孙克耀眼见自己麾下的五千将士连续朝着对面那群叛军进行了七轮轮射,居然不见人少、反见贼兵越聚越多,顿时气急之下向他后军那六门神武大炮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轰、轰、轰……” 炮声响了,可也就在炮声响起的几乎同时,叛军中突然杀出了一支上万人的骑兵。 那些身上胡乱套上战甲,穿戴着看上去就像一群溃败后散兵游勇一般的骑兵呼哨着、迎着炮口发起冲锋时,却让孙克耀心底大惊道:直娘贼!这是哪里来的贼寇,居然骑阵如此有序? 那上万骑兵冲锋时真的很是井然有序。在高速奔行中阵型居然丝毫不乱。 任由炮弹落在人群中炸飞一片又一片,那些骑兵只管严守阵型、很快便冲到了孙克耀前军那一千二百火铳兵面前。 近卫兵,都是轻甲小盾兵。眼见到那些骑兵冲了上来。孙克耀心底又是一阵懊恼:太傅为何不给我等配上一些大盾钩镰兵,那样爷爷也不用怕他这些骑兵了! 心中懊恼归懊恼,懊恼之中孙克耀还是大声喝令道:“前军开火、后军待击,给我射杀那些贼兵!” “砰、砰、砰……” 火铳响起、密集弹雨射向了那些骑兵。 可是一千二百名前军的将士每轮只能打出四百发子弹,当第一个轮射结束、第二轮还未来得及展开时,那些骑兵中已有上千人冲进了前军的阵中。 战刀飞扬、杀声震天。孙克耀眼见到前军那一千二百名士兵只在眨眼间便上半数被那些骑兵砍杀,竟远比与金兵对战时更凶险。 大骇之中。他怒吼道:“中军、两翼开火,切勿使那些叛贼骑兵杀至后军来!神火飞鸦、火箭筒、连环铳一起开火!给我射、给我射……” “轰、轰、轰……” “哒、哒、哒……” 没人发出疑问,没人敢开质疑。 其他四军的将士们知道此时不是顾及正与叛军近身肉搏那些前军兄弟性命的时候,因为那些前军的兄弟显然挡不住更多已冲到近前的骑兵。 只能将那些兄弟连同骑兵一起当成敌人疯狂扫射、务求射杀而死才能确保不被叛军冲至近前来摧毁炮阵和飞鸦营。 所有的火铳、连环铳、神火飞鸦和火箭筒同时开火了,没有了从前那种井然有序、孙克耀的部下们完全是变作了以队为序的乱射。 这一轮疯狂的乱射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孙克耀发出了暂停射击的命令。近卫兵们再向方才前军所在方位看去时,却全都是被他们的“杰作”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个方圆不过百步的十字街口,战马尸首层叠在死人上、汨汨鲜血正从那些人和马的尸体下方流出来,汇聚成一条条血红色的小溪。 那血红色的小溪流淌到附近的排水道时,竟迅速灌满了排水道、反溢出来后将那一方街道的地面上全都变成了血红色。 上万个骑兵被射杀、那里也有一千两百名昔日兄弟的尸体。近卫兵将士们在一阵惊愕之后,齐齐发出了阵阵低沉的怒吼声。 听到那些怒吼声,已经红了眼的孙克耀更加愤怒,他嘶吼道:“给我出击,杀光钱家所有人、杀光钱家所有人!”(未完待续) 第410章 京中才平叛、再定荡贼寇 杀光钱家所有人。 当孙克耀喊出这话时,在他正对面不远的另一个十字街口,饶克兴也喊出了相同的话来。 就在方才,饶克兴与孙克耀的遭遇几乎相同、损失却远比孙克耀惨重。 孙克耀遇上的还只是一些轻甲骑兵,可是方才饶克兴所率那五千人、遇上的却是至少七八千名全都给战马披上了战甲,骑兵身上也都披着厚重战甲的重装骑兵。 那些重装骑兵的第一轮冲锋,让饶克兴前军一千二百人全部战死。在猛烈的火力攻击下,重装骑兵却只损失了不到两千人。 没等饶克兴怒火发泄出来,叛军的重装骑兵第二轮、第三轮冲锋接连不断地展开。结果当饶克兴彻底将那些该死的重装骑兵全部消灭后,再一清点、他的五千兵马竟然只剩下了不足两千人。 愤怒、愤怒到了极点的饶克兴喊出杀光钱家人,那吼声远比孙克耀更是充满了怒火、更是直冲云霄。 这是自让他从军以来,第一次遭遇到如此惨烈的战斗。这是自大宋各军全员装配火器上战场以来,饶克兴所见到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他的怒火使他变成了一个杀人机器,当他带兵冲到躲藏在重装骑兵后面、守卫在北门下的那些钱家步卒近前时间,饶克兴的手中长枪恍然变作了一条索命绳。 枪枪锁喉、枪枪刺胸。只是一个冲刺。当饶克兴将他从杨沂中那里学到的枪法使完第一套短暂休息时,他的脚下躺满了尸体、那是至少二十个钱家家兵。 与饶克兴相比,孙克耀没有得到出神入化的枪法。但是怒火燃至沸点的他。在讲武堂时却是射术三甲。 拎着两杆双管火铳,孙克耀一马当先冲到北门下后,双铳连射、每一颗子弹都会去取走一名钱家家兵的性命。 长铳打光子弹后,他马上手入腰间、取出了刘行刚刚开始给各军军官装配、与大殿上种雁琳所有那双管手枪相比稍弱一些的双管手把铳来。 “砰、砰、砰……” 虽是射程、稳定性与杀伤力不及手枪,可同样是轮子里装填着六发子弹,让孙克耀精准地又是一通连射将六个钱家家兵射杀当场。 “轰、轰、轰……” “冲啊!” “杀呀!”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 “首战当先驱、誓灭鞑虏敌!” 正当孙克耀手把铳内子弹打光,他抽出腰间长刀之计。突然间从东面、南面、西面三个方向传来了阵阵呐喊声。 一听到那些显然不同、却都是一场整齐的呐喊声。孙克闪笑了。 他露出了嗜血的笑后,举起长刀向天际、口中喊道:“兄弟们。刘锡、刘子羽二位军门破城了,刘锜将军进城了。再不玩命杀敌,待三位军门杀到、你等只能看着别人去杀敌立功了!跟着我,杀呀!” “杀呀!” “抢人头、抢人头了……” …… 太阳。缓缓从汴京城西山下藏入后山去。 夜幕时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仍然是缕缕黑烟缭绕,街头巷尾都是城中被惊吓了十几天的百姓们在帮助进城的三刘军队里那些兵士搬运尸体的身影。 策马走在朝皇宫去的街道上,刘锜看着路边那些横七竖八、堆满一地的尸体,侧头朝身后的刘子羽道:“你说这些人何必呢?这是不是跟我家十一郎作死呢?” 刘子羽闻言,淡然一笑:“呵呵,是呀!这还真是应了太傅那句话、不做死就不会死!这群人,就是活够了、再作死。” “我倒是很稀奇,近卫兵的喧号何时变了?”在二人话音落时。紧随在刘锜身后另一侧的刘锡却将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孙克耀,怪笑着说道:“我说孙统制,近卫兵何时将捍卫皇廷、誓保大内的喧号变做抢人头了呀?” “是哎、是哎!” 刘子羽闻言。也是怪笑着侧头回望孙克耀:“抢人头、抢人头,方才爷爷带兵一赶到你那里相助,就听到你手下那些小子满口地乱喊这些。怎的,你那些学堂里出来的娃娃兵,还真想跟我等刀口上舔血练出来的边军比一下谁更能杀敌是怎的?那群娃娃,抢了多少人头呀?” 被两个官阶高过自己、也是刘行眼前大红人的上官如此笑问。孙克耀丝毫没有惧意。 他昂首回瞪着刘子羽,正色朗声道:“禀刘军门。我部此战共杀敌一万三千五百一十七人。” 先是一本正经这样一句话,随即孙克耀换做一脸嬉笑对刘子羽又道:“嘿嘿,怎样?人均来算,比你那两镇边军杀得要多吧?以后,别再管我的兵叫娃娃兵。用太傅的话来说,我那些是能文能武的未来将军们。” “好吧、给你牛的。” 刘子羽被顶了一句,丝毫没有不快,反而是仍然怪笑着道:一阵过去、你被那群骑兵弄没了一千多个未来将军,其中还有好多是死在你自己手下兵士火器攻击下。孙克耀,看你怎么向太傅交代。” “您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一听这话,孙克耀顿时又气又急地愤愤道:“该死的钱家人,不灭他全族、我心中之恨永远难消。爷爷的,那些骑兵居然都是陕陇巨寇杨再宁的兵马,明日我便上奏太傅、请命领兵去秦岭灭掉那杨再宁。” “报……” 孙克耀恼羞成怒的愤愤之言才落,忽然从后方传来一声高喊。 喊声落时,一个通传兵策马来到几人近前,将一份军牒递呈刘锜手中后大声道:“刘太傅有令,著刘琦为陕西、西康、东川三省边关总督,封一等骁勇伯。所率之部在京郊休整三日后,火速赶往秦岭。能招则招、不降则灭,务求将秦岭中杨再宁等八大寇全部剿灭。” 一句才落,那通传使将另一份军牒呈给刘子羽,正色又道:“太傅有令,刘子羽暂领河南、山西、山东三省各军总督事,封一等忠勇伯。著刘子羽留守东京、等候宗太师还朝。” 最后那通传兵又将第三份军牒交给刘锡,朗声再道:“著刘锡京郊休整三日后,即刻带兵返回山西。著刘锡为二等效勇伯、仍领陕西提督、暂领陕西巡抚职。原陕西巡抚另有勾调,望刘锡文武全担、协助刘锜总督尽快剿灭陕陇十九路贼寇。”(未完待续) 第411章 师门遇袭急入斗 一场闹剧一样的政变,似乎将要落下帷幕。 然而苍天岂能尽人愿,何况刘行这个人还是本就不属于这时空的天外飞仙,更是不会被这时空的苍天所庇佑。 当汴京城中的烽火熄下,刘锜、刘锡、刘子羽三人成为继杨沂中后又三位因战功获封为伯爵的功勋战将,随即刘锜、刘锡带兵返回陕陇时。 终南山中、豹林谷外,刘行才带着一千五百名将士潜行至豹林谷,却见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原本清幽的豹林谷,此刻是异常的喧嚣。原本很少见到人影的谷口处,此时却是尸横满地。 “太傅,地上的尸体似是金国长白魔宫的护殿兵!” 一见到谷口那些尸体,刘行大惊失色中带兵刚奔行到谷口,最先抵达谷口地梁兴便指着地上几具尸体对刘行说道。 闻听其言,刘行纵身而起、径直飞落到梁兴所指那几具尸体旁仔细观察后,一时间惊愕地愣住了。 “是、是魔宫护殿兵,腕上全刺着海东青的刺青!”错愕地先是失语一声,旋即刘行一惊醒,马上大声喊道:“快、快、快,全军进谷,这怕是魔宫趁我朝全力于锦州之战,谴出高手来灭我师门了!” 此言一落,刘行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来。烈焰冠出扣上头、连环甲现套身上,湛金枪一入手,刘行便纵身而起、直飞向山谷内。 一见刘行率先飞向谷中去,雷震抽出杨凌儿此次临行前赠他使用的迷仙剑、梁兴摘下玄冰弓也是紧随其后飞身而起,直向谷中走。 与雷震、梁兴相比,修为源源不尽、甚至至今都无法凌空飞纵超十步的毕进那点功力实在太浅薄了。 他只能是无奈地转头对着身后一千五百名将是喊道:“兄弟们,太傅有言、我等只是来捉种家人,金狗却是来杀人灭门的!种诊虽谋叛。却并不能代表整个种家。你等能同意魔宫深入我朝腹地,肆意屠灭我大宋曾经的忠烈世家吗?” “不能、不能!” 一千多人齐声喝,毕进一个小小的鼓动后马上勒马转身、手中的大枪一指山谷。高声令道:“进谷、杀魔!” “杀、杀、杀……” 呐喊声震彻山谷,一千五百名将士在毕进率领下随即全速冲向了豹林谷。 而此时的刘行已飞入谷中。眼见到通向豹林谷师门重地“忠烈堂”的石板路上遍地都是尸骸。那些尸骸中,种家的外室子弟居多、少说有三四百人,而身上穿着黑衣的魔宫护兵尸骨却只有区区十几个而已。 看到这些骸骨,刘行心底更加震惊地暗道:难道、难道是他娘的传说中金狗的那个魔尊星楼亲自来了?不然怎会来的都是些天魔与魔宗级别的高手!若真是那魔尊出手,小爷我能是他的对手吗?翎儿现在何处,她会不会已经被那星楼给…… “啾啾……啾……” 念至此,飞在半空中的刘行猛地发出了一声清啸声。 那啸声似苍鹰啼鸣,却过于浑厚。那啸声悠长久远。直传遍豹林谷前山每一个角落。 那是刘行年少时与种雁翎之间想出来,只属于二人懂得的联络之音。当初是为了对付和那些总是有事没事来找茬欺负刘行的同门师兄弟才想出的啸声,这一刻变成了刘行呼唤爱人的暗号。 可惜,从前只要啸声一响,种雁翎便会在这山谷任何一个角落听到、然后给出同样的回应声,这一次刘行连续啸出三声、却是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回应。 “翎儿、翎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没有回应声,刘行变得更加焦急了,心底暗暗念着的时候不由的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叮当、叮当” 就在刘行飞身奔至忠烈堂前那七百七十七级高阶尽头,双脚刚落地时。忠烈堂内传来了阵阵金铁交鸣声。 一听到那声音,刘行马上高声呼喊道:“翎儿、翎儿,你在哪里!堂中何人在打斗。我是刘行,告诉我翎儿在何处。” 大堂内,地面上已经躺下了二三百个尸体。五个青衣老者、一群身着灰衣的种家子弟与豹林谷原本正在与上百个全身散发着黑色雾气、与身上黑一起恍然融为一体的魔道高手正在缠斗,一听到这一声呼喊,竟齐齐地全都后退、停止了打斗。 一个老者见魔道高手也停住打斗,双脚一站稳便对堂外大声喝道:“大胆逆徒,你还敢回来!” 老者呵责声才落,魔道众人中一个身穿黑袍、整张脸都被黑斗篷罩住,袍上绣着七团金龙的人也是侧头望向堂外。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阴测测“咯咯”的怪笑声。 就在老者呵责声落、那斗篷黑衣人怪笑声,刘行健步如飞地奔进了大堂。 一见到那个喊话的老者。刘行倒地便拜,口中大声道:“陈师叔莫要先与我纠缠。先御外敌。待将这群魔道贼人赶走,我再与您计较可好?” “你便是刘行?咯咯咯,原来不过是个弱冠之年的娃娃,真想不明为何却能让银术可、突合速都败死于你的手下。”没等陈长老开口,那个黑袍上绣着七团金龙的魔道高手冷笑着抢先开了口。 话音才落,那七龙魔道高手身影忽如鬼魅一般飘逸、如幻如影闪电一般飘向了刘行。 “太傅小心!” “嗖、嗖、嗖……” 眼见到那七龙魔将就要伸出一支枯骨一般的爪子抓到刘行,陈长老拔剑欲上前阻挡,却不料刚刚追入堂中的梁兴已然拉弓搭箭、先行朝着那魔将射出了三枝萦绕着满满真气的箭矢。 惊闻身后箭矢破空声,那七龙魔将不知射出箭矢那人的功力如何,只能是鬼魅一般扭转身躯、双掌同时凌空“嘭嘭嘭”地连击出集团黑色火焰。 “轰、轰、轰……” 三声巨响凭空炸响,那七龙魔将的黑暗火焰凌空撞上了梁兴射出三枝箭矢。 功力上处于下风的梁兴在两股真气相撞后真震得“蹬蹬蹬”地接连倒退几步,待身行站稳时,猛地张开嘴巴“哇”地吐出了一口黑血来。 “啧啧啧!”身形又一次横向飘逸,离开刘行身边一站住脚,那七龙魔将便望着已面无血色的梁兴道:“区区一个武宗,也敢来与天尊硬战。小子,是不是感觉你心如刀绞、经脉里似有无数火焰在乱蹿着灼烧你那脆弱的经脉呀?”(未完待续) 第412章 这要感谢你等女真人 七龙黑袍魔将的修为,当属魔界天魔黑篷天魔,梁兴却只是一个高阶武宗。 两者功力的悬殊,决定了当方才那三波功力对冲后,此刻的梁兴必是已让经脉受到了重创。 看到此状,刘行急声对着梁兴问道:“梁兴小哥儿,你感觉如何?快,服下这七宝灵丹,先行护住你的经脉!” 叫声中,刘行猛一抖衣袖将一个青色小瓷瓶甩给梁兴。同时一转身,刘行手又是一抖、幻术一般变出一把异常精致的六轮手枪来。 以枪口对准那七龙黑袍的魔将,刘行恶狠狠地低声吼道:“大胆金狗,敢趁虚而入来扰我师门,今日小爷让你尝尝这火枪的厉害。” 吼声落下,刘行毫不犹豫地用枪口对准那魔将的面门便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响,只能一声轻轻地闷哼声,刘行第一枪居然没能打中那魔剑的额头。因为就在刘行扣动扳机的那一刻,那魔将显然知道刘行手上是一种火器、是他法力无法抵挡得住,身形诡异地横飘。 他这一横移,便躲过了致命一击,却仍然被刘行的子弹射中了他的肩膀,打得他全身轻颤了几下。 “你爷爷的,我让你躲闪!”眼见一枪居然没能杀了他,刘行顿时怒意更甚、手指连动对着那魔将“砰、砰、砰”地连续又打了三枪。 肩头中弹的魔将已然知道刘行手中火枪的厉害,再见刘行开火、他哪里还会给刘行击中的机会。就在刘行三枪连发的同时,那魔将身如鬼魅、不断漂移,竟接二连三地躲来了刘行的三枪。 一见此状,刘行更加愤怒了,大吼一声后将枪中最后两颗子弹闪电一般地射向了那魔将。 这次的发射。有了前三枪被魔将躲掉的经验。刘行是用眼睛看准了那魔将可能左右横移的方位,同时朝两个方向打出去的。 “啊呀!” 功夫不负有心人,刘行分射两面、果然在那魔将又一次选择飘逸的时候让他躲开了第一枪、却被第二发子弹射中了小腹。一中弹。那魔将顿时疼的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保护九师兄,大家一起上!” 看到那七龙袍魔将中枪跪在地上。他身后那上百个魔道高手中一人高呼一声后,率先带着那些魔道高手一起纵身而起、直扑刘行而来。 “砰、砰、砰” 枪声,又是枪声响起。伴随着枪声响起,刚刚纵身而起的魔道高手们顷刻间便有七八人中枪后重重地摔落回地面。 是刘行从袖子里又抽出了两把六轮手枪,是刚刚赶入大殿的雷震也收剑抽出了两把手枪,是刚刚吞服下七宝灵丹的梁兴坐在地上也拔出了两把手枪。 六把手枪同时开火,当第一波七八个魔道高手落地后,那些纵身飞在半空中的魔道高手猝不及防之下又有人接连不断地中弹落地。 待刘行边向飞速退走中打光手中两把手枪里的子弹后。那些飞身而起的魔道高手才有十几个人正面落到了刘行满前不足五步远的地方。 “众弟子,给我上!莫让魔贼逞强!” 正当那十几个落地后的全都是天魔、魔宗级高手准备扑向刘行时,陈长老大吼一声、长剑一指当先迎着那些魔道高手冲了上去。 刀光剑影、雾气腾腾,陈长老一动、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其他两位长老和一众豹林谷弟子们也一起迎上前去与那十几个魔道高手斗在了一处。 正在此时,又有十几个魔宗高手落地,欲要加入战团中去。 可惜、可惜他们以为刘行只会使火器。可惜、可惜他们根本不知道刘行此时的真正修为,暂时忽略了刘行的实力。 就在那第二波魔宗冲向战团时,刘行猛地再次取出湛金枪、抖出一个枪花的同时口中暴喝道:“万丈雷霆、击!” “噼啪、噼啪!” 伴随暴喝声起,万丈雷光从刘行那杆湛金枪上闪现。先是一阵萦绕、交错中炸出声声炸裂声,随即迅速幻做成千上万道闪电直射向那第二波和他们身后的第三、第四波魔道高手。 “不好。那小子竟是大乘境高手!大家速速闪避!”魔将中有人一见到那万丈光芒闪现、随后万道雷光箭直射而来,大叫一声的同时对准地下一头扎了下去。 “嗖、嗖、嗖……” 耳听到那人惊呼声,第三波、第四波魔将集体头朝地、施展出了他们看家的本事遁地术来。一阵黑烟之后。七八十人竟同时钻进了地下、消失无踪。 可惜、可惜的是后面的两批魔道高手还有机会逃走。当与陈长老缠斗一处那些魔将闻听那声惊呼逼退陈长老等一众豹林谷弟子,集体向两侧飞出去又站稳时。 再看向刘行施法去击杀的地方时,第二批十七八个魔道高手竟无一人能躲过刘行的雷击,全都被炸得身如焦炭、矗在那里,嘴巴里还不断喷出黑烟来。 “仙家法器、大乘境高手!” 正当一众魔将全都惊住的时候,那个跪在地上运功自我疗伤的七龙袍魔将愕然地望着刘行轻声地说了一句。 这一句才说完,他马上高声怪叫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最多二十才出头,怎会是个大乘境高手!这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二十出头、大乘境。 那七龙袍魔将的叫声显示出了他的震惊。可是震惊的还不只是他,就连站在一旁的陈长老也在看清刘行施展法术时显现出的修为后。被惊得像是见到了什么骇人之物一般长大嘴巴、惊愕地盯住了刘行。 耳听到那魔将的叫声,刘行却是讥诮地一笑。 一手收枪、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七彩神丹。随即潇洒地将神丹抛向半空。一仰头、像是吃豆子般将七彩神丹张嘴接住、“咕噜”一声吞进了肚子。 待吞下神丹、补充方才所耗费的功力后,刘行才冷笑着对那七龙袍魔将道:“魔贼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这还得感谢你等女真人。感谢你等让魔道那些徒子徒孙踊跃地给小爷送人头,才使小爷炼足了神丹能够如此快地修行至大乘境。” 此言才落,刘行猛地脸色一凛,旋即挺枪跃起、直扑那七龙袍魔将时口中大吼道:“来吧!将你的内丹也给小爷拿去炼神丹吧!”(未完待续) 第413章 双阵对决天魔寂灭 “嘭……” 湛金枪翻舞出层层枪花,刘行挺枪直取那七龙袍魔将,眼看着那长枪的锋芒已刺破了魔将那时强时弱的护体真气。 却不料突然从地下钻出一道黑影,硬生生地施展功力横档住了刘行湛金枪的锋芒。两股真气一撞,发出一阵剧烈的闷响声。 真气相撞后迸发出的力量,竟震得大堂内的地面一阵震荡、竟将屋顶上的瓦片震得一阵悉索乱响。 被人忽然挡住攻势、又对上了一招,刘行被震得握枪那只手微微发麻。同时也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面相撞、反冲自己的经脉,惊得只能是纵身后退、仓促地以后退之力卸掉了那阻挡自己之人对上来的力量。 待身形急退、双脚站稳时,刘行为防那突然杀出的人继续追上来缠斗、强撑着又用湛金枪翻滚出几个枪花。 确定对方并未追击后,驻足看去时、却见到了一个身上穿着八条金龙绣黑袍上、也是斗篷罩住脸的魔将正站在那七龙袍魔将身旁喘着粗气。 “你、你是魔武天宗!” 有些惊诧地望着那个八团龙袍的魔将,刘行也是喘着粗气、问了一句。 那八龙魔将闻声,却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并未接话只是自顾自地神情紧张地戒备四方豹林谷长老和弟子偷袭他的同时,暗运功力、调理起气息来。 眼见对方如此,刘行顿时来了气,大声骂道:“直娘贼地,魔道武者多数都中原武者改投魔道。你这贼厮居然能以武者修行到魔道天魔级别,以为就很了不起了吗?” 骂声一落,刘行猛地一手入怀又掏出了那只小瓶子。用拇指弹掉塞子。仰头将瓶子里的七彩神丹像是倒糖豆一般倒进了嘴里。 “周师兄,速走!那小贼的神丹乃是以我道中人内丹熔炼,吞噬后可迅速补充他的功力!你我联手、亦非他的对手!”半跪在地上的七龙魔将眼见到刘行又在嗑药。顿时大惊地对那八龙袍魔将说道。 那八龙袍魔将闻言,非但没带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家伙逃走。反而冷声怪笑道:“咯咯、以我道中人内丹练功补丹,看来师尊所言这小子是个奇才还真是没错。可惜、可惜的是,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任何一个中原人间道修行者,吞噬魔界内丹过多、最终都会遁入我道、成为我道中人!” 此言才落,八龙袍的魔将才缓缓收入怀中、拽出了一面大幡来。 手向上一扬,将他黑紫色大幡扔向空中时,八龙袍魔将口中大声喝道:“魔踪幻影、天道借兵。寂灭千谷、寒冰炼魂!出!” “嘭、嘭、嘭……” 伴随着他的喝声,那飞到半空中的黑紫色大幡猛然膨胀、接着阵阵响声中从里面蹿出来无数道黑影。 那些黑影一飞出来。马上幻化做上百个黑衣人、落到八龙袍魔将左右后迅速结成了一道诡异无比、人影绰约的怪阵来。 “天魔寂灭阵!” 刘行不认得那阵法,仍然只顾着猛吞下七彩神丹后调理气息、顺畅经脉,将那些内丹中的真气补充进入自己的经脉中。 可是站在刘行身旁的陈长老毕竟是曾追随种世衡东征西讨的老将军,是个阅历极深的人,一见到那阵法顿时大惊失色中轻呼了一声。 耳听陈长老,刘行心底也是一震,暗道:爷爷的,真的假的?从前听师叔、师伯们言说魔道有四大天阵。心魔幻世、血魔噬魂,疯魔乱舞、天魔寂灭。 那四大天阵,都只有天魔级最高一层级别的高手才能凭借魔界四件至宝开启。而一旦开启、必将是千步之内无人活、十里之内变炼狱。 管他真的假的!即便那真是传说中魔界的四大天阵又怎样,小爷不信他还能抵得住我身上这三百六十颗七彩神丹、还能抵得小爷万象盒中带着的新火器…… 此念一生,刘行马上对身旁的陈长老道:“陈师叔。现今之际是需你我联手,先将这些魔贼赶走。我是师门逆徒,还是另有原因都需事后计较。师叔,劳烦您先带众位师兄弟为我护法,待我重整功力后、我才不怕他那狗屁的阵法!” 闻听此言,陈长老先是面色怪异地看了刘行一眼,随即郑重地点了头。 接着他一转身,大声喝令道:“众弟子听令,洪荒五行阵、万剑金光阵同结、为刘行护法!” 此令一处。大堂上的数百豹林谷弟子连同其它两位长老谁都没有迟疑。就在那八龙魔将法力仍在持续施出、催生出更多黑衣幻影中舒得天魔寂灭阵法越变越大时,也迅速移动身形。 一部分功力高的弟子在陈长老带领下凌空而起、御剑停在半空中。将那些脚下的剑锋齐齐对准了天魔寂灭阵。剩下低修为的弟子,则在地面上各祭出法器、依五行方位站列。迅速结出了豹林谷最高深、同时也是种家历次大战能够击溃西夏、契丹和女真人的最高双阵中的“洪荒五行阵”来。 双阵结出、三阵对峙,当陈长老率众弟子快速地结阵完毕时,那个魔道武者中应该已是最高修为、天魔级的八龙袍魔将,也将他的天魔寂灭阵法驱生着迎面抵到了豹林双阵起。 一道道黑色幻影,迎面一抵到豹林双阵面前,便各自使出手中那些怪异的兵器、对着豹林谷的众人展开了攻击。 “叮叮当当”、“嘭嘭嘭”地声音在黑影攻击开始后,开始连绵不绝地在大堂内响起。伴随那些响声,不断有黑色幻影扑向豹林双阵。 豹林谷众人不敢怠慢,以阵法施力、迅速将那些黑影击退或是直接打得幻做一团黑烟散去,全都在竭力确保被众人围与垓心的刘行不受到那些黑色幻影的滋扰。 这便是汉人、炎黄子孙的本性。当没有外敌的时候,几千年来汉人的内耗、内战似乎从未终止过。一旦外敌来侵,无论从前是多大仇恨,都会很快递一笑泯恩仇、联手共御敌。 眼前到豹林谷众人竭力为自己护法这场景,刘行心底想到这些,不由得轻叹一声、暗暗想到:若是炎黄子孙的骨子里没有这样的劣根该多好,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不会是现实。(未完待续。) 第414章 忠烈堂上,爷孙相认 一个民族的劣根性,就算是神仙也无法将其改变。 暗自轻叹中,刘行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也只能是在暗叹之中加快了调理的速度。 “轰……” 正当刘行运行功力、吸收金丹达到一个关键点的时候,突然之间大堂的屋顶上一声巨响。 在那声巨响后,又是一个八龙黑袍的魔将从阵阵尘土飞扬形成雾障中从天而降。 新来这八龙魔将,人还未落地、最终便发出了一阵狂笑声:“哈哈哈……种家的小子们,你耶律爷爷又来会一会你等了!” 狂笑声中,新来的八龙魔将人还未落地,便在半空中扯出了一杆大旗、快速地挥舞中大喝道:“疯魔乱世、狂魔乱舞,出!” “嗖、嗖、嗖……” 伴随新来魔将的呼喝声,他那杆翻舞的大旗在烈烈作响声中也是蹿出了成群成队的黑影,迅速加入到了对抗豹林谷众人的战团中。 原本一个高阶、青篷天魔施展出的魔界四大阵法之一的阵法正面相抗,已经很是吃力。如今再陡然增出有一个青篷天魔的攻击,一时间洪荒五行阵中许多修为低的弟子齐齐张开嘴,“哇哇”地口喷鲜血、重伤倒地。 “冲、冲、冲,切勿让魔贼伤了刘太傅,都给爷爷冲!” 也就在豹林谷洪荒五行阵开始出现漏洞,眼看着就要被两大天魔击溃的时候,大堂外一阵杂乱、急匆匆的脚步声密集地响起,毕进、耶律肖带着那一千五百名兵马赶进了大堂。 一见到豹林谷众弟子口吐鲜血、成群的重伤倒地,垓心之中的刘行似是运功正到关键时刻,毕进来不及想太多、马上便大喝着发出了指令。 “砰、砰、砰……” 火铳生齐响,冲入大堂的天策卫、亲军卫和通传司兵士们一接到毕进的号令。立即集体举起火铳、对着半空中和地上那些黑色幻影喷出了一轮弹雨。 “哈哈……” 狂笑声,在一轮弹雨过后从哪个后至的八龙魔将口中发出。 狂笑之中,他大声笑骂道:“早听闻宋狗小贼靠着甚底火器。将银术可、突合速那两个小子都轰杀在了河东。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宋狗们。你耶律折也爷爷是不怕你等这些劳什子火器的,受死吧!” “耶律折也?” 那青篷狂魔此言才落,站在毕进身旁的耶律肖忽然大声叫了起来:“那人你可是大辽南院知事、耶律功亮之子耶律折也?” “哈哈,问这做甚?你这小贼,居然知道爷爷是何人。好,爷爷饶你不死!”听到有人道出了他的身世来,青篷狂魔的施法猛地停了一下,旋即他森冷地笑着、大声吼道:“其他人。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阿爷、阿爷,我肖儿、我是肖儿呀!” 听到那人自认了身份,耶律肖猛地将手中铳口还在冒着黑烟的火铳仍在了地上,快步上前猛地跪在了层层黑影之外的地面上。 “肖儿、你是肖儿?”青篷天魔听到耶律肖的话,又一次停住了施法。 虽是青篷罩面,但他的目光中闪烁的怪异光芒还是让人知道他被眼前的耶律肖这话给惊住了。 惊过之后,他猛地摇着头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慎儿、我的孙儿已在燕京城破前已被回离保那贼厮杀死了!你不可能是肖儿、你怎么可能是肖儿?” 空说无用,耶律肖见他不信、猛地双手搭住身上战甲一用力。“滋啦”、“哗啦啦”地一阵响声中,耶律肖将身上战甲硬生生拽将下去。随即以内力直接将身上内衬衣服冲得碎裂开去,袒露出了健硕的上身。 双肩上苍鹰展翅、胸口前狼啸昂首。 当青蓬天魔眼见到耶律肖身上这三处刺青时,他更加惊诧、竟忘记驭法控旗。让他所施法驱出的那些黑色幻影瞬间变作团团黑雾,消失在冲向洪荒五行阵与不断射出剑锋气焰那万剑金光阵的半路上。 “阿爷、阿爷,真的是我、我真的是肖儿,您看清楚了吗?” 就在那青篷天魔愕然地盯着耶律肖、不在施法的时候,耶律肖跪在地上又向前挪了几步,带着哭腔、异常激动地说道。 “嗖……” 人影一闪,那青篷天魔在耶律肖此言落下时骤然飞到了他的身旁。猛一探手、将耶律肖从地上拎起后迅速将他大头朝下倒拎起来,接着一探手、竟然当上千人之面硬生生地将耶律肖的裤子给拽下去半截,露出了他那白花花的屁股。 惊见此状。就在耶律肖身后不远处地毕进不知是什么情况,下意识中拨动栓簧、举起火铳对准那青篷天魔。 “不要、不要。毕兄弟、这是我阿爷,也就是你们汉人所言的祖父。你千万不要开火。”被大头朝下、倒拎着露出了半个臀部的耶律肖一见毕进要开火,急忙大声叫道。 “是我的肖儿、是我的肖儿!你还没死、你真的还没死!”正当毕进和其他十几个都将铳口对准他的时候,那个青篷天魔快速地将耶律肖翻转过来。 抚摸着他的肩头声显悲怆中,青篷天魔说道:“刺青可以弄假地,我的肖儿股沟之间的胎痣假不了,你真的是我的肖儿呀!” “是我、阿爷,我是肖儿!”被青篷天魔拉入怀中、抚摸着,耶律肖的眼中流出了泪水。仰望着被青篷遮住脸的那天魔,耶律肖哽咽道:“阿爷,燕京一役、您便没了音信。我与阿爹侥幸从回离保那贼厮手中逃脱后,百般寻您有些年了。您、您怎投了金狗、还成了魔宫使者呀!” “轰……” 就在耶律肖认下他祖父、另外那个青蓬姓周的天魔借助方才耶律折也相助的威势,几乎将要将地面上豹林谷众弟子结出的洪荒五行阵摧毁时,垓心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巨响声中,一道金色光芒从五行阵中闪电一般射出、直射向那个魔道武者的青篷天魔。 “去死吧!你这个背弃祖宗的败类!”拿到闪电一般的金光速度太快了,快到让魔武者都没看清楚便飞到了他眼前,怒吼一声便将一杆长枪直刺他的胸膛。 “噗”地一声闷响,没等到那魔武者做出反抗来,长枪已经在怒吼声后刺穿了他的胸膛,同时拿到金光再度前冲、竟以枪做刀,用真气化作利刃、“咔嚓”一声将那魔武者硬生生撕成了两半。(未完待续。) 第415章 洪水阵、屠魔枪法 震惊、整个忠烈堂上的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突变的一幕震惊了。 跌坐在那个被撕碎身体青篷魔武者身后的七八个重伤魔道高手惊呆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的望着那被劈开的两瓣身体愕然呆坐。 豹林谷的数百弟子也惊呆了,因为怎么也没有人能想到面对个青篷天魔竟会有人以如此狠辣、凶残的手段将那青篷天魔杀死。 冲入大殿中、手上端着火铳的大宋将士也惊呆了。因为当金光闪耀的光芒渐渐散去后,大宋将士们清楚地看到了那个杀死强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太傅、正是刘行。 “刘太傅必胜、刘太傅无敌!” 从震惊中一清醒,一些宋军兵士便举起火铳、兴奋的高呼起来。 在这一阵欢呼声中,刘行冷眼扫视了一眼跌坐在青篷魔武者身后那七八个魔道高手,眼睛里射出了阵阵令人生畏的森冷寒光。 “来我师门逞强者,杀无赦!辱我师门圣地者,必死!”恶狠狠地从口中说出这样一句话,刘行身上猛地金光再现的同时暴喝道:“屠魔枪法第一势、雷霆荡虏!” “嗤、嗤、嗤……” “噼啪、噼啪……” 伴随刘行的喝声,先是阵阵白色气焰化作万道箭矢从金色光环中射出。接着一阵雷电声响,万道闪电后发先至、超过那些气焰箭先劈上了那七个魔道高手,将他们瞬间变作了七具焦炭一般的尸骸。 “耶律师兄,你还在那里享天伦!” 刘行才将那七个魔道高手变成焦炭,忽然间从身旁不远的地面上传来了这样的一声大喊声。 听到那一声大喊,正在抱着孙子抽泣着轻声说着话的耶律折也竟似充耳未闻,反而是刘行侧头看到了一颗脑袋正从地面下钻出来。 “雷震。洪水阵法、把这群打不过就遁地的孙子都给我灌成落汤鸡、闷死在地下。” 怒目圆睁地看着那颗脑袋喊了一句有“嗖”地一声缩回地面下去,刘行怒声喊了一句。 闻听这声喊,雷震马上把会意、一挥手大声道:“亲军卫。跟我上。施法困敌、灌死他们。” 听闻召唤声,五百名亲军卫兵士迅速从门口冲入大堂内中。并且快速地依五行方位结出了一个阵形。 那些神霄派弟子在见到亲军卫兵士奔入大堂时,竟无人招呼、自觉地退到了大堂四周。 “九天借法、玄荒引力,太极循演、洪水阵成!起!”紧随在亲军卫兵士人群中一走到大堂中央,眼见到兵士们结阵完成,雷震从怀中掏出了五面颜色各异的旗帜边挥舞、便指挥着阵法运行起来。 站在一旁的陈长老一看到这阵法,却用诧异地目光紧紧地盯住了冷面如霜、站在雷震身旁的刘行。 “太极图中的洪水阵法?那是洪水阵法吗?难道这小子离谷以后有了奇遇,竟为师门寻到了太极图吗?”愕然之中,陈长老吃吃地轻声念叨了一句。 就在他自语般轻声念叨中。那洪水阵中的兵士们健步如飞、依照着雷震五色旗的指引运行功力围绕着刘行与雷震转起圈来。 在他们转动之时,五百个实际上功力大多没超过低阶武宗级别的兵士却通过信仰凝聚、法力跌增运行出了相当于五百个武尊级别高手的超强法力,并用那法力迅速催生出滚滚洪流直落向大堂的地面。 在洪水形成的同时,刘行长枪连舞蹈、幻化出万道薄薄的祥云,将那些兵士连同自己和雷震一起托到了半空中。 眼见滚滚洪水突然涌出来,陈长老也从惊诧中惊醒,大叫道:“众弟子速上房梁,避开那洪水阵法!” 叫声中,没等其他人做出反应来,陈长老自己却“蹭”地一声蹿到了大堂上方的房梁上。其他豹林谷弟子耳听眼见。也是只能纷纷纵身而起、跃上房梁。 正当豹林谷众弟子跃上房梁的你瞬间,忽然间地面的洪水骤然壮大、灌满了整个大堂。接着伴随雷震手中旗子时高时低的挥舞,层层巨浪竟在大堂内掀了起来。当那些巨浪落下时。又迅速变作千万道水柱直刺地面。 “嘭、嘭、嘭……” 爆响声密如骤雨地响起,那些水柱砸在地面上后竟将地上砸开了无数道裂口,随即水柱下冲、顺着那些裂口灌进了地下。 那些施展了遁地术的魔道高手们,本就无奈于忠烈堂下都是山石,使他们无法遁地远走。一见到地面被砸裂开条条缝隙,紧接着滔天洪水劈头盖来灌了下来,来防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洪水包围、变成了一个又一个被活活淹死的冤魂…… “屠魔枪法第二势、金光万丈!” “屠魔枪法第三势、雷钧震地!” “屠魔枪法第四势、九转轮回……” 绝大多数的魔道高手被洪水困住、淹死在地表下,但仍然有一些修为接近天魔级别的魔宗还是从地下冲破洪水、飞出地面想要逃生。 然而他们想逃走的,刘行却根本不想放他们逃走。伴随阵阵喝声。刘行湛金枪翻舞连连、施展出了自己刚刚创出的屠魔枪法,那一个又一个想要逃生去、飞出地面的魔将刺死在半空中。 令陈长老和一众豹林谷弟子更加震惊的不只是洪水阵法。不只是刘行那自创的枪法。 而是刘行没一次杀死一个敌人、都会飞快地用空着的那只手前抓,凌空吸走那些魔将体内的失了主魂的内丹。然后又飞快地扔进怀中。不知道扔进了什么能够一直吸收、装填的器皿中去…… “屠魔枪法十三势、万魔俱灭!” 就在连同抱着孙子蹿上房梁的耶律折也也大惊失色、愕然观望中,刘行施展出了屠魔枪法最后一招。 伴随着法诀念出,无数道闪电“噼里啪啦”地从洪水阵法四周那些兵士身上生成,汇聚到了刘行的身体周围。旋即又变作数倍的闪电,化作玩到光芒枪锋“咔嚓咔嚓”地劈向地面。 “这、这个小子是魔、武、道三家同修吗?居然、居然可以创出这样毒辣务必的枪法来!”抱着孙子、蹲在房梁上的耶律折也看着刘行最后一击放出去之后,那些原本藏身地下的魔道高手全被从地下炸得飞出地面后,惊愕地轻声道。 “不是的,阿爷,我家太傅是武、道双修。是神霄派现任宗主,也是豹林谷道法与武学的传人。”听到祖父的话,耶律肖紧紧地贴在祖父怀中,望着刘行笑吟吟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416章 痛杀群敌、长老释疑 神霄派现任宗主,豹林谷武、道双修的传人。 听完孙儿的话,耶律折也不有得双眼紧盯住了仍然在不断施展法术、朝着地面猛炸猛劈,将一个又一个遁迹地下魔道高手从地面下炸出来,再给炸成焦炭的刘行。 很快地,耶律折也再次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小子的雷法中,明明是若隐若现的显现出了阵阵黑暗之光。若非魔魂心生,怎会有此等情况。” 施法炸敌,刘行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雷电之所以越来越犀利,实际上已有噬血如命的黑暗之光在存在。 耶律折也看出了那些雷电中隐藏着的魔性,蹲在另一侧房梁上的陈长老也看了出来。 陈长老观察了小片刻后,侧首望向一旁的另外两位长老,开口道:“这孩子难不成要杀魔反入魔不成?二位师弟,你二人是否也看出了有何不对?” 另外两位长老,都曾是种世衡创建青涧城时便投入种家的沙场老将,更是修为已近紫衣武尊级别的修行高人。若非此番魔宫大举入侵,他二人与陈长老此时仍然在后山的回龙洞内潜心修行。 对于这样隐世多年的室外高人而言,一个人法术中倒地蕴藏着何等力量,是六道中哪一道的修行者他们绝对不会看走眼。 所以在听到陈长老的话之后,另外两位长老虽未出声,却是同时面色深沉、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位长老的眼神交流之际,刘行已将“屠魔枪法”连使三遍、完成了第三轮对地面下最后一群魔道高手的轰击。 “直娘贼地金狗,遇上小爷的洪水阵、遇上小爷的屠魔枪法,从此后就算你等遁地术再强,小爷也定要取了你等的内丹当豆吃!”将最后一个魔道高手从地上炸出来、轰成焦炭。并将其内丹吸入万象盒后,刘行大骂一声收起了湛金枪。 站在原地,虽是骂着人、但耗费功力过多。刘行仍然在额头沁出了汗水、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功力消耗过多,对于刘行而言最好的速补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吞食七彩神丹。 知如何自我补充,在喘息一下后刘行收入怀中,再次掏出了装着七彩神丹的那只小瓷瓶,弹掉塞子、仰头便要倒进嘴里去。 “小子、莫要再吃!” 就在刘行仰起头欲吞食七彩神丹时、房梁上人影一晃,陈长老和其他两位长老同时飞身纵下。闪电一般飞至刘行身旁后,陈长老劈手夺去了那只小瓶子。 正当刘行错愕地侧头望向三位老人家时,陈长老从瓶子里倒出了几颗神丹看了看。旋即他猛地暗运功力,手掌一握。 “咔嚓”一声将那几颗神丹硬生生捏成了粉末状。再次摊开时,层层黑色如星光一般的荧光在他掌心里若隐若现,阵阵黑雾从他手掌中飘渺地飞到空中又迅速散去。 “是了、是了,炼丹术再如何高明,非天庭仙界不能去其根。”两位长老之一的马长老看着那层层黑雾散去、看着那点点荧光消失后,微微点着头说道。 另一位王长老也在其后同样地频频点头道:“魔道法术中的吞噬法术,与我正道中的炼丹术有着相近的天性。但无论是吞噬术还是这炼丹术,都无法根除本性、使食丹者往往会因其误入魔道呀!” “小子,你可听清楚了?” 二位长老的话说完,陈长老才转头注视上刘行。脸色异常沉重地道:“你万万不可再大量吞服此种丹药,否则长久下去、未来的某一天一旦魔性于你体内积蓄到一定程度后爆发,你将遁入魔道、再难回头。” 闻听此言。刘行却是如个孩童般憨憨一笑:“嘿嘿,感谢三位长老释疑,感谢三位对小子的关心。” 话至半句猛停住,刘行随即昂首爽朗大声笑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神态中说道:“我已修至大乘境中阶,只要再突破两次便可达到真人境界。三位长老的担忧有些多余,谁见过真人入魔道的呢?哈哈……” “那我就趁着你还未成真人,先取了你这逆世天外飞仙的小命!” 刘行笑声未落,大堂外忽然一道黑影以骇人地速度飞入大堂。在三位长老愕然之间。直射向刘行。 “太傅小心!” 就在三位长老惊觉、与刘行一起准备转身迎战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黑影时,原本藏身在耶律折也怀的耶律肖去也抢先一步从折也怀中挣脱出来。飞身落下后横着挡在了刘行面前。 “挡我者死!” “嘭……” 耶律肖用整个身子护住刘行的瞬间,那黑影口中发出了厉声怒吼。随即一声闷响后耶律肖被那黑影一击打得侧飞出去。“轰”地一声撞到一侧墙上后,又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孙儿!完颜破,你敢伤了我孙儿,我要你的命来还!”房梁上的耶律折也一见耶律肖舍身救主竟被来人一击打得飞了出去,顿时怒吼声中从房梁跃了下来。 双脚才一落地,耶律折也便猛运功力、让他的功法冲虚直接炸开了他身上那厚实的黑袍,露出了一身健硕的肌肉和那副伤痕累累,异常恐怖的脸。 “就凭你?” 被耶律肖一挡,黑影、完颜破力道用老,一转身侧头不屑地看着耶律折也道:“你孙儿不是已经死在燕京城、死在回离保的刀下了?你说这是你孙儿,还要为了他与我拼命?好哇,就凭你的修为,我看你怎来取我性命。” “砰、砰、砰……” 完颜破话音才落,没等耶律折也动手,忽然间从完颜破身后响起了一阵枪声。 完颜破毫无防备之下,猛地感觉到他踢完真气护盾被一种异物击穿、接着后胸阵阵剧烈疼痛中胸部的几条经脉竟被一股灼热之力生生截断。 愕然之中,完颜破回头望向那声音来源处,瞪大双眼望着刘行道:“小子,你、你这是何种火器,居然可破我护盾、断我经脉!”(未完待续。) 第417章 “白起裂身术”,骇惊三老与魔头 一支手枪的枪管里依然在冒着黑烟,刘行举起另一支六轮手枪对准了完颜破的头。 邪邪地一笑,刘行道:“老魔物,就算你魔力再高强又怎样?小爷让你死个明白,我这是加料的手枪弹,弹头都是与散功烟、断魂散凝为一体的。别说你个青篷魔尊,就算是魔皇也难逃小爷一击。嘿嘿,你给小爷去死吧!” 这番话一说完,刘行猛地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地枪声接连响起,这次却没能再那样轻松地击中完颜破。 因为那老魔物已经吃了一次亏,这次一见到刘行手指用力去扣动扳机、他便强撑着施展出了诡异身法,左右横移狼狈地接连躲开了刘行打出的四颗子弹。 然而就算完颜破本事再高强,刘行的修为面对他也是处于上风的。修为不相上下,刘行更有超越千年的见闻与学识,这便决定了即便是他能接连躲过四颗子弹、却注定还是要被刘行打中。 意识到完颜破施法听声辩位、在躲避自己的子弹,刘行第四枪打出去之后邪邪一笑,猛地手腕抖了两下、同时将两颗子弹射了出去。 这两颗子弹飞出去时,一颗在左、一颗在右。完颜破躲开了左侧那一颗,在随即被右侧的一颗击中了肩头,“啊呀”大叫一身身形滞了一下。 就在他身形一停这一瞬间,刘行将两把手枪甩飞到一旁的雷震面前,猛地从怀中祭出了湛金枪来。 “屠魔枪法第八势、神龙探海!” “咔嚓嚓” 湛金枪一出、雷光再闪现。刘行一声吼,屠魔枪法施出后枪锋一路火花带闪电地直刺完颜破的胸膛。 “噗”地声响从丹田处传来,还在用手去按受伤肩头的完颜破愕然地低头看去,只见刘行半蹲身形、正仰头朝他邪邪笑着。而刘行手中的长枪,已经大部分穿过他的身体。 “老魔物。本事很高强不是嘛?小爷送你去酆都城做个分尸鬼!” 话音一落,在完颜破大骇失色中刘行猛地功力再增、“噗”地一声以枪做刀去开路,整个人钻进了他的腹中。随即双肩一用。“咔嚓”声中硬生生地将完颜破撕成两半,又将他那碎裂开的残骸撞飞向两旁。 “白起裂身术!” 完颜破死了。被刘行分筋错骨、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但被惊骇中死去的完颜破,还是在他临死前有幸遇上了知音。 就在刘行冲过完颜破身体、站稳身形时,耶律折也、陈长老的口中同时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身,呼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法术来。 当年的白起驰骋沙场,留下了坑杀四十万战俘的暴戾之命。但大多数人只记得他的残暴,却忘记了他其实也是一位武道高手。 而让他能够登上大将军位置的,正是他傍身的、相传是他独创的白起枪法。白起裂身术,相传乃是古时杀人王白起傍身的枪法中精髓三招之一。 五岳开泰、裂身术、巨浪滔天。传说中白起一旦使出其自创枪法中这三招。当时天下绝无人敢敌。而他面前的对手,绝对会被碾压成肉饼、撕裂成碎片或是掀上九天再摔成一团肉泥。 那些只是传说中的枪法,耶律折也只是在从前辽国的皇宫藏书中看到过描述,陈长老也是在万宝阁中先人留下的典籍中见到过相关的记载。 二人谁都没有想到,在刘行的嘴里那裂身之术没有名称,却是完全与典籍中描述的白起裂身术完全相同,不由得低声惊呼。 耳听到二人的惊呼声,刘行收起长枪,没去理会他们。 冷眼瞪着碎作两片、完颜破的身体,刘行恶狠狠地轻声吼道:“今日谁与我并肩作战。谁便是我的兄弟。伤我兄弟者、杀无赦。该死的狗东西,爷爷让你去了酆都城都不能做个囫囵鬼。” 此言一落,刘行快步上前、在耶律折也与三位长老震惊还未清醒时。挥舞长枪猛刺猛挑,瞬间将完颜破的身体彻底变成了一块块碎肉。接着又飞身而起,落到了倚着墙刚刚坐起身来的耶律肖身边。 “耶律兄弟,你怎样?”一落到耶律肖面前,刘行马上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塞入他口中时,关切的问道。 想都不去想,张开嘴巴吞下刘行送至面前的药丸,耶律肖强挤笑容道:“没大碍、没大碍。只是经脉被震得不轻,相信有太傅您的灵丹妙药。我还死不了。” “你先莫要再说话了。”见他面色如纸一般苍白,说话时虽是强挤欢笑、话语中却已显出他中气不足。刘行急忙制止他再开口、从后腰掏出金针迅速封住了耶律肖的几处穴道。 接着刘行面对面坐在他的面前,拉起他的双手全然不顾周围是否还有潜在的强敌存在,运起功力为耶律肖疗起伤来。 直到此时,愕然呆立了半刻的耶律折也才从震惊中惊醒,一见到刘行为他孙儿疗伤也马上飞身落到了刘行的身旁。 身形一落地,耶律折也便抽出了一条熟铜鞭,一场警惕地向四周环视、做出了一副护法戒备的姿态来。 耶律折也去护法,三位长老则在惊醒后大声叫道:“众弟子速往大堂四周戒备,严防魔道中人再来袭扰。” 待三位长老叫声落下,被雷震搀扶着的梁兴才走到他三人面前问道:“三位老前辈,敢问种七娘子现在何处?” “啊呀!”一听此问,陈长老猛地一拍脑门道:“被这些该死的金狗缠斗得昏了头,却忘记了小七还在万宝阁那厢守卫。以魔道中人此次的举动,想必此刻万宝阁那里也正在遭受攻击呀!” 耳听此言,梁兴一把推开雷震。转头对向他身后的天策卫众人,他大声喊道:“天策卫众兄弟听命、火速支援万宝阁,万万不能让种七娘子遭了魔贼的毒手。” “遵命!”五百个天策卫力士接令后,没用梁兴再多言,便分在五个镇抚率领下转身奔出了大堂。 眼见天策卫行动起来,雷震也马上大声对着通传司那些通传令大声道:“你等也速去相助,确保种七娘子万全。” 那些通传司兵士转身走了,却让陈长老不由自主地侧头看了看其他三位长老,轻声道:“刘行不是逆徒吗?他给种师中师弟下毒,还给当今陛下使毒,为何还要来救我豹林谷、看这情形似乎还丝毫没有芥蒂一般呢?”(未完待续。) 第418章 大义拉得魔头倒戈,出言斥责二位长老 在三老的惊疑中,天策卫去了、通传司也随之其后去了。 都是赶去驰援一个人,那个人所有人都清楚是刘行心头的至爱。 无论她怎样背叛,不管她如何误解,刘行都忍不下心去让她真的受到伤害。更加不可能让她落入陷阱,随时可能被魔道高手们狙杀于万宝阁那里。 深知刘行对种雁翎那份感情,天策卫与通传司的将士冲出的时候脚步异常坚决,奔行的速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原本隔着两座大山、一条深谷的距离,只是一炷香时间便赶到了那里…… 而当两路人马赶到万宝阁时,刘行这厢里已为耶律肖重整筋脉、理顺气息,使他受损的经脉在内有灵丹、外有功力帮助下迅速复原。 拉着仍然有些虚弱的耶律肖一站起身,刘行马上对他抱拳道:“耶律兄弟今日舍命救我,此情我将铭记。还是那句话,今日谁与我并肩谁便是我的兄弟,自今日后你我便是兄弟,你也不要再叫我太傅、叫我刘大哥吧!” “这、这怎么可以。”听闻刘行此言,耶律肖急忙颔首拘礼道:“我是您的亲军,保护您的安全是职责所在,怎敢高攀、称您为大哥!那岂不是、那岂不是……” 一听他这话,刘行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打了两下:“我说可以就可以,什么太傅?待这天下平定、乱世终结时,待万民富足、国泰民安时,官职那物什没准哪天我就给扔到一边去。唯有兄弟,这份情谊才是永存的、才是永恒的。” 官职那物什! 刘行将官职看做一件物什,根本就没有真的当做一回事。 这番话一被刘行说出来,三位长老的表情变得更加惊疑。齐齐盯住了刘行。 邪公子、邪是本性,狂是个性。可是再是邪狂的人,于功名利禄、于权势富贵。也大多都只能是沽名钓誉、故作姿态而已。 三位长老的惊疑,无非是这个原因。他们不相信如今已经权倾半个天下。一人独掌北朝大权的刘行真的会在未来放弃权位,放弃花花江山和功名利禄,真的做得到弃之若履。 然而任何事情都是双面、甚至多面的。 三长老不相信、持怀疑,站在一旁的耶律折也却从刘行的语气中听出了诚恳。 在三老质疑时,耶律折也忽然爽朗大笑一声道:“哈哈,好、好、好!好个邪公子,好个刘太傅。果然不同寻常人,是个真性情的好男儿。看来果不出我所料。魔宫所有宣扬的甚底行事乖张、为人暴虐成性,残暴凶狠、无情无义都只是在攻谄而已。你这小子,我喜欢。” 笑声一落,耶律折也马上脸色一沉,盯着刘行道:“好小子,你虽是功力如今已超越你那同门的三个老不死的,但是是否经常会感觉到你施法之时,心智会离你本心太远、有些难以自控呀?” 听其言,三位修为都在武尊和渡劫境界的长老被气得一起瞪眼,但他们都跟清楚耶律折也的话虽是不好听、却是事实。也不敢出声来反驳。 刘行在听到他这番话后,也没介意他的夸赞会损到三位长老的颜面,轻轻点了点头道:“一旦施法。我的心智经常主导我的行为,确实经常做出离我本心太远之事。怎的,前辈难道知道为何会如此,难道有何转圜的方法吗?” “哈哈……” 又一次仰头大笑,耶律折也道:“你是凭借吞服魔界修行者内丹熔炼而成丹药在快速提升自身功力,但你应该不知道,魔界三大魔尊早已在那些魔道修行者,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内丹中施了他们各自的独门法术作为护执固本之源。” 笑声戛然一停,耶律折也凝视着刘行道:“方才见你施法。便觉惊异。现今仔细想来,当时你体内早已凝聚了心魔、血魔、噬魔太多的固本之源。所以。小子,你若不及时理顺。哼哼,怕是迟早也要如我一般堕入魔道、再难回头呀!” 原本是仇敌,如今却在刘行对他孙儿做出仗义豪爽的举动后,耶律折也似乎是立即转而站入了刘行的阵营中。 原本是世仇,却在见到孙儿尚在人间、知道一儿三孙都在刘行麾下担当重任,为终结这场人间浩劫而努力着,让耶律折也决定临阵倒戈、来帮一帮极有可能的新人王的流行。 正是这些原因,正是感受到了刘行说话时那份被别人质疑、他是坚信的真诚,耶律折也的话说到此处时,心底里已经打定了倒戈投宋的主意。 不相信、要怀疑,三位长老似乎在此时只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他的话说完时,陈长老上前一步,拉了拉刘行的衣袖道:“行儿,此人乃是辽国余孽,又投了魔宫。他的话,万万不可轻信。” “是呀、是呀!”站在陈长老身后的马长老也在他话音落时,一脸疑色地盯着耶律折也接话道:“前辽南院大王坐下的知事,想必也没少带兵杀我大宋袍泽吧?如此敌将,怎可信他?” “都给我闭嘴!” 二位长老话才说完,却没料到不待耶律折也开口,反被刘行厉声斥住二人还要说下去的话。 侧转身、回过头,冷眼看着二位长老,刘行随即声若寒蝉地道:“二位是我师尊,但请不要在这里侮辱的新结交的良师益友。论身份,我现在不再是这谷中任由你等呼啦喝去的小童子,我现在已是神霄派宗主,与二位身份不相上下。论地位,我是当今大宋朝的宰相、一品太傅兼领天下兵马副元帅。你二人再来如此贡谄我的良师益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不念旧情。” 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是刘行走出豹林谷、走入太原城后,在血火交融中历练出来的新个性。这个个性,让两位说话的长老顿时被噎得无言以对、不敢再开口。 他们不是怕刘行修为比他们高,而是清楚刘行所言的是事实。 神霄派与豹林谷同出天师道,神霄宗主的身份实际上远比他们三个长老还要尊贵。当朝宰相、一品太傅加上天下兵马副元帅,自立派第二代开始便以入世为先作为宗派基本理念的豹林谷一派,自然不敢对如今朝堂上这种地位、权利去抗衡。(未完待续。) 第419章 道不同、神器现 知己知彼,才能够打蛇打七寸。 刘行深知自己师出这宗派的本质,其实就是一个看上去道貌岸然、宣扬道儒武三家兼容并包,实际上一切都只是想着为大宋皇权服务、以登堂入室为目的的伪大气、假气节宗派。 当然,这不是当年祖师爷创建豹林谷一派时的初衷,祖师爷种放那是一个真的室外高人、一个淡泊名利只求自在,一个桀骜不驯、只求逍遥的人。 如今的豹林谷,早已偏离了祖师爷种放当年创建时的轨道,事实上早已变成了一个满嘴仁义道德,暗中尽是勾心斗角与权术相承的伪宗派、真权欲教导所。 虽知师门的本质早已远离初衷,早已不再是一个宗派该有的本质。 但是在刘行的心底里却十分清楚,在一个看上去很不错、实际昏君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昏君接掌皇位的封建王朝里。宗派想要立足,那是难于上青天。 譬如南方的摩尼教,人家本来就是一个宗派。只是诸多教义中、诸多思想上,与大宋王朝统治者的利益,与统治者周围那些官僚集团的利益起了冲突。 于是乎,大宋王朝便宣布人家是邪教、就将其宗派成员全部赶上绝路。 于是乎,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爆发了方腊起义,险些将大宋朝半壁江山给夺了去。 源意上,摩尼教只是信奉的东西不同,只要循序渐进、加以诱引,刘行坚信完全可以让那个宗派与其他宗派一样变成辅佐朝政、辅安天下一个大宗派的。 只要当朝者真能顾及万民,多为百姓着想。在思想上,在本质上,就不会产生那样的冲突。至少在这一点上。刘行很清楚自己如今推行的政策,是会得到摩尼教、得到真正天下最广大百姓拥护和推崇的…… 再譬如天师道,本来是一脉相承的道法正宗。结果却在历史长河中的朝代更迭中。多次介入到了改朝换代中。 对于当权者而言,任何一股势力。如果是自己的可以信、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旦功成名就、得到了天下,必然就会对那股势力进行清洗、进行拆分、进行打压。 飞鸟尽、良弓藏。纵观中华历史,千百年来范蠡的那句话印证了一点,一旦一个王者君临天下,或多或少都会出现此等情况。 狡兔死、走狗烹。任何一个宗派一旦参与了改朝换代,可能会得道一时的荣耀,最终都会让天师道或摩尼教一般。或是被当权者想尽方法拆得再无天下第一宗派的实力,或是被直接当做邪教灭掉…… 师门在从第二代宗主开始,就已经在走向歧途,走向一条注定将是不归的路。 刘行无力回天,无法挽回已经沿承到自己这一代是第四代的这种现状。但无力挽回,不代表就会去盲目顺从、盲目的接受,这才是刘行从前得了“邪公子”之号最根本的原因。 不屑者不欲与谋,不同者不欲与其同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这个道理。 这也是刘行走入太原城,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对这个时代的落后认识得更清楚后。开始一步步真正挣脱师门束缚,敢于对师叔下毒、敢于对皇帝使药的根本原因。 有了这些根本原因的存在,刘行对二位长老说话时自然不会再客气。 见到刘行如此不客气的对两位师尊说话。周围的那些豹林谷的弟子们顿时各个怒目圆睁地瞪住了刘行。 感觉到那些仇视的目光,刘行不去理会,只是猛地暗运功力“嘭”地一声以功力冲迎宾全身,将体外的衣服和战甲撑得肿得恍若一个皮囊般涨了起来。 一见此状,那些豹林谷弟子马上从怒目圆睁变成了惊愕、恐惧,全都是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无声的炫耀、无声的施压。敢与小爷为敌吗?还当我是当年那个经常被你们结伴欺凌、设计陷害的少年吗?孙儿们,再敢对小爷不敬,随时小爷要了你等的小命…… 冷眼扫视了那一众豹林谷弟子一眼,刘行心中如此暗想后不再去搭理他们。 重新侧首看向耶律折也。刘行换回衣服诚恳的神色问道:“前辈,那请问可有方法。让那三魔尊的法力,不会再影响到我施法时的心智呢?” 从方才瞬间的变化中。耶律折也看出了刘行该是内心深处也对师门的虚伪早已看穿,才会有那样无声示威的举动。 对于绝大多数的契丹人而言,其实当年最令他们愤恨的不是大宋占据大好河山,而是宋人的奸诈、多变,而是宋人的虚伪、做作。 既然刘行也愤恨那些中原人不好的东西,耶律折也内心里对刘行又陡增出了几分亲近感。 一有了这亲近感,他自然也不再藏着话不说,直接开口道:“寻到你中原人传说中的伏羲琴或神农鼎中任何一样,都可以使三魔尊藏于魔道修行者内丹中的魔性消失。当然也可以让你日后对妖灵时,亦可吸其内丹、不为妖皇遗衍的妖性所侵蚀。” “神农鼎、伏羲琴!”耳听到耶律折也这番话,刘行低头皱眉重复了一遍那两件传说中上古至宝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陈长老闻言,却是大惊失色之后侧头与其他两位长老又做了一次眼神交流。三人又一次眼神交流后,竟齐齐闪身后退,像是要躲避什么事情一般。 眼见到那三位长老的样子,耶律折也忽然放声大笑:“哈哈,果然虚伪至极。眼见新人王降世,却不肯献出宝物相助,你等中原人还真是虚伪至极呀?” 惊闻此言,刘行愕然抬头先是看了看三位长老,随即回首看着耶律折也道:“前辈此言何意?难不成、难不成那两件传说中的至宝,竟藏于我师门之中不成?” “哈哈……” 又是放声大笑,耶律折也猛地一指陈长老道:“你问问这三个伪君子,此次魔宫大举潜入中原、袭击各大宗派,究竟是为何吧!” 耶律折也话音才落,不待三位长老开口,大堂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话语声:“女真人想与你这天外飞仙抗衡,唯有夺取中原的上古神器和禹王九鼎,使中原人间道失去八方擎天之源。欲破飞仙者,唯毁神器也!”(未完待续。) 第420章 一妖一魔、与我何关? “妖气、众弟子速结阵戒备!” 那话语声落下时,一道人影恍如苍鹰般飘然落入大堂上,陈长老一看到那人立即大喝一声、带着豹林谷众弟子便欲结阵迎敌。 “戒备什么?” 眼见陈长老那副样子,刘行不屑地冷眼瞪了瞪他道:“此乃我大宋朝天枢、枢密二院参知,西夏国师兼领内阁首辅慧了大师。师叔祖你要做甚,难不成要让豹林谷弟子与朝廷的二品大员对战一番不成?” “啊?” 惊闻此言,已经执剑在手的陈长老连同马、王二位长老全都是大惊失色。 三人齐齐盯望一落地便缓步走向刘行,执礼相见、将豹林谷众人视若无物一般地慧了。 浓厚无比的护体真气让三人清楚的看明白那分明是个修为已超越五百年的妖师,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妖师居然会是当今大宋朝的枢密、天枢二院参知,竟然还会是刚刚被刘行打下来那个西夏国的宰相。 在三人愕然矗立、惊诧满面中,慧了对刘行见了一礼后,微微笑道:“禀太傅,应您所招,属下带着西夏三千金鹞子会同金奴少帅的五千蛇灵前来驰援,不知太傅是让我灭了这不识好坏人、藏着至宝误天下的豹林谷呀?还是另有差谴。” 说话间,慧了微微侧头,用阴森森的目光瞟了瞟那三位长老。 一见到慧了那寒光四射的目光,三个长老竟然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心底里同时暗道:五百余年修为的老妖师,即便是谷中所有弟子联手,也只会被他一人肆意屠尽。刘行这小子,到底是何造化。居然能使如此老妖听他差遣。 难不成、难不成神农鼎这次是保不住了,定然要被刘行那小子给夺了去吗?难道那小子,真的要逆转天道、夺神器后彻底改变天道循环和天条与天理吗…… 三位长老怎会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别人不知,慧了却轻易地洞悉。 “不必多想了。你们三个老家伙,如果识相的就马上将神农鼎献出来送至我家太傅面前。” 在三人双眼游疑中暗忖连连时,慧了猛然转身正对上他们,邪邪地笑道:“将那宝鼎献与我家太傅,也算是光耀你豹林谷一派的门楣。若是被那些女真人抢了去,哼哼哼,你等皆将成为人间道、成为大宋朝的罪人。” “想要神农鼎,绝无可能!除非你杀了我等。否则休想得到神农鼎。”心知不是对手,又惊于慧了竟知他们心中所想,陈长老却硬撑着一横长剑、昂首做出一副大义凛然不畏死的神态来。 眼见此状,站在刘行身旁的耶律折也冷冷一笑:“就凭尔等修为,也想阻拦这位妖灵道的道兄?更何况刘太傅既将我孙儿视如兄弟手足,今日某家便要助他一臂之力。以你豹林谷一派,怕是全派一起上,哼哼,也难是我二人对手吧?” 一个妖师、一个天魔,刘行也达到了大乘境修为。若是再加上护卫到了刘行身旁那五百名手上举着火铳、火箭筒的亲军卫兵士。 三位长老知道。正如耶律折也所言一般,就算是让豹林谷整个门派一起上,也绝非这些人的对手。 但神农鼎。乃是人间至宝。 那宝鼎相传乃是上古三皇之一的神农氏为苍生遍尝百草,昔日用以炼制百药之古鼎。 正因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炼出天界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并蕴藏着无穷无尽、神秘莫测的神力。 自神农鼎从九天云上落入豹林谷被醉酒的种放意外拾到,当做枕头睡了三年开始,那神农鼎便成为了豹林谷的镇派之宝。 然而此宝当年能让种放三年间修为直达大乘境界,神器威力越大,一旦被宵小之辈夺去,对人间道的损害也必然更大。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历代宗主和长老们骇然而不敢轻易示人。种放也曾在飞升前留下过一句话:宝鼎现、人间乱。六道事,必生变。 而且在临终前。种放还立下了一条秘规:非继任宗主之人不可触此鼎,非长老不得观此鼎。僭越觊觎者。当场格杀、绝不姑息。 有此门规,除非是长老、否则即便是种家那些从前曾无数次滋事欺辱刘行的子弟们,也都根本不知道豹林谷中竟藏有如此至宝。 如此至宝如果真的被刘行夺走,心中仍然耿耿于怀、认为刘行欺师灭祖和有篡权嫌疑的三位长老相信,刘行得此宝即便没有那二百多万大军在也将独步天下、无人可敌了。 “刘行,你欺师灭祖在先、毒害陛下阴谋篡国在后,难道还要带着这些妖魔来夺师门至宝,彻底成为天下人所不容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吗?”心知不能让刘行夺走神农鼎,马长老强抑心底惊惧、猛地对着刘行喝问了一声。 他之所以这样故作姿态来呵责刘行,那是因为这位马长老曾是种八公生前关系最好的师兄弟。在刘行随种八公学艺的那些年来,他也曾多次在那些种家子弟欺凌刘行时挺身而出、惩戒那些混蛋小子。 打人情牌,利用关系打人情牌来争取时,也想要用这种人情来逼刘行不敢进一步逼迫他们,这吧便是马长老的真实想法。 可惜、可惜的是他的想法很好,却忘记了刘行根本就是一个不按他们所认为常理出牌的人。 听到他那一声呵责,刘行忽然俏皮地笑道:“马师叔,我可没想夺宝。您也说了,这二位一个是妖、一个是魔,我是人哎!我修为虽然比诸位师叔、师叔祖高,可我打不过他二位,又怎能制止他二位夺宝呢?” 见到刘行忽然摆出了这样一副“与我无关”地架势来,马长老又气又急地道:“可是、可是他二人一个自认是你的手下,一个也明言了要助你夺宝,你还想狡辩吗?” “我狡辩什么呀!我真管不了这二位好吗?慧了大师是我的属下,可是人家是妖灵道与佛家的人,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仍然讥诮笑着,刘行侧头看了看耶律折也接着道:“这位耶律前辈说是助我,可是我没求他帮忙、所以与我何干呀?”(未完待续。) 第421章 夺鼎(一) “说得对,与刘太傅无关!”耶律折也一见到刘行看他时的目光,马上会意、抽出长鞭上前了两步。 “我尊太傅他是太傅,我不尊他也管不了我!与神农鼎相比,二品官算得了什么,不做又怎样!”与此同时,慧了也猛地扯掉了腰间挂着的官牌,抽出一双柳木双棍也逼向了三位长老。 与神农鼎相比,二品官又算得了什么? 慧了此言一出,陈长老心底里一阵大骇,不由得暗暗道:是呀!与宝鼎相比,二品官又算得了什么? 得保鼎者可凭神器共鸣去寻到其他神器,只要将传说中仍然留在落在人间的神农鼎、伏羲琴、炼妖壶、崆峒印那四大神器寻到,再得到禹王九鼎就可以独步天地间、神仙也难奈何了。 真若是给眼前这一妖、一魔两个老家伙夺走了神农鼎,即便是他二人日后各得一半神器,也势必将让人间道陷入更深的无尽苦难中去、势必也将让六道彻底地被扭曲改变。 不行、绝对不行!宁将宝鼎赠己人,不舍神器入贼手。 陈长老迅即地想到这里,就在慧了、耶律折爷阴森森冷笑中逼向他时,大声叫道:“刘行,你想要神农鼎,就马上制止这对妖魔行凶。只要你制止这一对妖魔行凶,我便认为你还有悔改之心,还是孺子可教。待小种相公或七娘子归来,定会向他们为你求情,助你得到宝鼎。” 贱、真是贱! 听到陈长老形急于色、声嘶力竭这一声喊,刘行心底先是对他的行径不屑地恶狠狠暗骂道:狗屁的长老,无非也是怕死之徒、无能之辈,居然连小爷这是故意使诈都看不出来。 亏你还是曾沙场征战、血溅黄沙的人,亏你还在这天地间活了这七八十年。居然不知道强权之下无公理的道理。 现今强权在小爷的手上,你说让我等、我就去等,那多没面子?什么悔改之心、什么孺子可教。小爷就没错,谁听你那狗屁不如的废话…… 暗骂之后。刘行又摊开双手、摆出了一副无奈地神色道:“陈长老,不是弟子不想阻止,是我真的有心无力。” 慧了早已听出了刘行心声,在刘行话音一落时猛地身形急动,只是一个冲刺便冲行到了三位长老面前。与此同时,耶律折也眼见他动也跟着行动起。 于是乎,只听“嘭、嘭、嘭”地几声闷响,三位长老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一妖、一魔。两个老怪物给重击打得几乎昏死过去。 当一阵真气相撞击形成的雾障散开后,所有的豹林谷弟子惊呆、往日里他们无比尊敬的三位长老如今竟被人拎菜般大头朝下地拎在手里,正在那里喘着粗气却似已无丝毫还手的能力。 “放开三位长老、放开三位长老!” 那些豹林谷弟子眼见三位长老被人制服,立即齐声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吼声。在吼声中,十几个修为稍高一些的弟子挺身上前,竟欲去与妖魔二老硬拼。 看到这情形,刘行忽然放声大笑:“哈哈,真是不知死活、不知死活呀!连小爷我都不敢与之较量的两个人,却又一群不知死活的人想要螳臂当车。” 笑声戛然而止,刘行猛地冷眼瞪向那些豹林谷弟子吼道:“不想死的都给我跪下!再敢顽抗者休怪小爷我不念及同门之情、痛下杀手。” “投降不杀、顽抗必死!” 刘行吼声才落下。围绕在刘行周围的亲军卫兵士们也是执起火铳对向那十几个豹林谷弟子,齐声发出了一阵呐喊声。 “啾、啾、啾……” 就在亲军卫将士齐声呐喊声才停下时,大堂外忽然传来了几声鹰啼声。在那鹰啼声中。阵阵脚步声震撼了大地,几队身披西夏金色鹞子甲的重步兵举着大盾走进了大堂。 为首的一个金鹞子小将一站定身形,便对刘行高声道:“禀太傅,大夏国御林军金甲营奉命赶到,已将此处围做水泄不通。” 刘行闻言,对那小将微笑着点了点头,以是赞赏。 这时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蛇行声,数千条蛇灵冲入大堂后迅速幻化成人形,变成了密密麻麻、拥堵满半个大堂的士兵群。 “父亲。我来了。” 在那些蛇灵幻化、列队完毕,全都将兵器锋刃对准了那些豹林谷弟子时。一道金光从大堂外闪电一般射入大堂。 那金光一落到刘行满前,阵阵青紫雾障散去后显露出了跪拜在刘行脚下的金奴。 “妖、妖王现世!”被大头朝下倒拎着的陈长老。看到那层层青紫真气雾时,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轻呼了一声。 他另一侧被慧了拎着的马长老闻言,大声骂道:“刘行,你居然勾结妖魔、犯师门夺宝。你可曾想过,若是种八公在天有灵、若是老种相公见到此状会作何感想。你这欺师灭祖的逆徒、你这邪狂成性的败类!” “啪、啪、啪……” 耳听到马长老嘶吼咒骂,慧了猛地将王长老夹在腋下、举起马长老来对着他的脸上快速地、恶狠狠地就是几记耳光,直抽的他嘴中一阵牙齿碎裂声、鲜血从口中翻涌而出。 再将他放低后,慧了无比凶狠地对他低声吼道:“六道本同源,共生天地间,你这老儿再敢骂我家太傅,爷爷先让你去见那老种相公。” “算了、算了。”看到这情形,刘行亲昵地将金奴从地上拉起来后,淡然笑对慧了道:“这位长老从小没少关照我,他不理解、就让他骂去吧!等他明白了一切,后悔的只会是他、懊恼的也只会是他。” 此言一落,刘行猛然身形一动、奔到耶律折也面前后夺过陈长老。随即又闪电般后退,站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后,将已无半分气力的陈长老翻转身、扶站在了地上。 “师叔祖,你说我是师门败类也好、说我是逆徒也罢,为了能够更快地终结这已变成六道浩劫的乱世,我都认了。”扶他站好后,刘行先是微微一礼中说道。 接着昂首直起身,冷眼看着他,刘行道:“千秋功过任人说,谁是谁非后人自有定论。现在,就请您告诉我,宝鼎在何处、如何能取来吧!”(未完待续。) 第422章 夺鼎(二) “你为何如此苦苦相逼于师叔祖,想要神农鼎,问我便是了。” 陈长老怒形于色,刚想要开口来骂刘行,突然间从大堂正位神龛下传来了一声女子说话的声音。 那话语声中,神龛“咯吱、咯吱”一阵响,竟分作了两半,露出了一条密道来。 待刘行循声转头望去时,身边的陈长老却急声道:“七娘子速走,带着宝鼎速走!”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行深爱着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幼处处保护、爱护刘行的种七娘子种雁翎。 她听到陈长老的呼喊声,淡淡一笑道:“我便是不走,刘师哥也不会伤害我的。对吧?刘师哥。” 这话他像是对陈长老说,目光却在说话的时候扫视了一圈围绕在刘行身旁的慧了、金奴等众人,最后在话音落时含笑将目光落在了刘行的身上。 耳听此言,刘行道:“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小七,你听我说。给师叔下毒,我事出无奈。那是为了给他重续经脉、再造根骨。给信王下毒,也只是为了封住他的心智、帮他理顺板正,绝非是真心害他们、而是想帮他们。” 莞尔一笑、缓步向前,种雁翎盈盈笑着道:“我就知道嘛,你怎会真的对我叔父下毒手,又怎会对陛下使毒呢!你的心中想、我是了解的,无非是为了早日终结这乱世才做出了不得已的选择,对吗?” 听她如此说,刘行心底里一阵感动,口中道:“知我者、小七,爱我者、小七。疼我者、小七,得小七知我心。此生……啊!” 刘行的话还没等说完,种雁翎已走到了面前。然而让刘行没有想到的时,她笑颜如花地一来到自己面前。突然闪电般地抽出了一把匕首、飞快地扎进了自己的腹中后又迅速飞身倒退,蹿出了十几步远。 惊愕地望着站在那里。脸上不见了笑容、只有冷若冰霜表情的种雁翎,刘行捂着肚子道:“你、你、你为何刺我!你不是知道事出无奈、我才会对师叔和陛下使毒的吗?你不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的吗?” 冷着脸、笑容有些瘆人,种雁翎阴冷笑着道:“事出无奈,你的事出无奈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野心罢了。什么终结乱世,为了终结乱世就需要毒疯陛下?什么阻止浩劫,为了阻止浩劫就要毒昏我叔父?刘行,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自此后。你我不共戴天。” 怪娘子、她的脾气就是这样古怪,可刘行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怪脾气居然会如此这般地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鲜血,汨汨地从指缝间流淌出来。剧痛,却不只是腹上的伤口。此刻刘行的心在流血,心头的痛苦远比那腹上的伤口更加痛苦。 “七娘,你为何伤我父亲!” 在刘行痛苦万分、与种雁翎对视之中,金奴怒容满面地大声道:“父亲为了保住师叔祖的经脉、为了给他重塑根骨,谴我九往塞北、三去西域,两下南疆、六次到东南海滨去寻找奇宝灵药。你却这样对他!你、你还有良心吗?” “良心?”听到金奴的质问,种雁翎侧目看向他、抬手指着刘行道:“他八岁起是我种家将他养大的,他却将我叔父毒昏就是有良心?他的父兄都是大宋的臣子。世代受皇恩眷顾,他却毒疯了信王殿下,便是有良心了?” “情非得已、情非所愿,与良心无关。”金奴闻言,撅着嘴顶撞道:“父亲那是为了他们好,可是你这却是要取了父亲的性命。往日你俩那么恩爱,你怎就下得了手?” 说话间,金奴转身扶住了刘行,蹲下身去时对刘行关切地询问道:“父亲您怎样。有没有伤到丹田、你很疼吧?” 往日里那么恩爱,怎就下得了手。 金奴这话一出口。看着他俯身去为脸色苍白的刘行止血、疗伤。 种雁翎的心底里也是阵阵刺痛袭来,暗忖道:是呀!自幼相依相伴。在这山谷中许多的地方,都留下了两人太多的回忆。可也是在这山谷,在今天、自己却刺伤了他。情是何物,让人困扰。爱是何物,让人如此纠缠。 然而情与爱比不上亲情,他毕竟毒昏的是最疼爱我的叔父呀!我这样做真的很无情吗?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孰是孰非,谁对谁错很重要吗?” 正当金奴为刘行疗伤、种雁翎心底暗生自责之意时,慧了忽然将手中的长老甩进了金鹞子人群。身形一晃,猛地蹿到了她的身边。 声若寒蝉、一场阴冷,慧了一站住脚马上说道:“敢伤刘太傅、无论你是谁,我都要将你先行拿下。小娘子,莫要怪我心狠手辣。我要先封了你的经脉、闭了你的功法了!” “七娘子小心……” “不要……” 惊呼声,大叫声同时响起。惊呼声不用问,是来自那些豹林谷弟子的。而大叫声,却是来自正在接受疗伤的刘行。 可惜无论是惊呼还是大叫声,都无法阻止双手已经伸向种雁翎的慧了。 “轰” 然而让谁都未曾想到的是,功力上比种雁翎高出了几个层次的慧了,双手才一碰触到种雁翎的身体,却马上在一声巨响声中被震到如箭矢般倒射出去、重重地撞进了金鹞子人群中。 “何物、这小娘子身上藏着何物,竟有如此神力!” 眼见到慧了被一股无形却巨大无比的力量击飞出去,站在一旁的耶律折也顿时错愕地望着种雁翎低声惊呼了一声。 被震惊的不只是耶律折也,刘行、一众豹林谷弟子、金奴全被震惊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种雁翎的修为有多高,区区一个初阶武宗居然能将五百余年修为的妖师震得倒飞,这震撼有如雷霆灭世、巨擘坍塌。 “呵呵……” 震惊很快消失,当别人还在愕然惊望种雁翎时,刘行却忽然露出了苦笑道:“神农鼎已认新主,小七、没想到你居然能使神器认你为主。好吧、看来我有意逆天,天上那群老混蛋却非要设计我、阻挡我,不让我成事呀!”(未完待续。) 第423章 夺鼎(四) 神奇认主。 当刘行此言说出来后,整个大堂上、连同豹林谷三位长老在内都被惊得长大了嘴巴仔细观察起种雁翎来。 层层紫雾绕在身,隐隐光华浮若现。种雁翎的身上那一层层淡淡的紫雾、那若隐若现的光华,众人看清楚后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传说中的神器认了主人,只有神器才会使一个修为远不至飞升的人身上出现这种神界才有的光华与雾障护体。 一个二十岁才出头的小娘子,居然会让一个传说万年至报认主给人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然而当所有愈发震惊的时候,刘行却是笑容变得有些诡异,盯着种雁翎道:“怎么,神器中蕴藏的无穷力量,使你每次在你遇到危险被自动激发的时候,都让你很难受是吗?” 闻听此言,种雁翎脸色苍白中一撅嘴、反目瞪着刘行道:“怎的,我难受用你管?怎样,你现在怕了、知道怕了是吗?你这无情无义的逆贼,若不速带你的妖魔兵马退离,小心老娘马上施法给你等全都灭于此处。” “好狂、好能吹嘘呦……” 种雁翎话音才落,从神龛下的地道中传来了一声嗤笑声。 笑声中,“嗖嗖嗖”地几道黑影从地道中飞身而出,一落在神龛前便有一人说道:“明明是自己无力驾驭神力,却还要在这里吹嘘着唬人。狗屁的名门之后!种七娘子,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无力驾驭神力,当那人说出这话时,除了刘行、慧了、耶律折也和金奴之外,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从那四个突然而至的黑衣人身上移回到了种雁翎的身上。 “星辉宫主。” 说话那人话音才落,耶律折也却是在嘴下轻声说了一声。 耳听此言。刘行将双眼盯在了那人的身上,轻声对耶律折也问道:“耶律前辈,这人便是传说中长白山三大魔尊之一的星辉?” 微微点了点头。耶律折也道:“不错,此人乃是当时心魔之尊。擅使控心术。他对那小娘子说这番话时,已暗启功法。你若不速速出手,怕是很快那小娘子的心智将为他所控、陷入幻境中。” 一听这话,刘行猛地高声喝道:“金奴、慧了,分兵左右,与我同取此贼!莫让他控心之术害了这堂上任何一人。” 喝声未落,刘行抽出了湛金枪。抖出一个枪花,抢先飞身扑向星辉的面前。 慧了、金奴听到喝令声。也是毫不犹豫地抽出了各自的兵器,大吼声中带着蛇灵与金鹞中上百个修为高一些的手下迅速冲向了星辉和他身边那三个青篷天魔。 “嘭、嘭、嘭……” 刘行飞身先至,双脚落地立即挺枪对准星辉连刺出三枪。每一枪,刘行都是将全身功力施展开来、灌至枪上刺出去的。可是每一次,枪锋刺上星辉挥手阻挡时挥出的真气时,对在巨大的撞击声后被弹了回来。 接连三枪,居然连对方的衣襟都碰不上,这还是刘行自太原城起兵以来第一次遇上。 魔尊、两千年修为的魔尊,还真不是轻易能伤到他的! 屠魔枪法前三势使完,刘行闪身后撤给金奴与慧了上前对战的机会时。心底大骇中如此想到。 此念一浮起,刘行马上侧头回望种雁翎大声喊道:“还不速来助我,你既然不能驾驭神器。便将你自己当做神器、听我差遣。否则若是我等不敌这些魔贼,豹林谷也要全体殉葬。” “嘭、嘭、嘭……” 就在刘行说话时,慧了、金奴两个堪称大杀器的人也对着星辉使出了四五招。同样的阵阵真气相撞后发出的巨响后,金奴、慧了也被迫后退,站到了刘行身旁。 “哈哈……” 阴冷地狂笑声从星辉的口中发出,他大笑一声道:“没想到、没想到中原之地,居然还有人知道神器可做驭攻用。不错、很不错,看来你这天外飞仙的见识还是很厉害的吗?好哇,那就让爷爷先来收拾了你这天外飞仙。再将此处杀他个鸡犬不留。” “幻由心生、万念俱明。”狂笑声戛然而止,星辉双臂举向天空。猛地念出了这样一句法咒。 伴随着他法咒念完,在他的身边迅速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漩涡。那漩涡快速膨胀。眨眼间变作了足有丈余大小。 “种七娘子,速助刘太傅,不然大家都要被那魔尊控制心智、必死无疑。”一见到星辉施法开启了心魔的攻击术,早吃过大亏的耶律折也急声大叫中也纵身而起、飞扑星辉。 身形急进、一落到刘行身旁,耶律折也先是对刘行道:“刘太傅,希望你日后帮我好生照顾跋慎、肖儿。” 还没明白他此言何意,刘行刚侧头看向他便只见耶律折也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瓮,然后口中高喊一声道:“如影随影、万念俱灰。” 喊声中,耶律折也忽然幻作一团黑雾、“嗖”地一声钻入了那只瓮中。紧接着,那只瓮快速地膨胀、膨胀、再膨胀,只在须臾间便膨胀到了一口大缸一般大小后,闪电一般直砸向还在将身后漩涡继续施法扩大中的星辉。 “阿爷,不要……”一看到那只大瓮飞向星辉,耶律肖惊声大叫道。 “万年俱灭,耶律折也、你他娘地莫要寻死!”看到那只大瓮飞起来的时候,正在调理气息的慧了也是大惊失色中高呼。 “以我之身、毁他几百年功力。知了怪,你我有缘、来世早些相遇,哈哈……”瓮中传来了回答的话语声,那是正在狂笑中的耶律折也。 就在这狂笑中的话语声中,耶律折也的那只大瓮“轰”地一声撞上了已从身后转入身前,将其整个身体笼罩在黑色旋涡中的星辉。 “找死!”旋涡中的星辉被这猛地一幢,施法的速度顿时变得有些迟缓时,嘴上轻骂一句后迅即吼道:“你要寻死,爷爷便送你一程。杀、灭、魂!” “阿爷……” “老魔头……” “耶律前辈!” 黑色旋涡中射出了万道蓝色光芒,那些光芒“轰”地一声击碎了大瓮。眼见着瓮碎人出,再看到星辉施法硬生生将耶律折也在眼前撕成碎片,刘行、耶律肖、慧了同时发出了惊呼声。(未完待续。) 第424章 夺鼎(五) 呼喊无用,事实已经变作事实。 谁也无法阻挡一个人去求死,谁也无法阻挡一件注定的事情发生。 耶律折也,虽是只有片刻与刘行相交的时光,刘行却知道他从前曾是辽国南院知事。 在那些年宋辽对攻的日子里,耶律折也一直反对辽国的南侵政策。但他的家族势力很强大,让辽国那些一心灭宋的人一直拿他没办法。 几次连番的争执,耶律折也曾说服过辽国的当权者、制止过几次宋辽边境上的冲突。但最后,他还是从一个领兵征战、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被变成了分管兵器、辎重与转运事的知事。 人也好、魔也罢,妖也好、鬼也罢。六道本平等,原无善恶分。 如今的刘行杀人如麻、邪狂成性,正如陈长老所说的那样、刘行自知虽为人,事实上自己的许多作为已经与妖魔相似。 但这种妖魔化不是刘行本心想要的,而是被这个已经让天庭给玩坏的世道给逼迫的。 知己心者读他人心,所以刘行知道耶律折也的无奈,也很快明白了他那样做的用意。 佛家有杀身成仁,道家有舍生取义。妖灵讲蜕化提升,魔界求的是不死不灭。 不死,何来不灭。既已身在魔道,耶律折也选择了死亡。他想要死亡为他从前的罪过赎罪,也想要通过这死亡去达到魔道中人修行大悟后的最高境界。 他不能白死,眼见着当星辉撕碎折也的身体,也因为被折也那一冲击、撞得暂损大约几百年功力,使得那黑色漩涡扩充的速度锐减后,刘行心底先是如此暗想。 接着,挺起长枪时。刘行再次发出了大吼声:“耶律前辈以死求不灭,以死赎旧罪。种雁翎,你还在那里执念与不该执念之事吗?还不速来助战!” 执念。每个人都有执念。 种雁翎的执念在于她所爱的人背叛了她的爱,爱上了别的女人。她的执念在于她所爱的人。背叛了她家族的情谊。她所执念的在于她深爱的那个人,背叛了她所认为的道义。 然而这些执念,因为曾经的爱也是一种执念,爱的执念能够将仇恨的执念迅速释淡。 悲与愤也是一种执念,在她眼见到耶律折也、一个魔道中人竟为刘行舍生取义的场面时,悲愤的执念也将仇恨的执念彻底击得粉碎…… 当刘行吼声落下、挺起长枪疾风骤雨般地对准星辉疯狂刺起时,所有的执念暂时被抛诸脑后了、种雁翎飞身而起直落到了刘行身旁。 “青霜寒雨!”双脚才落在刘行身旁,种雁翎抽出了青霜破天刀。怒声高喊着加入到了战团中。 一刀、一枪,本都是王文卿当日在五台城外相赠的仙家宝器。不知道已经有多久,这一刀一枪与杨凌儿手上的那把指名刀未曾联手过了。 如今,当这一刀一枪,加上刘行与种雁翎身上的烈焰冠、连环甲,金霞冠、银锁甲中蕴藏着的仙家法力,竟在一个瞬间压得星辉节节后退、喘不过气来。 狂风骤雨般的真气与光华,萦绕在他的身边,星辉眼见自己的心魔*在即将开启时竟被刘行与种雁翎联手阻止,他心有不甘。 心魔一旦不甘。那必然是更大的杀招开启。 恼羞成怒的星辉在接连几掌拍出,将种雁翎与刘行的攻势阻得暂滞一下的瞬间,他收入怀中掏出了一杆泛着七彩光芒的碗来。 “聚灵成身、心意如一。来!”对准小碗念过一句法咒,星辉脸上浮起狡黠的笑、猛地将碗口对向了刘行与种雁翎。 法咒起、小碗中团团深蓝色雾气喷溅而出。在星辉将碗口对向刘行与种雁翎时,那些深蓝色的雾气恍若千万只利箭般“嗖嗖嗖”地直射二人。 “想控我父亲和七娘的心,做梦!” 一见到星辉施展出那法术来,刚刚一掌劈杀了一名天魔的金奴在种雁翎与刘行不知那深蓝色雾气是何物,只能仓促躲避、挥舞兵器不让雾气近身时大叫了一声。 叫声中,金奴飞身而起、跃到了星辉的头上,口中暴喝一声:“万树花开!” 伴随着他喝声响起、他的双掌疾舞,团团金色光芒从他手掌间凌空直射地面上的星辉。 那些金色光芒一射到地面上。在一阵“嗤嗤”声后,竟瞬间幻化成了闪耀着金光的千万颗树苗并随即迅速长大、转眼间变成了千万根金色藤条缠向星辉。 “好个蛇王!” 眼见到身边金藤缠绕、如千万条金蛇缠上身来。星辉怪声赞过、猛地跃身而起直冲堂顶。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看星辉跃起要逃。金奴嘴角狡黠一笑,马上又是大吼一声:“金乌闪耀!” “哇、哇、哇……” 法决出、金乌现。金奴再施法,刚飞到半空中、双脚仍然被金藤缠绕着尚未甩开的星辉头顶上忽然出现了成群的金乌。 那些金乌一闪现,立即扑向星辉、同时结出了层层阵法,硬生生在半空中将星辉困在了那里。 看到金奴接连施出了乌、蛇两个妖灵道高深的法术,这一次星辉彻底惊住了。 被金乌和蛇藤纠缠中,他大惊地叫道:“难道你是新妖王不,贼子,居然能同时施出飞禽与走兽两大妖术来!” “我就是新妖王,当今西夏国的兵马副元帅、大宋的宁夏提督便是你家刘爷爷我!”金奴听到他的叫声,笑得更加阴冷。 一语之后,金奴再次暴吼道:“猛虎袭、千狼奔,王花噬、苍鹰击!” 他的吼声落下,星辉彻底傻眼了。 因为当金奴这一连串的吼声后,成群的金色猛虎、成群的金色野狼,成群的金色苍鹰突然幻化出来一起冲向了他。与此同时,地面上骤然出现了千万朵层叠在一起的霸王花,也伸出花藤抓向了他的双腿。 “啊!爷爷的,你这妖王,居然六法同施、难道不怕同归于尽吗?”一见到这些妖灵道你中至高法术幻化出来的种种异物缠斗上来,星辉不由得大叫一声纵身再起想要逃脱飞禽走兽加霸王花的攻击。 耳听其言,金奴却是再次冷笑,低声吼道:“你不是心魔、善使幻术吗?小爷不怕同归于尽,只怕你不是对手!狐媚众生……”(未完待续。) 第425章 夺鼎(六) 狐狸、成群的狐狸从金奴施法幻化出的层层迷雾中冲了来。 但与之前的蛇乌虎狼,苍鹰与霸王花不同。这一次从迷雾中冲出来的狐群并没有去对着还在挣扎、想逃走的星辉扑上去,而是迅速地围绕在星辉脚下的地方形成一个圈后坐在了地上。 “嗷、嗷、嗷……” 那些火红色、金色的狐狸做坐好,突然间仰望半空、齐声发出了阵阵叫声。 在群狐叫声中,成千上万道红色、金色的气焰箭骤然飞射向星辉的身体周围,并且迅速缠绕在一起幻出了古怪异常、弯弯扭扭的字来。 “啊!你这妖王真是疯了、疯子呀!居然敢对爷爷使出狐媚众生来!” 一看到那些古怪、歪歪扭扭的字,星辉奋力一击将身旁的几只虎狼驱走、猛一转身大头朝下冲行起来的时候喊道:“刘行,你那儿子已经走火入魔、彻底疯子了!再不让他收法,稍后这大堂内的人都会被狐媚众生所害,变成你中原人不会容忍的yin邪场景。” 耳听此言,刘行却是愕然一愣。 yin邪场景?狐媚众生的法术,刘行从前在万宝阁的古籍中见到过,知道那是一种妖灵道至高、至深的法术,是可以迷惑和控制人心的法术。 但这样一种法术,从来都只是古籍有载、无人见过,星辉为何说继续让金奴施展下去必将变成中原人不会容忍的yin邪场景呢? 难道、难道狐媚众生,竟会使人迷失心智、胡乱yin荡不成? 念及此,刘行猛抬头、对着金奴大声道:“奴儿,可是这法术会使人心智大乱、胡搞乱来?” “父亲不必担心,嘿嘿,即便是胡搞。也是地下藏着的那几个魔贼与这老贼胡搞!”金奴听到刘行的喝问声,冷冷笑着道:“您就等着看好戏吧!儿子我有十足把握驾驭得好这狐媚众生,您就放心好了。” 此言一落。金奴非但没有丝毫减弱施法的力度,反而猛地从怀中掏出一颗七彩神丹吞下后再施法术。陡然又幻化出了几千条赤狐、直冲向了大堂中神龛下的那条密道里。 也就在此时,星辉终于凭借自己的法力强行穿过虎狼鹰蛇与霸王花的群攻,遍体鳞山地蹿到了密道的入口。 “宫主,这该如何应对!” 正当星辉滑翔着冲到密道口时,密道中“蹭蹭蹭”地闪出几道人影,那几人中一个女子开口便问了一句后,带着另外那一个人见鬼一般蹿到了神龛上。 “应对、应对个球!快撤、快撤,莫被那妖王的狐媚众生惑到了。不然大家都要颜面扫地、折辱于此!”星辉听到那句问话声,根本不去理会站在神龛上那几个天魔级的魔道高手,径自急速朝着密道中飞去。 一听到他这样说,才从密道冲飞出来那几个魔道高手全的面色一惊。 能让心魔一术上的长白北宫宫主如此惧怕,那狐媚众生定然是种无人可抵挡的绝杀级法术。 他们大惊之中,急忙纷纷重新飞身而起、追着星辉想要飞回密道,然后一起逃之夭夭。 可惜、可惜的是就在星辉率先飞到密道入口时,那些金奴以法术召唤、催动的赤狐已密密麻麻、成群地拥堵在了密道口。 正当星辉飞至时,那些赤狐猛地齐齐张嘴“嗷、嗷、嗷”地发出了嚎叫声。 “封耳、屏息、闭目!”千狐齐鸣,星辉大骇之中对他身后那几个人喊了一声。 接着他率先瞅准方向后闭上双眼、屏住呼吸。又以功力去封住了听觉各处学到后更加迅猛地冲向了密道口。 “轰……”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星辉自封各处经脉、想要凭借滑翔之中的冲势所带来的那力道强行冲破狐群结成的阵法。他却在撞上狐群后,被重重地当头一击打得摔在了地上。 跟在他身后那几个魔道高手只看到一道金光闪现。接着就是星辉嘴啃泥的姿势摔在地上。再定睛看去时,却见到了刘行执枪横立、挡在了密道口前。 “奴儿,你这法术到底会演绎何种大戏,速速给为父呈现出来。”站在密道口,邪邪地一笑,刘行对金奴说了一句后长枪一指、用枪锋抵在了趴在地上眼冒金星中的星辉。 “杀、杀、杀……” 那几个魔道高手眼见此状,齐声怒吼、想要冲上前来救下星辉。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在那些魔道高手朝着刘行发起冲锋的时候,金奴凌空大吼道:“惑心灭魂!” “嗷、嗷、嗷……” 几千只已经围在密道入口处的金色、赤色狐狸听到他的指令后。全体双眼紧盯住那几个魔道高手、发出了新一轮整齐的嚎叫声。 人心所在,心脉护执。这一波群狐嚎叫。瞬间直穿那些魔道高手的心脉、瞬间将心脉上的真气护执屏障击碎后控制住了那几个天魔的心智。 全都停止了行动,那群先是呆滞地矗在了当场。随即。一个天魔转身探手拉过了他身旁的另外一个天魔。 低下头、除去那人的青色斗篷,拉人的天魔温柔地对那人道:“阿思鲁,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嘿嘿,你那白白的屁股、你那女人一般的大腿,每次在闭关的时候都会让我想入非非、想让你做我胯下的一只羔羊……” 话音一落,那个天魔猛地将另外那个天魔拉入怀中、“滋啦、滋啦”地一声衣物碎裂声后,将那被他揽入怀中的天魔剥了个精光。接着发生的一幕,让种雁翎愕然之后脸一红、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六个天魔、六个男人,在阵阵变得低沉的狐鸣声中分作了三对,在忠烈堂上、在大宋朝历代先烈的灵位前上演起一副令人作呕、同性之间的活chun宫来。 “恶心、真他娘的恶心!” 枪锋指在星辉后背上,刘行看了几眼、眼见到那三对天魔竟然动起真格的,做起了在从前那个时空里只会从某些番邦恶俗影片中才能看到的事情后,欲要呕吐中转头骂了一声。 可是让刘行没有想到的,就在自己这一转身的瞬间,地上的星辉也转过身来。 不过他不是反击,竟然是像是一条蛇一般缠着湛金枪表摩挲边说道:“刘行哥哥,你好英武、你好伟岸。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你要了我好不好、好不好嘛……”(未完待续。) 第426章 夺鼎(七) “我去你爷爷的吧!” 一见到星辉那副至贱无敌的表情和下贱无比的姿态,刘行猛一甩湛金枪将他抛上了半空。 “哎呦呦,我好喜欢、好暴力、好喜欢!” 被仍在半空中,星辉居然意识不到死亡正在逼近他,仍然至贱无敌地喊着。 可当他的喊声还没落下、身体下坠之中,只听“噗”地一声。刘行手中枪直直洞穿了他的胸膛,将他挑在半空中晃了几个圈后又重重地甩向一旁的墙壁。 “杀!杀!杀!” 眼见到刘行挥枪挑杀了星辉,金奴猛地暴吼声起。 在他暴吼声中,那些赤、金狐狸率先动了起来,接着熊狼虎豹与苍鹰集体行动起来,扑向那些魔道高手肆意地撕咬、吞噬起来…… 一代魔尊星辉星陨忠烈堂上,潜入中原想要夺取的神器的第一队人马就此全体被戮杀、全歼于忠烈堂上。 当解决掉这些魔道高手,刘行对金奴使了一个颜色。金奴会意,迅速施法收起了那些熊狼虎豹、苍鹰和狐狸来。顺带着,竟连那些蛇灵也一并收进了他怀中那只万妖袋中。 待妖灵散去,刘行缓步走到了种雁翎身边,轻声地说道:“小七,我真是为了陛下、为了师叔好,才会给他们使毒的。我给师叔重塑经脉、再造了根骨。如果我猜得没错,此时师叔在汴京城内已向世人证明了这一点。你,能不能不再误会我呀?” “误会?真的是个误会吗?” 闻听此言,种雁翎微微侧头、瞪着刘行道:“你独揽大权、不是阴谋篡国吗?你诸多新法,均分田地、居然忘恩负义要连我种家的田地也给分了出去,这是误会吗?” 言语微微一停,抬手一指雷震和他身后那些亲军卫。种雁翎继续冷眼瞪着刘行道:“带兵来谷中,你要做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夺神器、捉我的族人,以要挟师叔祖使他反对你的大事不能成?这。也是误会吗?” 打土豪、分田地,进行到如今这种时候。刘行知道一定要连种家的田地一起均分掉才能够让天下人信服。同时,也能够让世人知道自己均富天下的决心。 但这样一来,无疑就将会让自己的师门、从小将自己养大,既授艺又将自己送入嵩山书院的师门赶到自己忘恩负义。 可是想要改革,三千万双眼睛都盯着刘行在看、都盯着新法和朝廷在看,容不得刘行藏私。 所以当种雁翎的话说完后,刘行轻轻摇头道:“俸禄那么多,还要田地做什么?从前你不是也很支持我将其他豪族的田地均分掉。你不是也曾亲自到汴京郊外率兵执行过均分田地的勾当吗?天下大义大,还是一家小义大?小七,你该能分得清楚呀!” “天下大义,就是一定要将我家自留的田地、那些属于宗派的山中果园也一起分掉吗?” 种雁翎仍然不依不饶,横眉冷对地道:“你不要忘记,那几个果园也曾留下过你辛勤的汗水,那里曾留下了你我无尽的回忆。为了成就你一人的大业,你真的忍心连果园也分掉吗?” “分果园?”惊闻此言,刘行愕然一愣,口中道:“山林果园不在均分之列。谁要分山中果园了?我没有下这样的命令呀!” “你没下,那为何秦州知州敢带兵、带着那些乡民冲入果园去强行分园?”种雁翎见到刘行惊愕的表情,心中虽有了怀疑、却让然不依不饶地道:“若无你的命令。知州敢来麻烦我种家、敢带兵闯我豹林谷?这话说给谁听,谁会信呢?” “等一等、等一等。” 见她如此执着于此,刘行转头望向了雷震:“我何时下令要将山林与果园也一并均分掉了?此时是何种情况,你可知道?” 接问上前,雷震道:“禀太傅,您下令是让各地将无主荒山分与百姓,并未下令让均分有主果园。想必这是秦州地方官曲解上意,误行错事。” 此言一落,雷震马上又转头对种雁翎赔笑道:“七娘子。太傅确实没有下过此等命令,这事一定是秦州知州曲解了太傅的意思。做了错事、你就不要误解太傅了。” “我说七娘呀!”雷震话音才落,金奴忽然闪身站在了她身旁。伸手拉着她的衣襟。像是撒娇的孩子一般摇晃着她的手说道:“不就是几百亩果园吗?分就分了呗。父亲给您、给种家各位那么多的俸禄、饷钱还不够大家衣食无忧、富贵荣华的吗?何必纠缠于此呢?” 耳听眼见金奴此状,种雁翎忍俊不住失笑、同时在他的额头敲打一下后道:“你这小子知道个甚?那果园是收成再好也得不到多少钱,却是谷中初级弟子历练的地方、却是历代先祖清修的一个去所。最重要的是,那里留下了我和、我和某些人太多的回忆。这些,你是不会懂的。” 金奴不懂,刘行却明白了她为何如此愤怒。因为那片果园中留下了种雁翎与自己两小无猜时太多的故事,自己第一次“意外”亲到她的额头,也是在那片果园中…… “传我命令,秦州知州停职查办、返京待查。着河南梁州知州宋达功即刻往秦州,继任新知州。”在种雁翎与金奴对话暂落时,刘行一侧身,对雷震正色下达了命令。 微微再一思索,刘行接着对雷震道:“通令天下,果园、山林凡有主人者,再有擅闯强行去分的地方官,一概以侵夺他人私产问罪、严惩不贷。” “遵命。”雷震接令转身而走。 刘行则回过身,对着陈长老微微一礼道:“陈长老,弟子绝无背叛师门之意。此番带兵前来,只是想请种家家小前往汴京与种七公、小种相公团聚。同时,信能以众人之力、说服种七公不在误解我朝新政,放弃他错误的谋反之事,还望陈长老宽容、饶恕。” “你已是神霄派宗主,我看当不起你这样高抬!”原本方才被星辉那个大杀器吓得是面无血色的陈长老,一见刘行如此、竟一扭身摆出了一副尊长的臭架子来。(未完待续。) 第427章 夺鼎(八) 眼见陈长老此状,金奴猛地身形一晃、从种雁翎的身旁飘到了陈长老的身旁。 陈长老只感觉眼前人影一晃,待他回过神时急得大叫道:“大胆妖孽,敢如此待我!你快放开我,我要与你决死一斗。” 他为何又要大叫?原来是被金奴依法炮制,学着先前耶律折也、慧了将陈长老拎着双腿、大头朝下的倒拎起来。 听到他的叫声,金奴讥诮地笑道:“就凭你?还想与我决死一斗?你连慧了大师都打不过,敢与小爷这一代妖王来动手?老家伙,我看你是活腻了是吧?再对我父亲不敬,小爷马上吸干你的功力、让你变成个废人你信是不信?” “金奴,不得无礼。”眼见到儿子如此,刘行急忙上前、劈手硬生生将陈长老从金奴手中夺过来后扶住、站在了地上。 冷眼侧目瞪了瞪金奴,刘行道:“再怎样说,他也是我的师叔祖、按辈分你还叫一声太师祖,怎可如此无礼、还不给我退到一边去。” 被呵斥到头上,金奴却不敢顶撞刘行、只能是一脸不情愿地退到了慧了身旁。 正当刘行想要再去向陈长老赔罪时,突然间慧了却怪笑着开了口:“本事不强、摆架子倒是很在行。那个陈长老,敢问你是不是就是当年平夏城一战中被西夏人一战击溃、所谓先锋将军陈永泰呀?” “你、你怎知道?”一听此言,陈长老不由得侧目紧紧盯住了慧了:“你这老妖怪,怎会知我从前姓名?” “据西夏史官记,平夏城一役中,宋军大将陈永泰不战而逃。才使夏军首阵大胜后,夺取了多出险要。” 慧了像是回答他的疑问。但却是闭上了双眼、像极在回位书籍所记载一般地继续道:“夏国后宫密室中有一个小册子,上面记录了历代以来宋军内部与西夏私通者。上面有记,陈永泰兵败后。多次私通夏国、买卖军械与粮草,获利极丰。” 话到此处。慧了猛地张开了双眼,目光如炬地盯向陈长老道:“而且,陈永泰还曾向李乾顺投表称臣,被封为西夏的秦凤路四品副都总管。陈长老、陈永泰,那人是你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听完慧了这一番话,陈长老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大叫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是曾私卖军械与粮草。可是那都是受老种相公之命去做的。说我投表称臣于李乾顺,那是绝对没有、绝对没有的事。” “是吗?那你看这是什么?”见他抗辩,慧了猛地从袖子中抽出了一个卷轴。举过头顶,慧了道:“这是你当日给李乾顺些的降表,还有你这些年来为西夏私送去关于大宋朝的各种谍报。罪证在此,你还要抗辩吗?” “陈师叔、你……” “师叔祖,您……” 马长老、王长老惊住了,二人一起看向陈永泰时脸上写满了惊疑。 种雁翎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豹林谷中的长老、他的师叔祖会是一个里通外国,长期为西夏刺探大宋军情的败类! 就在众人大惊之中。慧了冷笑着大声道:“如此一个藏着巨奸之人的豹林谷,我家太傅带兵前来还有谁有意见吗?小子们,上、将这叛国通敌、里通外国的奸贼与我拿下呀!” “遵命!” 几十个亲军卫的兵士接令。大步上前就要去捉拿陈永泰。 “嘭、嘭、嘭……” 就在那几十个亲军卫兵士才靠近陈永泰时,他的身上忽然一阵蓝光闪现,竟一挥手间将几十个亲兵全都击得口吐鲜血、倒射飞出去后重重跌在了地上。 “哈哈……”正当众人惊诧于陈永泰突然展现出来的强大功法时,他放声狂笑中凌空而起。 “轰”地一声,他笑声未落、整个人在空中一扭转身形竟幻化做了一只黑色凤凰。 “知了怪,你只知我是宋通夏敌,却不知我乃是是黑凤王!既被你等拆穿我为大夏私送军情之事,那今日你等也就谁都休想离开这里了!”黑凤凰陈永泰飘在半空中,先是冷冷地如此说了一句。 他话音一落。并未朝慧了或刘行展开攻击、反而是疾飞向了种雁翎,口中叫道:“种小七。将你那神器拿来吧!我藏身蛰伏在你种家这许多年,为的就是你那神农鼎。来吧、给我!” 叫声中,陈永泰闪电一般飞到了种雁翎面前,在她惊得瞪大双眼、来不及做出反应时一张嘴将她叼在了嘴上。 “大胆黑凤,小爷在此岂容你造次!”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就要被吞下去,刘行大吼一声举起了湛金枪来。 与此同时,慧了、金奴以及马、王二长老也同时飞身而起,一起冲到了黑凤凰陈永泰身旁。 五个人同时发力,将全身功力施展出来、一起攻向陈永泰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马、王二长老最先被陈永泰反击,打得倒射出去。 接着又是接连“轰、轰”声响,慧了、金奴接二连三被打得倒退如非,落地后踉踉跄跄地连退十几步才稳住身。 唯有刘行躲开了陈永泰的巨大翅膀反击,身子在那大翅膀挥过来时一缩身、一枪直刺他的肋下刺得他惨叫一声张嘴将种雁翎扔在了地上。 “你这小子,何时再枪尖上抹了毒!啊呀!” 被刺中后,陈永泰本还想再来攻击刘行,却忽然感觉瞬间之内他全身的力量消失,竟是一点法力也施展出来。“咕咚”一声,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小爷何时抹毒还要告诉你吗?” 陈永泰一落地,刘行紧随而至、用湛金枪指着那颗凤凰脑袋道:“没想到呀、真没想到。堂堂豹林谷的长老,过去曾被我无比尊重的人,竟会是妖灵道中失踪多年的黑凤王。这还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说,你是怎么在这谷中将你妖气藏起、而且藏得那么深的?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奇宝相助?” “哈哈哈……” 听闻此问,狂笑声再起。被刘行用湛金枪逼在头上,陈永泰却狂笑之后道:“以我千年修为,藏住妖气不为谷中那些笨蛋察觉又有何难。倒是你这小子,坏了我大事。嘿嘿,要么你立即杀了我、否则只要我一有反身机会,必先将你送去见鬼王。”(未完待续。) 第428章 灭杀老妖、老种遗书 千年修为的老妖。 当听完陈永泰这番话后,刘行不由得心底一惊,暗道:如此高修为的老妖怪,小爷我一枪刺死他岂不是可惜了?若是能将他纳为我用,是不是更好一些? 暗想至此,刘行冷冷一笑道:“西夏已被灭国、名存实亡。西夏各妖族,除了投入我儿麾下的全已被夷灭。你这老妖怪还想凭你一己之力去翻天,能不能清醒一下呢?” 听到这话,陈永泰又是一阵怪笑:“呵呵呵,名存实亡、就是没真的被灭亡。只要根基尚在,又怎是我一己之力翻天呢?你这小子,莫不是以为我会如那只大知了一样归顺于你、供你驱使吧?你该清醒一下,别做梦才是。” “雷震。” “在。” “传我命令,着李仁爱即刻携其宗室迁往汴京居住,封其为罔替夏亲王、其子孙世代不得再回宁夏地。宣布撤销西夏王国,正式改其地位宁夏省。李辅良等西夏大臣,即刻同往汴京、另行任用。”一传一接,刘行枪锋指着陈永泰、冷冷地下达了这样一道指令。 雷震接令转身去传时,陈永泰那双鹰眼瞪大、望着刘行怒声道:“你不是与那西夏小皇帝订立了君子之约,只是帮他夺取皇位、不会夺他国土吗?小子,你这样做岂不是自食其言、违背盟约,岂不是要失信于人、自取天下人唾弃?” “天下人唾弃?”听其言,刘行笑了起来、邪邪地笑着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见过天下人何时笑过成功的王者?即便是有,那也是蠢货、愚蠢之极的蠢货。因为他敢耻笑,必死无疑。更多的还是满门被灭,整个家族消失在这片大地上。” 此言才落。刘行再次冷冷地逼视上陈永泰:“现在你所寄往的西夏根基已经被我除了,最后问你一次,愿意不愿意归顺于我。” “誓死不降。” “噗……” 陈永泰歪着那颗鹰头刚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状。刘行便将湛金枪刺进了他的胸膛。 “噗、噗、噗……” 一刺见他这千年修为的老妖怪居然没死,刘行紧接着又是一顿连刺。 接连十几个枪刺过。见到他彻底断气、魂飞魄散了,刘行才对金奴道:“取了他的内丹,可以炼出一颗二百年功力的神丹了。” 金奴应声而上,刘行则转身拎着仍在淋淋鲜血滴落的大枪回到了种雁翎的身旁。 微微浅笑,用枪尖指了指被金奴拨去皮的陈永泰,刘行道:“谷中藏着如此老妖,难怪诸事我都感觉似有人在暗中故意设计、故意煽风点火。现在你该明白、也该相信我了吧?我是真的为陛下、为师叔好,才给他们下毒的。” “你让为相信你。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见到刘行一脸真切地说话,种雁翎仍然摇着头说道。 看她一副为难又纠结的表情,刘行心底一阵暗疼,嘴上却说出了一个事实:“若无偏差,如今汴京城已被刘琦、刘锡、刘子羽,三刘大军所收复。北地所有前朝遗老遗少、所有过去的豪门大族这一次都被我一锅端了。而七公也已先于此前被我等擒住,正押往汴京城。只要你随我去、随我去汴京城,见到该也清醒过来的师叔,便一切都会明白了。” “不过,太傅……” 刘行一言才落。一旁的慧了却上前拦话、盯着种雁翎道:“不过在返回汴京之前,首先要让这小娘子交出神农鼎来。如果我没看错,神农鼎虽已认她为主。却因她修为尚浅根本无法驾驭。” 说话间,慧了将目光转对向了刘行:“与其放在他身上,坐等被更多妖魔各道高手来夺,不如将神器交于太傅您的手上。既可助她快速提升修为,又能让太傅您将所有神丹内的心魔暗法去除。” 听闻此言,刘行却面露难色、看向种雁翎道:“这要看小七的想法了。神农鼎是我师门四代传承、至尊宝物,理应归种家人传承。她若愿意交我保管,自是无需多想。若是不愿意,我尊重她的意见。” “无需多言。小七交鼎。” 刘行话才说完,愤恨地马长老在陈永泰那尸体上狠狠踹了几脚后走上前来说道:“老种相公临终遗命。我派下一代宗主实该为你小子接任。小七只是大护法,不是宗主、这神器自然该由下一代宗主传承。” “不错、不错。” 王长老也在此时走了过来。微笑着道:“现在想来,都是陈永泰那厮一直在煽风点火、蛊惑我等,我相信以为刘行小子你的心智,绝非是要害小种相公。所以我觉得不但神器该交于你,还应遵从老种相公的遗命、择日早将小七嫁与你为妻。” “师叔……” “啊!” 王长老此言一出,种雁翎顿时双颊绯红、低头扭身。 刘行也的大惊失色,愕然地望着王长老道:“师叔,你说什么?你说老种相公临终遗命是要让小七嫁给我?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说话中,王长老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黄色的卷轴来。 递给刘行后,他仍然是笑微微地说道:“你自己看,老种相公临终遗命就三条。第一条,是让你继承宗主之位、领种家继续匡扶社稷,保家卫国。第二条,让你娶小七为妻,接任种氏一族族长之位。第三条,则是要将谷中神器与本宗所有宝物系数列表,传与你。” “爷爷的。” 王长老这话一说完,站在一旁的慧了却是开口骂道:“既是老种相公已有遗命,你等为何还要怀疑我家太傅、还要骂我家太傅是逆徒。难不成你们这些老家伙是想越俎代庖、不传此书,自己去做宗主和族长不成?” “就是呀!几个老家伙,也忒是不讲道义了。” 慧了话音才落,金奴揉捏着陈永泰的内丹也走到了刘行身旁、阴冷地望着二位长老道:“难不成你二人向喧宾夺主、取而代之,那总不能想要连我七娘也一并娶了吧?若是那样,你们两个老家伙不只是不讲道义,还不知廉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呢!”(未完待续。) 第429章 “摸走”神农鼎 不讲道义,这是人间道的大忌。 任何一个想要立于人间道、行走江湖的人,如果背负上不讲道义之命,必然会举步维艰。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真是二位长老中有人对种雁翎起了非分之想,那这笑话可就要闹大了、要成为天下间一个新的笑谈。 为什么说是笑谈呢?原因很简单,按辈分、两位长老是种雁翎的师叔。师叔娶师侄,那等于叔叔娶了侄女、是乱了伦理纲常的丑闻。 按年纪,两个老家伙都六七十岁了。老牛吃嫩草,那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当然,刘行相信二位长老不是那样的人。这二位都是行伍出身,虽是粗莽、却极重伦理纲常,极其守道。 所以在金奴话说完时,刘行马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臭孩子,这二位你该尊称师叔祖,绝非你所言那种卑鄙下贱之人。我相信两位长老只是被陈永泰那似蛊惑、欺瞒,才会想要将师伯遗书不公开的。你再多嘴,信不信我让你回万象盒里数星星去?” “别、别、别!”一听这话,金奴吓得“蹭”地钻到慧了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急声道:“父亲呀!你能别总是这样吗?再怎么说,儿子我现在也是一代妖王了!您说说、您说说,您要总是如此,叫我怎去管好妖灵道嘛!” “噗……”站在一旁的种雁翎看到了这就位的父子嬉闹场景,忍俊不住失声窃笑。 “孩子大了,你不能总是用老办法吓唬了。” 眼见父子二人这副表现,慧了抬手轻轻拍打了几下金奴,随即对刘行道:“他现在虽还是孩童心智,于世间许多人情世故不懂得。可毕竟是我妖灵道的一方妖王了。太傅,您以后呀,真该换个方法吓唬他咯!” 听完慧了的话。刘行脸色一沉:“好,我不吓唬你、你给我出来。出来给二位师叔祖赔罪。否则,我不关你回万象盒、我去一头撞死,让你精血自溃、陪我一起去见十殿阎罗王。” “别、别、别!”一听刘行这样说,金奴更急了。 他连声叫着、从慧了身后钻出来,“咕咚”一声跪在了二位长老面前:“二位师叔祖,对不起、金奴对不起,不该冒犯二位师叔祖。还望二位师叔祖看在我还小、还是孩子的情分上,饶恕我的罪过、别让我父亲撞墙带我去死吧!” “哈哈……” 见此情此景。王、马二长老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大笑声中,马长老上前拉起金奴,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后和蔼地道:“你呀!还真是口无遮拦、童言无忌的孩子。” 眼见马长老的那个动作,刘行心底不由得一阵暗暗悸动:当年马长老也是这样,总是喜欢刮一刮自己的鼻子,说自己是个孩子。这样一位慈蔼的老人,想来只能是被陈永泰蛊惑、煽动才会做出之前那些错事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想到这里,刘行正色道:“马师叔,我此次回来,不只是为接种氏族人同我进京去说服七公、也是想将一个差事交给谷中各位师叔和师兄弟去做。” “你已经是宗主和族长了。怎么做、只管吩咐一句便是。”不待马长老开口,王长老抢先道。 也不迟疑,刘行马上说道:“猎人谷内天兵监、官药局和火器监如今人数已达十余万。仅凭那小山谷已难以维系那么多人的生活起居。从前的猎人谷是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如今已变成了垃圾无处放、水源不够喝。所以我想将官药局的一部分迁来豹林谷由各位师叔、师兄弟帮忙守护,帮忙招募新人手补充。”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诡异笑了笑,接着道:“当然我也不会白让宗内各位白辛苦,依照朝廷的规矩,只要各位愿意接下这勾当、日后每月官药局收益中的一成便归了谷中公用。多了没有,现在的官药局一个月净入少说百万石,也就是说只要诸位接下这勾当、即便我是将族中田产全都分光、也无需担心族人与谷中诸位的生活呦。” 官药局。那是当今北朝这朝廷除去以战养战之外,最大两个收入的支撑点之一。是与盐铁司并列的朝廷经济支柱产业。 刘行要将官药局部分迁入豹林谷,以一成收入做为征地、雇佣谷中弟子帮着看管的酬劳。哪怕是只迁来十分之一。那每个月也将让豹林谷陡增少说万石粮食的进项。 二位长老一听到刘行这番话,马上想到了这些、顿时一起笑逐颜开。 笑着、马长老道:“你是宗主、一切全凭你做主。” “是呀、是呀!能为朝廷效力,是我等的福分,你说了算、你说了就算。”王长老也是紧随其后,频频点头中大笑说道。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种雁翎,在二位长老的话说完时黑着脸、撇着嘴小声嘀咕道:“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又在耍你收买人心、利益驱策众生的诡计!这下好了,想不相信你都难、整个豹林谷如果听到你将这么一块大肥肉送来了,以后谁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与你作对了!” 收买人心、利益驱策众生。 刘行这一套做法二位长老不是很清楚,但种雁翎却十分明白刘行这样做的真实用意。 不过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刘行能听清楚。听清楚她这番话后,刘行却是猛一转身、趁着她不防备一把将她揽入到了怀中。 “嘿嘿,你知道我的心思又怎样?连你以后都是我的娘子了,我分点好处给师门有错嘛?”紧紧将种雁翎抱住,刘行说话间却猛地探手伸进了她的怀中。 “哎呀、你这混蛋!居然当众轻薄我……”刘行手一探入她的怀中,种雁翎马上挣扎着大叫道:“混蛋、混蛋!你敢摸我、你咬死你!” 然而就在她的双手才抓住刘行肩头、低下头去准备狠狠咬上一口时,刘行却从她怀中抽出手来。手上,却多出了一尊巴掌大小、绿油油泛着七彩光芒的小鼎来。 那是神农鼎,传说中上古十大神器留在人间四件中的一件。 探手拿出神农鼎,刘行马上泥鳅一般向后划走、站定身形后诡笑着对愕然呆住的种雁翎道:“你人都是我的了,我摸一摸怎的了?这宝贝放在你身上只会让你成为六道中觊觎此物贼人明夺暗杀的重点,还是放在我这儿保管、让我替你挡住各方高手吧!”(未完待续。) 第430章 六道混战、鬼帝侵南朝 一场争夺神器的战斗结束了,一场爱人之间的背叛与误解开始消融。 然而天下事永远不可能只为某一个人去发展,就在刘行在豹林谷成功地“收买人心”和“冰释前嫌”的同时。 王屋山、泰山与南朝的华山上,都出现了一支来自塞北、来自长白山上的魔宫高手。 王屋山中藏着的伏羲琴、泰山深处封印着的崆峒印与华山脚下被封存的炼妖壶,是那三路魔宫高手前往那里的动力。 夺取中原神器,彻底搅乱六道秩序。这是吴乞买在锦州之战进入看似战略僵持、实际上只是宋军在等待着什么的时候能想到的唯一可以逆转战局的一条大杀招。 可惜、可惜的是吴乞买以为他用整个女真族人去供养的魔宫一旦出手,必会心想事成。发生的事实,却有如当头一棒般很快将他打醒了。 刘行兵现豹林谷,杀死了星辉。 吴璘接到泰山派的求援,也迅速带着山东各地的豪杰、汉人中一些从前并未出世的隐世修行高手一起奔上了泰山之巅。 一场恶战后,中原付出了七百多位修行者的死伤,却将一千二百名天魔级以上高手悉数全歼在玉皇顶上。 与那同一时间,本来负责留守汴京的刘子羽和准备返回陕西去扫除那些藏在秦岭中山贼草寇的刘锜、刘锡也接到了发自王屋山的求援函。 三位大将军想都没想,很快联络到了宗泽。宗泽登高一呼、保卫炎黄子孙的神器。山西、河南甚至川、陕、康各地的上千名遁世修行高手齐奔王屋山。 那些高手还未到之前,三位提督和宗泽便带领着大军赶到了王屋山上。 让吴乞买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他得到的消息里,居然不只是中原人去参与了王屋山上的大战、居然连夹谷家族的许多人也随宗泽一起冲上了王屋山,加入到了对魔宫东宫主火烈的征伐中。 一场魔道、人间道、妖灵道的浩劫在王屋山上上演了。成千上万的宋军用火器轰得魔族东宫护教高手们先崩一阵。接着三刘与宗泽一起带着上千人、魔和妖灵道中一些已经向金奴俯首称臣的妖灵高手一起冲向了火烈。 对攻,真真正正的一场法术大对决之后,火烈被中原与妖魔两道中高手的联合击溃。重伤的火烈被打得狼狈不堪。一路疾奔向北逃去。 曹操曾经败走华容,还好他遇上了一个感恩图报的关羽。但火烈显然没有曹操那样的运气。他遭遇的是关羽最后结局一般的败走麦城。 在火烈带着他的几十个残兵败将逃到黄河岸边时,迎面正撞上从山西赶来的第二批中原高手和巡河的黄河龙王。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本来没黄河龙王什么事。可是正当火烈全力对付山西来的中原高手时,那龙王突然接到了一道法旨:助人王、灭魔道。 助人王、灭魔道?黄河龙王知道刘行可能便是新人王,却没想到他的上司、他的亲哥哥北海龙王会对他下达这样一道命令。 好吧,既然命令来了、黄河龙王不敢抗命,马上一声令下让他的黄河龙宫水族、龙族一起出现在了大河之上。 正与中原人斗得正酣的火烈,完全没料想此时会突然在他的背后出现一支龙族与水族组成的大军加入到攻击他的行列中。于是乎。只是被龙族、水族一轮冲击,火烈的火灭了、被灭在了黄河之上…… 北朝之地,三座仙家洞府的大山上展开大对决。 南朝之处,华山之巅也在几乎同时遭遇了来自魔宫西宫涂醒哲所率三千魔族高手的攻击。 事先接到预警的康王赵构,知道华山上藏着宝贝的时候就急命韩世忠为先锋,带兵赶往那里去支援。 随后,康王殿下第一次作出了一件绝对正确的事。他发出了一纸诏书,愿以半国财富做悬赏、征招天下各处高手一起上华山、灭魔道。 康王发出了誓死保卫华山、誓死捍卫神器的号令,许多原本不屑于他为人、却蛰伏在南朝各处的高手们纷纷挺身而出…… 短短三天之内,当韩世忠、梁红玉夫妻二人带着兵士与魔道众人打了个三平三负、平分秋色时。 一支奇兵、一支让吴乞买完全没料到的奇兵出现在了韩世忠与梁红玉的身后。十殿阎王坐下的判官系数出现在了华山、并且带着一万鬼兵加入到了战团中。 没等领众高手刚完成列阵、心中仍在大骇的涂醒哲反应过来。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南朝高手、足有七八千人也一股脑地冲向了魔族众人。 于是乎,自古一条路的华山变成了一个人间道、魔道、鬼道的屠宰场。一场令九天之上天庭震惊、让一众大神小仙闻之心惊肉跳的浩劫上演。 七天七夜,华山大战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夜。最终是涂醒哲被十大判官联手灭杀、三千魔道高手悉数被杀。 而鬼道也折损了七千兵马、那些赶上山去的南朝高手中也有四千多人再也无法走下华山玉女峰…… 经此一役。塞北长白山上原本熙熙攘攘的魔宫中修行者十去其八。经此四场大战,中原之地的人间道高手也被折损了六成。 幽冥鬼界则在此接连大战后,也终于撕下了一直带着的面具。十殿判官在帮助康王赵构剿灭涂醒哲一众魔宫高手后,一起去见了康王。 不过他们见到康王之后,并没有寒暄,而是直接传达了鬼帝的要求:南朝之地遍设鬼帝庙,使我幽冥成圣教。许我鬼道自行传布,封我使者为贵胄。 鬼帝的野心昭然若揭了,但赵构却死活不敢答应。因为南朝各地是佛、道两家云集之地。一旦他若是奉鬼道为正教、为圣教,必然导致佛、道两家集体反对他。 于是乎。可笑的康王殿下居然提出了要与鬼帝相会于江陵城,当面去坐下来谈一谈的要求。 于是乎。鬼帝一发怒、在接下去的几个月内,整个南朝出现了一场更大的浩劫。无论白天黑夜恶鬼出没、鬼差乱捉人,不管城中郊外,随处可见突然从地下蹦出来的冤魂野鬼去残害人间。(未完待续。) 第431章 大调职、抑制新豪族 南朝乱不乱,刘行不去管。 南朝越是乱,对未来的北朝发展越是有利。 所以当刘行得知鬼帝公然先是威胁、然后出手搅乱南朝人间道的时候,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却无心去管他太多。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在向汴京城进发的路上,刘行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心中想的只有自己掌控下这片大地上生活的那些汉人。 南朝,还是算了吧? 那是赵构的地盘,就让他乱去吧!越乱,南朝臣民越过荆户、淮南两处南朝军队防线,投奔北朝的就越会多。越乱,以后自己出手去收拾赵构那个伪君子的时候就更加容易。 打土豪的行动,如今总算以汴京城内一场大火拼、以前朝遗留下绝大多数豪族被彻底根除势力暂时告一段落了。 但刘行很清楚,虽然是抓的抓、杀的杀,看上去将那些豪族给铲除了。事实上这还只是治标、不是治本。 因为打倒一批豪族,新兴的豪族仍然会崛起。 譬如如今在山西,便已经有了以寇兴家族中、他的堂兄寇振为首,专司石炭经营、掌握着大宋万通号石炭行的寇氏新豪族正在迅猛崛起着。 譬如如今在河南,专司经营盐粮和转运行当的齐道远家族,正在逐步通过各种合法手段。 用其招募到的大批精英人才琢磨出来的领先于其同行的种种经营策略,将广发记粮行和万源转运行变成了纵横河南、河北、山东、山西和陕西五省的超大型行铺。 再比如在西康,与吴锡家族关系密切、曾经是大宋朝整顿交子专营时功勋之人张泳之孙张正棠。 如今他手上掌握了西康、东川以及陕西大部分的商贸行与盐号,其家族总资产只在这短短半年时间内便凭借官商督办体制,迅速地达到可与西康一省全年财赋相比没的程度上了。 官商督办,不能变成官商勾结的温床。 虽然刘行很相信吴玠和吴璘兄弟。但当张正棠那样一个与吴家兄弟关系极深的人异军突起、富甲一方的时候,刘行意识到了这后面即便没有明目张胆、肯定也多少有吴家兄弟暗中相助。 而这暗中相助的结果,就是在张家的商贸行、盐号里。现今雇佣了大批吴家族人。 许多还是拿着高薪、做着一个初入世少年郎都能做好的勾当。 这是不是一种默契,是张、吴两家之间暗中勾连的默契呢? 同样的情况。自然也存在于山西的寇家和河南的齐家。 山西寇氏一族,几乎现在没当官的都在寇振的石炭行里拿着高薪。 河南的齐家商号中,也有许多各地官吏家族中的人在供职拿着高薪。 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刘行很清楚官商勾结一旦持续发展,只会酿出更多新生的豪族来。 到时候必然会让历史走回头路、使自己打土豪的行动变成昙花一现后再将中原大地推回到从前的境况中去。 打土豪,还要抑制新的豪族出现。 心中打定这个主意后,刘行侧头看向了慧了:“大师,我方才所想。你该都听到了吧?” 微微点了点头,慧了皱眉道:“这是个难题,既要让那些各级官吏继续死心塌地地支持你,又不能使之做大、变成新的豪族,从而影响到你均富天下、万民富足的方略。这个,确实难做呀!” 见他也犯难起来,刘行眉宇紧缩中说道:“明令禁止可行,但怕是会引起很多人不满。旧的才用武力除掉,新的却不能以同样的办法除掉。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来上一次官吏大对调、将领大换职。使将不能长期守在一个地方、使官吏无法在当地经营出新豪族来呢?” 听闻此言,慧了眼睛一亮,望着刘行欣喜道:“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可行。” 笑逐颜开中。慧了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和一枝笔,飞快地将各省、各州府的名称列出了一个表格来。 随即将表格在刘行面前摊开后,慧了指点着说道:“太傅你看,可以让吴玠去河北、吴璘去山西。刘子羽在河南不是也有了一定根基吗?那好,咱就给他调去东川,或者直接让他出兵湖北、打下那里去湖北坐镇南方。” 说着话,慧了抬头狡黠地看了刘行一眼,接着说道:“寇家兄弟不是堂兄富了吗?好,就让寇兴、寇宁跟随刘子羽去。有刘子羽压制着。想来他们也不敢阴奉阳违地搞太多事情出来。同例,可以将各处官吏、将领都如此调动一番。使之无法在当地经营出新豪族来。” 听完他的话,刘行微微点头、表示赞许的同时说道:“这样做确实可在很大程度上抑制新豪族的产生与发展。但还有一件事你我都不该忘记、那就是官场的默契与权力的置换。我将吴玠调去别处了,他完全可以跟继任的人达成某种默契。你在你的地盘保护我的家族,我在我的地盘帮助你的家族,从而使得互调变成没意义的事。” “嗯,这是个难题。” 慧了听到这话,只是皱眉想了想,随即笑道:“其实也不难啊!让天策卫秘密监视那些人呀!只要他们敢那样做,天策卫提供证据、御史台去捉人。你从前不是很有决心,要与贪官、豪族打到底吗?为何现今似乎是缺少了那股狠劲了呢?” “投鼠忌器呀!” 见他发问,刘行苦笑一下道:“毕竟吴锡、吴玠兄弟和刘子羽等人,是如今扶我坐稳宰相之位的根基。我不想因我操之过急,弄得自乱阵脚、自毁根基呀!” 这一句说完,刘行脸色猛地一沉、意味深长地望着车窗外说道:“不过即便是乱掉根基,只要不使我今日的成功毁于一旦,只要真能有利于万民的福祉,都该尝试一下。” 此言再落,刘行猛地转身掀开了车帘,对外面骑在马上的雷震说道:“传我命令,着吴玠调任东边总督,总领山东、河南军政事。着吴璘调任西边总督,总领陕西、宁夏军政事。改刘锜回任西南总督,总领西康、东川军政事。刘子羽任北边总督,督领山西、北燕军政。改杨沂中为燕北总督,建辽南省、由其督领辽南、河北及燕京军政事。” 话到此处微一停,刘行沉思一下旋即补充道:“其他各地巡抚、提督几日后另行调配。凡调任者,只许亲军相随、直系相伴,禁止家族同往。着天策卫、御史、各地咨议院进行监督。凡有违此令者,其属下皆可在天策、御史授权下先行拿下、押入汴京待审。”(未完待续。) 第432章 还民以权、咨议选官 严苛政令,毋庸置疑。 刘行的号令一出,在大队还在赶往汴京城时,跟随宗泽一起南下进京的内阁马上便忙了起来。 吏部负责调集所有县令以上官吏的卷宗,户部与礼部一起负责协助整理所有官吏的出身、科举时各种关系的证明。兵部将下至九品的军官资料汇总、造册,工部和刑部也加入到编册成卷宗的行动中。 一时间,汴京城中的六部衙门和天枢、枢密二院内忙的是不亦说乎。几乎每天都是日夜开工、夜晚仍然会灯火通明。 然而就在各部忙得不可开交时,刘行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以加快时代发展的方法。 新的指令传到了各省、各州府和各县的咨议院中:凡巡抚、州府、县官均为三选一,由上级衙门提名三人作为候选。 候选人登台讲演、辩论,先将各自施政方略告知咨议。咨议感觉哪一个适合当地发展,符合当地民情,会带领当地走向更好的未来便可以自主将票投给哪一个候选人。 一旦候选人当选,州府及县官任职五年,即便是上级衙门也不得在没有当地咨议许可情况下擅自改任他职。当然,被御史、天策卫发现贪腐、营私者除外。 各省巡抚任期四年,咨议表决确定任命人选、天枢院和内阁负责提名与终审复议。但最终任命权,却由三辅掌握。 如此一来,当各地咨议接到这道命令时,顿时人情激奋、高呼万岁起来。 他们为何如此高兴呢?原因其实无非有二。 其一,在过去的几年前里,中原大地上任命官员、让谁做哪里的官,从来都只是皇家一句话、没你老百姓什么鸟事。 可是刘行这次这样一道命令。直接将州府、县官的终决任命权,大半交在了布衣出身居多的咨议手上。 还民以权,刘行没有只是说一说。真的再做了。将地方官的任命权交给了咨议,使得拥有了全力的咨议们怎么能够不高呼万岁呢? 其二。巡抚、那是二品大员。从来能做到二品封疆大吏的,都是皇帝、都是朝中某位宰相的心腹。 他们在朝堂上未必很有发言权,但一回到地方上经常都是一言九鼎、谁也不敢违背他们指令的。可是如今的情况要变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吏部提名、天枢提名了巡抚人选,但那个巡抚能不能当上封疆大吏,首先得让咨议去选。咨议如果不喜欢、不赞成那个人,那对不起,就算是刘行也没办法强行将那人安插到某个省去做巡抚。 但是呢?即便是该省咨议喜欢的某个人,在被选上之后。还得经过天枢、内阁的复议。这是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打击地方主义,严禁地方门阀势力重新控制权力机构。 如此一来,既让到了广大咨议们得到了表决权、选举权,又让门阀势力无法抬头、从而确保了地方上的繁荣稳定、和平发展大方略不会被破坏掉。 还万民以公正廉明,还百姓以民权、世人以民生富足,刘行此策一出,怎能不让天下称颂…… 当然,任何事情、任何决策,都不会是必然、单一的。 河南、河北、山东、山西、西康、陕西和东川这七个省,刘行是直接下达咨议决定地方官任命、巡抚表决辅定的。在宁夏那个新省份。刘行颁令执行的却是另外一种模式。 宁夏地,地方官任命由吏部直接圈定人选,交当地部族、汉人结成的社先行表决。最后。再让当地所有百姓进行选举。 宁夏的巡抚,手上有一定的兵权、既是巡防兵的兵权在。所以,圈定人选又枢密、天枢二院主定、兵部、吏部辅定。然后再由各地部族、汉人结社与地方官一起来选择候选人担任巡抚。 如此一来,党项人在刚刚失去了精神支柱的皇帝后,他们的部族领袖却马上拥有了决定官吏任用的权利。刘行坚信,此举能够迅速将李仁爱被强令迁入汴京城所引起的负面效果,在短时间内迅速被降至最低点。 只是有了这些先进的选举模式,当然还是不够的。当队伍又走了百余里后,刘行又补充了一条命令:凡参选者不得擅自接触咨议、部族长和社团领袖。 凡参选者。除施政讲演、公开竞选的辩论会外,不得擅入民间、接触百姓去拉选票。 凡在选举期间以不法手段买票、拉票。进行贿选者一经发现、严惩不贷。其将先被取消候选资格、当即收押,然后押送汴京交有司会审、定重罪。即便罪责轻。也将被终身禁止担任官职、咨议。 刘行这道补充的命令是和意义呢?这是在告诉那些候选人,都他娘地给小爷老实点,别想着让你们去参加竞选了、你们手上拿着朝廷给的俸禄就可以去用钱粮收买人心搞猫腻。 刘行为何要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呢?原因其实也是两点。 其一,千里当官之为财的思想,在这片大地的官场上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入到了大部分官吏的骨髓里。但是现在的北朝,高官厚禄只为养廉,不允许任何一个官吏再去变着法的盘剥、压榨当地百姓。 谁敢鱼肉乡里,谁就会被轻则重刑严惩、重则直接砍头和查没家产,并且他的家人也将变成“罪民后”,被列为“五不准”的人。 而能够让许多官吏鱼肉百姓的起源是什么呢?恰恰是那些官吏为了当上官,中途会去想尽办法地通过行贿、送礼、攀交权贵实现其为官的夙愿。 可是一旦达成愿望,还是会变成地方官敛财送给他们身后的后盾,他们的后盾逐渐凭借这种黑色收入变成新的门阀与豪族。 这是不允许北朝境内出现的,也是刘行最痛恨的。因为这种黑色链条,最终受害的还是最低层、人数最多的普通百姓。 其二,如果参选的人去花钱买选票,搞贿选,谁敢确保那些人的屁股真干净、他们收买咨议的钱来路干净呢? 万一某些地方上的非法集社、野心不死的部族首领与某一个一心只想当官的人达成了某种默契。那好了,诸如后世里某个大岛上的“黑金政治”将不可避免地在北朝上演。 对于那种“黑金政治”的害处,刘行很清楚、也从内心深处很恶心。所以未雨绸缪,直接斩断那种“黑金政治”可能出现的根源。 谁敢营私舞弊、结成利益集团去妄图控制官场,谁就等于是在自寻死路、自取灭亡。谁想通过金钱控制官场,他的下场也只会是一种,那便是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未完待续。) 第433章 宁夏初定、选官新规“照妖镜” 一石激起千层浪,刘行似乎扔出巨石去激起层层巨浪已经让北朝的万民有了一种惯性。 之前的一系列变法,刘行打土豪、分田地,初步已经做到了扎实的“均富万民、万民富足”的“民生”目标。 改革吏治,无数寒门子弟走进了学堂,无数出身低微的人已经成为各地地方官场上的中坚力量。 因为那些人出身低微、身出寒门,他们当上地方官后与从前大宋朝那些动不动出自豪族、动不动就是某个名门弟子的官吏形成了巨大反差。 这些寒门出身的官吏,没有从前官吏的那种强大、复杂,盘根错节的背景做后盾。所以当他们坐上官位后,极少有“官本位”、很少有人来不来地就去摆“官架子”。 没有“官本位”思想,首先便使大多数地方官经常在坐堂时间之外选择了便衣如路人甲一般走上街头,去近距离地与百姓接触。从而使得地方官场形成了一种真正亲民的风尚,也让百姓许多诉求在衙门之外得到受理,第一时间得到了解决。 没人“摆官架子”的做派,让寒门官吏往往上任后都会主动去与当地的咨议先行打好关系。在咨议那里,这些地方官能够得到许多寻常百姓未必看得到、关于当地各行各业的建议和献策。 于是,便出现了各地在新法大政策之下,不断上奏、请准执行一些符合当地实情、民情的小范围方略微调整。 于是,也就出现了各州府间都会有些地方上对经济发展重心、对民生产业重点做倾泻的小不同。 这种小不同,多数是出自地方官亲民时从寻常百姓与咨议们口中,使得这些小不同都极其人性化的同时兼顾着律法的严谨。 如此一来,才出现了即便是刘行做出了“失信于人”的举动,为了彻底铲除西夏妖族幻象下令强迁李仁爱一族进京的命令后。竟连西夏各部都没有多少人站出来反对。 为什么不反对?难道西夏人甘心被大宋重新收入坐下吗?他们的民族思想呢、他们的信仰精神呢? 不反对是有原因的,西夏人不傻、都看到了中原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内发生的天翻地覆变化。 想要过上好的生活,狗屁的民族思想、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人。还谈什么民族思想? 和汉人一样去过更好的生活,和汉人一样让孩子都能够拿享受教育。和汉人一样不再有等级之分、人人平等的和睦生活。 在这些希望催动之下,即便是西夏境内在李仁爱、李良辅起身前往汴京城时,仍然还是有些部族首领阴谋闹事。 可惜的是,那些想要闹事的部族首领还没等闹起来,其他部族首领便争先恐后地跑到了曾炜杰和各地新上任、武代文职的地方官面前将他们的谋乱计划合盘脱出。 使得自曾炜杰以下,根本连边军和禁军都没去动用、只谴出刚刚完成编练的巡防营便轻松将那些部族首领全都擒住、然后扔到了中原各地的“教化营”和“洗心营”里。 狗屁的信仰,妖灵道的妖王已经变成了刘行的儿子。只要脑袋没进水的人就很清楚,刘金奴这个蛇王是与刘行血脉相通、心灵相通的。他绝对不会容忍未来妖灵道的信众再来与刘行掌握大权的北朝为敌。更不会允许他的信众有任何不臣服的心。 这样的妖灵道,去信仰还有何意义?与其信奉完全被中原控制的各种妖灵,还不如直接去信奉那些刘行嫡传、神霄派来得更加实际。 至少信了神霄派,谁若是敢招惹他们,宗派不答应。如果宗派搞不定了,正坐镇宁夏开始布教的熊山人肯定会马上上奏刘行、请求援助。刘行一旦出手,别说一个小小的宁夏、怕是全天下也没人能逃脱一死。 于是乎,一面是熊山人带着一众神霄派弟子卖力地广传道法、汲收信众。 一面是金奴只管收整残余的各妖族,将那些妖灵规整中却不让其再行传教、拉拢信众。 此消彼长、一方势大与一方势弱对比之下,自然地连妖灵道中人都失去了与刘行对抗的本钱…… 新设立的宁夏都没人闹事了。那北朝固有的七个省谁还敢闹事? 闹事的十大豪族怎么样?他们的实力够强大吧?结果呢,刘行只是弹指挥间、根本都没亲自出马,便风卷残云一般把十大豪族扫荡了个干干净净。 钱家满门皆灭、司马家被捉得只剩几十个没参与“东京谋逆”的人。吴敏家族、甚至是范仲淹后代的范家。也都在一番谋叛与平叛的行动后,被梳洗得七七八八、剩不下多少人,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实力。 相比于这些豪族,其他各地上曾经的地主豪强也好、新生贵胄也罢,没有任何一个还称得上有实力。没实力,自然更不敢站出来跟刘行唱反调、没事找打,寻灭门了…… 没有了有组织的对抗者,刘行如今又要真正还权与万民。地方官想做稳位置,必须地有当地百姓拥护、得到咨议支持。才能坐稳。 你不是个真心为我老百姓想的官,我就不把票投给你。当官想搞特权。我咨议院一怒、直接卡主你的财经大权、顺带着发动各行各业对抗你,看你还怎么当这个官? 这些只要是个成年人就能想出来的套路。当刘行新令发出仅三天、便在汴京城里率先出现了选举开封府少尹的三个人选才一提名张榜,却马上遭到了开封咨议局的抵制情况。 抵制的原因是什么呢?还是这三个人的屁股真不干净。 第一个人选张麒,过去曾是陇西某地的知县。可是他在任十二年,那个县城被他治理的越来越穷,开封城的咨议们不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抵制他。 第二个人选林成瑜,原本只是一个吏部堂官。从来没在地方任职,人都奔六十了也还只是个六品堂官。这样一个没经验的人,咨议在听完他的“施政方略”后,直接将其定义为“纸上谈兵一高手、实事做出要丢人”评价来。 第三个人选叫罗生德,是个“投北者”。在南朝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任知府。可是开封府的咨议中,很多人在南朝都有关系。 暗中一查,这位看上去最适合的人选,竟然曾是汪伯彦的堂上宾客。是在从地方搜刮不到钱、没钱给汪伯彦送,失宠了才投北的。 得,他这老底一被揭开、不但开封少尹候选人资格被吏部当场夺去,还直接被都察院给“请”了去。官没当成,却深陷囹圄。 于是当从豹林谷返回、浩浩荡荡的车队进城时,汴京城内万民正在称颂这民权选官的新法成了“照妖镜”的新气象。(未完待续。) 第434章 天策之危、促定“怀柔” “太有趣、太有趣了。” 汴京城、西门内,一家酒楼的二层。 三个书生围座在一张桌子前,便饮酒边作着辞赋,忽然间一个书生从楼下奔上来、跑到那三个书生身边抚掌笑着说了一句。 见他那副笑逐颜开的样子,其他三个书生没人出声、却是齐齐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后上来的书生也不寒暄,仍然抚掌笑道:“那个罗生德也是太有趣了,他居然是吏部曹郎中的表弟。这次他的开封少尹,竟是那个曹郎中保举的。现在好了,不光是罗生德倒了霉,连曹郎中都被吏部天官杨时、杨老先生给抓了起来。” 话到此处,后来的书生变作了大笑:“哈哈,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呀。估计那一对表兄弟,此刻一定是在刑部大牢里互相怪罪、互相咒骂不休呢!” 听到他这番话,其他三个书生中一个穿着灰袍的说道:“这有何好笑,你是笑曹郎中与那个罗某人太愚蠢呢?还是笑当今的朝廷仍然有用人不明、闹出笑话来呢?” “当然是笑曹郎中与那罗某人太愚蠢咯。”后上来的书生耳听那灰袍书生的话,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仍然是大笑着说道:“那对表兄弟,居然以为太傅的一系列新法是虚的。哈哈,这下好了,他们以身试法、怕是再难见天日咯。” “是呀、是呀!那两个人真是愚蠢,居然想在刘太傅的新法规束下,还去搞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真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呀!”另外一个白衫书生喝了一口酒,也是面露出了耻笑神色接过了话。 “嘘……”耳听到三人如此一轮,另外一个青衣书生急忙挥手制止三人。神秘兮兮的向着四周张望一番后,摇头晃脑地道:“小心隔墙有耳,汝等言辞。已涉嫌妄议朝政、莫不是相被天策卫逮了去。” 听到他这话,那三个方才还议论得十分来劲的书生脸色一变。集体默声…… 而在四个书生在一阵默声后,将话题转移到了琴棋书画、风流韵事上时,在他们不远处的包厢内,两男一女却是相识笑了笑。 这两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为了不使神农鼎行踪过于招摇,也为了种雁翎如今有些尴尬的身份不成为宗泽、胡安国等入京阁老们拿她问罪的原由,刘行在进城前选择了脱离大队、只带着梁兴便装入城。 “梁小哥儿,看来你的天策卫。现今这还真是人人闻之色变了呐!”面露怪异笑容的种雁翎在相视一笑后,先对梁兴开了口。 闻听此言,梁兴讪笑道:“我倒宁愿怕我天策卫的,是那些蛮族、东夷。叫自家手足惧怕,真心不是好事呀!” 见他如此说,刘行马上明白了他的苦闷。 试想,谁愿意让自己的同胞如此惧怕自己?这种惧怕看上去很牛,事实上背后却是被孤立、被鄙弃。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再强大、再有本事的人,一旦被孤立。本事再强做起事来也会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常言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失去了众人相助,即便是那一把火开头烧得多么猛烈。最终都会因为后继无力而渐渐熄灭。 如今的天策卫,由于在北朝境内执行了太多次任务,竟在各处只是不到两年时间内建立起了多大三百座教化营来而让北朝之内臣民闻之色变。 三百座教化营,那是个什么概念呢?以每营基本千人计,天策卫在这两年不到的时间内已经将三十万逮起来、塞进了那里。 这还不算那六十作更加令人心生畏惧的洗心营,若是算起来的话,如今天策卫实际上已经在北朝之内前前后后把三十六万人给抓捕、关了起来。 三十六万人,刘行在来京的路上第一次得到了梁兴汇总后这个数字的禀告,让是竟让刘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色恐怖”。当时刘行震惊之后,想到的第一个词汇。便是这个曾经在后世里无数书本上看到过的词汇。 自己这是为了实现推进社会发展、从根子与本质上去强大中原汉人,在这短短两年不时间内将北朝一成二的人全都给抓了起来了呀! 如此抓人、关人、杀人。这岂不是真的与过去从书上、影视剧里看到的独裁者没什么两样了吗? 继续这样做下去,即便小爷是天外飞仙、无需对天庭负责,却在良心上也无法忍受呀! 怎么办、这种情况不能继续下去。要继续新法推行,必须独裁。可做如此的独裁者,良心难安。 必须想个办法,不再只是让天策卫去一味地抓人、却又能让反对自己的人快速消失,这是刘行在种雁翎取笑梁兴时一直在想的问题。 所以当梁兴无奈讪笑后,刘行开了口:“大定王也进东京城来了,我准备三天后正式通谕天下废掉智脉无法洗涤干净的信王,改立大定王为新皇。届时,新皇正式登基,朝廷便会大赦天下。到时候你将那三百营中罪责轻的、非主责的全部移送西夏补入军屯,改由曾炜杰和他的巡防营继续去管束吧。” 听到这话,梁兴面色恢复了平静,微微点头、抱拳道:“太傅此法可行,继续这样抓、关下去,我天策卫连补充新员都成了问题了。” 知道他的难处最大关键点就是补充新血时,因其恶名而后继无力,刘行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怕我要的三万精干你不能三年内完成,我会拿你问罪。放心吧,现今这半数力士,已让我很是得力。剩下的一万五,许你延至五年。” 此言一落,刘行旋即侧首望向楼台外,深沉中若有所思道:“单纯依靠严苛的律法,是能够震慑万民反对的声音。但长久下去,必然会积蓄良久、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接下去你天策卫也要开始适应对内怀柔的新方略了。” 一味的高压,只是饮鸩止渴。想要不继续单凭高压政策去强行压服那些对新法不满的人,刘行想到的是怀柔政策。 以政治手段去收买那些反对新法的人,用封爵、赏赐、小恩小惠、宣教和招抚来稳住那些异族、那些山贼。刘行相信,一旦做起来至少会比单凭天策卫抓捕、问罪、斩首更适合全新的政局。(未完待续。) 第435章 泼妇当街掳人、仗义出手闻柴家 “救命、救命呀!” 正当刘行将目光望向楼外时,窗外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几声女人呼救的声音。 一听到那呼救声,种雁翎“蹭”地站起身来、快步奔到了窗口前。 她俯身下望,一看到街上的场景,顿时大声道:“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当街掳人!这也太目无王法、胆大妄为了。” 一听她这叫声,刘行想都没想、猛地从椅子上纵身而起掠过她的身旁,径自落在了街上。 双脚才一着地,刘行便看到了就在自己落地之处不足二十步的正前方,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老女人正带着四个壮汉强行扭拽着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向街旁一个小楼方向走去。 “大胆狂徒,竟敢当街掳人,还有王法吗?”一看清那五个人,刘行马上大喝了一声。 在刘行喝声落下时,梁兴、种雁翎也齐齐飞身从酒楼的楼台落到了街上。 那个五十上下的老女人猛地听到这一声喝,惊诧地转头望来。当看到刘行一身儒生装的打扮,又看到梁兴是一身护院装扮、种雁翎也只是大户人家小姐衣装后,她竟转过身来。 “你叫甚底叫,你是哪里来的穷书生,敢跟老娘这里犯浑!”老女人双手掐腰、瞪着一双老鼠眼骂道:“老娘花钱买了姑娘,怎生就是强掳。便是强掳,你个穷书生又能怎的?” 一听她这样说,刘行顿时怒火中烧、就想上前去在她那张爬满了皱纹的脸上狠狠赏上两记耳光。 然而没等刘行动,种雁翎却抢先一步、冲上前去“啪啪啪”地在那老女人的脸上抽了三记耳光。没等那老女人反应过来,她又轻盈地纵身跃回到刘行身边。 双脚一站稳,种雁翎侧对那老女人,冷冷地道:“你这老泼妇。敢对我家少爷如此无礼。这次是只是送你几个嘴巴,下次信不信本姑娘取了你的性命。” 被打得愣住身的老女人愕然中望着种雁翎看了看,旋即一清醒过来。马上大声叫道:“哪里来的贼娘子,居然敢打老娘。你这贼娘子。可知道老娘是何人!” “我管你是谁,强抢民女、你犯法在先。就算你是哪位权贵家中人又怎样,本姑娘就打你了。”听到她的叫骂声,种雁翎讥诮地一笑。 说完此话后,竟一转身依偎到了刘行的肩上,对那老女人又道:“能让本姑娘赏上三记耳光,那是你这老泼妇的福分。方才要是出手的是我家公子,你怕是已经横尸当场、滚去酆都城报道了。” 耳听眼见此情此景。那个老女人顿时踮着脚、指着种雁翎大声叫嚷道:“你、你、你们是何人!好大的胆子,好狂的口气!小子们,来呀、给我上去将这三个狗男女乱棍打趴下!出了事,老娘我担着!” 那四个壮汉中的三人,闻声而动、只留下一个壮汉按住了被他们强行扭走的女孩,其他三人竟抽出短刀一起飞身扑向了刘行、种雁翎和梁兴。 眼见三个壮汉扑过来,刘行心底一阵怒意再次燃起,暗道:直娘贼地,小爷的汴京城里居然有人敢跟小爷来动粗。好哇,今天小爷不管是谁。先让这三个恶汉把性命留在这。 “太……公子,看装扮,这三人当是万茂钱号柴家的人。不可动杀机!”就在那三个壮汉飞奔而来时,梁兴轻声说了一句、率先抽出了腰间那柄刘行刚刚为天策卫配备的绣春刀迎了上去。 “叮当”几声响,当刘行还想开口问他万茂钱庄柴家是何人时,梁兴已与那三个壮汉斗在了一处。 眼见梁兴一冲过去以一敌三,连刀都未曾出鞘便迅速将那三个壮汉压做下风,刘行知道自己没必要动手了,却在心底狐疑起来。 柴家、柴家?哪个柴家?难道是大周后裔,连赵家人都世代礼让三分的柴家? 万茂钱庄,小爷的钱庄、银号是禁止私营。只能官商督办的。难不成那柴家身后,竟有当今那位朝臣做后盾不成? 念及此。刘行猛地侧头对身旁的种雁翎道:“小七,你去将那个老女人给我生擒活捉了。爷爷的。我倒是想看一看,这柴家是哪个柴家、有何了不起竟敢在这汴京街头强行掳人。” 种雁翎闻言,冷笑中点了点头。旋即一转身、轻盈地纵起,闪电一般射到了那个还在叫骂连连的老女人身旁。 她先是正面对上那老女人,冷眼鄙视了老女人一眼。接着双手快速连动几下,瞬间便封住了那老女人身上所有的经脉。 与此同时,刀不出鞘的梁兴一拳打飞一个、一脚踹趴下一个,回头将半截刀子露出来的刀鞘架在了最后一个恶汉脖子上,也将那三人全都制住…… “好快的身手,好厉害的武艺!这下柴大官人家算是丢脸丢大咯,就是不这三个少年有何背景、能不能抗衡柴家呀!” 就在梁兴与种雁翎分别制住三个壮汉和那个老女人的时候,一直站在街道旁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个卖炊饼的老汉轻声对他身旁卖水果的老汉说了一句。 卖水果的老汉望着冷面如霜、侧身而立的刘行,也轻声对那卖炊饼地道:“看那书生的气度,绝不是进京上学的寻常书生。希望是个后面有大背景的人,让柴家倒一次霉吧!柴家继续这样下去,你我用不上多久都只能变作他家强雇的‘契贩’了呀!” “嘘……禁声、禁声,你看那书生正朝你我看来,切莫给他听了去、自惹麻烦呀!”卖说过的才说完,卖炊饼地却看到了刘行似是听到他二人对话后,侧头看了他俩一眼,急忙制止了那卖水果的再出声。 两个商贩怎会知道,他们怕被刘行听到、刘行却全都已经听到了。 听到二人这番对话,刘行心底暗道:契贩是个什么鸟东西?契约商贩?小爷何时颁了一项做商贩还要跟哪个大商家签契约的律法了? 看来这个柴家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看来小爷自以为蒸蒸日上、与日剧新的天下,还是有很多阴暗点的。 好,只要有阴暗之处,小爷发现一个铲除一个。今天就从这柴家开始,就在这汴京城的大街上开始。(未完待续。) 第436章 好一个柴家(上) 世界上大多数时间里是充满了阳光的,但即便是阳光最充足的正午时分,也会存在着一些阴暗角。 柴家、如今眼前这伙人的作为,让刘行初步断定了去一伙为富不仁、仗势欺人,欺行霸市、欺凌弱小的新兴豪族。 而在整个大宋朝,名气最响亮的柴家,大多数都与赵匡胤篡了他家江山、那个柴荣和柴宗训有着血缘关系。 赵匡胤陈桥兵变,夺了人家柴宗训的江山。可是夺了江山也就罢了,最后还在人家二十岁的时候给人家害死了。 不过要说那位大宋朝的开国皇帝,也算是伪君子中的高手了。那边柴宗训才死,他这边马上颁圣旨、给柴家人铁券。 铁券是什么东西呢?那是免死金牌一样的所在,谁家得了都可以世代相传、子孙免死。 伪君子中的高手赵匡胤当年也不是只给了柴宗训一支柴家后人铁券,是柴荣那活在世上的四个儿子每家都给了一个。 虽然后来曹、纪、蕲三位柴家的王爷中纪王改姓了潘,变成了潘美的侄子,蕲王改姓了卢,变成了卢琰的义子加乘龙快婿。可是几代之后,那两位王爷的子孙还是都重新改回去、姓了柴。 还有一位曹王多次想要重新夺回江山,被赵匡胤、赵光义兄弟俩追得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是那位曹王的手上,事实上也有当年赵匡胤亲自发的铁券。即便被逮住,也不会被公然处死。 当然,只是不会被公然处死而已。说赵匡胤是伪君子,他高明就高明在很擅长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死,就如柴宗训那样。 在这个角度来,从前得知柴家那些故事的刘行。还是相当赞佩那位曹王识人之能的…… 如今这个柴家是不是那个柴家呢?敢在开封府街头公然强掳少女,似乎不是那个柴家,当今天下也没听说还有那个柴家有如此胆量吧? 谁不知汴京城内开封府这是天子脚下。哪个又不知道现今宗泽在前、刘行在都进了京城来了。 此种情形下,公然这样做。显然是必有依仗、有恃无恐的人才敢如此胡作非为。 无论他是谁人后,不管他是何家子。只要犯了法,小爷就不能饶了他。只要胡作非为,小爷就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心中如是想,刘行猛地纵身而起、闪电一般射到了那个仍然挟持着瑟瑟发抖少女的恶汉身旁。 那恶汉只感觉到面前人影一晃,连做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感觉全身经脉被封住。 待他定睛一看,刘行已一手拽过那个受惊的少女,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哐当”一声。踹飞了那个被自己用金针封住经脉的恶汉,刘行微微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少女道:“这位小娘子,这群恶人何故要掳你,可否告诉我?” 少女闻言,仍然瑟瑟地抖动着身体,带着哭腔道:“奴家本是登州人,随父兄逃难来到东京城已有月余。家父三日前突然染上了怪疾、卧床不起,无奈之下我兄长便只能寻到几个同乡去筹钱为父看病。” 说话间,感觉到了刘行对她的善意,少女抽泣渐弱又道:“可是都是逃难来的。谁家也没多少钱粮。后来听闻城中有位柴大官人是开钱庄的,经常会放钱给穷苦人家,我与兄长便找了上去。” “可是谁曾想、谁曾想到。那柴大官人见奴家有几分姿色,便胁迫我兄长立下三日还浅的字据。三日一到,他竟谴人拿我、要将我送去南市的青楼中。”说到最后,少女忍不住再次抽泣,哭道:“可怜我的兄长、可怜我的兄长呀!为了救我,竟被这几条恶汉打得口吐鲜血、不知生死……” 听完少女的述说,刘行明白了:这是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呀!小爷也愿意做这种事情,可是那都只是对金狗、对西夏或者是对待南朝才会如此。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在小爷的治理之下,还有人敢对自己的同胞做出这种事情来…… “好一个柴家!强掳女子、逼良为娼已是大罪。”心底暗暗恨意更浓。刘行冷冷地先是这样说了一句。 接着再次低下头,换回一副和蔼的神色对那少女道:“敢问小娘子。你兄长向那柴大官人借钱时,他是如何要你家给利钱的?” “三天计。第一天三分利、第二天五分利、第三天八分利,此后每天一成利。而且、而且是利滚利。”少女说着话,禁不住又哭泣道:“若非实在无处去借,我兄长也绝不会为救我父性命、欠下这等贵利呀!” “好一个柴家!放高利贷、巧取豪夺。”听完少女这一番述说,刘行脸上浮起了冷笑来。 猛一转身、手指路旁方才对话的那一对商贩,刘行大喝一声:“来人,将那二位老先生与我请过来。” 喝声落下,忽然间从街道两旁的茶楼、酒肆中飞出了十几道黑影。十几个身穿绣着插翅飞鱼官袍的人一起冲到了两个商贩身旁,不由分说便将那两个商贩扭到了刘行的面前。 “跪下!”几个身着飞鱼服天策卫力士将那两个商贩一扭到刘行面前,立即大声喝令。 刘行却在此时挥了挥手,微微笑道:“无需跪了,我有没穿官服、现在只是个逛街的读书人。” 一言才落,刘行缓步上前扶住已被吓得面如土色的两个商贩,和蔼微笑着问道:“二位老丈,方才听闻你二位说‘契商’,不知能否将那‘契商’是个什么勾当告知于我呀?” “这、这位大官人,您是、您是?”买水果的老人见到刘行一脸的微笑,壮着胆子想要问刘行的身份。 他身旁的那个卖炊饼的商贩却是连忙拉了拉他,轻声道:“飞鱼服,那是新近以来天策卫才换上的新官服。当今天下,能如此使唤天策卫的。不是刘太傅,至少也是朝中的二品大员。这人、这小哥儿,怕不会是就是刘太傅吧!” “二位老丈,无需知道我是谁、也无需再去猜测。”不想自己的身份才半天不到就曝光,刘行轻轻按住了二人的手,低声道:“你二位方才不是也想有人惩治一下柴家,只管将那‘契商’之事告诉我。我虽非太傅,却也能帮诸位父老惩治了那柴家。”(未完待续。) 第437章 好一个柴家(中) 能够调动身穿飞鱼服、天策卫力士的人,却自称不是刘行。 两个商贩听完刘行的话后,不由得对视一眼、一起面生狐疑色。 见到他二人迟疑,已回到刘行身旁护卫的梁兴马上从腰间抽出了一块金色腰牌。 将腰牌举到二人面前后,梁兴正色低声道:“二位老丈尽管放心,这位大官人说的他就能够做得到。也无需猜疑他的身份,只管将你二人说出来的便是。” 再是眼拙、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两个商贩一见到那块金色腰牌也知道了梁兴的身份,被吓得双腿一软就要跪到地上。 眼见二人此状,刘行急忙再上前、拖住了二人,回首黑着脸瞪了梁兴一眼:“收起你腰牌来!看给二位老丈唬的。” 刘行清楚、梁兴也知道两个商贩为何被吓得这样。那是因为天策卫自上而下,所有人都会在行动的时候凭腰牌和暗语来确认身份。 最低级的力士手上,清一色都有一块只有寸余大小、楠木做的牌子。再逐级向上,分别是两寸大小楠木、两寸大小铁牌上刻银字和金字,三寸大小铜牌上刻银字和金字的腰牌。 而在天策卫中,只有指挥使、同知、参知是腰牌才是金牌上面镶嵌着不同的宝石,并以金字与银字做区别的。 梁兴这块腰牌一露出来,等于是在告诉两个商贩他不是指挥使、至少也是同知或参知。 无论是同知还是参知,对于一个寻常百姓而言,那都等于是天一样的人物了。 因为天策卫有缉捕专断之权,三法司都不敢过问天策卫办案。只要一个同知出面,能将被三法司定罪要处死的人随时带走、送去教化营中从而免死。 只要一个参知出现,即便站在那里的是一位巡抚。也可能转眼间被那天策参知拿下、变作阶下囚…… 如此大杀神一般的人物出现在眼前,当刘行扶住两个老汉后,那个卖炊饼的商贩战战兢兢中开口道:“这位天策卫大官人。您、您想要问何事尽管问来,老汉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听这卖炊饼的话。刘行在回头再看向他时,忍不住失笑、心中暗道:好嘛!小爷我堂堂一个当朝宰相,居然在这些百姓心底里还远不及天策卫可怕!不过也好,天策卫是让人怕的,小爷我是让人当神一样敬畏和崇拜的…… 心中如是想,面上却不露。正面对上卖炊饼的后,刘行低声发问:“何为‘契商’,柴家如何运作这‘契商’的勾当?听你二人对话。似是对这‘契商’之事极其愤恨,又是为得哪般?” 全身瑟瑟颤抖,卖炊饼的听问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 确定街道两旁已被那些突然现身的天策卫清理的空无一人后,他才开口讲述起来。 原来那个柴大官人本名叫柴国胜,本是河北沧州府一位曾参加过宣和乱贼、后被招安为官的大官人府上一个家兵。 后来那位大官人在金狗南下时带着家兵去抗金,柴国胜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跑到了大名府躲避主家的追杀。 在汴京城破之前,柴国胜来到了汴京城。起初,他也只是一个挑夫。 可是在金狗打破汴京城后,他趁乱纠结了一群泼皮无赖。强占了南市一家赌馆和一家娼寮。 从那里开始,他一面勾结当时在东京城里的一些金狗权贵变着法的搜刮城内金银细软,从中获取利益。一面利用手下那群泼皮、无赖四处滋事。或是强占失去原主的产业。 等到金狗被刘行在河东打得落花流水,只能调兵去打红巾军、同时选择北归暂避锋撤出汴京城时。那个柴国胜竟已然在南市垄断了七成的青楼、茶肆、娼寮、妓馆和半数的赌场,变成了雄霸南市的头号恶霸。 刘行新法颁行,官督商办。而在新法里有明确规定,无论哪一个行当,想要参与经营首先就要参股经营的人手上得有钱粮做股本投入。 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的汴京城里,大商户跑的跑、被杀的被杀,留下的人里大多数也已是家道败落,只能拿出很少的钱粮参股一些寻常行当。 柴国胜却不一样呀!他凭借金狗再汴京城时给他的庇护。凭借从金狗那里买来的大批女子去做皮肉生意为他赚取了很大一批钱粮。 于是乎,当开封府自办的万茂钱庄招股、融资时。“财大气粗”地柴国胜便凭其雄厚财力和所谓手下充足的人手,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顺利地在合股招标会上夺取了合股权。 城中百姓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柴国胜这是准备洗干净屁股上岸、再也不做那些缺德事了。 可谁曾想到,拿到了万茂钱庄合股权以后,柴国胜反而更加卖力地去招募各处的泼皮、无赖充当他的爪牙。还给他找到了个空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开封府巡防司的一名管带官。 一面合法放贷,搞合法经营。一面让那些泼皮无赖四处滋事,然后谴出巡防司中他的手下,去向全城商户强行勒索所谓的“护商捐”。 如果只是勒索“护商捐”也就罢了,偏偏那柴国胜不是个知足的人。 只是一个多月时间后,当他感觉“护商捐”来钱并不是很多的时候,他竟然撒出无赖、四处捣毁商贩营生。然后趁着那些商贩损失惨重、没钱过活的时候再去装好人放钱借给商贩们。 刘行新法有明确规定,高利贷一经发现、即刻取缔,经营者直接重罪严惩。 柴国胜知道这一点呀!他放高利贷的时候不会明说是高利贷,而是变了一个法子、让商户跟他签订一份契约。 契约怎么写的呢?大概内容都一样,大概如下:今某某某向因经营不善、导致营生蚀本,向万茂钱庄举债借款。双方协商约定,所借款项算作万茂钱庄投入该人行当之股本。 如此一来,即便是刚刚成立不久的金管司去查,万茂钱庄也不再是放高利贷、而是投资参股各行各业经营了。 可是事实上呢?利滚利仍然在继续,柴国胜最终是会通过高利贷手段、在有契约掩护的情况下将各行各业欠他前那些人的勾当全变成他的,然后还会让那些“契商”世代都继续欠他的钱、被他盘剥到家破人亡……(未完待续。) 第438章 好一个柴家(下) “好一个柴家、好一个柴国胜!”听完两个老汉的讲述后,刘行又一次冷冷地轻声说了一句。话说完时,却侧头瞪了梁兴一眼。 一见刘行那目光,梁兴急忙低下头去,轻声道:“大官人赎罪,这是属下失察之过、也是属下督管不利之责。请大官人许我将功折罪,这便谴人去拿了那个柴国胜来问罪。” “问什么罪呀?”耳听他的话,刘行转过身来、正对向梁兴道:“你没听两位老哥儿说吗?那姓柴的早已钻了我朝新法的空子,便是你发兵去捉他,他也可以毁了高利贷的暗契、让你拿他没办法。” “那依大官人看,属下该如何去拿他呢?” 梁兴见到刘行对他说话时虽是有怪罪的意思,却是隐隐露出了诡异地笑。知道刘行一定是想到了拿到确凿证据,让那柴国胜无从抵赖、乖乖伏法的计策。 果然不出他所料,刘行在他问完后并没有直接与他对话,而是招了招手、将站在一旁那个小姑娘招到了面前。 “小娘子,你芳名怎样称呼?”望着那个也就十四五岁的小娘子,刘行微微一笑问道。 那小姑娘闻言,垂首道:“奴家、奴家姓柳、贱名如云。” “想挣脱柴国胜对你家的欺压吗?”刘行仍然微笑着,但话语声中却隐隐露出了一丝寒意。 小姑娘显然没听出只有梁兴和种雁翎才听得出,刘行话语中那丝寒意,点了点头道:“想,却无良策。” “我有良策,但需你的配合。” “大官人有何良策?只要能不让那柴家人再来逼我去做那些为人不齿的勾当,奴家愿全听大官人的。”小姑娘一听刘行有办法。马上抬头满脸期盼、急声道。 仍然微笑着,刘行从袖中抽出了绢帕、递给柳如云后道:“擦干眼泪,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堂妹。你叫柳如云。那、我就叫柳如龙。稍后你带我去见那柴家管勾的人,只管看、不要轻易开口说。若是被问及。一切顺着我的话来说、来做可好?” 不知刘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柳如云只能是又一次点了点头:“一切但凭大官人吩咐,奴家全听你的便是。” 站在一旁的种雁翎见到此情此情,却忽然一撅嘴,轻声道:“准是又看人家小娘子长得水灵,堂妹、堂妹,你这花心的小子、希望以后别再弄出个小娘子来气我就好。” “休要胡言乱语。”听到她那嘀咕声,刘行猛一转头。黑着脸、瞪着她说道:“此乃是公务,你休要再此乱说。再说了,我怎就花心了、闭嘴可好?” “谁呀!谁敢捉了我家柴六婆!” 正当种雁翎开口想要辩驳时,从南面街口处传来了一声大喊声。 喊声未落,七八十个手上拎着兵器、全都穿着上印“万茂”字样短打衣的壮汉气势汹汹地从街口处奔了出来。 可是当那些壮汉一见到刘行等人身旁空无他人、两侧只是站满了身穿飞鱼服天策卫的力士时,那些壮汉猛地怪叫一声、转头便向跑。 眼见此状,刘行暴吼一声:“拿住那些人,一个都不要叫他们跑掉!” “蹭、蹭、蹭……” 刘行吼声未落,在南面的街口两侧店铺中猛地又是几十道黑影闪身而出。 阵阵摔打声后,再看那些万茂钱庄的庄丁们。全都被隐藏在街道两侧、暗中保护刘行的天策力士给打翻在地、捉了起来。 “去,将方才喊话那人带来,我有话问他!”看到天策卫众力士行动迅速。甚是满意的刘行立即对身旁的一个天策力士说了一句。 那力士接令即走,很快便与另外两个力士将一个一脸横手、又黑有高的虬髯客给押到了刘行面前。 “你是万茂钱庄的人?”看着那个虬髯客被按跪在地上,刘行冷冷地开了口。 惊魂未定中,那虬髯客挣扎着叫道:“爷爷正是万茂钱庄护庄第三队的队头,你这天策卫的贼厮敢动我,就不怕我家柴大官人寻了关系、使钱让梁指挥使罢了你官吗?” “大胆!”一听这虬髯客此言,站在一旁的梁兴顿时怒不可遏地大声骂道:“直娘贼地,天策卫岂是你那主子柴国胜可收买的!你等欺压百姓、还敢在此污蔑朝廷命官,难道不想活了吗?” 耳听眼见此情此景。刘行却是冷冷地瞪了梁兴一眼。梁兴刘行一瞪,马上噤声、退到了后面。 刘行知道梁兴急的原因。而自己也很坚信、整个北朝哪里都可能被*搞垮,唯独自己一手创建的天策卫绝不会出现贪腐。 这种自信来源于培养体系。更是来源于洗心术。天策卫各级力士在被洗心术洗礼后,心中都是只有天下之忧、万民之事的纯净心灵,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一己之私、乱国家法纪的思想来。 而这个虬髯客能这样说,刘行却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天策卫不会出现*、不代表如今的开封府、甚至北朝朝廷里就没人敢去*。 至于是谁在给这些已完全同后世里那些“黑老大”相同的人做保护伞,刘行决心要去好好查一查,必须一查到底。 但查“黑老大”保护伞需要先将眼前这些事情查清楚,不能够本末倒置、那样只会事倍功半。 念及此,刘行冷冷一笑道:“好一个柴家,居然敢想着贿赂朝官、寻求庇护,反过头来再来此鱼肉百姓、残害乡里。说,你家主子现在何处,小爷我倒是要看一看,他准备怎样来贿赂我。” “你、你是谁呀?”那虬髯客眼见敢对他吼出声、看似应该是天策卫阶级不低的人都对刘行惧怕万分,他不由得一脸好奇地问道。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若是想活命立即告诉我你那主子现在何处,小爷我要找他商榷一下我这堂妹与叔父与他借的那笔钱的事。”刘行说着话,拉过了站在一旁的柳如云,接着道:“我堂妹,你该认得,对吧?” 虬髯客一看到柳如云,眼睛里先是一道色眯眯的光芒闪现,旋即道:“这小娘子欠了我家大官人那么许多的钱粮,你确定你能帮着还得起吗?还要亲见我家柴大官人,好大的口气、我家大官人岂是你相见便能见的。” 耳听此言,站在一旁的梁兴又要动怒,种雁翎也同时张嘴要骂人。 然而没等他俩动起来,刘行却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只黄澄澄的金元宝来。 在那虬髯客眼前晃了晃,刘行才讥诮地一笑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汉子,小爷我的钱财、可以买下这半座汴京城。少在这里废话,说、你家主子在何处?” 一见到那锭足有十两重的金元宝,虬髯客双眼再次放光、不假思索地道:“原是个有钱的大官人,好说、好说,您要见我家大官人,只需让这些天策卫的人放开我、我即刻带您去见。”(未完待续。) 第439章 初探南市,更见黑心 汴京城、南市。 这里是勾栏瓦市的天堂,也是整个大宋朝最大的销金窟。 勾栏,大宋朝大一点的城市里便有,往往云集了来自四面八方说书的、唱曲的,形形色色的江湖艺人。 这些地方,曾经是大宋朝经济、文化蓬勃发展的象征,同时却是经常是阴暗点最集中的地方。 有说书的、有唱曲的,那只是招揽有钱人销金的外在亮点。真正让很多人流连忘返的,其实正是隐藏在其背后的青楼、茶肆和娼寮、妓馆。 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里,女子除了依靠男人之外别无生路。沦落风月场中的女子,绝大多数实为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寻得这样的一条生存之路。她们被摈弃在礼教伦常之外,是一个伴着诗酒造境却依然委屈的特殊群体。 然而也不是所有进入到这个灯火阑珊处、青影烛光中的青楼女子都是被迫的。她们中的一些人之所以仍以色情为业,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满足对物质条件的贪婪享乐,对奢华生活的强烈**。 然而青楼女子大多是色艺俱佳之人,她们生存和竞争的本领不仅取决于貌美,而且取决于艺精。 她们用以交换盈利的不仅仅是色,更重要的是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自然成了她们迎来送往的资本和感物伤怀的寄托。 青楼女子的风情万种和高超技艺不仅使众多世子留连忘返,于是乎在无数的进京赶考的书生与达官贵人们的渲染、吹捧与推崇之下,已在以汴京南市为首、这些勾栏暗处形成了别具一格的青楼文化。 青楼文化一词,刘行记得自己初识时还是在前世的年少时读《全唐诗》时。记得那部由鞭子朝皇帝亲自下令编撰的诗集中收藏了近五万首由唐人创作的诗歌,其中竟然有两千余首是与这青楼有着密切关系的。 就连一代大文豪白居易,也曾为这些青楼女子写下过二十余首有关的诗词。可见这青楼文化影响之深、并非如后世那些动不动宽衣解带,往上床一躺、心中只管念着“大腿一劈、财源滚滚”的拜金卖身女一般不堪。 正是因为青楼曾对文化形成的推动力和影响力,在此之前。刘行虽不屑来这种地方消遣,却也并未将其视为社会毒瘤一般去发令铲除。 然而这一天。当刘行在虬髯客引领下,一走入南市后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却让刘行的内心深处从一开始便产生了愤恨。 街道两旁的青楼上,许多女孩子凭栏而理、无精打采地不停对街上往来的男人们喊着招揽之词。 时不时的,却从哪些英英歌舞声中,有女人的呼救声、惨叫声,男人的暴骂声、鞭挞声传了出来。 “为何这南市是此番情景?那些女人不是自愿为妓的吗?为什么会呼救、为何会被鞭挞?” 接连听到了几次那样的声音后,刘行侧头看了看走在身旁。不停为自己介绍着路旁各个青楼有哪位姑娘、有何特色的虬髯客问道。 那虬髯客闻言,不屑地一笑道:“一看您就不常来南市,是个只读圣贤书、闭门清修的书生。嘿嘿,哪里有那么许多自甘堕落、自愿为妓的小娘子呀!” 说这话,虬髯客故作神秘四下看了看,然后嘴巴凑到刘行耳边说道:“那些被打骂的呀,多数是以前大金国各位贵人卖给我家大官人的。或是欠下我家大官人钱粮还不起,被家中卖与我家大官人的。不肯学本事、不愿意卖的,自然要好生教训一下了。” 听完他这番话,刘行心底里明白了:青楼文化背后是血泪史。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被金狗卖给柴国胜的,会是什么人?肯定是在汴京破城之前,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和她们身边有些姿色的奴婢。再或者是那些长相好看的小家碧玉。 因为刘行很清楚金狗的品味,他们虽然粗鄙,但绝不会像后世里东边某个岛上来的侵略者一样什么女人都去凌辱。 没长相的吸引不了她们,有点长相能在城破时还留在城中的,大多数也不会是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子。 因为穷苦人家逃走、逃到哪里都是穷苦。只有有点家产的人,才会在大敌当前的时候舍不得那点身外之物,留在城里最后被堵住、想逃也逃不走。 而一旦沦落到这青楼之地,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从此怕是只能过上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从柴国胜这些作为上来看。他绝对不会是一个有良心的老板。只怕是那些沦落此地的女子,即便卖身赚到再多的钱、永远休想赎身逃离这个大火坑…… 心中陡又增加了几分对柴国胜的愤恨。刘行继续前行时又对虬髯客问道:“听闻此间里还有许多赌坊,为何却是不见呢?” 闻听此问。虬髯客怪笑一下、抬手一指几个小巷入口道:“稍后您若是见过我家大官人,想玩几把,只管回来时去找那些站在巷口前的小厮便是。他们呀,都是我家大官人十八赌坊的招客倌儿。十八赌坊是不会临街开的,到时候您便知道了。” 赌坊不敢公开的来开? 听到虬髯客这话,刘行心底又是一阵狐疑:按大宋朝从前的律法,赌坊是可以合法经营的,只是需要按时缴纳很高的税。小爷我颁行的律法中,也没明确否定从前这种规则,没去强行关闭和打击赌坊。 那柴国胜为何要将本可以公开开放的赌坊,偏偏要搞得这般神秘、一定要藏到暗处去呢? 只是稍一思考,刘行便明白了。让他如此做事,无非只能是两种原因。第一种是他不想缴税,第二种就是他的十八赌坊里,许多游戏规则是违背大宋王法的。 很好、很牛呀!你个柴国胜也太牛了。不但放高利贷、逼良为娼,不但勾结金狗、鱼肉百姓,不只是欺行霸市、敲诈勒索。 不光是开赌坊、办青楼去赚黑心钱。居然连该缴的税你都不缴,也太是黑心了。你个黑心的东西,稍后等小爷见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未完待续。) 第440章 我是做“要财”的 “来、来、来,将这碗酒与我喝了,本大官人赏你一锭银子。” 南市最南、靠近南门一座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的宅院里。 刘行在虬髯客引领下,一走入宅院的后花园中,便先听到了这样一声吆喝声。 循声望去,当看到花厅内的景象时,刘行急忙转身挡住了种雁翎和柳如云、不让两个女孩子有机会见到那花厅中的画面…… 光天化日、正值正午,那花厅中一个长得肥硕如猪、赤着上半身,下半身也只是穿着一条亵裤的男子本还欲将一碗酒灌进一个被他刚刚剥光衣服、露出**来的少女嘴中。 突然他一侧头,看到了虬髯客带着几个陌生人站在了花园入口处,只好悻悻停止了他的“享乐”动作。 “孙老三,你带来的那是何人呀?赶在这个时辰来打扰我,是不是又想吃板子了?“那肥硕的男人不快地将酒碗摔在桌上、身子依进两个同样只穿着**少女的身体上后开了口。 虬髯客孙老三听到柴国胜那句话,丝毫没有惧怕、反而一脸yin邪地答道:“柴大官人、柴大官人哎,不是小底特意要来打扰您,而是有位有钱的大官人要来见您。您不是告诉过小底,无论何时、只要是来钱的营生,便是您在女人身上卖力气的时候也可以来叫您嘛!” 闻听此言,那肥硕男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孙老三身旁的刘行与梁兴身上打量了一番。 待看清刘行的装扮后,肥硕男是一脸的鄙弃,却对身上衣装还算华美的梁兴道:“那位官人看你的样子,当是为你身后那个柳家小娘子出头的吧!敢问来寻我可带足了金银呀?” 梁兴见他竟对自己开口,心底暗骂一句狗眼看人低,嘴上回道:“不是我来为柳家小娘子之事寻你。是我家主上、这位大官人来寻你。至于金银,似非我家大官人所缺,只看你能要得了多少了。” 说话间。梁形侧身对着刘行躬了躬身、做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一见此状,那只光着身子的白条猪、肥硕无比的柴国胜顿时一惊。不禁仔细又对着刘行大量了一番。 在又对着刘行打量后,他全身肥肉颤抖着、大声笑道:“好大的口气呀!看我要得了多少,瞧你家那小衙内的装扮,也未必有多少钱吧!你等莫不是来寻我开心,找打的吧?” 听闻此言,梁兴猛一转头、眼中寒芒毕现的瞪了柴国胜一眼。 与此同时,刘行却是淡淡一笑,猛一抬手、“嗖、嗖、嗖”地凌空将三锭金子从袖中甩出。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后平稳地落在了柴国胜面前。 “柴大官人,我这三锭金子,买你穿戴整齐再来商谈可好哇?”看到柴国胜眼见自己身手、再见到桌上的三锭金元宝时双眼放出光芒的样子,刘行微笑着对他说道。 柴国胜听到这话,双手快速抓起金元宝后磕了磕,旋即抬头、一脸的肥肉挤在一起对刘行笑道:“好说、好说,看不出来呀!这位小衙内出手还真是够阔绰的!既然你有钱,一切都好说。” “来人,速速为我更衣!” 一言才落,柴国胜对着他身后的几个婢女喊了一声。两个同样只是穿着纱衣、玉肌在罗衫中若隐若现的婢女应声而上。很快便给他那一动直颤、满是肥膘的身子上套好了一身绸服。 待柴国胜穿戴整齐时,原本坐在他周围那几个女子也穿戴好衣物、在一个庄丁模样打扮的人引领下离开了花厅。 “来吧!那位衙内,厅内一叙、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你有多少钱、敢来管我的闲事。”当那些女子离去后,柴国胜才一转身、对着刘行招了招手。 也不用谁来招呼,刘行脸上仍然挂满微笑、忽地一纵身便飞落到了花厅上。 稳稳地坐在花厅石凳上,刘行马上便对柴国胜道:“我那堂妹言说我阿叔与堂兄向大官人您借了钱粮,不知那钱粮折价多少黄金呢?” “你等下,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一家的小衙内呢!”柴国胜见刘行一上来便直入主题,再见到方才刘行那一身漂亮无比的武艺,他直到此时才想起要问刘行的身份来。 汴京城里最近来不少新贵,哪家若是有个挥金如土的衙内不足为奇。可是柴国胜惊奇的是。一个挥金如土的大少爷、居然能有眼前这少年郎的一身好武艺,这才是让他惊奇的原因。 见到他一脸惊疑盯住了自己。刘行又是微微一笑:“我叫柳如龙,不是哪家高门望族的衙内。只是山东一个行商、专司药材行当。” “药材生意?”听到回答,柴国胜那双眯眯眼眨了眨道:“当今天下,药材营生不是都以刘太傅马首是瞻、都要听猎人谷官药局的。难不成,你竟是个官身不成?” “我是不是官身不打紧,你我还是先莫要问其他,谈一谈我堂妹欠你钱粮之事可好?”面色一沉,刘行不想再与这只肥猪多做纠缠,猛一抬头、冷眼盯住了他。 寒光乍现、冰冷刺骨,被刘行这一瞪、柴国胜顿时感觉到一股刺骨寒意从刘行双眼中射出,直射入他的心扉、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但毕竟也是见过了一些市面的人,柴国胜还是很快控制住了心神,张嘴大笑道:“好、好、好,你要谈、我便与你谈。来人呀,拿账簿。” 看着他转身招人去拿账簿,刘行心底暗暗冷笑道:你这头大肥猪,小爷是做药材的、不过是来要你家财生意的。 你敢勾结金狗、鱼肉百姓,敲诈勒索、逼良为娼,你这头十恶不赦的大肥猪,待账簿来了、你的罪证也便来了。 到时候小爷拿住你的罪证,定要问出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在背后给你撑腰,竟使你有如此胆量做出这样多缺德带冒烟事情来的…… 柴国胜当然不能像慧了一般听到刘行的心声,他见刘行冷眼望着他,还只道是因为堂妹险些被强卖进青楼在生气。 在下人去拿账簿时,他还嘟着一张肥脸、挤出满满的笑意对刘行道:“来,柳大官人,这是刚从南朝私运来的上等武夷山贡茶。您先品尝一下,稍后你我再来好好清算一下账目。”(未完待续。) 第441章 诓夺账簿,亮牌吓贼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拿着一个账簿在刘行与柴国胜寒暄之时走进了花厅。 一进入花厅,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先是看着刘行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将账簿交给柴国胜后、在他的耳边轻声地嘀咕了几句。 听完那个管家的话,柴国胜忽然双眼放光、侧头盯着刘行看了看。 那个管家转身离开,柴国胜却将账簿往页下一夹、起身对着刘行抱拳道:“敢问这位大官人,随您前来那位小哥儿,可是天策卫的贵人?” 听他此问,刘行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花厅外、神情戒备的梁兴,微微一笑道:“是的,他是天策卫的人,但不是什么贵人、只是个跑腿办事的兄弟而已。” “那这钱我不要了,我已让管家去拿柳家的借据,稍后还了你便是了。”柴国胜说这话,咧嘴一笑又道:“您能让天策卫至少一个参知做跟班,还说他只是个跑腿办事的,可见您绝非只是买卖药材的商人那么简单。嘿嘿,小哥儿,您不会是朝中某位达官贵人的衙内吧?” 见他如此发问,刘行知道他这是起了攀交之心。 知其意欲何为,摇了摇头,刘行笑道:“我可不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衙内,真的就只是一个药材商。而且钱我有,无需让我的兄弟欠下你的人情,你我还是兑下账、该还多少我还多少,两不相欠、两袖清风好做人。” 耳听此言,柴国胜大笑道:“哈哈,还说你只是个简单的药材商?商人何须两袖清风,说吧,小哥儿、您到底是何方高人?” “叮叮当” 见他仍然纠缠于自己的身份,不肯将账簿从腋下拿出来。刘行脸色一沉、从袖子里甩出了三个金锭。 金锭砸在石桌上一阵乱响声中,刘行声若寒蝉地道:“休要多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三锭元宝够不够。若不够我可以再加,你休要借机再来多做纠缠。” 刘行越是如此。柴国胜越是认为眼前这个少年郎可能是位达官贵人家的衙内,是他巴结高官、找到更强新保护伞的机会。 于是乎,在刘行话音落下时,他竟身子一晃、向后连退了两步。用手护住腋下的账簿后,他怪笑着对刘行道:“我说了,不要钱了、只想与你交个朋友。” “大官人,借据拿来了。” 就在刘行瞪大双眼、望着柴国胜想开口爆粗的时候,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拿着一张纸再次出现在了花厅内。 说话间。将那张纸递给柴国胜,那管家望着刘行道:“这位官人何必如此,我家大官人喜交八方豪杰,若是不要还了、您便领了这份人情便是。” 根本也不去看那个管家,刘行只是盯着柴国胜道:“打开借据、核对账簿,看看到底该还你多少?这点钱财对小爷来说,就像是毛毛雨,没必要欠下你的人情。” “我说不要就不要了!”完全不管刘行脸色已冷若寒霜,柴国胜笑着猛一举手、就要去将那张借据撕掉。 眼见此状,刘行忽地身形一晃、“蹭”地跃过石桌落到柴国胜身前。在他愕然发愣的时候猛一出手、劈手夺过了那张借据。接着又在转身之际探手连点两下后,将柴国胜的双臂点得一麻、将腋下的账簿掉向地上。 未等那账簿落地,刘行一记后脚勾踢、将那账簿踢上半空。再是一个漂亮转身后将账簿拿到了手上。 仍然是在柴国胜和他的管家呆呆愣在原地时,刘行扭身飞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 待坐定身形,打开账簿漫不经心地看起来时,刘行才冷冷地说道:“勾结金狗、买卖人口。敲诈勒索、放高利贷。设赌逃税、侵占他人财产。柴国胜,你的罪证现在到了我的手上,你可知罪否?” 惊闻此言,柴国胜先是一愣。 旋即他回过神,与那管家相视一笑,对刘行道:“这位小哥儿。不要以为你身边跟着个天策卫的参知,便可以真把自己当做朝廷里的大官人了。你拿到了我账簿又怎样?问我的罪。嘿嘿,怕是天策卫也不敢强行拿我呀!” “好大的口气嘛!”听到他这话。刘行讥诮地冷冷一笑。 撇了他一眼,打开账簿看了起来,嘴上却说道:“天策为何拿你不得呀?我倒是很想知道一下。” “嘿嘿,小哥儿,你以为我只是个商家吗?告诉你,爷爷我还是武英阁的镇抚、也算是刘太傅的心腹。天策卫拿别人可以,他敢来拿我武英阁的人吗?”一脸有恃无恐的神色,柴国胜说完话、还不忘对着梁兴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梁兴见到他那个眼神,气得抽出绣春刀就要冲上前去。 然而梁兴才迈出脚步,刘行却举手挥了挥、制止了他的冲动。 仍然是讥诮地冷笑着,刘行制止住梁兴后,望着柴国胜道:“武英阁的镇抚,敢问你是哪一卫呢?你的直属上司是谁呢?你有事如何进的武英阁呢?” “我乃第十八卫、东京城巡事李泰庄大人坐下第五镇的镇抚。”满脸不在乎、说话中柴国胜一歪脑袋、撇着嘴道:“爷爷是怎样进的武英阁,也用不着向你交代。” 眼见他如此,一直站在后面、保护着柳如云同时冷眼看着花厅中一举一动的种雁翎忽然笑了。 她笑得很美却也是一种讥诮地笑着表情道:“看来你想要治他的罪,还先得去找来那位东京卫巡事了呀!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回头看了看她,刘行苦笑一下没有开口。再回头时,却从袖子摸出了一块金色腰牌来,“叮当”一声仍在了桌子上。 “你既然是武英阁的镇抚,想必这件物什你该认得吧!”苦笑再变讥诮色,刘行冷言出口时、冷眼再次盯住了站在对面的柴国胜。 “九星金玉牌!您、您是……”闻声上前,柴国胜本还想去拿起桌上的腰牌,可是当他就看清楚那是金牌之上镶着九颗不同颜色宝石时,他却被惊得问过一句后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 九星金玉牌、一牌若出,天策、武英两司皆应听命,这牌子全天下只有五块。刘行、宗泽、马扩、刘金奴与梁兴人手一块。见到这牌子,就等于见到了刘行。能拿到这牌子的任何一个人,柴国胜知道他都惹不起。(未完待续。) 第442章 原来这是两个盗墓贼! 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种仗势欺人的本性。 柴国胜的这种本性,被他表现在了欺凌弱小、鱼肉父老上。 然而与所有人一样,当他所依仗的势力无法再继续为其依仗时,他马上就变成了霜打茄子一般、“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九星金玉牌,他问过一句刘行却没回答,他便知道这次算是遇上他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了,他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刘行并没有立即拿他问罪,反而坐在那张是石桌前慢条斯理、若无其事的品尝起桌上那贡茶来。 时间开始流转,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刘行就是那样不开口、只管一壶接着一壶的喝茶却什么也不说。 站在刘行身后的梁兴,也是背靠在了花厅的柱子上,只是在那里死死盯着瘫软在地上的柴国胜和他的管家,也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冷眼看着他。 而种雁翎则在刘行亮出九星金玉牌后,拉起柳如云转身也走进了花厅、坐在了另外一侧的小茶桌前。边吃着桌上的水果,边轻声地拉起家常来……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了。 花园的门口处突然闪现出几个人影来,那几人中为首的一人一走进花园,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花厅中、仍然在悠闲地品茶中的刘行。 那人微微一愣,旋即大步流星飞奔进了花厅。 “咕咚”一声跪在刘行脚下后,来人大声道:“属下武英阁同知、殿前司转运司副使孙正敖应传前来,不知太傅大人有何吩咐。” 一听这话,没等刘行开口接话,柴国胜猛地惊醒后大叫道:“太傅、太傅,你、你真的是刘太傅!俺地那个娘哎!” 他叫娘之后。又一转身、连滚带爬地爬到了刘行面前。 磕头如捣蒜一般连连磕头中,柴国胜哭嚎道:“太傅饶命、太傅饶命,我真不知柳家人是您家的亲戚。若是知道。别说是十几石粮和几千枚钱,便是几万、几十万我也会白送与他家、怎还敢要利息呀!太傅爷爷、太傅爷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属下吧……” “嘭……” 他的哭嚎声才暂落,刘行猛地抬腿一脚、将他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刘行是什么修为,那是大乘境修为的人。而柴国胜呢?他最多也就是个武夫、低到不能再低的修为。被刘行这一踹,撞到柱子上连再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孙正敖啊,这是你的属下对吧?”踹飞了肥猪般地柴国胜后。刘行才冷眼看向跪在面前的孙正敖,声若寒蝉地问了一句。 孙正敖闻言,吓得也是连连磕头、口中急声道:“太傅恕罪、太傅恕罪,此人虽是我的属下但却非由我直接选用、更非我的直管属下。” 言至半句,孙正敖一转头,对着傻愣愣矗在花厅外,一个和他一同到来地的人大声骂道:“李泰庄、你个浑厮,还不快些上前来向太傅请罪。” 傻愣愣站在花厅外那个身上穿着蛇纹服的人闻声急忙上前、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刘行的脚下。 “属下李泰庄,参见太傅。这、这柴国胜,并非属下所招募、乃是去年金奴少帅亲自从数千人中拣选出来的人。当时、当时少帅言说。此人的一技之长、日后或许将于我朝有大用。”李泰庄说完这些话,吓得整个脑袋都贴在了地上、不敢再抬头。 耳听此言、再看此状,这次换成刘行发愣、心底暗道:我的奴哥儿。你怎给你爹我收了这么个败类呀?他有何本事会对我朝有大用处、难不成他这盘剥百姓、鱼肉乡里的本事能救国救民、拯万民于水火不成? 念及此,刘行面上不露半分无奈、强撑出平静的神色对李泰庄问道:“金奴招的他,那他有何本事呀?” “回、回太傅,此人乃是三国时代摸金校尉之后。他、他那个官家,是个发丘中朗将的后人。” 李泰庄先是说出了二人的出身,随即侧头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那个官家,接着说道:“他二人原在河北各处多次盗取古墓财物,才使沧州柴大官人收下了二人。金奴少帅去年言说我朝正缺金银,使龙币迟迟无法推行以取代旧币。若是得了二人。待日后你奏明太傅,去广掘古墓、势必可以迅速聚敛金银。以求使龙币顺利推行。” 听完李泰庄的话,刘行不由得侧头看了看昏死过去的柴国胜、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瑟瑟发抖中的那个管家。心底暗道:摸金校尉的后人、发丘中郎将的后人,原来这是两个盗墓贼呀! 在三国争霸初期,曹操的势力范围仍然很小。很多时候刚打下的城池还来不及治理,就已经换了新的主人,地盘“朝秦暮楚”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谁都不知道自己能在占领的地盘上盘踞多久。于是,打下的城池经常被洗劫一空。在这种情况下,军队很难实现休养生息的目的。 军阀混战使曹操的大军无法长时间休整,也使流离失所的农民看到春种却等不到秋收。这好比刚刚做好的一锅饭,转眼间却变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于是,在短时间内筹到军饷成了诸侯们四处杀伐攻战的先决条件。 为了解决自己的粮饷问题,曹操把目光放在了盗墓这个古老的行当上。众所周知,西汉中期,经历文景之治的太平盛世之后,社会生产力得到充分发挥,经济的繁荣使得当时厚葬成风。 这也就为当年曹操偷坟掘墓、盗取金银财宝以充军饷提供了条件。“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这类专司盗墓的官职在曹操的军队里便应运而生。 曹操盗墓的罪行,最早是被他的曾经对手的谋士、后来他曹魏重要谋臣之一,建安七子中陈琳给揭发出来的。可自从陈琳一篇檄文骂过曹操以后,曹孟德当年反而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于是乎,在那个天下大乱的年代里,曹操不但先是设了摸金校尉专司为他盗墓取财、以充军费。后来还增甚了一个中郎将、也就是发丘中郎将,一起加入到了盗掘古墓、挖掘钱财的行列中。 对于来自后世那个盗墓文学火爆时代里的人,刘行当然知道这两个行当是多么龌龊、多么令人不耻的,不由得又是心底一阵叫苦,暗暗想到:我的乖儿子,你不是想让你爹我做曹操、黄巢之辈,去挖掘人家祖宗的坟墓来凑钱推行龙币吧!(未完待续。) 第443章 补救之策,文物保护 心中不屑暗叫苦,刘行苦恼于金奴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龌龊的方法,来帮助自己解决朝廷金银不足的难题。 也正是由于这不屑,短暂暗思后,刘行正色对李泰庄说道:“既然不是你收的人,那我也就不怪罪你了。这两个人作恶多端、十恶不赦,你倒是对我讲一讲、他们投入武英阁后去没去做过盗墓的勾当呀?” 接问抬头,李泰庄先是看了看刘行。 旋即他低下头去,似是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开口道:“两个月前,他二人才潜入太祖皇帝陵墓,盗取了一批宝物献给我司。也正是因为属下等将那批宝物私贩运到南朝,变作了金银,才使河南、京畿的三处密营得以维持。” “有没有搞错!”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刘行“蹭”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气愤异常地吼道:“小爷每个月都叫人给你武英阁转款拨付钱粮,这怎生还需要两个盗墓贼帮忙,才能得以维持了?” 一见刘行发怒,孙正敖、李泰庄立即被吓得头如捣乱、只顾得连连磕头却不敢接话。 反是站在一旁的梁兴在此时上前一步,轻声对刘行道:“太傅,武英阁虽有您专款扶持、虽有北边榷场进项,可是您给他们定下的一年之内人员追上我天策卫、实力也不能弱于我天策卫的任务,却是专款与榷场收支无法平衡的。” “缺钱跟我说呀!小爷再差钱,也不差几千个武英阁力士开销那点散碎银两的吧!” 仍然不解,刘行怒意未消、一指跪在一旁脸上有好大一块黑斑的管家道:“我再穷,也用不上让这种败类去挖坟盗墓呀!你等这是帮我呀、还是害我呀?是想此事被南朝知晓后,让康王再来骂我是今之孟德、是想让天下人都不耻与我为伍吗?” “啧啧啧,你连活着的陛下都敢给下毒了。还怕被人骂你盗死去皇帝的陵墓吗?” 正当刘行越发地怒不可遏时,种雁翎突然从一旁站起身来先是引言怪气的说了一句。 接着她缓步走到刘行身旁,压低声音道:“那些皇陵不是你先去这些人先去盗的。靖康二年时、金狗一入汴京便已将那里大肆盗掘过一次。想不让康王借机再来生事,最好别把这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是呀太傅。错事已然做出来了,当今之计是如何不让这错事变成康王攻谄我朝的新口实、不使这事变作人神共愤的坏事才好。”梁兴也上前补充这样一句话后,恶狠狠地瞪了瞪跪在地上的孙正敖、李泰庄一眼。 随即他转身走到二人面前、用低沉阴冷地声音道:“少帅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二人却是我忠义社的老兄弟,怎生能看着少帅做出此等人神共愤的错事来。真是丢人、丢我的人呀!” 一听这话,孙正敖带着哭腔、苦着一张脸抬头对梁兴道:“梁兴小哥儿,您又不是不知道少帅的本事。他刚说要如此的时候,我也想反对来着。可是、可是他只是个动作。小底差一点就被他吸去了内丹、变成一具干尸呀!” 金奴的本事有多大,梁兴清楚。金奴背后的人是谁,刘行心中更加清楚。当初让他主掌武英阁,以那个与刘行性情几乎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孩子那性情,谁敢反对他、保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所以在孙正敖一言才落时,刘行从身后拉了拉梁兴、将他拉退回到自己身旁。 接着刘行转头看向跪在地上,仍然抖如筛糠、脸上一块黑斑的管家道:“你等都挖了哪位皇帝的墓葬?都挖出些什么物什来了?” “禀、禀太傅,只去了太祖和太宗皇帝的陵寝。可是、可是太宗皇帝的陵寝,早已被、早已被金兵掘走所有宝物,只剩下堆堆烂木头和太宗皇帝的枯骨。”黑斑脸抖个不停中。战战兢兢地先是如此回答道。 旋即他稍一停歇,马上又是道:“太祖皇帝陵寝里所有所得,小底、小底与柴兄都上交了李巡事。绝未私藏。” 在黑斑脸这些话说完后,刘行没有马上再说话。 转身坐回到石桌旁后,刘行暗暗思忖起来:挖人家祖坟是缺德带冒烟的事,这两个家伙是小爷武英阁的人,若是这消息一旦传开、必然会引起朝野震惊,使小爷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不二威望蒙受打击。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么两条臭鱼,腥了小爷整个天下大的一锅汤。 那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将坏事变成好事呢?方才小七所言是对了,只有将这坏事变作好事。才能最大程度避免让小爷声名受损、让北朝这朝廷蒙受打击。 暗念至此,刘行眼前忽然闪现了一幕从前在那个时空里经常在报纸和电视上的新闻中见到的事:文物保护。 对呀!对呀!嘿嘿。都是挖掘古墓,都是给先人的坟墓挖出来供后人研究、瞻仰和欣赏。继而传承中华文明。小爷何不借此之机,也搞一搞文物保护呢? 不过呢?嘿嘿,如今这时代可不是后世那个时代,小爷没必要完全学后世那一套、连跟顶针都给保护起来…… 想到这里,刘行停住了暗忖。 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个黑斑脸管家,刘行道:“我问你,你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柴国胜是摸金校尉的后人,是不是无论何种古墓、只要确定好方位你二人便能打开?” 不知所问何意,那管家只是愕然点了点头答道:“但要确定方位、我二人便可摸出其墓中规制,进而入穴探究、伺机取物。” 听完他的回答,刘行一转身、对着孙正敖招了招手。 孙正敖战战兢兢地起身上前后,刘行对他说道:“你马上去殿前司寻到通传使雷震,让他代我发一道政令。今日起,我朝将在汴京筹建大宋博物馆、专司收揽皇家古物及民间有流传万代价值之书画、奇珍、宝器等供学子、后人瞻仰与研其暗蕴之文史。” “遵、遵命。”孙正敖接令,显然是迟疑了一下才转身快速奔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吗,站在一旁的梁兴却有些惊疑地望向了刘行:“太傅,您要收揽天下的奇珍异宝去弄甚底博物馆,这、会不会引起朝野恐慌,说您是以朝廷之公命、行敛财聚宝以供私享之用呀!”(未完待续。) 第444章 招安盗墓贼、组建考古队 引起天下恐慌。 对于刘行而言,如果不采取建立一套全面的、完善的文物保护体系才会引起万民不的满。因为金奴的先斩后奏,大错已经铸成。因为不以发令形式来确定文物保护,就无法弥补那个大错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但至于天下未来会说什么,刘行心底却不在乎。因为刘行很清楚地知道,只要一套完善的、全面地文物保护体系建起来,当百姓见到好处、得到实惠的时候,才不会有人没事找事来给自己添堵。 当然,添堵的人还是会有的、那就是南朝正被钟相和天策卫镇抚杨幺搞得鸡飞狗跳、灰头土脸中的那位康王。 他若是知道北朝出台了一套律法,竟然是以朝廷官家的名义出谴人挖掘他老赵家的祖坟,怕是赵构马上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大骂不止吧…… 一想到赵构被气疯的样子,刘行心底一阵痛快。气人不是目的,将死对头活活气死,那才是最终的目的。 为达目的就需要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就该不惜一切。 所以刘行根本也没去理会梁兴的担忧,在他话说完时反而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柴国胜,又看了看那个黑斑脸。 “你叫什么名字?”皱眉微微思索一下,刘行对着黑斑脸开口问道。 黑斑脸不知刘行要怎样,仍然是战战兢兢地答道:“禀太傅,小底姓朱名德远,洛阳人氏。” 见他那副害怕的样子,刘行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拍打了下他的肩膀后说道:“你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那一定知道这关中各地都有哪些专做掘墓盗宝之人咯?” “是、是的。关中十二票人在做些行当,小底全都相识。”朱德远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刘行。 像是思考了一下。他马上又道:“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小底自从投了武英阁、便为那十二路人马所不屑。已少有往来与勾连了。” 听闻此言,刘行将他从地上拉起身来,忽然诡异地一笑道:“一群江湖鼠辈,你投效朝廷怎么说也是官身了,那些人竟然敢不屑于你。嘿嘿,想不想报复他们一下呀?” “想归想,可是、可是武英阁有明规在。滥用公权、徇私枉法者是要凌迟处死的,所以、所以小底愤恨于那些贼厮。却不敢有半点报复的想法。”朱德远说到此处,还不由得惊恐地侧头看了看跪在一旁的李泰庄。 武英阁的班底出自天策卫,各种规矩也是几乎完全与天策卫相同。对敌人,无论天策卫还是武英阁都以残忍、狠厉的手段,和诡异莫测的行事风格著称。 对自己人犯错的,也是相当的狠绝。凌迟、车裂、剥皮、锯割,灌铅、梳洗、抽肠、腰斩,死法相对最舒服一些的也是缢首。 没有这些令人闻之生寒的酷刑,梁兴当初初创天策卫时坚定地认为无法震慑人心,确保自身体系内的成员人人只能效忠、不敢思叛更不敢动不动去徇私。 所以朱德远深知这些酷刑的存在。他如此惊惧也便理所应当了。 见他看向了李泰庄,刘行当然也知道他怕的是什么。因为往往下属犯错,去执行惩戒的都是其直属长官。李泰庄是朱德远的直属长官。所以朱德远自然最怕他。 知其所惧,刘行又是诡异一笑道:“若是我给你一个公报私仇的机会,你愿意不愿意要呀?” 一听这话,朱德远将头转了过来,疑惑地道:“太傅、太傅您不要拿小底开这样的玩笑了。天下谁人不知您是公正廉明、刚正不阿地人,怎会纵容小底去公报私仇呢!” 再是诡异一笑,刘行道:“我是公正廉明、我是刚正不阿,可是为了能做到一些事情、我同样也是不择手段。嘿嘿,你就说吧。如果我给你机会让你以公权、公则去公报私仇,你要不要这个机会?” “当然要!”见刘行虽然笑得诡异。但语气却异常坚定,朱德远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我现在就命你出任大宋国子监、汴京博物馆的正七品博士兼领发丘使。调给你一个营的禁军听用,由你带兵去负责将关中各路盗墓贼都给我捉来。”刘行笑容收起来了,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语稍一停,刘行马上又换回那诡异的笑容,接着道:“但是呢!我不是让你抓那些人来问罪,而是从中选调出能人来、组建起国子监考古队来。无论是善于探穴的、还是善于识棺的,不管是精通风水的,还是擅长盗洞的。只要他本事够,你就将其招安纳归博物馆所用。这样一来,那些日后也是官家身了,还敢不屑于你、还敢不听你的吗?” “啊!”耳听这话,朱德远大惊失色中说道:“太、太傅您是要让小底将关中十二路盗掘人全部招安,为朝廷所用吗?” “不错,不只是关中这十二路人马,以后我还要将天下非法盗墓者全部全部剿灭。有本事、愿意归顺的,都招安进入博物馆考古队听你勾调。让那些人跟着你一起去给朝廷考古,将天下所有古墓中的器物全都挖出来供万民瞻仰、让学者们去研究。” 话到半句微一停,刘行的面色一沉正色道:“进而使许多北篡改掉的历史得以还原本来面目、进而使本就是万民的财富还归于民。王侯将相墓中物,本是万民捐疏供。取之出来还万民是理所应当。谁还敢再说我朝是盗墓、是做缺德事呢?” 再次停住话,刘行重新露出了诡异地笑,接着说道:“从前盗墓是只管盗,以后你等还要学会挖掘古墓的时候尽量不破坏,还要学会如何去保护古墓。这样更能让那些想要借此生事的人把嘴巴闭上,让其无话可说、哑口无言。” “朱漆脸,还不快谢太傅隆恩!” 刘行此言一落,被梁兴拉着站起身来的李泰庄马上高声叫了一声。 听到那叫声,朱德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声呼喊道:“小底感谢太傅大恩,感谢太傅您的再造之恩!”(未完待续。) 第445章 与朱漆脸“约法三章” 在朱德远抬头、一脸感恩涕零说话时,刘行才仔细看到了他脸上的那一块黑斑。 “朱漆脸,呵呵,你为何有这样一个诨号呀?”看清他那黑斑绝非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痣,刘行饶有兴趣地扶他起身时问道。 朱德远接问,讪笑一下低头道:“这是前些时日,小底与柴兄去太祖皇帝皇陵时被太祖皇帝喷的。” 听他这回答,刘行更加来了兴趣,笑着问道:“哦?太祖皇帝喷的?太祖皇帝都死了那么多年,怎还能对你使毒、来喷你呢?” 见刘行再次发问,站在一旁的李泰庄上前一步、不待朱德远开口,笑着讲出了前因后果来。 原来这朱德远、朱漆脸在盗墓者中也算资历深厚,他见洛阳附近大大小小的古墓已经被金兵祸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不是规模太小不值得盗就是刘金奴不发令、朝廷又派去兵士看守而无法下手。 他琢磨再三,决定去盗被金狗祸害过却不是最惨的永昌陵。 他经过一番详细勘察后,制订了盗掘永昌陵的计划,带领手下人顺利地打开地宫、进入墓室。永昌陵虽然遭遇过金狗的洗劫,但金兵并未打开赵匡胤的棺椁,因此,当朱漆脸见到石床上安然如初的棺椁时,心中一阵狂喜。 朱漆脸指挥手下打开棺椁,无数价值不菲的随葬品映入盗墓者的眼帘。当盗墓者们收敛尽覆盖在赵匡胤身上的随葬品后,这位戎马一生的开国皇帝的尸体暴露在人们面前。 虽然经过几百年,可由于防腐措施得当,赵匡胤的尸体并未腐烂,宛若未死一样腰间系着一条晶莹剔透的玉带,经验丰富的朱漆脸一看便知道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便要得到这条玉带好去邀功请赏。 然而由于尸体僵硬,宋太祖的身量比较大,很胖。棺内空间又比较狭小,朱漆脸和手下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挪动赵匡胤的身体取走玉带。 最后还是柴国胜帮朱漆脸想到一个办法:他用一个带子套上太祖的脖子。另一端系在朱漆脸腰间,让他跨骑在尸体上用腰部的力量将尸体拉起来。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朱漆脸一发力,赵匡胤的尸体便被拉了起来。就在赵匡胤“坐”起来的一瞬间,尸体的嘴巴突然张开,一股黑色私液喷射出来,不偏不倚正喷在朱漆脸的脸上。 朱漆脸当时惊得失魂落魄,以为是防盗的毒液。可是过了几个时辰他也没有中毒症状。便渐渐放下心来。 但是这黑色的黏液粘在脸上后却无论如何也清洗不掉,于是“朱漆脸”的名字便成为了周围的人对他的新称呼。 听完李泰庄的讲述,刘行盯着朱漆脸看了看,心底暗道:那一定是先人为了尸体防腐,在本就死因蹊跷的赵匡胤下葬之前给他灌了什么药,使尸体能长久不腐烂。而那些药物,一定都是剧毒之物,才能达到那种防腐的效果。 这种剧毒药物在人体内会腐蚀掉整个内脏,将其化成液状存留在体内。当有盗墓者搬动尸体时,尸身受到挤压。液体就会从嘴里喷射而出,会灼伤盗墓者的皮肤。 贪得无厌、急于邀功的朱漆脸应该就是被那剧毒之物喷溅到以后,才皮肤被灼伤落下了此生怕是难以抹去的印记…… “哈哈……” 心中想明白了朱漆脸脸上那斑点无法再去除。刘行放声大笑、口中道:“不错、不错,这权当是先人给你等这些专门做盗墓勾当的人一个教训,看你等以后再下墓葬时还敢不敢那么贪。” 一言才落,刘行马上脸色一沉、盯着朱漆脸道:“虽然以后我允许你带人我挖掘古墓,但你要给我记住挖开以后首先要学会保护。无论谁的墓葬,即便是曾经于汉人有血海深仇敌人的墓葬,都不要给我破坏掉,听明白了吗?” 闻听此言,朱漆脸点了点头:“小底明白、小底明白。挖墓容易。保护也不难,小底尽量做到太傅您要求的便是。” “还有。我虽让你等掘墓,却要先给你这考古队立下几个规矩。” 见他满口答应。刘行微做思索后说道:“第一,开墓需上报、由未来博物馆的总管批准才看去挖掘。第二,掘墓所得,任何人不得私藏、一经发现交天策卫处置。其三,所有考古队的成员,一律按武英阁力士给品秩、授衔级,以武英阁制约之规约束。” 先是三个要求说完,刘行再次沉吟一下道:“当然,我知道你们之中很多人并非天生贪得无厌,本意不愿意吃这碗饭、都是被迫无奈才做这勾当的。所以以后每次考古过程中所得的古物、金银,我都会让户部专门成立一个有司酌情定价,将等同于其价十分之一的金银或钱粮作为你等奖赏发给你等。” 此言道完,刘行脸色变得更加肃穆,对朱漆脸说道:“重赏、严规,谁要再敢中饱私囊、私藏和监守自盗,到时候天策卫的八大酷刑之外,我还会让他的子孙后代世代做罪民之后。” “太傅您放心、您尽管放心。”听完刘行这“约法三章”,朱漆脸笑逐颜开、点头哈腰地道:“太傅如此体恤属下,属下确保谁敢监守自盗、中饱私囊,我第一个让死在古墓下、永远别想再见天日。” “梁小哥儿,以后这博物馆、考古队,你要重点谴人、大力监管。他们考古挖掘出来的古墓里十分之一的宝物,折价由户部转于你天策卫当经费。”不再理会朱漆脸,刘行侧头先是看了梁兴一眼,说了一句。 接着又一转头,刘行对李泰庄道:“马上去寻到暂领武英阁的雷震,告诉他、他也需勾调精干力量来与梁小哥儿一起监管考古队、博物馆。同样的,十分之一宝物折价所得金银、钱粮,以后归武英阁度支之用。” 李泰庄闻言连连点头后,刘行才重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仍然昏迷不醒地柴国胜,冷冷地道:“把这个人给我先押起来,明日午时、我要看到开封府当街公审他!他的家产全部查没充公,变卖后建立我大宋慈济会。”(未完待续。) 第446章 明定规来搞慈济,先做防腐反腐事 “慈济会?” 耳听到刘行嘴里冒出这样一个词来,梁兴、种雁翎不由得同时惊讶地盯住了刘行。 看到他二人一头雾水的神色,刘行浅浅一笑道:“怎么了,不明白何意是吧?” 愕然地点了点头,刘行道:“当今天下,战乱才去、万民潦倒。诸如柳小娘子他父亲一般流落他乡、身无分文的人随处可见。这些人都是我大宋的子民,都是我等的手足,不能任其继续饿肚皮、不能再给柴国胜之辈去做吸血鬼的机会。” 说话中,刘行微微一停、冷眼瞪了正被两个天策卫力抬出花厅的柴国胜一眼。 随后抬头望向花园外那郁郁葱葱的树林,刘行接着道:“单纯靠朝廷调拨钱粮,既使朝廷度支吃瘪,又无法迅速地让每一个受苦受难的难民和灾民得到资助。所以我要成立一个慈济会,专门接济难民。若是以后遇上灾年,还要去赈济那些受灾的百姓。” 又一次停住话语,刘行环顾左右看了看,再开口道:“看这庄子如此庞大,完全可供几百户流离失所难民暂住。柴国胜被充公的那些产业,至少也能换来足够几万人吃上一年、用上一年的钱粮和药材。” 第四次停住话,又做思索,刘行旋即道:“以后凡是如柴国胜一般民愤大的人被查没,都没入公中、转做慈济之用。此外,还要号召那些有钱的大商人们,不定期举行慈济募捐会、让他们捐钱捐粮一起来做善事。” 待这些话说完,刘行坐回到了石桌旁。又经过一番深思后,让梁兴执笔,开始记录起自己想好的慈济会详规来。 慈济会,本意慈善是基础、扶贫济困是根本。刘行定下的基本规则中。首先明确了慈济会是筹募和管理符合慈济宗旨的专项基金及各类慈善资金。接收所有愿意捐献善款之人的捐赠,接朝廷转向拨出的慈济钱粮款项和开展其他合法的募捐活动。 接着确定了将要通过组织各种活动,扶助弱势群体;参加扶贫救济事务。 然后又定下基本事务范畴为赈灾救助。协助朝廷开展救灾赈济工作。承担赈灾援助项目,接收、分配次机会得到捐赠的款物。 进行慈善救助。开展安老、助孤、帮残、助学等各种慈善救助活动。 进行公益援助,参加和推动文化、教育、卫生等其他社会慈善公益事业,展开多种形式的慈善公益活动。 接下去刘行还明确定出了要建立“会员机制”,欲将所有官督商办的店铺、商号全部纳为会员。以会员选举、产生每一节慈济会总会、各地分会的负责人。 负责人也将分为两种,一种是总管各项事务、负责召集活动和管理慈济金使用的全责负责人,分为总会总办、副总办、分会总理、副总理、支会总管、副总管等二十四中职务。这二十四种职务,是具体负责慈济会发展与运营的。 另外一种,则是主要负责筹募善款、管理运营人员、负责选定运营人选的总管全局机构。将其定义为大宋慈济会总理事会。 总理事会每五年进行一次选举,产生的理事长、副理事长、秘书官和理事任期也为五年。五年换届一次,可以连任上限为三届、十五年。 理事长、副理事长、秘书官和理事首先不能是曾经做作奸犯科的人,其次不得是大宋之外的人来担任。 在担任理事长等慈济会职务期间,也不得同时去担任朝廷里诸如户部、工部等负责监管慈济会衙门的官职,以求做到“民间慈善民间管,官民分则物尽其善”。 同时,还要详细设定多种慈济申请与审批规则,建立起一套独立、不同于朝廷度支管理的体制来。 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慈济之名、去做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和滥用钱款之事,刘行还在最后增补了几条防腐办法。 第一条。户部、工部等衙门负责日常监督,内阁有权随时查账、对账,但无权调用慈济会的资金。这一条。防止以后朝廷里出现了贪官时,将他们的脏手伸到慈济会身上来。 第二条,全国一个总会、每省一个分会、州府设支会,县设受理会。所有申请人的申请,必须经过至少三级机构审批,才允许确定并进行救济与帮扶。 凡未经三级审批,以及省布政使司及以上监管机构批准擅自发放救济、进行帮扶的,对将被定义为违规、进行严惩及追回已发放钱粮。情节严重者,主办人最高问斩、受惠人众生不得再受慈济。 第三条。瞒报、谎报骗取慈济金的人,一概以骗取朝廷捐疏定罪。以此等不法手段获得慈济金的。除追缴非法所得外,还将加处百倍罚金。本人无法承担者。将由其配偶、子女共同承担。 第四条,除直接监督的有司外,天策卫、武英阁以及内阁其他有司,在得到内阁授权后也可随时调阅慈济会账目进行审议、监管。同样的,这些有司也是只有监管、调阅和审议权,没有调取资金的权利。 第五条,遇超一定数额支出时,除本会、监管有司外,还需向受慈济地区当地的咨议会通报。若咨议会质询,则必须对咨议详尽公布所有钱粮使用、派发情况,以接受咨议监督与审评。 第六条、也是最后一条,慈济会允许进行一些经营活动,但只限于购置房屋、限量田产等固定资产投资。所购置的房屋、田产除进行扶持性免费外租外,也可做收取租金用。 所得资金,必须全部纳入本会收入、转做慈济之用。朝廷之拨款、永远不得从慈济会调用资金…… 当刘行将这些条条框框说完,梁兴抬头再看刘行时,他明白了刘行这是既要做慈善、要发动民间力量一起来救济难民和灾民,又要先将防腐、反腐放在首位的做法。 作为一个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徽宗时代贪腐成风、狗官遍地的人。 梁兴放下笔,马上大笑着道:“好哇、好哇,如此一番规规条条定下来,看谁还敢没事来打慈善金的主意。谁敢向这慈济会伸手,太傅您放心,我绝对不出现一条漏网之鱼。”(未完待续。) 第447章 要让“小姐”都从良,张所先来做头羊 “你把柴国胜那些产业都收了去做慈济,叫那些小姐们怎样过活?” 梁兴大笑还没笑完,坐在一旁的种雁翎忽然皱着眉说了一句。 待见到刘行侧头望向她时,种雁翎接着说道:“即便是那些小姐中,许多是被迫、非自愿地去做了皮肉生意。可是有那些院馆寮在,她们至少还能吃上一碗饭。难不成,你要让那些小姐,成为你慈济的第一批人吗?” “小姐”,这是一个有趣的雷同称呼。 在千年以后的中原大地上,先是只有大户人家、高门大宅里的女人才可以被称为“小姐”。 但当时代发展、社会进步到一定程度受,这个词汇便成了那些做皮肉生意女人们的代名词。以至于谁要是敢叫年轻女人一句“小姐”,随时都可能被那女人赏上两记响亮的耳光。 而在当今这时代、这大宋朝的时代里,有趣的是同样一个词,也被当做了称呼做那种生意的女人。也是一样,谁也不敢对大户人家女人称“小姐”,只限在妓院、娼寮中那些女人特定专用词。 对于这样一个有趣雷同于千年后的词从种雁翎口中说出来,又听明白她是在为那些女人担心,刘行心里暗暗窃喜。 但同时也暗暗思忖起来,该怎样解决那些小姐的生计与未来。 借鉴,这一次刘行想到的还是借鉴后世里、当中原大地上插满红色旗帜之初,新政府所采取的那一系列做法来。 然而那是个新政府根除**行当的做法,其实并不完全适用于大宋朝这个时代。 为何不适合呢?原因其无外有三。 其一,千年后那个新政府遇上的是一个巨大变革之后的时代,人们的思想意识都已与西方世界接轨,很容易接受**从良、很容易被一些男人娶走当老婆。 可是在这个时代里。虽然封建礼教尚未发展到程朱理学根深蒂固于每个人心的程度上,许多女人仍然可以改嫁。 然而对于那些“小姐”即便是小门小户人家,也会忌惮三分、绝少有真心诚意愿意接纳一个“小姐”进门、为其家族传宗接代的。 其二。医疗手段的技术成熟度上,也制约了这时代“小姐”从良。 在千年之后的时代里。各种医疗手段、医学技术都已称得上成熟。 而在大宋朝,似乎除了刘行真正懂得将后世所学、所知的东西,与这一世所知、所学的医术结合起来,形成一种中西医结合的医术。 即便是一直在亲传亲授、耳提面授的杨凌儿,也对许多结合医术知只其表、不懂其真谛。 没有完善的医疗技术与手段,便无法确保那些小姐离开院寮后身上的病能被彻底根除。 一旦她们身上的脏病带到了其他寻常百姓家,那后果将是多么恶劣,刘行比任何人都清楚、自然也认为这是一个制约根除**行当的原因。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这个年代的“小姐”们大多数虽是会唱曲、弹琴吹瑟。但文盲实际上占据了绝大多数。 不认识字,只会弹琴吹色、说词唱曲,总不能将“小姐”全都变成江湖艺人吧!那样,恐怕原本江湖艺人的群体,首先就会加入到攻谄新朝廷、抵制新入人群的队列中。 旧的矛盾未根除,新的矛盾不能再滋生,这是“小姐”普遍是文盲制约了分出那个行当的一个重要原因。 同时,那些“小姐”是文盲,当今这天下也不如千年以后有那么多工厂可以接纳她们,让她们凭借劳动去挣一碗干净的饭来吃。 那一旦民间不没人愿意迎娶从良的“小姐”为妻。那些被推出院寮的“小姐”们难保不会去重操旧业。 她们只要重操旧业,在没有了如今这种沿袭了千年的体系制约与管理下随意去靠卖身赚钱。那必然会让使得好不容易得到相对安稳的秩序再变得隐患处处在、恶事随处生的恶劣情况蔓延开去。 那是刘行不能接受的,也是这个才安宁了几天的大宋天下和北朝朝廷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在种雁翎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刘行低头皱眉沉思了接近一个时辰,苦苦思索起该如何解决、安顿好那些势必要从南市的院寮中被赶出去,那些“小姐”的未来。 终于,当日落西山、乌啼阵阵时,刘行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从容的微笑来。 “梁兴小哥儿,还要劳烦你再记、然后谴人马上送去宗帅那里。”刘行先是对着梁兴一笑,说完后微微停顿了一下。 接着当梁兴再次拿起笔时,刘行说道:“关停汴京城所有妓院、娼寮,禁止任何女人再从事‘小姐’行当。这是必须去做、必须执行的新律法。为了确保此事顺利完成,首先让那些好色的官吏们都来选才艺具佳的‘小姐’去填房。张所、叶梦得他们不是好色吗?就从他们开始、来给大家做个表率。” “啊!” 梁兴一听此言。惊得抬头看向刘行道:“太傅,您是要逼着张太保、叶梦得他们娶‘小姐’呀!” 重重点了点头。刘行道:“是的,就是要逼迫他们带头去娶。只要他们带头娶了,天下才会有更多男人、更多家庭能够接受‘小姐’从良入其家、必须出现的新气象。反正张太保他老人家不是好色、不是耐不住寂寞吗?那我就特许、他一次选三个‘小姐’,让他一妻二妾去。” “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呀!”听完刘行这番话,一旁坐着的种雁翎再次开了口:“虽说让‘小姐’从良,先嫁官宦人家是为她们找了一条好出路。可是做小妾,万一受气、那怕是也是生不如死呀!” 耳听此言,刘行冷冷一笑,没理会种雁翎而是直接对梁兴道:“为了防止迎娶‘小姐’的人以后虐待她们,让刑部去与咨议会商议一下,尽快给我弄出一个新律法来。这个新律法要明确三点。” 言至半句,微微沉吟一下,刘行接着道:“其一,允许夫休妻、也允许妻休夫。以后凡是休夫的女子,不得再以罪责加身。其二,对妻子暴虐对待者,一经发现、轻则杖责,重则发入教化营改造三年。其三,无辜休妻者,需承担其妻此后众生生活所需、标准按最高生活标准计算。”(未完待续。) 第448章 和亲去西北,百年大谋划 允许妻子休夫、虐待妻子要进教化营和无辜休妻要承担被休女子一世生活所用。 刘行这一连三个明确地想法出来后,连梁兴都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愁容。 他虽是快速地记录下了刘行这三点,却在记录完后,轻声嘟囔道:“这下好了,以后自家的娘子不能打骂、打骂就要去坐牢。娘子要是不安分,休了她还得承担她此生地全部生活所需。以后呀,怕是好多男人宁可忍受河东狮、不出女,也不敢轻言休妻咯。” 河东狮、不出女,当刘行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词后,脑袋里又是一个想法迸了出来:后世里好多河东狮,好多不能生养的女人,着实让男人吃尽了苦头。可是呢,男人怕她们离婚分家产,宁愿同床异梦找小三、也不敢轻言离婚。 那是不公平的,不合理的。那种情况小爷我不该复制、使其重新发生在小爷我主导的社会里。 念及此,刘行冷冷一笑,在一旁种雁翎开心欲笑时,猛地蹦出了一句话来:“入门三年无所出、不守妇道反欺夫,红杏出墙去偷人、不孝不敬长辈者全都不在此列。” 一听这话,种雁翎刚要露出来的笑容变成了怒不可遏地神色,对着刘行叫道:“无所出不代表都是我等女子的事,也可能是你等男人出了问题呀!何为反欺夫、哪有那么许多不孝的儿媳。” “你现在就在反欺夫,没事哪有好娘子对丈夫这样乱吼大叫的?”见她发怒,刘行只是诡诈一笑道:“你孝不孝,以后我都无法知道。父早死、母已亡。嘿嘿,你就别跟这里打诨、搅事了。” 一言才落,不给她再来争辩的机会。刘行马上转头对梁兴道:“凡有人家迎娶从良‘小姐’的,从慈济会中给出嫁妆钱。嫁妆数量嘛,就按每人三百石计。但是谁敢为了三百石来跟我玩诡计。无故生事、二十年内休妻者,五倍讨回嫁妆来。” 梁兴一听这话。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来。 他冒冷汗的原因,不是刘行要给“小姐”出嫁妆这想法有些离奇,而是那五倍于嫁妆的索赔。 一千五百石,按当今天下亩产粮食计算,那需要五、六百亩甚至更多的地才能种出来。六百亩地,那是一个四口之家十年的收成呀! 这谁要是娶了“小姐”,不满二十年去无故生事、制造矛盾搞到休妻那地步上,还不让一家人十年都要欠下官债呀! 不敢想象。无法想象如此一条发令一发出去,以后还有谁家对妻子不满意、没事找事然后休妻了。因为梁兴很清楚,刘行一旦发出一道命令,肯定不会单纯只为“小姐”从良。 果不其然,就在他冷汗淌下面颊时,刘行又开口:“此法不只限于‘小姐’慈济嫁妆一事,日后也可作为我朝婚配时的新法。凡是敢退婚着,嫁妆五倍赔偿女方。凡是婚姻不满二十年休妻者,也按此例。若是女子休夫,也要同等做出赔偿。” “这、这、你这是要强行约束婚配呀!”梁兴不敢做声。种雁翎却在听到此处后大叫道:“哪有如此做事的,哪有这样以律法强定民间婚配的!” “以前没有,以后这就有了、而且是死规矩、铁定的律法。” 见她一副抓狂地样子。刘行冷冷一笑道:“要我对他有人性,他也得先自身有人性。婚配以后不想着好好经营好自己的家,那些人首先人性就有缺点。既然有缺点,小爷我就要用律法给他约束、改正过来。”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面色变得有些冷厉:“我的天下我做主,我的天下、绝不允许出现成群被休掉的女人,不可以让许多孩子从小便有爹没娘、有娘没爹。谁敢在这一点上没人性,我就比他更狠毒。” 种雁翎明白了,她明白刘行这是至今仍然对当年母亲带着他被赶出刘家的事不能忘怀。这是他对许多孩子自幼没娘那种苦痛记忆犹新而形成的决定。 但种雁翎不会明白的是,刘行之所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来。更大的痛处不是来源于大宋…… 见种雁翎不再开口,刘行又一次短暂思索后。重新对梁兴说道:“有才艺的‘小姐’虽然可能不识字,至少即便寻常百姓家娶了去,也能日后相夫教子、让孩子也学到一技之长。对于那些没有才艺的,北燕不是女人少吗?宁夏不是需要汉化深入吗?全都送到那些地方去。” “啊?” 一听这话,种雁翎再次被惊住、梁兴也不由得抬头大惊失色地道:“太傅,您要将没人要的‘小姐’全部送到北燕和宁夏去,给女真人、给党项人做妻子?可是、可是那些‘小姐’会愿意吗?那些党项人、女真人会愿意吗?” “我知道那些人不会心甘情愿,所以我还有后招。”对于二人的吃惊,刘行根本不以为然、诡异笑着说了半句。 稍一停顿,刘行马上换回正色道:“凡去北燕、宁夏的‘小姐’,嫁妆除三百石之外,另加六十亩田。无论哪个民族的男人,娶了我汉家的女子,不许再纳妾、不许再娶小。其家产,未来也只许传给我汉家女子所出子孙。” 又一次冷笑微停话,旋即刘行又说道:“汴京城的‘小姐’只是先头部队,日后我要让大宋境内无‘小姐’,我要让‘小姐’和亲东夷、西羌。在那里百年之后,我希望看到遍地都只是我汉家女子的后代在做主,将那里原本的民族用这种和亲梳洗一新。” 明白了,当刘行这番话说完后,种雁翎明白了、梁兴也明白了。 ‘小姐’在中原肯定很少有好人家愿意去娶,刘行将她们送去了北燕和宁夏、让她们嫁给那些胡夷汉子。 看上去,好像有些不近人情、好像有些让汉家女子吃亏的感觉。事实上,刘行却用丰厚的嫁妆绑架了那些胡夷汉子的婚配自由,绑架了他们的血统传承、绑架了他们民族的未来。 因为无论在女真人、还是在党项人那里,财产往往决定了家中真正谁来做主。虽然女真男人很强悍,但一旦女方家产多于他的时候,他绝不敢造次。虽然西夏汉子很勇猛,可是家中如果有个富贵人家女子在,他们甚至连小妾都不敢去想。 而且刘行还额外定下律法,不但他们主观不许想、客观都不允许在娶了汉家女子后再娶小妾,这就决定了百年之后、刘行想要的情况必然会出现,而绝非只是梦想。(未完待续。) 第449章 二诗说服众大臣,杨时读出真实意 刘行发令、一连串对“小姐”的新命令在入夜时分最终接连不断地传进了位于皇城外城的内阁之中。 宗泽看到这些命令后,先是一头雾水、随即看出刘行真是用意后,大笑了起来。 笑逐颜开中,宗泽对坐在对面的胡安国说道:“胡先生,你教了个好学生呀!哈哈,这刘太傅是要将‘小姐’中有才艺、能传家的都留在中原,而将那些目不识丁的全送到西夏、北燕去呀!哈哈,百年之后,那里变做汉家女子后代做主,却肯定只能成为我汉学传承新兴地。届时西羌东夷之祸,根除也!真奈大智也!” 听此夸赞,胡安国却是苦着脸道:“他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天下再无青楼?想昔日,白居易可以青楼诗词数十首。自此后,岂不是文坛少去一抹风景乎。” 耳听此言,宗泽笑得更加灿烂了。 狎妓、是儒生们嘴上鄙弃,暗地里人人趋之若鹜的事。 所谓的青楼文化,正是因为有了儒生那种趋之若鹜才形成的。 男人,没有几个天生不好色的。而娶妻容易纳妾难、家花不如野花香,也导致了千古以来的中原男人,早已习惯了偶尔流连忘返于青楼之中去快活一番的生活。 如今刘行这一系列的命令发出来,等于是直接向天下宣告自即日起,北朝之地再无烟花地、青楼文化随之烟消云散了。 这样一来,等于以后连夜偶喜青楼夜饮、寻欢放松的胡老先生也少了个去处。 想要再寻欢作乐,怕是只能不趁着这次刘行让张所、叶梦得等早已因“白骨精窃密案”将“好色之徒”的“美名”传遍天下的人带头去纳妾续弦之机,也加入到纳“小姐”做妾那人群中去才行了。 男儿哪个不好色,其实宗泽若非常年带兵于行军中,也会偶尔去乐一下。 但人的本性上不同。宗泽属于天生阿正不阿哪一种人。虽说他也有好色之心,却更多的时候会将大局放在前面。 正是这种本性,让他在听到胡安国的话后收起了笑容来。 “青楼之地。自古便是多事之地。”宗泽沉下了脸,望着胡安国道:“那里虽是流传出无数佳话。却远不及龌龊、肮脏事情多。许多青楼女子本事出身好人家,却或是被拐卖、或是被诓骗,或是迫于生计堕入其中。苦、自不必说。乐,却是少得可怜。” 话语略一停,宗泽又扫视了一圈坐在内阁新办事地、文德殿上的其他大臣们一眼。 接着他声音变得异常沉重,继续说道:“你等看一看,太傅在这份公文的最后还附上了两首诗。他希望我等能从这两首诗中看出、听出他为何如此。来,赵尚书。你来吟诵给大家听一听吧。” 应声而起,赵鼎也不推辞。走到宗泽面前,结果那份公文后寻到了刘行亲笔所书的那首诗词。 “太傅诗一,谁家女子天生贱,怎料青楼苦幽长。敢问客官何时来,转身去拭泪两行。人之女儿人之娘,人之妻子洞房忙。将心以换来思想,心中苦凄不忍伤。”赵鼎念完第一首诗,皱了皱眉头,脸上隐隐浮起了伤感的神色。 但他没有被那感伤所牵绊。而是马上又念道:“太傅诗二,烟花**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 话语第一首诗,很是浅白、似是市井之中打油诗。第二首时很粗糙,却与第一首一样写得入木三分。 当然,文德殿上这诸位读书破万卷的老臣们不会知道,第一首是刘行真正原创出来、有感而发写出来的。而那第二首,事实上是后世里刘行从一部小说中看到后,牢牢记在心里的。 但是这两首诗中的意境已然展现无遗。当听完这两首诗后,“程门立雪”的杨时轻一拍桌案。义愤填膺地道:“将心以换来思想,心中苦凄不忍伤。太傅之意多么明了。这是让我等换个角度去想一想,若是我等家中女儿堕入那青楼,我等还能如此快活吗?” “是呀、是呀!” 杨时话音才落,坐在他对面的欧阳珣也马上接话道:“青楼之中,有许多都是家中父兄犯罪被连坐、罚为官奴的女子。那些女子出身与我等家中妻女何异乎?太傅此举,怕是下一步还要废弃官奴制,使日后为官者不再怕功败垂成后落得妻女被充入青楼赎罪呀!” “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太傅这句也说出了‘小姐’们无奈的生活。迎新去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太傅又在告诉大家前因后果,不是青楼女子天生多薄性、实是生活所迫。这也是在告知我等,想要不再让青楼变作权钱交易场,必须取缔的因由。” 欧阳询话才接完,杨时马上又这样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他侧头望向宗泽,微微拱了拱道:“宗太师,这定律法是他咨议事,可以慢慢来。这执行律法却责在我刑部,请您准许我即刻以我刑部之名、依太傅所令定出一些暂行之规来,助太傅扫清那污浊地。” 杨时这一番话,说出了刘行要取缔青楼、根除“小姐”行当的根本原因。 千百年来,青楼之所以红火,除了其自身是肉欲买卖所吸引了成千上万男子前去之外。更重要的一个让那个行当红火起来的,恰恰就是杨时所言的权钱交易场。 在源远流长的华夏文明中,自从范蠡对吴王夫差使出了美人计、自从王允设计使貂蝉换吕布杀掉董卓后,美女似乎就与金钱、与权力紧密地挂上了关系。 从汉到唐,只要有心的人到史书中仔细去观察一番,便不难发现原来千古以来中原人早已司空见惯于使用美人计了。 而在许多时候,诸如西施、貂蝉一般的美女,往往不会有人真心愿意效法王允、沽学范蠡用作离间或行贿他人。 那么什么样的女人是权钱交易、美色与权力交易中最好的工具呢?自然是有才艺、长得漂亮,能说会道又善于虚情假意的青楼女子。 以至于那种习惯,到了徽宗皇帝的时候,竟被奸贼变作拉皇帝下水的手段。徽宗幽会李师师,朝政不问藏青楼,更是成为了千古奇谈。(未完待续。) 第450章 赌桌上赢钱、下桌立新规 对宋徽宗那样一位昏君过去沉迷青楼那些往事,刘行提出来取缔青楼、分流“小姐”的提议最终在文德殿上因杨时率先表态支持而通过了。 支持当然不可以只是嘴上说说的,杨时很清楚刘行的脾气。敢跟刘行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表忠心、暗中去搞鬼。那刘行随时都能让玩火的人*、而且被烧得体无完肤。 所以当宗泽主持的朝会一散,杨时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直接先将胡安国老先生拽去了他的刑部。 接着,杨大尚书连谴通传使、将刑部二品以上所有的官员全都紧急召集回到了部堂中。 如果只是折腾他刑部自家的人,还不能说明杨时这位老先生的雷厉风行。 当刑部那些人走入大堂才落座不久,都察院知事陈过庭带着一队都察院的官吏与咨议院九位参知、三位同知一起黑着脸在宗泽带领下也走进了刑部大堂。 所有人进入到刑部大堂时,除了宗泽和兼任着咨议院同知的赵鼎之外,都对杨时投去了一个怨恨的目光。 看到那些人的怨恨目光,杨时也不以为然。他十分清楚那些人为何怨恨他,好好的一个清梦被他搅了、他出风头表忠心却要拉上同僚一起熬夜商榷制定取缔青楼的临时律条。 换是他自己、也会很怨恨那个出风头表忠心的人…… 刑部大堂那厢里秉烛夜战、开始商榷临时律条。 而在汴京城的南市,刘行此刻却是一副悠闲的样子。 南市、富华赌场内。 刘行坐在一张大台子前,大声吆喝道:“开吧,这把小爷就赌他是小了!” 站在台子对面、庄家位置上的朱漆脸闻言抬头看了刘行一眼,坏坏地一笑道:“太傅,您可连输十二庄了!这次要是再输。你囊肿金银怕是就要倒空咯!” 听他此言,刘行抬头瞪着他道:“你放心,小爷输得起。你等开赌场。不是允许输钱的人借钱翻身吗?小爷不用找你借钱,他们几个身上都带着不少的金银呢!” 说话间。刘行回手指了指站在身后的梁兴、旋即手指点了点李泰庄道:“来,你上来陪小爷一起赌。咱俩联手,我买小、你买大。输赢均分,风险共担。” “太、太傅,小底可没您那家底呀!”被点到头上,李泰庄虽是走到了赌台前,却是抠着袖子半天才掏出一堆铜钱来。 往台子上一放,他接着对刘行道:“这是小底身上所有的钱。还抵不上太傅您半个金锭,叫小底怎生与您风险共担呀!” “算了、算了!” 一见他那副穷酸样,刘行知道其实武英阁的人都不缺钱。可是偏偏地,这李泰庄是出了名的惧内、有个诨号叫“李大猫。” 为何叫这样一个诨号呢?那是因为他家里就有一只河东狮,经常半夜忽起棍棒声、动不动就午夜时分将他从房间里赶到院子里去看星星。 在外面是条龙,回到家里变成虫。办公事李泰庄有如一头下山虎,回到家里一见到他那个出身名门的娘子,马上变成了一只任打任骂不还口的病猫…… 心中知道他的境况,刘行说了两声“算了”之后,马上将头转对朱漆脸:“开吧!再输了小爷给你立字据。大不了一年俸禄不要了、也一定翻身争口气。敢赌未必输,都像‘李大猫’一样,有点钱全给了娘子。一辈子也别想手头富余闲钱多、想吃想喝不用先请示。” “哈哈……” 几个武英阁的人听到刘行这番话,顿时爆出了一声大笑、笑声中齐齐看向了一脸窘相的李泰庄。 “太傅,您了解小底,就别再来羞辱小底了!谁让我出身寒微,我家娘子若非您和梁兴小哥儿做媒,根本看不上我呢!”李泰庄窘着脸、说话间低下头时又嘟囔道:“早知道她那么凶、那么吝啬,我宁愿也去娶个‘小姐’。至少,不敢如此对我!” “哈哈……”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这次笑他的原因。不是他惧内那么简单了。因为武英阁与天策卫相同,都有一条铁律、严禁力士私自纳妾。想要纳妾、必须地三层审批,以求确保两大情事机构不出现诸如张所、叶梦得等人那种“白骨精窃密案”。 李泰庄现在想娶小。别说他家里那只河东狮、怕是连刘行都会狠狠收拾他一番。所以他也只能是说说罢了、苦闷自知无人帮了…… “我开了啊、我真的开了!” 大笑过后,朱漆脸手捂着筛盅、又一次望着刘行说了一句。 “休再废话,快开!”刘行见他磨磨叽叽地样子,顿时有点急了、沉下脸催促道。 朱漆脸意见刘行脸色沉了下去,也不敢再迟疑、缓缓揭来了筛盅。 “哇、一、一、三,小……” 当众人看到筛盅里那三颗筛子的点数后,先是齐声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接着,那几个与朱漆脸相熟的武英阁力士们,开始嘲笑起来。 “哈哈,朱漆脸你完了、你这下完蛋咯!之前赢太傅的一把赔光,还要倒搭上二十锭金子!” “吼吼,朱漆脸,把你扔到质铺去、怕也不值二十锭金子吧!” “我、我、我,咳!”耳听众人眼,双眼盯着筛盅里那三颗筛子看了看,朱漆脸最后长叹一口气趴在了桌上,口中道:“太傅您赢光小底所有的钱了,就这一副臭皮囊了,您要怎样随您了。” “我要你的臭皮囊有何用?” 在众人仍然在哄笑时,刘行阴沉的脸色丝毫未变。说话间探手将桌上的金银轻轻一扫,全都收进了袖子中那个万象盒的分身宝袋中。 接着从赌台上跳下,双脚站在地上的时候,刘行冷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武英阁与天策卫众人。 当众人见到刘行那凌厉、寒意森森的目光时,顿时全都止住了笑、低下头去。 “十赌九骗,前十几把小爷是故意装作不知那筛子里是灌了水银的,又让他朱漆脸开盅前去捣鬼。” 冷眼看着众人,刘行敲了敲赌台:“这个勾当,害得多少辛苦一生积攒想些钱财的人破了产,害得多少人家妻离子散?你等明知其害,还要趋之若鹜,真是愚蠢之极。我今天赢光朱漆脸的钱,是给他、也是给你等一个警告。凡天策卫、武英阁的人,日后谁再敢沉迷赌博,立即免职降为兵士,逐出有司、谴往边地去看教化营。”(未完待续。) 第451章 赌业专营、脏钱用到好事上(上) 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刘行这番话说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原来刘行跟朱漆脸赌钱,不是真的单纯想要消遣,而是欲擒故众、玩了一次计谋。 先让朱漆脸赢、一直赢,当他赢到几乎可以一把将刘行手中的金银全都赢光时,刘行再来上致命一击、直接反手将朱漆脸手上的钱全都赢过去,将他变成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当朱漆脸将身子趴在赌台上时,一个赌徒、每一个经常出入赌场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赌徒黔驴技穷的最后一招、以身抵债。 可是在当今北朝这个天下是明令禁止以任何形式进行买卖人口的,只要买卖人口那就是犯罪。在这一点上,刘行首先让众人看到了赌场这行当。即便没有主观去触犯律法,却在客观上造就出很多必然出现违法之事的原由。 而更为重要的是,刘行最后你这样一揭开这场赌博游戏的结果时,直接变成了警告。 天策卫也好、武英阁也罢,都是刘行的心腹所在。 如果这两个有司里,日后有人因为赌场里赌输了、欠下举债,要去以身质押。那丢的是刘行的脸,损的是刘行的威。 最重要的是一旦出现了那种情况,谁也不敢保证负债之人仍然能坚守誓言、对刘行保持绝对的忠诚。 所以天策卫、武英阁,从此以后不允许任何人进赌场,刘行直接便当场立下了这个规矩来。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都明白刘行真实用意后,刘行却环顾四周看了看后,将站在一旁、刚刚赶来的雷震叫道了面前。 “我说,你记。” 依然是习惯性的开场。当雷震拿出笔、做好记录准备时,刘行说了一套令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新规矩来。 赌博这个勾当,越是历史悠久的文明国度往往越是赌博较早出现的地方。 刘行清晰地记得。在前世里出于好奇,曾查询过一些相关地资料。原来早在几千年以前。西域的波斯、南面的天竺就出现了掷骰子的赌博游戏。 而中国古代最早的博戏“六博”,相传就出于夏朝末期乌曹之手,到了周朝则流行斗鸡博戏。 据记载周宣王非常喜好斗鸡,对养鸡斗鸡颇为精通。春秋战国时期,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尤其是城市商品经济的繁荣,赌博活动巳在社会的各个层面和各个地区流行开来。 同样也在那个时代里,大梁一姓虞的富豪不但自己嗜好博戏。而且每日在家临街的楼上开设博局招赌,四方赌徒闻风而来。 《史记》中也记载有齐国的国都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虽然那个时期博戏种类巳趋多样化,斗鸡、走犬(跑狗)、六博、奕棋、投壶竞相出现。 到了大宋朝,在那些传统的赌博方式之上,还多出了许多中赌博方法。然而无论哪种方法,其必然都是到了最后庄家赢得多、闲家赢得少。且欺诈性往往多余真正公平博彩。 深知这赌博实际上也是一种另类的传统,刘行也明白自己无法彻底根除这种从几千年前、春秋时代就已经沿袭下来的恶习性传统。 既然根除不可能,那最佳的办法就是将一规范化。使本是坏处多的事情。尽量变得好处一些。 怎么让赌博变成好处多一些的事呢?刘行想到了后世里见闻到的一些模式,所以开口时直接说出了“赌业专营法”。 只有用一套全面、完善的律法加以规范和约束,将赌博中最大收益从黑心赌坊主变作社稷与朝廷,再以其利还诸民间才是最好的办法。 而这“赌业专营法”,怎样去规范赌博呢? 其一,所有赌场日后想开张,必须经由当地至少县衙以上、七品衙门审批。而且不能只是一个衙门去审批,县衙、巡防处、咨议会负责的只是初审。 想要得到专营许可,过了七品官秩的关、还得经过州府四品衙门的二审。然后才能有布政使司、巡防使司三审后,报由巡抚亲准才可以颁以专营许可。 如此一来。想开赌场的人都必须早早地在巡抚那里挂上了号。敢为非作歹、敢如过去那样利用赌场来做违法勾当,刘行坚信自己任命的巡抚们随时都会让那些人脑袋搬家。 其二。赌场行当进行规范化、限额化。一个县城,只许有一家斗鸡场、一家跑狗场和一家综合了其他非禽兽做赌具的赌场。 无论是斗鸡、跑狗的禽兽,还是综合性赌场中的赌具,只能由州府的巡防司统一制作、统一发放,并且赌具上全都要明确地有官印、官章或验印。 任何人私造赌具、或者随意再去抓来一些鸡呀、狗呀的就去开赌,那就是违法、抓到以后轻则罚个倾家荡产、重则直接扔到教化营去充边。 为了防止有人拿到官派赌具后再去搞鬼,这些赌具每个月定期要送到巡防司和相关各级衙门接受复查一次,以确保未被造假或改变结构。同时,除常规月查之外,相关负责衙门有权随时进入赌场抽查赌具。 其三,既然有人审批,就可能出现*。为了防止有人在赌业专营中搞*,刘行确定出了一套异地审批、第三地复核的办法来。 怎么异地审批呢?譬如汴京城里一个人想开间赌坊,好、去报批的时候初接是开封府的巡防处。但是真正进行初审的,可能随意一抽签、就是京城附近那几个县城的官吏去做了。这样一来,谁都不知道会抽到那个县来审批那间赌坊的专营权,自然无从行贿去。 即便是有人搞鬼,在第一关异地审批上顺利蒙混过关。可是到了第二层,再想搞鬼除非他是某个省的巡抚了。因为第一层只是跨县,第二层是跨县之后跨州府,甚至可能是上千里外州府的相关衙门来负责暗访明察了。 想送钱,让你不知道该送给谁。就算你钱多得很,想广撒钱去大面积先搭建关系,刘行不相信还有人能够几百里、上千里去建立起肮脏关系网来。 当然,这些办法可能会让很多人想要送钱、无从下手。 但刘行深知有一种情况叫做“权利置换”,也就是北面一个知州给南面一个知府打招呼,让南面那个知府审批、准许他收了钱的某人开办赌场。然后呢,南面那个知府也让他收了黑钱的人,去北面那个知府制下申请开赌场。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刘行又做出了第四点规定:凡为官吏者,三族之内不得开办赌坊。凡同僚者,不得私相授受、谈及赌业批核事。一经发现罢官是轻,查没家产、三代“罪民后”,甚至直接砍头也不为过。(未完待续。) 第452章 赌业专营、脏钱用到好事上(中) 管好了官吏审批这一层,刘行知道远远还是不够的。 因为很多头脑精明的人,还是可能找出许多办法、去绞尽脑汁地钻空子。 千招万术,刘行却知道只要盯准一个根源,便可以一招制住有贼心也有贼胆那些人所有的招数。 这个招数,就是赌场禁止多开制。 一个人,在整个大宋朝最多只允许你开一家赌场。只让你开一家赌场,你就没必要平日光栽树、要时好乘凉了。 而且对于开赌场的人,刘行还又做出了增补性的出身限制。 除了官宦人家三族不许开赌场,凡是有过作奸犯科的人不许开、致仕的官吏不许开、退出行伍的将领及七品以上军官不许开、从事银号与钱庄等行业的人不许开。 这四个不许开,前三个好理解。但第四个,连梁兴听完后都愕然发问道:“太傅,为何从事银号、钱庄之人不许开呀?” 听到他的问题,刘行冷冷一笑道:“经营需要很多钱去支撑,赌客之中肯定会有很多人如朱漆脸方才一般、输急质押自己去换钱。如果是开银号和钱庄的,肯定借机在给小爷把高利贷那一套弄出来。因为只有他们手上才有足够充足的钱,才可能做那种违法的事。” 刘行说得还是不够明白,但梁兴却听明白了。 原来这是让经营赌场的人没有强大的金钱做后盾,从而只能去多想办法好好经营,确保不赔个精光。同时,刘行后面肯定还会跟着使出一招、以银号和钱庄做保,制约赌业业主。 果不其然,梁兴才想到。刘行马上便说了出来。 想要开赌场,必须有足够的担保金。这担保金数量,按当地人口人均一两白银来计算。人均、还不是户数。 也就是说。想在一个千户小县城开一家赌场,按每户五口人算、你得先预备出至少五千两白银做担保金。 只是担保金。这还不够。申请赌场想要得到批准,首先那想开赌场的人,还得在朝廷指定的银号里,先去存下一笔至少价值万两白银的经营注册金。 为何要让人先存钱,才允许去申请开赌场呢?刘行的解答是:万一他遇上个豪客,个把时辰用大本钱赢光了他的钱。他无力承担,跑了或者赖账怎么办? 那至少一万两白银的注册金,就是防止有赌场主以后赔付补齐赌客所赢款项时。做最后保障的钱。 而事实上,刘行没有再多说、梁兴和雷震却相识一笑,心照不宣了。 这是要做什么呢?刘行这是表面上看着允许公开办赌场、搞公赌,但实际上先让想开赌场那些人本钱上变得数额巨大,从而让许多人想开开不起。 最终会是怎样,只会是规定一个县城三五家赌场,最终怕是只能有一家开得成。其他的都,都会因为经营本钱不足作罢。 交到朝廷制定银号里的那些钱呢?以刘行给赵鼎下过的指令来看,肯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变作了那些实际上朝廷股本占了绝大多数的银号自身周转运营之用了。 也就等于是赌场主不要一分利息。将一万五千两白银先送给朝廷的银号去周转。银号拿着他们的钱的,放贷出去支持其他正经行当发展、挣利息,做起了无本生意来。 北朝四百二十县。一县即便一家赌场开业、便先给朝廷银号送上六百多万两白银做周转。这么一下子,原本拮据的朝廷,至少在银号一项上不再缺钱了…… 刘行能想到从哪些赌场业主腰包里掏钱,来解决银号行当真金白银短缺的问题,自然也能想到会有人想方设法调过头来从银号里套钱去开赌场。 所以,在雷震与梁兴相视一笑时,刘行马上又补充了一条:负债之人也不许申请开赌场,无论欠哪家钱庄和银号钱的,都不允许。 如此一个补充。让梁兴和雷震忍不住彻底冷笑起来。 “太傅,您这是只让马儿跑。却不给喂草呀!”冷笑着,梁兴这样说了一句。 雷震也在一旁接话道:“嘿嘿。只进不出,太傅对待赌业这行当,真是铁公鸡咯!” 听完二人的话,刘行面色一凛:“我不做铁公鸡,那些人就要拿着朝廷的钱去圈走万民的民脂民膏。想要一本万利地赚我大宋百姓的钱,他只有先拿出足够本钱、还不许是我朝廷借贷之资……” 用赌业充盈银号,似乎已经可以榨干很多想一本万利、做那种一夜暴富美梦之人的了。 但让雷震和梁兴,乃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刘行将赌业当成豆粕、来不断榨取的做法还只是刚开始。 当众人都是窃笑时,刘行很快在一阵短暂思索后,有加上了几条。 第一,赌场抽水不得超过赌客所赢赌资两成,赌本不在其内。 也就是说,赌客进入赌场之时,身上带着多少钱算作赌本。赢钱离开的时候,譬如一个赌客来的时候带着十两,走的时候带着二十两,赌场只能收取那个二十两中赌客所赢十两的二成。 此举刘行的用意十分明显,就不是让所有赌客进了赌场,就如从前一样不停被抽水。最终,无论赌客赢了多少钱,实际上都会被赌场抽水、抽走最大的一部分。 而一旦赌客输了,赌场却根本不承担半分责任,恍若开赌场就是该如此、一切都是应该的一般…… 第二,赌场不得重复性抽水,不得以任何形式变相增加收入。比如外面卖一壶茶二百钱,赌场内上限不得卖超过三百钱。允许赌场招募人员侍应,但侍应费当由当地负责主管的有司定价并且月查、抽检。 不让赌场在其场所内肆意加价,从而套取赌客身上的钱财,刘行此举同时也是要遏制可能出现的哄抬物价…… 第三,赌场雇佣的侍应人员,必须经过有关有司、衙门的审核,颁予执业证照才允许在赌场内做事。禁止任何的赌场雇佣、接纳不满十六岁的员工和赌客。 第四,所有赌场,每日都需按日结算、缴纳其营业收入的三成为税款。有关衙门全程派遣人监督营业收入,只计进、不计本。 也就是说一家赌场每天可能有一万两做本钱,但是这一天下来,总计产生了十万两的赌资往来,那就按他十万两三成、收三万两的税款。(未完待续。) 第453章 赌业专营、脏钱用到好事上(下) 高投入、高风险,回报却未必一定高,再加上一个重税轻利。 刘行想要做什么?这是在规范赌业,还是要让所有想开赌坊的人放弃经营的想法? 答案,自然是确定的。刘行不希望任何一项害人的事务,继续在自己执掌的天下间存在。 赌博害人、达到了骇人的程度。 既然他是一种丑恶的、一种充满了肮脏的,甚至是一种满是血泪的行当。天下人不愿失去,刘行却要用这样的软刀子手段去将其逐步根除。 如果只是让赌业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从而迫使全国赌业萎靡、最终走向消亡的话,也没必要先做出这么多规规条条来。 就在梁兴、雷震等人才读出“赌业专营”这一套刘行真实的用意时,刘行的最后一手跟了上来。 赌场的钱缴税,但那钱本身就是脏的。脏钱,不能为朝廷直接所用。与“小姐”行当不同,“小姐”那个行当,更多只是害人、未必一定害自己。 但赌业从业的人,往往在害别人的同时也在害他们自己。 今天朝廷拿了他们的脏钱,那日后他们一旦害人害己、把自己给坑了呢?朝廷要不要管那些人。 答案是肯定的、要管。但怎么个管法,刘行说了算。 曾经作恶的人,许多即便能够活到老,也未必能有命去享受到北朝当今那一套全民保障体系给予的一切。 害人害己者,往往会因为其行事决定其最后无法为社会、为人所待见。那样的一群人,必然会不被各地的官吏所容忍、所接纳,落个老来无人管的下场。 甚至是等他们老去以后,父慈子孝、父不慈子必难孝。导致其子女都嫌弃他年轻时做过的坏事、用肮脏手段赚钱的事,而不愿意为他真心实意去养老送终、做孝子贤孙。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刘行的最后一手明确地说出了:将赌业税收用于建立一个全心的慈济体系,专门去保障那些失业者、老无所依者、幼无所养者。 为了区别与之前“小姐”行当成立的慈济会,这一次刘行正式明定了一个全心名称、全心的机构来:大宋博爱慈善会。 博爱。这个词汇不是刘行突发奇想想出来的,也不是从后世带来的。 先是有《孝经.三才章》里面说道:先王见教之可以化民也。是故先之以博爱。而民莫遗其亲。 接着三国时代那位悲哀才子、七步诗的作者曹植也在《当欲游南山行》中写道:长者能博爱,天下寄其身。 而距离当今时间最近的一个提出博爱理念的人,则是大宋曾经的宰相、那位子孙后代在这汴京城里已被刘行扫荡了个七七八八的欧阳修。 他在《乞出表》之二如此写道:臣闻愚诚虽微而苟至,可以动天;大仁博爱而无私,未尝违物。 博大胸怀、爱天下人。古代先哲有言、三国才子游说,前朝名相也明确地提出来过。 这一次刘行就要用“博爱”这个词作为标志,也作为行事标准与规则,来用赌业税款建立一个全新的慈善机构。 这个慈善会的宗旨。虽也是扶弱济贫,但明确的被指定为老无所养者,那是在给年轻时作者害人害己事情的人留后路。因为那些人曾经作恶多端,老来必无所依。 即便有所依,怕也是大多数让其依靠者奔的也是他那兜里的钱。有钱是老子,没钱是孙子。一旦钱被榨干了,还是会无所依。 那么这些人未来怎么个扶救法呢?第一,在北朝全境用赌业税款所得,交由各地州府衙门负责,先去建立起每个县城至少一家“孤老所”。见那些老无所依者收留起来。 第二。进入到“孤老所”的人,生老病死、全部由博爱慈善会出钱承担。 第三,“孤老”们的子女。不去赡养老人,那么同时将被取消北朝所有的惠民政策的享受资格。将取消那些“不孝子孙”所节省下来的钱,转入博爱慈善会,用以强化慈善会的经济承受能力,以求确保这个慈善会能够长久存续、不是昙花一现。 有老无所依者,就会有幼无所靠者。 战乱、灾荒、瘟疫,已经在北朝之地造出了大批的孤儿。甚至是包括赌业业主在经营赌场的过程中,也会因赌博导致很多家庭破产、全家人流离失所,从而滋生出许多新的孤儿。 既然孤老有人管。刘行给博爱慈善会定下第二个宗旨,便是专项救助孤儿。 这些孤儿。主要将分为三大类。 第一种,是战乱孤儿。除了朝廷按照已颁行的《武备律》中兵士后代外。其他所有因战乱导致父母双亡、无亲无故、无人教养的孩子,都将集中被同样是每个县城至少先建出来的一座孤儿院所收养。 这种孩子,将由博爱慈善会从收养之日起,一直供养他们读书、上学。以及承担吃饭、穿衣、医疗等等一应所需,直到他们年满十六岁、不再读书的时候。 第二种,是其他孤儿。此列中,灾难、瘟疫造成的原因会是主要的,其次便是因其父母过错导致家破人亡,暂时性失去教养人的孩子。 这些孩子可能不是完全地、真正地无所依靠。但刘行坚信前世里的一句面见俗语: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 不是自家的孩子,很难让这些孩子那些非父母、非直系的亲人全心全意去教养好他们。 那么就需要将他们集中起来,从教育、到衣食住行,暂时性地全部由博爱慈善会来承担。 但是这些孩子与第一种孩子不同,他们未来成年了,是需要用一生来向博爱慈善会“乌鸦反哺”的。亦就是这些孩子日后做事了,他们每个月二十分之一的薪酬,将被直接纳入到博爱慈善会的收入中去。 当然,那些该教养、不来教养,这些孩子的亲人们也别想完全逃避掉责任。从孩子被慈善会接入孤儿院起,那些人整个家庭的收入二十分之一将直接被收入慈善会。既是惩罚,也是确保慈善会的可持续发展之所需。(未完待续。) 第454章 要赌都来跟朝廷赌(上)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年轻所恶不该让其无辜的子孙承担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还要为了所谓的孝道任他们折磨。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谁不来管孩子,谁就该承担惩罚。谁让孩子失去家园,谁就该付出成倍的代价。” 当一系列将脏钱用到好事上去的想法明确至此,刘行一连串地决定暂停后,深沉地望着窗外如此说了一句。 接着,只是微微思索后,刘行又将博爱慈善会要做的最后一项事确定下来、那就是赌业税款需要承担造成失业的责任。 赌博,能让很多富翁一夜变乞丐。当那个富翁破产后,将会连带着产生一系列极其严重的恶果。最直接的,便是会让许多原本给那个富翁做工、赚钱,用以养家糊口、赖以生存的人失去工作。 一旦这些人失业,往往不会是少数、而是成批地失业。从而必然会造成对朝廷当今“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家家有富余”的大方针造成极大的冲击和损伤。 你敢来对我的方针政策造成冲击,那这个责任就该你来承担、这个惩罚你就得接受。 所以,刘行在博爱慈善会最后一项事务上的救护失业者一项上,不再单纯只是规定赌业税款了。 那刘行要怎样做呢?主要就是两种手段:其一,哪一家赌场因为不查、造成有雇工的业主因赌博而破产,那么这家赌场将被处以那位业主曾经财产最高价值十倍的罚金。 曾经最高财产十倍的罚金,刘行坚信有了这样一条规定,以后无论多么有钱的人进入赌场,都不会再有人逼着他们赌、套着他们赌。 甚至连肯定还会出现的,每日游走在各个赌场间去放朝廷允许、不算很高利息的地下放贷者被赌场允许向那些人借钱再赌下去。因为一旦那个业主破产。很可能赌场也被随后罚得倾家荡产、关门大吉。 其二,只要在一个业主破产时,各地州府县与布政使司衙门确定那业主是因赌博导致破产的。那么业主曾经的雇工们将最多享受半年的博爱慈善金。 也就是谁,如果哪个老板破产是因为赌博导致的。博爱慈善会将为其去支付最多半年从前每个月收入同等的慈善金。使其可以轻松地去找寻新的工作机会、从而减少因业主破产造成社会恐慌、百姓生活窘困的情况出现。 如此一来,哪个赌场老板敢去变着法赚黑心钱,都必然要被罚到倾家荡产。而被他们害的只会是某一个不能自律、自取失败的业主、而非许多无辜的人…… 只是做到这些远远不够,因为当这些决定做完时,一个新的问题猛然在刘行的脑海中蹦了出来:单纯靠赌业税收入,肯定不能安全、稳定地保障博爱慈善会的资金来源。因为照此做法,估计最多几十年后,将无人再愿意涉足赌业。 那么办?一旦赌场行业真的被小爷给弄到没人去碰。博爱慈善会日后的资金来源岂不是就成了问题? 这是一个难题,但对于刘行而言却难不住。就在一阵不安中,刘行忽地想起了后世了一种很不错的手段来…… “赌场是赌,既然百姓爱赌、想一夜暴富,那我就再给他们一个更大的一夜暴富机会。”沉思小片刻后,刘行再次抬头对雷震道:“我说,你记。为增强慈济会、博爱慈善会资金来源,确保长久运营使我大宋万民受益,特发起公办字*彩、马票彩做资金来源。” “*彩、马票彩?”听到从刘行嘴里蹦出这样两个新词来,雷震停住笔、望向刘行道:“这些从未听闻过。是太傅您想出来全新的赌法吗?”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笑道:“既然私人开赌场生意那么红火,却坑死了好多人。那我就以公赌去与私赌竞争。同时减少赌博害死人的情况发生。所以,我想出每个省设立一个奖彩管理司,以后专司管勾赌业、博彩业。” 笑容一停,刘行旋即正色道:“省设奖彩司、州府社奖彩处、县设奖彩局,专司赌博与博彩业管勾。一面推行*彩、马票彩,一面打压传统赌博行当。只有如此,才能将赌博这勾当的对天下造成的危害降低到最小。” “那这*彩、马票彩,到底是怎么个玩法呢?”站在一旁的朱漆脸是一个赌徒,当听到有新的赌法出来了。他马上抢话问道。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讥诮地笑道:“你呀。如果不收一收这好赌的心性,日后就算考古队给你带来再多的奖赏。也不够你填那无底洞的。” 此言一落,刘行马上正色回首对向雷震说道:“*彩,以数字为球、置入一个密封的大桶中去摇晃。按照数字球从桶口中滚出来的顺序,确定中奖数字。三十六个数字、三十六个球,每个周期只选六个数字作为中奖数字。故而,称之为*彩。” “嘿嘿,太傅,玩数字这一套,能赢多少钱呀?换是我,还是愿意去赌场里搏一搏更刺激。”刘行话才说到此处,站在一旁的李泰庄开口这样来了一句。 听他此言,刘行淡淡地一笑:“如果我限定你每次买*彩不得超过二百个钱,但一旦中了头奖、将可以得到两千万钱甚至更多钱的时候,你还愿意钻进赌场去吆五喝六吗?” “啊!”一听这个话,李泰庄顿时愣住了。 一旁的朱漆脸一听,更是直接蹦了起来,欢快地大叫道:“二百钱去搏两千万钱,那远比赌场更有刺激性。哈哈,换是我、肯定玩*彩,不再进赌场咯!” “就是了,与其将钱送到那些私人赌场主的手上去、让他们变本加厉害人去,还不如就小本钱拿来赔朝廷赌一赌。赢了,皆大欢喜、一夜暴富。输了,钱也不多、还为这天下做出了一些微末的贡献。”在李泰庄愣住、朱漆脸欢叫时,梁兴也开了口。 “不错,梁兴小哥儿说的,正是我希望的。” 听到梁兴的话,刘行道:“要赌都来跟朝廷赌,输赢钱都还是我大宋万民的。这便是我要搞出*彩来去与私赌行当竞争的根本原因,也是唯一可以既满足人性贪婪所催生出的好赌心理,又不能给天下造成祸乱苍生的根本办法。”(未完待续。) 第455章 要赌都来跟朝廷赌(下) 因人性贪婪,才会有赌博这个行当的出现。 人性的贪婪,这是一切因赌博产生恶果的根源。 这种人类的本性,刘行无力改变、也不想去改变什么。 没有贪婪,就等于没有了**。没有了**,便不会有动力。 在一定程度上,刘行恰恰希望这种贪婪可以为自己所用、去驱动天下万民贪婪之心去推动这社会的发展,驱策万民积极向上去为了满足这份贪婪而不懈努力、全力奋斗。 所谓正能量,刘行的理解这其实就是所谓正能量赋予贪婪这本是不好任性的真正意义。因为只有这种所谓正能量的形成,才真正可以让炎黄子孙在当今这时代里便成为世界翘楚、恢复当年所谓大唐盛世时的荣光。 也只有这种所谓的正能量,才可以让朝廷多使四两拨千斤的巧力,而不是一味去教谕、一味靠强硬手段去改造才能按照自己所愿去实现强国富民之夙愿。 因为朝廷用力越大,反而可能会产生负能量、滋生出如正被自己所利用,南朝钟相、杨幺那样大规模的叛乱来。 这乱世该结束了,虽然自己的“困锁女真、决战锦州”计划还没有完成,但那只是时间的问题。在此等情况下,刘行不希望、也不允许在自己掌控的地盘上出现任何一支诸如正在不断攻掠康王治下州县的钟相、杨幺那样的麻烦制造者。 所以,因势利导、水到渠成便成为了让刘行做出公办彩票、顺应人性贪婪这一套做法来…… “太傅,这*彩看来是个好勾当,那马票彩又是何解呢?” 正当刘行一言落下,侧头再次望向窗外心有所想、若有所思地停住话时,梁兴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听到他的问题。刘行收回了心神。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不然小爷我又神游九霄外、不知去何方了。” 讪笑一下。刘行接着却对梁兴问道:“自唐以后、大宋建立这百年以来,我中原为何面对外族来侵时只有招架、没有还击。做出有如当年卫青、霍去病一般驱胡三千里的壮举来呢?” “朝廷重文轻武,中原无强大的马军。”梁兴熊安然猜出了刘行问这话的内种深意,马上说出了他的答案。 听完他的回答,刘行侧头坏坏地一笑、望着一直坐在窗口前喝茶的种雁翎道:“小七,你说说、你认为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呢?” “人心不和、人心不古,太多诸如你这样的奸险之徒、大坏蛋,为了争权逐利内耗、内斗不休,导致民心难聚、一片涣散。”看也不看刘行。种雁翎没好气地说出了她的答案来。 见她仍然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个坏蛋,刘行却完全不在意。 解释得越多,只能说明心虚得越深。一切的一切,刘行相信只要自己这一趟私访汴京城的行程结束,见到种师道的时候便会全然揭晓谜底,自然地也会让她那对自己的怀疑彻底地烟消云散、冰释前嫌。 更何况,刘行还坚信那样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为何要爱…… 所以当种雁翎的话说完时,刘行收住了笑,正色道:“所以我要利用北燕、西夏的榷场,大举购入战马。当然不是直接用来让我中原重现大批精锐骑兵。而是先在民间将骑术之法广为推广,打定一个夯实的基础来。” 话微微一停,刘行扫视一圈众人。接着道:“所以我要全国各地建马场,养出大批战马来。再利用跑马这个勾当,先在民间培养出一批属于我大宋、骑术精良的骑师来。再通过那些骑师通过赛马、点燃万民对骑术的热爱之情。” “所以太傅您想通过您所言那个彩票的手段,来吸引万民、从而给日后定然出现那大批骑师做好前期准备工作,是吗?”梁兴听到此处,开口问道。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无利不起早,你我都一样。中原之所以自唐朝以来再无强力骑兵出现。并非只是朝廷重文轻武、也非朝臣内斗牵绊,更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朝廷没有那财力。制约了发展和建立骑兵。” 话到这里,刘行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而是民风的改变。使万民失去了对战马的钟爱。所以,我要以利相驱、利用百姓本性中的贪婪来勾引出他们对战马的热爱之情,从而营造出重新建立起强大骑兵的根基来。” 稍一停顿,又转做昂扬充满斗志,刘行道:“有了这样的根基,待日后朝廷财力充沛时,我才好从容地着手、去建立起属于我中原的一支又一支强大的骑兵。然后,驱胡三千里,纵横四方天。” 以利益去吸引万民重新爱马,以利益催生中原重新具备发展强大骑兵的基础形成,再以利益减少朝廷投入、用民间资金帮助朝廷先行培养出大批可以成为拥有精湛骑术的人,这便是刘行想到赛马会、想到搞马票彩时的第一个想法。 当刘行这番话说出来的之后,坐在窗口前的种雁翎虽是没说话、但转头看向刘行时的表情却是充满惊喜和期盼。 看到她那副表情,刘行知道她为何高兴。种家祖上种世衡当年筑青涧城时,之所以能屡战屡胜,全是因为种家军当时是一支战力极强的骑兵。可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才变成了骑兵少、步兵多的西军传统型主战部队。 在种家人的心底里,这些年来一直都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事实上也曾经是范仲淹、司马光、王安石等所有拥有者一颗炽热爱国心、民族心当权者和民间有识之士、难忘汉唐之人共同的梦想。 这个梦想就是重现汉唐雄风,再见中原大地上战马驰骋、骑兵杀出关去,驱逐异族那波澜壮阔的场景。 为了那个梦想,种世衡含恨归西。为了那个梦想,范仲淹、欧阳修写词赋诗以明志,想要唤醒天下人,为了那个理想,司马光、王安石殚精竭力却落了个老来无善终。 那是因为他们都没能想到人心本质,都没能想到该怎样才能以民风催动骑兵重现。单纯靠政治手段,单纯指望赵宋皇家是根本不做到的。 而如今,刘行这一套看上去不是很令人赞赏的手段,却真正能以民风催动骑兵重现、种雁翎自然是充满了期盼。 但刘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无法全知、这天下怕是只有慧了那个会读心的老妖精才能听出刘行的心声来。 “我要让中原大地处处是马场,我要让日后敢来入侵我中原的敌人见识到随处可见精锐骑兵的人民战争。我要利用马票彩,为朝廷建出强大的军事基础设施。我要用马票彩赚到钱的,为更多受苦受难的人送去福利、送去温暖……”这便是刘行的心声、只有刘行一个现在清楚的心声。(未完待续。) 第456章 斗地主斗到皇家头上 强大骑兵,那曾经是卫青驱敌千里外、霍去病逐贼阴山下的首要强兵之本。那曾经是大唐王朝缔造者,那对父子灭掉隋朝、锁五龙和北击胡族时最大的本钱。 刘行要重塑中原人的心灵,要用马票彩这种方法去将每一个中原心底里那种对战马、对骑术的喜爱给激发出来。 这些都是美好的、都是值得支持和欢喜的。 但就在种雁翎刚要开心的时候,刘行地一个新决定却让她有如惊雷炸响、直接把她炸晕了。 “国之根本、乃为万民。百年以来,赵宋王朝却将万民之财聚敛于宫廷,只供其一族、一家享用。这是不合理、不公平的,也是制约了大宋朝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刘行一开口,先是将话题直接拉着转移开、这样开场白道。 接着,双眼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刘行继续道:“有好的经济环境,才是缔造强大骑兵的基础,所以我要趁着这次大搞慈善将皇宫里那些本就是天下百姓钱财归还于民间。先富民、民只要真正地、彻底地富了,才是形成良好经济环境的根本。” “太、太傅,您要如何将万民之财归还于万民呢?总不能、总不能去把宫里的东西卖掉,变成钱再去发给百姓吧!”眼见耳听刘行说话时那副冷漠的神色,梁兴壮起胆来问道。 冷冷地笑了笑,刘行看向他时脸上写满了坚毅地神色道:“为何不可?那些钱本就属于百姓,就该归还百姓。小爷我打倒了那么一大批土豪、劣绅,到了皇家这个最大的地主就不去打了?那是真要斗地主、真要还富于民,是真的要缔造一个公平的新天下吗?” 公平、公正、公开,刘行的新法中充分体现出了这一点。才有了咨议会、才有了如今的种种新气象。 这些梁兴是清楚的,在场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新法有了这三项刘行明确要求的要素存在,应该也会早如王安石那场变法一样。先被来自于朝廷内部的力量给捣乱、给弄垮了。 可是将皇家的财产归还于万民,这是公平、却是亘古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去在一个王朝仍然存续时去想的。更不要说是有人敢去做。 可是将皇家视作已经被打趴下、打散架,甚至是打死的土豪劣绅、地主豪强中最大的一支,这样的言论也是从未有人敢公然说出来、更别说去公然去做。 所以梁兴晕了、他感觉眼前一阵星星在转,心底暗暗念叨道:我地太傅哎!您这才好了没几天,怎地邪狂病又发作了!居然、居然敢大不敬到如此程度、要去分掉皇家的财产还富于民呀! 梁兴被惊得眼冒金星、不知如何开口。 刘行却心底大定了一个完整的分掉皇家财产、还富于民的计划。 所以在梁兴不在开口,众人一片大惊失色中,刘行对雷震直接发出了命令:“我说,你记。自明日起。每月十四、十五、十六三日,将定期从皇宫中拣选器物,送至户部质库司。由质库司定出低价,然后公开对民间进行拍卖。所得款项,全部用于建立一个大宋皇家慈援会。” 言语稍停,刘行稍做思考,马上接着道:“皇家慈援会的资金,全部用于扶持那些因天灾而受难的百姓,诸如暴风暴雨、比如雷击洪水,再或者是雪灾、泥石流。洪水、瘟疫等。凡是受了这样非可抗力灾难导致家庭贫困的,都可以想皇家慈援会申请援助。” 又一次停住,缓缓坐在赌台上时。刘行继续道:“出去这些非可抗力灾难的援助之外,皇慈会还要多出几个勾当来。其一,要用拍卖所得善款,去扶持那些创造出新工具、搞发明的工匠们。以皇慈会援助金做本金,投入钱财去帮助那些有自主创新能力的工匠开办官督商办、由他们做主的作坊。将工匠作坊未来的利润回收,作为皇慈会的一项收入支撑点。” 第三次停言,刘行垂首又做沉思,很快说道:“此外,再分设出医学、文学、和平三个奖项。每年从民间、官署中有医学创新者、文学新作贡献者和对大宋与周边国家和平有贡献者做出奖励。” 说道这里。刘行的心底里已经有了一个更加清晰、明确地思路:用皇家的钱,在大宋朝也搞出一个后世里那位因为发明高能炸药而有深深负罪感的西方人。用其遗产所设立的奖金基金会来。 那个西方人是因为炸药杀人太犀利负罪,赵家人却奴役、盘剥了全天下百姓数百年。其罪过就更大、更改偿还。 心中明确这一点,刘行继尔更加明确地做出了全面的规定。 关于人事上,医学奖、匠技奖、文学奖、和平奖分社四个理事会,每个理事会由天枢院圈定人选、交咨议院上院投票选举产生各自十五名执行理事,任期五年、不可连任。 在四个理事会之上,设定一个常任理事会,人选同样是天枢院初选,但却是由四大分支的执行理事会成员去负责选举产生。任期五年、可以最多连任三届。 对于执行理事,刘行明确规定:必须是医学、文学、匠技三大行当中具有权威性、代表性,自身造诣足够高、且公正廉明没有不良影响的人来做候选人。 和平奖则是只能由获得过该奖项以及皇室推荐、天枢院圈定、咨议院认可的人来做候选人。 一旦当选为执行理事,必须自动放弃再为四大奖项未来的候选人资格。 常任理事会中,除十五位常任理事外,还会有皇家指定的一名副理事长、天枢院指定的一名副理事长和理事长。但这三人若并非常任理事,只有资金管勾、监督使用权利,没有决定获奖人资格权利。 但若发现常任理事有舞弊嫌疑,常任理事长、副理事长有权在公布奖项前将天枢院直呈劾表、暂停评奖,由都察院、天策卫、刑部、吏部和户部联合去甄别被质疑的候选人全部情况。待明确后,再决定是否继续将奖项颁给该人。(未完待续。) 第457章 代万民向历代王者索债 皇家慈援会的理事会确定结构及人选办法,刘行短暂思索后,很快就对经营上做出了明确的定位。 第一,慈援会与之前定下来的慈济会、博爱会一样,全部都将享受免除一切税赋的特权,使其在进行商业经营、投资等勾当时,无需缴纳任何税款。 第二,三大慈善为目的的慈善会,都将被禁止参与一切高风险的经营与投资。其经营只限田产、房产、桥梁以及部分朝廷占有绝对股本控制权,官督商办的大型商号入股经营上。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慈善会的资金被投入到高风险的勾当中去,导致慈善会日后缺乏资金、走向凋敝。 第三,既然是以慈善为目的,以慈善金作为运营资本,凡三大会所独自拥有的田产、地产、房产、桥梁,都应按不同种类进行区别性收租。 譬如租用三大会一间店铺的人,他是一个本身就受慈援会援助的匠人,那么他的租金只能是低于市价的四成、既按照六成征收。 但如果换做是一个其他行当的商人去租用那间店铺,则完全可以由基层的管勾处与那租住人议价、但不得低于市价是基本原则。 第四,慈援会设定了医学奖,那就要每年固定地从拍卖所得善款中,拨调一部分出来与朝廷一起参与兴建医馆、医庐,也可以由慈援会独资去开办和经营医馆、医庐。 慈援会的医馆、医庐不允许就诊等项收费高过公办的医馆、医庐,收入将在每年年底结算后将利润全部上缴到总会、作为慈援会新的自身经济支撑点。 第五,慈援会设定了文学奖,那也允许其开办印书坊、纸坊等。但其印制书籍、生产纸张在出售时,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借口高于同行业最高价。 同样的,与医馆、医庐相同。无论是印书坊、纸坊还是其他任何慈援会名下的经营产业,都将每年结算后将利润上缴总会,作为慈援会自身的经济支撑点。 第六。慈援会名下所有的产业中,从事做工的人员薪酬只得与同行当相同或略低。不得以任何形式增加雇工收入、从而使慈援会资金被变向转做他用。 第七,各省设慈援会管勾司,各州府设慈援会管勾处,各县设管勾局。与其他两会一样,每个月定期公示募捐或上级拨调款项进出情况、接受各级都察御史与天策卫和相关衙门的监督与审核。 同时,各地咨议会若质疑,也可以由若干名咨议联名提交质询函、质询书后,申请由相关衙门与都察御史、天策卫一起进行查账、核对资金使用、度支情况是否合理合法。 做完这些经营上的明规。刘行又在一阵沉思后,接着将慈援会的度支与颁奖管理办法给明确了下来。 慈援会既然要首先去援助那些受天灾的百姓,必然不能将其太多资金用作奖励四大行当中的精英人才。 那么这个比例,刘行确定为每年收益的两成均分之后,分别授予医学、匠技、文学和和平奖授予人。 这个奖金,与慈援会自身经营过程中所不同,凡是获奖者都将被征收两成的税款。 两成用作发放奖金了,剩下的八成中将有四成被专定为援助款,只能作为援助之用。最后的四成,则作为储备金、每年结算后存入储备之中作为未来经营投入和慈援应急之用…… 确定了这些之后。本就已经让心中仍有与其父亲、叔叔一样忠于赵家大宋王朝思想的种雁翎感觉到震惊、感觉到愤怒。 刘行却一转身,望向站在赌台后面的朱漆脸,又说出了一个彻底让种雁翎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的决定来。 “朱漆脸。以后你们考古队在对古墓进行考古的时候,也可以定期、不定期地从哪些考古发掘出来的物什中,选择一些理由历史价值、研究价值的物什来,去交给慈援会拍卖所进行公开拍卖。所得款项,两成归博物院、一成归你们考古队,七成归慈援会。” 笑微微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反正都是历代皇家的器物,许多东西没有什么历史价值、研究价值,小爷就给它当做生财工具卖掉。 用卖掉那些破烂玩意的钱。继续为从前的、现在的王朝,那群历代的超级大地主们向我中原百姓偿还他们所欠下的债。 有没有价值让京师大学堂那些老学究们去定。小爷也无需担心他朱漆脸这个盗墓贼从中给我玩什么幺蛾子…… “刘行、你疯了!你真的疯子了!疯到没得救了!” 正当刘行说话间暗暗窃笑、为可以通过考古,为天下万民向历代王朝统治者去索债时。种雁翎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咆哮了起来。 她咆哮着、“蹭”地一下纵身跃到刘行面前,用手指指着刘行地脸道:“你不是很怕南朝说你考古是学曹操、学黄巢吗?可是你不但要把天家的东西拿出来去拍卖,还要连那些入了土的先人、那些历朝历代皇帝陪葬的物什一起拿出来卖。” 越说越生气,种雁翎被气得全身颤抖起来、脸色苍白中停顿一下后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看你真是疯了,疯到无可救药了!你这种疯,绝对会让你不只是成为康王的敌人,还会成为天下人公敌的!” “是成为天下人的公敌,还是成为万民拥戴的好宰相,你我都拭目以待、只管日后再看。”见她气到面无血色,刘行浅笑着挥手按下了她那只点着自己的手。 胸有成竹、才会底气十足,刘行正色道:“我帮天下人向历朝历代王朝统治者索债,让他们今生得到最大福祉。如果天下人都如你等一般愚忠,也便不会有王朝更替、更不会有何篡国的乱臣贼子了。到底我是乱臣贼子,或者我是万民爱戴的偶像,我都将一力承担。” 说完这些话,刘行转头看了看雷震:“怎样,都记下来、没有遗漏吧?” 显然连雷震都被刘行这种要让朱漆脸去挖历代皇帝的墓地、然后把皇陵中许多古物拿出来拍卖以后去做慈善之用的举动给惊到了胆战心惊的地步上。 双手微微颤动者,雷震点了点头、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架中说道:“记、记下了,没、没有遗漏。可、可是、可是太傅,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冒这样大的风险去凝聚更大的万民信仰之力吗?”(未完待续。) 第458章 狡兔三窟、西夏巨财 聚集更大的万民信仰之力。 当这样一句话从雷震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种雁翎那苍白地脸色瞬间变成了铁青色。 她冷眼再次死死盯着刘行,声音冷到令人胜似阴风一般道:“原来、原来你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说什么为万民向历朝历代君王索债,说什么一切都了天下苍生。原来、原来你只是为聚拢到更大的信仰之力,好助你突破到大乘境高层去!” 修为,这天下每个修行者都首重之事,刘行自然不例外。 方才刘行那种淡定来源点,正是人类本性中的自私。 刘行坚信无论自己做什么、怎样去做。不管是挖坟掘墓、还是杀人放火。只要杀的不是自己的同胞、挖得不是那些真正穷苦百姓的祖坟,只要满足了他们自私的贪婪与**便可以高枕无忧。 事实上这也正是历朝历代以来,无数新掌大权王者们诸多王道中的一种,刘行只是翻版了一下、换了个手段来用而已。 但雷震所言的,其实也是刘行在为满足自己的贪婪、自己的私欲而做的事,也确实不是所谓的大义凛然、更非真正胸怀天下。 所以在种雁翎如此一番质问式的冷言冷语后,刘行讪笑一下道:“我不聚万民信仰之力,难不成你指望康王去聚吗?难不成,你还想着让吴乞买那个老儿来聚起万民之力吗?” 笑容一收,刘行也换做冷面冷眼、与种雁翎对视着道:“我不要他赵家的江山,只要这江山上的权利。我不要历代王者所谓的天下,我只要这天下间万民的信仰。怎么了?我要这些去做的也是真正与万民互惠互利的事,是带给万民福祉的事,不比那些借着信仰之力奴役人民、无限盘剥压榨百姓的人更适合得到万民信仰吗?” 是啊!刘行如今的修为。几乎已经可以独步天下了。可他虽然有许多事情让人难以接受他的做法,但做出来之后却真的是为万民谋到了福祉。 是啊!让康王、让吴乞买得到万民信仰,他们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会怎样呢?绝对不会如刘行这般仍然每日殚精竭虑地想着为百姓找更大的福祉。只会变作和从前那些皇帝一样、每日浸淫后宫中的美女美酒,一缺钱就变着法来喝百姓的血。 与他们相比。刘行更应该得到万民信仰。与他们相比,也只有让刘行得到天下间最大的信仰之力,从而使他拥有连天界也无需再惧怕的强*力,才可能让天下万民与之互利互惠、得到最大的回报…… 种雁翎无言以对了,被刘行反唇相讥、针锋相对地反问后,她的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让她顿时变得哑口无言、不再开口。 正当这时,赌场外忽然跑进来一道人影。 那人快步奔到刘行面前后,跪拜在地、高声道:“禀太傅。曾炜杰、曾巡抚谴熊山人、熊将军将一批金银已送来汴京城。这里是曾巡抚给您的信,请您过目。” 闻言先是一愣,刘行心底暗道:曾四哥给我送来一批金银?他从哪里来的金银?西夏皇家的金银,不都归了李仁爱吗?难不成曾四哥未卜先知,知道我要把地主最高代言人、皇家当做新的斗争目标,先把西夏皇室给“斗”了不成? 答案在信中,心中狐疑着,刘行还是接过那个天策卫的神行太保手中那封信。 打开后,刘行看到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太傅,我在黑水军查到了西夏历代的秘密宝库。现在起运第一批三百箱黄金、两千五百箱白银送还朝廷。曾炜杰字。 “哈哈……” 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话语,却让刘行看完信后,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笑声戛然而止。刘行猛地抬手指向天际,大声吼道:“贼老天,你不是要玩弄六道、让我人间饱尝战乱之苦,让我万民饱受煎熬吗?这是怎的了、这怎的让小爷的曾四哥一下就找到了西夏人的秘密宝库了?难道该死的贼老天你不知道,小爷最缺的不是法力、是钱吗?有了这批钱,我倒是要看一看、贼老天你还如何玩弄我人间道。” 这番话一说完,刘行低下头、盯住那跪在地上的神行太保问道:“三百箱黄金、两千五百箱白银,总共有多少两?” 那神行太保也不抬头,马上作答道:“禀太傅。共有黄金三百万两、白银三千万两。这还只是第一批,曾抚台让小底告诉太傅。后面还有三批、总计是白银一亿五千万两、黄金两千万两。” 听完这个数字,刘行倒吸一口冷心。惊声道:“黑水军狐族原来看守的宝库里,竟有如此多的金银。这些钱、这些钱西夏人为何藏在那里不做军费,反而年年进犯我大宋、搞得好像一直很穷、很缺钱一般呢?” 神行太保听闻此言,仍然是低着头作答道:“据最后一个狐族女祭司所言,这些钱乃是自从李元昊开始西夏历代皇帝一直秘密储下、预备日后万一国不保时、东山再起之资。” “太阴险、居然留了这么大的后手!看来小爷善于留后手的本事,还远不及李元昊那个老妖王呀!”听完神行太保的回答,刘行自嘲一笑。 接着猛一侧头,对种雁翎道:“还怪我为集万民信仰之力不择手段吗?现在知道了吧,异族早有预谋、人家连后手都留好了。我若不是一次性将其彻底根除、曾四个又侥幸开启了那聚财宝库,哼哼,用不上几年、你种家子弟和中原男儿,准备再与西夏连年征战、没完没了吧!” 此言一落,也不给种雁翎开口的机会。刘行再回首,对那个神行太保道:“这位兄弟,麻烦你马上出城去、让那些运送金银的人莫要进城。直接将那批金银,连带后续的,全部运往猎人谷。然后你去趟猎人谷,告诉耶律跋慎、龙币将于来年正月十五正式流通。” 神行太保闻言,马上接令起身、转身奔出了赌场。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刘行心底却是暗暗怅然道:狡兔三窟,西夏人竟藏了那么多金银以做他日王朝一旦败北时东山再起之用,不知道大宋王朝藏没藏这么样一大批钱呢?不知道女真人是不是也有这样一比老底呢? 若是都有,小爷都给他挖出来、嘿嘿,那就不怕强国梦、富民梦不能同步实现咯…… 念及此,刘行再回头,将目光投向朱漆脸道:“你不要在此流连了,马上去给我带兵捉拿那些你的同道中人去。然后立即展开考古,记得,不知要金银、还要为小爷找到禹王九鼎的线索和踪迹来。”(未完待续。) ps:各位看官元旦快乐 第459章 考古是迷雾,宗泽揭真意 谜底,又是一个谜底终于被刘行揭晓。 听到刘行最后对朱漆脸的那句话,种雁翎才彻底明白了、原来刘行让朱漆脸不只是去挖坟盗墓、而是去通过所谓“考古”寻找禹王九鼎的线索与踪迹。 九星移位、九鼎迷失。 这是在豹林谷中慧了在那位耶律肖的爷爷临终前,从他的心底里读出来的关于神器的最后一些线索。 四大神器,禹王九鼎。可以真正全盘逆转天道、改变天数唯一所在。 当面对这样的神器、神物之时,不要说是刘行、种雁翎自己内心深处也是很希望得到神器,从而让这不公的天道可以改变。 只有让这不公的天道变得公平、合理了,才可能使人间少手灾祸,才能让一次又一次的人间劫难不再出现。 神器逆天道、九鼎重定天数。这是传说,也是每一个修行者都知道的事实。 当种雁翎明白刘行所谓考古、所谓挖坟盗墓只是为了寻找禹王九鼎,进再去运用禹王九鼎唤醒四大神器的封印,使那之中蕴藏着的无穷无尽上古神力可以为新主所吸收、所掌握、所运用。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不在重要了。在跟随在刘行身后走出赌坊时,种雁翎的心底里也只剩下一个想法:希望朱漆脸快些找到九鼎的线索和踪迹,无论是刘行还是其他人、只要是真心要通过改天数、重定天道来结束人间经久不息劫难的人得到都是好事…… …… 邪公子又发疯了! 种雁翎是不在介意刘行采取何种方法,既让北朝的财政得以充实,又可借以寻到禹王九鼎踪迹去唤醒已现身那四大神器。 但当刘行这一系列的命令在当晚直接被送进刑部大堂时,将大堂内坐着的几十位正在商榷临时律法的人全都惊呆了。 “太傅疯了吗?挖坟盗墓,假借考古之命去行敛财行善之实,他这是要做什么呀?”一听完通传令的禀告。再看过雷震所记录的刘行那些新规法,欧阳询第一个大惊失色地侧头望着宗泽问道。 眉宇紧缩、陷入沉思,宗泽没有立即接他的问。 反而是坐在另一旁的胡安国。捶胸顿足地带着哭腔高声道:“浑厮、浑厮,这小子真是个天大的浑厮呀!我朝虽是财力不济。以致无法使他那龙币投入流通、也无法真正做到让每一个需要帮扶的人得到帮扶。可是他、可是他也不用想出这样一套损德行、遭天谴,甚至会引来天怒人怨的做法呀!” “是呀!”胡安国话音才落,他对面的都察院知事陈过庭也是愁云密布地道:“太傅若是真如此去做了,怕只怕如今得到的大好局面将一去不复返。我朝危矣、我朝危矣呀!” “不然。”陈过庭才说完,宗泽从沉思中醒过神来,面露诡异地笑容扫视了众人一番。 他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踱起步时口中道:“我不以为太傅此举会遭来天怒人怨,只会让历朝历代的皇家后裔和康王都大宋皇室感觉无法容忍和愤怒。但太傅真正触怒的。不是全天下人,恰恰将得到更多天下人的支持和拥戴,从而凝聚到更多信仰之力。” 言语微微停了停,宗泽再看向才刚刚赶到刑部大堂内、屁股都没坐热就被刘行这考古之策给惊到目瞪口呆地枢密参知、兵部侍郎兼领北边总督刘子羽。 “你是修行高手,我想问问你、若是三千万百姓之信仰中,十分之一聚于太傅之身,是不是便可使太傅突破大乘境、直达真人,从而拥有神人之力了?”宗泽盯着刘子羽,这样问道。 刘子羽愕然之中重重地点了点头,脱口答道:“是的。若有三百万信仰、凡人也可数日直达真人境、拥有神人之力。” 这个问题得到答案,宗泽马上又转头望向胡安国道:“胡先生,敢问先起秦皇汉武、今至唐宗宋祖。真正没有在从前战乱中被挖坟掘墓的,还有几处皇陵呢?” 先起秦皇汉武,今至唐宗宋祖,还有几处皇陵还没被盗呢? 当胡安国听到这个问题后,不由得也是愕然愣住了。 老先生心底很清楚宗泽问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个答案是极其肯定的、所有名君和其后代的坟墓,都被先后于兵乱中盗掘过。 刘去尽盗春秋墓,伍子胥掘空楚王陵,项羽火烧阿旁宫后挖开了秦皇陵大肆盗宝。吕布启茂陵。汉武难安寝。黄巢荡唐墓,李家皇陵全被空。 可以说在千百年来中原战乱、即便是安宁之时。盗墓已经成为了缺粮少饷时军阀的首选、太平盛世下贪得无厌者敛取私财的最佳手段。 在那些人连续盗掘之下,再加上刚刚被金狗三次进入、大肆盗掘的宋皇陵。胡安国知道。事实上刘行那支“考古队”能去挖掘的古墓已经没有呢多少,更不会是许多皇陵等着被挖开,引起天下万民真正的不满…… 心知此事,愕然之后胡安国惊醒过来,马上对宗泽道:“难道、难道你是说太傅此举,名为‘考古’盗墓,实则只是为了让那些考古队去帮他寻找传说中已乱位的九星之主、那禹王九鼎不成?” 仍然不做回答,宗泽再将目光对向赵鼎:“你再说一说,此番西夏巨财被启出,我朝还缺钱吗?经过这三个月的‘打秋风’,诸军还缺粮草吗?” 接问既答,赵鼎道:“不再缺钱烧粮,而且将十分丰余。” “所以我认为,太傅此举实为寻找神器为主,考古只是假借之名。” 赵鼎才答完,宗泽展出笑容来神秘地一笑道:“欲成大事、故布迷障。太傅没有疯,反而比你我任何一个人都很清醒、思路都更加明确。他就是要让南朝那些人、让天下人都以为我朝要开始大肆挖坟掘墓去取历代皇陵中的宝物了,却会忽略到寻找神器的真正用意。” 言语微微一停,宗泽一回身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继续笑道:“如此一来,只怕那些知道神器藏匿于何处的人,很快会按捺不住先于考古队跑到藏着神器的古墓中去取出神器来!哈哈,到那时,何必再让那个朱漆脸动手、神器自然要归于太傅咯!” 欲盖弥彰、故布疑雾,引蛇出洞、以逸待劳。当宗泽这一席话说完时,在场所有的人一连听出了这四计相连的内情来,不由得在心底深处对刘行又增出几分敬意与畏惧。(未完待续。) 第460章 招商处、招能人(上) 黎明,悄悄地来临。 当刑部大堂上的一众朝臣对刘行这一次又一次要么不使计,一使便是将几个计策叠加于一处使了出来的神奇智慧与胆识所慑服。用了一整夜商榷、通过了两部临时律法后离开刑部大堂时,太阳已从城东远处的山背后露出了半张脸来。 众大臣、咨议院的参知等开了一夜的联席朝会,刘行以私访的形式一天之内解决了两个让许多百姓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更有些难以舍弃的肮脏行当。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这些消息一传遍汴京城,顿时引得全成炸了锅。 西街口,一个卖菜的商贩将一个熟客拉到了身边,轻声地说道:“张大哥,您听说了吗?刘太傅昨日微服私访,结果将‘南市小霸王’柴国胜的赌场和娼寮都给扫了,还将那柴国胜也逮了起来,正午时分要在南市三道街口问斩呢!” “听说了、听说了,一打清早我便在街头的布告栏上有看到。” 姓张的买菜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将嘴巴贴近到卖菜人耳边说道:“据说呀,这次太傅不但要关停所有赌坊、还要将所有的‘小姐’都强行配嫁朝廷中那些丧偶的官人们。嫁不掉的呀,全都要送去北燕和西夏呢!” 卖菜人听到此言,脸上顿时泛起邪邪地笑意来:“可惜了、可惜了,可惜太傅只是让那些大官人们去续弦。不然的话,我倒是也想不用花掉一个钱、便将雨花阁当红的‘小姐’娶了来呢!” “你就别想了!” 姓张的买菜人听闻此言,顿时脸上露出不屑地神色、讥诮地看了看卖菜人道:“就你那点进项,哪个‘小姐’嫁了、不迟早还是得重操旧业才能贴补家用呀?太傅明令只许有能力养家、小富之家才可在大官人们之后申请迎娶,你就休要想美事了……” 买菜人话音一落,拎起菜篮子转身之际。还不忘再数落那卖菜的一句:“做梦娶娘子,你想美事也要着点边际。你连自己都勉强养活呢!还想娶那些‘小姐’,你认为刘太傅天会让那些女人才出火坑、再跳寒窑嘛!” 这次的话说完。买菜人再也不去看那卖菜人。一昂头、大步走了出去。 耳听目睹此情此景,卖菜人先是愕然愣了愣。随即大声指着买菜那人的背影大声叫道:“直娘贼地张老三,你别把爷爷看得太低!爷爷明日就去理藩院申请去西夏榷场经商,三年后待爷爷回来、定要在摘星楼上摆宴席,让你向我敬酒赔罪……” 买菜的人没有回头,更没有接他的话,卖菜人只能气得跺了跺脚,骂骂咧咧地收拾起他的菜摊后回去了家里。 大约一个时辰后,这个卖菜人。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理藩院设在京城东七街口的“西夏榷场招商处”前。 然而他双脚还未站稳,一个身上穿着七品官衣的人便对他神秘一笑道:“孙老怀,你还真来了呀!你可想好了,西夏路途遥远,一去三年官督商办的契约在。你真舍得这汴京城里的花花世界,去那苦寒之地求富贵吗?” 突然被人这样问,孙老怀仔细盯着那个身着官衣的青年看了看,愕然地道:“这位小哥儿,你我似乎不曾相识吧?我要去西夏,也是方才下定决心的。怎的你似乎是早已知道了一般?” “这位乃是招商处甄情主事罗大官人,汴京城内各行商贩他都可侦知其心思。”一个衙役打扮的人在这个时候拿着一张纸走到了那个七品官衣在身的青年身旁。 见那张纸递给那青年官员后,衙役继续道:“想要迎娶红牌‘小姐’。你到了西夏可要吃得苦中苦,才有福气日后回来做那人上人咯。” 听完这衙役接二连三的话,孙老怀明白了。他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谓的招商处甄情主事不是寻常人、是一个天策卫的成员。 在汴京城的大街小巷上,谁都不知道藏了多少天策卫的眼线。 前几日北街口上,有几个汉子奉衙门之命去给被连根拔起的钱家收尸时说了几句同情的话。没到一个时辰,便被带去了京兆府问话。 昨天早上,一个从南方逃回来的“归北者”因为不满于现在的职司太低,只是当街骂了刘行几句娘。结果当天晚上他便神秘失踪。据说是被逮起来、送去了不知何方的教化营中,永远再也没有了骂娘的机会…… 既然那些人能如此。孙老怀怎会不知道方才他的一言一行定是已被眼前这个天策卫的青年官吏所知道了。 “这位官人,敢问我若是在此契约上签字。是不是到了朝廷制定的榷场后,真的可以立即领到三百龙币的借款?”孙老怀知道自己在这样一个天策卫力士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一阵错愕后再开口、选择了直入主题。 那七品官闻言,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一转身指了指后面的招商处。 顺着那七品官的指引,孙老怀放眼看去,只见那高阶三男一女并排而立、中间的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正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那位、那位大官人是?”孙老怀确定那个青年人他也不认识,望着那青年他吃吃地问了一句。 七品官听到他的问话,仍然微笑着走到他身旁,轻轻拍打了他的肩膀一下道:“秦陇巨盗孙继奈,二十年前曾是陇右一带威名赫赫的江湖高手,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妙手神偷术著称于世。怎的,还想将你往日的身份藏匿吗?孙老前辈。” “啊!”耳听到七品官这番话,孙老怀、不,准确地来说他应该叫做孙继奈顿时惊呆了。 愕然侧头看了看身旁的七品官,孙继奈猛然惊醒,大叫一声道:“知道我曾是何许人也又怎样!就凭你等,还是休想拿得住爷爷!” 叫声中,孙继奈猛地身形急动、施展出一套极其诡异的步伐轻盈地从那七品官身旁划了过去。接着他微微一停顿,马上又是纵身而起、眼看着就要飞身跃上屋顶,去夺路奔逃。 “嗖!” 就在孙继奈脚步微停、准备蓄力飞身而起时,站在招商处门前为首的那个青年一扬手、一道白色光芒有如闪电一般射到了他的身上。孙继奈只是感觉到后腰一麻,旋即全身经脉像是被瞬间冰冻一般凝积住,竟无法再动。(未完待续。) 第461章 招商处、招能人(中) “在刘太傅面前你还想逃,孙继奈、你也太是自恃过高了吧!”孙继奈刚被定身原地,那个七品官纵身落在他面前。 讥诮地说过一句后抬手便在他的脸上赏了一记耳光,接着那七品官才瞪着他说道:“你曾杀了十七人、盗过大小三十九座墓地,太傅想要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你居然还想逃走,真是不识抬举。” 耳听到这些话,孙继奈强扭头向身侧、望向仍然笑微微站在高阶上为首那人道:“您、您是刘太傅。您要给我个悔过的机会,也就是不会拿我去问罪了?” 高阶上、为首的正是刘行。 听到他这话以后,刘行缓步走下高阶,边走边保持着微笑道:“天下能人何其多,你是个能人。既是能人,我便希望你能为我所用、为大宋所用。拿你问罪,把你砍了又有何用?所以呢,小爷不想杀你、而是想用你,就看你想死还是想活、想不想要这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太傅、刘太傅,我想要、我夜夜做梦都在想万一日后被人发现我曾经的身份,我该如何自处。每次想到,都会心中不安、从睡梦中惊醒。若您真的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小底愿孝犬马之劳、这条性命以后便归了您了。”孙继奈急声说完,双眼竟流出了泪水来。 在刘行走至他身旁时,他才哽咽着继续道:“整整十年了,十年来我从未回过家乡、我不敢回去呀!也不知道我那老娘现在还在世否,也不知我那娘子现在过得怎样!太傅若是让我戴罪立功,我一定争取洗刷前罪,也好回归故里去看看我的老娘、去看看我的娘子呀!” 人心都是肉长的,孙继奈过去曾经是巨盗。他纵是曾经杀人不眨眼。可毕竟也还是个人,从他嘴里说出这些话来,刘行自然丝毫不会怀疑。 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刘行抬手从他后腰上拔掉了那三根封住他经脉的穴位后,仍然笑容可掬地对他说道:“我听闻你过去擅与寻找古墓、寻踪古器。这可是真的呀?” 不明所闻,经脉还是有些不畅通,但孙继奈却“咕咚”一声跪在了刘行的脚下,急声答道:“是真的、是真的,小底祖上乃是摸金校尉、后又修行了天师道的道法,自成了一派。只要太傅您真的给小底戴罪立功的机会,小底愿随朱漆脸一通为太傅效力。” “呦,消息还挺快的吗!” 孙继奈话音才落。从招商处大门内闪身飘出一人来。 那人说这话,飘然落在刘行身旁后,怪笑连连地望着孙继奈道:“孙大铲,你还记得我呀!我以为你大隐于市,早将我等同道中人忘得干净了呢!” 闻声抬头,孙继奈一看清楚来人,马上急声道:“朱兄弟、朱兄弟,我怎会忘记你呢!这十年来,我虽隐市做个小贩,却也听闻了你不少事迹。当听闻你投效刘太傅后。我是真心好生羡慕呀!快、快帮我跟太傅求求情,请他恕我旧罪,我愿随你一起为太傅效劳。” 听完二人这番对话。刘行更加确定了天策卫的情报没有错,眼前这个人正是当今天下五种盗墓贼中武力值最高的“锄铲道人”中本事最强的一个。 盗墓贼,在后世的小说中被演绎得神乎其神、却只有四种行当。而在这个时空里,刘行昨夜彻夜与朱漆脸相谈后,才知道原来后世小说里只是凤毛麟角而已。 真正的盗墓贼,原来不只是只有四个行当。朱漆脸是发丘、即将被处死那个柴国胜是摸金,他们都只能算是四种文盗中的两种历史悠久的而已。 在发丘与摸金之外,还有两种文盗分别是称之为引星和遁取。 那两种文盗,一听名字就知道他们所擅长的是何种手段了。引星。就是引用星象、寻到古墓方位,然后再以星火术去生火开启古墓。遁取则是源于魔道。后来给人间道中盗墓贼加入道法改造后,施展遁地术直接钻进地下去找古墓。行盗墓之举的人。 在四文盗之外,还有四种武盗,其中孙继奈这种锄铲道人最厉害。 锄铲道人为何厉害呢?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个行当的人各个自幼练就了一身好轻功,加上还都是从小修行道法。当他们出师加入到盗墓贼行列的时候,先师都会再将一套独具一格的以铲探穴、以锄开穴,再以这两种器械破除可能存在机关的手段。 如此一来,与其他三种武盗中靠蛮力的搬山、靠火器的爆焰和借助水行属的水蛭相比,自然也就是本事最强、实力最厉害的一群人了。正是因为他厉害,所以昨天朱漆脸一提起这些原本只有盗墓贼内部才知道的具体分类时,刘行才第一个想要将孙继奈给先行招安、让他做朱漆脸第一个副手。 如今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刘行仍然是面露微笑在他话音落下时说道:“他已经替你求过情,你无需再如此了。来,站起来说话吧!” 说话间,刘行轻轻一抬手、以真力托着孙继奈将他扶着站起身来。 惊于修为如此高深,孙继奈一站起身便骇然地盯着刘行道:“太、太傅竟已达到大乘境中层修为。这、这若是再得到禹王九鼎,便可随意改天道、重定天数了呀!” “嘘,噤声,你怎敢在大街上便说此等话!”一听他竟直接道破玄机,朱漆脸急忙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刘行听到他的话,却是毫不在意地又一次浅笑一下道:“不该天道,何以抗拒那些天庭中总是拿我人间道当玩偶的狗屁仙人。不重定天数,这场浩劫好要持续多久,谁又知晓。” 言至此处,刘行猛地收住了笑容,正色盯着孙继奈道:“孙继奈,我欲招募你为武英阁力士、暗授正七品。明里,你为行商、前往西夏。以经商为名,去帮我在西疆之地寻找禹王九鼎的踪迹,你可愿意效忠我、为我寻到那九鼎否?”(未完待续。) 第462章 招商处、招能人(下) “小底愿意、小底愿意。” 孙继奈一听到刘行要招募他成为天策卫,而且还是直接省略了九品和八品,给他个七品官做,顿时连连点头、咧嘴大笑着说道。 见到他那副开心的样子,刘行却是正色望着他说道:“不过天策卫有天策卫的规矩,凡非各处特训营出身的人,都需要做到一些事情才能够被获准进入天策卫。所以呢,即便是我答应收你、还需梁兴梁都使先同意。” 说话间,刘行微微回首、看了看已经站到身后的梁兴:“梁小哥儿,天策卫的投名状,你准备让他做些什么勾当呢?” 梁兴闻言一愣,心底暗道:我天策卫何时要人纳投名状了?哦,太傅方才有言,希望通过这个孙继奈,将从前陇右和西夏一些盗墓贼全部招为所用。嘿嘿,太傅是故意如此…… 一想到这里,梁兴马上朗声开口道:“要么取敌国忠臣或上将首级,要么窃取重大敌情。再或者,为我天策卫某一项勾当,做出特别大的贡献。除做到此三条外,便是太傅您、怕是也不好破坏了您亲自定下来的规矩吧!” 对梁兴能够迅速明白自己的意思,刘行很开心、对着他挤了挤眼,俏皮地一笑后回过了头。 重新看向孙继奈,换回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刘行道:“你也听明白了,规矩是我定的、我不能为你一人随意破坏。所以呢,想要得到我允诺给你的官位,看来你得先为天策卫或是为朝廷做点什么事情才好。“ 闻听此言,孙继奈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 四十出头的他,十三、四岁便是行走江湖。能够隐姓埋名、藏身于汴京城十余年不被官府发现给逮了去,更说明他这个人已经是人老精、鬼老灵。 他只是稍微想了一想。很快便正色昂首、对着梁兴拱手道:“梁都使,若是小底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从前陇右七大寇、陕西五大贼全部招为朝廷所用。与我和朱兄弟一起去喂太傅寻找禹王九鼎。帮助朝廷找到更多不为人知的古墓,是不是就可以满足加入天策卫的要求了?” 微微点头。梁兴装出一幅思忖的神态道:“寻九鼎、考古,确实是朝廷接下去首要的事情。但是,你真的确定那七大寇、五大贼,全都会听你的、来归顺朝廷吗?我听闻,七大寇中有个孙继万,如今可是仍然盘踞在靠近羌人的地界上,已然拥有了两三千兵马呢!” 孙继万,西宁州西南面茫茫大山中的一位山大王。在之前刘锜、刘锡兄弟二人联手曾炜杰扫荡陕西各路山贼草寇的时候。由于他有了地利优势、三次逃过了刘锜重兵攻击。 在最近一个多月以来,那个孙继续万居然知道了北朝已经变得强大无比,不容许他再来冒犯。就在十几天前,他居然带着三千兵马冲到了人家西羌的地盘上一通烧杀抢掠。 西羌,那些个西部异族,一直以来都是挡在吐蕃与大宋之间的一群屏障。只要有西羌在,吐蕃想要重演当年安史之乱时兵抵长安的一幕,便会难上加难。所以一直以来,西羌都是被大宋既爱又恨、既依赖又打压的族群。 可是打压是有限度的,爱恨交错也从来对是不同民族之间千年来的不变主旋律。谁要真是想去招惹西羌、无论是从前的赵宋王朝,还是现在的刘行北朝,那都是不允许的。 刘行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政治经验。但至少也很清楚一点:先让西羌挡着,别给吐蕃趁乱闹事、进犯中原的机会。等小爷灭掉金狗、扫平南朝,他们爱来再来。那个时候他们再来,小爷能全心应对,相信定可将那群高原上的家伙打得狼狈而逃…… 籍于这种考虑,就在几天前。刘行一看到马扩转呈的西羌各部求援函,马上便发出命令、让西宁、积石、廓州三州出兵去围剿那个孙继万。 结果呢?让刚返回陕西的刘锜大为恼火、让刘行大吃一惊的是,那孙继万不但没被三州出动的一万五千巡防兵给捉到踪迹、暴揍一顿。他居然像是带着他那三千兵马人间蒸发了一般,在忙忙的大山中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一万五千巡防兵。虽不是刘锜手下那些以西军旧部为骨干、重新编入各地速成学堂出来军官组成的禁军和边军。可是居然在几百里大山中拉网式前行,扫地一般地搜索。竟找不到孙继万的下落。 这怎么能让刘行不吃惊,怎么能让刘锜不愤怒。 而最关键的是。据朱漆脸说、孙继万乃是眼前这个孙继奈的堂哥。知道这些事的梁兴,自然会在孙继奈的话一说完时,先提到了孙继万来。 一听到梁兴提到了他的堂哥,孙继奈马上脸色一沉道:“请梁都使放心,我堂哥所修行的是遁甲法,我想要寻到他不难。论修为、比武艺,讲头脑,他自幼都不是我的对手。请梁都使给我十天时间,再借我五千兵马。我保证,将我堂哥连打再劝、带来归顺朝廷。”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梁兴见他如此痛快地答应了,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后却转头看向了刘行。 一见到梁兴看向自己,无需他开口,刘行便正色朗声道:“既然你有把握助朝廷抚定孙继万,那我以天枢院、枢密院双知事和当朝首辅的名义,正式暂授你为西宁州巡防副使。西宁州那五千巡防营,随你勾调。” 一言才落,不等欣喜若狂地孙继奈开口道谢,刘行马上一转身、对方才个七品官服在身的青年道:“曾怀,你也历练许久了。现在我正式授你为理藩院羌务通判、西宁州判官,兼领西宁州巡防正使。就由你与这位你孙副使一起,去西宁州一面抚剿孙继万、一面与羌人商议,重开西边榷场、互通有无吧!” “属下遵命!谢太傅信任、属下定不辱使命。”曾怀上前接令,旋即侧头俏皮地一笑,对着孙继奈道:“孙副使,你我日后可要精诚团结、通力合作了哦!”(未完待续。) 第463章 怀揣秘要的曾怀 巡防副使、正六品。 理藩院通判、正五品。 孙继奈一见刘行居然在给了他个暂授六品官后,直接给了个黄口小儿正五品的官,再看到曾怀你一脸讥诮地对着他笑,心底里顿时一阵憋闷。 他才憋闷,刘行便看了出来。 在他强颜欢笑、对曾怀抱拳寒暄后,刘行拍了拍曾怀的肩膀,对孙继奈道:“这位曾小哥儿你别看他年纪小,可是十三岁便在前朝中了举人的。他的祖上呀,也是名门。其祖父、熙宁年间宰相曾孝宽,其曾祖乃是大宋名相曾公亮。” “啊!” 一听刘行说完这些话,孙继奈顿时大惊失色、双眼紧紧盯着曾怀道:“这位、这位便是那个闽地神童、曾小衙内?” 见他惊诧如斯,刘行微微一笑道:“正是他咯!你随他同去,等于得到了一个极好学本事的机遇哦。在我讲武堂中时,他怀中那本<武经秘要>,我可是求取十几次都未尝得见。你这次去,多跟曾小哥儿学一学那秘要中的东西,相信对你未来会更有帮助呦。” 《武经秘要》,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正式编撰、完整收录多家军事著作,第一次形成系统性军事理念的著作。 那部巨著,正是由曾怀的先祖、曾公亮与丁度所联手奉命去带人整理、编撰而成的。 《武经总要》反映了宋仁宗时期宋王朝军事思想上的某些积极变化。 本来,大宋朝宋建立之初以来为防止地方割据,将帅专权,把将帅的统兵权和作战计划的制定权都收归皇帝直接制辖。 但矫枉过正,结果弄得将不知兵,兵不识将。导致仗仗失利,节节败退。 而《武经总要》中则重新重视和强调古代《孙子》等兵书中用兵“贵知变”、“不以冥冥决事”的思想,这在宋代军事史上是难能可贵的。只是北宋后来的统治者并没有遵循和实践这种用兵思想。 书中还十分注重人在战争中的作用,主张“兵家用人。贵随其长短用之”,注重军队的训练,认为并没有胆怯的士兵和疲惰的战马,只是因训练不严而使其然。 而根据曾怀所说,正是因为其先祖见到了大宋朝一直束缚将领、强行去搞君主控制兵权的制度。 即便是在有了《武经总要》后,那种思想仍然根深蒂固、深植于历代帝王心中,才导致了种种兵败如山倒、将令不得一的现象。 于是曾公亮才在晚年汲取教训、秘密撰写了《武经秘要》以传家。并希望日后他的后人得遇明君时,以那秘要呈上、以成就后人的功名利禄…… 在曾公亮之后。曾怀的祖父曾孝宽和他的父辈几位学术上都有所见长,又都是精通兵法、武经之事的人不断完善、加以强化后,如今的《武经秘要》中可谓是包罗万象、无所不知、无所不录。 以至于曾怀在讲武堂学习的时候,许多原本出自刘行的新兵法、新兵器才一从猎人谷中被运到讲武堂,曾怀便能够立即上手、从容使用。 使得同期许多学生一见到他,往往是黑着脸、绕道走。坚决不愿与其做朋友、都把他当做一个聪明透顶的超级怪物。 兵器打不过、兵法斗不过。 当时刘行知道了曾怀的情况后,也是不由得一阵讪笑道:“若是给小爷遇上这么个处处压制我的主儿,我也不会跟他做朋友、见到他就绕道走。自尊心都被他压光只剩下自卑。三人行必有我师,他只为师、不做学生,谁还愿意跟他做朋友呀……” 而在《武经总要》详尽记述和介绍了大宋当时军队使用的各种冷兵器、火器、战船等器械。并附有兵器和营阵方面的大量图像。 特别是第10至第13卷,如《攻城法》、《水攻》、《水战》、《守城》等攻战篇,不但记录了与这几种战法有关的兵器装备。还有防御工事和战舰的情况。 第10卷《器图》,集中了当时军队的各种武器装备,每一件都有清晰的插图,仅第十至第十三卷的四卷中,就附有各式插图二百五十幅以上,图上还以楷书注有详尽的器物名称、使用方法等文字说明,是研究**兵器史的极为重要的资料。 这里还有两个问题需要特别指明:第一,宋代的兵器是承继着汉唐以来的传统,所以《武经总要》中记录的许多兵器类型。可以清楚地看出它们从汉代以后,经过唐、五代的发展变化。由这部书作了总结后,又影响到北宋以后的兵器类型。可以说《总要》起了承上启下的作用。 其二,自唐、五代以来,中央王朝的军队吸收了不少北部和西北部少数民族的优秀兵器。 如《器图》中的“铁链夹棒”,书中明白地注明是从“西戎”处学来的,是北方少数民族骑兵用来攻击宋代步兵的兵器,被北宋部队吸收过来,经过改造,成为更适用的兵器。 因此,北宋兵器装备的种类比以前增多了,锐利程度也有所加强。 冷兵器时代里,主要是步兵兵器在宋代达到了完全成熟的阶段。所谓“十八般兵器”,到此时已基本全部出现,且趋于定型,这些兵器在《武经总要》中几乎都有记录。 再加上曾孝宽和他那几个儿子不断的收录、研改,加强之后。 刘行很清楚,事实上自己的那些从后世小说里、影视剧中看到,“学以致用”的兵法呀、战术呀,可能还真都未必如曾家这本《秘要》更适用于当今这种半冷半热,冷兵器仍然很重要时代里的战争。 正因为如此,曾怀在讲武堂的时候没朋友、刘行便让岳飞“忍痛割爱”,将本可以留在讲武堂任教的曾怀给要了出来。一番秘密特训后,梁兴又发现这曾怀很能精打细算、是个理财高。 于是乎他一走出王屋山密营,便被刘行选调到了汴京城里这招商处来。明里招商、暗中打探。一边锻炼他的理财能力,同时等待着一个放他出去、让他用祖传下来和讲武堂学到的本事去打拼出个大好局面来。 如今这个机会来了,刘行才会想到去用那两三千孙继万匪帮锻炼下、也是考察下到底曾怀是个能文能武,如岳飞所言的全能之才。还是个白白怀中藏着秘要、只能做赵括那种纸上谈兵谋士的人。(未完待续。) 第464章 南市公审(一) 烈日如火当空照,南市街头人如海。 正午时分,曾怀与孙继奈带着一队亲随奔出了汴京城。一路向西、朝着西宁州而去。 也在同一时刻,一身书生打扮的刘行与梁兴、种雁翎、李泰庄等人混迹在拥挤的人群中,来到了南市三道街的街口前。 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在南市三道街口早已云集了上万百姓。从街道上,到两旁的小楼中、甚至是小楼的屋顶上都挤满或是坐满了人。 所有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但是这次的热闹与往昔不同。这是自从刘行当上北朝宰相以来,第一次当街公审一名罪犯。而这个罪犯,据说还是两大神秘衙门中的一个、武英阁的成员。 公审公判,当众判决。 这样的词语是新鲜,做法事实上不新鲜。然而公审公判一个刘行心腹机构成员的事,这在大宋朝历代对是极为罕见的。 因为无论从前是哪一个宰相在主政,无论是结党营私的、还是独善其身的,都绝对不会这样当众来自揭疮疤。 全城的百姓在听闻刘行要让权知开封府少尹的方庭硕来公审公判“南市小霸王”柴国胜后,自然全都是带着一颗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里,来看看刘行是不是真的可以公证、公开审判那个作恶多端的恶徒…… “大人,时辰到了。” 在上万百姓热切地期待中,刑场的凉棚内高台之上,一个师爷装扮的人看了看不远处的石规后,走到了坐在高台正中央官案后的方庭硕身旁轻声说了一句。 虽是有凉棚遮挡,但正午时分仍然很是燥热,且深秋时分、又有阵阵寒冷穿棚而过。 “阿嚏!”师爷的轻语声才落。瘦骨嶙峋的方庭硕被寒风吹、日光晒出的热一折腾,先是打了个喷嚏。 一个喷嚏过后,方庭硕却迅速在官案后端坐起来。大声对着高台下喊道:“来人呢!带人犯!” 四个身着飞鱼服、脸上全部罩着鬼脸面具的壮汉,在方庭硕此言落下时迅速举着肥猪一般地柴国胜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且行如风地举着柴国胜。奔上了断头台。 鬼脸面具,当所有百姓看清楚那四个举着柴国胜上台去大汉的衣装、尤其是那张鬼脸面具的时候,人群中顿时一阵小小的骚动。 “刘太傅这是真的要下狠心,连他自己的衙门也一并狠狠整治了。鬼面卫,那可是刘太傅在红巾军时代里随扈队伍沿袭下来的亲兵呀!连亲兵都派来了,这次看来柴国胜死定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翘望着断头台,欢声地高声说了一句。 他旁边一个账房先生的人听到他那句话,却是嗤之以鼻、不屑地道:“做做样子罢了。我还就不相信太傅会真的自揭疮疤。杀了柴国胜,等于是在告诉天下人,武英阁也不是那么干净的、也有狗官。等着看吧、柴国胜死不了!” “他死定了。”书生闻言,一转头瞪住了那个账房先生,摆出了一副斗牛的神色来。 账房先生意见他那副模样,又是不屑地一笑:“死不了,怎么着,你还要与我打上一架是怎的?” “二位、二位噤声!” 眼见二人掐架、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一旁的几个百姓急忙上前拉扯、劝解,将二人分开来去。 就在这两人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刘行听到二人的争执后却是冷眼翘望了断头台一眼,接着侧身低头对身旁站着的李泰庄轻声说了几句话。 李泰庄听完刘行的轻语声,迅速转身挤过拥挤的人群、很快消失在街道一旁的小巷中…… “人犯柴国胜。你可知罪否?” 在李泰庄挤入小巷的同一时间里,坐在官案后面的方庭硕正襟危坐、端正身子后隔空对被按着跪在断头台上的柴国胜高声发问。 柴国胜闻言,抬头时却是怒目圆睁地望向方庭硕,大声叫道:“方庭硕、你这小贼!真没想到会是你来审爷爷!爷爷何罪之有?爷爷所做之事,都乃是我武英阁上官吩咐。若是有罪,也是上官的罪,爷爷只能算是从犯!” 方庭硕、宋徽宗宣和末年的进士。不知其家族详情的,都会以为他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一定是出身名门望族、至少也该是个书香世家。 但柴国胜知道、许多盗墓贼都知道,方庭硕的祖上实际上都是盗墓贼、和他们一样的盗墓贼。 然而同是盗墓贼。人生的轨迹却是全然不同。方庭硕的祖父当年应了那句话、时势造英雄。 宣和初年,方庭硕的祖父本来刚考了个举人却不知怎地就结交了河北巨寇田虎。田虎举兵时。其祖父便做上了田虎将军。 可是做了将军的方庭硕先祖,眼见田虎只能为寇、难成大事。便在大宋王朝调集重兵去攻打时临阵倒戈、出卖了田虎等人,摇身一变成了大宋王朝的一任地方官。 要说当了官,曾经为寇的人更应该改过自新、时刻自律才是上上选。偏偏方庭硕的祖父就不是一个安分地人,在任上没几年,才一有了些势力便开始重操旧业、招揽江湖盗墓士们四处去趁着夜黑风高挖坟盗墓。 他挖坟盗墓做什么呢?挖出来的宝贝,去送给蔡京、送给童贯。结果可想而知,有了源源不断的古物送礼,很快递方庭硕的祖父便扶摇直上、一直做到了一方宣抚使。 按道理说,一个盗墓贼、一个贼寇出身的人,能当上宣抚使也该知足了。是的,方庭硕的祖父是知足了,但他知足之后、马上又怕他带人挖坟掘墓的事情败露,导致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那怎么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老家伙在一个八月十五夜,将曾经帮他四处挖坟掘墓的那些昔日老兄弟们全都邀入一间青楼。 然后,一把大火、连那些昔日兄弟和青楼几十个“小姐”一起给送去了酆都城…… 那些人被方家先祖烧死的人中,恰恰有一人正是柴国胜的祖父。也是从他祖父被烧死的那一刻开始,原本已经封隐的柴国胜父亲、几个叔叔,迫于生计只能重操旧业、又去四处挖坟盗墓以养家。 所以此刻在这刑场之上,方庭硕与柴国胜是世代家仇的仇人相见,柴国胜开口便骂、方庭硕深知自家祖上做了缺德事、也因为心虚不来反驳。(未完待续。) 第465章 南市公审(二) 祖上同为盗墓贼,一个却在后来趁着奸臣当道、借着昏君主政以宋徽宗赏赐的“同进士”出身混迹官场,到老竟做到了二品大吏。 另一个却葬身火场、死在曾经最信任的“带头大哥”手下,还让他的子孙只能重操旧业、过着那种挖坟盗墓见不得光的生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很显然坐在官案后面的方庭硕一家是属于好货、如今不会被扔掉的那种。而跪在断头台上的柴国胜一家,则属于被人当成夜壶、利用完一脚踹开不算,还要狠狠踩上几脚、直到踩得无翻身日那种该扔的货。 但方庭硕毕竟不是他的祖父,即便是他的父亲当年也对祖父背叛情义、杀害手足的事经常负罪兴叹。到了他这里,甚至对祖父当年的作为有些不耻。 所以当他接到命令,要让他来主审柴国胜的时候,事实上方庭硕内心里是有些忐忑、有些不忍的。毕竟祖上欠了人家家族一笔血债、很重的血债,再由他来判决作恶多端的柴国胜,总是感觉有些不太像话。 可是王法就是王法,方庭硕之所以能从数万“归北者”中脱颖而出,被宗泽看中、为杨时喜欢、得到赵鼎信任又让胡安国老先生喜欢,完全是因为他的人品确实与他先祖有着天壤之别。 方庭硕是个什么样的呢?他是胡安国的再传弟子,是如今刚刚重新调进内阁、暂时没有正式职务的内阁大臣胡寅的弟子。 他十三四岁上便投入到了胡寅的门下,可以说是自小由胡家看着长大的。刚正不阿、足智多谋,这是胡寅对他的定义。 难道只是胡寅的一个定义,刘行便可以让他这样一个老家在江南、先去投了康王的人轻松暂时权知开封少尹了吗?就可以让杨时、赵鼎和宗泽都看上他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如果只是胡寅一个人喜欢他、推举他。还真未必可以得到宗泽、杨时和赵鼎的喜爱,更别想在对朋党深恶痛绝、正在想尽办法拆除师生结党这种干系的刘行那法眼。 那是什么原因让方庭硕哟了今日今时这位置呢?原因其实只有两条,其一他虽是胡寅的学生、却敢在做胡寅幕僚的时因为新旧发之间许多事冲突上与他老师的意见相左、甚至敢跟他老师争执上三天三夜。他。是个坚定支持新法的人。 其二,就更简单了。他虽然是胡寅的弟子。但机缘巧合地、偏偏又在去年的时候救下宗泽唯一的爱女宗琳,并且得到宗家娘子垂青、下嫁给了他…… 胡安国万封书信瓦解南朝官场,引来数万名仕、大儒北归。宗泽军中威望仅次于刘行,朝堂上的众臣也是人人对其尊崇有嘉。以这两个人为中心,各种亲戚朋友、学生旧部的关系做基础,新的朋党正在无法遏制的形成着。 当时胡安国和宗泽秘函请命,让刘行亲自圈定暂时代理开封府少尹人选的时候,刘行一听梁兴说完方庭硕这种身份。当时心底里就生出一个坏坏地想法:嘿嘿,不是都爱搞朋党吗?小爷倒想看一看,中间夹着这么一个人、未来的“胡党”和“宗党”能怎么弄。 明知这种朋党关系是对自己有利的,刘行不想去继续将其拆除,但也想做一些防备。于是乎,方庭硕便成了刘行埋在“胡党”与“宗党”之间的一个楔子。 至于这个楔子未来怎么用,对于刘行而言,那都是早已成竹于胸的事情…… 就是这样一个方庭硕,这样一颗刘行为两个实际上以为自己为首、当今天下最大朋党中事实上两个小派系之间埋下的楔子一般的人物。 当他被柴国胜当众破口大骂、一口气骂了七八句后,终于也忍耐不住了。 就在李泰庄从一旁小巷中消失的时候。方庭硕猛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从官案后面站起身来。 他一指断头台上的柴国胜,大声吼道:“柴国胜。先人之事乃属私事,当今之事是你犯了王法、此乃公务之事!再敢如此放肆,信不信本官立即叫人来给你灌麻汤、让你再也叫喊不出声来。” “来呀、来呀!爷爷倒是要看一看你这个狗官怎样封住爷爷的口!”被两个天策卫按在断头台上的柴国胜一听方庭硕的话,不怕反而挣扎着再次仰起头、对着官安方向叫喊了两句。 “大人,您请看信。” 正当方庭硕被气得全身颤抖、几欲抓狂时,师爷忽然从他一个衙役打扮的人手上接过一封信看了看之后,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信转呈到了他的面前。 方庭硕不明所已、一脸愕然地接过信后打开时对师爷问道:“谁的信,怎生在本官问案时有人给本官呈交书信,可是与此案有关?” 师爷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那书信,然后诡异地笑了笑。 眼见师爷如此。方庭硕也不再看、低头一看到书信上的字时,却是被惊得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太、太傅在此处!太傅在围观的百姓人群中?”半晌后,回过神地方庭硕拿着书信的双手颤抖着,惊惧地四周张望中对师爷问道。 师爷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道:“大人,您还是依太傅所命,果断问安、火速判决吧!不然的话,以咱们那位太傅的脾气,若是见你软弱,搞不好随时跳将出来去亲审。到那时,您怕是也没好果子吃呀!” 耳听此言,方庭硕连连点头、怔怔地道:“是呀、是呀!本官得问案,得火速公正、公平地判决此案。绝不能让太傅失信于我,绝不能丢我恩师与岳丈的保举之颜面。” 此言一落,方庭硕猛转身时,似乎是在瞬间完全变了一个人。 当他再次遥望断头台时,直接对着断头台上的鬼面天策卫发令道:“你等速使法术,将这浑厮经脉封住一些,让他休要再此大放厥词、老实与本官听审。” 丝毫没有了方才那种游移不定,再也不见了他心中那种对柴国胜一家的愧疚。只是瞬间,方庭硕仿若变成了一个将一切都成竹于胸的铁面判官。(未完待续。) 第466章 南市公审(三) “慢着!” 然而正当两个鬼面天策卫上前去、想要封住柴国胜的经脉,让他无法再乱喊乱叫的时候。在断头台后方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了高声制止声。 惊闻这一声,周围的百姓与官案后面的方庭硕全都是一惊。 在众人大惊中循声望去时,一个身上穿着一身破烂不堪却是锦缎长袍的人推开人群走了出来。 他一步三摇、一走出人群便指着高台上的方庭硕大声喊道:“方庭硕,刘太傅让你公开审判这厮,你却要叫人封住他经脉、使他不能开口辩驳。你如此做,岂不是违了刘太傅的本意,要制造冤假错案不成?” “你是何人,胆敢咆哮法场!来给,与我拿下这狂徒。”方庭硕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指着自己鼻子大叫的人他并不认识,立即黑下脸去吼了一声。 方庭硕吼声一出,几个围在法场周围的衙役立即快步奔向那人。 但就在几个衙役才靠近那人时,那人却是猛地身形一转、“嗖”地跃出七八步远,从容地躲开了那些衙役。 双脚一站稳,那人又是大声指着方庭硕叫道:“方庭硕,你敢碰我?我乃是苏门再传弟子、是前朝的进士。你这等人,既要违背上意、胡作非为,却怎不敢叫人说了?就凭你手下这些浑厮想抓我,做梦吧你!” 一见这人身手了得,再听他说是前朝进士、还是苏门再传弟子,方庭硕不由得又犯起他那遇事爱游疑不定的老毛病来,竟站在那里没能立即开口接那人的话。 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师爷,看到方庭硕迟疑,马上大声对那人喊道:“你那贼厮。前朝的进士依新法所定,若是犯了王法已然没了特权。你还想在这里借着你的出身、借着你的功名闹事,你是真的活腻了吗?” “嘿嘿。就算新法所定功名不再是特权,可是爷爷还是当今大内总管鲁盛的挚友、我还是苏门的高徒。单凭这些我就量你等不敢对我怎样!便是刘太傅亲自来此,也要给我留下几分薄面。况且,这事是你等失礼在前,到了哪里也不是我的是非。” “鲁盛?” 师爷一听他口中说出那个人来,顿时一惊,也是不由得侧头对方庭硕轻声道:“那个鲁盛当年对张太保、宗太师都有大恩,如今已与张太保结义、且掌管着后宫的大小事务。方大人,那却是你我得罪不起的人。这该怎么办?” “这、这该怎么办?太傅有命,让我等从严从快,公正完成此次公审公判。可若是不让那个柴国胜闭上嘴,他吵吵嚷嚷闹起来个没完、又叫人如何审案呀!”一脸愁容,方庭硕说完话苦闷地又看了一眼那个仍然摇晃着身子、朝他望来的怪人一眼。 “哪一个鲁盛?很厉害、没人敢招惹吗?” 正当方庭硕不知所措、接下去该如何做的时候,忽然间人群中一人纵身而起、直接飞落到了断头台上。 被按在断头台上的柴国胜一见落在他身边那人,顿时大声叫道:“范温哥哥你快走、休要再来管我,你快走!这、这、这是天策卫都使梁兴!” 惊闻这一声叫,不只是那个一脸讥诮、遥望方庭硕的人大惊失色,便是连高台之上的方庭硕、师爷以及周围所有的百姓们全都是一阵大惊。 “梁兴、梁都使在这里。那是不是刘太傅也来了?” “是呀,刘太傅也在这里吗?哪位是刘太傅、哪位是刘太傅呀?” 百姓的人群中,许多人听闻正是梁兴昨天陪着刘行抓的这个柴国胜。立即猜出了刘行定然也在此处,纷纷四下张望、寻找起来。 在百姓人群中骚动起来的时候,立于断头台上的梁兴却是冷冷地望着台下那人、那个自称苏门弟子、鲁盛挚友的范温满脸讥讽地一笑。 “听闻过去在六贼得势时,老太监梁师成自称也是苏门弟子。当时呢?连东坡先生的不孝孙儿苏过也迫于形式,与梁贼为伍、助他冒认为苏门弟子。据说当时跟苏过一起趋炎附势的还有一个名门之后,是不是就是你呀、范温?”冷言冷语、一脸讥讽的问过一句后,梁兴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耳听眼见、知道眼前这人便是已被天下人传为“刘太傅麾下十三太保”中最难缠、最诡异,最杀人不眨眼的“天策将军”梁兴,范温登时被吓得双脚一软、“咕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范温很清楚。他是刘行口中的前朝余孽、是曾经与六贼为伍的罪人。虽是他在过去借助梁师成的权利,帮了宗泽一次、救了张所两次。对那二位有了大恩。 可是当遇上梁兴这样一尊杀神时,范温知道便是宗泽亲自在此。怕是也不敢与梁兴顶撞。怕是张所亲来,也不能确保他方才闯法场、骂命官之事要被拿去问罪了。 所以跌坐在地上,范温再没有了方才那副逍遥浪子的气度,反而吓得全身抖如筛糠、大汗瞬间淋漓而出…… “哄……” 眼见范温那副样子,周围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在哄笑声落下时,梁兴才冷眼盯着范温道:“你的靠山是鲁盛是么?是个太监是么?好,方才我才接到太傅的手谕,现在正好让你听一听太傅最新的明谕,看看你以后还敢与阉党为伍否。” 此言一落,梁兴猛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卷轴来。 打开卷轴,气灌丹田、梁兴大声地宣读起来:“阉割酷刑、丧失人道。即日起,废除宫刑。历代以来,阉党之祸层出不穷。秦有赵高弑主、汉有张让僭越,唐有高力士仗势弄权、李辅国篡正窃国。近时更有那童贯误我泱泱大宋,还有那梁师成祸害天下。故而,得见古往今来阉党之祸乱,现通令天下、废弃阉臣内侍制……” “废弃阉臣内侍制!” “啊!不让再有老公出现了?” “刘太傅这是要让阉党再无滋生之处,好事、好事呀!” 听完梁兴的宣读声,人群中再次一阵骚乱,随即许多百姓竟当街欢呼起来。(未完待续。) 第467章 南市公审(四) 宦官,一群特殊的人群、一群失去了某种男人天生能力的不男不女之人。在源远流长的中华历史上,可以说那是一群奇葩一样的存在。 本来他们只是宫廷中替皇室服务并阉割掉外生殖器的男性,按照历朝历代的规定是负责宫廷杂事的奴仆,不得参与国家政务。 然而那些奇葩一样的存在因为与皇室朝夕相处,往往很容易便能够博取信赖或有可乘之机,故在一些朝代中存在着宦官掌握国家政务大权的情况。 在耳听到范温所依仗之人竟然是此时在皇宫内的一个宦官时,刘行的心底是愤怒的。这种愤怒,来源于刘行对阉党之祸那极其深刻的印象。 而且那群人做的事,在刘行看来根本无需一定要用那样一群心理变态、行为令人作呕的家伙,随便找些宫女和女侍卫便都能做。 让他们做事,却经常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让那群不男不女、不伦不类,不人不鬼的家伙频繁在历代王朝中演绎出一出出闹剧来,这样的事情刘行不允许在自己掌控的时代里、不允许在自己主导的朝廷里出现。 哪怕一点机会,刘行不想留给他们。 所以当范温的话才说完,刘行便转身快速从梁兴袖子里摸出了纸笔、写下了又一个足以震撼天下的大决定。然后交给梁兴、让他登台去当众宣读出来。 刘行愤恨、厌恶太监,那么百姓们为何也要跟着欢呼呢?答案,刘行在那一纸明谕中已经说得十分明白。 秦时明月汉时关,原本在前朝前期,宦官还不是个废掉了男性基本功能之人专业去做的行当。因为在一代枭雄秦始皇他爹那个时代里,有个宦官叫做嫪毐。人家能是可以跟秦始皇他亲娘、那位赵姬生儿子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嫪毐那件事,所以从秦始皇掌握国家权力开始后便立下了一条死规矩、凡是日后担任内侍的都只能是没有了剩余能力、被废掉男人基本功的人才可以充任。 要说这个秦始皇也是有趣,他亲爹被个当时官位名叫做太监的家伙戴了大大一顶绿帽子。那个太监还自称他“继父”也就算了。那毕竟是前一代人的事,有道是儿不查母奸。过去也就算了。 可是到了他自己,还是难太逃宦官、太监之害。害他的人是谁呢?那个人就是赵高。 赵高是个阉人。那赵高本是赵国的疏远宗室子弟,家族流亡至秦国。 他的母亲因触犯刑法遭到处刑后身体残缺,被收入秦朝官府专门设立的收容刑满释放人员工作的隐官,赵高和他的兄弟就出生在隐宫中。而且出生后没几年,因其是罪人嫡亲、便也被阉割变成了废人。?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加上赵高年少时确实也很是努力。他的勤奋、他精通律法的事情被秦始皇听说他了,便提拔他为中车府令掌皇帝车舆。还让他教自己的少子胡亥判案断狱。 赵高可以说是一个天生奸贼,他极其善于观言察色、逢迎献媚,因而很快就博得了秦始皇和公子胡亥的赏识和信任。 有一次,赵高犯下重罪,大将军蒙毅不敢阿法,要按律处他死刑,赵高巧言令色迷惑秦始皇,最终使秦始皇赦免了他并复其原职。 可秦始皇那一代帝王、一统六国的旷世枭雄没有想到,就是这位在自己眼中“敏于事”的宠臣,日后会成为断送大秦江山的祸首。 沙丘之变。是赵高真正走向权利巅峰、变成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为人憎恨入骨之人的登峰时刻。他在那里用所谓“仙丹”送了秦始皇一程,让一代枭雄加速去酆都城报道的速度。 秦始皇一死,原本始皇帝确定太子的诏书到了赵高手上。一个阉贼、加上一个奸臣。他与李斯一番勾结之后,将本该继承皇位、天下公认未来好皇帝的扶苏公子给换成了浪荡子、只识酒色不知朝政的胡亥。 于是乎,秦末真正皇权,落在了阉贼赵高与奸相李斯的手上。于是乎,原本秦始皇时代就已经很是暴虐的法政,变得更加残酷、暴虐。于是乎,天下反对暴秦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最终将大秦王朝那前浪、拍死在了历史海洋的沙滩上…… 赵高之后,东汉出了个张让。 张让少年时在宫廷中做事。汉桓帝时任小黄门。赵忠因为参加诛杀梁冀功封都乡侯后来又黜为关内侯,食本县租千斛。汉灵帝时又和赵忠一起升为中常侍。封为列侯。 要说张让本来也阉贼,按道理说什么钱财啊、美色都应该跟他没多大关系才是。 然而偏偏张让是个贪财好利的人。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先是与曹节、王甫等人内外一气,弄权搞事。曹节死后,赵忠兼任大长秋,张让也顺势抓到了更大的权利。 张让有监奴主管家务,勾结权贵,收受贿赂,威名很大。扶风郡有个人叫孟佗是个很有钱的人,同张让的监奴结为朋友,竭自己所有送给监奴,没有剩下一点自己所爱的东西。 监奴感激他,问孟佗:“您有什么要求呢?我都能为您办啊。” 孟佗说“:我只希望你们为我一拜而已。” 当时请求见张让的宾客,经常在门口停着数百上千辆车子。孟佗那时也去见张让,因为后到,不能进去,监奴就率领各奴仆在路上迎拜孟佗,并且共同抬着他的车子进门。 宾客们大为惊奇,认为孟佗和张让很相好,都争着用珍宝奇玩贿赂他。孟佗分一些给张让,张让大喜,让孟佗当了凉州刺史。 这时,张让等一群、总计十二个人都是太监,但都在担任着中常侍,封侯贵宠,父子兄弟分布州郡当官,贪污残暴,是百姓的祸害。 后来皇宫着了一把大火,但是起火原因谁都搞不清楚。但刘行却感觉,那怎么看都像是那张让他们那群太监搞得鬼。 为什么这样想呢?因为接下去发生的事就是一种旁证、张让等人借机敛财的旁证。 皇宫大火之后,张让、赵忠等人劝汉灵帝下令收天下田地税每亩十钱,用来修建宫室。征调太原、河东、狄道各郡的木材和有花纹的石头,每当州郡把这些东西送到京师。 黄门常侍总是下令谴责呵斥那些运送木石不合格的人,并且强行折价、贱价收买,十分的只给一分的价钱。又把它卖给宦官,宦官又不马上接受。 木材因而堆积腐朽,宫室连年修不成。刺史、太守又私自增加征调的数量,百姓呼号叹息,苦不堪言。(未完待续。) 第468章 南市公审(五) 当时在张让等人唆摆下,凡是汉灵帝征求的东西,都派西园中的骑士秘密带着皇帝的命令,号称“中使”。 那些“中使”四处去恐吓州郡,用尽各种卑鄙手段,为的只有一个目的、帮张让等人敛财。 按照汉朝的历法,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的提拔任用,都责令出助军需和修宫室钱,大郡到二三千万,其余各有差别。 当时应当上任的人,都必须先去西园评定价值,然后才能去上任。有的钱交不够,甚至自杀。那些保持清白的人请求不去上任,都被强行派去。 当时新任命的巨鹿郡太守河内郡人司马直,因有清名,减少一些,责令交三百万。 司马直接到诏令,惆怅地说:“为人民父母,反而搜刮百姓,以满足当今所需,我心不忍啊!” 于是司马直托病辞官,上面不准。走到孟津,上书尽力陈述当世的过失,古今祸败的教训,然后吞药自杀。 书奏上后,汉灵帝为此暂时停征了修宫钱。又建万金堂于西园,取司农的金钱缯帛,满积其中。又回到河间买田地住宅,建造宅第楼观。 灵帝本是侯爵出身,素来贫穷,常常叹息桓帝不能置家业,所以聚敛金钱财物作为私产,又收存了小黄门常侍的钱各数千万。 昏君贪、张让敛,结果把个好好的大汉江山给搞到天怒人怨、最终激发民众造反,将天下变成烽火四处、无处安身的破败景象…… …… 有了赵高和张让两个前车之鉴,此后的历代王朝的皇帝,都开始戒备、严防宦官参政。 然而经过了几个朝代以后,原本已经渐渐被皇权彻底压死的阉贼乱政之事,却在盛唐时代上演。 这一次出来搞风搞雨的人是一前以后两个一起来的。先来的叫做高力士、就是那个被诗仙李白醉酒收拾了一次的唐明皇宠信那老太监。 不过说高力士是乱政的太监,他其实有点冤。因为人家祖上本身就是大唐朝的官宦世家、原本不是宦官家。人家打小就从家传那里,学到了很多本事。 所以即便后来封侯拜将。高力士事实上还是有点真本事的。不过他悲催就悲催在,他遇上了个先伟岸、后昏庸。而且一昏庸起来到了无可救药地步的李隆基。 高力士如果被说是乱政的宦官、太监,其实很大程度上他的错只是因为迫于形势、太能对变成昏君的李隆基趋炎附势了。 但是将他打翻在地那个后来者,那个叫李辅国的大太监与他相比,却是真正一个地道的祸国殃民、坑死无数人的阉贼了。 李辅国原本是当时太子爷李亨宫中的小太监,是跟着李亨一起长大的“伴儿”。 “安史之乱”爆发,叛军所到之处,望风披靡打得唐军节节败退,最后叛军直逼京都长安吓得变成昏君的唐玄宗李隆基只能仓皇出逃。 当时太子李亨则奉命在后安抚百姓。安土重迁的百姓们希望李亨留下抗击叛军。李辅国也以国家大义劝说李亨留下抗敌,太子遂与玄宗兵分两路,北上灵武。李亨听了他这个“伴儿”的,果然出兵告捷、收获了大量民心与臣心。 一看时机到了,早就野心暗藏的李辅国马上又劝李亨迅速称帝,以安民心。李亨其实也想赶紧给他那个整天在杨贵妃肚皮上累死累活、已经变得昏庸无比的老子从皇位上拉下马,自然有人一起哄、立即便宣布取代失去民心的他亲爹,自己登上了皇位。 也许是老天当时瞎了眼,也许是当时的天道和天数也都那些仙人们给玩得乱了套、全无章法。 李辅国唆摆之下,李亨登基后没多久。“安史之乱”中的始作俑者安禄山被他亲儿子买凶给干掉了。接着另外一个贼首史思明诈降、暂时归顺了李亨当家的大唐王朝。 乱贼平了,李辅国便随肃宗回到了长安。一回到长安,“伴儿”李亨自然不会亏待他这个“劝进有功”、“屡出奇谋”的发小。 于是乎。李辅国便被加开府仪同三司,封郕国公,设“察事厅子”,去做了如今梁兴天策卫那种勾。 同年,唐玄宗一行也回到了长安。起初过着无所事事,但尚算自由的生活。唐肃宗与李辅国都怕玄宗复位,因此在唐肃宗的默许下,李辅国对唐玄宗步步紧逼。 初则把唐玄宗喜欢的三百匹马收回大半,仅留下十匹;继则矫诏令唐玄宗迁到皇宫内宫。只留下几个老弱病残之人伺候唐玄宗。 接着呢,李辅国又把对唐玄宗一直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心腹宦官、被很多史学家愿望的高力士给流放。最后闹个吐血而死。 随即李辅国又给李亨“献策”,强令唐玄宗的亲信官员陈玄礼致仕。让开创过“开元盛世”的一代明君到了晚年,彻底变成了光杆司令、孤居宫中。 后来李亨有几次良心发现,想去看看他那个重病中的亲爹,李辅国怕他克扣李隆基用度、中饱私囊的事情被发现,坚决阻挠之下让李亨都只能是无奈消了看亲爹、略尽孝道的想法。 从加封到牢牢控制后宫,再到结党把持朝政,李辅国随肃宗回到长安,加开府仪同三司,封郕国公,设“察事厅子”,让他做起了如今梁兴所领天策卫做的那些个勾当来。 同年,唐玄宗一行也回到了长安。 起初过着无所事事,但尚算自由的生活。 但是李亨与李辅国都怕玄宗复位呀!因此在李亨的默许下,李辅国对唐玄宗步步紧逼。 初则把唐玄宗喜欢的三百匹马收回大半,仅留下十匹。继则矫诏令唐玄宗迁到皇宫内宫,只留下几个老弱病残之人伺候唐玄宗。 接着又把对唐玄宗一直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心腹宦官高力士流放、最后吐血而死。最后李辅国有出主意,由李亨强令唐玄宗的亲信官员陈玄礼致仕。 如此一连串地折腾之后,曾经开创过“开元盛世”的唐明皇李隆基,老了、老了,彻底在深宫内被李辅国和李亨这对“伴儿”给变成了地地道道的一个孤家寡人、没多久就得上了重病。(未完待续。) 第469章 南市公审(六) 亲爹病倒,那个亲爹再如何曾经过错多多,亲生儿子也会想着去病榻前看一看。乌鸦尚知反哺,李亨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当李亨想要去看他那重病中的亲爹的时候,此时已经在朝堂和后宫里全都将大权独揽在手上李辅国却生怕他将李隆基生活所需克扣之后中饱私囊的事情被李亨发现,硬生生地挡住了李亨。 他是怎么挡的呢?刘行记不住了。但李辅国确实没让李亨去看成他的亲爹、病入膏肓的亲爹那件事,却是一直烙印在刘行的记忆深处、久久不会忘记。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人家亲爹病了,一个宦官都能挡住、不让人家亲儿子去尽孝道,这对于刘行而言那无疑就是一种彻底颠覆纲常、违背伦理,丧尽天良的行为了。 然而李辅国做出了丧尽天良之事,还不只是这么一件。 李辅国之所以为所欲为,还得益于与肃宗皇后张氏的勾结。 张皇后与李辅国内外相应,控制政权。他们对不利于自己的人,无论是高官还是显贵都是除之而后快。 李亨的第三个儿子建宁王李倓聪明过人,尽心辅佐太子广平王李豫,深得皇帝的欢心。 然而由于张皇后与李辅国的中伤,以致最后皇帝下诏赐死了建宁王。刚不让李亨尽孝道、丧尽天良一次,李辅国马上又谋杀了人家李亨的儿子,更显他是多么道德泯灭、全无人心和人性。 李辅国与张皇后的狼狈为奸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可是在李亨后来忧郁染疾、仍然不控制*。声色犬马导致病重期间,李辅国与张皇后在决定由谁继承大宝的问题上发生了尖锐的冲突。 李辅国支持太子李豫登基,而张皇后支持越王李系。 后来唐玄宗忧郁而死,此时由于唐肃宗李亨也在几乎同时病危。张皇后为了便于自己将来继续插手政局。密谋准备杀掉太子,策划越王继位。 此举被李辅国的同党发现,李辅国等首先把太子保护起来。然后冲进皇宫,抓获了越王及其支持者百余人。 张皇后逃入重病中的李亨寝宫。被李辅国抓住。李亨当场就被他那“伴儿”吓得当场昏死过去,任由太医们用尽所学、最后还是在当天就一命呜呼、先于他亲爹去见了阎王。 李亨死了,李辅国却趁此混乱时机,将张皇后、越王及参与者一并斩首。太子李豫在李辅国的拥戴下即位,是为唐代宗。 不过已经历三朝、搞废掉两任皇帝的李辅国彻底将李唐王朝变成了他的“李家”天下后,并没有学会锦衣夜行、步步为营,反而变得对新皇帝代宗步步紧逼、变本加厉起来。 他曾对唐代宗说:“大家(皇帝的俗称)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 闻此僭君之言。唐代宗不快,决意将李辅国翦灭,于是唐代宗表面优待辅国,尊之为“尚父”,封司空兼中书令。 却私下通联宦官程元振,以药子昂代元帅府行军司马,掌握禁军,夺兵权。罢辅国官职,进封为博陆郡王。不久,又派人于深夜将其刺杀。割下头颅扔到溷厕中…… 李辅国也难逃一死,而且死在了溷厕、也就是厕所里,可谓死得时候脏到了家。 但李辅国给大唐王朝、给整个天下造成的影响。却已经注定、谁都无法在更改。任由唐代宗再有本事,千疮百孔、妖魔当道的晚唐。最终还是很快步入到了藩镇割据、乱民入长安去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结局…… 奸臣当道犹可恕,因为那些是臣子、六根不净的外人。宦党作乱不可活,因为那是一群内子、按道理来说是皇帝的家人。家*害江山,就该千刀万剐。 谁敢窝里斗,谁就该先完蛋!这是刘行思想深处一种根深蒂固的想法,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既然没有人能够改变刘行的想法,当范温狂言靠山是鲁盛之后,刘行第一时间只有一个想法:与其亡羊补牢、不如未雨绸缪。 而当这个决定做出来之后。刚刚饱受六贼之害的大宋百姓,在想到了童贯、梁师成之辈后。自然也就会山呼海啸、大喊“刘太傅万岁”了…… 就在百姓欢呼声声起、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时候,站在断头台上的梁兴却没有闲着。 他飞身落到了已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上的范温面前。不屑地先仔细瞧了瞧他。 接着猛一挥手,梁兴大声喝道:“来人呐!将这个斯文败类、认贼作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败类一并给我拿下、押上断头台由方大人一并公审。” “啊?”惊闻此言,范温猛然惊醒。 就在几个衙役奔向他时,范温大声叫道:”我哪里有认贼作父?为何时助纣为虐了?张所张太保、宗泽宗太师,当日都曾是我救下、相助,才幸未被‘六贼’所害。我是有功、我是有功的,不是有罪的!” 叫喊声中,范温翻身跃起、转身就想蹿向法场旁的房顶。 可惜他忘记了,他那点粗浅的修为对付一群衙役或许绰绰有余,遇上了修为如今在不断神丹催生下暴涨的梁兴面前,只能算是一个初学法术的娃娃而已。 就在他才纵身而起的瞬间,梁兴轻盈地一转身、手一挥“嗖”地将两道寒芒射向了他的后腰。 只听范温“啊呀”惨叫一声,接着“扑通”一声摔倒地上后再也没有了半分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那几个衙役一拥而上将他捆好后,一并抬死猪一般扔到了断头台上。 当衙役们将范温仍在断头台上时,梁兴也在同时飞身落到了高台之上。站到愕然瞪着双眼、长大嘴巴看向他的方庭硕面前后,梁兴低头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明白、明白,小底明白了。”听完梁兴那窃窃私语声后,方庭硕才骤然惊醒,连连点头中坐回到了他自己的官位上。 “罪犯柴国胜,假公济私、借武英阁之权为一己谋私。勾结金狗、yin辱妇女,欺行霸市、非法放贷。强占民宅、包娼庇赌,实乃十恶不赦。现接刘太傅令,将其从武英阁革除、以其之罪无需多审,判斩立决!” 一坐正身子,方庭硕马上大声说完这些话、将一根红头令箭掷向了法场上。(未完待续。) 第470章 南市公审(七) “不能、你等不能斩我!” 红头令箭一出,站在柴国胜身后的侩子手举了手中大刀。 眼看着那口鬼头大刀便要落下时,柴国胜高喊道:“我虽非柴家正室,却也是柴王后裔。我家娘子现在正从沧州赶来,带着我家主人的铁券。方庭硕,你现在若是敢斩了我,那就是违了大宋的祖制!” 一听此言,方庭硕刚刚才恢复一些的斩钉截铁顿时又变成了窝窝囊囊,侧头唯唯诺诺地对梁兴小声道:“梁都使,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呀!若他真有河北沧州柴家人的铁券在,我若执行太傅所命便要犯了冒犯大宋列祖列宗大不敬的死罪呀!” “铁券”是外形如筒瓦状的铁制品,它在中国古代是皇帝分封功臣爵位时颁赏赐给臣子的信物和凭证。 “铁券”上的信词最初时用丹砂填字,合称“丹书铁契”;梁时用银字填字叫做“银券”。 隋朝的时侯出现了用金填字的“金券”、“金书”,所以后世称“铁券”为“金书铁券”,又因“铁券”可以世代相传,又称“铁券”为“世券”。 “丹书铁券”制度始于汉代,最在的时候是汉高祖刘邦夺取政权后,为巩固统治笼络功臣,颁给元勋“丹书铁券”作为褒奖之用的。 刘邦建立了汉王朝后,颁布圣旨:“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帛礼仪;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于宗庙”。 其中的“符”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契”,即皇帝与功臣、重臣之间信守的凭证。 “丹书、铁契、金匮、石室”。即以铁为契,以丹书之,以金为匮。以石为室,将皇帝与功臣、重臣的信誓用丹砂写在“铁券”上。装进金匮藏于用石建成的宗庙内,以示郑重和保证“铁券”安全。 当时,“铁券”还无免罪和免死等许诺,仅作为一种加官进爵、封侯纳地的凭证。当时因是用丹砂将券文之于铁制的契券上,故称“铁券”,亦称“丹书铁券”或“丹书铁契”。而到了唐朝以后则主要用金填字,很少再出现其他种类的“铁券”。 南北朝至隋唐时期,北魏孝文帝颁发给皇室宗室、亲近大臣的“铁券”是作为护身防家之用。 南朝的宋、齐、梁、陈四代。颁发“铁券”已较为普遍。隋唐以后,颁发“铁券”已成常制,凡开国元勋、中兴功臣以及少数民族首领皆赐予“铁券”,也给宠宦、宦官颁发“铁券”。 铁券上都是些啥东西呢?其实主要就是四个方面的券文。 其一,标明赐券的日期,赐予对象的姓名、官位和封的啥爵位、封地在哪里。其二,那上面写着记载被赐“铁券”那人对朝廷的功勋业绩,其实就是给世人看到那不是瞎给的、是人家功绩到了。 其三呢、皇帝给被赐者的特权,如免死等。这个,其实才是铁券牛13之关键所在。皇帝给特权。而且这“铁券”还要传给子孙后代,这有多牛、不言而喻。 铁券上最后一些标注的东西,其实也很重要。是什么呢?是皇帝的誓言、对获得铁券之人的特权。譬如什么列土封疆、比如什么世代不负。再或者是要给人家后人什么优待一类的。 自从有了“铁券”这物什,按照历朝历代朝延的有关法律,持有铁券的功臣、重臣及其后代,可以享受皇帝赐予的种种特权…… 所以当此时柴国胜喊出来他家娘子正在赶往汴京的路上,身上带着“铁券”的时候,不只是方庭硕完全不知所措了、就连梁兴也有些茫然,不由自主地朝法场边、人群中望了过去。 “柴家的‘铁券’是太祖皇帝所颁不假,可那只是颁给柴家嫡亲和世代子孙的。”就在梁兴的目光投入人群中时,刘行高声说着话、纵身飞过人群落在了断头台上。 话音一落。刘行抬腿一脚踹在了柴国胜的脖子上,将他“哐”地一声踹趴在地上。 接着刘行傲然而立、环视四周。将一股强大无比的信仰之力换做肃杀之气释放出去,压得周围躁动的人群顿时平静下去。让那些围观的百姓全都是愕然地盯住了断头台上。 震慑住周围的人,刘行低下头、冷眼看着门牙被磕掉了几颗,满嘴是血的柴国胜。 然后缓缓蹲下身子,阴冷笑着对他说道:“你糊弄人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就凭你,你家主人带众人去抗击金狗的时候你却做了逃兵,我怎地就不相信你旧日家主还会用‘铁券’来保你呢?” 言语微微一停,眼见柴国胜要还口,刘行挥起手掌“啪啪啪”地在他那肥硕的大脸上上狠狠地抽上几个耳光。 打得他无法开口抗辩后,刘行才继续冷冷地说道:“即便是沧州柴家不念旧日过、只念旧日情,要用‘铁券’来救你,你也休想逃脱一死。因为你根本不算是柴家的后人,‘铁券’对你根本无用。” 此言一落,刘行猛地站起身。 向后退走两部,站定身形后,正色朗声对站在柴国胜身后那个侩子手道:“我乃当朝首辅、太傅刘行,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执行方少尹的命令,将这厮给我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那侩子手闻言,愕然一愣、只是痴痴地看了看刘行,接着举着鬼头大刀、痴傻一般地转头望向了高台上的方庭硕。 一见到刘行从人群中飞落到断头台上,方庭硕先是一惊。不过梁兴出现,刘行也应该在人群中是他早猜到的,所以很快便在那侩子手望向他的时候镇定了下来。 一看到那侩子手望向他,方庭硕马上大声喊道:“你个浑厮,看我做个甚!太傅亲自下令让你砍了那贼厮,还不快执行!” 听到方庭硕这话,那侩子手又是愣愣地转头看向刘行:“您、您真的是刘太傅?” 言语微微一停,他露出了憨憨地笑容,重新举起鬼头大刀时大笑着道:“哈哈,做了十年侩子手,今日却有幸都当朝宰相亲令砍人!哈哈,光宗耀祖、你这贼厮去死吧!” 侩子手笑声才落,他手中的大刀也“咔嚓”一声砍了下去,直将柴国胜的人头砍得齐颈而断、球一般滚落在断头台上。(未完待续。) 第471章 南市公审(八) “杀得好!” “杀得妙!” 侩子手一刀下去结果了柴国胜的性命,看着他那颗肥硕的脑袋在断头台上滚了几滚后停在那里,法场边许多曾经被他欺压的百姓登时发出了一阵欢呼、叫好声。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刘行再次弯腰、蹲下身去。 这次刘行的冷眼盯住了早已被柴国胜丝状吓得面如土色的范温,声若寒蝉地开口道:“你叫范温?‘三范修史’中哲宗朝右正言范祖禹的儿子?都察院同知吕本中是你的表侄,对吧?” 闻听刘行此番话,范温悠悠然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傻傻地看着刘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刘行冷笑笑得有些可怕起来:“你父在世时不喜攀龙附凤,反得司马光喜爱而得以升迁。怎么到了你这里,却是个为了扬名立万、为了功名利禄却变成了一个全然不顾那人是谁,只要给你骨头便是主人的样子呢?” 话稍一停,刘行缓缓起身时继续道:“吕本中一身正气、刚正不阿,怎么就有你这样一个表叔呢?范温,你不为你的所作所为赶到羞耻,居然还敢来此想要闹法场,帮柴国胜拖延时间以求苟活片刻,你可知罪、你可知悔否?” 一听刘行这话,范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心底暗道:看来鲁盛、鲁大总管是靠不住了,这刘行却说出我那表侄儿吕本中来,倒是可以让我借以脱身。至少有我那侄儿的情面在,也能让这刘行轻判我几分…… 这个念头一出,方才那惊怖的神色不见了。挺身跪直,范温一歪头道:“知道我父为何人,却还有何怪罪于我的理由?朝廷亏欠我父太多。我为父讨回,又何需管能助我讨回之人是谁呢?再者说来,我侄儿是朝中都察同知。新法法度之事我也从他那里略知一些。闯法场又不是劫法场,最多也就是判我个充军千里、罪不至死。” 看到他瞬间转变出来的姿态。再听到他的话,刘行笑了、笑得更加阴森森。 冷笑中,刘行低头再次盯住了他,开口道:“朝廷欠你父亲的,朝廷欠了什么?你父亲一心修史、淡泊名利,才使他晚来高升那原由是他自己造成的,与朝廷何关?闯法场是罪不至死,既然你知罪。那好。你这等丢尽祖宗脸的宵小之辈,小爷也不再与你多言。” 此话一落,刘行猛地直起身来。 一转头,看向高台上、官案后的方庭硕,刘行朗声道:“方少尹,此人之言你都听清楚了,他这是已经先行认罪。该怎样来判,这是你开封府的事,小爷我就站在这里给你站脚助威,看谁还敢来徇私枉法、阻你成事。” 方庭硕听到刘行如是说。顿时又从萎靡与颓废之色变得振奋起来。 他挺直了腰杆,先是对刘行抱拳一礼,接着便大声对范温道:“范温。目无法纪、擅闯法场,你可认罪?”、 心中知道罪不至死,但充军千里却也不想承担。范温接问,仍然歪着头大声回道:“知罪,但我于新朝有功。两次相助张太保,一次救宗太师于危难之际。都察同知吕本中,我也是他的蒙学之师,也算得上是我为新朝廷做出的功劳一件。故而,请大人酌情量刑。莫要寒了天下有心投效新朝廷之人的心。” 好聪明、好狡诈! 耳听到范温这一番话,站在他身边的刘行都不由得暗自惊叹他的聪明机智。只是可惜、可惜他这聪明劲没用到正经地方去。偏偏用在了攀龙附凤上。而且,还专门捡那些乱臣贼子、阉党逆贼去攀附。 心中暗叹他的机智用错了地方。刘行却是侧头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上的方庭硕。 此次公审,刘行是要杀一儆百、用柴国胜之死来震慑一下可能潜藏在天策卫和武英阁中那些不法之徒。 此次公审,刘行是要借机再兴新事,借助刚才这范温举出来的宦官鲁盛参政一事,彻底将中华文明史上的奇葩、太监之流彻底根除掉。 此次公审,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考察这个方庭硕。人人皆说他胆小,遇事多游疑。 但他身处宗、胡两党间,正是刘行想要用来制约、侦测两党的最佳人选。然而他到底是真的胆小怕事、不堪重任,还是明哲保身、知道如何取舍和退让,刘行正想通过此次公审来看个一清二楚。 这次公审看上去只是在公审公判恶霸柴国胜,事到如今却已然变成了刘行对宦官制度的终身判决,同时也变成了对方庭硕能力的一次审判…… 刘行这些深层用意,方庭硕未必知道。但当他看到刘行又一次向他望来时,他心底却是暗暗想到:不要怕、不要怕。方庭硕,你该挺直腰杆,做出一件漂亮的公案来了。 不要怕,现今是刘太傅在给你撑腰,你再也不用顾虑宗帅、更不用顾忌恩师做何想,只管判好当前这桩公案便是…… 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很快地方庭硕在正了正身形,大声对着断头台上说道:“张太保、宗帅确乃我朝肱骨,然则你在与他二人相交时他二人是于旧朝遇难。旧事去寻旧朝了,今日只说今日事。你那也不是甚底功劳,只是你钻营之术而已。吕同知即便由你初蒙,然则他也是朝廷重臣,信不会徇私枉法。故而,你这贼人休要再多废话。本官只问你,目无法纪、擅闯法场之罪你认是不认?” 听完方庭硕这番话,范温高昂的脑袋垂下去了。他听明白了,这个方庭硕根本不会跟他讲人情、叙旧事,只想拿他问罪、在刘行面前邀功请赏。 他怕了、一害怕他就不敢答话了。也打定了死不开口、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 低着头,他心底暗道:爷爷倒是要看你方庭硕是不是真的不顾一切只为邀功,全然不顾日后宗帅与张太保可能因我之事找你秋后算账。 “来人呐!”一见范温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方庭硕这次没有丝毫游疑,大声呼喊道:“罪犯范温藐视朝廷、目无法纪,擅闯法场、罪不容赦。现本官依我朝新法,判其杖责四十、充军宁夏黑水军。”(未完待续。) 第472章 方庭硕“明珠暗投”,刘行给朋党挖坑 人群、散去了。 一场公审公判,在范温错愕地抬头望向高台,惊于方庭硕真的敢问他个充军千里的重罪、被当场杖责四十之后押走,人群渐渐散去后落下了帷幕。 看着人群散开,刘行微微一笑、纵身飞落到了方庭硕的身旁。 轻轻在他肩膀上拍打了一下,刘行道:“不错、很不错。他人都说方少尹胆小怕事、是个懦弱之人,今日我却看到了你果敢的一面。我希望从今日后,方少尹你能辅佐我、做好这开封府的勾当,你可有信心呀?” “啊?” 忽听此言,方庭硕愕然一愣,随即道:“太、太傅,您、您是准备亲兼开封府吗?”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淡然一笑道:“怎的,我不是王孙贵胄、不是皇家成员,你认为我兼不得这开封府尹一职是吗?” 开封府,大宋朝极为重要官职。其位在尚书下、侍郎上,一般是从一品或二品官衔,若为“储君”担任,则为一品官衔。 下设官吏有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等。 五代、宋初,任开封府尹者,多为事实上的储君。 周世宗、宋真宗于即位前都曾担任此职,在那以后也是多由亲王兼任,其中秦王赵廷美据说也是金匮之盟约定的继位者。 开封府初建之时为五代时期的后梁,在历代以府为名的衙门中,开封府规模也是最为宏大的。 天下首府,地位显赫。 府尹总领府事,掌管京师民政、司法、捕捉盗贼、赋役、户口等政务。 寇准、欧阳修、蔡襄、范仲淹、苏轼、司马光、宗泽等北宋名臣先后出任开封府尹。 北宋的太宗、真宗、钦宗未当皇帝之前也曾坐镇开封府,体察民情,治理京畿。 他们执法严明。清正廉洁,弘扬了“公生明,清慎勤”的功德正气。开创了“清廉刚毅,除暴安良”的官衙新政。 在历任开封府尹中。最出名的当然应该算是在千年之后被影视剧和文学、文艺作品炒得千古一人、神乎其神的包拯包青天。 但是事实上,无论是寇准寇老西儿、醉翁欧阳修,茶仙蔡襄、东坡先生还是少时一块石头便成名的司马光和包黑炭,他们事实上都只是开封府的少尹、“权知开封府事”而已。 真正在他们头顶上挂名督管、未必亲力亲为的开封府一号人物,一直都是历代的王孙贵胄在坐着那把交椅。 刘行虽是宰相,可是当初寇准、欧阳修、司马光,哪一个不都是宰相之位时也只能兼个少尹。 可如今呢?刘行这言中之意已经十分明了,还是让方庭硕做他的少尹、刘行要以宰相之职兼领开封府府尹之位。这不免让方庭硕感觉到似有僭越之意。 心中有此想,也想变成如梁兴、曾炜杰一般刘行心腹的方庭硕也早探听清楚了刘行的秉性。 他略作思索后,还是正色道:“太傅,您虽为当朝宰相、一品太傅,然则若要兼领开封府怕是于礼法不合。若真强行做此,那怕是将招来天下人非议,更给南朝攻谄新机会。还往太傅您三思、万莫鲁莽才好。” 听他如此说,刘行却是又一次淡淡一笑道:“礼法、礼法,礼法是人定的。从前王法不也不能轻易碰触、随意篡改,可是小爷的新法如今不是一样让全天下万民都在奔着富足的生活高歌猛进中?你呀。日后想要跟着我做官、做好官,最好给我先学会变通、学会敢于变革。否则呀,你到此职此司上。也就到了头了。” 耳听此言,方庭硕先是错愕中楞了愣,心底暗道:太傅此言何意?以后跟着他做官,这是说他已经将我视如心腹了吗?若是如此…… 念至此,方庭硕一惊醒马上跪拜到了刘行的脚下,高声道:“学生谨听先生教诲,日后绝不再多做他想。只管一心跟随先生以新法定新朝、以新制匡社稷。” 先生?一听到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刘行顿时觉得好笑,心底暗道:好吗!你这岁数比小爷大上少说十来岁。居然要认小爷当先生。也好,小爷需要你这样一个人在日后定然形成的两大朋党之间给小爷当耳目。便收了你这个学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中如此想,刘行微笑着上前一步。 将方庭硕从地上拉起来后。刘行道:“听闻方少尹曾是岳麓书院学子,又师从胡寅与胡宏二位先生,可谓是师出名门。我只是嵩山书院一个除名的小子,你真的愿意拜我为师、明珠暗投吗?” 师出名门,胡定国、胡寅、胡宏父子三人开创的“湖湘学派”让胡老先生稳稳坐定了当今天下儒林第一任的宝座。也让他轻松些出千封信,招来数万“归北者”,为北朝立下了奇功一件。 与他相比,先不说胡定国本身就曾经在嵩山书院教过刘行、是刘行至今承认的先生。且说刘行既没有方庭硕一般的进士出身功名在,更没有胡家父子那么多的著作。 如果方庭硕自降身份,还真是有点明珠暗投的意思了。 但是在方庭硕的心底深处,刘行虽然没有什么进士一类的功名,从五台到河东、再到如今半壁江山这一路冲杀打拼下来,刘行展示出的才华已非一个状元看比。 不要说是他一个进士、师出名门的读书人,便是武状元马扩、许衡、徐徽言,文状元虽然仍是多在南朝,可是拜服于刘行麾下的进士出身之人那可远比南朝要多出几倍了。 既然那么多的武状元、文进士都能拜服于刘行麾下,方庭硕不认为他转拜比他小上十几岁、按师门辈分其实还是他小师弟的刘行为师是明珠暗投。 世间事,别人说的未必是你想要的,人云亦云者太多了、偶尔蹦出来一个敢去撞南墙坚持自己看法,去努力过好属于自己人生的人,那就显得有些难能可贵、犹如珍宝了。 恰恰地,方庭硕虽然优柔寡断、但多数的时候都是在他确定那件事他一旦出头,必然先被当成出头椽子先搞烂才不敢迈步前行。 如今大好的未来摆在眼前,他只是稍一迟疑后马上便再次倒头跪拜道:“只要恩师愿意收我为弟子,何来明珠暗投一说。但愿能学到先生十分有二的本事,学生此生便已知足。”(未完待续。) 第473章 革旧立新、宗欣清理皇宫(上) 南市口前,刘行突然现身亲自家监斩柴国胜,又将与内宫总管鲁盛有所勾联的范温杖责四十、充军宁夏黑水军。 消息传到皇宫里,正是傍晚时分。 大庆殿上,信王赵榛正坐在龙椅上,例行公事一般地一日三疯第三次发疯中。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背诵着诗词,猛然间停住。赵榛“嗖”地从龙椅上蹦下去,快步跑到了高阶旁一个宫女的面前。 他盯着那宫女打量了一番,伸手便去摸那宫女胸前的两团肉,嘴上同时还念叨着:“窈窕淑女,为何要多两个肉包子置于胸前呢?如此怪异,为何君子还要求之呢?” 眼见赵榛双手按在那宫女的胸前后,开始抓、挠、揉、挤,而那个宫女却只能苦着一张脸强忍、不敢乱动半分。站在高阶旁的内廷总管鲁盛急忙上前、拉住了赵榛。 “陛下、陛下,这是男女天生的区别,你不要再如此、万万不要再如此了呀!”说话间,鲁盛使出全身的力气、强行将赵榛那双手从那痛苦不堪的宫女胸前拽了回来。 接着带着哭腔,鲁盛道:“您快醒醒、您快醒醒吧!您若在不醒,老奴怕是也要被那刘贼给赶出宫去了!到那时,陛下身边怕是更要无人照应、怕是连个知近的人儿来伺候您都难了呀!就只有刘贼谴来的那些女侍卫了。”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赵榛双手被鲁盛死死地拽着,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话一般。重新念起诗词来,只是轻轻一甩、便将鲁盛给甩到了一旁。 两句诗词才念完,赵榛猛地奔到了高阶另一侧的宫女身前。一个熊抱将那个宫女抱进怀中后嘴上叫道:“寤寐求之、寤寐求之,我要你陪我睡觉、我要你陪我睡觉……” “陛下、陛下不可呀!”一看赵榛叫喊中竟然伸手去扒那宫女身上的衣服,鲁盛惊得跌跌撞撞爬起身来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将他硬生生向后拖拽时还不忘大声叫道:“快来人、快来人呀!陛下武疯发作、武疯发作了!” 鲁盛叫喊声中,大庆点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当那个被赵榛扒得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宫女如受惊兔子一般从高阶上蹦下去。没命也似地逃入后殿时,一员女将带着一队女侍卫、牵着猎犬走进了大庆殿。 然而当鲁盛听到脚步声、回头想去向那些女侍卫们求助时,却先是一惊、旋即有些痴傻地轻声道:“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谁来了?能让鲁盛如此大惊之后变成痴傻模样?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宗泽的小儿子、天策卫副都指挥使兼神机阁阁主宗欣。 鲁盛为何怕宗欣来此呢?那全是因为宗欣不只是天策卫的副都使和阁主,同时还有一个公开的身份、天枢院宗正使。 宗正使,做什么的呢?从前没有那个“使”字,只叫宗正。是自秦朝以来朝廷里掌管皇帝亲族、外戚勋贵、诸爵百务的人。 西汉的时候这宗正位列九卿,是个很大权利的职务。到了东汉时,其职务是掌握皇族的名籍簿,分别他们的嫡庶身份或与皇帝在血缘上的亲疏关系,每年排出同姓诸侯王世谱。 按当时汉朝八议制的规定,宗室亲贵有罪要先请、即先向宗正申述、宗正再上报皇帝,而后便可得到从轻处置。 同姓王犯法,宗正也可参预审理。如西汉时衡山王、江都王等有罪,皇帝曾派宗正协同其他官吏承办这些案件。 宗正秩为二千石,下面还设置有丞。二千石。换到大宋朝来计算,便是二品大员呀! 可是过去宗正及丞皆由皇族充任,直到刘行颁布了新法、完全将千百年来历朝历代立下的诸多规矩全都推翻重建后。宗欣才以“勋贵戚”的身份被天枢院以刘行几人为首的天枢们给任命做了这个原本只有皇族才能担任的职务。 在宗欣的手下,他那些属官有都司空令、丞,内官长、丞。都司空为狱官,还负责关押服苦役的犯人,也常拘系宗族或外戚有罪者。 可是如今天枢院宗正寺那些大小官吏们,谁人都知道其实都是天策卫的大小特务。这些所谓宗正寺的天策卫特务们,这段时间以来没少出手。被他们收拾的、抓起来的,大多数都是从前宋徽宗时代的外戚、内廷使臣。 鲁盛之所以一见到宗欣和他身后那一队宗正寺的人登时被吓傻,是因为他先前已经接到消息、知道了刘行在南市口当众宣布了废除宦官内侍制的事情。 如今他一看到宗欣跟随在禁军指挥使、外宿卫统制官折美凤的身后走进来。鲁盛知道他被赶出宫的日子到来了、怎会不被吓傻呢? “来人,上去先将陛下喂服定魂散。”在鲁盛痴傻之际。宗欣没有先去理会他,而是对着那些女侍卫们发出了一道命令。 命令一出。折美凤第一个纵身而起。只是几个轻盈的纵跃落到高台上后,与随她而上的另外两个女侍卫闪电般出手、先是点住穴位弄晕了赵榛。接着三个女人七手八脚地将几颗药丸硬塞进了赵榛的嘴中,再拿过龙案上那碗凉茶帮他强行灌了下去。 眼见到折美凤干净利索地弄晕了赵榛,宗欣这才使了个眼色,让高阶上两个女侍卫将浑浑噩噩中的鲁盛从高阶上架到了大殿的地上。 “今查,前内廷主事、后宫侍寝鲁盛勾结外官、妄图参政。收受贿赂,滥杀宫女。现由天枢院宗正寺负责将其收押待审。”宗欣先是拿出一份卷轴,打开后对着鲁盛宣读了一番。 接着又从袖子里拽出第二份卷轴,打开后大声宣读道:“大宋天枢院、枢密院、内阁联署钧命。宦官之制,虽古来有之,然则太是凶残、几可称之为泯灭人性致人残后以为奴。今我朝新法新政新气象,着令废除阉刑、废除宫禁内外宦官内侍制。宫内所有宦官,全部交由宗正寺收管、待日后定夺去出。”(未完待续。) 第474章 革旧立新、宗欣清理皇宫(下) “来人,将宫内所有大大小小的‘老公’全部拘至殿前,本宗正先做清点。” 三署联令一宣读完,宗欣便马上又高声发出了这样一道号令。 号令出,女侍卫、宗正寺的属官和天策卫力士们顿时行动起来。女侍卫直奔大庆殿西面那些宫殿、宗正寺的人直扑后宫,天策卫的力士则一起冲进了东宫中,四处捕捉起那些大大小小的太监来…… 在众人行动起来后,宗欣才和折美凤一起走到了早已知道末日到来,吓得呆若木鸡的鲁盛面前。 折美凤冷冷一笑,先开口道:“鲁大总管,您怎的了?往日那威风的劲头哪里去了,为何如此呆傻呀!” 听到她的话,宗欣也是不屑地冷笑一下道:“折姐姐往日里没少被这‘老公’欺负吧!成,弟弟我给您半柱香的时间,让你为平日里被这老东西欺负的姐妹们出上一口恶气。“ 此言一说完,宗欣转过身去、背着双手将后背对向了鲁盛。 折美凤闻言,则是笑得更加阴冷,猛地从后腰上摘下了平日里训练猎犬的皮鞭来。 “鲁盛,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用鞭子抽人吗?你自己一定没尝过被人抽的滋味吧?”阴冷笑着,折美凤说话间用力地抽扯了几下手中的鞭子。 “啪啪”鞭子的响声清亮,一下子将鲁盛从呆傻中惊醒过来。 他大惊失色地抬头望向折美凤,口中急声哀求道:“折家娘子饶命、折家娘子饶命呀!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念在我一把年纪、又曾与你父亲同窗的情分上饶了我吧!”、 惊闻此言,宗欣不由得侧目看向了折美凤。 一见宗欣看向他,折美凤马上轻声对宗欣说道:“宗衙内莫要多想,这老公确实是我府州人。年少时凭他父亲的身份入过去折家的家塾、恰与家父同窗。但是后来他父亲私通西夏。被朝廷问了重罪。我家与他家之情谊,已在那时彻底断了。” 对着宗欣一解释完,折美凤立即举起鞭子抽向鲁盛。口中大声咒骂道:“你这老不死的老奴,现在想起来我父亲与你是同窗了?昨日你还不因一些小事。全然不给我情面去责罚我的姐妹吗?你不讲情面,却让姑奶奶我讲旧情,你当这世道为你一人所定、一切都是以你为主呢!” “啪、啪、啪……” 咒骂声中,折美凤的鞭子雨点一般抽打到了鲁盛的身上。 然而没等折美凤抽打几下,忽然间从侧殿中奔出一个小太监、径自冲过几个女侍卫形成的护卫层跑到了折美凤的面前。 那小太监一跪在折美凤与鲁盛之间,便将手中一个黄色卷轴举起、打开后大声道:“折家娘子,您可以杀了鲁总管、却是不可以这样鞭挞于他。您看、您看,这是太上皇十年前亲笔写下、给鲁总管的护身手谕。” 一听这话。宗欣也不由得惊奇地转过身来,放眼朝那黄色卷轴上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看过之后宗欣苦笑一下对折美凤说道:“折家姐姐,这不是弟弟我不让你为那些姐妹报仇。这老家伙,居然还有太上皇给他的护身符!” 护身符?那小太监举着的黄色卷轴是什么、难道是“铁券”一般,由宋徽宗发出给这个鲁盛的宝贝不成?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铁券”从来都是给对朝廷有功、功勋卓著之人的。内臣,很难有机会建立不世功勋,因为他们最多只是皇帝家里的一条狗、出宫门都很难。 那这小太监手上举的是什么呢?答案是,那是一封宋徽宗的画轴。画上是一片翠竹上停双雀。当是宋徽宗赠给当年汴京第一名妓李师师那四幅《翠竹双雀图》中的一份。 与其他三幅不同的是,这幅画画风虽是徽宗神韵,却似是醉酒之时所绘。上面竟有些许竹片是歪歪扭扭的。 最出奇的,还是画面上的字、竟有一句是“内侍鲁盛伴驾功高,有生之年朕许其不受刑责”的字样。 画上有了这样的字样,等于是宋徽宗早早地给了鲁盛一道护身符。这道护身符,只要这天下还是赵家的、还是大宋朝,无论哪个皇帝见到都不能对鲁盛动手去刑责。 否则的话,按照大宋朝的礼法,那就是僭越祖制、冒犯祖宗的大不孝、大不忠之罪。就算是皇帝,一旦被朝臣拿出这事来说事。怕是不下一次“罪己诏”都休想稳坐金銮殿。在龙椅上有安生劲了…… 这些个道理宗欣懂、折美凤懂、鲁盛自然更懂。 就在宗欣的话说完时,原本被抽打得犹如惊兔一般那鲁盛。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一歪脑袋、斜眼瞪着折美凤大声道:“折美凤,你敢打我!你这是违了祖制、犯了太上皇的天颜。哼哼。现在我倒是要看一看你怎样收场。” 见他如此,折美凤也是一愣,心底暗暗忖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从未听说过太上皇给谁留下过此等护身符,偏偏这个老不死的身上却有。 太傅发令废弃了许多大宋祖制所定律法,却没说连前朝帝王亲笔所书诺言之制也给废掉呀!这若真是被这老不死的纠缠起来,那奴家怕是也少不了受到重罚。一旦我成了代罪之身、我那九哥哥该怎么办呀…… “噗……” 正当折美凤不知如何面对,又想到与她已经正式定下亲事、约定来年上元节便完婚的刘锜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时。一声闷响传来,她侧目看去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宗欣不知何时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也不知何时出的手。总之在折美凤定睛看去时,宗欣的那柄绣春刀的刀锋已经从后面穿透了鲁盛的胸膛,在他的前胸前闪烁着晶莹地光芒。 “宗、宗使君,你、你怎地杀了他?”大惊失色中,折美凤惊愕地道:“太傅只是让我等拿他、没下令让我等立即处决他。你这样、你这样为了奴家杀了他,这待太傅问起时你该如何交代呀?” 听到她这番话,宗欣俏皮地一笑道:“折姐姐,您忘了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了吗?天策卫杀人,一定需要太傅先下命令吗?” 此言一落,宗欣脸色猛地一沉。侧首回望站在外围的那些几十个天策卫力士时,他的脸上变作了一副冷峻神态,身上同时绽放出了一股肃杀之气。 “凡内廷太监,无论身怀何物。就算他有‘铁券’,今日也与我先行正法!太傅问起,我自会交代,杀、杀、杀!” “杀、杀、杀!”(未完待续。) 第475章 手法不残绝,何以断其根 宗欣一声令下,天策卫为首、侍卫营与所谓宗正寺的属兵一起动手,之用了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将皇宫之内大大小小一千三百多个大小太监抓的抓、杀得杀。 当宗欣带着天策卫、宗正寺众人离开皇宫的时候,诺大地一个皇宫里除了赵榛之外无论是真男人还是假汉子再也寻不到半个,俨然变作了一处女儿国一般…… “疯了,真的都疯了!” 可是当宗正返回天枢院,向他父亲缴令回报之后,宗泽一听说他居然把宫里的太监斩杀七成、剩下的三成也全都押去了东门边上大相国寺后。老元帅气得眼睛直喷火,大喊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你这小儿,陛下疯了、那是刘太傅让他疯的。刘太傅发疯,那是他的邪狂病作祟。你怎生也发疯了,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居然让人杀掉宫内七成的太监呀!”双眼紧紧盯着宗欣,宗泽言到此处脸都被气成了黑色。 他微微一停,沉下声去道:“你可知外官擅杀内廷侍臣是何罪,你可懂你这一杀会给朝廷、会给太傅带来多大的麻烦呀?” “是何重罪,自有我担。” 宗泽话音才落,没等宗欣接话,房门外便传来了一声高语。 语声落下,刘行带着梁兴、种雁翎从大厅外快步走进了天枢院这新辟的大厅内。 一走到宗泽面前,刘行驻足微微拱手,对宗泽正色道:“宗帅莫要怪罪令郎,他所做的皆是在遵行我的密令。若是谁要来问罪,让他寻我来问罪。令郎只是执行命令,并无过错。” “啊?” 听到这话。宗泽顿时再次惊住。 他双眼紧紧盯着刘行,愕然地发问道:“太傅呀!您说要废弃宫奴、废弃宦官内侍制也还罢了。确实那些阉贼近水楼台,随时都还会出现下一个童贯、下一个梁师成。可是你让小儿血染大内、血洗皇宫。杀掉了宫内七成太监。这、这、这是不是也做得有些太过狠毒了、太过决绝了呀?” 北宋有六贼,六贼之中童贯、梁师成、李邦彦三人皆是宦官。那三人梁、李在内。童贯在外,对大宋朝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宗泽清楚、天下人也都十分清楚。 在刚刚开始编撰的史书开稿之日,宗泽亲自为那三人在史书上写下了定义。 童贯者,字道夫。性巧媚。初任供奉官,在杭州为太上徽宗皇帝搜括书画奇巧。助奸贼之首蔡京为相。蔡京荐其为西北监军,领枢密院事。掌兵权二十年,权倾内外。 时称蔡京为“公相”,称其为“媪相”。 宣和四年.攻辽失败。乞金兵代取燕京,以百万贯赎燕京等空城而回,侈言恢复之功。七年,金兵南下,他由太原逃至开封、后随太上徽宗皇帝南逃…… 梁师成,字守道。政和间起为太上徽宗皇帝所庞信,官至检校太殿。 凡御书号令皆出其手,并找人仿照帝字笔迹伪造圣旨。因之权势日盛、贪污受贿、卖官鬻职等无恶不作,甚至连蔡京父子也谄附,故时人称之为“隐相”…… 李邦彦、给事掖庭出身。后掌管后苑,宣和三年佞贼杨戬死,李继为大内总管。将杨之前收括的田地并入西城所、共得田三万四千三百余顷。 “由是破产者比屋,有朝为豪姓而暮乞丐于市者”。先后杖死良民千余人,京东、河北人民群起反抗。 太学生陈东说:“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衅。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老元帅亲自为那三个阉贼在史书中下了这样的基本定义。可见他对太监乱政、参与朝事也是恨之入骨的。 可是即便恨之入骨,宗泽确实怎么也想不明白刘行为何下令让他的儿子去杀掉了宫内七成的太监。只留下了三成未成年的太监。 做法太残忍,却又显得很没必要,这是宗泽的想法。 对于刘行而言,这位老元帅能有什么样的想法,稍稍一想便能猜个*不离十。 因为不只他,便是身旁的种雁翎听说宗欣去杀掉了七成宫内的成年太监后,也认为刘行这是在暴虐行事、残杀无辜。 可是刘行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就是:斩草除根,不给宦官内侍制度有任何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成年的太监全部砍了,内廷里阉党世代传承的许多东西便就此打住。什么宫心计、什么权术法,从此都将无法再继续于一群没了生育能力的残废人那里传承下去…… 心中是这样的想法,刘行也不对宗泽隐藏。 在老帅愕然发问候,刘行马上反问道:“宗帅,您认为想让一个族群彻底消失,最佳的办法是什么?” 忽问反问,宗泽又是一愣。但稍加思索后,老元帅答道:“首选南匈奴策,次之五胡归德法、下策冉闵杀伐以灭族。” 南匈奴之策,那是汉朝使出来对付匈奴人的策略。先分化、再以通婚和文化“融入”方式,通过几代人不断努力。最终南匈奴消失在了茫茫历史长河中,融入到了大汉民族中,南匈奴之策大局面上成功、掩藏了小细节上那些层出不穷的祸患。 五胡归德,说的西晋王朝用来对付五个胡夷民族的办法。西晋王朝引狼入室,想用胡狄帮其平定天下,同时也想学一学大汉朝、把那五个彪悍勇猛的异族最终融入到大汉民族中来。 但是西晋王朝的统治者没有大汉王朝那么精明,最终却是驱狼赶虎、反被虎吞。五胡入了中原,很快便演变成为了“五胡乱华”。 而冉闵杀伐之法,就是在五胡乱华那个时代里,汉人冉闵为了早日终结异族入侵、使异族加速变成汉人而采取的极端手法。杀胡,是中华文明浩瀚的历史场合中,对冉闵的首选定义…… 这些是宗泽说出来的,当他说完后,同样深刻了解这些历史的刘行只是微微一笑:“那敢问宗帅,我以冉闵策去对付一种不该继续再传承的制体,去彻底根除掉宦官那种奇葩一般的文化,有什么错呢?手法不残绝,何以断其根?”(未完待续。) 第476章 变卖皇产、教养太监 手法不残绝,何以断其根。 宗泽听完刘行这番话后彻底明白了,刘行这是已经将宦官制度看做远比异族威胁更大的威胁之所在了。 面对这样的威胁,刘行的选择不能说有错,但绝对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毕竟那些太监都是活生生的人,随意杀掉、同时还血染皇宫,这件事传扬出去、定然会给南朝带来攻谄北朝新的契机点。 然而宗泽同时也知道,若是不以如此狠厉手段斩断宦官制度与千年以来沿袭的那种后宫制度的根子,势必还会有阉党参政、后宫参政之事卷土重来的一天。 朝堂之争、政治斗争,宗泽虽是久历官场却没有李纲、种师道等人那种出类拔萃的能力与见识。他,只能以一个领兵将领的视角,来看待眼前这件事。 那么领兵将帅遇上此类的事,会做何考虑呢?答案只会有一个:杀敌无尽。 于是乎,刘行的冉闵杀伐之法铲除宦官便被老元帅无奈的认同、只能是接受了。 但是接受归接受,一个问题才去,另一个问题马上又来。 在一阵沉思之后,宗泽与刘行落座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后,老元帅侧头望向刘行道:“老的、壮年的太监都杀掉,那剩下的那些小太监,太傅意欲何往呢?” 剩下的太监意欲何往,这是个问题。 老的、壮年的都杀掉了,那些人是一群有一定劳作能力的人。可是那些小太监不同,那都是些六岁到十四岁的孩子。若是直接将他们赶出皇宫去,定然无法使其自食其力、自谋生路。 做太监的,没有几个是一生下来就想要进宫的。要么是家中落罪,如鲁盛一般。他爹犯下了大罪被砍了脑袋。一株连他便成了罪民、被强行阉割后只能送进皇宫里做奴隶。 要么是家里穷、穷到揭不开锅的时候,父母才会在兄弟几个中选一个出来忍痛割爱、将其送进皇宫大内当奴才使唤。 但是无论是这两种哪一种原因,如今剩下的那些小太监们回家没人收留、自食其力又根本做不到。总不能将其扔了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这是宗泽想到的,但他想到的刘行在回这天枢院的路上早已经想好了。 “公开拍卖皇宫产业、器物。所得钱款建立一个宫监慈善会。” 刘行说话时,脸上的冷笑若隐若现:“城外的皇家产业卖掉,至少能换回几十万石粮。宫里的各种未被金狗掠走的宝物,也能换上几百万石粮。用这些粮食去供养那些未成年的小太监读书、识字,把他们变成一群读书人,然后再给他们机会学以致用。” “啊!” 一听此言,宗泽再次被惊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中,吃吃地道:“你、你、你要变卖皇产换钱粮。用以教养小太监!这、这、这可是犯龙颜、忤逆至极的做法呀!” “皇产!呵呵,皇家的产业哪里来的?还不是万民供养、皇家变本加厉盘剥与敲诈出来的?”眼见宗泽惊诧状,刘行却是不以为然地轻蔑一笑。 侧转身、正对上宗泽,刘行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民是谁,皇家是舟。可是如今天下才恢复,百姓才开始安生,仍然有许多人家过得仍然清苦之时。皇家却依然园林遍地、穷奢极华地享受这本身就是要让舟离开水的表现。” 微微一顿,刘行再次轻蔑一笑,接着道:“都说我是今之孟德,但宗帅您很清楚。我无心代宋。更不想自己当那天家。人贵在有自知,我自知我就不是做皇帝那块料。但是呢,我要保他赵家的大宋。他赵家人就得用我、听我、按我的套路走。否则,哼哼,大不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再轻轻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不经意间,刘行嘴里竟然蹦出了后世里的诗词来。 听到最后这一句诗词,宗泽却是暗道:好一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当今天下,北朝的二百万大军绝大多数都只认你的号令、不听皇家不听我的了。你挥一挥手一走。还不马上再现唐末藩镇割据、军阀混战的景象呀! 挥一挥衣袖,你走了。可是各处的官吏。如今真能卖力做好事的,都已经变成你一个人的信徒。你一走。他们来个集体大辞官。这好不容易重整的山河谁人管?这光复的江山谁来治。 挥一挥衣袖你走了,那正在赶制、准备发行的龙币掌握在耶律跋慎的手上。你一走,那个契丹人怕是马上便会据守猎人谷、去做个富甲天下的富家翁。朝廷立即便会财支告罄、被活活穷死、饿死…… 老元帅心中生怨却无法改变,只能在一阵沉吟后开口道:“太傅之才、太傅之思乃是大宋之福、更是天下之柱。若是太傅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言。只是有一事,还是要提醒太傅。历来变卖皇家财产,都是亡国之前才会有昏君去做的勾当。太傅若是在如今百业待兴之际去做此等事,即便结果是好的、怕也难免要遭天下人的诟病,要被南朝借击大肆攻谄。” “南朝?”耳听到宗泽这番话,刘行不屑地一笑:“南朝对于我朝而言,现在他还有斗法的实力吗?钟相、杨幺如今占了整个荆湖南路,正朝着广南西路进军。只要他二人顺利夺取广西、再占广东,南朝的南方一半江山便丢去了。” 说话间,刘行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羊皮小地图。平方到宗泽面前后,指点着上面继续道:“我朝的大军再寻机打他一打,看看把湖北、淮东给夺过来。嘿嘿,到时候那康王赵构手上剩下的江山还有支撑他那小王朝的能力吗?” 言至此处再一停,刘行的脸上浮起了阴冷的笑:“敌弱我强,他敢再谴人入我北朝境来搞风搞雨,正好给我出兵打他湖北、淮东的借口。所以,南朝不来攻谄我生气,他来了我反而会很开心。”(未完待续。) 第477章 欲寻鼎、必先南征 只要南朝安分守己,全力去处理好他赵构自己地盘上的事情、别来骚扰北朝,刘行还会容忍他继续“分庭抗礼”。 一旦康王再做出攻谄北朝的事,刘行便要拿那件事情去堵住天下的泱泱众口、发兵去夺取赵构占据的湖北与淮南东路。 宗泽知道,这一定是刘行已经谋划好的事情了。但凡是刘行先做了谋划的事情,其实即便是康王此次不老闹事,迟早有一天刘行也会使出计谋逼他就范。看来,荆湖北路和淮南东路并入北朝治下的日子不会太远…… 作为一个将领出身,一个读书人却行伍多年的老元帅,宗泽其实心思更多是侧重在军务上。所以当从刘行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知道刘行准备对康王的湖北、淮东动手时他是开心的。 可是要动武,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老元帅似乎猜出了什么,面露疑色地望着刘行道:“太傅,宫廷的皇产那样多,怕是几百万石都远远不止。你是不是准备以这个劳什子皇家慈济会做借口,拿变卖皇帝产的粮食去打康王呀?” 听到老元帅这番话,刘行不想对这个唯一真正全心支持自己的人说谎。 微微一笑,刘行将那张羊皮地图再舒展、全部在桌案上打开后,用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 “澎湖、我要先打下澎湖。” 说出了自己所谋划的攻击点,刘行阴冷地笑着道:“钟相、杨幺的五路大军在南、我军主力在北、东川之兵随时出击可做西路。而我认为我军想要使南朝、让康王在我军发动攻击的时候只有招架之功,就必须拿下澎湖、形成四面夹击之势。三面掣肘、一面猛攻,才可大胜无疑。” 言至此处,刘行的面色变得异常坚定:“只有这样,才能使康王无法集结重兵对我军形成强大的阻力。让他摊开双手。我军才好一鼓作气、一掌稳稳地把湖北、淮东给扫归我朝。同时,彻底将康王和他的小朝廷变作我朝的瓮中之鳖、四面围住他,使他无法翻身。” “可是、可是金狗尚未平定。你此时便要同室操戈,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宗泽仍然有所担忧。说话时脸上也满是忧虑的神色。 对宗泽的忧虑,刘行很清楚其要点是什么。 打击金狗,如今锦州城一线,宋军的几十万人每天对着锦州、对着北面不断出现的金国援军只是扔出去少则三五千、多则两三万发炮弹。用炮弹给那些金狗炸得是人仰马翻、无法靠近被铁桶一般围住的锦州城。也让城中的金狗只能闷头挨打、无法突围。 这是刘行的疲敌之计,是想要让锦州战场变成一个大熔炉。引得金兵不断救援,然后让杨沂中等人围城打援,在锦州城最大限度去将金国的有生力量消耗殆尽。 刘行的设想是,一旦锦州城下的战事到了自己发令全面出击、杀敌勿尽时。金国的后方可战之兵已是难成大集群。 那样的话,以现在锦州那些兵力便足以横扫塞北,直捣黄龙、一鼓作气地彻底灭掉金国而不需要废很大力气了。 所以,锦州之战,刘行的给定义的属性现今仍是消耗敌军兵力为主的战略僵持战役。 在此等情况下,刘行不相信吴乞买还有任何的机会,能让他的兵马冲过锦州那条战线、反击攻入大宋的地盘。 可以说吴乞买如今其实已经变成了一只上了架的羔羊,只能等着自己将让身下那团大火点燃,最后将其变作烤全羊了…… 既然北方的战场无需多废神了,既然想要找寻禹王九鼎。刘行很清楚的意识到。九鼎绝对不会流落到中原之外去。 因为天上的九星虽是偏离原位却并未出现哪一颗星变色或坠移之事,这就说明九鼎仍然在中原、至少是在中原人的手上,并没有任何一只鼎落入到妖魔鬼三道手中。 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既然禹王九鼎未曾旁落他道,必然在上古这九州范围之内遗失。 冀州、河北一带,兖、青二州在山东。徐州已被吴璘夺归北朝,豫州是河南之地。梁州介乎于徐、豫之间,如今也是北朝的地盘。雍州更是北朝如今的腹地所在,这些都是北朝的地盘,刘行可以让朱漆脸带人去各处慢慢寻找九鼎的踪迹。 可是扬州在江南,荆州正是湖北和湖南。不拿下那两个地方,刘行知道即便在自己地盘上找到。也可能只是最多七只禹王鼎,不可能将九鼎聚齐以改天道、重定天数。 所以。要想找到禹王九鼎,扬州迟早要拿下、荆州也必须收归北朝。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寻找九鼎。刘行认为才是最安全、最把握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同室操戈也好,忤逆犯上也罢。如今对刘行而言,都不再是什么大事。唯一的大事就是寻到禹王九鼎,改天道、重定天数,然后结束这人间道上旷日持久的浩劫。 所以在宗泽的疑问提出来后,刘行又是淡然一笑,面生鄙夷地道:“同室操戈又怎样?天下当为有德者居之,当为有道者坐这天下。康王无道,当今天下人已然看清。信王疯癫,但你我等众臣却还百姓了一个清平乐的世道。” “所以就算我同室操戈,相信天下人也会相信我、支持我的,这一点相信宗帅您也不会怀疑吧?”话到最后,刘行对着宗泽反问了一句。 一接此问,宗泽马上正色道:“天下大义,当在我朝。太傅之治,万民载道。这些我确实坚信不疑,然则信王之疯,怕是将成为此番我朝发兵南攻的一个诟病,恐为小人利用、还往太傅先想周全呀!” 天下百姓不是朝堂上的众臣,不管谁在坐江山,能给他们真正带来好的生活他们便会支持谁。 但是信王是个疯子,这的确将可能成为发兵南征时一个给人诟病的重点。 那些小人们会说:看到没,今之孟德终于按捺不住了、要对赵家人动手去先打康王了吧!看着吧,一旦他灭掉康王,下一步就是篡宋自立了…… 有些小人还会说:说好了互不进犯,刘行小贼翻脸比翻书快、竟然食言先去打康王了。此等不忠不义、没有信誉的人,谁敢与他为伍、日后定然死无全尸……(未完待续。) 第478章 为防言论攻击,建出教坊宣恩(上) 欲成大事,需得天佑、想得众人助才可成功。 这是一个千古以来传下来的人间道定律,似乎每一个成功者都无法跳出这定律去。 人可以挣脱天道束缚与制衡,却永远无法挣脱人间道的定律。 天道是仙人在主宰,再牛的仙术也只能控制人类一时心智、不可能永远控制人类的想法。因为当事态发展中不断变化后,仙术仍然是那一套,人心却在随着事态的发展与改变产生了变化。只要一出现变化,仙术不更新换代便会失去效用。 人间道的定律在面对人心的变化时,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因为人间道那些定律,都是历代以来先人不断在发展中形成、不断在改变中完善后才形成的定律。 人定胜天不是狂妄之言的根本原因,便是这人间道的定律源于人间、运于人间、制衡人间,这是所谓天道永远无法比拟的。 深切知道这道理,刘行虽对于这时代里的许多事、许多规矩都不屑一顾。但却清楚地知道以一己之力难成逆天之事,若无众人相助自己再有本事也无法终结这场人间的浩劫。 刘行不怕那些小人,却不希望被那些小人给自己陡增许多麻烦,加强自己终结乱世的难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少一事就必须举棋之前先谋定。不能鼠目寸光,不能谋而不定…… 所以当宗泽这又一次的疑虑说出来之后,刘行马上正色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不想去防民之口,却可以用民之口对抗那些小人。所以,宗太师,我希望你与我联署发布几道政令。将那些以南市被释归于民的民间艺人们全部正式招募为朝廷所用。” “招募民间艺人?太傅是想将南朝大造声势那套办法照搬回来用在我朝治地上,去对付那些未来可能出现的小人?”宗泽仍然疑云满面,问了一句。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官奴制度很不合理,我准备正式发布一道政令。先将官奴制度彻彻底底地、完全地废弃掉。然后成立一个教坊司,专司宫廷与朝廷的乐舞诸事。同时,在教坊司中设立一个宣恩阁,专司管理天下艺人的段子、唱词等等内容。” 话微微一停,刘行稍做思索,马上接着道:“教坊司负责指导、引导天下思潮、学习与宣传。负责引导社会舆论,指导、协调人言流传诸事。负责从宏观上指导精神、信仰;负责规划、部署全局性的思想,配合朝廷做好军民思想上的教谕事务。” 又一次停住话。再做思考,刘行又说道:“宣恩阁则在这些勾当之外,还要增加一些事务与权力。其一,暗访舆论与民情。其二,查探思潮走向与原点。其三,缉捕思想上与我朝相悖逆的文儒与艺人。其四,日后专司负责对南朝进行舆情宣政战。” “啊?” 听完刘行这番话,宗泽又是一惊道:“暗访舆情、缉捕文艺人和对南朝进行舆情宣政战。太傅,这些勾当不是天策卫在做吗?有必要再单列出一个有司来去做这些勾当吗?” 见他如此问,刘行微微一笑道:“柴国胜一案给了我一个提醒。做特殊勾当的有司权利一旦过度集中往往是使本该最廉洁的那些特勤机构变成*最大的温床。分权分治,先从此事开始。以此事做开端,我欲将天策卫、武英阁逐步有序地分入朝廷各个有司中去。” 分权分治。宗泽听到此番言论,愕然一愣后不由得先侧头望向了一直站在门口外、担任着警戒的他那二儿子宗欣。 见到宗泽那眼神,刘行马上知道他一定是在考虑如果自己这样分权分治,他那刚刚出仕没多久、才从猎人谷特训营走上官位的二儿子会被如何处置。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宗泽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因为他毕竟也还是一个人,是一个父亲。他若是没有这样的随时都在想着自己两个儿子未来的做法,刘行反而不敢再如此相信他。 为何人家公正廉明了,刘行反而不敢相信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有两点。第一。如果一个人真正做到了公正廉明、六亲不认,首先在当今这个天下他便只能是一个孤家寡人。因为他谁不管、谁也不顾。最终只会被众人所孤立,变成得道失助的可笑之人。 刘行要北朝官吏清廉、打击朋党。但不是让北朝官吏全都变成绝对自私,忘记亲情、友情之人。不贪腐,不代表不能团结人。不舞弊,不代表就做不好官。 只有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刘行是既想让北朝大小官吏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带着其家人过上好日子,凝聚起更多人来帮助北朝。同时也要那些人不为小利而忘公、不为一家而忘民、不为一己而枉法。 基于这样的考虑,宗泽遇事先想到他的儿子、而宗欣又是猎人谷走出来的刘行亲传门生,这就是刘行不介意反而支持宗泽这样做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如果一个人真正无私了,那他想要的是什么呢?要廉洁,无私的人首先就得自身是个大清官。要公正,自私的人自己先得做到让人无懈可击。 可若是一个人真正做到了这些,他的人生乐趣何所在?恐怕正如南面那位康王所想的一般,那人只剩下图谋天下一条人生终极目标了吧! 如果宗泽是一个低层次的官吏,刘行不担心他真正做到公正廉明会对北朝、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可是他是仅次于自己、军界里威望甚至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的老元帅。 如果是那些低级官吏图谋天下,刘行随时能发兵捏死他、将他碾压得粉身碎骨。 如果真是宗泽图谋朝堂上绝对主导权甚至是江山社稷,那么怕是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刘宗两派发动一场大内战。重新在中原之地上演一次内斗狂潮,谁胜了日后谁去主宰江山,谁败了就只能做那不回江东的霸王一般落个自刎谢天下的结局…… 所以宗泽先想到宗欣的未来,刘行不生气,反而高兴。 一开心,刘行也不藏着,直接对宗泽道:“宗正寺我准备让个皇室成员去管,令郎我准备让他去做教坊司的正使、兼领宣恩阁阁主。同时,还准备给他加一个吏部侍郎的衔,使他日后做起事来更方便一些。”(未完待续。) 第479章 为防言论攻击,建出教坊宣恩(下) 教坊司正使、宣恩阁阁主,还兼一个吏部侍郎衔。 刘行的话说完,宗泽马上清楚地意识到他所担心的事、他儿子的未来原来刘行早已给谋定了。 宗正寺宗正使,宗欣如今公开的职衔那只是个从三品、职权有限的官。吏部侍郎,那却是一个正三品、职权很大的官。 吏部,天下官吏都要听其勾调。无论是皇帝,还是宰相。想要调配大小官吏,首先都要先经过吏部过一遍筛子。 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如果没有吏部尚书和与二侍郎通过,即便是颁出的政令那都只能是暂时、迟早要被罢官去职的。 就拿那个方庭硕来说,“权知开封事”、“权”后面多出一个知字来,那就是因为他既没通过开封咨议会的“民选”、也没通过吏部的“官授”“ 他想要去掉那个“权”字,即便是先过了开封府咨议会的选举,若是没有吏部的“官授”也只能一直就那么挂着。 只要挂着他那“权”字,随时随地吏部一个政令下去。就算他是“民选”出来的少尹,照样会被“勾调他处”丢掉现在那职务…… 按照北朝现今的规制,吏部尚书是个从二品、与在巡抚同秩。侍郎虽然只是正三品,但手上的权利却绝对不是宗正寺那宗正使,只能官吏宗室的官权利可以相媲美的。 面对刘行这样的新任用,宗泽无法抗拒、全天下渴望子女出人头地的父母都无法抗拒。 于是当刘行说完对宗欣的任用后,宗泽稍做思索后开口道:“好吧,既然太傅您已筹谋确定,我自当全力相助。只是您若将天策卫之特权分入各司,恐怕还是有所不妥。因为您要分权而治。各部却仍有尚书专权,总不能连尚书也分权同设几人吧?” 尚书不能为了分权同时设几个人,那么即便将天策卫和武英阁打散、分入各部中去。也只能是去表不去本的做法。 宗泽能想到这些,刘行自然也是早已想到。 在他的话说完后。刘行微微一笑道:“我不分设几人同任尚书,但也不会将分入其部中的特权有司完全交与各部尚书去掌管。天策卫、武英阁我不裁撤,仍然存在。特权有司除对六部负责外,遇事同时需经留守的卫阁官长准许才可行事。” 天策卫、武英阁,那是刘行的心腹机构,刘行当然不会真的因为柴国胜一案暴露出的弊端就去一棍子打死。 至少梁兴在、至少马扩在的时候,刘行还真是有些要“不看僧面看佛面”,给那二人留下一些特权和颜面的。 怎样做。才能使二人颜面不失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梁兴和马扩看上去是失去了独断天策、独领武英的绝对权力。 事实上,刘行马上又加上了一条“特权有司除对六部负责外,遇事同时需得卫阁官长准许才可行事”这一条,等于是让梁兴和马扩有了可以直接介入到朝廷各部之事的机会和权力。 分而用之,刘行更多考虑的是将情事事务详细分类、将如今并不算很到位的特情机构分门别类会加强侦测能力。 分权治之,刘行想要的其实不是自己的两大心腹机构被瓦解,恰恰是通过这种明分暗合的模式增加卫阁的权限,从而实现分而治之、分而得之、分而管之的目的…… 刘行将真实想法一说出来,宗泽再是军务强于政务,他也明白了刘行真实的用意。 老元帅心中很快又生出新的担忧。游疑地望着刘行道:“太傅,您不是准备让马扩、梁兴二人变作本朝的‘隐相’吧?” 隐相,这词原本是属于北宋六贼之中那个臭宦官梁师成的。但此时宗泽说出来。绝对不是担心梁兴和马扩二人之中,哪一个可以成为下一个大奸臣。 因为二人无论自身所作所为,还是他们行事过程中的环境,都不会允许二人去变成了一个弄权的奸臣。 宗泽这样想的最大原因,当然还是他对天策、武英两个机构的有了很深的了解。 就拿站在门前担任警戒他那个二儿子宗欣来说,虽然在天策卫中职司要比梁兴低。可是若是梁兴想弄权、想去搞风搞雨地做奸臣,宗欣便能随时一封“密折”直呈刘行的面前。 在不被他知道的情况下,将他所做的一切全都禀告给刘行,让刘行先做好打击他的准备。 同样的。在天策、武英两大机构中,不只是宗欣这样职务算是高的人有直呈“密折”的权利。 许多看上去不起眼。但与宗欣一样出自刘行亲训、猎人谷特训营的天策、武英力士,哪怕只是个*品的力士都可能拥有这样的“密折”直呈权利。 这种直呈。从建立开始刘行便没对任何人隐藏。既是震慑阁卫官长,也是在震慑朝中各部以及各地方的官长们。 刘行当初明言,就是要用这种直呈制度来威慑那些有心做贼之人,使之不敢伸出那只肮脏的手去作恶。 而谁手上有这样直接对刘行负责的特权呢?梁兴、马扩只能知道极少的一部分,也就是只能知道猎人谷特训营出来的那两批、四百多人。 可是马扩、梁兴不是傻子,他们更清楚地知道,以刘行对特情事务的一贯作风,肯定在其他密营出来的人中也早选出了合适人权、给予了这种特权。 既然老元帅知道阁卫中有这样的特权,为何还要担忧梁、马二人有人成为隐相呢?刘行明白,他担忧的不是怕二人作恶,而是怕二人因自己这种分权变得权势滔天、变成可以连他这个次辅都不放在眼里的无上新权贵。 知其所忧,刘行又一次淡然笑道:“宗帅放心,我能给他二人伸手介入六部的权利,自然也有让六部制约他二人的权利。自分权开始之日起,阁卫所需一切开支全部改从分属部堂支出。嘿嘿,各部堂如果感觉他二人太是僭越,只许扎上钱袋子、便能让二人玩不转了。”(未完待续。) 第480章 空欢喜,原是徽宗铸九鼎(上) 只需扎上钱袋子,便能使二人玩不转。 刘行此言一出,宗泽再也没有了担忧。 宗泽为何没了担忧呢?其实还是源于卫阁两特情机构自身的制法上。 天策卫也好、武英阁也罢,其可怕是可怕。但在制法上,却是与朝廷和地方上各有时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的。 阁卫行事,多以重赏分化、瓦解敌人,多以重赏催进成员去做出一些几乎难以完成的任务。无论是监督、暗访本朝官员,还是打击南朝、女真的敌酋,阁卫成员都是先在巨大利益驱使下做事、然后才有的绝对效忠刘行。 人类天性中的自私,在这一点上被刘行“玩”到了极致,玩到了令人无法抗拒的程度上。 既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必然需要很多的赏钱。那么这些赏钱从哪里来呢? 从前的阁卫,名义上是从刘行的太傅府支出全部费用。事实上,主要的经济来源是猎人谷中刘行让耶律跋慎建出来,名义上官督商办、实际上只归太傅府的药厂、铁器行、车马行和造械行的经营收入。 那些药厂,因为有了刘行许多独家秘方、专门供给民间救死扶伤的药物做支撑,如今是整个天下每天卖出成药最多的地方。 那些铁器行,除了兵器不能打造。无论是田间地头的农具,还是上山伐木的锯子,如今都已经成为北朝的主流名牌产品。甚至猎人锯、开山刀等猎人谷“仙谷”铁器行的产品,如今在南朝也成为了紧俏的主流货。 那些车马行,名义上是车马转运事实上从来没真正做过转运事,那么是做什么的呢? 答案是刘行只让“仙谷”车马行去造车、去买马,还搞出了一种完全不用大畜生拖拽,仅凭几条铁链和人的双脚便能载货飞奔的“脚踏三轮车”来。 那种“脚踏三轮车”的行驶速度。在一些平坦的地方甚至还快过了牛车、马车。其载重能力不如牛车、马车,但贵在价格便宜、还不用养牛牧,如今已成为许多小户人家必备的私家用车了。 至于“仙谷”造械行。在宗泽的眼里那更是个神奇所在。大到风力水车,小到妇女插线用的针引。 贵到可以将旱田变作水田的木渠。便宜到用人的双脚蹬踏、可以平地上飞奔的双轮脚踏车。可以说那造械行就是应了刘行的那句话: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而那几项产业,无一例外都是在刘行私人掌握下运营着。那些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物什,也都无一不是出自让宗泽只有一次次震惊、从未有过任何一次失望,刘行那颗脑袋里想出来,再由一群能工巧匠造出来的。 可以说仅凭猎人谷中那几个已经很是庞大的产业,刘行即便放弃官位、归隐田园也可以做一个富可敌国、而且永远不担心会坐吃山空的天下首富了。 然而此刻刘行却要将阁卫两机构全部推向朝廷,让各部去承担开销。看上去似乎是还权与朝廷。事实上宗泽却担心起那两个情事机构重赏的赏金,会让刚刚好转的朝廷度支再度陷入到泥沼中去。 想到了,宗泽便说,这是他的个性。 在极短地一段沉思后,宗泽抬头望向了刘行道:“太傅,阁卫赏金甚高,恐为朝廷各部、有司之财力能承担的呀!” 耳听其言,早已想到的刘行再次微微一笑道:“放心,这个我想到了。阁卫分权入各部以后,除正常品秩对应的俸禄外。不用各部、有司承担其他。做事的赏金,仍然由我的太傅府专门成立的‘猎魔’会去支付。” “太傅、太傅……” 刘行话音才落,宗泽似是还有疑虑要说。忽然间从房门外传来了声声欢快的呼唤声。 那呼喊声一路来到房门前,站在门前的宗欣开到发出声音那人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没阻拦他,任他快步奔进了大堂内。 一进入大堂,那人马上跪拜在了刘行面前,双手抱拳道:“太傅、太傅,大喜、大喜呀!” “何来之喜?可是寻到了九鼎的下落?朱漆脸,你别对我说你真的这样短的时间内便寻到了禹王九鼎的下落。”双眼紧紧盯着面前跪着的人,刘行也情急于色地对他问了一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宋博物馆考古队队长、那位被赵匡胤遗骸喷得脸上落下永久痕迹的朱漆脸。 他见刘行惊疑反问。也不含糊。从地上快速站起身后,对着大堂外高声喊道:“来人。将那神鼎抬将进来!” 朱漆脸喊声一落,十几个壮汉便抬着两只大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走到了大堂门前。 眼见到那两只大鼎。宗欣又是微微皱眉、仍然没有阻拦,一挥手让守卫在门前的力士们加入到了抬鼎的行列中。 很快地,二十几个人一起使出全身的力气,各个被累的大喘粗气中将那两只大鼎抬进了大堂内。 待“哐当、哐当”两声闷重的巨响中,两只大鼎被放在大堂上之后,朱漆脸才指着那两只鼎笑着对刘行道:“太傅,您看这是不是九州之鼎?嘿嘿,小底只是带人才挖了一个皇子的墓,便挖出了这两口大鼎来。看来这寻九鼎,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不对!这绝非禹王鼎,反似太上皇在崇宁三年所铸之鼎。” 朱漆脸笑逐颜开的话音才落,站在刘行身旁的宗泽却双眼紧盯着那两口大鼎、快步走上前后俯身观察起来。 待他观察完,宗泽回首望向刘行道:“不错,这正是太上皇所铸之鼎,并非禹王九鼎。” 一听宗泽此言,本以为大功到手的朱漆脸顿时急了,大声叫道:“宗太师您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呀!这么大的鼎,而且其中隐隐有神力蕴藏,怎么会是本朝太上皇所能铸造出来的呀?” 耳听到他的叫喊声,刘行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将他吓得不敢再喊下去、同时退缩到了一旁。 以目光制止朱漆脸后,刘行才转头对宗泽道:“宗帅何以如此肯定此乃太上皇所铸之鼎,而非禹王九鼎呢?”(未完待续。) 第481章 空欢喜,原是徽宗铸九鼎(下) 听闻刘行发问,宗泽先是苦苦一笑。 踱步绕着大鼎走了几步后,宗泽才指着那两口大鼎,娓娓道出了那两只鼎的由来。 原来在崇宁三年、也就是二十四年前。宋徽宗赵佶想做一些粉饰太平的事,结果受到了蔡京的迷惑。 蔡京经常在他面前说:现在库存的钱币,已经有五千万缗,国家祥和已满可以扩大音乐,国家富裕已足可以完备礼仪 蔡京是王安石变法的坚决拥护者和得力干将,先前司马光出任宰相时尽复旧人旧法,对新人新法一概排除,蔡京成了被打击的主要对象。 后来宋哲宗亲政以后有重新使用变法者,任命章惇为相,随即作为变法干臣的蔡京回都城出任户部尚书。 蔡京主动与章惇积极配合,帮章惇解决变法中的问题,当时还真是为大宋朝做出了不少贡献来。 再接下去,到了宋徽宗赵佶即位后,做出了很大贡献的蔡京便被宋徽宗给重用、提拔他做了宰相,以图继续推行新法。 到了崇宁三年蔡京提拔了他的门客刘昺为大司乐,让他主管朝廷的音乐事务。 之后,刘昺带着成都府来的方士魏汉津见赵佶,进献他在音乐方面的意见,说想请皇上采用三指定音之法。先铸九鼎、再铸帝坐大钟,然后铸四韵的清声钟和铸二十四气钟,再调和琴弦,校准乐管,作一代之风的音乐。 国库里有那么多钱,宋徽宗也正想做上一件粉饰太平的事,刘昺的建议正中那昏君的下怀,当即便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魏汉津原来是被裁汰的士兵,自称从师于唐朝的仙人李良。学得了炼鼎音乐之法。 从前他和房庶一起都被传召到京城,但当时累黍法的音律已经制定,不能一展所学而回去。 有人说魏汉津曾经在范镇家做仆役。学到了范镇制作鼎的方法,乘机掠为已有。 蔡京故意神话他的言论。假托是李良传授的等。不过,魏汉津通晓阴阳数术,常是惊人的准确,他曾经对相知的人说:到不了30年,天下就要大乱…… 宋徽宗那是笃信道教、自封教主道君皇帝的人呐。 在他即位之初,连着几年玩命在后宫妃子身上使尽全身解数却没得到几个皇子。 有个道士叫刘混康的趁机进言,京城东北角正处在八卦的艮位之上,如能将其地势垫高。便会有多男之祥;如若修建成假山园林,国家必将繁荣昌盛。 巧合的是,自从将此地增高之后,赵佶果然连连得子。一个叫王仔昔的道士受到赵佶的宠信,人称小王先生。 据说,王仔昔没见到宋徽宗的爱妃,只在宫中作法,就把这位妃子的眼病治好了。 还有一位道士林灵素、也就是那个被王文卿从神霄派家伙。那家伙苏东坡曾给他看过相,说他将来必然大富大贵。 林灵素觐见赵佶,一见面就道:太奇怪了。我当年在天上伺候玉皇大帝的时候,见过陛下。 宋徽宗马上言道:是啊,朕也看你眼熟!朕还记得你当年骑着一头青牛。你的牛哪儿去了? 道家的祖师爷是老子,传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所以人们又把道士叫牛鼻子道士。 林灵素答:寄牧外国,不久即来。没过多久,高丽国进贡青牛,满朝文武称奇,认为这个林灵素真是天上的仙人下凡。 就是在这些道家败类们云集到宋徽宗身边的当年农历正月廿九,那个昏君便下了铸造九鼎命令。 到了第二年的农历三月廿一,蔡京说九鼎已经铸成了。昏君赵佶便下诏:在中太一宫的南边修九座殿室安放九鼎。每殿周围城墙环绕,城墙上再筑一道矮墙。涂上颜色代表五个方向的泥土,外面再筑一道城墙环绕九殿。取名为九成宫。 中心鼎称帝鼎,涂黄颜色,在土王日行大祭,祭品一律用黄色,乐器用宫架。北边的称宝鼎,涂黑颜色,冬至时祭祀,祭品用黑色。 东北方的叫牡鼎,涂青颜色,立春时祭祀,祭品用黑色。东边的叫苍鼎,涂碧色,春分时祭祀,祭品用青色。 东南方的称风鼎,涂绿颜色,立夏时祭祀,祭品用粉红色。南方的称彤鼎,涂紫颜色,夏至时祭祀,祭品用粉红色。 西南方的称阜鼎,涂黑颜色,立秋的时候祭祀,祭品用白颜色。西边的称皛鼎,涂红颜色,秋分时祭祀,祭品用白颜色。 西北方的称魁鼎,涂白颜色,立冬时祭祀,祭品用黑色。周围8个鼎都用中等规模祭祀,祭祀供品用素食。 祭祀时演奏的乐舞,帝鼎用《嘉安之曲》,其余八鼎都奏《明安之曲》。 那帝鼎上的铭文是赵佶亲自撰写的,其余八鼎的铭文由蔡京撰写。 也就是那年的农历八月二十,赵佶把九鼎迁移安置到九成宫。 大鼎一安置好,第二天赵佶便忙不迭地到九成宫行酌献神之礼。他走到北边那个宝鼎时,大鼎突然破裂,水都流到了外边,昏君当时就呆在那儿了。 蔡京马上跪倒在地说:皇上您看,北方的鼎裂开表示辽国必有内乱,我们可以趁机灭掉他们,大宋就要统一天下了。 明明很不吉祥的一件事,蔡京却说不是我们大宋这儿要乱,而是辽国要乱。赵佶听蔡京这么一说,就乐了,觉得简直再也找不着这么会说话的人了。 当年农历九月初一,赵佶因为九鼎铸成,到大庆殿接受朝臣祝贺。并正式开始使用新乐曲。 宋徽宗还下令赐予魏汉津嘉成侯的名号;在铸造大鼎的地方修建宝成宫,专门设大殿祭祀黄帝、夏禹、周成王、周公旦、召公,并设神堂祭祀唐代的李良和魏汉津。魏汉津不久在京城去世,享年九十岁。 然而那个魏汉津虽然是道家的败类之一,却还真是有点本事的,他预言三十年后天下大乱还真是很快应验了…… 讲述完这些,宗泽指了指其中一口大鼎,对刘行正色道:“太傅您请上前看,禹王九鼎乃是上古神器,而这鼎上却是蔡京那狗贼的字迹。这口鼎绝非禹王九鼎,当是崇宁九鼎中东方的苍鼎。”(未完待续。) 第482章 唐宋十八鼎,也可助逆天(上) 耳听到宗泽如此斩钉截铁,一旁的朱漆脸忍不住再次大声抗辩:“宗太师,您何以如此肯定?可有何依据?” 听到朱漆脸的叫喊声,宗泽微微侧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对刘行道:“不瞒太傅,若无太上皇所铸这九鼎,我如今怕还是代罪之身。正是太上皇铸此鼎后,才有了宣和四年的祭祀大典。也正是因为有了那次祭祀大典,才有了太上皇大赦天下、使我蒙恩被朝廷重新启用。” 话至此处,宗泽又一次侧头冷眼瞪了瞪朱漆脸,继续说道:“故而后来我入金殿、领东京留守时,曾特意恳请先皇许我去看过这大宋九鼎。” 宗泽的话说到这里,一旁的朱漆脸傻眼了、整个人顿时蔫了。 他低下头去,轻声嘟囔道:“敢情太师亲眼见过,难怪如此肯定。那我这次又被人诓骗了,那贼厮、待我擒住他定将他活活坑杀以泄愤。” “你要坑杀谁?”听到那一声轻语,刘行也是冷眼望向他,沉声骂道:“自己本事不济,何必怪罪他人?我不是告诉过你,禹王九鼎之中暗藏着无尽的神力。只要你靠近,必然会感受到一种强大无比的压力。你给我感应一下,看看这九鼎内蕴藏着的神力很大吗?” 在说话间,刘行一只手掌抚按到了宗泽所言的那口苍鼎上,暗运真力灌向鼎中。根本没遇到任何封印之力的阻挡,当即便将蕴藏与苍鼎中的那股神力给激发、引动出来。 “嘭……” 刘行这一引动神力,只听一声巨响。接着便只见几股神力游荡至半空,迅速幻化出了一条碧玉色的苍龙在半空中盘旋起来。 眼见到那条真气所幻化出的苍龙,朱漆脸先是一惊。旋即一看到刘行望着他时脸上已经变作邪邪怪笑时,他意识到危险将要降临到他的身上、转身便想逃出大堂去。 “想跑。你自己犯错就给小爷乖乖领罚!去……” 就在朱漆脸扭身要逃走的时候,刘行怪笑声中以真气引动那条苍龙如闪电一般追着朱漆脸飞了过去。 “啊呀!太傅饶命,小底错了、再也不敢了!”那苍龙闪电一般飞射。怎是朱漆脸能够躲闪得开的。他口中刚刚大叫求饶哦,苍龙便追上他。将他缠起后托起三四丈高。 然后那苍龙骤然重幻万道真气,“嗤”地一声散开后,将那朱漆脸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接着那万道真气有如万股气焰箭,飞速射回到苍鼎近前,在一阵“嗤嗤”声后重新藏入到了大鼎之中。 眼见到朱漆脸被摔得七晕八素,从地上坐起身后**着、一脸看苦闷与幽怨中揉捏着胳膊和大腿,刘行只是邪邪一笑却未再去理会他。 转过身,对上宗泽。刘行道:“宗帅,这九鼎中蕴藏的法力虽非上古神力,却也不容小觑。敢问这九鼎当时铸造之时,都是何方高人前来灌注的神力呀?” 听闻此问,宗泽的脸上表情微微变得有些阴暗,开口答道:“太上皇为铸此九鼎以镇九州,据说是秘密抓捕了摩尼教数万名教众,在铸鼎时将其一并投入到熔炉中去。” 话语微微一听,宗泽脸色缓和几分,接着说道:“那数万摩尼教徒的修为被熔炼进入这九鼎后。据说宝、苍、风、彤四鼎中各有两千五百年神力。其他五鼎中,各有两千年神力。然而在崇宁除此以鼎祭祀时,宝鼎已毁。如今这九鼎。实则只剩八只而已。” 看到宗泽瞬间两种不同的表情,刘行知道为何他会先阴暗、后平静。 以活人熔炼神鼎、用活人的修为熔炼神鼎,这对于一个任何有良知、有人性的人来说那都绝对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 但在刘行看来,摩尼教那群人就不是什么好鸟,怎么对付他们其实都为过。 摩尼教最早创建的那个人就叫摩尼,他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世界性的宗教,超越一切的宗教传统。 摩尼声称自己是佛祖、琐罗亚斯德和耶稣的继承者,也是最后一位先知。 摩尼说:“智慧和神迹不断的被神的使者传给人类。因此曾经使者是来自印度的佛祖,在另一个时代则是来自波斯的琐罗亚斯德;再一个时代则是以色列拿撒勒的耶稣。 启示再次降临。在这个最后时代的预言则通过我,摩尼。来自巴比伦的真主的使者。”摩尼教受到琐罗亚斯德教和基督教、佛教的影响,其教义在诺斯底主义的影响下主张灵魂从*上彻底解脱。因而强调禁欲、食素。 同时也包括了佛教的转世说和叙利亚的天使说。另外则反对犹太教,把犹太教视为黑暗神的创造物。 唐高宗、武则天时期,摩尼教逐渐在安西都护府传播。 武后延载年间波斯人拂多诞(mihr-ohrmazd)将摩尼教传入中国,唐朝大历三年于长安建有大云光明寺。 摩尼教在民间又被称作明教,是因为信徒称呼他们的神为“明尊”。 但摩尼教在初入中原时其实并不顺利,他们设法假托佛教之名传道。 在唐玄宗开元期间,吐火罗国王曾献一慕阇于中国,获唐室接待。不过在安史之乱前,该教并未在中华设寺院,史书反而载有对该教之禁令。 据《通史》所载,玄宗不久以摩尼教“本是邪见,妄称佛教诳惑黎元”为由,下令中国人严禁参与。 摩尼教传入唐朝的同时,亦于之后不久地传入回纥,更被后者定为国教。安史之乱后,因回纥自恃助唐平乱有功,摩尼教徒藉回纥的支持才得以在唐国传教。 唐代宗大历三年,敕准回纥摩尼教徒在长安建摩尼寺、大云光明寺。 其后,又应回纥之请,于荆州、洪州、越州等州建寺。唐宪宗元和二年再于河南、太原建摩尼寺二所,并派专员保护。 自此以后,摩尼教寺满布中国境内。摩尼教教士随波斯教派使者来华,他们得到唐帝礼遇,在中原迅速传播。 对于前世是个唯物主义者,今生是个道法传承人的刘行而言,摩尼教其本质就是个乱七八糟、兼容并包却不伦不类的乱入式教派。所以无论是前人,还是现在的人怎么看摩尼教,至少在刘行眼睛里、心目中,那都是一个邪教。(未完待续。) 第483章 唐宋十八鼎,也可助逆天(下) 不过虽是心底不屑摩尼教,但刘行很清楚那异教确实可以利用。 所以如今在钟相、杨幺那里,刘行也允许了摩尼教重新出现、变成了忽悠那些愚昧乡民跟着那两头猛虎去疯狂扑食康王天下的一件好武器。 摩尼教的教义如今也是被刘行暗中遥遥定义,简明地归纳为“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八个字。 其教众中有农民、秀才、吏员、兵卒、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武林俊彦等。 教徒白衣乌帽、秘密结社,共同尊奉明使为教内尊神。因处于秘密结社状态,为了避人耳目,免遭南朝官府的查禁,于是教名也有了多种别称。 在浙江称摩尼教、福建称明教。淮南称“二桧子”、江东称“四果”、江西称“金刚禅”‘福建又称“揭谛斋”…… 但是如今的摩尼教,已经成为下层人民和江湖人士对抗朝廷的斗争形式。无论是谁当权,无论是哪一个朝廷,其本质上都还是最终会走向反对当权者、造反找平衡的那一步。 由于摩尼教长期受到朝廷压抑、行事极为诡秘。有时也为江湖“白道”所误解,比起一般的江湖人士明教徒面临着更大的压力,因此反抗朝廷也更坚决。 对于这一点,刘行虽用却也在严防者那邪教本质中,这种随时可以对自己产生反噬的力量。 所以当听说原来宋九鼎中竟然是用了数万摩尼教教徒的修为作为神力之基后,刘行不惊不乱地笑道:“太上皇原来也做过如此暴虐、狠毒之事呀!不过没什么,宗帅何必为一群异教徒陡增烦心呢?” 言语微微一停,刘行的脑海里猛然蹦出了一段之前自己在嵩山书院时,从古籍中读到的记载文字来。 一回忆起那段文字,刘行马上对宗泽问道:“宗帅。若是我未记错,不只是太上皇重铸了九鼎,唐朝的武则天似乎也曾重铸过九鼎是吧?不知道那女帝九鼎。是不是同样具有这样的神力呢?” 听闻此问,宗泽微微皱眉想了想。 旋即望向刘行。宗泽道:“传说武则天筑明堂、造天枢,铸九鼎是确有其事,可是在其死后没多少年,那九鼎便与名堂、天枢一起为大唐后来人给摧毁了。据传说,那女帝九鼎,早已变作了兵器与铜钱。”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刘行不由得有些失望,忍不住轻声叹息了一声。 “太傅、太傅。女帝九鼎正史所载确是被毁了。但、但是在我等先祖那里,却一直有一个只在自家族人中流传的传说,说是武后之父和其疑冢中才是那九鼎真实的最终去处。”就在刘行轻叹声起时,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朱漆脸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他话至半句,站直身龇牙咧嘴中继续说道:“您也知道我等摸金、发丘自身功力修为都不是很高,不敢轻易去尝试潜入藏有神器的墓穴中。若是您真想知道到底女帝九鼎是否还在,只要拨给小底一支修为高深、武艺高强地人马,小底保证给您一个准确地答案。” 听到他这番话,宗泽马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侧面轻声斥责道:“甚底族内传说,怕是你这盗墓贼。又在觊觎人家武家祖墓中的宝贝了,在此诓骗太傅。你这贼厮,你是不想活命了吧?” 然而没等朱漆脸开口借宗泽的话。刘行却是淡淡一笑道:“宗帅何必如此?反正他那考古队迟早都要将考古事做到文水武家祖坟那里去。他觊觎人家祖坟,宝贝却是朝廷的,宗帅不必动怒嘛!” 一言才落,刘行侧转身、对向朱漆脸时却是正色沉声道:“我不管你所言族内传说是真是假,既然你要挖开武士彟那我便准去前去。但是你给我记住,无论那墓葬中是否真的有女帝九鼎,你都不得给我损坏古墓。只取其宝,要保其陵寝,听明白了吗?” “小底明白、小底明白。”朱漆脸见刘行答应了他的请求。立即笑逐颜开、连连颔首。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眼见他那副样子。刘行心知他其实更多也就是去奔着人家武家祖坟中宝贝去。想要多挖出一些宝贝,来跟自己这里邀功。便无心再与他多废话。 朱漆脸闻言,一通点头哈腰中退出了大堂去。 待他走出去后,刘行才重新看向宗泽道:“若是女帝九鼎在,便是每只大鼎也有两千至两千五百年的神力蕴藏其中。宗帅,您认为以十七鼎中的神力凝聚一处,我是不是也可以逆一下天道了。只是可惜,怕是不能与四大神器相辅相成呀!” 听到刘行这番话,宗泽皱着眉头道:“若是真能寻到女帝九鼎,必然也可寻到十二神。若是十七神鼎加上十二神卫的护卫宝物,怕是不下五万年的神力相助。真若那样,加上太傅与二位娘子手中的宝物,怕还真是除非天帝出动天兵天将集体来战,否则绝无上人再能与太傅相抗衡了。” 五万年的神力,据说如今天庭那位天帝,也不过只有三万年的功力而已。那些大大小小的神仙中,除了太上老君、太乙真人、太白金星拥有与天帝相当的法力外,剩下的都是万年上下法力到了头。 如此一算,刘行不由得冷笑之中翘望大堂外那天空,口中朗声道:“但使神器聚,小爷敢破天。我让你们那群狗屁的仙人把凡人当玩具,别给小爷真寻齐这些神器。只要给小爷寻齐、凝聚众器之力,非给你们的天道、天数全都来上一次大变样……” 邪狂,真是个邪狂到了极致的小子! 当宗泽听到刘行那话语,再看到刘行一副昂扬的神色时,他心底不由得又是一阵暗叹道:天庭将世人当做玩偶,任由他们以天道玩弄。希望这邪狂的小子真能够寻齐那些神器,将那不公的天庭打个千疮百孔,为亿万众生寻回来个公道吧! 只要这邪狂成性的小子能够逆转天庭,自定天道与天数,相信这世道将变成一个真正的王道乐土。因为他那一腔抱负,因为他那满腹经纶、因为他那奇思妙想,真的正在让大宋朝走向一个人人康健、家家富足的好时代……(未完待续。) 第484章 二奸臣献策、以战养战 刘行公然组建所谓“考古队”,而且成立才两天便挖掘了前朝一位皇子的墓。 这个消息一传到南朝,临安皇宫内正在为钟相、杨幺之乱头疼不已的赵构顿时感觉到有如当头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子。 现在只是挖了一个前朝皇子的墓,赵构坚信、接下去那支所谓“考古队”的目标,肯定就将是已被金狗祸害过两次的大宋朝历代皇陵了。 那是他的祖先,那里有赵家人的龙脉风水。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据说在某位先帝的陵墓中的密道里,可能还藏着一批数额巨大的金银。 当然,赵构知道不知哪位大宋朝先帝陵墓中有密道,密道中还藏着很大一批金银这监视也只有他知道。 那还是在当年他与宋钦宗之间谁来做太子、日后谁来继承江山社稷时,宋徽宗亲口对他讲与宋钦宗讲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他二人有没有贪心、有没有孝心。 结果呢?宋钦宗不为所动,没有表示更没有行动。赵构当时却征调了一些江湖高手,径自奔到了那位皇帝的皇陵外。但是,他不是去挖祖宗坟的,而是带人守了那陵墓整整三年,才在宋徽宗诏令下遣散众人、返回京师的。 那是谁的皇陵,只有赵构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皇陵中的密道在何处,更是只有他与宋钦宗两个人知道。 一得知刘行组建“考古队”,朱漆脸两天不到便挖走了两口拥有两千多年神力的徽宗九鼎中的两口,赵构马上便坐不住了。 他一着急上火,立即便将汪伯彦、黄潜善和李纲给召进了后宫。 三人才一站定,赵构马上便扫视了一下三人,痛心疾首地带着哭音道:“三位爱卿呀!相信你等也听闻到了。那刘行小贼居然组建了一支劳什子‘考古队’,刚刚挖了我家四哥荆王的陵墓、生生夺走了先帝所铸之两口神鼎呀!你等说一说、你等说一说,此等忤逆、这等大恶之人我是不是该立即发兵北上。兴师讨伐于他呀?” 赵构嘴上说着的是为他那个早死的四哥哥坟墓被挖要兴兵北上,事实上他此时心中想的却是那位先帝的陵墓千万别被那支“考古队”给盯上。尤其是不能等到皇陵里的密道被发现后,那之中的大量金银被刘行得了去。 北朝缺钱,但富过南朝。刘行不是没钱,只是把钱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内,全都撒向了民间和吏治上。 然而即便是刘行财政上最吃紧的时候,也还能随时调出几百万石粮和上千万前朝那些破烂铜铁钱来。 可是南朝没钱,这却是真的没钱。赵构现在的国库中,可以供他使用钱只有不到三万缗和二十五万石粮。 三万缗够干什么的呢?最多够给一个地方知府衙门开销一个月的公务费。二十五万石粮。最对也就够五万人的军队吃上几天的。 就这么一点点钱粮,赵构却敢叫嚣要发兵北上?当他的话说完时,站在他面前的李纲低着头没说话,心底里却是暗笑道:这个康王也疯了,而且是连傻带疯。 就算把库中钱粮都送至荆湖去,怕是也不够那几路大军用上五日的。五日内,就凭南朝那些杂乱不堪的军队,怕是连北朝一座城池都未见到便兵败铩羽咯…… 李纲不出生,汪伯彦却在赵构话音落下时,抢上前去开口道:“陛下。您真的要执意北伐吗?” “我再不兴兵北上,恐我大宋列祖列宗的陵墓都要被那小贼谴人挖开。到那时,叫我如何面对世人、如何面对子孙、如何日后去面对列祖列宗呀!” 惺惺作态。赵构说话的时候显得异常悲愤与无奈,但他却是双眼炯炯地盯着汪伯彦、希望他的这位肱骨之臣能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 汪伯彦虽然贪财好利,虽然是个奸臣。但他能够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在赵构面前堪称第一宠信之臣,绝对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 而这次被急招进宫的路上,汪伯彦事先早已与黄潜善预料到了赵构会去以兴兵北上来制止刘行的“恶行”,并借机从北朝那里捞一些便宜回来。所以在来的路上,两个奸相早在同车之时便密谋出了一套附和赵构的计策来。 早有计谋定,汪伯彦见赵构一连殷殷期盼色地望向他也不含糊,马上垂首抱拳道:“既是陛下决心北上伐刘。那臣保举韩世忠为此次北伐的三军元帅。同时,再以张浚、刘光世为副。分兵三路。从淮南东路、淮南西路、荆湖北路三路齐出,先去打北朝一个猝不及防。” “汪相。” 汪伯彦一言才落。李纲听到他的话后开了口:“行军打仗,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朝现今有多少钱粮,你是清楚的。陛下急于皇陵被掘还算情有可原,你身为相国却是不做劝阻、反而激进。这是要帮陛下呀、还是要将我朝推向绝境呀?” 不待汪伯彦瞪大眼睛来接话,李纲一转身也是垂首抱拳,对赵构道:“陛下,以我朝现今的兵力无法一战收复汴京城,以我朝现在的钱粮怕是连一支禁军十日所需都无法供给。在此等情形下,臣恳请陛下冷静下来,切勿为一时之怒而自取其辱、将我朝推向绝境。” “李相此言差矣。” 李纲话音才落,站在一边的黄潜善也是上前一步,对着赵构垂首抱拳中说道:“陛下,刘贼所作所为,如今可谓已激天下万民之怒。若不趁其倒行逆施、奸恶彰显时发兵北上,只怕那才会真待那小贼醒悟过来去改正后,才是真的将我朝推向绝境。” “不错。”汪伯彦在黄潜善话语停住时,马上接话道:“那小贼如今所作所为是人神共愤之事,朝廷出兵,也无需从库中勾调钱粮。只需陛下登高一呼,信天下百姓定然全力响应。臣以为只需发出政令征特别捐税,同时再令北上之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战养战便可直抵汴京、生擒那刘行小贼。”(未完待续。) 第485章 竟以此计对北朝,李纲缄口坐上观 以战养战,刘行是当今这个天下最先将古人那一套做法做出来的人。 淮南两路、荆湖北路,甚至是广南西路在从前的北朝军队“打秋风”行动中都曾经被北朝将军以寇荡的名义、以战养战的真实目的给掠夺过。 汪伯彦与黄潜善可以想到利用怎样的方法对北朝开战,这对于李纲而言其实并不奇怪。 然而李纲很清楚地知道,一旦真让这两个奸臣所献计策成功启动,其结果只会有一个:让以刘行为首的北朝从刚刚结束的东西两线同时开战局面后,再度陷入到南北两线开战的境地中。 虽然北朝的军事实力强大,虽然刘行如今已经将三千万北朝大多数军民的信仰之力凝聚于一己之身。 但李纲很清楚,在这样一个乱世里谁都无法确保能够让三千万军民一直衷心拥护刘行,最大的威胁就是人类那种自私。 之前一系列的战役,虽说北朝大军所向披靡、捷报频传。可胜仗越多,不一定就只会激励全体军民去求取更大的胜利、更多的胜仗。相反,还会滋生出很强的小富即安、满足于现状的厌战思想。 如果此番南朝大军北上,必然是手足相残、同室操戈的一场大血战。在这样的血战中,北朝的厌战思想必然会因杀得是自己人而被进一步激发、扩大化。其后果,将是让刘行为首的北朝随时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 不行,绝对不能让南师北伐,绝对不可以让真正带给万民安定、富足生活的北朝陡然出现新的麻烦。 这个主意一打定,李纲马上开口对赵构道:“陛下,既然您说刘行是在做天怒人怨的事,那么汪、黄二相所献之策、那以战养战难道就不是天怒人怨吗?信您知道。对同胞进行此类战术,必然让我万万人的汉人从此心生畏惧、进而恨上我朝。后果,陛下请三思吧!” 听完李纲这番话。赵构的眼珠子转了转,心底暗忖道:是呀!那刘行前段时间搞得“打秋风”是侵入我朝疆域来抢钱、抢粮。可是北朝的军队却是只对我的军队发动突袭、进行游奕战为主的打击,却从未对百姓进行过任何滋扰。 甚至在刘子羽亲自带兵打进江陵府之后,他不但没有去抢百姓家的粮食,还公然打开府仓赈济了从南面北逃中的数万百姓。 若是我发兵北上去以战养战,想让我的军队从北朝军队手中去抢到钱粮根本不现实。可是若是让我的军队真对北朝境内的百姓下手,去掠夺民间的钱粮以充军资。其后果,必然是将一场双方政权执掌着之间的角力变成北朝军民万众一心,同抗我南朝之事。 宁可杀百将。不可犯民怒。不行,我不能去让北朝那些百姓与我为敌,那样只会让我朝面临更大的窘境…… 迅速想到这些,赵构立即微微点头,侧头瞪着汪伯彦道:“汪相国,你的以战养战之策绝不可行。若是犯了北朝千万百姓的众怒,只会将我朝推进一场永远打不完的战争里去。从而,将使我朝长期陷于战争泥沼不能自拔,这是万万不可行的。” 耳听此言,汪伯彦与黄潜善同时侧头恶狠狠地瞪了李纲一眼。 接着黄潜善接过了话端。对赵构拱手道:“陛下,臣等既然想到以战养战,又怎会不知不可犯民怨呢!臣等所想之以战养战。绝非只是会激怒北朝民众。恰恰相反,臣等是想用这以战养战,既能从北朝手上夺回中原、又可使我朝万民更加归心于陛下。” “不错,以战养战不等于自毁干成。”汪伯彦也在黄潜善说完话时,开口接话继续道:“刘贼不是最重百姓福祉吗?我与黄相所想之策,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是真为万民计、还是只是为了篡我大宋伪行者。” 听到二人如此说,赵构原本打消立即发兵北上的念头再次被勾引了起来。 他双目炯炯地看了看二人,在二人说完时立即发问:“二位卿家到底是要如何以战养战,莫要再多闲言。速速告与我知。” 见赵构心急了,汪伯彦也不迟疑。马上开口道:“刘行口口声声爱民如子,却将三百万人扔进了教化营。可见他极有可能是个伪君子。既然他是伪君子,那我朝王师完全可以抓住那些准备逃往北朝的臣民,将其推在我大军之前做开路先锋。” 看到汪伯彦话至一半侧头看了他一眼,黄潜善会心的一笑,立即接着说道:“以民为前驱,北朝的军队若是想开打,必然先杀平民。那样刘贼的伪君子面目便会被彻底揭穿,从而让他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一句话说道这里,黄潜善也停住话、侧头看向汪伯彦。 汪伯彦也是会心的一笑,继续说道:“他若人让北朝军队不得杀平民,嘿嘿,一旦两军近战、北朝那些火器便失去极大的效用。陛下,您说我朝王师还完全处于下风、全无胜算了吗?” “只要北朝军队对前军平民展开杀戮,那么必然激怒天下更多的平民。他若不公积金前军平民,失去了先机与兵器之利。我朝王师与之肉搏胜负难分,我军近战、肉搏便会增加胜算,从而使我军可以从北朝军队手中抢回被其抢走的钱粮来。”汪伯彦说完黄潜善说,二人竟像是说起了对口说唱一般地阐述出了他二人共同商议好的计策来。 听完二人这番绝对够毒辣的计谋,赵构笑了。 赵构笑着道:“哈哈,二位卿家此计甚妙、此计甚妙。若依此计行事,哈哈,我看那刘贼是要城池还是要民心。他要城池,必失民心。要民心,就要把江山让与我。” 笑逐颜开话半句,赵构一转头看向垂首站在一旁没再出声的李纲道:“李卿家,你还有何担忧和反对的吗?” “臣……”李纲接问,本还想说话。但一抬头,看到赵构那面色似乎不善,马上将要说的话生生噎回去后道:“臣无异议,既是陛下意以百姓为先驱,臣唯有坐观万民罹难、苍生遇新劫后,我朝王师北定的那一天了。”(未完待续。) 第486章 贼心不死、北燕欲动 月光、皎洁的月光披洒在汴京城上,让整个城市在夜晚来临时恍若全都披挂上一层银装素裹,显得一场宁静。 城西、太傅内却在宁静的汴京城中显得有些不同。 从早上开始,天策卫、武英阁的力士们便成群成队地从太傅府中进进出出,将一口又一口大箱从外面搬进府中去。 到了正午时分,一对大约五百人的大内女侍卫在一位女将带领下,也来到了太傅府。但她们并未去加入到搬运的行列中去,而是径自进入太傅府,肃然而立地接下了这座原本是前朝一位王爷府邸大宅院的安防勾当。 待到傍晚时分,马车、轿子,将一个又一个朝廷里一品、二品、三品大员们送到了太傅府门前。一时间,使得府门前边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许多从这条东华门外的主街上路过的百姓经过这里时,都不由得驻足观望一番。 一个挑着担子的菜贩路过时,抬头翘望了一番。当他看到府门内影壁上此时挂上了一副大大的“寿”字时,忍不住好奇心凑到了一旁负责外围守卫和维护街道秩序的开封府衙役面前。 “好大的排场,朝廷里的大官人几乎全都来了!小哥儿,这是谁要过寿呀!”挑担的菜贩问了一句,还不忘回头看了看府门方向刚刚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正朝着府内走进去的一位工部郎中一眼。 那个衙役听到他的问话,故作神秘地小声道:“快走、你快走便是。今日呀,是刘太傅加冠之辰。不只是京师里的大官人们全都来了,许多外地的督抚也都赶回来要为太傅庆祝生辰。你在这里,小心一会误撞到哪位大官人,到时候我看要先请你去吃两天牢饭了哦!” 被这衙役一吓。那菜贩立即战战兢兢、撒开双腿跑进了一旁的小巷中…… 加冠之辰,男子二十岁而称弱冠。也就说,从今日以后。谁也不能再叫刘行做“黄口小儿”了。因为从今天以后,虽未成婚、刘行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成年人了。 站在府邸中第一进院子中正堂前的刘行。逐一对来为自己庆贺生产的官吏们见着礼,心中却在想着的是傍晚时分才从临安城里由密谍“青蜂”直发送呈那份密报中所陈述的事。 “太傅,宗太师、胡太保和小种相公唤您速往啼晓阁,言说是有紧急事要与您商议。” 正当刘行强装笑颜迎接了一位工部郎中后,雷震从后堂内走到了刘行身旁,轻声道:“这里由属下代您继续迎接各位大官人,您速去可好。” 对于迎来送往事,刘行已经不厌其烦。如今一听这话。马上转身奔向东面的院门。 看着刘行一溜烟似的消失那背影,雷震苦笑一下,轻声道:“这是早怕了这种应酬时呀!好吧,谁让我是您的亲军统制兼着太傅府总管,就让我代您受这罪吧……” …… 太傅府、从前一位宋徽宗极其宠爱的王爷的府邸。这里是按照八卦图的位设计成为八个分园,中设一个大园的结构。 当年宋徽宗大搞生辰纲的时候,这里也曾大受其益,用许多从南方运来但是不合宋徽宗胃口的奇石做了园院装饰。 从处处假山之中的石板路上一路奔行,穿过东园“巽园”,刘行径自跑进了园中心“昂日院”正中心的啼晓阁内。 一进入啼晓阁。刘行也不顾得先去与坐在正厅上的宗泽、胡安国和大病初愈的种师中见礼,而是劈手夺过了坐在下首位上种雁翎面前一只茶壶,仰头“咕咚、咕咚”地接连灌下了半壶茶水。 带喝足茶水。刘行这才讪笑一下,对着种师中言道:“我的亲师叔哎,我就说我不该办劳什子的生辰宴。您瞧瞧、您瞧瞧,山东布政使、山西按察使、陕西巡防使,甚至连西康的番务使都借着进京之机来此凑热闹!您是知道的,让我带兵打仗、治病救人我在行,这迎来送往从来都是我惧怕之事。这次好了,一天之内让我见了从前半年才可能见到的人,累死我、累死我了。” 邪公子。邪在哪里?个性是离经叛道、狂傲不羁。性情是孤僻,行为自然才怪异。才使得刘行得到了邪公子之名。 在种师中的心目中,纵然是刘行已经贵为当朝宰相。可依然只是他门下一个弟子、一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而已。 所以见到刘行如此哀怨地说完话,他马上笑微微地道:“你既选择了登堂入室、撑起大宋这飘摇的社稷,就该将你那邪性去掉。哈哈,这次才只是刚刚开了头。你呀,日后那种孤僻的性情,相信定可被接连不断种种应酬给彻底改掉。到那时,我看你还如何邪。” 听到师叔如此说,刘行更加苦闷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设出个有司来,以后专门帮我处理这些事情。否则的话,心不静、谋难定。” “你欲设有司是多余,因为秘书监只要你重新圈定人选,便可替你做了这些勾当。”坐在种师中对面的胡安国听到刘行的话,也是微微一笑道:“我等急招你来,是方才有人给小种相公和宗太师分别密送了一封信,言说北燕近日似有异动、恐对我朝形成威胁。” 耳听到胡安国的话,刘行却是淡然一笑道:“原来是为这事呀!师叔、宗帅、胡先生,您三位不必担心。此事昨夜我已知晓,无非就是那个夹谷谢奴不愿长期为我朝傀儡,想要寻求突破。先去蒙古招募流民做新兵,再谋重建精骑而已。” 言至此处,刘行信步走到宗泽身旁的座位前坐下身去,脸色却是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声音更加冰冷,一坐定身形,刘行便接着说道:“他想与蒙古勾联,却忘记了蒙古八大部族前几日才与马扩在草原上会盟,与我朝已经达成了联兵灭金、长开榷场的协议。哼哼,我倒是很想看一看,草原上还有那些部落会跟他联手。谁敢联手,正好让我们的盟友灭了那些敢于与我为敌之人。” 霸气、肃杀之气,在刘行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从身体中散发出去。 宗泽、胡安国甚至连种师中都在被那一股强大霸气与肃杀之气压上身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未完待续。) 第487章 “跟我玩,谢奴还太嫩” 修为高过宗泽、甚至超越了种师中。 刘行身上释放出如此强大的真气来,对于在座的人全都不足为奇。 心中无惊奇,种师中在刘行那寒蝉一般的话语声后开口道:“百密终会有一疏,行儿,你切莫大意、不能给那谢奴以任何反噬之机呀!” 耳听此言,侧头对着种师中含笑一抱拳,刘行正色道:“北燕不足为患,前日我已谴人前往云中府,召夹谷谢奴亲自南下。一来,让他来我给庆祝这个加冠成人的生日。二来,我准备月底便正式为王命德主婚,让他那位宝贝瑜郡主正式变成我大宋名臣之妻。” 大宋名臣,当刘行嘴里说出对王命德这样一番定义性的赞誉性称谓时,三位老人家谁都没有异样。 名臣,名扬天下的大臣。王命德自五台从刘行起兵抗金,至如今登堂入室已为咨议参知、筹备中之邮传部首任尚书。可以说当今天下,无人不知北朝有这样一位足智多谋、风流倜傥,音律一绝、诗词颇精的大臣,所以“名臣”二字他绝对当得起。 而对于三位老人家而言,刘行之所以要在这样一个时候召夹谷谢奴进京,绝对不是单纯地只让其来参加完生日宴再为他女儿证婚和主婚那么简单。 知其事情必另有深意,宗泽皱眉迅速短思后望着刘行道:“你欲何为?难不成,也要让夹谷谢奴变作又一个李仁爱不成?” 又一个李仁爱,宗泽此言一出,胡安国与种师中齐齐一笑,尔后一起诡笑着盯住了刘行。 被三个老人家盯着看,刘行讪笑一下摇了摇头:“不好玩,真不好玩!我想做什么。有个知了怪能听出我心声也还罢了。现在连宗帅都能猜出我的想法了,真以后真不好玩了。” 玩! 三个老人家听到刘行这话,再看到他说话时一副顽童被人拆穿了心思一般很是俏皮的表情。顿时面面相觑、愕然互望。 让夹谷谢奴变成第二个李仁爱,将他北燕的地盘兵不血刃地收归大宋。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可是到了刘忻那里,居然变成了“玩”。 这一个“玩”字,说明了刘行早已谋定如何对待夹谷谢奴的一切,做起事来定然很会轻松。 同样也是这一个“玩”字,却让三位老人家感觉有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如此大的事,刘行的心态居然是像是一个孩童在玩耍一般的轻视,这种轻敌的心理很容易让一切功败垂成。 然而就在宗泽惊诧之后想要开口来警予刘行不要轻敌时,从大厅外快步跑进了一个通传使来。 那通传使径自跑到刘行面前。将一份军牒双手呈上后,朗声道:“禀太傅,依您所令。我军驻于北燕的四镇兵马已于一个时辰前,由岳飞岳军门统率、分从四路开抵云中府二十里外驻扎。” “云中城里的情况呢?”听到通传使的话,刘行悠闲地拿起身旁的茶盏和喝了一口茶,丝毫没在意胡安国已经张大了嘴巴、宗泽已经愕然**和种师中那一脸大惊的神态。 那通传使接问,马上将从袖口中拽出一只小卷轴,呈给刘行后说道:“五个时辰前,夹谷谢奴离开了云中府南下,三个时辰前武英阁六十名兄弟与负责北燕皇宫宿卫的宿卫将军夹谷骞达成协定后。由其引领已顺利控制了北燕皇宫。如今夹谷谢奴的儿子和他那些族人,大多都已被武英阁的兄弟秘密看管起来了。” 听完这些禀告,刘行才侧头俏皮地一笑。对种师中说道:“嘿嘿,师叔,那夹谷谢奴想要跟侄儿我玩,他还太嫩了点。我让他南下来为我庆生、为他那宝贝女儿主婚,就算他不想来也必须做个样子先离开云中府。” 言语微停,刘行侧头又看向另外一边的宗泽,继续俏皮地笑着道:“嘿嘿,我不管他是真还是假,只要他一离开我就玩这釜底抽薪的套路、先掏了他的老窝。现在给我玩成功了。” 话再一停。刘行暮光深邃、闪烁出狠厉的目光望向大厅外,接着声若寒蝉地道:“除非他想变成孤家寡人、儿女全都不要了。不然只能乖乖地机继续南下。来接受和李仁爱一样、我给他的命运安排!” 我给他安排的命运,这就是刘行此时的态度。 我要逆天改道。先从人间开始。无论是李仁爱、还是他夹谷谢奴,他们的命运都只能控制在小爷的手上,以后也只能由小爷来替他们安排。 就是这种态度,接受者我给他荣华、让其子孙世代享受富贵。他敢防抗,我便让四镇之兵冲进云中、血洗云中府,杀他个片甲不留。 态度决定一切,刘行的态度不只是决定了夹谷谢奴的未来,同时也决定了北燕境内各部族的未来…… 就在刘行说这番话的同时,北燕通往雁门关的官道上,夹谷谢奴已经得之岳飞带着二十四万大军兵围云中的事了。 回望着北方云中府的方向,夹谷谢奴只是怅然若失的轻叹一声,转身对他身旁的几个亲信说道:“此一去,此片土地再难回。此一去,藩王高封变空位。诸位,若是不愿随我去做个有名无实的贵胄,便在此处散了吧!” 听到他这番话,几个长期跟随他征战四方,也曾被刘行连番痛击打到了心灰意冷的将军谁也没说话。 因为他们从刘行对西夏的处置上,看到了对其个人的好处:李仁爱封夏王、授铁券,诺其三世不降爵、五代子孙无死罪。李良辅封一等凉国侯、授铁券,诺其三世不降爵、三代子孙无死罪。跟着李仁爱一起去了汴京城的西夏贵胄们,大多数也都得到封爵。 所以他们默不作声,选择的是要跟随谢奴一起南下,去接受刘行彻底的招安、去等侯与西夏人一样的厚封安终身。 然而却又一些少壮派的将领,那些人没有真正见识到刘行和北朝军队的厉害。在谢奴的队伍重新启行后不久,便开始有少壮派将领三三两两地带上各自的部下脱离大队,朝着北方折返过去。 看着那些离去的人,谢奴只能又是一阵怅然、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希望你等可以有机会回到家乡去吧!希望归程路上,不会有数不清的大宋附兵在等候着你等才好……”(未完待续。) 第488章 北燕平叛、岳飞献礼(上) 人,有聪明的自然就有愚蠢的做衬托。 夹谷谢奴的聪明的,他很清楚在岳飞带着四镇大军兵锋直抵云中时,他之前的一切谋划都已被宣告破产。 在此等情形之下,他最好的选择不是为了对那些支持他的人、拥护他的人去做交代。也不是为了更大的荣耀而盲目去强拼、强出头。 那么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是接受刘行对他命运的安排,乖乖地去汴京、接受刘行安排,由大宋王朝给他册封一个王位。 先存下自己的性命,才可能再兴图谋。若是自己的性命丢了,家人、族人全被杀,谢奴知道那才真的会让他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谢奴是聪明的,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惜,他那些手下、尤其是那些少壮派将领们却真的很愚蠢。 那些少壮派将领选择脱离谢奴大队去向北进发,想要回到云中去、继续执行谢奴谋划好却未完成的计策。 可惜的是,他们忘记了两个重点。第一,那个计谋的主心骨已经没了,谢奴才是北燕境内最具有号召力的旗帜。没了旗帜,他们再想成事,等同是天方夜谭。 第二,要面对的对手。那些少壮派将领没吃过当初红巾军的亏,更多的都是在谢奴自立时直接从塞北哭寒地奔入北燕、投效谢奴的生瓜蛋子。 那些人不知道如今带兵围在云中周围那位岳飞、岳大将军有多厉害,更不知道岳飞是讲武堂现任的教务长。在岳飞的身边,长期跟随着四千五名讲武堂的学兵。 讲武堂的学兵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要么是兵备、武备两级学堂结业或者毕业的优等生,要么是各个部队中长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凭借战功被保送进入讲武堂的人。 这些学兵,年龄上参差不齐,但行军时的战术与纪律却十分的整齐。这些学兵中藏龙卧虎。既有能骑射、可步战的修行高手,也有善谋略、懂奇门术的奇人。 还有一些更是从猎人谷直接保送到讲武堂中去,能把刘行首创出来那形形色色火器玩得溜溜转的火器能手。 对于北燕那些少壮派将领而言。他们手上的兵刃加上其自身的修为,确实可以傲然而立、横冲直撞一番。 可惜他们忘记了。如今这个时代里,大宋朝的火器已经变成主导一场战争结果的最大利器。 冷兵器再强,修为在高,遇上大宋火器都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非死即伤…… 在谢奴南下、少壮派将领分道扬镳、回师北上的第二个时辰里,坐镇云中城外的岳飞便接到了硬探的军牒急报。 看过军牒后,岳飞只是淡淡地一笑,轻声骂道:“这群不知死活的小青苗,区区万人就想对抗我大宋二十四万大军么?呵呵。好,既然是他们自寻死路,岳爷爷也不与他们留情。” 一言落,岳飞旋即站起身,迅速地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来:讲武堂骑兵第一营会同左军镇三千火骑兵临时组成左翼选锋协,骑兵第二硬会同右军镇组成右翼选锋协,由王贵担任选锋标统制官先从云中府发兵南下。 发兵出去就是开打吗?当然不是,如果那么简单、直接,要用人头换功名的话,岳飞便不是岳飞、刘行也不会对他如此器重了。 那岳飞要做什么呢?他是王贵带着两支选锋协分兵两路。绕开官道大路从侧翼迂回、穿插到那些北燕少壮派的身后去。 选锋军才开拔,岳飞紧接着撒出了第二波人马。讲武堂车兵营会同后军镇五千人作为第二阵,由萧斛宁统率、迎着那些北燕少壮派的正面南下。择地阻击。是临时组成这支车兵协的任务。 再接下去,岳飞有临时抽调兵力,以讲武堂学兵为主、边军四镇精锐做辅组建起两个协的山地步兵和两个协的炮车兵撒了出去。 山地步兵领军之人,是讲武堂步兵课课长孙革。炮车兵领军之人,则是炮兵课课长黄纵。与王贵一样,这二人都是岳飞长期以来的左膀右臂。但又与王贵不同,这二人都是文强于武、谋强于勇的人。 岳飞让他二人带兵出去,目的有两个。首先是让二人协助萧斛宁寻找合适地点,将那些北燕少壮派阻击、围歼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其次便是让二人利用这次平叛的机会。带着他们手下那些学兵利用实战去练兵。 实战练兵,这是刘行倡导的。也是当今各省武备学堂、兵备学堂想要做的。可惜的是,那些省份里的武备、兵备们。极少有人真的能得到实战练兵的机会。 如今讲武堂得到这样的机会了,孙革、黄纵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选锋统制王贵更是将这次机会直接定性为骑兵课结业试。 唯独跟随在萧斛宁身边那五百车兵,微微感觉到有些失望、因为他们的课长被岳飞留在身边当了参军使…… 当各路吧兵马全部出动后,实战练兵的成果会是怎样岳飞不清楚,但他却给所有此次参战的部队全部明确了一个定义:用一场大捷为太傅加冠礼献礼。 献礼之战,这样的定义使得各路领军之人根本没需要太多的去按照讲武堂章程做战前动员,便使得各部将士一出击士气马上就士气高涨到了极致。 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内,第一路北燕少壮派的兵马在云中以南一百二十里的地方便先被士气正盛的车兵硬给迎头拦在了一处名唤“七里峡”的峡谷内。 然而正当萧斛宁想要下令全面开打,将被堵在七里峡中那两千多北燕少壮派所领敌军消灭掉的时候,岳飞却一只飞鹞传书至、令他只许暂时堵在峡谷北面出口前,不得擅自发起攻击。 萧斛宁,在五台山时代投效刘行的契丹族部族首领。虽然也在讲武堂第二期高级将官班亲自听过了刘行授课,可是他心中仍然还是芥蒂于自己不是汉人。 当接到岳飞只许阻敌、不休攻击的命令后,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岳飞看不起他是个异族、不想给他抢了头功。(未完待续。) 第489章 北燕平叛、岳飞献礼(中) 于是乎,就在岳飞飞鹞传书到达半盏茶时间后,萧斛宁全然不顾岳飞的军令、悍然下达了车兵标出击的命令。 于是乎,一幕让萧斛宁和峡谷中北燕少壮派记几个将领大吃一惊的事情,随即发生了:车兵标中讲武堂车兵营的管带居然临阵抗命,而且是带着那五千车兵一起拒绝执行萧斛宁的指令、全体后退封堵峡谷出口,拒绝攻击咫尺之遥的北燕少壮派所领那两千兵马。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当萧斛宁带着他的亲兵赶到带头撤退那管带近前时,萧斛宁上来就对着那个同样是契丹族的管带发出一通只有契丹人才能听懂的暴骂。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族人居然临阵率众跟他唱反调,越骂越来气、越骂越不受控制。最后萧斛宁竟然气急败坏地扬起鞭子去抽那个管带。 结果,有一幕让北燕叛将想不到,令萧斛宁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萧斛宁的鞭子才举起来的那一刹那间,十几个讲武堂车兵营的低级军官同时跃起、竟一用而上将萧斛宁摔落马下后将他眨眼之间捆成了一个粽子状。 忽见此变,萧斛宁那些亲兵一反应过来刚想冲上前去救他,却不料想五百车兵营学兵已先于他们启动,用五百枝火铳那黑洞洞的铳口一起对准了那些亲兵,吓得亲兵们只能束手就擒…… 待将那几十个亲兵全都绑缚起来后,带头的管带在策马走到了萧斛宁的面前。 冷峻异常地望着他,那管带声音也很冰冷地说道:“萧斛宁,休要怪我不念同族之情。你我都是太傅的门生,应该记得太傅的教谕。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我大宋王师中严禁出现的情况。” 话到半句,那管带微微一顿,接着道:“将敢抗帅命。从属有权擒之待审。帅敢抗朝廷的命,将领有权拿下他。我只是在遵从太傅教谕确保岳军门的献礼之战不被你的贪功冒进所破坏。还望你冷静下来能想清楚、我此时所做之事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似乎是从兵家师祖孙子那传下来,给历代领兵将领的一种另类的特权保障传统一般了。 可是刘行从当初的老武备,到如今的讲武堂,一直在给所有学兵灌输的却是与孙子那种思想截然相反的一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每一个新军务学堂学生入校的第一课,是每一个学兵的基本要求。 可是如今萧斛宁敢去违抗岳飞的命令,首先他就违背了一个学兵出身将领该具备的基本准则。 自知理亏。萧斛宁听完那个管带的话面露愧色地道:“耶律真,我知道你父亲是刘太傅的重臣、很受太傅器重。可是你也该想一想,毕竟我契丹人如你父亲一般能够真正得到汉人信任的太少了。” 话一停,萧斛宁歪着脑袋抬头看向耶律真正色道:“想要让汉人更赏识、更信任我契丹人,只有不断建功才行。所以你放开我、叫你的人放开我。我不抗命,你让我继续领兵执行岳军门的命令可好?” 他父亲是刘行的重臣、很受刘行器重。这耶律真是谁呢?他是耶律跋慎的儿子、那个刘行亲兵统领耶律肖的亲哥哥。 萧斛宁说的是实话,但正是因为他是耶律跋慎的儿子,这话听到耶律真的耳中去反而变得有如万针刺心一般镇痛难当。 “休要废话!你给我记住,我是耶律真!” 心中一阵阵痛,耶律真马上朝着萧斛宁咆哮道:“我是耶律跋慎的儿子。但是我不想靠我父亲的荫蔽生存。我是我,不只是谁的儿子、谁的兄长,我是一个凭借真才实学自己考进讲武堂的太傅门生!我不会违背太傅的教谕。你就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岳军门处置你吧!你的军权,我暂领!” 惊闻这一阵咆哮声,萧斛宁愕然一愣。 负责押解他的两个讲武堂学兵看着耶律真转身去对其他各部将领说话时,低下头给他揭晓了让萧斛宁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震怒的原因。 原来耶律真其实是与耶律肖一起进入讲武堂的,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从兄弟二人一进入讲武堂便被视作了新荫封的贵胄子弟。 除了讲武堂的教授、教官们,绝大多数学生都认为这对兄弟就是靠着他爹混进讲武堂来镀金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而事实上,耶律肖进入讲武堂确实是在入学考试的时候年纪小,修为尚浅。确实自身本事不够高。是在负责主考的孙玉江接到了刘行的密函开了后门、在考试的时候故意放水给放进讲武堂的。 可是他耶律真则不同,当时在太原府六千多名考生中。耶律真射术第三、骑术第一,阵法第一、策问第二。甚至连不算主要考录课目的绘画与踏白课。他都名列三甲。可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凭借自己真才实学,没用孙玉江放水考进讲武堂的。 有才学、有本事,修为也是同期考生中三甲之人。 这是孙玉江当初给他的评定,也是后来岳飞亲自主持复考时确认了的评定。 有才之人必有抱负,抱负在心的人自然无法忍受总是有人将他归类为官二代、纨绔子的行列中去。 所以说萧斛宁本想着说句好话,换回兵权。却没想到他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刺痛了耶律真反而被耶律真给下令严加看守、等候岳飞处置来…… 接受兵权,对于耶律真来说是一次机会。 当萧斛宁被押到后军去看守之后,耶律真以其先前不久被授予的二等校尉军阶顺利地说服各部将领,很快便将各部收归到了他的统一指挥之下。 不让萧斛宁抗命,但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拼爹有今天的耶律真也想立功。 但是他与萧斛宁不同,岳飞不让出击、他不出击,但岳飞没说不允许车兵标还击。 于是乎,一接手兵权,耶律真便使出了一计。他是不让车兵出动一兵一卒去攻击已经近在咫尺、聚集在峡谷出口的北燕叛军,他却让车兵们齐声大骂起那些叛军来。 少壮派,之所以叫做少壮派,那些领兵的北燕将领本身就是一群愣头青。 一听到宋军的叫骂声,几个带兵的小将登时大怒。也不管自家兵力少了,带着那两千多叛军便冲向了大宋的车兵。 “哒哒哒……” “嗖嗖嗖……” 三十六眼连环铳、火箭筒开火了。在那些愚蠢的叛军呐喊着发起冲锋,才奔行到车兵马军阵前的刹那间。耶律真用一声怒吼声开启了屠杀模式,只在片刻的功夫过后,那两千叛军便全都在七里峡北口前变成一具具尸体……(未完待续。) 第490章 北燕平叛、岳飞献礼(下) 两千叛军、一炷香的时间内被全歼在七里峡的北口。 岳飞一接到耶律真这样的回报,当即就要发怒、向他问责。 然而当奉命传递军牒的通行传兵说出是那些叛军自寻死路、主动对着峡谷北口发起攻击,才迫使耶律统领不得不下令全军开火之后,岳飞却笑了。 岳飞为什么笑呢?因为耶律真是他的学生,能够被他看重、少数几个出身名门的官宦子弟。 他了解耶律真,长期以来被旁人流言蜚语、背后指点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耶律真总算是有了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 不要说那些北燕的少壮派将领本身就是一群牛一样身体、猪一般头脑的蠢货。用岳飞相信,如果耶律真下令让宋军开始辱骂,宋军的咒骂话语会让诸如夹谷谢奴那样的老将都绝对难以忍受。 不能忍受,必然发起攻击。一发起攻击,便中了耶律真的激将法。只要中了激将法,他耶律真不用如萧斛宁一般去抗命,还是夺取了这场“献礼之战”的头功。 知子莫若父、知徒莫如师。岳飞笑过之后,不想再为此事去与耶律真过多计较。因为岳飞此刻更关心的是王贵、那个跟随他一起从汤阴老家走出来的好兄弟带着那七千名选锋骑兵进展得如何了。 就在岳飞翘首企盼时,一份军牒送至了他的面前。 王贵分兵两路,充分发扬了红巾军时代传承下来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优良传统。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全军翻阅崇山云岭,穿插到了剩下的那七八千、三路叛军的身后。 当耶律真在七里峡北口全歼第一波叛军的时候,王贵也带着他的七千骑兵从后方对着那七八千叛军展开了攻击。 不过王贵的攻击不是为了消灭敌人发起的,他是在得知七里峡是岳飞定下来要作为围歼所有叛军之地的通报后,对着那七八千叛军展开了压迫式佯攻战术。 在王贵的佯攻之下。那七八千叛军果然中计,被打了几次之后集体调头就朝着七里峡方向逃窜过去。 赶鸭子上架、撵狗进洞。王贵在给岳飞的军牒上的这段话,让岳飞看过之后忍不住放声大笑。口中道:“兄弟就是兄弟,哈哈。虽然他用词很粗鄙,但却是真的说出了本将军的心中所想来……” 知道岳飞心中所想的,不只是王贵一个人。 黄纵,本是文官、宣和三年进士出身。当日在东峡关上初次见到刘行的时候,他还只是岳飞帐下的一名参赞、一个幕僚而已。 可是如今,黄纵的才干在东峡关上被刘行发现后,一颗明珠不再暗淡。惜才、爱才的刘行没有因为他是岳飞的幕僚而刻意防备他与岳飞,让他进了讲武堂。 先是高级将官班第二名毕业。黄纵成为了刘行的门生。接着他便被留在了讲武堂中,担任起教官来。 教官,不是教授。教授是只管讲兵法、传阵法,授文学、说规法的文职教务。教官不同,教官是要研习战术战法、和学兵一起练骑术、练射术,一起去潜心修行的武职教务…… 如今的黄纵,在刘行调拨给讲武堂那源源不断地神丹帮助下,也已经变成了一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全才。 这样一位全才,从一接到岳飞的号令时便已猜出了岳飞是要在北燕之地寻一处地方,将原本是刘行最擅长的“包饺子”战法使出来。 所以在王贵带着选锋骑兵一路追赶之下。那些北燕叛军亡命被逃的时候,黄纵带着他的炮兵标分兵撒向了北燕叛军逃窜必经之路的两侧大山上。 叛军奔逃,完全是没有了军纪的。失去了军纪。自然一跑起来就变得异常涣散。 黄纵让他的炮兵们占据了山上、挖掘好阵地要做什么呢?他要做的只是一件事,用火炮把那些不按照王贵希望他们奔逃路线乱跑的叛军给轰到正轨竖行去,逼着他们按照王贵和岳飞想要的路线朝着七里坡方向逃。 在给岳飞回报的军牒中,黄纵也难得一见的粗鄙了一次,是这样写的:不让丧家之犬去乱窜,免得害了无辜人…… 黄纵拿大炮逼着逃兵走“正路”,与他相比,同样也是文官出身的孙革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因为王贵手下那是骑兵,来求如风、形如闪电、攻如猛虎。叛军想挡挡不住。黄纵手下那是炮兵,制敌千步外、杀敌于无形。叛军根本不敢去尝试靠近对攻。 而孙革手下呢?那是一群只穿着薄薄软甲,全都是一手火铳一手钩镰短枪、北上背着一面青藤盾的山地步兵。 无论是从行军速度上、杀敌能力上。还是自身防御能力上。山地步兵比不了骑兵,更比不上炮兵。 但是孙革和黄纵一样,都是从带兵一行动便猜出了岳飞的用意。明知实力不如王贵和黄纵,孙革还是下了个狠心、带着他的山地步兵接上黄纵炮兵部队构筑的两翼防线,从两侧山上列出阵势来加入到“赶狗入洞”的行列中。 可是那些北燕叛军虽然愚蠢,却不是真的很傻。当一些北燕叛军逃到靠近七里峡附近的时候,看清楚两翼山上不再是那些千步之外杀人于无形的宋军炮兵,而是一群轻装轻火力的山地步兵后,他们呼啸着纵马便扑向了孙革的手下。 不过可惜、十分可惜的是,孙革手下的兵马是四路大军中火力最弱、防御力最差的。可惜的是那些叛军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是,那就是强加手下无弱兵、刘行手下没孬兵。 孙革兵马战力不足,孙革却是个擅长使用山地战术和各种陷阱、机关的人。 当那些叛军呼啸着才冲到半山腰时,猎人捕猎的钉排、木刺,各种机关中射出去的木箭和从高处掉落的巨石,只在一眨眼的功夫便让几百个叛军在根本连宋军影子都摸到时去了酆都城。 没等剩下的叛军回过神来,孙革一声令下、号角声起。在那片叛军冲锋地带的两侧,成群的宋军山地步兵迅速穿越丛林、穿插到了叛军的左右。 “砰、砰、砰……” 火铳声齐响,各种箭矢、短弩齐射。只是一个回合,剩下的数千叛军也大步去追赶着先死去的那些叛军,一起去了酆都城向十殿阎罗述说刘行手下的军队如今有多么可怕了…… 五千人,在王贵追赶、黄纵规制、孙革血战阻击之下,最后只有五千名叛军逃进了七里峡。 然而就在那五千人逃入七里峡的时候,岳飞的军令由几只飞鹞送到了王贵、耶律真、孙革和黄纵的手上。四人接到的军令是相同的,只有一行字:四路合击、峡谷围歼,为太傅加冠寿辰献礼。(未完待续。) 第491章 别样怄火的“生辰贺礼”(上) 捷报,北燕平叛的捷报传进了汴京城东华门外的太傅府内。 听完通传使的禀告,刘行看都不没有去看通传使呈上的军牒,直接转手将军牒扔给了站在身旁的宗泽。 双眼如炬,刘行没有被胜利的喜悦驱散心中的愤怒,紧紧地盯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看了看。 “很厉害呀!”终于,那几个早已被吓得抖如筛糠、面如土色的人听到了刘行开口。 不过刘行这一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让那几人被吓得当场全都瘫坐在了地上。 “官督商办,小爷我想尽办法防着有不法之徒给弄成官商勾结。你们这几家商行,真够厉害的呀!不只是官商勾结,居然还敢给我鱼肉百姓、强买强卖了。”眼睛瞪着面前的几人,说话时刘行用手指了指他们。 气得踱了两步,刘行点着他们继续阴冷地说道:“放火烧人家的房子,用大粪堵住人家的路。很厉害、等真的很厉害,居然还敢夜闯民宅、给人家七八十岁的老妪给强行搬出来去拆掉人家的房子,你等还真是好厉害、比我还厉害呀!” 这几个人,全部都是来自山西、来自太原府的商行总理。 他们之中,有太原府控制六成股、当地最大米粮行瑞福记的老板,有太原府占了七成股当地第二大转运行万通号的老板。还有两个,也都是太原府占了大股、官督商办的盐铁行和绸布庄的老板。 这四个人原本是兴冲冲一起赶到汴京城,想趁着刘行寿辰之日送上一些奇珍异宝。既想得到刘行的关注,为其日后升迁和更大发展时种下前荫。更希望可以借此机会,结识到京城中更多的达官贵人,以求日后多多关照。 可惜,就在这四个人将四大箱子珠宝送进太傅府的时候。十几个尾随他们身后而至的太原府百姓也冲到了太傅府门前。 府外哭声震天惊散了府内的欢声笑语,府外喊冤声让府内的喧闹瞬间停止。 忽闻府外声声哭喊,刘行一阵恼怒、心底暗道:小爷过个生日。居然还有人跑这儿来喊冤,这是哪个不知死活要对抗新法的混厮…… 带着这样的恼怒心情。刘行一走出太傅府、看清门前跪着的居然是十几个布衣百姓,顿时感觉到了不对。 急忙上前将那几个带头的、年纪都已过了花甲之年的老人劝慰着扶起来后,刘行一问才知道这些百姓是来告状的、告的就是太原府四大官号借太原府进行城内格局改造与重建之机强拆民居、霸占民产。 听那些百姓叙述完四大官号是如何使用卑鄙手段、如何威逼利诱强行拆除了半个城百姓的房子后,刘行由出门来时的恼怒彻底的变成了愤怒。 改造、重建太原城,是刘行亲自确定和下达的政令。但是在那道政令中,刘行明确告诉了从山西巡抚到太原府各衙门三条基本原则。 这三条,流行是怎样规定的呢? 其一,凡尚有人居住、产权明确的民宅。全部双倍于市价给予赔偿。谁拆房重建,由谁承担大部分、六成的赔偿款。剩下的部分,由太原府和山西省布政司各出二成。 确保每一个百姓可以用补偿款购买新房,确保每一户被差遣的百姓可以安居。 其二,任何人、任何商号与衙门,只能通过协商手段去收旧房。严禁任何人使用强拆、骗拆手段收旧房。在协商之时,必须先为被拆迁百姓租到等同于拆迁前该户百姓家中住宅面积的临时租住房。 确保改造利民不害民,确保重建期间被拆迁户有房住、不影响日常生活。 其三,所有补偿款必须在百姓搬出房产当日前一次性补偿到户主手中,官吏打白条免官、商人打白条取消其参与改造重建资格并且追加最高相当于该处房产十倍的罚金。 确保钱款与房产两清。不使一户人家无钱购新房。确保重建改造过程中不出现任何贪腐、渎职,给百姓一片真正晴朗的天…… 当初曾炜杰上奏说太原城被金兵祸害之后,原本就极其不通顺的街道经常车马拥堵。许多地方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腿泥。让百姓晴天活在滚滚尘雾中、雨天竟似赛龙舟,搞得是百姓不便、怨声载道。 太原城,那是刘行一战成名的地方。正是在太原城内,刘行灭了姚家、杀了金国大将,破了平生里第一个迷局又第一次有了官职在身。对太原,刘行虽然没有再回去,但却是有感情的。 所以当曾炜杰上报了这些情况后,刘行希望那座实际上已经是新移民占据多数的太原城能够变得更好,城中的百姓能够生活得更好。批准了重建改造。 可是有政令在前,刘行没有想到、怎么都没有想到四大官号居然跟自己玩了一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鬼花招来。 这四大官号先是勾结太原府一些分管重建事务的低级官吏。瞒住不发刘行的政令。然后谴出衙役四处去恐吓、威胁百姓,说要是不交房就要被以对抗新法落罪、抓到教化营去。 接着。四大官号雇佣了一批流民和无赖,冲进了一些收到消息、知道刘行政令的百姓家中进行打、砸、抢、闹。 经过这连吓再打地两番动作后,许多百姓屈服了、妥协了。在没有先收到刘行明令要先给的补偿款情况下搬离了自己的家,在没有先由官府和商号找到租住房屋的情况下变成了一群或是寄居亲友家、或是住进寺庙与庵堂的无房之家…… 可是四大商号的作恶并未就此终止,还有许多百姓、尤其是从五台城迁徙到太原定居的百姓们坚信刘行不会允许大宋超出现此等不公之事,要与四大官好对薄公堂、坚决不肯搬出当初他们初至太原时官府分给各家的住房。 于是乎,四大官号一面收买衙役、全天候守在太原府衙前、守在巡抚衙门外,严防死守、不让那些五台迁太原的百姓去告状。 另外一面,则雇佣一些泼皮做出了之前刘行骂人世所说出的那一件件、一桩桩卑鄙到家,完全可用丧尽天良的手段来……(未完待续。) 第492章 别样怄火的“生辰贺礼”(下) 岳飞送的生辰贺礼是一场大胜,刘锜送的贺礼是带兵已经捣毁了秦岭深处贼寇的老巢。 作为刘行的亲哥哥,刘锡也送来了一份贺礼:带兵突袭西宁州贼寇,将孙继万匪帮歼灭了七百多人,剩下的残部逃入到羌地后正在被羌人各部围攻中。 岳飞也好,自己的两个哥哥也罢。没人给刘行送金银珠宝,送奇珍罕物,却是送来了刘行最想要得到的最佳贺礼。 即便是南面的钟相,也在四大官号总理呈现贺礼的几乎同时,用一封密报给刘行送来了最想要的贺礼:杨幺亲帅两万精锐潜行进入到了广南西路,不日将拿下广南西路北部重镇。 而钟相则在荆湖南路统率十万大军,第九次迎头痛击了前来进犯的刘豫。杀敌三万余、俘敌九千多,斩将二十一、夺粮三十万石…… 各路领兵的将领送上来的没有金银玉器,只有捷报。 各地巡抚、知府们绝大多数也没赶来亲眼见证刘行的加冠礼。 可是东川巡抚赶在今日前,完成了对边民与摆夷等异族的土地定界重分,让东川一带的异族从此不会再因汉人与其土地的争执频繁闹事。 西康的巡抚呈上的是一份关于归化羌人的新策,和初步执行的结果。已经有一千二百户羌民放弃了原本的生活,接受了西川巡抚“置地耕作、划场放牧”的条件,正式投入到了大宋的怀抱中。 曾炜杰也在宁夏回不来,可是也送上一份好贺礼:金奴亲自带兵五千全歼了宁夏境内最后一支妖族武装,深入沙漠擒住了豹王察达,将豹族收编成为了大宋虎豹骑中的第二标。 陕西、山东两地的巡抚,送来的贺礼内容几乎相同。在陕西。除边军驻扎和屯兵屯垦的地方之外,所有州府县的百姓完成了土地与山林的均分。在山东连矿山划归地方政府的收益部分也完成了均分没一人、平摊入人均…… 在河北,前方战场炮声隆隆中。河北巡抚的贺礼是让刘行最感意外的。不但均分天地、厘定完成,河北巡抚与河北河工总兵竟在短短时间内没有强迫、没有恐吓奔走呼吁之下。号召起三十万余丁青壮,正趁着秋闲时节“广挖田渠、疏通河道”…… 军,捷报连连。政,大业初成。商,却闹出了官号豪夺民财事。 刘行不想知道四大官号这一系列鱼肉百姓的做法背后,是不是有太原府甚至山西高层的暗中支持。刘行只知道,在自己加冠前夜、在自己生日的前一天,这群混账王八蛋给自己送上了一份别样的贺礼。 很苦涩。很愤怒。 愤怒的刘行在骂得那四个人倒地颤抖、面无血色后,侧头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宗泽、胡安国。 “宗帅,劳烦您立即以天枢院、内阁联署名义发一份政令,即日起所有州府与巡抚衙门以下官督商办商号全部盘点、停业,等待各部联合审定组去核对财产、等待下一步朝廷处置。”刘行冷眼回望中,先是这样说了一句。 接着侧头瞪着那四个人,继尔又道:“着令天策卫、吏部、都察院即刻组成联署办事司,由都察院同知候仲良担任办事司总办,前往太原府彻查这些混蛋此番行事后面是谁在给他们做靠山。这四个狗东西,先交天策卫侦讯、看押。” 此言才落。刘行又将目光投向了梁兴:“你,立即出动清风阁的所有人,给我下到山西去查一查太原的天策卫镇抚司这次都做了些什么。如果此事与他们有所关联。我不管是谁、不管那人是你的老兄弟还是曾沙场立下大功的人,都给我斩立决、财产全部充公,家小列入罪民后、充入洗心营。” 梁兴闻言,眼珠子转了转。 上前一步将嘴巴凑到刘行面前后,他轻声道:“太傅,太原的镇抚可是种家的小公子、小十郎种诘。若真是他与此事有关,怕是您……” 梁兴的话没有说下去,话到半句时他侧眼望了望坐在后面的种师中、又瞟了站在种师中身边的种雁翎。 见到他这番表情,再看到他那眼神。刘行也不由得心底一震:种诘,十二师弟。那是恩师种八公最钟爱的弟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孙儿。也是第一个私逃出豹林谷奔到五台城投奔自己的同门。 回想当初,在豹林谷中许多种家子弟变着法来欺负自己、凌辱自己。与自己为敌的时候,种雁翎的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小尾巴。那个人,就是种诘。 犹记当日,嵩山书院里刘行戏耍教授,如今站在一旁的胡老先生阻拦不住、首座仍然下令责罚自己的时候,一个瘦弱地身躯在第十板子落下来时横冲出人群替自己担下剩下的十板。那个人,正是种诘。 天策卫太原镇抚是他,怎么会是他?不要说是种师中、不要说是种雁翎。当梁兴说出种诘整是太原镇抚时,刘行不由得先在内心底为方才下达的狠厉命令微微有了些悔意。 若真是十二师弟犯了错,我杀了他叫我如何面对种八公的在天之灵?如果真是他贪一时富贵做出了伤天害理、鱼肉百姓的勾当来,我不用杀他、完全可以将他关回豹林谷去,禁足二十年让他面壁呀…… 想到这些,刘行的脸上隐隐露出了愁容。 “太原府,那个镇抚是种诘、十二郎吧?” 正当刘行为自己说出去的后悔时,坐在后面太师椅上的种师中开口道:“行儿,你的新法不是明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是不允许庶民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子犯法那都是误会的事情发生在你执掌的大宋吗?不用多想,罪至死、杀!无需顾念太多,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剩下的我来替你担待。” “叔父……” 一听到种师中这番话,站在他身旁的种雁翎忍不住轻声道:“十二郎年少时便是我与刘师哥的玩伴,还曾为刘师哥挨过板子、替刘师哥受罚过好多次。算是、算是少小之时便与师哥有恩。您不能这样任由刘师哥为了严正法纪而忘恩负义呀!”(未完待续。) 第493章 本想挖坑、反被感动 为严正法纪而忘恩负义。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种雁翎这话脱口而出会,她全然没想到刘行的心底有如万根针同时扎上去一般疼了一下。 不过她的话,却也因着阵痛之感让刘行清醒过来、恢复到了理智状态下。 “情义无价,法纪更是无价。”转过身,正对向种雁翎,刘行正色朗声道:“子产说‘以宽服民’、‘以猛服民’。服民以宽为先,但对于那些手中有权利却在挑战赋予他们那种权利之法律的人,就该只以猛服之。” 言到此处,见种雁翎要开口来抗辩,刘行挥了挥手、声音忽然变得异常道:“你是禁女统制,不是朝廷大臣。你是品秩无权多说,给我闭嘴。” “你、你、你……” 被刘行这样一说,种雁翎顿时感觉到面子上挂不住,气得跺跺脚、转身奔入了后堂。 待他走后,刘行才望着种师中道:“师叔,若真是十二郎在此事中犯下大错,我还请师叔您以种家本族长老的身份给弟子一个特许。” 种师中闻言,和煦地微微一笑道:“说吧,你有想要弄些什么新花招出来。” 种诘对刘行少小之时有恩、有情、有义,种师中对他也是情义恩怜之外更多出了一层孝道。 然而即便种诘是他自家的子弟,种师中很清楚当今天下这种情势下,即便是他选择为种诘求情刘行也很难答应。 既然明知不可为,何必强为之。 种师中决定选择帮助如今对他报了恩,用毕生所学帮他重塑了经脉与根骨的刘行,而放弃一家之情义、去保天下之法纪。 心底打定是这样的主意,种师中说话时那份淡然却让刘行不由得愕然一愣。 让刘行发愣的原因是什么呢?是种师中这种做法。 在刘行的记忆中,从前的种师中是一个刚正不阿、极其呵护豹林谷弟子的人。过去很多时候。甚至他还是在种家子弟欺辱刘行时,坚定去偏袒种家子弟的家族长老。 他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一个不顾自家子弟来帮自己的人呢?这让刘行想不明白。 因为想不明白,刘行微微一愣后马上对种师中抱拳一礼:“感谢师叔大义。弟子恳请师叔以家族长老的名义先出一个承诺。日后无论豹林谷弟子还是种家子弟,凡有触犯王法者只会依律严惩。绝不枉法纵容。” 挖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刘行心中生出了这样一个坏坏的恶念来。 给谁挖坑,为何挖坑?当这个恶念闪现而出时,刘行却是瞬间明确下来。 给种家那些纨绔子挖坑,只要种师中给出这样一个承诺,那么以后种家子弟无论是谁只要犯了法都将掉进被严惩的这个大坑里。 给种师中挖坑,刘行是种师道临终前制定的下一任豹林谷宗主。可是如今琐事繁多。刘行根本无暇去接宗派之主,没空去做那些事。 但是豹林谷是种放创建的,四代以来都以种家人为主。即便是种师道临终有遗命,即便是陈长老等几位异姓长老已经公开站队、成为了自己的拥趸。 刘行却很清楚,真想要按照自己的设想做上豹林谷宗主的位置,绝对不是自己以外姓弟子身份娶了种雁翎就能让种家那些长老们心悦臣服的。 那些种家本族长老不能心服口服,自己坐上宗主的宝座,也不能按照心中盘算好的计划去在修行界做一件足以轰动天下、甚至震撼天庭的大事。 那么怎么办?只有抬出种师中、这位虽然大多数时候很疼爱自己,但仍然无法忘记本家利益的师叔来为自己撑腰。 只要种师中敢给出这样一个承诺,日后那些种家本族的长老们谁敢阻挡心中盘算好的那件事。刘行随时随地都能用王法制宗派、将他们打翻在地,把他们斗垮。 种师中一旦跳进这个坑里去,那么从此后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在豹林谷内。刘行坚信,自己都将真正能够主控全局、不怕出现任何意外与对抗之人了…… 刘行挖坑,种师中会跳吗? 老将军很快给出了答案,一个让刘行心底窃笑的答案。 当刘行的话说完后,种师中先是皱眉思索了一番,旋即微微一笑道:“你是宗主指定的继任之人,我是宗内长老。行儿,其实你没必要如此商榷来说,只管令我便是。” 笑容一收。种师中马上大声道:“来人,拿纸笔来。” 他的一声呼喝后。大堂后方马上跑出了一个亲兵,手上捧着原本是为刘行记礼账的砚台和一支毛笔。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个亲兵。则是双手捧着一叠宣纸,健步如飞地应声奔到了种师中的身旁。 待那两个亲兵将笔墨放好、纸铺开后,种师中想都没想地提笔“刷刷刷”地在纸上便写下了几行字。 之后,他拿起纸来、站起身。在纸上吹了吹之后,递到刘行面前笑微微地说道:“给,宗主。不只是日后我派弟子犯法罪加一等,我还为你多添了一条。凡是敢违抗宗主令者,便是本族长老也任你处置。” “师叔、您……” 双手颤抖着,刘行接过了种师中手中那张纸,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自己想要算计人家,给人家挖个坑。却没想到、怎么都没想到这位驰骋沙场二十年、朝堂之上历风险的师叔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地给自己写出了这样一份足以代表种家嫡系的承诺书来。 这是无私、不疑,这是坚信、钟爱。刘行感动了,这是自从种八公去世后,刘行许久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信任与钟爱,来自长辈的支持与帮扶。 感激,当刘行又一次恢复理智后,感激涕零地刘行“噗通”一声跪倒在了种师中的脚下。 双手颤巍巍都托着那一纸诺书,刘行声音更加颤抖地对种师中道:“师叔请放心,您给了弟子两个承诺,弟子也给您一个承诺。罪加一等,不等于一定死罪。自今日起,弟子承诺种家子弟犯法重罪充边、非谋反不死。自今日起,凡豹林谷弟子非十恶不赦不死。”(未完待续。) 第494章 姚家要铁券、刘行废此制(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罪加一等不等于一定死罪,非谋反不死、非十恶不赦不死。 当刘行说出这样一番承诺性的话语后,等于已经在口头上给豹林谷、给种家授上了一面恩及所有弟子和家族子弟的“铁券” 不过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刘行这番话才说过,起身时却对着宗泽与胡安国问出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 “宗帅、胡先生,若是废除‘铁券’制,是否可行?”问过这句话,全然不顾宗泽与胡安国已经被惊得瞠目结舌,刘行马上说道:“王法不外乎人情,但法就是法。律法是一切行为的准绳,一切特权只该是建立在合法、守法又不与律法想抵触的。” 微微一停,刘行环顾四周,看了看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中的众人,继续说道:“今日我可以给种家、给豹林谷一个承诺,但是也只限这一个时期、两三代人。因为种家的子孙,只要遵守宗规就不会触犯新法。种家的弟子,也都是自幼接受极严苛德育之人,至少可确保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出现大逆不道、谋反之人。可是其他人家,未必如此。” 话再次停住,刘行猛地转头看向了站在大厅门口处的一个人,抬手指着那人接着道:“那个人大家都认得吧?山西姚家的姚期。他身边那位老先生也是姚家的人,名叫姚古。” 耳听眼见中,众人错愕地转头看向了门口站着那两人。 在众人目光投过去时,刘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刘锜、吴玠、刘锡、吴璘等人得了‘铁券’,姚家人也想借着我生辰诞这机会,来跟我凭其祖辈之功跟我要上一封‘铁券’。可是诸位,大家说他姚古配得上‘铁券’吗?” 一听到刘行此番话。站在大厅一侧的人群中顿时有一个人蹦了出来,大声叫道:“他不配,他若是能得‘铁券’那我老老解也该得了。” 谁?是谁敢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所有人脸色由错愕变作惊诧,一起扭头盯住了那人。 种师中的目光一投向那人后。却是笑了起来:“辛永宗,你也想要‘铁券’吗?哈哈,难道你来此处并非来探望我,而是求功名、索利禄的吗?” 辛永宗,公然蔑视贬低姚家这人乃是从前禁军之内、神武中军统制。 他为何敢这样公然诋毁姚家呢?其实还要从“靖康之变”去追根溯源,去找原因。而真正的主要原因,还是出在姚古的身上。 靖康那年,宋钦宗本指望让姚古和种师中等人一起抵挡住从河东南下的金兵。保住一线生机。 可是种氏,姚氏两家向来都是山西最大的名门望族,两家弟子争强好胜,各不甘服下。 姚平仲怕战功被种氏家族独占,有所顾忌,藉口说士兵不宜速战为由,打算连夜奔袭敌营,但情报被泄露,结果导致失败。 到了后来宋钦宗与金国和议,暂时撤退。当时宋钦宗诏令姚古、种师道、折彦质、范琼等将领兵十万护送金兵撤走。 可是不久之后。金兵稍有踹息过来马上又来进犯。粘罕攻陷隆德府,朝廷任姚古为河东制置,种师中为副制置。 姚古率总兵支援太原。副将种师中领兵增援中山、河涧等郡城。 粘罕围攻太原,全部切断了通往城内的交通。姚古率军首先攻打隆德府,一举收复,一时军威大振。其紧厄守南北要关,与金兵恶战数番,双方互有胜负。 一时太原还未解围,朝廷令姚古与种师中两军形成掎角两翼,进军太原。 种师中进次平定军,乘胜收复寿阳、榆次等县。朝廷数次遣使者令两军速战。种师中约定姚古及张灏两军齐出击,但姚古和张灏逾期不至。错失良机。种师中只有退回榆次,险些几句在杀熊岭上兵败战死。 此后虽然北面出现了异军突起、战力惊人的刘行所率“鬼面红巾军”。南面的金兵却仍然继续进攻姚古的军队。双方在盘陀相遇,数日激战后,姚古兵败,退守隆德。 宋钦宗诏令降姚古军职,本来,姚古屯兵威胜之军。但其手下的统制官焦安节没有摸清敌情,就假传敌人大军压境的消息弄得军心动摇。焦安节又力劝姚古撤退,结果导致两郡失守、宋军大败…… 可以说姚古在刘行崛起之初,是一个“常败将军”,已经将当年其父亲和叔父为姚家打出来的威名全都给做了扫地之物。 再后来,宋钦宗一被掳走,姚家人在太原城内被刘行灭掉了七八成。姚古知道不能再想着回太原去或者留在山西了,就带着几千人逃到了河南、投奔了刘子羽。 可是在河南历次的战斗、战役中,刘子羽不敢重用这样一个丢掉了大半个山西,还差点害死了种师中的家伙呀!只是让他做了副转运使、还把他手下的兵马全的打散重新分入各部,让他完全没有了兵权…… 而在山西连连丢失郡县的时候,辛永宗正在山西。他当时是宋钦宗谴往姚古那里的宣徽使,也就是颁诏书的人。 他亲眼看着姚古贻误战机、错失多次反击金兵的好机会,最后还险些让一代名将种师中深陷重围、命丧杀熊岭。 待到跟着姚古一逃入河南,投了刘子羽后。刘子羽不敢用“常败将军”姚古,却大胆启用了原本只是禁军里挂着名、从未真正带过多少兵,打过多少仗的辛永宗。 而这辛永宗还真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材料,从京西历次大战,到“打秋风”,他一直都是刘子羽手下一员得力的战将。 河南之地,三成的城池,当初都是辛永宗做急先锋给刘子羽抢下来了。那次刘子羽兵入江陵府,也是辛永宗第一个带兵登上了江陵府城墙的。 在刘子羽给刘行的军牒中,给辛永宗的评价是“我得此将,堪比玄德得子龙也”。可见这辛永宗有多厉害,战功有多大了。 然而辛永宗的战功大,被委屈和受憋屈的时候也就多了些。这种委屈不是来自南朝和之前那些金兵,而恰恰是当初他去给宣读圣旨、亲眼看着那人丢了大半个山西的姚古。(未完待续。) 第495章 姚家要铁券、刘行废此制(二) 姚古怎么给辛永宗委屈了呢?他的做法几次都让刘子羽动怒想要砍了他。 调拨的军粮姚古故意让转运队拖沓前行,使辛永宗攻城拔寨的时候经常要带着队伍先挨饿至少半天。转运兵械去补充,姚古竟然几次三番地在大军主力进城了之后,才出现在辛永宗的面前…… 姚古为何这样做,他给别人转运粮草和军械的时候,却从来不拖沓,为何到了辛永宗所率部队的时候就拖沓不稀奇、按时到了反而成惊喜呢? 答案很简单:姚古不服! 他为何不服呢?姚古的想法很简单,他是这样想的:凭什么你个宣徽使跟着爷爷一起投的刘军门,你现在能做先锋大将、天天介四处攻城拔寨抢尽了功劳、出尽了风头。我却只能带着人每天四处奔波,去做给人送钱粮、送军械的下三滥勾当。 你不是能打、智勇双全吗?好哇,我就不给你按时送军粮,不让你的队伍可以战后立即得到兵器补充。我倒是要看一看,吃不饱肚子你的兵士还怎么替你卖命、得不到兵器还就不相信你的兵士吃手空拳能杀敌建大功来…… 自己没有立功的机会,也不让别人立功。全然不顾大局,只顾着想自己那点事。这,就是姚古。从山西道河南,他都是这么一个人。 他几次三番这样给辛永宗下绊子,辛永宗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只是刘行常说的一句话,叫做“疯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趴下身去反咬他吧?”。 在辛永宗的心底里,姚古就是一条疯狗、为了以及自私和完全出于自私的妒忌新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所以在被姚古算计过几次后,辛永宗先是向刘子羽正式揭发了姚古,旋即得到了自主勾调粮草与兵械的特权…… 事情看上去似乎过去了。可是小人姚古如今来汴京给刘行贺寿,居然是为了讨要“铁券”。 这事被刘行这样当众一说出来,辛永宗立即想起了二人往日的旧仇。加之他身后有一直坐在一旁静观一切的刘子羽撑腰。他自然也就敢于跳出来第一个反对了…… “家父之功,大过刘锡、刘锜。家父之劳。胜过吴玠、吴锡。我兄弟几人,无一不曾是为大宋朝立下汗马功劳之人,我姚家子侄中更是多人为大宋朝捐躯尽忠,凭甚我姚家就要不得‘铁券’?” 被人当场折辱,自知不能与辛永宗去对质,那样等于是自取其辱。姚古选择了信步上前,望着刘行正色问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听到他这番话,刘行笑了、笑得很诡异。还有些阴冷。 怪异冷笑着,刘行也上前两步,面对面站到了姚古的面前,双眼紧盯着他道:“你父亲和叔父的功劳是大,可若是该给‘铁券’也是神宗皇帝给,不是我朝该给的。再者说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姚家为大宋朝立下汗马功劳了?” 言语一停,刘行猛一转身对着身后的梁兴道:“来,梁兴小哥儿,你给大家说说他姚古口中那些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的人都是怎样立功的。再给大家讲讲姚家子弟在太原如何捐躯的。当然,更该说的,是他姚古在河南瞒着刘子羽都做了些什么。” 被刘行点到头上。梁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硬着头皮,梁兴走到刘行身旁后,也是双眼紧盯住姚古开口讲述了起来。 姚过所言汗马功劳,实际上也确实有其事。不过那汗马功劳不是当今在世这些姚家子弟做出来的,而是死去的姚兕、以奉宁军节度使致仕后遁往嵩山潜心修行的姚雄所创立出来的。 姚兕,其年幼时其父亲战死于定川,姚兕因父亲之功被荫封、拜为右班殿直,授环庆巡检。在与西夏军队的战斗中,曾经一箭射杀其先锋官。使敌军大败。 宋神宗听说后,召姚兕觐见。试以骑射,每次都射中目标。神宗十分满意。御赐银枪袍带,并升迁姚兕为路都监,到富延、泾原等地任职。 在协同攻打河州时,巧用“围魏救赵”之计,解河州之围。在攻打交趾中是大宋王师的急先锋、头号悍将。因其屡建战功,后来官拜通州团练使。 宋神宗那个时代里,出名的文人不少、真正厉害的武将,姚兕敢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呼第一。如果是他还活着,还真当得起获颁“铁券”。 姚雄,18岁即随父征伐、成为父亲的得力助手。在征讨金沙作战中,姚雄率领百名骑兵先锋出击,第一个登城夺关。 后来的荔原战役中,姚雄又是身先士卒‘再立战功。将军韩绛惜其英才,推荐给朝廷。姚雄参加了延和殿阅试。 姚雄还参加了安南、泸川战役。历泾原、秦风数次恶战。在驻守甘谷城时,任镇戎军、岷州和左骐骥使。 绍圣年间,渭州将章楶城平夏国姚雄在熙河率兵前往支援。西夏人知道他勇猛,全军出战。 姚雄军队与夏人进行了非常惨烈的战斗,姚雄肩部中箭受伤,但其作战更英勇。士兵们勇气大振,敌人顶不住便撤退,姚雄率军乘胜追击,杀敌三千,俘虏无数。 而当初五曰之前,折可通在作战失利,士气沮丧。姚雄与折可通会师,幷且身先士卒,大大地舞动了军中的士气,各路军都奋力拼战,取得了战斗胜利。 随后,姚雄被任为东上使、秦州刺史。 第二年西夏人又来攻打平夏,敌人的攻势一时十分锐利,眼看城将失守的时候姚雄带着来要“铁券”这姚古快速联军急援,力战后得以解围。 后姚雄任知会州,领熙河钤辖。王赡驻地青唐,羌人攻打湟、鄯,朝廷急诏姚雄与苗履率军援助,邈川地方军情危急姚雄奉令去解围。 姚雄带兵刚刚赶到,羌人军队看到空中尘烟滚滚,听说是姚雄的军队,大惊而溃退。 围困已解、姚雄立即军行鄯州。王赡告诉姚雄、苗履他们,兰豀还有一部份余敌,应该趁机立即去消灭。 姚雄分析了情况,认为不可出征,但苗履不听姚雄的劝告,独率兵前往作战,姚雄即布防军队,充分准备迎敌战斗。 不出姚雄所料,不久苗履的军队就战败而退,敌军追击而来。姚雄亲率军队迎战,敌人万万没有料姚雄的这一招,一时大惊大乱、结果被杀二千多人,大败而逃。(未完待续。) 第496章 姚家要铁券、刘行废此制(三) 当时另一将军也就是种师中的叔父、早已隐世不出的种朴吃了败仗战,使得王赡也陷敌中。姚雄从鄯州赶过去救援,一路从湟州开始接连四战每一次都取得胜利。 后在驻军地修筑安乡水关,于河两岸立堡垒,以保卫桥梁、开通了水道运输,平民商贩旅人,都来往于湟城之道。乱世之中,反而搞出了一派繁荣稳定的生机现象。 随后姚雄又被授权、兼任了夏州防御使。 建中靖国初,朝廷议论弃守湟州,便诏姚雄讨论其中的利害。姚雄认为可以放弃湟州,就将湟州交给了赵怀德,调姚雄任治熙州,再任华州观察使。 后来蔡京任用王厚复治河湟,停姚雄官职,治其弃地之罪,姚雄闲居光州。三年之后才恢复自由。之后定其责任较轻,复职金州。 第二年朝廷复召回京。高永年死后,西域边防阻绝。当初姚雄守治河熙、安楫时,复新边使,后知治沧州、加奉天、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姚雄复为熙州,转任安德军节度观察留后,步军副都指挥使,任康武军节度使…… 姚雄的战功,虽然没其父亲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打出来的胜仗多,但如果他从嵩山刘出来向刘行讨要“铁券”,刘行也还是能接受的。 然而剩下的姚家子弟,立的都是什么战功呢?他们都跟姚古一样,有人丢了陕西几个城、有人被打光了家底后只顾自己逃命,还不忘在逃难的途中去劫掠百姓。 更有甚者,有几个家伙在被金兵打得抱头鼠窜后,竟然从山西蹿到河北占山为王做起了山大王,天天介四处去抢男霸女、劫掠乡里。杀人如麻、见到金兵就只掉逃跑…… 姚古是“常败将军”,他还有个养子。确实曾经算是个行军打仗的好手,名叫姚平仲。 姚平仲从小成了孤儿,伯父姚古把他作为儿子抚养。 在他十八岁时和西夏军队在臧底河交战。消灭俘虏的敌人很多,敌人不能抵抗。 宣抚使童贯召见他并和他谈话。姚平仲有骨气一点也不屈从童贯,童贯很不高兴,降低了对他的赏赐,但是关中的豪杰都推崇他,叫他“小太尉”。 后来睦州盗贼作乱,宋徽宗派童贯征讨贼寇。童贯虽然讨厌姚平仲,但是佩服他的沉稳勇猛,又调他同行。 等到匪乱被平定。姚平仲的功劳在全军最大,于是面见童贯说:“我不想得到赏赐,只愿见一面皇上。” 干嘛呀?赏赐不要,只想见皇上。童贯是谁啊?那是六贼之中最善于欺上瞒下的人的,他不但不敢让姚平仲去见到皇上,反而更加忌恨他。别的将领王渊、刘光世都得以被皇上召见,只有姚平仲没有被召见。 宋钦宗做太子的时候听说了姚平仲的名声,等到一即位,金国人侵犯大宋、连汴京也被围住了。 当时姚平仲正好在京城,得以在福宁殿被宋钦宗召见询问对策。丰厚的赏赐了他金钱布匹,许诺退敌后给他重赏。 于是姚平仲请求带领敢死队攻入敌人的军营捉拿敌人的头领献给宋钦宗。他出击后,接连攻破敌人两座营寨。但是敌人夜里已经撤走了。 姚平仲没有立功、反而险些遭了金兵的算计,没脸也没胆量再去见宋钦宗了。 于是他骑着青黑色的骡子逃命去了,一个昼夜一口气跑出去七八百里。一直跑到河南邓州才敢吃饭,后来有进了武关、到了长安。 他原本打算在华山隐居,但是有担心离朝廷太近,万一被当时还没被掳走的宋钦宗知道他怕被问罪呀!于是乎,他又跑到蜀地,如今藏在了青城山的上清宫里,不敢再出来见人了…… 老子怂包、儿子完蛋。姚古父子只是个代表,姚家如今在世的子孙许多甚至连他父子二人都不如。 再加上站在门前。自从在太原城里被刘行挟持出城以后,就一直被刘行监管着的姚期所代表的姚家那一群仗势欺人、欺行霸市。私通敌国、不顾大局的败类们。 梁兴将他们的所作所为一讲完,原本还不全知这些事的辛永宗顿时有大声叫骂了起来。 “爷爷的,姚古、你还要脸不要。就你家子弟做出这些个勾当,你还想要‘铁券’?你也太是厚颜无耻了吧!”辛永宗骂着上前两步,骂过之后竟然对着姚古淬了一口。 仓皇躲过辛永宗吐出来的口水,姚古一站定身,也大声咆哮道:“直娘贼的辛永宗,爷爷凭甚不能要?我家子弟确实近来不济,可还轮不到你个莽汉来说!你再骂爷爷一句、你再骂爷爷一句试一试,爷爷马上摘你了脑袋。” “就你,来呀!上来试试!”辛永宗耳听此言,顿时停住身形、一回头对着姚古又吐了一口吐沫。 “够了!” 正当姚古探手从后腰抽出随身短刀,想要扑向辛永宗当众上演一幕厮斗闹剧时,刘行猛地气沉丹田、怒吼一声制止住了二人的行动。 接着姚古只感觉到眼前人影一晃,再定睛去看时,他手中短刀被刘行劈手夺走。没等他反应过来,梁兴又已经冲到他近前、掏出捆仙绳套在了他的颈上。 “姚古非但无功,没资格讨要‘铁券’,反而有失地重罪和贻误战机、滥用职权之罪。如今更是拔刀欲行刺小爷,罪上加罪,着天策卫拿下、即刻解往开封府问罪。”将姚古的短刀摔到地上,刘行冷眼回望他、口中更是冰冷地说出了这样一道命令来。 刘行的命令一出,梁兴马上一拳砸在姚古的胸口、将他当场砸翻在地后用捆仙绳将他绑成了个粽子状。 接着不用梁兴招呼,几个天策卫力士冲出人群、奔至姚古面前后用碎布塞进他的嘴中,抬起他来走出了大厅。 待姚古被抬出去后,刘行才冷眼望着姚期道:“姚期,你还想给你族人讨要‘铁券’吗?” “不、不、不要了,太傅,我不敢讨要了!小底只是一时利欲熏心被叔父挑唆才来趟这浑水,绝无诓骗太傅、诈取‘铁券’之意。太傅、太傅饶了小底的无知吧!” 姚期一见刘行黑着脸问他话,顿时被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话间,头如捣蒜一般对着刘行连连磕起头来。(未完待续。) 第497章 姚家要铁券、刘行废此制(四) 眼见到姚期那副神态竟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大厅内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是同时露出了鄙夷和不屑的表情来。 往日里姚家仗着是河东豪族,仗势欺人、盘剥压榨,使尽了各种卑鄙手段去鱼肉百姓。到了国家有难的时候,却丢尽了他们祖上的脸、丢掉了大半个山西。 对于这样一个家族,无论是谁都不会再有同情。在所有人的心底深处,都认为这样一个豪族不配再得到尊敬、拥有荣耀,自然更不配去获颁”铁券”。 然而方才刘行在揭出姚家老底之前,已经给出了一个明确态度、那就是要彻底废除“铁券”制度。 所以当众人还在鄙夷姚期的时候,宗泽沉吟了一下对刘行开口问道:“太傅,你方才言说要彻底废除‘铁券’制,到底是何用意?总不能让历代以来对我大宋有不世功勋的人,就此寒心。使那些想要那份荣耀与给后人保障的人,丧失了进取之心吧?” 听到宗泽的话,刘行回身坐到了他身旁的椅子上。 先是冷眼扫视了一圈大厅内的众人,接着刘行道:“我问大家两个问题,希望大家发自内心给我回答。” 言一停,刘行双眼望向了站在一旁,因“白骨精案”被贬职做了巡抚的陈康伯问道:“陈抚台,我来问问你。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好,还是庶民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子犯法那都是误会好呢?” 见刘行问到了他的头上,陈康伯几乎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能给世人一个公道、公平,能够让人心服口服了。” 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刘行道:“从前的历朝历代,君王所立的王法经常都被君王的种种特权给弄成破坏。甚至多次变成笑谈。那是王子犯法都是个误会的表现,其结果是什么?是导致朝代更迭、旧法彻底被打碎后,形成新的律法来支撑起一个新王朝来。”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侧目望向身边坐着的宗泽道:“宗帅,相信您也很清楚。凡是敢于滥用皇权者必为昏君。昏君亡国前必先乱法这个道理对吧?” 听闻此问,宗泽皱了皱眉头微微思索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行所说的这件事,是个有历代传下来的史书做为证据的,自然也是不容置疑的。 纣王为了满足私欲,暴虐废法、残害忠良,不按其祖宗定下来的律法去做事,最后被周武王给灭掉。 周赧王在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里。无力将大周朝的律法变成约束诸侯的法宝,结果只能做了亡国之将军。 东汉末年,汉灵帝作为皇帝先去枉法、大肆敛财,将大汉朝的律法完全变成了君王手中的道具去乱用。结果导致天下纷争起,及至三国立。 此后的历朝历代,无一不是在将亡之前,先出了败坏纲常、破坏律法的昏君,才最终导致一个又一个王朝坍塌、一家又一家皇族变做草芥…… 所以虽然是儒帅,虽然是孔孟弟子出身,宗泽却不得不认同在朝廷与社稷上。还真是非严尊法家之制不可安天下。 《管子》指出,统治天下要靠法,靠臣民支持。靠权。靠兵。 君主是法的制定者,是唯一的生成者,同时君主也必须带头遵守法律,万不能置于法律之上。 《管子、任法》篇:“有生法,有守法,有法于法。夫生法者,君也。守法者,臣也。法与法者,民也。” 《管子、明法》篇:“先王之治国也。不淫意于法之外,不为惠于法之内也。动无非法者。所以禁过而外私也。”说的就是治国不能靠单个个人,必须要以法律为尺度。不拿感情行事,不以个人好恶做事。 另有《管子、霸言》篇指出了统治天下的几个条件:要有高人一等的独到之处;要有把握机会的能力。 要充分利用一切有利因素;要取得大多数人的支持。君主必须专有权势,善用权势,抓紧政令和军权。 权势和君主是一体的,没有权势,君主将不成为君主,《管子〃法法》谈到:“凡人君之所以为君者,势也。” 善用权势就能生成权威,方能号令天下。作为君主不要外显己势,张扬其势,要尽可能深沉些。 《管子、形势解》说:“人主,天下之有势者也,深居则人畏其势。”这种思想很是吻合那个等级森严的时代。 人主还要利用所握之势处理君臣关系,君令,臣必尽责,真正像《管子〃任法》里说的那样:“不事心、不劳意、不动力,而土地自辟,廪仓自实,蓄积自多,甲兵自强,群臣无诈伪。 抓紧政令和军权就是抓住了国家的命脉和为君者的根本,《管子〃霸言》中说:“夫明王之所轻者马与玉,其所重者政与军。 《管子、重令》篇中也谈到:“君国之重器莫重于令。令重则君尊,君尊则国安。”“治民之本,本莫要于令。” 凡是能遵从管子这些基本定论的君主,无一不是创盛世时代的人。譬如汉武帝、比如唐太宗,甚至连那位被自己儿子和狗宦官一起逼退位、忧郁而死的李隆基初掌皇权时,都是将管子这种律法大于君主的思想作为基本准绳,才成就了盛世的开启。 当今的天下,在刘行新法的推行之下,已经初见一个国强民也富、大同世界的真正盛世正在徐徐拉开帷幕。 在此种情况下,刘行提出了要依法制国,先从废除“铁券”这种本身就是与律法至上准则完全对立的制度,宗泽自然立即便明白了其重要和必然性。 宗泽没有了反对的意思,刘行将目光转向了胡安国,微微一笑道:“胡先生,您现在是咨议院的知事。未来我大宋朝的新宪法,将由您牵头制定出来。请问如果您与众咨议群策群力、殚精竭力地制定出一套法律来,还会允许免死这一类的特权存在吗?” “当然不希望这种特权继续存在,可是、可是这是从太祖皇帝开始立下来规矩的祖制,怎可随我等之意说改就改、说废便废掉呢?”胡安国回答时脸上露出了无奈、两难的神色。(未完待续。) 第498章 姚家要铁券、刘行废此制(五) 祖制,祖宗立下的制度和规则。 对于儒家来说,忠义当先、仁义在后,孝道为上、智勇次之。 胡安国的话一说出口,便让众人感受到了一种酸臭的味道。 许多人在他话说完时,侧目望着他时脸上也是隐隐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来。 见到众人那不屑的神色,刘行知道那些人心底里在想的是什么:当今天下,大宋朝所谓的祖制还剩下多少? 新法一出,许多祖制都已被改变甚至废弃。而他胡老先生在新法推行中,不也做出了许多推波助澜、帮助刘行废弃大宋祖制的勾当来么? 好嘛,您是儒林领袖。 那厢里帮着刘行制定新法,搞变法、兴新政,已经实际上在将赵宋王朝许多祖制彻底掀翻、击碎了。 这厢里刘行一说要废弃“铁券”,您却又重新拿出祖制来说事。怎么着,这反着正着不管怎么做、怎么说,都是您胡老先生说了算吗…… 心知众人已生出对胡安国这种儒生惯有善变表现的不屑,刘行急忙开口将话拉回来:“祖宗的制法,后人不得擅自改变。可是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当年太祖皇帝登基的时候、立这些规矩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后世里会出现许多凭着‘铁券’庇护肆意妄为的不肖子孙。” 话语稍一停,刘行盯住胡安国怪异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他更不会想到,如今这天下已经到了变则生、不变必死的地步上。我想若太祖皇帝泉下有知,他也绝对不会怪罪我等废掉了这‘铁券’特权。因为只有废弃此制,我朝才能真正去做到依法治国、以宪立国。” 依法治国、以宪立国。刘行话到最后刻意提高声音说了这八个字,胡安国再一看刘行那怪异的笑容。马上心底里打起小算盘来了:以宪立国,如今这个立宪的权利是以我为主的。谁掌握了制宪主动权,谁就可以主导大宋朝未来。 在这一点上看来。大宋的祖制确实已经变作挡在我去取得至高权利的绊脚石,变作了一块鸡肋。 依法治国。未来大宋的法律都是我带头制定的,那么我就完全可以先在律法中设定出一些条条框框来确保我胡家利益便是,何必一味为祖制而纠结呢…… 这种想法一形成,胡安国也笑了,笑得却显得很正,嘴上说道:“确实如你所说,时、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虽社会何解。老夫不甚全知。但想来不难理解,当为天下大事与世间人道。既然要进步,许多东西确实该摒弃。只是我还是担忧取消此制,会使我朝武将不用命、文臣不用心呀!” 武将不用命、文臣不用心。胡安国说出这样一番话后,大厅内那些方才还在不屑他善变言行的人们纷纷点起头来。 眼见那些人点头,刘行很清楚他们为何点头。 “铁券”是什么?是先人的荣耀、后人的保命符。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祖先立功、后代免死。这是在如今这种封建时代大背景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应当,也是想要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 可是这种目标与立宪、与法制国家起了冲突的时候,很多人马上会变得如胡安国一般左右摇摆、不知到底该选择那条路。 面对这种情况。早预料到回出现此等状况地刘行淡然一笑道:“文臣不用心、贬官下野。武将不用命,斩立决。不过呢,虽废‘铁券’。不代表我真的不会再论功行赏了。只是不按照旧制去论功行赏,不会再恩及后代、荫蔽子孙,去制造出大批纨绔子弟而已。” 言语微微一停,刘行扫视一圈众人,接着正色沉下声去说道:“不阿贵,绳不绕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韩非子的法不阿贵可行。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儒家所信守当废。” 说完这些。刘行刻意地看了看胡安国。 见老先生没有开口来争的意思,刘行才继续说下去:“既然法不阿贵。自然不该继续搞那种荫及子孙、遗害后世的做法。所以,日后只有三等干成勋章可作立功之人本人免死、免刑责的表现。无论谁家的衙内,犯了罪一概依法严惩、绝不许再姑息放纵。” 又一次停住话,刘行望向了仍然跪在大厅门口的姚期,语气变得更加沉重地说道:“百岁光阴似水流,道高德重把名留。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如果儿孙有福,不必先人遗产,也能白手成家。倘若儿孙不肖,任汝万贯家财,不足以供数年挥霍,反令造业,反害儿孙,诚为失计。” 刘行此番一说完,所有人全都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铁券”看上去是荣耀与特权,事实上却是毁了子孙的物什。有他是好,却害处是真正的遗害后世…… 明白了以后,包括宗泽、胡安国和种师中在内的所有人自然就没人再来反对了。 很快地,刘行口述、雷震记录,一道政令迅速从太傅府发了出去、传檄四方:刘锜、刘锡、吴玠、吴璘、岳飞、杨沂中、刘子羽、种师中、张所、宗泽和刘行将由天枢院、枢密院联合颁授银质干成勋章,原授之铁券、丹书等一概作废并限期缴回。 银质干成勋章有什么特别呢?这种勋章是当初在五台山的时候刘行初定勋章制时便哟了的。获得此勋章之人在官俸、爵禄之外,还可以月领二千龙币新钱、连续领取三十年。而这一次,刘行又给这勋章加上了一条:获颁此勋章者,非谋反本人免死一次。 功劳最大的人得了非谋反免死一次的勋章,那剩下的人呢? 刘行自然不会厚此薄彼、自寻烦恼。在第一批确定了银质干成勋章的获颁人后,马上又确定出了包括陈康伯、曾炜杰等文武朝臣在内,多大三十人的名单,将统一颁予铜质干成勋章。 铜质干成勋章在勋金上,是每月可领一千七百五十龙币新钱、连领三十年,共计可领取六千三百龙币银元。而新增的特权,刘行赋予了获此勋章者非谋反本人免除一切刑责一次。(未完待续。) 第499章 吴玠送孽子上京,刘行建侍卫内堂 旧的体制要革除,即便是祖制也不例外。 干成勋章注定要取代“铁券”、“丹书”成为刘行主导下这大宋朝的新特权象征。 不过当刘行的政令发出去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满,相反原本是最先得到“铁券”免死的吴玠反而第一个迅速做出了回应。 吴玠给了什么样的回应呢?他是这样做的,先给刘行和宗泽写了一封信,表明他的态度是坚决拥护刘行进行这种大刀阔斧、革除旧制变法的。 在信中,吴玠痛陈利害,以他自己、刘行等等众多非嫡系的妾生子做举例,说明了刘行废除“铁券”是正确的。 他为何认为是正确的呢?原因只有一个:无论是哪个豪族,出来败家子必然都是嫡传子弟居多。因为妾侍所生的孩子没有天生的特权和优越感,许多人在豪门中活得事实上与下人没什么差别。 有特权的不用怕死,才会有历代以来那么多败家子的出现。或是草菅人命,或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导致民间经常是见到豪族衙内第一个举动便是“唯恐避之不及”,进而导致许多庶出子因是豪族出身,征兵、征粮都往往事倍功半。 所以为了不让民间继续“另眼看待”豪族子弟、不因一些纨绔子弟和恶少而使日后大宋征兵、征粮时事倍功半,吴玠是坚定拥护和支持刘行这个决定的。 信中吴玠是这样说的,然而是个人就清楚光是嘴巴上说出来的,未必有人会真的完全相信。 当飞鸽将那封信第二天一大早送进人声鼎沸的太傅府,送到刘行手中时,吴玠做出了实际行动来。 他做了什么呢?将他的三个儿子全都送往了汴京城,并给宗泽些了一封私信。要求将他三个儿子全部交由宗正寺去管教。 宗正寺帮他管儿子?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吴玠的三个儿子里吴拱暴戾成性、经常出拳痛打他看不惯的人,从陕西到东川、人人一提吴拱,第一时间便会称其为“吴大棍”。为何叫他“吴大棍”呢?因为他每次出手的时候。都是拎着一根哨棍去痛打他所讨厌的人。 老大是莽撞儿,老二吴扶是个鬼机灵。在吴玠给宗泽的信中。吴玠是这样向宗泽“介绍”他二儿子的:凡遇拱行凶,必有扶诡计窜梭。凡遇拱受罚,必见扶巧言避逃之。 当爹的给出这样的评价,可想而知那个吴扶是有多么的“人小鬼大”。 老大傻、老二奸,剩下个老三是什么样呢?老三吴捴四岁才开口、五岁才会走路,天生有些残障。 可能是天生残障导致心理变态了吧!吴捴十岁上曾经趁着夜色,带着他的大哥潜入白日里欺辱过他的一个同窗住处。先让吴拱按住那同窗使其不能说话,然后吴捴爬到床上去竟然把那个同窗变成了“老公”。 狠吧!老大够傻做了帮凶。后来吴玠一问才知道是老二给出的鬼主意。但老三的狠毒劲,却让吴玠彻底连他也不敢放心了…… 这样三个活宝,宗泽敢接吗?宗泽敢接,宗正寺也未必敢接呀! 谁都不敢接的烫手山芋,却在吴玠才将他三个儿子塞进马车、谴兵送往汴京的时候,由刘行在加冠礼的前两个时辰给先做出了接下烫手山芋的准备…… “诸位,既然连吴玠将军都坚定地认为此举可行、势在必行,那么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厅内,刘行端坐在主位上先是开口这样说了一番话。 这番话一出口,果不其然马上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上前来问刘行想到了什么事。 见众人急切,刘行也不含糊,马上扔出了答案来:“想要各家子孙不出孽障。就必须自幼严格教导、好生管教。学堂的教师、教授们,未必敢得罪各位家中的衙内吧!所以呢,我想的是将所有二品以上官吏、将军家中的衙内、小娘子全部接到我这空荡荡的太傅府来。”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是面色一惊。 眼见他们惊诧的神色,刘行知道他们心底里会怎样想。他们的想法肯定是这样的:将所有二品官员家里的孩子全都送到太傅府,难道刘行是要将所有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孩子当成质子不成? 质子是什么呢?是先秦时代开始,历朝历代派往敌方或他国去的人质,多为王子或世子等出身贵族的人。 其中最出名的有三位,第一位是秦始皇的父亲秦庄襄王子楚、第二位是秦始皇的曾祖父秦昭襄王、第三位是谴出荆轲刺亲王的太子丹都曾经做过质子…… 但是刘行提出这样一个想法来。绝对不是眼前这些人所想的那么粗浅。 是该让所有官员对自己有所顾忌,才能真正更牢地掌握朝政大权。但刘行真正的想法是看到了未来。更久远的未来。 将那些官宦子弟全部集中到自己身边来,由自己来耳提面授、朝夕相处。一来可以让那些孩子从小就对自己深植忠诚心。二来在未来该让那些孩子出去做官、子承父业的时候刘行也能够做最知每家衙内之才干的人。 只有那样,日后由刘行主导的大宋朝才不会出现人才断代、不会因后继无人而再次走向凋敝…… 心中这样想的,刘行也不想马上对这些人解释太多。 想要让这些人不但不去妄加猜忌,刘行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就想好了一个办法。 所以当众人惊诧之中齐齐盯住刘行时,刘行微微一笑道:“我成立一个太傅府侍卫营,所有入营侍卫全部分为四个等级。一等侍卫正六品、二等侍卫正七品、三等侍卫正八品、蓝翎侍卫正九品。” 话略一停,又是一笑,刘行扫视了众人一圈后接着道:“这些侍卫我就准备全部用各位家中的衙内和小娘子们来充当,让他们自幼拿着俸禄随我读书、学艺和学习医术,也可以说是我私开的内堂私塾吧!” 再次停住话,又扫视一圈众人,刘行面色一沉变得严肃起来继续说道:“等到他们成年了,去科举、去做官,至少我心理知道谁有几斤几两、能担当什么样的职司事。从小培养,长大包分配,你们愿意将自家的衙内和小娘子送来做我的侍卫否?”(未完待续。) 第500章 想入内堂有门槛,断绝送女换荣华 愿意将自家的衙内与小娘子送入太傅府做侍卫否?刘行这几句问得有些多余。 试问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刘行如今的修为有多高、实力有多强、本事有多大? 进了太傅府,刘行言明了将亲自向侍卫们传授本事。无论是道法修行的豹林谷、神霄派两宗派的功法,还是那一手竟为种师中重塑了根骨的神奇医术。 谁家的衙内和小娘子只要学到了那么一手给学精了,就算日后不能登堂入室、不能留在刘行身边伺候终生。至少等其离开太傅府的时候也会凭着那些本事驰骋天下不吃瘪,世间游走人人敬了。 如果只是为让自家孩子跟随刘行学本事,那还好理解。可是在刘行身边伺候一辈子,这样想法怎么来的呢?当然是出自那些家中女儿比儿子多,想要未来用女儿攀龙附凤的人。 世人皆知,杨沂中横冲直撞打出了赫赫威名,可他在前线也没少犯错。今天杀个战俘,明天屠个城,搞得天策卫好多密探被他屠城的时候给“误杀”了。 天策卫那是什么地方呀?那是刘行是私人密探机构,是真正忠于刘行又最受刘行信任的地方。 那里的人杨沂中“误杀”了都没事,说是他战功大,事实上在许多人心底里还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妹妹先成刘行医术传人,如今更是半公开地经常传出与刘行你侬我侬的事情来了。 没有杨凌儿,所有人不相信杨沂中功劳再大,几次三番“误杀”天策卫的人还能没事。 所有那些家中女儿多的人,此刻心中不约而同地萌生出一个想法来:让我家女儿进太傅府,自小跟刘行朝夕相处。没准哪天刘行一看上了我家女儿,嘿嘿。那还不就算没有‘铁券’也免死了嘛…… 心中有了这些想法,在刘行话才问完时,顿时便有十几个官吏大声喊着、表态愿意将自家女儿和儿子一起送来太傅府。 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后。 然而就在众人喧哗声起,争先恐后要将自家儿女送来时。刘行却挥了挥手道:“诸位莫要如此,我是要收各位家中子女来做我的门生、当我的侍卫。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收,谁家的孩子都管的。” 用这话制止住众人的喧哗声,刘行微微一笑道:“我这太傅府虽然大,可是也养不起那么多孩子。所以呢,我先要定下几项基本入门的规矩。” 话又一次微微一停,接下去刘行便说出了自己想好太傅府侍卫营及基本入选规则来。 在遴选上,首重宗室子弟。赵匡胤的许多子孙后代。如今据说超过两三千人散落于各处。这些人是刘行要哟先选择进入太傅府,自幼由自己亲自教导的。起步的年龄,定为七岁,从蒙学开始。 其次,优选勋贵子弟。诸如宗泽、吴家兄弟和自己那个两个兄长家的孩子。他们的父辈是为如今这北朝建立了大功的人,他们的子女可以从十二到十四岁起进入太傅府侍卫营做侍学兵。 第三,过了这个冬天,北朝就要进行第一次新科举了。只有在各地州试透明、会试武举考试中名列前三的人,才有来太傅府参加遴选侍卫的资格。 也就是说没有解元和会元出身的人,根本别想进太傅府侍卫营。 当然。武解元、武会元能进侍卫营,来年的武进士们自然也都在优先遴选的范畴之内了。 这三种侍卫进入太傅府之后,刘行还会将其细分一下。 宗室子弟以黄口小儿、蒙学侍学兵为主。将编为一个童生营。平日里不用他们做多少事,只管安心到离园去学习。只有操练的时候,需要与成年的侍卫一起而已。 虽然是宗室,蒙学童生营的起步品秩,刘行却只给他们蓝翎侍卫、正九品。从正九品开始带着俸禄学本事,学好了再慢慢擢升。 这个蒙学童生营也不是但凡只要是赵宋皇室就能进的,因为刘行明确定额、每批只收一百五十人,将由一个侍卫统领去负责管带。 勋贵子弟来了以后呢?刘行将按照他们的年龄,分成若干个营。但人数也是有限定的、只招三百人。 不满十七岁的。进入太傅府后去艮园先边读书、便习武。只有在集体操练时,再与成年侍卫一起受训。成年以后。全部编入随侍营,变成正式做事的侍卫。 这些勋贵子弟出身的侍学兵。起步也是九品的蓝翎。成年后量才首阶,但都没军阶。 也就是说这些孩子将来首先都是刘行的私家兵,想去入仕还得一刀一枪去沙场上立功,然后才可能成为朝廷正式给授衔的军官。 而那些武举出身的人,则与前两种侍卫完全不同了。武举出身的侍卫只要被选上,马上就授给三等侍卫。同时,进士出身的授正九品曹士军阶,有进士出身的授正八品上等曹军阶。 武举侍卫刘行额定选用七百五十人、编为三位巡侍营和一个一百五十人亲卫队,将由一名大统领、三名统领和一个亲卫长负责管带。 至于各家女儿进太傅府,刘行直接将烫手山芋甩了出去。甩给谁了呢?甩给了种雁翎与杨凌儿。 女侍分三营,每个营定额二百人,分别招募七岁、十三岁以上和成年女侍组成。名称上分别称为童女营、亲随营和女巡侍卫营。至于标准,也完全按照宗室与勋贵男侍卫的模式,由杨凌儿和种雁翎去负责遴选。 这些女孩子,初入太傅府授从九品女官的品秩,但没有明确的官称。十三岁以后统一升为正九品起步,成年以后变为正八品起步。 在三营之中,品行、本事出众的,种雁翎和杨凌儿可以授其宫、仪、服、食、寝、功六尚女官衔,在其自愿的情况下优先送进皇宫去。 不愿意去皇宫里做事的,刘行也明确告诉众人:我不会碰你等女儿,到了二十二岁你等未能帮其选定夫婿的,小爷我将奉送上一份丰厚的嫁妆、由她们自行选婿将她们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口说无凭,为了不让那些将女儿送来就是想巴结自己的人得逞,刘行最后还额外写了三条明规:女侍永不为主妻妾,女侍年满十八岁可自主择偶,女侍二十二岁必外嫁离府。(未完待续。) 第501章 革除了大宋祖制、又要背弃师门祖训 手书承诺写完了,刘行抬头再看方才率先高喊着愿意将自家子女送入太傅府的那些人时,心底里不由得一阵窃窃坏笑。 那些人吃惊的表情告诉刘行,他们确实打好了小算盘,想用自家的女儿来为其换取荣华富贵、换取和杨沂中一样的免死特权。 可惜,可惜的是刘行不是这个时代里大多数的人,刘行的思想中无法真正去接受妻妾成群那种生活。 得一爱人,知心足矣。得意爱人、懂我即可。 杨凌儿是知心的女孩,最近几天里刘行忙累了再去到她如今居住的震园,到她房间里时没有了往日那种躲躲闪闪。 无论是刘行要她为自己来掏耳朵、放松下,还是自己躺在她的大腿上悠悠然地睡去。杨凌儿都不再抗拒,只是细心地聆听刘行对一些人和事的不满、只是偶尔用一些温柔体贴的话语来劝慰刘行。 种雁翎是个懂我的女孩,从前的种种误会冰释之后,从前日起无论刘行如何气她、逗她,那个怪娘子只会嘟着嘴只说一句“知道你是在拿我调剂你那紧绷的神经”。 没有了往日里她那古怪的脾气,只有和自己几乎一样的另类开解。没有了从前那种冲突,只剩下每天傍晚时分她特意吩咐雷震为刘行准备、她亲自试过水温的那一盆泡脚水…… 男人,真是需要妻妾成群吗?满足自己的**,却放弃该有的良心是正确的吗? 至少在刘行的心灵深处,坚定地认为得到了别人的爱就该好好珍惜,无论何种情况下都不该去辜负、去背叛。如果背叛了,那就是丢掉了该有的良知,变成了一个没良心的人。 珍惜。正是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想要好好真心其实已经算是丢了一些良心、正在同时拥有的两个女人给自己的那份爱。 看着那些人大惊失色、错愕的神态后,刘行心底想的是:嘿嘿。想跟小爷使美人计,让我对不起两个已经爱上我和我深爱的女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让那些别有用心。想玩美人计的家伙遇挫,这不是唯一的目的。 只是一味打击,不懂得什么叫做恩威并施,刘行知道那不可能进一步让这些人完全对自己心悦臣服。 所以当心中暗笑之后,刘行看着那些人微笑着说道:“诸位,你等就期待诸位家中的儿子各个勤奋好学、积极进取,随我变成一群未来我大宋朝的顶梁柱吧!便是那些女儿家我也敢保证只要她们虚心受教、踏实做人,日后即便不能进宫伴驾、至少也会为诸位寻到可心的乘龙快婿。” 此言一落。刘行起身坐回到了种师中身边,对着种师中投去了一个坏坏地笑容。 而那些想跟刘行使美人计,却被刘行一纸明规挡得死死的人则在此刻从话里听到了新的希望。 刘行不要他们的女儿,可是他们的女儿日后却有大把的机会去进宫陪王伴驾。若是那样,就算皇帝再不济、也还是个皇帝。他们想要父凭女贵的想法,还是可以成真、至少也让他们能够变成“皇亲国戚”…… 就在那些人由惊诧变作会心一笑时,刘行却对种师中开了口:“师叔呀,别人家的孩子都送来了,咱种家的孩子是不是也不例外、该带个好头呀?” 别人家、咱种家。这话从刘行口中一蹦出来,种师中心底虽是一阵暖融融的感觉。因为刘行竟然用一个“咱”字将种家视作了本家。但他同时也生出一丝惊疑来。 种师中惊疑所为何事呢?那是因为种家子弟自从种放创建豹林谷以来,除非是嵩山书院、应天书院或者国子监,否则从来有种家子弟入他人门下的事。 种家的四代子弟。都只能做豹林谷的弟子以确保宗派的传承。这是当年种世衡立下的规矩,这是传承了七八十年的规矩。 可是刘行如今突然这样说了一句听着好像很贴心的话,种师中却明白了刘行想要最什么…… “种家子弟不外学、蒙学初教在谷中。改师他人不望祖,此生只为种家人。”猜出刘行意欲何为,种师中开口先是声音沉重地吟诵了这样一段出自种世衡的祖训。 接着他双眼反盯住刘行,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说道:“行儿,你不是革除了大宋的祖制,连师门的祖训也要一并背弃吧?” 眼见师叔猜出了自己用意,刘行又是坏坏地一笑:“师祖当年立这祖训的时候。他自己就先违背了,又怎能说我是要背弃呢?” “啊!” 种师中没想到刘行还击他。一开口居然会是这样一句话,当即被惊住了。 让种师中惊住的原因。刘行知道、他更知道。那是因为种世衡立下了种家子弟不许外师他人的祖训,而他自己实际上是最先破坏的人,这是事实、一个无法改变也不容置疑的事实。 那么这个事实是怎么回事呢?是当年种世衡在没建立起种家军之前发生的事。 这一切,还都得从种世衡其人和世纪说起。种世衡年少时崇尚气节,兄弟中有想分给他一些家产让他生活得更好些。可是呢,他钱财粮食全不要,只要了一堆书。 最初因其叔父种放恩荫,补任将作监主簿,后多次升迁至太子中舍。 他在当泾阳知县,有个里胥王知谦以非法手段获取利益的事情败露,按照法令应判徒刑,王知谦只能一跑了之。 等到郊赦将至,王知谦便主动向官府自首,种世衡说:“把王知谦送到州府必会得到赦免。” 不让那人犯罪不受罚,种世衡当时就让人杖责四十、把那个王知谦先给揍了个皮开肉绽,然后他才带着那人一起去见知府、向州府请罪…… 后来呢种世当了凤州的通判,当时凤州有个将领王蒙正是章献皇后刘氏的姻家,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他以为有皇后做靠山,居然跑去跟种世衡索贿,种世衡没有鸟他。没能索取到贿赂,那个王蒙正非常生气,于是诱使王知谦诉冤而暗中帮助他,种世衡因此被流放窦州,后移居汝州。 后来他弟弟种世材送上一个凭战功换来的官职来替兄赎罪,种世衡才被重新启用,被任命为孟州司马。 过了几年龙图阁直学士李纮为他辩护,宋绶、狄棐相继为他说话,种世衡被才又被擢升、先做卫尉寺丞,后来有东山再起一路从监酒、签书、做到了判官。 当他做到判官的时候,当时的朝廷里党争已经很厉害了。迫于形势也是志趣相投,种世衡便选择站队、拜了一代名相范仲淹做老师,成了范仲淹的学生。 后来正式在范仲淹的提拔、帮扶和相助下,种世衡才有机会奠基种家军、成为一代名将的。(未完待续。) 第502章 相伴相守十二载,终有这突来的求婚 立祖训的人自身都没遵守那话,叫后人怎么去遵从? 立训之人不守,何来背弃一说? 刘行这话一说出来,种师中顿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正当种师中瞪大眼睛,干瞪眼说不出话时,从后堂闪出一道人影来。 那人快速走到种师中面前,低下头去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叔父,他是宗主、他要怎么闹随他便是。有翎儿在,量他也害不到我种家。” 谁呀?居然对种师中这样说话,完全不在乎刘行的样子,好牛掰的有木有。 然而在那人话说完时,刘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讪笑道:“就是了,有我娘子在,师叔你还怕我会祸害了咱种家子弟不成?” 娘子?不错,那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种雁翎。 她一听到刘行叫她“娘子”,顿时双颊泛起红晕,用手指着刘行叫道:“厚颜无耻!私下叫一叫也还罢了,奴家只是与你定亲、还没正式与你成亲。你怎可如此厚颜无耻、当众如此称呼奴家!” “没成亲怎么了,没成亲你也是我娘子。”眼见她娇嗔愠怒的神态,刘行更加喜欢,却是坏笑中猛地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说话间趁着她不备,刘行一蹿至她的面前,竟然当着几十人的面前一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一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全然没有料想,私下里经常如此轻薄于她的刘行,竟然会当众也做出这样的事来。种雁翎被亲到额头后,气得一掌推向刘行胸口,同时身形急向后退去。 “你、你、你……”待一口气连退七八步,将身子靠在墙上后。种雁翎气得指着流行却不知该如何说了。 眼见她那副气急的样子,刘行却是再次坏坏地一笑,猛地手中怀中去。 当手重新抽出来的时候。刘行身形急晃、猛地单膝跪在了娇羞、惊怒中种雁翎的身前。接着伴随刘行双手举起、一枚戒指,一枚镶嵌着七色宝石的戒指被刘行举到了起来。 “有多少遗憾因为错过。有多少错过因为误解。有多少误解因为隔阂,有多少隔阂源于距离。不想再有距离,只愿和你永远相伴不分。爱就一个字,却包含了海枯石烂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宿愿,荣辱与共其利断金的情愫,相敬如宾的一生追求。翎儿,我爱你。我要兑现当年月下溪边给你的承诺。在我加冠之年正式娶你、嫁给我吧!” 一口气将早已想好、背熟的求婚词给说出来后,刘行单膝跪蹭向前,将那枚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戒指呈送到了种雁翎的面前。 “你、你、你……” 突然间到来的这一切,刘行突然间当众向她来求婚,种雁翎竟在瞬间被彻底惊呆了。 她双眼中隐隐泛起泪光,背靠着墙壁不由得想起了两人十二岁时刘行被责罚,她在后面为刘行后背涂抹上药膏时刘行所给她的那个承诺。 “待我加冠时,你若未嫁、我定娶你,让你做我最美丽的新娘、做我最幸福的娘子。” 那是当年刘行的话,如今他来兑现了。可是、可是种雁翎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是在这么多人、而且全都是大宋朝当今绝对权贵们的面前来向她求婚。幸福感、惊喜、荣耀感瞬间将她彻底击得晕头转向…… “时间荏苒着、心跳无时无刻。开心溢于言表、幸福表露无疑,快乐自由自在、美好就是现在,这都是自然反应。因为我心听到你的心声。从此变心心相印。亲爱的,嫁给我吧,你心都答应啦,你还在犹豫什么那?” 眼见到她那惊喜、错愕、傻傻的表情,刘行不希望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求婚就此失败,马上又将另外一段想好、默记于心的话给说了出来。 “还、还愣着干嘛,翎儿、快答应、快答应嫁给他呀!”坐在刘行身后的种师中在这第二番话说完时先清醒了过来,马上望着种雁翎催促起来。 “是呀、是呀!种七娘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嫁给他吧、嫁给他呀……”老帅宗泽也在此刻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开心的大笑中也加入到了催促的序列里。 “嫁给他、嫁给他……” 几十个守卫在大厅内外的亲兵们,一见到两位老将军带头催促。顿时击打着手掌齐声呼喊起来。 “这、这、这太突然、太突然了。不是定好的是,要在正月十五才完婚吗!你、你这太突然、太令人意外了呀!”在众亲兵的呼喊声中。种雁翎终于从错综复杂的那心情中醒来,一开口却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相守相伴十二载,怎会突然?”听到她这话,刘行再次跪行上前。 将戒指呈到了她的眼前,异常诚恳、坚定地说道:“心中彼此早深爱,只是世间多磨难。老天不公玩弄了我们太久,翎儿,那突然只是老天在作怪,戴上戒指、嫁给我吧!明日便是你我洞房花烛夜。” 相守相伴十二载,是呀!刘行八岁进豹林谷,当时所有弟子都看不起这个没爹、妾侍生的孩子。只有种雁翎主动与刘行做玩伴,只有种雁翎一直朝夕相伴全然不顾男女之别。 相守相伴十二载,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向她求婚的这一天。当刘行这些话说完时,泪水终于再也不受控制、汨汨地冲破了种雁翎的眼眶顺着她的面颊流淌下来。 “你、你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可跪我!我答应你、我愿意嫁给你……” 终于,她说出接受的话语了。当听到她答应的话后,刘行也忍不住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将那枚戒指戴到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猛地站起身,再次将她紧紧地揽入到了怀中、又一次低下头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左手无名指的等待,一等就是十二年。种雁翎不懂那深意,刘行却深深的懂得。 然而就在众人发出一阵欢呼声、刘行紧紧拥着种雁翎的时候,大厅后方的侧门旁、一个人却透过人群遥遥望着一对有情人,眼角也流淌下了泪水……(未完待续。) 第503章 金使求和挖俩坑,胡先生跳了进去 夜色渐浓,曲终人散。 喧嚣了一整天的太傅府,直到梆打初更时分总算恢复了宁静。 乾园、也就是太傅府最前面的园子内,刘行所住的君首阁内却依然灯火熠熠。 坐在这阁楼的大堂内,刘行先是瞧了瞧左边的宗泽,接着又看了看右边的胡安国。谁都没开口,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大堂内垂首站立的一个人身上。 沉静片刻后,终于还是刘行先开口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吴乞买那个老儿现在想来讲和,高庆裔、你不觉得女真人真的很好笑吗?”乍一开口,刘行便是一脸讥诮先对着那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高庆裔,金国谴来的使者、来向刘行恳求双方停战议和的使臣。 听到刘行的话,高庆裔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却并未马上开口接话。 他不接话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个高庆裔和当今天下所有人一样,他也很清楚当今情势下、宋金双方的实力逆转后,实际上金国已经失去了和谈的底气。 然而作为一个汉人、一个深知汉与女真两族内情的人,高庆裔还是对双方停战和谈,抱着一丝希望的。 他这个希望在哪里?当他微微低头稍做思索时,他的目光投向的人说明了他的希望之所在、他望向了坐在刘行右手边的胡安国。 高庆裔为何望向胡安国呢?那是因为他知道胡安国是个儒林领袖,是一个许多时候都讲求儒家那一套做人做事基本规则的人。 孟子教儒生们一切都以仁义为先、主张仁政以治过国。 孟子对于战争不仅是一味厌恶、而是看重战争的正当性,因此他会说“征之为言正也”。 孟子关于战争正当性的讨论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战争的目的不能是追求自己的私利,为了扩大土地、争夺城池和人民,反对“率土地而食人肉”的战争。 正是因为孟老先生看到了当时的各国之间的战争大多起于君主的贪婪和私欲。他才十分重视“义利之辨”,大声疾呼“何必曰利”? 那位先哲所关注的义利之辨大体是在于君臣之间,那位先哲反对臣子以“利”游说君主。其实质是反对君主扩大自己的私欲而贪婪无厌,君主最大的欲不在于衣食之美、妻妾之养而在于称霸于天下。这样的贪欲私利必然导致无休止的战争。 那个孟老头轻视“利”,却绝对不代表他的门生、后带儒生们全都像后人想像的那样是个忽视个人利益的迂腐夫子,实际上孟子反对的“利”主要是君王大利。 孟子老先生曾以孔子对为季氏求富的冉求的讨伐为例子,指出如果不行仁政,而一味的追求私利,那就是背叛孔门,如果再是为了土地而不惜发动战争杀害百姓,那就是极大的犯罪。 其次。当时的孟子主张施行仁政的天吏之国可以讨伐那些倒行逆施的君主。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孟子所主张的天吏之国的讨伐有两个正当性前提:第一个前提,孟子认为讨伐的对象实际上是那些倒行逆施的君主而并不是去对一个国家及平民发动战争,所以老孟头说要“止其旌倪,反其重器,谋于燕众,置君而后去之”。 如今呢?吴乞买想要和谈,不想让宋金两国继续打下去了。因为继续打下去,金国只能是平民被全都征辟为兵去阻挡杨沂中为首、大宋朝王师的攻击。 方才一见到刘行,高庆裔便先将金国“兵力几近衰竭、今往锦州者多为民夫”这件事当做和谈“诚意”给说了出来。 然而他那番“诚意”其实就是他为了在刘行反对和谈时。先给胡安国挖好的一个坑…… 这个坑之中,高庆裔寄往的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原因,那就是孟老头的第二个观点:征讨倒行逆施者的国家本身必须内政修明施行仁政。否则就是以纣诛桀。 孟老头说仁者无敌的意义也就是这个意思,他主张仁者无敌、“不奢杀人者能一之”的重点是在于告诫统治者施行仁政而不是在于追求无敌或者天下一统,而首先是要求君主志于仁,使自己国内的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孟老先生才会说出“君不向道,不志于仁,而求为之强战,是辅桀也”那番话来给他的后世门生们听、让他后世门生们尽量去劝导不使君王为纣桀,才好让他的门生后人不用作辅夏桀一般暴君的事…… 刘行如今的新法确实在让北朝全民快速奔上富足生活,看上去蒸蒸日上、与时俱进。事实上。只要打仗就要死人,只要打仗就要消耗国家财力进而影响到民生。 方才高庆裔一番“诚意”后。也将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战争必然性的恶果给当成了一种“无奈”先说了出来。 高庆裔是个汉人,他渤海高家的后人。对于孔孟学说。他也是自幼苦学、寒窗十载的人。 他很清楚这些,自然也就想用一个“诚意”加上一个“无奈”来挖好坑等着胡安国往里跳,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同为儒家传承人的胡安国老先生身上…… 那么胡安国、胡老先生会往这坑里跳,在刘行明确态度不会停战和谈的情况下,他有胆量明知是火坑、也为了所谓先哲恩师的教诲一头扎进去吗? 答案很快揭晓,就在高庆裔第三次目光投向他时,胡安国老先生侧头望着刘行开了口:“行儿,女真人既已无兵可战,又愿与我朝和谈。我以为,你当遵从先哲教诲,适可而止。以仁义伏蛮夷,以大义压胡狄,方为使人间道回归平静之上上选也!” 从高庆裔抛出“诚意”,甩出“无奈”那一刻,刘行从他的目光中就已经猜出了那个家伙想拉永远不会也不敢忘记所谓先哲们教谕的胡老先生下水。 如今胡老先生果然搬出先哲来了,刘行冷冷一笑道:“女真若真无兵可战,那么高丽西北那五万人是什么?女真若真是上阵者皆以是民夫,那长白山魔宫里的八万人是什么?若吴乞买真的山穷水尽了,也不该是这样空口白话谴个有名无实的西京留守来与我和谈。”(未完待续。) 第504章 高庆裔扮猪吃虎,驱逐却知惊天事 “不错,若真想和谈,理应先撤援军、还我二圣以示诚意。如此空口白话,胡先生莫要中了吴乞买那条老狗的奸计。” 刘行话音才落,宗泽马上也开了口。 他双眼紧紧盯住了站在地中间的高庆裔,稍一停顿语气变得很是阴沉继续道:“如今我大宋二帝尚在你金狗的五国城受苦,无数宗室女仍在被尔等狗辈肆意欺辱,你却跑来与我等讲仁义、谈孟子。高庆裔,你不觉得你投身异族是给让高家先祖泉下难安、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是令人不耻吗?” 宗泽一语点破了高庆裔的诡计,同时又说出了他背弃祖宗、投身异族为臣,也揭穿了他想使诈来诓骗同宗同源的卑劣行径。 高庆裔是汉人吗?宗泽为何会如此说他呢? 答案是他算是汉人,却是早已被胡化的汉人。 高庆裔出身是渤海高氏,渤海的高姓源自高傒。 在为春秋时高氏一族齐国公族、世代为天子所命监国上卿,而其得姓始祖高傒同时也是汉人中卢姓的得姓始祖。 在那个时代里,渤海高氏一族是极其显赫的,曾与同为上卿的国氏成为齐国最显赫的两大贵族,鼎盛时“三分齐而有其一”。 以至于如今刘行推崇的管仲当年所写的《管子》一书中,都留下了“国设三军,有中军之鼓,有高子之鼓,有国子之鼓”的记载…… 高家的第二个始祖也很出名,是空子的高足弟子、春秋齐文公十八世孙高柴。高柴当年是个刚正不阿、为官清廉的好官,所以很得孔老二的赏识、将其“尽学所长”传授给了高柴。 高柴得了孔老二的真传,虽然后来官没做好、却凭借学识扬名立万、传了高家的名门香火。而且呢?那个高柴不只是渤海高家的第二个始祖,同时还是前朝后周皇室柴家的始祖…… 也正是因为有孔老二那的渊源在,高庆裔才会和其家族中许多男孩一起自幼苦读圣贤书。才能够从孟老头的话里找出坑点来为胡安国挖坑。 渤海高家是汉人,而且曾经是汉人中显赫历代的豪门还有一些历史佐证。因为其祖上在两汉时期既出过郡守,也出过太子太傅那样的两千石高官。光是汉晋时代里的太守、渤海高家就出了七八个。 汉朝的时候。不同于其后的历朝历代。想做一方太守,不是汉人那根本不可能。 大汉王朝的统治者。可是任你才高八斗、先重血脉同心。管你满腹经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极其根深蒂固,绝不可能让异族去帮他们巡守州郡的…… 既然他祖上是汉人,那这高庆裔怎么就跑去金国、如今成了吴乞买的使臣了呢? 原因也很让人无奈,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在大汉王朝坍塌、三国归晋以后,直到五胡乱华的时候。渤海离东胡太近了,近到只有东胡进犯,渤海必先遭殃。 为了保存自家香火传承,同时也是为了适应两晋时期五胡入华那种风潮。渤海高家便逐渐地与鲜卑人通婚、几代以后竟然被鲜卑人给同化了。 而再往后呢,鲜卑倒了、反被汉人融合了,高家人却仍然留在幽州北部那些地方生存。再接下去契丹人崛起、南下,还是为了家族的生存、高庆裔的四世祖便率整个家族归顺了契丹人。 待契丹被宋金以“海上之盟”联合灭掉以后,高庆裔的爹自知高家被异族同化得太深了、难以被中原汉人所接纳,自然也就只能选择再带着全族去投降了女真人…… 然而无论高庆裔和他的族人被东胡各族同化的有多深,其祖先是汉人、其血脉中永远流淌着的都是汉人为正、胡人为辅的血液。 作为汉人后代,不帮汉人反帮女真人,至少宗泽和绝大多数天下人都会坚定认为高庆裔是与当初在代州城外被张扬弄死的郭药师一样,是个背弃祖宗的败类。 宗泽这样认为、而且直接出口便来骂。高庆裔会接受、不想反驳吗? 答案马上见了分晓,他不接受、也不反驳。 高庆裔在宗泽的话说完后,又耍起来扮猪吃虎的那一套。 他哭丧着一张脸。张嘴说道:“宗泽元帅您说得没错,庆裔此来为金国使臣,确实有些愧对先祖。可是、可是您该清楚,庆裔也是身不由己呀!您骂我对不起祖宗我接受,但今日之境况那不是我的错,是列祖列宗的错,您总不能连先人也一并怪罪吧!” 不是反驳、只是装无奈,事实上他还是用高氏家族的历史软绵绵地反弹了一下宗泽。 对于渤海高氏一族的历史,刘行最早是从史书中所记载、北齐高欢那里知道的。 当听到高庆裔如此软绵绵反驳宗泽时。刘行立即抢在宗泽之前接过了话:“放你娘的臭狗屁,许多河北氏族都曾沦为东胡附庸。却不见哪个氏族敢勾结胡人自立为王、敢联合胡子肆无忌惮地来祸害祖宗之地。” 话到此处,刘行的面色变得异常阴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高庆裔,只看你这敢做不敢认、不敢承认你和你祖先都是一群民族败类的事情上,小爷都绝不与你留有本分和谈的可能。” 言语一停,刘行猛地站起身、一指房门大声咆哮道:“滚,给我滚出去、马上滚会你的主子那里告诉他小爷对人讲仁义,对一群狗不会讲仁义。想要停战和谈除非是女真人死光、除非是你等民族败类死绝那一天。” “粗鄙、无礼!刘行,你身为一朝宰相却是如此无礼,你会为今日你之粗鄙无礼付出代价的。你要知道,我主不只是谴我来与你和谈。”刘行咆哮声才落,没等从大堂门口处奔上前的雷震将他按住,高庆裔先是大声呼喊了一句。 待雷震架住他的胳膊向外拖时,高庆裔继续喊道:“你等宋人所依望的二圣如今已在东海过了山东境,正往临安去。你等着吧、等着我大金与康王联兵,将你这粗鄙之人打翻在地的那一天吧!”(未完待续。) 第505章 加冠前夜危机至,大婚之前捉金使 “等一等!” 叫喊声中,高庆裔刚被雷震架着拖到房门前,宗泽却忽然站起身大声喊了一声。 雷震一听到宗泽这声喊,马上停止拖拽、仍然死死抓着高庆裔回头愕然地望向了宗泽。 “你方才说什么?你说二圣已从海上过了山东境,正朝临安而去?”瞪大双眼,遥望高庆裔,在雷震停住行动时宗泽立即大声问道。 高庆裔接问,冷冷一笑、歪着脖子摆出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神态道:“不错,赵佶、赵桓那对父子昏君,正由我大金国左丞相、陈王殿下带兵护送前往临安。你等若不与我大金和谈,嘿嘿,待康王逊位、赵桓重新登基后,尔等就等着被南北夹击吧!” 康王逊位,赵桓重新登基。 当高庆裔说出这番话以后,宗泽愣住了、胡安国也傻了,刘行也被惊得心底暗惊道:爷爷的,若是这贼厮所说是真的,宋钦宗到临安去复位成功。 那小爷不是先失去了大道义,进而还有反被那昏君掣肘。搞不好到时候那个昏君再打出道义之旗要北归汴京城,那小爷现在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这些事岂不是都随时面临被昏君推翻、失败的结局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赵桓复辟,不能让吴乞买这一石二鸟、挑拨离间的诡计得逞。小爷得相个办法、想个办法阻止徽钦二帝抵达临安…… 此念一生,刘行马上抬头望向愕然站在那里的雷震,高声道:“雷震,放开他、你过来。” 雷震闻言,松开高庆裔快步走到刘行身前、俯身问道:“太傅,有何吩咐?” 见他问话时仍然有些愣愣地。刘行抬手在他的脑门上轻弹一下。 接着将嘴巴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声若蚊蝇般地道:“你马上去通知梁兴,‘南朝八友’该做事了。我不管八友怎样去做。我只要一个结果、赵桓不能复位。同时再告诉梁兴不可弑君、只可捉帝,我相信他会知道该怎样做的。” 听完这些。雷震揉着脑门重重地点了点头。 起身欲走时,雷震却望着站在那里仍然歪着脖子、与宗泽遥遥对视着的高庆裔对刘行轻声问道:“太傅,这贼厮还押不押走!若要押走,属下一并做了。” “将他留下,我还有事要问他。”见雷震发问,刘行也将目光紧紧地转对向了高庆裔。 待雷震起身走去,刘行马上便注视着高庆裔高声问道:“败类高庆裔,休要以为你那主子使出这么一套诡计来。我便会乖乖就范。我留下你只是想问你一些事,你若如实回答,小爷饶你不死。你若干欺我、骗我,哼哼,小爷随时取了你项上人头当夜壶。” “有本事你立刻杀了我!”耳听此言,高庆裔却依然歪着头、一脸不屑地侧转头来对刘行道:“你杀掉我等于彻底放弃和谈的机会,也就等于彻底放弃了不使我主计谋成事的机会。刘行,别人怕你、爷爷我却不怕你,有本事你杀、你杀我了呀!” “你爷爷的……”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样犯浑不怕死的。眼见耳听高庆裔那一副泼皮无赖一般的表现。刘行气得勃然大怒、纵身而起,直扑到了他的身前。 “嘭、嘭、嘭……” 然而正当刘行施出半成功力、挥掌劈向高庆裔之时,猛地身侧人影一晃。一个人硬生生地接连挡住了刘行劈出去的三掌。 “哇……” 不过当人挡住刘行三掌、没使高庆裔毙命当场后,却是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双脚一站稳便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宗帅,您这是何故……” 从惊诧变为震惊,刘行很快看清了挡住自己劈出那三掌的不是何人,正是宗泽。一见到她口吐鲜血,立即纵身向前、快速出手以金针封住宗泽身上大穴后,运气全身功力为他顺畅经脉、疗起伤来…… “不能、不能杀他!”须臾后,气息平复一些的宗泽侧转头回望站在他身后的,沉重地说道:“若真是二圣归朝。于大宋是好事、于你我却绝非好事。所以你不能杀他,只能用尽你的手段。从他嘴中问出那吴乞买老二所有的诡计才行。” 闻听此言,刘行从惊讶与愤怒中冷静下来。心底暗道:是呀!杀了这狗东西只是挥挥手的事。可是杀掉他,小爷便无从知道吴乞买那个老狗到底意欲何为。不知其计谋详情,便无法寻出破解之法,那小爷还真是只能坐等赵桓复了位、大好局面尽被毁了…… 念及此,刘行一面继续为宗泽理顺经脉、帮助他调息中一转头,对着大堂外高声喊道:“堂外何人在,给我进来、将高庆裔押到花园假山下的地宫里去。” 喊声一落,几道人影马上便破门而出。四个亲兵一冲进大堂,二话不说齐齐扑到了高庆裔的身边。 然而正当那四个亲兵准备去拿下他的时候,高庆裔猛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 反转刀锋对向自己的脖子后,高庆裔大叫道:“刘行,我知道你天策卫有几十种酷刑,你这粗鄙的贼人又极其擅用毒。爷爷我不会被擒住去拷问,你的亲兵再近前。我便死在这里让你抱憾终身。” 天策卫有酷刑,能让所有进去的人不得不承认罪行,这是如今已为天下知的事。救醒种师中的那个曾孝全这次又逃走了,在他逃走之前,世人也都知道了当日刘行在猎人谷地牢内对他曾使过令人闻之色变、笑穿肠和泪海丹的奇毒。 高庆裔不想被擒住,既怕被天策卫酷刑折磨、更怕刘行那奇诡万分的种种施毒术。所以他选择以自尽来做威胁,是最聪明的选择。 果不其然,他这举动一做出来,刘行顿时也是一惊。因为刘行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捉住他,很难知道吴乞买到底要做什么。不知道吴乞买要怎样,就会在加冠前夜大婚前陷入这巨大的危机中。 心知不可为,但刘行是谁?是“邪公子”。高庆裔以为他的办法能让刘行拿他没办法,却忘记了刘行不只是医术高明、行医用的那些金针本身也是极其犀利的暗器。 就在眼见到四个亲兵愕然停住脚步,宗泽和胡安国全都是大惊失色时,刘行突然诡异了阴冷一笑、抽出一只手“嗖嗖嗖”地对着高庆裔甩出了三根金针。 那三根金针有如三道金色闪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飞到高庆裔身前。在他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时,“噗噗噗”地精准射入他的身体、封住了他的三道大穴,使他全身顿时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 第506章 尽启精锐、破敌连环计 太阳,再次升起在东方。 太傅府内,从清晨三更末便重新变得异常忙碌,到了五更天更是重新喧嚣异常起来。 所有人都在忙活着,无论是太傅府即将被谴为外围宿卫的亲兵还是皇宫里敢来的女侍卫们,还是那些从各地赶来为刘行祝寿的大大小小文武官员们。所有的人都在为两件事忙碌着,一件是刘行加冠礼、另一件是刘种正式联姻的婚礼。 在所有人忙碌的时候,刘行满眼血丝地从乾园假山下地宫中一走出来,马上便被几个亲兵护卫者拉回到君首阁中、送进了一口大大的浴桶中。 一大早上起来先洗扫?是的,按照儒家十三经、也是传自先秦时代的古经《礼》书所定,加冠礼是一件很郑重的事。 因为郑重,所以自然要很繁琐。 在昨天刘行当众求婚的之前和之后的时间里,占卜确定冠礼日期的筮日、在参礼宾客中占卜确定一人为正宾的筮宾、商定冠礼开始的具体时辰的约期和邀请正宾与所有赞冠宾客的戒宾事务都已经分别有种师中主持去做好了。 而刘行被推进浴桶里,则是整个成人加冠礼中第一主角第一次需要自己来做的事,这叫做设洗。 原本这设洗之礼,需要极其庄重的。但刘行不喜欢全然按照古人那一套来,太繁琐、太浪费时间。所以呢诺大一个洗漱间里除了雷震之外,其他人都被刘行一坐浴桶便给赶了出去。 待其他人全出去后,刘行坐在浴桶里让雷震开始为自己搓背时,皱着眉头思索起昨夜使出施毒术从高庆裔嘴里逼问出来、吴乞买那一套“连环计”该如何破解来。 “连环计”,自从刘行带着鬼面红巾军在五台山麓异军突起起,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刘行在一个计谋里套着另一个计谋、种种不经意间想出来的战术与战略在做着“连环之计以破敌”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吴乞买却反过头来给刘行使出了一套更狠、更犀利,只要成功便无需金国在出一兵一卒就能将刘行打翻在地、打得万劫不复的“连环计”来。 吴乞买的连环计,都是那些计策呢?首先。他使的是抛砖引玉。将宋徽宗、宋钦宗那两个昏君送去临安,那是他抛出去的两块硕大无比的砖头。 那两个昏君只要一回到临安。即便是赵构再如何不情愿,以大宋朝的祖制、以天下人的心向所定他都只能乖乖地让出皇位。或是让宋钦宗复位、或是直接还位给他老子宋徽宗。 这只是抛砖,砖头抛好后,吴乞买开始等待事情发展、再使出第二个计谋来。 这第二个计谋是什么呢?是反间计。 吴乞买想要怎样使这反间计呢?他是想要用几个人、几个在五国城实际上已经投靠了女真人的徽宗和钦宗朝里的大臣去做反间之人。 这些人都包括谁,高庆裔昨夜全都如实地交代了出来。对于那其他人,刘行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但唯独一个人,刘行却不得不放在心上、不敢轻视。 那人是谁,那人名唤秦桧、正式后世里被铸雕像跪在武穆候岳飞庙前。害死了岳飞的大奸臣。 此时的秦桧,虽然不如原本历史上赵构当权时那样位高权重,在被掳去五国城之前却也坐上了御史中丞、也就是旧制中御史台主官的位置。 在五国城里,他到底与宋徽宗和宋钦宗关系处得怎样,刘行现在不知道。但从高庆裔的口中,刘行却真切地知道了秦桧只要回到南朝便将重执南朝御史台。 只要秦桧重执御史台,其地位、加上他是汪伯彦的亲外甥。只要他重执御史台,必然会与汪伯彦勾连一处、进一步保持南朝朝政。 进而,在吴乞买遥控之下,那秦桧定然会成为点燃南北战火的急先锋。从而推波助澜让吴乞买第三计、隔岸观火顺利展开。 而吴乞买的隔岸观火计谋一旦成型,其后必然是浑水摸鱼之计跟上来。只要南朝与北朝全面开战,吴乞买不会大举反击、他也没那个实力。但是恐怕从前契丹人常年在玩。之前刘行也用过的“打秋风”勾当,会被金狗经久不息地用回到北朝的身上来…… 在这一系列计谋之后,高庆裔再也不知道吴乞买还有什么后手的毒辣计谋,因为他的身份地位都太低、任由刘行如何折磨他也无从得知、无所奉告、 然而刘行却能猜得出来,一旦前面这些计策被吴乞买一个接一个玩成功了,那么接下去以女真人的性情来看,必然会是接着玩出釜底抽薪、树上开花的计策。 总之,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一个:南北两朝打得稀巴烂,刘行失去大义被赶下台。然后徽钦二帝回汴京重执天下。最终,靖康耻、犹未雪。他日现、故技重施来…… “不行,不只是徽钦二帝不能到临安。便是那个秦桧也不能让他活着。” 苦思良久,刘行突然瞪大了眼睛回望雷震道:“你马上出去,传我的命令。谴天策卫武当密营正在受训的一百二十名血滴子、武英阁正在东川密营受训的夜行者火速赶往南朝。截杀秦桧、俘捉二帝务必成事。否则,血滴子、夜行者全体自裁以谢罪。” 一言才落,不待雷震直起身来,刘行马上接着又道:“命武英阁启动南朝密谍、‘烈刃神通’组。令其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保全自身为前提与天策卫‘南朝八友’一通离间赵构父子与兄弟,使二昏君无法重新复位。” 雷震闻言,直起身后仍然无转身去通传地意思,他以为刘行还会有第三道命令。 不过这一次雷震想错了,他没有等到刘行的下一道命令,却看到刘行阴冷诡诈地一笑,轻声念道:“纵然你有千般计,小爷只需一个离间计便能让徽钦二帝毫无复位的机会。只要他二人不复位,小爷的血滴子、夜行者再做掉秦桧。嘿嘿,吴乞买、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废了好大力气琢磨出来的连环计还怎样去施展开来……”(未完待续。) 第507章 天阙阁前用重典 “吉时到,迎赞者入堂。” 半个时辰后,当雷震将刘行的命令传递出去、去而复返时,梁兴与宗欣也随他一起来到宫园天阙阁前时,站在门口处的一位礼部侍郎便高声喧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那礼部侍郎此喧声一出,只见到种师中站在天阙阁门前微笑着将早已等候在阁外的数百个来宾迎入了天阙阁中。 很快地,当那些来宾完成迎赞者入堂这道礼仪程序时,刘行在一队全部换上了红色华服的亲兵护卫下快步走到了天阙阁外。 “太傅。” 一见到刘行到来,梁兴立即快步迎上前去。 站到刘行面前后,他马上垂首抱拳轻声急语道:“禀太傅,半个时辰前接到‘影蝶’密函,称秦桧已先行进入到了临安城。此时,估计正在与汪伯彦准备前往皇宫去见康王。” 听闻此言,刘行面色一凛,沉声冷语道:“怎么着,方才我给你的命令还不够清楚吗?杀、血滴子和夜行者未赶到前,让汴京城中你手下那些密探给我行动起来。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让那秦桧进入临安宫城、不可使他见到康王。” “可是、可是太傅呀!那汪伯彦自己也招募了一支由江湖草莽组成的亲兵宿卫,以我天策卫如今在临安城中可执行刺杀任务的密探人数和修为来看,怕是即便刺秦也要得不偿失呀!那个秦桧,真的那么重要,值得您这样下血本吗?”梁兴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说出来他的不解来。 见他这样说,刘行起步前行、声音变得更加阴冷道:“秦桧不杀,我朝兴盛大业、灭金重任都将因其一人而毁于一旦。你休要再多废话。我叫你杀、你便去给我杀!养兵千日,到了该用那些密探的时候了。你若再多言,小爷我立即除了你的天策卫之职。” “是、属下遵命、太傅息怒。” 一听刘行不容置疑、如此绝决。梁兴大惊失色中说完话退到了一旁。 他才退去,宗欣却又追上几步对刘行道:“禀太傅。依您所命,我宗正寺已将寻到的太祖后人三十九户、七百三十一口护送到了相国寺。那其中,有成年男丁七十九人、少年郎八十一人。您看,接下去属下该将那些人安置去何处才更为安全。” 太祖后人,那是刘行在与赵构下的另外一盘棋中至关重要的一堆棋子。有了那些棋子在,只要不是宋徽宗、宋钦宗复位,刘行废掉疯子皇帝赵榛改立其他赵家子孙为帝时,便会将大义、道德层面上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当听完宗欣的禀告后。刘行驻足微微思索了一下,很快说道:“选血脉与赵伯琮最近的人连同赵伯琮一起送进皇宫去,交给折家娘子保护。同时,你代我去发布一道政令,废大定王皇太侄之位、改封其为定亲王。册立赵伯琮为信王继子、封皇太子、册为宁亲王。” “啊?” 一听此言,不只是宗欣,连站在旁边的梁兴和刚刚从天阙阁内迎出来的种师中也是大大吃了一惊。 双脚才站稳,种师中在听到刘行这番话后马上情声急语道:“行儿呀!如今二圣还朝,正往南去。你此时废太子、改立赵伯琮,会不会遭来非议、惹得南朝加速与金狗的勾结呀?” 当众向种雁翎求婚。刘行是出于真心、却也是迫于形势。 想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让种家子弟以后不再继续豹林谷中家学受教,变作自己最大的一群嫡系亲信。刘行只能做出当众求婚的事来。 想要让有些浮动的北朝众臣之心安定一些,拉住种家、绑住宗泽、抓住胡安国。这是三架马车、在面临巨大危机时可以帮助刘行增加度过那危机实力的三驾马车。为了使这三驾马车牢固,刘行也只能选择当众去向种雁翎求婚。 虽然说爱情里不该参有杂质,一旦参入杂质了,那份爱情就不再纯粹。 然而刘行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与种雁翎只是谈情说爱,二人之间的感情可以继续如过去那样打打闹闹中很纯粹。可是一旦涉及到谈婚论嫁了,不要说自己,便是千年后的人都无法挣脱束缚、无法再确保爱情里不被掺进沙子去。 怎样都要掺沙子。刘行决定掺到底,最好是让那沙子最终帮助自己形成一场沙尘暴、直接把这天下一通狂风漫卷后重新梳理干净…… 因为有了与种雁翎稍后成婚的这个前提。所以此刻的刘行坚信,无论怎样种师中都不会再如从前那样为了愚忠来与自己做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种师中不是傻瓜,他很清楚当愚忠与自己为中心这个利益集团的利益形成对冲时,他想保证自己家利益也只能选择坚定地来无条件支持、拥护和帮自己家…… 心中了然这些,刘行在种师中说出他的担忧后冷冷地淡然一笑道:“师叔您该知道,医道上有个术法叫做‘以毒攻毒’吧!当今天下就像是一个人,他的身上隐藏了太多的毒疖子。” 言语微微一停,刘行冷笑着起步前行,继续道:“想治好这些毒疖子,只能以毒攻毒让那些毒疖子先冒头。也只有那些毒疖子冒头了,我等才好将其对症下药、一剂猛药下去将其根除掉。所以您无需担心,就让那些毒疖子早些发作吧!” 刘行是个江湖奇医教出来的当世神医,已经不再是当日豹林谷中走出来的小郎中了。 种师中在听完刘行这番话后,再次在心底确定了这一点。因为刘行这将医术之道改用天下的想法,确实也是能够今早剪除北朝之内绝大多数隐患、确保新法成果和以刘行为首这个利益集团不受南朝正在缓缓压来那危机所害。 不过让种师中没有想到的是,只是让毒疖子发作好去根除,这还只是刘行的第一步。 当刘行走到天阙阁门前时,马上又对身后的雷震发了一道命令:“去,传我军令,各省巡防上街。明察暗访,协同天策卫一起严防有人借机煽风点火。凡有说反对本朝之言者,巡防捉拿、天策问断。乱世当用重典,我不介意天策卫用那些妄议朝政的人给我弄出一番血流成河的景象来……”(未完待续。) 第508章 繁文缛节惹人笑,一场加冠变“喜剧” 人不狠、站不稳。 隐忍、退让了这许久,在加冠之日、大婚之前,刘行终于要发狠了。 当刘行这番话说完时,雷震、梁兴这两个从五台山便一路跟随刘行,深知许多事早已让刘行在一忍再忍中痛苦难耐的二人长吁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知道刘行这是在释放自己,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里将心中积蓄已久的愤怒要发泄出去了。 只要刘行发泄掉了那些郁结,他们的日子以后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好过许多。 同样一句话,宗欣听到后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刘行这样发狠,对于宗欣这样一个官宦子弟、豪族公子而言,是一个向世人证明他不是只靠拼爹上了位、没有真才实学一草包的大好机会。所以,他笑了,笑得很阴测。 还是这样一句话,在种师中的心底却是激起一阵涟漪。 老将军跟随者刘行走进天阙阁时,心底暗道:行儿这是要做什么?要以重典治乱世无可厚非,可是他居然真的发出了要用妄议朝政者去上演血流成河的景象,他难道真的要做曹孟德、准备向着篡国之路大步前进了吗? 若真是那样,我种家将在他篡夺皇权的一路上会怎样呢?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如今之计,我种家已然成为了他在刘锜与刘锡兄弟为,最大的嫡系党羽。无论怎样,看来我也只能为家兴计坚定地继续随他前行、助他成事了…… “来赞之宾落座,正宾、长辈请上前。” 就在种师中真正彻底地放弃了家中祖上沿袭四代,传承教导的愚忠,打定主意要坚定支持刘行时。那位礼部侍郎,负责主持这场加冠礼的侍郎大人用一声高喧声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 “请、种将军。请先坐。”种师中才一回过神来,他身旁的宗泽便对着主卫做了个“请”的手势。 长辈、刘行的父亲早亡、母亲也在八岁那年死了,如今的刘行本家里有长辈、但却是与刘行有着旧恨、无法释怀的长辈。 所以在种师中筹备这场加冠礼时。来问刘行礼上长辈何人做、刘行当即首选了种师中。 因为是种家将自己养育成人、教育长大的,是种家给自己一身好本事、还让自己有了个能被儒生阶层接受、嵩山书院的好出身。而种师中又是如今种家威名最盛、官职最高的长老。这个长辈自然也就非他莫属了。 既然非他莫属,种师中也不含糊、指着他一侧另外那张铺满红绸的椅子含笑谦让道:“宗帅也请、您也请,您是正宾,稍后行儿的表字就要有劳你了。” “好说、好说……”寒暄着,宗泽也毫不客气,说话间与种师中同时落座。 两位老帅才一落座,那位侍郎大人有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提举明道宫、泸川节使刘公家有十三郎,幼时师从种氏豹林谷。及至嵩山求儒学、世外高手授奇术。今已刘家小儿长成人。在此行这加冠礼。众位贵宾且见证,此子日后入凡尘。他日成婚立家业,毋信勿诚定乾坤。” 一番被刘行斥责之后改得有些半文半白的开场词唱出来,那位侍郎大人忍俊不住、掩面失笑。 作为一个同是嵩山书院出来的学子,这位侍郎和在场许多人一样自己亲身经历过、也见证过许多次的加冠礼。 之前那些加冠礼上,只是这“唱礼人”的说辞,各种酸词从人家祖上十八代,一直说到在场长辈和正宾对加冠人的期待,至少都要滔滔不绝地说上一盏茶的功夫。 可是这些儒家历代先哲们定下来的说辞,到了刘行面前只换来一个评价: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刘行给出的决定也只有一个:小爷的加冠礼之后还要成婚。这种又臭又长的唱词就给我改了吧…… 改是改了,这一改完。从来宾到唱词人,当这番词唱出来后。全都是忍俊不住失笑。让他们发笑的原因是半文半白的内容,更是刘行堂堂的当朝宰相,竟然亲自改出了这么一套“有辱斯文”、“市井味道十足”的物什来,着实好笑…… “咳、咳……” 眼见那个侍郎引着众人笑,刘行也知道自己改的那套词实际上很上不去台面,但还是轻咳几声对着那个侍郎投去了一个冷冷的目光、 闻听咳声抬起头,一见到刘行那黑云密布的脸和冷冷的目光,那侍郎顿时被吓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接着他强按捺住惊恐,马上高声再道:“加冠三礼。首加始冠,望此子今日后自食其力、衣食无忧。请长辈加始冠……” 耳听到那侍郎这番唱词。就连起身走到刘行面前、从一个女侍卫手中托着的盘子里拿起一顶布冠为刘行带到头上的种师中都忍不住想要发笑。 自食其力、衣食无忧,如今这人世间如果想吃饱饭。多少人只能来依靠刘行呀!被人依靠的人,怎么会没能力养活自己。这是所有人都明白,也是让所有人窃窃发笑、笑这套礼仪太可笑的原因。 “加冠二礼,再加武冠。望此子今日后精学武艺、为国尽忠。”第二段唱词喧出来,这次连唱词的侍郎都在喧完后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的心底和许多人一样,此刻都是暗暗有了一个想法:这不是诚心逗人玩吗! 精学武艺,刘行武艺不是很强是真的,可他的道法修为都已经逼近飞升、接近到是三花聚顶的层次了。当今天下,能在刘行哪杆湛金枪下走上百八十回合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人。对这样的人说精学武艺,真的还可笑。 尽忠报国,谁人不知如今这北朝是怎么来的?如果刘行不尽忠,大宋朝的半壁江山现在怕是还在金狗铁蹄蹂躏下。 如果刘行不报国,那近百万的女真人是谁带兵杀掉的、大片河山又是谁带人给夺回来的?对这样的人说希望他以后尽忠报国,历代先哲们呀!这也真是废话不怕多、句句引人笑呀…… 虽是对这套先哲留下的礼仪产生了严重的不屑心理,但唱词的侍郎很快还是强按捺住心底笑意。 在种师中为刘行带上皮冠后,他再次扯开嗓子喊道:“加冠三礼、爵冠加顶。望此子今日后苦读圣贤书,学有所成、学以致用。” “噗……” 喊完这一声,那侍郎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当众率先失笑出声来。 苦读圣贤书,刘行显然不是读死书、一切听先哲所言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小小年纪便得了个“邪公子”的诨号。 学有所成,学以致用,刘行在嵩山书院、在豹林谷中学到的东西,显然绝对不如他现今使出来,治理出和欣欣向荣、蒸蒸日上北朝这大好局面的源泉。 “哄……” 想不笑,难了!侍郎一笑,宗泽和将爵冠带到刘行头上的种师中忍不住笑了,接着满堂一阵窃笑声变成了哄笑声。(未完待续。) 第509章 “借笑发挥”,逼儒林领袖废礼 “好笑吗?” 眼见到众人哄笑满堂,刘行却没有露出半分笑容来。 扫视了一圈众人,刘行先是冷言一语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新任礼部尚书周焘的身上。 双眼紧紧盯住周焘,刘行随即问道:“周尚书,你感觉好笑吗?好笑在哪里?是我的我好笑,还是这加冠礼好笑呢?” 耳听此问,周焘先是愕然一愣,旋即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回太傅,您自然不会好笑,好笑的是那陈侍郎的唱词。” “哦,那你告诉我,这唱词好笑在何处呢?”仍然眼睛不离开周焘,刘行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宗泽下首的大椅上。 又听一问,周焘知道刘行是个不喜欢弯弯绕的人,所以他马上秉直答道:“始冠之词,言说自食其力、衣食无忧。当今天下,依仗太傅衣食无忧着比比皆是,唯无太傅依仗其自食其力之人也。” 言语微微一停,周焘看了看刘行,又偷瞄了周围众人一圈后接着道:“加武冠词,精学武艺,如今天下、武艺能与太傅抗衡上怕是只有金奴衙内,再难有他人可匹敌哉?尽忠报国,更是好笑。若非太傅五台山中异军突起,何来我朝这大好局面、何来江北这大片河山的光复乎?” “素冠加词,更是好笑至极。学有所成、学以致用,今之天下、谁可与太傅相比尔?若非太傅您的奇谋妙计连出、若非您的才学过人后学以致用,何来当今我朝这蒸蒸日上之新局面乎?信在座诸位仍难忘元祐变法之败也,无您之才学新法怕是早败了,故而可笑之极也!” 周焘一口气将他感觉、也是众人可笑的地方说完后,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儒林领袖、胡安国老先生。 胡安国见到周焘那眼神,只是苦苦一笑、垂首捋须。却默不作声。 周焘这一言,句句在理、言之凿凿。在场的所有人听完后,都是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 正在众人点头之际。刘行猛地一抬手、将头上的三顶加冠全都撕扯下来。 接着扫视了一圈众人后,刘行道:“既然如此虚无之礼。我等还要它来作甚?” 话语一停,刘行也将目光投向了胡安国道:“胡先生,请您以咨议院知事名义下个政令,正式取消原有儒礼吧!不只是这劳民伤财、坑人害众的成人加冠礼要废,冠、昏、丧、祭、乡之五礼全部要加以简化。” 一听这话,胡安国愕然一愣,旋即他明白了:原来之前一直根本不亲自来参与到筹备加冠礼之事,不是刘行真的一点都不懂。也不是为了尊重种师中那个师长。 原来这个是一个新坑、巨大的新坑。这个新坑,刘行是用来埋葬儒家六礼中的五礼,既那冠、昏、丧、祭、乡五礼的。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 先秦昏礼于黄昏举礼,不举乐,不庆贺,古人重的是夫妇之义与结发之恩,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可以喧闹嘈杂的事情,那时候的昏礼很简朴干净、不举乐、没有后代的乱七八糟的挑盖头闹洞房这样杂耍般的玩意。 夫妻“共牢而食,合卺而酳”,结发携手而入洞房。衣服也不是大红大绿。穿着的是是汉民族真正传统的昏礼服,新郎着爵弁服、下裳为纁色、镶有黑色的边。新娘头戴发饰,身穿镶有黑边的纯玄色衣裳。 但是当今大宋朝的昏礼。却是远比这些还复杂,要三请三进、三宴三拜。一次婚礼,少则闹腾上三四天,多则闹腾上个五六日也实属正常。 繁缛之礼,如果只是礼节繁杂也还罢了。最为重要的一点,昏礼之事之所以这样繁杂,其实更多时候已经变成了大大小小官吏们变向索贿的一种手段。 之前刘行就曾经说过,婚丧嫁娶、*另源,当废之。如今正式说了出来。胡安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出言来反对。 与昏礼相比,五礼中的乡礼更是劳民伤财。 乡礼作为记述乡人以时聚会宴饮的礼仪。也是《仪礼》的篇名。 乡饮酒约分四类:第一,三年大比。诸侯之乡大夫向其君举荐贤能之士,在乡学中与之会饮,待以宾礼。第二,乡大夫以宾礼宴饮国中贤者。第三,州长于春、秋会民习射,射前饮酒。第四,党正于季冬蜡祭饮酒。 那些勾当全部做完后,经常让一乡全年之存耗费一空,甚至让许多贫穷的人家从贫农变作了赤贫的包身虎。 五礼中燕礼之燕通宴,义为安闲、休息。燕礼是古代汉族贵族在政余闲暇之时,为联络与下属的感情而宴饮的礼仪。 那种燕通宴,与前两种礼仪相比在铺张浪费、滋生*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燕礼可以是为特定的对象而举行的,如出使而归的臣僚、新建功勋的属官、聘请的贵宾等,也可以是无特殊原因而宴请群臣。 由此可见,燕礼是明君臣上下相尊之义。 天子、诸侯、族人各有燕礼,但多已亡佚,下面介绍的为诸侯宴请臣下之礼。 燕礼的仪节比较简约,以饮酒为主,有折俎而没有饭,只行一献之礼,意在尽宾主之欢。 可是事实上在大宋朝这个时代里,饮酒、一壶酒的造价在燕通宴上的成本,都够一户五口之家吃上一年的了…… 婚丧嫁娶,有了昏礼自然就有丧礼。与婚礼一样,与燕礼不同,与成人这种加冠礼性质上也不一样。 丧礼,在刘行的思想里就是接着家里死人、让那些贪官污吏借机最后发一笔死人财。 总之,五礼之中尽是*与奢侈浪费,胡安国很清楚这是与看上好像敛到了很多钱,实际上都已经转做慈济用的刘行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当刘行问完,他只是微微苦笑、迟疑一下后说道:“好吧!明日我便召集咨议开会,商讨出一个<廉守免礼章则>来便是了。只是章则好立礼难废,成败只能看来朝。行儿,你也不要太难为我才好哦。”(未完待续。) 第510章 一事方平,再起防腐律之议 能否有了章法便行得通刘行不在意,刘行在意的,如今是必须给天下人、尤其是北朝百姓一个信号:小爷主导下的朝廷,永远不会成为南朝那种昏君当道、奸臣掌权,各种*纵横交错的朝廷。 *滋生不可有。 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立于民心、在百姓支持下即便是宋徽宗或者是宋钦宗复位后,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到无法翻身的地步。 渎职滥用必须除。 胡安国的话才说完,刘行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马上又开口道:“既然俗礼先生可以商榷出个章法来,那么我还希望明日的咨议会上,商榷出一套完整的防止渎职和滥用职权的律法来。” “啊?” 闻听此言,胡安国先是一愣,接着苦笑道:“行儿,今日是你的小登科和加冠日,可否不要再将朝政在这样的良辰吉日中拿来煞风景呀?” “不,煞风景的不是这些朝政事务,而是那些贪官污吏、不作为和乱作为的狗东西。”他苦笑,刘行却是一脸正气地反驳了他。 转身环顾左右,刘行很快从人群中寻到了一个礼部郎中。 用手一指那个郎中,刘行大声道:“晁文则,出来。” 被刘行点到头上的那个郎中晁文则,不知道刘行喊他何事,颤颤巍巍都从人群中应声而出。 根本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晁文则一走出来,刘行马上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在我北朝一片蒸蒸日上的大景象中,这个人却给我在最近玩出了一套令人作呕、卑鄙无耻的下作事。”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侧目狠狠地瞪住晁文则,接着道:“他是负责科举通试事务的学政郎中。却敢在几天前对几个一心上进、想要考进京师大学堂的学子玩出了一套卑鄙的手段。来,我给大家讲讲,这位晁郎中都做了什么。大家就会明白为何我说煞风景的不是我不合时宜,而是这些狗东西了。” 此言一落。刘行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随即向众人讲述起晁文则的行径来。 科举通试,是北朝新法中革除旧制、推陈出新的一种全新职。与其说是负责考试的,事实上更多像是从前那种保荐机制。 按照新法所定,凡是各地州府官学中学习成绩优异、且有独特与独立见解,或是有一技之长变得学生都可以直接递书六大书院。 只要他们的文章能够对某种政务、时局或是技术提出积极、良性建议的,而不是一味批判、只能骂人却做不出事来的人,都可以优先给予通试资格、免除科举过程。保送进入六大书院或从预科、或直接入学去深造。 这是一种连胡安国等儒林大家都拍手称快,积极支持的新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大程度从民间去挖掘有潜力、有才学、有特长的好学生,来为北朝储备人才。这是一种真正做到了“不问出身,只看头脑,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事。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种好事推行过程中,晁文则却做出了令人作呕的事情来。 就在几天前,成都府有兄弟三人,因其家中是铁匠世家而精通冶铁之术。 三人一起根据从长辈那里探问出来。原本是一家独有绝技的东西分别写出了三种不同方向、关于提升冶炼与制铁工艺改进的文章来,又一起递到了科通司去申请进入京师大学堂刚刚开设的矿产系深造。 结果呢?明明人家那是拿自家独门绝技献出来给北朝发展做贡献,写的东西也是面面俱到。可是呢?偏偏那三个孩子的父亲。当年曾经因为几亩地的事得罪过晁文则。 于是乎,晁文则先是给成都府的学政施压,告诉人家:粗制滥造的东西,不值一顾的东西你不要再为其转呈他处,我给否了。 成都府的学政一听这番话,心底里当然害怕呀!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说,晁文则也是胡安国曾经的学生,论起来还是刘行的儒学师兄,他可得罪不起呀! 于是乎。那学政妥协了,就把那三个孩子的文章引回、封存了。 那三兄弟等呀、盼下。迟迟不见汴京的回复、更不见京师大学堂的录取函。最后只能跑去堵住那个学政,想要问个究竟。 那个学政前几次还打着官官相护的官本位思想。不想将事情告知三兄弟。后来那三兄弟急了,直接一纸政询函呈到了西康巡抚衙门。 见事情闹大了,那学政不得已才在巡抚亲自过问此事后,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给晁文则从中作梗之事给说了出来…… 西康的巡抚是谁啊?是虽然人未到,却几乎三天两头跟刘行飞鸽传说、前任的次辅,张宪的老子、那位因“白骨精案”被贬职的张所。 如果换做别人,或者一听说是胡安国的门生、是刘行的儒学师兄做了这样不大不小,却是误人前程之事,可能还会先退避。 可是张所是谁啊?他才不在乎胡安国,若不是他自己好色犯错了,现如今他敢直接当堂拍桌子骂娘、连胡老先生一起给暴骂一通。 所以呢,一知道这件事,张所当时就怒了。老太保一怒,当即便将那个学政罢官、免职,交给了西川巡察御史去查办。接着就在两天前,张所将此事一封长信全言明、告至刘行求公正…… 讲完这些事,刘行先是又一次恶狠狠瞪了瞪已经吓得跪在那里、抖如筛糠的晁文则。 接着一转头,刘行对着一旁也是汗如雨下的礼部尚书周焘说道:“周尚书,你才上任个把月,你的衙门里就给我闹出此等欺上瞒下、毁人前途的龌龊事来。你倒是给我说一说,是不是该让咨议院出一个专门防止*、防止此等徇私滥权、渎职害人之辈的律法来呀?” “是的、是的,是该有部律法做这些勾当。”周焘接问,吓得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到地上后接着说道:“属下有失察之责,求太傅治罪、求太傅治罪。” 根本不去理会他要求治罪的话,刘行又将头一转,看向了面如土色的胡安国:“先生,此事失察,周焘之责不大,谁的责任最大心中自知。我只想知道,您还认为我煞风景、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吗?”(未完待续。) 第511章 当众罚师敲百官,权以弄民玩死你 同样是他的学生,刘行是当朝宰相、是主导北朝的人,晁文则只是他众多弟子中的一个名不见经传、并非其绝对宠爱的。 人比人得活着,那是对那些没犯错的人来说的。犯错的人,还真是得去死。 所以当刘行的话问完后,胡安国黑下脸去,先是瞪着早已三魂吓得不见了七魄的晁文则看了看。 旋即老先生忽然站起身,对着刘行躬身长揖道:“老朽收徒不慎,不想竟收了此等心胸狭隘、为私忘公之辈。我为前任礼部,更有失察之责,故而请太傅先治我之罪。”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眼见老先生如此,刘行急忙起身去搀扶住他、没让他跪到地上去。 将老先生扶坐回到位置上,刘行也是苦笑一下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先生是犯错,也只是犯了收徒不慎之错。可是失察之责,主责不在您,就不必谈什么治罪了。因为这贼厮做那事时全未动用任何公器,只是私人向成都府学政打了招呼,纯粹私人行径。所以嘛,先生只需将其逐出门墙,无需受罚了。” 胡安国一听这话,马上一脸羞愧地道:“好、好、好,你这厢大事一了,我立即休书一封、通传天下,与这贼厮断绝师徒名分、绝了往日情分便是。” “开封府,方庭硕何在?”老先生话音才落,刘行一转身巡视堂内众人,口中高声呼喊了一声。 方庭硕闻听召唤,马上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垂首执礼道:“属下在此,太傅有何吩咐?” 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刘行脸色阴沉沉地大声道:“犯官晁文则徇私舞弊、枉法妄为。破坏新法、扰乱朝纲。着开封府即刻将其收押,会同大理寺、吏部、刑部与都察院五堂同审,从严、从重、从快审结后通报天下。” 从来只闻三堂会审。刘行这次却直接要来上一次五堂同审。此言一出,大堂内所有的人看向跪在地上早已呆若木鸡的晁文则时。心底同时冒出了一个想法来: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在太傅治下作死一般做出这等勾当来。这下好了,五大衙门联合一审,你想活命都难咯…… 三堂会审,这要从如今这时代的审判、监察制度谈起。 中国封建时代的政治制度内部,有一个很重要的制约系统,即对官僚机构和官吏的监察。秦灭六国后,在皇帝之下设置三个最重要的官职。即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并称三公。 丞相掌政务,太尉掌军务,御史大夫掌监察。这种体制奠定了中国两千余年官僚政治的基本格局。 汉承秦制,监察机构称御史台,长官为御史大夫。 唐代监察机构内部形成严密的三院制,其监察制度还有一个特点是御史参与司法审判,重大案件皇帝“则诏下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同案之”,这种制度延续到许久之后历代,人称“三堂会审”。 三堂会审非重大案件不可启。一旦开启、被三堂会审的人不死也要永世不得翻身。 如今刘行这竟然弄出了个五堂联审,跪在地上的晁文则彻底傻眼了,就连方庭硕也是听完刘行如此严苛、狠厉的命令后愕然地愣了愣。 看到方庭硕竟然愣在了那里。“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这大堂内不缺你这根柱子。稍后的酒宴你也不要吃了,马上带上亲兵将这贼厮押去开封府候审吧!” “属下遵命、属下遵命……”被刘行这样一说,方庭硕从震惊中苏醒过来后唯唯诺诺中先是应承。 接着他一转身,点了点几个站在大堂门口的亲兵道:“那几位小哥儿上前来,帮我将将这贼厮押去开封府。” 那几个亲兵闻言立即上前,七手八脚地将跪在地上、一滩烂泥般地晁文则举起来便抬了出去…… 待方庭硕带着亲兵走出大堂后,刘行才重新回望身后的胡安国,又一次苦笑道:“先生,反*律您还要从快、从精带着众咨议商榷出来呀!要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职司所在。何来辛苦。”仍然是一脸愧色,胡安国微微欠起身来。说话间连连对刘行哈腰作揖道。 也不去再拦老先生的礼仪,刘行猛一回头、再次扫视一圈堂上的大小上百个官员一眼。 接着刘行声若寒蝉地高声道:“你等都给我听好、记牢,我朝之内谁人敢舞弊枉法,只要被我知道、我定然让他与晁文则一样去享受一下别样的尊崇、尝一尝五堂同审、五个衙门一起杖责的滋味。”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目光重新落到了周焘的身上:“礼部尚书周焘,监管下属不利。虽有别情,渎职失察也是难以逃脱责任。今令你禁足自家府中半个月面壁思过,并罚你三个月俸禄,你可有怨言否?” “属下无怨言、属下愿受罚。” 堂堂二品大员,周焘被如军人一般被关半个月紧闭、还要被罚去半年的俸禄。他嘴上说无怨言,心理却怨恨地将那个晁文则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无心去管他骂谁的祖宗,只要不是来骂自己,刘行才不会多跟他再废口舌。 但是既然现任的礼部尚书失察受罚了,刘行很清楚律法当公正这个基本定理。 所以一转身,刘行有看着胡安国一脸歉意地道:“先生,若我没记错,您是晁文则的入仕保举人,又是前任礼部天官。既然周尚书受罚了,您也得给大家一个公道吧!” 一听这话,胡安国心底里也是大骂起晁文则来,起身却只能对刘行道:“我愿受罚、我愿受罚。” “好,那就罚您半年俸禄、捐入慈济会去。同时责成您用公干之外的时间去京师大学堂,无偿去做三个月的客座教授吧!”话说得好像很慈蔼,但刘行话说完时,脸色却是很难看。 抬头正巧看到刘行那阴沉沉、有些凄苦和无奈的表情,胡安国急忙垂首道:“我愿领罚,并再自罚半年俸禄卷给慈济会以赎罪。” 见老先生很识趣,知道自罚来让自己息怒。 脸上阴霾稍一散去,再回首扫视堂上众官时,刘行却迅速再变成一副凶狠的模样后厉声高语道:“胡先生乃是我的先生尚且要受罚,日后你等给我记得。谁敢跟百姓耍花活、玩弄权术,小爷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玩到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未完待续。) 第512章 才得字号,便废跪礼 对一切贪赃枉法永远一副嫉恶如仇的表现,这似乎已经成为天下人对刘行的共同认定。 然而当刘行说完这些话时,自己的心底里却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反对的,如今自己也在做。 燕通宴,如今眼前自己这场生辰宴,不也是一场燕通宴吗? 不过这场燕通宴,刘行更加清楚接下去做什么。只要自己将接下去的事情做出来、做好了,相信从此后此等宴会之风也会随之被压下去。 心中早有数,刘行不再多言。重展出笑颜后,走到了宗泽面前:“宗帅,其他的事都该简则简、能摒除便去摒除。但这个表字之事却是省不得、去不掉,所以,嘿嘿,还要劳烦您为我正式赐个表字吧!” 表字这种丰富起源于商朝,盛行于周朝,后来形成了一种制度。 男子成人后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称其表德之字。 当然,这种风俗性的制度,在大宋朝已经算是个例外。因为许多平辈人之间,同僚之间相见,是根本不会再去称呼对方字号、多数时间只是称呼名字的。 这是一种起源于乱世、百余年前的五代十国时期与胡人融合过程中产生简约化的结果。 然而刘行是汉人,虽然大宋朝百年以来一直也很重视礼仪,并未明令天下必须改回到唐朝之前那种人与人之间称字为尊、呼名为贬的风俗,但刘行却想让汉人的礼仪繁杂去除、简约留下。 要重视礼仪,所以名、字的称呼上是十分讲究的。 按照唐朝以前的史书所记,在人际交往中名一般用作谦称、卑称,或上对下、长对少的称呼。 平辈之间。只有在很熟悉的情况下才相互称名、在多数情况下,提到对方或别人直呼其名,被认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平辈之间。相互称字,则认为是有礼貌的表现。 下对上。卑对尊写信或呼唤时,可以称字,但绝对不能称名,尤其是君主或自己父母长辈的名,更是连提都不能提,否则就是“大不敬”或叫“大逆不道”,所以便产生了我国特有的“避讳”制度。 为人处事、重礼守真是好的,这种表字的制度与风俗。便是可以留下的那种。刘行的这些想法,早已告知了宗泽、种师中等人。 所以当刘行微笑一语后,宗泽马上开口也是微笑着道:“小种相公虽是你长辈身份,然则却也是你的宗门师承传习之师。故而,我只想赐你一字,以表汝德。另外一字,还望小种相公为你赐来,才合世礼。” 一个表字,要两个人来赐给。 宗泽的话说得好像是在避让种师中,可是刘行与种师中都清楚他深层的用意。是在向天下宣布一件事:刘行的表字是宗泽与种师中两个人给的,也就是从此以后二人都是刘行的师长。 功劳高过所有人的两大老帅,同时成为刘行的师长。至少以后天下行伍之人都不会再敢对刘行心生任何忤逆之心。因为一旦他们有了那种心思,种、宗二人登高一呼,再牛的武将都难逃被群起攻之、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知其深意,刘行不多言、种师中也不多说,只是也路出微笑来说道:“好哇,那就请宗帅先赐行儿一字,我后补再赐一字。” “<说文>曰元,始也。按,当训首也。<仪礼>言始加元服。<文心雕龙>讲人文之元。肇自太极。故而,我为行儿赐之首字、乃为一个‘元’字是也。” 再是行伍多年。宗泽也终归还是一个苦读圣贤书多年才走入仕途、踏入行伍之人,所以他只是一开口便引经据典、看似轻描淡写。实则用意深长地为刘行取出了第一个字、“元”字来。 “好,这个‘元’字取得好,也贴切。”种师中在宗泽停住话时,马上也开口笑着道:“当今天下、新法初成,元始创者、乃为行儿。如今世间,功法高深、德法之渊,万事法度、诸军百务亦皆行儿元始,这个‘元’字对行儿再是恰当不过。” 言语微微一停,种师中旋即皱眉略作思考后,却有些怪异地望着刘行一笑接着道:“不过‘邪公子’之名天下皆知,行儿虽有大德却又诸多离经叛道之举。既然宗帅先表了你的功德,那我便送你一字以求自律。这个字,唯‘敬’字不可取。望你今日后懂敬老、敬贤、敬能,领我大宋更家富强尔。” 宗泽表字先赐一个元字、种师中守律告诫又送上一个敬字,刘行的表字就此形成、合于一处便是“元敬”。 “行儿谢二位尊长赐字,今日后定将继往开来、继续做好新法百业创新事,恪守师叔教谕敬贤良、敬能者、敬尊老。”刘行得到二位老帅如此赐予字号,心存感激却并且跪拜,只是在说话时长揖见礼、以示感谢。 一见刘行居然在接下字号时都不去跪拜,站在一旁的那个侍郎立即上前一步。 他拉了拉刘行的后衣襟,轻声地说道:“太傅,依祖制、世代之礼,您此时当跪才显尊敬。您快跪谢、快快跪谢,不要使人再得口实以笑您邪狂成性、不守礼法呀!” 耳听到那侍郎此言,刘行猛一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接着提高嗓门,大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世间众人皆平等。小爷不跪不代表我不尊重二位老帅,小爷不跪只是不想去做软膝的男儿。多少年来,这种跪拜礼使我中原男儿失去了大多血性,从这些跪拜开始变得学会卑躬屈膝。所以今日我不会跪拜,从此后我朝之内也不许任何人再行跪拜之礼。” “啊……” 一听这番话,那侍郎大惊,满堂众臣也是一阵惊呼声。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刘行也不回头看一看脸都黑了的宗泽与种师中,继续高声喧道:“我以大宋宰相、当朝太傅、天枢知事、枢密知事之权政令天下,自今日起无论何人见官不跪、见君只长揖。唯拜祭先祖与父母时,可行跪拜之礼。今日我要我汉家男儿从此后只是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做一群顶天立地真汉子!”(未完待续。) 第513章 不只废跪礼,还要引世人联合反制 废除跪拜礼,刘行此言一出,满堂彻底被惊呆、惊傻了。 千百年来,自从禹王传位于子、夏启建立夏朝开始,中华大地上一直都是尊卑有序、尤其是有了《周礼》之后,礼仪上一旦定下来一种制度便很难再加以改变。 在汉朝以前还没有正式的凳椅,人们在进食、议事、看书时,只是在地上铺一条用芦苇、竹篾等编成的铺垫用具、即席子。人们就坐在席子上,故称“席地而坐”。如果请客人坐正席,则多垫一重席子,表示恭敬。 就连朝廷的最高统治者也是“席地而坐”,不过,所坐的东西比普通老百姓好一些。 如周代每次举行大朝觐时王者所坐的席位设有绣着黑白斧形的屏风,屏风前面南向铺设着莞草编成的席子,上面再加上五彩蒲席和桃枝竹席,左右摆设玉儿给王者凭依。 因此古代所谓“坐”的姿势,和我们后世里的“坐”完全不一样。坐时要两膝着地,然后将臀部坐于后脚跟之上,脚掌向后向外。古人的“坐”,实际上就是现今大宋朝这种跪的姿势…… 在接待宾客中,每当“坐”着向客人致谢时为了表示尊敬往往伸直上半身,也就是“引身而起”。从而才使坐变成了真正意识形态上的跪,并且在此后的千年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日常生活中的跪拜礼。 到了汉代以后才渐渐有高座、凳椅先后问世,人们不再“席地而坐”,因而使原来生活中的“跪坐”起了很大变化。 但跪拜礼仍然存在、却变成了等级差别的标志主要广泛运用于官场之中。如臣子拜皇帝,小官拜大官,奴才拜主子等。有时都要行三叩九拜之礼。在民间,如祭祀、祝寿等风俗中。仍世代相传着…… 这种礼仪制度已经沿袭了千年,中原的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早已养成了见到尊贵的人归跪下身去进行参拜。 可是如今,刘行要废除这种跪拜之礼。要让汉家人从此后上拜天、下拜地中间拜父母,不再去向任何一个世间人、陌生人跪拜。这种震惊真正是堪比一道惊雷一般…… “行、行儿,方才为你取了一个‘敬’以为字,你这、你这却马上便来废弃跪拜之礼。这、这、这……” 大惊之中,种师中第一个醒神后愕然地望着刘行先开口打破了大堂内的沉寂。 耳听到种师中的话,刘行一转头、望着他正色朗声道:“师叔,我知道此礼乃源于<周礼>,算是我华夏民族的一种文化意识与传统的传承。但是您该清楚,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跪便丢失了金子般那意志。要保留和重新激发出我汉家男儿的血性与坚定意志。就必须废除此礼。” 金子般意志、血性,刘行的话语中刻意突出了这两点,让种师中听完后竟然也不知道该怎样出言来反驳。 反倒是宗泽在刘行这番话说完后接过了话,他也是双眼盯着刘行道:“激发出我华夏儿女的斗志与金子般意志,这是好事、也是当为之事。可是跪拜之礼一废,从此尊卑如何去分?行儿,你这个决定太草率,还望你收回这成命的好。” “尊卑?”听到老帅此言,刘行不屑地冷笑道:“何为尊卑?尊卑是不靠意识形态来支撑的,靠意识形态支撑出来的尊卑是虚无的、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想一想千百年来。尊卑一直在,谁能用尊卑改变朝代变更,谁又能用尊卑主导时代发展了呢?” 尊卑只是地位的分级。所有的尊卑都是没有实际效用的。正如刘行所言,千百年来,谁见过因为王者尊贵,卑微的臣子就会终止谋朝篡位呢? 陈胜、吴广很卑微,可是不是也揭竿而起、带头反对了秦始皇那位千古第一尊者吗? 刘邦、韩信很卑微,可是最终让大秦王朝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不正是胯下之辱的小混混韩信和能把亲生儿女在逃生时踹下车去刘邦吗? 曹操是宦官的后代,但三国那三位君主中,谁人真正是他的敌手?大耳贼出身皇族。却是个“贩履之辈”,不一样可以三分天下、鼎立西蜀成为一代英雄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不只是一句造反的时候才会被喊出来的话。所谓尊卑,靠意识形态强行搞出来的尊卑。只会加剧社会矛盾、加剧阶级对立,最终导致天下大乱。 所谓尊卑,靠意识形态强行搞出来的尊卑,一旦遇上真正的神人、能人和牛人辈出的时代,其必然会当做弃如敝履…… 宗泽深知这些,所以当刘行的第一句反驳他的话说出来后,他也马上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知该怎样来反驳了。 “一个全新的时代,必须要有一种全新的社会秩序来支撑,这种秩序不是靠尊卑、而是靠人性、靠人的能力和自我造诣来决定和主导的。” 见到宗泽无言以对,刘行却不想就此停住,继续说道:“有能者理应受到万民拥戴和尊敬,无能者只该去做那些卑微事、不该被人尊敬。接下去的新法推行中,我会带着大家尽量以学制为基础,让社会上的所有机会平等化。” 言语微停,环顾左右,刘行接着道:“谁有本事,谁就上来做尊贵之人。谁在那里滥竽充数,我发现一个打倒一个、发现一群弄死一群。想要被人尊重,只能给我拿出真本事来。” 说到此处,刘行最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宗泽、怪异地笑着问道:“宗帅您认为,人人争上进、全民球尊崇的时代与环境之中,还需要一定要人去卑躬屈膝、还会有谁心甘情愿地对别人卑躬屈膝吗?” 耳听刘行这些话,宗泽彻底无语了。 因为他十分清楚,唯才是举的刘行真的将所言这种全新朝廷体制与社会氛围主导、推动出来绝非难事。 而一旦真的天下焕然一新,变成这种形势与大环境了。你让谁给别人下跪,那便是折辱于人。你敢折辱人家,真有本事的人随时造反弄死你。 想要一个全新的时代与氛围,刘行先废除跪礼、宗泽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想要还万民与公正、平等,先废跪拜礼,这是必然的先决条件也无可厚非、更加毋庸置疑。(未完待续。) 第514章 旅行结婚,邪怪夫妻废婚礼(上) 没人反对了,无人可以反驳了,刘行的废除跪拜礼之事很快便由雷震奔出去、通传天下了。 加冠礼,也伴随着刘行借题发挥、接连发布政令推出新的改革政策结束了。 加冠礼一结束,表字都有了的刘行带给天下人的震惊却远远没有结束。 环顾四周,刘行在雷震去而复返后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大声地说道:“诸位,下一项进程该是小爷我的婚礼了吧?嘿嘿,婚宴你们照吃,我和翎而商议过了、俗套的旧礼我俩就不去做了。我俩给师叔磕个头,然后准备旅行结婚了。” “旅行结婚?” 一听此言,宗泽和种师中同时目瞪口呆中失声惊叫。 那位礼部侍郎闻言,更是马上大声问道:“何为旅行结婚,不行礼,何为婚也!” 《仪礼》中的昏礼,《礼记》中的婚礼,都是以礼为基础才能成婚的。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 先秦昏礼于黄昏举礼,不举乐,不庆贺,古人重的是夫妇之义与结发之恩,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可以喧闹嘈杂的事情。 那时候的昏礼很简朴干净,不举乐,没有后代的乱七八糟的挑盖头闹洞房这样杂耍般的玩意,夫妻“共牢而食,合卺而酳”。 结发携手而入洞房,衣服也不是大红大绿,而是汉民族真正传统的昏礼服。新郎着爵弁服,下裳为纁色、镶有黑色的边。新娘头戴发饰,身穿镶有黑边的纯黑里带着微赤色的衣裳。 可是原本在古时很简单的婚礼,发展到大宋朝这时代里以后。早已变得异常繁杂。 先要净礼,就是之前刘行那种被强行扔进大木桶里去泡上个把时辰,将身上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进入到服礼。 服为何?就是穿衣服。新郎里三层、外三层。无论是寒风刺骨的三九严寒。还是酷暑难耐的三伏天,都要里里外外地套上九身衣服。新娘更惨。连**都得穿上两层。 昨天夜里,当刘行向种师中询问如今这时代婚礼的规矩之后,刘行当时就说了一句话:把人包裹成个大粽子,人前是显得庄重了。入了洞房呢?小爷要是猴急些,怕是脱完裤子下面的大旗已经倒了,还怎么洞房花烛…… 服礼搞得人脱下那些厚重,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时会很麻烦。服礼之后,新人进入到拜堂之前。还有一道祀礼。 何为祀礼,就是新郎要预先找个房间,弄成祖先的祠堂。在服礼之后,由家中长辈引领之下,新郎带着新娘进入那祠堂、先对祖宗行礼,算是带新娘入本家、先祭祀了祖先,也算是带着新娘认了夫家的祖宗了。 这道礼仪,原本对于大多数人是没什么的。因为这是一种孝,是该去做的好事。 可是同样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很适合。刘行的爹死的早。娘也早没了。种师中是种雁翎的叔父,如果让他引领二人去认刘家的祖宗,那会变得很古怪。 因为人们会去想这是种家纳入赘的夫婿啊。还是三位衙内一个宰相、两个大将军的刘家在娶妻呀?拜祭的、去认的是刘家的祖宗,还是种家的祖宗呀! 如果换成胡安国或者是宗泽,来代替刘家长辈做引领之人不成吗?答案也是否定的,因为按照大宋朝的风俗和规制,家中有子嗣者不能代引、绝嗣者更是不允许入宗祠。 胡安国三个儿子,孙子都好几个了。宗泽俩儿子如今虽不是位极人臣,却也都在逐渐变成刘行的左膀右臂。在这种情况下,刘行既不去可能认个干爹来行礼,更不可能让二老中任何一个把人家儿子逐出家门、自己去继养成礼。 所以当时听到种师中说到这礼节的时候。刘行说出了自己的无奈。当时种师中还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遵从“长兄如父”的规矩。去急招刘家如今嫡系在世、年纪最长的刘锜回来做引祀人。 种师中的办法是合乎礼制了,却违背了朝廷已经确定的计划。让刘锜回来。那针对西羌、针对西宁州一带匪患的战事谁去主导? 刘锜回来,刘锡去打是可以。可对自己那位十一哥,刘行根本没有对九哥那么信任。 因为刘锡是勇猛有余、智谋远远不及刘锜的。最关键的还是刘锡也有些好色、贪杯的小毛病,刘行可不敢全然将那么大一摊子对系西部边境未来防务有着至关重要的大事真的放手让他做去。 乱世未休,当今天下有多少一样找不到引祀人的男人,难道都要因为找不到家中长辈让那些男人都不结婚了不成?难道不行祀礼,新娘子就不能认夫家祖宗、不能算正室夫人了吗? 没人能做引祀人,这便是注定刘行要彻底改变婚礼习俗的第二个重要原因。 只是前两个原因,都不包括大宋朝礼制所规接下去的拜天地时拜高堂,见众亲等等后续礼仪,便在昨天夜里决定了刘行去不顾礼制约束、婚前去见种雁翎商榷对策这些事情的发生。 刘行邪狂、种雁翎行为也怪异。当这样一对新婚夫妻面对一系列两人都不喜欢、甚至极其反感的陈规旧俗时,出现这种由新郎新娘决定出来“旅行结婚”的决定时不足为奇。 但作为天下表率的大宋朝宰相,成婚不办礼,却要搞出一个字面上很容易理解、却很难被人接受的这一套“旅行结婚”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是无法接受的。 然而既然敢说出来,想去做,刘行自然早预料到会出现诸如那侍郎一般的反对声音。 当那个侍郎的惊问之语才出口时,刘行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将目光移向了大堂正门方向。 伴随着刘行的目光转移,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一起动。很快地,堂内众人一起看到了一身红嫁衣、在两个女侍卫伴扶下的种雁翎盛装走了进来。 一走入大堂,种雁翎马上大声道:“无礼可婚,只要大家知道今日后奴家是刘行的妻子了,只要我家与刘家长辈认同了我二人的婚事已成。公道自在人心,何必拘泥俗礼。迂腐旧制当废,我愿随相公一起为天下人开此新端、做个表率。”(未完待续。) 第515章 再出新令、废止私刑 邪狂的刘行,怪脾气的种雁翎。夫唱妇随说出这样“为天下人开此新端”的话来,虽然无人感觉惊讶,却有人接受不了。 谁接受不了呢?自然是种师中。 种雁翎是谁呀?是种师道最钟爱的女儿,是天下皆知种家、乃至于各大豪族中的第一美女。 身份、地位再加上美貌,早在种雁翎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当时的昏君赵桓都曾亲自颁过一道圣旨、授予这位豪族第一美人一个等同于赵宋皇室的女子封爵,封了种雁翎一个族姬、也就是相当于从前的县主之号。 县主,那是什么身份呀?那等于说是种雁翎在十四岁的时候,虽然没有正式、却早已经被宋徽宗那个昏君给拉进了皇族的序列,无名有实地将她变成了宋徽宗的养女。 这样一种身份的人,结婚的时候却不按照礼制去举行婚礼、而是要和刘行一起来胡闹,去溜达一圈就算完成婚礼了。这怎么可以,这怎么行…… 心中越想越是生气,种师中在种雁翎的话完片刻后,猛地站起身来,大吼一声道:“混账的两个娃娃,别的事我都可以任你二人凭着自己想法去胡闹,婚礼却不能再容你俩胡闹!给我举行婚礼,否则我不接受你俩的叩拜、种家也不会认同你俩的婚姻是合了礼数又合法的。” 突闻种师中咆哮声起,宗泽、胡安国连同满堂的文武百官全都是惊得瞠目结舌。包括宗泽在内,都很清楚虽然种师中的修为已经比不上刘行,但他毕竟是一员虎威名将。 他如今这一发怒,一对小夫妻若是不顺从,他肯定会搬出家法来。只要他搬出家法来,刘行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反抗、种雁翎更是绝对不敢对自己叔父做出反击的举动来。那样的话。怕是这对小夫妻躲不掉一次屁股开花、皮开肉绽的暴打了。 然而就在众人都大惊失色的时候,刘行却是嬉皮笑脸地转身俏皮地看了看种师中:“师叔,您是要动用家法了吗?嘿嘿。您先息怒、先息怒。如果您想对我俩用家法,也等我先发完一道政令再说。” “呃?”眼见刘行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种师中被气得更加愤怒、却是一股怒火堵住喉咙,愣是没能开口接话。 他被噎住了,刘行迅速直起身、转回头,高声说道:“我以大宋宰相、太傅、天枢知事、枢密院知事之名,正式颁布‘禁私刑、明法纪’之政令。自即日起,凡我朝之内。家族之刑、宗规之刑乃至于父子之刑皆予以明令禁绝。”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的面色变得一场坚定和肃穆,回望种师中后继续大声道:“众生平等。族规、宗规乃至于父子纲常不该以私刑维护,而当以理服人、以得育人。刑法者,从此后唯官署衙门可行之。私自再用者,一概依伤人律严惩。” 禁私刑、明法纪,严禁任何家族、宗派再使用私刑。 刘行这道政令发出来后,不只是种师中彻底被惊呆、气傻了,便是宗泽等人也全都是更加震惊。 废了私刑,无论是家族的族长、长老,还是宗派的宗主、掌门,谁敢再对自家的族人和弟子私自使用刑法那便是违法。只要敢用私刑。一旦被族人或弟子给告上官府,谁打人、谁就要承担伤人的罪责。 依照新法所定,伤人者罪轻可判监禁三个月至三年。罪重者可判监禁三年至七年。而更为重要的是,既然可以按照伤人罪去处置那些私刑家法之人,必然也可适用到致残、致死的对应刑责上去。 刘行这一道命令,等于用律法从根本上剥夺了沿袭了几千年,在中原民间早已习以为常的家族长老和族长与各个江湖宗派宗主与掌门们的特权。 失去了这样一种特权,日后家族中有人犯了族规该怎么办?宗派里出了败类,难道都要交到官府去吗…… 正当宗泽想到这些的时候,刘行将目光对向了他,微微一笑道:“宗帅。您一定是在想若是废除私刑,日后家族如何管、宗派怎样约束是吧?放心。我早已想好解决之法。” 一言稍停,刘行再次转回身。望着满堂文武正色朗声道:“自即日起,着令所有我朝境内之家族修改族规。凡与我朝新法想违背、凡与我朝律法有冲突的规则必须全部革除。宗派亦然,自即日起禁止任何宗派在对不孝弟子执行诸如废功法、毁修为一类的重型。若有犯罪者,一概交当地衙门处置。若有违规者,寻当地宗正统一治罪。” 以官代私,用官府的力量和律法去帮助家族与宗派官吏他们的族人与弟子,这才是刘行要废弃私刑的真正用意。 私刑、家法,不只是在大宋朝。在中华文明千百年来的历史上,一直都是一种民间约定俗成、官府不予干涉的事务。 许多人犯错,根本不至于被打成残疾。可是许多过于严苛的族规,却经常能因为一些未必很严重的错事将一个人打死。最典型的用刑过度,便是男女通奸的浸猪笼、坠河等私刑。 宗派也是一样,在华夏民族的历史上,几乎每一代都会出现秉性奇异、修为高深或者潜力很高的修行好苗子。可是天生有才之人,不只是刘行一个人邪狂。从前出现过如今日刘行一般邪狂之人,那是真叫一个数不胜收。 可是呢?那些人没有刘行的造化,绝大多数要么早早地因触犯了宗派规矩被废了修为、要么修为高深以后变成同门联合江湖人士群起攻之的目标。不死,最终也会选择归隐化外地,不与中原事。 宗派的那种旧规矩,赶走了多少修行潜力很高的人又迫害了多少能力强却桀骜的高手。这对于华夏民族是一种损失,对于中原的复兴是一种阻碍。 在我前进的道路上,神挡杀神、人挡杀人。刘行心灵深处已经有了这种霸气,自然绝对不会再允许过去那些阻碍社会进步与发展的东西继续存在下去。(未完待续。) 第516章 左都御史“沈铁骨” “我反对,我坚决反对太傅您以官代私这个新政令。” 刘行的想法是好的,是为了整个天下能够更好发展的。 可是历来变革者都会是时时刻刻面对诸多反对意见的,甚至是面对反对者设计下那无数圈套与诡计的。 这次刘行居然要以官代私,剥夺家族与宗派之主的特权。种师中和宗泽等人还没等做出反应来的时候,大堂内的群臣中却有一人大叫一声、率先冲了出来。 那人叫声中,急行几步奔到刘行近前。 垂首抱拳虽是仍然见礼,说话的语气却变得异常强硬:“民间族规之法,乃是上古之时便传承下来之制。且在历朝历代以来,从无任何一位君主去干涉民间家族内部之事。欲行王道者,必先驭各族。太傅此令若推行下去,恐我朝将无安宁日,恐各地大小家族会纷纷揭竿而起。故而,下官恳请太傅收回此令。” 当众人耳听到这些话后,全都是再次一惊,齐齐地心底暗道:这是谁呀?这么大的胆子,连天下各家族揭竿而起的话都敢当众说出来,用以反对刘行的政令,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了。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刘行却看清楚了冲出来率先反对自己这道政令来人的样貌。 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刘行旋即盯着那人道:“沈晦、沈状元,你这样说话,就不怕我治你个谋逆之罪吗?揭竿而起,谁敢揭竿而起,当小爷的二百万大军是摆设不成?” 话略一顿,刘行话语重新变得异常坚定和阴冷道:“此制必须废,我朝必须将一切执法用刑之权完全收归朝廷,才能不使民间在多出一些被私刑残害的能人志士。你反对可以。你若想带着你钱塘沈家造反,对不起,那也等小爷给钱塘拿下以后你再来跟我叫板。” 沈晦。何许人也?他是宋徽宗宣和六年的状元郎,在金国围攻汴京城的时候。他曾经主动站出来、陪着肃王赵枢去往金营做人质,以为宋钦宗换取一些喘息的时间。 这个人的官声很不错,在他做著作郎的时候,几次三番敢为了一些朝政之事公然去顶撞当时权势熏天的六贼和后来伪立的张邦昌。在官场上,人送了一个诨号“沈铁骨”。 但是人生往往就是一场戏,永远不可能让某一个人按照一个轨迹一直走下去。 沈晦中了状元以后,凭借才学春风得意之时敢于对抗奸臣、反对贼子,却在他主动去为宋钦宗承担责任之后变了一个方向。 他当日去了金营做人质。没能让宋钦宗逃脱城破被掳的厄运。后来金国不是伪立张邦昌做了几十天皇帝吗?在那段时间里,他被女真人放回了汴京人,还被迫做了张邦昌的给事中。 给事中是个什么官呢?品秩不高,只有正四品,一共也只设四个人。 那这个官是干嘛的呢?宋律明定是:分治门下省日常公务,审读内外出纳文书。驳正政令、授官之失当者,日录奏章以进、纠治其违失。下设上、下、封驳、谏官、记注五案,分理杂务,领通进司、进奏院。 这一个明定,便说明了给事中的职责其实就是掌握门下省日常事务。给皇帝当高级秘书兼有很大权力的幕僚。在刘行的认知里,更像是后世里那些秘书带了长、放屁有了响的人。 那这个沈晦既然给张邦昌当过给事中,又是怎么留下来、还有机会来参加刘行这场生日加婚礼双重豪门盛宴的呢? 原因有二。其一、这个沈晦他也是胡安国的门生。早年曾经还跟随胡寅一起联名上书,多次弹劾过六贼的逆行。 有了那些往事,当张邦昌主动向刘行投降的时候,胡寅便先面见刘行、恳请恕他被迫附佞之罪。 法力不外乎人情,当时的刘行还没走出五台山,正是需要胡家父子帮自己笼络天下儒生、招揽南朝官吏北归的时节。 既然儒学上的师哥亲自来求情,而且沈晦确实也真有一副铁骨,只是迫于行事才没能保住名节、去给张邦昌做了给事中。不看僧面看佛面,刘行也只好应胡寅所求免其前罪、还让他重新做了著作郎…… 第二个原因呢?这个沈晦重新做了著作郎之后。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嫉恶如仇、铮铮铁骨的本色。 几次在遇上刘行等人疏忽,做事不小心出现弊端、留下潜在威害的时候。他都挺身而出、据理力争,帮助刘行和宗泽、张所着实改正了不少可能变成错事的决定。 爱才、唯才是举。是刘行自认如今能将北朝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主要原因。 既然沈晦擅于发现自己在掌握政权、行政过程中的不足,又敢于站出来据理力争、将自己拉回到确保万无一失的正路上去,自然也就不会再亏待了他。 于是乎,一进汴京城,刘行第一批正式提拔新任职人的名单中,第一个便是这位宣和六年的状元郎。如今他是什么职务呢?他是都察院两位左都御史中的一员,是个正三品的御史。 都察院有直言面圣、监督百官的职责。刘行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了,可是御史上来顶撞也是正常事。 可是一个御史站出来公然顶撞刘行、对抗新令,刘行的话说得有是那么无情。所有人在刘行话音落下时,为这个沈晦捏了一把汗。 然而在众人为他担心不已的时候,沈晦却抬起头、昂首挺胸地对刘行道:“太傅何时去取钱塘与我无关,因为我的家族在钱塘是小族,没有那么多的族规、族内家法也没太狠厉的。” 话稍一停,沈晦忽尔又俯下身去、摆出一副领罪之态来说道:“我是左都御史,既然可以预见太傅此令可能为我朝带来的危害,职责所在、我只能如此。太傅若是气我,可以马上摘了我的官帽,问我个妖言惑众、谋逆的重罪。” “你爷爷的,你个‘沈铁骨’,你是真不怕小爷问你个重罪让你去边塞写诗吗?” 眼见耳听,刘行看到沈晦这番话再见他的神态,却是被气得苦笑起来道:“各地大族造反,我早有预料。你提醒的对,但是你能不能别总是给我提建议、给反对谏言,能否给出我个不用血流成河、也使此令可以推行的解决办法来呀!”(未完待续。) 第517章 能说能做小毒士 要说就要能做,这是刘行对自己、也是对每一个北朝官吏的基本要求。 言必行、行必果,如今已经被正式写入到了大宋朝第一所真正意义上为官吏进行深造的学校、五台政法高等学堂的校训中去。 既然对政法学堂第一期刚刚入学那些大多数是七品一下低级官吏的人刘行都如此要求,沈晦当然清楚他既然敢站出来反对,如今是不拿出他的接解决建议来,刘行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了。 他以为他顶撞了刘行是在彰显他阿正不啊、想事全面的优点,让刘行的威严被折损了。 可是当刘行含笑一问之后,沈晦后悔了、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坑,掉进了刘行求策的陷阱里。 既然知道掉进陷阱了,沈晦也不想去挣扎,只能是低下头陷入到了沉思里。 就在他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时,刘行却是抬头扫视一圈堂内众人,再次正色朗声道:“沈御史说得没错,各地家族将会是此政令最大的潜在隐患。但是我请诸位记住一点,我刘行决定去做的事情,有条件要做、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做。谁敢阻挡我朝代的发展与进步,谁敢来对抗我的新政。就算是当今皇帝,我也不会对他留任何情面。” 刘行此言一出,满堂再次皆惊。大逆不道!就算是皇帝也不留情面。 不过所有人都很清楚,刘行能说出来就能做得到。最近以来疯子皇帝赵榛要被废的事早已经风传,在朝野间不是什么秘闻。 加上刘行谴人迎来了一大批宋太祖的嫡系后代,尤其是有了赵伯琮去做太子的举动,这说明当今那个疯子皇帝被废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了。 既然知道连皇位谁去做,都已经被刘行牢牢掌握在手上。堂上这些人心底里更清楚刘行所言谁敢对抗必受严惩绝非虚无言了。 二百二十万大军人人心属太傅,三千万百姓中七成原本是贫苦的人家更是心向刘行。 军心在刘行身上,民心也在刘行身上。掌握军权的杨沂中、刘锡、吴玠、刘子羽那四大总督。乃至于他们麾下军中的各级军官绝大多收都是五台讲武堂、各地武备学堂出来的新军官,也是全都心属刘行。 在此等情况之下。谁真要是硬碰硬来反对新政,对抗刘行,只要不是疯子和傻子,都很清楚那必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明白这些道理,连种师中和宗泽都不开口了。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种师中只知道一点、种雁翎的婚礼他是无法真正做主了。 因为连执行家法和宗规的权利这次都被刘行给废掉了,就算他再如何暴跳如雷也拿这对一个邪狂成性,一个怪癖另类的新人全无办法了…… 就在种师中陷入苦恼之时。沈晦却抬起头来开了口:“若太傅决议以官代私,取缔所有私刑也不无不可。下官知道您的想法是对的,也是好的。但请太傅在发布废私刑、明法纪这到政令前,先发布一道迁大族异地分置之令。” 话语稍做停顿,沈晦再次略作思考,接着望向刘行道:“只有先将那些人口众多,余丁众多的大族分拆散开去安置,散其丁壮是防止大族谋反的最佳先决。尔后,太傅再谴出天策、侧重每地仍未来得及散去的大族的监察,才可确保此令推行时不会引动天下大乱。” 迁徙大族异地分置。听万沈晦的建议,刘行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来、只是这笑容有些阴险,让看了很是不舒服。 刘行为何如此笑呢?那是因为刘行第一次从沈晦身上看到了一些如今尚无他人发觉的潜质。 那种潜质。是慧了那个老妖怪天生具备的,却是人间千年难得一见的。是什么呢?毒士之智,一种可以稍加引导和教诲便能成为一代无双毒士的潜质。 猛将杨沂中、虎将刘锜,智将岳飞、悍将刘子羽。四大总督加上宗泽和如今随时也可以重新领兵的种师中,忠诚于刘行的武将上已经不是很缺少能人相助。 可是文臣上,张所原本还算得上刘行一个左膀右臂。他却好色成性,中了南朝的奸计只能先滚到地方去做上几年地方大吏了。 马扩才智是当之无愧的国士无双,可是马扩一人不能抵十人、百人来用,自然不能事事都去找他问策。 即便是在刘行这样大好的日子。马扩都抽不出身来参加这场盛宴。因为他正在理藩院会见南朝大理和吐蕃的使臣,商议着西南开榷的九城通商事。 宗泽能文能武。原本他地方施政的经验越很丰富。可是如今的宗泽,更多的时候是以军人的思维在行事。说他是个好儒帅他当之无愧。如果再说他能是一个好的政务助手,刘行自己都不敢认同。 剩下朝廷里这些如今忠诚于刘行的人还有谁?只剩下一个赵鼎和胡家三父子了。 赵鼎,你让他当好守财奴刘行相信,让他参与更多事情、刘行绝不相信他有那能力。 胡家三父子能力是强,可是如今儒仕入朝者越来越多。就在这场盛宴上,两次出现结党迹象给北朝带来危害的事,都与他胡家三父子有关联。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胡老先生是退到了咨议院,平时只能以天枢院同知的身份来参与朝政。看上去好像是被削弱了很多实权,事实上呢?他还是在勾建出一个以其为首、天下儒林仕子做基石的硕大朋党来。 武将看似以宗泽为首在形成一个朋党,实际上连宗泽都是对刘行唯命是从、绝对用户的人。所以与其说那是宗泽的朋党,更恰当的来说是刘行让去做了表面上的领头羊,实际上是刘行为首的朋党。 文武两大朋党正在形成,虽有命令禁止,刘行很清楚那只能是意识形态、不能是真正现实的。既然不能真正根治必然出现朋党这种情况,刘行自然就要先稳固住自己的武将为主朋党,然后寻机觅有才干之人变成和马扩一样对自己绝对忠诚的读书人来加入到自己一面来。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日后即便是胡家三父子朋党真的结成坚实团体了,也不敢来与自己为首的朋党分庭抗礼甚至你夺取绝对主导权。 从这个层面去看问题,刘行一直期待在众朝臣中出现一个如慧了一般、真正有人性的毒士来帮助自己。 虽然沈晦是胡门弟子,但他刚正不阿。虽然他与胡家过从密切,但刘行坚信只要自己用他,便能在小施计谋的情况下让他变成自己的忠实党羽。 所以,刘行笑得很阴诡,阴诡的笑容中刘行道:“很好,能说也能做,这才是堪当大任之人。沈晦,既然你有解决之法。那好,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户部侍郎、兼领理藩院同知,并授新田厘分置制使,专司负责迁徙各地大族往新田多的地方去安置、分田拆族。”(未完待续。) 第518章 用人不疑,三道特权震群臣 户部侍郎、从二品。理藩院同知、正二品。 沈晦听到刘行给了他这样两个新职,顿时被惊得瞪大双眼道:“太、太傅,下官、下官资历尚浅,又是恩赦之人。这侍郎与同知之职,恐不敢接任呀!” 恩赦之人、资历尚浅。沈晦这是受宠若惊,也是有自知之明。 北朝之内,各部侍郎或其他从二品的官员,要么是从前在前朝做过尚书的,要么曾经在北归之前便是南朝的六部尚书或者其他一二品官阶之人。那些人的资历,不是沈晦这样一个前朝的小小著作郎可以相比的。 纵观整个朝堂,除了那些前朝资历深、经验足的臣子外,一二品大员全部出自刘行五台山时期的老班底。而且都是一群年轻、干练,智慧与勇敢超人的精英。 最典型的例子,被贬去西康做了巡抚的张所曾经引领河北群雄投向刘行,真定那一战中若无十几万河北儿郎依约坚持北上。就算刘行再如何奇谋妙计、火器犀利,麾下将士再是如何人人用命、视死如归也不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所以,张所因“白骨精窃密案”被处置的时候,许多人以为他会被直接罢官去职。毕竟那个时候的张所,似乎也蠢蠢欲动、有了结党夺权的初步举动。 可是就是因为他的战功卓著,加之他的才能与心想目标与刘行一致。所以在许多御史上书要求严惩之时,反而是刘行站出身来一语挡住众人议,不疑降用做巡抚,将其从正一品给贬到了正二品后“发配”到了西康去。 再比如王命德,转运数千里,用出色的转运模式与体系帮助刘行率领鬼面红巾军从千余人的队伍连战连捷。最终打造出了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者之师来。 刘行曾经多次在人前说过:若无王小哥儿的聪明才智,为我朝从开始就建立起一整套完整的军民结合转运体系,我军不会有那样的战无不胜。若非是王小哥儿的辞赋曲子鼓舞。相信许多次我军面对数倍敌军时,未战已溃、士气早无存…… 所以。即便是王命德最近传出来在夹谷瑜儿之外有在与汴京城一个自赎名妓往来频繁,许多御史已经开始抨击他这是以官宿娼时。 刘行面对那些御史只是淡淡一笑道:男儿哪个不好色?难道你想让小爷手下能干的人全都薄情寡义、全都六根清净无所思不成?好色不算问题,他不是不会因为一个名妓乱了朝纲、误了朝政、坏了律法嘛!那就随他去,玩够了也就不玩了…… 所以任由御史几次三番因王命德“放荡不羁”上书弹劾,刘行不但没有惩罚他,反而已经正式向咨议会提交新的任命提议,要任用他为正在筹备中、他起家老本行那勾当为主业的邮传部尚书一职…… 有这些人相比,沈晦呢?他只不过是一个经常会意气用事的前朝微臣。一个曾经被迫丧节给张邦昌那个伪皇帝当过高级幕僚的人。 无法与那些人比,却陡然让他做个二品大员。既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的他只能是连忙婉拒。 然而刘行是谁?邪公子,邪狂之中的坚毅与绝决正在无时不刻爆发中的一个人。 他婉拒,刘行只是淡淡一笑道:“本朝我做主,我说让你去做只管去做。谁敢反对,辩得过我、我听他的,辩不过我、给小爷弄急了直接让他去宁夏放马牧羊。” 言语略一停,冷眼扫视一圈堂上众臣,接着声若寒蝉地高声道:“诸位。可有谁对此任命有异议的?若是有,当面说出你的理由和原因来。但是我想先告诉想开口的人,你能辩得过我再开口。若是没有人有异议。那么小爷的这个任命可就正式生效了。” “我等无异议!” 谁傻呀!刘行的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他们还全都已经很了解刘行的个性。再加上刘行说话时,身上隐隐之中将霸气与肃杀之气给释放出来,压向了堂内众臣。 于是乎,沈晦的任命没人反对,换来的是一阵附议声和对沈晦的道贺声…… 在众人寒暄了小片刻之后,刘行才挥挥手制止了那些向沈晦道贺的人。 走到仍然惶恐之中的沈晦面前,刘行重新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来:“沈制使,你是我为本朝宰相以来任命的第一个制使。希望你能充分利用好这次机会证明你自己。为了让你能够更好的行事,我还准备给你几项特权。” “啊?”闻听此言。沈晦再次一惊,愕然问道:“特、特权。太傅还要给下官何种特权呀?” “第一个特权,凡你分族所至之地,地方官衙与商家的人手随你调遣、六部相关人手任你勾掉。任何地方官衙、商家和各部不的阻挠你勾掉人手,违者你可先知会当地天策卫将其收押。” 刘行一开口,便用一道特权震慑得大堂内彻底鸦雀无声。 冷眼再次回望堂内众人一眼后,刘行接着说道:“第二道特权,凡你分族事所至之地,若遇某族顽抗者当地州府以下巡防必须唯你之命是从,任你差遣、听你勾调。若有抗命者,你可知会各省巡防司将抗命者就地罢官、军法处置。” “第三道特权,你之奏章直呈我与宗帅处,无需通传司中转、由雷震亲接亲转。密章奏事,非我与宗帅他人敢拆看你之奏章者,一概以窃密论处、严惩不贷。敢阻挠你行事上奏者,定斩不饶。”第三道特权说完后,刘行又一次扫视了堂内的众臣一圈。 鸦雀无声的大堂内,那一众大臣们一听完这三道特权,早已惊得各个是面无血色、惊愕失魂。 为何他们如此惊讶?因为第一道特权,刘行等于是给了沈晦可以调用所到之地天策卫的权利,缉捕专断之权到了他的手上。 第二道特权,他以后走到哪里,当地巡防司实际上都将以他马首是瞻、对他唯命是从。以后沈晦走到哪里,实际上都将成为取代当地总兵或者巡防使的实际意义上最高军事指挥官。 第三道特权,密章直呈、上奏诸事。这种权利等于是给了沈晦一条直通快车道,他要弹劾谁以后连都察院都不会知道,而是直接会由刘行和宗泽来处置了。(未完待续。) 第519章 聪明人对聪明人 这三道特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今天开始,沈晦拥有了一切事直接向刘行禀告,无需再受朝廷里任何人挟制。 意味着沈晦这位“新田厘分置制使”一旦走出汴京城去,他所到之处的三法之权、巡防兵权都将集于一人之手。 完全可以说从此以后,沈晦走到哪里、他便是当地权利最大的人,而且是文武双权捏在手、谁敢抗衡必杀谁的独断特权。也可以说,只要沈晦日后到了那个地方,那里便会变成他一言九鼎的小天下了…… 绝对的权利等于滋生*,沈晦自己心中很清楚这一点。 就在那些道贺的人散去时,他却又走回到了刘行面前。 微微颔首,执礼中沈晦道:“太傅,下官在都察院这段时间以来,学到许多从前未曾知晓的东西。其中一点,下官认为是您提出来真正贴切的理论,那便是绝对的权利滋生*。” 话稍一停,沈晦抬头看了看含笑中的刘行一眼,接着说道:“下官不想被腐蚀,不求位极人臣、但求此生问心无愧,故而还往太傅在给下官此等诸多特权的情况下,还应再任命一人来监督下官。也只有这样,我想才能使您更加放心、放手让下官大展拳脚。” 聪明、这个人果然绝顶的聪明,不只是一身铁骨、还有一颗绝顶聪明的头脑。 当沈晦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刘行心底里对他是这样的看法,坐在一旁的宗泽、胡安国和种师中全在听完他这番话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聪明在哪里?聪明在既接受了刘行给他的三大特权,同时又不想因为自身权利过大,招来诸多朝臣的明枪暗箭。不想招惹来多面的明枪暗箭,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很显然。没有什么办法比主动要求刘行派个人监督他这个招数更实用、更有效了。 沈晦说出这样一番话,实际上也在隐晦地告诉满堂朝臣另外一些暗语,他是想这样说:各位以后别都有事没事看我不顺眼哈!太傅是给了我绝对的权利。但是我恳请太傅派个人监督我。 这样一来,有人监督着我。你们攻击我时先有人可以替我挡一挡。同时呢,有人看管着我,我出了什么错也不用你们来攻谄,自会有太傅直接拿我问罪。 与其面对群攻,我更愿意只面对来自刘行一个人的打击,谁让这绝对的权利是太傅给的呢。 如果你们还是想攻谄我,行啊!我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只要我做到就好。 只要我无愧于心地做到了该做的、做好了太傅交代的事。太傅不拿我问罪的情况下你们在来滋事那便不只是对我沈晦找茬、而是对刘太傅发难了。 敢对刘太傅发难。嘿嘿,我还真就不相信你们有那个胆量…… “开封府判官刘子翬,刘子翬何在?” 沈晦精明到了极点,刘行也不是傻瓜。 一见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刘行在赞赏之余,心底里也迅速盘算了一下该让谁去既做监管他的人,也做遇事能为他顶一顶的人。很快地,刘子翬、南边总督刘子羽的亲弟弟便被刘行想了起来,大声呼唤起来。 刘子翬,刘子羽的亲弟弟、已故名臣老将刘韐的二儿子。在听到刘行的呼唤声后迅速从人群中走到了大堂中央。 微微颔首、抱拳一礼,刘子翬大声道:“殿前司都统制兼开封府判官刘子翬,悉听太傅差遣。” “这个沈晦太聪明。太精明了。”双眼望着刘子翬,刘行开口说话的时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听闻你自幼是你家几个兄弟当中最聪明的,当日你父亲之所以能在真定城以少拒多,大多数计谋都出自于你。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我让你去帮我看着他,你可有信心呀?” 名将刘韐虽然死了,但他却给大宋朝留下了三个儿子。 长子刘子羽,如今的北边总督,统领着京兆、山西和北燕所有大军的权利。连岳飞都只能暂时听从他的调遣。 刘子羽十一岁随父成长在军中,他弃文习武。“盛暑严寒,必清晨著单衫。入教坊学射矢三百。”青年时代就通晓韬略,武艺超群,是个文韬武略都堪称当世难觅良才。 三子刘子翼,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只不过与他大哥刘子羽一比,他的才能明显偏多于治世之能,领兵的能力稍显不足。 所以如今刘子翼不在汴京,被刘行谴到东川去做了巡防使,同时兼领的负责招抚东川南蛮事务的东川南路招抚使。 而这位二衙内刘子翬,无论是刘韐生前自评,还是在李纲、宗泽、种师道等人的心目中,那都是一个“有韩信之智、张良之谋、萧何之筹、樊哙之勇”的人,是一个文武双全、只要稍加雕琢便能超越其大哥的好苗子。 这一点,在当初刘韐带兵据守真定、以少敌多,愣是用几万敢战士把金兵挡了三个多月的时候,也正是这块“尚未成器”的璞玉为其父接连献计。以战场瞬息万变的局面,不断为他父亲提醒、建议之下,才使刘韐御敌成功、守住了真定的。 当然,那些评价不可能真正影响到刘行如何用人。刘行用人的原则,是别人说的只能做参考,自己亲眼见的才是真章。 那么这个刘子翬使出了什么真本事,让刘行坚信他的智慧可以制衡又不会去牵绊于沈晦呢? 答案是两次战役,第一次是汴京之战。刘子羽当初带兵与吴麟、刘锜三路合围汴京城的时候,写给张邦昌的劝降书出自刘子翬。而那之后几次信王军的佯攻真打计策,也都是刘子翬献给三位大将军的。 更为重要的是,刘子翬不是只能做谋士。在汴京之战之中几次攻城时,他都是身先士卒、最先冲到张邦昌那些散兵游勇面前,用凶猛的攻击杀得守军肝胆欲裂、士气全消的。 第二次,是刘子羽兵下湖北。在刘子羽“打秋风”的战略开始伊始,他麾下众将官中辛兴宗等人是能打不诊懂,只管听令按照刘子羽的指令去攻城略地便可以了。 唯独刘子翬,他不但能遵从兄长之命,三日连下十二城,打得南朝军队抱头鼠窜。同时还能对刘行下达每一道指令在第一时间内充分理解,从而几次献策和建议,阻止刘子羽在南下湖北“打秋风”时犯错。 一个战场上能够敏锐洞察敌情,不断提出良策的人。一个身不在帅旗边,却能充分理解最高指挥官真实战略意图与战役目标的人。刘行坚信,他一定也能够掌握好分寸,帮自己家看管好沈晦的同时,又能帮沈晦顶住许多攻谄与干扰。(未完待续。) 第520章 只要一种特权的刘子翬 除了认为刘子翬既能监管好沈晦,又不会掣肘、过多干预沈晦行事,并且能为沈晦顶住很多雷之外。 对于刘子翬,刘行还看中了另外两个极其重要的人性点、那便是刘子翬从不曾杀俘,从不曾纵兵真去劫掠平民,更加不贪功。 在刘子羽南下湖北那场战役中,有几次刘子羽杀红了眼下过坑杀战俘的命令。几乎每一次,都是刘子翬闪身而出、据理力争保下了那些战俘。 攻打江陵府那一战中,因为将先前从南朝军队手中抢夺的大部分粮草都运回河南了,刘子羽带兵打到第三天便粮草开始紧张。 当时刘子羽一怒,便想纵兵出去、让士兵去抢夺附近的寺庙、道观与土豪劣绅。 结果,又是刘子翬挺身而出,一番长谈后制止了他兄长犯错。 而等到刘子羽收兵,按照枢密院要求开始论功行赏、总结战报的时候。不算功劳第一,至少也能排进前三的刘子翬却对他哥哥说了一句话:兄为帅,弟献策以助属私情。功与勋,当先赏众将而无我尔…… 在两百多万人都为了勋章、为了封爵抛头颅、洒热血的今天,在一个所有男儿都在向往着奔赴沙场、建功立业,用荣耀给后人留下一段属于自己的印记时。 刘子翬却对他哥哥说:我做的一切都是做为主帅亲弟弟,该做的事。他却将本就属于他的战功让给了其他将领,自己只求能继续安心地读书、为大宋早日恢复安宁可以继续奋战。 他用他的战功,为兄长换取到了一大群唯命是从、敢于去冒死冲锋的将士。他用自己的才学帮助兄长打出了一片广阔天地,坐上了总督的高位,自己却恬静如故地躲进了书房去看书。 一块尚未成器的璞玉已经散发出了熠熠光辉,他的人品、才学、能力与智慧。是刘行选择刘子翬的原因。 而刘子翬似乎也十分清楚刘行为何要唤他出来,想让他去监督沈晦。 那之中不只是因为他过去的种种,还因为他父亲是至今被人们缅怀的一代名将、为国耻而死的名将。更是因为刘行想要将他从胡家父子正在形成的朋党。他自身很是排斥却又无法脱离的那个正在形成的朋党中给拽出来。 刘子翬是刘子羽的弟弟,刘子羽是名义上宗泽、实际上刘行为首武将为主党系的骨干一员。怎么刘子翬却又是胡家儒生党一派重点拉拢的人呢? 原因也很简单,刘子翬少小时曾是胡安国给的蒙学,后来又在嵩山书院、早于刘行几年听过胡安国授学。他又是个喜好诗词,很有才华的人。 当战乱未起时,他曾是胡宏的挚友、无所不谈。他曾是胡安国的忘年交,一老一少经常在嵩山绝崖上伴风而饮,看着那秀美山川一起抒发对六贼当道、把持之下那朝政的不满。 就是这些原因,他年少轻狂时意气风发地与胡家父子结交。如今却变成了胡宏几次给他写信明言暗喻拉拢他的主要原因,也变成了胡安国三天两头摆家宴、拉他去与胡党那些儒生谈诗评画的由缘。 但刘子翬很清楚胡家父子如今在做的事,日后定然会在真正形成势力、对刘行造成大威胁事被刘行铲除。 从一个权臣与奸臣当道的旧朝刚刚迈入一个蒸蒸日上、万象更新这新时代的刘子翬不想参与任何党争,更反对出现朋党相争的场面。 然而他又不想将胡家父子的举动直接禀告给刘行,去做一个“卖友求荣”的人。 可他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既不想卖友求荣,又不想真的在未来见到胡党与刘行为朝廷的绝对主导权展开争斗。 那他怎么办呢?他做了一件事,在明知道一个军中小校是天策卫力士的情况下,他将那个小校招到了身边做了他的随扈亲兵。 凡是胡家父子拉拢他的时候,那个随扈亲兵都会被他命令紧随左右、寸步不离地保护和伺候他…… 这就是读书人与纯粹武将的区别。刘子翬既不想卖友求荣,又不想他心目中也已如神明一般的刘行日后遭到必然出现的儒生胡党伤害。 他选择了给天策卫创造机会,让天策卫发现胡家父子那些举动的先决条件。至于他那个亲兵、那个天策卫力士能查到什么、发现多少。都与他刘子翬无关。 把别人卖了换钱花,还要将自己摘个干净,这便是他聪明,也是大多数读书人狡黠的原因…… 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在刘行那里会是一个什么印象,当刘行的话问完后,刘子翬侧头先看了看含笑站在一旁的沈晦。 接着,他微微抬头看向刘行道:“太傅,敢问您让下官去监管沈制使,是否也要给下官与他相同的权利呢?” “怎么。只有两个人胳膊一样粗了,才能互相制衡。难道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吗?”听到他的话,刘行微笑着这样反问道。 其实不用他回答。刘行心中却想着的另外一套方法。不直接说出来、而是反问他,就是想看一看他到底真精明还是人来疯式的时而聪明、时而也会为了权力而犯糊涂。 “属下不要与沈制使相同的权力,太傅只需给我一道特权,我便可保圆满完成太傅差遣之事。”不知道刘行心中早有他想,刘子翬看着微笑中的刘行马上这样说道。 仍然笑着,刘行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道:“哦,不要与沈晦相同的权利,那你要什么特权呢?” “下官只要您给我一个可以随时罢免沈晦的权利,同时也给我一个密章直奏的权利便可。”刘子翬说出了他的想法,给出了他的答案。 “哈哈……” 大笑,听完他的答案,刘行放声大笑后点了点刘子翬道:“满堂高官在,几人如此精?不要诸多权,只要罢免权。哈哈,刘子翬呀、刘子翬,你把兵法中擒贼擒王、杀敌杀酋那一套,还真是灵活到极致地用到从政上来呀!” 笑声戛然而止,刘行猛地脸色一沉道:“好,我就给你你想要的权利。我以大宋宰相、天枢知事、枢密院知事之权,任命你为天枢院候补参知、吏部侍郎并领新田厘分督察使。督察厘分诸事,专权可免二品以下所有文武官员之职。”(未完待续。) 第521章 老先生被逼急 “吁……” 刘行这任命一出,顿时又是满堂一阵惊吁声。 沈晦是有了正二品的理藩院同知职衔,可是刘行却直接给了刘子翬一个候补天枢参知。按照新法所定,天枢知事是正一品、同知从一品,参知正二品。二人虽然品级相同,但天枢与理藩院的职权却是全然不在一个层次上的。 天枢定天下万物事,理藩院只管藩务。 刘子翬随时可以进入天枢院,从真正决定一切的机构里得到新授权。而沈晦却只能先经刘行这个宰相,由刘行与众人商榷后才能得到新授权。这等于是让厘分拆族诸事的先机被刘子翬掌握,沈晦只能被动受制。 更为重要的是,天枢的权限也不只限于某一件事,日后刘子翬很可能被刘行授权去管理更多的朝中大事了。 这是一种制衡,也是一种软性的震慑。 沈晦很牛了是吧?可以走到任何一个地方,马上变成那里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土皇帝是嘛?好哇,刘行这是让刘子翬直接以天枢院直属官吏去监管着沈晦。 如果说以后沈晦的上差,那么刘子翬便是大钦差。上差遇上钦差,一切不言而喻…… 刘子翬在得到这样的任命后,不在多说、只是低下头去应令接命。 然而正当刘子翬接下这任命时,胡安国却在一旁突然开口道:“不可行,此令当作废。” “哦?胡先生,为何您认为此令当作废呢?怎么,难道我作为首辅、作为天枢与枢密两院的知事,任命一个朝廷特任的官员还一定要你咨议院允许吗?”听到胡安国的反对声,刘行回头俏皮地望着他反问道。 胡安国也不多做旁言。直接站起身指着刘子翬道:“其一,刘子翬虽有多年军旅历练,却从无主政之资。这不符合太傅你定下的所有任命均需资历足、官声好、能力强的标准。其二。他是行伍、并非文官升迁,怎能直接这般越级擢升。从殿前司都统制的武职位上直接擢为二品文官,这也违了我朝历代祖制。” 七品以下任职必须满两年者可擢升,四品以下任职必须满三年者可擢升。三品和四品官吏,无论其才能多高、没有在一个职司上四年的历练不予擢升。二品以上所有官职,都需要做满五年、有了充足资历才具备被提升的前提,这些是刘行在新法中《吏章》中明确的定位。 这种定位,是为了防止朋党也是为了防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情,发生在未来的北朝之内。更是为了增强官吏考察制度自身的检验能力与都察院监管效力。 而且在《吏章》中。刘行明确还标注了一条:任期满者擢升之前,必须是经过咨议、都察御史、吏部三考,确定起政绩合格、官声良好,品行端正、无枉法贪赃之人,才具备被擢升的后续、也是最重要的条件。 按照这些规定,刘子翬在开封府判官任职上不满三个月、殿前司都统制那个虚衔挂了也不到半年,这是不符合《吏章》所定的。 行伍而非文官出身,这也是刘子翬这项任命一个完全不符合大宋朝祖宗制法的。 因为依照大宋的祖制,武将转文官只能降品秩去使用。譬如,一个正二品的武将。如果依照大宋朝祖宗制法再转为地方文官或者是入朝堂时,只能降为正三品去转阶级。 按照那种所谓的祖制,如今在外的刘锜、吴玠、杨沂中、刘子羽。虽然贵为总督、从一品。但想要转入中枢来,也只能降为从二品、去从一个侍郎开始做起。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对,并不会对四大总督未来进入中枢真的形成障碍。因为吴玠、刘锜、刘子羽和杨沂中,现今那可都是加了侍郎衔的。 比如吴玠加的是吏部侍郎衔,刘锜和杨沂中加的是兵部侍郎衔。刘子羽如今负责的地区是刘行起家之地,也是经济上最发达的地区,他也是被加了户部侍郎衔的。 有加授的虚衔在,刘行是早就为那四大总督铺好了未来直入朝堂之路的,也是宗泽力助之下。确定的一种规避祖制的小花招…… 花招能使一次,当胡安国站出来反对这一刻。刘行就不介意再使用第二次。 于是在老先生话音落下时,刘行微微一笑。转而脸色一沉道:“不拘一格降人材,祖制新法又如何?法是小爷我让你咨议院去定的法,祖制是过时的祖宗之法,让先人去守。你不是说不合规吗?好,我就再给刘子翬加个衔、加个刑部侍郎衔。” “吁……” 面对胡安国眼见自己一直在拉拢的人眼看着就要被刘行一道政令任命高职后被拉到刘行一党中去时这种突然爆发,刘行的这番话一说完,顿时又引得满堂惊吁声起。 加衔,虽然说得是加出来的官职,不具备真正行使侍郎权利的资格。但是个人就清楚,刘子羽如今在山西正忙活着出动兵士去各处矿山帮着转运石炭,还在山西各地派兵去帮助地方官府执行起关闭地方官督商办社号之事,那是户部侍郎兼殿前司转运的事。 刘锜和杨沂中现在在各地的管地内,那也是随时招募新兵、不断扩充军力。完全是先招募、后上报的做法,就连四品一下军官的任命也是先任命然后给吏部和兵部一道公文便可生效的。 这些做法,几乎等同于是让二人有了开府之权、只差不能设三司了。 什么是开府三司呢? 开、开垦,设置。 府、府邸,府第。 开府合并在一起,就是可以建立府署并自选僚属之意。 依照大宋朝的祖制,根据级别不同,设置的府第形制、规模也不一样。不管你有多少钱,也不能盖更大的府第。否则那就是违制,违制就是谋反的前兆,是很重的罪。 三司又是哪三司呢?分别是盐铁司、户政司和度支司。也就是说,开府之将、自己有了财经度支和向地方征税的权利,可以随意扩充自己麾下的将军和招募私属随扈将佐与幕僚。一旦拥有了开府之权,那便等同于唐朝时一方节度、一个藩镇了。 在大宋朝,从来都只有开府仪同三司,从未出现过实授开府三司的先例在。何为仪同呢?那是源于同样出门的仪式。 在大宋朝和之前的历朝历代里,出门的仪式与仪仗也有严格的制度,鸣锣开道,旗、牌、伞、扇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 开府仪同三司,是只给其仪仗,不给其实权的恩赏、是赵宋王朝既用又不信武将的明显表现。(未完待续。) 第522章 有权利敢“任性” 有的人有钱就去肆意挥霍,那是有钱人的任性。 刘行现在钱是有,但需要用的地方太多、不敢去任性。 可是北朝之权尽在手,不敢拿金钱去任性,刘行这番话说出来后,给胡安国的是一种态度:小爷我至高权利,我就拿权利来任性,你又奈我何? 赵宋王朝不敢信武将,刘行敢信。当然那主要还是因为刘锜是自己的亲哥哥,杨沂中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都算得上在当今这个世上至亲的人。 然而其实对至亲之人的信任,刘行也不是没有保留的。宗泽能看得出来,胡安国却未必看得明白。 因为刘行只是给了两大总督自行招募兵士、扩充兵力的权利,却并未真正给他们财税度支和勾调盐铁的权利。 在刘行的内心深处,一个想法和态度是十分明确的:我让你们使劲帮我招新兵、练队伍,然后小爷我让兵部一纸调令就能把你们招上来、练好的兵随意调去他处。想造反,我让你没有心腹之兵可用。 这一点上,具体做法是什么呢?刘行是这样做的:陕西、宁夏两省的兵士完成编练后,全部以标为单位调到河南、山东,再由当地各镇总兵打散、以队为基本单位散入各处。 西康、东川的兵去山西、北燕,河北、辽南的兵只能去西康和东川,山西招募的兵士去山东。山东与河南的兵,再送到陕西、宁夏去戍边…… 如果只是兵士异地驻防,那刘行感觉是远远不够放心的。 所以呢,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手段,制衡着四大总督谁都无法真的在未来跟自己闹事、造反。 什么办法呢?那就是所有粮草、钱饷、兵械,不允许四大总督在其制下地区的建造司、工坊购买和调用。 山西是建造与工坊最多的地方。刘行不给刘子羽任何机会。没有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联合签文,他一根火铳别想调走、一颗弹丸也拿不到。 陕西是攻城器械的重要建造地,刘锜虽然可以大肆招兵买马。可他的新兵永远只能用有限的兵器和器械去进行操练。想要多得到一点兵器呀、战马呀、火枪呀,他也只能上报待批、等刘行同意了。兵部与工部签文了才能拿到。 除了兵器之外,刘行更是明令除巡防之外,任何军队严禁就地获取钱粮。所有钱粮,统一由兵部定额、殿前司的转运司负责统一勾调。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刘行做出了这些规定后,即便是吴玠他也别想造反了。因为一旦他有所异动,必然先得去筹备钱粮、打造兵器吧?只要他敢去做那些谋反的准备事,天策卫定然会立即发现、上报朝廷。 想造反。不等你完成兵器与粮草的准备,小爷我便发兵围住了你。再不老实的乖乖束手就擒,那就带着你一群拿着木棍、长矛的叛军来跟小爷的火铳、大炮、火箭筒和飞鸢找死吧…… 武将好防、文官难治,这是刘行现今的真实想法。 因为武将再牛,他想造反也会先暴露出很多端倪来,能够轻易被天策卫掌握。 文臣难治,就像这位胡安国老先生。以为小爷念旧情、器重和赏识并且信任他三父子,便可以结党营私、图谋更大的权利了。 武将是明枪,文臣是暗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正因为有了此种想法,刘行见到胡安国在听到自己又给说的哑口无言了。不想再去与老先生过多纠缠。 任他暗箭千百支,小爷自有应对法。心中有这自信,刘行冷冷一笑。 接着一转身。刘行扫视堂内众大臣道:“大宋的祖制,太多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只要尔等用心做事、踏实做人,那些祖制以后不会成为各位飞黄腾达的弊病。任何人想再用祖制来跟我说事,给我在私底下搞风搞雨、碍手碍脚的,真给小爷惹急了我反而会拿那些祖制去治一治他的臭毛病。” 一言才停,重展笑颜,刘行旋即对着种雁翎道:“我的娘子,这些劳什子的朝政事太繁琐。今日是你我的良辰美景,嘿嘿。走,我们该是进行我们不一样婚礼的时候了。” 种雁翎闻言。微微一笑、颔首羞答答地道:“我倒是想看一看,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个什么不一样的、能让我此生难忘的婚礼呐!” 她的话音才落。刘行已然飞身落到了他身边。 身形一站稳,刘行对站在门口处的一个亲兵小校使了个眼色。 那小校会意,立即转身快速跑了出去。 不消片刻,当刘行牵着心爱的人儿走到园子中央空地上时,突然间从西北方向的天空中出现了几个硕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缓缓飘向刘行与种雁翎身在位置的上空来。 见到那些物什飞来,刘行抬手一指,含笑对种雁翎道:“娘子,看到没?那是我令工部新弄出来的物什。嘿嘿,稍后呀,你我便乘坐那物什,咱们直接飞去泗水河畔、先游一游汉高祖的故里,也算是追忆下大汉民族的祖先了。” 闻听此言,种雁翎抬头望向天际。 当他看到那些从空中正飘来、几只长长的圆柱状物体时,不由得惊问道:“那、那是什么呀?那物什,能载着你我在空中飞行吗?” “是呀,行儿,那是何物?能载人飞行,能安稳吗?”种雁翎的惊问声才落,已紧随二人之后跟随出来的种师中也是一脸惊诧、盯着天上那五个长长圆柱形物体问了一句。 听到这对叔侄的惊问声,刘行变作诡异地一笑道:“我谴人新创制出来的这物什,在猎人谷一路飞来已经完成了检验。先前在猎人谷内,嘿嘿,这物什已经进行了上百次的飞行试验。师叔、娘子,尽管放心、绝对安全呦。” “上百次的飞行试验,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什,值得太傅您如此用心呀?”刘行话才说完,跟上来的宗泽也发出了疑问。 转头看了看他,刘行手指半空中那些物什,仍然诡异笑着道:“此物乃是真正逆天制约的起步,嘿嘿,宗帅,你就等着瞧好吧!只要这物什我朝大规模造了出来,日后便是天兵天将下凡,我军也可以乘坐此物与其天空鏖战咯!”(未完待续。) 第523章 金乌一式飞艇至,满园皆惊有质疑 即便是天兵天将下凡,也可以乘坐此物有之在天空对战。 刘行此言一出,宗泽、种师中,连同那些从大堂内跟随出来的朝臣们全是彻底被惊得有些六神失主中一起望向了天空中无声无息地飘来长长圆柱形“怪物”。 在众人的关注之中,那些长圆柱缓缓地终于飞到了园子上空。其中的一只“怪物”一飞抵刘行与种雁翎身在位置的正上方,便徐徐落下。另外的四只“怪物”随后落下,却在距离地面大约十丈高的地方停了下来。 先落下的一只“怪物”徐徐落到距离刘行与种雁翎面前二十步开外的地方,但是只有那只怪物下面悬挂着的一只长约三丈多、高约两丈多的超大号“木桶”着了地。 那超大号“木桶”一落地,马上从一侧打开了一扇门。四名身上穿着在场众人从未见过、蓝色号衣的兵士从打开的门里一走出来,先是将一条木梯从那“木桶”中拽出来,接着板正身姿、正身站在了梯子两旁。 早已环侍在刘行等人左右的那些亲兵们,眼见到那些“木桶”中走出来的兵士站定身形后,忽然间“滋啦啦”一阵脆响,竟然撕扯掉了外面的军衣、全露出了里面大红色的礼服来。 当亲兵们与那四个蓝色号衣兵士并列站好后,大木桶内走出来了一个人。 只见他一身深蓝色的怪异制服、头上戴着一顶前所未见奇怪的白色帽子,一路正步走到刘行面前后右手按上胸、先行了一个怪异的躬身礼。 接着,那人昂首挺胸、正色朗声地大声道:“殿前司飞艇第一独立标标统余化成,率选锋队全体官兵,恭迎太傅、夫人登艇。” “飞、飞艇!” 余化成话音才落,刘行身后的种师中最先惊诧地重复了一遍他口中所说这怪物的名字。 旋即。种师中大愕地上前一步,盯着刘行问道:“行儿,你是何时弄出的这些物什?飞艇独立标。难道你日后还先用这些怪物什去沙场上作战用不成?” 含笑看了看种师中,又回头环顾了一下身后的众朝臣。刘行开口道:“不错,日后这飞艇要上战场,而且将成为飞鸢之后我军一种全新的主战战器。有了‘白骨精窃密案’的教训,在让耶律尚书搞这物什的时候没有告诉诸位,还往诸位不要怪我哦。” 闻听此言,连他也不知道的宗泽愕然地问道:“可是、可是这么个大球球,你是怎么让他上天,还能从五台一路飞到汴京来的?而且、而且这物什。上了战场能有何用?” 听到他这个问题,刘行不回答,只是含笑回头看了余化成一眼。 余化成瑜刘行四目一对,立即会意。 他上前一步,正色朗声道:“禀告宗太师,金乌一式飞艇以石炭中提炼出的炭气作为动力之源。炭气燃烧形成热量,再以热量催动飞艇上方的气球升空,然后以脚踏轮掌控方向从而可再空中自由翱翔。” 先将飞艇基本的原理说出来,微微一停,余化成又看了看刘行。 得到刘行点头示意后。他接着大声道:“我部之金乌一式飞艇,每个时辰可飞行百里,最高可攀升飞到两千丈高空中去。金乌一式飞艇自身载重六百斤。可装载为飞艇特制的集束式重型爆炎弹,行至敌人头顶抛下后、可使百步范围内所有敌人非死即伤。” “啊,这、这物什,扔下的重型爆炎弹能让百步之内的敌人非死即伤?小子,你不是吹牛皮吧!” 河南提督听到余化成这番讲述,当即表示出质疑道:“就这么个物什,就在太傅的重型爆炎弹威力再大,我也绝不相信你等能一颗爆炎弹扔出去,百步之内无人幸免。” “是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颗什么集束爆炎弹。就能让百步之内无人幸免呢!吹牛皮、你这小子一定是在吹牛皮。”另外一个提督闻言,也是用怪异的目光盯着飞艇。大声地质疑道。 “能不能真有那效果,待日后诸位自然会见识到。”眼见两个提督站出来质疑。刘行可不希望自己的婚礼变成一场新兵器验证会,立即开口打断了他二人和其他人的话。 忽然变作冷笑,刘行扫视了一圈众人,也是提高声音道:“这物什是小爷我想出来,耶律尚书手下的能工巧匠按照我的想法变成现实的。到底战力如何,我心中有数。诸位若要再质疑,那便是对我有所怀疑了哦。” 刘行的创意,谁敢怀疑?从爆炎弹,到火铳。从三十六眼连环铳,再到火箭筒和那些大炮。哪一样不是刘行想出来,耶律跋慎带人造出来,如今沙场之上变成了杀敌超级利器的? 技术层面上,有了之前那些成功的军械做保证,谁再怀疑那就等于是无理取闹、死不认账。 身份上,所有在场的人质疑余化成没什么。可是质疑刘行?刘行是谁呀、谁敢质疑刘行那不是在作死吗? 没人敢招惹邪狂成性的当朝宰相,更加没人敢在质疑,园内在刘行话音一落时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嘭、嘭、嘭……” 就在所有人不再开口、园内变得寂静一片时,悬于他所在那只“大怪物”后方、高处的另外那四只怪物中骤然射出了几十道光芒。 那些光芒在半空中一炸开,顿时炸出了七彩的花屑,从半空中幻成一片花雨飘飘洒洒地落向地面。 “翎儿,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要给你一个世上最特别、能让你终生难忘,能让所有女人羡慕的婚礼。这,便是我为你准备的婚礼。我要在七彩花雨中将你变作我刘家的娘子,我要乘坐这飞艇,带着你翱翔天际、去做比翼鸟。” 看着那些花雨缓缓落下,刘行双手紧紧地握住了种雁翎的一双手。 一语才落,马上又说道:“今时今日,在这里!我刘行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种雁翎对我的情,绝不伤害种雁翎给我的爱。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证人,今天都将共同鉴证我与翎儿、我最亲爱的娘子乘风比翼的一刻。”(未完待续。) 第524章 去做天上比翼鸟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白居易一首《长恨歌》,写出了多少男女所期望、所向往那种与爱人相伴相随,形影不离的心境。 然而千百年来,纵然是修为高深的神奇侠侣。虽能纵横天地间,也只能偶尔一起施展功力短暂飞上天空去比翼双飞。 谁有真的见过传说中的神仙眷侣,谁曾见过人类可以自由翱翔在天际之上,让一对有情人长时间在天空中去俯瞰大地、自由飞翔中爱意绵绵呢? 比翼鸟的传说,是说在在遥远的古代黄河附近有个小村庄,那里有一个小孩子他叫柳生。 家境困苦的他每天帮家里做完事之后最喜欢的便是在家后面的深树林里听着各种鸟的叫声,渐渐的柳生也学会分辨各种不同类型的鸟叫声,慢慢的他也学着各种鸟儿的叫声。天长日久后模仿出来的声音连鸟儿都分辩不出是真是假,经常能招来许多的鸟儿和他同乐。 年过一年,日复一日。 柳生也长大了,这一年柳生十六岁,唯一和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也由于长年的劳累过度患上了重病而无法下床,需要较多的金钱来买药。于是柳生卖身进入了对面村的黄员外家负责花园的工作。 柳生进到黄员外家后,因为一只金丝雀与黄家小姐结缘。日久生情,却被黄员外得知,柳生被黄家众家丁打了个半死,又被抬到了附近的黄河。 黄家小姐听说后血气攻心,喷出了一大滩的鲜血便去世了,这时人们看到了一只美丽的单翅的小鸟,从那少女的心口跳了出来。 那鸟儿也不叫,只是朝着黄河的方向跑去。这鸟只有右翅也不会飞。一些人看了奇怪便跟了过去。 那鸟虽然不会飞,但速度确是很快,不一会便追到了黄河边。本来还有一口气的快要被扔下黄河的柳生。看到了这只小鸟也便把双眼合上,被众家丁甩了下去。 这时候被甩下黄河的柳生也从心口跳出一头和那美丽小鸟一般但只有左翅的鸟儿。从刚要落下黄河的尸体上跳起和那少女变成的只有右翅的鸟儿合在一起,飞向了天空。 这小鸟儿的叫声美丽无比,众人都被它的啼叫声吸引了。 后来众人便说,那会唱歌的鸟便是柳生的心变的。 而那不会唱歌的鸟便是黄莺的心变的,两人真心相爱死后也变化成了鸟儿,人们便把这种鸟儿称做比翼鸟,从此世上便有了比翼鸟的传说了。 一代文豪白居易没有引用这传说中另外一个意思,只是将男女相爱、相知、相伴的意境与愿望取了出来。用以去假写唐明皇与杨贵妃的那段誓言。 白居易悲叹的是李隆基能许诺、却不能在他有生之年真能做到带着杨玉环飞上天空去,做那比翼双飞、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鸟儿。 可是如今,刘行要做到了。 飞艇这个物什,种雁翎先前是曾隐约从刘行与雷震的窃窃私语中听到的过。按照当时她所听闻到的,这飞艇一次装满炭气便能载重五百斤飞出七八百里去。 若刘行所言无假,当那双厚实的大手伸到她面前时,种雁翎似乎已经看到自她和刘行在天空中飞上一天一夜、纵情欣赏这大好河山时的场景。 这是一种遐想出来的浪漫,却将要被刘行变为现实。这是一种真正逆天的浪漫,却被刘行用到了二人的婚礼上。 感动得种雁翎在刘行向她伸出手来,邀请她一起去登上飞艇时。已经激动得全身微微颤抖。 就在刘行手搭上她的手时,只是轻轻一拉那一瞬间。她完全失去了自制,猛地一头扎进了刘行的怀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怀中抱住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刘行猛地回首环顾左右,大声道:“诸位可以质疑飞艇到底会有多大用处,今日我先以这飞艇来成就我与小七的比翼齐飞爱恋之情。自今日起,朝中大小事务由宗太师全权署理,我要开始一个月的蜜月之旅。诸位,望谨守本职、做好该做的事,我会在蜜月的旅途上随时关注各位呦……” 此言一落,刘行再回望一眼站在一旁的雷震。 雷震会意。猛一举手臂。几十个同样穿着红色长袍的乐师骤然从园子东西两侧的厢房中奔了出来,迅速列队后鼓瑟齐鸣、奏响了一曲喜庆的乐曲。 当那乐曲响起时。刘行扶了扶种雁翎,冲着她微微一笑道:“走吧。我的新娘,我们登上飞艇、比翼齐飞,开启我们的蜜月之旅吧!” 眼睛里泪珠几乎要破眶而出,早已被感动得无以为对的种雁翎只是重重地顿首,却仍然没能开口说出话来。 见她此状,刘行又是微微一笑。旋即昂首挺胸,挎起自己心爱女人的手,大步走向了飞艇。 然而就在走到飞艇扶梯前的瞬间,刘行骤然间想起了什么。 微微一停,回身对身后的雷震高声道:“传令府外天策卫、内侍营进府。凡是此次所送礼物与其收入不符者一概就地罢官、押入天牢,交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给我查清楚他们那些不义之财何处来的。” 话语稍一停,略一思考,刘行接着又道:“与收入相符者所送之礼,古物送去博物馆、名人字画等组织一次拍卖会。所得金银款项,全部捐入太傅府慈善会中去用于救助战争孤儿、烈士遗孤。那些送礼的人,量其礼物价值定责。重者贬官一到三个阶级,轻者罚俸半年捐入慈济会去。” “啊!” 惊闻这两道命令,连雷震都大吃一惊。 他惊愕之中,战战兢兢地道:“太、太傅,属下也给您送礼了!您、您、您不是连属下也一起……” “你那点散碎银子买的东西,给吏部和刑部定责也就是再罚你点小钱。”心知肚明雷震送了多少钱的礼,知道他那些烛台、影案只凭他俸禄,一个月的三分之一便够了,刘行先是淡然地一笑让他释怀。 接着脸色重新变得凌厉起来,刘行提高嗓门道:“歪风邪气不除,官场风气难正。严惩*的人情往来,从我做起。我的半年俸禄办了这次盛宴,再自罚半年俸禄捐入慈济会去。”(未完待续。) 第525章 一举多得、婚礼“天坑” 坑,这次婚宴原来又是一个天坑。 当刘行扬长而去、带着种雁翎登上飞艇,缓缓升空时。 当府外原本负责警戒的天策卫、内侍女兵一拥而入,看着账单开始将一个又一个原本是敢来送礼的大小官员们抓起来的时候。 宗泽望着天际那飘远的飞艇,清楚地明白了刘行的这次婚宴,实际上是为了打击历代以来朝廷中“礼尚往来”这种滋生*那歪风邪气挖出来的一个天坑。 这一次是个天坑,坑的不只是某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想要借刘行加冠礼和婚礼来巴结刘行大大小小上百个官员。 这一次是个天坑,被坑到的没有多少是武将。因为除了刘子羽等人之外,所有大宋王师的武将都没送什么用金钱买来的东西。被坑的主要对象是各地赶来的那些文官们,这次注定将要被刘行狠狠坑上一次。 望着天空中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的飞艇,宗泽明白了:刘行不是没发现胡家三父子在做什么,他人小鬼大,很清楚胡家父子在结党。虽然未营私,却定然是为了夺取朝廷主导权才那样做的。 面对一个朋党正在形成,将要对朝廷主导权形成竞争力。刘行不揭盖子,不直接与自己的先生去翻脸。这是一种隐忍,一种很政治上成熟的人才具备的隐忍。 因为如果刘行发现了胡家父子的作为,马上对其出手。那么由胡家父子帮助刘行招揽来的儒生集团要么是面临灭顶之灾,要么就会变成一场文武之间为朝廷主导权的大内斗。 女真未灭、南朝未平,外敌没有被彻底消灭之前发生内斗,其结果很可能将是导致北朝这个因二帝南归本就已经危机重重的政权,在内斗开始后瞬间崩塌。 成熟的政治手腕是隐忍。宗泽先对刘行的隐忍油然生敬。 软刀子杀人,这是刘行与他年纪不相符的第二个成熟表现。 虽然不揭盖子、引发文武内斗,但刘行没有继续纵容胡家父子。而是选择了这种看上去似乎与胡安国没多大关系,事实上去是针对他的狠厉手段。 你胡老先生的门生弟子不都是儒生吗?你是朋党不是也以儒生为主吗?儒生是搞这些“礼尚往来”的高手。“礼尚往来”也是儒生的习惯。 好哇,那刘行就借这次机会,先敲打一下你那些朋党。 哪些人是送重礼的主要人群呢?都是胡安国的朋党和尚未加入到其朋党里儒生们。刘行这次的大坑这么一挖,掉进去的上百人中九成也都是儒生。 你胡老先生不是动不动就搬出祖宗制法来说事么?好哇,这次刘行就按照大宋朝祖宗制法,先给你的朋党和其他喜欢送礼打关系的儒生集团当头狠狠地敲上一棍子。 胡安国的礼不重、只是一副他自己写的字画。胡寅的也不重,只是一部《山海经》古卷,民间那东西都是地摊货。算是古物。却花不上几个钱便能淘到。 胡宏的礼物也很轻,他送的一部家传的《春秋》和一部胡安国所写的《春秋传》,根本没法用钱去衡量其价值。胡宁的礼物,甚至有些不屑一顾。他送的,居然只是一副文房四宝,是在他家书房里放了几十年的老四宝。 在此等情况下,重礼者官降三个阶级自然不会直接打击到胡家父子。 那么谁将会是被贬职降级的重点呢?是那些一个月几百石粮收入的侍郎、在外的布政使、按察使们。 山东按察使一个人这次送了价值三千石粮的金银珠宝,河北布政使送得比他多、是价值五千石的各种宝贝。注定将要被严惩的,还得属东川按察使。他居然运来了整整五大车的礼物,总价值至少上万石。 好了。刘行这一声令下,让三法司会审核查他们是从何处来的钱,买得这么多礼物来送。几千石看上不去多。但按照新法所定的、贪六十石者杀无赦。那三个人贬官怕是轻的,搞不好马屁拍到马腿上、直接被一脚给踢飞了项上人头了…… 一旦这些掌握着大权力的儒生、甚至是胡家党羽被三法司会审后定罪,严重的直接问斩。刘行等于是不伤情面,没揭盖子,只是用律法便剪除了胡家党一群中坚力量。 有了这样一个天坑做前车之鉴、做警示,宗泽相信从此后胡家三父子就算再去拉人结党,那些读书人也会多长个心眼了。 为什么呢?因为是个人就能够看得出来,刘行此次严惩的没有一个是以宗泽为首、武将为主党系中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他胡家的党羽。谁以后再死心塌地跟着他。除非不怕被刘行这样一个挖坑高手给坑咯…… “行儿这小子,这是在作甚、这是在作甚。” 正当宗泽遥望那飞艇消失在天际。怔怔失神地想到这些时,种师中气鼓鼓地来到他身边捶胸顿足地道:“古语道。伸手不打送礼人,这小子怎地不但要打、还要一百多个大小官员一起打。这也太过分、太过分了。” “过分吗?” 眼见耳听种师中如此,宗泽诡异地一笑:“歪风邪气源于官场,我倒认为你那师侄做得一点也不过分。相反,嘿嘿,他这一次做出来的事,怕是南朝那厢根本想不到,我朝之内的暗流也就此终结。一举多得,一刀多洞,哈哈,他是人小鬼大、当世怕再无人可与他在朝政智慧上抗衡咯!” “暗流?”闻言先是一惊,种师中接着又惊问道:“这又与南朝有何干系?” 见他仍然无法理解,宗泽又是诡异一笑:“你也久经沙场、官场上混迹了这许多年。难道对我朝正有朋党欲崛起之事半点都未察觉到吗?南朝那边,从康王自下而去,除李纲等人外皆在有机会收礼、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搞点事出来敛财。” 话稍一停,宗泽变得语气沉重起来:“而我朝这厢,刘太傅这是在明示天下、谁敢在我朝搞歪风邪气敛财必然受到严惩。你想一想,天下百姓的民心,在如此对比之下会倾向于谁?便是二圣归位,民心所向还会是对我朝形成重大威胁的原因吗?”(未完待续。) 第526章 “轻罚”赃官去戍边 “啊?” 听完宗泽这番话,种师中再次大惊道:“你、你是说,这次加冠礼,从始至终就是行儿的一个计谋?是一个引蛇出洞之计,旨在引出我朝潜在贪官、诱发歪风邪气,然后予以打击的同时与二圣、与南朝争夺民心所属和万民的信仰之力?” 微微一笑,宗泽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望着种师中道:“好在你这师侄志不在庙堂,不在天下。不然呀,以他现在这重重远远超出你我、超出天下所有人的大智慧。不要说二圣归位,怕是太祖重生、太宗再世也难与他一博而取皇权尔。” 太祖重生、太宗再世难与他一搏而取皇权。 宗泽这个话一说出来,种师中更是大惊失色:“宗帅万万不可如此说话,行儿怎会夺皇权。你不也说他志不在庙堂,不在天下吗!若连你也这样说,怕是天下无人会不信那南朝所言、言说行儿是今之曹操,意在篡国了呀!” 种师中担心的是刘行因宗泽这番话再遭到更多的攻谄,宗泽说这些话的本意却是在告诉他另外一个事、那就是你种家的闺女虽然如今成了刘行的媳妇,以后也别想做皇亲国戚。 因为刘行的志向不是取代大宋赵家的皇室去自己做皇帝,你种家日后的富贵荣华也定然是有限的。 眼见到种师中不能理解出他话语中的深意,种师中也只能是淡淡一笑。 转身走开时,宗泽给种师中扔下了一句话:“无心篡国之人,恍若一株枯树。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心于闲野者,何来万古千秋尔……” 听到宗泽这样吟诗暗喻的话。种师中再次愕然一愣,心底暗道:这老儿与行儿相处日久,想来是对行儿真实心境已很了解。难道他认为行儿连这宰相之位都不愿意久坐。连朝堂之事也是被迫无奈之下才暂时抓紧的吗? 若是这样,我种家想要凭借他成为天下第一世家、让我豹林谷一派得到发扬光大的夙愿。岂不是也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不行、绝对不行。既然天时来到,让行儿有了独断超纲的机会,我绝不能再让他放弃。为了我种家,也是为了他刘家,我也要想尽一切办法使行儿不去做鸟鸣涧下一闲云、空之中一种野鹤…… …… 一天喧嚣、一天的哭爹喊娘声终于停止了。 宗泽和种师中眼看着一个个原本是赶来送礼道贺的文官被天策卫对着礼品薄给抓走,却无法援手。苦闷了一天,才想要在巽园休息时,房间外闪身走一人来。 两位将军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里本已随刘行同乘飞艇而去的宗欣。 “欣儿,你怎的回来了?难道、难道太傅那个飞艇出了何事不成?”一看清是他的儿子,宗泽马上从椅子上站起身、急切地问了一句。 宗欣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飞艇甚是平稳,如今已将太傅与夫人送到了梁州,父亲请放心。” 话语稍一停,宗欣从袖子里拽出了两个卷轴来,正色道:“宗泽、种师中接令。” 眼见宗欣如此迅速的变脸,宗泽先是愕然一愣。但当他看清楚那是刘行亲发军政命令时一贯使用的紫皮卷轴后,也只能是和站起身的种师中一起躬身接令。 “太傅有令。着种师中即刻接掌兵部为尚书、封为一等卫宁侯。其他可兼之职,由宗太师领天枢、枢密并内阁商榷。” 宗欣先是正色朗声宣读完第一道命令,接着他马上又打开第二个卷轴道:“百官道贺本是好事。然则财产来源不明者之财乃是不义之财,故而我才将喜宴变作一场哭丧满园的悲宴。” 念道此处,宗欣看着卷轴上的字,忍不住失笑。 但是当宗泽和种师中愕然抬头望向他时,他马上又正色接着宣道:“杀人当以杀敌为先,杀自己人不算什么本事。今写此函,往太师酌情处理。那些财产来路不明的大小官吏,也别让三法司会审、直接全部贬官为民。将其全家押去宁夏,罚其一家终生戍边便好。” “啊?” “呃。太傅这是要法外开恩,恩赦那些有贪赃嫌疑的大小官吏吗?” 听完宗欣宣读的卷轴之言。种师中更加惊愕、宗泽却是开口怔怔地说出了刘行卷轴上那番话的用意来。 微笑着点了点头,宗欣收起卷轴、上前交到宗泽手上后。诡异地笑着轻声道:“父亲,太傅还让我对您与种将军额外说一下。那些有贪赃之嫌的人,能在天策卫、都察院和各地咨议的眼皮子底下敛财而不被查出和揭发,说明他们还是有些卑鄙过人那聪明才智的。” 话略一停,宗欣交完卷轴、走向一边桌案前端起一碗凉了茶。 仰头将那茶碗里的茶全灌进嘴里后,他抹了抹嘴继续说道:“这些人呢,太傅的意思是给他们扔去戍边。有本事的,在那苦寒之地一样可以凭借其聪明才智过得很好。没本事的,任其自生自灭比直接砍了他们更有震慑力。” 言语又是一停,宗欣的脸上露出了阴诡的笑容,接着道:“太傅原话说的是既然那些人能祸害人,就让他们去好好地祸害一下党项人。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肯定往西域跑。耶律大石在西域正猛打各族,想要建立一个西辽国。那些狗官逃去西辽得了势,对我朝日后重收西域是有利无害的。” “啊?” 听到此处,宗泽再次大惊。 他双眼紧盯住宗欣,急声道:“怎的、怎的,难道太傅的武英阁,如今连西域都已谴入探子了不成?难道太傅准备灭掉金狗以后,不与南朝为战、要先去谋了西域不成?” 仍然阴诡的笑着,宗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太傅究竟作何想,只知道我等才到梁州便有个武英阁的同知去秘见了太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无从得知,也不敢去问。只是知道太傅一出来,便谴通传使去给吴玠下令,让他立即发兵南下、务必夺取荆湖北路和淮南西路。其他的,全然不知其意欲何为也!”(未完待续。) 第527章 送个“黑锅”给吴玠 动手了,刘行终于对南朝动手了。 吴乞买使出一招一箭多雕的狠毒计策,想要做最后的渔翁。 然而吴乞买放回、去南朝为他施展计谋的二敌在天策卫、武英阁密探的多方侦测之下,居然恍若是石沉大海一般,在南朝境内竟鸟无音讯。 这让刘行很是不安,换做是谁都无法再安心。 因为二帝踪迹不明,可能是藏身某处不敢出来,但更大的可能是被魔道高手们保护着匿行潜踪仍然在向临安城进发中。 如果真是有魔道高手负责护送二帝,刘行知道凭天策卫与武英阁那些潜伏在南朝的密探,绝对不是其对手。 即便是那些密探真的不惜一切,怕也很难战胜那些魔道高手、完成对二帝或杀或抓的指令。 一旦二帝进了临安城,即便是自己如何布局、如何想要抓紧最后时间把天下万民之心和他们的信仰之力凝聚到自己的身上来,刘行知道都难以再面对道义大理的层面上抗拒二帝。 不过刘行是谁?刘行不是宗泽、种师中和胡安国,不像他们一样心存愚忠在、闻二帝而色变。不是赵构,不敢违背伦理纲常和所谓的道义。更不是吴乞买,打不过只能想着使出此等损人不利己的计谋来拖延他被灭亡的时间。 就在利用加冠礼布局坑掉胡安国苦心培植几个月,好不容易拉起的第一批朋党核心人物的同时,刘行其实也预谋出了另外一套计策。 杀,天策卫肯定杀不掉。抓,武英阁未必抓得到二帝。 那怎么办?说难办,那是因为道义。说好办,那是因为如今天下实力最强、军民万众之心所系的不再只是赵宋皇家。更多是刘行。 只要军民万众之心还在自己身上,刘行在加冠礼前夜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以打草惊蛇行夺取湖北之实,用调虎离山再取淮南。先奠定沿长江南北对立的局面。如果二帝真的归临安,再让“南朝八友”使借刀杀人之计。 如果赵构不敢动手。不中了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那也好办,接下去刘行还可以借别人的刀子去除掉那两个昏君…… 一切想好,必须按照预谋好的计划进行。 那这个计划第一步是谁呢?是刘子羽和吴玠手上的兵力吗? 答案其实是否定的,刘行是给刚刚接任南面总督的吴玠下达了让他去攻取湖北的命令。而事实上吴玠心底里反对内战,反对对南朝开战,刘行是深知的。 既然他不愿意跟南朝开打,刘行相信自己的号令发给他之后即便他不会抗命,肯定也会拖延出兵时间。 他拖延。但只要河南的兵马一调动,南朝正在与钟相激战中的刘豫、苗傅和刘正彦必然大惊。打草惊蛇,惊得便是那三个家伙。 那三个家伙一旦受惊会怎样做呢?刘行坚信,他们只有两种要则。要么是腹背受敌、一面继续在鄱阳湖跟钟相对攻,一面调出一路人马来回援江陵、阻止吴玠从河南南下。 要么就是想淮南求援,他三人机继续与钟相死战的同时,让赵构调淮南之兵去湖北抵挡吴玠的兵马。 无论南朝到时是如何的选择,两种选择都会出现一个必然结果,那就是南朝左支右拙、只有被动挨打、绝无主动反击的机会,赵构所定的北伐“以战养战”之策也就胎死腹中、无法施行了。 拒敌于国土之外。这是打草惊蛇的真正目的。刘行不希望河南、山东和东川三地刚刚恢复的民生,才几个月的光景就被同胞内耗给破坏掉。只有确保了不使自身刚刚恢复的民生受损,才能在日后的全面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那么事实是怎样的呢?吴玠真的会拖延出兵马? 答案。在种师中、宗泽闻知刘行已经下令对南朝开战,让吴玠去夺取湖北的消息后被惊傻的时候已经揭晓。 不出刘行所料,吴玠从一个腿上绑着神行甲的通传使手上接过刘行的命令后,他先是轻叹一声,似是自语般地说了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让我打南朝,置我于不义呀…… 这一句说完,吴玠虽然心有不情愿,却也只能有条不紊地装作去执行命令。 装作执行命令,为何这样说呢?当然是吴玠的调兵遣将。与他从前对付东川那些南蛮时截然不同了。 从前攻打那些南蛮的时候,吴玠是以精锐做先锋、直接调精兵强将去做先头部队。为大军攻城拔寨的。 这一次呢?吴玠放着他手下几个镇的禁军、边军没先去调动,反而是先将从西夏刚刚选调到河南的十二标、六万六千巡防兵选作了先锋。 以标为作战单位南调河南的那些党项兵。不可能直接派出去呀!因为以标出战,纵是那些党项人再是善骑射、精攻城,也势必在遇上南朝重兵集结的情况下被打散打乱呀! 吴玠既不想打内战,更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威名丢掉、颜面扫地。那他怎办做呢?他先是给刘行回了一封奏表,言明:汉人杀汉人不妥,让党项人做先锋可使你我少失些德行。故而,恳请太傅准我编练十二标党项巡防兵后再行出战。 好吧,这拖延的口实多好呀!刘行接到他的奏表后,能做什么呢?只能是为了“不失德行”而同意他的请求。但是呢,既知其是在有意拖延,刘行又怎会没对策呢? 刘行的对策是什么?刘行是这样给吴玠回复的:以河南讲武、武备两堂速成班学兵为骨干进行编练,将十二标党项巡防兵十日内编练为六镇“征南军”。 授徐徽言为征南军总兵官、谴王命德兼征南军参军使、调寇宁往你处任征南军副总兵。 由三人负责编练征南军,十日之限一到、即刻发兵,用战火去洗礼、操练出一支持新锐之师来。 吴玠一接到这回执,顿时傻眼了!气得心底连连暗骂:好你个十三郎呀!你这是名义上让我南征湖北,实际上派来你三个心腹帮我做南征的事,然后失德行、丢大义的黑锅还都我来背呀!够坏、够贼、你还真缺德冒烟还要藏奸装憨厚呀!(未完待续。) 第528章 吴玠拒胡要抢人 大大的一口黑锅扣到了脑袋上,吴玠气闷却又没辙。 因为他才心底暗骂过刘行太坏、太贼,想用这种方法先给他扣黑锅、然后再逼着他不得不不去真的对南朝那些人动手之后,也很清楚地意识到刘行这样做的必然性。 吴玠不想对南朝开战,那是不想手足相残、相煎太急。可是暗地里,他有另外一种想法,那个想法他自己十分清楚。有和他一样有那种想法的人,也是随处可见。 是什么想法呢?说好听些叫做难忘旧主与皇恩,吴玠也好、北朝如今许多文武官员也罢,许多都曾经是在赵宋皇家当权时代出仕的、得到出头机会的。那是“知遇之恩”、“提携之恩”。 他们不能报恩了,也不想恩将仇报,所以不愿意和南朝正面开战。现在不能报恩,未来说不准还有机会能报恩,也是最主要的想法。 说难听点、也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都是一些潜在心底里有一种首鼠两端劣根性的人。 赵家人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大宋王朝皇族,吴玠也好、那些人也罢。如今不愿意与南朝正面开战,来自内心底里的原因还是因为北朝名义上是信王做皇帝、实际上人尽皆知是刘行这个“今之孟德”在操纵一切。 南朝呢?康王再是不好,赵构身边再是奸佞当道,他毕竟还是赵家的子孙、是真正的皇族。于大义上,他的主掌的皇权是正牌的、合乎天理的。刘行操控下的北朝呢?不够合理。 现在吴乞买又使出了二帝南归的连环计来,谁知道日后二帝会不会复位?万一那两个皇帝中有一人复位了,哦,你现在帮着刘行去揍了他赵家的人,日后如果刘行扛不住、不行了、下野了。那俩昏君每一个是好东西。 那俩昏君治国的本事没多强,都是一群和他们列祖列宗一样小肚鸡肠、擅玩权术和君王道的家伙。今日你蹦的欢,日后他们一拉清单、直接就给你清算个家破人亡九族灭…… 怕被秋后算账。是多数和吴玠一样不愿与南朝正面开战那些人的重要想法。当然,不想被算账。还隐藏着一种心理:万一日后赵氏皇族真的重新掌握了实权,或许还能得到更多的封赏…… 骑墙派不恰当,但首鼠两端这种劣根性,在一个历经几千年血与火洗礼后的中原,几乎早已是深植人心、藏入血液里去了。 对于这种劣根性,刘行无力去革除,也不想去革除。因为这种劣根性永远会倾向于强者,只有失败者才会受其害。 要做强者、必须言出必行、行之必果。还要做到雷厉风行。所以吴玠暗骂才落下,刘行勾调的人便乘坐着专谴的飞艇落在了吴玠总督府外不远处的校场上…… 徐徽言,老牌武状元、山西那场攻复太原之战中的干将、围困府州迫降折家的功臣。他如今的身份还多了一样,大宋朝最高军事学府、枢密院振武大学堂第一期在读学兵。 振武大学堂?那是个什么学堂?那是刘行刚刚亲自筹组出来的最高军事学府。 振武大学堂入校的门槛是本朝四品以上武将或文官,而且必须拥有学士学位或者是从各省讲武堂以优异成绩毕业后,到各处军中历练过三年以上的军中骨干。 进入到振武大学堂的学兵,毕业后都将是上学士学位。高级班毕业的和在读的学兵,都是在毕业后必然会取得兵务各学科博士学问的人。 而徐徽言是个老牌的状元郎,如今却也是振武大学堂第一期的高级班学兵、注定未来也是大宋朝第一批军事上专业极强的博士。 这样一个人,一走进吴玠的总督府、来到吴玠的面前。开口便直入主题:马上给我您的总督令,我即刻带着二位兄弟去上任整军编练。 雷厉风行,吴玠一见这位老牌状元郎竟然也是一身的新派军人作风了。他只能是苦笑一下、依求发出的总督令,正式任命徐徽言去做征南军的总兵官。 不过命令下完后,吴玠却并没有立即让三人离开,而是望着站在徐徽言身后、征南军新任的参军使王命德开了口。 “王抚台,你兼了参军使,那我这河南一省的政务谁来管呀?”吴玠盯着王命德,一说话时口气便显得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太傅给你勾调重归军旅,总不能让我河南一省政务百官无首、乱作一团吧!” 闻听其言,王命德淡淡一笑:“吴总制放心好了。我接到太傅之命时,胡宏也该接到了命令。不出三日。胡宏将来署理河南巡抚衙门。河南一省之政务,从此后您只管吩咐那位胡三先生去做。” 一听这话。吴玠先是瞪大了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大声叫道:“十三郎这是做甚嘞!明知道我看不惯胡家父子那一套做派,还非要把你勾调走、把那胡三弄我手下来!不行,王命德,我不放你走。就算你去做了征南军的参军使,河南巡抚衙门跟着你随军办公、我绝不让胡宏在我手下来给我添乱。” 吴玠的反应让徐徽言、寇宁都是一惊。 只有王命德知道各种原由,浅笑之中开口道:“吴总制您不要这样嘛!您放心好了,虽然我是随军南征去了、胡三先生来接掌巡抚事了。可是这河南从巡抚衙门到下面各地州府都是新派官吏,胡三先生再您这儿添乱等于是找死。” “就算下面都是新派官吏,谁敢保证那胡三不借机再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以权逼那些下官投其私党中去? 吴玠听到王命德的话,仍然黑着脸、摇着头大声叫道:“不行、不行,徐状元和寇兄弟可以走,你必须先给我留下。我这就给十三郎写奏表,拒绝胡宏到我督下来做官。” 吴玠此言一落,徐徽言和寇宁明白了:哦,原来吴玠看不惯的是近来胡家父子那一套拉人结党的做派,怕胡三先生、胡宏到了他的治下来给他也搞那一套,让他陡增乱事呀! 两个武将听明白了,王命德比他们明白的早太多。因心知肚明,故早有对策。 在吴玠话音落下时,王命德忽然大笑一声道:“哈哈,吴总制,您是想被太傅骂一顿、还是想让他直接从应天府、梁州城飞回来把你这位老哥哥踢上一通屁股呢?我劝您还是别找那不痛快了,太傅敢让胡三来,定然是早已有了防止他结党的手段。您呀,只管拿他当驴使唤,别给他结党的空当便是了。”(未完待续。) 第529章 授权结网、坐待胡三 “胡家父子是儒林领袖,有几个儒生能不受其诱?” 听到王命德的话,吴玠仍然黑着一张脸说道:“我不相信天策卫、河南监察御史真的能震慑住那些大大小小的儒生出身文官,更不相信十三郎那么老远地,还有办法让胡三收敛。所以我不管,我不放你走、也不要胡三来给我添乱。” 眼见吴玠此状,王命德苦笑一下道:“天枢令已发、内阁令已下,吴总制还是不要如此自寻麻烦了吧!您该知道这是太傅的意旨,即便您与他私下感情再好、敢当众抗命怕是也难逃责罚。” 言语微一停,王命德侧首望向了身后的寇宁,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寇宁是谁呀?那是刘行五台山的老班底,既得刘行信任、更得宗泽赏识的人。 他能让宗泽老元帅喜欢他,可不只是因为他善战、有智谋,更多还是因为他这个人比他兄长会察言观色、而且还很是能说会道。当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与雷震私交最好、许多刘行的性格与决策上的事他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眼见到王命德回望他,寇宁看他那眼神马上会意,上前抱拳微微笑着道:“吴总制大可放心,胡三来了不会给您添乱,还会成为一大助力。因为太傅已经明令于他,上任后首要之事是到各处去、亲自查访督建农田渠务改造事。” 寇宁话到此处一停住,王命德马上也诡异地一笑接话道:“您想一想呀,渠务之事多繁杂。河南的河工总办又是您队伍上退下来的人,您要想让他累个半死、那还不只是几句话交代给那总办便可以做到的事嘛!” “就是了,只要您让河工总办不给那胡三先生空闲时间,天天带着他四处农田之中去转悠。所有事都让他做主。所有款项呀、劳役呀、工本材料的,事事请那胡三亲自定夺。嘿嘿,吴总制。您认为他还有精力给您添乱吗?”寇宁再次接回话去,说完这些时脸上也路出了诡异的笑容来。 眼见二人说话时那副表情。吴玠虽知确实可行,却是仍然不愿接受。 他黑着脸,皱眉微微思索之后,再抬头时大声道:“让我用胡三也成,王命德、你得跟我一起上奏十三郎。若是那胡三真敢在我的治下明里暗中去搞拉人结党那一套,他得给我一个随时就地罢其官、免其职的特权。” “报……” 吴玠话音叫声才停,突然间房外传来一声高呼声。 呼喊声中,一个身上穿着殿前司通传使号衣的人如一道风一般闪身跑进了房间。马上站到了吴玠面前书案的对面。 “禀吴总制,汴京发来新令、请您接令。”那通传使一垂首间将一纸卷轴举过了头顶,嘴上大声的说道。 闻听此言,吴玠愕然一愣,旋即挥手让那通传使免礼,接着问道:“又给爷爷出什么令,速速喧来。” 通传使闻言也不迟疑,马上打开那卷轴,大声宣读道:“天枢、枢密、内阁联席会商决定,为确保南征湖北军政之事顺利。今特暂授京南总督、一等伯吴玠开府之权。凡京南各路兵马及军政官佐,于南征之时违抗上命、行事不力,结党舞弊、懈怠误军者。吴玠皆可先行罢其官、免其职。此权只限南征事,湖北攻下便收回,钧定、接令。” “呃……” 听完通传使这翻宣读,吴玠先是愕然又一愣。 随即他笑逐颜开、隔着书案劈手将那卷轴夺过去后,放声大笑道:“哈哈……这个十三郎,我还真是拿他没办法、没办法了呀!哈哈,他哥哥我才想要这权,他便已经与宗帅和那胡老儒给我要来这个特权。” 大笑戛然而止,吴玠的脸上马上变成一副阴冷的神色。接着声若寒蝉冷笑道:“哼哼,有了这权利在手。爷爷我倒是要看一看那胡三敢不敢再爷爷我的治下搞风搞雨。十三郎对他父子隐忍,爷爷我对他父子可是没那么多谦让。敢给爷爷添乱。直娘贼的我立即罢了他的官、给他扔到我军中马厩里去睡草窝……” …… 吴玠抗拒胡家父子和其党羽中人,刘行是怎么知道的呢?那还是在加冠礼那个局布置好以后的时候时候说起。 当时所有地方上的文官都在敛财的敛财、找金主帮忙的找金主,想着给刘行送去一份厚礼、以后日后得到刘行的提携能够平步青云。 可是呢?在东川,一个是张所大骂无耻、吓得一些人不敢再去敛财送礼。二个便是吴玠当时还在做交接,一听说那些事,这位吴大将军顿时怒了。 他怒了,可是他已经不是东川的最高总管,他又能怎样呢? 是,不是东川最高长官了。可是吴玠在东川可不只是只有官家给的权利,他一声令下,许多巡防营的兵士一休值便行动了起来。 那些巡防兵去做什么呢?答案是巡防兵们全都化妆成了平民百姓,日夜地潜伏在所有被吴玠知道正在敛财的大小官吏的宅邸外去监视那些人。 什么人进了那些人的家里呀、几时进去的呀,进去的人是做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只是几天的功夫,吴玠便全都给摸了个一清二楚。 王法在,他职权不在东川了,即便是查出来他又能如何? 吴玠很清楚就算那些人做得再不对,他也无权再去干涉东川事务。他敢僭越权限、我做违法的事,刘行绝对不会饶了他。 那他搜集人家的情报做什么?答案是他不自己动手,整理好那些人的黑材料以后,直接密函呈送东川监察御史、天策卫东川镇抚使和张所那里去。 好了,吴玠这一呈送黑材料,没等到刘行加冠宴到、东川地方上那些个想要趁机卖乖买好的大小狗官们只在短短几天内便被御史上奏、天策卫密捕和张所亲自带兵去抓,生生地给逮起来七八十人。 七八十个大小官吏被抓了,其中还有几个知府。就算张所再如何依刘行密令去秘而不宣,就算天策卫抓捕的时候再如何谨慎也没有不漏风的墙,还是被胡安国知道了。 胡安国知道了以后,当时还以为只是东川一地、张所那个被褫夺了太保封号的老家伙在立官威呢!于是乎,当时他便密函急送张所处,希望张所对那七八十人中他的门生、党羽网开一面。 张所接到胡老先生的密函后,新贵要比旧宠强、他不敢直去得罪胡老先生呀!于是乎,张所将那密函直接谴人送到了吴玠手上。吴玠一看,登时大怒。 结果,那几十个胡老先生的门生弟子和党羽不但没被救出来,还在吴玠也一封飞鹰传书后被刘行全都下令给“咔嚓”一声砍掉了项上人头。 与在太傅被抓的那些人相比,东川那批胡先生的门生弟子与党羽是运气差的。至少太傅府上被抓的还不至于人头搬家,他们却全都被吴玠谴出的亲信秘密砍了脑袋、最后还弃尸荒野,闹了个死无全尸。 但从那次事以后,吴玠、吴大将军算是看清楚了胡家父子做那些事的害处。结党营私、枉法纵凶,那是什么? 那是让地方上的长官无法严格执法从政,是在变相破坏刘行辛辛苦苦弄得曙光乍现这场成功变法的。那是结党弄权,掣肘各省官长、要让朝政大乱的举动。 吴玠身也在地方,他怎能容忍此等掣肘继续存在和发展、自然地也就会对胡家父子有了极深的成见。 可是刘行知道那前因,马上给他种出了开府专断这后果来。于是乎,当胡三先生、胡宏还没到洛阳时,一张天大的监督之网已经在等待着他了……(未完待续。) 第530章 庄子井、寻仙锁(一) 河南东南隅,梁州。 事实上这座城池,在大宋朝人的心目中还是被速成为大宋的南京应天府。 那位如今在临安城中正如坐针毡、腹背受敌的康王,当初便是在这座应天府、梁州城里以蜡丸之书假借天命,在汪伯彦之辈的忽悠下登上的皇位。 当吴玠坚信刘行给他的权利,将会成为制衡胡三先生胡宏的重量级法宝后,放走了王命德的时候。 这座千年古城外,城北方的一个小镇中。 刘行驻足在了一口古井旁,仔细打量一番后回首对站在身后的一位老丈问道:“周先生,您确定这便是庄子井吗?” 那老丈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此井正是当年庄子取水之处,绝无错矣。” 得到确切的回答,流行浅笑一下,接着大声对站在不远处的一群人大声喊道:“朱漆脸,马上带着你的人给我下井去。” 听到呼喊声,那人群中率先跑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考古队长”朱漆脸。 他一跑到刘行面前,双脚一站稳便咧嘴一笑道:“太傅,您真的确定庄子井下藏着被张无梦窃走的仙踪锁吗?别小底等下到井下,寻不到那报备您再惩罚小底呀!” 仙踪锁,是何物? 那是陈抟老祖飞升仙界前,得到仙家引路时所得的一件仙器。根据种师中所言,想要尽使四件上古神器认新主、去寻找禹王九鼎改天道,必须得先得到那件可以追寻天地间所有神器与仙宝的陈抟老祖遗世宝贝。 既然是陈抟老祖的宝贝,陈抟老祖不是豹林谷开山祖师种放的授业恩师吗?那为何还要让刘行跑来这应天府、刚刚被刘行下令去掉南京的名称,复用唐时故称梁州的古城外,来这井中寻找呢? 那是陈抟老祖飞升之前收了个小徒弟。那人的名字就叫做张无梦。 张无梦本身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从北方跑去南方开远观里出家的小道士。可是呢?陈抟一见到,便知道他日后定然是一个能将道法发扬光大、开枝散叶的人,于是乎便在飞升前几年收购了他做关门弟子。 按照辈分来说。张无梦应该算是刘行的曾曾师叔祖。 这个张无梦呀,他与种放虽然是同门师兄弟。按道理还得尊称种放一声师兄。可是呢?他与种放完全就是两种人。 种放是放荡不羁、淡泊功名的人。可是张无梦不同,张无梦有点官迷思想。他从拜入陈抟座下那天起,就一直认为想要弘扬道法,必须地借助皇家和官府的力量。 他的想法是没错的,想一想历朝历代以来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不管是妖灵异术还是如今北方女真人的魔神教。哪一个没有人间道王者相助,能够真正得到发扬光大呢? 可惜呢?种放是陈抟的大弟子,他不容忍这么一个小师弟终日里想着出山去给皇家当徒附。结果呢。陈抟才飞升没几年,师兄弟二人便翻了脸。 种放的法力高强,张无梦知道不是对手,不敢明着去跟种放斗法。但是明着不敢来,他暗中却敢来。在一次种放喝醉了的时候,张无梦潜入到了种放的暗室中,想要窃取几件陈抟老祖留下的法宝然后逃出终南山去找赵宋官家谋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种放的法力既然那么高强,暗室中又怎会没有机关和封印。张无梦费了好大力气突破了种放在暗室外的封印,总算闯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许多法宝早都不知种放给挪到何处去了,他只见到两件宝贝。 一件。是陈抟研究出来的四神丹炼制方法的手稿,另一件便是种放根本无心去用的仙踪锁。于是乎,师门其他至宝偷不到的张无梦毫不客气。一见到这两件宝贝便卷起来逃出了终南山。 张无梦偷了宝贝跑出了终南山,难道种放没去追他夺宝吗? 答案是种放对那两件物什根本没兴趣,没兴趣的物什被同门小师弟给偷走了,种放酒醒后只说了一句话:他也是师尊的弟子,要便拿去、我不与他争…… 喏,种放根本看不上的东西,自然不会去追咯。 可是张无梦得到了这两件宝贝,逃出终南山后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呢? 他后来的行迹呀。一些道家的典籍和史书上的这样记载的:时有夏竦以《还元篇》奉献宋真宗,当朝王钦若奏闻宋真宗说刚从终南山里跑出来的张无梦道法很高、对道家心术也理解得颇为通透。能为宋真宗讲解那本《还元篇》。 既然是宰相说的张无梦有那本事,宋真宗遂召他进京问以长久之策。张无梦答称:“臣野人,但于山中诵<老子>与<周易>而已,其他不知也。” 令讲《易》,即讲谦卦。 真宗不解,遂问:“独说谦何也?”答曰:“方大有之时,宜守之以谦。”真宗善其说,除著作佐郎,固辞不受,曰:“陛下德如尧舜,山林中岂不容一巢父、许由耶?” 一日,复召讲《还元篇》,张无梦先称:“国犹身也。心无为则气和,和则万神结矣;心有为则气乱,乱则英华散矣。此还元之大旨也。” 继又略说十余篇而退。 宋真宗听完他这些话登时大悦、赐他喝御酒、遣使赠金帛。可是张无梦想要的不是这些,所以坚决不受,还乞求宋真宗放他还山。 宋真宗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呀,无奈之下只能俗套地赐“处士、畅饮先生”的称号号,可是他还不要。 真宗即以歌赐行:“混元为教含醇精,视之无迹听无声。唯有达人臻此理,逍遥物外事沉冥。浮云舒卷绝常势,流水方圆靡定形。乘兴偶然辞涧户,谈真俄尔谒王庭。顺风已得闻宗旨,枕石还期适性情。玉帛簪缨非所重,长歌聊复宠归程。” 第二天呢,便下了道圣旨给了他个著作郎俸以养老。 哎!宋真宗这下给的东西,算是种了张无梦的下怀。他凭借一个著作郎的俸禄,很快便搞起了自己的小道观、拉起了一杆子和宋真宗一样被他忽悠了的人开始了自创一派、弘扬道法的“大业”来。 后来,这位张无梦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被他忽悠着投入他门下的那群弟子中还真出了个神人、便是连苏颂都无比佩服的上一代玄真派宗主陈景元。(未完待续。) 第531章 庄子井、寻仙锁(二) 虽然是张无梦的弟子,但陈景元的为人完全与他是两码事。 张无梦众生不认同出一脉、大师兄种放是陈抟老祖的正牌传人,甚至还几次三番公然散布谣言,以种放的放荡不羁、好酒贪财攻谄豹林谷一派是“误入歧途之邪门歪道”。 他敢攻谄豹林谷,种家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于是乎在张无梦开创他那小宗派之初,一直到陈景元承其衣钵、正式将那小宗派归入玄真派之前,豹林谷种家与张无梦的嘴架一直就没停过。 他骂种家误入歧途,种家就骂他欺世弄人、不学无识。他说种放放浪形骸,种家人便跑到朝堂上去大喊他是盗宝贼,让官家出面找他要回仙踪锁与神丹手卷。 可是当时的大宋官家虽然笃信道家,却是要今天要对西夏、明天又换契丹的三天两头去打仗,哪里有功夫理会这些江湖事。 最后呢,还是那位主和派的宰相王钦若站了出来,一番说和、在陈景元正式继任玄真派宗主的时候,双方才停止了那无休止的嘴炮对轰、种家也没心情再去为了两件根本不算神门的宝贝继续与之纠缠…… 不过有趣的事情,在后来还是发生了。 原本淡泊功名利禄的种放后人在第二代种世衡那时起纷纷走出了深山老林,变得追逐名利起来。只是一个种世衡便凭借对西夏的战功成为了一代名将,让豹林谷一代迅速变成了道法上的新主流宗派。 原本苦心一生想要发扬自己学说与见解的张无梦,到死都没见到自己的学说与见解被发扬光大。反而是他死后的几年,陈景元因与种家和解开始一步步从闲云野鹤走上了大宋朝诰封的道士之官位置。 这陈景元是个什么人呢?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初拜高邮天庆观道士崇道大师韩知止为师,第二年试经为道士。后来辞别其师负笈云游,入天台山阅三洞道经时以上了张无梦。从而从张无梦手上得到了张无梦本人其实根本都是很懂、一生都没能参透的老、庄微旨。 后来陈景元隐逸于江淮间,以琴书自娱。大约在此时期,他开始认真精研《老子》。为其作解。 天长日久后眼界打开,欲观光京辇。礼部侍郎王琪推荐他去找了翰林承旨王岐,使隶籍东京道流。 初居醴泉观,众请开讲《道德经》与《南华经》,于是公卿士夫无不愿与之交识。醴泉观提总特奏请朝廷,令其充本观修撰。遇邳王谒真君祠,召问道教事,服其该通,奏赐紫衣。 宋神宗闻其名。诏设普天大醮,命撰青词,复令预修奉同天节斋醮,得旨召对天章阁,赐号“真靖大师”。后又有其进所注《道德经》,神宗极为赞赏,谓陈景元所进经,剖玄析微,贯穿百氏,厥旨详备。 任命其为右街都监同签书教门公事。谒告还高邮葬亲。宋神宗诏命中使赐白金三十镒为助,及还京令选举精洁道士同焚修于太一宫。 再以后宋神宗诣宫朝谒,于延祺殿召见。特转额外右街副道录,并度弟子三人,命本宫每岁许度弟子一人,月给斋粮米及缗钱,给庄田以赡众。 又过几年后,以事累稠遝,乞归庐山,宋神宗不允,有旨令官吏不干预其本宫事。每岁增赐度牒二道。 续奉敕旨,以九等斋科讹舛。普天醮位升降无序,令有司置局。选道士三人备检讨,使陈景元考校。 据传他曾奏请在京道官补员,乞试《道德》《南华》《灵宝度人》三经十道义,神宗准其奏。 此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记在元丰三年十月十六日:“右街道录张居善等乞自今补道职,试《道德经》《灵宝度人经》《南华真经》等义,并宣读斋醮科仪祝读等为兼经,依迁补僧职差官考试。从之。” 或许是由他建议与张居善等人一道奏请,元丰六年被罢本宫事,归隐茅山去刊正三洞经法。后游嵩少,卜炼丹之所。元皊三年过京师。不久朝廷复其右街道录职。 陈景元虽数任道官,却颇厌身为官事所累。 乞归隐庐山时,行李无他物,百担皆经史之书。临别时,王安石问其乞归之意,答曰:“本野人,而今为官,身有吏责,触事遇嫌猜,不若归庐山为佳。” 王安石韵其语,书于太一宫壁间:“官身有吏责,触事遇嫌猜。野性岂堪此,庐山归去来。” 由于他学问渊博,大臣王安石、王珪皆喜与共游,自吴奎、蒲宗孟、王岐而下硕儒大夫,与之唱酬诗歌者甚众。 至垂暮之年的时候,右仆射苏颂曾感喟地对他说:“真靖当以所业授门弟子,不尔,则恐陶、葛之学不传于来世。” 陈景元自幼好学,至老不倦,所藏内外书数千卷,皆素所校正。 居处以道、儒、医书各为斋馆而藏,四方学者从其游,则随类校雠,于是人人得尽其学。又喜作正楷,祖述王羲之《乐毅论》《黄庭论》,下逮欧阳询《化度寺碑》。 他可比那个忽悠人起家、盗宝贼出身的张无梦厉害多了。一辈子些了很多书,仅《正统道藏》即收载其《道德真经藏室纂微篇》十卷,《南华真经章句音义》十四卷,《章句余事》一卷,《余事杂录》二卷,《冲虚至德真经释文补遗》二卷,《西升经集注》六卷,《上清大洞真经玉诀音义》一卷,《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四注》四卷等等…… 这个陈景元比他师傅厉害,可是他厉害的不只是于道法理解和感悟上,他更厉害的是藏东西。 当年种家不是想让官家出面跟玄真派讨要陈抟老祖遗世宝贝仙踪锁和神丹手卷吗?这位陈大宗主知道那是师祖的宝贝,暂时没用不代表日后对他的宗派也没用。 所以当两派的争执平息后,种家渐渐忘却、不再去追讨两件宝贝的时候,陈大宗主便将那两件宝贝给藏得没人找得到了。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避免你豹林谷一派日后再来争宝,我先给他藏个无影无踪让你日后想寻也寻不到……(未完待续。) 第532章 庄子井、寻仙锁(三) 道貌岸然者使了诈,把仙踪锁藏了起来,那刘行是怎知那宝贝藏在此处的呢?那还得多亏了新娘子、此时就站在不远处正看着风景的种雁翎。 神农鼎认她为主,仙踪锁的感应她是能感受到的。可是奇怪的是,神农鼎能感应到一些神仙宝贝的的大概方位,却无法确认具体藏于何处。 所以才有了那个姓周的老先生、这一代隐宗玄真派的长老周弘范被天策卫从一个小山村里挖出来,带到了这里来指认当年他师傅藏宝的地方…… 对那些师门往事一清二楚的刘行,深信周弘范在一家老小、座下十几个弟子都被天策卫逮走看起来的情况下不敢来欺骗自己。 朱漆脸那厢话才说完,刘行抬起脚照着他的腰间踹去时大声骂道:“你个浑厮,我家娘子的感应会出错、周先生记的地方会出错。你这头懒驴子,我看你就是不想冒犯先哲井去,跟我在这里故意打诨吧!” 被刘行只用了一成力气的一脚踹在腰间,朱漆脸还是被踹得接连倒退了三步。 强行站稳身形后,他苦着一张脸、揉捏着腰间说道:“您也知道那是先哲遗灵地,谁知道下面有没有南华真人仙法封印呀!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底这些人的修为,真若是有了仙家封印在,小底一旦撞上、怕是连转身逃回的机会都没有呀!” “爷爷的,贪生怕死,我要你何用?”一听朱漆脸这番话,刘行心中知道他所言有因,却还是大骂了他一声。 但这次骂完,刘行没有再去踢他。而是侧首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周弘范“周先生,敢问这井下你可曾下去过?是否有仙家法力封印在呢?” 接问摇了摇头,周弘范道:“我没下去过。因为家师言说井下有异物,修为不足者谁下去谁便死无全尸。我等师兄弟几人。毕生修为都未能将修为提升到家师那种境界,故而谁都未曾敢去尝试下井取先师几件遗物。” “你那师傅何等境界?”听完他的回答,刘行面色凝重起来问了一句,心底暗暗庆幸道:还好朱漆脸够精灵,不然小爷还真是给他那考古队的十几个人送进了不知什么怪物的嘴里去做吃食了。 又听问,周弘范面露敬佩色、拱手对天际中答道:“家师仙去前修为已至渡劫境初阶,若非师祖遗害太多、怕是至今时今日也可飞升也。” 渡劫境,刘行耳听到他的回答后。嘴角却是隐隐泛起了诡异的笑。 猛一转头,将那诡笑全展出来,刘行大声道:“小七、雷震、梁兴,你三人随我下井去。嘿嘿,既然渡劫境初阶能下得,我还不信你等渡劫中阶和高阶之人下不得了。” 一听此言,周弘范脸上露出了大惊的神色,愕然地望着刘行道:“刘、刘宗主,你说甚底?你说、你是说你与那三位的修为,都已是渡劫中阶与高阶了吗?这、这、这怎么可能呢!观你四人。年纪尚轻、怎会有那么高深的修为呢?” 眼见周弘范大惊愕然,朱漆脸连忙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轻声地说道:“太傅乃是天外飞仙。此间六道无所限其行者、天道亦不可惩。一个天道、天数无法制约的人,你认为年纪轻轻有了高深修为很稀奇吗?更何况太傅是当世神医、金奴少帅如今已然成了一方妖皇,炼出些神丹来也没什么可惊奇的吧!” 耳听这番话,周弘范非但没有被朱漆脸的话拉会心神来,反而直接惊叫道:“天外飞仙、天外飞仙,没想到我此生竟有缘真遇上天外飞仙!我的娘哎……” 惊叫声中,在刘行与朱漆脸等人都被他那公鸭嗓子扯开后异常尖锐难听的叫声给震得伸手去掩耳时,周弘范猛地运气而起、见了怪物似地箭一般射上了半空,接着将全身功力灌向体外、使他那衣服肿胀起来有如一只大大的充气皮囊后“嗖”地朝着南面飞了出去。 看到周弘范飞走。梁兴鄙夷地一笑,回首他身后的几个天策卫力士轻声交代了两句。那两个力士听完他的话。也是纷纷纵身而起、追着周弘范飞去的方向凌空而去。 待那两个力士离去后,梁兴才回身走到已经俯卧在井口向下张望的刘行身旁开口道:“太傅。此处竟为庄子之遗灵地,若真下去当先祀礼应可使南华仙尊谅解,从而减弱其封印之四念蓄发。” 听到梁兴这些话以后,刘行皱了皱眉头,心底暗道:封印之术,听着好像喊牛掰的样子。事实上不知其真情者,都是被忽悠了。 何为封印?封印可以是咒语、法术或是符咒。 一般封印者强于被封印者,其中符咒的封印时间是最长的。 封印往往时间很长,因此被封印者需要借助外部力量才能解除封印。某些被封印者可是在封印一段时间后趁封印变弱强行解除封印。 一个正常的修行者,再强*力也不可能将一个人活着一件有着神力的宝贝封印上成千上万年。只有一种力量可以做到,那便是修行者自身的怨、痴、欲、执四种念力。 其施法的要理,其实也没那么高深。只是需要一个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人,借助某种辅助器皿将其自身的怨、痴、欲、执四念之力凝聚成气,灌入那承载的器皿中去。 然后在定点激发,使那四念之力瞬间无限膨胀,变成一股无形的超强力量,却将被封印的人和物困死在用于封印的器皿或者符咒所控制那范围内…… 自第一次从种八公那里知道封印真实原理后,刘行便早已产生了鄙弃之心。因为这一种手段,充分说明了那些修行者、尤其是使用过封印之术,如今全都在天庭上的仙人们又多么虚伪。 没有痴怨、没有**、没有执念,怎么去封印别人?有了这四种念的存在,还谈什么狗屁的超凡脱俗。不比被封印的人活器物更邪恶,又怎能压制得住那些号称骇世惊俗的奇人怪物。 上古时代的炎黄二帝能将蚩尤和一众魔神封印,他们是两个超级邪恶的大怪物。后来的历代神明,使用过封印之术者也全都是当时世间最丑恶的灵魂、丑到了灵魂深处的恶灵。(未完待续。) 第533章 庄子井、寻仙锁(四) 没有丑到灵魂深处的灵魂,无法用其自身的邪念施展出强大无比的封印之术。 所谓正邪之分太牵强,所谓正道伪善的多、真实的少。所以邪道往往率性而为、反而十分真实。 心中深切知道这一点,所以刘行心目中事实上是除非所属六道不同,否则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正与邪、善与恶之分。 也正式因为心中深知这些,刘行在听完梁兴的话之后不由得皱眉深思了一番。 片刻后,当刘行再抬头时,回望雷震问道:“金奴所率妖灵五族亲卫军何时能到?” 雷震接问,刚想回首去问他身后的几个通传兵,忽然之间半空中一道金光闪烁。待众人定睛看去时,一身紫色铠甲、头戴冲天宝冠,手上拎着一杆方天画戟的金奴已然站在了刘行的面前。 金奴身形才一站定,马上俏皮地一笑对刘行道:“嘿嘿,爹,您在这个时候终于又想起儿子来了吧!嘿嘿,我早到了,说吧、您是不是让儿子带着五族妖灵去下井大头阵呀?” 知父莫若子、知子莫若父,金奴猜测的没有错。 他话音才落,刘行也不含糊,直接点了点头:“不错,你带来的五族中不是有些妖灵擅于遁地与潜行之术吗?让他们给为父打头阵,不从井中通道行走,直入地下潜行去探路。先确定出都在哪些位置上有封印,我再带着你娘亲下去。” “嘿嘿,我还是叫七娘的好!”金奴闻言变作怪笑,回头望了一眼种雁翎道:“七娘虽然已经正式家给您了,可是还没有与您洞房花烛。什么时候她与您洞房花烛了,我再改口叫他娘吧!” 种雁翎听到他这话。顿时双颊飘起红晕、嗔怒地瞪着金奴叫道:“混蛋孩子!说什么呢!父母之间的夫妻之事,岂是你个当儿子该胡说的!” 眼见种雁翎那副样子,金奴又是怪笑一下:“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但改不改口叫亲娘却是我自己做主。” 此言一落。预料到种雁翎肯定要动手,他猛地身形一个前窜、直接躲到了刘行的身后。 也果然没出金奴的所料,他才闪身躲到刘行的身后,种雁翎飞起的一脚已经踢到了他方才所站的位置上。 从刘行身后探出头去,金奴见到种雁翎踢空时那副恼怒的神态,再次怪笑着吐了吐舌头:“七娘哎,再怎么说儿子我也是一方妖王了,您能别跟我爹一样动不动就说不好马上动手呀!能动手、别吵吵这性格。我爹有也就算了。这日后若是您跟三娘子也都有了,我还是老实藏在宁夏别回家、省着被圈踢暴打的好!” 能动手、别吵吵,那是刘行被人认为“邪”的最初原因。 因为许多事情上,刘行讨厌那些说了不做、做了不说,甚至是说一套、做一套的虚伪之人。 而在当今这个天下,甚至是千年以后的时代里。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往往是社会上的主流人群,说了不做、做了不说的人更是甚至可以用那种刁滑成为至高无上之人。 无法与主流与掌握大权之人“志同道合”,自然无法成为主流。只要不是主流的,才会被定义为“歪门邪道”。 而这种性格,因为血脉源于刘行、金奴本性中存在。种雁翎与刘行青梅竹马、她本性又是个怪脾气。如今也真的被“传染”了。至于杨三娘子、杨凌儿有没有被“传染”,却是没人知道…… 眼见到金奴吐着他那红色的舌头说出那样的话来,种雁翎气得一跺脚:“师哥。他欺负我、给我教训他!” 耳听娘子一声唤,刘行猛然回首直接抬手揪住了金奴吐出来的舌头,邪邪地笑着道:“小子,敢欺负你娘!信不信为父给你这漂亮的小舌头连根拔起?” “咯、咯、咯……”被揪住了舌头的金奴没想到突生此变,想摇头甩脱刘行的手,却甩了一下便疼得他头上冒出汗水来,只能是露出哀求的神色发出怪声向刘行告饶。 见他告饶了,刘行才撒开手,仍然邪邪地道:“给我记好了。跟你娘开玩笑的人,以后只限我一人。你敢再跟你娘胡闹。我随时让你哭到断肠、笑道抽筋哦!嘿嘿,好了。马上带着你的五族妖灵,给我探路去。” “有了媳妇不要儿!”刘行话音才落,金奴“蹭”地蹿到了庄子井前。 双脚才一站稳,回头望着刘行又哀怨地道:“看来以后呀!只要七娘一声呼唤,我的屁股随时要开花。算了、算了,我还是老实帮您寻到九鼎以后,回我的黑水镇老实戍边、当我的土皇帝去吧!” 此话说完,金奴从怀中掏出了一颗掌心大小的印章来,举向半空时大声喝道:“蛇灵亲军潜地行、狼豹遁地走,狐豺井下通道去探路,下井去!” 金奴喝令一出,只见周围的树林里、地面上骤然间浮出了成群的灰鬃巨狼、金钱豹子、花斑豺狼和红色的狐狸群。在那些大兽的周围,还同时出现了几百条全都碗口粗的紫斑大蛇,一起朝着井口方向飞速奔了过去。 只听一阵密集“嗤、嗤”声后,那些五族妖灵便纷纷扎进了庄子井。 “父亲,您在井口等我消息,便是这些亲军全部战死,相信儿子我也能归来。”金奴在五族妖灵扎入井中后,回首深邃地看了一眼刘行。 话音一落,一副视死如归神态的他也纵起、飘身落入了井中。 看着金奴飞身落进了庄子井,刘行轻声在嘴下说道:“希望井中真有仙踪锁在,也希望若有封印也只是陈景元的封印、伤不到我儿吧!” 自语才落,刘行忽然想起了什么。 回首望向雷震,刘行大声急语道:“雷震,速往附近村庄,去购来猪羊各一只,再买些祭祀之物。我要以少宰之礼相祀,使井下若真存在的封印力量能被减弱一些。” 雷震闻言,马上转身离去。 待他带着几个亲兵奔行远去后,刘行才意味深长地望着种雁翎道:“小七,稍后在我行少宰之礼时,你要施法催出神农鼎中的神力来助我。相信以少宰之礼祀出的玄荒消融之力加上宝鼎中的神力,当可使井中封印之力被弱化到最低程度,以保奴儿安然归来。”(未完待续。) 第534章 庄子井、寻仙锁(五) 一只猪、一只羊,一副台案上香炉之中烟雾起,两旁红烛闪起光。 片刻后,当雷震带着亲兵去而复返、在井口前搭起祀台,摆好一切所需之物后,刘行牵着种雁翎的手走到了祀台前。 看着桌上的一只猪头、一只羊头并排被摆在那里,刘行却先是自嘲地笑了笑:“小爷我这当朝宰相也做了有几个月了,上天没被我以少宰之礼祭祀过,没想到反而先得为这师门宝贝来祭祀一下井下封印了!真是笑谈、笑谈呀!” 少宰,本是一种官职的名称。最早是春秋战国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有个诸侯叫做宋国,是首设了这样一个名称的职务,去行使相当于副宰相职权的。 前些年,大宋朝那位笃信道法、听了奸臣蔡京之言大搞周礼复施的宋徽宗,也曾经将上述左仆射改为此名称。 但官职是官职,少宰之礼虽是与官职有关,对于修行者而言其含义却不太一样。 因为这种少宰之礼,源于人间道王者皇家的祭祀之礼。虽与身份、权利有关,被修行者用来时更多还是需要凭借自身法力才能使用。而使用出来,也与帝王的祭天完全是两种效果。 帝王的祭祀,那是向上天乞讨怜悯、乞求庇护,大多数都没有实际上自带的法力可言。除了是上古的那些的五帝、禹王和一些自身就是修行者的皇帝去进行太宰祭祀礼会产生一些神力,迫使上天处于一种半平等的情况下给人间以风调雨顺外,剩下本身就是凡夫俗子的都是只能被动的等着天庭可怜。 而少宰之礼也是一样,朝廷官员如果只是有了官职、却没有足够的法力做支撑,其效果也是听天由命、看天庭那些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怜悯与施舍。 可是如果自身有了足够的法力,则举行少宰祀礼时也会将之变成一种基于一种平等沟通情况下的神力来。这种神力能够消除业障、扫除雾害。甚至还可以通过这种神力去请神明降下天罚去惩罚死敌…… 太宰之礼,只限于帝王使用。帝王的祭祀[1]?共分九个仪程,即迎神、奠玉帛、进组、初献、亚献、终献、撤撰、送神、望瘗等。 各仪程演奏不同的乐章。跳文、武“八佾”舞。 每次祭祀的时候,每进行一项仪程。皇帝都要分别向正位、各配位、各从位行三跪九叩礼,从迎神到送神要下跪七十多次、叩头一两百下,历时一个时辰之久。 如此大的活动量对帝王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所以皇帝到年迈体衰时,一般不亲诣致祭,而派遣亲王或皇子代为行礼。 在祭祀之前,祭地现场的纪律要求极严。 皇帝经常旨渝:陪把官员,必须虔诚整肃。不许迟到早退,不许咳嗽吐痰,不许走动喧哗,不许闲人偷觑,不许紊乱次序。否则,无论何人,一律严惩。 排列顺序,谁站在哪里、谁着什么服装上也有很严格的规定。谁敢乱了,轻则罚俸禄、重则直接被免职罢官、削爵贬为平民的事情也发生过…… 相对于帝王的那种繁杂务必、长达一个时辰,需要准备上好多天甚至几个越的太宰之礼。少宰之礼则可减免许多。 可即便是减免许多,甚至只需要像刘行这样只是一个神台,猪羊各摆一只、香烛点起加上一颗诚心便可。 但这种少宰之礼作为一朝宰相没有先为天下苍生去用。反而为了本就属于师门的一件仙宝来用,刘行不苦闷才叫怪事…… 心中对这些也了然的种雁翎眼见耳听这些后,也是苦笑一下。 随即她收入怀中、掏出神农鼎摆在神台上后,侧头俏皮地望着刘行道:“好了,相公咱不郁闷了哈!找到仙踪锁、寻出九鼎来,也是在拯救天下苍生、更是彻底为苍生带来福祉之事,不必再苦闷了可好。” “咳,你说得对。只是希望九鼎聚、神器合,我真能改天道、变天数。让人间不再做那些天庭上伪君子的玩物吧!”耳听种雁翎的话,刘行轻叹一声道。 一转头看到她那副笑容。刘行忽然身子一歪、重重地一口亲了她额头一下后说道:“嘿嘿,才发现我的小七也有温柔体贴、可人儿的时候。该赏一个大大的印记。该赏,哈哈……” “讨厌不讨要!什么时候还亲奴家,你还能有点正形吗!”嗔怒一笑中抬手轻轻捶打了刘行的肩膀一下。 旋即她面色一改、庄重的回身正对向了神台:“奴儿下去也好半天了,若是井下真有封印的结界在,奴儿已经遇上了。不要胡闹了,相公,我们开始施法祀礼吧!” 眼见到她转身神色变得庄重起来,刘行也不再多说,也回身正对向了神台。 “意念起、气行周身,意气合一启神坛……” 一站稳身形,刘行马上口中念出了从前在豹林谷万宝阁中看到不知种家哪位先人所写《礼记手札》中所记载的法诀来。 在振振有词的念起法决时,刘行和种雁翎依那法决引导运行起全身功力来。 须臾后,当感受到二人法力已全部凝聚到巅峰点时,刘行才断然大喝道:“天灵至、神力来,万法归宗降慈航!” “轰、轰……” 在刘行喝声中,二人一起手掌向前、对着神台将凝聚好的神力一起推向了神农鼎。伴随着两省巨响后,一阵狂风从神台四周骤然卷起,直将雷震等人逼得连连后退、退到几十步外才施展出各自功力强站住身形来。 当雷震站住身子,才回望龙旋风萦绕着的神台方向时,之间从九天之上猛地降下一道七彩的光柱、笼罩在了刘行与种雁翎的身上。就在雷震注视之时,又见刘行和种雁翎四双手掌齐对向井口,口中念念有词中将那道七彩光柱径自引入了庄子井中。 “嗤嗤嗤……” 那七彩光柱下被引入井下没多久,井口中忽然喷溅出了几股青色的妖雾、 看到那些烟雾时,雷震侧头看了看身旁站着的梁兴,吐了吐舌头轻声道:“幸亏太傅与七娘子都有神力,可祀来如此强大的九天神力。不然你看那些青雾,每个千八百年功力封印出来的结界,在被神力击碎后的都不会依然那么浓烈呀!” 微微点了点头,梁兴双眼紧盯着井口,越是轻声答道:“是呀!还好太傅与七娘子有此修为和神器相助了呀!”(未完待续。) 第535章 庄子井、寻仙锁(六) “轰、轰、轰……” 正当梁兴话音落下时,突然之间从不远处的地表下与井口处同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爆炸声中,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一阵地动山摇。 就在众人全都带着惊愕地目光想要仔细去看那些传出响声的时候,忽然从远处的地面下射出了几百道青紫色的光芒,接着在井口处也是一道紫色光芒升腾而起、直射云霄炸开后变成了阵阵青紫色的烟雾迅速消散。 “怎么回事?” 突见生变,刘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担心井下的金奴还是连忙拉起种雁翎闪身避离井口的同时收住了法力。种雁翎也在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后撤之前一探手将神农鼎收回到了怀中。 当刘行和种雁翎飘身向后滑行了三四步远,落地站稳时时。从远处地表下射出的那些青紫色光芒也幻做了阵阵烟雾,从那些烟雾中露出了那些蛇豹豺狼的妖灵来。 但是那些妖灵没有了下井之前的生气,蛇、狼、豹三族妖灵全都是气若游丝、倒地不起。而那些豺妖却似各个都在某种梦境中或是吃吃地傻笑、或是轻声抽泣,更有甚至是直接骑在了身旁同类地身上正在疯狂地前后摇晃着腰板、坐着某种不忍直视的“欢畅”事…… “直娘贼地!” 刘行和众人放眼望去,见到那些豺族妖灵的行为时正在吃惊中,猛然间井口处又是忽然一声咒骂声。 金光一闪,咒骂声中金奴离弦箭矢一般从井口射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后,他飘身落到了刘行面前两步开外的地面上。 身子一站稳,他马上对着刘行大声道:“父亲,井下那是先秦时代修行高人留下的四道封印结界。非其本门传人无法开启。若非您及时施以援手,儿子手下这些妖灵怕是全扔在井下、没几个时辰我也休想走出那九宫迷途与痴念结界了!” 听到金奴这番话,刘行的眼珠子转了转。 接着一侧头。对种雁翎道:“先秦时代修行高人的封印,难道井下那是庄子亲自布下的结界在做封印之用?” 轻轻点了点头。种雁翎道:“看来家中一些古书所记载的没有错,那些先哲与前辈修行者,还真是在中原大地许多留有他们遗迹的地方全都留下了封印结界。” “狗屁的先哲,太缺德行的结界。”耳听到种雁翎的话,金奴抬手一指正在做着那些本该夫妻关灯才好做之事的几个豺妖道:“居然以执念锁魂、怨念滋恶、恨念生爱使我那几个豺灵亲军陷入无尽yin念之中,这是先哲吗?我看与魔道中的念魔之尊有得一比了。” 幽怨地说完这番话,金奴猛一施法、凌空点去,将那几个还在不断扭动腰板的豺妖生生地定住身形。接着再一挥手将那几个豺妖击得昏倒在了地上。 以执念锁魂、怨念滋恶、恨念生爱进而使人陷入无尽yin念。在金奴施法去救那些豺妖时,刘行看了看种雁翎、种雁翎也看了看刘行,两个人同时做出了一个被吓到的鬼脸来。 “我的乖乖,幸亏下去的妖灵。否则若是我等与太傅一起下井,掉进此等封印之结界中,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呀!” 就在刘行与种雁翎像是鬼脸一笑的时候,从远处走回到二人身旁的雷震惊愕地望着那井口先开口说了一句。 紧随其后走来的梁兴闻言,也马上说道:“是呀、是呀!这若是我等一起下去,不说被困死在里面。只是因yin念冒犯七娘子的重罪,怕是即便生还、太傅也会给你我几人切碎去喂狗呀!” “行了。爷爷的,给小爷把嘴闭上。”一听到梁兴这话,刘行顿时愠怒地道:“你是不是傻?知道非要说出来羞煞我家娘子吗?闭嘴、不许再说。” 忽闻刘行这一言。梁兴才注意到种雁翎。 原来在他说话时正巧看到了那些被金奴击昏的豺妖,虽然那些豺妖昏死过去了,可是胯下之物仍然高耸着、有两个家伙那物什甚至还在很有节奏地伸缩着。女孩子一见到那场景,当即被羞得一头扎进了刘行的怀中。 梁兴再如此一说,联想到如果换成几人下去会出现的场景,种雁翎更是整个人恨不得藏入刘行身体里一般、死命贴在了刘行身上。虽然头紧紧贴在刘行那宽阔的胸膛上,可她脸上红云密布,还是可以让人一看便看个清楚的……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让种雁翎难堪,梁兴急忙侧头赔礼道:“七娘子、对不住、对不住。属下一时失言,还望您不要生气属下的鲁莽……” “够了。你这傻缺!”梁兴不赔礼还好,他一赔礼、种雁翎整个身子又向刘行怀中挤了挤。气得刘行对着梁兴吼出了后世里的一个简化词来。 惊闻那“傻缺”一词,梁兴没被惊到、反被弄得晕乎乎地低声喃喃道:“傻缺、傻缺是何意?” 站在他身旁的雷震一听他晕乎乎地居然没害怕刘行发怒,反而对那个词重复了一遍,气得抬腿对着他屁股踹上了一脚。 将梁兴踹得向一旁踉踉跄跄连晃几步后,雷震才没好气地对着他叫道:“傻缺还不明白?傻子、缺心眼,你还真是大事不犯傻、小事不是缺心眼,完全就是没了心眼去想事啊!” “噗……” 雷震气愤地大骂梁兴时,正巧种雁翎从刘行怀中露出了半边脸、看到了梁兴那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出声来。 一听到种雁翎笑了,梁兴急忙在躬身、抱拳道:“主母笑了便好、笑了便好,饶恕属下无知而失礼可好?” 听他这样说,种雁翎整个脑袋从刘行的怀中探出来道:“好,这次我不记恨你,但要是再有下次,我非让我家相公踢爆你的屁股!” “谢主母、谢七娘子……” “什么跟什么!又是主母、又是七娘子的。”梁兴刚刚赔礼得到饶恕,金奴却已来到刘行身边。 侧头黑着脸瞟了瞟梁兴,随即对刘行道:“父亲,方才您以祀天神力与神农鼎之力破除的这只是第一道封印,我上来之前看了下、后面似是还有至少三道封印的结界在。而第二道封印上是黑紫青蓝绿无色缠绕,当是毒物藏于结界中,怕是真得劳烦父亲亲自下去一探究竟、寻法破解了。”(未完待续。) 第536章 庄子井、寻仙锁(七) “毒物藏于结界中?” 听到金奴之言,一个豹族妖灵首领刚从不远处赶过来,马上便垂首对刘行道:“大宗主,传闻中原曾有一位药王,名唤孙思邈。其人悬壶济世,救了不少人间道中患病者。但同时他也是个使毒高手,曾三把灰尘毒杀西域一位妖王。若此第二个结界是他所布下,还往大宗主小心为妙。” 听到这豹族首领的话,刘行心底也是咯噔一下,暗暗道:孙思邈,大爷的!药王哎! 孙思邈本就是玄真派的第六代天师,若是真是他,还真得多加小心呐! 那位药王爷,他十八岁立志学医,二十岁即为乡邻治病。对古典医学有深刻的研究、对民间验方十分重视。 那药王爷一生致力于医学临床研究,对内、外、妇、儿、五官、针灸各科都很精通,有二十四项成果开创了华夏医药学史上的先河。特别是论述医德思想、倡导妇科、儿科、针灸穴位等都是先人未有。 可惜的是,那位药王爷孙思邈自己大论特述医德思想,其自身当年为了对抗妖魔鬼等异族之人,也是没少做出缺德带冒烟的事情来。 一把青灰灭群蛇,两壶黄酒杀妖尊。再撒两把小灰尘,一代妖王伏征尘的传说,至今仍然在中原的医者中广为流传…… 他能那样犀利的以毒杀死异族,来源于其一生致力于药物研究、那药王爷曾上峨嵋山、终南山、下江州,隐居太白山等地。边行医,边采集中药,边临床试验。 他是继张仲景之后中国第一个全面系统研究中医药的先驱者,为华夏医术发展建树了不可磨灭的功德。 孙思邈一生勤于著书,晚年隐居于京兆华原药王山专心立著。直至白首之年,未尝释卷。其中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影响最大,两部巨著六十卷是刘行医术启蒙之学。 其中药方论六千五百首首。那更是如今刘行在行医之时举一反三、成为世人公认四大神医之根本来源。 《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合称为《千金方》,它是唐朝之前历代医药学成就的系统总结。是刘行所知华夏最早的一部临床医学百科全书,对后世医学的发展影响很深远。 人间道中的人类称呼孙思邈医德高尚。他认为,医生须以解除病人痛苦为唯一职责,其它则“无欲无求”,对病人一视同仁“皆如至尊”,“华夷愚智,普同一等”。 他身体力行,一心赴救。不慕名利,用毕生精力实现了自己的道家医德思想,是中原医德思想的创始人,中国古代当之无愧的著名科学家和思想家、医学家。 而在他救治同道中人的时候,甚至不惜使用几种恶毒至极的毒物竟将往人间引亡魂的鬼使变成了团碎沫、让一个鬼王烂掉了一只手…… 他一生淡泊名利,多次推却做官召请。隋文帝时征召他为国子博士,唐太宗欲授于爵位,唐高宗欲拜谏议大夫,他都固辞不受、一心致力于医学。 几十年前,这位对同道中人是一代神圣的药王爷被宋徽宗敕封为“妙应真人”。被后世尊称为“药王”之后。玄真派许多不愿坚守隐宗本志的家伙,正是凭借他的声威在那几年里重新发展出了南朝三派以医道为主的玄真分支来…… 而那些不甘寂寞的家伙,每次出去“传道布施”时。都会讲述一个故事用以忽悠人。 什么故事呢?便是孙思邈当年一针救二命、药王救龙的故事。 那个故事原本很简单,只是孙思邈路上遇到了一个病人,他去尽了一个医者的本分把人家给救好了。可是到了玄真派那些他的不肖子孙嘴里,却完全变了一个样。 变成什么样了呢?那些人是这样对世人讲述的:相传唐耀州药王山下面几个人抬着一口白木棺材,后面跟着一位老妇人。 只见老妇人仰面捶胸、嚎啕大哭,、悲痛欲绝。正行走,碰见一老者,童颜鹤发,、身背葫芦。 那老者见老妇人十分伤心。急步上前问道:“老妇人哭送何人?” 不料老妇人只管嚎天呼地,痛哭自己的。对老者看也不看、理也不理。 老者看那棺材发现有血滴。忙安慰老妇人道:“老妇人不要难过,棺内人尚有救。” 老妇人听说棺内人有救。才半信半疑地停止了哭声,心想:事已如此,也只有这样了。也许天可怜我,女儿有救。 于是边擦眼泪边说:“老者有所不知,小女难产,死去已有两天,救恐怕也晚了?” 老妇人擦干泪眼,抬头一看,惊喜地喊到:“孙真人!?” 老妇人以为自己眼花,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定神仔细一看,果然是孙真人,不觉大喜,忙叫忙叫抬棺木的:“快停,快停!” 抬棺的人以为老人气糊涂了,传来喊话:“半路上不能停棺啊!” “停!停!我娃有救啦!孙真人来了!”听说孙真人来了,抬棺的人才停下来,将棺木缓缓落地。 有人小声嘟囔:“医生能治病,但治不了命。谁再能没听说过能把死人治活。” 孙真人来到棺前,让打开棺盖一看,说:“好险啊,我若迟来一步,这母子二人可就真完了。” 随即拿出苗银针找准穴位,扎进妇人身内,两指捻提转动。 众人围着棺木瞪大眼睛、摒住呼吸,盯着棺内妇人。 只是不大的功夫之后,那棺材内便传出婴儿的啼哭和产妇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老妇人连连叩头谢恩人。孙真人一针救二命,刹时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京兆,传遍唐土。从此,人们对孙思邈以药王相称…… 明明是宋徽宗那个昏君给封的药王,那些玄真弟子却如此故弄玄虚拿去忽悠人,叫刘行最孙思邈原本的尊重都因为那群败类的行径折损了几分。 加之离开豹林谷后,刘行在游走江湖时又从江湖人口中听到了不少孙思邈其他使毒坑人杀鬼、伏魔镇妖之事后,心底早有一个想法:狗屁的药王,其实不过就是比小爷早上几百年来到这世间的同道中人而已。若是小爷跟他同时出现,他还未必能是小爷的对手呐……(未完待续。) 第537章 庄子井、寻仙锁(八) 心存不屑,刘行在那豹族首领话说完时,快步走到了已被炸开的井口前。 先是朝着下面眺望一番,接着一转身对种雁翎道:“小七,你的法力还能支撑使用几次神农鼎的?” 闻听此问,种雁翎马上答道:“最多还可施法三次。” “那这次你就乖乖在井上等着你相公我吧!等我独往破除那五毒结界,下面不知还有什么封印怪邪的物什,到时候再劳你一起施法破阵吧!” 一言才落,刘行已然飞身而起。身至半空中,刘行默念法决开启怀中万象盒。九云烈焰冠飞出直带头顶上、锁子连环甲旋即披挂上身。 身子落在井口下时,一杆翻天湛金枪一抖、身形急向前方时,刘行又从万象盒中启出了三颗药丸吞入口中。 急行之中,眨眼间刘行来到了那五色雾障萦绕的结界前,放眼望去时却是心底先是一骇:只见那五色毒雾与结界交际的地方不只是的毒雾,竟还有无数的蛇虫正在那里快速地往来攀行着。 你爷爷的!还狗屁的药王,比小爷使毒还恶毒!居然整来蛊虫放混在结界中来封印此地,是诚心让来者一撞上你孙思邈这封印的结界,过了得一关、走不了两关。破得了结界,除不了蛊虫,最后还是要被弄死在这里呀! “蛇灵首领,下来!” 心底暗骂过孙思邈使毒太狠,刘行举枪对准结界上一处风蜈结群处时,回首对着井口上方大声喊了一声。 井上的众人听到这一声呼喊,全是愕然一愣。 旋即金奴最先回神,立即对刚刚站到他身边的蛇灵首领轻声喝令道:“下去帮我父亲。,切记就算你灰飞烟灭。也要保我父亲不受半点损伤,否则我让你的族人全部魂飞魄散。” 那蛇灵首领闻言大骇,连忙点头道:“请王尊放心。便是让属下粉身碎骨,定要保大宗主完全……” 话一说完。那蛇灵首领纵身而起,转眼间也飞身来到了刘行的身旁。 身形一站稳,蛇灵首领立即对正凝视着结界上那些蛊虫的刘行问道:“大宗主,要我来有何可助您的,但请吩咐。” 侧头看了看那蛇灵,刘行接着用湛金枪指了指封印结界中那几千条灵蛇:“那是你的同类,能看出是什么蛊蛇、身上是何种毒性吗?” 闻言朝着那些灵蛇望去,很快地。蛇灵首领便答道:“禀大宗主,那分别是五种不同类型的蛊蛇。青色的喷溅乃是醉魂液,褐色的齿中藏着迷心汤。灰色的牙里一出便是腐尸水,黑色的当是噬心散。而最厉害的,当是那些蓝色的蛊蛇,其毒当为碎灵砂。” 醉魂液、醉魂液,腐尸水、噬心散和碎灵砂。当蛇灵首领口中说出这些毒的名称时,刘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狗屁的药王,我看他比我还邪!爷爷的,这些天是上古奇毒。他居然用来炼蛊蛇、守结界。”先是恶狠狠的破口大骂,对孙思邈昔日那种药王的敬重之感同时在刘行心底里彻底当然无存。 骂过之后,刘行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来。 坐到地上。打开盒子。从里面不断往出掏各种云游时搜集的天灵地宝、神奇药材时,刘行不看封印却对蛇灵首领到:“你再给小爷仔细看一下,剩下那些蛊物身上带的是什么毒。” 蛇灵首领闻言,马上回首重新注视起那结界上的其他蛊虫。 片刻后,当刘行从万象盒里掏出炼药炉,将寻出的一堆天灵地宝、奇才怪药一股脑地扔进去开始施法熔炼时。 那蛇灵首领摇了摇脑袋,面带愧色地对刘行道:“大宗主,恕我见闻不够,只能识出风蜈、诡蝎、玉蟾之毒。却看不出那灵蛛身上带着的是何种毒。” “那你告诉我,风蜈、诡蝎、玉蟾身上都是什么毒?”仍然在施法熔炼。刘行开口对蛇灵首领问了一句。 那蛇灵首领接问,马上答道:“风蜈所藏乃是化灵露。诡蝎所带乃是清碧珠,玉蟾所携当是神麻藤。” 听到他的答案,刘行的施法骤然停了停。抬头紧紧盯着那结界上的蛊虫看了小片刻,随即刘行放声大笑道:“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爷我还自己炼什么破除灵蛇之毒的药呀!爷爷的,原来孙思邈这五毒阵是只需找到循引法门,便可以毒攻毒、自行破除的怪阵呀!” 惊闻此言,那蛇灵首领愕然问道:“大宗主之意是,这五毒阵其实近似道法中的五行相生相克之法而布,只要找到法门、无需太废力气便可使其自生自灭?” 收炼丹炉回万象盒,刘行起身时仍然紧紧盯着那结界开始寻找循引法门,口中对他说道:“是你说那个道理,但是这个法门藏在何处才是关键。人间道法的五行之阵,往往其自解法门都藏在一个极其险恶的去处中。想要使其自解,其实不亚于身入阵中的危险少许多呀!” 言至此处,刘行突然诡异一笑、抬手一指那结界中的蛊虫阵法,大声笑道:“是了、是了,孙思邈这五毒阵,其实就是他娘地按照先天五行阵法设定出来的。嘿嘿,爷爷的,小爷乃是先天功法传人,他这烂阵法遇上我,活该他完蛋。” 笑声中,刘行骤然跃身而起、回首拎起湛金枪疾冲向了结界。 惊见生变,那蛇灵首领一愣神的功夫,刘行的湛金枪已经对着结界扎了上去。 “大宗主小心……”蛇灵首领答应了金奴要确保刘行万无一失,一见刘行自己动手去强行攻结界、破阵法,顿时惊得高呼一声也追到了刘行身旁。 “闪一边去,别碍手碍脚。”感觉到那蛇灵首领冲到了自己身边,刘行确实鄙夷地侧头对他轻斥了一声。 就在这一声斥语中,“咔咔咔、噼啪噼啪”地一阵响声从那结界上响起。那蛇灵首领再定睛去看时,只见到那些蛊虫竟然按照五行运转逆行的模式疯狂、快速地冲行起来。 在冲行中,大部分玉蟾撞上了近乎相同数量的风蜈、一阵黑烟后同归于尽。诡蝎碰上了旗鼓相当数量的灵蛛也是一起灰飞烟灭。最后剩下的那四种蛊虫一起迎面对与灵蛇纠缠到一处后,瞬间全部变作了点点碎片。 “开……” 伴随着那些蛊虫对冲相撞自毁,刘行猛地大喝一声、施展出全身功力对准结界扎了下去。只听“轰”地一声,封印的结界伴随刘行一声断然大喝轰然炸开了一条裂缝。 当刘行收枪回撤、侧身而立,冷眼看向那结界时,那裂缝越变越大,眨眼间便将结界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538章 庄子井、寻仙锁(九) “阿莫斯啊祂、色弥啊尼那……” 五毒结阵被破了,蛇灵首领刚想放声发出欢叫声,突然间在前方不足二十步的地方传来了阵阵颂经声。 那经声一起,蛇灵首领顿时面如土色、上前拉住刘行的衣袖急声道:“大宗主速走、快走呀!后面还有结界,怎地却是佛法结界呀!遇上佛法我可帮不上您,快快去寻尊王来助您吧!” 就在蛇灵首领话音落下时,那不远处的颂经声骤然变大,接着万丈金光乍现起、闪耀得让刘行不得不闭上眼睛,任由蛇灵首领拉着自己朝井口快速退去。 很快地,当蛇灵首领拉着刘行一返回到井口时,他马上跪到了金奴的脚下道:“尊王,不是属下不想继续帮助大宗主,实在是一道封印后还有一道,那一道新的封印居然是佛法结成的。我、我、我道中人在西夏能长期为李家驱使,实也是惧怕那佛法的金光普照,故而只得先将大宗主带回、不敢再向前去了。” “佛法?怎么可能呢!” 听到蛇灵领袖这番话,金奴愕然地望向那金光闪现的井口,吃吃地道:“这不是玄真派的圣地,玄真派怎还会有人会使佛法封印呢?” 他的惊语声才落,站在他身旁的种雁翎也是双眼紧盯着那金光四现的井口,却是面无表情地说出了答案来:“玄真派有一位宗师名唤成玄英,他在庄周之学外,还是一个佛法高人。尤其是精通天竺梵天之法,想来这新出现的封印结界,当是他所布下的了。” “佛家华严四祖传人之一的成玄英,七娘、您是说那金光之阵是成玄英所布?”金奴闻言。更加惊愕中侧头盯住了种雁翎。 不待种雁翎开口,刘行却是苦笑一下抢先道:“肯定是了,那成玄英是佛本是道最有力证明之人。他一人兼修而且全都修为到很高深了多种法术。既有佛法、道术,更有占星和术数。那是一个玄真重玄的怪人祖师。爷爷的。这下小爷怕是要再使先天力、才能破除之咯!” 耳听此言,金奴侧首回望刘行,仍然惊愕地道:“父亲,您是说您要开启先天八卦镜中的神力,来破除这新结界吗?可是、可是那会耗费您大半真元的呀!” 先天八卦镜,那是当日刘行在太原城、五台城先后得到的两件师门至宝合熔新成的法宝。 那之中的神力到底如何,至少直到此时刘行都不是很清楚。因为这一路杀伐过来,刘行也只是使用过其中的先天功法、从未遇上过一定要用神力才能消灭的敌人。 刘行不知道。但作为天山圣女守宝灵蛇的后人,金奴还在蛇蛋里的时候便早已偷听到了天山圣女对人间道种种法器、宝物的讲解。 所以金奴很清楚,那先天八卦镜中现今蕴藏着的神力到底有多大。 虽不至与神农鼎等四大神器相比,也未必有禹王九鼎之能。但一旦开启,必然也能荡涤一方、瞬间灭杀妖魔鬼道大群修行者。、 然而但凡是神器,拥有强大神力的神器。想要开启、运用其中的神力,开启之人自身必须修为足够高、同时在施法后经受得起施法过程中被神力吸走、同化而产生的消耗。 刘行如今的修为,开启先天八卦镜、用出其中的神力是没问题的。但一旦真的使上那些神力,当施法结束的时候,刘行自身的功力也会被损耗掉大半、并且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硬碰硬不是办法。” 双眉紧锁。目光仍然紧盯着那金光闪闪地井口,种雁翎神情肃穆地道:“若是硬碰硬,相公的功力损耗过多、而后面还有结界。我等该如何应对?所以不能硬碰硬,当想一想有没有其他破除那佛法的办法。” “不错,不能让父亲损耗太多元气,以防这玄真派那些老家伙在这后面还藏着封印结界。”金奴听闻此言,马上正色慨然地说道。 “我不使出先天八卦镜中的神力,也不可能让你娘使她神农鼎之力,臭小子,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两道结界都破了,难道你让我停在这第三道封印前。看着师门宝贝拿不到吗?”耳听到二人之言,刘行气呼呼、却是无奈苦笑中说道。 “铁马奔入海,泥蛇飞上天。蓬莱三岛路。原不在西边。” 就在刘行这苦笑言声才落时,忽然间从东南面的树林中传来一声高声吟诵声。 吟诵声中。一个年约五旬、一身道袍的老者恍若鹤鹞闪电般飘身落到了刘行等人身后不足十步的地方。 那老道一站稳身形,马上从背后摘下了把琴来,旋即微微颔首对着刘行大声道:“王屋山全真掌教薛玄,听闻天外飞仙欲在此处破除封印,特携伏羲琴前来相助。” “全真掌教、薛玄?”耳听到那老道的话,刘行先是愕然地重复了一下他自报的名号。 刘行惊讶的原因,对于后世的人都很容易理解。全真教,在千年后伴随着金大侠的一部武侠小说那早已是名闻天下,让不是修道的人都如雷贯耳了。 而其教主中神通王重阳的故事,更是脍炙人口。上至八旬十老汉,下到十几岁的初中生都能随口说出一些来。 全真教主不是王重阳?居然是眼前这个老道吗?这便是刘行吃惊的原因。 但吃惊是一转眼的事,很快地刘行便想起了在豹林谷中一些书籍上看到,关于世间一些修行奇人记述的文字来。 当想起那些文字以后,刘行却是笑了。 笑微微地一颔首,刘行对着薛式还了一礼,口中道:“道光紫贤真人来得还真是时候,晚辈正在发愁怎么破除那重玄与佛法结合一处的封印,您便到了。您是我的及时雨、及时雨呀!” 伏羲琴在王屋,这件事是刘行早知道的。但是由于门派之间的嫌隙由来已久,就算是天策卫也没能真正知道那王屋山中到底是那个宗派,前段时间和豹林谷几乎同时击溃了金国魔宫的强敌,保住了中原人的上古神器。 可是如今薛式自己来了,主动来帮忙了,刘行心中反而一切的了然了:难怪那传说中王屋山里的大宗派在江湖上都没人知道究竟是何宗派,原来是全真派一直在故弄玄虚、深藏不露却又不断入世收徒。 也难怪那些魔宫的高手没能夺走伏羲琴,遇上薛式这样一个出身佛家、道法却修行到极高的老家伙,也真是只能说一句:自己作死怪不着别人。(未完待续。) 第539 庄子井、寻仙锁(十) 薛式能破除成玄英布下的封印结界,这真的靠谱吗? 答案是肯定的,且不说成玄英当年只会是凭借自身不修为布出这个结界,绝对不会有如伏羲琴这等神奇相助。 单就两者之间的修为相比,成玄英至死其实也只修行到了渡劫期上层的功力而已。虽然他是玄真派的祖师之一,却事实上早已是尘归尘、土归土。 可是这薛式呢?从他飞到刘行面前这短短瞬间所展露出来的功力来看,很显然他的修为也达到了惊人的地步、至少已经是个大乘境初阶高手。 大乘境,对于当今天下的修行者而言,那算得上是神一般的存在了。薛式也是继刘行之后,迄今为止可知的第二个达到此等境界的人。只不过他只是初阶,刘行已经突破中层进入到再想提升最困难的高阶层次而已…… 修为高过布出结界之人,加上神器相助是刘行家坚信薛式的首要原因。而还有一层原因,却是因为二人出身太相似了。 先说这薛式、薛道光,他本来是个僧人,\法名紫贤,参禅了得,为禅门所首肯,人称毗陵禅师。 曾经云游长安留居开福寺,先参长老修岩、又参高僧如环。 因观桔槔开悟,呈颂曰:‘轧轧相从响发时,不从他得豁然知。槔说尽无生曲,井里泥蛇舞柘枝。‘ 二老非常赞赏,自此顿悟无上圆明真实法要,机锋敏捷、宗说兼通。 鉴于六祖惠能悟性之后,还要再求黄梅传法,思悟金丹修命之本必有秘传,绝非个人智慧所能测度。于是尽力寻访…… 在各种渠道得到关于薛式礼佛时的这些故事,说明他在由佛入道前的修为已经不是很低。 那他是怎么由佛法转入道家的呢?那是与全真、其实亦是此时玄真一派同宗的祖师石泰有着莫大的干系。 薛式有一年在佛寺听讲,偶然间遇到了从扶风县来的道人石泰。石泰当时已是八十有五的高龄。,黑发红颜,、神宇非凡,,夜里还做针线活计。 薛道光知道不是一般人,就在谈话之中故意引用张伯端的诗句。石泰有些惊奇,马上问道:“你怎么知道张紫阳?他正是我的老师。” 薛道光还不太相信,就举出(悟真篇)中的句子向他请教。石泰看他很诚心,就简略地为其讲解大要。 薛道光听后大悟,,平日埋藏在腹中的各种疑团一下打破,如同桶之脱底一般。 于是才信石泰是张紫阳的真传弟子,进而叩拜要求收在门下。 石泰笑言:“你不怕有叛教的嫌疑吗?” 薛道光坚定地回答:“生死大事如果拘于门户,难道不是自己耽误自己吗?” 石泰听后连连点头,并言自从紫阳先师授道以来将近三十年了。今日才遇到可以继承的人。于是传授口诀真要,并告诫他疾往通都大邑,依靠有力者供养修道,自己即退隐于世…… 可以说薛式是为了求长生由佛转道,尔后又佛道兼修的当世奇人。这种以长生为目的去兼修两家之人,修行的方式方法和所拥有的能力大多受都极其实用、而非华而不实的。 与他相比,那位成玄英老前辈明显弱了太多,因为那位老前辈事实上是理论多余实际、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为何这样说呢?不可否认成玄英的一生基本上是传奇的一生,哲学家的一生。 世人对他的具体事迹,因其大多数时间都在搞着他的理论研究不入世而无从知晓。但他以自己的大量创作、深刻见解,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成玄英的理论成就在唐代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华严宗大师澄观在《华严经疏》云,“老子云‘杳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庄子云‘有真君存焉‘如是等文,后儒皆以言词小同,不观前后,本所建立,致欲混和三教。 时成玄英尊师作《庄》、《老》疏。广引释教,以参彼典。 但见其言有小同,岂知义有大异。”说明了成玄英老庄学虽然援引佛教。但其宗旨并不同于佛教。 澄观记载的重要性在于,一方面承认老庄思想绝不像后儒以为老庄做概念游戏,实质却是有本而立。 当时的人为了混同儒道佛三教,而不顾其思想的差异,比成玄英“广引释教,以参彼典。” 但能坚持自己的原则立场,不可相提并论。 而是“言有小同,义有大异”,这与今天研究者对成玄英重玄学归于佛教影响的判断。大相异趣。 另一方面也说明成玄英的理论成就,为当时社会各界人士所公认。但即使如此。众多佛教学者仍然把成玄英的著作经常引用。 如从西域疏勒国来的高僧慧琳的《一切经音义》、从日本而来的三论宗僧人安澄的《中论疏记》等,对成玄英的著作均有引述。或解释字义,或印证义理,西华法师之盛名,远播教外。 可以说第一个让世人通过他的大理论明白了佛本是道,知道了其实最先提出佛本是道之人乃是庄子的正是成大尊师。 成玄英继承了先秦两汉老庄学与魏晋玄学,并且通过认真严密的理论分析,建立了中国哲学史上第一个包含本体论、存在论、方法论、修养论、心性论、意义论的完整哲学体系,实现了相当于先秦两汉老庄学与魏晋玄学的老庄学的第三期发展。 他所做出的这些成就标志着道家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道教在偏离道家之后,又在一个更高的基础上向道家回归。 作为隋唐时期重要哲学思潮的重玄学,是继先秦老庄哲学,两汉黄老道家、魏晋玄学和神仙道教之后道家哲学发展的重要阶段。 这是成玄英李荣等道教信仰对老庄的传统回归,使道家负的或否定的方法传统,在新的历史时期发扬光大。这便是他虽然是个理论大于实际之人,仍然被玄真派列为一代祖师的原因…… 一个理论大于实际,入世不多不够实用之人施法结界、封印于此,遇上一个同类型兼修两家却以实用为主的实干家只会饱尝失败的苦果,绝无其他可能。(未完待续。) 第540章 庄子井、寻仙锁(十一) 在刘行心中思忖之后,坚信薛式定可破除封印之结界时,薛式已然飘身而起落到了井口前。 只是探头看了看,薛式回首微微一笑,高声对刘行道:“刘太傅,劳烦您收下的兄弟摆一副香案、再设一个琴台。此乃成先尊所布之‘重玄梵天阵’。只许伏羲琴一曲,便可尽散之。” 闻听其言,刘行立即侧头瞟了梁兴、雷震一眼。二人看到那个眼神立即会意,马上转身大声吆喝着周围那些亲兵行动起,只在片刻之后、香案摆好,有专门用席子为薛式弄出了个琴台来。 待这一切做好,薛式也不寒暄许多。先是吟经一篇、接着焚香燃烛做了一番祭礼。最后他抱着伏羲琴飘然落到琴台上,稳稳作了下去。 音符,第一个音符悠然地响起。薛式手抚古琴的第一个音符奏响后,旋即奏出了第一个乐章。他这一个乐章响起时,刘行、种雁翎的修为高些,只感觉到阵阵清泉沥入心。梁兴、雷震修为低一些,只觉得心情宁静、戾气渐渐散去。 而那些亲兵的修为更低,当听到那第一个乐篇后,竟全都在乐曲声中失神地扔掉了兵器、围绕在刘行周围静静地围坐成了一圈。 琴声悠扬、曲调渐行渐骤。伴随着琴声节奏的变换,很快地雷震与梁兴也收起了各自的兵器,席地而坐、心神气凝地坐在了刘行的身旁。 再听琴声变奏,恍若阵阵清风迎面徐徐吹来。刘行的眼前似乎看到了当年逃出家乡的场景,看到了母亲正牵着自己小手翻山过河、艰难前行的景象。 “行儿,不应有恨。你要永远记得你是刘仲武的儿子,你是将门之子。你要永远秉承你父亲的遗志,以捍卫大宋、抗击胡狄为己。那样便是娘亲死了。也会含笑九泉下、有脸见你爹,知道吗?” 耳畔忽然传来了母亲熟悉的话语声,刘行的眼前幻象浮现、母亲正含笑将自己揽入怀中轻轻摩挲起头发来。 “娘!”被琴声引入幻境中。刘行忍不住呼唤了一声。 这一声呼唤后,泪水扑簌簌地忍不住从眼眶中夺眶而出。刘行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中,哽咽着说道:“娘,您放心。如今金狗已被我带着众兄弟给打得苟延残喘,西夏已经被儿子带人给灭掉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无论哪个异族再敢侵我中原,儿子都会让他们亡族灭种的。” “好、好、好,我儿智勇双全做得好。” 刘行这一番话才落音,幻象中忽然闪现出一个身披铠甲、手执长剑,瘦骨嶙峋却是双目灼灼地中年人。 “父亲!” 一看到那人的音容相貌。刘行立即从母亲的怀中挣脱出来,正正地跪在那幻象中父亲的脚下:“父亲,儿子没有对不起大宋,没有对不起天下人。我在寻求一个可以让他赵家江山永固万年之法,却被康王之辈和许多世人误认为是今之孟德。父亲,您不会责怪儿子无心解释许多,为刘家带来了一些辱没吧!” 父亲、刘仲武走上前来,轻轻将手抚按到了刘行的头上。 轻轻地摩挲着,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不忘本心、坚守初衷,只要我儿做到了这些。何必要陷于那些尘世间的流言蜚语羁绊中呢?儿呀,尽管去做、按照你想好的路去走。只要能使炎黄子孙世代强盛不再受辱于异族,只要能使官家的江山万代永固。” 言至此处。刘仲武的话微微停了停,他口气变得更加沉重、遥望着天边继续道:“世人的误解、猜疑,都只会是一时的、终将有释疑散却的一天。到那一天你给我刘家带来的不是蒙羞受辱,而是光耀门楣、闪耀千秋。” “行儿,记住你父亲的话。无论遇到何种困难,有我种家在、你便永远有一群亲人在背后为你支撑着一片天。” 刘仲武的话才说完,突然间在他的身边又闪现出一道人影来。 一听到那声音,刘行的泪水顿时变得更加不受控制。 转身跪拜到那人脚下,刘行叩首之中说道:“师傅。您放心。我会让豹林谷一派发扬光大,我会带着种家全族一起走向辉煌。宁叫族人来负我。我会坚守当初对您的承诺,永远不会真负种家人。” “轰……轰、轰……” 正当刘行见到了早已仙逝的父母和师傅种八公时。忽然间一声巨响先将刘行从那幻境中拽了出来。 接着又是两声巨响,当刘行循声望去时,却是被惊得到吸了一口冷气:只见薛式以神力击碎了“重玄梵天阵”,他却也不知被何种力量击中倒飞入箭地后射出七八步远。重重摔在地上后,一张嘴接连吐出了三四口黑血来。 而就在薛式跌坐落地、口吐黑血时,一只金色的大鹏鸟骤然从井口下飞了出来、伸着那一双利爪正欲直取薛式。 “何方妖禽,休要伤了薛天师!” 一见此情,刘行来不及再去回想方才幻境中的一切,急忙祭出了烈焰冠扣在头上后抽出湛金枪一抖、纵身而起冲向了那金色的大鹏鸟。 那金色大鹏本欲去抓已显然受了重伤的薛式,却惊觉侧翼生风、在空中一个急停旋转后,当它正对向刘行时,只听“噗”地一声。 湛金枪一出,神挡杀神、人挡杀人。刘行平使出了一记连自己都不知是何种招数的怪异枪法、直接一枪刺中金色大鹏。 枪尖从那大鹏鸟的左肋下刺入、右背后刺出,疼得那大鹏惨叫声起、拼命扑打翅膀的同时伸住利爪猛地胡乱抓向刘行。 “相公小心……” “太傅小心……” “嗖……” “噗……” 眼见到那大鹏鸟的利爪几乎已经抓到刘行的前胸,就在不远处的种雁翎与十步开外的梁兴同时发出惊叫声的同时抽出各自的兵刃一起杀向大鹏鸟。 梁兴的玄冰弓一矢当先先射杀中了大鹏鸟的一只翅膀,种雁翎随即赶到破天刀横空斩落,在一声闷响后竟齐颈将那金色大鹏的鸟头斩断、飞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541章 庄子井、寻仙锁(十二) “呼……” “刘太傅、种家娘子速速后退,那是玄风大鹏阵、是此处的第四道封印结界所藏阵法!” 正当种雁翎飞身跃到刘行身旁,想要低头去探视刘行是否受伤时,一阵黑里带着微微红色旋风打着卷从井口下冲了出来。跌坐在一旁的薛式眼见风声起,急切地大叫了一声。 听到那惊呼之声,刘行心底大骇、来不及多想转身一把拦腰抱住种雁翎扭头先飞向地上的薛式。待刘行夹起仙风道骨、实际上是瘦得皮包骨头的薛式纵身疾飞后撤出几十步远。 再回望方才所在位时,冷汗汨汨出、刘行惊声轻语道:“爷爷的,这是什么邪门的狂风,居然能给石头都吹成了碎屑。” “妙析奇致,大畅玄风。大鹏为矢、锐破天行。那是魏晋先贤向秀所不的玄风大鹏阵,还好你带我二人退得及时。若被那玄风卷了进去,你我也早已变作碎屑了。”刘行话音才落,被夹在腋下的薛式说完话,又将一口黑血吐向了地上。 耳听此言,刘行一面松开种雁翎的小蛮腰、一面将薛式扶起立于地上,另一面又忍不住回头望向那仍然在疯狂地在井口周边卷动中的玄风。 “爷爷的,好犀利的阵法!这玄风不比小爷手上的神兵和我家娘子那神农鼎杀伤力差上多少,真是神来杀神、人来碎人呀!”先是惊叹了一声,刘行猛然停住话语。 回首望向重新坐在地上开始调理气息的薛式,刘行接着惊疑地道:“向秀、魏晋时‘竹林七贤’之一的那个向秀吗?” 点了点头,薛式边调理气息,边答道:“不错,正是那个参透庄周百篇文、自成一家遭天谴的向秀。” 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及阮咸七人。先有七贤之称。因常在当时的山阳县竹林之下,喝酒、纵歌,肆意酣畅。世谓七贤,后与地名竹林合称。 嵇康善乐、阮籍不羁。山涛识人、向秀*。关于竹林七贤的种种传说刘行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在豹林谷的万宝阁中许多古籍上都记载着关于那七人的传说。 在那些传说中,向秀被世人给的评价是唯一的一位没有任何异样的人、同为一个*的定义。 那是为什么呢?因为其他的六位都有些杂学良多、且难称有所专精。唯独这向秀专著于研读《庄子》、品知玄机。 向秀少年时即以文章俊秀闻名乡里,后来研读《庄子》极有心得、大有所悟,于乡里讲学时为山涛所知。 山涛听向秀所讲高妙玄远,见解超凡,如同“已出尘埃而窥绝冥”,二人遂成忘年之交。 在山涛的接引之下,结识嵇康与阮籍。同为“竹林之游”。 向秀好读书,与嵇康、吕安等人友善,但不善喝酒。 向秀与嵇康关系最密,同时又通过嵇康结识了东平人吕安。嵇康“性绝巧而好锻”,于是经常可以看到二人在嵇康家门前的柳树下打铁自娱。 嵇康掌锤、向秀鼓风,二人配合默契,旁若无人、自得其乐,同时也为了“以自赡给”,补贴一点家用。 向秀还经常去吕安家帮他侍弄菜园子,三人可谓情投意合。 向秀助嵇康打铁时。亲眼见证了钟会被嵇康奚落,这件事情成了嵇康被杀头的源头。 向秀目睹了后来发生的一切,这些事也影响了他以后的人生道路。 后来在先后经历了嵇康、吕安被司马氏害死的大悲大痛。向秀在惆怅和迷茫中大彻大悟,在苦闷和徘徊中大彻大悟,心境更加趋于淡泊宁静,用心阐发庄子思想的精神。 向秀早年淡于仕途,有隐居之志。 嵇康被司马昭杀害后,为避祸计,他才不得已顺应朝廷威逼拉拢而出仕,先后任散骑侍郎、黄门侍郎、散骑常侍等职。 但“在朝不任职,容迹而已”。选择了只做官不做事,消极无为。 向秀曾经主张无为政治。然而他所主张的无为政治,是“任自然而不加巧”。 如东汉末的徐庶——其母为曹操所拘。不得已进入曹营,但他不发一言、不献一策,以沉默来对抗强权,向秀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向秀虽然没有完整的文集传世,但在当时他却是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大哲人、大文豪。其主要著作有《庄子注》,其中便首创出了玄风之语、那句“妙析奇致,大畅玄风”,“读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时”。 吕安见后叹为“庄周不死矣”。 向秀还著有《周易注》,传称“大义可观”,然“未若隐《庄》之绝伦”,二注今皆已佚。 又有《难嵇叔夜养生论》一篇,收于《嵇中散集》中。 他到洛阳以后,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庄子思想的研究之中。于是闭门谢客,潜心作注,用心阐发庄子思想的精神。 向秀所著一书、一论、一赋三种作品,均为问鼎之作:其《庄子注》开创玄学注《庄》新思路,后人难望其项背、是以成为玄真一派的先辈尊师…… 如此一个先哲一般读书人,从《庄子》中参悟出的修行之法竟然他能在几百年前布下如此系列的玄风大鹏阵,刘行不惊讶才叫奇怪。 可是刘行惊讶归惊讶,眼见那狂风乱卷、封住了井口,刘行还是马上再对薛式发问到:“薛天师,总不能让那玄风一直堵住井口、我等不去上前,让仙踪锁就此长存井下不能为我所用吧?” “虚靖先生,你还在那里看热闹、还不快来止风助阵。” 刘行话才问过,薛式侧头回望他来的那个方向、冲着那片树林中没好气地喊了一声。 “哈哈……还以为你一个人全能解决,原来你薛老怪也不过如此、还是被伤了吧!” 薛式的喊声一落,阵阵紫雷闪耀起、一天紫气罩人来。一个年级大约也就三十多数、身上披着道袍的中年道士施展出雷云术从树林中飞了出来。 一落到薛式身前,这中年道士先是伸手再他周身几处大穴上点了点,旋即从腰间摘下一个小葫芦、取出两颗丹药扔给了薛式。 接着,那中年道士一转身,对刘行微微颔首一礼,口中道:“天师道第三十代天师张继先,知天外飞仙欲改天道、变天数,应这薛老怪所邀特携炼妖壶前来相助。”(未完待续。) 第542章 庄子井、寻仙锁(十三) “张继先?你去年不是已经……” 眼见耳听眼前之人如此年轻,竟然是天师道第三十代天师、正一派的天师,刘行不由得惊疑地问了一句。 天师道由道教创始人祖天师张道陵所创立,并著写《老子想尔注》,为后期道教发展打下了基础。 随后,又由其孙张鲁改革教团,待曹操拜其为镇南将军后,道教开始向北方传播。 张道陵的四代孙张盛,又将传教的地区从青城山迁至到龙虎山,至此道教也开始向中国的东南地区发展。 天师道,是张道陵,张衡,张鲁,祖孙三代所立。 当时在巴蜀一带,原有巴人信奉原始巫教,大规模的淫祀而害民。而这些祀奉鬼神的法教巫师聚众敛财,无恶不作。 张天师携王长、赵升二位弟子和黄帝九鼎丹经,来到北邙山修行。后与巫鬼群体发生了大规模宗教冲突。 川渝一带流传的张天师以太上老君剑印符箓大破鬼兵的故事就是以此为原型的。 而被赶跑的巫鬼教不甘心失败,在大巫师张修的带领下,急跌天师道的教理,创立五斗米道。 根据后汉书.灵帝纪可知,张修为“巴郡巫人”“巴郡巫妖”等。 正一道的创立使道教开始以教的形式出现,区别于以前的巫教,奉太上老子为最高崇信,奠定了千年的道教历史。 后来北魏寇谦之修道嵩山三十年,为适应历史潮流,对天师道进行了较为彻底的改革,使道教摆脱了原始宗教的粗陋浅薄的风貌。 从而得到北魏朝廷的承认,从民间进入殿堂,寇谦之成为一代宗师。 此后。道教不断得到历代道教大师的丰富、发展,完善了道教的思想体系和斋醮仪式,使道教成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此外东晋南朝时期。道教在组织形式上发生了重大变化,其主要表现是祭酒制的衰落和道官制度的兴起。 祭酒制度为早期五斗米道之旧制。其基本特征是“立治置职”,道官祭酒“领户化民”,实行政教合一之统治。 为实现道官祭酒与道民的统属关系,天师道制定了三会日、宅录和缴纳命信等制度。 规定在三会之日,道民必须到本师治所参加宗教活动,登记检查“宅录命籍”,听道官宣布科禁,考校功过。 道官凭此向天曹启告。请天神守宅之官保护道民家口安全,禳灾却祸。自魏初天师道北迁至晋宋之际,出现了组织混乱,科律废弛的严重局面。 当时许多道民在三会之日不赴师治参加集会,不报户籍,不交租米命信。 一些道官更“妄相置署,不择其人,佩箓惟多,受治惟多,受治惟大。争先竞胜,更相高下”,“纵横颠倒。乱杂互起,以积衅之身,佩虚伪之治箓。身无戒律,不顺教令,越科破禁,轻道贱法。恣贪欲之性,而耽酒食,背盟威清约之正教,向邪僻袄巫之倒法”。 祭酒制度的腐朽败落。就失去了“清约治民”,使“道化宣流。家国太平”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陆修静又对天师道进行了一系列的革新。使之变得更加趋于成熟。 亲眼目睹两公主入道的张万福,似乎还是当时的太清观主史崇玄的属下,不过才过了两三年,大概是随着太平公主的倒台,史崇玄的败亡罢,他渐渐开始崭露头角,终于作到太清观新的主人,成了开元时期的道教重要人物。 据都筑晶子从前刘行从史书上看到的的说法,在盛唐时代,张万福和朱法满在长安的太清观和玉清观分别占据了重要的舞台。 他们编纂的《三洞众戒文》、《洞玄灵宝道士受三洞经诫法篆择日历》和《要修科仪戒律钞》等等,在规范道士行为和整理道教仪式上起了很大作用。 其中特别是张万福,在后来很多道教文献中都可以看到,他是道教史上清理道教仪范的一个承上启下的重要人物,他一方面批判各地的道教仪式的失范,一方面动手将各种道教流派的斋醮仪式重新进行了编排和清理。 张万福的影响在道教中一直持续到晚唐五代,当晚唐时代的杜光庭再次批判道教混乱状况的时候,他仍然要回忆到张万福。 他说,“近有庸流,不达古贤之情,先于玄师前补署六职,宣科授简,然后升坛,仍云简寂先生斋法谬误,饰非谤说,词理纷然,寡识无知,一至于此,尚有其党,相仿行之,不唯获乱法之愆,实亦受谤贤之罪,达教君子,宜共斥之”。 他强调说,“金篆古仪及黄篆旧法,宿启之夜及言功之时,皆先作自然朝然后行事尔尔。所以云:须明旦晨晓,依法行道”,他指出,这一整齐化神圣化的道教仪范,是此法自张天师、陆简寂、寇天师、张清都相传至今,颇历年代,皆以斋法出于自然朝,示不忘本也…… 可以说天师道真正的宗师谱系,是从张陵、葛玄、陆修静到张万福,经过历代发展与革新如今的道家宗派里面的正宗一脉、故而其门人又自称“正一道”。 张继先这个人据传为人沉默寡言,他九岁嗣教。徽宗崇宁以后四次被召至东京,建醮内廷,赐号“虚靖先生”、视秩中散大夫,并赐昆玉所刻“阳平治都功印”等。张继先天师亦为正一天师清微派大宗师。 张继先得宋徽宗恩宠,却志在冲淡,喜在山中旷逸自怡、清静修道,屡乞还山。 作庵于上清宫后,为心斋坐忘之所,徽宗亲书“静通庵”赐之,有亭名“翛然”,并建灵宝、云锦、真懿三观,改祖师祠为演法观。 可是去年的时候,刘行曾经从天策卫那里得知这位天师道的年轻宗师已经羽化飞仙去了,如今他却突然携着炼妖壶出现在自己面前,怎能不为之惊疑、随之发问。 张继先似乎也知道刘行惊疑原因,他淡淡一笑道:“寿本已尽,奈何无法清心而去。都是那个薛老怪,言说天下将大变运数、硬是请来了续命符将我从酆都城拉回到了这烦嚣的尘世间。”(未完待续。) 第543 庄子井、寻仙锁(十四) 续命符讲人从酆都拉回来,薛式居然有这种本事、引得刘行都忍不住侧目望着他看了看。 也就是在这一看之间,刘行眼角余光一扫,忍俊不住失声大笑道:“奴儿,先让你那些妖灵属下避让二里外吧!看看给他们吓得那副德行,一个个的三魂没了七魄的样子,真是好笑。” 原本就在张继先飞身落在刘行面前来见礼的时候,金奴从宁夏带来的那些个妖灵亲兵们,一见到张继先便被吓得各个脸色苍白、全身颤抖。有些胆小的,在刘行说话时,已经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妖灵怕天师,那也不至于怕成这副德行吧? 事实上,只是惧怕没立即选择逃遁,那些妖灵已经是给了金奴好大一个面子、也证明了金奴对他们的管束极有了效果。 妖灵为何如此惧怕天师呢?答案是天师道历代以来都以捉妖拿鬼为首要修行积累功德的任务,捉鬼拿妖那是历代天师的专业。 捉得多了、抓的久了,自从天师道立教以来,许多妖王、鬼使都被前辈天师给或是以符箓困住然后擒走去弄死,要么是直接撒出一些符箓、以低修为杀高修为直接来个人道毁灭。 如此长久地日积月累,自然而然地妖灵一见天师便腿不听使、近乎于本性地想要转身便跑、逃之夭夭…… 符那个物什是沟通人与神的秘密法宝,所以不是随便可以乱画的,故有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的说法。 画符的方法成百上千,有的要掐诀存想神灵随笔而来。有的要步罡踏斗,念动咒语。其可是在铺纸研墨、运笔等方面都十分考究,其程序之复杂。方法之繁琐,足令善男信女们头晕目眩。 画符仪式的程序画符有一定程序。决不可以简单了事、顺序颠倒。从总的方面看,画符都要设坛行祭礼,有所谓“总坛式”。 总坛式里的总符咒写有道士们通常信仰的神祇,诸如土地、城隍、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朱雀大将、玄武大将、黑杀大将等。 所设的总坛式图中的总符咒,。道士们还要造坛,造两块天帝的印把子。 这两印是雕在坛上的,前后都要雕。也有不设“总坛式”或造坛的,如“请仙箕法”等。 请仙箕时。用三盘果子,茶、酒各三盏供于正堂屋的神龛上…,或供于临时设在屋外某个方位,相当于供桌的饭桌上即可。 画符前,先要净心、聚精会神,诚心诚意、清除杂念、,思想专注,、以及要净身、净面、净手、漱口,并要预备好水果、米酒、香烛等祭物,还有笔墨、朱砂、黄纸等。对这些用品。道士先用神咒来敕,以使其具有神威。 符咒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笔咒。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第二种是水咒。此水不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点在砚中*须臾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吞如粉碎急急如律令。 画符的时间禁忌端午节是画符、造符水的吉日,画符造符多在这一天举行。 画端午驱鬼符更是如此。每年有四天不可乱画符,如若在这四天画符;不但不灵验,而且还有害。 这四天是农历的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十二月初二。画符最好选择子时或亥时。据说此时是阳消阴长、阴阳交接之时,灵气最重,其次午、卯、酉时亦可。 每一位天师决定要远行前,都会提前好几个月、甚至一两年做准备。先画符、再备法器等物。等一切全都做好准备了,才会起步远行、走到哪儿便将他们捉妖拿鬼的事业做到哪儿…… 张继先是天师道的宗主、第三十代天师,他的身上自然也带着好多的符箓和法器。他让世人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存在。源起也是一次盐池收妖。 那是在宋徽宗崇宁二年,山西解州盐池水溢、采盐不成。盐税收不上来。地方官忙急报朝廷。 宋徽宗听报,便询问道士徐神翁。徐回答说:“这是孽蛟作怪,必须请张天师来收妖。” 徽宗便派人赴青城山,礼聘张继先来京。这张继先在进京之前,在他家乡从其幼年时开始,人们就称他为真仙。应诏来到京师时,年仅十三岁。 徽宗见面,便问:“你住在青城山还是龙虎山?若在龙虎山曾见过龙虎否?”张继先答道:“两山轮流住、二邸做我家。老虎是常见到的,龙呢,今天才见到龙颜。” 徽宗大喜,让他画上符来。 徽宗一边看符,一边问道:“它的灵验从哪儿来?” 张继先当时回答:“神气寄寓在上面,灵验也就跟着来了。” 徽宗又问他可知修炼金丹的方术,继先回答说:“这是山野之人的事业,陛下只要清静无为,功德同于尧舜,便已足够。” 徽宗听后很是高兴,赐宴而出。 次日,徽宗才对他说:“解州盐池水溢,民众遭受灾害,所以召你来救治。”张继先受命之后,马上在铁简上画符,让弟子祝永佑跟着太监同往解州,将符投入盐池岸崩之处。 过了一阵子,震雷惊电轰鸣,白昼如晦,及天光重开,有孽蛟被斩死在水中。 听了太监回来报告,徽宗便问张继先:“你治死孽蛟,派遣的是哪位神将?能让我见一见么?” 回答说:“臣所召役的,便是关羽,马上就可召来。” 说完便手握印剑施法召将,关羽随之现身。 徽宗一见吃了一惊,手上正好拿着枚崇宁年间铸的铜钱,便掷给关羽,说:“以这钱名封你。” 所以人们称关羽为“崇宁真君”。 张继先收妖之后,大得徽宗赞赏,便想长留他在宫中,但继先却坚辞还山。 过了若干年,朝廷又召他入京,徽宗对他说:“宫中似乎有妖怪,你须帮我驱除。”继先回答说:“听到古人说,邪不胜正,只要陛下您赶快修德,妖怪必定自己消失。” 一会儿的功夫后,太监来报仁济亭真的出了妖怪,那妖精附在一个少年身上抱着头呜呜地哭。 天师对他说道:“你自己把自己本心蒙昧了,坠落在迷途,不知还返。赶快恢复你本来面目!” 那少年闻说倒仆在地,好一会儿才苏醒过来。徽宗为此封张继先为“太虚大夫”,但他没有接受仍坚辞还山。 徽宗末年,政治混乱。继先眼见祸乱将起,曾借麻姑故事发挥说:“蓬莱水浅,沧海又要变桑田了吗?” 及靖康之乱,大家才明白他话中别有深意……(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第544章 庄子井、寻仙锁(十五) 在这尘世间,有些人绞尽脑汁、费尽心神地想要使用一切手段去扬名立万以换取富贵与荣耀。但是无论其如何费尽心机,最终都会因其天命所定、命格不济落得个适得其反。 张继先这种人,与那种命格不济之辈恰恰相反。凡为天师者,命中有时早注定,命格不凡是天生。 虽然张继先当初见那个昏君宋徽宗的时候所谓召来的关羽只是一些道法催出,或者是借用符箓搞出来的幻象。 但对妖灵而言,那种幻象是一种极具震慑力和杀伤力的。幻象生的神明,在符箓催动之下,也是法力极其高强的、是他们承受不住其打击的。 所以那些妖灵在听到刘行大笑之中的话后,顿时发出一阵轻声欢呼、如蒙大赦似地飞一般地“呼啦”一声奔逃出去。 “莱水浅,沧海又要变桑田。” 待那些妖灵散去后,刘行才重新注视着张继先微笑着开口道:“张天师,您当年的预言如今成真了。既然您也是奔着我这天外飞仙的名头,为了阻止沧海变桑田、魔涨道消来的,那么就劳烦您立即使符箓、帮我破了那阵邪风吧!” 闻言浅浅一笑,张继先道:“以我符箓,难破向天师留下的这阵法。唯有将我的炼妖壶与您家娘子的神农鼎合于一处,同时施法才可破之。” “哦?” 听他此答,刘行心底先是暗思生疑:炼妖壶不是和神农鼎一样的上古神器、十分犀利吗?这怎地,还要与神农鼎一起使用,才能对付一个根本连仙班都没挤进去、那位向老先哲的法阵呢? 旋即怪异一笑,侧目望着张继先,刘行说道:“张天师。莫不是您还没玩明白那上古神器。没有神农鼎帮您陪衬着,您怕一个不小心给了壶中众妖魔机会,让他们逃了出来吧?” 炼妖壶、可炼化万物。古称九黎壶。 相传最早为九黎族酋长蚩尤所拥有,乃上古十大神器之一。 那壶拥有不可思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万物,也有惊人之毁坏力量。 内部有著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 女娲创造苍穹各生命,却又发觉本性大多凶猛残暴。 为不破坏天地太极均势,便铸造一能净化凶残之气的青铜壶,望藉壶之炼化,将过于残暴之妖、兽、魔物等升华,以维大地之和谐…… 对于那壶。刘行也深知其内情。所以生疑之后,很快想到了为何张继先要种雁翎使出神农鼎中的神力,才敢去破除那向秀所结封印之阵法。 这位年轻的天师呀,一定是法力不够、怕施法途中让壶中的妖魔跑了出来。真若是那样,他凭借符箓幻象搞出来的声名就要一败涂地了。 在当今天下宗派众多、道法上可谓百家争鸣的时代里,如果他声名狼藉、一败之后威名扫地的话,天师道很可能将再次沦落、那是这位年轻天师所承受不起的损失…… 见刘行猜出了他的心思和用意,张继先倒是很聪明。 他也不故弄玄虚、更不用话给自己找面子,讪笑一下道:“既然刘太傅知道这壶中妖魔众多,还望太傅准许你家娘子使出神农鼎帮我护法。” “何须我家娘子动用神器。不就是一群妖魔鬼怪吗?” 见他诚恳以对,才刚刚从心底里生起的不屑荡然无存,刘行轻蔑地一笑道:“方才我也看明白那伏羲琴该如何来用。便由我暂使伏羲琴为你护法,你看可好哇?” “那是再好不过、再好不过。” 一听刘行这话,张继先顿时笑逐颜开,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绿油油的青铜小壶来。 一见到那炼妖壶,刘行心底马上有了一个坏坏地想法:万法归流,天师道本身就有些欺世弄人的本质存在着。 千年以来,从张鲁开始更是几乎每隔上几代天师,必然出现一个入世争夺人间道至朝中权利的家伙。 这个张继先看上去好像对权利没有什么**,可是谁敢保证日后他的子孙也不会觊觎朝权呢? 既然他修为不够。只是个结丹境的家伙。没有符箓和法器相助,他怕是我奴儿手下随意一员妖灵大将都打不过。 神器当由有能力的人持有。才能驭之助我改天道、变天数。在他这样一个自身修为根本算不上高的人手上,未必真能给我很大的帮助。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为何不寻机夺下这宝壶,嘿嘿,然后让他天师道也一起被归流呢…… 邪念心生、面不露意。 心中虽然是有了这样的邪恶念头,刘行表面上却是微笑着对张继先道:“好,来吧!张天师,今日就让你我携手破了那封印结界。” 这话一说完,刘行转身看向被一个亲兵扶着、站在不远处的薛式道:“老前辈,还请借伏羲琴一用。” 薛式闻言,惨白的脸上路出了有些怪异的笑容:“何必言借,神器当有神人使,此物本该归太傅。为改天道变天数,此物今日我便转赠太傅了。” 此言一落,薛式使出最后一点法力、猛一挥衣袖,将背上的伏羲琴飘飘然地送到了刘行面前。 探手接琴的瞬间,刘行看着薛式,心底却是暗暗笑道:姜是老的辣,嘿嘿,这个老家伙比小张天师聪明多了。好,既然你主动献出神器来,那小爷日后真去做万法归流大事时,一定给你和你的传人们留下些大大的好处…… 心是如此想,面上仍然道谢。 接下伏羲琴轻轻抚出一个音符后,刘行旋即颔首躬身,对薛式一礼道:“老前辈赠宝于我,自今日起全真与我神霄、与我豹林谷便是一家。日后谁敢丢全真不敬,我定然灭他满门、诛他全派。” 刘行此言一说,薛式面上虽然是连连说着客套话,心底里却是暗道:看来星象所显不假,这天外飞仙不只是要人间道上大一统、还要佛道各家归一流呀! 希望在他万法归流时,我全真能得保全便好。管他阴谋、阳谋谋各家,只保全真不受损,我也不必再去多想了……(未完待续。) 第545章 庄子井、寻仙锁(十六) 狂风仍然在漫卷,当薛式主动将伏羲琴送与流行之后,一旁的张继先心底里暗暗一惊、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然而面对刘行这样一个已经距离三花聚顶、飞升真人只差一步之遥的当世人间道第一修行高人,还有那个从他来到此处便一直默不作声、充满敌意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的一代妖王刘金奴。 张继先很清楚,无论他此行最终是什么结果,他都只能选择乖乖的接受。 因为这对父子的法力太高强了,高强到他所有符箓和法器一起上都未必能抵挡得住这对父子的一轮攻击。 因为刘行这个天外飞仙在做的、要做的事太得人心了,三千万北朝百姓的信仰之力凝聚于一人之身。任何一个修行者敢违逆如此的奇人,其结局都将是被碾压粉身碎骨…… 明知不可抗,不去徒劳功。 在刘行接琴先行飞升到半空后,张继先选择了立即抛出一把道符、口中念念有词间以符箓借来一股巨大的法力灌向了手中所持炼妖壶。 伴随他的念词越来越快,那些符箓所借到的法力越来越大。忽然间炼妖壶的壶口上紫光一现,一条八爪孽龙“嗖”地一声闪着青色光芒从壶口飞了出来。 半空中,刘行正在全力施法、轻抚伏羲琴以是自身法力牵引着伏羲琴中的神力在那狂风四周结出四面结界,以困住狂风。没料到张继先所谓制此邪风之法,竟是以上古孽龙来对付,登时被弄得一惊、施法中双眼却紧紧盯住了那孽龙。 那孽龙翱翔怒吼,在刘行注视他的时候已飞升到了距离地面百丈高的地方。当它看清那玄风所生源处的风眼后,骤然间再是一声怒吼、“嘭”地一声在身后绽放出九只翅膀来。 “九、九翼天龙。那是九翼天龙……” 传说中在上古时期,十打凶兽中的裂天兕、赤炎马、九翼天龙同时肆虐大荒,其中最为凶狂的就是这东海九翼天龙。 它只要一出现。刹那间山洪爆发、黄河泛滥、各族灾祸横行。 神帝大战三大凶兽,却寡不敌众、力竭而死。天下由此大乱。 后来来自神秘少年神农以木剑击杀三大凶兽之一裂天兕、生擒凶兽赤炎角马,又在黄河狂涛中与九翼天龙大战三天三夜。七入黄河,终于击杀此怪,平息泛滥了七年的山洪。 然而六道纷争更盛,战火不熄。 以神帝之威,尚要与其大战三天三夜,可见其确实了得。其实九翼天龙就是东海龙神所变之兽身,被神农囚禁在了天帝山中、后来又被炎黄二帝合力封印到了炼妖壶中…… 心中对这些来自上古的传说、和那条上古时代曾横行天地间的凶兽有所了解。在地面上雷震、种雁翎和梁兴齐声惊呼那凶兽名字时。 原本心底里对修为低浅、只能靠符箓借法维持声誉与名望的张继先满是不屑的刘行,却在催动法力、引伏羲琴神力在那凶兽身边形成两道新的结界时,不得不对张继先投去了一个赞佩的眼神。 谁能不赞佩呢?一个凡夫俗子、一个资深法力只不过才到了结丹境的修行者,却能桀纣神器来驾驭一只上古凶兽,单是他这份勇气、便值得刘行赞佩。 然而张继先此时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不再注重,他屏息凝视、双目炯炯地只是先盯住那九翼天龙看了看。接着嘴里念念有词中,对那凶兽发出了新的指令。 九翼天龙接到他的法令,翱翔、盘旋了几圈后,当刘行催生出的神力形成那结界萦绕在它周围后,凶龙骤然开口、阵阵白水闪烁着银光从它的口中喷溅而出。劈头盖脸地直砸向玄风所生源点。 “轰、轰、轰……” 巨响骤然响起,地面上伴随着响声也是一阵地动山摇。 当那些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白水有如一股利箭般砸到玄风源点上的瞬间,来自上古、积累了万年的孽龙之力瞬间压住了向秀那人间道中几百年的浅薄法力。只在顷刻间便将玄风死死压回到源点、越压越小,之后只变成了拳头大小的一个风旋。 “嗷呜……” 眼见到那风旋虽是被压的完全翻不了身,却依然在顽强的挣扎着,九翼天龙忽然又一次怒吼一声。九只翅膀同时奋力挥舞,几千到紫色光芒从它那翅膀下横生飞出、恍若是千万道箭矢“嗖嗖嗖”地射想那个小小的风玄。 “嘭、嘭、嘭……” 这一次没有了巨响,当那些紫色光束箭射上小风旋后,只是阵阵脆响传来。旋即那小风旋被炸成了团团真气,“噗、噗、噗”地阵阵轻响声中化作乌有、溃散一空…… “神驭气,气留形。引天诀、归本位!” 当那来自于向秀的玄风彻底被击得七零八碎、化作乌有后,张继先猛地从怀中拽出一把符箓抛向半空。口中大喝一声、竟从天际引来了数千道天雷,“噼啪”声中将那些天雷幻作千万道利剑射在了九翼天龙的四周。 “刘太傅。速与我合力驭此凶兽回到炼妖壶中去。” 驭使着那些天雷将方才还神气活现、无比嚣张地九翼天龙震慑得在半空中开始龟缩成一团,张继先扯开嗓子对着刘行喊了这样一句。 闻听他这一声喊,刘行也不多想、马上以法力引导伏羲琴中的神力一起压向那似乎是想要赖在人间不愿回归炼妖壶的凶兽。 天雷在侧、神力压顶,九翼天龙似乎是看明白了,只要他不归位、随时都会被天雷炸得粉身碎骨,随时都可能被伏羲琴中释放出的上古神力也击成阵阵青烟。 “嗷呜……” 这一次不再是怒吼、而是悲鸣一声后,九翼天龙收起了它背上那九只翅膀,一扭身“嗖”地一声有如一道闪电射进了敞开了壶口的炼妖壶中。 进去之后,就在张继先想要施法用符箓重新封印壶口时,它竟然从壶口里探出头来、用一种怪异地眼光最后看了半空中的刘行。尔后才低鸣一声钻回到壶里、任由张继先重新将他封印在了那上古神器中。(未完待续。) 第546章 庄子井、寻仙锁(十七) “嘿,这小家伙、哎,不对,它都活了几万年了,该说是个老家伙。它居然好像很喜欢我似的,临走还扔下一个爱慕的眼神。有趣、太有趣了。” 片刻后,当刘行收起功力、落回到张继先身旁时轻轻拍打了一下他手中的炼妖壶,怪笑着道:“我说张天师,你壶里的这条上古凶龙不会是个慈的吧?小爷我有那么玉树临风吗,居然能让这凶兽临走之前那般倾慕地回眸一望呀!” “呸!” 刘行话音才落,没等张继先开口,种雁翎猛地从身后闪身出来、对着刘行淬了一口道:“别在那里恬不知耻,那凶龙肯定是也看出你是个天外飞仙感到惊奇才回头看了你那一眼。就算那真是条母龙,怎地、你还想来上一场人龙孽恋不成?” 听闻此言,刘行侧头怪笑着看了看种雁翎,嘴上道:“怎地,人龙孽恋怎地了?李朝先玩得起,小爷我就玩不起那人龙恋吗?可惜、可惜真不知那凶兽是不是雌的,如果能变成个大美女、我还真给你找个小三做三妹来!” “不要脸!” 眼见耳听刘行那一脸怪笑,种雁翎心知刘行只是说说而已,绝对不会真去再找个小三来与她分享刘行的爱。 因为只是有一个杨凌儿的存在,刘行心中的负疚感许多时候都已溢于言表、显得困苦难耐了。若是在多出个小三、小四来,种雁翎相信自己的男人绝对会被自己妻妾如云给折磨的心碎了无痕…… 知心的爱人不用多,有那么一两个就好、只限一两个,多了谁都受不了。 种雁翎知道刘行的心境所想,装作鄙夷地再次轻淬一口后,板着脸转对张继先问道:“张天师。你那炼妖壶里还有其他上古凶物吧?不会只有这一条九翼天龙吧?” 闻听此问,张继先微微点头道:“是的,壶中还有两个上古凶兽。分别是夔牛与赤炎金猊兽。” “那天师是否全能如这九翼天龙一般,撒一把符箓便能将驭其助战呢?”种雁翎在此言出口时。目光有些怪异地侧头瞄了瞄刘行。 听到她这话,再看到她的眼神,刘行心底暗道:嘿嘿,还是我的娘子知我心呀!如果张继先能驾驭剩下的两种凶兽,那小爷我也能驾驭。 只要能驾驭炼妖壶中三大凶兽,他爷爷的,给小爷夺了此壶、天地间谁人还会是我的对手。 若是给小爷拿了炼妖壶,以后遇上强大的对手小爷何必再千军万马用人头去堆出胜利来。只管大喊一声“关门、放凶兽”便能横扫天下咯…… “夔牛可驭、赤炎金猊兽所需天英箓我虽已参透,却因修为不足、无法画出更无法使用。” 张继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对小夫妻在用眼神交流着,说话时隐隐露出了惊惧神色却仍然说出了实话来。 听闻其言,刘行正对向他,微笑着道:“天英箓、那是个什么符箓?” “天地宇宙、一人之身,*之内、一人之制。天有九重、人有七窍。重天灌顶、英华诱灵。”同为道法一脉,张继先也不管刘行有没有学过画符那些本事,只是一股脑地讲其天英箓的秘要给说了出来。 “太傅,里面还有封印结界!” 就在张继先此言才落时,刘行身后不远处的雷震朝着井下看了一眼、用一声呼唤将众人全部都重新吸引到了那已被炸得大敞四开的井口方向。 “你、下去探一探。那是什么狗屁的封印。”雷震呼喊声吸众人后,他用手上杨凌儿所赠的胡霜宝刀指了指站在他不远处的一个豹族妖灵首领。 那豹灵首领闻言,却是恶狠狠地瞪大眼睛顶撞道:“我乃是妖王座下先锋官。岂是你个人间道的小官可勾谴的!” “哎呀!”被这样一顶撞,雷震顿时来了气、也是死死瞪着那豹灵首领,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这妖畜,爷爷我再怎样说也是个正二品的都使、你家妖王还得尊称我一声叔父。你居然敢抗我的命,信不信我立即让张天师收了你?” “你……” “好了!” 那豹灵首领被雷震如此一说,气得先是侧头偷瞄了一眼张继先和刘行。见到二人谁都没有上前去过问的意思后,他当即便要伸开两只锋利地前爪去抓雷震。 就在他欲动未起时,金奴身形一晃挡在了他与雷震的中间,用一声低吼制止了二人的争斗。 喝止豹族首领后。金奴面露不快地先看着雷震说道:“是,论辈分我该叫你一声雷阿叔。可是我的手下都是妖灵道中的高人。便是我父亲也不会如此轻薄。雷都使,还望你自重。” 此言一落。金奴也不等雷震答话,一转身对着不远处招了招手大声呼喝道:“你等四个给我过来,随豹辛泽一起下去探路。” 金奴所招呼的分别是两个蛇灵和另外两个豹族首领,那四个妖灵首领听到呼喊声毫不含糊,立即飞奔到了金奴的身旁。但在他们驻足站定身形后,却是一起下意识、战战兢兢地偷瞄了一眼张继先。 “诸位放心,今日你我同为来助刘太傅,我是绝不会出手制击尔等的。”张继先一再被这些妖灵首领所惧怕,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自在了,讪笑着道:“为改天道、变天数,今日权且让我与你等暂时为盟,诸位只管放心去探路罢。” 听到他这番话,那五个妖灵首领才心中略安、一起朝着井下奔了出去。 “叮、叮、叮……” 就在刘行与众人注视之下,那五个妖灵首领疾如风、快如电地才一冲入井下,突然间响起了几声音乐声。几个音符幻化出了几道闪电,“咔嚓、咔嚓”几声劈中了那五个妖灵首领。 五个首领中,只有那个豹族首领豹林泽一人算是机灵得,眼见到那些音符幻化出的闪电迎面劈来时大叫一声钻进了地下面。剩下的四个,在那音符消失后,瞬间全被炸成了黑炭。 “你爷爷的!什么鬼阵法,居然音律也被当做了武器!”看到四个修为都不低的妖灵首领顷刻间变作四团黑炭,刘行顿时大惊失色的骂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547章 庄子井、寻仙锁(十八) 双眼紧紧盯着井下,被一个亲兵扶着的薛式却在刘行话音落下时侧头对张继先道:“仙乐飘渺阵,看来你又得撒符施法、放出夔牛来才能破除此结界。” “仙乐飘渺阵?”没等张继先开口,刘行却惊愕地望着薛式问道:“难道、难道这是孙登、苏门先生结出的结界、布下的阵法不成?” 一弦琴音起、世间两茫茫。苏门深山处、乐仙自逍遥。 孙登,那是与向秀等人同一个时代、玄真派真正意义上的大宗师。 其人一声隐世不出,与竹林七贤在混沌乱世中自寻死路去入世不同,孙登一辈子都是一个真正潜心修行的隐士高人。而且也是那个时代里唯一的一位最终达到真人修为、没飞升成仙却做了神人的修行者。 相传孙登是汲郡共县人,他孑然一身、没有家属,独自在北山挖掘土窟居住。 他夏天自己编草做衣,冬天便披下长发覆身。平生好读易经,安闲无事时常弹弦琴自娱。 据说那位苏门先生性情温良,从来不发脾气。 有人故意捉弄他,把他投入水中想要看他发怒的形态。 可是孙登从水中爬起来,却哈哈大笑、丝毫不介意,直给那些人闹了个好生无趣、自愧而走。 听闻他居住在宜阳山的时候,当时当权的司马昭闻知后命阮籍前往拜访。 阮籍见到他以后与他谈话,他来了个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 嵇康后来又跟随他游学三年,问他有何目标抱负,孙登也始终不答。 及至嵇康将离别时,对孙登说:“先生难道竟无临别赠言吗?” 孙登说:“火生而有光、如不会用其光,光就形同虚物。重要的是在于能用光。光就能发生作用。人生而有才能、如不会用其才,才能反会召祸。重要的是在于能用才,才就能利益天下。所以用光在于得到薪柴。可保持久的光耀。用才在于认识获得道德真才,乃可保全其天年。如今你虽多才。可是见识寡浅、深恐难免误身于当今之世,望你慎重。” 嵇康未能接受,后来果然被司马昭所害、临终作幽愤诗,诗中有“昔惭柳下,今愧孙登”那两句话深表感慨,后悔当初不听孙登相劝之言所误。 于是后人众说纷纭,都觉得孙登那是认为在魏晋之际任职容易被人猜疑,所以才沉默寡言。 事实上人家是不屑与司马家为伍而一心向道。只为求仙。最终也终成夙愿、飞入神界得了个逍遥万年尘世间。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位苏门先生曾经不知所终。后来当权派杨骏曾经把孙登请去,但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 杨骏赠给孙登一件布袍子,孙登要了。但一出门就向人借了把刀,把袍子割成两半、扔到杨骏的门前,接着又把袍子用刀剁碎了。 杨骏一怒之下把孙登抓了起来,孙登才被抓当天晚上便突然病死。杨骏给了一口棺木,把孙登埋在振桥。可是没几天后,人们却在相距不远的董马坡看见了孙登…… 真正的隐士高人、而且是飞身进入到神界的人物。他所结出来的结界,让刘行、种雁翎、雷阵与梁兴等人全都是惊愕万分、惧意心生起来。 然而正当刘行大惊时。张继先却对刘行微微一拱手道:“刘太傅,听闻您太原城上首战扬威靠的便是雷法之术,是否属实?” 不明所已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刘行愕然答道:“是呀!我所擅长是雷法之术,怎的了?” 浅浅一笑,张继先没有马上回答刘行的反问,而是侧首看向薛式道:“夔牛虽是犀利,然则不好驾驭。我方才刚刚施法放出孽龙一用,如今符箓已不足以确保万无一失的控驭夔牛。所以薛老怪,你我与刘太傅联手、合施雷法之术,当应该也可破掉一弦之琴所留仙乐。” 薛式、刘行。乃至此时不在此处的神霄派五老等等,都是当今世上以雷法之术见长的修行者。 当听到张继先这番话后。薛式却是苦笑一下道:“你看看我、哪里还有法力可与你和刘太傅一起施法去呀!” 身受重伤、薛式的脸上才出现了些血色,却依然惨白如纸。 张继先听其言、知内情。只好再次回首看向刘行道:“刘太傅,若是无薛老怪相助,你我二人便是耗尽全身功力,怕也难以破掉苏门先生那一弦之琴所留仙乐……” 言至半句,张继先忽然停住了话语。 他低头微微思索,旋即抬头注视着刘行正色道:“不知太傅可否愿意屈尊降贵,随我学一学我天师道的符箓之法。以你之功力,相信只要您肯屈尊降贵,便能在几个时辰内逆天道而书成足以驭夔牛的符箓。如今之计,怕是也只有此法可破那先月票秒阵了。” 天师道的符箓法,那是多少人想学都学不到的。许多天师道自家的弟子,即便学到符箓之法,大多也都是一般宗派里的长辈传授。想要得到天师亲传,那等于是直接被确定为嫡传正根弟子,未来不是继承宗主位、至少也是天师道一派的长老。 这样一个机会,许多人求之不得、刘行却是不求便可以得到。 深知这些,刘行在张继先的话说完后却是诡笑道:“尊是人给的、贵是自己拼的。只不过我说张天师,你不是想让我做你的入室弟子吧!你看想好了,我如今已经是神霄派、豹林谷两个宗派的宗主了。要是你再让我入天师道,嘿嘿,我可不敢保证能帮你发扬宗派哦。” “万法同宗、术数不同。”张继先眼见刘行那笑容有几分狡黠,却仍然正色道:“无论神霄还是豹林,实际上与我天师道本是同根同源。若太傅愿意屈尊降贵,我这续命符换来的三年寿命终了时,由你继承衣钵、那却是一件美事。” 我了个去!不是吧!这小牛鼻子真是想要收小爷做他的徒弟呀! 耳听到张继先的话,再见他说话时丝毫没有诓骗的狡诈之态,刘行心底先是暗自惊骂后继尔想到:好吗!小爷方才还想着夺了他是炼妖壶、然后在做万法归流之事。这倒好,不用小爷多费心思了,这小牛鼻子直接要让小爷继承他的衣钵了!(未完待续。) 第548章 庄子井、寻仙锁(十九) 周瑜打黄盖,还得黄盖愿意去心甘情愿地挨那顿打。 现在的张继先,心底里想法的其实本质上与刘行的想法也是很是相近的。 他在想什么呢?他想的是:刘行身为大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宰相、天外飞仙的出身使得他年纪轻轻已经逼近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境界。 这样一位骇世高人,如果做了他张继先唯一的弟子,将来素以符箓主导宗派发展的天师道必然将得到一次洗礼与升华。 天师道千百年来一直都是靠着符箓支撑,凭借道义与事实上只是幻术的本事才保住江湖地位。 此等支撑是不靠谱的,每当遇上礼崩乐坏的时代都会对其本身造成极大的损伤。甚至是几次都差一点让这个所谓的正一派凋落颓敝下去。 这是不行的,没有任何一个宗主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宗派总是在礼崩乐坏时不再受到人间道众修行者的尊重。 想要让正一派长久传承并得到发扬光大,张继先人虽年轻却已在前朝初步做到、那便是他让龙虎山的上清宫得到了宋徽宗诰封为“上清正一宫”。 也正式因为那昏君、道君皇帝的封诰,才使如今的天师道被张继先给重新定义、化出正一之名来…… 老教派的基础上喊出新的宗派名称,这是历代道家宗派每逢为生存与发展而主动变革时必用的老套路。 作为再次使用了这种老套路的人,张继先当然希望当朝宰相、肯定将是当世第一个成为入世真人的刘行日后继承他的衣钵,帮着他以后将这个新名称下的老教派发扬光大…… 然而刘行心中想的,自然不能公然说出来。万法归流是刘行的想要做的事,想要在天下一统之后去完成的、自己给自己定义出来的新任务。 这个任务是真正的任重道远,因为早道君皇帝之后。大宋朝的各家道法早已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状态。想要纳百家归于一流,那其实是不亚于统一天下、艰险重重的壮举。 可是刘行是谁呀?刘行是邪公子,是从来到这个人间道以后。从来没有认输也没有真正失败过的人。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刘行越想去做、而且还一定要做成。 所以只是短暂地暗忖之后。刘行微微一笑:“天师所言虽是在理,可是我道法师承种八公、儒法源子胡先生。便是那医术,也是得自一位室外高人。若是如今只是为您几句话便草草再拜您做了师傅,我怕、我怕那三位师傅知道了不认我这个徒弟呦。” 不是想要万法归流,刘行为何又要这样说话呢? 心理想做的是是迎、是喜欢对方的。但又不愿意直白地表露出来,于是表面上采取了“拒”的行为、其实这个拒也是做做样子,是表面的。 有一个词叫半推半就,其实本心还是愿“就”。推是为了争面子。刘行这便是欲迎还拒地在半推半就,但绝对不只是为了面子、而是为了日后即便这位张天师因与自己主张和对自己看法的不同,也不能以师长之名给自己来制造诸多的麻烦。 挖坑等人跳,这是刘行的一贯做派。这一次张天师既然想要借自己之力,把他们那一支从来都只靠符箓不靠真修为的宗派发扬传承,刘行在开口时便打定了挖个大坑给张继先扔进去的主意。 是坑,张继先能领悟吗?他当然不会明白刘行这种做派不是单纯的为了面子。 当刘行的话说完时,他还傻乎乎的一笑道:“只传衣钵、兄弟相称。我代父传法,刘兄弟你看这样可好?” 代父传法,张继先的老爹是第二十九代天师。这套路是跟刘行传授医术给杨凌儿同出一辙的、一点也不新鲜。兄弟相称,他这个主意倒是让刘行没有预料到。 年龄上,张继先至少比刘行年长了十一二岁。寿命上。虽然他只是三十才出头,可续命符再厉害、对一个人也只能用一次。薛式那点微薄的道法,也只能让这位年长刘行十来岁的“老哥哥”再活上不满三年。 三年后他一死,刘行便可以弟承兄位、成为第三十一代天师。到那个时候,别说张继先的制衡不存在了,整个正一派怕也无人再敢抗衡刘行的归流之念…… 心底里迅速盘算过这些,刘行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微微颔首,抱拳一礼正色中道:“既然天师执意要授我符箓之法,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怕是想要学正一派那博大精深的符箓之术。也非一时半会能学得来的。所以我们还是先进城去,我叫人来封了这古井。待我学成符箓术后。再来破阵期锁可好?” 耳听此言,张继先抬头先是看了看天色。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太阳原本在西山露着的那个脑袋尖“嗖”地一下藏入了山后,使得大地上最后一缕残阳彻底消失了、大地迎来了夜色。 “好吧,天色已晚,理应入城先行住下。” 眼见天彻底黑了,张继先似是心有不甘地悻悻一语道:“我乃出家人,不如薛老怪与刘兄弟你等自在。进城后,我先去城西清源观休憩。贤弟,待你我休息好后,你可来观中与我正式结义。相信凭你那聪明才智,最多三日便可将我派符箓之术之精要尽数学了去。” “雷震,传我命令,调梁州巡防使麾下一半的巡防兵,连同梁州武备学堂在校学兵一起前来,将这里给我围了起来。没有我的许令,胆敢靠近庄子井千步之内者杀无赦!” 张继先话音才落,刘行猛地一回身正色对雷震先是下达了一个命令。 旋即再一转身,正色看向梁兴,刘行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测测地道:“无需我再多说,梁兴小哥儿,你该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吧?” 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梁兴沉声道:“太傅放心,我定让天策卫于方圆十里之内侦测一切靠近此处之人。一旦发现不轨者,绝不轻易给其接近古井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549章 庄子井、寻仙锁(二十) 两千巡防兵、三四百个天策卫。在刘行与张继先、薛式有说有笑中走进梁州、从前的南京城时迅速地从梁州各处云集到了庄子井附近。 四个营的巡防兵,在梁州巡防使蒋振生的指挥下作为内卫阵列,连夜安营扎寨让庄子井四周方圆二里内夜起之时人声沸、点点灯光似繁星。 而在这明里的巡防营外围,从山林里、到农舍中。突然之间出现的陌生人几乎无处不在。 当刘行带着种雁翎、雷震和薛式住入梁州府知府安排的行馆时,庄子井东南面的山林里两道人影一闪藏入了一处庄户院子中。 那院子里的东厢房烛光很快亮起,两男三女五个人围坐在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前后,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开了口。 “看来刘贼确实本事高强呀!居然一日之内连破四阵,将我派先辈宗师的封印结界全都给破除了。”那中年男子先是似有敬佩、略显无奈地这样说了一句。 接着他侧头看向一旁的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语气沉重地道:“苏家小娘子,那是整整两千巡防营、外围还有鬼魅幽灵一般的天策卫在环伺着。此时若是强行去靠近庄子井,那等于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看来梁家娘子交给你的任务,你是完不成了啊!” 被这为首的大汉盯着的那苏娘子闻言,眉宇紧锁、低头不甘地道:“无论怎样,我至少也都应该见识一下井下到底是何景象呀!不然就这样无功而返,梁姐姐便是不责怪于我,我良心何安呀!” “苏妹妹不要执拗,那刘贼不是寻常人等。你若执意要去井下,怕是只会有去无回、反遭刘贼的毒手。”见到那苏娘子一脸不甘心的和负疚的神色。坐在她身旁另外一个和他同时进入屋子的女人开了口。 她皱着眉,一语之后短暂沉思,旋即道:“若是被那刘贼真的得到仙踪锁、日后寻齐九鼎。那我康王殿下想要光复中原只能如春秋大梦一般了。我的想法是即便我等无法夺走那仙踪锁,也绝不使那刘贼得了去。即便是他将四大神器全部敛入囊中。没有九鼎在,凭他一人之勇也难抵住我朝三百万健儿。诸位以为,我这想法可对否?” 说话的这个女人貌美如花,可她说出的这番话,却不由得让人想到了一句话、关于女人的话,那句话便是“身若桃李心蛇蝎”。 自知不是刘行的对手,更不可能从两千巡防兵的眼皮子底下夺走仙踪锁。这个蛇蝎美人、南朝的密探,居然想到了自己拿不到也不给刘行拿到的待遇阴损招数来。 狼与狈同行。那便是狼狈为奸。 这样一个蛇蝎美人的话一说完,桌子旁另外四个人中有三个为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唯独那个苏娘子,听到她的话之后却是眉头紧皱着道:“梁姐姐说过,虽然刘贼与我等外部通道,但他若得到仙踪锁却是于人间、幽鬼、妖灵三道有力而无害的。因为只要他改了天道、变了天数,天庭无法再将下三道玩弄于股掌间,下三道才能真正自主地有大好未来。” 话语微微一停,苏娘子面色变得异常庄肃道:“所以陈姐姐,我不认为阻挠那刘贼得锁是首选的佳策略,还是应该想办法先将仙踪锁夺到手。以仙锁为筹码。为康王、为我朝争取日后与那刘贼和谈时争取个主动,才是当选之策。” 听闻此言,那个蛇蝎美人马上面露不屑神色、鄙夷地对苏娘子道:“苏妹妹。你这想法太是天真了吧!纵是你身上有南岳衡山图,张三哥身上也有西岳图。可是五岳图未聚全,你想抗衡那刘贼根本没有可能。既然无法与之正面抗衡去夺取仙踪锁,白白地送锁有敌大有可能,想做日后康王与北朝和议的筹码却是白日做梦。” 五岳,是中国五大名山的总称,指东岳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世人认为五岳来源于中国的五行思想与山岳、以及对山神的崇拜。 这种认知来源于上古传说,据说当年盘古死后,他的头和四肢化为五岳。 虽然五岳不是中国最高的山。但由于高耸在平原或盆地上,故在古人眼中格外险峻。加上不少名人雅士的祭祀、修行和到访。留下遗迹,大大增添了五岳之名声。 蛇蝎美人口中的南岳和西岳图。便是来源于这个传说、其全称其实应该叫做“五岳真形图”。 这五岳真形图其实是一种道教符箓,据称为太上道君所传,有免灾致福之效。 在道家的经义中,东岳称为蓬玄太空洞天、南岳称为朱陵太虚洞天,西岳称为太极总仙洞天、北岳称为太乙总玄洞天,中岳称为上圣司真洞天。 晋朝的道士葛洪在其书中融合了五行所代表的方位和颜色的说法声称太昊为青帝、治东岳岱宗山既泰山,祝融为赤帝、治南岳衡霍山即天柱山。 金天氏为白帝、治西岳华阴山即华山),颛顼为黑帝、治北岳太恒山(即恒山),轩辕氏为黄帝、治中岳嵩高山(即嵩山)。 而这苏娘子和那个姓张汉子手上的五岳真形图,实际上原本只是进入五岳才有用的山形索引之图。只是在千百年来的道家历代高人、宗师不断加持下,凝聚到了一些那些前辈们的法力,才变成了一种法器的。 苏娘子手中的南岳图,如那南岳衡山一般形体如鸟翼,光泽秀美,能给拥有它的人短瞬间飞行百里的神奇助力。张姓汉子手上的西岳图,其形如剑壁、暗藏着一套相传乃是上古轩辕所创之剑法。 不过可惜的是,那蛇蝎美人之所以敢这样不屑地说苏娘子,只因为那苏娘子虽知如何驭使南岳图,却最多只能瞬间挪移出百十来步。 那位“张大哥”也是对西岳图中的华阴仙剑术只知皮毛、无法临阵横扫千军,不然的话他也不用给康王做密探、早已和韩世忠一道成为三军阵前一员大将了。(未完待续。) 第550章 庄子井、寻仙锁(二十一) 梁州东南角,身上带着并未掌握其中蕴藏法术与仙剑诀的南朝密探陷入到了内部争执中。 然而此时来到梁州这座康王赵构篡位自立的前南京城外的,又何止是南朝一伙密探。 就在那些南朝密探内部起争执的几乎同时,在梁州城西北角的一个小村庄里。一个被之前三轮“斗地主”打掉了主人,没了主人后变得荒凉的庄院内。 一个身上穿着低级衙差号衣的青年快步走进院子里,直入正堂后一见到堂上端坐、全身黑衣的人会马上垂首见礼。 “尊主,果然不出您所料,刘行无法在一天之内完全破除掉庄子井下全部的封印。如今他谴了两千巡防兵、另有大队不只其实际人数的天策卫潜伏于周围,将那庄子井团团围护了起来。”衙役装扮的青年话一说完,抬头看了看那黑衣罩身、黑纱蒙面的人。 那黑衣黑纱人闻言,阴测测地一笑道:“两千巡防兵?这梁州的巡防兵又没有火炮,难不成他刘行认为,单凭那两千拿着烧火棍的巡防兵,也想挡住我吗?” 话语略一停,黑衣人却猛地侧头看向一旁的屏风后面,大声道:“韩常,出来吧。” 黑衣人呼唤声一落,屏风后立即闪身走出一个全身穿着北朝统一巡防兵低级官佐号衣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走出来,立即对黑衣人垂首道:“尊主,可是让常去为您探下路?嘿嘿,我已在这里蛰伏有些时日了,总算能让我活动一下筋骨了。” 听闻其言,黑衣人又是阴冷地怪笑几声,旋即说道:“是该让你去活动一下筋骨了。不过不是现在、而是明天。明天我深宫的天尊营到来时,才是你韩常大显神威的时候。不过在天尊营到来前,我确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去代我去做。” “尊主但有吩咐。韩常怎敢不从。” 韩常、曾经粘罕麾下的七大猛将之一,如今对这个黑衣人的尊敬却远远超过了当年他对粘罕的尊重。 当日河北之地、粘罕玉碎时。因为当时粘罕本是遣他带兵出去“打秋风”,到附近的村庄去抢粮,所以让这韩常侥幸没有陪着他一起去死。 可是如今,这韩常认了新主人、坐在他面前的在这个黑衣人,乃是女真人在长白山之外、另外一处神秘的魔宫之宫主。他的名字叫达斡鲁、他的身份是西海“神宫”大祭司。 与之前辈刘行先后带人干掉的那些长白山魔宫一众人不同,西海魔宫是一个连吴乞买都未经许可、无法朝觐的神秘去处。 那里是传说*工的埋身处,所谓西海魔宫的成员,事实上都是在得到了共工神血醍醐后拥有了无比强大魔功的守陵人。 这些守陵人的经脉里融入了共工的血。所以修为未必很高、施展出的法力杀伤力却是那些长白魔宫高手们无法比拟的。 与中原人不同,中原人尊重的知识、看中的是道德。在女真人的心里,谁的法力高强、谁就是王者。谁的本事厉害,谁才能得到尊重。 所以曾经誓死效忠粘罕的韩常,在眼见到当初那七大猛将中只剩下他一人还能侥幸活着后,心底里对粘罕产生了鄙夷。 这种鄙夷,使他如今早已将那个无能的旧主粘罕抛诸脑后,变得死心塌地来效忠面前的这位新主人了…… 大祭司达斡鲁见到韩常那副急不可耐地样子,又是几声阴冷的怪笑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青色的大瓶子。轻轻一拂袖、飘然地将那青瓶送至韩常面前。 接着他笑得更加诡异,丢韩常说道:“你先带上你那一票人。给我潜入梁州城去。把这瓶中的蛊毒撒入城中各处的井水中,然后马上再带着你手下那些人回来。切记,投毒的勾当一做完。务必要在半个时辰内全部撤回来。否则,嘿嘿……” “敢问尊主,这、这瓶中所乘是何蛊毒,竟让您如此格外吩咐属下?”韩常听到那达斡鲁的话,面露惊疑色的问道:“若是属下来不及带人及时撤回,会是何种结果?” 闻听此问,达斡鲁显然也没想瞒着韩常,笑的阴邪至极道:“你可听闻过‘浮游怨灵’?” 韩常听到“浮游怨灵”那个词,骇然地道:“红熊之恶。怨灵化毒。尊主,您、您不会是想用此毒。先将那刘行困在梁州城内吧!可是此等蛊毒,对于那个号称当今天下四大神医之首的刘行真的能奏效吗?” 见韩常如此说。达斡鲁又是阴邪至极地一笑:“咯咯咯,他是天下四大神医,可这熊毒乃是神天之物。我还真就不相信一个尚未三花聚顶之人,能使出五气朝元的解毒之术来。去吧,只要那刘行一日没能达到中原修行者的真人境界,他是绝破除不了此毒的。” “那、那敢问尊主,此毒、此毒您手上可有解药否?”虽然在达斡鲁的话语中,韩常听出了他胸有成竹、知道此毒一出事必成。 但他还是在迟疑了一下后,面露忧色地说道:“若是属下投毒之际被城中宋狗发觉,来不及逃出,总不能也要一起遭受这蛊毒的祸害吧!” 见其担忧,达斡鲁似乎是微微思索了一下。旋即长袖再次轻轻挥舞,将一只蓝色的瓶子飘然送到了韩常的眼前。 “此乃解药,切记便是你战死了、也不可使此解药落入刘行手中,知道吗?” 先是用异常深沉地声音说了一句,接着达斡鲁又道:“若是这解药被刘行得了去,不只是这红熊蛊毒给,怕是我神宫另外许多种毒物,也都会被那小贼举一反三、以此为根寻出解毒之法了。” 耳听此言,韩常结果解药的时候,心底里也很清楚了这解药其实远比那上古魔将浮游怨灵所幻化出的红熊蛊毒更加重要。 他重重点了点头,正色道:“尊主放心,若是被宋人逮住,大不了我将此解药全部吞下、绝不使这宝贝落入到刘行手中便是。” 这话一了,韩常在此深深躬身一礼,旋即转身飞奔出了堂屋。 看着他奔出去的背影,达斡鲁却是轻声在嘴下嘀咕道:“希望你别误我大事吧!否则你真吞下这些解药,哼哼哼,怕是刘行一日不三花聚顶,这世间都没人能制得了你了!”(未完待续。) 第551章 激战怨灵城(一) “儿子、我的儿子不见了,谁见到我的儿子了?” 一大清早,刘行刚从行馆中走到大街上,便见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疯疯癫癫地从行馆前的大街上走过。那女人边行走,边哭喊着拉车路边的行人,向行人们询问谁见到了她的儿子。 见到街上行人那副充满鄙夷的目光去看待那个疯女人,刘行心底里一阵酸楚的感觉不由自主地生起。 “你,过来。”用手一指站在行馆前的一个巡防兵曹长,将他唤至面前后刘行再是一指那个疯女人:“梁州府的慈济会没有依令修建慈济院吗?怎的那个女人还会流落街头无人管呢?” 那曹长闻言,回望了一眼那疯女人,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禀太傅,慈济会在西门外修建了一所慈济院,其他三个您发起成立的慈善性质的会所也都各在东南北三个城门外也建了一所收赡院。” 话语微一停,曹长再次回头看了看那个疯女人,面露不解的神色道:“可是那个女人我认得,她是北二街一家吃食店的老板娘,昨日还好好的呢!今日却是疯掉了,怕是慈济会还未来得及规制她吧!” 正当那曹长话说完时,那疯女人才跑到十字街口,从四个方向同时奔来了一群身上穿着各异服装,但都在胸口佩戴者四种慈善机构徽章的人将那疯女人硬生生堵在了街口前。 那四个人群中的几个女人,一围住疯女人,马上开始上前七嘴八舌地劝慰。带队而来的四个归属不同慈善机构的领队人,则开始互相引导、走向一旁,小声商量起什么来…… “还不错,小爷的慈济政策。没给小爷搞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变了样。”看到那个四个领队小声去商量时,刘行欣慰地一笑。 “我的亲娘哎!这是谁呀,居然那死孩子混在酱肉里!” 没等刘行的笑容收起来。突然间在行馆对面街道上的酒楼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声。闻听那惊呼声,刘行顿时也是面色而一凛、纵身而起。 身在半空中。刘行对着那曹长大声喊道:“快,速速谴人去府衙、让你们知府马上勾调人选来办人命案。” 那曹长闻言,一面急声吆喝着、让守卫在行馆外的巡防兵跟上前去保护刘行,一面转身奔向了府衙的方向…… “咯咯吱、咯咯吱。” 在一对巡防兵迅速行动、将这家名叫如意居的酒楼围起来的同时,刘行飞身才一落入到酒楼的二层,便先见到了二楼上一桌上四个客人面无血色、肤变灰白,站起身发出怪叫时扑向了旁边的客人。 “我了个去,你爷爷的!光天化日见僵尸嘛!”一见到那四个扑向一旁客人、嘴里发出怪叫声的家伙。刘行顿时被惊得又是叫骂了一声。 僵尸,没错。从前在前世里的僵尸片里,刘行见到过不下几十次的东西。那四个家伙的身体特征与行径,完全就是只应该活在鬼怪传说中的僵尸。 可是按照道家的一些旁门经要所记载,僵尸只能在晚间出来。其风水学僵尸属阴,至阴之物。而光属阳,至阳之物。 阴阳不相容,僵尸也可以白天出来,术士用给僵尸下避光咒赶尸者的工作方式也有另一种说法:因为某种原因,某人客死他乡。但湘西习俗是哪的人死了尸体必须带回家乡安葬于祖坟。 赶尸者的职责就是将尸体分割成很多块,背在自己身上,徒步走到死者家乡再行拼接成整尸安葬。 为了不引人耳目。大都选择在夜里赶路。不过,僵尸是很讨厌阳光的,这一点又可以从它们总是晚上出来得出结论。 可是眼前这四个、更准确地说是四具僵尸身上明显是没有任何符箓的,怎地在大白天里出现在这酒楼里、还敢如此肆无忌惮开始行凶呢? 眼见到那四个僵尸已经合力围住了一个走了厄运、没逃掉的人,正将那人逼退到墙角去。刘行心底狐疑着,手上却不敢丝毫有所怠慢。 双手入怀中、万象宝盒出,烈焰冠上头、铠甲披在身后续,刘行猛地一抖湛金枪大喝一声道:“妖邪莫要伤害无辜,有本事朝刘家爷爷来!” “咯咯吱、咯咯吱。” 忽闻这大喝声。那四个僵尸中的两个缓缓回过身来。正当他们转身之际,刘行手中的湛金枪已经有如一道闪电后发先至、刺上了那两具僵尸的后心。、 湛金枪中蕴藏着三千年的法力。换做其他时候,任何人、妖、魔、鬼。甚至是神与仙人被如此直接刺中要害,不死也要落个重伤。 可是这一次湛金枪刺中的,却恍若是两块木板。在刘行连点两枪时,从那僵尸神后心处传来两省闷实响声后,居然没给那僵尸造成半点伤害。 当刘行这两枪连点之后曼妙转身时,那两具僵尸忽然大吼一声、伸开双臂纵身而起飞扑向了刘行。 “我去你爷爷的!好生厉害的僵尸!” 从前只是在电影里看到,这次真遇上了,刘行心底也是大骇。一见到那两具将士飞身朝着自己扑来,刘行大骂一声、暗念法决“嘭”地用真气震碎了脚下的地板,敢在那两具僵尸碰到自己衣襟前坠到了一楼。 “噗、噗、噗……” “叮当、叮当……” “太傅,您快走,这里都是怨灵了!” 正当刘行双脚才落到一楼大厅的地面上时,周围的巡防兵们正玩命似地挥舞着刀子,朝他们身边的一群人斩落。又是一个曹长一见到刘行竟从天而降、从二楼落了下来,立即大叫了一声、想让刘行速速离开。 “放你娘的屁,要战一起战、小爷绝不逃。”耳听眼见此情此景,虽然这些只是巡防兵、不是昔日与自己并肩作战在五台大败金兵的兄弟,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汉子的血性还是让刘行如此大喝着回应了那个曹长。 回应过后,刘行长枪一翻舞、挑出一团漂亮的枪花,先在自己身边横扫一圈,将七八个将士逼退后再是一点长枪,瞬间刺中了那曹长身旁两个僵尸的眼珠子。 伴随这两枪点中,那两个被刺到眼睛地僵尸凄厉厉的怪叫声中后退了几步。刘行借此机会,上前一步一把拉起那个曹长、会身奋力一甩将他凌空甩到了酒楼外的街道上。(未完待续。) 第552章 激战怨灵城(二) “我现在此处带着众兄弟顶住,你速去寻找张天师,这些怪物只有他天师道才治得住!” 将那曹长甩到街道上,刘行对着大叫之后在转身,手中湛金枪接连舞出几十道真气来。 那些真气迅速幻化做几十道利剑,将扑到那几个巡防兵面前的成群僵尸或是斩断手臂、或是劈开身躯,吓得剩下的僵尸急忙跳向一旁闪避、暂时放过了那些巡防兵。 眼见僵尸群后退,给了那些巡防兵机会,刘行立即叫道:“都给我出去,这里留给我!你等只管把守住四周,万万不可放任何一个僵尸怪从此处离开!” 那几个巡防兵闻言先是齐齐愕然一愣,接着一个年龄稍长一些的大声道:“不行、我等乃是奉命来保护太傅的,怎能您留下、我等贪生怕死退出去!绝对不行,兄弟们,誓死一战也要保太傅万全、跟我上。” “临阵抗命者,杀无赦!” 一见自己发出的命令被抵制,刘行顿时盛怒中低声吼道:“都给我滚出去!我不用你等保护,凭尔等那低浅修为,遇上此等怪异之物根本保护不了我,反而会拖累我!滚、都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要军法从事了!” 看到刘行怒目圆睁那副神色,几个巡防兵又是一阵愕然。但旋即他们都想明白了,刘行是谁呀?当今天下第一神医,又已经是当今人间道上修为最高深的人。他们留下不但真的保护不了,还真是要让刘行分神、不能全力对付这些怪异之物。 不能好心做坏事,更不敢临阵抗命。 那年长些的巡防兵在眼见耳听到刘行盛怒低吼,也只能停止前冲的脚步、环视一圈身边众兄弟后,轻声道:“遵从太傅率领,撤吧!” 听到他这句话。那些巡防兵各个如释重负、接着年长那巡防兵带领下一转身,极有秩序又极其迅速地撤出了酒楼。 正当那些巡防兵撤出去的时候,酒楼的二楼楼板忽然“嘭”地接连巨响几声。刘行闻声而动、身形急速后撤。用身子挡在酒楼房门前次才刚刚站住脚。从那楼板碎裂处的缝隙里,又是十几个僵尸从天而降。在阵阵闷响声中重重地坠到了一楼。 三十几个僵尸,当刘行以身子堵住酒楼出口、横枪在胸前这光景里,只在眨眼间一起围在了刘行的左右。 看到那些面目狰狞、灰色的皮肤上竟然正在勃勃生出黑色的长毛来,刘行心底顿时更加惊骇。 暗暗之中,刘行警戒地双目环视眼前的一众僵尸同时,将自己所见过的见闻和书上看到过的记载快速在脑海深处搜集起来:紫僵是在人类死后身体呈紫色,不过不是后世恐怖片里那样的僵尸,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身体呈紫色是因为中了一种植物毒素。身体血液被染成紫色死后蔓延到全身。 不过这种毒素不能保持身体不腐烂,要想不腐烂还要有其它条件。运功时身体呈现紫色,带起的尸气。随着功力的增加,尸气带有的紫气会越浓,逐渐自行修炼后才可以使用一些历代僵尸先辈创下的法术。 白僵的体表特征和形成原因是尸体体内的血液流失,本命尸气渐生、尸体呈白色状。白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怕人。 绿僵是那种尸体散发出的尸气和僵尸身上的毛发的将士。其肤色由淡白色向幽绿色转变。和白僵相比,绿僵是一群飞走的怪物。其跳跃速度极快、从不怕人也不怕家畜,惟独只怕阳光…… 毛僵是尸体身上长出黑色的毛发。其尸气由绿色变成幽黑色、形成黑色煞气,相当于尸体的保护层。所以毛僵也叫黑僵,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 那种僵尸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高级的毛僵即使是修真者的法宝也难以伤其分毫。 毛僵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从其生成之刻开始,毛僵便不畏惧凡间之火,甚至也不怕阳光,只有修真者的法术能够克制。 飞僵则是一种需要修炼有成的千年僵尸,能萌生灵智。 飞僵可以通过修炼法术弥补僵尸这方面的致命弱点。变成飞僵之后的僵尸能飞,所以称之为飞僵。飞僵一旦出现。必然是杀佛吞神、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亡魂遍地的惨景…… 眼前这些僵尸。体表特征显现的似乎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僵尸。因为起初是灰色的肌肤,正在迅速地变成白色、并且只在这短短时间内,便有了紫僵那种尸气护身。 最让人难以想象的是,都是刚刚才尸变成为僵尸的这群怪物,居然能在这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内身体开始长出黑毛来、大有要变成黑毛僵尸之势…… “你爷爷的,这是谁搞出来的难题对付小爷我的?天上那些老不死的,是不是你们要给小爷设难关、那也别那梁州一城百姓做陪葬呀!” 心中迅速将这些记忆中的东西整理出来,刘行形成了充分认识后先是微微仰头、对头顶上已被僵尸掀开瓦片的屋顶之上那片天空骂了一句。 接着一低头,看见有三只僵尸正伸手欲抓向自己,惊得刘行急运真气、再舞长枪,以真气幻化出数十道气焰枪锋,再次将那些僵尸逼退。 “爷爷的!牛鼻子张继先,需要你天师道符箓的时候,你怎生还是不来!”又一次逼退那些僵尸,刘行忍不住回头朝着酒楼外的街道上张望时,嘴下轻声又骂道。 “直娘贼的,还真是一群僵尸!”正当刘行轻骂张继先的骂声才落之时,酒楼门板的窗口前探出一颗脑袋朝着额里面张望了一下,嘴上也骂了一声。 在那骂声结束时,突然间从门板外“呼呼呼”十几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人从外面扔进了酒楼、而且是整齐的排列着落在刘行身前两三步开外的地方。 而那些僵尸一见到这些从外面被扔进来的东西,居然远比见到刘行真气幻化出那些枪锋更家害怕,纷纷微微颤抖向后面的墙面上靠了过去。(未完待续。) ps:祝各位小年快乐 第553章 激战怨灵城(三) “驴蹄子!” 眼见僵尸惊惧后退,刘行不由得低头朝着地下那些被扔进来、在自己面前形成一道弧线的东西望了过去。一看清那些竟然是一对黑色的驴蹄子,让刘行不由得是哭笑不得地叫了一声。 “太傅,您别怕、小底没别的本事,对付僵尸还是有点本事的!有这摸金的黑驴蹄子在,至少这些僵尸短时间内不敢靠近您了。”刘行苦笑不的一语才落,酒楼门板后面传来了朱漆脸地话语声。 他话一说完,从门板后面露出半颗脑袋,还一脸不甘的继续说道:“可惜、可惜这梁州不是山东的淄川和济南府,没那么多黑驴子可捉来杀。若不然能有无穷无尽黑驴子的蹄子,我敢保证就算全城都变成僵尸,也不会危害到其他地方。” “没有你们这些盗墓贼的黑绿蹄,还有爷爷我用之不尽的枣核。” 朱漆脸此言才了,忽然间从酒楼外又传来一声高语声。 那话语声一落,一个全身道袍的老道飘身落在了酒楼的门口。 双脚才一落地,那老道立即躬身一礼、隔着房门对刘行见礼道:“平敬宗参见宗主,七日前袁师兄占星得知宗主此行将遇大劫,特谴我先来助您。袁师兄、朱师兄和萨师兄不日将至,宗主请放宽心、这些异变出来的魃族成不了大祸害。” 魃族,当刘行从来人、神霄五老之一平敬宗口中听到这个词汇后,心底一阵怅然道:“你是说,这些家伙真的变成了旱魃同类的怪物?” 微微点了点头,平敬宗没有说话,却反而让刘行更加郁闷起来。 刘行为何郁闷呢? 那是因为魃是天地间的一群异类,是与刘行这种天外飞仙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极端。如果说刘行这个天外飞仙是亦正亦邪。那么魃族便是天地间至邪至恶的一群异物。 魃族全是不化骨,集天地怨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为天地摒弃于六道轮回之外。 当这种所谓魃族的僵尸修炼到极致。便能出入阴阳二界,上游九天、下游幽冥。虽身无生气无生无灭,却如仙人般逍遥自在…… 而之所以叫魃族,事实上也是从中原洪荒上古时代沿袭下来的。 在那个时代里,黄帝大战蚩尤之时蚩尤经过长期准备制造了大量兵器,纠集起来众多精灵,向黄帝发起攻击。 黄帝当时派应龙到冀州之野去抗击他,应龙是长着翅膀的飞龙。他才一出手。便发动滔天洪水将蚩尤给困住。 黄帝有应龙,蚩尤便请来离开风伯、雨师施法,风狂作、雨骤起,风伯、雨师一出手又让应龙的军队马上迷失在了那漫天风雨之中。 眼见要吃败仗,黄帝听说雷泽里有雷神长着人头龙身,雷神的几只座骑都是夔牛。那些夔牛经常拍打自己的肚子能发出惊天动地的雷声,能够震碎许多世间物。、 于是乎,黄帝他老人家便说服了雷神、杀掉了一头无辜的夔牛。用他的皮做成大鼓敲打起来,震破蚩尤的凄风苦雨。 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达到杀死或者封印蚩尤的目的。后来黄帝又派了天女魃、其实也是他的女儿去参战。 魃的身上穿着青衣,头上却是光溜溜地没半根头发。她能发出极强的光和热。就像是一个自发光的超级小太阳。 她一来到阵前施展神力,风雨迷雾顿时消散,从而帮助黄帝终于擒杀了蚩尤。 从那以后呢。应龙和魃在人间建立了盖世功勋。但同时也因违背了六道之规,直接参与人间争斗而丧失了神力再也不能回到天上。于是应龙便留在人间的南方,从此南方多水多雨。而魃留居在北方,从此北方多干旱。 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们诅咒驱逐,称为“旱魃”。 而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直到禹王铸九鼎、九天玄女下凡尘的时候,才被九天玄女解读出来、竟是蚩尤亡灵持续诅咒造成的。 旱魃除了走到哪里都带来旱灾之外,她还在死后因为心有不甘。怨念积聚成灵、变成了中原第一具僵尸,还是个飞僵。 她死后四处去祸害人。最后连禹王都拿她没办法,只能请九天玄女出手收了她才结束了人间的灾难。 旱魃虽然最终被九天玄女给弄了个灰飞烟灭了。可是关于她的传说却从此留在了人间。 于是乎,此后凡是出现此类不死、不灭、不老的怪物,世人便将其统归为旱魃之族、简称魃族了…… 怨念聚灵,生成僵尸这种六道之外的怪物。刘行苦闷呀!苦闷之中对平敬宗说道:“这里是康王篡位之地,百姓本未受到金狗过多侵扰,缘何这些人会有怨念、会变成此等魃族怪物呀?” 听到刘行此问,平敬宗抬眼望着那些已经被黑驴蹄子吓得龟缩在墙角的几句僵尸观察了一番。 很快地,他似若有所悟地直起身来对刘行道:“宗主,这些不是自行因怨念聚灵生成的魃族,他们的体内有外侵而来的邪毒在作祟。” “啊?”听到这个答案,刘行再是一惊。 失声轻声惊叫后,刘行侧头回望那些僵尸,嘴上急声大骂道:“这他爷爷的是谁呀!居然使邪毒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给变成了僵尸。他爷爷的,给小爷逮到这恶毒至极的杂碎,非将他碎尸万段、让他连僵尸都做不成。” 耳听刘行这番话,平敬宗只是摇头浅笑却没有说话。 笑过之后,他猛然收入怀中掏出了一个大布袋来。接着伴随他口中念念有词,那个大布袋越变越大时,平敬宗收入袋中掏出了一堆枣核来。 挥手将一堆枣核平稳地送到刘行面前,平敬宗才开口道:“宗主,以这些枣核钉入那些魃族背后脊上几处大穴,便能封住体内的邪毒。还请宗主与我联手,马上将这些魃族制服,以免生成更大祸害。” 此言一落,平敬宗纵身而起、直扑到一个龟缩在墙角里的僵尸面前。只是几个照面后,将几颗枣核从身后拍进了那僵尸脊背上的几处大穴中。 当平敬宗拍枣核入其脊背后,再看那方才还是体坚如石、灰肤生毛的僵尸身体内顿时喷溅出阵阵的黑色烟雾,接着全身一软便如一滩烂泥一般软软地顺着墙面滑落到地上瘫坐了一团。(未完待续。) 第554章 激战怨灵城(四) 眼见到平敬宗轻松搞定了那个人、至少在刘行的眼中已经不再是什么僵尸,而是一个被怨灵附体、控制了心智与身体的人后,刘行本已紧张到极致的心才微微松弛下几分。 “平师兄,原来您那枣核还真是有用。” 执剑横在胸前,刘行面色缓和几分旋即对平敬宗道:“此处的这十几个家伙便交给你来收拾吧,你给我些枣核、我速往城中其他各处去看一看。若是贼人在此处使出甚底巫蛊之毒来害人,怕是也会在其他地方使了蛊毒。” 平敬宗闻言,也不多说话、只是回首从那个大布袋中掏出了两只小布袋甩给了刘行。 就在刘行接过布袋、转身欲走时,平敬宗才猛然想起身,急声说道:“宗主,这些怨念聚灵生成的异物还都有得救,您若于他处见到切记不要妄开杀戒、给他们留下一个生还的希望才好。” 见到刘行听闻其言驻足回望,平敬宗接着又道:“此外凡此类异物,还会惧怕铜镜、糯米、朱砂墨斗和天师道的符箓。您无论得到何种物什,都可收入袋中备用。但是希望宗主您一定以慈悲为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让任何一个受害之人永无生还之机会呀!” 听完他这些话,刘行先是侧头再去看了看那些龟缩在墙角的僵尸一眼,接着起身飞出酒楼时大声道:“放心好了,我之手足我尽量保全,但给我逮到那个放毒之人、我定然让他永无翻身日、落入万劫不复地……” 信奉人不狠、站不稳的刘行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于平敬宗而言一点也不稀奇。 在平敬宗与萨守坚、朱智卿、熊山人和袁庭植的心目中虽然不尽然苟同刘行每次对敌人时的毫不留情、心狠手辣,但于他们而言却是只能看着宗主做、自家不敢学的。 因为他们与刘行不同,刘行是天外飞仙、不受此间天道制衡。他们虽然来入世、却依然要坚守着一些天理、天道,受着天数的制约。 刘行用出再恶毒的手段。老天惩罚不了他。可是换到神霄五老的身上,却肯定要遭受天谴、随时法力全失,搞不好自身先要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所以当刘行飞身跃出酒、朱漆脸也黑着脸瞪了他一眼转身跟着跑出去后。平敬宗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抓出一把枣核起步冲向了另外一个僵尸。拍枣核入后脊、封经脉散怨灵,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也无奈地只能做这些…… …… 带着朱漆脸和一大队巡防兵。刘行刚刚奔出两道街,眼前的景象却让刘行不由得再次大吃了一惊、停住了脚步。 是什么事让刚刚见到了只应传说有,却到现实来那些僵尸的刘行吃惊呢?那是一群人,一群面色如乌云笼罩、身上隐隐泛着黑色雾障的人。他们不具备僵尸一样的体表特征,但却在当街劈杀周围的人、然后又在当街剖胸挖腹地去吃那些被杀死之人的内脏。 “你爷爷的,这又是什么鬼物什!”被眼前那恐怖的景象震惊了,刘行不由得侧头望了望跟在身后的朱漆脸,惊愕地问道:“你不是总在自吹自擂你游走江湖多年。见过诸多怪异之事。来,你告诉那些是什么鬼物什?是该杀、还是和僵尸一样先制服还有的救?” 完全不知所以然、朱漆脸像是傻了一般瞪大着眼睛盯着那些正在当街挖人胸膛、食人内脏的人看着,竟似没有听到刘行对他的问话。 看到他这副模样,刘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对着他的腰间狠狠地一脚踹了上去,嘴上大声骂道:“我让你再吹、再吹,爷爷的,还见过诸多怪异之事,怎生也被吓傻在此处了!” “哎呦!”被刘行一脚踹到腰间,朱漆脸被踹得接连倒退三步一站住身,便一脸委屈地对着刘行大声道:“我没被吓傻。是在想怎么对付这些‘怨灵人魔’。” 怨灵人魔?一听到这样一个词,刘行知道自己太轻视朱漆脸这个祖祖辈辈都靠挖坟掘墓生活的老江湖了,同时也被那样一个词给再次惊住了。 让刘行惊住的原因。是刘行曾在豹林谷的古书中看到过关于这种异物的记载:人就是人,魔也只能是魔。人与魔合体,那是人间道中走,魔灵藏在身的邪恶异物。 一旦人与魔出现合体,虽说人间道与魔道中的高手都能随时将其击杀,但是往往在其被杀死后,其所留下的怨灵会久久萦绕在某一处不会散去。 除非天庭谴下真仙来,否则任你是人还是魔,都拿那些怨灵没办法。甚至搞不好。有些胆大心更大的两道高手去尝试凭借自身力量毁灭那些久久不散的怨灵,其结果是反被怨灵侵入体、自身也变一人魔。 魔道中人经常被世人称为魔人。与这些人魔相比,当时在古书上看过那些记载后。刘行反而觉得魔人要远比这些虽在六道中、却已非仙界不能根除的人魔可爱多了。 至少魔人还能被人间道的修行者杀死,至少魔人死了不会再去害人。可是这些人魔,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活着祸害人间,死了遗害万年”…… “爷爷的!”心中迅速回想起当日古书所见,刘行心知不可为却仍然不愿信邪地骂了一声。 回手将手中的枣核袋子甩给那个年长些的巡防兵,一挺长枪,刘行指向那些人魔大喝道:“小爷不是此间人,我倒是要看一看那些人魔的遗害能不能奈何得了我!你等原地等候,待小爷斗上一斗这些怪物再看。” 此言一摞,纵身飞起。就在朱漆脸张嘴刚想喊出什么话的时候,刘行已然闪电一般飞身落在了一个人魔的面前。 长枪翻舞、锋芒四现,刘行将刚刚悟出、进一步升华的枪法接连施展出一个全套后,眨眼间便将那七八个人魔全都刺穿胸膛、击碎头颅,打得支离破碎地散了满地。 一击得手,让刘行没想到是那些人魔根本不给踹息的机会。那些被刺穿了胸口、被打碎脑袋的人魔虽然体无完肤了,却很快在原地变成了团团黑烟。 那些黑烟先是从地上袅袅升起,缓缓飘上半空。接着迅速凝聚,只在短瞬间后,竟以烟雾结出一个奇形怪状、似人似怪的奇异物来。(未完待续。) 第555章 激战怨灵城(五) 黑雾缭绕、似人似怪。高度少说有两三丈高,却是异常飘忽。 眼见那些人魔被杀后体内怨灵之气瞬间结出此等怪物来,刘行心底大骇之际、身形急速后移。 与此同时,刘行在嘴上大声叫道:“朱漆脸,速引附近的人全给小爷散开!爷爷的,这还真是够古怪、人魔怨灵之气居然凝成了念魔!” 耳听到刘行这一声大叫,朱漆脸苦笑一下道:“都说了不让您去招惹你非要去,念魔是个什么魔?您也对付不了吗?” “直娘贼地,快带人离开!爷爷的,我能对付得了,却保护不了其他人了。” 听到朱漆脸竟然在这样一个危急时刻还敢跟自己顶撞胡闹,刘行气得儿大喊一声后收入怀中掏出了那个医术传承所得之人临终时留给自己的一只蓝玉葫芦。 用嘴咬掉塞子,刘行从那蓝玉葫芦里倒出了一把粉末。侧头一见其他巡防兵已经依照自己的命令去驱散附近街巷里早已全都被惊得三魂没了七魄百姓,唯独朱漆脸面露怪笑、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怒由心生,刘行冲着他大吼道:“朱漆脸,快给我滚!小爷要使天山九灵散了,你再不走小心一并被灰飞烟灭。” “无妄无我、天生天养。念由心生,岂是你那劳什子九灵散可杀得了我的?”刘行的吼声才落,朱漆脸突然开口这样高声说了一番话。 正在刘行错愕之际,那团硕大的黑雾怪物骤然幻化成了一道黑烟、“嗖”地蹿向了朱漆脸。 还是没等刘行对陡生于眼前这种变故做出应对举动来,那团黑雾与朱漆脸结合到一处后,“嘭嘭嘭”地一阵爆响声中竟将朱漆脸的身躯充气一般充盈胀大了数倍,眨眼间让一个原本骨瘦如柴地朱漆脸变成了一个四五丈高的巨人来。 “我了个去,爷爷的、你这浑厮常在河边走。邪念藏于心,这是被念魔驭体了呀!” 惊愕地望着面前十步开外地方那个面容变得异常整容,身上衣物尽被挣破后露出健硕肌肉和全身清晰可见血脉的朱漆脸。刘行不由得地愕然说了一句。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个由朱漆脸骤然间变化出来的大怪物。刘行脑海里浮现出了后世某部新大陆上拍出来科幻片里那个男主角、那个全身绿油油大巨人的形象来。 不过那是科幻片的男主角,显然如今的朱漆脸该算是个魔幻主义中才有的另一种怪物,与那绿油油的大块头全然是两码事…… 念魔驭体,那是老毒物临死前一年才对自己讲述过,曾经出现在西域天山下的怪异事。在老毒物当初的那些讲述中,曾经出现在天山脚下的念魔驭体之邪物是一个看似人形、全无人性,嗜血嗜杀、刀枪不入的*oss。 当年那样一只大怪物,最后是天山圣女请去了仙界几位朋友合理收伏、将之灭掉的。 可是如今呢?刘行望着眼前这只由朱漆脸幻化成的巨大怪物。却不知道自己能去找谁来帮忙一起收拾掉他。因为自己不受此间天道制衡,即便是那个已经飞升了、前任的神霄派宗主王文卿如今都不会卖给自己个面子,来帮自己收拾掉眼前这只庞然大物…… 心中第一次有了绝望,然而正是这种绝望、骤然间让刘行的信念变得异常坚强,斗志昂扬起来。 手举长枪对准了朱漆脸,刘行先是在心底暗道:他爷爷的,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来给小爷挖大坑。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难道也要让小爷历经劫难才能突破大乘境高阶、才能变成一个纵横天地间的真人吗? 好,既然非要小爷吃得苦中苦、见得怪中怪才给小爷突破瓶颈的机会,那小爷便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跟他拼上一拼…… 斗志在刘行心中暗念至此时达到了极致,这种斗志促使之下,刘行手再入怀中、掏出了一把七彩神丹来。 就在朱漆脸脸上浮起嗜血的笑、迈步向前朝着刘行走来时。刘行猛地一仰头、将一把七彩神丹倒入了口中。 接着,缓缓后退、调整气息中,刘行又是接二连三不断快速从怀中掏出七彩神丹,像是邻家孩子吃爆豆一般不断扔进自己口中。 “嘭……嘭嘭……” “噼啪噼啪……” 忽然间,就在“朱漆脸”终于逼近到刘行近前,挥舞起那只超大号蒲扇一般的手掌朝着刘行迎头拍下来的瞬间。先是几声爆响,接着又是阵阵脆响声传来…… “啊呀!” 再接下去,只听“朱漆脸”一声惨叫。待他低头望去时,他那迎头拍向刘行的巨大手掌竟从掌心处被戳出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来。疼的他簸箕大小的汗珠子顺着面颊扑簌簌地滑落。 “该死的魔物,还不速速从我兄弟的身体内给小爷滚出来!信不信小爷立即将你变作一团青烟。让你无法归回魔宫去!” 暴喝声,在“朱漆脸”捂着受伤的手掌踉跄后腿时炸响。刘行身上闪烁着七色光芒在这暴喝声后凌空飞起,用手中湛金枪对着那巨人周围连续挥撒出了几十道锐利无比的枪锋。 眼见到那些枪锋犀利,巨人吓得仓皇躲避之中,嘴上发出了邪邪的话语声:“人间道的小王者,真当你是天地间无敌了吗?有本事你杀、你杀了我呀!先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再要看你舍不舍得。没有这个人,你舍得不去再寻九鼎来助你吗?” 巨人此言落时,在一阵怪笑声中他竟如箭矢一般“嗖”地平地后移了三四十步远。 站到远处后,巨人笑得更加嗜血、更加阴邪,望着刘行又说道:“来呀!意念深处藏着不属于这里很多人和事,有着不同于常人心智与信念的家伙。说我是怪物,难道你不是嘛?来呀,怪物杀怪物,看谁能杀得掉谁?” 这话一落音,当刘行根本不听他废话、只顾挺枪朝他冲去的同时。那巨人双手合十,迅速地在双掌中间凝聚出了一团浓浓的黑色气焰团来。(未完待续。) 第556章 激战怨灵城(六) “嘿,小子,给你尝一尝我的万念俱灰吧!” 那团黑色气焰团才刚形成,刘行挺枪已经冲至巨人近前。那居然眼见到身上闪耀着七色光芒的刘行手中那杆湛金枪上不断射出枪锋,忽然间不怕了、发而在邪邪一语后猛地双手向前推将那团黑色气焰球迅猛地推向了刘行。 眼见耳听巨人此言此举,心知其本事远非自己可以应对。丝毫不敢怠慢,刘行只能是迅速地一个急停、接着曼妙地闪身飞向一旁。 “轰……” 剧烈的爆炸声,不比神武二式大炮在最近的距离上轰中某个建筑物时产生的爆炸声弱上几分的一声爆响后。 刘行回首朝着那爆炸声传来方向一看,顿时被惊得心底大骇,暗道:我的亲娘哎!还好小爷闪的快,不然即便是我修为再怎样高,怕也会和那幢小楼一样被炸个七零八碎了! 是何场景、是什么景象让刘行如此惊骇呢?是那团气焰球飞出去以后打在了原本位于刘行身后大约三四十步远那地方的一幢四层小楼,在被那气焰球击中后竟在瞬间被炸得变成了一片废墟。 而且在小楼的正前方地面上,还硬生生被炸出来一个至少二尺多深、方圆四五步大小的深坑来。 “妖邪休要猖狂,吃我一刀……” 正当刘行惊骇愕然准备回身再举长枪去战拥有如此强*力的巨人世,突然间从那巨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喝声。 喝声中青光一闪中,那个巨人身形猛地平移向一旁,仓促地避开了从他身后斩下的一刀。接着,刘行便看清楚了发出那声大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娘子种雁翎。 一看到种雁翎。刘行急忙高声道:“小七,速速离去、这厮法力太是高强,绝非是你看抗衡的!” 耳听刘行这话。种雁翎虽知那是来自相公的关爱,但更使她横眉冷对那巨人、异常坚定要缠斗下去的斗志。 与此同时。她也在嘴上大声回道:“你我既然是夫妻,就该并肩杀此妖邪。相公,休要多言,上、一起杀了他!” “杀不得呀!”眼见种雁翎那副样子,刘行心知她此时意志正是最坚定之时,不会被那念魔逮到任何可趁之机就。 却又是在只能苦笑之中对她劝慰道:“你不觉得那魔头的样貌很像一个人吗?那是朱漆脸被邪魔入了体,你杀了他、我那朱兄弟也活不成了呀!” 一听这话,种雁翎才瞪大那双美丽的眼睛、盯着那巨人仔细看了看。 待看过之后。没等那才站稳脚根、撞到了一幢二层小楼的巨人重新站直身子,种雁翎“嗖”地飞身转头跳到了刘行身旁。 双脚一站稳,她马上轻声对刘行道:“杀了朱漆脸,是不是就会让寻找神鼎之事陡增许多困难?所以你才不让我杀那被妖邪入了体的贼厮?” 微微点了点头,双眼却注视着重新站直身子的巨人,刘行也嘴下低声回道:“是呀!你杀了朱漆脸,我上哪里找一个懂那么多挖坟盗墓事的成手来帮我?又去哪里寻一个知道太多古法怪招数的人来助我呢!” 庄子井下只差一步到手的仙踪锁那是可以嗅探出九鼎所在的关键,算得上是寻路的探路器。 盗墓世家”出身的朱漆脸深谙挖坟掘墓的各项方法,又掌握了一些古法应对墓葬中可能出现变异时的招数,是通向九鼎归位道路上的一把通关钥匙。 有了探路的法器。没有通关的钥匙,九鼎得来难于上青天。 对于这些道理,种雁翎是在昨天夜里听刘行对她说过的。自然很清楚朱漆脸对于寻找禹王九鼎之事有多么重要…… “那现在该怎的去做,总不能为了朱漆脸、你我夫妻便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吧?”知内情也是心生无奈,种雁翎只能是侧头瞟了刘行一眼,再次低声发问道。 “这该死的张继先,还想让小爷拜他做师傅,居然谴人去寻他这么久还未赶到。”耳听自己娘子的难疑问话,刘行气闷地先是轻声骂了张继先一句。 接着又低声对种雁翎说道:“天师道的符箓可借九天玄女的神力以用作降妖除魔,可惜我昨夜只是学到了些粗浅的入门画符法,若是那张天师现在到了、相信可将邪魔驱出朱漆脸的身体再杀灭之。只是可惜、可惜那张继先不知到底在做甚。居然现在还不曾赶来助我!” “大胆妖邪,胆敢逞强。吃我兄弟二人一记玄雷双轰!” “轰隆隆……噼啪噼啪……” 正当刘行这番窃窃语声结束的时候,那个巨人刚要发起冲击、杀向一对小夫妻之际。突然从那巨人两翼的小楼顶上传来了断然大喝声。 大喝声中,雷声隆隆起、两道人影有如两道闪电一般跃上半空,凌空对着那巨人便在眨眼间甩出去几十道闪电。 那些闪电一下子几乎在同时劈中了那巨身,炸得那巨人身体周围一阵尘土飞扬、火光四现。可是当那些闪光消失,再去看时。那巨人虽是全身被炸成了黑黝黝地,却是咧嘴怪异地笑了笑。 怪笑之中,那巨人仰望半空中那两个人,邪邪地低声吼道:“敢拿雷来劈你家爷爷!两个老儿,受死吧!” 吼声未落,巨人已动了起来。他张开双臂,双手掌间迅速浮出两团黑色气焰球,便冲向半空中那两个人的同时,将那两团气焰球迅速充盈、壮大…… 也在此时,刘行看清了释放出玄雷去炸巨人的那两个人样貌,急得挺枪前冲中大声呼喊道:“萨师兄、朱师兄,可不强战、更不要伤了那妖邪的本身!那是我的考古队长、是死不得的人……” 雷法当道的大宋朝,会使雷法的人修行者如今不在少数。可是能引来玄天之雷去炸人的,只有神霄派。 半空中那两个使出了玄雷双轰的,不是别人、正是神霄五老中的萨守坚与朱智卿。 他二人一听到刘行的呼喊声,急行身退、运气法力以护体真气在身前结出隐隐藏着玄雷护盾的同时,脸上却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来。(未完待续。) 第557章 激战怨灵城(七) 眼见两位长老吃惊延迟了施法,却让那个邪魔入体的朱漆脸眼看着便要杀到二位长老近前,刘行来不及多想收入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撒手一扔掷向了朱漆脸。 “嗤嗤嗤……” “啊呀呀,疼煞我也!” 刘行这一扔,那团物体在半空中散开、变作了团团灰白色气雾笼罩在了朱漆脸的身体周围。那些灰色之雾才一沾到朱漆脸的身上,就让他的皮肤上冒起烟来、皮肤也迅速出现溃烂的景象,直疼得那个怨灵坠落、在地上连滚带翻地想要挣脱那些灼热的剧痛。 “傻缺!” 见到那个怨灵竟想用翻滚去减少疼痛,却在翻滚之中将朱漆脸的肉身蹭得皮开肉绽。鲜血才流出体外,反而加剧了灼热的场景,刘行不屑地在嘴下轻声地骂了一句。 “你、你那是扔的何物?该、该不会是石灰粉吧?”看到那怨灵的惨状,种雁翎愕然看了看怨灵附体的朱漆脸一眼,先才吃惊地问道。 接着她侧转头,有些怪异、还有些俏皮地盯着刘行道:“堂堂当朝宰相的太傅大人,神霄、豹林两派的宗主,居然随身带着石灰粉这等龌龊、见不得人的物什。相公,日后这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定要成为又一个大笑谈吧?” 听她这样说,刘行却死死盯着地上翻滚中的怨灵,满不在乎地一歪脑说道:“管他别人怎样说,小爷我只管能取胜。若是若世人一般都那么在乎虚名,小爷我怎么打得出这么一大片江山、更不用说一个外姓子弟娶了你这老种相公的千金大宝贝了!” 世人太虚无,为了虚名拘泥太多。世间太多虚伪,人们生活子在虚伪中才会终日去叫苦不迭、整天介喊着“生是苦、活着难”。 世间人太多的不知足,越是不知足越是得不到满足。欲求不满所以才让太多的人终日劳碌奔波、一日不得闲却永远得不到安逸与满足。 两世为人,与那些世间人相比,刘行没有那么多虚伪的想法。面子不重要。虚名更是一文不值。 之所以邪公子是邪公子,就是世人在乎的刘行从来没去太多在意过。之所以刘行是刘行。正因为这种我做我的事,管你旁人如何评说的态度。 越是不将虚名当做一回事,做起事情来才会越是敢于放开手脚。越是不把自己的目标定位那么高,就如刘行这般、原本只是想要做个逍遥天地间的闲云野鹤便知足。结果却是偏偏相反的,偏偏让刘行威震四方、名扬天下成就了今日这一番宏图大业来。 与刘行相比太多的人,无论是种师中、种师道兄弟,还是前辈中的种世衡、种放。没有人能活得真如刘行这般洒脱,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修行的道路和朝堂之上达到如今刘行这种高度。 而种雁翎在耳听目睹刘行这番言行后。心中更加清楚正是刘行的这种全然不在乎那么许多的态度。 正是从她认识刘行那天开始,从刘行身上散发出这种看上去混不吝、实际上阵自在真性情才使她从喜欢、到爱上这个邪狂成性她的相公的。 也正是从年少时便经常在嘴上挂着一句“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田鼠的才是好猫”那样一句话的刘行,才会从奇兵异军突起,一步步打破太多常规后让这天下重现了和平与安定的曙光…… 所以当刘行的话说完时,种雁翎不知该如何再开口,只能是苦苦一笑扭头重新盯住了还在满地打滚的朱漆脸。 也正在此刻,衣袂生风、萨守坚与朱智卿一同飞身飘落到了刘行的身旁。 当二位长老看清楚刘行扔出去的那包东西是何物什时,萨守坚也是忍不住面露无奈地道:“宗主,您如今已经大宋的宰相、已是两派的宗主。怎地还能使这种、这种……” “这种什么?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吧?” 见到萨守坚那副令人看着都会跟他一起难受的表情,刘行仍然是一脸不在乎地道:“你管我用什么手段,能不让那怨灵附体的家伙伤到你二人便是好手段。你管我用什么办法。能杀人、能伏魔,能诛仙、能除妖的便是好办法。” 言语微微一停,转身以长枪指向那怨灵,刘行接着说道:“我若不用这种你等认为见不得人、下三滥的手段,这怪物怎会暂时对你我诸人不会造成伤害?我若像你们一样为了虚荣顾虑太多,何来今日之大好局面?” 再次略停话语,枪尖仍然对着怨灵,刘行侧头不屑地看了看萨守坚继尔又道:“所以我怎么做事,你等不要评说、只管等着随我一起去坐享成果便好。凡我麾下将士。谁敢去学那些长舌妇谁就给我卸甲归田去。凡我的座下之人,谁敢为虚名陡加恶评小爷我就给他连送几十年的人生差评。让他此生再难翻身。” 差评? 一听到这个新鲜词,这个词太新奇了。新奇到让萨守坚、朱智卿不知所谓,只能是相视对望、苦苦一笑不敢再开口来招惹邪狂病随时发作的刘大宗主。 “邪狂病该自愈了,那怨灵虽是这样吃疼暂时不会来攻你我,可是稍后他肯定有办法挣脱这种苦痛的。” 两位长老无言以对,种雁翎却是神刀也对准了那怨灵,面露忧色道:“相公你休要闲言许多,还是先想一想怎么能彻底将那怨灵从你那兄弟身上驱赶出来,救回你那兄弟吧!” 耳听到她这番话,刘行不由得苦笑一下道:“我若是有办法,何必在这跟二位长老说嘴。能动手、别吵吵,我是不知道怎么去动手,才只能瞎吵吵嘛!” 苦笑面容骤然收住,转而换做愤愤地神色道:“对付这些邪魔怨灵,本该是天师道符箓之术最擅长的勾当。爷爷的,那该死的张继先现今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被这些怨灵吓破胆,找哪个狗洞钻进去不想出来了吧!” “张天师出城去了,说是今日定有大事发生他要去布甚底阵法。我兄弟二人来时,正巧遇上了他正在一处荷塘边带着一群道童满荷塘地挖着荷花。”刘行话才落,朱智卿马上说出了张继先的去向。(未完待续。) 第558章 激战怨灵城(八) “贫道冤啊、真是冤到家了!居然被自己的徒儿背后如此辱骂,这还真是要彻底没了天理呀!” 朱智情的话才说完,突然间从大街的尽头一道人影风驰电池地奔行到了众人面前。那人脚跟还未站稳,先是满是幽怨地如此说了一句话。 接着没等流行开口,那来人猛地疾行上前中左手桃木剑连连挥在半空中画出了层层真气小结界来,伴随那些微弱的结界越来形成的越多,那人冲到了还在满地打滚的朱漆脸身前。 右手入怀,那人从怀中接二连三地掏出了少说几百张符箓撒向天空。符箓一飞起来,立即与那些小结界结合,迅速变成了一股强大无比、连刘行看着都震惊的法力罩迎头压向了朱漆脸。 “小贼,还不快给我滚出那人的身体,想要被贫道打得你魂飞魄散不成?”伴随着小结界变成巨大的法力罩,那人大喝一声后奋力地将桃木剑刺向了地面上的朱漆脸。 “嗖、嘭嘭……” 就在那桃木剑几乎刺上朱漆脸的身体时,骤然间从他的身体内一道黑气冲破他的身躯蹿了出去,接着一头撞在了来人施法与符箓共同结成法力罩的边缘,发出重重地闷响声。 这人能是谁?正是那位刘行在这突现怨灵的城中已经接连对阵两轮,他却迟迟不见现身的张继先、张大天师。 张继先眼见到那团黑气想要撞破他的法力罩冲将出去,也不再介怀方才刘行咒骂他,大声叫道:“徒儿,快上!现在是那怨灵最脆弱之时,有为师的符箓相助,你只许施展出你全身的功力便能一枪结果了他!” 叫声一落。张继先再将两道符甩向那怨灵,口中大声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你爷爷的。只不过才教小爷画了那么两道入门的符箓,竟然当众如此对小爷大呼小叫!好。等小爷把你的本事学到手,看我这么让你天师道从此被我万法归流掉。到那个时候看你还有没有机会喊我做徒儿,你这只会靠符箓的牛鼻子…… 耳听张继先的话,再见到他使出定魂符将那怨灵定在了他那法力罩的边缘,刘行先是在心底恶狠狠地咒骂了一番张继先。 旋即,刘行侧头看了看种雁翎,轻声说道:“也不知道这牛鼻子的符箓到底管不管用,娘子。随我一起上。便是他那符箓没用,合你我二人全身功力予以奋力一击,相信不灭了那怨灵也能重创于他。” 闻听此言,种雁翎举起了青霜破天刀,口中道:“好,今日便让你我夫妻联手,一起除掉这该死的怨灵。” 她话音一落,“嗖”地一声竟抢在刘行之前冲了出去、直扑向那怨灵本尊形成的黑色气雾团。 一见到自己的娘子抢先冲出去,刘行也不再多想、集起全身功力灌向湛金枪。以湛金枪做牵引,以更快地速度后发先至率先奔到了怨灵近前。 “叫你逞强。小爷先给你搅成碎片,再让我家娘子劈得你灰飞烟灭!”一至怨灵身前,刘行举枪刺去前先是恶狠狠地轻声说了一句。接着暴吼道:“先天借法、翻江倒海……” 暴吼声中,刘行“噗嗤”一声将湛金枪刺入了那团黑色雾气中。旋即用上全身的功力和力气,刘行双手奋力地将湛金枪变作了搅拌机中的叶片一般疯狂地在那团黑雾之中搅动起来。 “嗤、嗤、噗……” 伴随着刘行使出全身功力的搅动,那怨灵本尊的黑色雾气团发出了阵阵泄气之声、迅速被搅得七零八碎散向空中。 正在此时,种雁翎追了上来。一见到那些四散飞出去的碎小黑气,马上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青霜刀舞得浑圆。在她极短时间内挥舞出至少上百刀之后,青霜刀中的神力被催动出来,幻化成了千万道洁白无瑕的气雾锋芒射入了那团团黑气之中…… 怨灵死了,在父亲二人联手奋力一击之下。那怨恨彻底地在这天地间灰飞烟灭、化作乌有了。 当一连串的攻击终于结束时,刘行却是扶着种雁翎一起一屁股原地坐下。大口喘起粗气来。 “爷爷的,累死我了!”一手拄着湛金枪。一坐到地上刘行先是骂了一声。接着满是关爱地神色望着身旁的种雁翎,语气变得异常关切地道:“怎样?娘子你没事吧?是不是也把功力几乎耗尽,没损伤到你的经脉吧?” 心爱的人在自己也是功力损耗过度时却先想到了她,当刘行这些话说完时,种雁翎心中阵阵感动有如滔滔江水般翻滚、冲击着她的心灵,使得她身子一软便倒入了刘行的怀抱中。 枕着刘行的大腿,仰望心爱的人,种雁翎轻声道:“奴家没事,你呢?相公,你也没事、没损伤到经脉吧?” 满不在乎地一笑,刘行一歪头、强撑出一副全然无事的神态道:“你相公我是谁呀?我是天外飞仙,损耗这点功力就坏了我的经脉,那我还配做你的相公嘛!” “呸!自大狂!”眼见刘行这副模样,种雁翎忍俊不住失笑中,却是说话中一翻转身体、恶狠狠地对着刘行大腿咬了一口。 “啊呀呀,谋杀亲夫了!救命、救命啊!”种雁翎只是轻轻的一口,刘行却是马上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但嚎叫的声音很是洪亮,刘行的人却原地坐着动都没动。 这场景,若是在换在后世里,准会被一群单身的人指责是在秀恩爱、大虐单身狗的举动。 好在此刻站在周围的三个人都是道士,两个老、一个小对人世间这种情情爱爱的全然不放在心上。不然的话,估计三人若是如后世那些单身的人一般有凡尘俗念的话,准会一起冲上前将这对小夫妻一顿狠揍…… “我的好徒儿啊,休要在那里胡闹了。” 虽然于男女情爱事没什么兴趣,但张继先还是感觉才经过一场恶战,刘行便当众来秀恩爱很是不恰当。 所以他最先开了口,盯着刘行沉声道:“这城中似是所有水源都已中了某种邪魔的巫蛊之毒,你若不马上去将城中今日清晨未曾喝水的人集结起来带出城去。估计到了日落时分,这里将满城皆是怨灵走、街上再无正常人的景象了。”(未完待续。) 第559章 激战怨灵城(九) “啊?原来你早已知道这城中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听到张继先这番话,刘行非但没有起身立即去组织那些早上没喝水的人去撤出这座将要彻底变成怨灵之城的地方,反而怒目圆睁地盯住了张继先。 脸色黑沉下去,刘行话语声变得有些阴阳怪气:“一代天师、一代宗师,明知道城里井水被魔道中人下了蛊毒,你却不做声自己先跑出城去。张天师,你能告诉我,你出城是去做了什么吗?总不会你私通魔道,才有这将使梁州变作怨灵之城的事情发生吧?” “冤枉、你可不要冤枉我!”耳听刘行此言,张继先吓得连连摇头摆手、一脸惊恐地道:“我虽是出家人,却是一纯正的汉人。先祖留候乃是大汉的开国元勋,我又怎会做出有辱家门、私通金人之事来呢!” “那你出城去是做什么去了?”仍然不依不饶,刘行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道:“明知城内将遭此大难,你不先来告知于我、却自己跑出城去,叫人怎生能不怀疑你?” 眼见刘行仍然不想放过他,张继先只能大声道:“我出城就是去为解救这一城百姓做准备,我已在城外以符箓和法器伴着一些灵物结出九宫八卦阵,又借法布出了莲蓬净世结来。” 话至此处,张继先的脸色变得庄重、微微有些傲然接着道:“只要那些邪魔恶灵稍后敢向城外冲,我保证无论是撞上九宫八卦阵、或是碰上莲蓬净世结。怨念必散、邪灵必死,被附体之人便可获救矣。”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九宫八卦阵对于刘行而言,无论是在豹林谷还是在嵩山书院。那都是一种如雷贯耳的阵法。 那种阵法,最早传说是三国时诸葛亮先借助天力搞出来,去对付奸雄曹孟德的。也正是因为诸葛亮搞出了个九宫八卦阵。才使得奇门遁甲正式归真一流成为了修行者们竞相求学的一种高深本事。 《黄帝阴符经》上讲“八卦甲子,神机鬼藏”。也就是说奇门遁甲的神妙之处均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 所以要想学好奇门遁甲,那必须要有扎实的易学知识和深厚的五行干支基础,而并非一定要有很高深的法力修为做基础。这也是让许多修行的人对奇门遁甲、尤其是九宫八卦阵趋之若鹜的原因。 然而虽然早已如雷贯耳,在嵩山书院的时候刘行是个顽皮的学生,会那阵法的先生谁都不肯将阵法传授给刘行。 当然那其中的原因也不只是因为刘行顽劣、邪狂成性,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些教授们怕被刘行学会那九宫八卦阵,整个书院都要反被阵法所害。在那些老先生的心目中,刘行是完全可能做出以师门之法惩治师门中他看不惯之人的…… 在嵩山书院没学到。回到豹林谷以后刘行也曾几次三番想要求种师道、种师中将那阵法传授给自己。 可是呢?种家有种家的规矩,跟嵩山书院不一样的种家因门第之念,没人敢将此种高深阵法传给外姓弟子。 于是乎,当刘行听到张继先竟然已经在城外布好了自己梦寐以求想要去学的阵法后,身体骤然爆发出了一股力气支撑着刘行“蹭”地蹿起来,一把抓住了张继先的手。 “哈哈,师傅、师傅,原来您也会就九宫八卦阵呀?太好了,太好了,快带我去城头看一看。把那阵法传授给我吧!”满脸堆笑,刘行揪住张继先急语言毕,拉起他便要朝着城门的方向走。 眼见刘行这种举动。一旁的萨守坚、朱智卿忍不住又一次相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人此刻心底里是一样的想法:恩师呀!您这是给我等找了个什么人做宗主呀!用人的时候靠前,师傅叫得真够真切。不用人的时候,恨不得去暴打修为才到结丹境、远远赶不上他的张继先。 这样一个实用胜于一切的人,真的可以带领我神霄派成为天下第一大宗派吗?如此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天道、变天数,结束人间道的苦难、改变六道的格局吗?若是他可以,还真是天道当改、天数本乱了呀…… 两位长老无法接受刘行这种“邪”,但因为是王文卿飞升前指定的人,并且有严令让他们辅佐刘行的师令在。二人只能选择只管做好自己分内、默不作声。 而张继先呢?他不是萨守坚、朱智卿这样老到脑袋壳都变成榆木一般的老朽。 刘行能叫他一声师傅,对他而言已经是无上荣光之事。哪里还会记得方才刘行大骂他迟迟不出现时的场景,怎么还记恨刘行先前对他的不敬。 在刘行急切的话语声一落时。张继先马上笑着道:“好徒儿、乖徒儿,要学那阵法为师日后定会倾囊相授。现今之计,你该马上将城中未饮井水、未中蛊毒之人先行带出城去。然后再与我一同返回,引那些中毒之人自行去撞九宫八卦阵和莲蓬净世结。” 听到这话,刘行从乍知张继先也会九宫八卦阵的喜悦中清醒过来。 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自己暗中加了料的石灰粉烧得体无完肤的朱漆脸一眼,刘行轻声叹道:“城中七眼井,乃是这城内万户人家的水源。如今这种情况,怕是难有几人未中毒,都要如这朱漆脸一般才能得到解脱了。” 此言一落,刘行甩开张继先的手。大步走到朱漆脸的身前,从后腰的针囊中拔出了几根金针迅速扎到了他的身上。随即当朱漆脸才睁开眼、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时,刘行又是一甩手,将两颗药丸精准地从他喉咙中直接扔进了他的腹中。 “这是天蟾雪莲丹,有洗髓清神、凝元固本和通畅经脉的药力。” 半蹲在地上,看着朱漆脸停止惨叫后愕然地看着自己,刘行接着道:“是小爷我从天山历经艰险寻到天蟾和千年雪莲弄出来,本来是准备给自己保命用的,现在便宜这小子了。希望可以让你少些疼痛,同时把你体内余下的蛊毒清理干净吧!”(未完待续。) 第560章 激战怨灵城(十) “太傅……” 正当朱漆脸吞下天蟾雪莲丹后气色迅速好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间从街道的远处传来一声疾呼声。 呼声未落,两道人影如箭矢一般飞至少。紧随其后,是几百名亲兵和百余人的天策卫一路狂奔而来。 当先飞至的二人,双脚才一站稳,当中一人马上急声对刘行道:“禀太傅,这城中已然乱了。方才属下从西门进来时,满街皆是怨灵入体之人正在那里四处捉食、啃咬着正常人。属下不得已带人杀了一条血路出来,这才赶了过来。” 这人是谁?这人乃是昨天一夜没得消停,被刘行谴在城外负责总管庄子井防务的雷震。另外那人,不用问自然是负责外围总巡的梁兴。 在雷震的话说完时,梁兴也是喘着粗气,立即开口道:“是呀!太傅,这哪里还是大宋昔日的南京应天府,如今已经变作一座怨灵之城。蛰伏城中的力士方才向属下呈报,只是这一个早上城内万户至少有一半已被怨灵如体了。属下恳请太傅立即出城,千万莫被那些怨灵给缠上呀!” 眼见耳听二人这番言辞,刘行苦笑一下道:“半个城的人都变成了怨灵,你俩却让小爷出城?那我还是大宋朝的宰相,还配拥有我朝三千万人的信仰之力吗?” 一言才落,回首望向张继先,刘行变作正色道:“我说师傅哎,你那莲蓬净世是符箓攻击的法术,那九宫八卦阵除了坐等怨灵撞上去,难道就不能也变作攻击之阵吗?若是苦等怨灵自投罗网,遗留下任何一个都将继续害了城中之人呀!” 闻听此言,张继先皱了皱眉、想了一想。接着上前拉起刘行走到了一边,轻声开口道:“九宫八卦阵确实在与我天师道符箓之术结合使用后,能够转守为攻。只是为师的法力太浅。无法施展出催动扭转的始阵之器。” 话到此处微微一停,侧头看了看周围。好像生怕被人听去他要说出来那些话似的。 确定没人在偷听之后,张继先小心地继续轻声又道:“你方才言说我朝三千万百姓之信仰凝于你身上,当可施展催那始阵之器的能力。所以为师以为,当先将九宫八卦阵之法传授于你,再由你启动变阵压向城内诸事更为适宜。” 此言一落,也不等刘行开口说话,张继先马上轻声将九宫八卦阵的运用方法和布阵法诀说了出来:九宫八卦阵由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的组合而成的六十花甲子是以时间为主要特征的全息符号,以后天八卦为主的九宫八卦是以空间为主要特征的全息符号。 奇门遁甲就是将这二者按一定的规则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融时空为一体,包括天、地、人、神在内,多维立体的动态宇宙思维模型。 再以模型中的时间资讯为主进行系统思辨,从而达到预测万事万物、以利趋吉避凶的预测法。 而这种预测,被变成军阵或者法阵后,则具有凝聚周围万物生灵信仰之力的能力,恰好是与刘行从先天功中学到的信仰之力那法术相得益彰。 九宫八卦阵的及基础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十个天干符号,除去其代表时间概念的特定意义以外,还含有特定的意义。明白了这一点。一切奇门遁甲就应刃而解了。 当信仰之力凝聚后,甲为首长、为元帅,他经常隐蔽在幕后。所以叫遁甲。乙、丙、丁为三奇,是领导身边最得力的三个助手。 乙为文官,叫日奇;丙为武官,叫月奇;丁负责后勤保障供应,叫星奇。乙、丙、丁三奇,也可以作为三支奇兵来理解,出奇制胜往往都靠它。 也有人从阴阳五行的概念来解释乙、丙、丁为何称为三奇,即甲为主帅,为阳木。最怕庚金克杀;而乙为阴木好比甲木的妹妹,乙庚相合、甲将乙妹嫁给庚金为妻。这样甲木就解除了威胁,乙自然可称得上实行“美人计”的奇兵、也就是世人所言说的“遁甲奇兵”法。 丙为阳火。木生火,他好比甲木的儿子,能克杀庚金,保护甲木之父,所以他自然也是一奇;丁为阴火,她好比甲木的女儿,也能克伤庚金,保护甲木之父,所以也是一奇,为此她还有“玉女”的美称。 戊、己、庚、辛、壬、癸叫做六仪。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相配,形成六十甲子,则十天干每个都会用六次,这样就形成了六甲、六乙、六丙、六丁、六戊、六己、六庚、六辛、六壬、六癸。 曾经天师道有部奇书,名唤《遁甲天书》、得自左慈仙人。那天地人三书,实际上也都是以这些遁甲之术作为基础,写出来的天、地、人三遁分卷。 若想要使本位防守之阵转换为进攻之阵,也只能借助机器强大的信仰之力,才能催动阵中核心之处那块天玉灵石,引动“遁甲奇兵”才能转守为攻…… 将这些基本的要义、引动变守为攻之法讲述给刘行以后,张继先的没有任何释负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凝重。 他再次短暂思索后,面色深沉地对刘行小声说道:“徒儿呀,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驱动信仰之力,将九宫八卦阵结合遁甲之法用了出来,那于天道而言便已经是先悖了天道的事。搞不好,随时都会立即遭到天庭降下天谴的呀!” “天庭降下天谴来对付我,那群老不死的凭什么?” 一听到张继先这番话,刘行脑袋一歪、侧眼望天,一脸不屑地道:“小爷我是天外飞仙,不受他们制衡。若是真想强来,他爷爷的、别给小爷机会。只要那群老不死的一次搞不死小爷,日后小爷翻身便要冲上天庭,给他们翻个天来玩一玩。” “你虽是天外飞仙,如果不做出彻底违背天条之事,天庭还会容忍。若是你真的启用遁甲之术,恐会如当年张角、张天师一般无善终呀!”张继先眼见刘行邪狂连天庭都全然不在乎了,在也没有了从前的惊诧,只是似有无奈地说了道。(未完待续。) 第561章 激战怨灵城(十一)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只知人间正道是沧桑。任他天庭千般弄,小爷只是长枪敢指向天笑。” 耳听到张继先的一番说辞,刘行心知如果天庭真要与自己作对,自己如今的修为肯定不会是那些仙人的对手。 可是刘行却更加清楚,三千万人的信仰之力凝聚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三千万分责任、那是人间道三千万个生灵的希望所寄。 为了这分信任、为了这份责任,也为了不让那些信任自己的人失望。刘行再次侧眼望长天,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长枪敢指向天笑,豪情壮志真壮哉。” 刘行此言说完,张继先彻底被刘行这种气概折服、震撼了。 他赞叹一声后,从怀中掏出了两卷竹简古卷。双手送到刘行面前后,张继先正色道:“此乃是左天君留世的另外两部天书。一曰<太清丹经>,二为<九鼎丹经>。这两部天书中的要义只要你掌握了,便是天庭大怒、降下天谴来,相信也奈何不了你。” 话语微微一停,张继先转做苦笑道:“为师只剩不足三个月的寿,这次就不准备继续陪你以人抗天了。可惜我未能寻回<遁甲天书>,否则我去云游走得也更放心。” “你要走?”探手接过那两个古卷,刘行刚打开要看一听他这话,顿时收起古卷瞪着他道:“阵法是你布的,莲蓬净世法也得你来驱动。你现在要甩甩袖子走人,全扔给小爷?你这牛鼻子,要不要再过分些?你这也能做一代宗师,那小爷我岂不是可以去做天尊了!” “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我已通传各处我正一天师道弟子传宗主之位于你。”看也不看再看刘行。脸上隐隐露出了愧色。 张继先还是从袖子里又抽出一本书递至刘行的面前,将那本书甩给刘行说道:“这是本门的全部符箓之法的总卷,我现在便将他正式传给你。昨夜你学会那些入门之法。再来研读这总卷,用不上多久本派所有的符箓之法你便全能掌握。” 话到此处。张继先话一停、身子骤然原地跃起,双脚踏到桃木剑后言道:“你这趟浑水太深,为师趟不起。后会无期,我去云游、不和你去与天斗法而自寻死路了……” 这话一说完,张继先撒出了几张灵符、口中念了一句法决便“嗖”地一声有如一道闪电一般射了出去。 一看到他驾驭着桃木剑逃也似的去云游了,刘行气得跺脚指天、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大骂起来:“直娘贼地,狗屁的天师、怎的跟那王老头一个德行。前一个自己要飞升,临阵磨枪、把偌大神霄派甩给了小爷。现在你又来扔下三本破书。就让小爷帮你管整个天师道!他爷爷的,你们这都是什么狗屁的人,还懂得什么叫做人的担当、还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不……” 一通暴骂对于张继先而言是耳不听为净,他还是一阵风似地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了天际。 直到张继先从大变小、再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无踪时,刘行才气得停住叫骂,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见此状,萨守坚急忙上前、颔首抱拳道:“宗主何必如此生气,张天师自知修为不够才会不想让其最后的三个月寿命被天庭提前收回。不过他将正一天师道三本奇书尽数传给了您,这是许多张家族内子弟都求之不得的好事呀!” 见刘行黑着脸。侧头看向他,萨守坚继续说道:“我派、豹林如今再加上正一天师道这一脉,宗主或许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您已成为当今天下雷法第一宗师和符箓大宗主了。以此身份。张天师走了、您却可以号令三派弟子一起前来助您降妖伏魔呀!” 听到他的话,刘行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在心底另有了一番开心。这份开心,来自于张继先先送自己的那两本古卷。那两本古卷出自谁呀?出自三国时代第一仙左慈呀! 左慈又是谁呢?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刘行会想起他来就开心呢? 左慈字元放,年轻时就很有神通。 他曾出席曹操的宴会,曹操笑着环顾各位宾客说:“今日贵宾聚会,山珍海味大致齐备了。所缺少的,只是吴国松江中的鲈鱼做的鱼末子了。” 左慈说:“这容易搞到。” 于是他要了一只铜盘。装满水。用竹竿安上了鱼饵在盘中垂钓。一会儿,便钓出一条鲈鱼。曹操热烈鼓掌。宴会上的人都惊讶不已。 曹操又说:“一条鱼不能使宴席上的宾客都吃上,有两条才好。” 左慈就又下饵钓鱼。一会儿,又钓出一条,与前一条一样,都有三尺多长,新鲜得十分可爱。曹操便亲自走上前去把它做成鱼末子,赐给宴席上的每个人吃。 曹操接着说:“现在已经搞到了鲈鱼,遗憾的只是没有蜀国的生姜作佐料。” 左慈又开口道:“这也容易。” 曹操怕他在近处买,就说:“我过去曾派人到蜀国买锦缎,你可以命令别人告诉我委派的人,让他多买二端。” 左慈走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搞到了生姜,又对曹操说:“在卖织锦的启铺里见到了您所派遣的人,我已命令他多买二端。” 后来过了一年多,曹操所委派的人回来,果然多买了二端织锦。曹操问他,他说:“过去某月某日,我在店铺里遇见一人,他把您的命令传达给了我。” 曹操外出到近郊游玩:陪同他的士大夫有一百多。左慈就送来一瓶酒。一片干肉,亲手倾倒酒瓶,向每个官员敬酒,官员们没有不吃饱喝醉的。 曹操觉得奇怪,派人追查其中的缘故。走访了卖酒的店铺,原来他们的酒和干肉昨天全部丢失了。曹操登即大怒,暗中打算杀掉左慈。 又有一次,左慈在曹操的宴席上曹操决定动手逮住、杀了他。正当事先埋伏好的卫士维想左慈的时候,左侧竟退进墙壁里忽然不见了。 一代奸雄曹孟德也算是个超级大牛人,遇上这么一位当时道术就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的人,接二连三被戏耍之下其被气得也不再顾什么声名、立即将就悬赏搜捕他。 没多几句有人在集市上看见了左慈,正要捕捉他时突然间整个集市上的人却都与左慈一模一样,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左慈。(未完待续。) 第562章 激战怨灵城(十二) 再后来有人又在河南阳城山顶遇见左慈,就去追赶他。被人一追,左慈就逃进了羊群。 曹操知道抓不到左慈了,就命令部下到羊群中去告诉左慈说:“曹公不再杀你了,原来不过是试试你的道术罢了。现在已经揖到了验证,所以只想和你相见一面。” 忽然有一只老公羊,屈起前腿的两膝,象人一样站着说道:“何必忙乱成这样!” 人们立刻说:“这只羊就是左慈。” 便争着跑过去捉它,可是这群羊几百只羊都变成了公羊,也都屈起了前腿的膝关节、象人一样站着说:“何必忙乱成这样!” 于是人们就不知道该捉哪一只羊了…… 戏耍曹操,左慈那只是大隐隐于市的一种表现。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有人说在荆州看见了左慈,当时当荆州刺史的刘表也认为左慈是个惑乱人心的妖道,打算将他抓住杀掉。 刘表带着兵马出来炫耀,左慈知道刘表是想看看他有什么道术,就慢慢走到刘表面前说:“我有些微薄的礼物想犒劳你的军队。” 刘表说:“你这个道士孤身一人,我的人马这么多,你能犒劳得过来吗?” 左慈又重说了一遍,刘表就派人去看是什么礼物。见只有一斗酒和一小扎肉干,但十个人抬也没抬动。 左慈就自己把干肉拿来,把肉一片片削落在地上,请一百个人拿酒和干肉分发给士兵。 每个士兵三杯酒一片肉干。肉干吃起来和平常的味道一样,一万多士兵都吃饱喝足,。酒器中的酒一点也没少,肉干也没吃光。刘表的一千多宾客也都喝得大醉。刘表大吃一惊,打消了杀害左慈的意思。 戏耍强者,当时的刘表可不算什么强人。所以左慈没太多跟他计较,又充分证明了清风道骨的老前辈还真是有点玄妙的。 与曹操和刘表相比。当时的江东孙策是唯一最有机会杀掉老神仙的人。 当时孙策杀了道士于吉,左慈拜见了孙策,想要劝说他不要太多难为修行者。结果呢?孙策也想杀左慈。 孙策有一次想从后面给他一刀。左慈穿着木鞋拿着个竹杖慢慢地走,孙策在后面手持兵器追赶却总也追不上。这才知道左慈有道术,不敢再杀他。 与之不争、与之为争,可惜孙策那刀不是啥神刀,最好的机会他都没能杀得掉左慈。这又证明那句话:艺高人胆大。没有那么高强的本事,左慈在三国时代还修行、怕是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原本吧。左慈应该算是金丹派的祖师爷。可是呢,他先有了如今在刘行手中的两本古卷,接着还不知怎么得了张角的遁甲天书。 于是呢,天师道从他那儿继承了两本古卷以后,便也将他奉为正一道的祖师之一、确实也只能算是之一。因为和左慈同时代的一方诸侯、实际上就是个地主豪强张鲁,也是天师道本家的祖师之一。 左慈是喜欢和权贵作对的人,偏偏张家当时自己家的宗师正忙着跟曹操争地盘,这样一想来、风马牛不相及两条路上的两个人却同时被正一道的后人给硬生生地供奉到了一起很是有些好笑。 不过将张鲁与左慈牵扯到一起的,正是手上的两部古卷。想到这些,刘行也不管城中怨灵仍在肆虐。猛一转身转进旁边的一幢小楼里。 一进到小楼中,刘行马上打开了《九鼎神丹经决》看了起来。 刘行又去临阵磨枪了,从门缝中看到刘行正捧着古卷聚精会神的看着。萨守坚只能回头笑了笑吩咐雷震等人守护好刘行与种雁翎。接着他便带上朱智卿飞身而起,朝着雷震所言怨灵祸害最严重的西门方向飞去…… …… 就在刘行潜心开始研读《九鼎神丹》的同时,城外的庄子井边,一场血战却已是一触即发。 在探知雷震与梁兴都赶回梁州城的消息后,达斡鲁与南朝那群密探在同一时间选择了出手去争夺庄子井下的仙踪锁。 可惜的是,他们只知道雷震、梁兴的存在,却忽略了另外两个更厉害的人。那便是金奴和功力损耗过度、又受伤只能就近找了个土地庙休养调戏的薛式。 达斡鲁施法才以“驭魔灵咒”控制着四百多附近村庄中的余丁变成他的傀儡战士从北面对巡防营展开攻击,身负重伤的薛式便一柄长剑迎风笑、站在了那五百巡防兵军阵的最前方。 老道长清风傲骨、长剑森森闪耀着寒光,见到那些被魔道法术驾驭着的余丁时。心中虽知不该杀却还是率先对那五百巡防兵下达了格杀的命令。 再是强大的法术、再是牛逼的高手,当三百杆火铳、一门神武一式大炮外带掷弹筒的群起攻击之下。等待他的都只会是一种结果、那就是惨败。 不过与之前那些长白魔宫的魔道高手相比,达斡鲁显然更加阴险狡诈、法力也更是高强。 他的第一队、百人傀儡战士才冲出去。便在眨眼间炸得鸡飞狗跳、全部阵亡后。达斡鲁震惊之余急忙调整了战略,改用剩下的四百人布出了一个怪异的冲锋阵法。 那些傀儡战士一入阵,身体周围便被达斡鲁身后的几十个魔道高手以法力加持、护了起来。当身体外那道外来的护盾形成后,那四百傀儡战士奔向了薛式所领那五百巡防兵。 这一次的冲锋,也与之前的全然不同。之前的冲锋,傀儡战士是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昂首大步直直冲来。这一次的冲锋中,那些傀儡战士却是按照某一个邪异的套路、如游龙一般蜿蜒前行。 如此一来,那些巡防兵顿时傻了眼。那些傀儡战士动蹿一下、西面又一晃荡,这怎么打呀? 巡防营的管带没辙之时,薛式却看出了端倪。老道长长剑一指那些傀儡战士队伍的正中央,一声令下让身后的神武大炮将一颗内藏散功烟的炮弹炸了过去。 巨大爆炸声,在那颗炮弹精准砸落在薛式所指方位后,达斡鲁和他手下的几十个魔道高手全都在瞬间被炸得重伤、散了功。 一感觉到无法提起功力,达斡鲁心底大叫不好、转身撒开双腿便如风一般地逃走。可怜他手下的那些高手,却在回过神时眼见五百个修为低到往日他们都不会正眼去看的中原汉子怒声嘶吼着冲到近前。火铳、长矛与大刀只在瞬间就将他们送去见他们的大神了……(未完待续。) 第563章 激战怨灵城(十三) “尔等宵小之辈,以为会使毒便能与小爷抗衡了吗?” 薛式在庄子井北面只会巡防营将达斡鲁炸得人仰马翻、仓皇逃走的同时。在庄子井的南面,金奴正冷眼望着对面站着那三四百个虎视眈眈的蒙面人,不屑地扔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几个为首的密探之中,一个手上持着虎头大刀的蒙面人闻言马上大声回道:“刘金奴,你既然已是兑泽妖王却还要来参与我人间道中事,难道你不知这是违六道天规之事,就不怕遭天谴吗?” 耳听此言,金奴脸上的不屑神色更甚几分。 “哈哈……” 仰望一眼苍天,手中方天画戟一指天际,金奴先是狂妄地大笑了一声。 笑声戛然停住后,他低下头、用一场森冷的目光望向说话那个虎头大刀之人道:“苍天若能尽人意,山作黄金海作田。你等人间的愚人,除了指望那些天庭中将尔等做玩具的老东西,还能有些自强之志吗?” 言语稍一顿,金奴扫视一圈那些黑衣蒙面人,接着更加不屑地道:“想让天庭降天谴,也得你等先有足以对抗我与家父的本事才可能。那群老东西,永远是宁看下三道鱼死网破,他们只等将人鬼妖当做棋子的家伙。你等没足够的本事,天上的老东西们没人会主动来帮一群弱者。” “你等还是乖乖放下武器,滚吧!小爷我不想妄开杀戒、让尔等白白为不值得的事丢掉性命。”言语又一次停顿,金奴最后扔出了这样一番话。 当听到金奴这番话后,那个手持虎头刀的壮汉露在蒙面黑纱外面的半张脸上顿时由古铜色变作青红色,青筋也迅速在他双颊上绷了起来。 他心中有怒、而且是已经盛怒之下,还是没敢马上对着金奴发起攻击。因为不只是他。他身后那三百二十一个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就算他们三百多人一拥而上也不可能是金奴这个修为上实际已经等同于青衣真人的一代妖王。 谁先动、谁先死在金奴那杆方天画戟下。更何况,金奴后面的七百多名巡防营兵士。已经将三门神武大炮对准了他们 那黑洞洞的炮口,只要他们一动立即便会喷出火焰、将他们这些人炸个鸡飞狗跳、体无完肤。 然而南朝的密探们却又不想撤走。他们的身上背负着使命、那是康王赵构亲自以密旨发布给他们的死命令的:不夺到仙踪锁,尔等集体自尽报君恩。尔等成功,家小全部免罪。你等失败,九族夷灭…… 这些人,都是在南朝犯下了滔天大罪之人的家中子女。这些人的父母,有的是前朝重臣,却因归附六贼被康王抓住了把柄,将其全家都抓起来、随时都可能被推出临安西华门满门抄斩。 这些的家人中。有人曾经是康王刚到江南时聚众拒赵构入境的当地豪族领袖。其家中、甚至其族内,少则几十、多则上万人如今都是赵构砧板上的肉。 只有他们完成了赵构交下来这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其家人、族人才能逃过一死。不成功、便成仁,总之他们若是敢逃回去。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举族被灭、一族无论老少都变作侩子手刀口下的无头鬼。 这些人之中,有的还是广南各地蛮族首领的子弟。他们的父辈不听康王的话,结果被韩世忠三下五除二搞定后,如今其至亲至爱之人都在康王的手上。 而与前两种人相比,这些蛮族子弟更在乎族人的性命、更重视那浓浓不可割舍的亲情。所以,无论如何、即便是死,他们也绝对不敢撤离此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在这里与金奴所率巡防兵对峙着…… 密探们心中有苦说不出。金奴不是梁兴、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些突然间冒出来的一大群死士为何如此执拗。 明知打不过还要冲上来列阵对峙,明知道随时身首异处、却仍然不肯撤走。 金奴眼见那虎头刀的壮汉脸都被气成铁青色了,却依然不上前也不离开。再次鄙夷地浅笑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只管不使人靠近庄子井二里,你等愿意在此处站着,那就站着。小爷不奉陪,去喝口茶、打个瞌睡。” 话一出口,金奴倒手将方天画戟头朝下倒拎着朝后走起时,还不望回头再讥诮地嘲笑道:“没有那本事还要充好汉,我手下的兵士有酒有肉、有粮还能轮换。你等愿意继续这里傻站着,饿了、渴了,小爷可不负责供给……” 此言一落。金奴纵身而起、直接飞向了后面大约百步外的一颗老槐树。眨眼间会,一落到老槐树的两颗大树叉上。金奴将方天画戟扎到树干上、倒头躺在了两个大树杈中间合眼休憩起来。 “怎么办?覃首领,若是我等不夺到那仙踪锁。如何救回我等的家人呀?” 金奴才在老槐树上合上眼,那个方姓女子便拎着一柄宝剑走到了手持虎头大刀那带头人的身旁。 那虎头刀闻言,侧转头看了一眼方姓女子一眼,异常苦闷地道:“你方家只区区三十九口,我那是整整俚人覃部两万三千多人,你以为我不想马上夺到那仙踪锁去复命吗?可是你也看到了,修为上我等全加在一起未必是那妖王对手。更别说那还有几百杆连金狗的铁骑都为之撕成碎片的火铳和火炮了!” “可是如果不冲上去,我等继续这样僵持也不是个办法呀!”方家小娘子也知道覃首领所言是个异常无奈的事实,但她还是心急于家人的安危又说了一句。 “你方家不是世代书香,不是素来足智多谋的人才辈出?何必难为覃首领,你若心机、你倒是给大家想个办法出来呀!”方家娘子话音才落,一旁站着的一个手持双刀的蒙面女子马上冷嘲热讽地顶上一句。 方家娘子闻听此言,气得脸在瞬间涨得通红,却只是一跺脚转身便走向了后面的人群。 就在方家娘子走到一个拎着一对铜锤的壮汉身前时,那壮汉却轻声开了口:“覃首领,若是我等后面的兄弟分出去一些抄那妖王的后路,您看会不会有机会?”(未完待续。) 第564章 激战怨灵城(十四) “抄后路?”覃首领听到他这话,马上凄苦笑道:“开什么玩笑呀!就凭你我的修为,谁能绕行过去时逃得过那妖王的眼睛啊?” “那妖王是个蛇精,蛇精不听地下声、我知道身后这些兄弟中,有十几人修习的法术中便有可以遁地之术。若是遁地,当可逃得过那妖王的眼睛。” 铜锤大汉眼见覃首领凄苦那一笑,也不再多言、直接说出了他的计策来。 遁地术,之前几乎每一次刘行将要将金狗杀得精光时,最后剩下的那些魔道中人必然首选的逃生之法。然而这种方法其实并非魔道中人专长的,甚至还不是他们首创的。 这种遁地之术,其实原本就是修行道法之人的一项粗浅入门功夫,依照五行源生分别定位五种不同的属性、合成一起便被称之为“五行遁术”。 五行遁术都有那些呢?分别是金木水火土的五行。 其中金行遁术可通过触摸金属物体即时逃脱到方圆三百里内有金属物体的地方再出来,跑的够远,可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而且每次使用之后那施展此项法术的人便会功力全失、生命垂危,不能抵御任何攻击。重伤者使用虽能逃脱,也会马上死去。 要是倒霉点的人,三百里内没有其他金属物体,那更惨、直接就会被闷死在地底下。 所以呢,在中原的修行者中,金行的遁术早已被视作鸡肋一般的存在,少有人去修行了。 第二种木行遁属,是可通过触摸木即时逃脱到方圆三百里内有木的地方再出来。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必须要“活”的树木。 跑得也够远,但必须地遇上活着的树木才能从地底下钻出来。可是中原修行者之中,对这种遁地术是早已人人皆知。一旦发现敌对的对手施展木遁跑了,只管在方圆三百里内活看住活着的树木便能堵住出口将遁走的对手干掉。 如果那个木行的修行者在时运不济,遇上的是个火行的修行者。人家要收拾他更简单了。 你不是能跑嘛?好,一个几十年修为的火行修行者。就能在很短时间内把方圆三百里的活树全都烧死。结果是什么呢,是与金行遁术一样、施展遁地术的人最后被活活闷死在地底下。 但是毕竟能在短时间内纵横三百里,到处去放火的火行修行者不是很多。而且也没有多少人真敢那么绝,搞得三百里内寸草不生。所以木行遁术,在中原也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修习用以做保命之术的…… 第三种、水遁术,顾名思义就是水行修行者依靠水去施展这种遁术。施展的时候那水行修行者跳入水中、必须全身浸没,可即时逃到方圆一百里内的任何通水的地方。 同样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距离上不如前两种。但是呢。这种遁地术相比金、木之遁危险要小得多。因为施展此术者如果三天不从水中逃出,便会永远困于水中成为水族。 不会被人弄死,只是从此后只能去跟虾兵蟹将、做龙王的麾下奴才,永远也别想再做回一个人了。 这种遁术呢,在中原大多数时候只有那些靠近大江大河的宗派才会让弟子修行。诸如神霄派、豹林谷,甚至是天师道这种所谓大宗派,对这种水遁之法也是根本不屑一顾、不愿让本派弟子去修习的。 第四种火遁术,触火便可以逃走,由方圆三百里内的任何有火之处逃出。 也是一天只限使用一次,入火和出火时会受到无法抵御的火焰烧伤。视火焰强度和时间烧伤强度也不同。如果时运不济的人一头钻进了烈焰焚城巨大火焰中去,等待他的只有一种结果、那便是死亡。 这种火遁同样是三天不从借法物、也就是火中逃出来。三天时间一道,他们就会于原地出现。但当他们出现的时候。马上便会烈火焚身而死。 这种遁术源于截教,打从姜子牙封神以后便在中原罕有人去修习了。不过呢,前些年战死的那个刘法,因为久居将军、经常要在战火中穿梭,他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本上古遗下来的古卷研读出了一套火遁术来。 可惜的是,虽然刘法修得了火遁术,他的修为太低、最后还是没能逃掉,还是被西夏人给弄死了…… 最后一种,其实才是这数千年以来中原修行者首选的遁行之术、那便是当年姜太公封神时被封为土府星神土行孙所修习的那套土遁术了。 土行孙使用的“地行术”可以说是土遁的一个比较高的境界。土遁的特点是能够以土系物质为媒介,达到日行千里的效果。 虽然能达到土行孙那么高修为的人从其之后人间道上很少有。但至少土遁不会受借载物的制约。只要有土地,想跑多远跑多远、想在什么地方出来便在什么地方出来。只要有土的地方就能钻出地面透口气,然后还能在发现威胁尚在时继续遁逃。 虽然想要和土行孙一样将遁术变成真到地底下去自由行走很难,但此术入门容易、修习起来也简单,最关键的是与其他四种法术相比被人弄的危险系数也是最低的。 所以自然而然地,这土遁术便成为了中原修行者首选的遁逃之术。便是刘行,当年也饿曾经被种八公、种师道逼着学过。在太原的时候,如果不是有师门令的制衡,也能轻松遁地三十里、独自逃出个那危城。 只不过呢,刘行当初没机会去想着独自逃走,因为遇上了和前世深爱之人一模一样的杨凌儿。因为身上背负着师门的命令,不想被种家群纨绔子借机生事赶出豹林谷,只能硬着头皮留在城里却开创出了如今这大好局面。 而在更多的中原修行者心里,这种法术就算会了、也不愿意随意去用。谁要是用了,马上就会被同门耻笑是个只会逃命的无能之辈,甚至还会被江湖上传为胆小怕死的鼠辈。 中原人和周围那些异族最大的不同在于天生爱面子,这种爱面子世代传承之后,逐渐就让本来挺不错、是保命最佳办法的土遁术越来越少有人愿意去深入研究。 许多宗派甚至还将原本本派有的此法术卷轴全都藏起、甚至毁掉,为不使弟子日后施展此术丢师门的人,愣是弄得如今没有多少宗派还在传承土遁术了。(未完待续。) 第565章 激战怨灵城(十五)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太多,产生差距的原因更多。 中原人普遍为了面子不愿意去修习那种土遁术,更不要说有人可以重演当年土行孙那种神乎其神的土行术了。 可是同样的一套法术,中原人为了面子那点事儿绝大多数人是不屑一顾地。到了广南那些南蛮的地方,到了西夏、大理,从前的契丹和现在的女真那里,却变成了一种人人趋之若鹜、必修的高深法术。 于是乎,便有了之前每当刘行将金兵魔将杀得鸡飞狗跳、几乎全军覆灭时便会出现魔将成群往地底下钻的场景。于是乎,也就有了即便是魔宫的高手,一旦遭遇到巨大威胁事也选择了向地下使劲、施展土遁术想要逃生的景象。 于是乎,当那个手拿着一双铜锤大汉说出他的想法后,马上得到了覃首领的赞许。 那覃首领在铜锤大汉话说完后,马上朝着他身后那几百人轻声说道:“凡俚、僚、莫徭、苗等族中有修习遁地术者站出来。” 覃首领这一声轻语声,立即二十几个男女从人群唤了出来。 那些人才站稳身形,覃首领即刻发出了指令:“你等遁地去庄子井口,看看能否先于刘贼取得那仙踪锁。若是封印结界太是厉害,便于那些该死的北朝巡防兵身后纵火,使其首尾不能相顾、以求为我等争取到冲上去的机会。” 一个蛮族人,不经意间居然想到了使出了一招原本是中原人老祖宗在实战中发明创造出来的计策、趁火打劫。 也许这个覃首领自己此刻都没意识到,自从他家祖先开始和汉人混居、自打他家祖上在唐朝归顺了中原王朝以来,实际上他的神髓里已经开始融入了汉人的东西。 趁火打劫,这确实是中原人被蛮夷称做“诡计多端”中那诸多“诡计”之一。最早的时候,在春秋时秦穆公玩过。用这一计。秦穆公偷了整个梁国、亦是今时今日众人脚下的这片土地。 后来晋国也想使这计策,趁着秦国灾荒之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道秦国投把米。结果呢?人家秦穆公玩出的招数,他晋国一玩。直接变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秦国讨去了很多便宜。 其实这计策高明吗?在刘行那儿,这计策其实一点也算不上高明。为何刘行会那样想呢。这可是孙子兵法里都有记的计策,难道刘行会人狂妄到认为自己比孙武还牛不成? 当然不是,刘行狂妄的资本是因为自己比这时代的人多出了千年的见闻,知道许多结合了几千年人聪明智慧精髓的知识。 那刘行为何会人对这种常玩的计策看不上眼呢?答案其实很简单,三国的时候那个著名的三姓家奴,“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吕奉先,正是用这计策趁着张飞醉酒从刘备手下盗夺的徐州。 著名的无脑人士都会玩的计策,谁会真当回事。 可是就是这种用刘行的话来定义。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绝对够坏、够损、够坑人的计策,偏偏在临战之时那是一个屡试不爽。 刘行用了许多次,每一次都能偷了金狗的鸡,不但不丢把米给人家。相反,还每次都是搂草打兔子,把便宜占到家。 同样的一个计策,刘行屡试不爽、从来没玩砸过。如今被这个覃首领用出来了,结果会是怎样呢?金奴会被人家趁火打劫给偷只鸡吗? 答案,在覃首领将那二十几个蛮族密探潜行地下、钻到庄子井去不到一刻钟的光景后被揭晓了。 这一刻钟的时间里。金奴真的是在大槐树小憩、动都没动。可是一刻钟后,十三个蛮族密探被一队巡防兵举着火铳押回到了覃首领面前几十步开外的地方。 当他们重新出现在覃首领面前时,各个是面如土色、全身颤抖个不停。有两个男人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全身额只剩下一条亵裤挡在羞处。 还有一个蛮族女子,长得异常妖艳、身上也只剩下了一件**和一条亵裤,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一见此情此景,那覃首领急了。蛮族人可不是中原人,中原人除了刘行这种异类和吴玠等久于军旅中的粗汉不同,再气急败坏也是骂人会有个限度的。 可是蛮族人不同了,覃首领这个蛮族人眼见到自己手下被人如此羞辱地抓着带了回来,顿时指着仍然坐在远处老槐树上像是局外人一般饶有兴趣看着那些被捉回来的蛮族密探的金奴大声地骂起来。 先是祖宗十八代,接着大骂金奴的父亲、刘行刘大官人是奸邪小人才教出了如此一个卑鄙无耻、下流无极限的妖王儿子来。 在他骂这些的时候。金奴都没搭理他。正当以为他该骂累了,金奴伸了个懒腰从老槐树上跳到地上时。那个不知死活的覃首领。居然开口来了一句:“我睡你娘的狗东西……” 好了,他其他的骂人方式金奴都懒着搭理他。这次他居然敢带上娘了。只见金光一闪、旋即“嘭嘭嘭”地接连十几声闷重响声。待那些南朝密探看清楚的时候,覃首领被金奴一脚踹得倒飞出上百步远。摔到地上后,没挣扎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站在原地、冷眼望着死去的覃首领,金奴阴冷地骂道:“该死的蛮子,你是禽兽吗?出来打架还要带上娘?要是从前你骂小爷的娘我也懒着搭理你,可是如今小爷真有娘了。你还敢骂我的时候带上我娘、不弄死你我不配作我父亲的儿子!” 都知道刘行是邪狂出名,金奴因血脉供养的原因品行和个性上与刘行很是相像。 可是没人会想到,刘行出手杀人的时候是只有狠厉,金奴弄死人以后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让人哭笑不得、说俏皮不恰当,说狠厉也不恰当的话来。 当金奴这话说出来以后,巡防兵阵营里所有人都忍不住低头窃笑。便是那些南朝密探的人群里,也有不少人忍不住掩面失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566章 激战怨灵城(十六) 首领被杀,南朝密探的人群不但没有立即大乱,反而是有人竟在人群中掩面失笑。 这种表现使得金奴不敢再过于轻视这些人,因为显然他们虽是师从各自不同的宗派,却是一群极其有战斗素养的家伙。 果然,正在金奴加强戒备之心、神情肃穆盯着那些密探看了几眼的功夫后,一个手持金丝大环刀的家伙走了出来。 那大环刀一走出人群,马上朝着金奴一拱手道:“妖王殿下,我等本也不想与您、与北朝刘太傅为敌。无奈我等的家小、族人如今都因身犯重罪被康王押为人质。若我等不取回仙踪锁,数千人将为此付出代价、血流成河。所以希望妖王殿下给小底那些家人、族人一条生路可好?” 打不过,只能改做来求,这大环刀显然比方才那个覃首领聪明。 他聪明,金奴也不傻。当他这话说完后,金奴一歪头、斜视着他道:“你等的家人与我何干?你等来夺仙踪锁是助纣为虐,帮着康王祸害天下苍生。难道小爷我需要为一群助纣为虐的人违背我父亲的命令?换你,你会那样去做事嘛?” 话语微微一停,再侧头看了那十几个被抓住、押回来的家伙,金奴接着道:“以为你们的土遁术会比金狗的遁地术厉害些,没想到竟如此不争气、居然连我预设的第一道结界都冲不过去。怎样,我的花痴梦语阵,还是很不错的吧?” 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其实在方才金奴之所以静卧大树上、安然处置之。 不是金奴真的没觉察到这些南朝密探的动向。而是早按照从刘行那里学来的《孙子兵法》里“以逸待劳”之计预设出了三道妖法大结阵等待南朝密探去自投罗网。 要说这“以逸待劳”,还真就跟刘行祖上有点关系。刘行的祖上据说是大汉王朝的后裔,出过一个皇帝、汉光武刘秀。 西汉末年。陇甘军阀隗嚣脱离刘秀去投靠了在四川称帝、本就公然与刘秀做了死敌的公孙述。 刘秀当时那个愤怒呀,他一愤怒立即派兵去攻打隗嚣。却没想到结果反被隗嚣打败。刘秀只能再谴大将冯异前去攻取枸邑。 隗嚣得到消息,命令部将行巡立刻去枸邑抢占有利地形。 冯异的部将们知道后,都劝冯异不要和行巡大军作战。 冯异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必须抢占枸邑‘以逸待劳’。 冯异命令部队急行军,抢在行巡之前,占领了枸邑。 冯异严密封锁消息,紧闭城门、偃旗息鼓,让将士们休整。 行巡的部队急匆匆地刚赶到城下,城楼上突然鼓声大作。亮出了冯异的帅旗。 行巡的军队毫无防备,吓得四下逃窜。 冯异打开城门,领兵冲出城来,大败敌军。 让自己的军队养精蓄锐,以等候从远方赶来的敌军,以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冯异当年在汉光武手下演绎出了一幕精彩的“以逸待劳”大戏。 如今呢?金奴比他那可精彩多了。因为金奴同样是使出了这计策,不过与当年“大树将军”的千军万马相比,金奴这计策中所设第一道阵法的杀伐是几乎为零的。 为何没有杀伤力的阵法,却还是可以让那些南朝密探如此狼狈呢?原因正是那阵法。花痴梦语阵、七个狐族大将作为阵法结障之人的妖道阵法。 凡是钻进花痴梦语阵的人,一进入到阵法中便会心神顿失、本性中的*被无限地激发出来,从而做出许多荒谬、yin荡之事来。 很显然。那些被押回来的南朝密探中,几乎赤luo那两男一女是最先掉进迷阵中的人。、剩下那些人一见到他们入阵便做出荒唐事,自然就不敢再往里冲。 可是他们既然已经施展遁术钻到阵法前了,想不冲也没机会回头了。 就在那两男一女当众上演一幕后世里经常出现在某些岛国动作片中的“袒诚肉搏战”大戏时,早已预先埋伏在那阵法外的巡防兵中修为算是高一些的兵士一拥而出。 刀枪不再是武器,法术也只能做辅助。 火铳一通猛轰,打得那些自以为法术高过巡防兵的密探中本事最厉害的几个变成了孤魂野鬼。剩下人密探一看根本打不过,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让金奴的“以逸待劳”完美收官…… 那个金色大环刀当然不知那些全身颤抖、被巡防兵押着的密探们见到了什么,也不清楚为何会有那两男一女是光着身子被押回来的。 但他很清楚金奴从始至终没有真想杀掉他们。只是在捉弄他们的同时,想要吓退他们而已。 心知金奴本无杀人意。大环刀再次开了口:“妖王殿下的阵法厉害,可是您既无意杀人。为何不能帮一帮小底等、给我等一条生路呢?您言说我等家小、族人与您无关,可显然您现在的作为说明您也懂得积累德行是让您进一步提升修为的关键了。既然如此,我来与您做个交换、您看如何?” “跟我做交换?你拿何物来换、有想要换去些什么呢?”耳听大环刀说出这些话来,金奴邪邪的怪笑着问道。 大环刀接问,马上答道:“若妖王殿下不愿杀掉我等,又想躲积累些功德,可否借我一万妖兵和几万这种手持火铳的信王兵。以我等作为北朝的先锋,再有一万妖兵开路,信能几日内突破淮南防线、一路杀到临安城下。只要我等捉住了康王,便可救出我等家小与族人。到那时,您不是陡增许多德行,我等也可重获自由了吗?” 临阵倒戈,大环刀这番话说完,金奴不由得想起了刘行曾经给他讲述的一个故事、武王伐纣的故事来。 在那个故事里,纣王帝辛正是在最后时刻驱逐一群奴隶充为兵士想要为他抵挡住周武王的大军。结果,那些奴隶的临阵倒戈、直接导致他死无葬身之地,连最后还手的机会都丧失了。 既然曾经奴隶的倒戈能将无道的商纣彻底打翻在地,那为何如今这些同样是被胁迫来与父亲为敌的南朝密探们不能也变成又一群临阵倒戈的强势之兵呢? 迅速想到这些,金奴笑了、笑得有些阴邪,更是带着一些诡异之中说道:“一万妖兵我借你,要借北朝的皇家军、你只能去与我父亲商议。不过你这个提议,小爷我是同意了。”(未完待续。) 第567章 激战怨灵城(十七) 金奴同意了手持金丝大环刀那人的提议,可是当那些南朝密探在一个营巡防兵名义上护送、实则是监管下赶到梁州城下,想要去取得刘行许可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来。 数不清的怪人、各个都是铁青着一张脸,双眼直勾勾地、行动迟滞极其邪异的怪人,在密探们来到梁州城下时正从西门源源不断地涌出城门。 那些怪人的行动,似乎是被某种东西吸引着,这让手持金丝大环刀的密探副首领、苗人龙啸天和他手下那群密探全都也被吸引住了精神。 顺着那些怪人涌去的方向,当龙啸天看到身披连环甲、头戴烈焰冠的刘行正是吸引那些怪人的源力时,不由得大惊失色。 龙啸天不是初入江湖的人,他是一个游走江湖多年的苗人部落首领之子。早些年,他曾经在武当山跟随一个隐世的老道修行过中原人的道法,所以他一眼看到刘行正在做的事,立即便知道那是什么法术了。 “刘、刘太傅在实战血祭诱灵术,他、他难道要用自己的血去祭上古神明、以求消释那些怪人身上的戾气与邪灵吗?”吃吃地望着远处不断将用鲜血书写出来符箓扔向半空,吸引那些怪人的刘行,龙啸天如此说了一句。 他身旁的巡防营管带闻听此言,顿时大愕地道:“何为血祭诱灵术?太傅会有生命危险吗?” 听闻其问,龙啸天马上面色凝重地道:“血祭苍天、借法于上古神明相助。通灵九幽,人间与幽冥合力。以血为祭,引领六道诸邪灵向施法者自身攻击。在邪灵真正发起攻击时,再以上古神力对那些邪灵进行净化与洗练,使邪灵消失、还那些为邪灵控制之人的本性于其身。” 话到此处。龙啸天脸上的表现隐隐浮出一丝敬佩来:“刘太傅法力高强,但当他血祭符箓用光、净化邪灵之后,至少也要损上其十分之一的修为。且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使用法术了。” 表情随即变作敬佩的神色后,龙啸天最后说道:“能以自身修为做赌注来施出此法去拯救那些为邪灵控制的人。与康王相比、与汪伯彦和黄潜善相比,刘太傅果然是个真心为我大宋子民的好官儿啊!” “你才相信刘太傅是真心为我大宋黎民求福祉的好官儿呀!”巡防营的管带听到他此言,先是黑着脸瞪了瞪他。 旋即那管带转头重新望向刘行,口中接着道:“只是损耗十分之一功力,对于太傅而言应该不算什么。那么多神丹任由他吃,应该很快能补充回来。可是很长时间无法使用法术,这却是让人担忧啊!” “有那妖王少主在,沈管带你为何担忧?难不成在刘太傅无法使用法术的时候。谁还能害到这样一个好官人不成?真若是有人想害刘太傅,从此刻起我龙啸天都不会坐视不理、绝对要与之拼个鱼死网破。” 刘行的行为感动了龙啸天,让他从南北两朝廷当权者截然不同的对比之后,对刘行产生了深深的敬佩、重重的信任。 这种信任与敬佩,使得原本还只是为了拯救家小、族人的他,又在瞬间于心底深处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率众密探真心投效刘太傅,即便是日后攻下临安后。这样一个全心为天下黎民的好官人,也值得我此生誓死追随。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使得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个沈管带闻言,侧有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接着道:“太傅法力高强,许多宵小之辈不敢公然与他为敌。假借他人护佑,怕是朝中有些人便会想着趁着太傅没有了那威势之际来闹事了。你呀。我朝官场上的许多事你根本不懂。那不单纯是法力能解决的勾当,而是人心、威压之势才能决定的事。” 朝堂之争,沈管带虽然只是低级的军官,而且还不是北朝如今作战主力的边军与禁军中的军官,只是一个巡防营的管带。然而他却正宗五台武备学堂毕业、刘行与岳飞的学生。 所以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在很多时候都是按照与刘行相近的模式在进行的。这便使得他早已经看清楚胡家父子夺权野心、不由得此刻想起那些朝堂事,为刘行而心生担忧了…… 就在沈管带心生担忧,龙啸天听完他的话愕然时。 刘行口念法决、将最后一把符箓撒向了空中。那些被怨灵附体的僵尸,终于也追着刘行来到了五行八卦阵的离火位前。 “大道无形、神明借法!离火燃腾、助我净世!”当双脚站到离火位的正中央时。刘行猛地从怀中的万象盒中祭出了湛金枪,朝天一指中又将一道符箓抛上了半空中。 “轰轰轰……呼呼呼……”先是一阵巨响声。接着在刘行长枪从半空迅速挥落指向那些已经涌至面前十步距离、排列着长长队伍的怨灵僵尸时,一条火龙骤然从九天之上降落凡尘、在那些僵尸的左右和身后燃起了几道火墙来。 火墙骤然起。安歇被怨灵控制的僵尸猛然大惊之中转身便想要逃回城去。 然而正当那些怨灵僵转身之时,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队人。为首的一人,正是种雁翎。她眼见僵尸要回城,马上也是先将一把灵符抛向天,然后挥舞青霜破天刀大喝一声引动数十团火焰从天而降后迅速变成数十个大火球挡在了那些转身回头怨灵僵的面前。 种雁翎施法才毕,梁兴、雷震、萨守坚、朱智卿同时暴吼,将各自手中的血祭灵符甩向半空的同时四个人同时飞射到了离地七八丈高的半空中。四人同时凌空发力、以刘行传授给他们的法诀驱动了张继先事先已预设好的莲蓬净世阵。 “呼呼呼……” 疾风驰来,伴随四人驱动阵法,无数的人形莲蓬足下踏着火焰从四面八方云集到了西门外这片空旷的开阔地前。 不等地面上那些怨灵僵做出新的反应,那些人形莲蓬身形急动中猛地炸开。人形莲蓬炸开的身体,旋即变作阵阵火雨、有如流星一般朝着那些怨灵僵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568章 激战怨灵城(十八) 离火阵,刘行开启的这是五行八卦阵中的离火阵。刘行只是个引动之人,引动怨灵僵追着自己掉进预先挖好的阵法大坑中。 种雁翎是阵法中的密钥,她一动阵法才真正运行起来。而梁兴、萨守坚、雷震和朱智卿才是真正的离火真焰发动之人。 四人发出来的不是寻常火焰,那些莲蓬人炸开后的也不是寻常火焰,那是真正从上古神明那里借来的三味真火。 当三味真火撞上怨灵时,怨灵瞬间全击碎、然后被真火吞噬。 “嗷嗷嗷……” 惨嚎声从怨灵僵的人群中接二连三传来,伴随那惨嚎声、一个个怨灵被三味真火驱离了那些人的身体,再迅速被烈焰萦绕、吞噬使那些怨灵发出最后的嘶吼声。 在嘶吼之后,那些怨灵迅速被焚烧、被化作了团团黑烟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三昧真火、那不是真正凡尘间只会焚烧燃尽一切的火焰。 修行金丹之法的人都知道人体内有三种火:一曰目光之火;二曰意念之火;三曰气动之火,金丹术的修行者将其称为‘三昧真火‘。 这三种火合在一起,意念加重、注视不离,叫做武火;意念轻松、似有似无,叫做文火。 这是凡尘间人类修行可以得到的真火,而刘行通过血祭符箓借来的真火却是一种虚无飘渺的仙灵火。这种虚火只会荡涤世间一切邪恶的灵魂,却不会去伤害到被荡涤之人的*。 这种刘行从《九鼎丹经》中找出来的法术,在顷刻间真的荡涤了整个西门外这片空阔地。当那些真火渐渐散去时,地面上躺满了人、是真正的人而非被怨灵控制着的僵尸。 那些人**着、轻声惨呼着。 刘行却在见到他们本灵归位后凌空而起,对着西门方向大声喊道:“小七,带四位兄弟速往其他三个城门去、我去开启坤地、坎水和乾天阵中的法门。” 种雁翎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旋即回首望向正从半空中徐徐落回地上的梁兴、雷震、萨守坚和朱智卿大声道:“梁、雷二位指挥使去北门乾位等候、萨师兄请去南门、朱师兄与我往东门静待我家相公……” 这一声话语落下时,种雁翎将手中青霜破天刀朝前一掷、纵身一跃站到了青霜刀后,以刀为乘、驭刀前行。疾如风、快如电地朝东飞去…… 远处,龙啸天看到五人分别驭起各自兵器飞离西门时。却是大吃一惊、轻呼道:“驭器术!我的娘哎,刘太傅居然还使出符箓、让那五人暂时拥有了此等仙家才有的法术。他、他、他是要舍出折损掉两成功力,拯救城中被怨灵侵入体内的那些人吗?这、这也太舍得了……” 舍得,对于任何一个修行者而言,敢于如此时刘行这般为了别人舍得损耗掉自身功力的事都是不敢也不舍得轻易去尝试的事情。 功力损耗,其实只是不舍得的表面原因。深层次真正的原因,却是每一次功力损耗掉的同时,修行者自身的经脉都必然同时受损。经脉一旦受损。必然影响到那个修行者日后继续修行的进度。 比如说刘行如今这样舍出自身修为去损耗,十分之一的功力折损之后,刘行日后修行的进度就将变得慢上十分之一的时间。折损越多,日后减慢修行速度也就越是严重。 所以龙啸天震惊了,他身后的那群密探也震惊了。伴随着这些震惊的同时,三百个来自南朝的密探全都对刘行产生了一种敬佩、景仰和信任的感觉。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产生这种敬佩、景仰和信任的感觉,事实上便是形成信仰之力的源泉。 但他们有了这种感觉的时候,正踩在湛金枪上的刘行骤然感觉到有吸收到了微小的一些信仰之力。 那些信仰之力的来源距离很近,所以很快迅速融入到经脉中、只是被稍微一引导便变作了一股新的法力供刘行驱使…… 舍得、舍得。在龙啸天惊讶之中和那些南朝密探一起产生新的信仰之力汇入刘行体内变成法力的时候,站在龙啸天身旁的沈管带却是忧色更重了。 他出神地望着飞远的刘行那背影,轻声地在嘴下自语般喃喃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太傅呀、我的先生呀!您舍弃两成的功力来救这一城的百姓,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呢?民心、军心早已在您的身上凝聚,你还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吗?” 沈管带所想得没有错,这座梁州城、曾经的大宋南京应天府满城的军民,那颗心其实早在吴璘挥师轻取此地时,便早已归为刘行所有了。 那种归属,源于刘行的一系列新法政策,而且是从吴璘夺取此城时便开始的。 吴璘当初带兵占领这里之后,第一道命令便是杀土豪。梁州古城。这里世代都是世家豪族们聚居的地方。 当杀土豪、斗地主的行动一展开之后,往日里那些欺压在人数占据绝大多数平民百姓头上的豪强们。只在短短几天内便给吴璘杀了个精光。 这让那些曾经饱受豪族欺压的百姓们,先是扬眉吐气、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真正让他们开心、让他们信服于刘行的事还在后头。 斗地主。杀光土豪以后,吴璘马上谴人将刘行的新法之令贴到了四个城门前的告示牌上:分田地,按人头来、人均十五亩的基本口粮田。 这个消息一出,满城皆是欢呼声。民心,从那一刻开始便迅速凝聚到了刘行的身上。 再接下去,吴璘从这座人口众多的古城一下子招募了整整一万两千名新兵。是招募,不是征募。 梁州子弟从未有过从军自主的经历,那一次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自愿从军、什么叫做官兵平等和高饷重酬与厚待。 所以当吴璘带着那些梁州兵在那之后不久出现在淮南东路的战场上时,那些梁州的汉子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一路征程上一直充当了吴璘的先锋军。(未完待续。) ps: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第569章 才灭怨灵、却损兵马 许多人做许多事,是工于心计的。很多一心想要收买人心的人,到最后往往不会成功。甚至会因其别有用心用得过了头,弄巧成拙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有些人做事,从来不会主观上去考虑太多,不会时刻想着用什么样的举动去收买哪些人的心。结果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反而收货了无数的真心。 在对待梁州古城这一方百姓的事情上,刘行是无心插柳之人,却注定要因这种出于本性、迫于形势的作为,收货这整整一府军民的真心。 斗地主、分田地,杀土豪、灭豪强。本质上刘行也不是单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作为一个轻度愤青,刘行很清楚在一个封建时代里制约社会发展最大的原因便那阶级分化严重、等级森严和土地兼并过于严重。 杀豪强,是因为刘行也曾经因为豪族门阀那些陈规矩陋俗、家族内部的种种争夺而产生的险恶而迫害。 所以在刘行的思想深处,只有打破门阀,才能摆脱寒门子弟寒窗苦、不如豪门纨绔子三年功那种不平的社会法则。 只有将天下变得公平了,才可能激发出更多寒门子弟将其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发展去添砖加瓦,最后创造一个新的、属于全体炎黄子孙的辉煌时代、 真大同的幸福时代。 也只有让门阀势力无立足之地,国家的统治机器才会先去除一个大隐患。因为历代以来,真正农民造反、起义的,没有几个最后是能够坐得稳江山的。 陈胜、吴广揭竿起,江山落到了刘邦的手上。刘邦不是豪族,事实上真正懂得品读历史的人后来一看。原来他的家族也在当时算得上个大家族了。 他能夺天下,除了韩信、萧何等人之外,也有很大程度源于他当时的家族男丁够多给他做了争夺天下的基础。 绿林、赤眉起义。最终得到了天下社稷的却是没落皇族出身,同样有着大批同姓落寞的皇族子弟去帮他忙的光武帝刘秀。 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将一个腐朽透顶的大汉王朝打得乱了套,最终出来收拾残局、夺走天下的却是皇族出身的大耳贼刘备和世家出身的曹操与孙权。 瓦岗英雄聚,四方豪强起。可是取代隋朝的,却是有突厥人血脉李渊家族所建立的大唐。细一看,李渊儿子够多、族内帮他忙的人也很多。若非李世民厉害,江山不是他的也会是其他同为豪族出身的诸侯列强所有…… 所以,打击门阀、抑制豪强,从刘行开始走向独掌大权那一刻开始。便早已被刘行定性为基本策略、并非专门为梁州一地而定立出来的新法则。 斗地主,没有土地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那么产出来的粮草便不会过分集中在某一群人的手上。 这样一来即便是日后有人造反,想要打下一两个土豪、地主的庄园便可以轻松得到大批军粮的情况自然会被减少。 将粮食撒入更广大的民众手中去,在刘行的意识中,除非是出来个完全不想要民心的暴君式起义者。 去广大平民手上广泛地抢夺粮草以为充军粮,那个人最后下场也只有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被人民的汪洋大海淹没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中、变作一颗历史长空中的摧残流星。 而在斗地主的同时,刘行是藏了私心的、想要得到人数远胜于那些地主豪强、门阀世家的更广大百姓的支持与帮助。 这原本也不只是只为梁州这一方百姓所确定出来的基本法则,如今却变成了让刘行舍掉自身功力、修为的时候。却迅速通过信仰之力得到了加倍奉还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一场几乎成为新浩劫的怨灵满梁州的大灾难,当刘行带着众人四门绕行一周、不断以血祭符箓引得那些被怨灵控制的人撞到枪口上来,让那些人摆脱怨灵控制后恢复正常被划上句号了。 当月上树梢时。梁州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站在城楼上,刘行望着那一城的烁烁的灯光,心底却是一阵怅然,暗暗想到:得民心者得天下,我的豪赌赌对了、我做出来的选择是正确的。 没有城中百姓与城外的巡防兵每次在我用掉功力后,迅速以信仰之力注入我的身体,使我拥有了源源不断地法力去彻底洗刷干净这半城的怨灵,恐怕用不上多久从梁州开始向外扩散,整个中原都会变作怨灵的世界、僵尸的国度。 再强大的王者。失去万民的支持都必然失败。 小爷日后还要更多去想出一些真正能让百姓真切得到实惠的法则出来,让天下万民真正过上幸福、富足的生活。才能确保即便是有天谴降临来惩罚我那种时侯,我也有足够强大的信仰之力去抗衡天庭中那群老不死的…… “太傅。您感觉怎样?” 正当刘行吃吃望着城中那点点烛光,打定要坚定地继续推行利民、惠民、富民政策之时,雷震悄无声息走到刘行的身后,关切的问了一句。 淡淡一笑,刘行也不回头,仍然双眼望着城中,嘴下道:“我感觉很好,甚至比当初你我并肩在五台山、在代州东北横冲直撞扫杀金狗的时候还要好。因为能杀敌万人,不如救得手足三五十。这一天里,我救了至少两三万人,这感觉真叫好。” “那,属下恐怕要告诉您一个会让您感觉不好的新军情了。”雷震说话间,将一份军牒呈到了刘行面前。 接着脸色一沉,声显无奈地道:“韩世忠那厮在应山阻击了我军,并使计诱我军一个标掉进了他的埋伏、五千五百人啊,竟然一个都没能逃回来。” 惊闻此言,双眼在军牒上快速扫过后,刘行猛地将那军牒甩在地上,大声吼道:“韩世忠、韩世忠,你这贼厮从真定南那场战役开始就跟小爷唱反调!他爷爷的,如今敢一次诱歼了小爷一个标、五千多人,小爷不把你千刀万剐、誓不做人!”(未完待续。) ps:新春快乐 第570章 羞愧的吴玠要发飙 梁州城里刘行接到了应州败战的军情奏报,愤怒地誓要将韩世忠千刀万剐。 襄阳城中的吴玠,此刻远比刘行更加愤怒、其实是更加恼羞成怒。 他双眼盯着面前站着的一众将领,脸被气得铁青色扫视了那些人半晌。 当他开口时,便是一通暴骂:“直娘贼,那是程云贺是谁的学生,哪里来了那么一个憨货?居然忘记了讲武堂中讲授最基本的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规矩都抛诸脑后,为了抢功掉进了那韩贼的陷阱中。直娘贼了,去,传我帅令、让后防的巡防使把他一家老小都给我抓起来。直娘贼地,贪功冒进、违抗军令,我让他家小都给我做他的赔罪之人。” 贪功冒进、违抗军令。 应州之败,那个领兵的标统程云贺确实是这个原因,才让一直从未吃过败仗的北朝军、信王兵实打实地在应州茫茫山林中吃到了第一次败仗。而且这一败,居然就被韩世忠杀掉了吴玠从东川带来的五千名东川子弟兵。 心疼啊!换做是谁,自己统带多年、辛苦操练出来的兵士,居然一天不到就被人杀了个精光都会心疼。吴玠的心此刻是在滴血的、是痛得他几乎失去理智的。 如果只是心疼也还罢了,从未尝试过惨败的北朝军、信王兵败了,败军的最高统帅不是别人、却是他吴玠。 别人都没吃到败仗,无论对阵党项人、女真人都没人吃过败仗。偏偏他吴玠一出手,败了、还是败在战力远远不如党项人、女真的南朝兵手下。 这是一种耻辱,一种让吴玠以后无法面对他亲弟弟,无法面对发小刘锜、刘锡兄弟的耻辱。 这耻辱,让吴玠恼怒、羞愧。才使得他一张开嘴便先来了这么一通破口大骂。 “吴制台请息怒,万万不能谴人去捕那程云贺的家小。”吴玠的骂声才落,坐在一旁的王命德却急忙站起身来劝阻道:“程云贺是历经两朝。战太原、打真定,兵击幽云夺旧地的旧功之人。您若此时因他抗命兵败便捉了他的家小,恐怕会在各军引起惶恐呀!” 程云贺,本来是徐徽言手下的一个马军的低级小校。是在刘行大逆转、反守为攻去打太原时,跟随徐徽言一起杀进太原城的曾经功勋战将。 当初他是第一个登上太原城,将战旗插上城楼的人。后来大真定,他也是最先带兵夺取城头的几个先锋将之一。再接下去,杨沂中狂轰有幽州各路金兵的时候,他也是四处冲锋陷阵、立下了许多奇功的人。 这样一个人。因其骁勇被杨沂中保举、推荐进入讲武堂第三期高级班学习。而在杨沂中获封大宋第一伯的同一天,他也被授封为一等骑都尉、副将的军阶并且获颁了一枚银质干成勋章。 可以说他曾经真是很战功卓著的人,只是一次吃了败仗、且他也战死在了应州的大山中。 在这样一种时候,吴玠再去派人捉拿他家中的孤儿寡妇,无疑将那些昔日也有战功的人兔死狐悲。 这是王命德的想法,吴玠听到他劝阻的话,也是很快理解到他这想法。 但是羞愤难当,吴玠仍然不愿意就此罢休,双眼紧紧盯着王命德怒容满面地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样惩治这种个人贪功就让我大宋白白损失了五千多个好汉子的贼厮。那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去对那五千多东川子弟家中父母妻儿交代?” 如何向那五千东川子弟家中父母妻儿交代,吴玠说出这话的时候,眼里竟然隐隐闪现出了泪光。 看到吴玠的表情。王命德心头也是一阵的紧蹙。 谁无父母、谁无亲人。 程云贺家中有孤儿寡妇,被他带进韩世忠埋伏圈而无辜战死的东川子弟,哪一个又不是如今家中只剩孤儿哭、空留寡妇守空床呢? 王命德也带过兵,他做转运使的时候,很清楚地知道为何许多人感恩刘行斗地主、分田地给他们后去参军使想要进入他的转运司。不是人人怕死,那些当初想要进入转运司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是家有父母和妻儿的汉子。 曾经有几次,转运兵遭遇到金狗伏击阵亡后,王命德也亲眼见到了那些孤儿寡妇哭嚎无助的景象有多么凄惨、多么令人动容。 正因为曾经亲眼看到阵亡将士家人多么的痛苦和无依、无助。当刘行一再提高战功奖励、增加将士的保障与军人家属的保障时,王命德才一直都是最坚定支持的一群人中的一个…… 早有经历。所以当吴玠问到他的头上时,王命德马上说出去了自己的建议:“内阁收回程一应勋章、兵部去其所有战功。户部收回军功田、上奏天枢收撤其封爵。吴制台,这样做都有些今过一泯前功之嫌了,但不这样做不足以震慑军心、不能确保以后不会再出现如程云贺一般贪功冒进,导致我军好儿郎无辜阵亡的事情发生。” “那五千白白战死的东川子弟呢?就不管他们了,只是按照我朝规制便能使其家人安心、不冤了吗?”听到王命德的建议,吴玠知道那已经是最符合北朝新制最严厉的惩罚,当仍然为那些被主将带进埋伏圈而无辜战死的人叫屈。 听闻其言,王命德皱眉想了想,旋即道:“奏请太傅双倍抚恤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小,所有此次应州之败中阵亡将士的子女,在其十六岁前无论那女皆由朝廷承担所有生活所需。同时,勒令程云贺家的子弟,成年后没人每年收入的十中取二交给兵部作为重惩之罚。” 狠! 当王命德这番话说完时,站在周围的那些将领们虽然都是还低着头、不敢抬头,却在心底里齐齐暗道:不愧是刘太傅多年的心腹,这处事的方式、方法,真的是与刘太傅如出一辙的狠呀! 是够狠的,也真是彻底让吴玠心底那种羞愤为之减轻。 但羞愤的源点来自韩世忠,吴玠微微点头,先是沉声道:“好,处置那个贪功致败的贼厮便依王抚台之谏。” 话语微微一停,吴玠猛地一抬头,面色变得异常狠厉道:“但是韩世忠敢如此杀我手足,我也绝不会再对他留情。传我帅令,命那些党项兵立刻全部开往应州一带。以战养战、以战止战,只要能给我捉住韩世忠或者消灭他手下那些兵马,党项兵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问罪。”(未完待续。) 第571章 复仇怒火烧、发兵去雪耻 以战养战、以战止战,做出任何事都不会去问罪。 当吴玠的口中说出这样一番话时,一众将领和王命德一样全都是为之一惊。 所有人的心底里,在听到这番话时,都产生了一种相同的感觉:一向不想内战的吴玠这次是真的急了,他这是要放出党项人去血洗应州呀! 什么是以战养战在此处的将领们全都很清楚,打秋风是以战养战、但从前的打秋风北朝军、信王兵是在刘行严格约束下只敢对南朝军队展开打击和劫掠的。 谁敢趁火打劫、去滋扰南朝的平民百姓,都会轻则罢官、重则直接充军千里,给扔到宁夏戍边垦荒。如果犯下了人命的,杀人偿命、在刘行的打秋风行动中那也是曾经多次被坚定执行过的规则。 什么是以战止战?这场战争不是刘行下令、吴玠开启的吗?这怎么似乎变成了南朝开启、北朝想要终结一般呢? 这是因为从开打那天开始,吴玠就一直拖延出兵、没有真正地大举派出过军队冲进荆湖北路与南朝军队血战。 吴玠是一个擅于用兵的帅才,他不需要大举出击、只是谴出了几支大多数以标为作战单位的小部队对准某些重点地方猛攻过去。 对准一点猛攻,然后打开一个缺口再去以点带面。吴玠之前的战略是要在湖北之地把南朝韩世忠、刘光世、苗傅和刘正彦那四支赶上来迎战的敌军给分割开来,然后在逐步去围剿或迫降。 所以之前的战,只是小打小闹多、甚至很多时候是南朝军队大举出动大有北攻河南之势。 如今吴玠要以战止战了,那会怎样呢?那必然是他要将手上的五个镇、三十万大军全都一起派上去,改变之前的战略态势、转分割为总攻了。 而这以战养战有以战止战的命令同时发出来,又是让那些党项兵去做先锋冲向应州。那会是什么场景? 在不问责、不问罪的情况下。所有将领似乎都看到了那些党项铁鹞子、死战士见到人便杀、见着钱粮就抢,制造出一副刘行口中曾说出来过的烧光、杀光、抢光那三光景象…… 三光政策,那是刘行在讲武堂给高级班学兵们上课时讲述出来的战策。原本是准备用在对付女真人战争中的。 如今吴玠这一道命令法出来,等于是要先用到南朝那些汉人身上去了。这是不可行的。 第一个感觉到不可行,王命德立即再次开口道:“吴制台,您不要怒极妄为,莫要忘了太傅的征南战策中是禁止我军队平民在任何形式下动武、劫掠的。您若是真要这样做,太傅日后问责下来。党项兵搞不好要全被杀掉,你我也必然要受重惩呀!” “报……” 一听王命德又站出来要阻他帅令,吴玠刚要对着他发怒,忽然间从大堂外传来一声高呼声。 呼声中一个通传令手中拿着一份军牒快步跑进大堂后。径自奔至吴玠面前。 将那军牒呈上后,那通传令高声喧道:“太傅有令,责令吴玠以党项兵为先驱、血洗应州。京南各军即日起立即全面出击,限三日内夺下安复归峡四州及汉阳、荆门二军。对刘光世、苗傅、刘正彦取兵不收将去展开策反。对韩世忠及其所部,一概杀无赦!” 对其他三将所部取兵不取将,刘行要做什么?所有的将领听完这军令后,全都明白了、刘行这是要瓦解其他三路南朝的军队,策反、收走刘光世、苗傅和刘正彦手下的兵士,却要将那些领兵的人全都杀掉。 为何这样做,用意只会是一个、那便是最大程度将忠于康王的将领杀光。先让南朝失去一大批可以领军的人才。 对韩世忠所部是杀无赦,又要做什么?那可是整整十五万人呐! 刘行这是要为战死在应州那五千多将士报仇,让韩世忠和他的部队血债血偿。用十五万人给五千多人偿命。也只有这样才能平息那些烈士遗属心中的恨与痛…… 王命德不敢再开口了,他没想到不只是吴玠羞愧之后怒至极点要让韩世忠付出惨重代价,来为应州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偿还血债,连刘行也是这样的想法和决定。 他能做的,只是在军议后迅速返回到了由党项人组成那支归化军,一阵战前动员后带着他们冲向了荆湖北路的安州…… 而在王命德带着党项兵冲入安州,一路朝着应州挺近、沿途杀烧抢掠的战斗打响时。 梁州城内,刘行却来到了城外的庄子井边一个小村庄里。 仙踪锁还没得到,但几天内刘行都不能再使用法术了。薛式重伤在身、金奴道法修习已被妖化。种雁翎、萨守坚和朱智卿的法力也已消耗过多,无法去破除那仙乐飘渺阵。 刘行来到这个小村庄。是为了等候一个人、一个能够帮助自己破除最后那到封印结界的人到来。 才走进这小村庄的祠堂里,刘行却先看到了一个母亲带着四个二孩子。正在轻声抽泣的场景。 “那位大娘子,您为何要哭泣呢?”眼见到那妇人哭泣,刘行不由得走上前,和蔼地问了一句。 那妇人显然也早得到村里里正的知会,知道进村来的人是一群本朝大官人。 抬头一看是一个一身锁子甲、头上戴着烈焰冠的刘行,那妇人马上微微一礼道:“没什么、没什么,小户人家的琐碎事,不敢劳大官人过问。” 自己好心发问,却被这么一颗软钉子顶了回来,刘行心中略感不快。 但既然问了,发现有农妇在哭,作为当朝宰相,刘行没理由不把事情问个清楚。 “既然大娘子您知道我的大官人,家中有何难事不妨对我讲。百姓家中琐碎事,朝堂之上皆大事。”双眼盯着那妇人,刘行也用一颗硬刀子“架”到她的脖子上,追问起她哭泣的原因来。 耳听到刘行这话,那妇人似是迟疑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看跟随在刘行身后的雷震与梁兴。 接着她似乎打定了一个什么主意后,开口道:“回大官人的问,民妇的丈夫去年在真定府为国尽了忠,扔下我们母子四人相依为伴。如今的宰相刘大官人执掌朝政、进行变法后,民妇从府衙那领到了亡妇的军恤、军功田共计九十亩。” 话语微微一停,那妇人的表情变得苦闷异常,接着说道:“可是家中孩儿年纪都还小,奴家一个人种那九十亩田根本种不过来。租佃出去六十亩,仍然无法让三十亩自留田及时除草、以致今年定要欠收,让三个孩儿挨饿了。这才为有田无力种而苦闷,想起亡夫后与三个孩儿一起哭泣,却不想惊扰到了大官人、还望您赎罪则个。”(未完待续。) 第572章 孤儿寡母引动农改新策生(上) 孤儿寡母、烈士遗孤。 中年妇人的话说完时,不只是刘行微微动容。站在刘行身后的雷震、梁兴与种雁翎,也都是露出了异样的表情来。 将一个小女孩从他中年妇女身边拉过来,刘行半蹲下身,和蔼地问道:“告诉阿叔,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呀?” “回、回大官人的话,奴家叫二丫,今年六岁了。”那小女孩甚是懂得礼数,没有直接开口顺从地来叫刘行“阿叔”,而是乖巧地称大官人。 见到这小女孩如此乖巧,种雁翎上前一步、蹲下身时从怀中掏出了一串玉珠子。 将那珠子直接戴在二丫的手腕上,种雁翎道:“女童学堂应该在招生了,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呢?” “家里如今都人手不够用,哥哥在上学堂、弟弟也很快要准备上学堂。我是一个恶女孩子,不上学没什么的、只有哥哥和弟弟都学有所成,才能更好地让家中生活好一些。所以我就没有去应招那女童学堂。”二丫说话很是得体,说话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母亲。 眼见这小女孩如此懂事,种雁翎忍不住将他揽入怀中、同时侧头别有意味地看了看刘行。 自己娘子在想什么,刘行当然清楚。 当今天下,多少家庭都如眼前这一家人一样呀! 男人在外征战,女人在家耕田织作、带着孩子辛苦过活。 虽然如今的北朝各种军抚、补助已经很是丰厚,可是钱粮不是万能的,再多的钱粮也难比家中有一个男人做顶梁柱。 这是封建时代,不是千年以后那个男女平等,甚至女权高于男权的变得已经近乎变回到原始社会那种女权当道的时代。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家里没了男人、女人们没有那么多想法。更没有那么强的能力真正做得到独立支撑起一个家庭来。 就如眼前这个女人一般,虽然丈夫战死了、给她和四个孩子留下九十亩田。 如果有个男人,九十亩田每年丰收。按大宋北方低于亩产三斛计。那一年可以收入两千七八百斛,足以让这个家庭过上富裕的生活了。 关键的问题是家中没男人。女人织作在行、种田却不在行。不擅种田的女人,只能将大量的田地租佃给那些家中还有壮劳力的家庭去耕种。 其能收到的佃租,在北朝如今户部明规每亩不得超过三斗的情况下,六十亩田最多能收租十八斛。 从数量上来看,十八斛、亦是十八石,应该也不少了。可是家中四个孩子,都是在长身体、最能吃的时候。 再加上两个男孩都去上学堂,即便是各种费用再由朝廷承担。也必然有些费用需要家庭承担,便使得家庭收入严重出现了不足的情况。 如果再遇上了病灾,医药费朝廷给承担了,可是病人在生病期间需要进补、那份钱可不是朝廷承担范畴之内的。一病之穷的事不发生,却仍然会严重拖累到这个家庭的生活质量提升…… 对于这些,前世里只是一个小市民阶层的刘行深有体会。到了这个时代以后,搞出这么多新法之后,刘行也没有忘本、仍然记得这些情况。 种雁翎想要看自己要做什么,当然是想让自己来帮一帮这五个孤儿寡母。 可是作为一朝宰相,刘行知道不能一味地只是用慈济手段来帮助百姓。那样长久下去会养出一大批变着法吃慈济的懒人。 在后世里,很多人明明能劳动,却变着法去通过种种手段领取国家发放的最低保障金。那是曾经在刘行心底深处留下印记的事情。 深知那种事情只会拖延、制约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发展,刘行自然不希望自己主导的天下里出现那种情况,让新法推动的社会发展打倒车。 那该怎么办呢?皱着眉头、侧头望着远处金浪涛涛的稻田,刘行快速地在脑海里搜索起后世里关于农业的记忆来。 很快地,刘行转身看向雷震,正色道:“我说你来记,传令天下要在各地农村组建农民合作互助社,以村为单位进行互助式农业。在农民合作互助社之下,推行联产承包制的新农业生产制度。” 话微微一停。在雷震开始拿出笔在舌头上舔了舔、开始快速在那个小本本上记录起来后,刘行将心中想到的开始说出来。 斗地主、分田地以来。当今天下是人人有田地、家家不缺田。可是累年征战的我北朝,如今壮劳力大多数都进了城。在各种商行、商铺中就业去赚钱养家。 这是社会发展的好现象,却不是值得长久支持下去的一种现象。 因为所有的农村壮劳力都进城去了,土地谁来种?朝廷杀了地主豪强分配出去的土地,使用效率却在分给广大百姓后被降低,日后军粮从哪里出、如何能够长期给予保障? 所以从即日起,北朝境内所有进城的农村壮劳力,每年春秋两季必须确定出一定时日的农忙假期来。所有进城的农村壮劳力,在那段时间必须赶回到家乡去将各自家中自留田给种好、收好。 当然,会有一些行当收入高,会使得一些壮劳力宁愿放弃农忙假留在城里继续做工。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便要在农村推行农民合作互助社这种制度了。 何为农民合作互助社呢?就是将每个村、每家每户的田地作为股本集中到一起。譬如东村二百户人家、有田一万五千亩全部集中到一起来以后,进行统一耕种。 在耕种与秋收期间,这个村里二百户人家中所有男女有劳动能力的一起下地,按照其体能、技能由社首进行同时调配,以求达到人尽其用、各种农具也尽其用来增强耕作能力。 秋收时,这个村所有土地上所产的粮食汇出总量来,由各地县衙的专人负责监督、清点,然后征收该缴的田赋、粮税等。剩下的部分取出八成按土地、人力入股互助社的份额分配给社员家庭。 留下的两成,由里正、保正和社首三人共同管理,作为那个村庄的自留储备粮。(未完待续。) 第573章 孤儿寡母引动农改新策生(下) 无灾荒时,这些储备粮可定期或是达到一定数量后分配给互助社的社员,但分配之前必须地先经过当地县衙审核、批准,以确保储下之粮可以应对一次可能发生之灾荒。 遇灾荒时,这些储备粮将作为第一批赈灾粮,第一时间发放到受灾的社员家庭中去。 在本互助社未受灾,相邻地区有村庄受灾时,这些储备粮可以按照市价由各地县衙优先统一收购、互助社可自主选择卖与不卖。 卖的,日后本互助社受灾粮食不够用的时候,县衙必须优先侧重调拨粮食来救助这样的互助社。不卖的,自然日后受灾、自力不足时县衙有权侧轻倾斜赈济调拨…… 互助社的社员家庭所分得的粮食,若是自家有富余、不留作自储之用时,由互助社与里正、保长协调进行集中后,统一进行销售。 所得钱款,合作社取最多不得超过千分之五做正常的互助社维持金。其余的,必须随卖随分、及时分回社员家庭中去。 谁敢截留,视同贪墨、严惩不贷。 以社代村,五至八年后,各地农村不再设保正、里长。村一级以社首为主,镇一级成立一个大的合作社,以社长为主。 日后无论是官商、官督商办还是民间的粮行等收购行当到农村去收购粮食,可以选择直接向农户收购、互助社不得阻挠和干涉以确保农户利益。 但若是遇到奸商、黑心的商人想要恶意压低价格来损害农户利益时,各村、镇的互助社、合作社必须挺身而出来确保本地乡民的利益。 谁敢坐视不理,视同渎职、严惩不贷。 凡是有了互助社的村庄,日后诸如牛马等用于耕作的大牲畜,统一由互助社购买、管理和勾调使用。诸如水渠、耕犁等大型农具,亦由互助社进行集中管理、修缮。 既然要进行统一管理、修缮。则必然每年都会产生一些费用。所以每个社员家庭在每年秋收时,还要适当缴纳一定数额的社具提留款。 但是,这提留的基本原则是不许超过每家每户每年所产粮食的千分之五。 谁敢多收。视同枉法、严惩不贷。 各村互助社的粮食存储,肯定不可能如现在正在全国各地以县做基本单位、投入建设的那些官仓储备库那样方便、安全。 为了避免互助社自行储粮。因管勾不擅导致损失。各县的官仓储备库在现预设基础上按当地田地亩数汇总、上报户部,扩大其规模。 这样做,是为了日后各地互助社一旦自行无法确保储粮不受损时,可以给官仓以最高不得超过千分之五的储备费用去租用官仓存储粮食。 谁敢瞒报田亩数,谁敢在互助社去租仓时弄虚作假、以权谋私,严惩不贷。 回归到出发点,刘行说道此处后又一次皱着眉头看了看面前这母女几人,旋即又做出补充。 各地军功田、抚恤田。在加入到互助社的时候,当提高两成计算。这样做是因为太多的军功田、抚恤田实际上都已经不可能再有壮劳力去与其他社员一起劳作。 那些家庭的壮劳力为国捐躯才使互助社其他家庭可以安稳地种田、过上富裕的生活。 做人要感恩,百姓没有自发性的感恩,朝廷便通过互助社强定出这种“军烈恩”制度来确保烈士遗属不会再因没有壮劳力不能完全耕种好自己田地而受穷、甚至挨饿。 当听到刘行说出这些规定后,那妇人已经十分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便是那个传说中在五台山一代狂揍金狗,杀得金兵鸡飞狗跳、溃不成军的神奇宰相刘行了。 刘行话才落音,她立即拉上孩子“扑通、扑通”地跪在了刘行的脚下,口中泣声高呼道:“刘相国真心为民、真心为国,刘相国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一听到妇人如此呼喊,站在一旁的梁兴、种雁翎。正在执笔疾书中的雷震全都是为之一惊、同时将目光锁定在了刘行的身上。 万岁那是什么称呼?那是只能皇帝才当得起的称呼。 一个村妇,当街在此处对着当朝宰相高呼万岁,本来世间便一直萦绕着南朝康王制造出来对刘行“今之孟德?”的那定义。若是刘行真的应了这“万岁”之呼,传将出去想再翻身都难了。 刘行是谁呀?当然不会被这样的小危局给套进去。 “真正万岁的不是会人,只会是天下间的万民。”只是淡淡微笑着,刘行走上前去。 边将这母子几人从地上拉起身来,刘行边在嘴上继续说道:“没有单一的人是当得起万岁之称的,哪怕是秦皇汉武。真正当得起这称呼的,是我大汉民族历代以来的万民。没有万民,没有这万里江山的欣欣向荣。没有万民,没有这大好河山的稳固万年。所以大娘子。真正万岁的不是我,而是你等这样的平民百姓才是。” 说话间。刘行将母子几人从地上硬生生拉了起来。 接着含笑继续说道:“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能知天之天者。斯可矣。我所做的只是让大家都能吃饱饭、吃好饭之事。食为天,民为天,王者与我等这些做官的人都不可能是天。所以大娘子你这万岁我是真的当不起、当不起呀!” 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司马迁那本《史记》中记载,当初郦食其说给汉高祖刘邦的话。 李世民的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刘行也一直都在内心深处坚定的认为是读史书得来的领悟,是剽窃了人家阉人第一文豪的思想拿出来翻新使用而已。 但不管是司马迁还是李世民,再或者是那郦食其所说的这句话,一直以来都是刘行坚定相信的真理。得民心者的天下最早是孟子说的,也是刘行能够真正接受那先哲的少数至理名言之一。 任何的道理,只有在能被接受的情况下才是真理。坚信真的理的刘行,在扶起这母子几人后,却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两个女孩子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574章 要让女子撑起半边天 “二丫,阿叔问你。你父亲留下的那些军功田、抚恤田,是不是以后你长大了,也不会分给你呀?”重新盯上了小二丫,刘行笑吟吟地开口这样问了一句。 人虽小、却典型是个早熟的二丫闻言,马上点了点头道:“回相国大官人的问,是的。” 中原文明与传统,自从进入到夏商周为初、秦汉与唐为后的封建社会体系以来。女人,在农村社会里都是一群事实很重要、平时不重要,一到了分配财产时完全不需要的人群。 重男轻女,这不是儒家首倡出来的。因为早在炎黄二帝那个时代里,这种思想就已经初现端倪、并且逐步开始根治在中原人的心底里了。 究其原因,这种思想还是因为从古至今中原是一个战乱频生的地区。从黄帝战蚩尤,到夏商周的更替。从秦始皇一统六国,再到汉唐以来的改朝换代。 哪一朝、哪一代,当那些想要争夺天下霸主之位的人发动战争时,不都是男人在冲锋陷阵。打下江山以后,不也都是男人在当家做主、登堂入室和执掌国家与民族的民运。 虽然在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和漫长的中原文明中也曾经出现过许多巾帼英雄,但人数毕竟还是太少,也没有在当时形成“抱团组队”的能力在权利的争夺与主导上取得优势,最终只能变成男权为重的所谓传统。 放小去看,就拿农村来说。眼下这母子几人家里有田,可是没了一种田为本、田与力做字的“男”人便一家眼看着要由富变穷了。 男人胳膊粗力气大,农活必须男人为主。这更是让中原千百年的民间社会生活中,男人起到了绝对主导的作用,从而将女人变成了这种近似鸡肋一般的社会角色。 妇女解放。刘行不敢去想。因为千年以后的社会里,那种妇女解放已经到了一个刘行在很多时候不敢苟同甚至无法接受的程度上。 但是让妇女适当提升一下位置,至少做到真正男女平等。刘行还是很期望的。 所以从五台山开始,侍卫全变成了牵着女猎户。所以从前男人才能做的官职。如今种雁翎做了禁军内侍营都统制、折美凤执掌着的禁军近卫外侍营大权,杨凌儿做了太医院宣教使。 还有更多的女人,在如今北朝各地因其同样是出身刘行身边众战将、心腹干臣家中,她们自身也有才干抛头露面地在充当着军职、文职的各种官职。 这是一种权利重新分配、均衡男女的潜在伏笔式做法,也是一种真正意义上“调和阴阳”的做法。 而这一系列的做法,初步见到了效果,女人天性的细心与善变,让汴京之乱时折美凤成为了当时谋、功最高之人。也让许多当今天下的女官们。在地方行政上做出了男人很难细致到那种程度的政绩来…… 见到了这些初现端倪的成果,刘行在二丫做出回答时,心底里生出了一个想法、而且是一个十分坚定的想法:打破重男轻女思想的束缚,真正让女人在农村社会里也扮演起半边天的角色来。 这个想法一生成,刘行马上侧转头,对雷震正色道:“传令天下,从即日起军功田、抚恤田的发放中不再只给烈属中的男丁,女丁也按同等待遇发放。” 言语微停,稍加思索,刘行接着道:“这些田地在烈属遗女出嫁前与婆家田产一起加入到互助社去。在遗女出嫁时双方家中主母协商。可充嫁妆、陪嫁改划为婆家的互助参股田。若是异地出嫁者,由各地县衙负责协调进行置换。” 话到这里,刘行再次停住。抬头重新看向二丫。刘行脸色变得更加坚定地道:“我要让每一个烈士的女儿,日后在家不受气、出嫁夫家也不敢给气受。我要让女人支撑起我朝的半边天,不再做任人欺凌的弱女子。” “这……” 刘行话才说完,梁兴却在刘行话音落时惊讶地欲言又止。 “这怎的了?梁兴小哥儿,有何不妥吗?你若是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见他欲言又止,刘行侧头盯着他、沉下脸去问道。 梁兴不敢抬头正视刘行,却决定将他心中所想说出来:“素来家产分配是传男不传女,祖祖辈辈的传统和想法也是女孩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太傅想要通过法令去彻底改变,似乎不太现实。” 话到半句。梁兴缓缓侧头看向了二丫,面露忧色继续道:“搞不好反而会将许多女孩子推向另外一个极端。家中主母为了保住自家多得粮食,到了年纪不给女孩子婚配。女孩子出嫁时,主母硬是不给分走田地。” 言至此,他终于将目光对向了刘行,说出了最后的担忧来:“别人有田产陪嫁,若是有的女人没有。那没有陪嫁田产的女人到了夫家不但不会被高看一眼,相反还会在人比人的比对之下受到歧视和欺压呀!” 刘行算是了解民间民俗民情的人,但与梁兴这个每天都在接收各地来的、无论大小异常复杂,林林种种、面面俱到情报的天策卫指挥使相比,还真是没有他更加了解现今天下的民俗与民情。 他能想到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可能出现的弊端,让刘行不得不对他赞许地说道:“很好、很好,看来让你掌管天策卫不是浪费人才。天策本为李世民的谋策府,你今日这算第一次真正为我献上一个有用的提醒性建议了。” 此言一落,刘行再看向雷震,声音变得有些阴冷、深沉:“增补一条规定,凡女子分到之田,在其年满十四岁时既由其自主产权。在其婚配出嫁时,任何家中长者、族内长者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手段逼迫、胁迫、诱惑其将田产留在娘家。” 稍停话语,低头略一思索,刘行接着又道:“出嫁女子在出嫁多年后,若是想要索回原本留在娘家的田产,也得即刻从快从速转会那女子名下。总之就是一个原则,分到谁名下的田产、除非由县衙公正转卖和长租,否则不得脱离原属产权人。谁敢违背,以谋产夺业类的罪责问罪、严惩不贷。”(未完待续。) 第575章 杜绝“置二代” 田产产权随人走,刘行这道命令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在中原千百年来,土地的产权上虽然一直也是以人为主。但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原来的土地主人一旦迁徙了,从未出现过衙门出面帮助其进行异地置换的情况。 从前的田产在其原来主人离开原本居住的地方时,要么被长期外租、要么则当即便会被以低廉的价格转让出去。 可是如果刘行这项法令推行起来之后,肯定不会只是针对烈士遗孤这一个人群,必然将会逐步扩大的所有分了田产的人群。 衙门帮助异地置换,这种政策一旦执行开了,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无论是哪个人、只要还在刘行掌握的朝廷范围之内便无需再担心变卖田产时遭受损失,更无需担心一次迁徙陡然损失多年积蓄的事情发生了。 以刘行一贯的做事方法来看,当刘行每做出一个决策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伏笔藏在一个看似单一的决策之中。 在这决策之后,梁兴、种雁翎和雷震似乎都隐隐感觉到了刘行必然还会留有后手。 果然也不出三人所料,用手重新摩挲起二丫的头发时,刘行低着头看着那小女孩笑着短暂思索了一番。 很快地,当雷震将记录好的那些法令转交给一个通传使时,刘行重新开了口:“再传我令,异地置换田产的策定不只限于烈士遗属的保障上。要在我大宋全境推广、开展起来。” 话语微微一停,再做短暂思考,刘行接着道:“如何置换、怎样执行,交户部与咨议院商榷出一个具体、详实的规则出来然后交我来审定。但只有两个及基本原则是不可改变的,其一是不得借置换之机损害百姓民产、其二是任何人敢借机搞贪腐一律从重从严惩处。” “太傅,那如果在置换过程中。接收地与转出地之间田产价值有差价怎么办?”梁兴皱着眉头,又一次开了口。 他踱了两小步,望着刘行道:“譬如太原府内的田产。一亩官价定价是不得超过一百十五斛。可是换做五台县的田产,亩价官定只有七十五斛、整整相差一半。总不能太原一户人家迁到五台去。马上便从殷实富家变成新的小地主吧?那样既影响到稳定,也会给接收地县衙造成做事时诸多困难呀!” 差价,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梁兴自身是个农民出身,他能够想到这些问题,确实是刘行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有想到的。 但是没有想到,不代表没有办法解决。 听完他的反问之言,刘行低头只是稍微又做了一下思考很快便正色道:“那便在基本原则上加上一条,只以亩数为基准进行置换。不以田产价格做基准。每户、每人拥有的土地,任何时候不要轻易非军功增加,这也可以作为一个我朝人后田产政策的一个基本规则。” 梁兴能想到的是如果按照市值进行异地置换田产,这个过程可能会使一些人家为了多得田产而主动去进行迁徙,陡然增加各地县衙相关负责有司的行政压力。 可是刘行考虑事情的方式、方法和方向,则是全然与之不同的。在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刘行心中首先其实想到的是后世里那些拆二代。 那些人原本都是一群小市民,一群辛苦工作、积极向上的人。可是当国家开始将财政盈余回馈民间,去搞棚户区改造、城市化改造的时候。 那些人因为其父母挣下的房产被动迁而一夜暴富,很多人没多久便变成了一群坐吃山空、好逸恶劳之辈。 如果只是他们本人好逸恶劳、失去了原本有的奋斗之心也还罢了。但伴随着那样一群拆出来的二世祖出现。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不和谐因素也因那样一群人变得更多。 诸如拆二代一掷千金、横刀夺爱,去将从前因其没钱而分手的女人从人家丈夫身边夺回来。 譬如一夜爆富的拆迁户频繁出现在各种低级的娱乐场所,不断地制造出各种人伦道德上令人发指的恶*件和违法案件等等。 再比如很多拆二代坐吃山空的同时挥霍无度。只用短短几年时间便将其父母一辈子存在那点财产败光。导致老人老来只能靠着退休金生活、无法过上当初所期望的那种富足无忧的生活。 平等的社会、积极向上的氛围,是如今北朝天下之所以能够如此进入到发展快车道的原因。刘行不希望、更不允许任何一种情况来破坏现在这种人人求进取、蒸蒸日上的局面。 所以确定只给按照田亩数量进行置换,绝不允许在置换过程中因自己的决策制造出一群啃老当光荣、败家当本分的“置二代”出来。 刘行心中也很清楚,不是所有的拆二代和可能在自己治下的北朝出现的“置二代”都是只能做败家子的。那些人之中还是会有很多积极向上、不想靠父辈财产荒唐度日的人。 但不和谐的音符出现往往都是从微小开始,逐渐以蝴蝶效应的模式扩散、最终变成一曲不和谐交响乐的。 防微杜渐,这是刘行有今日成功的最主要一个原因,也已经变成了原则。 在做出这个决定后,刘行心底里也只能对那些即便是爹有妈有都会感觉不如自己有,肯向上、愿奋斗的人在心底深处轻声说一句对不起了…… “那如果在一户人家决定迁徙时。决定出让田产以换取资金去田产价格便宜的地方重新购入呢?太傅可有对策?”接地气的梁兴,在刘行以为可以用法令杜绝“置二代”出现的时候。又提出了一个他的问题来。 卖掉原来所在地的田产,比如太原的百姓将自家田产那长期从朝廷租赁的协议转让出去换取每亩一百五十石的金钱。再用那些钱到五台去买新地,还是会一样变成新的小地主。 同时,更可能将原本田产价格低廉的地区地价拉得价格高涨起来。(未完待续。) 第576章 不让“三座大山”死灰复燃 地价飞涨,必然带动所有物价上涨。 其后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则是在地价飞涨地区内所有的物价飞涨、通货膨胀,最终导致货币贬值、经济大崩盘。 龙币才进入到发行环节,还未正式进入到正式流通。刘行可不希望自己辛苦建立起来,足以让寰宇之内重新以华夏九州马首是瞻的好策略,还没等正式开始执行先遭遇到这种种的危机。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对于刘行而言,超越身边所有人千年的见闻与学识决定了一切难题遇上一个脑筋已经全面高速运转起来的刘行,都将随时被一个接一个办法给解决掉。 梁兴的疑问说出来只是很短时间,刘行拉着二丫坐在一旁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了一番思索后,很快解决的办法便在脑海里形成。 “让户部发个明令,凡是主动转让田产包租权人家,无论其迁徙何处都在三年内禁止在新入住的地区重新购入包租权。若是那些人真的想发财,想通过变卖田产承包权变成富人我支持。” 开口先是这样说出了这话,接着刘行诡异地一笑道:“但是想做大地主,或者超级大地主,绝对不可以。卖地所得,三年内逼着他们变成经营资本去开店铺,让那些人用卖地的资本为我朝滋养出一批新的资本运营家族来才是最好的未来。” 超级大地主,当梁兴听到这个词汇时不由得有些愕然地道:“太傅,拥有多少田产能算超级大地主呢?如果属下理解的没错,那超级大地主应该是拥有很多田产的人,有了那样的人对我朝日后的征粮收税不是很方便,为何您不允许我朝出现呢?” “单一家族拥有包租七十年之田产超过三百亩算是小地主,单个家庭包租田产权达到千亩算是中型地主。一旦某一家庭的田产达到三百顷时便可视为新生的大地主。” 先是阐述了一下自己心底对地主拥有土地的初步定义,接着刘行面色一沉道:“若是某一家人的田产达到五百顷的时候,那么那个家庭便可被定义为超级大地主。” 话语又做短停。刘行接着道:“你可以想一想,如果在某一州府出现一家拥有五百顷田产的超级大地主。那个州府还有多少田产给其他人家?更何况,产粮一旦出产环节过于集中,必然对地方官衙的征粮收税造成一定压力而非全是减少麻烦。” “这我就想明白了,原本让税官下到每家每户去征粮收税很是繁琐,如果只到一家去则很轻松。为何、为何太傅认为会对地方官衙反而会形成压力呢?”梁兴听完刘行的话,大惑不解地问道。 见他如此问,刘行冷冷一笑,马上将自己所能预想到的阴暗面说了出来。 土地集中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原本是一家一户去收、去买粮食,变成针对某一个地主,确实可以减少地方官府在征粮收税时的工作量。 可是北朝如今正在筹备在每个州府都正式建立一处大型的皇粮储备库去取代过去的官仓,进行粮食大储备以为日后可能发生新的战争和灾难时之用。 建立皇粮储备库,刘行的初衷还有另外一个用意,那便是通过皇粮储备来以市场手段平抑物价,而非如从前那些封建王朝一般动不动便是出兵去抓人来控制物价。 伴随着如今新法的推行,北朝境内走出农村、奔入城市的人越来越多。这种大形势之下,刘行可以预见,用不了多少年北朝境内也会出现大批的产业人口。 农村人自己种、自己吃。多余的缴税纳捐以后剩下的大多数都用作自储,以备灾年和欠收时使用了。这种做法是千百年来的传承,无可厚非、无需改变。 可是遇上丰收的年头。很多人家一年产的粮食足以够一家人吃上三五年的,再去自行储备就变得有些不划算来。以来储藏的成本过高,二来储藏过程中的损耗过大,都可以视之为一种浪费。 将每一颗粮食用到该用的地方去,才是一个国家、一个王朝物尽其用而非暴殄天物的最好体现。 所以由朝廷出钱,在丰年将富余出来的粮食统一按照市价收购,然后集中储备起来。这样一来形成规模的集中储备,既降低了粮食储备的单价损耗费用,有能够将粮食最大的货源权利掌握在朝廷的手上。 如果遇上灾年。出现奸商想要哄抬粮价去谋求暴利、赚黑心钱,刘行的想法是直接官粮平价出售去与之对抗、让那些奸商在庞大的皇粮储备倾入市场情况下血本无归、无法牟取暴利。 在平抑物价的同时。皇粮储备还可以在战乱、灾年时让朝廷从容不迫地可以大宗调拨粮食去赈灾、救民,以平稳后方。 而一旦出现了超级大地主。这种情况很可能便会出现许多对朝廷不利的变数。 首先,地方官如果去收购储备粮,必然要先面对掌握了粮源的超级大地主。以新法所定,任何的商业交易无论官府、官督商办,谁都不能强买强卖。 不能强买强卖这一条铁律在,地方官遇上掌握大量粮源的大地主时,定然是会有求于人、矮人三分。 只要主动权不在地方官的手上,反被大地主所制衡了,那么地方官场上想要保持廉洁奉公就会变成扯淡的事。 主动权落在一群地主的手上,所能衍生出的弊端是不可预料到。那些地主可以借机让地方官为他们在许多事上打开便利之门,帮助那些人继续扩大土地兼并的力度。 而刘行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种权利置换最终导致北朝的朝廷最终回到了从前许多朝代那种只能依赖官僚与地主相结合在一起的官僚地主阶级出现。 地主阶级、官僚资本阶级、封建贵族阶级,历代以来都是中原人民头上的大山。如今地主阶级被打得几乎干干净净、封建贵族的种种特权被剥夺到了最低,官僚资本阶级被导向一个利民而非坑民方向的大时代里,刘行绝对不允许那三座大山死灰复燃。(未完待续。) 第577章 明立粮油储备制 当听完刘行这一系列完整的阐述后,不只是梁兴、连一旁的种雁翎和那个妇人都彻底听明白了真实用意。 “刘大官人真是智慧超群呀!为了让我等百姓不受欺凌,您真是用心良苦了。”那妇人在刘行停住话时,猛地先是高声喧了一声,旋即拉起记几个孩子再次跪到了地上。 在刘行上前去搀扶她的时候,那妇人大声道:“大官人必须受民妇这一拜,因为这不是我一人之拜、是民妇代这一方百姓感谢您的参拜,所以请您不要再推辞。” 耳听此言,刘行无奈地停住了拉扯。 任由那个妇人参拜之后自行站起时,刘行才对那妇人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芋头。只要我当权一日,便会竭力不使我大宋境内一应万事公平、公正、公开。绝不会再允许‘三座大山’来压榨、盘剥如大娘子这般的平头百姓。这是一个官、一个吃着天下百姓供养的官该做的事,真心当不起您那一拜呀!” 此言一落、手入袖中,刘行从袖子里拿出了两颗银元宝塞进那妇人的手中。 在那妇人想要挣扎着送回来的时候,刘行一脸歉意地道:“大娘子你一定要手下,让你一家有今日之窘况是我的失责,这权当是我给你一家的赔偿。作为一个军中最高领军之人,作为当朝宰相,这个赔偿我当付、你当受。” “大娘子,你便收下吧!不然以我家官人那性情,会好长时间都为你一家这事记挂心上、寝食难安的。”种雁翎眼见那妇人还要把元宝塞回刘行手中,急忙上前也劝慰了一句。 耳听此言,那妇人的泪水扑簌簌地又落了下来,哽咽着道:“大宋有刘太傅这样的好官做主。复兴有望、复兴有望!” “好了,小七,你将和这大娘子和几个孩子送回去吧。我这里还得继续等那个老妖怪,还有事情要交代雷震通传出去。”在那妇人哽咽时。刘行见种雁翎上前为她擦拭泪水时如此说道。 种雁翎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再说地扶起那妇人,和两个女侍卫牵起几个孩子朝着村中走了过去…… 待种雁翎带人送走那母子几人后,刘行坐回到大青石上、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对雷震道:“我说,你记。关于皇家粮油储备库的章程,必须确定一下几项基本规则。” 话语再次停住,随即刘行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一必须做到帐实相符。帐实相符是管住管好国家储备粮油的根本要求。凡有储备粮油的地方,都必须做到帐与实物相符。统计帐、会计帐与保管帐相符,保管帐与仓内、专卡相符。 第二要确保专仓储存。专仓储存是管住管好储备粮油的基础。在一个仓内不准储备粮与非储备粮混存。储备数量较少的,要集并到大库实行专仓储存。 储存储备粮的仓必须是质量完好,能保证储粮在较长时间安全储存的仓库,而且一经确定,不得随意变动。 储备粮仓外要挂牌,用代号标明储粮性质,甲、乙、丙、丁四级分档必须明确而分别储运。牌子挂的部位、尺寸、横竖必须统一。 第三必须要专人保管。专人保管是管住管好储备粮油的关键。各级有司、衙门要有专门的机构、专职管理人员管理国家储备粮油,既要管储备粮油库存数量准确,又要管库存粮油安全。经常保持在质量标准要求的范围之内。 储备粮油保管人员,要定员额、定职责、定责任、定奖惩。要选择思想素质好,工作责任心强。有保粮经验的人员担任储备粮油的保管员。 缺乏保粮经验的,必须经过培训,并经上一级主管部门考核合格后方可上岗。对保管员不得分配各种经营任务和利润指标,不得随意变动工作岗位,确需变动时,要报县、州府和巡抚衙门的相关粮食储备管理有司批准,同时还必须有严格的离任交接手续。 第四点就是要专帐记载。专帐记载是确保储备粮油在帐务上独立的重要条件。各省、州府、县城要逐级建立储备粮的专帐、专卡,对调进调出、轮换的粮食要准确、及时地在帐卡上反映出来。 帐卡全境要规范,要按附件一、二的格式统一建立。巡抚衙门下书的粮食储管有司要在此基础上建立台帐。 专卡一式五份。州府、县、库、员各掌握一份,一份挂在储备粮油仓(囤、垛)、罐上。进行轮换或出库时,必须抽出旧卡。重新填新卡,同时上报州府和各县储备粮油管理有司机各一份。 第五点是数量落实。 数量落实是管住管好储备粮油起码的要求。 皇家储备粮油是朝廷宏观调控的重要物资,所有权、动用权在天枢和内阁,未经内阁批准,任何有司和个人都不得擅自动用。 各级储备粮油管理有司必须严格执行储备粮油出入库管理制度,皇家家储备粮油的出入库必须以内阁中户部的专责有司签发的《皇家储备粮油出入库通知书》为准。 各级储备粮油管理有司在办理出入库手续时,必须转引户部户部的专责有司签发的出入库通知书字号。 储粮之库接到有国粮局字号的出入库通知书,要立即组织力量按要求出入库。 最后还有三个方面,就是严把质量关、杜绝一切不符合长期储备条件的粮油入库。粮食品种的分类要明确,确保既可做口粮、又能在不时之需时用作原种。选址上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防寒防涝、防潮防火都务必从选址时便做好预设…… 当将自己这些想法全盘说出来后,刘行最后还深沉地对雷震额外补充了一句:“粮储将是我朝未来以商经手段平抑物价、赈灾救民和调理耕作粮的根基之事。同时传令都察院、吏部,谁敢在建设皇粮储备库和日后皇粮储备运营过程中给我从中渔利、中饱私囊,一概从严从重惩处、绝不姑息手软。”(未完待续。) 第578章 被“小惩大诫” 在行走中体察民情,在移动中发号施令,刘行又是在巡行之中开启了一系列的新法深入变革。 汴京城里的宗泽和种师中、胡安国等人,在接到刘行这一道接一道新的命令后,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立即着手去执行。 而当一道道命令传递出去以后,天色渐暗之时。在这小村庄不远处的天空中,两只飞艇飘飘然地从西方飘来,很快落在了村西的一片扬场上。 在那两只飞艇飞来的之时,刘行已经带着雷震、梁兴等人赶到了这片扬场上。待飞艇落稳,舱门一打开,刘行便快步走到了舷梯前。 “嘿嘿嘿,我说太傅呀!没有我的帮助,您还是不能自己去完成讯寻齐九鼎改天道,彻底变去那天数的伟业吧!”刘行才站到旋梯前,舱中走出一人来阴阳怪气地笑着先开了口。 耳听到那人的话,刘行脸色一沉,昂首歪头道:“你这老妖怪别太自以为是了,若非小爷为了救梁州一城的百姓,还真是不需要你从东川急急地赶过来。” 老妖怪,当今天下能被刘行如此“亲切”称呼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毒士无双的知了怪慧了是也。 要破仙乐飘渺阵,刘行自己几天内都不能再使用法力,身边的人又都没有那本事能够帮忙破那最后一道封印结界中的阵法。 论法力,神霄派五老若是都到齐也可以帮忙破阵。可是如今熊山人已经被擢为一方总兵,正在为进攻南朝作战做着最后的准备来不了此地。袁庭植仍然在定燕山忙活着建设神霄派的大本营,更是无法脱身。 萨守坚、平敬宗和朱智卿又在之前对抗怨灵的时候也都损失功力过甚,三五日内没有足够的法力出手破阵。 在这种情况下,刘行只能从东川将本是去那里代自己巡视、督检东川各部的慧了*师给招了来。 刘行没想到,这位*师居然才一到这里。却先跟自己说出了这样一番讥嘲的话语来,顿时心中大感不快…… 慧了是谁呀?他是知了精呀!一个拥有五百多年人间阅历、能够随时施展读心术听到别人心声的老妖怪。 当刘行出言反唇相讥时,他清楚地听到了刘行在心底里正在大骂、特骂他太能装。太是仗势欺人、居然敢趁着刘行无法施展法术的时候来此自我炫耀。 一听到刘行心底恶骂他,慧了急转身、从飞艇的艇舱中拽出来一个人。 将那人向前一推。慧了满脸怪笑着道:“好徒儿、乖徒儿,快、快、快,快帮为师劝劝你那情郎别让他真记恨我!嘿嘿,我可不想等他日后能使用法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今日这事在我背后给我来上一枪,真给我戳个魂飞魄散。” 徒儿、情郎。慧了只有一个徒弟,那便是杨凌儿。 本是侧头不愿意看他的刘行一听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立即回头转身想向艇舱里望去。却不想才一转身。正巧杨凌儿被慧了一推之下、惯性使然一头撞进了刘行的怀中。 “嘤咛”一声轻呼声,当众扎进刘行怀中让杨凌儿瞬间面颊红霞飘、想要转身挣脱出去。 却不料刘行根本没给她逃走的机会,反而双手一个熊抱、将她死死抱入怀中后,轻柔地说道:“你怎地来了,都怪我一时兴起、竟在出来时把你忘在了府中。怎样,没生我气吧?想我了没有?” 耳听刘行此番话,杨凌儿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伸出手、恶狠狠地在刘行腰间掐了一把。 “你与种姐姐成婚把你乐昏了头,哪里还用管奴家!哼,现在问奴家想不想你,还知羞不知羞。” 掐得刘行疼到额头沁出汗珠来。杨凌儿另一只手一绕、缠住了刘行的胳膊后继续黑着脸轻声道:“这几日很快活吧?答应娶奴家的事是不是也准备不作数了?” 被掐得汗水直流,刘行口中轻声急语道:“我的小姑奶奶,咱不带动不动就掐人的好嘛?作数、娶你的承诺绝对作数。只是得先把眼前这事给解决了才好从长计议不是!快、快放开我,别、别再掐了,疼死我谁还娶你呀!” 善变的女人,本来种雁翎是个小辣椒,让刘行已经经常吃不消。 原本的杨凌儿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孩,可是刘行没想到在与种雁翎新婚前夜去看她的时候,自己许下待寻齐九鼎之日便正式迎娶她的诺言后,她竟然也变成了一个动不动就对自己家暴的小辣椒。 真是女人的本性难捉摸、其心深入海底针。 刘行心底才这样暗暗想到,却不想杨凌儿不但不松开掐在腰间的手。反而更用力地掐住了更大一块肉。 撅着嘴,杨凌儿几乎脸贴脸地瞪着刘行道:“说我是小辣椒。辣椒是个什么物什?泼辣是吗?好,奴家就给你泼辣底。让你这负心汉吃一吃苦头。”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咱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可好?那老妖怪欺负我暂时不能施展法力也还罢了,你可是我的准夫人、怎么也跟着你师傅一起欺负我呀!”被掐得又是一行汗珠子从额头沁出来,刘行轻声哀怨地道。 听闻此言,杨凌儿掐在腰间的那只手力道松了几分,又是一撅嘴道:“好吧,看在你不能施展法力的情分上,奴家暂时轻点惩罚你这负心汉。” “咳、咳……” 杨凌儿此言才落,突然从一侧的巷子中传来了几声轻咳声。循声望去,杨凌儿一看到声音是来自阴沉着一张脸、带着几个女侍卫正从巷中走出来的种雁翎,立即便松开手、“蹭”地后蹿几步。 正身站稳后,杨凌儿恢复了往日那种温柔、端庄的仪态,对着种雁翎颔首道:“奴家只是气官人出来前竟将妹妹给遗忘在府中,才一时小惩大诫他,还望种姐姐体谅妹妹、不要怪罪于我。” “好了,我知道妹妹气不过,可是官人毕竟是当朝宰相,你多少也要顾及一下他的面子嘛!”种雁翎闻言脸色快速转换,变作怪笑中走到了杨凌儿的面前。 探手拉过杨凌儿的手后,她语气也变得异常亲切地道:“我昨日还对他说既然已定下与你的婚约,不带你一同出来实在不妥。现在好了,你亲自惩戒他,看他日后还敢不敢把你我姐妹任何一个仍在府中、独自出来逍遥。”(未完待续。) 第579章 允诺悬赏、给梁兴挖坑 女人和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本该是互相斗法、你死我活才罢休的。 可是刘行怎么看着自己这两个女人,都不像是要死掐到底的样子,不由得一阵苦闷、暗暗地道:这是怎么了,小七那小心眼怎么没了? 这要是她俩联合起来,小爷我以后不会遇上河东狮,至少有事没事回家就要被左一下、又一下掐个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呀…… “嘿嘿,太傅,你的女人之间不勾心斗角你该高兴才是。”能读懂人心的慧了在二女轻声自顾自谈起话,把一脸苦闷相的刘行仍在一旁时走到了刘行身旁。 他怪笑着望着那两个女人,接着说道:“若是这俩小娘子现在便开始你死我活,你还想改天道、变天数吗?每天后院里走水连连,你只怕光顾着后院救火、无心天下事了吧!所以呀,你让人羡慕呀!得了这样两个懂事的小娘子,你的齐人之福让人羡慕到生妒呀!” 听闻此言,刘行侧头冷冷地看了看慧了:“你羡慕,你也找几个小妖精来享这种没事被掐得汗流浃背的齐人之福啊!” 话到半句,刘行转过身正对向慧了,继续道:“东川的战备做得怎样,来给小爷说一说。” 一见刘行的表情变得额庄肃起来,慧了不敢再胡闹,马上从袖子里抽出一份军牒呈至刘行的面前。 在刘行打开那军牒时,他开口道:“按照你的命令,熊山人接手的那一镇如今当已过了白帝城、正朝着荆湖北路悄无声息地进军中。其他两镇,预计今天夜里便可翻阅群山杀入湖北参战。留守那一个镇,也在张巡抚的亲自带领下在我来之前便抵达了夔州、随时可做后续跟进。” “很好,张所在东川坐镇。小爷还真是省心不少。” 脸上露出了浅笑,说话间刘行猛地一转头对身后的梁兴道:“梁兴小哥儿,马上去发个命令、让杨幺可以加速向湖北推进了。告诉他。如果他能顺利在江陵府与吴玠和熊山人会师,小爷立即也封他个世爵二等伯。” 听到这话。梁兴没有马上转身离去,而是沉下脸低声道:“他只是一个镇抚,太傅若是给出这样高的悬赏,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耳听此言,刘行心中顿时明白了、梁兴这是怕真给了杨幺封二等伯的赏赐,天策卫内部定然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因为别说是其他那些正在各处潜伏、刺探、蛰伏着的天策卫大大小小密探们,便是他梁兴如今都只是一个一等子爵的爵位。弄出个镇抚封了二等伯,叫他这个天策卫指挥使以后怎么去管、怎么再见人…… 妒忌是人类的本性之一。因有妒忌心,许多事做起来的时候必须想全面、顾及到更多的人才可以去决定怎样做。 如果一个考虑不周,为一个人而激起更多人的妒忌之心来,搞不好随时都会被众人推墙倒得快、一蹶不振永难翻身。 当想明白梁兴这番话的含义以后,刘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煦的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给天策卫内部制造麻烦的。只是该树立一些榜样,用榜样的力量刺激更多的人为我好好效力的事还是要做的。” 微笑着将话一停,再次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刘行正色道:“你可以放心。如果这次杨幺成事。他封二等伯,你便是一等伯。其他参与此事的人也都会有重重的封赏,绝对不会让我天策卫的兄弟感觉到任何一点你我处事不公的。” 听完刘行这些话。梁兴隐隐露出一丝喜悦,连连点头道:“好吧,既然太傅您早已思虑全面,属下这吧便去启鹰扬飞书、给那杨幺传令去。” 话一说完,梁兴兴冲冲地转身便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刘行却对慧了道:“大师,刚才听到我对他说话时心底想着的是什么了吗?” 慧了闻言,又一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道:“嘿嘿,你可想好了。如果真把他调离天策卫。你选的那个人接手之后,他的影响还在、对上下各处结构都还掌握。别到时候一个天策三个主。大的是你、小的是他二人,那看要乱上一乱咯!” 见他如此说话。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刘行立即侧头瞪了他一眼道:“少跟我这里看笑话,既然你能预测可能会出现的弊端,还不速速帮小爷想出应对的办法来?只会看我笑话,我要你这无双毒士做个甚?” “我可没想看你的笑话,你要出了错、我飞升又要延后,你说我会傻到拿自己飞升之事做本钱来换你一个大笑话吗?”慧了见刘行脸色沉了下去,委屈地低头先是如此说了一句。 接着他皱眉只是微微思索一番话后,便将嘴巴凑到了刘行耳边、轻声地嘀咕起来…… “师傅,你那里又在给刘师哥献甚底歹毒的计策呢?不会是想要帮他来对付我们姐妹二人吧?”片刻后,当刘行听完慧了的计策后,脸上浮起有些阴邪、有些诡的坏笑时,杨凌儿拉着种雁翎的手走到了二人面前,用怪异地目光望着二人问道。 “七娘子已经是他的夫人,你日后也肯定是他的夫人。他与你俩之事那是家务事,何必让我参与其中。”听闻其言,慧了先是正色摇头道。 随即他又露出坏坏地笑容,望着杨凌儿道:“不过你二人若是总是这样联手欺负太傅,嘿嘿,宝贝徒弟呀!日后他若真是逼我帮着想办法收拾你二人,君命难违、我可也是真的保不准会想办法帮着他收拾你们这两个小娘子哦。” “师傅!”一听慧了此言,杨凌儿气得跺了跺脚,指着慧了道:“你亲疏不分呀!我是你的亲徒弟,他是你的主君不假,可你也不能这样呀!我、我、我再也不搭理你了!” “好了、好了,胡闹够了!”眼见到杨凌儿那副嗔怒的样子,再看到种雁翎也是黑下脸去瞪上了慧了,刘行急忙上前插到了二人中间。 一手一个,分别牵起二女的手以后,刘行微笑着道:“我的家务事我自己能处理,就算日后被你俩掐死,也绝对轮不到旁人帮我想办法对付你二人的。不要在胡闹了,那还一个仙乐飘渺阵在等着我等去破除呢!”(未完待续。) 第580章 老妖僧抚琴破阵,刘行心中暗生疑 乐声飘渺、萦绕井口。 刘行牵着自己的两个女人,带着慧了等人一重新来到庄子井、慧了才走到井口前便听到那渺渺地仙乐声。 一听到那乐声,慧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回望被人搀扶着的薛式道:“紫贤小子,你那伏羲琴能否给我一用?” 薛式本是出自佛家,慧了也是妖道里的佛家弟子。也是直到方才,刘行才从二人见面后的对话里知道,原来几十年前薛式便见过慧了这个为妖道与佛道都不容纳的“妖僧”。 而当年薛式初见到妖僧慧了的时候,二人还是敌对的、因为当时薛式去跟随其佛门的师傅去捉拿一直四处逃遁中慧了。 几十年间风云变,世间万物已不同。当薛式知道这妖僧便是如今已伴随着刘行执掌朝政、推行新法,灭西夏、逐女真这一系列大事件后,同样名闻天下、朝野共知的当朝第一毒士之后,他的态度也是瞬间急转、对慧了变得异常尊重起来。 薛式的改变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人间道的修行者都是自私的。 大有大的自私,会是为了人间道的大众利益,不顾及妖灵道、魔道和鬼道的生存与规则。 小有小的自私,为了自己飞升可以踏着同门的尸体、踩着别人的肩膀达到功力迅速增长的目的。 他的态度转变,这一次不是小自私,却是大自私。因为薛式知道在得到这样一个拥有五百年修为、多次入世再遁世的妖佛两道兼修高人在,刘行改天道、变天数的成功性便陡增了许多。 也是因为这种大自私,在慧了回头问过他时,薛式几乎未加思索地回首从背后摘下了那伏羲琴来。 从两个搀扶他的亲兵中间走出来,他双手奉琴、呈到慧了面前后,毕恭毕敬地道:“前辈若是能破此结界。晚辈这神器又有何不可给您一用的呢!” 见他如此神态,慧了讪笑了一下道:“沧海桑田变,你倒还真是思想转换真够快。难道那石泰小子把一身本事尽数传了你呀!若是我也遇上你这样一个聪明、机智的小子,我也会忍不住想要收入门下呢!” “师傅。您……” 耳听到慧了这番话,杨凌儿一嘟嘴道:“您刚给我收了个小师妹,怎的、这是又想给我收个老师弟了不成?那日后,您还能全心尽力传授我法术了吗!” 老师弟,这话从杨凌儿口中一说出来,周围的众人忍不住齐齐怪笑着先是看了看薛式,接着全都强忍笑容地盯住了慧了。 慧了听到她这话,却是苦苦地又一次讪笑道:“他的修为已经不浅。无法再使其修行之法做任何改变了。我的好徒儿,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成为你的老师弟的……” 此言一落,刚接过伏羲琴的慧了骤然醒悟过来众人为何那么怪笑地盯着他,又是苦笑中对杨凌儿道:“师弟便师弟,加上个老字怎的这样怪异。女娃娃,你不会是暗喻师傅是个老不死的,收徒弟都可以收老汉了吧!” “知道自己老,还要说出来,嘿嘿、师傅您也真是够呆了!”杨凌儿见他那样说话。却忽然也是坏坏地一笑道:“您知道自己老得可以收老头做徒弟了,可是我可不想要个能做我祖父的人给我当师弟。所以呀,你以后要收徒弟。最好先问问,好吗?” “完了、完了,我那乖巧的徒儿不见了!被邪公子给带得也不乖巧,还敢取笑他师傅年老咯!” 杨凌儿的话一说完,慧了摇头晃脑间一转身,走向井口时继续自嘲道:“还好老夫留了一手,不然日后你这女娃娃要是也跟刘太傅一般没事想着折磨我一下,我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咯!” 这话一说完,慧了猛地坐在了井口前。双手抚琴弹奏出一串乐声后。骤然张嘴大声地吟唱出了句句佛经来。 眼睛看着慧了开始以梵音佛法施展出来去对抗井中的仙乐梵音,刘行心底生疑、侧头对杨凌儿轻声问道:“这老妖怪给你收了个师妹。收了谁呀?我看认得吗?” 听到刘行发问,杨凌儿扭头看了看刘行。接着一昂头道:“你当然认得,因为当初还是你将她和当今陛下一起从金狗手上救回来的呢。” “嗯?”得到这个答案,刘行微路惊疑色,口中说道:“难道、难道这老妖怪新收的弟子,是那个和福公主赵金珠不成?” 轻轻点了点头,杨凌儿脸上露出了一丝趾高气扬地神色道:“不错,正是和福公主。后面正在赶来的飞艇里,所载的正是她。哼,你可以轻视当今陛下,以后却不敢再轻视我那师妹了哦。否则,小心我和种姐姐饶你不得呦。” 未经自己许可,老妖怪居然私下收了赵金珠做徒弟,他是要做什么? 杨凌儿威胁似的玩笑话之后,刘行却是低头暗忖起来:徽钦二帝去向不明,一旦出现必然让这南北对立的两个朝廷同时出现剧烈的震荡。 在这个时候老妖怪收了赵金珠做徒弟,他是在位自己留后路,还是对我起了什么悖逆之心、准备日后借赵金珠与那两个昏君搭上关系做些什么吗? 小爷的布局才接近完成,他是知道内情的。难道他不知道小爷的计划是还皇权与太祖血脉,让太宗血脉归回原位只能做藩王,从而抵制住两个昏君对小爷权柄的冲击吗? 是敌意,还是善意?是善意,他收了那才十三四岁的小公主做徒弟,对小爷能有什么帮助呢?那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大用处呢…… “般若菠若蜜、散!” 正当刘行暗忖道这里时,慧了猛地暴吼一声佛号,施展出全身功力将十数道金色光芒与那些飘荡在空中、从伏羲琴中为他所弹奏出去的音符混于一处,在那些音符变作隐约可见的点点金色符号时一起推向了庄子井中。 “轰、轰、轰……” 伴随这些金色音符飞入井中,一连十几声巨响声传来的同时,地面也随之剧烈的震颤了几下。 当那震颤感消失后,慧了起身马上走回到刘行面前、低声道:“结界已破,你这小子别在胡思乱想。我只会助你,不会害你,休要往坏了想我可好!”(未完待续。) 第581章 慧了收徒学玄星,担忧更甚起争执 被慧了又一次听出了心中所想,刘行沉着脸并未立即与他对话。 “去,收回伏羲琴、还与薛先生。”先是对身后的雷震吩咐了一句,接着一转头,刘行对杨凌儿道:“凌儿,如今这里的众人,只有你尚未损耗任何功力。劳烦你下井去看一看,寻到仙踪锁取来给我。” 雷震与杨凌儿二人闻言,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齐齐对着刘行点了点头之后同时纵身飞向井口。 直到此时,刘行才望向消耗了不少功力、气喘吁吁地慧了道:“我在布什么局,你不知道吗?你收了那个小公主为徒,若是日后她修为提升上来了,再拉拢朝中忠于二圣的臣子对抗我。你告诉我,我是杀她还是因你与凌儿的关系一再忍让于她呢?” 耳听此言,慧了怪怪地笑道:“你多虑了,小子,我只是教她占星术、不像凌儿一般什么都教她。她的天赋也只能做一个好的占星师,成为不了一个道法、佛法可升华为仙法之人。” “只学占星术就真的不会对我那些布局产生威胁吗?”脸色仍是阴沉沉地,刘行盯着他说道:“你的占星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些星象之术赋予某些法器九天神力用作攻击人的吗?你怎么能说她学占星术,就一定不会对我的布局、天下的未来构成威胁呢?” “哎呀呀。”一见刘行如此不依不饶,慧了急得跺了跺脚:“你大可放心好了,就算那金珠儿占星术学得再好,再能借九天玄力赋予神器力量来施展玄星术。你有凌儿在身边,她也不会是对手的。因为凌儿现在便已经可以施展斗转星移、玄星借法的法术了。” 玄星术,最早被称为七政四余。那是天下间所有的占星师都在修行的一种神奇法术。 据传说,玄星术最早是上古的时候便已经存在的。真正让那门法术发扬光大、成为道法中一门玄妙的主流之人,乃是八仙之一的张果老。 在张果老之前。唐朝的两位开国元勋李淳风和袁天罡,事实上也都是玄星术的传承有发扬之人。 后世里。那些来自西方世界的占星术在中原大地上肆意横行之时,那个时候的刘行便曾经因为一个前女友的迷信而去仔细研究过一些相关的事。 因为琢磨过,看过许多关于占星术的书,刘行曾经是无用的做工在如今却让刘行心底里先对占星术真实的能力有了一个充分的认识。 七政四余所衍生出来的中原七十四占星学,是中国最早的天文学、算命学。 被历代帝王列为皇家绝学,专为帝王论命、择日、风水之用,严禁民间私学私传。虽编入汉之史记、唐代张果老星宗。但因未加修正,星历难算又不传外人。所以难以推广 中国占星和西方古典占星,在三王星没有发现之前,双鱼属木,水瓶属土,天蝎属火,中国的五行生克金,木,水,火,土正好对应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所以在七政四余占星中,星体也会有五行生克。 在西方那些占星术之中中,以金,木为吉星,在七政四余中,星体的吉凶发生转变。因为木能克土,所以对于命宫摩羯水瓶来说,木星就是最大的凶星。又由于金能克木。所以对于命宫射手和双鱼来说,金星成为最大的凶星。 而在西占中认为土。火为凶星,在七政四余并非一概而论。虽然在普遍意义上认为土,火还是凶星。但是对于命宫天平,金牛来说土能生金,虽然过程会有土星带来的业力比较艰辛受打击。然而最好能转好为金,所以最终还是能有所收获。 而命宫摩羯水瓶,最喜欢火星的滋生。因为火能生土,一个月土合的人,如果命宫在金牛或者天平反而会在以后的生活中,越来越能够利用土星的力量来滋生自己的能量,使得自己更强。 如果命宫在双子或者处女,月土合,反而使得这个人越来越受打击,越来越累。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七十四星象盘中,没有三王星的道理。二十八星宿也是有各自属性,与星体星座互相感应,成为经和纬…… 对于那门张果老赖以飞升、位列仙班的法术,因为有慧了这个老妖怪在刘行之前一直也没在意过。 纵然是玄星术如果修行到一定程度,比如现在的慧了便可以施展出传说中存在的星辰之力来。 但没人敢轻易去施展那种法术,因为谁若是开启了玄星术逆转五行、玄天借力的星辰之力,也就意味着那个人所有修为将在其施法之后被九天玄力收去做利息,使之变成一个废人。 一种能够与人同归于尽式的超级*术,在慧了身上能施展出来,刘行不担心。可是如今赵金珠开始学占星术了,刘行却不敢真的放心…… “她只是学占星术,你敢保证她日后不能修行达到你的层次吗?一旦她悟出玄星术中一些凌儿没有悟出来的法术,譬如那星辰之力来,你又当如何?” 心中有了解,刘行仍然不放心地凝望着慧了道:“你总不能在日后一旦那小公主跟我发狠、不惜开启星辰之力来与我同归于尽时,再让我的凌儿陪她去死吧?老妖怪,你马上给我想办法、不能让那小公主对天下之未来形成任何影响。” 耳听到此言,慧了比任何人都清楚刘行所言不需。但他仍然诡异地一笑道:“你放心好了,那小公主呀、她永远不会有机会对你施展星辰之力的。因为呀,嘿嘿嘿……” 眼见他诡笑,刘行一瞪眼道:“你怎就敢确定小公主不会有机会施展星辰之力,莫要忘了不能防微杜渐者,必为不慎而自害矣的道理。一个不小心,你就给我收了她做徒弟。谁干保证哪天你再一个不小心,让她便学去了上乘的占星术来对付小爷啊?” “太傅,和福公主还真是不可能在日后与你为敌了。” 刘行话音才落,奔出去用鹰扬传书给杨幺发令的梁兴恰巧在这个时候赶回来,正巧听到刘行话至之后、他开口这样说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582章 灵狐宝珠提众力 “你怎地就敢如此肯定她日后不会与我为敌?” 耳听到梁兴的话,刘行也不回头、直接对着他反问了一句。 梁兴接问,仍然快步走到刘行身旁。站直身后,垂首怪笑道:“嘿嘿嘿,因为稍后来的那艘飞艇艇中不只有小公主,还有一个宗太师、胡太保和小种相公等人谴来的宣徽使。” “嘿嘿嘿,不错,待那个宣徽使到了,太傅你就明白为何我敢收那小公主做徒弟、梁兴小哥儿如此坚定地认为她日后不会与你为敌。甚至呀,还会成为你抗衡二帝一个新的强有力助力之人呢!”梁兴的话才落音,慧了马上接话笑的更加诡诈地说道。 眼见二人如此表情、如此诡诈地说话,刘行更加大惑不解。 正当刘行张口欲再去追问世,忽然间几个亲兵指点着西方的天空轻声窃语起来。 那几个亲兵一说话,立即将刘行也吸引得顺着他们指点的方向看去,只见又是两艘飞艇正飘飘然然地从空中快速地朝着庄子井方向飞来。 “爷爷的,小公主不是说到就到,这就来了吧!” 先是愕然中道了一句,接着刘行一转头瞪上慧了道:“老妖怪,你给我先想好了!若是那小公主稍后被我发现还是能够修炼出上乘玄星术的话,我看不排除立即对她使毒、毁她根基的可能。到时候你可别来阻拦,否则、休怪小爷对你也不客气。” 仍然诡诈地怪笑着,慧了只是轻声在嘴下说道:“嘿嘿嘿,就怕到时候我不阻拦,你也舍不得下手……” “刘师哥,仙踪锁寻到了。” 慧了诡诈轻语声才落。井口之下传来了杨凌儿高声的呼喊声。喊声未落,人已飞出。 双手捧着一条满是珠光的链子,杨凌儿飞身上井、一落到刘行面前后马上欣喜若狂地道:“你看、你快来看。这链子乃是用上古九尾狐的灵珠所结。单是这链子中蕴藏着的法力,都足以令人功力倍增呀!” 听到杨凌儿的话。刘行上前一步、从她手上拿过仙踪锁看了看。 九颗七彩宝珠串成串、中间一个像是罗盘一样的铜牌在中间。当刘行看完、确定这便是传说中师门遗失的至宝后,马上便将罗盘摘下塞进怀中。 接着将那九颗宝珠相连的真气结扯碎,刘行甩手之中大声道:“雷震、梁兴、凌儿、小七,你四人各吞服两颗宝珠,可陡增百年功力。奴儿,那颗紫色的只有你能消融其中的妖灵幻法,便归了你吧!” 五人闻言,全是欣喜地纵身而起。在刘行呼声落下时。齐齐伸手在半空中接过了被刘行打散的九尾灵狐珠。 随即,五人也不用刘行多做吩咐。才一落地,五个人便依照五行方位迅速坐在了地上,各自施展法术、运行周天中将那些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吞食、摄入到了各自的腹中。 周围那些亲兵和妖灵亲兵一见到此情此景,也是不等刘行吩咐、齐齐上前围绕在五人身旁,为他们护法起来…… 狐,远在在先秦时期曾被视为瑞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世狐之善良形象、美好品德之象征、祥瑞之兆,逐渐让位于与凶恶形象、恶劣品质之象征、凶险之兆。 与之密切相关,人类对狐的敬仰、认同之情与厌恶、恐惧之情。也彼消此长。 但是在大宋这个时代里,至少狐族还没如许多年后一般,被变作了娼寮中小姐们的代称词。 因为从宁夏到山东。从河北到广南,狐族曾多次在人间道出现灾难、大规模病患时频频出手相助,还是让人间道对其又敬又怕、又恼又惧的。 人类之所以对狐敬而远之,烧香礼拜、讨好贿赂,正是想制制不住,防又不胜防的结果。 例如《朝野佥载》写道:“唐初以来,百姓多事狐神,房中祭祀以乞恩,食饮与人同之。事者非一主。当时有谚日:‘无狐魅,不成村。’” 由《广异记》所载。长孙无忌美人为雄狐所占,请术士崔参军惩治。崔参军调动家神,战不能胜,又调五岳神前来,最终也只是驱赶…… 而与仙踪锁捆缚在一起这九颗灵珠,刘行事实上早已知其来处,那是当年陈抟老祖制伏为了快速提升功力而入人间道来祸害人间的青丘国一只修行了三千年的神狐体内的金丹所结。 狐族族群很多,就像是人间一样。但无论是哪一种狐,其都以内丹为其修行的根本。有些狐狸一条尾巴,那是因为他只是修炼、打通了一条灵脉。 像九尾灵狐这种,则是狐族最高境界、几乎已经接近飞升的高级修行者。高级的原因在何处呢?便在一条尾巴一颗金丹,一条尾巴也象征着那条狐狸打通了一条灵脉。 与人类不同,人类修行只要能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便能够飞升成仙。狐族却是只有全通九灵脉、才可通九天。 人类拥有三五百年的功力便能三花聚、五气来,狐族却是一颗珠子五百年、达不到五千年的修为都修想要飞升天庭去做神仙。 这是盘古开天地、九天玄女定六道以来一直存在于天地间对妖灵道极为不公平的天道数则,谁都无法改变。 可是如今,为了改变那些不公平的天道与天数,刘行只能选择用那个因为孽重被陈抟老祖制伏的九尾灵狐的九颗金丹珠来刘行提升身边这些人的功力。 因为刘行很清楚,只有拥有完全忠诚于自己的、足够强大的强力团队,才在日后继续寻九鼎的征途上可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可能远比怨灵满城更严重的威胁与阻碍。 只是不知道那九尾狐在酆都城的亡魂知道了,会作何感想。是会为他的金丹灵珠能够帮助刘行改天道、变天数而高兴,或是会一如既往只做怨天尤人妖、迁怒刘行等人窃走了他那四千多年的修为。 那九颗珠子的原主人如何想,对刘行已经不重要。 当今之计重要的了除了帮助五人迅速提升功力外,刘行很清楚地知道,还要想好怎么去应对即将来到面前的小公主赵金珠了。(未完待续。) 第583章 我不做陈世美 “和福公主驾到,诸位迎驾!” 五人围坐一处、互相帮扶着才将九尾灵狐的宝珠吸收变成他们各自的功力。 种雁翎、杨凌儿与雷震和梁兴身体在一阵“噼啪”响声后骤然提升几个修为层次后,才站起身来。远处的飞艇一落地,一个女侍卫便率先走下来,对着众人额高升喧号了一声。 听到那一声喧号,以刘行为首一众男人全是颔首躬身、右手扶胸,依照新法所定最新的礼数执礼迎驾。 因为都是戎装在身,杨凌儿、种雁翎和一些妖灵道的女亲兵们也都没有去依照新法,行汉时的长揖之礼,也是随着一众人男人一起昂首挺胸、执器横于胸前,以将士之礼迎接赵金珠的到来。 在众人执礼才成时,一个小姑娘蹦蹦哒哒地从飞艇的艇舱里钻了出来。远远地一看到慧了和杨凌儿,马上咧嘴一笑、欢快地奔到了二人身前。 “师姐,让您等等我你也不等,你就那么着急要见你的刘师哥,连师妹都不管了呀!”才跑到杨凌儿面前,赵金珠便在抓过她的手时,嘟着嘴怪了一句。 听到她这话,杨凌儿不觉间面颊飘红,低头轻声道:“师妹休要胡说,我不是为了着急见他,实是为了想要尽快赶来帮他一把。” “想要帮人家,还不是因为想念人家。”仍然嘟着嘴,赵金珠俏皮地一笑中歪头看向了一旁的慧了:“师傅,您帮刘太傅解决了那个麻烦吗?” 微微点了点头,慧了道:“有你师傅我老人家出马,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狗屁结界阵法吗?” “啧啧,可得了吧!准又是人家刘太傅先解决了难对付的麻烦,您老这儿跟着来捡便宜的。”对着慧了撇嘴一笑。赵金珠隐隐露出不屑地笑容道:“没有刘太傅在前面开路,师傅你破阵、啧啧,本公主相信肯定没等破阵。你先给那些人间道法术吸了进去困住了。” “你这……” 慧了本身是个妖,如果没有刘行先将那前面几道结界阵法中的人间道道法去除。他直接要是来破阵还是会被那些正道法术揪住他身上的妖灵本性给逮进去的。不被当场弄个灰飞烟灭,至少也会被困住。即便是最后他能逃脱,也肯定会被损掉许多功力。 这是六道天理所定,谁都无法改变的一种天理。想要改变,怕是也只能等刘行得到九鼎、再以四大神器相助改天道、变天数之后才可以。 这些事,所有修行者事实上都很清楚。只是碍于慧了的身份,没人愿意揭穿。却不想如今被赵金珠一上来便给揭穿了,气得慧了吹胡子瞪眼、却又不敢像骂杨凌儿一般地直接来骂这位当朝长公主。只能是骂人的话只说了个开头便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眼见到慧了那副样子,刘行心底暗暗好笑,却是上前一步正色赵金珠执礼中说道:“公主殿下,您是千金贵躯,怎地也来到这里。” 听到刘行说话,侧身对着刘行的赵金珠双颊也是隐隐先泛起红云来。 她也不回头看刘行,只是仍然面对着慧了那个方向道:“宗太师、胡太保和种元帅认为我想要好好修行,最好是跟随在你和师傅身边去多加历练。奴家不想来,可是他们非要我来,我也就只能来了。” 历练?宗帅、师叔。你二位搞什么?这只是个十三岁还没到十四岁的小姑娘,送我身边来历练个球哇! 一听到赵金珠的话,刘行心底先是暗暗叫苦。思忖道:这么一个小丫头跟在我身边,再遇上怨灵满城这种事的时候,小爷我是先管满城百姓的生死、还是先来顾这小丫头的安危呀! 虽然小爷我的布局里,以后这小丫头即便还是公主也不会地位尊崇、无人敢轻易小觑。可是即便让小爷的布局顺利完成了,她地位有所下降了,毕竟她还是公主。出点什么差错,小爷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呀! 如果这主意是胡安国出的,小爷还不会吃惊,因为搞不好胡老先生是想用这小丫头个诶小爷下个绊。可是宗帅、师叔啊。您二老出这主意,是为得哪般啊…… “刘太傅。您在想什么?” 正当刘行暗忖叫苦之时,一个身上穿着五品宣徽使官服的年轻男子走了上来。轻声对着刘行唤了一声。 耳听到那声轻唤,刘行急忙抬头微微一笑:“没、没想什么,只是看到公主殿下如此活泼,似是想起了儿时小七那副样子来,一时走了神。” 见刘行这样说,说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那宣徽使淡淡一笑:“看来太师、太保和小种相公所言不差,十三公主看来真有七娘子少年时的几分模样呢!” 言至半句微一停,那宣徽使从袖子中迅速抽出了一份黄色卷轴来,接着正色朗声道:“当朝太傅、天枢、枢密两院知事、内阁首辅、天下兵马副元帅兼领总参军使刘行,大礼见驾、与十三公主一同接旨。” 耳听此言,再见到那宣徽使的神态,刘行知道这一定是宗泽和种师中以其权限召集了天枢、枢密院与内阁的会议,做出了什么决定以后用上了赵榛的玉玺来给自己下令,自然不敢造次、急忙弯腰深躬大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之将倾、国罹大难之际天降奇人,刘行挽天倾、复江山,匡社稷、兴我大宋。其功可有天比,其劳可与地同。今经天枢、枢密、咨议三院与内阁联席会议商议,决定册封刘行为大宋世袭罔替一等靖远侯、授大元帅衔。” 宣徽使先是喧出了对刘行的封赏,话语稍稍一停、侧眼怪笑着看了看一旁的赵金珠。 接着他又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刘行后,继续大声喧道:“同时,应十三公主之请、御赐其婚,招刘行为和福驸马。因公主年少,尚未成年。婚期暂定于一年后、公主成年后择日完婚。” “啊!”听着那宣徽使喧到此处,刘行大吃一惊,抬头瞪着那宣徽使急声爆了粗口道:“直娘贼,这是谁的主意?小爷已经娶了小七,又与凌儿定下婚约了,再让我娶公主,这不是胡闹吗?正妻在室,何以娶公主,这圣旨我不能接!我不做被包拯斩了的那个陈世美。”(未完待续。) 第584章 关公差点战秦琼,老妖关键时刻伸援手 “包拯、陈世美?” 耳听到刘行这番顶撞之言,那宣徽使顿时愕然。 他环顾左右之后,望着刘行道:“刘太傅,包侍制确实是清官、严于执法的好官,可是陈世美是何人呀?为何您要以此来拒这一桩大好的婚事呢?” 一见宣徽使如此惊愕,再看到连慧了在内的所有人也全是一面讶然,刘行心中猛地惊醒:我去了,小爷忘了那陈世美只是戏曲里唱出来,不是真正生活在宋朝的人。 如今这一时情急之下,竟然将一个本不出现在宋朝之人、与包拯根本不在同一个时代的人给搬出来拒婚,是要闹多大一个乌龙呀! 刘行为何会自己先想到这些呢?那是因为曾经在千年以后,出于好奇在包黑炭为题材的影视剧作品大火的那些年里,刘行曾经各种渠道找了很多资料琢磨过包拯在历史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当时的那些东西七拼八凑一看之下,刘行才知道包龙图是好官、是清官,但绝对没处理过“狸猫换太子”那个案件。而陈世美贪图富贵、抛妻杀子的事,更是在几百年后异族王朝统治中原时为了戏剧噱头加到包拯身上去的。 那么历史上的铡美案,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呢? 根据当时刘行找到的资料显示,真正的陈世美应该是个鞭子朝的官员。原名年谷,又名熟美,湖北均州人,出身于仕官之家。 清初游学北京,后来考中了进士。初任河北某地知县,后因得鞑子皇帝赏识,升为贵州分守思仁府兼石道按察使。兼布政使参政。 在贵州为官时,同乡同学来投,谋取官职。他多次接待,并劝以刻苦攻读以求仕进。后因来投者日多。难于应付,乃嘱总管家一律谢绝。 家住均州城郊秦家坡的同窗胡梦蝶,昔日与他进京赴考时曾以钱财相助,因遭总管家回绝顿生报复之心,遂将社会上一些升官发财、忘恩负义而抛妻灭子之事捏在一起,加在他身上,编成戏剧《秦香莲》,在陕西、河南等地演出。 相传清末一河南剧团到均州演出此戏时陈的一个后人看了气得当场吐血。陈世美第八代孙还组织家族众人,当场砸了该剧团衣箱。并殴打演员死伤数人,演出被迫停止。 一般地方和一般人看此戏并不把它当真,可是在均州陈姓居民一向认真对待此事,说这个戏冤枉了好人,因而愤愤不平,不许在均县上演陈世美的戏。 若干年后,湖北省民间文艺研究会全面开展民间文学搜集整理工作,当地民众为陈世美鸣冤叫屈,并逐渐用文字发表出来。 关于陈世美的冤情便在海内外传播开来。引起越来越多的民间文艺学者和有关部门的研究和重视。 均州、亦是千年后均州故地的一位老人家为解开陈世美之谜花费了数十年心血,他认为:陈世美在历史上实确有其人,当地民间传说和后来在均州故地发现的有关陈世美的碑文记载。陈世美都是为官清廉、刚直不阿、体察民情的清官。 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所谓嫌贫爱富、杀妻灭子之事,乃系嫉贤妒能之辈所为。 因此,均县有“北门街不唱陈世美,秦家楼不唱秦香莲”的俗话。 清代陈世美怎么会被宋朝的包公铡了呢? 许多年里,《铡美案》虽然在世上演唱,使陈世美臭名昭著,但从现在搜集的大量素材来看,《铡美案》确属戏剧舞台上的历史“冤案”。 据传,清朝某年正月十六。有一个戏班子演《秦香莲抱琵琶》。看戏的人格外多,他们嫌戏文太短了唱不到半天。不肯散去。 掌班的没办法,只好在正戏前头加个《陈州放粮》的短戏。 戏唱到中午。陈世美的家将韩琪受命追杀秦香莲,又放走秦香莲,。韩琪自刎,秦香莲拉着儿女倒在血泊中…… 又是到此煞戏了。 看戏的不肯走,大家齐声吼:“杀了陈世美!” 砖头瓦块齐向戏台上打来。 掌班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不敢在前台露头,赶紧溜到后台。 这时,唱《陈州放粮》的“包公”还未下装,他问:“台下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掌班的一见“包公”,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推着他说:“快,快到前台接着往下唱。” “包公”说:“你急糊涂啦!我在宋朝,陈世美在清朝,相隔几百年,咋能同台唱戏?” “哎呀,事到这般时候,管他同朝不同朝呢!”掌班的说:“陈世美那么大的驸马官,谁敢杀他?只有你‘包黑子’铁面无私可以把他铡了,给老百姓出出气,就算煞戏了。” 黑脸包公只得重新整衣,带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班人马上场了。唱到他将陈世美一铡,台下欢呼起来。从那以后,小戏《秦香莲抱琵琶》就变成大戏《铡美案》了…… 民间艺人的演绎,竟然无意间为了救场上演了关公战秦琼一般的大乌龙,而且还随着戏曲、影视等作品的流传,竟然在千年以后似乎成为了一种民间传说。 这传说如果换在前世里,刘行在这当口上引用出来谁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大家都明白那些演艺出来的人物、是个值得痛恨的戏剧角色而非真实存在于历史中的人物。明其利、而不会深究其实。 可是换在眼前这些人面前,说出这样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所谓民间传说来,这真是一个大笑话。 可是刘行不希望自己闹笑话,侧眼偷瞄了一旁的慧了一眼,计上心头来。 不明说,刘行皱着眉头不出声、确实在心底将铡美案的故事重新“捋”了一遍。最后,还在心底暗道:任何故事一个人说未必大家都信,两个人说大家会半信半疑。 如果老妖怪现在能站出来给小爷把这故事说一遍,至少一个能让人半信半疑的故事,也足以让小爷能找到借口拒绝这桩婚姻了。只是不知道那老妖怪,能不能在关键时刻帮小爷一把咯…… 慧了是谁呀?在刘行于心中“捋”故事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猜出了几分刘行的用意。 当刘行才思忖希望他帮忙时,老妖怪开了口、直接将刘行心中所想的故事讲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585章 种师中另有思谋 “啊?按大师所讲,那陈世美当是仁宗朝的某位驸马了?” 当慧了的故事讲完以后,那宣徽使皱着眉头、做冥思状中道:“可是据我所知,仁宗一朝并无陈世美这样一位驸马呀!” 耳听他这样质疑之言,慧了却是不知该如何机继续说下去,不由得侧首望向了刘行。 因为他知道就在方才他讲故事的时候,刘行心底里实际上已经盘算好了如何借机再出新招数的主意。 在慧了朝自己望来的时候,刘行果然抬头正视向那个宣徽使开口道:“大师方才也说了,那只是一种民间传说。所谓民间传说,大多数都是因为百姓认为某一个官吏值得颂扬,才会用许多故事去美化他、将他神化。而那些故事,未必一定是真的,但确实是可以用来标榜一些事情的。” 言语微微停顿了一下,刘行注视着那宣徽使道:“既然民间传说中出现了陈世美这样一个人物,那便说明了民心所向、是不耻于有男人为了攀龙附凤而抛妻弃子那种事情发生的。怎么着,难道明知民心相悖,宗帅还是要逼我做出遭天下人戳脊梁的事情来嘛?” 再次停住话,刘行的脸色沉了下去。 面色完全变作铁青色,刘行接着道:“且不说民心不会允许我抛弃我的发妻去娶小公主,便是我自己的内心里也断难接受。有了凌儿,我已经对不起我的小七,同时也亏待了我的凌儿。再让我负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公主,说我邪狂、我却有人性,懂爱情,我断难做到。” 听到刘行这样一番长篇大论、断然否定的话语之后。站在一旁的种雁翎脸上隐隐浮出了感动的表情。 含情脉脉地望着刘行,她在心底里暗暗地想道:原来你这邪小子知道对不起我,所以才会这段时间从不再与我来争吵。处处都在让着我。 自幼相伴、青梅竹马,你的心志我知道。可是你这样说话。让凌儿妹妹怎生去想呢?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来到这个尘世间天生间就是给别的女人做陪衬的。女人虚荣,你这样说话,岂不是彻底让凌儿妹子面子上都受到了折损…… 心中如此想,种雁翎不觉间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她身旁地杨凌儿,温柔地揉了揉她的手、以示安慰。 感觉到来自种雁翎的安慰,在她的手握住、轻揉手掌时,杨凌儿却对种雁翎回以一个不以为意的表情。 因为在种雁翎心中生出那种想法的时候。杨凌儿的心底远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杨凌儿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跟这样一个大英雄、一个自己所爱也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妾室又如何?世人的评说又怎样。 只要能执其手、白首不相离,长相久相伴,何问天下人如何评说呢…… 刘行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女人此时此刻心底的想法是怎样的,却在话说完时看到了那小公主赵金珠的表现:只见她垂首轻拉慧了的一角、泪水忍不住扑簌簌从双颊滑落。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先向杨凌儿、种雁翎投去了一个羡慕中隐隐带着妒忌的目光,接着又幽怨中略显愤恨地瞪了瞪刘行,最后将头低下去、似是变成了局外人一般默不作声,也不再看众人…… “民心不可违,可是、可是……” 那宣徽使可不是刘行。他不是当事人、不知道感情之微妙。他只是一个传令的人,要做该做的职责所定之事。在耳听到刘行这样一番言之凿凿、句句在理的话之后,他急得搓手中不知所措起来。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的婚姻我做主。我父母早亡,兄长都没有来为我的婚事做主,何需宗太师他们三位老人家帮我操心。”脸色仍然深沉着,刘行见他那副热锅上蚂蚁的样子,仍然绝决地说道。 听到刘行提到了宗泽,那宣徽使却是眼睛一亮,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刘太傅,请借一步说话、是小种相公在小底临行前有话让我对您说。” 如果是宗泽的意思,刘行可以继续坚持者违背下去。可是当听到是种师中让他传的话。刘行不敢太多造次,只能上前几步、随他引领走到了一颗大槐树下。 在树下才一站稳。那宣徽使也不待刘行开口发问,马上低声说道:“小种相公在小底来之前。似是已料想您会拒婚。但当时他对小底言说,如果您真的拒婚,便让小底问一问您是要朝权不旁落、还是只要那些个虚名。” 耳听此言,刘行惊讶地盯住那宣徽使,也是压低了声音道:“朝权不旁落与我这婚事有何干系?难道我娶了那小公主,康王便会主动放弃帝位、归顺而来做个藩王了?难道只要我答应了这门婚事,日后二圣现身,便有资本不让他二人复位了?” 那宣徽使见刘行如此说,突然阴测测地笑了笑:“你娶了公主,康王是不回主动放弃帝位来归顺。可是二帝现身后,至少您在义理上于朝权之争中便会增加了许多筹码。因为到时候您是当朝驸马,与现在这种与皇家根本没有半点瓜葛的现状便是截然不同了。” 当宣徽使这番话说完时,刘行也忍不住低头思忖起来:与皇家没半点瓜葛,这确实是一旦二帝现身,自己于朝权主导的争夺上最不利的地方。 因为二帝如果真的有现身那一天,不管是老子复位、还是儿子复位,康王在义理上便被压到了下风。 但他是宋徽宗的亲儿子、宋钦宗的亲弟弟,一旦南北因二帝复辟而统一,那么以赵构的心智他是不争皇位也还是会来与自己争一下朝权的。 一个是皇帝的儿子,一个是完全的外人。到那个时候,无论是徽宗还是钦宗,其本性上都决定必然会是信康王远胜信任自己多一些。自然地,也就会变成支持赵构多些、赞成自己越来越少。 可是如果自己变成了宋徽宗的驸马、宋钦宗的妹夫,那么日后即便是康王赵构与自己同朝而立了。朝权之争变成了家事之事,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未完待续。) 第586章 不做故事中的人、再拒赐婚 交换,种师中的想法是用自己的婚姻来作为筹码,去交换日后即便是二帝归来、复辟以后于朝权争夺上的更大筹码。 然而越是清楚这是一种交换,刘行的心灵深处却是变得越是难以接受。 这种抗拒感,让刘行不由得想起了原本应该是许多年以后,西方一位大诗人用六十年时间去写成的一部鸿篇巨著中所体现的那种意义。 那个故事,便是浮士德的故事。 在歌德的笔下,刚出场的浮士德满腹经纶,久负盛名,但是却对长期的生活状态感到迷茫和不满,不知道应该向什么地方去。 这与此时的刘行很是相像,刘行虽然美而有满腹经纶、却有挽天倾的巨大功勋在,同样也是盛名冠天下。 同样的,之所以一直担忧于二帝下落和他们归来复辟那些事,刘行很清楚自己也是有了迷茫和不满,搞不清到底接下去该如何让这人生路走得更好。 在那个故事中的浮士德,学术上的成就不能使他收获内心的满足,理性和感性在这里发生了极大的冲突。在这时理性占据上风,压制了他的感性需要。 极端的迷茫和苦恼状态下浮士德想到的第一中解决方案竟然是自杀。当然事情并没有真的这样发展,否则故事也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随着耳边传来的复活节的音乐,浮士德少年时期的美好生活记忆被唤醒,熙熙攘攘的复活节人群帮助他完成了思想上的转变。 刘行深知自己不会去自杀,在任何情况下,轻生对于刘行而言都是懦夫的行径。自己不是懦夫,从思想的深处也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懦夫。 但当今的形式,外有康王分庭抗礼、内有儒生以胡家父子意图结党争权。明有女真未灭、国家尚未统一。暗有二帝归来、义理不再倾向自己。 刘行不由得感觉自己现如今的迷茫与苦恼,倒是真的与故事中那个浮士德当时的境况很是相近。 而在故事中,浮士德后来魔鬼和上帝之间打了一个赌。作为赌注的浮士德自己却尚未知晓这件事。 魔鬼引诱浮士德与他签署了一份协议:魔鬼将满足浮士德生前的所有要求,但是将在浮士德死后拿走他的灵魂作为交换。 “我生前当及时享乐。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当摩非斯特与他签约时,浮士德说“思想的线索已经断头,知识久已使我作呕”。 借助摩非斯特的帮助,久居书斋的浮士德开始了世俗生活,进入爱情生活阶段,尝试与体验另一种生活。 浮士德到达的第一个的地方是“酒吧”,返老还童后的浮士德在大街上追逐少女玛甘蕾。 一开始见到玛甘蕾,他就对摩非斯特表示:“你给我把那个小姑娘弄来”。“如果我今夜不能搂抱她,我们在午夜就分道扬镳。” 对此,甚至连魔鬼摩非斯特也无法看下去:“你开口象登徒子之流”。 可是甚至连玛甘蕾也无法满足浮士德对享受尘世生活的渴望,他又开始了新的追逐。 通过魔鬼摩非斯特与酒室小伙的饮酒作乐,歌德肯定了人类自身的现世享受。 然而又通过玛甘蕾肯定了爱情的无私与纯洁。 浮士德之所以既不满足于书斋生活,又不满足于享受,正好是精神需求和*需求之间的冲突造成的。 浮士德有两种冲动。他感叹“我们精神的翅膀真不容易,获得一种*翅膀的合作,可是,这是人人的生性”。 浮士德的痛苦。来自这两种需求无法达到完美的平衡状态的痛苦。 之后,他又经历了政治生活阶段与对古典美追求的阶段。 随着与玛甘蕾的爱情生活以悲剧结束,浮士德逃离现实。返回到以追求人性完美为目的的古典美,回归希腊。 作为一种受到羡慕的古典美的典范,在那个故事产生的时代的西方世界里,古典美学家希望让人性重新回归到古希腊“和谐”与“静穆”的境界,以克服人性分裂、克服困难。 人们认为人应该在婴儿时就回到古希腊,接受古典美的熏陶,形成完善的人格,成年以后将这种人格带回以完善自己的民族。 浮士德与海伦之间的结合生产出了欧福良,表现出故事的创作者希望人们能够找回古代那种完美的人格。 歌德饱学的形象代表着近代社会科学的极大发展给人们带来的理性思维追求。而海伦则代表着历史中那种无法通过理性逻辑推理了解的部分。无法征服。 然而欧福良很快就夭折,以及海伦的离去表明了近代科学并非万能。理性强行超越自己的应用领域将无可避免的遭到失败。 最后通过“填海造陆”,浮士德。或者说那个故事的创作者感受到了理性的力量,或者说弥补了理性无法触及某些领域的遗憾。 至于与魔鬼的协议,故事的创作者让天使用爱火把魔鬼打败,上天将浮士德解救,最终结束全篇…… 相近的境况,刘行很清楚自己这样一个根本不属于这时空的“天外飞仙”即便是想要去找一个真实的、强大到连天庭都无法制衡的魔鬼来定立一个灵魂置换的契约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真有那种可能,刘行更加清楚的是自己不是那个浮士德,本心上不会允许用自己本性中的真善美和灵魂去交换一时的成功和享受。 不能为了置换丢失自身的美德,因为自己没有上天的怜悯和天使可以来搭救。能做的,只是坚守本真,做好自己…… 凝思中想过浮士德的故事,到了再抬头看向那宣徽使时,刘行却做出了决定、一个绝对不做浮士德那样人的选择。 “朝权之争我宁可放弃,也不会再让自己内心深入每日负疚。” 望着那宣徽使,刘行语气沉重却很坚定地道:“江山与美人,我宁愿选择美人。权利与真我的本性,我宁愿选择本性不丢。你休要再多说了,我不会接受这桩婚姻、不会用自己的灵魂去换取日后争夺朝廷主导权的筹码。”(未完待续。) 第587章 公主变小妹,一起巡人间 面对诱惑,世上有几个人可以坚守住原本的道德底线,答案是绝对不超过三成人。 面对利益,世间人能有多少守得住本心、不为利益驱使,去向利益妥协而丢失本心呢?绝对也不不会超过三成人。 为了金钱,许多人出卖了自己的*。那些人在刘行的眼中,永远只能是任人摆布的一群人皮玩偶。 想让那些人重新回归到人间正道上来,也只能像是当初对待那些汴京南市中娼寮的小姐一般。拉回来、再踹出去,让其从边缘重新找回自我、重新做人。 至少在刘行的内心深处,小姐从了良、她已经被污浊的环境改变了本性,只能是先让其自行去重拾自我才可以相信。否则,那群被定义为“**无情”的人是绝对不可相信的。 为了利益,还有更多的人出卖了自己的灵魂。那样的人从为了眼前利益,将其灵魂出卖给别人或是之时,事实上已经变成一具行走的僵尸。 他们不配在拥有任何人给予的尊重,更加不配继续以一个人来自称。因为失去了灵魂,那个人便是禽兽。不,准确的说用禽兽比喻他们,那禽兽都会感觉到冤枉。禽兽会说:至少我们也还有自己的灵魂,那个东西他已无灵,怎配再来与我们相比? 对于那些出卖灵魂换取眼前的利益,刘行内心深处的定义只有一个:看似活着他们已经死了,看似存在他们已经没了。 那样一个已经不是真正继续存在于天地间的东西,更加是不能让人相信、不耻为伍的。 有人为了金钱出卖*,有人为了利益出卖灵魂,那其实也只是万恶之源、一切败德行径的开端。 那些人出卖到最后,不只是会出卖自我。必然是会衍生为出卖国家、出卖祖宗、出卖身边每一个人去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地牟取自我的利益。 就像是后梁那个皇帝石敬瑭,他便是一个令刘行和绝大多数人不耻,卖身之后卖灵魂、卖掉灵魂以后便开始出卖祖宗、出卖国家和他身边每一个人的最好样板。 在中原的历史上有明君、也有昏君。但是都不卖国。在许多乱世的时代里有些皇帝虽然,荒yin道。但是他们还有一点良知,那就是他们不卖国。 石敬唐为了想当皇帝不惜向契丹人的辽国屈膝下跪、称臣。竟然认比他小11岁的耶律德光为父亲,心甘情愿做耶律德光的儿子。 他那是先出卖了灵魂,接着便出卖掉大片国土、将燕云十六州割给辽国。至使燕云之地的汉家儿女,被异族祸害了数百年、直接到前不久才被刘行从那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而做那一切,石敬瑭只是为了达到其个人的利益目标、去做皇帝,去换取辽国的援助、借辽兵反唐。 勾结辽国灭唐后,石敬瑭又请求耶律德光封为后晋儿皇帝。他尊称契丹族人为父皇帝。汉人骨气在他的身上找不到,因为他早已将自己的灵魂典当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出卖祖宗和国家那一条路可走了……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是一个浅显却很实用的道理。 刘行从小邪,越长大越狂。但刘行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怎样去做人。所以从小不偷针的刘行,在面对利益置换这种事情的时候,异常坚定地选择了拒绝置换。 而眼见到刘行如此绝决、不容置疑,那宣徽使仍然心有不甘地道:“可是太傅,若是您不依小种相公此计行事,恐日后二帝现身时。您真的要处于下风。孰大孰小,您可否能再三权衡一番呢?” “没有什么需要再权衡的,我喜欢的、我的爱的。不用任何来给逼我也会想尽办法娶做我的女人。”不再去看那宣徽使,刘行起步走向众人,口中继续说道:“我不爱的、不喜欢的,就算拿我天帝的宝座来跟我换,我也不会去出卖自己的灵魂和*来换。” “相公……” “刘师哥……” 刘行回身起行、边走边说的这些话,被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站在那里的小公主赵金珠在听到刘行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泪如雨下、只是不做声地哭泣起来。这让种雁翎和杨凌儿都忍不住开口,齐声想要喝止刘行继续说下去。 然而刘行既然要说,就一定要将话彻底一次性说个清楚。 在听到自己的两个女人那轻呼声后。刘行摆了摆手,示意她俩不要打断自己。 走到赵金珠面前。站定身后望着她继续说道:“公主,您才十三岁、还是个懵懂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为何哭泣。是伤心、是感动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但是我需要您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没有爱情的婚姻都难以长久。” 言语微微一停,抬手轻抚到赵金珠头上的。 像是一个大哥哥对小妹妹般慈悯中,刘行接着道:“我若是娶了你,以后独守空房、孤灯常伴,苦的也还是您。所以,莫要怪臣不给皇家留情面、不给公主您留情面。我只能当你是个小妹妹,不知你愿意愿意认我这个大哥哥呢?” “我、我、我当然愿意了。” 耳听到刘行这番话,赵金珠娇滴滴地抬头看着刘行,破涕而笑地道:“能有您这样一个大哥哥,那是珠儿的福气。我知道、我知道您很爱师姐,也很爱种七娘子,心里已经满满的幸福、没地方在安置我。所以哥哥,从此以后你就是珠儿的哥哥。” 好聪明的小公主,当赵金珠见好就收、借势下梯的这些话一说完。梁兴、雷震心底里同时一震,同时暗暗想道:难怪自从这小公主被救回来那天起,刘行便格外对她关注。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娘子,居然能如此精于事故、如此善于见风使舵。 这若是假以时日,稍加培养。这个小公主日后不成为吕后、武媚娘一般经天纬地、君临天下的超级女汉子,至少也会成为馆陶、太平公主一般皇室中的女强人。 “大王叫我来巡山呀!我把人间转一转……”眼见小公主答应做自己的妹妹了,刘行确实忽然开口唱了一句后,拉起她的小手道:“走,妹子,跟哥哥一起巡山去!看看这人间还在何处藏着妖魔鬼怪,你随哥哥一起把他们打得无所遁形、消灭个干干净净。” “噗……”一听刘行那声唱,赵金珠已经忍不住想笑。再一听刘行这番话,顿时失笑之中很配合地道:“好,哥哥前面走、妹妹随您行。”(未完待续。) 第588章 仙踪锁藏神力,反读众人心 聪明的人和聪明的人办事,成功的概率高于失败太多、太多。 很显然,刘行是一个聪明人,而赵金珠人虽不大、却也是一个绝对够聪明的小丫头。 在刘行牵起她的手,走向梁州城的方向时,站在一旁的慧了心底里却是笑开了花。 老妖怪为什么笑呢?因为他方才将刘行的心中所想听了个真切,让他坚信刘行那种坚毅、刚正的天性是改天道、变天数的基础。 有了那样的基础,诱惑对刘行不管用,利益对刘行没诱惑力。其结果,只会是被刘行坚韧不拔地寻齐九鼎、联合四大神器去扭转乾坤指日可待。 只要刘行完成逆转,那么慧了想要摆脱现如今这种佛不佛、妖不妖,要没刘行庇护随时被两道追杀的窘境也便成了顺风顺水必成事、异常轻松的事了…… 而让老妖怪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是他在方才也听到了赵金珠心中的所想。 当他听到赵金珠在刘行坚决拒婚时的绝望、愤怒时,没想到赵金珠没有公主脾气当场爆发、而是选择了忍耐。 这让他先开心了一下,感觉押宝押对了、这小徒弟人小鬼大,值得培养、日后也准能给他很大的帮助。 再接下去刘行二次拒绝时,听到赵金珠心中迅速想到了“长相伴才能得其心”的想法后,慧了更开心了。 工于心计、慧了很满意他这个小徒弟真正是个工于心计的小丫头。如此小的年纪,能够那样短时间内控制住自己的心思、缜密地想出对策来,待其长大后绝对是个了不起的角色。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做了赵金珠的师傅,慧了事实上已经将那小公主当成了与杨凌儿一般、有如自己女儿一般的亲人。 女儿日后定有大出息,这是全天下每一个父亲都期望、都会感觉开心的事。虽然是个老妖怪。慧了却在这种情感上先被人类给同化、不能脱俗了…… 再接下去,当刘行称其为妹妹时,赵金珠心底里的想法。才是让慧了彻底心花怒放的原因。 留在刘行身边,相信日久能生情。先做刘行的妹妹。也能最大程度保护一下天下北朝已为数不多的太宗后裔。先跟在他身边,不怕不能寻机也学到高深的本事,为日后的一切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是赵金珠当时的想法,师其艺、学其能,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十三岁的小丫头,竟然能在极短时间内想的如此全面,这本身就已经超出常人的想象了。 她有了这样的想法,慧了坚信未来的某一天她既便不能动之以情。以真爱之情做基础如愿地嫁给实际上她心底里很喜欢、暗恋的对象。至少也可以凭借心智、学到的本事,逼得刘行妥协、接受她。 到那时,两个徒弟都是刘行的妻子。慧了不敢想象那美好的未来了,因为太美了、会美得他这老妖怪可以随心所欲、凭借刘行的庇护在这天下间横着膀子逛游也无需担心被佛道或者妖灵道来惩戒、追杀了…… 慧了有他的考虑,然而让在他欣喜若狂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他的心声却也已经被人听了去。而且被听到心声的,还不只是他一个人。种雁翎、杨凌儿、赵金珠,乃至于在一旁一直用怪异目光看这儿赵金珠的金奴等人的心声,也都被听了去。 是谁,这么厉害。可以在同时去听出这么多人的心声来。尤其是金奴和慧了,那可是一对妖王级别的高手,居然也会在无声无息间、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听到了心声呢? 答案是、那个是就是得到仙踪锁的刘行。 仙踪锁。刘行之前不知道、甚至豹林谷中的师门各种典籍上也都未曾记载,一旦去掉那九尾灵魂的灵珠守护同时形成的封印,仙踪锁中的上古神力便会渐渐释放出来。 在那众多不为人知、神奇莫测的神力之中,便有一项本是与崆峒印相似的法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听到他人心声、读懂别人心思。 那法术叫什么名字,刘行不知道。但刘行很清楚地是,当仙踪锁才入万象盒,与自己的本命法印贴在一处后,一股神秘的强大力量便穿透了柏户真人那并不算很厉害的仙术护卫层,直接与自己的经脉相通。 只是稍微一导引。那股强大的神秘力量便开始有如泉水沥沥地开始滋润起自己的经脉来。而且,那种滋润更像是润物细无声一般。也无需自己静心坐下去屏息凝视才能引导。 伴随着那股神力开始滋润经脉,只是在突然之间。刘行先是听到了尽在咫尺那宣徽使的心声。旋即,伴随意念暗动、周围所有人的心声便都被刘行听清了。 与听到他人心声相伴相生的,还有另外一种神力更让刘行万万没想到、那便是那股神秘无比的强大力量在与自己经脉集合那一瞬间,先将自己的心脉与意脉剥离开来。 如此一来,刘行立即明白从此以后自己只要用意念而非心智去想事情,即便是老妖怪慧了也再难洞察了…… 突然之间拥有了这种力量,刘行其实心底里乍一开始时也是微微有些震惊的。 但刘行没有用心、而是用意念做了一番盘算,躲开了慧了的探觅打定了一个主意、不让周围的人知道自己拥有了此等神奇力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了这法术来帮助自己防人陷害,刘行更加坚定了逆天行事,改天道、变天数的决心。 而藏着神力不说出来的刘行,也在转身拉着赵金珠朝着那梁州城走去时,清晰地听到了慧了心中所想。 没走几步,刘行忽然驻足回望慧了,意味深长、又有些诡异地说道:“老妖怪,很多事不需要先去筹谋太多,一切顺其自然路才会越走越宽……” 耳听此言,慧了愕然一愣。 暗中急运功法,想要去探知刘行在想什么,为何会这样对他说话的同时,一脸委屈地道:“我筹谋再多,不也都是为你筹谋嘛!我的路宽不宽,不全都得赖你引路才可,何必对我如此心生嫌隙呢!”(未完待续。) 第589章 讲故事,教育、警示小公主 想要不使这小小年纪便聪慧过人的小丫头,日后变成自己的敌人,刘行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也是今早地为她树心志、牢牢地拉在自己的一边。 慧了不知道因为仙踪锁使得刘行心智与意念被分离开,从此以后刘行可以对他藏住心中所想、他却反要被刘行所探知心境知其想了。 不想再与慧了多去纠缠,转身重新拉起赵金珠继续前行的时候,刘行笑微微地开口道:“公主,想不想听故事呀?” 赵金珠闻言,先是愣了一愣,接着说道:“刘哥哥你要讲什么故事呢?是山海经里的故事,还是那些先哲的故事呢?” “都不是。”听她居然一听到故事,先想起了《山海经》的所谓先哲们的故事,刘行知道这小公主一定是早已将那些故事烂熟于胸了。 别人知道的故事,那便不算新奇了,刘行要讲,自然是要讲新奇、而且是会对身边这个十三小女孩子能够产生深刻额影响的故事。 所以刘行要给她讲故事,而且也是讲给身边的人听。 “我这个故事呀,其实就是发生在我们大宋朝的故事。这个故事呢,就是那位包拯、包侍制的故事。”仍然笑容可掬地看着赵金珠,拉着她的手重新起步时,刘行开始将从后世里听到的故事讲述出来。 那么既然是有所打算才来讲故事,刘行选择关于包拯的第一个故事是什么呢?正是那个也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包拯身上,却在后世里被广为流传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其实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在历史上确实存在,宋仁宗也确有认母一事。 据历史记载宋仁宗既非皇后所生,也非皇妃之子,而是侍奉真宗刘德妃的宫女李氏所生。 仁宗生下后刘德妃将其收为己子、亲加抚养。后来在年幼时即继了皇位。这样一来呢,刘德妃就成了皇太后。 由于仁宗年幼不能理政,乃由刘太后垂帘听政。仁宗并不知道自己生母是李氏。朝中大臣畏惧太后之威也不敢说。 但刘太后仁慈厚道,当仁宗生母李氏病重时、刘太后将其由宫女晋升为宸妃。 后来李氏病故。刘太后还以皇后之礼给予厚葬。这对一位宫女出身的人来说,也是备极哀荣了。 过了若干年,刘太后逝世后,仁宗左右有人奏明仁宗:“陛下乃李宸妃所生,宸妃死于非命。” 言下之意,宸妃乃刘后所害。究竟如何,仁宗自然要查清。好在宸妃灵柩尚在,于是仁宗亲看开启宸妃之棺察视。 宸妃遗体由于有水银保护。故其肤色就像活人一般,并非被人害死模样。再看她的冠服,确如皇后。这就证明当初宸妃确实因病而死,刘太后也确实将宸妃按皇后礼安葬。 仁宗看到这一切,感慨地说道:“人言哪能相信啊!” 由此可知,刘妃、李妃确有其人,但其事绝非传说的那样。 但到了故事里,刘行则让他变了一个模样、完全就变成了后世里妇孺皆知、耳熟能详的“狸猫换太子”那个故事…… “不对呀!刘哥哥,这故事不像是真的。” 在刘行的牵引下,边走边听。当听完整个故事后赵金珠侧头俏生生地望着刘行道:“本朝之事,我十岁便读过许多起居注、还算是很清楚的。仁宗皇帝确实有认母一时,可是他与包拯做宰相和在陈州做官的时间根本对不上呀!” 听到小公主的质疑。刘行微微一笑:“公主,故事是故事、历史是历史。故事是民间传说出来的,历史是胜利者书写下来的。你看过起居注,那该明白后宫之险恶不亚于朝堂、不亚于天下之争。” 一言微停,接着刘行又道:“这个故事呢,严格地来说其实即便是个民间传说,歌颂了包侍制的清正廉明。可是这也说明了民间与宫内事不是一无所知,宫内所有的事也都必会成为万民关注之焦点。以至于最后被加以演艺、变成故事流传千年。” 听完刘行这些话,赵金珠低下了头。暗暗想到:他这是何意呢?后宫险恶不亚于朝堂,连宗泽都说刘行其志非在夺我大宋江山、志非久居朝堂之上。那他肯定不会有后宫了。 他这是在隐晦地告诉我,不要再想着做他的女人、去与师姐和种七娘子争夺相公的宠爱吗? 历史是历史、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是在告诉我。无论他怎样做、只要最终取得胜利的是他而非我那知其返回中原、却不知究竟身在何处的父皇与桓哥哥还有南朝的九哥,他便可以随意去书写历史吗?是在警告我,不要干扰他行事吗…… 心中如此狐疑,赵金珠却短瞬间之后,在表面上装作一副懵懂地样子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闱之事历来都是民间最为好奇、最乐于写入唱词里去的事。可是刘哥哥,这故事除了说明民间认为包侍制清正廉明、忠君爱国之外,还有什么更深层的意义吗?” 其实已将她心底里所想听了个一清二楚,刘行惊骇于她如此小的年纪,居然能这样快递猜出自己话语中的深藏之意,却也隐隐生起了一丝爱才之心。 古有妇好奇才智,助君安邦定社稷。貂蝉一笑除董卓,昭君出塞安胡族。女人的才智如果可用,很多时候会让当权者收获到意想不到的大意外。如果能将这小公主真正的收归己用,那于天下、于未来都将是一件大大的幸事。 在意念中如此盘算着,刘行表面上却是再次微微一笑道:“第一,民心所向无非就是久唱清官谣,希望公主日后无论谁做皇帝,都能劝慰他多用清官、少用你九哥哥身边那汪伯彦、黄潜善之流。” 话略一停,重新拉起她朝前走,刘行继续说道:“其二,我希望公主您以后无论是嫁给谁,都要切记家和万事兴、妻贤夫业兴的道理。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要做出有违人伦、违背道德的恶行来。” “其三,防民于口、甚于防川。民间的故事往往表达的都是对美好事务的向往,也都经常会深藏以邪恶先哲都未必很了解的哲理。那是一种大智慧,来源于万民的大智慧。希望日后若是二圣归来后,再也不要出现因言获罪之事、就要公主多多策应和劝慰了。” 接连说出三个理由之后,最后刘行遥望天边、语气变得深沉许多后说道:“女人不得干政,却经常会左右历史的走向。我只是希望公主你在听完这个故事后,能够明是非、懂哲理,知人性、守德行。”(未完待续。) 第590章 言说要隐去 一个故事,隐喻出三个道理来,表面上听着好像是刘行在尽一个太傅的职责、在教谕皇室子女。 可是当这些话从刘行的口中说出来以后,从被亲兵搀扶着、仍然很是虚弱的薛式,到雷震与梁兴、再到种雁翎和杨凌儿等人全都是在心底里明白了一件事:一旦二帝归位,刘行这是已经做好急流勇退的准备了。 古有范蠡使出美人计,帮助勾践复国后选择了归隐离去,最后变成了一代“商圣”并最终飞升天庭,成为了一方财神。 后有留候张良,虽未在匡扶君主成功后选择归隐,却也是身在朝堂心在野、后半生都处于半清修的状态中,最后也是飞升天庭、位列仙班。 刘行话语中表达出了归隐之意,一旁的薛式却猛地推开了身旁的亲兵、奔至刘行的身旁后慨然地问道:“刘太傅之意,是一旦二帝现身、无论谁做皇帝您都要选择归隐了?” 微微点头、浅笑一下,刘行道:“不错,只要二帝复位,我便会携两位娘子远遁山林、去做逍遥自在的闲云野鹤。” “那这天下您就不想要管了?天道与天数,您也不改变了?”薛式正色说话中,用一只手从肩上绕过去,轻抚了一下伏羲琴。 看到他那神色,刘行清楚他的意思,那是在暗喻自己如果放弃改天道、灭天数的志向,那么饿伏羲琴他便要收回。 知其暗喻之意,又是浅笑一下,刘行道:“不在朝堂便不能去改天道、变天数吗?不受朝堂诸多所限,反而更利于我全心去与天庭斗、与六道斗。薛先生,您大可放心。朝权可放弃,天下不割舍、我是不会放弃改天道、变天数这个志愿的。” 耳听到此言。才刚刚有了些精气神的薛式顿时再次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他低下头去,怅然若思中说道:“好,那便好。只要您不放弃宏愿、我全真一脉便有机会随您一同去逆转天庭的无良制衡,开创出一个真正平等的六道来。那样。我才对得起恩师的授业大恩、对得起全真六千弟子。” 耳听到二人对话,一旁的赵金珠忽然拉了拉刘行的手,俏生生地望着刘行道:“刘哥哥,为何父皇和我大哥回来您便一定要归隐呢?以您今日之功,以您的才能,以您的本事。即便是我父兄回来了,有人复位了,您仍然可以做宰相、继续保我大宋呀?” 听到她这番话。再看到她那副样子,刘行抬起另外一只手在她的额头轻轻抚摸了两下。 接着面色暗了下去,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小,这些事情你还不会懂。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有你父兄根本不是通道中人。权不与外臣、贵可授武将,我是外臣、却掌握了当今我朝绝对的权利,远超过了你兄长那个皇帝的权利。” 话稍做停顿,刘行抬头望向南方,重新拉着她起步朝前走起时说道:“在宗帅此番胡闹之前,我连个爵位都没有为自己来册封。以我这种言行举止与做派。无论是你父亲与长兄,还是你的九哥哥都势必容不下我的。” 言至此处,刘行侧头看了一眼小公主。接着说道:“所以呢,只要二帝归来、我便归隐去求个自在,然后率江湖众义士去与那天庭斗法、落得个专心之为一事忙,才是上上之选。” 大宋朝是一个对武将诸多猜忌的朝代,当刘行这番话说出来以后,赵金珠没有立即明白过来。 但是跟在周围的雷震、梁兴,乃至于薛式和杨凌儿与种雁翎却都更加明白了刘行为何会说出一旦二帝归位便选择归隐的话来。 刘行的什么出身?是将门子弟、是刘仲武的儿子。虽说刘仲武最早也该算是个文臣,但毕竟他生前岁月是在西军的时间远多于在朝堂、在衙门中的时间,早已被赵宋官家定性为“一代名将”了。 而这样一个将门子弟。本身便已现在西军众将的子弟兵中拥有了一定的军心基础。再加上刘行在太原城是以文官出仕、一战扬名。能文能武这样一个人,自然在文臣之中也拥有了许多拥趸。 赵宋官家为何防备武将。怕的就是武将重新上演当初赵匡胤那一幕“陈桥兵变”的大戏,将他赵家的江山给夺了去。 那么赵匡胤当初为何能够那样轻松。只是通过一次兵变便能够迅速篡夺了柴家的江山嗯?正是因为赵匡胤和他那个弟弟布局多年,先得到了满朝文武之中大多数人心拥护和支持。 虽说胡家父子想要结党争权,可是明眼人一看都能明白。只要刘行一天不与胡先生撕破脸,那老先生还是会在大多数事情的决议上,坚定拥护和支持刘行的。 加上五大总督全是刘行一手提携,其中更是有刘锜与吴玠那样与刘行关系密切至极的人存在。 于文武众臣之心上,二帝与康王不管是谁未来做了皇帝,都绝对容不下刘行这样一个人继续存在下去。 更何况,正是刘行通过变法,将如今的皇帝变成了傀儡、将大权归于朝臣了。敢夺皇权归于臣,就算枪打出头鸟、三个赵家人也不会任刘行继续执掌朝权去与他们争权…… “可是这大宋若是没了您,且不说五大总督、便是各省巡抚与提督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听从我父兄的勾调。” 赵金珠短暂地低头思索,很快重新抬头望着刘行道:“而且我朝三千万之民心,尽然已归于您。军民不听君王令,您若离去岂不是会让我大宋立即陷入到内乱之中、您就不会担心吗?” 听闻此言,刘行淡然笑道:“军民归心之人撒手归于田园去了,何来再言内乱尔?” 笑容一收,刘行语气重新变得沉重道:“况且便是真有那一天,我也定然会先做好部署、绝不会让千千万万军民前赴后继开创出来的今日这大好局面因我的离去而被付之一炬的。毕竟,这天下安宁、才是万民之福气。这朝野团结,才是社稷发展之根本嘛!”(未完待续。) 第591章 又挖坑、禁绝故事谕公主 便是归隐,也要先做好筹谋、确保今日之成果不在日后被毁于一旦。 当刘行这番话说出来以后,赵金珠那颗少女萌动的心不由得又是一阵莫名的悸动,在心底暗道:如此一个功高盖世、才干超群,修为高深、文武双全的小哥儿,为何偏偏会对我大宋江山随时都能造成威胁呢? 若是他一心只做忠臣良将,不管是父皇归来重执印玺,还是大哥回来重新君临天下。再或者,是九哥哥北归继承大统。只要他是一心只想做个忠臣良将,我便是舍了身家性命也要为他求个万全。 可惜呀、可惜,可惜这刘哥哥志不在朝堂。从他这些话中可以听得出来,如果真是与他道不同的父兄重执印玺,他必然带着两位姐姐去浪迹江湖。 不再是率领千军万马驰骋天下的一代名相,却可全心去做个逆天改世的一代人皇。然而他若为人皇,日后我父兄又将如何与他并存呢…… 赵金珠想事情的时候是低着头的,刘行一见她低下头去思忖起来,便意念暗启将她这些话全都听得了个真切。 当听完这小公主心中如此思忖后,刘行重新拉起她向前走去时,口中说道:“公主呀,我是乘风归去,还是继续留于朝堂,我都不希望你做那馆陶、安乐之辈。若果一定要你个女儿家参与朝政,我倒和希望你能做一个别样的太平公主。” “馆陶跋扈、太平专权。刘哥哥,你说的那个安乐是何许人也呀?”耳听到刘行这似教谕,更像是忠告的话,小姑娘却突然对“安乐”之名来了兴趣。 见她如此发问,一转头再看到她一脸惊奇的样子,刘行反倒是一愣中问道:“你不知道唐朝的安乐公主吗?” 怔怔地点了点头。赵金珠道:“不知,因为后宫藏书我博览良多,并未见到有那一本书中记载了你说的那个安乐公主。” “唐史中也未曾记载?”刘行更加惊讶。追问了一句。 刘行这追问之言才落,跟在身后的种雁翎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刘行的衣袂道:“那安乐德行太是败坏。后宫给皇室子弟看的那些书中,早已将其事尽皆删去。” 耳听此言,刘行恍然大悟。那安乐公主所作所为,确实不能给皇家子弟看。不然的话,万一出来几个不学好的皇家女子去效仿她,那还了得? 不过恍然之后,刘行却怪怪地笑着道:“以史为鉴、并非一定要学古人。我相信和福公主的聪慧绝伦,公主便是知道了那安乐所作所为。也定然不会去效法于她。” 说这话的时候,刘行在意念、而非再是在心底里却想着的另外一回事:两个昏君和你们的祖先闭塞听闻,不让你赵家的女子知道安乐的事。好哇,小爷偏偏就把安乐的故事说给这小公主听。 嘿嘿,万一日后两个昏君真的重坐龙椅了,小爷走的时候再给这小丫头设计一套更好的筹谋,让她有资格、有能力去效法一下安乐。到时候你们再敢昏庸无道,没准未来这天下真就要被个女皇君临天下了…… 挖坑,一直都是刘行最擅长的本事。从坑金兵,到坑朝野中并非真心跟随自己的人。 从自己不想做的一些事想要假借他人之手去做。再到自己不愿去做的事坑着别人帮自己来做。一直以来,刘行都是在频繁挖坑让别人跳。 这一次,当得知原来安乐公主的故事竟然被赵宋皇家在内宫史书中给删掉后。刘行决定将那故事讲出来、给这赵金珠预留出一条别样的人生路。同时,也给可能日后对自己形成威胁的未来之君挖下一个大大的坑。 大定这个主意后,刘行重新摆出了一副为人师表、太傅该有的样子来,将安乐公主的故事娓娓地讲给了赵金珠听。 安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故事又是怎样的呢? 她是唐中宗李显的女儿,素以“殊秀辩敏”“光艳动天下”著称,可她却是心如蛇蝎。 李显一定懊恼当时没有好的避孕法,怎么让这种豺狼一样的女儿生出来了? 李显是武则天的亲生儿子,被流放到天寒地冻的房州。路上,韦后在车里生了个女孩儿。随便起个名字叫李裹儿,后来就是安乐公主。 十几年后。李显被武则天拉回来做了太子,又经过三四年的压抑和战战兢兢之后,李显终于登上了帝位,武则天也去世了。此时,安乐已嫁给了权倾一时的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 正如暴发户总是忍不住虎皮蟒衣、满地铺钱,小人得意也总是忍不住弄权享乐,飞扬跋扈。 武崇训死后,安乐公主求父亲封自己为皇太女,以继承皇位,又求父亲把驸马武崇训的墓尊为陵,这两件事都没有成功。 安乐又将空白敕书塞给父皇,撒娇卖痴要求父皇盖御印,然后拿回家随意填写内容,随意任命官员。她的要求很低,一手交钱一手交官。 没多久呀,大唐王朝的朝堂之上除了宰相和大将军以外,满朝都站满了阿猫阿狗,屠夫走贩。? 权势熏天给了安乐美好的错觉,她开始强拆民宅,抢夺大长公主的府第,动用国库的银子建立堪比皇宫的公主府。 动用数万军队和皇帝的骑仗礼乐搬家,花了数百万钱建安乐寺。在长安城强行凿湖,强抢百姓做自己的奴仆,甚至还把佛寺里维摩诘神像的胡须全部毁去。 安乐公主也极其无情,尚在新寡就再婚了。没多久,又让新婚丈夫陪母亲韦后寻欢作乐,博取亲娘支持。? 脏唐乱汉,偏偏冒出来李显这样一个懦弱的皇帝。 他夹在权欲滔天的武则天、韦后、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安乐公主之间,被百般戏弄。而她们,李显的母亲、妻子、姐妹、情人、女儿,使李显的存在简直是男人的一个耻辱。 对他来说,活着真是一场噩梦啊。韦后和安乐公主伙同情夫把李显毒死,这个噩梦也结束了。? 安乐公主的贪婪无情与疯狂,基本上已不是出于利益的计算,而是一种泯灭人性的基因突变了。但是最后,她还是被真正权术高深的太平公主连同她那个荒yin无情的母亲一起给给干掉了……(未完待续。) 第592章 赵金珠暗发狠,南方战火点燃 当刘行讲完这些故事的时候,赵金珠窘红了一张脸、低下头去时,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她低着头,娇羞地道:“这、这、这是真的吗?刘哥哥,唐朝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丧尽天良的公主吗?” 见她如此发问,刘行知道自己要灌输某种思想的计划,成功走出了第一步。 毫不迟疑,刘行马上正色道:“你若不信,日后有时间可以让小七、你师姐给你找一些宫外的唐史来看咯。” 宫内的史书那是给皇室子弟看的,宫外的书籍来源繁杂那是给臣工和万民子弟去读的。 赵金珠早就听闻过宫史多删略、外史才是真的流言。当刘行话说完时,她侧头又看到了种雁翎与杨凌儿全是齐齐地对着她点了点头,表示刘行所言是真后,小公主却笑了。 “放心好了,刘大哥。” 甜美地笑着,赵金珠忽然抬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刘行的胳膊:“您可以放心,假若我父兄复位。若是可继续以新法治天下,我永远不会去想着效法太平公主,不会去做那馆陶。当然,更不会做你所言的那个安乐。” 言至此处,当想起刘行讲述安乐与母亲同乐之事,小丫头的脸上不禁又是红云一闪而过。 但那害羞只是瞬间事,赵金珠旋即脸色一沉,声音变得异常坚毅道:“倘若父兄们真的在未来的日子里,重做昏君、做那些无道之事。那我不学太平公主,岂能对得起天下人、更不要说对得起刘大哥你了……” 小公主在暗暗发狠了,刘行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给那父子三人、三个昏君埋下这么一颗钉子,刘行知道便是自己真的在未来归隐,大宋朝的天下也还是会为自己在暗处操控着。 因为就算是这小公主再如何聪明绝顶、智慧过人。她毕竟还是个女儿身。想要以女儿身、以公主的身份真正主宰天下。朝臣不会同意、万民也不会答应。 只要这小丫头现在生出了这份野心来,那么未来她若真的野心膨胀到要去做北魏殇帝元姑娘与武则天之后的第三位女帝。到那时,天下必然大乱、自己不出山来再次挽天倾。没人可以收拾得了那残局。 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直到此时,刘行还真是第一次从自己的身上。找到了与曹操相近的情形来…… 赵金珠心中埋下了钉子,接着下去再朝梁州城走去时,刘行又接二连三地为她讲了几个故事。当进入城中分别额时,小公主对刘行的仰慕之情、倾慕之心、爱慕之意变得却是更加浓厚。 在暂别之时,竟不知不觉间恋恋不舍地望着刘行,轻声地道:“刘哥哥,我不要去行宫、我随你一起去住到行馆中可好?我不想跟你分开嘛!” “你是公主,我是臣子。” 眼见到小公主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刘行憨憨一笑:“有些规矩我可以打破,有些规矩却是万万不能破的,一旦破了那可要真的天下登时大乱,谁都无法挽回。所以公主呀,明天你我便又能见面了,你就先由小七和你师姐陪着去行宫下榻好吗?乖了、听话。” 大哥哥哄小妹妹般的这话一说完,也不给小公主再开口的机会,刘行对着杨凌儿和种雁翎使了个眼色。 二女看到那个眼色,立即一起上前、和煦地哄着赵金珠在一大队女侍卫的护卫下走向了城东的行宫、那片曾是赵构登基之地的皇宫…… 待赵金珠离去后,刘行才将目光投降方才在路上接连收到了几份军牒。却并未向自己来禀告的雷震。 雷震一见到刘行望向他,也是不含糊、立即上前将积分军牒呈上后正色说道:“太傅,半个时辰前吴总制以谴出党项兵做先驱。杀进了应州地界。寇宁所率之前军,先在小南河聚歼了韩世忠手下大将肖深宇所部三千人,现正朝着应州一路高歌猛进中。” 听着他的禀告,刘行低头看起军牒,嘴上却是立即发令道:“告诉寇宁,高歌猛进诚可贵,万勿再中韩贼圈套。通时传令,让吴玠加速出兵、我要在三日之内,看到整个湖北北线一片战火沸腾的景象。” 闻言点了点头。雷震接着又道:“也是在半个时辰前,以熊山人道长为首、以一万蜀地修行者为中坚的那一镇之兵已顺利翻阅武当山、插入到了湖北西北展开攻击。其他两路出击的东川兵。也在张所大人统一调配下同步挺近到了湖北境内,全面对南朝开战了。” 微微点了点。刘行道:“张所办事我放心,告诉他,西路诸军皆由他统一调配。待我十一哥到了,他再稳坐钓鱼台、做好转运补充调度之事。” 又一次点了点头,雷震再开口道:“山东的两支队伍也已依您所令,顺利潜入淮北。带兵的两个协统询问,何时让他们正式对南朝之兵展开攻击。” “不急,告诉他们至少五日之内不可有任何举动。” 耳听到这番话,刘行皱着眉头道:“西路、中路不先把南朝的战略部署彻底搅乱,东线出击只会陡增我朝的兵马损耗。等,让那两协统等我的消息。什么时候西路和中路彻底让湖北乱了,才是他二人轻兵奇袭取淮北之时。” 这是一场宏大的战争,虽然真正的主战场刘行早早地确定是湖北。但是事实上,刘行不只是想要淮北、而是想让被赵构占据着的整个长江以北地区全都在此次战役结束后归入北朝。 沿江而峙,这是刘行的真实目的。因为只要形成了这种南北对峙的局势,以南朝现有之实力,想要渡江再来自扰几乎不再可能。 反而观之,北朝现在拥有了山东与河北两支水师,以及在东川建城的一支水师。只要刘行开心,从此后随时仍然可以对南朝展开“打秋风”的行动。 更为重要的是,一旦隔江而立的形式成真。即便是徽钦二帝复位,自己也能够拥兵自重。不让皇帝过江来,有谁能够奈何我……(未完待续。) 第593章 应山围歼战(一) 任何一个完美的计划,都需要一群能够将那计划完美执行出来的人。 在刘行走入梁州城的时候,几百里外的应山县城外,正有一个擅于将每一个计划完美执行出来的人正在上演着一幕精彩的战争大片。 徐徽言、大宋的武状元、五台山讲武堂高级班第一期第二名毕业的高才生。 站在应山北麓的山顶上,他翘望着山下的城池,仔细观察了整整半个时辰。 终于,他确定该怎样将城中的韩世忠逼出来、然后将其消灭掉。 “王参使,你来看那里。” 将王命德轻声唤到身旁,徐徽言指着城池西北一隅道:“纵观整个北门,那里防守最是脆弱。而在其对应的东南面,则根本无韩兵防守。你看,那是不是韩世忠为他自己预留的退路呢?” 闻言也是注目徐徽言所指的方向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王命德摇了摇头:“未必一定是其退路,却一定是其兵力不足、无法据城结出他想要结出来的八卦金锁阵。” 八卦金锁阵、原本应该叫做八门金锁阵,是当年诸葛武侯在攻取樊城时先使用出来的阵法。只不过到了韩世忠的手中,虽仍是依照占星术与奇门遁甲来布局,却将八门全部变作了依八卦列阵的变数阵法。 原本诸葛亮当年所用的八门急金锁阵,八门分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如今韩世忠的八卦金锁阵,却是据守城池的同时,依照乾天、坤地、坎水、离火分守四门。那四门的守卫兵士们,大多都能施展出相应的法术,使得四门之上纵然是调来神武大炮轰过去,只要还有星星散散的兵士幸存便依然难以攻克。 而在其他的四个位置上。韩世忠在应山城外先被寇兴给打了一通、杀掉了其三分之一的兵马,如今兵力的不足使他只能优先将兵力集中到了巽风和震雷两个位置上。而在兑泽与艮山位上,只留下了很少的兵力。 韩世忠如此布阵。确实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其实却是一种使这种阵法变数更大的一种布阵之法。 在其这阵法中。西北角和东南角看上去是兵力薄弱,可是在此阵法的调用过程中风雷二阵本就是那种行如风、疾如电的支援阵角。 一旦有兵马去攻其弱处,韩世忠可以从容地镇守四门、同时抽调一部分风雷二角上的兵士施展出风雷之法驰援被攻击的弱处。, 而且风雷合法,若有了距离给其为其法术升温、加速,不但不会影响到其攻击力反而会是距离越远使其法术攻击力越强大…… 看似高深的阵法,在南朝各路大军中真正懂得的人未必很多。 然而同样的阵法,因为其高深、所以早早地便被刘行从书海中翻出来。列为讲武堂高级班必须基本研磨的三十六阵之一了。 在讲武堂学研磨过这种阵法,徐徽言在听到王命德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嗜血的冷笑。 “那若是我恳请吴总制将刚派给他那十二艘飞艇调来,以飞艇从空中轰他一轰。同时再让那些党项人竭力去朝着城头冲锋去,你认为依然全无机会可以飞艇之威震慑敌心、使其攻速减慢后助我军打开缺口吗?”冷笑着,徐徽言说出了他的想法来。 听到徐徽言的想法,王命德没有立即答复,一转身望向了站在另一侧的寇兴:“寇将军,你可有何见解?” 寇兴接问,双眼盯着那两处缺口仔细看了看。突然冷冷一笑道:“城中百姓已然上了城墙,看来这应山县的百姓很是拥戴那韩贼嘛!徐将军那计策可行,不过需有个前决条件。” “是何条件?”徐徽言与王命德听到寇兴如此说。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 寇兴也不含糊,有些阴测测地道:“以利驱使党项兵,允诺破城以后任由他们抢钱、抢粮、抢女人。只有将那些党项人的斗志激发到极致,以利益诱惑他们去舍命搏杀,才能达到徐大人想要的效果。” “啊?” 一听这话,徐徽言顿时大惊失色地道:“可、可是城中都是我汉家女儿,依新法汉家女儿是不得嫁给异族兵士的。便是如此允诺,那些党项兵抢到女人了也不可配与他们,怎能将其斗志激发至极呢?” 汉家女禁嫁异族兵。将可另当别论,这是刘行在“通婚令”中明确规定的条规。 汴京城里那些小姐们被刘行成群成批的送去西夏、送往北燕“下嫁”当地的人了。但那些小姐们的则夫优先选择的也都是当地有土地的、或者是在做着各种官职的人。 胡族兵,自从北燕与西夏收归麾下那天起。刘行给他们的定义便是一群炮灰。一群炮灰娶了汉家女,岂不是等着成群的寡妇来找刘行要抚恤、讨保障。那样的事,刘行当然不会做…… 深切了解那“通婚令”中这一条“有些不合理”的规则,徐徽言说出了他的疑问来。 然而任何问题在遇上有心人的时候,都将不会再是问题。 徐徽言话才说完,王命德狡诈地一笑道:“太傅是不准我汉家女儿嫁给胡族兵,可是没说不准我等从西夏、北燕去弄些党项和女真族的女人来置换呀!” “嘿嘿,英雄所见,王兄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寇兴在王命德的话说完时,也是一脸狡诈的笑容道:“别的不敢说,三十万胡族女人,我可保证在一个月内便让岳将军、刘总制帮我等筹到。以胡族女置换被这些党项人抢到的汉家女,信可使那些党项兵全心去舍命搏杀了。” “那,好吧……”徐徽言耳听二人言,心知这俩人一旦达成一致,他这个主将也是无力再反驳了。 但他虽是答应了,还不忘补上一句话:“依新军规之决议规,你二人赞成、我只是弃权。对此决议可执行,但日后若是出了问题被太傅问责,恕我不与二位同担责任、亦不与二位争此功劳。”(未完待续。) 第594章 应山围歼战(二) 决议规、讲武生一走出校门都必须遵守的一项新规则。 只想规则是刘行将后世里的表决制度引用到了当今大宋各军之中的全新规则,按照这个规则,从基层到军镇,各部均是配有掌军人、参军使、副领兵之人。 在遇到重大决定的时候,一旦三个主责将领无法达成一致,便要遵守“少数服从多数”原则进行操作。 王命德与寇兴没有想到,徐徽言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个规则用了上来,显然是他仍然不忍城中的汉家女子被异族抢夺。 可是徐徽言是主将,他若弃权、日后到了刘行面前,王命德与寇兴都明白那事情的性质很可能就变了、变成他二人联手胁迫主将行事。 如果打赢了,一战在此灭掉了韩世忠的主力,那么战功落在二人身上后,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以刘行的脾气也会被打个折扣。 如果打输了,还给城中百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同时让一些民心离了刘行。那么二人要担负的责任,那怕是绝不会很轻…… 考虑到这一点,王命德眨了眨眼睛,只在很短时间后开口道:“既然徐将军有不同意见,那么也只能依决议规上报吴总制请他来定夺了。” 重重地点了点头,寇兴道:“不错,你徐将军是主将,我二人可不想落个借决议规胁迫主将之名。” 徐徽言见二人如此说,却是苦笑了一下、摇着头道:“二位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好意,绝非推卸责任。二位岂不知,只要真如你二人所言激起党项人誓死夺城的斗志来,这场战事孰能不胜也?我这是诚心只为让功,绝无推卸之意呀!” “报……” 正当徐徽言苦笑之言才落下时。一个通传令健步如飞地从山坡下一路高呼中跑上了山顶。 一站到三人面前,那通传令人立即手呈军牒、高声道:“刘太傅鹰书传令,若我军已完成对韩世忠所部之敌的围困。不惜一切代价、不管用何手段。只要能在三日内围歼韩贼,前方诸将有功重赏、有过不问。” 鹰书传令。当三人耳听到通传令这番话以后全都是面露喜色。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刘行这次不是通过正常的兵部通传手段、而是启用了天策卫的鹰扬堂通道给他们发来的这道命令。 这道命令及时的到来,首先是给了三人一个特权、似乎是刘行站在他们面前在对他么恩说:去打韩世忠,小爷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使什么招数,只要能在三天内给我灭了韩世忠。你们犯错有我扛,你们有功我重赏。 其次,这个命令的及时送达,也让三个领兵在前线的将领从根子上少去了互相猜忌和推诿的可能。只在这一瞬间。便让三个人、三颗心重新凝聚成一团,可以心往一处使、全心去灭韩…… “此生得遇刘太傅,为将幸哉当誓死效忠、死而后已尔!” 通传令的话声说完,只是稍稍惊喜,徐徽言却是先叹了一声后侧头望向了应山城。 接着他沉声喝令出,大声喝道:“传我将令,以第三、第八和第十标为第一攻击群,对应山西北角即刻发起攻击。以第二、第四和第五标为第二攻击群,迂回到东南角展开攻城。其他各标,同时向四门展开攻势。但切记只是佯攻、不得强驱。” 喝声微微一停。脸上重新浮起了嗜血的冷笑,徐徽言提高嗓门、几乎是咆哮般地喊道:“众将士冲进城去,城中半数尽归尔等。随本将军冲啊!去抢钱、抢粮、抢女人……” “抢钱、抢粮、抢女人?” 当徐徽言的吼声传到前方将士阵营中的时候。所有从武备学堂、讲武堂中毕业而,那些在最前方带兵的汉人将佐全是一惊。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那是从讲武堂高级班毕业徐徽言口中发出来的号令。 自从刘行冲出太原城、驰骋五台山起,自大鬼面红巾军异军突起开始。刘行治下的军队便以军纪严苛著称于世,而每一个能被刘行任用的领兵之人,也无不是治军严格、军纪森严的人。 可是如今,从前那种敢拿百姓一根针,便要被打三十棍的军规呢?那种敢沾污妇女,便要被充军千里、取消所有优保的规则呢? 一声抢钱、抢粮、抢女人从徐徽言的口中喊出来。那应山城中的四万多汉人百姓等于是从战斗开始那一刻便注定将要惨不忍睹、沦为奴狗的结局了。 徐徽言疯了、徐徽言一定是疯了!他疯了,我等不能疯! 心中有这样的想法。许多低级军官听到徐徽言的吼声后却并未立即下达出击的命令。 而那些党项兵在听到徐徽言那吼声后,却是人人摩拳擦掌、脸上浮起阴险的笑。目光中充满贪婪地望着应山城蠢蠢欲动。 那神色,仿佛不大的应山城就是他们在荒漠中遇上的黄羊,只等着他们去逮来任意宰杀、然后架在火上随心烧烤的猎物一般…… “给我冲、都给我动起来!那是刘太傅亲自下达的指令,我军诸将有功重赏、有过不问!都给我冲、快冲。” 只是很短的时间后,当标统、协统们也在一阵震惊后正式接到通传司发下的作战指令后,他们奔入了各自部下的人群中。手中挥舞起战刀、火铳,对着应山城方向发出了这样的吼叫声。 “有功重赏、有过不问!” 一听到那些标统、协统的话,所有低级将佐心头一震、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刘行会发出这样的指令。 但只是瞬间,他们却又明白了。刘行曾多次在讲武堂、武备学堂讲课的时候评述过南朝诸将。在刘行的口中,南朝诸将皆草鸡、唯有韩世忠一人堪称干成。 敌之干成,让刘行彻底怒了。这一怒,便是要血洗应山、全歼韩世忠。 当想明白这些以后,那些低级将佐们没了疑虑、没了顾忌。纷纷齐举手中兵刃,大声地呼号起来。 “冲进城去抢钱、抢粮、抢女人……” “杀韩贼、领重赏,功封只在朝夕,冲啊!” “破应山、得勋章,子孙恩泽在此城、杀啊……”(未完待续。) 第595章 应山围歼战(三) 应山城、北门上。 韩世忠拄着大枪站在城楼前,目光紧紧盯着那山呼海啸般冲上来的北朝信王兵,心头不由得一紧,暗暗想到:刘光世呀刘光世,你可曾接到我的求援信,何时能赶到。如此多的信王兵,我这些人马能抵得住十日、定撑不过半月呀! “冲进城去抢钱、抢粮、抢女人……” 正在韩世忠心中苦盼据说已抵达汉阳军的刘光世尽早敢来支援他时,突然城下西北角方向传来这样的喊声,让他不由得一惊、侧头朝那喊声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血洗应山城,誓斩韩世忠!杀啊、杀啊……” 有一阵嘶吼声,韩世忠惊后猛醒,对着身边一员战将道:“陆登,你看那可是信王兵正朝我西北角展开攻击,可是方才他们他们喊出了‘抢钱粮、抢女人’的话语来?” 那陆登闻言,也是大惊失色中点了点头:“是的将军、是他们喊出来的话语。那些来攻城的不是汉人,也是先前伏击我军的党项兵!” 耳听确切回答,韩世忠“蹭”地从高阶上跃起,口中大声咆哮道:“众将士听令,北门抽调两千精锐弓箭手、风雷各取一千兵,速往西北角驰援,切勿让那些党项狗上了城来、祸害我城中父老!” 此言才落,韩世忠已身落在城墙上。再一转身,他对着高阶上、战鼓旁的一袭红帼裹在身的女将大声道:“娘子,擂鼓、令城中丁壮速上城来助战!” 那女将不是别人,正是韩世忠的娘子、那位曾经使出白骨精窃走了北朝一些机密的梁红玉。 “咚、咚、咚……” 相公有令到,她毫不迟疑地操起身旁的鼓锤、奔至战鼓前抡起胳膊便敲出了一串极有节奏感的鼓点来。 这个梁红玉原籍池州,她家中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出身,梁红玉自幼随侍父兄练就了一身功夫。 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啸聚山民起义,迅猛地发展到几十万人。尔后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都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 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即由各州县官府管理的官妓。但由于她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且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多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 当年童贯统兵平定方腊后班师回朝、途经京口召营妓侑酒。梁红玉与诸妓入侍,就在席上认识了韩世忠。 韩世忠在众多将领大吹大擂的欢呼畅饮中,独自显得闷闷不乐,引起了梁红玉的注意;梁红玉那飒爽英姿,不落俗媚的神气也引起了韩世忠的注意,两人各通殷勤、互生怜惜。于是英雄美人成眷属…… 自从那以后,这一对夫妻便是大宋朝军中一道奇景。因为依照大宋军制,女人常年伴随夫君身旁从军行伍之人极其地少见。偏偏这梁红玉自从嫁给韩世忠后,便经年累月随夫于军中。 甚至当初在韩世忠前往真定救援圣驾时,真正的先锋将都是由这个幽冥鬼道中人充任、并且为韩世忠在河北大地上一度创造出了十三战全捷的胜绩来。 所以韩世忠号令一出,这位巾帼红颜执槌击鼓声中那是阵阵暗引的号令随其鼓声传向城内。伴随着她那鼓点声声响,成队成群穿着百姓布衣、手执各种简易兵器的应山男丁们有序且快速地冲上了城墙。 “咻、咻、咻……轰、轰、轰……” 正当那些城中的男丁走向城上时,忽然间从北门的正面一阵阵炮弹的呼啸声响起,接着三四枚炮弹先落在城上炸起了片片火光。 接着没给城上守军太多反应的时间,密如蝗雨地炮弹山呼海啸般地轰上了城墙。 “娘子。速施法!”任由一颗炮弹在身旁不远处炸响,将他身旁几个亲兵炸得惨叫声中翻飞出去,韩世忠却是先对高阶上的梁红玉喊出了又一声喝令。 梁红玉耳闻此令。立即将鼓锤转交给身旁的一个女将,让她继续去擂鼓。随即她骤然张开双臂、口中振振有词地在隆隆地炮声中念起法决来。 伴随着梁红玉的法决念起,阵阵黑灰色的迷雾从城墙下方缓缓升腾而起。越聚越浓,就在阵阵火光中快速地凝聚起,在城墙外缘眨眼间形成了一道幽冥雾障…… 城下、不远处的半山腰上,徐徽言一见到城墙四周萦绕起幽冥雾障来先是一惊。 旋即他回首望向身后的王命德道:“王参使,那娘们又使出了幽冥鬼道的法术,想要用雾障护执城墙、迷惑那些已冲到护城河边上的党项兵。你看,是不是该让我们那三百神霄兵出手了?” 闻言摇头。王命德双眼紧盯着那北门方向,嘴下说道:“还不到时候。那三百神霄兵功力有限、可是梁红玉的修为却足以支撑起十次这样的障阵来。徐将军,我请求您立即调飞艇参战。只有上下齐攻。那幽冥鬼道的雾障之阵才无力抗击。” “好,我这便传令去!”徐徽言听到王命德的话,马上转身对着后面喊道:“速传我令,让我军自携的三艘飞艇升空、先给北门轰他一轰。再给吴总制飞鸽传书,请他速调其他飞艇赶来支援……” “冲、冲、冲,别他娘地管那些个雾障,都给爷爷冲过护城河去!” 在徐徽言去发令求援的时候,西北角、护城河边上,寇兴举着手中长枪高声呼号着。 “想吃得更好、穿得更暖,晚上有娘们暖被窝的,都给我冲、别停下!” 在他前面那些党项兵一见到那些幽冥雾障,本是一惊之下停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但在听到紧随寇兴呼号声后那些标统、协统喊出的话语声后,那些党项兵不再犹豫、一转身大声喊着“抢钱、抢粮、抢女人”的口号,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层层迷雾中。 然而那些党项兵才冲入重重迷雾,只是眨眼间却发生了让阵前领兵冲锋的寇兴大出意料的事:那些党项兵才入迷雾中,竟然似是中了鬼道梦魇一般纷纷扔掉了手上的兵器,跪在地上哭号起来。(未完待续。) 第596章 应山围歼战(四) “鬼、鬼域噬魂!” 一见到那些党项兵的表现,寇兴不禁愕然一惊、在嘴下轻声念出了一个幽冥鬼道的法术来。 一语才落,寇兴猛然惊醒,大声呼喝道:“自取指尖血、封住眼耳四窍。” 耳听到寇兴这一声喝,那些党项兵也是齐齐惊醒、迅速地抬起一只手用牙齿去奋力咬破,随后将指尖上渗出的血抹向双儿和眼睑处。 无数道黑灰色的雾气,在那些党项兵以指尖血封住七窍中的四窍时登时在护城河边乱窜起来。那些雾气一乱窜,恍若一群无头的苍蝇般乱转了片刻,竟在党项兵以对垒挂钩到河对岸、开始渡过护城河时扭头扑向了城墙是上。 哭号声、怪叫声与炮火的爆炸声交织在了一处,在乱作一团的声响之中,许多城上守城的南朝兵和刚登上城墙的壮丁们竟互相举起兵器戳了起来。 乱了、彻底乱了。 站在高阶上的梁红玉一见到自己的法术与阵法被寇兴以指尖血破除,反噬到城上后马上便想要收起法术、避免自家兵马的无辜死伤。 然而正当她缓缓欲收起法术时,韩世忠却举起大枪吼道:“莫要停止施法,待我强音定锤!” 吼声之中,韩世忠将手中大枪抡圆起来、一连舞出几百个光晕后,骤然张开嘴“吼”地一声发出了雷鸣嘶吼之音。 伴随着那嘶吼音在城墙上响起、并且迅速贯入各处,那些被噬魂术控制了心智正在自相残杀的南朝兵与壮丁们骤然惊醒、重新转头扑到了墙垛前朝着城下疯狂地扔起大石、驭起床弩来阻挡已架起云梯准备登上城墙的党项兵…… “吼、吼、吼……” 吼声,仍然接二连三地从城墙上、城楼前的韩世忠口中发出。 那吼声被寇兴听入耳后,让寇兴忍不住地又一次愕然失声轻语道:“梵音狮子吼,韩世忠竟会使这等高深的法术!” 在佛经中众兽用来比喻种种业,象、牛、马这些对人有益的动物用来形容能带来福报的业。而鬣狗等一些恶兽用来形容能带来恶果报的不善业。 狮子吼最早便是形容佛或菩萨*如狮子威服众兽一般,能调伏一切众生的一种高深的佛家咒法。 梁红玉是鬼道中人,寇兴怎么都没想到韩世忠居然不只是一个道法修行者、竟然在鬼道法术之外又修习到了如此高神的佛家法术来。 心中大骇之余。寇兴隐隐对韩世忠生起一丝惧意,急切回首对身后的诸将道:“会使清心咒者速上前去。同时施法对抗韩贼那梵音狮子吼。” 耳听到这令出,跟在寇兴身后的汉兵人群中顿时飞出七八十人,迅速站在护城河北岸边一起盘膝坐下。接着那些人屏息静心、口中默念起法决来。 “稽首皈依苏悉缔,头面顶礼七俱胝。我今称赞大准提,唯愿慈悲垂加护……”当那七八十人默念声持续了小片刻后,忽然之间他们口中齐齐提高了嗓门、大声地诵读出声来。 那诵读之音由无到有、从小到大只是在须臾间的事。 当那诵读声变得响彻天地,直震得许多对垒车上搭载的兵器开始碎碎作响时,韩世忠的狮子吼才刚刚将率先登上城头的几百个党项兵给震得跌落城下。便被那同样是梵音之声迎面撞上“轰、轰、轰”地在城墙上炸出了无数道白炽焰火来。 清心咒是唯一除了古佛经以外由后人自创的咒语。 读诵思想精深,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与造作,可清心定神、去烦止恶。 清心咒是修身养性的好伴当,但是被几十个人同时施展在两军阵前时,却变作了破解同为梵音之术狮子吼的最佳法术。 以一己之力去对抗七八十人,韩世忠不是刘行、就在那阵阵白炽光芒闪耀起的眨眼时间后,他猛地感觉胸口有如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迎面重击、直震得他张开嘴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来。 “将军、将军……” “快、快、快扶将军下城去,韩将军受了内伤……” 几个护卫在韩世忠身旁的将校,一见到韩世忠口吐黑血后跌坐在地面上,他施展出的法力也随时烟消云散。 而更强大的、来自于城下的静心咒法力正徐徐加力。仍然在持续地向城头上压来后,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旋即一起冲上前抬起韩世忠便朝着城内跑去。 眼见到丈夫被敌人一击重伤被抬下城去,已站在城楼二层房檐上的梁红云顿时恼怒之极地发出了一声低沉、诡异的轻吼。 这轻声怒吼之后。梁红玉骤然从那房檐上跃上了半空,凌空双手齐舞、口中大声喊道:“幽冥借法、万鬼魂来。聚灵驭体、鬼兵降世……” 她的呼喊声才落,无数道黑灰色的雾气从她双掌间被拍到了城墙上和城墙下那些从城上摔落后被摔死的党项兵身上。 “嘭嘭嘭”地一阵闷响,突然之间所有正在攻城的党项兵全都了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原本已经战死的那些人,竟各个猛地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尔后全都恍若僵尸一般晃晃悠悠地去捡起了兵器,然后齐齐将那些兵器举起来、对着刚刚攀上城头的党项兵便投掷了出来。 “爷爷的、飞艇呢?支援的飞艇怎生还没到!” 一见到城上、城下突然出现的鬼兵,寇兴怒了、大声叫骂道:“这个该死的小娼妇,居然不惜折损三成修为给爷爷使出了鬼兵降世的鬼道法术!快给我传令,让天上的飞艇开火、先把那小娼妇给我从天上轰下去……” 耳听到寇兴这阵叫骂声。他身旁的一个小校却是一脸无奈地道:“将军,飞艇号令不通。倒不如直接让我们兄弟手上的三十六眼连环铳、火箭筒一起朝那臭**招呼更实际。” 一听此言,寇兴猛地惊醒。随即高喊道:“所有连环铳、火箭筒,给我对准那小娼妇开火。所有的大炮,也给我重点关照那臭**!” “哒、哒、哒……” “轰、轰、轰……” 当寇兴的号令发出后只是极短时间过去后,城下的大炮、连环铳赫尔火箭筒一起对准了梁红玉身在的方位。阵阵火光流星去,眨眼间便将梁红玉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未完待续。) 第597章 应山围歼战(五) 主将遭遇重创、副将也是韩世忠的夫人又在这一刻被信王兵的枪林弹雨和密骤地炮火炸得生死未卜。 眼见到此情此景,应山城的西北角上顿时一阵大乱。许多守城的兵士竟在那阵阵笼罩在梁红玉周围的硝烟开始散去时扔掉了手上兵器,哭爹喊娘地朝着城下逃了过去、 兵士溃逃,那些城内的壮丁登时也是斗志全无,很快也在城上抱头鼠窜、朝城内拥挤下去。 城上的南朝兵一乱,还未等风雷二阵的守军从炮火与飞艇轰炸之中回过神来,大约*百个党项兵便嘶吼着攀上了城墙。 “男人杀、女的抓!” 那几百党项兵中官职最高的一个家伙,挥舞着狼牙棒一站到城上便率先喊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杀光城里的男人,抢钱、抢粮、抢女人,兄弟们、冲啊!” 一群低级小校在那即家伙的喊声落下时,齐声跟着如此附和后,挥舞起兵刃追着那些乱作一团和抱头鼠窜中的守城兵扑了上去。 冷兵器的战争,那是刀刀见血、每一次出击都是真刀真枪去硬碰硬的厮杀。只是因为南朝兵先乱了,当党项兵登上城墙后展开攻势时,却没有出现多少金铁交鸣声、更多的只是“噗噗”的刀枪破体声。 短短的瞬间,只是短短的瞬间。那*百先登城的党项兵在城上冲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一片空阔的地带后,更多的党项兵狰狞地笑着、拎着兵器也攀上了城墙。 屠杀、城墙上的景象伴随着更多的党项兵冲上城墙,完全变成了一边倒式的屠杀。随处可见的都是溃逃中的南朝兵被党项兵从后面追上,或是挥舞战刀、或是举起长枪轻松地杀死。随处都是血肉横飞、惨叫哀嚎声…… 刚策马踏过对垒车奔至城下的寇兴听到城上传来的那阵阵喊杀声、惨叫哀嚎声时,却是猛地灌真气入肺中,暴吼一声道:“朝北门方向冲、发下吊桥放大军进城去!” 这暴吼声。震得城墙上交战的双方全是心头一颤。那些党项兵在听到这一声暴吼之后纷纷觉醒,迅速在城上列阵结队、开始有条不紊地顺着城墙朝北门方向发起了攻击。 而当片刻后,寇兴弃马登城。带着五百多汉兵登上城墙时。东西两翼的城墙上,一阵阵狂风大作、一阵阵雷声轰鸣。那些风雷二阵的援兵。踩踏着袍泽的身体才赶到驰援西北角这方已落入到信王军手中的战场。 眼见到风雷狂作,寇兴冷冷地一笑,又是吼出一道命令来:“结五行光明阵、莫让风雷靠近本营。” 寇兴这道命令一出,跟随他一起登城的那五百个汉兵猛地齐齐站住身形,先是从身后摘下一面圆圆的小盾。接着那五百人额迅速移动、依照五行的方位赶在风雷二阵援兵赶到前结出了一道五行阵法来。 那两股援军,在城墙上凭借着风的威力,将许多冲上前去的党项兵卷起、高高抛向半空,再直接掼到城下去摔死。借助雷电的威力。让许多与之正面相接的党项兵在两军相撞到一处的瞬间全都变作了一具具焦炭般的尸骸。 眼看着正要反败为胜,可是当那两股援军才冲到距离寇兴本阵不足百步的地方时。那些汉兵猛地齐齐抬手、掀掉了罩在手中小小的圆盾上那层布罩。 “噼噼啪啪……” 雷阵之中的南朝兵不知那小圆盾是何物什,一见那些汉兵举盾列阵,二话不说上来便想用雷法轰死那些信王军的汉兵。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当那些南朝兵的雷电以不及掩耳之势射到那些汉兵近前时,那些汉兵手上的圆盾一翻、露出了铜镜一般的盾面,竟将他们劈出去的雷电直接给折射、扭头朝南朝兵的阵列中击了回来。 “噼啪、轰、轰……” 一阵乱响巨声炸起,雷阵中的南朝兵连惊叫的机会都被没有便被那些反射回来的闪电在人群中炸出了几十个炸点,直炸得只有七八百人的阵势瞬间崩溃。 与此同时,另外一些北朝的汉兵借力打力、引着了南朝兵雷阵之中射出的闪电。竟用棱镜之法逐级加速后、顺着五行阵法引行后朝着另外一侧的南朝风阵射了出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闷响,城墙地面上的青砖被炸得一片碎屑翻飞后,只在顷刻间风阵中那些南朝兵还没来得及对寇兴本阵施法便全都被炸成了焦炭…… “九幽冥力、聚我神魂。万法归元、灵火骤击燃!” 正当寇兴长出一口气。以为可以让后续攀城上来的那些党项兵去做马前卒,朝着北门展开第二波攻击的时候。 突然间在城楼的废墟中传来了一声阴冷的大吼声,吼声中战甲残破、灰头土脸的梁红玉竟从那废墟中飞身而起,重新飞到半空中后施展出法术来。 乍一听到梁红玉的呼喊声,寇兴实际上已知道她欲使何种法术。 在梁红玉从地下引出幽冥神力聚向她身体周围、同时引来无数鬼火萦绕在其身侧时,寇兴只是冷冷一笑、在最下低声喝道:“五行换位、洪水当前。” 听得此令出,那五百汉兵迅速再次移动起来,只在眨眼间就让阵法来了个大变形。 当变形完成时,正好梁红玉的聚灵力完成、朝着寇兴释放出了第一轮密如蝗雨的鬼火雨。 天生五行。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 梁红玉放出来的鬼火雨,但那也是一种火。可是当五行阵变换以后,挡在寇兴正前方的,恰好便是洪水阵。鬼火雨一撞上洪水阵中那一百汉兵施展法术释放出的水雾后,登时便是一阵“嗤嗤”声。 待那“嗤嗤”声渐渐稀落后,鬼火雨不见了、再看半空中的梁红玉,竟然被这水雾变幻出的洪水冲刷得披头散发、有如一只落汤鸡一般呆呆地矗在半空中,竟是傻了一般。 “梁红玉,你的法术没用了,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一看到梁红玉那副窘迫的样子,寇兴强忍住笑对着她大喝了一声。 惊闻这一声喝,梁红玉骤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在嘴角浮起意思狡诈的笑、口中道:“助纣为虐的贼子,想要老娘束手就擒、你的本事还不够强!”(未完待续。) 第598章 应山围歼战(六) “小娼妇,以为你是幽冥鬼道法术真的很厉害吗?” 见到梁红玉说话间重新暗暗运起法力来,寇兴也是暗启法术却在脸上露出一副讥诮、调笑的神色道:“你有你的鬼道法,爷爷有爷爷的五行阵。如果你这小娼妇还嫌不够,来吧、爷爷再给你尝一尝我家太傅的散功烟……” 此言未落,寇兴猛地将一条手臂从背后抽出来、抡圆了朝着梁红玉甩出了三颗爆炎弹。 耳听寇兴所言,梁红玉心底暗中大叫一声不好。再看到寇兴抡起胳膊甩来三颗黑乎乎的铁球,梁红玉知道那是北朝各军、除了附近这些党项兵外人人都有配备的爆炎弹,吓得他轻声惊呼中“蹭”地向高处拔升起来。 “轰、轰、轰……” “给我扔、看她能躲得过多少浓油散功弹!”三颗爆炎弹没能砸在梁红玉身上,寇兴在一阵爆炸声中看到梁红玉拔高四五丈、躲开了他扔出去的爆炎弹后气得急声大喊起来。 听到他的喊叫声,守在五行阵最前方那一百名兵士毫不犹豫地同时手向腰吼吼、摸出了特制的浓油散功弹来,二话不说、直接一起朝着梁红玉便甩了过去。 爆炎弹,那是刘行太原城下、城上接连破敌时首先使出来的物什,如今已经成为北朝军队基本配备品。所以这一百个兵士使起来极其得心应手,扔出去的时候也是极其的精准、一百颗爆炎弹全都在梁红有身体周围炸了开来。 爆炎弹不是刘行仿照后世里的小日本手雷琢磨出来的物什吗?怎么没撞上东西也会爆炸了呢? 那是因为深知梁红玉的鬼道法术高深,也知道韩世忠是个骁勇悍将。此番在徐徽言、王命德与寇兴的随扈亲兵营中,刘行是特意让耶律跋慎给每人配上了两颗自己刚刚研制成功的全新爆炎弹。 这种爆炎弹,原理都与之前的爆炎弹是截然不同的。先前的爆炎弹受条件制约,刘行是模仿后世里东边岛上那群贼死不死臭猴子那一套撞针方式弄出来的。 而如今开始在各部亲兵中先行装备的这些新式爆炎弹,其原理则是仿照西方邪恶轴心国老大某种手雷模式制造出来的。 与之前那些爆炎弹相比。体积上新式的略大一些、分量也重了一些。为何会重且大了呢?那是因为多出了几样设计来。 都多出了什么呢?分别是弹体自身一旦炸开,便能炸成多大六十颗小碎片去杀敌。弹壳内除了装填最新式、只有刘行自己很清楚是接近后世里全世界都广为应用那种最牛13炸药外,还装填了一支浓缩煤油瓶子和一支散功烟的小药剂。 这种爆炎弹有之前的相比。安全性增强了、杀伤力增强的。最厉害的,还是炸开以后不只是有散功烟会飞出来。还会无数的火星子飞溅起来去灼烧敌人。 此类新爆炎弹一旦爆炸,方圆十步内无人可生还、散功烟可以在瞬间扩散到方圆五十步的范围内,让那个范围中的敌人全部功力散去、变作任人宰割的羔羊。那些火星子,也能在二十步内让敌人全身起火、变成一团火球。 可以说,这种被刘行称为“火流星”的新式爆炎弹只要炸开了,那方圆五十步内的敌人休想在逃走、二十步内的敌人只能变成被汹汹烈火焚烧的火球,十步之内本事再高强的人也是非死即伤…… 一百颗“火流星”同时炸响,六千颗碎片形成了第一道碎片雨。梁红玉法力是很高强。她竟然能施展出鬼道的法术,硬生生地没让那些碎片扎破她的幽冥护盾。 可惜的是,梁红玉还没等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火星子四处乱窜、许多直接射穿了她那至阴之气形成的幽冥护盾扑到她身上后迅速引燃了她铠甲之内的衣物。 正当她想要去扑灭身上熊熊燃起的火焰时,从一百颗“火流星”中飞腾出来的那些异常浓密地散功烟便缠上了她的身体…… “五行移位、风火上前。”眼见到梁红玉被熊熊烈火包围、迅疾被吞噬,寇兴却不敢小觑这个鬼道女使,再次喊出了一声号令声。 身边的五百名亲兵接令即动,在寇兴号令出口的眨眼间便变换了位置。以风行在左、火行在又,变作双翼齐行状对上了仍在半空中苦苦挣扎中的梁红玉。 “小娼妇,爷爷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现在求饶。爷爷便让水行助你灭火。若是你再不投降,待你功力散尽、爷爷再给使风与火二阵给你煽风点火一番。不摔死你,也要活活烧死你!” 当五行阵法变换完成。寇兴才再举长枪对着已经开始向地面坠落的梁红玉大声喊出了一番话。 团团火焰灼在身,梁红玉耳听到寇兴那话、却是强忍着疼痛高声道:“贼厮,你便是烧死老娘、老娘也绝不做那刘贼的徒附。来吧,要烧就快些吧!” 一听她这样说,寇兴怒了、脸色涨得通红中他大声道:“风、火旗动,听我号令,给我……” “寇将军、寇将军,徐将军让我传令与你。言说刘太傅鹰扬传书对韩世忠夫妇只许生擒、不可杀之!” 寇兴本来是想要发令开启风与火两行法术,真去来上一个风助火势壮、神火烧娼妇的。 可是一听到后面突然传来这一声通传令的呼喊声。吓得他急忙转身、大声急呼道:“速变、水行上前,灭掉那娼妇身上的火焰!” 寇兴此令出。五行阵迅速再变。 当寇兴返身走到那来传令的通传令面前时,五行阵中的水行阵顶到了最前面。百人齐施法、“哗啦啦”地冲着已经跌落到地面上正在满地打滚中的梁红玉便泼上了阵阵洪流。 再等寇兴接下军牒看过后。异常苦闷回望时,只见那梁红玉身上的战甲早已被熔掉、贴身的衣服也被烧得寸寸缕缕。雪白肌肤在那些零碎的衣服中一露出来,被阳光一照更显白皙、分外诱人。 眼见到梁红玉那副惨状,寇兴却突然邪邪地一笑:“抢钱、抢粮、抢女人,他爷爷的、这个小娼妇是爷爷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未完待续。) 第599章 应山围歼战(七) 笑语声中,寇兴纵身而起、闪电一般落在了颓废不堪的梁红玉身旁。 梁红玉眼见到这一脸奸邪笑容的汉子落到身前来,顿时吓得有如惊兔似的在地面上向后萎缩。 “大胆贼厮,你敢对老娘无理、就不怕十殿阎王来取了你的狗命!给我滚开、给我滚开……”边在地上向后萎缩,梁红玉嘴上还一边如此大声叫嚷。可惜的是,没等她叫喊完,寇兴已然箭步上前、抬手封住了她的哑穴。 让梁红玉无法再叫以后,寇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奸邪、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回头甩给后面跟上来的几个亲兵。 “去,将这小娼妇好好给本将军看押起来,待此战结束、嘿嘿嘿,本将军再来好好品尝一下她的韵味。”寇兴说话间再次纵身而起,自己也落在了亲兵的近前。 这一言之后,他却走到一个亲兵队正近前,压低声音道:“速将此女谴放心之人秘送汴京、交给天策卫妥善看管。这是太傅亲自要的人,谁敢胡来、我可不会管他死活,知道啊?” 那亲兵队长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旋即一回首一掌劈在了仍然在拼命挣扎中的梁红玉后颈上。将她击昏后,高声喊来几人、扛起梁红玉便从城墙上飞身落到城下去…… “活捉韩世忠,官升五级、赏银龙一千。兄弟们,跟上我、进城去捉拿韩贼呀!” 看到那亲兵队长带人押走了梁红玉,寇兴先是举枪振臂高呼,接着又在脸上露出邪邪的笑时,大声叫道:“抢钱、抢钱、抢女人,抢得少了是孬汉!冲、冲、冲……” 抢钱、抢钱、抢女人,这样的口号声再次从城墙上响彻起来。数不清的党项兵蜂拥地攀上了城墙。眼睛里满是贪婪与色眯眯的目光中,呐喊着冲向了北门与西门的方向。 喋血城头,鲜血在两军在城头上再次撞在一处展开厮杀时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倒飞之雨。人头、断肢残壁。每一刻都在四处横飞着。 党项兵手上没有火铳,所以他们是真正的炮灰。每次遇上南朝兵都是刀刀见血、枪枪见肉的殊死搏杀才能将城上的南朝兵和城中那些壮丁杀死或者击退。 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是半个时辰后当西门落党项兵手上、寇兴再下令向东门和南门同时发起冲锋时。城墙上横七竖八地已经躺满了尸骸。那之中,南朝兵占了六成、党项兵却也是占了四成。 寇兴呐喊声一直未曾停息,但无论是他还是那些带领着党项兵的各级汉家儿郎们,没有人在这样的一场战斗中去选择身先士卒。 因为这支军队从上到下的汉人在来此之前,都被召集到了各级参军那里开过一次军政动员会。 在会上,那些参军使们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指示:以党项兵冲锋,损失再多也无需心疼与担心。保存自我,用党项人的鲜血与生命为我等铺出升官发财的坦途…… 参军使们的话说出来以后。全部出自讲武、武备或者是兵备学堂的各级将佐们都很清楚那不是参军们的决定,那是他们伟大的领袖、刘行刘太傅的决定。 驱党项杀南朝,用南朝耗党项。这是一条毒计,也是一记狠招。 只要长此下去,党项人定然会慢慢地不断的战火中将其男丁被消耗一空。 长此下去,以党项人被激出来的这种嗜血本性,定会让南朝兵越打心越寒、越战越没有斗志。 长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当真正北朝主力大军出击,汉人儿郎上阵的时候,怕是南朝敢战之士亦不再多矣。 这便是刘行的想法。各级将领也是此种想法。上下一致的想法,让应山城变成了中原大地上第一个真正炼狱战场…… 时间,飞速流转着。太阳缓缓地从西山下藏起了那红彤彤的笑脸。当月上树梢时,这座荆湖北路最北端的小县城中开始恢复宁静。 战斗其实并且结束,因为仍然有大约四五千人名南朝兵被党项兵一路冲杀给逼进了城南城隍庙中。而在那拥满了城隍庙每一个角落的南朝残军之中,还有一个是寇兴绝不放过的人、那便是重伤后一直昏迷未醒的韩世忠…… “里面的人听着,乖乖的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军优待战俘、可以从轻处置尔等。敢顽抗者、杀无赦!交出韩世忠者,官升三级、兵授七品,另赏银龙元千枚。” 坐在城隍庙正门外一处大宅的屋顶上,寇兴听着站在门前那几个人不断朝着里面高声诱降的喊话声。心底却在想着与这战场毫无关系的一些琐事。 不是寇兴不务正业,而是他在等待、在等待一些物什运到这里来。 终于。一阵人喧马嘶声中,几十辆马车上拉载着十几门神武大炮和连环铳从不远处的街道上快速的来到城隍庙门前。 在那些火炮与连环铳列阵之时。几十支火箭筒在一群汉兵的驾驭下也在城隍庙门前架了起来,将那黑洞洞的筒口对准了城隍庙方向。 “韩世忠,你不想活了不打紧,有必要拉着这四五千条汉子陪你一起死吗?” 寇兴开口了,他在屋顶上站起身,气灌丹田、朝着城隍庙中大声喊道:“你的娘子已被爷爷给捉了,你若是现在缴械投降,爷爷保证你夫妻团聚。你若不降,爷爷便把你那娘子弄做偏房。韩世忠,出来投降、你也可免死,出来吧!” 寇兴的喊话极具穿透力,直接穿透了院墙、让城隍庙中南朝残军全听得个真真切切。 当听清寇兴这番喊话后,城隍庙内顿时一阵躁动,许多南朝残兵开始轻声嘀咕起来。在他们心目中,韩世忠智勇双全、用兵如神,可是在修为上梁红玉却远远高于他。如今修为最高的人都被北朝给抓去了,谁还想抵挡、谁还能抵挡呢? 于是乎,一些靠近边边角角的南朝兵想要逃出城隍庙投降了。一支小股人马,现在城隍庙西南角落里猛地撞开了院墙,率先冲到了街上,口中大声喊着投降的口号奔向了围在那里的党项兵。(未完待续。) 第600章 应山围歼战(八) 任何事都要有个带头的,但不是每一件事有了带头的人就一定能做出好事来。 城隍庙西南角落里的那些南朝残兵带了个头,可这次是却是个坏头。他们才一奔到党项兵面前、跪在地上交出兵器后被押走。整个城隍庙里炸开锅了,成群的残兵不再顾及那些官长们的弹压,纷纷开始撞破院墙、冲出来投降。 眼见到那些残兵越来越多,竟在眨眼间将整座橙黄面的四面院墙全都给撞倒后奔出来投降,寇兴笑得愈发阴冷。 冷冷地笑着,寇兴再次气灌丹田、高声喊道:“愿降者莫要乱,兵找什伍、什伍找队正,大家有序出来投降。那些不肯出来头像的给爷爷听好了,待庙中降归着全部出来,爷爷不会再给尔等任何机会。你等探头来看,爷爷的六十四门大炮到时便会让你等瞬间被炸成碎片。” 喊声微微一停,回了回气,寇兴再次扯开嗓子道:“韩世忠,你那如花似有的小娘子不要了吗?延安府你的祖宅与田产你也不要了吗?我家太傅方才来新令了,只要你肯乖乖投降,封你为爵、赐你更多田产。投降吧,再不出来爷爷真要开炮,定然是片瓦不留。” “那、那位将军,韩将军昏迷中、您便是喊破嗓子他也应不了哇!”一个刚刚跑出来投降,看装扮像是一个低级小将官的南朝残兵在寇兴此番话喊完时恰巧被押着走到寇兴所占屋檐下,朝着他高声说了这样一席话。 耳听到此言,寇兴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对那小将问道:“那庙内现在何人做主?” “副统制梁在平、梁红玉的亲弟在做主。”那小将见寇兴对他问话,立即满脸谄笑地答道。 “哦,好。我知道了。”寇兴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猛地脸色一沉,大喝道:“把他给我推到一边砍了!” “啊!将军、将军您为何要砍我!我投降了、您不说言说降者不杀、优待战俘嘛!” 那残兵小将怎么都没想到。寇兴会如此快地变脸、还直接发出了砍他脑袋的命令来,说话间已经吓得双腿一软、胯间竟流淌出了黄白之物来。 眼见他那副样子。寇兴不屑地说道:“投降不杀、卖主求荣者不留,这素来是我军之准则。小子,看你那副怂样子,也根本不配再活在这世间来耗费我军的粮草。” 话一停,寇兴的面色再次一沉,又一次大声喝令道:“推到一边去,砍了!” 周围那些正被押往后防的降兵们眼见此状,没人去同情那个小将、没人去可怜那个家伙。更没人站出来为他求情。 投降不杀、卖主求荣者不留,寇兴的话说得太直白了。因为这直白,让周围那些降兵都在瞬间明白了个中原由。 之所以寇兴要杀他,不是因其投降、不是因其是军官,只是因为他投降也还罢了、却在投降后主动出卖旧主。 他今日能如此对待韩世忠,日后谁敢保证他不如此对待寇兴、对待北朝其他领军的将领?这样的该死,没人会同情、可怜他。 在一片鄙夷的目光中,他被推到了一旁的壕沟边。 一个党项兵举起了虎头大刀,也不给他再叫喊求饶的机会直接先是一脚将他踹了个嘴啃泥后,猛地大刀挥落、“咔嚓”一声将他的头颅齐颈斩断…… “梁在平。快快带着韩世忠出来投降,我保你与你家姐姐团聚、且无性命之忧。”当那个降兵小将被砍飞了脑袋后,寇兴再次转头。对着城隍庙喊了起来。 “直娘贼地,休要多言、要轰便轰。想让你家梁爷爷投降,你是痴人说梦!”寇兴这次的喊话才落音,城隍庙内顿时便传出了一声咒骂之声。 耳听到那咒骂声,寇兴脸色刹时变作铁青色,高声道:“梁在平,你不管你姐姐了吗?告诉你,你若不带着韩世忠出来投降。等爷爷睡够了你那貌若天仙的姐姐以后、直接把她送到宁夏或者绥远去卖做胡人妾。” 城隍庙内,梁在平一听这话。登时面色一凛、低下头去没有立即说话。 他低头,是想起了从小到大姐姐对他那无微不至的关怀。是想起了当年父兄获罪时姐姐不惜自入官家的娼寮换取他一个刺配八百里轻罚。 姐姐,对于梁在平而言。梁红玉说是姐姐、更像是他的慈母。自小对他百般呵护,在家中遇难、全家人挨饿的时候,能将最后一块饼塞进他嘴里、自己去挨饿饿到昏死过去的好姐姐。 如今、如今姐姐落在了庙外那贼厮的手上,那贼厮显然已经垂涎姐姐的美色。如果她糟蹋了姐姐,姐姐至少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只要姐姐还活着,日后便有报仇的机会。 可是若真的那贼厮日后玩厌了姐姐,卖去西夏或者北燕给胡狗做妾。谁不见昭君出塞,嫁了父亲嫁儿子,过的那是一种道德完全沦丧的生活。谁不知胡狗残暴凶险,女人在他们眼中连一匹好马都不如。 姐姐真若是被卖到那里去了,只怕只会做文姬般、去时容易归汉难…… 想到此处,梁在平侧头看了看靠在一旁柱子上,仍在深度昏迷中的韩世忠一眼,心中再道:姐夫,我若携你降服,依您的性情、以你对刘贼的愤恨,怕是日后羞愤难耐绝不再认我。可是若不携你去降,姐姐、我的亲姐姐怕是此生命运多蹙、生不如死呀! 一想到姐姐,梁在平不再犹豫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将韩世忠扛到背上就要朝着庙外走。 然而他才迈步走出三步去,两道黑影便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梁在平,你要做甚?真要去投降那些贼厮吗?”挡住的他二人,一个是左先锋韩世平、韩世忠的堂弟。而开口先质问他的,却是副将陆登。 耳听到陆登的质问声,梁在平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陆将军,如若不降、你能带着我姐夫逃出去吗?不能是吧?不能,那不降、我姐夫若战死此地、报效皇恩了,日后还怎地能来复仇尔?”(未完待续。) 第601章 应山围歼战(九) 降,只要性命在,还有复仇的机会。 不降,立即被干掉、被庙外那些神武大炮炸成碎片。 梁在平的话说完后,陆登的面色不知不觉间在想到这两种摆在面前的选择时,不由得也变得有些迷离。 一见到陆登面色生变,韩世平知道他也被梁在平这话说的心中有所松动了。 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梁在平背上韩世忠的一条胳膊,韩世平马上正色道:“我韩家没有背信弃义之人,我兄长深受康王厚恩,绝不会归降刘贼的北朝。你不是韩家人,要救你姐姐你自行去了便是,休要带上我家哥哥。” 耳听眼见此情此景,梁在平不由得怒不可遏地道:“我家姐姐是不是你韩家人?她如今身陷险境,你却如此说话。怎的,这是要将我家姐姐从你韩家扫地出门了不成?” 梁在平这样一说,韩世平不禁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梁红玉是韩世忠的妻子,是韩家的长房嫡妻。不管她是犯官之后,还是曾为官娼,她的名字如今已经进了韩家的族谱、是被族中人承认的韩家媳妇。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梁在平携姐夫去救姐姐、让姐姐与姐夫团聚是无可厚非的。 因为没有那一条家族的族规有规定,只要背信弃义、背弃旧主投降了敌人便是十恶不赦之事。但是族规之上却有明确祖训在:夫妻不得轻言离弃、家中不得轻言割舍。 如果不让梁在平带着韩世忠去与梁红玉团聚于敌营,那他韩世平这就是违背了祖训。所以一时间,他也被梁在平给说的无言以对…… 见到韩世平在迟疑中的那只手微微有所松动,梁在平猛地抬起胳膊将他那只手打得飞向一旁,接着一弯腰“蹭”地向前蹿出三四步远。 双脚还未站稳,他朝着外面大声喊道:“外面的将军听好。我现在带着韩将军出来投降。你要遵守承诺,保我一家团圆、不要伤害到我姐姐。” 庙外,寇兴听到方才还在大骂自己那个声音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忍不住一阵窃喜。 “尽管出来归顺我朝,这不是本将军的承诺、乃是我家刘太傅的承诺。你大可放心。”窃喜之中,寇兴也扯开嗓子对着庙门方向喊了一声。 听到寇兴的喊声,梁在平不在迟疑、扛着韩世忠健步如飞地朝庙外奔行起来。 “呼呼……噗噗……” 可是当他才奔上庙门的台阶上,突然听到身后两声风响、接着就是两声暗器射中人体的闷响声。 愕然停住脚步,梁在平一转回头先看到了韩世平一张寒霜密布的脸。 随即又听韩世平开口、声若寒蝉地道:“你可以去你姐姐团聚,我绝不允许我韩家出个不忠不义、背信弃义之人。” 耳听此言,梁在平惊疑地从侧翼望向背后的韩世忠。当他看到韩世忠的后背上竟然多出了两把飞刀、而且只是剩下了两只刀柄在外悬着的景象时,梁在平愤怒了。 他猛地身形一转。先是奋力地用双臂将韩世忠推出庙门、接着回过身对上韩世平大声吼道:“你敢杀了我姐夫,韩世平、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吼声未落、人影急闪,梁在平从腰间抽出双刀舞出一团闪闪刀花后纵身便扑向了韩世平。 韩世平眼见梁在平扭身抽刀,已料到他会冲上来厮杀。当梁在平才冲至他近前时,他也闪电一般抽出了腰间的战刀,“叮叮当当”几声金铁交鸣声中挡住了梁在平的飞快地接连落下的那些刀锋。 “噗……” 韩世平以为他挡住了梁在平这一波暴风骤雨的攻击后,可以反击眼前这个准备背信弃义的小人了。可惜就在他才举起战刀欲反攻梁在平时,一声闷响从他身后响起、旋即一股凉凉的感觉贯穿了他的胸膛。 愕然中吃吃地低下头去,韩世平看到了一柄剑锋从他的胸前露出来。他吃惊、回头望去,当他看到陆登那阴沉的脸后。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登,你、你……” 韩世平想说话,他想质问陆的登。可是他说不出来了。话才出口、心肺俱碎,陆登将那把刀子在他身上扭转了一个半圈、搅动了两下后抽了出去。 刀子一倍抽出去,支撑着韩世平的最后一口真气也随着刀子被抽走。他仰面到倒下去了,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脸上仍然写满不相信、写满了震惊、写满了不甘心…… 没有过多的解释,杀掉韩世平后,陆登只是大声喝令、让庙内的南朝残兵全部放下武器出去投降。 他也不需要解释太多,他是韩世忠多年的部下、是韩世忠一手将他从一个敢战士提携到了今时之位的。韩世平敢杀韩世忠,等于是杀了他的再生父母、他马上复仇那是天经地义的举动。 梁在平也不去问他。也根本不需要问什么。 梁在平很清楚陆登的为人,士为知己者死、韩世忠死了。即便是他不想活命却也要先保住庙内这几百条性命。那是韩世忠苦心经营的最后本钱,那是日后能够帮助梁在平、梁红玉为韩世忠复仇的最大资本…… “爷爷的。谁干的?是谁杀了韩世忠这厮?” 抬着韩世忠,庙内最后一批南朝残兵才走出城隍庙、寇兴便带着亲兵迎了上来。一见到韩世忠竟然是被抬出来、而且完全没了气息,寇兴忍不住暴跳如雷地大声质问起来。 面无表情、陆登也不说话,只是对着庙门内韩世平的尸首指了指。 看到那具尸首,寇兴气急败坏地吼道:“来人,去将那厮给我碎尸万段、撕碎以后扔到附近山上去喂狼。” 一吼之后,寇兴快步扑到了韩世忠的尸体上,带着哭腔道:“韩将军、韩将军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怎么去向我家太傅交代呀!若是带回去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尸首,我家太傅还不踢爆了我的屁股、给我发配到宁夏去戍边呀!” 耳听到寇兴此言,再见到他那副样子真真切切的心急如焚,梁在平不明所以、错愕地望向了陆登。 陆登脸上仍然是冷冰冰的模样,毫无表情地对寇兴道:“我家将军未死,只是被暗器射中了后心。我方才施法锁住了他的三魂七魄、封住了他的经脉。北朝不是名医如云吗?七日内及时施救,你便不会被发配去戍边。”(未完待续。) 第602章 金军得援兵,张宪大逆击 山东、泗水之上。 坐在船上悠然地看着两岸芦苇荡中那些水鸟成群的嬉戏,听着翠鸣阵阵声起,刘行轻轻摩挲着偎依在自己身上的种雁翎,难得的感觉到了一丝惬意。 看着太阳缓缓升起,看到两岸农田里的百姓开始奔入田中,抡起锄头舞起铲劳作起来,一种无比大的成就感从刘行的心底跃然而起。 这片天地是小爷我的天地,这片江山是小爷我在做主的江山。 虽然岸边仍可偶见凋敝、萧瑟的村庄,虽说战争留下的伤害尚未远去。可视化如今这山东境内的百姓已经重新开始休养生息,已经开始能够过上小康的生活、正在致富的路上高歌猛进。 当权者,能让自己治下的万民真正富起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是最该作为根本之事。 如今的税率不高,现在的农税更低。小爷想要在挽天倾后创造一个盛世来,那盛世应该是真正属于这片天下中生活的每一个百姓。而非所谓贞观盛世、开元盛世一般国富民不富的盛世。 还富于民,才会真正国富民强。国富民强,才会使民间拥有足够的力量,支撑着国家机器高速运转与发展的道理,不知当今这个世上几个人能够真正充分理解、又有几人能够在领悟真谛之后做得好呢…… 在暗暗思忖、开始有些自大的时候,突然间刘行见到了河岸边、不远处一片田地上,一家农户正在一个老汉带领下全家上阵,从那田地中向外扬着水。 “雷震,让船靠岸。”见到那一家农户的忙碌样子,刘行有些惊疑,旋即侧头对站在身侧的雷震发出了一个命令。 雷震闻言。马上垂首道:“太傅,还有几十里才到泗水城,您为何现在要靠岸呢?” 见他迟疑。刘行脸色一沉道:“我要做什么,还需要向你交代吗?赶紧去。少废话。” 雷震察言观色,吓得身子微微一凛,唯唯诺诺地转身去了后舱。 见到雷震离去的样子,种雁翎忍俊不住的失笑道:“自己不能施法,还对人家那么凶。我说相公,你小心人家急了、扔下你不管自己去玩耍。你这个暂时性丧失法力的人间道第一高手,怕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哦。” 听她如此说,刘行再她的额头轻轻敲打了一下。微笑着道:“有你在,我怕个球?我是人间第一高手,我的娘子不也能排上前十了。再说,舱里不是还有薛式在、还有梁兴在,我还不相信谁人能趁我病、要了我的命。” 转而又是一笑,刘行接着道:“况且从五台山这一路走来,雷震早已习惯我了这种做派。他要是想走早已走了,何必要现在才走呢?我对我的兄弟放心,娘子你就休想看到兄弟反目那种好戏在我身上上演咯。” “太傅,杨沂中自锦州发来军报。” 正当种雁翎撅起嘴、一脸嫌弃相地想在说话时。雷震去而复返、毕恭毕敬地将一份军牒呈送到了刘行面前。 接过军牒,看也不看,刘行只是正色对雷震道:“你跟我说吧。天天这军报不断,看得小爷这双眼生涩、我可不想早早地变成近视眼。” “近视眼?”耳听刘行这话,雷震先是愕然。接着他不敢含糊,开口正色道:“今日凌晨,我军于锦州城东北一带对金狗讹里骨所率一支新军的伏击。那些新军,人数侦知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人。从其装扮上看,当是东边高丽的兵马。” “高丽的兵马?”听到雷震说道此处,刘行的脸上露出了阴测测的诡笑来:“小爷还没想过要去收拾那群反复无常的小人之国,他们倒先主动送上门来让小爷暴揍他了?” “呃!”闻言又是一愣。雷震懵懂地问道:“太傅,缘何您言说高丽是小人之国呢?” 见他发问。刘行笑得更加阴冷:“有空你去熟读一下历史,从两汉三国以来。那些高丽人归来复叛。中原王朝兴盛之时,他们便做徒附藩王。中原王朝一旦危难,他们便趁机想要窃取土地、甚至是自称皇帝,不想再做我中原的藩属。” 话至半句,刘行微微停顿后脸色变得凛然起来:“甚至有许多次,他们都举兵反叛中原王朝。杨广、李世民,那不都是因其反叛而劳民伤财的发兵去打他,才折损了许多良将强兵的吗?出尔反尔是本性,没事惹事是个性那样一个国家,你说他不是小人之国吗?” 听完刘行这番话,雷震不再惊疑反而笑道:“嘿嘿嘿,看来太傅对那群高丽人很是有气呀!不过这次好了,张宪将军所率一万火骑兵在锦州以东虽被那二、三十万高丽兵给围住,可是在一个时辰前、张将军才刚刚以少胜多击溃了那些家伙。” 闻听此言,刘行劈手夺回了雷震手上的军牒,只见上面写道:锦州东望坡,张宪率火骑一万痛击欲围歼其部之金狗援兵,杀敌将九十三员外、斩首七万三千余、俘敌九万三千余…… 一看完这些字,刘行笑了起来,大笑着道:“好、好样的,张宪不愧是张宪,真是个好样的!打得好、打得漂亮。想他娘地伏击、围歼我大宋王师,凭他高丽人那是痴人说梦。传我命令,晋封张宪为三等东望伯。其他参加此役有功者,由天枢与枢密议定封赏。告诉宗帅,一定要重赏。” 重重地点了点头,雷震才转身走去、船已靠在了岸边。 在船甲板上站起身,刘行舒展了一下双臂,忍不住笑着高声道:“才取仙锁,有知逆袭。哈哈,张宪呀张宪,真是给我争气、给你那个不争气的老子争气呀!” 此言一停,刘行起步便朝着船艄走去。种雁翎却跟上一步,疑色重重地道:“相公,难道你不给锦州那厢里下些指令?高丽人陡然来与我大宋为敌,怎能轻描淡写?不将那群高丽人杀个人仰马翻,怎能出得了这口恶气?”(未完待续。) 第603章 内乱之藩、不该迁怒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种思想不只是刘行有,如今围绕在刘行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要说是种雁翎,便是所有的女侍和亲兵也都在内心深处重新燃起了这样一种敢战的斗志来。 然而敢战、斗志昂扬是好事,却不能事事都只能以战争做为唯一的手段。 当种雁翎的话说完时,刘行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不了解高丽现在的情形,马扩却早已将四方诸国的现状汇总后给了我。高丽现在的内乱未平,那些去帮金狗的家伙未必是人家高丽王派出去,搞不好是高丽国内某一部被击败的叛军呢!公然对高丽宣战,贸然开启远征模式。娘子呀,是你想让岸上那些余丁也全都离开家乡、走上战场去吗?” 既要战,又要在战争进行的同时,不让自家这一方热土因无人劳作重新凋敝下去。既要打仗,也要注重民生。 所以宗泽、种师中曾经几次提出要再扩出几个镇来,以做对南朝战备之用,却都被刘行给否决了。 二百多万人,对于当今这个北朝而言,刘行认为是最合理的军力。 一个皇朝,一旦他的兵力占据了国家的十分之一甚至更高之时,其治下的百姓便会陡增太多负担。同时,因为军费开销过于庞大,往往也会让一个皇朝迅速从富足走向衰落。 刘行不希望自己治下的朝廷一味去扩充兵力,最后让这个国家重新编程穷困潦倒的模样。 既然是不想扩充兵力来实现强军强国,那么远征作战这种劳民伤财远胜如今这种南北之同时开战的战略,刘行是绝对不会轻易开启的。 因为只要一开启了那种远征模式,整个国力便会被全部吸引到远征上去。金狗未灭、南朝未平,这便是时机未到…… 而种雁翎呢?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孵蛋中的小母鸡。谁来碰了她相公的江山社稷,她便想要去啄谁、咬谁。 这心态是好的,但她却对高丽国的内情一无所知。 高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呢? 前些年高丽睿宗去世之后。外戚李资谦拥立睿宗之子王楷做了大王。王楷年幼,加上意志不坚定且天性柔和。朝政均为王之外祖父李资谦及其党羽拓俊京所把持。 李资谦为图继续巩固自身地位,复将三女与四女进献为王楷仁宗之后妃、结党营私。得逞之后,那家伙便开始安插亲族与部属担任朝中内外要职,并以权位之便乘机诬陷忠良,铲除异己。 那贼厮甚至唆使党羽与其奴婢夺人财务、占人土地,引发民情愤慨。民间里巷间流传“十八子(李)将王”。李资谦闻之,遂益生妄想之心,企图谋篡王位。 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资谦事实上已成为幕后实质上握有权力的统治者。他日益作威作福。 由于那个家伙行事过度专擅,致使朝臣义愤填膺,甚至引起王楷仁宗的厌恶。 两年前,王楷的近臣金灿、安甫麟暗中窥知仁宗厌恶李资谦的擅权。于是他二人便伙同上将军崔卓、吴卓等人密议,在半夜引兵入宫诛杀李资谦的党羽拓俊京之子拓纯与其弟拓俊臣。 拓俊京得到急报后,连忙也引兵入宫将房屋付之一炬。大火延烧至内殿,王楷紧急徒步逃至后苑避难。王楷甚至准备下令让位与李资谦以结束纷乱,近臣连忙上谏阻止,王楷才作罢。 于是李资谦派遣党羽到各地捕杀安甫麟等数十名朝中要员,将王楷软禁在寝所。并先后数次进毒药企图杀害王楷,幸好每次都为王妃用奇智所救。 不久后,李资谦与拓俊京之间因为双方各自奴婢间的争执而产生嫌隙。两人关系因此日渐恶化。此时得到仁宗密旨的内医崔思全前往说服拓俊京,拓俊京遂痛悔前非,并决心效忠王室。 于是,拓俊京奉仁宗之命拘捕李资谦,并将之流配至今之灵光,李资谦数个月后病死于流配地; 李资谦的党羽也均被流配至远地,李资谦嫁与王楷之二女也遭到罢黜。但因救急有功,所以仍然特别得到丰厚的赏赐。 李资谦那厮虽然是败了,可是他昔日经营出来的党羽手上仍然控制着很多军队。于是乎便让如今的高丽国内陷入到了藩镇反叛、王师平叛的持续恶战之中。 如此一个高丽,出现二三十万在其国内战败的叛军跑到辽东去帮女真人。刘行不感觉奇怪。但是也正式因为那些是高丽王王楷给揍得逃离其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家伙,刘行才不会去将锦州出现高丽兵的事。迁怒到高丽王的头上去。 种雁翎不了解高丽的这些情况,甚至是朝中也只有宗泽与刘行同时拿到了马扩的那份《高丽纪要》的呈报。所以她有斗志、却不可听其言…… “刘哥哥,你让船靠岸、是要带我们登岸去游玩吗?” 正当刘行用剪短的话将高丽这些内情讲给种雁翎以后,准备跳上舷梯去上岸时,赵金珠、杨凌儿和梁兴从船舱中一钻出来,小公主便先大声欢快地问了一声。 听到她的问话,刘行回首对着她微微一笑:“是也不是,你要登岸随我去吗?如果要去,就来与我一起去吧。” 赵金珠闻言,欣喜若狂地飞身而起“嗖”地落在了刘行身旁。由于她的从天而降,只能容得下两人并行的舷梯被震得一阵上弹下跳。 无法施展法力、更提不起太多力气平衡自身的刘行被这一震,身子一歪、直朝旁边的水中载了过去。 “相公……” “师哥……” 一见到刘行侧身栽倒过出去,种雁翎、杨凌儿同时发出惊呼声、二女也是同时跃起飞到了刘行身前。左右各一只手抓住刘行的肩膀后,两人一起施展法力、凌空拉着刘行平稳地飞落到了岸边。 “对不起、对不起,刘哥哥,我忘记了你不能施展法力!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当刘行被二女拉着站在岸边上后,舷梯上的赵金珠早已急的泪水扑簌簌落下、声音急切地连连躬身赔罪。(未完待续。) 第604章 农补新策、粮产赶超南朝。 眼见到小公主那副模样,种雁翎与杨凌儿丝毫不顾她公主的身份,仍然向她投去了一个凶狠和怨恨的目光。 反倒是刘行淡然一笑,撇了撇嘴道:“好了、好了,是我自己忘了我现在没有半分自卫能力,没等赶在你落下之前找到安稳的地方,这怪不得你。” 这话一说完,刘行抽出被种雁翎拉住的手,对着赵金珠招招手道:“来吧,跟着哥哥一起去看看那家农人为何要将田中的水全都淘了出来去。” 耳听眼见此情此景,赵金珠的心底里忍不住一阵感动,暗暗想道:刘哥哥对我真的很好,我险些让他坠入水中,他却如此不以为意地善待于我。如此一个能够善待给他带来威胁的人,无论日后父兄谁坐上龙椅,我都要因爱、因情、因谊确保他万全…… 心中暗想过这些,赵金珠抬起脚步、快速地奔到了刘行身旁。 她才一站稳脚跟,刘行便将从种雁翎手中抽出的那只手搭在了她那柔弱的肩上。 起步朝前走起时,刘行含笑说道:“我不怪罪你,但是公主日后行事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不可再如此莽撞哦。你要记得,你是公主、未来将是我大宋的股肱女臣。错一步都可能对这天下万民、朝廷社稷造成很大不好的影响,知道吗?” 重重地点了点头,赵金珠一脸仰慕地抬头望向刘行道:“刘哥哥的教谕珠儿铭记在心,日后行事我一定会学哥哥你尽量三思后行、谨慎行事,绝不敢再鲁莽了。” “你呀!方才若是给我师哥弄进水中出了意外,怕是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了,千万要说到做到哦。”毕竟是她的师妹,在赵金珠的话说完时。另外一侧杨凌儿还是忍不住跟着一起教训了她一句。 赵金珠听到师姐的教训,讪笑一下、挠了挠头说道:“师姐,奴家知错了、您就不要跟着刘哥哥一起再教训我了嘛!你可是我师姐。是师傅和我父兄之外我最亲的人呐!” “太傅,您是要去那农田问一下。为何那些农人要将田中的水弄出去嘛?” 赵金珠这次的话才落音,快速奔来的梁兴和雷震一追上四人,梁兴便先开口在身后对着刘行问了一句。 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刘行道:“据我所知,山东该是白梁粟与稻米混种之地。种白梁粟是需要旱田,可若是种植稻米则必须地是水田。所以我很奇怪,为何那家人要将可做水田的地。给变回到种白粱粟的旱田。” 白粱粟,粟米的主要品种,是当今大宋朝最为重要的粮食作物。 稻米,亦是后世称为水稻的那种作物,因其需要充足的水源作滋养才能成长得很好,所以当今这天下只是在江南一带广为种植。虽然产量不低,但在北朝境内却不是主要的粮食来源。 这两种作物,白粱粟因是旱田耕作、其自身产量在亩产一石二斗到一石半上下。而稻米的亩产,则可以达到二石甚至三石。 康王赵构那个小朝廷之所以能在刘行接连不断的打击中虽摇摇欲坠、仍然可以维持,其实很大原因便是得利于南北两朝在粮食产量上的差距。让他可以在获取粮食上略占一些优势才没被刘行轻易打趴下、搞死搞残搞解散掉。 而山东、尤其是兖州这一带的地理位置算是很优越的。 这里虽有大片的半山和山麓盆地,泗水的充足水源还是让这里有许多农户选择了种植产量远比白粱粟要高的稻米,以求获取更充足的粮源和让自家早日过上富裕的生活。 民以食为天。食以田为本。放弃种植高产的水稻、去变水田为旱田,这种做法实在令人费解。所以方才刘行一见到那个农户在朝田外淘水,便想要下船来去看一看是什么情况…… 梁兴当然也很清楚这些内情,跟着刘行继续朝前走时,他再次开口道:“太傅,我想定是那户农家的水田水源并不充足,那户人家才想要去改水田为旱田。而且在兖州这样的地方,种植白粱粟亩产事实上也能在风调雨顺好年景里达到二石。” 见到刘行回头看了他一眼,梁兴从脸色知道刘行在等他说下去。他也含糊继续说道:“可是官督商办与官办的粮商在收购的时候,也在刻意压低稻米收获量与收货价。所以。那户人家改水田为旱田,应该是出于卖粮容易这个考虑。” “雷震。我说你记。”听完梁兴这些他通过天策卫的情治网络探知情况说完后,刘行停住了脚步了。 待雷震快步赶到身旁,刘行道:“第一,凡我朝之内,无论何种商家在收粮时,日后不得再抬粟压稻。第二,即日起,山东、河北、河南、京兆四地驻军优先供给稻米,所需采购渠道也要优先给予重点保障。” 低头稍做思索,刘行马上又道:“第三,着令户部议定新策,为确保军粮供应,让他们给我尽快弄出一套农业补贴政令来。为鼓励农人多种水稻、确保军粮和皇储粮充足,最高可以按产粮本地售价的三成给予额外奖励性补贴。” 又一次停下略作思考,刘行接着道:“第四,以我名义号召各地商人全力发展粮食深加工行当。作为鼓励,我将全面对我朝全境开放、推广猎人谷中的风车碾房,畜力链式碾坊和水力新型碾坊技术。” “第五,在各地粮食加工企业中,必须立即优先由各地官府牵头、督导,建出足够支撑当地跑马场饲料、军马饲料的饲料生产行当来。不能只让马儿吃远道的饲料,更不能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上好是吃食。”话到此处,刘行脸色变得异常庄重起来。 声音微微提高几分后,刘行大声道:“总之就是一个目标,我要以农业补贴、行当技术襄助的政策,让我朝粮食产量在三年之内追上南朝。五年之内,要让南朝的百姓见到我朝真正富到流油的我朝万民。”(未完待续。) 第605章 小七不满,引动知识产权保护 农业补贴、技术襄助。 中原之地,是普天下的农业最发达地区。在这片土地上,无论谁当政、不管谁掌权,都只能是百业农为本、先搞好农业。 这是真正利国利民的举措,也是一直以来刘行在坚持的政策。当刘行这些话说完时,雷震与梁兴都没有提出任何质疑来。 农业补贴是朝廷对本国农业支持与保护政策体系中最主要、最常用的政策工具,是朝廷对农业生产、流通和贸易进行的转移支付。 农民,一群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如果你只是去对他们讲如何确保军粮、种植水稻能够为朝廷带来更多的捐输。 那么对不起,千百年农民还就是小农思想。你军粮关他们一些事,但不关乎根本他们是根本不会为了保证你朝廷的军粮而主动、自愿转去种植水稻的。 你朝廷朝那些农民要税赋,他们只管按时按其产量缴纳。无论是哪个朝廷、哪一个当政者,都不敢让税赋轻易地超出那些农民农田所产粮食的一定比例去征收税赋。 只要征收的税赋额度超出了农民能够承担,那么不好意思,哪个当权者就等着天下大乱吧!农民不是秀才,秀才造反、十年难成。农民造反,很多最后都是真正能够颠覆江山社稷的。 刘邦最早是农民,他造反访、成功以后有了大汉朝。刘秀虽然是个贵族,事实上他也是个草根、是个种地出身的人。他造反,也成功了,才有了所谓的光武中兴。 即便是那些失败的农民起义,从陈胜吴广到方腊,哪一次不是让一个原本还算得上富强的王朝在那一阵农民发动的战乱之后迅速走向凋敝的呢? 谁敢鱼肉百姓。谁必败亡。而真正百姓最大的人群,恰好就是农民。 所以出台农业补贴、在这一点上,刘行为了让山东、河北、河南和京兆这些事实上很多地方只要稍加改动便能建出大面积水稻田地区的百姓。自愿、自主甚至是自发的多多转向种植水稻那种高产作物,先采用了补贴的办法作为利诱也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然而当刘行的话说完之后。种雁翎却在一旁撅起嘴来道:“猎人谷那些碾坊的及技术你若是面对全天下开放,日后府中所办的那些磨坊还有何优势可言?相公,你不要总是割自家肉、去喂养天下人可好呀!” 种雁翎这样说话的原因,是自从正式婚礼后、登上飞艇那一刻起,刘行便私信发往猎人谷告知那里属于自己私产的各商号、工坊与磨坊,自从那一天起太傅府所有的度支都交给了自己的娘子、这位邪娘子去管。 虽说种雁翎自幼修文习武,可是她也还是个女人。自小在家里受到的教育中,也饿是有持家理财那一项的。 如今刘行直接要将一些之前不传之秘一般的技术对全天下开放。种雁翎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才接手的府中度支上,在进项上会被减少掉一大块。这便不由得让她就撅起嘴,说话时露出了心疼和不满的神色来。 侧眼看到她那副样子,刘行脸色一沉道:“我缺府上的钱花吗?会让你和府中的人饿肚子吗?” 惊闻此言,种雁翎抬头一看刘行那阴云密布的脸虽是心中有了惧意,却仍然撅着嘴道:“暂时不缺不代表日后不缺呀!过日子,不精打细算、不想着长久之计,迟早会吃瘪的。” 耳听其言,刘行感觉好气又好笑:“我现在是侯爷了,以后有爵位俸禄。这是可以领一辈子的吧?我有俸禄、我有勋禄。小七呀,要多少是多?钱财无尽数,知足者长乐。我能保证你和府中人衣食无忧。你就不要那么小气了吗!” 言至半句稍一停,刘行面色变得慨然起来道:“况且那些磨坊上的技术,本身就是我朝在猎人谷那些百姓帮我变成真的。如果没有那些能工巧匠,我便长了三头六臂、也弄不出那么多新鲜物什来呀!” 种雁翎一听这话,再次歪着头、一脸不服的神色道:“可是那些物什的蓝本都是你想出来的,真正的智慧源泉在你这里。没有你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那些匠人又如何巧夺天工去!” 猛听到他这样说,刘行心中立即划了个弧,暗暗想到:对呀!知识改变命运。智慧创造财富。后世里不是有知识产权保护吗?小爷这创意出来的东西,也是一种知识产权、也应该得到保护顺便帮小爷继续赚点私房钱呀…… 念及此。刘行皱眉看了看种雁翎,旋即侧望雷震道:“你稍等片刻再发出那道命令。容我先好生思量一些事情再做决定。” 雷震只是微微点了点了,刘行却在他点头时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了一片田地边的大柳树下,眉宇紧锁地思索起来。 片刻后,当刘行再开口时,一套完整的知识产权保护法令、《大宋智保知识产权保护章则》便从刘行的口中娓娓道来。 在这章则之中,刘行先是做出了基本定义:知识产权是指人类智力劳动产生的智力劳动成果所有权。 它是依照各国本朝律法赋予符合条件的著作者、发明者或成果拥有者在一定期限内享有的独占权利,一般认为它包括版权、既著作权和工业产权。 版权、既著作权是指创作文学、艺术和科学作品的作者及其他著作权人依法对其作品所享有的人身权利和财产权利的总称; 工业产权则是指包括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外观设计专利、商标、服务标记、厂商名称、货源名称或原产地名称等在内的权利人享有的独占性权利。 具体的章则,刘行一时间想不出那么全面,只能是让雷震传令、交给咨议院那些咨议员去商榷、定出来。 但在最后,刘行还是特意明确了一点,那就是凡事使用自家猎人谷磨坊中技术的磨坊,未来的利润中每年至少拿出二十分之一来作为知识产权投入的技术股金分成。(未完待续。) 第606章 设审计司,再分天策权 二十取其一,以为技术股金之分成。 当刘行的这项基本性的硬性要求说出来后,种雁翎却是再次一歪头开了口。 “相公,二十取一不少吗?”她歪着脑袋,先是瞪着刘行这样问了一句,接着又道:”无商不奸,那些商人会甘心将其利润的二十分之一如数送到府上吗?你不要忘了,那些商人可都是一些十分善于耍奸使诈之人呀!“ 商人都是狡诈的,种雁翎的话语中显然是略有贬义的。 客观的来讲商业是一种交易行为,考查的是从事商业行为当事人的眼光、胆识、对市场需求的敏感和把握程度,是存在风险的,因此获利较大。 商人的精明常常给使用者一种“奸诈”的印象,认为购买的商品并非物有所值,容易忽略了涵盖在其中的智力成果及其价值,因此无商不奸是略带情绪的一种说法。 此外在市易发展中,大宋朝的市交规则存在着太多的不规范、不健全漏洞。尤其是从业者道德素质良莠不齐的状况就出现了存在很多扰乱市场的行为,因此更加印证了“无商不奸”的说法。 最形象的例子,只是刘行知道的便有很多种商人耍诈使奸的做法。譬如卖家在量米时会以一把红木戒尺之类削平升斗内隆起的米,以保证分量准足。 钱货两讫成交之后,商家会另外在米筐里氽点米加在米斗上,如是已抹平的米表面便会鼓成一撮“尖头”。 量好米再加点添点已成习俗,即但凡做生意,总给客人一点添头,。这是老派生意人一种生意噱头。 这一小撮“添头”,很让客人受用。故有“无商不尖”之说。 “无商不尖”还体现在去布庄扯布,“足尺放三”、“加三放尺”,拷油拷酒都有点添头。 可是事实上那呢?那些商人给出的所谓“添头”。其实还是羊毛出在羊身,是那些商人利用器皿作假从买货人身上给克扣下去的。 那些商人给出的所谓“添头”。实际上也就是把出在羊身上的羊毛又还到了羊身上的做法而已…… 深知那些奸商的小伎俩,刘行在种雁翎的话说完后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让你与凌儿日后在府中所办的内学堂,只是为朝廷培养女官、女使吗?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以后内学堂中我要正式设立一个科目,就叫做财务管理课。” “那个课,以后专门为我太傅府和朝廷培养善于管理财务、督审账目的人。想跟我耍诈,那些商人除非是不想活了。一旦给小爷发现了,不但要他把持的吐出来。还要弄到他永远无法做生意。”冷冷地说完此话,刘行却是又将头对向了雷震。 微微思忖一下,刘行接着道:“再记,自今日起、着令以赵鼎为首,户、工、礼、商等部会同天策卫与武英阁共同抽调精干力量组成我大宋户部审计司。以后凡各处官号、官督商办的铺号都去分作定期和不定期地去进行审计。” 话语一停,刘行又做思索后,为审计司做出了一个基本定义来:审计事务是对会计人员所做会计记录,应用各式方法进行系统审核。 通过审计查明部门、单位或企业的经营或财务状况,在此基础上提出审计报告,作出客观公正评价的制度。 日后大宋朝完整的财务行政管理体系。要包括预算、会计、决算和审计四个环节,。审计是作为最后的一个重要环节,将对财务收支起审查稽核的作用。 “定期的。是每年进行一次审计。不定期的,作为抽查、事先不对涉及的铺号通知,到了那里便可以进行抽查。”深思熟虑一番后,刘行再次开口道:“凡是审计出问题来的,一律严惩不贷。凡是抵制审计者,全交天策卫处置。” 一听到这话,好半天没再开口的梁兴忍不住开了口:“太傅,您不是又要从天策勾调人手出去吧!天策卫现在的人手,被您七抽八调。本朝之内已然开始有些人手不足了。再去协助赵鼎建出那么一个审计司来,您不是要将天策卫中精于财事之人都抽调走吧?” 耳听其言。刘行微微一笑道:“我就是要让天策卫分散到各部去,这不是之前你已经同意了的?只有让你天策卫的人进入到审计司。日后协助御史台打击硕鼠的时候,才可能真正做到事倍功半。怎地,你不想就简弃繁吗?” 虽然刘行说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微笑,梁兴却从这话中听到一些他所惧怕的意思。 之前他同意刘行将天策卫的权利分散、渗入到各部中去,那是因为他想要通过天策得到更大的权利。 可梁兴能管好天策卫,他的头脑也不是白给的。在这几天中,他已经开始发现那些从天策卫被分入各部的家伙们,已经不再有事向他禀报、而是直接向刘行呈报了。 这样的情况代表何意,梁兴当然清楚这是他原本所想的分权以取更大权的计划,才开始执行就变成了集权于刘行、让他逐步权利减弱的计划了。 面对此等情况,梁兴不敢怎样。因为他很清楚没有刘行便没有他,刘行分走他的权利、他若是去想着争夺回来,搞不好“邪公子”那邪狂病一发作、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心知肚明这些,梁兴也只能是无奈地轻叹一声道:“既然太傅您已经思虑完全,属下怎能不愿就简弃繁。只是还望太傅您为天策卫暗金考虑一下,不要将天策中善于理财之人尽数勾调出去便好呀!” “你放心,我不会让天策卫全无人来管账的。”见他妥协地接受了,刘行又是微微一笑道:“天策散入各部,审计司只要掌握在天策力士手上,我才能真正放心。自家后院,我更是不会使其自燃的,你放心便是了。” 耳听此言,梁兴稍稍垂首、躬身受命,不再说话了。 刘行却没想就此了事,又是一转头看向雷震道:“有审计还不够,当今天下的市易中还是有太多的漏洞。你同时代我发出一道命令,再于商务部之下设商务稽查司、专责稽查市易诸事中的违规违法之事加以惩处。于矿务部设矿物稽查司,专司惩处矿务诸事中违背律法之事。”(未完待续。) 第607章 削梁兴权、组军情司 “矿务稽查、商务稽查。” 一听到刘行又要成立新有司,梁兴大惊之中忍不住再次开口,急声道:“您不是准备在这两个有稽查司成立的勾当上,还要从我天策卫勾调人手吧?” 眼见到梁兴那副情急的样子,刘行却根本不与他答话。 低下头,再做思索,很快地刘行再抬头对雷震道:“工部之下增设工程监理司,专司工程监理与督察。吏部之下强化监察司,专司官员监督、巡察诸事。刑部设巡检司,专司讼律巡检诸事。” 又一次低头思忖,仍然是在极短地时间后,刘行又说道:“吏部设立监察司机,专司科考选仕、监督监察诸事。邮传部设巡查司,专司巡查邮传事务中的不法之事做先行处置。劳工部设劳工督察司,主责处置损害劳工利益等事务。太医院内,增设评议司负责格官民医官资质审批与职业督导和管勾事。” 一连气说出新有司这个连番新设后,刘行才悠悠地侧头看了一眼梁兴道:“擢梁兴为枢密院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并兼领廉政总署同知。以上八部一院中的新设之司除受其本属各部管勾外,最高管勾权均在新置之廉政总署、由陈过庭出任廉政总署知事一职、。” “太、太傅,您、您这是彻底裁撤天策卫了?”望着刘行、看到刘行脸上浮起了诡异的笑,梁兴不由得哭丧着脸问道。 耳听他发问,刘行像是大喘气一般地重新开了口:“于枢密院设情治军情司,以梁兴充任该司首任司长之职、授上将军军阶。以宗欣为总办副司长,将原天策、武英全部并入情治军情司。内查军中奸佞,外惩异族死敌。” 此言一落,也不管梁兴瞠目结舌那副可笑的样子。刘行马上又将自己想好的军情司首要任务给说了出来。 情治军情司,因为合并了天策与武英两个机构,其侦办之权也被从简弃繁地变为内外双治。 不过这次的变革。与之前相比,却将情治军情司的权利有了很大的削减、那便是从此后不得再敢于朝廷中内部官吏任用与廉政诸事。其主要的职责。被定义为内查军中败类,外侦敌情和采取刺杀等手段惩戒敌酋之上。 其首要的职责,刘行确定为四点。 第一,秘密情治人力资源:情治人员是能够就调查目标提供秘密报告的人力资源,他们不是军情司的正式成员,但是最重要的秘密情报资源。情治人员行动由受过特别训练的官员负责,可以持续多年去执行单一任务。 第二,直接监视:即跟踪和观察目标。这项工作由具备高级技能的专业监视官执行。他们通过车辆、徒步或固定监视岗执行任务。 军情司设立监视局,必须常与其它政府部门密切合作,以求合法地处置对内、对外各种于北朝军务和安全上形成威胁的人或人群。 第三,通讯截取:如监听某一片特定的空域,拦截敌方或潜在敌之信鸽等通讯所用之物,从而获取敌情、帮助军方做到知己知彼。 也可以深入到敌后去通过潜伏等手段,掌控敌方之驿站、行馆等获取敌方之情报。或打开、阅读目标信件的内容,必须由枢密院知事签署监视状授权方可执行。 第四,煽动舆情:既派遣精干力量潜入敌后,组织、招募外围情治人员在敌人内部进行煽风点火、利用敌人的失误去攻谄地方当权者。 此项基本任务。目的旨在让敌人的后防未战先乱。当然,也可在搅乱敌心的同时,对敌人的掌权者进行声望上的打击。使某些对北朝危害大的人为舆情所困。不能继续做官来与北朝为敌…… 在情治人员上,刘行还做出了一个明确的大方针指定:现时阶段下优先招募本朝之外的人士成为情治人员,以丰厚报酬、优厚待遇予以奖赏和抚恤。 主要的目标,是女真人、鞑靼人、蒙古人、党项人、契丹人、摆夷等周边各族中可以收为所用的人。 当然,还有一群人刘行也做出了特意规定,那便是要优选招募东瀛、高丽等国的人来充当情治人员,以便帮助军方和枢密院可以知道哪些尚远却随时可能成为未来强敌潜在敌国的情报。 机构设置上,刘行初步确定为四个主要的处,处之下依任务的属性不同分设局、科和组。 从前的天策镇抚等秘密官阶。只作为情报军情司内部的秘密军阶继续存在。凡是担任职务者,一概改称司长、处长、局长、科长职衔。 为了方便展开工作。刘行额外确定设立出了三个临时性特别处、直接对刘行负责。这三个处,分别是负责处置女真人事务的塞北特别行动处、负责处置南朝事务的江南特别行动处和负责处置西辽与高丽事务的东胡特别行动处。 这三个别动处。将由刘行亲自指挥对女真、南朝、西辽与高丽的政要展开策反、刺杀等行动。梁兴只有知情权,没有指挥权、更无干涉的权利。人员的勾调上,梁兴也变成了只能做配合、不能像过去一般他做主,然后只管报给刘行便是那样的事…… 夺权,刘行这是夺走了他的权利。当梁兴听完刘行这些初步的计划后,他立刻明白了虽然他是身上多出了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廉政总署同知的新职衔,让他以后可以更多的参与到军政诸多事务的决策中去了。 但是实际上,刘行这还是用了一种明升暗降的手法,让他失去了对遍布天下情报机构的绝对掌控权。 梁兴害怕了,他不知道刘行为何突然这样做。 狐疑中、惊诧中,他双目紧紧盯住了刘行,带着哭腔道:“太傅,是属下哪里做得不让你放心,您才要如此革新机构、削掉属下的权利吗?” 摇了摇头,怪笑了一下,刘行对他道:“梁兴小哥儿,看着别人带兵冲锋陷阵、你这大宋第一神箭难道心不痒吗?我这样做不是真的失去对你的信任了。相反,我是想日后让你帮我去坐镇一方,有机会让你领兵一尝所愿、打出更多的战功来让天下人真心佩服你。这一切,只是在为你铺路,你可千万不要想歪了哦。”(未完待续。) 第608章 泗水之滨、天奇环伺 不是失去了信任,反是要为他来铺路。 当刘行揭晓已经酝酿了许多天的这个秘密的谜底后,梁兴终于明白了刘行的良苦用心。 作为私人属下,梁兴很清楚虽然在人前他很光鲜、甚至可以说没有谁敢来得罪他。因为他要是跟谁较上劲了,那人只要出一点点纰漏都会被他打翻在地、甚至是永无翻身之日。 但在人后呢?多少人在暗暗咒骂他是刘行的走狗、是刘行的私宠见弄臣。谁会在背后真的尊敬他,又有多少人会发自内心地尊重他呢? 这些事情一直以来实际上都让梁兴很是困扰,他也曾想过很多次、怎样才能摆脱这种人前被人尊敬、人后被人把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不知多少遍的窘况。 权利掌握在别人的手上,从前的梁兴几次想开口对刘行说,让刘行给他一个正式进入朝堂的身份,但每一次,刘行都以天策卫更需要他作为最好的理由婉拒。 如今,终于没用他再主动来提,刘行便将那个正式光明正大进入朝堂的身份和权力给了他,这让梁兴不由得好一阵感动。 然而正当他感激万分、连连道谢时。突然间从远处两道黑影飞来,一落在地上便有一人快步走到了刘行面前。 那人一站定身,马上怪笑着道:“刘行小子,你这是终于没忍住、自己揭开谜底了呀!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一搞、太傅府日后可就没有了自己的侦斥人马了。” 来人是谁?敢叫刘行做“小子”。 不用问,普天下敢如此大咧咧地跟刘行说话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第一个是种师中、第二个是被软禁中的种家元老种谔、第三个可能是胡安国、第四个是宗泽。最后一个,则是老妖怪慧了。 除了这五个人之外,谁敢这样对刘行说话。就算刘行现在不能施展法术。种雁翎、杨凌儿、雷震也会立刻冲上去揍他一个满脸桃花开。 而在那五个人之中,三个正在汴京为刘行发回去的一道道政令忙得不亦乐乎。种谔被关在一处秘密的地方失去了人身自由,想来此处也是根本全无可能。 那眼前这人是谁呢?自然是老妖怪慧了。 慧了为何不是与刘行同船而来的呢?他不是才在梁州帮助刘行取出了仙踪锁吗? 那是因为众人之中。如今只有慧了与金奴的修为最高、法力最强。二人又都擅长使用妖灵道中追踪之术,刘行便在来泗水之前让他俩做了探路的先锋…… 在慧了的话说完后。刘行没有半分生气的表情。 反而是不屑地望着慧了,刘行反唇相讥道:“我府上不是有你、还有我的奴儿。再者说,枢密院若是知道了什么事,还会有能避开我的吗?你这老妖怪,休要以你妖灵道的小人之心,度我人间道的君子之所为好吗!” 妖灵道之所以不为人间所接受,许多的时候正是因为其行为诡异、行事多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绝大多数的妖灵,也都是小心眼小到了一定程度。根本无法轻易地懂得和学会如何去做心胸宽广之事。 被慧了叫了小子,刘行没生气。可是这话一说出来,显然是直接让慧了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戳心窝狠话。 刘行这话一说,确实戳到了慧了心灵深处至今最大的一个痛脚,可是旁边跟着他一起飞回来的金奴却先不乐意了。 “父亲,你这话说得好是无情!”金奴作为一方妖王,开口却是嘟着嘴、像个生气地孩子般说道:“你要说我妖灵道是小人之心者多我没意见,可是让您这么一说,好像儿子我也是只会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一般,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吧!” 耳听到金奴此言。原本黑着脸想要反驳刘行的慧了坏坏地一笑没有把他到嘴边的话说出来,反而是双手抱肩饶有兴趣地盯着这对父子瞧了起来。 一见到慧了那副腹黑男才具备的幸灾乐祸表情,刘行脸一黑、沉声对金奴道:“你是妖王。可你也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就算是妖灵,又岂能是这老妖怪等妖灵道中的家伙可比的!” “哎呀!你这小子,同是妖灵、还可做出如此强行类分吗?” 听到刘行竟然一句话就让他幸灾乐祸的机会瞬间飘散,慧了立即大声叫道:“方才你这宝贝的儿子,还因为狭隘与狂妄,在泗水之滨干掉了一只不肯臣服于他、却修行了二百年的巨蛇呢!” 一听此言,刘行不由一惊。 侧头重新看向金奴,刘行问道:“本是你的同道,你为何人家不肯归顺你就痛下杀手?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那样的妖灵本是难得,你为何杀了人家?” 见刘行开口便是训斥。金奴委屈地再次嘟起嘴道:“那是只黑蛇精,不是单纯我妖灵道的法术在修行、他同时还在修行着魔道和幽冥鬼道的功法。如果给他再修炼几百年。魔性发作、幽冥阴气入体,必然会为害人间、弄得泗水之滨万民无安生之日。” “妖、鬼、魔三道同修?” 听完金奴的话,刘行不由得又是一惊,愕然地道:“能够同修三道的妖灵,其自身必然是天生地养的异物、甚至可与上古神兽和凶兽相媲美自身根基。难道、难道真如书上所记,泗水之下藏着九鼎、九鼎之畔却是神兽与凶兽守护着不成?” “方才我俩去探到的情况来看,这还真是大有可能。” 慧了见刘行话入了正题,马上开口正色道:“方才金奴少帅杀那黑蛇时,我感应到四周至少还有狐、虎、鹰和刺猬精在暗中窥视。而那四种妖灵的法术,似乎也是三道同修。其中不知是那一个家伙,居然是四道同修、身上还有人间道的法术。照此看来,也只有是神兽或凶兽的感念之下,才能在泗水之滨生出如此多的妖灵异类、天奇怪物来。” “刺猬也能成精?”慧了的话才说完,小公主赵金珠蹦跶哒地跳落到了他的身旁。 抬起头、充满好奇地望着慧了,赵金珠接着问道:“师傅,您之前给我讲了那么多妖灵道的故事,可是怎的没听说过连刺猬都可以成精的事情呢?”(未完待续。) 第609章 灵兽加持、群妖护渊 五百年在天地间四处东躲西藏的慧了,他所知道的妖灵道故事不比《山海经》少。而且每一个故事,都是细致入微到每一个人物心理反应的,谁让他是一个知了精、天生能读人心呢? 慧了的那些故事,不只是赵金珠听过、杨凌儿听过。从前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是刘行也没少让他给自己来讲各种六道中他的见闻做基础那些故事。 然而慧了是一个活在当下、也只活在这天地间五百年的妖精,他不可能知道上古神兽、上古凶兽太多的故事。能知道的,也只限于道听途说、或者是典籍上记载的。 当赵金珠问到他的时候,慧了也只能是讪笑一下道:“你师傅我又不是活在天地间、万年不死的那些神人。之前只顾给你讲我知道、我见过的故事,就没想过给你讲你自己从书本上也能看到的那些上古传说了。” 话语微微一停,慧了的面色变得深沉几分继续道:“能使地灵成精,要么是仙家点化、神道感召,要么是魔道幻衍、妖道授法或鬼道传功。但很显然,方才那刺猬精绝非这五种。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人间道修行者传功授法和上古神兽的加持。” “不错,能让地灵成精我无非这几种可能。而方才我与那黑蛇打斗时感应到的法力,应该只能是您说的后一种、神兽加持。”金奴在慧了的话到此处时,正色开口。 言至半句,他目光锁定刘行,接着说道:“父亲,看来想要寻九鼎,泗水之下深藏着的上古灵兽便是最大的阻碍了。还望您尽快想出个万全之策来。要不然,我等真的见到九鼎之时,怕也将是灵兽重现人间之时呀!” “那些上古神兽一旦重现人间。要么是神兽助人间道荡涤寰宇,要么只能是凶兽为祸人间。而以我等的法力。怕是都断难轻易将那些凶兽压服。”金奴才做停顿,慧了马上接话:“所以太傅,务必先向海对策,否则我等还是莫要朝那泗水之下的封印进发才好。” “泗水之下的封印,这么说,方才你二人确实见到了有封印的存在?”听到此处,刘行惊诧中转头盯住慧了问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慧了道:“是的。在少帅施法与那黑蛇打斗之时,我施法朝着那泗水中巨大的漩涡打了几掌。那几掌,可是我使出全身功力击出去的,却在靠近那漩涡的时候瞬间便那滚滚的波涛拍了个烟消云散。” 五百年妖法、二百年佛法修为,慧了可是一个妖灵道堪称高手、佛道中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人。他的几掌居然能被瞬间拍得烟消云散,那漩涡之中蕴藏着的封印之利该有多么强大呀…… 一听完慧了这番话,刘行不由一阵骇然,却是在意念中如此暗暗惊奇地想到。 自从得到仙踪锁、拥有了心智与意念分离的这种能力后,刘行已经开始只用意念、不用心智思考问题。所以无论刘行心底如此骇然,表面上慧了等人看到的只是一个皱眉沉思、面无表情的刘行。 暗自沉思片刻后。刘行一抬头,冷冷一笑道:“记得我从师门的一本上古奇书中看到过一个传说,说是禹王当年为降服神兽、是先杀其加持的护法之生灵。尔后借那些生灵身上的内丹炼出了一颗法力堪比五色石的九玄真丹来。正是借助那九玄真丹,禹王才降服神兽、解除了水患的。” “哦,太傅,那真丹该如何炼,您可知道炼制之法和使用之法呢?”听完刘行这些话,慧了终于不再称“小子”,而是异常庄重地追问道。 又是冷冷一笑,刘行却没有去搭理他。 一转头,重新看向金奴。刘行道:“乖儿子,方才那黑蛇的内丹你可曾取了来?” 闻言毫不迟疑。金奴收入怀中掏出了一颗晶莹剔透、微微泛着黑色精芒的内丹送到了刘行面前。 见到那颗内丹,刘行转头对种雁翎道:“小七。将此丹收入你的神鼎中去。七七四十九日内,只要我等能将泗水之滨所有灵兽加持的大小妖灵全部干掉,取得他们的内丹一并熔炼。只需七日,便可得到九玄这真丹。” 种雁翎听到这话,二话没说就从后腰上摘下了神农鼎。伴随她默念法决、打开了神农鼎上方的盖子,金奴也是毫不多想、直接施法拖着那颗黑蛇的内丹将其投入到了神鼎之中。 “走吧!先不去看那农民为何要淘水改水为旱田了,我等还是先去斩妖除魔、抓光灵兽加持的那些大小妖精吧|!”眼见到种雁翎与金奴母子二人收好了黑蛇的内丹,刘行从大柳树下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衣袂上的尘土、展出笑颜来说了一声。 接着在众人纷纷点头时,刘行才侧头对梁兴道:“你去船上勾调几个得力的亲兵,登岸来代我问清楚那农人改水为旱的原因。” 梁兴闻言,重重点了点头、随即转身闪电一般飞向大船。 见他飞走后,刘行才重新扫视了一圈众人,再开口道:“我等乘坐如此扎眼的大船,怕是未曾靠近泗水深渊便先给那些大小妖精察觉到了。所以诸位,为了藏匿行踪,从现在开始我等需分作几队人马齐头并进向那里挺进。” 言语微一停,刘行稍加思考,马上再言道:“金奴带一队做左岸先锋队,慧了带一队为右岸先锋队。小七带一队,为中军。稍后梁兴小哥儿回来后,他与凌儿各带一队。公主与我跟在小七一队中,居中勾调诸位。” 又一次略停住话语,刘行面色变得异常庄重道:“每一队最多二十五人,全部依五行之法选人组成五个五行阵法。相信诸位也知道,想要干掉那些灵兽加持的大小妖精们,唯五行雷法不可为也!” “属下等遵命……” 众人接令后,齐声应喝转身便走。 但就在众人起步离去、回到船上选人手时,刘行却将杨凌儿拉住。 杨凌儿才愕然回首,刘行便轻声对她说道:“凌儿,若是遇上法力强于你的妖灵,可是尝试一下我让你试炼的那种新毒了。” 闻言脸上露出怪笑,杨凌儿道:“师哥,你不是吧?居然要用如此强敌让我来试炼你那新奇毒!好吧,希望你那新毒真有用。”(未完待续。) 第610章 一曲唱罢、小公主暗立死志 泗水,这条从蒙山深处太平顶流淌出来的河流,见证了上古以来中原大地上多少的英雄崛起、豪杰乱斗。▲∴▲∴, 这条从西南面流入泗水县境后改向西行的古河,到孔老二故乡曲阜和兖州外缘边境复折西南,最后注入到贯通南北、被后人称为暴君那位隋炀帝下令凿通的大运河中。 在这条大河的两岸,曾经有孔子率众弟子创造了儒教的文明前事,也有无数枭雄巨星陨落的征战。 可以说这条大河是见证了华夏文明在一方天地间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些大戏,一直处在这一方天地间未曾有丝毫改变最好的见证者。 一路上跟随在种雁翎随率二十五名亲兵的后面,沿河向东走,刘行忍不住心底阵阵遐想。 今日小爷也来到了这条古河之畔,将要带着众人去杀灭不知道多少妖灵寻出禹王九鼎来。不知千百年后,这条大河对小爷留下的会是一种什么印象。 是暴虐嗜杀,或是敢于为拯救苍生、敢于逆天的勇士。是残忍无度的妖灵道侩子手,还是为保人间道不惜一切的一代人杰呢? 无论后世怎样评说,确定的事就要做、坚持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前方是一堵南墙,小爷也要将在那墙钻出一个窟窿来、钻过去然后回身将那一堵墙给击得粉碎。在那碎屑之上,打出一条坦途来…… “刘哥哥,你在想什么呀?” 在刘行望着大河,心中暗下决心之时。与刘行同车而坐的赵金珠俏生生地望着刘行说道:“你为何望着那泗水如此出神。是想到了什么吗?” “是呀。我想起了一首词来、是我自己写的。而且之前王命德还将这首歌,按照我哼唱出来的旋律帮我谱出曲子变成了一首歌,你想听吗?”含笑侧头看着着赵金珠,刘行也想舒缓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于是对她这样笑语道。 赵金珠当然无法知道刘行心底里到底在想着的是什么事,因为她只是学到了慧了的占星术、根本不知读心术该如何使用。 一个正是年少的小姑娘,马上拍着手、欢快地说道:“好呀、好呀,早听说刘哥哥作的诗词被王抚台谱曲后都是足以传世的佳作。今日能听到刘哥哥亲自唱自己的词,小妹还真是三生有幸呢!你快唱、你快唱来给我听。” 也不推诿多说,刘行开口便唱起了那首其实自己从后世”借”来的歌曲:“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说明白。千秋功罪任评说,海雨天风独往来。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也难说身后骂名滚滚来……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江山由谁来主宰……” “千秋功罪任评说,海雨天风独往来。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也难说身后骂名滚滚来。”当刘行唱完之后,赵金珠若有所思地望着刘行先是重复一段词。 接着她眉宇微锁。拉住了刘行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中说道:“刘郎,你真的不在乎后世如何评说、也不管天下人给你的是骂名还是美名。一心只是想要这江山图治。一心只是想要国家昌盛民安乐,再无他想吗?” 仍然是浅浅地笑着,刘行道:“是呀!什么骂名、美名有何用,真正能让这江山图治、子孙外代不再让胡夷欺凌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志愿。真正能让国家昌盛、百姓富足地安乐繁衍,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志愿。那些虚名于我,都是只如浮云过、不会留心间。” 泪水,扑簌簌地从赵金珠双颊流淌下来。她一头扎进了刘行的怀中,泣语声声地道:“大宋有你万幸,天下万民有你万幸。可是我九哥却终日在临安骂你,天下也不知多少人在背后骂你是国贼。这对你真的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见到,刘行转为不屑一笑、轻轻拍打着她那柔弱的背后道:“好了、好了。这世间确实有太多不平之事,我要做的是扫平那些不平之事。至于我自己被你九哥、被天下人骂,那只是我为了做到我想做之事该付出的代价,没什么不公平的。” 说话间,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将赵金珠扶坐起来后刘行接着说道:“舍我一人背负骂名,换来当今这天下一个大同的公平世道,死又何妨?付我一世之名换来江山图治,便是百年之后骂名滚滚,万民得到真正幸福的生活有怎样。” 抬手为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刘行继尔又道:“明知不平我走上来、明知荆棘密布却要去披荆斩棘。路是我自己选的,不能怪世人待我不公。公主不要为我伤心了,这都是在等价交换。只要别让我付出了代价,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的意念中其实却是另外一种想法:这可爱的小丫头,只听到了小爷歌词中主要的意思,却根本没听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的含义。 好在小爷无心要她赵家的江山,也好在现在那个皇帝即便是知道了小爷写出了此等歌词来也拿我没办法。不然呀,但是这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怕是也会被捉去问小爷一个图谋不轨、谋朝篡位的大罪。 赵金珠不会知道刘行心底所想,她也听到了那句“得民心者得天下”的唱词。但此刻在小公主心底里却是另外一种想法:刘哥哥有如此大志、如此胸怀,这是真汉子、伟丈夫。 九哥北上、君臣联手大宋必然图治。即便是父兄回来了,只要能信任、通力地与刘哥哥联手,这天下万民也必会真的长安乐。 可惜、可惜呀!我的父兄们拿心胸永远不会有刘哥哥这样开阔,只希望日后真有他们重新登上皇位、或者是北上登位那一天,他们不会做出杀能臣、用奸佞的错事情来吧! 若真是有那么一天,我便是舍得这条性命也要血荐金殿。若是还不能保刘哥哥一个万全,我宁愿随他一起命赴黄泉……(未完待续。)u </br> 第611章 高手在民间、定策大榨油(上) 她心所想,刘行尽知。 当知道她心中如此作想时,刘行意念深处也不由得一阵悸动、暗暗思忖道:难道这小丫头真的爱上我了?可是她究竟是何时爱上我的、又为何爱上我呢? 要知道我可是他赵家江山现今最大的威胁,她内心深处却是生出了这样的想法,这得有多爱我呀! 不行,刘行啊刘行,你已经对不起两个女人、让两个女人来分享你那本就不够大的爱情,怎么还能再拉第三个女人进来分享。 负一人可饶、负两人可恕,至少两个女人你刘行还能照顾好、眷顾好。如果再多出这样一个金枝玉叶来,无论她如何爱你、你都势必将难以万全的兼顾三个女人。 有多大的心胸装多少事,有多大的金刚钻才去揽多大的活。你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可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没有那能一颗心分作许多瓣、每一瓣还都可以璀璨芳华。 不行,负人多了与禽兽无异。禽兽不能做,还是别再胡思乱想了……… “禀告太傅,您谴属下等去探问的事情,属下等探问清楚了。”正在刘行心中自语、让自己停止住胡思乱想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呼声。 循声回望,刘行看到了五个亲兵纵马追了上来。 一停下马,为首的亲兵马上垂首抱拳道:“禀太傅,那个农户之所以要将水田改做旱田,是因为其要将自家的田地用作去种菽,以为其家中油坊做原料之用。” “菽?”听完这亲兵队长的话,刘行皱起眉头思索中低头轻声自语道:“种大豆去榨油,这倒是一个生财的好出路。看来不只是小爷在想着怎样让万民尽快地过上富裕生活,那些百姓也在自寻致富路。高手在民间,这很好、这真的很好哇!” 话音微微一停,刘行抬头望向另一侧队伍中的天策卫一个指挥,高声问道:“卢明韬,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户部做密探。你可知我大宋天下当今菽榨之油年产有多少。其他吃食所用之油,又都产量如何?” 食用油在人们日常生活中是必不可少的,它不仅提供人体所需要的脂肪,使食物美味可口。而且具有多种用途,使人离不开它。 中原之地,古代的人们很早就知道油并食用了。 相传上古时代黄帝得到一本名为《河图》的书,他不分昼夜地阅读,为解决晚上照明问题。便令部下一个叫力牧的人采集树木果实来制造油,用丝绵做油芯,晚上点燃了来读书。 当然那只是传说而已,其实植物油的产生是较后的事情,人们最先知道并食用的是动物油。 人类在懂得用火之后,在烧烤和使用器具烹饪肉类的过程中,产生脂肪析出的现象,经过长期实践,慢慢懂得了如何取得油及油的用途。 脂膏有时也可以互相通用。根据一些古籍记载,我国中原在汉代以前人们食用的油均为动物油。称为“脂、膏”。脂膏二字均从肉会意,说明它们是从动物类肉中产生出来的。脂由于所处动物体内部位的不同而有各种专称。 早在夏商以前,由于古籍所记语焉不详,其食用油的具体情况尚不甚清楚,然《楚辞.天间》:“冯珧利决,封豨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那是说夏羿射杀一头大野猪,用其肉膏来祭祀天帝,但为何天帝不保佑他呢?用野猪油来祭神。而神是人们想象和造出来的,神的饮食习惯也就是人的饮食习惯。 由此可以推测,人们最先食用的可能是狩猎的野兽油,畜牧业发生以后。人们也就自然食用家畜的油。 据说,商朝末期暴君纣王作“炮烙之刑”,就是把脂膏涂在铜柱上,让“梦缘者”滑跌坠落到燃烧的炭火中以取乐。 到了周代以后,古籍之中有不少烹饪用膏的记载。按照那些古籍所记,春天吃羔羊乳猪。要用牛油烹调;夏天吃鸡干鱼干,用狗油烹调;秋天吃小牛幼鹿,用猪油烹调;冬天吃鲜鱼大雁,用羊油烹调。 可见那个时候人们己经对各种动物油的性质有所认识,因而强调某个季节、某种肉类要用哪一种动物油来烹饪效果才最好。 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人们食用的动物油主要来源于饲养的家畜,如猪牛羊鸡犬之类,以及捕获的野兽和鱼、鸟等。“八珍”中的肝。 脂膏在日常生活中所需用量是较大的,汉代已有专门从事脂油买卖的商人。《史记.货殖列传》云:“贩脂,辱处也,而雍伯千金。”雍伯能以贩脂致富,其经营规模应当不小。 油字本为水名的专称,《说文》:“油水,出武陵孱陵西,东南入江。”此水大致在今湖北宜昌地区境内。 由于油字又含有流动、光润的意义,在植物油出现之后,遂被作为脂油的意义使用,而逐渐失去其本义,随着植物油的广泛应用,油字才渐渐地作为动、植物油以及其他油类的通称。 植物油的获取大约是从东汉那个时候开始的,当时人们已经知道植物果实中含油,但其提取的方法及成品还是较简单和原始的。 崔寔《四民月令》谓五月“以竿挂油衣,勿襞藏”(折叠)。油衣即涂油以防雨水的外衣,可能用的是植物油。 汉代,芝麻、当时被叫做胡麻从西域传入中原地区。由于其含油量丰富,遂逐渐被广大人民所喜爱和食用。 《四民月令》中多次提到种植、买卖胡麻,可见当时人们对胡麻的重视,也反映出当时胡麻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植物油初始时大概多用于点灯照明或作为战争中的燃烧物使用,传说中的力牧造油也反映了这种情况。芝麻油可能是植物油中最先大量出现并用来食用的。三国时期,人们已大量使用芝麻油了。 在一些关于三国时期的古籍之中,记载了这麻油、可能指芝麻油,均作燃烧品使用,其数量不在少数。 王隐在《晋书》上言麻膏,下言麻油,膏油互用。由此也可窥见油字渐渐代替脂膏作为通称的痕迹。 植物油的食用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可能就比较普遍了。(未完待续。) </br> 第612章 高手在民间、定策大榨油(中) 而在当今天下,植物油的食用更加普遍,种类也有所增加。 沈括在他的《梦溪笔谈》中这样说过:“今之北人喜用麻油煎物,不问何物,皆用油煎。” 而庄季裕所写《鸡肋编》也有说道:“油通四方,可食与然者,惟胡麻为上,俗呼脂麻,言其性有八拗,谓雨暘时薄收,大旱方大熟,开花向下,结子向上,炒焦压榨才能生油,膏车则滑,钻针乃涩也。 而河东食大麻油,气臭,与荏子皆堪作雨衣。陕西又食杏仁、红蓝花子、蔓菁子油,亦以作灯,但粥,以熏目以致失明,今不闻为患。 山东亦以苍耳子作油,此当治风有益。 江湖少胡麻,多以桐油为灯,但烟浓污物,画像之类尤畏之,沾衣不可洗,以冬瓜涤之乃可去,色青而味甘,误食之,令人吐痢,饮酒或茶皆能荡涤,盖南方酒中多灰尔,尝有妇人误以膏发,粘结如椎,百治不能解,竟髡去之。 又有旁毗子油,其根即乌药,村落人家以作膏火,其烟尤臭,故城市罕用。乌柏子油如脂,可灌烛,广南皆用,处、务州亦有。” 根据沈括那本书中所列举的植物油就有十一种,用于饮食者也有五六种之多。 据典籍所载,都证明了有各种植物种子的出油率和造油法,其中有榨法又两镬煮取法即水代法、磨法、舂法等,基本具备了厚适中那些食用植物油的种类及造油法。 在中原这片大地的历史上,自从植物油出现并应用于饮食和其他方面之后,并没有完全排斥动物油,两者并行不悖。 但由于植物油种类多、产量大、用途广,因而其食用的比例越来越大。始终依然…… 食用油由于其为脂肪物质,具有易燃、隔水、润滑等功能,因此。在当下除主要应用于饮食上之外,在日常生活中还广泛应用。 其大概在食用之外。还有其中被广泛使用的用途:第一种用作燃明之物,用于点灯照明,制造蜡烛、灯具。 第二种是制作防水器皿、用作防雨用。诸如雨伞、雨棚等,如今这天下大都数都油浸泡之后加工出来的。 第三种是大规模被使用于造船上,润滑器械。那些造船所用的大器械,正式依靠各种油去做润滑,才能长期使用、应用便捷的。 第四种车子的润滑,当今各处转运行当中。每年要用掉各种油的数量,据刘行之前知道的情况看甚至可以足够一个山东省所有军民吃上三年的。在当下的站着鞥交通乘御多籍以车,脂油又是车乘中轮轴的润滑之物。? 第五种就是给女人用去制作护肤、化妆用品。刘行不是女人,但也从种雁翎、杨凌儿和那些女侍卫的口中,没少听说某种油做成的化妆品有护肤的效果。 第六种也是刘行最熟悉的用途,那便是做药用。用脂油或配合其他药物来治疗疾病,尤其用于治疗皮肤病,之前刘行也没少亲自使用过。 第七种是其他用途,用油脂涂抹陶器内壁以防渗漏等等…… 心中对这些早已深切了解,所以当刘行听闻在这里居然有人在改农田做菽地去种豆榨油后。马上想到了一个词汇、战略储备。 如今大宋的军中使用的,其实一直也都是桐油、食物油做攻城、防守城池时的主要燃料。而诸如飞艇之上所用的油,那却都是刘行“独创”出来的炭精油。 论成本上。桐油最廉价。讲效能上,炭精油最高能。 可是桐油需要砍伐桐树,对于一个曾经饱受雾霾困扰的人,刘行是很不赞成动不动就去砍掉茂密森林的。森林被砍光,才会有雾霾,所以刘行之前已经开始在刻意减少桐油的战备储备。 而炭精油的造价,一斤炭精油可以用作生产出五斤芝麻油、十斤大豆油。炭精油的技术又是只有猎人谷刘家炭油坊独家不传之秘,故而除了在飞艇上使用,刘行是根本不敢放开了广泛推广和使用的。 如此一来。实际上真正能被作为战备储用油最划算的,自然也就是植物油了。因为动物脂肪油必须得去杀生。造价也比植物油要高出太多。 植物油中,后世里的大豆油满地是、那场景是刘行决定要先问清楚、好来确定大力扶持豆油加工行当最大原因…… 曾经潜伏在户部做密探的卢明韬。其家中本身就是个做粮食生意的,所以对粮油这些事上当初在户部时格外上心。 当听到刘行的问话之后,他马上策马转身来到刘行面前,垂首抱拳道:“禀太傅,去年虽是战乱,我朝在河南、山西、陕西、东川和西康等地的菽油总产量达到了九百万斤。而在河北、山东这些地方,去年的产量也应在百万斤之上。亦是说,我朝去年全年菽油实产当在一千到一千二百万斤之间。” 听完卢明韬的禀报,刘行低下头去暗暗盘算起来:一千二百万斤,按照一个五口之家每个月吃掉三十斤计算,这一千两百万斤的豆油可以满足两千万人的食用油需求。 整个北朝如今是三千万人口,那么就是说至少还有上千万人在依赖高成本的动物油、其他高价植物油在过日子。 油是基本生活物资,在豆油无法尽量满足全民所需的情况下,势必会造成原本成本并不高的豆油会在价格上出现虚高、进而变成一种通货膨胀…… 想到这里,刘行抬头望向卢明韬问道:“当今天下,各地的菽油市易价格都在何等价位上,你可了解?” 接问即答,卢明韬早已对此十分了解,马上开口道:“禀太傅,河南丰产此油、每斤在二百钱到二百四十钱之间。山陕和川康产量也不低,但市易之价却经常在三百到四百钱之间。至于河北、山东,据属下所知、其价当在五百钱上下。” 五百钱,一听到这价格,刘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我去他大爷的,一斤成本按照从前货币来计算绝对不超过五十钱的豆油,到了市场上居然能卖到十倍的价格。难怪、难怪那个农户要放弃种植稻粟、转种大豆了,这中间真是暴利呀!(未完待续。) 第613章 高手在民间、定策大榨油(下) 暴利行业可以有,但绝对不该是与百姓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物资行业。 这个想法一出来,刘行马上侧头望向了那个亲兵队长:“你代我去传道命令给雷震,告诉他代我通令天下。自今年起,每个州府县必须确定出一定菽田之地来。在确保当地粮食生产的情况下,责令各地衙门大力推广种植菽豆。” 言至此处,低头稍做思索,刘行接着又道:“只要是改种菽的农户,其产出的菽优先由各地皇储库按照市易价格保障性收购,视如米麦同等物资收货。凡改种菽的农户,第一年无种全由当地衙门协调购种。在其出售时,额外由户部给予三成的农业补贴。” 话到这里再次停住,刘行抬头望着那个队长继续说出了自己的将决定。 刘行的决定,大致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帮助农户改种菽的种子来源,刘行将其确定为在每个州府全部建立由皇储司直接负责建立的良种商号去为那些愿意改种菽的农户提供种子。 所有的种子选择、发放,必须全部优中选优,以公开、公平、公正的三公和保质、保量的双保作为基本准则去进行。 任何人不得在良种经营中以次充好,以搪塞拒售等手段趁机勒索、敲诈农户,一经发现敢于做那种违法之事者,一概从重、从严、从快惩办。 种子的价格,也不得高于各处菽的市易价格。谁敢恶意抬高菽种价格,当地衙门有权查封其财产、尔后进行审理与严惩。 第二个方面,改农田为菽田就意味着需要资金投入。在资金上,着令大宋农粮钱号给予那些转产农户意长期、低息的放贷金,以做转产扶持。 同时在农户进行转产前需向当地的农田管理衙门申报、上报后由户部统一下拨直补资金给予补贴扶持,每亩地按平均亩先给予去其产菽市易价值的一成半作为直拨式农业转产补贴。 待菽成熟后,卖给各地皇储机构时,再由户部直拨专项农业生产补贴。每斤菽按照其市易价格一成半,由户部直拨专补。 这两种补贴不会经过各级地方衙门。而是由户部谴出专人去解运、到田间地头去直接发放到农户的手中。 有了种植上的农业补贴,便需要有足够多的油坊来将菽加工成豆油,避免原料积压过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和损耗。 这一点上刘行也做出了明确地规定:鼓励民间的小油坊进行合股式合并,组建起大型的油坊商号来。对于合股式合并组成的油坊大型商号。全部给予免税一年的优抚待遇。 如果有油坊主不愿将自家的油坊与其他人的油坊合并去经营,也有办法。由农粮钱号给予上限七年的产业放贷金,利息最高也不得超过八分息去进行扶持。 所有油坊所生产的豆油,如油坊主愿意可以在其收购原料时便与各地皇储粮机构先行签订预售契约,由皇储粮机构先行给付最高三成的定金扶持其投入生产、同时也确保油坊主生产出来的成品食物油销售无忧。 除此之外。每个油坊主每生产一斤豆油,还可以在申报、经过审批后,由户部直拨粮油生产补贴款。此种补贴款的额度,控制在市易价的两成以内。 也就是说,一个油坊主如果不再去加工、生产其他的食用油,全力来加工生产豆油。那么在他投产之前,先有了三成来自皇储粮机构的定金做扶持。 待其开始生产时,又有农粮钱号发放的放贷金做帮扶。等到其生产出食用油出售给皇储粮机构的时候,除了皇储粮机构给予的七成尾款外还可以得到两成的补贴款。 如此一来,等于是给了油坊主一个全程保障、同时又可以用皇储粮机构去控制豆油的市场价格…… 既然是让户部和皇储粮机构在食用油这个行当中唱主角。刘行自然还有后续的考虑、那便是日后全国所有城市中的粮油供应,将陆续取缔私营、官督商办的粮号。 所有城中百姓以后只需到官办粮油行中去买平价粮油,无需再担心粮油价格暴涨的事情发生。 从而形成农户、加工厂商、皇储粮机构、官办粮油行的产供销一条龙是产业经营规模化的机制,最大程度确保北朝的粮油生产与供应环节长期稳定、稳健的良性发展。 既然这些粮油都将被抓在户部的皇储司手上,那么军备之中的用油自然也就方便了许多。有了充足的油源之后,日后守城、攻城时,大宋王师自然不用再担心没油去烧城、烧敌人。 但是呢,皇储司不是专门只为枢密院服务的衙门。最后刘行还做出了一条硬性规定,那便是凡枢密院、兵部需要从皇储司调拨粮油时,只能按照比市易价格高出二十分之一到十分之一的价格去收购。 具体的收购价格。由户部与枢密院、或者皇储司与兵部进行商榷。总之是一个基本准则:确保皇储司不因军需出现赤字,从而确保其在拨款之外有盈利、进而可以健康地持续性发展和壮大起来…… 军备只是一个目的,粮油最大的销售和保障环节势必还是在民间。既然给各处城里人全部进行统一的粮油供应了,为了避免在经营过程中滋生**。刘行还刻意为粮油供应的物价浮动与下降做出了明确地规定。 这个规定基本准则是按照市易规则适时上浮或下调,但比例不得上下超出二十分之一。而且皇储粮机构在粮油行经营中,也必须地向各地缴纳经营税。 这样一来既可以确保在官府控制下粮油长期处于稳定的物价中,让百姓心中无忧。只要哪一个地方的粮油行敢私抬物价,当地的官府便可以通过家中税款的模式去制衡粮油行。 当然如果那些粮油行做得太过分了,当地巡抚衙门有权开出罚单。罚金的多少取决于当地粮油行哄抬物价的比例。最高限度是巡抚衙门可以向粮油行开出其经营产品市易价格二十倍的罚金。 而且在开出罚金的同时,各省的巡抚衙门有权直接罢免当事粮油行的各级负责人、并且依法将其收监、审处。(未完待续。) </br> 第614章 搞个农发会、“借钱”做生意 “刘哥哥,你让全天下都我种菽、榨油,难道不怕我朝的粮食供应出现问题吗?” 刘行的连番命令和想法才说完,坐在敞篷马车另一旁的赵金珠突然皱着眉头开了口。 见她俏生生地这样说出问题来,刘行抬手在她额头亲昵地摩挲了一下:“放心好了,我能让人大量种植菽,自然也有对策让百姓粮食可以得到充足保障。” 此言一落,刘行再次对向那个明显手记速度有些跟不上的亲兵队长,看着他记录完方才自己所说的那些事后,才再次开口又是一连串关于粮农事务的新政策。 这些新政策,流行首先确定是多水的地方鼓励发展水稻种植。每个州府的土地,至少要有一半作为基本的皇粮、口粮田,以确保当地的粮食供应即便遇上调拨不利之时也能够自给自足。 为了确保基本粮食生产不因经济作物抢占耕地受到影响,刘行除了明确半数之田为基准粮田之外,为求使粮产物尽其用,刘行又正式确定出了大力扶持、发展粮食加工行当。 在发展粮食加工行当这事上,刘行仍然是创业先重资金源。农粮钱号作为资金最大的集结地,将在发展粮食加工行业中仍然作为绝对第一主角去登台。 具体的规定分别是:第一,鼓励现有各处小型、以家庭为主的加工作坊合股组成大型粮食加工坊。资产做抵押,可最多向农粮钱号申请与其资产相当的低息放贷金。 因为加工坊一旦投产,其回收成本的速度通常会很快,所以低息贷金上限不得超过五年、下限不得超过三年。 第二,如果有家庭加工作坊去申请贷金,农粮钱号也可以优先批给。但是在额度上。是以其资产做抵押、最多可以申领到相当于资产一般的低息贷金。 家庭加工作坊不是大型合股制的作坊,其经营能力、日后在市场上的竞争能力也必然不如那些大型作坊。所以对这些家庭作坊的低息贷金,上限为四年、下限只有二年。 第三。每一户加工作坊在向农粮钱号申请放贷的时候,必须先出具当地各保险行的财产投保凭证。因为只有投保的作坊。日后遭遇天灾*的时候才不会给农粮钱号制造出死账、烂账。 而所有作坊的投保,除了财产保险之外,还可以对其货物乃至交易契约到当地相关有司去办理公证后去投保。一旦交易过程中出现了纰漏,保险可以帮助其减少上限三成的损失、确保不至于一次生意失败作坊主便只能倾家荡产的情况出现。 有了这样三点以农粮钱号牵头的前期资金准备,刘行感觉还是力度不够。 于是乎,刘行接着又做出决定、从户部调拨资金,以每年全国粮农行业征收到税赋的两成作为投入,在农粮钱号建立一个长期的农业发展扶持会。 农业发展扶持会的主要职责。就是对那些中小型加工作坊市场交易中的契约和无法申请到新的放贷金情况下,在其扩产时给予超低息扶持资金。 当然,有投入就该有回报。如果某一个作坊主在得到多元资金扶持、保险保障之后仍然出现经营失败的情况。 农发会便可以以扶持资金入股、或者是直接出资去收购那些作坊,然后组建起由农发会做主的超大型作坊联营行。 农业发展扶持会这件事上,刘行也第一次正式明确提出了“债券”的概念。 因为单靠户部从税赋征收的款项中调拨的你两成,短时间内定然难以实现覆盖全国进行全方位扶持。想要得到更多的资金,刘行便想到了债券那种后世里很普遍的融资手段。 如今这天下,大宋朝各银号、钱号和钱庄吸纳储资,按照赵鼎所领导的那个金管署制定出来的规则,是最多不得超过三厘的利息。 而刘行提出的农发债券。则直接可以给出五厘到八厘的利息来。 具体的,刘行初步确定的是发行三年、五年和十年期限三种农发债券。三年的债券,到期给予五厘利息。五年的给其七厘、十年的给八厘利息。 刘行坚信。凭借远比银号、钱庄利息高的这些利息,一定可以吸收到不少的资金,加入到扶持农业发展这个事中来。 至于利息高,该从何处出那利息钱,刘行其实一点也不担忧。因为刘行随即明确地做出了决定、将皇储司从户部中剥离出来,划归日后新组成的农特发展扶持会去管理。 如此一来,等于是让皇储司作为既做储备、又可经营的机构,可以在其经营过程中得到了农发会的大笔资金支持、又可以用其利润确保农发债券的利息和本金不会受到损失。 当赵金珠听到此处,她眼珠子转了转。小小的人儿脸上浮起了狡黠的笑容:“刘哥哥,我明白了。您这是要用债券从民间借钱、然后再将那些钱用到粮油经营上去。这等于去拿着天下人的钱跟天下人做生意,完全是一种无本买卖呀!” 策马站在一旁的卢明韬旋即也接话。坏坏地笑着道:“我真没想到太傅您不只是文武双全,做起生意来怕是范蠡、吕不韦遇上您,都只能甘拜下风呢!这样一来,朝廷没钱、却可以让民间出钱帮助朝廷快速把农事按您的计划做起来,实在是妙哉、妙哉的好计策呀!” “我朝穷,即便是下个月龙币正式开始发行,也只有那么九个多亿的家当。所以呀,我这是穷则思变、给穷出来的办法。”刘行听到二人的话,先是讪笑了一下。 接着脸色一沉,目光投向远方、深沉地道“不过这个办法可以带着很多人因惠农政策快速从农事上富足起来,同时也能让一些自己无需下田种地去的人,用钱生钱也跟着受惠。一举多得,相信是个能够在日后为天下人所支持、喜爱的一种全新模式吧!” 刘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有刘行一个人知道为何这种模式必然会得到天下人的响应和支持。因为牟利,是每一个成年人都会去想的事、每一个家庭都会去首选之事。(未完待续。) 第615章 抑儒抬农,大办农学堂 民求财、商求利,官求的首重绩。 百姓与商人在本质上是相近的,想要日子过得好、首先得学会赚钱。赚到钱以后,怎样让钱生钱通常变成为每一个家庭中做主之人最是绞尽脑汁去想的事。 刘行前世里也只是个升斗小民,自幼便看着母亲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长大以后自己步入社会、选择自立以后,那一点点微薄、还经常被无良老板或领导克扣收入。 如果不去精打细算可能都不用等到来到这个时代,早就已经被饿死、去见了冥界的鬼王了。 当来到这个时空以后,年幼无父、少小丧母成了失孤之儿。豹林谷弟子的供养每个月只有那么一点点,不精打细算不要说后来去嵩山书院、只怕在山谷中不饿死也会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正是因为了有了前世今生的种种遭遇,被生活的那些磨砺。在前几年游走四方、用医术去积累功德帮助修行之时,刘行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理解所遇上那些百姓的困苦与心思。 所以才有了曾炜杰当日对刘行一见感恩随其战的事情发生,也才有了红巾军驻在五台城非但没扰民反而备受万民拥戴的后来之事出现。 知其心所想,才能做到想其所想、及其所及。 换到如今这件事上来,这种及其所及是能给有余钱、想要钱生钱的千家万户带去更多收入是事,刘行自然信心十足、坚信必会成功…… 既然有了成功的底气,刘行在几句喧闹后,看着那亲兵队长又忙、又急地满头大汗却丝毫没想让他就此休息,而是即系说出了自己对粮农加工行当的深入性新策略来。 想要有坚实的加工坊产业链,单纯只是有资金还是不够。人才、技术,这对于刘行而言远比当今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懂得其重要性。 大批的农业生产人才、加工人才,如今北朝应该有不少。但那些都是爹传儿子、儿子再教孙子,靠一代代人子承父业、小门小户传承出来的狭小能力。 欲使产业规范化,必须打破传统小家庭模式、去走产业规划之路。所以在人才之上。刘行首先确定了除六大书院之外,要在三年内、在北朝境内兴办起每县至少一所的粮农专业学堂。名称上,就定名为农业中等专科学堂。 在州府之上,每个州府至少在三年内要兴办起一所农业高等专科学堂。而每个省。必须尽快建立起一所农学院。 以老农民做顾问、聘专长之师任教授。五到十年后,刘行希望看到各种农学院堂中走出来的粮农专业有学识的人才下到田间地头去、进入到各处工坊中去。 这些人才的培养上,从中等专科到高等专科的学生,都必须在校期间每年至少有三个月是在田间“实习”中度过。 实践出真知,只有在田间地头上浸淫足够时间的人。才能够真正掌握农业知识并最大程度做到“学以致用”。 这些学生不但享受正常的免费读书待遇,同时还可以在各学堂通过三个月的劳作、从学政田的收入得到所产的一半作为生活补贴。此外,还会得到各级官府额外给其家中的“扶农助学粮”。 对于那些学习工坊技术的学生,在其毕业前一年、或者半年进入到各处工坊时,便可以领取“实习生薪酬”。待其毕业后,前三年可以从农发会领取直拨到每个人手上的工坊农技补助金。 也就是说,只要那些农村家庭的子女考进了三级农业学校中。从入学到毕业,全城都在免费上学之外还能得到很多补贴。 等到毕业后,前三年是增加实践经验的时间,那段时间里收入不高也不用怕、因为有农发会的工技补助金足以让其生活得很富足。 如此一来。刘行不相信还会有人轻视农学。相反,一定会在当今天下以利益驱使,掀起一股强大的农学为先的风气…… 有人读书只为了有份收入稳定的好职司做,更多的人读书,在此时这个时代里其实还是想要奔着围城一般的官场里钻。 了解人心之中这种思想,刘行还额外做出了一项规定:凡各省农学院毕业之学员,参加六大书院入学考试时全部同比降低两成的录取标准分。凡各地各学堂生,毕业后成绩差的毕业生,都将被征召、直入屯田营先去服兵役三到五年。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是告诉那些读书人别看不起农学生,你们可以十年寒窗苦、朝廷日后随时能让你们下乡去翻土。 相反一直在翻土实践中学习、成长起来的学生。在考六大学堂的时候录取分数线比你们低了两成,大大增加了农学生入学的可能性。 你只知苦读书的人,下乡去翻土的时候至少几年都难以适应,无法过上令他们满意的生活。 可是农学生则不同了。他们本身就有扎实的劳作基础在。就算毕业后成绩在同期生中是排名末位的,人家未来最多还是回去做老本行。 农学生都有田间劳作的扎实基础,与那些死读书的同时下地去耕作,必然是农学生收成远比书呆子要多。产得多、分得多,生活标准自然而然就会形成鲜明对比、不同的层次感了。 甚至刘行可以预见到,未来田间地头上同样是毕业时成绩末位的学生。书呆子们追着捧农学生的臭脚、猛拍农学生的马屁。为的只是人家给他们支支招、让他们在秋收时能多得点粮食,让生活过得更好一些那场景…… “刘哥哥,你太坏、你真的太坏了,你这是逼着书呆子向农学生低头、逼着那些嘴上喊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儒生们去为吃饱肚子尊重农学生呀!”刘行这一套计划才说完,一旁的赵金珠捧腹大笑起来。 她大笑着,望着刘行道:“哈哈哈,看来十年、二十年以后,谁再敢喊不为五斗米折腰、朝廷都无需动辄重型惩治、只需要把他们罚去屯田便能使那些自以为高风亮节的人为了吃饱肚子而变得明事理、懂识时务了呀!”(未完待续。) </br> 第616章 揭伪君子,定农事政绩考 听到赵金珠这话,刘行心底又是一阵暗叹: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吗?这心智、居然能够直接将小爷真正长久的计划都猜了出来。 太了不得、真是太了不得,谁说皇家多出败家子,至少这小公主就是一个神童。 想到此处,刘行又忍不住暗暗庆幸道:还好、还好这小姑娘是喜欢小爷我的,也坚定了即便她父兄重新坐到龙椅上也要誓死保我而非害我的。 否则单是她这女神童的心智放在这里,小爷我都容不得她继续这样自在的生活下去,至少也该先给她下点药、让她也变成一个痴疯儿…… 心底是如此想,表面上刘行确实浅浅一笑对赵金珠说道:“陶渊明很厉害吗?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却还在高喊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一套只能忽悠那些只会看书、不会想一想那事情背后的另外一种原因。” 话音稍做停顿,刘行脸色冷下去,接着道:“如果不做官,陶渊明不是去做了官,他哪里来的那采菊东篱下的资本、早就给饿死了。做了官还要当了**立牌坊,喊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也只能去欺骗一下那些连基本思维能力都没有的书呆子。” 言再停,刘行的面色变得凌厉起来:“清官诚可贵,可是清官是在廉明上体现出来的。只要我做主一天,我主掌的朝廷内就不希望出现那种当了**还要牌坊的家伙。能者上、庸者下,诚者上、诡者小爷不弄死他也让他真去别为五斗米折腰,活活饿死他。” 刘行这些话一说完,不只是赵金珠、连同周围的亲兵们也都是不由得有些愕然了。 陶潜陶渊明、靖节先生那可是华夏文明中的一代名人,是田园诗的真正开山鼻祖。他的“高风亮节”、他的“不卑不亢”自东晋以来,那早已变成中原人思想深处的一种灵魂性的崇拜。 可是在刘行的内心深处,他根本经不起推敲。至少在做人这个事上,他的人品未必真的那么“高风亮节”。 刘行不会轻易贬低任何一个人,就像是之前处置那两宗案件的时候,刘行的内心一种是存在着一种后世中广为人知原则的。 那原则便是以事实为依据。想要认定一个案件谁是凶手要证据,想要印证一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刘行也总是会举一反三才确定那个人值不值得自己真去尊敬甚至崇拜他,而不会盲目的人言亦言、随波逐流。 正是因为有这种原则,从前在嵩山书院里当胡安国讲到陶渊明故事的时候。刘行便站出来当场质问过胡安国几个问题。 那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刘行问当时的胡教授的是陶渊明是不是科举出身? 胡安国回答:“不算是,但出自官宦世家、书香世家。” 刘行笑着道:“书香世家,他是怎么开始游宦生涯的呢?” 胡安国答道:“等同荫封恩泽,而启游宦人生。” 刘行还是笑着又问:“游官。是不是当官呢?” 胡安国答:“自然是做官。” 得到这样回答的时候,刘行当时笑容变得有些不屑:“既然做官了,那他又做了多少年呢?教授无需说,我记得是从二十岁开始一直做了三十年的各种官。吃了朝廷三十年俸禄,只因他志存高远过了度被人家贬了再贬,便站出来高喊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是不是伪君子?” 当时胡安国一听那话,气得当场就要把刘行赶出学堂去。 可是没等他赶,刘行又接着说道:“是个人就知道,想种地你读书人得先有钱在你不想做官的时候买地对吧?陶潜去采菊的时候。他那菊园不是他自己做官时挣下的、也必然是他做官祖上给他留下的。” 在被几个学长架起来朝学堂外拉的时候,刘行还在说着:“他喊着不为五斗米折腰,不是还在啃着祖先用俸禄置办下的遗产,或者是用他从朝廷那儿拿来的俸禄置下田产才使他有的那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他的一切是朝廷的给的,还在那里标榜甚底隐居高明,是不是欺世弄人呢?作为教授、您让我等去把一个伪君子当做榜样。是在教我等学好呀、还是教我等去学着做失败的伪君子呢……”当初刘行话到此处,已经被几个学长硬生生抬起来、直接给扔到了学堂外。 这些往事,刘行自己记得却从来没后悔过。因为也正是那次当众质问师长以后,胡安国不但没秋后算账、盯着自己咬。 相反却收获了一位儒林领袖的别样尊重,认为自己是个“少年老成、思维善走边锋举一反三的怪才子。” 有句民间是俗语。叫做“八岁看八十”。刘行这些是从前辈子带来的思想,自然在听到“五斗米折腰”那个典故时,爆发出如此一番完全可以称之为“惊世骇俗”地言论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刘行却不只是想要言语去惊人。因为自己不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在众人一片惊愕之中,刘行再望向那个亲兵队长道:“粮农之事容我多斟酌之后,再做新规补充。但是跟这套政令同时,你让雷震代我另发一道令。” 说到半句,虽是低下头去思索、刘行脸色却是异常坚定地道:“自即日起来,凡秋收与春耕时。所有天命之年以下的大官小吏、包括我自己在内至少要下到田间去参与劳作七日。将其劳作时表现,列入吏部、咨议、御史三考中的实绩体民那一项作为基本考绩项。” “啊,太傅,您要让所有官吏全部都在春秋下田去参与农事?”策马立于一旁的卢明韬一听到刘行这道命令,忍不住惊声大叫着问道。 侧头冷冷地看了看他,刘行声若寒蝉地道:“怎地了,不可以吗?不当家不只柴米贵,不下田怎知农事苦。不知农事苦,怎懂尊农、护农、惠农的真意义。我不要陶渊明一般吃着百姓饭、却骂百姓贱的伪君子与我同朝为官,你用得着如此惊讶吗?” “刘哥哥,这是不是有些偏执了!” 没等卢明韬开口,赵金珠却瞪着一双美丽大眼睛盯住刘行道:“朝中大官小吏许多一生都未曾去过田地间,你若以政令强迫其去做农夫之事,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你、你就不怕那些人吃上七日苦,去用七个月惩罚拉着他吃苦的农夫吗?” “敢!”一听赵金珠此言,刘行眼睛一瞪、面露凶光地道:“谁干跟小爷治下的百姓玩打击报复,小爷先让他粉身碎骨。”(未完待续。) </br> 第617章 农合医保(一) 谁敢对百姓去打击报复,先让谁粉身碎骨。 刘行的这个态度一出来,赵金珠、卢明韬顿时全都是哑口无声了。 是个人现在就清楚只要刘行说得出的事,没有那一项是做不到的。既然这位权倾天下、掌握着整个北朝至高权利之人已经做出了如此的决定来,那谁再多言都无用、搞不好还是会自找麻烦,引得邪狂成性的刘行将那一腔愤怒之火烧到他的头上去。 见到没人在说话,刘行再次低下头去皱眉做了一番思索。 很快地,在那亲兵队长策马奔出去后,刘行又对卢明韬开口道:“现在换做你来记我说的话,稍后一并去让雷震代我发给宗太师、让宗太师极尽快召集朝会辅助执行。” 卢明韬闻言,不敢多说其他、马上也从袖子里抽出笔在舌头上沾湿后,从华中掏出了一卷记纸来。 待他做好这些准备后,刘行说出了自己想到的一套新政策、一套确保农夫阶层利益的新政策来。 这要新政策,刘行干脆直接从后世里的政策上搬来了名称直接使用,那便是“农村合作医疗保障政策”。 农村合作医疗保障政策,简称为“农合”。是指由政府朝廷与各级官府组织、引导、支持,农民自愿参加。个人、集体和政府多方筹资,以大病统筹为主的农民医疗互助共济制度。 采取个人缴费、集体扶持和朝廷与地方官府资助的方式筹集资金。 农合医疗保险是由北朝各地农户自己去创造的互助共济的医疗保障制度,在保障农民获得基本卫生服务、缓解农民因病致贫和因病返贫方面将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虽然刘行之前已经给出全天下一张超级大保单,如今各处的保险行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开始陆续展开业务、初步开始全面发展社会保险行业。 但社会保险中最基本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它强调的不是个人成本收益的平等,而是保险金的社会满意度。 之前刘行制定政策、推出的那些保险中,跟多惠及的人群还是以城市里或者是那些从事产业工作的人群。事实上并且太多考虑到农村人口的各种保障问题。 农村人口需要保障,因为他们与那些产业工人和大官小吏相比更家劳累。因劳累,导致农村人口更容易体力下降、患上各种各样的病患。 既然要公平。刘行便确定一定要推行这种农合医保政策。 这种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作为一种社会保险,受益的农民和朝廷补助、地方官府补贴资金来源的国人的满意度对其成功与否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就参加新农合而言。很多人日后必然都是外出务工或做生意。那些人群注定很多都无城镇医保,那便需要将他们也列入到保障的范围中去。 这种保障,事实上长期地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痹症,那便是要在户籍地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不能在居住地交,很不方便。 而刘行这一次直接给定出的规矩中,农合投保和受益人群无需一定要回到户籍所在地去,只是需要其户籍地的地方衙门开具出详实、具体的一套证明性官文就可以让其在居住地缴纳保险金、受惠于此政策。 就报销而言。未来的参保者大部分的费用都是门诊费用,在居住地不能报销,拿回户籍地还是得不到报销,即便是住院费用,回到户籍地报销也要看金额多大,如果不太大的话,来回成本太高不值得。 所以解决的办法是解决支付渠道,尽快实现异地结算、方便结算,实现全国一证通,方便交费也方便报销。 而针对这一点。刘行更是直接便确定下来。只要是农村人口,无论他走到何处。只要他能拿出农合医保证来,便可以在北朝各地任何一家医馆、药店中去享受此政策给予的保障。 建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是从北朝如今的基本国情出发,解决农民看病难问题的一项重大举措,对于提高农民健康水平、缓解农民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统筹城乡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各有关部、司、署和地方官府要从执政为民、以人为本和建设和谐社会的高度,充分认识开展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试点工作的重大意义,按照刘行此政令的部署和要求,统一思想、明确目标,精心组织、扎实工作,把这项造福广大农民的大事抓紧、抓实、抓好。 有条件的地区可探索多种形式的农村医疗保障办法。 在推进试点工作中,各地区要贯彻自愿、互助、公开、服务的原则。坚持农民以家庭为单位自愿参加,不搞强迫命令; 坚持合作医疗制度的互助共济性质。动员农民共同抵御疾病风险;坚持公开、公正、公平,规范操作。加强监管;坚持便民利民,真正让农民受益。 五年之内,如今竞技发展较快的山东、河南、山西、东川和西康五个省,必须做到其省内农村人口七成以上得到农合医保的保障。 陕西、宁夏、绥远、河北、辽南五个省,五年内至少也要使半数农村人口得到农合医保的保障。 而经济发展最迅猛的京兆地区,刘行的政令中是明确定义、三年内不能使京兆府治下之地全部实现农村人口享受农合医保政策。 京兆少尹官降三级、相关有司所有相关大官小吏也要官降一级并罚掉其三年俸禄。罚到的钱全部缴纳到农合医保的资金中去,用罚到的钱补贴那些真正没有能力自行缴纳农合医保的人群。 当然,罚款不是目的。想要升官,日后的吏部考、都察院考和咨议考之中,农合医保完成的程度也将作为一种政绩考的基本项目用作考察官吏时的一个及基本标准。 也就是说,日后那些地方官想要升迁,除了之前那些被刘行细致列出来的绩考项目之外,又多出了一条“农合考”来。 做得好,升官容易。做不好,不但升官难、搞不好随时被问责,反而要遭到贬官甚至问罪的严惩。(未完待续。) 第618章 农合医保(二) 强硬的态度,果决的手段、详细的策令。 刘行习惯行动的行事风格,让赵金珠在刘行短暂停话去做思考时,心底不由得又是一阵暗思道:如此果敢坚决,如此有魄力。我大宋得此一相国,真是堪比汉得张良、唐之房玄龄和我大宋建国之初的赵普呀! 有了这样一位敢做事、有思想,新法招数多、样样又都是真正稳固社稷根基之法的宰相在。日后父兄们无论谁做皇帝,都可以是终日后宫去胡来、只管放手给宰相。 如果父兄们日后满足,真要将天下决断大权从刘哥哥手上收回去,我一定第一个不同意、坚决地支持和保护好刘哥哥…… 赵金珠那里护刘行的心更加坚定时,刘行却是抬头重新望向卢明韬,无心再去想小公主心中作何感想,直接又继续完善起自己对农合医保政策的部署来。 想要搞一件事,首先那得有很好的基础,才能做起事时事半功倍。 想要搞这农合医保,刘行知道第一件事该做的不是资金如何筹募,而是该让各处的农村先有庞大的医疗队伍作为基础去支撑这个新政策上马、推行。 所以再开口时,刘行直接先是明确地确定三年内要在每个县建立一所医科专业中等学堂,专门培养初级医仕、护理员。 每个州服务,三年内必须建立起一所医科专业高等学堂,专门去培养中级医仕、护理仕。 每个省,必须建立起一所医学院。医学院的生源来自各州府,专门培养高级医仕和医师以及高级护理师和护理师。 生源数量上,中等专业学堂每年招募的学生,必须是当地人口的百分之一以上、五十分之一以下。也就是说。一个县城有三万人口,那么一年医科中专招募的学生不能少于三百人、也不能多于六百人。 这样的基准性数量,是刘行认为初步推行阶段可以暂时满足起步阶段人才需求的。 医科高专的招生和省医学院的招生数量。将由太医院、户部、吏部等相关部司院署去根据各地人口数量,在每年年初做出基本定额来。 既不能招生少。也不可以大肆招生、搞得人才出现大量被浪费和闲置的情况出现。这个尺度,刘行不去做详细的死规定,而是将权利下放给了各个有关的部司院署和各省的巡抚衙门。 除此之外,刘行还做出了进一步更加明确的目标性规定。 加强农村基层医疗和护理人员培训,建立终身教育制度,提高农村卫生人员的专业知识和技能。 医学院校要加强面向农村需要的卫生专业人才培养,扩大定向招生试点。 研究制定农村医护人员职阶晋升的倾斜政策,鼓励农村卫生技术医护人员安心工作。 建立城市卫生支援农村的长效机制。城市医院要选派医护人员轮流定期到各县、乡、村的医馆中去镇卫生帮助开展医疗服务和技术培训。 城市医生晋升职阶之前,必须在县、乡医馆累计服务满两年,或是在村级医馆服务超过一年。 城市医疗卫生机构新录用的各级学堂毕业生,在获得执业资格证书后分期分批到农村医疗卫生机构服务一至两年,服务期限可以计算为城市医生在晋职阶前必须到农村服务的时间。 县级医院馆也要建立对乡、村医疗机构的定点帮扶制度。要制定政策引导医学院校毕业生到农村基层从事志愿服务。 有了这些人才的基础,刘行接着又明确地规定出来各地要把建立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作为维护农民健康权益、提高农民综合素质切实作为基本施政任务去做。 提高认识,加强管勾,组织好各方面力量,积极支持这项工作。 各有关部院司书要明确责任,加强协调。密切配合。 太医院要充分发挥主管部门作用,加强管理和政策指导; 户部等院部司署要加强对资金筹集、使用的审核和监管;农业部门要配合做好宣传推广工作,协助对筹资的管理。监督资金的使用; 户部与劳工等部院司署要做好农村医疗救助工作,支持合作医疗的建立和完善; 太医院等部院司署要加强农村药品监管,配合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试点工作健康发展; 太医院要注重在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中发挥中医药的优势和作用。要加强舆论宣传引导,争取全社会的理解和支持,调动广大农民参加合作医疗的积极性。 通过不懈的努力,逐步在北朝建立起符合北朝基本国情,适应农村经济发展水平和农民医疗需求的农合医保制度。 此外,要建立和完善农村医疗救助制度,做好与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的衔接。 加大各级政府对医疗救助资金的支持。充分发挥民政部门的主导作用,动员各大慈善会等社团组织、慈善机构和各类商行、商铺、商号社会力量。多渠道筹集资金。 进一步完善相关政策措施、明确救助范围,提高救助水平、重点解决好农村伤残人群、孤独老人和贫困家庭的问题。 在帮助救助对象参加合作医疗的同时。对个人负担医疗费用过重、难以承担的部分,应给予适当补助。 针对农村贫困人口有许多家庭收入低、生活困难大的实际,在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试点工作中对农村救助对象应给予更多的政策优惠。 通过农村合作医疗与医疗救助的协调互补,共同解决贫困农民看病就医难的突出问题。 自太医院而下,各级医药署、医管司处局要加强对医疗机构服务行为和费用的监管,采取有效措施遏制农村医药费用不合理增长,减轻农民医药费用负担。 要建立合作医疗定点医疗机构的准入和退出制度,引入竞争机制; 制定合作医疗基本药品和诊疗目录,严格规定目录外药品和诊疗费用占总医药费用的比例,并实行病人审核签字制; 严格控制定点医疗机构平均医疗过程中产生费用上涨幅度,控制定点医疗机构收入当地自产药品收入所占的比例。 要加强对乡镇医馆的监管,维护官办医馆的公益性质。要重视和加强各地异族医药的应用,将适宜的地产中药和异族医药项目列入合作医疗基本药品和诊疗目录,满足农民对医药的多元化需求。 户部的物价司等主管部门要会同太医院等部司署探索建立符合实际的农村医疗服务项目规范和医药价格标准。(未完待续。) 第619章 明立保险基金制(上) 刘行能够做出这些全面、细致入微的计划,当刘行第二次短暂停话时,赵金珠忍不住又在心中暗道:知民情着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刘哥哥这一系列的新策令一出,天下下民心只怕是会更加归于他身。 数千年来,这天下间看上去像是一个有一个强者在主宰着江山。看似那些强者翻云覆雨的时候,事实上真正主宰这一切的正是民心。 万民归心于刘哥哥,看来我不需要再为刘哥哥多担忧,反而真该是为我父兄去多担心了…… “太、太傅,您这一套新策出来,似乎将是朝廷勾调大笔的钱粮才能确保此策通行,这似乎、似乎……”赵金珠暗想的同时,卢明韬却将问题重新转移、想起资金的来源问题。 听到他的疑问,刘行淡淡一笑:“你该记得,我之前是决定建立一个农业发展扶持会吗?在那确定农发会的时候,事实上我已经在想一种全新的融资、管理和使用资金的形式。就在现在,我已经初步想好,我说你来记我这保险基金的筹建与各项规则吧!” 一言才落,刘行立即将自己想好的决定再次娓娓道来。 这新决策是建立保险基金,将如今所有保险行、号全部改用基金形式去经营与管理。 在基本定义上,刘行是这样确定的:保险基金是社会后备基金的一种特殊形态,从经济范畴的本质属性上考察,它与其他形式的后备基金在性质上是互异的。 财权集中的国家后备是国家凭藉政权的力量强制参与国民收入的分配和再分配形成的,是无偿的,体现以国家为主体的分配关系。 财权互助的后备基金是一种合伙出资的共同体共同出资形成的,虽然在合伙人之间存在权利与义务关系,但他们之间不存在商品交换关系。 自保形式的后备基金则是一种自担风险的财务处理手段。 而保险基金则是体现着保险人与被保险人之间的以等价有偿为原则的商品交换关系,。可以说保险基金是以等价有偿原则而建立的一种后备基金。 北朝当今是财权集中型的国家,但又不是完全集中。所以在建立保险基金时,当采取的是大部朝廷出资、商家承担其中另外一大部分的资金投入。只给百姓以少数的资金投入压力。 具体的比例是朝廷每年拿出税赋收入的两成直拨调入皇家保险基金中去,作为全国保险、保障的基本储备资金,但当基金中朝廷的本金达到黄家驹保险基金会总资金的四成时便不再增加投入。 商家投入的资金,也要一直保持在四成左右。商家投入的资金,将用作全国保险、保障的及基本运作资金去使用。 而百姓投保、缴纳的资金,则作为支出、保障的资金去使用。事实上,就是尽力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保险事务中不再从民间为基金或朝廷谋求利润。 在皇家保险基金会之下,所有保险行当的从业商家。必须都在一年之内改变机制、在其商户中建立起各自的保险基金会来确保其资本的稳固、运作的稳健与发展的充足后备金。 商户的保险基金必须具备以下四种特性:第一种是资金使用专用性,只能在保险、保障范畴之内去使用、勾调资金,不得直接用作开矿办厂、建铺设行等事务上。 第二种是必须有严谨的契约性,从资金入会到中转、从中转储备再到支出使用上必须严格遵守契约去使用。 第三种特性是互助性为主,保险、保障是社会互助性行当,其基金也必须在建立之初便以明确地条条框框确定好这个基本准则。 第四种,便是所有的基金必须建立在未来成立的皇家银行,而不能是在那些官督商办、私人银号钱庄中。 除去银行给予的利息作为基本之外,保险基金需要进行信贷性质的投资去寻求利润、以求在急性慈济、互助、保障与保险性质的同时基金可以有序、逐步地发展壮大。变得更加充实。 除此之外,保险基金的信贷性必须从两个方面体现出来:其一是储蓄险中的储金部分,其二是保险基金中的总准备金部分。 保险基金日后会逐步改变财源,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将分作明确地三大板块。第一板块是公共部门保险费支出,共将分作以下几大项和小项。 第一大项的来源公共部门保险费支出的来源。公共部门一般指各级衙门、官办社团组和官督商办的商户,其经费来源是户部拨款。 第二大项是公共部门保险费支出的对象,其中第一小项是公共部门商业保险费的支出。第二个小项是公共部门社会保险费支出。 第三个大项是公共部门保险费支出的性质公共部门上述两项保险费支出,应被认为是朝廷度支中的公共消费部分。 未来不管社会制度如何,这部分支出不是为了满足公共需要就是为了“官办济贫”事业,对促进社会安定发挥着积极作用。 第二个板块将被固定在国人个人保险费的支出上,这个板块上将分作三大项和若干小项。第一个大项是.国人个人保险费支出的来。 第二个大项是国人个人保险费支出的对象,其下共分四个小项。其一是国人个人财产及附加险支出。其二是国人个人人身保险支出。其三是国人个人社会保险支出,其四是居民个人职业责任险支出。 第三个大项是国人个人保险费支出的性质其下共分为三个小项,其一是纯消费性支出,其二是储蓄性支出。其三是工资税性质的支出,其四是营业成本性的支出。 第三大资金来源的板块,将是商户板块,也就是商户在雇佣人员时承担其雇工商家该给付的保金那一部分资金。在这一板块地资金中。也将分为三大项和若干个小项。 第一个大项是商户保险费支出的来源,商户保险费支出来自于企业净增价值,所雇员工的一部分剩余劳动是商户保险费的源泉。 由于商户是以收抵支的经济核算单位,保险费支出在成本中列支,由经营收入补偿。 第二个大项是企业保险费支出对象,将分做两个小项,其一企业财产保险和责任保险支出,其二是企业社会保险费支出。 第三个大项是企业保险费支出的性质,将分作三个主要细化后的小项:其一纯消费性支出,其二储蓄性支出和其三不追加商品价值的非生产费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ps: 有钱没用,苏宁被鱼腩部队越南平阳给逼平,有大大是球迷的可以站内没事一起嬉笑下 p </br> 第620章 明立保险基金制(下) “太傅您的意思是,以后所有的商户都必须要承担其所雇佣之人的保险金中很大一部分了?”当刘行第三次短暂停住话低头去沉思时,卢明韬有些惊愕地问道。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商户承担一部分、朝廷承担一部分,这是基本的准则、量比也是与皇家保险基金会额度相近的。” “那……” 话到嘴边,本身就是商贾之家出身的卢明韬话到嘴边却没有马上说出来。 见到他那副样子,刘行又是微微一笑道:“那什么?你是想说这是不是会增加商户的经营成本,陡增许多商户的开支。是不是还想说,那商户们如果不缴那部分保险金,我又能怎样?” 不知道刘行虽然不能施展法术,但读心术那是仙踪锁上的外来法术、仍然可以让刘行自由驾驭和使用。 闻言再次面露惊色,卢明韬大惊之中道:“太傅,您、您怎地知道属下心中所想了?” 还是微笑着,刘行道:“做人做事,不能只是站在一个角度上去看要做的那件事。你是商贾之家出身,我也曾游历天下结交了不少的商人做朋友。换位思考,以我当初结交的那些朋友所在角度去想一想,你能想到的这些我自然也就都能想到了。” 换位思考,这个名词很新鲜却很浅显易懂。 当刘行这些话说完之后,卢明韬恍然道:“哦,原来太傅您早年游历天下时,已有许多商人做朋友,倒是属下孤陋寡闻了。可是既然太傅您能想到这些,为何还要这样决策呢?您不担心适得其反吗?” 耳听其言。刘行微笑变成了阴冷的笑:“适得其反?哼哼,小爷只是让那些商人拿出其利润的二十分之一左右去承担所雇之人的保险金,如果这还想来与我唱一场对台戏。那小爷岂能容其继续活在这世间?“ 话语稍做停顿,刘行旋即又道:“况且这天下黑心商人有。但绝非商户中绝对的主流群体。给雇工多大的恩惠,便能让雇佣更卖力、甚至是为其卖命的道理如果都不懂,那个商户也不会是个很富有的商户。” 话到此处,刘行双眼注视上卢明韬,继续道:“你自己想一想我说的这在不在理?你家的雇工如果对你父亲没有感恩之心,反而终日背后怨恨。那些雇工做事的时候没事就给你‘不小心’一下,是你父亲扣他的工钱对他损失大,还是他那个‘不小心’给你家产业造成是损失大呢?” “光脚不怕穿鞋的。雇工就是天下最大的一群光脚的,商户就是那群穿鞋的。穿鞋的永远别真去小觑、看不起光脚的,小心那些光脚板子今天给你扛活的人未来一翻身,直接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去。”言至最后,刘行的脸色完全变成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眼见耳听此情此景,卢明韬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太傅不担心的最大原因是天下大多数商人是不会在意那二十分之一利润用到收买雇工人心上去的。因为投入小于产出,付出小于回报,真是不会有很多人反对。” 见他都想明白了,刘行马上恢复平常面色。郑重地道:“你都能想明白,相信其他更多比你还要精明万分的商人也都可以想得明白。好了,继续来。我说、你记……” 话一停。刘行旋即便继续说出了自己对保险基金的深入规定来。 按照刘行的想法,保险金的构成需要由四大部分组成。其一是保险商户自有资本金,保险行、号的自有资本金,包括注册金和商户私储金。 其二是非寿险责任准备金,其中包括保费准备金和赔款准备金两部分。赔款准备金包括:未决赔款准备金、已发生未报告赔款准备金和已决未付赔款准备金以及总准备金。 其三是寿险责任准备金,其四是保险保障基金。 保险金的运用,也必须坚守一定的准则。保险基金运用即保险商号、商行运用闲置的资金进行各种形式的投融资以增加盈利的行为。 其中必须坚守的,是三大基本原则。第一是安全性原则,第二是收益性原则。第三是流动性原则。 这三项基本原则是互相联系、相互制约的,收益是保险基金运用的目标。但又往往与安全性和流动性发生矛盾。 由于组织经济补偿职能是保险公司的首要职能,融资职能为其次。所以,保险行经营的特殊性决定了资金运用首先要保证安全性和流动性,在此基础上追求收益以增加利润。保险基金运用的形式将主要确定为五种通途,第一种是用作购买债券,第二种是投资商户的股权,第三种是投资不动产、诸如房产和田产等产业上去。 第四种是进行放贷的信贷金,第五种则是作为存款形式存放到朝廷指定的银号、钱庄或未来的皇家银行中去赚取更多的利息。 保险基金除了上述运用形式外,还可用来投资各类基金、同业拆借、黄金白银私储私存等低风险的牟利用途上去。 保险金的运用上,必须坚守一定的基本原则。保险基金的运用虽然有其必要性和可能性,然而要把这种可能性变为现实性,还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 这种条件主要有:市场条件、朝廷给予的政策条件、人员环境形成的人才条件和商户经营中形成的管理条件。 而保险金运用到全方位的社会活动中,其意义将在于促使保险业务既成为聚积资金的手段,又实现组织经济补偿的目的。能够缓解保险费率与利润之间的矛盾的同时推动保险行当积极开发更多业务。 总之,保险行当两大基本业务相互渗透、互动发展的宏观效应归根到底是体现在:第一,商户和个人能够以最小的保费支出获得尽可能大的保险保障;第二,尽可能大地聚积保险基金并使之转化为生产建设基金。 从而,保险行当组织经济补偿这一特有功能得到更充分发挥。(未完待续。) </br> 第621章 立法去建公储金 每个人的身处角度不同,看待同一件事情的感觉也会不同。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站在山顶上的人,看着山脚下的人有如蝼蚁。 站在大海边上的人,看着海里的船远的像是一偏偏风浪中飘零的树叶,看到近处的海船是恍如见到了海上楼宇一般惊叹。 当一连串的保险基金想法说完后刘行又一次低下头去深思起来时,一旁的赵金珠却出神地望着刘行,心中暗忖道:一整套的资金储备,他都是在意图将商户的自己长期储存到那个还未成立的皇家银行中去,这是刘哥哥在抓天下人钱袋子的手段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父兄归位以后怕是更拿他没办法了。因为只要这一套保险基金的机制建立起来,再慢慢去完善以后。 无论日后谁做皇帝,只要无法控制咨议会、只要不能改变现在刘哥哥定下的这些规则,那么刘哥哥便能随时从必然会控制在他手上的皇家银行中大笔资金给他的政敌以强大的金钱攻击。 人,可以不为权利所动,但这尘世间又有多少人不为钱所动。一旦天下之财最大的一部分掌控在刘哥哥的手上了,也就意味着日后这天下没有不能被他收买的人。 父皇呀、皇兄呀!希望你们日后别真的与刘哥哥为敌,不然的话我真不希望看到你们复位再被朝臣与万民联合起来推下龙椅的那一天呀…… 赵金珠开始为她父兄担忧的时候,策马立在旁边的卢明韬心底却在做着另外一番盘算:如此一个庞大的基金机制建立起来以后,以太傅之思、必是在极短时间内用法令强行推行到十省每一家商户中去。 一旦这中基金的体制展开了,也就是说日后我家那些商铺中的雇工都不用再担忧老来只能靠朝廷的福利金去保障了。 即便是未来某一天改朝换代,只要这些保险行不倒闭,那些雇工都能一直有稳固的保障金来源。 相信即便真有改朝换代那一天,也没有哪个当权者会去改变这种绝对是一举多得、能快速收伏万民之心的好制度。 只要这种制度一直存续下去,那我家日后在出现雇工受伤意外时,因为帮着雇工缴纳了那微不足道的保险金,也完全可以将其以后的生老病死理直气壮地推给保险行去了…… 这就是身处不同位置的两个人。对待同一件事的想法。刘行相信,其他角度上来看这保险基金这件事情的人,也都会因其所处角度的不同有不同的看法。 但别人怎么想,后世里成功的事,刘行坚信只要自己坚定地去执行绝没有失败的可能。 想要确保这件事未来在去做的时候更加完善,那么另外一种机制也必须建立起来。 想到此处,刘行再次抬起头望向了卢明韬。开口又说出了一套机制来。 这种机制,是后世里很普遍的一种法定机制。那便是公积金机制。只不过在当今这个天下,去谈十分完善的公积金政策那是纯粹扯淡。所以,刘行只能将其称为商户公储金。 不能完善,也还是要建立起来。刘行是这样给这种体制定义的:商户公储金是指商户为增强自身财产能力,扩大生产经营和预防意外亏损依法去从商家利润中提取的一种款项,不作为股利分配的部分所得或收益。 其实主要用途用于弥补公司亏损、扩大公司生产经营、转增商家资本。 在商户公储金之中,将设定出住房公储金。住房公储金制度实际上是一种住房保障制度,是住房分配货币化的一种形式。 住房公储金制度将作为日后律定的重要的住房社会保障制度,具有强制性、互助性、保障性。 商号、商铺、攻防等商家和雇工个人必须依法履行缴存住房公储金的义务。雇工个人缴存的住房公储金以及商户为其缴存的住房公积金。实行专户存储,归雇工个人所有。 还会设定一种法定公储金,亦看称之为强制性公储金,是指按照律定的比例必须提取的公储金。 第三种则是要建立任意公储金,又可称之为任意盈余公储金,是指根据商户自行订立的内部章程或股东决议于法定公储金外自由提取的公储金。 商户的公积金来源有以下几项:一是每年从税后利润中按比例提存部分法定公储金;二是股东决议后提取的任意公储金; 三是商户经过若干年经营以后资产重估增值部分;五是商户从外部取得的赠与资产,如从朝廷、境外部门及其他商户等处得到的赠与资产。 商户分配当年税后利润时。应当提取利润的百分之十列入商户法定公储金。商户法定公储积金累计额为公司注册金的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不再提高存入。 商户的法定公储金不足以弥补上一年度公司亏损的,在依照规定提取日后法定出来的公储金和日后法定出来的公益金之前,应当先用当年利润弥补亏损。 商户公司的公储金用于弥补商户的亏损,扩大商户生产经营或者转为增加商户资本。股份来源过多的商户需经股东大会决议将公储金转为资本时,按股东原有股份比例派送新增股份。 但日后的法定公储金转为资本时。所留存的该项公积金不得少于注册金的百分之二十五。 以后要让咨议会订立出一套《商法典》来,将这些规定全部列入其中,使公储金制度变成一种法定、不可更改的机制去执行…… “太、太傅,您这意思是,以后我家商号里每年的盈余必须地预留出至少一成的收入变作这种公储金,以确保我家商号出现亏空时不至于立即倒闭?”当刘行说完这些时,卢明韬略显惊喜的问道。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以律法为准绳,明确规定这种公储金出来。不只是保障你家商号中那些雇工的利益,同时也是在保障在与你父亲合作的那些商号股东们和你父亲自身最大的利益,最大程度去规避一些日后破产倒闭危险的政策。” “这个政策好、这政策真是太好了。”卢明韬得到确定回答,立即大笑道:“这样以后我父亲再说留下些钱做来年周转可能短缺时的应急钱时,那些叔叔、伯伯们再也没法反对了。”(未完待续。) p </br> 第622章 七种退休基金 还是不同的角度决定对同一件事情看法的不同,在卢明韬开心起来大笑的时候,赵金珠心底却是暗暗想道:商人原本是最被人看不起的一群人,可是自从刘哥哥当权以来,商人的地位与日俱增。 伴随着商人地位的提升,从前是仕农学工商的社会阶级已被打破。而如今的一切已经证明,在这种阶级惯例被打破之后,商人们爆发出的创造力已逐步成为我大宋的最大钱粮来源。 听闻九哥也在搞重视商人阶级的小规模变法,不知道他那里能做成什么样、能不能如北朝在刘哥哥执掌下做得那么好。 如果九哥那里也能做好,那么即便是南北分立继续下去,至少我大宋的万民都能够携手并肩过上幸福、富足的生活,那于天下也是一件幸事了。 可惜的是,可惜的是北朝如今这些事不是我父兄所为,全是刘哥哥所为。刘哥哥又要搞出这种公储金制度来,让商人每年的利润都有一部分必然进入到那家他要建立起来的银行中去作为放贷活用资金。 这等于说,刘行哥哥不只用这个政策紧紧抓住了钱袋子,同时也抓住了那些商人的心,更是为未来那家皇家银行开拓出了新的、足够大的活钱来源。 父皇呀、皇兄呀!你们到底在哪里,希望你们回来的时候,不要再有任何一丝罢黜刘哥哥的想法吧!不然的话连那些商人们,都会变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来反对你们呀…… 听到赵金珠内心深处这些想法,刘行忍不住窃笑之中暗道:嘿嘿,小丫头是真精明呀!连这深层次的问题她都能看得出来,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呀! 小公主你了不得,可是小爷从后世得来那些经验注定让我更加了不得。绝对不是你那些父兄们可以轻易罢黜掉的了不得。 因为小爷接下来的一套制度再一建立起来,嘿嘿,天下民心不死死被我攥在掌心里那可真是彻底没了天理呢…… 暗想至此。刘行抬头又一次看向卢明韬,又说出一套制度来。这种制度便是在保险金、公储金之外。再建立起一套退休基金来。 退休型基金是一种典型的生命周期基金.,这类基金会去将资金配置在比较广泛的资产上,例如各类股权交易与债权交易等。 同时会依据投资者预设的退休日期,基金定期自动调整资产配置比例,即随着目标人群退休日期的临近而逐步降低投资组合风险。 在此制度一说出来时,刘行先是确定了退休金的定义。退休金是商户或朝廷各级衙门中的雇工职工或官吏退休后一次或分次支付给雇工或官吏的酬劳的一部分。 商户制订的退休办法,应有利于进一步提高雇工的劳动积极性,使其老有所依。对社会的安定和提高商户效益均有益处。 要做事首先要有具体的办法,而刘行想到的办法是以下几种:第一种置存基金法,置存这种退休基金的办法是商户提取退休基金,交给未来的皇家银行或保险行由其保管运用。 在商户的雇工退休时,由那些机构从退休基金中支付退休金。商户除非已完全履行退休金给付义务,否则不得将退休基金收回。 第二种办法是未置存退休基金的办法,这种办法是商户未提取退休基金交付银行或保险行保管运用,或者商户虽提取了退休基金,但自行保管运用,而未交付给银行或保险行保管使用。 那么在那个商户的雇工退休时。商户就需要自行筹措资金支付退休金。这种办法与置存基金的退休办法相比,雇工的退休金将严重缺乏保障性可言。 第三种方法是约定提存金约定提存金,此种模式的做法是商户按照退休办法的规定。每年提取一定数额的退休基金,交给银行或保险行保管运用。 在该商户的雇工退休时,将属于该雇工的退休基金支付给已退休职工。日后将每年提取定额的基金,按雇工薪酬的一定比例提取的,雇工退休时所能领取的退休金取决于提存的金额及其所孳生的利息,商户并不保证退休金给付的数额。 商户在每期提取的退休金数额,即为当期应确认的退休金成本。约定提存金金办法的会计处理较为简单,只须在提取时借记退休金成本,贷记现金。此外别无其他分录。这种方法,日后可作为本朝退休基金推行时首选之法。 第四种发布方法是约定给付退休办法。这种方法是商户承诺在雇工退休时一次支付一定数额退休金,或者在雇工退休时分期支付一定数额的退休金。 只要雇工职工退休时商户有能力履行支付退休金的义务。商户是否按时提取退休基金则由商户决定。 在这种办法下,退休金的数额通常要根据雇工的薪酬水平及做工年限确定。或者两者均需考虑,或者只需考虑其中一项,如做工年限。前者称为最后薪酬法,后者称为定额给付法。 这种方法可以在一些超大型商户中推行,但不允许每个州府有超过三家此类退休金制度的商户存在。 第五种是共同提取退休金办法,商户与雇工共同提取退休基金,交给未来的皇家银行和现今各处的保险行去运用,双方提取的比例不一定相同。 雇工如果提前离职,可将其自身提取的本金及利息收回,而能否分享商户提取的基金则视退休办法的规定而定。此法可大力推广、扶持,可以由朝廷、商户和雇工三方共同提取退休基金。 第六种非共同提取退休金办法,退休基金全部由商户提拔,雇工不参与提拔的办法。此办法将在官督商办、官办的商户中全面推行。 第七种是一次支付退休金,既是在雇工退休后一次支付退休金。商户支付退休金后对雇工退休退职无任何给付义务。 最后一种是分期支付退休金,是在雇工退休后分期支付退休金,直至死亡为止,如按月或按年支付退休金。这种办法,将结合第六种方法在官督商办和官办商户中同时并用。(未完待续。) </br> 第623章 虎妖来袭、符箓引水龙 “吼、吼、吼……” 刘行才说完退休基金的新策,没等赵金珠和卢明韬多想之时,突然之间从正前方的河岸边传来了一阵虎啸声。 惊闻那虎啸之声震撼地传来,刘行急转头、循声望去后,马上大声叫道:“速速保护好公主,虎妖、那是一群少说有五百年修为的虎妖!” 一听此言,围绕在马车周围的几个亲兵二话不说、一起跃上了马车。没等赵金珠做出任何反应,两个亲兵架起她来便从马车上飞回到了一旁的战马上。 “保护刘哥哥比保护我重要,你等先去保护刘哥哥。”直到被一个亲兵放在马背上,赵金珠才有了机会开口,可是一开口却是如此连声高喊。 耳听她那一声喊,刘行心底深处不禁一阵莫名的感动油然而生。 侧头看向她,刘行含笑道:“公主乃是万金之躯,我只是一个臣子,怎会比你重要呢!公主乖,速随他几人往后方去。我便是没了法力,凭身上的法宝那些虎妖也是未必伤得到我的。” 闻听此言,赵金珠倔强地一撅嘴、歪着脑袋道:“我不、要么你随我一起躲去,要么我就陪你留在这里一起对抗虎妖。” 眼见小公主如此执拗,刘行脸色一沉、对着她身前那个亲兵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要我亲自动手送公主走吗?” 那亲兵闻言警醒,一转身对赵金珠咧嘴一笑:“公主,对不住了!您是公主、太傅是宰相,我是他的亲兵只能听他的……” 话还没说完,亲兵一手拉缰绳策马转身、一手拦腰抱紧小公主扭头朝着后防便奔行出去。 “你大胆、你大胆,给我停下、我要和刘哥哥在一起……” 完全没想到亲兵敢如此作为。赵金珠急得在马背上一顿乱抓乱踢。可惜她那瘦弱的身子,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壮实亲兵的“魔爪”、被那亲兵挟着快速冲向了远方。 那厢里小公主才被带走,这厢里刘行一回头、只见种雁翎已经带着他身边那四个五行亲卫迎着那七只虎妖冲了上去。 双方迎面一撞到一处。种雁翎与身边的四个人法术同时火力打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金木水火土五种法术同时朝着那些虎妖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那些虎妖显然也不是愣头青,一见到来人如此凶猛绝决。也是毫不含糊地齐齐列阵施法,朝着种雁翎和四个亲卫射出了一连串的大火球。 “轰、轰、噼啪、噼啪……” 各种响声伴随着两边的施法,在法术施展出的各自法力相撞事爆起,震得周围大地一阵震颤。 当看到那些虎妖施展出的法术时,坐在马车上的刘行却笑了。 阴冷地笑着,刘行在嘴下轻声念道:“我还当多么牛的一群妖灵,修为虽然都在五百年上下,可是法术却是只有火行一种。嘿嘿。就算你等那是真火又怎样,小爷让你等火气瞬间消失!” 这声轻念中,刘行手入怀中、掏出了仙踪锁。 旋即依照师门古籍中所记的法决轻声诵起,待诵决到最后,刘行猛地暴吼道:“洪荒借法、禹王水泻。天瀑降世、波澜洗尘……” 吼声落下、天空中突然飞来一道硕大无比的黑影。 地面上的那七个虎妖,突闻半空风声响、抬头一看顿时全都是一惊。 “禹王驭龙术……”一个站在虎妖阵势最前方的妖灵,一看到那道黑影先是在天空中盘旋,接着开始绕着圈子朝它们头上飞去,不由得愕然之中说出去了那术法的名称。 刘行不是不能施展法术啊?为何会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还能念决引来一条神龙呢? 原来呀。刘行不是靠的法术驱动了仙踪锁、是用张天师所传授的符箓之术唤醒了仙踪锁。没法力、有符箓,这就是刘行让赵金珠离去、自己明知无力抗敌却留下的原因。 在那虎妖愕然之际,刘行心底坏坏地暗道:该死的妖怪。看看是你们的火球厉害、还是禹王这水龙更厉害。嘿嘿,小爷不能施法,可是小爷却有能借各种神力的符箓,来吧!让小爷好好帮你们这群脏不垃叽的家伙洗个澡吧…… 当刘行这坏坏地想法结束时,那条被符箓驱动仙踪锁、引来的洪荒水龙已经飞到了那七只虎妖的头顶上。 那七只虎妖眼见神龙降世,吓得全都是面如土色之中扭头便想朝后面逃走。 种雁翎一见它们要逃,登时大喝一声、双手连动,狂舞青霜破天刀、对着它们施展出一连串法术放出了几十条青色的巨藤。 “轰隆隆……” 就在种雁翎以青霜破天刀引出木行万藤术、捆住了正在朝后奔逃那些虎妖双脚之时,天空中雷声大作、那条神龙骤然落到了距离地面二十几丈高的地方。 在那阵雷鸣滚动声中。神龙猛地一张嘴、一股巨大的白色水柱从其口中喷射而出,劈头盖脸地砸向那七只虎妖。 虎妖修炼的是火行法术。遇上亲兵之中只有几十年人间道法修行者是毫无败战可能的。可是当这洪荒水龙的天瀑砸到其身上后,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了。 火行根骨被洪荒天瀑一冲刷先被洗刷得火性全失。不等那些虎妖凭自身体能做出举动,天瀑形成的漩涡将它们裹挟起来抛向了天空。 被天瀑扔到上百丈高处后,那些虎妖嘴里发出了绝望的哀鸣声。那绝望声是因为经过天瀑一番荡涤,它们如今已是根骨俱毁、法力全市的寻常畜生。被抛到那么高的空中,再摔下求后的结果让它们绝望而鸣…… “那七只大虫,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只要向小爷求饶,小爷可以让神龙不将你等摔成肉泥一堆。你等,降是不降?”就在那些虎妖发出哀鸣时,刘行已经坐在马车上来到种雁翎身旁,一停住马车便朝着半空中那些虎妖发出了一声大喊。 听到刘行的喊声,仍然被天瀑裹挟着的虎妖中那个首领怪吼了一声,接着叫道:“你这人间的小妖孽,粉碎碎骨我等也不会降顺于你!”(未完待续。) 第624章 一战才毕戏娘子 “有趣、太有趣了,自己是妖怪却喊我是妖孽。”闻听其言,刘行先是讥诮地一笑。 接着脸色一沉闷,默念几声法决、大声怒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水龙大神、摔死这群畜生!” 听到刘行的怒吼声,伴随刘行猛地撒出一把符箓去,那水神龙竟似一个顽皮地孩童般先是在空中上下翻飞了中托起、放下,再托起、再放下地吓唬了一番那七只老虎。 正当那七只老虎以为水神龙只是戏耍它们,未必真会听从刘行号令时。突然之间水神龙欢快地清啸一声,“嗖”地闭上了嘴。 天瀑消失了,七只全无了法力、体力也被那上下一轮忽高忽低去玩弄,折腾得几乎耗尽的大老虎齐齐如流星一般从半空中坠落…… “小七带人上去,趁着那群畜生落地的空当没死的给我立即砍了、死掉的马上开膛破肚取内丹来给我。”那七只大老虎才向地面坠落,刘行先是这样喊了一声。 于是没等那七只大老虎摔到地面上的时候,种雁翎带着四个亲兵已经有如离弦箭矢一般射到了它们将要落下的方位。 待一阵尘土飞扬后,它们重重摔在地上被摔死的之后,种雁翎与那四个亲兵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挥舞兵器起对着它们的尸骸便是一通乱砍乱戳。 等到刘行乘坐的马车赶到时,再一看七个大坑里那些老虎的尸骸,忍不住扭头道:“我了个去,你等也太狠了!我只是让你等开膛破肚,不同直接全都给我剁成肉泥,这是准备直接架起火来煮虎肉吃吗?” 说话间,在马车前方的亲兵搀扶下刘行从马车上跃身而下。快步走到了种雁翎身边。 看着那一滩滩烂泥一般的虎肉,刘行忍不住又说道:“唉!小七啊,你何时也变得如此残暴嗜血了!” 种雁翎闻言。委屈地嘟着嘴说道:“不能怪我嗜血,而是这些臭老虎似乎身上有某种加持的护印在保护着。不如此狂砍乱剁一番,根本无法开肠破肚呀!” 听闻此言,刘行恍然地点了点头:“哦,原来如北、如此甚钞。看来这些妖灵确实如我所料,都是被某种深藏于泗水之渊的上古神兽所感化、授法而入道修炼的。除那些上古神兽外,怕是只有天庭仙人、神界神人才能给一群已死亡魂加持护印了。” 见刘行这样说,种雁翎仍然嘟着嘴道:“那你还说是我嗜血,这岂不是冤枉死了我呀?” 看到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刘行凑到她身边、拦腰抱住她,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吻:“好了吧,我冤枉了我可爱的娘子,这一吻权当是赔罪、你就不要再委屈了可好?看的我是好生心疼。” “起开,谁要你的吻来做补偿!”眼见到那四个亲兵全都怪笑地望着她与刘行,种雁翎奋力地将刘行从她身旁推开,嘴上继续道:“太不知羞、你太不知羞,居然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啊呀,相公!” 种雁翎的话还没等说完,她一抬头却看到刘行被她一推之下竟然踉跄地接连后退几步。在她发出惊叫想要上前去抓住时已经“咕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何为不知羞,我亲我自己的娘子怎么就不知羞。” 坐在地上,这次换成了刘行一脸委屈地揉着自己那被摔得生疼的屁股。万分委屈地道:“就算我是不知羞,你也不用趁我无法施展法力的时候来如此抱负我吧!哎呦,我的屁股呀……” 看到刘行此状,种雁翎马上一脸歉意地蹦到刘行身前。 伸出一只手,她一脸歉意、娇怯地道:“相公对不起、对不起嘛!奴家忘记了你不能施展法术,与个平凡人无异。可是、可是你是怎生引出那条大水龙来的呀!” 她发问中,手递到刘行面前。刘行举手让她拉起自己后,坏坏地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摔得我屁股生疼。你要是来给我揉揉。我就告诉你。否则,嘿嘿。你休想知道。” 看到刘行那一脸的坏笑神色,种雁翎猛地甩开手、脸一黑:“不告诉便不告诉。还是没摔疼你!不然怎会还有心情调戏我!” “相公不调戏自家娘子,难道你让我去调戏别人吗?” 依然不依不饶,刘行坏笑依旧、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我若是真去调戏了别家女子,且不说那女子家中的男人饶不了我,怕是你与凌儿也会一副冷脸庞、对我七八日吧!” “休要再继续与我调笑,那虎妖的内丹不要了是吗?不要我自己收起来,过会去找奴儿让他帮我炼成神丹去。”种雁翎一看刘行这是要打定主意跟他嬉闹不休,顿时脸色彻底沉下去、说话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七具老虎的尸骸。 听她此言,刘行仍然是一脸坏笑地道:“嘿嘿,内丹我要,你、我也要亲一个。” 话音一落,没等种雁翎反应过来、刘行的嘴唇已经再次凑到了她的脸蛋旁。就在她要再次愠怒之际,厚实的嘴唇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后,刘行已经一扭身蹿出去三步远。 接着不给她任何发怒和开口的机会,刘行大声喝令道:“你等四人还没看够嘛?小爷和自家娘子亲热的戏很好看,也不要只顾看戏忘了正事呀!去,给小爷把那些死老虎的内丹全都取了来去!” 四个亲兵闻言,全都是脸上带着坏坏地笑、一起回头先是怪异地看了种雁翎一眼。旋即同时纵身而起,落到了那些虎妖的尸骸旁。 法术不同,金水火土四行根骨决定的四种五行不同法术的亲兵,在落到那些虎妖身旁时,动作却是完全一致。弯腰、兵器前挑直刺虎妖丹田处,接着又一起将挑出来那外面包裹着鲜血、血淋淋的内丹一起甩给了刘行。 看到那些内丹血淋淋地样子,刘行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自己不去伸手接,反而从怀中掏出了平日里炼丹那个小鼎,将那些虎妖内丹逐一地收入其中。(未完待续。) 第625章 雷震杀血狼,梁兴战牤牛 河岸边,刘行引出了上古水神龙。 河对岸,雷震与梁兴也在几乎同时遭遇到了两股强大的妖灵。 与种雁翎和刘行这边不同的是,雷震迎面撞上的是九只狼妖、噬血的狼妖。梁兴撞上的则是五头蛮牛、身子长得犹如小山一般的牤牛。 雷震的手上有杨凌儿“暂借”给他已经小一年时间的胡霜宝刀,那柄宝刀虽然没有蕴藏什么神力,但在这段时间里刘行没事就会对着那宝刀法力、注入一些后天修炼出来的法力。 金奴和慧了一见那宝刀竟然有吸纳万象、融汇法力的能力,还能在吸纳与融汇时帮助施法者加快修炼的进度,也在刘行离去后抓住雷震去用那胡霜来帮助他俩练功。 于是乎、日积月累之下,那胡霜宝刀已非当日刘行在太原城头上劈杀金狗时那柄宝刀可比了。 如今那宝刀之中,藏进了刘行、金奴、慧了、雷震和杨凌儿修炼过程中吐纳吸收不了的法力,至少也有数百年之巨。 正因为有了胡霜这样一柄人为后天炼就的奇刀,雷震带着四个亲兵迎面撞上那些噬血狼妖时丝毫没有被那些狼妖身上五百多年的妖灵法力所吓到。 相反,从容列阵、五行借法,雷震引出胡霜中蕴藏的数百年人间道正气之法后,只是几个回合后便将那九只狼妖砍掉脑袋的砍掉了脑袋,斩断了身躯的斩断了身躯。全给杀得是只能以惨烈形容,以完败收场…… 雷震的胡霜是“借”来的,尚且能够杀得九只狼妖全断魂。 梁兴那背后挂着的,可是谢真人传给他的玄冰弓。无论是在驾驭能力,还是在掌握运用之法上,他可远比雷震使用胡霜强太多了。 刘行明言了撤销天策卫、改建军情司。是想让他正式以仕官身份从一个家臣转入朝堂去。这对于因是家臣身份憋闷了太久的梁兴而言,那是遇上强敌后敢于奋战的最大动力。 心里默念着:我要为太傅争气,不能辜负了太傅我的机会。我要登堂入室、入朝为官。我要做巡抚、我要做一代名臣大将。来吧,你们这些该死的牤牛精。梁爷爷今日就要拿你们作为我步入朝堂第一项战功。杀光你们,爷爷踩着你们的尸体走上去…… 如此默念中,让梁兴的心智变得充满了斗志。 斗志一陡然暴涨之下,当四个亲兵与他完成列阵后,梁兴有抽出玄冰弓射出去的箭矢中竟然蕴藏了比他原有法力搞出两成的真气护焰箭,直直地闪电般射向迎面列阵的那五只大牤牛。 让梁兴没有没料到的是,他以为以玄冰爆箭去打头阵,对面那些五百年上下修为的妖灵就算不会立即败下阵去、至少也会惊乱一番。 可惜的是。他的箭矢飞到那无头牤牛精近前时,竟然被一头黄色牤牛张嘴吐出的一层黄色雾气轻松地挡住,无力地掉落在了牤牛精阵法前七八步的地方。 一见到自己射出去那已经超出常规法力的五枝箭矢有气无力地落到地上,梁兴先是一惊。 接着当他注视着那五头大牤牛所列出阵法后,却又了然明白了:原来那五头牤牛精列出来的,竟然也是一个五行阵。而且从阵法中显现出的法力来看,应该还是比先天五行弱不上几分的洪荒五行阵。 洪荒五行、源于上古的洪荒之力。当梁兴看清楚那群牤牛精所列出的阵法后,不但没有惊讶,反而在心底里暗暗窃喜:好了、好了,看来这泗水之渊中守护着禹王九鼎的确实是一个上古神兽。 如果在太傅与两位夫人带领下。我等能将那神兽降服。嘿嘿,凭那神兽的神力,敢问这世上谁人还是我家太傅的对手。便是天上那些仙人们。怕是也没几个单打独斗打得过我家太傅的吧…… 心底暗自窃喜间,梁兴的斗志陡然再次暴涨。怒吼声起,他再次搭弦挂箭、喊出一串法决来将周围四个亲兵身上五行中金木火土四种法力全部凝聚到了他那十五枝箭矢上。 待那些五行神力凝聚到极致时,梁兴再次发出怒吼,“嗖嗖嗖”地同时将十五枝注满了法力的箭矢射向了那五只牤牛精。 箭矢才射出去,梁兴马上又是一声喝令:“全体冲上去,借助那些牤牛施法格挡我那玄冰箭空当给我朝着他们腋下猛攻。” 梁兴等五人所列的是先天五行阵,这种阵法是源自陈抟老祖、却是基于石梁一派的阵法。 此阵不是真正主攻之阵法,其阵势圆转浑成、不露丝毫破绽。内含五行生克变化之理。一人也手,引致对方进攻。 自示以敌弱点。引得对方发起攻击后其他四人立即绵绵而上,针对对手身上的弱点进袭。不到敌人或死一或擒。永无休止。 五人招数以五行法术位攻击互为守御,步法互补空隙。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浑然一体、变化无穷无尽。 而那五个牤牛列出的洪荒五行阵,相传是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有一颗灵根生成在西牛贺洲。 有地仙之祖名曰镇元子,云游中发现了此灵根便甚为爱之。遂于灵根旁建一五庄观,从此在此修行。 那灵根渐长,开花结果,唤名“草还丹”,又名“人参果”。此果子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 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 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盖为天地间精气所在也。而天地万物皆由五行化育而成,人参果更是集五行之精于一身,故其又与五行相畏: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 所以梁兴变守阵为攻阵时,心底其实是有另外一种想法的:不知道这无头牤牛身上,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人参果赋予的神力!如果有,嘿嘿,那爷爷吃它们一块肉,怕也会陡增许多年法力吧……(未完待续。) 第626章 老妖怪也有爱(上) 理想与现实看似很近,可是往往却又是遥不可及。 以为那些牤牛精是因为吞食了传说中人参果才有的今日修为,梁兴想着要去吃那些牤牛精身上的肉,以求达到让其自身功力的目的。 可惜的是,当四个亲兵与他一起按照他的部署,顺利地刺穿那些牤牛精肋下最软弱之处时,梁兴却立即绝望了。 只见阵阵青烟起,那些牤牛精受伤后竟然从体内泄出了大量妖灵的真气来。从那阵阵青烟的颜色上看去,梁兴马上知道牤牛精绝对不是吞食了某种神果才有的今日修为,而是一群地地道道、如假包换修炼出来的妖灵。 绝望使人愤怒,一刀刺穿了一只牤牛精的胳膊后,梁兴彻底愤怒了、高声吼道:“不是仙果滋养出来的妖灵留他何用,给我将这群畜生全部杀光、取了这些畜生的内丹去送给太傅。” 那四个亲兵闻言丝毫不做迟疑,四柄利刃狂翻舞、阵阵血花乱溅来。只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后,再看那些五只硕大无比的牤牛精竟然被梁兴等五人给全部斩了个伸手一抽。 那些牤牛的尸骸,在梁兴率众后撤、退出战斗时,更是七零八落地散落到了各处,让方圆二三十步范围内布满了牤牛尸体的残骸。 “直娘贼地,爷爷以为遇上宝、原来是一群草都不如的妖精。”率众后撤才站稳身,梁兴恶狠狠地望着那些牤牛的残骸愤愤地骂了一句。 接着他左右看了看,马上大声喝令道:“取内丹、谴人送去给太傅。我等稍做休息,一炷香时间后继续前行……” …… 雷震送来了七颗血红血红的狼妖内丹,梁兴谴责献上了五颗闪耀着五色光华的牤牛之丹。 刘行在看着先前被放入到丹炉中的虎妖内丹,却不由得暗暗思忖起来:到底那泗水之渊里面藏着什么怪物。是神兽吗?显然不像呀! 要知道,神兽是可能会在自身封印的时候,在其封印之地周围去授法、引传一些妖灵保护在他封印处所周围。以防轻易被六道修行者趁其无力反抗之时伤害到它们。 可是根据豹林谷中那些古籍所记,神兽无论是祥瑞之兽。还是凶猛异常的战兽,都是不会轻易地让其感化、授法的妖灵来主动对六道中生灵发起攻击的。 难道、难道那深渊之下,封印着的是某种凶兽不成?不然的话,为何这虎狼牛三妖会主动来攻呢? 再或者,难不成小爷事实上已经很接近那不知是神兽还是凶兽、总之是个大怪物的封印之所了…… “轰、轰、轰……” 正当刘行暗中狐疑、思忖之际,突然前正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剧烈的爆响声。 循声望过去,一见到前方几百步河边的树林中冒了阵阵真气焰火来,刘行顿时大声喊道:“小七。速带你那一阵人赶去支援凌儿……” 刘行为何一见火光起,心底大震惊中发出这样一声喊呢? 因为每一个修行者,只要不是那些才入门的修行者都很清楚,能施展法术用处真气之火的妖灵道修行者,那都是至少七八百年修为的小怪物。 杨凌儿那一队,本来是刘行要跟随的一队。刘行想要跟随她的原因,正是因为在这五路人马中事实上杨凌儿是带队之人中修为最浅的。 如今一看到修为最浅的人却遇上比其他三队更厉害的妖灵,刘行不心急而惊声大喊,那才叫怪事。 耳听到刘行的呼喊声,种雁翎其实也看到那片树林中闪现出的火光后心底先是一惊。如今再得到了相公的命令、她清啸一声举起青霜破天刀带着那四个亲兵风驰电掣地冲向了那片树林。 “轰、轰、轰……” 种雁翎才带人冲将出去,突然间从南面不远处那个山坡上又是一阵剧烈爆响声传了过来。 刘行闻声转头,朝那山坡上望去后。却是坏坏一笑、轻声在嘴下说道:“几只七八百年修为的小妖精遇上我的宝贝儿子,嘿嘿,活该你们倒霉、等着我被我宝贝儿子全都干掉吧!” 刘行望去的方向,那里原本该是慧了带领的一队人马。可是方才在出发之前,那老妖怪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死活不愿意带队去与同为妖灵的那些守渊之怪斗法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心中所想从开始到结束,都已经被刘行听了个真真切切。 原来呀,那慧了在后周那个时侯曾经来到了这片地方。当时他也是奔着寻找九鼎而来的。当时他的想法,是自行寻到九鼎、然后吸纳鼎中神力帮助他加快修炼地速度。以求让他有能力对抗身后那一波接着一波追上来的妖灵道与佛道高手们。 可是呢,那个时候的慧了才四百多年的法力。才到这泗水之滨。便遇上了蜈蚣啊、老鼠呀,大蛇啊、甚至是蚊蝇受到深渊之下那大怪物的感化与授法所幻化出的各种妖精们。 他一个人,面对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后来还有水下游的、地底下钻的形形色色十几种妖灵,那结果不用想、只会有一个:应接不暇、难以对抗。 只是短短几天,当时的慧了是没被那些修为同样没有今日这么高的各种妖怪给弄死。可是呢,他功力耗尽了,只能是幻化回知了、趴在一颗老柳树上装起无辜来。 可是妖精都是天地之间的精灵,想要找他这么个外来觊觎神器的家伙那不是很轻松的事吗?他只藏了三天不到,还没能法力回复过来,便给两只蚊精从大柳树上给揪了出来。 形形色色、几百只各种妖精呀,当时是在河岸边站得满满的,嘴上都喊着要将他碎尸万段、要让他灰飞烟灭。 就在所有妖精都想着杀他而后快时,一个白衣少女飘然而至、对那些妖精们讲了一番话。结果那个白衣少女的话讲完后,妖精中的一个首领只是警告他莫要在来觊觎神器,否则下次一定让灰飞烟灭。然后呼啸一声带着一众妖精幻化本形、散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627章 老妖怪也有爱(中) 群妖围困,一个少女只是一番话,却能让数百只妖精瞬间散去。 慧了当时惊讶啊!心想这少女是谁呀,好牛的样子。如果我能跟这少女搭上关系、攀上交情,是不是可以不用再担心妖灵道再来追杀自己呢? 抱着这种想法,慧了便凑上前去、千恩万谢感谢那白衣少女从那些妖怪的围困中救下了他。 那白衣少女见他道谢却也是不推脱,在他谢完时却开口要他报恩。 施恩不图报,慧了身居中原地、又受达摩加持,早已习惯了中原人类的这种思维。 那少女一说让他报恩,他便感觉有些与众不同。 再大着胆子仔细一看那少女的样貌,他心中豁然明了:哦,这小娘子不是中原人,那样貌已经表明她该是个从苗疆来的小姑娘。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慧了本来也想报恩。但一想到他当时的处境是正被妖灵与佛道夹击、追杀中,慧了怕那个来自苗疆的小姑娘是佛道后者妖灵道中某一方的人,故意给他上演这么一幕施恩求报的戏,想要不废吹灰之力地干掉他。 一想到这些可能,慧能那个老妖精当即便不答应那少女报恩的要求了。 白衣少女见他不愿意报恩,也没多说话。只是手轻轻一挥,一道金光“嗖”地扑到了慧了身上,还没等慧了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物什,那金光竟然一头藏进了他的身体里。 待那金色的东西钻进了慧了的体内,白衣少女才开口告诉他那是苗疆一种源自上古战神蚩尤的一种蛊毒、名字叫做绮梦金蚕。 那绮梦金蚕本是无形无色,之所以方才慧了看到一道金光那全因是白衣少女炼蛊之时还给那金蚕找回了灵魂来。 所以与其说那绮梦金蚕是只蛊虫,更不如说它根本就是一个全身满是蛊毒的小妖灵。 凡是中了绮梦金蚕的,七七四十九日如果得不到解药,中毒者如有千万条虫在周身咬齿、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要你不是仙、神两界中人,无论是人是妖,是魔是鬼。不管你修为有多高。也能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村妇下毒而修为尽失、任人宰割…… 一听完那白衣少女这番讲述,慧了当时就急了、指着那个白衣少女叫骂起来。 白衣少女见他骂人。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却坐在了河边的青石上。任由他掐着腰、踮着脚整整骂了三四个时辰,竟是不急不怒地一语不发,任他去骂。 等他骂累了,那白衣少女才站起身,浅笑着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你骂够了、骂累了吗?如果没骂够,等你随我到了苗疆、做了我的祭司君以后随你何时都可以再来骂上一骂。” 慧了一听白衣少女这话,当时就愣了。他愣愣地看着那貌美如花、能称得少苗疆第一美人的少女看了半晌。 接着他开口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苗疆的祭司。而让我对你报恩的事,就是随你去苗疆报恩?” 盈盈一笑。那白衣少女道:“你以为不是如此,又是怎样呢?难不成你认为我是妖灵道中的人,故意设计陷害你不成?若是那样,我何必给了方才那群妖灵噬魂银蛊的解药呢?直接让那些家伙杀了你,不更省事嘛。” “可是、可是我是个修佛的妖精,不是人类。” 白衣少女话音一落,慧了不由得挠着光秃秃的脑袋低下头去,略显害羞中说道:“修佛之人不能娶妻生子,否则佛法尽失。虽然你貌若天仙,相信谁见了都会有娶你为妻的冲动。可我不是人类。娶妻生子那是违了天道、犯了天条,你我都要遭受天谴的呀!” “我寻妖灵、找修行佛法之人,正是受了天神之命。何来天谴一说。”白衣少女在慧了的话说完后,仍然迷人地笑着道:“我苗疆之事不同于中原,虽是同在一个天庭治下,却有着诸多不同的天条之规。” 话语微微一停,那少女竟抬手在慧了那光秃秃地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然后她娇媚万分地说道:“我苗疆有个规矩,历代大祭司只能与妖灵做伴侣。若不是有那天条世规在,我何必千里来寻你,直去大理寻个段家的美男子招为夫婿便是了。” 身中蛊毒、眼前这苗疆女祭司又真是个天仙一般的没人,再被这么一撩拨。本来就六根不净。在没被达摩点化之前不知与多少同类苟且生下过一对小知了的慧了,不由得心猿意马。 接着又被那白衣少女一番言语撩拨、威逼利诱。竟然浑浑噩噩地被那女祭司给迷了个神魂颠倒,答应了他去苗疆做祭司君的报恩要求…… 如果只是做祭司君。似乎这一切便很是圆满了。慧了又怎么回到中原、后来还投效了赵匡胤兄弟俩,最后又被狠狠坑了一把呢? 因为呀,那苗疆女祭司要他去做丈夫是真的,苗疆那个规矩也是真的。可是那女祭司没有告诉他的是,苗疆祭司之所以要世代与妖灵做伴侣,那是因为她们都是双重血缘。 哪双重血缘呢?第一种血缘,是来自于女娲的血缘。女娲是什么?女娲是妖灵之祖,天下万妖之所以长期与人类并存,那是因为同为女娲之后。 苗疆女祭司的第二种血缘,则是来自于上古战神蚩尤。蚩尤当年战败被杀了,他那些兄弟中很多人便带着族人逃离了中原,后来逐渐与当地土著通婚、融合这才有了今日之苗疆各族。 蚩尤当初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可是他那些兄弟们逃到上古的南疆之后,却全都不甘心,于是便给个部族全都留下了三条祖训:不向中原炎黄之后称臣,不得与炎黄之后通婚,世代祭司引妖灵骨血修炼上古巫术…… 正是有那些祖训在,所以从秦皇到汉武、从唐宗到宋祖,苗疆那些部族虽然是向往他们祖先也有一份的中华文明,却一直不愿意真心臣服于中原王朝。 导致南疆被以蛮族称呼,逐渐被掩盖了实际上他们也是中原上古战神之后、本与炎黄同根同源的这个事实。(未完待续。) 第628章 老妖怪也有爱(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压迫的越很,被压迫的人越是不愿意被压迫,日夜会去想着起来反抗那种凌驾在其头上的压迫。 中原王朝将人家蚩尤的后人辱成了“南蛮”,实际上就是一种压迫。那种压迫才是世代以来,从秦汉到唐宋南疆一直不稳的根本原因。 而那个女祭司,其实也不是纯粹的苗疆女子。她虽然也是女娲与蚩尤的双重骨血,但她祖上确是春秋战国时楚国的王族。 就连她的姓氏,也是与苗疆各族有所不同的。她姓楚、叫楚望月,她的祖上是性芈的。是在楚国被秦灭亡后,为了躲避秦始皇追杀才举族逃到苗疆、融入到同祖同宗苗疆部族那些先民的后人。 慧了之所以被她确定为夫君的不二人选,本因并非是一定要用慧了的妖灵之血去沿袭苗疆女祭司的巫妖血脉与术能。 那在这种愿意之外的真正本因是什么呢?是那个楚望月观天象、测出了不久之后北周皇室将为赵家人篡去。 介时,天下将有一番纷争。而她,作为古楚之后则可以趁机带着族人重返先祖之地,借助慧了的法力帮助她光复先祖之地、扶她同母异父的哥哥张文表登上楚王宝座,进而去做天下之皇…… 慧了随她去苗疆之初,根本不知道她的真正用心。相反却被她的美貌、她每日那种人间夫妻该有的关怀给弄得全心爱上了那个楚望月。 无论是人、是妖,是魔、是鬼,就连天上的神和六道之间的神。一旦真正全心爱上一个人活着同类。都会在相爱之时变成白痴。 楚望月正是借着慧了对她爱到至真、恋到至深这一。在婚后展开了她复国大计的部署。在楚望月的部署中,她第一步先是带着慧了投奔了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张文表,让慧了做了张文表的幕僚。 当时正值南唐大将边镐率兵攻楚,慧了很快便从一个幕僚凭借那一身妖佛双修的本事帮助张文表屡立战功的同时变成了张之麾下一员智勇双全的悍将。 vvvv,<div style="margin:p 0 p 0"> 慧了成了异姓楚国的悍将以后,楚望月马上便展开了第二步部署。在她的部署之下,本来大乱刚要平复的楚国各部大将再起波澜。今天你杀了他做控制了长沙,明天我打跑了他夺了长沙,几年间只是长沙城里进去称王的人便多达七八个。 好了。当那些手持重兵、实力强过张文表的各部将领陆续在他们之间的互殴中打得你死我亡、无力再战后,楚望月终于等到了机会、一番谋划后公然让慧了支持张文表树起了反叛的大旗来。 可惜的是,楚望月虽然心机深重,她却忽略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她那个哥哥呀,其实勇猛有余、根本没谋略,甚至可以是一个只能当马前卒、坐不了帅帐的蠢材。 第二件事呢,就是她自己是个苗疆女人,无法领兵帮她哥哥去冲锋陷阵。想要带兵,她只能用个感情套牢慧了,去帮助他的哥哥。 可是慧了当时已经经过一连串的大战打出名气来了。早已被妖佛两道发现他便是那个失踪多年的双修老妖了。 慧了行踪一败露,佛妖两道怎么还会容许这么个异类继续在人间道上带兵横冲直撞、东征西讨呢? 于是乎。就在张文表举起反叛大旗不久后。 北方五台山、嵩山、王屋山、泰山的各寺院中选出了三千僧兵,南方各处也组织起了一支修为都不浅、两千人的增兵队伍赶到了楚国境内,加入到了张文表反叛的那个王的麾下去打慧了。 佛道来了,慧了本来还凭借手下那十万大军不是很害怕。 可是很快地,从西夏、到契丹,从东海之滨到大漠深处,无数的妖灵道高手纷纷在南楚现身。那些妖灵们的目标,是月佛道那些和尚完全一致的:对付慧了,杀掉这只知了精…… 妖佛两道齐主动,本来举起反叛大旗的主角张文表很快变成了配角,那段时间里从中原到南疆各处,从塞北到西域。 几乎所有领兵之人都能听到一个消息每日在耳边萦绕,那便是佛妖两道誓灭南楚大将“肖莫言”。一探原因,才知道原来那个肖莫言便是失踪好久的妖僧慧了。 一时间呀,天下人的目光似乎都忽略了中原和其他地方在发生什么事,全都密切地关注起南楚发生的事情来…… 慧了变成了天下瞩目的焦,喧宾夺主或许还是件好事,本来楚望月还是很开心的、因为有人帮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了雷。 可是当慧了被几位高僧困住以后,想让她带人去救时,楚望月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只是为了让我哥哥光复大楚、收回祖先之地。可是慧了那头秃驴老妖僧如今却成了主角,若是他战胜了那些和尚和妖怪,没准哪天就会对我哥哥形成威胁呀! 于是乎,狠心的女人本性暴露了出来。她是出现在了慧了被困之地,但她不是去救慧了,而是一到那里便加入到了诛杀慧了的队伍中。 慧了怎么都没想到,从前与他恩恩爱爱的娘子居然会临阵倒戈帮着那群和尚来杀他。当时老妖怪那颗心呀,瞬间被楚望月的无情给击得你叫一个细碎。 人也好,妖也罢。心志若存必难死,心志一消万事消。心都碎掉了的慧了心志一消,很快便给一群和尚击碎了护盾。 眼看着慧了就要死在那群和尚的法杖之下了,楚望月当时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底暗暗想到:反正楚地大半已归了我兄长,你这老不死的去死吧! 正在危急时刻,慧了自己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以王全斌、崔彦、刘廷让等人为首的后周殿前司诸将奉了赵匡胤的密令赶到,硬生生从那群老和尚的法杖之下救走了慧了。 被人救了性命,从那以后慧了才跟了赵匡胤兄弟俩,才有了后来被赵家兄弟俩坑的后事…… 慧了被救走了,那楚望月的下场如何呢?她若是得逞了,如今怕是也不会有钟相、杨幺在湖南折腾的份,那里现今该是大楚国才是。 后来的故事是,草包将军张文表败了,败得很惨、惨到他被人家砍了脑袋。楚望月呢?天下人皆知她是苗疆女祭司,她不敢再回苗疆,于是便北上逃到了这泗水之滨。慧了后来听,她做了泗水妖族的女祭司。 既然是个当初算计了她,差害死他的女人,他为何还不愿意来与之一战呢?答案很简单,慧了从那以后再没有过任何人间情,别人都以为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事实上,是他根本忘不了当年与楚望月的恩爱,忘不掉那段情,无心在与人间或者其他异性产生感情。 在他内心深处,仍然是深深爱着那个差害死他的楚望月的,所以不愿来此与他心爱的那个女巫为敌。(未完待续。) 第629章 符箓引出睚眦斩妖蛇 将人心、比自心。 刘行探知了慧了心中所想,换到自己身上做了一个换位思考。 如果是未来的哪一天,小七真的背叛或者陷害了自己会是怎样的呢?凌而出卖、坑了自己又会如何呢? 答案是肯定的,刘行知道可能会一时间无法接受而恨上她们,但肯定不会一辈子都只深陷于那种恨意中。 毕竟曾经有过恩与爱,毕竟现在有着深深的情与恋。即便是真被所爱之人害了,该怪罪的也未必是所爱之人,可能更多怪的还是自己。 要么是自己太多情,让人家伤心了。要么是自己太寡义,伤得人家无法再忍受。再就可能是为了保全她们至亲之人,她们才不得不去做出坑害自己的事情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论是那种情况出现,刘行知道最大的错可能只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无权去怪罪别人,又怎么能让慧了忘记那段他此生唯一的至爱,来此阵前与他至今仍然深爱着的女人对阵呢? 不强人所难,为别人留出周旋余地,在很多时候会是一种最佳选择。尤其是在对待慧了这样一个被唐宗、宋祖都坑过的老妖怪,如果强行逼迫于他,刘行相信肯定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好。 所以现在山坡上领阵的变成了金奴,而金奴呢?他是一方妖王,面对一群修为上与他相差许多的小妖精,正如刘行期待的一般机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些小妖精给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当金奴收拾掉山坡上的小妖精后,刘行已经坐在马车上来到了树林边。 树林中,种雁翎的青霜破天刀频频挥舞,将一团团青绿色真气化作利刃攻向想要在树林伏击刘行等人那十二只蛇精。杨凌儿也是指名刀连舞,正朝着那些蛇精猛攻不止。 眼见到二女所率那八个亲兵与她二人虽攻势凶猛,却难以取胜,刘行回望天际默念了几句法决。 接着伴随刘行撒一把灵符向半空,那条游荡在半空中的水神龙清啸了一声,快速地飞行到了树林上方。 神龙一飞到树林上方。马上便张开嘴巴射出了数百道水柱幻化而成的箭矢,“嗤嗤”地先将为首的一条大白蛇射成了重伤。 种雁翎眼尖手快,一见到那白蛇受伤立即挺刀对着它发起了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那五百年上下修为的妖精,只在几个回合后便落入下风、只剩招架之力。却全无了还手之公功。 一见到首领被人压制住,周围的四条青色大蛇急忙赶去驰援。而此刻杨凌儿与另外一条紫色大蟒为首的七条蛇战得正是难解难分之时,刘行一见到那四条青蛇缠斗上去、阻挡了种雁翎格杀白蛇,嘴角马上浮起了冷冷的诡笑。 诡笑之中,法决默念、灵符祭出。刘行又从怀中万象盒内抽出了张天师赠给自己的那柄桃木剑来。 一阵符箓咒语念完,刘行的桃木剑猛指向天际,口中大声吼道:“玄天借力,五行幻化。天神降世,睚眦飞杀!” 伴随刘行这一声怒吼声,正与五条蛇精缠斗之中的种雁翎突然感觉到手上青霜破天刀的刀柄上一阵异响。微微迟疑了一下,种雁翎不知道刘行在后面使出了什么符箓之法,只能是一刀劈出逼退那五条大蛇,向后急行后撤了七八步。 一站住身形,种雁翎朝着树林外没好气的大声叫道:“相公。你那里又在施出乎什么符箓法,为何我手上的神刀会随你异动。” 听闻她的叫声,刘行也不回答,只是仍然猛撒符箓向天际、口中振振有词念不休。 突然间,当刘行舒展双臂、将桃木剑甩向半空时,种雁翎的神刀刀柄上“嗖”地射出了一道红色光芒。 电光火石之间,那红色光芒一飞到白蛇为首那五条蛇的近前,根本没给那些蛇精任何还手的机会,便嘁哩喀喳地将五条蛇精瞬间全都拦腰斩断。 “睚、睚眦……”看着那红色光芒瞬间消灭了五条大蛇,种雁翎先是吃吃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神刀。接着又盯着那已闪电一般转战向杨凌儿身前的红芒,吃吃地说了一句。 睚眦龙生九子中的第二子,虽为龙种,然身似豺豹。其父嗔怒欲弃之。幸而母亲哀求,得以苟全性命。 出生十年后成人了,在龙的面前不受待见的睚眦拜别家门,投天涯而去。于天地而立,但见海阔天空,不可丈量。风起云涌。纵深无限。 睚眦当时不禁感慨万千:“吾虽身形非龙,然志气是龙。虽无龙族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之能,却也傲气冲天,志在四方。父以貌取人,吾实不敢言,夫有志者,能屈能伸,今自立门户,誓成大事,以正龙子睚眦之名!” 言毕,浪迹天涯,以寻成事之机。 这个连他亲爹都嫌弃的幻化神兽一出手,所过之处妖蛇伏首。不是被他一个照面拦腰斩断,便是被他一个扭身的功夫便取走了妖灵魂魄。 须臾间,当十二条妖蛇全部被杀之后,那睚眦再一扭身、冲着已经坐着马车来到树林中,停在杨凌儿身后十几步地方的刘行龇牙咧嘴地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后,“嗖”地一声又幻化成一团红色气焰“嗖”地回到了种雁翎的刀柄上。 眼见睚眦回到了自己手中神刀的刀柄上,种雁翎不由得愕然地望着刘行道:“相、相公,方才你施法放出来的那是睚眦吧?可、可是我这神刀之中,怎地还藏着如此上古神兽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怎样引出它来助战的呢?” 见她发问,刘行从容地将桃木剑收回万象盒。 接着才侧首诡笑着对她说道:“张天师都不知道他的符箓之术事实上只要加入神器呼应之法,便能将我等神器之上的灵兽、神兽召唤出来助战。嘿嘿,我也是前日看他留下那几本书时,无意之中才发现的此符箓术。” 话语微微一停,让驾辕的亲兵将马车赶到了种雁翎身旁。 伸手将她拉到马车上后,刘行继续道:“只要是神器之上有守护之兽,都可短时间内召出来助我一战。只是可惜,符箓之法也得修行,你相公我现在符箓术的修为太低,也只能召来器兽于盏茶光景中助战。”(未完待续。) </br> 第630章 早留了不只一手 听到刘行这样解释,种雁翎仍然懵懂。 她懵懵懂懂地望着刘行,开口又道:“可是,可是为何你知道青霜破天刀的刀柄上,就一定会有这睚眦藏匿呢?若是方才你施出符箓术,我神刀之上没有那神兽,岂不是要白白耗损你的德行了?” 符箓之法,施术能够向九天之上各种神明借法,那不是神明白白凭着修行者一道符箓白送给修行者使用的。 与许多事情相同,符箓借法是一种交换。 与寻常法术不同的是寻常法术是靠修行者自身的功力去施展法术以杀敌,符箓之法是用修行者修得的功德去跟那些神明们做交换。 刘行虽然是不能施展法术,但这么多年以来积累的下的功德,是让刘行从容使出张天师所授各种符箓之法的关键。 这些年来刘行积累下的功德多、甚至比张天师还多,这也是当初那个临阵做了逃兵的张天师要把那符箓之法传给刘行的根本原因…… 自己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刘行听到种雁翎的问话后,再次淡淡一笑道:“施法能帮到你俩,不施法只能坐观。损点功德对于我而言算个什么事,那点功德怎能与我的两位娘子相提并论。” “去你的,没正行。”种雁翎闻言,又是娇怯地轻轻捶打了刘行一下,接着正色道:“告诉我,你到底怎么确定我神刀柄上藏着那神兽的。” 再被追问,刘行还是那样淡笑中,没有直接说原因而是给她讲起了一个故事来:相传当年晋武帝尚未统一中原时。在孙皓统治的吴国境内流传着“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的童谣。那说得便是太湖中的睚眦。 睚眦乃龙王次子,所谓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各的不同之处。这睚眦样子像极长了龙角的豺狼,且生性嗜杀喜斗。经常幻化为人在人间无端惹起争斗杀戮,且无人能降伏他,所以人人谈及睚眦而色变。 有一天呀,睚眦再次幻为人形在太湖边寻机滋事,正在无聊之际眼见一相貌俊美。风度翩翩的公子正在观赏太湖≮▼≮▼,景色,且不乏连连吐露赞美之词。 只是言语无意中提及“如此美景如何就会有妖龙会在此兴风作浪呢?” 此语一出,睚眦当然明了所说的妖龙必然是自己,随即怒火上攻、血脉贲涌,嗜杀的天性已然统领了他全部心神。 于是睚眦现出原形俯冲向岸边的那个看似柔弱书生般的年轻公子,天空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眼看一条无辜性命就要葬送龙口,谁知一道寒光袭来,睚眦像是装上铜墙般登时反弹向天空。 年轻公子不知何时手握宝刀威风凛凛地立于岸边,迎风大喝:“妖龙。今日我便要为民除害,斩了你这祸害人间的妖孽!” 睚眦闻听此言。暴怒异常,再次俯身袭向年轻人,在一阵电光火石的激战中,天空一道厉闪劈向睚眦,与此同时年轻人的宝刀寒光一闪砍向龙头,瞬时,龙血四溅,睚眦身首异处。 此刻天空放晴,躲避这场械斗的人们也纷纷走出家门,欢呼着,蜂拥围住勇战睚眦的年轻人。 原来这屠龙勇士不是别人,乃益州刺史王濬是也。王濬因早有耳闻恶龙的肆虐行为,于是决定为民除害,才有了这一日的屠龙一幕。? 不久,此事便传至晋武帝司马炎耳中,当时的司马炎正谋攻打吴国之策,听闻王濬屠龙事迹后,特命国内能工巧匠赶制了一把宝刀,此刀刀柄为睚眦形貌,刀身仿若吞在睚眦口中,刀鞘亦为睚眦样貌,取名为睚眦宝刀。 晋武帝传来王濬赐予睚眦宝刀并封为龙骧将军,命其造船备战,鼓舞士气。这就是睚眦宝刀由来与龙子睚眦的传说…… 讲完这个故事,刘行微微停息,将杨凌儿也拉上马车来同车前行时,笑着道:“其实呀,晋武帝有个屁的德行,能得到神兽相助呢?事实上呀,早在他那个时代之前,这世间神兵利器上便早都藏下了睚眦等神兽的护执。” 话语一停,转手拿过了杨凌儿的龙吟萧,继续含笑道:“方才呀,如果那睚眦没给我完全解决掉那些蛇妖,嘿嘿,小爷还准备再施一套法术、把凌儿这萧上的囚牛给引出来助战去呢!” 在中原民间,很久就流传着龙生九子的说法。但是九子为何物,并没有确切的记载,可在刘行的思想中那九子其实是有明确的。 并且早在五台山那大山深处的猎人谷里的时候,刘行已经在悄然的利用各种机会,将这九子铸用到各种器皿、器物上去了。 当时刘行并没想到张天师会将符箓之法传授给自己,却是想着要日后招募一些天师道的高手来和自己并肩作战。 只要有了天师道的弟子加入,便能让整个猎人谷各处都藏着可以用符箓之法引出神兽来的法门,那样即便是有朝一日自己战败回到猎人谷。管他多么牛的敌人,任他多么强大的对手,引出神兽一大群、保证让其有来无回…… 在刘行的想法中,龙生的九子是哪九个呢?分别是喜欢音乐的老大囚牛,各种乐器上事实上很早已经便有了它的形象。 喜欢蹲着守在某处,只做镇守之兽的老二狻猊。如今天下各处的佛寺、道观里,其实也已经有了许多那狻猊的雕像作为法门留存。 总是爱嘶吼乱叫的老三蒲牢,在中原各处的钟鼓楼上,早在汉唐便已是所有钟罄上的守护神兽了。 见什么吞吃什么的螭吻被雕刻在殿脊,自闭症的椒图守在门环上。力大无比的赑屃在各处石碑下面做法门,嗜好戏水的蚣蝮被雕成桥柱上的兽形。爱冒险的嘲风铸其像置于殿角,以及方才出来那个睚眦藏在兵器上。 这是刘行心中的龙生那九子,而这九种神兽事实上不是刘行首先确定下来的,是历代老祖宗们早就已经通过各种与生活、信仰息息相关的事务给预留的。刘行呢,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借古人遗风给明确了一下定义而已。(未完待续。)uw </br> 第631章 南线捷报传、钟相要兵援 “捷报、捷报,太傅、荆湖北路的捷报……” “报,太傅,南朝密探的密报……” 刘行才说出为何能以符箓引出睚眦之事,在马车才启行没多久时,后防突然一连传来了两声高呼声。 循声回首,刘行看到一个通传使和一名身穿飞鱼服的天策卫鹰扬司小校骑着快马边高声呼喊,边快熟奔到了身前。 二人一前一后一来到刘行马车旁,那天策卫的鹰扬校率先开口道:“禀告太傅,南朝密探密报。在我天策卫密探执行了您的舆情战法后,只是这短短十数日间,南朝三个秘密结社分别在福建路、广南东路和江南东路聚众起事。” 闻听此报,刘行浅浅地冷笑问道:“起事谁都能起事,那些社党没有我朝现今的火铳、大炮相助,他们能打得过康王首先也算得上三员大将的三个人吗?” 那鹰扬校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从怀中掏出鹰扬密报递给刘行后,他阴诡地笑道:“能坚持多久不知道,但是太傅,如今三路起事之兵,已将王渊、李贵与王德三部之敌死死拖在了那三个地方。嘿嘿,前方的几位镇抚已与在南朝朝中您安插的几位大官人达成密通,里应外合之下相信康王想快速平定那些叛乱也绝非易事。” “那三路人马,现在各有多少人?”刘行听完他这番话,脸上仍然是冷笑着,话语声却变得有些深沉地问道。 那鹰扬校接问,马上答道:“福建路王命远所领江右宗亲社总人数号称十万、实则六万三千余。广南东路岑名节的东江民社总人数号称十五万,实则八万五千多。江南西路的阚永振手下兵马虽少,但他半个月前还在钟相手下。这次起事。从钟相那里得到了三千杆火铳和三门神武一式火炮。兵力虽之后三万五千人,战力却是最强的。” 再得这番回报,刘行心底暗暗盘算了一下。旋即正色道:“传我命令,勾调飞艇三十艘。日以继夜先往江西去。阚永振既然懂领火铳兵,那便先给他再送去九千杆火铳、十五门神武一式火炮。再空投足够的讲武将官给他,帮他先训练出选锋一标、陷阵一标、炮兵一协的精兵来。” 话语微停,再次低头稍做思索后,刘行接着又道:“给阚永振所部完成空投后,那三十艘飞艇立刻改往福建。王命远、王命远,单从这个名字来听,他不是王命德的堂兄弟、至少也是个族兄弟。既然有这层关系。先给他扔过去火铳五千五百杆、火炮六门。帮他搞出一个火铳标和一个炮兵营来。” 再次停言,又是短暂思考后,刘行继尔说道:“广东太远,待江西、福建完成后,最后去由飞艇给那来空投。岑名节,如果我记得不错他其实就是当地一位富商。那样的人,给他两千四百杆火铳和六门火炮,先让他打一打、看看他到底是真心反康王,还是只图某些利益再说。” “遵命!” 鹰扬校确定刘行没有后续命令,大声应令后策马转身快速奔向西南方。 待那鹰扬校离去后。刘行才望向那个通传使,正色问道:“湖北是什么战况,现在你可以说了。” 那通传使闻言。先是将一份军牒毕恭毕敬的双手呈给刘行。 在刘行结果军牒后,他才开口道:“三个时辰前,熊山人将军所率之兵已顺利翻阅武当山,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夺下了巴东县城。一个时辰前,熊山人将军率部沿江而下、又夺取了秭归城。如今湖北西边门户的归州,已尽入熊将军之手。” “好、很好、非常好!” 一连三个“好”,刘行大笑着道:“熊师兄就是熊师兄,老骥伏枥、老当益壮。哈哈,昔日玄德有黄忠。今日我有猛山人。传我命令,让他加戒骄戒躁、加速向峡州继续进军。三天内。我希望听到全克峡州的捷报。” 那通传使快速记下刘行的命令,再次抬头看着刘行道:“四个时辰前。吴总制勾调山东三标充做突袭之兵,于一个时辰前分别夺取了亳州、鄼县和永城三座城池。现在那三路人马,正遵吴总制之令分向城父、临涣和宿州挺进之中。” “不错、很不错。” 又是一次赞赏,刘行接着道:“传令吴玠,让他别跟小爷这藏兵了。撒出去,把他藏在山东和河南那些兵马,可以全都给小爷撒向湖北、淮东和淮西了。南朝已经内乱了,小爷不需要再他给我玩藏兵计。” 又一次记录完刘行的命令,通传使再开口:“徐徽言所率党项选锋镇第一路人马,于一个时辰前攻克了汉阳军。王命德所率第二路人马,一个时辰前攻占了玉沙城,将整个复州已收入囊中。吴总制亲统三镇,如今也已顺利攻取了潜江、枝江、当阳和公安三城,正从四路同时向江陵府进发。” “都很好,都不错!没任何一个让小爷失望的。” 笑容变得异常灿烂,刘行拍着手说道:“熊山人是小爷的老黄忠,老当益壮。吴玠是小爷的赵子龙,一杆长枪走千里。王命德是小爷的张文远,哈哈,徐徽言更像是小爷的邓艾呀!得如此多是神将相助,康王想不被揍个皮开肉绽,那才叫怪事呀!” 一番赞赏过后,刘行脸色一沉,正色又道:“传令吴玠,让他给我加速攻击。明天日落之前,我要听到江陵二次被我军攻取的捷报。拿下江陵府,我给他吴玠和他手下那些将军们全都重赏加封。” “最后一条消息,太傅,钟相竟直向兵部奏陈。他打广西遇上了强敌,据守四个关隘让他无法攻破,欲请我朝直接谴出精干之兵去帮他攻破那四道关口。”通传使先是陪着刘行大笑一番,却在最后沉下脸去时说出了一条令人不太让人开心的消息。 一听他这话,刘行冷冷一笑:“要兵器我有,要人、没有。让我师叔回那钟相,我朝用兵过多,实无力在援他。兵无力去助战,但可以再给他两万杆火铳、五个营的火炮。”(未完待续。) 第632章 别给脸不要脸 “遵命。” 通传使以为刘行的命令说完了,立即便想要转身策马离去。 刘行一见他要走,却是急声道:“你给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急。” 这个通传使,是才从禁军西营调入殿前司,显然只知道刘行经常是要么不发令,一发就是一串。却没料想到刘行这习惯居然中间会间隔好长时、而且思考的时候经常也是无需低头去沉思的。 转回头,讪笑一下,那通传使知道他自己有点失水准了,讪笑一下道:“太傅赎罪,属下才入殿前司,对您的习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陪着他讪笑了一下,刘行道:“这还真是怪不得你,我是习惯了不浪费时间、耽搁军情,一次做出多个决定来。” 一言才落,刘行马上又正色朗声道:“再传我令,让宗太师天枢院之命颁布一项加封令。授钟相平南少将军军阶、封其为三等平南伯,颁三等铜质宝鼎勋章一枚。其麾下诸将,令他整集军功、据表详报,由天枢院论功行赏、封爵授衔去。” “少将军?”通传使这次确定刘行没了新命令,转身才离去,种雁翎却双眼盯住了刘行惊讶地重复了一下钟相的军阶。 旋即她面露疑色,开口说道:“相公,你封他为平南伯,爵位上与杨总制相同,军阶上却只给了他一个少将军的军阶。这是为何呀?三等伯的杨总制是从一品了,他那少将军才正三品呀!” 听她此问,刘行凝眉沉声道:“你认为钟相真是来要援兵吗?” 不明所以,种雁翎愕然道:“他不是要兵吗?那他发给兵部那奏陈是何意?” 脸色又阴沉下去积分,刘行道:“他手下三十万大军,四万火铳兵三万人在他自己身边、杨幺实际上只有一万火铳兵。他那儿八营四十八门火炮。杨幺实际也只得去了三营十八门而已。军力之上,他现在身边那三万火铳兵、三十门火炮会连四个破关口都砸不开吗?” 更加不知所以然,种雁翎有些心急起来。嘟起嘴道:“别跟我做算术,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认为他不是真来要援兵。” 见她急了。刘行冷冷笑道:“杨幺我给封爵、授阶还给了勋章,他这是来跟小爷要平等对待、跟我要名分的。” “哦,我明白了。” 种雁翎闻听此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杨幺本来是他部下,如今是爵位、军阶都有了,也就等于公然承认是我朝的将军了。可是之前你没给钟相任何封赏,这个心里不平衡、为了也来要个名分的耍出来的花活呀!” 笑得更加阴冷,刘行说道:“他的心志与杨幺不同。在起兵之初他便喊出过要做楚王的话。起兵就像称王,是我不与杨幺同时也给他封爵、授阶的一个警告。他应该是明白我这警告了,所以安心地揍康王、这段时间一直没再想着要裂土封王。” 刘行话说道此处时,前方驾辕的亲兵重新启动了马车。马车一晃,让刘行话语短暂了停了停。 但当马车平稳地走起来以后,刘行接着又说道:“一个想称王的人,他的野心是昭然若揭的。他这次来要援兵,实际上是在隐晦地告诉我不让我误会他。我给他封爵、授阶,也在回告他一个我的态度、那便是要爵位朝廷能给,真要兵马和更大权力他休想。” “啊?有那么深的含义吗?你不会是错怪了人家吧?” 种雁翎听完这番话。又露出了惊疑的神色来:“他想要更大权力的事,你有确凿证据吗?你自己可是最讨厌皇家猜忌武将,自己不要也做出同样的事来。亲者痛、仇者快呀! “七娘子,我皇家是猜忌武将,但是这次刘哥哥应该猜测的绝无错,当不是凭空猜测。”一听到种雁翎提起了皇家,赵金珠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开口拦过了话。 她这一开口,种雁翎才意识到失言,急忙转身对她躬身一礼道:“公主恕罪,臣女绝无冒犯皇族之意。只是据实而言、想要告诫我家相公而已。” “我明白、我明白,种姐姐何必如此拘礼。”赵金珠人小鬼大。种雁翎才施礼赔罪,她马上抬手拦住了种雁翎。 这小公主何等心智。即便是心中再生气,她也很清楚如果跟种雁翎较真起来。刘行绝对不会帮着她。搞不好,她若真敢对种雁翎做出点什么不敬的事,以刘行那脾气,随时可能让她滚蛋、回汴京去。 不想离开刘行,所以小公主立即选择了妥协。 刘行听出她的心声后,也不与之多计较,重新对种雁翎开口说道:“天策卫有两条密探暗线是直接对梁兴奏报的,那两条线手上都有钟相曾经欲称王,和另有图谋的确凿证据。只是现在康王那厢单靠杨幺还不够,那三路新起之兵未必比他靠得住。” 话到半句,刘行的脸色彻底变作了冷若冰霜、继续说道:“小爷这才容忍他、给他封赏,希望他能明白我之底线的。如果他聪明的话,乖乖做好他该做、正在做的事。拿下两广,小爷封他侯。打下更多地方,小爷还能封他公、封他王。” 马车撞上一块石头晃了晃,让刘行的话不由自主再次停顿一下。 待马车中心平稳前行后,刘行才接着说道:“但是想要真正更大的军权,那他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别说他手下三十万兵马,就算以后他有三百万杂牌军,小爷想收拾他也只需一道格杀令而已。” “哦、哦、哦……” 彻底听明白了,种雁翎突然诡异一笑道:“相公呀,那你打算利用他到什么时候呢?真要等他在南朝刮出三百万人再收拾他吗?” “给人机会,亦是给己机会。对真正死敌不能留活路,对同胞手足不能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地去赶尽杀绝。”深邃地目光望向远方,刘行声若寒蝉地道:“但是别给脸不要脸,那小爷真去打他脸的时候,只会抽得他连满地找牙机会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633章 胡党阴谋破、一令下四权 给人机会、亦是给己机会。 刘行在给钟相留机会,那么钟相会做出怎样的表现呢? 刘行的命令传到汴京城,当天晚上宗泽便以天枢院名义按照刘行的指令发布了一道政令,正式册封南朝反康领袖、湖广军南路元帅钟相的政令书。 不过宗泽与种师中、胡安国两人商议后,并未完全按照刘行的决策去做事。 在天书院正式发布的政令书中,军阶变成了定南上将军、爵位变成了平南二等伯,只有勋章按照刘行原有的指令、只是授了铜质宝鼎勋章。 宗泽这是要做什么?当刘行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得先是心底一阵愠怒。随即却迅速想明白了,赵鼎没参与天枢此议、肯定是胡安国想要借机拉拢钟相增强其朋党势力。 当扫除泗水之渊外围第二道妖灵阻截圈后,刘行坐在马车上看着京中传来的密报,先在心底暗暗骂道:胡先生呀、胡先生,朝中文官不敢跟你结党了,你却又想给小爷跑外面拉拢人帮你巩固势力是吗? 好哇,给你脸你不要脸。我念你当年在嵩山书院对我的恩情是一忍再忍,你却在此步步紧逼是吗?成,你逼我,我也不能一味忍让。再是老师又怎样,小爷前面冲锋、你后面捣鬼,小爷不能再容忍你…… 这个想法一出来,刘行立即对回到身旁的雷震发出指令:“去,传我命令,即日起咨议、都察、枢密三院不再受内阁挟制,三院一阁并立,各主其事、互相制衡。胡安国除天枢同知,全心做好咨议院知事的勾当。” 言微停。稍思考,刘行接着又道:“胡寅调任京师大学堂堂长,兼授太子少傅。以示恩宠。胡宪调任嵩山大学堂总办,兼授太子少傅。以示恩宠。胡定调任岳麓大学堂总办,兼手太子少傅、以示恩宠。” 第二次停住话、又做思索后刘行继续道:“以梁兴兼领署理胡寅空出的劳工部尚书一职,以苏东署理胡宪空出的巡抚职,谴礼部侍郎王居正接替胡定的巡抚之职。勾调兵部侍郎何涣改任礼部侍郎,其兵部侍郎一职由雷震署理。” “啊!” 听刘行命令说道此处,雷震没想到连他都被刘行要任命为兵部侍郎,吓得他大惊失色、惊叫一声。 惊叫过后,雷震摇着脑袋道:“太傅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天下皆知我是家臣之事重与兵事之职。人人皆言我实际上是你的家臣。你让我这样一个战功虽有,却并无大功之人去署理兵部侍郎,恐怕天下人不服。您看重属下,属下感激万分。但感激您,属下才更不能为了自己的功名,全然不顾您的威望呀!” 听到他此言,刘行脸色一沉道:“可是小爷我信得过的人,不会跟胡家勾勾搭搭的也只有你们几人尚未有任何要职。你为我担心,那你倒是给我推荐一个人,来接下兵部侍郎那个空缺来呀?” 闻听此言。雷震却是又一次摇了摇头道:“我自己不能去做兵部侍郎,更不能向您举荐任何人。因为我举荐了人,真去做了那兵部侍郎。太傅您的威望还是会受到折损。天下人会说是您在纵容我这个家臣干政,甚至会说是乱政呀!” 家臣乱政,在中原这几千年的历史中,家臣乱政之祸不比外戚干政、阉党乱政危害小。所以当今这天下的人,从刘行走出五台山起便对雷震、梁兴这些刘行的家臣万分瞩目。 两大家臣,在许多时候甚至在朝野间的关注度,远比那些巡抚呀、尚书的更高。 这是为什么呢?这就是因为天下万民怕两个家臣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来,变成了佞臣。利用刘行对他们的信任去胡作非为,做出干政乱政的事情来。 与梁兴那个天策卫前任都指挥使相比。雷震很清楚他还不如梁兴在百姓心目中的可信。至少梁兴从前还是没少利用天策卫的特权为百姓鸣冤、为朝纲正法。而他呢?一直都只是刘行的一个跟班,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伴驾的走狗。 再加上前一天刘行撤了天策与武英。已经先出一道政令为梁兴做好了正式进入朝堂的铺垫。可是他呢,没有铺垫、凭空而落。必然遭来天下人的反对,甚至可能是骂声一片。 不想要背负骂名,也确实不想给刘行添麻烦,他这份心理刘行当然懂。 可是没有可信的人能用,这也是让刘行无奈之下想到雷震的原因,一时间当雷震的坏说完时,刘行不禁也是愁容满面、陷入沉思,想要在记忆中找出一个可信的人去做那兵部侍郎来。 “刘哥哥,我本不该参与你对朝政的决断。但见你与雷指挥使如此为难,想为您推荐一个至少你也会认为值得信任、不会参与朋党之事的人。”正当刘行低头苦思时,一直坐在马车另一边的赵金珠突然开了口。 耳听其言,刘行侧头望向她时,眼珠子先是转了转、暗暗想道:这小丫头会推荐谁?她所言的信任,会不会也是她趁机培养心腹的开始呢? 然而就在刘行暗想时,却听到了赵金珠的心声:可恶的胡安国,仗着你是天下儒林领袖竟如此为难我刘哥哥。不管日后父兄谁还朝,本宫定然先让你滚出朝堂去…… 听到了小公主这心声,刘行马上打消了疑虑,露出浅笑问道:“不知公主保荐何人呢?” 赵金珠也不迟疑,直接开口说了一个名字来:“徐衡。” “徐衡。”重复了一下那个名字,刘行低下头去自语般道:“武状元出身、能文能武,一手小楷早已让儒林众人赞服。论出身、论功绩,论声望、论能力。不错、不错,我怎地将他给忘了呢?” 自语一停,刘行抬头再看向雷震:“就依公主所举,传令徐衡即刻接任兵部侍郎。同时,让他暂领殿前司总参军使,将京中各军给我尽快重整。” 兵部侍郎、兼领殿前司总参军使,刘行还没有说撤去徐衡正在担任的匠作兵备司司使之职。 当雷震策马转身去传令时,他心底暗暗笑道:徐兄,这下你可要牛了哦!整京城诸军大权在握,还抓着匠作兵备大权,这京城怕是无人于军权上再可与你相比咯!(未完待续。) 第634章 用外围人做打击朋党急先锋 徐衡上位,对于刘行而言是件好事。 虽说徐衡不能算是自己真正的亲信,甚至连五台山老班底都不能算。但自从他投入麾下以来,一直都是一个明哲保身、一心扑在兵事上的人。 杨沂中是他顶头上司,他不去攀交、不去趋炎附势,敢在临阵之时横着眼珠子去跟杨沂中顶撞。最后,还是他逼得杨沂中没做出太多出格的事。 回过头呢?现在锦州那一带领兵的人,包括张宪在内,如今都恍惚变成了以杨沂中为首、军中的一个硕大朋党关系圈子。 偏偏地,徐衡一调入汴京城。管是你张宪还是杨沂中,任你是老兄弟还是老部下,谁想从他儿问出点殿前司的决策性内情来,都会被他顾左右言他、一同胡扯把话题扯到别处去,让去探听消息的人无功而返。 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徐衡虽然年岁不大,可是他别摘掉战盔。只要那盔一摘,马上就会露出光秃秃的额头来。 因为他聪明过人,加上这一个秃脑壳的形象,所以杨沂中和许多北边将领现在暗中都在叫他“光头鬼”。 杨沂中几次在谴人想要探听些消息,给他手下那些队伍多要去点补给,被徐衡给顶回去以后气得那杨大将军是无奈苦笑,经常背后大骂“人人皆可信,不能信光头。兄弟情谊在,那厮最无情……” 杨沂中的军前朋党徐衡一入汴梁就保持了距离,既不近也不远。那他是武状元出身,据说当年他参加武举的时候,胡安国还是几位地方上学政之一,按道理也能算得上跟胡安国有那么点师生名分,难道胡安国没去拉拢他吗? 事实是否定的。胡安国如今都敢去想着拉拢根本不算北朝自身体系里出来的钟相了,怎么可能放过“光头徐”这样一个跟他算是有师徒名分的大将呢? 那徐衡面对胡安国的拉拢,他是怎么做的呢?他的做法呀。其实都是从古人那学来、从兵法里套用出来的。 他的第一套办法是玩三十六计、走为上。他是怎么玩的呢? 胡家叔侄登门造访,前门才停下轿子。后门徐衡接到消息策马跑出城去了。然后呢,徐家的管家就告诉胡安国:“家主接急令,出城接军械去了。” 第一次走为上他成功了,可是胡安国不想拉拢不成啊!于是,第二次又去,这徐衡便使出了金蚕脱壳的计策来。 这金蚕脱壳他是怎么用的呢? 胡安国当堂落座,他奉茶却不以师生之礼相见。胡安国才开口说几句话,他谴出属下去找的通传使便进了大堂说了一句“殿前司中有要事。请将军速往”。 好了,胡老先生被冷冰冰地仍在了徐家堂上,坐上几个时辰冷板凳不见人回来,只能悻悻地走了…… 两次不成,胡先生自然不会就此罢休。第三次去找徐衡,结果又中了徐衡的调虎离山之计。这调虎离山,的有人调吧?是的,当时调走胡安国的不是别人,正是宗泽。 那次还是胡先生落座、徐衡才奉上茶,他还没等喝上几口。天枢院的通传官进来了。对着他躬身一礼“太师有要事请太保速往天枢商议,事关紧急、请万莫耽搁……” 一听宗泽让他去天枢院,胡安国哪里还敢再耽搁。可是等他到了天枢院、见到宗泽的时候才知道。根本没多大点事、只是些根本无需他咨议院联会审议的破事儿,宗泽就给他从拉别人的地方给拉回道天枢院来、坏了他的好事了。 胡先生不是傻子,三次企图拉拢徐衡都中了计,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原来徐衡是根本无心投入他那朋党、故意跟他使诈玩计谋。 好嘞,从那以后呀,胡老先生算是恨上徐衡了。在他家中搞私人聚会的时候,胡老先生几次三番当众骂徐衡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迫于行儿之威背弃师尊的败类”…… 胡先生一骂,朝廷里自然就有很多胡党开始跟着去传。传来传去,徐衡如今的官场的名声也实在不咋地了。 可是呢?刘行才不在乎那些官场的人怎么评论他。刘行看中的就是他文武双全、既曾在基层带兵多年,又曾领大军攻克燕京的经历。更看中他能明哲保身、拒入朋党这中名节与心性。 所以有几次有人上本参奏、弹劾徐衡。刘行直接拿出天策卫对相对事件掌握的证据,当众帮徐衡证明清白。 久而久之。接二连三的几次胡党发难去弹劾徐衡的事情被刘行这么一拦下来。徐衡虽然没正式成为刘行为首这一派的成员,却早在心底深处对刘行是敬佩万分、感恩涕零,赞赏备至、彻底忠诚了…… 正因为了解徐衡此时心里,也知道其实他是被胡安国自己推到他对立面上的人,所以小公主一推荐他、刘行马上便同意并且发出了任命,让他去接任兵部侍郎的职务。 侍郎是个说大不大的官,如今五大总督的头上也都有那侍郎的名衔,但是五大总督头上那只是为了方便他在治下之地做某些事。 比如是粮食调运不便、给了个户部侍郎方便他就地征调粮草。比如是备用兵员不多,刘行便会给他个兵部侍郎的衔、让其方便在一场大战后在当地补充兵员。 但是徐衡这个兵部侍郎,可不是权领、而是实任。兵部实任侍郎只有两个,一个分管兵备、匠作、转运和工监等事。 徐衡接任的这个侍郎呢,在殿前司本来是另外那个侍郎可以管得到的匠作兵备司司使,这次这么一当上兵部侍郎仍然领任原职,等于是在本职外又抓到了征募、兵训、城巡、城监等一大堆的实权。 可以说他一上任,等于是名义上的侍郎、实际上权利范围不比种师中那个尚书少许多,完全就是一个后世中“常务副部长”那种职司…… 打击胡党,这是刘行决定开始做的事。徐衡不是自己的嫡系,刘行这看上去想要拉拢他,事实上也是想让他先站到台上去,做出点跟胡党针锋相对的事来、向自己纳上几个投名状来。(未完待续。) 第635章 小公主献毒计 夜,悄然降临到了山东大地上。 四个时辰,整整四个时辰中,五路人马连破三道妖灵组成的阻击线,终于在夜色降临时来到了泗水县城西北二十里处,传说中泗水之渊的附近。 坐在马车上,看着那滚滚河水由西向东流淌,刘行放眼翘望河水中一个巨大漩涡怔怔出神。 种雁翎与杨凌儿一前以后,带着各自四个亲兵坐在马车前后,正在啃食着只有山东这地方才有的大烙饼。 赵金珠看着刘行那出神的样子,皱着没有啃掉烙饼的一角时,却是发出了一声轻语声:“原来山东这样产粮很多的地方,平日百姓吃得也只是这等口粮呀!想一想宫中所食,再尝一尝手中这饼,还真是久居深宫不知民间事、一朝得见甚惊心呀!” 听到赵金珠这话,刘行停住思考。 回头看了看她,苦笑着道:“公主能有此心思,当是万民之福。可是这天下呀,许多人本身出身是布衣草民,一旦登上枝头变凤凰了,就忘了他们曾经吃过的苦、忘了本。反而变本加厉地掉过头来,往死了坑害百姓。” 一言才落,刘行不由得又想起了胡安国来。 回首重新望向那泗水之渊,继尔说道:“有些人本性不坏,可惜一旦登上高位就忘本。现今只希望我给他当头一棒,能将他敲醒、让他回归本位和我一起竭力为改天道、变天数来奋斗吧!” “刘哥哥,那胡安国是你的先生不假,他也确实于朝廷、对社稷有策反千儒之功。可是难道你就准备一直这样忍让,只是敲打不惩戒吗?”赵金珠听完刘行的话,俏生生地望着刘行问了一句。 苦笑一下,刘行道:“他是我的先生。他是儒林的领袖。我若直接罢了他的官是可以,可是罢了之后呢?儒林大乱,群儒归而复叛。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这朝局。定然要重新大乱起来。” 完全变作叹息状,刘行微一停顿接着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可不愿让我主宰这一番天下的百姓,因我一人之念折腾来、折腾去呀!我不怕百姓折腾不起,我怕身边这些人跟着折腾不起呀!” 所谓胸怀天下,刘行心底里都是扯淡,至少刘行不是一个真正心在朝堂、志在天权的人。所以在刘行心底里,只有一个信念是根深蒂固的、那就是别让身边这些人跟着自己遭罪。 然而同样的话,从刘行嘴里说出来以后被不同的人听到,却全然变了个味道。 当听完刘行这番话后。赵金珠心底暗道:刘哥哥说是怕身边的人跟着折腾不起,事实上应该还是不想让我朝万民跟着遭殃。这份心思,不亚于范相国那‘先天下之忧而忧’。这份胸怀,岂是那胡安国可比的…… 心中如此想,赵金珠那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厉的神色来。 她依然望着刘行,话语中却略显出了几分阴冷:“刘哥哥,你若怕儒林因你收拾那个胡安国反你,小妹倒是有一个计策,相信能够化解。” “哦?公主有何计策?”听她居然要给自己献策,刘行顿时饶有兴趣地望着问道。 赵金珠毕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童真还在。根本不会考虑到如果她献策时表现得锋芒太露刘行会对她产生防备之心。 所以刘行一问,她马上开口道:“分化儒林,多树引领之人。不让他胡安国一家独大。看他还如何一呼百应来与刘哥哥你争权夺利。” 好毒辣的计策,这是一个十三岁小丫头想出来的毒计吗?她还真不愧是慧了那个妖怪的徒弟,想出来的计策竟然也是如此毒辣呀!赵金珠的计策才说完,刘行心中马上先有了这样一个震惊。 震惊之后,含笑盯着她,刘行邪邪地又想到:若是这小丫头心志一直不变,嘿嘿,会不会等她再长大些来跟小爷这里玩逼婚呀!一个公主要是跟小爷玩起逼婚来,我的小七、我的凌儿能怎样呢…… 心中如此想。刘行却在开口道:“那若是儒林分流立党以后,儒教中人自己先为争名逐利打起来了。这天下不是一样还要大乱吗?” 仍然是不假思索,赵金珠张口便道:“君王之道。就是让朝臣不能入绳索一般拧做一团。刘哥哥,难道你在嵩山书院未曾读过古人王道之论吗?儒教分流、先散胡党。胡党一散,百家争鸣。到那时只要你以君王道驾驭那些新的儒生领袖,信并不难吧?” “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每次都被欺负,小心我一定报复!” 小公主的话才说完,刘行突然开口唱出了一首后世里的歌词来。 这歌一唱完,刘行大笑着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的头发道:“公主呀,你这计策真是好毒、不愧是那老妖怪的徒弟,哈哈,居然连君王之术都为我想到了。真是够毒,不过我喜欢这种毒!” “喜欢我二徒弟,还不娶她!小子,你也太口是心非了吧!” 刘行话音才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高语声。 语声才落,慧了飘然落到了马车上,怪笑着望着刘行接着说道:“我的徒弟如果没点做毒士的基础,那我收她做甚?嘿嘿,这样一个毒娘子,小子你若是不娶,可是暴殄天物哦!” “师傅……”赵金珠一听慧了这话,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一个自幼受儒家礼教束缚的小丫头,顿时被羞得红着脸、低下头去轻轻拽了拽慧了的衣角。 被赵金珠抓住衣角这一拽,慧了顺势坐在了她身旁,抬手轻轻在她鼻子上勾了勾。 接着慧了依然怪笑着,回头看向刘行道:“七娘子是个怪娘子,凌儿姑娘是个药娘子。嘿嘿,小子,你再把这毒娘子娶了,日后这天下人怕是更要对你畏惧三分咯。她害羞,但是相信她心思你现在也很清楚了,怎样,就应了宗太师的美意、娶了她吧!” “你个老妖怪给我停!”耳听此言,再看到慧了那副模样,刘行低沉地喝了一声。 旋即开口,将话题转移、开口道:“三道阻截全破了,你那娘子是不是应该就藏身在这附近了?”(未完待续。) 第636章 公主露爱意,小七暗自伤 听到刘行提及到他那个娘子,慧了忍不住脸上一红。 低下头去,他轻声地道:“想来也是她该现身的时候了,因为再继续下去她若不现身,我等便可直掀渊上水、去战那神兽了。” “师傅,您还有娘子、您不是和尚吗?”慧了的话音才落,一旁的赵金珠抬头望着他怪异地笑着问道。 慧了听到这问话,脸变得更红、竟似女孩害羞般将脸扭向一旁道:“谁无年轻气盛时,谁有能真正做到无爱。我有娘子有何稀奇,只可惜当初她负了我、只把我当做了实现它个人野心的工具,让我的爱陡倍伤之无善果罢休。” “咯咯咯……” 慧了的话音一落,刚走到马车旁的种雁翎与杨凌儿与小公主同时发出一阵铜铃般地笑声。 笑声中,慧被脸上红云密布、却是猛地一抬头扫视三女道:“笑什么笑,谁说妖灵不能有爱了吗?还是我的爱很可笑?你们笑我,自己先为爱与情所困扰,有何资格在这儿笑我?” 听闻此言,种雁翎与杨凌儿先是对视一眼,接着两个女人一起将目光注视到了赵金珠的身上。 “公主也有爱,不会真是爱上刘师哥了吧?”杨凌儿是赵金珠的师姐,所以她敢不顾忌赵金珠是公主的身份,先开口怪异地望着赵金珠言了一句。 赵金珠将慧了想要转移话题,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回望杨凌儿道:“师姐,别中了师傅的计策、他这是在声东击西。” 一听小公主这话,杨凌儿猛然惊醒,邪邪地笑望慧了道:“师傅。你不许欺负徒儿好吗?欺负我们姐妹俩,是要付出代价的哦!这个代价吗,就是跟我俩说一说你与那师娘是怎么一回事。别把我们姐妹俩蒙在鼓里。” “是呀!说,师傅。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把你与那师娘的故事讲给我们听。不然,哼哼,我马上让刘哥哥逼去下那深渊、去与你不愿意碰上的那个女人正面开打。”赵金珠接话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态一说完,转头想要去给刘行使个眼色。 可她才一转头,马上惊叫道:“刘哥哥、刘哥哥去哪里了?” “别急,我家相公和这是给你们姐妹俩一个逼这老妖怪的机会。他呀,一道灵符甩上天、使出地遁去找梁兴去了。”眼见到赵金珠一看刘行没了踪影急成那副样子。种雁翎虽是笑着,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看地说道。 三妻四妾,在这样一个时代里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夫为妻纲”这些封建制度常年累月地灌输之下,在许多女人的内心里也早已经是习惯成自然。 这种习惯源起于商周,是那两个王朝的更迭完成了由父系制的高级阶段向父权制时代的过渡。从此,为巩固和强化男性的支配地位,便造出了一系列宗法伦理的信条,既以规范社会,更以桎梏女性。 女性地位之全面低落,既肇因于这种宗法伦理所维护的男性统治。男性统治更藉这种宗法伦理而大行其道,世泽绵长。? 女性是父权社会的经济附庸,在父权社会中女性丧失了家庭财产的所有权。只得借助婚姻或血缘的关系依附于男子、沦为家庭的奴隶。 “男称丁,女称口”之说,在这时代皆以一家中“丁”的数目分配土地和担负赋税,把女性排除在外。 这“计丁受田”制度最典型说明女性毫无经济地位的事实,女性在家庭中也没有私有财产。虽然刘行的新法已经废除了不许女子有私产制度,开立允许和离、女田平等政策。但想要改变那种根深蒂固、传统性的风俗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在这个时代里,有时女性甚至沦为男性买卖的对象有卖为奴婢、卖为妻妾、卖为童养媳、卖为娼妓。陷入最悲惨的境地,这都是因为女性在经济上不能独立造成的。 泯灭女性的经济权力,令其成为男子的性奴隶与生育工具。已成为封建宗法约束女性的有力武器。? 刘行的新法中如今先是禁绝了人口买卖,不论是人妻还是人女。都不得再做私下买卖之用。娼寮、妓院的关闭,也堵住了女人另外一条悲惨的人生路。可是与之前的财产与权力一样。也还是方兴未艾、需待时日才能见效。 女性被排除在政治之外自阶级社会产生以来,“乾坤正位”便成为规范男女的理论基础。“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 “男主内,女主外”这种分工模式给两性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男性在激烈的社会竞争中增长了‘才干’,那些成功者制造了自己的‘历史’、成为财富与权力。 妻妇与奴隶的拥有者,而生活于其中的妇女不得不屈从于男人为自己设就的生活范围和既定的角色,将自己的职分降到次要的从属的地位,从而形成了妇女无权的隐忍的经历,形成了认为妇女是无能的短见的偏见,从而妇女本身也就成了无史的沉默的群体。 ”妇女被禁锢在家中,服役于人,料理家务,就是连统治阶级的皇后也属被禁之列。 不仅如此,在刘行新法颁布前的封建社会里还宣扬“女祸论”,即认为宠信妇人使之预政,必酿成祸患。甚至宠信妇人,使之预政便是祸患的传统理论。 无论家政、国政,都奉之为信条引之为鉴戒,使只成为限制女性预政的一件理论武器,总之一切女性的基本政治权利在这一男权社会中消失殆尽。? 传统女教自始至终渗透着封建伦理的观念。儒家思想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思想基石,故传统女教向以贯彻儒家的宗法伦理观念为宗旨。 在汉以前已出现了奴化女性的封建女教,女教轻视智育。认为“妇女只许初识柴米鱼肉数百字,多识字,有益无损也”,有的竟认为“妇人识字多诲淫”。 正是这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点,剥夺了妇女学习文化知识的权利与机会,使她们的才智开发不出来、能力得不到培养,从而不能自立。 与此相反,女教异常重视德育,尤其是封建宗法思想和伦理道德观念。 而西汉刘向的《列女传》,东汉班昭的《女诫》,成为讨论女子问题的范本。连同后来的《女论语》、《女学者行录》,都在宣扬“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夫为妻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等教条。 “封建社会的这些所谓女教、女学,不是真正的女子教育,而是一种货真价实的奴化教育。 向女子灌输奴性服从的礼教纲常给她们套上精神枷锁,束缚妇女的言行、限制她们的发展。以使妇女成为封建伦理道德的自觉遵行者和殉道士,使她们长期安于被压迫,被奴役的地位……(未完待续。) 第637章 先立孙石、布局拆分儒林 作为一个生在当下、长在当下这样一个封建时代里的女人,种雁翎是怪、但她从小接受的却也是传统的女德式教育。 在种氏家族中,她虽然人人捧着、哄着。可是诺大的家产没她什么事,她出嫁那天种家是给她准备了嫁妆,却也只是一些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是一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物。 在豹林谷一脉中,她是几乎差一点成了宗派的继承人、若没刘行她便成了豹林谷新人宗主。可是只有有点思维能力的人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哦,原来她还是第二位、甚至第三四位的。 如果不是种家男丁里没有一个能扛起大旗来的,轮不到她个小女人去做宗主继承候选人。即便是没那能力,原本在她之前还有种家两个男丁排名在她之前的。 要不是她自幼与刘行有那份从纯真年代一路走到如今的感情在,如果不是她以一介女流之身伴着刘行打出了一片江山来,怕是永远也别想在宗主继承候选人的名次上进入到前三…… 任何事情,都是因人而异。怪娘子种雁翎是脾气古怪,可是她从未有过如刘行一般邪狂的表现。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其实本身还是有问题的,那个问题决定了她永远只能做男人主导下这社会中的配角。 那么她自身的问题又是什么呢?还是她虽然从小性格怪异,却是深受传统女学礼教的毒害,而且那种毒害已是病入膏肓、侵入五脏。 也正是种雁翎自身的这种问题,让她在发现小公主赵金珠竟然也爱上了刘行,不是单纯只是宗泽多此一举的搞事才有赐婚那档子事以后。她没有选择为自己爱情做殉道者、而是第一时间选择了为那封建礼教做殉道者…… “公主是想让我以后也叫你一声妹妹呀!”第一时间选择错了的种雁翎,看到赵金珠望向她的时候。竟然开口如此问道。 赵金珠闻言,马上笑逐颜开地道:“如果种姐姐愿意,我当然求之不得了。可是你愿意、我愿意没用。刘哥哥不喜欢我、怕是你我永远无法共事一夫了。” 听到赵金珠这话,种雁翎的心在滴血。已经有一个杨凌儿在与她分享刘行的爱。如今又冒出这么一个身份、地位都很高贵的小姑娘来有自己争夺刘行的爱。任何一女人遇上这种事,不反抗也只剩下心里血流成河、泣血如瀑。 赵金珠虽然是聪明过人,可是她严格的来说还只是个孩子。她喜欢刘行,那不是爱、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对一个英雄盲目的崇拜。 当然,在赵金珠的喜欢里,还有另外一种封建礼教强加给女人的思想在作祟。那便是家国与社稷之下,女人只能为之牺牲。 她想用她的一生幸福,换取刘行对她赵家、对她赵家的大宋江山坚定不移的守护。哪怕她明知道刘行不喜欢他、更不会爱上她。她还是想要努力去做到一个皇室女子该做的“本分之事”。 可惜的是,她的目的不纯,刘行早已从她的心声听到。一个不纯粹的爱情,作为刘行而言永远不会去接受,却让种雁翎此刻心中在滴血…… 这厢里,赵金珠表明心迹让种雁翎心中泣血,杨凌儿也隐隐生出醋意。那厢里,刘行一道灵符出、人已到了梁兴带队休息的地方。 一见到刘行从地下蹿出来,梁兴先是愕然一愣。 接着他起身见礼,惊愕地开口道:“太傅。您不是还需要三十六个时辰能自如施展法术。这怎的、怎的能以土遁来此了呢?” 坏坏地一笑,刘行从怀中逃出去了张天师送给自己的一本书、在那书上还有一叠厚厚的灵符。 拿起书和灵符在梁兴面前晃了晃,刘行得意洋洋地道:“小爷我是谁呀?我是天外飞仙。张天师这几本书小爷如今已经吃透了。所以呀,不能施展法术、小爷一样可以用符箓来补缺。嘿嘿,要不要我给你来上一个定身符,让你体验一下这灵符的厉害呀!” “别、别、别。”一听要让他尝试一下定身符,梁兴下得连连后退,嘴上急声道:“属下相信太傅您是真的吃透了天师道那些符箓之法,您可千万别给属下定身。” 见他仓皇躲避,刘行收起了笑容。 正色看着他,站直身后说道:“好。不给你定身符,却要给你一道定心符。我答应要给你正式入朝的事已经在办。相信你也从雷震那厮那里知道了。你现在既然是一省巡抚了,来。我交你些事,你现在这山东给我办一办。” “太傅有何吩咐,属下定将竭力办好。”梁兴见到刘行庄重起来,也是连忙再次见礼、郑重地说道。 “第一,将徂徕先生留下的徂徕书院并入泰山大学堂,正堂中无需立他人之像,只立孔孟二圣与孙复、石先生之像便可。你以巡抚衙门的名义,正式上书给礼部,严明泰山学派宗承所继当奉孙石二先生为主。”刘行一开口,先是发出了这样一道指令。 梁兴一听这命令,忍不住抬头望向刘行道:“只奉孙石二先生为主位堂圣,太傅、难道您真的准备全面铲除胡党了?” 摇了摇头,冷冷一笑,刘行道:“彻底铲除不合适,毕竟胡先生一门四杰、于我朝光复有不可磨灭的大功。但是打击朋党,这事却是该做一做、再不做怕是要真的掀起惊天的波澜了。” 话一停,刘行重新皱起眉头来,接着沉声道:“第二件事,你即刻密令军情司内侦处,谴精干力量、动用可用之密探,将胡家父子与叔侄四人全部给我全天监控起来。不许无干人等与之私,以我命令勒令他四人在家中禁足思过。” “这……” 听到刘行这番话,梁兴忍不住再次迟疑了一下发问道:“您是要密令禁足?可是那叔侄、父子四人既有咨议院知事,又有三大学堂要人。咨议若要开会寻不到人、三大学堂有重要学政事务要处置,他四人不露面的话,太傅不怕生出异议来嘛?” “你天策卫原来的那些药我都白给你们了?叔侄、父子四人因勾调官职心中郁结,同时病倒这很难吗?”阴测测地说完这话,刘行抽出一道灵符来。 在将灵符抛上天际时,刘行大声道:“该怎么办你自己想,总之把事情给我办好,小爷去找雷震了……”(未完待续。) 第638章 册立群圣,再分儒脉 梁兴还在吃惊,刘行一道灵符上了天、一把符火燃起后,“蹭”地一声钻进了地下,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看着刘行消失的那个地方,梁兴吃吃地道:“这符箓之术看来不是如同道中人所言那般一无是处,太傅先是引来水神龙助战三个时辰。这倒好,以后他便是没我等保护,遇上危险至少也能借助灵符遁地而走咯……” 言至此处,梁兴猛然醒悟。 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后,讪笑而语道:“太傅若是能遇上危险,怕是以他那性情也定然是宁为玉碎绝不会如那些金狗一样,动不动就做遁地的老鼠。我这是想什么呢,还是抓紧办好太傅交代的事情去吧!” 此言一落,梁兴转身而走。很快便依照刘行的指令,将重整泰山大学堂、并徂徕入泰山的政令以山东巡抚的名义给发了出去…… 梁兴才去发住巡抚令,在河岸另外一边的雷震也被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刘行给吓了一大跳。 但他比梁兴先真切地见识到了符箓之术的神奇,所以只是稍一震惊,便上前见礼、而没有多说闲话。 “我说你记。”见雷震迅速摄住心神,刘行也不含糊,直接开口说起来自己的新政令。 这些新政令,刘行全部都是针对其他非官办四大书院颁布的。 首先,改为嵩山大学堂的嵩山书院是刘行出身之处,刘行对那里十分熟悉。在新令之中,刘行明确了嵩山唐碑亭与正堂内,不得出现胡安国的雕像。 嵩山明立的二祖诸圣中,第一祖是唐朝的皇帝李治。因为追根溯源,如果不是当年李治的奉天宫宫学。嵩山书院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根基。 第二祖刘行选定是柴荣,因为在李治之后是柴荣在从前那个奉天宫学的基础上倡导、创建并且大力扶持之下建立起太乙书院,让嵩山书院的根基变得更扎实。 其他四圣。分是范仲淹、司马光、程颐、程颢。立这四圣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们都曾经在嵩山书院著书立说、游学授课。无论儒学造诣上。身份地位上、对后世的影响上,都足以称之为一代儒圣。 接着,改为石鼓大学堂、北迁的石鼓书院正堂与庙社中,也不得出现胡安国的碑、像。石鼓大学堂明立的一祖四圣。 祖为唐代处士李宽,原因是唐代处士李宽步李泌后尘至南岳,见石鼓山林木葱郁,湘江、蒸水、耒水三江环绕,遂结庐读书其上。首创中原最早的书院,是谓石鼓书院之始建。 四圣之中第一人,是至道年间的郡守李士真。当年他援李宽故事请于郡守,以其私财在李宽读书故址构建屋宇,以居衡之学者。此举以石鼓书院正式创建载入史册,李士真亦以乡贤入祀,流芳千古。 其他三位堂圣分别是曾在石鼓游学授课的韩愈,长居石鼓授学的苏轼和理学大家、首将儒道兼修道炉火纯青的周敦颐…… 再接着,便是岳麓书院北迁后改建成的岳麓大学堂。在诸多的旧书院、今日的六大学堂中,岳麓大学堂不算是资格最老的。 其原本所在的岳麓山自古就是文化名山。西晋以前为道士活动地,曾建有万寿宫、崇真观等。西晋武帝泰始四年麓山寺创立,今仍巍峨而立。 东晋陶侃曾建杉庵读书于此。 六朝建道林寺。 唐代马燧建“道林精舍”。 唐末五代智璇等二僧为“思儒者之道”。在麓山寺下“割地建屋”建起了“以居士类”的学舍,岳麓书院就是在智办学的基础上“因袭增拓”而诞生的。 所以刘行为岳麓定下的岳麓鼻祖便是陶侃与马燧。 咸平四年李允则请奏书诏赐诸经释文,义疏,史记,玉篇,唐韵,赐建湘西书院。开宝九年潭州太守朱洞在原僧人办学的遗址上,即岳麓山下的抱黄洞附近正式建立起了岳麓书院。所以朱洞因此功绩,与李允则一起。被奉为岳麓恩圣。 大中祥符年间,岳麓书院进入了北宋的鼎盛时期。大中祥符八年。宋真宗亲自召见山长周式,对周式兴学颇为嘉许。亲书“岳麓书院”匾额。至今书院所存“岳麓书院”刻石,便是当年宋真宗的手迹。 在周式执掌下,岳麓书院的从学人数和院舍规模都有很大发展,遂成为彼时天下四大书院之一。所以这第三位岳麓之儒圣,刘行便确定为周式。 同样是北迁的白鹿洞,相传在唐贞元年间洛阳人李渤与其兄涉在此隐居读书,渤养一头白鹿“自娱。那鹿通人性,跟随出入,人称“神鹿”。 那里本没有洞,因地势低凹、俯视似洞才称之为“白鹿洞”。后李渤为官江州,为纪念他青年时代在此读过书,广植花木,建亭、台、楼、阁以张其事。故而刘行所定白鹿洞之祖,只有李渤一人。 南唐李氏朝廷,在此办“庐山国学”又称“白鹿国学”,与金陵秦淮河畔国子监齐名,学者争相往之。 大宋初年,宋太宗重视书院教育,御赐《九经》等书于书院。因有朝廷重视,地方官史予以重视,书院得以发展。 因此在白鹿洞的正堂正位之上,刘行要求必须立一尊太宗像,以为后人感念前代帝王尊师宗教的恩德大业…… 而另外一个也是原本起家在南朝,在胡安国的策动下举院北归的茅山书院如今被刘行已经安置崂山之下。这次刘行决定直接将其名称改掉,更名为山东大学堂,与泰山大学堂并称为山东两大学。 茅山书院之前也曾被叫做金山书院,是由处士侯遗创建于北宋天圣二年。这些年来没出过多少儒家大人物,却是出了很多的道士。 所以刘行将其定义为此后道法弘扬与交流上的重点大学堂,唯一的一位允许立碑牌、刻雕像的也只有候遗一人…… 一系列的明确定位性规划后,刘行最后扔出了一句话来:“同令告知天下人,凡我朝境内自今日起不得再奉今人为圣。胆敢僭越先哲者,视同罔上、视为欺师灭祖,定将严惩不贷。”(未完待续。) 第639章 一个故事,引来募侠令(上) 视同欺君罔上、视为欺师灭祖,定将严惩不贷。 刘行这话一说出来,雷震忍不住抬头望着刘行道:“太傅,您这是准备将儒道宗派明确化、并且立为一种新规则吗?而且,还要将这个规则列入新法中去,进而确保未来不会再出现胡安国之辈以儒林领袖来争夺朝权吗?”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文人们总是靠笔杆子扰乱法制,侠客们总是用暴力触犯律例。当今我朝境内,真正的侠者都已纷纷投入军旅为抗击外敌去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了。” 说话间,刘行缓缓地坐在了雷震面前的一块大石头上。 抬头仰望天空那点点繁星,刘行接着说道:“可是儒生们,却在为那些侠者们站脚助威、摇旗呐喊时做出了太多以文犯法之事。妄议朝政是个开始,抨击新法是其延伸。如今胡安国结党夺权,则是走向*的必然。” 猛地重新坐直身子,正色望着雷震道:“你说,如果再不以法律为准绳,将那些儒生牢牢地束缚好。日后这天下时不时来上一轮儒生发动的夺权之争,苍生何时得以为安、百姓何时可以真正休养生息、走向富贵的生活之路呢?” 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雷震若有所思地道:“可是据属下所知,也不是所有的侠客都投入到了我军之中。譬如现在这山东的地方上,便有一群以萧恩、李俊、倪云为首的人以侠客自居,做出了一些乱法之事。” “萧恩、李俊、倪云?”听到这三个名字,刘行似曾听过,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迟疑地重复了一下三人的名讳。 旋即双眼注视上雷震。刘行问道:“那三个人做了何种乱发之事,各种详情你可知道?” 雷震接问,立即将他所知道的给说了出来:原来那萧恩本是宣和年间山东三十六寇之一。当年是寇首宋江手下的水军点检。 当年张叔夜在海州城歼灭了宋江和他那支巨寇武装后,萧恩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投降了张叔夜。留在海州做了水军的一个低级军官。 可是草莽之人,永远难以真正适应朝堂上各种各样的规矩。做官的几年时间里,萧恩始终无法适应官场上的生活。即便是他立下了许多战功,再张叔夜再三庇护下最后还是被革除军职、勒令致仕,谴归家乡、回去重新做了一个渔民。 按道理说,萧恩曾经在大宋水师中当过官,他告老还乡怎么也能算是个员外,应该没什么人敢招惹这个曾经造过反、打过方腊。战过金狗的人物吧! 可是偏偏那个萧恩不是个习惯养尊处就、安心做个员外的人。一回到家乡他便散尽家财、把钱分给了当地的穷人,然后自己重新去真的做了个渔民。 做了渔民就安生打鱼度日也挺逍遥的,可惜老天似乎都要跟他过不去。去年山东突然来了一场大旱,那萧恩前半年去参加了抗金的义军、后半年一回来居然缴不起渔税了。 当地呢,还有个渔霸叫丁燮,本是当地的里长。平日里吧,那丁燮也经常帮着那一带的渔民代缴渔税,借机收点利息和拉拢一下可以拉拢的人,以增强他在当地的势力。 可是到了萧恩欠税这件事情上,丁燮的做法就不同了。萧恩一返乡就散尽家财给穷人,当时是给丁燮的地下钱庄造成了很大冲击的。萧恩造过反、做过官,名望上又压过了丁燮。 代缴了渔税那是丁燮为了做事两面光的权衡之举。等到萧恩打完金狗再次回到家乡,他马上派其管家带人赶到萧恩的家中去催萧恩还钱。 当时呢,也曾经在张叔夜手底下当过水师小校、中途托词脱掉号衣的李俊正带着佟文、佟武两个昔日的部下与同为昔日宋江手下反贼的倪云一起到萧恩家中拜访。 一见到自家兄弟被个土财主指着鼻子骂、吆五喝六地来催其所欠的渔税,再得知丁燮从前也没少做过强娶民女、逼良为娼,敲诈勒索、盘剥百姓的事。 一知来的那管家身后主子是个什么鸟人,当时那个李俊便鼓动萧恩等人一起冲上前去给那管家打得狼狈而逃。 去要欠款居然被打,这还了得?丁燮当天晚上便趁着李俊等人夜里回城暂住的机会,派出了家中几个护院头目带家丁去锁拿萧恩。萧恩忍无可忍,将丁家那一众人打得落花流水、再次溃逃。 打走了渔霸的那些人。第二天一大早锐气早已磨得不是那么光的萧恩上衙门状告渔霸丁士燮。但丁府与官衙勾结,县官吕秋反将萧恩杖责四十。且逼其过江至丁处赔礼。 萧恩愤恨之下大发英雄神威,带着女儿黑夜过江、以献宝珠为名夜入丁府。杀了渔霸全家三十八口。如今呢,不知道跟这着那个李俊,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听着雷震将这个故事讲述到半段时,刘行的脑海里浮出了当初在嵩山书院看到的那本手抄小本、野史性的小说《大宋宣和遗事》来。 在那本野史小说里,详实地记录了后世里被大肆渲染成所谓名著《水浒传》故事原型人物宋江,和以他为首那山东三十六路宣和贼寇的故事。 当雷震讲到打渔霸、杀人全家时,刘行心底暗暗笑了:看来这历史真是胜利者书写的,故事也是写东西的人编造成分更多形成的。反倒是民间戏曲,嘿嘿,有些时候才是与真正历史向契合的。 这哪里是萧恩,分明就是水寇出身那个阮小七《打渔杀家》的故事嘛! 心底如此暗笑,面上却不露半分。 待雷震将故事讲完后,刘行问道:“那个县官,现在还在做官吗?” 摇了摇头,雷震道:“萧恩杀人全家后,那个县官知道我朝新谴的知府必然彻查此事的来龙去脉,当夜便带着妻妾想要逃亡南朝。结果没逃多远,被吴璘撞了个正着,当场便给吴二将军砍了脑袋。”(未完待续。) 第640章 一个故事,引来募侠令(中) “是何人后来去办的那一桩灭门惨案?”刘行面无表情地再次发问,意念中闪出了一个想法来。△¢頂點小說,” 再被问到,雷震仍然快速作答:“是现任山东按察使石选去查办的。” “石选、是徂徕书院出身的石家子弟吗?”问题一个接一个,刘行似乎准备将问话当做了主题。 雷震也早习惯了刘行要么不问,一问就是接二连三来问这个习惯,毫不犹豫地道:“是石家子弟,却是应天书院出来的。” “那他查办的结案定义,你可知道?”刘行第四次发问后,人却重新仰头靠在大石头上,看似漫不经心地数起天上的星星来。 还是不假思索,雷震立即作答:“石臬司的结案定义是被杀者勾结赃官、鱼肉百姓,杀人者虽有重罪、却是官逼民反不得以为之。然则法不可违、律不可坏,虽情有可原、却法不恕,仍然悬赏五百石粮食在追拿那个萧恩。便是从犯李俊等人,也分被以一百到三百石悬赏追拿中。” “传我的命令,让那个石选撤销对萧恩等人的追拿。” 悠然地数着星星,刘行开口说道:“再给刑部发一道政令,凡有狗官勾结他人鱼肉乡里、欺压百姓者,被欺压这杀其一人罪不至死。杀人后主动投案者,一概交军情司押入边境各处教化营去充边塞、做役偿其罪。杀人众多者,主动投案者只做流放、不予问斩等死罪处置。” “啊,太傅,您、您这是……”一听到刘行这道命令。雷震大吃一惊却是话到半句没敢继续说下去。 他不用说出来。刘行已从他内心深处听到了他想要说得话。 仍然数着星星。刘行淡然地道:“单凭律法,无法完全遏制一些胆大包天的狗官去找到新法漏洞,然后去为非作歹、鱼肉百姓。我这就是要开恩令,对敢于反抗狗官的侠士们法外开恩。” 言至此处,刘行再次坐起身来。望着雷震道:“你再以我名义给留守京中,我刚任命的宗欣发一道命令,让他以我的名义发出一道私人募侠令。凡是因狗官作恶曾经杀过人的,或是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且侠名显赫之人。愿意投效我的。我保他们全部不受罪责。” “募侠令,太傅您这是要做什么呀?不怕朝野、尤其是南朝那些人再来辱骂您是说一套、做一套,自己建立起一套新法却反过头来自己乱了法纪呀?”雷震听到刘行这话后,不由得说话时露出了焦急地神色。 看到他那副样子,刘行仍然是淡淡地笑道:“我当然不是要乱了法纪,因为在我私人募侠令发布的同时,你还要给咨议院代我发去一道命令。在皇帝之外,以后当朝首辅、次辅每年都可以颁出一些****令。” “首辅不多,最多三月一批不限人数。次辅不少,一年一次、限制一下人数。我一个堂堂的当朝宰相。要这****之权,也不算为过吧?嘿嘿……”话语微停时。刘行的面色开始变化。当话说完时,刘行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来。 耳听眼见此情此景,雷震也是眼珠子转了转,阴测测地笑道:“太傅,您是不是想要招募一群江湖侠客,日后来为您做些法外之事吧?” “啪……” 雷震话才说完,刘行抬手在他的脑门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别以为你跟我时间久了,就真的很了解我的做事方式和方法。再敢妄自臆测我的决定,小心我一脚把你踹到西康去戍边。” “别、别、别,属下不瞎猜了,您才给了我一个入朝为官的机会,我可不想马上被扔到没仗打却要终日风餐露宿的羌边去。”被拍得脑门瞬间红了一大片,雷震揉着脑门先是急声叫道。 接着一转身,他朝后走去、去寻通传使时,还在嘴下嘟囔道:“招募一群江湖游侠,收买群侠人心。您这举动就算我不说,别人也看的出来呀!真是的,不让我说我不说就是了,好在你无法施展法力,不然我脑袋还不给你敲开了呀!” “再废话,我赏你一道神火灵符信不信!”一听到雷震的嘟囔,刘行脸色一沉、厉声轻吼了一声。 一听要赏他一道神火灵符,虽然不知道那灵符有多大威力,雷震还是被吓得“蹭”地一声蹿起,然后一溜烟地从刘行眼前消失了。 待雷震跑开后,刘行也不与他纠缠。再次抽出一道土遁灵符,扔到半空后用火灵符引燃后,“嘭”地一声从大石头上原地遁下离开了也消失在那四个跟随在雷震身边的亲兵眼前…… “梁兴小哥儿,拉我一把。” 片刻之后,梁兴刚以巡抚的名义发布出他上任后的第一道政令,身后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旁便传来了他无比熟悉、刘行的呼唤声。 一回头,梁兴看到刘行半个身子露在石头外、半个身子压在石头下面的景象,顿时吓得大叫道:“太傅,您怎是闹得哪样?怎地半个身子嵌在石头中了?” 苦苦讪笑一下,又摆了摆手,刘行道:“玩砸了!土遁术用在了石头上,找了半天才找到出来的地方。没想到我这驾驭符箓之术的能力火候不到,才出来半个身子、符箓术的时辰一道我就给卡在这里了。” 闻听此言、急忙带着身边四个亲兵上前,梁兴冲到石头边却没敢立即伸手来将刘行朝石头外去拉扯。 遁术,在五行中哪一种物质上施展,也只能从哪一种物质上出来。施法如果是在水里,那是水行的遁术,只能从水里冒出来。在大树或者木头上施法,出来的时候也只能在木头上钻出来。 刘行这次是玩砸了,居然在一块大石头施展出了土行遁术。不很擅长却是懂得遁术要诀的梁兴当然清楚他上前拉扯,只会让刘行更难从那大石头中出来。 所以他一站到大石头前,马上搓着手焦急地问道:“太傅,您不会是给土遁灵符用光了吧?若是那样,让属下怎么把你从这大石头里拉出来呀!”(未完待续。) 第641章 一个故事,引来募侠令(下) “灵符没用光,可是卡在石头里了。←頂點小說,” 又一次苦笑一下,刘行用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身下:“这、这里,你施展你探石术,把手伸进来。剩下的土遁灵符都在这里卡着呢,还有火灵符。你先取了出去,我再告诉你怎生用那灵符。” 听到这话,梁兴连忙后撤两部、默念法决,运起真气后猛地轻吼一声后将一只手施法探入石头中。 “你爷爷的,你这是往哪里插!哎呦我了个去!”梁兴的手才探入石头里,刘行马上凄惨地大叫道:“我是让你来取灵符,你这小子怎么胡乱的探了进来!哎呀我去,赶紧拿开你的脏手,小爷的子孙呀!你再大力点让小爷我没了子孙呀!” 原来梁兴情急之下只顾着施法,却并未对准刘行指引给他的位置。这一探之下,竟然直接把手塞到了本是准备侧身从石头中脱身刘行的裆部。 梁兴惊闻刘行连连惨叫声,意识到自己失手后急忙抽出手来、嘴上同时急声赔罪道:“太傅您别怪罪属下,千万别怪罪属下。属下绝无冒犯之意,只是一时情急才没注意到您是要侧着身子出来抓错了地方。” “我去你爷爷!” 疼的脸涨得通红,刘行没好气、依然是苦着一张脸骂道:“你要是力道再大点,不用跟我在这儿解释、等着被我娘子活活劈了你吧!爷爷的,这倒好。我娘子没碰着过的地方,你小子先来尝了个鲜。” “还愣在那里做个球,还不赶紧看准了再来、给小爷拉出去看看我那宝贝到底伤没伤到不能用呀!”大骂声中,一见到梁兴竟然呆呆地矗在那儿没有再上来帮忙的意思,刘行气得又是扯开嗓子叫了一通。 耳听到这番叫喊声。梁兴才中惊愕中警醒。再次施法,这次精准的将手探入怀中,抓到了刘行腰间挂着的那个灵符袋。 将那灵符袋从石头里拽出去以后,他快速打开灵符袋一看,却再次傻眼了:“太傅,您何时画了这么多灵符呀!我的娘哎。这么多灵符,哪个是土遁符、哪个是火灵符呀?” “蠢货,拿过来!小爷不是还有一只手能自己找灵符吗!哎呦,我怎么才发现,你也有蠢到家的时候!”又是轻声哀叫一声,见梁兴将灵符袋送到眼前后刘行才停止到叫骂声。 探手入袋,快速翻腾了几下。 很快刘行从那袋子里掏出了两张灵符,再看向梁兴等人后黑着脸道:“后撤三步,别他爷爷的小爷一脱身。再与你等几个汉子抱到一起。直娘贼地,那小爷吃亏可就吃大了。” 那四个亲兵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全是低头强忍笑意疾步后撤了五六步远。梁兴也在同时摇了摇头,直接将灵符袋摔在大石头前、“蹭”地直接跳到了那些亲兵的身后。 当那五个家伙撤走后,刘行才默念法决、掷灵符上半空,以火灵符引燃土遁符后“嗖”地一声从大石头中蹿了出来。 待从地上拾起灵符袋,刘行一坐在地上没有去管周围的人如何看自己,竟然当着五人的面拉开了裤袋朝里面看去。 一边看。刘行还一边坐在地上扭动着屁股,对着裆里似自语一般地说道:“我的小宝贝。你没给那个莽汉给抓坏吧!你可千万不能坏,小爷还没让你沾到腥。小爷还没圆房,你可千万别给那厮抓出毛病来呀!” 眼见刘行居然对自己的“宝贝”去说话,四个亲兵连同梁兴都忍不住失笑。 在他们掩面窃笑时,刘行凭借一个医生的经验确定自己那小宝贝没问题,一抬头见到他们那副笑容顿时脸沉了下去。 “笑什么笑。你给我过来!”黑着脸,一指梁兴,刘行沉声轻吼。 梁兴一见到那张乌云密布的脸,吓得急忙躬身上前,强忍笑意地问道:“太傅有何吩咐?” “小爷来找你。是找你要人来的。”系好裤带,刘行从地上站起身来。 一本正经地看着梁兴,接着说道:“我要在我的太傅府,另外组建一个机构,专门为我一个人服务。我想让你从你那军情司里给我选出一些暗杀高手、绑架能人,用毒高手、窥探强人来,去我那个死人机构里做教官。” “新机构?” 梁兴一听到刘行又要搞新机构,不由得想起了他才摆脱家臣身份之前,也是因为刘行搞了天策卫才让他一直只是个家臣的旧事,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人都是自私的,梁兴才由家臣转为朝臣,马上刘行就给了他巡抚的职司。他不知道刘行要来弄这个新机构是个什么样性质的机构,但他却怕日后新机构的负责人也如他一般逐步在刘行拉扶下变成朝臣。 长江后浪催前浪,他怕日后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所以不由得游疑了起来。 他心底里在想什么,只要他敢想,刘行立即便能窥知。 一知道了他的想法,刘行马上淡然一笑道:“你放心好了,这次我是发出了招募令,去招募四方游侠来组建这个机构。这机构呢,我准备用上许多墨子学说去架构和管理。游侠永远是游侠,日后很难有机会给你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 笑容一收,刘行语气变得深沉几分继续道:“草莽何足惧,你若怕了干脆现在就挂起官印、我送你一大片无主之地,让你去做个富家翁得了。我用他们一时,不可能如你一般一只去用一群江湖草莽,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定心丸,刘行这番话等于是给了梁兴一颗定心丸。 听完刘行这番话,梁兴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也忘记了该对刘行的尊重和两人之间这两年多以来建立起来深厚的兄弟情。 脸一红,梁兴道:“太傅,你说吧,要多少刺客、毒客、窥客和挟仕。” “不多,优中选优,先各选出十二人来便好。”见他完全回归了本该有的态度和想法,刘行重新露出笑容来:“我要将愿意来投奔我的江湖侠客们,在几年十年内训练成为一支新的骑兵……”(未完待续。) 第642章 迷雾笼罩,深陷困局 夜、寂静的夜渐渐散去。 朝阳的光芒,在刘行返回到种雁翎、杨凌儿等人所在的地方休憩了两个时辰后,终于披洒到了大地上。 雾,茫茫的白雾,却在朝阳披洒到大地上时笼罩了四野。而且那雾气十分密布,密到了相隔五步不见人。 “老妖怪,这雾气有些诡异呀!”一睁开眼,躺在一张毛毡上的刘行看到了眼前那浓密的雾气,开口先对着身旁躺着、昨夜席地而睡来守护自己的慧了说道。 咫尺之内,慧了也是皱着眉头看着那浓浓的雾障,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呀!这雾真的好诡异。山东这地方,不是临海之地,怎生会有如此浓厚的晨雾呢?” “大师,你没有闻到这雾气中,有种怪异的味道吗?”守护在刘行身旁另一侧的金奴在他的话说完时,用鼻子拼命在雾气中嗅着说道。 又一次轻轻地点了点头,慧了道:“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似花草芬芳,又似泥沼幽腐那股气味混杂在了一处。” “我怎的没闻到雾气中有味道?”听到他俩的对话,刘行忍不住皱了皱眉、坐起身来也使劲地在那雾气中嗅探起来。 金奴闻言,讥诮地一笑道:“父亲,您还要二十四个时辰才能施展法术,在没有修为相助之前,您跟那些田间种地的农夫毫无差别,又怎能如我俩一般闻得到这雾气中隐隐藏着的那怪异味道呢?不信,您问七娘。” “小七,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耳听到金奴的话,刘行才猛然想起昨夜在二十步外马车上与杨凌儿和赵金珠住在车上的种雁翎来,抬高嗓门喊着问了一声。 没有回音,刘行这一声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七。还没睡醒吗?小七……”等了一下,没有听到种雁翎的回音,刘行忍不住又是轻声呼唤了两声。 依然没有回应。刘行心底里“咯噔”一下,“蹭”地从毛毡上站起身来。 一转身。跨过慧了的身子、朝着马车方向奔走时,刘行口中道:“老妖怪、奴儿,快随我去看看小七为何不出声?是不是这迷雾真的有何诡异,别是公主、小七与凌儿出了什么事……” 呼喊声中,刘行脚步疾冲奔了出去。金奴与慧了一听那呼喊声,同时从地上翻身而起、想要追上刘行。 可是当二人只是相差了几步奔行的时间飞身而起,落在方才刘行身在方位时,却同时惊呆了。 “父帅、父帅你哪里去了?” “臭小子、臭小子。你是又用上灵符遁地了吗?” 两人四下巡望着、寻找着,只见满眼白茫茫的迷雾,却没见到刘行的身影。任由他俩如何的呼唤,却再也没有听到刘行回应。 “不对,少帅,我等中了某种以迷雾障眼法的结界阵法了!”呼唤几声没有得到刘行回应后,江湖经验老道的慧了盯着眼前的迷雾大惊失色地说道。 金奴闻言,手在雾中左右划了划,恶狠狠地道:“想来应该如此,他爷爷的、是谁。敢趁小爷睡觉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布下了这迷雾阵法!” 话到最后的时候,金奴的话完全变成了吼声。一代妖王的吼声,换在平时即便不是弄得一阵飞沙走石。至少也能让地面颤上几颤。 可是这一次,金奴的吼声依旧是灌入了他全身的功力,在遇上那些白茫茫的迷雾后,却相识石沉大海、撞上了棉花堆一般没有激起半分反应来…… “师姐,这雾好怪,我怕!”金奴愤怒地咆哮同时,赵金珠在迷雾中另外一个位置上双手紧紧抓住了杨凌儿的衣袂,看着眼前那白茫茫的雾气战战兢兢地说道。 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迷雾,杨凌儿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小手:“珠儿不怕。师姐在这里。不管这雾是什么,师姐有仙家的法器护体。都能保你不受其害。” 在杨凌儿与赵金珠的前面三步不到的位置上,种雁翎听到杨凌儿的话。回头看了她俩一眼。 接着在回转身形时,种雁翎也不开口,只是挥舞着青霜破天刀奋力地凌空朝着那白茫茫的迷雾劈出了十几刀。 青霜破天刀,加上种雁翎如今自身也不是很低的修为。换在平时她这十几刀的一套种家刀法劈出后,即便是一个高手也会被她劈得连连后退。 然而这一次,种雁翎的十几刀劈是劈出去了,却是恍若泥牛入海无消息。不但没有在那迷雾中劈出半寸的缺口,甚至是悄无声息地将她劈出去那法力瞬间吞噬、消融。 “坏了、坏了,凌儿,我青霜破天刀撞上这迷雾竟然毫无反应。来,换我保护公主,你来试一下你的指命刀能不能有反应。”十几刀劈完,种雁翎看到眼前这诡异万分的景象,话语声中后撤到了赵金珠的另一侧身旁,探出一只手拉住了她。 杨凌儿闻言,也不去推脱。执起指命刀、口中默念法决,当她奋力施展出刘行交给她的神霄九刀刀法时,却是将身上另外两件仙家法器中的神力一起凝聚到了刀锋之上。 “噼啪、噼啪……” 万丈光芒起,千万道闪电从指命刀的刀锋上挥洒向那迷雾。 可是当杨凌儿眨眼间劈出九刀后,三个女孩子绝望了。因为几乎是与种雁翎方才劈刀时的反应一样,石沉大海、杨凌儿刀锋中劈出的闪电竟然一劈入那层层迷雾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师姐,我怕!这是什么怪雾呀!居然连你的神霄九刀都劈不到!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呀!”看到杨凌儿施法劈刀无效,赵金珠忍不住双腿一软、蹲下身去时泣声而语道。 听到她这句话,种雁翎急忙也顺着她一起蹲在地上,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肩头:“公主别怕,不管这是什么结界和阵法,只要奴家在、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公主。” “是啊,珠儿别怕。许是太阳升的还不够高,或许稍后太阳升到正当空,照耀到这里时那迷雾便会散去,你千万别怕、不许哭。”杨凌儿也在种雁翎的话落音时,回头望着赵金珠说道。(未完待续。) 第643张 前方陷困顿、后方遭夺宝 三个女人被困住,与此同时在河对岸的梁兴与雷震两队人马,也难逃迷雾萦绕、被困在了迷雾中。 “梁大哥,这是什么雾呀,怎生如此诡异!” 一个亲兵眼见梁兴接连朝着那雾气射出了三波玄冰箭,却是没有见到任何裂缝,忍不住惊恐万分地问道。 听到那亲兵的问话,梁兴双眼仍然扫视着周围那层层迷雾,阴冷地道:“当是妖灵道上的某种借雾成阵的结界,直娘贼地!居然是趁着我等入睡之时施展此法,此妖灵太是阴险,大家一定要小心,绝不许离开我身旁三步,都听明白了吗?” “我等遵命!” 四个亲兵听到梁兴像是商量、确实是命令的话后,立即齐声应喝了一声。 “哎呦!他爷爷的,谁在踩着小爷的脑袋不让小爷出来!” 正当梁兴想要与一个修习土行法术的亲兵去说话时,突然间在那亲兵的脚下传来一声怪叫。 循声低头,梁兴一见到那亲兵脚下的土壤正在涣散、松弛,立即一把将那个亲兵从他站立的地方拉到了身边。 接着躬身颔首、梁兴朗声道:“太傅,我等中了这迷雾怪阵,没想到您还能施展符箓之术遁来才挡到了您出遁之地,还望莫要怪罪。” “爷爷的!”梁兴的话没说完,一道土黄色的光晕中刘行“蹭”地从地下蹿了出来,一站到五人面前先咧嘴骂了一声。 骂过之后,刘行站定身形,苦笑一下道:“不只是你中了这迷雾怪阵,河对面的老妖怪和我那宝贝儿子、亲爱的娘子也都给困到了这不知何方妖孽搞出来的怪阵中。小爷我只是想先寻清你等方位,我是想去先寻我娘子、却不想先钻到你这儿来了……” 话到此处。刘行微微一愣,转而说道:“他爷爷的,我是要去寻我娘子!这怎地算准的方位、却在距离上出了偏差、居然直接穿过河底来到你这儿了!” 听到刘行这叫骂连连的话语声。梁兴也是无奈地摊开手道:“骂又有何用,太傅。属下只知道我等现在都已被这层层的怪物给困住了!你比我见多识广,若是连你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偏离到我属下这里来,属下岂不是更不知了!” 耳听其言,刘行苦着一张脸摆了摆手,轻叹一声道:“看到你等无事便好,切记不要分开。我只是蹿了几步,回头就找不到老妖怪和奴儿了。好了,你等先在这里互为犄角、严防妖灵来偷袭。看来我得去寻到薛式老儿。或许他知道这是劳什子的什么怪阵法……” 话音未落,刘行甩出两道灵符、火符引燃土符后“蹭”地一声钻回到了地下。 看着刘行在面前三四步的地方消失后,梁兴忍不住摇着头苦笑道:“希望薛道长真能知道这是什么怪阵,还能知晓该如何破阵吧!不然呀,呵呵呵,我等怕是不被妖灵杀死,迟早也会被饿死、困死咯……” 梁兴后来的话刘行听不到了,因为一钻进地下、刘行立即摩挲之中念咒语开启了仙踪锁的寻灵术。探索到另外几波人类的灵气后,确定了该是正北方的一个后,迅速施展遁地术朝着北面遁行过去。 片刻后。当刘行再次从地下探出头来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神。 负责留守在后防的上百个亲兵护卫着马车,马车中伤势未愈的薛式正坐在已没了车棚的马车上正手抚伏羲琴、冷眼凝视着一群包围在马车外围的黑衣人。似是随时做好了抚琴奏乐、击溃来敌的准备。 “薛老道,你已经伤得那么重,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将那伏羲琴交给我等吧!” 一个黑衣人队伍最前面的家伙,对峙中先开口、遥遥地对着薛式喊了一声。 薛式闻听那呼喊声,不屑地冷冷一笑:“尔等魔道中人,便是拿了伏羲琴能驾驭吗?本座已经将此琴预赠杨家娘子,你等想要、除非先杀了本座。” “好,是你自寻死路!”那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听到薛式的话之后,冷言一声转而爆吼道:“上。万魔阵法、群攻那牛鼻子!给我杀光这些宋狗。” 在那带头的家伙一声吼后,至少二百多个黑衣人纷纷挥舞起兵器、无声无息地扑向了护卫在薛式那架马车周围的亲兵们。 一见此状。再看那些黑衣人行动起来后身上绽放出的护盾,刘行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想到:爷爷的!难不成那迷雾之阵是这群金狗的魔道高手布出来的?大爷的,那为首的家伙,好像就是在庄子井侥幸逃走那贼厮。 好,小爷不能施展法术,可不代表小爷真的就不能再杀你们这群金狗。想要夺我中原至宝,小爷先让你们尝一尝天师道的五行真雷术…… 暗想至此,刘行悄无声息地从地面下钻了出来。盘腿坐定、口中念念有词间取出了那柄桃木剑。 剑指天地、频舞频点,振振有词、法决默念中,刘行骤然从袖子里甩出了一把灵符抛向天际。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雷部诸神、借我五雷。轰他去也……” “轰隆隆……” 伴随着刘行骤然暴吼中呼喊出法决借法之词,原本乌云的天空中骤然间凝聚出了团团黑云、并且迅速压向了那些正在外围不断对那些亲兵发起车轮式进攻的魔道中人头顶上。 然而乌云是引来了,却没有马上传来五行天雷的爆炸声,这让刘行大吃一惊地睁开了眼睛。 当看清黑云压顶是有了,却没有一道五行天雷从乌云中炸出来后,刘行忍不住大声骂道:“该死的张天师,你这他娘的是什么五行借法!居然不灵光、是要坑死小爷的节奏呀……” “休要骂我,你个欺师灭祖的臭小子!是你自己没能研透那天雷借法的符箓之术,干本座甚底关系!”刘行骂声才落,突然间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反驳声。 循声回望,当刘行看到张天师踩着一柄桃木剑飞到自己面前后,顾不得多想上前一把给他从桃木剑上硬生生地拽了下来。 不等张天师脚跟站稳,刘行马上急声道:“亲师傅、好师傅,快快催动天雷炸那群贼厮,万万不要让薛道长吃了亏、更不要给那群魔道中人夺了伏羲琴呀!”(未完待续。) 第6.4.4章 青丘公主,白仙来助 能被刘行叫做师傅的,当今天下绝无第三人。一个可能是正在后防频繁生事,正从友变敌的胡安国,另外一个就是如今带着一个陌生白衣女子飞身落在刘行面前的张天师。 见到刘行那一脸焦急的乞求相,张天师脸一沉笑骂道:“你这小子,方才不是还在大骂为师,这变脸的功夫倒是练到了家。可惜呀、可惜你只知功德启符箓,却忘了天时也需先导引,放出符箓之前你这小子居然血印都不出,哪个神明会诚心借法来助你呀?” 耳听此言,刘行豁然明了,原来刚才自己太心急、再释放出五雷符的之前根本没用按照书上要求的去咬破自己的手指先做出个血印来。 没有人性血印的召唤与感应,那符箓撒出去是能招来乌云,云中却根本没有半个神明的踪影,成了无魂的空云。 心知是自己学艺未精、本事没练到家才会忙中出错,刘行讪笑了一下道:“师傅教训得是、师傅教训德是,徒儿知错、徒儿知错了。还请师傅快快施法,帮上一帮薛道长,切莫给那些魔道中人抢了伏羲琴呀!” “我出手还不如白仙娘子出手。”张天师看着刘行的表情瞬间变了三个样,无奈一笑转身一指跟着他同来的那个年轻女子道:“这位是青丘国四公主,白仙殿下。” “青丘国?”听到张天师这介绍,刘行不禁抱拳见礼中、盯着那白仙公主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她肤白似雪、一身淡雅的绿罗裙在阵阵微风中飘逸,那美貌绝伦的样貌,让任何一个男人见到都会砰然心动。 在刘行对着她抱拳见礼时,她只是妖娆地一弯腰间,玲珑地身材更显婀娜。她微微抿嘴一笑,那一颦一笑见竟让刘行注视着他的瞬间一阵心猿意马…… “咳咳……” 见到刘行竟然看着那白仙公主时三魂没了七魄的神态。张天师忍不住轻咳一声道:“才成亲的男人,怎生就见到狐仙娘子便如此无耻下作。居然敢盯着人家未出阁的小娘子如此去看!臭小子,别看了。再看小心白仙公主扭着去你青丘国的赘婿。” 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张天师的话。刘行心神猛地归位。 一收摄住心神,刘行马上低下头不敢再去正视那白仙公主、嘴上连连赔罪道:“殿下切勿见怪,我虽然是修行多年、却也只是凡尘俗子,不是我师傅一般的心境明洁的出家人。故而一见到殿下您那美貌,有些唐突佳人了,还望公主殿下见谅。”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地笑声中,白仙突然身形一晃来到了刘行身旁。 上下仔细打量着刘行,她口中说道:“天外飞仙。你就是那个天外飞仙呀!既然是天外飞仙,居然还自称是个凡夫俗子。刘家小哥,不要如此自贬嘛!咯咯,还真是一表人才的少年郎、好生俊俏。难怪种七那妮子自幼对你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爱到死去活来了的了。” 耳听其言,刘行微微一惊道:“殿下认识我家娘子?” “咯咯咯……”开口未说话,白仙又是先发出了一阵银铃般地笑声。 笑声后,她才重新回到张天师身旁,仍然笑意盈盈地望着刘行道:“我识得她、她却不识得我。前世里呀,你家那种七小丫头曾经救过我大姐的命。所以呢,今世里从她降生那一天起。我便和大姐、四姐一直在关注着她的一切。于是呢,你俩从小到大的林林种种呀,咯咯。我可是全然知晓呦。” 狐仙报恩,三世为限。那是一个民间传说,刘行听完白仙的话之后,却恍然大悟、暗道:原来不是所有的传说都是假的,看来至少狐仙报恩这事是真的。不然干嘛人家一个青丘国的公主,从小到大都在千里之外关注着小七。 既然这白仙的姐姐欠下了小七的恩情,是一直在等待报恩机会的,看来被困在那迷雾阵法中的小七至少此番应该不用再有危险了…… 刘行为何心中如此想呢?那是因为青丘国在修行者中由来已久的威名,更是因为那个一直都只是在传说中的神秘古国种种传说。 传说中就在朝阳谷北边的青丘国百姓都以五谷为主食。穿的也都是丝帛织成的衣服。这青丘国中长着四只脚,九条尾巴的狐狸。从女娲娘娘那个时代起便是仙灵直达九天的一群妖灵。 当年这些九尾狐的祖先大荒中奢比尸神住在一起,那奢比尸神身形似兽。面孔似人、耳朵似狗,两耳垂各挂着一条青蛇,神力通天、便是连九天之上的群仙也对其畏惧三分。 青丘国附近还有天山上住着的神帝江,当年帝江站在天上,别人在山下远远看去便能看到他身形似黄色的皮囊,靠近以后有能看到他那红如火的皮肤。帝江长有六只脚和四只翅膀,非常精通歌舞,也是个群仙畏惧的上古化外神明。 能与这样两个神明比邻而居了许多年的九尾狐族,自然不是寻常那些妖灵。所以久而久之地,如今天庭上那些仙人们,渐渐地也对那群狐灵畏惧起来…… 传说中那青丘之国物产丰饶、四季如春,不但居住着神的子民,也繁衍声息着各种各样的妖怪种族。在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中,也居住着少量的人类。 那里和凡间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在这里没有任何固定的法则。不论是妖怪、神民,还是人类都是以各族的族规为距。 那里虽然有少许的杀戮,但也只限于部族与部族之间的世仇,从未影响过其它生活在这里的居民。 强者为尊、强大者往往什么都是对的,那是每个居住在这里青丘国的居民都明白的道理,是必须遵守、也是不得不遵守的条约。 在青丘国中九尾狐族有着绝对的地位,没有任何的种族敢轻视九尾一族,即使是上古遗留的强大神民。 九尾狐族精擅各种攻击和幻变的法术,他们又以家族为单位的生活在青丘各地,各个家庭间一呼百应。虽说是分散居住,除了距离远了点外,合群体居住在一起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单纯的从实力方面而言,在青丘国内可以说没什么种族可以一争高下。九尾狐族在青丘国中有着如同人间皇族一般的地位,各个部族都对九尾狐一族非常的尊敬。 同时九尾一族也是最为高傲的种族,他们很少与外族的人来往,而能与九尾狐一族成为朋友的“人”,可以说比稍弱凤毛麟角。 即使是中华国内的人去邀请他们去议事,他们也是只派几个代表在其中巧妙的周旋,从不过多的介入到里面,特别是一些关于各族仇杀的问题,也因此让九尾一族得到了很多同样高傲种族的尊敬…… 可是如今张天师去而复返,身边竟然带来了这位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青丘国公主。先不说她能是公主,必是仙狐、法力定然不低。单从她那青丘国公主的身份、与小七有的渊源上,刘行心底里一块悬着的大石便落下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645章 雁翎前世因,却得今世果 后方,张天师带着青丘国白仙公主。 前方,迷雾阵之中,种雁翎正在与杨凌儿一左一右牵着赵金珠试探性地一步步朝着确定的北方一步步行走。 “公主,你可千万看着脚下,千万不要太过一紧张失足。这迷雾真的好生诡异,居然在脚下还有一些不知藏在何处的陷阱。”前行中,种雁翎一脚踩破了一处地陷妖法后,回头望着怯生生地赵金珠提醒了一声。 赵金珠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小七姐姐请放心,我会抓紧你的手、便是你踩到了地陷我也能拉住你的。” 会心地一笑,种雁翎道:“难怪相公说公主人小心智却成熟,好吧,希望你说到做到哦。” “嗖、嗖、嗖……” 种雁翎话音才落,突然间在三个女孩子四周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闻听到那风声,种雁翎与杨凌儿不由得一惊,一起执到神情紧张地朝着四周张望过去。 当种雁翎的目光挪移了半圈,一抬头望向西北角半空中时,她却兴奋地叫出声来:“紫衣姐姐,你是紫衣姐姐吗?” 听到她的轻声呼唤,杨凌儿和赵金珠不由全都顺着她发出呼喊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一看,二女全都又是一惊:只见成群的狐狸在那迷雾之中正在施展着一种当是狐狸独有的法术,将层层迷雾不断的吹散后朝着三人所在方位缓缓推进过来。 而在那狐群的上方,一个貌若天仙、一身紫色罗裙的少女,正在挥舞着周中一条金色的狐尾指挥者着那些狐狸的行动。 不只是西北方向,直到此刻,三女才开始渐渐看的清晰、原来四周那些悉悉索索地声音全是狐狸在奔跑中发出的。至少有几百条七色狐狸,正在四周围不断的施展法术正去催散那迷雾…… “小七。五年未见,没想到一见面就要紫衣姐姐来救你吧?”半空中,那个悬在半空中的紫衣少女在杨凌儿与赵金珠震惊之际。开口笑意盈盈地遥遥对着种雁翎也是回复了一声高语声。 听到紫衣少女的话语声,种雁翎兴奋地高声道:“紫衣姐姐。上次你可还欠我一朵五色花呢!这次来救了妹妹,大不了那五色花我不要便是了。” 紫衣少女施法仍然在进行,伴随着她的金尾连连挥舞,迷雾被驱赶出的缺口也越变越大。从之前的五步可见、在段瞬间变成了可以看到二十步开外的地方。 手中的金尾仍然不断舞动,在听到种雁翎的话之后,那紫衣少女又是盈盈一笑:“好,那可说好了,以后不要再说紫衣姐姐说话不作数、说得到做不到哦。” “小七姐姐。那女子是狐妖吗?你怎生识得她、似乎还很亲近呢?”眼见到种雁翎与那紫衣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尽显亲昵态,赵金珠忍不住轻声对着种雁翎问了问。 种雁翎闻言,开心地笑着道:“紫衣姐姐原本是狐妖不假,可她如今早已度过了天劫、变作狐仙了。” 话语微微一停,旋即种雁翎讲出了二人相识的前缘。 原来的种雁翎的前世里,她本事青城山上一个修行多年的遁世道姑。当年在青城山上,有一座青羊观,种雁翎的前世便是那里的观主。那青羊观内内百花吐艳,千树竞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有一日前世里的种雁翎起了个大早。按照日常惯例坐在堂内打坐运气,然后漱洗用膳。可是她刚运气结束,突然听到一声巨雷掠过天空。接着电光闪闪、雷声阵阵。顿时升起一片乌云,颇有雷雨来临之势。 闻声而动,前世的种雁翎走到门前向外观望。正在思忖时,忽见一身穿紫衫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跪在天师面前,叩头跪拜说:“真人,请救救我”,边说边流着眼泪。 “你是什么人?老老实实交代”前世的种雁翎板着脸问。 紫衫美女哆哆嗦嗦地向天师禀告:“我、我是狐狸精,已修炼两千年,即将修成正果。所以历此大劫。天庭命雷公,雷婆要劈死我。请真人慈悲为怀,救我一命”。 狐狸精一边说一边叩头。 “凡是妖魔。一律要斩除,我救你不是养痈遗患吗”前世的种雁翎严词斥责。 “真人,我死不足惜,但我有孕在身,很快就要分娩。天庭劈死我,可我胎内的婴儿是无辜的啊”狐狸精泣不成声地哭诉。 听完狐狸精的哭诉,种雁翎那个前世颇有怜悯之意,。心想:天生万物,都有生灵。尽管狐狸精令人厌恶,但她腹中狐婴不能受到株连。如果狐狸精能改恶从善,不也是一件义举吗?” 于是,指着狐狸精说道:“你要本天师搭救可以,但要依从三件事”。 狐狸精叩头问道:“请问哪三件事?” 种雁翎的前世答道:“第一要持斋,不许残害其他动物;第二要择地隐居,不得骚扰百姓;第三要受戒人道,早晚诵经,改恶从善,为民做好事”。 狐狸精拱手立誓说:“一定做到,决不违犯。如有违抗,甘愿受死。” 那女真人见她有悔改之心,便叫起立受戒。 然后带领几名道徒前往祖天师殿焚香点烛,向天庭发文申奏,奏明赦免狐狸精的原委。 天帝接到了已有通天术女真人的《通天告书》便命令雷公、电母收兵回府,不必寻找狐狸精了。 不一会,天空又恢复晴朗。呈现出一派碧空万里,春意盎然的景象。狐狸精干恩万谢地辞别天师,从此隐居在耳口的云台山中,以山果为食,潜心修道。 离开后不久,紫衣少女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那当年的紫衣少女便是眼前的这位青丘国的长公主。 如今当年她生下的小女孩,都已经能经常往来人间、信守种雁翎前世里与紫衣定下的约定去积德行善了…… 听完种雁翎这番讲述,杨凌儿不禁侧头盯着那已经越来越近的紫衣女子,愕然地道:“她居然在你前世里就已历过天劫,难怪如此貌美、竟似豆蔻年华呀!” “是呀!那姐姐真的好美,如果不是小气姐姐说,我还道他是贵妃再世、昭君还阳的人间绝世美人呢!”双眼紧紧盯望着那紫衣女子,赵金珠一个女孩子,说话时却在嘴角边留下了一缕口涎来。(未完待续。) 第646章 我是你等的亲爹(上) 美人如斯,青丘国的长公主与前世的种雁翎结缘。面对那层层迷雾,狐族的破解之法堪称当今世上最强的。 在小公主竟然似个男人一般,望着那紫衣狐仙留下口水时,成群的狐狸已经在重重迷雾中冲出了一条狭长的通道。 通道一被冲开,种雁翎先是看到正在那里愕然地望着紫衣狐仙的金奴和慧了。旋即,又在更远的地方见到了原本跟随杨凌儿的那四个亲兵。 “奴儿、老妖怪、那几个兄弟,速速都过来、随奴家一起跟随我紫衣姐姐冲出这重围去。”一看清那些人,种雁翎立即发出了一声高喊。 听到喊声,那四个亲兵毫不犹豫、健步如飞地朝着种雁翎所在方位疾奔起来。 “轰……” “直娘贼地青丘长公主,爷爷们没有滋扰你青丘国,你却跑来坏爷爷的好事!” 正当那四个亲兵奔行没几步时,在他们奔行的那条狭长通道两侧突然间一声巨响,一道黑色闪电击中了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亲兵。随即一声暴骂声中,那道黑影“豁”地站直身来,朝着半空中的紫衣狐仙破口大骂。 听到那骂声,紫衣只是冷冷一笑道:“楚大力,你若是和你那一弟两妹使这法术困住别人我自是不管。可是你居然用这法术困住了于我、于我青丘国有大恩人的种家七娘子,这便不行。更何况,你若是真将这些人困死在这里,你等四兄妹定然天谴难逃,知道吗?” “天谴?”听到紫衣仙子的话,那个头至少一丈半、体宽健硕似小山一般的黑大个耳听此言却是不屑地一笑:“少在这里唬我,这些人意欲毁我泗水妖域圣地。企图扰了我家圣主清修。我弄死他们,只是正当的防卫之举,又会引来天谴。” 见到他那一脸的不屑神色。紫衣猛地手一指站在一旁正望着她看得痴傻中的慧了:“楚大力,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闻声回头看了看慧了。楚大力又一次回头望向紫衣道:“一个妖非妖、佛非佛的老妖精,我知道他是那天外飞仙身边的护法、是那贼厮手下的两大妖王之一。可是那又怎地了,妖灵道不是人间道,杀了这个妖王又怎样!” “别的妖王你可以随意去杀掉,唯独他、你若是杀掉必然遭到天谴。”紫衣面无表情,收回手去。 重新在团团妖云之上站稳身,紫衣接着大声地道:“因为那妖王是你的亲生父亲,亲子弑父、天诛地灭。这也是六道中一条不改的天条。” “啊?”闻言大吃一惊,侧头仔细再次看了看慧了。旋即那楚大力再回首望向紫衣,大声骂道:“直娘贼,少跟爷爷这里胡说!爷爷是天生地养的,是神明降孕于我母亲所生,哪里来的这么个臭虫子的亲生父亲!” 听到他那叫骂声,紫衣突然冷冷一笑道:“我来问你,你母亲可曾对你说过,你兄妹四人出生时是何形态?” “一个天石孕四体,我等四人都是一块圆圆天石上孕育出来的。与那臭虫子有何的干系?”有些傻傻的楚大力,脱口而出说出这话后,再次恶狠狠地瞪住了紫衣。 紫衣又是冷冷一笑。对着他问道:“你等身上,最大的法宝是不是便是那所谓天石的碎片呀?” 怔怔地点了点头,楚大力道:“是又怎样?这是妖灵道中早已无人不知之事。” 第三次冷冷一笑,紫衣猛一指慧了:“你将身上那天石碎片拿出来,朝他使一使法术,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使便使。”让人一看就是有勇无谋的傻大个楚大力听紫衣这样一说,顺手从脖子上摘下了一条骨链上挂着的一片金色石头。 口中念念有词、一阵法决念诵后,楚大力竟是连个招呼都不再打、挥舞起那金色石片对着慧了大吼道:“万灵聚、千法循,缚……” 一道金光。在他呼喊声中闪电一般直射向慧了。 金奴眼见那金色光芒迎面飞来,下意识中凌空跃起。举起手中方天画戟便要迎着那金光劈下去,嘴上同时大声喊道:“老妖怪。别愣着呀!还击、还击……” 金奴发出高喊声时,手中方天画戟已经挥出几道真气焰、迎着那道金色光芒射了过去。 “轰……” 然而让金奴没有想到的是,他方天画戟挥舞出去的气焰还没等靠近那到金色光芒,慧了却是突然轻轻一挥衣袖、甩出一件不知什么东西硬生生挡住了金奴释放出那气焰。 两道真气相撞,凌空炸出一个响雷后迅速消失后,慧了一伸手、轻盈地将楚大力射来的那道金光竟吸入到了他的手掌中。 笑了、凄苦地笑着,慧了望着十几步外的楚大力道:“你娘亲又骗了我,她还真是拿骗我当家常便饭一般在吃呀!她明明告诉我那个蛹碎掉了,蛹中我的孩儿都死了!却不想,呵呵、哈哈……” 苦笑道最后,慧了猛然变作了仰天狂笑、望着天际吼道:“你个贼娘子!骗了我也还罢了,为何还要骗我们的孩子?难道天下间的一切都不能与你那野心相比吗?难道在你心里,所有人都只能做你的工具、你却连一点点的怜悯与真情都没有吗?” 眼见到自己法宝中射出去的法术、那从前让他战无不胜的法术之箭竟然在慧了举手投足间、轻描淡写地化解掉,楚大力变得更加痴傻。 在听到慧了那一阵地动山摇、异常悲凉的吼声后,他愕然地望着慧了道:“老妖精,你那骂谁是贼娘子?谁骗了你、还骗了你的孩子吗?” “痴儿!”听到楚大力的话,慧了猛地低下头、怒视着他先是再吼一声。 接着脸上仍满是悲愤地慧了大声道:“我是你亲生父亲,是你娘骗了我、对我说你早已滑胎、未及出世便已夭亡。她也骗了你,你手上那根本不是甚底天石,那是我虫族的蛹衣。” “啊……” 闻听这一声,楚大力先是愕然一愣,接着大声叫道:“你这臭虫子,爷爷乃是天生地养、怎会是你的儿子!我手中明明就是天石,你却敢说是虫族蛹衣!敢如此欺辱于我,你便是妖王又如何!吃我一招……”(未完待续。) 第647章 我是你等亲爹(中) 金光闪现,楚大力在叫声中对着慧了又是挥舞着那金色石头,在眨眼间接连甩出了几道金光。 这一次再见到那金光,从半空落下的金奴没有再出手,只是侧身握戟、隐隐怪笑着侧目冷眼旁观。 那金光飞射而来,慧了身形纹丝不动,又一次轻轻一挥舞衣袖、“嗤、嗤”地将那些金光收入了掌心里。 一收下那些金光,慧了脸色猛地变得凶狠、肃穆起来,大吼一声道:“逆子,见着你亲爹还动手!看我不收回本是从我身上掉出去的蛹衣来,让你没得凭仗再猖狂!” 吼声落下、慧了身子骤然疾动。楚大力只感觉到眼前一晃,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啪啪”两记耳光便抽打在他的脸颊上。 在他惊愕地想要开口骂娘时,只感觉到拿着金石片的那只手中一空。再低头看去、楚大力彻底傻眼了。 “你、你还我宝贝、还我宝贝,你这老妖精,还了我宝贝来!”低头傻眼的原因,是楚大力看到自己手中的那块金石片已被慧了劈手夺了去,急得他上前一把拽住慧了的衣袖孩童般带着哭腔叫了起来。 眼见此状,慧了根本不理会他。手一抬,将楚大力从身前甩开后,他一张嘴、将那片金石整个吞入到口中。再接着当慧了重新张开嘴,把那已经失去金色光芒的物什吐出来、送到了楚大力面前。 “逆子,看清楚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个狗屁的天石吗?这是你亲爹我的以自身血脉与你那卑鄙的亲娘血脉融合到一处,人与妖灵结合出来的蛹。”举着那片蛹,慧了一张脸黑的有如乌云密布一般地说道。 双眼看到天石真的变成了蛹衣,楚大力先是愣了愣。 接着他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偌大个身躯在地上扭动、翻滚起中竟然嚎哭起来:“你这老妖怪。你赔我的天石!呜呜呜,准是你施了甚底法术、坏了我娘亲的加持,才让天石变成了蛹衣!我不干、我不干嘛。你赔我的天石、那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呜呜呜……” “你、你说什么?遗物?你娘、你娘她死了?”听到楚大力哭号中说出的话后。慧了惊讶地盯着楚大力问了一声。 旋即他脸色再次黯然下去、低下头小声似自语地道:“是呀!她就算修为再高又如何,枉造杀孽、已毁德业。她又不是我等妖灵,总是与虫蛊为伍那本身便是有违天道之举,又怎会真的得道成仙或是长生不老呢!” “你这老妖怪,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母亲擅用巫蛊?”慧了的话音才落,突然间从两侧的迷雾之墙中一左一右、同时钻出了两个身穿白衣的妙龄少女。 从那两个少女一蹿出来时身上露出的妖气上,慧了一见便知她俩与地上那个正在哭号打滚中的楚大力是系出同源。再加上二人口中说出来的问话,慧了更加确定她们便是一个蛹衣中有楚大力一起爬出来。自己另外的两个孩子…… 凄苦地笑,慧了猛地等着那两个小姑娘大声吼道:“我是谁?呵呵,我是谁!我是楚望月那贼娘子的相公、我是你等的亲爹!” “胡说,娘亲说我等是天生地养、只是借助她的肉体生出来的天地至尊妖灵,怎会有你这样一个非妖非佛、一只老秃驴的父亲呢!”站在左侧、手持两柄双剑的白衣少女一听到慧了的吼声,非但没有被震住,反而鄙夷地反唇相讥地骂了慧了一句“老秃驴”。 “啪、啪……哎呀!二姐,那老秃驴打我,杀了他!” 双剑少女的骂声还未落下,忽然感觉眼前人影一晃、接着脸颊上传来两省清脆的响声。当她感觉到双颊火辣辣的疼时。整个人被抽得倒退之中大叫了起来。 听到她的叫喊声,站在一旁、另外那个手上拿着一双银色双钩的白衣少女却并未立即出手。 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闪烁着精光,盯住慧了那双钩少女恶狠狠地道:“你这非佛非妖的怪物。相比就是娘亲生前所说的那个被妖佛两道追杀,被我娘亲和舅舅救下却最后害了我舅舅的那个贼厮吧?” “啪、啪……” 双钩少女话音才落,她也只见到眼前人影一晃,接着双颊火辣辣的生疼。 随即她看到了慧了一张脸上阴云密布、几乎与她鼻尖对着鼻尖地恶狠狠说道:“臭丫头,当年之事你岂可只听你娘一面之词。是她要利用我帮你舅舅夺回古楚江山,为她楚家重登至尊去做工具。是她骗了我,我没有负了。你那舅舅也是咎由自取,才被人家砍杀的!” “不错,楚玉钩、楚玉剑。你姐妹二人是被你二人的娘亲给骗子了。”慧了话音才落,紫衣不知何时已经收起法术、散去狐群站到了慧了的身后。 在她开口后。慧了退步向后站定身时,紫衣继续对楚玉钩说道:“当年之事。乃是你母亲包藏祸心来到这泗水之渊,本想深入渊底去盗宝。却发现她功力根本不济,才使出蛊毒控制这附近的群妖。” 说话间,紫衣脸上缓缓恢复了平静,慢慢走到楚玉钩和楚玉剑面前后,看了看她俩。 接着,回头看了看慧了,她继续说道:“待你父亲来此后,她便使计让你父亲欠下了她的恩情,被迫随她去了苗疆。尔后又让你父亲帮助他的表兄去四方征战,打出了许多战功,最终使你那表舅有了逐鹿南唐的实力。” 言语微一停,正视上二女,紫衣接着说道:”但是后来是你母亲认为你爹不再受她蛊惑和控制,巫蛊之术也无法再坏掉你父亲的修为时,才勾结外人想要害死你爹为你那表舅铲除身边的威胁。” 再次停住话,紫衣轻叹着道:“幸有宋帝谴人在危难之时救走了你等父亲,不然你等怕是真要一生都在你等母亲谎言中、她给你们编织出的仇怨之中度过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怜你们的母亲只有一颗自私、阴毒的心。” “你胡说,就算你是青丘国的储君,敢如此侮辱我娘亲、我姐妹二人便是一死也要为母亲夺回尊严!紫衣仙狐,吃我一剑……” 楚玉钩在听完紫衣这番话后,忍不住大怒、娇叱一声举剑刺向了紫衣。(未完待续。) 第648章 我是你等亲爹(下) “嗤……嘭……” 楚玉钩是怒极出手,连她自己都清楚对着紫衣出手那是自取其辱。果然,在他一钩刺出去后,那紫衣只是施展法术爆出一阵白色烟雾,随即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抬手一掌击在她的后颈上当场将她击打得昏死过去。 “老四,还不出来!” 眼见到楚玉钩被击昏、软软地瘫在地上,站在她身后的楚玉剑大叫道:“大哥,还在那里懊恼什么?还不速速上前,一起杀掉这条该死的臭狐狸。” 讥诮地一笑,在楚玉钩这话说完时,紫衣望着她声若寒蝉地道:“不知死活的家伙,自家亲爹不认也还算了。你家亲爹不有你等纠缠,本宫可不会任由你如此侮辱我青丘国。” 话音才落,人影一闪。接连“嘭、嘭”两声响后,再看楚玉钩连同闻声而动、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楚大力后颈上各自中了一掌握。旋即俩人一起软软瘫倒,竟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变被紫衣给击昏当场。 “臭狐狸!敢伤了我家兄长和姐姐,爷爷让你那驱雾之法没了效用、把你一起困死此处!” 正当紫衣闪电般出手、接连将慧了的三个孩子打得昏倒,慧了上前一脸慈悯地蹲下身去想要扶起最先倒下的楚玉钩时,不远处的层层迷雾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吼。 在那吼声中,四周围那原本平静的迷雾骤然动了起来。似是有无数道风卷着那些迷雾快速地移动、沉沉地重新封住了紫衣带群狐打开的那条通道。更是一层层翻滚着,快速压向了众人。 眼见身边迷雾瞬间万变,从静如湖面变作动如惊涛,种雁翎、杨凌儿急忙拉着赵金珠敢在迷雾缠身前纵起、落在了紫衣的身旁。 金奴也见识过了这迷雾的厉害,不敢造次他的也几乎同时纵身而起、飞落到紫衣的身旁。 一站稳脚跟,金奴马上对紫衣轻声道:“这位青丘的公主殿下。老妖僧的那最后一个儿子,看样子是四个孽子中法力最强的。你,可有把握破得掉他这迷雾阵?” 闻言侧头莞尔一笑。紫衣道:“西王殿下放心,他是四人中法力最高的。因为他得到过其母血印传功。但是,嘿嘿,区区迷雾奈何得我了,那我青丘万年国威岂不荡然无存了?” 说话间,紫衣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嘭”地一声从身后绽放出了九条紫色的狐尾来。 接着没等金奴在开口,紫衣凌空而起、拔升起三四丈高,口中先是振振有词地默念几声,最后发出了一声尖锐、凄厉的狐鸣声。 紫衣的狐尾动了。在那一声狐鸣后紫衣那九条尾巴一起动了起来。先是盘根错节的缠绵到一处,恍然变成了毛茸茸的一面大扇子。接着伴随紫衣身形疾动,头对准地面在半空倒悬后,那毛茸茸地大山子骤然舞动起来。 “嘭、嘭、嘭……” 紫衣挥舞着尾巴变成的大扇子,每一下挥舞都会激荡出一股漩涡。那漩涡先是很小,却在飞向迷雾时快速胀大。当碰触到迷雾时,竟是变成了团团巨大的漩涡,飞速地将那些迷雾裹挟着卷向了高空…… 正当紫衣狐尾变扇子、接连不断用风旋击碎、卷走那些迷雾时,慧了不知使了何种法术竟将三个孩子变成了三只酣睡中的知了收到了怀中。 一站起身来,他马上冲着迷雾之中大声喊道:“臭小子。我是你等亲爹!你还不速速出来,我要收了你的翼泉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藏在迷雾之中那个驾驭这阵法、慧了第四个儿子与那三个他的哥哥、姐姐一样,本命源于慧了。 承于父母的血脉。绝对了人类会长得像父母。而妖灵,则是身体中至关重要的罩门,往往作为血脉传承的印证。 翼泉,那是所有虫族妖灵身上都有的罩门。是罩门的同时,对于知了而言也是其万法修源的源泉之处。 除非是一个虫族的妖灵修行到了飞升的程度上,否则无论他妖法如何高强,永远无法将那罩门与灵泉彻底地隐藏和保护起来。 因为血脉共鸣、因为源生繁衍的天理规则。往往能够击碎、破坏,或者是收走虫族翼灵之泉的不是那些法术远高于其人的六道高手,恰恰是其生身的父母…… 慧了突然吼出了这样一句话。迷雾之中遁迹藏形的最后那个孩子却是马上怪笑着道:“你个老秃驴,休要胡言乱语。” 暗处的那个小子言语微微一停。话音变得异常冷飒起来:“爷爷我的翼泉早被母亲加持过,便是我亲爹来了也无法收走。来呀。老秃驴,你若是能收了去,我便认了你是我亲爹。你若收不起,看我如何释放蛊虫弄死你!” 听到那小子的话语声,慧了愤怒了。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猛地再次咆哮道:“你母亲的巫蛊之术,你爹我也早已识破。臭小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毁了你的修为日后不许抱着你爹我的大腿来哭!” “来吧,老秃驴,我就不信你是我亲爹!”迷雾中,那小子显然还是不相信慧了便是他亲爹,在发出这一声回应时竟然猛地有鼓出了数百道厚厚地迷雾箭、催动中混作一团变成更强的迷雾压向了众人。 见到自己素未蒙面的小儿子如此顽固,慧了忍无可忍了。他口中振振有词轻声念,猛然间双手前伸、口中大喝:“吧啦米尼轰,万源归宗!” “嗤……” “嗤、嗤、嗤……” 慧了的喝声才起,两道银色光辉从他的掌中飞射向了他正前方的迷雾中。 接着又是几声脆响声,突然“嘭”地一声,就在慧了正前方的迷雾中摔出了一个全身穿着蝉翼一般白色纱衣的少男从迷雾中被拽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臭小子,现在还不相信我是你亲爹吗?敢对老子动手,你这该遭天谴的逆子。”看到那个一从迷雾中跌出来便昏死过去的家伙,慧了气得上前两步、边骂边对着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两脚。(未完待续。) 第649章 信仰借力,戏战群魔(上) 迷雾徐徐散去了,当迷雾散开之后,慧了有些羞愤又有些苦闷地将他第四个儿子也施法变回一只小知了藏入到了怀中。 在他做完这一切,一回头不经意间瞥到北面河边时,却是惊得他大叫一声道:“快,太傅不能施法,他被魔道中人给围了。少帅、快去救你父亲!” 金奴闻声一愣,顺着慧了的目光望去,他马上不假思索地纵身而起、将方天画戟踩在脚下风驰电掣地朝着北面河边飞了过去。 金奴凌空而起的同时,种雁翎也看清了河岸北面的场景,惊得她一把抓住紫衣急切地叫道:“紫衣姐姐、快帮我去救救我家相公……“ 听到种雁翎的催促声,紫衣没有动、只是望着北边不屑地一笑道:“小七你放心好了,你家那相公真是个大滑头。他根本不是被那群魔贼围攻,是在用符箓之术戏弄人家呢!否则我四妹一出手,那些魔道中人早都灰飞烟灭了。” “啊?”耳听此言、愕然一愣,种雁翎忍不住再次注目北方、仔细看了看。 一看之后,她明白了紫衣所言不假。因为此时的刘行正频频甩出灵符去,或是风火雷电、或是遁地飞天,上蹿下跳中不断在魔道众人的人群中穿梭闪现中将一个又一个列着阵法的魔贼击杀在当场。 不能施展法术,又有了青丘国公主相助,刘行却要自己凭借灵符去跟魔道中人斗法、难道刘行脑袋机进水还是被驴踢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那不是刘行要逞强,而是在方才紫衣身现迷雾阵中的几乎同时。带领着魔道众人想要抢夺伏羲琴那个达斡鲁一见到白仙,马上便对着刘行喊出一番话来。 达斡鲁喊了些什么话呢?他先是这样喊的:“刘行小贼,人妖殊途、你去寻来了青丘国的妖狐来助你,你可知这是违天道、乱三界的举动吗……” 接着呢。他马上又喊道“刘行小贼,若是你真有本事,便来自己与我等一战。如果你能凭自身实力将我等击退。我立即带上我的人回到塞北去、并对天神立誓永世不再入中原半步……” 乱三界、违天条,对于刘行而言那都是扯淡、根本不屑一顾的事情。 但是如果能凭一己之力。真的让这群如影随形、跟苍蝇一样在这一路上都叮着自己的魔道中人滚蛋,才是刘行那时最想做得事。 所以在听到达斡鲁的话之后,刘行立即回头、望着张天师低声问道:“师傅,你身上可还有五行百符?” 张天师似乎已猜出刘行的心思,淡淡冷笑、也是压低声音道:“有,三千灵符任你使。” 说话间,张天师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黄色的卷轴状布袋扔给了刘行。 待刘行接过那布袋后,张天师侧眼瞟着达斡露为首的魔道众人。依然冷笑着道:“去吧,用那些金狗魔贼帮助你提升一下符箓之术。嘿嘿,放心,为师在后面给你押后、你只管使出你已领悟的全部符箓术去收拾那群畜生……” 也不说话,刘行听完张天师的话,只是邪邪一笑转身便冲向了那些魔贼。当那些魔贼扔掉已被杀得只剩下三十多人的亲兵,齐齐折身扑向刘行后,他们却立即明白了身上除了三件仙家法器的护执真气外再无半点真气的刘行不是冲上来送死的。 因为那些魔道贼人第一票大约七八个人才迎面撞上刘行,便一阵电闪雷鸣、飞沙走石中被刘行撒符幻利刃先给逼得连连后退。 接着不知道刘行使了哪一道诡异的灵符,竟让无法施展法术的刘行一舞湛金枪、瞬间身体膨胀俨然变成了一尊战神。 只在眨眼间。伴随刘行身形疾动,那七八个魔道贼人给纷纷被挑翻在地、全部杀死在了当场。 不等第二序魔道贼人做出反应,恍若战神附体的刘行长枪前探、人如闪电射入敌群。阵阵惨叫、阵阵哀嚎声顿时大作。 达斡鲁傻眼了、他只见到手下那些弟子的残值断臂不断在那几十人组成的人群中翻舞着飞向半空。他只见到血光四现、血花似雨四处挥洒起来。却根本看不清刘行是怎样将他那些手下瞬间击杀、还用那样残忍的手法分筋错骨弄到魂飞魄散的。 愤怒的达斡鲁出手了,他怒吼一声拎着那只哭丧棒飞身也冲入到了人群中。 可是、让达斡鲁没有想都的是,正当他跃入人群的那一瞬间,刘行甩出一把灵符向天际、怪笑一声整个人风驰电掣地平移向了后方。 当达斡鲁的哭丧棒砸出去时,刘行早已在那怪笑声中退出人群、站到了三十步开外的地方,正满脸讥笑地看着他。 被人眨眼间干掉了二十几个弟子,如今再见到刘行那副讥讽的笑容,达斡鲁彻底愤怒了。他发出一声狼嚎一般的嘶鸣,双臂猛地张开、施展出了魂魔*来。 千万魅影出、层层黑雾起。当达斡鲁的魂魔*施展出来的时候,就连站在张天师身旁的白仙公主都忍不住为之一惊。 然而在白仙公主侧头去问张天师。要不要她出手帮忙世,张天师盯着刘行却露出了诡异的冷笑。 “放心吧!他真不愧是天外飞仙。居然将我天师道中上乘的天神附体都已经掌握了。” 阴测测诡笑着,张天师说道:“二郎神估计现在于天庭会很郁闷,因为那小子居然将二郎真君身上的一成仙家法力都暂时借到了他的身上。如今呀,任那魔贼多强,想要与他强战都是自取其辱咯!” 耳听那话,白仙公主大愕道:“他才多大的年纪,便是能参透天神附体已是神奇,又从哪里来的那么多功德竟从二郎真君身上强行借法呀?” 听到白仙公主的疑问,张天师一指刘行,仍然诡笑着道:“你看清楚,他那不是用德业引天法,而是以信仰之力在借法。三千万人的北朝万民,信仰之力皆凝其身!这小子,嘿嘿,怕是真要逆天道、改天数,纵横天地再无敌手咯!”(未完待续。) 第650章 信仰借力、戏战群魔(下) 信仰之力,三千万人凝聚一身的信仰之力让刘行轻松地从九天之上借下了天庭中战斗值最高那尊仙君的法力来帮助自己。 然而刘行是谁呀?是邪公子。 在张天师与白仙公主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正是金奴眼见一群魔道高手正围着刘行不停转换位置、发起攻击后纵身敢来驰援的时候。 身在敌群中的刘行却是一直邪邪地笑着、玩着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戏。 每一次有魔道中人的兵器和法力才要碰触到刘行衣袂时,只是轻盈地一转身、刘行倒着湛金枪便一枪敲在了那魔贼手腕上。将其手中兵器打飞的瞬间,再以借来的法力托起、将那人的兵器扔上天空去。 长枪不刺人,当那人的武器被打飞以后,刘行或是抬腿一脚踹到那人的腰间、或者冲到近前用膝盖猛撞那人的小腹,只将那些近身而来的魔贼打得哭爹喊娘般一阵惨叫后转身奔向另外一个人…… 达斡鲁的心魔之法,本是控制对阵生灵的心智。可是如今的刘行呢?仙踪锁在身,在冲向这群魔贼时,刘行早已自闭心智、开启了意念。 那心魔之法,根本无法再来侵蚀、控制到刘行。而且那心魔之术一旦施展开来,如果不能侵入到目标敌人的心智中去,必然会变成一群无主的游魂,四处寻找生灵的心窍去往里面钻。 心魔之法、噬心而生,无心则必灭。 前几天才从北燕特使那里得知这个法术要理的刘行,在戏耍这那些魔道中人的是时候,事实上也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呢?等待那些达斡鲁释放出的法术之焰无法侵入自己的身体后,转而变成一群无主游魂的那一刻…… 终于,就在金奴踏着方天画戟飞身赶到人群旁。却被张天师挥手撒出一道灵符挡住前去的路、制止他上前去助战时。 战团中的场景发生变化了,那千万道黑色气焰骤然间炸出了几声爆响,接着那些气焰凝聚、变作了数百颗黑色恶的骷髅头。 当那骷髅头出现的时候。达斡鲁大惊失色地叫道:“速速后撤,莫为我之法术反噬。” 那些魔贼闻听其言。皆是大惊失色中仓皇间便想要向后逃去。 可惜的是,刘行是在戏耍他们、纯心地戏耍他们,等的就是心魔之术的反噬,又怎么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呢? 在那些魔贼转身时,刘行冷冷一笑、收入怀中掏出了三张灵符来。 将那灵符抛向半空,刘行骤然暴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五行运念,风、雷、火,去……” “噼啪、噼啪……” 阵阵惊天炸响。那些转身的魔贼才跑了没两步,在刘行暴喝声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道耀眼的雷电之墙,直将他们吓得停住了脚步。 “呼、呼、呼……” “啊呀娘哎……” 正当那些魔贼停步一惊的空当上,漫卷的狂风从他们身后追了上去。风伴火生,火随风行。瞬间将那群魔贼身上的衣物全部点燃,烧得他们是一阵哭爹喊娘。 然而没等那些身上着火的家伙做出反应来,狂风吹动之下、那些心魔法力幻化出的黑色骷髅也随着那狂风飞快地扑到了那些魔贼的身上。 “阿妈,我对不起你,弟弟是我杀死的……” “阿爸,对不起、我不该与你的小妾偷偷做出那种事。其安巴鲁应该是您的孙子……” 哭喊声、求饶声,在那阵灵符引动的风火雷袭过后,在心魔之法侵入那些魔贼心智之后续响彻了这片大地。 听到那些人的哭喊声后。刘行纵身而起、落回到了张天师与金奴和白仙公主的身旁。 鄙夷地回望一眼那些人,刘行冷笑地说道:“禽兽就是禽兽,弑弟杀兄。畜生就是畜生,居然跟自己父亲的小妾胡来、还生了儿子给他父亲送了一个便宜的爹做!这群畜生,真是一个都不该继续留在这天地间。” 也听到了那些魔贼的呼喊声,金奴的脸上也路出了鄙视的神色道:“此等败类,父亲您还陪他们玩了那么半天,真是有辱天上的神明呀!” “哈哈哈……”张天师听完这对父子的话,突然大笑一声道:“你父亲要用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去以信仰之力修炼符箓之术。乖徒孙,你岂会懂得他这心思呀!” 金奴一听张天师叫他做徒孙。立即一瞪眼、侧头瞪着张天师道:“谁是你徒孙,你这个牛鼻子。休要在这里乱攀亲。我父亲认你做了师傅,我可是没修习你天师道半点的符箓术。再敢胡乱攀亲,信不信我马上揍你个满脸桃花开。” “哈哈……”又是大笑,被金奴如此反驳,张天师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道:“这还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好吧,我知道你桀骜如父、邪狂也是继承了你的父亲的本性。就算你不承认也没有,名分已定,本座不与个毛孩子你计较。” “那个魔贼首领呢?” 张天师此言一落,金奴气得举起方天画戟真的要朝他戳过去的时候,白仙公主望着那些火团包围中仍然不断在被心魔侵体的魔贼人群惊愕地问了一声。 听到她的问话声,张天师与金奴全是一惊。爷俩也不胡闹了,一起将目光投向那些魔贼仔细寻找起来。 反而是刘行在张天师与金奴去寻找达斡鲁踪迹时,淡然地一笑道:“不用找了,那厮方才在我扔出三道灵符之际,早已又使出他的看家本事、遁地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言语微一停,随即邪邪笑着瞟了瞟那些已经开始不断被火烧死、被心魔噬心后死去的魔贼。 接着刘行说道:“穷寇莫追,今日那厮又败了。小爷倒是很希望他食言、重新带人再多来几次这样的偷袭。嘿嘿,那样的话用不上多久,便是没有四大神器与九鼎,小爷也能独力去抗九天之上的群仙咯。” “信仰之力好神奇、真的好神奇。”当刘行的话说完时,一旁的白仙看着刘行身上仍然萦绕着那些护体神力,啧啧称奇地赞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651章 敢爱不敢认的薛式 “你……还好吧?” 白仙还在惊叹于刘行身上所凝聚那信仰之力的神奇,种雁翎等人与紫衣公主已经飞身落到了刘行等人的身旁。△頂點小說,而紫衣却在落地后迅速再起身,飞落到百步外马车上,望着车上的薛式轻声地问了问。 薛式听到紫衣的声音,原本还在四下里指挥亲兵互相自救中的他,立即闭起眼睛来做出了一副充耳不闻凡尘事的神态来。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眼见到薛式那副样子,紫衣没有半分生气,反而显得有些愧疚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女儿几天前感应到你要历劫,还说他很想念你。不要在意我,你能不能这次的事处置完后,随我去青丘陪一陪女儿呢?” “无量天尊……” 耳听到紫衣这话,薛式忍不住喧了一声、接着仍然紧闭双眼地道:“尘间往事浮云过,贫道空门早洗新。女居士,前尘往事如云烟,莫要在来与贫道谈那些凡尘之事了。” “薛式,你这个没良心的老东西。” 薛式的话音才落,刚飞身落在紫衣身后的白仙马上气得盛怒之中指着他骂道:“当初若不是我家姐姐舍得贞洁之身去救你,你何来今日这修为。不愿理会我姐姐也还罢了,怎的、看你这意思是连你亲生女儿你都不认了?” 听到白仙那咒骂声,薛式仍然是紧闭着双眼,再次高喧了一声法号并未去开口反击。 眼见到他那副样子,紫衣的泪水忍不住顺着面颊扑簌簌地滑落下来。 “什么情况?白衣那姐姐。薛老道跟你姐姐这是怎么个事?”正当白仙愤怒地想要冲上去抽薛式几个大嘴巴的时候。刘行带着众人从后方赶了上来、一把拉住她后问道。 白仙听到这问话。气得恶狠狠望着薛式,大声骂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年云游到京东徂徕山脚下。他去多管闲事,得罪了当时在徂徕山峡修行了千年的蛇妖。那蛇妖也与这泗水之渊中的上古大神有着密切的干系,法力当时已是接近飞升。那老家伙不自量力,差点没给那蛇妖弄死。若非我姐姐念在他千年前曾救过我母亲赶到救走他,他早已魂飞魄散、哪里来的今日这翻修为。” 青丘狐报恩,这是一个在天地间流传了数万年的故事。 刘行没有想到。这次紫衣不只是为了报种雁翎的恩而来,竟还与薛式也有着如此深切的关系。 知道了这些,刘行也不由得双眼盯着薛式,再对白仙问道:“那方才我听说什么他的女儿,难不成你姐姐与这薛真人……” “是呀!当年这老杂毛为躲避那蛇妖追杀,藏于我青丘十二年。第三年便与我姐姐成了婚,第四年上便生下了我家那紫恋宝贝。” 刘行话问到半句没再问下去,白仙却是一口气说出了内情后,气得再次指着薛式骂道:“可是他、可是你看他。不念有我姐姐的旧情也还罢了,我家紫恋宝贝每日都会启青丘神境卜算他的运数、关心着她。他却根本不想认女儿。这是什么修道之人,完全就是个老畜生嘛!” 耳听到白仙这番咒骂。张天师上前一步、抬手按住她的胳膊道:“无量天尊,白仙公主嘴下留德。修道之人讲究个六根清净,薛道长年轻气盛时曾犯过错,可他如今毕竟是修心养性、静心修行的有道高士,你万不可如此一直辱骂于他了呀!” “他能做得,我却骂不得。张天师,这是何道理?”白仙听出张天师话中偏袒之意,马上一扭头瞪着张天师反问道。 被她这一问,张天师竟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是个人就懂得,如今却是看上去是薛式理亏,谁都无法为他争回面子来。 眼见耳听此情此景,紫衣却上前轻轻拉了拉白仙,哀婉地轻声道:“好了,四妹你不要再与他纠缠了。” “薛道长。”紫衣的话才落下,刘行却走到马车前。 死死盯住了他,刘行阴测测地道:“按道理说您是长辈,无论是俗家还是道门上都是我的长辈,许多话不该来我说、也不该我来问。但是这连亲生女儿都不认之事,我若不管这尘世间怕是再无伦理可正了吧?” 见到刘行此举,种雁翎与杨凌儿对视了一眼,心底同时暗道:紫衣都不想再说了、刘行这是为何上来多管闲事,这不像是刘行的性情所谓之事呀…… 当事人不着急,刘行不会跟着瞎起哄。二女怎会知道,刘行上前来说这番话、准备管这档子事恰恰是因为方才听到了薛式的心声。 他在纠结、他在自我斗争着。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当日青丘的往事如果没见到紫衣薛式会将那往事深锁心中,绝不使那断记忆轻易来滋扰自己。 因为当年他避难躲入青丘却是曾有过此生难忘的甜蜜****事,但是最后却变成了人妖殊途、刻骨铭心的痛苦,还险些让他曾经深爱的人遭受天谴、万劫不复。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一想起当年他明知道自己有了个可爱的女儿,却仍然被师尊强行扭回王屋山关了二十年的旧事。 如今已经身为全真宗主的薛式,不敢想象若是他与那母子相认,未来会遭到什么样的折磨。 怕了、他是被所谓天道、所谓天条、所谓的天理给折磨怕了。因怕而不敢与其实仍然深爱着的人多言,因怕不敢去奢求与女儿相认。 这是天庭给六道制造的约束、这是天庭给六道制造的痛楚。薛式无力抗争,只能选择宁被人误解、也只来自己默默忍受…… 知道他心中所想,更加坚定了改天道、变天数决心的刘行见他不开口回自己的话后冷冷地笑了笑。 接着直直站起身、湛金枪指向天际,口中高声道:“作为一代宗主,薛式你真的愿意一直被那贼老天当玩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敢相认吗?” 闻听此言,薛式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愕然地望向刘行,一脸无奈地开口道:“本座又不是你,天理不可违、天道不可改,天条亦不可在犯。”(未完待续。) 第652章 明知扛雷、也得拜师 “懦弱!” 听到薛式的话,刘行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旋即再以枪指天,刘行大声骂道:“天上那群老不死的,你等都给小爷听好了。凡是我身边之人,你等再敢用那天条来制约,小爷随时冲上天庭给你等全都打翻在地。他爷爷的,只许你天帝跟西王母嘿咻,不许我六道自由恋爱。别人怕、小爷我不怕!” 此言一落,刘行猛地回过身。一收长枪、“蹭”地蹿上了马车。 接着强行拽起薛式的手,刘行将他拉下马车来到了紫衣的面前。 站定身后,刘行先是侧头看着薛式到:“我是当朝宰相,道法一门,从无不许娶亲一说。薛老道,我现在准你与妻女团聚,去吧!” 接着在将薛式推过去时,刘行又对紫衣道:“他的根骨已经伤残了,永远不会有飞升那一天了。紫衣公主,我希望今日我令他入你青丘,从此后让你一家团聚。无论日后外面怎样,你都不要再放他走出青丘。” “太傅,你、你不能以朝权代道门之权。我、我……”一见刘行这样做、这样说,薛式顿时急了,却在看到刘行那阴冷的眼神后吓得后半句话没能再说出去。 听到他的话,刘行盯着他、声音冷得刺骨地道:“怎么,难道我这当朝宰相命不得你从事?难道我独领三宗道门的身份,不能劝你就此归去青丘国?薛道长,你该很清楚。你若不去青丘,此后无法再修出高深道法来。” 言至此处稍做停顿,刘行语气变得有些怅然且深沉:“几年、几十年后,怕是终难逃一死。到那时,坚守的清规戒律。可是不会成为天上那群老混蛋对你格外开恩、引你入天庭理由的。别傻了,去青丘求个长生,又能与你妻儿团聚,怎样也比百年后化作枯骨要好。” “不错,薛老兄。” 张天师在听刘行这番话时一直皱着眉头,先是看了看一旁黑着点的白仙、再看了看楚楚可怜、眼中含泪的紫衣后。在刘行话说完时开了口。 他上前两步,也走到了马车前、正色看着薛式接着说道:“你的根骨已毁,若不入青丘三年后寿禄一到便要随我一同去与那鬼王下棋。你不是原本也想将毕生修为与悟出的那些法术,传与这小子吗?要我说你也休要再迟疑,传功授法、传位于他后遁入青丘去吧!” 师徒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这一番说辞后,薛式侧头看了看一头眼睛里闪烁出了期盼目光的紫衣。 缓缓仰起头,望了望九霄之上的那朵朵白云,薛式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修行百年难成仙。不如世间任逍遥。对月形单望守护,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便听了你二人的劝吧,去与我那女儿团聚、去与我心爱的人做对逍遥天地间的逍遥仙。” 叹声一落,薛式猛地从马车上站起身来。 跳下马车后,伸手拉过了紫衣的手,他含情脉脉地望着紫衣道:“娘子,你能原谅我这些年来的固执?我是真心害怕再见到你遭受天谴。你能重新接受我,让我随你去那青丘之下携手万年吗?” “相公、我、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几十年!”薛式的话才说完。紫衣已泪如雨下、泣语声中一头扎进了薛式的怀中。 “姐、姐夫,你不怕天谴了?”正当一对分离多年的有情人相拥而泣时。站在一旁也由怒转笑、眼中含泪的白狐突然问道。 耳听到她的问话声,薛式侧头看了看她,凄苦地一笑道:“天谴又如何?这些年来我欠你姐姐、欠我那紫恋孩儿的太多了。现今有了刘行这天外飞仙,他既然以人间令勒我入青丘,便是天谴来了也有他来顶着。我再将一身修为传与他,从此后天庭也没有理由再来寻我释天罚咯。” “好你个老贼!”一听到薛式这话。刘行顿时怒叫起来:“哦,他爷爷的、小爷我成全你们一家三口,原来你是在这儿等着要小爷帮你扛那天雷呢!你这老贼,太没良心、太没良心了。” 诡异地一笑,被骂到头上的薛式没有半分怒意。 诡笑中他牵着紫衣的手。转回身后望着刘行道:“我有良心、我的良心便是要将伏羲琴的使用之法传授给你,还要将我毕生所著的<丹髓歌>、<还丹复命书>和<悟真言>以及我全真基本古卷一并传给你。” 笑容一收,松开了紫衣,薛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布包来。 将那布包扔给刘行,他接着说道:“以丹髓歌伴伏羲琴去修炼,你既可自洗精髓、又能为他人铸修内丹。待你下到那泗水之渊后,在用伏羲琴时便可同步开始修炼。只要你长久以伏羲琴相助去修炼,相信你很快便能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了。” 再次停住后,薛式露出了灿烂地笑容:“你的根骨天奇,我望尘莫及。你可进至修为的层次,我更是想都不敢去想。所以你说,你来扛那天雷不会受损半分,我才想着让你来扛雷的。小子,还不快给我跪下,还再怪罪于我吗?” “我了个去!” 听完薛式这些话,刘行是又气又无奈、苦笑着道:“哦,敢情我天奇根骨就是给你来扛雷的呀!哦,你传功授法给我,其实还是要我做了你顶雷的工具呀?好哇、真好哇,小爷原来就是你的避雷针是吧?” “就让你做老夫的避雷针怎的了?那你接受不接受我传功授法、愿意不愿意接下我全真一派的重任呢?” 重新换上一副诡异的笑,原本总是人前庄重做常态的薛式,爱人失而复得后竟也变得有些老顽童的神色望着刘行问道。 “为了改天道、变那狗屁的天数,小爷有得选择吗?”看到他那副有些无赖的样子,刘行轻叹了一声。 旋即跪拜在地,“咚咚咚”地给薛式磕了三个头,口中大声道:“弟子刘行,拜见师傅。愿受功法、承袭全真。自今日后,尊师重道。执掌教规,绝不懈怠。”(未完待续。) 第653章 二骂天庭、渊下麒麟 “好,好徒儿。⊥頂點小說,” 薛式在刘行跪拜时已正身端立,待刘行的拜师词一说完他马上上前拉起来。 重新露出笑容,薛式道:“我原本以为此生不会收徒弟,却不想归隐青丘因你而起,也让你成了我此生唯一的入室弟子。嘿嘿,小子,以后真若是引来天谴时,你可要保护好为师和全真一派了哦。” 一听这话,刘行不由得脾气又上来了。 甩开他的手,刘行气嘟嘟地道:“好了没有?已经认你做了师傅,你不要总是拿让我扛雷这件事说好不好?去吧,赶紧跟师娘走吧!你这为老不尊的老坏蛋,休要再次多做纠缠。” “哈哈……”薛式闻听此言放声大笑。 他才一笑起,刘行也露出了诡笑道:“你笑个屁哦!小爷扛雷是一定的,但不是只为你一人扛那天雷也是一定的。嘿嘿,你这老坏蛋,小爷去改天道、变天数,要做的是为全天下人扛雷,你那笑个屁呦!” 耳听此言,薛式迅速收住了笑容。但是他丝毫没有怪罪刘行,反而是深沉、关切地道:“小子,你已经坚定了那改天道、变天数之心是吗?” 郑重点了点头,刘行昂起头、再次以湛金枪指着苍天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那贼老天不公平,小爷便要反了他。那天道不公平,小爷就给他打碎了重建。那天数不公平,小爷就要给他全盘破掉,建立起一套全新合理的天数来。” “路漫漫兮其修远,小子,希望你能成功。”薛式见到刘行那副邪狂、却很坚定的表情后,先是如此说了一句。 接着一回身。他看向紫衣时、沉声正色地道:“娘子,既然我这徒儿如此绝决,我还希望你有四妹能帮一帮他。那深渊之下是何物,你我都很清楚、也都曾见过。我希望稍后我随你麾下的狐女先去青丘与女儿团聚,你与四妹留下、助这邪小子一臂之力可好?” 重重地点了点头,紫衣道:“相公请放心。便是无你这嘱托,为了报恩、为了小七妹妹我也会留下来帮助天外飞仙打开泗水之渊,找出九鼎下落来。” “如此有劳娘子了。”薛式见紫衣回答的时候也很坚决,会心地一笑。 “好了、好了!姐夫,你不想恋儿吗?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的。”白仙眼见薛式还在说废话,在他话一说完时上前硬生生地将他从紫衣的面前拉了开来。 把薛式推到几只小狐狸面前后,白仙继尔说道:“你就放心地先去陪恋儿吧!只要有我在,定会帮助你心仪已久、新收的这个好徒儿闯入深渊去寻出九鼎踪迹的。” 那几只刚刚幻化才人形的狐女,一见到薛式被推到她们的面前马上不由分说地上前拉扯起来。转身便朝着后方奔去。 被那几个狐女拉着朝后方飞起时,薛式苦笑中回首望着刘行,还不忘嘱托道:“邪小子,你可记得拜师时的话。日后我全真一派若是毁在你手里,我随时带着你师娘找你算账哦……” “找我算账,快去你的吧!”看着薛式被那几个狐女架着仍在了一乘幻化出的轿子上,刘行扯开嗓门朝他喊道:“你还是老实、安分地去与我那素未蒙面的恋儿师妹团聚吧!人间道的事,从此与你无关、你就安生在青丘下去求个长生不老吧!” 刘行此言才落。那几个狐女已经抬起轿子、飞也似地朝着西北方向飞起。 看着薛式被抬走、渐行渐远后,刘行回头时脸色异常沉重地望向紫衣:“师娘。那深渊之下到底藏着的是何上古神兽?这一路上杀将过来,我所知的妖灵几乎都见到了、那不死的神兽还真是好生厉害呀!为何竟有此法力,在这周围结出了三层妖灵大阵来。” “那神兽形状像鹿,头上有角,全身有鳞甲,尾像牛尾……”紫衣接问。迟疑中先是说出了深渊下神兽的样子,言至半句却凝望着刘行停住了话。 “六星之主、神兽勾陈?”只是听到那形象,刘行却马上吃惊地盯着紫衣说道。 微微点了点头,紫衣道:“那深渊下的神兽,本是轩辕当年镇守后宫六星中正位的勾陈。在人间道上。它亦被称为麒麟。当年禹王知九鼎遗失后,怕有人寻九鼎、乱天下,便恳请轩辕大帝将那神兽封印在了深渊之下。” “我去他爷爷的!”得到紫衣肯定性的回答后,刘行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大骂了一声。 骂过之后,刘行再次以枪指天,继续破口大骂道:“天上那群老不死的,你等到底是一群什么玩意呀?弄出这么个上古神兽下凡间怎得没有天条来管了?让他弄出那么些个妖灵来,这些年来祸害死了多少人啊!那天条不公平,也不至于到视生灵性命如草芥的地步吧!” 眼见耳听此情此状,紫衣急忙上前拉住了刘行,压低声音道:“行儿,我知道你是天外飞仙,可却也真不能总是如此咒骂天庭。那些九天上的仙人们可能不能对你施以天罚,却不敢说他们不会想出更加阴毒、狠辣的方式来惩罚你呀!” “我去他爷爷的!” 被紫衣这样一来,刘行不但不停止咒骂,反而挣开她的手、气急败坏地跺脚骂道:“那也配称天庭,我看那些老不死的比人间道那**佞更加用心险恶。直娘贼地,一边把人、妖、鬼、魔四道当玩偶,一边还在制造更多的妖灵来帮他们祸害人间。如此丧心病狂的一群老不死的,迟早有一天我要给他们全都打翻在地!” “住口!” 刘行咆哮声才落,站在一旁的张天师忍不住黑着脸开口道:“且不说我等先人、祖师都在天庭,便是凭你现在的本事,也无力以一人之力独抗那群仙。臭小子,还是想一想怎样先去降服那神兽,再寻出九鼎来,然后再去狂妄吧!” 天师道的祖师奉的是老子、也就是太上老君,天师道前四代天师以及后来的道中宗师也有七八人如今都位列仙班。 听到张天师开口制止自己,刘行马上赔笑道:“嘿嘿,四师傅、我绝没有欺师灭祖之意。只会太气愤不过那些天庭中老家伙们的所作所为了,还请您别生气呀!”(未完待续。) 第654章 杨幺下岳州 北方,泗水河边。 一代宗师薛式归隐了,选择了遁入青丘国、从此不理世间事。 南方,长边之畔。 此刻却是战火正浓,直烧得荆湖大地是烟熏火燎、遍地狼藉。 岳州,荆楚故地。三千年的文明在这里沉淀着,六十万百姓在这里生存着。 然而当时间推荐到靖康四年初夏这个时节后,城外突然杀来了以杨幺为是首的八万大军。原本宁静了许久的岳州城陷入到了鼎沸中,守城的南朝兵纷纷登上了城墙,与城内百姓一起抵挡了杨幺大军整整两个月。 在薛式归隐的当天下午,一纸鹰扬飞书送到了杨幺的手上。 看着手中的密谍,杨幺知道他不能再悲天悯人、不能在迟疑了。因为密谍中梁兴很明确地给了他一道指令:三日之内拿下岳州城,否则定当严惩。 围城两月,实际上一直都只是围城打援、按照刘行在武备学堂初级教材里所写的那样。杨幺从未真正全力对岳州城发起过攻击,一直只是在围城打援。 城内守城的,是刘正彦、是那个原本昏庸无能的南朝将军。城外呢,在这两个月以来,杨幺大腿了张浚亲率的四波援军,杀了张浚麾下二十七员战将、砍了他三万多兵士的人头。 王渊也带着兵马赶来救援了三次,结果每一次都被火铳兵不是伏击、就是阻击。三次交锋后,王渊丢掉了四万三千多兵士的性命、被斩杀了大将二十九员。 襄阳邓城人范宗尹募集了三万私兵也来救援,结果洞庭一战、三万范军只在四天内便被杨幺的洞庭水师给全部炸、烧、凿得尸沉湖底去喂了鱼。连那个自称范仲淹后人。事实上只是族缘血脉的范大官人。也差一点成了杨幺的俘虏…… 围点打援。刘行的战策已经运用成功,杨幺也因两个月来这岳州一战扬名天下、声震八方。 想要的,无非就是这种效果。杨幺已经得到了他对声望上的要求,在接到梁兴的密谍后,他终于一咬牙、接连发出了几道命令。 一万****从东门率先发起了进攻,在六门神武大炮助战下,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东门的****便轰开了城门。 吊桥上、在护城河边,刘正彦谴出的八千南朝兵在东门被炸开的那一刻起。一起呐喊着冲了出来、与****缠斗在了一处。 东门恶战开启了,杨幺的第二道命令发了出去:北门、南门同时发起攻城战…… 又是各自两万洞庭兵山呼海啸地冲向了城墙,在他们的后面也有神武大炮、还有火箭筒的支援。 火铳、火炮、火箭筒,这些对于一直在南线作战的南朝兵而言虽然不再陌生,却是早已见之心寒、闻之丧胆的犀利大杀器。 于是乎,任由刘正彦如何催促、如何威逼和利诱,南北二门上的守将接二连三砍了十几个不肯出城去战的兵士却仍然无法让拥堵在城门洞内的兵士冲出城去迎战。 于是乎,在隆隆地炮声中、在东门激战之时,南北二门的洞庭兵几乎没有遇上太多抵抗、轻松地杀到了城下。接着只是火箭筒几番轰炸,便将两个城门炸了开来。 城门一开。奉命带领南北两路洞庭兵的杨幺麾下大将也不心急,并未马上让其部下冲入城去。 那他俩要做什么呢?他俩选择了让兵士堵在城门前、吊桥上。然后调来了所有的火箭筒。轰、只是轰炸不进攻。炸,只是烂炸不以兵击…… 南北两个城门变成了关门打狗,杨幺得知消息后,冷冷地一笑后发出了第三道命令:五路兵马集结到西门,全面猛攻西门。 五万人,身后跟着多大十八门神武大炮。五万人,手上拿着一万五千多眼火铳。这五万人的杨幺的真正精锐,一杀向西门、亲自镇守在西门上的刘正彦便感觉到了末日来临的气息。 炮弹、如雨般挥洒。弹雨,蝗虫一般呼啸。洞庭兵,前赴后继、全都像是不知死为何物地嘶吼着扑向城墙。 南朝守城的兵士,从西门的战斗一打响就被彻底压制了。压得完全没有还击的力量,更不要去想着出城阻挡洞庭兵的进攻了。 于是乎,当霞光再次挥洒到城墙上时,第一队洞庭兵冲上了城墙。火铳开路、弓弩紧随,最后是一队队刀枪剑戟疯狂废物的洞庭兵从冲上城头的那一刻开始,便将岳州西门的城墙上变作了屠宰场。 是的,屠宰场。因为面对火铳开路的洞庭兵,早被打得没了斗志的南朝兵更加毫无还手的力气,只能任人宰割、任人屠杀。 很快地,当发现主将刘正彦早已不知了去向后,守在西门的南朝兵最先崩溃了。他们哭号着、高喊着刘正彦贪生怕死将他们送到了阎王爷的嘴前。叫骂着,许多兵士开始大骂刘正彦是个败类,然后丢掉兵器、扔掉盾牌跪在了城墙竖行…… 西门破了,东门外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八千出城的南朝兵,在第二天一早的霞光披洒到大地上时,被杀死了六千、剩下最后两千人一听说刘正彦不知道施展出什么法术,竟然在乱军中逃了个无影无踪后也选择了缴械投降。 东、西二门一破,本还想在南北两门顽抗坚守的南朝兵先是一阵大乱。很快地,两个不知死活、还想逼着兵士抗敌的南朝将领被他们的部将斩杀在了城墙上。然后,南门开、北门敞,岳州城彻底沦陷了…… “授杨幺军情司少将军衔,封三等长沙伯、领定襄水陆两军都统制。” 杨幺打胜了,夺取了岳阳城。当天的正午时分,一执鹰扬密令到、刘行毫不吝啬地又给他加官进爵做了封赏。 但在封赏之后,随那封赏令同时来的却是另外一道死令:逆江而上,三日内率兵加入江陵府会战中去。以杨幺为水师选锋少将军,县令吴玠十日内全歼江陵守敌。 水师少将军,虽然是得了三等伯的封号,杨幺在接到这道命令后知道了自己未来在北朝军中的定位。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当天傍晚便带着四万水师踏上北行的征程……(未完待续。) 第654章 三打江陵(上) “攻城,不等那个叛贼带兵到,给我攻上去、拿下江陵府。【,” “攻城,功何以分贼。党项的男儿们,活捉苗傅者封贵爵……” 几乎是与杨幺同时接到的命令,但当吴玠与湖北一线的诸将接到刘行十日内攻下江陵的命令后,以吴玠为首的众将却喊出了另外一种口号来。 功何以分贼,谁是贼? 杨幺是贼,在吴玠、王命德为首的一众领兵将领心目中,杨幺是洞庭贼、是一群靠造反起家的逆民。 明知道杨幺本身是从前天策卫的人,这次一拿下岳州城又正式被正名为军情司的将军,为何吴玠等人还是要这样辱骂杨幺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多行不义必自毙。杨幺虽然是天策卫出身,可是从他被谴入钟相身边,他成功得到钟相的赏识与器重不只是因为他是钟相的亲戚。 钟相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可是在他老家那里的县城中那也是一个亲戚套着亲戚、裙带连着裙带的人物。在他那些关系网里,有本事的人绝对不只杨幺一个。 那么杨幺是因何受到器重,并且迅速成为钟相麾下头号大手的呢?答案是杨幺起家那几个月,是以杀人不眨眼、嗜血好战出的名。 当初钟相曾经给杨幺一几个很形象的评价:那个城打不下来?好说,让幺儿去!只要给他半个城的分馈,保证很快拿下…… 那些康王兵难啃?不怕,爷爷谴出杨幺去。看着。看杨幺怎么给把那些康王兵从人打成妖、从妖打成鬼。最后打到不人不妖、不人不鬼…… 靠杀人成为头马。这便是杨幺成功的根本。可是这个根本到了吴玠、王命德等人的眼中。就变成了不屑一顾、不愿与其为伍的根本原因。 攻城,不给杨幺带着水师赶到来分享战功的机会。敢在洞庭水师赶到前,攻破江陵、活捉守在城里的苗傅。在接到刘行那道命令之后的很短时间内,变成了江陵府外四十万大军一致的心声。 心动不如行动,说得到不如做到。上面的将军既然打定主意全面攻城了,那三十万汉军、十二万党项兵们全都振奋起来。 呐喊声震天响,嘶吼声随时闻。就在杨幺带着他的水师才走到长江入洞庭的北湖口、安乡附近水域上时,沉静了两天的江陵府上空骤然飞出了无数的飞火。 炮弹、那是吴玠将四百八十门神武二式火炮分散到四门外后。一起开火打出去的炮弹。 与杨幺部队里的神武一式相比,吴玠麾下将士使用的神武二式射速更快、杀伤力更强。于是吴玠便效法北方锦州城外杨沂中、杨大将军的战法,从总攻城战打响那一刻开始,便将四百八十门神武大炮当做了主战武器,朝着城中劈头盖脸地扔起炮弹来。 炮声一响、城上的南朝守军顿时被炸得只能在城墙上四处躲避,被炸得连头都太不起来。 守敌无法抬头,正中吴玠吓坏。就在那些南朝兵在城墙上抱头鼠窜时,吴玠一声令下、六百架神火飞鸦被推到了护城河边。 “嗖、嗖、嗖……” “轰、轰、轰……” 架子上的飞鸦出去了,呼啸着飞到了城墙上,迅速变成了更加猛烈、新的一轮火药大轰炸。 许多原本以为藏得很好。不会轻易被火炮给炸到的康王兵,没想到吴玠会谴出神火飞鸦、“冒险”地来靠近护城河对他们展开轰炸。 结果。神火飞鸦上的碎屑在炸开后四处乱窜下,只是一个多时辰便让城上的南朝兵无处遁形中选择了朝着城下逃去…… 想逃,吴玠从空中的飞鸢兵那里得到回报后,他阴冷地一笑,马上又发出了新令:谴飞鸢营掷弹轰城,派那十二艘飞艇加入到攻城战去。 飞鸢出动了,三十六架飞鸢不是很多。飞艇出动了,十二艘飞艇也不是很吓人。 可是当这些飞鸢和飞艇前后陆续飞到江陵城上空,从“肚子”里和“肚皮”上向地面扔出炸弹后,城里的南朝兵开始绝望了。 因为只是被空中那些“大怪鸟”一轮和轰击,江陵城中便有多大三百多处起火。如果烧得只是民居或者营房,那些康王兵或许还不是很在意。 可是第一轮攻击中,首先扔下炸弹的那些圆形“大怪鸟”竟然是先给他们的南北两大粮仓给点燃了。 熊熊地烈火冲天起,眼见到粮仓失火、再见到满城随处可见的火光,苗傅痴了。 他坐在战马上,痴痴地望着眼前景象,似自语般地说道:“这是怎的了,北军哪里弄来的那些‘大怪鸟’,我的粮食呀……” “将军,如今看来、真如刘将军所言。北军只是在玩弄我等,一旦其出手、唯有自保是上上选呀!”一个幕僚,在苗傅的话说完时,策马到了他身边说了一句。 闻听其言,苗傅苦闷地一笑:“自保!如何自保?刘正彦那里只是一群叛乱的百姓,只有十几万人、他能自保。我这里是三十万北朝精锐,十几万杀红眼的党项狗!你叫我如何自保?” 那幕僚听到他这番话,冷冷地一笑道:“将军,与其如此被动挨打,何不选择一点突围?与其被人堵在家门前欺辱,何不置死地而后生、冲他几次寻个出路呢?” “是哦!”听到那个幕僚的话,苗傅点了点头。 旋即他低头思索一番后,做出了一个看似很大胆的决定:集结城中九万守军,会同六万丁壮到南门去。突围,十五万人朝着南门方向,集中一点猛攻去突围…… 烈火焚烧的江陵城里,十五万人在百姓们一片哭天喊地声放弃了救火开始集结。让城中守军去对阵或许他们不行,一听说套突围,却是只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便完成了集结。 队伍一集结起来,苗傅毫不迟疑、立即下达了打开南门的命令。山呼海啸、十五万人呐喊着从南门冲了出来。 如此多的人马一起冲出来,倒是让吴玠大吃了一惊。可是吴玠不是草包,他是打过西夏、战过契丹,杀过女真、灭过羌人的老将。(未完待续。) 第656章 三打江陵(下) “群狼出山,嘿嘿,苗傅呀、苗傅。》頂點小說,这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要闯进来。” 从通传令那里得知苗傅用十五万人正从江陵往外一起冲的消息,吴玠冷冷地笑着说了这样一番话。 此言一落,吴大将军马上正色朗声道:“命东、西、北三门火炮火速调往南门,从两翼展开轰击。着南门领兵的寇宁即刻将预备好的连环铳全部给我列于护城河以南半里处,待敌进入射城后,火铳、连环铳和掷弹筒一起给我招呼那些蠢材。” 将军令一出,带着大军正抵在南门外鏖战中的寇宁接到命令后笑了。 笑得阴森森、异常冷肃,寇宁很快带着他的兵士们把刚从南门冲出来大约几千名南朝兵给赶回去,马上便带着大队向后撤了起来。 城墙上,苗傅一见寇宁带兵后撤,却傻傻地振臂高呼道:“兄弟们,冲上去呀!北军怕了、被兄弟们给杀怕了。别让他们从容后撤,冲上去多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冲啊、杀啊……” 冲、南朝那些兵士听到将军的呐喊声是冲了。可是就在他们才冲过护城河时,令所有人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成群成队的党项兵是撤走了,可是当那些党项兵撤到半里外的树林时。 树林中走出了一群人来,在那群人的手上全都是黑洞洞的火铳,更是有列队被推出来的连环铳。 杀,是杀了。可是被杀的不是寇宁和他麾下那些党项兵。 当南朝兵看到那些树林中列队出来的火铳兵、连环铳时,当时整体迟疑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在将军地勒令下、在各级官佐的催促下,他们还是硬着头皮高喊着杀敌的号子冲向了那片树林。 “哒、哒、哒……” “砰、砰、砰……” 铳声响了起来,在那些南朝兵冲到距离树林不足二百步。眼看着就能用弓弩去杀死那些列队北军那一刻响了起来。 铳声一响、硝烟弥漫中,只是一个照面冲在最前面的三四千名南朝兵便被射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人群还在冲锋中,第一排倒下去、第二排冲上来。第三排倒下去,第四排紧随其后又涌着撞上了铳口…… 血、河一样的鲜血在正午时分那飘飘洒洒落下的小雨冲刷下在江陵南门外的土地上流淌起来。尸体堆积如山,只是短短一个多时辰后,树林前方才南朝兵士发起冲锋被阻击的地方便是堆起了一条条山脉一般的尸山。 但是那尸山的后方。当硝烟暂时散去时,却并非一片坦途、也没有了列队的南朝士兵。 因为眼见到冲在前面的兄弟成片被弹雨撕碎、扫倒,后面那些南朝兵顿时被震慑住、吓得扭头便跑。 前面的调头朝后跑,后面的仍然不知去情由地一味朝前冲。于是乎,前后一撞。当硝烟散去时,竟然在南门通往战场的半里路上,扔下了少说上万具被踩死、被挤死甚至是被自己袍泽杀死的南朝兵尸体。 十五万人出城去,当战火暂熄、所有冲出去的人逃回城时,苗傅一清点人数心更寒了:短短一个多时辰。五万人死在了城外。 “我的天啊!”得到具体汇报的战死人数后,苗傅惊呆了。 他吃吃地望向苍天,有些悲怆更似哀嚎地道:“天啊,这是怎地了?五万人、那是整整五万人呀!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杀光了。北军是什么、那是一群地狱派来的鬼差吗?杀人如此迅猛、还是那样冷血的杀伐,那些人还是我汉人袍泽吗?” 地狱鬼差、苗傅这样的评价似乎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在树林中负责阻击的,事实上只有六千北朝兵。以六千挡住了十五万人的冲击波,以六千人杀掉了五万人的南朝兵。接近一比十的比例,不是鬼差怕是真没有那种职业更适合对那些树林里的北朝兵做评价了…… 无奈的苗傅、无助的苗傅傻眼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幕僚却又一次阴冷地笑了。 “将军,有道是骄兵必败。您何必为那些战死的兄弟陡生伤悲呢?当今之计不是您在这里悲怆。因为我军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那谋士阴冷地笑着,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听到他的话,苗傅愕然一愣。 侧首望着他,苗傅道:“还没到绝望地时候?五万人、一个多时辰全都死了。十五万人即便一起冲出去,也怕是难以抵挡得住那些北军三两个时辰的射杀吧?你叫我不绝望,给我个绝望的理由来!” 那幕僚听到苗傅此言。再次诡笑道:“没有人去送死,将军如何寻到逃生的机会?你是要拿些兵士陪着你一起死,还是要你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呢?” 是要众人一起死,还是自己独自活。那幕僚抓住了人心深处最根本的人性弱点、自私。这话一问出来,顿时让苗傅陷入到一阵短促的沉思中。 那沉思很短暂。只是片刻后,苗傅不容置疑地说道:“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关,当然我但求独活最重要。” “就是了,既然将军明白这个道理。为何不继续下令让兵士朝着已经疲了、累了,又一定正在骄狂的南门之敌发起新一次冲锋呢?只有趁着敌人骄狂成怠这机会,才是将军趁乱带我等逃走的最好机会。”那谋士说话时,似乎兵士不再是人、只是一堆垫脚石。 什么爱兵如子、什么手足兄弟。当苗傅听完他这番话以后,全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保住自己的性命,管他再死多少人,苗傅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以后立即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出城突围,临战畏缩者杀、敢做后退者斩。都给我冲,朝着那些南朝火铳兵冲,冲开一条血路来…… 将令一出,在大火仍然在燃烧着,虽然经过小雨洗刷仍然是浓浓的黑烟满城飘着的江陵城中。那些兵士们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只能心一横、再次冲出了南门。 于是乎,十万人、两个时辰的屠杀又在南门外那开阔的半里地域上上演了。于是乎,当那些人死的差不多的时候,苗傅终于找到了机会、乔装成一个难民与那幕僚一起逃出了江陵城……(未完待续。) 第657章 欲取临安、我却没船(上) 江陵城破了,苗傅跑了。 得知苗傅逃走的消息,吴玠只是淡淡一笑、不屑地道:“南朝诸将战而无力,逃则皆为高人也!” 吴玠这话一出口,跟随他身边的众将登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战而无力,吴玠这不是在刻意地贬低南朝诸将。回想一下,从靖康二年起,如今在南朝那些领兵的人哪一个不是逢战必败。 从河北、到山东,上山西、到河南,现在南朝的那些将领们是真正丢掉大半个花花江山的一群人。 遇上金狗他们哭爹喊娘,等到刘行崛起后那些人更是闻名丧胆。从前在两淮和湖北还有那么几个有骨气的将领,敢于顽抗、誓死守地一战。 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先被吴璘、后被刘子羽,再接下来被吴玠带兵这一路狂打猛揍打得是丢盔卸甲,兵不像兵、将不像将。 曾经敢于抗拒信王军的那些将领们,得到的也不是好下场。要么是被斩杀在阵前,要么是战败被抓了俘虏。 唯一的曾经取得过连战连捷战绩之人、那个韩世忠,如今不是也被炸得昏迷不醒、变成了北朝的阶下囚…… 逃则高人,这评价也不过分。想当初吴璘在山东一出兵,整个淮南东路靠近山东的一侧,从文官到武将南朝那些人只在几天内便丢出了多达二十四座空城。 什么守地之责呀、什么为皇帝效忠。从吴璘开启淮东战役那一刻起,当时的那些南朝守将、守官完全不记得了什么才是一个忠臣良将该为之事。在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思想:管他娘的日后怎样,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是每一个当权者都渴望的事,康王赵构也和希望他的朝廷里有那样的一群人。 可是事实呢?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骨干到了让赵构只剩下仰望苍天哭不平的地步。 但是南朝这种畏战成风。打仗不行逃跑厉害的根子在哪里呢?赵构怪不得别人,因为他自己不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逃跑专家吗? 回想一下当初,赵构进了金兵答应去和谈、后来被人家扣除。他逃了回来。再接着,汴京被围住的时候。他又打着天下兵马副元帅的旗号,从京城逃了出去。 再往后呢?畏战最厉害是谁呀?还是他赵构。手握雄兵二十万、吞并相州不敢战。看着父兄被捉走,生生不敢去鏖战。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臣子。皇帝当初都是那么一副孬种的样子,臣子凭什么给你卖命去死战呢? 韩世忠那是个特例,因为他是个志大才疏、一直看不起刘行出身的家伙。为了他自认的尊严和面子,他也只能那样硬着头皮跟北朝扛了那么久。 其他人呢?其他人可不是韩世忠。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的大梁都不正了、赵构麾下那些将领、文官们组成的下梁要是不歪得没了个形。那才是真正没了天理、没了公平可言…… 一个擅长逃跑、畏战成性的主子,自然带出了一群贪生怕死、只图富贵不能共担危险的臣子。 吴玠耻笑、骂过以后,他马上沉下脸去,发出了新的作战指令:党项兵为先锋,兵分三路。王命德引第一路,直取鄂州。徐徽言引第二路,去夺黄州。寇宁引第三路,挺进去攻兴*。 战争扩大化,吴玠已经不再只是满足于遵从刘行的号令、夺取湖北和湖南便鸣金收兵了。 在杨幺即将带着洞庭水师赶到的前提下,吴玠认为他这几十万人。完全有实力去扩大战果,将淮西和江西全部变成他建功立业的战火涂炭之地。 可惜的是,他的命令才发出去。一纸鹰扬军牒道、刘行给他发来了一道命令:夺鄂州、取黄州,攻蕲州去将庐、舒、和三州与无为军在月内拿下。据长江而峙、莫要贪功强渡大江。 一接到这个命令,吴玠当时便是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心底暗道:十一郎要隔江对峙,不准备一鼓作气灭掉康王这是我早知道的事。 在这样一个大好天时之下如此明令下来,难道他真的不准备彻底扫除康王兵、去完成一统江山大业了吗? 心生怀疑,吴玠猜不透刘行的真实意图。但他十分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刘行每一做出一个决策,都将对中原、对汉人产生极大的胜境影响。 至少从五台山到如今这半壁江山的一路发展进程中。刘行从未出现过任何决策性的错误,从未因决策错误倒是信王军吃过败仗。 崇拜、近乎盲目的崇拜。源于信仰之力的崇拜让吴玠很快做出了决定:令寇宁所部与徐徽言齐头并进,改去攻夺黄州。尔后。王、徐、寇三军并驾齐驱、同时去攻打庐州和舒州…… …… 泗水河边,刘行从前方的军情司密探回报中很快便得到了吴玠调整战略部署的回报。 微微一笑,刘行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吴家哥哥很不错呀!我的战略意图他不能全盘了然,却依然可以坚决地来执行、没给我搞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很好,单凭这一点,吴玠堪称我的五子良将之首咯。” “太傅,属下有一事不去明,还望您明示。”梁兴在刘行的话音落下时,皱着眉头似在想着什么别的事情。 见到他那副样子,刘行又是微微一笑:“何事,问吧。” 仍然眉宇紧锁着,一脸想不明白很纠结的神色中,梁兴问道:“吴制台那里本可趁势出击、一举攻入江西,进而兵击江东。从而形成北抵沿江、南有钟相、西有江东的三路直逼康王的临安城之势。您,为何不让他去打兴*呢?” 听其此问,刘行诡笑反问道:“吴玠手底下除了杨幺的洞庭水师,他还有其他水师吗?江西、江东是山地多无需战船,可是想要进夺临安城,你认为单凭杨幺手下的洞庭水师可堪大任、确保我军一战必胜、直取临安而无任何危险吗?”(未完待续。) 第658章 欲取临安,我却没船(中) 船,江南多水道、镇镇沟渠连。 虽然未曾亲自去过江南,但梁兴与刘行一样在从前也没少从身边那些自江南来的人口中听说过江南的风土人情与地貌。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越,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相,还乡须断肠。 唐人韦庄的那首诗,更是让每个人都在读懂那诗后,充分地理解到江南是怎样的地形地貌了。 春水碧于天,画船上去听世间风云变,再与那雨水中的垆边一结合,江南水乡的景象已然跃然眼前…… 知道江南多水乡那种现实,在听到刘行说出无船去那些水道中来往穿梭、用于作战之后,梁兴不由得也是再次皱起眉头来。 “刘哥哥,横海、宁海、定海和夔州那支水师,都能为南下所用吗?”梁兴皱起眉头不再开口,坐在刘行身旁、原本在玩弄着刘行给她刻出那木玩偶的赵金珠突然开了口。 她一脸不解地望着刘行,言语微停后接着说道:“横海、宁海两支水师,如今不在塞北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了太大的用处,你为何不将那两支水师南调呢?那样即便不能让我九哥立时战败,至少也能让他明白天下当归一统、他已无力抗衡这个事实呀!” 从前还在总在为他父亲思量的赵金珠,经过迷雾阵一难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想的竟然第一次和口中说的完全一致,这倒是让刘行暗暗吃了一惊。 吃惊归吃惊,面上丝毫不表露出来。 诡笑一下,再她鼻子上轻轻的撸了一下后刘行说道:“你现在就那么希望我赶紧把你九哥打败、一统天下吗?” 撅嘴一笑,赵金珠道:“不是我希望不希望。而是你想不想。至少你现在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在想着去改天道、变天数。而想要改变天道和天数的基础,除却四大神器与禹王九鼎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你需要统一天下、得到更强大的信仰之力。” 话到此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赵金珠变得有些无奈地接着说道:“所以呀,无论我希望不希望,对你、对我九哥而言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准备何时去统一天下,重要的是我九哥能不能看清时势、乖乖地归于一统。” 不是她希望怎样就会怎样的,当今天下这形式,甚至是连刘行都无法再自己凭自心所想去随意驾驭、我随心所欲的作为。 不统一天下,便无法得到更多人的信仰之力。在信仰之力祭动的符箓术那强大实力展现出来后,刘行已经越来越清楚统一天下是势在必行之事。 寻到四大神器。那只是一个开始。得到九鼎,也只能是以鼎镇住九州。真正想与天斗,打铁还需自身硬、刘行必须让自身拥有可与仙魔神正面对斗不罗落下风的本事。那本事,只能是通过不断吸纳到更多的信仰之力,才是唯一的可选捷径…… 心中深知这些,刘行无心在继续与她旁言其他,正色沉声道:“横海、宁海二军那是海上水师,都是大船为主。江南水道,却都是小河、小溪盘根错节地交错着,大船进入其中只能等着搁浅变作任人烧毁的一堆堆木壳子。” 话稍略停。刘行也不由得皱眉短暂思索后,继续说道:“洞庭水师虽有二百四十艘江船,却是一群草莽之辈在驾驭。上江水师那三百六十艘江船如今只是沿江防御、镇守两湖和东川、西康。并做江上转运之用已很是吃紧,此等情形下你让我如何敢启总攻临安之战呢?” “沿江一带树木繁茂,熊山人如今所在之地更是苍天古木耸立如云。”赵金珠在刘行愁眉不展地停住话时,边思索边说道:“若是刘哥哥一发一道政令,伐武当之木以造船、改吴玠将军麾下一军为水师去操练,相信不出一年定可再成一支沿江中路的水师。” 言微停,似是想好了一切一般,赵金珠变得气定神闲地接着道:“以淮西之木放入江中,待三路党项兵夺取舒、蕲、和、真四州与无为军后续。可再成一支强大水师。东川为上江、鄂州设湖湘、无为设下江。三江水师成,刘哥哥害怕我九哥哥不来归降吗?” 这哪里还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当听完着赵金珠这番谋断性的话语后。刘行再次被她的智谋给震骇,心底暗道:好在此女心在我的身上。若是这小丫头的心依然是紧紧系在她父兄的身上,单凭她这能在战略上与我想到一处的奇智一点,小爷我也得马上下令让军情司弄死她…… 心中惊骇于小小年纪有此智思,表面上刘行却不露声色。 微微诡笑,刘行摊开了双手、摆出一幅无奈的神态道:“你说的也是我所想的,可是造船需要时间、练兵也需要时间。这便是我不让吴玠直接朝着江西去打的主要原因,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话稍一停,刘行旋即正色望向站在一旁的雷震,高声正色道:“雷震,传我命令。着东川上江水师抽调精干顺江南下,先到江陵府去设立潇湘水师讲武堂。尔后以讲武堂为首,由张所做主事人,尽快在湖北建立起遍布沿江各地的武备、兵备水师专业学堂。” 再次停顿、略作思考,刘行接着道:“一年以后,我要湖北成为我大宋朝各级水师将领最大的摇篮。如果这一年内,张所能给我培养出可以充盈四大水师的江防各级将佐来,我还他高位。” 郑重地点了点头,雷震没有说话,只是快速记录下了刘行的话。 “小爷现在没有船,正如公主所言、我们却可以去造。” 又做思索后,刘行果然如雷震所料地再次开了口:“着令河南、陕西、西康等地,抽调长居水岸边、懂得水中事的官员调往湖北充任地方官。所有懂得水上事、又能出色做好水岸地区地方官的官吏,全部在勾调之时官升一级以为任用。”(未完待续。) 第659章 欲取临安,我却没船(下) 官升一级以为任用,刘行这是明确地给那些懂得水岸之地如何作为的官吏们一个信号。 这个信号在告诉那些人一个核心内容,就是想要到小爷新征服的地方去做官,小爷给你拔高提升一级。 但是呢,你必须地懂得怎样去做、怎样帮小爷在湖北迅速地建立起强大的水师根基来。只要你能做到小爷想要的,官升一级只会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厚赏和擢升的机会。 官吏,对于那样一群人而言,如今这种近乎严苛打击贪官、打击地主、打击豪门的氛围下绝大多数的人绝对不敢再去想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不敢伸手去贪财只是一个原因,其实当今北朝的官吏也根本不需要伸手去贪墨和勒索钱财。因为北朝的从七品官按月领的俸禄,几乎已经赶上南朝一个正五品官半年的俸禄了。如此********体制下,再去贪得无厌那等于是作死。 既然做官的在被动和主动之下都不会再去贪财了,那么他们会在意什么呢?那就只剩下了一条、也是所有入仕途之人起初最根本的出发点:做一个好官、去用政绩寻求入朝堂进而实现光宗耀祖梦想。 想要登堂入室,刘行这道命令无疑是给那些精通水岸地方治理的官吏开了一条快捷通道,刘行坚信这条通道中日后一定可以走出许多精于水边事、长于助水师的好官来…… 用官吏去打造地方上的水师基础,这也只是个开端。 再一阵思索后,刘行很快又做出了新的决定,这些决定包括了以下几点。 第一,在湖北峡州、宜都、枝江、江陵、公安、石首、监利、建宁、岳州、临江、嘉鱼、江夏,共计十二城先从横海、宁海两大水师的船坞中抽调一批能共巧匠去建立起十二座江船大坞来。 湖北这十二坞统一设置一个湖北船舶司、由耶律跋慎选调精干人员去充任各级官佐。 江防制造司的最高长官。称之为湖北船舶使、秩同湖北三司使,为正三品。船舶使统领湖北全部的造船事务,直接归工部和内阁管勾。不受日后湖北地方的节制。 第二,让被贬出中枢的陈康伯往湖南。接任湖南巡抚。全权授命陈康伯整顿湖南地方,重设各级衙司、建立地方官署,将政权从钟相的手上接过来。 同时着令宗泽、种师中选调人员,谴出精兵强将从湖北进入湖南,名义上是帮助大军全部都已经压到了广东和广西前线的钟相防御地方。事实上是去跟钟相玩上一计釜底抽薪,先断掉他的后路,将湖南的军政大权全部统一收归北朝的天枢。 在军队接管湖南的同时,再令工部、兵部抽调精干力量。同步在沅江、辰阳、武陵、益阳、湘阴、长沙、湘潭、新化、衡阳、耒阳、祁阳、永州九城建立起河防十二坞来。这十二坞将由湖南船舶司,设湖南船舶使去统一管勾。 第三,二十四坞建立起来后,侧重造船的事务要做出一个明确的规范。湖北船舶司侧重打造中型、大型的江船,湖南船舶司重点是打造小型的、长于在浅水水域作战的小船和中型河船。 在辰阳、沅江和岳州三地,则还要建立起超大型战船的船坞来,用于打造超大型海船来给日后的东南水师发展打造出一个夯实的基础来。 第四,着令吏部、礼部、京师大学堂选调出精干力量随陈康伯一起南下,争取在三个月内于湖南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取仕和人才培养的体系来。 第五,着令岳麓大学堂南迁。先由岳麓大学堂谴出精干力量,在工部、礼部和户部配合下回到岳麓山去选址重建,恢复从前岳麓书院的各种建筑。待重建完成后。该堂整体南迁、以使湖南重启本土文化之源流。 着令石鼓大学堂谴人前往江陵选址,修建新的学园。待其学园修建完毕,石鼓大学堂迁往江陵,改称荆楚的大学堂作为日后湖北文化复兴之基。 待党项兵攻取庐州后,着令礼部从各大书院中选调人员前往淮西,在庐州组建南湖大学堂。选址上,优先将巢湖北岸的盐碱、滩涂地作为建新学堂的地址。 第五,着令种师中、宗泽先行做好准备,在党项兵完成先前给吴玠制定的战略后即刻谴出能工巧匠、精兵强将前往淮西。 淮西的黄州、汨罗、蕲州蕲口镇、望江、怀宁皖口镇、枞阳、无为、历阳、乌江、真州、江都、泰兴、静海建立起十三座船坞来。那十三坞。日后将统一归下江船舶司管勾。 第六,在淮东海门的县城外海岸边挖塘通海。建立静海军水师的海门大坞城,再于盐城凿山拓海建立第二座大坞城。 令山东、河北两地抽调精干。前往淮东去建立静海水师衙门。以坞城为基,打造海船、做好随时南下从海路对南朝展开攻击的准备。 第七,从洞庭水师中抽调精兵强将沿江而下去加入到静海军的组建之中,选调何人、选调人数,全部由种师中负责。 主旨只有一个、拆掉杨幺现在在洞庭水师中的骨干,再以其他水师和新员补充进去,将洞庭水师作为北朝日后可江上作战、可入海作战的全新中坚水师力量。 最后,着令湖北、淮东、淮西和湖南现在的和未来的各级衙司大力鼓励、动员当地生在水边、长在水中的壮丁投军。 将那些水岸新兵送往河北、山东和洞庭等处因为谴出精干出现兵力匮缺的水师去服役。恪求做到新的四大水师建起来,老的三大水师不去匮败的目标…… “三年之内,我要见到我朝七大水师横行于内河外海之上。” 当这一系列战略性部署的政令发完后,刘行望着远方、坚毅肃穆中语气深沉地说道:“三年之后我不只是要南朝归于一统,还要让高丽、东瀛等过重新来朝。到那时,唐时盛世才重启、四海来贺见端倪,才是我真正让率土之滨的百姓们全都过上富足生活的新开始。”(未完待续。) 第660章 敲打梁兴、布搜二帝 三年,只给康王最后三年偏安江南的时间,三年之后只要北朝的水师力量全部达成建设目标,绝不再容许康王一隅偏安。£∝頂點小說,这是刘行心底所想的、也是刘行所说出来的核心内容。 当听完刘行这些话后,赵金珠眨了眨眼睛,心口如一地笑了:“希望三年内九哥能够幡然醒悟、认清形势。无论父亲和大皇兄谁来重执江山,他都可以自动逊位、让我汉人的江山免于战火地重归一统吧!” 小姑娘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她这话说完后,刘行的意念深处却在暗想:哦,原来这小丫头不是真心在为我着想,而是在期待他的父兄可以回到小爷地盘上来、而不是去了南朝,那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复位呀! 好哇,你期待父兄来我地盘上重新祸害小爷我的劳动成果,那小爷偏偏不会让那俩昏君回得来…… 心随意动,意念中一闪出这个想法,刘行起身对梁兴使了个眼色。梁兴看到那个眼色会意后,跟着刘行走向了不远处的泗水边。 待走到河边站定身,刘行压低声音对梁兴道:“你军情司不是一向很犀利,怎地还是没有找寻到那两个昏君的踪迹?” 面露愧色、梁兴垂首低语、回道:“属下无能,但属下真的是尽谴一千二百名精锐密探在各州各县布下了天罗地网,可依然是杳无音讯。属下以为,一定是妖魔鬼三道中、甚至是仙、神两道中已至上神之人在助那两个昏君,否则绝不至如此。” “我管他是仙魔还是妖鬼神,你立刻以署理山东巡抚的名义发布一道政令,让山东境内所有的巡防营给我严密监视各处城外的乡镇。” 梁兴由愧色专做愁容满面的神态后,刘行望向远处的河上,沉声低语道:“同时。你再代我谴出通传使、密令其他各省巡抚衙门全部照此之法行事。不要只是在城门前守着,城外的各乡镇、甚至是寺院道观都可能成为那两个昏君行程中落脚之地。” 历代以来,凡捉拿要犯时,从汉唐至宋以来一直都是在告示牌上贴出告示,然后依靠百姓举报、衙役和兵士在城内与城门前搜捕为主。 但是这一次,刘行不想再老路新走、旧事重来。而是做出了一套全新的决定。 在话语稍停后,刘行正色道:“不只是此次搜寻二帝,即日起、你让宗颖在军情司给我大力发展搜情网。三年之内,我要看到军情司的密探遍布每个一个县、每一个乡镇,最好是每一个村。” “如果可能,最好是出现大批村坊的主事之人皆为军情密探的情况。以求达到山东一个乡村里发生的事,三日内便可通过鹰扬密报直呈中枢与宰相知其详情。只有这样,你那军情司才能算是走向成熟、成了神鹰,否则只能算是个雏鸟。懂吗?“言至最后,刘行将目光重新盯向了梁兴。 耳听此言,梁兴皱眉想了想,旋即愁容再上脸、无奈地轻声道:“太傅呀!若是想做到您要求的这样,我军情司怕是没有三五万人做不到呀!如今我军情司,即便是加上在训那一万两千人,总计也才一万八千人,怎能三年内做到您这要求、您这不是难为属下吗?” “有些事。有条件要做、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去做。”见到梁兴那副样子,刘行知道他的难处。却仍然坚毅地道:“没人你可以到军中去寻、去找,军中如今那些踏白兵中,许多其实都具备了密探的基础。” 稍停一下话,刘行短思继尔又道:“你是枢密院直属的司,难道从基层的军队里要人很难吗?所以不要跟我说你三年内很难选出那么多人,也不要总是想着那人加入你麾下以后是不是会在忠诚于我之外再忠诚于你。” 言至此处。刘行的脸色阴沉下去,盯着他接着说道:“别以为你在军情司里搞的那些‘唯忠不用、我效用于我不用’的结党小套路我全然不知晓。胡安国搞朋党,我可以让他给我滚到咨议院安心养老去。你要是继续只为营建私党去选人,小心日后真给我发现你有所图谋时,兄弟都做不成、知道吗?” “咕咚” 刘行这话一说完。梁兴被吓得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太傅、太傅,属下绝无结党争权之意,只是不能全心听属下调用之人,属下真的无法安心去用才那样做的。太傅、太傅恕罪,大不了日后属下再行选用事时,不那样做了便是,还望太傅千万别误会属下有夺权之心呀!”头如捣蒜、梁兴一跪下、便在连连磕头时带着哭腔说道。 上前一步,将他拉起来,刘行诡笑一下道:“我知道你更多是为了调用顺手、令行禁止、使命必达才搞那一套。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去搞那一套。谁让你从前只是我的家臣呢,想要抗衡朝廷里那些人,没点绝对忠诚的私家势力也确实不行。” 再次停住话,面色重新变得庄重起来,刘行接着道:“但是如今情况不同了,你已经署理了山东巡抚,日后定然会正式步入朝堂。家臣与朝臣在我这里的定义全然不同,相信你也很清楚。未来你是要帮我扛起江山社稷的朝臣,所以不要在搞那些小朋党、搞那些小山头了。” “属下明白、属下明白,以后绝不再用人唯亲、绝不再搞小山头了。”梁兴听到刘行这番话时,冷汗已经汨汨地顺着双颊流淌下来。 看到他冷汗直流的样子,刘行心底暗道:小样的,跟小爷这儿玩那么多花活。从前忍你是为了让你办事更犀利,那是因为你是小爷的家臣、乱不了朝政。 以后你做了巡抚那几句不同了,这次敲打你以后要是再跟小爷玩结朋党、拉山头那一套,小爷随时让你巡抚做不成、反而丢了脑袋…… 意念中如是想,刘行嘴上却阴冷地对梁兴发出了一道命令:“待新一批密探从密营中结业后,你马上在各州府都给我派去三两人的刺者死士。一旦发现二帝的踪影,不惜一切代价、格杀勿论。”(未完待续。) 第661章 必杀昏君三原因 “啊!” 听到刘行这道命令,梁兴再次大惊失色。△↗頂頂點小說, 他惊愕地望着刘行,吃吃地道:“太、太傅,您、您是要让军情司我弑君,去狙杀掉那两个昏君?” “你也知道那是两个昏君,昏君若复辟,民何其苦哉。” 眼见梁兴一脸惊愕的神态,刘行不屑地一笑:“无仁无德之君,不杀掉只会祸害黎民苍生、毁了我苦心经营出这大好局面。与其等他毁灭我成果,不如先灭了他。两个昏君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谢天下。” 话到此处,刘行的脸上重新换上那副庄重的神色,沉声说道:“放心去做,相信日后即便此事为天下知,也只会得到万民称颂你军情司是一群当代荆轲,不会让尔等背负太多骂名的。” “可是、可是您为何一定要弑君呢?” 听完刘行此番说辞,梁兴还是带着惊疑地说道:“那两个昏君即便是回朝,如今朝廷的军政大权全然在您手上,想要闹事那俩昏君也得先斟酌在三。只要您不同意,那俩昏君不是只能做太上皇、上圣皇,何必一定要冒风险是杀之而后快呢?” 见他如此质疑,刘行也不含而不露,直接对他说出了必须杀掉那两个昏君的几个要点。 这几个要点中,第一点是朝臣的心归何属。宗泽、种师中,甚至是那个已被仍到板凳上去的胡安国都是前朝的老臣。 在其之下,诸如张所、陈康伯、叶梦得等因过被贬至地方的封疆大吏,比如中枢里的杨时、赵鼎、周焘等人。事实上都还是心向宋徽宗的。 如今这天下正是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在新政的推动下可谓是万象更新、与时俱进。为何那些老臣还是恋恋不忘宋徽宗那个昏君呢? 那不是所谓儒家思想在作祟,而是真正源于华夏民族的传统造成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不去是孔孟说的,是真正先秦时代传承下来的思想。 那种思想在刘行的意识深处也是深深根植、难以彻底抹去的,更何况是那些寒窗十年苦、只读圣贤书的老臣呢? 因为世代传承下来的忠义思想,使得那些老臣一旦见到徽宗还朝,即便不马上群起拥趸、也会让刘行行事上产生诸多的不不便。 基于这第一点,衍生出了第二个原因。那就是无论宋徽宗还是宋钦宗。那对父子,事实上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至少勾心斗角、争权逐利那对父子都是老手、甚至宋徽宗还是一个善以君王道玩弄朝臣于股掌间的高手。 真让那对父子还了朝,日后只要给了他们一点点的机会,刘行相信凭宋徽宗能玩明白许多花活的心智只要一变化为夺权之思,定然是和十分难对付、远胜赵构数倍难对付的对手。 即便最后宋徽宗那个昏君斗不过自己,他也完全可以玩出一些玉石俱焚的花招来,搞得皇权旁落他那些子嗣或者他属意之人,而让刘行功败垂成、失去主导天下的大权。 宋徽宗看上去是个皇帝,事实上在刘行的心底里他一直是个老流氓。 为何刘行会给出这样一个定义呢?原因也很简单,谁见过为了一个玩伴丢了许多城池。却不去问罪反而厚颜无耻去帮那玩伴开脱的皇帝? 谁见过一个皇帝,玩够了后宫佳丽三千、偷偷跑出去狎妓的?谁又见过为了一己私利。敢公然纵容手下去以敲诈、勒索等手段,强行搜刮民脂民膏来满足私欲的皇帝? 人们常说刘邦出身市井、是个流氓皇帝。事实上在许多事情上,刘邦都没有宋徽宗做的出格。所以在刘行的内心深处,早早地便将他定义为一个超级的大流氓。 跟流氓斗法,你未必需要担心斗不过他,因为他实际上招数永远只是那么几个。你强他就软了,你硬他就怕了。 但是不能轻易去招惹流氓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呢?那是因为流氓的骨子都深藏着一种精神,那就是“老子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他得不到,必然就会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去毁掉。 这一点,在从前宋徽宗对抗契丹、攻打西夏的决策中,不只一次体现过。也正是发现了他骨子里那股与流氓无异的劲头,刘行才不能容忍他真的有还朝的那一天。 不让宋徽宗和宋钦宗那对父子还朝,除了老臣心属何方和怕宋徽宗得不到去毁掉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如今灭金的战争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关键时刻。 昨日杨沂中的军报中,张宪长驱直入、带着一万多精兵去追杀那十几万高丽兵时,意外地发现原来在吴乞买不只是搬动了高丽人来帮他。在他的后方,如今正有大批的蒙古骑兵,在锦州以北二百里的地方集结。 蒙古人也加入到了帮助女真人的序列中,这是之前刘行未曾想到的。 在刘行的记忆中,此时的蒙古仍然还是在一个看似整体、实则各自为政的番邦王朝统治下,是备受契丹和女真欺压的族群。 那些草原上的骑兵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女真人的身后,而且很明显是在做着随时出兵、帮助吴乞买抵挡大宋王师继续北上步伐的准备,这是刘行至少到此刻都没弄明白的事情。 北伐之事未定,宋徽宗与宋钦宗那对父子又是从金狗那里被放回来的。他们一路上能将行踪藏得如此严密,刘行坚信一定是吴乞买又搬动了他女真人哪个从前未曾出世、法力和智慧却远胜从前遇到那些魔道高手的天尊级魔界高人相助。 既然是远胜从前所遇的魔贼出了手,谁敢保证那些魔贼不会使出什么法术来将那对父子变成失去心智自主能力、听由他们摆布的活人大布偶呢? 万一真的出现二帝只是傀儡,却能毁掉刘行如今这辛辛苦苦打造出的新局面之事,那危害将远远大于宋徽宗自主地来夺权、来毁北朝。 如果是一个自主的宋徽宗,至少毁朝纲时还会想着别全都弄散、弄乱,好留给他属意之人日后去继承。不是彻底去毁灭,只是打倒刘行还是要将江山社稷还给汉人的。 可若是他变成了傀儡,那结局肯定是截然不同了。金**控之下,他必然是对一切都毁而后快,最后将江山拱手送给本已做苟延残喘状的金狗…… “籍于这三点,你该明白了俩昏君留不得了吧?”一口气说完必须要杀掉俩昏君这三点原因,刘行深沉地望着梁兴问道。(未完待续。) 第662章 再使驱虎吞狼,挖坑去等钟相 “留不得,绝对留不得。¥f頂點小說,” 刘行说得浅显至极,梁兴听得真切之后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一躬身,朗声道:“太傅请放心,此事属下定然全力亲自督促去办好。属下在此向您立下军令状,若使二帝归汴京,属下愿自裁以谢罪。” “行了!” 见他如此,刘行却是挥手间浅浅一笑道:“别动不动给我来自裁谢罪那一套,你也不要动不动就让你的手下去自裁。人都死了,以后小爷我让谁帮我做事去?人都被我逼死了,谁还敢来为我做事?” “我可不是那些残暴的主子,我不希望我的手足一次失足只有死,连将功折罪的机会都没有。”话一说完,刘行转身便欲回到赵金珠身边去。 就在刘行转身之时,一个军情司鹰扬使健步如飞地奔到了近前。 躬身一礼后,那鹰扬使呈上一份军牒时,面露喜色地说道:“禀告太傅,钟相亲引三十万大军一日之内连破桂、昭、贺、连、韶五州的边关,如今正分兵五路朝着广南西路和广南东路大举推进中。钟相密报恳请太傅火速勾调兵马,自荆湖南路为其护住后路。” 一日之内连破五个州,听完这鹰扬使的禀告,刘行笑了、笑得很邪、笑得有些诡诈。 “要我派兵去给他殿后,好哇。”诡笑着,刘行对那鹰扬使说道:“那你便以鹰扬之途代我给熊山人发一道军令。他不是才打通荆楚西路的通道吗,令他即刻带着他那八万多人给我入湘去。” 一言稍停,刘行旋即正色朗声道:“着熊山人署理湖南兵马提督、兼领湖南巡防使。统领湖南各州府兵马、巡防事。令他全力协助陈康伯尽快抚定潇湘后。本相将同样给他封爵、授阶、颁勋章。” 再次停住话。刘行接着对那鹰扬使再开口道:“给钟相也发去一道军令,十天内我要他拿下整个广西,但是广东一路嘛!就不要去打了,只要留下一军之兵堵在那里别给康王谴出的援兵有机会去救援广西便可。” “太傅,为何您不让那钟相一路打将下去,把整个广南都收归我朝呢?”这个鹰扬使自身官职不低,同时还兼领着参军司的职司,所以在刘行的命令发完时他立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来。 听到他的疑问。刘行淡淡地一笑:“如果两广都被他钟相打下来了,以后湖南完成重整后再打的时候去打哪里呀?钟相的功劳大,可是他的野心不小。这样的人呀,能用、却不能尽量去用,必须地适可而止地帮他刹下车、别让他跑得太快蹿出我的控制去。” “那广南的社民举事兵那里,太傅可有何吩咐吗?” 鹰扬使也很清楚刘行此言非假,他也知道钟相野心很大。所以在刘行此言落下时,他转而询问起另外一路可用之兵的用处来。 见到鹰扬使主动来问,刘行皱眉微微思索了一下。 再次抬头时,脸上略显不屑的神色中刘行说道:“那些江湖草莽难成大事。但是却可以让南朝在广东各地的衙门乱上一乱。传我命令,着令飞艇立即向那些社党兵再去空投可以装备十万人的冷兵器。让他们遍启江湖人士、四处给我去点火烧城,勿使广东各地全都乱将起来。” 听刘行说完这样一道命令,这次变成了梁兴开口发问:““太傅,您这是要让广东各处的南朝守官与守将全都自顾不暇、无力整合起力量来北上去抵挡钟相大军或对其部发起反击?” 冷冷地一笑,刘行道:“不错,我让南朝后院起火、火势蔓延到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太傅,若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一来广南东路的百姓会饱受有盗贼无异的江湖社党残害,二来您就不怕日后钟相即便是抽出手来帮我朝打下广东后,却先要面对那些江湖社党据地与之对抗,变成新的对战吗?”刘行话才落音,那个鹰扬使马上问道。 接其问,刘行诡笑一下道:“钟相是我们的人吗?他甚至连北朝旧臣都算不上。我能容忍文官大批变作北归者,却不能容忍一个心存异志的大将军真在两广尾大不掉。那些江湖社党作恶,日后我就让钟相去追究社党今日之罪。然后呢,嘿嘿嘿……” 见到刘行冷笑起来,梁兴道:“好一计驱虎吞狼,嘿嘿,太傅这计策一旦成功,怕是待钟相平定两广社党的暴乱后,他那些亲信也都损耗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您再给他来上一计杯酒释兵权,哈哈,不怕他不乖乖地就范呀!” 闻听其言,刘行却摇着头正色道:“杯酒释兵权只有太祖可用,小爷我绝对不会使那自毁长城之计。钟相那个人呀,能力还是有的、就是野心太大。只要我能一直不让他拥有足够的兵力,他的野心自然会被压制住、无法迸发出来。” 话到半句,刘行再次变作诡笑道:“只要他的野心无法迸发出来,迟早有一天小爷我能将他教化成一个唯命是从的人。只要他变作唯命是从了,以他的能力呀、嘿嘿,说不准又让我多出一个杨吴之将呦。” 杯酒释兵权是自毁长城,如今只要是进过兵备、武备和讲武三级学堂,或者是看了那些刘行写出来的短篇政宣文章的人都会明白那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当初宋太祖没有杯酒释兵权,他的江山或许不稳、但大宋朝绝对不会百年来变得如此积弱。 刘行不会去做杯酒释兵权那样的事,而是要争取将钟相那样一个心存异志之人变成可谓己用的将帅大才。 能容人、识才用才,这是一个好的领路人该具备的素质。在这一点上,二人感觉刘行要比当初那位太祖爷不知强上多少倍了。 宋太祖害怕的事,刘行不怕。个中原因梁兴与那鹰扬使所在角度不同、了解内情深浅不同,但是单凭这一点容忍的肚量已经让梁兴与那个鹰扬使心中彻底拜服到了五体投地。(未完待续。) 第663章 钟相之谋、欲成三足立 刘行在布局挖坑,钟相却在前方正在狂妄自大地沾沾自喜。 临贺水边,当刘行的新令发到后,钟相阴邪地笑着看了看他身边的诸将。 最后将目光落在他的儿子钟子昂身上后,钟相说道:“子昂呀,怎样,为父所料无错吧?嘿嘿,那个刘行纵然是天外飞仙、即便是天纵奇才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你父亲我牵着鼻子走,下令让我侧重攻取广南西路去吗?” 钟子昂闻听其言,微微一笑道:“父亲难道真的认为广南西路可作为我钟家日后立根的新基之地马?” 点了点头,钟相道:“广南之地山高皇帝远,与我等的故乡不同。只要拿下了广南西路,我便是自立为王、他刘行也要鞭长莫及。到那时,我与那康王联合起来,也能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咯。” 听到父亲的这番话,钟子昂再次微微一笑道:“父亲,难道只因广南西路山路崎岖、离中原路途遥远,您就真的确定可以让刘行无力来攻吗?您可不要忘记汉有马伏波、唐有李孝恭与李靖都曾发兵攻灭广西之王。故而,儿子以为您还当三思后行才可。” “少帅所言不差。”钟子昂才说完,站在另外一侧的大将黄佐也开了口。 他望着钟相,似是做了一下思索后说道:“钟家哥哥想自立为王是好事,想成三分天下这广南西路却不是最佳的根基之地呀!此处虽北有群山拱卫、南可去取安南以避其锋,然则蜀兵、湘兵都可随时南下来攻。况且若您自立,那个康王会愿意与您分享江山吗?” “由不得他不去愿与我分享这花花江山。” 耳听其言,钟相又一次奸笑起来说道:“只要拿下梧州,先去夺了康王的元丰监,进而再将浔州广盛监、容州普丰监、贵州龙丰监那三个铸钱监。加上如今我军已控制的四监。康王二十一监的一半都落入到了我手上。嘿嘿,他不分享江山,我让他无钱可用。” 民以食为天。有食无钱玩不转,原来钟相之所以一味想要猛攻广南西路。竟然是奔着康王设在广南西路的那五处铸钱监而来的。 大宋朝立朝之初,原本只有二十几处铸钱监。但是随着社会发展、时代进步,到了后来原本那二十几处铸钱监已经无法满足大宋百姓对货币的需求。 铸的钱不够流通之用,自宋真宗开始便不断地在各地去建立新的铸钱监,以满足日趋紧张的货币流通所需的钱币。 历朝历代不断扩充之下,到了宣和末年。不再只是中原铸钱监遍布各处,大宋朝的铸钱监更是扩展到了南至广西、北到河北,东起山东、西至四川所有的地区都有。其监坊几乎遍布了所有发现铜矿的地方。而的总数量也达到了四十五处之多。 在那四十五处铸钱监之中,有二十六处从刘行扫荡山西、兵入关中,吴玠携蜀归来和征服山东后便落入到了北朝手中。 剩下的二十一处铸钱监中,广西五处、广东两处,湖南四处、江西两处、福建三处,淮西三处。湖南那四处铸钱监早已被钟相牢牢控制,如今他又盯上了广西这五处铸钱监。 有钱就有粮、有钱就能招兵日后与刘行对抗,这是钟相的想法。让他对这个想法信念更加坚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如今吴玠攻占湖北马上又在向着淮西大举推进。 一旦淮西的三处铸钱监被北朝夺了去,钟相相信凭借康王剩下那五处、最多加上广东两处也不过七处铸钱监每年百万贯的铸造量。是根本无法再与刘行抗衡多久。 想要继续与刘行抗衡,康王显然是没有能力打败他钟相的、最后自然只剩下和议以求让钟相帮他多铸些钱去满足自身度支所需了…… 理想永远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很残酷。 当钟相以五监之利成功诱惑他麾下诸将奋勇地带兵展开新一轮总攻时。他却不知道康王不是傻子,已经谴出精干力量赶到了那五监之地。能运走的器械全运走,能带走的工匠全掳走,抢在钟相之前把那五监变作了废墟。 让钟相更加想不到的是,他在临贺水边这一番谋划,当天晚上便被一纸鹰扬密报送到了刘行的面前。 接到密报,刘行坐在马车上望向南方,目光深邃地道:“这个钟相呀!看来是不想给小爷教化他的机会,真是打定主意要跟小爷造反、玩自立了。好哇、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自立、就让那些讲话草莽变成密密麻麻的绊脚石,摔得他满地找牙去吧!” “刘哥哥。难道你就不能夺了那钟相的兵权,不给他自立的机会吗?”刘行怅然地一句话才说完。坐在马车上的赵金珠笑着问道。 见到赵金珠一副不解神色,却有些怪异地发问,坐在她对面的种雁翎在她鼻子上撸了一下:“傻妹妹,那钟相的兵不是我朝的兵、那钟相的将不是我相公派去的将。他那里一直都是名义上为我朝之军,实际是他的私兵呀!” “我当然知道那是他的私兵。”被种雁翎撸了鼻子的赵金珠一撅嘴,揉了揉自己的鼻头后说道:“真是夫妻,总是喜欢撸鼻头,太让人无奈了!” “哈哈……” 眼见到小公主那副小大人一般做出的无奈神态,连同刘行、种雁翎在内,围绕在周围的众人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 在众人的笑声中,赵金珠揉捏了几下鼻子后,重新望向刘行道:“同为私兵,杨幺那也算是私兵,为何刘行哥哥就有办法让其一直听命、不敢思变呢?以对杨幺之策去对钟相,不能阻止他造反自立吗?” 耳听其言,刘行先是苦笑一下道:“杨幺不同于钟相,杨幺是天策密营操练出去的、心中对我和大宋是有绝对忠诚的人。他兵将再多,也明白一旦造反必然天诛地灭。钟相不同呀!不过呢,嘿嘿,只要他敢造反,以后你就会知道一定会有一点相同的。”(未完待续。) 第664章 杨钦下注 起兵豪赌 人有远近、情有亲疏。 或许在很多道貌岸然的儒教大家口中,任何一个执掌天下的人心底里如果存在这种思想,都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好的领路人。 但是千百年来华夏文明发展进程中,中原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中无数次用血一样的事实证明了那些儒教大家只是伪君子、只是愚人自娱而已。 上至大禹与夏启,下至民间家族传承。前起氏族社会,后至徽宗让位。哪一朝不是亲疏有别?哪一代不是远近明晰? 杨幺是刘行私人密探组织培养出来的人,在其出身上是首先已经定位在了与刘行相近、相亲的位置上。 钟相没有真正来过北朝,甚至到如今连一个北朝的重要大臣都未曾见过。他,只能被定位为游离于主流之外的远处之人、疏浅之人。 那么杨幺呢?接到了刘行的鹰扬军牒的杨幺,他此刻在做什么呢? 长江上、大船的船头上。杨幺望着那滚滚东去的江水,忧愁写满了那张古铜色的脸。 “将军,为何如此忧郁、愁闷?”在杨幺望着那一江春水向东流、心中竟起无限自哀愁时,他的副将也是他的堂弟杨钦走到了他的身后问道。 听到杨钦的问话声,杨幺也不回头,只是轻叹一声道:“只教我为洞庭水师的总兵官,竟连个都统制都不是。太傅还是不信我、不愿让我带兵为大宋做出更多的事呀!” 闻听此言,杨钦笑了笑后说道:“你我皆非从龙起,何必强求早飞黄。哥哥何必如此愁闷,与那钟相相比,至少太傅还是信任你的呀!只要太傅信任你,日后别说都统制、便是大将军指日可待呀!” “信任、信任。太傅对我这是信而不任。” 仍然耿耿于怀,杨幺转过了头望着杨钦道:“水师总兵不是陆上各镇总兵,虽然这次太傅要在荆湖两路大建水师之基。也明确要了在未来三年里建出七大水师来。可是以历朝惯例,水师之将何时真过登朝堂的先例呢?” “哥哥何必一定要去登朝堂呢?殊不知。朝中如今便已是明争暗斗,一旦那两个昏君北狩归朝后,那朝堂之上怕是只会更加混乱。在这种情况下,我倒是感觉太傅信而不任哥哥,反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呀!” 杨钦也是出身天策密营的人,所以他对北朝此时内情也十分了解,所以他说出了这样一番心中所想之言来。 朝堂不比地方,朝堂上如今胡安国虽是被刘行一执明令强行送去咨议院坐在了冷板凳上。也将他原本掌握实权的儿子有侄子一并都发送去做了教书先生。 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刘行并未下令全面清扫朝堂去捉捕胡党成员的情况下,胡党还是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让那朝堂之上再起争锋的。 面对这种情况,作为一个大宋朝的武将、作为一个百年传统都是重文轻武、崇文抑武朝廷里的武将最好的选择不是去加入到任何一派中去,而是选择能躲朝争便去躲开身子。力求只做军中事、不理朝争才能得以自保。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军不与政、军人擅触朝政者必有乱国之心尔……” 那些话是刘行写在密营教练书上的,至今仍然让这对兄弟铭记心底。 所以听完杨钦的话之后,杨幺也只能是再次轻叹一声道:“咳,也是。以你我之智,何以与那些儒者去斗呢?太傅不让我入朝堂我便不入了,先带着兄弟们做好军人该做之事吧!” “哥哥想要做好军人本职事。弟来正好带来了一个天赐良机。”杨钦见到杨幺脸上愁容渐渐舒展开后,冷冷地一笑说道。 闻听其言,杨幺正色注视着他问道:“是何天赐良机?” 杨钦接问。也不迟疑,马上垂首道:“禀总镇,方才我接到了兴国军的军情司密探回报,言说南朝镇守那里的程昌寓前日急调兵马往抚州去惮压当地社党起事,如今的兴国实际上只剩下每城不足三千的守军了。弟来请命,请哥哥准我带十营火铳、一营火骑和三营山岳兵轻舟直下去奇袭兴国,将那里夺了来。” 十营火铳、一营火骑和三营山岳兵,总兵力五千人。杨幺听完杨钦所要之兵只有这么一点点,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兴国三城。每城三千计、三个城中也有至少万余南朝兵留守。你只带五千人马前去,不要奇袭不成反兵败呀!你该知道太傅不是让去碰触江南西路的。你若胜了、于你我是大功一件。你若败了、太傅问责起来、你我可都吃不消呀!”杨幺说出了他的顾虑后。再次凝视住了杨钦。 诡笑一下,杨钦见到他那副神色。却是胸有成足地道:“只要兄长将赵铁匠那三个营的盘瑶山岳兵调拨给我,尽数满足我的所求兵员。我可以给你立个军令状,若胜功赏优予哥哥。若败,哥哥只管说是我私领兵马前去,我自当阵前自刎以谢罪。” 赌,杨钦这是在拿他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赌兴国那里留守的南朝军队在他带兵杀去时不敢出城互相拱卫和相助。 赌,他这也是在拿五千潇湘子弟、尤其是盘瑶那一千五百名异族汉子的命在赌。只要赌赢了杨钦便能顺理成章地据功上奏,为他心上人那个族群求得一块世袭之地、让那个瑶族大部落从此不用再四处颠沛。 先有瑶、后有朝,在潇湘这片大地上,事实上最早生活和居住的不是汉人,恰恰是蚩尤之后续、南迁的瑶族。 然而作为这片大地最早的开发者,瑶族这些年来并未真正得到太多的好生活。反而因中原的战乱,先于南北朝时期被从洞庭湖撵到了湘西南。接着又在大宋朝建之初,被不断南下的汉人给赶到了如今聚居、靠近广南西路的地方。 杨钦的心上人,是盘瑶部落首领、也就是杨钦口中那个赵铁匠的亲妹妹。杨幺与杨钦兄弟俩的血脉中,事实上也都流淌着一些瑶族人的鲜血,所欲对瑶人这些年来的遭遇也是很是不忿。(未完待续。) 第665章 给蒙古人玩连环计 母系血缘决定了杨幺无法再拒绝杨钦的请求,但他仍然担心一旦兵败将会给自己带来的惩罚。 所以思量一番之后,杨幺说道:“你若去也可以,但以你现在副将之职若是打走我八万大军中的五千人,必然难以逃过太傅的火眼金睛和军情司同僚的侦知。” 言语微微一停,杨幺做出了决定:“火铳步兵六营、火骑兵一营再加上盘瑶山岳兵三营,以你之职、以你之能,我只能给你这五千兵马。即便出了事,副将带走五千兵去肆意妄为也更加合情合理。” 听到杨幺此番话,杨钦皱了皱,旋即诡笑道:“五千就五千,五千打一万我要是拿不下兴国那三座城,还怎配做你杨大将军的兄弟。” “自己去点兵、再带上二十五艘大船,船上带去五门神武大炮,去出发吧!”杨幺见到堂弟那副样子,笑着说道:“希望你此战大捷,让我龙阳杨家再多出一个威震天下的好汉吧。” 杨钦闻言不再啰嗦,转身领兵快速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杨幺却站在船头回望南方,轻声喃喃地道:“阿钦若是夺下了兴国,不知南面的钟大哥攻夺广南西路的压力是不是也会被再减弱几分。钟家哥哥,希望你夺取广西后,不要真的背信弃义、自立为王才好呀……” …… 杨幺在为他昔日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担忧,泗水河边的刘行,却在第二天一大早时,站在泗水之渊旁的大山顶上翘望着北边为杨沂中担忧。 “老妖怪,你说那些蒙古骑兵到底是何意图,为何四五天了只是在金兵的身后藏着。却不出兵去与张宪和折彦直正面交战呢?”凝视北方、深沉而语,刘行对站在身边的慧了问道。 慧了闻言,皱了皱眉后面色凝重地说道:“记得两年前我曾在代州遇上过一队蒙古商队。知道那里乞颜所建蒙兀国虽名义上是一个国家,事实上内部矛盾重重、早已四分五裂。塔塔儿、扎答澜、主儿三部一直都暗中与金狗有所勾连。意图颠覆乞颜的王权。” 话语稍停,慧了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在乞颜的南面,克烈部多年来虽屡与我大宋有所摩擦,但却因边地榷场之因颇有南顺之意。剩余的五个大部族,也是明里臣服与合不勒汗、暗中各自心怀鬼胎、并非全新听命。” “以蒙古内部这种情形来看,加之合不勒汗素来与我朝通商开榷、和睦相处。所以我认为那些出现在金狗身后的蒙古骑兵,当时塔塔儿、扎答澜、主儿三部的骑兵无疑。”慧了言至此,不由得为自己的神断得意地笑了笑。 听完他这番话。刘行皱着眉头、在意念中暗自揣度起来:塔塔儿、扎答澜、主儿、克烈、乞颜之外还有五个大部落,如今的蒙古大草原原来真是好乱。 照老妖怪这种说法,是个部落之中的塔塔儿、扎答澜和主儿部极有可能便是金狗身后蒙古骑兵来源。 三个该死的部落到底意欲何为,为何已经到了战场的后方却不去直接参战,难道他们想要跟小爷、跟吴乞买那老二玩上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诡计吗…… 念至此,刘行侧头看向身后的雷震,正色朗声道:“传我命令,令岳飞火速与克烈部联络,勿使克烈让路、由他统三镇兵马北出草原去直攻塔塔儿和主儿两个蒙古部落。不管是不是那两个部落谴兵去帮女真人,都要让那些在塞北的蒙古骑兵心慌意乱一下。” “臭小子。你是要给那些蒙古骑兵玩上一计釜底抽薪,对吗?” 刘行才一停顿,慧了马上露出诡诈的笑:“让你一直藏着的那柄利剑。直刺蒙古骑兵的后背。无论那些蒙古兵是哪个部族的,只要岳飞冲上大草原,整个蒙古都会为之一震。然后,嘿嘿嘿,你恐怕不只是满足于逼退蒙古骑兵那么微末利益之事吧?” 耳听其言,刘行侧头望向他、装出生气地样子道:“你这老妖怪什么都好,就是总能猜透我的用意、还总是直接说了出来。” 言至半句,刘行再回头对雷震说道:“在给岳飞下达明令的同时,也给他下一道密令。一旦他进入蒙古。务必在不损害我朝根本利益前提下拉拢克烈、乞颜,让他们出兵帮助我朝扫平一切不愿与我朝和睦相处的部族。同时。切记要沿途详记地形地貌,侦知当地民情。” 再转头、望向梁兴。刘行接着道:“你也立即以鹰扬密令去传令在绥远的密探,随岳飞出征草原时务必将沿途蒙古各部的情况全部摸个清楚。能策反的策反、能拉拢的拉拢。那些不能策反和拉拢的部族首领,我授权给他们、格杀勿论。” 话到最后时刘行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格杀的手势来。 眼见刘行的手势,梁兴轻轻地点了点头,但马上低声问道:“那请问太傅,要不要我军情司密探,连蒙兀国那个乞颜部也一起收拾掉。如果除掉现在的蒙兀王合不勒,应该更利于岳飞将军迅速控制蒙古大草原。” “你怎么也被老妖怪给同化了?”听到梁兴的话,刘行摇了摇头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合不勒虽然一直臣服于契丹和女真人,却是长期备受欺压。而对我大宋,他的态度一直是不战不和、往来商贸不起兵戈。这样的人暂时留着他,比立即除掉他更有好处。” “可是你这臭小子要想好呀,蒙古草原上许多湖泊深处都是妖灵的盘踞地。” 刘行话音才落,慧了马上接话道:“而东部的三个部族、甚至克烈部中可是有许多信奉了金狗魔教的人。你真的放心,不怕那些妖魔给岳飞添乱吗?” 耳听其言,刘行淡淡一笑:“岳鹏举是何智慧,你这老妖怪不是比我更清楚?当初他进绥远的时候,当地不也有许多魔道中人藏于军中和民间吗?可是他却能兵不血刃、不动声色的全部在这段时间里消灭干净,你认为草原上那些杂碎会是他的对手吗?”(未完待续。) 第666章 欲入草原、先授开府(上) 岳鹏举是何等智慧,慧了亲眼见识过。 当初在他于从前的北燕,现今的绥远给刘行善后时,岳飞带兵进入绥远之初正是他全城迎接、安置和勾连的。 岳飞的智慧到底如何呢? 在慧了的心目中,首先岳飞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当北朝军队初入绥远之时、根基尚未扎稳时。岳飞的许多做法,让夹谷谢奴和他那些部下机会是找不到任何的不足之处。 行政上,作为军事将领的岳飞不去僭越、没做任何越俎代庖的事。军事上,虽然是刘行谴去的上官、是去帮助夹谷谢奴守备北燕的大将,岳飞也从未明里去过问过任何北燕当时的军务处置。 那么岳飞做了什么呢?难道他当初是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玩无为而治了吗? 不是的,当初岳飞表面上不侵犯到夹谷谢奴的根本利益。在暗中却利用他手下的踏白兵、利用刘行短暂授权给他调用的北燕天策卫密探于无声无息中对夹谷谢奴所部展开渗透、进行悄无声息的控制。 待控制好之后,他又采取了谋士黄纵的离间计。一面逼着那些心底里并未完全臣服的女真人与那些心悦臣服地愿意归顺北朝的女人之间产生矛盾,并且用一些蝇头小利不断诱发、引导两派势力从小矛盾变成大冲突。 当两派势力发生冲突、互相开始争斗时,岳飞起初不出手、而是等着夹谷谢奴去求他帮忙平息内乱。 一次不出手不、两次不出手,直到谢奴求到他第三次,岳飞一出手就是狠厉异常的。 奇袭、突袭,当初是岳飞使出的撒手锏。他每次派兵奇袭,都会让那些反对归顺北朝的女真人血流成河的同时还无还手之力。他每次的突袭,都是万军之中谴奇将取上将之首级的打法。 因其对待当初的北燕王庭手段温和。一面是让夹谷谢奴既敬佩、又亲近。另外一面则因其狠厉、出兵必是杀尽反对者,又让那些反对谢奴归顺北朝之人恨得痛彻心扉、恨之入骨。 所以当初的慧了许多次都怀疑岳飞完全就是一个翻版有浓缩版的刘行,因为他在对待异族违逆者时似乎一直都只会采用小一号毒士黄纵的阴招、损招和毒辣招。 对待那些愿意归顺北朝的异族时。他却是怀荣为先。有功劳的没等谢奴上表,他先一纸军牒抢先去奏报、请刘行封赏。诚心帮助谢奴归顺北朝的他甚至可以节省军费、将省下的钱粮分发给那些人的部族。让那些人的部族先过上好的生活…… 有了昔日的了解,在刘行的话说完时,慧了诡笑了一下。 接着他脸色一沉,却说道:“单凭岳飞之才、加上黄纵之之,确实可以使进兵草原之事无忧。但是想要做的更好,臭小子,你似乎还得给岳飞加授某种权利,让他临机应变、全权处置一些事才好更加确保无忧。” “你这老妖怪。要我给岳飞何等特权呢?”耳闻慧了言,刘行坏坏地笑着问道。 也不旁说他言,慧了直接道:“给其开府建牙的权利,给其三司自理的权利。” “你是让我授他开府仪同三司咯?”得到慧了的回答后,刘行仍然在坏坏地问道。 之所以一直坏笑,刘行其实早已猜出了慧了欲言之词。 “开府”指开设府第,设置官吏。“仪同三司”是说仪仗同于三司。三司指太尉、司空、司徒,亦称三公。 汉朝官制惟三公可开府,到了汉末李傕、张杨、董承等以将军开府,始有开府之名。魏晋以后。开府者益多,因而别置开府仪同三司。从元怀晖墓志看,到中唐时期。从三品以上即可开府。 开府,古代指高级官员建立府署并自选僚属之意,汉朝三公、大将军可以开府。汉末局势混乱、将军李傕等开府,又迁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 李傕当初开府后,立即任命郭汜出任后将军,樊稠当右将军,张济为镇东将军,并封列侯。傕、汜、稠共秉朝政。济出屯弘农。 魏、晋放宽开府资格。晋诸州刺史兼管军事带将军衔者即可开府。开府置官属,本系三公所享殊遇。因而有“开府仪同三司”的名号。以隋、唐、宋、金、元均以开府仪同三司为文散官的官阶。 到了西魏、北周府兵共二十四军,每军设一开府将军、简称开府。全称为骠骑大将军并授开府仪同三司。开府将军下有仪同将军,全称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1]? 给了开府,就是给了领兵在外的大将有了随意任用官员的权利。那么三司又是什么呢?三司是盐铁、户部、度支为三司,统管开府之人治下之地的财政事,是给其自身生产造血干细胞一样的设置。 那么在崇文抑武的大宋朝,多少人曾经得到过这种权利呢?据史记载,宋制、太祖与太宗时以节度使兼中书令、或侍中,或中书门下平章事,皆谓之使相,以待勋贤故老及宰相久次罢政者。 随其旧职,或检校官加节度使出判大藩,通谓之使相。故事,宰相去位,例进官一等,或易东宫三少,惟赵普以开国旧臣在相位久,故以使相罢,盖异恩也。 其后吕夷简、王钦若罢相,皆以为例。元丰新官制,始改为开府仪同三司。旧制,敕出中书门下,故事之大者使相系衔。 至是皆南省奉行,则开府不预矣。八年,镇江军节度使、检校太傅韩绛为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名府。 元丰五年,太师、平章军国重事文彦博为开府仪同三司、守太师、充护****山南西道节度使致仕。 自崇宁五年,司空、左仆射蔡京为开府仪同三司、安远军节度使、中泰一宫使。其后,故相而除则有刘正夫、余深,前执政则有蔡攸、梁子美。 外戚则有向宗回、宗良、郑绅、钱景臻,殿帅则有高俅,内侍则有童贯、梁师成,名器至此轻矣。绍兴后,吕颐浩、韩世忠皆以开府仪同三司除少保…… 也就是说,只有这屈指可数的二、三十个人真正得到过开府三司的特权,慧了是在帮岳飞求这样一种与三公相同权利的授权。(未完待续。) 第667章 欲入草原 先授开府(下) 开府不只是授予一个人三公一样的权利,同时也是给予一个人最高的殊荣。 岳飞虽然有红巾军崛起时在河东的战功、有兵击河北的战功、有无声无息消融和平定北燕之功。 但与杨沂中纵横河东、驰骋关中,鏖战河北到如今的锦州消耗女真人生兵的战功相比,他还远不足以相比。 在杨沂中之外,吴玠携西蜀归来、两次东川平寇,输送四十万东川兵出川到如今横扫河北的战功相比,他也尤不足以媲美。 不能给他开府建牙的特权,因为一旦真给了、不只是朝廷里那些文官大臣们会跳出来嘶吼乱叫,又来指责刘行这是喧宾夺主、以武压文。便是杨沂中、吴玠都会感觉到刘行处事不公平。 所以在淡然的笑着时,刘行摇了摇头道:“可惜的是,我那岳飞哥哥的战功不足以功绝当朝,可惜的是他虽文墨颇精毕竟还是一个武将出身之人。我不敢、也不能真去给他那开府建牙的特权。” 慧了闻言,死死地盯住了刘行道:“你这小子,怎的到了关键时刻也开始顾及起朝中那些儒生如何了?你是担心吴玠有杨沂中得知岳飞得授开府建牙之权后,心生不满对吧?那俩人跟你的交情,他们会不满吗?” “欲使天下长治久安,适可当做谨小慎微事。” 听到慧了质疑的话,刘行扔染淡然地笑着道:“杨、吴或许不会因为我授了岳飞开府建牙之权而心生不满,但换做是我也会心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有不平衡的感觉。将心比心,那种事我也不能做。不过……” 一句“不过”,刘行短暂停住了话,脸上再次露出了诡笑道:“不过我不能给其开府特权,却能特授他一些权力。嘿嘿。不以旧制给那些儒生话柄,才是上上之选哦?” “不以旧制,那你要如何授权给岳飞?”慧了就像是收了岳飞多少好处一般。似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帮岳飞要到一些特权。 “雷震,传我命令。”见到慧了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刘行重新舒展出淡然的笑容,却将转对向了雷震。 刚刚见一道命令传递出去转回来的雷震闻言,再次拿出那支笔、用舌头舔了舔笔锋。 待其做好准备后,刘行才正色朗声道:“杨沂中、刘锜、吴玠、刘子羽、岳飞,无人同授枢密参知兼领内阁参知衔,授自任治下之地四品以下文武官员之权,先任后报、六部核准后既由户部支俸。六司明立,即日起可以战养战、自行筹谋钱粮和募兵等。但是……” 话到半句。微微一停,刘行的面色变得异常庄重起来:“五人治下之地内,学政、武备诸事、盐铁诸务不授其自行独断,而是需先上报内阁、经有关部署准许后方可自筹自募。募兵之事上,也需先经枢密院核准方可扩军。” 枢密参知兼领内阁参知,这是何等权利?这是将五大总督彻底确定为从一品当朝大员的一道命令,这道命令发出去以后,五大总督再入汴京城都无需再去拜谒那些尚书了。 六司明立、自筹钱粮、自行征兵这是什么权利,这是远比从前那种开府三司更大权力的授权了。 总督衙门以后会自立出六司来,那是哪六司呢?自然是从前官制中。对应内阁的礼、吏、户、工、刑和兵的六部所建之司。六司使,从此以后便是总督衙门治下的小一号六部尚书。 有了六司,以后的五大总督便可以无论兵击何处都可以第一时间去就地征粮。实现自给自足。 而刘行还特意多给了一项明示、以战养战,这无疑是直接在告诉五大总督:去吧!只要不是在咱自己地盘上,抢钱、抢粮、抢女人的事以后无需来问小爷,你们可以自己做主了…… 名为五大总督,慧了听完刘行的这番命令后,却最先清楚地意识到刘行这等于是树立起了类似唐末时的五大藩镇来。 当雷震转身去传令时,慧了忍不住轻声道:“小子,你这是要做甚?分出五大藩镇来,你不怕重蹈覆辙、五大藩镇一旦出现反叛。那可是让你辛苦经营的一切都会在短时间内付之东流呀!” 听到慧了之言,刘行淡淡笑道:“刘锜是我亲哥哥。吴玠是我发小。杨沂中是我未来的大舅哥,岳飞是我的心腹爱将。唯有刘子羽。可能是与我亲近程度最低的。可是呢,他如今也是最忠诚于我的。老妖怪,你认为这五个人在我军情司严密监视下,会造反吗?” 五大总督与刘行的私人关系,慧了当然很清楚。 如果没有刘行,五大总督怕是都还只能最多是做个地方上的军事主官或者地方官。而且五人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是野心勃勃之辈。既无争权逐利的想法,也没有篡权自立的野心。 于公上,刘行对五大总督有知遇、提携之恩。于私上,五人各个都是与刘行情同手足、亲如兄弟的人。 如果这样的五个人谁敢说他们会去造反,慧了自己觉得他都会第一个冲上去赏那人一个满脸桃花开…… 然而慧了在坚信五大总督未来不会有造刘行反的那一天时,却突然想到了刘行此举可能的深藏着的另外一层用意。 他侧头看了看在不远处的小徒弟赵金珠一眼,接着诡诈地笑着道:“臭小子,你这是怕万一两个昏君还朝,真对你的主导朝政之权造成什么威胁。甚至,会是将你罢官赶出中枢去,先给那俩昏君挖得大坑吧?” 闻听其言,刘行不由得苦笑一下道:“你这个老妖精呀!能不能别总是猜透我的心思呢?你爷爷的,总是这样、真的不好玩。你总是如此,就不怕哪一天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呀?” “嘿嘿,我不信你会舍得送我离开。”慧了耳听刘行俏皮的一言后,干笑两声后露出了一副自大的神色来:“因为你需要我这样一个随时能猜准你用意的毒士,因为只有我这样一个毒士才能让你不费力的得到很多毒计。所以你舍不得、所以我不怕。”(未完待续。) 第668章 力源受阻 西域新敌 “我去你爷爷的!” 眼见到慧了那副洋洋自得、有恃无恐的神态,刘行气得大骂一声抬腿便是一脚。 可惜的是,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功力的刘行这一脚踹出去的同时,老妖怪慧了已经“嗖”地一声抢先蹿出三步去。 站定身形后,慧了回头对着刘行吐了吐舌头、扮着鬼脸道:“还好我早有防备、还好你这小子功力尚未恢复。嘿嘿,踹不着呀、踹不着,我气死你这个动不动就想踢人屁股的臭小子。” 话音一落,不等刘行起步追上他去,慧了纵身而起飞到了半空中。 身在半空、他辨识了一下方位后,笑着高声说道:“臭小子,想要追上我、还是等你功力恢复再说吧!我呀,先去看看那两个小娘子布置诱捕神兽的机关和阵法弄得如何了……” 此言未落、人已飞走,慧了扔下气得直跺脚的刘行,径自朝着泗水之渊南岸那座小山的方向疾速飞了过去。 看着慧了飞远,刘行气得指着他的背影大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知了怪,你等小爷功力恢复、不给你那屁股踢个皮开肉绽,小爷我就不叫刘行!” “咯咯咯……” 刘行骂声才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窃笑声。 怒容满面、刘行循着那笑声一回头,却看到赵金珠正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望着自己掩面轻笑。 “你师傅要气死我了,你还笑!”黑着脸、瞪着她,刘行转过身时气得又跺了跺脚:“他爷爷的,等我功力恢复、神兽不重要,这口被人欺负的恶气必须要出。否则以后他爷爷的小爷我无颜再对众兄弟,没脸再去踢别人。” “哈哈哈……” 听到刘行这话。再见到刘行那副气急败坏地样子,赵金珠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笑过几声后,她走到刘行近前拉住了刘行的手。俏生生地道:“你没功力,不是有符箓吗?为何方才不使你那符箓收拾我师傅。反会被他气到呢?” 闻听此言,刘行脸色一沉道:“他爷爷的,小爷的信仰之力似有波动,不然你以为我不立即使出符箓术给你那老妖怪师傅捉住暴踢他一通啊!” “信仰之力有所波动?难道、难道天下万民有不臣之人出现了吗?”耳听到刘行的话,找锦州眨着眼睛惊愕地问道。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左身西、右身东,我是左身经脉汲取信仰之力感觉到了波动。西方,搞不好是那些西去的契丹狗在跟小爷闹事了。才让我信仰之力于左路经脉汲取时受到了影响。” “契丹人,刘哥哥你说的是耶律大石来给我朝、给你添乱了?”赵金珠皱起了眉头,侧望着刘行若有所思地道:“可是那个耶律大石手下不是没有多少兵马,怎能让我朝西方之地的信仰之力减弱呢?难不成,他也是妖魔道上的高手不成?” 耶律大石、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八世孙。那个家伙从小好学、善于骑射,精通汉文和契丹文。 耶律大石在契丹人的天宁年间是通过中进士进入翰林院,担任翰林承旨的人,算得上是契丹人少数兼修兵儒法道多家本事的奇才了。同时呢,他也是《辽史》中记载的辽朝唯一契丹族进士。 当年金宋联合灭辽的战争中,金兵攻克中京后天祚帝不敢留守向西逃到云中郡躲避。当时耶律大石等留守南京。遭到金、宋夹攻。 为了安定人心、坚持抵抗,耶律大石拥立耶律淳即位、称天锡皇帝。耶律淳任命大石为军事统帅,负责守卫。 耶律大石一上位、马上分析当时形势后选择了暂时向金称臣。同北宋结好。但是当时的北宋君臣认为这是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好机会,悍然发兵二十万攻打南京。 被迫无奈之下,耶律大石只能率军迎战。白沟河一战正是耶律大石打得以童贯为首的大宋王师惨败铩羽。 可惜的是,白河沟一战后没多久久耶律淳病死,其妻萧德妃摄政。宋军再次去攻打那个小王朝并且奇袭南京城,在巷战中辽军再次取胜,使得兵心复振。 耶律大石曾率军在奉圣州龙门壁附近抵抗失败被俘,逼迫为金兵带路偷袭天祚帝的青冢大营。 后来他从金营逃脱、去投奔了天祚帝。天祚帝并不能原谅大石擅自另立皇帝的作为,也不能接受大石“养兵待时”的意见。这使得大石深自疑虑。 后来在天祚帝准备出兵与金决战时,大石杀死了萧乙薛、坡里括二将。率领亲兵200人逃走。他一路向西去,边走边收容各处愿意归顺于他的契丹旧部和其他各族失势的地方武装。如今在西域竟然通过几年的经营后成了气候、悍然重建了一个新的大辽。 契丹唯一进士出身的耶律大石,如今在西域的藩属国也有了不少。对其属国和附庸部落大石要求他们按时缴纳贡金,并派遣一名“沙黑纳”、也就是监国使去监管,他们的头人要挂银牌表示臣服。 对其他方面耶律大石却让那些臣服于他的藩属一切依照原有模式治理,另外他也采取了辽朝南北面官制,对南面的农耕居民和北部的游牧居民按其习俗分别治理,而且税收也定的很低。 由于他的这些宽容措施所以现在在西域很得民心,他那个新辽国、刘行称之为西辽的******如今这迅猛发展,大有将要成为中亚地区首屈一指的强国之势……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才搞定一个西夏、却又崛起一个西辽,这本身就令刘行早已感觉到不安。如今右感觉到左路经脉汲取信仰之力受阻,刘行自然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耶律大石。 只有他,才有实力来跟自己争夺民众的信仰。也只有他,才能对自己和这个王朝造成阻碍。 所以赵金珠问过之后,刘行并未给她回答,而是侧头望向了梁兴:“梁兴小哥,你马上发出鹰扬令,让军情司在宁夏和西域的密探火速查探清楚到底是谁在跟小爷争夺信仰之源……”(未完待续。) 第669章 张黑子的爱人(上) 西疆、宁夏,沙洲。 飞沙山上,一员身上披挂着厚重战甲、头上戴着一顶冲天冠的大将坐在马背上正望着远处那风沙漫卷的景象怔怔地想着什么。 “张哥哥,我来了。” 突然间半山腰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轻呼声,呼喊声未落只见红影一闪,一个身材窈窕、曲线玲珑却用青色薄纱蒙面女人飞身落在了那重铠将军的身旁。 “刘妹妹,你叫我等的好苦呀!”那将军一看到这红衣青纱的少女来到身旁,立即从战马上跃下,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 双眼深情地望着那少女,将军旋即温柔地说道:“一别三日,刘妹妹、你可让哥哥我好生想念呀!来,快让我亲一亲、闻一闻你身上那独特的芳香。” 说话间,将军一把将那女子拉入怀中。一低头、重重地在那女孩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 “好了,才三日不见而已,何必弄得好像三年没见到我一般?”那女子被亲吻了额头,丝毫没有不快、反而是娇羞地轻轻推开了那个将军。 待那将军讪笑着后退站定身后,那女子脸色一沉,转而问道:“张扬、张大总兵,你答应我的事情何时能兑现,你我不能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吧?昨日我母亲还在问我总是越境跑来沙洲,是不是有了情郎。腹中这小家伙都两个月了,你若再不行事、是想让我带着你的孩子被处以木牛之刑吗?” 张扬、不错,一身重甲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太原城的吊桥上带着一队乡兵、用几通爆炎弹把金狗炸了个人仰马翻的张扬。正是一时不忿便造反,一路打下永利监后却被刘行布局轻松地击败后重归麾下的张黑子。 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名叫刘素、是三个月前他带兵攻灭沙洲最后一支西夏残军时,在乱军之中救下的西域商人之女。 二人初见于乱军之中。当张扬第一次看到她摘掉面纱时的容颜便为之倾倒。几日相交之后,更是为她的多才多艺与博学多才而折服。 久经战阵的张扬,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成婚了。他却还在做着单身汉。当这样一个美貌绝伦、多才多艺又博学多才的女孩子出现在面前时,他无法再忍耐那单身汪的苦闷。没几天便使出各种手段将这刘素半推半就地带入大帐中、变成了他的女人…… 伴随着张扬剿灭了最后一支西夏参军,战事暂告结束。刘锜分派之时,让张扬留在了沙洲、并且上报刘行得到批复后,如今的张扬已经是宁夏巡防副使、第三镇总兵官兼领沙洲知州。 可是在张扬暂时在沙洲安下家来后,让他爱得发狂的刘素也寻到了家人的消息,立即跑回了西域去与家人团聚。 男人,在对待心爱女人,张扬是个好男人。 当刘素提出要回家去与家人团聚时。张扬强撑着装出一副很洒脱地样子,给了刘素半车的金银有绸缎。刘素离去前他还郑重给了这个他此生第一次爱上的女人一个承诺:待时机成熟时,我会亲至你家提亲,让你做我张扬的正室夫人…… 可是呢,刘素回去了、只是半个月后却又出现在了张扬的面前。而且那次一回来,还带回来了上百人的西域商队,在沙洲东市街上以西域商团的名义暂时住了下来。 领兵的将军不管钱粮,更不需要去过问商榷之事。可张扬如今既然已经兼领了沙洲的知州,当心爱的女人带着西域商团在沙洲常住以后,他顿时感受到了那是心爱女人在隐晦地帮他增加功绩。于是几乎每天晚上二人都去幽会、感情也越来越浓。 直到一个月前,突然有一天二人一见面,刘素竟抽泣起来。 张扬吃惊呀。就问他心爱的女人:“你怎的了,为何要哭呀?我可没让你受委屈,没碰过其女人,也没让你缺了甚底无物什。就连你那些商团的亲友,不是也一直都很受关照吗?” 刘素听到他那话,气得当时挥起粉拳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然后娇羞地转身道:“难怪你手下那些将佐都暗中叫你张老憨呢!不是你不碰别的女人我就开心,不是你不让我缺吃少穿我就能快乐,也不是你不让我家商团的亲友受汉人欺压就能让我幸福呀!” “那还有何事。竟让你哭呀!”愣愣地张扬完全想不到,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心爱的女人心伤。 见到他傻乎乎的样子。那刘素气得再次轻轻捶打了他几下,尔后脸似红苹果一般地说道:“你这憨厮。奴家有了你的孩子。可是你我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名分,日后待我显怀藏不住了,依我们的族规未婚而孕者是要被处死的,我是为这事在伤心。” 一听此言,傻傻、憨憨的张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当他一回过神时,抱着起那刘素竟然欢呼起来。 欢呼之后,当他提出马上去见刘素的父母、去提亲正式迎娶刘素时,那刘素才说出她真实的身份。她,竟然是和州一个部落首领的女儿。她父亲原本已将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男方昌八剌大首领的继承人…… 一听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早有婚约,张扬顿时怒了,昂首说道:“怎的,我堂堂大宋朝的将军、宁夏巡防副使兼第三镇总兵官,居然还比不上区区一个部族首领的儿子吗?” 刘素见他那副盛世令人地样子,马上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原来她父亲之所以要将她嫁给昌八剌那小子,是为了两家联姻后一起对抗正在西域迅猛崛起的西辽大军。 “除非你能带兵去打走占着我们土地的契丹人,或者是你成为新的一方诸侯,能随时自主地带兵帮助我父亲守护好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土地。不然就算你是宁夏巡抚、我父亲也绝不会让我嫁给一个连自己生命都无法自主之人的。”刘素最后的一番话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张扬。 听完她那一番话,张扬再傻也明白了一件事:只要他不能事事自主,怀了他孩子那心爱的女人不被处死、也要嫁给昌八剌那个部族首领家的臭小子。谁让人家能随时带兵去帮刘素家,而他张扬想动用一千以上兵马都得巡防使和巡抚批准呢!(未完待续。) 第670章 我非霸王,只能抓 不能杀 穷则思变。 人类其实不只是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才会去思量转变。 为了心爱的女人,为了不让心爱的女人嫁做他人妇。张扬在刘素的几番软硬兼施之下,这次约她来相见的原因就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为了她、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不屑一切地变一变了。 “你要如何变?”刘素从张扬的口中听到他要变一变的话之后,冷眼看着他问道。 张扬目光深邃的眺望东方,先是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刘行只是命好罢了,他原本只是个太原城门前被我等盘查的小郎中,如今却已经连皇室都不再顾及地独揽大权。我的变,就是要让这天下的局势变一变。” 言至此处,似是打定了主意、下了狠心后,张扬望向刘素深情地说道:“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要做沙洲之王、我要做西域之王。只有我做了西域之王,才能让你家因我这个女婿而不再受到任何威胁。也只有我做了西域之王,才能让你真正风光地嫁给我。” 耳听其言,刘素笑了、她笑颜如花地靠在了张扬的肩膀上:“我就知道我的男人不会一辈子屈居人下,不要说那个刘行根本不念及旧情、如今南征都不带上你,不想给你更多建功立业的机会。单是他让你委屈在这沙洲苦寒地留守,也是他先没了义气。” 目光变得有些阴冷,在张扬的身上蹭了蹭,刘素接着说道:“所以呀,反、反了他,我等你自立成功的那一天,便向父母言明此生非你不嫁。至于做不做西域之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下的六万人可以成为我家最大的靠山,由不得我父母不同意。” “我带不走六万兵马,刘行在我这一镇中安插了太多讲武、武备和兵备学堂的新式军官。”听到刘素的话后。张扬再次轻叹着一声说道:“不过有两万跟随我河东一路走过来的老兄弟,我相信有他们。我也完全可以帮你家赶走西辽。” “那些新军官你都无法制服吗?”耳听张扬此言,刘素离开了他的肩膀,正色侧望着他道:“那些新军官如果不听你的,你难道不能设个计谋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杀而后快,将兵权全部收归于你吗?” 见她说话时面无表情,张扬一时间有些错愕,心底暗道:素素这是怎的了?怎的突然从那个风情万种、柔情似水的女人恍若变成了一个杀伐狠厉、决策果决的战将一般。 念至此,他转而又想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素素是异族、没有我汉人那么多忠义仁爱的思想。为了我与她共同的未来,她这样的转变也是迫于无奈。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她呢…… 想到这里,张扬从错愕中迅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要想成为西域之王,能反刘行却不能杀那些新军官。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一旦我杀掉一批新军官,从此后天下所有新军官都会视我为死敌。失去了中原可能得到的私下帮助,我是成为不了西域之王的。” 张黑子很憨实,可是经过上一次的反叛失败教训后,他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个太原城门前的乡兵小头目了。 成批地去杀掉新军官。那不单单是与刘行为敌,而是要与全天下新军官为敌。新军官才是当今北朝二百万大军中的绝对中坚力量,如果得罪了他们。张扬很清楚后果是什么。 那后果将是他一旦无法通过战争得到钱粮时,想要通过那些私商去从内地得到钱粮支持时,首先会让各级新军官给阻截住。 如果那些新军官对他日后取得粮草进行阻截,张扬很清楚就算他那些老兄弟再能打、再是与他一条心,迟早也会因为弹尽粮绝而导致覆亡…… 粗浅的道理,常识一般地见解。张扬能够想得到,刘素似乎也早已想到。 当张扬的话说完时,她目光如炬、彻底变作一副阴冷狠厉的表情说道:“你若自立,必出关去。以战养战。何须再来依仗中原的接济。你不杀掉那些新军官,是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吧?若你自立之心非真诚。那我还是回去、乖乖的嫁给那个昌八剌的臭小子吧!” “这是为何,为何一定要我杀掉那些新军官才显真诚?给我留下一条后路。难道不也是给你留下一条后路吗?”先是愕然地望着刘素问了一句。 接着张扬又说道:“只要我举兵起事,必会先去弄死那个昌八剌的臭小子,将他家的部族并给你家。你还担心你父亲让你嫁给他吗?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认为他还能活到迎娶你那一天,还能有命再与我来争你吗?” “你的心意不诚,何以让你麾下的众兄弟死心塌地跟着你去自立,这才是关键好不好。” 刘素听完他的话,脸色一沉道:“你没有决死自立之心,让你手下那些人怎么在自立之后、临战之时能够放下一期后顾之事、死命的冲杀呢?你们中原不是有项羽破釜沉舟之事,你若做不出那样的事,便是反了、自立了,也注定变数多多、难以成功呀!” 破釜沉舟,当年秦将章邯击破了项梁率领的楚军主力之后认为楚军元气大伤,用不着担心了,于是把项羽他们撇开不管,带领大军北渡黄河去攻打当时自称赵王的赵歇。 楚霸王项羽为了救赵王歇,杀了楚怀王派去骑在他头上的主帅宋义,带兵继续前行时将锅碗瓢盆全都砸掉、只留下三日口粮轻装出发。 结果呢,一支兵力上远不如秦军的霸王军,硬生生地打出了一场旷古绝今的大胜仗。 项羽的决心、果敢,是那场战役的灵魂。张扬听完刘素的话,也明白她是希望自己有当年的霸王横心。 但同时,张扬更清楚他自己成为不了这个时代的西楚霸王。他没有霸王之勇、也无项羽那样多的谋士。最关键的还是刘行非刘邦,马扩、慧了远胜张良与萧何。 所以这次他变得很坚决,再次摇了摇头道:“识人先识己,我非霸王、不可妄学之。新军官只能抓、不能杀,抓住后全部遣送出去,这个你休要再与我多言了。”(未完待续。) 第671章 普速完的阴谋 张黑子的话很坚决,不容质疑。 刘素见他那么的坚决,也没有再说话。 言归于好,二人在山顶上很快将话题转换到了对日后的憧憬上后,变得异常甜蜜起来。 可是当二人分别、张扬回城后,刘素一走下那座山,马上便在山脚下的荆棘丛中钻出了一票人马来。 为首的一个年轻的小将军一见到刘素,马上阴鬼诡地笑道:“公主,怎样?那个黑大个同意造反了吗?” 略显不屑、更似自大地一笑,刘素撇着嘴道:“凭你姐姐我的姿色、智谋和我的手段,你认为他能不反、不自立吗?不过……” 话到半句一停,刘素看向一旁的一名中年男人说道:“那个黑厮不想杀掉那些他军中的新军官,这次得让你藏于其部的那些契丹勇士做些事了。” 那中年男人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公主请放心,那黑厮军中有我两千契丹的勇士,相信可以将那些新军官全部都杀掉。” 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刘素再将目光投向那个小将:“萧朵鲁不,你即刻回北庭去,让我父王调给你一支精锐骑兵。然后你带着那支骑兵先去昌八剌藏好,待那黑厮举兵后前往昌八剌时,先挫一挫他的锐气才好迫使他投降我父王。” 萧朵鲁不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却有些委屈地道:“那这样说来,你这一个月中都还要去委身在那黑厮身旁了?那我们的婚事,何时能成呀?” “有点志气、有点出息好不好?”刘素见他那副委屈的样子,黑着脸瞪着他说道:“不能解除刘行之兵对我朝扫平西域计划的威胁,国将难安。国若不安,我便是嫁给你了。家能安否?” “可是、可是你明明是我的女人,却不让我碰一下,反倒便宜了那个黑厮。这叫我怎生忍受啊!”萧朵鲁不仍然不甘心,委屈地说话间突然走到了刘素的面前。猛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低下头、坏坏地露出笑容,萧朵鲁不说道:“至少、至少你也该先让我一亲芳泽,那样才让我冒这些险也能心里平衡些嘛!” “混蛋、滚开!” 刘素被他一抱住,身子当时一阵颤抖。待他这话一说完时,竟猛地抬起腿来对着他下盘命根踢了过去。 “哎呦!”被一脚踹中了至关重要的部位,萧朵鲁不惨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 用手捂住夸下后,他万分委屈地望着刘素怒吼道:“耶律普速完,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为了你父王的霸业出卖色相、委身于敌也就罢了。如今却连碰都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这是何道理,又凭甚让我日后娶你这残花败柳。” “放肆!” 萧朵鲁不话才说完,跟着他一起从荆棘丛中钻出来的那十几条汉子口中同时爆出了一阵低沉的怒吼声。 刘素、不,准确的说她该叫耶律普速完。在听完萧朵鲁不的话之后勃然大怒、一个纵身飞落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扬起手来“啪啪啪”地再他脸上接连送上七八个耳光。 直打得萧朵鲁不一阵阵耳晕目眩、跌坐在地上后。 耶律普速完恶狠狠地瞪着他、低声吼道:“不要以为你父亲是我父王的得力战将,你便铁定要成为我夫婿。若无我耶律家的光复大业,就凭你个下族出身之人,永远别想娶我。你还说本公主是残花败柳,你自己少去沾花惹草和强掳女人满足你那****了吗?” “古只沙里。带上你这不知死活、不懂尊卑的兄长给我速速回去向我父王要兵,然后前往昌八剌去设伏。”骂过被打到晕头转向的萧朵鲁不后,耶律普速完侧头看向了他身后另外一个年轻小将。 那小将闻言。立即上前。扶起萧朵鲁不以后数落道:“公主日后能委身下嫁算我萧朵家的荣耀,你却还在这里对公主造次。这若是给大王知道了,你可知是会让父帅和我萧朵家遭灭门之灾的。” 耳听到弟弟的话,萧朵鲁不猛一转头,低声吼道:“直娘贼,就你心里有家族,那你去娶了这个残花……” “嘭……” 萧朵鲁不话还没等说完,最后的“败柳”还没等说出来,他身边的古只沙里已经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胸前。 打得萧朵鲁不捂着胸口再次蜷下身去。古只沙里对着耶律普速完赔笑道:“公主莫要在与他纠缠,我这便带上他回北庭去找大王要兵马。公主您多保重。风大天凉、保重身体。” “嗯,谢谢你。还是你懂做人、不像你那个憨厮哥哥。”普速完对着古只沙里送上莞尔一笑。 旋即她一转身,对那个中年男人说道:“撒里该大叔,你立即前往沙洲城内,联系城中的我朝商团。告诉那些商团的领团人,只要张黑子的军营中有所举动,他们立即在城中各处点火、逼那张黑子只能弃城出走。只有他离开沙洲城,我的预伏迫降之计才能成功。” 撒里该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转身便快步朝着沙洲城的方向奔了出去。 待撒里该走后,普速完再将目光投向一个同样带着面纱、一身黑衣的女子道:“那朵,你也去城中马上联系城内各寮馆内委身于贼的契丹歌女舞姬。待城中起火后,命那些歌女舞姬直去取那张黑子的粮仓。烧其粮仓、断其后路。” “属下遵命。”那朵接令,垂首应命后也转身快速离去。 看着那朵离去后,普速完望着她的那纤弱背影,若有所思地道:“国之难时,姐妹们、希望你们都能完成任务后回到你们的家人身旁。到那时,本公主定要向父王恳求,让你们日后全都嫁个好人家,过上好生活……” 阴谋,一个大阴谋正在徐徐拉开序幕。这个阴谋只是让刘行感应到西疆之地信仰之源正在减弱的原因之一,与普速完酝酿这个大阴谋的同时,此时的沙洲城内、另外一股势力也在酝酿着一个足以震惊天下的大阴谋。(未完待续。) 第672章 沙洲城中另一银幕 沙洲城内,在张扬还在回城的路上。 北市街上,几个人影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闪而过、没入了一家名叫“坂城药行”的铺面里。在那几道黑影进入药行后,一颗脑袋从药行的门里探出来,向四周的街上窥视了一番。 确定无人跟踪后,那颗脑袋的主人迅速缩回身去、回到了药行中。 才在药行内站定身,那颗脑袋的主人马上对进入药行的几个黑衣人中一个长大至少八尺高的壮汉行了一个党项人独有的礼节。 “萧将军,您让小底布置的勾当,小底已经布置妥善。却不知将军为何犯险、竟亲入这沙洲城中来了。”那颗脑袋的主人施礼后,对那高大的黑衣人问道。 那黑衣人闻言,沉声说道:“昨日我已以另谴兄弟太探知明晰,那个张疯子身边前些日出现的女人不是别人、乃是耶律大石的女儿,西辽国的大公主耶律普速完。她来这城中想来也是有所图谋,故而不得不亲自来此。” “哦,难怪了、难怪这几日城中的契丹人似乎有所异动。昨日夜里,还有一伙契丹人从隔壁李阿三的店铺里秘密买走了一大批灯油。”那颗脑袋的主人听完萧将军的话之后,若有所思地先是这样说了一句。 接着他望着萧将军,正色问道:“将军,你以为那个耶律普速完究竟意欲何为?是要帮她父亲来图谋这沙洲城,妨碍您起兵复国大业吗?” 从黑纱的缝隙中露出了精光四射的目光,萧将军摇了摇头:“不,从我掌握的情况来分析,那个普速完应该是想要策反张黑子。其意并非夺城,她图谋的应该是张黑子手下的兵马。” 话语为稍微一停。萧将军摘下了黑纱,露出了坚毅的面孔后继续说道:“耶律大石现在缺的不是地盘,西域那些部族的地盘那么大。他根本无需来玉门之内夺取城池去惹怒刘行小贼。他现在缺的是兵、能打硬仗的兵,所以一定是要来策反张黑子、取其麾下的精兵。” “可是。那个张黑子之前不是已经反叛过刘贼一次,被挫败以后刘贼念他旧功和旧情,不但没有将他处斩、反倒重新给了他机会戴罪立功。才好了伤疤,那个张黑子能这么快又忘记了疼、去反了刘贼吗?”店铺的老板、那颗脑袋的主人问道。 萧将军、从前西夏国夏州统军使萧合不听到他的反问,诡异地一笑道:“那个张黑子阵前是个疯子,离开了战阵脑筋就是短一根弦的蠢货。普速完我从前见过,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美少女。张黑子一直又未曾与女人亲近过,自然是一见倾心、再见失心。所以。他因美人投怀送抱忘了疼,绝对是有可能的。” “那将军您欲怎样去做,需要小底做些什么呢?” 店铺的老板再次发问后,短暂思索、迅尔再道:“城中我党项的勇士,如今已秘密集结了三千人。人数上虽然不多,但若是真如您所言,张黑子只要一出城,我等便可顺利夺取沙洲、助将军举起复国大旗。” 再次摇了摇头,萧合不道:“不、我等不要急于夺城。若我预料得不错,只要张黑子举兵。瓜州之敌不出两日便可开抵此处来平叛。你要知道,刘锜亲自带兵驻在瓜州,他若是来了不要说你我加在一起也不过七八千人。就算七八万人也绝不是那刘都护的对手。所以我等起兵的天时地利还不到,不可贸然行动。” “既然不是为了夺城,那将军您亲来此处,所为何事呢?”店铺老板的目光变得有些惊疑,再次发问道。 萧合不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走到一旁的桌前拿起了茶壶来。 仰头猛灌了半壶凉茶水后,他才阴冷、诡诈地一笑道:“刘都护在瓜州一天,我等的天时便不能到来。昔日汉人的光武皇帝征西蜀的故事,想必你也听说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曾几得那个二十八宿中尾火虎是如何没能完成灭蜀大业的?” “您、您是说……” 店铺老板微微一惊,旋即也陪着萧合不阴险地笑了起来:“小底明白了。但是还需将军将犬妖十三杰暂时调拨给小底,我保证让那刘锜去有岑彭亭中会、同诉冤。” 东汉初。光武帝刘秀中兴大汉朝的时候,曾有天上二十八星宿下凡相助。萧合不与店铺老板口中所说的尾火虎,便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刘秀麾下的干将岑彭。 那岑彭曾据守完成数月、挡住了刘秀和他兄长刘演强兵连番攻击。后来若非城中粮草吃光,他很可能成为光武兄弟起兵之初最大的一头拦路虎。 而自从宛城粮绝、岑彭归顺了刘秀之后。他只身登城、劝降朱鲔,随帝南征、平定荆襄,三星齐去、攻灭秦丰。劝归交趾、抚定荆州,从君西征、灭掉隗嚣。一路上可谓是战功显赫、功盖一时。 可是最后呢,当他带兵去打西蜀的时候,当时西蜀的皇帝公孙述眼看着要一败涂地了,却孤注一掷地使出了一计狠招。那狠招是什么呢?就是效法燕国太子丹谴荆轲之法,去刺杀战功卓著、智勇超群的岑彭。 结果呢?荆轲当年刺杀秦王失败了,公孙述谴出的刺客却成功了、一代名将岑彭被刺死在了征讨西蜀的大汉军队中。 岑彭一死、三军大乱,让那个公孙述在西蜀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才又抵挡了东汉王师的多次攻击,坚持了好久才兵败被杀…… 这本来是一个中原王朝更迭中的历史故事,如今却被萧合不想了起来。他一说出来,那个店铺的老板也立即领会到他要怎样去对付刘锜了。 于是乎,大约一个时辰后。当萧合不离开那家药行时,一直潜伏在附近小巷中的十三条黑狗迅速地奔入道了药铺中。一进入药铺,立即幻化成了人形,整齐地站在了那个药铺老板的面前。 扫视了一番十三个犬族妖灵高手后,那药铺的老板却并未立即与他们商议如何去刺杀刘锜,而是让他们先去休息。 待十三条恶犬离去后,店铺老板半仰着看向屋顶,冷冷地低声笑道:“刘锜、刘都护,岑彭很寂寞,在等待你去陪他一起诉冤。我倒是要看一看这次你能否逃过这一劫,嘿嘿嘿……(未完待续。) 第673章 谴出霹雳营、去护我九哥 “觜火星黯淡,臭小子,你那兄长刘锜怕是将要遭遇一劫。” 在那个店铺老板望着屋顶说出阴冷言辞时,休整了两天的刘行一行人才要最后休整一晚、在泗水之渊旁搭建好帐篷准备入睡时,慧了从不远处的山顶上飞下来后大声地冲着刘行叫道。 听到他的叫喊声,刘行先是一惊、旋即却迅速地淡定下来,点着头笑道:“难怪了、难怪小爷的信仰之源汲力受阻,果然是西疆宁夏那些贼心不死的家伙要来跟小爷在这儿闹事。” “梁兴。”一言才落,没等慧了开口,刘行已急转头对不远处正在忙活着搭建帐篷的梁兴召唤了一声。 梁兴闻听召唤声,转身“蹭”地纵跃到了刘行的身前,垂首抱拳道:“太傅有何吩咐?” 正当刘行要开口之际,突然一个鹰扬校从远处疾步如飞紧随在梁兴奔行而来、站在刘行面前。 “启禀太傅、梁抚台,宗副都使急报。” 那鹰扬校一站定身形,密报呈上后马上说道:“瓜州城内,西夏旧将萧合不正密谋行刺刘锜、刘制台。宗副都使得我军情密探密报后,请求太傅和梁抚台准他动用军情司霹雳营速往宁夏保护刘制台。” 耳听此言,刘行笑了、笑得很灿烂。 “好、很好、非常好。” 一连三声好,刘行望着梁兴道:“看来宗颖可堪大任、能接替你了哦。嘿嘿,这小爷才想让你调动神机营前往宁夏,他却先得到了准确的密报后主动来请准,这实在是太好了。” 听到刘行这话,梁兴微微垂首道:“宗少帅之智,其实属下早已尽知。他的智思甚佳。只是诸多事上缺乏历练、有些游移不定。若他真每次遇事都如此坚定,属下也早向太傅恳请、把军情司的诸事尽交于他了。” “好,你与他私交甚密我是知道的。我更相信你不会因私心妄评于他。” 耳听其言,刘行淡然一笑:“既然你认为他历练尚且不足。那就再让他多历练一番。此次便让他亲率那刚刚成制的神机营前往宁夏,既要保护好我的九哥、也借机让他历练一番吧。” 重重地点了点头,梁兴道:“除霹雳营外,太傅,属下还想谴出鹰扬处铁卫营同往。以神机营护卫刘制台外围,以铁卫营侍于其身边,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霹雳营,那是刘行在猎人谷里历时一年半、几乎将如今大宋朝各种最精锐火器都投入其中并且枪弹管够打、炮弹随便射。投了大本钱秘密训练出来的一支新的精锐之师。 其部人员不多,只有十个营人、由从前天策卫的一名同知亲自负责统领。但是几日前,那个同知被任命去做了湖北巡防使,如今掌管那支精锐之师的正是宗颖。 霹雳营的三千五百人中,霹雳火骑有两营,持用的全部都是用钢、铁、铜等金属以刘行传授的合金之法打造而成的连发火枪。 那是火枪、不是火铳。因为无论从内部结构,还是到发射原理、再或是弹丸制作上,都已经完全不同于现在的两种火铳和火枪。其结构完全就是后世里才有的步枪结构,其发射原理和弹丸制作上也全部都是后世里的步枪原理和工艺。 那种连发火枪,刘行称之为霹雳枪。其发射的是二分四的弹丸。最大射程达到了二百步。该枪管内有四条来复线、是旋转式后拉机,前栓榫锁定的手动操作原理是让其与其他现用的火枪、火铳最大的不同。 虽然说这种霹雳枪的射程名义上的二百步,但在之前刘行得到的回报中。不下万次都见到了四百步外射杀猎物的回报。也就是说,技术上不够成熟、但那种其实完全是参照后世里某种步枪设置的霹雳枪,已经可以称为当世火枪中绝对第一大杀器了…… 有了霹雳火骑,自然就有霹雳步兵。步骑协同作战,一直都是刘行在坚定推行的基本战术。 那么霹雳营的步兵是怎样的配置呢?其配置是两千五百人、五个营。也是全部都装备了被刘行命名为霹雳一式的火枪,而且每个营还全部都自带了马车五十辆。 山路、崎岖不平的地方,步兵可以健步如飞地负重奔行去冲锋陷阵。到了平坦的地方,那两千五百名步兵则全部都能够借助马车搭载,实现日行二百里、急袭某一城的作战目标。 与其他那些各处的兵马不同。无论是霹雳火骑、还是霹雳步兵,他们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的战甲。只是在贴身的地方全部都戴着寒铁打造的护心镜。以及用犀牛皮经过特殊浸泡的超强韧护甲。 有了步兵、有了轻装火骑兵,作为一个后世里的军事迷。刘行当然很清楚步炮协同其实远远重要于步骑协同。 所以呢,三个营的霹雳炮营,事实上才是霹雳营绝对的主战力量。 那么霹雳炮和神武一式、神武二式有何不同呢?那种霹雳炮呀,是刘行取绥远、得到大批寒铁后,全部使用寒铁去熔炼、打造出来的新型火炮。 霹雳炮自身重量只有二百四十斤,由双马牵车前行。炮是架在炮架上轻易不拆的,精准射程达到了一千二百步、最大射程更是达到了两千一百步。 为何霹雳炮的射程会那么远呢?原因有三点,其一是霹雳炮弹内装的全部都是刘行独家秘方、由猎人谷私人火药坊制造出来的黄火药。其二是炮膛也有来复线,而且还是螺旋形的膛线。其三是其弹药与火炮自身都很轻盈,减少了炮弹发射时的自身阻力。 结合了这三点,许多霹雳营的兵士曾经很形象地给那种新型火炮取了个形象的绰号、“火轮炮”。 那霹雳炮一旦打起来,可以接二连三不间断快速装填,然后连绵不绝地朝着额敌人开炮。 什么时候炮弹打光了,他会不得以停下。只要炮弹不打光,那只能为敌人默哀了,它会一直喷射着怒火将敌人炸得鸡飞狗跳。(未完待续。) 第674章 谁动我的糖,我剁谁的手 霹雳一个步兵营,装备、人员操练的造价上,在上个月做出统计后先是震惊了一下兵部。一个营耗费的钱粮,居然上了其他各军、各镇常规配备一个营的七倍。 到了霹雳火骑兵,种师中刚接手兵部、当时就被震得一阵心疼。一千人的霹雳火骑,居然消耗掉了相当于一万两千常规火骑兵的钱粮和物资。弹药消耗上,更是常规火骑兵的二十七倍之多。 当时呀,种师中以为只是这俩兵种这么耗费钱粮和弹药,毕竟火炮那东西不是随便去开火、随意拿着去训练的。 可是呢?老将军一翻开账本,气得直接就给桌子砸了个大坑:“直娘贼了,那一千五百个炮兵是吃炮弹过活的吗?一个月内打掉四万五千发炮弹,平均每人打一颗。这是操练啊,还是去了锦州城打炮战呀?” 种老将军吃惊、心疼,刘行却一也不心疼。因为刘行心底很清楚,那些新式火器想派上大用场,只能是用弹药硬生生地去喂。 把那些霹雳营的兵士当成一群好马,弹药就是他们的草料。要想马儿跑,就不能心疼那草料。 所以当时种师中一日三封通报,希望刘行减少霹雳营的开销,刘行是一封都没回。而到了第二天,不但没减少、还直接下令让兵部这个月给霹雳营的调拨制造炮弹的钱,还增加到了六万发之巨。 那六万发炮弹造出来了,不知道霹雳营炮兵三营打了多少。但这一次,刘行知道是该让以种师中为首的一众没真正见识过新型火器强大火力杀伤威力的老将军们。全都见识一下、然后乖乖地去把嘴闭上的时候了…… 而在霹雳营之外。另外那一支铁卫营。其火力上没有太多的配置。但铁卫营成员全部都是人间道上修为达到了武师级别的高手。 五百人的一个营、五百个武师级别的修行高手,刘行怎么做到的呢?那还要感谢金奴,因为那些人呀,原本修为并没有那么高。 他们都是先前跟随金奴远征西夏的老兵,在征战的过程中,金奴是边杀灭不c√c√c√c√,肯投降的妖族,边将那些妖族的内丹取了出来炼成神丹后分发给那些他身边的人。 于是乎,等到金奴扫灭黑水军最后一股强大的妖族兵团时。当时在金奴的身边。实际上云集了整整两千名凭借神丹快速提升、修为达到了武师以上的高手了。 那两千人中,修为最高、本事最强,又都会一些符箓之术和其他道家法门的人,便是如今的铁卫营。 剩下那些只是专修本家的,或者是兼修武道的人,大多数都已被刘行调入汴京城、去做了御前侍卫营和自己太傅府的内侍卫了…… 如此的两只强兵,就像是刘行一直按着不让出鞘的利剑。如今到了该让他们利剑出鞘、去堵住那些一直持怀疑和反对意见之人嘴巴的时候了,刘行丝毫不再犹豫,马上便下达了让霹雳、铁卫二营出动的命令。 领兵的是宗颖,加上两营五千五百人都是精兵。 当那个鹰扬使转身离去时。刘行冷笑着翘望西方,嘴下轻声道:“该死的西夏余孽。你们的皇帝如今都对我大宋俯首称臣了,你等却还想兴风作浪。好哇,你敢打破我好不容易拼回来的和平,就是偷了我兜里的糖。你敢碰我的糖果,我就剁掉你的手……” “糖?”刘行话音才落,身后传来了赵金珠的声音。 她惊疑地走到刘行身旁,俏生生的侧头望着刘行道:“刘哥哥,你的糖在哪里?正巧我饿了,给我几块好吗?” “噗……” 一听赵金珠这话,再看到她那副样子,不只是刘行、连同慧了和梁兴都忍俊不住地失声笑了出声。 见到三人发笑,赵金珠一脸迷茫中一把抓住了刘行的胳膊:“刘哥哥,你笑什么呀?糖在哪里呀?我饿了,可是没饭吃了,你别只是笑、把你的糖给我一块呀!” “你这孩子呀!”慧了一见她那副呆呆萌萌的样子,强忍着笑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将她身子拉着扭转过来,面对面后慧了道:“你刘哥哥那是将我大宋无数将士先赴后继、浴血奋战换来的宁夏一方和平比喻城了他做出来的糖,不是他真有糖。他又不是你这样的孩子,怎会随身总是带着糖呢!别胡闹了,快到一边去、我还有事要对你刘哥哥讲。” 一言方落,慧了也不管赵金珠愿意不愿意,直接将她推到了一旁的梁兴身前。 接着慧了一转身,对上刘行后正色道:“臭子,方才我不只是占出你那哥哥要遭遇一劫,还占卜出了两外一条重要信息。轸水蚓与贪狼对位,当是张扬、张黑子那子命犯桃花。而那贪狼的星位之侧,竟出现了一颗异星熠熠生辉。我想呀,你那信仰之源汲取吃力,极有可能另外一个原因便是那个黑炭头命犯邪桃花造成的呀!” “张黑子命犯桃花?”听到慧了的话,刘行先是愕然一愣。 旋即连连摆手,刘行大笑着道:“不可能、不可能,老妖怪呀!你的占星术出问题了吧?张黑子那憨憨傻傻的样子,见到女人脸都红的人,他会命犯桃花。而且,还是邪桃花?你能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嘛?哈哈……” “你若不信,珠儿也会占星术,你让她也占一占。”慧了眼见刘行不信,顿时脸色一沉、又从梁兴的身边将赵金珠拉了过来。 随机他一指星空,对赵金珠道:“珠儿、开启你的占星术能,看看贪狼之侧那里是不是出现了一颗邪异之星。再看一看,轸水蚓是不是正在命犯贪狼。” 听其所言,赵金珠一撅嘴轻声“哦”了一声,没有多话、马上抬头的同时伸出了双臂。 伴随她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黄色的真气骤然从她头直射云霄。伴随那股黄色真气在半空中绽放以后铺满了天空,赵金珠仰头仔细观察了一番星空。 接着,她收起功法、一回头,正色望着刘行道:“我以真龙气开启的占星术要比我师傅看得更真切,刘哥哥,轸水蚓确实命犯贪狼、贪狼之侧也确有邪异星辉闪耀天宇。”(未完待续。) 第675章 老虎别想吃猫 一个人说可以不信,两个人都言说同样一个情况,听完赵金珠的话之后由不得刘行再去怀疑。【【, 在赵金珠的话音落下时,刘行禁不住低下头、暗暗揣测思量起来:命犯桃花,从前没发现张黑子也很好色呀! 有几次小爷我想让小七帮他保媒,介绍女侍卫去与他相亲。那黑厮一见到人家年轻的漂亮姑娘,当时脸上红得跟红苹果一般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怎会命犯了桃花、还是他爷爷的邪桃花呢? 以五行之位擎天柱法来测算,他所在的沙洲乃是当今这北朝的最西之城、也就是最西之柱。如果真是他命犯了邪桃花,被邪桃花引诱得要再次来有我为敌,那我信仰之源西方来力受阻倒是真的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小爷我不计前嫌,他反了我我都没跟他计较,那张黑子真能那么没人情味、再来给小爷添乱吗? 算了,不管是不是他给小爷来添乱。老妖怪和小公主的占星术既然都占出是他的主命星命犯邪桃花,那就应该不会有错。 上一次他让小爷白白捡了个永利监,既然他注定又要在来给小爷闹上一闹,也好、嘿嘿…… 念及此,刘行抬头望向了梁兴,正色用低沉地声音道:“你立即以鹰扬密令,去命令潜于张扬身边的密探都给小爷深藏身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张黑子又要给我闹事,那就让他闹。只要不让他逃脱小爷的掌握,我帮他在西疆好好闹一闹。” “太傅,他最信任的人都我天策、哦,不。是我军情司的密探,你要怎样让他在西疆闹一闹。还请明示。”梁兴从刘行说话时隐隐露出的诡异笑容上,已经猜出刘行想到了办法,所以他说话时也是脸上满是诡诈神色。 淡然一笑,刘行将嘴巴凑到了他耳边,轻声道:“让你的人给他拱上一把火、让他要造反请趁早。等他反了以后,你在让那几个密探鼓动他一路向西去。嘿嘿。邪桃花是谁,我未必猜得准确,但绝对与那个耶律大石逃脱不了关系。” 言至半句,刘行直起身来,脸上浮起阴冷狠厉的笑容继续道:“他弄个邪桃花来套走我的张黑子,我就让他驱狼不成反被狼咬、咬到他在西域无法立足。” “臭小子,你就不怕放出一条狼去,以后收不回来。张黑子的修为如今也是与日俱增,可谓西疆能排到前五的高手了。加上他带兵作战骁勇异常。又很有一些小聪明。你就不怕他日后在西域作大,反过头来不咬死你、也咬得你身残体缺吗?”慧了听完刘行的话,马上提出了他不同的意见来。 耳听其言,刘行又是阴冷一笑:“西域之地,虽已不同于汉时一般荒凉。在那些胡族历代经营之下,如今也算是颇为富庶。可是老妖怪,你认为张黑子那样一个家伙真若是狼入羊群去了,被他扫荡过后西域还能自给自足吗?” 话微微一停。彻底变成了一副诡诈的笑容,刘行望着他接着道:“嘿嘿。放心好了。我能把他养成一条狼,我能放那头狼出去,就能够随时让他狼变成狗。你不要忘了,张黑子个人修为再高,他手下可是还都在使用老火铳、神武一式炮哦。” 老火铳、神武一式炮,张扬那个宁夏第三镇的火力配备上。因其一直都在西疆征战一直没得到更新换代。如今却变成了刘行想到最好制衡他的办法。 慧了不是傻子,相反他很精明、而且是聪明绝顶哪一种。刘行这番话一说完,他马上也醒悟过来。 怪笑着望向刘行,慧了也换成一幅阴诡的笑:“哦、哦、哦,你这臭小子真够坏的呀!张黑子手下的兵马去征战西域肯定会所向披靡。只要他敢反噬、单单你那全新装备的霹雳营就能五千灭五万、打他个兵败如山倒。” 话到半句,慧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抚掌大笑着道:“好哇、好,好一个假痴不癫、好一个隔岸观火。你这小子这一套连环计使将出去,哈哈,怕是用不了多久、西域将是遍地狼烟。如果此次之事真与耶律大石有关,他是要狠狠地搬起石头去砸了自己的脚呀!” “孙子兵法是我中原首创的,三十六计也是我中原历代先人传下来的。”慧了话一说完,刘行重新换上了那副阴冷、狠厉地表情:“不管是耶律大石,还是那些西夏余孽。敢跟小爷玩计谋,我就让他知道为什么老虎永远捉不到小猫咪。” “老虎捉猫做甚?”刘行才说完,站在一旁的赵金珠马上愕然地盯着刘行接话问道:“刘哥哥,那猫儿那么小,老虎捉了他还不够塞牙缝的,你为何会这样说呢?” “哈哈哈……” 闻听其言,慧了、梁兴与刘行几乎同时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声。 笑过之后,刘行上前将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仍然含笑而语道:“我的公主呀!这些个民间的故事,你还是听得太少了。民间的故事里呢,老虎是猫的徒弟。可是呢,教会了徒弟、师傅差点没遭殃。” 说着话,刘行抚着她的肩膀朝营帐方向走起来时,继续说道:“那大老虎在小猫咪教完他本事后不服猫,反要去吃了猫以泄愤。结果呢,猫把一身本事都教给那老虎,唯独一招没教给老虎。” 再次听话,刘行隐隐有露诡异的笑容,接着说道:“那一招是什么呢,就是爬树蹿高的本事。大老虎一反扑,小猫咪直接窜上树去。嘿嘿,你想一想,那老虎上不了树,是不是就吃不到小猫咪去泄愤了呀?” 听完这个故事,赵金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无论是党项、契丹、女真,还是其他的胡夷与蛮族。他们都是大老虎,虽然看上去很厉害,各个很能打。可是他们的计策、战法和战术都是从我中原学去的,便我是中原人的徒弟。” 话到此处,她似乎想明白了,也露出了欣慰地笑容来:“做徒弟的老虎,永远别想吃掉猫。自然地,胡夷与蛮族也就永远别想真的灭掉我炎黄子孙了。”(未完待续。)u </br> 第676章 广西钱监激事变(上) 夜、死一样寂静的夜。↖↖, 广南西路、梧州城内。 钟相看着被抬到他面前、那零零散散已破碎得不成个样子的铜钱,再看一看面前站着的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亲兵,气得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金琮、钟相的第二镇总兵官见到他那副样子,在片刻后开口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静:“元帅,那刘行是早有预谋,他的天策卫也是一群鬼魅一般的人物。那些人抢在我军到达之前先行劫走元丰监等处的人员与器皿,怕是是要刻意使广南西路再起钱荒,还望元帅早做思量呀!” 宋朝是历史上一个经常闹“钱荒”的朝代。宋仁宗朝庆历年间,江淮出现“钱荒”,神宗朝熙宁年间两浙累年以来、大乏泉货(货币),哲宗元祐年间,“浙中自来号称钱荒,今者尤甚”。 造成这种窘况的原因是什么呢?大概有三点:其一,铜钱的大量外流造成了“钱荒”。 大宋朝经济发达,与东瀛、高丽、南海诸国、波斯西方之国乃至更远的一些国家开展密切的国际贸易,宋钱差不多成了这一贸易区的国际货币、是绝对的主导货币。 不但东瀛和高丽“所酷好者铜钱而止”,交趾跟宋人交易也“必以小平钱为约;而又下令其国,小平钱许入而不许出”;爪哇国也用胡椒交换宋钱,极远的一些国家、天竺和波斯等地如今都宋钱在主导者流通。 这些与宋朝通商的国家,“得中国钱,分库藏贮,以为镇国之宝。故入蕃者非铜钱不往,而蕃货亦非铜钱不售”。 于是之前的几个朝代里,在发生钱荒的时候有人提议干脆关闭贸易港。中断与外商的贸易,认为这才是“拔本塞源”之道。 这当然是一种很愚蠢的想法,幸亏大宋朝之前的那些皇帝并没有听从。钟相很清楚的大宋朝“钱荒”并不是因为铜钱短缺,换言之,铜钱的外流对“钱荒”或有推波助澜的影响,但不能说是导致“钱荒”的元凶。因为大宋朝投入市场的货币总量是非常庞大的。 第二个原因,是大宋铸发出去的钱很大部分“沉淀”下来了,换成最近流刘行行的说法:“‘钱荒’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钱没有出现在正确的地方”。 大量的铜钱,在流动性非常低的地方躺下来不动弹了。 这里的“铜钱沉淀”,包括各级衙门、有司的货币化税收将大量钱币回笼,也包括民间的储蓄风气。 因为在大宋朝的富家恰恰普遍有积储铜钱的习惯,库藏起来的钱叫做“镇库钱”,如青州民麻氏。“其富三世,自其祖以钱十万镇库,而未尝用也。” 因为铜钱能够保值。大北宋发行纸币,那种纸币叫交子。 但纸币作为信用货币,如果国家超发就会迅速贬值,宋徽宗那个时候的交子就贬值得厉害。以至于让百姓不敢再信那纸币、只是对铜钱趋之若鹜。钱币被大量贮藏,致使流通领域的货币短缺。 第三个原因,面对反复出现的“钱荒”。大宋朝的各级衙门采取的对策是实行“钱禁”,即严厉禁止商人携带铜钱出境贸易。禁止民间私自毁钱铸器。 这一思路看起来是对症下药,实际上经不起经济学的考验。大宋的“钱荒”并不是因为货币总量供应不够,而是货币循环过程中出现的“短缺假象”,货币总量既然充足,“钱禁”不但毫无必要,而且破坏了市场本身的调节功能。 之前刘行曾公开的说出他的见解。刘行认为:在自由市场中,假如铜钱供大于求,钱的购买力就会低于铜本身的价值。一旦到了这种时候市场自会驱使人们将铜钱熔为铜器,使市场的铜钱流通量减少,币值回升; 假如铜钱供不应求。市场也会鼓励“钱监”铸钱,并吸引民间储藏的钱币流回市场。这样,铜钱的市场流量跟市场需求之间,会自发地保持一种动态的平衡…… 因为意识到钱荒随时会到来,所以龙币虽然已经在开始推行,但刘行的做法也是极其谨慎的。先以关中地区投放、再拓展到经济环境更加稳定而且市场对货币流通需求量大的山西、河南、山西三省。 货币流通的需求大,百姓就没有太多的机会将龙币囤积起来做储蓄用,只能去将钱变成粮、盐进行私储。 在刺激市场强行引导货币做流通的同时,刘行还刻意给各地的榷场、边关守军发布了一条死命令:凡外来商者离境时,只许带各钱庄银号之“汇票”。私携现币者,龙币充公、并处十倍之罚金。 刘行的意思很明显:你来我大宋做生意我欢迎,在我朝境内使用我们的龙币我也支持。但是在你离开的时候,想要带走我朝好不容易铸出来的龙币,那对比起、我抓住以后罚死你。 为了使货币不外流,赵鼎也很绝、竟然下令各地户部司成立了总人数多达二十四万人的税监兵。说是税监、查税的,事实上呢?那些税监兵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各处榷场里转悠,严格盘查外来商人私藏、私匿龙币。 为了避免**出现,赵鼎还向刘行提请、给那些税监兵出台了一套特殊的奖励办法:查没本金归其个人,罚金两成作为奖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今的龙币自然难出国门了。 刘行之所以敢于这样做,当然不是冒着砸了自家贸易市场只求不出钱荒风险的。那是因为刘行已经与赵鼎商议后,将四大官督商办银号和朝廷亲自办的大宋皇家银号推向了附近的周边国家去开办分号。 只是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现在的五大银号已经在高丽、吐蕃、天竺和东瀛展开了业务。一边在那里吸储放贷,一边从那里夺得金银,运回大宋后铸成新的龙币投入到市场中去,已渐渐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在历代王朝中,似乎只有大宋朝频繁出现钱荒,这让钟相早就意识到想自立必须学刘行先得抓紧钱袋子。可惜的是,他没有刘行的先见之明。 他以为只要打下广南西路的这几处铸钱监,便可以得到大笔钱、大量铸钱的器皿,然后自行铸造龙币来强其财政。 结果呢?他才打下元丰监,一伙穿着飞鱼服的人便冲了进去。把他的亲兵打了个屁滚尿流后,连人带器皿都给不知抢到哪里去了。(未完待续。)u </br> 第677章 广西钱监激事变(中) “欺人太甚、刘行小贼这是欺人太甚,居然敢派他的天策卫来抢走爷爷的元丰监,此事爷爷绝不罢休!” 面若死灰地沉寂片刻,在金琮的话说完后,钟相终于按捺不住、怒形于色地吼了一声。, 吼过之后,他马上转过头来,对身边的几个将领大声叫道:“去,传我的命令、令我军六镇湘兵立即将各镇中所有从北边来的人全部抓起来。直娘贼地,刘行小贼逼我反、我若不反了他愧对二百万潇湘父老、愧为潇湘男儿。” “元帅且慢。”钟相的吼声才落,军师兼第一镇总兵刘衡立即上前抱拳道:“元帅若真去抓了那些北李艾之人,可曾想过后果?” “后果,甚底后果?爷爷我都被人家骑在脖子上大小便了,还跟我说鸟球的后果!”大声叫骂着,钟相望着刘衡道:“直娘贼地,只有那些从北边来的人才可能做那刘行小贼的走狗辈,我便是抓了、杀了又怎样?难不成,你认为我要自立是假把式不成?” 轻轻摇了摇头,刘衡道:“那些人是该抓,但元帅您该知道,并非所有北边归南来的都一定会去甘愿为那刘贼驱使。至少我那堂弟刘诜及他麾下那些北面南归之人,便都不会去给刘贼做走狗。” 闻听此言,钟相猛地愣了愣,心底暗道:是呀!刘衡那个堂弟原本在河南已经成为一个小地主,却因刘行推行新法、差点连性命都丢在了南阳府。若非他跑得快、手下人又全新护卫,怕是早已做了刘贼手下南阳巡防使的刀下亡魂了。 家产被夺、险些丧命。据说他的原配妻子和一子一女。也在他逃走之后被南阳巡防使捉了去给砍了脑袋。 如此深仇大恨。刘诜安能认贼作父?又有多少我军中的北面南归之人,都与那刘诜一样、与那刘贼有着刻骨铭心地深仇大恨。我若盲目全抓,岂不是自断后继援力、自寻烦恼吗…… 念及此,钟相的面色缓和了几分。望着刘衡,他重新开口道:“那以军师之意,我该如何防止我这厢里才一自立,那厢里刘贼得到消息,马上从荆湖南路调来强兵与我为战。至少我需要三个月。三个月内不能让湖南的刘贼之兵知道我自立、不来攻我,才能让我军在这广西之地扎好根基呀!” 听到钟相这番话,刘衡皱眉微微思索一下,旋即说道:“元帅,我以为可以互保、联合保之法,来甄别我军南归之人中哪些是刘贼的走狗、哪些是真正愿与您共进退的好兄弟。” “你是说,让我在军中推行元祐变法时、那个江右王相国所推行的那种保甲之法吗?”刘衡话音才落,钟相马上疑云满面地问道。 相当初王安石变法时,这保甲法乃是一个重要的律法变革。那是熙宁三年由当时的司农寺制定《畿县保甲条例颁行》。 按照那个条例的规定,农村住户不论主户或客户。每十家、后改为五家组成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 凡家有两丁以上的。出一人为保丁。农闲时集合保丁,进行军训;夜间轮差巡查,维持治安。 保甲法既可以使各地壮丁接受军训,与正规军相参为用,以节省国家的大量军费,又可以建立严密的治安网,把各地人民按照保甲编制起来,以便稳定封建秩序。 王安石当年的变法其实是与刘行如今的变法有着相同的目标,那便是以“富国强兵”为目标。只不过王安石的变法从其新法实施、到守旧派废罢新法,前后将近只持续了15年时间。 在王安石变法期间每项新法在推行后,基本上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使豪强兼并和高利贷者的活动受到了一些限制,使中、上级官员、皇室减少了一些特权。 而乡村上户地主和下户自耕农则减轻了部分差役和赋税负担,封建国家也加强了对直接生产者的统治从而增加了财政收入。 各项新法或多或少地触犯了中、上级官员、皇室、豪强和高利贷者的利益,更重要的是,给百姓的生活造成的负面影响,最终被罢废。 事实上刘行的新法中,也在许多地方借鉴、采用了当年王安石元祐变法时的那一套。只是呢,当初的王安石是在和平时期、在一个固有体制下去搞变法,结果败得很惨。 而刘行呢,是破而后立。是在一个可以用礼崩乐坏、天下大乱来形容短短时间内,抢先于时代步伐,借政权真空的空隙采取新意立志、新法定基的手段推行的变法。 所以刘行可以杀得天下土豪劣绅无处遁形,所以刘行能够让如今重新云集到汴京城的太祖之后、太宗之后,那些王孙贵族们不敢有半分来破坏变法的心思。这是王安石的天时不足不能相比的,也是如今北朝兴旺发达的最大原因。 这些道理钟相当然也清楚,所以刘衡一说要联名具保、甄别北朝南归之人,他马上便想到了刘行搞得那一套新农村法中的新保甲制度来。 刘衡本来是和其堂弟同时离乡、去了北方的人。只不过他堂弟更喜欢与江湖草莽为伍、对商事很在行。而他当初到了北方,是投奔了太原守将去从军的。 当日刘行太原城里大发神威、横扫金兵时,其实他也在其中。刘行率众突围、冲出太原城时他也在那两三千兵士之中。 只不过他的才能有限,有没有那么勇猛,是根本难有出头之日。当那些人马到了五台城扎下根后没多久,他自己悄然辞别新官长、领了点钱回了湖南老家。 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刘衡对北朝如今的新法一直极其关心。关心多了,自然也就琢磨很通透。 精通新法,刘衡心中自然底气十足。 钟相反问之后,他马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欲与刘贼抗衡,只能采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略。不然元帅即便自立,若阻了更多的人从北方南下来投,我军迟早也难逃一败。”(未完待续。)u </br> 第678章 广西钱监激事变(下) 抓捕意味着杀掉如今在钟相麾下的南归将士,一旦真去那样做了,必然会让天下人认为钟相信不着南归之人。从而使那些有心南下归顺于他的人望而怯步、不敢来投。 任何一支军队,无论多么骁勇善战,首先需要有一套完整、持续的兵员补充体系。没有完整、持续的兵员补充体系,再骁勇善战的军队最后都会在战场上拼光。那领军之人再如何英武,最终也难逃楚霸王的下场。 这个道理,只要是一个带兵的人就懂。刘衡说出来的话中,就是在告诉钟相:你不能只管抓了南归之人来杀掉,得想想咱们以后怎么拉更多的人来一起对抗刘行。如果都给杀了、搞到没人敢来投靠你了,以后咱们还怎么把这场自立为王、逐鹿天下的游戏玩下去。 刘衡话中的意思,钟相当然也明白。所以在刘衡的话说完时,他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刘衡。 “那你说,我该如何去以保甲之法、具保甄别我军之中哪些南归者是刘行小贼的人呢?”迟疑了一下,钟相决定听取军师的建议,再来做最后的决定。 刘衡也不推诿,马上说起他的计谋来。 刘衡想要施展什么计谋呢?第一个计谋,他建议钟相利用南归将士普遍心理对北朝蒸蒸日上的憧憬,去发动潇湘亲族与地方兵与之在舆论上产生对冲。 先以舆论造内乱,再借内乱加重内部矛盾。待矛盾彻底被激化以后需,钟相才好出手去拉一群、打另外一帮。借亲族与本地兵马去合理地、不留诟病地抓捕和杀光那些南归者。 第二个计谋。联系本地财阀、安抚广南西路本地的商家。拉拢那些广南西路的本地人。加入到与南归者的冲突中去。 利用地方宗社互助和互保的思想,加大南归外来者与本地人和湖湘族群的矛盾。这样在钟相对南归者采取行动的时候,才可以做到一举两得。 既打击了可能潜在的威胁群体,又拉拢了本地豪强,有助于让钟相这支军队迅速取得本地人的支持、得到充足的钱粮支撑。 △︽△︽, 那样的话,即便是短期内无法恢复元丰监等四监的铸币,也无需担忧钱粮不足、以致兵败。 第三个计谋,在拉拢本地财阀、富商和地主豪强的同时。去与本地的宗社等民间组织结成联盟。 只要钟相一称王,马上先要去册封那些本地宗社和民间组织的领袖人物,将其拉入到这个新朝廷来,使之与钟相的新王朝形成利益共同体。 将那些宗社、社团组织拉入新朝廷后,再利用那些人深入打击南归者群体。 当然还可以通过那些宗社和社团组织迅速取得兵员的补充,从而让新王朝的兵员得到充足的保障、进而建立起一套新的兵员补充体系。 同时,日后一旦北朝军南下,那些本地宗社、社团组织也随时可能成为信王兵的最大阻力。 以刘行的一贯方针,他是轻易不会去对本地豪强直接挥舞屠刀,而是会选择先抚后杀的手段的。 因对刘行的一贯做法了解。所以刘衡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刘行团结和利用宗社之法。 再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套路,使信王兵即便日后有进入广南西路的那一天。也会先陷入到本地宗社形成的泥沼之中。 第四个计谋,刘衡建议钟相在展开内部清洗的同时,谴人速往临安、面见康王赵构。拉外援、结盟对抗未来可能南下的北朝大军。 康王如今的形式不比自立后的钟相好多少,所以刘衡认为他完全没有拒绝手上拥有实力远远强于康王兵、人数也与之旗鼓相当的钟相军联盟之请求。 只要康王与钟相联盟达成,那么双方互为犄角、互为依靠,即便日后湖南发兵来攻,至少挡不住还有康王的广南东路可以去退守盘踞。 最后一个计谋,刘衡建议钟相即便日后有被迫转移的那一天,也要携走本地所有的财阀、富商,采取三国时刘备的策略:掳人易地、保基再兴。 只要广南西路这些富商和财阀能够被紧紧抓在手上,刘衡认为即便信王兵能够攻入广南西路,也迟早会被种种民间关联给弄得左支右绌、最后疲惫不堪时再由钟相率军在那些本地豪强帮助下大举反攻,定可光复失地…… …… “妙计、妙计,这个刘衡是个人才呀!” 刘衡的计策最终被钟相采纳了,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泗水河边刘行却连叫两声妙、称赞了刘衡一番。 称赞之言一落,刘行的脸色马上阴沉下去,侧头望向梁兴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梁兴小哥儿,对付这刘衡的五大毒计,是该你军情司潜伏于钟相军中那些他以为可信的潇湘本地密探行动起来的时候了。” “太傅有何部署,还请明晰告知属下。”梁兴显然不知道刘行想要怎样去应对刘衡这一套完整、毒辣异常,真可以给北朝制造长期、天大麻烦的计谋,所以问了一声。 低头沉思一下,刘行再抬头时对他正色做出了一连串地部署。 针对刘衡让钟相拉拢广南西路本地宗社的计策,刘行做出的应对部署是让那些潜伏于钟相军中的密探在与非本方南归者制造摩擦的同时,寻找一切可利用的机会也与那些宗社产生矛盾、最好是发动大规模冲突。 借钟相之兵,去干掉那些当地大大小小的宗社、教团等组织。借计使计,让刘衡之计变成钟相给他自己挖的坑,然后把他推到那个坑里去一时半会跳不出来。 针对刘衡拉拢广南西路本地财阀、富商的套路,刘行给出去的部署是以利相诱、收买当地财阀和富商中实力并不强的那些人充当密探们的外围谍报人员。 给那些人一些承诺,确保即便日后北朝大军进广西后,他们的利益不受损。同时优先考虑日后让他们加入到官督商办的各种行当中,以助其从弱势群体翻身成为新的强实财团群体。 给那些人承诺,只要不站到钟相一边、来与北朝为敌,日后只要没有犯重罪者绝不上公堂。对于族人中有人参与到钟相反叛行动中的,不会对其家族进行任何株连,以免除一人造反、全族遭殃的旧日陋事重演。 在做这些的时候,让那些密探尽量在制造矛盾的同时,暗中拉拢那些将要被打压的南归人士群体。 不要让钟相真有机会杀掉那些人,而是要将那些人救走、让其去广西大山中聚啸山林、作为日后信王军南下时的策应之军。只要那些人成功占山为王,所有钱粮和军械全部由北朝以飞艇空投支持。(未完待续。)uw </br> 第679章 乱我大宋者、定灭其族(上) “太傅,锦州战报。↖,” 刘行才刚刚对广南西路的事情做完部署,一个通传使举着一份战报,健步如飞地奔到了面前来。 双脚站定、呈上战报后,那通传使正色道:“昨日上午,我军彥直部于锦州以西围歼一股金兵之时,原本藏于百里外的那些蒙古骑兵突然杀到。幸折将军坚定执行着太傅的战术,反将那些蒙古骑兵击溃。杀敌七千三百人、俘敌三千二百人。” 通传使言到此处微微一停,见到刘行低头去看战报后,提高了声音道:“从那些俘虏口中得到确定,藏于金军后方之蒙古骑兵乃系塔塔儿部哲泰部、共二十四万人。杨制台请求太傅,准许他即可带兵结束锦州轮战、直击草原去荡平塔塔儿。” 听完通传、也迅速地看完了战报,刘行抬头用深邃地目光先望向远方沉思了一番。 待想好之后,刘行正色下令道:“授张宪安北上将军衔、安北军都统制,命其统两镇之兵去攻辽东。给他一个月时间扫平那些高丽兵,做得到我给他加官进爵、做不到就罢官免职。” 那个通传使一见刘行开口,早已掏出毛笔在舌尖上沾了沾,做好了记录准备。刘行一开口,他便飞快地记下了刘行所说的命令。 见他记录完后,刘行接着道:“授折彥直定北上将军衔、定北军都统制职,命其统军两镇、直取金兵身后之塔塔儿部。命杨沂中三日内结束锦州战事、拿下锦州后立即率其他三镇向北进发。三个月内,我要看到他直捣黄龙府、杀光完颜氏。” “杀光完颜氏?”刘行此令一出,慧了不由得大惊失色道:“太傅。你要让杨沂中杀光完颜氏?那、那岂不是要屠灭半个女真?杀戮太重。可是有损功德呀!” 闻听其言。刘行冷冷地一笑:“女真人是魔道对吧?天庭上那群老不死的不是刻意让妖魔与人间道连年对战,他们好看戏吗?这次我拼个损掉一身功德,也要从此根除掉魔道、不给那些老不死的再来玩弄我人间道的机会。怎么了,我这样做不对吗?” “对是对的,可是、可是……”慧了言到半句,稍微停下思索了一番,接着沉声道:“杀光女真,那你要如何对待那些高丽人和塔塔儿人呢?” 脸色变得异常阴冷。刘行沉声道:“传令折彥直对塔塔儿部进入到金狗地面上的骑兵杀无赦、不受降,只是尽量夺取其战马。传令张馅对那些高丽人,杀无赦、拒受降,全部给我杀死在辽东、勿使其中一人逃回高丽去。” 话到此处,刘行声音变得高昂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乱我大宋者、定灭其族。我要让四海之内诸国,从此后不敢再做任何与我大宋为敌事。我要让我大宋,从此成为寰宇之内最令人敬畏的上国……” 陈汤当年的一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原意是让蛮夷们明白,冒犯了强大的大汉的国家即使再远,我们也一定会诛杀。 说那句的陈汤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慧了很是清楚。 陈汤少年时喜欢读书,作文思路开阔。但因家庭贫困,有时靠乞讨度日,所以陈汤不为乡里看重。后来他流浪到长安,认识了富平侯张勃。张勃觉得他很有才能。 初元二年,汉元帝下诏要求公侯大臣推荐年轻的人才,张勃便向朝廷推荐了陈汤。 在等待分配期间,他的父亲去世。陈汤听到了死讯,没有奔丧回家。那个时代对奔丧、守孝十分看重。 陈汤就因为这件事被人检举为缺乏起码的孝道,不遵守常规行事。于是朝廷又谴责张勃,以他举荐不当而削减了他的食邑二百户,同时将陈汤拘捕下狱。 后来又有人大力举荐,陈汤终于被任为郎官。陈汤主动请求出使外国,几年后被任为西域都护府副校尉,与校尉甘延寿奉命出使西域。 当时西域的情况比较复杂。 汉宣帝时期匈奴内乱、五个单于争夺王位,其中郅支单于以武力兼并呼偈、坚昆、丁令三国,日益强盛。囚禁了汉朝的使者江乃始,后又杀死使者谷吉。 郅支单于自知有负于汉朝,害怕汉朝出兵报复,就向西跑到康居。康居王尊敬郅支,将女儿给他做妻子。 郅支便借兵多次袭击邻国乌孙,深入到赤谷城杀掠人口,抢夺牲畜财物。乌孙不敢还击,而是远远地逃避,于是郅支拥有了千里之远的势力范围,自以为大国之主,很不尊重康居王,竟至一怒之下杀死了康居王的女儿、贵人等数百人,还把一些尸体支解后扔进都赖水中。 同时他又派出使者到阖苏、大宛等国,胁迫他们年年给他进贡。那些小国不敢不给。汉朝也曾三次派出使者到康居,索要使者谷吉等人的尸体。 郅支非但不给,而且侮辱汉使,以嘲讽的口吻说:“居困厄,愿归计强汉,遣子入侍。”汉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还有取代皇帝的野心,真是狂妄至极。 陈汤与甘延寿了解了郅支单于的这些情况后,于建昭三年(前36年)出兵西域。 陈汤为人“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 每当路过城镇或高山大川时,他都登高远望,认真观察、记录。 这次出使西域,只带着一支护卫军队,而不是征讨大军。当他们走出国境时,陈汤便对甘延寿说:“郅支单于剽悍残暴,称雄于西域,如果他再发展下去,必定是西域的祸患。现在他居地遥远,没有可以固守的城池,也没有善于使用强弩的将士,如果我们召集起屯田戍边的兵卒,再调用乌孙等国的兵员,直接去攻击郅支,他守是守不住的,即使逃跑也没有可藏之处,这正是我们为国家建功立业、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啊!” 甘延寿认为他的分析很有道理,便说要奏请朝廷同意后行动。陈汤说:“这是一项大胆的计划,那些朝廷公卿都是些凡庸之辈,一经他们讨论,必然认为不可行。” 甘延寿考虑还是应该履行奏请的手续,这时他得病了。陈汤等了一天又一天,焦急之中便果断地采取了假传圣旨的措施,调集汉朝屯田之兵及车师国的兵员。 甘延寿在病榻上听到这一消息大吃一惊,想立即制止陈汤这种犯法的举动。 陈汤当时愤怒地手握剑柄,以威胁的口气呵叱甘延寿说:“大军已经汇集而来,你小子还想阻挡大军吗?不抓住战机出击,还算什么将领?” 甘延寿只好依从他,带领各路、各族军士四万多人,规定了统一的号令,编组了分支队伍序列,大张旗鼓向北进发。(未完待续。) 第680章 乱我大宋者、定灭其族(中) 慧了很清楚,此时的刘行事实上真的与当年那个陈汤有很多相像之处。 首先都是出身贫寒,陈汤是贫寒书生、刘行是游方小郎中,同为市井辈。 陈汤在他亲爹去世的时候不守当时大汉朝的礼制,遭人诟病是为邪。刘行也是个从不喜欢把大宋朝那些陈规陋俗放在眼中的人,邪公子之名早已传遍天下。 主将病了,作为副将的陈汤敢执剑夺兵权,强兵战西域。刘行呢?当初太原城的王禀与张孝纯不也是“重病在身”时,才让刘行异军突起、打下了今日威震天下的根基吗? 陈汤是率兵打西域的胡人,刘行是扫灭西夏之后又来要灭掉女真、塔塔儿和高丽残军。 只不过,当初陈汤夺取兵权后。甘延寿与陈汤将大军分为六校,三校走南道过葱岭经大宛。 另三校走北道、入赤谷,过乌孙与康居境,陈汤沿路捕获康居副王的亲属及一些贵族。经过解释,他们愿做向导,并将郅支的情况作了详细介绍。 而后大军便直抵郅支城都赖水边,在距城三里远的地方安营布阵。只见城头上彩旗飘展,数百名披甲兵士登高守备,有的向汉军招手挑逗,甘延寿与陈汤观察之后便令军士四面包围其城,以箭杀伤守城兵士,于是展开了一场对射。 郅支单于得到汉军进攻的消息,打算逃跑,因为他怀疑康居人对他怀恨在心,有做汉军内应的人。可是又听说乌孙等国也发兵参战,他便有走投无路之感了。 带了一些人走出去又返回来,说:“不如坚守。汉兵远来,不能久攻。” 当汉兵猛烈攻城时,郅支单于身穿甲衣带领他的妻妾数十人一齐登上城楼,他的妻妾也都拉弓射箭。 攻城的飞箭射死他几个妻妾,又射中了他的鼻子。郅支便发怒了,下楼骑马跑回了他的宫室。 第二天。陈汤命令将士四面齐用火攻,又击鼓助威,汉军冒着烟火突破外围的木栅,趁机冲进土城。郅支单于身边只有男女数百人及一些吏士。毫无抵御能力。 汉兵勇猛击杀,将郅支刺死。军候杜勋割下郅支单于的首级,又从狱中解救出两名汉朝的使者,从宫中搜出已故使者谷吉所带的文书信件。 入城将士搜捕敌军,诛杀了郅支单于的妻妾、太子以及得封的王公等共一千五百一十八人。生擒官吏一百四十五人。另外俘虏敌兵一千余人,都交给了参与打击郅支的小国军队。 正当甘延寿与陈汤带领将士凯旋而归时,朝中的司隶校尉也从长安出发了,他们从大路之上拦住陈汤对他进行检查。 原来陈汤向来贪财,那是他有刘行唯一的最大不同之处。在攻克郅支城后,当时缴获了大量财物,陈汤私自藏了不少金银财宝。知情者在西域时便向朝廷举报了此事,所以司隶校卫拦路搜查、准备拘捕。 陈汤立即上书皇帝说:“我与将士们不远万里诛杀郅支单于,按理说,朝廷应派出使者来慰劳军队。并表示欢迎,如今却是司隶来检查审问,还要拘捕我,这不是为郅支报仇吗?” 皇帝便下令撤回司隶,并令沿路州县摆设酒食夹道欢迎得胜之军过境。 刘行看似在猎人谷搞了那么大一摊产业,似乎很贪财。但慧了看的真切,只是四大慈济会成立这段时间以来,刘行私下令人捐出去的钱粮、机会已是那些产业这一年多全部收入的大半了。 陈汤的为私欲贪财,刘行却是为慈济取利。这一点上的截然不同,从本质上不同的。 也正因为这种不同。陈汤后来虽然打了大胜仗,回到长安仍然被人一通状告弄到免官下了大牢。如今的刘行,他不让别人下大牢都算恩德了,谁又能让刘行下了大牢呢? 当然。陈汤后来又崛起过。在他第一次征战西域、回到长安被状告下狱的几年后,西域都护段会宗受到乌孙兵马的围攻,段会宗派人请求朝廷尽快发兵援救。 丞相王商、大将军王凤及百官讨论数日仍无结果。王凤向汉成帝建议,请陈汤来帮助策划。成帝立即召见陈汤。陈汤早在攻击郅支时落下风湿病,两臂不能屈伸。因此入见皇帝时,皇帝先下诏不用行跪拜之礼。让他看段会宗写回来的紧急求救奏书。 陈汤推辞说:“将相九卿皆贤材通明,小臣罢癃,不足以策大事。” 汉成帝听出他话中有怨气,便说:“国家有急,君其毋让。” 陈汤说:“臣以为此必无可忧也。” 汉成帝问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回答说:“一般情况下,五个胡兵相当于一个汉兵,因为他们的兵器原始笨重,弓箭也不锋利。如今他们也学汉兵的制作技巧,有了较好的刀、箭,但仍然可以三比一来计算战斗力。现在围攻会宗的乌孙兵马不足以战胜会宗,因此陛下尽管放心。即使发兵去救,轻骑平均每天可走五十里,重骑平均才三十里,根本不是救急之兵。” 陈汤知道乌孙之军皆乌合之众,不能持久进攻。 因此他推算了日期后说:“现在那里的包围已经解除。不出五天,会有好消息的。”过了四天果然军书报回,说乌孙兵已解围而去。 再后来,大将军王凤通过这件事深感陈汤经验丰富、大有用处,于是奏请皇帝启用陈汤,任他为从事中郎,军事上的大事都请他做出决断。 贪财的陈汤虽是严明法令,采纳众人的意见办事,颇有将帅风范。但他又经常接受人贿赂的金钱,最终因此而身败名裂。 在这一点上,刘行显然不会有因贪财而身败名裂的那一天。不过慧了很清楚,一旦真的去屠灭完颜氏、杀光所有进入到塞北之地的塔塔儿和高丽人,刘行多年来积累下的那一身功德怕是要剩不下多少了。 心知此情,在那个通传使欲转身去传令时,还是忍不住上前拉住了那个通传使。 转回身望着刘行,慧了道:“臭小子呀!杀伐不是唯一取胜的手段,难道你要百年之后,被世人骂做暴戾之主吗?你三思、三思,再想一想是不是要修改一下这道命令可好?”(未完待续。) 第681章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令既出口,绝不再改。 刘行并未听从慧了劝阻,在他的劝阻之言完时,只是一转身、正色下达了所有人集结、向着泗水深渊挺进的命令。 眼见到刘行下定决心要屠灭三族,慧了也只能是轻叹一声、暗暗想到:或许对那些妖魔两道中人下次无情屠灭的狠绝屠灭令是对的,只要真的屠灭了那些妖魔,从此后人间道至少好长时间都会安宁、平安了。 只是可惜、可惜了刘行这臭子多年游历所积累下的那一身功德。如今他法力恢复了,暂时不用依靠那功德去开启信仰之力了。 可是日后呢?怕是再遇意外,没有了信仰之力支撑的他、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算了,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选的,这子既然是天外飞仙、定有常人无法相比之处。我只有不在离其左右,尽量确保他即便在此失去功力时也能万全吧…… …… 泗水之滨,刘行带着众人向泗水深渊、向着那只传中的上古神兽勾陈挺进了。 锦州城南,只是几个时辰后,杨沂中与城东的张宪、城西的折彥直同时接到了刘行那一道道足以震惊天下的命令。 “太傅终于发狠了,嘿嘿,直娘贼地金狗,尔等的末日终于要来临了。”手上拿着通令书,杨沂中的脸上露出了阴冷、嗜血的笑容。 话音微微一停后,他转头望向他新的参军胡闳休道:“胡参使,太傅终于下定决心让我等彻底扫灭魔贼,你可有何好的建议,能使我军以最的付出一鼓作气将那残破城中最后的金狗用最短时间全部消灭掉吗?” 胡闳休,本是宣和初年的太学生。后来在靖康元年以书生去应试兵科考了个优等、取得了武进士功名的文武全才。 金兵围攻汴京那个时候胡闳休在河南据地而守。后来二帝被金狗掳走时,他便率众随从辛道宗一起全力勤王的河南名将。 胡闳休是个文武全才一不是浮夸,因为他儒学造诣上曾令当今几位大儒盛赞不已。∧≌∧≌∧≌∧≌,儒学之外,他的武道、道法修为上,因其根骨奇智、考武科的时候便已经成为当时汴京城中年轻人中的第一高手。 这样一个文武与道法兼修的奇人,不只是学了三道的本事。平日里他还是一个最喜欢读兵书、而且能够读过以后活学活用。将兵法中许多东西应用到实战中的能人。 当日在汴京城的刘行大婚时,辛道宗向刘行推荐他的时候,刘行起初并不相信三十出头、看着文文弱弱的他真能有多大的本事。太傅府的侧院中,刘行专门对他进行了一次长达一个半时辰的问策。 那次问策上,刘行先是以西夏之战做论基础,让他做出所有可能预测。接着又以当初二打河北做基础,让他进行战略推演。 再接下去则直接拿出锦州之战该如何以最少损耗、消灭最多敌人做命题考问于他。 三问策后刘行与他一起走出侧院时,直接发布政令、让这个胡闳休接替了宗欣前往锦州担任杨沂中的参军使,将他从一个区区从四品直接破格擢拔、升到了从二品的高阶。 既然他是被破格擢升上来的参军使。杨沂中自然很想知道让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让刘行亲口他是一个全才能人。所以明明心底已有全盘战略和战术设想,却先向他发问询其建议。 胡闳休才刚刚抵达锦州南,但他来的一路上都在搜集者所有关于锦州这战场上的局势新报。人未至时事先知,在来见杨沂中前其早已有了计议。 所以杨沂中才发问,他马上垂首抱拳道:“属下以为,既然制台手下天上既有飞鸢、又有飞艇,那些物什都是金狗欲反击却摸不到的犀利杀器。加上如今制台围在四门外二百四十门神武二式大炮,只需改轮攻为齐攻。不消三个时辰、残城可破。” 话语稍微一停,胡闳休抬头看了看杨沂中。 见他只是望着自己笑、没有开口来打断意思后继续道:“到那时。制台再谴出围城所有火铳兵,也以齐攻之法一起去步骑协同,定然可在日落前全灭城中的之敌。” “也只有如此集中兵力、活力去齐攻,属下以为才是用最低损耗、以最快速度换取最大胜利的上上之选。”话到最后,胡闳休的脸上写满了坚定的神色,让人相信他这所献之策是绝对可信、不容置疑的。 听完他这番话。杨沂中放声大笑道:“哈哈,胡参使、你应该没进过讲武堂吧?居然也懂步炮、步骑协同作战这种太傅创造出的新战术和战法。难怪呀、难怪你能得到太傅垂青和信任,让你来做我的参军使。” 笑声戛然而止,杨沂中侧目看向了站在两旁的那些将领,脸色一沉道:“传我将令、四门外所有火炮不限弹药展开齐射。所有飞艇与飞鸢无序出击、只管将各飞行之兵杀伐能力实战到极致去齐轰城内。” 话略一顿,杨沂中的脸上也露出了坚毅地神色:“三个时辰、无论是火炮还是那些飞行兵,爷爷我要接到他们打光四分之三储备之弹药的回报。打不光的,爷爷我马上让那部领兵之人去给我跑上二十里。” 那些将领们闻听杨沂中此令出口,有的人阴险地笑着走了出去、有的人直接露出狠厉、嗜血的笑接令而走。 待众将离去,杨沂中才再次望向胡闳休:“胡参使,我军弹药运送上一直缓慢,你可有何对策?” 胡闳休再接问,毫不迟疑地再次垂首抱拳道:“制台可颁总督令,命河北、山西、绥远三地尽起巡防与河防兵,配合各处转运加大转运力度。以属下对三地之了解,只要您颁出此令、可有四十到五十万壮丁增补转运事。”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可我怎么看你都没那么渺呀!”胡闳休话音才落,杨沂中突然怪笑着道:“看来太傅没选错,你真的是个能人、哈哈,才至此处便已了然军中事、详知前后情。好、很好,你这个参使不比宗欣差、我喜欢。” 笑容再次一收,杨沂中侧头对站在一旁的通传使道:“还要我重复一遍吗?去呀,就依胡参使的话传令、尽起三地两兵同为我前方转运,务求交替转运、保我军弹药源源无阻。”(未完待续。) 第682章 张宪的犹豫(上) 杨沂中是总督,河北、山西、辽南和绥远四省的人力、物力他随意调配是其职内事。 在他发出尽启地方留守兵马加入到对前方转运保障事中去命令时,锦州城的东面、大海边。 张宪看完枢密院发来的加急通传令,并未立即下达出击的命令。 他侧转身、望向远处那波澜壮阔,正在泛起阵阵波涛的大海,陷入到了短暂的沉思中。 高丽、那个“白衣民族”原本是华夏分支,只是从商周时期其祖先远走后,才逐渐与各处土著混杂而生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民族。 对于那个民族,张宪最早是通过两个故事有所了解的,第一个故事讲述的是相传很早以前,长白山下住着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兄妹俩。二人砍柴、种地艰难度日、相依为命。 那时朝廷横征暴敛、欺压百姓;地方官吏也巧取豪夺,鱼肉乡民。真是天灾**,民不聊生,而且官府年年选美女用以祭天。 这一年妹妹不幸被官府选中,将要去祭天。妹妹舍不得离开哥哥,哥哥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妹妹白白去送命,但是没有办法,兄妹二人只好逃进深山。 祭天之日已逝,官兵包围了山林,连日搜山不停。当兄妹二人无路可逃时,一位银须白发老人,给了他俩两件宝物:一匹白马和一把宝剑,让他们赶快逃命。 乡亲们也正为兄妹俩着急,一见兄妹俩骑着白马、拿着宝剑正在和官兵搏斗也都操起家伙赶来帮忙。 在兄妹俩的带领下,打败了围山的官兵。又冲进了官府。打开了粮仓。分了粮。谁知惹了大祸,朝廷闻讯派了重兵来镇压。 官兵杀死了妹妹和白马,又把哥哥吾花大绑押回乡里,斩首示众。一路上哥哥顶着风冒着雪地走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身体鲜血淋漓。一步一个血红的脚印,印满了悬崖、山岗。 最后哥哥还没有走到家,就在山谷里死去了。 不久,就在哥哥走过的山岗。印着血印的土地上,到处生出了许多奇异的山花,粉红的颜色飘溢着芬芳。 这花性情刚烈,专门在寒冷的冰雪中顶风怒放。因为它独占春光傲群芳,所以备受长白山区人民,尤其是朝鲜族同胞的喜爱。 人们神情地称这花为“长白金达莱”,把它当作春天的使者。一直到现在,人们一看到它便想起那段悲壮的往事。 于是高丽人便把金达莱看做是坚贞、顽强的民族精神,又是美好、幸福、吉祥的象征。因而朝鲜族男女老少崇敬金达莱的深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对于那个故事里官府选美祭天。张宪很清楚一个道理:传说就是传说,许多传说都不是真正发生过的。 但与此同时。张宪更清楚另外一个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那就是从秦汉到隋唐,中原王朝历朝历代事实上都有强令或者威逼高丽人将他们的贵族女人送往中原。或是做妃、或是为妾。 那是强娶人家贵族的女人,自然就会让高丽人心中世代有了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谁人无父母,谁人无姐妹?换做是自家的姐妹和亲人,世代都要被强迫去给人做妃为妾,又有谁不会去奋起反抗。 所以最喜欢强行霸占女人的隋炀帝远征过高丽,正史上写的满是洋溢着浓重造神味道的李世民也远征过高丽。 在张宪的心底里,那些战争真正的起因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政治原因、却也一定脱离不了政治因素。 根本的原因就是隋唐两代的皇帝都想拉拢那些常年生活在白山黑水间、饱受各组欺凌压迫变得很骁勇、爱斗狠的民族,所以才会强令人家把自家的公主送往长安。 隋唐两代的皇帝是想要借人家的女儿、姐妹套牢高丽人。结果弄巧成拙,把高丽推向了敌对的阵营后,他们才不得已不去发兵、劳民伤财地为了其卑劣目的和个人**买单…… “金达莱花应该正是绽放的时候,太傅却让我屠灭那些高丽兵。那样一群世代都在历代中原王朝压制下的倔强民族,会那么好屠灭吗?”想到此处,张宪忍不住轻声自语了一句。 “将军何须如此担忧?”张宪话音才落,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让他立即回头循声看了过去。 “李参使,你说太傅此法真的可行吗?将高丽残军驱逐到辽东去,那些高丽人不会变成一群殊死抵抗的顽徒吗?”张宪望着来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来人是谁呢?他是伴随着刘行对锦州各部重新整理之后,将一些有了战功、以宗欣为首的人调走后,被宗泽派来出任张宪参军使的李若虚。 这李若虚是何方神圣,能让宗泽亲自点将、谴他来给张宪做参军使呢? 李若虚其实原本没什么名气,才学一般、只是善做管勾杂事,原本是汴京城户部衙门里混了好几年才混到个从三品的文官。 但是呢,他的弟弟很出名、至少连刘行都对其弟弟的品格风尚赞赏尤嘉。 他的弟弟又是谁呢?他弟弟叫李若水。那个李若水早年在太学读书,进士及第后历任元城尉、平阳府司录、济南教授等职。 当时徽宗昏庸无能,朝政由蔡京、童贯、高俅等奸臣把持,对北方日渐强大的金国采取妥协投降战略。“主和”派占据上风,李若水对此极为愤慨,多次上书皇帝深中时病,条陈兴国治邦良策。 靖康元年宋钦宗一继位,马上便加封李若水为礼部尚书。李若水十分谦逊,不接受那任命,宋钦宗只好改任命他去做了吏部侍郞。 靖康二年金兵大举南侵、二帝被俘,备受羞辱。李若水仗义执言,怒斥金国大太子粘罕不讲信义。粘罕见李若水忠勇可嘉,想收买留用、便许以高官厚禄。 当时粘罕对李若水说:“今日顺从于我,明天你就可以得到更多荣华富贵!” 李若水严辞拒绝,粘罕又命仆从劝慰李若水,说:“公父母春秋高,若少屈,冀得一归觐!” 李若水厉声叱道:“忠臣事君,不复顾家矣!” 李若水大义凛然、骂声不绝,粘罕无奈只能命人割下李若水舌头。李若水不能用口骂,便怒目而视、以手相指。 粘汉一见他连话都说不了还在有自己为敌,气的当即下令将李若水挖目断手,最后寸磔、也就是凌迟处死。(未完待续。) 第683章 张宪的犹豫(中) 名节、名节,在刘行的思想里,没到最危难之时总是嘴上喊着名节第一的,多数都是不可信、不如娼妇的假、大、空。 李若水那种放着可以生存的机会不要,真正抱着必死之心不屈服的,才是真正有名节。 而李若水自幼是跟他哥哥一起长大的,所以刘行相信他这个哥哥李若虚的名节上也不会输他多少。 才德兼备者人人喜爱,可是张宪有才、不用管里若虚才学如何,单从这一个德、宗泽一提议,刘行马上就同意他来做了张宪的参军使…… 因名节被委以重任的李若虚听到张宪的话,不屑地笑道:“张将军,如今杨制台已将锦州这里所有的火骑兵多数都分给了你与折将军,制台之意您还不明白吗?火骑之威,怎是那些高丽小矮子双腿和手中破铜烂铁可比的呢?” 听到他这话,张宪摇了头:“不,不可轻敌。” 此言一落,张宪先将之前心底想得金达莱那个故事讲给了李若虚。接着。他又将自己从高丽商人那里听来的另外一个故事讲给了李若虚。 张宪为何给他讲故事,又讲了第二个是什么故事呢?这第二个故事,是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高丽的一个村子里有个叫诚芙的容貌俊俏、心地善良的姑娘。还有一个叫李郎的身体魁梧、纯朴勇敢的小伙子。 他俩从小给恶霸地主裴坐寿当长工,吃尽了苦、受尽了累,可以说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浸满了苦水。 随着年龄的增长。朝夕相处。渐渐在他们心田里滋长了爱情的萌芽。可是在那黑暗沉沉的年月里。在地主的魔掌下,哪还敢谈情说爱啊! 有道是花有结果时、人有结姻日。李郎和诚芙终于征得了双方父母得允许,准备选择良辰吉日举行简单的婚礼仪式。 说起来也真不巧,那年遭受罕见的水灾,长工们给地主裴坐寿侍弄出来的好端端的庄稼一夜之间荡然毁尽。这下长工们的生活更是心难,饿的饿死、累的累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地主的残酷压榨,激起了长工及全村屯人们的怒火。不久。一场反对对主压迫的暴动终于兴起了。 这时,逃窜在外的官吏们一边向朝廷呈报求援,一边勾结外地地主、调兵遣将,把农民起义军层层包围。 在侥幸突围出来的一部分人中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就是李郎和诚芙。这一对比翼鸟手拉着手、飞也似地跑啊跑。终于甩掉了追敌,来到了水落山这一深山老林里,到了一座阳面的立岩下搭起草棚来栖身。 然而,对地主阶级有深仇大恨的李郎,即使在蜜月中也没有止息他胸中燃烧的怒火。 为了重新发起暴动,还没有来得及度完蜜月就离开了他心爱的诚芙。这天俩人并拳合掌。庄严地对天誓约:隔期百天,在此重见;一言为定。至死不变! 有道是“蜂儿离不开花,鱼儿离不开水。” 是啊,哪个爱情不醉人、哪对夫妻愿分别。 当李郎翻下南山岭时,从后面传来女人抽泣的声音,一会儿抽泣声又变成了歌声。 送走了李郎,诚芙孤身一人留在水落山重,一天天盼望着丈夫发动暴动成功,一****憧憬着团圆的幸福未来。 她凭着野菜山果艰难地支撑着度日,却不想有一天地主的儿子领着几个随从驾车进山来打猎。那个地主的儿子平时行为****、残暴,人们叫他鳖强盗。 那天的傍晚他随从们拎着猎取的几只兔子哼哼呀呀地唱着山歌下山来,口中正渴,前面出现了一池泉水,他便迫不及待地喝开了。 说也不巧,这是正汲水回去的诚芙被他们发现了。 鳖强盗偶然颦见一个美女站在山岩上,红霞染得她俊俏的脸像一朵艳丽的花朵,他不由得自语:啊!哪来得这般美女,真是绝色一流哇!鳖强盗垂涏三尺定睛看了半天,恨不得把这朵鲜花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哎?!这不是我家的女仆吗?她怎么会……” 鳖强盗贼溜溜地环视了一下周围一帮爪牙,众目睽睽之下有诸多不便,就说“哼,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打这以后,狼心狗肺的鳖强盗天天以打猎为名独自骑马出入水落山,实际上就是香笼络诚芙。 这家伙拿了上千万的金钱想收买她,可诚芙连颦都不颦一眼。后来他听说她的丈夫是暴动的主谋者—李郎,就慌称她的丈夫早已就义,让她趁早死了那份心。 可诚芙心里认为李郎不会牺牲,还是不肯。鳖强盗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以李郎造反有罪为借口对她施加淫威,可诚芙依然缄口不语。 鳖强盗恼羞成怒,扬言要告官府把她从山上轰走。她迫与无奈,曾想以死来拒绝,可又想到与丈夫共立的“隔期百天,在此重见”的约定。 为了在山中待到一百天,就不得不佯顺他。诚芙灵机一动便想出了一个主意,对鳖强盗表示:她要等到丈夫李郎祭日后才许身给他,她想拖延时间至约期。 朝思暮盼,暮盼朝思,终于盼到了夫妻重见之日。李郎率大家砸碎衙门,斩除了那些贪官污吏之后,正好赶在约期的这天,踏上了通往水落山的山路。 这天诚芙一早就忙碌起来,用野菜做了各种新鲜菜,还有鲜鱼和蛤蟆干哩。然后,穿上褴偻但很干净的衣裙,只等那心爱的人到来。 无耻的鳖强盗也拄着棍,朗朗跄跄地爬了上来、蹭在草棚边。当滚圆的月亮冉冉地爬上东山的时候,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一位魁伟健壮的身影出现在草棚前边。顿时,两人借着皎洁的月亮,一眼就看清楚了爱人,便上前拥抱起来,默默地,紧紧地…… 这时,那草棚底下传来了“吭吭”的干咳声。李郎不禁一惊,定睛细看,是一个肥胖的男人。一个不详的念头掠过心头:“噢,趁我不在变心了,破约了。” 李郎的脸顿时煞白,一把推开诚芙,眼里迸出呼呼的怒火、烧着诚芙的心,照着鳖强盗的狗脸。 说时迟,那时快。李郎“嗖”地随手拔出匕首,鳖强盗也从腰间取出尖刀站身欲扑。 然而,李郎三下无除二就把鳖强盗杀死在地。然后把刀往地下一掷,转向诚芙愤愤地盯了半天,才说:“怎么?这功夫都耐不住?” “不,你听我说……”诚芙心里一酸,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是的,这白天里的遭遇,三言两语怎能说清呢?倔强的李郎却理都不理,“呸”地一口唾沫,就悻悻而去。 诚芙很不得把心掏给他看,掰给他看,她“扑”地跪在地上捶地痛哭着: 歌声、整整一夜回响在水落山,直到清晨才停止。歌声的突然停止,也止住了李郎的脚步。 因为他拖着重步,走着听着心里感到不是滋味,想到”诚芙一向忠贞守节、纯朴善良,决不是放荡的****,我怎么这么妄动?对,诚芙绝对不是那种人…… 果真,还没过南山岭李郎就自责地转回了脚步,可,回程中到山根下就发现了已浸泡在血泊中的诚芙。 “诚芙……!诚……芙……!” 水落山回响着李郎悲痛欲绝的叫喊。 原来,泪汪汪地望着李郎下山身影的诚芙,慢慢跟在他后面号啕哭着唱歌。嗓子唱哑了、腿脚没劲了,悲痛之余用刀尖对准心窝扎了下去。 李郎后悔莫及,双手抱起诚芙的尸体,边走边悲壮地唱起了那首歌谣…… 后来李郎把诚芙葬在草棚底下,猛地拭泪抬头,毅然走向复仇的道路。 从此后,不知哪位过客给这个山岭起名为“阿里郎苦界”,把诚芙唱的那首歌称为“阿里郎”……(未完待续。) 第684章 张宪的犹豫(下) 两个故事讲完,张宪望着低头陷入沉思的李若虚看了看,见他只是沉思无意说话,转头再次望向了远方的海面上。 “将军,莫非你以为高丽人不该杀伐以为首用之法,只因其多在骨子里有着一股不甘屈服的倔强、只因其实值得同情和可怜吗?” 片刻后,当张宪已经开始在思量如何不去执行刘行屠灭来敌之令,又能不变成抗命之将时,李若虚抬头望着他问道。 听到李若虚的问话声,张宪重新转回身望向了他,目光深邃地道:“朋友多了路好走,敌人多了必难行。何况那些高丽人一定是在其国内遭受挤压,无奈之下才甘愿为一个这些年也未曾少欺辱他们的异族当爪牙。” 话语微一停顿,张宪的口气变得异常深沉起来:“若能将那些高丽人恩抚德治、收归我朝所用,怎样也比将其彻底推向敌对要好。那些高丽人只不过是想要求个安身立命之所,辽东那么大、随意划出一片地域来再加以安抚,相信那些高丽人也不会在求死吧!” 闻听其言,李若虚却面色一凛:“高丽之地,本孤竹国也,周代以之封于箕子,汉世分为三郡,晋氏亦统辽东……” 李若虚一开口,先是说出了当年隋唐两代名臣裴矩对隋炀帝所说的话。随即他也对着张宪讲起故事来。 李若虚讲的是什么故事呢?与其说是故事,更不如说他是直接给张宪讲起史实来。 在隋朝的时候,当时高句丽已经成为东北地区的一个比较大的国家。国都在汉乐浪郡的故地平壤城、居然也敢取个名就叫做长安城。 平壤城与国内城、汉城。并称高句丽国的“三京”。此时的高句丽人占据辽东大部。高句丽主世袭爵为辽东郡公。高句丽是辽东的霸主,是实力强大的政权。 因为其国家自身正在逐步强大起来,当时的高句丽君主便开始野心膨胀,使得高句丽与隋的关系逐渐进入战争状态。 隋开皇十年、当时的高句丽平原王“治兵积谷,为守拒之策”,并多次小规模袭击隋辽东地区。 在那之前,高句丽原本一直与隋维持着紧张而和平的关系。继北朝之后,高句丽的君主自愿、自请接受隋高祖文皇帝册封为“高丽王” 由于此时百济与新罗联盟的早已瓦解。高句丽南部相对平静。在开皇六年时,平原王将都城由平壤城迁至长安城,直至高句骊灭亡,那个王朝总计存在了八十三年之久。 可是后来因高句丽多次小规模袭击隋北部边疆,让隋朝第一代皇帝杨坚、很不满并致书平原王高汤:“王谓辽水之广,何如长江?高丽之人,多少陈国?朕若不存含育,责王前愆,命一将军,何待多力!”。 高句丽婴阳王继位后的开皇十六年。隋的特使在突厥遇到高句丽在突厥的特使后。因那两个异族不甘心臣服、长期侵扰隋之边境惹怒了隋的朝廷。气得杨坚传书高句丽要求高句丽终止与突厥的联盟,停止对隋边疆的连年的侵袭并对隋表示臣服。 高句丽婴阳王虽然表面上接受了隋高祖的最后通牒。但第二年婴阳王联合粟末靺鞨先发制人攻击隋在冀州道的军事驻地。 当时在中原的东北方还存在还有百济、新罗、靺鞨等政权,它们多时臣服于隋。在隋朝建立之初,高句丽为了消灭其他小国采取对隋朝臣服的政策,但随着隋朝的强大,高句丽逐渐感到恐惧,于是采取联合其它国家对隋朝进行侵袭。 以致后来到了开皇十八年,高句丽王率靺鞨骑兵万余进攻辽西,被营州总管韦冲击退。 隋文帝杨坚终于忍不下去了,派出大军30万、分水陆两路进攻高句丽,后因道路和天气的原因、粮草供应不上。又遭遇疾病,隋军死了十分之**。 同时高句丽王慑于隋军威,亦遣使谢罪,隋文帝于是罢兵,待之如初。 这次出征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战争,但为今后的大规模征伐埋下了引线。当时的隋朝已经完成了对西、北、南多族的征讨,国内经济也达到了鼎盛。而后来继位的隋炀帝杨广又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对高句丽的战争只是早晚的事。 就在隋炀帝登基没多久的大业三年,高句丽婴阳王又背着隋派使臣暗中交通突厥。当时正值隋炀帝北巡至榆林,停留在突厥启民可汗处,“启民不敢隐,引之见帝”。 隋炀帝命牛弘向高句丽使者传达其旨意:“朕以启民诚心奉国,故亲至其所,当往涿郡,尔还日,语高丽王知,宜早来朝,勿自疑惧,存育之礼,当同于启民。如或不朝,必将启民巡行彼土”。 隋炀帝知道高句丽婴阳王暗中通突厥,杨广当时并没有立即予以制裁、只是给以警告,让其尽为臣之礼节、按时朝觐就了,仍然可将其与启民可汗一视同仁。 可是高句丽婴阳王坚持“不从”隋炀帝的意旨,从而导致“帝议讨之”。当时隋仅议征高句丽,并未出兵。 直到后来杨广稳定了自家后院,终于在大业八年以欲恢复辽东故地,声言“眷彼华壤,翦为夷类”为名,并指责高丽“兼契丹之党,虔刘海戍,习靺鞨之服,侵轶辽西”。借口高丽王不肯入朝,下令开始了三征高丽…… 将那些陈年往事一般的历史讲述完,李若虚目不转睛地望着张宪道:“一**诈异族,将军所讲的那些故事正是其族内为了欺骗民众所杜撰出来的。其野心从未真泯、其贼心长久以来一直在乱我中原边疆。” 言略一停,李若虚脸色变得阴沉下去,沉声说道:“将军若是对这种敌人心存怜悯,难道忘记了太傅那句名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吗?我保证、将军若是执意如此,太傅知道后定会不饶。”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当听到这句话从李若虚的口中说出来后。并未被其最后许那威胁、恐吓的话语吓到,张宪一惊醒,内心底里马上暗道:是呀!高丽人无论怎样都是敌人,我怎生就能犯了这种错呢? 此念一生,张宪立即正定下来,转身便是一通将令发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685章 锦州北的战场屠敌 主将一声令下,早已闻讯憋足劲头的城东众将士们顿时奋勇争先又井然有序地冲出了各自的营盘。 张宪不再犹豫,他的命令是以协为基本单位、互为犄角从锦州城东并驾齐驱地向前平推过去。 所以当那些将士冲出营垒,奔向北面那些高丽人的时候,在辽南大地上、在锦州城以东的海边滩涂上。阵阵尘土飞扬、团团飞沙乱卷,只在顷刻间便让那些高丽人看傻了眼。 高丽的领军将领们都曾见识、或者听说过中原人行军作战的战术与战法,可是任由他们绞尽脑汁、怎么都想不起来这种四十几路人马齐头并进的是哪一种战术或战法。 于是乎,那群高丽人还在惊疑着,第一批十个协、两万四千名大宋将士冲到了他们面前。 那些全是手上拿着神武二式马枪的火骑兵,对着高丽人的阵营连续几轮轰击、打光子弹换上钩镰枪时,竟在短短时间内让**万高丽人去了酆都城。 于是乎,那些高丽人崩溃了。他们惨叫这儿、哀嚎着,像是活见鬼一般转身亡命地向被奔逃二区。 可是呢?那些高丽人忘记了,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群人、那是金军的押阵之兵,实际上就是专门来负责看着他们与宋军作战、那些督战队的存在。 高丽人才一转身开始奔逃,他们身后的金兵阵营中几声喝令响起。箭雨纷纷似蝗雨,劈头盖脸射过来。眨眼间、又是至少两万高丽兵被金兵的箭矢钉死在了溃逃的退路上…… 剩下的几万个高丽人,一见到同伴被金兵射杀。先是一阵慌乱、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地。几个将领先清醒过来、意识到了与宋人相比。真正可怕、可恨的是女真人。 于是乎,几个高丽将领又是一阵大声吆喝。在那几个高丽将领吆喝声中,其他高丽兵也全都迅速从同伴被射杀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高丽兵重新转身了、冲向了宋军。可是让女真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高丽人才跑出金兵射程、跑到距离宋军面前百步距离上后,竟然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乞降起来。 “太傅有令屠灭高丽人,格杀勿论、杀!”带兵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协统,一见到那些高丽人跪拜在地上、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立即低吼着面带鄙夷神色的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屠灭高丽人、格杀勿论。杀、杀、杀……” 震天的吼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就在那些金兵还在惊诧于高丽人集体阵前投诚时。 四面八方的吼声响起,更加让他们震惊的一幕上演了:紧随在第一批宋军火骑兵之后的第二批火骑兵在吼声响起时,一起冲向了高丽兵。 一冲到那些高丽兵面前七八十步的距离上,枪声大作、烟雾乍起,无数的弹丸破空而出、只是一瞬间便将剩下的那些高丽兵中至少上万人给杀死在了当场。 丝毫不给那些侥幸没有死在第一轮弹雨轰击下高丽兵任何机会,第三批、第四批大宋火骑兵闪电一般赶到。 弹雨一轮之后又一轮,十万宋军火骑兵交替上前,在方圆三里多的大地上井然有序地对着那些高丽人开火。 那些高丽兵才反应过来、没等调头再朝金兵的方向跑,纷纷背后中枪、惨叫连连地倒在了战场上…… 战场屠杀。当看到眼前那景象时。金兵阵中许多当初在河北与刘行正面交锋过的老兵知道了,那一定是宋军主将发出了与当初刘行在河北战场上同样的命令:拒降、杀无赦。 那些老兵很清楚。一旦宋朝主将发出这样的命令,绝对不会只是针对那些高丽人。因为兵既出、令难全制。战争给他们的经验让他们意识到一旦那些高丽人死光了,接下来被杀无赦的定然就会是他们了。 于是乎,许多刚刚被征召上来、走上战场的女真兵仍然只是愕然地望着远处战场上的惨烈景象心惊肉跳时,许多金军老兵开始缓缓向后退去。 于是乎,当第一梯次的宋军火骑兵屠尽面前最后一名高丽兵,开始向金军本营快速冲锋时,那些老兵们突然一阵异常混乱的惊叫声、纷纷丢掉兵器后扭头朝着北面的崇山峻岭上没命也似地逃了过去。 老兵一跑,好了、那些金军中的新兵蛋子顿时集体慌了神。就在他们六神无主时,第一梯次的火骑兵杀到了他们的近前。 弹雨横飞、钩镰枪乱刺,只在须臾间又是上万处于呆傻状态中的金兵被杀死在了当场…… …… 拒降、杀无赦。当太阳缓缓沉入西山下时。锦州城东北丘陵之间的开阔小平原上,一身战甲的张宪走到了堆积如山的高丽人和女真人尸体旁。 他在战马上低下头去,看了看那些高丽和女真人的尸体。 忍不住轻叹一声、张宪似自语般低声道:“咳,卿本苦人、奈何做贼?你等若是不来乱我大宋,何来今日之死?汝等若是不做走狗,怎会命丧黄泉。愚蠢的人们啊,你等到了酆都城切勿要告我的黑状。谁让你等自取灭亡,一定要在我朝太傅执掌天下时来犯呢!” 耳听到张宪这番言辞,李若虚策马上千、怒目圆睁地先是对着那些尸体吐了一口口水。 接着他侧头望着张宪,脸上写满仇恨地道:“张将军切勿再如此慈悯,不要忘记金狗入我大宋杀了我大宋多少子民,更不要忘了二帝上尚在黄龙府,那国耻尚未得雪。直捣黄龙、杀光金狗,这是我朝现金最高的宗旨、将军切勿在如此优柔才是三军之福呀!” 听完李若虚的话,张宪目光深邃地远望北方、仍然是若有所思地道低声道:“直捣黄龙就一定要屠灭女真吗?为雪国耻,就一定要如此杀伐无度吗?希望太傅这次的决策是正确的,希望如此暴虐的做法不会引来天谴、降灾祸再临我大宋吧!” “直捣黄龙、一雪国耻。迎回二圣、重整河山……” “屠灭女真、杀光高丽。扬我国威、慑服四海……” 张宪的话音才落,他的身侧、一协的火骑兵巡弋经过时,齐声喊出了这样的口号来。 听到那口号,张宪知道军心已然全与刘行一致,由不得他再去多想。他又一次轻叹后,他也只能策马朝着北面山坡下、小溪边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686章 锦西灭胡骑(上) 张宪用了一整天,在战场上屠灭了二十万高丽兵、三万多金兵。在夜幕降临世,他却陷入到了新的沉思中。 就在张宪陷入沉思之时,锦州城中已是杀声震天。 杨沂中亲自指挥着二十四万大军,用了一天以空中战队做消耗,炸的城内变成一片汪洋火海、炸的城中兵民死伤无数后,终于在戌时初刻发出了四门同时展开总攻的命令。 总攻命令一出,四镇之兵先是一阵齐声欢呼。旋即炮兵将大炮交给了后方上来的转运兵暂时帮忙看管,飞鸢兵也把飞鸢甩到了几个转运大营和山顶上。 在那些步军呐喊着开始冲锋时,他们也拎起火枪、举起大刀长矛嘶吼着加入到了向那些早已被炸得不知去了何处那些城门的冲锋队伍中。 “屠灭女真、杀光高丽……” 同样的号子、变成了锦州城上空的绝对主旋律。 “拒绝受降、格杀勿论……” 这样才号令,也在这个夜晚成为了大宋王师每一个将佐口中喊出最多的声音。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乱我大宋者、必灭其族……” 两句来自两个时代人间豪杰的话,变成了这个夜晚彻夜振奋、鼓舞着每一个兵士忘记恐惧、放下道德观,全心只去杀灭每一个他们能见到敌人的最大强心剂。 屠城、无论是何民族、杀光城中所有人,杨沂中的命令是这样下的。 有了主帅这样的命令,当宋军杀入城内后。只是很短时间内便全似丢失了中原人原本孱弱的本性一般。全都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以至于许多年后。一位在这一天参加了这场灭城战的随军文书在向他子孙后代讲述这场战役时,都只能说这是一场让所有大宋将士丧失心智、陷入疯狂的屠城战。 以至于许多年后,参加过这场大屠杀、亲手开枪射死、挥刀砍杀了三十几个城内守敌和平民的士兵。在后来为向他的家人讲述这段往事时,用得只是“疯狂的复仇”、“失去理性的屠灭”来形容。 以至于许多年后,杨沂中回忆起这场战事时仍然近乎亢奋地手舞足蹈、向他的家人和朋友炫耀他是如何用一座城、彻底把四十八万大宋将士变成一群冷血战士的成功…… 杨沂中有了炫耀的资本、在日后向世人炫耀的充足资本。 但这资本不是真的只有不锦州城这场屠城战,在他带兵杀入锦州城开始大屠灭的时候。锦州城西北方向六十里处,折彥直也打响了另外一场屠杀战。 八万塔塔儿骑兵,整齐地在一片空旷的草原上列好了阵势。 在他们的对面。折彥直望着那些大漠上来的骑兵看了看,旋即回首望向了身后的参军使曾怀。 “曾先生,塔塔儿人居然懂得我中原骑兵惯用的阵法,这倒是好生有趣、你说是也不是呢?”诡异地笑着,折彥直这样对曾怀问道。 曾怀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那些塔塔儿骑兵,听到他的问话后,鄙夷地冷冷一笑道:“跟我军搞阵法,这群家伙真是不知死活。” “那先生以为,我当以何法能够以最小的损耗、最短的时间,将这八万塔塔儿尽数歼灭于此呢?”仍然是诡异地笑着。折彥直再次问道。 折彥直是西军世家,按道理说他自身对兵法、阵法上的造诣也很高。而且他还曾拜地上仙人为师。去修行了好久,面对这些塔塔儿人摆出来早已不知被破解多少次的破阵法时,为何还要先来问一问曾怀呢? 折彥直这样做,那是因为曾怀也是名门出身。其曾祖父是从前的宰相,历经宋仁宗、宋英宗和宋神宗三朝,曾是恩济天下、德被朝野一代名相。其祖父也是右丞相,更曾参与过熙宁变法。 虽然他的父亲只是参议郎兼秘书少监,远不及其曾祖和祖父。但曾家儒坛也是一方豪门,他自身又是刚从讲武堂第一期专设式特训班、高级战役班毕业的优异生。 重文轻武的大宋朝,让折彥直这种世家子弟早已学会了尊重读书人为先的官场准则。两相之家出来的才学出众之人,又让折彥直对他多了几分敬重。所以自从曾怀两日前赶到折彥直身边起,折彥直就一直将他视若大军师、小先生一般的敬着。 虽然出身儒坛世家,曾怀的身上却丝毫没有那些儒道大家族子弟的自命不凡与自恃过高的恶行。 他很清楚折彥直为何如此敬重、尊重他,也很懂得为人处世之道。 所以在折彥直问完后,他抬手一指那塔塔儿骑兵大阵道:“以将军之才智,焉用我来多言?想必将军早已看到敌之身后、两翼山谷之处是敌军兵力最薄弱的地方。只要将军谴出各一支万人精锐骑兵去夺了那里的高处、据高而守,那些胡骑定然难以逃脱。” 话语微微一停、收回手,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曾怀望着折彥直接着说道:“至于如何以最小的损耗、最短的时间去杀光那些胡骑,嘿嘿嘿,我相信将军远比我这多数时间只是纸上谈兵之人更有良策吧?” “哈哈哈……” 听完曾怀的话,折彥直爽朗地大笑了一声。 笑声戛然而止,他先是正色望着曾怀道:“既然先生认为我可以,那我便在您这个太傅高徒的面前班门弄斧一番。若有不足,还望先生及时提醒。” 言略一停,折彥直转头望向了身后的通传令,朗声道:“令杨震领两标去取东山口、命孙维带一万人去夺西山口。其他诸军,集中所有火炮对敌两翼先展开覆盖式轰击,勿给敌任何去拦阻和救援之机。” 令语一顿,抬手指着敌阵,折彥直旋即又道:“着张胜带两万火骑兵,在炮火轰击停止后,立即对敌展开游弋式冲锋。诱敌为先、敌若不出,再谴石卫、庄勇真各率两万火骑同以散骑游弋战法张胜齐攻之。” 命令下完,折彥直侧头再看曾怀道:“先生可有何补充,可同入战令尔。”(未完待续。) 第687章 锦西灭胡骑(中) 曾怀没有提出补充意见,因为尊重是来源于彼此的。○不要说折彥直的部署真的已经十分全面,便是有何种细微的不足,曾怀也明白他该采取的是代其补之、不伤其尊严。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乱我大宋者、必灭其族……” 主将与参军使相契相合,二人麾下的将士们自然更加齐心协力。当折彥直的命令传到各处后,震天的齐声呐喊让这片平原上不再宁静。在拿齐声呐喊中,两支骑兵队伍先向两翼奔了出去。 “轰、轰、轰……” 旋即,跟随在折彥直大军后方的神武二式大炮被推到了大军的阵中央,朝着那些兀自骚乱、正在做着向两翼出击的塔塔儿骑兵挥洒出了一轮密集的炮弹雨。 火炮,对于草原民族而言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新鲜物什。这种新鲜物什的威力,只有那个部族高层少数几个人从金军将领口中听闻过,却也从未真正见识过。 当他们听闻到炮声响起时,那些部族首领还在自大的认为是金军为无能战败找的托词,根本不相信宋军的火炮真能瞬间轰得成群人去见鬼王。 盲目自大的塔塔儿人,很快便为他们的自大付出了代价。 第一轮炮击发射出的炮弹,一落入到塔塔儿人阵中,便在阵阵火光四现中先将其两翼那些做好了出击准备的骑兵成片成片地掀落马下、直将两翼的塔塔儿骑兵炸得人仰马翻。 不能塔塔儿人做出反应来,一大队肩膀上看着怪异大筒子的宋军骑兵冲出了大阵、风驰电掣的在眨眼间奔到了塔塔儿大阵的正前方。 扛着怪异大筒子的宋军骑兵一来到近前,马上便分批次、十分有序地下马后趴在了地上。用那些大筒子对准了塔塔儿骑兵。 “咻、咻、咻……” “轰、轰、轰……” 火箭筒开火了。而且是近在二百步的距离上对着塔塔儿骑兵正面主阵中倾泻出一阵火箭雨。 这阵火箭雨的袭来。让那些塔塔儿部族首领们惊醒了。就在那些火箭弹炸开的几乎同时,他们纷纷发出了高声呼喊、喊出了三四队本在中军的塔塔儿骑兵列队冲向了那些趴在地上的宋军火箭手。 “不错,还算有点脑袋。”远远地,折彥直看到那些塔塔儿发起反击、想要去以骑兵攻击他派出去的火箭手时,冷笑着先是如此说了一句。 接着他一转头,大声对身后的通传令大声喝令道:“萧问山可以出手了,让他带着那一万归德骑给我出击、去把从敌阵中出来的胡骑给我吸引住。” 通传令接到命令,随即转身策马奔了出去。只在须臾时间后。一万多名身上披挂着镔铁甲、在五台山投入刘行麾下,由契丹、奚和女真人组成的归德骑闪电一般从宋军大阵中冲了出去。 骑兵,汉唐之时是中原人最强盛。可是即便是在汉唐之时,东胡、西夷因其终日生活在大草原上,绝大多数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其骑兵战力都并不逊色于中原骑兵半分。 而在折彥直手下的这一万人,是当初归顺刘行那些东胡后裔三族中骑射本事最强的一群人。他们一冲到那些已经重新翻身上马、开始边后撤,边不断用火枪射杀扑过来那些塔塔儿骑兵身旁,也立即举起马枪加入到了骑射之中。 两万杆火枪的齐射,让平原上那一方大地上顿时阵阵硝烟便迷障、将宋军的两万骑兵全部遮蔽起来。 硝烟形成的迷障一遮住宋军那两万将士。已冲到几十步外的那群塔塔儿残骑顿时齐齐一阵惊诧中勒停了战马。 就在那些塔塔儿骑兵勒住战马、愕然地探头想要去看清硝烟形成的迷雾中景象时。战马嘶鸣声声起、万道闪电射出来。 一万归德骑趁着塔塔儿骑兵惊诧勒停战马的机会,突然在一声呼喝后从迷雾中冲了出来。战马奔腾之中。归德骑纷纷将火枪挂到身后去、从马鞍后方摘下了他们祖祖辈辈最擅长使用的弓箭来。 “嗖、嗖、嗖……” 黎明第一缕霞光在归德骑万人骑射声起时,竟契合时机地从东山顶上挥洒到了梁军交错的战场上。不过那一道霞光的挥洒,也让后方那些塔塔儿部族首领们彻底看清了战场上的景象。 当他们看清两万四千多塔塔儿汉子居然只是在这转瞬间便全数被杀死、那一万归德骑已冲到他们大军正面,正以一种游荡式的战术不断用弓箭、火枪对着其军阵中射出弹丸和箭矢时,几个首领全都惊呆了。 “天神呀!那些宋人是魔神吧?怎能在如此短的功夫里杀掉我那么多兄弟!”一个塔塔儿首领眼见到那景象,似是自语般的如此惊语道。 另外一个首领听到他的话,也是惊愕地望归德骑吃吃地道:“那些、那些契丹和奚人,何时有了此等战力。难道、难道吴乞买手下那些人并没有说假话。那个刘行,真的有灭世之能、再造神力不成,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那样一群蠢材全都变成拥有如此强悍战力的屠夫!” “休要再多言,兄弟们,跟着我冲上去!区区一万三族蠢才混在一处的杂骑,怎会我是塔塔儿神骑的对手!反击、反击!”就在那个首领话才说完时,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声。 吼声中,这个大部族的大首领驱马前冲、带着大约两千塔塔儿骑兵率先奔向了那些归德骑。 那两个首领眼见大首领率先冲了出去,却是互相看了看对方、谁都没有响应大首领的喝令。 相反,当那大首领所带着的两千骑兵一靠近归德骑,后方又出现了四万列队疾风一般奔来的宋军火骑兵身影时,那两个首领竟然同时对他们身边的本部人马下达了一个耻辱的命令:撤退、向山谷撤退。 这两部人马、剩下大约有一万七八千人,在接到两个首领命令后竟然真的全然不顾大首领已被阵阵火雨围住,转身一起朝着山谷方向没命也似地逃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688章 锦西灭胡骑(下) “欺软怕硬、一群为虎作伥的无能之辈!” 敌人的阵营中突然出现了成群的溃逃者,折彥直看到那些人奔向山谷,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曾怀。 面露诡异笑意,折彥直道:“曾先生,两翼之兵尚未得逞,不知若是你来指挥接下去的战事,你会做如何选择呢?” 曾怀双眼翘望着战场的方向,思索着答道:“将军不是早有定计,何须再来问我?只是若要合击溃散之敌,只需两翼各出一标足矣。剩下的人,我建议将军继续让其去攻取山谷两侧的高处。” 听闻其言,折彥直笑容变得有些阴险:“若是我只以各五千去攻那两个已不再重要的高点,先生以为会影响到我军接下去的战事进展吗?” 耳听此言,曾怀先是面色微微动容,旋即似是想明白般地道:“将军所想无错,那两个高处确实已经不再重要。既然将军已经想好要敲山震虎、放那些高处之敌逃回去将此处战况告诉后面更多的草原骑兵,那就请放手去做吧!” “传我命令,旗语通知两翼的我军各抽调出三标去夹击那些正在逃走的草原狗。余下各一标,继续对山口两翼高处去攻击。”曾怀话音才落,折彥直毫不犹豫地发出了指令。 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折彥直要敲山震虎。 因为他与所有北朝的将领都一样,都是很钦佩刘行能够每次指挥大战时,都让敌人在第一时间丧失斗志。 第一时间将敌人斗志压制住,让敌人变成一群地里的菜和瓜。任由大宋往师砍瓜剁菜一般去肆意屠戮。 所以折彥直选择了敲山震虎。他要让两翼山谷高处的敌人。边做一群传话筒。让那些人有机会逃离这注定马上将要变成人间炼狱的战场,然后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后方更多的塔塔儿人。 只要这消息传递过去,折彥直相信当自己的队伍再次遇上后面更多的塔塔儿骑兵时,绝对不会再出现方才那种临阵遭遇反击的情况了…… 将令既出,发号施令的人到底是何种意图,对于前方正在冲杀的将士而言都不重要。所有的将士都很清楚地知道,对于他们最重要的就是继续冲上去、杀光每一个见到的敌人。 用那些敌人的头颅换取勋章,用那些勋章为他们自己换取一个军人该有的荣耀。为他们的家人换来更丰足和富裕的生活。 于是乎,将令一通过旗语传达到两翼的部队那里,两路人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迅速分作两股。 一股兵力少些的,继续朝着山谷两侧的高处发起冲锋。一股兵力多的,直接转头直朝那些正朝着山谷入口方向杂乱无序、抱头鼠窜中的逃兵们发起了奔袭。 攻方是志在必得,被攻方是士气全无、人心涣散、溃不成军,于是乎当那三万多两翼的将士分从左右夹击起那一万七八千塔塔儿逃兵后,战场的局势再次变成了屠杀。 “拒绝受降、格杀勿论!” 这样的命令在两翼骑兵阵营中,从最高带兵的参将、一直到基层带兵的什长口中不断的响起。 伴随着这样的号令声,所有宋军的将士全都红了眼睛、暂时丢了心智。只要一见到敌人便是毫不容情、不假思索地去开火射击。 伴随着这样的号令声,那两个部族的首领傻了眼。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千百年来一直对东胡、对草原各族首选怀柔,甚至是以联姻手段加以安抚的和善可欺的中原人,竟然变得如此狠厉决绝。 与此同时,更让那两个部族首领惊骇的是,他们一转头望向大首领所在方位时。原本代表大首领身在位置的大旗倒下了,战场上只剩下零零落落、屈指可数的草原汉子还在结着几个小阵做着最后的抵抗。 绝大多数的塔塔儿汉子,居然只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全被宋军杀死在战场上,宋军那些骑兵还在不断地举起手中的马刀、正朝着战场上没有被立即杀死的重伤者挥舞下去。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乱我大宋者、必灭其族……” “屠灭胡族、杀无赦!” 正当那两个首领惊得全无了思想时,后方战场上再次响起了这样的口号声。 那呐喊声中,以归德骑为首的大宋火骑军开始迅速集结到一处。接着,仍是以归德骑为先驱,风驰电掣地朝着他们所在这方向冲了过来。 “完了、完了,巴鲁、你我今日看来是命该绝于此,再也回不去草原、见不到额尔古涅河畔的姑娘也看不到我们的孩子了。”一个首领绝望地看着山呼海啸正冲上来的两翼之兵、有看了看更远处那正气势汹汹奔来的后方来敌,如此说了一声。 那个叫巴鲁的首领听到的他话,也是一脸怅然、无奈的神色,猛地将刀子横到了脖子上:“草原的汉子没有做俘虏的,再见了我的亲人、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了我的孩子。为了塔塔儿人的尊严,我先去了!” 话音一落,巴鲁竟然真的刀子一横、割开了自己的喉咙。伴随着一股血箭射向半空,他也软软地瘫落到了马下。 “巴鲁、巴鲁,我的兄弟……”看着巴鲁自刎,剩下的那个首领先是连连疾呼两声。 旋即他也举起了刀来,将马头对向了西北方故乡的方向,高声嘶吼道:“莫辛、你个蠢货!宋人如此强悍,你却让我兄弟众人为你的野心来白白送死,我见了天神也不会放过你!” 咒骂之后,那首领也一咬牙、心一横,用本该去杀敌的手中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战斗结束了,前后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八万塔塔儿骑兵在朝阳普照到大地上时全数被歼灭在了这片平原上。 山谷入口高处的那些敌人,也在最后时刻选择了逃走、让折彥直的敲山震虎之策可以顺利执行。 看着战场上遍地的尸骸,曾怀却笑了、他笑着道:“十二万打八万,不算什么稀奇事。可是将军却以八百灭了八万草原上来的骑兵,怕是今日之后,想不扬名天下都难咯!” 折彥直闻言,淡淡一笑道:“扬名立万不及四海升平,真希望太傅有所思、别让我等再做屠夫才好呀!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689章 希尹藏了后招 锦州,一座千年的古城。√∟頂點小說, 当新的一天朝阳普照大地时,这里持续了整整三个月、一百零二天的锦州轮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百零二天,杨沂中先后指挥着各处调来的十二军、二十四镇兵马对着城里据守、城外来援的金兵进行持续攻击。 换来的是全歼城内原本的二十七万守军、换来的是前后二百三十三次阻截来援的金兵,前前后后打掉了二十九万援敌。 一百零二天,二百一十万斤的弹药被扔在了这座已经变成废墟的古城和其附近地带上,使得在盛夏时节,蝗虫竟然都问道硝烟残留的味道远远的必开了这片土地。 二百一十万斤弹药,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只有一直在前方跟随杨沂中征战的将士,才会真正的理解、真正的明白。 那些弹药,让城里城外的金兵从此后永远再难归去家乡,也让所有参与了战场日后绝对可以名垂青史决战之役的将士们清楚地意识到了火器的重要。 一百零二天,当这场战役落下帷幕的是后。北方远处的吴乞买也看清楚了形式,纵然是大金国的勇士再如何勇猛,即便是魔道高手再如何相助。他,都难逃成为一个失败者。 他的失败,是让二百一十万女真人中的一百五十万人先后死在了刘行的刀口下。他的失败,注定从此将让历经数代人努力才发展起来的女真族从此将一蹶不振、莫要说去中原争逐利益,便是在塞北之地从此也难以再立足。 九十万人,老弱妇孺为主的九十万人。吴乞买知道自己手上的牌不多了。甚至可以说是一张好牌都无法再打出去了。 只是短短两年的时间。刘行灭掉了西夏、打得大金国全盘崩溃。 在这一天霞光洒满塞北大地时。吴乞买走到了一座高山的顶上。他翘望远方沉思了许多、想了好多。 突然间,他仰望天际,大声吼道:“苍天啊!大神啊!你们难道让一个天外飞仙出现,就是要让我女真灭族的吗?若真是那样,为何还要我女真人强大、为何不直接就让我女真人仍然渔猎聚居、日落而栖呢?让我女真人承受的这种痛,我等真的承受不来呀!” 吴乞买这声吼声才吼完,他只感觉到气血翻涌、堵塞了心脉,一张嘴“哇”地吐出了一口黑血来。 悄无声息地。在吴乞买发出这嘶吼时,希尹带着一个身穿长袍的汉人走到了他的身后。一见到他吐血,希尹和那个来人的长袍人急忙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谷、谷神,是你呀!你、你来了。”一口郁结出的黑血吐出后,躺在希尹的怀抱中,吴乞买望着他有气无力又怅然若失地说道。 希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我大金只剩下九万少年郎,我大金完了、我大金国真的完了吗?” 心有不甘地望着希尹,吴乞买露出了难以置信又很痛楚的面容问道:“难道老天放出那么一个天外飞仙,就是来灭亡我大金、灭我女真的吗?难道我大金全无回旋余地。只能坐以待毙、等着那杨沂中直捣黄龙府、尽屠剩下这九十万族人了吗?” 轻轻地摇了摇头,希尹开口道:“不。我大金还有回旋余地。昏德公带着他那个小儿子,七日前已顺利进入汴京城,并且与他欲见、能相助于他那人见面后达成了一致。而重昏侯尚在我们手上,若是宋军继续北来,只要陛下准我携重昏侯至阵前,必可阻止那杨沂中。” “对呀、对呀!我还有昏德公在手上,我还有重昏侯在手上。” 一听完希尹这番话,吴乞买猛地从他怀中坐起来,大喜过望地叫道:“速速传令,让昏德公加速复位、你马上带着那重昏侯前往阵前,别让那杨沂中继续对我女真人挥舞屠刀了!” 昏德公是谁?重昏侯又是谁?为何吴乞买一想起他俩来,立即从悲于将死重新变得激情澎湃? 昏德公,那是宋徽宗、是赵佶那个风流的昏君,重昏侯是宋钦宗。 当初宋徽宗被掳人员到达金朝京师会宁府时金人举行了献俘仪式,命令二帝及其后妃、宗室、诸王、驸马、公主都穿上金人百姓穿的服装,头缠帕头、身披羊裘,袒露着上体到金朝阿骨打庙去行“牵羊礼”。 宋钦宗的朱皇后忍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当夜便自尽了。金人还给了两位昏君皇帝起了侮辱性封号,称徽宗为“昏德公”,称钦宗为“重昏侯”。 之前无论是南朝赵构、还是刘行收到的消息称二帝南归,事实上也只是希尹设下的一个瞒天过海和虚张声势的计策而已。他根本没有让两个昏君一起南下,只是让赵佶在一群魔道超级高手保护下回去了中原,却将赵桓仍然扣留在五国城。 希尹这位女真第一智者的计谋,到了如今终于要揭晓了,也由不得不提前来揭晓最终的设计方案了…… 在吴乞买的话说完时,希尹垂首道:“陛下,若想让杨沂中停止继续进攻,臣不可亲往阵前。因为我朝这九十万老弱妇孺每日所需都要臣来打理,所以臣向陛下推荐一人,定可不辱使命。因为他在太原城中曾有恩于刘行,又与杨沂中有旧交情谊在。” 说话间,希尹微微一侧身,对跟着他一起来那人使了个眼色。 那个人会意,立即上前几步跪在吴乞买面前后,大声地说道:“臣礼部侍郎张孝纯,愿往阵前劝杨沂中止兵锋、休战事,为陛下分忧、为大金解危。” “你……” 闻听其言,吴乞买看向张孝纯的时候,却是一脸狐疑地道:“往日里朕宣你入朝,你拒不去来见。怎地今日你却主动请缨,莫不是要为我分忧、解我大金之危是假,想要寻个机会携重昏侯逃去杨沂中军中是真吧?” 张孝纯、不错,这人正是当初曾经和王禀一起在太原城率军民死死抵挡了金兵一年多的张孝纯、正是当初给了刘行第一个官职,让刘行从一个小郎中有机会、有资本一步步走到今日的铸基人之一。(未完待续。) 第690章 反间计、要将敌酋拉下马 曾经的铁血守城人,曾经的大宋干成之才,为何来到了这里、又为何如今出现在吴乞买的面前? 而且还是以出现在金国皇帝面前,便是要去阻止故国大军完成未成之大业,便是要去做出完全违背一个读书人基本信仰的卖国之事呢? 不要说是吴乞买,此时若是刘行在此,听到张孝纯如此主动请缨要带着宋钦宗去阻止杨沂中的大军继续北上,也会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頂點小說, 一个忠君爱国之人,来做背主求荣之事,这很不合理。 可是如果刘行此刻真的在此处,听到张孝纯的心声、绝对不会怪罪于他,反而会被他如此敢于舍得自身名誉只求为初心之忠君爱国去牺牲的举动深深打动、对他倍加尊重。 是的,吴乞买猜测的没有错。张孝纯不是真心地来做卖国事,他这是一招另类到完全可能让他彻底身败名裂、青史留下千古骂名的自毁式救主之法。 他想要的是让吴乞买先将宋钦宗送到两军阵前去,因为张孝纯自从被俘后,由于他的骨气、由于他的勇气,一直都被吴乞买委以虚职、却从未正式入朝觐见过吴乞买。 每当金国有所动议,他也经常是到了礼部坐在一旁冷眼旁听、一言不发。既不做事,也不给出他原本能出的任何建议。 他在听什么,在听的就是两国前方的战事、在听的就是天下间的风云是如何变幻的。 他听来这些要做什么,他要等待机会。他坚信当初太原城里那个小郎中有能力逆转天道,带领大宋的千千万百姓将金狗彻底打垮、直捣黄龙将他们这些被俘的君臣救回去。 当刘行挥师光复太原、抚定府州时。张孝纯一接到消息、当天晚上便难得的第一次喝了女真人送给他的美酒。而且。那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醉酒之后。他就在那个金狗给他的大院子后花园里击罄高歌,“策马行行到豫州,祖生寂寞水空流。当时更有三年寿,石勒寻为关下囚……” 当时的他再期望,期望刘行的逆天崛起不要遭到天谴,不要成为又一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祖逖。他为刘行光复失地开心,他为刘行以少胜多却捷报频传而庆幸。 再接下去,杨沂中横扫河东东南隅、刘行兵出五台战河北的消息传来后。张孝纯从一个过去不喜饮酩的人恍然是变成了一个酒鬼。只要刘行那厢里捷报一传,他便在会宁府中醉酒当歌。 之后吴玠携西蜀归北朝、刘錡兵出西夏灭党项,再到吴麟三战定齐鲁、刘子羽两侵荡荆楚时。张孝纯突然间又不做酒鬼了,而是开始每日到金国的礼部去坐堂。 故国正在频传捷报,他却正式在敌国登堂入室,这是为的哪般?原来,就在张孝纯每日对酒当歌的那些天里,他的家中来了一个小奴隶。那个小奴隶察觉出他真实的心境后,在一个午夜时分潜入到了他的房间里。 “我是大宋首辅、太傅、天下兵马副元帅刘行私募之天策卫的力士。”那个小厮在张孝纯被床头突然出现的人影惊醒后,开口先说出了这样一番自报家门的话来。 竟是故人来。张孝纯当时那是好一通老泪纵横、哭得仿若三岁孩童一般。 等他哭痛快了,那个小厮才上前对他说明了潜入他身边的真实用意。 原来刘行并未忘记他。得知太原城破、王禀战死后他被金狗抓了俘虏,刘行就一直在密谋谴出天策卫的人来将这位可以说是入仕开路之人给救回去。 终于在那日之前的几天里,刘行谴出的天策卫力士侦得了已成酒鬼张孝纯的消息。 但刘行不知道他的心迹怎样,是不是真有了背弃祖宗、给金狗当奴仆的想法。于是便谴了那个小厮来到了他的身边暗中观察,想先看明白他的心迹再做计议。 终于,在那天的夜里,张孝纯驱走所有人、再次独坐花园空对月,把盏豪饮醉了魂。 暗影中,那个小厮听到了醉酒后的张孝纯遥望南方,竟然高呼出:“刘行小儿早灭鞑虏,老夫愿为你提马坠蹬、只求重归我朝”的话来后,确定了他的心迹…… 所以吴乞买的怀疑是正确的,张孝纯不是来为他服务的、而是藏着另外一种心情来主动请缨的。 他这请缨,也是在昨天清晨才从一个金国侥幸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王爷嘴里听到了原来吴乞买在依希尹计策,正利用二帝设计一个大阴谋、想要搅乱刘行后方后作出的临时决定。 这个决定一旦执行,张孝纯很清楚对他个人的后果是什么。那是即便日后他有机会重归大宋,也会被世人以他今日失节之举而唾骂,也会遭到天下儒道中人鄙弃和不耻的事。 但是张孝纯更加清楚地知道,他若不能舍得一身剐、怎能将敌酋拉下马。所以他去找了希尹,道破了自断后路这个前因、说服了希尹带他前来见吴乞买,得到了这样一次敌国君王面前请缨的机会。 因为先前知道了张孝纯已自断后路,不用张孝纯去说,希尹在吴乞买提出疑问时向他的主子道出了张孝纯即便真有诡异、也无法回到大宋去的原由。 吴乞买听完希尹的话,低头沉思了片刻。 再抬头时,似是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沉声正色道:“好,张侍郎,朕便谴你去携着重昏侯前往锦州北去与那‘杨阎王’和议。若你谈成此事,我可改封重昏侯为天水郡公、也将封你为侯。若你真的中途逃走,你在会宁府的家眷、我会杀得一个不留。” “谢陛下给臣此等建功立业的机会,臣定不辱使命,让那杨沂中暂止兵锋、为大金争取到重整旗鼓、再图反击的机会。”张孝纯表面上毕恭毕敬、千恩万谢地应下了吴乞买的话。 可是他的心底里呢?想得却是:去你爷爷的!会宁府的家眷哪有爷爷真正的妻妾子嗣,都是你这金狗皇帝为了拉拢我,强行逼我娶的你女真女子。杀吧,你不杀、爷爷还想哪天借着醉酒给那几个粗鄙的女真女人全劈了呢!(未完待续。) 第691章 四象八极阵、流星飞火来 泗水河边、深渊之畔。︾, 在张孝纯取得吴乞买信任后,前往会宁府赵桓居住处去见那个昏君的时候。 经过一个昼夜紧锣密鼓的最后部署,刘行在东、紫衣在西,金奴在南、白仙在北。张天师、慧了二人则带着种雁翎与杨凌儿四人一起站在深渊之畔做好了最后出击的准备。 五行布阵、阵法成局。环环相扣,息息相连。刘行这次选择了让八人同时施展雷法之术,准备先将深渊之中那只上古大怪兽、所谓勾陈的麒麟兽给从那深渊之中炸出来。 日头越升越高,看看那耀眼的日头,刘行知道时间到了。 “诸位,听我号令。二位狐仙姐姐施法召云置雾,其他各位听我号令,准备同展雷法、齐轰深渊之泽。”猛地施展法术、刘行凌空而起,在飞向半空时发出了如此的一声高呼声。 耳听到这一声高呼声,紫衣、白仙姐妹二人毫不犹豫地也是紧随刘行之后飞上了半空中,随即立即念起法决、迅速在泗水河上先是掀起了阵阵白色迷雾来。 见到两位狐仙动了手,金奴也不迟疑。他“蹭”地蹿上半空后,手中方天画戟连连挥舞了几下,竟在大河之上掀出徐徐微风、吹着二位狐仙施法催生的白雾迅速打着旋直冲上云霄。 伴随那些白雾凝聚成的云朵越聚越浓,云朵的颜色开始快速地由白转灰、再由灰变成了黑色。 眼见到须臾间雾气腾起、幻化成云,脚踏着湛金枪的刘行忽然从袖子中撒出了一把灵符,口中大喝道:“玄天借法、五雷应龙。爆击深渊、去!”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大作起。滚滚成云间。伴随着刘行这一声大喝喊出去。那黑压压的乌云骤然压向了泗水深渊的正上方。 “噼啪、噼啪……” 黑云一压下去,立即便是千万道闪电从那云层中射向了泗水河的河面,直激起浪花朵朵、劈入深渊漩涡后炸出了阵阵新的雾气。那些被雷电炸出来的雾气,又是迅速被漩涡状的黑云吸了上去后,帮助那黑云瞬间又膨胀了几分。 看到刘行施法以玄天五雷去炸了河边,慧了怪怪地笑了笑,对身边的张天师道:“牛鼻子,该是你我出手的时候了。两个小娘子。走、上那云上去,多引些玄天五雷来帮一帮那臭小子了……” 话音未落,慧了已然飞身而起、直冲云霄。 张天师、种雁翎和杨凌儿其实早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也在他飞向云端时紧随在他的身后纵身而起。 当四人一起凌空站在云端的正中央后,慧了开口大声呼喊道:“四象成阵、八方借法。” 听得他这一声呼喊,张天师向东、种雁翎往西、杨凌儿则直奔北方去,将慧了留在了最南方的位置上。 五行玄雷阵,那是刘行师门传承下来的阵法。但是呢,那个师门不是原本收养了刘行多年的种家豹林谷,却是王文卿那个神霄派中的阵法。 这个阵法是道法成阵。对于慧了、二狐仙和金奴而言,施法催动时必须地万分小心。只要一个不小心。不等将那只麒麟兽从水底下逼出来,他们四个很可能先被玄天之雷击中、如同遭受天谴一般折损掉许多功力。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五行阵法刘行之取了基本的借法引动玄雷的布置,不让玄雷作为这一切的主导力源。 在五行之上,刘行有让慧了以妖、佛、道三家结合的法术,去半空中再布出了这四象八极阵来。 四象八极阵法一开启,慧了是妖灵出身、杨凌儿传承了他的佛法,张天师与种雁翎则是道法在身。 “轰隆隆……噼啪噼啪……” 三道之法同时施展,天空中顿时炸出一团绚烂的烟花,随即五色天雷从那黑色的云朵中步刘行所引玄雷之后,炸到了水面上。 刘行本以为自己如此布置阵法、使出了三道的法术,对着那深渊漩涡劈了下去必然可以逼得深渊中的麒麟兽冲出来与自己厮杀一番。 然而让刘行没想到的是,先是玄雷、再是五色天雷接二连三地劈中漩涡,炸的原本只是湍急的泗水河上一阵巨浪滔天,那麒麟兽竟然没有现身。 这情况跟诡异,让刘行不得不在三轮玄雷轰过之后,暂时停住了施法。 侧首遥望慧了与张天师,刘行愕然中高声问道:“老妖怪、五师傅,为何这么炸、那只大怪兽也不见露出头来?这五行结合四象八极的大阵,难道无法炸得深渊之下那水中宫宇出现哪怕一点震撼,去惊醒那只怪兽吗?” 闻听刘行的高声问话,张天师与慧了对视一笑,旋即张天师对着刘行大声道:“臭小子,你道你神兽是何灵物?他不比你傻,精明的狠!四象八极阵一开启,你以为只是能引动天雷吗?看着……” 话音一停,张天师再次与慧了对望一眼后,二人同时振臂朝天、慧了口中吆喝道:“两个小娘子,依法念决、引动流星火与天石落下来。” 种雁翎与杨凌儿应是早已知道该怎样依照慧了那指令施法,当他吆喝完时,二女同时默念法决、分别用手中的神兵指向天际。 “轰隆隆……” 又是一阵闷重地巨响,白昼之时、耀眼的太阳当空之际。伴随着四人的同时施法,竟然从九天之上“嗖嗖嗖”地落下来几颗流星,直撞到了那深渊的漩涡中。 流星火,因流星坠落与空气的摩擦才生成的火。当那摩擦消失的时候,流星本身、那陨石的本质便展现出来。 陨石自九天来,其坠落之力足以毁灭被其砸中的一切生灵。其坠落时的力道,往往也会在其撞击到某种立基于地面或水下地基后产生剧烈的震荡。若是砸入海底,甚至会引发海啸。 四人的这一轮新法术施展开去,那几颗流星火砸到深渊漩涡里后,也一如所料地顿时激起惊涛巨浪,随即让四周的大地一阵震颤。 然而那几颗流星火只是个开始,一轮震荡还未结束,慧了为主、张天师为辅,二女完全是开始给他俩输入法力后,更多的流星火接连不断地从九天之上乍现、直直砸落入那深渊的漩涡中去。(未完待续。) 第692章 一打大貔貅(上) “吼、吼、吼……” 流星火砸入漩涡中去了,又一次的地动山摇后,忽然间漩涡之中传来几声嘶吼声。∈♀頂點小說, 一听到那嘶吼声,刘行与其他人全是一惊,唯独慧了和张天师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仍然在全力施法、继续引动更多的流星火朝着那漩涡砸了过去。 眼见此状,刘行不由得急切地大叫道:“老怪物、五师傅,你俩怎地还不停手!那大怪兽已经在叫,该是要冲出来了!” 耳听到刘行的叫声,张天师淡然一笑、从容地答道:“乖徒儿,你太小瞧那上古的神兽了。这微末的流星火,根本不可能将它逼得现身来战。那声音呀,只是它醒来后的一声长吁罢了。” 慧了在张天师的话说完时,也是一脸讥诮地笑着道:“天外飞仙又怎样,还不是不如你我这历练出来的经验!嘿嘿,你那臭徒儿,哈哈,哪里像是当朝宰相、你看一看,吓得像是个孩子一般咯!” 闻听其言,张天师再撒一把灵符引流火、随即侧目看向刘行。 这一看之下,让他也忍俊不住想要笑:此刻的刘行正在长大个嘴巴、神情异常紧张地用湛金枪对准了漩涡中央,而且还在空中怯怯地向后滑行了几步远。 看到刘行那副样子,张天师却也不敢分神再来讥笑,只能是加大了施法的强度、以符箓引动更多的流星火暴风骤雨般的朝着那漩涡中更加急骤的砸了下去。 “吼、吼、吼……” 声音更大了、恍若阵阵惊雷的吼声在又一轮更加急骤的流星火砸落后从那深渊深处传来来,那吼声竟然震得四周河岸边的树木与大地同时阵阵颤抖。 “臭小子,做好准备、那神兽这次是真是要出来咯!”闻听这新的吼声。再见到河岸边的震颤场景。慧了终于收起了笑容、正色盯住那漩涡。对着刘行喊了一声。 听到他那喊声,刘行将湛金枪交到左手上、右手入怀先是掏出了一大叠灵符叼在嘴上。旋即又从万象盒中拽出了那根捆仙锁,目不转睛地盯住了那漩涡。 “嘭……” 正当刘行神情肃穆地双眼紧盯漩涡时,突然之间在那漩涡正中央的地方炸出团团水雾来。雾气才刚刚升腾而起,一道金玉色的闪电从那漩涡深处射了出来。 “轰……啊呀!这神兽居然会寻到谁是主扰他的人,疼杀我也!” 那金玉色的闪电一冲出漩涡,根本没给刘行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的机会,竟直撞上了慧了。撞的老妖怪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大惊失色的张天师也还没等反应过来,那道绿金玉色的已然射到了他的面前,却是短暂地停了停身形。 趁着那绿色的怪影停顿的瞬间,刘行终于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物什了:只见庞然大物身高足有两丈多、其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龙状,其色亦金亦玉。 那一身长长鬃毛卷起,连尾巴上的毛竟然也是卷曲的。那怪物的肩上长着有一对羽翼却是蜷缩着没有伸展开来,且头生一角并后仰…… 这哪里是传说中的麒麟兽,分明就是貔貅!看清了那怪兽的样貌,刘行忍不住在心底里暗暗念道。 就在刘行暗念如此时。那只怪兽猛地一低头、用头上那两支熠熠生辉的金角对准了张天师便冲了过去。 一见到怪兽举角冲上前来,张天师也来不及多想、撒出一把灵符。高声喊道:“五行幻化、遁影无形……” 伴随着张天师高喊声,一阵白雾赶在那怪兽冲到他面前时将他的身体笼罩住。 待那怪兽冲到后,“噗”地一声,张天师竟然以灵符使出了空灵遁形术、有惊无险地遁迹无踪影,逃过了那怪兽的致命一击。 “捆仙锁,去!”眼见到那只大貔貅凶猛,刘行看准机会、低念一声,趁着它攻击张天师力道用老的机会,撒手便将手中的捆仙锁扔了过去。 嘴巴一张开,刘行嘴中叼着的那一叠灵符也就滑落下来。飘飘然地一探手,在捆仙锁还没飞到大貔貅身前时,刘行凌空抓住了灵符。 “乾坤借力、万法借绳,困仙阵、起!”口中大喝法决、撒灵符向天际,当那捆仙锁才碰触到那只大貔貅身体的时候,刘行又以符箓之术催动起困仙阵来。 “梦魇回环、圣母施援。” “百媚千娇、灵动幻化……” 刘行的符箓脱手的同时,在水面上踏着兵器的紫衣、白仙两位狐仙也是齐声呼号,竟也使施展出灵狐一族看家本事之一的幻灵大阵,一起朝着那只貔貅大怪兽盖了过去。 “吼、吼、吼……” 又是三声让大地震颤、让疾风漫卷而起的吼声中,那只貔貅身体才被捆仙锁捆住后面的双腿,马上转过身来怒目圆睁地瞪着刘行吼了吼。 接着它猛地仰起头来、“嗖”地向高处射起足有十几丈,“轰”地一声竟撞碎了两位狐仙施法迎头朝它盖下去的幻灵大阵。 尔后那怪兽继续朝高处飞时,刘行驱动的困仙阵迎面与它撞在了一处,总算是暂时阻挡了它一下、将它压得快速朝着水面落了下去。 “金奴、上前去抓住它那两只角,给我把它扔到岸上去,切勿让那大怪兽再逃回深渊中去。”眼见到那怪兽被困仙阵一压,竟调头朝着漩涡中央奔了过去,刘行来不及多想便这样喊了一嗓子。 听到刘行的喊声,金光一闪、金奴凌空掠过、直接落在了那貔貅的背上。 双手死死地抓住貔貅的双角后,金奴大吼道:“父亲,你速后撤去岸边,这厮不是要逃、而是要借助漩涡中的神力掀起巨浪去冲刷你与二位娘亲。” 一听到金奴的话,刘行“蹭”地扭头就朝着种雁翎与杨凌儿所在的方向疾飞,空中同时大叫道:“小七、凌儿,速速飞去岸边!他爷爷的,那应该是只好色的公貔貅。” 耳听到刘行这话,二女同时一愣。就在她俩愣神的瞬间,虽有金奴死命拖拽、那只貔貅仍然四蹄踏到了漩涡上。 只见它前提猛跺几下,四股水柱猛然从那漩涡中冲出,真的直朝着杨凌儿、种雁翎和两位狐仙喷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693章 一打大貔貅(中) 看到洪流滔天劈头盖下来,四个女人同时娇叱一声。【,各起法术纵身起,抢在那滔天的洪水扑到前齐齐朝着四方飞射出去,总算是躲过了貔貅兽的第一波大反击。 那貔貅一击未得手,在刘行看到自己的两个女人脱险后紧张的心一松弛之机被洪水冲刷了几下变成落汤鸡一般厚,它突然咧嘴怪叫了两声。 怪眼绽放出奇异的光华,怪叫声中,那貔貅兽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从嘴巴里射出无数道灰茫茫的雾箭来、直射向刘行与金奴。 “臭小子,那是貔貅的吞食天地之术。快跑、莫要被那雾气沾到身上,否则你会被貔貅吞进肚子里去!”看到那些灰茫茫的雾箭时,已被击得重伤、跌坐在南岸边的慧了急声地喊道。 在慧了用呼喊发愁警告的几乎同时,张天师来不及多想、撒符箓向天际,因符火燃起符箓来,大喝一声道:“五行借法、风舞漫卷、去!” “呼呼呼……” 张天师的喝声中,符箓引动天风来、泗水河上一阵狂风大作平地而起,将许多的灰色雾箭卷得胡乱飞舞、直冲九天云外而去。 一见到张天师,听到慧了高喊提醒的刘行在仓皇连连后退中,也再次抓出一把灵符来、朝着天空甩出、再以符火引燃后也高声喊道:“金风袭、去!” “嘭嘭嘭……” 刘行这符箓术一施展开来,先在刘行的身体周围凭空炸出一团团金色光芒。金色光芒闪耀之中,数万道狂风化作箭矢、“嗖嗖嗖”地幻作风旋从刘行的身体四周向四方卷了出去。 “金风袭。乖徒儿!你、你居然参透了<太玄经>中的五行借法大术?”刘行施法驱散貔貅兽的灰色雾气。张天师却在远处愕然地眺望着刘行。高声地惊问道。 耳听到张天师的问话声,刘行也不回头、再撒灵符向天际,口中又一次暴喝道:“奔雷袭、去!” “轰隆隆……” “噼啪、噼啪……” “师傅,能动手咱别吵吵!赶紧你也一同施展雷术,先给那大貔貅击得找不到北再说其他。”施法引动新一轮玄雷轰击劈向貔貅,刘行先是头也不回地对张天师喊了一声。 旋即又侧头望向一旁的金奴,刘行继尔高声道:“奴儿,避开玄雷、使出你西方妖王的看家本事。在我将那貔貅击晕后给我捆了它!” 金奴闻言、一边快速飞向一旁,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白玉法印来。待刘行又撒出一把灵符,引动更多玄雷劈向那貔貅时,他竟然撒手将那白玉法印凌空甩给了刘行。 “父亲呀!我可不想被你引来的玄雷误伤,你还是自己来使西方妖王这白玉通天印,自己施法困那大貔貅吧!我还是去看看老妖怪,就不陪您玩了!”看到刘行微微一愣神,但还是探手接住了那白玉法印,金奴如此说过一句、调头竟真的直朝慧了飞了过去。 九天之上的天庭,每每在给妖灵设置天劫时。是用的玄天惊雷。而只要是天庭降下天谴来,每次也都是先谴出雷公电母使出天雷来乱劈一通。 所以说妖灵道遇上天雷、尤其是玄天之雷。那就像是老鼠见到了小猫咪,有多远就像躲多远。 之前金奴还有慧了和两个狐仙作伴,如今没了作伴的、他可不希望最能吸引天雷的他先被误伤到。不想被误伤的最好办法,就是选择远远地躲开、待到有机会的时候没有天雷威胁时再重新来帮刘行对战那大貔貅…… 他能想到的,刘行自然也猜到了。接过白玉法印,刘行却在撒出第三把灵符后,苦着一张脸回头遥望已经落到慧了身边的金奴。 “我的儿子哎,我是人、怎能使得了你这妖王法印,你这不是难为你爹我吗?”无奈地苦笑着,刘行大声对金奴呼喊着说道。 金奴闻言,转身掐着腰、扯开嗓子对刘行喊道:“父亲,那妖王法印能用你在天山圣女那里偷走的那卷<洪荒古卷>中的法术去驾驭的。别对我说,你到现在还连<洪荒古卷>的基本要诀都没掌握哦。” 洪荒古卷、其实更准确的说,那应该叫做《上古诸神书》。那里面记录了许多上古时代诸神所使的法术、法器,其实并没有直接记载任何的修炼之法。 但是呢,当初刘行在天山临离开的时候,曾经误入到了一个迷宫一般的怪石阵中。在拿阵法中,刘行意外的见到了一个幻化出来的人。从那个人的嘴里听到了一堆怪异无比的词,当时并未能理解那幻化出来的怪人说的是什么。 直到金奴幻化成人形以后,父子俩闲暇之时闲扯淡,刘行才从金奴的口中得知原来那幻化出来的人竟然是盘古大神的分身。 在怪石阵中,当时盘古大神那个分身所讲,正是《上古诸神书》中许多上古诸神法术的修炼方法。 刘行听不懂,金奴却听的明白。所以之前有好长一段时间,一到了夜里刘行便拉着金奴,凭记忆将当时盘古分神所说的话复述给他,再由他通译后全都记了下来…… 有道是读书破万卷,不精也略通。刘行边记边琢磨,所以才能轻松驾驭信仰之力、才能一直猛嗑神丹却未曾走火入魔,被魔化掉。 金奴也是因为边给刘行做通译,也边去琢磨。琢磨来、琢磨去,才会在第一轮天雷炸河面的时候,能够短暂地使出了上古神人的避雷术。 这是父子二人之间的一个秘密,所以金奴说出来的时候,连书的名字都是父子二人事先想好、编造出来的。 刘行听到金奴的这番话,却先是一愣。接着再撒灵符,用有阵阵惊雷将那个还想张嘴的吐雾的貔貅炸得闭上嘴、四处躲避去时,脑汁翻腾、开始在记忆中翻出《上古诸神书》中的种种法术来。 不远处的张天师眼见到刘行边扔灵符引动玄雷去困貔貅,边做着思考。他也不多问、重新飞到半空中也加入到了符箓引雷之中,帮助刘行不断对着那大貔貅撒符、引雷,竟一时间真的炸得那貔貅兽只能四处躲避、无法再张开嘴巴来吐出那灰茫茫的雾气来。(未完待续。) 第694章 一打大貔貅(下) “洪荒借法、九冥玄火,烧!” 貔貅兽面对源源不断被符箓引动的天雷四处奔逃中,刘行终于经过短暂的思索,从记忆深处找出了集中《上古诸神书》中自己能够驾驭的法术来。 一确定好能用那些法术来对付这只大怪兽,刘行马上便默念几句法决、接着暴吼一声,以湛金枪做引导、以身上的铠甲做载体,从九天之上引了团团烈火聚集到了自己铠甲外。 只是一瞬间,远处已经聚拢到慧了身边的四个女子闻听暴吼声起,回首再看、竟然见到刘行变作了一个火人不由得齐齐发出一阵惊呼声。 惊呼后,种雁翎焦切地对着慧了问道:“老妖怪,我家相公为何把他自己变作了火人!他、他、他不会被那火给烧坏了身子吧?” “是呀、师傅,刘师哥身体周围那是什么火,不会将他烧死吧?”杨凌儿也是惊得华容失色,在种雁翎问过后也对慧了问道。 听到二女的问话,慧了并未直接开口作答,而是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半空中的刘行。 团团神火从天地同时升腾、条条火龙分从天与地飞速聚拢到刘行的身上去。 终于,慧了看清楚、也想到了,他露出了怪异的讪笑道:“当今世上,无论是妖鬼人,已无人再能抵住那臭小子的一击。哈哈哈,他那正在聚拢的,应该便是传说中上古时炎帝所驱的九冥玄火。那玄火虽然是焚力远胜于真火,却是永远不会反噬其主的。” “九冥玄火!”种雁翎听到慧了的答案,愕然再次侧首望向了半空中的刘行。怔怔地低声道:“能施出炎帝的玄火术。难不成相公竟是炎帝嫡嗣不成?” 杨凌儿也在同时眺望天空、看着已彻底被熊熊火焰萦绕的刘行。吃吃地道:“炎黄二帝是我华夏之祖,刘师哥竟能使出炎帝之术,这天下怕是还真要无人可与之一战了呀……” 听到慧了的话、再听到两个女子的话,一旁的金奴却是望着天空中成了火人的刘行,心底暗道:嘿嘿,我的亲爹呀!你这下3□3□,可是连我的两个娘亲都一并给忽悠了 你那是炎帝所使过的法术不假,可惜只是祝融助法的火焰术。被你弄得很像是那么一回事,这下怕是要唬住天下人咯…… 九冥、本意是九层深渊下。传说在上古时期。祝融正是潜入地下、取得了九层深渊下的地火灵精,并且将其吞下后才拥有了火神的无穷法力。 后来在上古的大战中,祝融选择了支持炎黄二帝去征讨与他有仇的魔神,便将九冥地火术的一部分传授给了炎帝。 而炎帝呢,本身就是天之子、其身上本就有玄天圣火庇护。在接受了祝融的传功授法后,炎帝便将天地神火融合一处,在一次大战中以九冥与玄天神火合并施展,烧得魔族大军全都变作了焦炭。 可是正如金奴所想,刘行并非真龙天子、先天而成的玄天社神火本就不在刘行的身上。又不是地上神灵,更难以自身以法术引来地火萦身。 真想要有朝一日施展出真正的九冥玄火来。除非是将九鼎寻齐、再手握崆峒印,成为新一代的人皇。 所以此刻刘行所使的。其实只是《上古诸神书》中记载的九冥玄火入门的基本攻、祝融火焰术。 但是呢,有道是真假只有施法人才知。慧了被忽悠了、河岸边除了金奴外的所有人也被忽悠了,就连半空中仍然在不断撒符箓、引动天雷去源源不断围攻貔貅兽的张天师也给忽悠了。 那只大貔貅呢?他本就给那似乎永无休止的天雷轰得心惊肉跳、四处乱窜,如今一侧头、看到刘行全身被红蓝相伴地大火萦绕住,顿时惊得怪叫了一声。 上古的神兽,他曾经亲眼见识过炎帝使出那九冥玄火,直烧的魔神都哭爹喊娘的一幕。如今它又见那红蓝相伴的火焰出现,怪叫之后一转身、“噗”地一声钻回到了泗水之渊中没了踪影。 “哈哈哈……” 眼见到连那上古神兽都被刘行虚张声势使出的假把式给忽悠了,金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声一停,他冲着天空中的刘行喊道:“父亲,收起法术吧!那只大怪物被你给吓唬住、已经逃回泗水之渊去咯!” 一听到金奴这话,慧了愕然地马上开口道:“臭大蛇,你说什么?难道、难道方才老夫看错了,那臭小子使出来的不是炎帝的九冥玄火吗?” 耳听其言,金奴坏坏地一笑道:“你这老妖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怎么知道的九冥玄火?” 慧了被反问,不假思索、脱口便答道:“传说中知道的呀!怎的,难道有错不成?” 又是坏坏地一笑,金奴道:“传说、传说,如果传说都是真的,还要那些史官做个甚?我父亲那是九冥玄火道出同源的法术,但那只是没有神器相助的天火与地焰术相结合的祝融火焰术。嘿嘿嘿,还道你真是无所不知,竟然也不过如此嘛!” “奴儿,快来接住我……” 金奴话才说完,突然间从半空中传来了刘行的大声呼喊声。 循声转头,当所有人重新望向刘行时,不由得全都是大吃了一惊:只见原本萦绕在刘行身体周围的那熊熊烈火消失了,刘行却也像是被抽空了气的飞艇一般,正朝着泗水河的河面急速下坠中。 来不及多想,金奴“蹭”地一声跃起。只是眨眼之间,就在刘行眼看着要坠入河中时飞到了刘行身边,掠空而过时一把抓住了全身无力、身体酥软有如无骨一般刘行背后的战甲绑绳,拎着刘行飞回到了岸边。 才一着地,刘行使出全身最后一股力气,将头直接藏到了两腿之间、抱做一团后大声叫道:“雷震、雷震,看热闹看够了没有,赶紧给我拿几件贴身的衣服来。” 刘行这一声喊,众人才仔细看了看他。这一看,慧了忍不住放声大笑道:“哈哈……唬 人的人自己被害了吧,居然被那火焰烧光了贴身的衣物。我说臭小子,这要是传了出去,你怕是想不成笑谈都难咯!”(未完待续。)uw </br> 第695章 给那貔貅开个尾门 “呀……” 慧了话才落音,他身边同时响起几声惊叫声。 慧了一回头,看到紫衣、白仙抱在了一起,齐齐将头转向了身后。杨凌儿更是脸蛋红的像是红苹果一般、扭转身“蹭”地向远处蹦出了七八步远后藏在了一颗大柳树后。 “哈哈……” 又是放声大笑,慧了重新看向刘行道:“完咯、完咯,大宋朝的宰相、当朝的太傅,居然自己使出法术来把自己衣服烧了个精光还不算,还被人家三个女人全都看到了那白皙的皮肤。哈哈,臭小子,你以后没法做人咯!不如,与我和你儿子一起做妖怪吧!我妖灵道,可是不怕被人看到光着屁股的哦。” “滚!”听闻到他这番话,刘行怒不可遏地暴吼一声。 侧头望着他,刘行大声骂道:“如果不是小爷冒着再次丧失法力的危险、使出全力逼得那大貔貅不能尽施出吞食天地的法术来,你这老妖怪还笑、你笑个屁。现在恐怕都已经和我一起,变作那貔貅兽的腹中物了,看你还笑个屁的笑。” “你是说,方才如果你不与我雷火双法齐攻,那貔貅怪会使出更厉害的吞噬术来?”刘行的话才说完,不等慧了开口接话,才落到身边的张天师便抢先开口问道。 双手抱住两条腿、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正色道:“如果方才你我没能将那大貔貅逼得只剩招架之力,但凡给了它再次施展吞噬天地法术的机会。不要说是我等,便是这方圆数里之内的所有生灵,都会被那貔貅兽当做食物、一口气全都吞到肚子里去。” 耳听此言,张天师面露狐疑的神色,若有所思地道:“传说中貔貅有嘴无肛,能吞万物而不泄,只进不出、神通特异,这些是世人广知之事。不然,也不会将其视若招财进宝、吸纳四方之财的神兽。可是。你是如何知道雷火之法,能将其逼得无法施展那吞噬法术呢?” 听到他的疑问,不等刘行回答,金奴抢上一步怪笑着道:“嘿嘿嘿。牛鼻子,你问那么多做甚?总之呢,你天师道已经传给我父亲了,以后你那正一天师道呀,有我父亲带领绝对比在你带领下更有前途。至于怎么知道阻止那貔貅施展出全套吞噬**。那是我父子二人的秘密,你还是别问的好。” “你……”张天师被金奴抢白呛声后,气得瞪大眼睛怒目圆睁地瞪了他一眼。 但随即一转头,张天师将脸扭向一旁道:“你是晚辈,我不与你计较。既然是你父子二人的秘密,不让我问我还不问了呢!” 在张天师与金奴呛声之时,雷震已经强忍着笑意、抱着两件衣服从远处奔到了近前来。 在雷震和与他一起跑过来的梁兴帮忙下,刘行收起战甲、迅速套好了衣服。 重新将锁子甲披挂到身上后,刘行却是立即正色望着梁兴道:“梁抚台,你立即下令。将此处方圆二十里内的所有百姓暂时移往他处安置。不得我的命令,所有人畜莫要回来。” “方圆二十里?那神兽、真的有那么强悍的法力吗?” 梁兴接令,却并未马上去执行,而是一脸疑虑地道:“太傅,并非属下质疑您、可是这方圆二十里,泗水河两岸便分别有两座县城都在此范围内。若是移走两座县城的人畜,而那神兽又没那么强大的法力,恐怕会引来朝野对您更多的非议呀!” “非议?小爷我何时怕过非议?”闻言露出不屑地神色,刘行面色一凛道:“如果怕被一些人说,小爷还用混吗?口水再多。也淹不死我。” 言至此处微微一停,刘行再次紧盯着他说道:“还有,在移走人畜的同时,你再着令附近州县、山东转运使。最多十天内我要他们给我弄来千万斤的食料、最好是那种腐了的食料堆积到这泗水河的两岸。” “千万斤!”一听这话,梁兴不由得再是一惊道:“太傅十日要千万斤食材做什么?还要最好是腐了的,难不成您要以那千万斤食料塞到那只进不出打貔貅的肚子里去,活活地将他撑死吗?” 见他再次生疑,刘行抬手在他的肩膀上砸了一拳:“我叫你做什么马上去做,是不是巡抚没做几天。跟小爷这做出来官架子、连我都指使不动你了?” “没、我没有抗命之意……” 梁兴被刘行一拳砸的龇牙咧嘴、向后退了两步后说道:“一面要移走两城十万百姓,一面又要山东转运司十日内给您运来千万斤食材。太傅,您让我做了巡抚,我就得想着怎么对这一方百姓有所交代是不是!您若是不说明白了,属下能依您指令去办,可是如何让我说服那些百姓、不引起民怨呢!” 听到他这番话,本就是与他开玩笑的刘行重新正色下来:“方才与那貔貅交手时,我已暗中测算过那神兽法力可波及的范围。二十里、只多不少。如果那些百姓不撤走,一旦下次我对那神兽展开攻击,它若使出那吞天食地的法术来后果会怎样你该知道。” 再次略停了下话,刘行接着又道:“千万斤食材,以我估计,足以塞满了貔貅兽大半个肚子了。只要能填满它大半个肚囊,我随食材进入其腹中去后才能寻好肠道、帮那貔貅在它屁股上钻出一个屁眼来,让他以后不用再去只进不吃、只吃不拉。” “啊,太傅您是要随食材一通进那貔貅腹中去,还要给那神兽弄出尾门来?”梁兴听完刘行这些话,疑问没了、彻底变成了一副惊讶万分地样子盯住了刘行。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行道:“想要弄死那貔貅容易得很,可那么一只生存于这天地间数万年,有着无比巨大神力的神兽若是轻易杀掉多可惜。所以我要给它做个手术,让他从此以后为我所用。” “我不同意!” 刘行话音才落,种雁翎突然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刘行的胳膊急切道:“谁都不知道那貔貅的腹中是怎样,我不同意你去冒险。”(未完待续。) </br> 第696章 爱要放手、不是羁绊 “放心,我既然要那样做,自然早知凶险、也早想好了脱身之法。” 眼见到种雁翎那情急于色的表情,刘行在她的额头轻轻敲打了一下:“我知道娘子担心我,放心。只要这次擒下那只貔貅怪,寻出九鼎来、相公我立即就与你去圆房,不会让你继续做我有名无实娘子的。” “胡说什么呢?”种雁翎一听到这话,顿时窘红了脸、挥起粉拳在刘行肩头轻轻捶打了几下。 娇羞之后,她却很快又回复到之前那情急的神色,望着刘行道:“我知道你修为加上信仰之力相助,已是如今天下第一人。可那是上古神兽,不是凡间寻常的生灵。我不要你冒险,就算不一生一世不圆房、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只要能和你厮守我便已知足。” 话到这里,种雁翎的声音略带了几分哽咽继续道:“你说过要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伴我到老。你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不要你去冒险,我不要你未等我白头,便扔下我一人孤独在这世间。” 见到此情此景,刚被两个狐仙从地上扶起的慧了、站在一旁的张天师和雷震与梁兴都不由得一阵黯然。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尘世间哪一对情侣,不希望与相爱的那个人牵手走到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又何尝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所期望的。 可是偏偏刘行似乎很难只能是给得出那样的承诺,遇上如今这种事的时候,却不得去冒着一去不回的危险而不能为心爱之人兑现那个承诺。 因为刘行是天外飞仙,是唯一可以改天道、变天数的人,是唯一可以让这尘世间万民从此彻底摆脱天庭玩弄的人。 因为刘行是个胸怀大志的人,从前那个只想隐入山林只做逍遥人的刘行,早在走出太原城那一刻开始便已死去。如今这个刘行,早已打定主意要让这人间美满、家家团圆。 为了改天道、变天数,就必须制服或者杀掉那只上古神兽、大貔貅。所以刘行之后能义无反顾、选择勇往直前去舍命相搏。所以刘行只能为了心中夙愿,辜负深爱之人、去自食其言不能兑现给爱人的承诺。 这样的选择是让人痛苦的。虽然刘行装得很从容。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揪心、要让自己心爱之人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一起痛苦,所有人都知道其实刘行心底比种雁翎更痛。 可若是刘行不去舍命冒险,无法取得九鼎重新鼎定九州,那这浩劫虽会暂时被终结。一旦刘行飞升或者逝去。必然又会卷土重来。 到那时,相爱之人虽不在,谁又能保证一旦浩劫重新降临那一天,刘行与种雁翎的后人不会遭了大殃呢? 不为一时之快,而舍子孙万代。所以再痛。刘行也只能选择去冒险。所以再难受,刘行也只能选择义无反顾向前冲…… 人在天地间,总是要做出一些选择。路是自己选的,再难哪怕跪着也要走下去。这是刘行前世里在心底就十分坚定的信条,这个信条已经跟随了刘行两世,绝不会就此因儿女情长被撕碎。 “好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该放开我、让我去为了你我而拼搏,不是这样羁绊不放手。”忍住心底的痛苦,刘行推开了已经泪如雨下的种雁翎。 重新用双手抚住她的双肩。刘行正色看着她继尔说道:“你要知道,爱是给予、不是索取。你要明白,我不去付出牺牲、不去冒险。这天地间的动荡不结束,任何儿女情长、一己之私的小爱迟早都会被这混沌的世道给碾碎。” 再次推开他,刘行变得语重心长地道:“舍得一身剐,敢把天帝拉下马。只要给我真的制服或者杀死那只神兽,寻出九鼎来。便是天帝以后也休想再将我人间玩弄于股掌之间,到那时你我再天长地久、再去相守到白头,才会真能天长地久。” “可是、可是……”种雁翎听完刘行这些话,心底虽是已经知道刘行的选择她直接接受。却还是心有不甘的欲言又止。 “不要可是了,种姐姐、既然他选择了,爱他就该放手让他去为了理想而拼搏。”种雁翎的后话还未说出来,方才藏身到大柳树后的杨凌儿来到了她的身边。 拉住种雁翎的手。杨凌儿深情地望着刘行道:“他是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豪杰,你我不该以****捆住他的手脚。他是一个肩负了天下的男人,作为他背后的女人,我们能做的只是支持。不要让他乱了心智,一旦他的心乱了,才会真的一事无成、粉身碎骨。” “杨姑娘说的好。”杨凌儿的话才说完。她身后的白仙也走上前来。 牵起种雁翎另外一只手,她也望向刘行说道:“他是一个真男人、好汉子,作为他的女人,你该给他的是支持、是鼓励,不是牵绊和让他分神。放心,白姐姐在、他若是真的一去不回、我便是舍了这一身修为也会劈开了那貔貅把他给你抢了回来。” “就是呀、就是呀!” 白仙的言一落,金奴也走到了种雁翎身旁。不过他牵起来的不是种雁翎的手,种雁翎也没手被他牵了。 金奴牵起的是白仙的手,牵起白仙的手后,他俏皮地望着刘行道:“七娘您放心好了,如果真是石十日后父亲遇上危险,至少还有我站在他的身旁。只要有我一口气在,白仙娘子不用舍得一身修为。只要我还在,也能保证让父亲安然地回到你身边来。” “好了、好了,你们都酸够了没?我的牙都快被你们这你侬我侬、你情我爱的给弄得酸倒了。”慧了在金奴的话说完时,被紫衣搀扶着来到了近前。 侧头怪笑着看了一眼金奴,旋即他正色注视着种雁翎说道:“你不用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你相公呀!他就算真被那大怪兽吞了进去,也绝对死不了的。你不要忘记了,他如今可是一肚子的妖灵内丹所炼的神丹。那神丹聚集多了,是可以抗拒世间一切腐蚀之物侵蚀的。”(未完待续。) </br> 第698章 百万囚徒、流放以充辽北 动起来、山东地界上全都动了起来。+頂點小說, 在刘行的命令下达、梁兴迅速将山东三司使全部都召到了泗水河畔后,整个山东动了起来。 从巡抚下达全省******,要在十日之内筹集千万尽食材的消息一传出去,整个山东地面上也为之一震。 全省的百姓都在猜测,那位伟大的宰相、大宋朝的救星这又是要做什么呀? 山东地面上没有强大的敌人,甚至连那些过去落草的草寇,早在吴璘在此时都给扫荡、招安得干干净净了。那伟大的铁血宰相、刘大官人是要用那千万斤军粮来做什么呀? 百姓们在猜测中被各地官府动员了起来,当然,如今的山东是整个北朝推行各种新发最快、最彻底的,百姓们无需去多缴军粮。他们要做的,只是每村选出一些人,拿着高收入去暂时加入到转运司中帮助押运粮草。 那么粮草从哪里来?那可是千万斤的食材。答案很是简单:从各处刚刚建起来的皇家粮食储备库中调拨。 山东是第一批全范围、大面积兴建起皇粮储备库的省份,这与吴璘先前为山东打下的基础密不可分。 所以千万斤食材,对于山东各地而言,无非只是将各州府储备库中的粮食抽调走十分之七而已…… 在整个山东都行动起来的同时,北方、锦州北的战场上,战火却仍然在熊熊燃烧着。 张宪全歼了高丽兵,他面前的三万多金兵根本也无心再战。只是一次正面接触后。那三万金兵竟然接连放弃了十几座城池、一路玩命也似地朝着大后方奔逃过去。 面对此种情况。张宪清楚地意识到他不能被敌人暂时的溃败、己方的暂时性大捷带来的胜利而冲昏头脑。 目标是辽东。他很清楚。但刚刚占领下的城池,十城空去九座半,这让张宪只能找来军情司负责人、直接开启鹰扬卫的通道,一封急请发到了泗水河边…… “三日连克十九城,张宪这一下算是彻底给他老子争了光。”听完鹰扬使的请奏捷报,刘行微笑着先是点了点头、赞赏了一番。 旋即皱眉微微思索后,刘行正色对那鹰扬使说道:“告诉张宪,让他原地休整五天。五天内。我会从宁绥冀三地勾调出一批军民迁往他那里。现在他的大军已经杀到了辽东附近,我便授他一个暂领辽北巡抚之职,方便他日后更好地原地处置辽北与辽东军政诸事。” 那鹰扬使接令,确定了刘行没有跟进的命令才转身快速离去。 待那鹰扬使离去后,刘行将目光投向了雷震。目光一对,不用刘行开口去说,雷震马上拿出笔在用舌头舔了舔。 “命河北、绥远、宁夏三地,火速将那三处百万教化营调往辽北各处。教化营中已教化好的,到达那里后全部还以自由身。但是那些人将由张宪去决定,那些重获自由的新生者在一定年限内部得离开迁入地。属半流放式在当地管制。” 话语微微一停,再做思索。刘行接着道:“命河北、山西两省,将所有轻罪收监之人,同时全部集结起来、待张宪全面攻取辽东后,将那些囚徒全部送往辽东各处去流放。那些囚徒,在其刑期之内,胆敢私自逃离流放地者,刑期翻倍、加重处罚。” 流放是将罪犯放逐到边远地区进行惩罚的一种刑罚。它的主要功能是通过将已定刑的人押解到荒僻或远离乡土的地方,以对案犯进行惩治,并以此维护社会和统治秩序。 作为一种刑罚,流放是中国古代法律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流放刑罚在我国起源很早,并且沿用历史悠久,从远古流放之刑出现。 不过在大宋朝,这种体系还是第一次被刘行公然、正式地使用出了这样称谓来。因为从前的大宋王朝统治者很是善于揣摩人心,怕引起百姓的反抗,将这名词改成了“刺配千里”。 流放之刑的起源虽然很早,然而远古以来多是零星出现,到秦汉时代才逐渐形成体制,直到南北朝后期流刑开始进入五刑体制,占据其中降死一等重刑的地位。 隋唐之际,以徒流刑为中心的笞、杖、徒、流、死五刑制正式确立。自此,流放之刑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中国刑罚史上,并一直影响到清末。 古代的中国,是一个繁荣的农业文明国家,大多数人被束缚在土地上安土重迁。人们普遍强调家族主义、子多福多。儿孙满堂,四世同堂,成为多数中国人梦寐以求的理想。 在这样的环境中,无论是谁,一旦遭受到流放的刑罚,一定被认为是一件极为不幸的事情。 在中国传统社会中,流放是十分独特的政治现象,被统治者自诩为一种仁慈的刑罚。所谓“不忍刑杀,流之远方”,体现了儒家所提倡的仁政和慎刑。 但为了使流放刑起到降死一等重刑的作用,历代统治者煞费苦心的变换流放的方式,创造了花样翻新的流放形式、大宋朝先前的“刺配千里”便是其中的一种变幻。 与此同时,历代统治者在中国广袤的国土上,对于流放地点的选择也费尽心机,西北绝域、西南烟瘴和东北苦寒之地以及一些海岛都先后成为过流放地,形成了历代不同的流放标准,造就了诸多著名的流人聚居处…… 雷震当然早就清楚刺配实际上就是流放,确定刘行的命令全部说完后,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要离去。 可是就在他一转身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拦住了他:“雷都使,你稍后在去传令,容我先与刘哥哥说上几句话。” 称呼刘行刘哥哥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小公主赵金珠。 她拦住雷震后,快步走到了刘行身旁,正色仰头望着刘行道:“刘哥哥,你是想让那些教化营和监牢里的人,变成一群日后反叛我大宋的暴民吗?” “公主何出此言?”听到小公主的质疑,刘行低下头,笑微微地望着她道:“我不用刺配之名、改用流放之罪,公主认为这就会为日后埋下祸根吗?”(未完待续。) 第698章 拓土可封爵 “太祖曾言抚民甚于惊民,安民胜于吓民。” 刘行反问之后,赵金珠仍然仰头望着刘行先是说出了一套赵匡胤当年所说过的话。 接着她微微一停顿,露出浅浅一笑:“刘哥哥您要重以流放之名去处置那些犯了新法之人,若是换做是你、不是被刺配,而是被流放到原本荒蛮的地方去。而且,还要许多年、甚至是终生都不能回到家乡去。你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对我大宋还有所眷恋吗?” “或许您要说,汉有苏武牧羊,可是那些因犯罪被流放的人是不会成为苏武的。” 话语再次停顿了一下,赵金珠变得义正言辞起来:“之所以敢犯罪,必然是对我大宋、或者是对新法不服、不满。不满的情绪一旦日积月累,迟早是会演变成为对我大宋的仇恨、最终将那些犯罪之人推向揭竿而起、反我大宋之绝路的。” 又一次停了停,赵金珠盯着刘行道:“所以奴家请刘哥哥三思,莫要以流放之名去公然处置那些罪犯,不要为我大宋才要平定的东北方再埋下新的祸根呀!” 听完她这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刘行不由得再次暗惊道:我了个去!这是十三岁的小丫头吗?这心思缜密、不比小爷我差多少了呀! 暗惊之中,刘行却是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道:“公主担忧的,我早已有所预料。不过呢,我可以告诉公主的是,我让那些罪犯去辽东、辽北不得允许不的返乡,是留了后手的。既然公主如此担忧,罢了,我也不藏着了……” 言语微做停顿。刘行转头望向了雷震:“传令给刑部,让刑部明发告谕。告诉那些流放到辽东、辽北的罪民,凡是自行组成义勇兵、对非我大宋之蛮族展开征伐者。其所占领之地既为其新家园。其所掠夺之财、两成税款尽归其个人。” “我大宋诸刑之法,在义勇兵对外作战时。一概不适用。我大宋的军法,更不会作为日后整治那些义勇兵的准绳。也就是说那些罪民可以自行组成义勇兵,随意对非我大宋之土地去开疆拓土。”说到此处,刘行侧头看了看赵金珠。 脸上浮起诡异阴冷的笑容后,刘行接着说道:“跑马占地,谁夺来异族的土地,那片土地便是他的。夺地多我不但不会追究其责、反会封爵赐官。百里封男、五百里封子、千里封伯。哪个罪民要是本事大,给我夺来万里河山。小爷不介意封他世袭自领之地的侯爵。” 百里封男爵、五百里封子爵,谁要是从异族手上抢到了千里新疆域,直接封他为伯爵。 刘行话语中这些关于爵位的决定,还不够让赵金珠震惊的。让小公主震惊的,还是最后那一句“世袭自领之地的侯爵。” 世袭、那是世代传承,即便按照刘行制定出乎的新爵位制度,父为侯爵、子为伯,至少也要传承上五代、直到其后人被降封只会三等云骑尉为止,其家族都将世代成为贵族。 这种世袭罔替,原本是没有什么令人担忧、相反很令人安心的。 可是一旦和“自领之地”联系在一起。那意义则是全然不同了。 有何不同呢?不同在于如今大宋朝,即便是杨沂中等人的世袭爵位,封出去以后都是只拿钱、没封地。不能自称一方诸侯的。 但是如果是自领,那便是要让那些新贵族在大宋之外、由他们自己抢回来的土地上去自成一国、变成一方诸侯了。 诸侯之乱,历代多发。从汉到两晋,甚至到了唐朝。诸侯起兵反叛朝廷,给中原王朝带来的灾难有多大,那是只要能读懂一些史书的人都会一目了然的事情。 所以当刘行这番话说完,赵金珠彻底地急了。 她一把抓住了刘行的手,急声地道:“刘哥哥你是要搞新疆土上分封诸侯吗?这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 “为何使不得呢?” 其实也知道她为何说使不得,但刘行还是讥诮地一笑反问了她一句。刘行之所以明知故问。其实是想看一看这个小公主的心思到底缜密到了何种程度、她的政治思谋能力已经达到了哪个层次上。 “若行分封法,日后天下迟早会是诸侯纷起、大宋难安呀!”赵金珠不假思索、摇起刘行的手来说道:“汉唐以来。诸侯祸国殃民之事屡见不鲜,刘行哥哥您熟读史书、应该比我看得更加清楚。万万不要使出这分封之策呀!” 历史,刘行当然看得很清楚。小公主这番话说完,刘行心底却是暗暗窃笑:也不过如此,做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是与她赵家那些短视的皇帝一脉相承而已。 窃笑中,刘行看着她说道:“汉有推恩、唐那是李家人自己乱搞的产物。公主,我敢做的事,可有不成的?我要做的事,哪一件、哪一桩是来祸害大宋的?没有吧?所以呢,你就不要多说了。我敢这样做,肯定还是是有后手的。” 言至此处,也不给赵金珠在开口的机会,刘行再次望向雷震说出了自己的新命令。 这些新命令,全是让雷震去发宗泽的。首先刘行让宗泽带领枢密院制定出一个拓土诸侯佣兵法来。 基本原则有三条,其一是私募佣兵不的超过其领地官兵、巡防兵的实力。凡有无论是明是暗,领主兵马和实力超出当地驻军者,视同谋反、严惩不贷。 其二是不的与朝廷争夺兵员,也就是凡是朝廷命令、在大宋兵役期年龄的男丁,都不得改投领主私兵中去。 若以高饷等一切手段,将朝廷所定适龄男丁招入领主私兵者。轻则削爵收地、重责斩首,其族人也将全部被判入教化营变成罪民之后。 其三,领主私兵朝廷随时调用,领主不的抗拒、否则视同谋反。而朝廷派驻在领地内,无论是边军、禁军还是巡防兵,那些领主绝对没有勾调的权利。敢擅动朝廷之兵者,也一概视同谋反、严惩不贷。 同时,再让宗泽去给胡安国下个命令,让咨议院弄出一套<自治领基本律>来。明确出三点,首先一切律法必须基于我大宋王法去修订、其次二是只取地方税款、不取朝廷税款项目做其自治领之度支。 第三,每年所得地方税款,四成上缴朝廷、两成归领主个人、四成归其领地度支所用。(未完待续。) 第699章 分封之乱心悸在 诸侯与藩国,自从上古时代开始便是华夏文明的一部分。 禹王传启、建立夏朝,中华进入到“家天下”体制时,其采用的便是一种部落联盟和复杂的酋帮体系做为统治的基础。 那时候夏族的十一支姒姓部落与夏后氏中央王室在血缘上有宗法关系,政治上有分封关系,经济上有贡赋关系,构成了夏王朝的核心领土范围。 后来的商朝也是一样,都是部落联盟作为基础、建立起一个统一而又强大的国家来统治中原。 商朝的创建者商汤,原本其实也是夏朝的一方诸侯、是商部的首领。他用部族首领的身份和地位推选了夏朝,自然也会对那些部落联盟的成员格外防备。 只不过后来者不如前人,商朝的时候人类逐渐在文明的熏陶、社会发展之下变得心思善变,也变得对利益有了明显的争逐*。 有了利益争逐,必然就会对商朝的王权形成威胁。担心也被部族首领推翻王权,所以在商朝的数百年间,曾为了防止那些诸侯闹事、甚至是侵害到王室而选择一次又一次的迁都。 可惜的是,最终商朝还是被部族首领给推翻了、西岐的周文王和周武王父子俩,事实上也只是商朝部落联盟中的一方诸侯。 他们父子两代联手将商朝击碎、打垮后建立起了影响了中华文明数千年的文化首盛大周王朝。 可是到后来又怎样?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加之不问政事、任由奸佞掌权,惹恼了那些诸侯、在犬戎杀来时都不愿意去出兵去勤王。好好的一个大王,竟然被异族直接给咔嚓,导致大周王朝在历史上被一分两段、东西两分。 然而东周更是诸侯之害最明显的时代,春秋有五霸、战国有七雄。连年征战了数百年、打得中原之地那叫好生一个热闹。 诸侯不听王命也还罢了,到了最终东周还是被西方诸侯秦给取而代之,王室消融在历史的长河中。 所以到了后来。汉高祖虽然分封诸侯,却是先弄死韩信、再搞死彭越、英布、臧布等异姓诸侯王。公然喊出了“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的口号来。 于是乎,从那之后,大汉朝真就没再出现过异姓诸侯,给大汉皇权造成过真正足够大的威胁。 可是呢?济北王刘兴居是刘家人,淮南王刘长、刘安也是刘家人,广陵王刘胥、江都王刘建、阜陵往刘延都是刘家人,不是也前赴后继地以诸侯起兵谋反、闹得大汉王朝一阵鸡飞狗跳吗? 当然。与七国之乱时那七位刘家本家王爷联合造反相比,不管是刘兴居、刘长、刘安,还是刘胥、刘建、刘延,甚至是后来东汉光武帝的亲生儿子楚王刘英,那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虽然七国之乱只是短短三个月内便被大汉王朝派出周亚夫等人给平定,可是西汉最强盛的文景之治因随之昙花一现后迅速消散。 以至于汉景帝的继承人、汉武大帝刘彻继承皇位后开始大搞“推恩令”,才算是勉强让大汉王朝日后没有再发生那样使得皇室颜面扫地、皇威当然无存的事重演…… 可惜的是,汉武帝的“推恩令”在他那个时代管用,到了东汉末年,还是三国对立、三分天下。 懂得一些粗浅历史的人的都明白。魏蜀吴三国其实原本还是名义上臣服于名存实亡大汉皇室那两个傀儡皇帝、一对苦命兄弟的。 曹操是乱世之奸雄,他不敢逼汉献帝把皇位给他。直到他死了以后,他的儿子才在司马懿等人唆使下逼迫汉献帝禅皇位、彻彻底底地去灭亡了大汉王朝。 蜀主刘备动不动就跟曹操掐架。可他名义上还是得承认曹孟德是大汉的丞相,还是得承认他那“侄儿”汉献帝是天下共主。 东吴的孙家雄霸江东,即便在最强的时候也不敢公然喊出袁术那样的口号来,去自立为皇帝、不在尊奉汉献帝为天下共主。 诸侯之乱,在汉朝之后才真正让中原大乱了好多年。两晋就是个一直在诸侯纷乱中存续的王朝,五胡乱华之际、更是诸侯为主上演了群雄逐鹿,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混乱时代。 所以到了隋唐,无论是杨家父子,还是李渊、李世民、武则天等人。都分封制度都进行了极其深入、严格的细化。 因为没有了诸侯的掣肘和威胁,才有了所谓的“开皇盛世”。才有了所谓的“贞观之治”,才有了唐朝中前期四海来朝的所谓“大唐盛世”。 然而花无百日红。安史之乱是节度变诸侯、起兵搞得大唐王朝乱做一团,连皇帝都被乱兵吓得躲到了蜀地去、还杀了芳名传千古,留下过“一骑红尘妃子笑”传说的绝代佳人杨贵妃。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好的榜样能让国家强盛、能助国泰民安。坏的榜样,其实远比好榜样更容易被人效仿。 有了安禄山、史思明做榜样,晚唐时代完全陷入到节度使为名的诸侯分封、动乱不休之中。 直到了最后,“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黄巢起兵,直接打得大唐王朝彻底分崩离析,直接给了朱温篡唐的最好机会…… 所以自从赵匡胤“陈桥醉酒、黄袍加身”,他先是“杯酒释兵权”给他那些当初帮其登上皇位,当时俨然已有藩镇之象的老兄弟们全都夺去了兵权。 所以自从赵匡胤、赵广义兄弟俩以来,赵家人历来都是严格控制本家封王的人,都是对武将和掌握兵权的人严密关照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唐之藩镇之乱在他大宋王朝再重新上演…… 但是刘行如今却要将藩镇合法化、公开化,赵金珠在刘行一口气说出自己的一系列新策后,忍不住泪水扑簌簌地顺着双颊流淌下来。 “刘哥哥,你纵有千般法,分封制一开、天下迟早大乱呀!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求你收回这自制领的决定,不要为我大宋埋下祸根呀!”泣不成声,小公主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刘行的脚下。(未完待续。) 第700章 先给领主挖天坑 眼见到小公主跪在自己的脚下,刘行急忙上前拉着她的双臂将她拉了起来。 扶着赵金珠重新站好之后,刘行苦笑一下道:“公主怎能向臣下跪呢?而且你还太小,还是没明白我这领主之策,实际上不是为我大宋埋下祸根,恰恰是要让我大宋边疆永固最好的决策呀!” “塞外何止十万里,那要封出多少领主来?刘哥哥,你不要欺我年幼、便向骗我了。” 泪水仍然止不住的流淌着,赵金珠哀怨地道:“大宋如今唯你不能撑起,江山社稷尽托你一人之手。我等大宋皇家儿女,只是不希望你拿江山社稷胡来,还望刘哥哥收回成命可好?” “珠儿呀!你不相信你这刘哥哥,那可否能相信为师呢?”眼见到赵金珠那副样子,慧了忍不住走上前来。 他注视着赵金珠,在看到她抬头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后,笑吟吟地开口道:“我的徒儿呀,你是真的不懂你刘哥哥之所以这样做真实的用意。嘿嘿嘿,正如他所言,此法一旦推行,真是大宋边疆永固、异族再难崛起最佳的决策呢!” “师傅、您怎得也这样说。那您倒是给珠儿说个明白,此法若行、何以让我大宋边疆永固?你倒是讲一讲,此法若推,有又何以不使诸侯乱我江山呢?”一听到自己的师傅竟然也帮着刘行说话,赵金珠不由得撅起嘴、瞪着慧了问道。 被自己徒弟瞪着,慧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继续笑着说道:“党项原本是一个大部族、有实力与我大宋抗衡吗?数百年前,没有阿骨打的时候,女真人在黑山白水间有实力侵我中原、毁我社稷,更不要说将你父兄掳走吗?” 话语微微一停,慧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侧头诡异地一笑。看了看刘行。 刘行看到他那目光立即会意,马上接话说道:“东胡各族每次兼并成一个大部族,必然都会侵我中原、乱我华夏。无论是五胡乱华。还是突厥、匈奴、鲜卑南下,都是在其民族自身先完成统一、拥有了强大实力后才做出来的。” 言略一停。刘行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继续说出了自己这分封之策的真实用意来。 这分封之策,首先是鼓励中原儿女自行结社、组团,以民间的自发的义勇兵力量去对胡夷持续开战。 一面利用持续不断的战争,打得他们没机会去抱成一团。一面利用这种分封体制,在四边胡夷领土上建立起成群的汉人领主国,对那里进行汉化改造。 与此同时,领主地税收一分为三、四成直接上缴朝廷。直接稀释了那些地方领主的财源。没有钱,那些领主想要招兵买马很难。 以律法确定领主可以拥有的私募兵勇数量,这也是朝廷日后可以制衡地方领主实力的最*宝。 就算是一个坐拥万里山河的领主,朝廷不准、他就无法合法地建立起一支强大的私人武装。 无论是哪个领主,如果敢去僭越、私自扩大私兵规模。那好了,那领主就上了刘行的当了。 朝廷可是削了那领主的爵位,然后谴出大军去血洗领主地、将那片地方彻底变成汉人的新基业。 除了不给领主私人财力强大到不受朝廷控制、不许其私募之兵马超过当地朝廷所派驻的驻军外,刘行还特意加注了一项基本原则、不许领主去勾调当地驻军。 这也是刘行为那些领主挖下的一个天大的坑,只要有领主敢去私下里与驻军掌握军权的往来过密、甚至是利用收买和行贿手段拉拢地方驻军的掌权之人。 天策卫是没了,可军情司仍然在。军情司不方便直接出面。可那还有散入到各部中的监察御史在。 在军情与监察御史之外,刘行还会让都察院与理藩院特别设置出一个联署新衙、直接归内阁三辅管勾。 其职能将是兼顾了军政之权于一体,针对那些藩属地军政人员任用的衙门。名称定为“驻藩司”。 驻藩军政官吏的选用上,日后将采取吏部初审、兵部同议,都察院与理藩院复议,最后交驻藩司终议圈定。 这样既可以确保派出去的人,只会是能被刘行、宗泽所信任、可依托的人。同时又能让外派驻藩的人,在上任之前就明白一点、他们的权利虽然打,但是要接受两院两部和一司多重监管的。 在如此多重监管之下,外派驻藩之人若是还敢去私联领主、胡作非为,除非他的脑袋被驴踢了、把五个部院司的人都当傻子。也把刘行和宗泽当二货了。 敢把刘行当二货的人,事实早已经证明了许多次。其结局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得极惨…… 总之,刘行这自治领的决策。主要目的其实就是鼓动那些本身就不愿意遵守大宋新法的罪犯冲出去,到本土之外去用他们的鲜血、身躯打出一片新天地来。 想要自己做主,自己去开疆拓土。有了他们自己的领地,只要不是基本方针上与朝廷的法度上有冲突,刘行平时不会去管他们。 但是,一旦他们的做法与朝廷基本的准则起了冲突。那很好,非常好,那就给了刘行一个合理、合法将其用鲜血与生命搏来的土地彻底收归朝廷所有、撤销其领主国,将其领地重归朝廷的机会。 朝廷不领主太多先进火器,反而日后会将领主武装变作朝廷消化淘汰下来那些火器最大的销售地,也是刘行后续跟进的一计毒计。用火器不断掏空领主,不相信他们还有财力起兵造反…… “我大宋如今不是晚唐、不是东汉末年,更不是商周时代。”一口气将自己做出决策的真实想法对小公主说完,眺望泗水深渊的方向刘行停息了一下先是这样说道。 接着做起总结,刘行沉声道:“敢在我强大的大宋去搞诸侯征战者,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敢反我大宋者,我也会让其万劫不复、死无全尸。总之,我要不以朝廷之力劳民伤财,去得万里新河山”(未完待续。) 第701章 军前拒圣、杨帅生忧 刘行将全盘计划说了出来,自己的心里也算是轻松了几分。 这种轻松,其实也还是源于内心深处的担忧。那份担忧,是据说已经南下,却一直未被寻到踪迹的赵佶、赵桓父子二人。 将自己全盘计划和盘托出、告诉赵金珠,刘行坚信日后即便真有二帝复位那一天。只要假以时日这个小公主长大了,她便会成为皇室内部坚定推行自己对外、对内这一切政策的既定方针之人。 也可以说,当决定将此番计划全部告诉小公主的时候,刘行已经开始隐隐地有意将她变成自己插入赵宋皇室的一根钉子来寄托。 这根钉子扎得好,就算那两个昏君复了位,以此刻小公主的才智、也能够让既定方针不因昏君复位遭到破坏,从而使自己一番心血被毁于一旦…… 也就在刘行将决策所定核心方针告诉给赵金珠的同事,此刻的塞北、锦州北的荒野上,本是休整之后做好了继续北上去直捣黄龙府的大宋王师,却因为一个人出现在大军面前而暂时停止了进击的步伐。 “我乃河东宣抚使兼领权知太原府张孝纯,杨沂中、我于你那主人有大恩,你敢不见我、就不怕被你家主人知道了责备你吗?” 宋军大营外,张孝纯趾高气扬地以马鞭指着营门的方向,大声叫喊道:“杨沂中,你不见我、难道连陛下也敢不见吗?你不要忘记,你可是大宋的将军。如今陛下亲至营门前、你还不速速来拜见、难道要造反不成?” 大营内,杨沂中听到张孝纯的喊话,黑着一张脸侧头望向身旁的胡闳休问道:“姚先生,这可如何是好?那张孝纯是太傅两年一直在设法想要营救的知遇之人,如今他竟然代金狗的狗皇帝来与我和议、还言说他身后那架马车里坐着的便是昏君。你说我是见也不见呀?” 胡闳休闻言,皱眉思索了一下,并未立即给出答案、而是侧头看向了一旁的张宪和李若水。 李若水见胡闳休望向他。自知胡闳休为何欲言又止。他的亲哥哥当初是为了向那个昏君赵桓和他那老爹宋徽宗尽忠而死的,如果胡闳休说不见、担心他会立即出言反对。 知道对方心底担忧。李若水却是垂首对着杨沂中一礼、开口道:“杨制台,若营外来的真是陛下,当见。但是见之前,必须与那张孝纯有所约定、只许他与陛下入营,跟随在他身边那两千名魔道高手敢靠近者、杀无赦。” 张宪在李若水的话说完后,也是正色望着杨沂中道:“是的,杨大哥。无论是陛下,还是张孝纯。你我都不能不见。但那些魔道高手显然是来挟持陛下的,而且很可能包藏祸、想入我军大营一探究竟,所以绝不可使那群魔道高手入营来。” “可是金狗不是傻子,我若是只让张宣使和陛下进营,他们岂会同意呀?”杨沂中听到二人的话,不禁愁容再浮现在脸上。 胡闳休察言观色,听完三人的对话终于在此时开了口:“如今之势,金狗定是想以陛下为质逼制台、张抚台与折将军继续北上。而折将军那里,已经基本扫清了西路之敌,只需几日、便能从西路直逼金狗腹心之地。在此等情形下。让我军止进等于是自毁干成。” 言语微停,胡闳休再看向张宪:“张抚台,您若是不扫平辽东、征服辽北。巡抚之位也只是个空名罢了。最重要还是你麾下将士们,必然会以和议而士气受损。到那时,便是再启战端、重新北伐,怕也要事倍功半。” 说道此处,胡闳休重新回望杨沂中:“而我军本部、制台麾下这个三军六镇本部之兵士气一旦受损,怕是没有许多时日、难以再成今日之锐势。故而,我以为当做好两手准备。制台先谴出兵马、围住营外的陛下与张宣使。” 话到此处,胡闳休的脸上变得有些阴云密布、冷冷地继尔又道:“魔贼若知难而退,我等不战而迎回圣驾。若魔贼顽抗。我等便血洗金军、强行救回圣驾来。不过在做这一切之前,制台当须取得太傅之授权。不然。日后怕是罪责难逃、功不抵过。” 胡闳休这番话说完,杨沂中变得更加愁闷道:“可是即便是以鹰扬之道上奏太傅。从此处往山东往复也要两日之久。看那张孝纯的意思,最多今日夜里、若我不见他,不与之和谈,他便要改去他处。那样我还是要背负上一个不忠恶名,日后定难逃罪责呀!” “制台所言别处,想必所言是折将军吧?” 张宪听到杨沂中这番话,诡异地一笑道:“折彥直如今不同于我,连我都亲到制台帐前来议事,制台只需一道军令过去、还怕那张宣使能带着陛下越过三军防线、直入河北、绥远去不成?” 折家是大宋朝少有的世家,整个家族的人对赵家都十分的忠诚,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所以杨沂中担心的,正是如果张孝纯在这里吃了闭门羹,转而去西面找到折彥直。 到那时候,张孝纯一旦能够与刘行取得联系了,那他这拒皇帝于营门外的罪名怕是要被落实了。要是背负上那样罪名,后果将会怎样、谁都无法预料。 张宪的一言道破杨沂中的心中事,同时还给出了他一个看上去很好的建议。 可杨沂中听完他这个建议后,却再次发起愁来:“让折彥直那厮来见我、参加军议不是难事,难在他若来了我这里,西路军谁去掌管呢?一旦金狗得知他离军来此处,趁机反击。群龙无首,西路军吃了败仗、我不还是要罪责难逃,被太傅轻则踢屁股、重则严惩呀!” “我的东路军无我坐镇,一样有李参使可以领军作战。” 张宪听到杨沂中的话,冷冷地笑道:“那折彥直连自家亲人都那么狠辣地下手,制台为何不趁此机会收了他的兵权、转交给胡先生呢?相信以胡先生的威望、身份,去兼领西路军,朝中、军中也不会有谁反对吧?”(未完待续。) 第702章 天上来了个马知事 折彥直对自家人下手狠辣,张宪说出了一个当今天下对折彥直与折美凤共同的一个差评。这个差评是世俗观念形成的,也是华夏子孙基本的道德观念形成的。 人,可以对敌人心狠手辣,可以与对手竞争时不择手段。成功了以后,在中原人的眼睛里和心里,那个人就是成功者、不会去在意他曾经做过些什么。 人,不可以对亲人下黑手,不能够六亲不认去伤害亲人。如果一个人是凭借对亲人下黑手,凭借着伤害亲人走向成功的。他日后即便是再成功,也会为人诟病、不敢实信。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在中原的历史上,有过那么一个人、号称千古明君。可是无论他生前还是死后,他身边的人、跟随他一起坐江山的人,事实上也都不敢对他十分的相信。 那个人叫李世民,没错,就是那个号称开创了大唐盛世的人。 观李世民一生,年轻的时候他确实是个好领袖、好大哥。带着一群草莽出身的好汉,帮着他父亲打下了大唐的江山。 可是人到中年以后,他为了权势、为了利益,不惜发动了玄武门事变、不惜逼着他老爹“退位让贤”。以至于谁都无法否认他在政治上的成就,却很少有人真的会去赞佩他的为人。 天理循环,李世民到了晚年呢?他的身边那叫一个“岂是一个乱字了得”。今天亲儿子谋反、明天亲闺女偷人,后来就来上一幕外甥女跟舅舅胡搞的丑事。 报应,按照天理循环的道理来说,一代千古明君李世民虽然凭借对亲人下黑手、凭借伤害亲人登上了九五之位。可是到了他晚年,那还真是一个报应俱全、让他那颗心被摧残了个细碎。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事实上他自己更清楚、其实他是“晚景凄凉”。 李世民尚且会遭人诟病。所以张宪和当今天下所有人对折彥直存在着深深的成见,那也就不算什么稀奇事。有了成见,自然不会诚心地将其视若手足、当成最好的队友。 张宪是张宪。张宪能道破折彥直为人不咋地这个事,关键还得看杨沂中怎样去想、怎样去做。 调折彥直来总督帅帐前议事。那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事。问题是,折彥直一旦离开阵前,正在如火如荼、高歌猛进的西路战场谁去主导才是大问题。 胡闳休足智多谋,可他是个文人出身、不是武将出身,杨沂中不希望刘行费尽力气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文武平衡局面因他一时私念被破坏。 所以在张宪的话说完后,杨沂中还是先看向了胡闳休、面无表情地问道:“胡先生,张兄弟保荐你去接任西路军的总管,你是何想法?可愿意去否?能做好那西路军总管之事否?” 杨沂中像是在向胡闳休做询问。可是胡闳休不是傻瓜。杨大总督前面是征询他的意见,后面却跟着来了三个问。那三个问是何意、那说明从本心上杨沂中不希望他去接掌西路军的总管。 胡闳休很聪明,他当然猜得出杨沂中究竟是何想法。 “太傅曾有明言,自靖康四年起,我大宋文人非兼知兵法、又擅武学者或道法高深者不得为帅。”一开口,胡闳休先是搬出了刘行说出的话来。 接着他先对张宪抱拳致谢,接着垂首对杨沂中道:“太傅既已明断,我等身为属下者不可擅乱其制。我虽知道兵法,却不懂武学、道法修行上甚至还不如许多西路军的低级军校。孤儿,属下不敢去接那西路军总管一职。还望制台大人暂莫调回折将军来。” “那先生以为,张孝纯我是一定得见咯?”他的话一说完,杨沂中沉着脸问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胡闳休道:“必须见,但方才我与诸位所议、金狗的魔道高手不的入营,这也是必须遵守的事。因为以那群魔贼的修为,倘若趁着两军和议之机来里应外劫我大营,势必让我军得不偿失。故而,此议必须坚持。” “可是这和议之事,并非我这个总督职权之内。我若是真见了那张孝纯,无论事情结果如何、我这临阵私议罢兵,也是做实了的僭越呀!”杨沂中仍然很是为难。担忧地如此说道。 确实,杨沂中是总督、身上才加了六部侍郎衔。四品以下文武官吏、钱粮征调等诸事上他都能自主。 然而按照现在大宋朝的律制所定。凡遇与番邦交际、或是和议这种事,那权利已经不再礼部、而是归了人家马扩的理藩院。 他一个总督。如果越俎代庖抢了理藩院的营生。以马扩在朝野间的声望、在刘行心目中的地位。杨沂中很害怕、他害怕万一那位马知事发起飙来,他还是会被弄得打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骚的下场…… “制台、制台,天上飞来了三艘飞艇。” 正当杨沂中一句话说完,让整个帅帐内冷场。所有人都低下头去皱眉沉思,思量起怎样做才能既不让杨沂中成了擅做主张、僭越议和之人,又能不让宋钦宗那个昏君去到别处的对策时。一个通传令大叫着跑进了帅帐,捧着一只箭来到了杨沂中面前。 举起那只箭,通传令面露笑意地道:“制台,那飞艇上坐着的乃是理藩院马知事,他是奉了宗太师之令前往蒙兀国、途径此处的。按照礼数,他射箭带了这封信,问您是否有何需要他协助的。” 一听这通传令的话,杨沂中一把抓过那枝箭、摘下上面的书信扫了扫。 接着他露出了坏坏地笑容,大笑着到:“哈哈哈……直娘贼地,爷爷正是愁闷无可解,不想天上来了个马知事。你、速去令旗台打旗语,请马知事火速落地。让他去跟张孝纯他和议吧!爷爷我继续带兵打我的仗去!”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杨沂中与马扩本来就是情投意合的好兄弟。如今身在他乡、正是愁闷时,马扩自己送上门来、杨大将军岂会放过他呢? 于是乎,那通传令接令便走、很快让旗台打出了旗语,召马扩所乘坐的那三艘飞艇缓缓落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703章 杨沂中“踢皮球” 杨沂中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可是马扩怎么出现在了辽南的战场上空呢?他不是理藩院的老大、不是应该呆在汴京城里等着与四方的番邦谈事情吗?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刘行确定了要让岳飞兵进蒙古大草原、去荡平那些敢帮女真人和大宋作对的蠢货。 草原上那不是只有一两个部族,而是十几个部族。如果全给扫灭了,且不说目前的大宋能不能支撑得起一支远征草原的大军。单从自身战力和战备上,便存在着太多的不足之处。 首先,要远征大草原,岳飞手底下如今是三军、六个镇的编制,人员尚且不满编、实际上总兵力只有二十万人左右。 那十几个草原部落如果联起手来,少说也有上百万的控弦之士。二十万人真要是到草原上去,遇上人家上百万人的抵抗,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战争只要需要打很长时间,后勤保障便会成为大宋进入草原军队的最大问题。从绥远、去草原,一路上随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那些部族又都是骑兵,随时随地都会切断岳飞身后的粮道。 人是铁、饭是钢,再强大的军队没粮草,也根本无法去坚持长期作战。斗志会因为缺粮迅速低沉下去,怕到时候想要打胜仗都很难。 其次,慧了已经帮助刘行确定性的预料到,跑到塞北帮吴乞买的只会是塔塔尔儿部落为首、那些不甘心屈服于蒙兀国国王之下的部族首领和他们的手下。 蒙兀国那位国王呢,一直对待大宋的态度都是不远也不近、不亲也不薄。是个典型的中立派。 既然人家没侵犯大宋。用儒家的话说是“不该出师无名、谴不义之师强征”。用刘行的话说呢。那就是“人家又没招惹咱,何必找人家麻烦”。 蒙兀国国王是那片大草原上至少目前来说公认的共主,所以不能轻易对其动兵、却引来四方胡、夷、蛮的惊恐。一旦让那些异族惊恐,搞不好随时让大宋陷入四面是敌、八方临战的紧张状态中去…… 第三点,就是兵力的配备上,刘行十分清楚无法确保让岳飞凭他那二十万兵马,一战成功、成为霍去病、卫青一样的民族英雄。 大宋王师如今不是已经很牛,牛到战无不胜的状态上了?为何刘行还会这样想呢? 原因其实也不难理解。只要有地理常识的人、只有读过汉唐历史的人都会记得一个重点,那就是草原多骑兵、中原骑兵少。到了大宋朝,骑兵更是少得可怜。 虽然刘行如今大力通过民间赛马会开始在扶持中原驯养战马的基础,但那毕竟需要时间。 如今能够在杨沂中麾下武装起十八万火骑兵,其实已经让刘行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耗掉猎人谷两年来全部积蓄中的一半了。 刘琦、岳飞、吴玠三人麾下各自六万火骑兵,加上刘子羽麾下的四万火骑兵,那二十二万火骑兵早都让赵鼎那老先生叫苦不迭。只为了那些火骑兵,他连拍卖皇室侥幸留下那点宝贝的事都做出来了…… 再说大宋其他兵种,那些山地中作战的步军、平原上作战的步军,到了草原上根本就很难对抗来去如风的骑兵。即便是有强大的火力。也会杀敌的同时己方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好。 岳飞麾下那绝对主力的选锋、陷阵兵,其实都是擅于攻城战的步军。让他们到草原上干吗呀? 草原上就一座城。还是土丘城。其他各部族的汗帐,那都是春天在东边、夏天去北边,秋天到了西边,到了冬天又跑到南边,真正居无定所的。 弄一群擅于攻城战、攻坚战的到了那里,根本连人家的人影都捉不住,反容易被人家给倒打一耙、抽得稀巴烂…… 总之综合多方面考虑,刘行认为如今的大宋,不具备一战征服那广袤草原的实力。明知不可为,有些时候、有些事,刘行敢去为之。 但这件事关乎着全天下,关乎着整个华夏民族未来许多年的运程,更加关乎到三千万北朝百姓。 责任重大、亚历山大,为了不给自己增加压力,刘行才选择了让马扩乘坐飞艇直去见那蒙兀王。至于见到蒙兀王之后,马扩该做些什么根本也不用刘行明白地告诉他、这一点作为无双国仕的他,早已与刘行心照不宣…… …… 身负重任的马扩,从飞艇上一步下弦梯,见到杨沂中一开口便是有些粗鄙地埋怨道:“我说老杨呀!我这只是路过你这里,你却要我落下来做个甚?你杨大将军如今已经是威震天下,还需要我耽搁行程来为你效劳吗?” 听到马扩的话,杨沂中讪笑一下道:“马知事、我的马兄弟,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威震天下背后若是没你、没有太傅的支持,那不都是空口白话、只能在梦中出现吗?” 知道感恩,这是杨沂中的一大特点,也是他能让刘行、宗泽等人对他既信任又欣赏的根本原因。 懂得感恩的人,永远不会去搞风搞雨、翻云覆雨。因为只要你对他有恩情在,就能永远用恩情将他绑在你的战车上。马扩能与他成为莫逆之交、以兄弟想成,也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是个懂得感恩之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眼见到杨沂中一脸感激的讪笑之容,马扩一挥衣袖道:“太傅谴我去做的勾当很是紧要,你有何事要我帮忙、在此速速说来。你那帅帐,我就不去了。” 看到马扩如此,杨沂中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道:“我大营的北门外,太上皇与太傅一直在设法营救的张孝纯正在那里叫营门。张孝纯想要代表金狗的皇帝来与我和议,这事不是我一个总督职责所在、是你马兄弟的事。” 话到半句,杨沂中换做了略显狡诈的笑容,别有深意地望着马扩道:“故而我才叫你落下来,看看你是现在去见那张宣使呀、还是等你做完蒙兀国的勾当后,再来和他谈呢?”(未完待续。)u </br> 第704章 精锐在、定奇计 “我说老杨呀!你当这是踢蹴鞠呢?”眼见到杨沂中那副尊容,马扩脸色马上黑沉了下去。 瞪着杨沂中,马扩抬手指了指他道:“哦,太上皇到了你的大营外,你不去马上迎接圣驾、却要我来代你去迎驾。你是怕你若是迎了圣驾,日后太傅不开心了、踢你的屁股是吧?可是我比你强多少么?如果太傅真不高兴,我不是也一样要被踢屁股?这么个烫手山芋一样的活计,你还真好意思踢给我呀!” 听闻其言,杨沂中决定死猪不怕开水烫、再次讪笑着道:“看透不说透,大家还是好朋友。何况张孝纯代金主来谈和是真,我不迎圣驾也是为了不想僭越了你的权限这也是真。你职责所在与我不同,怎能怪我将这勾当当蹴鞠踢给你?” “杨沂中呀、杨沂中!” 耳听到这话,马扩再次指了指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可好,你我才分开不到一年、你这贼厮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好吧,你既然这样说了,看来我想不接球、不接下这烫手山芋一般的勾当也不行了。” “且慢。” 马扩话音一落,刚想起步走向杨沂中的大营,跟在杨沂中身后的胡闳休却上前躬身一礼、拦住了马扩的路。 “胡参使,你还有何事?难不成这辽南大军的诸位,都要有什么球踢给我不成?”一看到是胡闳休拦住他,两人也算旧相识、马扩打趣地怪笑着问道。 胡闳休摇了摇头,仍然执礼道:“马知事要去见太上皇可以,可是如今太上皇身边跟随者两千魔道高手,属下担心、您若是直去前往,恐有安全之忧。” “直娘贼地杨沂中!” 一听到胡闳休此话。马扩转头再次瞪住了杨沂中:“你这贼厮好的学不会,太傅给人挖坑的本事你倒是学得够快!你这厮,这是要给爷爷挖坑吗?有两千魔贼在。为何你不说、单单只说太上皇和张宣使?” 话到半句,马扩竟然走到了杨沂中面前。抬起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后斥道:“是想让爷爷被那些魔贼也捉了去,然后你再带兵把我抢回来、给你个还我恩情的机会吗?” “绝无此意、绝无此意。”被马扩砸了一拳,皮糙肉厚的杨沂中不觉得疼、却仍然很委屈地道:“我是准备你到了大营中再对你说,绝无挖坑让你跳的意思!你不要冤枉好人、我绝无此意呀!” “两千魔道高手,那些人的修为能有多高?”也不去理会杨沂中的辩驳,马扩在他喊冤之后却是盯着杨沂中问道。 杨沂中接问,也不在喊冤、径自答道:“均是天魔以上级别的高手。” “看来这女真人是将最后一批魔道高手全都派出来了,据我所知、在太傅和我军诸将军连番打击之下。金狗的两大魔宫如今最多也就剩下两千多修为高深之人。”低头思索中,似是自语般马扩先是这样说道。 旋即他抬头重新望着杨沂中,正色道:“杨兄弟,有个天大的战功,不知你想要不想要?” 听闻此问,杨沂中面色微微一变,略显惊疑地道:“如果能迎回太上皇,又不被金狗要挟着让我大军停止进攻便已是大功一件,还有何大功可言呀?” 诡笑一下,马扩用低沉地声音再次问道:“你告诉我。现今金兵还有多少兵马可以阻挡你的进攻?” “最多十五万、而且还是连老弱病残都算上。”杨沂中也不多想、立即作答。 又一次诡笑一下,马扩再道:”釜底抽薪你可懂得?” 闻听此问,杨沂中不屑地一笑:“那等小伎俩我若不懂。怎能指挥我大宋王师、又何来这一路的赫赫战功呢?” “既然你懂得,那我给你个建议,便是这釜底抽薪之计。” 第三次诡笑着中,马扩道:“我去见那张宣使、吸引住那些魔道高手。你勾调精锐、乔装成难民,渗入敌后去。尔后我会接故使和议出分歧、制造出暂停和谈之假象。届时你再分兵出击、绕开正面之敌直插敌后、直去取那吴乞买老儿的项上人头。” “马知事此计甚好,不过何须那么麻烦?” 马扩的计策一说完,站在杨沂中身后的张宪冷冷地一笑道:“东有我的辽北火骑十二万大军、西有折彥直十二万西路火骑军在。只要马知事、杨制台一声令下。折彥直那里我不知他胜算几何,至少我辽北军前面那些两三万金狗残兵、不出一****便让灰飞烟灭、定可顺利北上去直插敌后。” “计策是好计策,可是让马兄弟去涉险成就此计。我总感觉不妥。”张宪话音才落,杨沂中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迟疑着说道。 听闻此言。马扩再次轻轻砸了砸他的肩膀,爽朗一笑道:“好了。都是为了我大宋灭金的宏图伟业,你无需为我担忧。因为我此次前来呀,宗太师已经为我请出几位世外高人前来相助。” 言语微微一停,马第四次诡笑起来道“而且呢,随我同行的飞艇兵、嘿嘿,战力上不比你那些精锐差,想要引得那些魔道无法北归救援吴乞买的老窝,我是有十足把握的。” 飞艇兵、那是一群精中选精、优中选优,整个北朝最精锐的一群将士。那些飞艇兵中,许多人甚至是武备学堂毕业后、放弃了去其他队伍当低级军校的机会,被选调到那支新军中去的。 麾下也有几个原本为杨沂中欣赏、看中的年轻军官被选去了猎人谷飞艇兵训练营中,所以杨沂中是很了解马扩所言不需、而且是给他留了面子的。 没有武师修为进不了飞艇兵、不是武备和讲武堂毕业飞艇兵选人的时候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所以说,当今大宋诸军之中,飞艇兵绝对是战力最强、装备最精良,均衡实力最高的个兵种。 有了那群最精锐的将士随于马扩身边,杨沂中也不再多想、立刻便接受了马扩的计策。 待马扩随他一回到大营中,杨沂中马上便谴张宪亲自出营、来到了北门口,见到了曾据守太原、创造过坚城年余不破的张孝纯面前。(未完待续。) 第705章 魔贼胁迫、欲成和议事 “马扩、你便是登莱钤辖马政之子,政和八年的那个武举人马扩是吗?”大营门前,张孝纯听得马扩自报家门后,打量着他先是开口如此问道。 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间,马扩拱手道:“家父在世时,听闻过张宣使之名。也犹记得家父曾言说过,张宣抚当年曾多次美言、才使我父有了北上买马去缔结盟约,使宋金联兵灭辽的功业。晚辈在此,先以私礼见过前辈老大人了。” 张孝纯眼见到马扩对他执晚辈礼,不由得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也是浅浅一笑,他望着马扩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父亲一生官居不过四五品。你这小子,听闻如今已然成了刘行小子身边的国仕、堂堂一品的假节相国了。你这见礼,我是受得的、受得的,也是荣耀的、荣耀的。” “前大宋河东北路宣抚副使兼知太原府张孝纯,你可之罪否?”张孝纯洋洋自得的话才说过,他却没想到马扩突然脸色一沉、瞪着他开口如此喝问了一声。 被这一问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孝纯心底道:从南边回归会宁府的那些金兵金将都言说刘行那小子是一个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小人,这怎地他身边的无双国仕也是如此。 难不成,现如今的大宋朝那朝堂之上,都是如此瞬间反复的小人吗?那陛下若是还朝,恐也难有我立身之地了呀…… 心中为自己未来担忧,表面上张孝纯依然摆出了尊长的架势、满不在乎地对马扩道:“我与王总管据守太原一年有余,兵尽粮绝、又无援军才至战败。若没有我,刘行那小子如今恐怕还在做他的江湖郎中。若没有太原,他也不会那样从容于五台起兵成就今日之霸业。马扩小子,你倒是说一说。我何罪之有?” 先表功,其实张孝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心底里也很有数。首先他虽然据守太原一年多。算是守土大功一件。 正是因为他与王禀在太原的坚守,才使得刘行起兵之初没被三四十万金兵合击、当即给灭掉。这算是人情份上的一种功劳。他有间接的选材、助贤之功。 可是任何事情过程重要,但决定一个人是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的,却往往是那件事情的结果。 就算他当初再如何据守太原、抗拒金兵有功劳,如今的他却已然委身于贼、做了金国的礼部侍郎。无论他是不是真的为金国人效命国,叛国投敌这个罪名他是已经做你实的。 张孝纯很清楚,他的大功无法抹去如今他给天下人的这个结果。这个结果是重罪,马扩先礼后兵的这么一质问,他心底里也是开始有了些忐忑、只是表面上要强充着而已…… 马扩不是刘行、更不是慧了。他不会那读心之术。 但马扩的阅历让他年纪轻轻,早早地便已成为一个人精、对许多人和许多事都能够预知的人精,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刘行推崇的当今大宋第一国仕。 作为一个国仕,自然能猜出张孝纯事实上那是在故作姿态、是在虚张声势。 冷冷一笑,马扩瞪着张孝纯道:“你是曾有据城死守的大功,可是太原城你守住了吗?你是曾初授官阶、使刘太傅有了入仕举兵的根本,可是那是私情。刘太傅也是个朝堂之上事事尊崇法家、讲求依法治国之人。他便是亲来至此,也不会因功忘私、抹了你叛国投敌这重罪的。” 话到此处,马扩脸色再次沉了下去,突然大喝一声道:“来人。将那叛国之贼与我拿下。若遇顽抗、就地正法。” 马扩此言一出,跟随在他身后的张宪和那一队飞艇兵立即上前。上百支火枪、真正的火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张孝纯和他身后那大概二百名魔道高手。 与此同时,在马扩身后另一侧的胡闳休手一挥、一百名飞艇兵从后腰上站下了圆圆的、新型的爆炎弹。还有两百人。则是举起了掷弹筒、火箭筒,也同时瞄准了张孝纯和他身后的那些金国魔贼。 五百对二百,人数上马扩一方从一开始便处于优势。可是对于那些之前长年累月藏在大山深处潜心修行的魔道高手而言,马扩和他那些兵都是一群凡夫俗子,魔道高手们是根本不会看在眼里的。 没有丝毫怯懦之意,一个身上披着恍若草帘子绿色长袍的魔道高手在马扩列阵完毕时驱马挡在了张孝纯的身前。 那草帘蓑衣的魔人一挡住张孝纯,马上阴测测的干笑两声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马扩,你可还记得我吗?当年你受困于军中几乎病死,要不是我看你可怜给了你些药。你会有今天、还会有机会来要斩来使吗?” “阿能、你是阿能大叔?”马扩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后脸色微微一变,注视着那人问道。 又是阴测测地一笑。阿能说道:“你还记得我这个两次救过你性命的阿能大叔吗?如果记得,叫你的人给我收起他们手上那些破铜烂铁。最好别跟我找不自在。” 阿能、伊勒呼里大白山魔宫四大护法之首。当年马扩受困金营的时候,他确实曾经两次在马扩危难之时施以援手、才使马扩有了日后寻到机会逃回南方的机会。 马扩很清楚这个对他有恩的人有多大的本事,因为当年他曾经在金营中亲眼目睹阿能一个人瞬间打翻了二十几个金国大将去见阿骨打,也曾亲眼看到他一人独斗、用半天时将长白山魔宫那四位护法打的惨败认输。 此人的修为到底是何种境界,至今没人能够看得真切。因为他不只是修行了魔道的法术,还是一个兼修了中原道法、吐蕃密宗佛法和西夏妖法的魔道奇人。 在确定他的身份之后,马扩心底还生出了一丝担忧。因为据马扩当初听闻,不只是阿能自己是四道兼修的奇人。 在他麾下、大白山魔宫金旭殿中那些高手,也都是奇人、五百多人全部都是兼修着多种法术、甚至还有兼修幽冥鬼道法术的奇人。 如此多兼修多家,几乎可以说没有三界六道中人间、妖灵与幽鬼三道法术能使之受制的奇人在此,马扩方才那种淡然处之、胸有成竹的底气瞬间消失了…… 人,心中若有底气才会说话够硬气。失去了底气,说话往往都会变得心虚几分。 但没了底气的马扩,显然是一种例外。他多年的历练、让他早已学会宠辱不惊、临危不乱。在没有强大后盾的时候他尚且能做到遇事永远不慌张,如今身后是杨沂中二十万精锐、和他随性带来的五百名飞艇精兵,所以他只是稍微震惊之后马上恢复了平静。 再次淡然地一笑,马扩对着阿能拱手道:“阿能大叔于我有恩,我月余之前已向太傅请到了****令。您与昔日曾帮过我、助过我大宋朝皇室的那些恩人,太傅已然颁下了****、饶你等不死。阿能大叔,只要你不来趟这趟浑水,日后我还可保证、向太傅举荐让你做一方镇殿的*师。” 打不过、就来收买,马扩这种做法已经是赤果果的在搞乱对方军心。 当今天下这时局,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即便是此次张孝纯真能与马扩谈定双方暂时罢兵、不让杨沂中的大军挥师继续北上去直捣黄龙府。 可是以女真人的实力,只要刘行一个不开心、只要北朝君臣一个不高兴。大宋王师迟早还是会继续北上攻灭金国的。 只剩下几十万人、可战之兵不足十万的女真人,面对杨沂中、张宪和折彥直手下的四十几万人尚且不是对手。 一旦给了刘行再做筹备、定然会谴出更多也更加强大的军队奋而北击的机会,女真必灭、大金必亡那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在此种形势下,马扩直接说出此等招抚之言来不是自大。对于许多已经清楚地意识到金必被宋灭掉的人而言等于是一次重生的机会,只要有了刘行的****,那些人日后便不用担心会在浩浩荡荡的大宋王师铁蹄之下,被踏个粉身碎骨、被打的灰飞烟灭了…… 然而事事无绝对,有很多聪明人、自然就会有傻人,阿能便是一个固执的傻人。 听到马扩这番话后以后,他不但不领情,反而讥讽地笑道:“笑话,马扩、你这小子太是狂妄。我何须你来请那****,你又怎敢保证我大金必败?休要与我这里多废话,和议便和议。你若愿谈便好生约定时间、找个地点来谈。若是不想谈,我马上下令、让人砍了你中原那个狗皇帝。” 闻听此言,马扩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砍了狗皇帝!阿能这已经是明明白白地在威胁,在以宋钦宗赵桓的性命做筹码来威胁我与金国和议了。 敢威胁我,就算你对我有恩那也是私情。在国家社稷面前,个人是小、社稷是大,我马扩岂能容你造次!(未完待续。) 第706章 马扩杀恩人,和议三条件 心中愤怒起,马扩恶狠狠地瞪着阿能道:“阿能,你是在威胁我、你是打定主意要做那挡车的螳螂吗?” 阿能闻言,再次讥讽地一笑:“马扩呀、马扩,你也不掂量一下你自己有多大本事。凭你等那粗浅的修为,配在此与我说这样的话吗?是我螳臂当车、还是你等自不量力,你心中当比我更清楚。” “投弹手,给我上!让这厮尝一尝太傅的*烟!”眼见耳听阿能仍然在那里鄙视自己,马扩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喝令道。 身后的五百人中那两百个臂力奇大、双手早已掐着新型圆圆那爆炎弹的飞艇兵们顿时二脸地话不说扣开了那爆炎弹上的拉环,接着二百人一起抡起胳膊、将四百颗爆炎弹劈头盖甩向了阿能、张孝纯和其身后那二百多魔道高手。 然而世事无绝对,从前大宋军队对垒金兵的时候,每次爆炎弹一出、敌军必然成片散功瘫软在地。 可这一次,当四百颗爆炎弹从那些飞艇兵手中飞出去的时候,一直讥嘲笑着的阿能脸上的笑容完全变成了冷笑。 冷笑中,只见阿能口中默念两声、闪电一般地用双手朝天挥舞两下。之后伴随着他双手挥舞着落下时,“呼呼呼”地一阵狂风平地生起,竟将那些爆炎弹卷起飞向了远处。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可惜的是这次爆炸声后没有再让大宋将士见到敌人成片的倒下,阿能和他的手下们仍然集体冷笑着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那些爆炎弹,竟是被那阵平地而起的狂风卷出足有三四百步后,在远处炸出了一片火光和黑烟来。 眼见对方竟然毫发无损,马扩惊呆了。 他虽然也曾经带兵聚啸山中去抗击金狗。他虽也曾领兵出击、在代州痛击金兵。 可他这武举人出身的一品大员毕竟不是五大总督一般一直在带兵征战的沙场老将,突然看到爆炎弹竟然无法飞到敌人身前去将之炸飞,马扩不由得愕然呆住了。 马扩临战经验不足。可在他的身边却有一个临战经验十足的张宪在。 一见到马扩愕然惊呆,张宪也不顾他的此事马扩为主、他的官职不如马扩了。 他亲自举起火枪、对准了阿能后直接大声喝令道:“魔贼能以法术生风卷走爆炎弹。爷爷不相信他连火箭弹也能卷走。火箭手,给我轰他娘的!” “咻、咻、咻……” “轰、轰、轰……” 早已精确瞄准阿能等人的那一百名火箭手,一听到号令也不管那是谁发出的,对着阿能等人便射出一阵火箭雨。 张宪是正确的,再强大的法术,面对飞行速度远远快于人力投掷那爆炎弹的火箭弹。阿能连施展法术的机会都没有,立即被一阵火光笼罩在了其中…… “马扩、你敢炸我、刘行那小子绝对饶不了你!”爆炸声才落去,浓浓的黑烟中传来了张孝纯的叫骂声。 “马扩、你忘恩负义。定无好下场!”张孝纯的骂声才去,阿能的骂声也从北面远处传了过来。 听到那两声叫骂,马扩先是苦笑中望向张宪道:“张宪呀、张宪,你做事能否先与我说一下!爷爷的,这下好了。你炸了他们,反倒让我成了不义之人。” 张宪闻言,面色一凛、正义凛然地道:“马知事若是想在此时、以这社稷之事报恩,那属下绝对不同意。我见你只是被那魔贼的法术惊呆住,信你绝不会因公往死、才越俎代庖,僭越下令。相信马知事不会怪罪我。你便是怪罪也责罚不了我。因为我这是得了杨制台授权的,您也是知道的。” 得了杨沂中授权行事,张宪这是自己临阵夺权之后。直接将责任推到了杨沂中的身上去。 杨沂中是虽然是从一品的总督,然而他还是当今大宋朝第一个一等侯。 按照刘行制定出来的那套新法所定,一等开国侯、秩同正一品。爵贵于官、实际上按照那一套新法杨沂中还真是比马扩的权利和地位要尊崇一些。 以卑犯尊,那是作死。就算杨沂中做错了,马扩这个身上只有三等伯爵爵位的人,也不敢真去以其天枢同知、枢密同知和理藩院知事的身份去责罚人家杨沂中。 最多,俩人如果打起官司来,只能闹到刘行与宗泽那里。 然后看刘行与宗泽帮着谁,谁就能在异常官司中暂时获胜。因为俩人都是刘行所倚重、信赖的人,所以谁也别想真正将对方打趴下…… 所以张宪这么一推卸责任。马扩也只能是再次苦笑一下道:“好、好、好,杨大将军给了你授权。太傅总是让我做开屁股的事、你也要我来给你开屁股。苦命如我,也只能认命了。” 此言一落,无奈地马扩转头再望向北面时,面上也换做了衣服正义凛然的表情。 扯开嗓子,马扩大声喊道:“阿能、是你自己要螳臂当车、自取其辱,怪不得我。你不是本事大吗?我便让你尝一尝我大宋的火箭筒之威力。在我大宋火器面前,你等魔道中人、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这次你这贼厮相信了吧?” 骂声微微一停,马扩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更大地喊道:“张孝纯你卖国求荣、还要以太上皇来做筹码与那金狗一起威胁于我,此事便是日后太傅问责也定然不会惩处我。而且你不知道吗,当今我大宋已经不是拿太上皇的天下。你拿他威胁我,有个卵用!” 这话一停,马扩再次深吸一口气,接着喊道:“张孝纯你给我听好了。想要和议可以,你回去告诉吴乞买那老贼、他得先表示出诚意来。没有诚意,谈你个鸟!吴乞买要有诚意,先将太上皇放归我朝,否则一切免谈。爷爷真若是不管此事了,杨沂中只会继续猛打、他才不会在乎你等胁迫着太上皇。” “狂妄的小子,我取你的性命!” 马扩喊声才落,突然间一道黑影从远处如鬼魅一般飘到了他近前。 “嘭、嘭、嘭……” 几声闷响,马扩定睛再看时,自己身上被受伤、反倒是张宪嘴角沁血,正双手执刀恶狠狠地瞪着他面前也是嘴角淌着鲜血的阿能。 一看便知道了是阿能想要突袭、来杀掉自己,马扩这下也彻底愤怒了,大吼一声道:“火枪兵、开火,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老魔贼给我射成筛子!” “砰、砰、砰……” 枪声响了,眼见到阿能袭击马扩未果、却伤到了张宪的那一百个飞艇火枪兵全都是恼怒之极中对着阿能便是一阵连射。 法力高强、四道兼修,拥有着深不见底的阿能是很强大。可是他在强大,当遇上刘行命名为“霹雳枪”的这种新型火枪,他也无力再掀起狂风去将那些子弹卷走。 当枪声停息时,阿能惊诧地看了看咫尺距离上的那些火枪兵,尔后低下头去看了看身上。 当看到他身上真的被打的千疮百孔,数百个弹洞正在汨汨的流淌出鲜血后。他终于泄掉了最后一口真气、仰头向后倒了下去。直到他倒下后,他仍然是一脸惊诧万分的表情,瞪大着双眼不肯闭上…… “阿能已死,尔等谁的功力比他强?还不乖乖给爷爷滚回去找你们的狗皇帝,让他拿出诚意再与我谈和议之事。”眼见到阿能死在了枪口集火之下,马扩虽然心中略有愧意,还是上前扶住张宪后,对着百步开外那群从硝烟中重新露出身形的魔道高手们喊了一声。 接着看向张宪,马扩关切地道:“张兄弟、你怎样,伤得重不重?谢谢你,若非你挺身而上,凭我的功力怕是已经死在那阿能的手下。今日这救命之恩,马扩此生定然不忘。” “算了吧!” 忍着剧痛,张宪咬着牙道:“好在那个魔贼四道同修、却有样样通而样样松,我暂时无性命之忧。我救你是职责所在、不用你感恩图报。先给那张孝纯打发走,想办法执行你的计策、再来管我的伤势吧!” 听到张宪如此说,马扩讪笑了一下,将他扶送到了两个走上前来飞艇兵手上。 旋即,马扩再回头,望向已被炸得衣衫褴褛、幸有几个魔道高手在火箭弹飞过去时施展法术护住他,侥幸活下来的张孝纯。 “张孝纯,回去告诉吴乞买、只有他答应了我三个条件,金宋才有罢兵和议的可能。” 瞪住张孝纯,马扩开口朗声道:“其一,金国立即无条件放回被掳走之我大宋皇室成员,包括圣主太上皇和太上皇。其二,吴乞买自解兵权、亲至汴京,接受我大宋问罪和惩治。女真所有参与了靖康之役之人,一并前往等待问罪。” 话声微停,马扩义正言辞地接着又高声喊道:“其三,女真人自行去国号、归顺我大宋,以番邦受封、不得再建族兵。这三条若是不同意,你可以告诉吴乞买,等着杨大将军打到他的黄龙府、定要杀光他女真全族才罢休。”(未完待续。) 第707章 宣使欲使计,马扩骂昏君 国与国之间,没有真正的平衡可言,谁兵强马壮谁说了才算数。 这就跟两个人打架的道理是一样的,哪一个人胳膊粗、力气大,那么打起来以后另外一个必然会落于下风。 女真人不是刘行,刘行有着领先时代千年的见闻和学识,可以胳膊去拧着大腿、接二连三地搞出逆天一样的大胜来。 可是吴乞买呢?他不行、他的大金国也不行。 面对刘行一手重整出来的如今这兵强马壮、火器犀利无比的大宋,吴乞买和他的大金国根本连厮打一番的实力都没有了。 张孝纯心中也很清楚这个道理,但他有他的打算、他是想要借此机会带着宋钦宗回到大宋朝去的。 所以当听到马扩的喊话后,他突然一转身、推开那几个“护卫”在他身旁的魔道高手健步如飞地奔到了更远处赵桓乘坐的那辆马车前。 “噗通”一声跪在马车前,张孝纯放声大哭着说道:“陛下呀、陛下,您听到了吗?如今的大宋已不是您坐在金殿上的大宋了,那个刘行和他手下那些人根本也不会真在乎您的安危了。陛下呀、陛下,您说此等大宋、臣与您还回去做甚呀!” 马车内,早已被方才那接连响起爆炸声吓得面如土色、惊魂失魄地赵桓,一听到张孝纯这番哭诉声顿时从惊骇中清醒过来,想起了一天前张孝纯见他时为他定下的计策来…… 一只手在另一只胳膊上猛掐了一下,疼痛感没让赵桓流出眼泪来。他一急,直接用双手猛地掐到了自己的双腿内侧、这才使他疼得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泪水一夺眶而出。赵桓马上掀开了车帘、从马车里探出了头。 装作大哭状。赵桓对着二百步外的马扩大声喊道:“马扩、马扩。我是陛下呀!我是当年曾与你一起偷偷去城外玩耍的韩大郎呀。你真的要让我身陷敌营、置我于不顾,你真的要与那刘贼一起害死我吗?” 当年一起偷偷去城外的韩大郎,这话赵桓一说出来,包括围绕在马车周围那■★■★,些魔道高手、包括张宪和马扩身边的那些飞艇兵在内,所有人都愕然地愣了愣。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赵桓与马扩难道是旧相识吗?难道年少时的马扩,曾经和这位皇帝陛下有过私交吗? 那些人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件事事实上赵桓不提、马扩也不敢说。因为他很清楚刘行对徽钦二帝的看法。也明白为何刘行一直用而不敢真信朝中许多老臣。 谁忠与徽钦二帝,刘行最多让他掌一个内阁的部。诸如赵鼎、杨时、欧阳珣等人,依其才能其实都可以成为空缺出那个次辅之位的继任者。 可是就是因其心中仍然有根深蒂固效忠于徽钦二帝、总是想着要迎回二圣。所以宁可让那个次辅的位置空着,可为之、刘行却让其不可任之。 甚至是算得上刘行至亲之人的种师中,他若是继任那个次辅的位置,朝野也不会有谁不服。但种师中与赵鼎等人一样,都是死忠二帝的,刘行连他都不给上位做次辅的机会,更何况是他马扩呢? 不是马扩惦记着胡安国改任咨议后空出来的那个位置,而是他更多怕是不但没机会坐上次辅宝座、一旦道出了早年他于太学读书时曾与赵桓有过私交的事以后。让刘行不再如此信任他、倚重他。 失去了刘行的信任与倚重,马扩也跟清楚他那一腔的抱负、要让八方来贺的政治夙愿绝对不会再由他一手去达成…… “韩大郎。陛下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当年的韩大郎?” 心中有所顾忌,马扩开口大声道:“当年你我相交时你是先以欺诈做开始的,所以我与你不能算是朋友。你登基后我在金营为俘受难,你却置我于不顾,何来要我今日为你着想之说?你无信不义在先、妄为而丢了大宋江山在后,我凭甚还要为你这昏君多想。”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马扩一语道出了当初赵桓与当时还是太学生他的相交时,是隐瞒身份、欺诈在先的往事,又骂他妄为而丢掉大好河山这话一出口,顿时引来那些金国的魔道高手一阵窃笑。 在那些金国的魔道高手心目中,赵桓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大笑话。好好的皇子,他做了好些年、一直有赵构在跟他争那皇储的位置,让他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轮到他当家做主、登基做皇帝了吧,他老爹留给他的却是一片支离破碎、战火燃遍大半的破烂江山。 江山虽已破,赵桓自己当初要是真争气点。内有李纲,外有刘韐、种师道等人,他只要好好加以利用,其实当初还是有扳回局面那机会的。 可惜呀、可惜的是赵桓自己不争气,朝令夕改、左摇右摆。今天用李纲的力主抗金之策,重用刘韐、种师道等人。才收复点破烂江山回来,马上又去向誓在灭他大宋的粘罕乞求和平。结果呢?直接给人家粘罕短暂休整之后,带兵杀进了汴京城去。 最可笑的还是在金国大军兵临城下、把汴梁城给围住的时候,他居然会相信一个不学无术、道法粗浅之人的谎话,让个谎话连篇的道士去登城指挥阻挡金兵的进攻,直接导致汴京被粘罕轻松攻破、他只能是到金营去亲自乞和。 乞和就乞和吧,作为一个皇帝、知耻而后勇,女真人也知道越王勾践的故事、很怕他做卧薪尝胆之事。 可惜的是,粘罕起初还真是高看了这位大宋国的皇帝。索要美女、索要金银,赵桓居然全都答应、而且给了。 那赵桓当初是怎么给的呢?当初他一乞和之后回到汴京城,粘罕和斡离不就谴人向他索要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那简直是漫天要价。 当时开封孤城之中其实为了守城早已搜刮已尽,根本无法凑齐。然而赵桓当时已被金人吓破了胆、一意屈辱退让,悍然下令派兵去大肆搜刮金银。 他金银还没凑上呢,粘罕有朝他索要骡马。赵桓马上又让开封府用重典奖励揭发,方才搜得七千余匹,使得当时汴京城内马匹为之一空,许多官员竟然只能徒步上朝。(未完待续。)uw </br> 第708章 父子合谋计将成 粘罕一看赵桓这么听话,骡马才送去他马上又索要少女一千五百人。当时赵桓不敢怠慢,凑不上美女来他甚至让自己的妃嫔抵数。 当时那汴京城中许多少女不甘受辱,几乎每个时辰都有跳井、上吊、喝药去自杀的…… 关于金银布帛、赵桓深感府库不足,遂令权贵、富室、商民出资犒军。所谓出资,其实就是抢夺。对于反抗者,动辄枷项,连郑皇后娘家也未幸免。 即便如此,金银仍不足数,负责搜刮金银的梅执礼等四位大臣也因此被处死,其他被杖责的官员比比皆是,百姓被逼自尽者甚众,开封城内一片狼藉萧条景象。 好嘛!在他做皇帝的最后岁月里,他自己下令先将汴京城洗劫了一番。 这样一个民心丧尽、全无一个皇帝该有道德底线的家伙,难怪人家马扩当面骂他是昏君、那些魔道高手看得是好一阵窃笑…… 金国的那些魔道高手窃笑中,却忽略了他们嘲笑的焦点人物赵桓和那个跪在马车前、已经重新站起身来的张孝纯。 就在那群魔贼笑个不停时,张孝纯给赵桓使了个眼色,君臣二人突然同时动了起来。 张孝纯口中大喝声是信号,他喊道:“马扩你目无君上、辱骂陛下罪在当诛,今日我便代你父亲教导一下你这个不懂忠义、不懂情谊是何物的贼厮!” 他的喊声才落,赵桓已经无声无息地从马车中钻了出来。 那马车上驾辕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孝纯府上那个奴隶、那个不知天策卫变军情司密探。赵桓一钻出马车来,他马上回身将两包东西迅速地从怀中逃出来,转身交给了赵桓。随即,他自己也“蹭”地从车上跳到地上。双手中赫然出现了两颗爆炎弹。 魔道高手们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密探猛地大喝道:“天策卫张指挥何在,你亲父在此、还不速速来迎!” 在这喊声中。那密探双手齐动、左抡右甩将那两颗爆炎弹甩向了两侧那些魔道高手的人群中。 与此同时,张孝纯双手入怀、赵桓迅速打开那两个小包裹。二人也是一起双手疾动,将四颗爆炎弹同时甩向魔道高手人群中。 “轰、轰、轰……” 爆炸声起,火光四现中。重伤的张宪身侧突然闪出几道黑影,为首的一人大声喊道:“军情司四处指挥张灏在此,魔贼们受死……” 张灏?不错,正是张孝纯的亲生儿子。当年在种师中兵败杀熊岭后,作为一方统兵、全心想要冲到太原城去救出他父亲的将军,他被金兵接二连三的猛打重击之后兵败太行南麓。 在那之后。整整两年时间里,似乎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朝野竟无人再知其下落。坊间后来传出了许多因猜测产生的流言蜚语,有人说他兵败被俘、跟他父亲一起投降了金狗。有的说他在兵败之时已经战死,引得河东、河北两地许多人黯然为他抹泪。 还有一些流言,是比较靠谱的。在太行、五台一带,人们都说在张灏危难之际梁兴带兵赶到,奉刘行的密令将这位张衙内救走、带去了五台县…… 事实上,张灏当初兵败以后没有战死、确实是险些被俘,可是最后他在一群义士死命相护下逃到了一个小山村中躲了起来。 正如太行、五台一带民间传说的那样,他是被刘行谴人救走了。只不过当初救走张灏的不是梁兴。而正是如今统帅着征北三路大军的杨沂中。 然而虽然张灏被救到了五台城,他是兵败的大将、当时又是重伤在身,几乎是到了命将绝时。 既有天下的舆论、又有他身体的原因。刘行便将他安置在了天策卫第一处密营中做了教头。 可是让谁都没想到是,张灏一入密营整半年。半年后,他伤愈了,刘行找到他想让他重新领一路兵马去为其父失城失节雪耻而战。 结果让刘行都没想到的是,张灏拒绝了领兵的提议、反而请求刘行让他继续留在密营中担任天策卫的职务。 但他是有带兵经验的人的,刘行当初是不愿意浪费这样一个能带兵人才的。刘行劝说了两次未果,最后也只能让他去做了第二密营的总管。 在第二密营半年后,一年前、张灏又被刘行叫到了面前。只有一个任务、刘行让他改任针对女真的事务,设法寻到其父亲的下落、再将其父从金狗手上营救回来…… 张灏的身份杨沂中知道、马扩也知道。甚至是张宪也是清楚地知道他如今是军情司第四处的人、第四处正是针对女真人进行情治事务的。 既然他们都知道张灏的身份,那为何马扩方才还敢当众去大骂赵桓是昏君呢?答案是这一切都是张孝纯与张灏这对父子通过那个密探一起制定出来的计谋。 马扩所做的。其实是赵桓事先允许的,一切都是在张孝纯谋划之下的事。张孝纯太了解金国的魔道高手们那性情。他让马扩骂赵桓为得就是让那些自大、狂妄的魔贼分神来给他争取到扔出参入了散工烟那爆炎弹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赵桓同意的、是在他许可下去做的。所以即便是日后真有赵桓重新登上皇位的一天,作为皇帝、作为君主,他再是反复无常也是无法追究马扩骂皇帝这件事之罪责的…… 如今一切揭晓了,这个计谋终于到了执行的时候。 张孝纯扔完爆炎弹,自己身子先酥软下去前,他强撑着爬到了马车边。 望着车上同样也瘫坐在那里的赵桓,他五味杂陈地笑着道:“陛下,成败在此一举。您能否还朝,只看今朝了。若您能还朝,臣也算是没有白白在金营折损了声誉、也算是尽忠了。” “你是忠臣、我大宋的忠臣。”赵桓听到张孝纯的话,万分感激地道:“只要朕能还朝,无论能否复位、誓要保你一家荣华,誓要让那刘行授你次辅之位、誓要让刘行封你个高爵。”(未完待续。) 第709章 张灏弑赵桓 许诺加官进爵、许诺保一家荣华。±頂點小說, 这似乎是每一个皇帝都擅长去做、擅长用来拉拢人心和最好的感恩方法。 赵桓这个昏君,心中其实很清楚即便他还朝回到汴京城市,如今大宋北朝的一切都掌握在刘行手上的情势下,他想要复位重新登基也只能是一个梦想。 梦想那只能是梦想,只能在是梦中去想一想。人有梦想是好的,但赵桓很清楚地制定好、他不可能真有将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所以在心知肚明复位无望的情况下,他说出了无论是否能复位的话。这话被张孝纯听入耳中,也只能是再次苦笑一下、不在做声。 张孝纯比赵桓更加清楚,刘行一直高喊着要直捣黄龙,实际上与赵桓和他老爹没有多大的关系。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张孝纯却从太原城中刘行做出那些举动上,看出了刘行是一个看似离经叛道、狂傲不羁,看似行动诡异、性情多变。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卓岳不群的小子,在一群庸碌者人群中该有的表现。 胸无大志的小郎中,其实当有一颗极大的野心。本无一事、可以选择逃走的人,敢于登城、说明刘行内心深处有一颗极强的民族心。是的,那是一颗极强的民族自尊心、不是所谓的忠君爱国。 张孝纯在这两年中反思与刘行交往那短暂岁月,确定了最大一点就是:刘行要直捣黄龙,是要为千百万中原汉人雪耻。与赵宋王朝、与两个昏君根本没多大的干系。 有这样一颗强大民族自尊心的人,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赵桓这样一个昏君重新有登基复位机会的。 所以呢,这位所谓的太上皇帝这些许诺,对于张孝纯而言、只能是姑且听听,却不敢当真…… 赵桓已无还朝后复位的幻想。张孝纯对他的承诺也是只能听听而已。 可是他俩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孝纯虽然能谋划出一套计谋来帮助赵桓和他自己解脱金军的束缚,可是他们二人的性命却已不再其自己掌控之下了。 就在张孝纯有气无力地靠在马车上时,以张灏为首、潜伏在杨沂中军中的十二名密探风驰电掣地冲到瘫满一地的一众魔道高手近前。 刀光闪动、火枪连鸣,只是须臾间、一百多个魔道高手便被素来以杀人不眨眼著称的北朝密探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接着,当张灏走到马车前时。他先看了看那个潜入到张孝纯身边的密探。 蹲下身去,他对那密探关切地问道:“宋兄弟,怎样?你身体可有大碍?” 那密探抬头看着张灏,微微一笑道:“多谢张总管关心,属下无大碍,您还是先去看一看您的父亲吧。” “来人,将宋兄弟护送直见杨制台。此役宋兄弟功居首位,请杨制台上表给太傅为宋兄弟请授勋章、请求封赏。”手探到那密探腕上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定他只是暂时被散去功力并无其他伤势后。张灏起身回头对身后跟上来的另外几个密探下令道。 命令一说完,张灏这才转身、走到了马车前。 弯下腰、探手扶起靠在车辕边的张孝纯时,张灏眼中泪光闪烁中道:“父亲,这年余来让您老受苦了。只怪儿子无能,当初未能带兵赶到太原将您救了出来。儿子不孝,还望父亲莫要责怪。” 凄苦一笑,张孝纯道:“当日兵败不能全怪你,金狗昔日正强、连小种相公不也险些死于杀熊岭上吗?你能自愿自降身份、成为刘行那小子的内臣。说明你已成熟、不再是当初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子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耻警醒、自知得明。为父怎能再来怪罪于你。” “父亲,既然旧事您不怪罪儿子,那有一件事、儿子现在必须做,还望您也能别怪罪于我。”张孝纯的话音才落下,张灏看向了一旁的赵桓时目露凶光地说道。 迷烟尚未散去,张孝纯并未看到张灏那凶光烁烁的目光。再次凄苦一笑道:“你长大了、也成熟了,以后你做任何事情、为父都不会怪罪于你的。” “太傅密令,凡觅得徽钦二帝者,格杀勿论。兄弟们,动手!”张孝纯刚说完不会怪罪。张灏猛地抽出了腰间那柄短刀、一指马车上的赵桓厉声喝令道。 他这喝令声一起,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密探同时抽出了刀子、一起冲到马车两侧,对着赵桓嘁哩喀喳地便是一通狂砍乱劈。 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一代帝王赵桓就被那几个密探砍掉了头颅、剁掉了四肢,在身上戳出了十几个血洞来,结束了他昏聩妄为的一生…… “你、你等大胆,居然敢弑君!”眼见到近在咫尺的赵桓被四个密探剁成了肉泥,张孝纯惊得骇然间指着那四个密探先是如此叫了一声。 接着他一回头,死死地瞪住了张灏,全身颤抖、愤怒地咆哮道:“逆子、弑君之罪当诛九族,你、你难道是想让我张氏一族因你而被灭门吗?你、你也太大胆……噗……” 咆哮声还未完全喊完,张孝纯被气得眼前一黑、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张灏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低下头、沉声道:“父亲,我如今是太傅的家臣、早已与太傅绑在一处。这格杀昏君之令是刘太傅下的,主上有令、家臣怎敢不从。便是日后真被追究起来,相信只要太傅在位一日、我张家当无恙尔,父亲尽可安心、不必动气。” “刘、刘行那小子下令让尔等弑君,难道、难道他真的要如金营新俘所言,做今之孟德去谋朝篡位不成?”听到张灏这话,对自家家族未来担忧减少几分后,张孝纯望着张灏惊愕地说道。 轻轻地摇了摇头,张灏依然压低着声音道:“半壁江山都是太傅带着众兄弟打回来的,如今的大宋一片欣欣向荣景象也是太傅那新法所成。他便是篡了赵家这花花江山,父亲难道不认为只会让万民过得更好、让我张家也不用总是担心会被赵家人猜忌而受难了吗?”(未完待续。) 第710章 宣使识时务,大军再开打 身在敌营,张孝纯还是知道如今北朝的形势的。 听完张灏的话,他不由得低下头去暗暗思忖起来:刘行的新法让一个败亡的大宋重新复兴,据那些后被押来的被俘之人言说,如今刘行治下的大宋北朝已现盛世之像。 乱世之奸雄,似乎对那刘行不适用。他虽然邪狂成性,却没有曹操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性格。这一点,从灏儿如今的身份上便可以看出来。 灏儿当初兵败,实际上更多是因为与种师中、姚古之间的互相猜忌、互相藏私,才会被金狗各个击破。在那件事上,小种险些战死杀熊岭,灏儿责任远大于其聚兵抗敌之功的。 如果那刘行真如曹孟德一般奸诈、多疑,单凭灏儿险些将他至亲的师叔给害死那一条。不要说让灏儿去掌管天策卫的密营,怕是早已将他拿下、问罪去了。 从这一点上,至少还能看得出、刘行在许多事上是个言行如一之人。他感恩我当初授职于他,感念我据守太原之举,才会如此善待我的儿子。如此之人,相信也不会做出有负天下人之事。 而据那些后来被俘之人所说,他虽是已经牢牢掌握了大宋北朝的军政大权,却对一个传说已经疯掉的信王仍然算是敬让有嘉。 一个疯了的皇帝,换做真如曹孟德一般的奸相,恐怕不弄死也早给废掉了。因为谁都明白一个道理,真想篡国夺玺之人,必须地有一个神志清醒的无能皇帝禅位才算顺理成章。 同时呢,听闻信王疯掉以后,那刘行四处广谴密探、布告天下将太祖之后千余人全都召入了汴京城。丰衣足食、荣华养尊,对那些原本已于朝堂渐行渐远的太祖后裔十分优待和尊崇。 以此推断。刘行并无篡国之心。他最多只是想施展一腔的报复,按照他的理想去创造一个盛世大宋出来。 他杀掉陛下,想来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陛下真的太昏庸、很有心机又太过反复无常了。若是给陛下真还朝。大宋北朝如今的大好局面肯定会平地起风云、海上兴波澜,那是会影响到刘行施展他一腔报复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我的灏儿已成为刘行的心腹。相信以刘行的性情,我张家日后即便无法成为当世望族、至少也能荣华几代。 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已经死了。我何必再为一个昏庸无能、帝德丧尽,致我当初兵败被俘、受辱于胡狄的昏君去尽忠呢…… 念及此,张孝纯抬头看向了张灏。他刚想开口说话,马扩带着那五百名飞艇兵冲到了近前,让他欲言之词没能说出口来。 马扩带着人,一跑到马车旁看到被砍得肢体破碎的赵桓尸体后。马上望着张灏高声道:“张灏,这是怎的了?太傅让你等救人,可这太上皇怎地就被杀了?谁杀的、是谁杀了太上皇?” “属下无能……”张灏被如此质问,低头便要辩解。 “是那些魔贼杀了太上皇,是那些金狗眼见我等甩出那爆炎弹,立即便有那几个贼人上前、依金主之计先行砍杀了太上皇的。”张灏话还没等出口,张孝纯却抢先说出了一个谎言。 听到张孝纯这个谎言,张灏心底里开心起来、马扩内心深处也在窃笑。 因为张灏是执行者,他在带人从己方阵中冲向赵桓时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格杀昏君后脱身。 马扩是知情者、也是实际对这一切的掌控者与决策人。他落在杨沂中大营中以后,他便是实际上权限最大的人。 所以张孝纯筹划的一切。杨沂中当时就告诉了他、并且将弑君这样一个超大号烫手山芋推给了他,让他来做决策。 既然他是决策人、也知道刘行是必除二帝而后快,他先前才敢那样有恃无恐地去当中大骂赵桓。当时他其实早已在心底里。给赵桓定位成为一个死人了。只是旧日情分在,让他有些难受而已。 如今呢,一听到张孝纯直接将二人早已商议好、关于赵桓被杀的结案陈辞后,两个人不由得一起暗中窃喜、心底偷笑…… 皇帝被杀了,半个时辰后。当马扩等人重新回到杨沂中大营中,杨沂中看到赵桓那支离破碎的尸体时,他没有为赵桓产生半分的怜悯和悲哀。 站在赵桓的尸体旁,转头望着马扩、杨沂中问道:“马知事,既然这昏君已死、张宣使又已顺利还朝。那你那计谋。是不是就全然无用、我是不是可以下令全面对辽东、辽北、辽西三处那十万余残敌展开攻击了?” 马扩闻言,先是看了看脸色苍白、站在他身旁的张宪。 旋即才对望杨沂中。沉声道:“军机大事,你是总督你做主。只是我担心张兄弟这伤势。能否继续带兵去扫灭辽东之敌。” “这点伤无碍,我军征战、如今也不容许我有太多前方冲杀的机会。” 张宪听到马扩的话,讪笑着、略显无奈地道:“难道马知事你忘记了,太傅的新军规做出了明确规定、我朝凡二品以上领军之人不的阵前冲锋。我如今是巡抚了,不能在去做那身先士卒之事咯。” 闻听其言,马扩也想起了刘行前段时间做出的那个新决定。 当时他是在刘行身旁的,知道刘行那样做,是不希望日后出现大宋二品以上为帅者折戟沙场、战死军中的事情。那样的事一旦出现,对于好不容易点燃的大宋诸军如今冲天那豪情是一种打击。 所以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马扩摊开双手、再对杨沂中道:“罢了、既然张兄弟不用阵前冲杀,你杨大将军军机之事、我这理藩院的知事就不便再多言了。怎样做,你做主。” 见到马扩如此,竟是没有用其天枢同知、枢密同知身份来干涉军务,杨沂中心中大快、对他笑了笑。 接着一转身,杨沂中马山恢复了往日那威严的神态,大声喝令道:“传我军令,命折彥直入夜时分发兵出击、三日内扫清西路残敌。张宪即刻返回辽北军,五日内荡清辽东之敌、将兵锋给我抵到高丽国北部大江之畔去。”(未完待续。) 第711章 简化丧葬、从永献陵开始 锦州北,宋钦宗赵桓死了、死在了金军魔道高手的刀下。 消息伴随着杨沂中下令发动新一轮北伐总攻,由鹰扬和通传两个机构分别发给了泗水河边的刘行和汴京城中的宗泽。 宗泽接到这个消息,被气得当场吐血、大骂金狗凶残后竟被气得病倒在了床上。 刘行接到赵桓的死讯,心中虽是有些不忍、但很快还是为了早已明确的目标而停止了那种不忍的想法。 “雷震,传令礼部速谴干吏前往锦州迎回太上皇的灵柩,着胡安国与内阁同议给太上皇上谥号。着令工部即刻在永泰陵以西兴建新皇陵,取名永献陵。待太上皇灵柩运回后,即刻安葬。”皱着眉头,思索中刘行先对雷震轻声说出了这些。 接着抬头看着雷震,刘行微微沉思后在开口道:“告诉礼部和内阁,自太上皇起、日后帝后下葬不得再以大批陪葬入陵。除其生前所爱器皿拣选几样外,不的再将大批库银、宝藏作为陪葬入陵。倡导节俭殡葬,就从太上皇的丧事做起吧!” “臭小子,你是想让以后的帝王将相下葬时,如民间寻常百姓一般的简化吗?”坐在一旁大树下的慧了听完刘行这接连两道命令,侧头望着刘行有些惊讶的问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殡葬从简自永献陵开始、自太上皇开始。包括我自己在内,若是日后有死的那一天,死后也不的大操大办去浪费国家财力、制造贪腐和结党契机。” “如果我真的未能逆天数、改天道,在我死后将我的尸体火化、将我的骨灰投入果树下去做肥料既可。或是直接将我的骨灰投入江河去喂养江河湖海中的鱼虾,也算是死后反哺被我生前吃掉的生灵。”话到最后,刘行的脸色变得异常庄重。 听到刘行这些话。慧了笑了、笑得很奇怪:“你这臭小子,是怕死了之后如大宋那些皇帝一样,有朝一日仇敌或异族夺取了大权后将你也挫骨扬灰吧?” 被仇敌或异族夺取政权挫骨扬灰。历朝历代以来,皇陵被后来的军阀、帝王掘开的事情屡见不鲜。 刘行如今虽不是皇者、死后可能也不会有机会入住皇陵。 但是人人皆知的是。以刘行如今开创出这全新的复兴大业之功。即便不能死后真入皇陵,至少也会如历朝历代那些功臣名相一般伴葬皇陵侧、厚葬不寒酸。 这是慧了的想法,想必也会成为刘行此令颁行天下后,万民中大多数人的想法。 “井底蛙何见天上皓月,老妖怪、休要用你那毒士的心来猜度小爷可好?”别人的想法不是刘行的想法,慧了说完话,刘行马上转头瞪住了他。 脸色变得阴沉下去,刘行转回身对着慧了说道:“历代以来。多少宝藏、典籍,甚至是许多可以帮助社稷更好更快发展起来的物什,都因皇族、王者和权贵的喜好被深埋地下。人都已经死了,何必还抱着这些东西。” 话语稍一停,刘行接着说道:“死人既不能吃喝、又不能用那些典籍中的技巧帮天下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只是浪费、大大的浪费。那些皇族、权贵在世的时候已经是凌驾于天下人之上去作威作福,凭甚底死后还要让其继续拖沓万民向富贵生活的进程。” 再次停顿后,刘行继续说道:“我不怕死后被挫骨扬灰,相反我要自己先将自己挫骨扬灰。这样做不是不给子孙后代留念想,因为上坟不带纸的后人绝对不会少、敢于挖开坟墓鞭挞前人的人也大有人在。” 言至此处,刘行走到慧了身边坐下来:“我不给那些不肖子孙、不给那些邪恶之人任何机会的同时。还能够节省下大批的金银去帮助社稷又何乐而不为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造福世人远比让财富常伴地下更实用。” “怕只怕,你的想法很好、你这政令一出。天下间怕是又要有无数人站出来反对你咯!”慧了听完刘行这番长论,面露忧色地道:“宗泽病倒了、他受数已到大限,命不久矣。你让他下葬时和寻常百姓家一样,你想过他那两个儿子会怎样想么?” “宗欣、宗颖如果能理解我此令,主动遵从,我便让他兄弟二人日后也有机会登上宰辅之位。” 脸色再次阴沉下去,刘行诡笑着道:“他若反对,哼哼,我不杀人、却不代表我不会整人。一面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面是抗拒新政、发配蛮荒。老妖怪,换做是你是那兄弟二人。你会作何选择?” “怕只怕,你这政令会变成一个积怨之举。让朝堂上、乡野间对你产生怨年的人越来越多呀!”慧了仍然一脸忧思,轻叹一声道:“不过你一直都是如此邪狂、如此狂放不羁,相信天下人为了生者过上好生活,也只能选择对你这些行为去忍受吧!” 话到这里,慧了重新侧头看着刘行,正色问道:“那你准备让太上皇的皇陵,按照何种规制去建造呢?” 皇陵该如何建造?这是个问题,大宋朝之前的八座陵墓的建制基本相同,都有兆域、上宫和下宫。 兆域四周种植棘枳,内除皇陵外还有祔葬的皇后陵及宗室子孙、当朝重臣陪葬墓。上宫有平面四方形的陵墙,中心是陵台、四隅有角阙。 东、北、西三门外各有一对蹲狮,南门外神道两侧排列着石兽、石柱及石雕的将军、大臣等。下宫在帝陵西北,是日常奉飨之处。 巩县宋陵与历代皇陵相反,面山背水、把陵台安置在地势最低的地方,大概是受了当时风水堪舆学说的影响。 陵前石刻群十分壮观,采用圆雕、浮雕、线刻等多种技法。那些雕刻的造型雄浑,表现手法细腻,不少是雕刻艺术珍品。 虽说那些陵墓中地面上的东西,如今已经变成京师大学堂学子们研习、临摹之物,对文化文学和艺术的传承起到了一定好的作用。 可是刘行更加清楚,为了建造那皇陵、为了刻出那些石碑来,损耗掉了国库多少的金银又让多少民夫遭了大罪的。 知其劳民伤财,所以刘行略作沉思,很快便正色道:“不挖双宫,只在太上皇陵墓附近掘九处疑冢、布成九星迷灵阵。主穴深挖地下、挖过地下水道去。既有九星迷灵阵守护,又有地下水道做近护。相信即便是朱漆脸那些人,若是下到永献陵中去也只能是有去无回了。” 九星迷灵阵,那是一种利用坑洞、结合天时与地利形成的人间道一种固位阵法。其原理,实际上与诸葛亮当年所布下的*阵十分相似。 只不过与诸葛*阵不同的是,九星迷灵阵中会有许多法术高强之人去以自身法力制造出与庄子井下那些封印相同的结界来。 一旦有人或生灵走进九星迷灵阵中,那么除非是那人也有刘行、薛式、金奴等人一样高强的法术,还有上古神器相助。否则以入迷灵命必丧,不死也难再离阵。 人不狠、站不稳。本来有一个九星迷灵阵法在,其实已经足够确保赵桓的尸首日后不会轻易再如他那些先人一般地轻易被仇敌或后人掘开。 刘行却偏偏又多出了一条、让挖掘坟墓的人将坟墓挖到地下水道下面去。地下水道、俗称暗河,其实就是后世里所说的地下河。 地下河因地壳而成,水流往往也都是各处的人类汲取地下水的源泉。可是深藏地下的暗河,许多都是人们看不见的另一种凶险的存在。 因为暗河会不定期地在流淌过程中冲刷新的河道,或者是利用水流的冲刷拓宽河道,将原本的涓涓细流变成地下湖。 无风不起浪,暗河中却经常是无风也起浪。那是地下气流的作用,一旦出了那种风浪,便会造成一些微妙的地壳变化、进而形成一阵阵轻微地地震。 将主坟置入暗河之下去,试想日后就算有本事很强大的盗墓者寻到了赵桓陵墓的方位想要进去。 他能钻过九星迷灵阵,必然已经先损耗了大半的功力。再遇上暗流涌动、无风起浪的暗河之险,刘行不相信还有谁能从那暗河中逃脱、包括自己都不能…… 刘行所思、活在人间五百年的慧了当然也能一听既懂其用意。 听完刘行的决定,慧了轻叹一声道:“你如此厚葬太上皇,确实没有去劳民伤财。只怕是劳的是你那神霄、豹林、正一天师道和全真四大宗派的弟子们咯!没有几百个额法力高强的人,怎布得出九星迷灵阵。挖坟过暗河,又岂是那些寻常工匠可为之的事情呀!” 闻听其言,刘行坏坏地一笑:“四派弟子,除了神霄派弟子半数已投入军中正为天下百姓做他们反哺之事。其他三派弟子,依然是在四方游荡、取民间之钱粮而未反哺之。我让他那些弟子帮百姓分担掉太上皇皇陵之事,只是在给他们一个反哺万民的机会、这岂不也是一件好事嘛!”(未完待续。) 第712章 毒士献新计、宗派合流议 道家宗派、原本只是一些江湖宗派,依靠法术帮人救人,凭借占卜等术法去维持生计是其本来的生存之道。 然而伴随着时代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汉朝开始许多道士不再满足于游走四方、去靠别人施舍和辛苦出力去维持生计。 于是在汉朝时,许多道人便接住汉朝崇尚黄老之术登堂入室去做起官来。 在那些本是方士之属的人中,张良无疑是天下公认最成功的。刘邦称赞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千古留名的神奇军师的代表之一。 汉朝建立后张良被封为留侯,他却只求一个饱、三个倒,不慕名利,不贪过多的享荣华富贵。放下这既得利益,他就去认真修炼。张良入白云山,师事黄石,当时取了个道号赤松子、最后成仙而去。 张道陵、道教的第一位开创及组织者、他其实就是张良八世孙。 正一天师道的开山祖师爷其实当时也跟大汉朝的皇家、官宦世家总是有着数不清的关系。他能够开基立业,最大的根本就是在皇家和那些达官贵人的帮助下,在龙虎山最先开辟出了一片属于其宗派的农田、以农桑为基养起了教众来。 当然,并非所有与的修行之人在汉朝都选择了走张良、张道陵那种道路。到了汉朝末年,一代神医华佗实际上也是一个修行者。 作为一代著名方仙道士、建安三神医,其中与之齐名的董奉也是道士,被世人称为杏林真人。然董奉真人一身隐居山林、治病修行,最终得以善终。 要是华佗真人不应流氓曹操之诏、或许结局迴异。虽然自己舍身取义、自知大势所趋,但也为天下苍生及历史留下无限之遗憾。 华佗与董奉两个是一个同时代、同环境下的鲜明对比。华佗以术扬名、因术落难。董奉却是有术深藏不露,一生潜心修行。虽说最后也没能真正飞升天庭、位列仙班。至少人家也是善终。 那么华佗出世、董奉隐世,两人之间除了结局还有什么差别呢?那就是两点,第一点是华佗的医术成为了中华医术的很多年来的主流。被后人称赞、袭学。而董奉呢?江湖上剩下的只有他的传说,谁都不知道他当年到底有哪些神奇的医术了。 第二点。华佗生前事实上是收过几个徒弟的,那些他的弟子因其医术传遍天下,又得到一些地方官的推崇后,也在一些深山老林里开辟田产、广置果园,做起了一方的土豪来。 等到乱世过去时,那些华佗一脉的修行者们又捐出几代人经营的家产,分别加入到了一些宗派之中、摇身一变成为了那些宗派的长老甚至是宗主。 于是,即便是到了如今这个大宋朝。许多道家修行者中仍不乏有人尊崇华佗是“将黄老与岐黄术发扬光大的道家第一人”。 其实说白了,那些人其实就是吃人家的嘴短。因为那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法术不错、医术到了刘行眼睛里简直是渣渣到了家、不值一提…… 当然,除了华佗和董奉形成对比之外,还有一个与华佗同时代的修行之人那可是在历史上浓墨重彩、被神化了的,那就是诸葛亮、诸葛武侯老先生。 华佗的后人是借助的医术置办起家业来,在乱世过去之后才重新出现在尘世间。 可是诸葛亮那一脉的道法传承,虽然差点毁在姜维的手上,但从三国到两晋,从乱世到盛唐、再到现如今的大宋朝。可是一直都生生不息的。 那一派的代表,主要是两支。一支是如今仍然是超级大地主的蜀中青城派、另一支就是薛式为首那个王屋山里的全真派。 虽说王屋全真派没有那么的道观所有观产田地去租佃,可其山林的所有权却是当今天下各个宗派中最大的。 如果说华佗是给前人栽下了医术的树。其后人经营了好久才重新融入到尘世间。可是诸葛武侯那一脉,自三国后便一直能与张道陵、青城派形成道法上的三足鼎立之势。其根本,便是有大量的田产做根基。 当然,并非只是三足鼎立、那种局势也并未持续很久。到了东晋的时候,同样源出三国另外一个修行者左慈门下弟子葛玄的后人葛洪发扬了左慈的炼丹术,在罗浮山又使南派第一宗罗浮派加入到了道法之上的争鼎序列中。 葛洪是怎么让罗浮一派崛起的呢?那是因为他既懂医术、又懂道法,而且也将两者继华佗之后完美的融合到一处,才将原本由左慈开创的那一套炼丹术变得正统、正规起来。 当然,道法高深、炼丹术好的人。在中原历史上并不少见。葛洪的成功,也绝对不单纯只是其法术高强、医术精湛又精纯了炼丹术。 最大的原因还是出身、葛洪在归隐罗浮山之前。人家那可是会受封关内侯的贵族。 其家族本身家底就殷实,加上其朝野间的声望。使他即便是归隐罗浮山后。也是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变成了罗浮一带最大的“山主”、其实也就是用合法手段变成了山大王。 而且除了人间道官场和皇家的势力之外,葛洪当时还有一个其他宗派无法比拟的身后背景、那便是他祖上那位葛玄葛天师,人家可是位列仙班的太极仙翁…… 张良是鼻祖、张道陵与华佗等人只是步其后尘者。紧随在其后,历代修行者更是不乏青史留名之人。 譬如大书法家王羲之是天师道的世家出身,其家族是当时天师道最大的后台之一。大数学家祖冲之,那也是个天师道世家出身的人。 南朝梁国的陶弘景开创茅山一派,成为道法源流第五大宗派。唐朝名臣魏征,早年同样拜谢映登做师傅、道法源承和师门论起来,还是梁兴的同门师兄弟。 药王孙思邈,开创了嵩山派、实际上也是豹林谷一派真正的奠基人。大画家吴道子,紧随在孙思邈之后,把嵩山推上了道法第六宗的位置。 衡山道宗李泌,借助辅佐唐朝三代皇帝之便,在衡山一代奠基、开基立派才有了第七宗衡山一派。 占星神算李淳风,虽然他自己没立宗派,其占星术如今甚至已经成为了慧了这种“不伦不类”老妖怪的看家本事之一。其影响力都已经渗透到六道之外妖灵和幽鬼道上去了,其影响力也可想而之后。 而到了大宋朝呢,文豪苏东坡、画家黄公望,那都是全真道的修行者。苏黄的推动,才让全真在大宋一朝能够一直与正一天师道东西之间遥相呼应,成就了东全真、西正一的双雄景象。 直至到了宋徽宗那个道君皇帝的世代,全真与天师道两家领袖道门的局面才真正被打破。 而打破那个局面的人是谁呢?正是神霄派创建者、那位已经飞升的王文卿,当然还包括了种师道等人参入其中,这才有了当今天下号称“九大宗派”的格局。 可是这“九大宗派”,即便是豹林谷都是一直在依靠其宗派所在地百姓们的供养、租其田产或山林,再或者是茶园和果园给奉养起来的,所以刘行认为是该到了让这些宗派反哺万民的时候了。 然而刘行没想到的是,这次自己说出了让宗派以帮赵桓挖掘暗河下的皇陵做反哺的话,一直给别人挖坑的自己、却给无双毒士慧了给推进了坑里。 刘行的话才说完,慧了突然诡异地一笑道:“天下九宗,四派归入你的门下。臭小子,既然你决定让那些宗派反哺万民,为何不直接将四派合一、岂不是更利于你管勾和勾调宗派中的人手,来帮你完成逆天数、改天道的大业吗?” “四派合一?”听到慧了此言,刘行微微一愣。 旋即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刘行道:“四派虽多以雷法之术做基础,也都是源出一家之根。可是道法上的见解、甚至是道法修行的方式却是大相径庭的。四派合一,是会让我便与管勾。” 言语稍停,刘行一脸无奈地望着慧了接着道:“但四派弟子之间历代以来是存在芥蒂和成见的,真若是那么搞、弄不好是要先连内部自乱一番的。老妖怪,你的理想很丰满、注定那理想中的事,只是现实中极其骨感的。我可不干想,更加不敢去妄动那心思。” “一只手掌摊开是个巴掌,抽人不会很疼。” 慧了见刘行如此说,突然变作一副正经八百的神色,像是一个老先生一般说道:“只有将那五个手指聚拢、变成拳头,打起人来猜会疼、才会一击而要人性命。” 话微一停,他的语气变得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各宗派之间有成见、有芥蒂,如今却依然统归你的门下。胡安国想要闹事,你都能一脚把他踢到冷板凳上去。为何到了宗派上,你这小子反而没了邪狂本色中的那股子狠劲了呢?” 胡安国结党闹事,与宗派之间的成见与芥蒂相比,宗派之间的问题确实个小事。(未完待续。) 第713章 拒绝献策,慧了心惊 因为如今统一归入刘行门下的这四大宗派,无论是豹林谷、天师道,还是神霄派有全真教。其道法源承完全一致,其修炼法门也是大同小异。 而修行者之间,四派中无论是道法修行者还是武道修行者,其自身更多的也只是对道法理解、见解上不同,因思想不同产生的芥蒂与分歧。 只要刘行循序渐进、逐步梳理,择四家所长互补其他宗派之短,去用一种融汇渗透之法梳理,便是很容易将四派统一成为一个全新的天下第一大宗派的。 这一点上,与胡安国那种因为人心、民族劣根性形成的必然对整个天下造成很大伤害的争权逐利思想,是在本质上截然不同的。 想要将四派合一,可用一法通、万法融的做法就可以成事,因为其芥蒂的根本原因是外来的、不是内心深处根深蒂固本质性的。 欲使胡安国、乃至更多心存不甘,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争夺权力而包藏祸心的人放弃其心中人类本*望所致的贪念,那却是难于上青天。 四派一旦合并为一个宗派,刘行当然也十分清楚那必然是利大于弊的。只是其中暗藏的隐患,怎么想是要令自己分神、耗费许多心力才能排除掉的。 逆天数、改天道,如今首重的不是四个、或者四合一宗派的力量。只要拥有足够大的信仰之力,而且一直拥有,刘行相信这才是自己真正达成宏伟目标的成功之本。 得到信仰之力的根本,是让北朝三千万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一旦自己分神去忙于宗派的合并,势必将要使自己精力上变得不足、无法更加精心地位三千万百姓谋划好生活,进而取得他们的信仰之力…… 一番沉思、暗想过这些后,刘行再次摇了摇头:“四派合一是好。可是在没有找到十足把握、没有能够确保不去令我分神的方法之前却是绝对不可行的。” “为何不可行,怎的、难道你认为宗派合并产生的反作用,会影响到你对这天下大事的决策吗?”刘行方才的思考。不是意念、而是用心智在思考,所以慧了立即就知道了刘行所想。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是呀!虽说我是你们口中的天外飞仙,可实际上我也还只是一个人、一份虽修行到了颇高境界却已然是个凡夫俗子的人。所以我精力是有限的,为万民计、不能因小失大。” 刘行说得好听,其实慧了已经知道如今的刘行发现信仰之力拥有无穷奥妙的能力后,已经开始依赖于那种只能让民心归属才产生的神奇力量。 这种依赖是无可厚非的,慧了也只能苦笑一下道:“谁让你立即去着手将四派合一了吗?我的建议,只是让你开始做好准备。呐,这次宗泽病倒了。你既然朝政为重、不失为让四派弟子先来一次合力做事的好机会呀。” “你是说,我可以先行返回汴京去主掌朝政、让宗太师可以静心休养。然后将四派弟子招来此处,合四派弟子之力至少先困住那貔貅兽?” 郑重地点了点头,慧了道:“是呀!如此天赐良机,正是让你那四个宗派弟子第一次一起感受下统一由你管勾的好处。相信以你的本事,只要掌控得法。即便是那个大貔貅再出来,四派少说上万弟子在,也定能车轮战将其制服。” “开什么玩笑?”听闻此言,刘行脸色迅速沉了下去、黑着脸道:“你这老妖怪,难不成是想让我将四派中法力高强的弟子全部招来此处。然后一次性我喂了那大貔貅,然后再让你妖灵道中人来主导这天地间吗?” “我说你这小子,怎地也开始猜忌起人来?”慧了一听这话。脸色也黑沉下去。 他瞪着刘行,声音冰冷地道:“我若是真有让我妖灵主导天地之念,何须来投靠于你。以我自身法力,难道做不成一代妖皇吗?” “好了,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也只是想说明一下你的建议不可行。” 摆了摆手,讪笑着刘行说道:“那貔貅到底能一口气吞下去多少东西,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我不知、如今这六道中怕是也无人知晓。在此等情形下,我可以让四派弟子来此。但绝对不是谴众弟子直接去与那大貔貅对抗、而是利用运来这些食材困住那大貔貅。” 闻听此言,慧的表情也迅速变作了一副无奈的神色。摊开双手道:“看来你这小子虽是邪狂成性,却也绝非好大喜功、自大之人呀!我一个全盘之策。你只用其一。小子,你不会是人类共有那种所谓自尊心的毛病发作才如此吧?” 自尊心,是个人就有。自尊心强的人,往往最终都会变成隋炀帝那般完全目中无人之辈。自尊心弱的人,往往会选择更多的时候去深藏不露,变成李世民那种人。 但无论是哪一种人,即便是街边沿街乞讨的乞丐,只要他是人类、他的内心深处就是永远有自尊心存在的。 当然,在人类之中,从前有些人被认为起初是没自尊心的,譬如韩信。能受胯下之辱的人,年轻时候的韩信何言自尊心呢? 而事实上韩信那不是没有自尊心,后来他的作为用事实告诉了世人他当初只是隐忍。在这一点上,他与备受兄弟挤压、父亲猜忌的李世民感受大相径庭、环境是一样的。 隐忍之后必然爆发,人类自尊心一旦爆发起来。亲爹都敢杀、亲兄弟都会去砍了。再是曾经如何信任的臣子,皇帝也会因其伤害到了自己的自尊心去将其弄死。 这一方面最典型的例子,也是韩信、他功高震主侵犯到了同样曾经毫无自尊心可言的刘邦那心底里最后的自尊防线,于是乎刘邦便在大汉江山定鼎后将他弄死了…… 慧了方才并没有听到刘行心中所想,所以他此刻其实也是在担心未来刘行会对他做出兔死狗烹之事来。 他听不到刘行的心声,刘行却听得到他的心声。 在他话说完时,刘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放心好了,我一直都有自尊心。我这自尊心是持续的、缓缓释放着来的。所以呢,你永远不用担心我将你变成韩信一样的冤死鬼。”(未完待续。) 第714章 厉兵秣马、岳飞备战(上) 泗水河边,刘行还在同慧了为四派合一之事嬉笑式的商议着。 大漠边缘、云中之北,岳飞已完成了他的初步战略部署,将其麾下二十四万大军重新做了一番规整。 按照岳飞的部署,这二十四万人并没有继续按照刘行制定新的军制去编制。 他采取的方法,是以其麾下总兵官为主将、每个总兵统帅三个主力作战标。也就是说,一个总兵由之前的两标之权,在临战之时被岳飞增强到了三个标。 在这三个标的常规主战作战标之外,岳飞将绥远本省仅存的那些转运兵全部配属到了每个总兵官的手下去。在每个总兵官手下,他都配备了一个四千五百人的临时转运大营。 转运大营的主官,也并非全部由各标、各镇守的转运使充任。因为那些转运使,更多是被岳飞临时派到州府、去担当起了巡防使的职司来。 以正职转运使出任地方州府的巡防使,这是岳飞的一个后招。在岳飞手下能做上一个镇转运使的人,那都是脑袋十分灵光、脑筋一转就能想出几个甚至十几个解决前方所需吃紧问题的人。 转运使们自身都对钱粮转运、军械补充上很有能力和办法。一旦前方补充跟不上,岳飞随时可以下令,将整个才刚刚恢复元气的绥远地区全部在第一时间变成他的后勤保障基地。 而那些随军出征的转运使,其实岳飞在那些人上任之初,就对他们说了同样的一番话:大军所至,以战养战。你等做得好,转运归入正军、不用再担心被裁汰。做不好,那也别怪我了…… 刘行整军、扩军。整掉的是转运、是河防、是部分巡防兵。如今大宋北朝中原河南、京兆、陕西和西川,实际上已经再也寻不出一支协以上编制的转运兵、河防营了。 巡防兵,也正在按照刘行的要求、“边地重兵、内地薄巡司警”的目标。在大规模进行着选择、裁汰。 按照刘行那个目标计划,绥远、宁夏、西川、山东是目前巡防兵上留下会最多的地方。绥远主防蒙兀国那片大草原。山东主防海上。西川防御吐蕃和西羌,宁夏则是联合绥远一起协防草原、主防西域。 由宗泽为首的枢密院众人一番军报往来后,确定下来的人数上。绥远每个州府常备一个标、五千人足矣。七个州府,攻击三万五千人。 宁夏十二个州府,每个州府五千人、但在靠近西域的四个州,额外增配两千五百人、总兵员数量是七万人。 西川那里环境比较复杂,所以包括岳飞在内的枢密使都认为该多留下一些巡防兵,以防备唐朝时那种吐蕃、西羌一起对中原开战的局面发生。但其十三州府巡防总兵力在最后刘行拍板的时候。也从十万人被减到了八万人。 山东虽然是沿海的第一道防线,但其实刘行在得知吴璘想为山东留下十万巡防兵的时候,竟然是直接鹰扬飞书去训了他一通。被训之后,吴璘只能放弃他自己的想法、接受了刘行建议的八万人定制。 那么如今大宋北朝的转运、河防事,日后由谁来负责呢?刘行给出的定案是全部交给各地私商去负责。而且刘行还刻意地在鹰扬飞书中,对宗泽做出了一次强调:记得,是私商、不是官督商办、更不是官商为主了。 宗泽当时不明白呀、这是为何呀!官商你不用,官督商办你也不用,却要将大军保障、河工漕运全部交给私商去做。十商九奸,万一那些商人使点什么花招。岂不是要坏了大事吗? 于是老元帅便联合种师中一起,特意专门用鹰扬飞书给刘行发去了一封信,用质问的语气责问刘行是不是想要将国家命运全都交给一群商人去。如若那样。商人误国、刘行是要做千古罪人吗? 宗泽单独不敢这样质问刘行,所以他拉上了种师中。 看到了两位老元帅一起发来的质问信,刘行苦笑一下后只给出了一封极其简短的回信:十年后、商兵百万去开疆拓土,朝廷只管封赏领其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说:工匠想要使他的工作做好,一定要先让工具锋利。比喻要做好一件事,准备工作非常重要。 刘行信虽短,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当那封信送到宗泽和种师中面前。两个老元帅结合当天刘行才下达了让义勇兵去夺取异族土地、给予封爵的新政令,二人马上便明白了刘行后续会去怎样做了。 不以朝廷兵马去攻取异族之地。只以义勇兵和私商所雇转运力士、河防工人去开疆拓土。朝廷不需要出一兵一卒、不用耗费一钱一粮,只是在那些商人和义勇兵领袖打下新将疆域后给个封爵。 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人的爵位俸禄必然与其领地向朝廷贡输的税款相比只会是九牛一毛。 所以两个老元帅之前在接到义勇兵拓土封爵令后,曾一起暗笑那些商人再精明也精明不过刘行,自然也就看到那封信后立即明白了刘行后续会做些什么、不再反对了…… 正因为有了这些前因,岳飞在部署的时候先是让转运使出任州府巡防使、强化了其二十四万大军出征草原后的补给能力。 接着,在刘行与慧了开玩笑之前的几个时辰,岳飞又以巡抚兼署总督之名发出了一道政令:募绥远、山西两省私商转运战时补强军需。 准私商自行招募义勇兵、随大军同时出征。所攻取之地,先归总督府掌控。战后按各部义勇兵所取之地,由天枢分封授爵。 岳飞此令一出,山西、绥远两地的民间顿时沸腾了。之前那些私商见到各处城门前的“义勇兵拓土封爵令”时,还以为刘行只是鼓励百姓对异族复仇弄出这么个花招来。 如今却没想到,岳飞竟然在临战时真的率先采用了刘行的这项新决定,准备带着商军出征大草原去了。 于是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内,绥远本省六十三家各类商号老板通二十一家转运行老板一起快马急奔总督府报了名,要去随军出征、为大宋开疆拓土。 这八十四家商行老板报上的兵马数量,竟有八万四千人。这让岳飞既开心、又不由得有些隐隐担忧起来。(未完待续。) 第715章 厉兵秣马、岳飞备战(中) 作为一个统军之人,为何见到如此多的义勇兵反而担心了呢? 那是因为在五大总督中,岳飞是在治世上其实最有见解的一个。 他眼见到商人能一天内聚集起八万大军,顿时担忧起这股强大的力量假以时日、一旦哪一天不再满足于只做商人而选择争霸,那是不是会让北朝内部乱上一乱。 商人造反,这事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发生。毕竟从前的士农工学商社会地位上,商人始终都在最底层。 如果没有刘行执掌大权、打破了等级森严的社会格局。使商人真正开始在各地参政、议政,参与到朝廷的大事决策中来,使得商人阶级不再是社会上的弱势人群,在这一方面来看刘行于天下万商都是恩情深似海的,他们没理由造刘行的反。 可是商人趋利、十商九奸,这是所有中原人根深蒂固对商人的看法。刘行能够改变法定的等级格局,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所有人从内心深处真正接受商人与其他阶级是平等的,最大原因就是商人往往都是很狡诈的。 狡诈之人不足信,所以岳飞还是对那群人产生了担忧。 但是呢,岳飞同时也很清楚地知道形成造反的原因,如今是完全不存在的。 造反无非是三种人群,第一种是社会最低层造反。底层要造反、首先要有天时,什么大旱啦、大水啦、大地震啦、外族入侵啦,越民不聊生越有兵源。只要还有口饭吃,谁跟你脑袋别裤裆里造反玩? 其次要有造反的理论基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个理论、“苍天当死、黄天当立”也是一种理论。 最大的其实是刘行用着的,那便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原”、“直捣黄龙、誓灭女真”这种民族大义型的理由和理论基础。这个理由很重要,占着大义的名分。自己也不怵不是。 当然,岳飞心中也明白,刘行不算是造反。是张孝纯、王禀先给了刘行正式的官身。刘行才到五台以后异军突起,最多只能算是借乱世豪杰崛起、直入中枢掌了大权…… 社会底层想要造反第三点是要有钱。偷的抢的别人支持的。随便怎样,有钱才有枪有粮。底层造反最早就是抢钱抢女人,为啥?没钱谁跟你扛枪造反? 第四点底层造反领头的人手下需要有人才,知识越多越反动。乱世时候科举不兴,还是有大把人才会跟你干的。前面抢钱抢女人无所谓,有了一定的地盘了就不能再这么干了,要组织屯田、要营造兵器,要练兵、你行不? 没知识很可怕。 没有了人才。再牛的底层牛人,他也绝对无法成功造反。大多数手下没啥好人才造反的底层,其结局都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和家族都被镇压着满门夷灭掉…… 底层造反的第五先决条件,就是带头大哥他得自己的战略眼光。先打哪后打哪,攻的会不会功高震主,守的这个会不会被招安反水,很烦的等等。 那些在知乎逛的**丝们根本都别去造反,因为别指望**丝真的能够造反成功了,那是绝对没戏的…… 第二种造反的人群,主要是两种。都是官家身最基础的。 前一种,先说在中央得去先拉拢人脉,打着领导的名义拉拢朋党。有一票死党哪怕造反不成大老板也要看看杀你的影响。其次要有兵权,杂牌军是肯定不行,至少得是正规军。 赵匡胤就是就是这么玩的,他先结拜了一大群殿前司掌握兵权的兄弟,接着又用各种关系在后周朝廷里拉拢了一大批人。于是他结拜的哥哥柴荣一死,他就“陈桥兵变”、黄袍加身…… 赵匡胤是身在中枢造反成功的典范,在中原历史上还有许多地方官造反还算成功。 地方官造反,割据为先。而且历代以来都是在北方造反比南方成功率高,因为有马。 这种原因。更多是北方人也彪悍热血。一旦遇上乱世将起时,蹦出来一个带头大哥来到一群所谓好汉面前。直接对那人来上一句:“咱别多说、走,跟着大哥混” 然后看着吧。在很短时间内那个带头大哥的身边就会很快道拉出来万八千精骑,三五万的步兵很容易的事情。 那些人呢,兵马他们起初都不敢多养。以为多了估计不行,养不起也没名目。那些人大多还都喜欢在起家之初没事跟异族掐几架去练练兵,提高其部下的战斗力。 等到那些地方豪强有枪有粮了、庙堂上的大老板也不敢轻易去动他了。只要那个人能够安心隐忍、发展实力,等待天时地利人和到来。 枭雄最杰出的能力就是隐忍,什么关白挂了、小老板才八岁啦,什么何不食肉糜啦这种机会还是有的。 藩镇造反里,安史之乱、八王之乱那是失败的典型。但是成功的呢?大宋与后周之前的五代十国,那些诸侯、从前不都是人家李唐王朝的一方藩镇居多吗? 说到底,五代十国只是一个彻底乱了套的残唐在延续。无论政治、军事,还是经济、文化,即便是如今大宋朝也只是因刘行新法推行才刚刚开始摆脱掉人家李唐王朝的影子。 造成五代十国的根本原因,正是晚唐的节度使之权过大形成了藩镇。那些反战充分地将造反枭雄的事,都给功夫做到家的产物…… 以史为鉴,岳飞意识到商军义勇兵可以用,但怎么用他必须得多做下思量。于是他急切地将参军使、兼着绥远巡抚的黄纵召到了总督府里。 二人一番计议,就在刘行与慧了开玩笑的当天晚上,岳飞颁出了一道新令:商军夺地以个人战功计算,雇主实封、功军实赏。 这是啥意思呢?岳飞这是跟商行争夺军心的做法。你花钱雇人帮你打地盘、让你封侯拜将没问题。 但那些浴血奋战的人得不到雇主分给他们的土地,我这里给他们按正规军去进行封赏。如此一来,军心先紧紧地给抓在了我这总督的手上。日后商人想造反,人心先向我、看那群商人还怎去造反。(未完待续。) 第716章 厉兵秣马、岳飞备战(下) 颁出这追加的一道政令,难道岳飞不怕刚刚群起来响应北征商军团生出变故吗? 不怕、岳飞不怕,因为他身边一直都有一个连刘行都颇为敬重的参军使、大军师在。这个军师,便是黄纵。 应招赶到总督府、在知道岳飞的担忧后,黄纵在帮助岳飞做出“雇主实封、功军实赏”这项决定之前,他先是将那些商军如今可能存在的心里、尤其是商军组成结构进行了分析。 那么黄纵是如何做的分析呢?首先黄纵对商军的结构进行了分析。 总所周知,大宋王朝历来都只有王师。商军是新时代的产物,是刘行新法所定、所推陈出新创造出来,可以说在当今这天下商团兵的基础是极其薄弱。 那么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去投效商团呢?答案是商团给的报酬高。 其他地方商团雇兵现金能给出多少报酬,黄纵不是很清楚、岳飞也不知道多少。但对绥远这一方土地上的情况,二人却全都是了若指掌的。 绥远八大榷场在短短半年内陆续开放,使得自从夹谷谢奴南投汴京、受封郡王彻底将这片土地归入大宋北朝统一管勾后这几个月时间里,已然成了塞上最富庶的地方。 边贸榷场的重开,首先是让周边的各个部族将其特产运到了榷场来换成各部族想要的物品。 尤其是草原上,黄纵很清楚地知道只是这几个月里,已经确定与大宋为敌的塔塔儿部就在绥远八大榷场用战马、牛羊换走了至少千万石粮。 塔塔儿人换走了千万石粮,在绥远地方上来说得到的直接受益是以下几点:其一,塔塔儿深入绥远,人生路不熟、只能大批雇佣绥远本地人担任其商团的向导。 这样一来。先让许多本地人从塔塔儿商团身上获取到了大笔直接利益,实际上最直接推动了刘行“开办边贸新榷场、致富边境百万民”的计划变成现实的进程。 其二,塔塔儿人当初来到绥远换取中原的米粮。换取盐铁等物资并不是当天来了就能离开的。既然不能当日即返,那么必然就要住店、就要吃饭。 住店、吃饭。客栈塔塔儿人不能带来吧?食肆、酒楼塔塔儿人也带不来。 从客栈到酒肆茶楼,这些都是绥远本地人或者是这段时间里从中原北上来到此地的汉人开办的。只要他们吃饭、住店,那么就又给绥远本地人留下大批的钱财。 这吃喝住店上的这些钱财,并非只是让绥远原住民受益。 更让许多从山西、河南、山西和河北远道来此的商人获益,从而又直接推动了刘行“边贸兴疆、广纳八方客商以充强边塞”的计划加速发展。 其三,米粮、茶叶、盐,这些塔塔儿人极其需要的中原物资,绥远本地是并不出产的。 绥远边贸榷场中米粮最大的来源。是河南、山西、河北三省。茶叶是山东、西康、东川以及从中原通过贸易转运,从南朝贩运过来的。绥远用盐,如今主要的来源是山西境内重开的永利监和运城湖盐。 而石炭和铁,这些却都以绥远本地所产为主。本地盐铁、两成收入归户部、入国库。还有两成,则是归了巡抚和总督两大衙门的。 这些物资是塔塔儿主要购买的货物,他们将战马卖掉后换成了这些物资带走。那么留下的是无论是战马和钱财,都直接让大宋北朝多省获得了直接利益。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了。按照刘行新法所定,边贸榷场中只取十分之一的低税是纳入国库、上缴户部的。 看上去似乎绥远地方上在税收上并未直接得到任何利益,可是事实上呢?茶楼酒肆、衣食住行上。塔塔儿只要在绥远花钱,那些店商就得向朝廷缴税。那些税款不是朝税、是地方税,是直接归纳绥远巡抚衙门和总督府度支所用的。 边贸中的税款这几个月。换算成龙币大约有七八百万了。可黄纵比岳飞更清楚,但是从边贸带动的地方税收上,他的巡抚衙门收入达到了近千万、上缴给岳飞总督衙门的也有四五百万。 所以说,塔塔儿如今与中原为敌,黄纵直接将其定义为“为我大宋捐送金银后,自取灭亡的一群蠢货”。 在这四点之外,还有一点是之前岳飞和黄纵都没有想到的。那就是塔塔儿部族的那些人不只是喜欢中原的茶盐绢绸、米粮和器皿,他们更喜欢绥远各地公开开放的*博彩站、马场。 按照刘行在确定慈济会为*彩、跑马场最大的收益方之后,为边境地区做出的政策倾斜所定。绥远的*彩只要中彩。个人税直接扣出来归巡抚衙门。马场中奖,也是一样。 在*彩与马场的经营中。各地州府则直接以土地、店面和授权做投入,至少都占了三成以上、甚至四成股权。 只是这几个月中。塔塔儿和草原上来的部族,在*彩与跑马场中挥金如土、却所获不多。他们在赌博这勾当中,竟然为本地总计留下了价值三千万龙币的钱财。 三千万,等于平均给大宋北朝人均一个龙币、够养活北朝全部军民两天的钱了。这笔钱,如今是让岳飞从容战备、接令不惊也不乱最大的底气。 因为眼见到马场好玩,许多草原部族的好马都先被卖到了马场。新马入场,必然出现大批旧马淘汰出场。 那些战马便是如今岳飞战备之时欲让转运使行巡防事、确保大军补给充足最大的底气。 因为那些从马场淘汰出来的、其实都还可以称为上品的马匹,大批都被商人和本地百姓买走了。 马匹藏于商、马匹藏于民,这正式刘行当初要搞跑马场、要让中原人重新对骑兵拥有自产、自强能力的谋划设想的第一步。 这第一步,不只是在绥远。宁夏、陕西、山西,河北、山东、西康和东川,大宋北朝如今七个省只在几个月,初步估算民间买走可以在大战起时充做战马的上品马匹便有至少三四十万匹。 而被商人买走的,尤其是被各地转运行买走的,则更多了、少说也有百万匹之多。 作为马匹贸易最前沿的绥远,岳飞很清楚地知道,如今绥远民间藏马至少有八万匹、商人手上更是多达二十万匹。 岳飞更加知道、所以要先来加以利用这些藏入民间的,将会成为未来实现刘行“大宋骑兵扫四方、再成卫霍壮举事”的基础资源…… 既然富的是商人,商人们便轻易不会去想着造反。 是个人就清楚,当今天下之势、谁敢与刘行为敌、谁敢跟刘行唱反调。必然都会如党项人、像女真人一般被打的一败涂地,最后不被满门抄斩、至少子孙三代都只能做“罪民后”去过苦日子了。 商人之所以是商人,大多数都是想要为子孙万代积累下大笔财富,然后让其子孙后代去登堂入室、光耀门楣的。 商人之所以是商人,他们是最善于分析时势、借时势赚出足够的家产来,然后寻到时机让其家族也成为名门望族的。 刘行常说一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必然有反抗。” 商人如今并未受到任何压迫,反而是从刘行的新法、新政中获利最多的几大人群之一,这是商人不会成为佣兵自重、造反祸国的根本原因。 想要借如今新法所造就这种大好形势,去赚取更多财富,商人们不会去走造反那条路。造反必败,商人不会去造反。 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子孙后代是每一个当家人心底里都会作为第一思考基础的想法,所以黄纵认为岳飞的担忧不无道理、却是有些杞人忧天…… 既然确定商团兵为了自身利益考虑,只能暂时全心依靠于刘行为首的大宋北朝朝廷。在“雇主实封、功军实赏”的命令发出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岳飞便正式发出了先锋出征的作战令。 先锋出征?为何不是大军出征? 岳飞所言这个先锋,不是他那二十四万正规军中的任何一支队伍。这些先锋,正是那才匆匆组建起来的商团兵。 没经过多少操练的商团兵,岳飞却直接让其做先锋。这个消息传回到泗水河边后,慧了、雷震、梁兴全都迷茫了。 望着刘行,梁兴先开口道:“岳大哥这是做甚?居然敢以未经操练的一群散兵游勇、江湖游侠当做选锋军谴入草原。难道、难道他不怕吃败仗、未等大军出动,己方士气先受折损吗?” “是呀!草原游牧民族未必能够迅速聚集出足够强大的兵力,可是那些草原民族常年都是在马上生活的。岳总制如此草草出兵,是不是有些太轻视敌人、太是儿戏了呀?”雷震在梁兴的疑问问出来,也盯着刘行问道。 听到二人的疑问,刘行遥望北方、别有意味地深沉一笑:“岳飞不相信商团兵呀!他是在为我大宋、为我担忧才这样做。他这是让那些商团兵去做过河的卒子,是去做炮灰、是给草原民族耍出一计打草惊蛇计谋的做法呀!”(未完待续。) 第717章 刘行的野望(上) “炮灰、过河的卒子?” 耳听到刘行的话,慧了眼珠子转了转,望着刘行道:“你是说岳飞此举只在打草惊蛇,是让那些上商团兵送死。若草原上那些部族知趣,马上会上表来向我朝臣服、然后调过头去帮助我朝灭掉塔塔儿。若不知趣,他才会百万雄师进大漠吗?” 百万雄师,不错,这是如今岳飞公然对外喊出来的、也是刘行让种师中和马扩一起陪着他高喊出来将要用作攻入大草原兵马的数量。 百万之兵,虚张声势吗?不是的,因为刘行很清楚,岳飞在绥远只要一开动必然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东面杨沂中治下的河北、西面刘錡治下的宁夏,西南的陕西、正南面的山西那四个省,都将因岳飞大军出动变成他那支大军身后的纵深补给战力。 绥远二十四万、宁夏二十八万、山西二十万再加上杨沂中留守在河北的八万人。只是北朝禁军、边军的正规军总数,便已经达到了八十万之众。 虽然岳飞无权真的让刘琦、刘子羽和杨沂中手下那些部队听从他的勾调,但只要刘行授权、或者发令,刘琦与刘子羽两路大军紧随在绥远军之后兵入大漠也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说,正规军八十万、号称百万不算是虚张声势。 更何况,岳飞如今的做法已经是充分理解了刘行一系列新策、新法、新规推出的真正用意,并且加以利用地未战先动员起了绥远当地的商团和百姓去加入到北伐塔塔儿之战中。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刘行坚信、有了岳飞做出了这样一个好榜样,一旦真的需要刘琦、刘子羽出手也加入带痛殴塔塔儿部战争中去的时候,那俩人必然也会有样学样、依样画葫芦在其各自治下省份去大举发动商人和百姓加入到战争中去。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百万之数不但不是虚张声势。甚至可以是藏了无穷无尽后手的宣扬了。 山西商团如今是大宋最富足的一群商人,晋商如果要直接参与到北伐塔塔儿作战中去。因猎人谷是晋商商团首脑,刘行很清楚地知道绥远商人一天之内能凑出八万四千商团兵。晋商商团能凑出的至少会是其一倍。 而宁夏那边呢?李仁爱南归以后,许多原本西夏的达官贵人们并未被刘行勒令必须进入中原。甚至还颁过一道命令、让那些党项贵族和部族首领留守原地,改官为商去深植本土、发展宁夏。 党项人的凶悍,如今在湖北、在淮南西路的战场已经体现无疑。留在宁夏那些从前西夏贵族组成的宁夏商团一旦也加入到北伐大漠的战争中,刘行估算可从容集结出新的十万党项兵。 如此一算,绥远八万商团兵、宁夏十万党项商团兵和山西十五、六万商团兵。战争如果真到了必须扩大到三省同时出兵时候,可直接谴上前线去的商团兵便有三十五万到四十万人。 正规军加上商团兵,战争扩大后总数就已经超过了百万、达到了一百二十万人左右。如果再算上刘子羽和刘琦治下其他四个省的商团兵和可用之正规军呢?如果再将那些势必会受雇加入到补给运输事上去的百姓呢? 刘行十分自信,如果草原上那群牧马人敢来顽抗。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大宋此番的北伐大漠将会是一场旷古绝今、三百万人出动的最大规模对外征战。 从马扩那里、从军情司得到的情报,刘行知道如今草原上十三大部族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九百万人。 九百万人能够出多少兵、就算草原民族再强悍,最多也只能阻止出一支男女都上阵、百万人的大军而已。 大宋王师虽无真正所向披靡的骑兵可用,却有犀利无比的火器。三百万打百万,真若到了全面开战那一天,刘行似乎看到了整个草原民族被夷灭、广袤的大漠深处也变作新的“塞上两江南”宁夏和绥远一般的景象了…… 这些刘行知道,慧了当然也了解,所以他如此问道。 听到他的所问,刘行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如果那些草原上放马的家伙知趣,小爷只灭掉塔塔儿便收手。如果不知趣,我不介意让岳飞纵马驰骋大草原、将那大漠变作我大宋的牧马场。” 言语微微一停。刘行转而又说道:“岳飞很聪明,我没有看错他。他这样打草惊蛇、敲山震虎如果奏效,马扩到了蒙兀国汗帐时,相信其他各部族的首领已经先于他跑到合不勒汗面前去乱作一团了。那样马扩此去,想来当可事半功倍。” 马扩去做的事可以事倍功半,马扩去做什么?是去招抚蒙兀国、是为刘行更大的一个计划做前期工作的。 如果蒙兀国被岳飞震撼得不战而归顺,对于大宋而言、未来的复兴之路将再无强敌在侧,更可能会多出一个足够庞大的、犹如现在那些商团兵一般的炮灰军团…… 慧了深知刘行这些想法,却仍然有些担忧地道:“可是八万多商团兵中。有多少是江湖人士呀!若一去大漠再无回,且不说其各自的家从此后无人照料。便是江湖上各个宗派中怕是也会从此有许多人看穿岳飞的想法、从此恨上你欣赏、信赖的那位岳大将军了吧?” 商团兵一去无回,各自家人此后无人管。这是一个事实。也是刘行在确定让义勇兵和商团去开疆拓土、以爵换疆土的时候,先行为那些商人挖好的另外一个大坑。 因为依那条政令,和胡安国带人匆忙间搞出来的《商团兵招募与管勾章则》所规定,商人是只能在其佣兵战死时一次性给予补偿、不允许效法朝廷对那些战死佣兵家眷给予终生,甚至是几代保障的。 之所以有这条规定,刘行的主观思想是不给商人真正掌握民心、军心的机会。胡安国的想法则是商人三更穷、五更富,任何一个商人都无法保障其世代都能富贵、自然无法保障给那些战死佣兵家人和后代长期的保障。(未完待续。) 第718章 刘行的野望(中) 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后世里,武侠小说“肆虐荼毒”的时代里。江湖这个名词,似乎成为了侠客纵横无所顾忌的世界。充满了激情、充满了诱惑,充满了玄机、充满了变化上的多姿多彩。 然而真正的江湖一词是源自道家哲学的,在中国文化中有多重引申含义。 江湖与河流、湖泊并无关系,也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场所。它是指四处流浪、卖艺、卖药的人的一种生活状态。 江湖通常泛指远离朝廷与公家的民间;在许多中国文学中,尤其是武侠小说中,江湖则是侠客们的活动范围、甚至也是黑社的代称。 后来也泛指古时不接受当权控制指挥和法律约束而适性所为的社会历史环境。 因此,江湖一词逐渐演变成较为负面或特定的用语,如“混江湖”、“跑江湖”和“闯江湖”等等。 混是意指混****、跑是意指卖艺、卖药等游走求生、闯则是那些不愿皈依所谓人间正道之人踏入社会。更有“江湖险恶”一词,道明了那江湖其是个是非纷扰之地。 江湖两字拆开各自可指地理上的三江五湖,但“江湖”两字成一对词。 在中原文化中另有指涉的意涵,如《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中的江湖指的即是广阔逍遥的适性之处。 范仲淹《岳阳楼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江湖则用来指民间社会,有与朝廷相对的意思。 也因为高人隐士不甘于受朝廷指挥控制,鄙弃仕途、以睥睨傲然之情,逍遥于适性之所。所以江湖也被后世武侠小说引为豪杰侠客所闯荡的社会。 因为武侠小说里的那种刀光剑影的生活并非正常的生活秩序,在更后来时代里会也唯有以暴力冲突为常态的****生态贴近所谓的江湖,也因此江湖一词已演变成较为负面或特定的用语。如“混江湖”,意指混****; “老江湖”。喻见多识广之负面人物;“江湖险恶”,指是非纷扰之地等。而那句大家耳熟能详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意指人身处在特定环境中,因顾及周遭人事的压力,常做出非出于己愿的事…… 投入宗派,对于如今天下的所谓江湖人士而言,是混江湖的开始。刘行如今身为四大宗派的宗主、手执四大宗主令,其实内心深处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宗派在一定层面上来看实际是与朝廷因某种利益关系处于对立面的。 但正如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言。不想让天下大乱,英雄通常是先顺应时势尔后才成为造时势的英雄。 项羽很牛掰,他当年不也先是在秦朝所谓暴政统治下生活了好多年,才跟着他叔父揭竿而起、成为造时势的英雄吗? 陈胜吴广也很牛掰,之前不也都是秦朝官僚系统里的医院,和那个亭长起家、大汉王朝开创者刘邦一样先顺应好久时势,才改变时势、创造新时势的吗? 所以江湖人士不能小觑,与其直接与江湖为敌、刘行认为自己如此继续与江湖为伍才是更好的选择。 否则引起江湖人士不满,自己心中一腔报复休想在从容施展。因为即便连慧了、梁兴,甚至吴玠和杨沂中。他们的身后实际上也都有江湖背景。所以更可以确定的是只能依靠、循序渐进地归化、才是上上之选…… 籍于此念,慧了说到了怕死掉太多以江湖人士、以趋利为第一目标的江湖人士,恐怕会引起江湖纷乱的话来以后。刘行并没有任何不快。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俏皮地一笑,刘行望着慧了道:“我没堵住那些江湖人士投效朝廷、报效国家的路,是他们自己要坚决身在其野、不入朝堂来。我的侠义阁被宗欣那小子变成了侠客岛,只这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里就有二百多江湖侠士投效。 话语至此微微一停,刘行的脸色复尔沉了下去:“其他江湖人士不愿来归,凭甚我还要为他们考虑那么多呢?不愿与我一起开创出一个全新时代人的,我何必为其劳心分神?能与并肩奋斗者,如今这天下怕也是占据了多数。” 再次停住话。刘行脸色彻底变成了黑云密布道:“顺我者昌,神霄派立基定燕山、天师道重归青城。全真独拥王屋百岭、豹林一家独大嵩山。我给予的这些,当可让天下人看清楚四大宗派之昌。逆我者亡。那些不愿听我的其他宗派,敢于反抗、我能一统天下,自然也能一统江湖。” 霸气、听完这番话,慧了深深地感受到了刘行身上那些越来越强大的霸气,如今那股霸气已然侧漏到了江湖事上去。 一统天下,刘行不是自吹自擂。 虽然难免的钟相谋反已成定局,只是他那里尚未准备好、还需要点时间去做准备。可是即便他造反了,也只不过是刘行故意布下一盘棋、那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即便是日后钟相造反了,他也只不过有南朝那位康王赵构一样,都是砧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肉。只是时机不到,刘行不想死太多无辜百姓,才会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而已。 一统江湖,刘行更不是狂妄自大。 他这无双的毒士,杨沂中、梁兴等人的江湖人脉,再加上四大宗派总约三万五千名弟子。 只要刘行一声令下,无论是佛是道,无论是武是儒。任何一个宗派,都决然无法抵挡得住如此强大的江湖势力猛攻。 如果真有刘行公然喊出去要一统江湖的那一天,慧了眼前似乎看到了昔日他亲眼目睹与亲身经历过那几次新登九五者梳洗江湖,导致江湖血雨腥风的场景重新展现在他前。 不只是要一统江山,刘行还要一统江湖。虽然慧了从话语中听出至少刘行到目前为止,还没准备真的去梳洗江湖,但他坚信那也是只待时机到、便会有新王者荡涤世间的事情再次发生。(未完待续。) 第719章 刘行的野望(下) “那些江湖人士无力约束好他们自己的弟子,让其弟子为了钱财投身到商团兵之中去。”在慧了怔怔地若有所思中,刘行再次开了口。 语气深沉地,刘行道:“那条路是江湖人士自己选的,既然选了、就算死也要给我走下去。小爷我的规矩不会朝令夕改,不顺从者随时我让他灭门毁基、一派百年的基业只是我指下一只蚂蚁而已。” 此言一落,刘行侧首望向了东边,意味深长地将话题转移开去:“与那些江湖草莽相比,我更加想要的是昔日所谓盛唐的强大。四海之内皆兄弟,让四海来朝、八方来贺,那才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未来之路。” 四海来朝、八方来贺,慧了听明白了:原来刘行想要灭掉女真、扫荡草原,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出身江湖,一统江湖、荡涤天下,那也不过是顺手牵走了一只羊…… 刘行最终最大的野望,是想要让四海之内皆成大宋疆土,至少也会重新成为对中原王朝俯首帖耳、悉心听命的番邦。 这个野望对于当权者而言,是事业成功的体现。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之所以能够留名千古,并非他们是圣人、更不是其做出了许多让万民过上更好生活的事。 那么是什么原因,能让其千古为世人所铭记、为史学家所追捧呢? 答案很简单,秦始皇一统六国,当华夏在数百年的混战割据后重新归为一体。而且,他创造了皇帝这个成为、奠定了封建皇朝体系建立的基础。 汉武帝多次发兵、驱逐鞑虏,卫青与霍去病利用对外战争打出了大汉所谓的雄风。 李世民乱世起家、杀兄弑弟,为的只是实现他塞满了胸膛的个人政治抱负。 历史证明李世民的成功的,他不只是内战内行、外战和糅合了墨家非攻兼爱思想的政治智慧使得他不仅能够帮助其父亲扫平隋朝末群雄。还让突厥、吐蕃等番邦,也无不对那“天可汗”记忆犹存。 赵匡胤最大的功绩、让历史铭记的原因,也是来自于征战。他扫灭诸侯、又一次将混战多年的中原归于一统。 同时呢。他和他的弟弟赵广义接连对异族动兵。虽然败多胜少,但一次胜利就被大肆渲染、吹嘘上几百年的中原文化传统。自然不会吝啬拉上宋太祖在史书上陪一陪前三位真正于华夏民族有“大功”的“千古名帝”…… 然而与秦皇汉武不同,与唐宗宋祖也不同。慧了很清楚地知道刘行没有篡夺大宋的心思,因为刘行有些与他人不同的“懒”。 如今执掌天下,刘行已经经常在心底里抱怨掌握大权真叫累、经常会冒出不如浪迹江湖来得自由自在。 以此种心境,慧了坚信一旦天下大局有了定数以后,刘行全心去完成改天道、变天数的理想后,刘行必然不会眷恋这种本身并不真心喜欢的生活。最终可能是如今口中将江湖视若潜在敌,日后却要做一条鱼儿、重新游入到江湖中去…… 慧了的想法只是他的想法。刘行的想法却与他大相径庭。 在慧能几乎预料到了刘行的归宿之地是江湖时,在一阵短暂的沉寂后刘行再次开了口。 “秦皇汉武强大的只是一个皇朝,唐宗宋祖名垂青史也有太多骂名。”先是转回头看着慧了,刘行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真正最大的夙愿,真正最大的野望还是让这天下的万民全都过上衣食无忧、富足充盈的好生活。”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讪笑了一下:“不过这个夙愿、这个野望想起来真的好简单,做起来真的好难。老妖怪,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就在我执掌之下的朝廷里、就在那汴京城了,方才梁兴送来的密报已经查明一直有人在寻找机会想要阻止我完成这个真正最大的野望呢!” “谁呀?谁给那人那么大的胆子?”慧了闻言,惊愕之中愠怒道:“在你执掌的朝廷里给你玩阴奉阳违。想要阻止去带着天下人全都过上好生活,那个人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见到他那副样子,刘行再次讪笑了一次:“这个人呀!我还真是暂时不能动他。他不是胡安国那种人。做事明知藏不住、懂得深藏。这个人呀,他是一直深藏不露、而且如果不是军情司接二连三通过他身边的人掌握了大量确凿的证据,连我都不相信他居然存的是坏我大事的心思。” “谁呀?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别让我着急,可否告与我知?”慧了见刘行讪笑之时,隐隐还露出了一丝诡异莫测的笑意来,忍不住又说道:“你这臭小子,告诉我的那人是谁。你的表情出卖了你的心,我很想先知道你准备怎样去收拾那个人。” “挡我前行之路者、死,碍我完成万民劫富野望者、死。”面色一凛。刘行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河面,先是如此开口重重地说了一句。 侧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河边与几个女侍卫玩耍的小公主赵金珠。刘行接着又道:“那人是谁对你不重要,想要完成我最大的野望你这老妖怪。还真是得好好悉心教导一下你那小徒儿才好。” 再次停住话,重新望向泗水深渊,刘行最后说道:“只有她,未来才真正可能成为在许多人倾轧我之时,在即便我不再居于朝堂上之时,坚定了去帮助我完成那野望呀!” “那宗泽让你娶了她,你还不同意。”听到刘行此言,慧了撇了撇嘴:“你要是直接做了她的驸马,日后再大的风雨来了也才能真不害怕吗?要我说呀,你也别执拗了、干脆就收了她做你的小三得了。” “小三?”闻听这个称谓,刘行错愕一笑。 旋即意识到同样一个词,在不同的时代里代表的含义也是不同的,刘行淡然一笑道:“亲者未必挚心,姻亲甚至是血亲反而会令许多事陡增变故、变得难做。我呀,不会娶小三,但是她呢,还是会助我成大事的。你呢,还是别那儿跟我使些无用的心思咯。”(未完待续。) 第720章 交趾欲动,刘诜三计(上) 野心与愿望,刘行第一次真正阐述给了身边人。+◆, 慧了一人知道了刘行的野望,必然也会让所有北朝的人知道这个野望。 因为慧了或许不会有那闲心情去做传话筒,守卫在二人身边、听到了这些谈话的那些侍卫和亲兵们,可不会在没有任何警告、明令的情况下来保守刘行这个显然已经不准备再当做秘密的野望…… 在刘行所想野望毕露无遗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钟相却正在挠头不已。 看着坐在面前的几个将领,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足智多谋的刘诜,钟相开口道:“刘将军,交趾居然也想趁乱进入广南西路,这是你我之前都未曾预料的事情。敢问将军,如今可有何计议?” 交趾、后世称之为越南。那个国家最早的王朝是鸿庞氏、首位君主叫做禄续,是神农氏的后代。 禄续曾经获封为“泾阳王”去治理南方,当时的国号叫做“赤鬼国”。泾阳王娶洞庭君龙王之女,生下貉龙君崇缆。 越南人称貉龙君为“百越之祖”,而其长子则称为“雄王”。后来那个雄王继承王位,建立“文郎国”,历18代、共两千余年。因此交趾也就是越南人自称是“雄王子孙”或“仙龙后代”。 神农氏之后,说到底交趾那些统治者从上古时代便将其自身认定为中原华夏族的一份子了。 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派大军越过岭南占领现今的广南西、广南和福建路,征服当地的百越诸部族。随后秦朝向那里一带大量移民,设立了三个郡。其中越南北部归属于象郡管理。 秦朝末年天下大乱后。秦朝的南海尉赵佗自立为南越武王。首都在此时的广州。越南中北部成为南越国的一部份。 后来汉武帝灭掉了那个不肯衷心臣服的异姓南越国,并在越南北部和中部设立了交趾、九真、日南三郡。 在之后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里,交趾中北部一直是中国各朝代,包括汉朝、东吴、晋朝、南朝、隋朝、唐朝、南汉的直属领土,越南历史上将这一时期称为“北属时期”或“郡县时代”。 东汉末年时,交趾中部的占族人区连杀死汉朝的日南郡象林县令,占据了原日南郡的部分地区。以婆罗门教为国教,建立林邑国、后来被改称占婆国。与东汉以顺化为界。 到了隋朝时又被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的隋炀帝派兵灭国,在那里设置了三个郡。唐朝时复国,与中国以横山为界。 可以说,从交趾有历史以来,无论是秦皇汉武,还是李世民那个唐宗、一直都在统治者交趾那一方土地。 后来中原进入到了五代十国,当时叫安南的交趾国利用中国的四分五裂局面,摆脱了中国的控制。 先是“白藤江之战”吴权击败中原南汉王朝后自称为王、建立吴朝,那个吴朝是是交趾开始脱离中原王朝统治的真正开始。 但吴权只有称王没有建立国号,而且未能有效统治交趾北部。直至再后来年丁朝建立,交趾才正式独立。 北属时期之后的历史。交趾成为中原大宋朝的藩属国,并且仍未脱离中华文化影响。其国家内使用汉字,采用古代中国的政治制度,建立了多个封建王朝。 有过了一些年丁部领以武力征服境内的割据势力,建立国号大瞿越、也就是交趾人所说的丁朝,那是交趾历史上第一个正式国号。 在丁朝建立两年后丁部领又自称皇帝,定都华闾。后来接受中国北宋宋太祖册封为交趾郡王,宋朝皇帝承认越南是自治的藩属国而不再是中国直接统辖的领土。 有过了十几年,黎桓建立前黎朝,并击退了侯仁宝率领的北宋军队的干涉。后来还跟大宋朝,大了一场熙宁战争。 在那场熙宁战争中,交趾兵破城必屠杀、夺地必劫掠,至今令广南西路、广南东路有了些年纪的人心悸尤存。 前有车后有辙,所以一听闻到交趾人正在边境集结重兵,大有随时出兵攻打钦州的态势。自己大军还没打到那里去的钟相,不由得紧张起来。 钟相紧张什么呢?他紧张的是交趾人的凶残,更是紧张于他自立为王的整体大环境容不得再多出一方敌手。 他紧张的是什么,刘诜自然狠清楚。 在他发问后,刘诜微微思索后,望着他回答道:“属下有三条计策,不知大帅您选择哪一计?” “哪三条计策?”目不转睛地顶着他,钟相问道。 刘诜也不含糊,又做短思后,成竹在胸地说出了他的三条计策来。 这三条计策中,刘诜的上上之计是让钟相暂缓称王自力的计划,直接给刘行上表、请求刘行调刚刚栖息江西、连夺了三州的杨幺和他麾下如今迅速地重新发展到十二万人的队伍南调。 刘诜坚信,一旦刘行听闻又有异族欲对大宋不利,以刘行的个性定然会全力调兵遣将、来攻灭交趾那群南蛮。 这条计策之所以是上上之计,刘诜认为主要是两点:其一,他并不知道杨幺如今已经是军情司的高级将领,原本就是刘行谴回湖南、打入到钟相军中的人。 所以他认为只要杨幺十二万精锐重归了钟相手下,不要说如今去打击交趾那些人、便是日后钟相自立为王也会底气更加充足。 其二,只要刘行肯让杨幺南下,如今南征北战同时在进行中的刘行在钟相起兵自立的时候,怕是已经强弩之末。 那样才能最好的确保钟相不会才以自立为王,马上就被强大的北朝军队、尤其是如今已经迅速掌握了湖南所有州县那位神霄派出身的|“天师大将军”熊山人给消灭掉。 天师将军熊山人四天内控制湖南全省的实力,使得刘诜在心底里先是将他看做了最为强大、未来最能直接影响到钟相称王的威胁。 心知威胁所在,刘诜并未乱了阵脚。刘诜之所以能让钟相对他言听计从,也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他的第二条计策、中选之计竟然是如果钟相请刘行调不来杨幺大军的话,改去请那威胁最大的天师将军带兵去直接与交趾人开战。(未完待续。) 第721章 交趾欲动,刘诜三计(中) 明知道熊山人是个大威胁,却要去请刘行勾调熊山人带兵进入广南西路。 钟相听闻刘诜此计,登时瞪大了眼睛盯住他大惑不解地道:“让熊山人来广南西路,难道刘将军你不怕是引狼入室吗?” 似乎早预料到钟相会有此一问,刘诜淡定地浅笑道:“天师将军不是一头狼、而且是一头凶猛异常的猛虎。可是大帅似乎忘记了,为何我所说这中选之计才将他算入其中。驱虎吞狼、他只要来到这广南西路,大帅不但不用在惧怕他。因为一旦他与交趾人正面开战,即便是取胜也再无力来管大帅您自立与否了。” 听完刘诜的此番解答,钟相仍然眉头紧锁着,若有所思地道:“交趾之兵凶残是有,可其实力似乎还远不如我军。将军莫要忘了,熊山人手下不只是有一个镇的东川火枪兵、还有两千名法术高手在。以交趾之力,怕是绝难消耗掉他多少兵力呀。” 驱虎吞狼,最早将那条计策用得才成功之人,乃是三国时曹阿瞒手下的颍川大谋士荀彧。 荀彧当时掌握了刘备、吕布、袁术三人的性格特征和心理状态,并且利用刘备对汉室的忠诚、吕布的贪婪自大和袁术的逞强好胜来达到调动他们互相攻伐。 荀彧使出二虎竞食和驱虎吞狼之计的那个时候,三足鼎立的形式还未形成。其时天下诸侯实力中尤以袁绍势力强大,曹操对是否与他开战而犹豫不决。荀彧就用四胜四败之说开导曹操,使他终下决心抗袁。 官渡之战筹划粮草供给及回信坚定了曹操的意志,最后得已击败袁绍统一中原,这都是荀彧的计划。 时董昭劝曹操称魏公,荀彧表示反对。曹操深感不满,遂将其招入军中,从征孙权。荀彧因病留于寿春。不久在曹操的暗示下服毒自杀。 荀彧为什么死呢?他是死因是与他个人的性格有很大原因的。 荀彧从小就被人认为有王佐之才,董卓入京后辞官回乡带领族人迁到冀州。 荀彧认为袁绍终不能成大事。便去东郡投靠曹操,曹操非常欣赏他,把他比作张良并任他为司马,那年荀彧二十九岁。 曹操攻打陶谦时吕布袭取了兖州,荀彧临危不惧单身前往说退豫州刺史郭贡的数万人马,并与程昱保住了三座城池。 不久吕布败走,荀彧又劝说曹操迎接汉献帝,因此被升为侍中、尚书令。 因为荀彧多次推荐优秀人才如戏志才、郭嘉等给曹操。所以曹操更加敬重荀彧,每有大事都先与他商议。 袁绍势力强大,曹操对是否与他开战犹豫不决。荀彧就用四胜四败之说开导曹操,使他终下决心抗袁。 我们可以设想,假如没有荀彧支持曹操攻打袁绍、坚定曹操的信心,或许曹操就将永远没有之后的那些赫赫战功,只能永远屈服于袁绍之下,也许也就没了之后“三国鼎立”的局面。 即使有的话,也是袁绍、刘备、孙权的争夺,没了曹操的份。 官渡之战的胜利。为曹操之后的一系列成功打下了基础,这也是曹操一生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荀彧。然而。一件看似平常的事情却改变了荀彧的一生。 建安十七年董昭等人劝曹操即公位,荀彧私下表示反对、因此遭到曹操的忌恨。随后就在并在征讨孙权时带他出征。 因为以往曹操出兵,荀彧都是留守后方。因此荀彧又愁又怕,终于在寿春病亡,死后被追谥为敬侯,后又被追赠太尉。 是因为他太强了,曹操嫉妒他而要杀了他吗? 不会。曹操是一个善于重用贤才的人,就是因为他的强曹操才会看中他。 曹操的利益,而且是对曹操来讲很重要的利益。不然,他不会为此而害死对他忠心耿耿、为他带来很多利益的荀彧。 其实荀彧的死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的性格造成的:一是太直白。二是太忠心。 先说他的直白。他向曹操提出他的观点太直白,假如他向曹操提建议时话语能够委婉一点、态度能够和蔼一点。他或许还能幸免一死。 或许不能继续做他的官,但至少留下了宝贵的性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生命是最宝贵的,是应该珍惜的啊。 再说他的忠心,他的忠心一是对汉室,二是对曹操。 他既对已经不可挽救的汉室抱有恢复的希望,希望能在他或者说他和曹操的努力下能够得到延续和恢复。 其实这都要怪他太固执,或者他读书太少、不懂得朝代的更替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 而且任何人也不能阻止社会的进步,汉王朝的灭亡是必然的,是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聪明和努力能够改变的。 他太忠于他的汉室,假如他能放弃对汉室的忠心而不管曹操做什么,那么他的一生又将改写。或许会是一帆风顺的一生,令人羡慕的一生。 他对曹操太忠心其实也是为了曹操好,他才表述他的观点,希望曹操能够改变既定策略。 可是荀彧没有想到人是会变的,随着曹操的功劳越来越大、他的权力也越来越大。随着他的权力越来越大,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 对于荀彧的建议,一个“宁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曹操不仅没有采纳,还要干掉手无缚鸡之力的荀彧。 使出了荀彧的计策来,刘诜自然知道荀彧的本事和结局与其中那原因。 刘诜不想做荀彧第二,他不忠于宋室钟相是知道的,他忠于钟相却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确认的。 谋士者,荀彧之辈是少数。刘诜不是那种谋士,在为钟相谋事时他是首先要为自己做好谋划的。 所以在听到钟相再次提出疑问来,他竟不继续深说,直接将他所想到的下下之策说了出来。 刘诜的下下策是什么计策呢?那就是让钟相放弃海内称王、交趾不是蠢蠢欲动想要来攻打广南西路吗? 在熙宁战争中,交趾人采取了先发制人的套路、才在战争开始阶段打了大宋王朝一个措手不及,让大宋王朝颜面扫地、白白地死了很多人。(未完待续。) 第722章 交趾欲动、刘诜三计(下)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刘诜这下下策就是让钟相上奏刘行、然后带兵直奔着交趾国都升龙府开打。 此计如果执行,刘诜给钟相也做出了最后的归宿行定位、那就是挥师扫灭交趾现在那个王朝,然后取而代之。由钟相去做那交趾国的皇帝,那样相信即便是刘行,也不会再过多来纠缠。 “取代交趾李朝,这下下之策很不错。”刘诜才停住话,钟相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来,盯着刘诜说道:“将军是不是将这三条计策说错了顺序、摆错了位置呢?我怎地感觉你这下下之策,才是上上之选呢?” 听闻此言,刘诜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我明白大帅你惧怕刘行那厮手下的精兵强,但我说此计是下下之选的原因,您却全然没有领悟才会有此错觉。” “哦?是何原因,将军请说明。”钟相闻言,饶有兴趣、一脸期待地问道。 刘诜仍然是直来直去、毫不含糊地说出了原因来。 刘诜将此计定义为下下之策,主要是有三个原因:第一个原因,交趾李朝虽是神农氏之后,可是人家是数千年前便已经扎根在交趾、如今也能算成是原住民的一族。 正如大宋一样、所有的汉人和中原人马上会抱成一团去合力抗击金狗。 原住民之间可以内斗,可是如果遇到外地入侵,那些交趾人也是一样的。也会在钟相这样一个外敌入侵时去选择摒弃成见,暂时搁置其各部族、种姓之间争议来调头齐抵钟相军的入侵。 这是一个人间道上主宰者、人类群体的一种深植在骨子的特性。这种特性形成的原因是自身安危受到威胁时,必然会同族联合、相帮相助的特性。 而钟相的军队呢?虽然看上去很强大,可是自身问题其实有多少,钟相自己知道、刘诜也十分清楚。 远征之军往往都是一支绝对团结、绝对服从于单一领袖的军队才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钟相军内部,如今却不是这样的。 在其内部如今有三大股势力存在着。其一是绝对忠诚于钟相的,以刘诜与刘衡兄弟为首。其二是遥遥受命于刘行、既忠于刘行也忠于钟相的双重忠诚派,以夏诚、金琮为时。 还有一派。就是以黄佐和钟相之子钟子昂为首的不对任何人效忠,一心只想攻城略地、去做流寇的一群人。 三派之中。刘衡、刘诜兄弟二人虽是足智多谋,可是有才自认多孤傲,其手下实际掌握的兵权只能占全军的两成左右。 夏诚、金琮,实际上更多愿意听命于已经带兵杀入江西的杨幺,对钟相的命令经常是应付聊、并不尽心。 然而那两个人手中实际掌控着的兵权,却是钟相军的一半左右、而且多数火器都在二人掌控的那些兵士手上,是实力最强的一派。 而钟子昂和黄佐,因其做法无法让更多当初参加起义的来兵士们得到那些他们想要早日得到的利益。 支持那二人的是以少壮派为首、一心只想大发战争财的年轻人为主。这让那二人的手上掌握了另外三成、也是战力最强那些兵力的实际控制权。 以这样一支看似强悍、庞大的军队去打交趾,为了让钟相异域称帝去打交趾。在遇到交趾人各部族联合起来、应该人数上很众多,又都是殊死顽抗的大军后,必然会先在内部因想法不同产生无法预料、层出不穷的矛盾。 一旦那些矛盾爆发,钟相明白、刘诜更知道,南征未成事、怕已先自乱…… 刘诜定义此计为下下之选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在钟相军中,绝大多收的兵士都来自荆湖、尤以湖南为多。 荆楚故地的人,最重乡亲乡情。当初他们追随钟乡揭竿而起,是因为看到了北朝迅速富足、走向复兴的景象后。那些兵士也想要过上和北朝百姓一样的生活。 为了一个相同的目的,大多数的兵士加入到了钟相的军队中,但是如今呢?钟相要称王、要自立。如果是在广西这片土地上那些兵士还敢对未来打回湖南去抱有幻想。 当初的相同目的只是为了让大家一起都过上好的生活,如今你钟相一声令下、却是要让那些兵士去一片一直被中原人认为是蛮荒之地开疆拓土,为你建立一个新的王朝来先满足你个人的权欲。 那么那些兵士即便不敢当面来问,只会绝对少不了私下里声声哀怨地去想你钟大将军、或者可以说是钟王爷何时能带着他们打回湖南去呢? 衣锦还乡、落叶归根,兵士们不会愿意一辈子留在他乡之地去给你钟相当打手。他们人到中年以后,便会开始去思考衣锦还乡。待人近不惑时,绝大多数人便会开始想要落叶归根。 将人心、比自心,刘诜相信他能想到的这些,基层那些官兵也不乏有人会想到。只要有人想到。那么钟相南征交趾的战争一旦开打,其大军士气自身必会先降到最低。 一支火器不算真的很犀利。士气又低落到冰点的队伍,刘诜不认为还有实力可以迅速灭掉交趾的李朝去取而代之。所以这是他将此计定义为下下之选的第二个原因。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想要南征交趾,首先要有充足的战争准备、尤其是钱粮的准备必须要充足。 可是如今钟相的大军自从进入到广南西路以来,没有再从湖南得到一粒米的补充,完全是在依赖于攻取城池后洗劫地主豪强和各地官府储下的粮食在维持。 广南西路不是中原、也不是鱼米丰足的荆湖南路。刘诜相信这种以战养战的做法继续下去,用不上多久广南西路原本自储的粮食便会全部被抢入军营来。 而即便全部抢上来,也不足以支撑二十万大军对交趾发动一场至少要半年以上才能结束的大规模战争。 在此等情况下,指望刘行从北方勾调粮草来支持钟相不现实。因为北方需要的粮草已经数目巨大,再加上吴玠正在对淮南西路、杨幺又抗了刘行的命令正对江西用兵,刘行绝对不会再给可以劫粮在广南西路的钟相再去调拨更多钱粮来。 指望攻入交趾以后去继续以战养战,那也不现实。 人生地不熟是首要原因,抢粮怕是多数时间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抢到的是九牛一毛。其次就是当的民情与民风,也注定会让钟相抢不到足够支撑大军打完、打胜那场入侵之战。(未完待续。) 第723章 兄弟反目、杨幺卖钟相 听完刘诜的阐述,钟相全然明白了他这三天计策为何如此排序。≥, 上上之策,钟相也认为杨幺依然是他的兄弟、虽然如今的杨幺已经抗命行事兵入江西,直接扫荡得康王任命的那位江南西路副总管程昌寓一路奔逃,已经退缩到了江南西路东北一角的几个州城。 但是杨幺不可能独占江南西路,因为抚州如今掌握在社党军的手中。在杨钦成功奇袭兴**的第二天,江南西路又突然间冒出了三四股强大的会党和以摩尼教为基础的教众反抗康王统治。如今,那些会党军、教党军分别控制的江南西路的东南和西南诸州。 以刘行一贯的行事风格,谁打下的地盘多,谁就可能被直接授予从二品甚至是正二品以上的管官职。 显然,如今江南西路虽然大部分也已经落入到了北朝的控制下,杨幺也是名义上北朝在江南西路军阶、官职最高的人。可他还是接到了宗泽在病倒前发给他的斥责令、令他立即向淮南西路进击。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无论是宗泽、还是刘行,无论怎样都不会将实际上只以杨钦之计奇袭夺取了半个江南西路的杨幺视为亲信。 同样的情况,如果抗命夺取江西的是吴玠、是杨沂中、是吴璘和岳飞,再或者是刘子羽与刘行的那个兄长刘錡。 刘行不会怪罪、反会吹捧一番。宗泽不敢斥责强令,仍然逼着杨幺放弃江南西路去想淮南西路进攻。 亲疏明见,从起兵之初,钟相一直都视杨幺为他的手足、将杨幺树立为他军中二号人物。在钟相这里,钟相认为杨幺是感受到十足信任的。 所以,当刘诜将他的计策全部阐述完毕以后。钟相点着头笑了笑:“我明白刘将军之意了。好,那我便依你之意,先给那刘行小子法去上奏、请他发令勾调杨兄弟带兵南下来与我一起防御可能随时发生的交趾北侵……” …… 钟相的想法很简单直接,可惜的是他的想法太简单直接、将天下事都太以他自我为中心去思考了。 当天夜里,在给准备启程从泗州返回汴京去,改招六千四大宗派弟子与山东驻军前往泗水河畔。去用法术和千万斤食材暂时困住那只大貔貅怪的时候。钟相私自调动一艘只是暂时降落在梧州做补充的飞艇,直接给正在江南西路的杨幺送去了一封亲笔信。 信中钟相写了什么呢?他读书不多,也为了表示亲近,他信中大概是这样说的:杨兄弟呀,我知道你打下了江南西路很是为你开心了好一阵功夫。我以为呀,你打下了江南西路,以你累积的战功,那刘行怎地也会授你个江西巡抚吧? 可是呢,你我兄弟都看到了。咱们不是那小子的心腹、人家不但不授你江西巡抚的职司,反而让宗泽那老匹夫下斥责令逼你去继续向淮南西路进军。 杨兄弟,你手下那些兵士可都是跟着咱们一起从鄱阳湖、洞庭湖边上起家的老兄弟。 如果你北上去打淮南西路,肯定折损少不去了、因为那刘行显然一直在拿咱们这些非他亲信的人在做马前卒、在做炮灰呀。 你我是兄弟,来吧。反正你已经抗命一次,不怕抗命第二次。带上你的兵马来广南西路,跟哥哥一起夺取这一片大好河山,然后你我兄弟一起坐拥江山、一起享受为皇为王的王者荣耀与那美好的生活吧。 只要你带兵南下。哥哥我答应待我平定广南西路以后,再帮你将广南东路全部打下来。尔后我在西、你在东。你我兄弟二人列土分疆,何必要一直被那个刘行当做炮灰使唤呢…… 信的内容并不多,钟相写得也十分浅白。可是信送到了杨幺的手上后,杨幺是什么反应呢? 看完手中这封信,杨幺先是震惊、旋即是愤怒。 他看着因奇袭得手、虽未被加官进爵却也被宗泽下令暂授署理江西兵马鈐辖、兼知兴****的杨钦,怒目圆睁地看了看。 尔后杨幺声若洪钟、大声吼道:“刘太傅一直对钟相那贼厮不信任。我也一直怀疑他心存异志、野心很大。但我怎地都没有想到,他居然真有反叛朝廷、列土封疆去自立为王的野心。你说,我该如何回他的信!直娘贼地,这样的兄弟我还能给他回信吗?” “将军何必动怒。”杨钦未曾开口,站在他身边的新任参军使。也是刚被宗泽任命为江西安抚司总管的郝晟抢先开了口。 他望着愤怒之极、脸已涨得通红地杨幺道:“您是天策卫出身这事那钟相不知,故而才会妄想拉着您一起去跟太傅唱反调、去搞那列土分疆的自立为王之事。此事如此重大,将军不宜独断。属下以为,您当鹰扬急报梁都使、让太傅做出决断后再做盘算。” 郝晟,本身也是从五台山密营中走出来的前天策卫力士。他很清楚天策卫的规矩、也在来此赴任前将新的军情司规矩弄的十分清楚。 杨幺可以在作战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因为如今他真的打下了大半个江西,刘行即便日后怪罪他最多也只是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但如果是钟相拉杨幺造反这件事,杨幺再做出擅自做主的举动来。 郝晟相信即便日后杨幺立下再多的战功,以军情司的规矩、他怕是不死也迟早要被罢官免职。 然后被刘行对准屁股狠狠地踹上一脚,不知道发配到哪个蛮荒边地戍边垦荒去。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到中原、更休想再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同样的出身,让郝晟的话只说出一个开头,杨幺立即便能够理会到他话中深层的含义。 重重地点了点头,杨幺道:“不错,钟相真以为爷爷我是他的兄弟,却不知爷爷我早已立下重誓、此生誓死效忠太傅。好,这钟相既然自己作死,爷爷就先忍他几天。待太傅做出决断,太傅让他怎么去死、我绝对不会再做半分变更地去执行。” 说这些话时,杨幺没有念及昔日二人并肩作战的任何情分。反而正如所言地,感觉钟相是一个十足作死的笨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在话音落下后,立即让郝晟启鹰扬、一纸密报直发向梁兴处。(未完待续。) 第724章 以先人事教公主(上) 第二天一大早,当梁兴疾步赶到刘行面前时,刘行听完他的报告先是苦笑了一下。 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刘行一脸无奈地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呀!东面一个钟相,西边一个张扬!这俩家伙是不是傻啊?居然想要在小爷即将彻底干掉女真人的时候才想着来跟我造反、来跟我闹事!” “最愚蠢的还是那个张黑子。” 刘行话音才落,梁兴愤愤地道:“他上次造反若非太傅您容忍,他连打下永利监的机会都没有,肯定直接被您给灭杀了。这次又来密谋造反,我看他是活腻了、找死。” 人家要造反,刘行居然说人家傻、而且说得时候完全像是那只是一场游戏一般,这让与刘行同一辆马车上坐着的赵金珠不由得侧头看着二人嘟起了嘴来。 “刘哥哥,将领造反、祸国殃民。可是我怎地看你似乎全然不已为然,好似早已预知一般?” 开口问了一句,赵金珠随即又说道:“先祖所立规矩,不使将领独自掌军、以文人掌军之制你给破除了。如今却好、立见叛乱。刘哥哥呀,你看是不是该恢复先祖之制呢?” 耳听其言,刘行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武将掌握军权就造反,这是必然的、却是少数的。公主殿下呀,如果只是因为一两个人,我便重新让我大宋回到靖康之耻之前的军力孱弱状态去,你认为当今天下万民会服、你认为即便是朝堂上那些大臣会愿意吗?” 此言一落,刘行俨然变成了一个师者一般,换做细心的说教口气,将自己绝不会重新去执行所谓大宋先祖立下规矩的原因和理由阐述给了赵金珠。 首先刘行对她说的,就是为何堂堂的大宋朝会屡遭那些游牧民族的滋扰、最终竟被女真人直入汴梁城。毁了大宋百年基业的。 宋太祖是怎么起家的刘行并未明言,却含蓄、委婉地道破的当初宋太祖立下那种文人掌军、武将治军之制的原因。 那是赵匡胤他自己先从内心深处就对武将产生了不信任感,所以衍生出了“杯酒释兵权”的事。 而后就是将所有最精锐的部队收编成为禁军。地方只有战斗力底下的厢军,所以导致了很多时候边患很容易就达到了内地。 其次。是宋朝的为了制衡武将的采用文官掌军的制度时兵力调动手续繁杂,容易贻误战机。 同时还有机授进囊,在作战前会将作战计划授予将领,并且有作战将领不照锦囊作战、胜亦有罪。照锦囊作战,败也欣然的现象,所以使得大宋朝过去的军队应变力不足。 最后,由于宋朝的军队战斗力不强导致了受到侵略就求和的政治思想,所以长年来一直向周边少数民族政权分别缴纳。“赐予”岁贡和岁赐,严重影响了国力。 做完这些综合性论点的阐述后,刘行才恢复笑容、俏皮地望着赵金珠道:“公主言说武将掌握军权必然造反,可是几十年来北方先有杨家军、后有折家军,接着还有你种姐姐娘家的种家军。太祖所言武将掌军必反那理论,在那三个世家的身上是不是被推翻了呢?” 闻听此言,赵金珠皱眉想了想,但马上歪着头道:“杨老令公是个例,折家是世代备受我大宋皇恩才会久居麟府不思叛。至于种家,种院使本为文官、另当别论吧?” 种院使、赵金珠所说的是种世衡、那位种家军的开山之人。同时也是将豹林谷推向天下九大宗派巅峰的人。 种世衡年少时崇尚气节,兄弟中有想分其资产者,他全数辞让给予。只取图书而已。最初因其叔父种放恩荫,补任将作监主簿,后多次升迁至太子中舍。 种世衡曾任泾阳知县,里胥王知谦以非法手段获取利益的事情败露,按照法令应判徒刑,王知谦逃走。 等到郊赦将至王知谦便主动向官府自首,种世衡说:“把王知谦送到州府必会得到赦免。” 用杖击打王的脊背后向州府请罪,知府李谘上奏释免其罪。 说他是文官出身,在这一点上那位豹林二圣祖自己做出的事情已经是彰显无遗。因为武将如果遇上同样的事。不直接就地处斩、也绝对不会想到给自己留下余地。 后来种世衡通判凤州,当时凤州将领王蒙正是章献皇后刘氏的姻亲。所作所为不守法纪。 他曾向种世衡求取私利,种世衡没有听从。王蒙正非常生气。于是诱使王知谦诉冤而暗中帮助他。种世衡因此被流放窦州,后移居汝州。 随后豹林谷的三圣祖种世材送上一官职来替种世衡赎罪,种世衡才重新被启用、被宋朝朝廷任命为孟州司马。 过了很久龙图阁直学士李纮为种世衡辩护,宋绶、狄棐相继为他说话,种世衡被任命为卫尉寺丞。后来又历任随州监酒、同州签书、鄜州判官事。 那些往事说明了什么呢?都说明了种世衡中年以前,实际上确实是一个传统的文人。他也曾经钻营、他也曾经参与到了大宋朝先前的一些党争之中去。 说他钻营有些不够敬重,可是陷害他的王蒙正是地地道道的皇后党羽、后来为他说好话的李纮、宋绶、狄棐等大臣也都是文臣党争中的干成之人。 如果他未曾钻营,人家为何会要出面帮他呢?要知道当初的种世衡还没成为一个掌握军权的人,对大宋朝实际上还没有立下太多的功劳。 而他还是一个绝对不会去利用行贿、送礼手段求别人帮助他的人。所以说,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当初种世衡实际上也钻营了、而且钻的是还是文人朝中的党系。 种世衡真正开始为大宋朝建立功勋,才是他能够名垂青史、为世人铭记,也让后人不记得他曾经也是一个善于钻营、精于算计的文人的。 在他初至西疆的那个时候,西军自杨家军以后事实上早已凋敝。当时西部边地用兵、守备不足。(未完待续。) 第725章 以先人事教公主(中) 种世衡看到西军一副孱弱之相、涣散之风,便向大宋朝的朝廷建议延州东北二百里有故宽州,请求因其被废弃的城垒而兴建用来抵挡西夏的锋锐。右可稳固延安的形势,左可致河东的粟米,向北可图取银、夏州的旧地。 朝廷同意他的建议、命他负责这项工程。西夏人多次出击争斗,种世衡一边战斗一边筑城。 但地险没有泉水,众人认为不可防守。凿地一百五十尺,才碰到石头,石工认为石头不可凿穿,种世衡下令一畚碎石付酬一百钱,终于得到泉水。城筑成后,赐名青涧城。 这就是在靖康初年时,一入中原连女真人都闻名胆怯、种家军的开启。明眼人一看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实际上种世衡还是两个建议为他自己换取了一个筑城建基的机会。 正是因为成功建起了青涧城,种世衡让本已凋敝、无力抵御外敌的西军真正焕发了第二春。 他也在随后因为那功劳,被升任内殿崇班、知青涧城事。 有了实权以后中种世衡又做了些什么呢?其实还一个文臣的本色。对内是他带人先是开垦营田二千顷、招募商人,借贷给本钱,使流通货物赢得利益,青涧城于是富实。 对外则是利用一切机会,去拉拢那些蛮族的部族酋长,甚至曾经解下皇帝赏赐给他所佩的带子送给那些蛮族首领。 种世衡种瓜得瓜,他把御赐的带子都送人了。后来适逢他与几个蛮族首领饮酒,有人得知敌情来报告。种世衡其实是文人情急之下就把饮器送给那些蛮族首领,却不想换来了羌人许多部族主动请缨、帮他打走了进犯的来敌。 再后来,因为羌人助战、种世衡立下了大功,朝廷便升任他为洛苑副使、环州知州。直到那个时候。实际上种世衡的所有表现,都说明其实他根本不是一个将帅、更像是一个文臣的本色而已…… 在他做了环州之州时,蕃部有牛家族叫奴讹的人向来倔强。从没有出来拜见郡守。,听说种世衡来到。急忙到郊外迎接。 种世衡与奴讹约定,第二天当到其帐舍,前去慰劳部落。当晚下大雪,有三尺深。 左右侍臣说:“地势险恶不可前去。”种世衡说:“我正要结信于诸羌,不可失约。”于是沿险而进。奴讹正睡在帐中,认为种世衡必定不能到达,种世衡一蹴而至,奴讹起而大惊说:“在此以前从没有官员到我部落。您是不怀疑我们的!” 于是率领他的部众四面围绕着下拜表示听命。 羌人酋长慕恩部落最为强大,种世衡曾在晚上与他饮酒,侍女出来劝酒。不久种世衡起身入内,偷偷在墙壁的空隙中窥视。 慕恩私下与侍女*,种世衡乘其不备突然出来,慕恩惭愧恐惧请罪。 种世衡笑着说:“你想要她吗?”马上把侍女赠送给他,由于这样得到慕恩的拼死效力 诸部有背叛的,使慕恩讨伐战无不胜。有兀二族,种世衡招之不来,就命令慕恩出兵诛杀兀二族。 其后一百多帐都自动归附。没有敢背叛的。因而令诸部族设置烽火,有紧急情况就举起告警的烽烟,披甲备马以待。 葛怀敏兵败时。种世衡率领羌兵几千人以援救泾原,没有敢落后。曾劝课官吏百姓射箭,如有过失,射中就释其罪。 有人辞谢某事、请求某事,往往因射中否而作定夺。因此人人自励,都精于射箭,由是数年西夏不敢靠近环州境地。[7]? 后来,升任东染院使、环庆路兵马钤辖。范仲淹檄令他与蒋偕修筑细腰城,种世衡当时卧病在床。立即起来,率领所部甲士日夜兴筑。城修成功而去世。 起初种世衡在青涧城,西夏皇帝李元昊没有臣服。其显贵野利刚浪棱、野利遇乞兄弟有才能谋略。都号称大王。 李元昊以亲信用事当权,边臣打算用计谋离间他们。庆历二年(1042年)鄜延经略使庞籍两次给保安军太守刘拯写信,贿赂蕃部破丑以便把信送给野利兄弟,但泾原路王沿、葛怀敏也派人持书及金子财宝来赠给遇乞野利。 恰逢野利刚浪棱命令浪埋、赏乞、媚娘等三人拜见种世衡请求降服,种世衡知道这是欺骗,说:“与其杀掉他们,不如因之作为离间。”留下他们使监商税,出入骑从很宠厚。[ 当时有个名叫王光信的和尚,骁勇善于骑马射箭,熟悉蕃部的山川道路。种世衡出兵,常常让他作为向导,多次荡平羌人族帐,上奏让他担任三班借职,改名嵩。 种世衡写信用蜡封好,派王嵩送给野利刚浪好东西,说浪埋等人已到。大宋朝廷知道大王有向汉之心,任命他为夏州节度使,俸禄每月一万缗。大宋皇帝赐给的旌旗节钺已到,催促他归附。用枣缀画成龟形,喻其早归之意。 野利刚浪得棱信后大为恐惧,从自己的治所内擒住王嵩送给李元昊,李元昊怀疑野利刚浪棱背叛自己,不让他返回治所,而且把王嵩禁锢在井中。 派大臣李文贵以野利刚浪旨意报种世衡,而且说明不明白所送书信的意思,如果答应通和,则希望赐给一言。种世衡把此事报告庞籍。 当时朝廷已打算招附李元昊,庞籍把李文贵召来,谕示国家宽大开纳的意思,派使臣还报。 李元昊得到报告,放出王嵩,厚礼相待,让他与李文贵一同回来。从此相继派使者请求降服,于是称臣如旧。 种世衡听说野利兄弟已被杀,写祭文越境祭吊。庞籍开列王嵩的劳绩,陈述李元昊未通和时,种世衡图划计策派王嵩冒着艰险离间李元昊君臣,于是形成猜贰。 李元昊因此与大宋国通和,请求优先升王嵩的官。王嵩因此升任三班奉职。后来和尚出身的王嵩因召对自陈,再升任侍禁、阁门祗候。 无论的治地,还是筑城,甚至是后来对付牛人李元昊。实际上种世衡一直都不够资格说是一个领军之人,他的所作所为只是让西军焕发了第二春,创建了一支宣和年间起威震天下的种家军而已。(未完待续。) 第726章 以先人事教公主(下) 想法决定人的行为,观念决定人的评价。 所以先是将种世衡真实作为还原,作为一个其宗派弟子,刘行毫不客气的给出了一个种世衡事实上一直只是在做个文官能做好的事定位性评价。 接着,看着赵金珠,刘行问道:“公主,你可知武将与文人带兵,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一头雾水,赵金珠问道:“是什么?” “文人带兵,往往会是养兵千日也不愿轻易用在一时。武将带兵,从开始带领一支队伍、便想着随时上阵杀敌,甚至许多时候养兵百日、便可大破强敌。”先给接下去的话定出了一个主题,刘行话到此处稍做了下停顿。 接着继续看着小公主,刘行继续说道:“种院使一生治军却并没有真正为我大宋朝凭借武力打的西夏人臣服,这才是让党项人那些年连年犯边的根本原因。换如今呢?就算我现在下令,只要吴乞买愿意上表臣服、入汴京谢罪便让杨沂中等人停止继续征伐女真。我相信,就算百年后,女真人也绝对不敢轻易再来犯我大宋的边境。因为经过这一连番的狠打猛攻,女真人既失去了迅速恢复元气的能力,也丧失了再犯中原的底气。” 话到这里,再做了下停顿,旋即刘行又说下去:“文人讲究的是以德服人,但以德服人只是一种宣恩,不能真正成为一个国家抵制外敌的最*宝。在这一点上,公主你是不是也发现,事实上我大宋许多文臣对以德服人已经到了迷信痴狂的状态呢?” 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赵金珠道:“确实,无论是教授还是从前听闻到庙堂上那些大官人们,文臣多数宣扬要以德服人、近乎痴狂与迷信。” 轻轻点了点头。见她如此快的领悟,刘行再说道:“可是历史上真正有中原王朝以德让四方胡狄蛮夷臣服过吗?答案是两种并存的,有被我中原王朝以德服人的、更多却是只是一时。不会一直臣服的。” 言至此,刘行目光深邃地望向了远方。继而吟诵道:“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吟诵之后,再看向赵金珠,刘行变得深沉许多道:“连诗仙亦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胡狄蛮夷不将其彻底打疼、打怕了。或者是直接将其打趴下那些异族永远不会真正臣服的。所以文人可以治世,以其领军只会使大宋王师日后重新归落孱弱、难御外敌。公主,我说明白了吗?” 听完刘行这些话,赵金珠似懂非懂间说道:“似懂又似未懂,但如今之事是你麾下的两员大将、武将出身的大将正在密谋造反。难道、难道刘哥哥你只当做一场笑话来看,不采取一些手段吗?” “禹王治水,公主可知其成功的要诀?”重新目光深邃望向远方,刘行不回答、反对小公主反问道。 仍然是一脸迷茫,赵金珠脱口答道:“疏强于堵,禹王开疏河渠以泄洪水。才使九州水患去除。可是、可是那是武将谋反,不是洪水来侵,怎能同日而语呀?” 诡异地一笑。刘行道:“中原是汪洋大海、是一片数千年来波涛汹涌的地方。秦时泄走这洪水,有了交趾、辟出了雁门关外百里河山。汉时泄走这异族的洪水是霍去病与卫青铁骑横扫数千里,才使匈奴南下归。唐之四海来臣,也是因其先以武力慑服天下,后以恩威兼施的手段,才成就了那李世民所谓的贞观之治、才成就了所谓的盛世大唐。” 话语再停,刘行接着说道:“我要泄走中原的洪水,如今的张黑子与那钟相便是最强的两股洪水。以洪水治洪水,公主以为我是无为而为。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嘿嘿,看着吧?这两股洪水发作起来之后。我会让其冲刷不到我中原大地、而是倾泻向交趾、西域去。”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处,空见蒲桃入汉家。”再次用深邃目光望向冤枉,刘行又吟诵了一首古人的诗词。 吟诵之后,刘行深沉异常地说道:“年年战骨埋荒处,我不愿让我更多的汉家儿郎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留在沙场上,但那些异族不会永远安宁。我愿天下万民用安康,可是总是会有一些乱臣贼子图谋不轨。” 又一次停住话,正色看向赵金珠,刘行道:“既然那些乱臣贼子与异族会是毒害我中原的两大毒瘤,我便要以毒攻毒。我也希望日后公主长大了,一旦有机会参与朝政时,能坚守自保国人以安康、亦要制敌用这以毒制毒之法才好。” 最毒妇人心、妇人心看来也没有刘哥哥的心够毒呀! 赵金珠听完刘行最后这一番话,不再开口却在心底先是如此暗想。 接着她也将目光投向了远方,仔细品味着刘行这以毒攻毒之策略时,继续暗道:好在刘哥哥的毒辣只会用在对待外敌上,至少到如今都未曾对袍泽使过任何一次毒计。 不然以他这毒辣之极的计谋,怕是会使父兄永难还朝来、怕是会让无数冤死之人白骨埋他乡…… 小公主还不知道刘行已经下达密令,张灏已经先行付诸行动对他的父兄展开了格杀。如果她知道了,刘行不知道如今这既是一个暗恋自己的小娘子、又是一个学生一般的小丫头未来会如何看自己、如何对自己。 但是徽钦二帝祸害得中原人太惨了,必须要付出代价。江山他们给玩丢了,只剩下用生命来偿还他们欠下中原数千万百姓的债,只能血债血偿。 此生下那弑君令,小爷绝无后悔时。不管公主来日想,只为不让异族再入中原。这是刘行在结束了与小公主谈话时,心底里最后的想法、一种近乎于执念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727章 沙洲风冷、张扬再反(一) 不使胡马度阴山,这是汉唐以来无数中原人共同的夙愿,如今也是刘行心里最大的一个执念。 然而苍天岂能尽人意,事态的发展永远不会因人类的愿望和想法去轻易的改变,哪怕刘行是天外飞仙、哪怕已经成为刘行是当今人间道上修为最高、权势最大的人也一样无法完全左右时局的发展。 就在刘行与赵金珠谈话的时候,并不知道刘行早已知其欲造反的张扬、张黑子,还是在沙洲城内展开了他的反叛行动。 欲谋叛乱、先灭异党,这是耶律普速完给张扬的第一条建议。 张扬开始策动反叛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遵从他深爱上那个女人的计策,下令在这一天的一大早将镇守沙洲各部标统、参谋官以上级军官全部召集到了他的府上去开“军机大会”。 在张扬麾下的诸将之中,许多人事实上早已接到的军情司的秘密通报、知道他们的总兵官又要再次举兵造反。 但是在事先知情的军官中,许多人还是对张扬抱着某些幻想的。有些人认为张扬已经失败过一次,这次造反注定难以成事,他最多也只会是想一想就罢手。有些人认为私下与张扬矫情颇厚,即便张扬造反也不会对其下手。 所以除了宗欣同乡、第四标标统罗生骁及其参谋官梁文佐之外,其他的三个标统、三个参谋官,两个协统、两个参军使以及沙洲巡防使、巡防副使也一并都应招进入到了张扬的总兵府中。 这些人才一落座,张扬没开口时、大厅外一队兵丁阵阵疾动后,便在普速完亲自指挥下将大厅围了起来。 待普速完领兵完成围困议事厅的步骤,张扬扫视了一圈坐在长桌旁、惊愕中的众将。 尔后他开了口,声若洪钟地大声道:“诸位兄弟。刘行那厮当初也不过是与我等同样从太原城里侥幸逃出的一个小郎中,如今他却高居庙堂、掌握了整个朝廷。想必各位都知道,我张扬与他是患难之交、危时相随的老部下。” 话至此。张扬的声音中显得异常气愤起来:“可是如今呢?让他亲哥哥骑在爷爷的头上也就罢了。北有杨沂中、南有吴玠,西有吴璘、中有刘子羽。五个总督的位置上他居然一个都没给我这个他患难之交、危时相随老部下留一个。” 越说越气,张扬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继续吼道:“非但不给爷爷一个扬名天下、名垂青史的机会,他还在我的军中不断安插眼线。什么狗屁的天策卫、军情司,时不时就给爷爷来上一次军情外泄、直呈中枢。各位,他既然这么不信任我等,我等何必还要追随他呢?” “张总兵,你果然是又要造反?”沙洲新任巡防使不是别人。乃是曾炜杰亲弟、曾家老七曾炜浩。他听完张扬这开场白,马上死死地盯着他质问道。 张扬侧头看了看曾炜浩,摊着双手道:“曾七哥,你家曾四哥没少帮我、于我有大恩。我不反,刘行那厮永远只会这样欺压我。我必反,但绝不会难为你,还请你也不要干预我的事。否则休怪我不念曾四哥对我的恩情,挡我者、杀无赦。劝我者、斩立决。” “张黑子,你也休要与我提甚底四哥于你有恩,四哥于刘太傅相比、哪个对你的恩情大。在座的众位有你都是心知肚明。你若要杀、要斩,要起兵反叛、那就先从我开始吧。”说话间,曾伟浩猛地站起身来。抽出了腰间佩戴的战刀、“噗”地一声扎在了长桌上。 “是呀、张总兵,刘太傅不计前嫌、不计较你让日五台带兵叛走之事那是对您有再造之恩,您怎能再生这谋反之心呢?”第二协的协统王化成,当初也曾经参与过张扬反叛、攻下永利监的勾当,如今却站起身来劝说起来。 “来人,将王化成给我拉出去斩立决,把曾炜浩给我拿下、缴了他的兵符,押至后堂好生看管。”王化成的话音才罗,张扬猛地一声断喝。 断喝声中。二十几个总兵府的亲兵一拥而入、直扑向曾炜浩与王化成二人。 “砰、砰、砰……” 就在那些亲兵冲到二人身前时,突然几声枪响接连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五六个亲兵应着那枪声倒下后。曾炜浩用一支张扬从前没有见过、带着一个大肚子的手枪对准了他。 恶狠狠地瞪着张扬,曾炜杰一手护住王化成、一手举枪对准了张扬。大声道:“张黑子,太傅早已知你密谋不轨才让我从陇西急来此处做这巡防使一职。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若不迷途知返、只要你举兵,必然让这沙洲城内外血流成河。你也休想成贼事、带着你那******随时准备被宗副都使所率神机营灭杀吧!” “宗副都使、宗欣亲来沙洲了?” “神机营、就是那个武装到了牙齿的神机营,竟被调至沙洲来了吗?” 听到曾炜浩的话,坐在一旁本是大惊失色的另外几个将领纷纷惊诧地发出了问话。 曾炜浩也不含糊,直接侧目扫视一圈那些人,黑沉着脸道:“不错,太傅知道这张黑子又要不安分,在我入城接手巡防使衙门的时候,便已先行让宗欣副都使带着神机营秘密抵达了东北方沙山。” 说话间,曾炜浩重新将目光注视到张扬的身上,继续说道:“而随我入城那一营兵马,实际上诸位也看到了他们的装备与诸位麾下截然不同,那是因为他们其实就是神机营。张黑子,你若敢反、这次我保证你有死无生。谁敢随你造反,我保证他也难逃酆都城点卯的结局。” 神机营,那是对于张扬和他手下这些将士们而言一支极其神秘的新军。从前他们都是只曾听闻神机营装备了当今天下最厉害的火器,更知道那是一支一个营能抵如今一个标配备的强悍之旅。 如今听闻到那支刘行潜心打造、大力投入组建起来的新军劲旅亲到了沙洲,登时剩下的几个标、协领兵之人全都起身战到了曾炜浩的身后,一起劝起张扬来。(未完待续。) 第728章 沙州风冷,张扬再反(二) 耳听眼见曾炜浩三言两语就让他麾下的将领全都转为反对他再次造反的计划,张扬气得七窍生烟。 他抬手指着两个标统,高声质问道:“你二人昨天夜里不还与我在密谋,要一起起兵。怎地一听到神机营的名号,就被吓破胆了吗?那神机营到底实力如何,谁曾见过?你俩真是怂包、孬汉。” 那两个标统听到他的叫骂声,突然间在曾炜浩的身后一起蹿了起来、眨眼间便将曾炜浩扑倒在了地上。 本就已经冲到距离曾炜浩不远处的那几个亲兵眼见此状,也一拥而上、合力夺下了曾炜浩手中的那把新式手枪,旋即将郑伟浩和王化成被绑成了粽子状。 待将二人制服后,那两个标统才一起怪笑着走到张扬面前。 第二标标统孙世林望着张扬,怪笑着说道:“将军那刘娘子真是神机妙算呀!不但算准了曾炜浩会是阻止将军造反最大的阻碍,还算到了他手上一定有什么我等不知道的秘密武器。嘿嘿,将军可不要错怪我兄弟二人,这是今日清晨刘娘子特意吩咐给我二人的计谋。” 另外一个标统张石也笑着,在孙世林的话说完后说道:“堂兄呀!再怎样说你我也是一个祖宗、一个祖父传承下来的血脉。上次我已经随你反了一次,这次怎能掉队呢?你错怪弟弟了,是不是该给我赔个罪呀?” 见到此情此景,张扬从惊愕中迅速惊醒。 他一脸游疑中,回望大堂之外,用充满疑问的口气道:“你俩是说我那小娘子定下的这个计策?她与你二人定计,却连我也瞒着了?” 张扬的质疑声才落下,一袭绿影飘身从大堂的门前闪了出来。那绿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耶律普速完。 她快步走到张扬近前,甜美地一笑后对张扬说道:“张哥哥你是直肠子,我怕此计若是先行告知你。你便演得无法这么逼真了。你若演得不够逼真,不能骂那两位兄弟时尽显气急败坏的神色。又怎能瞒过曾炜浩呢?” 一见到普速完的人,心知自己是个直肠子的张扬顿时没有了半分脾气。 他上前牵起普速完的手,满面春色地道:“还是娘子最了解我,知道我是藏不住事情的人。嘿嘿,那现在你看接下去,我等该如何继续去做事呢?” 张扬,你让他攻城拔寨绝对是个好身。逢战必胜,攻无不克的张扬。智谋上机会等于零。这是刘行敢于知道他谋反的消息后,处理得那样淡然的最大原因。 可是刘行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普速完这个耶律大石的女儿竟然参与到了张扬这第二次谋反中来。 如果刘行知道的话,怕是不会只派出宗欣带着神机营前来收拾张黑子,肯定会令刘錡带重兵亲至沙洲。 如果只能是如果,可惜只能是可惜。如果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惜的是一向算无遗策的刘行这次也漏掉了普速完这个蛇蝎心肠、最毒的小妇人…… 普速完见张扬向她求问后,立即便说出了接下去的谋反行动全部步骤和计划。 张扬也不含糊,先是让人将王化成斩首、把曾炜浩关押起来后,谴出了亲兵只在半个时辰内便将留在沙州城内非其嫡系的二百多名军官全部给抓了起来。 待其完成这一****规模抓捕计划。张扬亲自来到了关押非其嫡系军官和曾炜浩的院子里。 扫视一圈哥哥怒目圆睁、站满一院子的众将死,张扬开口大声道:“诸位兄弟,我知道你等都是刘行的心腹。我张黑子也欠刘行的人情。但是我不会一直屈居于这兔子不拉屎的沙州之地,所以我才要造反。” “不过诸位兄弟也不要恨我,我念及诸位与我一路从山西杀到宁夏的情谊,不会杀死诸位中的任何一个人。只是你等的兵权我要夺来自用,只是你等的兵马,要随我去西域开创一片让我可以自管自的新天地来。”说着话,张扬朝身后的亲兵摆了摆手。 几个亲兵见到那个手势,马上端着几个大大的、上面盖着红色绸布的盘子走上前来。 看着那些亲兵站好,张扬再次开口朗声道:“诸位兄弟中有人如果愿意随我去西域打出一片新天地来。从此后便是我张扬的手足。不愿意同我一起去异域称霸、开创新天地的,就请上前来、每人五十两银锭子拿上以后。马上离开沙州城。” 听到张扬这番话,曾炜浩捶胸顿足、指着张扬大声骂道:“张黑子。你自知刘太傅与你用恩,你还要带走他的兵马去成就你个人的霸业。你想过那些士兵兄弟们去到了西域,会是什么下场吗?西域列国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何况还有那契丹余孽耶律大石在,你是想用那些兄弟的生命、为你自己铺出一条血路,帮你成就个人的荣耀吗?张黑子,你这是不忠不义、不孝不智,你这个蠢汉、你这个笨蛋……| “骂够了吗?”只是静静地听着曾炜浩骂出了全部想骂的话,张扬冷冷一笑反问了一声。 接着他正视着曾炜浩,用深沉地声音说道:“都是拎着脑袋从太原城中一路走出来的兄弟,你四哥如今是高高在上、他刘行更是权倾朝野。而我呢?更多和我等一起从太原城出来的兄弟呢?却还都只是他刘行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这凭个甚呢?” “人要自知,张黑子、你自己多大本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曾炜浩听到他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跺着脚喊道:“带兵打仗你是好样的,可是让你治理民事、发展商工经贸,你认为你能做的好吗?不给你高职,那是太傅对你的另外一种保护。如果真给你个巡抚、给了你个总督,以你的本事你还不把一个省、甚至几个省给弄得民不聊生呀?” “权位未曾给我,他又怎知道我一定做不好?”张扬阴沉着脸,却仍然没有动气,望着曾炜浩只是已然用深沉地声音说道:“沙州在我治下也有数月了,你见沙州民不聊生了?他就是不信任我、就是看不起我这乡兵出身的人,不然凭甚一直如此压着我。” 眼见曾炜浩还要再开口,张扬突然变成了吼声:“曾老七,我告诉你、我是看在你四哥的情分上才让你再次跟我闹事。你若再叫唤,休怪我不念恩情、斩了你这贼厮!”(未完待续。) 第729章 沙州风冷、张扬再反(三) 眼见到张扬真的发起狠来,曾炜浩想起了他调任途中拜谒刘錡时,刘錡曾经交代过他一个计划的事情来。 那个计划首先要保证的,就是他、曾炜浩能够活着。只要他活着,才能执行那个计划。只有他活着,才能让刘行的大计划顺利执行。 所以看到张扬动了杀机,曾炜浩不再开口、只是怒目圆睁地瞪住了张扬。 张扬见他的呵斥奏效,也不根本不在意曾炜浩看他的眼神是怎样的。 转头重新扫视向院子中那些各级将领,他重新开口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曾经刘行喊出来的话。如今他是出将入相、权倾朝野了。可是我呢、诸位呢?我等还都只是草芥一般任由他摆布的棋子。” “我张扬今日造反,真的无心与他刘行的大宋为敌,我只想要带着有着一腔抱负、却一直被人压着无法得以发挥的兄弟们去开创出一片新天地来,去尽展我等胸中抱负。各位都是有志青年,还在犹豫着什么?愿意随我前去的,王侯将相莫敢论、荣华富贵准共享。”又是一连串极具煽动性的话语到了此处,张扬微微做了下停顿。 接着他的脸上浮起了邪邪的笑容,声音变得更加高亢道:“而且据西域来的商人所说,如今的西域女多男少。只要大家随我去那西域之地,我绝不做任何军人不得擅自婚配之规制。抢钱、抢粮、抢江山,女人自然更是谁抢的归谁。” 绝不做任何军人不得擅自婚配之规定,张扬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呢? 答案是就在一个月前,刘行下令颁行了几项大宋新军规。其中的一条,就是禁止年龄未满十八岁、未能从武备学堂毕业的成年男子,未有战功之前禁止婚配。 刘行为何突然在新军规中增加出如此一项规定呢?原因是如今的大宋北朝。所有人家都看到了军人与从前的待遇、地位上的变化。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那句民间俗语,在如今的大宋北朝变成了过去的老话。如今北朝境内是人人争着、抢着让自家的男孩进兵备、考武备。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其一是现今北朝禁军、边军的待遇。几乎是徽钦二帝在位时的十倍计。 其二是只要上了沙场,只要立了功劳便一世无忧、且得重赏。 从前需要的是皇恩才能赏。领取犒赏时还经常被层层盘剥、到了立功将士手上的少得可怜。 以至于如今许多军中低级兵士因身上有了战功,每月给家中寄回去、或者是由当地巡防使司衙门应士兵要求,直接送至各家的钱粮足以使那些兵士的家庭成为令人艳羡的富户。 其三是从前的兵士战死了,最多是朝廷一次性给一些补偿、然后其家中父母与妻儿花光、用光那些补偿后马上没了依靠,生活会迅速窘困下去。 如今呢?战死了当时有抚恤田、生前有战功的还有军功田。在这些之外,因伤致残的既有兵部直给、又有慈济机构补贴的保障费。战死的更是连其直系亲属都可得到许多保障,从而使其家人无需再因失孤而失助…… 在这些大的环境因素之下,眼见到送自家儿子进入军队去各种好处多多。百姓自然争相送子参军。 同时呢,那学寻常百姓家中有女儿的小门小户家庭也开始逐渐转变、愿意让自家的女儿优先许配给正在当兵或者是退役且有战功的兵士们。 事情永远不可能只好的一面,小门小户争相嫁女给军人,却在前段时间接二连三引发了一些令刘行既愤恨、又很无奈的事。 一些小门小户家的女子嫁给了军人没多久,在她们的男人刚刚立下一些微末的战功后,便又害怕起日后会成为寡妇来。 于是乎,许多小娘子不断哭求下。张宪一场大捷才结束,马上就有两三千刚刚立功没多久的兵士申请退伍返乡。 于是乎,吴玠的大军才打进淮南西路,便有成群的新婚的兵士闹着要转去做巡防兵。于是乎。许多殿前司的禁军也加入到了这种立功马上求退的闹剧中…… 想要好待遇、想要富足的生活却不肯付出,刘行气的眼睛发蓝。一气之下,刘行便做出了一系列硬性规定来。 男子十六岁从军、不满五年不的退役。十八岁未立寸功者不得退役、更加不许婚配。不是兵备学堂、武备学堂的兵士。直接一刀切似地全都给扔到了立功机会极少的队伍中去。 总之,刘行的想法就是一个:不再给那些心本不再从军之人立功的机会,也不给那些能够轻易被枕边风吹得闹退役的兵士任何立功的机会。 十六岁入伍,不到二十一岁敢闹退伍的,直接投入教化营、依逃兵论处。如果是聚众集体闹退役的,直接移交兵部和军法司、从严从重处置,绝不姑息…… 而对于军官而言,闹退役的不多。但是长期以来,从红巾军开始、刘行的队伍便一条铁律:标统一下军佐禁止家属随军。 刘行的一系列雷霆手段。确实制止住了枕边风形成的兵士请退潮。加上原本家属随营的标准,都是强化大宋王师战力的规定。 却未曾想到这些规则却给了张扬这个黑厮如今这样一个拉拢人心的大好机会。成了他此刻煽动人心、拉人跟他一起谋反的最好话柄。 那么站在院子里的军官们,会被他这番话吸引到吗?让曾炜浩大跌眼镜的是。许多方才还是怒目圆睁地瞪着张扬的将佐中,一听到他这话、顿时便开始有人站出来表示愿意跟随张扬前往西域去了。 待一阵喧哗过后,曾炜浩一清点、二百多将佐中竟有四分之一转投到了张扬的麾下。 看到这个结果,曾炜浩的心底好生憋闷、暗暗地想到:太傅当初所言、男人都是用下体思考问题的那句话看来真没错呀!只是一个女人谁抢了是谁的,竟瞬间让五十多人背叛了他们最初的信仰、背叛了他们的家庭,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未完待续。) 第730章 沙州风冷、张扬再反(四) 沙州城内,张扬完成了一次很不错的煽动、成功地将五十六个原本忠于刘行,却是弟弟的大脑主导老大大脑的将佐给拉入到了反叛的队伍中去。 沙州城外,宗颍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正翘望着城池的方向,急切地等待着信号。 “宗二郎,这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为何城中的密探还未打出焰火来,会不会城中出了什么纰漏或是意外之事?” 站在他身后的罗生骁,却是有些耐不住地开口询问后,踮起脚似乎要将眼球挤出去一般地继续眺望城池方向。 听到他的问话,宗颍也是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城池方向,在嘴下淡淡地道:“放心好了,太傅与慧了禅师都是神机妙算之人。他二人一起定下的计谋,想来不会出错。” “嗖嗖嗖……嘭嘭嘭……” 正当宗颍话音落下时,突然间从沙州城内几声尖锐的破空声,接着三朵绚丽的烟花冲上天空后炸出了团团美丽的焰火来。 “传令,神机营立即兵围沙州、罗生骁马上带上你那一标和先行出城不愿参与谋反的兄弟们,以最快速度给我夺下北门。”一见到那焰火炸开,宗颍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大声地吼出了命令来。 将令一出,三军齐动。 罗生骁也不多说,起步狂奔、跑到战马前翻身上马后,一举手中马铳,嘶吼道:“张黑子不忠不义,叛国谋反!兄弟们,跟我上、拿了那个黑厮去找刘太傅换酒钱呀!” 拿住那个黑厮去找刘太傅换酒钱,宗颍听到他这一声喊,忍不住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好吗!一路从山西到宁夏,杀得党项人闻名丧胆的张扬如今竟然变成了罗生骁拿去换酒钱的酒资。 宗颍不敢想象这话如果被张扬听到。那个黑大个会不会被气得踮起脚来、指着罗生骁鼻子破口大骂。没准就会骂得罗生骁抱头鼠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已经没有如果,张扬此生看来不过再没有当面来对着罗生骁骂街的机会了。 看着神机营迅猛无比地冲向城墙、看着罗生骁带兵一个疾冲便杀到了吊桥还没来得及被收起来的北门外,看着城中四处闪烁起来的火光。 宗颖知道此战之后天下的格局将为之大为改变。此战之后他也将名扬天下、不在只是刘行的私人家臣而继承父亲的衣钵。成为天下闻名的一员悍将。 为了家门的荣耀、为了自己的未来,更是为了全天下的汉人。宗颖只是短暂思绪涌动后。翻身跳到了自己的战马上。 “神机兵锋至、横扫*间!冲、冲、冲……” 带头高喝一声,宗颖举起了父亲亲自传给他的那杆拥有五百年功力、地仙加持过的大枪,纵马率先从沙丘上朝着西门方向冲了出去。 “神机兵锋至、横扫*间!杀、杀、杀……” 五百名神机营的将士,紧随在他之后发出一阵整齐划一的嘶吼声,也冲向了西门。 ……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罗生骁带兵攻破北门了。” “将军,大事不妙、皇粮储备仓和军粮仓都被人点着了,那火势甚壮、无法扑救呀!” 总兵府内。张扬坐在太师椅上,从听到那三声嘶鸣、看到那三团焰火在天空中炸开后,他这里接到的便全是此等坏消息。 听着这些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从前骁勇善战的张扬竟一时间失了神。 一万五千人的嫡系、三千多被裹挟着跟随他一起造反的巡防兵,原本以为足够应对神机营和那个该死的罗生骁麾下那区区两千多人了。 可是张扬没有想到的,自从那焰火在天空炸开后,只是短短的时间内他的一万八千人竟然在四个城门上被神机营隔着上千步远先是一通狂轰滥炸,硬生生给炸死了三千多人。 没等那些守城的兵士反应过来,神机营与罗生骁那个贼厮的队伍扑到了城门前。有是只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他接到了第二批三千名将士阵亡的噩耗。 最让他头疼的。还是那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三波人马每一波都至少上百人的城内反击者。那些该死的家伙,居然把本来在三日前被刘錡进击调拨走大批军粮后,只剩下不多粮草的皇家储备仓和军粮仓全都给点燃了。 有钱粮才能做草头王。没钱粮打个屁的仗。让张扬最发愁的,正是被烧掉了他本来已经派心腹去看守的两大粮仓…… “你坐在那里发甚底愣呢?”就在闻听粮仓被烧,张扬不知所措时,大堂外人影一晃、耶律普速完来到了他的面前,急切地大声道:“还不速速召集你的人马,朝着西门和南门方向突围呀!” 耳听此言,张扬缓缓地抬起头、望着普速完一脸苦闷地道:“突围有何用?粮仓都被烧了,没钱没粮你叫我如何带兵出城?没钱粮在,我即便带人出去、走不多远也会兵溃而败呀!” “不用怕。我父亲已谴出三部人马、共计三万六千人赶到了西南五十里的三泉村,并且带来了足够你麾下兄弟们吃食的粮草了。”普速完听闻张扬的话。怪异地一笑道:“只要你带兵突围成功,我保证饿不到你麾下那些兄弟。更不会亏待于你。” “你父亲、你父亲不是个商人吗?哪里弄来的三部兵马,居然还有三万六千人之众?”听到普速完此言,张扬瞪大了眼睛盯住了她,突然变得异常凶狠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欺瞒于你。” 普速完看到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丝毫没有惧意,反而露出了她那标志性、诱人的微笑:“我乃大辽国国主之女,本名普速完。相公,只要你随我带兵出了城,从此后你便是我大辽的驸马、我父皇还会封你为征东大元帅和南院大王。” “啊!你、你是耶律大石的女儿?你、你骗得我好惨呀!”一听到普速完这话,张扬先是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只手指点着她喊了两声。 接着,猛然从腰间抽出佩刀来,张扬以刀指向耶律普速完,大声嘶吼道:“滚、马上带上你那些人给我从沙州城中滚出去。谁要你契丹的驸马、谁要当你契丹的南院大王!爷爷我什么都敢做、也谁都敢背叛,唯独不敢做背叛祖宗的事。”(未完待续。) 第731章 沙州风冷,张扬再反(五) 不甘做出背叛祖宗的事,张扬的这句话说完,他的行动也随即证明他对这个信条的坚定性是不容质疑的。 只见到他话音才落,猛地扯起衣襟来。战刀没有挥向近在咫尺的耶律普速完,张扬却“咔嚓”一声从自己的衣襟下方割掉了一角。 将那残衣角甩给耶律普速完后,张扬再次用刀尖对着她大声吼道:“滚、滚出去,你这个骗子。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往日情分也不会再有。滚出去,否则休怪我下令立即使人杀了你这个妖女。” 眼见此情此景,普速完虽然是心底大惊,却装出一副楚楚之相。她非但不转身离去,而是快速绕过大案、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张扬的脚下。 双手死死地拽住了张扬残破的一角,普速完泣声道:“张郎、张郎呀!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很爱你,不然也不会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你。你不要赶我走、你也不能赶我走呀!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我们的骨肉呀!” 忽闻此言,张扬不禁愕然一愣、盯着普速完大惊之中疑声道:“你、你说什么?你、你有了我们的骨肉?这、这怎地可能,你我在一起也只不过才三个月,即便是有了、你也不该如此早的知道啊!” 见到张扬发出疑问来,普速完泪眼朦胧地将头贴到了张扬的大腿上:“我契丹有一门结合了妖灵与人间道法的法术,是可以在人类有孕两个月时便可探知的。张郎、我真有了我们爱的结晶。答应我不要赶我走好吗?” 她竟然怀了自己的孩子,张扬虽有怀疑、却被她三言两语加上这番举动弄得不禁心有软了下去。 有些错愕地矗在当场,任由枪炮声、喊杀声越来越近,张扬怔怔地呆立在那里小半晌。而普速完,在他呆呆的矗在那里时。只是一直像一直温顺的小猫一般偎依在他那粗壮的大腿上动也没动一下。 片刻后,当张扬回过神后,缓缓蹲下身、正色看着普速完道:“我可以不赶你走。但你也不许让我去见你的父皇。我汉人的规矩是女人出嫁从夫、从此后你也不得再与父亲往来,更休要想拉我去做背弃祖宗的汉j。你若答应便留下。否则我马上去寻个稳婆、让她杀死我们的孩子。” 三从四德是这个时代里中原来女人们必须遵守的的品德,三从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这是每一个汉人家的媳妇都要遵守的规矩,普速完没想到张扬竟要她去遵从,而且为了那个从夫、还要让她与她的父皇断绝往来。 为了爱情割舍亲情,如果是真心相爱的人绝对可以做得到。为了亲情割舍爱情,只能说明那份爱情不够真挚、不够彻底。 普速完知道张扬的心中一定是这种想法,因为她知道中原在汉朝时曾经有一个故事流传了上千年,在每一对向往自由婚恋的男女心中都被奉若典范。 那个故事。便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司马相如是前汉时有名的辞赋家、音乐家。早年家贫、并不得志,父母双亡后寄住在好友县令王吉家里。 卓文君的父亲卓王孙是当地的大富豪,卓文君当时仅十七岁,传说中她的美貌是眉色远望如山,脸际常若芙蓉,皮肤柔滑如脂。 更兼她善琴,文采亦非凡。本来已许配给某一皇孙,不料那皇孙短命,未待成婚便匆匆辞世,所以当时文君算是在家守寡。 卓王孙与王吉多有往来。某日卓王孙在家晏请王吉。司马相如也在被请之列。席间,免不了要作赋奏乐。 司马相如得知卓王孙之女文君美貌非凡,更兼文采。于是奏了一首《凤求凰》。卓文君也久慕司马相如之才,遂躲在帘后偷听,琴中之求偶之意如何听不出?两个人因此互相爱慕,但受到了卓王孙的强烈阻挠。没办法,两人只好私奔。 后回到成都,生活窘迫,文君就把自已的头饰当了。开了一家酒铺,卓文君亲自当垆卖酒。两人相濡以沫,日子虽清苦却也甜美。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他父亲对女儿非常不满。 但看她的生活那样的艰难,卓王孙给女儿一百名仆人、一百万钱财、一份嫁妆。让他们回到了司马相如的老家置办些田地家产去好好过日子。那卓文君得到了父亲的救助,与丈夫司马相如一起过起了富足的生活…… 虽然那个故事的结局很不好。是司马相如喜新厌旧、背叛了卓文君对他的爱。可是这个故事在中原民间早已流传到了路人皆知,更是深入人心。 可是普速完很清楚他来到张扬身边的目的,更加清楚如果得不到张扬手下这支装备了火器的队伍,那么他父亲称霸西域、复兴大辽的计划便会变得异常艰难…… “张黑子、你真的那么狠心吗?我腹中是你的孩子,你日后父子团聚、却不让我再见我的父皇。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难道你的爱、就是让我背弃我父皇?难道你的爱,就是你尽孝而我不能尽孝吗?”目的自知,普速完只是脑筋转了转,马上拗哭着质问起张扬来。 张扬闻听此言、刚刚有些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 他“豁”地站起身来,瞪着普速完高声道:“你既早已言明愿嫁与我为妻,那从此后只能是我汉人的妻子、也只能遵我汉人的规矩。休要与我说那些废话,你若愿意留下来、待我带兵突围寻到去处后,便正式迎娶你为我的妻子。你若继续纠缠、爷爷我不会顾念人合伙情分,立即叫人来将你先行押送出城。” 张扬这番话一出口,普速完突然却止住了哭嚎声。她的脑袋里飞速的转着念头、暗暗思忖道:这黑厮虽是不愿出城便归顺我父皇,但只要他带兵出了城,到了西域我便不怕他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只要我还留在他身边,迟早就会有那么一天、逼着他去投靠我的父皇,帮助父皇完成称霸西域的大业。(未完待续。) 第732章 沙州风冷,张扬再反(六) 当一个胸无点墨、粗枝大叶是天性的男人,遇上一个心机极深、肩负某种使命,为了某种目的而来的女人。 张扬从结识普速完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的人生从此将要无时不可地算计。 真正的爱情是不该有太多算计,最多只能有一些为了制造浪漫、为了促进感情或是增加激情的小心机。 像普速完与张黑子这种爱情,其实从开始的那一刻,注定其结局不是悲剧、就是人间悲喜剧。 作为这一幕剧情的主角,普速完心中早有定数,在张扬的话说完时、她低下头沉思了稍许时间。 旋即当她再抬头时,装出一副异常坚定的神态,对张扬说道:“张郎我爱你、我舍不得离开你。我可以答应你日后不再与我父亲往来,但你能否也为我做出一些让步、答应我两个条件呢?” 爱是给予、不是索取。普速完的言行如果换到刘行的面前,刘行准会立即送上她两个字:讲条件的不是爱情,那是生意、你还是走您的吧…… 可惜的是,张扬不是刘行。他既无那么高的情商,更无刘行那种两世为人的智商。 听到普速完的话,他竟然面容稍加缓和后,对普速完说道:“说吧,是甚条件?只要不是让我背弃祖宗、背弃道义的事,我可以答应你。” “第一个条件,这次你已无军粮、没有钱粮难成大事。你可以不归顺我的父亲,但请让我学一学那个中原人故事里的卓文君,去向我父皇为你借来一些钱粮。至少帮助你谋事成功,不要让我和腹中的孩子无所依靠。”见张扬有了应允之意,普速完缓缓站起身来。 双手握住张扬的手,她接着说道:“第二个条件。日后你兵进西域后,既不用你听我父皇的号令、做任何背叛你祖先和道义之事。但既然你说到了道义,那么从我这一方面来说你也永远不要与我父皇为敌。张郎。你能答应吗?” 她去帮忙向其父亲借钱、借粮,这是她给出张扬的利。以利益相诱惑。实际上她第二个条件才是真正的条件。 不听其父号令,不与其父为敌。如果换做是刘行,先会想到的是那万一日后她父亲与中原的大宋王朝起了争执、耶律大石进犯中原了该怎么办? 可惜的是张扬没有刘行的头脑,他之所以不能被提到更高的职司上去,就是因为他直、憨还有那么一点点傻。 没有足够的智思,往往都会先注重眼前的利益。 张扬眼前最想得到的利益是什么呢?城内两大仓被都烧了,出了玉门关有钱未必买得到粮。所以钱粮这是对于张扬而言,现在最大的利益。 一听到普速完可以去帮他借来钱粮、助他成事。又听到只是要求他日后既不与其父为伍、也不与之为敌,张扬顿时笑逐颜开起来。 将普速完拥入怀中,他略显感激地道:“我不管你是姓还是姓耶律,也不管你是汉人还是契丹人。娘子,只要你我真心相爱、此生相伴。甚底民族与国家、甚底故土难离,对于我都是屁话。我答应你的两个条件,但是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讲条件,两个口口声声彼此深爱着对方的人,却在如今这种时刻来你一个条件、我一个条件地交换。相信若被人看了去,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一对爱人、准会认为这是一对商人再谈生意。 世间人有千万种。性情不同事不同。普速完听到张扬也要向她提条件,反而显得十分淡然。 “张郎、你说吧,是甚底条件?我连不再与我父皇勾连的条件都答应你了。你还要提甚底条件呢?”普速完虽然很是淡然,但还是推开了张扬,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问道。 憨憨地一笑,张扬挠了挠头道:“我这个条件不难做到,只是想让你再出面、待我出城后多帮我招募一些你契丹族流落到西域,并且未投效你父皇的人来与我并肩去开创出一片新天地来。你放心,我不会管来人是契丹还是汉人,只要能全心与我并肩奋斗,我绝对会一视同仁的。” 普速完听到他的这个条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随即马上点了点头道:“张郎既然愿意善待我契丹族人中与我父皇不和之人。那我还能怎样、只能答应你尽量帮你说服那些叔伯,让他们一起与你并肩作战。” 张扬闻言。再次将她揽入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她那软软的香肩,出身地说道:“娘子放心,只要我在西域打出一片天地来,日后一定让你成为一方天地间万人敬仰的皇后。我一定会让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过上人人艳羡的好生活……” …… 沙州兵变后第三天一大早,鹰扬卫的传书将张扬在沙州的言行与整个谋反经过,用四封传书陆续送到了刘行的面前。 宗颖三个时辰全克沙州城,杀敌六千、俘敌两千,打得张黑子最后只带着五千残兵,从西门宗颖故意依照刘行与慧了商定好的计策放出来的一条缺口突围。 在其突围后的当天夜里,普速完便赶到了她父亲耶律大石那里,与其父密探一个时辰后为张扬要来了足够那五千人两个月度支的钱粮。 但普速完与张扬达成的协议,在耶律大石那里又多加出了一条:那就是张扬只许向西域南疆一带进军,北疆一带不许张扬进攻一城一池。翁婿之约、南北均分西域诸国…… 愚蠢、愚蠢之极。 当刘行看完四封密信后,第一个评价就给了张扬一个愚蠢之极的评价。 将那密信交给慧了,刘行一脸鄙夷地道:“这个张黑子比我预想的还要蠢,蠢到家了。南疆和北疆一分为二,北疆是垦殖最好的地方。那里的人口是南疆的四倍、那里是自产钱粮是南疆七倍之多。耶律大石给了他一片贫瘠之地,将最好的留给了那些契丹人这样的条件张黑子都能答应,他真是蠢到家了。” “无论怎样,那个黑厮不都在按照你的谋划去前行。既然他不能把事情想得那么全面,你我还是想一想怎么不让他深陷泥沼、坏了你的谋划吧!”慧了显然也很认同刘行对张扬的这个评价,点着头、皱着眉头说道。(未完待续。) 第733章 布局谋西域 慧了说的没有错,张扬虽然愚蠢地接受了耶律大石的补充条件,将土壤肥美、人口众多的北疆之地让给了耶律大石。 可是以他那永远似乎无法满足、极强*的性格来看,刘行坚信一旦让张黑子在南疆站稳了脚跟、真的建立起一个他自己做主的新王朝来。 那么日后张扬必然会感觉到南疆不如北疆富,他的那王朝的******迟早也会因他的性格造成度支上入不敷出的局面。 到那个时候,狗屁的翁婿之约。普速完提出的条件,那个张黑子都会全然不顾、绝对会发兵北上去抢夺耶律大石的地盘。 刘行对张扬性格的了解,远胜于耶律普速完,这就决定了从张扬再次起兵反叛开始,看似是整个谋反策动者的普速完实际上也被刘行摆上了棋盘,变成了整个西域计划那盘棋上的一颗棋子…… 知道对方都被自己摆上了棋盘,只是看接下去这盘棋自己怎样去走了,刘行心里不由得开心几分。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在慧了的话说完后,诡笑着道:“张黑子太愚蠢了,你说我是要不要给他配个好军师呀?” 闻听此言,慧了没有听到你刘行的心想,忍不住有些惊愕地道:“你这小子,难道不用心想事了吗?配个好军师,你准备让谁去呢?谁又能让那个张黑子不是起疑、更多地听那人之言呢?” 刘行当然不会告诉慧了,如今自己凭借仙人锁中的仙术已拥有了心脑双重思维的能力。 淡淡一笑,避开他第一个问题,刘行神秘的笑道:“胡家党被我打击得有多惨,张黑子是知道的。所以呢,你说我要是在胡家那父子、叔侄四人中选出一个人人。让他‘叛逃’去西域投奔张扬。那张黑子,会不会信任呢?” 一听这话,慧了笑了、笑得十分诡异莫测中说道:“你将那父子、叔侄四人往冷板凳商行那么一按。如今他四人早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但他四人很清楚,只有尽快让你重新对其恢复信任。才是他胡家重新成为当世豪族的唯一出路,所以我感觉你此计可行。” 胡家党、以胡安国为首的那群儒林仕子结党想要争夺更多的决策权。 可是无论是胡安国,还是那些附和他的儒生出身大小官吏们内心深处都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只要刘行掌权,即便他们闹事、刘行也只会贬谪不会杀了他们。同样的事,无论是下落不明的圣祖太上皇宋徽宗、还是南朝的康王赵构都绝对不会容忍。 再有他们大多数人在从前大宋王朝的体系下,许多人一直都是被压制着、根本连登上高位,真正掌握大权力、去参与决策的机会都没有。 可以说刘行既是他们目前最大的拦路会,同时也是那群人最大的伯乐。 在这种矛盾的心里之下。胡安国为首的儒生一党自从刘行一纸命令把胡家父子赶到冷板凳上之后,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不断上书、不断在朝野之间猛拍刘行的马屁,表现出极大悔悟改过的诚意来。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刘行之前对儒林的评价,基本是没有错的。那些人平日里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口口声声喊着忠君爱国、节义仁孝。实际上却是一群自私甚过武将、满肚子男盗女娼之辈。 学问越大的,越是虚伪善变、越是会为了功名利禄将其标榜的圣人之道随时当做痰盂一般踢开。 只要给足了利益,能够满足其*。没有真正的当世的圣人、没有真正的“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读书人,有的只是一群趋利的伪君子。 对于这些伪君子,要用、却不能重用。但是许多时候他们的虚伪,恰好决定了其可以信任、用作大用处。 于是乎。在慧了表示赞同之后,刘行迅速转身朝雷震要来的笔墨。粉笔急速,一套计谋迅速挥就。 将写满计谋的纸交给雷震后。刘行正色对他道:“立即给胡宏以鹰扬传书、将此密信发给他。再以我的名义给他一道密令,西域之事此番他若做的好,日后只要他不再结党营私、阴谋夺权,小爷我只会少还会给他一个巡抚以上的职司。” “再用鹰扬传书,发一道侠士令给我的府中。侠客岛上如今不是已经有了二百江湖高手吗?让那大管事史文恭立即勾调五十名高手去寻到胡宏,由那史文恭亲自带领、护送胡宏前往西域。”一言之后稍思索,刘行对自己招募的江湖侠士第一次发出了指令。 侠客岛大管事史文恭,当初这人的名字刘行乍听时感觉好生熟悉。后来仔细思索之后才想起来,原来是那本以宣和年间反贼宋江为蓝本、后人创作的小说中射死第一任梁山泊大当家晁盖的家伙也正叫这个名字。 可是呢?这个史文恭的履历告诉刘行。他绝对不会是有机会参与到宣和年间大宋平定山东叛乱的人。 因为他是武道中名门泰山派二弟子、虽然也曾经跟岳飞同拜周侗门下学武、按先后算也确实是岳飞的师兄。 但这个史文恭却是在宣和最后一年才短暂入仕、做过一任小县城的县尉、正九品的小吏。 后来金兵打到了他做官的那个小县城,他曾招募了八百侠士据守城池。可惜金兵魔道高手不是他们那些武道中人可以对抗的。只是短短十几天、他招募的八百侠士便战死七百。 兵败之后,无奈的史文恭只能带着剩下的七八十人逃回到了泰山。直到刘行发出侠士令、招募江湖侠士为自己效忠。他才带着那七八十个志向上与刘行相近、道同相谋的江湖人士投效到了太傅府中。 侠士令一动,这次的事注定将要在西域变成一阵巨大的波澜。史文恭为首的五十名侠士就是一群扑打着翅膀的蝴蝶,刘行将他们与胡宏一起放到西域去,很期望日后可以见到他们扑打几下翅膀、在西域掀出阵阵狂风来。 至于当大风起时,张扬能否镇得住这五十名侠士、刘行其实在发出这两道命令时实际也早已布好预设防备手段、那就是胡宏的谋略与智思足以让那些侠士一直只能臣服,不会才抚旧乱新乱起。(未完待续。) 第734章 重发株连令 未来的事情会怎样,侠客岛的侠士们到了西域会做出怎样的作为来,对于刘行而言那都是只能等待、等待时间,等待事态进行和发展后才能够知道的。 而眼前的事,才是摆在刘行面前、噩需立决的。 慈济、一个在中原历代以来都未曾少过的事,到了刘行手上如今被正规化、系统化变成一种朝廷监控、民间自发的流程化官民结合的机制。 任何一种机制的建立之初,都会因其不完善、运营者经验不足而出现许许多多、这样那样的问题。 刘行虽然拥有超越千年的见识,拥有了超越当今世间所有人的法力。但前世里刘行并非慈善机构内从业人员,对许多细枝末节性的事并不能够全然掌握、全部控制。法力更是无法改变人心,除非真的现在马上改天道、变天数…… 因为有所能、有所不能,如今的慈济机构在大宋北朝投入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地冒了出来。 有的富足些的县城,居然有县衙里面的小吏打着慈济募捐的名义进行非法敛财。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挪用慈济款、用作其地方发展之用的事。 最让刘行愤恨的,还是在河北一个县城发生的事:慈济总会直拨到位的抚军慈济金,居然被县官截留了半年之久。待上峰发现时,那个家伙居然已经将大部分资产转移去了临安,早已做好了南逃的准备。 这还了得?此事清晨时由军情司地方情报局密报上来,刘行在处理完张扬与西域之事后,决定立即着手对慈济机构进行进一步的深入优化。 但在深入优化慈济机构之前,刘行却对雷震下达了执掌朝政以来最为狠厉的命令:将河北那个挪用、侵占抚军慈济金的县官抓起来,当街凌迟处死。其三族也全抓起来。查明曾用过抚军慈济金的,全部当街斩首。 彻查其九族,凡与南朝有关联者、斩立决。凡曾参与侵占慈济金者、杀无赦。凡曾帮助那个县官转移赃款者。重要从事者杀、间接从事者流放辽东和宁夏。 那县官的九族之人,三代不得参军、不得入一切官办学堂、官塾。不得参加朝廷的任何科考、选拔考试,更不许任何朝廷有司、官办商号、官督商办行铺聘其任职。 参与转移赃款者,三代不得参军、不得入一切官办学堂、官塾,不得参加朝廷的任何科考、选拔考试,更不许任何朝廷有司、官办商号、官督商办行铺聘其任职…… “刘哥哥,你是决定废除株连,这怎地又发出了此般的命令来?”雷震记录好以后,转身才离开。坐在一旁的赵金珠歪着头、怪异地望着刘行问道。 转回头、看着他,刘行气愤难当地道:“此次之事不同以往,那个狗官为何要贪墨慈济金?还不是为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是他犯罪的最大原动力,那么我就要追责、将那根源挖出来一并铲除。”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语气缓和几分,继续说道:“千里当官只为财,那种思想在民间依然流传甚广。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朝廷,都无法杜绝狗官、贪官的出现。无论汉武、还是李世民。他们的朝廷里,也都出现过林林种种的狗官和贪官。” 再次停顿。重新变作了为人师张、敦敦教诲的样子,刘行对赵金珠接着道:“究其根源呢?那些十年寒窗苦的人,可不是为了日后下乡去翻土。他们最初的梦想都是想要做个好官。都想要青史留名的。可是为何那些人最后变成了鱼肉百姓、祸害朝廷的罪人呢?公主你可知道?” 听到刘行的问题,赵金珠眨了眨眼睛、稍做思索后似仍做思考中说道:“那些做官之人初心是好的,其本质可能也不坏。可是做官就有了地位,有了身份。各种应酬变多的同时,自然花销也会增多。如果入不敷出,早晚都会去做贪官。” “还有,做官的是不圣人,大多数贪官的家人是其走向贪渎的根源。其家人欲求不满,那些做官的人为了达成其家人的*。才会做那些明知不可为之事、最后走向了犯罪的深渊。”言至此处,她歪过头。望着刘行反问道:“刘哥哥,我说得对吗?” “对也不对。”先是点了点头。接着有摇了摇头,刘行说道:“你对贪官家人的定义是正确的,但第一条是不正确的。公主应当知道,当今我朝之官只要不是嗜赌好色成性,绝对不会出现因应酬增多而入不敷出的事。” 这话说完,刘行短暂地停住了话,让赵金珠去思考。 果然,刘行话音一停,立即听到赵金珠在心底里想到:是呀!如今我朝的九品官都是按月领俸禄,一个月的俸禄顶上南边九哥那里九品官一年的俸禄了。再怎样多的应酬,也不至于令他们入不敷出、一定要去做贪官呀…… 想过这些,赵金珠抬头望着刘行道:“那为何还会有贪官,难道只是因为刘哥哥要严惩的那些贪官家人之欲求不满,那些做官的便无法自制了吗?”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犯罪之官、十之五六是娶妻不贤,还有许多是生出了坑爹的儿女。那些久穷乍富的官二代们,********忘了本,往往会败家成性、坑爹当做家常饭。当然,我这也不是给所有官二代的一致定位,毕竟官二代中还是有些好后生的。” 听到刘行此话,赵金珠忍不住抿嘴一笑:“刘哥哥,你是怕把你自身也归纳成为那种什么‘坑爹’之辈吧?不用解释,人分多钟、行之不同、果之不同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刘行也是官二代,虽然从八岁起在这一世里就没受到过父亲那个大官的任何好处,但出身放在那里谁都无法改变。 刘錡是官二代、吴玠和吴璘兄弟是官二代,张宪和刘子羽都是官二代。可是这些官二代没有“坑爹”的,而是利用自幼在官场应酬和往来中学到的人生知识帮助刘行扛起了这座好不容易光复的江山社稷。(未完待续。) 第735章 慈济规范、给二番王挖坑 人与人的天性迥然,决定了人与人在人生路上的轨迹不同。 许多与刘行、刘錡兄弟三人相同,许多和吴玠、吴璘兄弟一样,许多也如张宪和刘子羽一般出身书香世家、官宦门第的人。他们的人生路,显然是与刘行等人截然不同的。 那些官宦子弟、亦是刘行所说的这种“官二代”是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甚至是不思进取、横行霸道去欺凌弱小的代名词。 对于那些人,赵金珠虽是自幼生在大内、长在皇宫,却也没少听闻到某某大官人家中的衙内又去砸了哪家酒楼、某某大官人家的衙门抢了谁家的小娘子之事。 相比于那些人,刘行这种天外飞来、横空出世之后,马上在五台山异军突起,挽天倾、救大宋于将亡之时的奇男子,更让小公主的心里充满了敬意、又因那敬意生出了爱恋…… 对于她的爱恋,刘行只能装作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因为她还只是个孩子,才只有十三岁。 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前世今生两个深爱的人、至少杨凌儿也算是前世所爱那个女人的化身,所以自己无法再让自己心里多装下一个人。 在前世里盛行的一些话,说是男人有钱就变坏、说是男人管不住裤腰带。 刘行在那一世里未曾暴富过,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也会有钱就变坏。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诸如小公主这般的诱惑面前,自己还是能够管得住裤腰带的。 所以见到雷震一回到面前,刘行马上将目光从赵金珠的身上转移开,对着雷震又说出了几道命令来。 第一道命令,责令户部会同三法司专案特审、五堂会审贪墨慈济款案。要在开封府门前的广场上。进行万众面前的公审、公判大会。 要通过那个县官贪墨慈济款的案子,让全天下有贼心的贪官和其家属全都看清楚、懂得一个道理: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被捉住的下场也只有一个、家破人亡,全家遭殃…… 第二道命令。刘行决定取缔各地方上自行筹建起来的所有的慈济会和慈善性质的公益组织,未经天枢院核准、以后禁止任何官署衙门、个人或商家再去私募组建慈善机构。 现有的各地慈济会。全部按其分类、纳入到新的四大慈济会中去。 新的四大慈济机构,刘行正式确定为金鼎、国光、嘉禾、忠勤四大总会。 忠勤总会日后主要慈济人群,确定为工、商、矿、盐等工坊从业者及其家属。其慈济范围包括医疗、社保、养老、扶贫。 嘉禾总会日后的主要慈济人群,确定为农、林、渔、牧等基础生产行当从业者及其家属。其慈济范围也是包括了医疗、社保、养老、扶贫等全方位的。 国光总会日后的主要慈济人群,确定军人、军工商坊、与兵事想关所有行当从业者及其家属。其慈济范围,亦如忠勤、嘉禾两大总会,也是全方位的。 金鼎总会日后主要的慈济人群,涵盖所有人群。只要是前三大总会未曾惠及的。均可由金鼎总会进行全方位的慈济帮扶。 这一次刘行也决定将慈济彻底、完整地机制与朝廷官制并轨。 四大总会最高决策与核准机构为总会理事会,设理事长一人、总干事一人。理事长给予天枢院天枢使的职衔,秩同正二品或从二品。总干事给予天枢院天枢令的职衔,秩同正三品或从三品。 在理事长之下,每个总会设副理事长最多四人,负责协调资金管理、人员勾管等事。授天枢令职衔。 总干事之下,最多设八名干事长,负责处理日常慈济运营事务,授天枢行走职衔、秩同正四品或从四品。 但是理事长由各地基层理事推选、天枢院提议两种形成提名,由全体理事会选出。总干事由理事长提名、理事会选出。任期全部为四年。最多连任两届。 总会理事任期上限为四年,最多连任三届。凡当选总会理事者,一律给予天枢院行走的职衔。秩同正四品、从四品。 总会的理事,由各省分会理事会推选、天枢院提名、官守理事由天枢院任命。总会理事会的构成,均为二十七人。官守理事不的超过十三人,非官守的选出理事不得少于十四人。 理事会负责的是日常事务与运营,在此之外,四大总会全部设立一个监事会。监事会的主要职责,就是监督日后善款用处及资金使用情况。 监事会设监事长一人,由天枢院官派、可由现任朝廷各人兼任,其品秩依其监事长品秩而定。监事长之下。设副监事长最多四人、监事不的超过二十人。 刘行决定自己亲自出任金鼎慈济总会的首任监事长,种师中出任国光慈济总会的监事长。 东归、受封夏郡王的李仁爱不是一直没事做吗?让他去出任嘉禾慈济总会的监事长。其副手。全部给予正二品的品秩。 被迫南归、一直赋闲的夹谷谢奴如今不是已经自行改汉姓、改名叫关谢奴了吗?就让他先从忠勤慈济总会的监事长干起、但其之下的副监事长只给正二品的品秩。 让这两个归顺的郡王,一个主管农业慈济、一个主管工商慈济。先看一看他们能否真心为我大宋尽心办事。如果真的能做好,以后也好集思广益、为如今有心归化却顾忌良多的异族人做个好的榜样出来…… “臭小子,你让两个番王去管农工商的慈济?你就不怕那二人趁机拉拢人心,然后结党营私或者收买人心,伺机东山再起呀?”半天没有开口的慧了,听完刘行这一系列的决策后,忍不住大惊发问。 听到他的问话,刘行诡笑着道:“他俩只是去负责监理,不是直接负责派发慈济金。如果这都能给他俩收买走了人心,那小爷还用混吗?直接拍拍屁股走人,把这首辅之位、天枢之职、枢密之事全交给他俩得了。” 耳听此言,赵金珠拉了拉慧了,也是怪笑着道:“师傅呀!你别忘了刘哥哥自称当世第一‘坑神’。他敢用那两个番封郡王,肯定是已经想好怎么给那俩番封郡王挖坑。那俩人要是知趣就好生办事,敢有一点异动、保证先给刘哥哥抓到把柄收拾了他俩。”(未完待续。) 第736章 重整钱庄与银号(上) 挖坑等人自己跳进去,这似乎已经成为刘行最擅长、最拿手的事。 从宗泽、张所,到慧了、马扩,哪一个未掉进过刘行挖好的“坑”中。无论是南方的康王赵构、如今正在密谋反叛的钟相,还是北边的金国吴乞买、西夏李仁爱,又有谁能从刘行挖好的“坑”边上绕过去? 当然,刘行的“坑”属性是完全不同的。对于宗泽、张所,刘行挖出来的“坑”更多是让那二老跳进去以后,别无选择、只能任劳任怨地来为刘行的既定目标服务。 其结果,全都是对北朝三千万百姓有利的。 对马扩和他这无双毒仕,慧了狠清楚后地知道刘行所挖出来的“坑”,更多是为了逼他二人竭尽所能、将其聪明才智发挥到极点,为刘行想出无穷无尽的妙计怪招来。 其结果,也是为了让三千万北朝百姓过的更好、或是让周边异族遭殃从而利于三千万北朝百姓的。 这一种“坑”,对于慧了而言是有利无害的。谁让刘行与从前历代的王侯将相大为不同,谁让这个“邪公子”永远不会卑微地去乞求谁来帮他呢? “邪公子”之所以的邪,他最邪的就是要人帮他、还总是用挖“坑”这种手段去逼着、诱导着别人出手。然后呢,等事情做完了,他甚至可以是连句“谢谢”都不用说,还让人无法说他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好在刘行的性情中没有李世民、赵匡胤那种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天性在,用刘行自己的话说叫做“打死不做猪一样的队友,誓死不去坑害身边的朋友”。 不然的话,慧了相当明白他至少早已跑得远远的,不会仍然一心一意守在这个善于挖“坑”的“邪公子”身边了…… 对于敌人或者是对手,刘行的“坑”挖出来。每一次似乎都会让敌人未经大战、先已惨败。 慧了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个号称“当时第一坑神”的小子,说他是足智多谋吧?可是他挖坑的时候经常是不经意之间给人挖了个天坑,然后把对手或者敌人坑到死。 在许多时候并非其刻意为之。却总是无心插柳。绝对不是运气,至少慧了不相信那会是运气使然、让刘行总能成就那种意外收获的结局。 所以慧了很肯定的认为。如今已经经常在谈事情的时候他听不到心中所想的刘行,一定是有了某种、或者换原本就有某种寻常人不具备的能力。 他那些看似无心插柳的事,做出来的时候其实在用另外一个思考方式、一种读心术都无法听知的方式和方法在进行着盘算。表面上大智若愚,实则是另一种方式和方法让他一次次无心插柳…… “臭小子呀,你挖了一个坑等那两个番郡王往里面跳,借以考察一下那二人到底是何心迹。可是你的龙币明日就将全面推行、去做主货币了,你那些钱庄、银号是不是也该坑一坑了。”慧了心知刘行不会害他,不等刘行再挖“坑”。一想到马上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龙币,酝酿了整整两年的龙币计划终于要付诸行动了。如今在北朝境内各地的钱庄、银号中,储备待发的龙币主货币、银元数量达到了六亿元。与之对应的,大钱和小倩的数量,也能够保证银币与铜币随时通兑。 而在皇家银号中,储备的另外三千万枚金币、三亿银币和总价值六亿银元的铜币,让赵鼎在一个月前就已迫不及待地想让龙币全面进入到流通环节中去,成为新的主导货币了。 可是呢?之所以没有在一个月前就大范围、全面让龙币进入到市场流通中去成为新的主导货币,刘行最大的顾虑正是慧了所言的钱庄、银号太多这个问题。 钱庄、大多数是官督商办、官商合办的。这次的龙币发行计划中,他们占据了三成的份额。没发行一批龙币。那些钱庄将可以从中获利百分之二的通兑利益。 官督商办或官商合办的钱庄得利,看上去本来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刘行却想到了深层次的问题、一旦那些官督商办或官商合办的商号经营者资本迅速膨胀后,那些纯私人或以商社为投资主体的私营钱庄该怎样? 吞并、资本运营的过程中。刘行很清楚一旦一方实力迅速膨胀,也就意味着那些商人会去贪功冒进、去进行大规模的吞并。 万一那种大规模吞并形成,失去了数量众多、但资本普遍很小的私营钱庄对官督商办、官商合办,尤其是户部直管的银号与钱庄的竞争,其结果将是会出现金融市场的垄断经营。 如果那种金融市场的垄断出现,迟早有一天、金融寡头会变得肆无忌惮地来与朝廷要种种利益。你满足他,他让你金融秩序井然。你满足不了他,他马上给你搞出一场金融风暴出来去让全天下百姓为政商之间的角力买单。 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出现,刘行很清楚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自己所有的努力到最后都会变成为那些金融寡头做嫁衣。 以后在他们去肆意盘剥北朝百姓时,却又将变得失去强力制衡、从而导致整个北朝被商人阶层控制…… “用商不信商。这我还是记得的。”因为这些事事实上也是一路上自己都在想的,所以慧了一说出来。刘行马上诡异地一笑。 侧头重新看向赵金珠,刘行却没有立即做决定,而是又用一种师长的口气对她说道:“公主呀,我希望你要学会用而不信、用而不纵的尺度把握。商人不同军人、不同那些儒生。趋利是商人渗入骨髓的东西,社稷一旦被商人真正掌控,那么被喝干血的只会是百姓。”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再次诡笑一下,接着道:“所以呢,我希望公主稍后对我的政令不要再提出疑问,而是自己去仔细分析、揣摩一下我为何这样做。只有你自己能揣摩明白、分析清楚我真实用意了,日后大宋朝才能出一位经天纬地、无所不能的干才公主。”(未完待续。) 第737章 重整钱庄银号(中) “我不想要无所不能,更不做经天纬地的人。我只想找一个我爱的、爱我的伟丈夫就知足。我宁愿在一个伟丈夫幕后做一个知书达理、勤俭持家的好女人,我也不愿庙堂之上犯了祖宗的规矩去与人争这夺那的。”赵金珠听到刘行的话,含情脉脉地望着刘行说道。 见其言行,刘行马上将头转向了雷震,十分刻意地避开了小公主那柔情似水的目光。 眼见到刘行躲避开赵金珠那深情、别有意味的目光,慧了在一旁忍不住苦笑一下、轻轻拍打了一下已经变作了一脸委屈的她。 拍着徒弟的肩膀,慧了无奈地低声道:“急不得,他这邪小子呀、一天拧不过那根筋来,你都别指望他会接受宗泽等人的安排。如果不是宗泽等人先做了安排,或许呀、他还不会这样刻意躲避你的。所以呢,时间是最好助力、你就慢慢等着他对你日久生情便好……” 赵金珠听到师傅的话,侧回头、看着慧了轻声道:“好,我听师傅的。我就不相信,我堂堂地大宋朝公主,我才十三岁。用五年、十年的光阴陪他这邪小子走下去,不会日久见人心、不能让他感受到我真挚的爱意,从而接受我……” 在那对师徒还在商议着如何让刘行接受赵金珠的时候,雷震一站到刘行面前,刘行马上便对北朝全境的银号、钱庄行当做出了梳理的决定。 按照这个决定,第一步是在龙币次日发行之后,那些官督商办、官商合办的钱庄和银号,发行完毕现在其储有的龙币后将不在给予后续现币补充。 想要继续进行现币通兑的,只能转去官办各大银号办理,原定百分之二的通兑款只给那些官督商办与官办的钱庄、银号千分之五。其余的。全部归其通兑的官办大银号。 第二步,对所有钱庄、商号开放龙币通兑权责。无论是商办、私营还是商办,以后全部放在同等平台上、只给千分之五的通兑款。 第三步。逐步取缔官督商办的钱庄、银号,采取官办银号购买那些官督商办和官商合办钱庄银号中私人手上股权的方式。在一年内将所有现有的官督商办与官商合办那些钱庄与银号全部并入到官办的银号中来。 与此步骤同时进行的,是让赵鼎对各地所有的官办银号进行一次大梳理。那些巡抚衙门现在自行兴办的银号,通兑过第一批龙币后断其币源、逐步取缔,将其并入到官办大银号中去。 如今的七个官办大型银号,一年内取缔三家。留下四家,分别是皇家银号总号、农牧银号、工建银号和商业银号。 皇家银号总号,原则上日后不再进入到市场环节的运营。其职责是负责发行龙币、吸纳三大界别专属性极强的银号资本作为储蓄资本。其储蓄利率,要高于第一级和第二级银号运营环节。视为第四环节、也是最高环节。 皇家银号总号在发行货币、吸纳三大国有银号资金汇总性储蓄之外,还有另外几种权利。 第一,拟订货币业改革和发展规划,承担综合研究并协调解决货币业运行中的重大问题、促进货币业协调健康发展的责任,参与评估重大货币业并购活动对国家金融安全的影响并提出政策建议,促进货币业有序开放。? 第二,起草相关律法和行政规责草案,完善有关货币业运行规则,发布与履行职责有关的命令和规章。 第三,依法制定和执行货币政策。制定和实施宏观信贷指导政策。 第四,完善货币业宏观调控体系,负责防范、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维护本朝境内货币业稳定与安全。 第五,负责制定和实施龙币汇率政策,不断完善汇率形成机制,维护大周边与自身收支平衡,实施外来货币管理,负责对大周边与自身货币业市场的跟踪监测和风险预警,监测和管理跨境资本流动,持有、管理和经营北朝境内外来货币储备和黄金、白银储备。 第六,监督管理货币业从业庄、号间同业拆借市场、庄号间债券市场、庄号间票据市场、庄号间外汇市场和黄金、白银市场及上述市场的有关衍生产品交易。 第七。负责会同金融监管部门制定金融控股行、号、铺、庄、社的监管规则和交叉性货币业的标准、规范,负责金融行、号、铺、庄、社和交叉性金融工具的监测。 第八。承担最后贷款人的责任,负责对因化解货币风险而使用皇家银号资金机构的行为进行检查监督。 第九。制定和组织实施货币业综合统计制度,负责数据汇总和宏观经济分析与预测,统一编制全境货币业统计数据、报表,并按朝廷有关规定予以公布。 第十,组织制定货币业信息化发展规划,负责货币标准化的组织管理协调工作,指导货币业信息安全工作。 第十一,制定全北朝境内支付体系发展规划,统筹协调全境内支付体系建设,会同有关部门制定支付结算规则,负责北朝全境支付、清算系统的正常运行。 第十二,经理国库。 第十三,承担全境内反洗钱、反货币诈骗的组织协调和监督管理的责任,负责涉嫌洗钱及恐怖活动的资金监测。 第十四,管理征信业,推动建立社会信用体系。 第十五,从事与皇家银号业务有关的大周边国家之间进行的金融活动。 第十六,按照有关规定从事货币业务活动。 第十七,承办天枢院、内阁和户部交办的其他事项…… “等一等,臭小子、反洗钱,洗钱是甚底意思?这个我怎地活了五百年,都未曾听说过?”慧了坐在一旁,听着刘行将皇家总号职责这一系列的权责说完,突然开口发问。 听到他的疑问,刘行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一笑道:“记得那个狗县官吧?他的钱是怎么转到南朝去的?那些钱是脏钱、黑钱,他转走的时候肯定是先进行漂白、洗净处理了。不然南朝就算再缺钱,知道他是靠贪渎得到的钱,也不会允许他去南朝地面上东山再起、再去祸害一下那里的百姓。”(未完待续。) 第738章 重整钱庄银号(下) 洗钱,这在后世里都令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深恶痛绝的行为,在当今这个时代里的确是一个新鲜词。 但这个新鲜词汇,事实上不只是当今大宋朝有。早在秦汉之时,华夏民族的祖先之中便有许多人将这伎俩玩得“出神入化”。 最典型的例子,首屈一指是秦朝时那位“奇货可居”的《吕氏春秋》作者吕不韦。他在子楚最落寞的日子里伸出援助之手,当子楚登上秦王之位后他也达成自己当初投资到那位当年落魄王孙身上的目的、顺利地坐上了秦国相过的宝座。 当时的中原,信陵君、春申君,平原君、孟尝君,被称为“四公子”他们都礼贤下士,结交宾客而名扬四海。并那四位公子,在这方面还一定要争个高低上下。 吕不韦认为秦国如此强大,而自己也是堂堂秦国丞相、秦王的仲父,不应该被他们比下去。所以他也招来了文人学士,给他们优厚的待遇、一时间,在吕不韦的门下食客曾经一度多达三千人。 那时各诸侯国有许多才辩之士,像荀卿那班人,著书立说,流行天下。吕不韦就命他的食客各自将所见所闻记下,综合在一起成为八览、六论、十二纪,共二十多万字。 他自己认为其中包括了天地万物古往今来的事理,所以号称《吕氏春秋》。他还把书的内容写在布匹上,并将之刊布在咸阳的城门。 在那本书的上面悬他命人挂上一千金的赏金,遍请诸侯各国的游士宾客若有人能增删一字,就给予一千金的奖励。可惜的是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拿走那一千金…… 一千金呀,在当时那个时代里、够一个市井草民瞬间暴富买下差不多咸阳城内一条最繁华街道的了。吕不韦做的什么生意。居然敢如此的一字千金、挥金如土? 答案是他做是人心生意,那本钱正是来源于秦庄襄王嬴子楚给他的权利。一面他是大秦国的宰相,另一面吕不韦仍然是个超级大商人。他的商业业务。曾经一度是遍布所有诸侯国。 可是当朝宰相去做生意,会干净吗?至少刘行不相信一个当官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商人的身份。当遇到国家利益与其商业利益起冲突时,商人出身的吕不韦会为了嬴子楚他们家的国家利益而损失自家的商业利益。 那么一旦这种冲突出现了,吕不韦会如何呢?答案也是只有一个,他利用手中的权利、去搞权钱互换。 可是他是秦国的宰相哎,难道他公然搞权钱交易,嬴子楚不会发现吗? 是会发现,可是吕不韦会告诉嬴子楚:状告我的人都是胡扯,大王你该知道在未做秦国宰相之前我可就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了。 我之前就已经在商业领域很成功了。是为了帮你才出任这秦国宰相的。既然本来我就没想做秦国宰相,我又不差钱、何必再去搞那些个权钱交易呢? 这话说得多好听,好像他吕不韦真的全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一样。如果他真的不贪图荣华、奢求富贵,何必当初要“奇货可居”地在当时还不知前景如何的嬴子楚身上投资呢? 凭借当年的投资他做到了秦国宰相的位置上,正因为他曾经是个极其成功的商人,刘行才坚决不相信一个成功的商人会去做亏本的买卖。 因为权利对于商人而言,永远不可能有金钱更加会让他们有安全感、更能够让他们坚信可以传家以用…… 然而秦庄襄王那个时代里没有钱庄、没有银号,商人的钱财都是在自己家中储藏的。即便是吕不韦到底有多少钱,与他收入相符与否、秦庄襄王包括后来继承他妄为的孝文王也只能是怀疑,却捉不住半点真实的证据。 到了如今。这个时代里却完全不同的。如今的北朝天下,所有的商人想要做成一单大宗的生意,不通过各种官办、官督商办、商办银号和钱庄。 卖货的愿意。买货的还会害怕对方黑吃黑、从而不愿意现金交易,而是选择通过钱庄或银号转账、以求交易过程中资金的安全得到最大程度保障。 正是因为如此,刘行坚信那个狗县官在贪墨慈济款的时候,一定也是通过某些钱庄和银号,以种种合法的名义先将那些脏钱、黑钱给漂白。 然后顺理成章、合情合理地再通过正常的商业经营渠道,将那些钱陆续转移到南朝去的。 这就是最原始、最浅显的洗钱方法。 可惜除了刘行之外、无论是慧了还是马扩,再或是朝廷的赵鼎等人都未曾想到可以通过钱庄与银号这种渠道,来进行反洗钱、阻断贪官资金外转通道这个办法…… “那如果是我朝的官办四大银号,日后牵涉到你说的这种洗钱活动中去了。你又当如何呢?” 刘行的一番解释很浅显,慧了听明白后。却马上又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你也经常说律法再严谨,执行的主体还是人。只要是人在执行律法和规则。就难免会出现官办银号中掌握了某种权利、又是胆大妄为的人甘愿冒着风险帮助那些贪官,甚至他们自己就去做贪墨的赃官呦。” 毒仕之所以是毒仕,首先就因其心性毒辣注定他此生只能是个毒仕。妖灵就是妖灵,所有的妖灵天生都是多疑的。 慧了想问题,永远会先持怀疑态度、进行多方位的猜疑。能通过他猜疑的,他马上又会恢复到妖灵的信任、对那件他已完全没有了怀疑的事竭尽全力地去做好。 这正是刘行喜欢这个老妖怪的原因,刘行也是早已预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所以在他发问后,刘行邪邪地一笑道:“我会再让刑部颁下一条政令,日后凡贪墨六十银元者杀无赦、株连三族。凡贪墨二百银元者斩立决、株连九族。同时再让以后组建起来的监察部专门为货币业设定一套防止监守自盗的游戏规则,谁敢违规、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老妖怪,你认为那些想要贪墨的人,面对我如此重的刑罚还敢冒死去贪吗?”(未完待续。) 第739章 乱世将去、裁监预大赦 乱世用重典,刘行一直以来都是在从严、从重的使用律法的权杖,对于这一点慧了也好、整个北朝的军民也罢似乎已经开始顺应下来、成为了一种习惯。 因为刘行不是暴虐,不是对所有的罪案都会采用重典。 譬如许多从前动不动就要刺配充军的刑法,如今北朝的新法中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黥面只是被废弃可称为酷刑其中之一,如今在旧日刑罚中少数还被保存在新法之中的只剩下了对罪大恶极之人可以使用的刑罚手段,只剩下需要三法司乃至于天枢阁核准才可以使用的凌迟、车裂、鸩毒和活埋四种。 与之从前各朝各代花样百出、一样比一样残忍的酷刑相比,刘行虽是以重典在治世、实际上与暴虐是根本无法再扯上半点关系的。 但是呢,刘行新法所定的刑罚,只有那些作死的人才会去敢于触犯。 因为北朝境内无人不知道有一处地方叫做“教化营”,也无人不知进了那教化营的人即便日后获释,不成残废也会回到原籍后处处遭人白眼、几代人都只能依靠衙门给的保障金生活,连份正经的工作都找不到。 好在这个时代里,没有“人权”一说,更没有充当世界宪兵的国家会来粗暴干涉大宋朝的内政。 但是刘行心底里十分清楚,这种未经正式审判、私自关押的手段只能暂时来用,日后一定要废除。 不然的话谁也不敢保证未来掌握朝廷权利的人,不会将这种手段变成一种迫害异己、打击政敌、争权夺势的手段。 所以在诡笑一言后,刘行马上又转头对去而复返、已经往返三次的雷震发出了第四道政令:着令刑部会同军情司、大理寺、吏部等部署,立即开始对教化营中所有在押的人进行以律法为基础的核准裁定。该判刑的判刑,该释放的释放。 自此令下达之日起。大宋北朝境内任何地方、衙门和有司,不得再以任何理由或借口随意缉拿、羁押未经审判的罪犯超过律法所定限期。一年之内,逐步取缔、解散教化营。 原供职于教化营的各级官佐、兵士。由殿前司会同各省、各州府巡防司进行优胜劣汰式的选拔。 经过选拔合格的可转入禁军、边军、巡防营,依照其原有品秩、军阶给予酌情使用。不合格的。按照巡防营的待遇,发放遣散费、给予遣散还乡。 被遣散的教化营各级官佐、兵士,在其回到原籍后若遇衙门招募衙役、幕差,可优先择优聘用。被各级衙门聘用的人员,可降三个品秩重新授其品秩。 教化营中有许多一直在反对北朝现行新法的人,甚至是许多南朝那位康王殿下的走狗。 对于那些人刘行明确作出定义、其是政见相左之人,依法定罪后在各省分别设立第一牢城营、将其定性为特殊牢城,专门用以关押那类政敌性的案犯。 既然确定要在每个省都设立第一牢城营。自然就会有更多第二、第三牢城营,刘行在这一点上也做出的明确的新规。 每省视其州府数量,最多一个州府设一所牢城营。 矿、林、工坊型为主的监狱,将作为主要关押重刑犯、刑期超过十年的重案犯、其编号上全部为单数。 农、牧、渔等轻劳作的监狱,用于关押十年以下的短期轻度罪犯,其编号上全部为双数。 一个州府内,未经三法司和天枢院核准,严禁同时存在双数和单数两种牢城营。 双数编号的牢城营设定警设防等级为三、四两个级别,常规配备的兵力、监押人员数量上,除非特准、否则不得超过其关押人数的五分之一。 既某个牢城营关押了三千名罪犯。其设防等级为四级、其兵力上不的超过五百人、监押人员不得超过一百人。 若其关押超过三千人,其设防等级自然会提升为三级,兵力配备上不得超过其关押人数的六分之一、配属的监押人员不的超过八分之一。 单数编号的牢城营相对于双数监狱。设防等级都在一级、二级。 一级原则上单个监狱关押人员不允许超过三千人,但其配备的兵力可达到七百五十人、配属的监押人员可以达到一百五十人。二级相对减弱,关押人数四分之一是其配属人员和兵力的上限…… “刘哥哥,你要裁并牢城营?难道、难道你是准备要大赦天下了吗?”赵金珠听完刘行这道政令,在雷震转身奔出去后,面露惊疑地盯着刘行问道。 转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刘行道:“乱世即将过去,重典也该适当放松。当今陛下草草登基,至今也没个正式的年号。所以我想在这次我回到汴京城以后。正式给当今官家办一个登基大典、同时让朝中那些一肚子圣贤书的大臣们为官家想出一个新年号来。” 言至此处,微微停了停。重新换上一脸怪笑的表情,刘行接着道:“我既然标榜依法治国。自然自己要以身作则、更要推荐律法规范与严谨化。所以呢,这每逢新君登基必大赦的规法,我还是要恢复一下、用一次的。” “你宰相自身不就有****的权利,何须还一定要裁并牢城营、来彰显此次大赦的恩德呢?”赵金珠越听越不明白,再次发问。 听到他此问,刘行坏笑的表情变得有了些阴险:“我宰相的****只限非政敌,更多是对那些江湖侠士的。公主呀,你不希望以后吴玠打下了临安、你九哥也被三法司会审后给投到某个省的第一监狱里去终生监禁吧?你也不希望万一你父皇露面了,马上要面临被三法司追其丧权辱国、昏庸亡国的罪责吧?” “你、你的意思是,此次大赦你是准备让我父皇、九哥都得到免死赦免的?那、那我皇兄呢?你不赦免他么?”赵金珠再听这话,更加惊疑起来。 听到她这话,刘行与慧了相视一笑。两人心底里同时暗笑:可怜的小公主呀,你那皇兄还需要赦免吗?他如今可能已经在与十殿阎王中的某一个在诉说冤屈咯……(未完待续。) 第740章 刘诜献离间连环计 裁汰教化营,当这个消息第二天通过驿路、通传司以及鹰扬通道快速地传向四方后,整个北朝的朝野之间再次为之大震、遍地欢呼雀跃声响起。 刘行关于货币业、教化营这一系列深入革新的政令传到广南西路时,钟相却正在愁眉苦脸地接连不断唉声叹气中。 “刘将军呀!我只想要一支援军、只想要杨幺兄弟重归我麾下便好。这怎地、这怎地刘行竟然就将熊山人与杨幺兄弟一起给勾调过来了呢?有那天师将军在,我等还如何举事呀!”愁闷异常地望着坐在他侧手边的刘诜,钟相哭丧着脸开了口。 听闻其言,刘诜愁眉不展地道:“若刘行那厮只是为了增强广南西路的战力而考虑,此事还算是好事。可如果是他知道了大帅与我等的密谋,怕是大帅不早做决断、只会坐以待毙。” “怎样做决断、刘将军,你让我如何决断?” 耳听到刘诜的话,钟相变得更加无奈地道:“如今那熊山人一入这广南西路,马上便谴出其那一镇之兵分至西面山中七个州府、迅速地将那里的军政大权收入其手。” 言到此处,变得有些气愤起来,钟相继续道:“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杨幺虽是来我左右了、可他却以爵阶相等不受我令为名,拒绝带兵从东北那厢里继续南下。没有他手下那些精锐,我若举事、如何对付得了正在大肆招兵买卖的熊山人呢?” 熊山人一进入广南西路,立即将西面七个州府的军政大权迅速地牢牢抓在手上,他手上持着刘行的密令。 杨幺拒绝再听从钟相的号令,那是因为刘行下令让其南下驰援广南西路的同时,还颁下两道任命。 第一道任命,任钟相为广西巡抚、总领广西军政。授其三级金鼎勋章一枚、晋封其为一等桂林侯。 这任命刘行是在做先礼后兵、结合第二道任命来看却像是在敲打钟相。那意思是:我先给你钟相三分颜色。如果你要是还敢想着去开染坊、那第二道任命就是随时搞死你的绝杀技。 什么绝杀技呢?那就是刘行任命杨幺为广西提督兼领布政使、授兵部侍郎衔,晋封其为一等抚兴侯。任命杨钦为广西巡防使、授兵部郎中衔、封其为一等抚宁伯。任命杨幺手下大将张彪为广西按察使、授兵部郎中衔、封其一等定兴伯。 这三个人,那可都是天策卫出身的人。虽然钟相并不知这三人的天策出身那背景。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刘行的敲打之意,这是明白地在告诉他:小爷给你手底下的权利都分到杨幺和其麾下去了。你要是不老实、我保证杨幺为了坐上广西巡抚宝座会第一个出手收拾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的杨幺已经不是一年前在湖南与钟相并肩作战的那个杨幺了。当时的杨幺手下,兵马不过三五万、装备也是半火器结合冷兵器为主。 可是如今呢?杨幺留在江西的三万人马,那是清一色装备的大量火炮和火铳的水师。他带着南下的四万五千人,那是全都装配了火器。 如果只是火器装备数量上的差别也还罢了,最让钟相心惊肉跳的还是杨幺居然弄出了一协、五千五百人的精锐火骑兵来。 火骑兵一出,坚城可破、强阵如卵。虽然手下如今已经发展到十八万人的之众,钟相却很清楚这十八万人即便一起上。都未必够人家那五千来人火骑兵打上十天的。 实力悬殊太大,更有熊山人手下六万从东川一路跟随那“天师将军”战湖北、下湖南,一路征战过来的更精锐的东川兵在,钟相愁得两条眉毛都挤到了一处…… 见到他那副样子,对这一切也心知肚明的刘诜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来。 他望着钟相、站起身后似笑非笑地道:“大帅其实也不必如此愁闷,杨幺是广西提督、有了兵部侍郎衔。熊山人呢?湖南提督、年岁那么大了,却没有加兵部侍郎的衔。若大帅巧以计谋、离间二人,便是您暂不举事,似也不用太过担忧那二人会东西两路夹击来攻我军了。” 杨幺被加了兵部侍郎衔、还变成了世职一等侯爵。 熊山人呢?他虽然也是提督,没有加兵部侍郎的衔。如今在广西西面招兵用的也只是宗泽给其的特设开府权。而且他竟然是连个爵位都没有的将军,这让刘诜看到以利为诱、离间熊杨二人的机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或许对于熊山人那样一个本是潜心修行之人不太适用。但刘诜早已探知熊山人是个喜欢争强好胜、在神霄五老中经常犯起牛脾气来。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动不动就跟师兄弟为了一点点面子问题掐起来的主儿。 刘行给了杨幺爵位、加衔不给他,刘诜认为这是能够加以利用的最好契机。 钟相在听他说完这些话后,面露游疑地道:“离间熊山人与杨幺那厮,若是二人真的生隙、甚至产生摩擦,在我面前打了起来。到时刘行那贼厮再来质问,会不会连我的巡抚之职也因过错而被其轻易削去呀?” “只要熊、杨二人起了冲突,大帅何必等到刘行来问责。” 刘诜闻听其言,脸上露出了诡诈的笑容:“只要熊、杨二人一起争执。大帅马上谴精兵干将往二人所部去接弹压之名、行夺兵权之实。同时还可立即令二人之兵南下,在两部人马军心不和、士气不高时去与交趾人对着消耗一番。待其消耗得差不多了。嘿嘿嘿,大帅还用去怕他何来?” 一套精妙的连环之计。钟相听完刘诜这连着出招的两套计策,立即点头大笑道:“人人皆说刘行那贼厮有无双国士马扩、盖世毒仕慧了。我得先生一人,胜其毒仕与国仕二人合一尔。” 耳听钟相这赞美之词,刘诜表面上连连说了两句“愧不敢当”。可是他的内心深处,想得却是另外一回事……(未完待续。) 第741章 刘行遥控“四面楚歌” 钟相的想法很好、刘诜的计策也不错。 然而许多事情并非谁想怎么样、事态就一定会按照其所预想的轨迹去发展的。 就在刘诜献出离间计、隔岸观火计策的时候,熊山人已经接到刘行通过鹰扬卫给他和杨幺发去的新密令了。 刘行这新密令又有何交代呢?这份新密令的内容,只有八个大字:四面楚歌。 四面楚歌,那是一个华夏文明史与战争史上极其经典地案例。 想当年楚汉相争的时候,项羽和刘邦原来约定以鸿沟东西边作为界限,互不侵犯。 后来呢本就是市井一个无赖出身的刘邦听从张良和陈平的规劝,觉得应该趁项羽衰弱的时候消灭他,就又和韩信、彭越、刘贾会合兵力追击正在向东开往彭城的项羽部队。 经过一连串的猛攻、计谋使诈诓杀之后。终于布置了几层兵力,把项羽紧紧围在垓下。 当时项羽手下的兵士已经很少,只剩下八百多骑兵、而且粮食又没有了。 夜里听见四面围住他的军队都唱起楚地的民歌,不禁非常吃惊地说:“刘邦已经得到了楚地了吗?为什么他的部队里面楚人这么多呢?” 说着话的时候,,项羽的心里其实已开始丧失斗志。他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在营帐里面喝起闷酒来,并和他最宠爱的妃子虞姬一同唱歌。 唱完歌以后呢?一代枭雄的楚霸王竟然也潸然泪下,让在旁的人也非常难过,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过不多大会,项羽骑上马、带上仅剩的八百名骑兵,从南突围逃走。边逃边打,到乌江畔自刎而死。 因为这个故事里面有项羽听见四周唱起楚歌。感觉吃惊,接看又失败自杀的情节,所以以后的人就用“四面楚歌”这句话形容人们遭受各方面攻击或逼迫的人事环境。而致陷于孤立窘迫的境地。 凡是陷于此种境地者,其命运往往是很悲惨的。例如某人因经常与坏人为伍,不事生产、游手好闲。 但后来却被那些坏人逼迫的无以为生、求助于别人时,别人也因他平日行为太坏,绝不同情更不理睬,这人所处的境地便是“四面楚歌”…… 这样一个中原人连蒙童对知道的经典故事中隐藏的那个计策,熊山人也好、杨幺也罢,又怎会不知道呢? 钟的军队里、十万是潇湘子弟兵,离开家乡最短的也有半年时间了。华夏民族大多数人的骨子里有一种恋乡情怀。故土难离、离开久了自然会去怀念家乡、想要回到家乡去。 杨幺明白刘行要做什么,他带到广西来的四万五千人中,三万人也是潇湘子弟。许多人甚至与钟相军中的一些人是同村、同街,自幼一起长大的发小。 让钟相未曾举兵造反,先陷入到四面楚歌的境界中去。在钟相谴出人前往杨幺身边去收买人、启动刘诜离间计的时候,杨幺也派出了人潜入到了钟相的军中。 钟相派去收买人、以使出离间计的那个人还没在杨幺军中找到可收买之人的时候。各种流言蜚语,两天后便开始在钟相的军中传将开来。 有人说钟相想要自立为王了、要不再管湖南老家的亲人了。他要踏着我们潇湘子弟的肩膀登上皇位去了,却要做忘恩负义、背弃桑梓的小人了。 还有人说湖南现在的光景可好了、家家户户都分到了田地,再不是从前我们跟随钟大帅起兵时候那种充满了不公的世道了。回家去吧、卸甲归田以后回到家乡去,我们都能过上从前渴望不可及的好生活了呀…… 更有人直接不断在军中唱起了潇湘民歌。用那些民间的歌谣刺激起钟相军中那些潇湘子弟的思乡神经,让许多潇湘老兵开始一到夜里就悄悄聚在一起,密谋起如何请求退役或者转回湖南去做巡防兵的事情来…… 杨幺使出的是亲情牌、先给钟相后院点上一把火。烧得他军心大乱,紧接着老道熊山人也出手了。 熊山人手下的都是东川兵、没有多少潇湘子弟。但是呢?这些东川兵却依然暗中不断有人去与钟相军中的各级军官私下走动起来。 本不相识、你东川兵直接去见人家那些钟相的军官,用得啥理由、啥借口呢? 熊山人手下的东川兵的借口是:爷爷的兄长在沅江做知县,让我给沅江籍的诸位带来了一些家书。我家弟弟在长沙做官,托我给您老哥几个捎来了一些家乡的土特产还有家信。 刘行的新法中没有“拥军优属”的明文规定,可是责令地方官吏、县级衙门要逢年过节关照军属这条规矩,是自从打下太原城以来早就被定位铁规的。 所以那些东川兵去见了钟相手下各级军官,见到面以后不但没有被那些军官怀疑、反而让钟相手底下那些军官各个对前往那里去的东川兵各种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千里一封家书、对漂泊在外人的心理那种抚慰和刺激是无以言表的。 那些家书中都写了些什么呢?绝大多数都写的是那些军官家乡现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片鑫鑫向荣、蒸蒸日上的景象。 也都在信中劝说、诱导那些军官早日请调回到湖南去。至少离家乡近一些、也好帮着保护好这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今日这好生活…… 于是乎,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先是底层士兵密谋怎样才能如愿请求勾调、回到家乡去。接着变成了各级军官爆发了思乡潮。 在刘行返程的路距离汴京城还有三百里的时候,钟相与刘诜想要离间杨幺与熊山人的计策还没等实施。他自家的大军中军心却先彻底乱了起来。 军心一乱,钟相立即感觉到大事不妙,只能再次将刘诜召到面前询问起对策来。 足智多谋的刘诜就算再有计策,面对此种思乡之情引发的军心震荡,他也是苦无对策。只能是苦着脸,又给钟相献了另外一套计策。 为自己谋划了好久的计划,刘诜觉得再不施行、怕只会以后都没机会施行了。 但这一套计策一献完、离开钟相的巡抚衙门后,刘诜找了个借口、星夜赶到了钦州其兄长刘衡处,离开了钟相的身边。(未完待续。) 第742章 对交趾宣战 钟相有阴谋、刘诜也有阴谋。 似乎在广西如今被称之为定南军的十八万大军中,从刘行授意、遥控熊山人与杨幺对中相使出了“四面楚歌”之计以后,他的大军中便开始变得人心涣散、各怀鬼胎。 时势造英雄,特定的历史条件、如社会动荡情况下会使人的聪明才智显露出来,并相互作用,使之成为英雄人物。 人们比较容易接受自然的客观性,因为人们在自然现象中看到的是从复性,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日月运行,生老病死...... 自然规律存在于人的活动之前、之外,不依赖人的活动而存在。 自然界中不存在目的性,一切都处在盲目的相互作用之中,自然规律就是在这种盲目的相互作用中形成并发挥作用。 但是人类社会中人物是独一无二的,不仅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样的历史人物也是独一无二的,就是普通的群众也是独一无二的。 实际上,社会发展规律同样是客观的。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样的历史人物都是独特的。 但是时势造英雄却是规律的,具有重复性。 任何人的思想都不能改变客观规律,即便是刘行也不能真正改变、至少目前还改变不了这种客观存在的铁律。 广西看上已为北朝军队统一,实际上却是三支大军分控一方。钟相的定南军中在这样一乱,立即引得广西境内一片人心惶惶。 就在这种动荡是环境中,一个人、一个商人清楚地意识到他成为一代英雄的时势已经成熟了。 于是乎,这个人便召集在广西西南各州县其商号中招募的江湖人士赶到了西平州、永平寨中。接着他又号令那些长期受其资助的草寇下山,也来到了永平寨。 清点好人数,这个人竟然在短短三天之内。在永平寨内集结起了一支三千人的兵马。 兵马集结完毕,这个商人进了西平州的大城中、只带着两个人来到西平州巡防处的衙门内。 一见到西平州巡防使,此时亮出了他真实的身份:原来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他是交趾前黎朝御蛮王黎龙钉儿子、他叫做黎绍兴。 黎绍兴私募商团兵已完成。他如今对西平州巡防使公开了其真实身份,那么他想要做什么呢?他想要的事情。是每一个所谓皇族子孙都会在亡国之后想着去做的事,那就是带着他的三千商团兵打回交趾、夺回本来属于他黎家的皇权。 西平州巡防使、那是个称谓好听品秩却不高的官员,他一听说面前这个号称富甲一方、拥有半个州城街道上商铺的巨商竟然是交趾前黎朝的皇室,立即便上报了杨幺。 杨幺一听闻此事,也不敢怠慢,又一封鹰扬密报、急奏刘行,请示该怎样处置这位已在西平州经营了十年有余的前黎朝皇孙。 接到杨幺这份急报的时候,刘行已回到了梁州城。 坐在梁州知州衙门的后花园里。刘行看完这份急报,将急报扔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慧了。慧了看过之后,又让刘子羽和从汴京城赶来的种师中传阅了一番。 待他三人都看完,刘行才端起茶碗、吹着气,悠然地开口道:“交趾现在那个李朝所谓的狗屁皇帝,当初也是黎朝殿前司的都使。结果趁着人家幼帝初登基,篡了人家黎家的江山。现在好了,黎家的后人要向他索债来了。师叔、刘二哥,老妖怪,你们看我如何处置那黎绍阳呢?” “交趾近日蠢蠢欲动。已在边地集结十二万有余的兵马,似是欲随时进犯广西、重使‘熙宁之战’再次上演。有此李朝,不如灭之。”种师中闻听刘行所问。第一个开口说出了他的态度。 刘子羽也紧随其后,皱着眉毛、微露怒容地道:“交趾现在那个狗屁皇帝不愿臣服我中原了,那就让他滚下去、换个肯听我朝勾谴之人去执掌那片我等鞭长莫及的地方。换取边地若干年和平,也算是好事。所以我赞成种天官所言,同意扶黎灭李。” “老妖怪,你怎么看?”在二人说出各自的想法时,刘行悠然地将一碗茶倒进嘴里,细细品尝一下后才侧头望着慧了问到。 眉宇紧缩、慧了似是仔细思量了一番,开口说道:“李朝不愿真心归顺我朝。几个月前还曾谴使去拜见康王,其可灭。然而黎绍阳既能在我大宋藏匿踪迹十数年。足见其心机之深。让这样一个心机、城府极深的人去灭掉李朝不难,我担心的是他灭完李朝后也不愿臣服我朝。到时候怕是还要二次费事呀!” “可若是不用他,那还能找谁来代我朝去灭掉那个不愿臣服的李家人呢?总不能真让天师将军和杨幺一起南下,直接对交趾开战吧?他二人,那可是刘太傅谴去广西休整为主、扩充为辅,首要之责是挟制钟相的呀!”种师中听完慧了的话,紧紧盯着他反问道。 耳听其言,慧了将目光移向刘行,突然诡异地一笑:“你这臭小子,自己心中早有计议,何必再来让我们老哥俩这里起争执呢?” 一听他这话,种师中知道他会读心术。只要刘行心中有所想,他定然可以读到、这自然也该是他听到了刘行心中所想,所以种师中也恶狠狠地盯住了刘行。 “行儿,居然对师叔也使如此君王之道、你太是过分了。”斥责一声,种师中旋即道:“我和刘制台可没有老妖怪那读心的本事,快将你所思之法说与我听。” 见到师叔那副急迫的样子,再看刘子羽也是一脸急切的期盼神色,刘行放下了茶碗。 冷冷地一笑,刘行不是回答种师中的问题、竟是直接对坐在身边的雷震下达了指令:“传我命令,封黎绍阳为大宋一等安南侯,授安南少将军阶、赐广西巡防副使职。命广西巡抚钟相,统其定南军立即南下西平州。以黎绍阳所部为先驱,即日起对交趾宣战。”(未完待续。) 第743章 又是给钟相挖的坑 对交趾宣战,刘行居然是在听完三人的话之后,直接下达了对交趾宣战这样的命令。 种师中没想到、刘子羽也没想到,刘行会如此决绝地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北方战火正浓、西面张扬叛走,东南康王还占据着江南东路、两浙路、福建路和广南东路等大片的江山,注定了吴玠主导的东南之战还会继续下去。 如今再开启安南之战,种师中担忧的是北朝的钱粮能支撑得起这样多线开战的局面多久,纵然是龙币一发行可以让北朝的货币业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面对如此多面开战的局面,怕也是杯水车薪。 刘子羽担心的是如果南北东西齐开打,他何时才能领兵上前线。战功何时能追得上杨沂中、如何能不被岳飞给甩在身后。 所思量的事不同,种师中在雷震转身欲走时起身拉住了他。 正色凝视着刘行,种师中沉声说道:“行儿,若开启安南之战,你可曾想过我朝的钱粮能否支撑?还有你那些火器为主的军械,如何得以供应、以求确保一战必胜呢?” 闻听其言,刘行仍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品了一口。 待放下茶碗,才怪怪地笑望着种师中说道:“师叔呀,我何曾言说安南之战一定要必胜呢?我有说过让你和赵鼎去协调勾调钱粮与军械,补充给黎绍阳和钟相吗?” 被如此反问,种师中顿时大惑不解地道:“不给钱粮,钟相也好、黎绍阳也罢,他们如何能够灭掉那个不愿诚心臣服于我朝的李朝?不给军械,难不成你要黎绍阳那些兵去做炮灰、让钟相以十二万潇湘子弟、六万广西汉子的性命给他自己换取一片江山吗?” “师叔啊,你也太高看那钟相了。”见他这样说。刘行仍然是悠然地怪笑着:“你认为他那十二万潇湘子弟等他队伍开到西平州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吗?六万广西汉子,真肯为他卖命的、又能有几多?” 言至此处。面色一冷、刘行望着种师中声若寒蝉地道:“我敢断定钟相大军开拔南下之时,就是他麾下将士大举哗变之时。我敢断定钟相即便到了西平州。他那些广西子弟兵也最多不会剩下一半的人马会愿意随他去向交趾开战。” 四面楚歌之计,已令钟相的军中军大乱,这一点种师中一来到梁州便从慧了口中知道的了的。 当知道刘行授计、让熊山人和杨幺以各自方法去搅乱钟相军心的时候,种师中起初还是很担忧的。 但慧了告诉他无需担心,因为就算是钟相军乱了起来、甚至是兵溃,广西也不会真的乱作一团。 杨幺、熊山人的手上都有刘行的密令,凭借那密令,二人既可向东迎击康王军、亦可对广西境内所有乱兵进行武力剿抚。 打消了一旦钟相所部一乱会祸害广西的顾虑。种师中当时并没有想到,原来刘行乱其军心其实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后手重头戏,竟然是要逼着钟相南征交趾。 为何说是逼着呢?因为钟相当初能拉起那么多人举兵反抗康王,他绝对不是一个白痴。他应该也很清楚麾下军中的情况,在此种情况下决计不会愿意加剧军中的内乱。 可他是大宋朝的广西巡抚、是刘行属下的一方封疆大吏。刘行是宰相,让他去打交趾他敢不动吗? 不动,刘行随时一声令下就能免其职、削其兵权,让他那支十八万的大军变得名不正言不不顺。到时候熊山人、杨幺东西两路夹击,湖南方面也能随时谴出大军杀入广西,他钟相想自立为王、那怕是只能成为黄粱一梦。 依令行动。那就是被刘行给逼上梁山。他带兵一动,潇湘子弟必然人心更乱、随时都会发生哗变。广西子弟也肯定很多人不想去交趾,为在他们心目中只是一个英雄、却不是刘行一般大英雄的人的玩命。为他打出一片江山来…… 这等于是把钟相逼向了绝境,种师中迅速想明白这些后,愣愣地望着刘行道:“钟相若是能灭掉交趾,你就封他为安南王。然后,再让他与那个黎绍阳二次火拼。行儿,这是你日后要用的、更狠毒的计策,对吗?” “知子莫若父,师叔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这次你猜得完全没错。”似笑非笑间。刘行答话。 旋即脸色再次一冷,重新声若寒蝉地道:“钟相其实也有点本事。只是其心所异不能归我朝所用。凭他的本事,想来三万人马让他击溃李朝的六万杂混军队。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加上黎绍阳深知交趾民情与地理,帮他快速扫灭李朝之军当有五成把握。” “他若败了,太傅您便可以解除一个心腹大患。随意一道命令,以战败之将的名义,让那个钟相从此永远休想再东山再起。他若胜了,便掉入你挖好的、更深的大坑里去,等着与那黎绍阳一起被你坑死。嘿嘿,太傅用计的毒辣,我望尘莫及呀!”刘行话音才落,慧了诡笑着如此说道。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却丝毫未曾露出半分笑意。 抬头望向北方,刘行道:“这眼看着入秋了,与钟相那厢里相比,小爷我更关心的是征北军那里的冬衣、军械补充。师叔你可否亲往五台一趟、催那耶律跋慎务必在入秋之前将我征北军所需冬衣和军械制成、送往杨沂中那里呢?” 一听刘行这话,种师中虽然站起来应命,心底里却暗暗想到: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呀!心思如此缜密、且又如此狠毒,看来这天下还真是无人可敌他了呀! 只是希望他这种毒辣,永远不要用在自己人身上就好。只是希望他这种挖坑等人跳的手段,永远不要用到身边人的身上就好…… 种师中的心中所想他知道,慧了能听得到,刘行自然也听到了。 知道他有所担忧后,刘行起身走到他的近前,轻声说道:“师叔请放心,只要不是违背我大方针的人、不是其念可祸害苍生的人。像那胡先生,我不是也未曾对他做出兔死狗烹之事吗?我是您教大、带大的,懂得做事要有个底限、懂得不能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的。”(未完待续。) 第744章 双管齐下给番邦挖坑 种师中是对刘行心灵深处那种本性相对于更多人来比是更了解的人,刘行说出了像是承诺的一番话,安抚住他了的心。 种师中代表的是一群人,而不是他一个人。他的背后是过去以文臣领兵时代遗留下来,那一大批如今仍然在各处担任着相对重要职务的老派领军将领。 在宗泽大病以后,如今那些老派将军们自发将其群体核心人物由宗泽转移到了种师中的身上,实现了一个波澜不惊、甚至可以说异常宁静的群体核心新老交替。 刘行安抚住了他一人之心,实际上也等于是安抚住那一大群如今可以称为各处军政两届中坚力量的人群,其效果自然是让北朝在第二天龙币正式开始流通、发行时,变得也是有条不紊、章法有序。 龙币发行了,积蓄两年的龙币正式进入流通环节后,会是怎样的反响呢? 毕竟大宋朝的货币制度曾几经易动,既出现过大铜钱、也有纸币泛滥的过去。百姓对龙币能否见之接受、见之乐于使用呢? 这个问题,刘行心中是有底的。 龙币不同于过去大宋朝任何一种货币,真金白银、铸造精美这是其一。 其二刘行和如今北朝朝廷在百姓心目中树立起来的威望,刘行给万民那种一言九鼎的印象,决定了百姓不会轻易去怀疑龙币的保值性与稳定性。 其三,赵鼎依照刘行吩咐,在正式宣布龙币发行的当日上午,便通令各省、各州府,将大宋皇家银行的货币准备金数额公布了出来。 六亿银元发行入市,皇家银号总号还保有相对数量的金银。虽然如今这天下百姓不懂得“准备金”是何物。 可是他们还都是明白一个道理的:只要不是假钱。你不要龙币了、随时去银行都能换到金条、银锭。 虽然百姓们不懂准备金为何物,但为了促进时代的进步与社会的发展。赵鼎在发布通告的时候,还是额外的依照刘行给出他的定义、在布告中明确地讲明了准备金这种新制体的核心含义。 准备金日后将是大宋北朝境内所有银号与钱庄运营的根本。是银号与钱庄库存的现金按比例存放在皇家银号总号的存款。 执行准备金的目的是为了确保钱庄和银号在遇到突然大量提取存资时,能有相当充足的清偿能力。 这种全新的制体已经在咨议院通过了立法手段。正式被列入到《大宋货币律》之中。此种法定准备金制度不但只是对货币业进行风险规避,日后还会成为朝廷调节经济的重要手段,是皇家银号总号对钱庄与银号的信贷规模进行控制的一种制度。 皇家银号总号控制的钱庄、银号的准备金的多少和准备率的高低将会影响着钱庄与银号的信贷规模。 这个制度规定钱庄与银号不能将吸收的存款全部贷放出去,必须按一定的比例,或以存款形式存放在皇家银号总号,或以库存现金形式自己保持。 准备金占存款总额的比重,称为准备率。 此外,从前大宋曾不止一次地出现过钱荒。这一次赵鼎也究其原因、依刘行所令作出了明确的新规定。 首先,本朝境内市易之中从即日起只允许使用龙币进行交易,在流通环节中陆续被替换下来的金银铜铁全部由皇家银号总号依照其市值进行回收、熔炼,陆续地变为新的准备金。 其次,凡边地榷场交易中,允许番邦客商使用龙币进行市易。但是,当番邦客商离开大宋时,想要带走龙币就必须得拿出响应的金银来置换。置换过程中如果产生诸如“火耗”、纯度差异的,依值补填。 最后,对于诸如东瀛、高丽、西域小国、真腊等目前尚未与北朝建立榷场贸易的番邦之国客商。严禁从北朝或其他第三方国家获得龙币。想要获得龙币,同样也需要付出同等价值的真金白银。 无论是哪一个国家,敢来用货物到大宋套取龙币。一经发现轻则永久不许该国客商直接或间接与大宋产生榷场贸易。重则不排除武力制裁该国…… 当初刘行让赵鼎这样发令的时候,赵鼎是马上领会到了刘行为何如此做。可是种师中、宗泽等人却是很是不解,种师中一到了梁州,还曾当面问过刘行一席话。 “唐朝盛世,币行四海为先。为何你却要反其道而行,番邦用我之币你还要人家真金白银等价重新置换呢?这不是避简从繁、使简单之事变得繁琐吗?”种师中如是问。 刘行这样答道:“唐朝的货币通行四海,可是李唐王朝同时也在通过商贸的手段不断从那些番邦国家往回套取大量的金银。唐时对番邦的商贸,那是年年贸易顺差。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今我大宋许多的物产对于那些番邦而言,已经形成不了那种顺差的强势。如果不加以控制。当商贸出现贸易逆差的时候,那么我朝的金银储备就会逐渐被那些番邦之国给套走。到最后。无金无银、怎能确保不出现币荒呢?” 贸易顺差、逆差,这样的词对于种师中而言很新鲜。但其词义刘行一说出来他就能够明白个中道理。 唐朝时唐朝的货币通行四海,那是因为唐朝接住丝绸之路、借助不断向外施威,让许多在中原本不算什么好东西的货物通过各种商业渠道被卖到了那些番邦国家去。甚至有一些,远销到了外力之外的一些强大国家,为大唐王朝源源不断的套回了大量的金银。 可是时间到了大宋朝呢?如今的大宋,茶叶、丝绸这样的货物主要产地仍然在康王的手上控制着。 即便是日后刘行灭掉了南朝,统一了天下。可是那些货物如今已经在对番邦贸易时远不如唐朝时紧俏,必然无法让大宋从对番邦的贸易中重新取得唐时那种持续顺差的局面。 谁顺、谁就是用货物从别人的国家往回搬金山银山。谁逆,必然是让别的国家来不断从自己家往出搬金银。 治大国如烹小鲜、国与家的治理上是有许多地方共通的。所以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也在管理着豹林谷和整个种氏家族事务的种师中自然能够懂得。 既然懂得这个道理。种师中又提出了他的另外一个疑问来:“番邦之国若套取我大宋之龙币,你便以武力相威胁。这是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会不会让那些番邦认为我朝失去了往日的仁义宣恩、变成了一个暴虐的欺凌番邦的狂暴之国呢?” 听到师叔的这个问题。刘行笑了、是狂笑。 笑声过后,刘行先是狠厉地冷声道:“我糟已给我朝的基本国策。在胡先生率众弄出来的<宪章>中明确作出了定义。乱我大宋者、必灭其族。他不主动来招惹我大宋,我也绝不会轻启兵锋。不犯我大宋者非友亦非敌,犯我大宋者虽亲必诛灭。” 言至此处,刘行停顿一下后继续道:“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是不会武力威胁其国的。他若有贼心,那我就先把他的贼胆摘掉。我是狂暴之国又怎样?放眼天下,敢成三百万精兵之国有多少、哪一国又能抵挡住我大宋王师的火骑兵?” 耳听此言,种师中知道刘行的邪狂病又发作了、只能是苦笑一下心底暗道:是呀!如果按照你这小子的想法。信王正式登基改年号后的半年内大宋将扩充军力到三百万人。 无论是海外的东瀛,还是更远的那些国家。你随时一声零下,八十万水师开路、百万步骑端着火铳、看着火箭筒,拉着大炮就能直接打到人家的家里去。 而且呢,那些国家都没有如今大宋这些你鼓弄出来的新式火器。只要被你打到人家的家里去,那个国家的结局怕是与之前的党项人、现在的女真人不会有何二样。 狂妄、要有狂妄的资本,你这小子现在是真有那资本了。只要那些番邦之国的国主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绝对不敢再来招惹你、只能看着你继续狂妄地傲视四海…… 种师中被刘行说得只能暗叹那些番邦之国遇上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大宋朝铁血宰相,只能是自求多福、自认倒霉。 可是刘行不只是铁血的手段作为对外的唯一法宝,赵鼎那厢里发布了关于龙币的一系列明令。 就在龙币全面进入流通的这一天。刘行还让新任的通商部尚书、自己起家之初那位大官家苏权发布了另外一道政令。 是什么政令呢?刘行让苏权明白地告诉周边所有的国家,现在女真人与我大宋是死敌、蒙古塔塔儿部帮着女真人与我大宋朝为敌了。北面、西边的各个国家都给我听好咯,谁都不许与那一国一部再进行任何边贸。 凡是资我大宋之敌者。视如小隙、我是不会直接对你那国家宣战的。 但是呢?我不宣战,不代表我没有惩罚你的手段。你不是想做生意嘛?好哇,我看是他女真和塔塔儿部能给你们的经济利益大,还是我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且金银多多的大宋朝能给你们那些小国家的利益大。 你敢资助我的敌人,跟那一国一部进行边贸,我大宋就禁止你那国家的商人直接或者间接地获取我大宋一针一线、一金一银。 “贸易禁运”,这个新鲜名词,成为了苏权那道政令中让高丽、东瀛、西域各国耳目一新却为之一震的词。 这个词对那些小国家的国主而言,那是绝对新鲜的名词。可是对于刘行而言。却是在了解不过了。 在后世里,交战国往往以此种手段作为从经济上困扼敌国的手段。 国家与国家的战争进行期间。后世里某些中立国为保持中立,往往也采取禁止向交战国运送军需物资的禁运措施。 一国在交战中为了在军事上、经济上困扼敌国。也常采用断绝贸易往来的禁运方式。 这种手段不能直接对敌国进行打击,但刘行却清楚地知道后世里那个宪兵国家之所以能接连打垮其他几个一直与他作对的国家,其实起初靠得就是这种近似“釜底抽薪”的伎俩。 先让敌国没有了外来力量的帮助,让其国内资源匮乏之后再出手去揍人家,这种手段很好用、刘行自然也就毫无顾忌地搬了过来。 可是这道“贸易禁运”的政令一出,朝廷里立即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了。 谁呀?谁那么大胆子,还敢在这样关键问题上站出来反对呢? 只有胡安国、是的,只有那位如今只能每天带着人、按照刘行“提议”去不断制定新的法律那位咨议院总领大人。 他为何反对呢?胡安国反对的原因是刘行此举是明摆着向高丽、东瀛和西域各国挑衅的举动,是要将大宋朝推向新的战争、陷入到更深的战争泥沼中去的举动。 胡先生在给刘行的反对急信中,还刻意搬出了刘行经常说的一句话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他指责刘行这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般,在赤果果地向那些番邦之国宣扬一种思想:谁胳膊粗力气大,谁说的就算。 你听我的话,不跟我的敌国做生意,我就不禁止你那国家与我大宋进行贸易。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让你来我大宋做生意、甚至我一个不开心马上挥舞拳头去揍你…… 儿戏般的决策,胡安国在那封信中虽然也“引经论典”地搬出来许多先贤之言“大国当一宣威、宣恩为先”一类的话来。 但主题思想,就是指责刘行此举是向番邦挑衅、太拿国家大事当儿戏,是要把北朝百姓推向新的战争深渊中去地举动。 所以他反对、十分强烈的反对,要求刘行立即撤销此令、否则他将动用《宪章》赋予他的权利,动议咨议院弹劾刘行这个内个首辅…… 胡安国虽然结党营私引得刘行把他扔到了板凳上去,可是他这次的反对,事实上刘行也早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此项举措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确实如他所言会引起周围那些番邦小国的强烈不满。 一旦番邦各国联合起来,虽说那种联盟对如今的大宋形成不了真正的威胁,可是必然也会真的影响到北朝如今这蒸蒸日上的良好发展进程。 可是敢做、做了决定的事情,刘行必然也是三思而后行的。 胡安国来信,刘行也给他回去了一封信。 信中也没太多话,只有三句。第一句是“番以我为依者兴盛,与我为敌者颓丧,此例贯通千年、先生当知也。” 第二句是“制敌未动时,先断其后,此为决胜于未战时之不二上策”。 第三句是“以榷场搭台唱戏,主角只能是我大宋、才能保我挖之坑坑的只是他国而非我大宋子民。”(未完待续。) 第745章 改攻为困、杨帅不解迁怒 即便地球是圆的,却也不能成为永远的核心,因为地球也是围绕着太阳在转悠。 刘行也一样,纵然是现如今的大宋北朝以刘行这首辅为核心,类似胡安国一样会不时提出反对和质疑声音的人也不会少。 然而正如后世里那句很流行的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 胡安国是当今大宋朝的儒林至尊,可他的知识决定了在许多事情上不可能真如刘行看得那么全面、把事情看得那么远。 因为儒家本身就是狭隘、自私、自大的,所以盲目地、甚至有些愚蠢地去信奉儒家思想的人,是注定无法与超越时代千年见闻的肉粉来比较、来对抗的。 也正是儒家思想中有一些是不可用的,所以在当初确定北朝新学制的时候,刘行才会倡导“重开百家,兵、法、墨、儒、道同教分科”。 墨家主张兼爱、刘行引用之后如今变成了“博爱”。法家讲求依法治国,刘行便在所有大学堂的墙面上题词写下了“不疏贵贱、一断于法”的字句。 兵家将求奇谋妙计、不战而屈人之兵,刘行便在中学堂的墙面上也给题词、倡导“学以致用、活学活用”。 这些都是儒家所未能彻底剽窃、兼收的思想精髓,在胡安国等如今那些儒家高人的灵魂深处是不存在博爱、不存在一断于法、不存在活学活用那些东西的。 正因为他思考问题时不善于举一反三、正因为他的思维早已被“圣人言”、“子曰”给说得只懂得信守一些僵化的操守。 胡安国虽然争权夺势、结党营私,可至少他至今没有真正做出过任何弄权的事。 他虽然不满于刘行废弃了近千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祖宗章法,却也看得很是清楚、刘行的选择没有错,这大宋朝却是在向着盛世那方向高歌猛进中…… 刘行一反驳,他马上变的哑口无言、不敢再来反对了。 胡安国一停止反对和抨击,咨议院中一些旧官僚组成的咨议团们摩拳擦掌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放弃了弹劾刘行、将刘行从首辅位置上赶下台去的想法。 这样一来,大宋北朝的形式重新归于平稳,又开始了和谐状态下的大跨步发展。 …… 内部和谐、归于稳定了。外面的战争却还在继续着。 就在胡安国与刘行你来我往地书信交流的同时,塞北的战场上张宪与折彥直已带着兵马、分从东西两路攻至黄龙府的两翼不足百里的地方。 中路的杨沂中亲自率领着大军。也在黄龙府以南、一个叫做二龙河的地方与吴乞买纠结起来的最后无完人隔河形成了对峙。 直捣黄龙的理想只剩咫尺之遥,杨沂中做好了突破二龙河后、三路夹击扫灭完成直捣黄龙壮举的装备时。突然间,刘行的一道新军令却让他迷茫了。 “折部进军西北方、低进蒙兀荼扎喇部。张部绕黄龙府以北,与你部对吴乞买形成合围、困死吴乞买。”简短的军令,杨沂中看完之后气得重重地将那道军令给摔在了桌子上。 “我想不明白、怎地都想不明白。以我军之力,只需一战便个全歼吴乞买剩下的那点兵马,太傅却为何弃攻改困、不求速决呢?”气愤难耐中,杨沂中侧头望向了张宪。 张宪闻言。紧紧皱着眉头思考中说道:“难道是马知事到了蒙兀国以后,和议之事出了何种变故不成?” “他马扩那三寸不烂之舌,怎会说服不了蒙兀国那国主与我朝重归于好?那蒙兀国的国主只要不是蠢蛋,也不可能拒绝我朝的示好呀!”杨沂中仍然气愤难当、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听到他这话,张宪也是一脸不解地劝解道:“制台也不要多想了,太傅要我等怎样做、我等只管执行便是。你莫要忘记了,太傅素来思谋远虑、能看到许多我等无法看到未来发生之事。想来他做出此次决断,定也是看到了我等若灭掉女真后,未来可能带来的负面效果才会制止我等继续攻灭女真人。” 张宪话音才落,杨沂中一拳砸在桌子上后怒气冲冲地叫道:“能有何负面之事。我看太傅也是受了朝中那些臭书生的蛊惑,担心我功高震主罢了。那群腐儒、自己做不来开疆拓土之事,在背后捅刀子、打闷棍、使绊子、拖后腿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咳、咳、咳……” 耳听到杨沂中竟然迁怒于朝中文臣。他不由得轻咳了两声、脸色怪异地望了望杨沂中。 杨沂中听到咳嗽声,侧头再看他那脸色,张宪的父亲张所、如今的东川巡抚是读书人出身,是儒家的信奉者之一。 杨沂中如此公然辱骂儒生,张宪那表情是何意,杨沂中又不是傻瓜、一看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杨沂中马上赔笑道:“张兄弟你莫要见怪,我此言中绝对没有辱没令尊之意。张太保与那些腐儒不可同日而语,他绝非腐儒之辈嘛!” 杨沂中的定位没有错。张所自从“白骨精案”被贬下朝堂、降为东川巡抚以来,他当初在家乡举兵反金时的性情已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只是短短年余时间里。张所从东川鼓动百姓,为大宋北朝招募了整整三十万壮丁入伍。 东川兵的吃苦耐劳、东川兵的骁勇不畏死如今在大宋禁军、边军之中已经随着熊山人横扫湖北西北部、长驱直下取湖南。再到迅速收慑广西西部各州县的大大小小战事中威名大震。 不只是熊山人那厢里,即便是杨沂中手下现在也有两个标的火铳步军是以东川兵为主编制而成的。 那两个标,自从进入到塞北之后便一直都是杨沂中无二选的“选锋军”。 何为选锋?选出来的急先锋、精锐的先头部队。所有的选锋部队,如今都在战前动员和发起冲锋的时候,会高喊出一句话、“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这就是选锋的真谛,攻城拔寨的首战之兵、杨沂中都经常被他手下那两个不畏死的东川兵选锋军的一次又一次勇猛壮举而震撼。 所以对于张所,他不但不敢有丝毫的不敬,相反却是充满了敬意的。 如果没有张所那出色的募兵能力,他手下不会有那样一支骁勇善战不怕死、敢打硬仗敢死拼的东川兵。没有那些东川兵一路猛冲猛打,他也不可能如此快地大军抵进黄龙府、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只差一步之遥便能达成此生最大的梦想。(未完待续。) 第746章 不使外夷入松江(上) 杨沂中做错赔错,张宪也不愿与其过多计较。 毕竟在当今的朝廷里,刘行也是无计可施。既厌恶那些开口必先“子曰”、“圣人言”的老家伙们,又不得不用他们。 因为那些老家伙中有些人确实不顽固、不保守,也没有那么多腐儒的言行。 譬如杨时,他是“程门立雪”、二程的门生。可是自从他在河北跟着马扩一起投奔刘行以来,从来不去标榜什么圣人言、也极少引经据典地来跟刘行说话、谈事情。 就事论事,谁违法他马上弹劾、而且弹劾的时候甚至多次也爆出粗口、喷出脏话来。 以至于许多程门信徒们如今经常怀疑他真的是程门二圣的弟子吗?为何言行举止上经常会像是刘行的翻版、动不动就“粗鄙不堪”呢? 其实别人不明白,刘行却很喜欢杨时那个人。因为他不但没有其他那些读书人的腐儒气息,反而会懂得顺应时势去做变通。 所以在中学学堂题词的那一天,刘行还将“学以致用、活学活用”的实例人物,就引用了那位程门高徒、吏部天官。 虽然他经常会为那些贪腐、渎职的官吏暴骂喷出脏话来,甚至有几次与刘行当面爆粗对喷。可是刘行不但不生气、不但没有感觉颜面受损,反而更加喜欢和信任他。 不是刘行不在乎威严,也不是刘行真的不知道作为一个首辅、一个宰相如果总是被人当面对喷会引来威严受损。而是刘行甚至作为掌握一个国家吏政之人、没他那点暴脾气还真是不行的。 不能嫉恶如仇之人,无法带出一个作风坚挺、廉洁自律,奉公守法、事事求真的官僚队伍来。 庙堂上杨时是一个出自名门下,毫无斯文行的人。“有辱斯文”上有一个人是与他齐名的,那个人就是新任的刑部天官朱震。 虽然不爆粗口不骂人,朱震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上远胜许多人的家伙。虽然很少说话。可是朱震只要一开口,马上就会有人被刑部收押、接着轻则三堂会审、重则三法司会审。 只要是被他抓住不法证据的人,儒家教导的种种忍让、谦恭便在他的身上全无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比刘行对枉法之人更狠厉、更果决、更加不留情面的朱震。 朱震执法严格、捍卫新法,可是呢?他也不是一个读死书、死读书的人。 最典型的例子。当刘行行事****权、大举赦免江湖侠士的时候,朱震就没有像胡安国一样的站出来说任何反对的话。 他不是执法严明吗?那为何刘行这样一种事实上也是在践踏了法律尊严、搞新特权的举动做出来以后,他不去据理力争、不站出来反对呢? 朱震的一番话,道出了他的心境: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赦侠义士为给其恩德,侠义之人重恩德。为报恩,日后其也不会再做犯禁事。恩威并济为治侠者之首,故而首辅****权刘太傅使用得当,无以为抗…… 聪明人做聪明事。朱震这是在说什么呢?说的是刘行是要恩威并济,让那些所谓侠义之士先受了****之恩,然后在恩威并济去让那些侠义之士以后不去犯禁。道理上其实也是刘行信从禹王治水的那套方法:疏为上策、禁为中、惩为下策。 学以致用,朱震是现学现用。所以刘行喜欢他、也对他越来越是信任有加。 杨沂中在无意间骂完腐儒,想到张所是儒生出身之后,他也想到了这两位其实他也很敬重、很喜欢的朝中文臣来。 所以张宪没开口,他马上又讪笑着道:“我骂错了,不该把所有文臣带上去骂。张兄弟你全当没听到我方才的粗言秽语,千万别将我方才的话传出去。我可不希望日后凯旋了,太傅一见到我先给我屁股上来两脚。骂我是‘好大喜功、居功自傲,持宠生娇、乱了朝堂’。” “放心好了,我不是长舌妇。”张宪眼见他竟似孩童般。说话间竟下意识地用手去捂住了屁股,强忍着笑意道:“若天下读书人皆是‘学以致用’之人,你杨大将军也不会爆粗骂他们。可惜呀、可惜,不知未来怎样,现今懂得‘学以致用’之人真是奇货可居呀……” “报……” 张宪话音才落,帅帐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 喊声中,一个通传令健步如飞跑入帅帐,垂首站在杨沂中面前后大声道:“禀告制台,营外来了三个人自称分别是黑水思慕部首领之子、北室韦苗裔的乌素古部族大祭司以及来自通古斯卡河的三个部族首领前来求见。” 听闻此报。张宪与杨沂中突然愕然一惊。 相互对望之中,杨沂中惊疑满面地道:“这些个塞北胡夷跑来做甚?” 张宪也是一脸大惑不解的神色道:“是呀!这些胡族人不是都臣服于吴乞买。难不成是看女真人要完蛋了,跑来临阵倒戈、请求归化的?” 张宪的话语中说出了最大的一种可能。杨沂中听到他的话以后,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回首对向那个通传令,杨沂中沉声冷冷地道:“不见!东胡遗部、肃慎苗裔要见不该来见我这个领军的总督,该去见那马知事。告诉他们,无论是何种事、我无权与番邦蛮夷谈任何事。有事让他们去蒙兀国找马扩,休要来扰我征程。” “杨大将军此言差矣。” 杨沂中话音才落,帅帐外走进一人来,出言直说他此话说错了。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当面说杨沂中话说错了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胡闳休。 要说为何胡闳休现在敢于这样与杨沂中说话了呢?原因有二,其一是随着他的奇谋妙计帮助杨沂中消灭女真残部越来功劳越大,杨沂中私下里已经与之兄弟想成。既然是兄弟,说话的时候就不会再去太在意彼此身份与官职。 其二,刘行前一日刚刚下达了新的任命。在辽北省以北建一个松江省,胡闳休是松江省首任巡抚。 权责上,杨沂中脚下的这片土地已经不是他总督之地、是人家胡闳休管辖的地盘了。既然在人家地盘上,做什么事就得先征求下人家这个地方父母官的意见。 所以胡闳休在自己以后要治理的地盘上,如此反驳杨沂中,杨沂中也是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笑了笑道:“胡兄弟,难道你要见一见日后在你治下的这些蛮夷吗?”(未完待续。) 第747章 不使外夷入松江(中) “不错,杨制台,不知可能允许我代表你去见一见那五个番邦的来使。” 胡闳休脸上没有半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依照新法所规,凡我朝境内有蛮夷胡狄的省份,其巡抚衙门有权先行招抚、招讨之权。若无法自行决断时,才需去上报理藩院、请马知事处置。故而,您非此地总督见那些来使不合规,我却合规、还望您能允许。” 闻听其言,杨沂中马上大笑道:“这还真是翅膀硬了都要自己飞了,胡闳休、你虽然如今是松江首任巡抚了。可你别忘了,你还是我征北军之中的参军使。不过呢,既然你权责其事,我倒也不想耽搁大事、阻你前程,你便去见那些来使便是。” “那、属下谢过杨总制了。” 胡闳休见杨沂中答应了,口中道谢、身子却并未动。 他一言稍停后,抬头望着杨沂中,似是微微思考之后说道:“我见那些来使之时,还望将军与张抚台做出一些行动,属下才好让那些来使只能为我朝牵着鼻子走。还望制台配合、谴辽北军速攻东北、正北两个方向之金兵可好?” “这是为何?你去见那些胡夷来使,为何要我提前起兵去做太傅所定之事?”杨沂中听到此话,大惑不解地道:“我说胡闳休,你可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抬出太傅来压我。这军前何时用兵是听我的、你休想连我也一起牵住鼻子让我跟你走哦。” 耳听此话,胡闳休不慌不忙地从衣袖中抽出了一份密报。 双手呈上后,他对杨沂中正色道:“制台请看太傅发来的此份密令,看过以后相信便不会再以为属下要让您暂听我之勾调,更非属下搬出太傅来压你了。” 愕然地接接过密令,杨沂中打开时游疑中轻声嘟囔道:“这太傅也真是的。有何密令为何不与我先知晓,反先与你知了呢?” 胡闳休闻言不答、张宪却在一旁道:“制台何须如此一说,胡兄弟如今是松江巡抚、已不再你我治下。想来太傅直接密令于他。此事定然事关重大、事关松江之未来。你还是休要多猜疑,先看一看太傅密令上到底何意吧。” 听到张宪的话。杨沂中不再迟疑、迅速低下头去打开密令后仔细看了起来。 密令上刘行写了什么呢?其实字数不多,寥寥数字却表达出了一个令杨沂中大惊的信息:女真再不好、也是肃慎之后,也算跟我中原华夏民族有些渊源。 可是如今在黑水两岸有许多来自外域远番、通古斯卡河岸边的蛮族,正在蠢蠢欲动、欲借我朝灭女真之机进占白山黑水。 无论你在前方用什么办法、使什么招数,甚至不惜让杨沂中给我继续征北、一路杀过黑水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莫使外夷入松江…… 刘行为何会在如今这种时候,突然给胡闳休而不是杨沂中发来这样一道密令呢? 首先是刘行很清楚,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一旦女真人被灭掉,其种族将会出现质的蜕变。而这种蜕变。对未来的华夏民族将要形成极大的伤害。 数百年后出现的鞭子朝,在中原制造的血腥屠杀远胜于女真人。为了华夏民族的未来着想,刘行决定不给那些通古斯民族进入松江的机会。 刘行这样想,还是得益于从后世里得到的知识。在刘行的记忆与现实结合后,如今刘行十分清楚地知道如今的女真人根本就没有后来那群鞭子兵的所谓三仙女起源传说。然如此,那群辫子兵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原来建立金国,灭亡辽国、北宋之后,女真人占领了中原,几乎全族南下,迁到华北享受华夏的花花江山。 辽河流域本就有许多汉人生活。但黑龙江、松花江、图们江、长白山北部一带则出现真空,来自更北的西伯利亚的通古斯地区不断有处于原始社会状态的氏族部落向东南迁移,融合当地未被女真吞并的靺鞨部落逐渐填补了女真人南下后。让塞北地区出现了真空。 值得一提的是先后南下的通古斯人并非出自同一个种族,通古斯人是西伯利亚地区无数不同种族部落的统称,而且从更西面的地域还不断有各色部落进入西伯利亚,其中也有继续向东迁至原女真人所占据的东北地区的。 融入女真人的通古斯人和后来融入建州“女真”的通古斯人血缘上是不搭界的。 不用说与汉人相比,就是与女真人相比,这些新来的通古斯人的文明程度也实在摆不上台面,他们在羞愧之余不得不考虑傍上些什么。 从留在东北地区的个别女真人那里知道金国女真灭辽驱宋的业绩后,加上女真人之前也曾少量混融了来自通古斯的部落,这些新来的通古斯人就自称是女真人、而且冒充是生女真。 但他们也不想想。完颜阿骨打就是个生女真,金国就是生女真建立建的。还占据了中原花花世界,怎么还会留下这么多生女真在北寒地带受苦? 正因为那些女真人不会愿意继续留在塞北、留在白山黑水之间这片苦寒之地受苦。他们选择了大批的南下。 正因为女真在战争进行的过程中便开始了大批南下,杨沂中才能通过战争、利用血腥暴戾的杀戮手段,杀出一个响亮的“杨阎王”之名来。 正因为女真人被刘行、杨沂中等人杀得已经剩不下多少,当杨沂中兵抵黄龙府之南时,刘行通过遗存在松江的两个军情司密探知道了黑水两岸如今已经有了十几个通古斯卡河流域流窜过来的蛮夷部族。 既知其来之,怎任其再重蹈混淆华夏民族血统、借尸还魂去假冒阿骨打后裔的机会。 于是乎,刘行便制定了这份密令、让胡闳休去执行。只给他一个目标、不惜一切手段不让那些外域原蛮进入已属于大宋的疆域,不给其冒充阿骨打后裔来继续与中原作对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748章 不使外夷入松江(下) 不使外夷有机可乘、进入松江,那为何刘行不将此事直接交给杨沂中去办呢? 原因其实更是简单直接:杨沂中那脾气和脑筋,你让他带兵杀人,那绝对是堪比旷世奇侠一般的人物。他能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但却根本做不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可是让他去跟那些外域来的远方蛮族谈判,刘行相信用不上几句话他就会下达逐客令。那些蛮族要是再不肯罢休,他马上真的就会带兵直接杀到黑水之滨去,给那些蛮夷部落杀个人仰马翻、鸡犬不留。 锦州轮战的真实用意,杨沂中至今没想明白。前几日与刘行的例行通往时,还曾在函件中表达对刘行半年多时间给他换了七八批的部下感觉困惑和不满。 可是刘行自己心中所想自己最是清楚,为何要去采取轮战的手段,在一个其实只需要一通狂轰滥炸便能拿下的锦州城打上半年。 劳民伤财,不是仁义之仕当可为之。对于刘行而言,那句话可以接受、在当今这大宋的时势下却不可信从。 因为久病积弱的大宋需要一支真正强大的军队,来确保北朝如今的变法成果。既然需要强大的军队,那么就必须用战争来堵住朝野间那些儒生、那些所谓文人墨客的嘴。同时,也只有实战才能练出强悍之兵,所以锦州变成了刘行第一个最大的练兵场…… 而如今这件事,如果让杨沂中去办。好嘛、杨大将军脾气一上来,那些远方蛮族再不知趣地跟他硬顶。他准是发兵杀将过去,杀个干干净净才算了事。 那日后北方无患,朝野间的儒生们肯定会一如既往地联合起来上书朝廷要求裁军、削武将之权,名为“以求不使内乱毁大业”。实际上是借机再次打压武将阶层去成就他们那些腐儒们执掌朝纲的理想。 所以说刘行密令只能下给胡闳休,这件事也只能让松江地方最高的行政长官、文人出身的胡闳休去办。 因为胡闳休给刘行的印象是一个老谋深算、深藏不露,懂得变通、学以致用的读书人。坚信他能领会到自己不想让那些远方蛮族直接在黑水边被灭族的深层用意…… 那么胡闳休真的领会到刘行那深层的用意了吗?答案是他未全领会、却也明白了一些。 从他的做法上已经表明,胡闳休之所以一来到帅帐没有丝毫推让、直接有些凌驾到杨沂中头上的架势来“请”杨沂中帮助他。说明他明白了刘行不想让杨沂中直接发兵去杀掉那些远方来的蛮族部落。 胡闳休如今对刘行的敬仰,那真可谓是有如滔滔江水。这是这种敬仰,让他坚信刘行既然要留下那些已经靠近大宋新疆域边境地区的远方蛮族,一定是有更深的用意。 他猜不出、也不想胡乱去猜,所以他选择坚定执行刘行的密令,所以他才这样“不给面子”地直接来“请”杨沂中协助他…… 看完密令了,杨沂中虽然也是不明白刘行到底是何用意。但刘行是他心目中真正的主子,如今在杨大将军的心中狗屁的大宋皇帝、狗屁的大宋朝都已经不是他忠诚的第一对象。他所愿意诚心地、忠诚地效命者。唯有他未来的妹婿刘行一人。 将密令交还胡闳休,杨沂中马上转头对张宪道:“张兄弟,立即谴出你麾下四标之兵、向东北阿林河、正北勿吉地之金狗残兵展开攻击。五日内、拿下那些地方,你可有信心?” 接令起身,张宪正色道:“请制台放心,我辽北军用不上五日、三日内定然拿下阿林河与勿吉地。” 话到半句一停,张宪旋即面色微露为难地道:“不过这已近入秋,制台还请催促一下冬衣。因为根据我麾下的硬探所查,自黄龙府往北去、越走越冷。如今勿吉地,怕是已是河水结冰时。若无冬衣。恐不战折损自家兄弟呀。” 闻听此言,杨沂中恢复了往日那中杀伐决断的气势。 一回头,对一个站在帅帐门前的通传令大声道:“再发通文。给爷爷问一问那个耶律跋慎,他是不是想让爷爷我日后去猎人谷砸断他的胳膊腿、扔到谷底去。直娘贼地,我要了十天了、一件冬衣他也没给我送来,是想跟爷爷我这里作死吗?” 耳听眼见此情此景,站在一旁的胡闳休强忍住笑意道:“杨大将军,难怪太傅怕你会持宠生娇、居功自傲。看到没,你这居然敢对工部尚书如此粗言秽语的破口大骂了,谁会认为你这不是在居功自傲呢?” “要居功也得有功劳,那契丹老汉也受太傅恩宠。却不给爷爷这按时送冬衣。要说持宠生娇的是他,爷爷的居功自傲对他的持宠生娇正是合适。”杨沂中黑着脸辩驳了一句。说话时却像极了一个狡辩的孩童。 言语微一停,他马上重新正色对胡闳休道:“你也休要在此多跟我费口舌了。有了口水、去用到那些远方来的蛮族部落身上去吧!希望你能做好太傅交代的事,别让爷爷我灭了女真在动用兵马,去那深山老林里再费上一番功夫把那群蛮夷杀个干净就好。” 听到这话,胡闳休再次体会为何刘行不让杨沂中去处置此事。苦笑一下,他只能颔首见礼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帅帐。 胡闳休一走,杨沂中却一把拉住了也欲离去的张宪,神秘地对他一笑道:“张兄弟,你那些麾下的兄弟北攻之时若是遇上那些远方的蛮族,告诉那些兄弟无需多说先给我摘些人头回来。哥哥我还没见过外域人,最好再给我抓几个外域女人回来,日后送给朝廷里那些老色鬼。” 耳听此话,张宪露出了鄙夷地神色道:“杨大哥,我看是你色心犯了吧?休想!杀那些远蛮可以,让我麾下的兄弟帮你抢女人却是不行。你若想要那些远蛮女人,大可从辽南、辽北、河北勾调那些刚刚组建起来的商团军来帮你去抢,我是绝不做那等令人不耻之事的。” “嘿,你这小子……” 被张宪一顶撞,杨沂中还想再说什么。张宪却根本不给他机会,一脸不屑地抱了抱拳拳、转身看也不看他健步如飞地走出了帅帐。(未完待续。) 第749章 “孩子王”毕进来迎驾 汴京城、一别月余,刘行一行人终于回到了这座千年古城中。 当刘行一行人走至东门外时,远远地先是看到了东门外是一片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的景象。 “刘哥哥,一定是朝中大臣们得知你返回汴京,率全城百姓出城迎接来了。”坐在马车上、翘望着城门的方向,赵金珠突然站起身来欢快地笑语道。 听到小公主的话,刘行却是侧头望了望正在驾辕的慧了,二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说话。 也就在小公主笑语之声才落时,一队骑兵风驰电掣地奔到了刘行等人的队伍前。那些骑兵中带队的人,先是对雷震施了一个大宋新军礼。 接着,他策马来到刘行面前、依然是手抚左胸、朗声道:“殿前司北卫虎贲军都统制毕进,奉陛下圣旨、宗次辅之令,率本部陷阵骑前来迎接刘首辅。” 坐在马车上,刘行看了看眼前这个已经越来越有男人气、不再是当初那个乳臭味干小毛孩子的毕进。 微微一笑,刘行说道:“怎样呀、毕进,听闻你在我府上内学堂中带着那些官宦子弟、官家小姐们,可是没轻折腾啊!今天出城去搞实弹射击,明天又跑到大山里面搞野外生存。看看你小子倒是壮实了不少,可是我那些亲兵没全被你折腾散架吧?” 闻言讪笑,毕进挠着脑袋道:“嘿嘿嘿,太傅是心疼那群衙内和小娘子呀,还是心疼属下了。您放心,属下操练是有分寸地,您的那些亲兵不但没散架,现在已完全可以去前线充当陷阵强军了。” 刘行离开梁州的时候。特意吩咐将太傅府所有操练、人员管勾之事交给了毕进。在这月余的时间里,也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毕进如何带好那一群官宦子弟和官家小姐们。 只有十九岁的毕进没有让刘行失望,却让京城中的百姓和庙堂上那些大臣们大吃了一惊。 在那些朝臣的心底里。实际上这个十九岁的少年郎,早已和梁兴、雷震一样。被定义为刘行的家臣。所以他们不担心自家子弟陪着他闹笑话,月余时间里竟然谁都未曾进入太傅府给过半分的指点。 十九岁、官居二品,原本庙堂上那些朝臣们还将毕进看成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臭小子,本以为可以在刘行将太傅府兵权全部交给他以后,看着他闹出一些笑话来丢了刘行的脸。 朝臣没人来指点、来提携,毕进正好落个实权。手上有了实权,他便先跑到了讲武堂高级研修班请来了两位教官,又到太医院花钱用一顿酒邀来了两个太医。 在两位教官和两位太医的帮助下。他依照太傅府内学堂那些群衙门、小娘子的现实情况,只用了三天时间制定出了一套严格却不严厉、繁多却不繁重的操训方案来。 毕进是带山地步兵个攻城为主要目的陷阵营出身的,他的作训计划中,自然地就将山地训练与近战肉搏做为了训练中心点。 结果,那群大臣们本想看他的笑话,却没想到五天一次太师府的“探亲宴”上,一见到自家子女他们先被吓了一跳。 昔日的那些衙门、官家大小姐,只是短短的几天内就从以前那种孱弱的、文弱的、弱不禁风的一群人,全都变成了精干异常、壮实起来的健郎少年。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即便是在“探亲宴”上那些孩子也是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走进宴会厅。从前那些一坐下就胡言乱语、七说八说的孩子。却在最近的几次“探亲宴”见到他们父母时话语变得越来越少、也变得愈发简练…… 毕进是怎么让这群往日里鼻子朝天、目中无人的官宦家衙内和小娘子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全都俨然变成了刘行所提倡的“新军人”。 要知道毕进只是个敢战士出身,他的家中也是世代军户。这样的人换在从前。不被那些衙内门嗤之以鼻地轻视已经很是不错。 那些衙内们现在居然会对他敬畏、敬仰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对他的信服程度甚至超越过了那些衙内的父亲,这是让所有朝臣最想不明白的。 对于这一点,刘行也很好奇。 在他讪笑中,刘行怪笑着望着他道:“毕进呀,来,告诉我你是怎么把那些衙内和小娘子身上的骄毛快速剃掉的,又做了些什么能让他们对你那样的信服与敬畏呀?” 听闻此问,毕进也变成了怪异地笑:“我是您的学生。自然用的您的方法。敢闹事的,罚跑。敢反驳我的。我不踢屁股、直接扔到您府上后院的黑屋子里去最少关他三天禁闭。再不听话直接扔到巽园的冰窖里去,不给吃喝、冻上他三五日。让他训练一下耐寒能力。” “最重要的吧,其实还是属下那些勋章让那些衙内和小娘子们羡慕。他们望着勋章时的眼神,让属下知道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有上进心、想和我等一样为国而战去建立功勋的。”话语再次停住,毕进骑在马上却微微低下头去。 他的声音虽然一如平常,表情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中继尔说道:“所以呢,属下未经殿前司允许、私自在你府中校场上弄了个展台。谁的操练表现好,我允许他戴着我的勋章在府内玩半天。” 勋章,军人用生命和鲜血在沙场上与敌厮杀拼回来的荣誉,对于每一个军人而言都应该是绝对不愿舍与他人的。 而且大宋如今的勋章,是每一个军人按月领取“军功赏”和“功勋补”的凭证,依照军规所定是禁止私下传授他人和外借、外租的。 毕进用勋章做诱惑,诱导着那些衙内和官宦家小娘子听从他的号令、好好地去训练,首先就有些亵渎军人至高荣誉换取个人成功的嫌疑。 可是这样一个换做宗泽都会训斥一番、换成种师中准备骂他一顿的举动,到了刘行这里却理解全然不同了。 “好样的、哈哈,好样的!”笑逐颜开,刘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毕进马前指着他说道:“你小子适合做个孩子王!哈哈,居然懂得恩威并施、以物相诱,循序渐进、因势利导地带那群孩子。很好、这很好。”(未完待续。) 第750章 临门换将 任何事情都会因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看法,进而出现不同的结局。 毕进拿军人的荣誉做利诱,诱导那些衙内与小娘子听从他的差遣与操练,这在刘行这个一切以务实为目的的人面前那是无可厚非、甚至是上上之选。 赞扬了毕进两声,看着他翻身从马上跳下来站在自己面前憨笑致谢后,刘行随即将嘴巴凑到了他的耳边。 “毕进,我现在命令你立即带领你的虎贲军夺取西门和南门的控制权。未得我之命令,午时以后就算是宗泽亲至都不许给我放他处城,你可能做好此事否?”压低着声音,刘行对毕进说道。 一听此言,毕进愕然一愣、也压低声音问道:“我虎贲军职守北四门,太傅此举,怕是西三门的段永与南四门的曹鑫康会有意见吧?难不成,太傅您是得到甚底消息,汴京城中要有乱事发生不成?” 神秘地诡笑一下,刘行道:“我已让雷震做好了授权令,西三门、南四门你稍后只管吃令去接管便是。人手不够,可以让我府上那些你的娃娃兵们一起去,正好考验一下他们、也让我看一看你训的兵是真有本事还是纸老虎。” 只管去接管便是,听到刘行此言,毕进知道他再多问也是无用。刘行的个性他很清楚,愿意告诉他的马上会对他说明原因,不愿意、或者不能与他说,就算他问再多也不会立即得到答案。 所以也不多言,毕进低声道:“请太傅放心,属下定于午时之前全控西南七门,属下这便去了。” 话音一落,毕进转身就走、翻身上马后一声吆喝带着他那一队骑兵闪电一般折返东门。尔后对坐在轿子上的宗泽说了几句什么后,带兵直朝北去…… “雷震,寇宁、王昂到了吗?”重新坐回到马车上。刘行望着毕进远去的背影,对马车旁的雷震问了一声。 闻听此问。雷震催马上前、弯下腰低声道:“禀太傅,寇宁亲率两营神机营已至南门外、王昂也带着五台三十六侠和两个营的神机营于半个时辰前抵达了西门外。” 得到雷震回答后,刘行立即正色朗声道:“马上传令,武威军曹鑫康、奋威军段永镇守京畿有功,曹鑫康擢任兵部郎中、改谴其任东川巡防使。段永擢任兵部郎中,改谴其任宁夏巡防使。二人即日赴任、不得延误。” 令语微停,刘行旋即又道:“其麾下诸将,不日也将酌情擢升、另有任用。令其部下诸将立即前往兵部签押待命。命寇宁接掌奋威军都统制、王昂接掌武威军都统制。配属麾下诸将,立即有兵部酌情勾调、即日接任各职。” 京畿禁军四卫,如今是北卫由毕进所率的虎贲军负责、东门这厢里是那个在陕西曾追随刘錡立下赫赫战功,曾落草为寇的呼延启鹏在掌管。 段永和曹鑫康是何许人也呢?这两个人怎会成为西、南两卫的都统制呢? 段永、乃是宋徽宗一个皇妃的外甥。曹鑫康,则是宋钦宗皇后的表弟。原本西、南两卫的那两支禁军,是由刘行心腹一直在掌管的。 可是前段时间由于兵多将少,吴玠要人、杨沂中要将、刘錡也三天两头朝种师中求谴良将以备西疆。 什么人可信、什么人刘行会愿意用,种师中当然清楚。既然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老师叔也就做了顺水人情,先让西卫与南卫的前任都统制全都从三品的职阶上直接勾调出去做了从二品的一方大将。 然而外面缺少将领。汴京城也少可信度高、真有本事,能让刘行赞赏的领兵之人呀! 捉襟见肘之时,种师中没去找吏部天官杨时、也没问宗泽的意见。却反而去问了一个刘行如今认为他最不该问的人、新任户部尚书欧阳询。 刘行为何认为他最该去问欧阳询呢?其中原因,即便是现在刘行也不能公开说出来。因为欧阳询身后如今正在酝酿的一个惊天大阴谋,正是如今雷厉风行地返京既换守将的最大的原因…… 种师中问了欧阳询的意见,欧阳询便举出了段永与曹鑫康这两个前朝外戚中,在刘行率兵进入汴京城后军阶、职衔最高的人。 没人可用、病急乱投医的种师中一听说他俩是前朝的皇亲外戚,以为只要是皇亲就会全力帮着守好这大宋朝的天下。自然也就没多想、直接破格擢升后,让二人分别去掌管了武威军和奋威军那两支京城卫戍军。 段永和曹鑫康上任以后,真是让种师中开心了好些时日。因为在朝廷缺少足够多领兵将领的时候,他二人一上任便接二连三地向兵部举荐了一百二十七员本就有新军阶、职司权责也都不低的将领“进补京畿”。 正是缺人的时候。他俩举荐出了这么多人,解决了宗泽和种师中的燃眉之急。宗泽当时已经病重。也没多想、便将禁军的将领勾谴权全都下放给了种师中。 而种师中呢,也不做多想。段、曹保荐一个他用一个,陆陆续续地竟然最后全都安排到了西、南二卫中去…… 前朝的皇亲外戚,段永年少时经常出入宫闱、曹鑫康甚至曾以伴读的身边跟随在信王的身边,所以赵金珠对那两个人也十分的熟悉和信任。 如今这一听到刘行还没进城,便先下令外调二人,她马上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用双手抓住了刘行的衣袖,赵金珠急声道:“刘哥哥,你为何要调走段哥哥和曹哥哥呀!曹哥哥是我皇兄的故交,有他在我皇兄的病或许会痊愈得快一些。段哥哥绝对可信,对我父皇、二位皇兄的忠诚绝对可信。让他镇守京畿,能使我与皇兄备感安全呀!” 耳听此言,刘行先是诡笑着轻声道:“陛下的故交、对上圣太上皇绝对忠诚。呵呵……” 笑容一收,刘行的脸色迅速冷下去。一转头,冷眼看着赵金珠道:“公主尚幼,即便是你成年后,有我在朝中一日、此等军将勾调之事也无需公主来参谏。我怎么用人、我用谁,公主还是不要多管、回到车里去吧!”(未完待续。) 第751章 公主心声、威胁慧了 想要劝阻却被刘行一席话给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赵金珠的泪水忍不住地扑簌而下。 她仍然死死地拉着刘行的衣袖,哀求着说道:“我知道我不该过问军国大事,可是刘哥哥、刘哥哥呀,我兄妹人已是孤单。求你、求你了好不好。让段哥哥外谴、把曹哥哥留下,让他重回大内也好呀!” 回大内,赵金珠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换做从前刘行或许想都不想就会答应。 那个曹鑫康是武将,武将能够摸爬滚打、厮混多年做到从三品的高位,在大宋的体系中已经可以用历尽艰辛、终见彩虹来形容了。 曹鑫康出身是信王的伴读,那他又怎样成为武将的呢?那是因为他的祖上留下了荫蔽,其祖上是谁呢?是北宋开国时的功勋,曾为大宋在开国之出平灭后蜀留仁名、扫灭北汉收杨家的鲁国公曹彬。 其实那个曹鑫康,他不是人家鲁国公曹彬的嫡系后裔。他的祖上是曹彬的同胞兄弟,只能算是人家的第六代侄重孙。 可是曹彬的一脉因为长久以来被赵宋皇室严加防范着,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人得到任何机会真的出人头地、庙堂独断。 到了他们这一代,当家的家主算是想明白了、直接让鲁国公的后嗣入朝定会遭到皇室猜忌,那为何不是换成偏支嗣后去做光耀门楣的大事呢? 于是乎,当年小小年纪的曹鑫康七岁便肩负重任、进了大内。凭借他年少聪颖、活泼又懂礼数被选为了信王的伴读。 他的祖上是武将,其实在十三岁前曹鑫康都只能算是一个读书的小子。直到十三岁他巧遇了一位隐世的武道高手,竟然消失了三年、跟随那人不知去了何处修习武艺。待其回来后,竟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可开三百石大弓、使得一手好刀法的俊朗勇武少年…… 对于曹鑫康和段永,刘行在返回的路上接到军情司密报后早已将其全部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对于这样的两个人。刘行绝对不允许他们继续掌握兵权。 原因很简单、他们所效忠的是大宋不假,可真正的被他们认同的主子只有赵家人。 新法立宪已经完成,在此等情形下曹、段这样的人对于制衡君权、还权于臣、还权于民的君主立宪制度是一种极大的威胁。更不要说二人已经卷入到一场正在徐徐拉开帷幕的阴谋中了。 所以硬下心、将头扭向一旁,刘行看也不看赵金珠地声若寒蝉地说道:“我意已决。公主莫要多言。从三品变为从二品,曹、段二人留在京中何时能有如此权责加身。我是重用,不是打压,还望公主休要再多言。” 一连两声阻止赵金珠不要再说此事,赵金珠闻言,也只能是泣不成声地钻回到了马车中。 回到马车内,小公主靠在车棚上,心底里却是一阵怨念起、暗暗想道:虽然刘哥哥没有异志、全心只为大宋好。可他竟让我兄妹二人愈发孤独、连少小玩伴尚不能留在身边。长此以往下去,他是必然会独断朝纲将我皇兄变成傀儡的。 权利使人变质,刘哥哥呀、难道你难逃世人共同的宿命,最终要被权欲主导人生嘛?那样的话,未来的你还如何逆天道、改天数,拯万民于天庭玩弄股掌下的危难时呢? 刘哥哥呀!你若真想将我皇兄变作傀儡,让我赵家的江山成为你一人的江山,那日后你我定会有反目之日、你如今不娶我看来是早有防范呀! 好吧、父皇呀!希望您正在密谋之事可以一举成功。到那时我只希望能够让刘哥哥交出权利后,全心陪伴在我的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也不再去多想、不再去多参与了…… 赵金珠心中所想。坐在车辕上的慧了听到了。可是慧了没有想到的是,凭借仙踪锁的神力,刘行也将小公主的心声听了个真真切切。 听到小公主的心声。慧了暗暗道:珠儿啊、珠儿,你为何一定执念如此,一心放不下你赵家那昏聩的皇室之事呢? 珠儿啊、珠儿,为师一心想让刘行这邪小子逆天道、改天数,你却总是想着让你赵家那些无能的男人来坏他大事,为师到底该不该多教你些本事了呢?若是教会你更多本事,岂不是帮着你来坏了我飞升大事吗…… “放心好了,就凭你那些本事,对付世间其他人或许还有用。遇上小爷我不会成为真正的拦路虎、绊脚石。”慧了心中才想完,刘行突然开口这样说道。 说话间。刘行将头扭转过来,望着他怪异地笑语道:“你那些妖法再高明。也高明不过我那奴儿。你的佛法再高强,也高强不过薛式老前辈。法力修为上,以你那种修行的方式,没有我的神丹相助就算修炼上一千年也只是一个地仙级别的人物,不会是我的对手。” 话语微微一停,彻底变成诡笑,刘行继续道:“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妖、她是人。人想要活上一千年,嘿嘿,怕是无仙人仙丹相助只能是痴人说梦吧?所以呀,放心教她本事便是。没准呀,日后她不会成为你达成夙愿的绊脚石,还真会成为助推器呢!” “你、你、你能听到我与珠儿的心声,你是何时偷学了我的读心术的?是不是杨三娘偷偷传授给你的?”慧了猛然真切的知道了刘行能够听到他的心声,大惊之中高声质问道。 闻听其言,淡淡一笑,刘行从衣衽缝隙中拽出了那条仙踪锁。 在他眼前晃了晃,刘行道:“读心之术非你妖灵道独有,数千年前我人间道的截教与诸多上古大神也都会。庄周先生之所以深藏此锁,只因其蕴藏之神力中有此奇术暗藏其中。嘿嘿嘿,老妖怪,以后你再跟我耍心计,先给我想好了哈!嘿嘿嘿,敢跟我藏心眼、我挖坑埋了你哦。” “呃、呃、呃……” 听到刘行的话,再见到流行那副模样,慧了是又惊又怕的干张嘴没能立即说出话来。 他很清楚如果刘行所言仙踪锁中真藏有人间道的读心术,那么他日后想要跟刘行耍心眼、那随时真容易被刘行挖个坑给埋掉。 但同时他想明白了,为何这一路上他总是听不到刘行的心中所想了。因为慧了很清楚,人间的读心术从前有人修炼成功后,是屏蔽了一切外来探查心声法术的。(未完待续。) 第752章 发兵围府、开始破计 六道共生、六道共存,自盘古开天以来,自九天玄女划定三界六道以来。六道之所以能够共存了数万年,其原因就是一切法术、规则都是秉承着相生相克那原则的。 一切都是早已注定了的,对于这种从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自九天玄女划定三界六道以来便存在的规则******,慧了只能表示无奈。 他很清楚人间道的许多法术,只要有人去修炼、天生就是克制妖灵道许多法术的。同时呢,许多冥鬼道、魔道的法术,又是与生俱来克制人间道的法术。往复循环、六道相生相克,慧了面对此种情况的出现也只能是对着刘行苦笑。 苦笑之中,他轻声叹息道:“看来你不逆天道、改天数,我也是没机会可以真正做到纵横天地间、当个逍遥仙的夙愿了。” 闻听其言,刘行淡淡一笑:“放心好了,此次不是你测出我人生的一次劫难吗?只要你助我顺利渡过此次劫难,我保证很快逆天道、改天数,带着你飞上九天去逍遥。不过呢,现在有件事需要你马上去帮我做了、而且一定要做好。” “是何事,你只管吩咐便是。”慧了一听刘行将话题转正,马上正色道。 眉头微微一皱,稍做思索后刘行将嘴巴贴到了慧了的脸侧。 轻声一阵低语,最后刘行正色对他说道:“去吧,只要你将此事做好,我相信就算汴京城里发生了天大的事,天下人也不会很快知道。只要你做好了此事,嘿嘿嘿,我保证唐宋十八鼎唾手可得。” “好,我这就去将此事办好。再回来见你。”慧了再听这话,立即飞身而起。 落在一行人最后一辆马上旁后,他召出了杨凌儿后。师徒二人凌空二区、直朝汴京城的西南方向驭器疾飞…… 看着那对师徒飞远、消失在西南面那茫茫群山之巅上,刘行这才回首望向去而复返的雷震。 “呼延启鹏怎地还未来。难不成他被那些朝臣给缠住了不成?”开口发问时,刘行的目光再次移向了东门的方向。 雷震闻言,一指城门方向答道:“禀太傅,呼延兄弟不是被缠住了,而是接到了宗太师的命令、奉命在城门上恭候您的归来。” “去,传我令,让呼延启鹏速来此处先与我相见。”得到回答,刘行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雷震接令。策马奔了出去。在他离开后,刘行立即对跟随在马车旁的一名女侍卫说道:“到后面将小七与我叫来,我有要事要与她言说。” 女侍卫也是接令不含糊、转身很快从一行人的最后面将种雁翎唤到了刘行与赵金珠的马车边。 “官人,有何要事?”种雁翎一来到马车旁,也是面色凝重地开口先问道。 她之所以面色凝重,是因为自从昨天夜里慧了算出刘行将遇人生一大劫以后,一整夜都在苦思之中的结果,也是她担心刘行的必然表现。 见到她那副凝重的样子,刘行却是淡淡一笑,挥挥手将她叫到了面前。就在种雁翎低下头。以为刘行要对她做出差遣、来附耳倾听时,却没想到刘行猛地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 “嘤咛,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怎生又是如此唐突。”脸颊被亲了一下,种雁翎急得直起身后愤愤地冲着刘行叫道:“你都大难临头了,还不忘这些男女之事,也太是没个正形了。” “哈哈哈……”见她情急,刘行放声大笑。笑声戛然而止,刘行换回一本正经的神色对种雁翎说道:“不是我没正形,而是我自己都没把握能否顺利渡过此劫。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趁着此事多多亲你方泽,我怕日后没机会呀!” “胡说什么呢!你是天外飞仙。又有慧了大师那样的高人相助,何人能让你蒙难无还呢!”嘟起了嘴来。种雁翎仍然有些愤愤、但显然这次不是对刘行,而是对那些正在设计着一个天大阴谋的人。 她愤愤之中。言语微顿后说道:“那群贼厮敢来设计害你,我绝不相信他们能够得逞。等到此次事了,看老娘不带着女侍卫冲去那些贼厮的家中,把他们全都扔进我女侍营的狗圈中去喂了猎犬。” “最毒妇人心呀!” 耳听到她这番话,刘行突然坏坏一笑:“好在我是你官人,对你也不错、不用担心你那毒蝎心肠一旦发作会用到我身上。我还没想着要将设计来害我的那些人怎样处置,你却先为他们想好了归宿。好哇,那我就成全你。现在带上一队女侍先入城去,将欧阳询的家给我围起来。” “欧阳询?”种雁翎突闻刘行在说笑间发出的这样一道命令,不由得大惊道:“欧阳天官可是与马知事同时追随你的老臣,对你不是也一直很是忠诚吗?怎的,这次的劫难,难道是他为主谋设计出来的吗?” 神秘地一笑,刘行道:“是也、非也。你只管去先将他的府邸围将起来便是。一切的一切,估计用不上个把时辰,你便会全然了知。但是,切记未接我令、不得擅入其府。否则以你那些女侍的实力,我可不想前面才灭火、后面又要去救人。” “刘哥哥、你要兵围欧阳府,却又不让种姐姐带兵入内,这是为何呀?”种雁翎满脸狐疑地接令即走,带着一队女侍卫疾驰向城内后,赵金珠再次从马车内探出头来问道。 闻听她的问话,刘行再次神秘地一笑:“公主无需多问,总之呢、只要你不再来干涉我对军国大事做出决断,用不上多久我便能让你见到至亲之人。” “殿前司东卫使、宣威军都统制呼延启鹏,应召前来参见刘太傅。”刘行才对赵金珠说完话,迎面一队骑兵疾驰而来,停下后为首的一员年轻小将便在马上左手抚胸、见礼之中大声对刘行喊了一句话。 看了看那小将呼延启鹏一眼,刘行马上正色道:“呼延启鹏,立即让你的宣威军将东四门一带全部严密封锁起来。无论是谁,只许从城内进入那片区域,不许走出那片区域。就算是宗太师,没有我谴雷指挥使亲持手令去放行,也不许离开那片区域。”(未完待续。) 第753章 东门事变(上) 连宗泽未有雷震亲持手令,都不允许其离开东门一带。呼延启鹏听到这样一道明令后,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呼延启鹏、将门虎子,在大宋朝大厦倾塌时他带兵在陕陇起兵、占据七寨六山抗拒西进的金兵。 其祖上呼延赞,在后世里被评书、小说以及各种文学作品给演义得颇为传奇。连刘行原本的认知中,都误以为真的有与杨家将齐名的“呼家将”存在。 可是事实上呢?呼延启鹏的家族,其实与大多数生活、奋斗在大宋朝的武将世家一样,长期都备受赵宋王朝的猜忌而不得重用。 呼延启鹏当初虽然据守的军寨、山寨有七个,其实他当时手下的兵马只有七千余人是可战之兵。 所以当刘錡大军开至,接连重创、打跑了本来已经威胁到呼延启鹏那群人生存的金狗后,他便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刘錡的招安、进而跟随刘錡挺进西夏、扫灭党项建立了一番功勋。 对于呼延启鹏这样一个将门虎子而言,他从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可以进防京畿。因为从前大宋朝掌握禁军的,大多数不是皇亲、就是外戚,再么就是朝中某位宰执保荐的裙带。 他这样一个世代被用着、却被防着的武将世家子弟,怎么没有想到刘行与从前的历代大宋掌权者有着截然不同的用人方法。 不但没有猜忌他,当西夏平定、宁夏建省后,刘行一纸令下、呼延启鹏被点名报送讲武堂第三期高级将官班学习了三个月。 接着,当他从高级将官班结业的时候,竟然直接被刘行点将、授宣威将军衔,享从三品秩。直接派任殿前司禁军东卫使、权领了殿前六军之中的一军。 对于将门世家的子弟而言,能够进卫京畿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荣耀。刘行给予了足够的信任。也让呼延家得到了足够的荣耀。换在从前,这些都是呼延启鹏乃至其整个家族想都不想的奢望。 如此大的恩情在。呼延启鹏感觉到事态严重后,也丝毫不藏着心中想法。 他策马转身,却又立即回头,望着刘行道:“太傅,若是围住欧阳天官的府邸,势必会引起朝中他的那些裙僚恐慌,搞不好会闹将起来。您看,用不用末将将其群僚全部也看管起来。严防那些人闹事呢?” “不用,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听到他的问话,刘行已然气定神闲地淡然笑着道:“你手下号称是一个军,实际上只有那么一万两千人。镇守四门已经人手不足,还要谴兵围府更是不足。留下三千人做机动,其他那些可能闹事的家伙先不用去管他们。是疖子你总得要他冒尖,不然不好治。谁敢冒尖,你再发兵去灭了谁、一起根除朝中的毒瘤。” 闻听此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呼延启鹏没有再说话转身疾奔而去。 呼延启鹏才走。原本在东门前的那群大臣们便在被人用轿子抬着的宗泽率领下,缓缓地来到了刘行的近前。 一见到坐在轿子上的宗泽,刘行马上从车上飞身而起。轻盈的划空而过。落在轿子前。 拉住宗泽的双手,刘行才一站稳身形,便异常关切地道:“老元帅,你的病是怎生得的?来,让我给你诊诊脉,看看到底是何奇病竟使你如此颓废。” 当世第一神医,刘行的医术与其如今的治国、治军之术一样,都已算得上是独步天下、罕有人敌。 见刘行这样主动地一见面马上就上千来诊脉,宗泽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太医已诊过。言说是积劳成疾、脾肺受损,心力不济、伴有悸动。你是当朝首辅。怎能再做这些医官之事。快快住手、快快住手。” 说话间,宗泽便想甩开刘行的手。可惜的是他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刘行又是当时修行之人中法力最高强的人,他如何甩得开刘行的手。 只是微微一用力,刘行死死钳住了宗泽的手腕,尔后迅速真气输脉、游走探查起来…… 片刻后,当诊脉查清宗泽的病情后,刘行突然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站在宗泽身后的那群大臣们。 “直娘贼地,是谁窝藏了曾孝全那厮?自己给小爷站出来,否则等小爷查出来后,定要将你这勾结匪类、毒害当朝次辅的贼厮满门抄斩。”低声吼着,吼过之后刘行将目光锁定在了没事人一般的欧阳询身上。 “太傅如此盯着我做甚?我不认识那曾孝全,如何窝藏。我与宗相往日交好,又为何要向他下毒?”欧阳询在刘行虎视眈眈地注视下,竟然不惊不惧、异常淡定地问道。 闻听其言,刘行再次冷冷一笑:“你不认识曾孝全,却一定认得金国北神宫宫主安奇对吧?欧阳大官人,你真是好样的呀!小爷待你不薄,你却趁着小爷外出寻神器之机勾结番邦匪类,并将其藏在你的府中。这样图谋不轨之事你都敢做,叫人怎么相信宗帅之毒不是你使人下的?” 惊闻刘行这话,那群大臣们顿时一阵惊声起。许多人下意识间纷纷向两旁退去,远远地避开了欧阳询,将他与户部侍郎宋兆熙、吏部侍郎陈哲泰、工部侍郎伍延三人孤于原地。 “刘行小贼,你言说欧阳天官勾结番邦匪类、通敌卖国,你自己何尝不是阴谋篡国、弑君欺主之辈!”那些人才一三开,工部侍郎伍延马上大声咆哮着将手伸入到了怀中。 与此同时,户部侍郎宋兆熙也大声喊道:“安奇乃是护卫者刘贼一直想要加害、南归还朝上圣太上皇而来,并非是敌而是友。诸位大官人,刘贼已谴人在辽北弑杀了太上皇。此等****今日不除,还待何时?” 宋兆熙这一声喊,俨然就是其一党事先定好的暗号。他喊声才落,猛然间从两旁的护城河下“蹭蹭蹭”地蹿出上百道黑影来。 那些黑衣人手持利剑、短枪,一起扑到了刘行的近前。二话不说,刀枪齐落、一起朝着刘行展开了攻势。(未完待续。) 第754章 东门事变(中) “就凭尔等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刺杀小爷?”眼见到上百名黑衣人一起围了上来,刘行冷啸一声、纵身而起。 身至半空、手入怀中,迅速取出了九云烈焰冠、锁子连环甲和翻天湛金枪。冠飞扣在头上、战甲披挂附体,只在眨眼间刘行执枪凌空站立在了东门外这片开阔地的半空中。 “来呀!一群宵小之辈,能飞上来打到小爷吗?不能是吧!那小爷可要对你等无能之辈开杀了!”讥诮地一笑,刘行笑着说话间猛地挥起了湛金枪。 “轰隆隆、劈啪啪……” 阵阵闷雷声乍起,伴随着刘行湛金枪的挥舞,刘行竟以意念开启法决、无声无息中奖万道雷霆挥落向那些黑衣刺客。 那百余人显然是受过很长时间专业的训练,眼见到刘行的天雷炸来,他们丝毫没有惊恐。齐齐转身、突然施展出了遁地术,竟在“噗、噗、噗”地一阵响声中,赶在万道雷霆劈上他们之前全都钻到了地下。 “哈哈哈……”眼见到那些黑衣刺客遁地避开雷霆之击,刘行放声狂笑。 笑声戛然而止,用湛金枪一指欧阳询,刘行冷声吼骂道:“欧阳询你这个小人,小爷念你是前朝旧臣处处关爱于你,如今你却勾结金狗来谋刺于我。还说什么上圣太上皇还朝,上圣太上皇在哪里?你敢让他来与众臣工相见吗?你这图谋叛乱的贼厮,那些金狗会遁地、小爷不信你也会,看小爷不取了你的狗命。” 勾结金狗,没错。所有在东门附近的人都看的十分清楚,方才那些黑衣刺客施展的遁地术绝对不是人间道的土遁、木遁等法术,而是千真万确的女真魔道所擅长的魔遁术。 会使魔遁术者必是魔道中人。听到刘行此言,所有人都确定欧阳询带来的那些刺客定是金狗无疑了。 可是就在刘行执枪准备再次施法、去取走欧阳询和那三个侍郎的性命时,突然之间重病的宗泽从轿子上蹿了起来。 他横身挡在欧阳询等四人的面前。义正言辞地望着刘行大声道:“刘太傅,你真的谴人在辽北弑君、杀了太上皇吗?” 眼见宗泽横山挡在面前。刘行急忙收住已经施展出来的法术。 旋即缓缓落到地上,望着宗泽、正色朗声道:“我没有谴人杀太上皇,而且辽北方向也根本没有向我禀报过见到太上皇之事。怎地,难道宗帅你接到过前方军报、说太上皇到了辽北吗?” “呃……这、这绝对没有。”被刘行如此一问,宗泽愕然一愣道。 但一言才落,他马上又是昂起头、瞪着刘行道:“就算没有太上皇被杀之事,可欧阳天官言说上圣太上皇还朝也绝不会是假吧?无论真假,你总得让他证实一下。而不是直接来杀人灭口不是吗?” “宗帅呀、宗帅,我看您真是病糊涂了。” 耳听其言、刘行顿觉好气又好笑,苦笑着道:“是我要杀他么?这分明是他勾结金狗,预谋要杀了我。换做是您,宗帅你会怎样做?不杀了他,等着被他杀吗?更何况,他说上圣太上皇还朝便还朝了吗?” 此言一落,刘行猛地侧头再望向欧阳询为首的那四个人,声若寒蝉地道:“欧阳询,你不是说上圣太上皇还朝了吗?好哇。你现在就让上圣太上皇起驾来此。若是大官家真的还朝了,你预谋行刺我这件事我便从轻处置。若是没有大官家还朝归来,小爷我定将你满门抄斩。” “好。刘行小贼,你等着!我现在就叫人去请上圣太上皇前来此处,揭穿你这图谋篡国的****本貌。”欧阳询听到刘行的话,也不管两侧已被两队女侍和殿前司兵士围住,仍然不卑不亢地指了指刘行。 接着他一转身,对吏部侍郎陈哲泰大声道:“陈侍郎,劳烦你去请上圣太上皇来此处与众臣工相见,看看到那时这小贼还如何抗辩。” 陈哲泰闻言,畏畏缩缩地向两旁看了看。战战兢兢地道:“欧阳天官,这、这、这叫我如何去到你府上请上圣太上皇呀!这、这已被小贼心腹之兵围住。我又不会法术、怎能出得去呀!” “放行,让他去请。小爷倒是要看一看上圣太上皇的龙颜。也让我的珠儿妹妹可与她父皇父女团聚。”抬手挥了挥,示意让围在四人身旁那些禁军和女侍卫让开路,刘行大义凛然地说道。 但当陈哲泰战战兢兢起步向城内走去的时候,刘行却马上又冷冷地高声道:“陈哲泰,如果请不到上圣太上皇、你也别给小爷回来了,直接死在欧阳府吧!若是你请不回来,哼哼哼,不只是你、你这些同党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这东门。” 闻听刘行这番话,本在朝城内走的陈哲泰顿时被吓得双腿一软、“噗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哄……” 眼角到陈哲泰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禁军、女侍以及那些朝臣们的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哄堂大笑声。 众人皆笑,唯有刘行没有笑。 鄙夷地望着重新踉踉跄跄爬起身朝城内奔去的陈哲泰背影,刘行对宗泽道:“此人是谁举荐的?如此无胆鼠辈居然可以做我大宋的侍郎,真是丢尽我的大宋的颜面。” 宗泽也感觉到陈哲泰的举动太是丢人,一指欧阳询:“他对我言说此人颇有识人之能,三番五次向我举荐我才准其署理侍郎一职。” “嘭嘭嘭……” 宗泽话音才毕,突然间从人群的两翼传了一阵阵闷响,接着声声惨叫中十几个禁军被人打的飞上半空再重重摔落到了地上。 “大胆金狗、遁逃不走还敢回来伤我袍泽,今日小爷要将尔等杀个干干净净。”眼见到那十几个禁军被重创,刘行立即再次咆哮一声凌空而起。 身至半空后,刘行迅速从颈上摘下了仙踪锁、口中再次大喝道:“天地乾坤、万神借法,锁神诛先、结界困魔!” 伴随刘行念起法诀,一阵狂风平地而起、阵阵迷雾乍然呈现。风卷着雾、雾黏着风,迅速将东门外方圆里余的地方全部笼罩在了一个风与雾结成的结界之中。(未完待续。) 第755章 东门事变(下) 仙踪锁之中的神力凝聚成的结界迅速形成,蕴藏着的历代先人所留在仙踪锁中的法力自然参杂藏于其中。 那些再次从地下钻出来,正在袭击已经从惊变中清醒过来禁军将士的魔道中人,在刘行释放出仙踪锁中神力时便先是感觉到了一股强大无比的压力从天而降。 待他们见到那些风雾漫卷、笼罩四野的景象时,全都惊得急声高呼、想要再次去施展遁地术藏入地下去。 可惜、可叹又可悲,那些金狗既然选择来参与刺杀刘行这个勾当,他们应该早就知道刘行如今的修为已是人间道第一高手了。既然自己选择了冒死来行凶,何必再去苦苦做挣扎。 就在他们企图再次遁地时,半空中的刘行从袖子里抖出了一串灵符,朝着那些魔道金狗人群最密集的方位一撒,口中大喝道:“乾坤无极、五行借法,金风携火、清雨引雷。” “轰隆隆、劈啪啪……” “呼呼呼”地风声狂作中,刘行撒出的灵符化作了团团黑云压向地面。黑云之中先是团团天火犹如火流星一般穿过云层砸向那些魔道的金狗。接着惊雷再次炸响,又是万道天雷破云而出、劈头盖脸又十分精准地落向那些金狗。 惨叫、惊呼声交织而起,站在一旁的欧阳询、宋兆熙和伍延三人眼见到那一百多个魔道高手顷刻间便全部被刘行施展出的法力所笼罩、肆意地屠戮那景象,全的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竟然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难道、难道这小贼真的已近飞升,乃是我人间道上第一高手了?这法力、这修为,乃有灭世之能了呀!”惊得吃吃遥望半空中的刘行,欧阳询一坐到地上、嘴上马上如此喃喃自语道。 他身旁的宋兆熙闻言,也是惊愕地说道:“以小贼如此强大之法力。便是那些金国的高手使出安奇大仙所言的念魔天箩阵,怕也绝非这小贼的对手呀!这如何是、如何是好,难道我等想匡扶社稷、助上圣太上皇重新登基这个勾当真的无法成功了吗……” 惊骇地二人话音才落。就在他们的身旁又是人影一晃。接着几十把明晃晃的钢刀和几十把新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便同时对准跌坐在地上的三人。 雷震冷面如霜地走到了三人面前,声若寒蝉地道:“你等三人太是胆大妄为。敢与太傅为敌就理应先想到失败的后果。贼厮,若不是太傅严令日后要依法治国、严禁死刑,爷爷我现在就一人一枪送你三人去酆都城找那十殿阎罗喝茶去。” 此番话语一说完,雷震马上一挥手,大喝一声道:“来人,将这三个图谋杀害朝廷命官、阴谋篡权夺位的逆臣贼子给我拿下。待此处事情平定后,移交三法司会审。” “遵命!” 上百个声音愤怒中齐声响起,七八个被杀了袍泽的禁军怒容满面地应声上前。不由分说地眨眼间便将三人捆成了个粽子状。 “且慢、且慢……”这厢里禁军兵士才将三人捆绑起来,那厢里宗泽便让人抬着他来到了雷震身旁。 连连挥手中,宗泽对雷震大声道:“宗指挥使,未经我与刘太傅授权、你何以如此肆意捆缚朝廷官员。你是武将,怎可随意抓捕、缉拿文官呢!” “宗太师救我、宗太师救我,上圣太上皇真的再我府上呀!”被捆绑着按在地上的欧阳询一听到宗泽上前来质问雷震,立即高声呼救。 宗泽闻听其言,侧头看了看他,再看向雷震道:“即便是此三人图谋刺杀朝廷命官、阴谋叛乱以篡权夺位,也该有京兆开封府拿下。而非汝等如此粗暴地捕之。雷震,你给我放开他们、放开他们。” “刘太傅有令,命我等一旦时机成熟、立即缉拿此等三人。凡有拦阻、抗拒者。以谋叛者同谋处之。宗帅,并非属下不愿从你之命,可是您也当清楚谁才是首辅、谁才是这大宋朝如今的最高领袖。”雷震听到宗泽的话,看也不看他、反而冷面高声地如此回绝了宗泽。 一听此言,宗泽也是被顶得一阵语塞,心中暗道:是呀!当今大宋的首辅乃是刘行,连我这次辅也得听他的。这北朝之内群臣更是唯他马首是瞻,刘行可不正是如今朝廷里最好的领袖之人吗…… 心知既是刘行有令在先他也无法抗拒,宗泽却在思索一下后又对雷震道:“刘太傅令你擒下此三人。却并未让你如此有辱斯文地擒捕他三人吧?若都如你这般将朝廷大员捆作肉粽一般,日后朝廷的威仪何在、朝臣的颜面何在。你将他三人松一松绑缚、以礼相待不为过吧?” 耳听到宗泽此话。雷震仍然是冷面如霜地不去看他,冷冷地再次回道:“三个谋叛的逆贼。太傅已先行下了密令褫夺三人一切封爵、官职。这三个贼厮连同那个陈哲泰,如今已不是我朝大员、只是反贼。” 话微微一停,雷震终于回头对向了宗泽说道:“宗太师您身患重病,还是不要再来干涉属下行事、一旁等着看太傅演上一出好戏给你看吧!” 言语再次稍做停顿,雷震随即对护卫在宗泽左右的那些人黑着脸沉声道:“你等是要等到宗太师的重病发作,才将他抬去一旁吗?还不快快将太师抬去阴凉处,太师若是因风大受了凉。我饶得了你等、太傅怕是也不会轻饶你等。” 宗泽身边的那些禁军一听到雷震如此说,马上抬起轿子、也不管宗泽如何叫喊,直接将他抬到了一旁的一片树林中。 也就在宗泽被抬走的同时,不远处的迷雾开始缓缓散去、惨叫声渐渐变成了有一声无意声的低声呻吟。迷雾徐徐散开,刘行执枪穿越迷雾、飞落到了雷震的面前。 身形落地一站稳,刘行马上用湛金枪一指欧阳询,大声道:“欧阳询,你以为尔等的计谋真是天衣无缝是吗?告诉你小爷三日前便已接密报、说尔等似是在密谋不利于我的之事,昨夜慧了大师又以占星术测出尔等果然在预谋刺杀于我。” 话语微停,刘行回首用湛金枪指迷雾散开后方才雷火齐袭的地方,鄙夷地冷笑着道:“哼哼哼,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事,看看吧!就你们找的这些个废柴一般的帮手,也敢于小爷我为敌、还想杀了小爷,真是痴人说梦、天大的一个笑话。”(未完待续。) 第756章 赵佶现身、大劫临至 “刘行小贼,休要猖狂!你看这位是谁!” 就在刘行满满鄙夷神色奚落三个谋反之人时,突然间从东门的城楼上传来了一声大喊。 那喊声过后,一阵狂风漫卷、从东门方向翻卷中接连不断将沿途设防的宣威军禁军、殿前侍军和女侍卫掀翻、打飞向两旁,硬生生地在人群中“刮”出了一条通道来。 待狂风原地变成旋风、打了几个旋之后停下时。一个骨瘦如柴、目光如炬,白发苍苍、肤无血色的黑衣人挟着一个身上穿着龙袍、骨瘦如柴的老者闪身站在了刘行面前十步开外的地方。 眼见到来人施展法术时的迅猛,刘行心中已是先为之一震,暗道:这人便是那个金狗魔宫之中北宫之主、传说中念魔系当世第一高手的安奇吗?爷爷的,怎地毕进没能将他困在欧阳府、反叫他带着昏君狗皇帝宋徽宗来到了此处…… 心中有惊面上不露声色,刘行待其站稳脚跟之后,马上执起湛金枪指着他,大声质问道:“你便是那个金狗北宫魔宫之主、安奇安老魔对吗?” 安奇闻言,冷冷一笑中先将被他夹在腋下的老者平稳地放在地上。 尔后他才讥诮地望着刘行道:“你这图谋窃国的今之曹操,亏你还知道天下间有我这么一号人,没有真的认为你的修为可以彻底地天下独尊了呢!” 话语稍一停顿,安奇猛地一指身边那个身披龙袍的老者,却是侧头大声对宗泽问道:“宗泽、宗元帅,你可识得这位是谁?” 宗泽闻声转目、一看到那人的样貌,老元帅急忙从轿子上“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 跪拜之中,宗泽口中高声呼喊道:“陛下真的还朝、陛下真的还朝了!微臣宗泽、参见上圣太上皇。上圣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泽如此一来。周围那些满朝文武们闻听其言,也是全都大惊失色中“噗通、噗通”地跪满了一地,口中山呼海啸地齐呼起万岁来。 “父皇……” 就在众臣齐声高呼万岁之声中。小公主赵金珠突然拨开了人群、健步如飞地从刘行身边掠过、扑倒在了宋徽宗的脚下。 “父皇、一别两载您受苦了、您还好吗?身体无恙吗?”匐在父亲的脚下,小公主哽咽泣语、问话间抬头看向了过去曾经无比疼爱她的父皇。 赵佶没有开口、他只是木讷地低下头看了看赵金珠。然后又双目无光、像是孩子在向长辈询问什么似地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安奇。 “哈哈哈……”正在此时,所有人都跪拜,唯独没跪下的刘行放声狂笑。 狂笑声戛然而止时,刘行用湛金枪指着安奇,低声吼道:“安奇呀、安奇,亏你还是魔道第一念魔,居然使出念魔法术控制了这么一个早已六神失主的老皇帝便想来再次乱我大宋。你当我中原没有看得穿你那法术驭人的修行之人,还是当我大宋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呀?” 惊闻刘行此言。宗泽抖抖瑟瑟地猛地从地上蹿起来、冲到刘行身旁高声喊道:“刘太傅、休要再做无礼之事。无论上圣太上皇怎样,他都是我大宋的天子、都是我大宋万民的共主。你还不快快跪下,难不成真的想要弑君篡国、犯上作乱不成?” “无论怎样他都是天子,不错、不我否认他是天子。” 被宗泽如此质问,刘行冷笑着道:“可是他丢掉了大宋万里河山,他毁了大宋列祖列宗的百年基业,这样的人不配让我去跪拜。更何况宗太师你难道忘了我朝已立新法,君臣相见只需颔首躬身见礼、不许在行跪拜。我遵的法、守护的也是大宋的江山,你何故来质问于我呢?” 万事理当先,宗泽被刘行如此反问。顿时也是哑口无言地心中暗道:他说得没错呀!正是上圣太上皇毁了大宋列祖列宗的百年基业,正是上圣太上皇的无道才使金狗得以长驱直入、攻灭大宋。 他说得在理呀!若不是他刘行五台山异军突起,河东光复无望、这天下何来今日之昌盛繁荣地一派复兴景象。他守护的是大宋的江山。为江山计、为万民计,他才更应该受到万民的顶礼膜拜、又何须向一个亡国前便已逊位的上圣太上皇行跪拜大礼…… 心中知道理在刘行一边,宗泽被反问得无言以对。 跪在一旁的欧阳询却在此刻猛地站起身、冲到了木头人一般的赵佶身旁。 一站到赵佶身旁,欧阳询一手拉起赵佶的手举过头顶,一手指着刘行大声叫道:“祖宗制法尽被你废,你便当这王法当是你做主。刘行小贼,你看清楚、这是上圣太上皇,是我大宋的真龙天子。” 叫到半句,欧阳询一时气短微微停了停。刘行早已猜出他要说什么。只是冷笑着并未开口打断他的叫喊声。 眼见到刘行一脸市井无赖般神色望着他,俨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欧阳询气得瞬间涨红了脸。 “历朝历代以来只有天子才有法令天下之权,你休要再强词夺理、巧言令色地再次大言不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你功劳再大也不能功高震主、甚至是喧宾夺主,不可对官家如此无礼!”再次叫到此处,显然已精力大损的欧阳询忍不住再次停了停、去喘起粗气来调整气息。 刘行还是不做声,依然是讥诮地冷笑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执枪站在原地望着他、等着他喘息好继续说下去。 眼见刘行如此,欧阳询更加气急。脸变成了青紫色,他稍一回过气息马上又叫道:“你此行此举已是大逆不道、图谋篡国已是司马昭之心。刘行小贼,你若识趣、现在马上自解本兼各职交权于宗太师,我等还会念在你挽天倾、复兴社稷之功免你一死。若再执意迷途不知返,待众臣扶上圣太上皇复位定要诛你九族、将你这贼厮千刀万剐。”(未完待续。) 第757章 我是老中医 “哈哈哈……”狂笑声再起,刘行再一次发出一阵狂笑声。 那狂笑声才消失,欧阳询只感觉到眼前人影一晃、接着便看到了刘行那张白皙地脸庞出现在了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嘭、嘭”正当欧阳询惊见刘行身形瞬息移动到他近前,想要张开嘴去呼救时,刘行猛地一只手对准他的胸膛接连重重地拍出了两掌。 刘行的修为已近飞升,欧阳询虽也修行了一些粗浅的道法、可他甚至连军中一个低级笑校的修为都比不上,如何禁受得住刘行这样两记重击。 在两声闷响之后,欧阳询被打得犹如一只离弦的箭般倒射着飞了出去。撞开几道人墙,才在安奇急忙上前拦截之下,被安奇硬生生地从半空中拦阻、接住。 然而当安奇低下头去互换欧阳询时,他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离酆都城只是一步之遥了…… “刘行小贼休要逞强,就算你修为再高又怎样?天下万民有目共睹你篡国之谋、二百万将士都看得清你在做大逆不道之事。就算你修为再高,难不成你还能以一人之力使天下万人臣服吗?” 眼见到刘行瞬息移动、眨眼间击飞欧阳询,站在刘行身旁不足五步的伍延战战兢兢中却强充出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大声呼喝。 虽然他说出话来时好像是理直气壮,可是他的行动却已经出卖了他的本心:他在呼喊之时,整个人畏畏缩缩地竟然朝着赵佶的身后躲藏过去,而且脸上已是被吓得全无血色。 与他相同,宋兆熙看到刘行眨眼间将欧阳询击得倒飞,也是全身颤抖、面如土色地躲到了赵佶的身后。 耳听到伍延的话。刘行微微一转头、冷眼瞟向他冷冷地道:“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补为主。自我率领鬼面红巾军兵起五台时,天下人早已知我心中只为苍生不是为了所谓的皇帝。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如今胡狗未平,我倒是不信万民会与尔等为伍、真的要将我倾覆还这天下给一个已如木头人一般的昏君。” “将士们。军歌可曾深记,你等可还会唱否?”一言才至半句,刘行猛地又将目光在周围的一众禁军、殿前司亲侍与那些女侍卫的脸上游走中大声问道。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好男人、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一阵整齐的歌声,在刘行这一番呼唤后,在人群中由稀变众、越唱越响。 旋律到这里猛地变得高昂异常,所有在东门内外的将士们也雷鸣一般齐声唱道:“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刘太傅才是真心为苍生而奋斗、刘太傅才是真正让我中原儿女走出倍受胡狗欺凌的领袖。我等只忠于理想、忠于刘太傅!”歌声一落下。人群中突然间有一个女侍卫振臂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只忠于理想、忠于刘太傅……”上万个喉咙里,跟随在那个女侍卫之后同时发出了震天的附和声。 雷震眼见此情此景,在第一波附和喊声停息时。也是猛举起手臂、大声喊道:“昏君无道亡大宋,天外飞仙挽天倾。万民福祉真盛世,天下归心唯刘行。” “昏君无道亡大宋,天外飞仙挽天倾。万民福祉真盛世,天下归心唯刘行。”数万人想都没有多想,在雷震率先一声吼之后紧随其后跟着喊出了这样的口号。 “天下万民、百万雄师,人心在此、信任在此。”得到将士们的响应,刘行直起了身、指着那些将士和随声附和的一些朝臣,对那伍延朗声说道:“你等宵小之辈休要跟我在这里吹牛x。小爷是老中医、最喜欢就是整治你等这样爱吹牛x的杂碎!” 这一声朗声之言还未落下,伍延与宋兆熙也是只感觉到眼前人影一晃、接着再两声“嘭嘭”闷响声中。他俩也被刘行瞬移到身前重重地以拳砸在胸口后,打得倒射如飞、掠过他们身后的人群被打出了几十丈外当场摔在地上一命呜呼去见了十殿阎王。 “刘行、你到底要作甚、难道真的要谋朝篡位、真的要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吗?”直到刘行将伍、宋二侍郎一击打飞、当场取走性命后站到了赵佶身边时。被这瞬间万变的变故惊得大骇地宗泽终于醒过神来大声对着刘行咆哮着质问道。 闻听老元帅的质问,刘行先是冷冷地看了看那个木讷站在面前、被赵金珠死死抱住的赵佶。 旋即回身看向宗泽,刘行一指早已为接住欧阳询飞去几十步外的安奇道:“真正想要谋朝篡位的不是我、而是那些贼心未死的金狗。新法您也是签了名字的,依新法我此举有何大逆不道?” 谋朝篡位,刘行何须等到赵佶现身?大逆不道,新法宗泽也有联名签署、他自然之道在如今这大宋北朝的天下,只要君王是无道昏君、哪怕是一个九品微末小臣也可以当面将之辱骂。 当今的天下已是刘行主导之下的新天下,不再是赵佶在位时那个君王一句话、臣子愁断肠的旧日王朝。 今日之世道已因新法而完全变了个模样,不再是从前那种君王一令天下谁敢不从、万民只是蝼蚁苟且在君王治下偷生的旧时代。 刘行没有谋朝篡位之心,刘行的做法也不再能再以大逆不道来定论。宗泽被刘行如此反驳一问,再次被问得无言以对、只是气得全身颤抖中坐回到了轿子上。 万事已定、宗泽知道他已无力回天。刘行敢于当众击杀三个对新法、对自己形成威胁的一二品大员,这也是新法赋予内阁首辅的特权、这也是天枢知事拥有的特权。宗泽明白,他甚至连为欧阳询伸冤的机会都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能是坐观刘行接下去会如何做。(未完待续。) 第758章 不会亲手弑君 该怎样做,刘行其实早已心中有数。 看到宗泽不再开口,刘行冷眼再望向抱着欧阳询站在不远处的安奇,突然暴吼一声道:“众将士,给我将你等手中的长枪短铳、弓箭爆炎弹一起对准那个金狗魔头一起招呼过去。小爷我倒是要看一看,是他的法力高强、还是我中原儿女众志成城的火力更强。” “遵命……” “砰砰砰……” “嗖嗖嗖……” 刘行吼声一落音,数万个声音同时响应。在众将士响应声中,那些将士们依令有的举起了火铳、火枪,有的抡圆了胳膊甩出了爆炎弹。 “轰、轰、轰……” 在一阵密集地弹雨笼罩之中,阵阵火光乍起、团团黑雾平地而生。火光迅速散去,爆炸声渐渐息鼓后,再看被一阵弹雨笼罩的那片地方,竟然被炸出了一个足有四五丈宽、深可达半人高的大坑来。 而那安奇和他怀中抱着的欧阳询,只剩下了零碎的几片衣襟飘落在那巨坑的周围,显然两人绝无在如此强大、密集的火力突然而至的攻击下在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杀死安奇、灭杀三个敢于反叛自己的人,刘行却在看着硝烟散去那个巨坑时,心中一阵失落。 欧阳询、曾经那位孜孜不倦全力辅佐自己,在自己掌握北朝大权这一路上陪伴着自己走过了一年有余时间的老先生死了。 可是他为何一定要这样做,忠君爱国、君已不仁,他却还在盲目的愚忠、还要为了那个愚忠明知是陷阱也要跳下去,去和金狗一起来谋夺北朝的最高全力。 难道在他们那群老派儒生的心目中,一个昏庸无能、祸国殃民的君王真的就大过天、大过一切吗?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他也是有野心的。如果这次被他夺权成功、身边一看便知六神失主的赵佶重新登基,那么他将是拥戴复辟的大功臣。加上他这一年多以来在北朝扎下的根基,他是为了个人的荣耀、为了满足个人的权欲才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可是权欲真的主导人的一切吗?小爷紧抓着权利不放。是因为还有未竟的事业尚未完成。 一旦小爷完成了心中的目标,看到全天下的炎黄子孙全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小爷是会自卸权利、带上两个心爱的女人去做逍遥天地间,令人羡慕的人间侠侣的。 但是他们能有如此洒脱的想法吗?他们能看透高高在上、高处不胜寒所带来的种种并非人心本向的压力、负担吗? 不能,世人多数都看不穿。追逐名利、追求浮夸与奢华的生活,是绝大多数人一旦入世的最大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许多人前赴后继、不惜以生命和鲜血作为代价,不惜以亲情、友情、爱情作为工具去实现那个目标。 功名利禄、权利欲望,那都是人类的执念。正是因为有了那样的执念,人间道才能始终难以真正太平。正是那样的执念爆发。才使得欧阳询自寻死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刘哥哥,你、你不会连我父皇也要真的杀掉吧?”站在刘行身旁,见到刘行在想着什么的时候脸色变成了铁青色,赵金珠紧紧抱住她的父亲突然开了口。 被小公主这一句话从思绪之海深处拉了回来,刘行缓缓地转过身来。 先是看了一眼赵佶,接着刘行强颜对赵金珠笑了笑:“新法允许朝臣骂君王,却没有允许朝臣杀君王。公主,你不会真的相信了那些金狗和逆贼的话,认为我真的谴人杀了你的皇兄吧?” “我、我不相信。” 赵金珠被这样一问,迟疑了一下说道:“刘哥哥一心为天下苍生着想。心中其实也是有我大宋皇室的。不然无需等到现在,你早已可以废我信王哥哥自立,何须再多此一举呢?只是、只是欧阳天官和那两位大人都是忠臣、只是他们的忠诚用错了地方。刘哥哥如此使出你的特权将之格杀。不禁让我有些害怕、害怕你真的怒急连我父皇也一起杀掉。” 听闻赵金珠如此说,刘行换回了往日对她长有的那种和蔼的笑容:“放心好了,我虽对那些阻碍我大宋走向更加繁荣富强之路的人的痛恨,但上圣太上皇如今已成这副模样,绝对不在其列。就算他真的恢复正常,我也绝对不会亲手弑君的。” 不会亲手弑君,深切了解内情的雷震在一旁听到刘行这番话,心底里暗道:是呀!太傅何须众目睽睽之下亲手弑君,公主也太小瞧我家太傅了!他若想要老皇上死翘翘。只需一道密令自有侠客岛、军情司会去帮他做的天衣服无缝…… 在这样一个时候听到了雷震这样的心声,刘行猛地一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见到刘行那凶狠的目光。雷震知道肯定是被仙踪锁赋予刘行那神奇地读心术给听去了心声。给自己找台阶下、是雷震最近跟随在刘行身边学会的新本事,他马上操作起来。 “太傅。如今首佞已除,城中恐还有余孽。您看、属下是不是立即谴人发兵、全程围捕逆贼余党呀?”上前一步、话说得是正经话,可是雷震的脸上却满满都是讪笑的神色开口道。 见到他那样子,知道他是在找台阶下,刘行冷冷地道:“无需你动用京畿六军、着令方庭硕谴出开封府三班衙役先将主犯四人家眷给我全抓了,再令军情司以先前他们掌握的情况,将逆贼余党依其关联一并捉拿归案便可。” 令至半句稍微一停,刘行的脸上彻底变成一副冷若冰霜地样子,沉声接着道:“凡查明是逆贼余党者,以我天枢知事之权无需审判、直投洗心营。凡犯官家小,一律捕后即刻押往西夏、绥远、辽北等边地充边。待其到达充边地后,由当地三法衙司再行审结。” 教化营被下令废除了,可是军情司还有针对敌对人群的洗心营,这是刘行在决定依法治国、全面将大宋北朝推向一个法治社会时为自己留下的一个后路。洗心营里的环境、手段,远比教化营更加娴熟、狠辣,这一点雷震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当他听到刘行这道命令后,忍不住心底里有暗自嘀咕道:太傅就是太傅!牛、真是太牛了。依法治国废教化,却用洗心灭政敌,这手段怕是前无古人、后面有没有来者也未知呀……(未完待续。) 第759章 任人唯贤、任人唯能 劫难、一场劫难看似就这样化解了,可是真的化解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当刘行在数万军士的欢呼声中重新坐上马车、载着赵桓父女在众人簇拥下走进东门的时候,望着道路两旁的百姓人群,刘行却十分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信仰之力已经在减弱。 这种减弱的原因不用多想,自然是源于坐在马车里、那个显然是中了金狗某种魔道法术残害,被搞得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的赵桓。 赵桓原本是这大宋王朝的皇帝,就算他从前再是昏庸无道、再是祸害苍生、再是亡国之君。可他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大宋前任当家人,是天下百姓心目中早已认同的主人。 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对于刘行而言不会只是分走自己的信仰之力。刘行很清楚地意识到,接下去肯定还会有人拿他来做文章,用他做工具来与自己争夺这个朝廷的至高权利。 但是无论是谁,日后敢于利用这个老皇帝来与自己争夺朝廷的至高权利,刘行更加清楚地打定了一个主意:就算被天下人指责出尔反尔,也要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灭一双。杀其本人的同时,还要斩草除根、重启株连,将其家人和党羽全的扔到边远苦寒地去…… “太傅,这欧阳询伏诛,敢问户部谁来执掌呀?”就在刘行为日后做着盘算的时候,赵鼎骑着一匹矮小的马来到了马车旁,轻声地用一声询问打断了刘行的思绪。 天枢院参知、金融管理总署知事,赵鼎如今是这大宋北朝整个朝廷的钱袋子。他原本就是户部尚书,如今欧阳询自绝于北朝、自绝于刘行,选择了自取灭亡的道路,他的心底里实际上是非常痛苦的。 因为二人是当初与马扩一起投奔刘行的。有着十几年的老交情。因为俩人之间还是儿女亲家,赵鼎的儿子上个月才娶了欧阳询最疼爱的三女儿。 所以看着亲家公被杀,赵鼎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看着多年好友被刘行当众一击毙命。赵鼎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然而赵鼎不是欧阳询,欧阳询在于安奇密谋东门事变的时候。也刻意地避开了他、没敢让他知道。 因为世人皆知赵鼎如今是刘行心目中度支事上真正最可信的人,赵鼎也是投桃报李、对刘行有着绝对的忠诚。 有忠诚的赵鼎,心中虽然会为亲家公被杀而痛、会为失去多年好友而痛,但当一切暂告段落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还是社稷江山、还是这个朝廷、还是如何才能帮助刘行更好地执掌朝政。 对于赵鼎的心思,刘行当然早有心知、如今更是有了仙踪锁赋予的读心术加以确定。 所以当他来询问的时候,刘行淡然地一笑道:“户部本来就是你的直属部司,就委屈你一下、重新署理户部尚书。待我找到合适给你打下手的新人选以后。再让你省心不费力地统管全局你看可好?” “既然太傅吩咐,我自然责无旁贷重署户部。只是……”赵鼎义无反顾地神色稍纵即逝,话到半句他迟疑了一下。 似是短暂地思索了一番,他旋即说道:“只是如今龙币方行流通,户部百事诸繁。许多户部中的大小官吏,此番定然都受欧阳案牵连会被开封府和军情司缉捕。这人手上定然会出现一次严重不足,敢问太傅准备如何让我执掌勾调呀?” 任何一个衙门,只要一个主官执掌的时间超过一年、必然会出现一种无法避免的官僚小团体、也就是“小山头”。 那种“小山头”的形成是必然的,也是无可避免的。只是看那种“小山头”一旦形成,其对于整个江山、整个社稷是好处多还是害处多。是抱团为万民谋福祉、还是合谋去结党营私。 欧阳询在户部的“小山头”刘行早有掌握,那群人大多数是清廉的官吏,一直以来都一心抱团为万民谋福祉。所以刘行也就没有去如对付胡安国一般如临大敌一般地打击、弹压。 可是如今欧阳询这样一闹,他经营了两年有余的户部中定然会有许多人是其一手提拔、直接或者间接参与了此番东门事变的。 军情司先前掌握到的情报,其实许多也是从户部一些中高层官吏那里探查得知的。既然军情司能够事先从那些欧阳询“小山头”成员处探知到此次事变的一些内情,户部官吏进行一番清洗也就是在所难免了…… “杨时、杨时在哪里?”心中了然赵鼎担忧人手不足的事情是合理的,马上勒停马车、侧头向后面大声呼唤道。 坐在敞篷小轿上的杨时听到刘行的呼唤,立即催促抬轿的两个轿夫迅速来到了马车旁。 “杨先生,以你吏部的名义发布一道政令去通告天下。三日后、户部将举行部属官吏选擢考试。各省、各州府凡现在从事度支、钱粮事的官吏,都可到各省布政司报名参家此番遴选。考试成绩优异者择优上调户部,不计前职、只看今之才能任用。”杨时的轿子才停下。刘行马上正色地对他发出了一道明令。 杨时闻言重重地点了点,但马上又迟疑中道:“不计前职。若是一些州县地无品小吏在遴选擢用考试中成绩突出,难道太傅您也要直授其京官九品以上之职、甚至更高的职衔吗?” 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我不管他从前是什么品秩,只要他真有才能、这次就任人唯贤、任人唯能地破格擢用。但是前提是我不要纸上谈兵之辈,想要参加此次遴选擢用考试者,州县从吏须有七年以上从事经验、州府需有五年以上、省属官吏需有岁那年以上经验方具备资格。” 任人唯贤、任人唯能,但是要有三到七年的从事经验,杨时听完刘行这番话顿时笑了:“太傅果然是用人之道老成,如此一来、不怕户部日后被一群能说不能做的人糟践了。好,我这便去依您吩咐、发布此令。” 杨时言毕马上催促那两个轿夫加速、赶在大队之前奔向吏部衙门所在的东直一道街。 待杨时走开后,刘行才侧头再看赵鼎,面露诡异且有些阴冷的笑说道:“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的人有的是。赵知事,这下你不用担忧你重执户部后人手不足、人员勾调上相形见拙了吧?”(未完待续。) 第760章 又来借钱做生意(上) 赵鼎郑重地点了点头,却依然是愁眉不展地道:“人手问题太傅一令既解决了,可是我还有一个难事、那便是如今龙币铸造根本跟不上市面流通需用。如今猎人谷日铸一万枚银币和其相对应的大小钱,可是只是汴京、河南、山西三省,每日上报请兑的龙币数额便高达十万元之巨。太傅,此事不是我无能,实是铸造能力有限,不知何以为计呀!” 铸币能力不足,这件事其实刘行早已经想到了。但是让刘行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自己确定下来银本位制度以后,龙元一上市不但没有如大宋往日那些货币一样先是遭到民众的抵触,相反却得到了光大民众如此的追捧。 在山西、那个刘行起家的地方,如今许多晋商是搬出了全部的家当、甚至变卖掉一些古董以后用换来的旧钱、外来金银到各处的官办银号中去兑换龙元。更有许多晋商是不为利息只求现钱、把龙元当成了一种收藏品去通兑。 在河南、那个如今商贸中转发展最迅速、各种物资与货物最大的集散地,因有大量转运商在哪里往返,那些转运商也如晋商一般极其看好龙币的未来。 在转运商牵头、当地其他商人附和之下,龙币在河南全境也是迅速普及、使得官办银号每日都在为通兑之事忙的不亦乐乎。 而汴京城作为整个北朝的中心,各方商贾云集、各地有钱人如今都抢着来汴京城购置产业。 造成商贾与有钱人争相涌入汴京城的原因是什么呢?是那些商贾、有钱人坚信如今的大宋如果问哪里最安全、只有刘行用殿前六军镇守的汴京城。 因为现今的殿前司已截然不同于过去大宋王朝的禁军,如今的殿前司六军从装备、到兵员素质,再到整体战力上都可以称之为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 在民间许多人私下里闲聊时,如今都敢于不屑地昂起头,指着北方去说:就算胡虏再善战,想破大宋边军难。就算鞑虏再勇猛。禁军火力一开瞬间全变亡魂…… 大批的商贾、富人涌入到汴京城,使得只是短短数月之间,汴京城从之前那种战后凋敝的景象迅速重新变成了该有的京兆繁嚣景象。 这种景象形成的同时。与山西和河南相比,京城的人在通兑龙币的热情上更是高涨。 就在前几日。刘行甚至从军情司的密报中看到了一则消息、说是在西直三道接的工商银号门前一度排出了半里路的通兑客大队。 那个工商银号的分理处龙币储备不足,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竟然闹出了通兑人围堵银号不让闭号、排队几夜只为通兑的事情…… 货币需求量如此之大,猎人谷的铸币厂因土地有限根本无法再扩建。即便是有了土地,那些刘行用后世里带来的知识琢磨出来的设备,也不是三五日内可以造出来、投入使用的。没有设备,想要迅速增大铸币量就根本无法做到。 铸币量无法扩大的原因中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刘行确定的银本位制度与现行的储备金制度决定了只要皇家银号总号没有相对应的储备金。绝对不允许强行去发行更多的银元、大小钱。 这些原则是刘行定下来的,赵鼎也是清楚的。他如今提出来,其实本意是希望刘行暂时放弃那个原则、另辟新址建厂,加大铸币量以满足如此巨大的龙币需求量。 赵鼎心中的想法,刘行通过读心术在他开口说话时就已经听到。听到他这想法后,刘行也不由得皱起眉头、陷入到了沉思中。 放弃原则、先加大铸币量,是可以缓解现在的流通兑换压力,让那些有钱人的心安稳下去。可是一旦发生挤兑等类事情呢?苦的还是更多没钱的、寻常的百姓,更会直接损害到军人阶层、官僚团体的利益。 军政是国之根本,与之相比那些现在财肯露白来抢兑龙币的有钱人相比。他们才是国家稳定、社会发展的基石。为了他们,刘行知道自己也是绝对不可打破原则、肆意妄为的。 有钱人有如雨后春笋一般山呼海啸地冒了出来,这是一件好事。只是这件好事如今给户部、给金管署带来了太大的压力和麻烦。 怎样做才能让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有钱人将精力从龙币上转移开呢?只有让那群人将精力从龙币上转移开。才是既无需破坏原则、又能缓解金管署和户部压力的上上之选。 念及此,刘行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种后世里广为人知、许多国家都在发行的有价证券来…… 脑海里一闪现出那种有价证券,刘行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侧头看向赵鼎,刘行笑逐颜开地道:“你想不让你属下的那些人继续照样鸭梨山大吗?” 鸭梨山大?赵鼎听到这样一个奇怪的词,先是迷惑不解、但马上从谐音中领会出了内中含义。 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说道:“当然想,只是我苦无良策、唯望太傅增大铸量一法。” 仍然灿烂地笑着,刘行道:“以你金管署的名义发布一道政令,就说大宋龙币坚定的执行储备金制度。没有足够的储备金。绝对不扩大一枚小钱的发币量。那些有钱人想要龙币可以,那么请先来购买我大宋金融发展债券。”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露出了诡异地笑:“先让他们用真金白银购买我大宋金融发展债券,增加皇家银行总号金银储备量。我自然会扩大龙币发行量去满足他们兑换的需求。也让各处官办银号贴出告示,购买一千金发债者可兑一百龙币现钱,低于十五龙币每月单人兑换量者不在其列。” “您的意思是,以后单月兑换超十五个龙币者,不购买您说的那种金融发展债券就不给通兑了?只允许百姓为满足其基日常所用、每个月单人通兑十五个龙元?”赵鼎听完刘行这番话,有些错愕、有些惊疑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761章 又来借钱做生意(中)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仍然诡笑着道:“不错,想要更多龙币现钱,他们就先帮我大宋国库和皇家银号总号把储备充实起来。只要库平的金银铜充足了,我才好满足他们的需求。” 话语再次微停,刘行脸色恢复正色,继续将自己的想法与计划完整地说了出来。 按照刘行的想法,金融发展债券在面额上将分为十三种,分别是一元、五元、十元、五十元、一百元、五百元、一千元、五千元、一万元、五万元、十万元、五十万元和一百万元。 一元、五元、十元、五十元、一百元面额的金发债主要针对那些寻常百姓、军人和各级官吏,大额的则是主要针对正在拥抢通兑龙币的那些“有钱人”发售。 第一期的金融发展债券期限为五年,年利息以七厘半为基本利,视龙币发行、市易物价、皇家银号总号经营与国库收入高低会适当做出上浮、但绝对不下调。 此种金融发展债券的利息是免税的,每半年进行一次结息。 然而同时呢,刘行决定允许这种债券可以在民间自主地由各州府相关有司的监督与协调下进行溢价交易,但交易的时候产生的增值部分,需缴纳两成的个人税。 为了促进这种债券的发行速度与认知度,刘行确定要搞双行办法。对各级衙门中的官吏和各级军官,采取摊派式发售法。 既每个月一个官吏如果收入超过三十龙元,那么其超出部分不再以龙元形式发钱、而是变成金融发展债券发放。军官的起点略高一些,收入超过四十五龙元者,才以金融发展债券抵其超出的饷钱进行发放。 对民间那些突然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有钱人”和寻常百姓家,刘行则采取“自愿认购式”的发行模式。 当然,这种“自愿”是基础是你不买金融发展债券。想要兑换现钱根本没可能。你想要大笔龙元做交易可以,要么是在官办银号走转账、钱给我留在银号里,要么就是认购债券然后才能去兑换现钱做交易用。 这种“自愿”只会存在于针对那些手上有大批金银、财宝的“有钱人”。因为寻常百姓家按照一个五口之家计算、一人一个月可以兑换十五龙元,其家庭单月便可兑换七十五龙元。 而如今大宋北朝境内消费最高的汴京城内。一个五口之家一个月实际上需要开销的日常生活费用也只是在十二到二十龙元之间。 那么寻常百姓家在这种通兑新规的体系下,每个月多出来的通兑额度怎么办呢?刘行明白地告诉赵鼎:这是给那些吝啬守财奴一般的“有钱人”留下的一个后门,他们只有去那些寻常百姓家收购百姓家中每个月可以多出来的通兑额,才可能不用买债券获得更多的龙币现钱。 均贫富,刘行这样做就是要均贫富。“有钱人”的钱大多数是靠剥削寻常百姓得来的,如今刘行要用这个后门、反过头去给那些寻常百姓一次盘剥“有钱人”的机会…… “您这是故技重施,又来借钱做生意呀!”赵鼎听完刘行的阐述,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中也变成一脸诡笑:“您这是一套方法反复折磨、打压那些有钱的人。力求均贫富、使万民都能因朝廷的新策而受益,进而拉小贫富差距,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呀!” 借钱做生意,刘行这个方法不是第一次用了。从慈济会,到跑马场。从转运事,到农田渠道发展上,刘行已经不只一次用过这种“你想要挣钱、先给我拿本钱打好基础”的勾当。 赵鼎也不只一次用刘行的这种勾当,从民间那些一直在坚守着“财不露白”的有钱人腰包里往出抠钱,所以他自然是一听完这番话、马上领悟到了刘行的真实用意。 不过领悟到刘行此番如此的用意后,赵鼎的诡笑很快又变成了愁容:“那按太傅此令所规。我等日后也要每个月现钱入手不得超过三十龙元了。可是、可是京官应酬之多、开销之巨,太傅您是知道的、三十龙元恐为不足呀!” 话语微做停顿,赵鼎接着又道:“况且按照您这新规所定。边军三等曹官、巡防从八品和禁军正九品以上的军校也都要强行‘摊派’式强行令其支取金融发展债券,这、这、这您就不怕引起新的纷争吗?” 京官应酬多,这是一种至今为止连刘行都无法彻底将之废除的一种陈规陋俗,京官、天子脚下当官,无论谁当权利、不管谁主政都无法不让其私下与各方名士呀、朝廷官长呀,甚至是皇室成员去走动。 那是一种人情世故形成的陈规陋俗,刘行虽然可以以律法强定谁是贪渎、谁是受贿,却无法真正以律法去将一些细微的酒宴、郊游类的交际行为明确定义为违法。 京官是一群人精、是一群久经世故的人,更是一群人才济济、各有奇才的人。这样的一群是如今刘行治理这个天下、推行新法的最得力人群。不能去真正弹压、或者说开罪于他们。 所以这种成规陋俗得以存续,所以这种存续下来的陈规陋俗如今却变成了让赵鼎叫苦不迭的理由之一。 大宋北朝如今之所以会出现家家争相送子入兵学堂。之所以出现母亲送儿子、妻子送丈夫争前恐后去从军行伍的最大原因,正是刘行定下的高饷重饷制度所催生的。 军饷高到什么程度呢?相比于南朝的军饷。北朝的军饷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一个新兵蛋子只要入了伍,每个月就能领到等同于南朝一个从七品官吏的饷钱。有幸当上了军官,从九品至正五品,其户籍所在地的衙门按月还要从皇储粮的征收中取出一部分补贴给其家人。 如果真有凭借战功步步高升,成为四品以上的军官了。那么其军饷一个是南朝一个正二品大官一年收入的同等起,最高可以达到与南朝宰相一年的收入相比。 在军饷之外,三品、四品的军官,每个月其家里还可以从其驻在的省份或者家乡的省份巡抚衙门那里直接领取到一份官粮补。 像是杨沂中麾下那些将军们,如今好几人的职阶都达到了从二品。那么抛开他们的收入不算,单是由户部直给的皇粮补贴,每个月都能让其家中得到一百五十斛之多。(未完待续。) 第762章 又来借钱做生意(下) 钱粮、钱粮,历朝历代以来这两者都是叠加着发放给官僚群体的。 原本刘行是想要搞全部以钱做薪酬去发放给朝中官吏的,但是在大婚之后刘行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想做到真正的********,只是给钱那是一柄双刃剑。 既可能用官僚群体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的繁荣,同时也可能在社会经济繁荣之后,刺激出更多对钱财贪婪的狗官滋生。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念嗔痴一直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执念之根。对于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那是女娲娘娘在捏出人类的时候,便已用泥土中的污垢深植在人类灵魂深处的东西。 既然无法改变,刘行知道只能去最大程度地满足。只要足够满足了,在强大的制度面前,在严苛的法律面前,才可能真正杜绝贪官的出现。 但是北朝官吏、军人的收入已经是当世最好、甚至可以用“奇高”来形容。再加钱显然是不现实、反而可能会滋生出新的社会阶级矛盾的因素。 那么怎么办呢?苦无对策之际,刘行只能将从前的钱粮双酬制度再次搬了出来。 可是让刘行没有想到的是,贪念、不只是在那些地方官的身上这么快地显露出来,连大宋的户部尚书、自己最信任的赵鼎也在自己决定摊派式强行发行金融发展债券这个关头上,露出了他贪婪的一面来。 “京官钱粮比外官的多了多少,你不知道吗?”心知这种贪念一出现就该压制下去,刘行冷下了脸来瞪住了赵鼎。 声音随即也变得异常冰冷,刘行问道:“京官的应酬多,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我也是京官,可是我的钱、我的粮根本用不光。难道我府上那些侠客们不吃饭?难道平日里你等家中有人走动。我府上不用开销?” 言至此处,稍做停顿后刘行继续道:“人人都在口口声声喊着忠于大宋、效忠于我,怎么着。难道只想着从朝廷、从小爷的手上不断地拿丰厚的俸禄,到了我大宋需要的时候却全都给我变成吝啬鬼、要做铁公鸡给我一毛不拔了吗?这样的忠诚可信吗?这样的效忠你认为我会需要吗?” 一连三番重言。刘行说完之后赵鼎已经吓得有些微微颤抖。他心中很明白,刘行所言是句句在理。朝廷给出了高官厚禄,现在朝廷需要增加库平储备、钱是库平储备最需要的东西。 没了钱,京官也好、外官也罢,还有补粮可以养家糊口、宴请宾朋。可要是刘行借钱不成,那保不准再来一次政策上的调整、随时都让大批不肯掏腰包来帮助朝廷增加库平的官吏拍拍屁股走人。到那个时候,那些官吏们是钱没守住、粮补也没了,完全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很清楚刘行的为人与性格。赵鼎知道他的贪念所滋生出的不情愿,面对这样一个带头大哥只能选择自行压制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为了一时贪念、为了更多与他其实没多大干系人们的贪念来当面惹怒刘行。 苦笑一下,赵鼎道:“看来太傅要向军政两班借钱做生意这个决定是不容质疑了,那属下只管照办便是。但属下还有一言,希望太傅您能听得进去。” “有话就说,休要废话。”对自己信任的人产生贪念、又因那贪念想要来与自己唱反调这件事刘行是十分不痛快,所以这次开口的时候变得有些不耐烦地道。 赵鼎丝毫也不介意刘行这样的语气,他讪笑着道:“还请太傅另外让吏部出一道政令,申明此事于社稷江山、于军政官将、于万民的好处都有哪些。晓之以情、明之以理。才不至于闹出甚底风波来动摇我朝的根基。” 这是个好主意,刘行虽然气愤赵鼎有了贪念,但却很清楚他这个建议是个好主意。 你要别人掏钱。你得跟人家说明白别人掏出这个钱以后会得到什么。你不说明白,没有几个人会心甘情愿地因为你一句“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宋国富民强”心甘情愿地把进了腰包的钱再掏出来送给你做生意。 什么忠于朝廷、效忠于自己,刘行很清楚人类都是自私的。那种真正舍生忘死的人有没有?有,可是绝对不会很多。那种一心为公的人有没有?也有,更是举世罕见。 千里当官只为财,送子从军为的也是钱。这是人类自私本质造成的现状,也是无论谁来都无法彻底改变的现状。 面对这种现状,刘行马上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在赵鼎的建议说完后,低头只是微微思索、刘行马上再看向他正色道:“明示是要出。但明示中还是要多表明一条、那就是此金融发展债券每年只发一起,额度也将由你金融管理总署、户部在内阁会议上与其他部署一起商议后确定出一个明确限制。” 话微停、再做思索。刘行接着道:“我的想法是第一期就只发行一亿龙元的债券。增加一亿储备的同时,加铸一亿现钱。想来也能缓解一下市易的需求。这一期如果发行后的效果后,来年再发行就有了经验,也会让官民很容易地欣然接受。最重要的,还是不会给库平储备与金融发展造成太大的负面威胁。” 借来的钱终究不是自己的钱,国家的储备如果全是靠举债借钱来维持,刘行知道那迟早是要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的。 一旦因储备是外借形成出现大问题,那很可能不用人山人海、撸胳膊网袖子地去厮杀、去打一场战争,一个国家、一个朝廷都随时容易被自定义的隐藏爆炸点被炸个粉身碎骨、分崩离析。 所以债券需要额度,不只是龙币随时能够兑出金银来,债券也得能够到期既得该付之息、到期随时都可以兑换出真金白银来。这是一种诚信、金融诚信,无论是国家和个人都不能够破坏的诚信。 谁失信于人,谁将万劫不复。谁破坏的金融诚信,那么他必然会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这是一条铁律,刘行不会去打破、更不会让大宋北朝这个以自己为核心的朝廷去尝试打破。因为一个朝廷如果失信于民的后果,势必将是被颠覆、甚至是被内部力量挤压得走向灭亡。(未完待续。) 第763章 大理来归、仁主求封 不失信于民,这是一种坚定的态度、势必也将在刘行主导下的大宋北朝朝廷中成为一种制度。≧頂點小說,而刘行更加希望这种态度、以及日后形成的制度,可以变成一种新风尚。 只有这样一种新风尚形成了,那么北朝治下的三千万、不,现在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千五百万百姓才能长久地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 赵鼎对于刘行的这个想法是先有所知,所以听完刘行这番话以后他不再多言、选择了立刻赶往西直一道街的户部去接管那里,然后坚定地执行刘行给他发出的这一系列新令…… 赵鼎走了,刘行却没有就此停住返回京畿后的新政令发布,第三个被召到马车旁来的是通商部尚书兼着太傅府大总管的苏权。 “苏权兄弟呀,最近我府上的开销怎地不见入不敷出之势,反倒是逐月在增加呢?你这小子不会是在利用职权、以权谋私,将朝廷的钱私下底里搬进了我的府上吧?”苏权策马才至车旁,刘行马上怪笑着对他问道。 闻听此言,苏权连忙摇头:“我哪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那种勾当。不是小底以权谋私为您中饱私囊,实是猎人谷的产业中上个月又有了一个很大、新的出货通道。大理国上个月组了一个商团到了五台,一次跟我订购了足以武装十万人的兵器和大批其他产品。” “大理国?”耳听到苏权此言,刘行面露疑色,大声地将一直跟随在马车后边、军情司第七处负责人饶文道召到了车旁来。 “饶文道。你第七处是负责大理、吐蕃事务的衙司。可知道大理国为何突然向我朝定购那样大量的兵器。是不是大理也欲北上。来与我朝为敌呀?”饶文道才上前来,刘行立即开口发问。 接问既答,忠义社老成员、天策卫元老级成员的饶文道说起话来异常干练:“大理与吐蕃近日交恶,吐蕃连番犯其边境。南方真腊也有一股内战失力之军于上个月逃至大理边境滋扰,故而段和誉才谴其长子段易德率商团来我朝大举采购。” “而且如今那个段易德并未随商团返回,正在城中等待您的归来、想为其父段和誉请封归附。” 苏权在饶文道话音落下时,马上接话道:“吐蕃三部、大理三十七部蛮,先前都接受了康王的册封。但段和誉一直在观望。直到三个月前才确定既选择重新归附我大宋是势在必行事,他宁选强者、不选庸者。” 彩云之南、大理国在。对于大理国,刘行前世里还是从金大侠那本小说中在年纪小小的时候第一次知道并且产生向往之情的。 在后世里年纪稍长后,刘行通过各种渠道和学识,知道了大理国那片土地上矿产储藏量极大、动物资源极其丰富。苍山洱海、版纳雪山之美,更加让刘行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向往。 为了有朝一日去那里一览秀美风光,刘行在前世中曾选择徒步万里、一路从塞北雪原用两个月时间走到那里得偿所愿地登上了玉龙雪山、游暇苍山洱海、版纳接受了一次当地民族的泼水祝福…… 如今再听到那里的消息,刘行却对那个地方现况不是很感兴趣,而是对那里的国王、段和誉产生了兴趣。 段和誉、段和誉,去掉一个“和”字。那不就是金庸先生笔下的大理世子段誉了吗? 产生了这样的兴趣,刘行对饶文道笑着开口问道:“段和誉那个人为人如何?是个好国王吗?他有几个娘子呀?” 纵然是刘行的邪公子之名早已天下闻名。纵是饶文道也算得上一路紧随梁兴步伐、跟随刘行从五台山一路走出来的军情元老。一个当朝宰相、执掌北朝至高权利的人听闻大理国不是问那里的国情却先来问人家国王的家事,这让他也是不由得愕然愣了愣。 但那愣神只是一瞬间,很快地饶文道作答道:“段和誉娶妻九人、子十三人,其中九子已成年。段和誉是仁德之国主,先前大理战将高智昌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当面指出他的错误并且辱骂他,可是段和誉身为一国之君并没有以自己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来惩罚他。” 饶文道言至此处,稍做停顿、似是想了想后继续道:“高智昌死后段段和誉为表彰其功绩,还大办佛事为其超度亡灵。高智昌手下的两名军官因为怀恨段和誉而趁机刺杀他,但是没有成功,反而被段正严擒获。” 话到这里,饶文道的脸上无法掩饰地露出了赞赏的表情,接着说道:“令人佩服的是段和誉并没有雷霆大怒,把这两个叛贼施以酷刑,反而认为他们的举动是忠于主人的义举,释放了他们。这两名刺客后来自杀,段和誉又下旨为他们修建“义士冢”。” “哦哦,侠义风范、那不是仁德,而是侠义呀!”听完饶文道的回答,刘行又路怪怪地笑容,言到半句后低下声去似喃喃自语般地说道:“难怪金大侠要选择他做小说的主角了,真是一个侠义国王呢!” “金大侠?太傅,哪一个金大侠、甚底小说?”突闻刘行这话,饶文道大惑不解地法出了疑问。 意识到自己所想既言令他惊疑,刘行连忙讪笑一下道:“那些不关你的事,既然段和誉是一个侠义的国王,我相信侠义之人都有忠贞节义心。你现在先行去见他那个长子,告诉他明日我即会让礼部安排册封其父之事。” 饶文道接令转身就走,他虽然也跟随刘行时间不短了,却没能如梁兴和雷震一般习惯刘行一令多言这种说话方式。 “急什么,等一等、我话还没说完呢!”眼见他转身要走,刘行一甩鞭子拦腰拽住他、硬生生将他拖拽得停住战马。刘行如今的修为已是当世第一高人,饶文道被这样一拖拽险些从马上摔到地上去。 “太傅、您功力深厚,对属下手下留情些呀!”狼狈回身,饶文道异常委屈地道:“您还有何吩咐,属下悉听便是。您也用不着这样让属下人前出丑嘛!”(未完待续。) 第764章 远谋吐蕃、先断其货 见到他那副窘迫的样子,刘行也忍不住讪笑一下道:“谁让你话不听完、转身便走。好了、好了,以后我会多注意、不再让你又下次众人面前出丑之事便是了。” 话微一停,刘行旋即板起脸来,正色道:“你军情司第七处,即日起限期半年将吐蕃四大部的情况全部搜集、整理建立档案,并且要随时跟踪。半年后,我要吐蕃那厢里地一举一动随时都可从你军情七处得知。” 再次停话,稍做思索,刘行接着转头对苏权道:“即可下令、通告西康、东川、山西、宁夏各省,凡此次参与进犯大理国汴京之吐蕃部族商人,再入我大宋境内进行茶马互易时入不加税、出境时一次给予惩罚性增收三成战争惩戒税。” 第三次停下话语,刘行低头再做思考后又说道:“同时撕毁之前与吐蕃签订的一切市易协议,禁止我朝境内任何人再向吐蕃出售一刀一枪、一茶一粮。违抗者,依律严惩、绝不姑息。” 以茶易马是历代统治阶段长期推行的一种政策,即在西南产地和靠近边境少数民族聚居区的交通要道上设立关卡,制订“茶马法”,专司以茶易马的职能。 边区异族、尤其是吐蕃人通过茶马互易来用马匹换取他们日常生活必需品的,北宋熙宁年间,经略安抚使王韶在甘肃临洮一带与人木征作战,需要大量战马朝廷即令在四川征集,并在四川四路设立“提兴茶马司”,负责从事收购和以茶易马工作。 并在陕、甘、川多处设置“卖场”和“买马场”,沿边少数民族只准与官府既马司专司从事以茶易马交易、不准私贩。严禁商贩运到沿边地区去卖,甚至不准将籽、苗带到边境,凡贩私则予处死。或充军三千里以外,“茶马司”官员失察者也要治罪。 立法如此严酷,目的在于通过内地来控制边区少数民族。强化他们的统治。这就是“以茶治边”的由来。但在客观上,茶马互市也促进了我国民族经济的交流与发展。 而这种严酷的历法是成功的。所以如今的新法修正中那位胡安国老先生便现学现卖、干脆按照刘行的指令在制定《大宋专卖律》时直接将这种苗、籽严禁处境的条令直接广泛地运用到了多种中原特产的专卖管制上去了…… 作为通商部的尚书、作为刘行一直以来商务事上最强大的臂膀级任务,苏权一听刘行口中冒出“战争惩戒税”这个全新名词来,马上就明白了刘行真实的用意。 他也是稍微思索一下,抬头望着刘行道:“太傅,您是要只惩戒那三个对大理国进行犯边的吐蕃部、而不惩戒未曾犯边的拉萨王是吗?” 刘行并不知道吐蕃哪三个部族进犯了侠义之王段和誉的大理国,只是十分清楚地意识到需要对那三个吐蕃部族进行小惩大诫、最好是不动手就让其自行罢兵,还美丽的彩云之南一片安宁。 “我不知哪三个部族进犯的大理,但是没进犯的那个、这次也一并征收战争惩戒税。” 心中不知就明言。刘行说话时却是异常坚定地道:“那些吐蕃人同宗同祖,都是西羌的后裔。既然他们是手足袍泽,一人犯罪、全族受牵连,都别给小爷再从中原得到一茶一粮。” 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彼此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变得心有灵犀。在后世里,有一种网络流行词来形容这种关系,称之为“好基友”。在如今这个时代里,也有一种对这种关系的形容词、叫做莫逆之交。 苏权自从与其兄弟苏东一起将猎人谷依耍耍三郎之命交给刘行,他就一直都是刘行最为倚重、最为信赖的人。两人私交上的过密,也让二人真的成了莫逆之交、早已成了“好基友”。 既然他是刘行的“好基友”。自然在刘行这番话说完时,马上领会到了刘行这样做的真实用意。 吐蕃四王、同宗同祖,一人犯罪、全族株连这样的话。苏权明白显然只是刘行说在表面的一种托词。刘行真实的用意是什么呢?是要断掉吐蕃人从中原获取物资的渠道,将其内部搞个内乱加剧。 那么刘行为何会如此坚定的认为只要自己增收“战争惩戒税”,吐蕃就一定会内乱加剧呢?原因其实很简单,茶、粮、布、丝绸这些物资,吐蕃人自从唐朝以来就一直是中原近邻中最大的购买者。 吐蕃人买走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全都是其本族自用。更南面的天竺等国早在唐朝中晚期就已出现“唐货”紧俏地景象,那种景象出现的原因正是吐蕃商人带着中原物产到了天竺去贩卖形成的。 大多数人看不起商人,刘行却高抬商人、还专门设立了通商部,苏权当然清楚他这个尚书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刘行看出了商贸实际上是能够最快让大宋王朝恢复元气、走向富强的最有效手段。 既然大宋可以通过商贸迅速恢复元气、国与民同时走向富强。那吐蕃必然也是一样的。 二手商人、这是从前刘行与苏权在一次私下闲聊时给高丽、吐蕃、西域于阗人的一个新名称。 断掉吐蕃那个“二手商人”的货源,其四大部族必然都会发生度支上的危机。只要那四大部族的王庭发生度支危机。以吐蕃人的个性、就必然会扩大战争的规模,尤其是其内战的规模去寻求吞并他人、强大自己。进而以求度过度支危机带来的困境…… “太傅您这是要让犯他人边境着自乱先勘忧的好计策,可是您想过没有。若是您此计成功,吐蕃重新统一、当年兵入长安之事犹记呀!”苏权明白了刘行的真实用意,却马上又说出了一个新担忧。 统一的吐蕃很可怕,可怕到当年唐朝发生安史之乱时,那个异族的大军居然可以长驱直入从陕陇西康一带发兵一路冲入长安城。 所以苏权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刘行也马上想到了不能让吐蕃人重新统一,否则下次被侵犯的怕是不只是大理、更可能是大宋的边境了。(未完待续。) 第765章 别跟我搪塞 任何一个时代,都会存在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吐蕃、作为曾被大唐王朝积极扶持的近邻,显然到了大宋这个时代里已经变成了一种极其不稳定的不安定因素。 欲亡敌国、先裂其土,欲灭其国、先亡其志,欲攻其国、先断其器。看似简单的道理说是先哲们整理出来的,更是刘行两世为人自己深深感悟到的。 一个统一的吐蕃注定将对中原王朝重新形成有如晚唐时那种极大的威胁,那刘行自然不会让其完成统一。 苏权的疑问提出后,刘行只是稍加思索,马上对去而复返地雷震道:“马上通传理藩院,命其同知副使速往吐蕃各部去行宣抚事。凡愿向我朝称臣归附者,无论其是哪一王系、都将重赏加封。以分封之法,让其永难重新完成统一。” “太傅,您先是对其进行‘战争惩戒税’的惩罚,如今又要谴使召归。这……”苏权看着雷震转身离去,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心中所想:“若是给吐蕃人感觉我大宋此举是在威逼利诱于他们,恐怕适得其反、为我朝引来新的麻烦呀。” 闻言冷冷一笑,刘行抬头出神地望向远方,嘴中用更加阴冷地声音说道:“吐蕃人只是仗着其地处高原,我等中原人上得去、下不来的地利。适得其反又怎样?今之大宋非昔日之大唐,他若敢进犯我大宋,我后续招呼他们的手段足以让其全族永世不得翻身。” 慧了是无双的毒仕,可是实际上苏权比其他人更加清楚,在很多对待敌人或者是潜在敌的决策上。就算是没有慧了,刘行也绝对会使出一些令人万万想不到、令人乍舌不已的阴狠毒辣的计策来。 他看到刘行脸上的那副表情后,只能是心底暗叹:可怜的吐蕃人,尔等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地来归顺我朝的好! 否则我大宋未必出多少兵马,仅凭太傅、老妖僧和马知事三人的奇谋妙计,怕是在尔等拒绝太傅宣抚的同时。全族正式向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迈出第一步了…… …… 汴京城里,一场看似过去的劫难被刘行轻而易举以大智大勇、凌厉的方式暂时解除了。但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汴京城却是陷入到了一场新的腥风血雨之中。 这一夜,军情司、开封府第一次联合办案。方庭硕与军情司排名第二的副司长于成带着两班人马在这一夜四处出击,一面下令街道宵禁、一面冲入那些与四大谋逆叛官有密切关联之人的府邸去捉人。 当第二天曙光重新挥洒到汴京城上时,方庭硕与于成清点了一下被捕住人员的数字后,让他俩先是乍舌不已了一番:连男带女一万三千二百七十二人,涉案各级官吏多达两千七百二十一人。其中仅是户部便有三百多人被一窝端、总计只有七百多人的户部为之空出一半…… 然而当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联合组成的审讯联署连夜突审之后,将先行审结的一些案卷第二天一大早送进太傅府时,刘行看到之后却是更加愤怒了。 边看着那些案卷。边破口大骂着,刘行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如今自己治下的朝廷里居然有人真的敢变着法的去做出强买强卖、逼良为chang,结党舞弊、巧取豪夺之事。 “陈过庭、陈铁面,你的铁面之名原来也只是徒有虚名啊!”骂声猛地一停,刘行猛地抬头看向站在大案对面那群官员最前面的都察院知事陈过庭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缓缓站起身来,用手指着陈过庭,刘行稍一平复心中的愤怒说道:“我给你立的规则你真的遵守了吗?真的遵守了,天子脚下却出了七百多结党舞弊、逼良为chang的狗官。我废的娼寮妓馆,好嘛,在你监督下这群狗官居然给我改头换面开起棋阁来。而你居然毫不知情。陈过庭,你这知事是不是做得太安稳、让你忘了你该做什么了呀?” “太傅恕罪,此事属下先前其实已有所闻。只是、只是权责所在。查那些棋阁之权在开封府与刑部,属下无法僭越权责才迟迟没有去清查彻办。”陈过庭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过这次他的脸上在说话时却隐隐露出了惊恐夹杂无奈地神色。 听到其言,刘行再一侧头,瞪着站在他身旁、一夜没合眼的刑部尚书朱震与开封府尹方庭硕看了看。 “朱震,你刑部对此事是否知情?方庭硕,这些勾当就在你治下的开封府发生了,你告诉我、你先前有没有收到消息?”声音更加阴冷,刘行瞪着二人问道。 朱震与方庭硕低着的头微微一对。朱震先接话答道:“禀太傅,属下确实知情。但属下并非未曾有所举动。十日前才与方府尹联手对棋阁行当进行了一次突袭式检索。可是、可是当时事有不密、走漏了消息,致使我二人谴出之人无功而返。” “而且、而且当时有几家棋阁的东主都是三品以上的部司官长。属下亲自带队前去,那些人直接抬出‘制吏当归吏部管’的规制来,公然组织家丁拒绝我开封府的衙役与捕快进入其棋阁中,险些气得我直接下令强攻灭之。”方庭硕也在朱震话音落后,带着一丝气愤地说道。 开封府的名义最高长官是刘行、刘行是挂名的开封府尹。方庭硕这个少尹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有了刘行这样一个绝对够牛、牛到无人可比的大靠山,办事的时候也多了许多雷霆之怒、多了几分狠厉之举。所以他说出强攻灭之的话来,刘行与在场的众人都不奇怪。 虽然对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奇怪,但刘行的愤怒丝毫未减、瞪着他说道:“凡聚众抗法者一律先捕后问,怎地、这条律令只是对那些百姓的、遇上各级官吏就不能用了吗?方庭硕,你爷爷的你休要跟我这里找借口。跟我玩推搪躲塞、信不信小爷我现在就让人先给你来上十廷杖。”(未完待续。) 第766章 连开罚单、抗法者杀 对别人刘行未必真能随时下令让人去打廷杖以施惩戒,对方庭硕刘行却是有那权利和能力随时让他屁股开花、后面生茧的。 首先刘行是开封府大尹、是方庭硕直属的上司。按照新法之规,在下级办事不利时直属最高长官有权杖责、鞭笞加以惩治、以儆效尤。 其次刘行这段时间与方庭硕私下的书信往来也颇多,算是交情愈发深厚、“已近相知”。当然,那是方庭硕认为的相知。 有了这种相知之交,就算刘行不用公权、不用官职压他,给刘行惹怒了揍他一顿他也是有苦无处说、有冤不敢申…… 心中有苦,方庭硕也不藏着。被刘行怒斥之下,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苦闷:“太傅呀!那几个人都是户部的官长,手上掌握着钱粮勾调、核批的权利。我若当时真的不问青红皂白将那些人抓了,怕是这个月的勾调款项我要等到来年才能得到了呀!” 投鼠忌器,开封府虽然刘行是名义的最高长官,可是其一切用度开销都还是归于户部度支的。方庭硕如果敢得罪了一群正在掌握着勾调钱款之人,刘行也知道还真没准有胆大妄为者敢于老摸自己这头大老虎的屁股、卡着钱款不给开封府调拨。 知道他的顾虑有道理,但刘行还是愤怒难消,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个废柴,小爷在信里白白对你废话了那么多次。你怎地就不能真地给我硬气起来呢?他户部要是敢卡着你开封府的钱粮,小爷的太傅府支你三年五载的度支会很难吗?你爷爷的,你就是胆小怕事、不想得罪人。你这种废柴,这一辈子也就这德行了。” 骂声一停,猛一挥手制止住方庭硕再开口,刘行重新瞪向了朱震:“方庭硕不干开罪户部之官。朱震、朱天官,你刑部也怕了他们不成?” 朱震闻言,连忙叫苦道:“不是属下怕他们。实是当时我想要代开封府去收拾那几个家伙的时候,欧阳天官还有、还有、还有……” 朱震说话间。“还有”了三声却没了下文。说话的时候,他还侧头看了看身前站着的苏权一眼、尽露无奈之色。 苏权一见他那表情,马上垂首接话道:“禀太傅,当日是有几个户部官吏寻到属下,拉着商社中几个重要之人请我出面去寻了朱天官,才使那几人未被朱天官擒个现行。对此,属下自请降罪、罚俸还是贬官,全由太傅处置。” 户部的官吏找到商社的重要人员拉苏权卷入了他们窝案腐败的案件中。刘行听到苏权这话顿时又气又急。 完全是咆哮着,刘行指向苏权吼道:“你他娘地是个混蛋,通商事是重要、可是你他娘地也不能被那群商社之人牵住鼻子呀!贬官、贬官,小爷贬了你谁给我大宋管好那繁杂地通商事。好,你自请的罚俸、那小爷成全你。” 吼声一停,刘行猛转头对吏部尚书杨时说道:“杨先生,苏权爵禄降三等、官俸与皇粮补扣罚半年,其勋赏一年之资与被罚俸禄一并充入国光慈善总会去。” 苏权如今是一等男爵,爵位禄金降低三等、等于是直接从月领六十龙元被降到了月领三十龙元的水平上,等于是直接被罚走了一半。 官俸与皇粮补罚掉半年。他从一品的尚书职位一个月是二百七十龙元外加一百八十斛皇粮补。这半年一罚,等于直接是一千六百多龙元、一千多斛粮食没了,那些钱粮足以让十四五户人家过上一个月丰衣足食生活。 让杨时想不到的是。刘行不但让其俸禄得不到,竟然连苏权的勋赏一起给扣罚。苏权都有什么勋赏呢? 五台献谷、他得了一枚铜质干成勋章。河东建基,他功劳也颇大,获颁一枚银干成勋章。驱鞑虏、复两河,他是信王军当时最大的财源供应与保障者,又得了一枚金宝鼎勋章。复山东、定湖北,这一阶段再加上他对北伐金狗的功劳,刚刚才又得了一枚金宝鼎勋章。 这四枚大勋章,每个月可以让苏权领到六十七个半的龙元。如今这一停。等于是一年之内,又让他少了八百多龙元的收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苏权如今这样一被罚,等于说半年内他没官俸与皇粮补的收入、家中那七八口人都只能靠他给刘行当管家那收入去维持生活了…… 迅速盘算了一下这些。杨时马上开口为苏权求起情来:“太傅,如此惩罚、是否过重。苏天官家中毕竟还有七八口人,若依您此令,恐使其家人日后只能到您府上去蹭饭了呀!” “你、督官不严,又来为苏权求情是吧?你也罚俸扣粮半年、一起交到国光慈善总会去。”杨时求情的话才出口,刘行竟然指着他鼻子直接下令连他一起惩罚。 杨时一听这话,立即感觉委屈。但他不是苏权、不是方庭硕那样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人,不会直接出言来反驳刘行,而是选择了自认倒霉、垂首领罚。 “方庭硕办案不尽责属失职,责其罚俸三年、扣粮一年。陈过庭同罪,责其罚俸二年、扣粮九个月。”见杨时不作声了,刘行先是冷眼看向方庭硕与陈过庭,最后将目光落在朱震的身上,微微思忖一下后又道:“朱震也罚其俸禄二年、扣发皇粮补一年。你等,可有怨言否?” 怨言!没被直接罢官免职、甚至是问个渎职重罪,三人已经暗自庆幸刘行这也算是法外施恩、法不责众了,哪里还有怨言。刘行话一问完,三人齐齐垂首、连呼“不敢”。 “罚你们不是目的,我就是要用这次户部窝案之事,让你等给我彻底清醒。” 见到三人不敢有怨言,也听到三人心声后,刘行面色缓和几分后说道:“这次我让你等肯上一段时间的家底,看你等以后还会遇上此类事情给我各种推搪躲塞否。无论是谁,敢违法就给我抓。敢抗法、以后直接给我杀!”(未完待续。) 第767章 张扬西域屠三城 无论是谁,敢违法就抓。敢抗法者,直接杀无赦。 在刘行对汴京城中几位尚书开出严厉的罚单时,有一个违法没被抓、抗法没被杀的人,却在西域带着三千人马,为华夏民族掀开了中原人进军西域的历史新篇章。 西域、从汉朝起就曾是中原王朝的臣属之地。在两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留下了“闻道寻源使、从此天路回”的千古佳话。苏武牧羊、卫霍西征,一条“丝绸之路”上多少忠骨埋他乡,才换来了昔日大汉王朝西域都护府的一时繁昌。 到了唐朝,丝路上多少情歌传唱着一路传进了长安城,李世民麾下的名将侯君集、刘黑闼的遗将苏定方等人也在丝路之上留下了一次次壮烈的战歌,让西域的情歌与战歌交相奏响、传扬不息…… 但是无论是汉或是唐,西域早已明确其是每一个强盛之中原王朝必然会取得的臣属之地。曾经的汉在最强盛时设立了西域都护府,唐朝先设安西再设北庭。 而如今刘行也确定了要重征西域、让一个崭新地大宋王朝成为那一方热土的新主人。 只不过刘行的做法没有去学汉武与唐宗,没准备直接派遣大军去强入西域。因为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的西域已不同于昔日的情形。 此时的西域先是有西方强国失败的叛军先入其地,加速了西域独具特色的发展新路。耶律大石正在西域北疆大肆攻夺,迅速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来…… 在这样一种时候,张扬、张黑子带着他的三千人马,以大宋叛军的身份来到了耶律大石指给他那条出路的第一站、于阗城外。 远远低站在沙丘上,望着那那座千年的古城,张扬却先是心中一阵异念起。 于阗。这里东通且末、鄯善,西通莎车、疏勒,因位居丝路贸易的重要据点而繁荣一时。且为西方贸易商旅的集散地,一直都是东西文化之要冲。 汉时班超曾以那座古城作为基地。开创出了后汉历史上关于西域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传说。 盛唐之时“安西四镇”之名,如今仍然在那座古城之中让许多人引以铭记、许多于阗人仍然在前往大宋汴京榷场进行贸易时自称“安西于阗人”…… 没有王命德那种乐工只能,张扬唱不出高昂的歌。没有杨时、赵鼎等人的文采,张扬也写不出赞美的诗词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 但是张扬很快坚定了一个信念、打下面前那座千年古城,效法班超用那里做奠基之地、在西域之境建立起一个由他做主的新王朝来。, 信念主导人的决定、更主导人的行为。张扬坚定了这样一个信念后,他立即发出了攻城的命令。 六个营、三千兵马的钱粮全部都是普速完帮张扬从耶律大石那里借来的,这决定了跟随张扬叛出大宋的将士们一旦展开攻击。毫无退路的他们必然全都抱定了誓死一战的决心。 再加上张扬带来了六门神武大炮和三千杆如今这个时代里除了金狗之外,别无他人真正见识过其威力的火铳。 于是乎,只是短短地一个时辰,拥有号称三万、实则两万人的于阗城北门便被张扬的兵马攻破。 于是乎,张扬一进入到城内、见到那些拜火教的信众竟然组团开始与他的麾下将士展开了殊死的巷战,愤怒的莽汉张黑子下达了一个残酷地发令:“屠尽城中拜火教徒”。 于是乎,接下去的三天内、于阗城内被张扬和他手下的兵士变成了一片血火交融的海洋。三天之内、八万人的于阗城在金铁交鸣与喊杀声停止时,居然被张黑子给杀得只剩下不足三万人…… 迅速攻取了于阗城,张扬屠尽城中拜火教信徒后,并未暂熄兵坟锋。在夺取这座本来就有数千户汉人世代生活的古城后。张扬杀光拜火教信徒的同时去拜谒了当地的两大佛寺。 在两个佛寺主持的帮助下,又只过了三天的时间,张黑子的队伍在于阗城内竟奇迹般地迅速扩充到了八千人之众。 有了这八千人马。张扬的底气更足了。他竟然将分兵两路、各谴出三千人,迅速出兵朝着于阗北面的约昌城和西面的鸦儿着发起了攻势。 虽然火器的力量因人马扩充被分散了,可是世代成长在西域的那些新兵各个善骑射、通地理。又过了短短的十二天时间,张扬的大军轻松地攻破了三万户大城却只有一万五千兵马自卫地约昌和两万户之城鸦儿着。 攻下这两个地方,张扬的兵马一进入城中、第一件事还是去屠戮似乎下定决心要对抗张扬到底的拜火教信徒。尔后张扬任命的两名知县、招讨使、团练使一到达两座城内马上执行起张扬刮地皮式的征兵方针来…… 经过二十几天的三场战斗,当刘行责罚完失职的几位尚书后,军情司关于西域近况的鹰扬密报也被呈到了刘行的面前来。 “这个张黑子,哈哈,我没有看错他。” 看完手中的鹰扬密报。刘行将那密报往桌子上一扔、大笑着道|:“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小子带着三千人自立门户、却迅速扩充到了四万之众。哈哈。照他这速度发展下去,估计再过一个月、耶律大石以后都只能看他的脸色行事咯!” “太傅。张黑子二次反叛、您怎似丝毫没有生气,反似倒有几分赞赏之意呢?”坐在大案旁椅子上、刚被“心甘情愿”罚了俸禄和米粮的苏权见到刘行这种表现,立即大惑不解地问道。 答非所问,刘行听到他的疑问,却是怪笑着盯着他道:“苏权,你想合法地补贴一下你被罚没的钱粮吗?” 闻听此言,苏权先是愣了愣、接着道:“只要不违法、再被太傅责罚,当然很想了。” 刚刚被罚得半年内都只能靠给刘行做管家才能养家糊口,苏权突听有合法生财的机会,哪里会放过,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说出了“当然很想”的话来。(未完待续。) 第768章 苏权去做“当头炮” “那好,我给你个合法补贴生活收入的机会。” 怪笑变成了诡笑,刘行道:“裁汰下来那些破火铳,我卖给你有股权那两大商贸行一些。只需你用合法的手段,将那些裁汰的火铳给我卖到于阗去、补充给张黑子。数量嘛、上限三万杆。价格嘛,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我要于阗的白玉、我要于阗的药材贡输朝廷备用。” “啊?” 听到刘行这话,苏权顿时大惊失色地道:“私卖火器与异国同于卖给异族,太傅你还说不违法、您不是明令禁止我大宋一枪一炮卖到异族手中去吗?这怎地如今照你说来,反而是合法了呢?” “谁告诉你我是让你卖给异族去了?异国是真的,只不过张黑子未来的西域之国,那能算是异国吗?难道张黑子二次反叛,我朝之中谁人还能直接将他从汉人就此给变成了西域蛮族人了不成?”诡笑更甚,刘行开口先是如此说道。 接着诡笑再变成阴冷的笑容,刘行接着道:“张黑子是汉人对吧?他麾下三千将士是汉人对吧?他在三座刚打下的城池里招兵买马,新兵也主要是世代居住在那里的汉家后裔对吧?就这三点,我让你卖火铳给他、那就不能算是卖给异族甚至是异国,懂了吗?” 官商勾结在北朝如今是不允许存在的,但官员入股商行这种事情,却是在刘行特许情况下还是出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虽然看上去很不合理,但是了解内情的人却丝毫感觉不到不合理的存在。 比如苏权持有股份的两家商行,实际上都是猎人谷的外设分号。和兴商贸行、万盛商贸行那两家商贸行其主要经营的只限猎人谷的特有产品。 诸如刘行琢磨出来、最原始的味精,譬如刘行搞出来的许多中成药,比如刘行画出图纸由猎人谷工匠制作出来的新型织布机制造出来的“机织布”、“机织锦”等等商品是猎人谷主要的四大资金来源支柱性产品。 那些产品,刘行从琢磨出来、搞出来的时候就先确定好了总代理的雏形模式:先交和兴与万盛两大商贸行做总进货商。再由那两大商贸行按照省、州府、县逐级选择分销商发货出去进入到销售环节。 无论是产品还是经销模式上,和兴与两大商贸行都具有了“独家创新”。 而由于那是刘行的“独家创新”,无论产品还是模式。任何一个趋利的商人也不会拿着身家性命做赌注来模仿或者仿造刘行名下产业所产的产品与那种模式。 所以如今除猎人谷或与猎人谷有着密切关系的商号、商行之外,根本没人敢于去尝试模仿或是仿造…… 当然。在猎人谷各项产业中持有股份的官员,在北朝朝堂上也是屈指可数的。想要拿到那种股份,按照刘行的规定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其一是最早的猎人谷原住民,也就是跟随苏权、苏东兄弟携众献谷时的猎人谷诸猎户们。如今原住民的一百二十三户变成了四百五十户,那四百二五十户都多多少少地在各商号、商行中分到了刘行无偿发放的一些股权。 那四百五十户人家,每年单从猎人谷如今那八大产业之中可以分取到的钱粮,实际上已经等同于一个尚书之巨了。 第二部分人是曾为国征战却致伤残之官。那种人刘行做出了规定,但迄今为止还真就未曾出现过。所以只是有了规定、却无实事出现。 第三种人就是功勋卓著之人。 怎样才算功勋卓著呢?刘行给出的第一批定义是“五台奠基”、“代州初争”、“光复河东”、“建功两河”、“直驱中原”、“收复山东”、“携蜀归朝”和“北伐黄龙”这一系列重大历史进程中至少在八大进程中有五个进程里,得到过金宝鼎勋章以上的人。 金宝鼎勋章迄今为止,整个北朝获颁的只有二十一人。那二十一人之中,满足了五大进程之功荣膺鼎勋者,只有苏权、苏东、杨沂中、吴玠、吴锡,宗泽、张所、赵鼎、杨时、欧阳询、叶梦得、陈过庭,共计十二人。 就连刘行的两个亲哥哥刘錡、刘锡,因为满足不了“八满五”的要求,也一直都没能得到刘行“无偿馈赠”股权。 刘錡、刘锡那是刘行的亲兄弟呀,连他们都因功勋不足、虽然也都获颁了金宝鼎以上的勋章。却无法得到猎人谷八大号的股权。其他人谁还会认为不公平,那准会立即被朝野共同声讨为“别有用心、谣言惑众”之辈…… 而苏权呢,他在刘行一番话说完后。先是清楚地意识到张扬的二次反叛事件其实很可能就是刘行故技重施、再“玩”那个黑大个。 随即明确了刘行要做什么,他也是怪怪地一笑道:“张黑子带兵横冲直撞、四处征讨,太傅您是想要我来做朝廷与他之间的中间人,逼迫他去他‘以战养战’、帮助朝廷从西域先掠回大量的宝贝来吧?” “看透不说透,大家还是好朋友。” 先是诡笑一下,刘行旋即面色一沉正色道:“不错,我就是要逼着那张黑子必须去再西域坚定推行‘以战养战’之策。他执行了,就能真的再西域建立起来一个看上去他能够做主的新势力来。他敢不执行,小爷我随时都能让他怎么走的给我怎么死回来。” 言语微微一停。重新露出诡笑,刘行接着道:“那黑小子不是想自立做主吗?在我中原之地。小爷可不敢让他在任何一个省份去拿我的袍泽手足做他历练的试验品。在西域他历练好了,就算他坚定执行‘以战养战’的目标。日后也还是得给我乖乖地滚回来去做一方封疆。” 打仗在行、治国乏力的张扬有多大的本事,刘行知道、苏权作为和他一起追随刘行起兵的昔日莫逆自然也清楚。 听完刘行这番话,苏权苦苦讪笑一下道:“好吧!看来张黑子永远只能是太傅您棋盘上的一颗过河卒子,您指哪儿他就得乖乖去哪儿。这一次看来我也要被您摆上棋盘,成为牵制他、逼迫他的一颗当头炮了……”(未完待续。) 第769章 逼钟相过河 张黑子虽然反了,可是他是在刘行计划之中、如期造反的。 所以正如苏权所说的,刘行其实是利用了他那颗不服输、不甘屈居人下的野心和****之心把他变成了大宋挺进西域的一颗棋盘上的过河卒子。 既然过河卒子有了,苏权又做了逼迫那个卒子继续就范的当头炮,那么棋盘上其他的棋子自然也是必须有的。 其他的棋子是哪些呢?就在苏权起身离去后,刚从五台山返回的种师中便与同样刚带着神机营从宁夏凯旋而归的宗颖走进了刘行府上的大会客厅内。 “禀告太傅,钟相才至西平州便下令撤换那里原有故吏,将知州、巡防使、团练使、招讨使全部都换成了他的心腹。”宗颖身子才站稳,马上便向刘行开口奏报起军情司掌握到广西方面的情报来。 他开口说了半句,微微停顿、似是思索一番后继续说道:“他还将廉、邕、横、左等诸州府的官吏全部更换了一遍,全部换成了其心腹去充任。并且还在廉州未经上报、已在私募水师。” 张扬是过河的卒子,去西域拱出一片新天地。钟相就是棋盘上的另外一颗过河卒子,不错、他虽然兵多将广远胜张扬,但在刘行正在下的这盘棋中他也不过只是一颗要去为大宋向东南拱开一条新路途的卒子而已。 心中将他定义为另外一个过河卒子、他居然还能正在私募水师,这倒是让刘行颇为意外。 不过这种意外伴随着转念一想,刘行很快微微笑道:“起家洞庭与鄱阳的钟相,搞起水师来应该很顺手。随他去吧,全当朝廷被他期瞒。只要他能按照我等所预料的如期南下,将安南之地给小爷我收下来。我随他怎么玩。” “行儿,你真的认为钟相那贼厮即便去了安南,日后也不会成为我朝来日的强敌吗?”种师中眼见刘行气定神闲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立即提出了他的疑问。 疑问过后,他接着又说道:“张黑子只是野心太大、不甘于臣服于人。但归根结底他是跟你一起从太原城杀出血路、你的老兄弟。以他的性情,只要让他在西域有了立足之地,日后绝对不会主动向我大宋宣战、前来进犯。” 再次停了停,种师中继续再说道:“可是钟相不是张黑子,他与你、与我朝中诸臣工都没有任何的情义可言。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内心深处是反对官家、对我大宋有着一颗坚定反叛之心的人。这样一个人一旦真的再安南建立了基业,我是真怕未来的广西难有安宁之日呀!” 耳听他的担忧,刘行再次淡然一笑:“师叔您放心好了。嘿嘿。他只要离开了广西,我就有计谋让他用永远不敢回广西。” 言至此处,刘行话语微微一停,马上转头对宗颖道:“宗副都使,立即启用鹰扬、密令钟相军中军情密探即刻在钟相心腹掌握的诸州去与当地蛮族进行摩擦。我不管他们用何种方法,我要在三日之内听到整个广西蛮族都反对钟相的消息。” 广西、远在秦汉时,那里是岭南蛮族、蚩尤后裔世代盘踞之地。虽然经过唐宋两代不断充军、迁徙汉人前往那里,可是在广西境内迄今为止南蛮各族的实力仍然是最大的。 从前无论是哪一个朝代,在得到了岭南那片土地后都会对那些南蛮各族进行招安、安抚,只求他们别去动不动地反抗当朝的朝廷。 因为那些蛮族一旦造反。即便是曾经的马援、马伏波,大唐名将苏定方等人能够很快地去将其叛乱平定。可是最终的结果,都会因南蛮各组拥有了地利与人和。打下那片江山以后发兵的中原朝廷也会损失颇重。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一直以来都是刘行在坚定奉行的政策。无论是对金狗、对党项,还是对待西域都是如此。 这一套政策用到了广西,刘行自然也不会真的希望南蛮各组造朝廷的反,只是希望他们反对钟相、让钟相现在必须加紧出击,迈出向安南开战的步伐。而且同时,让他失去日后重回广西的可能。 宗颖虽然不是梁兴,没有梁兴那样能够充分领会到刘行每一道命令的真实用意。但他却是五台山密营中走出来的成绩最优异毕业生,他却是梁兴与刘行最钟爱的弟子。所以他仍然明白该采取何种手段才能达成刘行所期望的局面出现。 不过毕竟是将门虎子,宗颖也还是在迟疑了一下之后。提出了他的疑问来:“只在摩擦、逼南蛮各族造反不难。可是太傅,若是那些南蛮部族假戏真做。钟相走了以后我朝岂不是还要废上一番力气去平定蛮族叛乱。这、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吧?” 闻听此言,刘行诡笑着道:“恩威兼施、你可懂得?” 宗颖闻言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说道:“太傅您是想让钟相做戏台上的那个小丑,让他把南蛮各族伤到至深。然后再在其离去后,下令大举恩抚南蛮、宣以恩德去不战而收其心吗?”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用手指了指宗颖,对种师中说道:“师叔呀!看到没,我豹林谷中的那些师兄弟若是都如宗兄弟这般剔透,嘿嘿,我也不用想着四派合一、加以梳理了。” 四派合一、大势所趋,如今豹林谷中那些种家的小子,都已经被刘行急令谴至泗水河边去困守那只大貔貅了。 在这种情况下,种师中知道他就算反对刘行将四派合并也是毫无意义。更何况他很清楚四派合一其实对豹林谷、对种家来说都是利大于弊,更加没有反对的理由和借口。 所以听完刘行这话,他也只能是苦笑一下道:“希望日后新的宗派合成后,你的那些师兄弟能在你的引领下全都早日成熟起来,让我种家也出现几个如这小子一般的英才吧!” 种师中的话语中显出了几分无奈,那无奈源于种家与刘行平辈的一代弟子中真的找不出一个可堪当重任的人。那种无奈,是一个家主对家中子弟庸碌无能的悲叹。(未完待续。) 第770章 专权密使 一个家主的无奈,往往是一个家族开始没落的象征。 但种家对刘行的恩情深似海,更有了种雁翎那一层关系在,刘行绝对不可能让种家就此真的走向没落。 在种师中无奈的轻叹之言才落下时,刘行突然面色一凛、正视着种师中道:“师叔,您想不想让我豹林弟子迅速成长、想不想使我那些不争气的师兄弟早入朝堂?” 这种话本来该是二人私下来谈的话,种师中不知道为何刘行竟然当着宗颖的面直接说了出来。 迟疑了一下,虽是不明白、种师中却还是一脸无奈地道:“哪一个长辈不希望自家子嗣的未来是一片光明,哪一家的家主愿意看到自家的家道开始败落。说吧,你有何办法,是不是又想让我以家主之令配合你的宗主之权,召我种家子弟去做劳什子的冒大险的勾当。” 知子莫若父,种师中自幼看着刘行长大,虽不能以父子来定义但让对刘行的了解确实已十分知若。 刘行一开口说是要让豹林谷弟子迅速成长、早入朝堂,种师中自然地马上明白了、刘行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而且是十分冒险的事情要用作历练种家子弟。 被最亲近的人看穿心思,刘行也不搪塞、躲避,直接正色道:“不错,我府上侠士岛上虽已云集了八方侠客,但说实话、那些侠客多数是为了得到****和为了利益趋附于我的,不是真正可靠的。” 话微微一停,刘行的脸色变得也有些无奈,继续道:“能让我真心信任的,也只有为熟知、相交甚密的人。所以我希望师叔您与我一起对我豹林弟子下个令,让种家弟子组成侠客岛第四个‘阁’、速往广西行刺探密访、刺杀密捕之事。” 刺探密访、刺杀密捕。这些勾当都属于军情司的职权之内。刘行竟然当着宗颖的面,直接说要让侠客岛去做相同的勾当,这让种师中没有想到。 更加让他种师中没有想到是刘行居然是想让他种家的子弟变成新的家臣。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不行,让我种家子弟成为你府上的家臣这不行。” 正色反对。种师中盯着刘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梁兴小哥一直以来功勋卓著,可就是因为他是你的家臣,如今即便是做了署理山东巡抚的勾当,朝野之中仍然有很多人明里吹捧他、暗中鄙弃他。行儿,我种家不是梁兴小哥家那样的寻常人家,不能出为你家臣之人。” 话至半句,种师中接着又道:“我种家是世代官宦人家,不是那些江湖草莽之家。我种家的豹林谷虽久在江湖。却从未真正与那些草莽过从甚密。行儿,你难道要让你的师兄弟们去与一群以武犯禁的江湖草莽为伍吗?你不觉得这是在羞辱你的师门、羞辱我种家吗?” 种家世代官宦、高门楣这是个不争的事实,种家的声望与威势、就连那个变成木头人的昏君老皇帝赵佶在位的时候也是礼让三分。 可是种师中没想到,刘行居然想让他家中的子弟去与江湖侠士为伍、来做刘行的私人家臣。他接受不了,所以抗辩之时语气也变得略显气愤起来。 见到他此情此状,刘行却是依然淡然地笑着道:“我几时说过要让师兄弟们来做我的家臣了?我有何时说过要让我的同门手足去与江湖侠士相随相伴、为伍从事了?” 突闻如此反问,种师中已经气得抖动起那花白的胡须来,瞪着刘行道:“入你府上做侠客岛第四个‘阁’,那不就是要与江湖草莽为伍、做你的家臣吗?” 听他如此说,刘行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诡秘中却没有自己开口。而是将目光转对向了宗颖。 宗颖看到刘行向他投去的那个目光,马上会意、对着种师中微微颔首道:“种世伯您误会太傅了,您是只听到其形、未听得真切内中含义。太傅只是名义上让种家子弟做家臣。实际上将由属下密授军情司各级职司,使之皆为我军情密探。” “啊?”耳听宗颖这番话,种师中先是愕然一愣。 旋即他大惑不解地望向刘行,面色稍微缓和几分后问道:“既是要我种家子弟入军情司,你为何还一定要让其表面上是你那侠客岛之人呢?” 见他不解,刘行仍然不作声、再次对宗颖投去一个目光。 宗颖再颔首,微微压低了声音后说道:“江湖事、江湖了。军情事、军机断。种师伯您当知道如今这天下许多事我军情司是不方便直接出面去做的了,因为我军情司毕竟已是枢密院的一个衙司,很多事若是做了、会直接影响到朝廷的威望与声誉。故而我才与太傅昨夜密议、做出了暗设专权密使于侠客岛这个计策。” “专权密使?”耳听到这样一个字眼。种师中再次愕然一愣。 接着他面色也缓和几分,但仍然是疑云重重地望着刘行道:“何为专权密使。你这小子又要弄出什么新的鬼花招来?你不与我说明,我绝不允许我种家子弟去做那勾当。” 很显然。种师中很清楚刘行如今做许多事,根本是不会对他说出详情的。可这个事是关乎他种家名望的大事,关乎他种家家门荣辱的大事,他不得不强行要刘行给出他答案来。 也很清楚种师中为何一定要知道答案,刘行终于停止诡笑、沉下脸去开了口:“专权密使、行事以我府上侠客岛名义游走民间。遇关乎社稷安慰之大事,密报各处军情分署处置。遇草莽谋乱事、官将谋反事直呈宗副都使处,再报至我这里。” “待我确定处置之时,或刺杀、或密捕,都不以明白手段使那些人的行为影响到我朝之威望。也就是说,专权密使是代表我去各地秘密巡查,明为侠士、实为只对我一人负责的军情司高级密探。”话至最后,刘行正色盯住了种师中。 言语微顿,刘行声音变得更加阴沉道:“我言尽于此,相信师叔你该清楚我为何这样做、也该明白我并非要折辱师门,实是想要借许多不方便由军情司明着查办之事为师兄、师弟们寻个快速立功、快速擢晋的门路。”(未完待续。) 第771章 特权诱人 快速擢晋的门路,对于一心想要走入朝堂去登堂入室的家族而言,这是一种绝对无法形容、巨大的诱惑。 然而种师中不是三岁的孩子,他虽然相信刘行对待他种家是不可能有任何谎言和欺骗,但还是问道:“只是行使军情司密事特权如何快速立功?天下间怕是不会有那么多钟相、张扬之辈吧?快速擢晋总要有一个基本的框框,不然我还是无法相信、更难在日后以理服人去说服家中那群小子心甘情愿来随你做这个勾当。” 早知他会有此一问,这次刘行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宗颖,自己却并未去回答种师中的这个问题。 宗颖会意,马上说出了刘行对这新机构的基本设置。 首先,这新机构在江湖中将以侠客岛名义行事,但实际上全部都将在军情司内设立一个专门的、独立的办事机构。其在朝廷的名档上,将称之为“缉事厂”。 军情司是由司长负责、司长的品秩为正二品。缉事厂未来则直接设指挥使一人、同知四人、佥事四人、镇抚使四人。指挥使的品秩为正三品、同知为从三品、佥事和镇抚使分为正四品和从四品。 在镇抚使之下,按照刘行的计划,将设立十二卫、六十所。卫设指挥、正五品,所设镇抚、正六品。卫的副职为副指挥两人、所的副职为典使两人。在其之下还将设总旗主、旗主和小旗主三个等级,分为正七品、从七品和正八品武官秩。 在缉事厂内,所有基本成员将都给予三个品秩的入厂职衔。最低等的是从九品、下级士官衔。高一些的为正九品、中级士官衔。最高的则是正八品、上级士官衔接。 所为缉事厂最基本的编制单位,每个所常规配备一百人、十所为一卫。也就是说刘行初步将陆续收编一万两千人以上充入缉事厂去建立起那十二卫来,种家也只是这一切的开头而已…… 既然是一如此厂可以快速擢晋,刘行自然会赋予这新机构一些特殊的权利。是什么权利呢? 第一,缉事厂指挥使平日里虽名义上为军情司下属,但只直接对刘行负责。一切行动只听从刘行一人指挥、一切人员任免和处置也全由刘行一人决断。拿朝廷的钱粮。却不受内阁的节制; 第二,缉事厂所有查办之事均拥有新宪法赋予刘行的特权。专权特办、不受三法司制约。特事特办,就算一个下士、日后在外亮明身份时都将以首辅特使的身份出现,从而避免受到地方官、朝廷其他部司的掣肘。 第三,缉事厂所有成员一入厂中来,只要其愿意、其子孙后代可以如继承爵位一般是带入厂供职。当然,也如爵位一般、上一辈的职位传承给下一代的时候是需要重新酌情量功进行重新核定的。 第四,厂中人虽职属刘行私人管勾,但其职司实则是归属朝廷诸事、社稷安危的。故而日后一旦有机会。武官转文官从优、依新法的《吏政律》中相关转职条款择优地去特办授职…… 朝廷的至高权利掌握在刘行的手上,别说是让一群缉事厂密探由秘密的情治武官转为朝廷的文官,种师中相信以刘行的性情来看、日后搞不好朝堂上的一二品大员中会出现几个、甚至一群这新机构出身的人。 这一点梁兴已经开了个头,身为刘行家臣出身的梁兴现如今都已经署理山东巡抚。 而且梁兴一上任,刘行马上便责令户部调拨钱粮帮助他强化山东黄河的河防、扩大农田渠引兴建、拓建三处海盐场和特准梁兴将山东十二个州府作为首批城内改建试点地去大兴土木。 黄河河防、那是汉唐以来中原的一大要务。黄河那条母亲河,几乎每隔几年、十几年就会跟人类闹上一闹,动不动改个道、来不来就会冲毁大堤,让沿河两岸的百姓遭殃。 大禹治水,治好了黄河以后他为其儿子开创了华夏文明史上第一个世袭的王朝。谁能治好黄河,谁的功绩就将高过许多人成为当世的第一功臣。 农田渠引。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本。只要能将农业基础工程做好的地方,基本上那里用不上多久都会成为鱼米之乡、成为朝廷的军粮重要供应地。 确保了军粮、皇储粮的供应,那本身就是对于朝廷、对于社稷、对于天下万民的一件大功劳。更何况是在正在刘行倡导之下。大举从原本的粟米全面转种稻米和小麦的山东呢? 种师中完全有理由相信,在户部直拨、工部大批能人下到山东以后,用不上五年梁兴便能在刘行“耳提面授”之下将山东真的变成一个鱼米之乡、大宋新的粮仓…… 盐是百姓生存的基本所需。从五台山起兵至今,实际上盐务一直都是刘行最大的财源之一。 如今刘行一下子准许梁兴在山东五个地方分别拓建出五个新盐场来,虽然说盐场的收入绝大多数直归户部,可是盐场的兴旺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会让地方官府得到多少税收的增项,种师中也是十分清楚。 山西永利监,一个监是盐场一年让太原府从与之相关联的行当上收入的税款等于太原府全年收入的三分之一。那三分之一的收入。换到同样富庶山西其他州府去,甚至可以比得上边贸发达的代州全年税收之多。 地方官府有钱就会做出更多功绩来。有了功绩只要不太作死的、一般都能扶摇直上。 城内改造对于种师中而言,还只限于满城围楼五台城的概念。虽然刘行在五台城大建围楼时他并不在。但这段时间以来伴随着刘行推行房产限量私有化制度,种师中还是看到了那之中带给朝廷、带给地方官府的巨大财源。 一套四十丈的大房四十块官售价,一座小小的五台城只是不到一年时间内,就让工部卖掉一万两千五百套房后净收入达到了三十万龙币。而五台县衙、太原府也从中分食掉了其中十五万的账面收入…… 虽然种师中是带兵的出身,可他毕竟混迹官场多年。刘行一下子给了梁兴那么多特准,他很清楚只需三两年、梁兴在山东的功绩就必然会成为各省巡抚之中的翘楚。 到那时署理的巡抚搞不好会被直接委任为新的总督,这种擢升的速度有多快、他当然十分清楚。 “好,我同意了。”心中了然一旦刘行给予特权,就算是家臣日后也可以迅速的飞黄腾达、在升迁一途等于是进入到了快车道,种师中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刘行的要求。(未完待续。) 第772章 种选的才能 种师中一答应刘行的要求,刘行旋即便下令让宗颖带着神机营立即赶赴泗水河畔、去与已经集结在那里的一千多豹林谷弟子汇合。 选人、用人的权利直接下放,刘行直接让宗颖暂署兼领了缉事厂的第一任指挥使。 为了让种师中相信自己是真心想要带着种家那群不争气的小子集体走向入朝堂、擢升的快车道,刘行还在谴出宗颖的同时、亲自圈定了一个人担任缉事厂第一卫的指挥。那个人,便是种雁翎的亲哥哥、豹林谷这一代的排行第四的师兄种选。 师门之中虽然庸才居多,可是比种选有能力的人却很多。抛开能力不说,单是按照传统来说,在种选之前还有三个师兄。其中两个人的声望、修为和能力上都高于种选。 然而种师中却很清楚刘行为何这样选择,因为种选首先是种雁翎的亲哥哥、在这个层面上他已是刘行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亦如正在塞北对金狗发动最后围歼战的“杨阎王”、杨沂中一般。 其次在刘行年少之时、于谷中学法之时,在种选之上那三位师兄都曾带人寻衅、欺辱过刘行。 越是了解的人、坑害起人来越是厉害,这是刘行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的话,种师中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让几个曾经很看不起自己的人来做自己的心腹,那等于是给自己挖坑、刘行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至少在同门之间不会给自己挖坑。 而种选呢?虽然不如种师中的儿子种迟、种进一般与刘行私交甚厚,曾在刘行年少受辱时多次出手仗义相助。 但是他也从未与刘行真正有过太多的私情,甚至在种雁翎喜欢刘行这件事上,出于一个兄长疼爱妹妹的角度上他甚至还多次反对过。 不远不近、却是如今至亲之人,刘行之所以选择种选。种师中马上就明白了:这小子这是既要用至亲之人、还不想让豹林谷那群小子太过不服气。 因为就算那三个师兄表示不服,他也随时能拿过往种选与他的关系作出反驳和排解、以示公心在先后让其他人悉听从命…… 高明的手段、缜密的心思。种师中又一次暗暗赞佩了刘行的处事能力已成熟到不亚于一个久在朝堂上的官场老手。 那么被刘行选择的人、刘行已名副其实的大舅哥种选呢?他接到这样一道任命后的反应是是什么呢? 三天后,当宗颖带着神机营赶到泗水河畔时,种选接到任命后什么都没说。但是当天晚上。他便迅速在豹林谷弟子中圈定了二百一十四人、将名单呈送到了宗颖的面前。 在那份名单上,种选在每个人的名字下面还特意标注了一些字。有的是“太傅少时多有私交”。有的是“太傅少小同窗相近”,还有一些则是“不亲不疏、情近可用”的评价。 当看到这份名单后,宗颖却笑了、笑的异常开心,自语道:“太傅果然厉害,他对这个他数年未曾蒙面、一直在外历练的四师兄还真是了解通透呀!不给其大任,怎知其本事。只是这识人之才、察情之能,出任一个小小的五品指挥怕是指挥是他的起步、未来他的前程必然似锦,怕是用不上多久或许会成为又一个‘杨阎王’呀……” 自语中赞叹了刘行擅于品人、用人。能够看出每一个人可用之处后,宗颖也不含糊、当天夜里便连夜将种选叫进了他的军帐中。 不用先去广西,宗颖先将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了种选、那就是让他在其他三个宗派弟子中,再去选出三个卫指挥和所需首批缉事厂新成员来。 种选接到这样的命令,仍然是默不作声、静静地接下了命令。 又是五天后,当胡闳休与那些远方来的蛮族在松江谈判进行到如火如荼时,种选向宗颖提交了其他三个宗派一份一千五百人的大名单。同样的,每个人的名字下面都有他对那人的评价作为参考,呈送到了宗颖的案前。 看到这样一份大名单,宗颖当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同时也有些怀疑地望着站在桌案前的种选问道:“种世兄。只是五日之内你便查访如此众多的人,你确定你的评价都是公允的、无误的吗?” 接问微微一笑,种选道:“属下别无他能。唯擅察言观色。虽不愿依此能登堂入室,但今日既然刘师弟将重任委于我身,我自然不会再舍本能而不用。故而属下敢依缉事厂之规、用项上人头向你担保你这些评价绝对公允、绝对无误。” 用项上人头担保,宗颖听闻此言、心中暗道:用你那项上人头担保,你可是刘太傅的亲妻兄。就算你出了错,我也不敢真的执行缉事厂密条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呀!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想来应该无错。太傅看人绝对准,看来这次也不会走眼,我便从这一千五百人中五选一、选出三百个本事高强且心智适合做缉事厂的人来便是…… 于是乎。宗颖到泗水只是十二天后,第一批四百名全由神霄、全真、豹林和天师道四个宗派弟子组成地缉事厂密探队伍完成构建。 四卫一成型。宗颖马上谴出其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军情司同知带着他们乔装南下、边向广西潜行边在路上进行起密探诸项操训来。 一个月后,当这第一批缉事厂密探抵达广西。四百人已全部通过速训、成为具备了军情司密探同等能力的一群人。 一到广西。在当地军情司密探网的帮助之下他们也迅速隐藏原本的身份、混入到了钟相大军和各地州府衙门中,以及市井各处的商号与店铺中去藏了下来…… 而在这一个月中,先是胡闳休恩威兼施,一面以杨沂中手上强大的武力做筹码、一面以一批粮草和财宝做抚慰将那些远方蛮族“劝”到了黑水之北。 接着张扬在西域带着他的兵马又攻占了第四座城池、古国疏勒的故城后,苏权通过西域商人顺利地与他接上了头。 先以老友情谊使张黑子相信,再以火铳之利做诱惑。苏权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张扬派兵押着第一批他从西域四地抢到的玉石、财宝到了宁夏边境去与苏权谴出的心腹做成了第一笔火铳生意。 与此同时,淮南西路的战场上,吴玠带着他的大军横扫南朝军队。在这一个月内迅速地将康王军彻底从长江以北赶下了大江、赶到了长江以南,从而达成了刘行“暂以大江为界”的战略目标。 在大草原上,也是在这一个月中。马扩先是以其强硬的理藩手段逼迫蒙兀国王下令严惩帮助女真人的塔塔儿部。但是他无力征讨,于是让岳飞已经压到草原边上的大军有了合理进击的理由、直接发兵朝着塔塔儿部领地展开了攻击。(未完待续。) 第773章 岳飞初战草原(上) 草原之上、北风萧萧。 岳飞站在一座低矮的山丘顶上,望着北方那已列阵完成的塔塔儿人,心中充满了壮志与豪情。 这种壮志豪情在岳飞的压抑得太久了,自从太行一战以后、岳飞只是在关谢奴企图二次南下侵宋时施展了一次拳脚,带着他麾下的将士们横扫了北燕地、为大宋建立起了绥远省。 然而太行一战,作为一个将军岳飞还是有机会尽展所能的。但到了平北燕、建绥远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武将还是文臣了。 因为仗他没打多少,反而是一拿下绥远、刘行接二连三给出他指令,让他去做的全是一些文臣该做之事。 心有一腔热血、一身好武艺的岳飞,终于有了今日这样一个机会。 扫灭塔塔儿、进军大草原,为了这个目标、为了给在塞北战场上被塔塔儿人杀死的两千多袍泽复仇,岳飞望着那敌军的大阵看了许久后终于沉心静气地转回身来。 “黄参使你看敌之左翼,为何那里的敌兵似与其他处的不同。你看会不会是其他哪个草原部族出了兵,来帮那群愚蠢的塔塔儿人了?”观望过敌军的大阵,岳飞已对敌人的之情了然,指着敌军大阵左路的方向对身边的黄纵微笑着问了问。 黄纵接问,目光也是锁定在敌人摆出的那个怪异地大阵左翼方向,正色道:“似是其情也,那些人的衣装、兵器虽与塔塔儿人相近,然则从其列阵移兵时的行径来看却是与塔塔儿人截然不同。想来当是草原上其他部族来此助战、自寻死路来了。” 得到黄纵的认同,岳飞丝毫没有惊讶之意,反而淡淡地笑道:“马扩不是来信说蒙兀国那个国主已经下令、正式宣布塔塔儿人为草原民族的叛徒,严禁其他部族去帮助塔塔儿人了吗?这怎地、怎地还有人不听那蒙兀王的话。跑到这里来自取其辱了呢?” 冷冷一笑,黄纵听闻此言、口中先是略显叹息地说道:“金狗入我中原,原本嫌隙良多的各地将领不也都能够迅速聚拢一处去共御外敌。人呐。正如太傅所言、不至危难不知团结。” 语气变得开始有些阴沉后,黄纵继尔说道:“这些草原民族想来也是如此。一定是其他部族人有人不服蒙兀王、意识到我军入草原对其部族也直接形成了威胁,才去与那看上去很风光、实际上根本没有实际控制权的蒙兀王玩起了阴奉阳违那一套。”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太傅的真实用意是让草原民族为我大宋所驱策、是要让草原变成我大宋的藩属之地。若只是一个塔塔儿人与制台你来对抗,很难完成太傅这个意图。这下好了,顺手牵羊、您可以长驱直入真去横扫草原了。”言至最后,黄纵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测测、有些诡异起来。 眼见耳听其言其形,岳飞也是爽朗一笑:“哈哈,好、很好、非常好。依你所言。敌之左翼将是我军继续挺进草原的最佳借口,那我现在就令人通传马知事、让他质问那蒙兀王去!那蒙兀王若是答对不好,我等直接抓住战俘后向北进军……” 刘行像是一个战争狂人,五台山异军突起以来,一路东征西讨。收两河、复京畿,平山东、荡西夏。自从刘行横空出世以来,似乎一直都在用战争的机器作为构建出北朝“中兴盛世”的最大动力。 岳飞不是战争狂人,他只是刘行最信任的五大战将之一。可是无论是杨沂中、吴玠,还是扫平了西夏的刘錡。岳飞很清楚,五大总督中他唯一可与之比较的只剩下了刘子羽。 可是刘子羽却是有过两下湖北、寇荡荆楚的骄人战绩的。是真正给南朝在湖北各军造成过重大创伤的人。而他呢?自从太行山一战后,绥远之战他更像是在棒打落水狗,战功也难以与刘子羽那种接连重创敌军的战功相媲美了。 武将以功勋为标榜。岳飞不希望日后他与那四个人朝堂相会之时被那四个人取笑他是末班名将。 要做就要做当世第一名将,要打就要打出昔日五台山中那种威风来。所以岳飞很快便一面让通传令传消息给马扩,另一面亲自带着一万五千名精锐地火骑兵作为先锋部队朝着至少三十万塔塔儿人与其联军组成的大阵左翼发起了冲锋。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的口号响彻在草原的上空。岳飞带兵亲自发起冲锋,只是两个照面过后塔塔儿人左翼的阵营便被他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与此同时,岳飞麾下的四大心腹爱将中的徐庆、王经、牛皋、董先四人也对着塔塔儿人的阵势全面发起了攻击。 徐庆、牛皋与董先三人各带着一万五千步军火铳军还没冲杀到塔塔儿人大阵前,后方统管着镇北军火炮兵的王经先是百炮齐发、用一阵密集的火炮雨将敌之前军梳洗了一番。 骑在高头大马、长久以来习惯了骑射的塔塔儿人被那一阵炮弹雨炸得一阵蒙圈之极,三大战将带着步军火铳兵杀到了他们的眼前。 没等那些塔塔儿人做出反应来,又是一通蝗雨一般的弹雨加上爆炎弹、火箭筒的轰击后,徐、牛、董三人嘶吼着带着那些手上拿着钩镰枪、钩镰刀的大宋步军便冲到了他们的近前。 以步击骑。这原本是一件看上去有些以卵击石的战法。可是时代在进步、兵器在发展。火器的犀利,让塔塔儿骑兵在接连两轮火雨暴击之后已被打得乱了套。所以当三将带着步军杀到近前后。岳飞为镇北军制定出钩镰战术迅速便让塔塔儿人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何为“钩镰战术”呢? 岳飞为筹备这场进击草原的战斗,在接到刘行命令之前实际上早就已在暗暗蓄力、做着战争准备了。 他麾下的步军手上用的全是钩镰枪和刘行亲自改造的钩镰刀。一冲到骑兵近前便全部使出了刘行曾笑言过的“程咬金三板斧”多出一式的攻击法:砍马蹄、劈脑仁、掏耳朵、鬼剔牙……(未完待续。) 第774章 岳飞初战草原(下) 骑兵强、强在战马的行动速率,强在人高马大的居高临下。 可是塔塔儿人怎么都没想到原本对战马趋之如骛、极其渴望的中原人,居然会让步军一冲杀来直接用那些钩镰枪先朝着他们胯下战马的四蹄招呼。 一阵“嘁哩喀喳”地脆响声之后,塔塔儿人在惊愕之中纷纷被断掉蹄子的战马从马背上掼到了地上。 那些原本骑在马上的塔塔儿人才摔到地上,大多数在猝不及防中被摔得有些发懵时,镇北军的将士们一拥而上。三两个对一个、钩镰枪和钩镰刀劈头盖脸地对准那些落地的塔塔儿人迎头劈砸下去,这便是“三板斧”式加强版攻击中的“劈脑仁”。 有些塔塔儿骑兵是修为不错的、能够在仓促落地后勉强逃过“劈脑仁”地攻击。 然而既然岳飞是备战多时,又岂能让其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呢?那些侥幸逃过“劈脑仁”攻击的家伙们,才仓皇地躲过致命一击。好了,镇北军将士的第三击马上跟了上来。 短铳、也被大宋将士们称之为“手把铳”的新火器,在那些躲过“劈脑仁”地塔塔儿骑兵惊魂未定之际发威了、对着那些家伙的面门“砰砰砰”地近距离一通轰击。 于是乎,没被战马摔死、没被刀枪齐落劈砸而死的许多塔塔儿骑兵一惊才去便被这“手把铳”迎面轰了个满脸桃花开、一命呜呼了。 当然,战场之上、总是还会有漏网之鱼的。可是呢?岳飞早就在操训备战时就已经想到会有一些法力高强、修为相对高一些的敌军可能会逃得过前三势攻击。 为了防止那种漏网之鱼造成镇北军将士的重大伤亡,岳飞为镇北军将士定下的第四招、专门就是用来对付那些漏网之鱼的。 那些接连躲过三次致命打击的塔塔儿法力高深与修为高强者,眼见到身边的人成群被这种凌厉、有些玩命似的攻势杀了个七七八八,正在暴怒中想要冲上去为他们的同胞报仇。 结果他们还没启动,镇北军将士的战列队形突然一变、集体一个转身之际手上已经重新装填好弹丸的长火铳回头望月般地对着他们便喷溅出了一阵火雨…… 能躲得过钩镰枪。算你法术高强。能逃得过“劈脑仁”的夹击,算你修为高深。可是面对火器,再高强的法术、再牛的修为也都是吹弹可破。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短短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当太阳火辣辣地照耀在大草原上、时间进入正午时分的时候。塔塔儿人的大军突然之间“哗啦”一声溃散了。 诡异的战法、奇异的战术,狠厉的杀招、精妙的军阵配合是让塔塔儿汗和他那些部下们心惊肉跳并且迅速士气全无的最大原因。 可是真正让塔塔儿开始崩盘的,却是突然从敌之后方草原沼泽中杀出来的另外一群人。那些人身上披挂的战甲形形色色,有皮甲、有铁甲,锁子甲也不是只有带兵的人身上才有。 那些人手上拿着的火铳是大宋王师正在淘汰的老式单管火铳,并不是镇北军将士如今手上用着的双管火铳。 那些人在塔塔儿身后发起冲锋时的阵型很是杂乱无章,口中喊着的也不是镇北军将士们那句“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而是喊着“杀敌立功、列土封疆”。 那些人一冲到塔塔儿人后军面前。发起攻击的时候竟然比镇北军还像是来拼命、毫无章法地猛冲猛打。 那些人之中许多人竟然使的兵器也不是镇北军那种制式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中原人所言的“十八般兵器”几乎样样俱全。 可是就是这样一群既无战术战法可言,兵器落后又毫无配合而言,更像是传说中中原草寇一般的人却让塔塔儿人迅速崩溃了。 那是一群什么人呢?那是岳飞一路上派出来探路、来自绥远和山西的商团军,那是一群被岳飞当成“炮灰”在使用的人。 明知是炮灰,为了封爵领地、为了列土封疆,那些商团军真的全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的。 明知九死一生,为了富贵险中求、为了将功折罪,那些商团军中绝大多数来自江湖的人都是决意“马革裹尸真细事。虎头食肉更何人”,誓要用战功洗刷旧日之罪的。 所以镇北军之前的拼命不是真的拿性命来与之对战,更多是用狠厉、甚至可以说冷绝的战术来对攻。 可是这群草莽出身的商团军却是真的拼命。狭路相逢勇者胜,商团军如此一拼命、塔塔儿只是短暂的一次交锋后便彻底崩溃、他们的汗吓得急声呼喊出了撤退的号令来…… 士气没了、军心散了,当岳飞听到塔塔儿大军中响起那撤退的牛角声时,他勒停了战马、冷冷地笑着望向了敌军的中军方向。 长枪一指、岳飞旋即大喝一声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传我命令,商团军擒得贼酋者封地三百里、请封三等伯。镇北军擒得贼酋者封爵拜将、重赏千金。” 三等伯、封爵拜将,这样的临阵悬赏一出,等于是让这场初入草原的战争游戏已经失去了悬念。 在如此高的悬赏刺激下,不只是那些商团兵、就连镇北军的将士中许多人心底里那种对爵位、对官职有着野心的人也都变成了一群红着眼睛的杀人魔王。 嘶吼着、镇北军的将士们接到岳飞这悬赏令后全都在瞬间变成了赏金猎人,化整为零、以队为基本单位在茫茫草原上追着那些仓皇后退中的塔塔儿更加玩命地冲杀了过去。 本就已士气全无。本想要撤退结束这场噩梦的塔塔儿人,一见到宋军不但没有停止攻击、反而发动了更加凶猛的攻势。 什么民族的荣耀、狗屁的草原汉子的血性瞬间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是逃命的想法、剩下的只是一群无头苍蝇在草原上四处乱撞般地开始四下奔逃。 他们若是不乱,或许追击的镇北军与商团军还会废上一些力气。他们这一乱。好了、正面交战两个时辰,追杀之战却在此后持续了整整三天。 三天之后,当塔塔儿汗在战场以北四百里的地方凄凄然中重新收整好他的队伍。一清点人数,险些没将那个大汗惊碎了胆魄:一战之后,三十六万联军居然只剩下十二万。二十四万联军九成半都是被杀、只有半成的人被岳飞抓去做了俘虏……(未完待续。) 第775章 再逼钟相、先解其兵(上) 岳飞初入草原,真正的首战大捷。 可是这战果通过鹰扬急报到刘行、宗泽与种师中面前后,三人却同时开心的放声大笑了。 让三人放声大笑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岳飞居然在此战中二十四万大宋镇北军只是真正动用了不足十万人,就用这十万人他居然轻而易举的当头棒喝、一通猛打将塔塔儿部的三十几万大军打了个一败涂地。 “杀敌二十余万、俘敌四万有余。单是这杀敌与俘敌的数量上,哈哈,岳飞这首战之功便足以与当日杨沂中横扫河北时相媲美了。不知道我们的那位‘杨阎王’看到这样一份战报后,会不会急得立即上疏请战、准我等立即许他去灭掉金狗以不被岳飞赶超呀!”笑着将战报扔在桌子上,刘行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宗泽与种师中先是如此开口笑言。 接着脸色一沉,刘行却将话题转向了另外一面:“我召二位急来我处,并不只是为了让二位看到岳飞那只大鹏鸟真正开始展示翱翔的,而是钟相麾下的刘诜两兄弟居然在如今这样一个时候公然去与他分庭抗礼,搞得他不敢南下继续谋求自立了。我想听听二位前辈的想法再做决定,毕竟此事真的关乎到四分之一个广西的局面呀。” 刘诜兄弟二人反钟祥了?宗泽听到刘行这番话,不由得甚是惊疑地暗中揣思道:那刘诜不是钟祥的头号智囊吗? 他那个兄弟,也一直号称钟相麾下第一智勇双全之头号干将,为何会在此时突然与之分道扬镳呢?这之中会不会有何诡计暗藏呢…… 与宗泽不同,宗泽从前是副元帅、遇上事情多数时候会站在高度看细处。而种师中虽然以前的名气就很大,可是事实上种家只有一个元帅之才、那便是种雁翎的父亲种师道。这位“小种”事实上只能算是颇具战略意识的大将,最多只能算得上半个元帅。 因其才干、决定其行。种师中没有宗泽那样深的谋事城府,听到刘行的话之后他马上开口道:“刘诜多谋、刘衡智勇兼备,此等二人在如此一个时刻突然反钟。我感觉不可信。我建议立谴天师将军带兵往其处去,先收二人兵权再论功行赏、改委他处是上策。” 先收兵权再论功行赏。尔后改派到其他道法去做官。种师中这个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 但刘行既然将刚刚吃过自己几副药、身上所中的毒去了三分的宗泽请来,又听到了她的心声自然也要听一听老元帅想要怎样做。 “宗太师,您老如何看呢?”一直以来都是桀骜不驯的刘行,第一次真正露出了对一个老人家该有的尊重,望着宗泽问道。 宗泽闻言,皱眉再稍做思索后,正色道:“种天官所言不错,是该先收了那兄弟二人手上的兵权。然则此事不该让熊山人去做。而该是广西的事由广西的官去做、当由杨幺带兵南下去接防那兄弟二人治下之地、再收了他俩兵权。” 宗泽这样考虑的原因,他一说出来,刘行便知道了他真实用意。 首先刘诜、刘衡兄弟本来就已经变成了钟相那个广西巡抚麾下的参军使和广西东南统制官。熊山人是可靠,可他是湖南的提督,让湖南的提督去收广西地方官的兵权会在朝野之间带来不必要的猜疑。 其次,虽然都是湖南兵居多,可是熊山人麾下真正的主力是那些东川兵。在他那支队伍中如今已经在流传一句十分形象的话、“东川的官曹、潇湘的兵”。那是说熊山人的队伍如今是东川人做各级军官,湖南的兵只是充当低级兵士的居多。 官曹与兵士之间,毕竟也算是一种阶级。当一群乡党成为官曹阶级,另外一群乡党只是兵士的这种局面出现后。以中原人的传统而言必然会出现一定程度的阶级分化观念。 有了那种观念的产生,让熊山人去接管刘诜、刘衡手下的兵士,搞不好就会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宗泽此念。是谨慎入微、防止一些变故出现的想法。 最后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那是宗泽暗藏的心机、他想用此番这事再来考验一下杨幺是不是真如刘行所言,是彻彻底底忠诚于刘行、忠诚于北朝,完全可以深信不疑的人。 让宗泽有这样想法的原因,首先是杨幺起家是与钟相在一起,纵然他是天策卫出身、宗泽也一直持着“人心肉长的、日久生真情”的观念,对杨幺信却不敢完全相信。 老元帅总是担心他会日久生情,与钟相或者钟相手底下那些人有了情意以后对朝廷、对刘行不是那么十足的忠诚。 领军之人一旦有了某种情意参杂在其治军、处事中,往往会因情意导致其徇私。一旦那种徇私的情况出现。于朝廷、于社稷甚至是黎民苍生往往都会造成极大的损害。 为了避免那种可以防微杜渐的损害出现,宗泽想要通过此次之事去试探一下杨幺到底与钟相及其手下那些将领们有多少情意、会不会因私情而忘公也是情有可原的…… 心中知晓宗泽真实的想法和用意。刘行淡然地笑了笑:“何必让杨幺去,我的想法与二位相近却是不同。刘诜不是上疏揭发钟相谋反吗?好。我就让他改任都察院谴驻广西专权的巡察御史、授其正二品的秩,令其为钦差在广西彻查钟相谋反一案。” 言至半句,稍做思索、刘行接着诡笑着道:“至于他那个哥哥嘛,湖南的巡防使不是一直空着吗?就让那刘衡带兵返乡、衣锦还乡回到湖南去做巡防使。让钟相手下那些湖南兵看到我给他们衣锦还乡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嘿嘿嘿……”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刘行话到此处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诡异地笑了起来。但这话被种师中与宗泽听到后,两人立即明白了刘行深层次的用意。 “你这是要彻底分化钟相的湖湘之兵,让其内部瓦解尔后再轻松地逐一收拾掉哇!”种师中习惯了直言直语,领悟到刘行的深层次用意后他有些惊愕地望着刘行说道。(未完待续。) 第776章 要盛世、不要太平 “不错,先将其军心瓦解、再逼着那贼厮必须地给我朝安南开打。”见到种师中那惊愕的样子,刘行淡然的笑着先是如此说道。 旋即脸色一沉,刘行继续道:“我不相信他麾下那些将士真的全都是一心只想列土封疆,全然不念乡情之人。如果真的都是那样的人,只能说明那群人事实上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祖宗是谁、背弃了华夏民族的传统。” 面色变得异常阴冷,话语再次稍停、刘行接着声若寒蝉地道:“背弃祖宗、忘本丢根之人,小爷我也没必要挽留、就让他们冲出去为我大宋开辟出新的疆土、做我大宋的炮灰吧。” 先瓦解、再逼着钟相带兵离开广西去安南,这与先前刘行制定下来的计策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先前的计策中,刘行的计划是让钟相带兵到了安南之后再与黎朝那个王室后裔起内讧、让他二人在安南的地盘上打个你死我活。 按照那个计策,无论钟相还是黎朝王室后裔谁最终取得胜利,其麾下的兵马都必然损耗惨重、只能在那之后长期依存于北朝,根本无力对北朝形成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威胁。 可是如今刘行突然决定改变策略,宗泽心中只是暗暗揣测一番后便明白了这改变的个中含义、他明白了刘行是尽量地让现在仍然坚定地跟随在钟相那群湖湘子弟兵留下来。 如果留不下来的,正如刘行所说的、那些人都是一群忘本丢根、背祖弃宗、利欲熏心的十足野心家。 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野心家可以有。在很多时候有那么几个野心家,对于时代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还是有很大推动性的。 但是如果野心大、私欲膨胀到不顾一切的人一旦多了起来,那么天下必然大乱。就像五代十国、就像是南北朝时那种局面将必然再次出现。 从这个角度上来考虑,刘行改变策略事实上是在未雨绸缪、为中原提前减少野心家未来带来的损害…… 宗泽能够看得透刘行的远虑。种师中却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 他在刘行的话才说完时,马上开口质疑道:“瓦解钟相军心是好事,可是你不怕他手下那些将士中有野心膨胀之辈不去安南、就在广西地界上落草为寇来与朝廷对抗吗?” 虽然他没有刘行和宗泽一样长远的目光。但他所提出的这个疑问中所说的那种情况也是完全可能出现的。 刘行要瓦解钟相的军心,逼着他加快南下的步伐。可是人心不会完全相同的。尤其是本身就是一群渔民、农民造反起家的钟相镇南军那些人中,更是人心多思、各怀鬼胎。 如果有一些本来对刘行毫无忠诚可言、在钟相那里也只是趋炎附势想要借钟相之势成就其个人野心与梦想的人眼见到军心涣散、兵士散去的话,搞不好真会各自拉起队伍去做山大王。 倘若是一两个、或者几支小股镇南军那些兵士去落草,对于杨幺和熊山人而言是形成不了太大威胁的。 可是若钟相手下剩下那些“忠心”于他、而且已经与广西当地兵士勾连一处的兵士超过半数都去那样做,广西怕是还要耗上几年的光景,不知要损耗掉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才能够彻底地平复。 挖坑给别人跳,自己不能往里跳,这是刘行一贯的做法。种师中提出的这种疑问。刘行自然也早已想到。 所以在他疑问提出来之后,刘行马上笑着道:“那就要劳烦师叔您稍后马上去颁一道军令,先让杨幺、熊山人带兵逼近西平州去。效法塞北杨沂中那一套,先将钟相的镇南郡先给我团团围死,不给那些宵小之辈任何可趁之机。” 铁桶阵,塞北之地、杨沂中如今形象地给刘行让他搞出来的那一套兵围不歼的战法取了这样一个名称。 种师中没想到的是,刘行不光只是要在塞北搞铁桶阵。居然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让杨、熊两军挥师进攻便可以将其打得烟消云散的镇南军也搞这一套,他忍不住又提出了新的质疑之词来。 “行儿,兵贵神速、能迅速消灭之敌,你为何总是喜欢玩弄这种战法去劳民伤财呀!”疑问提出半句。种师中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出了下面的话来:“你那‘铁桶阵’是让敌人只能被彻底消灭,可是损耗的人力、物力、财力有多大,你我都十分清楚呀!” 围而不歼是志在先溃敌心。损耗的财力、物力和人力确实很大。 可是如今的北朝与两个月前的大宋已经截然不同了,因龙币的迅速成功流通,如今北朝的国库已经充盈起来、度支上的捉襟见肘之势已一去不复返。 在财力不足的时候刘行都能让杨沂中打出一长锦州之战、去搞轮战与吴乞买玩对耗。如今财力充沛了,宗泽知道种师中那番话根本不会让刘行改变策略,因为他很清楚刘行是想用不断的战事来点燃中原人的斗志,并且让那斗志长久不惜地存续下去。 领悟到刘行真实用意,老元帅不待刘行开口,抢先对种师中道:“我朝已走出度支窘困之境,不在乎那微末的钱粮损耗。种天官。你难道希望现在就看到我大宋王师重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景象吗?如果不想,就休要多言了。” 军人存在的意义是要有战争。一旦战争停止、以中原历代王朝的习惯必然会使天下出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景象。 宗泽治军多年、种师中更是年少便入军旅之人。宗泽一点破刘行真实用意,种师中自然马上领悟到了内中含义。 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好吧!希望镇南军那厢房里此番的‘铁桶阵’能够逼那钟相早日起兵南下,也希望那些跟随在他身边的小子们能够及时清醒、回头是岸。只有他们回头是岸,广西才能真正早日平复。只有他们回头是岸,行儿谋定安南之后才能早日还天下一个太平。” 耳听其言,刘行却是望向宗泽、二人会心一笑中刘行心中暗道:只要我当权一日,便要让四海臣服。可爱的师叔呀、您就别想让这天下太平咯!我要盛世、不要太平,嘿嘿……(未完待续。) 第777章 小种攻心、三令奏效 要盛世、不要太平。“太平盛世”原本是一个词,可是到了刘行这里却被拆分使用、彻底分了家。 “太平盛世”那个词原本是比喻非常兴盛安定的社会、国家政治清明,民安居乐业的。 在所谓太平盛世中官尽其职、民尽其力、物尽其用。朋友越来越多、反对者越来越少。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只有社会一派祥和、和平的景象,才可谓之太平盛世。 可是很显然,刘行只想要北朝之内一派祥和、却并不想要周边环境出现和平的景象。 不想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周边也不能出现和平,这是刘行的基本理论。从前宗泽和种师中都从刘行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理论,也都可以接受。所以当刘行再次说出这理论后,二人马上便无言以对、只能是默默接受。 二老接受了刘行这种只要盛世,不要太平的理论之后,种师中很快便让兵部下达了一道军令、责成刘衡带兵火速回返湖南,由他去接任湖南一直空缺着的巡防使一职。其麾下的七万多将士也随之全部北上,化整为零、以队为单位散入各地去充当巡防兵。 瓦解一支军队,最好的办法是先从攻心开始。只要能将那支军队中的各级将士之心攻得七零八落、散得再也无法团结起来,那么那支军队就算没人去打、迟早也会一哄而散甚至是内讧内耗带消亡。 为了贯彻刘行这个计策,种师中在给刘衡下令让其回湖南接任巡防使的同时还颁布了另外一系列的军令。 在那些军令中,首先种师中是给了刘衡一万两千个保送武备学堂、三千个报送讲武学堂的新生入学名额,让其在他麾下那些兵士中选出一万五千人来“保送”进入两级军校中去“深造”。 免试入学的保送,对于当今天下二百多万大宋王师中的将士们而言那是一种恩宠、更是一种荣耀。 谁若是被保送了,说明其得到了刘行为首北朝朝廷的欣赏。那个被保送的人从此势必要坐上擢升的快车、只管好好学习。走出军校之后必然一路扶摇直上…… 先以似锦前程做诱惑,种师中接着又给出刘衡和那些部下们另外一个特权:所有未得保送之人,在分派各处时官擢一秩、衔晋一级。兵士全部变为军曹、确保三至五年内无需退役可尽责之余长久享受越来越高的饷粮供养。 这是何意?这是在告诉那群人:好好地去各处做好巡防事吧!你们离开湖南的时候大多数还都被民间认为是靠谋反起家的一群草寇,如今全都要官有官、要职有职。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了。 以实利惠其群体,这是种师中按照刘行计策做出的具体执行方法。这道命令一发出去,种师中似乎看到了钟相身边那些人仍然在抱着各种心思、“效忠”于他的湖湘子弟们纷纷开始暗中动了返乡、去求个同样衣锦还乡机会的心思…… 在前两条攻心术用完之后,种师中最后还使出了一招更狠的计策。 有人愿意以军职衣锦还乡,可是一群靠造反起家人的其素质不会很高,肯定也会出现许多想要返乡以后便想要退出军界、回到老家去做富家翁的人。 种师中最后一个套路就是针对那群人的,他以军令的形式正式宣布:凡自广西北归湖南之人选择退出军界不求他职者,一次依其战功、军阶发放三至五年的退伍安置金。这笔安置金。将以其现有职阶和勋章做基本标准给一次性发放到每一个退役之人的手上。 有了前一条的军令,几乎所有刘衡麾下的湖湘兵都将变成至少军曹。一个三等军曹,月饷十五龙元。如果一回到湖南就选择退出军界,那么即便是刘衡麾下最低级的兵士,其一次性可以领取三年的军饷、那便有五百四十龙元之多。 再加上多多少少一路跟着钟相从湖南连年征战、一路打到广西去的那些兵士,绝大多数都或高或低地立过一些战功,最少一个最低级兵士选择退役时都能领取到六百龙元的安置金。 六百龙元那是什么概念呢?那等于一个五口之家三年什么都不用去做、吃香的喝辣的过上令人羡慕的富足生活了。 而如今的大宋新法之中,凡退出军役者只要有一些微末战功,河防、官办商号、转运行当都会优先为其安置新的职司,让其离开军界后仍然可以每个月有旱涝保收的稳定收入。使其一生无忧。 在这种双行体制的诱惑下,种师中坚信定然会加速瓦解刘衡之兵、进而攻散钟相那些“效忠”者们的心…… 完美的计划往往是由天才制定出来的,但是如果落到一群蠢猪的手上去执行。注定将会很难成功。 刘行不是天才,只是因有了超越千年的见识才能够如此细致入微、一招中的地去直攻人心。种师中不是蠢猪,相反他虽然是行伍出身、却也因其世家环境中成长,早已深谙这种瓦解敌心之术。 如此叔侄二人联手搞出来的这一连串的动作,效果到底如何呢?不看广告看疗效,当种师中的“兵部三令”下到广西后,立竿见影、只是三天后便开始见到了效果。 那效果是体现是刘衡一接到命令,二话没说、当即带兵北上踏上了衣锦还乡之路。他的队伍才开拔没多久,便有数千名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生活、年纪偏大的兵士们纷纷上交了“退伍申请函”。 而钟相身边的那些“效忠者”中的湖湘子弟兵中。很多人一听说朝廷给了刘衡和他麾下如此大的恩惠,顿时大乱起来。 “兵部三令”下达第二天一大早。西平州外的镇南军大营中便出现了大批哗变后结队冲出营盘、向北去寻接到命令正带兵南下的杨幺与熊山人的兵士。 到了第三天,钟相麾下竟然有三分之二的湖湘子弟逃出了军营。使镇南军大营里剩下了一群广西籍的新兵蛋子唱起主角来……(未完待续。) 第778章 吓走远蛮、再抚高丽 种师中的三道命令一至广西立竿见影、立即奏效,这对于刘行而言是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往往是要么不来,一来便会扎堆、接二连三的一起涌上来。 就在军情司在广西的密探回报、言说钟相军中已然军心大乱,出现了大批哗变出逃的将士的当天,另外两个好消息从北方随着鹰扬飞书被送到了刘行的案前。 这两个好消息都与杨沂中有关系,不过一个是直接关系、另一个是间接关系。 直接关系的是,那些迁居到黑水北岸的远方部族在眼见到征北军那威风凛凛、装备精良的军势后,主动向胡闳休请求向大宋称臣、永称藩属。 接到这样的上报,刘行知道这是那些远方来的蛮族被杨沂中给彻底震住了。 但是刘行更加清楚那些远方蛮族为何会出现在黑水北岸,也知道只要他们有机会便会闯入女真人大批被灭杀后的白山黑水之间去借尸还魂。 女真人再凶残,也是传说中的共工之后、真实血缘上与商朝遗民紧密相关。与那些远方蛮族相比,女真人与汉人的矛盾事实上变成了一种大华夏民族内部的矛盾,不再那么令人切齿。 可是如果让那些远方蛮族进入到白山黑水、做成“借尸还魂”之事后,其后果必然是辫子兵迟早再入中原去上演“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惨剧。 那种情况是刘行不愿再见的,那种惨剧是刘行绝不允许日后有机会再次上演的。 所以只是稍做思索,刘行便给胡闳休下了一道内阁政令:不许远蛮近黑水,限期令其离开黑水河畔回到他们自己从前的土地上去。 驱逐、要将那些远方蛮族驱离黑水河畔,不给那群远蛮任何进入白山黑水的机会,这是刘行的想法。 可那群远方蛮族千里迢迢地从更加苦寒的地方好不容易到了黑水河畔。刘行一句话就让人家滚回到自己原本的土地上去,那群家伙肯定不会愿意顺从。 就算你大宋胳膊粗、力气大又怎样,如果那些远方蛮族真急了、发起狠来。至少也会让大宋北疆再燃烽火,至少也让杨沂中还得废上一番力气才能摆平他们。 坚信“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信条的刘行当然预料到了那种可能。所以在让胡闳休驱逐远蛮的同时还同时给其下达了一道天枢“宣恩令”:十日内离去之远蛮,给其三月粮草、赠其人头一金的‘送行赐金’。 人头一金是个什么概念,那是在告诉那些远方蛮族:滚蛋、回到你们自己的家乡去,一颗人头我给你一个金币的赏赐。 你要是不乖乖滚蛋,继续跟我大宋北疆这得瑟。那我就让这一金变成给我大宋商团军的悬赏,让那些已经开抵黑水河畔的商团兵拿你等人头换赏钱的机会…… 人有底气说话的时候往往不会太客气,但刘行这次做事的方式方法变得很含蓄。而做出这样事、说出这样话的底气是什么呢? 是在这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山东、河北、辽南、河南四省民间自发组织起来、人数上已达到十六万之众的商团军已经迅速开抵到了征北军的北面。隔着黑水河虎视眈眈地与那些远方蛮族形成了对峙之势。 四省商团军的装备上虽无法与杨沂中的征北军相比,可是他们的手上也都有火铳、每个营也都由其东主出钱从猎人谷买去、配备上了至少一门神武一式大炮。 面对火器,那些远方蛮族害怕。于是乎,刘行这一道“宣恩令”下达、胡闳休向那些部族首领宣读完以后的第五天。 远方来的蛮族们动起来了,不过他们不是朝着西方他们故土的方向重新迁徙、而是选择了向东北方向那片茫茫雪原腹地中走去…… 远方蛮族选择了向东北方向那片连刘行都不清楚现在是何种境况的地方进发了,刘行才抽出空来又给张宪发去了内阁与天枢各自一道命令。 给张宪发何令呢?那两道命令,是来自北方的另外一个好消息促成的。 那个好消息是高丽国主王楷通过张宪给刘行发来了一封谢罪书,言明被张宪全歼在辽东的那些高丽兵并不是他的军队、确实是一群叛军。 他身为高丽的国主,没能制约好自家的军民、给大宋造成了一定的阻难也是一种罪过,所以主动来请求归宋领罚…… 归顺大宋。高丽自古就是中原的藩属,这个是刘行可以顺其自然去接受的。可是领罚、毕竟人家也是一国之主,大宋就算是宗主也不好真的严厉惩罚、至少得给人家留下点面子。 王楷的领罚。是让刘行之所以在发出针对远方蛮族两道命令后延迟了好几天才给张宪发令的主要原因。 不罚、张宪麾下当初为消灭那些高丽叛军付出牺牲的将士们得不到公道。罚、又不能让周边其他未来可能成为藩属的国家产生不安。 权衡再三,刘行最终在天枢令中责令王楷谴其八个儿子一起入汴京进京师大学堂学习,以求让高丽的汉学氛围更加浓厚,以求用汉学加速对高丽蛮民的归化。 同时刘行还让王楷一个月内选调、组建出一支二十四万人的兵马来。由高丽国自行选将,一个月后前往草原、“襄助”岳飞去扫平草原上那些已经联合起来的部族。 天枢令定下了这么一个基调,刘行给王楷的一个“将功折罪”、“质子入京”的“惩戒”。这样无论是面子还上,还是传统上都不会真正伤害到高丽王室的面子,同时又宣示了大宋北朝的国威。 既然宣示的国威,恩威兼施是一个永远不会过时、用在对付藩属和部下的招数。刘行自然不会摒弃不用。 所以在内阁令中,刘行正式宣布册封王楷为高丽郡王、枢密使、上柱国。重新给了他一个中原王朝正式的册封、让其国内那些一直蠢蠢欲动中,想要夺走其王位的人先怕上一怕。 内阁令中。刘行还给了王楷两个恩、那便是允许高丽境内有限制的使用龙币进行流通。同时准许辽东开辟新的六处不闭关的榷场,让大宋与高丽长久的互市往来。(未完待续。) 第779章 异族不平、难以长治久安 有限制的龙币流通,这意味着之前赵鼎所颁布的货币禁令在高丽将部分被放开。 这对于一个一直以来都对中原经济依赖性极强的高丽国而言,那等于是说高丽商人日后在进行榷场互市的时候,少去了需对通兑的麻烦、进而会减少其货物许多成本的同时增加至少一成的收入。 一成的收入,以从前大宋与高丽最后一次边贸时的数额计算,对于高丽而言的利润足以让其国内十万人富足的生活上一年的了。 最让王楷兴奋的不只是龙币被允许在高丽有限地流通,让其国家可以在金融领域得到扶持。最让他兴奋的,还是榷场重开、而且是一下子开放六个榷场。 在大宋之前最后一次与高丽进行互市的时候,大宋边境只是开放了一处榷场、而且还是高丽人必须乘坐船只到山东登州去进行贸易的榷场。 而即便是当时那种海路远航进行贸易,每年给高丽带去的收入既已成当时高丽国供养四十万军队的主要收入。 一面是四十万王室掌握兵权的军队,一面是刘行向其索求、让其派遣二十四万高丽兵赴蒙兀国参战。在这两者之间,王楷几乎不假思索、马上便排除众臣的异议接受了下来。 二十四万高丽兵,当种师中得知那个高丽王居然不假思索接受了刘行这样一个“拉异族当炮灰”式的要求后,他兴奋地直接闯进了刘行与种雁翎的房间里。 双脚还没站稳,种师中欣喜若狂地开口便道:“行儿,你准备如何使用那二十四万高丽人?是否准备令岳飞只管跟在高丽人身后去给那些草原联盟致命一击,不再用我镇北军将士去陡增牺牲便可平定那些草原胡狗了呀?” 正抱着种雁翎耳鬓厮磨中的刘行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一转头看到种师中顿时被弄得哭笑不得。 “我说师叔呀!就算您是我的小七的长辈。咱也不能如此直直闯入我俩的卧房吧?”苦笑之中,刘行无奈地将种雁翎放开,走到了种师中的面前。 黑着脸、望着他。刘行旋即说道:“我说是让高丽人去打蒙兀国您就相信呀?我那是诓高丽王的好吗?二十四万高丽兵真筹组完成了,岳飞只能分到六万人。嘿嘿。剩下的十八万,我将重新将之编练为三个军、然后分派到陕西、广西和塞北去。” “啊?”闻听此言,种师中愕然一愣、吃吃地望着刘行问道:“你不是让那二十四万高丽兵全都到蒙兀国去与草原胡族血拼,而是准备将之分派四方去做戍边强卒?这、这、这若是被那高丽王知道了,不会反对、撤回其兵吗?” “您认为他敢吗?”听到种师中这话,刘行脸色突地一沉、冷冷地道:“他只要将兵马派给了我大宋,那以后那些兵马便不再归他所有。若是高丽王乖乖地听话,小爷让他有钱、有粮也有兵可以自保。他若是不听话。哼哼,后果相信您清楚、他也清楚。” 后果是什么,种师中清楚、高丽王王楷也清楚。刘行此言一出,种师中不由得心中一凛、暗暗想到:不是吧!这邪狂成性的小子,不是真的准备让战争无限期地持续下去吧!这才要彻底扫平女真、他在蒙兀国便开打。 南边在谋划着逼着钟相南下对安南开战,最后肯定还是他以“平叛”为名,在钟相或者那个黎朝小子夺取安南后玩上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那里变成大宋的疆土。 还有西边,那个张黑子如今居然获准由苏权出面、从大宋购去了大批的火铳。不是傻子就能看明白,这邪狂地小子是在拿那个黑大个做棋子。一旦那颗棋子走到了他想要地那一步。他必然也是出兵横扫西域、重现汉唐万里江山的锦绣景象。 如此一直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我朝何时可休养生息?他要盛世、不要太平,可是也不能始终用战争来保持我朝军民的斗志。那可是要劳民伤财、旷日持久地呀! 不行,我是他的师叔、我是他的叔丈,我不能看着这小子真的变成一个他所说的那种“战争狂人”。 若真让他成了“战争狂人”,未来的史书中定然会恶毒地将他记为“残暴之人”、“暴虐成性”、“穷兵黩武”之人。那我种家、那四大宗派未来在这天下间势必将因其暴虐而也难以立足,小七怕是也会身后多难…… 念及此,种师中打定主意要来劝导刘行,他开口沉声道:“行儿,你是真的要将战争持续不断地打将下去,让我大宋长久陷入这种劳民伤财的境况之中吗?” 在他暗忖之时。他的心声刘行已经全都听了个真真切切。他一开口,刘行自然也马上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想要劝我?我不给你机会。 心中如是想。刘行立即正色道:“战与不战,不是我一人可以决定。若是安南、耶律大石、蒙兀国那群杂碎不与我中原为敌。甘心来臣服于我大宋,我又何必劳心费神地想着去与他们纠缠呢?” 话语微停,换做更加义正言辞的神色,刘行接着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异族不平,难以长治久安,师叔您别来劝我、让我早熄兵锋来求个太平了。若我真的听了您的劝,用不上多久那些异族怕是又要兵祸中原、毁我家园。” 异族之祸、由来已久。先启****、后又秦汉唐宋。历代以来那些异族对中原不断形成的威胁,甚至出现过“五胡乱华”之景象。 种师中虽然是行伍出身,却也是书香世家,他自然狠清楚刘行所言“异族不平、难以长治久安”那句话是正确的。 可是他仍然不甘心,还是开口道:“那你总不能一直就这样打下去,谁对我大宋形成威胁你就打谁吧?灭掉女真有蒙兀国,灭掉安南有耶律大石。那打完这些混蛋,南面有天竺、有真腊,西面有波斯、北面据说还有另外一些西夷大国,你是不是准备都给征服才算罢休呀?”(未完待续。) 第780章 野望、真正的天可汗 “当然不是。”种师中的话才说完,刘行马上摇了摇头。 转身走回到身后的书案前,刘行从那案上拿起了几张纸。 重新走回到种师中面前,将那几张纸交给他以后,刘行诡异地笑着道:“您看一下,这是昨夜我想好的海内和平共建联盟倡议书。只要消灭女真、平定草原,扫平西域、镇服安南。” 言至此处稍一停,刘行的笑容变得更加阴冷:“剩下的那些国家,我准备以这种联盟的形式将他们全部长久地变成与我大宋和平共处、却又必须依赖于我大宋的国家。只有那样,才能在日后不战而驱人之兵、长久地让我大宋周边处于安宁的环境中。” 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每一个治国之人、每一个掌握军权之人都想要做到的目标。可是千百年来,真正能够达成那种目标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种师中相信以刘行如今的智思、实力,既然他说出来了、应该就可以做到。带着这种坚信不疑地想法,他低下头去仔细看起那份文书来。 “官人,昨夜你不是说想要再次重整、规范一下大宋军制吗?何不趁此机会,先与叔父商榷一下呢?”种师中低下头去的时候,种雁翎收拾好先前被刘行胡摸乱抓搞得有些杂乱的衣服后,起身走到了刘行身边提醒道。 听到她的提醒,刘行微微一笑、轻轻地在她的额头敲了一下:“好哇,那我趁着叔父看那共建联盟书的时候,先将粗略的计划写将下来,还要有劳娘子你来为我磨墨哦。” 抬手轻揉了一下额头,种雁翎一撅嘴道:“每个正经的样子,叔父还在这里、休要再与我胡闹。我与你研墨便是。再与我来胡闹、我可不依你哦。” 见她红扑扑的脸上浮起了不快地神色,刘行又是坏坏地一笑道:“你如何不依我、怎个不依我?嘿嘿,你人都是我的了。还口口声声说不依我、是不是要自找苦吃呀?” 一听此话,种雁翎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就在刘行话说完、猛地前冲想要去抓她的时候。种雁翎曼妙地一扭转身形、“蹭”地躲藏到了种师中的身后。 在种师中身后站稳身形后,种雁翎从她叔父的身后探出头来,对着刘行黑着脸低声吼道:“你休要再胡闹、先与叔父谈正事可好?再胡闹,我真的生气、真的出去不再理你了。” “以盟约确定核心国、联盟常备军、维持地区和平。行儿,你这些新想法都是何解,怎的让我看的是半知半解、有些迷茫呀?”种雁翎刚说完话,低着头盯着那张纸看完的种师中抬起头来望向刘行,一脸茫然的问道。 听闻其问。刘行不再嬉闹。正色下来走回到书案前,刘行为其解释起那份和平共建联盟倡议书中的内容来。 和平共建、词达其意,刘行是想用战争一直保持大宋子民的斗志,但刘行也很清楚战争只要打着、就必然会拖累国家财政。 就算再有生财之道,战争一日不停,国库一日不可能真正达到海量增储、自然也就无法使北朝这台硕大的极其转速更快。 斗志不消不是单纯只有如今这种大规模战争持续进行那一种方法,昨天夜里刘行回想起锦州轮战。 灵光一现间刘行想到了完全可以降低战争规模,减少财政支出。以轮战的模式去打一下小规模的战争,远比如今这种全面开战、四面出击的模式在省钱的前提下充分激起全民斗志和实战练兵。 而比轮战那种直接有本国出人出钱去打的战争更加省钱、省力的战争,最佳的选择就是后世里某个太平洋东岸国家所搞出来的那一套模式:不断鼓动其他国家产生摩擦、进而发生战争。然后去充当和平使者、并且趁着那些国家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大卖军火借以敛财。 一旦某个国家不愿屈从了,马上调动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将那个不服的国家打趴下。 想要搞那种模式,刘行很清楚首先就要有一群甘愿俯首听命的国家围绕到大宋的周围来。心甘情愿地或是被迫无奈地在未来自己鼓动起战争时去充当大宋王师的先头部队、去给大宋做炮灰。 怎样搞出那样一群俯首听命的国家呢?方法只有一个、搞国与国之间的大联盟,用盟约地形式把周边可利用的国家牢牢地绑到自己的战车上来。 驭他人之兵、保己之安宁,那才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是真正地最低投入换取最大利益…… 所以几乎是完全照搬自己所了解到、后世里那个如今怕是还是荒蛮之地未来超级大国搞出来那种联盟的结构与条条框框,刘行才弄出了这纸倡议书来。 盟约轴心国、就是未来的联盟只能以一个宗主国作为的轴心,所有盟国在经济、政治、文化、军事上都必须遵从那个宗主国、轴心国的引导。宗主国、轴心国决定开战时,盟国必须无条件遵守盟约、集体出兵、统一听从轴心国的调用。 为了达到军事统一的目的,刘行还效法后世、决定设立一支常备的联盟军队。这支军队平时部署在盟国与非盟国之间的边境地区,确保联盟国家不被非本联盟国家入侵。待有战事发生时,则作为先头部队、将最先被派遣出去进行作战。 有了这支常备军。若是盟国之间发生摩擦、宗主或轴心国劝和不成的情况下,轴心国可以强行派兵去制止盟国之间发生战争。以求达到维持盟国之间、本联盟成员国地区内的长久和平。 当然,军事常备是为了和平发展服务。而非联盟一成立就以对外扩张为目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将是此联盟的基本原则,共同发展、共建互助,让成员国家集体富强起来,才是这个联盟的最终目的…… “你、你这是想让更多的国家在日后称我大宋的官家为‘天可汗’?还要超越唐太宗,让我大宋的官家随时可以决定联盟之国命运,而非唐时那种只限于形式的、拥有实际能力的常态联盟呀?”种师中听完刘行的阐述,惊愕地望着刘行问道。 轻轻点了点头,冷冷地笑着,刘行道:“不错,唐朝时的天可汗,那是李唐王朝用贸易、用金钱换来的虚名。我要弄就只要名副其实的让我大宋皇帝成为天可汗,成为不用随时掌控却能主宰更广袤河山、真正的天可汗。”(未完待续。) 第781章 驱强敌去远方 野心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原本在许多人天性之中是属于隐藏属性的。当一个人在其平凡、庸碌或者胸无大志只求平稳一生的时候,它是会被深深隐藏于人性最深处的。 可是一旦一个人的想法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后,那它就会不知不觉地蹦了出来,进而主宰了那个人大部分的心智。 刘行便是这样一种情形,当“真正天可汗”的话从刘行口中说出来时,种师中先是被震惊、接着他立即明白了刘行如今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一种他无法想象的程度上。 然而面对刘行这种膨胀,种师中却丝毫没有继续惊讶,相反他却又些暗暗窃喜起来,心底里暗想的也不再是狗屁的忠君爱国。 他所想的是刘行如今这种膨胀,已经主导着刘行做最终采纳了慧了的建议,开始做着四派合一、一统江湖之事。 对于豹林谷和种家而言,只要刘行完成四派合一,便会让豹林一派因新的天下第一宗派形成而真正成为道宗巨擘。种家也会因自家宗派成为巨擘,彻底变为不世名门。 他所想到的是刘行如今这种膨胀,膨胀得让他有机会继承祖辈遗志、不再只是登堂入室,而是眼看着就将得到位极人臣的机会。 光宗耀祖,是每一个中原人心中共同存在的执念。为了这种执念,在绝大多数时候狗屁的忠君只是个幌子,胡扯的爱国也只是由头。 只要能光宗耀祖,华夏民族的子孙们往往会不惜一切、甚至是摒弃原来坚守了许多年的道德观,做出许多背弃理想、背弃原心之事来。 种师中也不是神仙,他也只是个凡人。刘行的野心膨胀至此,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用不了多久、刘行便会效法宋太祖上演一幕篡国的大戏。 然后呢。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和与刘行之间的关系、感情,种师中相信即便日后不为宰相,他也势必将成为正一品的登极朝臣。 更为重要的。当然还是种雁翎、他比自己女儿更加疼爱的侄女。一旦日后刘行真的野心膨胀之下做出篡国之事,以如今刘行的实力而言绝对会信手拈来、轻松地登上皇位。 到那个时候。种雁翎是刘行自幼喜爱的发妻,她绝对会成为刘行登上皇位后第一个皇后的不二人选。 虽然大宋一朝罕有外戚掌大权者,但种雁翎日后若是真的成为皇后,那也是给种家光宗耀祖、光耀了门楣。于家族利益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襄助。 人类都是自私的,身为一个家族的家主,种师中的自私让他没有再出言来质疑甚至是反驳刘行“真正天可汗”的想法。 相反,当他从惊愕之中清醒过来。稍加思索后他反而下定决心要为刘行这个“天可汗”的野心去添柴加火…… “既然你已决议如此,那我想再给你个提点。” 种师中从短暂地暗忖中回过神后,望着刘行说道:“东瀛、高丽、蒙兀、真腊,这四个国家都可作第一批你那共建联盟的纳入藩属之国。但是蒙兀国骑兵太甚,当先痛击、剪其丰羽而后抚之。” 剪其丰羽尔后抚之,种师中这话的意思是遵从了刘行现在的决定、支持岳飞继续扫荡草原。通过战争的手段,先将蒙兀国一部分强大的骑兵部族给铲除,然后再去拉其加入到共建联盟中来。 他的想法是符合刘行现在所做出来一系列举动的那种想法,可惜的是、刘行真实的想法并非如此。 作为一个后世来者,刘行很清楚蒙兀国日后强大起来以后。其实力将会强大到何种程度。 那种强大,最终是让中原再次沦为异族统治之地,最终产生那样一句令华夏子孙心痛的“宋后无中华”之说。 强者只能是我华夏儿女。不能是任何一个异族胡狄。这是刘行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当他的话说完后,刘行摇了摇头。 阴冷地笑了笑,刘行说道:“不,我不只要剪其羽翼,平定以塔塔儿部为首、草原五部联盟之后,我要让那蒙兀国给我从现在的地盘上滚出去、滚得离我中原越远越好。” “这是为何?”闻听此言,种师中再次错愕之间道:“蒙兀国那国主不是已经与马扩和议,已重新接受我中原之册封、认其为我大宋藩属。对一个已经臣服之国。为何你还要一定让其离开家乡、远走他处呢?” “因为他是东胡之后,因为商周至汉的历代。东胡都曾为患北疆。为了可以让我大宋北疆长治久安,他们必须滚出现在的地盘、滚得越远越好。”面色愈发阴沉下去。刘行先是如此说道。 接着言语微停,刘行继尔又道:“广袤的草原是西戎、东胡那些戎狄异族驯养战马的天然良地,只有将那片广袤的大草原夺来,日后我大宋才能骑兵强健而无需一直如今日一般外购良马。” 再次停了停,刘行的目光深邃地投向了窗外、望向了北方,接着说道:“也只有将那些戎狄异族赶出去、让其失去驯养良马的基础,才可能彻底地减弱其日后对我大宋之威胁。驱强敌去远方,收其地强大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上上之策。” 让蒙兀国离开现在的土地,为的是不让其继续拥有那得天独厚得到源源不断强健战马的机会。 种师中明白了、刘行这次对蒙兀国发动的不是单纯针对塔塔儿部的报复性战争,而是异常有预谋、势必日后将要变成更大规模全面灭蒙的战争。 作为兵部尚书、作为统军多年的人,种师中知道他此时不该再多想其他,而是应该全心地去以刘行全面灭蒙那个目标为中心、多想一想怎样能让大宋在未来必然开打的那长战争中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于是他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对刘行道:“既然你已确定日后定然要在灭掉女真后,驱走东胡。那我现在便回去召集兵部郎中以上官吏,未雨绸缪、先为你制定出一些粗略的计划来。” “不。” 闻听其言,刘行连忙摆了摆手:“师叔切莫操之过急,此事还当从长计议。未完成灭金大业、张扬征西、钟相定南之事前,蒙兀之事不可为朝中更多人知晓,以防再出‘白骨精案’。”(未完待续。) 第782章 执念灭胡、深改军制 一个有执念的人做任何事都要有个计划、有了计划就要坚定去执行,绝对不会轻易的更改那做好的计划。 也只有坚定的去执行那个计划,作为执念很深的刘来说,才可以相信能够最大程度确保无偏差、最终达成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 刘行的计划很精确,先灭女真、再收西域。然后凭借塞北与西域的资源补充,让北朝的朝廷先有足够充裕的储备之后,再去平定安南、荡平蒙兀。 因为要灭蒙兀国,将是这一些列计划中最需要谨慎的一个步骤。蒙兀国、东胡之后、共工后裔的一支。其族群自从形成之初,似乎便与中原形成了宿怨之仇。 共工撞倒不周山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他不服当时的华夏民族领袖,是他想要自己当家做主。 在上古之后、到了春秋时期,东胡居住在燕国北部,当时的东胡和中原的燕国和赵国的接触比较频繁。 当时东胡曾多次击败过燕国、燕国的东北从上古至辽东一带,经常遭受东胡的侵扰,东胡和赵国也是战事频繁。 ?战国时期,东胡居住在燕国和赵国北部,这个时期东胡最为强盛,号称“控弦之士二十万”,曾多次南下侵入中原。 燕国曾大败过东胡,使东胡向后退却一千余里。燕国便从北部边疆一带修筑了长城,以防东胡。并设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用以防御东胡的南下。赵国的大将李牧在击败匈奴的同时,又一次战败东胡。? 直到后来的秦汉之际,东胡才逐渐开始衰落。 然而匈奴刚刚兴起时,也受东胡的敲诈勒索。匈奴的冒顿单于刚即位时,东胡恃强向匈奴索要宝马、美女。冒顿单于采用麻痹敌人的做法,对东胡的要求逐一满足。 冒顿单于趁东胡王轻敌之际,向东胡发动进攻。大破东胡。从此东胡部落联盟瓦解,东胡各部成为匈奴的种族奴隶。 当然。东胡各族并未就此消亡,如后来退居乌桓山的乌桓族和退居鲜卑山的鲜卑族,就是东胡主要的部落集团,从此东胡的名字从历史上消失…… 鲜卑是东胡、曾经的柔然是东胡,契丹人是东胡、蒙兀也是东胡。 鲜卑当年主导了五胡乱华事,柔然多次搞得中原鸡犬不宁。契丹人自从大宋建立开始,一直就跟中原王朝死磕了上百年。蒙兀如果不将之加以根除,迟早也会再演乱华之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用在东胡族群的身上绝对是最恰当的。正因为如此,刘行才不允许蒙兀强大起来、不给他强大起来的机会。 冉闵当年灭胡事,今日已变成刘行的一种执念。 可是刘行很清楚的是要么不全面灭蒙,要么就要一击必杀,绝对不能给其任何翻身的机会。一旦给了那群东胡人翻身的机会,他们的报复将会让整个中原数百年间休想再恢复宁静。 为了一击必杀,刘行只能进行更谨慎、更加严密的计划之后,才敢正式地、全面的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按照这样一个紧密的计划,共建联盟中显然是完全没有了蒙兀国的任何位置。因为刘行也确实根本不希望将那群东胡人留在大宋的卧榻之侧,让其成为一颗超级定时炸弹。不知何时炸响后、让中原再次变成胡族的跑马场。 攘外夷于远方,求久安于稳固。这是刘行最终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刘行的执念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差错。不允许出差错。首先就要学会保密、不能再出现张所等人“白骨精案”泄密一般的事…… 刘行的执念是宏观的、为了大局的,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野心膨胀后、视觉放开后衍生出来的广角性执念。 种师中不同,他的执念仍然只是一家之荣耀、家族的未来。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如今的种师中虽然是刘行的师叔,但他的视角却变得有些落伍、有些狭隘。他的执念,如今也变成了一心只想帮着刘行达成刘行的目标、进而达成他的夙愿。 执念的不同,决定了种师中听完刘行的话之后不假思索地说道:“可是依你所言,诸事繁杂。若不先以计议,恐事至临时要手忙脚乱。未雨绸缪。我总得先筹措一番吧?” “筹措当然是要筹措,不过不是与你兵部那些未必靠谱的人去筹措。” 听到他此话。刘行微微一笑:“军制革新我已想好,在再次革新后的军制之中。会有一个衙司以后专司谋策献计、参佐军机事。既然师叔您如此情急,我看现在便可下令、正式启动军制深入化革新了。” “深入化革新?你又要变改军制?”种师中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急了:“行儿呀!军制关乎社稷安危,你不要总是变来变去、那样会搞得军心涣散,人心不振的呀!” “您放心好了,银号的制度被我改了又改、您见乱了吗?慈济的制度被我变了又变,您看现在不是变得更加严谨、更加正规了吗?”听到种师中急切的话,刘行淡然一笑。 笑容一收,刘行接着又道:“制度为朝廷服务,朝廷为社稷服务,社稷为万民服务。如今的民间是蒸蒸日上,我们的军制不能一直拘泥旧制、只是小碎步缓缓地向前走,那样是跟不上民间那种高速发展地。一旦军制不能与时俱进了,那才是真要出大乱子地。” “那你又要如何改?”知道辩不过刘行,种师中只能无奈地沉下脸去、很不情愿地道:“总不能从上到下将大宋祖制全部推翻,变个全无影踪吧?” 听闻此言,刘行诡笑道:“是要全无影踪,却也不是真的全不留用。至少大宋祖制中的将帅改易任用那一套,我是不会彻底革除的。” 将帅改易,那是当年赵匡胤、赵广义兄弟俩为了防备武将造反定下的制度,其实就是规定一位主将带领一支军队是有年限的。年限一到,无论那主将多么得人心,他也得换个地方去带兵。(未完待续。) 第783章 封爵不封户、给名不给权 将帅改易的制度不变,种师中听到刘行这决定后却只能是会心地一笑,却无法产生任何的异议。 与大宋朝历代掌握大权的人相比,刘行已经算是情操与道德上至高无上之人了。但情操与道德上的高尚,不代表就不可以留下一些自保和防人的手段。 改易将帅这种制度,当初是赵家老祖宗为了防备武将造反而设定的,刘行沿承也是为了不让日后这个北朝的天下再出现内部动乱,也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种师中会心一笑后,刘行却马上说出了一句让他想不到的话:“置省之地、改易将帅以四年为一常规。置省之外,三年为限行改易之制。新封诸爵不得擅任五品以上文官、七品以上武将。” 新封诸爵不得擅任五品以上文官和七品以上武将,种师中听闻此言,心底里不由得暗自揣揣道:先前咨议院已出台针对那些商团军地正式册封规制,按那规制不以户为封、改以领地为封爵之标准。 那个封地不封户的想法是刘行提出来的,可见他对那些商团军其实也是用而不敢全然信之的。 按咨议所定新规,那些商团军日后在封爵的时候将是三十里、五十里、百里之地云骑尉,二百里、三百里、五百里封骑都尉,六百、八百里和千里封地封其男爵。 云骑尉、骑都尉,其爵自身就是七品一下的爵位,刘行此言显然不会是针对那群人数上未来肯定最多的外爵之人。 那么刘行这是针对谁呢?针对是未来拥有六百里以上封地的男爵,以及两千、三千、五千里封地的子爵,六千、八千和万里封地之伯爵的。 男爵秩为从五至从六品,他们可能在未来掌握七品武将可领的常备之军。子爵秩为正四至正五品,那群人以后可掌握的军队数量。应可与朝廷一个四品武将相等。伯爵乃是二品、三品同秩的爵位,刘行此言最大针对的人群定然就是他们了…… 清楚了刘行主要针对的人群,种师中冷冷地一笑道:“封爵不封户、给名不给权。行儿呀,在这一↖↖,点上你倒是与你那先生摒弃芥蒂、心有灵犀嘛!不过如此收权之法,日后你如何让那些外爵心安去治其地呀?” “心中无鬼自然安。” 听到种师中此言,刘行也是阴冷地笑着道:“他若没有谋反自立之心。朝廷掌握实际兵权和政权,对其而言根本无害而有利。只有从开始就预谋自立和造反的人,才会心中不安。而且胡先生那里正在依我提议筹制出一套外爵官制,只要那官制形成了,由不得那些外爵以后有任何异议。” 心中无鬼自然安,如果不是从开始就想着不单纯是去列土封疆而是谋反自立的人,面对任何一种朝廷给下的制度都是不会太多怨言的。 有了爵位,就是光宗耀祖。有了封地,就算没有人口、只要其用点心。一样可以成为传家之地、富甲一方的新资本。 既然朝廷给的已经足以让那些商团军的东主光宗耀祖、富甲一方并且家传数代,那么他们如果再要文官武将的任免权,那显然就是一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表现。 在刘行这样一个邪狂而且越来野心越大的人面前,种师中相信、他们绝对是敢有野心起,必遭灭顶灾…… “古语言‘治大国如烹小鲜’,行儿呀!我怎地感觉,你似乎是要将那些商团军的东主全都当成鲜味十足的食材,放到了朝廷这架大蒸煮之器上来烹食一般。”心底猜出了刘行的真实用意。种师中也变成了诡笑先是如此说道。 话语微微一停,他转而大声怪笑着继续说道:“哈哈。不知那些还在玩命似的拿出家财招募江湖侠士与流民的商团军东主们,得知你这新制限制后会是如何反应、是不是会失望而不继续招募组军去向外拓土呀!” “想要更大的权利,商人阶层已经达到了瓶颈、只有继续响应商团军招募令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听闻种师中如此说,刘行的面色一沉、变得庄重却仍然有几分阴沉。 说话间重新将深邃地目光投向窗外,刘行继尔说道:“商人唯利不可信却有不可不信,因为任何一个人群都有糟粕、亦定然有精英。通过外爵制度去考量一下如今那些有野心想让自家从此成为贵族、摆脱商籍的人真实心境。没准就能为朝廷发现一些未来可堪当大任的好人才,这才是我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最终目的。” 再次停话,将目光移回到种师中的身上,话题也随之被带回到了原本的主题上:“师叔,外爵之事待咨议院定制完成。您自然会知道我到底意欲何为。现在需要您来做好首要的是深入革新军制这个勾当,我的想法先全盘告诉您,如有不足您再补充、商榷改正。” 言至此处,刘行将那份文书拿回到自己的手上,开始说起全盘的计划来。 按照刘行的构想,如今大宋北朝的军制虽然已经很是先进、编配方式和制度上使得北朝军队已超越南朝以及周边各国,事实上领先时代数百年。 但这还不够好、不够完善,因为猎人谷中刘行当初给耶律跋慎提出关于军械“两年三代更替提升,海陆空军细分”的要求,如今在哪位契丹尚书主导之下,工部对第三代军械的生产耶律跋慎如今已经全面准备就绪。 只要刘行随时一声令下,制式统一、兵种细分配备使用,全新的第三代、神武三式火器随时可以量产然后配发各军。 在这种军械准备就绪这种情形之下,想要让未来第三代军械下线、配发立即便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如今的军制显然已经成为一种制约。 为何说现在的军制是制约呢?因为现在的军制那种领先,事实上是刘行凭借自己“历史迷”那一点点记忆,完全按照二百年后某个王朝的军队编制构架的。虽然领先,却不是真正的先进。(未完待续。)uw </br> 第784章 编遣先从近卫起 既然不是真正的先进,那么总有个具体的体现吧? 不错,这种具体的体现主要体现在三点。 其一,如今的北宋禁军编制上是完全合理的、严格依照刘行当初所定下来的制度再编配的。如果第三代火器下发后,禁军是完全可以随时领用、随时发威的。 然而在边军、尤其是巡防兵中,根据前段时间刘行在泗水河边时接到的奏报来看,许多基层队伍中还是有些混乱的。 那种混乱的原因,主要还是原本将佐的人才储备不足造成的。在边军,一个队官长期充当营官的事情屡见不鲜。在巡防营里,许多县城的巡防营竟然一直都是由一个从九品的武官在主管着。 人员编配上最大的问题还在于边军之中一个营经常是超编的,说是一个营、现在杨沂中和吴玠手底下的队伍里,许多营都是八九百人的人马。 营,是刘行建设北朝军队基本构架中的重要一环。按照刘行当初制定的军制,一个营满员是五百人、营之下的每个队上限是一百二十人。 可是如今呢?一个营官职不增长、兵却那么多,肯定会因兵多导致领导力不足以制营、进而产生诸多弊端。 那些弊端现在看来都是小问题,可是万一日后真有了大的变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情况是让流行下定决心深入改革的地一点。 就这一点刘行做出针对性的深入化定制为:严控兵员数、强化士曹与将佐制度。限期编遣超额兵员,边军裁入巡防、巡防裁汰遣返。优中选精,精兵强政。 其二,将佐人才储备不足是导致如今边军、巡防营兵多将少,影响战力的主要原因。针对这一点,刘行决定大力推行士曹署理各级官佐制。 在如今北朝的军队中。许多从前朝走过来的,从当年张所、宗泽、刘韐大举招募“敢战士”时代走过来的老兵仍然有很多。 那些老兵在资历上许多人可以与岳飞、张宪去相比,在战斗经验上也都十分充足。在领兵能力上虽然不足。但是作为深入改革时期过度性的基层将佐还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而且当初应岳飞、刘錡等人上表的请求,刘行在制定新军制的时候。士曹们的粮饷许多甚至都已经超过其所在队的队正。 拿着高军饷,做着兵士事。这种情况已经存在了半年多,刘行决定不再白养着那些有经验、有能力却因为不愿意去进学堂而不能成为将佐的老兵油子们。 具体的做法,刘行决定执行的是:一等军曹以下由其所在营之主官选定去署理队附以下官佐,一等曹官以下由其所在营之主管选定去署理营中各职襄办之职及队正。一等曹长以下,直接可以充任营附、标之襄理各职。 赶鸭子上架、赶老兵油子挑起担子来,刘行知道必须得给他们好处、不然搞不好就会适得其反。 所以刘行在决定赶老兵油子挑担子的同时,还决定颁布一道军令:凡军曹充署军职超三年者、免试保送武备学堂。凡曹官、曹长充署军职超三年者。免试保送讲武学堂深造。 老兵是军队的财富,尤其是经历过亡国之痛、连番血战洗礼过的老兵尤为可贵。 可是没文化、很可怕,老兵油子不读书永远成为不了合格的军官。将佐人才储备不足,刘行决定用这种其实早已具备的人才基础用免试保送这种方式去解决…… 其三,强化构架、改组枢密院。 现今的大宋枢密院看上去机构编制上已十分先进,做到了既能无亢员、又能高效做事。可是在刘行的感觉里还不够与时俱进,不能够达到自己的要求。 怎样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呢?刘行做出了一系列新的编谴规则来。 抓军队、抓军心、抓士气,刘行明白必须得先从********入手,才是一个高位之人该懂得的事。一个国家的军队,首先要有一个真正响亮、统一的名称。那个统一的名称。便是这种********。 出于这一点考虑,刘行决定正是给北朝的军队定下一个全新的名称、大宋皇家三军。 何为皇家三军呢?那就是分别正式地定下名称,无论对内对外统一开始改称大宋皇家陆军、大宋皇家海军和大宋皇家空军部队。 海军、这个名字对于种师中而言很新奇。空军的名称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但种师中却没有开口来打断刘行的阐述,因为他也是久历军旅之人,从字面上马上领悟到了海军既水师,空军自然是那些飞艇、飞鸢上的将士们…… 正式定义皇家三军,那么边军和禁军之分怎么处理呢?刘行的想法是取消意识上常态的禁军、边军与巡防兵之分。 禁军以后全部归由皇家近卫军管勾,名称上改称皇家禁卫军、不再外派地方,只负责京畿一带的宿卫之事。如果遇上重大战事,皇家近卫军日后也将成为最精锐地机动部队,随时可以被谴往前线参战。 皇家近卫军的编制也将做出革新。重新编遣和扩充。现有的内廷侍卫军、北卫虎贲、南卫武威、东卫宣威、西卫奋威予以保留,取消原由的外廷侍卫军编制。 在这保留的五军基础之上。新增设置出选锋前武卫军、陷阵后武卫军、左翼左武卫军、右翼右武卫军和中行中武卫军。 上五军与武卫五军将组成京畿内外三层的防御体系,恪令半年内在外省各军中择优、择精选拔兵士完成满编构建。 武卫军的职责与上五军的职责上有所不同。上五军仍然是负责皇宫和京城的两道防御。而武卫军平日里驻训在京郊新建的五处大营中,是拱卫京师的队伍。 如遇上重大战事事,武卫军则是皇家近卫军中的先锋部队,随时待命、随中枢谴出的领军将帅出征去作战。 所以看上去虽然上五军的制节要比武卫军略高,可是真正日后能够随时拉出去开打的还是人家武卫军。 谁能去沙场征战,谁才能飞黄腾达的现状,决定了日后上五军绝对不敢轻视武卫军,武卫军也因制节、职司而不敢对上五军造次。 从而不会让大宋皇家近卫军出现从前那种禁军看不起边军、厢军和乡兵的情况,更利于近卫军内部的团结。(未完待续。) 第785章 给他百万兵、他也不敢反 精诚团结、齐心协力,才能够让一支军队从自身内部铸造出一股凝聚力,进而到了战场上变成一股强大的、隐藏属性的战斗力。 所以这一次,刘行也正式地决定,要将“精诚、爱国,团结、奋进”八个字作为建军的基本原则和口号,在大宋皇家三军部队中全面喊响、深植到每一个官兵内心的深处去。 秉承这个基本原则,刘行坚信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大宋各部军队之中从前的种种芥蒂彻底被泯灭、消除之后,才会彻彻底底地出现一支可以全天候应战、战而不胜、无坚不摧的强大军队。 中枢近卫军现在的编制上普遍不满员,针对这一点,刘行要求种师中亲自督导、务必三个月内将近卫军择优、择精全部补充满员。 只要近卫军这十大军达成满员的目标,最多训练一年半载。刘行相信即便是日后大宋出现了晚唐那种大动乱,凭借这八十万禁军、只要不出现庸蠢到家的首辅,足以横扫四方、剿抚一切叛乱…… “八十万禁军?”种师中听到此处,忍不住一脸惊疑地望着刘行开口道:“行儿,你此番的革新,难道连人员配备上也要一并深入革新不成?十个军、最多五十万人,何来的八十万之说?” 北朝殿前司、乃至边军现在的编制上,一个军最多五万人、一个镇最多两万人这已经是常态。 种师中提出这样一个疑问后,刘行微微一笑道:“不错,现在杨沂中和我给他轮换上去的那些队伍呀,许多都已经是一个镇上报两万人、实际至少两三四千人。吴玠那也一样,一个军都统制官,经常是要临战指挥三到五个镇去开打。”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面色一正、旋即说道:“与时俱进,既然我朝如今兵马不缺、而且丁壮竞相从军已成为风尚,那我为何不顺水推舟、因势利导地将军中编配方式也更新换代一下呢?” 说到此处。刘行放下了笔、继续阐述出了自己全盘革新各级军制的深入想法来。 按照刘行新的想法,基层作战单位仍然是以营为基准。每个营必须坚守三个队、四百人上限、避免兵多将少到了战场上因指挥不力陡增伤亡。 在最基础这一层,刘行是决定要因将佐不足进行一下缩减的了。但实际上这种缩减,却会因为编制方式的革新变相被扩大。 为何说会变相扩大呢?原因是在营之上的标,每个标是三个营、常规满编一千五百人。标之上的协也将是下辖三个标,常规满编五千人。 三三建制,这是一种后世里极其常见、只不过在如今这个时代里每人能有刘行这种清晰思路和意识罢了。 既然采取了三三建制,在协之上的镇自然也要以三协为镇、满编定额两万人。镇以上的军是三镇建军,满编不得超过七万五千人。 一旦军队人数超过五万人。按照现在的战争形势与经验来看,刘行与种师中、乃至于朝野臣民都看的十分清楚了,是必须得配备出专门的辎重、装备、转运督导等部队的。 所以到了军一级,说是七万五千人满编、却还要配备一支不常态的直属五千人左右保障部队。 如此算来,皇家近卫军十个军,常规部队为七十五万人、那么势必将出任首任近卫军都指挥使的雷震手底下还要有五万人左右的部队常驻在京畿附近去负责这七十五万人的辎重、装备、转运督导辅助之事,总数上自然也就将达到八十万人常规编制了…… 同样的道理,吴玠、杨沂中、刘錡三人手下,现在说是都只有三个军。 可是事实上根据军情司上报的情况来看,吴玠的三个军在他一边打、一边招。从湖北打到淮南西路去这一路上招将下来,他那的三个军总兵力早已爆表、达到了四十五万甚至五十万之众。 他那五十万人之中,肯定有许多老弱残兵仍然做着后勤保障、装备阵前补充和转运督导的事。 与其让一些该功成身退的老弱残兵留在那里拖沓吴玠的战力。不如直接将其砍掉、勒令退役回地方去安置。空出的的职司转由那些战斗经验不足、年纪小的新兵蛋子去充任,反而会激活更多战备补充实力。 所以这一次刘行给吴玠先定下了满员上限、只给他四十万人、五个军的编制。再超额,超一个人直接罚他一个月的俸禄。有本事吴玠就继续超额带兵,刘行不在乎将他罚的三辈子都还不完欠下朝廷的罚款…… “你就不怕如此一来,吴玠一旦翻脸、直接也带着他那五十万大军再淮南西路玩起拥兵自立的勾当来?”种师中听到刘行居然要用超一人、罚俸一个月的方式来逼着吴玠精兵简政,不由得万分担心地说道。 耳听此言,刘行淡淡地一笑道:“吴玠能携西蜀来归,说明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想要列土封疆,是一个没有自立为王野心之人。他不傻、他比钟相、张黑子那些人更清楚我朝现在的何等实力。五十万。我给一倍、百万大军他都不带去做那种大逆不道、作死的勾当。” 即便拥兵百万也不敢自立,听闻刘行这番话以后种师中心底里不由得生起意思无奈地敬意。 古往今来。无论何人掌握至高权利,怕都没有刘行如今这种霸气十足的自信。这不是邪狂病发作了。种师中明白刘行的这种霸气十足的自信来源于由他一手主导、制定出来的这一套又一套完整的新规制。 吴玠就算拥兵百万,他手下的各级将领却许多人都是刘行的门生。他就算掌握了湖北和淮西的全境地盘,可是如今那块地盘上的文武官员全都不是他的人、都是刘行谴下去“帮”他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韩信在世、造反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等着被刘行不断“上梁抽梯”给玩到死。 甚至到他死的时候,怕是也会悔不当初、祈祷来世不再遇上刘行这么一个千古以来第一邪狂的宰相吧……(未完待续。) 第786章 轻罚杨吴、苛令刘錡 吴玠手下如今是五十万大军,那么杨沂中、刘錡、刘子羽和吴璘的手底下,现在究竟有多少兵呢? 对于五大总督中其他四个人手底下的兵马实际总数,种师中虽然是兵部尚书、可是实际上他真的还没有刘行更加清楚。 征北军杨沂中,刘行给他直接拨去搞轮战式体验的兵力,兵部那里知道的是常规三军加不常备轮战三军、总计六个军三十万人。 可是事实上呢?正从东路一路高歌向草原、快速推进中的折彥直那里,名义上是一个军、实际上刘行给他补充和备用的轮战之兵还有一个军。 而他自己原本的那一个军,从河北到辽南、再到辽北和松北的一路征战过程中,折彥直也在招兵买马。 甚至是通过以战养战去劫掠当地的女真人、库莫奚余部补充战马,利用他本身也是党项胡人之后的便利条件拉拢当地贫民阶层加入到他的队伍中去,将其所部已经变成一支多民族混编大军。 所以折彥直那个军,他如今兵力实际上已经达到了整整十五万人之众。 也就是说世人知道折彥直如今是一个军都统制,可是他实际上按照先行的军制、事实上掌握着整整四个军、二十万人的兵力。 与折彥直相比,张宪显然在朝野之间更有号召力。那么他那一个军,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呢? 张宪可以谁既是刘行的莫逆好友、也是刘行的爱徒。他比折彥直更懂得如何“以战养战”,加之他所攻占的辽东、辽北本来就有许多唐朝汉人遗民的后裔, 以其威望加之才干。张宪攻占辽东之后。其实暗中便招募了十万人的“转运军”。说是转运军。中原如今转运都在转做商营,他何必还弄那么多转运兵?不怕日后都被裁汰,让他落个威望大损吗? 张宪的心思刘行了解,他那转运兵呀、实际上挂羊头卖狗肉,都是一群犹如在代州城外被全歼、郭药师麾下的怨军一般的辽东汉人组成,随时可以充当冲锋陷阵主力军的可战强兵。 除了十万人的“转运军”,张宪也在其一路北上的过程中,在其所过之地尽行“以战养战”之法。 他比折彥直更深谙刘行“以战养战”真谛。不只是屠灭女真部族。在屠灭的女真的同时,他也不断地在招抚契丹、库莫奚甚至是一些更小的东胡遗民部落加入到他的大军中去。 以至于如今他手下虽然号称是一个边军常备军,事实上还有一支七八万人的“胡儿军”,再加上那支“转运军”。如今张宪那厮的手底下呀,实际总兵力也已经达到了二十三、四万人之众。 这也是为何先前那些远方蛮族一找杨沂中,刘行果断地下令让杨沂中立即全面围死吴乞买的同时,再派兵去直抵黑水河畔的最主要原因。 因为刘行很清楚,只是一个张宪手下的兵马其实都足以围死吴乞买了,何况还有更擅于招兵训兵的杨沂中在那里呢! 那么杨沂中呢?张宪手下都已经拥有二十三、四万的人马了,“杨阎王”身为总督大人。他亲自可以调配的兵力到底有多少呢? 刘行给种师中说出了一个详细的列举来:征北嫡军、八万人,河北禁军两个军、十万人。辽南、辽东、辽北、松江四个省刚刚都准建边军,马上就被杨沂中填充满员,那又是二十万人。 他手下还有一支由契丹人组成的“归德军”、一支库莫奚人组成的“归化军”各有五万人的兵力。 如果再加上正在不断涌向塞北的河北、山西、山东等地的商团军,“杨阎王”亲自可以调配的兵力总数,如今实际上是四十八万人…… “啊!” 听完刘行这番列举之言,种师中惊得瞠目结舌、吃吃地道:“照你这样说,杨沂中的征北军名义上是三军加轮战两军,最多三十万人。实际上他真正掌握的兵马,已经达到了近百万之众了?那、那、那他从何处搞来的那么多火器,我兵部和工部可是没调拨呀!” “战争是最能让人发挥其聪明才智的,师叔您该清楚这一点呀。” 见到那副惊讶的样子,刘行有些无奈地一笑:“树干做炮筒、木头浸铁汁以后做火铳杆,杨沂中那厮现在的队伍里,好多木炮、木铳在其攻城略地之时成为主要兵器呢!” “树干做炮筒、木头浸铁汁?” 种师中闻听此言,更加惊讶地道:“铁树再坚硬也不至于可以承担得住火炮击炸之时那股强大的力道,木头浸再多的铁水也不可能让一杆火铳连续打出很多颗弹丸,那杨沂中是怎么做的?他就不怕火器炸开、未曾杀敌先伤自家兵吗?” “他是怎样做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呢,昨天夜里我已经传令、让耶律跋慎谴能工巧匠在军情司特使陪同下前往征北军去查看。如果杨沂中手下那些军匠的法子好用,我倒是很愿意在全军大规模去推广一下。”先是苦笑而语,刘行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无奈。 旋即脸色一沉,刘行变得庄重几分道:“吴玠只不过五十万总兵力,这次我给他砍到四十万人。杨沂中那里现在折彥直我马上改隶岳飞,他剩下的八十万人、我也要将之全部拉入正规中来,变成十个军、并且责令他以后不许再跟小爷我搞这种瞒天过海的套路。” 再次停住话,刘行稍做思索后,接着说道:“我九哥那厢里,如今号称三军、实际上也超编严重。陕宁蜀几个省现在在册是总计十二个军,兵力应该在六十万上下。可事实上,我九哥手下如今的总兵力也已达到百万以上。这次我要责令他严理兵员额,如实上报。敢有欺瞒、就地罢官问罪。” 吴玠瞒天过海、兵员超出那么多,刘行给出的惩罚是罚钱责令其改正。杨沂中超编更离谱,刘行也是给其番号、责令不的再搞那一套。可是到了刘錡那里,似乎超编的兵员远不如杨沂中多,刘行却直接说出了再有欺瞒、罢官问罪的话。 换做别人听到这番话,肯定会为刘錡鸣不平。然而种师中听到这番话以后,心底里却暗自对刘行生出了几分赞佩来。 用人不唯亲,未必管得好天下万事。用人先拿最亲近的人去杀一儆百,往往会更令其他人胆寒生畏、不敢造次。 刘行如此做,让种师中真的看到了一个主宰天下的霸者风范在刘行身上正在形成、而且越聚越浓。他相信只要刘行继续如此成长下去,用不上多久、赵家的江山不改姓刘,那真是天理不容了。(未完待续。) 第787章 杨沂中镇塞北、曾炜杰镇西南 他所想的是借刘行成就其家族的荣耀,可是刘行想得是究竟是什么,种师中根本无法知晓。谁让他没有慧了的本事,能读得懂刘行的心声呢? 不过刘行也不想与之计较那些,在他短暂思索、执笔匆忙地记下刘行方才所说话语的重点后,刘行继续将自己想好的深入革新军制的想法阐述起来。 征北、征西、征东三个军是如今大宋北朝正式定下的三大军,刘行在决定要拿自己亲哥哥来杀一儆百、严令整改的同时,也清楚吴玠那里的兵力与其他两人相比显得太薄弱。 淮西的战事,吴玠如今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三座重要大城没打,等他打完以后,刘行便准备让吴玠统领湖北、淮西、淮东三地,在其治下新建出两个省来,沿江以北全部交给他去镇守。 既然以后要让吴玠镇守江北防线,那么他手下四十万的军队显然有些不足。所以刘行的想法是让杨幺留在江西那些水军、以后的海军江防军全数北撤。 江西是一个贫瘠之地,虽然有赣南一带的一个铸币监和两处银矿,可是那里的财税收入根本不能支撑其本地各级衙署度支,这是刘行决定让江西杨幺旧部北撤的主要原因。 在那些江防军北撤以后,刘行欲让江西成为康王的烧钱地、耗兵地,则是第二个让刘行决定放弃江西的主要原因。 江防军北上以后,刘行决定正式给那些江防军一个名号、就叫做下江军。该军的编制上要大于常规的、吴玠麾下那些皇家陆军部队,其兵员数量上为基本编配三四三制。 何为三四三制呢?也就是一个营四个队、满编五百人。一个标三个营、满编两千四百人。一个协四个标四个标,一万人。一个镇三个协、三万五千人。按照这个编制模式,海军下江江防军的兵力上,可以上限达到十二万人。 之所以这样编制。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取决于江防军既需要有足够的战船,还需要有充足的陆地保障、自给补给能力。 只是加强一个江防军,对于战线横贯湖北与两淮的超长战线而言显然还是不足的。所以刘行决定责令杨沂中将其麾下部分兵力南调、拨隶给吴玠。同时也让刘錡麾下拨隶一些兵马给吴玠。 湖北、两淮的沿江一线,刘行最后明确定义其总兵力为皇家陆军常规战备军必须达到八个军、六十四万人。 加上一个江防军和各地日后必然组建起来的巡防军和皇家空军部队。吴玠将总计统兵九十万人常驻在湖北与两淮,随时做好对南朝作战的准备…… 吴玠那里明确要定制九十万常规战备军了,那么其他几处自然也要明确定制。该怎样定制呢?刘行沉思了片刻后,做出了具体的部署。 塞北之地,杨沂中麾下裁汰、转去他处拨隶以后,常规战备军为陆军不的超过八个军、六十四万人,配属其一个海军海防军十二万人,一个火骑兵军、八万人。加上配套的皇家空军部队。其塞北之地总计的常规战备军兵员数量为九十六万人。 杨沂中也不要再做现在的总督之职,直接改任塞北总督。辽南、辽北、松江、黑水建四个省,设立一个塞北总督府、让他去做塞北总督。 既然杨沂中北上去做塞北总督了,那么中原现有的总督格局也要变化一下。陕西、宁夏、山西和绥远四个省重新规制为一个总督府节制,称之为京西总督、仍然由刘錡充任。 节制的地区产生了变化,刘行进而对刘錡麾下的兵员数量也做起规范来。一个省两个军的常规战备军、加配一个皇家空军的镇级编制。四个省,总计给刘琦定出满员常规战备军数量为九十六万人。 还有海军,可是刘錡的兵力上仍然超过了吴玠、与杨沂中持平。种师中听到这里时,忍不住暗自忖道:打虎亲兄弟、才严责过你九哥,你这小子这马上又让你九哥出来再兵力上给你形成震慑力、帮你搞平衡。 好小子。真是好样的!这权术被你用得已是出神入化,看来慧了那要妖僧所言不假、你真的已经开始向着人皇大步前进中去了咯! 听到他的心声,刘行不以为然。心中暗道:要搞兵力平衡,是震慑各总督、不使晚唐藩镇之乱重演的最重要原因。我不用自家亲哥哥还能用谁,这跟能不能成为一代人皇有个毛的干系…… 既然要搞平衡,刘錡交出的东川、西康两个省自然也要有个新总督了。而且东川现在是没有真正定义名称、却是事实存在的征南大军最大的兵员补充地。西康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也接二连三对西羌境内一些小股不服的羌人和流寇动了几次兵。 谁去那里做总督,其职责上都不比其他总督的职责轻多少,所以人选上必须得是用着放心、放那省心的人选。能符合这个要求的人,刘行马上便想到了曾炜杰。 于是乎,刘行几乎没再多想、马上确定让曾炜杰去西南出任革新之后的西南总督。权领西康与东川军政事。 搞平衡首先兵力上要平衡,既然曾炜杰是用着放心、放那省心的最佳人选。刘行自然也不会让他在兵力上不如其他几个总督。 东川本来就在筹建上江水师,这次刘行直接将其更名为大宋皇家海军上江江防军、归曾炜杰管勾。 东川设三个常规战备军。西康设三个常规战备军的同时,两个省合设一个常规的皇家空军都统制。海陆空三军如此一规制,曾炜杰到西南去、其手上的兵力满员上限也达到了八十万人左右。 虽然看上去不如其他几个总督动则近百万那么多,可是两个省就给了一个军的空军,其战力上有多强却是不言而喻的。 实力均衡,刘行的均衡自然也要有理由。这个理由,刘行直接给曾炜杰定义了出来:严防吐蕃、助保大理,震慑西羌、协抚西域。(未完待续。) 第788章 刘子羽去京东、岳飞直入中枢 定义一出,西南总督的职责一目了然。种师中听到刘行给曾炜杰定义出的主要战略任务以后,心中立即明白了与其说这是刘行为了不让其他总督小瞧曾炜杰,同时也是为接下去大宋北朝的战略扩张在做好了铺垫。 刘行也不想对种师中藏而不言,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直接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来。 彩云之南、苍山洱海之间的大理国如今主动示好,那个国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对于大理,刘行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所以直接明确地将其定义为“可以长久友善之藩属国”。 既然认定要将大理作为长久友善之藩属国,那么自从晚唐以来就经常性对中原王朝形成的吐蕃如今不断侵扰其境之举,自然就等于是触犯到了大宋北朝、触犯到了刘行的利益与尊严。 “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乱我大宋者、必灭其族。”那一句刘行喊响的话,当谈到大理问题时被刘行再次用了上来。不过这一次在这句话之后,刘行又增加了一句:“扰我友邦者、严惩不恕”。 严惩不饶恕,那么刘行准备怎样去严惩吐蕃呢?之前的一系列榷贸禁制只是一个开始,如今前往吐蕃的特使已经走到了西康。待其到达吐蕃的时候,相比榷贸禁制的作用也应该发挥出来了。 如果到那个时候,那些吐蕃的王族不知道见好就收、就势下台阶地勒令其部族停止对大理的进犯,刘行十分明确地告诉种师中:“发西南三军入大理,助大理戍边痛击进犯之敌。” 用三个军去进入大理,在大理与吐蕃的边境地带构筑起一条全部由大宋北朝皇家部队组成的防线来,这是刘行给曾炜杰那个西南总督定下来的日后首重之事。 你吐蕃不是能扰人边境吗?好,看看是你那些骑着牦牛的高原骑兵厉害。还是我大宋王朝的皇家部队厉害。大理整不住你们,我大宋来收拾你…… 刘行此言一落,种师中却挥舞了下手臂、惊疑地开口道:“你要让曾炜杰谴兵入大理。这怕是有两个问题了。其一,大理那国主会同意我大宋之兵入其国境吗?其二。若是我大宋之兵真的去与吐蕃正面开战,不会激怒吐蕃、反使战火引入我朝西疆吗?” 听到他的这两个疑问,刘行淡然的笑着道:“共建联盟的第一个成员国,我便准备拉上大理国加入。有了联盟的关系、有了联盟的盟约在,我相信大理国主没理由、更加不会反对我皇家部队进入其国境。毕竟这是我朝去替他看家护院,打起来损失的也是我朝之兵。” 言语微一停,刘行旋即变作诡笑道:“我既然决定日后让我朝的皇家部队直接去与吐蕃人正面交战,自然也想到了那些家伙会绕道去攻我的宁夏等地。所以呢。我九哥的京西总督府也就不会只是养兵、也就有了轮战练兵的机会了。我不怕他来攻,怕的是他不来。” 不怕来攻、反而怕不来。这话如果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种师中肯定会将其视为唯恐天下不乱、祸国殃民之贼人。 可是这话从刘行嘴里说出来,以刘行一贯的作风、即便是打仗也绝对不会真的让本朝国库真的去损耗巨大,甚至是变成因战争走向贫穷。相反还会“以战养战”之法频用之下,让北朝之军力更加强盛。 所以种师中听到刘行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说道:“看来你小子是已经想好全盘对付吐蕃之策,好吧、我也不多言。你现在是我大宋的首辅、大宋的宰相,你师叔我只是个兵部尚书、出力气干活的。你怎样说,我只管怎样去尽量做好便是。” 耳听这有些酸溜溜的话。刘行也只能是苦笑一下,接着又将话题重新拉回正题、继续阐述起自己想好的深入革新计划来。 塞北杨沂中、西北有刘錡,江北有吴玠、西南有曾炜杰。地盘就这么大。原本的五大总督之间突然多出一个曾炜杰来,那刘子羽怎么办?岳飞怎么办?这是种师中在刘行重新将话题转入正题后,提出的一个很重要问题。 见他如此问,刘行也不含糊、直言让刘子羽改统京东,将山东、河北与河南三个省交给他去管勾。 在京东总督的兵力上,刘行也明确定制河南与山东每省两个军,河北三个军。三省一共给刘子羽七个军、五十六万皇家陆军的编制。 陆军的编制上人数看上去少了,但刘行并非真的让刘子羽轻松下来。在陆军之外,山东宁海海军、河北横海海军的二十四万人全部交给他去管勾。 在皇家海军与陆军之外。山东与河北将作为大宋空军最重要的兵员操训地,各自配属一个常规的皇家空军军级编制单位归刘子羽管勾。 刘子羽有了去处。正带着大军在草原上四处追杀塔塔儿与其联盟部族中的岳飞呢? 岳飞的去处,刘行一说出来、种师中当时便惊得险些趴在书案上:“擢岳飞为枢密院同知、大宋皇家部队总部副总参军使兼领联勤参军部总监督。授其镇北大将军衔、升为从一品秩。” 岳飞只是个署理总督,现在的品秩实际上只是个正二品的巡抚衔而已,他的军阶也不过是上将军衔。种师中怎么都没想到他人还在草原上,刘行这厢里竟给他才有微功、立即擢升。 “岳飞功不及杨沂中、吴玠,才能未必比二刘强。行儿,你如此微功高擢,怕是会让其他四人乃至军中更多的人感觉你这完全是在以私情定用人呀!”种师中惊愕中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他的质疑之言来。 听到他这质疑,刘行知道一定也是会代表了军中很多人心思的一种想法。 淡淡地笑了笑,刘行从容异常地道:“我只是擢他军阶与职司,又没晋他的爵位。无论是吴玠、刘子羽,还是我九哥,他们哪个不明白爵位在身才是长久事、军阶与职司随时都可以被贬、被变换的呢?”(未完待续。) 第789章 论功当晋爵 军阶、职务,这些都是浮云。与爵位相比,无论是军阶还是职务都是不靠谱的东西。 因为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爵位一旦封了、除非做出太出格的事才可能被削爵。 军阶与职务呢?那些都是朝廷随时要用人,随时可以加上去的。等到用完以后又可以随时收回去,说好听点是用人的时候给恩宠、不用人的时候马上贬官下朝去,都不会引来太多争议…… 种师中也是个官场老油条了,他听到刘行这番话后,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怪笑着对刘行道:“小子,你不是准备给杨沂中、吴玠再晋爵位吧?” 看到他那副表情,刘行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稍晚些我就准备去寻宗帅,与他商议一下。只要杨沂中在两个月后顺利完成我给他的勾当,只要吴玠能顺利将湖北、淮东与淮西给我接管好、安抚好,他俩都够资格封为一等侯爵甚至更高爵位的了。” 一听此言,种师中的心底不由得又是一阵惊悸中暗忖道:一等侯!如果那两个小子封了一等侯爵,那你刘行这小子势必也要水涨船高、晋爵加封了。 因为前两次封爵的时候,都是宗泽、胡安国等人看着你给杨沂中等人封了爵位,自己却像是姜太公封神榜一般没给自己加封爵位,无奈之下才为你搞出封爵了。 如今你又要让那两个小子封爵一等侯,那你小子该封个什么爵位?岂不是非三等公爵以上不可了? 好嘛!三等公爵、已经成为超品贵族,就算是日后真的出现某种变故、只要你爵位还在,你一入朝堂便可除了皇帝谁都不敢招惹了。你这小子这是在为自己谋爵留后路呀,还是真的要向着异姓封王的目标进发了呀…… 种师中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他却不敢直接说出来。对于一个官场老油条而言。许多事情还真是看透别说透、大家才好继续做朋友。 他想要种家随刘行水涨船高,他想让豹林谷在日后四大宗派合并之后彻底融入道门正宗、进而变成名垂千古的一脉正宗道门。为了这个家族荣耀与宗派光大的执念,他也只能选择委婉地说话。 “杨沂中与吴玠封一等侯应该无人敢有异议。只是他二人若是封了一等侯。那么作为他二人直属上司的宗老元帅该封个什么爵位呢?行儿,你可不要忘了。宗帅现如今也不只不过才是个二等侯爵的爵位哦。”看似顾左右言宗泽,种师中说话的时候目光如炬却是在紧紧盯着刘行白皙的脸庞看。 听得到其心声、再看到他那表情,刘行心中暗道:他爷爷的,你可是我是师叔兼叔丈人,居然在这种时候跟我玩起官场老油条的套路、使出这种敲山震虎式的说话方式来了。 成,你敲山震虎,那小爷我就做一回大老虎。不过我这大老虎不亏心、不缺德、更没有去贪赃枉法反而一个劲在给朝廷捐钱补缺。所以小爷不怕任何人以后给我来清算,要个爵位相信也不算什么过分之举…… “宗帅与我一个在中原、一个在山西。同携手、共努力之下,才在张所、叶梦得等人襄助之下挽天倾、匡社稷。即便他是不是杨沂中与吴玠的顶头上司,以宗帅之功、之绩也早够封公爵的了。” 先是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神态,刘行一言之后旋即说道:“只是封个公爵算什么?如果未来有一天四海平定、八方来朝,以宗老元帅挽天倾、匡社稷,保万民、成中兴这些功绩,亲王封不了、封郡王也是不为过的。” 亲王、郡王,一字之差,但在北朝由胡安国带人按照刘行定出的基准制定出那一套新法中,却让那一字之差变得差距不是很大。 按照新法所规定。亲王只能封给皇室成员,非赵家人还是不能封亲王。当然也可以出现例外,那就是外藩之王归顺大宋以后功勋实在太大。而且还与皇家结了亲。 郡王呢?相比于亲王,郡王的爵禄会低、地位自然也低一些。凡功勋卓著、功在社稷千秋大业的人不管是姓甚名谁都可以封为郡王。 夹谷谢奴、关谢奴,如今的忠勤慈善总会的监事长带着人一入汴京城,当即便被异族人、异姓人封为了郡王。 李仁爱、西夏国实际上的末代皇帝也是一样,被刘行强制性勒令西夏皇族全部迁居京畿后,他一进入汴京城也被封了夏郡王。 如果以二人“举国来归”的功绩来论,且不要说宗泽够不够封个公爵、刘行有没有资格要个公爵爵位。 单说带着如今北朝四分之一天下、西蜀全境来投的吴玠,其献地之功其实也足以让其领封郡王的。 还有那个“活阎王”杨沂中,从山西到河南、从河北到塞北。大宋北朝另外四分之一的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那功劳也足以与献地和举国归顺的两个异族王与吴玠相比的了…… 封爵的基本标准框架出自刘行。最终拍案制定规则的却是咨议院。 胡安国虽然拉帮结派、搞小山头,想要来与刘行争夺北朝至高权利。可是在封爵这一点上。一对师徒却是想打出奇的一致、完全可以用一拍即合形容。 为何说是一拍即合呢?因为包括种师中在内,所有人都有自私的心理。无论未来这天下是姓赵、姓刘还是姓其他的什么姓氏。 只要还是这个朝廷机器的主体在主宰天下万事,那么封爵才是日后立身报名、名垂千古的最大本钱。 入朝为官为的是什么?虽然种师中口中喊着匡扶社稷、拯救万民,虽然刘行叫着挽天倾、兴中原。 可是自私这一点上是共同的,所有人其实如今心灵深处都已有了一个相同的目标、那就是加官进爵尔后可以名垂千古,可以无论朝堂如何变、爵位在身永不倒。 这次种师中对刘行的臆测没有错,换在几个月前如果他这样想,刘行都会认为他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在看低自己。 可是换到如今,婚已成、小七在身旁,未来还想娶杨凌儿。有了家室,不为家着想的男人不是一个好男人,刘行如今也确实心中在想着要给自己封爵、让小七和凌儿日后以自己为荣、以自己收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未完待续。) 第790章 皇帝没军权、部司各其职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是儒家奉若圣人的孔老二、孟老先生也不敢说他们一生无过,就算是那些千古留名、被传颂万代的名人们谁都不敢说无过。 所以即便是未来给杨沂中、吴玠先晋封一等侯是件错事又能怎样?刘行不是圣人、他种师中不是圣人,错上一次两次也不会真正影响到大好的形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种情不单纯只是情谊、更多有的是基于私心产生的私情。人若无情才奇怪,人间有情很正常。 既然有私心在、有私情在,那么刘行想封个郡王以传家又怎地了?他种师中也想日后封个王公爵位又怎地了?这都是人之常情,相信也不会成为攻谄的重点。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人先去开个头,无论那个开头是好是坏,都可以让一件事再去做时有了理论的依据。 给杨沂中、吴玠以后晋升为大宋朝的首批一等侯爵,这件事情首先是对于刘行、对于宗泽、乃至于对于朝廷里和军中所有人都可以做为基点的事情。 所以种师中在一番思量之后,选择不再过多的质疑这件事,从质疑转为了默不作声的默认…… 见到他不再出言质疑或反对,刘行也不想在一件事上纠缠太多。再次低头短暂思索后迅速地在纸上写下了更深入的革新方案,然后交给了种师中。 这更加深入的革新方案中,刘行首先明确定义出了日后的皇家三军统一称谓为“大宋皇家部队”,最高的指挥权虽然在枢密院、但以后的实际主责全部交给皇家部队最高统帅总部。 既然是叫做统帅总部,那么就必然要有最高统帅,谁来担任这个最高统帅呢?依照历朝历代的惯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朝廷的兵都该对皇帝唯命是从那才合乎传统、合乎天下人对道统观念的认知。所以皇家部队最高统帅以后就由皇帝亲自挂名担任。 挂名、为何要说是挂名呢?因为在刘行交给种师中的那张纸上,刘行给拟定的各新职全部明确定位出了职责与权限。 根据刘行的定位,最高统帅只是名义上、象征性的最高统帅。凡动用军力。需先经枢密院议定,皇帝即便是最高统帅也不得在没有枢密院同意的情况下随意发出一兵一卒。 军事指挥权归枢密院。不再归皇帝。以后不管是谁坐上龙椅,想要对内或者对外动用兵马都得先去问问枢密院中那些朝臣是否同意,而不是让皇帝如过去那样“一言九鼎”、想打就打、说开战就开战。 在新的体制下,就算是秦皇重生、汉武再世,唐宗驾临、宋祖归朝都只能先得到枢密院群臣首肯才能发动战争。 但是即便皇帝顺利地发动了一场战争,军事的指挥权还是不在他的手上、战争该怎么打还是得看枢密院群臣的…… 有了天下万事决策权归内阁的前车之鉴,种师中看到刘行这项只给皇帝最高统帅名义、却不给任何实际权力的规则以后只能是会心一笑。 他心中十分清楚刘行为何这样做,因为历朝历代以来的皇帝。无论是明君还是昏君都在军事上留下太多的遗憾。 秦皇灭六国,可是横征暴敛、落下千古暴君之名。汉武图治兴汉,却因其好大喜功、留下穷兵黩武的恶名。 唐太宗英武超凡,不也曾经因其发兵吃了败仗让其威名受损、让他那个大唐王朝几次陷入到内忧外患的窘境之中去吗? 至于宋太祖、宋太宗,种师中不敢说、心底里却很清楚如果不是人家郭、柴为太祖皇帝攒下了很强大的本钱,他何以扫平中原?即便是他扫平了中原,灭掉了北汉等国。 可是最后呢?还不是被异族契丹给闹得连年征战、战而不胜,朝廷钱紧、君臣紧衣缩食才能勉强度过难关。 限制皇帝用兵权,将权利转交给真正能够更多从百姓、或者说是体察民情后三思而行的朝臣,这是一个进步的做法。所以种师中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造次、反而觉得很是合理。 最高统帅有了,那么其他主要负责统帅总部日常事务的人是谁呢?具体事务、具体负责,各司其职、协调配合。这是刘行又一个令种师中耳目一新的明确定义。 怎么个具体事务、具体负责模式呢?刘行是这样定义的:皇家部队总参军使主掌日常军机参定、军情司想关事务,一个副统帅负责装备保障、政训事务,另外一个副统帅负责巡防、讲武武备选教人才事务,还有一个副总参军使则专司联勤参军事务。 岳飞已经被刘行先定位、确定为联勤参军司的总监督了,那么谁来做在军事行动与决策上权利更大些的总参军使呢?不用问,自然是刘行亲自来担任皇家部队的总参军使。 宗泽在刘行拟定的任用名单里被确定为负责巡防与讲武选教事务的副统帅,身为兵部尚书的种师中则负责装备保障与政治训导事务。 这等于是在说岳飞没有完成荡平塔塔儿作战任务归朝之前,实际上最高统帅部还是由刘行、宗泽与种师中负责。 宗泽病入膏肓、不知道被谁下了一种奇毒。如今虽然经过刘行一番解毒术的调理加上一些神丹的补充,暂时没了性命之忧。可慧了用占星术早已料定宗老元帅寿将尽、最迟年末便要撒手人寰。 在这种情况下。等于是说皇家部队最高统帅部一旦正式成立,实际上日常事务全部将由刘行与种师中这对叔侄来掌握。 对于刘行的这个拟定之责划分方式。种师中自然无法再说什么。权利、权利这个东西谁都无法抗拒,尤其是种师中这样一个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官场老油条…… 虽然最高统帅部日后要由叔侄二人主掌了。可是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没有人帮忙,就算是三头六臂、种师中也不敢相信自己得到权利后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好。 这一点刘行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各司其职、部司明立。在二人之下设立出政治训导部、种师中亲自去担任总监督。梁兴已经坐稳了山东巡抚,情治军情部的事情他不适合再管,刘行直接拟定让宗欣去出任情治军情部总监督。 那个正在河北和辽南,被杨沂中给从领兵大将按到椅子上、如今做匠作和转运协调事务反而做的如鱼似水的翟兴,这次被刘行“破格擢升”、拟定为装备保障部的总监督。(未完待续。) 第791章 要用非嫡系,小种先担忧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辛兴宗?你怎地会想让他来做巡防武备部的总监督。” 刘行阐述着,种师中也看着,突然他见到刘行写出的拟任名单上一个名字时抬头望着刘行高声问道。 “平魔教、扫东寇,辛兴宗当时与王禀、王老总管那还是他的追崇者。” 见到他那副吃惊的样子,刘行淡淡地说道:“蜀中无大将、我也只能找个廖化作先锋。虽说他曾附佞于童贯,可是毕竟也还是个有真才实学、连王总管昔日都敬重的人。” 辛兴宗、宣和二年时睦州方腊作乱,一口气攻陷六州五十二县,势力大振、惊得大宋朝廷心惊胆战之时他已经在童贯的“关照”下坐上了官州防御使的位置。 当时方腊作乱、势力迅速壮大以后,辛兴宗接到了宋徽宗亲自下的旨意去会同张叔夜招降山东流寇宋江。 但是当时官州没有多少兵马,宋徽宗为了让他出去打方腊、便从属熙河路调拨了一支前军交给了辛兴宗。 在得到本来是西军之中战力最强一支大军中一直充当急先锋的熙河前军以后,他先是联手张叔夜在海州灭掉了山东巨寇、梁山松江。接着又带兵南下,去攻杭州。 当时杭州贼将方七佛有六万兵马,辛兴宗手下实际上只有熙河前军三四千人加上他剿灭山东巨寇以后收编的两万多杂牌部队。 兵力悬殊、方七佛据城而守又占据了地利人和。在那种不利的情况下,谁都没有想到辛兴宗只用了八天的时间便攻破了杭州的城池、擒杀了贼军守将方七佛,从而一举声威大震、名扬天下。 而当时呢?王禀也在南征的大军中担任统制,在论功行赏的时候,辛兴宗据理力争不让童贯给一些人战功。王禀闻听后都大赞他是“居功不自傲、虎胆震杭城”…… 这样的一个人显然不符合刘行从五台山崛起至今一贯的用人标准,种师中在私下里没少听人议论、说刘行用人似乎永远是唯亲是举,只相信跟随他在五台山、在山西起家的那些人。 其他的人。无论多有才华、不管有多么大的背景关系,除了携四分之一江山归顺又与刘行算的上发小的吴家兄弟二人之外。就别想着有朝一日在刘行执掌的这朝廷中得到出人头地、真正光耀门楣的机会。 可是如今呢?刘行突然间在这份深入革新的拟任名单中提出了辛兴宗,偏偏辛兴宗和他几个兄弟一样,都是朝野间极具争议的人物。 这是何用心?难道真的只是看中了辛兴宗在宣和年间平定四大贼叛乱时出色的才能吗? 种师中只是稍稍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刘行这是在堵住那些暗地里搞负面影响之人的嘴…… 你不是说我不用非我老班底的人吗?我现在给你们用一个,而且还绝对是一个极具争议、朝野尽知其有才能的人。 这实也正是刘行的想法,刘行也通过军情司和侠客岛上报的情况中早知道了朝野间关于自己“任人唯亲”非议。 既然有非议,说再多是无用的、说得再多不如去做,说得到不如做到。这才是刘行拟任辛兴宗出任首任巡防武备部总监督的最大原因…… “可是、可是辛兴宗身上如今仍然只是个防御使的职阶,你将他如此直入中枢,职阶是个问题、其他人会不会信服他也是个大问题呀!”虽然明白了刘行这是为了掩众人之口的用人之法,种师中还是提出了他的疑问。 巡防武备部、按照刘行现在拟定出的革新各部司职责来看,那个部司未来将是执掌大宋北朝全境所有巡防、武备、商团军募管、备用兵征召与操训的机构。 全天下的武备事,各地武备、讲武学堂中如今已经陆陆续续地成为从前再山西跟随刘行起兵的老兵天下。 那些老兵或是年岁大了、或是打残了以后,只要是识文断字的基本都被各地分管武备和讲武事务的官吏给弄了过去,帮助他们到当地去培养人才、以求在刘行这位大办学堂的宰相面前露露脸。 只要武备办得好,升官之事是迟早。这是各地官衙中如今盛传的话,也是刘行刻意制造出来的氛围。 一个学习的民族才会一直进步。一个积极进步的民族才永远不会再被异族欺凌、再被蛮族攻入自家掠走皇帝…… 刘行不在意那些能力参差不齐的老兵被各地官衙拉了去充任武备教官、讲武教头。 因为那些老兵们虽然未必有很好的教养,但却真的都是一群经历了血雨腥风洗礼、敢打硬仗、能打硬仗,能够将鬼面红巾军传统传承下去的人。 可是如今问题来了。地方上那些武备学堂、讲武学堂中的老兵,许多人都与刘行一起经历过河东鏖战、扫荡金狗的战事,更有很多人甚至是与刘行曾同甘共苦、一个锅里搅过勺子的老“兄弟”。 那样一群人,以辛兴宗“阉贼余党”的身份他压不压得住是个问题,即便是凭借官职、权利压住了,那些人会不会继续全心把武备和讲武学堂中那些娃娃往好了教也是个问题…… 武备系统中有许多的老兵,巡防也一样。很多当年追随刘韐、张所、种师道等人投入到抗金之战中的敢战士们,如今是巡防系统的主导势力。 那些敢战士中既有与张宪、种雁翎、岳飞等人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老关系之人,也有曾在河北战场上用生命书写过大宋男儿该有之壮志豪情诗篇的英雄好汉。 与敢战士相比。辛兴宗只是在对四大贼寇的战事中有过战功,归根结底的靠打内战扬名立万的。他们未必会服气。 因为在那些敢战士的心目中敢与外敌血战到底的、如刘行一般的才是大英雄、真豪杰,他们打从心底里会敬佩。窝里斗、打内战的人。他们还真未必会当回事。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巡防与武备系统中现在从各省到各县担任着主职的人,绝大多数也都是曾在河北、河南、山东和山西与金狗血拼过的真好汉。那群人于对外敌之战中的功劳,很多人未必比辛兴宗当初打内战的功劳小。 一旦武备、巡防两大系统中从上到下不服辛兴宗,那么大宋北朝这两大基础性军事系统怕是要乱上一乱。两大基础系统一乱,肯定会影响到前方各军的军心与士气。种师中担忧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而绝非因辛兴宗是“阉贼余党”。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792章 裁撤提督、不使封疆掌强军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无论是河东红巾军老兵还是河北敢战士,对于大宋朝都是一笔极其宝贵的资源。 那种宝贵的资源是确保大宋朝野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保持积极奋进的动力源,也是传承和发扬不畏强敌、血战外敌传统与血性的根本。 可是种师中没有想到,这种宝贵的资源如今成为了他为有真才实学、真有本事的辛兴宗出任巡防武备部总监督最大的隐患,他的忧虑使得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望着刘行等待一个解决的办法。 既然能够想得到要用辛兴宗去堵住那些非嫡系的嘴,刘行当然不会事先没考虑到老兵会造成的负面因素。 在种师中愁眉不展时,刘行却是淡然一笑道:“他是总监督不假,可是去帮他的四个副总监督全部都由河北、山西和陕陇老人来充任。有那些人襄助,师叔何必为辛兴宗担忧?” 话到半句,刘行的脸上浮起一丝阴险地笑容、接着说道:“更何况他也是个久历官场之人,如果连那些老兵都不能安抚、收整好,那以后朝野间谁还敢说小爷我是用人唯亲、非嫡系不给机会让其登堂入室、位极人臣呢?” 堵别人的嘴,刘行此言一出、种师中更加肯定了刘行选择辛兴宗的目的是为了堵住朝野那群背后攻谄刘行用人方法家伙的嘴。 如果辛兴宗能够上任以后把巡防武备部的事拿起来、做得好,那是刘行“唯才是举、用人唯贤”。 如果辛兴宗上任以后被那些山西、河北和老西军出身的人给拆台、挤兑,最后灰溜溜地不得不请辞或者干脆是因其无能,被刘行罢官贬职。 那么以后谁再背后攻谄刘行的用人政策,势必会遭到质疑。甚至是直接被另外一群忠心拥戴刘行之人反唇相讥、去拿辛兴宗当话柄反击那些攻谄之人。 总之无论辛兴宗最后的结局是好或是坏,他都成为了刘行摆上台棋盘的一颗棋子。他成功、刘行堵住了那群背后废话多多之人的嘴,他失败、刘行同样也堵住了那群不服气却又没有多大本事废柴们的嘴…… “高明、如此以来。辛三郎成了又一颗你的棋子。无论成败,都只会让你立于不败之地。太高明了。” 先是赞赏了一番,种师中旋即目光一凝、看着手中那张纸说道:“你才定力提督不久,为何却又要免去提督一衔?这会不会令人感觉朝令夕改、再引来非议呀?” 朝令夕改,不是一个英明领袖的做法。无论是秦皇汉武、还是唐宗宋祖,每当决定去做一件事以后都会不再轻易更改。 可是在这份刘行刚拟定的深入革新军制文案中,刘行居然将才执行了不到一年的各省提督制度直接从北朝体系中要革除掉,这让种师中再次不解而发问。 见到他那副不解的样子,刘行仍然是淡然地笑着道:“军政在地方上分家是一种文武平等的体制。可是对金狗的战争即将结束,我朝将进入到全力内部发展的阶段了。师叔您认为如果继续让文武之间互相掣肘,还能让地方各省好好地发展吗?” 提督、每个省军事上最高权责之人,但是诸如河南、西康和宁夏的提督都有军阶在。他们的军阶决定了其品秩是从一品的,在品秩上比该省的巡抚高出了半格。 这种情况出现以后,前段时间从军情司整理出来的综报之中刘行看到了利弊冲突点。 譬如自己的亲哥哥刘锡,他在西康如今挂着西康、东川两声提督的职衔。东川的张所还好些,因为是被贬下去做巡抚的朝官、仍然保留着从一品的知制诰翰林学士衔,在诸事上与刘锡是真正有商有量去办。 可是西康的巡抚、刚刚上任的宣和三年状元何涣相比之下就有点为难了。 何涣是前朝遗官,是在刘錡保荐下从礼部被勾调到西康去的。他的品秩是文官正二品、比刘锡低上了一大截。 因其品秩低了,再加上他是刘錡保荐过去的。何涣上任一个多月以来,无论事关巡防武备、转运钱粮。还是地方行政施法的事情上,竟然都不得不先去想刘锡请示。 刘锡也真是不客气,仗着他的是刘行的亲哥哥、刘錡的亲弟弟,只要何涣一去问、他马上便帮着人家做决策。 如此以来可好,西康那里现在民间流传起一句话来:“京中宰相权天下、西康藩王十一郎”。 藩王十一郎,那是说刘锡俨然在西康已经成为了藩王一般的人物。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刘行虽然乐见其成,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哥哥。 可是同时呢,刘行也不想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因为长久如此下去,刘行可不敢保证十一哥以后会不会真的有了做藩王的野心。如果他有了那个野心。自己是封不封他藩王呢? 封、他战功还不如九哥,更比不上杨沂中与吴玠。朝野之间定然又是流言四起、非议纷纷。不封,分离了十余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兄弟情受损。那会让自己心很痛、也会让九哥很心痛。 于私讲是如此,于公讲、一个武将你就是武将,管好你的军务、镇守好你的边疆,别让异族扰境入侵就好。 你个武将伸手僭权去管人家文官该做的事,那算怎么一回事?各处武将都去僭权,那还要文官做什么。武将要是真能给一方之地治理好,那文官怎么存续、主宰政局数千年的? 如果各处的提督都如此,那群士大夫、儒生们还不在此群情激奋、诽言爆起来攻击和反对朝廷呀…… 出于这种考虑,刘行决定不让提督再去掣肘巡抚。但是呢,刘行不能将这心中所想告诉种师中,只能拿时势的进步与未来的发展来与他说。 种师中当然不知道刘行此举起点是在刘锡那里,但他却很清楚武将一旦品秩高过文官、再去更多干涉政事确实会帮倒忙。 所以他微微思索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眉宇舒展开来、口中道:“军政集权于巡抚之身,那巡抚才可称之为真正的封疆。军政同责于一人之身也确实便于行事。皇家部队的主管不受地方巡抚节制与勾调,不使封疆掌强军。此法甚妙、此法甚妙呀……”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793章 真正集权于我身 地方集权,军政大权集于一人之身。 如果这种做法换到宋徽宗或者赵家那些列祖列宗那里是绝对不可能认为是好事,反而会让他们担忧那些将军政大权集于一身之人会在未来成为其对天下统治的强大威胁。 这一点在赵宋王朝百余年的光景里已经彰显无遗,最典型和常见的就是某一路本来设一个总管已经可以应付诸事处置了。可是呢?赵宋皇朝偏偏在谴出总管的同时,还派下去诸如观察使、宣抚使的等等。 如果只是平级之间相互掣肘也还罢了,世人尤记种师道、种师道在领兵为大宋王朝最后一次鞠躬尽瘁时是什么官职呢?是制置使,是比路总管与宣抚使、观察使等官职高一个档次的官职。 那么问题来了,种师中那个制置使的权利到底有多大、真如其官职与品级那样,比人家某一路的总管高一个档次吗? 答案是否定的,种师道权利最大的时候实际上也不过是得到了专断之权,可以在京东河北四路去统招兵马、独断军政事务。 然而在种师道之下呢?还有刘子羽他老爹、还有张所等人,那个时候也都是挂着实际上品级名衔不比种师道低的官职在地方上招兵买马、抗击金狗的。 权利互相掣肘,好在当时张所、刘韐等人都十分敬重种师道的为人,才没有闹出太多的同室相倾、互相拆台的事情来。 但是在那之前,宦官童贯统军去与金国一起灭掉辽国那一战的时候权责相当、品级相等的领军之人之间互相拆台、互相不信任的事却已先证明了可以一个人全权做主的事非要派几个人同时去做的弊端。 灭辽之战中,各军主将互相猜忌、互相不服、互不配合甚至互相拆台是让金国看到大宋可破的起点。正是有了那样一个起点,才有了金国大举南下、引出靖康之耻这些后事来…… 而对于种师中而言,他之所以喊妙的原因却是发自肺腑、深有感触的。是什么原因呢?那就是他之所以兵败杀熊岭,要不是刘行与种雁翎及时赶到他早已命丧黄泉、去了酆都城陪阎王喝茶下棋了。 榆次杀熊岭之败。是他的战术战法出了错吗?种师中自清醒以来,一直都在反思当时他所做出的一系列抉择。 但是最后他得到一个答案,而且是出自刘行给出的总结性答案:姚平仲、张灏若能不猜忌、不藏私而带兵急驰援战榆次。王总管不至死难、张宣使不至身陷敌营足两年,师叔您更不至于险些命丧杀熊岭上…… 姚平仲仗着背后有靠山。有恃无恐不按既定计划全力向太原挺进。张灏有心救父,却无奈兵力太少、再是硬突也根本无法给予支援。种师中最后想明白了,姚平仲才是他兵败的罪魁、而让其敢那样做的原因正是一事多职、权利相互掣肘造成的。 所以在他一听到他所痛恨的制度这次要被刘行彻底革除,将各省军政之权全部交给一个巡抚以后,他是最高兴、最开心的。 种师中坚信一省军政集于一人之手,日后他在杀熊岭之败那一幕才绝不会重演。除非哪个巡抚诚心要害死部下,不然绝对会步调一致、不惧强敌。 种师中只是因其心中往事而喊妙,但他却忽略了另外一件事。在他连连呼妙的时候。刘行却是极其隐秘地诡笑中心底想到:嘿嘿,我的师叔呀!你只记得自己的痛,却忘记了抛开表象看实质。 我是让巡抚在各省去集权于一身了,可是你没注意到呀!小爷我那儿还刻意注明了一点,各省巡抚无权是勾调皇家部队、只有巡防之兵的调动权。 巡防兵、最多算得上一群比备战军强那么一点点的常规作训部队,其实力永远不可能赶得上皇家部队。 小爷我给各地巡抚军政专权了,可是小爷这却先将真正能打的主力部队军权全都给直接抓到枢密院的手上了。 巡抚谁去做、以后小爷我会严格起来,不能再让西康之事出现。只要巡抚都变成小爷我的心腹之人,我何必像赵家人那样总是担心他们会造反呢? 就算真有第二个张黑子出现又能怎样?带着一群巡防兵他敢起兵,小爷我保证他还没出省、马上就给驻在该省的皇家部队给灭掉。 集权、集权。真正集权于手的并非是那些巡抚,嘿嘿,而是小爷我! 只有将军政大权如此集中到小爷的手上。小爷才敢确信即便是未来那个老昏君清醒过来、朝野真有很大的势力要让他复位,小爷也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种师中不懂?真的不懂吗?事实上当他离开刘行的卧室、走出太傅府时,老将军也已经向明白了刘行这废提督、巡抚集权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骑到马上的那一刻,种师中忍不住仰望那蓝蓝的天空,怔怔地在嘴下轻声自语道:“得子如此,刘兄你在天之灵当感欣慰了吧?这小子如今的心智、思虑之能已非常人可比。即便是蔡京、童贯之辈仍然在,怕是也无法与这小子于权术上比较一番了呀!” “咳!”自语微停,轻叹一声。 催马起行,种师中接着又喃喃地道:“希望这小子的智思永远不会用到对付我种家的事情上来便好。否则的话怕是以我全家之力、也无人可与之匹敌呀!好在他是我豹林的宗主了,好在我种家已被绑在了他的马车上。注定要与他共进退、同甘苦了。相信以他的秉性,即便是他真有篡国之日。我种家也只会得利而不会受其害吧……” 种师中在为他的家族操心费神,在他走出卧室的那一刻,殊不知刘行一转身已经跃回到了种雁翎的身旁。 一对小夫妻,成婚多日前几日才成为名符其实的夫妻,如今正是如胶似漆、耳鬓厮磨甜蜜的时候。 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只要有种雁翎在的一天,种家想要从刘行那架马车上解除绑定都全无可能。 他的操心是劳而无功的,因为在于种雁翎厮磨“缠斗”到床上的那一刻,刘行的脑海中想着的怎样让他老人家达成夙愿、让种家真的在未来成为天下第一世家。(未完待续。) 第794章 谋立世家稳权杖 任何一个时代的变革,都会必然性产生一些新的世家与豪门。有的是凭借世世代代登堂入室、入朝为官形成了官宦世家,有的是历代积累、厚积薄发的商贾豪门。 大宋在刘行主导之下,如今正是一阵接着一阵剧烈变革中。只有刘行一个人最清楚这种变革,事实上已经在让这个王朝变成当今世界上体制最先进、军事最强大、科技与文化重新领先于寰宇之内的国家。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继续抓稳自己手中的权杖,刘行也只能去效法历代掌握至高权利的人、营建出一个或是几个世家来。 将那些世家牢牢的绑定在自己的战车上,只有那样才能真正在未来可能发生某种变故的时候凭借这些世家力量来帮助自己保住权杖。 种家是首选,因为刘行自幼成长在种家、因为种雁翎让自己发现原来被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如此难以割舍。 在种家之后呢?一整个夜晚,听着耳边种雁翎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呓语,刘行盘算着还有哪些世家是自己可以绑到战车上来的。 胡安国,最先被刘行想到的自然是自己的那位老师。他是儒林的领袖,虽然遭到自己的打压、被强制退出内阁并只许立法不的参政,他的子侄也都被扔到冷板凳上去没有了实权。 可是胡家在儒林的威望没有因自己的打压受到太多的削弱,其一门五杰仍然是儒学上人人敬仰的大家。 可惜、好可惜那位胡先生胸有大志、或者可以说权欲之心太过重了。 他如果不是想着结党营私来与自己争夺至高权利,完全可以让其家族与种家形成一文一武两大世家,去帮助自己分别领行文武两道。 那么还有哪一个如今位在朝堂之人,能够在儒林一道上形成一个强大是世家、然后帮助自己来保护权杖呢? 赵鼎?自幼是他娘带大的,他是有七个儿子、可是怎么看都是一群典型官二代。一个比一个不中用。唯一出众的赵汾,其才最多也就能做一个州府主官、连他老爹理财的本事都没学到三成。 杨时?杨老先生风骨魁奇、刚正不阿,虽然出身程门、如今却已经因其全力襄助自己早已成为儒林之中多数人蔑视的人。他是没能力去领导儒林、开创世家的。 剩下的那些朝臣之中,苏权只有兄弟俩。王命德的祖家在福建。如今还是康王南朝的地盘。即便是日后有朝一日打下福建,闽地王家那些人也未必都如他一般可信、可用…… 忽然间,刘行想到了自家的九哥正与折美凤不断书信往来、谈情说爱,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来:与其寄往异姓,何不干脆就让自家成为一个世家呢? 种家虽然四代行伍,但事实上这些年以来种家背靠嵩山书院,在儒林之中也没少出扬名的种家子弟。 如今种家与自己同辈的人中许多虽说是文不成、武不就,但都算得上是嵩山书院名门出身、完全可以日后在官场上先变成一群文官。进而使其家族由武将世家变成文官世族。 扶种家变成文官世族,再让自家以九哥刘錡、十一哥刘锡为首,以及自己那两个到现在都素未蒙面的弟弟一起营造出一个新的武将世家来应该轻松许多吧? 想到此处,刘行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掀被下床、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 径自直入书房,刘行才站住脚,马上对着外面高声喊道:“今夜谁再轮值?” “禀太傅,属下种诩奉命轮值。”刘行喊声才落,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便从暗影之中闪身站到了门前。 种诩、种家旁支子弟,按师门辈分算他应该是刘行的师侄。 见到这个小师侄,刘行微微一笑道:“马上掌灯。然后使人去召雷都使来见。” 种诩接令、转身招呼了两声,两名亲卫兵立即走入书房为刘行点亮了灯。接着他微微一礼后,转身健步如飞地奔向院外。 看着种诩那离去的背影。刘行心中又是一阵暗忖:种家子弟除了去到泗水河边的,年纪小一些的都在小爷的府上。 嘿嘿,这个小师侄文武全才,只是还太年轻。只要小爷好生教导、培养一下,以后让他做个文官应该不难…… 心中如此暗忖之后,刘行迅速转身走入了书房。来到书案之前后,提笔在纸上写道:九哥呀、你与那折家娘子郎有情来妾有意,书信往来已年余。 你是成过婚的人了,儿子也有了。可是人家折娘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总不能一直这么跟你只是打情骂俏不要个名分吧? 折家如今虽然四处分散。可是也都在等着看、想看看你刘錡和我刘行到底最后怎么待那个心狠手辣出了名的折娘子。 折娘子的心狠手辣在世俗之人眼中看来那是很吓人的,一般男人是根本镇不住她的。可是九哥你也怕那些吗?你可是我朝五虎上将中我刘家唯一的最牛的人呀! 所以呀。别拖延了、赶紧上封奏陈然后我准了,你回汴京来向折娘子正式提亲吧!那样以后我既有了嫂子。又能让折家彻底老实下来。你抱人美人归、我得江山稳,两全其美的事你抓紧给我办成了吧…… “太傅,这大半夜的你不好生陪夫人,如此急切地跑到书房召唤属下有何吩咐?” 刘行一会而就、完全就是大白话地写完“家书”,刚放下笔、雷震便在种诩的陪同下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抬头看了他一眼,刘行面色却是马上沉了下去:“怎地,小爷半夜唤你你有怨言吗?” “不敢、不敢,只是、只是……”雷震有些惊恐地喏喏而语,目光投向了书案上刘行刚写好的那封家书:“只是不知是何军令,竟使太傅如此焦急呀?” “不是军令是家书,怎地、小爷让你使鹰扬发封家书,你雷大都使还有异议、有何怨言不成?”本来就是装出一副严肃地神态,刘行此言一出自己却先失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家事来、给我九哥写了一封家书想让你小子给我用鹰扬飞书传将过去。看你小子那副样子,我还能为这点小事大半夜叫你来、然后踢你的屁股呀!”(未完待续。) 第795章 张黑子不傻、只是憨 欲使世家立根本,刘行深夜疾书、催促刘錡告假返京向折美凤提亲。这看上去是一个弟弟在为兄长的婚事着急,但这封家书送到刘錡手上时,刘錡却马上心领神会到刘行意欲何为。 但是刘錡无法返京、至少在当前的情况下无法返京。因为在宁夏以西、西域的大地上现在正是波澜壮阔、风云变幻。 张扬带着他的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风卷残云一般接二连三地攻下了四座古城,兵马迅速壮大之后在西域引起了各方势力、尤其是耶律大石的不安。 宋朝叛将、一出手便在西域开创出如此辉煌的战绩。西州七部的首领全都跑到了耶律大石面前哭着求助。 他们已经臣服于耶律大石、兵马也全都被耶律大石给收归一处。眼见到张扬攻城略地、军力如此强悍,那些部族首领们不希望未来的某一天那个传中重新戴上了鬼面的黑将军攻到其家门前时,他们竟还无还手之力、坐等被鬼面黑将军给破城掠为奴役。 张扬如此迅猛地攻取四地,耶律大石也是前所未料的。当那些西州回鹘的首领跑到他面前哭着求助时,他一时间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耶律大石只能是一面先安抚回鹘首领,一面急下令、谴人去联系他的女儿,如今已被正式自立成大宋征西兵马大元帅的张扬带在身边心照顾、疼爱有加的耶律普速完。 耶律大石谴出的人带着一封他亲笔写的密信,烈日、钻风沙,将迷信送至正在疏勒城中享受锦衣玉食普速完手上以后,普速完看过密信却只是无奈地告诉那个密使一句话:那黑子足有月余未来见我,而且刻意避开我、我完成不了父皇交代下来的事了。 张扬不是就普速完这一个女人,而且腹中还有了他与她的骨肉。按中原人的传统。女人有了孩子、在孩子没降生之前男人都是绝对不会轻易冷落女人的。因为那是关系到香火延续、血脉传承的关键,是每一个中原男人都不敢马虎的关键。 那么为何张扬如今却明显是在冷落普速完,甚至达∧▽∧▽∧▽∧▽,到了避而不见的程度上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还是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在叛出沙洲以后这连番攻占之初,张扬其实还是真的很疼爱普速完的。 可是普速完呢?一面仗着他父亲借了钱粮给张扬、仗着他父亲迅速收伏了喀拉汉王朝东部汉国、西州回鹘那些部族以后兵强马壮。人马上远多于张扬,几次三番当众驳张扬的面子。 另外一面,她不断在私下底搞动作。今天给某个降将家里送东西,明天将一些与张扬关系不是很近的将领家中女眷请到她的住处吃喝游玩。 还不与张扬打招呼,私自找到一些将领、以其张夫人的身份威逼利诱那些将领为一些她的心腹、契丹人无功晋阶,让那些契丹人开始掌握一些实际的军权。 张扬手下没有天策卫、张扬是憨可是一也不傻。谁见过傻人能造反成功,谁见过傻人叛逃的时候能带走那么多兵马的? 普速完瞧了张扬,她的那些举动没多久就被攻下疏勒的张扬发现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马?张扬一得知普速完私下做的那些事,马上想起了从前再五台山时刘行给他讲的一些历史故事。 吕后如何害死韩信的、又是如何在刘邦死了以后称制大肆捕杀刘家子孙的呀?武瞾起初是怎么做的。如何取得唐高宗信任、最后成为一代女皇,然后也如吕后一般对着李唐王朝皇室子孙挥舞起屠刀的呀? 那些故事一浮现在张扬的脑海里,张黑子立即醒悟,心底暗想道:这个耶律普速完不是个好鸟。虽然她貌若天仙、柔情起来似水一般,可是她却是一个吕雉、武瞾一样的女人。 此等女人睡在卧榻之侧,就算爷爷我在西域打得万里河山又怎样?待我撒手西去,普速完真如武瞾、吕雉一样给我来个太后称制。直娘贼地,那我打下的江山不姓张、搞不好不是爷爷给他契丹人做了嫁衣。 不行、爷爷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不管她肚子里那是男孩还是女孩。沾染了她契丹血统的孩子,以后肯定也有契丹人的狼性。无论如何我打下江山只能让我汉人做主。不能让他契丹人有机可趁…… 想到这些以后,张扬立即做出了行动。首先他让人将普速完安置到了疏勒城城西的一处古皇宫内,他自己则长住在城东的元帅府内、玩起夫妻分居的花活。 接着张扬接二连三不断下令,将普速完暗中使阴招、提拔起来她的心腹一个一个的全都外调。 你不是要兵权吗?给你兵权,不过那些契丹人的兵权都被张扬给在了靠近西羌和吐蕃的地方,而且掌握兵权最大的人、实际上也只有一千西域兵。 西域兵。不是张扬的征西军。那些西域人玩火器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接受,都是一群仍然骑着骆驼、战马,穿着和平民无异衣装的杂牌军。 而且那些杂牌军大多数都是张扬按照其部族来编配,一支部队里大多数都是一个部族的。 那样的一群杂牌军,契丹人去了以后想真正拥有实际指挥权只能是痴人梦。因为西域人与中原人有一个极大的共同。那就是做事认亲、遇上事情肯定还是会听那些杂牌部队中本族长老的话,而不是契丹人的号令…… 将普速完迅速架空、拆掉了她的台以后,张扬不明着来、暗地里却偷偷地与四大古城本地部族的长老们和汉人领袖们开了几次秘密会议。 几次秘密会议之后,张扬堂而皇之地以“联姻”之名七天之内迎娶了四大部族首领和汉人三大领袖的女儿,在普速完惊愕之中如攻城夺地一般迅猛地册立了七位如夫人。 普速完得知张扬纳妾,摆出了她大辽公主的架子、想着去大闹婚礼时她才发现。不但她安插在军中的那些契丹人被张黑子给扔到老少边穷的地方去了,就连守卫在她那宫殿里里外外的也全无半个契丹人,全都换成了张扬的心腹。 任由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些兵士接到了张扬的死命令不放她出皇宫,所以如今的普速完不但不能左右张黑子的思想、甚至想要见一面腹中孩子的父亲都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未完待续。) 第796章 耶律大石还击两拳 得知女儿的近况竟然是被软禁、打入冷宫去了,耶律大石顿时怒不可遏。 可是就在他想要举兵直去疏勒、征讨负心汉张扬的时候,大石的几个幕僚纷纷站了出来劝阻。 当父亲的要为受委屈、被打入冷宫的女儿出气这算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何耶律大石的那些幕僚们会劝阻呢? 那些幕僚们给出的理由,大概是以下几点:其一,张扬如今公然自立以后,没有去取代疏勒王而是自称大宋征西大元帅、还自领了一个西域都护府大都督的名衔,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张扬的心其实还是在中原大宋的,他的反叛只是因其个人野心膨胀、加上普速完的唆使和怂恿才做出来的后悔之事。 后悔了、所以张扬要给自己一个自立的名号时,他才公然挂上了大宋的名号、而不是去真的自立为王。 张扬是什么出身天下皆知,既然他知悔、以他与刘行的私交来看迟早他还是要归宋的。因为谁都不会忘记,当初在山西的时候这位鬼面黑将军造了刘行的反以后,刘行击败他之后不但没有问罪、反而还重新启用让他掌了兵权。 那说明什么、首先说明刘行是一个真正重情重义之人。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无论张黑子怎样反叛,只要大石出兵去打张扬、刘行随时可能让已将主力大军全部压到沙洲与瓜州的刘錡出兵西域。趁着大石后方空虚之机抄其后路、逼着大石退兵不能去打张扬的。 其二,张扬手下的兵马,虽然号称已有八万、实际兵力其实不过五万,而且西域各族的杂牌军占了大半。但单是其最近一段时间从大宋以金玉换军械取得的那些火铳,只要稍加操练、其麾下随时可以变成拥有三万杆衣衫火铳的火骑兵大军。 火骑兵之犀利,金狗无法阻挡。火骑兵之威猛。是张扬迅速扫荡于阗与疏勒、夺取四座古城的最大利器。 面对火骑兵,耶律大石也很清楚他麾下那些兵马很可能也如女真人、西域那四城之兵一样根本是不堪一击。一旦两军撕破脸开打,耶律大石的群僚直接唱起哀歌、言说未战已先败。 其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耶律普速完如今只是被软禁、被打入冷宫了,可是她的肚子里真的还有张扬的骨肉。以中原人的传统和心性。无论如何张扬也不会去杀掉普速完、最多也就是将她长期置于冷宫而已。 可是如果耶律大石因为女儿的境遇愤而发兵去打张扬,那么好了、本来可能还有那么一丝丝情意在,不忍心杀掉普速完的鬼面黑将军肯定也会勃然大怒。 即便现在不立即斩杀掉那位大辽公主,待其生产之后、怕是也定然难逃一死。因为谁都知道中原人与契丹人的百年仇恨,那个张黑子更是一个曾经愤恨契丹与女真入骨的家伙。 面对这样一个家伙,最好的办法不是攻之、而是抚之。抚其心的同时,采取一些计谋使其陷入到四面楚歌之境,最后不得不来求助于大辽。 到那时普速完公主的困境才会自解。到那时当初耶律大石想得到张扬和他手下那些火铳兵、火骑兵的初衷才会达成…… 被群僚如此一说,耶律大石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的初衷是什么?为何会让自己的女儿跑到张扬身边去?还不是为了得到大宋那些火器武装起来的兵马,然后在西域强大他的大辽军队、扫荡四方之后重新打回故乡去。 不能出兵去打张扬,投鼠忌器、女儿的生命与安危是耶律大石心中的一块巨石,一块无法放下的巨石。 所以在一番思索之后,耶律大石做出了一个令原本还算平静的西域风云骤起的决定:谴使往张扬处、赠其金玉与粮草,赞赏其连夺四城之壮举。以此麻痹其心、使其可以对普速完公主的境况有所好转。 谴使密至黑汗王朝散落在各处的部族中去,煽动那个已经日暮西山、却仍有王朝名义的国家纠集起大军来从正面去与张扬打一场消耗战。 只要黑汗王朝与张黑子对攻起来,耶律大石认为他的大辽才能得到真正的喘息机会。待黑汗王朝与张黑子对攻得两败俱伤了,他的大辽再玩上一计黄雀之计、后发先至将两家都吃掉。 谴使往更西方去。以金玉钱粮收买塞尔柱素丹王朝靠近西域的各个小国,让他们联合出兵、组成联军进入西域。打出帮助黑汗“抵制汉人西侵”的名义,去与力量不足的黑汗联军一起对张扬发起攻击。 只要塞尔柱素丹那些小王朝出了兵。那么日后大辽向西发展的时候才会少了许多阻力。更可能的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大辽的兵马直接杀到从前波斯与大食控制的地盘上去,从而在西域先建立起一个地域广阔、资源丰富,人口众多、兵强马壮的强大王朝来。 只有建立起那样一个强大的王朝,耶律大石认为才可能在未来重新举兵东进、不再畏惧镇守在宁夏边境的刘錡、不在畏惧刘行号称二百万的大宋王师,一路打回塞北、杀回故土去。 耶律大石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也很直接。你张黑子不是软禁我女儿、将我女儿打入冷宫,当面踢了我一脚吗? 好,那我就用从西州回鹘、黑汗东汗那里抢来的钱粮与金玉宝贝给去收买黑汗西汗和塞尔柱那群拜火教徒来还你两拳。 这两拳只要打出去,不信你张黑子还敢继续跟我这里有恃无恐。你若真敢继续不对我大辽全不在乎。那我就宁可不要我女儿的性命、联合那两国之兵一起上去揍你。 有了西面两国的兵马一起联手,我就不相信刘錡敢于冒着使西域各国全都因惧怕大宋西进而形成联盟。共同去对抗大宋的危险带兵来帮你。 只要刘琦不出兵,就算你张黑子是头猛虎。好虎架不住群狼、狼群一出即便咬不死你个黑炭头,至少以后你都休想跟我在西域这片大地上抢地盘了。(未完待续。) 第797章 西方远番攻西域 翁婿情,本该是让两个全无血缘关系,却因一个女人而全心团结到一起的感情。 可惜的是,显然这种感情在政治主导一切的争霸市场中变得一文不值。 张扬与耶律大石这对翁婿,一个是亡国贵族,一个是欲求不满背叛兄弟的人,本来是应该携手在西域开创出一个新天地,然后回过头来让亡其国的人和被其背叛的兄弟看看他们成功的。 可惜的是,这对翁婿的民族不同。契丹与汉人的百年仇恨注定了他们从成为翁婿那一天开始,张扬的内心里就不会接受去与耶律大石狼狈为奸的一切。也注定了耶律大石从一开始就把他的女儿推进了火坑里,迟早要变成一出悲剧。 无论张扬与耶律大石未来会怎样,耶律大石做出的选择,却实实在在地要让带着大军驻防在宁夏的刘錡头疼一阵子了。 他么翁婿之间斗法,张扬给了耶律大石一脚,耶律大石还他两拳,为何刘錡会头疼呢? 那是因为当耶律大石谴出使节、带着大批契丹人从西州回鹘人那里抢来的金银财宝去了黑汗王朝、到了塞尔柱王朝以后,那两个自身内乱还未休、被刘行称之为“西方远番”的国家竟然神奇般地内部止兵戈、重新团结了起来。 利益,是所有国家执政者最原始的动力。巨大利益摆在眼前,那些原本处于内部纷争不断的西方远番一团结起来,马上便如耶律大石所期望的一般,迅速在其国内组成了一支强大的联军。 联军即成,在看上去极其杂乱无序的境况中,塞尔柱与黑汗王朝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疏勒城开拔过去。 这支联军的强大,从其一起兵开始就让西域以及周边地区为之震荡。为何会引起那么大的震撼呢?那是因为这支联军的人数太强大了,强大到无论是西边的强国还是南边的大国,一听到其兵员的数量便被吓得倒吸冷气、严阵以待。 那么塞尔柱与黑汗这支联军到底有多少人马呢? 一百八十万人、整整一百八十万人的大军那是几乎将两个日落西山王朝的男人全都拉进了军队。如此庞大的联军人数,即便是刘行听到以后都为之一惊。 一百八十万人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呢?那等于是大宋王朝如今连同巡防兵都算上,一半兵力的总和。 两个西方远番居然集结起如此众多的兵马去打张扬。先是为了西域图谋,再是为了自身安危都让刘行不敢再去小觑那些西方远番。 所以就在家书发出的第三天,当刘行得知等于是张扬如今二十多倍兵力的西方远番联军已经挺进到疏勒以西二百里的地方,刘錡不敢大意、已决定带兵压至玉门关严阵以待后。刘行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敢来、我就敢让他回不去。 那是一百八十万人,不是十八个人。刘行让人家有来无回,自身也先得有那本事。 北线战场战事未休,南线钟相已经带着最后一批对他死心塌地的三万六千人与黎朝那个皇室后裔一起逃出了国门。东线吴玠虽然彻底将两淮全部占领了,可是沿江一带仍然不断有南朝的小股部队在渡江与之纠缠。 如果西线在开战。刘行拿什么让人家有来无回,大宋北朝如今的家底不允许刘行四面同时开打。 宗泽来了、种师中来了,赵鼎来了、杨时来了,就连那个被刘行一脚踹到咨议院去的胡老先生也不顾刘行对他的苛令也一起闯进了太傅府。 虽然几乎是同时闯进太傅府的,但是这些朝臣来了以后的意见是却是不同的。 “远番军力如此强盛、兵马如此之多,当以抚为主、不该助那叛贼张扬。否则惹怒那些远番,其军力足以一怒进犯、再乱我大宋西疆。”胡安国如是说。 赵鼎的想法是:没钱、咱们这个朝廷这没钱再支撑新西军从宁夏出兵去帮着张黑子打那些西方远番了。您要想西疆再启战端可以,那马上让杨沂中彻底灭掉女真、让吴玠停止用兵,否则我拿不出钱来给你九哥去揍西方远番…… “远番东来的最大祸根乃是张扬与耶律大石在西域的争斗,欲止远番大军、当先破张扬与耶律大石。二者一破。以我大宋王师之锐不可当,信可阻西方远番东侵而来。”这是杨时的意见。 这三个人,一个是被刘行踢去做冷板凳、但是确实见识广博、知识渊博的老先生。但老先生胡安国他从未领兵、兵法只能说是之上谈兵,战略思绪虽然不无可取却根本不足以让刘行重视。 第二个是管钱粮的,赵鼎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就没一次见到刘行以后不哭穷,不喊北朝缺钱的。所以他的话说完以后刘行也是不直接应答,只是笑而不语。 第三个是刚正不阿、清正廉明的典范,可是杨时于兵事上的见识与胡安国是旗鼓相当,刘行也懒得与他多说废话。 所以当三个人都说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以后,刘行将目光投向了被两个亲兵扶着坐下的宗泽和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种师中。 领兵十余载。威名震天下。宗泽于兵事上的见解和身体力行能力,刘行是由衷的赞佩。种师中更是不用说,当年他的敢打敢拼是让他如今能够坐上兵部尚书、朝野却无人质疑的最大资本。 与前三个人相比,宗泽和种师中的意见在很大程度上才真正能够左右刘行的思想、改变刘行的一些决策。 一见到刘行将目光投向他。种师中也是毫不含糊,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出兵可以,但是必须确保一击必胜。如杨沂中那种打法绝对不能再出现,刘行也不要去想着再以西域之战做轮战之事,否则大宋北朝将财金告罄、国将不国。 种师中这番话,其实有一定程度是总结了杨时、赵鼎二人想法。又有他作为一个多年领兵老将军好战本性的。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刘行也是早已在预料之中,只是想让他说出来、然后才好明确给予答复。兵事上,其实刘行真正敬重、倚重之人其实也只有他与宗泽,这是给个面子而已。(未完待续。) p </br> 第798章 不与之争、反用其计 与给种师中面子相比,事实上刘行更想知道宗泽现在的真实想法和见解。 所以在种师中完他的意见和看法以后,刘行将目光投到了宗泽的身上:“宗帅,您有何想法、请不吝赐教。” 不吝赐教,刘行这样话着实让人想不到。因为全天下的人如今都很清楚,于兵事上刘行虽然是宗泽的晚辈,可是才能上、功绩上早已把宗泽甩到了身后,甩开了一大截。 在朝堂之上,虽然宗泽是太师、可是刘行也是太傅,二人同为三公。再怎样,刘行也没必要如此自降身价、像是一个学生一般来请教宗泽。 然而宗泽听到刘行这个不吝赐教,却是立即心领神会了刘行言中暗藏玄机,那是话中有话。看似尊崇备至,实则是在有意用这种尊敬他的方式对他进行敲打。 刘行为何要敲打宗泽呢?原因其实还在宗泽自己的身上。 是什么原因呢?那是自从赵佶公开亮相,这些天以来宗泽的心病又开始发作,然后他不断地传唤朝中各部大臣去他的太师府相见。 宗泽是内阁的次辅,他召集群臣理应去天枢院、枢密院或者内阁才是,为何要到他家中去呢?这举动,首先就让刘行很是不开心、感觉到老元帅似乎也要开始与自己分心,有什么事情开始瞒着自己了。 既然有所怀疑,刘行自然不会坐等宗泽主动上前来告诉自己他到底在搞什么。就在刘行准备谴出军情司去查探宗泽意欲何为时,宗欣却气愤难当地跑进了太傅府。 原来老元帅认为疯掉的皇帝如今根本无法做到大宋宪法所规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与其让一个疯皇帝做殿,不如换回傻掉的老皇帝复位。这些天他不断私召朝臣,为的就是拉人帮他一起寻个机会,来正式向刘行提出拥赵佶复位这件事。 宗欣对于此事那是愤怒不堪。当面跟他父亲吵了三次。可是父亲就是父亲,父命大于天、在如今这个时代里可没有儿子真敢当面跟父亲叫板的事情发生。 如果哪个不孝子真敢≧≧≧≧,做出那种事,杨时、赵鼎、甚至马扩等一众如今深得刘行器重的一品大员们准会一起冲上去,问他一个“大逆不道”之罪…… 深知同朝为官、周围这些人于孝道的看中,他自己本身其实也是个恪守孝道之人的宗欣眼见服不了他父亲停止那些勾当,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将宗泽暗中搞得那些勾当和盘托出、全都告诉了刘行。 得知老元帅原来这些天是在做这些事。刘行当时却是笑了,而且是大笑不止。 宗欣一见刘行是发自内心的大笑顿时迷糊了,就问刘行“您笑什么呀?” 刘行的回答让宗欣那种气愤迅速消失了,马上折身回家、将刘行的话原原本本全都告诉了宗泽。 然后掐着腰、歪着脑袋对他父亲:“您使劲折腾,趁着您没驾鹤西去最后折腾一次,刘太傅全不在乎让您临终落个大忠大义的千古美名……” 刘行对宗欣了什么话,竟然让他如此胆大地对其父亲出这样一番有些大不敬的话来呢? 刘行只是言简意赅、却是一阵见血的一句话:“行将就木、大限将至之人想要身后留下美名,却不想一想他要匡复之人到底比现在的那个皇帝好在哪里?一个疯子、一个傻子,让你父亲随便折腾去吧!无论他怎么折腾。实际上都是徒劳。” 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两个皇帝、一对父子。无论谁坐在那龙椅之上,大限将至、寿命将枯竭的宗泽都无法对未来刘行继续独断朝纲的现状做出任何改变。 只要不从自己手上夺走如今这种独断专权的大权,刘行也不在意老元帅那忠君爱国的老毛病在他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的弥留之际再与他较劲。 欲匡复徽宗之事被刘行知道了,刘行却是如此轻描淡写、连质问都不去质问他。宗泽再是老糊涂了,他也懂得何为羞愧、他也知道刘行所言的是实情。 将死之人还要去做徒劳之事,宗泽很清楚刘行言中暗语就是在敲打他这个举动,也是在用话语含蓄地劝导他与其做那些徒劳的事。不如把最后一气力用到正经事上来、真正为大宋用其最后光阴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更好些…… 心中了然刘行言中意。宗泽也不多想,放下了所有顾虑、坦言直语地道:“唐时奇人王玄策。一人灭天竺一国。没用大唐一兵一卒,却使天竺来朝称臣。今日西方远番的塞尔柱、黑汗兵力虽盛于昔日之天竺,却是内部纷争、成见极深。” 话到半句,老元帅在椅子上强撑着正了正身子后,继续道:“故而我以为无需我朝真谴大军驱逐,只需出两镇之兵从南北两路策应张扬。待那黑炭头与那些远番之兵斗得差不多了。再使我朝王师突然插上去攻之,便可令那一百八十万来敌全数尸横西域,或还可顺带着将张黑子擒来平定其叛。” “赵天官,两个镇的用度你户部还支撑得起吧?”宗泽的话才完,刘行马上转头盯住了赵鼎。怪笑着问道。 赵鼎闻言先是愣了愣,心底暗道:难道宗帅之言也是太傅的所想?或是太傅无意再垄天功、想要在宗帅临去之前再给他一个为大宋兵略建功的机会?管他呢?既然太傅有意按宗帅之策去做,两个镇的兵马用度即便是三年也不至于吃穷我户部和国库,我何不也成人之美,襄助老元帅临终再为大宋兵略建功一次呢…… 想到这些,赵鼎马上正色对刘行道:“若是只出两三镇,而非刘制台麾下那几十万大军一起杀将出去,属下敢保就算在西域打上三年我户部也支撑得起。” “那好,那我就正式下令了哦。”听到赵鼎的心声、再见他如此,刘行的怪笑变成了赞赏地笑容。 那赞赏的笑容只是一闪而过,刘行旋即正色朗声道:“传我命令,西方远番意图进犯我大宋西疆,责令刘錡速征西军三镇之兵出玉门。若遇契丹余孽与西州各部阻挡,杀无赦。若遇西域各番阻挡、尽灭勿留。”(未完待续。) 第799章 康王又作死、儒生群呛声 不是不管了吗?为何吴玠居然又下出了这样一道命令呢? 原来呀,那几个党项兵违反军纪、私出军营去酗酒闹事的时候,正巧遇上了一个南下欲投康王,被刘行罢官的前任某地知县一家人。 那知县眼见到党项人在中原的地头上醉酒寻衅,读书人骨子的清高让他挺身而出、亮出了曾经是知县的身份,想要慑服那几个党项兵。 党项人、如今国家没了,皇帝都变成了大宋的郡王了。在很多党项汉子的心底里,他们已经失去了灵魂的主宰,大多数变成了一群只求痛快死、不愿憋屈活的亡命之徒。 如此一群灵魂失去主宰的亡命徒,战场上冲锋陷阵那是真叫一个犀利。可是同时呢,这群党项人也是一柄双刃剑,打完仗的时候他们的彪悍、玩命那势头没处去使了,经常回内斗、偶尔会闹出一些大事端来。 对于如此一群双刃剑,就连吴玠都会经常感觉到难管、难处置,只能是严责犯事者、不断地重演着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的戏码,却收效甚微…… 那个知县遇上的几个党项兵,正是灵魂失主、亡命之徒中的几个极品人物。 见到到那知县亮出身份来,那几个党项兵不屑一顾地从怀中掏出了他们用鲜血换回来的军功章,指着那县官的鼻子就是一通暴骂。 虽然是党项人,可是那几个家伙确实为北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县官被骂得一时竟无言以对之时,突然间一个党项兵发现了他身后马车里藏着的那县官的女儿。 蛮族之蛮、在于蛮横,一看到县官的女儿二八年华、貌美如花,那几个醉醺醺地党项兵顿时****冲昏了头脑冲向了那辆马车。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马车上不但有美人儿、还有两大箱子的金银财宝。于是乎,杀人越货、拦路抢劫、qj汉女的十恶不色大罪那几个党项兵就此犯下了。 当然,无论是吴玠还是王命德,对于此等犯下重罪的兵士只有一种手段,那就是杀无赦、斩立决。 可是当王命德亲自监斩、市前将那几个党项兵斩首示众以后。一清点几人的财物才发现了那个县官所携带的两大箱子的金银珠宝。 一个小小的县官、从七品的县官,其俸禄首先不低、再加上北朝允许官员自己去发展田产经济,这使得王命德见到的财宝数量竟足以支撑一个营三个月用度之多。 穷兵黩武、好大喜功。 刘錡接到枢密院的命令后带着三镇兵马冲出了玉门关,冲向了茫茫荒漠之中的西州回鹘那些城池。 然而刘錡带兵才出动。忙活了几个月总算是勉强将一败涂地的颓势遏制住的康王赵构便再次跳了出来,发动他南朝那些儒生们一起骂起刘行是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祸国殃民之辈来。 南朝的儒生群体如今都是些什么人,为何敢如此叫嚣起来呢? 那些所谓儒生中,最大的一部分是“南下者”。何为“南下者”。顾名思义、就是从北朝的地面上南下、投奔了赵构的人。 北朝势大、蒸蒸日上,怎么还会有人南下去投奔康王呢?难道那些人是傻瓜吗?看不出来北方的生活水平、收入来源上都已将南朝给甩出了好大一截,放弃好生活去找贫穷生活吗? 那些人不是傻瓜,相反都是一群人精。只不过可惜的是,精明用错了地方、他们在几个月之前大多数人都因其精明辉煌过、捞到过实惠。 是谁给了那些人辉煌的机会,是谁让那些人有机会捞到实惠呢?是胡安国、儒林泰斗胡先生在没被刘行一脚踢进咨议院,丢掉次辅权印之前那是成批成批地任用了一大批儒生出仕为官。 有道是山水轮流转,聪明也被聪明误。刘行一忍再忍、终于不忍了,将胡老先生“请”去咨议院“专心立法事”以后,自然也会重新梳理一下被胡安国迅速充实起来的官场。 刘行这一梳理。在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因胡安国结党案牵连被罢官、去职,赶出官场的人便数不胜数。 那些被赶出官场的人中,有些是真聪明。 眼见胡党倒了,自知官是做不成了,纷纷转投向那些正在招募商团军的各地大商人旗下去做幕僚,以图日后那些大商人对外拓疆获封爵位之后,能给他们一个重入官场的机会。 还有一些儒生被罢官以后,心知北朝富过南朝太多,干脆放下身段、也不再顾及什么出身呀、地位呀。直接用在官场领俸禄存在的本钱投入到了商海之中。 这些人是真聪明的,因为只要没离开北朝,迟早有一天他们还是有机会在很的可以重入仕途,毕竟被拆的人才储备现在真心已经无法应付越来需求越大的衙司用人了。 有人真聪明。就会有人是假聪明。那些假聪明之人,在被刘行梳洗官场的过程中一被罢官,儒生群体一种令人作呕的特性立即在他们的身上展现出来。 是什么特性呢?那就是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满肚子男盗女娼。嘴上喊着效忠北朝,暗地里却悄悄滴通过各种渠道去与南朝的那些官吏们取得了联系。 一番勾搭,本来也正为人才不足发愁的康王知道了以后。直接让汪伯彥发了一道命令:凡愿南下者,官升一阶、品提二等。赐宅是赏田、优抚厚赏。凡知火器事者,官晋三阶、品提二等。凡擅工部事者,官晋三阶、品提二等…… 汪伯彥的这道命令一发,那些被罢官的家伙们顿时来了精神。三五成群、车马成队地纷纷举家向南逃去。 当时吴玠在淮西的战场上得知这个情况以后,曾经上疏询问刘行意欲何为,要不要他带兵将那些正在向南逃去的儒生们全都半路灭门。 刘行的回答只是短短的两句话:真英才者绝不会朝秦暮楚,真聪慧者于形式立判不疑。庸才之辈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朝缺的是能吏、不是滥竽充数者。 刘行这一番回复,直接给那群正朝着江南奔去的儒生们做出了定义、那只是一群滥竽充数者,是一群没有真才实学的伪圣徒。 既然刘行给出了这样的定义,吴玠本来也不想再去过问此事。 但当有一次王命德治下的党项兵中出现了几个醉酒闹事、拦路劫掠之人世,吴玠却是眼前一亮、断然下达了一道明令:雁过拔毛,南下儒生人可以走、钱财与珍宝给爷爷留下来以充军费补贴。(未完待续。) </br> 第800章 吴玠造地狱、两淮得巨财 一个县官的财产居然可以支撑一个营三个月的用度,那如今成群成队在南下的那些被刘行罢官去职的家伙身上,会携带着多少金银财宝呀! 王命德是读书人出身,乐府之才如今也已是冠绝天下。 然而王命德不是一个读死书、死读书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得到刘行如此赏识与信任,更不会在朝野间盛名极富。 不是读死书、死读书人都会懂的遇事换位思考、多角度去想事情,也就是刘行经常说的、希望大宋北朝文武百官都具备的“既活灵活用、又要坚守底线”。 王命德是一个深知刘行和北朝底线的人,当他看到那些正在南下、谪官们竟然携带这么多金银细软的时候,再想一想赵鼎如今几乎每次只要一与其书信往来就叫苦存不下钱、钱都被刘行用到四方征战上去了的那些话。 眼珠子一转、坏水泛起的王命德找到了吴玠,开口便道:“制台想不想让我军数月之内无需再从户部取钱粮,再将太傅‘以战养战’之策发扬光大一次呀?” 吴玠闻听其言、不明其意,愕然地道:“淮西、淮东两地康王军的军粮、库粮不是都被我们抢来了,还要我如何去‘以战养战’?总不能对那些寻常百姓下手、那太傅可是真会砍了我的头的。” 话到半句,吴玠微微一停后,接着说道:“我现在不缺粮,想要恢复凋敝的城池,我现在需要的钱、大笔的钱。可是就算把两淮所有富户全都抓光、打跑,能得之钱财也不够我恢复两淮各城之用。” 攻城拔寨,吴玠是行家里手。有道是打天下容易、治天下男难。行伍出身的吴玠做了这总督以后,越来越感觉想要治理好一方江山、最重要的正如刘行所言是得手上得先有钱。 两淮他能带着大军横扫、轻松地全部攻下来,可是攻下来以后吴玠才发现他手下的那些兵士太缺心眼了! 居然是几乎每过一座城池,都将那里至少一半的设施变成了废墟。如今想要恢复、治理,那就需要大笔大笔的钱往上扔才行。 但是呢?回头他想找赵鼎要钱去,赵鼎直接哭穷不断、叫苦不跌。好说赖说就是只给让军费、不给他两淮与湖北的“重建恢复金”…… 了解这些内情的王命德听完他那无奈的话,诡异一笑道:“依我大宋新法,凡投敌者财产悉数充公的律条,制台你可曾记得否?大笔的现钱和金银珠宝,如今正在你我的地面上走过。” 面色一冷、王命德声音也变得异常阴冷后继续说道:“而那些财宝的主人却又都是投敌之人,若是将其钱财留下重建两淮,制台以为如何?这是不是也算是太傅‘以战养战’的别样诠释呢?” 南下的那群被罢官的人是被刘行放弃的、真才实学太差的一群垃圾。对于那样一群垃圾。刘行不屑下令让吴玠去杀掉他们的,这一点吴玠其实在向刘行的上疏询问时已经感觉到了。 可是这些南下中的儒生从前都是北朝的人。康王与信王虽然是兄弟、是手足,可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如今兄弟俩所坐的位置决定了二人实际或者名义上主宰的南北两个朝廷却是敌对的。 那么北朝的人想要逃去南朝,那就是新法之中所定义的叛国投敌。既然那群儒生是叛国投敌,依照新法所规定其财产理应全部充公。 当王命德将党项兵劫杀****那县官之女那件事,尤其是最后查没到的两大箱财宝时。吴玠得知刘行不屑一顾的那群人,竟然带着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他眼睛也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人都有贪婪的一面,有的人是为了私欲贪婪。有的人却是为了公益会变得异常贪婪。 吴玠是第二种人,他个人如今已经是锦衣玉食、不需要他去想着法的贪墨也足以过上令人羡慕的好日子。他的贪婪本性因为没有了私欲的市场,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位了公利的市场中。 为了公利,吴玠想要快速恢复两淮与湖北被他部下砸得稀巴烂那些城池,想让两淮与湖北百姓快速过上平稳、和谐、富足的生活,他的贪婪本性决定让他下达了那样一道命令。 他的命令一出,两淮大地上顿时从战火硝烟散去后短暂的宁静。迅速变成了另外一副乱象横生的场面。 原本大宋北朝的军规极其严格,吴玠此令一下,从王命德开始、直接就给那些兵士放了羊一般放到了各处的大路小径上去。 去干吗呢?名义上是拦路设卡、盘查往来之人。实际上就是去堵那些南下、被刘行罢官的儒生们。 军规军纪,一旦那些路上的卡哨发现了南下的儒生,并且确定其身上带着钱财宝贝,那好了。所有的军纪军规全都作废。 自上而下,从吴玠到基层的士曹异口同声对那些士兵们说的都是同一句话:“叛国之人杀无赦,弄死不算你违法”。 长官说了弄死不算违法,那基层的士兵岂能再去想太多?于是乎在近两个月的时间内,两淮成为了所有南下投奔康王儒生们的人间地狱。 几乎所有南下的儒生只要进入到两淮地界上,轻则钱财被掠、妻女被辱,重则身首异处、被吴玠麾下的兵士给弃尸荒野。变成野狗嘴中的美食…… 最终能够侥幸通过两淮那个人间地狱,抵达南朝的儒生们,几乎没有任何人身上还有一文钱,许多读书人竟然是衣衫褴褛如乞丐一般地找到了南朝在沿江各处设置的接待处。 那些儒生不了解内情,一到了南朝在南朝那些官吏们的宣传中,两淮地狱之事被算到了刘行的头上。南朝的官吏都说是刘行下令纵兵劫掠,才让那群书生如此颓废地来到南朝的。 于是乎,儒生的另外一个特质迅速发作了。那个特质叫做“人云亦云”,也可说是“道听途说可当真”。所有到了南朝的书生几乎都将两淮地狱事当成了刘行打击报复他们的手段,从而彻彻底底地恨上了刘行。 有了恨,当康王赵构用大批钱粮、大片土地和房子安置好那些南下者之后。康王登高一呼,那些南下者自然就群青亢奋地纷纷响应,不遗余力地谴责、诋毁起刘行来。(未完待续。) p </br> 第801章 君臣不生隙、臣子无愧心 吴玠闻言,苦笑一下、摇了摇头道:“我说王兄弟呀,你也是从十三郎身边一路跟着他摸爬滚打过来的,怎地能说出如此可笑之言来呢?十三郎对人的信任是盲目的吗?天策卫撤销了,那不是还有军情部?” 言至此处,轻叹一声,吴玠接着道:“别说我压根没想跟他藏心眼,就算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呀!我若是不如实上报,保证十三郎不出五日便可全知此处内情。我吴玠没自立谋反的,只是多看一些赵鼎的苦瓜脸我还受得了。” 天策卫没了、还有军情部,王命德听到吴玠这番话以后,突然笑着道:“要使君臣不生隙,臣子先当无愧心。欲让主上不生疑,属下自当如实报。哈哈,制台能受太傅如此器重与信任,看来还真是不无道理呀!” 许多道理许多人都懂,吴玠说的、王命德讲的这些道理,其实张扬懂、钟相也懂。可是对贪欲的执念,注定了那两个人无法如吴玠一般稳坐高台上、不怕被猜忌。 注定了吴玠将要追随刘行一起开创出一个全新的时代,日后也一定会功盖天下、名垂千古。他们却只能做刘行棋盘上的两颗棋子,任由刘行摆布、未来难测。 雷震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他才走开去传令,苏权马上又大惑不解地道:“太傅您如此直白地让吴玠把他们抢来的钱财整理造册、上报兵部,难道就不怕日后有人说这是您的阴谋吗?况且那吴玠会如实上报、自愿地将那些钱财上交兵部处置吗?”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小爷我身上如今已被康王和他那群爪牙泼得满是脏水,何必在意再多上一些。”先是不屑一笑中,刘行如此说道。 接着脸色一沉,话语声也变得异常冰冷。刘行继续道:“吴玠应该不会做出藏私瞒报之事,因为他是一个真聪明的人。他很清楚我不会真正彻底、盲目地去相信一个人。私藏军费等同于预谋叛乱,这个道理相信他是明白的、所以会如实上报的……” 私藏军费等同于谋反。刘行相信吴玠不敢做那样的事,那么吴玠到底敢不敢做呢? 当刘行的命令下达到淮东肥西城钱一个时辰。吴玠正站在总督府的院子地,大声吆喝着:“快点、都给爷爷快点清点清楚。这些财宝只能上交户部才能给兄弟们换来龙元,都别给我弄坏、搞得不值钱咯!” 站在他身边的王命德也在吴玠喊声落下时,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一份清单呈交给他。 “制台,您真的决定据实上报、毫不私留?如果这些钱财上报到兵部了,太傅可就不一定以通调拨之后给用到何处去了,到那时我湖淮三省可又要天天介看赵鼎那老东西的叫苦嘴脸过活了。”清点递上。王命德面露不甘的神色地望着吴玠说道。 脸色一沉,将目光从那颗古柳上移回,刘行继续道:“王命德兴风、吴玠作浪,洗刷掉了我朝大树上的一群寄生之虫。同时呢?相信他二人也趁此机会真切地将其麾下那些人看清楚了。相信用不上多久,他们的要给自己洗个澡、以免以后小爷我帮他们出手了。” “给自身洗个澡?太傅所指,可是两淮如今那些军中一些混入吴玠麾下、意图不轨或贪鄙钻营之徒将要被吴、王梳洗一番?”苏权听到刘行如此一番长言,面露惊疑地问了一句。 只是淡淡一笑,刘行答非所问地道:“吴玠将那群叛国南逃去投奔康王的杂碎梳洗这件事,他做可以、我做不行。他做最多是地方主政大员发现了叛国行径,谴兵去拦截和处置。我做了。那就不只是那群漏网之鱼如今如此谩骂、攻谄我咯!” 话至半句,淡笑变作苦笑,刘行继尔道:“我若明令拦截那些南逃之人。怕是史书之上,未来搞不好就要给我也扣上一个大肆杀儒的恶名哦。所以呀!吴、王让我顶包扛雷,我心甘情愿。吴、王二人让我朝省去了半年的两淮与湖北军费,我更是感谢他俩呢!” 省去半年的军费?闻听此言,苏权愕然地道:“您是说他二人之所以制造出那个儒生口中的‘两淮地狱’,实则是为了自筹军费?可是那为何不见吴玠上疏户部奏明其军费可自理,似乎昨日赵天官还在为两淮粮补之事在叫苦。” “有钱你会主动交出去吗?”听到苏权这话,刘行抬手在他的额头敲了敲:“吴玠想做半年的土财主,然后用朝廷给他拨的军费积累一下、作为日后再出征时的犒赏重金去用。可惜的是。他小瞧赵鼎可以、想连小爷一起欺瞒过去。哼哼,我让他吴老二心疼一次。” 此言一落。刘行转头对向雷震,正色朗声道:“传令吴玠。限其十日之内将此番拦截叛国儒生所得之钱财整理成册,统一上报兵部。凡于此番拦截之事中有严重违反军纪、违法之人也一并整集收押,解送交兵部处置。” 两淮地狱是吴玠和王命德搞出来的,可是那些逃入南朝的儒生却来帮着康王赵构一起近乎疯狂、不遗余力地诋毁、攻谄刘行正式发令向西域出兵的决策,这让许多了解内情之人都暗中为刘行叫冤。 可是当刘行得知是吴玠与王命德两个人在两淮给那些南下的儒生抢疯了、杀怕了、欺辱得尊严全无才让自己这个当带头大哥的来为他们扛了这次的雷以后,不但没生气反而十分开心。 被手下小弟弄得顶包扛雷,刘行不生气反而开心,这是为什么呢?雷震、苏权等人不解,就一起向刘行询问。 “诸法已立,国将正典。我要以法治国,自己首先不能有事没事搞特权来践踏我朝诸新律法吧?”怪异地笑着,刘行开口先是如是说。 接着目光投向远方,有些深邃地望着庭院边一颗百年树龄的古柳,刘行接着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风不起则树不会自摆。树要是不摆动摆动,那么迟早会被寄生在其身上那些虫子给啃死。”(未完待续。) ps:为了维护自身权益,本书已开启防盗模式。真心跟读中的大大们相信不会怪罪,因为你们都是养肥才一起杀的,此举之针对那些以百度最大衬托平台的盗链贼人。 第802章 三个蠢人唱好戏 围而不杀、迫使其降,刘行让岳飞堵住敌人不继续猛打,是想要招募一些草原上的骑手投降。那些人投降以后,地利与人和上能够很大程度帮助到岳飞,使岳飞在接下去的作战中更加轻松、指挥起大军来更加得心应手。 收异族兵、逐草原狼,何为草原狼?岳飞清楚、马扩知道,在刘行的心目中所有东胡人的后裔都是草原上一群养不住的白眼狼。 被围在月亮峡里那些家伙如果有人愿意投降,让岳飞得到了草原骑兵以后,塔塔儿部自然也就不会继续存在了。 塔塔儿部以及其联盟部落一被灭掉,那么草原上还会剩下谁?只有蒙兀国国主,以及归附于他剩下那七大部族。他们才是刘行以后要让岳飞去真刀真枪、玩命往死里打,不将其赶出草原不罢休的白眼狼。 本来按刘行那计策,驱逐草原上的白眼狼还要等先灭掉塔塔儿人再说。可是谁都没想到白眼狼只看到了灭掉塔塔儿之后对他和他那些归附部族的好处,却根本没想到刘行早已给岳飞、马扩留下了后招。 既然这头白眼狼自己要现在就去与塔塔儿死磕,岳飞一面启飞鹰、传书上报刘行,一面下令在月亮峡的正面撤走了自己的兵马,给蒙兀国主让出了一片开阔之地来、放他带兵进去跟塔塔儿死磕。 于是吴乞买什么话也不说,任由那些暴跳如雷、被堵在家门里暴打而怒火攻心的家伙带上人马朝着看似宋军最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 结果呢?看都不用看,长则半日、短则半个时辰,吴乞买准会接到那些冲向宋军之人全军覆灭的消息。 在这种绝地之中,吴乞买再也没有了任何自信,只能寄望于草原上那个与他达成了联盟的塔塔儿汗快些在草原上结成新的联盟,然后点起人马来将他从这绝境之地中给救出去。 可惜的是吴乞买的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如石头一般生冷、坚硬。他等呀、盼呀的塔塔儿人,正是当今天下第二群人。 好好在草原上放羊牧马的事不做,塔塔儿人先是有事没事跟蒙兀国主闹一闹也还罢了。毕竟蒙兀国主实力有限。塔塔儿部再怎么闹,也不至于直接被灭族。 愚蠢的塔塔儿人以为他们能把蒙兀国的国主欺负住。那么大宋的皇帝也自然就不在话下了,竟然敢跑到塞北去参合了一脚。 好了,如今呢?岳飞带着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草原,从正南面一路横推地直抵到了塔塔儿人汗帐以南三百里的地方。 岳飞在这一路上前前后后十三次对战中,把以塔塔儿人为首的百万草原控弦士居然被杀掉了一半。吓得塔塔儿汗也没了信心、龟缩到了一处峡谷中去。 蒙兀国主意见宋军威猛,塔塔儿人做起了缩头乌龟,他也来了精神。 联合其他几个部族那蒙兀国主凑起了一支六十万人的骑兵大军,在岳飞兵围塔塔儿汗帐的前一个晚上也赶到了塔塔儿汗帐以西二百里的地方集结列阵、从西面帮着岳飞堵住了塔塔儿人最后一条可能突围、逃走的沼泽之路。 蒙兀国主这么一堵。好了、吴乞买期望去救他出绝境的塔塔儿汗也变成了岳飞和蒙兀国主的瓮中之鳖。 至于这群被岳飞关进瓮中的王八,蒙兀国国主是希望尽快干掉、斩尽杀绝。他几次三番跑到马扩那里,恳求马扩去说服岳飞立即发起总攻、让大宋王师杀进那个叫做月亮峡的峡谷中去把塔塔儿人和那些不服他的部族首领一次性全消灭个干干净净。 蒙兀国王就是第三个愚蠢的人,他的愚蠢就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 为何说他是也是蠢人呢?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明白为何岳飞围住了塔塔儿人以后不马上总攻、一击杀灭而后快。 但是马扩知道、岳飞更清楚,那是刘行的谋略、那是刘行有密令送到了二人的手上:围而不杀、迫使其降。收异族兵、逐草原狼。 就是这么一道简短的十六字密令,岳飞看到立即明白了刘行的用意,所以他围堵之后不在进攻。 就是这么一道简短的密令,马扩看完后不由得抚掌大笑、连呼“太傅神策、太傅神策”。 马扩既然一见即知刘行的真实意图,那蒙兀国的国主再如何去跟他请求,他都只是一句话:理藩院不是枢密院。我身无枢密职、无权干涉岳大将军用兵。 身无枢密职,马扩不是已经是枢密院的枢密参知,他怎地说自己身无枢密职呢?这是他故意欺诈。故意拿蒙兀国主不甚了解的现状来骗人家。就是不想出面去见岳飞,给那蒙兀国主洞察玄机半分机会的做法。 既然说蒙兀国主是蠢人,那蠢人遇上马扩这种软刀子割苗头的做法,他接下去做了什么呢?他的做法令刘行大笑不已、让马扩笑破了肚皮,更让岳飞乐得将入口之酒喷溅了满地。 他居然直接闯进了岳飞的帅帐里,指着岳飞的鼻子喊道:岳飞你敢一战灭掉塔塔儿,你是孬汉。你不敢打,给我闪开一条路,我带着我的联军进去灭掉那些杂碎…… 吴玠是个聪明人。懂得不与刘行藏私玩花火,从而使刘行更加敢于去信任他。 但不是天下所有的人都是聪明人。如果都是聪明的人话,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闹剧、喜剧、悲剧上演了。 悲剧的人物。当今这个天下首屈一指的有几个、或也可以说是几群人。 首先是女真人所谓大金国的皇帝吴乞买,本已挥师直入中原、却不料天外突至飞仙来,如今他只能带着几十万女真残余龟缩在上京城一带做着苟延残喘。 只求痛快死、不愿憋屈活。曾经有几次,吴乞买手下的大将实在忍受不住杨沂中和张宪那种日夜不休的骚扰战、炮击战,愤怒地带兵想要突围冲出一条血路去。 吴乞买不去劝,他知道如今他那个大金国的皇帝威严已经扫地,去劝搞不好先激怒那些莽夫让自家阵营乱上一乱。(未完待续。) 第803章 攘敌于国土外,放开手去抢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只要张黑子不出大纰漏,以他手下那八万多兵马、加上三万杆火铳相助。虽说塞尔柱、黑汗的联军号称有一百八十万之众,但怕是即便是真让他们灭掉张扬、那些远番至少也要付出十倍于张扬的损失了。 远番联军没有机会真正灭掉张扬,因为一旦张扬兵势见危、刘錡会马上出手相助。 刘錡是谁呀?早年间已让西疆党项人孩童闻其名而止泣声,他那威名可不是浪得虚名、是真正一刀一枪带兵打出来的。 以刘錡带兵征战的能力,再加上如今他麾下那还没完全完成新制整编的三镇六万兵马所持先进的火器。那些联军想要与之对抗,并且将刘錡击败。怕是不付出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兵力,都只能看做是痴人说梦。 可是即便刘錡未来有兵败西域的那一天,远番联军与契丹联手,其兵力也定然难过五十万了。五十万人想攻破尚有十八万西军镇守的玉门关一带防线,那也是痴人说梦。别说是五十万,就算一百八十万一起上都未必攻得开玉门关防线…… 这是种师中的想法,翟兴、宗欣听完他的话以后也立即在心中产生如此的想法。 所以三人谁都不相信远番与契丹余孽有机会再来进犯中原,刘行主动让刘錡主动出关的决策是有先见之明、是正确的。 辛兴宗被种师中如此一说,也是一时气短、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是傻傻地侧头将目光投向了刘行。 “哈哈哈……” 看到他朝着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坐在太师椅上的刘行放声大笑一声。 笑声戛然一停,刘行脸色迅速沉下去。声若寒蝉地道:“攘敌于国土之外是上策,借他国之兵戍边也是上策。诸位所言都有道理,但也都有不足。”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错乱文。 此言一落。不待众人发问,刘行站起身来接着朗声道:“所以我决定了,蒙兀国联军当灭、但同时必须让马扩在草原上先选出一个人选、扶持一个新的可为我朝所用的汗庭来。同时令我九哥也不要等着张扬被打得不行了,立即主动出击、驱逐远寇、扫灭契丹。卧榻之侧,小爷我不容他人酣睡。我朝之边,小爷我不容再有强番。” “可是、可是若即刻让九帅出击,钱粮供输怕是……”刘行话音才落,翟兴立即一脸愁容地欲言又止。 见到他那副样子。刘行阴冷地一笑,大声道:“西域又不是我朝本土,抢钱、抢粮、抢女人、抢宝器。传令之时告诉我九哥只管让他那六万兵马放开手脚去给我无底限地以战养战,让他那三镇钱粮自给,小爷我一个钱也不会给他多拨。” 听闻此言,刘行愈发狂妄、肆无忌惮地笑着道:“哈哈,是呀!他真不佩与我做对手!小爷我还以为要将其部族赶出草原需要耗费上很多精力,如今看来一次一石二鸟之计便可将其全数歼灭在那个叫做月亮峡的地方了。” “太傅,属下倒是以为只可逐之、不可歼之。”刘行话音才落,坐在太傅府巽园正堂“节义堂”内的新任巡防武备部总监督辛兴宗突然开口。说话间站起身来。 他刘行等人注视下,快步走到节义堂西面墙上挂着的那张大大的油布地图前。 拿起地图前案上的一根长木棍,指着上面重新开口道:“前些时日属下听闻远蛮部族已至黑水河之北岸。亦就是说在更远处正有一个强大的远方番邦崛起中。再来看蒙兀国之西,如今塞尔柱、黑汗与前辽余孽正联手欲向东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错乱文。 话到半句放下手中的长木棍,四十出头的辛兴宗露出了一场老练的神色转身望向众人。 再次开口,他接着说道:“其言是去攻疏勒叛军,太傅也已谴出九帅出关去策应张扬。在此等情况下谁也不敢保证其未来不会进而进犯我大宋边疆。而一旦那种情况发生,即便是塞尔柱、黑汗与契丹联军一起攻向玉门关,我以为也定难以破。” 再次停住话。辛兴宗重新转身拿起木棍指向地图,继续说道:“若是久攻不破。那些远番必然绕道北上、从草原上改道侵我陕西北路而入中原。故而我以为,与其现在就将那些东胡鞑子一次解决。不如留下蒙兀国主日后助我大宋阻那些远番与契丹。” “我大宋雄兵三百万、何须假借他人之兵戍边?”辛兴宗话才一落,坐在堂内、同样是才从辽南乘坐飞艇风尘仆仆来上任的装备保障部总监督翟兴立即站起身来出言反驳。 翟兴反驳,坐在他身边的宗欣却是赞成,站起身后面对翟兴道:“翟总监也知我朝军力将至三百万之巨、兵强马壮尤盛于盛唐。可是您当也知道转运、装备所需钱财投入那是多么巨大一笔数字,单是养兵已让我朝度支相形见拙。若再与那些远番长久对战,我倒以为真不如借蒙兀国之兵助戍陕北之外缘更对我朝有利。” 这是第一次皇家部队总部全体主官会议,宗泽因病缺席,宗欣的话更多是代表了他父亲的意思。所以他一开口,连种师中也不得站起身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错乱文。 先是看了看翟兴,又看了看宗欣,用目光制止住二人继续争执的企图。 最后将目光投向站在地图前的辛兴宗后,种师中对他问道:“辛总监,你认为有九帅带着三镇、六万精兵出关去,那些远方番国的兵马还有机会北上吗?还有,你也不要忘记了,那个张黑子可不是银样镴枪头,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张黑子不是银样镴枪头,种师中所言堂内众人无人敢否认。从五台山开始,张黑子攻城拔寨、逢战不是头号先锋也是二三号急先锋。其带兵征战的能力,早已是毋庸置疑、天下共知的。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804章 马屁拍到马腿上的翟兴 “造不出来你为何还敢抢着来说话。”同样能听到翟兴心声的慧了是列席会议做参事来的,他不希望刘行那邪狂脾气立即发作,急忙在翟兴话音落下时抢先开了口。 见慧了抢先开口拦话去呵斥翟兴,刘行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迅速从翟兴内心深处的假佩服引起的气愤中冷静下来。 一冷静下来,刘行面色稍缓和一下道:“欲灭南朝不可急,你也知道半年之内造不出足以让我军横渡天险的舰船来,就不要抢着来说话。” 也对着他训斥了一句,旋即刘行正色道:“虽然有大江天险阻碍着两淮之兵无法直接去攻江南,但翟总监所言之中有一点是对的。如今的广西有熊山人坐镇,杨幺完全可以腾出手来回头去打江西。同时湖南的兵力也可以东进,去让刘光世那贼厮再灰头土脸一次。” “你的意思是让陈康伯、杨幺从西、南两路同时进军江西?”种师中闻言异常凝重的盯住了刘行,微做思索后说道:“与其两路齐攻江西,我倒以为不如让那杨幺直取广东。那样两面夹击之下,相信日后招安康王可事半功倍。” “好、既然师叔你也这样想,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种师中话才说完,刘行却是重新展露出笑容来。 只是一笑之后,刘行马上又变作郑重的姿态,朗声道:“命陈康伯一边会同兵部编谴湖南各镇、一边火速向江西进军。编好一个镇、谴出一个镇。着杨幺立即北归,点起兵马、直取福建与广东。”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错乱文。 枢密院总部第一次会议,西域之事、草原之事是首要之事。刘行一锤定音,决定了让刘錡带着他那些兵士去做一次过境蝗虫。在西域肆意去抢掠一番,更深层次地去打一次“以战养战”的铁血战争之后,目光也立即从地图的西北方向转移到了江南。 信步走到地图前。刘行举起手指了指墙上的地图:“西北与草原之事无需多言再议,我想让各位帮我想一想、现在江南的康王我朝到底该怎么对待他!” 收回手。刘行回望众人:“老皇帝还朝了,我本想着过段时间等我结束了灭女真、平安南之事以后,就让马扩亲自去一趟临安。能劝归就劝归、能谈定长久和议就谈定长久和议,不再与他父子对攻、兄弟相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错乱文。 言至此处,苦笑了一下,刘行接着道:“可是呢?那位康王殿下最近几日做了些什么。相信诸位也都有所耳闻了。一面发动那些首鼠两端、******的儒生大肆指责、谩骂我的出兵西域的决议,一面不顾李纲、陈桷、杨浑等人的反对,谴出手下败将刘光世带兵复攻江西。” 话到这里,刘行的脸色重新变得阴沉下去,有些气愤地道:“那康王这是打定决心要来与我朝不死不休的耗下去了,诸位说一说、我还能继续容忍他吗?还能为了官家的父子情、兄弟情坐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让天下万民早日过上好生活的步伐吗?”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种师中是官场混迹多年的人、宗欣是家传的官场老经验,辛兴宗当年能够在童贯手下得宠自然也十分善于听言辨意、只有翟兴原本只是一富豪算不上对官场这些路数有多了解。 但翟兴虽然官场经验不足,在听到刘行这番话以后,心中却也先是暗自狐疑起来:能劝归就劝归。康王如果能放下皇位、归顺北朝,你刘太傅若是给他那机会他还用这么玩命地跟我朝死磕吗? 长久和议,谁不知道你刘太傅不只一次公开地、私下里喊出过“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大宋唯一。不容另立”之言。 分明是你不想让康王继续做皇帝,分明是你不给机会让人家归顺我朝,怎地说得似是康王无心归朝、一心只想分裂大宋一般。就算人家有心归顺,你给人家机会吗? 为了官家的父子情、兄弟情你不忍,我的太傅呀!您有何不忍的了,我怎地都看不出来。你的不忍就是湖南钟杨起兵闹、刘子羽三下江陵城?您的不忍就是抢了山东夺湖北、打下广西取江西? 算了、您是宰相,大权在您的手上,我还是抢在众人之前表个态、做好自己本职,只求能跟着您一起名垂千古做一代名臣便好。还是别逆了您的意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错乱文。 此念一出,翟兴立即抱拳抢先对着刘行大声道:“不能姑息康王祸害苍生。属下恳请太傅即刻下令谴吴制台、杨幺等部齐攻康王,扫灭南朝。” “扫灭南朝,你给我使幻术、变出足够的战船来?还是你能施法、凭空把吴杨百万大军移到江南去?”翟兴话才说完,刘行却黑着脸瞪着他直接驳斥道。 刘行之所以驳斥他,不为别的、只为听到了他的心声。一听到他的心声,刘行马上产生了一个念头:好哇!小爷放过你弟弟,高抬你进入皇家三军的总部、你吖心底里还不是真服小爷! 那好,反正你手下四个副总监督都是王命德带出来的,小爷就让你累个半死、玩得你不服不行。 正是心中有了这种想法,不等翟兴再开口,刘行马上又说道:“你法术不行是吧?那好,小爷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别找工部,就用耶律跋慎拨给你的那些军器监、船坞,给我半年内造出三百艘江上巨舰、六百艘大船和一千两百艘中型舰船来。你造得出来,小爷我给你晋爵。你造不出来,后果自知。” 马屁拍在马腿上,翟兴没想到他本想顺着刘行的意思拍一下马屁,为自己未来的路铺出一条坦途来,却根本不知道刘行如今凭借仙踪锁赋予的能力,已经可以听得到每一个人的心声了。 刘行此言一出,他顿时大惊失色地道:“半年、两千一百艘战船!太傅,您、您就算逼死属下、属下也造不出来呀!”(未完待续。) 第804章 马屁拍在马腿上的翟兴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每逢用兵,首重钱粮。从前这种意识在大宋朝、甚至可以说在从前任何一个王朝处于乱世或后乱世时代里,都从未如此被人重视过。 可是自从刘行在五台山深处带着鬼面红巾军异军突起,凭借着王命德强力转运供输、凭借着苏权生财有道双重保障每战必胜、胜必大捷以后,如今即便是南朝的康王赵构也对用兵先重钱粮这一点深信不疑、奉若天命。 枢密院总部第一次会议,西域之事、草原之事是首要之事。刘行一锤定音,决定了让刘錡带着他那些兵士去做一次过境蝗虫,在西域肆意去抢掠一番,更深层次地去打一次“以战养战”的铁血战争之后,目光也立即从地图的西北方向转移到了江南。 信步走到地图前,刘行举起手指了指墙上的地图:“西北与草原之事无需多言再议,我想让各位帮我想一想、现在江南的康王我朝到底该怎么对待他!” 收回手,刘行回望众人:“老皇帝还朝了,我本想着过段时间等我结束了灭女真、平安南之事以后,就让马扩亲自去一趟临安。能劝归就劝归、能谈定长久和议就谈定长久和议,不再与他父子对攻、兄弟相残。” 言至此处,苦笑了一下,刘行接着道:“可是呢?那位康王殿下最近几日做了些什么,相信诸位也都有所耳闻了。一面发动那些首鼠两端、******的儒生大肆指责、谩骂我的出兵西域的决议,一面不顾李纲、陈桷、杨浑等人的反对,谴出手下败将刘光世带兵复攻江西。” 话到这里。刘行的脸色重新变得阴沉下去,有些气愤地道:“那康王这是打定决心要来与我朝不死不休的耗下去了,诸位说一说、我还能继续容忍他吗?还能为了官家的父子情、兄弟情坐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让天下万民早日过上好生活的步伐吗?”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种师中是官场混迹多年的人、宗欣是家传的官场老经验,辛兴宗当年能够在童贯手下得宠自然也十分善于听言辨意、只有翟兴原本只是一富豪算不上对官场这些路数有多了解。 但翟兴虽然官场经验不足。在听到刘行这番话以后,心中却也先是暗自狐疑起来:能劝归就劝归,康王如果能放下皇位、归顺北朝,你刘太傅若是给他那机会他还用这么玩命地跟我朝死磕吗? 长久和议,谁不知道你刘太傅不只一次公开地、私下里喊出过“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大宋唯一,不容另立”之言。 分明是你不想让康王继续做皇帝,分明是你不给机会让人家归顺我朝,怎地说得似是康王无心归朝、一心只想分裂大宋一般。就算人家有心归顺。你给人家机会吗? 为了官家的父子情、兄弟情你不忍,我的太傅呀!您有何不忍的了,我怎地都看不出来。你的不忍就是湖南钟杨起兵闹、刘子羽三下江陵城?您的不忍就是抢了山东夺湖北、打下广西取江西? 算了、您是宰相,大权在您的手上,我还是抢在众人之前表个态、做好自己本职,只求能跟着您一起名垂千古做一代名臣便好,还是别逆了您的意了…… 此念一出,翟兴立即抱拳抢先对着刘行大声道:“不能姑息康王祸害苍生,属下恳请太傅即刻下令谴吴制台、杨幺等部齐攻康王,扫灭南朝。” “扫灭南朝。你给我使幻术、变出足够的战船来?还是你能施法、凭空把吴杨百万大军移到江南去?”翟兴话才说完,刘行却黑着脸瞪着他直接驳斥道。 刘行之所以驳斥他,不为别的、只为听到了他的心声。一听到他的心声。刘行马上产生了一个念头:好哇!小爷放过你弟弟,高抬你进入皇家三军的总部、你吖心底里还不是真服小爷! 那好,反正你手下四个副总监督都是王命德带出来的,小爷就让你累个半死、玩得你不服不行。 正是心中有了这种想法,不等翟兴再开口,刘行马上又说道:“你法术不行是吧?那好,小爷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别找工部,就用耶律跋慎拨给你的那些军器监、船坞,给我半年内造出三百艘江上巨舰、六百艘大船和一千两百艘中型舰船来。你造得出来。小爷我给你晋爵。你造不出来,后果自知。” 马屁拍在马腿上。翟兴没想到他本想顺着刘行的意思拍一下马屁,为自己未来的路铺出一条坦途来。却根本不知道刘行如今凭借仙踪锁赋予的能力,已经可以听得到每一个人的心声了。 刘行此言一出,他顿时大惊失色地道:“半年、两千一百艘战船!太傅,您、您就算逼死属下、属下也造不出来呀!” “造不出来你为何还敢抢着来说话。”同样能听到翟兴心声的慧了是列席会议做参事来的,他不希望刘行那邪狂脾气立即发作,急忙在翟兴话音落下时抢先开了口。 见慧了抢先开口拦话去呵斥翟兴,刘行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迅速从翟兴内心深处的假佩服引起的气愤中冷静下来。 一冷静下来,刘行面色稍缓和一下道:“欲灭南朝不可急,你也知道半年之内造不出足以让我军横渡天险的舰船来,就不要抢着来说话。” 也对着他训斥了一句,旋即刘行正色道:“虽然有大江天险阻碍着两淮之兵无法直接去攻江南,但翟总监所言之中有一点是对的。如今的广西有熊山人坐镇,杨幺完全可以腾出手来回头去打江西。同时湖南的兵力也可以东进,去让刘光世那贼厮再灰头土脸一次。” “你的意思是让陈康伯、杨幺从西、南两路同时进军江西?”种师中闻言异常凝重的盯住了刘行,微做思索后说道:“与其两路齐攻江西,我倒以为不如让那杨幺直取广东。那样两面夹击之下,相信日后招安康王可事半功倍。” “好、既然师叔你也这样想,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种师中话才说完,刘行却是重新展露出笑容来。 只是一笑之后,刘行马上又变作郑重的姿态,朗声道:“命陈康伯一边会同兵部编谴湖南各镇、一边火速向江西进军。编好一个镇、谴出一个镇。着杨幺立即北归,点起兵马、直取福建与广东。”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错乱文。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805章 给异己兵群挖了个坑(上) 慧了这番话一出口,坐在一旁的雷震顿时愕然之中开了口:“大法师,你这是何意?难道是你以为太傅会是那样狭隘、那样不能无心胸之人吗?如果太傅想让那些湖湘兵死在异乡,何必多此一举、直接下道命令让杨幺将其全部斩杀便是。” 听到雷震此言,慧了脸色一沉、侧头瞪着他低吼道:“你懂个屁?太傅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可是杨幺呢?就算杨幺也可以不记恨那些人曾经跟着钟相谋反,不记恨那些人曾经对他阴奉阳违、与他为敌。他手下那些根本没进过兵学堂的各级将佐会不记恨吗?” 话语微停,将茶碗摔在桌子上,慧了也转身正对向雷震继续道:“只要杨幺麾下那些将佐记恨同乡曾经的背叛,以湖湘子弟之智,肯定会有千万方式在攻广东、打福建的过程中让那些昔日钟相之兵变成一群炮灰或者是冤魂野鬼。这与太傅无直接干系,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听完慧了这番解释,雷震豁然明了,马上满脸堆笑地对慧了赔罪:“大法师莫怪、莫要怪我。我只是不希望有人以为太傅是狭隘之人,不想日后万一被人拿去当了话柄、再以此来攻谄我家太傅才如此说话。我不是您,怎会知道那么多人心深处的丑恶,还请大师原谅我可好?” 兵士之心,临阵聚拢的最大原因是什么?在绝大多数的北朝军队中,各级兵学堂走出来那些兵士的最大聚拢原因是他们对刘行的崇拜,对民族复兴的共同志愿、对国家强盛的同时自身得到功勋而让全家人过上富足生活的愿望。 可是这种凝聚形成的斗志、衍生出的军心,在钟相手下那些才刚刚归顺了杨幺的兵士手中是没有的,即便是杨幺一路从湖南到江西、再从江西带到广西去的那些湖湘兵的心底里也是不存在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06章 给异己兵群挖个坑(中)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心中没有正确的目标,自然能让其用生命去拼搏的动力自然也会不同。 那么对于那些钟相昔日麾下的湖湘兵来说,什么才是最大的动力、是什么让他们能够继续跟随杨幺从军行伍的呢?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那些人中真的有一些人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错了一次,不想再错了,所以在许多人选择了北上归乡、转回湖南去做巡防兵之后,他们却选择留在了杨幺麾下去继续征战建功,以赎旧罪。 第二种人则是死不知悔,甚至可以说利欲熏心到了不顾一切,完全自私的人。他们留下的原因是想要借杨幺的东风去乘其个人之事,是想要借杨幺的军势去混些战功然后衣锦还乡去的人。 对于知错能改的人,刘行认为那种人是可以原谅,可以给些机会以观后效的。但怕是那种人在倒戈投向杨幺的湖湘兵中,最多不会超过三成。 为了那七成自私自利、心无国只有家,就不该参军入伍、一倍只应该在鄱阳湖畔做渔民的人。 刘行的态度只有一个:你自私,我就让你为你那自私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是以生命做代价…… “知错能改之人,可留其生路、给其机会让其改正。死不知悔改之人,太傅不便直接下令去搞死他们。你也跟随这臭小子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你家这个太傅大官人最擅给人挖坑、是当今天下第一坑神吗?”慧了当然也猜出了刘行这些用意,所以直接将真正的内涵讲给了雷震。 雷震闻言又是一愣,但旋即他有些惊疑地望向刘行问道:“太傅,您心中真是这样想的。才如此急匆匆地决定让杨幺去打广东和福建吗?” 黑着脸先是瞪了瞪慧了,接着刘行转头对雷震道:“知我心者唯这老妖怪,你还何须多问?不过单凭杨幺。我怕他还没能力优胜劣汰,从那些叛而复归的湖湘兵中为我朝、我军选汰出真正可堪大用之才来。所以呢。我挖这个坑的同时,还的给他加上一道护栏。” 话到此处略一顿,刘行面色一凛旋即朗声道:“即刻传令,勾调三等英远伯万亚飞为广东巡抚、三等镇平伯苏东为福建巡抚,各领一镇自湖南速往广东与杨幺汇合。二人到位后,命杨幺拨其麾下各五镇勾调归二人各组两军。杨幺为中路大将军、万亚飞为左翼将军、苏东为右翼将军共同去攻取广东与福建。” “让万亚飞和苏东兄弟过去帮杨幺?”雷震听到这道命令,没有立即转身去传令,而是惊愕地盯着刘行道:“您不怕这样的任用之法。会让杨幺感觉您是不信任他吗?” 跟随刘行的日子越长,雷震想的事也就越多且全面。一听到刘行要让两个真正心腹去杨幺那里分走部分兵权,然后还要与之一起争夺攻夺两省的盖世战功,雷震不由得便想到了杨幺会怎么想、也就自然而然地发出来这样的疑问来。 听到他的疑问,刘行全然不以为意,诡笑语道:“我连署理的巡抚都给他勾调过去帮忙,拆了我九哥的墙去帮他补窟窿。如果这样他以为我是不信任他,那他以后还真不值得我信任了。” 话微停,笑容变得有些阴诡,刘行冷笑着继续道:“你放心好了。杨幺会明白我真实的用意。因为万、苏二人一去就会做出一些举动来,让他明白我用意何在的。” 如果说雷震因为长期跟随在刘行身边,如今是最了解刘行的人之一的话。那么与他相比。自从走出五台山便与刘行分开,被刘行派出去担当重任的万亚飞与苏东二人其实也是丝毫不落后的。 为何这样说呢?因为之前万亚飞在署理陕西巡抚,刘行几次对陕西下达清缴秦岭匪患、根除陇右余寇的命令之后,万亚飞马上心领神会、洞察出了刘行的真实意图。 他没有大举发兵,动用太多的禁军和巡防兵去猛攻狂打那些藏在大山深处的贼寇,而是调集重兵、学着当初金狗的法子在大山之外结出了一层层密集的牢笼式防线将那些贼寇困在了大山之中。 困了一段时间之后,宗泽见他没有迅速扫灭贼寇,再次发令催促他去尽快剿寇时呢?万亚飞仍然不派兵去猛攻猛打,而是先给刘行发了一封密函。言说他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望太傅成全。 其实那是刘行的想法。万亚飞故意这样做实际上就是让刘行给他一个明白的命令。 陇右贼寇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贼寇。那些所谓的贼寇,既有当初被汴京城中一次被刘行扫荡一空八大世家供养的。更多的其实却是前朝西军等边军中的老兵组成的。 老兵是个宝,那些人因为朝廷崩塌后无主而落草,因为不理解刘行这一系列新法革新而不愿归顺。 但只要那些人归顺了,对大宋皇家部队的战力增强有多大效用。刘行懂、万亚飞自然也是十分明白。 所以他要明令,刘行也只能给他明令、准他自行决断剿寇事,不让宗泽继续催他。 得到明令之后呢?万亚飞才真的行动起来。他先是压缩包围圈、将牢笼收缩起来,逐步压向大山之中。 接着他利用巡抚的身份,接二连三发出政令去招抚山中贼寇、彻查山外贼寇的眼线与羽众。山里的贼寇他不打,山外贼寇的眼线和党羽他抓到以后也不杀。 不但不杀那些被查清楚的山贼党羽,只要那些人供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来,万亚飞还直接重赏、将那些人全家转移到其他省去安置。 如此一来,山里的贼寇傻眼了!要补充粮草,没了外援。要知道官军的消息,没了眼线。要出山反击,没了策应的人。 无奈之下,万亚飞囚笼缩紧、外捕羽众的策略执行个把月的时间后,大山深处的那些贼寇便纷纷地走出了大山,接二连三的向他投向了。 既然山贼接受招安了,按道理说万亚飞的剿寇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最让刘行开心的就是他没有就此完结,而是接着又针对那些草寇做了一些事。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807章 给异己兵群挖个坑(下) 他都做了什么呢?万亚飞后来在书信中是这样对刘行表达他做那些事心意的:他不是能打能杀、善于作战吗?好,我给他机会。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大股的贼寇拆散重分,充当我陕西新征的兵员送出去。送到哪里呢?西康、宁夏、绥远是那些接受招安贼寇的重要去处。 西康对西羌、宁夏对西域、绥远对草原。 如今刘錡带出关的六万人之中有一万多人是当初万亚飞招安的。如今刘锡压在防羌最前线的两镇之中,也有七八千人是陕陇归安兵。而岳飞带到草原上那些兵之中,更是有多达一万五六千人都是万亚飞送去的归安兵…… 万亚飞这样做,等于说既是达到了刘行想要招抚陕陇贼寇的目的,也实现了刘行以那些贼寇中前朝老军增强各军战力的想法。所以说他是最知刘行用意,也能按照刘行想法帮着刘行挖坑埋人的一把铁锹。 万亚飞陕陇平寇这件事证明了他对刘行的了解不比雷震差,那么苏东呢?他对刘行的想法了解着掌握,又是如何体现的呢? 九个月前,苏东被刘錡保举、去做了河南的提督。河南的巡抚当时还是王命德,起初苏东也只是带着巡防使负责征兵、运粮,很是清闲。 可是王命德后来带着兵马、跟着吴玠一起下了湖北,河南巡抚的位置至今一直是空着的。巡抚南下了,军务上苏东管着、那政务谁管呢? 王命德临下湖北之前,给刘行和宗泽上了一封保荐书、又保举在他带兵南下时由苏东总揽河南军政事。 既然王命德保举了,刘行和宗泽也实在找不出其他人、更不合适在王命德没勾调他职=前再派个巡抚去河南,于是也就顺水推舟、让苏东以提督职兼署了巡抚。 本来是冲锋陷阵的战将,刘行之前没发现苏东有其兄弟苏权一般治国的才华。可是苏东署理巡抚的政令一下达不到半个月,他便做出了一件让刘行惊赞的事。 河南的巡防兵,大多数都是从前在金狗攻陷汴京之后,各地举兵聚起、同心协力去抗击金狗那些各地豪强们招募的兵士。 那些人的能力参差不齐,那些人的心也是仍有旧主,经常会做出一些包庇已被夺了田产旧主的事情来。 因为有各地巡防司中旧部的包庇。许多被打倒的地主豪强,前段时间大有卷土重来之势。有些旧豪强仗势欺人,强买田地。有些豪强拿着前朝地契,带着打手冲入民宅去强行收回旧产。 当地的州县衙门接到告官后,谴出衙差去抓人。结果呢,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巡防兵为保护那些旧豪强,公然以巡防对抗衙差的乱法之事。 王命德走的急。没抽出空去处置那些乱发的巡防兵。苏东一上任,马上请监察御史出面帮忙、谴出了数千人下到各地去调查那些事。 等他一查清楚。好吗!只是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苏东采取异地调兵、动用禁军的方式对那些巡防之中的害群之马采取了雷霆扫荡行动。 只是短短一个月内,河南个州县二百七十八个巡防使被他一鼓作气抓了一百三十五个、近一般的巡防使全都变成了阶下囚。 这还不算什么,擒贼先擒王、苏东让那些巡防兵先没了带头大哥,自然不会再聚集起来一起对抗从其他地方调来的新驻军。 他们不对抗了,虽说法不责众,可是他们犯了下错就必须得为那错误买单。苏东的做法比万亚飞还绝:不管你适合不适合,凡是那些曾经参与到巡防对抗衙差乱发之事的巡防兵。有教无类、有抓无纵,全都抓起来以后强行作为征募新兵送去了前线。 河南那些曾乱法而被强行抓去送上前线的巡防兵。都送到哪里去了呢? 在送兵出去之前,苏东也给刘行上了一封奏报:两淮之战正酣,河南近两淮。河南之兵擅于平原作战,杨阎王那里如今已打到山中大平原地带。恳请太傅,将这些“新兵”全部送往两淮和塞北前线。 他事情做得漂亮,迅速为北朝朝廷在河南百姓面前夺回了面子,同时又让刘行的“人海压敌、轮战练兵”想法有了充足的新兵做补充。 他这奏陈一上。刘行根本也没问宗泽、当即便准了。 于是乎,之前在两淮战场上、跟随在党项兵身后多出了一群战甲不如其他部队,却是要重做陷阵硬率先攻城的“归义兵”。 于是乎,在围困黄龙府、狂轰上京城这段时间里,负责日以继夜对金兵发动骚扰战的那些“归义兵”绝大多数也来自河南…… 作死的那群巡防兵被苏东送上前线去做炮灰了,事情还没算完。在接下去的几个月里。苏东接二连三撤换办事不利的地方州府、不断向种师道和刘行要人,充用各地巡防使。 一个府县的知府、知县换好,新巡防使一上任。之前那些旧豪强不是仗着巡防兵对抗衙役吗? 这回苏东干脆不让衙役去抓人了,直接谴出昔日他们依仗的巡防兵冲将上去,很快便将曾经做出乱法之事的旧豪强给抓了个干干净净。 刘行要依法治国,苏东知道将那些旧豪强抓起来以后若是移交各地法曹也未必能达到严惩的效果。为了达到严惩的效果,让河南百姓重新真的坚信北朝朝廷是个值得信任好朝廷。 抓人之前。他又向刘行上了一封奏陈:恳请太傅授特权,凡曾勾结巡防乱法之人,请太傅准我将其充军转运、而不受三法司判罪。 交三法司判罪,那些人最多也只是一些不太重的罪,最多判个三五年监禁并处一些罚金。用不上几年,那些人又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搞不好还会再闹出更大的事。 接到苏东这奏陈之后,刘行马上明白了他深层的用意是不想让那些家伙再有机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祸害百姓、破坏新法。他这样的做法,刘行也最是喜欢、一贯会采取的做法,所以当即就准了。 于是乎,如今在宁夏向西域转运的,在河北向塞北运送钱粮的罪役,绝大多数都是来自河南旧豪强和他们的家人。 罪役三五年,在那样边远战乱的地区,能活到战事结束的能有多少?苏东不知道,刘行更不想知道……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p </br> 第808章 知归无归途、狠人万亚飞 但即便是“知归陷阵标”的规则比“死士协”的低了一些,可是也注定了一如陷阵势必日后将成为真正的、名副其实的一群炮灰。有了如此一群铁律定义出来的炮灰在,怎能不让各级官佐闻之兴奋、两眼放光呢? 万亚飞一到任,他的“狠”便让广西北部的各军将士们充分地见识到了。 但他真正的具体体现,还在其后、有两千个不知死活“知归兵”哗变时的处置手段上毕现无疑。 按大宋北朝现在的军法,若有兵士阵前哗变既可围捕之后交军法司处置,也可以主将临阵歼灭。 万亚飞面对那两千人拒入死士与陷阵、聚集起来以后发动的哗变,根本想都没想军法司、还将军法司的军法使给关了起来,直接下令“两千人一个不留,杀完以后全部挫骨扬灰。” 如果不幸兵士没等到走出死士协那一天便战死了,那么他的所有收入都将按照其加入死士协时所立遗书,交给其指定的受赠人。 这是什么意思呢? 杨幺笑着问万亚飞为何出了第三条这么个怪规矩的时候,万亚飞的回答令杨幺和刚刚赶到的苏东为之一震:手上没钱、就算想跑他也跑不远。进了死士协,命就彻底交给了朝廷,不给他任何当逃兵的机会。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狠!杨幺在得到万亚飞的回答以后,心中第一时间蹦出的只有这样一个字。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如今陕西那些被送到各处去充当炮灰、昔日的贼寇一听到万亚飞的名字都会被吓破胆。这万亚飞的狠劲,真的有直追刘太傅之意…… 够狠的万亚飞给死士协定出了这样的规矩,随即将这个规矩稍微降低一些、同样套用到了“知归陷阵标”的规则定制中去。 只不过呢?陷阵标中的离开标准被定位为获颁一等云麾勋章可以离开,一等云麾勋章保送武备学堂、三等虎贲勋章保送讲武学堂以及军饷半数可日常支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就是这样两个人,刘行派去帮杨幺。 杨幺是老天策,当然也早知二人都做过些什么。 所以刘行坚信杨幺不会怀疑自己对他信任,反而会很乐于让这样两个深谙己心、更懂自己一贯做事方式和方法。最重要是能够用最隐晦手段帮他给那些不可信、私心至上湖湘兵们全都推进刘行挖出来的大坑中去…… 刘行选择的万亚飞、选择了苏东这两个老兄弟,那么这两个人在半个月后带着各自一镇两万兵马赶到广西北部与杨幺汇合之后,他们执行起刘行的计划与决策时又是怎样的呢? 万亚飞、左路将军、广东巡抚。一到任他便从杨幺的手上接管了五镇十万兵马,杨幺再交接的时候还诡异地特意告诉他。那之中有四万人是从前跟着钟相瞎闹哄过、“迷途知返”之人。 确定了是四万人交到他手下,万亚飞当即便给那群对北朝朝廷、对刘行根本没有多少忠诚归附之心的兵士冠上了一个新名称“知归兵”。 知归、知归,这名称在字面上是看不出有任何贬义的,但每一个在广西北部集结大军中的将佐从这个名称产生以后,每当听到挂着这名称的兵士到来眼睛里便开始露出阴诡的笑容。 为什么呢?这样一群与北朝朝廷、与刘行根本不是一条心的兵士。为何会让那些将佐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来呢? 答案还是万亚飞给出的,在编谴自己麾下两个军的时候,万亚飞将那些“知归兵”全部打散重新分配。 他是怎样分配的呢?万亚飞的分配方案是:三万“知归兵”下派各镇,每镇设一个陷阵协、全部以“知归兵”做兵员基础,加配上他从陕西带去的讲武堂、武备学堂毕业生重新编制。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另外呢,在每个镇由总兵直属的队伍中,万亚飞还额外特设了一个协、一千五百人的“死士冲锋协”。死士冲锋协,这名字一出来。马上就让人明白了进入到那个协的兵士只要上了战场该做什么了。 死士、死士,其实就是用生命去冲锋的敢死队,与当初河北、河南、山东大地上蜂拥而起,聚集到宗泽、张所、刘韐身边去的“敢战士”含义相近却是不相同。 “敢战士”又叫“敢死战士”,是指作战勇猛、敢于牺牲的战士,其特点就是“敢战”。岳飞是“敢战士”,但是他和大多数“敢战士”一样是自愿、自主投入到了抗金洪流中去的。在根本意义上讲,敢战士的敢战是发自内心、自主决定的。 而死士协中的死士呢?从他们被编入死士的那一刻起,万亚飞便让陕西讲武堂出身的各级官佐正式向他们宣布了三条基本规则与纪律。 第一条铁律:除非战功卓著、获颁三等虎贲勋章者,其他人“一日死士、一世死士”。擅自离营者、杀无赦。私逃离营者、斩立决。 获颁三等虎贲勋章是个什么概念,对于寻常士兵而言那是要完成六百二十五次百人斩、用六百二十五枚一等英勇勋章一次又一次去叠加交换之后才能获得颁发的高级勋章,是许多寻常士兵此生想都不敢想的奢望级勋章。万亚飞够狠、狠就狠在了他从刘行身上学得最精明的就是这种利用规则玩权术,利用军规定生死的套路。 他这规矩一出。注定了只要进入到“死士协”,除非某个人得到上天眷顾百战不死、阵阵百人斩才可能在很久以后走出“死士协”…… 第二条铁律:死士功再高,无资格得保送。也就是说只要进入到死士协的兵士,不管他立功多少次、功劳多大,也不具备和其他部队中兵士一样的立功保送进兵学堂资格。 这也就等于告诉那些进入到死士协的兵士一句话:“一日死士、一世死士”,进来就别想轻易离开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br> 第809章 杨幺让权、苏东裁军 许多从鄱阳湖畔起兵开始跟随在杨幺身边的人,几经战阵、许多人打残了,杨幺不将其遣送回乡带在军中去转做转运、仓曹等事。许多原本没有什么才能,只是跟杨幺感情很深的老兵,此前都陆陆续续地越过士曹被他破格提拔做了军官。 这是杨幺的做法,也正是苏东这次下定决心去帮他改变的第一件事,这件事改变与否直接关系到未来杨、苏、万这支征讨康王大军的战力。 杨幺当然清楚苏东的真实用意,他不是不想改变,只是一直狠不下心去改,所以他才会说出苏东不是来拆台、而是在帮他的话来…… 苏东是帮他,而且真心实意的帮他。但帮助杨幺的同时,不代表苏东没有私心。裁汰掉杨幺旧部中那些老弱病残的同时,苏东迅速地将河南讲武堂、武备学堂那些毕业生充斥到了杨幺与他自己编遣之后要带领的三个军中去。 只是三天之内,两千一百名河南讲武与武备生便迅速地帮助苏东完成了指挥系统的更新换代,也让杨幺的大军三分之二兵力实际上上等于变相操控在了苏东的手上。 但是苏东不是那种一朝得到权势,便会目中无人或者专权霸权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让出猎人谷之后成为刘行的心腹。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接下杨幺甩给他的权柄,苏东上任第一件事就让许多人大吃了一惊:精兵简政、裁汰老弱病残,在广西北部的荒山野岭间建立起三十座垦荒营用于暂时安置那些被淘汰下来的老弱病残。 如果只是裁汰老弱,或许还不会让人吃惊。让人吃惊的还是苏东在三天之内接二连三发出了整营、整标、整协裁汰的那份名单。 那份名单中,杨幺调拨给他、和杨幺本想留在其本部充当炮灰的“知归兵”只占了大约一半。 另外那一半,居然许多都是跟随杨幺一路从鄱阳湖畔杀到湖北。再转战江西、最后南下广西,杨幺的铁杆老部下。 主将交权,暂时署理全部大权的副将居然一接过权柄先去裁掉主将的心腹。这举动令人吃惊。 就在许多人大为吃惊、大惑不解之时,坐在海边垂钓的杨幺得知这个消息后却只是淡淡一笑。对他身边的人说道:“那些老兄弟中太多的人如今变成了混吃等死之辈,我不忍裁汰、赶走他们。苏将军帮我赶走他们,不是在拆台、而是在我帮我。”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同样的道理,另外一个比万亚飞晚到了几天的人、福建巡抚兼领右路将军的苏东也是杨幺想要拉拢、想要让其变为靠山的人。 苏东的亲兄弟是苏权,苏权是刘行府上的大管家、同时还是通商部的尚书,是整个北朝的钱袋子。更是刘行最为倚重和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而且更重要的,还是正是当初苏东和他那个兄弟一起将猎人谷拱手送给了刘行做起家的根本之地,才使刘行有了异军突起、游弋战暴虐金兵的基础。 单靠那一份功劳,杨幺相信无论到任何时候苏家兄弟俩都如巍巍青山,只要刘行掌握大权一天便不会倒。 只要他能让苏东也视他如手足,杨幺知道那等于是也得到了苏权那个兄弟。所以看着万亚飞新官上任一把火烧死了两千个对北朝朝廷、对刘行没有任何忠心可言的“知归兵”后,杨幺主动给苏东搭建了一个施展其才能与本事的机会。 什么机会呢?杨幺直接下令,让苏东负责将其本部、苏东将领三军的编遣之权全部交给了苏东。他让苏东去全权处置编遣事务、自己则躲到了广东北部的海边去钓了五天的鱼。 大将军交出编遣大权,这意味着什么、不是才出山的菜鸟一看就明白那是杨幺再主动向苏东示好,同时也向广西北部的各军传达一个信息:无论何人都乖乖听苏将军的话。编遣之时爷爷我不会管你们任何人,你等好自为之。 得到这样一个信息,苏东等于是暂时性地成为了广西北部各军实际上最高的统帅。各军中从将佐到普通兵士变得对他唯命是从。 那么苏东呢?一至广西便先得如此大的权利,他是怎样做的呢? 接下杨幺甩给他的权柄,苏东上任第一件事就让许多人大吃了一惊:精兵简政、裁汰老弱病残,在广西北部的荒山野岭间建立起三十座垦荒营用于暂时安置那些被淘汰下来的老弱病残。 如果只是裁汰老弱,或许还不会让人吃惊。让人吃惊的还是苏东在三天之内接二连三发出了整营、整标、整协裁汰的那份名单。 那份名单中,杨幺调拨给他、和杨幺本想留在其本部充当炮灰的“知归兵”只占了大约一半。 另外那一半,居然许多都是跟随杨幺一路从鄱阳湖畔杀到湖北,再转战江西、最后南下广西,杨幺的铁杆老部下。 主将交权。暂时署理全部大权的副将居然一接过权柄先去裁掉主将的心腹,这举动令人吃惊。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当然杨幺的乐见其成。也并非是出于公心、相反恰恰是因其私心而产生的这种想法。 杨幺是什么身份、他是老天策卫出身,说白了他原本其实只是刘行的家臣。 家臣的身份决定了就算他战功再高,也注定不可能很轻松地在未来刘行扫平天下,逆天道、改天数以后得到很高的封赏。 甚至是像梁兴那样原本也对大宋光复做出了卓越贡献的天策卫都使,想要转为朝臣也必然先引起一阵争议、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去降下身份履新,一步步地重建功业以入朝堂。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10章 苏杨“结义”,万亚飞再发狠 面对此起彼伏的垦荒营哗变,苏东也是毫不客气、直接给万亚飞送去一封信,信中大意是说:万家哥哥你不是狠吗?这是你发狠的大好时机。带着你的“死士标”、“知归陷阵协”来吧、来杀光这群刘哥哥口中“不可信、不堪用”的鸡肋兵吧! 万亚飞一接到那封信,当即二话没说、带上他的兵马狂风一般冲到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建筑营垒的垦荒营外。 敢哗变,遇上狠吏万亚飞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只是三个昼夜,万亚飞便在广西北部的崇山峻岭间围歼、剿杀了足足六万名哗变的“知归兵”。 而负责剿杀的那些哗变之兵的主力军,正是万亚飞麾下那些几天前还与哗变之兵称兄道弟、乡党暗结的“死士标”和“知归陷阵协”…… 万亚飞血洗广西北部之后,苏东做出了第二件事、他下令裁汰进入到垦荒营的兵士允许其在本地寻女子成家,迁其籍入当地、护其亲族举家迁徙至广西北部地区。日后未经巡防司与巡抚衙门允许,世代不得擅自离开现籍。 苏东将此令定名为“军户徙转令”,将那些垦荒营中的兵士全部定义为五世军户,其族中的男丁自其本人开始五世之内必须全部先入垦荒营服役。优秀的男丁,经过遴选可正常选入皇家部队。 此举何为?苏东为何这样做呢?军户制度不是已经被刘行的新法给废了吗?他这样做岂不是破坏新法? 答案是苏东并没有破坏新法,因为刘行颁布新法、废除军户世传制度的时候曾特意让胡安国标注了一条:边疆、蛮荒地不在此列。 何为边疆?宁夏是西疆之边,塞北是北疆之边、山东、淮东等地是东疆之边。废除军户制度在那些地方是可行可不行的。 同样的,广西也是边疆,自然也是可行可不行。而且呢?广西还是荒蛮之地,在这片大地上虽然经过汉唐以来汉人不断迁徙。仍然是异族多过汉人。 蛮族易叛,苏东这是要用军户制度稳固中原王朝以汉人做基础对广西日后的统治。同时也是为了让以后的广西征募兵士时,不会再出现蛮族人集体抗役导致本地兵员输出不足的情况出现。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岳飞得宠。可是只有刘行给他下令、不见他敢仗着刘行对他的宠信,仗着他与刘行的旧日情谊去做出任何先斩后奏之事。 张宪也一样,眼看着老爹被一脚从中枢踹到了边远山区,他却不敢站出来用那些私人的情谊去为其父求情。 那四个人不敢用私人旧情做筹码,去向刘行提出任何要求,他苏东自然也不能那样做。因为苏东明白,不是那四个人不想、而是那四个人都深切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刘行常说的一个道理:情乱法则法不再,私情乱政则国将乱。 不要说他们这些与刘行只是兄弟情的人。即便是与刘行血浓于水的刘錡和刘锡,还有那个得宠不敢真声娇、朝野公认刘行的准大舅哥杨沂中也都不敢以私人情谊去要求刘行做任何事。 既然至亲都不想要“情乱法致法不再严,私情乱政则国将乱”的事发生,作为兄弟的他又怎么去给步步惊心、谨慎前行中的刘行添乱呢? 不能给刘行添乱,但苏东也马上明白了杨幺之所以如此大权交给他的原因。 猜出他如此行事的原因后,苏东也没有拒绝。反而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士为知己者死的样子拉起杨幺面朝大海、摆起神台烧了黄纸后歃血为盟,结成了异姓兄弟…… 杨苏结义第二天一大早,二人结拜的消息便如一道天雷般地迅速传了出去。苏东借着这种身份再次返回到军营时,放开了手脚、彻底施展开拳脚,将他心中的所想全部推行了起来。 苏东心中都在想什么?他又做了什么呢? 第一件事。苏东下令已进入到垦荒营的兵士中发起“揭旧恶、查不忠”运动。 凡是曾在随军征战过程中做出了奸yin掳掠、枉法乱纪之事的人,无论军阶多高、无论资历多老。所有兵士都可以揭发其旧日恶行,然后交由军法司去追责严惩。 凡是曾在公开或私下里说过不忠于北朝信王朝廷之言、讲过对刘行不义之言的人。一经被人举报、得到军法司证实。即刻削除军籍、军阶、收回勋章后遣回原籍看管。 被严惩的、被遣回原籍看管的人,既不给其安置金、也不许各地官府聘录其从事任何官职,更不许官办与官商联办号、社用其为员。 此令一出,垦荒营中顿时一阵哭天喊地后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垦荒兵聚众哗变之事。 那些兵士为何一听到这道命令就哗变呢?因为那里面大多数都是曾经钟相的部下,都对北朝和刘行没有忠心可言。而且其中大多数人也都曾骂过刘行、甚至是诋毁过新政。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言到这里,杨幺的笑容变得有些怪异,他继续说道:“你若真想要兵权。何须来到我这里呀?只要你给太傅上书一封、叙叙旧情,我相信就算没有十个军这么多的兵力。太傅至少也会给你勾调七八个军让你去塞北、西域耍上一耍吧!” 杨幺此言何意,苏东如今已不是哪个率众隐居在深山老林中的猎户了。他自然能听得明白。 叙叙旧情,苏东很清楚他与兄弟苏权两人在刘行心目中的位置,只要他肯有些“厚颜无耻”地上书刘行,还真会如杨幺所言一般、刘行随时会点他的将,让他独领一军出去征战。 可是那份旧情不能叙,身为大宋朝名相苏颂的后人,苏东十分清楚一旦他动用了那种旧情去找刘行要出头的机会,那将会给北朝开出一个极其不好的头。 苏家兄弟与刘行旧情浓厚,马扩、岳飞、张所、张宪等人也有十分浓厚的旧情。 张所犯错被贬出朝堂,马扩从不敢以情谊驳刘行的意见、只能以谋臣之语去献上一条又一条的计策。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11章 杨苏万联手收广东(上) 在给会党军的通牒之后,杨幺再给潮州、循州和惠州的知州及团练使与防御使发去了另外三道通牒:生擒程昌寓献于我军、改旗易帜献城者,请封子爵、赏五万龙元。 这是何意呀?杨幺此举是攻心之计,他要让潮州、循州和惠州的守臣守将内心先乱起来。 以利相诱,如果那三个地方的守臣和守将识趣,真的抓了程昌寓来归降。那么他兵不血刃地完成了广东的战事,也好日后在刘行面前、在满朝文武面前当场一件大功劳去换取加官进爵的资本。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如果那三个地方的守臣与守将不识趣,那么日后血洗三地、剿灭其兵的时候,杨幺才好用更多的人头为自己堆出一条通天坦途来。 我为刀俎、他为鱼肉,总之杨幺已经将广东境内剩下的那二十万康王军视作他日后进阶入朝堂的最大筹码。在他的心里,那些人已经是他砧板上的鱼肉,是切是剁,是砸是揉捏都随他心情而定,对方是没有丝毫反击的机会了。 事实是怎样的呢?事实也正如杨幺所想,他这三道通牒一出、本来正欲带兵北上去打梅州的潮州防御使杨德欣先动了歪心思。 他直接跑到潮州知州和团练使的面前,提出三人一起诱骗程昌寓速来潮州、将其擒下后献与杨幺,为三人换取北朝的爵位。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杨德欣这算是个识时务的人,可是偏偏地跟他搭档的知州和团练使都曾经是康王赵构身边的禁军、是两个因忠诚不识时务的人。 杨德欣诱挟程昌寓的话才出口,那二人一起咆哮着就要杀掉杨德欣。可是杨德欣既然想到这主意。他怎会没有预防两个出身禁军的家伙会反对、会要杀掉他呢? 当那两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冲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只是一声清啸、数百名兵士从两旁猛地冲了出来,直接将那知州和团练使给砍成了肉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可惜的是。程昌寓有些太异想天开、也太自以为是了。就在他命令发出的当天,梅州知州周大通、团练使黄海宁和防御使姚德鑫三人一番密谋后,率先宣布临阵倒戈、向杨幺的左路军投降。 梅州、广东北部的咽喉重地,梅州城内三个军政主官这一宣布临阵倒戈,等于是让潮、循、惠、广四地的二十万康王军成了一群瓮中鳖。 想要向北退缩的路被断掉了,南面的康、高、新、封四地也被苏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夺了过去。 这让程昌寓治下的广东应了那句俗语“屋漏偏逢连夜雨”,顿时陷入到一阵巨大恐慌中。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就在宣抚使大衙内乱作一团的时候,偏偏噩耗再传来、端州与英州那些会党义军突然同时从南北两个方向朝着广州发起夹击式的攻击。 一听到这个噩耗,程昌寓被惊醒了。惊醒之后他意识到就算他再如何有本事,这广州城他也守不住了。于是乎,壮士断腕、程昌寓果断地下令,带上广州城内的守军一起逃向惠州。 同时呢?他还传令让潮州之兵也不要南下与他汇合了,去全力猛攻梅州城、限令潮州的知州与团练和防御使务必在三日之内攻克梅州城,为其打开北退之路…… 皇家部队六十万、会党之兵十余万,手上拥有了七十多万兵马的杨幺得知程昌寓带兵逃出广州后立即狂笑起来。 一阵狂笑之后,杨幺先是给那些会党义军发去一道通牒:只许佯攻、不许真夺广州城。约束你部。不得施暴行于广州军民。若有违法之事,待我大军至时必追责严惩。 只许佯攻、不许真夺,杨幺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是摆明了告诉那些已经将端州和英州洗劫一空的会党军别再去祸害广州城。夺取广州的大功劳只能是杨幺麾下的皇家部队、不能是那些会党军。 就是这一狠、一酷,当苏东与万亚飞将该做之事全部做完的时候,杨幺笑嘻嘻地回到了大军之中。 他几乎是没费吹灰之力,既让苏东成了他的结拜小兄弟,得到了苏家兄弟做日后的靠山,又与万亚飞建立起了一种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 更为重要的,还是从前他治理不好的广西军务、乃至政务也是没用他去使半分力气,便由他的结拜小兄弟苏东给迅速摆平、搞定了。 乐享其成的杨幺一回到军营,立即登上了点将台、一阵高昂的战前动员喊话后。他一声令下三军开拔,浩浩荡荡地朝着广州的方向冲了过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广东境内。原本就已经被钟相派兵攻击了几次以后,没剩下多少康王军在驻防。留守在广州的两广宣抚使也是杨幺的老熟人、那个在江西被杨幺奇袭夺走城池的程昌寓。 名为两广宣抚使,程昌寓的手下到底有多少兵马呢?实际上除了广州城内的五万多早已被钟相打残的残军败将之外,刚上任的程昌寓只剩梅、潮、循、惠四地的二十万厢军和乡兵可用。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他本来兵马就不多,可是他的家门口、广州南北两面的端州与英州如今却有着十几万的会党乱军在胁持着他,让他只能是在得到杨幺大军进军的消息后,下令让梅、潮、循、惠四州的团练使、防御使火速带上全部兵马驰援广州。 程昌寓的想法很简单、很直接,他想用二十五万人在广州构筑出三道防线来,用那二十五万人跟杨幺的三路大军、六十万人死磕。(未完待续。) 第812章 杨苏万联手收广东(中) 你杨幺不是不让我去打广州、不让我到富足的城池里去抢掠一番吗?好,那我们不去广州,但一样有的抢。抢哪里呢?广州治下的清远县成为被会党军祸害最惨的地方。 端州与英州的两支会党军一攻下清远城,两支队伍极有默契地先是对城中的财主、富户们分别进行洗劫。洗劫过富户与财主之后,又十分默契地分别去沿街强行向当地百姓征收“****费”。 “****费”、这就是两支混账会党军想出来应对杨幺不许他们劫掠的最好由头。 凡是百姓不给****费的,会党军的首领们便有了口实。让会党军以抗捐之名下令使其手下的兵士去杀人、去抢女人,甚至是烧房子、毁家园,然后给一些百姓来个满门抄斩了。 北朝军纪有严令,以战养战只对异族。清远城里那些百姓,大半不是异族、都是汉人。会党军如此做事,杨幺一得到消息后顿时气得炸了肺子。 他一生气,直接带着兵从怀集城出发、迅速地冲入了清远城。一进入清远城,杨幺马上便向将那些会党军的首领召集到一处、然后解除那些混蛋的兵权。 可是呢?让杨幺没想到的是,那些会党军的首领接到他的传召后,居然没人去他的帐前、反而纷纷带兵冲出清远城,朝着端州和英州他们各自的老巢跑了回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三部人马中,只有万亚飞手底下如今有“知归兵”组成的最强大的炮灰部队。让他先去对惠州发起攻击,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万亚飞去打立溪、进逼惠州,那么苏东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作为右路将军的苏东。这个时候却很开心、很潇洒。正带着麾下的将士们一路势如破竹、朝着广州城高歌猛进地冲过去。 苏东为何开心?那是因为自从他带兵杀入广东以来,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便在几乎没遇上任何有力抵抗,只付出了一千二百人阵亡和七百人伤残的代价。便将广东西南四个州、二十九座城池全都收入囊中。 如此小的牺牲作为代价,如此快地夺取了二十九座城池。换做是任何一个领军的大将都会开心。 那为何又说他很潇洒地在带兵朝着广州城进发呢?因为在苏东带兵一进入广州治下的土地那一刻开始,所有城镇、县城几乎是无一不望风而降。 兵不血刃白捡战功还不算,苏东还额外地在这一路上白捡了七八万的降兵,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转运保障大军。 有了充足的后勤保障,苏东在进军广东的路上是天天吃喝不愁,他麾下的将士们更是顿顿有肉、每天晚上一壶酒,那叫一个自在、那叫一个潇洒。 似乎这场战事不是战事,而是让苏东带着他手下兵马来广东享受的。那真叫怎是一个潇洒了得…… 苏东潇洒地向广州挺进,杨幺相比于苏东就没那么轻松了。他为何不轻松呢?还是因为那些有如草寇一般地会党军。 那些会党军接到杨幺的严令以后,是没敢直接朝着广州城再攻将过去。可是杨幺上有政策,会党军下有对策。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自己手底下有兵不用,已经夺取韶州的万亚飞为何反而要本来兵力就不多、战力也很差劲的梅州兵去袭扰循州呢? 狠人就有狠招,万亚飞这样做的初衷就是想让梅州那些杂牌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成为他手下另外一支炮灰部队。 万亚飞想要最好的结果是在广东战事结束时,梅州兵一个别剩、省着他再去请苏东帮忙去进行重新编遣和安置。 稍差一点的结果。是经过连番战事的洗礼后,梅州兵剩下精锐、补充到他麾下的队伍中来,使其左路军得到增强。 最差的结果可能就是梅州那三个家伙不听话。或者是阴奉阳违的保存实力。那么万亚飞的狠劲日后就有了施展的地方,不用给那三个家伙请功请封赏、直接以违抗军令的名义将那三个家伙给斩杀…… 当然,虽然想用循州的守敌之兵去消耗梅州兵,以不使新的异己得到任何喘息和崛起的机会。万亚飞毕竟不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他所做的一切更多是出于为刘行巩固权杖而思虑后去做出来的。 而怎样才能更好地帮助刘行巩固权杖呢?当然是尽快扫平广东、然后夺取福建,将东南各省尽数收归北朝治下去。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在给梅州三人发去命令之后,万亚飞也动手了。 他先谴出一镇之兵,从西北角插入循州进行强攻。 再谴一镇从英州与循州交界的大山中穿插过去。直朝循州治所所在地龙川攻将过去。 再接着,他亲自带上左路军剩下的十四万人马直朝着广州北面、新丰江畔的立溪银场冲了过去。 万亚飞是左路军。按道理说他应该全力去攻击循州才是,为何他不去全军冲向循州反而一转身朝广州辖下的立溪银场发起进攻呢? 银场、银场。顾名思义,立溪银场是一个产银子的地方。行军作战,军饷要钱支付、军粮也钱买。对于一个以战养战思想已根植内心的主将而言,万亚飞的自然不会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被那些会党军白白给捞了去。 打下广东之后,想让广东迅速恢复稳定、也需要大笔大笔的银钱去安抚各方势力,也需要大笔大笔的银钱去奖赏各方势力,所以万亚飞要先将立溪银场抢下来。 那么万亚飞此举杨幺不会感觉到他是悖逆了当初三人定下的战略计划而生气吗?不生气,杨幺得知万亚飞发兵去攻广州北部的立溪银场后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为何杨幺会不生气反而很开心呢?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万亚飞打下立溪以后,广州的北部地区实际上便已全部落入其军控制。 接下去呢?去追杀程昌寓、去打惠州的时候,杨幺便可以理直气壮地让万亚飞“理所应当”地充当攻击惠州的先遣军,让他去打头一阵了。(未完待续。) 第813章 杨苏万联手收广东(下) 以那些会党军的战力,面对陈康伯和杨钦那些军队。傻子都看得出来,战事未全开、结果已注定…… 江西会党复叛无关广东战事,杨幺的错误举动也并未真正的太多影响到广东战事。 在朝堂之上的争议迅速被刘行平息的时候,万亚飞轻取立溪的同时,两支偏师也顺利地攻入了循州,并且迅速将循州西北三县全部夺入手中。 一夺取到西北三县,万亚飞立即给正与会党军在端州、英州崇山峻岭间玩捉迷藏的杨沂中发去了一道请示的军碟:请准我速取循州,再将梅州与潮州的归降杂兵暂交我全权统领。不出十日,我定将惠州攻克、将那程昌寓的项上人头送与将军做夜壶。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面对化整为零、钻进深山老林玩起刘行当初再五台山最先玩出来游弋战的会党军,杨幺正是怒不可遏、焦头烂额状态中。一接到万亚飞这道请示的军碟,他当即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万亚飞的请求。 得到了准许,万亚飞旋即便给梅州与潮州两支降军发去了命令:梅潮之兵选精汰弱、编遣为一军三镇,然后授人杨德欣为“归海军”都指挥使。命“归海军”全部压向梅州北部的各处关隘,做好北上攻击福建和防御福建之敌南下救援之事。 万亚飞让杨德欣带着两地之兵全都压向了梅州北部的关隘,那梅州与潮州岂不是空虚了? 战争是惨烈的,但在真正懂得战争真谛的人指挥之下,战争其实也是充满了艺术感的。 万亚飞并非是韩信一般的军事奇才,可是他跟随着刘行这一路冲杀过来、加上在讲武堂中得到了刘行数次耳提面授后,他决定就用眼前这场战事将战争艺术依刘行教他的方法演绎一番。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第三个问题,会党军是北朝正式的军队吗?他们只是在与北朝合作的一群江湖草莽。那么一群草莽临阵做出乱法之事。作为统帅三军的主将去带兵将其剿灭有错吗? 三个问题问完,刘行最后阴冷异常地扫视了满堂朝臣一眼。最后扔出一句话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非我同道、不相为谋,非我同志、志在当诛。杨幺做得没错,换做是我在前方,我会比他更狠地处置这件事。怎地,你等难不成要连我一起弹劾、罢免吗?” 谁在当家谁做主?当家做主的人如此说了,那些只看到了负面效果而忘记了事发原因的朝臣们顿时闭上了嘴。 谁让那些会党军真的洗掠了清远城,谁让那些会党军真的违抗了杨幺的军令呢? 那些朝臣知道。就算他们再如何看不惯杨幺为一时之气而乱大计的愚蠢举动,那些广东会党都必将被灭。 就算他们再有意见,也不敢再提此事、因为一旦刘行被激怒,真发起飙来那是比杨幺更厉害、是随时可能真的将他们罢官去职甚至是直接送到三法司去问个罪的。 当然,刘行也不是只用威势去压人,在朝会将散之时,刘行又为此事说出了一番话来:“你等都拭目以待,待杨幺扫灭会党之时,广东全境也将全归我朝。而接下去的福建之战中,那些当地的会党绝不会再生事端、反而会变成我军最竭力的急先锋。助我朝大军轻取福建……” 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很多精明的人听完刘行这番话顿时明白了,原来刘行不是盲目地支持心腹爱将,不是真的完全赞成杨幺这种做法。 但是呢?广东有会党。江西有会党。紧邻着康王所谓京城所在浙东路的福建那里,如今也是会党遍地开花的态势中。 刘行支持杨幺这样做,是为了先用广东会党开刀、给福建那些会党立个威严,为日后大军进攻福建做好了先期的准备。 至于江西的会党军,其实根本不足挂齿、更是不值得北朝任何一个人为之担心。因为那些江西的会党才一宣布改投康王,北面抚州的杨钦、西面湖南的陈康伯立即便大举出兵,几十万人直接压向了江西境内。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集体抗命、临阵脱逃。会党军调头一往回跑。杨幺顿时怒不可遏。盛怒之下,手下有二十四万大军在手的杨幺顿时也忘记了本性。愤怒地下令发兵两军、分兵去追杀起会党军来。 杨幺此举出于愤怒,可是他没想到此举一出顿时让整个天下为之人惊。同室操戈。南朝的那些儒生得知杨幺在广东竟然发兵去扑灭会党军之后,立即在临安城中聚集起来、振臂高呼地狂骂北朝从刘行到前方领军之人都是暴虐、无义之徒。 更让杨幺所料不及的,是江西的会党军一听说他在广东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陷入到一阵恐慌、随即迅速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就在杨幺攻入端州开始大肆捕杀广东会党的时候,江西的会党军公然宣布改旗易帜、投向了南朝的康王军…… 前方大将军做出一个错误、不当的举动,直接让战局出现了短暂的被动。很快地,北朝朝堂之上的群臣便也竞相跳出来、抨击起杨幺的错误举动导致南征大计受挫,纷纷要求刘行临阵换将。 可是让康王赵构和他那群儒生没想到、也让北朝满朝文武没想到的是,得知杨幺所犯错误之后,刘行开始是默不作声地看着群臣叫嚷。 待群臣喊叫得累了,刘行才缓缓地开口、冷眼望着那些人问了三个问题:第一,会党军是不是违抗军令在先,是不是真的在清远城犯下了累累罪行? 第二,会党军是不是毫无军纪,让北朝的皇家部队也因其暴行声名受损。如果不加以严惩,都如会党军一般肆意妄为,那以后谁还愿意归顺北朝这样一个纵兵劫掠同胞、真正意义上不仁不义的朝廷和军队?(未完待续。) 第814章 穷寇屠城,程贼逃去 “直娘贼地,这是抢船啊!还是屠城呢!”得到属下回报以后,万亚飞气得大骂一声。 意识到梁献时、程昌寓之所以这样疯狂,肯定是为了出逃。万亚飞骂过之后,一面飞书向杨幺、向刘行禀告惠州惨象。一面愤怒地放弃了他要玩“战争艺术”的想法,将两个军全部集结到了一起。 大军一完成集结,万亚飞怒吼着发出了对惠州发起全面总攻的号令。 梁献时是广东本地豪族,累代经营之下按道理说广东的百姓怎样都不会帮着万亚飞去打他才是。 可是正如接到万亚飞急报的刘行所说:自绝于民族、自绝于万民者,民将不助之、民将灭其尔。 失道寡助,是梁献时一番残酷杀戮之后的境况。得到多助的一方,变成了本来还很让广东本地百姓闻名生惧意的“狠吏”万亚飞。 万亚飞的大军才一出动,许多被梁献时屠过那些城池中藏到城外的百姓们纷纷跳了出来。又是送粮犒军、又是赠钱资战地,竟然在万亚飞大军向惠州进发的一路上,形成了夹道欢迎和万民相助的景象。 得到了本地百姓的拥戴和帮助,万亚飞只是两天的时间便带着十二万大军冲到了海边一个叫做大堡坞、也是程昌寓集结大军向海外出逃的最后落脚地。 可是当万亚飞谴出一镇之兵轻松去攻打大堡坞时,一看到战况、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来晚了。因为两万大军才冲上去,几乎都没遇上什么抵抗、那做超大型船坞便被攻破。 那一个镇兵士冲入大堡坞以后,也没见到程昌寓的主力、只看到被遗弃在船坞中的大约七八千名老弱伤残。 “直娘贼地!还是让他跑了!”望着浩瀚的大海,万亚飞恶狠狠地骂过一句,随即一回头大声喊道:“所有擅用风行术的人都给爷爷上前来。我让他跑!我要让这大海之上狂风起,打不着也要淹死他几万人!” 听到他的呼喊声,七八百名修行金行法术的修行者和天师道中精于以符箓引风的将士迅速冲向大海边。七八百人同时施法。很快便让原本平静的大海上狂风大作、瞬间变得巨浪滔天。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程昌寓问他从何处找船只,这是等于在直接告诉他接受了他的建议。既然程昌寓接受了他的建议,梁献时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家的家底全都露。 原来呀,这梁家自从南汉被灭以来,百余年间实际上一直与海盗有勾连、也一直在做着海上贩私的勾当。他家整个家族,在广东一带控制了大大小小二百多艘的海船。 加之广东豪族多为迁徙南下的汉人,从老祖宗的时候开始彼此之间就一直是有诸多勾连的。 所以胸有成足地梁献时告诉程昌寓:只要大官人你愿意带我等南下琼州、暂避敌之锋芒,我保证三天之内给你弄出五百艘海船来、然后让您带着十万大军南下琼州去…… 濒临绝境时。眼看着灭顶之灾就要降临,梁献时这么一说顿时让程昌寓似乎见到了生存的希望,他哪里还会再去顾忌什么礼义廉耻、当即便宣布授梁献时琼州招讨使兼领广东宣抚副使之职,让梁献时去为他组织船队、好让他逃出生天去。 梁献时呢?得到了这任命之后,也真是丝毫不客气。什么世代相交的其他豪族,什么乡里乡亲的渔民,在接下去的三天时间里算是彻底被他祸害惨了。 有船不交出来的是、杀!舵手、船夫不愿意为程昌寓出逃做事的、杀!不肯交粮、让程昌寓大军出海以后可以先有充足粮食保障的,梁献时还是会恶狠狠地喊出一个字去:杀! 只是短短三天,这三天过去之后。当梁献时真的为程昌寓东拼西揍、四处抢夺地凑起一支五百艘海船组成的庞大船队后,惠州七县几乎无处不见大宅之中血流成河、街头巷尾随处陈尸的血腥之象。 三天之内。梁献时杀了多少呢?当万亚飞带着大军、排列着整齐的队伍缓缓地压至惠州治下的几个县时,看到那人间惨象的万亚飞谴人去做了一个粗略的统计:只是西部和北部的四个县,三天内就给梁献时那个狗官灭了七十二家、杀了三万余口。 耳听到苏东带兵轻易地夺取了没有一兵一卒把守的广州城。再见到万亚飞怪阵连出、气势汹汹地向潮州杀将过来,程昌寓当时真是傻眼了半天。 他是主将他傻眼了,按道理说他麾下剩下那十兵马也该乱上一乱了吧? 但是呢?任何的时候、任何的剧情都不会按照某一方一直胜利的方向去进行。 正当程昌寓傻眼的时候,他身边的惠州知州梁献时跑到了他的面前。 一阵急促地呼唤将他从惊痴中唤醒后,梁献时给他献上了一条计策:乘海船从海路撤走,但也不要北上、那会被康王问个重罪。十万大军南下琼州,以琼州做新基之地、日后寻机光复广东,才不致被康王当即砍掉脑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忠义之名只在无关个人安危之时,一旦个人安危受到了威胁。什么忠义都是一文不值的口头一语而已。 丢失掉康王南朝所称的广南西路全境,作为总管的程昌寓很清楚他一旦回到康王那里去的下场是什么。不是被满门抄斩。也至少将是一个罢官免职,然后刺配充军。 梁献时的话直接戳中了程昌寓心灵深处最薄弱的地方,所以当他这计策一说完,程昌寓几乎是想都没多想就问他何处去寻足以承载十万大军去琼州的船只。 梁献时是广东本地世家出身,其祖上自汉末南下以来,累代经营之下如今已是广东十大豪族之一。 广东这个地方呢?自从汉唐时期开始,所有迁徙到这的汉人几乎都是精通船务、深谙海上贸易和渔事的。(未完待续。) 第815章 程贼洗海岛、魔王坑杀会党兵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按道理说,英州的会党军虽然做出了违反北朝军纪、违反北朝律法和抗命行事的三大条重罪。 可是法不责众,在俘虏了英州会党军那四万人以后,杨幺最多也就是把那些带头的人从战俘人群中揪出来砍掉脑袋便足够了。 可是杨幺认为那不够、远远不够,他知道以后他要去攻打的福建有会党军。为不彻底震慑住那些会党军,使其不敢在日后给他找麻烦。杨幺下达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命令:将四万英州会党兵全部坑杀! 四万兵、全部坑杀。杨幺的命令下达,他手下的兵士只能去执行。这一执行,事情传开以后顿时又让东南大地上为之大震。 北有杨沂中,一路从山西、河南杀到河北,靠着对女真人的凶残得了一个“杨阎王”的诨号。 杨沂中那还只是在战场上去冷酷无情地痛杀异族,可杨幺这一次却是对同族做出了如此令人震惊的事情来,着实又让两个朝廷和整个神州大地为之不解、为之震骇。 加之湖湘兵起家之时,钟相很多时候是在用摩尼教的手段去忽悠人。所以当杨幺此举一出,没几天的功夫他也得了一个诨号、“杨魔王”。 北有阎王、南有阎王。在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杨魔王”的亲率的那四个军、二十四万人马也全被广东、福建,甚至是天下人暗中称之为“魔王军”。 这支“魔王军”在坑杀四万英州会党军之后,又用了十二天的时间,终于以其威猛将端、英两地的会党军大多数全部歼灭以后,转而朝着梅州方向浩浩荡荡地开拔了过去。 作为广东巡抚。等到万亚飞谴兵将接管端、英二州的时候。 得到部将回报当地情况的以后,万亚飞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轻声地骂道:“直娘贼地,杨幺还真是个魔王!月余时间不到。他居然把五万户的端州给杀得不足两万户、四万五千户的英州只剩下七千户……”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屠杀、登岛之日屠杀开始。在那之后的数月之间,程昌寓以广南东路总管的身份夺取了本属广南西路的琼州岛最搞军政指挥权以后,他居然又擢那位杀人魔王梁献时做了他副总管兼领“琼崖招讨使”。 在广东杀人已经杀出瘾头来的梁献时一得到如此权杖,立即变本加厉、带着三万广东康王兵和原本就在琼州岛上的五千海岛兵,打着“扫灭海盗、征服蛮夷”之名日以继夜地对各处蛮族土著部落展开了攻击。 大宋对蛮族,不是习惯了先抚不成、再行招安。如果蛮族不愿被招安,才会出兵去攻打的吗?为何程昌寓、梁献时一登上琼州岛,马上就对蛮族不是先来上招抚老戏码、而是直接挥舞起屠刀来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康王兵经过那滔天巨浪一番洗礼之后,抵挡琼州之时已经粮草告罄、钱财遗失一空。 想要继续维持这三万五千兵马,以图日后东山再起、反攻广东,程昌寓只能让梁献时效法北朝的“以战养战”,对那些其实很富有的蛮族土著挥舞屠刀去抢…… 琼州岛上的土著,那是一群什么蛮族呢?那是九黎后裔、与炎黄大战的那位上古战神蚩尤的后裔。那群蛮族说是蛮族,其实最早也都是华夏民族的分支,是与其他蛮夷存在着本质上区别的。 而在琼州岛上的蛮族人心目中,中原的汉人一直都对他们优抚有嘉。如今突然间来了这么两位杀神一般的人物,隐藏在其民族内心深处已经许多未曾爆发的斗志。在程昌寓与梁献时攻取第四个山寨的时候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斗志一起,那些蚩尤的后裔果断地举行了一次部族首领盟会。 盟会之后,三十六部共同推举出了一个叫做德拉阿旺的勇武少年成为三十六黎部大首领。带着他们开始联盟成军、在琼州茂密的森林与崇山峻岭之间与程昌寓、梁献时的队伍展开了只有黎人才能上演的丛林游弋战。 一方是为了抢钱、抢粮,保住日后反攻广东最后一点兵力,穷凶极恶的屠夫之军。一方是占据了地利、人和,为了生存、为了保卫家园而战的黎人军。 双方竟然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在琼州那座大海岛上打得是如胶似漆、打了一场旷日持久、你来我往、旗鼓相当的焦灼战争…… 琼州岛上乱作一团,与琼州隔海向往的广东大地上,杨幺对会党军的扑灭行动也正是如火如荼。 就在万亚飞攻克大堡坞,将程昌寓赶下汪洋大海之后的几天里。杨幺带着他的大军,先是以诱敌之术将端州会党军主力三万余人诱歼。接着又以合围之术在英州将英州会党军主力四万人全部围住以后抓了俘虏。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刚刚带着十万大军逃出生天的程昌寓,怎么都没料想到在北朝的皇家部队之中。如今竟然藏着这么多的法术高手。因为他的没想到决定了他即便是逃离广东陆地,却也难逃一次惨败的下场。 在狂风巨浪之中,逃出海的康王军只是几个时辰内便有多达七万人落入汪洋大海中。 其中的四成水性不好的康王兵被龙王逮去做了奴隶,剩下的六成水性相对好一些的,要么是在之后的几天里陆续推回惠州各处的海滩上,要么则抓着被巨浪击碎船只的残骸成为了大海之上漂泊的浮萍。 被冲回到广东各地海滩上那些康王兵,不用问、自然是一被冲上海滩,立即就成了皇家部队的俘虏。 而剩下那些攀附着船只残骸的康王兵,许多人却在日后成为了最令刘行意外的一群人、他们居然被海浪冲去澎湖东方的一个大岛上,为刘行日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816章 高位密探惊“小种” 【播报】关注起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南朝江南西路新任总管郭孝友,居然、居然是军情司的密探?”先是如此大惊失色的问过一句。 旋即种师中摇着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郭孝友不是康王赴金营时的随扈吗?他、他怎会是我朝密探呢?这太是匪夷所思、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眼见到他那副样子,刘行与宗欣相视诡异一笑,宗欣却没有开口。 “郭孝友昔日在汴京沦陷之后,曾携家想要返回江西老家去藏匿。在途中经淮西时,遇上了一伙贼寇险将其一家老全部劫杀。当时恰巧天策密营野训,带队的教头将他救了下来。从那以后呢,他的家便留在了河南的天策密营。”刘行一开口,直接先用实情让种师中释疑。 接着脸上再次浮起诡笑,刘行接着道:“南朝之事三日不出必为我知,而且事无巨细。师叔,你认为若只是一两个密探潜于南朝高位上就能让我有这样的千里眼、顺风耳吗?嘿嘿,我实情告您知、这‘紫雀’郭孝友呀只是我诸多在南朝朝堂之上的原天策密探之一。还有比他更加位高权重之人,是在为我朝而潜伏于敌营高层的呢!” “啊?”一听这话,种师中更加震惊,大惊之中他望着刘行道:“江西南路大总管。这职司已是不低。你居然、居然还有比这郭孝友职司更高的密探藏于康王朝中。你、你别对我。李纲、黄潜善、汪伯彥也都是你的密探!那我、那我可是真要惊到肝胆俱碎了!” 郭孝友是江南西路总管、其身上还因当初曾经随扈赵构前往金营。在赵构自立为帝以后册封的一个通奉大夫的散阶。他的职阶,如今是从三品那是货真价实的。 能比从三品更高的职位是什么呢?以南朝尽按前朝制所定的朝堂序来看,不是六曹尚书、上护军,就是六部尚书、甚至是当朝宰相。 所以种师中真的被@@@@,彻底震惊了,他真想不出到底南朝那些大臣中,究竟还有谁会是刘行埋在康王身边的密探、那些密探如今身居的职位到底有多高。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又是一石二鸟之计?” 种师道听完宗欣这番话。似懂非懂、略有惊疑地道:“难道你二人如此做事,就是为了让杨幺铲除日后必成后患的会党兵、同时也阻住杨幺继续加官进爵的机会?可、可那是二十几万条性命呀!这代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代价太大,用二十几万人的生命去施展一次一石二鸟之计,这代价看上去很大。可是刘行很清楚,其实那二十几万人如果不死,那日后北朝将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对于这一,刘行无心与种师中再去多做解释。因为他能看到的只是眼前事,许多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事,他是看不到的。 那会是一些什么事呢?其实在江西。那种可以预见的后果已经展现无遗:那就是只要会党存在一天,一旦朝廷满足不了他们的**了。其必然会聚众再反。与其等待其来日造反,不如趁其羽翼未丰、实力没有真正强大的时候就将其掐死在当下…… “师叔,我叫你来,是有件事必须您与我一起定夺。”不想为广东会党事多做纠缠,刘行话间将一份军情司的密碟凌空扔给了种师中。 抬手轻轻一挥,接过那份密碟后,种师中道:“这是军情司的密碟,不是只有你与宗相才可看?我看似乎不合适吧?” 没有笑容,刘行正色望着他道:“我让您看的,就没什么不合适的。因为这份密碟中有一些事,只有你这兵部尚书同意、我才好去做。” 闻听这话,种师中不再多言。他打开密碟、低头快速看过之后,再抬头时却又是一脸惊愕地望向了刘行。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坐在阁中正在悠闲地品茶中,刘行听到他这话,抬头看了看他。 淡淡地笑了笑,刘行开口对种师中道:“仁义之师人人喜,暴虐之师令人弃。若是杨幺不在端英二地被会党军弄得恼羞成怒,搞出这么一个事情来。师叔呀,难不成日后你还真准备让他去做一方总督了不成?” 一听此言,种师中愕然一愣、心中暗道:这邪狂的子邪狂之病这是又发作了?杨幺可是他天策卫出身,对他是绝对的忠诚。 可是他这样,显然是不希望日后让杨幺有机会可以去与五大总督平起平坐,甚至可能是对如何任用杨幺上这邪狂的子是准备用而不重、用而不厚赏呀! 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是他的心腹,是他的嫡系,他不想重用却仍然让人家带兵去攻取福建。明明是他信任的人,却又不想重用、不想继续厚赏加封,这有些不合理呀…… 念及此,种师道绝对不再只是猜测,而是选择直接开口对刘行问道:“杨幺是你天策出身,为何你不想让他日后成为第六个总督呢?” 听到其心中想,再听到他发问,刘行侧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宗欣:“宗欣,你来告诉种天官吧!” 宗欣闻言,立即垂首一礼,对种师中道:“正因杨幺是我天策出身,其职司所属如今实际上仍为我军情司属官。若是他做了总督,那太傅日后用人之事必然会引来更多非议。若是他做了总督,我情治军情司日后定会难以管束。” 话语微微一听,宗欣抬头看了种师中一眼,然后接着道:“况且各地会党之兵只是太傅棋上的一颗棋子,若让那些棋子尾大不掉,以后怕是我朝纵使收复东南、其境也会长久难以真正太平。故而杨幺坑杀会党之事,乃是太傅与侄儿早已料到、也不想阻止之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817章 点将韩世忠,让其打康王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本是仇敌,却能出手相救。本是对头,刘行却将其夫妇从垂死之时硬生生地拉回到人间来。这份恩情让韩世忠与梁红玉感恩涕零,路上刘行、杨凌儿与其夫妇相谈之时说的许多话更让那对夫妇为之感慨。 因为感恩,韩世忠一个月以来几乎是三天两头带着梁红玉钻到太傅府来“做客”,借着“做客”的机会几次三番地向刘行请求、让刘行给让一个将功折罪、为北朝立功的机会。 梁红玉也不忘了走一走“夫人路线”,不但让与她已私下结拜的杨凌儿帮韩世忠出面说话,竟然还不知以何种说辞搬出了种雁翎那个正夫人来有事没事来保举韩世忠…… 韩世忠以为立功心切做出这些勾当来,刘行看出来也不会生气。可是他哪里知道,刘行之所以当初一道急令救他与将死之时,其时是早对他有了一番谋划。就算他不如现在这样做,刘行也会在谋划好一切后大胆地启用他。 韩世忠是一个人才,真正的领军、带兵人才。但韩世忠骨子里有暴戾的本性、有贪婪的本性,而且那些本性原本在康王那里的时候是被怂恿、被娇宠之下惯出了大毛病的。 刘行是用这段时间在磨练他,直到前日里“金陵攻袭战”的计划最终拍板时,刘行也确定了韩世忠明白了刘行为何不用他的原因并非是他新降之将的身份,而是让本性中暴戾与贪婪。 一番彻夜长谈,昨天夜里的巽园长谈后,韩世忠对着苍天对刘行立下誓言:军前绝不杀将、绝不罚将。遇财全交参使绝不染指、绝不贪渎。 这是刘行想要整个作战计划的关键一环,如今韩世忠已经发下毒誓、而且自愿将原配所生子女和梁红玉一起留在汴京城,不带着一起出征后。刘行这才正式决定开启“金龙攻袭战”这个注定将要更令天下震惊的大计划…… 这之中的内情刘行很清楚,也十分自信。 因这自信。当种师中发出疑问的时候,刘行望着他苦笑一下道:“师叔呀!您多有疑虑无错,可是也不要总是将我还当做少年郎可好?您大可放心,韩世忠非但不会带兵去投康王。他反而会用此战令康王彻底胆寒、搞不好还会直接帮我逮了康王来。” 刘行不是少年郎,即便是少年之时的刘行,智思也是远胜许多老者的。 这是嵩山书院、这是豹林谷中许多阅历丰富的名儒高师都曾给出的评价,所以种师中知道、既然刘行决定了这样做,他的担忧其实是多余的。 “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马上发兵符、让吴玠给他一军之兵。不过,谁去给那韩世忠做参军使、总得有个能让众臣真正放心的人去做让的副都使吧?”虽说是不再多想,可是种师中已经养成了习惯,他还是思虑其他地问道。 闻听其问,刘行几乎不加思索地说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任用名单:“新军定名振武军,韩世忠为都统制、授其少将军军阶,同授其兵部郎中令之衔。勾调东川布政使刘子翬为振武军参军使,授其户部郎中令。命殿前司虎贲军统制官种谴勾调振武军、授抚将将军衔,为该军之副都统制官、同授吏部郎中令。”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北朝新法之中,最令亲者赞佩、仇者攻谄的一项革新,正是从前由皇帝和兵部尚书共同掌管的兵符。如今已变成了枢密院知事与兵部尚书共同掌管。 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但种师中可不是个傀儡,他马上问道:“你欲启用何人?又欲勾调多少兵马?准备如何去教训康王?” 听闻其问,刘行转身回手从身旁的桌案上拿起了一份文书递给了他。 在种师中接过文书后,刘行正色说道:“我要启用的是韩世忠,也只有他的才能才可以将我与‘紫雀’谋划了三个月的这次金陵攻袭战。而且让韩世忠去做此事,我只需将吴玠麾下一军之兵调给他,便能得到我想要的效果。” “一军之兵给韩世忠?” 耳听此言,种师中的脸上再次浮起了疑虑的神色:“湖北之战、他险些为我军所杀。你在返京路上彻夜为他治疗不假。你与他谈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毕竟是曾经对你极其不信服的人,也是曾经誓死效忠康王之将。如此之人。你不怕他带着一军之兵过了大江就投了康王吗?” 韩世忠、湖北一战险些被王命德、寇兴给阵前击杀。他的娘子梁红玉,也几乎是被打得烟消玉陨。 但是在其夫妇生命攸关的时刻。刘行的一道急令让军前将士留下了二人的性命,并且随机将重伤昏迷中的夫妇俩一起送往刘行的别驾。 当时的刘行正在泗水河畔忙着收拾泗水之渊中已经露头的上古貔貅,所以在韩世忠、梁红玉夫妇被送到别驾时只是为二人暂封经脉、未去直接做治疗。 直到踏上返回汴京的路上,刘行才日以继夜地带着自己入室弟子刘守真为韩世忠疗伤、又指导着杨凌儿将梁红玉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后加以治疗。 有当世第一神医夫妇的救治,再有一个古灵精怪、似乎天生就是神医胚子的刘守真帮忙。当刘行别驾返回汴京城的时候,梁红玉、韩世忠夫妇竟然可以下床自行行走,虽有虚弱却已无大碍。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他不追问了,刘行也不再多言其他,直接说出了请他前来的主题:“师叔,密探之事有宗欣负责,我请您来是请您发一道兵符、再去与吏部勾联一下,请吏部下一道任用令。我要启用一个人,让他率领吴玠手下的一支奇兵给我去好好教训一下康王。” 兵部之责、在于全国之兵的调动全部都必须有兵部的命令。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818章 用人之法、在于搭配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韩世忠呢?也会因其程门高徒的身份对他敬让有嘉、不敢过多造次。因为韩世忠其实一直也对二程理学很是尊崇,只是不愿意公开承认、只是不敢公开承认而已…… 其二,刘子翬不是一个读死书的人。张所在东川的成功,其实很多的建议都出自这个布政使。正是有了他的襄助,张所才能让东川兵如今威震天下、成为大宋皇家部队中第一个以地域著名的兵士群体。 除了擅于协助主官招训新兵,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之外。刘子翬也是一个精于理财、长于通商,颇会笼络、工心于吏事上的人。 有他到了振武军中去,刘行相信即便是日后韩世忠的暴戾恶习发作,他有能力、有实力做好挽回之事。 即便是日后种谴的阴毒方法做出了会让振武军受阻的事,刘子翬也有那本事能够挽危局、让那支军队化险为夷…… 这些是刘行心中所想,种师中猜不出来,刘行也不想对他解释太多。 “三师兄之才堪当此任,我不怕他阵前给我在使坏。相反,我倒相信三师兄一定会借此机遇,为种家扛起第一面大旗来,让师叔您的愿望可以想着达成的方向高速前进起来。”淡然地笑着,刘行说出了这样的话。 话到半句微微一停后,刘行侧头望向了宗欣:“你那兄弟,现在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吧?是该让他从湖北杀将出去的时候了。” 宗欣的兄弟、宗颖现在身居何职?刘行怎地突然转而想到了他呢? 宗颖南调以后,如今已是湖北的巡防使。经历过河北、塞外之战历练的他,一上任便迅速按照吴玠的要求将湖北的巡防兵重新编遣、整训了一番。 在整训湖北巡防兵的时候。谁都没想到的是宗颖不光是编遣、整训出了一群可以做好本土防御的士兵,他同时还从各地选调精锐、在其巡防司衙门之下建立起了一支擅长山地战的火枪突骑兵来。 突骑兵、骑兵系特殊兵种。其既有骑兵的属性,也有弓兵的属性。是弓兵与骑兵的结合体。宗颖手下的那支火枪突骑兵,人人都是双马常备。背上背着弓箭、马上挂着双管马枪。其战力上。吴玠上奏刘行时曾言说:山地穿梭、远胜重装之火骑。 刘行在这样一个时候想起了宗颖和他的火突骑来,宗欣马上领会、郑重地点头道:“他早已时刻备战,只待太傅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奇兵杀敌建功。”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以德服人是儒生们很喜欢说的一句话,也是儒家尊崇的一种做人、做事方针与方法。 刘行不是纯粹的儒生,但也明白其实说在嘴上的以德服人都是道貌岸然的谎话,说得到不如做到才会真的做得到以德服人。 用一个昔日百般刁难自己的人去看着韩世忠。韩世忠夫妇欠下自己的是恩情、种谴也就此欠下自己恩情的同时注定会与韩世忠一样,对自己产生愧疚感。因那种愧疚,刘行相信本性其实并不坏地种谴定然能为自己、为这个朝廷竭尽全力去做事。 这是刘行选择种谴的前两个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种谴的诡计多端堪称种氏一族中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他的歹毒、阴狠劲头用到战场上会发挥出神奇的效果。 以种谴的歹毒、阴狠去挟制,同时也会与韩世忠的暴虐凶残相辅相成,攻袭金陵这一战才最有可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当然,在二者之间还有一个人是至关重要的枢纽与润色,那个人便是刘子羽的弟弟刘子翬。 韩世忠是暴虐成性、智勇双全,种谴是阴狠、歹毒。足智多谋。那么刘行为何在二人之间的参军使之位上,去选择了一个在张所手下做了一年多布政使的刘子翬去做枢纽与润色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有两点:其一。刘子翬是程门高徒、其启蒙老师是和杨时一起“程门立雪”的游酢,其步入官场之前的授业恩师也很牛、是刘行的老泰山种师道。 刘子翬是个文人,他偏的是理学、虽然算不上豹林谷的正式弟子,可是在种师道那层关系上来说、他实际上不只能算是刘行的师兄。入门时间比种谴早,他实际上也能算是种谴的师兄。 在这一点上,种谴日后如果有什么事做的不够好、甚至是影响到整个攻略计划,刘行坚信刘子翬只要一出言制止或劝阻,种谴绝不敢违背这个文强于武、但也称得上文武双全师兄的想法。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想当初刘行在豹林谷中被欺辱的时候,三个带头的之中、种谴是最阴险的一个。他曾多次设计、陷害刘行。也是当初最想让这个外姓弟子滚出豹林谷的人之一。 即便是后来到了嵩山书院,种谴虽有家族长辈再三训斥、仍然是明里暗中地不断给刘行使绊子。不想让一个外姓子弟有机会和他们那些种家子弟平起平坐。 直到刘行继承宗主之位以后,种谴仍然是各种小动作在私底下没少搞。各种宗门内的流言多数源于他,各种煽风点火的事也多出自于他。 可是呢?让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在刘行内心里想好要扶持几个新豪族来帮助自己稳固权杖之后,刘行第一个颁令“重用”的人竟然就是他。 而且那任用,还曾在豹林一派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因为种谴原本只是秦州的一个团练副使,刘行竟然是直接将他勾调入殿前司去给早已威名远扬的“孩子王”毕进做副手。 直升数级才半个多月,刘行如今马上又让一个曾经内斗时的强敌出人韩世忠的副手。种师中震惊、他相信这道任命令一旦下达,怕是连种谴自己也会被惊得瞠目结舌、不知何言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819章 紫雀见密使、赞叹韩宗才 完美的计划往往是由天才制定、同样是人才执行才能够充分展现。 刘行不是一个天才,只是拥有了领先这个时代千余年的见闻与知识,所以能够制定出一个完美的计划。 而执行这个计划的人是谁呢?是韩世忠、新任的振武军都统制,是宗颖、湖北巡防使任上直接被刘行擢调为江南西路改称的江西行省新巡抚,是潜伏敌营近三年、康王赵构极其信任的南朝江南西路大总管,“紫雀”郭孝友…… …… 月色朦胧、江风习习吹过。 江南西路东北方的和州城外,原本平静、只有三百余户的山城小镇临旺集突然来了几个神秘人。 这几个陌生人一来到临旺集,立即行动迅速地钻进了镇东的转运驿站中,一整天都未曾走出那个小镇。 直到傍晚时,一大队约有两千人的南朝大军到了镇外,那几个神秘人中的两个人才穿上夜行衣、接着夜色那朦胧的夜色掩护飞上屋脊,一路疾行奔到了镇外那队已经驻营的南朝军队营盘外。 那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一来到距离康王军营盘外的树林中,马上掏出了一支只有中指长短的小笛子,吹响了一曲有些怪异的乐曲。 军营内,端坐在烛台前的郭孝友原本还强充淡定地在看着《吕氏春秋》。当他听到那笛声渺渺传来后,他“蹭”地从榻上站起身来。 看了看眼前垂首站立的两个人,郭孝友略显惊喜地道:“你二人速出营去,到树林西北溪边将那吹笛之人接来见我。” “将军何以知道那吹笛之人便是您在等的人?又怎知他藏身于树林的溪边呢?”一个垂首而立的年轻人听到他的话,动身之前先是对郭孝友问了一声。 听闻此问,郭孝友神秘地一笑:“那是天策之音,是刘太傅、王抚台与梁都使共同编出来的一种音乐。你听着他像是一般的山野放牛娃的笛声是吧?那就对了。这就是太傅的高明之处、这就是当时伯牙王命德的奇才之工。” 话到此处,郭孝友语气变得异常坚定对那人说道:“去吧,待我等完成此次重任。你日后会知道更多太傅之好、会见到更多你前所未见的奇人奇事的。只要你随我完成此次重任,他日归去北朝定也可从此锦衣玉食、飞黄腾达……” 那人闻言、不再多语。转身和另外一个人健步如飞地奔出了郭孝友的帐篷。 片刻之后,当两个郭孝友最信任的部将去而复返时,那两个潜行到树林中、用指笛吹响“天策之音”的黑衣人也跟随在那两个部将的身后出现在了郭孝友的面前。 “军情部湖北司通联处主事雷永年,见过参镇。” “军情部淮东司通联处主事隋德,见过参镇。” 两个黑衣人一站稳身形,马上同时躬身抱拳一礼,对郭孝友以天策卫旧式下级见上官的礼仪见了个礼。 看到二人见礼,郭孝友急忙上前拉住二人的手。声音略显激动地说道:“二位兄弟一路辛苦、一路辛苦。我本以为还要在此处等候几日,没想到二位兄弟竟如此迅速地赶到。看来军情部今日之律,不但不弱于天策、反而有所增强。太傅之能、宗少帅之才,过无虚言呀!” “参镇,我等还是闲话少叙,直入主题的好。”后见礼的隋德在郭孝友话音落下后,一边说话、一边从衽间抽出了一份文书递给了郭孝友。 待他接过那份文书后,隋德又说道:“这是韩将军给您的密信,里面是韩将军想好的‘突袭江宁府”细则。请您速看,看后还我毁去。” “这是我家宗将军给您的密信。里面是宗将军依太傅、韩将军所定之事加以斟酌,确定下的我湖北火突骑策应细则。”隋德话才说完,来自湖北的军情部处级主事雷永年也将另外一份文书递呈给了郭孝友。 先后接过两封密信。郭孝友对隋、雷二人挥了挥手:“二位兄弟先坐下喝杯水酒,我这便去仔细看一看二位将军的细则。” 隋、雷二人也不含糊,在郭孝友转身回到烛台下去看那两封密信时,在他的那两个部将指引下径自走到一旁的架子前,各自操过一壶酒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大口。 待喝光那两壶酒后,二人一屁股坐在了那架子前、回首一起凝视着烛下的郭孝友,等待起他的回话来…… “妙哉、妙哉,韩将军不愧是当世名将、宗将军不愧是将门虎子!” 又是片刻过去,郭孝友放下那两封密信、抬头看向隋德与雷永年时。大声赞道:“太傅的大谋略在宗、韩二位将军细化后堪称无懈可击。我相信凭如此缜密之策江宁府可破,润、常、湖、苏、秀、宣、池、歙等地也不在话下。” 耳听其言。隋德站起身来对着郭孝友垂首一抱拳:“既然参镇无疑议,那么就请参镇即刻返回庐州大营。做好策应宗少帅的准备。宗少帅所率八千火突骑,现在当已过了大江、潜行近至庐州北方不远处了。” 听到隋德的话,郭孝友也立即站起身来,凝重地道:“好,请隋兄弟放心,我这便返回大营去策应宗将军。你与雷兄弟一路劳苦,稍后让我这副将领二位去领几锭银子权当犒赏吧!” “谢参镇好意,但银钱属下等就不要了,这就告辞了。”隋德推辞一语,旋即转身与雷永年对视了一眼。 接着只听“噗、噗”两声闷响声后,隋德与雷永年施展出了土遁之术消失在了郭孝友和他那两个部将面前。 看到这场景,郭孝友先是一愣神,旋即怅然地道:“文官不爱才、武将不惜命。如此北朝怎是拿昏聩地康王之南朝可比。二位兄弟,今日得见,相信你二人也不再怀疑北朝的官场清廉、********不是谎言了吧?” 到手的赏钱领都不去领,而是当场施展法术离去。两个部将眼见到隋德与雷永德此形此举,再听到郭孝友的话后,齐齐点了点头、谁都没说话。 虽然没说话,但他们的却同时不由自主的微微侧首望向了北方,目光中充满了向往和期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0章 骗开城门、江东门户开 “城下何人,为何此时来我芜湖城。”城墙上,守将虽是看到了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四处可见的“郭”字大旗,仍然从城墙上探出头对着城下的郭孝友军发出了质问声。 听闻那一声问,郭孝友侧头看了看他身边的一个副将。 那副将与之四目一对,立即策马上千、来到了吊桥下高声喊道:“大宋通奉大夫、江南西路大总管得张制使急令,奉命率本部两万将士驰援江宁府。还望将军火速开城、让我等入城吃上一顿热乎饭后好去江宁听用。” 城上的守将听到这一声回话,马上转头看向了坐在城楼下的芜湖县令,压低声音道:“郭通奉乃是官家心腹爱将,曾随官家同赴金营充当随扈。那个时候我恰巧也在禁军中,有幸见过他几面。大官人,可否容我下城去看一看是否真是的郭通奉?” 那县令耳听此言,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旋即放下茶壶时漫不经心地道:“既然是官家的心腹你还何须去探个究竟?江南西路虽是会党兵乱、陈康伯也杀入了江南西路,可是离我这芜湖还有数百里。” 话语微一停顿,县令站起身后走向城墙边缘时继续道:“难不成你怕那些乱贼能绕开庐州、过了和州,奔行数百里来我芜湖不成?开门吧!官家是心腹爱将,你我巴结还来不及。真若是给那大官人惹恼了,日后你我怕是都不好过呦。” “可是、可是依例当先查军牌令碟,才可开城放人。”那守将见县令如此说,却仍然有些执拗地道:“况且郭通奉是江南西路大总管,便是江宁再如何告急、他也该留在江南西路好好阻挡陈贼与会党贼兵,突至此处、甚是不合情理呀!” “合情理?”一听守将此话,那县令立即瞪着他道:“刘行小贼几千人就给金狗数十万大军灭掉了。合情理吗?官家几次三番的用人选将,合情理吗?张制使一路从湖北、到湖南,从江西再到江东竟然被信王军打得接连惨败。那又合情理吗?” 一连三个反问后,县令脸色一沉道:“当今天下合情理之事太少、不合情理之事才是最合情理的。张制使那里调兵谴将你我都知。若是误了他的大事,你我项上人头都要不保。休要再与我废话,与我开城、去迎那郭大官人一程。” 听到他这番话,那守将虽是仍然面有疑色,却也只能是轻叹一声后转身下达了开城的命令。 “吱呀呀……”吊桥放下来了,郭孝友和他身边的一众人在吊桥放下来的时候,全都用眼睛死死盯住了那吊桥。 “咔咔咔”城门打开了,芜湖县令和那个守将满脸堆笑、带着几十个衙役和兵士从城门中走了出来。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冲啊……” “杀康王、收江南。还我大宋好河山!杀呀……” 看着那县令和守将一走上吊桥,郭孝友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后,他身后的将士们顿时发出了阵阵嘶吼声。 在嘶吼中,那县令惊愕之中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率先冲上前去的一个副将一刀结果了性命。那个守将倒是机灵,在那副将回手去劈他的时候,他也顾什么面子、直接一个赖驴打滚、“咕咚”一声直接从吊桥上滚落到了护城河中。 守敌一千、郭孝友却带着两万人马前来。当半个时辰后,那守将顺着沟渠逃出二里外的一处地方上岸时,他再回望芜湖、已是满城尽飘“郭”字旗,从此换了新主人……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整整四天四夜的时间,从前平静的黄天荡一直处于这种喧嚣中,但只是几十里外的江宁府内康王军却是丝毫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直到第五天一大早。十二艘大船上搭载着满满地兵士从长江插入到了河口中时,奉命镇守江宁府的南朝两江制置使张浚才接到了急报,知道了正有北朝信王军的兵士渡江进入黄天荡。 一接到这急报,也不知道北朝来了多少兵马,张浚只能一面急谴飞骑入临安去向赵构禀告,一面通令周边的各州府驻防之兵火速向江宁府、向黄天荡一带集结。 在陆上调兵谴将的同时,张浚也将南朝用两年时间经营、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那支一直让吴玠不能南下最强依仗的两江水师全部召向黄天荡…… 在张浚急报康王赵构、四处召集兵马的时候,黄天荡的江面上、韩世忠坐在楼船的高台上正翘望着南面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昔日那些曾与他在湖北并肩作战、如今很可能就在江宁府内的手足兄弟,韩世忠不知道如果这次与那些兄弟沙场重逢。那些兄弟会怎样看待他。 但韩世忠心底里很清楚地知道,如今的他不会再受康王迷惑、不会再为汪伯彥欺骗。他知道了谁才是真正扛起这将倾社稷之人。他知道谁能真能让这江山恢复长治久安。 他想起了被康王下令软禁在临安城中的母亲、弟弟和两个妹婿,韩世忠知道他真的对江宁府发动攻击的时候。以康王、汪伯彥和黄潜善等人的秉性,怕是此生再难亲人相见重相逢了。 但是韩世忠心痛却同时也坚定了信念:自古忠孝难两全,舍弃小家为国家。舍我一家死,换得天下安。康王假仁义,绝不再侍之…… 韩世忠也在等待一个消息、一个可以让他即刻对江宁府发动攻击的消息。 只要那个消息如他所愿地传来,纵是母亲和弟弟被康王处死,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带着兵马冲向江宁府,去为匡扶社稷、复兴江山贡献出他的力量。用他的战功去报答刘行的恩情,用江宁城去回报刘行的以德报怨…… 与此同时,江宁城中的张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在江宁以南百里开外的地方,郭孝友带着两万名嫡系兵士,已经来到了芜湖的城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1章 宣州告急时、程瑀拖后腿 后来在宣和二年时,权邦彦还曾被宋徽宗亲自点选、出使辽国也很成功。回到大宋以后,便改都官郎中直秘阁,知易州、移相州,又召为都官郎中。后来因为与“六贼”之一的王黼议不合,才被降职去做了翼州知州…… 金兵入侵时,权邦彦领部下五个营的兵与宗泽自澶渊去韦城,但因敌人来势凶猛,各部军队皆徘徊不前,致使徽、钦二帝被掠。 后来权邦彦与宗泽五次次上表权康王赵构进兵救帝,康王不去、结果导致宗泽北投刘行,权邦彦却选择留在了康王的身边,从此得到了康王的信任与器重。 其后康王任命权邦彦知荆南府、又改东平府。当时的东平府已一半归金,金兵围攻加剧,邦彦誓死守城。坚持数月,城破后还力战不止。城中百姓皆感其义气,随其突破敌围南下。 后来他带着南下的军民见到康王赵构,本应定失守城池的重大罪名。但皇帝念其父母妻子皆陷入敌手,宽囿处罚,贬二级。 但是权邦彦已经得到了康王的信任,被贬不久就又被任命为宝文阁直学士兼知江州本路制置使。尔后李纲一出任宰相马上保举他,他也得益于抗金壮举和康王的信任,成了南朝朝廷中少数抗金名臣、中坚之人。 程瑀依仗权邦彦、权邦彦身后站着个李纲,加上程、权二人都深的康王信任与器重,所以程瑀不怕被怀疑要拥兵自重。 在给权邦彦的书信中,他还直接说出了另外一个让他不在乎被怀疑拥兵自重的原因:昨夜见隋德、密令已见,天仙言说只需拖住后腿便可见江东纷乱起、我等可行大事焉…… 这信中之言是何意?程瑀、权邦彦不是康王赵构信任的重臣吗?他二人的书信中,怎地敢说可见江东纷乱起,还要行什么大事呢? 答案其实也很简单。程瑀、权邦彦其实都是曾经武英阁的密探。是武英阁当初在康王身边埋下的钉子中阶级最高的“猎刃神通”三人组中的其中两人。 那么这两个人为何会成为北朝的高级密探呢?原因也很直接:权邦彦的家人在东平府被金兵捉了以后,是杨沂中带兵横扫河北时给救的。程瑀的家人也是在河南,被刘子羽从金狗手上给夺救回来的。 所以这二人早已秘密投效了刘行。所以权邦彦看到程瑀的书信后,立即闯入皇宫去见赵构、一番说辞说得康王直接颁下诏书。不准广德军出兵去救宣州。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第二个任务是要在半年之内,于广德军为中心、从周边各州府征召出八万健步军来。 何为健步军?其实在北朝如今那个兵种已经有了一个更加能体现其兵种特性的名称、山地步兵。 广德及附近周边的几个州府大多藏于崇山峻岭间,那里的山民脚力奇强,山野间的民户多以捕猎补贴家用。 南朝的群臣都知道刘行最早靠的是苏东、苏权兄弟二人带着猎人谷中那群猎人起家才能杀得金狗鸡飞狗跳。所以他们也想建立起一支擅长山地战、人人精于弓射的奇兵去对抗北朝的信王军。 程瑀到广德军已三个多月,手下此时已经以募兵法结合征兵法征召、组建起了四十二个营的健步军。 四十二个营、两万多健步军,按道理说程瑀哪怕只要拨出一万人去驰援李大用。都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一下宣州那十万火急的情势。 然而程瑀坚决不派一兵一卒往宣州,反而一个时辰内先后给张浚、兵部尚书权邦彦飞鸽传书请求他们不要发广德之兵过早地去与信王军正面作战。 为何他要这样做、这样说呢?难道程瑀就不怕他这样做事,会引来朝廷里汪伯彥、黄潜善等人,甚至是康王赵构的猜忌,怀疑他要拥兵自重吗? 程瑀不怕,因为他也是康王亲自点将的人。他曾经在金兵迫近汴京时主动请缨出去担任使者。 后来也是他强撑着脸面不要去出使河东进行割地的交割事务,才让康王在河南有了拥兵自立的机会。所以赵构对他的信任程度丝毫不亚于已经反了的郭孝友,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去赵构对他信任,兵部尚书权邦彦也是他的另外一个强大后台。权邦彦是何人呢?为何他能做程瑀的靠山呢? 权邦彦是前朝遗臣,他在宋徽宗在位时的崇宁四年登太学上舍第。后出任沧州教授。再接下去又入为太学博士,改宣教郎,除国子司业。是一个曾经很得宋徽宗喜爱。文人出身、当年的青年才俊。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也是直到宗颖带着火突骑现身南陵时,池州和宣州两个知州才得到消息,知道了就在几个时辰前一支北朝信王军的骑兵乘坐着千只小船突袭、夺取了漳潍水沿岸的四个城镇那消息。 千舟已过漳潍水,南陵告急宣州乱。 接到南陵知县的告急求援书,宣州知州李大用二话不说、立即下令让旌德、宁国和太平的守将带其麾下所谓边军和厢军、乡兵全部向南陵驰援。 接着李大用一面给张浚发去了求援的飞鸽传书的同时,也给相邻的广德军发去求援飞书,请求广德军火速集结剩余兵马、南下驰援宣州。务求将悄然渡江的信王骑兵全歼于南陵城下…… 广德军此时的最高官长是谁呢?他会听从李大用的召唤,带兵前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此时广德军最高长官程瑀是以兵部侍郎兼侍讲身份被下放到广德军去的。程瑀下到广德军去做什么呢?他是为康王赵构去敛取财物,他是帮助张浚掠招壮丁的。 程瑀的职责只有两个。第一个是将广德军多年以来两大银场、一个铜矿和一个铸钱监的钱财全部安全的押运,转送到临安城、交给户部纳入国库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2章 密探策出昏招,刘光世被坑残 北面是“叛投”北朝的韩世忠带着不知多少人马,压到了江宁府外。 东面惊现信王奇兵,深得信任与赏识的郭孝友临阵倒戈、打开了江西通往江东的大门。 再向东看去,陈康伯在后、杨钦在前,信王军正在江南西路将那里的会党军和康王军残部分化包围、逐个击破。江西的战场上,如今已经彻底被北朝信王军压制性地主导了一切。 最让康王赵构惊恐的,还是南方。 就在韩世忠轻舟率兵进入黄天荡的几乎同时,南方的魔王杨幺与苏东带着几十万大军朝着福建路发起了全面攻击。 杨幺亲率二十四万大军在对福建展开攻击后直接选择去打汀州方向,苏东则带着本部十八万、梅潮等地降兵十二万,整整三十万人向东路沿海地带进军、只用了三天便在当地会党军的配合下轻易地攻占了整个漳州。 南北同时遭遇强敌来攻,赵构再也无法强装镇定。汪伯彥虽然当过元帅,但是他是个什么东西赵构很清楚。黄潜善论文采不俗,论治军可能还不如禁军之中一统制。 两个心腹重臣全都靠不住,在此等危急的情况下,赵构只能呵斥二人、将二人赶出了大殿后,让宰相李纲点选人员举行了一次朝会密议来想办法化解这种危急的情势。 让李纲点选人员来参加密会,那么李纲都点选了谁呢? 兵部尚书权邦彦自是第一个人选,在他之外,李纲又先后点选了刑部尚书陈桷、工部尚书杨浑、户部侍郎何粟,参知政事、国子监祭酒刘一止,中书舍人潘良贵、起居舍人张焘和因病滞留在临安的福建路副总管潘建忠。 李纲是北朝潜伏在南朝朝堂上最高级别的密探,他点选的这些人中权邦彦虽与李纲不同、不是老天策而是老武英的密探。但其实在半个月前二人就已知道了彼此都是北朝密探的事,所以点选权邦彦是毫无可疑的。 那剩下的那些人呢?李纲为何点选了他们进入金殿,来与康王开这次秘密会议呢? 答案是这些人不是天策卫从前谴在南朝的“南朝八友”。就是武英阁“烈刃神通”的成员。 “赤鹤”何粟是户部尚书、“黑杖”陈桷是刑部尚书、“白羽”杨浑是工部尚书,加上权邦彦在内、康王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朝堂之上六部尚书之中居然有四个都是北朝谴潜入其身边、得到他信任和赏识的高级密探。 更让赵构打破头也想不到是,就连七岁就进入太学、曾经给他做过伴读的大诗人刘一止,其实也是武英阁“烈刃神通”中代号‘神通’、级别在南朝仅次于李纲的超级大密探…… 康王危难时,身边竟无一个真正忠诚于他的人可以商议军国大事。这是多么好笑的一个现状,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个场景。 这种事按道理说是很难发生的,可是偏偏就发生了。这种剧情很狗血,可是刘行、梁兴、宗欣经营了三年有余,最终还是让这狗血的剧情成功地上演了。 老天策“南朝八友”少了一个郭孝友。剩下了七友。老武英“烈刃神通”中的程瑀正在江东“拖住张浚的后腿”,权邦彦与刘一止却实力更强。 “南朝八友”与“烈刃神通”一起去与康王密会,那么会密会出一个什么结果呢? 结果就是权邦彦首先提出、众人旋即附和之下,康王接连使出了三个超级大昏招:第一个昏招、赵构一纸诏书令刘光世放弃江西,率其手下那些残兵败将火速回援江南东路。 第二个昏招,赵构让福建路总管王渊撤回福建南部诸州之兵、回防死守福州城。直接放弃了福建中部、南部各州,为杨幺和苏东打开了一条平坦异常、通往临安的大路。 第三个昏招,赵构再诏令福建两浙制置使李邴带着兵马从两浙直往江东驰援,直接将王渊的身后兵力抽空,使他身后出现了大片大片没有军队驻防的空虚地…… 君王临危调兵将。为何说这是昏招呢? 答案,在康王赵构这三大超级昏招使出来的三天时间内便揭晓了。 先是刘光世接到诏令,他带兵才从和州向东进军、郭孝友与陈康伯和杨钦便带着大军从三个方向围住了和州城。 潜伏在和州城内的军情司密探。又在围城当夜勾联当地的秘密会党火烧刘光世的粮营,将其所携带的粮草付之一炬。又将其钱库洗掠一空后炸开了城门,带着大量刘光世从各处搜刮来的钱财逃入了陈康伯的军中。 没钱、没粮,这仗还怎么打?一时间,和州城内哀怨声四起、刘光世麾下的那些兵士在第二天黎明时分全部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再无了半分斗志。 然而让刘光世想不到的是,他本以为钱粮被毁、北朝信王军会马上攻城。就在他策马四处猛抽兵士,将其麾下将士全都赶上城墙时,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城下信王军正在有序地撤走。郭孝友带着他的兵马竟将东面全部放空了…… 虽然是个蠢材,但刘光世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再蠢也不会蠢到白痴的地步。眼见到东门外大空,他却怀疑那是郭孝友要跟他使诈、坚决不敢让其兵马从东门冲出去。 不从东门出击。那刘光世不想突围了吗?他想,但是他选择了实力相对较弱的北门方向,选择了正在缓缓撤走的杨钦军所在方向去突围。 他以为是郭孝友在跟他玩诱敌围歼之计,可是当刘光世的大军从北门冲出城后,没走上三十里他便明白了。可惜的是刘光世明白的时候,他和他麾下的七万多人已经被郭孝友、陈康伯、杨钦所率的二十万大军团团围在了一个叫做“三郎峡”的地方。 结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昏招害死人。康王的第一个昏招,三天不到边让刘光世在“三郎峡”被炸断了一条腿后,被杨钦走马生擒。他麾下的七万将士被炸死三万多人以后,剩下的四万人全部都做了北朝信王军的俘虏……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3章 福建大乱、两浙军内斗 有一种情势,刘行知道的一个词汇叫做“蝴蝶效应”,而在这个时代里更多人懂得是一句俗语、叫做“墙倒众人推”。 刘行下令让军情司四处发动会党进行的大规模反叛康王行动,期望的蝴蝶效应很快也在几日内见到了收效:两浙路是李邴的后勤基地,两浙路一乱、李邴大军的钱粮供输顿时断绝。 钱粮一断,本来就已人心惶惶的李邴大军顿时乱作一团、斗志全失。原本还能一天走上百八十里路的两浙军,竟然在失去粮草供输的当天只走了二十里。 更让康王赵构惊恐的是李邴眼见大军行进速度迟缓下来,他急躁地下令谴出兵将去驱赶。这一驱赶、直接引发许多乡兵、厢军军前哗变,竟出现了十几支临阵叛乱、调头猛攻李邴大军的叛军。 于是乎,本来是前往江东去驰援的两浙军,竟然在江东东南部自相残杀、热热闹闹地内讧厮杀起来。 正当两浙军内斗厮杀正酣、张浚在江宁府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日三封求援书发往临安城时,杨幺、苏东所率的两路大军按照刘行的指令杀到了福州城下。 老将王渊手下只有区区十二万七拼八凑来的杂牌军,一见到城下被四十八万全副武装的信王军他当即心灰意冷、意识到他此战必败后,也给康王飞书一封、留下了一封绝笔遗书。 尔后,老将军一面下令其副将曹天泽率兵守城,一面亲自带着四万名“敢战士”从福州南门冲了出去。 王渊求死、他求一个马革裹尸。可惜的是刘行不给他那机会,在杨幺与苏东大军围城的当天,刘行已先给二人发了一道密令:只许生擒、不可杀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人死了,本该一了百了。可惜刘光世生前作恶太多、丢掉的江山太多了。 所以他死后被刘行赠送了一个身首异处还不算,还要拿他的人头去警告康王军那些将领们一个信息:敢继续负隅顽抗者。刘光世就是尔等的榜样…… 刘光世败死这还只是康王昏招的负作用开端,在他的人头被军前传递、去震慑驻防在江东的康王军各部时。 福建、两浙路也因为康王的昏招迅速爆发出了负面效果:福浙两地会党军揭竿而起、四处皆见会党反康王后举起的义军大旗。 仅仅是四五天的时间内。在杨幺与苏东进军的过程中,福建各州府涌现出了大大小小二十七个州府甚至州县性的会党起义。 各处的会党风起云涌的同时,福建路许多州县的守官、被王渊扔下的守将也军心动摇,伴随着会党冲入衙门他们也摇身一变、举起了反叛康王的大旗。 福建路是八方群起归降去,两浙路上也大相径庭。只不过与福建路的情况有所区别的是,李邴接到的是权邦彦直接下达的命令、是让他从两浙路抽调出四十万大军去驰援江东。 四十万大军,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呢?两浙路原本只有禁军和所谓边军不足十五万人,剩下的二十五万人李邴去何处搞那么多兵马呢? 乡兵、厢军。甚至是各处衙门的衙役都被李邴在无奈之下强征加入到了支援江东的大军之中。 于是乎,李邴带着兵马才开入江东境内,他身后的两浙路在全无兵马防范之下顷刻之间变成了会党军肆意纵横的大好天地。 随处可见肆意掠夺,街头巷尾满是奸yin掳掠。 一时间临安城南大门的两浙路遍地皆是民不聊生、战火肆焚之态,闹得那里的百姓瞬间对康王那南朝的朝廷瞬间失去了信心,转而也加入到了反叛康王的序列中……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刘光世的行伍从仕经历是怎样的呢?让起步是靠着其父亲提携,在征讨方腊的时候用最精锐的兵士做炮灰、他踏着无数英勇之士的尸体又夺了部下之功做到了耀州观察使、鄜延路兵马钤辖。 在那之后,宣和四年的时候。宋徽宗下令攻辽。当时刘光世仍然是跟在其父亲的屁股后,用夺部下功劳的手段升任奉****承宣使,进入了高级武官的行列。 可是随后在进攻辽南京的战役中。刘光世挟私惧战、违约未能到达,致使已先攻入城内的宋军失援而败。他的畏惧不前是宋军攻辽战败的原因之一,因此被降官。 但是当时刘光世有他老爹做靠山,很快地他便获得机会、在镇压河北起义军的战事中立下了战功后恢复了领承宣使,并且还被升任鄜延路马步军副总管…… 要说他一无是处吧,有点冤枉他。因为在靖康元年的时候,刘光世还是干过一件漂亮事的、那就是带兵在西疆杏子堡一战中痛痛快快地迎头重击,打跑了入侵的西夏军。 也是在那一年的十一月,金军第二次进攻宋首都开封。刘光世接到命令、率步骑三千勤王。在行军途中得知北宋已被金灭亡。 次年四月下旬.刘光世率部到达尉氏,得到兵马大元帅府钤后率部前往济州。在济州南新兴镇遇到正前往南京应天府的康王赵构。当即被正苦于麾下没有良将的康王赵构任命为元帅府五军都提举…… 可是在拿之后呢?在杨沂中没有挥师东进的时候,金兵只要一向河北和山东进攻。刘光世的惧战畏死本性就会发作。每一次发作,就是让康王军在面对金兵时节节败退、最后变成兵败如山倒。 若不是杨沂中奉了刘行之命及时地出击,要不是吴璘将刘光世赶走、接管了山东,怕是河北、山东当初的四路之地早已尽数全归女真人。 就这么一个内战不内行,外战很怕死的狗东西,刘行得知他被打残俘虏之后没有再如当初对待韩世忠一般地下令急送京中。 相反的是,刘行不但不想救他、反而一道命令直下到了陈康伯处:军前枭首、昭彰其罪,杀一儆百、通传敌军。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4章 王渊被困、福州城降 主将被围在城外,城内的副将曹天泽呢?他难道就不能想点办法冲出去,将王渊从信王军的重围之中给捞出来吗? 答案是可悲也是可笑的,曹天泽是想带兵出城去将王渊救回来。可惜的是他才想去点将出兵,他麾下的十几个将领便一起跪在了城墙上。 那些将领们异口同声守住城池是王渊给他们的任务,也是官家给他们的任务。与救王渊相比,守住福州城才是第一要务。 有个平日与曹天泽私交身后的将领说:信王军火器太利,我等能守住此城都不错了,您就别想着让兄弟们出城去了。 那样救不回王总管,反而会让信王军有机可乘、轻而易举地攻破城门。到那时不但王总管没救成,我等项上人头怕是也会不保。 另外一个将领也紧随其后,接话说道:王总管是深得官家信任的人,只要他坚持住、不死,官家肯定会尽快调兵前来救他的。 与其我等为了救他反而要冒着丢掉城池、陪着他一起送死的危险出城去,不如先守好城池再说。 群将反对,本来副将就是没多大权利的,曹天泽竟然只能无奈地趴在城垛中翘望南方那山谷兴叹一番后,更加无奈地下达了“坚守福州、坐以待援”的命令…… 坐以待援?曹天泽和他手下那些南朝将领的想法很丰满,可惜的是现实却让他们感觉到了硬邦邦的骨感。 就在王渊被困山谷中的第二天傍晚时分,杨幺与苏东再次商议一番后,二人将各自军中全部的一百六十门大炮全部从外围调到了靠近福州城的地方。 布置好炮车阵地后,一百六十门火炮从四个方向对准福州城开始了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的炮击。 一支军队,一旦某种战术或战法被固定为标准战术或战法,那么必然不会再轻易改变。 北朝的信王军,杨幺与苏东麾下的大军中,如今从基层到高层的指挥系统已经全部换成了从中原跟随苏东和万亚飞南下的陕西与河南讲武、武备学堂毕业生。 讲武堂与武备学堂培养出来的学生,是一群早已在学堂时便将刘行亲自为信王军制定出的火器协同、鸢艇协同战术与战法吃得通透的人。 火炮一响,没到半个时辰。守在福州城中的康王军便被惊呆了。让他们惊呆的原因是什么呢?是成群的飞鸢从远处的山上腾空而起,先从福州城上空掠过、对准城内各处要害设施扔下了数以千计的爆炎弹。 接着没等那些守城的康王军醒过神来,三十六艘刚刚经湖南调到福建前线的飞艇也紧随在飞鸢之后掠空飞至城头上。 三十六艇一起悬空停住,飞艇上的连环铳对着地面倾斜弹雨、艇舱中不断有硕大的炸弹被推出来砸向城内。 只是不到四个时辰。曹天泽便和他那群部将们陷入到了绝望之中。因为只是在四个时辰内,福州城内竟然被火炮、飞鸢、飞艇这种前所未见的战法给轰死了两万余人。同时呢,还有四万多人被炸成了重伤。 未见敌军至,先已自损惨重。曹天泽还有心继续坚持,可他麾下的两个将领不干了、趁着他一个不注意冲上前去。从背后砍掉他的脑袋以后打开了城门……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宣和五年的时候,刘延庆讨伐方腊王渊是当时的先锋将军。当时方腊占据钱塘一带地理优势,易守难攻。 王渊向刘延庆小校韩世忠进言:“贼为我远来,必易我。明日尔逆战而伪遁,我以强弩伏数百步外,必可得志”。 韩世听了他的话,与方腊军战不几个回合便佯装败走。方腊军冒然追击。直接掉进了韩世忠与王渊设下的埋伏圈,被伏兵强弩而大败。随后宋军遂北追至淳安,方腊据邦源洞被宋军包围歼灭。 那次战事结束以后,王渊以军功授阁门宣赞舍人,代理京畿提举保甲兼提点刑狱公事。 后来宋金联合灭掉的战争中,刘延庆去攻打契丹,王渊率兵数千护道。虽然后来他战败被俘,但是使尽浑身解数他最终还是逃了回来。 那时候朝廷正缺带兵的好将领,又有种师道、刘延庆和童贯保护。所以朝廷未怪罪,仍授王渊以武功大夫、果州团练使。 在那之后。戴罪立功的王渊又从扬维忠、辛兴宗破群盗高托山等,因功擢升拱卫大夫,宁州观察使。 虽然王渊其人,无论是吴玠、刘錡。还是种师中等西军老人给出的评价都是贪财好利、贪生怕死。但是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有谋之将,只是那些谋略经常会被他用到根本不该用的地方。 这样一个双面性的将领,刘行想要留下他一条性命的目的并非是真准备让他做第二个韩世忠、而是要用他去对康王打一场攻心战…… 刘行既然决定不让王渊死在阵前了,杨幺与苏东一商量、好吧,太傅不让杀、咱就围着他不让他突围,也不给他反败为胜的机会。只管困死、堵死他。让福州城变成他的大牢笼就好。 二人此番计议一成,王渊可就倒了霉咯!任由他带着那四万人如何冲杀,只要他一靠近到信王军的阵前,信王军便是先用一通猛烈的火力轰翻他麾下那四万矮马骑兵中的一大片。 将他那些有力气冲锋的队伍杀得七七八八之后,杨幺在左、苏东在右,就在福州城南门外五里的一个山谷里直接布出了口袋阵,将王渊和剩下的不足三万康王军给死死地困在了山谷里。 他不冲锋,四面山上的信王军不开火。只要王渊一动,马上便是弹雨横飞、火炮齐鸣。 而且呢,那些火枪、火炮的弹雨还都绕开一心求死的王渊,全都是只朝着他的帅帐四周炸、没有一颗往他的帅旗所在方位落过去。如此一来,王渊想求死都变成了奢望。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5章 离间在前、攻心在后 更重要的是,只要王渊被罢官的消息一传到那山谷中的康王军中去,王渊身边的那些将领之中定然会出现几个、甚至很多福州城中斩杀曹天泽之辈。 当然,即便是被罢官了,王渊毕竟不是曹天泽。他的威望决定了就算其军中有那种不轨之人,也不敢直接去斩杀他。 明着不敢来,那些心存不轨的人会怎样做呢?必然是煽动军心,逐个带兵阵前投降。只要有一个带头去做出阵前投降的人出现,那么很快地王渊的大军便会崩溃、便会层出不穷地出现临阵归降之人。 王渊现今负隅顽抗、誓死不降的底气是什么?正是他身边的两三万表面上看上去与他一样抱定死志的将士。 一旦层出不穷地出现临阵投降的兵士,蜂拥地逃入到杨幺与苏东军中去,没了底气的王渊会怎样呢?怕是只剩下自刎谢罪和跟着那些兵士一起投降两种结局。 只要王渊一投降,宗欣便会动用军情部潜伏在临安城中的所有密探,在临安城每一个角落里去奋力宣扬王渊投降北朝这个事。 康王倚重的重臣投降了,对南朝朝堂之上那些人先会造成心理上的冲击和挫败。进而呢?以赵构那早已被北朝信王军打击得异常脆弱的心,必然会变得更加多疑、变得更加脆弱。 待康王心智脆弱到最低点的时候,汪伯彥也好、黄潜善也罢,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其那薄如纸、脆如酥皮的心智给补修好。 到那时,“南朝八友”剩下的那七人与“烈刃神通”再一起去蛊惑一番,怕是不用再打、康王就会带着南朝群臣老老实实地向北朝俯首称臣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接问不语。刘行只是将种师中让到了身旁的座位上坐下了来。 种师中才坐下,正欲追问刘行准备怎么收拾王渊的时候,天枢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宗欣带着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鬼首面具的走进了大堂内。 双脚一战定。那个戴着鬼首面具的黑衣人先以右手抚胸,对着刘行一礼后大声说道:“军情部东部置事司杨鸿奉太傅、宗都使之令。已谴人顺利地将王渊一家老小从临安城中抢出。我司两浙处在行动之时,还于临安城四处放火、依太傅之计制造出了王渊一族反出临安城的假象。” 军情部东部置事司,这是军情部之内如今实际上专门负责针对南朝展开情治事务的一个司。该司这个戴着鬼首面具的司长杨鸿是昔日武英阁的第三号人物,所以即便是宗欣在身边、他也毫不顾虑地越过宗欣直接来向刘行禀告事情。 耳听眼见杨鸿如此说,坐在一旁的种师中眼珠子转了转,在刘行没开口时侧头抢先对刘行问道:“行儿,原来你要赚个王渊回来,是早有预谋了呀?可是你让杨红如此做。与那阵前顽抗的王渊又有何用呢?” 诡笑一下,刘行没有自己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宗欣投去了一个目光。 四目一对,宗欣会意后,马上垂首对中种师中说道:“世叔所问,小侄来代太傅回答。” 种师中闻言转头盯住了宗欣,宗欣马上合盘托出了刘行要用王渊对康王使上一次攻心计的计策来。 康王赵构是个什么人,他是个自私自利、生性多疑的人。 王渊是他的心腹爱将不假,可是呢?在赵构的心底里,刘行、宗欣坚定地认为。就算是汪伯彥或者黄潜善,事实上都不能让赵构真正地完全信任。王渊的地位、身份,决定了他在赵构的心底里无法与汪、黄二人相比。所以对他先使离间计,成功的概率会很高。 欲歼敌军、先灭其志。欲灭其志,先乱其心。杨鸿手下的人在临安城里那么一闹腾,离间计一定可以奏效。离间计只要一奏效,康王赵构的心就先乱了。他心一乱,其后果是什么呢?必然是赵构一纸诏书下、临阵罢了王渊的官。 只要他罢了王渊的官,消息一传到王渊那里,王渊的斗志便会先被削减许多。同时呢?主帅被罢官,王渊的大军中人心必然涣散。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呀!” 福州城内守将斩杀曹天泽。开城向杨幺和苏东投降的消息传到汴京城以后,种师中拿着战报一走进天枢院便先是摇着脑袋如此连连说道。 见到他那副样子。刘行浅笑一下道:“师叔何必如此哀怨,又是何事让您如此哀怨呢?” 快步走到刘行的面前,将手中的军碟呈给刘行,种师中道:“你看呐!部将斩杀主将,然后开城向我军投降。往日的兄弟情分在那些人的眼中真的一文不值吗?多年的共患难、同浴血建立起的情谊在那些人心中竟如此不值舍命相护吗?” 听到他这话,刘行仍然是浅笑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势已定、何必强撑。那几个王渊的部将本来就不能算曹天泽的部将,最多也就是平起平坐的袍泽。地位平等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为自保而杀暂领主将位之人的事也没什么值得您如此叹息的。” 话到半句微一停,刘行脸色一沉、收起了笑容,继续说道:“不过呢?临阵杀将、倒戈投敌的这种人,他就算投向我军、我也不会用他们。所以还要劳烦师叔您以兵部之名下道命令,将那几个斩杀曹天泽之人全部授军阶以后,扔到湖北和湖南去当巡防使。” 闻听此言,重重地点了点头,种师中道:“这样很好,行儿你这样处置那些军人中的败类我很满意。” 言至一半,他也是脸色一变,正色望着刘行道:“可是杨幺发来的军碟中言说,那个王渊得知福州城已破,仍然在那山谷中负隅顽抗、誓死不降。那个老顽固,你欲何为呀?”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6章 战江东,宗颖发威(上) 那三支大军一进入大山,李邴马上就知道了宗颖的真实意图。 宗颖先以一千五百人分散,以营为单位、凭借火器的优势五百打五万,借助山势在正面死死地拖住了进入深山中那五万大军,使其无法后撤。 接着宗颖将原本在李邴大军后方的那一千五百人也打散,也是以营做基本作战单位,分别从东南、东北和正东方向继续猛攻李邴的后军,使其无法继续发兵去支援山中那三支队伍。 这种情势下,双方焦灼地对攻了整整一个昼夜后,宗颖猛然出现、带着养精蓄锐了一个昼夜的两千本部直接朝着李邴帅旗所在的大本营发动了迅猛的冲击。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诗圣杜甫《前出塞》之六中的这段诗词是宗颖此时的心想,他要做的就是万军丛中去取上将首级、去直接冲入李邴中军去将其斩杀或擒住。 那么李邴呢?眼见到宗颖带着两千火突骑迎面冲将上来,他是怎么做的呢? 开始的时候,李邴还没感觉到任何惧意。敌进我挡,他下令用其前军那四万人迎头去拦阻宗颖。 结果只是不到两个时辰,李邴的前军四万人被宗颖带着两千火突骑左冲右突、一通狂轰猛打给杀死了近万人。 其前军眼见信王军各个似杀神、很快便崩溃后变成了一群夺路而逃的没头苍蝇,朝着后方乱冲乱撞起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七个营被围歼,李邴从震惊中用了半天时总算清醒过来、理智下来。一理智下来,他马上做出了战略调整。 李邴下令外出劫掠的各营迅速聚拢,五营暂组为一军、首位相顾着去抢掠。一旦遇上那群火突骑不许硬碰硬,马上向附近的其他各军靠拢,诱敌入瓮、寻机聚歼,以报那七营被围歼的奇耻之仇。 他的想法很丰满。可是他忽略的一件事、那就是他面对的信王军主将是宗颖,这就注定了想法再丰满、现实都必然会变得硬邦邦地骨感。 宗颖是谁呀?是宗泽的儿子,是刘行带在身边潜心培养、灌输了许多领先这时代千年战术战法的人。也是一个天策卫最早的高级指挥者,在江东的许多老天策仍然可以通过某种渠道随时向他提供李邴一方的军情。 李邴才以做出调整。宗颖便通过私人渠道、从几个军情司潜伏在李邴军中,老天策出身的密探那里得知了他的调整计划。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李邴不知宗颖,宗颖却对他了若指掌。在此等情况下,宗颖也迅速做出了调整。 就在李邴调整全盘部署的第二天黎明,那支一千五百人的荆湖火突骑突然像是集体蒸发一般从李邴大军的左翼消失了。 李邴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那支队伍却又忽然间从其背后杀了出来,直接对着他的大军后军发起了猛烈攻势。 与此同时,宗颖亲率两千火突骑、其副将姜宏杰带着一千五百火突骑也突然从深山老林中钻了出来,分别从其大军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对着其大军本营展开了攻击。 眼见到五千信王军居然敢朝着他的二十四万大军主动发起攻击,李邴那个气呀!暴跳如雷中,他果断下令全面反击。 他不反击,或许宗颖还要费上更多的力气。他这一反击,好了,正中了宗颖的计策。 康王军一反击,宗颖马上通传三支队伍:后撤。诱敌入山中。 诱敌进山里去,宗颖要做什么呢?康王军人多势众,难不成宗少帅又要打围歼战,那似乎很不现实吧? 答案很快揭晓,就在李邴奇怪宗颖为何虚晃一枪、见到其大军奋力反击后马上后撤时。其麾下几个有些近乎白痴、被激怒的部将带着三支各有五万人的大军直刺刺地冲进了大山深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李邴用了五天的时间,总算是暂时平定了其阵前内讧、反叛康王那些来自两浙路的杂牌军。 可他才平定内乱,大军的钱粮供输却完全陷入到了全无补充的境地中。无奈的李邴只能下令谴出麾下将士四处是漫山遍野的劫掠、去挖野菜充饥。 如果说弹尽粮绝还能支撑,可是宗颖的行动却让李邴迅速地陷入到了惶惶不能终日、甚至是绝望的境地中。 宗颖做了什么呢?他不是带着兵马正堵在南陵城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勾当呢? 实际上宗颖派出堵在南陵城外的,只是他带入江东八千火突骑中的三千人。剩下的五千人,被他分作了三支快速攻击部队,一直在崇山峻岭间朝着江东腹地穿梭着。 就在李邴弹尽粮绝、撒兵劫掠的行动开始当天。一支一千五百人的荆湖火突骑突然从其大营左翼的深山老林中钻了出来。 那支队伍一出现,马上就对着李邴谴出去抢钱粮的几个营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火突骑,背上有强弩、马上挂着两杆火枪。李邴派出的那些兵士呢?本来就是冷兵器为主,在一番平定内乱的战斗以后许多人已经打得衣甲不全、兵刃受损。 一千五百人专门对准以营为单位的康王军出击,那战斗一开始,两军实力的悬殊就注定了结果必然是康王军零散的各营难道被歼的厄运…… 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李邴傻眼了!他派出的十八个劫掠营,被那一支信王军的火骑兵逐个围歼、干掉了七个。 是围歼,接到回报以后,李邴惊得几乎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北朝火突骑竟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要知道在这周围可是仍然云集着整整二十八万康王军,那些火突骑竟然敢用围歼的手段去歼灭他的部下,这是胆大妄为、还是目中无人,或者是两浙兼有呢?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7章 战江东,宗颖发威(下) 八千打二十四万,居然还打个大胜。宗颖之名,从第二天黎明开始响彻了天下。 在临安城中的康王殿下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被震惊了、惊得整整小半晌没能开口说话。 待他清醒过来后,只能是愤恨地、恼羞成怒地大声骂道:“贼父养贼子,贼子亡我朝。今有此恶贼,我朝恐难再翻身矣……” 而刘行呢?接到宗颖江东大捷的战报后,与康王怒骂几乎是同一时间里,却是笑逐颜开地跑进了宗泽的太师府中。 一见到宗泽,刘行便与之四手紧紧叩、大笑赞道:“虎父无犬子,江东大捷、宗颖这一次又让世人相信了这一点。宗帅您教了两个好儿子,日后定会因两位衙内让宗家名垂千古难泯去、您也注定要名垂青史永载册了……” 然而就在康王怒骂、刘行盛赞的时候。宗颖却并未停止他的壮举,就在刘行离开太师府、拟定嘉奖宗颖和荆湖火突骑方案奔向天枢院的时候,宗颖带着三千多火突骑杀到了歙州。 两浙军二十四万人都挡不住的宗二衙内杀到近前来,歙州从前的守军大多数又被张浚北调、调到江宁府去阻挡韩世忠了。歙州境内各县之中守卒多则七八百、少则三五百,哪里还能挡得住士气旺盛到极点的宗颖、宗二衙内呢? 于是乎,宗颖才到歙州来,各城守将纷纷把门开。只是一天不到,这个歙州便让宗颖不战而夺其全境,收入了北朝的版图中。 战略战术要配合,只有战略与战术配合好了战法,才能成就名将的一世英名。宗颖要成为名将,他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拿下歙州、兵锋直知临安城所在的杭州。初步的战略威吓目标达到了。宗颖不再去管郭孝友在身后怎么打,他果断下令、南陵城外那三千火突骑突然间从南陵消失,钻进了深山老林中一路疾行直奔歙州而来。 又是一个黎明到老的时候。南陵、宣州的守敌惊讶地发现城外没了信王军,刚刚长吁了一口气。 却没想到没等他们多呼吸几口轻松的、新鲜的口气呢。郭孝友、杨钦就带着十二万大军杀到了南陵城下。 激战、南陵城变成了战场。但仍然是毫无悬念,只是一个昼夜的功夫、杨钦事先士卒率兵冲上了南陵城头,一口气干掉了南朝五品以上武将二十一个之后夺取了南陵城…… 南陵失守,宣州告急。来自宣州的告急军报才送到康王赵构的面前,另外一个让他心底里那道最后防线彻底崩溃的消息也传了上来:宗颖率六千信王火突骑已从歙州翻越大山,冲进了杭州西部地区,正对着那里的禁军发起攻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他一面下令谴出亲兵冲入中军前沿去以格杀的手段制止前军继续溃入中军,另外一面急调左右两路仅存那各一万兵马向中路集结,想要用那两万人一起去夹击、阻挡宗欣那犀利的攻势。 可惜的可惜、可笑的可笑,两军实力的悬殊是李邴不想承认最终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可惜了他两翼之兵,才一冲到士气正盛地宗颖所率信王军近前,只是几个回合便各自扔下半数兵力后也在一阵惊呼声中开始溃散。 可笑的是直到这个时候,李邴还在坚守着他的那注定要失败的信念,竟然亲自带着中军迎面主动冲到了宗欣之军的正前方。 一见到李邴主动送上门来,宗颖脸上浮起了嗜血、阴冷的笑容。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的口号,从宗颖的口中率先喊起。旋即变成了一千多名火突骑勇士们一起震天的呐喊声。 在呐喊声中,火突骑将士们稍一收整、重新列队。就在李邴带着人心惶惶、被逼着冲上前的康王军中军冲至近前时,一千六百多人、三千多杆火枪同时开火。先用一阵弹雨瞬间射杀、打趴了两千多康王军。 趁着敌人惊骇于火枪威势之机,宗颖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马刀,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地冲向了康王军的中军大阵。 主将冲锋,谁能坐视?荆湖男儿的血性在经历过连番战事的洗礼后早已被重新激活,火突骑这些将士中又多数都是多年刀口舔血的老兵或江湖侠士。宗颖一率先冲上前去,一千六百多人也是齐齐抽出马刀、奋勇争先地一起冲向了康王军。 狭路相逢勇者胜,宗颖所率的兵马只是李邴所率康王军的十几分之一。可是士气、战力使得人数处于劣势的宗颖军从发起冲锋那一刻起便变成了战场上的主导者。 无论宗颖带着火突骑冲到哪里,都会是成群成片的康王军被火枪轰爆了脑袋。只要宗颖的兵马一移动,身后必然留下一片尸骸。 半个时辰、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的光景过去后。突然之间一阵惊呼声从李邴帅旗下方传向天空。 那惊呼声不是别的,乃是混乱之中的康王军将士们忽然间发现宗颖已经带着三四百个火突骑杀到了李邴的身前。正在朝着李邴和他身边的亲兵肆意的挥洒着弹雨。 主帅被围攻、主帅和他身边四五千人被三四百人堵在了一处山脚边正在狂轰烂打。 一看到这场景,康王军那些兵士们知道李邴不死也会做了俘虏。于是在阵阵惊呼声中彻彻底底地全盘崩溃、四处奔逃出去…… 结束了,当夕阳西下,最后一抹残阳沉入地平面之下时,这场足以震惊天下让宗颖一战彻底扬威天下的战斗结束了。 战斗是结果是什么呢?是二十四万两浙军全军覆灭,八万多两浙军被杀、十余万两浙军临阵投降,还有六万多两浙军跑去了何处却是无人再知晓。 兵马损失殆尽的同时,是李邴阵前被火枪击杀、其麾下大将尽数变成了宗颖和他身边最后剩下那三四百名火突骑换取勋章的人头功劳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8章 种梁二女将、擂鼓战金山 对于此时刚刚击败了南朝水师的信王军将士来说,关于女兵的记忆他们还都停留在过去。曾几何时的五台山中,刘行麾下的女猎手们用猎犬狂咬、用神射之术杀敌,那似乎都已经成为故事、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了。 所以的那个这一次女兵重现沙场上时,所有将士都变得有些怀疑、这些女人还能有昔日五台女猎手那种战力吗?毕竟这些女人已经两三年未曾上过沙场,只是在做皇宫大内的防御之事了。 冒险、那是刘行喜欢做的事,但一旦涉及到人命时刘行却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就在所有振武军将士抱着怀疑地态度盯住了那些乘坐船内装了轮子、飞快冲向江宁水闸的女兵时,一艘稍大一些的船上突然“咚咚咚”地传来了鼓声。 循声望去,振武军中马上有人看清那擂鼓之人的样貌后,大声喊道:“是韩夫人、韩夫人在以鼓声号令那些女兵。” 不错,那是韩世忠的夫人、那正是阎王使女梁红玉。她的一通鼓声响起,正在带着女兵们冲向水闸的种雁翎猛然娇叱高喊。耳听到种雁翎的高喊声,那些女兵迅速将快船在江面上变换方位、竟在水闸外百步开外的地方迅速地列出了一道长长的阵势来。 “咚咚咚……” 梁红玉眼见到种雁翎带兵列阵完毕,她敲响了第二通鼓。 这二通鼓一响,江宁府金山水闸上的南朝守军顿时陷入到了恐慌之中:那些女兵中竟有很多都是精通道法、鬼道法术的女修行者。 听到二通鼓响,数百个女修行者同时施展出法术,引来了无数飞鸟、飞虫一起扑向金山水闸上那些南朝兵。 鸟啄虫咬、南朝的康王兵胡乱地挥舞着兵器去格挡、去打那些飞鸟与虫子之时。“咚咚咚”,梁红玉第三通鼓擂响了。 “砰、砰、砰……” “轰、轰、轰……” 三通鼓一响,两万名乘坐着新式快船的女兵对准了金山水闸。火枪齐射、火箭筒连发中挥洒出阵阵火雨,顷刻之间便将整个金山水闸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中。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三十二万禁军回防京畿,能不能打得败勇猛异常的宗颖未尝可知的时候。明、越、婺、台失去了那十二万禁军的镇守,就在康王诏令下达的当天晚上。原本恢复平静地四地在北朝密探策动下就爆发了二十七会党整合之后更大规模的二次暴动。 与上一次二十七个会党各自为战,旋即禁军一到立即被各个击破、镇压下去不同。这一次杭南四州的二次暴动是完全在两个人主导之下发动和领导之下进行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军情司临安处主事林鹏、一个是两浙路军情部的副主事曹永。 林鹏和曹永这两个人,前者是老爹是户部郎中、权知越州,后者是通奉大夫、两浙路留后,都是地地道道的南朝官二代。 要问这样两个官二代怎么就成了北朝的密探,而且还在北朝军情系统中做到了主事级别呢? 答案其实是千篇一律的,他们的妻儿在当初是被金狗掳走了的,是刘行手下的军队将其妻儿从金狗手中夺了回来。然后送到密营去好生奉养了。 而他们本人在得知妻儿下落后,也都先后秘密北上、进入到了当时天策卫的密营,接受了正规、系统的密探训练。尔后,才被谴回其父亲身边潜伏,伺机而动的…… 两个官二代,在天策密营受训的时候成绩如何权且不说。就是这么两个官二代,将二十七个会党以各种手段整合到一起后,在杭南四州南朝军力一空之后。带着号称三十万大军只是短短一天时间内便将四州治所、十九个县城全都给占了去。 康王吃瘪、先从杭南发酵了。 然而正当赵构怒不可遏地下令去缉拿林鹏和曹永的老爹问罪时,让他更加惧怕的情况出现了、韩世忠动了。 黄天荡的江面上与江边芦苇荡中。韩世忠带着六万将士隐忍了整整七天后终于动了。他这一动,当天便在江面上几个回合用小船攻击大船。风浪施法、火烧火攻,将南朝的水师打了个惨败沉底。 接着呢?令韩世忠本部兵马都没想到的是,就在韩世忠带着他们击败大大小小三百二十艘战船的南朝水师之后,突然间从北面的江面上又杀出一支兵马来。 那些兵马的构成,让人耳目一新、也为之一惊。那支军队居然全是女兵。领军的居然是刘行的夫人种雁翎和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 女兵,对于北朝的信王军将士而言,那似乎已经成为一道风景、一道不会再出现在沙场之上的风景。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得知这样一个消息。康王赵构彻底地愤怒了。 他一愤怒马上不顾一切地下诏书、让临安南面的明、越、婺、台和北面的常、苏、秀、湖八个州的禁军全都回到临安来,他要竭力挡住宗颖、并且立志要将那个宗家的黄口小儿给灭在杭州。 明、越、婺、台四个州,那是临安和杭州南面的门户。然而就在十几天前,当各地会党起义的浪潮掀起的时候,那四个州也爆发了大大小小二十七个会党组织的反康王暴乱。赵构谴去那里的十二万禁军,原本是去平定那些叛乱的。 常、苏、秀、湖四个州是临安与杭州的北门户,那里康王原本谴去了二十万禁军。其原本的目的是要协助张浚做好沿江防守,严防已经带兵隔江开抵泰兴、通州和静海一线的吴玠大军渡江。 可是这次康王彻底急了,他一急就自乱了阵脚。当然他这自乱阵脚的最大原因,还是南朝八友在朝中那六位与“烈刃神通”那二位蛊惑煽动、危言耸听之下促成的。 不管是北朝的密探窜动,还是康王自己下的决定。赵构一道诏令出,就已经注定他将要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大悲剧。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27章 江宁大捷、康王逃出海 张浚损兵折将,那么张浚此次兵败给南朝造成那真实的损失是多少呢?七万康王军被杀、八万康王军被抓了俘虏,还有五万康王军干脆逃出江宁府以后藏入乡野间、自行卸甲归田誓死再不愿投效军中。 与之相比,北朝信王军的损失却让刘行十分开心:振武军阵亡三千五百人、重伤一千一百人,女侍军阵亡九百二十人、重伤一千七百八十人。 擂鼓站金山、攻克江宁府是一场火器、法力相配合,男兵女将相配合的大捷。 这场大捷之后,南朝张浚手下的沿江诸军只剩下了一半不到的残兵败将,他只能在接到康王的训斥诏书后、死死地守在湖州去戴罪立功,再也不可能直接对北朝形成任何威胁。 这场大捷之后,天下人都看清楚了真正的大形势。北朝女子上了沙场各个有如母老虎,信王军中将士更是人人似饿狼。与北朝相比,南朝势弱已尽显、康王必败已定局。 形势如此一明朗,许多仍然表面上臣服于康王的臣子、豪族开始了暗中的小动作。 有的官吏谴出密使直入江宁府,见到韩世忠后乞求做北朝内应。有的豪族当家人谴人秘密地开始为振武军送钱、送粮,要做“迎无敌王师之功臣”。 还有些富商,一边与韩世忠取得联系,一边秘密地资助起明、越、婺、台的会党军,期望日后信王军灭掉康王后可以多方保障之下让他们屹于不败之地…… 江宁府一战,彻底将康王的******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在此种情况下,如果换做是刘行会选择使出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去让麾下军队重拾信心,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 可赵构不是刘行,就在如此人心尽失的情况下。康王赵构做出了两件更让天下人震惊之后为之耻笑的事:他带着汪伯彥、黄潜善、李纲等满朝文武逃出了临安城,在其仅存的水师护卫下竟然一路逃到了海岛上。然后又谴出权邦彦前往韩世忠军前,提出要向北朝称臣的条件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那么南朝那群儒生的侮辱,刘行就不去管、去不还击吗?有仇不报非君子。刘行是个对这种事睚眦必报的人,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想动用北朝的儒生集团,那么怎样去睚眦必报才能更加有效果呢?用那群儒生们平素看不起的女人去狠狠地抽他们的耳光子,刘行相信那要是一记又一记响亮、足以打到那些儒生哑口无言的大耳光。 正是这种想法,当种雁翎拉着梁红玉闯进刘行的书房请战时,刘行立即便答应让两员女将带着一万女侍卫、五千名各地讲武堂女兵营的学兵和三千名各大宗派女修行者组成的新军奔赴江宁府前线。 于是乎,原本在前世里只是戏曲、评书中才有那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的大戏在现实中上演了,一上演就是犀利无比地在两柱香的时间内打下了江宁的门户金山水闸。 于是乎,南朝那些康王军的颜面先被扫地。扔进了滚滚长江那东逝水中去。四五万汉子居然被两万女兵赶鸭子一般全都赶到了金山水闸后方、江宁府的护城河里,几个时辰内被一群女兵猛打、被护城河的谁淹死的竟达到了两万有余。 接下去呢?女兵做了急先锋,为了争回颜面来。磨合时间并不长的振武军将士们一冲到江宁城下,全都使出了全身解数、玩了命似的冲向了城垣。 人人不畏死、敢敢勇向前,军心如此振奋、江宁府内的康王军在振武军将士冲到城下那一刻开始便重新变成了一群只能缩着头被痛打的乌龟。 韩世忠在见到他的夫人和种雁翎,让二女将带着女兵暂做休整后,也奋勇当先、事先士卒地冲上了江宁府的城头。 韩大将军兵临城上,那些被打成一群乌龟的康王军许多人一见到杀神一般的韩世忠。心底里最后一丝斗志彻底消失了。 于是乎,一天、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张浚所率四十万康王军竟被韩世忠与两个女将的八万信王军从江宁府给赶了出去。 张浚在逃出江宁城以后,一路狂奔向南逃,根本顾不上去管他七拼八凑来的那些兵士。 直到三天后,他一路逃到湖州的时候。张浚回头一清点,四十万沿江各军竟然只剩不足二十万人,他把康王给他的大军一战打丢了过半数。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振武军的将士们按捺不住了。头功被一群女人抢了去,男人颜面何存。于是乎,所有的将士一起高喊请战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刘行的布局。让刘行这样布局的原因有两点。其一是振武军是吴玠手下精兵强将组建起来的,可是那些精兵强将原本属于多部之兵。 才成军就被调给一个在那些将士心里绝对不会真赞佩的“降将”,其战力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欲使强兵尽展其能,当先激励让其全力。只要每一个兵士都将其全身的力气尽数使上去,刘行相信就算是新兵蛋子上了沙场也能成为勇猛无敌的战士…… 其二,南朝前段时间接二连三发动南逃的儒生攻谄和指责北朝,他们的嘴炮没能真正地伤害到北朝半分,但刘行却因其只会动嘴、只能玩嘴炮的做法是真的很生气。 打舆情战,刘行不是不会、而是在当下这种情势下南朝已经不值得刘行再去发动北朝的儒生集团废那精力。 北朝的儒生集团如今是大半江山官僚、行政系统最大的关键,与还击北朝相比,刘行更期望看到他们全力为了中兴大业去殚精竭虑。 而不是把精神、力量耗费到不会在短时间内有任何实际收效、甚至可以说几乎毫无意义的口诛笔伐上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30章 伤口撒盐,宗颖再发威 步谅为何这样做呢?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步谅跟李贵品秩、阶级是相同的,步谅不服李贵的勾调。而且还认为他是想要带兵进山去独立剿灭那半数的乱党军、是要独占大功。 争抢战功,品秩与阶级相同的步谅为了抢夺战功,结果带着他麾下的兵马也冲进了深山老林之中。 那么李贵知道步谅没有依照他的计策行事以后是怎样的呢?他被气得以口黑血喷出口,一阵眩晕之后只能自己带兵折身想要返回之前的地方去,自己带兵去挡住可能从正面北上的乱党兵。 就在李贵想要重新去从正面挡住会党军、他的队伍才一调头的时候。那二十万对地形极其熟悉,先钻入山中的会党军突然从山林中、芦荡里,荆棘丛林里面钻了出来。一部分迎面纠缠住了步谅、另外一部分大约十万人则将正在后撤中的李贵给团团包围了一个山谷内。 诱敌来攻、设伏围歼,这是林鹏在天策密营时从刘行亲自书写的《大宋武备略》中学到的第一个本事,他就是用了这种其实一点都不新鲜的战术和战法,瞬间便将李贵和步谅变成了两只被关入瓮中的超大号老鳖…… 林鹏围住二十四万禁军,那无疑是在赵构精心布置出来的防线上撕开的口子上又加了一刀。 可是林鹏只是让那伤口变得更大之人,他不撒盐的人。那谁是撒盐的人呢?是宗颖。 其实在李贵与步谅完成列阵的时候,宗颖已经带着六千名神出鬼没、一直在天目山中各处袭扰杭州守敌的荆湖火突骑赶到了两军对阵附近的山中。 虽然看着两军对垒了一整夜,宗颖却并未立即采取任何行动,他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一击彻底消灭那些禁军的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就在林鹏成功诱敌来攻、完成围歼部署的时候,宗颖带着他的六千火突骑突然从大山深处冒了出来。 树起战旗、表明身份后。六千火突骑有如一群下山猛虎一般凶猛异常地先是冲向了李贵所率的禁军。 与之前不同,这次在火突骑冲锋的时候,“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的号子是仍然在响亮。可是更加响亮却是“康王已必败,投降者免死”的招降口号。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清水浦之战的整个进程是这样的,一开始李贵和步谅分居左右、各带着十二万大军列出好了阵势,想要正面与会党军死磕、阻挡住林鹏和曹永。 李、步二人的想法很不错,如果真是正面死磕、曹永和林鹏那些缺乏正规操训的会党军真的未必能在群架之中打得赢南朝用了近三年时间苦训的精锐之兵。 可是呢?林鹏、曹永是什么人呀?他们都是天策密营里走出来的人,是两个在天策密营中接受过新式兵学堂系统教育的人。二人都深谙刘行那一套用兵之道,都深知兵贵于奇、兵贵于精的道理。 眼见到李贵和步谅列阵那叫一个严整,林、曹二人知道正面打肯定占不着便宜。于是两个人秉烛夜谈、用了一个晚上去商量对策。 一夜商榷之后,两军对垒的第二天一大早,林鹏便做出了一系列让李贵和步谅大为不解的举动。 先以两万人为一阵、林鹏阵前编遣出了十阵暂编军。这十个暂编军编成后,林鹏一声令下、十个军朝着禁军大阵两翼冲了出去。 李贵一看到那些会党军出偏师向其两翼冲锋,还以为林鹏要击其两翼、玩声东击西那一套,急忙谴使通传步谅让其护卫偏翼、和他一起阻挡住那些会党军偏师的袭扰。 然而事实是什么呢?林鹏的用兵之术可不是李贵猜测的那样,那十个偏军之师看上去是像是要去攻击禁军两翼,实际上才冲至距离禁军两三里的地方,那些偏师猛地一扭身、齐齐钻入了天目山的深山老林中。 二十万人、“蹭”地一下钻进了深山老林。李贵眼见那情形,脑袋里马上闪过了一个想法:难道乱党军是要逾越群山、绕过我军去直接攻打临安?再或者是想要去寻到此时不知藏身何处。那六千多由宗颖带领的北朝精锐火突骑?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李贵知道都不能坐视不理。因为无论是那二十万乱党兵攻向只剩十八万禁军防守的临安城,还是让他们找到宗颖。此战的结果都注定将是禁军惨败。 心知后果严重,李贵不再多想、一面谴人告诉步谅留守,严阵以防剩下那二十万乱党兵从正面北上攻临安,一面带上自己的十二万兵马分兵追着那些会党军一起也钻进了天目山的深山老林中。 李贵的想法很好,如果换成他是北朝信王军的主将,他这想法绝对会全然杜绝其猜测到的两种情况出现。可惜的是再多么好的想法也要有足够好的队友去配合,才能成真。 李贵忽略的一件事,所以从他带兵朝着天目山深处开去时就注定了他要变成一场一场惨烈悲剧的主角,因为他的搭档、是一个猪一样的坑爹队友:步谅接到李贵的通传后。没有按他说的去做,反而追着李贵的身后也带着兵马冲进了山区。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康王是被众人拾起的柴给烧得彻底怕了。那众人拾柴点燃的熊熊烈火是杭南四州的会党军。 在韩世忠攻占江宁府的当天,杭南会党军的两位首领林鹏和曹永带着四十万兵马分兵四路,从杭南出发一起冲向临安城。 就在临安城以南八十里一个叫做“清水浦”的地方,禁军之中很受康王器重和赏识的两个马步军副都指挥使李贵和步谅带着二十四万禁军吃了一个大大的败仗。 按道理说,康王军的禁军再是实力不济,赵构认为打不过信王军主力、收拾那些同样是冷兵器为主的会党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李贵和步谅败了、而且败得真叫一个惨烈。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31章 步谅的垂死挣扎 身陷重围,斗志本就已低到了冰点。李贵麾下那些禁军再听到这样免死的招降口号,顿时连最后一点斗志都没了、纷纷丢掉兵器跪在地上。 奇兵勇猛,只是一个时辰、宗颖只用百名火突骑牺牲的代价,便轻松地迫降了十二万南朝禁军、李贵也在最后时刻放弃抵抗,乖乖地做了宗颖的俘虏。 李贵一投降,被分割包围在山谷另外一侧的步谅顿时也发了慌。但失去了战功争夺者的竞争,步谅却不想投降、他有些愚蠢地选择了带着兵马据守在山谷中一块小高地上,企图负隅顽抗。 宗颖的火突骑没有火炮、甚至连火箭筒都没有。会党军手上大多数都是冷兵器,只有前两天飞艇为其空投下的几千杆火铳。 在此等情况下,步谅带兵据守高地,还真是让宗颖陷入到了寻找最小损失换取最大胜利的苦思冥想之中。 然而就在宗颖选入到思考中的时候,突然间天空中飘来了三十艘飞艇。宗颖没敢想的事情在战场上发生了:原来刘行竟然早已做好了全盘谋划、知道他会遇上顽抗之敌时没有重火力难以达成最少损耗换取最大胜利的目标,先为其预选了一支飞艇兵做支援。 飞艇一到,宗颖不在为难了。他立即谴出兵士去做地面引导,同时给林鹏和曹永发去消息,让二人带着会党军后撤半里、勿要被飞艇扔下的大炸弹误伤。 林鹏、曹永都知道飞艇有多么厉害,一接到宗颖的通报、丝毫不敢大意,立即带上他们的兵马就要向后撤走。 就在林鹏和曹永的兵马在山坡上缓缓后撤起来时,步谅、深得康王赵构信任的步谅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术才华。 眼见到会党军后撤,再看到天空中那些椭圆型的大飞蛋正缓缓飞到头顶上来,步谅果断地发出命令、谴出十几支千人队伍冲向了山坡。 他的目的很明显、也十分简单。那就是不让会党军撤走、不给天上那些飞着的大飞蛋从容对其本部发起攻击的机会。 一看步谅做出了这样的反应,宗颖顿时也有些情急起来。宗颖很清楚,如果不能让会党军后撤、躲避开可能因风力等原因出现偏离目标、误伤友军的情况避免发生。那么会党军势必要遭受到不必要的损失。 但是呢?就在宗颖思索新的应对之策时,飞艇上两道人影飘飘荡荡地飞落下来、两个通传令被空投到了宗颖火突骑的军中。 那两个通传令一落地。二话不说直奔到宗颖的面前,呈上了刘行的一份密令。 接过密令、宗颖看贵之后脸上的愁容顿消,立即以署理浙江巡抚的名义下令,让会党军扭转过头来朝着步谅军“不惜一切反击,务求全歼敌部”。 刘行的密令里写了什么,为何宗颖看完以后马上做出了如此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决定呢? 密令中,刘行是这样对宗颖说的:林鹏、曹永是我们的人,可他们麾下那些会党军可不能真的完完全全算是我们的人。 宗兄弟你该听说了杨幺广东屠灭会党军的事。自然也该明白那些会党军既无军纪、又对我朝没有真正的忠诚。如此一群杂牌军,那是一堆双刃剑。 我现在授你兵部郎中、定东上将军军阶,并且让你署理浙江巡抚。你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会留在浙江治理那一片疆土,我想你会清楚、那些会党军既如鸡肋也似双刃剑,更改知道怎么收拾他们了吧…… 一把双刃剑,你让他对准敌人的同时,他随时可能用其反刃割伤主人。一群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刘行的话说得实际上已经很清楚,在刘行的心目中那些会党军都是一群不可信的人、都是一群不可重用之人。 现在刘行给了宗颖上将军的军阶,又让他署理了浙江巡抚。这代表什么意思呢?这代表从此以后宗颖也成了封疆大吏。成为继梁兴之后、老天策走出来的第二个二品大员。这代表以后由两浙路改称的浙江行省这块地盘,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要由宗颖全权做主了。 既然是宗颖日后要全权做主,一群不安定因素的会党军。他如果不用眼前这场战争给消耗个七七八八、不剩几多。一旦日后北朝和他宗颖满足不了会党军的要求了,那么势必会爆发如江西那种会党军作乱的情况。 巡抚、守一方疆土最大的主责人,宗颖很清楚他以后肩膀上扛上了多大的重担。 为了扛好那副重担,宗颖明白只有一条路给他选择、他也只有一条计策可选择,那就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利…… 跟随在刘行身边很长时间的宗颖做出了决定,林鹏、曹永接到命令后先是一惊,但也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后,果断地按照宗颖的指令、让其麾下的会党军玩命似地折返军阵,朝着山谷中那块小高地上冲了过去。 曹永和林鹏不知道他二人奉了宗颖的令。等于是让会党军陷入到只能做过河的卒子、再难有回头路的境地中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林鹏和曹永其实都猜出了宗颖这道命令的用意。然而二人虽是南朝的官二代。虽然与那些会党军这些时日以来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可他们首先是天策密营中培养出来的密探,一个密探首先绝对忠诚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刘行。 这种绝对忠诚。决定了二人面对这种情况时只会选择效忠而放弃个人情谊。这种绝对忠诚,让二人忘去私心、只求遵循刘行和宗颖的意志,然后求个正途擢升。 二人的选择,在其军令下达后很快就让那山谷之中变成了一片血光四溅的景象,很快让那山谷变成了人间新炼狱。 冲锋、冲锋、再冲锋,会党军的兵士们不敢抗命,只能对着那小高地一次次发起冲锋。 反击、反击、再反击,步谅没有料到会党军会从撤退中迅速转身,对着他和他麾下的南朝禁军发起了山呼海啸、全部在意性命的疯狂冲击。他只能反击,用顽强的战法去反击。 兵力的悬殊、火突骑很快加入战团,在会党军身后不断用火器冷枪射杀南朝禁军。这场战斗从开始其实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只不过这个结局给了康王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当步谅被一通爆炎弹炸得粉身碎骨时,也正是康王逃出海去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832章 金盘立制、君臣之盟 二十四万禁军被全歼,宗颖很顺利地在康王那本就已经被撕开的伤口上狠狠地撒上了一把盐。正是宗颖撒的这把盐,让康王赵构最终选择了仓皇地逃上了海岛。 康王这一逃,其后果是什么呢?是湖州的张浚也随之慌了神,带着兵马放弃了康王令其驻守的湖州,一溜烟似地冲进了城墙远比湖州厚、存粮远比湖州多的临安城。 张浚逃进了临安城,临安北面的各州那些守臣、守将一听说这个消息顿时也全都乱了套。县令不管家中老小,自顾自悬印奔临安的。守将不管部下,携带金银细软、带着家人一股脑地开始朝着临安城涌了过去。 就在张浚带头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时,韩世忠与种雁翎和梁红玉休整了两天后出动了。这一出动,更加加剧了两浙路各处官吏和将佐向临安城大逃亡的速度。 因为韩世忠的威名在,因为北朝振武军江宁府大捷的威名在,所以韩世忠几乎是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三天之内便将湖州以西、以北的所有城池全都夺了过来,接着以六万振武军和两万女侍军直接堵在了临安城西面和北面的各处交通要道上。 韩世忠为何不直接去打临安城,以他如今麾下的兵力,其实直接打临安城也是有些胜算的呀? 韩世忠之所以之封死交通要道,不去攻打临安城的原因是刘行给了他一道急令,不许他直接对临安开打。 眼看到全胜、灭掉南朝的大胜就在眼前,刘行为何突然下令只许韩世忠锁城、不许他攻城呢? 答案很简单、浑浑噩噩的老皇帝赵佶突然清醒了几次。他一清醒,马上拉着小公主赵金珠、疯皇帝赵谌跑到了太傅府。一见到刘行的面,父子、父女三人竟然一起给刘行跪了下去。 皇帝跪臣子,这还了得? 刘行当时也被惊到了。急忙也跪下身去、询问突然清醒但肯定病灶未全的老皇帝究竟是有何事要自己做。 赵佶见刘行发问,马上便给赵金珠使了个眼色。赵金珠会意,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地哀求刘行不要杀了康王、不要让韩世忠攻城。 因为康王是跑到了海上的昌国县。可是他的妻儿却都在临安城中。一旦韩世忠开打,谁都不敢保证皇族血脉、宗室中人不会被误伤。甚至是误杀。 原本按照刘行的想法,不但韩世忠要去猛攻临安城、宗颖与南路的会党军,乃至于正从江东一路急奔两浙的郭孝全、陈康伯和杨钦大军,也都要陆续加入到彻底围歼南朝最后有生力量的作战之中去的。 可是如今呢?为了保全皇家血脉,老皇帝、小皇帝和小公主一起如此来求自己,刘行也只能是无奈地选择暂时收手。 不过想让刘行收手,刘行也不是只因赵金珠一番泣语就答应了的。 老昏君你不是清醒了吗?刘行在表示可以答应上圣太上皇、官家与公主的请求的同时,也向赵佶提出了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刘行希望赵佶以上圣太上皇的名义,先给赵构去一道手谕、让他立即下令让张浚为首的南朝最后那支力量放下兵器,乖乖打开城门、无条件向韩世忠和宗颖投降。 只要临安是主动开城投降的,刘行保证信王大军入城后不杀一人、不抓一人、不惩一人。对于张浚等曾与北朝死战的将领,也不会追求其旧罪、一律既往不咎。 而康王本人刘行也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保证,那就是只要他主动投降、仍然保留其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只是不许其再过问朝政,更不许其染指军务。 第二个条件,刘行让赵佶再给天下颁一道上圣诏谕,明明白白地告诉全天下从此以后大宋王朝将永远按照北朝现行的体制传承。 无论日后谁当皇帝,大宋的君主立宪制度不可变。不管谁当宰相。皇帝只有任命权、没有罢免权。 皇族仍然享受整个大宋万民的供养,但放弃军务、政事等诸多权利,做作为日后大宋王朝精神的象征存在…… 曾几何时。契丹人冲到了黄河岸边、赵佶的老祖宗与之定下了澶渊之盟。曾几何时,大宋王朝面临女真人的攻势,在他赵佶的主导之下定立了城下之盟。 可是赵佶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孙,会被他赵家的臣子来要挟、来威逼他再定下一个注定会彻底使赵家失去实际统治江山权利,世代只能做高高在上却无实权傀儡皇帝的新盟约。 君臣之盟,这是刘行提出这两个条件后,正式给出的定义和称谓。 这种君臣之盟其实远比当年契丹兵打到黄河、女真人杀到河南时更让赵佶无法拒绝。 赵佶知道如果他拒绝了刘行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后果,那将是大权独揽的奸相刘行一声令下。临安城内刹那间血流成河、尸横遍地。那将是被康王赵构扔在城中的潘贤妃和他那素未蒙面、出生才两个月的小皇孙也被战火吞噬掉生命。 只剩下两个儿子了,赵谌疯疯癫癫、一日三疯。显然不可能再为大宋皇家传承血脉。如今那个赵佶素未蒙面的皇孙是未来大宋皇家血脉唯一传承,赵佶不想让他死在战火中。 与放弃真正主导天下大事的至高权利相比。自家的血脉传承更重要。因为只要赵家血脉在传承,只要太宗血脉不是到了他赵佶这一代就此断绝,未来夺回至高权利的希望就还在…… 所以赵佶很无奈、也很无助地选择了接受刘行那两个条件。他先给赵构发了一道手谕,由军情司直接谴人乘坐着飞艇送往海岛上的昌国县,以父亲的口气责令赵构见手谕立即停止抵抗向北朝信王军无条件投降。 接着又亲笔用他最擅长的瘦金书法,在一块金盘上郑重的书写下了“朝权尽归宰相主,万代不得再收回。还权万民兴天下、千秋不改刘相制。” 待他金盘立制写完后,刘行也不食言,马上对韩世忠和宗颖同时发出了只许锁城、不许攻打的命令。 但是赵佶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做完这些以后、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刘行隐隐露出诡异、阴冷的笑容,以一种极难察觉的手法将一根金针射进了他的身体。 当他回到所住的宫殿后,这个可怜、可恨又可悲的老皇帝,再次陷入到了那种终日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未完待续。) 第833章 藤原谏言、康王谋海外建基 面对父亲的手谕,面对妻儿被杀的威胁,康王呢?他接到赵佶的手谕以后,会选择乖乖地归顺北朝、安心地去做一个亲王吗? 不,赵构看到赵佶手谕的之后不但不愿按其父亲意愿投降,相反他更加坚定了要与刘行死斗到底的决心。 赵构不是赵佶,其实他的骨子里还是有一些骨气的,在当初他奔赴金营时那种骨气就曾彰显无遗过。 只不过人都是在随着时势,随着环境在改变的。刘行的异军突起,金军的连连重击让当初那个曾经血气方刚的赵构变得在很多时候看上去变得异常懦弱了。 可是事实上,那种血性、那种骨气只是暂时被磨平了。 如今听闻刘行向他父亲要了“金盘立制”以后,赵构绝望了、他知道从此以后只要刘行在,只要那个金盘在。就算他再如何,就算给他机会于当下的战事之中逆转,也注定无法再让皇家恢复昔日的威严、也注定无法重新君临天下,只能做宰相为首、朝臣们的傀儡。 不做傀儡、不能失去皇权。绝望使人迸发出的力量与斗志,主宰了赵构的思想与行动。 可是不投降,他又能怎样呢?昌国县他身边只剩下禁军十二万马步军和水师的三万多残军败将。上百万的大军都被信王军打光了,难道赵构认为仅凭他手上剩下的这区区十五万人就能逆转大势、就能击败信王军吗? 不能,赵构很清楚他剩下的这点兵马如果正面交战,只要遇上了宗颖和韩世忠麾下那些手上拿着火铳、后面跟着火炮和飞艇的信王军主力只是几个回合,便会被打得鸡飞狗跳、一败涂地。 那怎么办呢?不想失去皇权、去做信王之下的一个傀儡亲王,可是又身陷绝境。康王赵构他能做些什么呢? 就在赵构犯难的时候,一支来自东方海上的船队驶入了昌国的港湾。那支船队,是一群ri本商人组成的,但是那支海上商队真正首领之人却是ri本国世家藤原家的一个女少主藤原纪子。 这个藤原纪子到昌国港,第一时间奉招拜谒了“上国大皇帝”赵构。两人见面后,藤原纪子见到赵构那愁容满面的神色。马上便询问他为何如此郁愁。 赵构当时并没有对她说出实情,只是说忧心国事、与他国无关。但是呢?藤原纪子是一个常年往来于东面海上那个群岛与中国之间的ri本官商,是一个地道的“上国通”。赵构不对她说,她离开行宫后当晚便重金贿赂、从汪伯彥那里问出了实情来。 知道这个实情后。写得一手好汉字的藤原纪子洋洋洒洒地些出了一篇千字谏言文,第二天一大早便通过汪伯彥转呈给了康王赵构。 藤原谏言书中写的是什么呢?她为康王献出了两条详尽的计策,并且做出了多种可能衍生出情况的分析。 第一策,藤原建议康王携水师南下,先至澎湖巡检司、尔后入大流求岛去建立新的基业。到了流求以后。“以王师灭不臣之夷蛮、夺其地以建基。招抚当地善战夷蛮入军中、强军强政以蓄势待机而发”。 流求有大海做天然屏障,北朝如今虽然正在大举营建所谓皇家海军,但想要真正横越大海去攻打大流求却是没有三年五载不可能。三年也好、五载也罢,只要北朝无力横渡大海去打大流求、康王便可在岛上休养生息、重整强军得喘息。 只要有了休整的时间,藤原认为凭借康王手下这些能臣干将。三年五载后即便是北朝的水师建成、南下去攻打大流求,那时凭借地利、人和康王也还有实力阻挡住北朝的进攻,牢牢地在那大岛之上坐稳龙椅…… 第二策,藤原建议康王下诏书册封逃遁到琼州岛上的程昌寓更高的官职,并且册封他更高的爵位。 程昌寓在得到失地不咎、又加官进爵的封赏后,必然会重新死心塌地来为康王效命。到那时以流求、琼州二岛。悬于海上为基。拓海商通途,以商贸强库兴兵。 同时伺机谴人入北朝境内,夺取火铳、火炮运回琼州与大流求。藤原相信既然北朝那些工匠可以造出来火铳和火炮,康王禁军中那些能工巧匠自然也能仿造出来。 欲败其军、先强己器。藤原纪子一个ri本女人,居然在南朝群臣之前第一个提出了这样一个让康王真正看到希望的理念来。 信王军为何那么厉害呀?还不是因为刘行从五台山开始,就一直在以火铳、火炮做绝对的主战兵器,信王军正是凭借着火铳和火炮,才能够驱女真、灭西夏,荡中原、直至围临安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欲攻其军、先强己器。康王看完藤原纪子的谏言书以后。当即便兴奋地从床上蹦到了地上,异常亢奋地二次召见了那位来自远方藩国的美女。 第一次相见,康王正忧郁地愁于无计可施,所以并没有正眼仔细看看藤原纪子。得到她的谏言以后见到了他日重夺江山的希望。康王二次与之相见的时间才仔细看了看那个藤原纪子。 结果色心极重的康王见到藤原纪子长得那叫一个美,美貌绝伦、兼有才学。这样一个奇女子,赵构那样一个色鬼怎会放弃。 而那个藤原纪子呢?她之所以一直带着人在海上往来于中原和ri本,并非只是单纯的做生意,她是有白河法皇的命令、一直伺机想要与中原皇朝搭上关系,使白河法皇在政局上找到对其国内鸟羽天皇等人更具有威慑力的外部强援。 一个看中了女人的美貌与才学。一个看中了所谓正统上国那皇帝的身份。于是乎,当天晚上藤原纪子便被赵构抱上了床。 可是呢?让赵构和藤原纪子都没有想到的是,康王因为前段时间正在床上嘿咻之时惊闻宗颖带兵突袭杭州的消息后,吓得仓皇从妃子的床上滚到了地上、竟然被吓得不能尽然快活了。 在那一夜,藤原纪子虽被康王爱抚全身,却是没能真正享受到那份欢畅,这让藤原纪子和康王的心底里都更加愤恨刘行。 要不是刘行派兵南下,康王怎会落下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毛病。藤原纪子第二天一离开康王的行宫,心存愤恨地她马上给白河法皇上书一封、请求白河法皇下令,让藤原家兵速王大流求协助康王建新基业。 同时她又给其姐姐、藤原璋子去了一封密信,请求其姐姐在ri本为她寻找治疗康王那毛病的药方。(未完待续。) 第834章 增速建海军、筹谋在前 昌国县里来了小ri本,而且还给康王献上了两条会影响到刘行原本计划的毒辣计策,这个消息很快便从昌国港被几只海鹞子送到了刘行的面前。 得知到这个情况后,刘行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宗欣,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坐在身边的宗泽和种师中身上。 “师叔、宗帅,如今之计、看来我朝必须加快皇家海军的营建呀!不知二位可否有何良策,能使我朝海军营建那勾当的速度提升一些呢?”皱起了眉头后,刘行开口对二人反问道。 海军、没有强大的海军是无法彻底断绝康王逃往流求岛的,没有强大的海军是无法在日后轻松收复被程昌寓占据那琼州岛的。 不过宗泽也好、种师中也罢,他们都只能看得出刘行那愁闷的原因中对内部分的,却想不到此时的刘行因那个藤原纪子已经想到了东面海岛上那群穿开裆裤的猴子。 那群穿着开裆裤、踏着木屐的猴子对中原危害,在当今这个时代里没有展现出来。因为那群猴子在这个时代里,还没有那么强大的野心、而其国内也正处于内部争权夺势的缠斗之中。 可是刘行很清楚,藤原纪子只是一个开端。她今日给康王献策、目光锁定的大流求岛。 但若是给了那群猴子机会,让其结束内部争斗、强大起来以后,其肯定会不会只是想让康王到那大海岛上去建立基业、而是会想方设法将大流求岛变成他小ri本的国土。 自三国起,夷洲之地便已归中原统治,那是华夏不可分割的一片领土。刘行不会允许任何一个藩国来觊觎本就属于中原的领土,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想不让那些藩国觊觎海上的领土,就必须拥有一支足够强大的海军去震慑那些藩国。如果拥有了一支足够强大的海军,即便震慑不住、那些藩国仍然去侵夺中原在海外的领土时,也能够以强军在海上痛击外虏、驱逐来敌…… 刘行的这些深层次的想法宗泽不知道,但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宗泽却还是明白水师、也就是刘行所定新称为海军的军力,对一个国家有多么重要。 这些天来。老元帅虽然病情时好时坏,却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海军营建的进程,同时也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才能使那进程加速。 如今被刘行问到了头上,宗泽也不再多想、直接将他这些天想好的方式和方法合盘托出。说给了刘行与种师中来听。 宗泽想到了什么办法呢?他其实只有一个真正有大用处的办法,那就是分地铸件、港内合船之法。 何为分地铸件呢?一艘大船有很多部件,船桨、动轮、船帆等等部件实际上并不用全部都堆积在船坞里去建造。 宗泽的想法是诸如山东的宁海军建造新船的时候,其采伐木材的地方却是在内地的泰山等地。现在进程慢的原因,是从泰山等处采伐下来的木材。统一都要运至船坞才开始建造那些部件。 但若是直接在泰山等采伐地直接建造起造件场来,木材一下山、马上便将之造成部件,然后再运去船坞与船体和其他部件组合到一起,势必可以提升营建的速度。 运用此种方法,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再为船坞增派那么多驻军去防护。因为即便船坞在某种情况下受到攻击,实际上遭受的损失也会减少许多。 减少驻军开销,可以节省出很多钱粮。将那些钱粮全部改用到铸件场的建设和度支上去,宗泽认为更会提升建造的进程…… 宗泽说出了他的建议,种师中听完后也不多想,将他想到的提速方式也说了出来。 与宗泽想到的办法有些想似。但种师中偏重的是那些铁器部件。其建议的方法是在各处铁矿矿场旁直接建立铸件场,铁料一熔炼完毕、马上推入铸件场中去变成战船所需的部件。 船体上装载的火炮也不要再与皇家陆军和皇家空军有所区别,而是将之全部统一、可以互变互用。 也就是说,诸如现在有些巨舰上装载的是巨口炮。其口大、弹丸也大,但实际上真若是投入在实战中去,其装填速度慢的弱点会暴露在敌军面前。一旦那个弱点暴露无遗,敌军完全可能以小型快船冲到巨舰身边去烧毁战船。 再譬如说小艇上装载的是刘行定名为“跳跳炮”、口大与火箭筒没多大区别的小火炮。那种小火炮射程不如火箭筒,射程比火箭筒也远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其装填的速度却要比火箭筒慢上许多。 如此一做对比,种师中认为不如直接不给小艇、小船和快舟三个级别的船只上常备火炮。所有小型舰船上。日后全部改以兵士扛着火箭筒作为远程攻击和主站火器。 如果做出这样的革新以后,首先在海军营建中会节省出许多火器建造的时间,从而增快营建速度。其次实战中若是出现小型舰艇搁浅、沉没的情况后,也会在火器损耗上有很大程度上的减少。 中船、中舰上的火力也是一样。不要让其特立独行、自成一格,而是将其全部装载可移动、可与陆军通用的火炮。 这样即便船只沉没,日后去打捞沉船的时候,火炮也比与船体构成一体的现用火炮要好打捞许多。打捞上来以后,或许修葺一番、分体可移炮还能再用……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虽然龙币进入流通环节以后让北朝的国库充实了起来。可是偌大一个天下、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宗泽和种师中这些想法实际上都是在围绕着节省开支的同时去增加建造海军的速度在转悠。 他们的苦心刘行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也确实可行。但是呢?远比他们思想超前的刘行却在接受二人的建议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刘行的想法是什么呢?主要是两个想法。 第一个想法,分体造船法行,火器与船体分造并且与陆军通用可行,但还是不算最好的办法。 既然分体建造了,刘行认为不如直接将海军的枪械、火炮全部与陆军和空军统一化。这样日后再发生大规模作战,便可以真正地去打一场海陆空三军联合的“立体式战争”。 在“立体式战争”打响时,三军火器通用首先会让后勤保障上压力减轻许多,其次也便与空军落地后可以迅速暂时混编到陆军中去继续参战。海军舰船来了,陆军登船以后也不用发愁弹药补充困难了。(未完待续。) ps:  网站服务器崩溃,导致后台无法上传章节。故而今日才如此紧促地两章连发,望各位大大见谅。 第835章 碾子轮、舰艇来编队 第一个想法只是将宗泽与种师中二人的想法加以融合,刘行又在二人想法之上加以提升,所以种师中与宗泽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随即刘行说出第二个想法后,却让两位沙场老将大吃了一惊,随后更是质疑起来。 “五十丈的船甲板那得多大一艘船呀?那么大的船,你准备用多少人去踏轮推进?又准备装上多少门火炮呀?”先发出疑问的宗泽,他的问题重点集中在了刘行所想到的“超级巨舰”大小上。 种师中也在宗泽的话问完后,马上盯住刘行说道:“让飞鸢从船甲板上弹射升空,再去滑翔。你怎样确保飞鸢不会在被弹射的时候被冲碎,又如何确保飞鸢飞出去以后还能够返回呢?飞鸢可是靠滑翔做动力的,再强法力的驾驭者也无法保证去而复返呀!” 听完二人的疑问,刘行只是淡淡一笑、侧目向站在一旁的宗欣使了一个眼色。 四目一对,宗欣心领神会、马上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纸,走到二人面前呈给了宗泽和种师中。 分别接过那两张纸,种师中和宗泽低下头去仔细看了看。 只是片刻过去,宗泽抬头愕然地重新望向刘行,吃吃地道:“耗时九个月,你让耶律跋慎一直在做这种试验?行儿,你、你怎生未曾告与我知?难道、难道这勾当你本是连我都想一起瞒住的不成?” “此事之前只是我以私库家财,勾调猎人谷的部分擅长水上舰船工匠在做秘密研发。可行与否尚且不知,若是早让您知道,您若如方才一般质疑、甚至是阻挠,我岂不是无法成事了?”也不藏奸,刘行直言笑语先回了宗泽的新疑问。 接着微微笑着。刘行继续说道:“如今耗费了我私库一年的进项,总算是让我的构想初步成真。猎人谷下万丈渊里,现在就停了一艘五十丈超级巨舰、而且全部都是铁甲碾轮的超级巨舰。其排水量太大、达到了三十万斤。只能暂时停在万丈渊下当样板了。” 再次停住话,示意让宗欣走到墙边去掀开了大大的幕布后面一张巨大的图纸。 待宗欣将那张图纸展现在宗泽和种师中面前后。刘行指着那图纸介绍起来。 万丈渊下那艘超级巨舰拥有令人震惊的三十一万五千斤排水量,行驶速度为每个时辰四万步。 其船体通身外覆铁甲,上面装载了四门十二寸滑膛巨炮、八门十寸滑膛大炮作为自卫和打击用主战火器,同时配备二十架三十六眼连环铳做辅助火力。 以当下南朝也好、其他藩国也罢,普天之下的所有船只只要敢靠近那巨无霸,单凭二十架三十六眼连环铳就能在短时间内将其木制船体打个千疮百孔。 等到十二寸和十寸、两种如今陆地上根本未曾见到的滑膛巨炮一开火,刘行坚信、仅凭那两种巨炮发射出的弹丸,就是砸都给任何一艘敌放木制船体的舰船给砸沉了…… 超级巨舰上的飞鸢也与其他飞鸢不同。是铁翼飞鸢。其抗压能力、耐用能力都是寻常飞鸢的数倍。 在那艘超级巨舰上,刘行第一次明确定义出了“系统”这个新词的定义。巨舰上分别拥有四大系统,分别是航海系统、航空系统、机库系统和辅助支持系统。 航海系统中,其推进系统是由十二组由刘行提出草案、耶律跋慎前后勾调一万两千名能工巧匠研发成功,超大型三十六匹腱马轮流推碾的碾子轮组成。 碾子轮,那是一种刘行早在五台山时期既已草创出来的新创造,就是将若干的大碾子勾联到一起,以齿轮和传送带带动、转化,将其变为动能的畜力蝶变式动力机组。 其构成,一般是由一个由牲畜蒙眼推动的碾子、一条或几条传送带和一个齿轮构成的动能蝶变机组构成。 一匹马在蒙上眼睛后去推动一只碾子。可以在一个时辰内带动蝶变机组产生原本二十匹马腱马推碾所能产生出的力量。 对于那种只限猎人谷中人和宗泽知道的机组,一直以来都是刘行确定的真正核心、最高机密。所以呢,种师中是不知道、宗泽却是十分清楚其能力有多强的…… 宗泽知道、种师中不知。刘行却不给他发问的机会。简单介绍过巨舰上的推进系统后,刘行马上对航海系统中的运送系统做起了介绍。 一艘如此巨大的战舰,其出海就必然要好长时间不再靠近海港,其补充能力决定了续航的能力。 为了确保这样一艘巨无霸日后在海上自由的航行,其身边刘行长期将为其配备一个编队作为护航保障。 这个编队中,将包括两艘巨型战舰、刘行将其定名为战斗舰。还有四艘巡护舰、八艘驱斗舰、十二艘护行舰。 在这些战斗舰船之外,真正给予这些大型、巨型战舰保障的,则是长期通航于编队与港口之间、以五十四艘排水量一万六千斤大型货船为主,辅以护航艇、布雷艇、扫雷艇、炮艇和鱼雷艇组成的总计一百八十艘船只组成的超大型海航保障编队…… “二百多艘船组成所谓编队。行儿、你这构想是不是在你邪狂病发作之时想出来的呀?我听着,怎么这么地难以置信、无法相信呢?你要知道。我朝现在不要说的铁甲巨舰,木制大船造着可是都异常吃力呀!”刘行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到此处。种师中终于按捺不住,再次提出了疑问来。 听到他的这疑问,刘行淡然地笑道:“这绝对不是我的痴人说梦,而是在万丈渊下已经初步地、全部试建成功的船只。无论是巨舰、还是那些海航保障舰艇,只要我肯大力气投钱、投人,采取方才您与宗帅所说的分地分建、合体成舰的方法,其实都不会如现在一般吃力。” 言语微微一停,刘行侧头看向种师中,诡异地一笑后继续说道:“就算是万丈渊下那些大大小小百艘舰船,我也能只用半个月的时间,便能让耶律跋慎将其分体放逐、顺着河水送到横海军去。”(未完待续。) ps:看到吴文辉的正式宣战,心底好生鼓舞。那些还在指望盗链的看书人迷途知返,或者干脆快速选择将我的作品下架吧!我不需要那样一群伪君子、伪装出来的读书人来虚抬收藏。作为一个网文创作者,我也高喊一声:掏钱看书的才是真看书的,盗版读者滚远点!与盗版斗争到底,坚决支持吴总将这场本不该发生的战争进行到底!!!! 第836章 以我船坚炮利,让八方来朝 “分体放逐、半个月内那么多舰船你都能给送到横海军去?行儿,是我没有常识,还是太过痴心狂想呀?”种师中听到刘行这话,变得更加质疑。 他质疑,刘行却是面不改色、仍然淡然地笑着道:“您有常识,我也不是痴心狂想。师叔,您当也曾在嵩山之中见到过那些樵夫是如何将苍天大树砍倒后,用很短的时间借河水运出深山老林吧?” “自然见过,我早年间曾经打理我种家的伐木场营生,怎会不知道?”种师中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他又摇着脑袋道:“可是木材是木材,木材可以顺着河水走。你那些舰船不都是外覆铁甲的,铁甲下河、怎么可能如寻常木头一般顺河轻松直下呢?” “哈哈……” 听到他的这番话,刘行突然笑了、笑得很怪异。 笑容戛然一停,刘行正色盯住了种师中道:“我只说船体沿河而下,可是没说连同那些铁甲一起顺河而下。分体、分体,我要分就分个彻底。船体、船骨是木头的,顺着河水就能送到横海军去。那些铁甲我要将我朝所有飞艇、五百四十艘飞艇全部勾调到猎人谷去运送。您认为,以五百四十艘飞艇的运送能力,还不能半个月完成铁甲分运吗?” 五百四十艘飞艇、每艘飞艇可以搭载千斤重物。刘行如果真的将所有北朝现有的飞艇勾调到一处去运送那些战船上的铁甲,按照正常从猎人谷每天可往返横海军两个来回的速度算,一天就能将十万八千斤的铁料、铁甲运送到横海军去。 十万八千斤的空中运送力量,如今全天下怕是也只有刘行有这样的力量。 但是种师中在听到刘行这个想法后,却马上又惊疑地问道:“你要将所有飞艇勾调去运送战船铁甲,那杨沂中那里还要不要轰炸、岳飞那里还要不要飞艇做空中斥候?你九哥那里如果没有了飞艇做空中辅助。随时都会被远番攻击的呀!” 飞艇、作为刘行亲自画草图创造出来的一项新生的军事主战战器,如今在整个北朝的各军之中都已经成为所有领军之人趋之若鹜的制胜最强法宝了。 塞北杨沂中、草原上的岳飞,西域的刘錡乃至于正在浙江围着临安城的韩世忠和宗颖。对飞艇的信赖、甚至可以说是依赖都已经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而实战证明,有了飞艇之后的信王大军确实真的变成了一支战无不胜的王者之师。 无论大军打到哪里、遇上多么强大的敌人。飞艇一到、先是一轮轰炸,接着飞鸢跟上再从空中一通俯冲扫射。 随后火炮几轮轰击、等到地面上的将士们冲上去时,敌人已是非死即伤。这种使得各军在攻敌之时不只是损耗大大减少、取得的胜果也是越来越大。 在这种各军开始信赖、依靠飞艇的情况下,刘行突然要将所有飞艇全部都调回来去运送战船的铁甲。 种师中不知道突然间失去了强大空中支援的皇家陆军各部会不会打仗了,会不会因为没了空中支援的不习惯而吃败仗,所以他才会质疑。 刘行自然清楚他心中的想法,但既然做出了勾调所有飞艇的决定,刘行自然还是有确保前方不出现因失去飞艇而吃败仗准备的。 这个准备。就是刘行要将新造出来那六百架脚踏式新型飞鸢为主战器,以一千两百名五台航空高等大学堂毕业的学员做主力二组建起来的五个飞鸢协全部谴往前方去,继续自己的“轮战练兵、实战练兵”计划。 六百架脚踏式新型飞鸢,真的可以弥补飞艇撤走后前方加上杨幺与苏东那里、总计五大战场上空中支援的空缺吗? 答案是一定能。 因为脚踏式新型飞鸢虽然不能像飞艇那样飞到敌人的脑袋上,直接对着敌人倾斜下重磅炸弹去摧毁敌军。 但是这种新型飞鸢因为采用了链条传动的脚踏装置,其不再只是依靠滑翔的方式去攻击敌人,而是可以在敌人头上不断的盘旋、持续多次性地对敌军展开攻击。 同时,这种新型飞艇上装载的火力,也不再是如今北朝信王军各部中常见的三十六眼连环铳,而是转轮链条连发枪。 那种新型的连发枪。一根链条上单次挂进入一千两百发弹丸,一个火控手只要一扣动扳机、一千两百发弹丸便能形成扫射之时,至少在两柱香时间内实现对地面某个区域的无死角覆盖式扫射。 与飞艇的重磅炸弹相比。可能那种脚踏式、被刘行定名为“苍龙”一型的飞鸢悬挂的两颗十斤炸弹显得狠弱小。 可是那些十斤的炸弹中,刘行却全部让耶律跋慎亲自监督、藏入了大量的迷魂烟、芥草烟甚至是更狠辣的一些毒雾。 飞艇厉害在于炸弹威力大,“苍龙”一型强势在于毒气弹加无死角的密集火力。 所以刘行坚信只要“苍龙”到了前方沙场上,不但不会让五大战场上各军战力减弱、反而会是一种另类的增强…… 说完要让“苍龙”五协去“实战练兵”这个决定后,刘行再次在脸上露出了阴冷、诡异地怪笑。 双眼盯住种师中,刘行阴诡地笑着道:“师叔,我也可以不再对你隐藏。我要给超级战舰、也可以称为航空巨舰上装载的飞鸢,其实就是要比那六百艘飞鸢更加犀利的‘苍龙’二型铁翼飞鸢。” 话语微一停,刘行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更加阴冷地望着大堂外继续道:“‘苍龙’二型铁翼飞鸢上,搭载成员是三人、单次自力航行可以达到百里。一旦投入战场去。嘿嘿嘿,巨舰停在港口外、飞鸢持续猛攻地方港口。再有巨炮相助。您还认为我的想法过于痴狂、是邪狂病发作吗?” 言至此处,刘行目光变得更加阴冷、声音变得异常地冷肃,接着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要凭我船坚炮利,在不久以后彻底将那康王的斗志全部打光。我要用我的飞鸢、巨炮和铁甲巨舰,让那个藤原纪子和她身后那个宵小之国付出惨痛的大家。我要以我朝先进工技、让四海臣服、八方来朝。”(未完待续。) 第837章 猎人谷中建商团军(上) 疯子未必可以成为天才,天才却绝对大多数都是疯子。 面对刘行这样一个既像是一个天才,更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家伙,种师中知道他再有疑问也是多余的。 天才疯子一样的刘行每一次提出一个大的框架,疯子一样的匠痴耶律跋慎都能在五台山深处那个猎人谷中,带着如今据说已经达到五万名的能工巧匠将之变成实物,并且很快地投入到实用中去。 对于这样一对在巧技上的搭档,种师中也好、宗泽也罢,他们都明白质疑再多也无用、只管拭目以待看着二人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奇怪的想法变成现实就好。 在二人的心目中,刘行已然近似一个工技上的天才疯子,但他二人却没想到的是刘行此次让他俩来到面前并非只是为了谋划快速筹建巨舰为首的皇家海军铁甲舰队。 “师叔、宗帅,我这次主要想让二位与我达成一致、联署准我猎人谷也成立一支商团军。”见到二人不再对皇家海军之事多言了,刘行终于决定说出召二人至此的主题来。 猎人谷、鬼面红巾军时期是刘行异军突起的大本营,凭借那个进退自如、易守难攻,更有神人结界护执的山谷,刘行开创出了抗金的新诗篇。 可是自从走出五台山以后,猎人谷的归属便在朝堂上引起了多次争议。赵鼎、杨时以及胡安国那些人深知猎人谷中可以造出这个世界上他处无法造出的许多新鲜、犀利的兵器,所以一直都在请求让那个山谷彻底归属于北朝的朝廷。 但是苏东、马扩、王命德、苏权等人却每次得知赵鼎、杨时等人提出将猎人谷归于朝廷的提议后,马上便会联名上书、强烈反对。 苏家兄弟、马扩和王命德等人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呢?理由有二,其一是猎人谷当初是神界天尊耍耍三郎赠与刘行私人的,神界中人所赠之地、若擅改其属必然会引发神、人两界不和。 当今天下之势,魔道明助女真、正在渗透控制蒙兀国大草原,鬼道暗中相助南朝、才让康王支撑了这么久。妖灵道虽然经西夏一战后实力大为受损,在中原几乎再无强大根基,却又跑到西域去、明里暗中地在帮助耶律大石。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因猎人谷归属问题激怒神界,导致神界与北朝这个实际上是人间道在做主的朝廷反目。那么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甚至是负面效果是谁都无法承受的。 其二,猎人谷现在是名义上在由大宋北朝工部尚书之职在身的耶律跋慎做主,可是只要有点常识、不是瞎子的人都看的出来。耶律跋慎从来不上朝,很少到汴京城来参加天枢、内阁或枢密院的朝会。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工部尚书不上朝、不参加朝会呢?因为耶律跋慎不只一次曾在各种上疏的奏章中明言过:我非汉臣、唯忠太傅,宁为家臣、不做汉人皇帝之臣。 耶律跋慎是契丹人,他是不愿意对汉人皇帝称臣的、他所忠诚的一直以来实际上都是真正折服了他、让他由衷敬佩的刘行一人而已。 耶律跋慎明志是宁为家臣,也不给汉人皇帝做臣子。在此种情况下,北朝需要他继续源源不断地带着能工巧匠为大军制造出更多的火器来。 既然需要他制造更多的火器,就不能因为他不对汉人皇帝称臣罢了他的官。不能罢了他的官,就只能让他一个工部尚书长期不上朝、反而以刘行家臣的自定位长期地藏身猎人谷中。 猎人谷中的产业清一色都是刘行私家的,猎人谷中的工匠之所以举家迁入谷中去、首先也都是先对刘行有了敬佩和敬仰,进而变成了忠诚才可以被准许携家小入山谷定居的。 实权在谁手,谁就该做主。人心归于谁,谁才是那一片天地的主人。 实权掌握者是宁做刘行家臣的耶律跋慎,如果想让猎人谷归于朝廷,那首先就要换工部尚书。谁能顶替耶律跋慎?北朝朝堂之上,至少目前无人可以顶替。 五万谷中工匠人心皆归刘行一人身上,那些工匠绝大多数也都如耶律跋慎一般,早对赵宋王朝的昏庸无能、多疑祸国恨之入骨。 让一群对赵家人恨之入骨的工匠重新归顺朝廷,那怕是只会引起一番内斗、进而影响到大宋皇家各部火器供输。 用刘行的话来说,所产生的蝴蝶式效应将会令北朝迅速走向崩溃的边缘、进而导致全盘皆覆…… 谁都无法想象一旦刘行所言那种蝴蝶效应出现后,小小的猎人谷会让整个北朝崩溃、甚至坍塌到何种程度。 所以呢,这么长时间以来,赵杨一派屡次起意收谷归朝,屡次被二苏与王马给抨击一番后挡了回去。 可是一直以来,无论是赵鼎、杨时为首的“收谷归朝、一致为公”的一派,还是内心深处只忠于刘行而非大宋的二苏、马扩和王命德为首的“保谷私化、不归于朝”的一派。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刘行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而刘行呢?之前每次被两派的人问到,总是以极其婉转的言辞和手段,以耍太极的手段将事情从自己身上给推卸下去,只看着那两派在自己面前争个面红耳赤却从不真正将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 那么刘行今天为何要表达了呢?是因为老昏君赵佶缺失的三魂六魄正在因失去囚控魔力陆续归位,一旦老昏君三魂六魄全部归为了,他也注定将从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赵佶一旦清醒,虽然他已在金盘立誓、永世不再以皇权夺朝权。但君无戏言那是句谎话,刘行才不会相信那样一个从前就做事习惯了出尔反尔的老皇帝,真的能在他清醒之后,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看着自己越俎代庖、欺君罔上呢! 所以呢,刘行决定将心中对猎人谷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而且这一说出来、就是要利用猎人谷的强大财力、强大实力建一支真正只是彻彻底底忠诚于自己一个人的商团军来。(未完待续。) 第838章 猎人谷中建商团军(下) “你府上有侍卫军、朝中禁军之权尽在你手。再于猎人谷弄个商团军出来,行儿,你不感觉那是都徒劳无益、白白浪费你那些钱粮吗?” 刘行的想法才一说出来,种师中又抢在宗泽之前望着刘行开了口:“你太傅府的侍卫军,现在已达三千之众。那三千人之中,绝大多数都是朝臣与各处武将子女。凭那些人,你随时都可让我大宋诸军变为你私兵去用,何必再搞一个商团军呢?” “是呀!” 种师中话音才落,宗泽也皱着眉头盯着刘行道:“猎人谷每个月能让你私人府上进项百万计的龙元,这我等是知道的。钱粮多了,你也没必要一味地去全都用到强军和强大自己实力上去吧!你已是一等侯、不需要靠上团军为你打江山。即便打出来新江山,你也没有分身术、无法去亲自治管呀!” 种师中以为刘行要搞猎人谷商团军,目的是手上抓到更多的强大军力,进而达到无论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自保的目的。 宗泽以为刘行之前提出为杨沂中、吴玠加官进爵的事,他与种师中只是应承、暂时未正式颁令,是刘行在为自己加官进爵之事受阻后想到的威逼他二人的新招数。 可惜的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种师中不是燕雀、宗泽也不是,但他二人都没有刘行洞察一切的那个本事,不会知道刘行发现老皇帝三魂六魄开始归位后想到了什么。 他二人不知,刘行也不想挑破。但强兵在手、万事心中有底气,只有彻底的私兵,才能震慑住可能出现、拥戴老昏君赵佶的那群人。这个想法是刘行心底里早已坚定的,所以刘行不会因他二人之言便打消自己的想法。 不打消想法,刘行决定必须说服二人给自己的猎人谷颁准建商团军的准建令。 “其他商家如今各处行商都有自家的商团兵在护行,唯我猎人谷诸商号、商社行商时,只能依靠各地巡防接替护行。师叔、宗帅,您二老不是希望长此以往下去,让我被人再诟病公器私用吧!” 硬着来肯定不行,又不能明明白白地将心中所想告诉他俩,刘行再开口干脆摆出了一副孩子状、像是撒娇一般对二人说道。 宗泽闻言先是一愣神,他知道如今天下十万商家大多数都有了自家的商团军,唯独猎人谷是真的没有。 大多数商团军都被岳飞、杨沂中、刘錡给带出去打仗了,可十商九奸、商人天生就是奸诈的代名词。各地的商人在谴兵出去为他们打地盘的同时,也都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商军为自己商队护行的。 在这种情况下,唯有刘行那以猎人谷为基地的九大商号是在行商、运货过程中依靠各地转运商行做转运,以各地巡防营派兵保驾护航的。看上去,确实已经构成了刘行公器私用的事实。 所以老元帅愣住了,他无言辩驳、只能愣愣地想起办法,想起怎样能既不让刘行再建私兵的同时,也不让猎人谷九大商号继续给刘行构成这种公器私用的事实。 与宗泽不同,种师中比宗泽更了解太傅府与猎人谷的内情。 就在宗泽发愣去想办法的时候,种师中开口道:“你若不想继续被人构陷公器私用,也没必要非要建出商团军呀!只需从你太傅府侍卫军中勾调出两千人去,再扩招一些新的侍卫军去为猎人谷九大商号护行不是更好。” 太傅府上的侍卫军中,种氏家族的子女占了十分之一、足足三百人。种师中此言出口之时或许没想太多,他的想法可能只是不希望刘行再多浪费钱财去搞劳什子商军,直接强他种家的子女以护行为名、我跟随猎人谷九大商号学习经商。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这话一出口,刘行想到的却是这位师叔是不是不只想要其家族的子女只是学习一下经商,也好日后为种氏一族成长为北朝新的大豪族做好财力上的准备。 更多的是怀疑他是想借机将手伸入猎人谷,去偷学自己九大商号那些神奇的工技、甚至是拉拢工匠为他种家日后的崛起做好先期准备。 扶持与自己利益紧密关联的新豪族,这是刘行已经明确、不会更改的想法。但那些与自己利益捆绑在一处的豪族,只能是依靠自己输血生存的寄生虫,不能变成拥有造血干细胞的自给豪族。 一旦出现了自给自足的豪族,刘行不敢相信那个豪族会不会在其自身实力强大后反客为主,反让自己变成被那个家族的驱使之人。 更重要的当然还是种氏家族的整体规划刘行早已在心中有了数,官宦世家的定位,刘行不会允许官宦世家里出现一群的商人…… “不、侍卫军拿的也是朝廷的公帑,勾调出去那也是在公器私用。”心中对种师中产生猜疑,刘行果断地开口否决了他的提议。 太傅府的侍卫军归宗人府度支给用,就算宗泽的太师府和种师中等人府上的亲军也都是宗人府在用公帑养着。 虽然名义上侍卫与亲军都是各大臣的私人护卫,但其本质上却还是朝廷用公帑供养、给其做保镖的人,只能算是公账支出给大臣们养的私兵。 这个本质决定了刘行一否定,种师中也马上被说得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见他无言以对了,刘行再说下去的时候,说出了自己要建商团军两大真实想法中可以示以二人的那个来。 这个想法是什么呢?刘行的想法是:以我商团军为我开疆拓土,就算暂时我无力去亲治亲为,也可为一些此生无法进阶朝堂之人创造一片不以出身定终身的新天地。 朝廷现在给我的封爵那都是永远不可能有封地的爵位,我也想要我的子孙万代日后有继承实权的权利。 我不会破坏自己定下来的这一系列规矩,所以只能用现行铁律来达成自身目的。只能寄望建立起一支商团军,来代我到我大宋疆域之外的地方去开疆拓土、为我建立起真正属于我的独立王国来。 同时,无论何时、神界天尊所赠的猎人谷我都不会冒着冒犯神界危险,拱手送给朝廷,去做自断后路、自掘坟墓之事。 想让猎人谷继续兴旺发达下去,我也只有以强大的私兵、强大的商团军自保,才能达成那个目标。(未完待续。) 第839章 欲建私军、先出新器(上) 意志坚定、信念坚定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会排除万难去为那个决定而努力。 刘行的一直够坚定,信念也十分的坚定。面对这样一个刘行,种师中、宗泽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了统一核准猎人谷九大商号、商社招募与组建商团军。 朝堂之事有诸朝臣在管,当二老离去后,刘行立即将苏权与毕进传召到了面前。 二人才站定身形,刘行立即毫不含糊地直入主题,望着苏权道:“苏权呀,昨天你对我说、现在我猎人谷中已造出了神武三式火器已很多。我来问问你,那些火器最多可以武装多少人呀?” 苏权接问,马上也是毫不犹豫地脱口答道:“禀太傅,谷中最新式火器如今可随时可供武装两万人之用。” 言到半句微一停,苏权望着刘行露出一丝怪笑:“敢问太傅是准备将那些造价昂贵的新式火器投入到塞北、江南,还是西域的战场中去呀?嘿嘿,无论那些新式火器投到哪里,那里都将更加变得战无不胜呦。” 最新式火器,那是这半年来刘行一直对外严格保密、让耶律跋慎在尽量不影响皇家部队正常火器供输的同时,发动所有谷中工匠加班加点搞出来的更犀利的火器。 那些火器中,包括了口径七寸、射程可达两千步的重炮,口径五寸、射程可达一千二百步的野炮和口径三寸半、射程一千步的山炮。 与从前的兵器不同,这一次这三种火炮其铸造的原料几乎已经达到了刘行期望的、以特制合金钢做炮身。所以其无论是耐用性、射程与射速,还是其稳定性、尤其是杀伤力上都几乎达到了刘行预想的高水准。 名称上,刘行也摒弃了旧日神武称谓,将之城为“靖卫重炮”、“靖卫野炮”和“靖卫山炮”。 只要靖卫炮一装备使用,刘行坚信以当今天下各国的军事实力、城防实力来看。将无一城可在十门靖卫炮的炮口下坚持得住三轮的轰击…… 以火炮作为主战手段,这是刘行早打定主意要自建商团军时便确定的。而在靖卫炮之外,猎人谷中现在还有几种犀利的火器。 第一种。是耶律跋慎在掌握了合金钢熔炼与塑制手段后,按照刘行给他的图纸制造出来的靖威连珠步枪。 连珠步枪。这个名称首先就是超前数千年的、定位十分明确的。该枪将主要装备给以步战为主的部队,用于野战、攻城战、阵地战等作战中去使用。 该枪的设计上,刘行基本是按照自己的记忆、照搬了后世里西方某个霸强国家主战多年、叱咤战场多年的经典型步枪。 耶律跋慎也没有辜负刘行的期望,那种靖威连珠步枪在他主持下一经量产,实物的有效射程达到了八百步。 其旋转后拉式击发、五发弹仓存弹量加上其稳定的性能、可发射至少一万发子弹的枪管等等性能保证,刘行相信“靖威一出天下惊,横扫八方破万城”…… 有了步兵枪,自然也得有骑兵枪。与靖威步兵连珠枪相同。耶律跋慎也是按照刘行的设置图纸,同时实现了量产化、正在紧锣密鼓地秘密制造着另外一款单兵主战新枪械,其名称为“靖远骑枪”。 靖远骑枪也是五连发,其性能、射程、稳定性上,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要高于“靖威枪”。但是呢,靖远枪的枪管要比靖威枪短上三分,重量上也较之轻上许多,决定了骑兵使用之后不会因枪械重量而影响到骑兵冲锋的速度和骑兵的机动性。 射程上虽然靖远枪较之靖威枪有所减弱、只有六百步的射程,但其射击速度和装填性能上却要高出靖威枪一些。 所以当耶律跋慎谴人将三枝样枪和三百发全部机械量产出来的子弹送入太傅府后,刘行曾在试射后兴奋地欢呼“靖远枪至处、远番无生机。谁敢挡我路。此枪灭其族”…… 在这两种单兵主战的新型枪械之外,猎人谷中真正可以称之为单兵大杀器的所在,其实还是另有他物。 那两种更厉害的单兵作战武器。一种是“风火”一型火箭筒、一种是“雷鸣”一式爆破筒。 火箭筒,如今信王军各部都有装配,但“风火”一式的口径与之相比要大出了半寸,射程上要远出了百步。 口径大决定了“风火”一式的杀伤威力要大于皇家部队现在装配使用的火箭筒,射程远决定了“风火”一式的攻击力也要强于现在皇家部队使用的火箭筒。 最为重要的是,虽然杀伤力、攻击力加强了,然而“风火”一式装弹后的自重、以及火箭弹的重量上,却都是现用火箭筒的三分之二。 火箭筒变轻,其意义所在何处呢?其意义在于不但其杀伤力、攻击力加强。同时也使持此火箭筒的单兵在行动速度上得以增快。 最为重要的一点,还是“风火“一式不再需要两个辅助装填手。正常只要一个人操作、装填便可以。 如果遇上连番恶战时,有一个辅助手去帮助装填弹药的话。那么其战斗力将是现用火箭筒的两倍…… 火箭筒不算是新鲜玩意,那么爆破筒又是什么东西呢? 爆破筒其实是内装炸药的一段金属筒,由金属筒、炸药、导火索组成爆破筒的主要作用是用于破障、排雷、炸城墙时去使用。 爆破筒靠的就是爆轰进行破坏,单兵潜行至敌军城墙下。按照刘行的设想只要能将十根爆破筒同时立在城墙下方。 就算是汴京城一般的厚城墙,也会在那十根爆破筒同时引爆后,在城墙上被撕开一条大口子,从而使步兵可以不用再去攀登城墙、直接冲入城池中去杀敌。 这种新型爆破专用兵器的诞生,注定将让如今天下各处的坚实城墙和以守城墙为第一目标的守城战法走向末日,注定将让日后被使用这种爆破筒队伍攻击的所有城池中的敌军,都只能选择放弃城墙来与这支部队死磕、正面绞杀……(未完待续。) 第840章 欲建私军、先出新器(中) 既然有了强力、单兵使用和群攻使用的主战型新火器,自然也该有一些辅助性的新火器,否则的化主站再强没有好的辅助,也定然难以真正做到战无不胜。 对于这一点,刘行当然也是早就想到了。 所以除了三中靖字头的火炮、两种火枪以及全新火箭筒和爆破筒之外,猎人谷中如今还藏着另外几种辅战型新玩意。 辅战型诸器中,刘行最喜欢、也是一直都最重视的当属单兵配备的六眼手枪。 何为六眼火枪呢?其实说白了,就是刘行照搬了后世里左轮手枪的设计理念,画好图以后由耶律跋慎负责带人变成实物的单兵自卫和近战型手枪。 因为火药的制造上,由猎人谷中的几位奇人引领、使火药先达到了要求。那种六眼手枪在射程上已超出现在皇家部队各军 那次夜袭中,只有三十人的观察队先是以靖威枪远程连续狙杀金狗将佐,接着又用火箭筒轰得营垒中的金兵龟缩一团、不敢出战。 待那观察队冲到营垒下后,三十根爆破筒同时引爆,竟在瞬间将金狗营垒炸坍了两条整面的城墙,惊得秉烛观战的杨沂中和张宪都惊呼不已。 如果说三十个人炸掉了之前张宪亲自带着数千人连攻三次没能攻下的营垒,给张宪和杨沂中造成的震撼已经足够大,那么接下去发生的事更让二人完全是被惊得发傻。 两军交战,攻城的一方损失往往都很大。然而那一次的三十人观察队在炸开城墙以后后撤时,金兵还是一如往日地嘶吼着从残垣断壁中冲了出来,想要将那三十人的小队伍杀光。 结果呢?三十个军情部谴出的观察吏且战且走,靖威枪的弹药打光以后,人手两支六眼火枪继续轰敌。 两支手枪轮流击杀追兵,一支打完另一支接着打。十五人负责开火、十五人负责装填。一番轮流阻击追兵之后,待那三十个观察吏退至杨沂中早已布置好的接应兵群时。 杨沂中回望那些观察吏的身后,竟然在千步远的距离内横七竖八躺下了至少五六百个追兵。而观察吏却是只有三人被弓弩射伤、竟无一人战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两个月前,继福建路观察使梁观朝之后,又有一件曾经让康王赵构和其满朝文武震惊的大案就在临安城的闹事街头发生了、汪伯彥的长子汪显声当街被刺死。 汪显声是做什么的呢?他是南朝的工部侍郎。他为什么值得刘行下令,让军情部去除掉他呢? 那是因为汪显声虽是纨绔衙内,可是他也颇有干才,居然通过一些零碎的北朝火铳部件琢磨了一个多月,初步琢磨出了单管火铳的制造方法。而且还在其家后花园里自行制造成功、搞出了两杆火铳来。 可是呀!得意忘形的汪显声没有将那两杆其实仿造程度几乎与北朝老式火铳立即拿去向其父亲邀功、没有捧着那些东西跑到康王赵构面前去请赏。 他选择了携带火铳直奔兵部侍郎权邦彦的府上,想让权邦彦和他一起去见赵构、然后以工部和兵部的名义请赵构立即准其大举投入制造。 可惜的是汪显声哪里知道权邦彦其实是刘行在南朝朝堂之上埋下的大钉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朝高级密探呢? 汪显声不知道权邦彦的真实身份,于是乎他才走出权邦彦的府邸、权邦彦马上启动密探鹰扬通道就将他搞出火铳的情报发给了刘行。 于是乎,也能称之为有点奇才的汪显声还在苦苦等待权邦彦给他回复、和他一起上大殿请准投产的消息时。他一日才坐着轿子走到了临安最繁华的闹市街头时,便给三个乔装成樵夫、卖鱼贩和店小二的密探使用六眼手枪给当街打成了筛子。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当年诗仙李白能想到的还只是十步之内杀人不留行,两次刺杀行动后、北朝密探却已做到了五十步内杀人不留行,令人叫奇、令康王等南朝君臣惊恐、暴怒而又无以为对的地步…… 如果只是这样的实战检验,刘行还是不敢真的确定六眼火枪的威力完全值得信赖。 可是在一个月前,一队乘坐飞艇抵达塞北杨沂中军前的军情部观察队落地当夜,便以三十人携带靖威枪、新型火箭筒、爆破筒和六眼手枪对上京城外一个金兵构建出的营垒实施了夜袭。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何为六眼火枪呢?其实说白了,就是刘行照搬了后世里左轮手枪的设计理念,画好图以后由耶律跋慎负责带人变成实物的单兵自卫和近战型手枪。 刘行之所以最重视六眼手枪,那是因为刘行很清楚真正能在重型兵器损耗殆尽、或者是迫于形势无法使用的时候,只有手枪这种轻便、易携、易隐藏的玩意才能让单兵继续作战、持续作战甚至是隐秘作战下去。 而这种六眼枪,其实在大范围内算是秘密武器、在军情部的密探中实际上三个月前就已不是什么秘密。 三个月前,军情司曾经在福建路为了帮助那里的会党策动起义,由两个敢死密探刺杀了福建路观察使梁观朝。 当时那两个密探,就是每人携带了两支六眼手枪突然从屋顶落在了梁观朝的轿子旁。梁观朝的亲兵惊见有刺客,蜂拥而上想要制服那两个密探。 结果两个密探一手一只手枪,一支打向轿子、一支对着那些亲兵开火。只是须臾时间后,不但梁观朝成了枪下亡魂、他的亲兵也有十个人被当成击杀。 最后呢,那两个密探换好弹药、凭借四支手枪对着剩下那些亲兵发起反击。五十个卫兵和后来赶到的南朝衙差三十个人,居然不但没捉到那两个密探,反而有三十几个人倒在了枪口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41章 欲建私军,先出新器(下) 那三种大杀器,名称上都称之为“雷震”式步兵雷。雷震、那不是如今也已经从刘行家臣身份顺利转入朝堂,成为皇家近卫军最高指挥官和兵部侍郎雷震的名字吗? 不错,当初刘行看到耶律跋慎谴人送来的三颗样雷时,直接就想到了要用雷震的名字来定名。 雷震多年伴随自己,也确实应该找个机会为他扬名、让他至少多个机会名垂青史。更重要的是那三种雷一爆炸,产生的响声恰如雷震每次冲锋陷阵时那雷鸣般地嘶吼声。 三种单兵大杀器都是什么呢?第一种是防马步军的单兵雷,那种地雷专门用于使步兵或骑兵从特定区域改道或后退。 该地雷通过压力、引线方式引爆,可以在己方大军后撤过程中边走边埋,让追击而来的敌人被大规模杀伤、使其失去战斗力。 第二种是单兵悬空雷,那种地雷可以悬挂在树林中,直接将引线与附近的树枝、荆棘挂上。其原理上,刘行是从绊马索得到的灵感。 只要敌人冲行中没能发现悬空雷,一不小心踢上或者碰上了极其敏感的悬空类引线,那么悬空雷马上就会因为引线断掉而引爆。 第三种是单兵水雷,主要用于藏于水下或河道中。 两军交战,水道经常会是防守最弱、也最让人不会过于重视的地方。因为有天然的水流做屏障,就连如今北朝信王军各部的将领也经常忽略掉水道沿岸该加重兵力防守的要点。 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刘行知道想让一群属于这时代的人在短时间内全部接受千年以后的战术思想,那无疑有些异想天开、甚至可以说是强人所难。 既然不能让领兵的将佐主动想到严防水道,那么有了这种单兵水雷就可以实现干脆不废一兵一卒、在水道里只要藏下单兵水雷。 无论是敌人步行涉水过河,还是乘船强渡水道。碰上这种敏感度较悬空类弱一些。但杀伤力却更强的水雷都只能变成一群水中冤魂…… 当然让刘行真正欣喜若狂的不只是三种雷的效能达到了自己初步想要的效果,更是因为这三种地雷的制作成本和可量产化,较于现今北朝信王军各部常用的那些“火药炮”、也就是土地雷相比要降低了一半。 威力大了、成本却降低了。这才是真让刘行欣喜若狂、异常兴奋,从而更加坚定要搞私家商团军的信念。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为私家商团军做准备,相在未来以火器的领先到战场上以器制人,只是有了长短枪、爆破筒和火箭筒等等还不够。 单兵辅助火器中,还有一样火器是让刘行更加开心的。是什么呢?是定名为“香瓜”的新型爆炎弹,准确的说刘行已经将之称为“香瓜型手雷”。 那种新型手雷的外形酷似一颗掌心里的袖珍小香瓜,由上下两部分咬合的卵形弹体用薄钢片制成,并衬以钢丝缠绕预制刻槽破片套。弹体内装黑色炸药。 该手雷内置配用的是全新的延期引信,采用了超越时代的转臂式结构。延期药管从引信体中分离出来,另外增加了密封垫圈。火帽上盖有锡箔,因此密封性能极好,甚至可以到水中去引爆和长期浸泡而不影响使用。 其杀伤半径上,较于现金各部配发的那些爆炎弹十步杀伤范围有所提高,达到了十五步范围内一经引爆可杀敌。由于体积小、重量轻,但体型上却利于穿破风阻,使“小香瓜”可投掷出的距离达到了四十步,也比通用的爆炎弹提高了十步左右。 这些从设计定型时。刘行就已经先行明确的先进性被猎人谷的能工巧匠变为现实还不是“小香瓜”最让刘行喜欢的。 那么最让刘行喜欢的是什么呢? 是那“小香瓜”制造成本低廉却意外实现了刘行一个更超前的想法,那就是弹体在爆炸受会形成有如石榴子一般的碎片。一爆炸马上便能以一弹化作千万颗石榴子。以快过子弹的穿透力杀伤、使在爆炸范围的敌军根本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由于猎人谷内如今许多火器原件生产上都已经实现碾子机并组、流水线式生产,所以一颗小香瓜的成本居然只是现在通用爆炎弹的三分之二。 性能跨越式的增强了。成本却大幅度锐减了。 刘行坚信有了这样质的飞跃,只要自己拥有了一支全部装备这些完全超越时代新兵器的私家军,那么即便是老昏君闹出幺蛾子来、即便是日后出现某种不测让自己被迫下野去。只要私军在,仍可天下无敌、横扫四方。 当然,除了小香瓜让刘行的信心大大增强,地面上有了犀利的新型火器外,地面下刘行也让耶律跋慎主持、监督试产成功,并且直接实现流水线上量产化了三种用于地下的水上单兵可使用的大杀器。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就是希望刘行先给他的队伍勾调一些靖威步枪、六眼手枪去。他的请求也不算过分,因为杨大将军没要求全军配发。只求刘行能给他的亲军协配上那种新型枪械。 但是呢?杨沂中有要求,从前刘行几乎是没有不满足他的。唯独这一次。刘行很快给他回信拒绝了他的请求,回答的理由也让杨大将军直接没法再来纠缠。 什么理由呢?“枪械稳定性尚未成熟,性能尚未考量明确。擅自配发,极易造成诸多掣肘。故、兄莫要心急,待一切成熟自会先配发于你部……” 稳定性不成熟、性能不够明确,这些确实是以系列新型火器都存在的问题。然而刘行心中其实最清楚,耶律跋慎带着那么多能工巧匠搞出来的物什是值得信赖的。真正不给任何部队配发,就是为了筹谋私家商团军做准备。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42章 通商部调钱、增建匠作监 知其本意,刘行脸色一沉道:“你通商部的钱已经够多了,少跟在这里哭穷。三千六百万只是你手上现钱的十分之一,不会影响到你通商部对榷场调控的。而这三千六百万如果建成六处新的匠作监,却能让我皇家部队三年内全部换装神武三式火炮。所以休要与我纠缠,让你调就给我调。” “好吧!您说让调我就调,稍后我就谴人去猎人谷、让耶律大叔派人来接钱。”苏权见到刘行不容置疑、掷地有声的说话,顿时不敢再纠缠、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他话才说完,刘行却将目光转对向毕进:“毕进呀,我让你会同兵部搜集、整理的退伍和即将退伍老兵,尤其是那些战斗经验足、未伤残只是年龄到了的老兵情治,你给我搜集得如何了?” “回太傅,军情部的兄弟帮忙、兵部的兄弟也帮忙,基本整理完毕了。”毕进接问,马上一个正身、挺直了身姿答道。 “总计有多少人是符合我对你说的那些要求的?”见到他一副新军人的正姿,刘行心底一阵舒坦,继续又问了一声。 仍然是笔直挺立着,毕进不假思索、脱口达到:“已退役者九千七百二十五人,即将退役者一万零二百一十一人。其中曾入武备、讲武者约占三成,入兵备者约占一半。符合绝对忠诚于您一人者,约有六千人。” “六千人。”得到毕进这回答,刘行重复一下那个数字、再次低下头去略作思考。 思考后,刘行马上抬头再次看向苏权,正色说道:“从我府上、九大商号中调出资金给毕进,让他牵头、一个月内把那六千人全部招募到猎人谷去组建我私家商团军。六千人正好是两个团,耶律老哥那儿储下的最新火器装备两个团也是绰绰有余。”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当时刘行听到赵鼎的话是开心的,因为这不是一件坏事、相反还是一件好事。 属下之间不用自己去吩咐就能达成这种默契。大量龙元掌握在朝廷的部署手中。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不用担心那些奸商们利用商业手段压低龙元真实的货币价值,进而造成通货膨胀和物价飞涨。 除去防治奸商作乱之外。赵鼎那虽是说现钱不如苏权手上的多,但他那里有皇家储备、与现钱等量的金银。 皇家储备加上通商现钱保有,双重保障了龙元的流通价值稳定,这才能真正确保让万民使用龙元时可以安心、这才能最大程度确保货币价值由朝廷掌控。 谁掌握了足够的现钱,谁在真正能主导金融市场,这一点上赵鼎与苏权达成的默契是最让刘行开心也放心的。 但是一个国家无论采取何种政策、何种手段去充实自身储备、强化金融与经济实力,其最终的目标是什么呢? 后世里有些国家是高全民福利主义,如今的北朝不需要朝廷去牵头、有四大慈善会已经足够。还有一些国家会去搞霸权主义。刘行想霸权,但却不急着推行那种蛮横无理的霸权主义。 那么未来这个朝廷、这个已经焕然一新的大宋皇朝,刘行想用强大起来的经济实力支撑起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所谓大唐盛世重现吗? 不,刘行才不要那种假大空的盛世,刘行想要的是一种相对平衡的盛世。何为相对平衡,那就是真正做到国富民强。想要真做到国富民强,首先就要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来做保障。 所以无论是赵鼎、苏权,还是马扩、杨时,包括刘行自己在内斗只能为达成真实、彻底国富民强那个目标,做这朝廷这架决定大宋怎样运行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 既然人都只是这架大机器上的螺丝钉了。那么苏权手中掌握的钱,自然也该优先确保达成那个目标、随时可以被勾调出来使用…… 这些道理刘行想得出来、苏权也能理解,刘行知道他其实只是不忍心掌握在手中的现钱被调走而发发牢骚。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虽然猜不透、其实也不想猜刘行心思,苏权还是选择了回答刘行的问题:“禀太傅,神武三式火炮若谷中与其他三处匠作监分别去投入量产,想来应该可以达到月产百门炮、万枚炮弹之量。” 得到了他的答案,刘行皱眉微微想了一想。 “如果我让你从你通商部勾调出三千六百万,你现在拿得出吗?”想过之后,刘行抬头盯住了苏权。 闻听此言,苏权先是一惊。旋即迅速叫苦道:“太傅呀!我通商部如今在一百三十六处榷场投入的调控金已是不多,您再来让我勾调出那么多钱去、您就不怕我手上现钱不足导致调控失能呀!” 调控金、那是刘行发明的一种新术语。 北朝新制推行以来。新法之中规定物价要由官方引导、但为了确保正常的商业发展,刘行还是定下了一个基调:只要不是有人哄抬物价。以钱粮去调控、不要轻易动用政令强行管勾。 就是这样一个基调,使得如今北朝金管局铸币司、赵鼎兼管着的户部与苏权掌管的通商部率先达成了一种默契。 户部要采购皇储粮,通商司因从前钱币不足在各地囤积下大量粮食。铸币司每造出一批龙元里,赵鼎便优先确定出很大一部分额度用作将通商部将囤粮纳入皇储,使通商部率先有现钱去调控各处榷场中的物价。 这种默契的配合使得如今铸币司铸出来的三亿九千万银币和同等数量的大小钱中,有近一半实际上并未真正地进入到流通环节,而是被苏权的通商部抓在手里作为硬通货调控市场之用。 以至于前几天赵鼎还曾在刘行的私宴上开玩笑,指着苏权说:“我这管钱的,现钱都没苏尚书多……”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43章 另立新制、遏控商军 那么刘行想到的商团军编制是怎样的、又有何新花招呢? 新编制的方法上,首先刘行让种师中在《额定招募令》中明确一个新铁律、所有商团军中都增设政训主官的职务。团以上设政训督导员,建立政训处、科。营以下设教导官、教导员。 政训官全部将由兵部直接任命,是代表朝廷到各商团军中去执行政训督导的。其职责,就是确保所有商团军的军心所向永远忠诚于北朝,并且作为朝廷监督商团军的政治主官。 商团军的团长、营长、连长都是没有品秩的,政训官却是朝廷委派的。刘行相信单从这一点上,有官身的人压制那些没品秩的人,只要用人得当就一定会达到牢牢控制商团军的目的。 增设政训官之外,编制上也是一大手段。一个营满编不得超六百五十人,一个连不得超一百五十人。连一下的排为三十三人死定额,班为十人基本定额。 以编制员额遏制住商团军发展的规模,直接斩断了商人们可能做出来那种肆意招兵、有钱就有兵的情况出现之可能。 为了使日后商团军军官可能转入皇家部队时减少麻烦,刘行又明确为商团军确定出了少将、准备将、上校、中校、少校、准备校、上尉、中尉、少尉、准备尉的十阶军衔制。兵士则分为一到六级军士长、上士、中士、下士、一等兵、二等兵、列兵的十二等军衔制。 给各级军衔的人发多少钱是商人的事,但那些商团军想要转入到皇家部队时,则首先要看其必须经过定期核试、朝廷先确定好的军衔来确定其谴往何处、委以何用。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那么刘行到底想要怎样控制商团军的规模呢?做法有三点。 第一种做法,种师中与宗泽已经在方才的商谈中同意。那就是推行商团军州府县额定招募权制度。 何为额定招募权呢?就是每一个县,无论你有多少有钱的富商,兵部以后都只会发给该万户县一个连的招募权。三万户的县。给其一个营的招募权。五万户及人口更多的县,给其最多两个营的商团军招募权。 但是呢。在遏制各地那些商人的时候,刘行还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漏洞:凡枢密院特准者,可自行扩招。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只有枢密院特准的商人,才可以超出这种基本的额定去招募、组建大规模的商团军。 可是枢密院的知事是刘行、同知事是种师中和宗泽。这种大权牢牢掌握在三人手上,那些商人就算花再多的钱,都别想得到特准扩招权了…… 名义上,刘行让种师中在颁布《额定招募令》的时候要宣称是“不以战为首要事,不以兵务废百业。” 这是何意呢?就是告诉天下人:不能光为了打仗就把壮丁、好汉子全都弄去征战沙场而荒废了其他的百业。 这个借口一出。种师中、宗泽相信任由那些商人再是如何地精明,也是绝对想不出办法来反驳了。 遏制商团军第二个做法,刘行决定彻底将那些私人军队中的各级将佐全部私人化,直接斩断其私转官的可能。 详细的做法是刘行重新定立出了一套规则:商团军中各级兵士只有在其原来队伍中服役五年以上才有资格加入皇家部队,但是加入以后却仍然按新兵、从最低级的士兵重新做起。 那些商团军中的军官相对于兵士要好一些,但是凡商团军之将佐欲入皇家部队者,都必须先自费进入讲武堂深造。深造完成,加入皇家部队时还要先以降职三级、重新开始 第三个做法,就是刘行方才对苏权所言的、另立新制,将商团军从编制上与皇家部队直接分开。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啊?”一听这话,苏权更加惊诧不已。盯住刘行道:“太傅您是要在我朝现行军制之外,专为商团军再定一套商团军军制出来吗?遏制商团军发展,你想要如何遏制呢?” 商团军这个主意是刘行想出来的,事实证明商团军的出现确实给北朝如今塞北和草原的战事,乃至于西域的战事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发动民间力量,以商人之财资助其私军去帮助朝廷攻城略地、开疆拓土。这个想法是好的,至少至今满朝已无人为此事再表示过担忧。 然而满朝文武只看到了岳飞和杨沂中利用商团军做了炮灰,实际上并未给商团军太多开疆拓土、为其家主打出土地然后使其家主受封贵爵,都看出来了刘行这等于是在赤果果地给那些趋利贪婪的商人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可是那些大臣们却并未想到。就在他们开心于商团军减少朝廷度支、却为草原与塞北战事真的增加必胜了能的时候,刘行却想到了更远、更长久时间后可能会出现的负面效果。 商人、十商九奸。刘行很清楚自己挖的商团军那个坑暂时是把那些奸诈、贪婪的商人给坑了。 可是一旦那些奸商反思、清醒过来。看穿了那是一个大坑。商人们在狗急跳墙之时,必然会产生两种可能性的反效果。 相对好一些的负面效果是商人停止资助商团军。坏的负面效果则极其可能便是几个、几十个甚至更多的商人为其自身利益,私下勾联到一起举兵公然向朝廷要说法。 如果是前一种负面效果,大不了朝廷接管商团军、优胜劣汰选出一些能征善战的兵士全部收编纳入皇家部队中去。 可若是真的演变出第二种负面效果,刘行可不希望才攘外完成、马上自家后院又起火,让中原天下的万民又陷入到内斗的泥沼中去…… 所以刘行在决定自己要建商团军的同时,也想好了要给那些商人招募的兵力做一个控制。 只有控制好商人可以掌握的兵力,才能最大程度上避免第二种负面效果的出现。即便是日后出现,只要遏制的好、也最多只是会变成一场又一场内战练兵,不至于真的变成大规模兵祸。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44章 自家兄弟来掌“刘家军” 这道理所有刘家子弟都懂,既然都懂、自然也包括了刘錡和刘锡。所以呢,当那些在二人麾下的刘氏子弟请求退役时,那兄弟二人全无劝阻。 只是刘錡带兵正在西域看着远番联军和张黑子在万里沙海中厮杀,他身边的十二个人暂时不能回中原来帮刘行建私军而已…… “好,既然他们都回来了,那我立即就让他们没到位、先有职。”一系列的谋划已近完成,在得到毕进肯定的答复后,刘行正了正身子。 坐直之后,刘行正色而言道:“毕进,你记。任命刘徽为猎人谷第一混成团中校团长、刘征为中校政训督导官、刘得为少校参谋长。任命刘伟为第二混成团中校团长、刘徝为中校政训督导官、刘徕为少校参谋长。着令六人一到猎人谷,立即会同耶律跋慎筹建我商团之军。大事鹰扬直送我处,日常事务由耶律跋慎主持。” 全是姓刘的,而且这本族中被刘行点了将的六个人中,除了刘行四叔之子刘得外全都是庶出之子。母亲身份最低微的是第二团团长刘伟、她的母亲曾是秦州城里青楼中的头牌。 苏权在听完刘行这一连串的任命后,心底里不由得暗忖道:好吗!庶出子大翻身,看来太傅对其族内、对天下各家族那种陈规陋俗、嫡庶之分的痛恨还是没有消除呀……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种、刘、宗、吴,北朝的朝堂之上,刘行想要扶持出新豪族,也只有这四个家族如今还具备人才和人数的基础。 种家无需多说。上千的两代男丁中,近四百人可做用处。宗家虽然只有宗欣、宗颖两兄弟如今看上去可堪大用,但只要挖掘一下潜力、再做一下培养。刘行相信两个小宗的那些堂兄弟中也能扶起几十个能用的人。 吴玠那个家族在这四个家族中,如今看来是行伍者最多、以为吴玠兄弟二人之外。其族叔、族侄、堂兄弟现在担任军职者,竟然达到了一百零七人之众。 而刘家呢?刘行前几日特意给这一代的家主、自己那位九哥刘錡去过一封密信,得到回复时已知道了只会与自己平辈和下一辈的族内成年男丁即已达到二百一十三人之多。 那二百多人里,七十三个在行伍、而且半数是跟随在刘錡和刘锡身边的。还有八十五个人却是弃武从文、如今正在各处做着文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种事刘行是不会去做的。除了那一百五十八个或文或武、已入仕途的族丁外,刘行只是让刘錡圈点可造之才、谴人返乡将剩下的人中被圈定的二十个人送到了陕西讲武堂中去学习。 在将可造之材送入陕西讲武堂的同时,刘行也暗中让毕进与在军中的族人发去了私信,邀请他们退出皇家部队、来与自己打造一支“刘家军”。 谁是当今天下第一人。当然是刘行。谁是刘氏一族未来的真正的扛旗人,家主刘錡吗?不,显然不是。 因为刘錡如今都在更多的时候只能依仗刘行的眷顾与庇护。所以虽然刘錡是家主,那只是因为他是嫡出,真正能让刘家光宗耀祖的人还是庶出的刘行。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对于他这俏皮话,刘行却没有笑、而是仍然正色地道:“不错,我就是要让军政高等学堂和十二密营中那些学员兵先去各处商团军历练。一面帮我看好那些奸商,不给其任何作乱之机。一面让他们学会、学扎实应对各种变数的本事。日后才可以堪当重用。” 军政高等学堂,那是新成立的政治训导部设立在汴京城南郊、一所新的高等学堂。 进入到那里的所谓新学员,其实许多都早已是沙场老兵、或者是一些官宦子弟。其中种家的子弟。就在几天前刚被刘行批量保送、一次送进去三十二个人。 与十二个军情部整合了从前武英阁和天策卫的密营相比,军政高等学堂其实才是刘行决定日后要刻意重点扶持的学堂。那里的学兵,才是日后刘行所有大谋划中真正要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 而且苏权只知道十二密营,他却并不知道就在昨天夜里刘行已秘召宗欣入府,正式向他下令在三个月内将十二密营再做整合、组建军情部直属的四所特别高等学堂。 挂羊头、卖狗肉,岭南番语高等学堂、东川番语高等学堂、宁夏番语高等学堂和辽北番语高等学堂。 那四个将挂着语言专业高等学堂名义的院校,以后将进一步减少天策卫给朝野留下特务政治的负面影响…… 得到刘行明确答复后,苏权的眼珠子转了转,立即转了话题道:“那太傅您准备让猎人谷的商团军。也处于军情部、政训部的督管之下吗?” 刘行的一系列手段,那是针对其他商团军而制定的。猎人谷的商团军。那是刘行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保障之一。这一点苏权一听到刘行要自己也搞商团军,他就明白了真实用意。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疑问来。 他都明白了,刘行自然更加明白。 终于也露出了诡笑之色,刘行俏皮地看着苏权道:“我刘家、我师门那么多人才,你认为我还有必要让一群外人去帮我掌管我猎人谷的私兵吗?” 一言微停,刘行回首看向毕进、脸色再次沉下去后问道:“我让你秘密联络、使其退出现役的人,你都联系好了吗?” 重重地点了点头,毕进接问答:“您所选定之人,除刘錡、刘制台军中您本家的十二个堂兄弟外,包括刘锡将军麾下的二十一位您的堂兄弟都已退役、正赶往猎人谷。” 本家、刘家,虽然刘行年幼之时便被正母给逼得逃亡、遁入了猎人谷,可是在确定要扶持新豪族来帮助稳固自己的权杖之时,刘行还是想到了那群血浓于水、大多数与自己并无怨隙的亲人们。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45章 拓私业、建超大商社 嫡庶之分一日不消除,刘行心有那仍然在隐隐作痛的伤感不会消除,那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然而苏权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也只能知其一、而不能详知道全部的实情。 刘行之所以要坚决消除嫡庶之分、嫡庶不公那种陈规陋俗,最大的原因还是深切了解那是一种会影响到内部团结,甚至是拖住新政推行后腿的陋俗。 人心齐、泰山移,只有人心真正的齐齐用向一处,所有新政才可能迅速得以推行、而且是完美的推行。 人心散、万事难,嫡庶之分、嫡庶不公是不会让人心齐向一处使,只会将人心弄得分崩离析,进而让手足之间勾心斗角、争名逐利愈演愈烈,接着就会导致新政推行险象环生的。 私人情感不允许,新政大业更不允许,这才是刘行痛恨那种陈规陋俗的本质。 刘行既然想清楚、看明白,知道了人心齐、泰山移的道理,这些天实际上还在暗中思量、谋划着另外一件大事。 “苏权,你自己那两大商号,现在总计能有多少资产?”苏权还在想着刘行痛恨嫡庶之分时,刘行决定将那件大事做出来,开口直白地问道。 闻听此问,苏权微微一愣,但他不准备隐瞒什么,径直如实答道:“幸有猎人谷九大商号渔利襄助,小底那两家商号计已有百万上下的家财。” “那我猎人谷的九大商号,不计地产、房产,只计订单、机械、钱资现在总计能有多少资产?”一问之后,刘行再问一句。 苏权仍然是不做多想,径自答道:“回禀太傅,依您定下的预算之制去估算。只是这个三个月中九大商号包含地产与房产的总资产是五千四百万左右。去除地产与房产、估值当在三千六百万上下。” 得到他这两个回答,刘行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 旋即再开口时,刘行露出了一丝微笑。对苏权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的九大商号现在月入当在两百万上下。不知道你那百万家财的两个商号。月入能有多少呢?” “回太傅,小底的商号多以您那九大商号附属之业为生,进项获利上自然不如九大商号丰厚、但月入也有三百万左右的结余。”苏权仍然是不多想,开口便答道。 见他真诚以待、尽显其忠,刘行彻底露出了笑容道:“那我若是有意让你以你的两个商号入股、与我九大商号重新组建起一家超大型、综合性的商社。你持股权到年底一起分红,使你的收益进一步增大、你可愿意否?” “持股分红、超大型的综合性商社?”苏权听到这话,先是一惊。接着他却是满脸堆笑地连连点头道:“那自是愿意、自是愿意了。” 九大商号是主营的主导群体性商号,苏权的商号只能做一些边边角角。既无主导权。也不可能在未来为其私人创造出更多的收入。 苏权很精明,他当然十分清楚如果他持有了九大商号的股权,到了年底分红的时候所得到的收入将会是远超他那两大商号一年给他带回去的几十万要多太多。所以是几乎毫不犹豫、略显惊喜地点头不已。 “那好,既然你愿意,就以你那两个商号折家一百二十万并入新的超大型商社。”见他没有异议,刘行先是一锤定音地做出了决定。 但是随后刘行再低头、稍加思索后,马上又说道:“豹林谷中建分坊的事,如今应该也进行的差不多了。那里是种家的祖业之地,不能白白用了人家的土地、占了人家的房子。按我的记忆,现在九大分坊占用的地产与房产。估价应该也得有上百万。” 话语微停,刘行边说边想、说道此处后抬头重新盯住了苏权后正色道:“你这样、给种家那些已为九大分坊使用的土地,核算列入综合新商社的基本股权构成中来。同时呢。你再谴人去王屋山、定燕山、西康与东川、山西和宁夏、湖南和湖北以及江西、两广和福建去选定九大坊可分设的新址。均按豹林谷现今之规模去拟定建坊策略,一年内我要让新商社遍布天下设新坊、进而实现就近产、就近销的局面。” 再次略作思考而短停后,刘行继续说道:“那些新选之址原有之主,上限全部给出折价一百二十万基本股权。一年内完成这些以后,新商社正式成立时,我希望基本股权会中可以除了你我之外至少再有七人或九人加入来与你我一起商榷、经营新商社。” “啊?” 闻听此言,苏权又是一惊。惊诧之中,他望着刘行道:“太傅您要一年之内使九坊遍开四方去,可是以您府上现有的钱粮、似乎无法支撑这么大的拓展呀!这、这钱粮所需上。您又准备如何去筹措呢?” “六十万你拿不拿的出来?”听到这样惊疑的问话,刘行诡异地一笑道:“我知道你小子拿得出来。我出五千四百万。你出一百八十万。再分别找出九个能够出得起一百八十万的人来。这样我们的新商社一成立,资产启动时就能达到七千两百万。” 言至此处。刘行收起笑容、正色地接着说道:“我的投入这算成股权,将占新商社的七成半。而你与其他九个拿得起一百八十万投入的人,将会共同持有其他两成半、每个人可以分得两分半的股权。” 再次微微地停了停,刘行重新露出了诡异地笑容:“按四百万月盈余结算,扣除日后养商团军的费用、一年下来怎么也能净剩三千万。你等十人到年底,每人至少也能分到七十五万。相信这样的齐心之法去经营,获利大有保障的合股之****让你等很放心也很开心吧?” 苏权所说他那两家商号年收入能净结余的是六七十万,但并未将其许多必要的开支全都计算进去。如果全都算进去的话,苏权知道、刘行其实也清楚,他最多一年下来能净入账的不超过五十万。 资本并入大商社、利润不减反会增,最重要的是如果真按照刘行所言、那么以后大商社中至少会有七到九个人出来帮苏权一起经营好商社,进而让苏权减轻了许多压力。 想到这些,苏权马上也露出了诡异地笑:“属下明白,稍后回去立即着手筹措此事,务求一年之内让天下各处的豪族巨商中之翘楚,尽成我等新商社之基本股权人。”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46章 扩股真实意、惊闻旧仇讯 如此一个可造之才,刘行是愈发的喜爱。所以最近几天夜里,当各大家族的衙内、小娘子们上完由刘行亲自主讲的晚课后,刘守真都会被刘行单独拉着开小灶、私授私教至少一两个时辰。 今日的晚课时间尚未到,如今刘守真突然找到大堂上来,刘行不由得盯住他问道:“怎地了?可是后宅之中有了何事发生?” 听闻此问,刘守真并未说话、而是走到刘行面前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封信恭敬地递呈到了刘行的面前。 接过那封信,刘行先是看了看他,口中轻声道:“谁给你来的书信?怎地看你表情似乎很是沉重,难不成你家中出了何事……” 言至此处,刘行低下头去打开那封信只是看了一段,马上大惊失色地抬头望着刘守真问道:“给你来信之人是谁?他怎识得那个曾孝全?” “来信之人乃是徒儿的堂叔,现供职于南朝太医院。月余前,堂叔便已与徒儿有过两次书信往来。他之所以识得那个‘毒书生’,全是因为早些年他的恩师顾念封便是在宣和南征时死于曾孝全那厮的毒雾之中。”刘守真说话间,脸上隐隐露出了悲愤与担忧、错综复杂的神色。 听完他这番回答,刘行将那封书信交还给他,微微低头略作思索。 旋即,刘行再抬头时,正色地对他问道:“你那堂叔有意投向我朝是不是?” “是的?前两次家书中,堂叔已向徒儿提过此事。只是您对徒儿明令、禁止小徒参与朝堂事,故而我没敢对您说。”刘守真的担忧之色增加了几分,说完话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任何人、任何家族想要依仗其手中的权利与钱财来影响或控制朝廷的决策。都将会被自己第一时间知道。 只要日后真有那样的家族或者个人敢于尝试用官僚资本主义集团来影响甚至控制朝廷做决策,刘行是不会管他是哪一家、哪一个,必然都会采取雷霆手段、将之绳之以法。 然后呢?刘行还有一种有些阴毒的想法。那就是有些希望出现那种二货家族或个人。因为真出现了那种人或家族,军情、廉政、监察只需一次三连击。北朝国库将会多出许多储备来…… 当然让刘行敢于放开手去做这件事的最大原因,还是为了建立真正、彻底只忠诚于自己的“刘家军”。 两个团、那只是一个开始。在苏权和毕进走出大堂时,刘行望着二人的背影,心中去畅想起未来自己的私军变成四个团、八个团,甚至更多兵力的时候。 管他老昏君,还是朝中哪一个朝臣呢?谁敢跟小爷闹事,小爷不动用朝廷一兵一卒、随时谴出几个团直接围了他的家。老实投降小爷就依法严惩,不老实的先灭其族、然后再循法定罪。 人不狠、站不稳。既然全天下的人都是自私的、凭什么要小爷我去大公无私到不做远虑呢? “师傅……” 就在刘行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间从后堂中走出一人,快步来到了刘行面前。 能称刘行为师傅者,当今天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刘守真。 当初在河东收他为徒时,刘行看中的是他那股子机灵劲、也看重了他在医术上的天才本性。 可是在这个一年多的相处后,刘行才发现自己收的这个开山大弟子居然不只是个医术上的奇才。在文学、史学,甚至是权谋与新政上居然也都是个可造之材。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只是一个猎人谷,面对如今只剩一城数岛的康王。这天下实际上已经宣告全部尽入北朝手中、全部都将变成刘行执掌的这个朝廷需要操心的天下了。 外战未休、内战将落下帷幕。当内战结束的时候,外战可以继续打、继续以实战练兵、用轮战之法使华夏民族的斗志长期不消泯。 可是打仗需要钱粮、兵器支撑,尤其在这样一种火器已变成北朝皇家部队绝对主兵器的新时代后。没有充足的钱粮做支撑。没有足够的火药和火器做支撑,北朝随时都可能因度支窘困陷入到崩溃的境地去。 刘行不是一个只知道打仗的狂人,莫忘初衷、刘行没有忘记自己当初带着鬼面红巾军起兵之时的初衷是要让全天下的汉人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只做一个四方征战、用无数将士的生命与鲜血去换取广阔疆土的一时强盛、迅速凋零的强国之相。 怎样才能真让强盛长久呢?作为一个拥有超越时代千年见闻,又出身升斗小民的人,刘行知道真正的强盛必须源于万民的福祉。只有让万民真的都富足了,将万民的利益与国家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了,那个国家才可能真正的长久兴旺发达下去。 豪族可以重新出现,地主豪强不能重新出现。豪族可以是官场的豪族,在官场之外可以是商场上靠经商而非侵犯万民根本利益而富贵逼人的豪族。 土地是百姓的根本。想要扶持新豪族来与自己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进而让那些豪族帮助自己来稳固手中的权杖。 刘行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扶持出一些官宦、军界豪族之外。再扶持一些商界豪族。 而这次的拓展实业、变私社为股权式超大型综合商社的计策,刘行就是想要现在各处发现、挖掘、拉拢一些各地的豪族。 以共同的利益将那些地方豪族拉上自己这架马车。让他们从此上了自己的贼船就只能跟自己一条路走到黑…… 当然,刘行也意识到这样做,很可能会滋生一个新的群体、那个群体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官僚资本主义。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了让如今这天下大权至少在自己不想放手的时候,不会被任何人、任何势力夺走,刘行也只能选择允许官僚资本主义出现。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47章 谴出爱徒往临安 “来,你服下这肉佛天露丹。这是奴儿前几日谴人从泗水之滨给我送回来的,是他用了整整三年时间去吸纳天地灵气,再以肉佛为基、天露做体炼成的奇药。此丹既能解人鬼妖魔四道所有毒物的毒,又能增加服用之人的功力。”话音一落,刘行直接将那肉佛天露丹送到了杨凌儿那樱桃小嘴前。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垂目看了看那颗丹药,杨凌儿想都没想、朱唇轻启一口吞了下去。 待将那颗灵丹吞服下去后,她才咧嘴一笑道:“好了!看你那担心的样子。不就是区区的一个曾孝全吗?他那使毒的本事,奴家不信能胜得过你。我连你制出的风疸噬魂丹之毒都可解了,不相信那贼厮还能弄出比你那天地奇毒更厉害的毒物来。” 听到她突然说起那种奇毒来,刘行急忙伸手掩住了她的双唇。 四下探视一番、确定没人听到后,刘行才无奈苦笑状地说道:“我的好凌儿呀!那物什是你我之间不外传地秘密,以后千万不要再如此轻易地说了出来可好?”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曾孝全?那贼厮从汴梁突然消失后,居然是跑去了南朝、藏到了临安城中去了吗?”杨凌儿似乎对二人前几日约定好的完婚之事并不上心,相反对那“毒书生”却十分地感兴趣。 见她此情此景,刘行知道她是在为当初猎人谷中不知情时跑了那曾孝全一事还在记恨,知道她这是为曾孝全几次三番在汴京宫中给刘行和她制造麻烦而生气,才会如此关切那贼厮的。 心知她的关切原因,刘行轻轻地揉着她那双白皙、细腻的手。点了点头道:“不错,那贼厮藏进了临安城。但是我希望你这次南下,只是藏匿行踪、悄悄地跟随在真儿的身后就好。” 言至此。刘行神色变得微微有些郑重其事起来,继续说道:“他若是能对付得了那贼厮。你就不要露面。真儿若是对付不了,你再出手。切勿为报昔日之恨、太早显露行藏,你可要牢记。” 话音一停,刘行再次手入怀中拿出万象盒,从里面取出了一颗晶莹剔透、隐隐地闪耀着起色光华的丹药递到了杨凌儿的面前。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见他如此,刘行抬手轻轻地在他额头摩挲了两下,面色变得慈爱起来道:“从前不让你参与朝堂事,是想让你多学些本事。欲成大器、先多磨砺。现在这事不同了,关系到你至亲之人,不能算是朝堂事、更多该算是你我的家事了。” 言至此处,刘行坐直了身子,再次变作正色后说道:“你学到的本事也很多了,是该放你出去历练一下了。现在我就任命你为振武军保障处医录参军使,马上出城去城外的飞艇场。乘飞艇赶往临安城。” 话再一停,刘行换做一副深沉的神色后,继续对他说道:“记得。若真如你堂叔所言、那个曾孝全正在筹备大规模使毒毒害我军将士,你万不可与之正面对抗。只许解毒、不得正面与之为战,知道吗?” 耳听到师傅如此连番之言,刘守真忍不住一阵感动、“噗咚”一声跪在了刘行的脚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将那葫芦和笛子交到刘守真的手中,刘行慈蔼地看着他说道:“此葫芦之中是先师临终前留下的百消清心丸。虽然只有八颗、却可以投入湖中或井中释后用药水去解除世间的万毒。相信那曾孝全既是我的同门,他所能搞出来的毒物也不会令这药丸无解。” 说话间,再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根金色的笛子,继续对刘守真道:“这笛子乃是当年我在得到灵蛇蛋时放在旁边的天山圣器,一旦你遇上致命危机时可吹响。只要此笛音一响,附近蛇、虫、鹰、狼四妖灵便会供你驱使,信可保你遇难成祥、化险为夷。” “多谢恩施赠我仙家法器,只是徒儿修为尚浅、能驾驭得了这笛子吗?”刘守真将银色葫芦塞入怀中,也轻抚着那根笛子惊疑地问道。 听闻其问,刘行强颜欢笑中答道:“此笛据金奴所说乃是天山冰藤与上火金风合熔而成,天山冰藤是人间道中冰雪之灵滋养而生、上火金风只用我传你的符箓金风术便能驾驭。所以你无需担心,你驾驭得来的。” 这话一说完,刘行又将那金色笛子的吹奏之法讲给了刘守真。待其听明白之后,刘行才低下头、不再看他,一挥手让他速速赶往临安去。 刘守真再次对着刘行躬身大礼、依依不舍地才转身走出去,刘行马上转身对着后堂的方向大声道:“来人,速召杨三娘子来见我。” 刘行喝令一出,不消片刻、杨凌儿便健步如飞地来到了堂上。 她才站稳身形,刘行从椅子上站起身、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略显愧色的道:“凌儿,对不起。我本想着这个月底就请师叔为你我证婚,将你正式变成我的平夫人。可是现在曾孝全那厮正在临安城里制毒准备对付韩世忠和宗欣,怕是要劳烦你隐匿行踪、跟在真儿身后去对付那贼厮了。” 话到这里,刘行歉意更浓、双眼紧紧盯着她说道:“你不要怪我好吗?我答应你,只要这次你从临安回来了,我马上让师叔证婚、你我完婚可好?”(未完待续。) 第848章 杨三携毒暗随行 “藏有神行甲?”惊闻此言,刘行猛抬头、惊怒地望着她问道:“真儿何时得了神行甲?是谁给的他神行甲?军情司中那个小子敢背着我,去拿公器秘宝私相授受?” 神行甲,那是一种以符箓驱法术,辅以甲马为座驾的法宝。那种法宝在当今的天下,总计不会超过八百具。其中七百五十六具,一直都是从前的天策卫、武英阁,现在的军情部中通传司和鹰扬司所有。 偌大一个军情部中只有那七百五十六具可以让人借符箓、驱甲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法宝,突然有人敢背着刘行私下送给了刘守真,这怎能让刘行不惊、不气。 见到刘行那副惊怒的样子,杨凌儿重新走上前来,略显愧意道:“是我将你送我的两副神行甲中的一副作为交换,跟他换了前些****制成的那七色保灵丹。你不要生气嘛,反正神行甲我能用的时候也不是很多,不如就让真儿分去一副、了以自保时去用嘛!” “哦,你给的呀!”虽然是军情司该有的宝贝,但是特权别人没有、刘行却有。 杨凌儿有两副、种雁翎也有两副,刘行自己实际上也藏着两副神行甲,全是为了一旦发生大变故时三人好轮换用神行甲逃之夭夭的。 如今知道杨凌儿用她的一副神行甲与刘守真换了保灵丹,刘行马上装出仍然生气地样子。 然而就在杨凌儿还想赔罪开口,刘行却突然在她的屁股上猛地扇了一巴掌,然后说道:“你给他的神行甲,那还不赶紧去追!我等着你和真儿捷报回传,等着娶你,快去追那小子吧!”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仍然是怪笑着,刘行猛地微微一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说道:“放心好了,你认为你官人我除了奴儿炼出来的这些神奇物什。就没别的办法帮助宗帅延长寿命、就没办法不让那老昏君的三魂六魄归不了位吗?嘿嘿,那你也太小瞧你相公我了。” “起开、起开!奴家还没嫁给你,你是小七姐姐的官人,不是我的官人,休要在此占我便宜。”一听刘行如此调戏之言,杨凌儿这次直接变成了挥舞粉拳猛捶刘行。 任由她的粉拳不轻不重地砸在胸口上两拳,刘行装出吃疼的样子、装着踉跄中向后连退两步。却在后退之时双手前探,分别将两只葫芦一起从她那一身男装的与衽间直接塞进了她的怀中。 “嘤咛!”娇呼一声。胸前被碰触到,杨凌儿顿时像是被电击一般“蹭”地纵身倒飞出去。 待她在五步开外的地方站定身后,没等刘行开口、她却大声怒叱道:“你又来趁机轻薄奴家!你若是再敢如此,奴家誓死也不会嫁给一个登徒子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 一见杨凌儿真的生气了,刘行急忙深躬身、长揖一礼道:“娘子在上,官人我错了。以后我绝对不敢再轻薄于你,还望娘子不要悔婚、不要弃你我之间的盟定。那样我会痛到天荒地老、疼到地久天长的呦。” “不知羞!”看到刘行这副样子,杨凌儿怒容顿消、换做无奈一笑道:“你呀!就不能正经些,不要总是如此调笑嘛?不是让我去暗中保护你那宝贝徒儿吗?继续与我嬉闹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我能追得上你那藏有神行甲的徒儿哦!”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坏坏地一笑。刘行道:“前几****才让这物什的毒性尽失,难道这么快不识得此物了不成?” “啊?你给我这毒物做甚?”一听刘行此言,杨凌儿知道了、那葫芦里装着的定然就是那风疸噬魂丹,吓到她撒手就将葫芦甩回了刘行的怀中。 见到她害怕的样子,刘行身形猛地向前、将正在后退中的她拦腰抱入怀中,接着仍然是坏笑着道:“你能解其毒,为何还要怕成这个样子呢?来嘛,带上这毒物、去临安城时如果实在对付不了曾孝全了,你至少还多一样可以取了他狗命的法宝嘛!” “算了吧!” 耳听此言。杨凌儿抬手拼命将刘行向外推、嘟着嘴道:“我只是能不使风疸毒发浸入体,这毒物中那噬魂的魔性之毒我是没有真能将之根除的。带上这么一瓶随时噬人灵魂的恶毒物。我怕没准一个不小心反中其毒、还要你千里万里的去救我,反而误了大事。” 见她这样说。手上微微一用力、再次将她拉回怀中后刘行迅速从腰间解下了另外一颗橙色的小葫芦。 将那橙色小葫芦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刘行怪笑依然地道:“有了这万灵护体丹,你还怕那噬魂之毒吗?” “你、你要把奴儿刚炼出来的这神奇护体丹药给我?可是、可是若是我带走了,你又用何物去护住宗帅和那老昏君呢?”看到那橙色小葫芦后,杨凌儿再次有些吃惊地说道。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刘行又将从前那个老毒物赠送给自己、一种据说可以噬入人妖魔鬼四道修行者灵魂深处去的噬魂之毒熔炼到了一起,就形成了一种不只是侵入中毒者精髓与血脉、而是连同灵魂一起噬附的极恶之毒。 风疸本已是无药可解,再加之其与吞噬中毒者灵魂至恶毒物融合到了一处,原本刘行以为天地间怕是只有天庭的神仙和神界的尊者们可以解其毒性了。 但没有想到,就在刘行把那恶毒之极的毒物才搞出来十天后。杨凌儿一个机缘巧合加上一个灵光一现,居然就用十几种看上去十分寻常的药材便尽解其毒…… 杨凌儿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机缘巧合之下才能解了那种毒,解毒所用的药材中有几种南朝和临安城中应该也根本无法得到。 所以呢,当制止住杨凌儿的话语声后,刘行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蓝幽幽、手掌大小的葫芦递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那只蓝幽幽、色彩有些诡异莫测的葫芦,杨凌儿愣愣中接了过去后问道:“这是何物?”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49章 吐蕃冒出个加央措 打蛇打七寸,加央措赢了。他虚晃一拳、随后真出手直砸到了和善寨去。和善寨只有张黑子的一千兵马镇守,哪里会是一万吐蕃精骑的对手。 吐蕃精骑一到,当天晚上和善寨的守军中便有四百人战死、四百人逃入了羌地,还有二百人则被打散后投奔了刘錡。 和善寨一失,原本张黑子才用金银等贵重物品从苏权手上换取的四千杆火铳和大量弹药便落入到了那一万吐蕃精骑手中。 得知那个消息以后,张黑子是暴跳如雷。他当即挑兵选将便挑选、组建起一支同样一万人的火骑兵来杀向了和善寨。 可是让张黑子没想、让刘錡大吃一惊,让刘行也大感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那一万张黑子的火骑兵才冲出疏勒城走了一百里,就在一出小绿洲补充水草时被多巴赞普亲率的五万吐蕃兵给围住一通猛打。仓促应战的张军火骑兵勉强击退多巴赞普那支大军后,却也损失过半、还被抢走了四千多杆火铳和一大批弹药。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加央措是谁?刘行不知道,之前的武英阁和天策卫、现在的军情部从未有过关于那个人的任何情报送到刘行面前。甚至可以说,北朝的情治系统对那个人居然是一无所知。 越是不知其身份的对手,越是可怕。那个加央措一得到四部的兵权,立即便对北朝采取了行动,而且是一出手就连击数拳。 加央措的第一拳,直接砸向了刚刚与北朝缔结盟约的大理。他谴出两万兵马为南路军、由吐蕃王子赞甘统领着翻越了玉龙雪山,直接攻入了大理国腹地。只是短短三天之内。赞甘所率之兵便攻陷了大理西部十二座城池。 他的第二拳砸去的方向是西域,加央措发兵十万人、由吐蕃一个王爷多巴赞普统率直出大雪山从于阗南部突然杀到了于阗城下。 留守于阗、张扬麾下的一个将军手下只有区区三千多人马,眼见十万吐蕃兵突然杀到眼前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团团围在了于阗城内。做了那个多巴赞普的瓮中鳖。 这一拳打完,加央措实际还留下了后手。就在兵围于阗城的当天傍晚。加央措谴出了一支万人精兵突然出现在了疏勒城附近。 疏勒如今是张扬的老巢,正带着大军跟远番联军在荒漠上玩捉迷藏、打游击战的张黑子一听说自己老巢附近出现了吐蕃兵,他顿时就乱了方寸、急急忙忙地整合部队杀回了疏勒城。 可是呢?张扬带着他的队伍才回到疏勒,那一万吐蕃精锐突然有出现在了张黑子另外一个重镇和善寨。 和善寨那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原因是其寨建成才只有一个多月。但那里对于张扬、对于刘錡,乃至对于北朝而言却都是十分重要的。 因为那里是北朝通过羌地与张黑子进行贸易的最主要通道上之咽喉地,因为那里是羌人的战马输送给刘錡和张黑子所部的唯一通道。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可是让他们更加吃惊的是,圣旨宣读之后、那个鹰扬使有拿出了一份枢密令来。打开以后那鹰扬使一宣读,众人顿时明白了杨幺为何被从眼看着就要完胜的浙江战场调往西疆了。 原来就在给浙江四将颁令的同时,刘行也给十一哥刘锡发去了一道枢密令:着令刘锡速起所辖各军兵马入羌地,去那里建一个青海省,刘锡改任青海巡抚兼领西羌招抚使。 西羌招抚使,那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何刘行突然下令要让刘锡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带兵进入西羌人的地盘,去建一个新的省出来呢? 原因是就在前几天,刘行才将边境榷场遏制吐蕃四王的手段使出去,那四个吐蕃王居然出乎意料地在吐蕃一个叫做日泽山的地方进行了一次盟会。 在那次的盟会上。四个吐蕃王一起商量之后、推举了一个叫做加央措的家伙出来担任吐蕃四部的大元帅,将四部全部的兵权都交给了那个家伙。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临安城里城外或明或暗,现如今有至少三千名军情部的密探在。刘行相信一旦杨凌儿遇到危险,那三千密探会在见到金玉令牌出现的时候前赴后继地去确保她的安全…… 东南方的战事如火如荼,韩世忠、宗颖带着两路大军先围住了临安城,让张浚和那满城的军民都变成了瓮中之鳖、热锅上的蚂蚁,众人惶惶不安。 在刘守真南下的当天晚上,杨幺带着四十万大军扫荡完福建路西部各州府后,与带着三十万大军、押解着王渊的苏东一起也赶到了临安城外更远的地方。 杨幺与苏东的大军一到,四位军前主将立即便在一个县衙中紧急会面、进行了一次商榷。 然而也是就在四员大将才落座时。一个身穿飞鱼服的军情司鹰扬使举着一份圣旨出现在了四人面前。 那份圣旨上是刘行与种师中、宗泽商议后,确定下来的一系列新的任命与嘉奖。 在那份圣旨中。首先是浙江巡抚宗颖被加封太子少保、晋封三等定海伯。接着是韩世忠被加封三等子爵、署理由浙江、江西合组的两江总督一职。然后是福建巡抚苏东被加封太子少保、晋封三等宁海伯。 按道理说,杨幺的战功远远大于三人。可是让所有人都大出意外的是。那三个人都得到了加官进爵,唯独杨幺没有加官进爵、而且还是接到的勾调之令:勾调杨幺精选本部一军之兵速往西康,接掌西康巡抚事。 调杨幺往西疆去做了西康巡抚,西康巡抚不是一直有刘锡在做着吗?众人听到圣旨中那个命令时先是一阵的惊疑。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50章 刘錡取于阗、张扬却欣然 刘錡大军白捡了于阗城,他一调其他两军南下入城,张黑子就知道了。, 张黑子知道了以后,他的反应却让被他软禁中的普速完再次心一凉、连夜收买了一个守卒后谴人给她的父亲送去了一封密信。 普速完为何心凉呢? 因为张黑子在得知刘錡入于阗后,他说了一句话:“都是自家兄弟,虽然我与那刘行不和、可是跟刘九郎也还算有些交情。与其于阗被吐蕃人夺去在来做攻我的巢穴,不如让那刘九郎帮我挡住吐蕃、我也好全心跟那些远番之敌玩荒漠游弋战……”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两拳砸完,加央措短暂的停了下手。 但他的停手时间却并不长,只是一天时间后,加央措的第三拳便砸了出来。 和善寨、疏勒城外的两场战事后,加央措从张黑子那里夺走了七千五百杆火铳。他所砸出的第三拳,居然就是用那七千五百杆火铳也迅速组建起一支火铳军、然后突然穿越羌地,直接攻袭了西康西南部的两个城池。 胆大妄为、对于刘行而言,加央措这种东一拳、西一脚,看上去有些毫无章法的打法是公然在挑战北朝的威严。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直接攻袭了北朝本土的地盘,刘行怎还能容忍他。 于是,刘锡火速出兵入羌地、“应西羌各部首领之请建省、共防吐蕃”。 可是刘锡入了西羌地,刚被吐蕃人砸了两座城的西康谁来镇守能让人放心呢?刘行当即便想到了如今仍然有事没事被朝臣们非议一番的杨幺。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天策卫出身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瓜或笨蛋。杨幺在听到枢密令让他去西康接任巡抚时,他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刘行对他的保护之策。 所以呢。在接到命令的当天,杨幺便迅速选调精锐、依刘行之命组建起一支步骑混编的六万精锐之师,以刘行所授“飞虎”二字为名后,带着那支大军迅速离开浙江、直奔西康。 杨幺走了,浙江的围城还在继续。在杨幺开拔西行的第二天,已摩拳擦掌准备去西羌地大干一番的刘锡接到了刘行的枢密令:速发兵。沿西羌与吐蕃交界地扫荡前进。先清边界、勿入吐蕃地,诱敌入羌、伺机聚歼之。 当今天下,战术上刘行接连创新,打得西夏亡了国、打得女真变成了一群活王八。战略上刘行也是令所有人赞佩不已,从五台山起兵抗金开始,刘行的战略从未失败过、已经在天下人心中成为了新的神话。 因为有这种神话的光环在闪耀,刘锡虽然是刘行的亲哥哥,他却也丝毫不敢怀疑十几年未在一起的亲弟弟那战略谋划能力。 所以接到命令当天,刘锡一声令下、西康四镇之兵八万人便分兵冲出了西康地界。直朝着西羌与吐蕃交界的崇山峻岭冲了过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当今天下,战术上刘行接连创新,打得西夏亡了国、打得女真变成了一群活王八。战略上刘行也是令所有人赞佩不已,从五台山起兵抗金开始,刘行的战略从未失败过、已经在天下人心中成为了新的神话。 因为有这种神话的光环在闪耀,刘锡虽然是刘行的亲哥哥。他却也丝毫不敢怀疑十几年未在一起的亲弟弟那战略谋划能力。 加央措的三拳砸完还正在高兴,以为他成功地夺取了刘行的七千多杆火铳、又在西康西南部杀了数千汉人至少要比党项人、女真人都牛了。 结果他没想到刘锡这么快出手还击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八万名擅长山地作战、各个苦练一年多火枪射术的西康兵直朝他的边界杀了过来。 这还了得?如果与西羌相交的边界被那些西康兵夺占了,加央措知道从此以后他别说再犯西康、怕是想去袭扰西羌都是妄想了。 不行、坚决不能让西康兵堵住我吐蕃出击的路!心中一有这想法,加央措立即做出了战略调整。 他一面令正在围困于阗城的兵马回撤、一边让还在大理四处劫掠的吐蕃兵也回来。接着又将其留在身边的二十万大军全部向北推进,压到了靠近西羌边界的地方、摆出了一副要与刘锡进行一场决战的姿态来。 加央措的做法如果换在其他人时候,他的对手是其他人是完全没错的。可是他最大的错误,就是遇上了一个他不该遇上的对手。 刘行得知加央措的动作以后。只是冷冷地一笑、旋即给刘錡发去了一道枢密令:出一军、借道于阗直插敌侧,只做佯攻乱敌心、莫登高原免受损。 给刘錡发完这道命令,刘行接着又给东川的张所也发去了一道命令:谴出两军速至西康与大理,会同大理段氏军侧扰吐蕃军之南翼。切记只做袭扰、不可贪功强击…… 让刘錡借道于阗,那张黑子会答应吗? 张黑子不答应也没用了。刘錡接到枢密令后迅速亲自带着一个军奔向于阗城时。城内仅存那千余守军一听说“刘都护”亲率大军要去打吐蕃,根本不再理会张黑子、直接来个城头改换大旗,开了城门投降了刘錡。 白捡了一座于阗城,这是让刘錡和刘行都未曾想到的事。 然而既然城池已到手,刘錡进入到于阗后立即做出了临阵调整、将他剩下的两个军也全都迅速地召集、聚拢到了于阗城。 刘錡的想法很直接也很简单,他的大军离开宁夏也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一个真正可以放心的大本营。既然于阗如此到了他的手上,刘錡决定要将于阗经营起来、变作他的大本营。 “以于阗为基,西击叛张、北打远番,东遏西羌、南抵吐蕃。”第二天刘錡用鹰扬传书发给刘行的密信中如是说,刘行看到后自然十分欣慰九哥能够临阵变策、随机应变,马上便准了他这调整……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第851章 张扬反击、西辽首败 张扬站在疏勒城头,望着北方大漠上那些契丹人为首、西辽大军的旌旗是一阵阵的冷笑,心中想到:你耶律大石凭什么让我归顺我就得归顺啊?你又有什么本事能让我归顺啊?别说爷爷不会做对不起祖宗的事,就算做也轮不到给你做走狗呀! 要我放了你女儿,她若不是肚子里怀了爷爷的孩子,爷爷现在就杀了她祭旗、然后把她的尸体还给你。 你不是能叫喊吗?好,远番联军现在被我几千人牵绊在荒漠之西,无法在短时间内靠近爷爷我的疏勒城,我就先拿你西辽军练练我那些新兵…… 这个想法一形成,张扬二话没说、马上便接连发出了两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他下令谴出一万五千名火骑兵,先去对着那十二万西辽大军正面进行一轮攻击。 在那一万五千名火骑兵的身后,紧随跟上另外一万五千名铁盾步兵,趁着西辽大军被冲乱之机杀入敌阵去与之硬战。 先出的一万五千骑兵,在铁盾步兵与辽军正面开打后,马上化作三支五千人的游弋军、对辽军的左右两翼及后军发起袭扰战。 经历了几年的浴血奋战、沙场洗礼,张扬第一次展现出了一个大将该有的素养。这一次他没有亲自带兵杀出城去与辽军血战,而是选择了站在城头、运筹帷幄做起了遥控诸军的真正大将军。 他的战略意图很明确,他的战术运用也很到位。只是两天之内,疏勒军按照他的战略与战术,在他不断进行微调之后,直接在疏勒北面的荒漠中把那十二万辽军打了个鸡飞狗跳。 十二万辽军来、等到那些辽军被击溃逃走时,却只剩三万多人逃回了大石那里。四万人被杀、五万人做了俘虏。张扬在那片叫做“乌素海”的沙漠上打了一场震惊天下的大胜仗……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张扬是一个血统纯正的汉人,他的骨子里就有遗传自老祖宗那里的内斗秉性。这种秉性让他在之前可以一直跟刘行唱反调、不满不服刘行。 然而当他意识到西面有远番二百万强敌来袭,北面是耶律大石四十万大军正在蠢蠢欲动,再加上一个唐朝时甚至一度杀入长安去肆意劫掠的吐蕃也插上了一脚。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继续再与刘行内斗下去。那么搞不好就会先是西域、进而中原再上演一次五胡乱华的惨剧。 不能做对不起祖宗的事,这是所有汉人心底里道德层次上最基本的一个底线。张扬对于这个底线尤其坚守,所以他嘴上说是给刘錡面子、事实上从他说完那番话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内心里已经开始进入到快速地变化阶段…… 张扬的心里变化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耶律普速完能预想到三分、她传递出去的密信到了她父亲耶律大石的手上,耶律大石迅速召集谋士、幕僚连夜开会会,去推测出了更多的可能。 可能性太多了,但绝大多数的可能性都是张扬最终可能会接受大宋的册封,真的成为大宋锲入西域的一颗钉子、变成大宋第一个真正自行拓展疆域后被分封的域外诸侯。 那样的结果是耶律大石不能接受的。因为张扬一旦变成了大宋的诸侯,那么他再想要去攻击张扬就先要打破他自从进入西域后一直在奉行,与大宋不友不敌、不攻不助的这种局面。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若是张扬变成大宋的诸侯,以刘行的个性,大石和他的那些幕僚都很清楚。他只要敢动张黑子,刘行绝对会随时再掀起一场新的如同灭金之战的大规模攻伐战。 不能给刘行一个合理进军西域。并且将西域收入宋朝版图之下的借口和理由。 耶律大石想好这些以后,就在张扬说出那番话的第三天。他彻底撕破了脸皮、公然出动十二万骑兵突然杀到了疏勒城北部的荒漠中列阵,对着张扬喊出“放我公主、乖乖归顺。如若不然,灭你全城”的狂言来。 狂言?不错,耶律大石让人喊出来的话,在张扬听来就是大放厥词的狂言。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上至春秋战国时期是这样,到了两汉又是如此。 即便是两晋时期、乃至后来的五胡乱华,与其说那些异族的入侵对中原是一种涂炭,更像是在帮助汉民族重新形成团结增加催动剂。当然那些乱华的胡人,最终也被重新团结起来的汉人给吞噬、融为一体才是最重要的。 隋朝本身就是一个依仗外族建立的、不能算成是纯正汉人血统的民族了。后来推翻隋朝、继承隋朝的李唐也是如此。在血脉关系中,李唐王朝历代血缘中都混入了太多的突厥等异族血统。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但是呢?无论是杨坚、杨广,还是李唐的历代君主他们都自认为汉人,也确实都是汉人血统居多。在他们的主导、几代人的努力之下,最终让八方蛮夷俯首称臣、不敢再对汉民族有所造次。 可惜的是,本身血统不纯正的李唐王朝到了晚期又因为内斗而发生了前门驱狼、后门进虎的事情。 以至于先是吐蕃、回纥,接着变成了沙陀等部族蜂拥而至地加入到了逐鹿中原、争霸天下之中,最终让中原大地进入了一个被称之为“五代十国”的混乱大时代中去。 但是到了最后谁是赢家?还是中原的主体汉民族,是郭荣、柴进和赵匡胤经过三代君主的努力,带着天下人口最多、人才最多、财力最强、实力最强的一群汉人把那些杀入到中原之地的异族再次打败、然后吞噬消融,融入到了如今这个华夏民族之中……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第852章 兄弟同心、即成同谋 就在刘锡陈兵甘西寨的当天,加央措也动手了。:6d他先是谴军五万、重新杀向大理国,接着又跟别派出两支五万人的队伍,二次杀进了西康的西南部。 诱敌深入不假,加央措猜出了刘锡的用意。可悲的是他只猜中了一部分,以为刘锡是想在西羌地界上诱歼他的吐蕃大军。 大理国面对吐蕃,原本一直处于劣势。这一次怎么不但不再畏惧后退,段正严反而敢于亲自带军来战了呢?带领那五万吐蕃兵的多巴赞普从两军开打时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然而很快地,他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大理军与吐蕃军死死纠缠在一处时,突然之间从高泰明和段正严大军的侧翼出现了两支人数不多、行动却奇快的骑兵。 就在刘锡陈兵甘西寨的当天,加央措也动手了。他先是谴军五万、重新杀向大理国,接着又跟别派出两支五万人的队伍,二次杀进了西康的西南部。 诱敌深入不假,加央措猜出了刘锡的用意。可悲的是他只猜中了一部分,以为刘锡是想在西羌地界上诱歼他的吐蕃大军。 当他的三路兵马入西康与大理的时候,加央措马上意识到他还是上当、还是中了刘锡的计。 吐蕃第一路五万人才进入大理国,大理国主段正严、相国高泰明各率五万各部兵马就迎面在大仓江边挡在了那五万吐蕃军的面前。两军一相见,段正严在南、高泰明在北,立即便对突吐蕃军发动了攻击。 大理国面对吐蕃,原本一直处于劣势。这一次怎么不但不再畏惧后退,段正严反而敢于亲自带军来战了呢?带领那五万吐蕃兵的多巴赞普从两军开打时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然而很快地,他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大理军与吐蕃军死死纠缠在一处时,突然之间从高泰明和段正严大军的侧翼出现了两支人数不多、行动却奇快的骑兵。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他居然一面派人前往刘锋军中质问、要求刘锋停止进击。一面谴使急入玉门关、要到汴京城面见刘行,质问刘行为何打破默契、突然对一直与大宋保持和睦的西辽动手。 刘锋呢?见到耶律大石的军前使节以后。他暂时是停止了继续向伊州推进的步伐。不过他说的话,却让耶律大石惊出了一身冷汗。 刘锋说了什么呢? 他是这样说的:“张扬虽为我朝叛将,然则他却是汉人。我汉家兄弟相争有你契丹人何事?你西辽要是保证不再去滋扰、威胁张黑子,我这一个军就驻在这里不动了。你若是不老实,我管是否与我大宋和睦、碰了我家兄弟我就打你,打到你兵败身亡为止……” 态度很明确,张扬是我汉家兄弟。你契丹人敢动他我就揍你。 面对这种态度,耶律大石是又气又无奈。谁让大宋现今是胳膊粗、力气大。拳头也够硬的真正巨无霸了呢? 换在几十年前,如果宋人敢这样对他契丹人说话,耶律大石保证随时让说那话的宋人满地找牙。 耶律大石果然不敢继续闹腾,选择了暂时沉默,这是三兄弟作战方略中想要的第一步行动后该有的结果。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这个结果出现的时候,西羌地的刘锡的第二步计划也实施完毕了。刘锡没有翻越大山直接朝着吐蕃腹地打过去,他反而突然之间三天内退兵二百里、连同西羌各部的大军一起都被他带着撤到一处名叫甘西寨的山区。 加央措得知刘锡突然后撤。他果断地认为那是刘锡在跟他使计策、想要诱他深入然后寻机聚歼。 如此猜测,加央措当然不会再派兵进入西羌地,可是他也不会不采取新的行动。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永不再与大宋为敌,将于阗和小疏勒地区全都拱手相让。张扬的这封信到了刘錡手上,刘錡看过后却笑了。 他为何会笑呢?因为刘錡看出来了。张黑子已经开始回心转意、浪子有了回家的意思了。 既然看出了张扬有意归家,刘錡也不含糊、看完信之后他也马上谴出通传使给刘锡用飞鹰送去了一封信。 刘锡接到信以后,兄弟俩接二连三地用飞鹰往来传递了三封书信后,迅速达成一致、制定出了一个大胆的作战方略来。 当然,刘行的既定战略方针是早就下达给刘锡的。无论是刘錡还是刘锡,对他们的十三弟如今那都是绝对的敬佩、由衷的信服。他们的作战方略一形成。当天便鹰扬飞书直送汴京、呈请刘行准行其略。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其实在张黑子谴使给刘錡送去那封书信的时候,汴京城中的刘行已经知道了信中的内容,也猜出了张黑子的心态。自然地,也开始为他心态的转变和其所求做出了新的思量。 当两个兄长制定的作战方略送至面前后,刘行欣喜、欣慰地只是说了一句:“血浓于水、血脉相连呀!二位哥哥想的与我所想竟是如此地相同……” 三个亲兄弟想到了一处去,那么三人想到的是怎样地一个作战方略呢? 杀光那四万人,那个由刘家偏房出身的子弟刘锋所率的一军之兵并未停止进击之路。而是直接继续北上、直插到了伊州城外,直接对西辽形成了正面攻击的态势。 以六万堵住耶律大石,不给他再发兵南下去滋扰张扬和刘錡的机会,这就是三兄弟想到一起的全盘作战方略中的第一步。 耶律大石呢?刘锋带着六万人马直接抵到他面前了,难道他不会采取反击吗? 结果也是没出三兄弟所料,对付西域各族很有本事的耶律大石在面对大宋王师的时候没有了从前那种英雄气。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27/27595/ 第853章 棋高一筹、击退吐蕃(上) 那些骑兵从一出现,就让多巴赞普大惊失色、知道他要吃败仗了。 多巴赞普是一个多年来一直在滋扰西羌、攻掠大理的吐蕃王,他怎么会一见到那些骑兵就认定要吃败仗呢? 答案很简单,从装备到战甲、再到那些迎风飘扬的旗帜上,多巴看出了那些骑兵不是别人的兵、正是刘锡麾下的火骑兵。 刘锡耍了加央措,多巴看到那些火骑兵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情况发生了。既然刘锡后撤陈兵甘西寨是疑兵之计,分兵诱他、攻他才是真正的用意,多巴赞普自然会知道他这一仗是一定要失败了。 主将心中先没了底气,那五万被大理军、刘锡麾下火骑兵围着正在狂攻猛打的吐蕃兵更是迅速被打得没了脾气。 于是乎,只是不到一天的时间。宋与大理的联军便在大仓江边全歼了多巴赞普部的五万吐蕃兵,杀死三万、将多巴连同他麾下剩下那两万吐蕃兵全都抓了俘虏……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金兵入侵时,权邦彦领部下五个营的兵与宗泽自澶渊去韦城,但因敌人来势凶猛,各部军队皆徘徊不前,致使徽、钦二帝被掠。 后来权邦彦与宗泽五次次上表权康王赵构进兵救帝,康王不去、结果导致宗泽北投刘行,权邦彦却选择留在了康王的身边,从此得到了康王的信任与器重。 其后康王任命权邦彦知荆南府、又改东平府。当时的东平府已一半归金,金兵围攻加剧,邦彦誓死守城。坚持数月,城破后还力战不止。城中百姓皆感其义气,随其突破敌围南下。 后来他带着南下的军民见到康王赵构,本应定失守城池的重大罪名。但皇帝念其父母妻子皆陷入敌手,宽囿处罚,贬二级。 但是权邦彦已经得到了康王的信任,被贬不久就又被任命为宝文阁直学士兼知江州本路制置使。尔后李纲一出任宰相马上保举他,他也得益于抗金壮举和康王的信任,成了南朝朝廷中少数抗金名臣、中坚之人。 程瑀依仗权邦彦、权邦彦身后站着个李纲,加上程、权二人都深的康王信任与器重,所以程瑀不怕被怀疑要拥兵自重。 在给权邦彦的书信中,他还直接说出了另外一个让他不在乎被怀疑拥兵自重的原因:昨夜见隋德、密令已见,天仙言说只需拖住后腿便可见江东纷乱起、我等可行大事焉…… 这信中之言是何意?程瑀、权邦彦不是康王赵构信任的重臣吗?他二人的书信中,怎地敢说可见江东纷乱起,还要行什么大事呢? 答案其实也很简单。程瑀、权邦彦其实都是曾经武英阁的密探,是武英阁当初在康王身边埋下的钉子中阶级最高的“猎刃神通”三人组中的其中两人。 那么这两个人为何会成为北朝的高级密探呢?原因也很直接:权邦彦的家人在东平府被金兵捉了以后,是杨沂中带兵横扫河北时给救的。程瑀的家人也是在河南,被刘子羽从金狗手上给夺救回来的。 所以这二人早已秘密投效了刘行,所以权邦彦看到程瑀的书信后,立即闯入皇宫去见赵构、一番说辞说得康王直接颁下诏书,不准广德军出兵去救宣州。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没钱、没粮,这仗还怎么打?一时间,和州城内哀怨声四起、刘光世麾下的那些兵士在第二天黎明时分全部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再无了半分斗志。 然而让刘光世想不到的是,他本以为钱粮被毁、北朝信王军会马上攻城。就在他策马四处猛抽兵士,将其麾下将士全都赶上城墙时,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城下信王军正在有序地撤走,郭孝友带着他的兵马竟将东面全部放空了…… 虽然是个蠢材,但刘光世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再蠢也不会蠢到白痴的地步。眼见到东门外大空,他却怀疑那是郭孝友要跟他使诈、坚决不敢让其兵马从东门冲出去。 不从东门出击,那刘光世不想突围了吗?他想,但是他选择了实力相对较弱的北门方向,选择了正在缓缓撤走的杨钦军所在方向去突围。 他以为是郭孝友在跟他玩诱敌围歼之计,可是当刘光世的大军从北门冲出城后,没走上三十里他便明白了。可惜的是刘光世明白的时候,他和他麾下的七万多人已经被郭孝友、陈康伯、杨钦所率的二十万大军团团围在了一个叫做“三郎峡”的地方。 结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昏招害死人。康王的第一个昏招,三天不到边让刘光世在“三郎峡”被炸断了一条腿后,被杨钦走马生擒。他麾下的七万将士被炸死三万多人以后,剩下的四万人全部都做了北朝信王军的俘虏……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更让康王赵构惊恐的是李邴眼见大军行进速度迟缓下来,他急躁地下令谴出兵将去驱赶。这一驱赶、直接引发许多乡兵、厢军军前哗变,竟出现了十几支临阵叛乱、调头猛攻李邴大军的叛军。 于是乎,本来是前往江东去驰援的两浙军,竟然在江东东南部自相残杀、热热闹闹地内讧厮杀起来。 正当两浙军内斗厮杀正酣、张浚在江宁府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日三封求援书发往临安城时,杨幺、苏东所率的两路大军按照刘行的指令杀到了福州城下。 老将王渊手下只有区区十二万七拼八凑来的杂牌军,一见到城下被四十八万全副武装的信王军他当即心灰意冷、意识到他此战必败后,也给康王飞书一封、留下了一封绝笔遗书。 尔后,老将军一面下令其副将曹天泽率兵守城,一面亲自带着四万名“敢战士”从福州南门冲了出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54章 棋高一筹、击退吐蕃(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刘行的布局。让刘行这样布局的原因有两点,其一是振武军是吴玠手下精兵强将组建起来的,可是那些精兵强将原本属于多部之兵。 才成军就被调给一个在那些将士心里绝对不会真赞佩的“降将”,其战力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欲使强兵尽展其能,当先激励让其全力。只要每一个兵士都将其全身的力气尽数使上去,刘行相信就算是新兵蛋子上了沙场也能成为勇猛无敌的战士……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这场大捷之后,南朝张浚手下的沿江诸军只剩下了一半不到的残兵败将,他只能在接到康王的训斥诏书后、死死地守在湖州去戴罪立功,再也不可能直接对北朝形成任何威胁。 这场大捷之后,天下人都看清楚了真正的大形势。北朝女子上了沙场各个有如母老虎,信王军中将士更是人人似饿狼。与北朝相比,南朝势弱已尽显、康王必败已定局。 形势如此一明朗,许多仍然表面上臣服于康王的臣子、豪族开始了暗中的小动作。 有的官吏谴出密使直入江宁府,见到韩世忠后乞求做北朝内应。有的豪族当家人谴人秘密地开始为振武军送钱、送粮,要做“迎无敌王师之功臣”。 还有些富商,一边与韩世忠取得联系,一边秘密地资助起明、越、婺、台的会党军,期望日后信王军灭掉康王后可以多方保障之下让他们屹于不败之地…… 江宁府一战,彻底将康王的******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在此种情况下,如果换做是刘行会选择使出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去让麾下军队重拾信心,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 可赵构不是刘行,就在如此人心尽失的情况下,康王赵构做出了两件更让天下人震惊之后为之耻笑的事:他带着汪伯彥、黄潜善、李纲等满朝文武以及那群擅长打嘴炮的儒生们逃出了临安城,在其仅存的水师护卫下竟然一路逃到了海岛上。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其实在李贵与步谅完成列阵的时候,宗颖已经带着六千名神出鬼没、一直在天目山中各处袭扰杭州守敌的荆湖火突骑赶到了两军对阵附近的山中。 虽然看着两军对垒了一整夜,宗颖却并未立即采取任何行动,他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一击彻底消灭那些禁军的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就在林鹏成功诱敌来攻、完成围歼部署的时候,宗颖带着他的六千火突骑突然从大山深处冒了出来。 树起战旗、表明身份后,六千火突骑有如一群下山猛虎一般凶猛异常地先是冲向了李贵所率的禁军。 与之前不同,这次在火突骑冲锋的时候,“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的号子是仍然在响亮,可是更加响亮却是“康王已必败,投降者免死”的招降口号。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一把双刃剑,你让他对准敌人的同时,他随时可能用其反刃割伤主人。一群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刘行的话说得实际上已经很清楚,在刘行的心目中那些会党军都是一群不可信的人、都是一群不可重用之人。 现在刘行给了宗颖上将军的军阶,又让他署理了浙江巡抚。这代表什么意思呢?这代表从此以后宗颖也成了封疆大吏,成为继梁兴之后、老天策走出来的第二个二品大员。这代表以后由两浙路改称的浙江行省这块地盘,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要由宗颖全权做主了。 既然是宗颖日后要全权做主,一群不安定因素的会党军,他如果不用眼前这场战争给消耗个七七八八、不剩几多。一旦日后北朝和他宗颖满足不了会党军的要求了,那么势必会爆发如江西那种会党军作乱的情况。 巡抚、守一方疆土最大的主责人,宗颖很清楚他以后肩膀上扛上了多大的重担。 为了扛好那副重担,宗颖明白只有一条路给他选择、他也只有一条计策可选择,那就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利……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但若是直接在泰山等采伐地直接建造起造件场来,木材一下山、马上便将之造成部件,然后再运去船坞与船体和其他部件组合到一起,势必可以提升营建的速度。 运用此种方法,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再为船坞增派那么多驻军去防护。因为即便船坞在某种情况下受到攻击,实际上遭受的损失也会减少许多。 减少驻军开销,可以节省出很多钱粮。将那些钱粮全部改用到铸件场的建设和度支上去,宗泽认为更会提升建造的进程…… 宗泽说出了他的建议,种师中听完后也不多想,将他想到的提速方式也说了出来。 与宗泽想到的办法有些想似,但种师中偏重的是那些铁器部件。其建议的方法是在各处铁矿矿场旁直接建立铸件场,铁料一熔炼完毕、马上推入铸件场中去变成战船所需的部件。 船体上装载的火炮也不要再与皇家陆军和皇家空军有所区别,而是将之全部统一、可以互变互用。 也就是说,诸如现在有些巨舰上装载的是巨口炮。其口大、弹丸也大,但实际上真若是投入在实战中去,其装填速度慢的弱点会暴露在敌军面前。一旦那个弱点暴露无遗,敌军完全可能以小型快船冲到巨舰身边去烧毁战船。 再譬如说小艇上装载的是刘行定名为“跳跳炮”、口大与火箭筒没多大区别的小火炮。那种小火炮射程不如火箭筒,射程比火箭筒也远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其装填的速度却要比火箭筒慢上许多。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55章 段正严的棋局变招 邪邪地笑着,刘行道:“段正严先用张所做了当头炮,炸没了钦德让的粮仓。接着有联合我十一哥,让锋哥哥做了跳脚马、去踩了他的迎头卒子。嘿嘿,钦德让想要龟缩,我倒是想看看段正严是不是能与我想到一处去、接下去怎么给我走这局棋咯……” 段正严会怎样做出战略上的调整,作为一个“车”、来下好刘行交给他的这局棋呢? 段正严在得到钦德让亲率三十万大军,在藏布江峡谷中进入到他预先为其设好的大包围圈时,竟然放弃了唐古拉山区、选择让五十多万部族首领的兵马全部集结到逻些城的消息后,段正严果断地做出了两个调整。 第一个调整,峡谷大伏歼仍然照常有张所带兵执行。只不过,在进行大围歼的指令中,段正严多加了一条嘱托:围而歼其羽翼、莫伤其赞普直兵。剪其羽翼后,对钦德让围而打、却莫要杀之。 第二个调整,段正严谴出其相过高泰明统领五万大理雪山兵和一军东川军,自波窝北路出击、直插到了唐古拉退往逻些的必经之路上去。 东川兵手上有火器,作为伏击、租借唐古拉各部南退的伏击主力。东川兵用火器伏击、一通痛打之后,大理国的雪山兵突然杀出,凭借雪山兵的牦牛阵去冲击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吐蕃兵。 在做出第二个调整时,段正严明确地告诉高泰明:务求每战必全歼所伏之敌,勿使被围之敌有一个活口逃脱。以求歼一部而其他敌部不知情、方可一策多次来用…… 段正严的调整是正确的,是与刘行不谋而合的、同时也让刘行在北朝群臣面前说出信任他的话时更多了几分底气。 当时真正让刘行坚信自己所信之人、所用的棋子是正确的,还不只是段正严面对钦德让的改变做出的这些调整。 在段正严及时调整战略部署,高泰明成功插到唐古拉各部后退要道上、并且成功地全歼了一个部落的当天。 天竺三国出动的大军有了动静了,而且那个动静还很大:三国联军一冲入都松的领地,都松马上调集了其一半、二十万的兵马集结到了卓犀城一带。都松的兵马才集结完、三十万天竺兵便杀至城下。两军正面一对垒,没消多久便全面开打。 都松跟天竺人这一开打,西部那位吐蕃王乌东赞顿时也惊了。 乌东赞为何会惊呢?原因是乌东赞之所以敢于带上全部兵马去西线阻挡刘錡谴刘锐带领的那一个军,主要还是因为他领地身后有都松做后盾。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留守在唐古拉山地区的那些部族首领,在刘锋带兵杀入山区之初还有十几个部族首领不知宋军火器的厉害,带着其部族兵马发动了二十几次伏击和突袭战。 可是那十七次伏击战、十一次突袭战的结果让钦德让震惊、让唐古拉山区其他部族首领更是直接变成了缩头乌龟。 是什么结果会对吐蕃军造成如此大的震慑呢?十七次吐蕃人发动的伏击战,结果是刘锋一个营被伏击、附近马上至少四五个营在一炷香时间内驰援。 原本是吐蕃人伏击大宋王师,却都是最多两炷香时间内迅速转变为宋军以少围多、用火器对着吐蕃军狂轰滥炸的围歼战。 十一次突袭战与伏击战情况也是异曲同工,吐蕃兵才突向刘锋麾下的一个营、附近至少五六个营看到天空中绽放的焰火马上便会绕道突袭之吐蕃兵的身后和两翼去。 然后又是反客为主、宋军对吐蕃军打起围歼战来。然后就是十二个部族首领被炸死、四个部族首领重伤被抓去当了俘虏。 偷鸡不成蚀把米,钦德让没有预料到他本想发动的大规模山地游弋战,竟然在刘锡采取行动、刘锋带兵杀进山区后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内便遭到了失败。 那失败完全是惨败,因为二十八次战事中,宋军阵亡总计才四千九百多人、可是吐蕃各部却付出了九万多人阵亡和十万人被俘的代价。 兵器不对等的战争,战术与战法上刘锡、刘锋那对堂兄弟又实现了逆转反制。钦德让终于知道为何金狗面对刘行重塑后的大宋王师是屡战屡败、最后被围在上京城一带去当活王八了。 他意识到战术、战法和兵器上的差距后,没有去制止那些原本已经在唐古拉山区完成部署的部族首领南逃。相反钦德让迅速法出了新的诏令,他让那些唐古拉部族全部集结到逻些城去。 干吗?不是要跟大宋打一场大规模高原游弋战吗?钦德让为何又要部族首领带兵全部去逻些城呢? 在钦德让发出那个诏令的时候,汴京城里的刘行笑了、笑得很邪。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原本的计划被其自行打乱,钦德让得知墨脱城被占立即勒令唐古拉地区的十二个部族首领带上他们的本部人马到逻些城与其本部兵马汇合。 尔后集结起三十万大军的钦德让带着刚刚汇合到一处的大军直接沿着藏布将而下,对着墨脱城发动了疯狂的反扑战。 不怕钦德让反扑、怕的是他不反扑。钦德让这一反扑,北面的唐古拉山区其留下的游弋战之兵顿时少了许多。那里的兵马一少,刘锡动了。 你想跟玩游弋战起家的大宋皇家部队打游弋战不是吗?开路急先锋刘锋再次在钦德让调走兵马去打墨脱的当天,便带着他那一个军化整为零、以营为单位,有如三十多支利箭直接射进了唐古拉山区。 一进入唐古拉山区,刘锋依照刘锡的指令下令让其麾下那三十八个硬左右相顾不得相距超二里、前后相距不得超五里,在茫茫的高原雪山中形成了一条长达百余里、密集的进攻大阵势。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56章 发劝降诏、将他一军 刘行都开出了什么条件呢?也是只有三条:第一,三人中谁先上表称臣、就立即停止对谁继续进行军事攻击。 第二,谁先将其一家老小送到汴京城定居,大宋皇帝就册封谁为吐蕃郡王、让其永镇吐蕃地。 第三,无论谁日后是大宋的吐蕃郡王,都必须接受大宋的推恩分封法。按照大宋理藩院重新厘定、测评,将其领地分封给诸子和兄弟去帮那吐蕃王共同管理吐蕃地区。 谁先称臣谁为王,谁先把一家老小送进汴京做人质谁就是吐蕃最大的王。刘行的前两个条件已经很是让人难以接受,尤其是让从中唐开始就习惯了不把中原王朝太当回事的吐蕃人接受,更是有些难上加难。 而最后一条中,刘行还明白地告诉了乌东赞、都松和钦德让:不管你们谁做了吐蕃郡王,小爷都要用汉武帝玩过的推恩令变成一种新的分封法,将你吐蕃变成几个、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小的王公属地…… 这哪里是招降?招降居然开出这样苛刻的条件,谁又会投降呢? 当乌东赞、钦德让和都松收到刘行亲书的劝降诏后,三人一如刘行所料、全是勃然大怒,发誓要跟大宋死磕到底。 尔后三个家伙同时发兵反击,也在同时不得不为了防备其他两个人接受刘行的招降,又抽调兵力去回防与其他两人领地交界的地方。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他皱了皱眉、稍加思索后,脸上露出了诡笑道:“都是李唐王朝给吐蕃人养成的臭毛病,在李世民和他子孙那个时候呀。每逢与中原王朝有往来,都是李家人先拿很多好处去抚为先地安抚吐蕃人,乌东赞以为你也会那样做呢?” 言至半句微微一停,慧了变作了狠厉的脸色继续道:“既然他以为你会那样,我认为你该彻底打醒他、让他看清楚你不是李世民,更不是一代不如一代、李世民的那些子孙。然后呢,等他知道疼了、彻底怕了,再直接给他发去劝降诏。” “我九哥麾下那些兄弟到了斯特克,高原上的天气他们适应不了,现在已经病倒了不少。在此等情况下,我若是不打、直接下劝降诏,难道你认为不可行吗?”听完他的话,刘行目光阴冷、面色却有些疑虑地说道。 闻听此言,慧了再次皱眉想了一想,旋即道:“那也可行,不过必须先是威压、尔后才可招抚,而且招抚的时候也不要只是对他一个人。他想要做吐蕃最大的王,都松和钦德让未必服、搞不好那两个人也有着同样的打算。所以我建议你是同时给三人发劝降诏,让吐蕃人先陷入到更大的内乱中去。” 慧了所说,其实也正是刘行此时所想。身边有这样一个无双的毒士在,刘行其实已经发现自己越来越会在思考中多出了与之相近的想法。 对于这样被他潜移默化间影响产生了思维模式的转变,刘行非但不担忧、反而很高兴。 因为面对四方异族、乃至于可能在未来发生的朝堂之争。人不狠是绝对站不稳的、没有狠毒的计策和慧了这样铁石冰冷的心也是难以屹立不倒的…… 既然想到了一处去,刘行很快就给段正严、刘錡和刘锡同时用飞鹰通道送出了三份劝降诏。 乌东赞不是想做吐蕃唯一、最大的王吗?在那三份劝降诏中,刘行对他和其他两个吐蕃王说了同样的一番话,开出的条件也是完全相同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在那份乞和表上,乌东赞首先提出的不是和谈时双方处于何种地位,是对等、还是他屈居下风来和谈,他居然先开出了要求来。 是什么要求呢? 主要是三个:第一,刘錡所部尽快撤出斯特克城,将那里交给他。第二,让信王册封他为吐蕃大赞普、也就是吐蕃国的最大之王。第三,宋军停止对吐蕃其他两王的进攻,由他出面去说服其他两个吐蕃王一起递表称臣、重为中原皇朝藩属。 和谈其实就是两个国家或者两股势力之间做生意,做生意的基础是我给你好处、你给我利益。 可是乌东赞这乞和表上一上来先是要他想要的利益,这是多么愚蠢的举动呀? 刘行邪笑之后,望着刚从山东跑了一趟赶回来的慧了,冷冷地道:“老妖怪,你说这乌东赞是不是猪油蒙了心呀?现在是小爷的大军兵临他的城下,他却要小爷先给他利益,却不还小爷一些好处。你说,我该怎么整治这个缺心眼的二货呀?” 对于刘行这些新奇、怪异的说话方式,慧了早已不以为意。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信心动摇的乌东赞很快做出了一个令天下大惊的决定:联系刘錡、乞求原谅,化干戈为玉帛、与大宋重修于好,借以保全其自家领地和王权可以延续。 做出决定的乌东赞很快采取了行动,就在钦德让惊于高泰明的“断路式”大规模伏击战给其治下部族造成那巨大损失的结果时,乌东赞派出了他的嫡子也是未来王位继承人先跑到了斯特克城。 接着又经斯特克城,那位王子抵达于阗、面见刘錡,递上了乌东赞请求停战和议乞和表。 刘錡不是段正严,虽然他是刘行的亲哥哥、可是他没有开府仪同三司那样的权利。他的权利只是带兵在西域帮助张扬,进而又变作击退吐蕃的军事之重权。 接到乌东赞的乞和书表后,刘錡只是看了一看,马上便用鹰扬通道飞书送给了汴京城中的刘行。 看到那乞和表以后,刘行却又一次笑了、这一次笑得更邪。 为何刘行会邪笑呢?原因是乌东赞作为一个吐蕃的王,他有些太蠢、太不识时务。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57章 买三十万兵、刘锡进逼 刘行不但不会没有新动作,而是让高明量做了监军、封他为二等男爵也授了上将军军阶后,由高明量全权负责那三十万天竺象兵的战事诸务。 高明量当上监军上将军的第一天,便按照刘行谴人给他的密令、下令出动十万象兵从正面冲向都松的大军。双方对峙了许久,一经开战便使战事陷入到惨烈、焦灼状。 象兵对上牦牛兵,吐蕃人和天竺人在都松的地盘上打了三天以后。高明量又依照刘行的命令,突然之间下令分兵六路、将那二十万象兵撒了出去。 二十万象兵分成六路大军做什么呢?两路冲向了都松大军的两翼,从其侧翼发动进攻、瞬间将都松的军队以三面夹击之势完全压向了下风。 另外四路天竺象兵中,两路奔向都松与乌东赞领地交界的地区,另外两路奔向都松与钦德让领地交界的地区。 目标十分明确,刘行让高明量“插敌交界、借其嫌隙以建基石。掣肘三藩,伺机突、奇、夜三法袭之,使之惶惶不可终日。” 战略意图就是如此,刘行让那四路十多万象兵变成了四根插到三个吐蕃王领地交界边缘地带的钉子。只要那根钉子锲进去、成功在三王交界地带建立起新的根据地来,刘行坚信这场战事实际上已经可以宣告以自己大获全胜告终了…… 当然,刘行不会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大理国将军指挥下的天竺象兵身上,真正要在对吐蕃三王这场战事中唱主角的,一定还是大宋的三路兵马。 就在高明量依计成功实施到第二步的时候,在钦德让北部的刘锡先动了。仍然是“齐头并进、步步为营”的战术,这一次刘锡一动手变成了他亲自带着西羌地剩下三个军、十八万大军紧随在先锋一军身后翻越唐古拉,气势汹汹地直逼向逻些城。 四百三十多个营分成了三大梯队形阵势向前推进,平均相距三里的距离上齐头并进。一时间整个唐古拉乃至更广阔、长达三百里的地域上全部都是“刘”字大旗高高飘扬。 青海军在刘锡带领下这一发起新攻势,仅是那气势就让钦德让和他手下那些首领们大吃了一惊。 心中大骇的一些正带着兵马想要突破高明泰伏击地带、逃入逻些城的部族首领,在得知刘锡大举出动的三天内便纷纷临阵弃甲、阵前乞降,被刘锡和高明泰给抓成了俘虏。 大批部族投降宋军,使得最终按照钦德让指令逃入到逻些城的吐蕃兵,最终只达到了二十万左右。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天竺三国总计有多少象兵吗?总数是三国出动兵力中的近一半、也就是三十万之众。 这三十万象兵集结完毕后,前方带兵的罗拔摩还没等自作主张进行重新部署,段正严谴出的特使、高泰明的儿子高明量便带着一队北朝禁军乘坐着飞艇到了他的面前。 高明量一抵达军前,立即宣读了“****神相”颁布天枢院令:册封罗拔摩为大宋抚南上将军、授其三等男爵爵位。同时还授其麾下二十四将为中将军、少将军军阶,以及自一至三等骑都尉爵位。 天竺富有,但由于天竺数百年来一直都是城邦分裂、没有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完整的强大国家,其财富事实上也处于长期分割据有的状态中。 财富如果聚拢在一处,那么其当权的王也好、皇帝也罢,才可能让其国内的贵族得到很多的财富。财富一旦分割据有,其结果就是王室尚且不能算巨富之时,贵族安能真富有乎。 慧了想到的这个主意,也是刘行听完后马上就同意的计略、那就是以北朝之富足财力去直接在天竺盟友三国军中收买一批为财死的将军来帮助大宋巩固对那三个国家的控制。 那么刘行和慧了确定这个计谋是否会成功呢?答案是成功了。 当罗拔摩为首、被刘行称之为“天竺二十五爵”得知其将军军阶加上爵位从被加封和授予之日起,以后每个月他们便可以从大宋领取到相当于其各自国主给其薪酬的数倍后。二十五个新爵顿时心向急转、全部宣誓要永远效忠大宋、效忠“****神相”。 领兵的大将齐齐心向大宋,这是何意呢?这代表着,那三十万才集结到一起的三十万象兵名义上还是那三个国家的,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大宋收买来的一支远方强兵。 难道刘行想要收拾吐蕃三个王爷,收买了这些象兵之后不会再有新动作吗? 答案是否定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既然吐蕃三王彼此之间不信任,那么刘行预料到了三个家伙会出现此种情况,自然也不会只是想一想、而是要加以利用三人之间的嫌隙做一下文章。 这个文章怎么做呢? 就在乌东赞、钦德让和都松忙活着调兵遣将,里外双防的时候。先是都松的南方、天竺三国联军身后那三个国主同时见到了乘坐“空中巨蛋”飞到其国都的“****上使”。 理藩院的三个主使级官吏,携带着国书、盟书抵达天竺三个国家后,一见到他们的国主马上便将刘行的方略全盘告诉了那三个国主。 按照刘行的方略,三个国主想都没做多想、立即给其前方领军的大将发去指令,前方的三国联军旋即阵前做出了改变。 象兵、是天竺诸国的特色兵种。象兵虽然在气候炎热、雨林密集的地区是最犀利的兵种,然而冲上高原地带后,凭借其气势仍然是很有威慑和杀伤力的。 刘行的方略就是让三个国家将其所有象兵迅速地全部集结到一起,交给了一个由段正严指定、名叫罗跋摩的将军去指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58章 要投降别将条件 嗜杀、嗜血,对异族从来都是狠厉而不容情。刘行越来越明显的这种心态,坐在亭中的三人都已司空见惯。 但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宗泽在刘行的话说完后先接过了话。 他望着刘行,边思索边说道:“太傅呀!自唐以来,吐蕃一直都是中原西南的拱卫之帮。虽然在中唐之后,吐蕃也变成了中原之患。然则毕竟其族多次出兵帮我中原****,能和平招抚尽量不要将其视如党项一般对待才好啊!” “是啊!” 种师中在宗泽话音落下后,马上也开口望着刘行道:“吐蕃之族如今许多贵族中都有我汉人血脉,其族人的文化、礼仪等事也多为效法我华夏上国而成。吐蕃之乱只是中原势微,无暇压制才出现的。如今我朝如此强大,何必一定要将其赶尽杀绝呢?” “要投降就别讲条件。”听完二老之言,刘行仍然面如冰霜、声若寒蝉地道:“他想要统一吐蕃,我绝对不答应。只有一个四分五裂的吐蕃,才不会在日后对我大宋形成威胁。这一点我是不会容许他与来多废话的。”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侧头看向慧了:“老妖怪,你的看法是不是与我相同?如果是,这次怕是要劳烦你亲自做一次宣徽使,亲至军前去给我彻底震住乌东赞那厮了。” 慧了闻言,轻轻点头间、苦笑着说道:“我是与你想到一处去了,吐蕃绝不可再统一起来。统一之后的吐蕃,迟早都会是中原之大患。若是你要谴我去,那请也给我一些特权,让我全权处置吐蕃诸事才好。否则,你还是找别人、让我好好休息几天吧。”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前有刘錡,后有伽多摩。面对这种两面夹击,乌东赞顿时焦头烂额、他麾下的吐蕃兵士气也随之降至最低。进而全军都变成了一群毫无斗志、似如待宰羔羊一般的丧家之犬。 眼见大军将至崩溃势,乌东赞彻底清醒了。面对如此强大的大宋皇家部队,更有天竺象兵前来助攻,不要说他乌东赞一个赞普的实力、即便是三个赞普重新联合在一起也不会是对手。 纵有百万军,难敌宋军火器那犀利的攻击。 就算地利与人和都为吐蕃人所具有,可是正如中原人传说的一般、“****神相”是个天外飞仙。天外飞仙根本不受六道法则制约,此间地利与人和自然也不对其造成任何阻挡。 好吧!对上了这样一个以天外飞仙为首,完全已可逆天的大宋强国,乌东赞在刘錡第二轮炮火“犁地”展开后第二天一大早便谴出其子穿越火线到了刘錡面前。 递降表、乌东赞正式向刘錡递上来降表。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趾高气扬,从前那些要求呀、条件呀也被他全部放弃。 乌东赞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他可以接受刘行的三个条件、但大宋必须册封他为吐蕃大赞普。若是都松与钦德让不愿臣服于他,大宋必须帮助他清除二人、让他完成对吐蕃的统一,做一个真正的大赞普…… 依然是无权不管其事,刘錡在收到乌东赞的降表后,再次飞鹰传书、直送汴京,呈给了刘行、让刘行来定夺。 当刘行看到乌东赞的降表中,居然还是提出了条件后,冷笑着将那降表甩给了天枢院凉亭内的种师中、宗泽和慧了,让他三人先是传看了一番。 待三人全都看过之后,刘行鄙夷地冷笑着,开口说道:“他已经知道继续与我朝为敌的下场只能是惨败,甚至如党项一样被灭族。在此等情形下,居然还敢跟小爷来提要求。三位,你们说我是不是该让他更痛一些、让我九哥干脆直接灭掉他全族呀?”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刘錡仍然让刘锋镇守在北方、遏制着不让西辽出兵去参与攻打张扬所部,给张扬创造了大好的时机让他休整一番后对着那上百万的远番之兵展开了新一轮的大规模荒漠游弋战。 张扬的新一****规模荒漠游弋战一打响,他的疏勒城就成为了其基地。有疏勒在西北方向阻挡着,刘錡一出手、直接就是带着本部剩下的一个军赶到斯特克城与先前的一军会合。 十二万打军合于一处的当天,刘錡便谴出了所有的炮兵,对着藏布江峡谷上游的两岸群山展开了“犁地式”炮火扫荡。 大炮、射程千步远的大炮前方列阵的是火骑兵。火骑兵身后,是端着火枪的大宋步军。 刘錡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乌东赞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以马步军挡在炮兵前方,让炮兵以每天数千炮弹倾斜向那些大山的速度进行狂轰滥炸。 面对此种战术,乌东赞是真的全无办法了。 因为他的吐蕃兵手上使用的都是冷兵器,因为他预设下那些伏兵手中的长弓短弩最远射程只有百步、是根本射不到几百步外任何一个宋军将士的。 于是在刘錡动手的三天,乌东赞只能无奈地面对一种敌攻他守、敌无伤亡他却在三日内损失了整整两万伏兵的惨境。 三天的“犁地式”轰炸之后,乌东赞正在心痛不已时刘錡的马步军行动了。 这一动,竟然是一天之内狂推百里路,一天之内就夺取了乌东赞在峡谷上游、大山之中的三个小城和营垒,直接将他部署在那里剩下是八万兵马杀了一万多、俘虏两万多。 直打得剩下那五万人只能丢盔卸甲、抱头鼠窜地逃到了他第二道防线中各处的城池与营垒中去,变成了一群炮声一响先双腿打颤的哀兵败将。 然而正在乌东赞悲痛欲绝又无计可施时,屋漏偏逢连夜雨、穿插到他与都松领地交界地区的两路天竺象兵中的一路,在一个名叫伽多摩、刘行册封的二等都骑尉率领下突然也对其领地发动了攻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59章 乌东赞的绝望 钦德让东线兵败,这等于让乌东赞失去了与刘行谈判的一大筹码。 因为钦德让这一败,大宋皇家部队不只是刘錡一路大军可以从西面攻击他,就连段正严、张所的队伍,也随时可能穿越峡谷、直插到他与都松的身后对他二人发动突袭战。 更为要命的是,就在钦德让逃回逻些老巢的第二天一大早。北面的青海军在刘锡带领下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到了逻些城北三十里的地方迅速集结起来。 北面是刘锡二十四万青海军、西方是刘錡十二万征西军、东面是段正严和张所手下三十万宋与大理联军。还有一路高泰明最近几天带着六万兵马突然在高原上集体蒸发、不知去了何处。 急剧变化的战况,使得乌东赞意识到如果他不抓紧时间投降,那么宋军一旦完成对逻些城的包围,随时可能从三个方向对着他发动夹击战。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如果说钦德让的兵败让乌东赞失去了一个重要筹码,那么在刘锡、张所开始分兵对逻些城进行“铁壁合围”式包围时。乌东赞东南方向的都松那里发生的事,更让他大吃一惊、失去了最后一丝斗志。 都松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呢?先是在天竺象兵持续攻击之下,几个有天竺血统的吐蕃首领越打越没底气,暗中谴使密见高明量。 一番讨价还价后,高明量上报段正严后以“保全其族、分封小赞普,****册封、藩王世袭”换得那四个首领临阵倒戈,先给都松背后点了一把大火。 具有天竺血统的部族首领反叛,那只是都松惨败的开始。正如刘行常说的,墙倒众人推、一些事一旦发生就会产生“蝴蝶效应”。 然而这一次都松那里发生的蝶变,是连刘行都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更是让八方震惊的。 在那四个首领倒戈只是两天后,都松的王庭里竟然也发生了大规模兵变。发动兵变的不是别人,是都松一直不怎么待见、母亲是个汉人的第七子乌珠。 大战之际,儿子反了老子,乌珠为何会那样做呢?原因是乌珠的母亲是五代时期南汉王室的后裔,但是其外婆又是段正严远房的堂姑、是大理王室的后裔。 这种血缘关系决定了乌珠从出生就不被都松待见,等到吐蕃对大宋开打、段正严接受大宋册封以后,更是多出了一些猜忌。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这哪里是和谈来的,乌东赞眼见慧了上来就这样直刺刺的说话,被气得那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没敢开口应声。 他为何不敢应声,难道连最后一点勇气都没了吗? 是的,乌东赞真的连最后一点勇气都被慧了奔赴吐蕃路上时,吐蕃境内发生的一系列变故给弄没了。 都是些什么事情,让他彻底勇气荡然无存呢? 第一件事、在慧了启程的那一天,带兵冲到都松与钦德让领地交界处的两支天竺象兵突然对着钦德让的地盘同时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钦德让本来是将兵力重点全部用于防御张所、段正严的,他排列出的防线四层的正对方向也都是东方。 那些天竺兵从南面那一冲到钦德让大军面前,顿时就让钦德让好不容易部署好的防线乱作一团。 他那一乱不打紧,张所看到天竺兵如约斜刺里冲乱了吐蕃人的防线,立即也带着东川兵在密集炮火掩护下山呼海啸地一头扎进了钦德让军阵中。 冷兵器对上火器,优胜劣败从开始就注定。象兵碾压牦牛兵,强弱悬殊也早早明确了结局。 只是短短三个昼夜,钦德让便早波窝西部惨败。他亲率的三十万吐蕃兵,最后只剩下不足五万人跟着他逃进了逻些城。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如今乌东赞想要重新统一吐蕃,那等于是直接将其野心昭然的暴露在了刘行面前,刘行不会同意、更加不会允许他那野心有机会可以膨胀下去。 宗泽的学识、经验也告诉他,刘行这样的想法和决定是正确的,所以他也没了反对的意见。 看到连宗泽都不反对,种师中自然也不好再多言其他,最终只能点头同意、让慧了成了大宋朝第一个“吐蕃宣抚大使”。 慧了这个“大使”第二天跑到理藩院选定帮手,乘坐飞艇赶往吐蕃的时候,让全天下人先为他身上那一大串的职务给震惊了一下。 都是什么职衔呢?钦天监监正是职衔最低的,其上分别是天枢院参知、枢密院参知、太子少傅兼授礼部尚书衔,镇戎上将军加兵部尚书衔。 一个妖灵道中混迹了五百年的老妖怪,居然直接一跃从钦天监监正变成了同时拥有礼部、兵部两个尚书虚衔的从一品大员。慧了才从汴京城出发,他这些职衔就先让大宋的朝野间为之震颤、引发了一轮争议浪潮。 就在那一浪高过一浪、喋喋不休的争论之中,慧了乘坐着飞艇先到了刘錡的军前。与刘錡短暂的会面之后,他连夜便带着一百名亲卫穿越火线、到了乌东赞的面前。 一见到乌东赞,慧了开口就是一句话:“小子,我是代表你们口中‘****神相’、我大宋的首辅来与你见面的。你先前提的那些条件,我家太傅都不同意。你现在要么带着你的兵马放弃抵抗、无条件向我****投降。要么咱也甭费劲去谈了,你等着被灭族吧!” 好在后来吐蕃紧随大唐之后爆发了内乱,迅速从统一、强大走向的分崩离析、割据自守的四赞普时代,才让中原的五代十国没变成吐蕃人取代汉人成为中原王朝主宰者。也才给了郭威奠基、柴荣兴国、赵匡胤篡周建宋的数十年大好机会。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60章 密探篡权、慧了发怒 慧了是在命令段正严吗?不错,他这就是命令段正严。 可是他凭什么命令有了开府仪同三司之权的段正严呢?那是因为他一系列官衔中有天枢参知、有枢密同知在。 段正严是开府了,可是他还是大宋的一方统兵大帅。只要是大宋的将领,就得听从枢密院的。段正严还接受了大宋的册封,自降为郡王。是大宋的郡王,就得听天枢院的。 就凭着两点,段正严也十分懂规则、接到慧了的密函后当天晚上便让张所带兵分别从逻些的东、南两门发起了猛攻…… 给段正严发去密函的同时,慧了还有另外一封密函也送到了刘锡那里。 刘锡虽然是当朝宰相的亲哥哥,可是他职衔、权利都不如天枢、枢密双参知衔在身的慧了。 一接到密函看过后,他也在张所对着逻些城开打几个时辰后从西北二门对着那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城展开了狂轰滥炸。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母亲被软禁,乌珠心底里不由得暗想:你怀疑我就怀疑,你猜忌我就猜忌吧!谁让你是我亲爹呢?可是你怀疑、猜忌我也就罢了,我母亲跟你几十年的夫妻你都不相信,这样的老爹我还认你做个球! 于是就在都松软禁乌珠母亲的当天,才到他身边的乌珠怒拔战刀指向了亲爹。跟在他身旁早就伺机而动的杨素诚趁机带着亲兵冲进了王宫,“咔嚓”一刀把都松给砍了,然后宣布乌珠继承赞普之位。 把乌珠扶上了赞普的宝座,杨素诚对大宋的尽忠行动还未结束。 就在乌珠继承王位第二天一大早,他一醒来才发现连身边的亲卫随扈都变成了杨素诚的人。 原本掌握在他手上的兵权,也在一夜之间全都换成了由杨素诚心腹掌控。他这个新赞普,居然在短短两天之内从一个王子变成了弑父恶徒和傀儡新王。 成功篡夺大权,将女婿变成了傀儡赞普的杨素诚,在慧了抵达刘錡军中时立即谴使分见高明量和段正严。他的使节亮明了杨素诚是北朝前武英阁七品衔密探的身份后,段正严立即下令让高明量停止天竺兵继续向北挺进、暂时停止了双方的恶战…… 东面的钦德让虽仍然有近四十万大军困守在逻些城,却只是看着势大、很难阻挡住刘段张三人所率大军。东南的乌珠弑父停战,更被其岳父变成了傀儡,更是雪上加霜一般让乌东赞失去了最后一个与大宋要条件的筹码。 所以面对慧了趾高气扬、形同迫降的开场白,乌东赞被呛得半天没开口、只是低头气愤难耐地在心底里把慧了暗骂了几十遍。 慧了的本事里最厉害的是什么呀?正是那知了妖族与生俱来的读心术。 他在听到乌东赞心底暗骂不止时,开始还不想搭理他。但是听着、听着,他忽然听到乌东赞竟然连刘行和信王也一起骂上了,还在心中盘算着要弄死慧了、然后与刘錡鱼死网破时,慧了忍不住了。 你要弄死我、还,看咱谁弄死谁!发了怒的慧了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乌东赞的大帐时,乌东赞只是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 可是慧了一返回刘錡军中,乌东赞就从绝望彻底变成了无望。 因为慧了回到刘錡那里的当天晚上,便启鹰扬传书、先给段正严去了一封密函,让段严加速攻击逻些城。破城之后,无论有没有汉人血统的吐蕃人,只要敢反抗就格杀勿论。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既然他开始是选择了尽孝、尽忠,那为何突然又会反叛呢?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是军情司为数不多潜伏在吐蕃、从前武英阁密探中的一个人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那个密探名叫杨素诚,公开的身份是两代人居住在乌珠领地内,依靠贩运茶、盐、铁和中原特产富可敌城的富商。 如果只是一个富商,杨素诚是绝对不可能影响到乌珠的、更不可能直接导致他临阵倒戈去发动兵变来反叛他父亲的。 那是什么关系,能让杨素诚做成了策动乌珠反叛这件事的呢? 乌珠只有三个妻子,其中一个正是杨素诚的女儿、名叫杨怀娥。乌珠其他两个妻子嫁给他以后,多年都是只生女儿、不生儿子。 可偏偏地杨怀娥与那两个女人截然相反、七年夫妻他竟然给乌珠一个接着一个的生下了三个儿子。 重男轻女不只是是汉人的传统,在如今这封建时代里,任何一个民族的当权者、乃至民间都是一样视子如命、视女如草。因为生儿子多,而且是一个女儿都没生,杨怀娥自然也就十分得宠。 爱屋及乌,原本的富商杨素诚父凭女贵,就在吐蕃四王发兵攻入羌地前他扶摇直上成了乌珠的大军师兼大总事,乌珠甚至将其领地一半的兵权都交给了自己的岳父大人。 原本杨素诚就在等待机会为大宋效忠、为刘行贡献他的力量。在乌珠几次与天竺兵对阵失败后,他便开始暗中不断蛊惑、煽动一些乌珠身边的将领对乌珠说一些离间之言,导致乌珠的心态迅速地从愚忠愚孝转变成了痛恨他的父亲。 可无巧不成书地是,就在乌珠心态开始急速转变的时候。都松其他的十二个儿子中先是在西羌地被刘锡干掉了三个,接着又在对天竺人的作战中死掉了四个。剩下的五个儿子中,唯有乌珠年纪最长、手下兵马保存的最多。 无奈之下虽然对乌珠和其母亲有诸多猜忌,都松还是只能招他带兵近卫身旁。 可是让乌珠没想到的是都松在召其近卫之时竟然做出了一件更让他寒心的事情来:乌珠和其母亲才到都松身边,都松马上便命人将乌珠的母亲给软禁了起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61章 藏地霸王的绝唱 敲山震虎吗?慧了此刻才没那心情跟乌东赞再去玩他些计策,他是真让两路大军去迅速灭掉钦德让的。 灭掉钦德让,难道他不对付那个心中酝酿着鱼死网破的乌东赞了么?不,他就是要灭掉乌东赞才做了这些。 他给刘、段去密函的时候,还同时给高明量和杨素诚也分别去了密函、着令杨素诚让开一条路,命高明量集结三十万天竺象兵从东南方向先朝乌东赞开打。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譬如如今在河南,专司经营盐粮和转运行当的齐道远家族,正在逐步通过各种合法手段。 用其招募到的大批精英人才琢磨出来的领先于其同行的种种经营策略,将广发记粮行和万源转运行变成了纵横河南、河北、山东、山西和陕西五省的超大型行铺。 再比如在西康,与吴锡家族关系密切、曾经是大宋朝整顿交子专营时功勋之人张泳之孙张正棠。 如今他手上掌握了西康、东川以及陕西大部分的商贸行与盐号,其家族总资产只在这短短半年时间内便凭借官商督办体制,迅速地达到可与西康一省全年财赋相比没的程度上了。 官商督办,不能变成官商勾结的温床。 虽然刘行很相信吴玠和吴璘兄弟,但当张正棠那样一个与吴家兄弟关系极深的人异军突起、富甲一方的时候,刘行意识到了这后面即便没有明目张胆、肯定也多少有吴家兄弟暗中相助。 而这暗中相助的结果,就是在张家的商贸行、盐号里,现今雇佣了大批吴家族人。 许多还是拿着高薪、做着一个初入世少年郎都能做好的勾当。 这是不是一种默契,是张、吴两家之间暗中勾连的默契呢。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梁兴见他竟对自己开口,心底暗骂一句狗眼看人低,嘴上回道:“不是我来为柳家小娘子之事寻你,是我家主上、这位大官人来寻你。至于金银,似非我家大官人所缺,只看你能要得了多少了。” 说话间,梁形侧身对着刘行躬了躬身、做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一见此状,那只光着身子的白条猪、肥硕无比的柴国胜顿时一惊,不禁仔细又对着刘行大量了一番。 在又对着刘行打量后,他全身肥肉颤抖着、大声笑道:“好大的口气呀!看我要得了多少,瞧你家那小衙内的装扮,也未必有多少钱吧!你等莫不是来寻我开心,找打的吧?” 听闻此言,梁兴猛一转头、眼中寒芒毕现的瞪了柴国胜一眼。 与此同时,刘行却是淡淡一笑,猛一抬手、“嗖、嗖、嗖”地凌空将三锭金子从袖中甩出,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后平稳地落在了柴国胜面前。 “柴大官人,我这三锭金子,买你穿戴整齐再来商谈可好哇?”看到柴国胜眼见自己身手、再见到桌上的三锭金元宝时双眼放出光芒的样子,刘行微笑着对他说道。 柴国胜听到这话,双手快速抓起金元宝后磕了磕,旋即抬头、一脸的肥肉挤在一起对刘行笑道:“好说、好说,看不出来呀!这位小衙内出手还真是够阔绰的!既然你有钱,一切都好说。” “来人,速速为我更衣!” 汴京城里最近来不少新贵,哪家若是有个挥金如土的衙内不足为奇。可是柴国胜惊奇的是,一个挥金如土的大少爷、居然能有眼前这少年郎的一身好武艺,这才是让他惊奇的原因。 见到他一脸惊疑盯住了自己,刘行又是微微一笑:“我叫柳如龙,不是哪家高门望族的衙内,只是山东一个行商、专司药材行当。” “药材生意?”听到回答,柴国胜那双眯眯眼眨了眨道:“当今天下,药材营生不是都 以刘太傅马首是瞻、都要听猎人谷官药局的。难不成,你竟是个官身不成?” “我是不是官身不打紧,你我还是先莫要问其他,谈一谈我堂妹欠你钱粮之事可好?”面色一沉,刘行不想再与这只肥猪多做纠缠,猛一抬头、冷眼盯住了他。 寒光乍现、冰冷刺骨,被刘行这一瞪、柴国胜顿时感觉到一股刺骨寒意从刘行双眼中射出,直射入他的心扉、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但毕竟也是见过了一些市面的人,柴国胜还是很快控制住了心神,张嘴大笑道:“好、好、好,你要谈、我便与你谈。来人呀,拿账簿。”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那四个壮汉中的三人,闻声而动、只留下一个壮汉按住了被他们强行扭走的女孩,其他三人竟抽出短刀一起飞身扑向了刘行、种雁翎和梁兴。 眼见三个壮汉扑过来,刘行心底一阵怒意再次燃起,暗道:直娘贼地,小爷的汴京城里居然有人敢跟小爷来动粗。好哇,今天小爷不管是谁,先让这三个恶汉把性命留在这。 “太……公子,看装扮,这三人当是万茂钱号柴家的人,不可动杀机!”就在那三个壮汉飞奔而来时,梁兴轻声说了一句、率先抽出了腰间那柄刘行刚刚为天策卫配备的绣春刀迎了上去。 “叮当”几声响,当刘行还想开口问他万茂钱庄柴家是何人时,梁兴已与那三个壮汉斗在了一处。 柴家、柴家?哪个柴家?难道是大周后裔,连赵家人都世代礼让三分的柴家? 万茂钱庄,小爷的钱庄、银号是禁止私营,只能官商督办的。难不成那柴家身后,竟有当今那位朝臣做后盾不成? 看来这个柴家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看来小爷自以为蒸蒸日上、与日剧新的天下,还是有很多阴暗点的。 好,只要有阴暗之处,小爷发现一个铲除一个。今天就从这柴家开始,就在这汴京城的大街上开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62章 慧了尊佛、高原腥风 乌东赞败亡了,刘錡的大军在东线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就将乌东赞那八个儿子手下的兵马全部歼灭在了藏布江大峡谷中。 高原霸王、在刘錡完成扫荡乌东赞残余之后,刘行在给慧了的新诏令中先给出了乌东赞这样一个终结定义。 既然给了这样一个终结定义,也就说明刘行和刘行所执掌的中原大宋王朝是承认了乌东赞在吐蕃历史上将成为一个难以抹灭的英雄。 承认对手是英雄、英雄是值得尊重和必须尊重的。只有尊重英雄,才可能让大宋涌现出更多英雄。 所以在与刘錡作战中的被抓住的、乌东赞的六个儿子,在刘錡大军进入乌东赞王城后并没有被处死。 六个吐蕃王子分封为六个小赞普,这是刘行对一个值得尊敬的英雄身后给予的第一个慰及。 封那六个小赞普的同时,刘行也给他们同时封了大宋的爵位。是什么爵位呢?全部都是一等男爵、兼授大宋的少将军军阶。 这是何意?分封敌人的后代,刘行不怕那些人做了赞普、日后养精蓄锐再来反叛大宋吗?难道刘行这是不但不严惩曾经的敌人,还要用中原的爵位禄金、军阶薪资去资敌吗? 刘行的用意其他人未必了解,慧了却一看到那诏令后马上领会到刘行的用意是什么了。 六个小赞普,每个人都是领地不过数百里、人口不过五百户。 首先刘行在诏令中明确出来藩地爵领土地和人口数量上决定了即便是日后六个小赞普联手,最多也不过只能征召起三千到六千兵马来。三千、或者是六千人马,对于大宋王师而言都不够打上三天的。 更何况刘行同时还明令日后那些小赞普生了儿子、成年一个就要分走他们的一些领地,直到推恩分封到每个王子保有十户、五十丁口,土地分封到三百亩为止。 试想当那些小赞普的儿孙都变成大宋三等云骑尉、只能算是个大地主,每个人最多也就能征召起百人之兵时。他们还有什么资本来跟强大的中原****对抗、还有什么底气来造反呢? 而那六个小赞普接受了大宋的三等男爵和军阶,首先就让他们于理法上成为了大宋的正式臣子。日后若是敢反抗,那就不再单纯只是汉人与吐蕃人的战争,而是纯粹的****平定叛乱之战。 ****平叛,无论是吐蕃还是其他异族都将失去了联合反宋的最重要一个借口和理由。自然地,到时候扫灭敢于造反、却是散兵游勇一般的叛军时就轻松许多…… 未雨绸缪,给了乌东赞六个儿子封地,同时也用大宋的爵位和军阶给他们戴好了枷锁。刘行先采取了这种做法,慧了接下去做起事来就好做多了。 慧了做事?既有段正严、又有刘錡兄弟俩,还有张所在。面对这么一大群大咖云集的吐蕃,慧了能成为绝对主导一切的人吗? 能、因为刘行在那份诏令中对慧了的本兼各职做出了调整:免去了其他兼职,刘行先确定将吐蕃地区正式定名为“大宋西.藏都护府”。然后由慧了保留天枢院、枢密院两参知、出任大宋首任驻藏大臣。 驻藏大臣之下,刘行任命刘锡为“西.藏都护府”大都护、领枢密院参知兼授兵部尚书衔。以高明量为天枢院正使、左都护兼授吏部侍郎衔,以张所为枢密院正使、右都护兼授刑部侍郎衔。 一个双参知、领着一个兵部尚书加吏部、刑部两个侍郎衔组合,这就决定了就算是有了开府之权的段正严在吐蕃地从此以后也只能听慧了的。 慧了得到了如此大的权利,那么他又如何来梳理、整顿只剩下逻些一个城池未被攻克的吐蕃呢? 慧了上任、新官也要烧上三把火。第一把火,他就在高明量、段正严和天竺诸爵的支持下烧向了各处的异教徒。 吐蕃这个地方,在唐朝文成公主和亲到逻些之前就开始接受佛教,松赞干布后来敢大;力推行后佛教。 可是佛教进入到吐蕃以后,在历次的王权争夺中或多或少都有所参与。既然那些佛家领袖参与了人家的政治,自然也会为之付出代价。那代价就是在唐朝以来,吐蕃的赞普们时而弘扬佛法、时而灭佛改尊其他宗教。 以至于当大宋王师攻占了绝大部分吐蕃地区以后,各种奇形怪状、教.义不同的的宗教借机以教蓄力,大有用教民以民众意愿的软刀子来继续对抗大宋“西.藏都护府”之势。 旧的藩主被灭了,新的教主们纷纷跳了出来。面对这种情况,慧了过段地宣布:凡藏地之内不礼佛的人不许做官,重开百寺、弘扬佛法。以佛正礼、以佛正法。 慧了为何会这样做呢?首先他是一个妖佛兼修的家伙,对佛法他理解和掌握上甚至远远超过了当世许多大能之僧。 深知佛法之妙处,运用起佛法来板正公众认知、驾驭吐蕃人的思想,慧了坚信他可以做得很好。借助佛家的力量,慧了又能与南面的天竺、东面同样尊佛的大理形成默契。 所以慧了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向了其他宗教,他要将吐蕃彻底底、重新编程佛法的新天国。 慧了想要的是一个佛法弘扬、万佛普照之下的吐蕃,那么之前那些异教呢?那些教主本来就做好了以民意对抗都护府的准备,慧了这样做了、不正是在逼着他们立即造反吗?他们敢造反吗? 答案是敢、而且是突然在一夜之间,吐蕃境内就爆发了多大三十九个异教主导的教民暴乱。参与暴乱的吐蕃人,居然达到了四十余万之众。 四十万教民暴乱,这是慧了预料到的。面对这么多教民反抗,慧了的做法也很决绝。给高明量、刘锡、刘錡下达的命令中,他这个驻藏大臣只有三个字:“杀无赦” 做主的人一声“杀无赦”,吐蕃各部可战的主力军都被灭了,手上拿着农具、柴刀和鞭子的那些教民又怎会逃得过血腥的屠杀。 在慧了这道命令下达之后的十几天时间内,整个吐蕃地区变成了一片血雨腥风的景象。四处可见的是宋军、天竺兵和杨素诚麾下那些吐蕃兵去抓教民,集中起来以后当中屠杀的景象。 当然那些教民的被屠杀之后,他们的财富全都变成了宋军、天竺兵和吐蕃兵的战利品,使得那些各族兵士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彻底杀光了所有参与暴乱的教民。 (未完待续。) 第863章 禁绝质疑、临安城破 等到他们吵累了、把各自想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以后,刘行才冷冷地一笑道:“吐蕃是我汉人吗?那些异教是从人间道源起的宗教吗?那些异教徒不杀,他们会因感恩,帮助我朝让吐蕃永远不再成为我大宋的威胁吗?” 面对刘行一连三个问题,方才还群青亢奋的朝臣们顿时集体哑火,就连宗泽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见到他们无言以对,仍然是冷笑着,刘行继续说道:“佛道本一家,源我中原地。祖灵可容忍,异教不能留。留下那些与我朝意愿、目标几乎是完全相悖的异教,只会是养虎为患。”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语气变得沉重:“汉养匈奴、眷异族,后果是晋时五胡乱华,让我汉人同胞血流成河。唐养吐蕃、回纥、沙弥,其实后果是吐蕃破长安、回纥毁大唐、沙弥建国开启了五代。前车之鉴、以史为鉴,前人犯过的错误难道诸位想要我也再犯一次吗?” “欲使中原永安宁,先灭异族教为先。只有让那些异族全都在文化与宗教上与我朝形成一致,才能最大程度泯灭其反叛的意志。所以诸位不要再以慧了是妖灵这件事对他做出的举动进行批判了,他做的对、我不会撤了他,更不会将他招回问罪。” 说完这些,刘行一拂衣袖根本不给群臣再多说话的机会,起身直接离开了天枢院。 只扔下那些大臣又是一阵争论,最后却都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慧了所做的正是刘行想要他做的,谁再反对、谁再有意见都没用……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慧了在吐蕃大肆屠杀异教徒,这个消息传到中原、传入汴京城的皇宫内以后,宗泽先气急地让人抬着他赶到了刘行的面前。 接着种师中、赵鼎、杨时等人也纷纷前后奔入天枢院,冲到刘行面前一阵七嘴八舌的吵闹。 他们吵什么呢?吵的原因很一致,都认为慧了如此屠杀吐蕃异教民的做法太过残忍、是会激起更多吐蕃人愤怒,进而引发更大规模暴乱的。 宗泽甚至说出了慧了这是妖灵道嗜血一面的展现,一个妖灵肆意屠杀人类已经违背了天道,要求刘行立即改换他人为驻藏大臣、将慧了招回来重惩的话来。 若是张扬变成大宋的诸侯,以刘行的个性,大石和他的那些幕僚都很清楚。他只要敢动张黑子,刘行绝对会随时再掀起一场新的如同灭金之战的大规模攻伐战。 等到他们吵累了、把各自想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以后,刘行才冷冷地一笑道:“吐蕃是我汉人吗?那些异教是从人间道源起的宗教吗?那些异教徒不杀,他们会因感恩,帮助我朝让吐蕃永远不再成为我大宋的威胁吗?” 面对刘行一连三个问题,方才还群青亢奋的朝臣们顿时集体哑火,就连宗泽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见到他们无言以对,仍然是冷笑着,刘行继续说道:“佛道本一家,源我中原地。祖灵可容忍,异教不能留。留下那些与我朝意愿、目标几乎是完全相悖的异教,只会是养虎为患。”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语气变得沉重:“汉养匈奴、眷异族,后果是晋时五胡乱华,让我汉人同胞血流成河。唐养吐蕃、回纥、沙弥,其实后果是吐蕃破长安、回纥毁大唐、沙弥建国开启了五代。前车之鉴、以史为鉴,前人犯过的错误难道诸位想要我也再犯一次吗?”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慧了在吐蕃大肆屠杀异教徒,这个消息传到中原、传入汴京城的皇宫内以后,宗泽先气急地让人抬着他赶到了刘行的面前。 接着种师中、赵鼎、杨时等人也纷纷前后奔入天枢院,冲到刘行面前一阵七嘴八舌的吵闹。 他们吵什么呢?吵的原因很一致,都认为慧了如此屠杀吐蕃异教民的做法太过残忍、是会激起更多吐蕃人愤怒,进而引发更大规模暴乱的。 宗泽甚至说出了慧了这是妖灵道嗜血一面的展现,一个妖灵肆意屠杀人类已经违背了天道,要求刘行立即改换他人为驻藏大臣、将慧了招回来重惩的话来。 朝臣如何吵闹,真正做主的人的刘行。无论他们是想要招回慧了、以屠民之罪重惩,还是请求刘行下令让慧了即刻停止那种大失仁义、肆意的屠戮,刘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见到他们无言以对,仍然是冷笑着,刘行继续说道:“佛道本一家,源我中原地。祖灵可容忍,异教不能留。留下那些与我朝意愿、目标几乎是完全相悖的异教,只会是养虎为患。”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语气变得沉重:“汉养匈奴、眷异族,后果是晋时五胡乱华,让我汉人同胞血流成河。唐养吐蕃、回纥、沙弥,其实后果是吐蕃破长安、回纥毁大唐、沙弥建国开启了五代。前车之鉴、以史为鉴,前人犯过的错误难道诸位想要我也再犯一次吗?” 隋朝本身就是一个依仗外族建立的、不能算成是纯正汉人血统的民族了,后来推翻隋朝、继承隋朝的李唐也是如此。在血脉关系中,李唐王朝历代血缘中都混入了太多的突厥等异族血统。 但是呢?无论是杨坚、杨广,还是李唐的历代君主他们都自认为汉人,也确实都是汉人血统居多。在他们的主导、几代人的 但是到了最后谁是赢家?还是中原的主体汉民族,是郭荣、柴进和赵匡胤经过三代君主的努力,带着天下人口最多、人才最多、财力最强、实力最强的一群汉人把那些杀入到中原之地的异族再次打败、然后吞噬消融,融入到了如今这个华夏民族之中……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64章 众将先斩后奏、康王南逃澎湖 在慧了招抚吐蕃初见成效的时候,东南、临安城内发生了另外一件大出天下人所料的事:张浚突然间接到了康王的密诏,带兵从东门突围后、带着十二万兵马裹挟了三十万百姓向东逃上了康王所在那个大海岛。 那海岛上从前只有几百户人家,一个县城中从前也不过才三百户而已。 先是康王带着十余万人逃了上去,张浚再带着四十二余军民逃到那大海岛,使那那座不算小的海岛顿时变成了一副终日人声鼎沸的喧嚣之地。 张浚突围一逃上大海岛,临安城中顿时变成了一座只剩厢军和乡兵镇守的城池。 禁军在,韩世忠或许还会顾忌到刘行困兽之令,还会怕阵前见到从前的老友而不全力去攻城。 张浚这一跑,好了、韩大将军第一个来了精神。城里那些乡兵和厢军,在张浚逃出去的当天晚上便被韩世忠谴出的一支两千人陷阵兵给杀了个今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确信康王军主力出逃后,宗颖也不再去管刘行之前的命令。一面上书刘行奏明情况,一边先斩后奏、下令让他的大军对着临安城西门便发起了猛攻。 宗颖动手了,南门外的苏权也不甘落后。宗颖大军动手半个时辰后,他的大军也朝着城上发起了山呼海啸的攻势……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千舟已过漳潍水,南陵告急宣州乱。 接到南陵知县的告急求援书,宣州知州李大用二话不说、立即下令让旌德、宁国和太平的守将带其麾下所谓边军和厢军、乡兵全部向南陵驰援。 接着李大用一面给张浚发去了求援的飞鸽传书的同时,也给相邻的广德军发去求援飞书,请求广德军火速集结剩余兵马、南下驰援宣州,务求将悄然渡江的信王骑兵全歼于南陵城下…… 广德军此时的最高官长是谁呢?他会听从李大用的召唤,带兵前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此时广德军最高长官程瑀是以兵部侍郎兼侍讲身份被下放到广德军去的。程瑀下到广德军去做什么呢?他是为康王赵构去敛取财物,他是帮助张浚掠招壮丁的。 程瑀的职责只有两个,第一个是将广德军多年以来两大银场、一个铜矿和一个铸钱监的钱财全部安全的押运,转送到临安城、交给户部纳入国库去。 第二个任务是要在半年之内,于广德军为中心、从周边各州府征召出八万健步军来。 何为健步军?其实在北朝如今那个兵种已经有了一个更加能体现其兵种特性的名称、山地步兵。 广德及附近周边的几个州府大多藏于崇山峻岭间,那里的山民脚力奇强,山野间的民户多以捕猎补贴家用。 南朝的群臣都知道刘行最早靠的是苏东、苏权兄弟二人带着猎人谷中那群猎人起家才能杀得金狗鸡飞狗跳。所以他们也想建立起一支擅长山地战、人人精于弓射的奇兵去对抗北朝的信王军。 程瑀到广德军已三个多月,手下此时已经以募兵法结合征兵法征召、组建起了四十二个营的健步军。 四十二个营、两万多健步军,按道理说程瑀哪怕只要拨出一万人去驰援李大用,都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一下宣州那十万火急的情势。 然而程瑀坚决不派一兵一卒往宣州,反而一个时辰内先后给张浚、兵部尚书权邦彦飞鸽传书请求他们不要发广德之兵过早地去与信王军正面作战。 为何他要这样做、这样说呢?难道程瑀就不怕他这样做事,会引来朝廷里汪伯彥、黄潜善等人,甚至是康王赵构的猜忌,怀疑他要拥兵自重吗? 程瑀不怕,因为他也是康王亲自点将的人。他曾经在金兵迫近汴京时主动请缨出去担任使者。 后来也是他强撑着脸面不要去出使河东进行割地的交割事务,才让康王在河南有了拥兵自立的机会。所以赵构对他的信任程度丝毫不亚于已经反了的郭孝友,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除去赵构对他信任,兵部尚书权邦彦也是他的另外一个强大后台。权邦彦是何人呢?为何他能做程瑀的靠山呢? 权邦彦是前朝遗臣,他在宋徽宗在位时的崇宁四年登太学上舍第,后出任沧州教授。再接下去又入为太学博士,改宣教郎,除国子司业。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金兵入侵时,权邦彦领部下五个营的兵与宗泽自澶渊去韦城,但因敌人来势凶猛,各部军队皆徘徊不前,致使徽、钦二帝被掠。 后来权邦彦与宗泽五次次上表权康王赵构进兵救帝,康王不去、结果导致宗泽北投刘行,权邦彦却选择留在了康王的身边,从此得到了康王的信任与器重。 康王危难时,身边竟无一个真正忠诚于他的人可以商议军国大事。这是多么好笑的一个现状,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个场景。 这种事按道理说是很难发生的,可是偏偏就发生了。这种剧情很狗血,可是刘行、梁兴、宗欣经营了三年有余,最终还是让这狗血的剧情成功地上演了。 老天策“南朝八友”少了一个郭孝友,剩下了七友。老武英“烈刃神通”中的程瑀正在江东“拖住张浚的后腿”,权邦彦与刘一止却实力更强。 其后康王任命权邦彦知荆南府、又改东平府。当时的东平府已一半归金,金兵围攻加剧,邦彦誓死守城。坚持数月,城破后还力战不止。城中百姓皆感其义气,随其突破敌围南下。 后来他带着南下的军民见到康王赵构,本应定失守城池的重大罪名。但皇帝念其父母妻子皆陷入敌手,宽囿处罚,贬二级。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65章 权邦彦屠蛮,曾贼又逃脱 原本被监视中的人从监视之下逃脱,这是从天策卫建立、到军情部成立以来第一次,也是威胁最大的一次。 所以当得知五个密探中毒未醒、曾孝全脱逃之后,刘行立即便将宗欣招至面前来询问。 只是询问,在宗欣被说到头上后低下头去时,刘行却马上转换了语气:“算了,这也不能全怪你。这次我叫你来,是希望你从那贼厮此番逃脱这件事上汲取教训。我已经通知太医院,让太医院选调一些精明强干之人、陆续找你签认,军情密训中必须增开医科了。” 没有责罚、只有耳提面授式的教授和帮着一起想办法。这就是刘行让宗欣和所有军情司成员为之敬佩、为之感激涕零而誓死效忠的诸多原因中极其重要的一点。 当刘行说完这些话时,宗欣顿时心中一阵感激、深鞠一躬道:“请太傅放心,我等一定尽快寻到那贼厮的行踪,将他缉拿归案。” “不用了,我想我知道他去了何处。在那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他那样一个用毒的奇才,张浚是不会放他自行逃走的。想来,当是张浚谴人发现了密探、然后故意制造大混乱借机把他带去了台.湾。”先是自若泰然地说了这样一番话,刘行停住话时眉宇深锁起来。 再次将目光投向宗欣,刘行微做思索后转而道:“我招你来,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我让你谴人潜入耶律大石军中,或者在其麾下策反一些人为我朝所用之事,进展如何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让李纲主持变法,首先得有一片土地让李纲去施展其一身的才学呀!为了得到一片土地,赵构自然就会更加心急、更想快速夺取据说有六万里方圆的流求岛。 在心急之下,再加上李纲和新任左辅相陈桷、右辅相杨浑在其面前鼓动,赵构才颁出了对蛮族“见蛮人男丁者即杀无赦”的狠厉手段。 当然,虽是想明白了汪伯彥与黄潜善一党祸国殃民、拖了他的后腿,赵构却对那两个家伙并未赶尽杀绝、他还是为自己日后施展君王术留下了后手。 权邦彦冲破蛮族联军第一道防线,接连攻占了四个城寨后,赵构宣布在流求南部先建立起了两个县。 澎湖巡检司原有辖地,赵构将之定名为澎湖县、让黄潜善去做了县令。流求南部第一个县城称之为定南县,汪伯彥成了定南县首任县令…… 得知康王在流求岛上打开了局面后,汴京城内、太傅府中。 刘行看着面前的宗欣,沉思半晌后才开口道:“区区一个曾孝全,居然能几次三番逃过你军情司的监控和追捕。宗兄弟,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曾孝全、那个刘行医术上的同门师兄又跑了。就在张浚带兵突围、逃向昌国县的时候,那个家伙居然也借乱从军情司三组、十二个密探的监视下逃了个无影无踪。 他逃去了哪里?军情司密探不知所踪。可是他这一逃走,宗欣马上就意识到要给北朝带来很大的麻烦。 宗欣为何会如此认为呢?那是因为根据那三组密探先前给的密报,曾孝全实际上在张浚出逃前已经配制出了一种新型的巨毒之药。 虽然不知那是何种奇毒,但在韩世忠等人率兵入城后、那三组密探跑到了曾孝全试炼奇毒的地下密室中去看了看。 只是那么一看、遗留在那密室中的奇毒当场竟毒死了七个密探、让其他五个密探也全是中毒之后昏迷不醒。好在刘守真及时赶到,五个密探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虽然当年隋炀帝想过要在流求岛上建立州府,作为他巡游的海外之地。可是一直以来,直至大宋朝,那座大岛上真正被开发、利用的土地不足其二十分之一。 一个严重缺乏开发的海岛,如何能够养活六十几万军民?所以出于抢占生存资源的考虑,赵构在李纲、陈桷、杨浑等人的联合建议下,决定采取“夷灭蛮族以取其产,用蛮族之产先安基业”的策略。 他一选择这样一个策略,其做法就自然会放弃从前大宋皇朝列祖列宗一直会先采取的招抚之法、变成了让权邦彦带兵放开手脚对那些土著蛮人展开疯狂地血腥大屠杀。 想明白了两件事,赵构想明白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事呢?那就是通过这几年的对抗,赵构彻底看清楚汪伯彥、黄潜善之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群无能废物。 与信王争夺天下,赵构知道节节败退、最后到如今竟然被赶到大海上来并非单纯是汪伯彥、黄潜善等人无能所致,更多的是原因还是刘行的异军突起、信王军的火器太先进,以及刘行变法之后北朝皇家部队那种全新的战术战法才使他一败涂地至今日。 但是他怪罪汪伯彥、黄潜善也是事出有因的,那原因就是汪、黄一党几乎一直都主张和谈、主张让南朝卑躬屈膝地向刘行乞讨和平。 这与赵构的野心是背道而驰的,但眼见着打不过刘行,赵构才只能一直容忍、接受二人的软骨头。 然而事情发展的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南朝的朝廷已经被赶出了中原。赵构被逼进了死胡同里,他已再无任何继续去卑躬屈膝、跪着求和的必要。 主和派在赵构决定背水一战,做出了以流求岛作为基地,先建新基业、然后伺机反攻的国策调整后,汪伯彥、黄潜善为首的主和派就失去了他们存在的意义。 因为赵构很清楚他已退无可退,因为赵构明白汪黄一党只会占据高位继续祸害他的朝廷。所以他先是罢免了汪伯彥、黄潜善的本兼所有官职,交吏部择定日后贬去地方从七品小官重新做起。 接着赵构一纸诏令出、在汪洋大海上时他就宣布了南朝也要进行一些变革。这种变革,将由中枢到地方逐步展开、将由新任内阁首辅李纲主持并负全责。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66章 挟子令归、唯望人知我心 犹忆当年太原城,黑汉甩手炸金兵。张黑子虽然两次反叛自己,但刘行总是在夜深人静回忆往事时想起他。想起当初他在太原城前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景象,想起他那莽莽撞撞去总是率先杀入敌阵时的魁梧、矫健身影。 难忘五台山中事,兄弟旧情谊难忘。每当刘行想起张黑子,更忘不了代州之战是他搞死了民族败类郭药师,更忘不了他几次身先士卒、突击猛进为鬼面红巾军打开战事局面的过去。 这一路走来,当年在太原城下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许多兄弟,已经陆续死战死沙场。剩下的只有万亚飞、孙玉江和他张扬等寥寥数人。 这一路走来,孙玉江打残了、五台山中投靠自己的李壮做到了封疆之为。万亚飞、苏东、苏权也都已开始享受血战成功之后带来的荣华富贵,刘行不想让张扬一直孤独地在西域,希望可以将他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只要他回到自己身边,几十年后如果不能飞升,刘行很希望等到自己老去的那一天可以在自家的酒桌上看到一群老兄弟围桌而饮、嬉闹之中忆往昔时也有他那黑大个的身影。 情是老的好,酒是陈的香。虽然挟其子令其归来的做法有些卑鄙,但刘行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能让那黑厮回心转意、甘心情愿地回到自己这个战队序列中来。 虽然“挟子令归”这一计使出来后,天下人会因此耻笑自己,但为了达到兄弟之间话干戈、一笑泯去往日恩仇,老去时围桌同饮忆往昔的愿望,刘行也只能选择这样做…… 心中决意要去做的事,宗欣一说出来,刘行马上点了点头,怪笑着道:“我那大侄子已经百晬了,嘿嘿,是该让我这个当伯父的见一见、亲一亲了。爷爷的张黑子无情,小爷可不能无义。” 言至半句,刘行变作开心地一笑:“你军情部去做吧,只要我那小侄儿一来我身边,我不管他那混蛋的父亲怎样、我先给那小娃娃封个爵位,好生地把他养大。毕竟,他是我们这群兄弟的第一个子嗣,小爷我要好好地把他养大、让他成为我大宋的未来之星。” “好,属下这就去将太傅交办这三件事办好。”宗欣见到刘行那副表情,知道这是刘行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转身离去时,他的心底也不由得暗忖道:对张黑子那个黑厮太傅都如此重情重义,此生能跟随如此主上、夫复何求…… 宗欣如何想,刘行自然是凭借仙踪锁赋予的读心术全部听了个真切。 听到宗欣那心声,刘行却是另一种感觉,也暗中思忖道:唯望更多的人能识真我,那样日后做起事来才不会动不动再被人骂成是今之孟德。小爷不想做曹操,更不想总有人拿小爷跟奸相去比!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刘锋的手下只有六万兵马,耶律大石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看着张扬对那些远番之兵打荒漠游弋战,他手下可集结、调用的兵力如今至少可以达到*十万。 一比十五的兵力对比,如果换在中原、刘行是根本不过过多担心的。因为以刘锋的沙场经验、他的智谋才能,就算二十倍于他的敌军也会被他打垮。 可那是在西域,虽说西域的地理环境、人文环境与先前刘锋驻扎的宁夏有所相近。但毕竟那些地方早在一两年前就已归顺了耶律大石,再熟悉也是没有地利与人和相助、刘锋想要以少胜多,就连刘行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所以宗欣的这份担心,刘行也早已心中有了相同的感觉。 然而刘行不是耶律大石、更非刘锋可比,也不是宗欣能够猜得透的。 宗欣的疑虑才说完,刘行成竹在胸地说道:“只是刘锋的六万兵马,我当然不敢让他去冒险。这一次我要出奇兵,先让耶律大石和伊州、蒲类那些契丹余孽见识一下我新整编完毕的皇家空军部队之威势。” 话到此处,刘行的脸上浮起了阴冷的笑容:“伊州之战,皇家空军将是主角、刘锋只管带着他的部队去地面上打扫战场便是。而你军情部,则是此战之中的暗箭、要射得伊州和契丹余孽胆战心惊,无法全心东进来战。” 刘行这番话说完,宗欣算是彻底明白了。刘行这是准备三管齐下,先让空军去轰炸、同时让军情密探在后防给耶律大石制造层出不穷的麻烦,然后才是刘锋粉墨登场、带着他那六万皇家陆军部队去攻夺城池。 这种战术、如今只有刘行一个人能想出来,也只有北朝的皇家三军能够施展出来。这是军事实力领先的表现,也是皇家三军能够制压当今天下所有敢于北朝为敌之军的法宝…… 没有再对刘行伊州之战的谋划提出疑问,宗欣却随后将话题转移向了另外一件事。 “太傅,妖女普速完为张黑子生的那个儿子三天后就要百晬了,您看我是不是可以下令、让潜伏于张黑子身边的密探开启‘挟子令归’之计了?”宗欣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神色。 “挟子令归”之计,那是刘行谋划了几个月、针对张黑子的一条计策。 何为挟子,就是挟持张黑子的儿子。何为令归,将张黑子的儿子挟持到了手上,逼迫那个黑厮接受大宋的册封、重新归顺回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您、决定现在就对契丹余孽动手了?” 闻听此言,宗欣眼珠子转了转,似是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九将军如今还在带兵返回于阗城的路上,疏勒那里的张黑子也不可能主动地配合刘锋将军。单凭刘锋将军那六万人马,若是给耶律大石那贼酋激怒了,您不怕他集结全部兵力、东来去围杀刘锋将军所部吗?”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67章 四方初定、九子诸王 看着赵鼎做出那个手势,刘行心底先是一阵暗骂:你爷爷的,总算墨迹完了!我也真是服了你们这些苦读圣贤书的老家伙了,本来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儿,居然洋洋洒洒、酸了吧唧地给小爷弄出两万来字、用小半个时辰去读的东西来! 改、以后凡是遇上大型活动,必须让这些老牌腐儒把他们这身臭毛病改掉。 ≦不然以后一遇上大事,总是先让他们炫耀一番文采、这要耽误多少大好时光呀! 心底暗骂之中,刘行起身走到了台前。双脚一战定,刘行先是微微一笑、对着台下坐满了一个小广场的待封新爵、有功将士代表做出了一个标新的新式军礼。 然后刘行一开口,马上就让台下台下上千人耳目一新:“诸位,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不是我不懂那些官文俗套,实在是那些约定成俗的旧规矩太耽误大家的大好时光。所以我不多说,千言万语就一个主题、为我大宋前赴后继者名垂千古,为国建功者自有厚赏助尔等立业。好了,现在我宣读列诏……” 此言一毕,刘行立即打开了手中那足有碗口粗的列诏,大声宣读起来。 然而列诏之中,开始的部分却打出众人意料。不是为那些商团军主人搞册封的典礼吗?刘行却开口先宣布了皇室成员的册封、而且是一封就封了九个亲王。 都谁呀?哪九个亲王呢?分别是太子、梁亲王赵伯琮,定亲王赵谌、崇亲王赵伯圭、舒亲王赵伯锦、濮亲王赵伯驹、郑亲王赵伯骧、怀亲王赵伯譲、******赵伯锵、安亲王赵伯铸…… 九个亲王原本也没值得称奇的,真正让众人称奇的是,这九位亲王之中年纪最大的是濮亲王赵伯驹、十三岁。其次是十一岁的郑亲王赵伯骧、十岁的舒亲王赵伯锦。其他的亲王,全部都连十岁未到。 如此一群娃娃亲王,在刘行宣读完册封名单后,顿时让小广场上一阵低声嘈语、议论纷纷声。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当然,只是赞赏、岳飞虽然在三个多月的时间内接连对商团军布了二十一道赞赏令,却是一粒米、一件兵器也未曾给那些商团军补充过去。 看正版、请去起点 粮草有商团军的主人们雇佣转运商供输,还不算什么。可是岳飞不给枪、不给炮,那些商团军手中的旧兵器打完以后只能当成摆设,重新持刀提枪、与愤怒中群起反抗的塔塔儿部族女兵们进行对抗。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其结果也是完全在岳飞、在刘行预料中,当商团军将塔塔儿部全部领地占领,变成了大宋皇朝在草原上第一批贵族领地。 而在第一批贵族领地开始筹建时,出征时的二十万商团军只剩下了不足十万人。陕西、山西和河北的商人们,也因这三个多月的战事消耗掉了大部分钱财、无力再去征召新的商团军前往草原。 对于那些领主,当他们的商团军完全占领并控制了塔塔儿部领地后,刘行决定公开进行一次册封大会、一次性地将三百二十八个商团军的主人全部召进了汴京城…… 艳阳高照、汴京城的皇城延福宫内,赵佶在前、信王在后,九位从各地被刘行寻到的太宗嫡传子孙紧随其后先走上了延福宫内临时搭建起来的“拜爵台”。 一众皇族坐好,宗泽被一群皇家近卫军兵士用软轿先抬到了台上。在宗泽一番开场白后,刘行才带着天枢院参知种师中、杨时、赵鼎、陈过庭和胡安国走到了高台之上。 天枢院群知登台后,其他的内阁大臣、尚书们才6续进场。不过无论是身上有着枢密院参知衔的,还是挂着内阁大臣衔的一二品大员们没有登上高台、全部被安排坐到了高台良策另外两个相对矮一些的台子上。 待所有大臣落座,赵鼎才走到高台正前方,将他与杨时联合书写、那篇亢长,长达两万字的“拜爵檄文”高声宣读出来。 檄文宣毕,赵鼎一转身、对着坐在赵佶、赵榛父子左手边的刘行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下面有请我大宋皇朝天枢院知事、枢密院知事、皇家三军总参军使、内阁辅、太傅刘行宣读拜爵列诏。”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西域荒漠上,张扬带着四万多兵马、分成了四十多支队伍萦绕在那些远番之敌周围,正在用每天大小二三十次战斗不断消耗着远番之敌。 只是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张黑子居然用两万多兵马的损失,在那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漠之中歼灭了远番来敌二十万之众。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十比一的战绩,让张扬虽身负叛将恶名,却也在皇家部队总部的政宣部刻意宣传下,成为了中原人心目中抵御外敌、新的民族英雄。 北方的草原之上,岳飞给蒙兀国那位国王挖了一个大坑。如今那个大峡谷中,蒙兀国主带着他的六十万大军仍然在与塔塔儿人进行着死缠烂打一般的缠斗。 岳飞只是坐山观虎斗,任由蒙兀国主几次三番找到马扩、请求他出兵,岳飞就是按兵不动。以大军围住那个山谷的同时,二十万山西、陕西和河北的商团军朝着塔塔儿人的腹地挺进了过去。 商团军,那些商人以重金雇佣来的兵士们一冲到塔塔儿人的领地内,马上爆出了令人震惊的战斗力。 肆意的烧杀抢掠,岳飞不去过问。抢金银财宝、抢牛羊、抢漂亮女人,然后跑马圈地、为其主人占下地盘,岳飞连续颁令赞赏。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8
第868章 从简去繁、罔替五公爵 看着两位老臣吃瘪,刘行心中暗暗一阵痛快。痛快过后,刘行再次执起列诏,大声宣读出了第二批册封名单。 这第二批册封名单一宣读出来,顿时又让满场嘈动、因为这第二批被册封的人中,好多都并未能来参加这场拜爵大典。 那么这名单上都是谁呢?分别是征北大将军杨沂中晋封世袭罔替、三等秦国公,征东大将军吴玠晋封世袭罔替、三等齐国公,理藩院知事、内阁次辅马扩加封世袭罔替、三等舒国公。 一上来这三个三等公爵宣读出来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几乎都产生了一种想法:这三人功勋是高,可是高不过刘行、宗泽。那刘行、宗泽该封什么爵位呢? 正是猜测刘行与宗泽该封何等爵位,场中才再次嘈杂了一阵、最后又被刘行一番冷眼横扫给止去窃语声。 待那些嘈杂声停住时,赵榛结果了列诏、上前两步朗声道:“太师宗泽襄助挽天倾,拯救我大宋于将亡时。功勋盖世无双,辅推新法革新、功德无量。今朕上承天意、下顺万民,册封宗泽为世袭罔替、一等定国公。” “轰……” 皇帝此宣一毕,场中再次响起一阵轻语嘈声。刘行目光冰冷再次扫视一番,让那嘈杂声才起开端、迅速停下。 看到刘行一连三次用目光制止了场中杂声,赵榛微微一笑、再开口时转身正对向了刘行:“太傅刘行力成挽天倾之事,拯社稷、复河山,灭西夏、平四方。功勋天地无双,主推新法更是功德盖世。今朕上承天意、下顺万民,册封刘行为世袭罔替、一定靖国公。”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今日能够坐在这场子里的人没有一个傻瓜,所以自然也就没人敢对刘行的话公然提出质疑或进行反驳和质问来。 见到没人敢出来废话,刘行也不多言,直接一回身、对身后服药后正处于清醒状态的赵榛大声道:“陛下,劳您尊驾,上前来为九为亲王颁印绶、授权书吧!” 赵榛闻言,微微一笑、二话不说起身便兴冲冲地走到了刘行身边。他才站定脚,那九位王爷或是自行上前、或是在其随扈陪伴搀扶下走上前来,一起躬身颔首地站成了一排。 事先三天前,赵榛已经被赵鼎、杨时拉住,在皇宫里背诵了一番二人为他写好的套词。 可是当赵榛为九位亲王颁过印绶、授好权书以后,赵榛先是看了看刘行,随后却是用一番极短的勉励之话就结束了对亲王们的册封。 见到赵榛从简去繁,刘行欣慰地微微一笑、一旁的赵鼎和杨时却是一阵愕然。 就在那两个家伙愕然之际,刘行上前扶住赵榛,大声地说道:“天子明智、从简去繁,满朝文武、当自效之。我希望即日起,无论何人、于公事决断商榷时都不要再动不动就搞什么万言、千字文。倡导简约、倡导节俭、倡导高效,才能使我朝深入革新进程加速。” “不错,倡导简约、倡导节俭、倡导高效。太傅此言正合朕意,望朝中地方百官遵守、万勿再将心力用在那些亢长的官文上去。”服用了刘行为他特制药物的赵榛在刘行话说完后,马上也高声附和、随即侧目瞟了瞟赵鼎和杨时。 杨时和赵鼎看到皇上那眼神中隐隐藏着坏笑,又看到刘行面无表情、异常冷肃地看着他俩,俩人连忙低下头去。 是不敢与一对君臣对视了,二人在垂首之际心中却同时暗念道:完咯!刘太傅这是要做甚?从简去繁,那日后圣贤之言不能行于官文中、先哲所礼怕是也会随之弃去,这朝廷怕是要彻底变成升斗小民亦可登堂了吗…… 儒生自汉武帝以来之所以能够一直是仕途的最大主流,原因就是他们适应了当权者对文雅之风的喜好,总是用那些文绉绉、酸溜溜,华丽丽、却经常是空洞洞的辞藻写官文。 如今刘行先说、赵榛认同并且肯定,君臣二人一起说出了从简去繁的决定。这等于是让儒生放弃只有他们才擅长的本事,从此以后只能说话办事向那些市井小民靠拢。 而不需要再用那些儒生才擅长的之乎者也、圣人言去写官文了,只要有才干、有机会,升斗小民入朝做官首先就少去了行官文一个阻碍。 这是赵鼎和杨时无奈的,也正是刘行要借此机会定下这新规矩的最大原因。因为台下那些商人中,三百多人中真正能写出好文章、写好官文的人绝对不超过三成。 如果不改变这种陈规陋俗,怕是以后那些新爵上表会成为朝中儒官们嘲笑的集中点,进而搞得刘行这首辅多多少少会受那种情况影响而威严受损……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为正国基、国家的基石是人才、是皇室,刘行这话是无可厚非的,话中的玄机却是“为明正志”。 明谁的志?刘行这是在宣告天下、明自己的志,是在告诉全天下的人:小爷才没心情去学那曹孟德、司马昭之辈来篡他赵家的江山呢。小爷的志不在篡国,今天就在这儿通过册封九亲王这举动,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全天下…… 谁敢有意见,就连坐在高台之上的胡安国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都已经学会了逆来顺受、万事听从刘行安排,不再敢来与刘行唱反调、开始寻求师徒之间关系缓和了。 在如今这种形式、这个场合中谁要赶蹦出来跟刘行唱反调、提出质疑,再傻的人都清楚他的下场可不会有胡安国那么好。 等这拜爵大典一结束,没准唱反调人的前脚回到家中,后脚军情部的人就会冲进其家中给其来上一个全家下大监狱、然后随意被查出点什么罪名轻则发配,重则被砍掉脑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第869章 君臣再暗斗,不封高爵藏玄机 一等靖国公,靖那个字的含义是平安、安静,显然是与给人印象十分好战、好战到四方开战的刘行极其不相符的。 但与那个不相符的字相比,满场为之惊住的原因是许多人认为刘行会借此机会要封王、结果却只是给自己封了这么个公爵。 不过一等公爵,已经是当今大宋最高爵位了。宗泽的功劳做了刘行卓著功勋的陪衬,赵榛这次宣读完反而没有引起任何嘈动。 相反,绝大多数、包括坐在两侧高台上朝中群臣无不都是一脸欣喜的神色。 从满朝文武和场中一众商人新爵的表情中,赵榛看出了刘行如今真的已是众望所归。从那些欣喜的目光中,坐在最高处的上圣太上皇赵佶知道他再如何谋划、恐也难以将前面站着的那个年轻人手中至高权利再夺回来了。 就在赵佶、赵榛父子心中有所思的时候。 濮亲王赵伯驹突然抢上前去两步、站在赵榛身旁后猛地高举双臂大声喊道:“陛下英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公威武、刘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英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公威武、刘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公威武、刘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十三岁的小亲王率先振臂高呼,场中人才倏地醒悟、也纷纷站起身高声附和。可是那附和声第一遍还有皇帝陛下的事儿,到了此后的几遍、陛下万岁没了,只剩下了刘公。 面对此情此景,赵佶的心底里再次一沉、彻底凉到了冰点。听到那山呼海啸的欢呼声,赵榛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去。 看到那一对父子的表情,刘行心底却是一阵痛苦和窃喜:嘿嘿,老昏君和小疯子,现在你们该彻底知道权利到了小爷的手上,从此就不会再有被你们父子夺回去的可能了吧? 外有领兵之人,杨沂中、岳飞、刘錡、刘锡、吴玠、杨幺,那都是小爷的好兄弟、亲如手足的兄弟。你父子二人若是敢来夺权,小爷就算下野这天下也会迅速地变得一片混乱。 我那一众领兵的兄弟集体调转兵锋,随时都能让你大宋王朝再次被灭掉。就算他们不跟你父子公开造反,集体玩一出拥兵自重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这大宋怕是要变成又一个诸侯割据的东周。 内有诸王群臣坐镇,种师中不再是过去那个愚忠的武将、苏权帮小爷抓紧了大宋的财源,更有雷震将御前十军牢牢掌控。 不用等到领兵在外的那些兄弟返回,只要你父子二人敢跟作死,随时近卫军一个哗变就能送你俩去见十殿阎罗。 即便不杀掉你俩,小爷让苏权停止调拨、就算赵鼎的户部也会迅速陷入无钱可支的窘境中去。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没钱的皇帝你更是难上加难、看你父子二人怎么跟小爷玩…… 君臣各有所想,在那阵阵欢呼声中,拜爵台上在片刻间的反而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坐在一旁的宗泽似乎是从刘行与那对父子皇帝的表情中看出了有些微妙,待那欢呼声稍变微弱时、他有手捅了捅坐在身边的种师中。 种师中还沉浸在刘行一呼百应、天下归心给他带来的喜悦中,被这一捅、转头看到宗泽的眼色朝着君臣三人挤了挤眼,他立即领悟,站起身走上前去挥手止住了那欢呼声。 制止欢呼继续,种师中来到了赵榛的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您请继续册封。” 赵榛闻言,虽是心中很是揶揄、表情也显得极其不痛快,还是硬着头皮再次上前高声宣读起列诏中第三批册封名单来。 这第三批册封名单,先册封的全部也都是公爵。只不过这些公爵与方才刘行、宗泽那五人不同。那五位公爵是世袭罔替、也就是“铁帽子”公爵。 “铁帽子”公爵是可以传给子孙的,虽然传下去的时候会降三阶,但却是真有传承之例的。 而第三批名单中的公爵,全部都是世爵。何为世爵呢?世爵就是只限其本人在世时享受爵位的荣耀、爵位的禄金。其本人一旦去世了,其后人是不能继承爵位、继续传承下去的。 所以罔替公爵虽然与世职公爵在待遇、俸禄、品阶上没有差距,可是还是存在着很大差距的。 那么这第一次被册封为世职公爵的都有哪些人呢?第一人是三等唐国公、金管总署知事、户部尚书赵鼎,第二人是三等郑国公、总督刘子羽,第三人三等楚国公、正领兵在雪域高原作战的东川巡抚张所。 赵鼎的功绩无人不知,刘子羽父子两代为国尽忠、殚精竭虑也是人人尽感当授。如果在加上刘子羽他老爹为大宋留下的功绩,许多人甚至认为就算给建州刘家一个罔替公爵都不为过。 赵榛先宣册的三人中最后一人张所更是河北敢战先抗金、再有五台建基襄助刘行重建朝纲的头等大功,也是众望所归。 在这三人之后,赵榛突然停住了宣声、先是盯着那诏书看了看。 接着他一转头,错愕地轻声对刘行问道:“刘太傅,原本不是议定还有刘锡将军、吴璘将军和苏尚书等人的吗?为何、为何那些卿家的名字不见了?” 微微一笑,刘行也压低声音、轻声答道:“吴璘功勋虽足以封公爵,然则他自己前日主动上表、请求不要封他为公爵,想要再立更多的功勋、以求日后得封罔替。至于我十一哥,他的功劳虽然也不小,吴璘不封他也就不能封、不然会引起误解的。而苏权嘛!他一天不离我府中,公爵就不能封、还望陛下能理解。” 吴璘请延缓封高爵是真的,因为就在两天前刘行给他去了一封密函询问他的看法时,吴璘其实并不是想要日后得个罔替之爵。 事实上吴璘是不想让其兄弟太过招摇,以求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妒忌、可以全心地继续好好地位大宋贡献力量。 吴璘不封公、刘锡就不能封。刘行其实是从吴璘的回信中想到了不能给人以用人唯亲的口实,九哥刘錡战功卓著、不封公爵说不过去。 封就封个罔替,也好为日后扶持自家的家族势力夯实基础。为了那个目标,刘行也只能先委屈一下十一哥刘锡。 第870章 不容君来疑、诸将同威压 既然连刘锡都不能封了,太傅府大总管苏权虽然做着朝廷的通商部尚书,为了不给人留下诟病、刘行不封其为公爵也就合情合理了。 苏权呢?他献出猎人谷,一路跟随刘行至今立下的汗马功劳,刘行连个世职公爵都不封、他的心理会平衡吗? 不但没有不平衡,在前日刘行向他问询看法时,苏权还很希望刘行别太早把他封爵弄得那么高。他所说出的原因,让刘行更加坚信苏家兄弟真是耍耍三郎留给自己最大的财富。 苏权是怎么说的,是什么话让流行如此坚信了呢? 苏权所言只有两点,第一是他封爵太高会引来非议,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其二是跟着刘行,所有身外虚名不如踏实做事、少些麻烦才好更好地做事。人不至死,虚名无用。他又不缺钱,何必一定要个公爵来加重朝廷度支的负担。 既有私心参杂,更多却是公忠体国。这样一个苏权,不要说是刘行,相信换做任何一个要全面掌管朝廷的人都会为之赞赏、信任倍增…… 当然,这种信任的原因赵榛是无法知道的,他所知道的是既然刘行这样说了,就是已成定局、就算他是皇帝,也无法再做出更改。 心知无法更改册封列诏,赵榛也只好转回身去,继续宣读起那列诏来。 仍然是罔替在前,赵榛宣读出的第四批册封名单全部变成了侯爵。这些人也被分成了两大类,第一大类是罔替之爵,共有罔替四侯,分别是二等绛侯曾炜杰、一等兰陵侯胡安国、罔替一等姑苏侯岳飞和一等安邑侯吴璘。 岳飞、吴璘获此册封,无人心有他想、因为二人至今仍然领兵在外。既有征战之功,又有治地之绩在。 胡安国居然被封了个一等侯,这倒是让包括赵家父子在内所有人很是意外的事。 虽然胡安国最近以来开始试图改善与刘行的师徒关系,可是毕竟曾经意图结党夺权,刘行居然能放下那些嫌隙封其为一等侯、还是个可以传袭的罔替侯爵,这却让人真的事先无法想象。 而曾炜杰的一等罔替侯爵,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纵观当今天下,谁与刘行的友谊最深厚、当属曾炜杰居首。回想刘行这一路走来,从太原城外领着二百兵马最早跟随刘行浴血奋战的主将是谁、那也是曾炜杰。 更何况如今的曾炜杰虽然战功上未必如岳飞、吴璘,可是在治地功绩上却是最坚定在地方推行和实践刘行新法的人。他治理过的地方,全部都是大宋最先全民奔上致富之路的标杆…… 曾炜杰成了罔替一等侯,那么当初跟随他、与刘行一起冲出太原去与金狗血拼的两外两个战将万亚飞与孙玉江呢?他二人会被封什么爵位呢? 赵榛很快用列诏使场中众人释去了疑问,他随后宣读了世职十五侯的名单:一等颍川侯杨时、一等会稽侯苏权、二等邯郸侯王命德、二等郓城侯陈过庭、二等武信侯万亚飞、二等信阳侯折彥直、三等莱阳侯孙玉江、三等乡宁侯梁兴。 三等南阳侯杨幺、三等信陵侯苏东、三等广陵侯宗颖、三等宁陵侯雷震、三等山阳侯陈康伯、三等岳阳侯叶梦得、一等武陵侯慧了…… 孙玉江被封三等莱阳侯、万亚飞被封二等武信侯,对于这两个刘行真正胜似手足的兄弟获此爵位,许多军中之人为之一阵喝彩。实至名归、理应得此爵,公平公正、刘行用二人的爵位再次引起了场中一阵欢呼声。 不过有两个人的爵位,却还是让赵榛再次在宣读之后侧头望向了刘行,低声问道:“刘太傅,王命德功不及孙、万二侯,绩不如曾侯。将他封为二等邯郸侯,是否有些不妥呀?折彥直虽然战功良多,却也不如杨幺、苏东、宗颖,是不是也有些过高呀?” 皇帝再次提出质疑,刘行面色一沉、突然提高声音道:“我大宋三军能有今日,转运之制是捷报频传最大的保障,转运之制成于何人?正是王命德。我军中将士每每士气低迷,政宣官们便会带头唱起战歌来。那战歌是何人所谱,多出自王命德。” 话至此处,刘行微微一停,扫视了一圈台上台下的众人,接着大声道:“士气瞬间恢复,是我军能每次都以最少牺牲换取最大胜利的一大根本,转运之强是让我军将士永远不用担忧补给的根本。加之河南百业皆由王命德初定制、建基业。若再加上他治党项军下湖北、夺两淮的功勋,区区一个二等侯我尚觉不足以彰其功绩呢!” 二次停住话,刘行回头盯住赵榛,继续又道:“若无折彥直、折美凤,昔日府州必是同室操戈后的血流成河。杨沂中能从河北一路势如破竹地杀到上京城去,若无折彥直西路军的强势助力,根本不会如此迅速的成真。直捣黄龙事,折侯功占三分。” “若无折彥直带兵扫荡了塔塔儿部后方其盟友之地,今日这三百新爵中怕是有一半人所佣之兵也只能是有命攻地、没命守土。折彥直是让今日三百新爵来此真正最大的功臣,我也感觉只封他二等候太低了呢!”一连反驳之后,刘行在说完这些话后、盯着赵榛的目光中露出了阴冷的寒芒。 一看到刘行眼中寒光直射而来,赵榛顿时被吓得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好在种师中就站在他身边,眼见到他惊颤后退、一伸手扶住他,才没让堂堂的皇帝陛下当场跌坐在地上。 “刘公说得好!刘公威武、千岁千岁千千岁……” 也就在赵榛惊得险些跌倒的时候,场中以军中诸将为首的人群中再次爆出阵阵高呼声。 听到那高呼声,赵榛的彻底变成了面如土色。他是皇帝,一个皇帝只是才说了两句质疑之话,却没想到刘行一个呛声之后马上又是成群的军中将领带头如此高呼。 这是什么意思呀?这分明是那些将领在用行动告诉赵榛:你是皇帝又怎样?敢质疑刘太傅,我们这些领兵的人先不答应。你要想做皇帝,最后别再跟刘太傅那里唱反调、哪怕是质疑都不可以…… 第871章 两爵有别、双体并行 可是这场拜爵盛典的那些真正主角们,在听完刘行对“朝爵”明确定位后,心底却集体生出了一丝担忧。▲, 他们担忧什么呢?他们担忧的是,事先都知道其各自可能会被封为什么爵位了。最高的不过一等罔替男爵的商团军领主们,首先担忧的是他们可不是“朝爵”,不可能得到太多投入到新战事机会去得到晋封的机会。 他们更加担忧的是万一日后刘行将朝廷的政策稍做改变,变成有如汉朝某个时期那种低爵双贡之法,他们岂不是要随时面对“朝爵”凌驾其头上,既要给朝廷缴税上贡、又要给头上的“朝爵”进贡,使得他们本就不多是爵领收入被大大削减。 然而商团领主们的担忧是多余的,就在领主们新生怀疑的时候,刘行接着阐述出了对他们的定位。 领主称“民爵”、“民爵”不封则已,封则必为罔替。 虽然“民爵”与“朝爵”存在着一种根本性的差别,那就是“朝爵”罔替、世袭到最后全部都将停留在三等云骑尉,不再传爵降三阶。而“民爵”却是会传袭降爵三等、直到降成地主不再有爵位为止。 但是刘行给那些领主们吃下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那就是:民爵之上、永不加朝爵。民爵之领、用不加分税后任何贡取之制。民爵之贵、只归天枢不受宗人府辖制。 刘行给出的这颗定心丸,是在明确地告诉那些领主,朝廷永远不会在他们头顶上再去加一层分其利益的高爵。 然而许多朝臣却从刘行这番阐述中,隐隐地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是什么意思呢?刘行此举是直接将领主那“民爵”与文武官员的“朝爵”深入化地又做了一次区别细分。 “民爵”只归天枢院去管,宗人府无权过问。“朝爵”是以宗人府为主、天枢院为辅进行管勾。看上去“民爵”受节制少一些,似乎有了一些便利的优势。 但实际上呢?受的挟制少,自称一套体系的“民爵”因没有了皇室宗人府的支持,其势不及“朝爵”也是必然的了。 两套体系、两种规则同时并行,谁的势大、谁才能在日后获得更多晋封的机会。这是有一点政治常识和社会阅历的人,都会知晓的一种法则。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是什么爵位呢?第五批多大二百一十二人,全部皆是被册封为三个等阶伯爵之人。第六批受封的四百二十九人,全部都是三级男爵的爵位。 不只是爵位册封得低,这两批受封之人中,还有一点令在场众人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端倪、这七百四十位新爵爷中再无“罔替之爵”,全部都只是“世职新爵”。 这是一个什么信号?难道在刘行主持的册封名单之中,低于伯爵的人都将不再有“罔替之爵”了,只会授“世职新爵”了吗? 当赵榛一口气宣读完这两批名单后,刘行走上前去,用一阵高语声为场中众人解开了疑惑。 原来刘行已将拜爵之人先行做好了分类,凡朝中无论文武功绩受封者,从此以后皆称为“朝爵”。“朝爵”之中,侯爵以下永不设“罔替之爵”,只有“世职之爵”。 之所以要这样做出层次分割,强行定出低一些的爵位不能世袭传承,刘行给出的明确定义是:过早封罔替,日后进阶难。过早拜世袭,滋长惰夫生。 这是何意呀?刘行这是告诉那些在为朝廷效命的人:想要封爵世袭、传给子孙后代吗?可以,封爵之路永远再你们脚下。 但是想要混个伯爵以下就早早卸甲归田,跑回老家去凭朝廷给的爵位俸禄做个富家翁,从此不思进取。那对不起,在我大宋新法中没有那可能。 想要有爵位传给子孙后代,都去拼命吧!拼命似地朝着封侯去努力、去奋斗吧!只有达到了封侯的标准,才有可能得到世袭罔替爵位的机会…… 鞭策之术、用到了封爵上。当刘行阐述出这个新规矩之后,场中再次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皇家三军的将士们为了封侯,竭尽全力、终其一生去奋勇向前,一次次再建新功。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朝廷的那些大臣们,绞尽脑汁、使劲浑身解数去用毕生精力施政建绩,生生不息、奋斗不止地为政绩封侯而努力。 在那种氛围和大环境持续之下,这个大宋朝只会一天比一天好,真正变成一个永远再进步的巨大国家机器。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然而此情此景,不要说是赵佶。就算他的老祖宗、那位从郭威那里学到黄袍加身本事的赵匡胤在此,面对此种情形怕是也只能无奈叹息、误以为对。 然而此时此地,新法推行已深入人心、三军之心尽归刘行身,哪怕是秦皇汉武重生也难以对如此群起欺君之举加以惩治。因为在新法之中,根本已无欺君之条…… 无奈的赵佶、无能为力的赵榛,最后只能选择隐忍、接受眼前这皇家威严扫地的一幕。 在那阵阵欢呼声后,刘行走进又对赵榛轻声耳语了几声,赵榛只能忍气吞声再次走到了高台前端。 当那阵阵欢呼声在刘行又一次冷眼横扫千人众、以目光止住呼喊声后,他宣读出了第五批拜爵名单。 喧宾夺主,原本这场“拜爵盛典”号称是要为草原上三百多位新领主加封的。可是直到这第五批名单,那些新领主才发觉、被册封的仍然是自靖康二年以来投效刘行麾下,以及在河北、山东等地抗击金狗的军中将领个各地守臣。 当然,与前四批受封的人相比,第五批和随后赵榛宣读的第六批名单中那些人的爵位就显得相对低了许多。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第872章 第一男爵领主、杀胡者寇远 等到他再现身的时候,已经是被革除军职、摇身一变成了代州城永利商号的东家。在那之后,他竟然只用了几个月、借助四大官办银号的借款迅速扩张,将其永利商号开遍了山西、陕西与河南三省。 当刘行颁出商团军招募令、北征草原的时候,寇远做出了另外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他一边清还了全部借款,一边用其经商所获利润大肆招募商团军。随后商团军随岳飞出塞北征时,他竟将山西境内二十七个商号全都瞬间变成了转运商号。 于是乎,在其他商团军为衣食和补给发愁的时候,寇远的商团军却根本不担忧、反而十分富足。他自己的商团军富足也就罢了,接着他又做了一件让人想不到的事:他的转运能及时供输补给,多余出去的他竟直接以物易物、战场交换,用他的粮食和军火直接从其他商团军那换取远高于原本价值的牛羊、财宝。 那么一个战场置换,结果就是寇远在短短数月之间不但没有实力减弱,他的商团军反而成为诸多商团军中唯一越战越强的。 但同时呢,他自然也就成了异族、甚至是就坐在拜爵台上那位宁远郡王关谢奴心中最大的仇人。 宗欣之所以先走到他身边去,就是了为了防止商团领主人有人会冲动、在场的异族将领和兵士有人会被仇恨之火烧昏头脑去刺杀他。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因为那个寇远的样貌,竟与站在拜爵台下、带兵负责护卫,刚刚受封为世职一等伯爵的寇宁了五分相似。单从那样貌上,让人一看便知从前名不见经传的寇远必为寇准之后。 那么这个寇远到底是谁呢?为何宗欣要在赵榛宣读完名单后要先去到他身边呢? 原因是寇远其实是寇家外系的人,而且他也是个妾生子。按照寇家、乃至至今仍然没有被彻底铲除的宗族规则,寇远原本是没可能发达、甚至达到今时今日被封一等男这种境地的。 他是老天策卫的人,他在离开军情系统去经商之前、曾经在绥远制造过一起当时曾震惊天下的大事件。 那是一年前,当岳飞扫荡绥远残军事,寇远只是军中一个标参使。 但是当岳飞攻下一座名叫“宁北”的小城后,寇远所在那个标的标统突然患上重病、将军权全部交给了他。 接管军权的寇远带兵一入城便下令将全城除汉人外所有异族都抓住,赶到了城外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然后将那四万多异族人全部坑杀活埋。 如此残暴的举动,其实在两族恶战时不算什么令人发指的行径。因为金狗也是这么对待汉人的,寇远只是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是他接下去做的事,才是真让各异族震惊的。一个标参使,居然在其后赫然下令凡进入其防地的异族抓一个杀一个、甚至喊出了与当年那个杀人魔王冉闵相似的杀胡口号来。 杀胡就杀胡吧,寇远一面杀胡、一面还不断地四处出兵去攻打附近异族的城寨。打下来以后杀人的同时,他居然公然纵兵劫掠、肆意侮辱异族女人,然后更是将那些异族女人集中起来直接卖到了山陕各处的暗寮中去换了钱…… 当时刘行在汴京城才扫荡完南市不久,才颁令取缔所有娼寮、青楼,从此大宋禁绝娼妓行当。寇远那举动虽然是为了筹措军费,可是做得实在太过了。在事情被宣扬开后,他便被梁兴给藏了起来、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几个月。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他明白了什么呢?赵榛明白了刘行这又是在做“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的事。 “民爵”继承、世袭几代以后就没了,可是朝中文武只要封到了侯爵就有机会世袭罔替。只要世袭罔替了,那么朝中文武得封爵位者其子孙后代就至少会有一人在几代之后仍然是贵族、是云骑尉。 即便是那些没有罔替的伯爵、男爵,至少也能将其爵位世袭几代,最后其子孙中也是有人会保住一个贵族爵位的。 如此一个鲜明的对比性,刘行直接用这种双行体系牢牢地将获得封爵、朝中文武之心更加紧密了拉到了自己身上。 想要夺回至高权利,哪一群人才是真正的主力?显然“民爵”领主们不是那主力,真正能决定朝廷至高权利归属的还是朝廷中人,还是那些文武百官、还是那些“朝爵”。 刘行此举,等于是给自己抓紧大权又加上了一层保险,等于是将那些朝臣更加牢固地绑在了自己那架战车上。 从而使赵榛和皇室又失去了一个重夺大权的可能,从而令大宋皇朝更向朝臣主政、君王只做国家象征,实实在在地朝着“君主立宪”的制度又跨进了一大步…… 谁执掌最高权利,谁就能主导潮流。赵榛知道当今时局已完全由刘行主导,他也只能暗叹一声、宣读出了第七批和第八批拜爵名单。 这两批拜爵名单,整整让赵榛扯着嗓子宣读了近一个时辰。因为这两批名单着实够长的,上面是整整两千人之众。 八百男爵、一千二百个骑都尉中,在草原上其所雇商团军攻占地盘最大、杀人最多的山西商人,永利号商社大老板寇远是这份名单中“民爵”之中唯一的罔替一等男爵。 寇远、他是谁呢?一听到那个姓氏,场中许多人暗中就是在猜测他是不是也是寇宁、寇兴兄弟俩的堂兄弟呀?毕竟河东大户世家中,寇氏一族多是“老西儿”寇准的后代。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暗自猜测的时候,宗欣从左侧高台上走下场去、走到了寇远的身旁。 跟随者宗欣的身影,众人将目光移去、看到寇远身上,一看清那人的样貌再也没有了猜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73章 皇帝要打赏、内库却没钱 当寇远接过印绶,再对他一礼致谢后,赵榛才提高了嗓门大声道:“望汝等领主新爵再接再厉,为我大宋再建新功。凡对我大宋复兴竭心尽力者,朕是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的。为了嘉赏寇卿家,朕决定从内库调拨、给诸位领主新爵每人赏一千龙币以示嘉奖。” 三百多领主新爵,那就是三十几万龙币。赵榛这话一出口,没等侧目愕然望着他的刘行开口、接管了宗人府的宗泽马上一拍软轿让两个近卫军兵士将他抬到了赵榛身边。 软轿才落地,宗泽马上拉住赵榛低声说道:“陛下,内裤只有不足五十万之钱、您此番一次奖赏出去三十几万,日后拿什么给宫女发俸呀?又从何处弄钱,给九位亲王和三位郡王以及一众‘朝爵’发俸禄呀?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改以他法赏赐那些领主新爵吧!” 皇家内库的钱不够打赏领主新爵,赵榛耳听此言、立即转头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刘行:“刘太傅、皇家内库怎地只有五十万?那么少的钱,你是想让朕这个皇帝连赏赐有功之人的钱都拿不出吗?” “陛下。” 刘行张口欲言,却不料人影一闪、赵鼎抢先上前对赵榛深躬一礼后说道:“宪法所定、我朝只有一成税负归入内库。如今我朝北有上京、西有逻些和西域,东有康王余孽、南要随时做好对安南出兵,如此情形之下朝廷度支已相形见拙。即便如此,太傅仍不许臣等动用内库支持军费,已是臣等尽力保障皇家用度了。军国大事重要,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当宗欣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刘行走到了赵榛身旁、望着寇远高声道:“下面有请领主新爵代表、一等男爵寇远上台来,代表领主新爵接受皇帝陛下的亲自颁印绶、授勋。” 寇远闻声而动,紧随在宗欣身后大步直奔拜爵台。然而当他奔上拜爵台后,先见礼的却不是手上已经结果女侍卫递上勋章和印绶的赵榛、反而是对着刘行先做了长揖一礼。 待对刘行见礼之后,寇远才转过身、笔直地站定身形,竟然是寸语不发地对上了面露愠怒神色的赵榛。 欺君、好好的一次拜爵盛典完全变成了皇家威严一次接着一次被辱没的表演。先是两侧高台有人欢呼刘行千岁,然后就是数千人跟着刘行一起欺君。赵榛没想到连这新爵一等男一上台来,也是先对刘行见礼、却对他一副轻视的神态。 忍耐、赵榛差一点就暴怒,但他还是很快控制住了情绪、选择了忍耐。 不过忍耐的赵榛也不是全无反应,在将襟绶四等忠勤勋章佩戴到寇远胸前时他可以将那绶针狠狠地按了一下,直扎得寇远瞪大了眼睛、汗水顺着双颊流淌下来。 扎了一下欺君之臣以后,赵榛脸上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接过女侍卫递上的印绶以后他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寇远没有了动作。 眼见到赵榛那副神色,站在一旁的刘行知道小皇帝这是孩子脾气犯了、想要出一口被接二连三欺负的恶气。 无奈苦笑一下,刘行也只能对着寇远低声道:“还不快谢陛下授勋之恩,你不想要印绶了吗?” 听到刘行此言,寇远也只能很不情愿地右手抚在胸口上、对着赵榛深躬一礼高声道:“臣谢陛下授勋之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他服软、以新法所定最高礼仪见礼了,赵榛这才微露笑颜道:“寇爵爷平身,你于大宋有功、理当得授四等忠勤勋章。” 此言一落,赵榛才彻底露出灿烂地笑容,将他手中那被红色金丝绸盖着的印绶递到了寇远面前。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除此之外,真正能被看做刘行亲信、如今仍然留在刘行身边的就只剩下种师中、苏权和宗欣了。 种师中掌握着兵部、苏权掌握着通商部,与宗欣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刘行身边相比,显然宗欣更受信任、更像是刘行的贴身保镖。 如今形如刘行贴身保镖之人居然去给寇远做了护卫,那些异族受封和将要受封的人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寇远之所以敢在绥远和草原上做出那些事,至少他是揣测出了刘行不但不会严惩、因其作为杀掉他,反而会如此时一般保护他…… 事实上,正如众人猜测的、正如寇远揣测到的。对于寇远在绥远和草原做的事,刘行虽然从未公开表达过支持。 但在心底里刘行是很赞赏寇远那种做法的、慧了和马扩其实也在密函中多次赞赏他,所以才有了今日他能够成为唯一受封一等男爵这种结果。 各族共和,刘行也很希望真能做到各族共和。可是无论谁都不会相信女真人、草原上的部族会甘愿永远只是共同地和谐并存。 血淋淋的历史在那里放着,异族侵夺中原的野心是不会因汉人的忍让而消失的。因为中原的大好河山、无尽宝藏与财富是巨大的诱惑,因为融入华夏民族在异族心中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冲入中原,用战刀开路才能实现。 然而现在的时代发展、中原的进步,让刘行有了在民族大融合汉人由被动变主动的资本。想要将那些异族在汉人主动之下兼容并包过来,首先就该出现几个寇远这样的人去将那些心存不轨、意图杀汉人取而代之的恶徒搞掉。 只有将所有想在华夏大融合的进程意图喧宾夺主的异族人全部杀光,刘行坚信那才是让天下早日进入各族共和的最好选择……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在场中众人惊讶之中宗欣一走到寇远身边,便轻声对他传达了刘行的几句话。 宗欣是谁呀?军情部的老大、目前刘行身边最为亲信的几个人之一。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74章 延福宫做保,借钱去打赏 “刘太傅千岁、千岁、千千岁……” 台下那些领主新爵们一听到这话,顿时又是一阵欢呼声响天彻地。 在领主新爵欢呼声中,刘行转手将小皇帝送到宗欣怀中、让他扶好小皇帝后,刘行目光落在了宋钦宗的太子、如今的定亲王赵谌的身上。 “定王乃是前朝太子,又是宗人府副总管,有劳您与臣定立一个借据可好?”双眼盯着赵谌,似是在商询、面色却是威逼中刘行对他说道。 赵谌一见到刘行神色,先被吓得六神无主、接着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一切遵太傅所言,我以宗人府副总管之职代陛下为您立据。” 见到他那副样子,刘行心中一阵好笑、宗泽和其他几个人也全是无奈地一笑后,刘行一挥手让苏权走到了一旁的案几边。 很快地,一个女侍卫摆放好笔墨,刘行大声对苏权说道:“苏尚书,你只需写名两点。今日内库向我太傅府所借款项,期限为三年、息七分半,以这延福宫作为质押。此款项只限打赏领主新爵,不可改做他用、否则我有权立即追回款项。”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侧头又瞪了一眼拜爵台最高处的那个老昏君,接着说道:“此款项不入内库、直调户部,由户部代为发放。无论任何人,包括陛下本人在内,都不得截留、染指此款项,否则我依然有权立即追回此款项。”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在他喊出要打赏所有领主新爵的时候,刘行就已经听出了赵榛心中所想。他想的是什么呢?他想的是先用小恩小惠拉拢一下那些领主新爵,以后在寻找更多的机会继续拉拢、直至将那些人的忠心从刘行身上抢到他那里。 赵榛那样想的初衷确实也不失是一个正确的方向,因为朝廷的军政大权如今都已牢牢地被刘行抓在手中了,他想拉拢朝中文武几乎是没可能。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保住乌纱帽和现有的一切,朝臣武将中绝对很难有人会冒着被刘行、被军情部随时弄死的危险做变色龙,在日后他欲重夺朝权时帮他。 那么还有什么力量能比领主新爵、手上握着十几万兵力那三百多人的领主新爵更能在日后帮到他吗?没有,绝对没有人能比领主新爵更容易拉拢、更有实力帮得上他…… 明知他心中所想,那为何刘行还主要要借钱给他呢?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刘行想做一次渔翁。 赵榛想要拿内库的钱收买人心,内库没钱。刘行借钱给他,然后再对台下那些领主新爵说是太傅襄助皇帝做的众赏之事。 那样做的话、人心不会被小皇帝收买走,同时还会让那些大大小小的领主们彻底看清楚形式,不会在日后有半点敢动帮小皇帝夺权之心。 可是赵榛太愤怒了,愤怒之下他居然产生了杀一儆百的想法,这就触动了刘行的底线。 我可以惯着你、也可以收拾你。能惯着他撒钱给领主,刘行却绝不容忍他罢免任何一个自己任命的朝臣、尤其还是苏权一般自己绝对的心腹重臣。 所以他咆哮声还未落,刘行上前一步、一掌砸在他的后颈上将小皇帝给砸晕过去。 扶住小皇帝后,刘行先是冷眼瞪了一圈台上最高处的赵佶,让欲起身来救儿子的老昏君给吓得一屁股坐回到龙椅上没敢奔将下来。 旋即刘行换做衣服无奈笑容,转头对台下高声喊道:“让诸位看笑话了,陛下所服之药失效、他又发病了。不过诸位放心,陛下方才所言赏赐之事依然有效。内库钱资不足,我刘行私人襄赞陛下赏给诸位。”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在被赵鼎抢白之后,赵榛的表情变得异常愤怒。就在他几乎要愤怒地咆哮时,刘行突然微微一笑,走到他近前。 也是压低了声音,刘行轻声对赵榛说道:“陛下,朝廷现在确实没钱让您赏赐领主新爵。不过呢,我倒是可以有偿收利、借给您四十万帮您兑现您这高声一赏。只是呢,我需要陛下做出一件事,才能将钱借给你。” “你有钱?你有四十万?”赵榛完全是盛怒之下,一听到钱却是两眼放光地盯住了刘行:“你怎么有钱,为何朕的内库就没钱?刘太傅,你不会是公器私用、以权谋私,行昔日六贼的勾当了吧?” 身为当朝宰相、掌握着比皇帝还大的权利,刘行说自己比皇家内库有钱、不只是赵榛、怕是许多人都会认为刘行肯定用手中的权利做了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才用权利敛到了那么钱。 然而站在这高台上的,无论是赵鼎、种师中,还是寇远、宗欣和宗泽,都十分清楚刘行那钱来的绝对干净、全是猎人谷正在重组为“华兴商贸总社”的产业经营所得。 “陛下莫要冤枉刘太傅。”正在宗泽欲开口帮刘行解释时,苏权挺身而上、目不转睛地顶着赵榛抢过了话去。 死死地盯住小皇帝,苏权只是微微抱拳一礼,正色朗声道:“华兴商贸总社以猎人谷为基,凭借太傅的大大小小百项新创工技、技艺和一套完善的体系去经营,不敢说日进斗金、至少不至于让太傅去做六贼之事。” 话语微微一停,苏权的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屑继续说道:“陛下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要忠奸不分、错把忠臣当佞贼。” “大胆!苏权、你竟然敢如此对朕说话,朕要……” 被一连抢白反驳,本就已经盛怒的赵榛彻底变成了暴怒。暴怒之下,他心中马上生出了借机罢了苏权官职、杀一儆百的想法。 可惜的是,他的咆哮声才出口半句,只感觉到眼前人影一动、接着后颈上一阵剧痛,再接着眼前一黑、他就失去知觉软软地瘫倒下去。 大庭广众之下,谁敢当众打晕皇帝呀?敢这样做的人,当然是刘行。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75章 瓦解谋反者、圈禁老昏君 专款专用,刘行的话说得十分明白。,而如此一个专款专用,无形之间直接将赵榛的用心彻底瓦解得片甲不留。 赵榛想要收买人心,可是钱是刘行出的、而且领主新爵都清楚为何刘行要专款专用,那是为了确保每人一千龙币的赏金不被内廷、宗人府那些人盘剥甚至的克扣。 深入人心的做法,决定了必然深得人心。所以当刘行的话说完后,场中再次爆发阵阵高呼“太傅千千岁”的呐喊声。 然而在那阵阵欢呼声中,刘行却再次侧头看向了拜爵台最高处的赵佶。冷眼望着那老昏君的时候,刘行心底暗想道:小爷把你的延福宫收了,看你这老混蛋以后还怎么利用内廷女官去暗中搞风搞雨。 在刘行望向他的时候,赵佶心底里也在暗中叫苦道:我好不容易利诱、买通内廷女官,如今这延福宫一落入刘行这窃国奸贼手上,岂不是全在瞬间失去了意义。我那么多的努力,这贼子居然如此轻而易于就让我那努力化为乌有,他真是天外飞仙、真的无人可敌…… 刘行为何要夺延福宫呢?那是因为自从回到汴京城,自从开始偶尔清醒。那个老昏君就经常以利益相诱,甚至对某些女官给出了封其为妃、封其家人为爵的条件。 对另外一些女官又采取将其私人仅剩那点钱财调用全交出去,让那些女官掌管、任由那些女官借机克扣、贪墨,他知道也只是告诫不予惩戒的手段拉拢了另外一批女官。 拉拢那些女官做什么呢?赵佶让女官帮他拉拢、腐蚀女侍卫,进而想要到皇家近卫军中去发展、培养出一些新的忠于他的人,伺机来反击夺权。 老昏君赵佶所做的那些事,怎么可能逃过军情部的监管体系?宗欣几次想要铲除刚刚投效老昏君的女官、女侍卫,但都被刘行制止了。 刘行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拜爵盛典无疑就是最好的一次机会。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一举击溃老昏君那不死的夺权之心,刘行认为才能够从此让他彻底安分做好他的“上圣太上皇”。 而事实的结果也正如预料的一般,在赵佶心中“无人可敌”的刘行借着一次拜爵盛典从此让赵佶心底里最后一丝斗志,最后一点点重新夺回至高权利的希望破灭了…… 让赵佶的希望破灭,当拜爵盛典结束、刘行走下拜爵台的时候,也预示着延福宫内势必将要掀起一场新的腥风血雨。 当其他女官都回到做事的地方、重新各司其职去做事的时候,就在拜爵台的后面。宗欣依刘行指令将七十七个被赵佶拉拢了的女官、二十九个被老昏君腐蚀了的女侍卫,以及五个皇家近卫军的中层军官全部召集到了那里。 那些女官、女侍卫和军官们一站到拜爵台后面的小广场上,彼此之间先是做了一阵低语交流。 就在宗欣大手一挥、让军情部直属巡查队包围住他们的时候,五个军官、十二个女侍卫突然拔刀冲向了那些巡查队员。 十七个人冲出去的时候,口中全部在高喊着相同的口号:“杀刘贼、扶真龙,夺皇权,正乾坤。” 那是赵佶为这些他收买之人定下的暗号,却在这个时候变成了那些背叛了初心、背叛了刘行的女侍卫和军官当做了口号。 听到他们的呼喊声,见到他们冲锋时的形态,宗欣只是冷冷一笑中猛地手挥落下去。 军情部巡察队人并不对,只有五百人、最多能算是一个营的兵力。如果正常去与那十七个家伙对抗,至少是要折损一些人的。 可是宗欣这手一挥落,在巡察队身后突然间闪身冲出来大约五百名近卫军。一冲出来,那些近卫军二话不说、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对着那十七个人和他们身后剩下那些背叛了刘行的人便倾泻出了一阵弹雨。 接着近卫军射击完毕,巡查队员们举起了手中的六轮手把铳、又对着侥幸没被第一轮弹雨打倒的那些背叛者挥洒出了第二阵弹雨。 只是两轮射击,一百多个背叛者全都被打成了筛子,血洒宫廷卧阶前、贪欲使其魂魄散…… 赵佶辛苦经营几个月的新党羽,两轮弹雨之后全部魂飞魄散。 听到后方传来的枪声后,正在延福宫与宗泽、种师中商议军务的刘行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发出了一系列的新命令。 这些命令中,首先刘行下令由皇家近卫军的军情部、政宣部会同内阁刑部、吏部和宗人府选调人员组成联合专办室,由刑部侍郎高闵心担任室主,以军情部副总监时招宾、吏部侍郎宋仕铭任副室主,专案专办去彻查内廷谋反案。 内廷谋反案,刘行命令才一出口,直接就将上圣太上皇赵佶定位在了谋反主策划者的位置上。 既然赵佶是主谋,宗人府中自然也该有人作为主要力量参入。是谁呢?十四岁的濮亲王赵伯驹被刘行指定为侦讯组的主事,让太祖的子孙直接参与到了太宗子孙涉及的大案中去。 挖坑,刘行做出这个决定来以后,种师中和宗泽马上领悟到了刘行是在给赵家人挖个坑。什么坑呢?那将是一个让太祖与太宗子孙进入到一个内斗状态之中的大坑。 那个坑挖好以后,结果会是什么不可预料,但是种师中与宗泽却似乎看到了皇室中人同室操戈、导致本就已凋零的皇家人脉更加凋零的一幕正如一场大戏,正在徐徐地拉开帷幕…… 让皇族同室操戈那是刘行挖坑、在谋划的事,但是对于老皇帝赵佶,刘行却不想再给他任何异动的机会。 那么怎么收拾那个心未死的老昏君呢?刘行的做法直截了当:责令宗人府于庆宁宫专设内圈禁处,从此定制为专司圈禁、软禁皇室贵胄的去处。赵佶作为此番大案的主谋,成为第一个被终身圈禁,使“墙圈”重惩的龙子龙孙。 “墙圈”,刘行明确定义赵佶的圈禁是这种惩戒之术,那么肯定还有其他的圈禁之制。 第876章 四民三君、给皇族洗脑 就在宗泽与种师中惊疑欲问时,刘行给出了定义。£, 圈禁将分四种,其一为“墙圈”。墙圈就是高墙圈禁,是把一块地用高墙圈起来,犯人只能在高墙内生活。 凡被“墙圈”者,一旦被处于此种惩戒,从此就将进入一种终日空对四面墙、无人言语无人谈的孤寂与暗无天日地生活。 只要被处“墙圈”期限超过十年的人,刘行坚信那人走出圈禁地的时候肯定会不是疯子、就是傻子,甚至是两眼不识物、张嘴却无言的彻彻底底废人一个。 其二是“屋圈”,屋圈就是把一个屋子圈起来,犯人只能在屋子里生活。 与“墙圈”相比,“屋圈”相对要轻一些。至少被处以“屋圈”的人偶尔还能隔窗与人对话,偶尔还可以从屋子里走出来“放风”。 长期被关在屋子里,虽然偶尔能够“放风”,但如果被处于此种惩罚时间超过三五年、被处以此种刑罚的人最后很可能是身体机能丧缺,导致抵抗力下降。即便是走出“屋禁”,那个被惩罚的人也会变成一个终日病怏怏的人。 其三是“坐圈”,坐圈就是把犯人困在只能坐着的一块地方,犯人只能坐着。 此种惩戒手段虽然是将人锁在一个只能坐的地方,但其头是不在困锁之内的。所以被处于此种惩罚的龙子龙孙,除了动不了,更像是坐在那里的依然享受着贵族待遇的人。 然而此种刑法最终可能带给被圈禁者的后果,就是其头脑正常、全身却因圈禁而溃烂,进而机能全部丧失甚至引发坏血症得致命疾病。 其四为“人圈”人圈就是让一个人站在那里,旁边都是人墙,用人围出人墙,旁边的人每天都换,只有里面的犯人不换。 被处于此种惩戒的人,每天都要有八个时辰是要站在院子中,无论风吹日晒还是烈日炎炎,只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许动。 相比于前三种惩戒方法,这种方法看似最轻、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是四种圈禁中最让人难以忍受的。 因为任何一个人如果连续一年都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风雨中、站在烈日下,不但要经受随时因天气变化而染上的疾病折磨,还要承受烈日烧灼与风雨拍打。即便能侥幸熬过圈禁期,那个人的双腿是肯定废了、从此只能坐在椅子上成为一个废人…… “等一等,行儿,你欲使庆宁宫变为内圈禁地,那日后太子将居何处呀?”刘行阐述出四中圈禁之刑,本还要再说下去时,种师中突然开口打断了刘行的话问道。 听到他的问话,刘行从容答道:“庆宁变为内禁地,景福该为太子居。从此以后,大宋的龙子龙孙除明立之太子,出生同入庆寿宫由女官呵养。三岁后全部迁往睿思殿,由宫学教授开始蒙学。七岁之后不得再居于宫内,全部在城中另辟王府,入城中特定学堂就学。”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面色变得异常严肃:“所有皇子皇女,不再给予过多特权,全部从平民化开始接受教育、让其自幼便知民间疾苦,杜绝再出枉法皇族、再生昏聩之君。” 言至此,刘行变成了一副不容置疑地神色,沉声又道:“养儿不教凶如虎,养女不教蠢如猪。以后只要我执掌朝权一天,就不允许皇子皇女再出那种猪虎之辈来祸害这大好河山和天下万民。” 养儿不教凶如虎,养女不教蠢如猪。 历朝历代以来,皇子皇女、龙子龙孙们在许多同龄人想进学堂和私塾却苦于家中没钱,只能去和尿泥、漫山遍野戏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接受大儒们给予的教育,那首先是一种不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那样的话适用于寻常人家,并不适用在皇家子弟身上。 因为无论是哪一个皇朝,皇子公主们都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一生下来就有着许多特权。作为老师的臣子不敢轻易地责罚,作为父亲的皇帝又经常是无暇细心的起教导。 于是有了先天优势,本可以读圣贤书、行圣贤事的皇族子弟中虽有能人贤者出现,却更多是一群男子凶如虎、女人蠢如猪的家伙。 那些凶如虎、蠢如猪,出身皇家的男男女女们祸害了一个又一个王朝,毁掉了一个又一个盛世,更一次又一次地让天下百姓为他们的愚蠢和凶残饱受煎熬与折磨。 如今这个天下是刘行、宗泽以及无数如杨沂中、吴玠一般的文臣武将在将要倾塌子世撑起、重建的,这与当年赵匡胤黄袍加身、篡国之后带着他那些结拜兄弟横扫天下,完成统一后振兴社稷的境况的全然不同的。 功无君王事,臣子兴复国。刘行不希望、更不愿意重新将主宰这天下的权利交还给皇家,想要长久稳固地如此掌握朝权,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那些皇子公主、龙子龙孙全都洗脑。 让那些皇子公主、龙子龙孙接受与平民一样的教育,因为在汴京各处学堂、乃至现今天下所有的学堂中所使用的教学之书都是经过礼部重新编撰的,都是在刘行刻意圈定范围内选用文章和故事编写出来的教材。 那些教材中不再是往日儒家那种忠君为第一位的思想,而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被刘行带着杨时、胡安国的子侄、周焘、朱震等名儒大仕们一番全新阐述,变成了一种“民权为重、民愿为天、民心为本、民意为尊”的全新“四民思想”。 在“四民思想”之外,“君王为帜主国运、君权天授主国策、君福为本天下安”的“三君思想”又决定了即便是皇族子弟进入学堂中去,接受了那种一连气少说十年的洗脑式教育后都会自然而然的变成遵从现在这种体制,愿意循守新法之人。 只要那些皇族中人遵从现行体制、心甘情愿地遵循新法,刘行相信才可能让现行的体制长久地主宰这大好河山。 遵从现行体制、循守新法的皇族子弟在被彻底洗脑后,不会再成为为皇家夺权的人、反而极有可能会成为最有实力的一群捍卫现政人群。 第877章 再压皇族、从外戚入手 许多事对于官场经验十足的人而言是无需说的太明白的,刘行虽然只是说出了要让皇族从此只能去和平民一起接受教育的话,但种师中和宗泽却很快就领悟出了其真实的深层次用意。 对于龙子龙子们的记忆,其实不只是刘行。种师中、宗泽,乃至满朝文武中绝大多数人也都是一样的。在天下人的心目中,更是“皇族多出害人子,纨绔横行祸天下”。 所以刘行做出了这样一番决定,本来是有些迫害皇族、刻意剥夺皇族特权的嫌疑,可是宗泽和种师中却不想反对。 因为他们也不希望自己历尽艰辛、重建起来这个新朝廷日后被一群败家子的皇族给祸害得一败涂地、乱不成形。 为了相同的理想抱团到一起去奋斗,为了共同的目标组队捍卫来之不易的现政体制,种师中和宗泽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来。 不过刘行想要对皇族进行的打压,还远远没有结束。 当二老无言静默时,刘行稍做思索后,又做出了一系列决定来:诸王不得入朝为官、皇族不得京外领兵、皇亲不得掌军权与度支权。 不让王爷们入朝堂,刘行这样做的原因是怕那些现在还都是未成年的懵懂少年们长大以后进入到朝堂,因那群小王爷中一半以上的人已经不可能被彻底用十余年的教育体系去洗脑,会对朝廷形成反向的影响、甚至是在十数年后变成一股强大的夺权派。 还因为皇族一旦登堂入室,朝臣中难保不会出现一些钻营之人去借着那些王爷做文章。如果出现那种情况,很可能以后会出现一部分大臣支持某一个王爷取代刘行所确定的皇帝,进而引发朝臣与皇室联结一处的党争式权利争夺战。 更因为如今九王之中只有一个是太宗子孙,在那些小王爷长大以后如果都允许他们进入朝堂,那么势必会因血缘形成八个太祖子孙联手对弈一个太宗后人的境况。 君王之道不只是皇帝会玩,刘行其实如今也已经摸出了一些基本的套路。 要是日后出现那种八个太祖子孙联手对抗一个太宗后裔的事情,皇族内部的实力就将失衡,进而逐渐地会变成一方过于强势、另一方过于孱微的情况。 真若是出现了那种失衡的情况,刘行想要的一切尽在自己掌控局面就将不复存在。而一旦一方过于强大后,其最终走向还是会回归到来与自己、来与未来的首辅争夺至高权利那条路上去。 围绕的忠心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给皇族子弟有任何日后争夺至高权利的机会,禁止皇族子弟进入朝堂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上策。 不许皇族领兵,其实也是为了确保现在这种体制的安全。 手上无兵权,才能确保没有皇族敢造反。即便那些小王爷出现几个以后很有能力的人,他们能拉拢掌握了兵权的人、刘行坚信凭借军情部也能够在如赵佶主谋的谋反大案一般,始于未然先被灭。 皇亲不许掌军权、不许掌度支,是在前两项决定的基础上做出了加固决策。 皇亲国戚都是皇族的一种依仗,只要与皇家结亲,远至汉唐、近至赵佶当权的时代。外戚帮助皇帝为虎作伥者不计其数,外戚恃宠生娇甚至是谋夺皇权者也层出不穷。 而想要王莽篡汉、窦氏干政、梁氏专权之事不在大宋朝出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许那些人有任何掌握大权的机会。而诸多的大权之中,军权与度支之权是两个最为重要的权利。 没有兵权,再有本事的戚族也没可能轻易干政、专权。就算有将领支持某一个外戚,不给他钱粮、其结果也只能是以失败告终。 刘行就是抓准了这两点,在先废宦官阉党后,又禁皇族领兵入朝、禁外戚掌军、抓度支,直接就将困扰中原数千年的后宫干政与乱政根源斩断了最为重要的三处…… “刘太傅,你这是要让皇族全被禁于朝堂之外、也不许戚族得到军权与度支权呀?可是戚族不能掌军权、度支权,如果日后出现官可至天枢者、不是一样会对现政形成威胁吗?”刘行将这番想法才阐述出来,宗泽马上提出了他的疑问。 听到他的疑问,刘行先是侧头看了看种师中,诡笑着道:“师叔,你可有何见解或疑问?请一起说出来吧?” 种师中接问,马上开口说道:“外戚也不一定都会对现政体制行为威胁,如果日后我种家、你刘家、太师的宗家有女儿嫁入皇宫了,那是不是我等也只能交出大权、选择下野呀?” “二位、还有其他的疑问或见解吗?”种师中的话说完,刘行转头看向了宗泽。 二老同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其他疑问或者想法后,刘行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莫测:“应对二位所说,只需要加备两条新规便可解决。朝中四品以上文武官吏禁结皇亲,四品以下结皇亲者权不过侍郎、只可为京官。将这两条加上去,二位还怕你俩说的那种问题出现吗?” “那若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吏,利用族人与皇族结亲呢?”种师中显然对外戚这件事上很上心,所以又提出了疑问来。 种师中子所以担心,那是因为种雁翎有个堂妹自幼就与九王之中的崇亲王赵伯圭定下了婚约。对于他担心的原由,刘行自然也是清楚的。 知其因,刘行自然就知结其果的办法。 种师中才问完,刘行马上笑着道:“族人结皇亲者,其结亲必分产、分家去自立新祠。分了家、自然也就不会因同族为皇亲国戚而过多眷顾甚至的勾连咯。” “强制分家?你的意思是,只要族中有人结了皇亲那么他就必须自立门户、开立新祠堂去吗?”种师中听完刘行这番话,双眼紧盯着刘行问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笑容不变、淡然作答:“不错,想要做皇亲国戚,就只能先分家。分家之后,族人借皇亲的机会就没有了、自然也就不存在外戚干政的隐患了。”(未完待续。) 第878章 遏制戚族、再扶豪族 &nb中原人、华夏民族的传统,兄弟分家就意味着自立门户、从此各过各的日子。 &nb刘行不但是要强迫那些结了皇亲的人与其兄弟分家,更要强迫其去自开祠堂、自立新的家族。 &nb这一招一出,等于是宣告只要敢结上皇亲、不但做不到高官,还要从此失去家族的支持。 &nb难道分家、另立宗祠真的就可以割断兄弟手足间的联系和情谊吗?答案当然未必一定可以,但是却会制造出家族内部、兄弟之间的嫌隙,进而使与皇族结亲之人无法得到兄弟和族人的全心支持。 &nb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其刘行盯准这一点、放出此招数当做大招使用的第一个原因。 &nb攀比之心则是刘行抓住的第二个要点,世人都有攀比心、只是轻重不同,男女区别也不相同。兄弟过得好、那一家之主即便无心与自家兄弟过多攀比,世间绝对大多数最愿意攀比的女人都会鼓动那男人去攀比。 &nb只要人心深处有自私,只要产生那种攀比心,刘行坚信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是牢不可摧、见不可破的。 &nb相反任何一个家族只要有了分家这种事和攀比之心的形成,那么那个家族就将极容易陷入到无休止的内耗中去。 &nb家族内部的不团结,将会成为掌握至高权利瓦解家族的最好弊端。同时呢,只要掌握至高权利的人懂得因势利导、借利诱导,那么离开家族后又能重新将所有人揉捏到一起、使之团结起来。 &nb这是一种完全利用人类心理、人们内心深处最阴暗点的权谋之术,对于此种权谋之术、刘行也是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发下自己驾驭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nb面对刘行这种将权谋之术驾驭得得心应手,作为家族族长的种师中会怎样想呢? &nb就在刘行的话说完时,他没有开口、心底却在暗想:分出去另立宗祠,那也还是我宗家的人。虽然因其是外戚暂时不能与那新祠联手让家族得到更多的荣耀,但是本是同族生、血脉紧相连,皇亲一代之后还是可以家族合力去光耀门楣。 &nb舍一时举族之合,换取日后族内出现具有皇族血统的后代,那样反而会使我宗家更有实力成为这天下第一豪族。 &nb种师中心中所想,自然逃不过刘行读心术。听到他这想法,刘行却是一阵窃笑、暗道:家族一旦分立支系,以后即便是重合共举也会多有嫌隙。我可爱的师叔呀!亏了您还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nb种师中既然在其内心深处表露出了这方面的天真一面,刘行自然也就少去了很多担心。 &nb而之所以之前刘行还担心自己这位师叔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在关于豪族世家的谋划上。 &nb种家是被刘行暗中纳入到扶持豪族世家之中的第一个目标,种家如果与皇族结亲势必将会影响到刘行稳固自己牢控至高权利的全盘计划。 &nb如今种师中既然是这样一个天真的想法,那么也就等于说种家是不会与自己既定方向背道而驰的,那么接下去刘行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加强扶持种家了。 &nb既然可以放开手脚扶持,刘行马上就做出了扶持的动作。 &nb什么动作呢?是一连串的新任命直接说给了二老,让二老联署、然后着令户部和兵部立即着办。 &nb在这一连串的新任命中,刘行先是对辽南、松江、辽东、绥远四个省的布政使、按察使进行了充实。种家与刘行、种雁翎夫妻俩同辈中的二师兄为首,四人被谴出去充任两使。 &nb当然,既然要扶持,刘行自然也不会只是扶持种家,那样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也将士对朝廷现有格局会造成冲击的。 &nb在种家的四位师兄弟之外,刘行又让宗泽的一个堂侄宗选去做了绥远巡防使。接着让正在西域作战的刘锋先遥领辽南巡防使,又让那个杀胡成性的寇远以领主之爵接掌东蒙招讨使。 &nb吴玠的一个堂弟吴珏也在那份名单上,他的任职是由军中的统领直接被擢升、勾调松江出任按察使一职。 &nb在这些巡抚之下的新任命提名之外,刘行还对多达四十二个州府的官职勾调做出变动。 &nb这四十二个州府中,豹林谷上一代与刘行同辈中人占据了十二个,巡防使更是占了多大二十一个之多。 &nb那些人大多数此时仍在泗水河畔,在为刘行执行者困貔貅、逼出更深处藏着那只麒麟的大计划。 &nb种家之外,刘行直接将自己本家的成纪刘氏一族中未随大军西征,也暂时未投效“刘家军”中的二十四人谴为知府或州府巡防。 &nb接着剩下的空额,宗家分走四个职位、吴家也是四个位置,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落入到了非刘、种、宗、吴这四大豪族之外的人选身上。 &nb不过在这份名单上,有一个人选却是让宗泽和种师道大出意料之外的、那就是岳飞的亲弟弟,此时只是三军总部一名七品提点的岳翻居然被刘行直接提议出任河南一个州的巡防使。 &nb正七品官直擢从四品、跳跃四个阶级擢升,这是极其罕见的。 &nb但是刘行既然提出了这个提名,自然也会给二老一个让二人无以反驳的理由。是什么理由呢? &nb那就是岳翻其实是军情部的密探,谴他前往的那个州近来民情不稳、净土宗蠢蠢欲动,似乎正在谋划着什么大的、不利于朝廷之事。 &nb谴岳翻往该处,名为擢升、实则是让他署理巡防之权,重点只有一个:查明净土宗为何人利用,揪出幕后主脑将之绳之以法,使当地山雨欲来的谋乱止于未然。 &nb军情部密探,许多密探在军情部内部到底是何品秩、阶级,只有宗欣和他那陆续上任的四个助手知道 。所有人的资料,实际 都只是存在 于刘行的脑海中。刘行说谁是军情部的人,谁就是,宗泽和种师中无从查证。 &nb所以既然刘行说岳翻是军情密探,二老自然也不好再去多问、只能在刘行提名完一大堆人的任职后,全如应声虫一般地附和、同意了这一系列的任命。未完待续。 &nb~亲,你可以在网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879章 程贼惹众怒,琼州来求助 安南,在刘行一系列打压皇族、扶持新世家的决策作出的时候。 钟相作为一个被刘行赶出本土、命其协助黎氏夺回安南国主之位的领军大将。在得知了刘行大拜爵的名单中居然没有他之后,他彻底恼羞成怒了。 杨幺被正式册封为二等伯爵、临阵倒戈投向刘行的刘诜被封一等子爵,他那手足兄弟刘衡也被封了个一等子爵。 在封爵之外,杨幺在拜爵盛典之后又被刘行正式任命为新任宁夏巡抚、竟是接替了正在西域鏖战中的刘錡俨然成为了大宋朝西陲擎天柱。 刘诜也得到了不错的封赏、调任广东巡防使,刘衡同时被命令只身北上、去出任福建巡防使。 眼看着昔日一起起家的兄弟,如今一个一个的都得到了封赏和擢升。唯独他钟相,带着四万多残兵败将好不容易才攻下升龙府北部的大片疆土,却不想刘行不给他丝毫嘉奖和鼓励、似乎是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刘行是真的忘了他的存在也还好,至少钟相可以在打下升龙府以后,更加从容的进行他自立为王的谋划。 偏偏刘行不是真的忘了他,就在拜爵盛典后的第三天、刘行突然一纸令下,赫然命令跟随钟相进入到安南境内的所有广东、广西商团军立即北上返回国内。 让两广商团军返回国内,刘行要做什么呢?刘行给他们指了一条为其领主获取封爵机会的去路:休整半月、以商团军为先驱,整合两广沿海所有船只向琼州进军。 刘行决定动用兵力去攻取琼州,为何会选择在现在呢?原因主要是两点。 第一,程昌寓在琼州已经彻底激起了所有当地土著甚至是汉人的愤怒,许多琼州的汉人看到程昌寓肆意屠戮土著时,竟然是残暴入斯纷纷跑到他的军前去请愿、希望他能够适可而止地少杀一些土著。 那些汉人为何如此请求、为何要为土著说话呢?原因是虽然汉人进入琼州岛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长期以来到了琼州的汉人大多数都是被贬谪、流放和刺配的罪人以及他们的后代。 从汉唐开始,汉人进入到琼崖初期都没少受到当地土著的恩惠。到了大宋朝,南下琼州的汉人在岛上兴办起的各种各样作坊、商号以后,土著既是最大的原料供应源、也是最大的消费市场。 照程昌寓那样肆无忌惮的屠戮,见一个杀一个、见一群宰一群的杀人模式,琼州本地的汉人害怕等到程昌寓彻底控制住了琼州岛时,他们的生计会因失去廉价原料来源和消费市场从此过得异常艰辛甚至窘困。 为了自身利益,琼州本地汉人才在各处商人中的领袖带领下,纷纷跑到程昌寓的军前去请求他少杀一些土著、为琼州日后的经济环境留下一些廉价劳动力并确保汉人商家原料来源因战事而衰竭。 程昌寓呢?面对商人们、乃至琼州本土一些汉人宗族的请愿,开始他还是表面答应、暗中照杀不误。 到了后来几个琼州岛上的巨富愤怒地对着他喊出了“言而无信”、“杀人魔王”、“侩子手”的话以后,他竟然撕破脸皮、赫然下令将那些辱骂他的人全都给抓了起来。 当然程昌寓不是傻子,他不敢直接对岛上的汉人挥舞屠刀。那样的话不只会北朝的刘行知道以后会立即派兵收拾他,就连套上了流求岛的康王赵构知道以后,也会对他不客气。 那他将琼州本地的巨贾抓起来做什么呢?程昌寓的做法是抓了人以后强迫那些商人的家中拿钱“担保释回”。 保释这种制度,远在唐朝就已有过,所以并不算稀奇。 程昌寓的保释却是让人吃惊不已的,他所开出的保释金居然是动辄万贯计、是直奔着那些被他抓起来的商人全部家财而去的。 如果是合理的保释金,那是正常地朝廷官吏在执行律法。程昌寓如此狮子大开口,那性质就变了、彻底变成了利用职权进行敲诈勒索。 面对程昌寓的这种行径,琼州商家们彻底愤怒了。商人一愤怒,其结果就是几天之内、整个琼州岛上的商人在潜伏于岛上各处的军情部密探策动下发动了大规模的“罢市”行动。 罢市的同时,大批的是商人带着他们的雇员涌向了程昌寓所设各处衙门前去静坐、是抗议、去示威,直接导致程昌寓后院起火、暂时停止了对土著城寨的攻打行动。 表面上进行的事情那只是表面上的,暗中那些罢市的商人还在军情部密探的帮助下成立了商会,然后谴出商会代表冒险渡海、到广东向北朝求助…… 天下皆知刘行为首的北朝是极其重视商人的、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正式通过律法将商人阶级提升到前所未有地位上的朝廷。汉人商会代表来求助,这本身就会刺激到刘行、让刘行有**对琼州发动决杀之战。 但琼州本是土著人世居、土著居多的地方,如果只是商人们来请愿求助,刘行或许还会三思而后行。 向来对发动战事谨慎的刘行为何会下定决心去打琼州呢? 最终让刘行下定决心、正式颁令让两广出兵去打琼州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土著十八部首领们也紧随商会之后谴使渡海北上,就在万亚飞与商会代表初步谈定一些条件后跑到了万亚飞的面前去请求北朝出兵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土著黎人请求为何会成为刘行下定决心的原因呢? 那是黎人主动提出了一个让刘行无法不接受的条件、那就是只要刘行发兵夺下琼州岛,他们愿改变从前不为大宋输送兵员的传统、送各部族的子弟主动投效大宋皇家部队,以为报答刘行拯救于危亡时的大恩。 黎人之兵,那是一群什么兵呀?那可是一群长期在热带雨林、茫茫大山中穿梭如飞,天生的一群最彪悍、善战的山地步兵,那是一群只要上了战场就会迅速变得众志成城、死战到底之心的铁血男儿。(未完待续。) 第880章 布局暗度陈仓、钟相直捣升龙 想要日后收拾钟相,刘行正需要大批的山地步兵补充到万亚飞的手下去。 单纯指望两广的兵员是不可靠的,因为广西兵中很多人都与钟相带走、黎朝王子募去的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广东兵虽然耐热,却在真正山地作战中远不如广西和琼州兵。 既然广西兵不值得信任,那么琼州兵无疑就是筹谋日后去收拾钟相和安南最好选择。 正愁没兵用、黎人主动来送兵,刘行当然不会再犹豫、便有了令商团军回大宋备战,准备对琼州发动最后一击的命令。 刘行此令一出,本就因为未被晋爵而恼羞成怒的钟相更加怒不可遏。他一怒不可遏,结果就是也不再管可能被前后夹击、在拜爵盛典十天后悍然举起了反叛的大旗。 先是自称安南王,钟相当天晚上就出兵围住了黎家那个王子的大营,给那王子两个选择:要么俯首称臣、带兵归顺,要么就是等着被他消灭、死无全尸。 那个小王子会怎样选择呢?如果换在其他亡国之痛在身的皇族身上,多数的选择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是那个小王子实际上早已经有些淡忘了亡国之痛,或者说是他打起旗号来要复国,更多只是出于自私、为了自己的荣耀而扯大旗杀回安南的。 志不坚者心不定,那小王子选择了投降、选择了先隐忍,等待机会蓄势反戈一击、再寻除掉钟相自己登上国主宝座的机会。 于是乎,就在钟相自立为王的第二天小王子投降了钟相,并且立即被钟相封为林邑郡王、授其副元帅兼领先锋大将军之衔。 给了先锋大将军,钟相自然不会白给他。 宣布完对小王子的任命后,钟相立即发令、让他带上陆续涌入安南、未返回两广的三万商团军全部归了那小王子指挥,由他带领着向升龙府全速推进…… 钟相到底是反了,钟相自立为王的消息一传到升龙府、李朝的皇帝先是开心了一下。 作为敌人,他为何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不着急、不上火,反而会开心呢?那是因为那个李朝皇帝很清楚钟相只要一称王,他的机会也就来了。 什么机会呢?那就是他上书重新与已经统一了中原的大宋王朝重新修好的机会。 李朝皇帝为何认为他上书,刘行就会与他重新于好呢?那是因为他以为刘行塞北、草原、西域、吐蕃加上东南五线开战的情况下,再无实力从两广发兵南下去揍钟相。最多,刘行也只能是谴出一支偏师进入安南去平定钟相之乱。 即便是大宋发兵不是很多,在进入到安南之后、钱粮补充上必然会因大宋如今财力难以支撑多线开战而出现困难,那就更给了他一个上书求和、重新旧好、联手灭钟的大好机会。 那么他的想法会成真吗?事实是出乎李朝皇帝意料的,虽然他的想法很丰满、可惜的是刘行的想法让现实变得十分骨感。 就在钟相自立为王的第三天,刘行在汴京城里突然发令让熊山人带兵封锁了安南与广西之间的陆地通道。又给段正严颁令、让大理国留守的兵马也压到了大理与安南的边境地区,堵住了安南另外一条陆上通道。 封锁陆地通道,刘行要做什么呢?一纸檄文出,刘行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非我大宋地,钟相擅出兵。不封其高爵、竟自立叛国。今我朝不与支援、亦不去剿之,任其自生自灭…… 任其自生自灭,大宋自然不会再出一兵一卒去安南,李朝皇帝所期望的重修旧好、联手灭钟那希望也随之破灭。 刘行真是不准备去灭掉钟相吗?当然不是,那一纸檄文实际上只是一颗烟幕弹。 在颁出封锁陆地通道命令,发布檄文后,刘行又下令让两广出动仅有的二十一艘大战船装载上轻型火炮出海。 公然宣布不会去安南参战,刘行谴出海船做什么呢?那些海船的任务明里宣称是封锁安南与中原之间的海上通道,事实上是去等待皇家陆军和商团军渡海去攻打琼州时,从背后给程昌寓重拳一击。 那么既然不是真的对钟相坐视不理,那刘行准备从哪里挥出拳头去砸他呢? 当南方的大布局做好之后,刘行才初露出端倪、责令吐蕃各部三日内必须攻破逻些城。 打安南、跟吐蕃有什么关系?关系就是刘行已经圈定了收拾钟相的人选,那就是一直带着五万大军再雪域高原上秘密休整的高泰明被刘行视如奇兵利箭。 在给段正严等人发令限期破城的同时,刘行也给高泰明发去了一道密令、任命他为镇南上将军兼领大理、广西兵马总监督。让他束马衔枚、夜行日宿,带着他那五万精锐向广西进发。 高泰明将是主导南征安南的主将,在他之外,刘行还密令熊山人好了准备、让熊山人从东川秘密调了另外一个军、五万名东川精兵也是悄然南下,赶往广西与安南的边境地区集结待命…… 在刘行将这暗度陈仓之计的前序全部最好时,理想很丰满却遭遇了异常骨感现实的李朝皇帝却惨了。 就在高明泰带兵悄然东进、熊闪人调兵遣将的行动开始的当日,林邑郡王带着四万兵马冲到了升龙城北部的一片开阔平原上,与李朝的大将军阮振所率的二十万李朝军正面交锋了。 虽然林邑郡王手下的兵士手上大多只是被大宋皇家部队淘汰的老旧火铳,但一万多杆火铳对于手上仍然是大刀长矛、铜铁盾牌甚至是藤盾的李朝军而言,已是足以成为噩梦。 两军乍一开战,钟相军便主导了战场的局势、从开始就压着李朝军猛打。直打了三个昼夜后,二十万李朝军只有不足五万人仓皇地逃回到了升龙府、那位李朝的大将军也被火铳击杀在了阵前。 前方失去了阻挡,升龙府随之全部暴露在了钟相军的攻击锋芒之下。不过好在林邑郡王经过一场恶战后,其麾下兵力折损过半、才给了李朝皇帝从其南方紧急调兵的喘息之机。 不过让李朝皇帝没想到的是,他本以为钟相军会做一次下休整。结果却是钟相不但不让林邑郡王所部休整,反而一面逼着林邑郡王带兵冲到了升龙城下、他自己竟然也带着四万主力杀至城下,迅速地形成了围城打援之势。(未完待续。) 第881章 叛王惹众怒、安南战正酣(上) 钟相虽是一直以来都非真心忠诚,在许多想法上他甚至是完全与刘行和如今的大宋朝廷背道而驰的。 但有一点,钟相却是极其接受、并且在他起兵以来一直在遵从的。 是什么呢?那就是刘行和北朝诸将在实战中,以火器作为制胜法宝的全新战术与战法。 围城打援、那是当初钟相在看到信王军在北方战场上收拾金兵时常用的一种战法。只不过在从前信王军更多其实是“围点打援”,是在野战中围住敌军、吸引援军,然后先消灭援军再破击被围之敌的战法。 这种战法到了钟相使用,因他所率的军队长期以来一直是以攻城略地为主,很少有野战围敌的时候。所以他加以变化以后,早已将变化之后的围城打援之法烂熟于心。 战场哪里可能有敌军的援兵来到、何处可能是敌援突击的重点、如何去诱引敌援。林邑郡王按其指令将升龙城北门和西门一堵住,钟相马上就将全盘的方略谴人送给了他。 林邑郡王看完钟相的作战方略,第一次从心底里对总是在宣扬摩尼教、更像是一个巫师的钟相产生了敬畏。 按照钟相的指令,林邑王迅速完成部署。升龙城外他以一千火铳兵做主力,配属上两千矮马骑兵和两千盾弩兵做辅助,从东门调同等配置的五千兵马返回到了北门外。 北门外的一万兵马,在东门五千兵赶回后,林邑王下令让其集体后退。随后以五千人从西侧海岸绕城南下、分作两队插到升龙城东南部海岸边的两处要隘之地设伏。 剩下的五千人,林邑王并没有完全按照钟相的指令去分配,而是让其后撤休整起来。 林邑王为何在明知钟相战法可制胜时还要做抗命之举呢?那是因为他可没有钟相那样的自信,他知道升龙城中如今集结了李朝二十四万大军。 哪怕李朝皇帝只是调动几万人。一起朝他负责防守的东北、北门某一点同时发动敢战士般地突围战,林邑王没有信心可以挡得住人山人海的反击。 所以那五千人,林邑王是将之作为预备兵、留作后手的兵马。当然林邑王还有另外一个心思,那就是为其日后图谋反击钟相、夺得安南皇位留下一个后手…… 在林邑王做出兵力调整、初步完成东路设伏打援的部署时,钟祥呢?他要别人围城打援,难道他自己就没有动作吗? 当然有,钟相远比林邑王自信的多,毕竟他的手下那四万兵马中既有火铳、又有火炮,还有一些火箭筒和大量的爆炎弹配备其军中。 因为火器数量多,钟相的部署是西门留下五千人、南门留下五千人。其他的三万大军被他迅速地分作九路人马撒了出去,只有一路人马三千人留守在他的身边成为预备兵兼做他的禁军。 钟相这么一调整,一时间升龙府东南两个方向的平原、山谷中顿时就是一阵人吼马嘶。在阵阵喧嚣之后,钟相撒出去的那九路兵马一天之内就在升龙府东南两个方向夺取了四座小城、五处要隘之地。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钟相完成了他的战略部署,当天晚上他竟然做出了一件令人不耻的事:将捉到的三千多个安南女人全部押到了他的禁军帅帐营盘中,把那些安南女人全部剥光衣服、搞了一次“君臣夜宴”。 那三千果女在“君臣夜宴”上被****也还罢了,第二天中午钟相竟然下令将那三千女子全都坑杀在了升龙城东北方向的一个山谷中。 阵前纵欲饮酒是兵家大忌、杀女人也是大忌。 钟相不但犯忌、而且还是带着他那三千禁军一起肆意****赤身果体安南女人。纵欲豪饮之后,他还将那三千个女人全都活埋掉。这事第二天一被传开后,顿时在整个安南国引起了安南全国的愤怒。 于是乎原本还有许多部族、许多地方将领对李朝皇帝不来电。在得知钟相竟然如此肆意****其女同胞的消息后,一天之内在升龙城之外竟然树起了多达三百多杆勤王军的大旗…… 外有三百多路勤王之师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并迅速朝着升龙城而来,城内的李朝皇帝却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不知外面情况的李朝皇帝在勤王之师纷纷兴起的那一天,断然发布了一道命令、真如林邑郡王所料地谴出了十万大军分别从东门和南门展开了突围战。 突围、对于安南人而言,突围就等于去自寻死路。毕竟安南其实也是中原的后裔,自从汉朝以来世代都在几乎与中原同步地接受着儒家思想的熏陶。君叫臣死、臣岂敢不死,君令即出,那十万安南兵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冲出了城门。 一方是自持火器先进、有恃无恐,一方却抱定必死决心、人人再无惧意。如此的两军正面一交锋,刹那间升龙城的东门和南门外便上演了一场异常惨烈的恶战。 城内的李朝李阳焕小皇帝期望着他的兵马可以冲开一条血路,城外的新国王钟相却正在等着李阳焕发兵。 在两军于东门和南门全面开战、战事迅速进入到焦灼状的时候,早有准备的钟相突然做出了战法调整、将一支三千人的兵马从局里升龙最近的一个小县城撤了回来,直接杀到了实力相对最弱的东门外去支援林邑王。 而他自己呢,则带着刚刚吃饱喝足、杀了三千安南女人的所谓禁军则接替那三千名被调回升龙战场的兵士,进驻到了那个小县城中去。 两军恶战起,钟相却自己选择了后撤、躲到距离战场几十里外的地方去继续喝酒纵欲,难道他不怕真被李阳焕手下那些兵马给冲开了他的包围圈吗? 他不怕,因为他其实早已在其纵欲之时,秘密谴人给可能出城突围的安南军和那些可能赶来支援的勤王军预设下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呢?那就是钟相在广西的时候,从熊山人麾下一些兵士那里学到制作方法,在离开广西前就已开始大举打造的“滚地雷”。(未完待续。) 第882章 突围铩羽、钟子期拒纳降 &nb李朝的兵马一出城,钟相开始阶段还让执行围困任务的军队抵挡,在给李朝的军队制造一种假象,让其认为钟相军是怕他们会突围出去。 &nb可是焦灼的战事打了半天的功夫后,突然之间钟相大军后方响起了鸣金声,数以千计本来一直占据上风的钟相军忽然停止火铳、火炮的攻击向后退去时,却让带兵出城的李朝副元帅刘庆潭短时间内竟然被弄得不知所措起来。 &nb刘庆潭是李朝的三朝元老,他的不知所措只是一瞬间。 &nb当他看清南门外钟相军阵的是大举后撤、南门更远处又是广袤的平原之地,是根本不可能形成诱其前进、设伏围歼的情况后,他还是迅速发出命令、勒令其麾下大军追上前去。 &nb刘庆潭是突围心切,他不希望城内的小皇帝李阳焕成瓮中鳖、被那个钟相给捉了去。所以当大军发起追击的时候,他竟然失去了老元帅的稳重,身先士卒地冲锋在了大军的最前方。 &nb奉命带兵围堵在南门外、钟相军的大奖陈钦。一见到刘庆潭带兵追了上来,他丝毫不乱、仍然是让其麾下那三千多将士有条不紊的且战且走。 &nb刘庆潭追、陈钦且战且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当陈钦用五百人损失换掉了刘庆潭近万兵马后,刘庆潭才知道他还是中计了。 &nb为何刘庆潭会明白过来他中计了呢?那是因为陈钦退过一片稀疏的树林、来到一片异常开阔的平地上时,突然之间改变了一直且战且走的战术。后军变前军、火炮压制之后火铳射击,陈钦所部忽然扭过头玩命似地轰起追兵来。 &nb陈钦的队伍这一扭头奋力反击,刘庆潭剩下的那三万多兵马顿时吃不消、慌乱中向两翼奔溃出去。 &nb“轰、轰、轰……” &nb在刘庆潭麾下那些兵士奔向两翼、躲避陈钦军正面打来的弹雨时,阵阵爆炸声从两翼响起、阵阵火光四起中数以千计的安南兵钻进了钟相让陈钦预设好的“雷阵”之中被炸得人仰马翻。 &nb几千人,只在刹那间全被滚地雷炸得死的死、伤的伤,失去了战斗能力。刘庆潭意识到那些从地里冒出来的雷火绝不会只有那些,肯定还有更多。 &nb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即发令、让其全军向前军冲过去的地带集结,聚拢之后先行后撤、不许再向两翼游走。 &nb安南军这一集结,陈钦反而开心起来。在安南军开始集结的过程中,陈钦先是派出了大约两千名火铳兵从正面压向了安南军,继续用弹雨倾斜、疯狂地收割安南人的生命。 &nb与此同时,陈钦亲自带一个营、五百人紧随在火铳兵身后折身向南门方向推进。不过陈钦亲率那五百人虽然手中也有火铳、火箭筒,他们却并未加入到追杀安南兵的序列中,而是边走边挖坑、然后从身后的背篓中拿出滚地雷,重新布置起雷阵来。 &nb为了掩护陈钦所率那五百人埋雷布阵,更远处那一个炮营也没闲着。六门已被中原皇家部队淘汰的老式火炮不断齐射,将一发又一发炮弹直接扔到了刘庆潭身后,直接用炮火挡住了刘庆潭后撤的道路。 &nb前有两千钟相军火铳兵猛轰、后有炮火阻断退路,刘庆潭眼见到此种情况彻底明白了陈钦这是给他早早地布下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而这个陷阱,对于安南人而言近乎是无解的。 &nb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老元帅刘庆潭早年间曾拜过一位高僧为师,他的佛家法术在最为关键时候还是帮了他的一个大忙。 &nb一阵法术施展开,赶在那两千钟相军冲到其帅旗附近前,刘庆潭用毕生功力施展出了佛家法术中的“金光幻形”,带着围绕在他身边的大约七八百名安南兵在一阵金光四射后瞬间移出千步远,闪身逃出了陈钦军的前后夹击。 &nb逃出前后夹击之后,刘庆潭不敢再大意轻敌,双脚一站稳立即带着他身边那不足八百人仓皇地逃回了升龙城。 &nb而在刘庆潭的身后,被他抛弃、扔下的那些安南兵一看主帅自顾自地施展法术逃走了,心中斗志顿时消散。 &nb片刻之后,成群成群的安南兵跪倒在了战场上。他们纷纷扔掉了兵器,对冲到近前的钟相军叩拜乞降起来…… &nb南门外,刘庆潭铩羽惨败、亡命狂奔逃回升龙城去。东门外,另外一路带兵出城的李朝左相陈伯玉几乎是与刘庆潭同一时刻遭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nb先是双方的焦灼战,接着是林邑郡王麾下大将黎光远突然带兵后撤,将陈伯玉也引入了雷阵之中。 &nb不过与南门的情况不同,黎光远的手底下可没有陈钦那么多的火器。他只有一千杆火铳,所以在后撤诱敌之前黎光远是先付出了多达三千将士阵亡的代价。不过黎光远敢拼命,自然也有拼命的底气。 &nb当他完成诱敌计略向后撤退时,本以为追上他、能全歼黎光远手下那些上商团军的陈伯玉才一冲入雷阵之中便意识到他要完蛋了。因为在他的大军才追上黎光远后撤之兵的尾巴,突然之间从黎光远身后杀出了一支两千人左右的火器精兵。 &nb那些精锐火铳兵一杀将出来,弹雨横飞、火弹乱跳,只是极短时间内让本有四万多兵马的陈伯玉折损了上万兵力。 &nb还没等陈伯玉做出反应来,在他的两翼又出现了各一支五百人的火骑兵、那是钟相麾下屈指可数三千火骑兵中的一千人。 &nb那一千人在两翼不断游走开火、又是几个往复游射后,让陈伯玉被流弹击上、还顺带杀掉了他麾下六七千人。 &nb陈伯玉一被打伤,他身边的副将们顿时慌了神。好在陈伯玉军中有一人乃是李朝的国师,眼见到主帅重伤、那国师立即施展法术,也是用法术将陈伯玉和其两千多亲兵一起给直接送回到了升龙城中。 &nb两千亲兵和陈伯玉一起跑了,东门外的安南军也想与南门外那些人一样跪地求饶、求保性命。可是让黎光远没有想到的是,带着三千奇兵的钟相之子钟子期却不给那些人活着从雷阵中走出的机会,围着那些跪地求饶的败军之兵展开了大屠杀……未完待续。↗本書源自 篮 色 書 吧,更新快,无弹窗。 第883章 水师南下、王楷西进 &nb熊山人动了、万亚飞动了,随后姚政领命也赶到了横海军开始行动了。 &nb当三人动起来的时候,刘行终于等到了来自草原上、苦等了许久的两个好消息:折彥直率军按方略已绕过蒙兀国西部三个部族,穿插到了草原的西北方。二十万高丽兵也经千里跋涉,抵达了岳飞大军的东面集结完毕,而领军之人竟是高丽国主王楷。 &nb高丽国主亲自带兵西进,这是刘行先前虽知其心、未敢全信其可成行的。因为王锴的国内一直都存在着两股很强大、想要篡夺其王位的势力。 &nb在两股强大势力觊觎之时,王楷敢于亲自带兵离开本国,这首先让刘行看到了他诚心归顺、重新让高丽变成中原王朝藩属国的决心和诚意。 &nb得知王楷亲率大军抵达草原后,刘行第一时间发布了一道命令、着令潜伏在高丽国的军情部密探全面秘捕那两股觊觎王位势力的核心成员,同时又令刚出任辽南巡防使的宗冉从河北、山东调兵十二万压到大宋与高丽国的边境地区。 &nb接着刘行公开颁布檄文、正式警告高丽国内那些心存异志、图谋不轨的家伙:王楷为主、高丽永安宁。胆敢篡其权者,王师必入境、誓灭其九族。 &nb如此赤果果的高压威胁之下,高丽国内那些图谋篡夺王位者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nb但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并未立即低头,反而纷纷站出来高喊起“王楷卖国、屈膝求荣”、“强敌在伺、当众起抗御外敌干政”的口号来。 &nb可惜的可惜、可笑的可笑,可惜那些高丽国内的阴谋篡权者手上在王楷带兵出征之前已经失去了兵权、可笑的是那些异志分子口号才喊出来没多久,潜伏在高丽境内的大宋军情部密探就将其一个一个全都秘捕、捉了起来。 &nb不喊口号或许他们还能有机会藏住自己,不被捉走、“就地处决”。一喊口号,他们反倒帮了军情密探一个大忙,把他们自己全都有如没穿衣服的孩童一般、完全暴露然后纷纷落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nb高丽国内反对王楷的人成群地被军情密探处决,刘行当然不是单纯只是为了帮他稳固住其后方。 &nb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nb滚地雷布置雷阵之法其实只是刘行创造出来的地雷战术中最简单的一种战术,其使用的滚地雷大多数是石雷、土雷,在杀伤力和防水能力及稳定性上都已被如今大宋皇家部队所配备的开花雷、地火雷远远地甩开了几条街。 &nb因为开花雷、地火雷中装填的已不再是钟相军中那些匠人能掌握的旧式黑色火药,都是无法再单纯通过人畜粪便提炼、必须经过先进工艺加工生产才能制造出来的********。 &nb武备生在学堂学习的时候,先是接受的黑炸药装填的老式滚地雷。讲武生则主要是以********装填的新式双雷乃至于水鬼雷作为日常学习、训练的主要器物。 &nb所以刘行坚信,只要让武备生、讲武生在两广对擅于土木作业的兵士进行短期整训之后,日后自己下令南下灭钟相的时候,他那些雷阵只能阻挡住安南兵、是绝对挡不住大宋王师的…… &nb陆地上让土木作业的兵士整训,海上刘行也随之做出了新的部署。 &nb横海军,宁海军,是大宋如今两支舰船种类最晚辈、舰艇数量最多和兵员配备最齐整的两支水师。两支水师之中,同时还配备了一些刚刚下水、利用分地之法打造出来的碾轮战船。 &nb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nb虽然北方水师兵未必适应得了南方三月既热如七月的气候,但刘行还是发出命令,让两个水师选调出共一百二十艘各类战船组建一支南下水师,交由姚政担任南下水师都指挥使先去攻下已被康王放空的昌国县及周边岛屿。 &nb打下昌国及其周边岛屿后,刘行给姚政的密令是直越海峡、炮击澎湖巡检司,先对康王进行一次“敲山震虎”的打击。 &nb“敲山震虎”之后,南下水师立即开往琼州岛、因为琼州才是此番水师南下的真正目标。 &nb而对于整体的作战部署,刘行并未代姚政做出全盘谋划,只是给了他一个具体的限期:攻夺昌国最多十日,敲山震虎只留少量炮船,攻打琼州谴出四分之三舰船全面封锁、摧毁程昌寓所拥有的船只。 &nb待琼州战事打响时,抽调出四分之一的舰船向升龙府以东的海面上去游弋、寻机从海上炮击钟相军。 &nb当然如果能够在升龙府以东的海上找到一两处适为水寨的海岛,姚政立即就可以就地结寨、据地待机…… &nb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nb土木作业,这个名词对于大多数将领而言是新奇的,对于讲武堂和武备生而言却是一点也不陌生。 &nb在讲武堂中,土木作业科目早于一年前就已成为所有兵科必修科目,在武备学堂中也成为了极其重要的选修科目,并且所有的武备学堂的工兵科也是将之列为必修科目。 &nb什么是土木作业呢?其定义为泛指应用的材料、设备和所进行的勘测、设计、施工、保养、维修等技术活动,也指工程建设的对象。 &nb即建造在地上或地下、陆上或水中,直接或间接为人类生活、生产、军事、科研服务的各种工程设施,例如房屋、道路、管道、隧道、桥梁、运河、堤坝、港口和给水排水以及防护工程等。 &nb广泛定义的土木作业更多是倾向于军民通用,武备和讲武生所学的土木作业最主要的其实就只有五大项,既战壕营垒构筑、堤河管渠防护、舟桥渡水和炮阵构筑和布雷排雷。 &nb刘行之所以下令让熊山人和万亚飞选调精于土木作业的兵员去集训,就是为了针对钟相在安南采取的“雷震锁城法”而做出的战备调整。(未完待续。) 第884章 一箭双雕(上) 一箭双雕、围而不打,刘行针对草原民族毒辣的大计谋全面展开了。 当王楷带着高丽兵突然冲入山谷的时候,蒙兀国主还以为岳飞和马扩终于肯出兵帮他去干掉那些顽强、悍勇的塔塔儿人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高丽兵开始确实是从他军营中直朝着塔塔儿部杀了过去,而且是一与早已身心疲惫、斗志冰点的塔塔儿人兵锋一接立即便将对手打得节节败退。 可是当前面的十万高丽兵将塔塔儿打得节节败退之后,蒙兀国主才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在那十万先头部队过去的几乎同时,旗号上表明是高丽国主嫡系部队的剩下十万高丽兵却迅速地迂回到了他的两翼,并且在他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已对其形成了居高临下的包围态势。 眼见情况不对,蒙兀国主立即谴出其子奔向高丽国主帅旗所在之处。 可是没等蒙兀国那王子赶到王楷帅旗附近,王楷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高丽兵便居高俯冲,高声呐喊着“一颗人头五龙元、斩其国主领五百”的口号杀向了山谷中的蒙兀国军队。 根本没想到苦苦等来大宋谴军入谷不是他们的援军,而是来一石二鸟、做黄雀捕蝉的强敌。蒙兀国主和他那些部下们在猝不及防之间顿时被高丽兵冲杀得四散奔逃、躲避。 待那些高丽兵冲杀了两个时辰、短暂休整时,蒙兀国的兵马也在山谷中被切割成了大大小小三十余处,失去形成大军团集结反击的机会。 一击得手,王楷深知马扩、岳飞二人的本事,只有用更快地速度完成那份方略中的计划,他才有资格在接下去可能继续的战事中不被那两个人当成一只看家狗来使唤。 所以只是休整半个时辰后,没等蒙兀国主重新收整好大军,他马上又喝令其部下、发动了第二次猛冲。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85章 一箭双雕(中) 而凡是被忽图喇的所谓“天弓怒射”射中的高丽人,死都不算痛苦的、痛苦的是他们的灵魂在被“噬魂射术”用完后从此只能堕入魔界、沦为魔奴,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永远也休想再离开魔界,更别想摆脱在魔界为奴的厄运…… 正因为拥有了强大的邪术、骇人的魔功相助,在俺巴孩回到合不勒身边时忽图喇已经在那山口处硬生生地冲杀出了一条血的退路来。 在那条血路上,至少躺着上万高丽人的尸、而所有的尸体上都被幽蓝色的雾气所萦绕,显示出那些尸体主人的灵魂已被掳去了魔界为奴。 当他回首看到千步外的父亲与兄长已汇合一处后,忽图喇立即用草原上赌徒的狼嚎声喊出了呼唤的号子来。 听到他那呼喊声,俺巴孩也不给合不勒多想其他的机会,猛地上前将合不勒挟到肋下后朝着那山口方向展开了新一轮奋勇的冲锋。 高处的山坡上,王楷将俺巴孩与忽图喇的本事看得真切,忍不住心底默念:合不勒有这么两个勇武盖世、法术高深的儿子,居然还弄不过塔塔儿部、居然还要屈从于大宋。 换做是我,若我有这样两个儿子在。别说是刘行、就算来了更牛的天外飞仙,我也会把他打翻在地、却而代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俺巴孩所到之处,高丽兵残肢乱飞、人头乱滚,惨叫连连、怒吼不断。直到天至黄昏时,终于、俺巴孩从南侧硬生生了冲开了一条血路,可是等他回到合不勒身边时才发现,他本部的一万精锐骑兵所剩已不足千人,是无法再做逆转之战先锋军了…… 草原上的绝代双骄另外那个人、那个叫做忽图喇的王子呢?在俺巴孩奋勇冲锋、终于回到合不勒身旁时,忽图喇在哪里? 忽图喇在山谷中通往外面的一个出口处,正在那狭小的隘口中一次又一次凭借他霸王神力、天弓怒射在做着急先锋,想要打开那条通道、为其父兄找到一条逃离这人间炼狱一般山谷的出路。 要说这忽图喇呀,他的本事其实比俺巴孩还要强大。他的第一个师傅是当时还未崛起的女真人北宫老魔主阿不耶,其一身的魔道法术使其施展出霸王神力来之后,只要他一挥手、十几个高丽兵就会被他打得肝肠寸断、脑浆并裂而死。 他的第二个师傅,是从中原逃入草原的道家高手、一个曾经被宋徽宗灭了满门独逃他一人的高手。那人虽是号称是道家内丹高手,事实上他之所以会被灭门,那是因为他其实是修行了一身的摩尼教邪功。 摩尼教中什么邪功最厉害呢?圣火神功与只有摩尼教主才能修行的乾坤神功是最厉害的。 那个逃入到草原的道家内丹高手,他所修行的其实正是他从方腊那里盗走的七枚藏有修行秘要圣火令其中两枚上所记载的法术和武艺。 那么圣火神功中什么法术最邪恶呢?那就是“噬魂射术”和“吞噬轮回术”。 “吞噬轮回”是一种将他人法力吸收、在短时间内瞬间转化为己方法力反击施法来攻者的邪术。那种邪术那位逃入草原的内丹高手潜心一世、至死也没能研磨清楚。 可是那高手在到了草原之后,却将“噬魂射术”给研磨得异常精湛,后来还将那“噬魂射术”传授给了忽图喇。 噬魂、名字一听就充满邪恶,那么那种射术的邪劲在哪里呢? 在于只要忽图喇施展那邪术,对着高丽兵同时射出七八支箭矢。被其射中的高丽人顿时魂魄化作念力、被忽图喇吸到自己身边先形成一道厚重的意念法盾。 法盾初成之后,忽图喇又能借助法盾上的外来法力加强其射术杀伤力,再去攻击那些高丽人。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五块龙元一颗头、杀得越多得到的赏钱越多,这让一群原本没有太强斗志与战斗力的高丽人变成了一头又一头下山的猛虎冲入了蒙兀国的军阵之中。 眼见着高丽人如此生猛,本是骁勇善战、游骑威震四方的草原人竟变成了弱势的一方。那些草原的汉子,竟是无法再形成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联动。任由那些高丽人一次次将其冲散、将马上的骑士成群成片地拉到地上砍杀。 蒙兀国的国主呢?难道他和他的那些儿子、那些大将们面对此等情形,竟是全无还手之力、毫无章法和逆转的能力吗? 答案是蒙兀国主想要逆转,可是在他的身边没有了他的儿子们,只剩下几个不堪大用的将军。而那些将军按照他的指令带兵反击、刚一冲出去就被山呼海啸而来的高丽人围在垓心一通搏命式的反冲锋后,兵死将亡、只是片刻间全都战死沙场。 那么他的儿子们呢?此时此刻在哪里,为何不来保护他们的父王呢? 合不勒的七个儿子,除了那个被派去质问高丽王的王子在两军开战之初就斩于阵前外。其他的六个儿子此时早已变成了一堆堆、一片片被高丽人分割开来小军阵中的主心骨。 那些孩子们想要救他们的父亲,可是任由他们如何发动舍生忘死的冲击,就是无法冲破高丽兵用人堆成了分割线。 而在几次三番的冲锋之中,合不勒的五个儿子全部战死在了两军阵前、他们的人头也被高丽兵割走后,火速送到了山坡上王楷的帅旗下去请赏。 只剩下两个王子,一个俺巴孩、一个叫忽图喇还在带着他们的麾下的兵士玩命似地朝着合不勒汗的帅旗所在方位猛冲猛打。 俺巴孩早年师从从中原遁逃到草原上的武道高手“江东七杰”学了一身的好武艺,后来又跟随自吐蕃进入草原的天竺高僧鸠罗什学到了一身上乘的佛法。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86章 一箭双雕(下) 这是何意呢?这是岳飞与马扩一起想出来能够让合不勒即便从山谷中逃走,也无法再日后对大宋进行大举报复的一条计策。≧网 胁其家小,逼其西去。这也是刘行为马扩和岳飞定下的最终目标,刘行就是想要将草原民族全部赶走、赶向西方。然后将那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变成大宋的战马驯养基地、将那里变成汉人新的一片塞上江南。 只有将草原变成大宋的战马驯养场,刘行坚信那才会让长期以来中原无好马、骑兵不够强的境况出现一个质的转变。 拥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刘行才可以按照自己的设想去使大宋永远地屹立于世界之巅、傲然于不败之地。 拥有一支强大的骑兵,才好让汉人从此永生不怕在出现外敌来侵时只能被动反击、甚至是一味挨打而败退的境地中去。 为了打造出一支强大骑兵,营建出足够强大的战马驯养基地,胁人妇孺、迫其让地这种看上去有些龌龊的举动也就变得无可厚非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为了实现刘行这个宏伟的目标,牛皋、作为前朝遗臣中少数几个为其老母服丧期一满就被委以重任的将军,他一出手就让蒙兀王庭中那些草原守军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中原猛将。 牛皋将一个军分作了四路人马,当蛰伏了一个昼夜、做好战备他展开攻击的时候,四路人马分从四个方向凭借火器的犀利一下子就冲进了蒙兀王庭中。 那些守军几乎是完全不明所以、全无抵抗想法的情况下就被牛皋麾下的兵士全给抓了俘虏。 负责带兵留守的蒙兀国四员大将在最后时刻还想做负隅顽抗时,牛皋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什么蒙兀大将、四个人竟联手未能从牛皋手下走上二十个回合就全被他劈杀马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杀、给我加杀!把那些草原莽汉给我杀个干干净净,限时一日内必须解决战斗。”望向山谷中,王楷从嘴下恶狠狠地出了这样一道死命令。 他的那些部将们接到国主此令后,顿时从最大一条鱼破网而出的沮丧中摆脱出来,重新振奋起精神嘶吼着、呐喊着,身先士卒地对着山谷中的残兵败将再次动了更猛烈的冲击。 有一种境界叫忘我,高丽人起冲锋的时候达到了忘我的状态。在那种忘我的状态下,高丽人冲锋陷阵时各个视死如归、将生死抛于脑后。 有一种感觉叫绝望,绝望之中的塔塔儿人、蒙兀国残军面对高丽人的冲击,竟也在那一瞬间爆出了令人吃惊的战力。 横竖是个死,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这样的思想贯彻了所有草原汉子的脑海中,竟在高丽兵起新一轮攻击后让许多本事敌对的草原人就近结阵、互为犄角,异常顽强地迎接、阻挡起高丽兵狂风巨浪一般的攻击来。 这是一场贪婪主宰攻方决心的战斗,这是一场绝望使得人忘记对死亡恐惧爆出了神力的战斗。这场战斗让整个山谷在其后的三天三夜都处于一种昏天暗地的景象中,这场战斗让杀狼谷这个地方变成了令高丽人、塔塔儿人、蒙兀人从此难以忘记的一处圣地。 不错,那是圣地。对于战斗中的民族而言,勇士们正面对攻、你来我往地殊死征战之地就是圣地。 无论最终的胜败谁属,杀狼谷中留下了太多三族勇士们的生命和身躯。 在此后的许多年间,每当有战事打响,三族的领都会先将“血战杀狼谷”当做鼓动士气的最佳法宝…… 山谷中的激战正在酣畅淋漓时,山谷外呢?岳飞和马扩难道一点动作都没有吗? 答案是错,岳飞有动作、而且他的动作还很大,大到了直接让蒙兀国留在家园里那些男女老少们闻风而逃、纷纷离开家园逃奔西方。 是什么动作呢?岳飞先谴刚从中原被调来的少将军牛皋统帅一军,出西河、走北原,在合不勒逃出山谷的时候先行抵达到了蒙兀国王庭附近。 牛皋要做什么呢?他的任务只有一个,用最短的时间拿下王庭、把合不勒留在王庭中的的老婆孩子全部抓起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可是当时代进入到隋唐以后,隋炀帝、唐太宗两朝皇帝用几场针对高丽人的战争向世人证明,那个卑小民族只能用高压政策将之打怕了,才能使其民族性格中的不死贼心彻底安分下去。 不能将其彻底打老实、打怕了,就会出现到了大宋朝那种情况:高丽人居然不想做王了、自称起皇帝来。大宋跟契丹、跟女真人打得热火朝天时,他们脱离了宗主国以后变成了典型的鼠两端宵小之国。 王楷是纯粹的高丽民族核心人物,他的骨子就有那种不死贼心存在。所以眼见着蒙兀国主合不勒那两个勇冠三军、法力高深的儿子后,真是让他垂涎三尺、羡慕至极。 可惜的是可惜,王楷的儿子们都还小,日后能不能出现如俺巴孩、忽突喇一般盖世无双的猛将他也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就是赶紧趁着眼前这个机会,用更多蒙兀人、塔塔儿人的人头为他的国家换取更多的龙元,以期日后让他的国家可以国力迅强盛起来。只有强盛起来的高丽,才能在未来有朝一日重新摆脱大宋,由小弟摇身一变、再去自立做大哥…… 想要做大哥,先腰包里得有钱。为了钱,王楷目送着俺巴孩与忽图喇从那山口处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他们的父亲逃出这山谷后,他只能将收获更多钱的希望寄往于山谷中那些蒙兀国和塔塔儿部联军的残余部队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8
第887章 父子合谋、兄弟解隙 如今的宋军最擅长的是以战养战、就地劫掠粮草和抢夺战马与牛羊去补充其自身的损耗。 只有先打出一片心的安身之地,然后制造出一片宽广的无人区做缓冲带,俺巴孩认为才真的可以为日后向大宋复仇做足准备、才会在日后不会再惨败铩羽,甚至弄到妻儿老小都被宋军掳走的结局…… 听完两个儿子的想法,合不勒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中。 听完俺巴孩的建议,忽图喇突然之间感觉了自己从前真的太为了争夺继承权而仇视兄长,从而忽略了俺巴孩不只是勇武胜过他、原来早已学到了父亲的一些权谋之术与高瞻远瞩去谋划大局的能力。 因为心中产生了这种想法,忽图喇在随后合不勒又问他的想法时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来。相反的是,他竟第一次公开表示支持俺巴孩的想法,第一次正式承认他敬佩俺巴孩的策略。 身边已无更多可以出谋划策的人,反身去与宋军硬碰硬的结果必然是全军覆灭。不但救不回家人、还是连自己也赔进去。 权衡再三后,合不勒只能接受了俺巴孩的建议。但同时,他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来、谁来断后? 若无人断后阻挡宋军或高丽兵,或者是那些刚刚在中原接受册封的领主新爵们可能发动的追击。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幻想、他们是根本没机会这个西北各部就要先被追歼灭掉的。 “我来断后!”看着兄长能力超过了自己,忽图喇先是一阵失望、进而变得开始为日后打算。 为日后打算,那需要他来冒险做断后之军的主将吗?是的,忽图喇心中已生出放弃争夺继承权、日后扶保俺巴孩的想法。既然想要扶保俺巴孩,他就不能再与之争夺留在父亲身旁西进的机会。 如果可能,忽图喇甚至还想出几次奇兵冲到宋军营中去,若是能将俺巴孩的妻儿就回来哪怕一两个、待以后俺巴孩继承王位后他都无需再担忧为往事兄长向自己寻仇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可是忽图喇虽然是草原上的智者,可他不是蒙兀国真正当家做主的人,甚至他还不是最被合不勒信任的儿子。 当忽图喇这番话说完后,合不勒先是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侧头望向了一旁的俺巴孩问道:“你怎么看?” 俺巴孩、忽图喇,两个王子从前为了争夺日后王位继承曾经结下很深的梁子。从前的两人之间为争夺继承权的旧怨,使得兄弟二人之间一直都是他说东、另一个一定会向西。 而合不勒呢?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国王。从前的他一直也是如此做事,无论是部将、属下还是儿子们起了争执的时候,往往是他最能够从截然相反、针锋相对两种想法中找到最完善想法的时候。 同时呢,合不勒也从逃入草原的汉人那里知道了,他无心形成的这种做法其实正是中原大宋皇家惯用的君王术。用这种君王术,合不勒稳固了自己的王座、到了如今这样一种绝境之时,他仍然想用君王术来驾驭自己的两个儿子。 那么俺巴孩呢?这一次他还会与忽图喇唱反调吗? 事实出乎了合不勒的意料,俺巴孩虽还有反对忽图喇的想法,不过他提出的建议却是第一次结合了忽图喇的想法。 俺巴孩的想法是:整合西北各部,集结重兵远离中原人、远离大宋火骑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去更远的地方打下一片安身立命之地。 王庭缘何会被宋军如此轻易地攻破?妻儿老小为何会如此轻易的被宋军捉走?俺巴孩在反思中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广袤的草原虽辽阔,对于同样神行飞速的宋军火骑兵却失去了自我保护的天然能力。 想要不再日后复仇的时候再被宋军釜底抽薪,就必须在宋军与本部之间制造出一片无人区做缓冲地带,只要宋军进入那片缓冲地带就全力出击将宋军阻挡在那片无人区中。 宋军擅长的是什么?如今的宋军不是昔日汉唐时代的中原人了,他们到了沙场上不再是昔日那种温文儒雅、事事讲求正义、讲究仁义的军队。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那不热、我的儿子!”俺巴孩绝望了,他也跪在了火海之前、高声呼喊起他唯一儿子的名字,然后愤怒地起身、双眼充满了血丝地望向了南方。 妻儿也被牛皋捉走的忽图喇却在俺巴孩回望南方时冷静了下来,他走到了合不勒的身边,淡淡地说出了一番话。 蒙兀国诸王子中的智者,这是草原上的人给忽图喇的评价。他不只是一个勇武超群的战将,他还是一个自幼饱经磨砺练就出了超出其民族其他人的智慧。 他说了什么话呢?忽图喇先是剖析了当下的形式:此番高丽人进入山谷显然是送人主使的,而杀入王庭掳走他们妻儿的也只能是宋军。 宋军太强,火器威力太大,军中还有许多中原的修行高手在。以合不勒身边如今仅存的了数千兵马想要对抗宋军的火骑兵和众多佛道两家修行高手,甚至可能还会有一些妖灵道的高手是根本不现实的。 即便是合不勒整个西北方向剩下两个可用部族之兵,重新集结起一支军队来,那支军队的人数也超不过二十万人、战力上更是难以抗衡宋军…… 草原的狼族的本性是坚韧、隐忍、一击毙杀敌人。忽图喇一番分析后给出了他的最终想法:整合剩下的部落兵力,我们向西去。先征服西北其他四个不肯臣服的部族,然后用那些部族的草原、人口做新的根基。 重新强大自己后蓄力反击,务求不战则已、一战彻底击杀岳飞、活捉马扩,再将高丽人赶出草原。 忽图喇的想法确实是最理智、最到位,也是之前刘行预测的一种最难以收拾的结果。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88章 岳飞休整、王楷陷入泥沼 忽图喇留下了、带着两千骑兵留在了王庭附近。 他留下来真的有用吗?事实证明,虽然他是草原第一智者,却根本无法真正地猜出刘行的想法。 一击得手,刘行的方略是立即撤走。撤到哪里去呢?撤到靠近东部领主封地附近去。正可一鼓作气扫荡草原,为何刘行要让岳飞后撤呢? 因为刘行担心的是不是区区两千人的忽图喇,而是西北方向、折彥直已经完成“打草惊蛇”策略,用十二万先锋部队惊动了的草原西北方四个部族的人。 蒙兀国都灭了、塔塔儿人也灭了,刘行怎么会担忧那些更远处的草原部族呢? 原因其实主要是两点,第一点来源于内部。领主群爵一封,那些领主回到草原上之后肯定会先进行一番梳理、进行自己我建制去统治其领地。 领主们一旦进入到建制治地的阶段,那么必然无法再集结兵力、从身后为岳飞打造出一条完全的后勤保障通道。 未雨绸缪、未战先思保障,这是刘行一直以来信奉的战略方针。说是以战养战,但是回望几年来刘行所部署的战事,没有一场真的是让大宋军队没有基本保障的情况下去出击、去冒险的。 也正是因为刘行有了这种先决思考、确保后勤的部署,才使得鬼面红巾军开始的大宋军队至今未曾遭遇到一场战事损耗巨大的情况出现。 即便是几万人对上几十万的战事中,在刘行统一指挥的大宋王师都未曾出现过单次战事损耗过五万人的情况出现过。 所以领主们要去建制治地,刘行必须暂时停止岳飞所部的前进之路,以求确保不出现大意失荆州、导致自家兵士们一战遭遇大损失的事情发生。 第二点来源于草原西北部四部族,那四个部族不同于蒙兀国、也不同于塔塔儿部。那四个部族是擅于在山地与草原、丘陵与平原之间游弋作战,以兵群散布模式作战的部族。 那四个部族与蒙兀国最大的区别,面对蒙兀国崛起和塔塔儿人威胁能够生存到今天的最大原因就是他们没有准确的控弦之士定义。 男人十二岁可以上马拉弓、女孩子出嫁前也都已经练就了一身过硬的骑射本领,那四个部族是真正的全民皆兵。 一个部族全民皆兵或许不可怕,可是四个部族全民皆兵。下至十三四岁的男孩女孩,上到六七十岁的老翁都能上马控弦,刘行不知西北四部族到底有多强大战力。 除此之外,那四部族生活的地方是沼泽、丘陵、山地交错的地域,那些地方至今大宋没有一份完整、可信的地图使用。 失去地利不可怕,怕的是如果连该地基本的地形地势都不知道,再强大的火器一旦遭遇山梁沟壑、沼泽泥潭都将无法发挥出其威力。 失去了火器,刘行不敢确定岳飞麾下那几十万将士还能如之前那么勇猛无敌。即便能战胜西北四部族,也必然是一场付出极大损失、异常惨烈的胜利。 那种胜利刘行不想要,结合了之前一点、刘行决定让岳飞后撤休整。同时从后方选调新的军镇谴去岳飞那里进行轮换,为下一波更猛烈的攻击做好准备。 那么难道刘行是真是不准备对草原西北方的四部族动武了吗?折彥直可还在那里,刘行不会舍掉一致十八万的大军吧?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折彥直敲山震虎,刘行就是想让那四部族惊而齐动。只要他们一动,必然会给折彥直形成堵住洞口熏狐狸、逼着大蛇出洞去的机会。 一旦西北四部兵力离开其本部所属之地,草原西北方的那盘棋刘行就有把握将之全部激活、使得诸多担忧减弱许多。 而四部族的兵力一出来,那么无论是岳飞还是领主联军都有机会在已经熟悉的中部草原上将之围起来痛殴、直至全歼。 干掉去也出来的兵力,再去打四部族也很容易。如果四部族直接出来的还是主力,那就更合刘行之意…… 除了这些之外,刘行自然不会就此放过高丽国主王楷。 王楷带着他的二十万大军,用九万多人在山谷中摘走了蒙兀国和塔塔儿部十七万多颗脑袋,刘行要给他预备上将近三百万龙币的奖赏了。 三百多万既然注定要花出去,刘行不会便宜了他。所以在岳飞开始后撤的时候,刘行又给王楷下了一道命令,让他带上着那支来不及休整、已不足十二万人的高丽军火速集结向西挺进。 “蒙兀王庭所有财宝尽归汝、草原女人与牛羊所得亦不征取。”刘行在命令中给出了王楷这样的明白话,告诉他蒙兀王庭那里还有许多宝藏。还有许多女人和牛羊。 去抢吧,去杀吧。人头是钱、宝藏是钱,牛羊和女人也是钱。 当异常战争演变成为一个或几个民族、一股或几股势力的杀戮与劫掠大战时,主动的一方、优势的一方往往会变得盲目,那种盲目源于贪婪。 为了取得更多的财富王楷接到刘行的天枢令后果然也变得盲目自大,忘记了他是用九万人才换到十七万颗人头的现实,立即催促他的大军西进。 于是乎,当岳飞带着大军后撤到领主封地附近,开始从领主那里收购粮草、从后方得到火器补充的时候。 王楷才带兵一冲到王庭附近,就被凶猛的忽图喇先打了一个伏击战。两千人干掉了他上万人后,忽图喇竟带着剩下的五百人在茫茫草原上跟人生地不熟的王楷打起来了骑兵游弋战来,将高丽军拖入了一个游弋战的泥沼中去。 当王楷被忽图喇弄得焦头烂额之时,合不勒、俺巴孩带着其他三千本部兵马抵达了西部仍然臣服于蒙兀国的几个部族那里。 刚一整合出一些兵力,俺巴孩投桃报李、力主之下让合不勒也向王庭所在方向谴出了另外三路、各一万人的骑射大军。 三路万人骑射兵杀回到蒙兀王庭后,王楷才知道草原的汉子不好惹、因为他和他的高丽军陷入到了夜不能寐、昼夜反击草原骑兵突袭的连续战斗中。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89章 猎刃出动、军民均衡 种师中的想法很好,可惜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忽略了一个人的想法、那就是刘行的想法。≧ 国库充盈是刘行很期望出现的事,但即便是国库充盈、富足起来以,刘行也不希望再扩大军队规模。 而是更希望将钱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去做一些真正带动经济展、加强民生自给自足能力的勾当。 工部得到通商部大举扩建、规范化榷场的项目,其收入必然会用到展工技上去。工技展的过程中,匠人群体先会因那展在收入上得到增补、进而更具备自给自足的能力。 各种技艺展起来之后,会提高大宋全境各行各业的展增、进而使各行各业因的从业者也实现自行增强自给能力。 军力已够强大,只要将现在已经确定、正常的税负与通商等项收入足以支撑起来的展完成,刘行不需要再额外为军力加。 所以当种师中的话说完后,刘行终于开了口、沉声说道:“军力方针已定,师叔莫要太过急于求成。‘猎刃’之兵不只是钱饷消耗过巨,只是那些新火器的造价若是组建起十个军来都足以让我朝国库告罄。” 话至此处,微微一停、变作语重心长状,刘行继续说道:“一切以民生先为计吧,待日后国富民强时、军力自然也顺水成舟会随之更加强盛。国未富、民未强时,军力过盛乃是福兮祸所依,不可为之。” 种师中闻听此言,顿时明白了刘行话中之意:百姓没富足之前的先把军力搞得过于强盛,百姓都去当兵了、一旦不满朝廷闹起事来那是很难收拾的。故而适当控制军力、均衡军民财富,长久保持一种不失衡状态才是上上之策。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种师中仍然是错愕之中盯着刘行,问过一句后却讪笑着道:“其实我这话问的有些多余,以你现今富可敌国的财力、就算开出皇家部队几倍的报酬来也不足为奇。有钱能使鬼推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想那些汉子必是被你巨资薪酬与奖赏,彻底地刺激到了极致吧!” “刘徽、刘伟。” “时刻准备着!” 耳听到种师中此言,刘行苦笑一下:“我的猎刃部队、一个列兵月酬十五块龙元。养伤有补贴、重伤有犒赏、阵亡直接给其家人放二十年薪酬。师叔呀,朝廷何时能真的国库金银如山时,我这迅成军之法才可行之呦。” 一听这话,种师中马上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苏权:“苏尚书、抓紧让你通商部全境榷场专一化、扩大化的的勾当。我兵部从西域得到的那些远番俘囚、从塞北押回来的俘囚能组建起几千支工队。你那些勾当就不要交给工部去做了,全都交给我兵部的‘囚俘司’吧!” 闻听此言,苏权侧目先看了看刘行。眼见刘行只是微微一笑、既无反对也没支持的意思,他才转头回看种师中。 “老尚书呀,不是我不想将那万处专一化榷场的勾当交给你,而是你那些俘囚没有熟练工匠督导和传授工艺,我是真不敢交给你呀!您也不希望那些勾当动起来以后,三天两头生工地上人员死伤的状况吧?”苏权苦笑着,双手一摊对种师中如此说道。 种师中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他马上眼珠子转了转,很快说道:“俘囚只有力气、没多少人有工匠的技艺是不假。可是只要你同意将那些勾当交我兵部,我可以去找耶律跋慎借调匠人呀!”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时刻准备着!”刘徽、刘伟,猎人谷商团军的两位团长接问立即朗声答道。 看到二人脸上庄重、信心满满的神色,刘行对着他俩微微地点了点头。 接着目光一转,刘行看向另外两人大声地道:“刘征、刘徝,你等的政训做好了实战练兵一旦打响,确保我‘刘家军’永远保持‘不抛弃、不放弃’和‘精诚团结、誓死战斗’之斗志那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刘征、刘徝闻声也是立正身姿、军礼相见中高声地答道。 得到四人的回答后,刘行浅笑一下,旋即正色大声道:“好,四位既然与我‘刘家军’的兄弟们全都时刻准备着,那么现在我就正式下令。猎刃第一团空降黄龙府北郊、猎刃第二团空降黄龙府南郊。” 话语稍一停,刘行收住了笑容,脸色变得异常阴冷接着道:“你等两团两个任务是去用最短时间内我大宋皇家部队打开两条通道。先行攻入城去,务求斩、先干掉吴乞买等金狗的要之人。随后控制通道、确保皇家部队顺利攻进城去。” 任务明确交代完,刘行也正了正身子、大声地道:“出吧、兄弟们,用你们的新式武器去给女真人最后一击吧!” “属下遵命!” “精诚团结、誓灭金狗。不达目的、绝不回头!” 人齐声嘶吼、应喝之后转走排着整齐地队伍走出了大堂。 望着四人走出去的背影,种师中站起身来将方才那份岳飞的综报交还到刘行面前。 接着他怔怔地望着门口方向,有些愕然地道:“行儿呀!你那些私兵到底是怎样操练的?如此短的时间内,看上去竟比近卫军更有精气神了,你是不是藏了何种练兵奇法未公开呀?” 听闻此问,刘行微微一笑:“师叔呀!我就这么些个本事,您该知道就算我真有了何种新的练兵之法也不会不拿出来给皇家部队用的。他们能够如此短的时间内成为精锐之师,其实还是钱再作祟。” “钱在作祟,你那私家兵中你到底给出了何种报酬,竟让如此一群汉子短期内潜能全出呀?”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8
第890章 赵佶两请、苏权呛圣 此言何意呀?刘行说得很明白了:放心吧,小爷不杀他。只要给我捉到他,我也送他一个终身圈禁、扔到你身边去用岁月那把杀猪刀把他熬死搞成废人。 听到刘行这番话,赵佶想要发怒、却很快强行遏制住了往日继续在他灵魂深处的那种所谓君王之威。 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愤怒,赵佶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第二件事刘太傅你答应了,那想必远不如第二件事难的公主重新选亲、定下婚期出嫁之事,当也不难吧?” “非也、非也。大官家,您那第二件事是合乎礼制、合乎律法之事,第一件事却是违了新法之事。就算太傅答应,臣等也会据理力争、坚决反对。”赵佶话音才落,后堂中突然走出一人来,对着他微施一礼中大声地说道。 “苏尚书,你此言何意?”看清楚来人正是仍然在给刘行做大总管的通商部尚书以后,赵佶脸上浮起了愠怒的神色问道。 苏权也不抬头去看赵佶的脸色,低着头马上说道:“新法所定,男满十八、女满十六方可婚配。童养媳、幼年婚配和盲婚哑嫁如今于新法之中都被定为违法,家长为之重则充军边塞、官长为之轻则罢官削职。公主才十五岁,不及法定之岁不可婚配。大官家、您不是想再来坏一次纲常、犯一次新法吧?” 苏权此言一出,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再犯法、刘行小贼难不成还要有更狠厉的手段来对付我? “延福宫谋反案”还未最终告结,赵佶却已被定为“谋反案”主谋、三日后被终生圈禁庆宁宫。 比终身圈禁的刑罚更狠厉,对于受新法庇护的皇室成员会是什么?那怕是只剩贬为庶人、充军边塞了。 赵佶想到这个后果,马上摇了摇头:“我绝无亵渎新法之意,只是不熟新法之规。然新法所定年岁还差一年,那至少作为人父我也还有权为我的女儿指配、订下一桩婚事吧?”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上圣、不知何故来此?毕竟你的圈禁令还有三日才生效,有事只管传召一声、臣自当入宫觐见。”赵佶在主座上才一落座,刘行便微微一礼、脸上浮起诡笑中低头说道。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刘行的心中正如脸上一般、是诡异莫测的暗暗窃笑中。 刘行这窃笑原因是什么呢?原因其实就是堂堂地一个大宋皇帝,先是被金狗掳走去执牵羊礼、现在又要被自家的宗人府终身圈禁在庆宁宫。 这位喜欢微服出游会名妓的皇帝从此后只能在庆宁宫内去继续舞文弄墨了,这位爱好奇石、喜好风雅的皇帝从此后将终生被他所钟爱的山石与风雅困锁在其间。 他是道君皇帝、尊奉道家,可刘行如今却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大宗主。四大宗派正在合流,许多其他宗派正向刘行初定“融元派”的新宗派汇入。 用不上几年,道君皇帝没能统领天下宗派、刘行却注定将会成为一呼百应的宗派绝对领袖。 这是一个多么有趣的现实、多么讽刺的一个事实?不要说刘行会窃笑不已,相信天下人也会有许多看清现状的人会为之窃笑连连、暗笑老昏君玩丢了江山还玩丢了最后的尊严吧…… 赵佶闻言,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道:“我来此只为二事,其一是公主年将满十五岁、依我大宋皇家的规矩、是该为她定一门亲事尽快完婚了。其二是我希望你颁一道天枢令,再最后召唤我家九郎一次。并且希望你遵守先前所定、给我个承诺,日后不会杀他。” 听完赵构的话,颔首之中的种师中侧目看了看刘行,脸上露出赞赏的浅笑。看到他那笑容刘行也是会意一笑,叔侄二人无需多言、心中所想对视而知。 “上圣大官家,您的第二个希望臣明日就可去做,让你可以安心地道庆宁宫中去颐养天年。也请您放心,臣执掌天枢一日绝不会杀皇室之人。最多犯罪了,臣都请他们去庆宁宫陪您。”仍然是垂首而语,刘行说这话时脸上隐隐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听到赵佶那个老昏君居然出宫要来府上,刘行先是错愕一愣。 接着转头望向宗欣,刘行正色道:“那个老昏君这是真不怕出点什么意外啊!你火速赶往东华门,启动城中军情密护网确保那老家伙别出什么意外。” 宗欣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出去的时候种师中一脸敬意地道:“上圣太上皇这个时辰来你府上做个甚?他那身体,难道好了吗?” 微微一笑,刘行道:“三魂七魄回来了三魂五魄,他现在只是不能人道、没有力气而已。至少比起信王来,他的精神头是要好太多了。” “那他来寻你做个甚?有事叫近卫军通传一声,你自进宫去便是。”种师中依然大为不解,哪有老皇帝亲自出宫往臣子家来拜访的,完全超出了礼数约制。 心知种师中不解的原因,刘行只是皱眉微微思索了一下,旋即神秘地笑着道:“我想呀,那老昏君一定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趁着宗人府对他的圈禁之刑没有正式声效,跑来跟我耍阴谋、玩诡计,要上演托孤的戏码了。” “托孤?”种师中闻言又是一愣,盯着刘行道:“托甚底孤?信王本就已托于你手,难不成他要为康王讲情、求你放过康王并且将之托于你?” 种师中本还有话想要说,可是却被门外走进来的一个太傅府亲兵的高声禀告声打断。 仍是神秘的笑着,刘行双眼望向了门外:“一切静待君王至,万事皆可见分晓。师叔莫急,那老昏君到底要做甚,稍后便知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91章 公主婚议、君臣在斗智(上) 心中那种思想根深蒂固,刘行话才一说完赵佶马上接话:“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圣人所定,婚姻大事怎能让一个女子自行先定、喧宾夺主地让父母做了配属。刘行、刘太傅,此规不可行当改之、否则人伦纲常将沦丧矣。” 说话间,赵佶忍不住又表现出了他昔日那种作威作福、一言九鼎的神态来。 看到他那神态,刘行仍然是微笑着,心中却是暗笑道:你爷爷的你这个老昏君,还当你是君临天下、说一不二的皇帝呢? 要不是为了套出你的话来,看看到底是哪个有实力的人或家族又在与你暗中勾结,小爷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押进还未修缮完毕的庆宁宫去,谁还他娘地跟你在此废话。 新法预设的坑,就是刘行为了日后一旦皇家想要拉拢朝臣行颠覆之事时所预备的。如今那预设的坑,第一个将要被坑就是赵佶。他都已经走到坑边上了,刘行怎能看着他再绕开。所以心中暗想之后决定推他一把、直接将他推进那个坑里去…… “好了,大官家无需质疑新法所规,您若是真有属意人选、大可说出来与臣等先听一听。若是那人真能合了公主的意,或者真能给公主一世幸福,臣等自然也会成人之美。”想法既成,刘行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也变得异常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所选中之人,乃是你刘家之人、你的十四弟刘徖。”赵佶闻言也丝毫不犹豫,直接将他心中所想的人选给说了出来。 一听到他这人选的名字,刘行先是愕然一愣,心底暗道:我的十四弟刘徖,这老昏君要做什么?刘徖是嫡母所出最小的男丁、是九哥与十一哥同母胞弟,他为何会选上那个还在京师大学堂预科中学习的小子呢? 难道是九哥与十一哥暗中与这老昏君有所勾连了不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九哥不会那样做、十一哥没空做那种勾当。 那是怎么回事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老昏君想用小公主的婚姻来离间我刘家。 他看到我开始扶持新的家族来稳固自己的权利了,料定我迟早会重用那个算得上亲弟弟的小子才做出这样的选择来。因为既是我刘家人,日后定然会有登堂入室、掌握兵权的机会,那正是他能走出圈禁地的最好外援。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若当婚论家自然该明媒正娶。” 似是也猜出了赵佶真实用意的苏权,在他话有所妥协与退让后却依然一脸正直地道:“然本朝新法所规,陛下有主婚之责、却无指婚之权。公主若是喜欢哪个男子,她自行向宗人府上报、经宗人府核准并指定后方可成婚。” “新法之中真有此规?笑话,为人父母者只有主婚之责,却无指婚之权,新法之中若有此新规岂不是违背伦理纲常、大忤逆、大不孝了?”赵佶显然并不知道新法中刘行早让胡老先生带人挖好那遏制皇族权利那个大坑的存在,闻言鄙弃地大声说道。 苏权见他如此说,还要再开口。却不料刘行轻轻对他摆了摆手、使了个眼色制止他将话再说出来。 制止苏权,刘行眯着眼、微笑着看向赵佶:“上圣大官家,新法不是不近人情,只是民间太多借婚配卖女儿的事情屡有发生。盲婚哑嫁,也造就了太多悲哀的婚姻和悲情的女人。故而出于人性为本、民权为本的考虑,新法才有此一规。” 一言方落,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刘行继尔对他又道:“不过呢世事无不有意外可行之,大官家您若是想亲自来为公主指婚也不无可能。只是需要公主亲承首恳、自愿下嫁才可以。公主若是不同意,宗人府只能代父议婚。” 新法中却是对于这种皇家婚配的规定中属于那种模棱两可,可软可硬的规定,并非是真的彻底剥夺了皇帝为自家女儿指婚的权利。遏制不是直接掐死,刘行说这番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这话听起来合理,事实上对于赵佶而言却极其不合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数千年来中原的传统,从来父亲指定哪个男人做女婿、女儿只能逆来顺受去接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正是在这种传统之中形成根深蒂固、似为人伦基础之观念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俗语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那只是民间的一种想法,事实上除了个别是公主自己喜欢上的男人被选为驸马,婚后夫妻能相敬如宾不相睹、相亲相爱死不渝之外。大多数的驸马都是典型“吃软饭”的代表。 为何这样说呢?那是因为公主都是金枝玉叶,唐朝的时候郭嗳醉打金枝就是一个典型的、流传最为广泛的例证。 郭嗳当初是打了公主,可是要不是他老爹功勋足够大、又遇上个软弱可欺的无能皇帝当权,怕是其一族不被灭也早被削为民了。 公主往往刁蛮任性、公主通常都是飞扬跋扈的。好一些的或许还会尊敬长辈、会尽人伦。坏一些的给驸马带上绿帽子,驸马爷都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去声张。 所以民间流行的俗语那只是民间的想法,凡入朝堂、知皇家微末内情者,大多数人都绝不会轻易地愿意去结皇亲、做驸马。 纵然是攀上皇亲有无限荣华富贵,家族也会因皇亲受益良多。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赵佶想要用招驸马来为他自己日后翻身留下一个重要棋子,这也是历朝历代皇帝用来拉拢能人贤仕的一种手段。 至少在大宋一朝,出身状元郎的驸马爷就不下十个之多、足以证明赵家历代都在用自家女儿笼络住一些“精英人士”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92章 公主婚议,君臣再斗智(中) 如此一个睿智的大气公主,她的心中自然也会以皇家、赵氏一族利益为重。以家族利益为重的她,会愿意嫁给刘行吗?既便是嫁了,她还会用那份纯纯的爱爱着刘行吗? 对于一个非爱不娶信念十足的刘行,若是小公主的爱变得不纯真、甚至变作为了利益来交换,刘行还会对小公主一如往昔的好嘛? 这些问题让所有人吃惊、让所有了解二人之间感情的人担忧,更让所有人猜测不出刘行到底意欲何为。毕竟这是一件违背了刘行初心的事,也是违背了刘行原则的一种决定…… 在众人一阵惊语声中,刘行却是淡淡一笑道:“我家十四郎有所爱之人,不日我将为其下聘礼。与其让公主去夺人所爱、为各大学堂中学子为首的新派年轻人所鄙弃,不如我做一次坏人、横刀夺一次本该属于自己弟弟的‘爱’。” 话语微微停顿,刘行摊开双手、望向赵佶道:“况且大官家想要我刘家子弟做您的乘龙快婿,不正是想让我刘家永保大宋、不生异志吗?那么谁能与我这当朝宰相、堂堂公爵相比呢?更重要的是我与小公主有感情基础,我知道怎么疼爱、呵护她,远比我家那少不更事、青春懵懂的十四郎要强太多吧?” 任何一个父亲,哪怕他再是被利益熏心、再如何为了利益要用自己的女儿去做交换,他内心深处首先会想的还是女儿日后能不能过得好。 只要不是那些天性恶劣、全无道德理念的市井痞夫。无论利益多大,一个真正爱自己女儿的父亲,都不会真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纵然赵佶心存幻想、想用赵金珠做筹码为他换取日后帮助家族重新夺回至高权利。可他毕竟是一个接受了几十年传统教育、可以说是有教养的父亲,自然不可能如市井痞夫一般全无疼爱女儿之心、全不顾及赵金珠未来怎样只为自己目的去做事。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老昏君直接一改姿态来威逼,这姿态让苏权、种师中顿时感觉惊诧和大惑不解。 然而刘行却听到了他的心声,此时此刻赵佶的心里在想:我就以你给的上圣太上皇身份来逼你与我结亲,你不是设置壁垒、想要让我皇家无机反戈一击吗?我就先从你刘家下手,我看你如何来拆解我这一记狠招。 见招拆招那素来是刘行所擅长的,既然赵佶已将公主婚事当做一盘棋来下,刘行自然不会向一个玩丢了国家、玩丢了一大群儿女的老昏君屈服。 当赵佶的威逼之言说过之后,刘行也板起脸来、阴冷地说道:“我不愿意让我家十四郎为公主断送大好前程,若大官家执意要与我刘家结亲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我来娶公主。” “啊……” “你、你说甚底?” 突闻此言,满堂皆惊。无论是赵佶,还是苏权和种师中都没有想到刘行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刘行与赵金珠之间是有感情的,甚至连种雁翎和杨凌儿也曾多次对身边人说过青春萌动的小公主早已爱上成熟干练的“大叔”刘行。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刘行是导致如今大宋皇室失去至高权利、变成只能高高在上却无丝毫实际能力的一群象征性人群。可以说在家族利益上定义刘行虽挽救了整个天下,却也成为了赵家一族最大的仇人。 小公主自然也很清楚族人对刘行的仇视心理,所以自从返回汴京以后,她就一直自行禁足、将自己关在宝慧宫内闭门不出。 潜心修炼慧了传授给她的占星术、悉心地跟随几位京师大学堂的教授学习的小公主,如今似乎已不再是去泗水河畔时那个天真活波、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更像是一个深居闺中、秀外慧中名副其实的大气公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家中主母、当初那个将母亲和自己赶出家门的老妖婆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吗?她居然还能与老昏君私下秘密通信? 听到赵佶此番话,刘行心底一惊、随后却暗忖起来:不可能、老昏君暂住的资善堂周围如今是毕进带兵日夜“巡护”,外有封印结界、内有一营绝对忠诚于自己的精兵在把守,怎么可能出现纰漏、竟让私下秘信到了老昏君的手上? 完全不可能,还在成纪老家的那个老妖婆自从自己重用了九哥与十一哥以后,注定给自己写过信表达了忏悔之心、悔过之意。她更是寸步难自行,府中也是终日有婢女在暗中监视她,她根本没有写信的力气和机会。 然而世事无绝对,虽然很自信自己培养的人不会轻易背叛自己,虽然坚信留在成纪家中母亲故交的几个女儿不会背叛自己。但刘行还是不敢太过自大、盲目的过度去自信…… “十四郎只是臣之弟弟、连个功名都没有。大官家,您若是想垂问、我以为先请公主更为妥当。”不敢自大,刘行选择了转移话题,将话题中心直接转移到了小公主赵金珠那里。 刘行之所以选择这样做,原因其实很简单:赵金珠的个性十足,她心目中深爱着自己。她有悖逆一切的心、她有敢为爱情舍弃许多的心。 就为这些,刘行认为赵金珠不会接受一份她不喜欢、她不爱的盲婚哑嫁。就为这些,刘行坚信小公主一旦到来,老昏君这种倒行逆施的举动会瞬间被冰释瓦解…… 刘行想让小公主自己来、自己选,可是赵佶却不同意。 在刘行说完此言后,赵佶重新板出了一副君王的姿态、大声正色地道:“公主之婚配,我就代她定了。刘太傅,我现在只问你、你愿不愿让你十四弟做我的乘龙快婿。”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93章 公主婚议、君臣再斗智(下) 耳听赵佶此番话,所有人不由得再次将目光聚焦到了刘行的身上。众人之所以聚焦于刘行身上,就是想看一看这位太傅到底如何应答赵佶这“毫无争议”的辩驳之话。 “三妻四妾”这个说法之所以这么多年来只能视如世间人云而从无人敢自用来亦云的最大原因是什么呢?那是因为这句话的由来,古书明确记载、所谓三妻四妾的由来是指春秋时期齐国某君主的一段昏话、戏言。 传说当年齐国君主立后不决、乃至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后来君主戏言称立后三人,而事未成他却先一命呜呼了。 君主死了、却搞得史官未知其意,只能言称极贵之人妻确有三:正宫,东宫,西宫此为三妻;四妾是指家中父母所赐和三妻贴身随侍俾女各一人。 那是一个来不及真搞出三妻并立的春秋时代昏君首创、完全只是一种被世间大多数人认为严重不合礼法、极其荒唐的想法而已。谁敢真去立出三妻呀?谁立了为君王者是为昏聩、为家长者视如失德…… 深知这些原因的刘行,当然也很清楚如果三妻并立最大的问题其实还归于礼法约束。赵佶之所以要反驳自己、而且是公然驳回自己的话来,其实正是想要那约定俗成和世代先传的所谓“祖宗礼法”来给自己挖个大坑。 可惜的可惜、可笑的可笑,赵佶太小瞧了刘行。连他都敢圈禁的刘行,还会有什么不敢做的吗? 在众人聚焦之下,刘行很快冷冷一笑、大声道:“礼法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就没什么不可更改的。我非君王、亦非族内家长。一直以来康王的那群人就骂我是个奸贼、是个无德之辈。” 言至此处,刘行的脸上变作肃杀的神色、继续高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将那齐国之君未成之事给做成了又怎样?我这就颁令废了那礼法、不只我可三妻并立,还要允许天下人都与我一样又怎样?”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因此妻为“娶”而妾为“纳”,娶妻时送到妻家的财物被那叫“聘礼”,可是纳妾时给予的财物却被称为“买妾之资”。 《谷梁传》中有云:“毋为妾为妻”。 就是说妾没有资格扶正为妻,有妾无妻的男人仍是未婚的“钻石王老五”。而嫡妻死了,丈夫哪怕姬妾满室那也只能是个无妻的鳏夫,想要再立妻室只能去另寻良家聘娶嫡妻。 妾的身份至此已经成了定局,到唐朝以来更是成了铁律。《唐律疏议》明确规定:“妾乃贱流”、“妾通买卖”、“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 假如将妾升为妻就是触犯了刑律,一但事发是要两口子一齐服刑一年半的、而且服完刑还是照样得离异。这样的法律之下做姬妾的女人便已经不是人了,丈夫或嫡妻凌虐姬妾自然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汇苑》云:“妾,接也,言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原来妾不过是男女交接之用,她们只能与丈夫亲昵,却没有资格称夫妻。 《礼记》曰:“妾合买者,以其贱同公物也。”同样是与丈夫共枕、为丈夫生育儿女,妾的身份却只不过是买来的物品。 除此之外数千以来的中原一直都是一个绝对的阶级社会、家长制社会,儿女婚姻都要由父母决定。也许是为了从根本上杜绝青年男女、尤其是不同阶层间的自由恋爱,法律条文就更要严格规定妻妾之分。 《礼记》中又说:“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良贱不婚”。那就是说假如小儿女们自由恋爱受阻、相约私奔的话,则女方没有资格为妻、双方家族都只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妾。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耳听赵佶此番话,所有人不由得再次将目光聚焦到了刘行的身上。众人之所以聚焦于刘行身上,就是想看一看这位太傅到底如何应答赵佶这“毫无争议”的辩驳之话。 看到众人的目光,再看看赵佶的表情、尤其是听到他的心声后刘行也是微微有些无奈。 为何会无奈呢?那还要从当下这个封建社会、乃至从前数千年中原婚配传统中定义妻妾的规则说起。 世人都说“一夫多妻制”。其实那话错了、如果现在谁敢当真的说这句话,一定会被人目为不守礼法之徒。 因为在当下这个时代里其实还是一夫一妻制,姬妾是不能算做合法配偶的。如果一定要说出个准确定义,那就只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这个基本的礼法定义,甚至体现在了诸如皇帝下令株连的重罪惩罚上。 妻家和夫家是一种姻亲关系,娶妻是一种家族行为,所以娶妻要由家族来决定。 而纳妾基本就是出于丈夫个人的好恶来决定,这是一种个人行为,因此家族也不会对此负责更在大多数时候不会认同与妾的家族有什么联系。 所以在从前数千年间的连坐、株连制度中从来不包含妾族,因而夫家是不认妾家这门亲戚的。 两个女人或者几个女人同时嫁给一个男人,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差别呢?这种规则的渊源很是久远、久远到了氏族社会时期。 氏族社会时期有“媵制”,那是一种氏族首领才有资格实行的婚姻制度。即女儿出嫁时,岳家必须以同姓侄女辈陪嫁。陪嫁过去的姊妹或女奴自然属于媵妾,而姊妹媵妾的身份比女奴要高,那就不必多说了。 再往后便正式出现了“妾”。妾在家庭中,虽然承担着生儿育女的义务,却享受不了“妻”的待遇。 为什么呢?最初的原因很简单、为妻的女子家庭出身都要高于妾。妾一般都来自卑贱低下的家庭,甚至是战败方奉献的礼品。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94章 历数其诸罪、去尊永圈禁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刘行话音才落,赵佶眼见他挖的坑刘行是跳下去了。却是跳的很从容、跳得很是不容置疑。丝毫没有会被那个坑给坑得一败涂地、坑得深陷囵圄的感觉。 他顿时气急败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叫道:“我皇家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失德之夫,我的女儿更不能嫁给一个目无君王、背弃祖宗、亵渎先哲的狂妄之徒。刘行、你这邪狂之徒休想玷污我皇家的洁净,还是速速打消坏我和福名节、损我皇家威严之想吧。” “我玷污了你皇家的纯净?”见到赵佶气急败坏直接与自己撕破了脸皮,刘行反而重新露出了冷冷的笑容盯住了他。 脚步缓缓前挪、向赵佶逼行过去中,刘行大声地说道:“你身为一朝天子、大宋的皇帝,在为时微服出宫、数次夜会京中名妓早已人尽皆知。皇家的纯净在你当家做主的时候,早被你给玷污得一干二净、何用我来在玷污?” 走了两步,刘行脚步停、语气也微停后用手一指众人,继续高声道:“大宋的皇家威严你问问在场的诸位谁还认同?若没有我与宗帅、张少保一众人的奋起反击,你还直娘贼地来与我将皇家威严?你自己现在怕是还在五国城里给金狗当狗使唤吧?” “皇家的尊严是我重新帮你赵家树起来的,皇家的威严到需要怎样存在和延续也不是一个老昏君能定的,而是宗人府诸府臣共议、而是咨议会议员群议来确定的。”冷笑再浮现,刘行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声音已经变得阴冷如寒风刺骨。 说话间刘行走到了赵佶的面前,几乎是脸对脸地逼视着他,继续声若寒蝉地说道:“你还与我谈皇家的尊严?皇家的尊严就是被你与你那出尔反尔、和你一样无能昏聩儿子给弄得荡然无存的。” 赵佶耳听眼见刘行那副肃杀、阴冷的神色,被这么一逼视、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 见到他那副狼狈、惊悚的样子,刘行鄙夷地一笑、直起身背对向他最后说道:“你的儿子能卖妻女、卖女儿给金狗,我又为何不能娶公主呢?我告诉你、再给小爷在这儿拿珠儿一生的幸福当做你换取翻身机会的筹码,再跟小爷唱反调、我随时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你、你、你太狂妄了、你太大胆了……” 刘行话音落下时赵佶已被又气又怕、搞得得全身颤抖不停,他以手指着刘行的背影却是气得想骂竟不知该如何继续骂出口来。 靖康耻、将一雪。雪耻的人不是他赵家的人,是杨沂中、是以刘行为首的新朝廷里的群臣。 皇子变奴身、公主受****,如今他的那些儿女仍然在金狗的上京黄龙府中被金狗当成猪狗一般奴役着,想要救回那些皇室成员、也只有刘行才有那个本事。 挽天倾、匡社稷,刘行如今功高震主、甚至超过了历朝历代所有的臣子,早已成为几千万大宋子民心目中不容动摇的、活着的救世主。 立新法、开新学,当今天下的学堂中每一本教材中都在给学习中那些孩子做着洗脑的事,很多孩子被洗脑后已经坚定地认准了刘行的新法是大宋未来的希望。 慈济天下全民富,外攘强敌内兴国。纵观中华历史数千年,真正能在持续对外敌开战中还能让本国百姓过上富足生活的也只有刘行一个人。因为那富裕起来的生活,民心早已尽归刘行身、不再赵家皇室处了。 心中很清楚当下的这些形势,赵佶想骂才会无从骂出。他敢说刘行真的无德吗?只是四大慈济会的德行广施,就已经让刘行彻彻底底德高望重了。他如果说出来刘行无德的话,指挥更加被天下人耻笑、鄙弃甚至是唾骂。 当然最让他害怕还不只是这些,而是刘行那一句“我随时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那话是何意呢、后果会有多严重呢? 以刘行现今只手遮天又天下归心的大形势来看,别说是娶他一个女儿、就算刘行真想翻手云覆手雨地篡走他赵家的大宋江山也只是挥手之间、极其轻松的事。 以刘行那施毒术的本事,即便不篡夺江山、随时随地撒一把药沫子或者扔出两根带毒的金针来,赵佶很清楚他不死也会从此非疯既傻、生不如死。 惧怕现实、惧怕现状让赵佶只能是指着刘行背影骂了两声后,再也不敢继续骂下去。他真的怕、很怕彻底激怒了刘行,被激怒的刘行做出更加邪狂的举动来、让他与他的家族从此败亡甚至是消失在这大好山河之间…… 耳听到赵佶欲骂无言、欲叫无声,刘行也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手一挥大声道:“来人,将上圣太上皇护送回宫、直送去庆宁宫。我以宗人府外姓大宗正的身份正式宣布废其上圣之名、贬为天水郡王,罚俸终生、只享尊号,即日圈禁、永不开赦。” “遵命……” 两个跟随赵佶同来的近卫军小校闻令而动,大步走向赵佶。 “刘行、你不能、你不能呀!你要想娶和福公主,就不能废我上圣尊号贬我为郡王,那样和福绝不会嫁给你的!”眼见两个近卫军走上前、赵佶更加急切地大声喊道。 听到这一声喊,刘行仍然是头也不回地扔出一句话:“珠儿嫁不嫁给我、嫁给谁日后都由她自己去决定。就算你是她的父亲也无权干涉,就算我有主宰天下之权也不会去强迫她。滚、马上滚去宗人府接受圈禁之刑。休要再与我纠缠,别等小爷我反悔那后果会更严重。” 刘行此言一落,两个近卫军立即冲到了赵佶身边、不给他再喊叫的机会直接将他架起来抬着走了出去。 望着赵佶被抬走的背影,刘行半晌无声,大厅也随之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片刻后,刘行缓缓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身后,才长叹一口气道:“苏权、代我书信一封给我九哥,他那嫡母看来是该来汴京颐养天年了。信中告诉我九哥让他安心,嫡母入京、我来奉养。待他凯旋、盼早团圆。”(未完待续。) 第895章 取缔私铺、“交库”独营 从前的那种做法不无道理,但事实却证明一旦真的出现了金融兼并、形成了级“金融大鳄”,那么过去的法度就不再适用于当今的大宋了。 刘行为何会这样认为呢?主要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过去的商人虽然地位不算很低,但商人从政的机会渺茫,想要直接以资本来影响甚至控制朝廷的可能性是维护其为的。 如今的情况则不同了。现在的咨议院里有三成以上的两院议员本人、或者是其族人中就有富商。 甚至朝廷的许多官员、包括大总管兼通商部尚书苏权,其本人就是一个合法合规、集官商于一人的人。 如果仍单纯依靠“范祥钞法”继续去掌控引钞交易,万一哪天冒出一个或一群别有有心的“金融大鳄”想要通过资本控制来争夺朝廷至高权利,那么威胁与危害都将是巨大的、大到随时让变法毁于一旦的。 为了确保不出现那种情况,刘行这才决定先从三十六铺开始下手、将其取缔和收购,然后并入到官办的“交引库”中去进行统一的、以制法明确进行地管制。 京东三十六铺只是个开始,刘行准备在京东“交引库”试行成功后,要将这种套路全面推广到全国去。从而将当今大宋的所有有价证券交易全部纳入到金管署监管与掌控之下,从而确保变法不会因资本聚拢后出现反噬时遭受到灭顶之灾。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当刘行光复汴京、进入城中血洗了几个大家族之后,京东百铺当时是因为失去了强大经济后盾出现了一次大衰退、由近百家锐减到了三十六铺。 根据军情部的前一段时间进行的秘密调查,那三十六铺的主人都是从各地来到汴京的新富商。 跟所有的证券交易一样,“交引铺”当然也是通过买进、卖出交引的差价获利。因此在从前的大宋一些“金融大鳄”凭借其雄厚的资金操纵市场,压低交引的市场价,购入交引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生过。 如北宋皇祐年间,“券至京师,为南商所抑,茶每直十万,止售钱三千,富人乘时收蓄,转取厚利”。 “交引铺”收购的交引通常不会直接用于提货,而是转手卖给茶盐商:“铺贾自售之,转鬻与茶贾”。 在大宋这个时代里,交引的交易是合法的、也是朝廷鼓励的。所以从前即使出现大铺商操纵市场的情况,从前大宋朝廷对交引市场也没有采取压制的做法。 而是采纳宋仁宗士兵部员外郎范祥的建议设立官营的“买钞场”,在交引的市场价太低时以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入交引;而当交引的市场价过高时,又以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交引。 朝廷借此来平抑交引买卖的市场价格。这一做法,叫做“范祥钞法”。 “范祥钞法,贮钱五百万贯,不许辄支用。大约每钞极贱至五贯,即官给钱五贯五十文买之。极贵,则减五十文货之。低昂之权,常在官矣。”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听到他的问声,刘行微微一笑道:“我无意将书画列为专卖制,但却要将许多古书古画、传世典籍也推动变成一种商品,同时推动当代文人墨客们加入到大的市场展中来。交引库以后也不只再是行引凭和进行原始凭证交易之地,而是要变成一个综合性有价证券交易所、籍以为朝廷增加税赋并拉动民间之内需。” “拉动民间内需?综合性有价证券增加税赋?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呀?”种师中闻言更加大惑不解,愕然地望着刘行道。 再次淡淡一笑,刘行耐心地为他讲解起自己的想法与决定来。 刘行之所以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原本在汴京等地就存在着一些合法的、受朝廷保护的“交引铺”,其性质就非常接近于后世的证券交易所。 只不过后世的交易所里不是期货、就是股票,而“交引铺”中成交的商品为盐引、茶引、矾引、香药引、犀象引等有价证券。在从前是没有铁引的、这一次刘行准备将铁引等几项从前没有的引凭纳入其中去交易。 在大宋这个时代里,实行比较广泛的禁榷制度,盐、茶、矾、香药等采取间接专卖:先由商人向政府设立的榷货务入纳现钱换取一张交引,然后凭着这张交引到指定地点领取盐茶等商货。 因为交易量非常大,所以很早大宋朝廷就由户部专门设立了“交引库”。交引的原始功能类似于“提货单”,见引给货,认引不认人。 而市场经济的展,又使得交引突破了其原始功能,而获得了有价证券的一般功能。由于货物价格的浮动、作为“提货单”的各类交引的价值,也会相应生动变。 过去的经验告诉大宋的商人们一个道理,那就是很多时候不需要提货交易,直接进行交引的买进、卖出,便可以获得。 “认引不认人”的特点也让交引的自由流通成为可能。于是类似于后世证券交易所的“交引铺”便应运而生了。 在靖康之前大宋的大城市中证券交易非常达,一些州县的土人既得交引,特诣冲要州府鬻之,各个“冲要州府”都设有“交引铺”。 汴京更是大宋的金融中心,单城东的几条街上就集中了近百家“交引铺”。交引的买卖是大宗交易,必须有十分雄厚的本钱,所以这些“交引铺”的门面,都摆出大堆“金银及见(现)钱,谓之看垛钱”,以示自己的资金流充足。 “行儿,‘交引库’我知道那是盐茶矾铁等物引凭出、交易之所,这于大宋早有传统与规制。可是你搞书画市做甚底?难道你要将书画也变成一种朝廷专卖之物不成?”种师中听到苏权的话之后,没等刘行再开口抢先问道。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96章 发展提速、股市促进 当然最终目的是国富民强的刘行也考虑到了股市的风险,推动社会变革、为经济展提的同时刘行也让赵鼎、苏权为的一众财经官员制定出了一套相对完善的规避风险体制来。本站地址更改为:,手机阅读更改为 在赵鼎将那套体制定好只会呈给刘行后,刘行这才敢于下定决心将交易所之事正式全力推动,推进到了筹备重组、准备开市的阶段中来。 刘行的设想很好,可是那些被第一批圈定的商社经营者、尤其是现在掌握着最大股权的人会愿意这样做吗? 在此之前刘行在让赵鼎牵头去做调查、让四大银号与军情部联合核定调查那些商社实际情况时,苏权其实就已经6续地以私会形式分别约见了那些商社的最大股权人。 苏权的约见结果表明,四十二家商社中有四十家都正苦于无法获得更多资金坐视许多扩大其经营规模、增加盈利进项而愁。 所以那四十家的最大股权人一听说刘行准备筹谋这种新手段去帮助他们融资后,都是当场拍手称快、坚定地表示会积极支持和响应。 只有成立最早、自身资本最雄厚,山西的一家保险商社和太原府内一家合股私营银号对此表示兴趣索然。 因为他们自身有足够的资本,又不求走出山西、求取更多利润,是典型那种“知足常乐而变为不思进取”的最大股权人在掌握着那两家商社。 对于那两家商社,刘行其实也有十足把握让其日后响应朝廷号召、加入到公开募股的队列中来。为何刘行如此有把握呢?那是因为其实早有对策成于胸、刘行早就预先想好办法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有了内部原始股、有了非公开行股的基础,刘行准备在京东交引库正式更名汴京交易所、开锣重新正式投入运营的那一天,先将自己那九大商号合组起来的商社推入其中进行次公开募股。 融到资金以后,为自己商社在王屋山苍云谷、天目山下余杭县和湖南湘江边的湘潭县去建立起新的分置产业区。从而扩大自家的资本实力,以求让自己继续做天下商人的绝对领袖、加强对至高权利的自我保护。 当然,如果只是自己一家商社作为第一批公开募股的实体未免有些太过于扎眼,刘行可不希望被人再诟病为此项改革实际上是自己利用手中的权利在进行合法的以权谋私。 所以刘行之前已经让苏权、赵鼎等人联合四大银号的总办和总襄理做好了调查,初步圈定了准予公开募股、多大四十二家大型商社的名单。 那四十二家大型商社之所以被刘行第一批圈定,原因主要是亮点:其一,那些大商社都是由官转私或官督商办转为全私营性质的商社,其资产与资本户部、通商部和四大银号都了若指掌。 知其真实实力,才能确保公开行股票后购买其股票的股民不会轻易因其商社亏损甚至倒闭遭受损失。 知其实际资产与资本,才好确定其公开募股的资金确实是用到扩大经营上去,并且便与金管署、户部和通商部的监管。 其二,那四十二家被批圈定的商社所从事的行业都是高投入、高回报且风险相对低的行当。诸如保险、私营银号、从事军需器械长期供输的匠人社、私营船坞、私营车马行等等。 高投入、高回报加上低风险,这就为确保股民利益上加上一重保障。同时呢?民间有钱的人也不会过多担心,因为那些商社在社会上早已有了很高的知名度和信誉度。 相信凭借那些商社的知名度与信誉度,让其公开募股融资不但不会引起负面反应,反而会大大刺激民间资本进入股市交易的**、甚至掀起议论购股风潮来。 一旦风潮形成,现在的大多数民间富余资金中就会有很大一部分从四大官办银号存款涌入到股票市场中去,从而加金融展、为经济全面展和社会变革起到强劲的加作用。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虽然对后世里的股市不是很了解,但从前那个时空里在大学期间刘行还是苦读过一段时间金融学相关的东西的。 按照刘行的理解,之前的当下大宋各种号、社为主的商业团体,无论其是私营性质还是官办性质的其实都已经进行过初步的不公开股。 因为即便是在四大官办银号中,中高层的管理者每年年底都会得到一些额外的赏赐。说那是赏赐,其实定下那种规则的刘行本人更清楚,那其实就是给中高层管理者分红、已近似于执行股权的分红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只要将那些人的赏赐彻底明确、定义为运营管理者的执行股权,那么第一批原始内部股持有人便会应运而生。 而在官办银号的革新推进过程中,至今仍有许多私商在四大官号中拥有一定的股本。 对于那些股本,刘行的想法是将其直接变成非公开股权、将其性质彻底转为股票性质。日后可以自主、自由地进行交易和转让。当然在转让的时候,朝廷是会征收一定转让税的。 为税赋创造新的增长点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刘行想要将资本股份化变革的最大目标,就是让大宋彻底地变成一个高度自主、流动自由但又便与朝廷官制的资本国度。 只有将大宋从目前这种仍然处于传统农业经济为主的体制推向一个资本运营为主的社会中去,那样即便日后刘行不再掌握至高权利的时候,资本也会挥其双刃剑的好处、帮自己来挟制后来者确保住今日的变革不在以后被轻易推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8
第897章 给颗枣子、再撒把盐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何为强弓?刘行自己就是最强的弓,山西虽然是如今大宋发展最早、经济最繁荣、富商最多的地方。 可是猎人谷商社的财力一家足以抵上全山西所有商人资产的总和,猎人谷又是七成以上匠人和技艺的掌控者。所以大多数山西商人都是会不以宰相而以商界领袖身份,对刘行言听计从、尊崇备至的。 因为有了这个基础,刘行做了强弓、那些晋省本地的大大商人们就变成了或长或短的箭。 刘行一开弓就是万箭齐发,先把那两家不听话的商社给射了个千疮百孔、危在旦夕。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两大股权人、商社的决策人就是“贼王”,中股权人就是马。 那两个“贼王”自身没有足够的实力将要造他们反那些中股权人手中的股权全部买走,自然无法让其麾下的马仔只听其一人的话。 就算他们有那个财力、山西布政司也有更多的钱能去跟他们抢夺股权,使之根本无法抗衡。 山西布政使约见中股权人的做法就是群策群力、用马仔去做擒杀贼王之事的做法。用中股东发动内部反叛,再强大的贼王也只能从决策的主导位置上被推下去。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那两个商社在山西境内这几年来已经有了各自的市场份额,刘行不想打破现有的商业格局,所以只是去擒贼王而不想毁其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一旦两家商社真的倒了,就是刘行密令山西布政使去借钱给商社的原因了。 那两家商社真要倒闭了,伤的肯定不只是其雇员、还会是仍然与之有协议合作存续的难以计数的山西百姓。不能杀伤的是百姓,所以刘行才既送枣、又撒盐。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枣子给了,那么山西布政使的盐是怎么撒上去的呢? 山西布政使撒的盐不是一把,而是两把。第一把盐6666,m.◇.就是让那两个商社最大股权人开心的官银借款,那借款虽然是会给他们、可是息金却高得有些吓人,达到了两成之多。 借一万龙币、一年光是利息就要还给布政司两千龙元。如此高的息金比四大银号的七分至八分要高出了一倍还多,如果商社经营再出现纰漏、一年收入的利润恐怕都得用到还息上去了。 然而两家商社的最大股权人明知有些像是饮鸩止渴,却也只能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时接受布政使撒向他们的那把盐。 第二把盐呢?山西布政使按照刘行的命令,在与两大股权人会面、达成借款协议后,很快就私下分别约见了两大商社中的中股权人。 布政使约见那些中股权人做什么呢?他主要就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你们商社做主那人太农思想、毫无进取心,完全就是个鼠目寸光的无能之辈。想要挣更多的钱,建议你们联起手来把他手中的决策权给抢下来吧。 第二句话是:夺取商社决策权以后,只要你们响应太傅号召、积极配合交易所上市募股新策。 布政司借给你们的钱免去息金,我还会去游四大银号的决策人重新放款、帮助你们度过难关,让你们得到募股资金后赚更多的钱…… 杜甫有一首诗、《前出塞》中的第六首中是这样写的: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刘行这一系列打击的手段,正是从杜甫那首诗中领悟出来、加以运用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接着刘行让太原府里寇家那个至今争议颇多的商界领袖站出去一番鼓动,直接导致全山西境内的商社都陆续与那两家商社全面停止了一切往来。 这一招一使出去,那两家商社顿时有些吃不住了。 但是他们还不想妥协,选择了裁员减负、紧缩银根的方法想要对抗刘行。 你以为你收缩银根、裁员减负我就没辙了? 很快刘行的第二记重拳就迎面砸了下去、四大银号以不同的借口联合山西当地的几大银号同时向那两家商社催债。 而且都催的很急、甚至是开出了息金不要只收回本金就可的条件,去催那两家商社还钱。 当那两家商社把所有富余和可调用的资金全用到还债上以后,各银号的人还明白滴告诉那两个最大的股权人:你不响应太傅号召,收回现有借款以后我们都不会再给你们放款去支持你们经营与发展了…… 赤果果的商业手段打击不是诚心追随自己的晋商,刘行这一番举动做完之后,那两家商社立即陷入到了瘫痪之中。 只是打击他们、难道刘行是要将其直接一棍子打死吗? 不是的,刘行并不是想让那两家商社就此倒闭、结业,打出这两拳以后刘行还是很快有让山西布政使亲自出面去给两家商社明里送了一颗甜枣的同时,暗中有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山西布政使给两家商社送了什么甜枣、又怎么在伤口上撒盐的呢? 甜枣是山西布政使告诉那两家商社:你们的商社现在资金严重不足,虽然还有大量资产在,但是没钱根本运营不了。为了解决你们的资金问题,我布政司愿意先借你们一些钱、以确保你们别再继续用裁员的方法解决难题。 布政司的钱那是山西官府的钱,官府肯借钱给两家商社,这让那两家商社的最大股权人好生感动。 唯利的商人哪里知道,其实布政使给他的这个甜枣其实原因也不单纯是不让他们就此结业。 而是刘行考虑到如果那两家商社真的倒了,其商社中的从业者就会成为一批很大的失业者,从而给山西当地造成不的就业拥挤和恐慌。 所以那颗枣子很甜,但实际上还是刘行为确保山西的革新成果才给他们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898章 遏制撤资、商界革新(上) 董事会董事长作为商社的法人,掌握该社的投资、资金最大决策权。≧ ≧ 其下设总办,为该社运营、经营、展的决策人。再设监事会与监事长,掌握资本审计、监管资金流动等决策权。 这样的规划建议书一到了那两个最大股权人的手上,他们再也没有反对、反而欣然接受了。 为何他们不反对而欣然接受呢?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他们对商社的最高决策权已经被中小股权人联手夺走了,刘行的这份改组建议书一旦成真的话,至少他们还是最大的资金、资产与投资上的决策人,部分地收回了一些决策权、进而确保了其自身的利益。 至于分出去的权利,总办是需要董事长提名、董事会集体通过才能任命的。在那两个人看来,他们的提名权就等于是在帮助其在经营、运营与展决策上先争取到了主动权。 提名个总办,按照他们的意图去办事就能做长。想法只要与他们产生了分歧、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那么二人随时可以召开董事会去罢免总办、重新提名后改用听话的人。 当然刘行做事永远不可能只为某个人开心去做,监事会的出现让二人也意识到了即便是日后公开募股、在汴京城的交易所里开锣将股票上市,两家商社也将随时被监事会成员所挟制、所监管者,使他们失去了过去那种在商社中随时想拿就拿自由。 不过比起大决策权来,失去那点自由对于两个商社的最大股权人而言算不上什么了。 有舍才有得,很快地那两人便重新召开了股东大会、正式开始推动起两家商社向三权分立新商业体系革新的进程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经户部、通商部与总商会核准方可拆股撤资。否则将视为扰乱商秩、以资本祸乱晋省而查没财产、严惩不贷。 五成的税务、先断掉了那两个最大股权人转让的退路。想拆股撤资,那就慢慢地去一级级上报、一层层等着核准与审批吧?不等上个三年五载,绝对批不下来,这又堵住了两个最大股权人自主撤资的退路。 那两个最大股权人都是商海起伏许多年的人,当山西布政使这一道政令出后,他们顿时猜出了这整件事的幕后真正在操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掌握着商政两届至高权威与权力的刘行。 当年河东大地上疯传的“鬼面王”把西夏灭了、把女真人打得现在只能等死,又把康王赶下了大海、还跑到雪域高原灭了吐蕃。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那两个最大股权人很快选择了投降。 他们不再反对刘行让其两大商社作为批公开募股试点商社的事,相反、两个人竟然一起主动找到了山西布政使做出了一副“幡然悔悟”、“知错就改”,异常虔诚的表现,转而变成了坚定支持公开募股的人…… 那两个敢于唱反调的家伙投降了,刘行也不想将他们一棍子打死。既为商、既知商人之苦,刘行很快又给山西布政使了一道密令:暗助二人改组其社、重掌决策,以董事会形式整组该社,保今日之事他日不再轻易生。 密令的同一个信封中,刘行还附带着送去了一份详细的改组建议规划书。按照那个规划书,刘行准备让那两家商社的体系彻底从现在的模式推进到与后世相近的模式中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将那些商人满门抄斩之后,事实上赵构并未完全得到那些商人的钱财以填补他南朝国库的空虚,只得到了最多一半而已。 为什么会是只得到了一半呢?汪伯彥之下的南朝各级参与查办商人抗旨案的人层层造假、层层抽剥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商人都很精明、早有防备。早在康王没跟他们翻脸的时候,那些商人就已经秉承“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思想,将很多财产极其隐秘地转移到了北朝地面上。 所以当初赵构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却只得到了九牛一毛。白白背负上一个任用奸佞杀商人的恶名,最终实际上是得到的远不及付出的多。 甚至到了后来,因为那些商人被满门抄斩、产业倒闭所产生的大批手艺人为主的失业流民,在商人被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南朝境内最不稳定的因素。 有的手艺人北上投奔了刘行为的北朝大军,成了军中的匠作新锐。有的手艺人投入会党,后来也变成了推翻南朝统治的生力军。 还有一些相对性情温和的接受了康王的招募,但却大多数变成了一群只拿钱、只出力气却不出智商的行尸走肉、寄生虫…… 赵构用人不明、自己也昏聩狭隘,刘行当然不会去效仿他做那种蠢事。 本身具有商人的属性,让刘行的做法完全是一种以商治商的体现,这反而收到了赵构当初求之不得的效果。 当山西布政使在刘行密令下完成既送枣子又撒盐这一套做法没几天后,那两家唱反调的商社就真的爆了中小股权人联名申请开股东会、会上集体反对最大股权人,最终将那最大股权人从决策人位置上赶下去的事。 失去决策权,最大股权人难道就不会撤资吗? 按正常来说最大股权人有权撤资,可惜的是在刘行明确地“以商治商”思想主导下的这次打击不忠奸商行动中,山西布政使在撒盐的时候其实已经另外给那两个最大股权人设置好了退路上的路障。 什么路障呢?山西布政使在那些中小股东起股东大会的当天突然颁下一道政令:晋省之内,万元非自流股权转让将最高征收五成之税。凡拆股额度万元者皆须先报府商会、再逐级报至大宋总商会。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8
第899章 遏制撤资、商界革新(下) “师叔呀,您是不是也该明白了一些?”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和盘托出、阐述和讲解之后,刘行微微一笑望着种师中问了一句。 种师中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是微微一笑道:“你这是在做一举多得之事,既可通过交引库、交易所为朝廷开源增收,又用新的体制强行将官商剥离。更重要的当然还是你自己,哈哈,从此以后即便你不管事,也不用担心你的猎人谷、你的商社出太多纰漏咯。” “不错,官商不彻底剥离,迟早还是会出大问题。” 他的话音一落,刘行马上收住了微笑:“我为先驱做典范,先行官商剥离事。以后哪个官吏再敢兼为商者,收拾他们也就顺理成章了。欲正人、先正己,朝廷暂时离不开我。一旦日后有贤能大才能接任了,我也会立即辞去首辅之职,全心去做个大商人。” 听到这话,种师中先是愕然一愣,心中暗叫道:开什么玩笑!你辞了首辅,那还不马上天下大乱?五大总督百万兵,十六巡抚千万民的心都在你身上,你要辞职这大宋不立即乱作一团才奇怪。 不过旋即他转念一想,马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望着刘行道:“真有贤能出现的时候,怕是我已入土为安。你不是飞升天庭、怕也是人过期颐之年了吧!” 耳听其言,刘行的脸上仍然没有半分笑意,正色沉声道:“未必要等到那么久,只要真有贤能能接掌大权、确保新法不再被废、确保新政不被毁。我随时都可能与小七和凌儿带着我的‘猎刃’部队远走他方,去打出一片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江山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剩下的二十四个人呢?他们得到了多少股权呢?刘行总计将四万份股权作为私人奖赏,奖赏他们这几年来为猎人谷的振兴、腾飞做出的贡献无偿地送给了他们。 当然刘行也不是完全没有留下私心,那二十六个股东之外,刘行还给种雁翎和杨凌儿分别留下了五千份股权。所以元敬兴业商贸总社一成立,实际上就拥有了多加上刘行总计二十九位股东。 如此一来刚刚重组完成的元敬兴业商贸总社中,刘行自己实际只保留了六成的股权、其他的四成则散入以苏权、耶律跋慎为首的中小股东手中去了。 而在机构设置上,总办苏权的手下、刘行提名并获得通过,四个人成为副总办。又在副总办之外专门设置了两位匠技副总监,让他们协助耶律跋慎、帮助耶律老先生分担一些压力和责任,同时也为总社未来的发展做好了有序接班人的准备。 苏权的总办与四个副总办之下,是多达十二个分别主管各项事务的部门、主事的人被正式称为各部门的经理。在外埠上,每个省都设置了一个分社经理、州府设总经办、县设主事。 当然,与苏权和耶律跋慎相同,这一次革新的过程中刘行明确地给所有愿意继续为自己私人商社服务的人提出了一个明确的要求:为我商社人、不可再为官。要钱就辞官、忠我就离朝。 当官就别来商社干,要做商人别当官。 刘行这规定一说出来,许多董事都感觉为难、但是很快在苏权与耶律跋慎的游说下他们最终还是带头些好辞呈。只待刘行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与苏权和耶律老先生一起正式辞去本兼各种官职,彻底变成一个商人。 刘行之所以这样做,既是为了避免日后再遭更多诟病、被那些反对自己的人指责是以权谋私行官商勾结之事。更重要的其实是刘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开始为一个新的策略做起筹谋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刘行给那两家商社发去的革新规划建议书,其实并非是只为他们而想出来的,事实上正是刘行在为自己的庞大产业在做推进发展与革新做着准备。 就在那两家商社的最大股权人开始推动其商社的三权分立化新体系革新时,刘行已先于他们一步将耶律跋慎为首的十二名猎人谷匠人大监、分布在各省的总商十二名名总襄理全部召入京中。 也就在刘行明确提出要革新、以交引所为基础去创办交引库和证券交易所这一揽子计划前两天,猎人谷刘行个人的商社初步完成了重组、大宋元敬兴业商贸总社宣告成立了。 元敬兴业是何含义呢?元敬那是刘行的字、兴业那是刘行的宏愿。商社的名字是由苏权定下的,意思就是要在日后告诉天下人、这是刘行刘元敬的商社,是要兴百业的商社。 改组之后,先是由刘行提名、二十四名进入太傅府召第一次董事会的董事推选出了十三人的监事会,作为权利分立的第一步。 随后耶律跋慎被十二名监事会成员推选为首任元敬兴业商贸总社的监事会监事长,刘行还为其专门设置了一个“匠技总监督”的职务。 当耶律跋慎正式与刘行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得到商贸总社二十万份股权中的一万份后,他当夜便按刘行的要求写好了辞官的上疏,但是刘行认为时机还未成熟,暂时还没上交。 与耶律跋慎情况大相径庭,苏权被刘行提名为商贸总社第一任总办的唯一候选人,其他那十一个董事、十二名监事一致通过后,他被任命为元敬兴业商贸总社的总办当晚也已写好了一份辞官奏章。 不过与一直都只是充当匠人和技艺主事人的耶律跋慎相比,苏权的股权可要多了许多。 苏权自己的三家商社并入元敬兴业商贸总社是一部分实际投资,还有刘行额外赠送的一万份股权。他总计拥有了元敬兴业的三万份股权、是耶律跋慎股权数量的整整三倍。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900章 “猎刃出击”(一) 第一营营长刘俨亲自带着一个排,在一柱香的时间内率先冲到了距离城墙大约八百步的地方。三十几个人藏身到一片弹坑中后,刘俨仔细观察了一下情况,很快发出了指令。 “哒哒哒……” 三架连珠簧机枪开火了,虽然距离还有八百步、可是连珠簧机枪一开火,凭借其可以打两千步的射程轻松地将城墙上正探头探脑、严密戒备中的金兵给扫倒了一群。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以连珠簧机枪做火力支撑点,持续地弹雨喷射向城墙上金兵的时候,二十几名端着步枪、扛着火箭筒的步兵跳出了弹坑,无声无息地快速朝着城墙方向奔袭。 待城上的金兵发现那二十几个步兵、想要阻止弓箭手顶着炮火、顶着连珠簧机枪的弹雨反击去阻止步兵们进攻的步伐时,那二十几个“猎刃”的士兵已经冲到了距离城墙不足二百步的地方。 营长不在、连长和排长也不在,带兵冲到城下的班长们也都是讲武生、他们立即就变成了阵前最高指挥官。 那三个班长一阵轻声吆喝,二十几个兵士迅速在箭雨之中边躲避箭矢的射袭、边完成了城下列阵。 接着在那三个班长一声大吼之后,步枪手们精准地瞄准了墙垛中的金兵、火箭手们举起了火箭筒直接对准了箭雨源头的方向。 “砰砰砰……” “嗖嗖嗖……” “轰、轰、轰……” 枪声大作、火箭筒齐鸣,人数不多的突击步兵排集体开火,南门城墙上的金兵顿时又是一阵惨叫哀嚎。旋即许多原本蹲守城墙边上的金兵被那火力压制打得彻底失去了斗志,怪叫连连种竟奔向甬道、涌向城下去。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五百四十艘飞艇,那是刘行可以从北方地区岳飞、杨沂中、刘子羽麾下调用的全部飞艇组成了一支庞大的空投飞艇大军一出现在上京城的上空,先是分作三轮分别向城北和城南两个方位倾斜了一阵密集的炸弹雨。 待在南北两个方向用炸弹于地面上梳洗出一大片开阔无人区后,多大七百二十架飞鸢盘旋着继续从那两处无人区向周边扩充去展开攻击事,那五百四十艘飞艇搭载着“猎刃部队”飞到了两片开阔无人区的上空。 空降、六千人的大空降。已被连番轰炸打得龟缩到城池中的金兵惊讶地看着那两片空地上空不断有白色的降落伞搭载着人、枪械甚至是大炮被空降到地面上,他们却不敢出城去阻击。 六千人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全部被空投到了上京城的南北两端,当空降完成后、南面的第二团团长刘伟和督导官刘徝便将全团所有上尉以上军官全部召集到了一起开了一个临战动员会。 “效忠刘主、誓灭金狗。擒杀贼酋、扬威建功”,刘徝先用一番极具洗脑效能的动员词做完开场白后,刘伟走到了全团军官的面前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之后便下达了作战指令。 没有太多的废话、这就是猎刃两个团长共同的特色。因为那些看上去是废话的洗脑之词都由督导官去说了,他们只负责做出正确地作战指令。 刘伟的指令是什么呢?他先是命令第一营刘俨、教导官伍文群带着该部作为先锋突击部队,以排做基本单位同时向上京城南门方向发动远程火力侦查。 其他两个营的炮兵排以及团部直属的炮兵连作为火力支撑、待第一营摸到南门附近后,其他两个营后发先至、立即展开城墙攻夺战…… 任何的作战指令都需要一群能够充分理解、完美执行的人最后才能收货预期效果。 刘伟的部署很明确,他麾下的三个营长在军官会议结束后也马上带兵动了起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为何刘行会这花花江山不屑一顾呢?那是因为虽然几经努力,这江山社稷其实还是由文人士大夫阶级在掌管着。 那些十年寒窗口的读书人一个比一个擅于勾心斗角,一个比一个精于钻营算计,那是与邪狂成性刘行这“邪公子”天性有着绝对对决式冲突的。 精诚团结,在讲武堂的校训中刘行首倡此言不只是一句空话。刘行虽是邪狂,但这几年下来从各处讲武堂走出来的学生已经用真正精诚团结的精神向世人证明刘行那不是空想。 那些讲武生也用实际表现、铁一样的事实狠狠地无数次抽打了那群仍然貌合神离中的儒生士大夫。 那是刘行想要的人人无私、天下为公,那是刘行希望看到的齐心协力、先国后家,那是刘行所喜爱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儒生、文人士大夫群体是永远不可能达到如今讲武生那种境界的,因为他们所学的儒家学著中本就是充满了权谋之术、勾心斗角之思、貌似大公实则自私为先的理念。 理念决定行为,所以刘行内心深处是开始讨厌儒生群体、所以才有了刘行一次次打击经常将之乎者也挂在嘴上的圣人弟子们…… 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性决定了相斥,那么作为刘行选择做日后为自己打出一片新天地的核心力量,由讲武生、武备生和老兵群体做核心组成的“猎刃部队”此时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就在刘行颁出天枢、首辅令,宣布以元敬兴业为首四十四家大型商社将作为第一批公开募股商社,在汴京证券交易所开锣上市的消息当天。 塞北、上京城的天空上突然飘来了密密麻麻地飞艇。那飞艇的数量多到了遮云蔽日,多到了让地面上的金兵仰望看去后全都惊得几乎无法呼吸。 刘行不想篡国、不想真的去学曹孟德篡夺赵家这花花江山。因为似乎从刘行的话语中,种师中听出了刘行对这天下实际上有些不屑一顾、或者是不愿留恋的感觉。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901章 猎刃出击(二) 正当那金将想要收整队伍、由他亲自带领用血肉之躯去与“猎人二团”做最后地输死一搏时。突然间他眼前寒光一闪,一个他麾下的小校从他的侧身挥舞战刀、“咔嚓”一声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能拔、你、你为何杀我?”那金将不敢相信他会在这样一个决死一战的关键时刻被自己人给砍了,临死前错愕地抓住了那个小校的衣襟。 那小校冷冷地一笑,在他临死之前给了他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我不叫阿能拔,真正的阿能拔早在河北就已战死。我叫苏万龙、乃是大宋军情部的密探。” 苏万龙给了那金将最后一个答案,当那金将死不瞑目地身子瘫软下去后,苏万龙缓缓地将他放到了地下。 接着苏万龙一转身,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愕然的金兵。 忽然间,苏万龙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战刀大声喝道:“奚人兄弟们、靺鞨兄弟们,你等被金狗当做敢死士送出城来、你等的家人却还在被金狗肆意欺凌奴役着。暴虐的金狗不给你等生存的机会,凶残的金狗不让你等好好的活下去,你等为何还要为其卖命?” 话语微微一停,苏万龙看着十几个被俘后投降的汉兵聚向自己身边。 然后他才提高了嗓门、继续高声喊道:“大家不想死、想日后去与亲人重逢并过上好日子的,跟我一起反了吧!” 这些被派出城来的步军中,七成以上都是库莫奚、靺鞨人和被俘后被迫投降金狗的汉人。他们之所以被最先派出城来与“猎刃二团”作战,就是因为他们不是女真人、是一群平时被当狗、战时当炮灰的人。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只是那么短的距离,只是须臾时间后。当“猎刃部队”接连不断的齐射、当后方炮火支援轰到那片地域后,两千骑兵只有几十骑带着重伤冲到了“猎刃二团”兵群附近。 其他那些金军的骑兵不是被炸成了碎片、就是被打成了筛子,血洒疆场、命归九泉。 而侥幸冲破弹幕火雨冲到近前的那几十骑金兵,战马还未得到喘息、数百名“猎刃”战士已经齐声怒吼着从弹坑中跳了出来。在他们惊愕之中,那几百人一起围住了他们。 “乒、乒、乒……” 没有近身肉搏战,那些围住了几十个金军骑兵的“猎刃”战士们抽出了腰间的六轮手枪。 用手枪开火、围成了一圈进行手枪齐射,“猎刃二团”的士兵们打出了一阵近距离的弹雨、只在眨眼间便将那几十个金兵身上打出了无数个血窟窿。 “施法、施法杀敌!” 眼见到冲锋在最前面、原本是金军最引以为傲的骑兵大军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迅速歼灭,跟随在后防领着步兵的金将先是一惊、接着大声呼喊起跟随他出城的近百名魔道高手来。 可惜的可惜、很遗憾的是,当那金将发出喝令、回头去找那些魔道高手时他却看到了让他更加吃惊的一幕。 只见阵阵黑烟升腾而起,那一百多个魔道高手不但没有依照他的命令用魔道法术去攻击“猎刃二团”的兵士。金将让他们施展法术、他们是施展了。不过施展出来的是遁地术、一百多人竟然集体借着前方恶战、“猎刃二团”无暇注意到后方金兵步军阵营的空当遁地逃走了…… “混蛋、一群混蛋!大金国供养了你们这些么多年,你等居然在如此时刻抛弃了我的金,你们这群混账王八蛋!”眼见那些魔道高手选择了临阵脱逃,那金将大骂几声后也只能无奈地重新转回身。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三十几个人的火力攻击就让金兵乱作一团了,两个营一抵达城下也马上开火,这让城上负责守城的金军几个大将全都傻了眼。 那几个金兵大将眼看着一千二百多个身上穿着花里胡哨奇怪军服的宋军在护城河边不断来回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对着城上仰射,竟然在一瞬间全都忘记了去指挥他们的部下发动反击。 护城河、距离城墙只有不足百步距离的河边原本是金兵强弩与弓箭手反击“猎刃部队”的最佳位置和机会。可是那几个金军将领这一惊愕间,一千多人第一轮“奔袭轮射”打完了。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强行喝止城上大溃散、组织起强弩与弓箭想要再来反击的时候。他们又傻眼了:那些穿着奇怪军服的宋军将士竟然来也匆匆、去也如风,完成一轮轮射后集体后撤、已经飞快地跑出了三四百步远,还纷纷跳进了炮弹炸出来的弹坑中去了…… 愤怒、恼羞成怒的金军几个大将同时发出了相同的命令:开城门,给我冲出去杀光那群该死的宋狗。 肉搏战、近身战,金兵虽然被围着打了这么久,可是他们仍然拥有冲击力极强的骑兵。即便是步兵对步兵的作战,金兵如今是困兽斗、是一群绝望中的人。真给他们近身战和肉搏战的机会,“猎刃部队”其实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关键时刻还是战术与战法决定了谁赢谁输,四五千名金兵在几个将军严令之下重新迅速集结,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嘶吼着冲出了城门的时候,刘伟与其他两个营长已藏身一处。三个兄弟互视一笑,同时高声喊出了作战命令。 “步枪连射、机枪别停,火箭筒连发、呼叫炮火覆盖!” 三声号令出,藏身在弹坑中的两千多名“猎刃部队”将士们齐齐端起了连珠簧机枪、步枪、火箭筒,就连那些排爆手们也纷纷拿起受伤战友留下的枪一起对准冲出城来、冲在最前面的金军骑兵扫出了更加密集的一阵弹雨。 骑兵行如风,可惜骑兵的速度再快、三四百步的距离却成为了率先冲出城来那两千多金军骑兵的死亡之路。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902章 猎刃出击(三) 炮声、枪声在南门的方向停止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有再响起。只有北门的方向,这一个下午第一团对着城墙发起了多达二十一次冲锋。 可是北门上的守敌像是吃了**药一般,那些守城的兵士完全是在用人的身体充当防御工事,硬生生地把“猎刃一团”挡在护城河边没让该团冲上城墙去。 面对这种情况,一团长刘徽看到自己部下的士兵损失并不大,开始还不是很着急。可是当第二十一次冲锋打完、失败而回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与督导官刘征、参谋长刘得商议之后,刘徽让他二人留守、暂时停住攻城,他则亲自带着几个团部直属军官在警卫连一个排的护送来绕城而走、迂回半圈后来到了二团的团部里。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旋即他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出头的小子不是正统的密探。而是之前刘行曾对他们说过、苏权利用商人渠道谴往各处的密探。刘行给了那群人一个独特的名称、称之为“商谍”。 “商谍”名义上是归军情部统一指挥和领导的,事实上所有的“商谍”只是将情报传递给军情部,却根本不受军情部节制。 真正节制“商谍”的人是苏权、是刘行,甚至连“商谍”的报酬和俸禄都是不用军情部度支的。 而且除了军情部授予的军阶之外,“商谍”们领取俸禄和报酬,更多其实是看的“军衔”、按照和“猎刃部队”相同的军衔去领俸领赏。 这些情况军情部除梁兴、宗欣之外再无他人知道,但对于“猎刃部队”的军官而言,营长、参谋长、教导官以上的军官却也早在猎人谷受训的时候就已知道了内情。 “那敢问苏兄弟,你既为‘商谍’、军衔何等呀?”知道这些内情,刘俨忍不住问了一嘴。 苏万龙闻言,收入腰间、掏出了一枚胸贴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又是微微一笑:“报告少校先生,标下的军衔是中尉。” 中尉、副连职,这等军衔如果在“猎刃部队”中最多也就是个副连长,或者是营里的参谋、干事。 看到他那胸贴以后,刘俨收起了笑容。 正色盯着苏万龙道:“既然你也是刘家军的一员,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来告诉我,现今之际、我们如何以最少的损失攻破南门?” 苏万龙闻言不惊也不乱,快速转身、一指城门东侧:“早已准备好迎接我大宋的军队进城,标下十天前就带人在那片城墙下挖出了一条通道。通道深入护城河底,可并行两人。” 听到他这番话,刘俨皱着眉毛思索了一下。 旋即他转身朝后走去的时候,大声地道:“既然能并行两人那么宽大,我又何必一定要用我的士兵兄弟去冒险。走,随我去见团座……” 苏万龙耳听次言,这次却是愣了一下,心底暗道:不用士兵从密道杀进城去打开城门,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疑问存在心底,苏万龙虽既未上过讲武堂、也没进过密营。但打从刘行进入猎人谷开始,他就是苏权身边的人、他很清楚刘行定下的军规。 知军规者不多问,只管听命便是。苏万龙只是微微一愣后,很快地快步追上了刘俨一起朝着团旗所在的位置奔行过去… 接着靺鞨人和被迫投降的汉兵也呼喊着、嘶吼着,跟随在苏万龙身边倒戈一击,杀向了他们周围的女真兵。 本就已处于崩溃边缘,跟随着苏万龙等三族死士出城的女真人根本没想到会突然生出此等变故。于是乎苏万龙等人只是一个冲锋,上千名女真兵就被冲得七零八碎。 正在此时,带兵冲锋在最前线的三个营眼见到敌军阵中有人倒戈,意识到可能是有军情部的密探暗藏其中,恰逢其时地策动了临阵反击。 机不可失、三个营长一声嘶吼,带着他们的兵士跃出了弹坑、呐喊着也冲向了正在南门外交战的兵群。 如果只是苏万龙和那些三族兵士倒戈,或许对于那上千人的女真兵还算不上太大的威胁。毕竟他们是背靠护城河,河对岸的城墙上守城的金将已重新收拢好弓箭手在给他们做后盾。 可是“猎刃二团”三个营带头一发起冲锋,无数的炮弹、火箭弹立即直朝着城墙上飞射过去。 只是顷刻间,城墙上再次陷入到一阵火海之中、弓箭手们被打得又一次哭爹喊娘地调头顺着甬道退入了城中去,这让出城的金兵登时失去了后援。 没有了后援,正面的敌人要么是火器犀利无比、要么是抱定复仇死志的拼命三郎。那些女真兵很快便彻底没了斗志。 要么是跪地求饶、要么是夺路想逃。再或者有些真有骨气的女真人不等别人杀他们,干脆横刀向颈去、自刎谢君恩。 于是乎当“猎刃”二团三个营长带着士兵们呐喊着冲到哗变倒戈的兵群前时,“猎刃”的兵士们俨然变成了打扫战场的。上千出城的女真人的步兵,竟无一人还活着。 城上的金兵没敢放箭、也没机会放箭。因为密集的火力覆盖中,连那些守城的将军们都选择了逃下城去做了缩头乌龟。他们能做的,只是收起了吊桥、阻止城外的“猎刃”与叛军直接冲进城去…… “你牛!”当刘俨带着他的突击排完成打扫战场,一来到已拿出军情密探独有吊坠牌、表明身份的苏万龙面前,刘俨对着他树起了大拇指:“这么短的时间内,倒戈之兵在你带领下就杀光了女真兵,你小子是不是也是某个密营高级扳毕业的呀?” 可是“猎刃二团”三个营带头一发起冲锋,无数的炮弹、火箭弹立即直朝着城墙上飞射过去。(未完待续。) 第904章 猎刃出击(五) 看着自己麾下的工兵舍生忘死,刘伟彻底愤怒了。刘伟愤怒的结果是可怕的,他一声令下、团直属的侦查连奉命上前,一百多人同时飞跃护城河也杀到了河对岸。 与工兵连不同、与其他连队也不同,侦查连的成员大多数修为都是达到或者超过合体期三阶的修行者。侦察连士兵法术够强,一冲到护城河对岸先用法力将那些金兵打得节节败退。没等下一波金兵再冲上来,侦察连的士兵们又举起了手中枪,一阵弹雨射出后再换回法术攻击。 如此法术一波、枪击一波的攻击,使得金兵中魔道高手失去了反击的机会,更让那些修为很低的金兵在瞬间变成了任由宰杀的羔羊。 一个侦察连过了河,只是盏茶的光景就完全控制住了缺口上的形式。一百多人举着枪,将敌人的尸骸变成了防御工事,为身后正在填堵护城河的工兵连争取到了大把的时间。 可是这还不够,眼看着侦察连抢夺制高点得手,刘伟又是一声令下、直属警卫连过河去了。 接着一营全体过河、二营全体过河。没等工兵连完成填堵护城河的任务,两个营加两个连、一千五百多人便在城墙缺口处用敌人的尸体构筑起了三道工事。 三道工事迅速形成后,缺口内侧的场景开始变得让那些金兵肝胆欲碎、惊魂难安。 只要有一个金兵敢在缺口内侧漏头,马上就是一阵密集的弹雨夹杂着各种中原人法术的攻击同时砸向那人。 有些自持修为高深的魔道高手想去逞强,结果才冲到缺口范围内、格挡开法术攻击的他们却被子弹打成了筛子。 更让城内金兵心惊不已的是,南门这厢激战正酣时,北门的方向也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密集爆炸声。接着北门的方向喊杀声甚至超过了南门,显然那边的战事可能比南门这边更加焦灼。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直娘贼地,一团遇上的情况咱们也要遇上了。”身先士卒、已经后发先至赶到缺口附近的刘伟一见那密集的敌军人群马上低声轻骂了一句。 骂过之后,刘伟立即转头大声喝令道:“所有连珠枪给我集中过来,一起开火、送那些不知死活的狗杂种们去酆都城。传令炮兵、向城内进行延伸火力覆盖。” “咻、咻、咻……” “轰、轰、轰……” 炮声再次响起,一颗颗炮弹在夜空中变成了一道道流星直射进了上京城中。 “哒哒哒……” 连珠枪手们按照刘伟的指令迅速集结,在缺口外侧护城河边迅速组成了一片密集的连珠枪阵地。上百挺连珠枪对着却空中涌出来的金兵倾斜出了阵阵弹雨,清风扫落叶一般地将一群有一群冲出来的金兵扫倒在地。 当炮声响起、连珠枪展开屠杀式扫射的时候,第二团团部直属工兵连的将士们也来到了缺口外侧。 工兵连、“猎刃”的工兵连全是多面手。一来到缺口外侧,有的士兵运气真气、将双手抡得有如飞快旋转的螺旋桨一般朝护城河中扬土。有的士兵则不断地从后方传递竹竿、碎石,也朝着护城河中扔了下去。 还有一些工兵凭借自身的修为,在密集的火雨之中飞身而起、跃过护城河直接落在了缺口前。双脚一站稳,那些冲过去的工兵立即就将背后的炸药包一个接一个的甩向了缺口两侧。 炸药包炸响了,不过大约二十几个冲过河去的工兵再也没能回来。可是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甩出的上百个炸药包近距离炸死了至少上千个金兵,还将那缺口向两侧又扩充出去三四丈宽……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八郎,你手下的兄弟成功了。”看着那些城墙倒下去、看着缺口被炸开,刘徽兴奋地直接将茶碗甩飞出去。 回过头,他望着已经站起身、在整理军装的刘伟继续高兴地喊道:“七八丈、七八丈宽的口子,你小子这头功看来我是抢不走了呀!” “赶紧回你一团去吧!稍后我这边攻城战全面打响,你那边要是跟不上、小心我向十三郎告你一状,让他把你扔到草原上去当一辈子守土的小地主。”见到他那副别人立功比他立功更让他开心的样子,刘伟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不等他接话,刘伟随即扫视了一圈站在团部中的营级主官以及团部直属军官们,正色朗声道:“杀金狗、斩敌酋。捣黄龙、灭鞑虏。兄弟们,你等都做好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十几个声音同时响亮地应喝后,刘伟冷冷地一指团部外,马上大声道:“出发、去杀光那些该死的金狗吧……” “猎刃二团”又动了,这一次的出动在夜幕下变得异常诡异。三个营长带着兵士冲出营地后没有如白天那样散着冲锋。 二营在前、一营居中、三营最后,在密集的炮火掩护下排列着一字队列直朝着被炸开的那段城墙冲了上去。 一字队列有何诡异呢?诡异在于三个营在冲锋中,每次看到城墙上出线金兵时间不但不停止前进,反而是两千多人同时在急速奔行中举起手中的枪对着出现金兵的城墙上齐射。 不足千步的距离,“猎刃”装备的新型步枪、连珠枪很轻松的可以打到城墙上。可是城上的金兵呢?就算是膂力超人的神射手射出的箭矢,也根本碰到不“猎刃”的将士们。 于是乎,这种一面是边冲锋、边开火,另外一面是一露头就被打的局面中,很快地二团的三个营便冲到南门东侧的城墙缺口附近。 正当三个营轮流以火力压制城墙上可能出现新的、不怕死的敌军中,轮流进行短暂休整时。突然间那缺口内侧火光闪烁、喊杀声震天响起,密密麻麻的金兵成群地从城内涌到了缺口处。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905章 猎刃出击(六) 北门的战事确实比南门更焦灼,因为刘徽的“猎刃”第一团在通过密道去炸开城墙的时候,由于遭遇到了城上金军中魔道高手的法术干扰。~頂點小說,城墙是炸开了、却是炸出了三处大小不同的缺口。 一处缺口可以集中兵力去攻击,金兵也只能如南门那样可着一个缺口堆人、用尸骸去堵住“猎刃”的进攻之路。 可是出现了三处缺口,金兵堵起来容易、刘徽的一团攻起来了难免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一团与二团一样,只有一个直属的工兵连。如果是飞跃护城河去填河、扩充缺口,一个连绰绰有余。 但同时要去扩充三个缺口导致一团工兵连放弃了对护城河的想法,直接全连飞跃过河去强行爆破、扩充缺口宽度。结果是一个整编连将三个缺口全部拓宽了,当任务完成的时候,那一个连、一百四十五个士兵只有二十七个人重伤之后被救回到了护城河北岸。 看着自己的直属工兵连死的死、伤的伤,全连失去的战力。刘徽疯狂了,他怒吼着、不顾督导官的劝慰亲自带上了一个营的兵力朝着中心点的缺口冲了上去。 六百多人强行飞跃护城河,下山猛虎一般冲向了中点缺口。按道理说凭借一团的火雷再加上那种气势,金兵再是顽强、再是凶悍也应该很难抵挡住攻击了才是。 然而实际情况确实恰如那句话:”苍天岂能尽如意、山作黄金海作田。” 刘徽带兵才冲到那缺口处,至少两三千名金兵就被几个将军大声吆喝着、驱赶着硬生生地迎头堵在了刘徽冲锋的路上。 杀、本就已经因为工兵连全连报销而愤怒之极的刘徽恶狠狠地喊出了“杀无赦”的口号后,六百多个“猎刃”士兵就站在护城河边对准那缺口处展开了持续不断的齐射。 屠杀、战事已经完全变成了又一场沙场上的屠杀。 自从大宋军队装备了火器以来,刘徽在攻打西夏的时候带兵上演过沙场屠杀党项兵的大戏,在进军西域的时候他也是急先锋,不只一次对西域那些归附了契丹人的家伙、对耶律大石的兵马进行过此类屠杀。 这一次的屠杀比之从前更加凶狠,这一次的屠杀较于过去更加狠绝。 只是一个时辰不到,刘徽亲自带领的那一个营将携带的所有弹药打光了,在他们的面前,那缺口中却尸骸堆积如山、在那尸山后面还不断地有金兵再向外冲过来。 眼见那种情形,杀红了眼的刘徽意识到金军这是要用人命堵住缺口。他马上冷静下来,果断地调整了策略。 先随他过河那个营有序后撤、回到护城河北岸去,另外那两个一直远程打击敌人的营之中的一个营过河、接替撤退的那个营继续轰击缺口处的敌人。同时炮兵延伸炮火覆盖、阻止敌人继续向那缺口上去堆人。 炮兵的延伸决定了金军继续调兵之时必然手阻,但这还不够。刘徽决定使出一计杀手锏,彻底让城内不断涌向缺口处的金兵明白他们的顽抗只是来送死、从而彻底击溃金兵的斗志。 什么杀手锏呢? 第二个营才飞跃过护城河,城上的金兵就感觉到了情况不对。为什么不对呢?因为这第二批过河来的“猎刃”士兵全都戴上了奇怪的面具。 面具,刘行起家之初那支队伍就是戴着鬼脸面具与金兵对战的,如果单纯只是面具不会引起金兵太大的注意。在他们的认知里,那是宋人在搞花样、用吓人的面具为自己壮胆,并没有什么实际地效用。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错了、错的很离谱。因为刘徽带领这第二批过河的士兵所戴上的不是过去那种只做装饰用的面具。 这次“猎刃”士兵所戴上的,是刘行创意、耶律跋慎主持设计,大批能工巧匠精心制作的“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刘徽的杀手锏难道是要对金兵使用有毒的东西不成? 不错,在城上负责瞭望金兵不以为然地对着城下刘徽和他的士兵们送上一阵耻笑时,愤怒地刘徽暴怒地吼道:“芥子雷齐发,轰他娘的。” 芥子、城上的金兵耳听到刘徽那响天彻底的怒吼声,先是一阵惊愕,接着又爆出了一阵哄笑声。 他们为什么笑呢?那是因为他们的认知。芥子是什么呀?在女真的认知里,芥子就是芥末。 芥末分为两种,第一黄芥末源于中国是芥菜的种子研磨而成。黄芥末早在两周时代在中原就已成为中原人吃东西的时候一种佐料,当年女真人初崛起的时候,完颜阿骨打也曾有段时间很喜欢吃芥末沾的野生木耳等菜肴。 绿芥末是那些从西域远番来的商人们常常带着食用材料。那种绿色的芥末用辣根制造,添加色素后呈绿色、其辛辣气味强于黄芥末,且有一种独特的香气。 芥末微苦、辛辣芳香,对口舌有强烈刺激,味道十分独特、芥末粉润湿后有香气喷出,具有催泪性的强烈刺激性辣味,对味觉、嗅觉均有刺激作用…… “宋人是疯了、还是傻了呀?居然想用芥末来跟我军作战?” 一个站在城楼上的金将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不屑地道:“他以为可以凭芥末的辣气熏坏我军的眼睛吗?难道他忘记了我军之中大有神宫高手在,可以随时呼风唤雨、把那些芥末吹回到他们身上去吗?” 站在他身边另外一个金军小将闻言也是鄙夷地一笑:“宋人有了火器又怎样?还是不如此的愚蠢。兄长,既然他们要自取其辱,那我这就传令‘巫师队’准备施法去。” 金将的鄙夷与不屑似乎很合情合理,芥末的雾气是很让人难受、甚至会对人形成极大的创伤。可是面对法术生风,释放芥子雾气的一方很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然而两个金将的想法很丰满,可惜的是现实却在随后让他们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骨感,而且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未完待续。) 第906章 猎刃出击(七) 邪风阵阵起,女真人魔道高手组成的“巫师队”没等刘徽下令释放芥子气,先抢在其前施法掀出了阵阵邪风。 那风开始的时候只是徐徐地在刘徽所率兵士前方萦绕着、盘旋着。但很快地,当城上的敌将看到刘徽喝令一声、那六七百名“猎刃”中有一百多人同时举起了一直铁筒子后,他急切催促之下,邪风由缓开始变急。 “赶在金狗施法的风变大前,兄弟们、预备、放!”心中很清楚敌人要做什么,在那阵阵邪风开始变急的时候,刘徽大声发出了号令。 号令既出,“崩崩崩”地连串响声在刘徽身后响起。一百四十五、整整一个连用掷弹筒将芥子弹对着城上、城****了出去。 “噗、噗、噗……”掷弹筒投掷出去的芥子弹炸开了。 让金兵有些意外的是,那些被扔到他们身边、像是一种新型爆炎弹的物什没有如从前一样“轰轰”地炸开,而是闷响声中从里面开始不断地喷射出了黄色、褐色和棕色气雾来。 “所有人火速去寻水、以水沾布护面,别被宋狗的毒雾伤到。”已被炮弹逼得逃到城楼下方的守城敌将眼见烟雾还是升起,他再次急切地对着城上、城内的金兵人群大声呼喊起来。 听到那金将的呼喊声,城上、城内的金兵先是一阵整齐地愕然,旋即变成了一阵嘈乱的嘶喊声。在阵阵嘶喊声中,城上的金兵冲向了甬道、城内的金兵直接也不朝着缺口推进了。而是集体扭转身子、朝着各处他们所知道的水井方向拥挤着、互相推搡着挤了过去。 “撤!” 金兵大乱,按理说正该是刘徽带兵攻入缺口的最好时机。然而令城上那个金将再次惊讶的是,刘徽没有带兵攻入缺口、居然是一声令下后带着那六七百名“猎刃”兵士也来个华丽的转身,然后集体飞跃护城河退回到了河北岸…… 什么情况?守城的金将愣住了。 他不明白为何刘徽放着大好的机会停止了进攻,停止进攻也就罢了、他可以选择带兵继续堵在缺口外,充分地做好下一轮对城内和城上金兵进行更狠厉屠杀的准备呀! 那个宋军的年轻将军为什么撤退呢?哦,他怕了、放毒烟只是为了他逃走时不被我大金国勇士追杀…… “宋狗怕了,勇士们、冲出城去杀光那些宋狗呀!”直到刘徽带着那七百多士兵全部撤回到护城河的北岸,守城的金将才猛地清醒、大声呼吼道。 “开城门、出去杀光宋狗!”听到城上守将的吼声,城下的敌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对拥堵在城门内的金兵发出了喝令。 “吱呀呀……”城门打开了。 “嘭……噗……”吊桥放下来了。 “冲啊、杀光宋狗、解上京着围!” “杀呀,为死去的勇士把抽,砍了那该死的宋将……” 各种嘶喊声震天响起,有如蚂蚁一般的金兵蜂拥地从城门中冲了出来。各种叫骂声中,那些金兵奔到了吊桥上。 眼见到金兵反扑,已带兵撤到五百步外的刘徽嘴角一撇、冷笑一声道:“连珠枪结阵、火箭筒排队。把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我放到二百步内再打,争取一次全干光。” 听到团长的命令,第一团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只在须臾间、二百多挺连珠枪在距离城门五百步的地方结成了一个又一个三角阵,将连珠枪的枪口一起瞄准了那些正冲过来的金兵。 紧随在连珠枪兵身后,几十架火箭筒在正副火箭手合力之下也随之迅速于连珠三角阵后方列成了整齐的一排队伍。 当两列队伍完成列阵,所有的“猎刃”士兵脸上全都浮起了若隐若现、嗜血地冷笑。 四百步、三百五十步、三百步、两百五十步…… 终于,出城来的金兵先头部队、大约三四千人冲到了距离两列队伍结阵正前方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上。 “双阵齐发、开火!”看到敌人进入到自己设定的攻击范围内,刘徽毫不犹豫地断然发出了指令。 “哒哒哒……” “嗖嗖嗖……” “轰、轰、轰……” 弹雨横飞、火箭乱舞,刘徽一声令下之后再看那些金兵冲来的人群处,只在瞬间便变成了一片弹雨火光包围之下的死亡地带。 攻城、“猎刃”在突破缺口时损失了整整一个工兵连,这是刘徽最大的痛。当火箭手、连珠枪时候展开这新的屠戮时,刘徽仰望天际、轻声的呢喃了两句话。 接着,当那三四千名金兵死的死、伤的伤,全部被钉在那片死亡地带上之后。刘徽再次发出了喝令声:“手雷轰敌、步兵反冲锋,将那些金狗给我打回他们的狗窝去!” “猎刃出击、所向披靡。谁与争锋、唯我无敌!” “冲啊……” “杀、杀、杀……” 早已在两列阵后方摩拳擦掌、手中端着步枪的那些步兵们听到刘徽的指令顿时发出了阵阵震撼天地怒吼声。 怒吼声中,两千多步兵端起了手中的步枪,呐喊着迎着跟在最前方那三四千已非死即伤身后冲出城来的七八千金兵冲了过去。 发起冲锋、冲锋的路上,“猎刃”的步兵不断地举枪瞄准、一边奔跑一边开火,又将一阵又一阵地弹雨劈头盖脸地挥洒到了那第二波七八千金兵的人群中。 冲锋猛如虎,攻势似风暴。眼见到“猎刃”一团步兵那攻击之势如此的猛,许多金兵弓箭手竟然都忘记了他们手上是有弓箭的。 一看到前方的金兵被成片地有如割麦子一般扫到,那些弓箭手竟然一箭都没放,直接变成了第一批折身向城内溃逃的人、接着就是全部出城的金兵一起转身朝着城门方向玩命奔逃起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正如士兵们喊的那句口号一般、“谁与争锋、唯我无敌。” 这样的“猎刃”是真正无敌的,不只是因为手中的火器已超越时代近千年、更多是因为士兵们真正忘我到了舍生忘死、不惧牺牲的决心,更多是因为这些兵士已不再记得死亡为何物……(未完待续。) 第907章 猎刃出击(三) 一方气势如风、势不可挡,一方士气溃去、不再勇猛。 这种战斗其实从刘徽下令步兵反冲锋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只是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内,出城的金兵就全被赶回了城里。 不过在“猎刃”一团的步兵追击到吊桥前的时候,刘徽发出了一个令城内金军众将意想不到的指令:撤退,在护城河以北二百步的地方展开土木作业、挖掘站好扼守待击。 放着第二次攻进城去的机会不进攻,刘徽这又是要搞什么灰机? 他要搞什么、他自己心中清楚,其实远在汴京城里的刘行更加清楚,城南已经带兵进入到激烈巷战中的刘伟也很清楚。 等待,刘徽所需要的不是强攻、只是等待。 刘徽在等待什么金军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在北门的后面、南门的方向,此事宋军的另外一支队伍已经从城墙的缺口处公入上京城中,正在南面的街道上与守卫在那里的三四万守军在进行残酷的巷战。 而此刻的南街之上,身先士卒的刘伟在侦察连的一个排、警卫连的几个排陪护下最先杀进了上京城南七街。 他看到旁边的两条巷子里正有拥挤在一处的金兵想要逃走,二话不说地下令将警卫连那一个排分作两队,对着那两条巷子先用连珠枪、火箭筒和手雷来了一通血洗。 子弹、火箭弹、手雷的夹击之下,那两条巷子中的金兵几乎是在全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整整一千五六百多人的尸体,堆满、甚至是堵住了那两条巷子。 那些金兵的鲜血汇聚成河,在刘伟带着两个排继续向前发起进攻的时候,竟堵住了那两条巷子、金国本就不很现金的排水渠,使得那两条巷子的路面上变成了汨汨流淌的血之合…… 北门方向一片寂静,得知那个消息后正准备发起新的冲锋,刘伟却先低头微微思索了一番。 北门方向的枪声、炮声和喊杀声暂时停止了,那一定不是刘徽取胜该有的声音。但是他也知道以刘徽的实战经验、指挥能力,北门的金狗想要将“猎刃”一团在这么短时间内全歼,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那为何北门方向没了声音、变得一片寂静了呢?很快地,刘伟想到了答案。 冲锋!向敌人腹心深处方向冲锋、朝着金狗的皇宫冲锋!把这黄龙府捣碎,我军要在这城中杀出一条纵贯线来、到中间的街道上去等待与第一团会师的那一刻到来。 刘伟发出了这样指令,跟随在他身边的两个排、侦查排的法术攻击与警卫排的火力攻击再次在城内奏起了噬魂夺命的交响曲。 紧随在其后的第二营在营长刘佳、教导官种槟带领下追上来了。两部兵马一汇合、种槟带上一个连朝东打了过去,刘佳与刘伟短暂交流几句后自己也带上一个连朝西攻去。 团长大人刘伟的身边从两个连变成了四五百人,这下他可来了精神。怒吼声起、刘伟又是一马当先、带着他身边的士兵们直接朝着正面阻挡在主街上,大约三四千名金兵发起了法术与火力的双重“揍”。 刘伟这一开揍,那三四千金兵中的魔道高手们立马急了。百余个魔道高手眼前他们身前成群、成片的大金国勇士被“猎刃”侦查连那些中原法术高手干掉,他们怒不可遏中竟毫无组织地一股脑迎面反冲上来。 看到黑雾重重萦绕、风驰电掣一般反冲上来,刘伟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冷冷一笑,大喝一声:“掷弹筒、散了他们的功,让我们的兄弟杀个痛快。” 这是双重“揍”,那些魔道高手忘记了“猎刃”不光是有法术高手在,更系列的其实是火力攻击。 那些魔道高手傻乎乎、愣愣地一股脑才冲到距离侦察排不足二百步的地方,没等他们施法使用法术。 “崩崩崩”地一阵掷弹筒弹射声齐齐响起,接着“轰轰轰”地一阵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那些魔道高手就被一片火光给笼罩住在垓心中。 火光只是稍纵即逝,火光消失后才是魔道高手们噩梦的开始。当那些火光消失的时候,阵阵迷雾萦绕起、瞬间覆盖了整条主街。 魔道高手中有几个曾在辽南、河北亲身经历过金兵惨败的家伙一见到那白烟升腾而起马上意识到了真正危险到来。 那几个家伙也不管什么同门、手足了,自顾自赶在白烟飞到他们近前时“蹭蹭蹭”地抢先一步向后纵身飞去。 待那几个家伙逃出百丈开外、确定白色烟雾不会再侵蚀到他们之后,他们才张开嘴巴大声地吆喝起来。 “速速后撤,那是宋狗的散功烟……” “后退、后退,被散功烟熏到的人气力全无、功力全失……” 可惜的可惜,可惜的是他们喊得太晚了。当他们喊出那些话的时候,白色的烟雾已经将整条主街几十丈范围的金兵、魔将全部笼罩住了。 可笑的可笑,可笑的是他们既然想要救人,早干什么去了?自己逃走了,再回头想要救同门、手足的时候,他们的那些同门和手足已经全部中了散功烟、成群地瘫软到了地上。 本来双方的实力悬殊就很大,如今在一见到散功弹袭敌得手,刘伟毫不含糊、果断地呼喊一声,带上身后那四五百人就冲进了那些瘫软在地上的金兵人群中。 刺刀、长刀乱戳乱刺,手枪、步枪不时开火。南七街上瞬间又变成了屠宰场,变成了只有“猎刃”屠杀女真人、女真人却恍若一群任人宰割的牛羊一般那场景。 看到刘伟带兵展开新一轮沙场屠杀,侥幸逃出散功烟袭击的那些魔道高手们先是一阵小声争执,争论是不是应该冲回去救那些正被肆意宰杀的同族。 可是最后、只是短短的时间过后,那些家伙做出了一个令世人耻笑的举动:他们没有选择救人,而是选择了一起向身后皇宫方向飞快地逃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908章 猎刃出击(九) 南七街上变成屠宰场,但那不是偶然的、更不是单独发生的事。 在刘伟带兵于南七街上展开屠杀的时候,在他附近的其他几条主巷和主街上。一营长刘俨在一个巷子中释放了散功烟,然后他带着一个连开始了屠杀。二营长刘徇带着两个连,比刘伟和刘俨开始屠杀的时间还早要上一些。 三营长刘信屠杀的地点最靠前,他竟然和他的教导官种绾、参谋长佟欣然是和刘伟一起进城的。进城之后,他那个三营的进攻步伐超过了刘伟所率那支部队,是先杀到了南六街上。 于是乎,当刘伟开始屠杀的时候,刘信带着他那一个营也在南六街上以一种一字长蛇形状、列队站在街道上肆意地正在屠宰着一条又一条金狗。 肆意的屠戮,变成了上京城南门附近两条主街及周边巷子中同时上演的血腥剧目。 在那剧目中的主演是“猎刃”二团的士兵们,他们用刀枪毫不留情地刺向能见到的每一个金兵。在刺出去的时候,所有的士兵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颗人头二十元、品级在身变五十,要是走运杀个将、一百龙元进腰包…… 为了钱而杀人,这就是“猎刃”与大宋皇家部队最大的差别。 所有加入“猎刃”的士兵,在其进入猎人谷接受集训的第一天,教官们就给他们灌输了相同的一个思想:放下狗屁的国家与民族大义,别去想着为亲人、同胞报仇雪恨。你们来到“猎刃”不是为别人来的、是为自己来的。 怎么能让你们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呀?那就只有一条路,上阵杀敌、见一个杀一个、杀一个领一颗人头的赏钱。 只要忠于刘十三郎,你们杀的敌人越多、以后就会过得越好。杀、杀、杀,只有不断的杀敌、才是你们进入“猎刃”的终极目标。 人都是自私的,在集训期间被如此一番话不断的洗脑之后,“猎刃”的士兵脑袋里再没有了什么忠于大宋、为国尽忠的思想。 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种思想:我要过上好生活、就只能誓死效忠于刘十三,因为只有刘十三才是唯一富可敌国的人、只有他才能让我用一颗颗敌人项上人头换取我想要的好生活…… 这就是“猎刃”、猎人的兵刃出鞘为什么?为的是猎取猎物,用猎物换取好生活。在猎刃的心中没有国家社稷,有的只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生活。 刘行就是明确了每一个人心灵深处最强点、自私,才将自己的私家军定名为“猎刃”。 这样一支部队到了上京城,到了如今这种我强敌弱、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情况下,所有金兵都变成了他们猎刃之下待取的猎物。对于猎物,猎人是永远不会有任何怜悯、任何慈悲的。 屠杀、是猎刃对待猎物的唯一手段。屠杀只手割下“猎物”的耳朵,那是猎人日后向主人去领赏的凭证。 所以在大约一个时辰后,当北门方向再次传来隆隆炮声、密集的枪声时。完成了猎人大屠杀的第二团在南六街通往南五街的街口前重新集结在了一起,刘伟一清点、全团三千人竟然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猎取了三万个“猎物”。 以少打多、战而取胜是战争的奇迹,以少胜多、又能杀掉十倍于己的敌人那更是奇迹。可是杀敌十倍的同时,“猎刃”二团只付出了三百多人的牺牲,这就彻底变成了旷世奇事。 在这种旷世奇事发生之后,上京城南剩下的其他金兵彻底没了斗志。然而他们却不敢去向南五街口那群“猎人”们乞讨投降,只能选择集体丢盔卸甲、玩命地朝着皇宫方向逃命。 于是乎,只用了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刘伟和他的“猎刃”第二团剩下的两千五百多兵官兵,用冷酷无情的犀利杀伐迅速地肃清了上京城整个南城、随后在刘伟带领下昂首阔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朝着城中央的华盖街挺进起来…… 南城肃清、北门的战事仍然在继续。 不过这种继续在很久以后成为了北方各族对“猎刃”闻名丧胆、恨到极致的源点。 芥子气、金军守将那只是会迷人眼睛,使人短时间内丧失战力的植物气体。 可他根本想不到刘徽所说出的芥子气是一种真正的毒气,是刘行秘密试炼了一年多、失败二十几次后提炼成功,真正的二氯二乙硫醚。 二氯二乙硫醚,即便是在千年之后,这种毒气也是堪称世界上最霸道的生物化学武器。对于一个原本是应用化学专业毕业的学士而言,刘行当然不会放弃这种真正可以不废一兵一卒、杀死成千上万敌军的大杀器。 不过只有刘行自己清楚,虽说此刻刘徽使用的芥子气可以用在战场上了,但其根本还算不上最完美的。因为真正完美的芥子气是呈油液状的,可以装填到很多远程攻击火弹中去的。 而此时刘徽所使用的这种芥子气,其实就是在特制的手雷中塞入的粉末状、后世多用于工业上的芥子气。 这种芥子气的强项是可以达到攻击敌人时想要的效果,缺点是挥发型低、持久性强,会对被其污染的地方形成长期的存留延续性毒害。 正因为其副作用明显,所以虽然研制成功有三个多月了、刘行却从未公开过这种毒气。其制成、提炼和防护方法,也只限太傅府中跟随自己学习医术的十二个学生知道。 刘徽所携带来的芥子气,其实数量也不大、只是那十二个自己的学生用这三个月制造出来的芥子毒气手雷中的四分之一、三百颗手雷的量而已。 然而只是之前刘徽一声令下、一百颗毒气手雷轰进上京城内之后。短短一个时辰过去后,当刘徽再次带着他的全团再次对成内发起总攻时。 城内金兵因为在毒气手雷爆炸事人群过于密集,已经有上万人出现皮肤出现红斑、界限清楚有灼痛,进而变成皮肤大范围溃烂、神经系统受损后丧失行动能力的症状。(未完待续。) 第909章 猎刃出击(十) 其实按照正常的芥子气毒性,刘徽等人并不能如此快地见到其毒害性,而且是直接将拥堵在北门附近、城上城下上万金兵全都搞到体无完肤、丧失战力的。 之所以出现这种毒害性,那是因为刘行考虑到工业芥子气会在土壤中残留,对被其污染过的地区形成长久上伤害。 所以在制造就毒气手雷之前,刘行先带着刘守真等人苦心研制出了另外两种挥发性极强的毒剂来,将之一起混入到了工业芥子气粉末中。 那两种毒剂,一种是一遇氧气瞬间挥发、毒性主要攻击人类听觉神经系统的。另外一种是遇到水或血液,立即会夹杂着芥子气粉末直渗人体内部,对身体各处脏器造成快速溶蚀的。 正是因为参杂了另外两种毒剂,所以当刘徽带着他的第一团发起总攻的时候,守卫在北门第一线的上万金兵已经变成了一群满地打滚、哀嚎惨叫,全不知死神来到身边的废人。 面对如此一群废人,刘徽没有心慈手软。伴随着他一连串的号令出口,三千多官兵举起了长刀、长短枪,对着地面上还在翻滚的金兵开始不断地挥洒出一阵又一阵的弹雨。 待一通扫射式屠杀后,“猎刃”第一团的官兵才走上城墙、踏入小巷,举起腰间的战刀,一个接着一个将那些连行动能力都没有、甚至是连叫声都变得犹如蚊声蝇响的金兵给砍杀掉。 碾压、火器的犀利与法术的配合,先将金兵碾压得只剩招架之力。制压、毒气的出现,彻底让守在南门附近的金兵被刘徽的三千官兵以制压之势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杀了精光。 当刘徽带兵杀光南门附近的金兵后,他才突然感学到有些不对头,心中暗忖道:哎,不对呀!原本不是在这些金狗后方还有许多守敌的吗?怎地没人来阻止我们杀其同族、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呢? 没人阻挡还不好? 这个情况如果换在其他大宋皇家部队的将领那里,或许没人阻挡比有人阻挡更好。但换到刘徽这里,却变得不是那么好了。 为什么他会这样想呢?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如果有原本躲在这些被杀掉守敌身后那些敌军上来阻挡,第一团三千官兵可以迅速将原本在北城一带的金兵全部肃清,那样一来,刘徽带兵继续向城中心推进时就不会再有强力的敌军、成建制地来阻挡自己的部队。 可是如今呢?只杀掉了敌军原本在第一线的这万把人,剩下的敌人却没了踪影。 那些敌人去了哪里?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直接逃去了皇宫、准备和吴乞买身边的金国禁军一起做最后的困守斗。 另外一种可能会很麻烦,那就是那些金兵散入到了街道两旁的房屋中,做好了借助掩体阻挡第一团继续进击步伐的准备。 第一种可能对于刘徽而言不是什么难题,只要他与刘伟的二团汇合一处。别说据苏万龙所报的六万残敌,就算六十万敌军聚集在金国皇宫那并不算大的地方,他也有把握能再次上演“痛宰胡狗杀无度、灭敌何须损自兵”的好戏。 可若是第二种情况那就真的很麻烦,走一步打一步,耳听到第二团似乎已经快要打带城市中心去了,刘徽心中不禁一阵急火攻心。 “****爷爷,反正这上京城中也没有多少我汉家儿女。敢跟爷爷玩捉迷藏是吗?好,爷爷让你等狗杂碎见识一下我家主人的另一种大杀器。”心中怒火一升起,刘徽先是如此恶骂一声。 接着他转回头,高声对着身后的通传兵喊道:“去,传我的命令、让所有的炮兵装填纵火弹,对准我团前方进行无限制火力延伸……” 刘徽此令一出,很快被传到了后方的炮兵那里。负责指挥炮兵的一位上尉副参谋长接到这命令,毫不含糊地立即按照刘徽的指令、让后方的大炮全部装填上了重量大多在二斤上下的纵火弹。 “嗖嗖嗖……” 只是片刻后,炮弹破空的声音再次响起。 “轰、轰、轰……” 接着密集的炮弹在北城通往城中心的各处街头巷尾中爆炸声再起后,藏身在各处房屋、角落中的金兵却傻了眼。 他们的确在两位将军的主导下,准备选择借助掩体阻挡刘徽所部。可是这一次的那些炮弹掠过埋伏在暗处那些金兵的头顶后,没有当即炸死多少金军的伏兵、却在爆炸之后从爆炸点中飞溅出了无数的火星。 那些火星遇物既燃,只在顷刻间,金军伏兵所在的大片城区内便燃起了熊熊的大火。许多藏身暗处的金兵来不及掏出掩体,迅速被迅速升腾而且的烈火包围、吞噬。 靠近北城附近的大片民居也中弹、起火了,那些以为听从其家中男人的话,只要藏在家中至少能保住性命的女真妇孺们,在民居起火后怪叫连连震天响地冲出了家门、跑到了街上。 “抢、抢那些女人去!谁抢到是谁的!” 在北八街的街口上,刘徽一直在冷笑着观望南面那迅速烧起来的火海。当他一见到许多女真女人嘶嚎着在街道上乱窜时,刘徽声若寒蝉地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以暴制暴,杨沂中曾一路血洗、杀了几十万女真人。轮流被刘行谴到他麾下参加轮战的各部将士,也在战争中很多人靠抢女真族女人解决了光棍问题、初尝到了**妙趣。 杨沂中的部队抢女人,大多数是真的送回老家去、请当地巡防营帮助看管,等到日后纳为小妾的,刘徽、刘伟的“猎刃”部队去不是。 当第一团的士兵们听到团长发出这样指令后,他们笑了、一个一个笑得都异常邪恶。 在他们的脑海里那些正在四处奔逃的女真族女人不只是可以先让他们尝一下**妙趣,更重要的是每一个女人都可以换取五十块龙元。 异族的女人价钱堪比金狗的军官,只要他们能将之捉住、送往猎人谷,那就想不发财都很难。 抓女人总比杀敌军军官容易呀!于是乎,当刘徽的指令发出后,两个位置靠前的营冲了出去。以班为单位,边向前冲、边仔细清扫所过之处的房屋与隐蔽角落,很快地那些奔逃中的异族女人便成为了那两个营士兵们肆意捉住的战利品。(未完待续。) 第910章 金军挟人质、胡闳休要挖坑 满城尽见抢女人,一抢上京乱慌慌。 在“猎刃”第一团抓女人的时候,“猎刃”第二团在刘伟带领下已经清扫干净南城、杀到了上京金国那并不雄伟、也算不上壮观皇宫正门外。 金国的皇宫正门外,是仿照中原王朝皇宫、推倒大片民居的一个方圆数百丈的大广场。 当第二团来到这官场的南部边缘时,广场上早已聚集了至少四五万名金兵、严阵以待地似乎是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然而当刘伟带兵从那边缘地带的各处巷子与街道中出现后,广场上的金兵却突然开始后退、向皇宫正门方向退去。 大军才撤、金国禁宫那朱红色的城墙上突然站出一人来,高声对着刘伟喊道:“宋军领兵那人,本王警告你立即停止继续前进,否则你看清楚这城上所站是何人?” 耳听到那一声喊,刘伟也不由得愕然一愣,循其声向那皇城的城墙上望去。 只见那城墙之上一字排开、金兵在后方持兵刃看押着,前方则是密密麻麻地站了有三四百个衣衫褴褛、甚至是衣不遮体的男男女女。 那些男女中有白发老翁、有嶙峋小儿,更多是却是女人、占去了全部三四百人的大半之多。 眼见到金军推出那一群人来,刘伟先是一愣、旋即转头对督导官刘徝道:“徝小哥儿,你曾在禁军中混迹过,看看那些可是被金狗掳走的皇室男女呀?” 刘徝闻言快走两步,站到“猎刃”第二团大军最前端后施展法术、使自己的目光可以远观数百丈外的景物后,仔细地在金狗皇城之上巡视了一番。 待他巡视之后,刘徝回过头、对着刘伟苦笑道:“这金狗是真是黔驴技穷、穷途末路了呀!那些正是皇室之人,其中上圣太上皇的郑皇后、乔贵妃、崔贵妃身份最为尊贵。还有一人竟是南朝那康王之母、龙德宫贤妃韦氏。此刻将那些皇室之人押出来,看来是想以那些人作为要挟、迫使我军停止进攻了呀!” 耳听其言,刘伟忍不住也是苦笑一下:“直娘贼地,这该如何是好?十三郎只让我等以最快速度攻灭金狗这最后一城,却未曾对我等交代若遇上此等情况该如何处置呀!” “那宋军领兵的人,你可看清了?这些人中有你宋人的皇后、贵妃,更有皇子、皇女再。你若敢再带兵前进一步,本王便一声令下、将你宋室皇家这些人全部做我等陪葬。”金国皇城上那个一身战甲、喊话的年轻人在刘伟与刘徝交谈后再次发出了呼喊声。 听到他那呼喊声,刘伟猛一转头、朝着皇城上喊道:“那贼厮,有道是祸不及家人、战火不烧腐儒。你等宵小之辈太是无耻,居然阵前使出这等令人鄙夷的手段来,可还有上七尺男儿该有之尊严呀!” 这一声喊后,刘伟马上压低声音对刘徝道:“直娘贼地,此事已超出你我职权之外太多,我等可真不好擅作主张了。你速谴人出城去,请杨制台、张抚台定议该如何处置。” 耳听此言、刘徝轻轻地点了点头,迅速转身走向后方去寻通传兵。 待他走开后,刘伟先是望着那金国的皇城轻声怒骂一句:“直娘贼地,我军投鼠忌器、在杨制台与张抚台做出处置之前是不好直接攻那皇城,但不代表我不可以围起他的皇城来。” 此言一落,刘伟立即回头对他身后的参谋长刘徕大声令道:“徕哥儿、速传我令人。第一营往其皇城西门去、第二营向其皇城北门走。再谴出通传兵去、让刘徽那厮加速赶来,封住金狗的东门去。” 刘来接令,马上奔将出去。在在他阵阵吆喝声中,第一营营长刘俨带着损失了一百七八十人的其部迅速奔向西门而去,接着第二营营长刘徇也点起本部六百余将士、紧随在刘俨一营之后朝着金国皇宫北门的方向绕行过去…… “甚底?金狗竟狗急跳墙、使出这种手段来阻止刘伟继续攻击?” 东门外、杨沂中很快得到“猎刃”通传兵的禀告。一听到那传回来的消息,他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金狗卑鄙、竟以妇孺老弱为要挟,直娘贼地!偏偏那些妇孺非富即贵可死于金狗之手,不可死于我军将士之手。”恶骂声中,杨沂中目光投向了坐在他侧首边的胡闳休:“胡抚台,如今这可是你的治下之地了。你素来多谋,来、与我说说如今该如何处置?” 胡闳休闻言皱了皱眉、微微思忖后他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可死于金狗之手、不可死于我军之手。制台自家心中已有了决断,何必还要故此一问呢?” 见他这样说,杨沂中愕然一愣道:“休要胡言乱语,我何时有了决断?” 一言出口,他又是一愣,旋即死死地盯住胡闳休道:“你这厮、不是欲逼疯狗去跳墙,再让我去太傅那里将皇室宗亲俱死之责悉数推给刘伟那小子吧?” “有何不可呢?” 眼见杨沂中惊诧的神态,胡闳休微有些鄙夷地冷笑着道:“‘猎刃’之中大多数为西军子弟,许多是人少小之时便投军、历经了大小数次征战之人。然而那群人为了钱、居然舍弃了忠义去甘为太傅私兵。既是如此,当可视为其自断于朝纲、自决于朝廷。” 言至半句,胡闳休收起了略似鄙夷的笑容,说话时神色变得有些阴诡道:“既是太傅私兵、便不是我同朝阁僚。既非我等同道中人,制台又何须为其多做思量呢?反正他们做错事还有太傅帮衬,何不借此机会、帮太傅铲除更多赵家人呢?那样日后若是时机成熟时,制台可为高渤海、石威武亦非难事也。” “猎刃”是什么?是雇佣兵、是刘行的私兵。可是在“猎刃”中,大多数成员都是大宋昔日那支威名赫赫、铮铮铁骨,用一次又一次对异族战争证明其族群各个嗜血敢战、骁勇卓群的老西军子弟。 那样一群人居然为了钱、为了个人利益舍弃了对朝廷的忠,放弃了其父辈与祖上留下的祖训而成不孝之举,更是抛弃了同一口行军锅里搅马勺的过命兄弟投入到“猎刃”之中。 在胡闳休的思想中,那群是人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所以他的认知告诉他、给“猎刃”挖个大坑换取迅速攻灭金狗最后一个据点绝非坏事,反而是件好事。(未完待续。) 第911章 灭首恶、决计放平民 道不同者不相为谋,胡闳休是一个读书人出身、他的思想深处依然是忠君爱国那一套。⊙頂頂點小說, 对于一群至少在表面上看去是为了金钱而放弃了荣誉,放弃了在朝廷皇家部队中军职投入到刘行私家兵序列中的“猎刃”将士,在胡闳休的心底里只是一群失去了忠义与孝的、有些愚蠢的武夫。 当然胡闳休心存忠孝节义,他的那份忠孝节义实际上与当今天下大多数人一样,已经不再是对赵宋皇室的忠诚、孝义,早已转变为对刘行的忠诚与孝义。 即便如此,胡闳休对刘行产生的忠义原因是天外飞仙真的做出了旷古掘金的丰功伟绩。他是因敬佩、赞赏才有了那份忠义之心,他那份忠义心源点是为天下、为黎民苍生的无私之心。 所以表面上看去是为一己之私、为了金钱才誓死效忠刘行的“猎刃”,在胡闳休心灵深处是一群为了利益可以舍弃一切、不足以信任的人。 因为这些原因,当杨沂中问到他有何建议的时候,胡闳休毫不掩饰地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来。 胡闳休是出谋划策的人,做主的人却是杨沂中。听完胡闳休这一番话之后,杨沂中会怎样去想、怎样去做,他真的会按照胡闳休那建议给“猎刃”挖上一个大坑吗? 自家的妹妹迟早都要成为刘行现在公然挑战世间婚俗规则、要三妻四妾中立为第二个明证言顺正室夫人的。 只要杨凌儿日后嫁给了刘行,“猎刃”既然是刘行的私家军队,那么自然也要听命于未来的主母杨凌儿。 在这一方面上想来,杨沂中立即心中产生一种想法:无论日后我那妹夫是不是真的沽名学太祖、上演黄袍加身的大戏码,至少他的私人军队以后会成为保我妹子性命的最大一个根本。 既然那是我妹子未来安全的重要保障,那我怎能按胡闳休的想法去做事、去拆了我妹子未来高枕无忧的基石呢? 想到此处,杨沂中马上一板脸,正色对胡闳休说道:“不成、此事绝不可如此来做。胡抚台,你以为你给‘猎刃’这样挖坑、去坑刘伟的方法很聪明吗?” “你可不要忘记了,当今天下自称‘天下第一坑神’之人那心智可比你要剔透太多。我若按你这计策去行事,前面挖个坑把刘伟埋进去,后面那位‘坑神’一急、搞不好就弄个更大的坑把你我全都推进去。”话到此处,杨沂中望着胡闳休时脸色变得无奈起来。 再次停话,他轻叹一声后继续疏导:“你不要忘了,血浓于水、亲人至亲。刘伟可是那‘坑神’的本族堂兄弟,你我敢挖坑给他堂兄弟去跳、他那邪狂顽疾若发作起来,必会睚眦必报收拾你我一通。所以你这计策绝不可行、你可还有其他更好的计策?” 天下第一坑神,谁敢当得此称号、唯有刘行。刘行的挖坑手法已经坑死了西夏、坑走了康王赵构的半壁江山。 面对如此一个善于用各种令人防不胜防挖坑手法、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去直将对手坑死的当世第一坑神,没有几个人不为之生惧、怕到极点。 杨沂中口口声声说出来的“坑神”是谁,胡闳休当然也很清楚所说的是谁。 深知刘行个性、一旦邪狂“恶疾”发作,就算是天皇老子刘行也敢与之斗上一斗。而就算刘行身边真正的亲信诸如苏权、马扩、宗欣和梁兴都无法揣测出那邪狂恶疾何时会发作,发作起来会有何种后果。 所以当杨沂中这番话说完后,胡闳休也只能是轻叹一声,先是轻声似自语般嘀咕道:“遇上如此一位神一样的主人,我等还真是格外需要小心。若是惹怒了他,还真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呀!” 轻叹之后,胡闳休马上正色对杨沂中道:“若是制台不欲借金兵之手、将重责推至刘伟身上去,那么只有由你、或是我亲入城去与那些金狗阵前再行和谈事了。” 再次停住话、用手轻抚着桌案上一份枢密令,他接着道:“以太傅前些时日的枢密令所定,只要金狗皇帝自裁谢罪、完颜一族任我朝处置,太傅当无意真去血洗金国皇城的。照此基本定义去谈,想来应该可使金狗放群俘、开城纳降结束这场旷日太久的战事。” “金狗皇族掳我汉家皇室,不灭其族誓不休。”胡闳休手上轻抚着的那道枢密令的开卷之处,刘行是这样写的。 刘行既然这些写了,自然也就等于在明确地告诉杨沂中等前方将领:金狗的皇族才是这场两族之间战争的起源点,是他们的野心和贪心致使北起塞外雪原、南至黄河岸边在从前的几年间变成战火四处燃、百姓流离失所和无数各族男儿血染疆场这局面。 战事因其**而起,其**不可留。故而女真皇族绝不姑息,一概铲除。 这是刘行的态度和想法,这一点胡闳休猜测的没有出错。 因为刘行越是掌握至高权利日久,越是能够深切体会到那句“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话语之中的真谛。如果不是掌握至高权利之人野心膨胀、贪欲难满足,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战争。 既然是那群女真人的贵族野心不死、贪欲过盛,那么他们就该下地狱、不配再活在这世界上。也只有将那些家伙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寰宇之内才能永远地和平、各族百姓才能重新回到和平共处、互助共存那正确的轨道上去。 刘行明白了这些以后,最近以来无论是吐蕃的慧了、刘锡、段正严,两广的熊山人、万亚飞还是西域和草原上的岳飞、刘錡那里都接到了类似的枢密令。 刘行的态度在转变,向一个成熟的主宰者方向转变。这种转变决定了许多异族平民可以在大宋各军犀利的攻势之下得到一丝生机,这种转变也决定了所有发起战争、来与大宋为敌之人绝无退路…… 胡闳休能揣测准确刘行这种转变,杨沂中虽不及他善于揣摩人的思想,却也能从最近接二连三的各种命令中清晰地看出端倪来。 所以当胡闳休新策出口后,杨沂中立即点了点头:“只除首恶、放过胡人平民,这计策可取。不然呀、战后万一太傅要填充你这松江、本督还真不知上何处给你招募到那么多流民来呢!”(未完待续。) 第912章 私心过重、小种遭贬 上京城内战火暂时熄灭了,杨沂中和胡闳休一起去到了金国皇城之下,开始与金国商谈让其“以我大宋之俘、换取你女真族人之延续”之事。 然而在杨沂中和胡闳休开始与金国宫前和议开始的时候,“猎刃”部队却一战彻底扬名天下。 刘徽、刘伟带着两个团,只付出了不到六百人阵亡的代价,只用短短一个昼夜的时间就将城内十几万金兵送去见了女真人的天神。 区区六千人、损失不足十分之一,却歼敌达到二十倍之多。如此战绩,让两个猎人谷私军军衔还只是中校的年轻小将一战成名了。 当杨沂中和胡闳休开始去与金狗扯皮的时候,刘行却很快给刘伟、刘徽发出了新的指令:立即登上飞艇南下,返回猎人谷短暂整训、补充后,做好随时进行海上登陆的实战练兵行动…… 海上登陆作战,在刘行给“猎刃”发出这道命令之后,已卧床不起的宗泽看着眼前的刘行半晌没有开口。 而坐在床榻边、正在关切宗泽病情的种师中却转回头,望着刘行问道:“行儿、你所言之海上登陆作战是何意?难道你做好准备,立即对流求岛上的康王动手了吗?” 眼睛也在盯着脸色苍白、几乎已没了血气的宗泽,刘行轻轻点了点头:“不错,我是要对康王动手了。不过现今重要的是宗帅续命之事该怎样去办、康王只是小菜一碟,难于宗帅性命相比。师叔,你可知何处能寻到麒麟血、穷奇胆和天马筋?” 麒麟血、穷奇胆、天马筋,一听到刘行说出这三样物什来,宗泽先开了口:“寿有几何天已定,太傅何须还要强求。” 言至此处,宗泽轻咳了两声,旋即又道:“天下已安、有你在这大宋江山至少数十年间不会再饱受战火涂炭、百姓也能得以安居乐业。我心已释然、安然。既是鬼王欲请我陪他了,太傅何必一定要逆天行事、为我这副臭皮囊再去付出那么许多呢?” “麒麟、穷奇与天马那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上古神兽,莫不要说血、胆与筋,便是见都没人见过,我是不知何处去寻。” 种师中在宗泽一番话后开口时,却是满脸无奈的神色道:“就算是真知那些神兽藏身何处,怕是以我等现之实力也绝难杀神兽、取其身上之物来救宗帅。行儿呀!人的寿禄有几何那是天定的,你就莫要再强留宗帅于人间、或许他去了酆都以后不是坏事反是好事呢!” 人将死去、他却说未必是坏事,刘行一听这话顿时来了气:“师叔你此言是何意?什么叫做去了酆都反而是好事?别怪我不尊敬您,那您为何不自尽、然后去酆都寻个好事来呢?” 宗泽之功、宗泽之心是种师中无法相比的,在刘行的心中躺在床榻上那位老人家是一个真正公正无私、一心只想天下太平,刚正不阿、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大度擎天之人。 如今听到种师中如此说话,刘行发怒还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心声:天数已定、阎王要人死,谁也无法留其到五更。刚扫平中原,何必再为了自家去心已绝的老宗陡增麻烦呢? 这朝堂之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鼎力相助于你这臭小子,他若逝去、至少我还能接掌他空缺出来的职司。他若不去、那副首辅之位何时能名正言顺的轮到我呢…… 宗泽是带兵出的名、文武双全。种师中早年间也是青涧城的留后,后来也曾做过几年地方官,也算是文武双全。在种师中的内心深处,他虽敬佩宗泽、一直以来实际上却也有些不服气。 谁不想位极人臣、执掌大权?谁不想让光宗耀祖、一呼百应?产生这样的想法本也算出于自私、无可厚非。 然而他却忽略了刘行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在刘行的心目中、宗泽之才远胜种师中。无论治世、还是整军,再亦或是对外征伐上,宗泽的战略眼光一直以来是自己最大的助力。 种师中呢?正如当年赵佶那个老儿给他的定义、老成持重。他的老成持重在许多的时候都显得跟不上刘行的节奏,显得有些优柔寡断、想得太多而畏手畏脚。 这是性格上决定的叔侄二人最大不同,也是性格上决定了宗泽能被刘行如此信任与尊重。 因为性格所定,在刘行的心中宗泽是真正的战略家、战术家,是能够帮助自己横扫四方、称霸天下的拓展型重量级助手。种师中与他相比是个守有余、攻不足,最多做个看家护院好帮手的人。 正是因刘行对两个老人家如此了解了,种师中觊觎副相之位已一年多、刘行宁空着那副相之位也不给他扶上去。 他能做的事,无论马扩还是赵鼎都能做、可是战事上他又扛不起大鼎来。宗泽之副相位,若是选人继任、种师中给刘行的感觉乃是一种竟似鸡肋奈其何…… 有私心无可厚非,私心如果是期望别人死、那就应该受到鞭挞。 如果种师中不是自己的师叔、不是小七的叔叔,刘行此刻可能不只是吼他一声了实,更可能直接将他赶出去,甚至是直接撵出中枢、贬谪到穷乡僻壤去搞开发。 但他是自己的师叔、他是正带着女侍卫和梁红玉一起朝着汴京回程自己心爱小七的叔叔,所以刘行也只能是吼他一声、而没有真做出一言不和贬出去的举动来。 自身问题种师中当然也很清楚,被刘行这一吼,他也意识到有些太过心急、出言不慎了。 在刘行吼声落下后,种师中有些委屈地道:“是真的不知何处去寻那麒麟血、天马筋和穷奇胆嘛!我只是说句实话,你何必吼得如此吓人!” 他话音一落,去没想到刘行脸色一沉、挥了挥衣袖道:“好了,师叔你休要再多言。明日到枢密院领令、往草原去接掌岳飞与马扩之权,草原之事日后全交您来全权管勾。岳飞与马扩回来后,我想我是该早定宗帅继承之事了。”(未完待续。) 第913章 谴出小种去草原(上) “甚底?叫我去草原接下岳飞与马扩那勾当?行儿,这是为何?难道只是因为我说了一些实话吗?”刘行此言一出,种师中登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瞪大双眼盯住刘行问道。≥, “是呀、太傅,小种相公也是说了番实话、我确实天数所定命难续也,你又何必如此处置于他呀!”宗泽也在听完刘行的话之后惊诧异常地望着刘行道。 二老如此说,刘行没有丝毫愧色和表情的变化,仍然是坚定不移地道:“师叔久居朝堂,于前方战事军情已是生疏了。我谴师叔前往草原,乃是一举三得之事。” 言至此处,刘行微微停言,盯着种师中继尔说道:“其一可让师叔重领大军去达成个人夙愿,其二是作为兵部尚书的您现今于我军各种战术与火器之了解,似已不及一个中层将校,其三是草原之事岳、马二人各司一职看上去很不错,实则一旦二人分开、权责难断定会在日后出现问题的。” “故而,唯有师叔如今之权、可行开府全权之事。这不是我在贬您出中枢,而是让草原之事正式提为我朝日后攻略首要之事的体现。”将心中所想说完,刘行坐在了宗泽的身边。 望着老元帅,刘行这才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对他说道:“宗帅您既已自家心中释然,我欲逆天却也不知何处去寻那三只上古神兽。其实即便是寻到了,怕是陡耗兵力与人手、也难以杀之取其血、胆与筋。咳……” 话到最后,刘行轻叹了一声、尽显出心中那无尽的苦闷与无奈来。 泗水之渊那里只是一只打貔貅,现在就已经让金奴、梁兴、青丘国的两位公主只能困之却无力杀之了。即便知道深渊之下还有一只麒麟兽尚在安然地睡着,它身上的血想取来也是更加万难。 一只貔貅搞不定、那只麒麟不敢惹,即便是寻到天马与穷奇怕是舍上四大宗派全部弟子也无法战胜那些上古神兽。 这是人间道的悲哀、也是人间道的无奈。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自从女娲造人开始,人间道的法力上限早已定数。 除非是真的得到禹王九鼎、除非是再有其他上古神器相助,否则宗泽清楚、刘行知道,再多的人间道修行者对上那些上古神兽也只能是“望兽兴叹”…… “你让我去草原,是要授我开府之权吗?”正当刘行与宗泽有如一对恋人般无奈地对视时,种师中再次不合适宜地开口道:“若是给我开府之权,那权至几品?我可有权从其他各军调兵遣将、随我同往呢?” 耳听其问,刘行心底又是一阵苦楚与无奈,暗道:我的师叔呀!你最近这是怎地了,怎地好像变成了一个视权利为无上之物的权欲奸人一般。 兵部尚书、枢密院参知、天枢院参知这些权利还不够吗? 为何还一定要觊觎副相之位、为何还咄咄逼人地想让我放给你更多更大的权利呢?难道非要搞到天下人都真的以为我用人唯亲才肯罢休不成…… 心中愤怒、依然隐忍着不想伤了叔侄感情,刘行的脸色在开口时却变得异常阴冷:“只授四品以下开府之权,除其他战事正在进行之处及江浙一带外皆可任您勾调将佐往草原去。但是草原诸将、先由岳飞拣选勾调,您无权与他抢将夺兵。” 闻听这答复,种师中皱了皱眉:“优先让岳飞拣选勾调,行儿、你是准备让岳飞往何处去呀?” “回汴京来、正式出任我总参监督,为我做好一个他身为总参监督该尽之事。”脸色仍然是阴冷着,刘行道:“近卫军扩充已近完成,各军之中中高层将佐却是选调人员难定。岳飞可从草原诸将中拣选勾调人来充任近卫军空缺之职,相信师叔您也没有不同意见吧?” 近卫军、拱卫京城的皇家部队,其职责之重要不容种师中说“不”。而且前段时间在谈论治国、治军之事时,刘行曾对他言说过一番关于唐朝藩镇割据现象出现的深层次剖析。 在刘行那个剖析中唐明皇晚年昏聩是一方面、任用佞臣是另外一方面,最重要的一点刘行认为是“有本事的全放在外面了,给了那些人滋生反叛、拥兵自立的大好机会。” 而在当时刘行也阐述和表达出了自己全新的用人方法,那就是上等人才云集京中、一等人才往任各处充任主将于主官,二等人才只能做中层事务、三等人才不能提高只能做下层事务。 至于那些才疏学浅、被定为下等人才的家伙们,刘行给他们的出路只有一条、滚到各州府去给小爷当教书匠,何时在才能上晋级何时再考虑做他用处。 扶持世家不代表用人唯亲,唯才是举也要成为首选要旨。深知刘行这心思的种师中当然清楚刘行为何会让岳飞先去选调人员随其返回汴京城,刘行这是要以人才制衡地方掌握兵权的人,从而达到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既知其心,种师中自然也不好再说“不”,他只能稍做思索后开口又问道:“那草原攻略我去了以后,可否视情况自行调整呢?” “不,所有调整必须上奏我处。师叔您去了以后,只是做好整体调控便好,不要过多抓权。”闻听其问,刘行又生无奈,心底暗道:这老头真是权欲冲昏了头脑,居然这样的话也能问出来。如果是能自行调控,那岂不是才灭蒙兀国、又让你做了草原之王嘛! 心底懊恼又无奈,刘行依然克制着对他说道:“即便是你拣选勾调过去的将佐,临战之时你也务必警告他们一切多听那些一直在前方的老兵、尤其是军曹诸职的建议。谁敢到了草原去玩‘一言堂’、武断行事被我知道了,当即解职、无论其何等品爵一概严惩。” 老兵是宝、一直跟随岳飞在前方征战中的那些老兵已对草原上的人文地理有所了解,更能够掌握很多乍去履新将佐们不能掌握到的战机。所以刘行不允许任何履新之人搞独断专行,谁敢搞、谁丢官罢职。(未完待续。) 第915章 并县节流、驱官北去 “宗帅,这也是您在病危之时,我要来劳烦您老与我同颁一道天枢令的另个原因。”以为刘行说完了,种师道刚要开口,刘行却对着她挥了挥手后望着宗泽道:“大宋所定州县之制已不适当下时宜,我欲重定铁律、减少县治同时增强州府之治世权责。” 言出口、至半句,刘行旋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详细想法来。 县,这一级治所从秦始皇开始,已经在九州大地上作为一层基本的行政机构存在了千余年。秦皇之县无定,汉武之县亦无统一的人口定额。 唐朝的时候算是行政机构最为详致的开始,然而“凡三都之县曰京县,内为京、外为畿。又望县八十五、其余则六千户为上、两千户为中、一千户以上为中下,不满千户者为下县”。 当年宋太祖赵匡胤篡了后周的江山时,因为别无其他章法可以遵循,所以至今大宋的行政机构设置上仍是沿用着唐朝时的旧制。 然而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伴随着新法的推行,如今北方地区大多数千户一下的县城中那些九品县长、甚至是两千户左右的中县八品县令不只一次地给户部上书恳请朝廷为其辖地内“勾调户口、以增民力。” 前段时间赵鼎为了那些县长、县令的连番恳奏,曾连续三天不分昼夜地钻到刘行的太傅府去当面恳请刘行颁令,从羌、党项、绥远、辽南等处向中原那些人口因战乱和新法推行之后离其家乡往大城去的地方填充人口户数。 戍边才是第一要务,赵鼎被那些县长、县令闹得乱了分寸,可是刘行却不会乱了分寸、毕竟那些县长和县令是不敢直接把奏疏上到天枢院,呈到自己面前来添乱的。 问题出现了,没有乱了分寸的刘行自然会去想出办法来,毕竟赵鼎要抓的事太多、不能让他一直那么被那群县令、县长纠缠着。 几个昼夜思索后,刘行初步确定了一个一旦展开、必然会再形成一股大风潮,甚至会让许多“闹人精”一般县长和县令丢掉乌纱帽或者改任他职的大革新。 这个革新的核心内容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裁撤所有户不足五千的县,将之全部就近选定某一个县作为合并中心县,将几个县城合为一个县。 之所以这样决定,刘行的考虑主要是两个核心点。其一是战略意义上、未雨绸缪地兵事考虑。 五千户、既能随时在其本地招募出五千人以上的乡间男丁充当自卫之兵。 五千预备兵即便再缺乏训练,毕竟那些县城也都有至少百人的巡防营在,可以作为战时指挥乡勇的临时指挥机构。 有了临时指挥机构,真若到了战时至少也能耗上来敌三五日、为皇家部队调动争取到大把的时间,进而确保不会再出现被来敌轻易夺取城池的情况发生。 从度支上考虑,按现在大宋全境四千五百万人口计算,裁并县治的革新一旦推行开来。那么最大限度九千个知县、更可能只需要七八千个知县就能够代表朝廷,去做好最基层的治世事务。 那么现在大宋有多少个县呢?算上杨沂中、刘錡、杨幺、岳飞和吴玠等人一路征战过程中不断建立的大大小小县治,现今大宋总计有一万九千个县。 一万九千个县,那数字大得惊人。其中不足千户的尤以宁夏、绥远、塞北之地多见,在那些地方不足千户的县达到了三千五百个之巨。 而不足两千户的县治,即便是山西、河南这样的九州中心地带上,也是比比皆是、数以千计的。 将那些人口根本不足的县城裁撤,一万多个县城裁撤之后就会让朝廷少了一万多个县令和县长的俸禄支出。 按照平均品秩俸禄计算,一万个县令平均月入二十龙元、那一个月就能为朝廷剩下二十万龙元,一年下来少说三四百万的节流留存资金。 三百万,对于如今的大宋而言能做什么呢?能给一个军支付五年的正常开销、能建出千里的官道、也能疏通五百里的河道并且在河的两岸建起牢固的堤坝来。 甚至如果用到建造新城上去,可以在一年之内用那三百万在任何一个地方建出五座五台县那种全城围楼,满城皆是官房、租给没钱买房的新县城来。 换而言之,如果三百万用到慈济事、去发放给那些尚未寻到好营生,家庭处于贫困中的人。那三百万,可以让二十万户不用劳作也能衣食无忧、美美地过上一整年。 二十万户、一百万人可以衣食无忧活上一年的钱,却被一万多个根本起不到该有作用的县令摄去。这对于一切都以国富民也富,真正国富民强为目标的刘行而言,绝对是必须挥刀断此端的…… “以民为本不能只是官话、套话,而是应该实打实地落到实处去。” 说完自己的全盘想法,刘行望向宗泽道:“最好的实打实去做以民为本之事,首先就是节流减支、不浪费万民为朝廷所缴上的税赋。最还的实打实做法就是减少办事环节,增强便是效率,让万民得以受益。故而,宗帅、我请您与我一起联名颁令,推行此策。” “此策虽好,然则那些在裁撤之中被并县城之令长该如何处置呢?” 宗泽听完刘行的话,皱着眉头道:“你此策若是推行,那可是要让上万个**品的官吏就此丢到职司的呀!那些官吏家中多有佣仆,一家往往十几口。上万人丢掉乌纱帽,可就是十几万人衣食成忧了呀!” “十万人换百万人的一年生计,宗帅你以为哪个多、哪个少?”见他如此说,刘行脸色一沉道:“那些官吏如果真有才学的,我会着令再开千所小学堂、万所中学堂。他们真有本事,去做教师也能养家糊口,只是不能再过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了而已。”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面露诡笑、转头看向种师中道:“更何况,现在不是还有胡闳休的松江与我师叔要担负主责的草原呢嘛!那些地方虽经战火摧残过,但凭其原住民去新建千县百州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万人北上去、皆可履新职,不去就给我当教书匠去。”(未完待续。) 第914章 谴出小种去草原(下) 种师中本来也是久经沙场、带兵多年的人,他自然清楚刘行为何要给他先来约定出来这一条。凭他对刘行的了解,他也知道肯定还有其他的约束在等着他。 看了一眼宗泽、种师中再次将目光对向刘行,微微思忖后道:“老兵我一只军队的三魂,兵器是一支军队的六魄。这我是知道的,我不会轻易地推翻岳飞现在的兵事体制与规则,你大可放心。还有其他的规约吗?你可一起说将出来。” 见其主动发问,刘行也不在寒暄,径自说出了授其开府四品之权的其他约束来。 这些约束中,第二条是要种师中“自断理藩事、事先奏马扩”。 马扩是理藩院的知事不假,可按品秩、按官职,他其实都与种师中是平级。排资轮辈、按道理说种师中是马扩的长辈,也不可能真的过多制衡和约束于他。 那么为何刘行还要特意列出这样一条约束呢?那是因为种师中领兵打仗是行家,治理一州一府还可以。可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从未真正自行处置过藩务。 知者可成其事,不知者多误事。为了保险起见,刘行还是决定让他凡有理藩事务时必须先上报马扩,让他与马扩商议好再去做。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出现错误的决策,同时也避免了种师中授人以柄、为他自身惹麻烦的可能…… 第三个约束,刘行明定其责、种师中虽是爵尊职高,到了草原以后却不得擅自调用领主之兵。 如遇需领主之兵相助时,必须先去与如今已成为领主们公推“民爵都护府”都护的寇远去商议。 寇远若是不愿出兵,种师中只能先上报枢密院、不得以其兵部尚书之权强令之。 同时为了防止出现私相授受之事,刘行还在此条约规中加注一点:私相授礼超百元、三次以上尽收其权。馈赠之领主削爵一等,受馈之人罢官去职。 这是何意呢?意思很明显。领主们现在都有地、本身出身也都是商人还有钱。种师中这么一个兵部尚书亲往草原出任征北军大将军了,那些人岂能错过这个巴结权势通天之人的大好机会? 商人、微利不起早,起早必求利。种师中是个自律性并非很强的人,加之他如今权欲之心膨胀、更多也体现出了他已经在开始沾沾自喜、迷失自我。 在这种情况下,刘行不敢再坚信他一旦到了那群商人的身边去,还能如在自己身边一样严于律己、廉洁奉公。 一旦他收了那些民爵领主的馈礼,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日后必然会在某些事上,为了那些人的利益作出损害朝廷、坑害万民的事情来。 防患于未然,一直以来刘行都将一切事物力求防患于未然,这一次放种师中出去充任征北大将军也必须如此。深知刘行一贯做事方针和原则,种师中自然也是别无所想地赞成。 在这三个约束之外,刘行又给了种师中一个特权。什么特权呢?那就是允许他在草原上“则地筑城、募民往屯。建县设府、主建新省。” 也就是说种师中此番去接替岳飞,事实上刘行在制约他的权利过大的同时,也小小地满足了一下他的权欲之心、虚荣之心。 在草原上由他全权做主去选址筑新城,由他全权负责设立州府直至省级巡抚衙门。那是一个多么大的荣耀呀?那件事一旦做成以后,种师中日后想不在青史上留下他的大名都难…… “选址筑城、建立新的州府,这总有个基础的框框吧?”种师中在刘行一番话说完之后,双眼注视着刘行道:“是以幅员定城域,还是以人口定城域呢?” 建立城池是很容易,在华夏千百年发展下来,对于华夏一族的人而言想要建造起一座座新城来只是时间问题。各种能工巧匠,加上数以千万计可以雇佣的人工,决定了筑建新城是件相对而言简单的事。 但是怎么去建新城,这就是一门学问了。 以中原之地为鉴,无论是河南、河北、山东及山陕各处,在是否建立一个新县城的时候绝大多数不是看那片地方幅员有多大、而是视人口户数多少来确定是否建立新县城。 当然,任何一种规则都会有所例外。在湖南、湖北那些,尤其是两广和福建一带。新县城的建立因那些地方有太多不会进入新城去居住的土著在,所以只是就近选址、圈定管辖,使得那些地方有很多县城的幅员异常宽阔。 而相比之下,在河南、山西等地的县城之间相距的距离,可能与两广、两湖相比显得太短了。 山西有的两个县城之间相距不过二百里,赶上一架马车、朝发夕至一天就能过城易县。 可是到了湖光、尤其是广西那种土著居多的地方呢?一来山路崎岖多无坦途,官道修的也不是很多。二来两个县城之间相距动不动直线去测就有五六百里,于是乎在广西想要穿州过府,最快的马车也得走上个两三天。 同样的情况,在巴蜀之地最为明显。 蜀地多盐井,铁料也是很重要的资源。自从汉唐以来,蜀地经过上千年不断的发展,如今人口也占了大宋总人口的两成之多。 如果按照人口户数去建城,蜀地的两个省现在怕是不只是四十几个州府、二百一十多个县城,怕是早已要达到百府千县之多了。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使得巴蜀二省之间仍然保持在唐朝时的府县建制基础上,其地多陡峭山区也是一个使那里没成为府县数量甲天下之地最大的一个原因…… 所以以何种标准来划地圈城去建新城,那是必须有一个明确定义和规则的事。 “凡新辟之城、县需户达五千,每府辖地上限为二十县、十万户,每州下限为十县五万户。地域不限,但每人必须保有草场五十亩、常年为我大宋豢养战马五匹为基准。” 心中自是深知这些道理与规则,刘行在他发问后立即答道:“县令统为正七品秩,州为正五品、府为正四品。所有任用你可先定,但须得吏部、天枢核准方可任其职。”(未完待续。) 第916章 钓鱼执法、挖坑引贪官 天下谁主,谁就能决定天下人的未来。主宰之人的一个决策,往往都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病榻上的宗泽被刘行说服了,与刘行联署了一道“并城令”。北起辽北、辽东,南至两广边陲,东起渤海之滨、西至宁夏青海,大宋境内随后的几天内上演了一幕令世人为之又是一惊讶的景象。 无数的千户小县县长们哭爹喊娘地奔向上级衙门,去找知府恳求、争取让他们出任裁并后新县城的知县。 更有一些中县的县令,一接到天枢院颁下的政令当夜便遣散佣仆,任由家中的女人们哭声震天响,灰溜溜地收拾起行囊。 当然,有无奈地接受现实,静待政令推行后丢官罢职,自然也就会有人不甘心地去想出许多花招来或是对抗新政、或者变着法子地去争夺未来裁并后新县治的知县职务。 可是那些不甘心、别有用心的人没有想到。其实刘行在做出这个决策的时候,就已经又给他们挖了一个天大的坑。 什么坑呢?那个坑美其名曰“惩治贪官”,实则就是让各处的知府、知州去搞钓鱼执法。 怎么个钓鱼执法呢?刘行让吏部给各处州府的主官,以及各省巡抚都随同天枢令一起发去了另外一道密令,在那密令中刘行明谕:七品一知县、价值一万元。五品一知州、需取五万块。若是有人想要做知府,少了十万别答应…… 一向对贪渎嫉恶如仇的刘行在这是怎地了?所有的知府、知州接到那道密令的时候全都傻眼了,他们不知道刘行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对于各省的巡抚而言,“天下第一坑神”刘行做事的习惯巡抚们都是很清楚的。一接到命令,不只是梁兴、万亚飞,就连一些巡抚衙门里的布政使、巡防使和按察使都猜出了刘行这道密令的真实用意。 谁人不知主宰当今天下的刘太傅是个邪狂小子,谁若不知刘行最擅长挖坑等人自己跳进去。那么他就算再是才华横溢、本事高强,也都注定生不逢时、不适合在如今大宋的朝廷里混下去。 因为不懂得真正洁身自好的人,随时可能被刘行挖个坑给坑进去。因为不是真的清正廉明之人,一旦被刘行捉到把柄,其结局只有两种。 好一些的是罢官去职、从此休想再入仕途,从此只能去学那沽名钓誉的陶渊明,过那种“采菊东篱下”的生活了。 坏一些的会很惨,不但丢了官职、还要被廉政总署拿了去一番严刑审讯,最后全家都会因其贪渎而被落为罪民之族。至少其子孙三代以后都别想做官了,还会被直接迁往边睡荒凉之地、三代不得回中原…… 那么这次刘行到底挖了个什么坑呢?会有人往下跳吗? 这个坑就是钓鱼之法,至于会不会有人自己往下跳,刘行的密令发出去只是几天后就开始见到了效果。 最先自己掉进这坑里的,是山东莱州的一个县令。他原来担当县令的是莱州靠近宁海军的一个小县城,在宁海军向沿海一带大规模迁徙、将大片土地让出来后转划入临近州县的过程中,他那个县是得到最多土地的县。 那个县令侯胜臣,借着宁海军退耕脱产、全力练兵那“大好机会”,接收土地并没有按天枢院的政令去逐户分给当地百姓,也没有把那些土地用作招募流民之用。 侯胜臣得到了那么多土地,他不分出去、难不成他要自己做个官身大地主吗?那倒不是,侯胜臣再是贪心、他还是很清楚军情部密探有多厉害的。 那他怎样利用那些新得土地满足其个人贪心的呢? 让的做法很令人想不到,竟然是钻了新法的空子:县衙分包、将新得土地转给各乡各村,再有各乡各村张贴告示,以乡产、村产招租的名义把那些土地给分包了出去。 分包出去,按道理说只要是真的有人去种、能让土地养活百姓,也是不算太过分的。可是偏偏那个侯胜臣在分包的过程玩出了幺蛾子来。 他怎么玩花招的呢?凡是想要得到分包权的乡村,一亩地每年收的两成租子中必须有一半上缴给县衙。而且一次发包七十年的土地,他要求各乡村一次性先给付每亩七块龙元的“承包质押金”。 质押金,朝廷的土地分给百姓去种,谁承包了就贵谁自己守护,何时来得质押金呢? 那些乡村起初想不通,没人愿意交钱。还有一些乡绅直接将他告到了巡抚衙门去,说他这是“巧立名目、巧取豪夺”。 当时梁兴才接任山东巡抚,人至今仍然带兵守在泗水河畔。就连山东巡抚的衙门,也被他从济南府迁到了泗水县城中去。 一心只在忙着对付那只大貔貅,手下的布政使一上报、梁兴立即很没耐性的回了一道令:着令知莱州事全权查实,若实为枉法、罢官严惩…… 梁兴是新官上任,对山东当地的情况不够了解。他以为他的老天策高高悬在上空,底下的人只是听到他的名声就不敢做违法之事,才敢那样随便的一句话让知州去查实办理。 可惜的是,梁兴没有想到。人人皆怕天策卫,然而人人为了自身利益都敢于冒险。 莱州知州就是那敢为一己私利冒险的人,那个先是做金狗县令、又做南朝知州,最后又趁着吴璘手下缺少官吏的机会钻营混成莱州知州的家伙。 在得到梁兴传令后,他直接对就坐在他面前的侯胜臣扔出了一句话:你那县衙所得的一半上缴给我的州衙,这事我就帮你扛了。 一个知州、一个知县就这么沆瀣一气了?难道他们不怕死、不知道刘行对贪官有多狠、不知道梁兴纵是离了军情部也还是有许多密探会向他报告一些山东之事吗? 他们怕死,所以事情做得真叫一个绝!怎么绝呢?俩人谁都没将那些质押金直接塞进自己腰包,而是放到了当地的一家私人银号里去存本取息、吃起利息来。 二人还与那银号的主事做了一番手脚,使得公帑入其号是无利息的一般,使得他俩靠着吃利息就肥了自己。 肥了自己的侯胜臣一听说要并县、又听说刘行明码标价定出了各级官职值的价码,他立即带着十万龙元的存单直接跑到了泗水河畔,大言不惭地对梁兴说:我给您十万块,我要做个知府。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917章 梁兴填土埋贪官 侯胜臣的举动让梁兴更加坚信他必是大贪官了,既然坚信他是大贪官了,梁兴也不想与他再多做纠缠。 给身边的布政使使了眼色,那布政使心领神会、上前又接过了第二张存单,然后转交给身后的属吏去验名真伪时,梁兴又对巡防使送去了一个眼神。 那巡防使与布政使、梁兴以及站在一旁的按察使以目光交流一下,微笑着对侯胜臣拱了拱手:“走吧、登州府新任的府台侯大官人,我这就勾调一队兵马护送您即刻赴任去。” 闻言笑逐颜开,侯胜臣想都没想、问都没问,心中半点疑心都没起、跟着巡防使朝后方的大营走了过去。 待巡防使带着侯胜臣走开后,梁兴立即对不远处正在密切关注着泗水之渊的一个小将呼唤了一声。 那小将闻听召唤,飞奔到梁兴面前还没等站稳,梁兴便对他低声说道:“你立刻通知军情部山东处那个负责人,叫他给我彻查这侯胜臣钱从何处来、都与哪些人存在着利益关系。同时再去知会廉政署一声,二十万的贪银,想来够廉政署立个大案来办了。” 那小将接令,二话没说、转身便走。 待小将飞奔出去后,按察使才凑到梁兴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抚台、您准备如何处置那个狗官?” “新任知府赴任途中路遇劫匪,随身携带二十万存单不翼而飞、新任知府被杀。”梁兴阴冷地说出了他给侯胜臣填土、埋进刘行挖好那大坑里的方法来。 耳听此言,布政使也凑上前来、面露疑虑的神色道:“抚台如此做,是可以将那二十万脏钱直接扣为我司所用。可是、可是您若真的将那狗官给杀掉,岂不是就此断了线索、又然廉政署如何去彻查呢?” “你真蠢。”按察使听到布政使的话,讥笑着道:“抚台岂会真杀那贼厮,这只是抚台欲盖弥彰、对世人使的一个障眼法而已。”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登州府、山东地面上东北唯一的大府。登州府治是在吴璘收复山东以后,刘行亲自重新策定的。 其下辖着蓬莱、黄县、栖霞、招远、莱阳、福山、文登、成山、海阳几个县,而且还管辖着宁海水师所在地、宁海军及莱州等几个散州的户吏刑工举等诸事。 登州知府的权限有多大呢?在山东地方上,民间流行着一种说法:“齐鲁半边天、胶东登州王”。 也就是说登州知府在胶东跺一跺脚,整个山东半边天都要颤一颤。登州知府就是胶东半岛地区的土皇帝,可见其权利大到了何种程度。 如果只是权利大或许还不至于真的跺一跺脚就能让山东地界颤一颤,登州那地方物产的丰富才是人人想去做那里知府的最大原因。 登州都有什么呢?有金矿、有银场、有三大船坞,山东省内四大盐场那里更是占了三个。 是个人就清楚,有金矿的地方百姓或许不会很富有,但官衙绝对富得流油。人人都明白,大宋朝的银场建在哪里、当地必然是经济高度发达。没人不明白盐场的所在地,当地官府最高长官那得有多少合法、不合法,光明正大和见不得光的收入…… “你的胃口不小嘛!上来就要登州府,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梁兴当然清楚登州的重要性,但他心中已有主意、还是冷笑着对侯胜臣说道:“登州府的价码可不只十万块,想要登州知府的位子,最少这个数……” 说话间,梁兴树起两根手指、示意没有二十万不可能让他去做登州知府。 本来梁兴就是想要用高价码敲打一下眼前这个狗东西,以为他会因没有那么多钱不再过多纠缠、乖乖地就此跳进刘行已挖好的坑里去。 可是让梁兴没想到的是,他话音才落、侯胜臣手再入怀中又掏出一张存单来。 将第二张存单毕恭毕敬的呈送到梁兴面前后,侯胜臣谄媚而又有些奸诈地笑着道:“我还以为抚台会索价三、五十万,二十万而已、属下还拿得出,也早已有了准备。这是皇家工商银行的存单、您请过目。” 二十万、在眼前这个贼厮手里拿出来他似乎一点都不心疼,这个贼厮的问题绝对不小。二十万、那可是直娘贼地顶上我山东地界一个州级衙门半年的税赋所入了,这贼厮到底是从何弄来的这么多钱、看来必须得好好查一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几百块、十万块,如此大的悬殊当梁兴当即对侯胜臣的收入来源起了疑。但是呢,梁兴很清楚刘行这次要这儿做是要挖坑,引诱那些贪赃枉法的狗官们自己蹦出来。 所以梁兴没问侯胜臣任何话,只是告诉他:“回去筹钱吧,钱到位、不出十****就给你腾挪出一个知府的位置来。” “不用、钱是现成的。属下是带着皇家农牧银号存单来的,不用回去筹钱。”侯胜臣一见梁兴当场应诺,二话不说地满脸堆笑着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存单、毕恭毕敬地双手呈送到了梁兴的面前。 见过有钱的、没见过谁能把十万块的存单随身携带的。虽说如今天下基本大定,山贼草寇也不似从前那样多了。 可是无论是商人、还是官吏都很清楚,没有了明着的山贼、不代表连那些鸡鸣狗盗、劫财掳人,暗藏在市井见的盗匪在。 这侯胜臣敢将十万块随身带着,让梁兴又对他多生出一个疑点来:别人都怕被人算计,不敢身上带太多的钱。这贼厮竟如此有恃无恐,难不成在这山东地界上他与某些江湖势力有所关联? 心中一个接一个疑问出现,梁兴仍然是耐着性子地接过了那存单。看了看以后将存单转交给身后的布政使、让他去查验真伪。 接着梁兴盯着侯胜臣问道:“你想去哪里做知府呀?” “登州府。”侯胜臣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说出了他想要的职位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918章 廉署缺人手,想起头“倔驴” 刘行挖坑、梁兴填土,侯胜臣成了第一个被一对好兄弟扔到坑里埋起来的人。 然而当梁兴将侯胜臣之事上奏到刘行的案前时,刘行却愤怒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随即便将廉政总署的知事陈过庭给召入到了天枢院内。 陈过庭才一进入天枢堂,脚跟还没等站稳,刘行就望着他面无表情地道:“陈知事,你廉政署在山东分署的署长是何人?他是怎么给小爷搞的廉政监督?一个小小的知县,居然随意就能拿出二十万块龙元来,这得吃了多少民脂民膏呀?” 被这样一质问,陈过庭错愕之间答道:“禀太傅,山东廉政分署之署长乃系前任巡抚吴璘之妹婿、名唤郑光衍。他也是成纪人,且与您同为嵩山书院出身的仕子。” 前任巡抚吴璘的妹婿、也就是吴玠和吴璘两兄弟的妹夫。这样一个人,他既然位在山东廉政署长之上,却做出了不察失职之事,着实令刘行没有想到。 陈过庭刻意又说到他是成纪人,言外之意是在告诉刘行那个署长是太傅您的同乡、成纪乡党之情您多少得给留些吧?就算不看乡党的情分上,他还是你在嵩山书院的同门师兄,那份情面也很重的。 即有吴璘与吴玠兄弟的关系,又有乡党、同门的情分在,陈过庭说那话的意思刘行一听就明白了、他是在为那个郑光衍求情。 “你爷爷的,我要你问责、你给我求情是吧?” 心知他是求情,刘行怒容乍现地瞪着他道:“陈过庭,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严于执法、不分是谁。你这廉政总署的最高官长要是都这样动不动拿人情、面子说事,你还叫我怎么放心地让你去铲除天下贪官呀?你昔日那种嫉恶如仇的心遗失到何处去了?” 陈过庭之所以能做到今日的位置上,那是因为刘行看上了他有一颗对于旧时大宋朝腐糜现象的痛恨。可是令刘行想不到的是,才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竟然也开始变得如此事故。因其事故,刘行说完话后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听到刘行那一声叹息,陈过庭的脸“刷”地变得通红,他垂首有些愧意中说道:“并非属下失去了惩奸除恶、嫉恶如仇的那颗心,也非属下有意要做人情事。太傅您只让我主导廉政查贪防渎,可是您却似乎忘记了,我廉政公署自建立以来就是人手严重不足。在此情形下,我也只能勾调人手实查廉不查才、访洁不访能。” 查廉不查才、访洁不访能。廉政公署自成立以来缺少人手的问题,刘行其实一直也很是关注。 可是当今这天下,县令好找、廉政专员不好寻。廉政专员的基本要求太多了,既要家境干净、又要本人愤恨贪腐,既要熟读新法、又得有一些查案的专长。而且呢,最好还会一些法术,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一些奇异的作用。 而做个县令相比廉政专员来,那就简单多了。读书人出身、前朝为官者和从前那些“归北者”优先,懂得治世之道、未必是大才就能去当个县令。 人才难寻、加上陈过庭其人也确实嫉恶如仇、用人重廉重贤到了极点。所以导致廉政总署成立近一年了,其仍然是朝中各衙门有司中唯一员额还空缺着大半的机构。 深知这些情况,刘行在听完他的话以后也只能转做一脸无奈地道:“没人你也不能随便就只看那人廉洁奉公、痛恨贪腐就委以重任呀!责任心、没有责任心是那个郑某人这次出错的最大根本,你难道也不去考量一下你属下官吏的责任心到底能不能胜任其职吗?” 被如此训斥,陈过庭再次面露愧色、垂首间说道:“太傅教训得是,属下牢记您的教诲,以后一定多加斟酌再委人以重任。只是这次之事,太傅欲如何处置、还望您给个明断。” “郑光衍监察不力、立即罢官,谪其三品、谴往我朝即将在草原上建立的漠北都护府充任他职。”见他已是如此,刘行不想再过多难为一个真正廉洁奉公又忠于自己的人,先是说出了处置那个失察之人的决定。 接着皱眉微微思索一下,刘行继尔道:“此番裁并各县,会有许多县令及相关衙吏从属暂失职司。几万人里,我不相信还不能让你挑出一些人来填充一下你的廉政总署。稍后我给吏部去道政令,让你优于我师叔拣选员吏、补充廉政总署的人手。” 再次停言、又做短暂思忖,刘行接着又道:“既然你手下缺人手,别人办事我又不可能真放心。那你就自己拣选能吏组成一个专案组,由你亲自带队前往山东。限你三个月内,必须与山东巡抚衙门等有司通力合作,彻查清楚那个侯胜臣之案。” 闻听这番话,陈过庭去也是皱了皱眉:“太傅让我往山东,可今日清晨属下才收到河北、山西两地皆有上报,言称当地也有赃官带着巨资往购官职。我若去了山东,那两地之案谁人来督办呢?” “折彥适现于何处任职?”陈过庭为难之言才落,刘行突然想起一个人、立即对他问道。 折彥适、府州折家的人。他原本是个儒将,曾跟随刘錡在平定西夏的战事中立下过大功。 儒将本身就是个耐人寻味的群体,折彥适是其家族中仅有的两个与刘行同出嵩山书院之人。 在折彥适随军西征、立下大功以后,当刘行知道他是嵩山同门立即便将折美凤请进了太傅府。 一番询问、确定其人确实文武双全又才高八斗,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折彥适从前再府州时就经常因族人奢靡与人起争执。有一次他甚至还曾因辱骂奢靡成性的某位叔父,被关在祠堂里饿了整整五天。 而折美凤对他的看法,让流行当时就做出决定、勾调他到当时才成立的廉政总署去帮陈过庭抓赃官。 折美凤给出的是什么评价呢?她的评价是:那厮是一头倔驴,他刚正有余、读书读到凡是认死理,遇上他所憎恨的事定会纠缠至死才算完。 查贪官、办枉法,就得有那种倔驴的性格才能将每一件事彻查到底。也只有那种认准一条路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才能真正将惩治赃官的勾当做到最好。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919章 折彥适的刑讯法 &nb“你不招供是吧?那好,别怪我心狠手辣。文的不行、我看要动武的了。”一冲入侦讯室,折彥适先对着那主事一声警告。 &nb给了那主事最后一炷香时间思考,等到一炷香时间过去后那个主事还是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瞪着折彥适一通臭骂、就是不招供。 &nb成、他骨头硬,折彥适的脾气更硬。他骂了没几句,折彥适一招手、几个廉政总署最低级的信访专员肩扛手拎着一堆的刑具就进了侦讯室。 &nb接下去的十二天,那个户部主事可就真是倒大霉咯!强喂毒药、使其全身麻痒难耐,猛灌芥子粉、呛得那主事一直泪牛满面有如死了至亲之人,火烤足底、折彥适美其名曰给他“足疗”…… &nb三十几种不会让人死、却让人感觉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酷刑用完后,折彥适见他还是不招供,使出了一个更阴毒的损招来。 &nb什么损招呢?是个男人就会有生理反应,折彥适先让人给那主事喂药、喂春药。然后他去吏部天牢里,找来三个正值青春却犯下死罪,被判了斩监侯的貌美女囚扒光了以后扔进了侦讯室。 &nb春药下肚、那主事想要装正人君子都难。眼前三个赤果果的美女胆怯地畏缩在一旁,看着那一个个白白嫩嫩的女孩身体,那主事更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nb于是乎在其后的三天三夜里、那主事竟然是在春药与美女的共同作用下从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俨然变成了一个初蒙世事的少年郎一般,一连气“梦.遗”了三十几次…… &nb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nb一组成专案组,折彥适立即带人下到了山西。只用二十六天,他就将运城上上下下数百名官吏给查了一遍。 &nb那可真是一个日以继夜,他曾一度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终于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抓住了整个案件的关键线索。 &nb一查出线索,他顺藤摸瓜很快就初步确定了一片赃官名单。 &nb然后呢,折彥适又是三天三夜不睡,一鼓作气在十天之内连抓二十七个官员后,押着那些涉案官员返回了汴京城。 &nb按规矩吧、折彥适是行动处的副处长,他抓完人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剩下的侦讯之类的事,理应是由廉署的侦讯两个处去负责。 &nb可是一回到汴京,折彥适直奔陈过庭的家。 &nb见到陈过庭,又是一句话:人是我抓的、这次我来审,谁也别跟我抢。 &nb好嘛!真是行伍出身的人,跟长官说话都从来不懂得谦逊和委婉。 &nb如果折彥适将他那行为用到刘行的身上,或许他也就不会出问题、把人给弄成废除宦官制度近三年后又一个新太监。 &nb而且搞不好呀,他敢那么跟刘行说话,得到的不会是权限、更可能是直接被刘行一脚不知道踹到哪支正在征战中的军队里去了。 &nb可惜的可惜,可惜的是陈过庭不是刘行。 &nb明知人家背后是折美凤、是刘行给撑腰。陈过庭不但不敢训斥他,竟直接顺了他的意、就让抓人的直接变成了审讯的人。 &nb这一审讯,开始的时候几个涉案的赃官很配合、折彥适十来天就将“运城公帑案”大概所有涉案的赃官名单给罗列好。 &nb接着他一面谴出人去、四处捉拿那群以“北归者”为主的的赃官群体,一面盯住了运城府的户房主事身上。 &nb轮番派人去侦讯、全天候不许那主事睡觉。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将那主事锁在铁凳子上围上一圈火烛一边熏烤、一边用烛光闪耀帮那主事“提神”。 &nb开始不动粗、折彥适却将他从各处学来的那些“文审”的招数全都使上了。 &nb可是那个户房主事也真是自寻死路,别人都招供了、就他还在扛着。他越扛、带兵出身的折彥适越来气,一来气他就直接怒火攻心地亲自冲进了审讯室。 &nb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否则只能看乱序文。 &nb“什么?哈哈,刑讯逼供、给人弄得断子绝孙。来,你给我讲一讲,那人涉的是何种案子?那小子用了什么毒辣的手段呀?”听到陈过庭的回答,刘行不但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再次发问。 &nb陈过庭接问、不敢隐瞒,当即便将那折彥适所做之事合盘托出、娓娓道来。 &nb原来前段时间山西巡抚衙门的布政使在带人下到各处州府进行度支核审时,发现了刚刚重新建立的运城公帐资金被挪用的情况很严重。布政使召来当地户曹质问,那人支支吾吾、当夜却被发现自缢在了家中。 &nb死了人、还是一个官吏,且又涉及一笔很大的公款被侵占或挪用的事。 &nb这问题就不是一个布政使、甚至不是山西巡抚真敢独断之案,依新法所定必须得转呈山西廉政公署去查办了。 &nb山西廉政公署的署长带着当地的各级督察、专员们去查了一查。 &nb查过之后他发现那案子后面肯定藏着太大的问题,于是他也不敢担当、只能直接呈报到了廉政总署。 &nb说来也巧,当山西运城公帑案被上报到廉政总署的时候,刚巧折彥适接的呈报。 &nb他一看卷宗、顿时怒火冲天,大声地骂道:几十万的公帑就那么不见了踪影,死了一个户曹就想瞒过去。岂非当朝廷、当廉政公署都是摆设了? &nb于是折彥适拿着卷宗找到了陈过庭,开口就一句话:这个案子我来查办,谁也不要跟我来抢。 &nb陈过庭很清楚折彥适为何会被刘行从边军直接调到廉政总署、还直接授了个监察长、正三品的职衔,让他做了行动处的副处长。 &nb他的背后是折家,折家的折美凤眼看着就要成为刘行那位九哥的夫人了。 &nb顺水人情、反正谁查都得去查,陈过庭也就没多说、直接发了道命令让折彥适成了“运城公帑案”的专案组长。 &nb折彥适也算是真有本事,没罔顾了折美凤对他的评价、也没枉费了刘行栽培他的一番苦心。 &nb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否则只能看乱序文。(未完待续。) 第920章 敢贪者必死、立法造“官屠” 眼见那主事就要“弹”尽人亡,折彥适的一个手下怕出问题、急忙求见陈过庭如实禀告。一听完那人禀告,陈过庭急忙带人奔到了侦讯室。 但当他救下那主事的时候,那人已严重脱水、双眼直白。好在廉署有自用的专用鉴识医官,勉强算是将那主事给救得活了过来。 然而当那个半死不活、目光呆滞的主事被紧急送往皇家禁卫军总医官院以后,几位高级军医官一起看了看竟是集体叹息不已。 他们叹息什么,陈过庭急忙追问。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人因“泄.精.过度”导致从此不能人事、肾脾两亏从此断子绝孙。 一个审讯居然把人弄成了新出炉的宦官,陈过庭都不忍再看那被弄成残废的主事,只能下令暂时封锁消息、将那主事转交侦讯二处去负责继续审讯。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折彥适“制造”出新宦官的消息不胫而走。折彥适这么个刑讯法,立即引起了廉署内部许多思想保守,仍然坚守着仁义礼智信那一套的同僚们不满和谴责。 以至很快地竟连行动处长都一起联名上奏,向陈过庭弹劾起“暴虐成性、手段恶毒,毫无人性、知法犯法”的折彥适来。 在一片谴责声中,陈过庭也只能让他暂停职权、去廉政学堂做了个要堂长好让他避一避同僚集体弹劾那风头…… 听完陈过庭将整件事说完,刘行却笑了、笑得异常阴冷。 冷笑之中,刘行望着陈过庭声若寒蝉地道:“陈知事,你认为折彥适做得真是很过分吗?” 折彥适僭越权限、行动处长抢了人家侦讯处的事是个错误,他在无人监管之下主审犯官,失去了内部监察以后才造成那惨不忍睹的后果。一切的一切,陈过庭知道最大的责任其实都在他的身上。 所以听到刘行如此问,他吓得脸色惨白、低着头开始微微有些颤抖地道:“属下失职、纵容之罪不容恕、请太傅责罚。” “我就问你,你感觉他做的真是很过分吗?”双眼紧紧盯着陈过庭,刘行冷笑着道:“我只要你的回答,你认为他做的过分与否?给我个你心中的明确答复。” “属下以为不算过分,那是几十万公帑、足够运城一县百姓一年无忧生活之资。依新法所定,凡贪渎五十块者即足以斩立决。故而属下并不认为那个理当斩立决的主事被折副处长折磨成那样有甚底过分。”陈过庭颤抖着,说话时声音却变得有些愤愤之意。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面若寒霜中,刘行道:“敢伸手去侵挪公款者,他伸那一刻就已在我大宋的律法上呗定义为死人了。对待一个法定已死的罪人,做出任何事我都不不算过分。敢于鱼肉百姓者祸害朝廷者,必为酷刑千刀万剐、必须永世不得超生。” 嫉恶如仇、憎恨赃官,是历朝历代掌握至高权利之人共同的个性。 对于贪官污吏、对于那群硕鼠,刘行是一个绝不手软的人、陈过庭能被确定坐上廉署署长的位置上,首先他也是一个对贪渎绝不心慈的人。 有了共同的个性,陈过庭终于停止了颤抖、抬头看着刘行道:“对贪渎之人绝不姑息手软,但不代表一定要以非人之法去折磨。太傅,您的意思、折副处长的做法不但没有过,反而还有些不足了?” 重新露出了冷笑,刘行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如果换做是我去审那狗官,哼哼哼,我的几十种毒一起给他使上。以后不能生儿子算什么,我会让他彻底悔不该从娘胎里爬出来。再说了,那人还有机会再生儿子吗?你廉署那些还在信奉腐儒那一套的人,是都想给我滚蛋了吗?” 腐儒致朝廷事事延缓、腐儒太多拘泥致江山社稷被太多耽搁,儒生满嘴人仁义道德、实际上很多人是满肚子的男盗女cang。 刘行虽然也出身嵩山书院,可是在书院时就是一个出了名的恶徒。陈过庭当然知道刘行为何这样愤恨那些弹劾折彥直,那是因为那群人真的是许多时候只能用办事不利来形容。 与那群人相比,折彥直虽是做事太过狠辣、太过急躁,但他也是嵩山书院出来的高徒。在很多时候,只要不他的情急之下也还是很有分寸、颇有智慧的。 心有所想,陈过庭眉毛稍稍皱了皱,望着刘行道:“太傅,乱世当用重典、治贪当使酷刑。我看那折彥适颇有酷吏之风,不如此次山东‘侯胜臣案’就由他去主办,您看可好?” “不错、乱世当用重典、治贪当使酷刑。” 听到他的话,刘行冷冷一笑:“酷吏不可为之,但我可以让折七郎本性尽情释放、去做一个‘官屠’。稍后我去找下胡先生,让他咨议院专门出台一部廉吏法。以后给你廉署一个律法上的特权,再对已确定的犯官只要人别弄死、什么酷刑都可以给我用上去刑讯。” “官屠”,刘行想起了后世里从史料中看到的那个名词。 大宋如今有太多基层官吏是钻营分子了,几万个“北归者”都是投机钻营之辈。 那些人绝对不会与从五台山、自河东起家时跟随自己的人一般洁身自好。一旦给了他们机会,必然会出现大肆贪腐、变着法喝百姓血的事情发生。 要想整治那些人,让吏治重新回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境况去,刘行决定专门出台一部律法去给廉政总署用。 按现在的新法中刑律所定,刑讯逼供是不合法的、甚至是可以追究进行刑讯逼供那人刑责的。 在这一点上,如果对于平凡百姓或者其他人群,那确实是人性的、理性的定位。 可是对于贪官,他们敢于鱼肉百姓就不能再以寻常人去进行正常定义。 敢贪者必死、敢贪者伸手那一刻就已经是有罪于天下的死人了。 对于一群有罪于民、有罪于天下的人,刘行的决定是不给任何改过的机会、以法为证去严惩不贷。 听完刘行的话之后,陈过庭心中也是更加有底气。为廉署专门立法,他在离开太傅的时候变得异常期待看着折彥适成为“官屠”,杀尽天下狗贪官。 同时他也做出了一个决定、即便再缺兵少将,他也要先彻底地那将群办事不利的儒生从廉署中情理出去。(未完待续。) 第921章 跋慎说出契丹宝藏事 北归者、从前在刘行与胡安国老先生主导之下蜂拥而起,背弃康王的北归者如今却已经开始变成腐蚀实际上已完成统一的大宋王朝。 陈过庭走出去的时候,打定主意要将他廉政总署中那些办事不利者清理出去,刘行却在同时清除地意识到了这样一个现实的问题。 任由那些北归者继续有如一群蛀虫一样潜伏于各处,肆意地去蚕食自己一手重建起来的这个王朝,还是出狠招、以雷霆手段惩治那群家伙呢? 这是一个大难题,望着陈过庭走出的背影,刘行不禁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太傅,您在想何时?属下能否为您分忧?” 正在刘行怔怔望向门外沉思时,苏权拿着两份奏报走进了房间。一看到刘行凝神而思的样子,他开口打断了刘行的思索。 听到他的问话,转头看向他,刘行有些怅然地道:“当日只顾着拆掉康王的台,让他无人可用迅速垮掉。却没想到如今回头看去,我等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群北归者呀,现在他爷爷的已经开始变成长在我朝身上的一颗大毒瘤。” 言至半句,刘行忍不住轻叹一声,继尔道:“你帮我想一想,怎么能将那群贼厮一窝端、至少也让他们别在四处去吞噬民脂民膏、坑害我大宋朝廷。” “容属下多想一想再给您献策。”苏权听完刘行的话,也是不由得先皱了皱眉,接着举起两份奏报呈上前时语气变得有些欢快:“闹心的事先放一边,相信这两份奏报您看完后应该可以有些许开心。” 从他的手上接过两份奏报,刘行缓缓打开后看了看,旋即也是由忧转喜望着他道:“三百万两黄金、九百万两白银。张宪是去打仗了,还是他爷爷的给小爷我搜地皮去了?女真人怎有如此多的真金白银?” “都是我朝所出,张宪将女真人散落在其上京城以外的贵族全都抓住给砍了,挨个去抄家时才知道原来当初女真人讹诈我朝的那些赔款,大多数都被金狗皇帝分给了各贵族。”苏权见刘行欢喜,脸上却变得有些气愤。 他微微停言平息一下心中的愤怒,旋即指着刘行手中的奏报又道:“这些当只是女真人从我大宋皇家那里讹去的三分之一钱财,张宪还在继续查抄中。据他所言,女真人一路南下劫掠,估计待他查抄干净、再攻下金狗皇宫和国库,相比会比这多出十倍。但是这些钱,大多都是那些该死的金狗从我中原掠夺去的,只能算是物归原主。” “原来女真人从我大宋所敲诈走的钱财并非全为国之所用,那么女真灭掉契丹人世所得的钱财呢?张宪可寻出去向了?”闻听苏权所言,刘行若有所思地道:“若是将契丹人那些金银也全部找出来,想来我大宋国库一下便会充盈起来、百业俱兴也就指日可待了。” 见刘行如此说,苏权突然诡异地一笑:“太傅呀!金狗灭辽,实际上没得到多少钱。契丹人的钱一部分在与我大宋和金狗对战中用作军费已消耗几无多少。另一部分也是散入到了契丹皇族贵胄手中,如果您真想将那些钱也搜归国库、怕是耶律老先生先会捉急呦。” “他急什么?他投奔我军之时是身无分文,穷得那叫一个叮当响。难不成他跟小爷我藏了心眼,竟私匿了契丹皇族所分的钱财不成?”眼见苏权那副样子,刘行不禁疑云满面的问道。 摇了摇头,苏权道:“并非是耶律老先生对您有所隐瞒,他确实在投奔我军之前真是一无所有。但是契丹人多年掠夺、敲诈所得实际上有很大一直都藏着没分掉,据说是藏进了契丹人历代皇族的墓中去了。” 藏进墓地里去了,刘行听到这话、心底不由暗忖起来:契丹人也流行金银陪葬、宝贝随主人一起消失在世间那一套?既然是藏进了地宫墓葬里,嘿嘿,那朱漆脸那厮这小二年的时间里给小爷收编出来的考古大军想来应该能派上用场咯…… 念及此,刘行诡笑着道:“那契丹人的皇陵在何处,可有人知晓?” “只有皇族近亲才知晓。” 苏权接问,马上作答:“据我商谍所探知,公开的皇陵中陪葬之物甚少。真正藏着巨多宝藏的地宫实则只有皇族近亲、历代掌握了契丹实际大权之人才知晓。不过那些宝藏是阿保机当年立下的规矩、要用作不时之需去救助所有耶律家族之人的。” 话语一停、苏权重新露出了诡笑:“故而、您若是想打那些宝藏的主意,怕是得先问问耶律老先生他同意与否咯。” “苏大郎、你太是不仗义!” 苏权此言才落,突然间从后堂内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未落,一人已经健步如飞地走进了正堂之中。 双脚才站稳,那人便瞪着苏权大声嚷道:“你这小子太坏了、坏到家了!直娘贼地,爷爷我前日才将这秘密酒后告知你,你今日就拿来对太傅说、想要给我老人家穿小鞋是吗?” 这人是谁、竟敢如此公然对着苏权叫骂?要知道当今天下,除了刘行之外似乎再无人敢这样对待尚未正式辞去通商部尚书的苏权呢!这人的胆量也太大了。 敢如此对苏权说话,当然说话之人也有十足的底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猎人谷中为刘行督造出了大量新式火器的耶律跋慎。 乱官职、他不比苏权低,比谁更得刘行器重和信任、二人也在伯仲之间。再加上耶律跋慎年纪足以做苏权的爹了,所以平时私下里苏权也一直尊称他一声“耶律大叔”。 正是有这些底气在,耶律跋慎得知前日告诉苏权的秘密马上被他拿出来跟刘行邀功、同时给他下了个绊子。当即气得从后堂蹿了出来、指着“不仗义”的苏权就是粗言出口、直来开骂了。 只是骂人似乎还不解恨、耶律跋慎骂声未落,挥舞起拳头直朝苏权砸将过去。 一见到他举拳砸来,修为上虽比不过他、毕竟也还得到过神人点拨的苏权“蹭”地扭身直蹿到了刘行身后。(未完待续。) 第922章 没有平白无故的信任 藏到刘行身后、苏权探出头来,望着耶律跋慎委屈地道:“耶律大叔您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您前日里不也说那些钱也都是民脂民膏,理当取之于先民、用之于后人吗?我这只是在铺垫、为说服太傅谴出考古队往北疆去做铺垫,绝非给您穿小鞋呀!” “直娘贼地!” 闻听此答,耶律跋慎仍然晃着他那双硕大的拳头,大声骂道:“这个事岂用你小子来说,我自会与太傅讲。你这小子分明就是想抢功,还把我老人家当货卖。你出来、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把你骨头砸散、打你个满脸桃花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耶律跋慎虽是一把年纪了。可是自从他跟随上刘行之后,一直以来都是三日没书信往来、五日必有一封密信相通。 刘行在信中的说话方式长期地熏陶之下,如今老人家居然也学会了刘行那些新奇、令人忍俊不住想笑的俏皮话。 “噗”地一声,一听到老人家要打他一个满脸桃花开,苏权按捺不住失笑出声。 强憋着笑意,刘行却开了口:“耶律先生,既然你有意以契丹皇族宝藏取之于先民、还之于后人。那么是苏权来说、还是你来说,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这小子是不厚道,却也真心没有给您使绊子,给您挖坑的意思。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姑且饶他这一次吧!” 信任源于了解、信任也源于彼此为对方做过什么事。耶律跋慎是个契丹人、是一个沦落到被金狗欺压到极致,不得不与曾经的死敌库莫奚人联手抗击女真人的没落贵族。 然而自从他投奔了鬼面红巾军、自从他投效到刘行麾下后,一直以来无论其他汉人怎么在背后说他。 刘行对他的信任是从未有所质疑的,甚至对他的信任已超过了许多汉人,令一些汉人长期以来都觉得忿忿不平。 然而这种信任源于什么呢?源于耶律跋慎投效刘行之后长期以来绝对的忠诚,源于他能让两个儿子和三个侄子全都投效军中,而且全部要求到操练最苦、最有机会上阵杀敌的军中。 也源于他长期以来孜孜不倦、将其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殚精竭虑地带领十数万能工巧匠将刘行一个又一个看上去有些异想天开的设计变成了真正的火器。 从而用其制造之才来帮助鬼面红巾军、帮助现今的大宋皇家部队一路势如破竹地横扫四方。 这种信任的来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耶律跋慎虽是一直以来都把持着大宋王朝火器制造的权利、在许多人看来是一个随时可能克扣和做假装捞到很多“油水”的肥差。 可是他至今仍然是一贫如洗的,甚至经常要想五个子侄要钱才能度日的。 为什么呢? 他可是堂堂从一品的工部尚书、还有刘行那大商社的股权和薪酬,收入那么多居然不够他花销的?难不成这老人家有什么不良嗜好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耶律老先生既不嗜酒、也不好色,十分地洁身自好。 那他为什么月月进项不少、却总是做月光族呢? 那是因为他将收入全部拿去资助了从前于战争中被金狗屠杀了父母,变成了无依无靠地孤儿们。 河北、山西两省,二十四家孤儿保育院都是耶律跋慎的长期资助对象。 三万多个孤儿,每个月都是靠着他的资助才能活下来,到了蒙学的年龄、他还要给那些孩子承担笔墨纸砚和穿衣鞋子的钱。 三万多孤儿被他资助、眷养着,难道不能是他在苦心经营、别有用心地用收买孩子之心的方法为他自己积累实力,以在日后图谋不轨吗? 要知道有许多野心极大之人,正是通过收养战争孤儿来培植自己力量,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然那些成年后的孤儿为报恩去帮他逐鹿中原的。 在五代十国时期那种事情是屡见不鲜,最早在唐朝的时候,藩镇也经常通过这种方式和方法培植对主人死忠将领的。 例如后周世宗柴荣,他其实就是后周开国皇帝郭威收养的儿子…… 任何事情都不会空穴来风,自然地、任何的信任也都不会没有原因。而耶律跋慎在眷养孤儿的事情上之所以没有被刘行怀疑什么,那全是因其做法证明了他无私心藏于其间。 他是怎么做的呢?耶律跋慎在按月资助那些保育院的时候,并不是以他的名义去资助、而是以猎人谷的名义去资助。对那些孩子们说的,也是受刘太傅之命、去让每一个因战争失去家人的孩子有个美好未来。 这就是信任的源泉,换做别人在资助孤儿的时候即便不想收买人心、日后图谋不轨,但也很少有人能将善德拱手让与他人。耶律老先生做到了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的事,他拱手将善德全部让给了刘行。 投桃报李,刘行知道他的用意是不居功、不从自己身上分走半分的信仰之力,同时也向世人证明他绝非要用这种手段收买人心、图谋不轨。 明其用意、自信不疑,所以耶律跋慎很清楚刘行对他是绝对信任的。 心知肚明刘行不会对他有半分怀疑,耶律跋慎收起了拳头,对着刘行颔首一礼:“这小子是真不厚道,就算不是想要给我挖坑、使绊子,也是想要抢走我的功劳。” 微微停顿,他从袖子里抽了几张纸来。 呈到刘行面前后,耶律跋慎继续说道:“这是前些时日我谴人回我老家,从旧宅梁上找出来的。上面是祖上留下的蜡丸中所藏祖训,言明了契丹皇族宝藏所在大概位置。” 言至此处、面露愧色,他轻叹一声接着道:“但由于我家早分出了嫡系一脉,故而便是我家祖上也不知那些宝藏具体埋与何处。若想知其具体位置,怕是只有太傅您生擒活捉了耶律大石那贼厮,才能从他的口中问出来了。” 听完其言,刘行淡淡地一笑:“耶律大石迟早我是要捉到他的,不过这宝藏大致有个位置,我相信便足以让考古队那群家伙寻出线索、找到其埋藏之地了。”(未完待续。) 第923章 丝路烽火、张扬大反击(上) 捉到耶律大石,刘行的心思被耶律跋慎这样一说不由得转向了万里之外的西域。¢£, 也就在刘行遥念丝路战火事的时候,西域、乌古喇沙漠边缘。 张扬带着一万名火骑兵,借助沙暴的掩护绕行到了远番联军的背后。 沙暴才缓一些,张扬站在一个沙丘上施展功力、使自己的目光可以远眺到千丈外,在那十里连营的敌军营盘上扫视了一番。 整整四个月了,这四个月来张扬一直都是散兵游勇一般,用刘行当初教给他的游弋战术不断地袭杀来敌。 四个月之内,张黑子带着他的队伍以四万之兵强抗百万强敌。不但没吃过败仗,他反而接二连三地创造了六十次大小战事未尝一败的战争奇迹。 在那大大小小六十次战事中,张黑子带着他手下的军队非但没有别那些远番来敌消灭掉,反而变得愈发强大起来。 只是这个四个月中,刘行是不清楚、回师西域的刘錡和在西北方向抵着耶律大石脖子,不让他发兵帮远番来敌的刘锋也清楚,张黑子实际上此时手下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五万左右。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西域总计也就几十万汉人,张黑子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兵马呀? 一切的一切都得拜那些远番来敌所赐,是那群强贼之兵帮张扬迅速壮大起来的。 怎么这样说呢?原因是远番之兵杀入西域之后,前军屡次遭遇张扬重创。 一次又一次被伏击、被突袭、被以麻雀战打得狼狈不堪之后,远番领兵元帅乌沙夫意识到他上了耶律大石的当。 这不可能是一场如那西辽皇帝所说、可以速战速决,以压倒性又是快速结束的战争,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才能打完的战争。 对手太狡猾了,千人左右就能凭借火器的犀利打得他是损兵折将、溃不成军。 打完他之后,等到他想纠集重兵将对手的兵马围歼时。那该死的对手却恍如在茫茫戈壁滩上蒸发了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竟让他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有几次,乌沙夫气急败坏地也曾想过让大军直插疏勒城,去掏了那个叫张扬的老巢。 结果呢?每次当他大军欲动之时,进入到西域的大宋皇家部队就会出现在他攻往疏勒城的要道上。不是搞实战演练、就是在征讨叛宋部族。 他的大军想过去除非先跟大宋皇家部队打上一仗,可是乌沙夫早从耶律大石那里知道了大宋皇家部队如今的实力有多大强劲了。 一年灭西夏、两年围上京,不到三个月扫平吐蕃。如此一支大宋王师,不要说那是十几万人、就算是几万人乌沙夫也不敢轻易地招惹。 如此一来,每次他要直捣疏勒城都会遇上大宋皇家部队。大宋皇家部队以各种借口就是不让路、他也只能望着那沙海忿忿地不了了之。 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远征西域的乌沙夫知道他最需要的是足够庞大的粮草补充。想要在西域完成与耶律大石的约定,得到想要的利益,他只能学起张扬的做法、一声令下让其麾下的兵士冲向了四方去劫掠各部族。 同样是以战养战的战术,张黑子是怎么做的? 只杀土豪劣绅,只杀奴隶主和富人。张扬的部下都很明白,在执行游弋战过程中进行以战养战,他们只能朝那些部族首领、为富不仁的富人下手。否则错杀了一个平民,张黑子随时摘掉他们项上人头。 同样是以战养战的战术,乌沙夫又是怎么做的? 他的部下冲进附近的部族村落以后,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一概洗劫。遇上有人抵抗,轻则灭其一家、重则整个村落都要被屠灭。 乌沙夫的兵马见村落就洗劫、遇反抗就屠杀,其结果就是导致远番大军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无数无辜的百姓惨死在远番来敌的屠刀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刘行的这句话再次于西域、在丝路之上很快应验了。 乌沙夫和他的兵马不只是压迫西域各族人,更是在肆意地屠戮、将其所能见到的部族全都当成了任其宰割的鱼肉一般。 结果就是闻听远番大军至、村落各个皆逃空。数十个部族整体向东南方向逃窜,不给远番大军留下一粒米、一口粮的同时,那些部族大量地涌入、聚集到了疏勒城中。 面对那些部族的大量逃来投奔,张扬也不多说、来着皆是客,疏勒城周围我划地让你们暂且安居下来。 不过我没闲钱管你们,要想生活、就把你们各家各户唯一剩下最有用的资源拿来与我交换吧! 剩下的最有用的资源?那些逃难的部族还有什么资源可以跟张扬交换呢?女人吗?不,张扬虽也好色、却不是见了美女就撞树的色中恶鬼。他所说的资源,是男人、是那些可以充作新兵的各部族青年男人们。 “投奔我的队伍有饭吃,按月领军饷可养你一家人。打一仗所得三成归个人,七成上缴充做军用。立功者必赏、杀敌多的很快成富翁。”这是张扬给那些部族男人开出的条件,是赤果果地对一群吃上顿没下顿男儿的诱惑。 先施恩情在,再抛出这样大的诱惑,张扬想不迅速壮大实力都难。于是乎,只是短短地三个多月时间内,张黑子如今手下的兵马已达到十五万之众。 虽然其中十二万人都是没有火器的、以西域各族男人组成的“归远兵”。那些“归远兵”的手上只有冷兵器,却都是善于骑射、善于在沙漠中穿梭的本地人。 就是凭借那些各部族男人占据的地利、凭借施恩与诱惑得到的人和,以及逆天的火器逆改出来的天时。张扬才屡战屡胜、神出鬼没,直杀得乌沙夫和他手下的兵马夜不敢实昧、昼不敢松弛、懈怠。 然而只是依靠游弋战,当战争进行到第四个月、张扬自身兵强马壮起来之后,那种单调的战争已经无法再让张黑子满足。 他一番思索之后,决定彻底给乌沙夫一次大反击。胜了将其赶向西方更远的地方,让疏勒城可以更加安全。败了大不了损失点西夷男丁,退回疏勒也可让那乌沙夫更加心惊肉跳一回。(未完待续。) 第924章 丝路烽火、张扬大反击(下) 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不想打胜仗的将军也不配做将军。 张扬是一个带兵的好手,即便是在他二次反叛以后,刘行仍然将其视为一个好的将军。 而事实证明刘行的评价没有错,真有本事、有雄心壮志,有胆有识的张黑子绝对大反击了。 既然决定反击,勇武超群的张黑子是一出手就孤注一掷。 定了“要么风光地活、要么壮烈地死”的想法,带上他麾下十二万大军借着沙暴的掩护穿插到了乌沙夫大军的背后。而疏勒城,他只留下了三万名“归远兵”中的老弱病残留守。 站在沙丘高处观望一番后,张黑子找到了乌沙夫那看似密不透风大连营中的几个薄弱点,很快地发出了他的号令。 张黑子的号令一出,乌沙夫和他手下那些将军们顿时再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奈。 张黑子不是十二万人可着一个点出击、去强攻猛打乌沙夫大军营盘的。 他将十二万人分作了十路兵马,每一路都配属了两千名火骑兵做先锋。在火骑兵的身后是每一路均配属的四千名西域驼骑兵,最后面则跟着的是一手持火把、一手举着圆盾牌,背后看着火油包的西域步兵。 战术是源于鬼面红巾军时期,张扬这种战术其实完全就是模仿着当初刘行初具火器时的战术打法。 这种打法一开打,火骑兵集群分从十个方向先冲到了乌沙夫大营周围一通火铳乱轰。什么狗屁的摩尼教法术、什么狗屁的远番盾兵,面对火骑兵的乱轰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火骑兵一通猛打之后才暂停攻击,四万西域骑兵分从十个方向一起冲进了乌沙夫的大营。 复仇、复仇的怒火充斥着那些西域子弟兵的心灵,在复仇那怒火的燃烧中西域男儿迸发出了令人震惊的战力。 为那些被这些远番杂种屠杀的兄弟姐妹报仇,为我们被毁掉的家园复仇。在这种思想的冲击之下,那四万西域子弟在冲入乌沙夫大营那一刻恍若变成了四万个下山的猛虎。 肆意的横冲直撞、勇不可挡的一通狂杀。很快地,乌沙夫大营最外围就在火骑兵再次加入战团,开始用火铳不断轰杀远番之兵时崩盘了。 无数的远番兵哭号着、惨叫着,朝着大营垓心方向抱头鼠窜。什么真神呀、将军们的严令呀,在那一瞬间全被对死亡的恐惧赶走,那些远番兵只剩下逃生的想法、很快就将连营垓心地带也冲了个乱七八糟。 敌军垓心处乱将起来,正是张扬在等待的情况。一看到敌军大营中彻底乱了,张扬举起了那根伴随他从太原城一路冲杀到今时今日的战刀,嘶吼一声带着他身后那两万火骑兵也冲向了乌沙夫的大营。 本就已是下山猛虎,更奈何火铳开路。 张扬带兵亲自这一冲锋,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几无远番之兵再能逃走,只剩下一地狼藉和那满地尸体。 只是一个冲刺,张扬亲率主力只用了半个时辰左右便杀到了乌沙夫帅旗附近。 两军对垒、主帅对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远远地一看到乌沙夫正在那里狼狈不堪、慌里慌张地收整残部,竟全没发现他已杀至近前。张扬二话不说、回手从亲兵手上夺过了一杆双管火铳。 “砰、砰……” 火铳响了,两颗弹丸闪电一般从张扬手中的火铳里射了出去。目标乌沙夫、准确命中。一颗弹丸直中乌沙夫面门,另一颗弹丸则直射入到了他的左胸内。 “啊呀!”惨叫一声,乌沙夫从战马上翻身落地时,张扬根本不给其身边那群远番兵反应过来的机会、已纵马跃起冲到了近前。 十几个远番兵和三四个乌沙夫手下的将军一见黑塔一般的张扬恍若天神下凡一般冲到近前,纷纷举枪来刺、想要阻挡张扬,不让他靠近被击中落马的乌沙夫。 “砰、砰、砰……” 火铳再次响起,这一次变成了上百杆火铳一起开火、给那十几个远番兵将奏出了一曲亡魂之曲。 只是一瞬间,那些想要去救乌沙夫的家伙全都被打成了马蜂窝。一时间在张扬的身边响彻起了接连不断的惨叫声、那些人的鲜血竟飞溅出了一层薄薄的血雾来。 全然不顾身边时,张扬冲到了乌沙夫的身边。双眼瞪着那瞪大双眼、仰望苍天的乌沙夫,张扬先是露出了一个令人望之生寒的嗜血冷笑。 认准那是敌军主帅后,张扬笑容消失的那一刻、他身子俯下,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径自将那乌沙夫的脑袋与脖子切了开来,再一转身、张扬将乌沙夫的头颅抄在了手中。 旋即在战马上坐直身,张扬猛地将乌沙夫的人头高高举起,用雷鸣般地声音嘶吼道:“贼酋已死、降者不杀!顽抗必死、绝不轻饶……” 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这场战争进行了四个月,几十万西域各组人民死在了这群远方来的敌人屠刀下。 这场战争进行了四个月,二十一万远番之兵被张扬不断的游弋战,将之生命永远留在了这里、只送其亡魂返回了故乡。 这场战争进行了四个月,首恶之徒一死、六七十万远番残兵顿时群龙无首地向四下溃散出去。 “不投降者杀无赦!敢于顽抗斩立决。” 看到周围的敌军溃散逃走,有如一群没头苍蝇一般地夺路而逃,张扬对他的部下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接到他的命令,十几万各族兵士举起了手中的火铳、挥舞起了战刀,像是老鹰在捉小鸡一般地在一片无垠地荒漠上开始四处追杀那些逃命中的远番兵。 直到夕阳西下,火红地太阳在地平面最西边藏住了半边脸的时候,张扬才一声令下收回了去追击的各路兵马。 接着他回首看了看乌沙夫苦心经营了四个月那百里连营,恶狠狠地下了一个命令:“粮草财物全带走,放火烧光这敌营。” 一手持盾牌、一手举着火炬的那些步兵们行动了。只是片刻之后,茫茫的荒原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翻滚地黑烟在张扬带兵撤走后一直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未完待续。) 第925章 复西域都护、聪明反被聪明误 丝路之上一把火,张扬火烧百万兵。 张扬在丝路上烧得那些远番来敌鸡飞狗跳之后,他是不管不问那些混蛋跑去了何方,带着上万车战利品直接回了疏勒城。 他可以不管,因为张黑子虽然是暂时用了西域各族的男人帮他冲锋陷阵,事实却证明他真的是在利用那些人的仇恨、将西域各部族当成了他争霸西域的炮灰。 为何如此说呢?火烧百里一战,张扬的嫡系三万火骑兵只损失了不到三千人,大多数是因为近战之时遭遇到了摩尼教的高手阵亡的。西域各族的兵马呢?损失了那是整整五万人。 事情怕比较,比较之下、三千比五万,可见张扬的心有多“黑”。黑到了根本只将那些西域人当成了工具,只是想让西域人去送死、为他铺出一条通往胜利的通天之路。 然而人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环境的变换在成长的。经过这近一年西域的征战,张黑子也成熟起来。 在火烧百里连营之后,他清楚地意识到那些西域人不能只是牺牲而得不到好处。他想要在西域牢牢的站稳脚跟,建立起一个由他新做主的新势力去对抗刘行、对抗耶律大石,也只能学一学刘行那些手段了。 那么张黑子从刘行的身上学到了什么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优抚厚恤收买人心。 他是怎么做的呢?他的做法是一回到疏勒城,五千多车从乌沙夫那里抢夺来的战利品被张扬下令全部分发给了那些战死西域男人的家眷。 虽然不是很多,可是在西域人的心目中从来只有贪得无厌的统治者、还没有这么大方的带头人。 当那五千多车战利品一分发出去,疏勒的城里城外那是一通“张王威武”、“大将军万岁”的欢呼声。 在阵阵欢呼声,张扬又将他从刘行身上学到的另外一个本事、一个原本不该属武将出身的他能拥有的本事给使了出来。 什么本事呢?黑炭头在阵阵欢呼声中张出榜去,宣布屯田疏勒城、打造西域之都。凡是愿意长久地留在疏勒附近屯田的西域人,一概由他的大将军府发放为期三年的无息借贷、资助农具和种子。 他还宣布十年之内二十对屯田之民只征二十五取一的低税、开垦出来的土地百年不易主可为传家之产。 这一道屯田令一张榜发出去,刹那间让疏勒城再次进入新的沸点。 成千上万的失去了家园的西域流民涌向了大将军府前去申请变成屯田户,每个人的脸上还都洋溢着兴奋笑容或感恩涕零的表情。 一时间,原本自汉唐以后本已凋零的疏勒城,只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竟然重现了昔日的繁荣。 附近其他的地方的西域人闻听张扬屯田募民的消息,携家带口赶来投奔。 许多附近小国、部族的官佐更是纷纷上表,希望投效到张扬的麾下去追随他创建一个西域的新强国。 只要那样一个期冀的新强国成功地建立起来,西域人才可以再也不用惧怕西方远番的威胁、再也不用害怕耶律大石奴役他们…… 形式一片大好,张扬却做出了一件令刘行都大感意外的事、也就是苏权呈递给刘行另外那份奏章里面的内容,他居然主动上表请求刘行依领主之爵的模式册封他为疏勒侯。 看到那份奏章,刘行笑了、笑得异常诡异地望着苏权道:“张黑子这厮说是上表求册封,可是我怎么看他都像是别有用心呀!嘿嘿,苏权呀、你认为他是真的想明白了,要诚心来与俯首称臣、重归于我吗?” “当然不是。”苏权闻言,脸一****:“五万杆火铳、三百门火炮的火器贸易才是张黑子那小子真正的目的。那厮这是明里称臣攒实力,暗中自立、‘听调不听宣’。” 见他猜出了张扬真实用意,刘行仍然是诡笑着道:“张黑子呀、张黑子,真以为你变得很精明了吗?居然跟你老大我玩起心眼来。好哇,你要‘听调不听宣’、小爷我就让你永远‘听调不听宣’。” 笑容一收、眼望门外,刘行高声道:“外面可有当值的通传使在?” 一个通传使闻声快步如飞地奔入大堂,双脚还没站定刘行正色便对他说道:“立即代我去告诉天枢、枢密二院当值之人,颁一道天枢令。册封张扬为世袭罔替、一等冠军侯,授其西域都护府副都护、开府仪同三司。再让枢密院颁令,授其上将军之军阶。” 话语稍停、旋即刘行又道:“同时让天枢、枢密二院同颁新令开我大宋西域都护府。任刘錡为西域都护府大都护、假副元帅军阶,开府仪同三司、统领西域军民诸事。任刘锋为西域都护府参军使、上将军军阶、统领西域北疆军民诸事。” 通传使转身走了,苏权望着刘行却笑得异常灿烂道:“太傅您这是让张黑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想算计您、您反过来把他和整个西域都给算计进来了呀!” 张扬以为自己聪明,以愿接受册封为条件朝刘行要火器准购权,进而实现他在西域称霸的目的。 然而刘行不是傻瓜、苏权都看出了他是明里称臣暗中仍然自立的那番算计,刘行又岂看不出来呢? 可惜的是张黑子太自作聪明了,他忘了刘行是一个坑神。一个坑神最擅长的不单单是主动给人挖坑,更厉害的其实是逆势反埋对手。 他要上表称臣、愿意接受册封。刘行顺水推舟地给他册封,但同时下令重开汉时曾辉煌、两开先河,在两汉前后存在了百余年的西域都护府。 如此以来,刘行一面向天下宣告大宋皇朝重新收回了西域的宗主权,一面又让张扬直接掉进了一个政治大坑中难以再脱身。 然而大宋不只是刘行聪明、不只有比张黑子精于算计数以倍计的苏权,还有一个正从草原上赶回来的马扩更是擅于处理异族诸事的外交奇才。 还有正在雪域高原上带兵于逻些城,将吐蕃贵族当做牛羊一般在进行疯狂屠戮的慧了,那可是一个活了五年年、跟过唐宗宋祖的人。 只要张扬掉进了刘行为他挖的这个政治大坑里,他怕是想要再翻身他如果日后真的还想再脱身自立,只剩第三次反叛那一条路。而到时候以刘行为首的这个团队也不会给他独自做大的机会,肯定又为他挖出了不知多少个新坑来、等着他跳进去。(未完待续。) 第926章 燃起西域烽火、刘錡发兵灭辽 有一些习惯一旦养成了,那么一个好人可能也会变成一个坏人。 刘行知道的张黑子是一个憨直善战、骁勇异常的好汉子,却不知道的是其实被妖魔合体的耶律普速完妖魔熏染之后的张黑子此刻的心灵深处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种变化,使得张扬虽仍有对手足的眷爱、仍存良知未远离人间道,但在他的心底里已经开始有了越来越重对权利的**、对尊位的野心和不屈服于人的野望。 张扬主动上表称臣、请求册封,为的确实是从中原得到更多火器,然后壮大他的疏勒小王国实力、巩固他的实力再图谋日后对耶律大石反戈一击。 那么当他得到刘行用天枢、枢密二院军政同时发下的命令后,他是个什么表情呢? “直娘贼地江湖郎中,又把爷爷给算计了!”张扬得到册封诰书后,一回到大将军府的后堂中便怒摔诰书于桌上,大骂一声回望跟随他回到后堂的两个谋士。 死死盯着那两个和他一样名不见经传的谋士,张扬怒声道:“你二人不是说只要我如此做就能让那抽郎中乖乖地卖给我火器、壮大我军,然后据守疏勒、善加经营可建万世功业吗?” 黑着一张脸、张扬逼视着二人走到了他们面前,继续问道:“现在好了,爷爷是被准许购买火器了、可从此以后却要沦为那臭郎中亲哥哥节制下的一方守将了,你俩跟我说说、现在怎样才能扭转逆势?爷爷我可不想再给那臭郎中做马前卒。” 两人之中居左一人闻言,眨巴着一双小眼睛想了想、上前一步道:“将军何以认为那刘錡会真能节制了您呢?要知道,他是都护不假、您也是副都护。而且你与他一样都是开府之权在手,谈不上谁人节制谁吧?” 另外那人闻言,也是捋着下巴上那几缕稀疏的胡须点头道:“不错呀!同为开府、何来节制一说?刘錡可自行任命四品以下官佐,将军亦可自任同秩官佐。如此看来绝非谁节制谁,那刘郎中只是想让您与那刘錡分治南北、联手合力重建西域都护而已。” 说话这两人是谁呢?一个是因看风水胡乱搞了一气,把秦州成纪城中种家一个远亲大宅弄得失火、还与其家中小妾通jian而被强徙宁夏充边屯荒的风水先生。另一个则是祖居西凉地、曹魏时凉州刺史张既的后人。 小眼睛眨巴着的那个是风水先生曹云生,捋着稀疏胡须的是张闻泰。 这两个家伙在张扬从沙洲举起叛旗的时候就认为是天赐给了他们一个良机,钻营投奔了张黑子。 张黑子手下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堪当谋士之人,矮子里面拔高个、得知二人确有点谋断之才后将他们一个从仓曹、一个从典库的低级职位上直接擢任将军府总管和参军事。 就是这样两个并无大才的谋士,却帮助张扬谋划出了一场火烧百里、震惊寰宇的大捷。 然而人非神仙、即便是神仙也不可能真的无所不能。这两个谋士能够充分分析清楚张扬的本事,进而帮他制定出火烧百里的精绝战谋、却根本无法在智谋上帮到他太多。 心中也知二人之才,听他俩一唱一和的说完,张扬的脸色彻底沉下去道:“罢了、罢了,你二人又未曾与那臭郎中相交、怎会知他是个多么善于用计谋,诡诈莫测之人。爷爷我只能务求尽快将自身家底做得更大,只有充实自家实力、大到让那郎中不敢轻易来招惹才是长久之计。” 此言一落,张扬马上转头朝着房门外喊了一声,一个通传官听到的他喊声迅速奔入了房间。 待那通传官一站定身形,张扬马上正色朗声道:“传令左军统制关德胜速点本部人马、自乌兹根发兵五千去攻黑汗西南诸部。传令前军统制张威点其本部人马,为我开路先锋、直朝八剌沙衮开打!” 通传官转身传令、俩开房间后,张扬在看了一眼曹云生和张闻泰,尔后恶狠狠地道:“直娘贼地,此时正是黑汗最虚弱之时,爷爷我不如先把他全部打垮、变成我的地盘。待我夺了整个黑汗的土地和人口,到时实力自是增强、就不怕那个臭郎中再敢轻易招惹我了……” 为了自身强大,张扬决定一鼓作气对远番来敌最大导引的黑汗发动反击战,力求将黑汗一举灭国后由他取而代之。 可是张黑子的想法很好,他却忽略了刘行的想法是怎样的。 在决定让大宋皇朝代表中原重开西域都护府之后,刘行其实还另给刘錡发去了一封密函。那封密函上,刘行只是寥寥数字边让刘錡明白他接下去该怎么去做。 刘行给刘錡的密函上说了什么呢?只是两句话:弹压黑汗、进军其地,以和为民、实去占之。刘锋攻辽、世仇当报,赶走契丹、独霸北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虽与刘行一别十余载,血浓于水的感应是与生俱来的。这种与生俱来、属于亲情的感应使得刘錡看完密函过当夜便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第一次以西域都护府都护使的身份发令,刘錡都发出了什么令呢? 第一道令:下令主力出击,穿过疏勒地区直插向耶律大石统治中心,同时正式向西辽宣战。 第二道令:刘锋作为先锋,马上便在东北方向朝着相距不远、耶律大石的两支所谓禁军展开攻击,打响大宋入主西域第一枪。 第三道令:从宁夏再启一军、从草原绕行去直插耶律大石背后,从其正北方对西辽大军展开攻击。 第四道令:着令张扬攻灭黑汗,将其地尽收大宋。 第五道令:向内地发布商团军招募令,鼓动巴蜀、陕陇和宁夏的商团军进入西域参战。凡入西域参战杀敌夺地者,概以草原例同封领主之爵。 第六道令:通告西域各部凡敢继续附于西辽者灭其王族,愿离弃西辽归顺大宋者既封罔替领主之爵。“顽抗附贼者杀无赦,归顺大宋者忧赏厚封。”(未完待续。) 第927章 兵锋向丝路、两股势力齐开打 刘錡六令齐发,从西域到宁夏、从边疆到陕陇之地随时沸腾起来。 只是短短几天之内,蓄势待发好久的陕西商团军、宁夏商团军和西康与东川的商团军便迅速集结到了沙洲。 伴随着刘行谴出的一个军开出玉门关,那些闪团军迅速按照刘錡的指令被分作了两部分也紧在皇家部队之后开出关去。 陕西、宁夏乃至后来又跟上去的关中商团军,无论在人数、还是火器的配备上,乃至于兵员素质上都不如川康的商团军。这一点同为商团军,在宁夏集结时刘錡便已发现。 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原因是陕宁与关中各地大多数的商人是在进行着一般性商贸活动,或是靠边贸榷场跟异族做生意、或是做转运发家,更多其实还是依仗着利润不高的农桑渔牧行当为主去做生意的。 可是川康两地的商人不同,那些川康商人依靠农桑渔牧业得到原始资金的积累后,大多数都向盐井行当转过去。 川康千井出盐、上千家的粮行手上都有合法的盐引,使得他们财力上在整个西部地区傲视诸省。 正是这个原因,在刘行颁令准建商团军以后,许多被张所、刘锡从前送上前线却因伤残、老弱等原因陆续被遣返回原籍后都陆陆续续地被那些盐商给招募进了川康两地的商团军。 不是充当低级校佐、便是担当教头。 那些战斗经验十足的退伍老兵帮助川康两地商团军不只是招兵买马、搞的兵强马壮,还使川康商团军整体的兵员素质和战力全都远远超出了陕西、宁夏和关中商团军。 既然川康商军实力强于其他各省之兵,刘錡在分派任务、给出指令的时候便下令以久负盛名的东川兵为骨干的东川商团联军作为主力,统一由其麾下大将刘拯勾调、自中路直插向了黑汗之地。 而其他三地商团联军,陕西商军、关中兵跟随刘锡去直攻耶律大石腹心之地,宁夏兵则去为刘锋助攻、自东面朝着西辽开打…… 刘錡居然也发兵直打黑汗地,得知这消息后张扬顿时又急了。他一急,心中暗道:干嘛呀!哦,我给黑汗与塞尔柱的主力打得分崩离析、土崩瓦解,你刘錡在宁夏骑着我脖子拉屎,现在又来抢我的地盘?好哇,看咱谁速度快,比一比谁对地形、人文更熟悉…… 心中作此想法,张扬马上便做出了战略调整。 原本他手下只剩下不足八万人马,他起初也只是准备带着五万人就去灭掉黑汗的。 可是他这一调整,竟是撒出了八万人、放空了疏勒城。还将那个妖魔合体的耶律普速完直接当成了礼物、谴兵一个营押送呈往刘錡处。 普速完再不好、那是张黑子的老婆呀!他怎能在大战之时做出这种卖妻子,令人不耻之事呢? 事实上,普速完已经只是张黑子那儿子的亲妈、不算是张黑子的妻子了。 因为在张扬动手准备对着黑汗开打的当天,他另外还颁出了一道令、并且张榜通告天下,宣布他休了妖魔女普速完。 休了一个妻的同时,他还宣布正式迎立早在二百年前便失去王位、于阗王国尉迟王族后裔之女尉迟闵玲为其正室夫人。 将普速完送王刘錡处的同时,张黑子还在亲自带兵出征时做出了另外一个令人吃惊的举动。 他居然也效仿刘行,将疏勒城的防务全部委托、交给了刚刚由那尉迟闵玲组建起来,一支八千人女兵队伍。 并且张扬还将他所有的火炮全部交给了他新立的妻子,让那尉迟闵玲可以凭借火炮之利防好疏勒城。 张黑子真是成熟了。 当刘行得知面对刘錡对西辽宣战、对黑汗宣战的情况出现后,张扬做出了这一系列的举动会,由衷地从内心深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 为何刘行会给他一个大大的赞呢?那是因为张扬那个新婚妻子的出身,那是于阗王国的后裔。汉唐时代盛极一时的于阗王国是怎么灭亡的呢?正是被西面那个黑汗王朝给灭掉的。 于大义而言,张扬与黑汗已经结仇、结下死仇。尉迟家族也一样,而且尉迟家族与黑汗那还是真正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于阗尉迟氏虽然败亡有二百年了,可其在南疆一带的影响力仍然在。这一点单从尉迟闵玲能在短短时间内招募起八千西域女子,组建起一支效仿自家女侍卫的队伍来就足以见到其影响力有多大。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张扬懂得联合敌人的敌人一起去打击敌人,这就是一种战略与政治谋略上的真成熟、是值得点赞的。 而最让刘行最他赞佩的当然不只是因为他联合了于阗尉迟氏,还是因为他的排兵布阵。 张黑子手底下就那么点人马,他真的将八万男兵全带走了吗?答案是否定的,那是张黑子虚张声势、做给黑汗人看的,也是想给耶律大石挖下一个坑。 事实上根据军情部潜伏在张黑子身边的密探回报,张扬真正带走的兵力是六万人。那六万人中,只有两万五千名火骑兵。 张黑子不是有三万火骑兵吗?难道火烧百里以后,他没得到兵力补充、那也至少应该有两万七千火骑兵呀! 实际上他得到了补充,而且补充的很及时。在他上表称臣、请求册封的当天,青海与陕西交界处的榷场中就有一万五千杆被皇家部队淘汰下来的火铳被苏权大笔一挥、卖给了他。 那他为何只带走了两万五千名火骑兵呢?那是张黑子真正成熟的表现。 他如今总计真实的火器配备是四万火骑兵、两万火铳步兵。他带走的六万人中两万五千火骑兵、五千火铳步兵。 剩下的五千火骑兵、一万名火铳步兵都被他埋伏在了疏勒城西北方向,契丹人唯一可能抵近疏勒城的必经之路上。 单纯指望有火炮相助的八千女兵,疏勒城是不可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懂得释放烟雾迷惑敌人,自家出兵去攻第三方仍不给最强劲之敌偷袭自家老窝的机会。 这就是张黑子真成熟起来的体现,这就是刘行好不吝啬地在心中为他点上一个大大的赞主要原因。(未完待续。) 第928章 先谴吴拱至疏勒、炫耀新炮震尉迟 从前那个莽撞、动不动热血冲上头就招人单挑的张扬变了,他会多方思考、有了战略意识。∷, 如此一个张扬,让刘行决定不再给他更多尾大不掉的机会,很快也做出了一个举动来。 什么举动呢?在张扬的大军才杀至黑汗境内,他那娘子尉迟闵玲正忙活着按照张黑子所说的方式和方法安置各方来投的西域百姓时。 突然间、自东方的天空中飞来了几十只椭圆形的巨蛋,大约三千名身上穿着整齐军装、手上持着远比疏勒军更先进火器的大宋近卫军将士从天而降。 当那三千名皇家近卫军将士落地后,为首的一个年轻小将径自奔到了疏勒城护城壕边,对着城上高喊要见冠军侯夫人。 尉迟娘子闻声出见,一走出城门,那小将便对她微微拱手道:“冠军侯夫人,我乃大宋皇家近卫军中武卫军副都统、天枢诰封一等子爵吴拱。得知冠军侯率军西征、疏勒防务吃紧,奉枢密令特来协防长驻,还望夫人速为我部于疏勒城最近之处寻个安营扎寨之地。” 吴拱、何人?他怎么被封的一等子爵、居然还是副都统制的高级武将了? 尉迟娘子看着眼前这年轻的小将军,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比张扬还要年轻上一些。对他的爵位、他的军职心生惊疑中,脑袋里迅速闪过了一个名字。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吴拱,尉迟娘子迟疑了一下问道:“敢问这位爵爷,你可与巴蜀吴家、吴制台有何干系?” “那是家父。”吴拱也不含糊,开口答道。 耳听此答,尉迟娘子心底隐隐生出不屑来,暗道:原来是个小衙内、难怪如此年纪轻轻就已身居副都统高位。看来真如我家官人所言,那臭郎中用人唯亲、唯利是图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如此年纪轻轻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居然还想来我疏勒城驻下、这是欺我疏勒没人了吗?我要是让他在我疏勒城边驻了下来,官人回来后还不气得将我踹下床去…… 念几此,尉迟娘子脸色一沉、望着吴拱道:“我家官人与****有约、听调不听宣,我疏勒乃是我家官人自有之地,不是大宋的疆土。吴小哥儿所言协防是假,怕是来代你家那主人、那个臭郎中来夺我家官人领地是真吧!我警告你、一个时辰内带着你的人速速滚到于阗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一见这女人如此说话,吴拱还未开口、跟着他一起走到护城壕边的上百个近卫军将士先怒了。 “大胆小娘子,竟敢辱骂我家太傅、信不信我等不出一日让你这疏勒城变成一座废墟……” “贼娘子,敢骂俺家太傅,你是想死不成……” 各种怒骂之声响彻而起,骂声中那百十来个近卫军将士纷纷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将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尉迟娘子。 “冠军侯夫人,虽说你家侯爷是与朝廷有约、听调不听宣,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如此说话,是不是在告诉我等疏勒只是张侯爷的、不是大宋的疆土呀?”被她的话也弄得很生气,吴拱阴冷地先问了一声。 旋即吴拱地话音变得声若寒蝉,继续瞪着尉迟娘子道:“你可以认为自家不是大宋的臣子,却不能侮辱我中原四千万百姓的救星。姑且念你是一个女人,我不与你多做计较。但是下次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辱骂我家太傅,不客气的不是你、而是我!” 此言一落、吴玠猛地一挥手。 阵阵鼓声起、整齐的脚步声中,三千名近卫军的将士竟紧随着那鼓声迅速列队,很快地就在护城壕前面不足五百步的地方列出了整齐的方形大阵来。 只是转眼间双方剑拔弩张,只是眨眼间三千近卫军列队完成或许还不能震慑住尉迟闵玲。 然而当她扫视皇家近卫军阵容时,目光瞥到方阵最后方的六门闪闪发亮、闪耀着银色光芒的大炮时她愣了一愣。 待仔细看清、那些银色大炮居然只用四个人推动,其炮口口径不大后,她的脑海里马上又闪现出了前些天她再于阗城内藏下的细作回报所说的那种刘錡试射新型火炮的名称来…… “你、你军中那可是一个时辰内可连射十二发炮弹、可打三千步远的银威新炮?”惊愕之中,尉迟娘子指向吴拱大军后方、有些吃吃地问道。 冷冷一笑、吴拱道:“太傅就知于阗城内必有你尉迟家的细作,哼哼、看来果然不假。小娘子、你给爷爷听好了,那不是银威大炮、他真正的名字叫做神武四式野战炮。神武四式野战炮之射程、实为三千八百步。” 言至此处、吴拱微微一停话、脸上露出衣服得意地笑,继续说道:“你那细作只看到了神武山炮、并未看到这野战炮之威力。因为刘都护那里现在用的都只是射程其实只有两千四百步而已,是借助法力生风才能射到三千步开外的。” 炫耀、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吴拱就是要用这种泄露军机的方法向尉迟闵玲来炫耀。用这种炫耀击溃她心底里的斗志、先打垮她的意志。 那么尉迟闵玲呢?她是否明白了吴拱为何要向她炫耀呢?答案是肯定的,她当然明白。 疏勒城里的大炮都是神武一式火炮,其射程只有千步远、且一个时辰最多也只能射出三发炮弹。 有战争经验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在如今的战场上、只要交战双方都有了大宋制造的火炮,那么一场战争更多将被双方火炮主导。 谁的火炮射速快、射程远,另外一方肯定会被长期地处于火力压制之下,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而火炮射出的炮弹到底威力如何,在射速与射程面前就显得不是很重要了。因为当今天下无人不知,郎中出身的刘行最擅长的就是给爆炎弹、手雷、火箭弹甚至是炮弹加料。 试想、如果此刻吴拱真的一声令下,他身后那三千名大宋皇家近卫军将士对疏勒城开打。那么尉迟闵玲不敢想象,如果那些近卫军的炮弹里都是刘行搞出来的“加料”弹。她和她身后的城池,别说一天、怕是几个时辰都扛不住……(未完待续。) 第929章 辕门射戟、吴拱震慑疏勒 “怎样、冠军侯夫人,您是不是想要观赏一下我家太傅主导、猎人谷出品这新型神武野战炮的威力呀?”见到尉迟闵玲愕然不语,吴拱却丝毫不想见好就收,望着她依然一脸炫耀地用话语打断了她那惊愕之中的思绪。≯≯biquku> 一听这话,尉迟闵玲心中登时再生一个想法:拉大旗当虎皮,臭郎中那猎人谷确实是个出奇物、以制造出的火器犀利无比而天下驰名。可是谁敢保证眼前这个小子不是只是来吓唬我的,耳听为虚、眼见都不一定是事实,我不如先看一看他这新炮到底威力如何…… 一想到这儿,尉迟闵玲怪异地微微一笑:“既是吴衙内有意向奴家展示,若想让奴家确信贵部确有实力助我守好疏勒城,那就有劳吴衙内您先展示一下那神武野战炮之威力吧!” 称衙内而不称将军,尉迟闵玲说话的态度中彻底露出了他对吴拱的轻视。 知其轻视自己,吴拱又是冷冷一笑,心底暗道:好、很好、非常好,你这小娘子居然敢如此怠慢、轻视于我,看来我吴拱不给你展示点真本事是不能震住你了。震不住你,爷爷我岂不是白白随父征战多年、白白浪费了太傅在内学堂对我一年有余的教诲…… 念至此,吴拱也不再多说话。只见他一转身、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军阵做出了一个手势来。 见到他那手势,军阵中鼓声再次响起。伴随着那战鼓声声响,军阵的阵型也迅的变化起来。 方针变成星芒阵、六门银光闪闪地神武四式野战炮很快地被推到了星芒阵的垓心之中,由两千多全副武装的近卫军将士护卫中奖炮口调整、一起对准了西北方向一出沙丘。 当阵型变换完毕,操作着野战炮的兵士并未立即对着空无一物的沙丘开火,而是由两个旗语兵对着吴拱打了几个旗语进行了询问。 见到那旗语后,吴拱这才转回头、讥笑中望着尉迟闵玲道:“闻听疏勒盛产铁盾,敢问冠军侯夫人您可否借我百面你城中最坚的铁盾来做标靶一用呀?” 疏勒盛产铁盾,并非此地产铁、而是疏勒城自汉唐以来聚集了西域地区大量能工巧匠的结果。 也正因疏勒城工匠技艺成熟,当初张黑子才没选择早已被战争摧残得百废难兴的于阗而选择了疏勒做为其建基老巢的原因…… 自知本地何为长,先见吴拱向她炫耀的尉迟闵玲也很想扳回一些面子,借以打击一下眼前这个“靠父亲荫蔽做上高位”的臭小子。 所以她闻言之后二话不说,转身便对身后的一个女兵吩咐了两句。不消片刻,当那女兵去而复返时,几百个女兵跟着那回来的女兵一起将三百面铁盾抬到了近前。 待那些女兵将铁盾放在地上后,尉迟闵玲洋洋得意地道:“吴衙内、这便是我疏勒国最坚韧之疏勒铁盾。此盾可挡住火铳五十步开外的轰击,亦可挡住飞矢连射。怎样、您要不要先来谴出一些兵士试上一试呀?” “好哇!” 吴拱听她这样说,立即诡异地一笑、回头对他身边站着的一个统领道:“王统领、来,你让人把那盾摆到五十步外去。然后用你手中那转轮枪给尉迟夫人看一看,那些她引以为傲的铁盾是否真的可以挡得住你手枪中打出的子弹。” 转轮手枪、那是与刘行私家军所配相同的转轮手枪,不再是过去各种代号标准的手枪。 这种转轮手枪的射程虽仍是五十步,但由于耶律跋慎按照刘行的指导、成功地带着猎人谷的能工巧匠将火药配方、弹丸合成配方全部升级,所以其穿透力远了从前的各种手枪。 其实也只有刘行自己心中清楚,如今猎人谷的匠人技艺制造出来的这种火枪,实际的威力已越这时代千年、达到了后世某个战争时代的水准了…… 王宣当然不是刘行肚子里的蛔虫,他不可能、吴拱和天下所有人也并不知道手中的枪已越时代上千年。 但是王宣知道的是他在试射时所见到的这种转轮手枪那威力有多大,别说是不远处那区区十来寸厚的铁盾,便是更厚的铁门他也在五十步的距离上给射穿过。 心知手中转轮手枪威力,王宣接令后先轻蔑地瞟了瞟尉迟闵玲,旋即转身一声吆喝、两个近卫军兵士迅跑到了那堆盾牌前。 拣好一面最厚的铁盾,那两个士兵又飞快地目测好距离、将那面铁盾用木棍架好,摆在了五十步外的地方。 待那两个兵士跑回到身边,王宣对着手中枪的枪口轻轻地吹了口气,又一次轻蔑地瞟了瞟尉迟闵玲和她身边的那群女兵。 “小娘子们、看好咯!你家王爷爷这就让你等见识一下我大宋转轮枪的威力!”瞄准那面铁盾后,王宣先是用不高不低、但一听就充满自大与狂妄的语气对尉迟闵玲和她那些女兵如此说了一声。 话音一落,王宣扣动了手中转轮手枪的扳机。 “乒、乒、乒……” “嘭、嘭、嘭……” 伴随着王宣扣动扳机,接连不断的清脆响声从那手枪中传出、接着就是不远处那面立着的铁盾被打得一阵震颤中出了金铁相交的脆响。 而在那阵阵脆响声后,所有的女兵和尉迟闵玲一样、全被那景象给震惊了。 之间那面铁盾被击中时一片火花四溅后并未倒下,然而那铁盾上却赫然出现了六个透亮的小窟窿。 五十步、击中不倒,说明王宣手中那把手枪不是单纯靠着火药的击力量去打中铁盾。 打穿却没打碎,说明那手枪在杀人的时候也不会有很大的声音,更不会产生很大的后坐力、让操作者杀人的同时自己手腕先受到冲击…… 对于火器的威力和功能,尉迟闵玲不是白痴。 当她看到这场景后,心底顿时一凉、暗暗想到:五十步内杀人于无形!这种转轮手枪如此威力、若是那臭郎中再给弹丸上装填上一些散功之毒,怕是神仙也难逃其一击、遇上这种物什也必死无疑了吧! 尉迟闵玲如是想,吴拱此刻心中也另有所想。 他想的是什么呢?他想的是他这“辕门射戟”之计不成功,也能借此打击一下疏勒城军民的斗志。即便真到了必须武力解决、强行挟制疏勒城的时候,当疏勒城那些女兵见到这转轮手枪时也会战力大为减弱。(未完待续。) 第930章 最毒妇人心、实同井底蛙 人心隔肚皮,谁都无法猜测到别人的想法。 尉迟闵玲不知吴拱所想,吴拱亦不知尉迟闵玲所思,这就决定了两个人还是会再起争执。 眼见到大宋皇家近卫军新火器的犀利,但她却十分清楚越是携有如此犀利火器的大宋王师越是不能驻到离疏勒城很近的地方。 张扬是想要自立为王、不听中原那个宰相控制的人。若是让这吴拱带兵驻在了疏勒城附近,那么一旦那个奸相来收走张扬的封地和权利也就是随时随意之事。 出于这种考虑,当王宣的“辕门射戟”之计使完时,尉迟闵玲微微皱眉思忖了一下。 旋即,她抬头望向东北方向、抬手一指一个沙丘:“吴将军若是选择驻地营盘,那沙丘之后有一处瓜子洲,距城池只有十里之遥。若是吴将军一心执行刘相之命驻下来,那么就请自行去那瓜子洲畔选址建营垒吧。” 称呼瞬息万变,不再喊吴拱做“小衙内”了、也不骂刘行是臭郎中了,这已经说明了尉迟闵玲在服软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是,她愿意服软、吴拱却并不领情。 怪笑一露、吴拱望着她说道:“对不起呀尉迟娘子,我家太傅有令、我部营地只能依城而建,不得离城池二里。若是遇有阻挠者、或者是守城之人不配合,我是有权视如反叛、当机独断的。” 依城而建、不得离城二里,遇阻挠或守城者不配合吴拱可以当即独断。 吴拱说出这些话来是何意?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尉迟闵玲:你让我跑出十里外去安营扎寨那是不可以地,我家太傅就是让我带兵驻扎到离你最近的地方。你敢挡我吗?挡我我就要让你看到的那新型的火器将威力挥到你的身上去咯…… 尉迟闵玲当然听出了吴拱话中之意,她怒意油然而生、张嘴就要再骂吴拱。 正当她愤怒地上前一步、想要开骂时,她身边的一个女将一把拉住了她、接着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声。 听完那女将的话语声,尉迟闵玲脸上的怒意全消,转回头望着吴拱道:“好吧,既是刘相有令,那奴家怎敢阻拦将军。疏勒西门外、不足二里有一处地方叫做西丘,就请将军带领贵部前往那里安营扎寨。” “好哇,那就有劳夫人谴人引路,我这就带人去定址动工。”吴拱见她再次妥协,也不去想那女将对尉迟闵玲说了些什么,立即微笑着一抱拳说道。 尉迟闵玲见他不再多言,一挥手、便招呼上前来两个女将,对那二女吩咐一番后,由那两个女人做向导、引着吴拱和他所率的两标近卫军朝着那西丘而去。 待吴拱带兵走开后,尉迟闵玲才回头看着方才劝住她那的那女将,脸露诡笑道:“那里难引水、多砂石,除了城中之外、离那里最近有水的地方却是个盐泽。闵毓妹子、你想的这个地方,确定那贼厮不会再来另选他处吧?” 那说话的女将是尉迟闵玲的堂妹尉迟闵毓,听到她这话,也露出诡笑道:“我等未曾阻其扎营,城外离疏勒二里的地方只有那里尚无人去居住。他若是再来闹,姐姐完全可以问他、难不成他要强拆城外流民之宅去安营扎寨不成?” 话至此处,尉迟闵毓望向东北方向正走远的近卫军,冷冷一笑道:“哼哼,那个刘行不是最爱标榜爱民如子、最大志愿是让国富民更富吗?我还就不相信,他手下的将领敢做出拆民宅以建营垒之事来……” …… 尉迟闵毓说得没错,尉迟闵玲故意让吴拱带兵绕城去西丘,就是先让他看一看这疏勒城如今四周围全都已被西域各族流民所占据。 或是以原来村落重组、或是以家族合居于一处建落,朝着西丘行进的过程中吴拱看得清楚、这疏勒城周围确实已被无他处更适合近卫军安营扎寨。 “直娘贼地!” 然而当大军抵达西丘后,王宣一看到眼前那是一片荒凉,近无水源、甚至连片绿草叶都没有。满地都是碎砂石,地面硬得有如坚冰一般,顿时被气得大骂出声。 骂声中,王宣转身看向站在一旁还在巡视地势的吴拱,怒不可遏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喉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将军呀!那尉迟娘子这是真毒,居然让我等于此处安营扎寨。这没水、连战马的地方都没有,这是要熬死我等啊!” 耳听其言、再观其形,吴拱却淡淡地神秘一笑道:“你忘了我军有飞艇支援吗?哼哼,那娘子想用这么一块寸草不生、苍蝇不拉屎的地方熬死我等是吗?你马上带人给飞艇部队放烟语,让他们空投器械、咱三日之内就在这里建起一处营垒来给他瞧一瞧。” “可是、可是这没水源,叫兄弟们如何生火做饭呀?” 王宣闻言挠了挠脑袋,一指旁边继续道:“您看那里似是有个水泽,可泽旁灰白一片、一看便知是盐泽。没营垒我等可建出来,没淡水、将军总不能让兄弟们天天干熬吧?那样的话,不出几日,兄弟们非都得被渴死不成呀!” “史俊。”王宣话说完时,吴拱并未再搭理他、而是对身后一员小校招呼了一声。 “末将在。”那叫史俊的小校我闻声上前。 右手扶胸一个军礼后,也不待吴拱问便用手指向了东南一隅,正色朗声道:“启禀将军,砂石可滤盐、那里有地下水道。只要您调拨一队兄弟给我,再让几位法术高强的兄弟帮忙。不用一天、标下定可在那里打出两三口水井来。” “很好,二标三营第二队,随史襄办去寻地下水道、挖出水井来。”史俊话音才落,吴拱手一挥、便出了一道命令。 一队兵士闻言迅走出大军,跟着那史俊向他方才所指的地方奔了过去。 吴拱看着他们离去后,这才回头先看了看王宣。 接着他再翘望疏勒城的方向,冷笑着轻声说道:“一个西域的娘子居然想跟爷爷玩这些花活,哼哼哼,可惜的是她根本不知我大宋皇家近卫军中藏龙卧虎。区区无水之难算个球、这次爷爷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井底之蛙诚可笑,空把能人当废人……”(未完待续。) 第931章 都当我是傻的吗? 接着只是三天之后,近卫军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借助飞艇空投下的个中器械迅速地在西丘建造起一座设施齐全、占地足有方圆二里多的大营盘来。那建造的速度,有把尉迟闵玲和满城百姓深深震撼了一次。 眼见到近卫军将士在营盘建成之后开始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每日清晨实弹射击、用枪炮声将疏勒各处的懒汉从床上叫起来。城里城外疏勒所有的人,更加为之震骇不已。 张扬的队伍兵强马壮,可是弹药不是真临战都不发放到兵士的手上。近卫军不但是人人身上常备弹药,还每天清晨都进行实弹训练。这看得那个尉迟闵玲不只是心惊胆战,更加羡慕妒忌恨。 她一羡慕妒忌恨,立即便给正带兵杀向黑汗的张黑子飞送了一封书信。 在那信中尉迟闵玲先是说明了近卫军在西丘扎寨之事,接着在书信的最后、她向张扬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那臭郎中已谴兵将驻于我疏勒城外、形成了我疏勒为其大宋之疆土的事实,那官人何不改买为要、向那臭郎中索取更多的弹药。 虽我军不如那近卫军之火器犀利,但我军人数却远多于那些近卫军。只要弹药充足了,一旦双方起了争执或是官人欲赶走那些奸相的贼兵也不会再是什么难事…… 带兵已在沙场上连败黑汗部族抵抗之兵、短短几天打了七次胜仗的张扬收到她的飞书看完后,果然依其建议、直接给刘行上书一封。 张黑子在奏表中的说法却要比他那娘子更精明,他是怎么说的呢? 他在奏章上没太多官话、套话,而是大白话这样写道:刘大哥,你我太原之情不敢忘吧?你我兄弟手足之情深厚,可是兄弟我如今要去帮你灭了黑汗,却缺少弹药。 您看,是不是能给我也空投一些弹药呢?即便空投不行,那您让兵部直接给多调拨一些,我让我家娘子带人去青海接运回疏勒也好。 我穷了、真的穷了。 您说呀,我在西域折腾着一年有余的时间,抢来的那些玉器呀、金银珠宝呀、奇珍异宝的都拿去跟苏权那小子做了买卖。搞得我疏勒城各级官佐现在都快没钱发俸禄了。 您要是再让我买枪、买弹药,我真是没钱了呀! 就请您念在当年太原城下我站在吊桥前甩开膀子扔爆炎弹掩护你回城时的情分,您就念在从五台山到打西夏我一路上立下的汗马功劳,给我多搞些弹药和枪械吧…… 这厢里,皇家近卫军在进驻到西丘,屁股还没做热乎。那厢里,最毒妇人心、尉迟闵玲已经开始琢磨日后怎么赶走吴拱和他手下的兵将了。 哦,调过头来、张黑子给刘行飞书上表,直接拿感情说事要弹药。 刘行呢、看到他这封白的根本不像奏表,更像是一个曾经生死相依、患难与共小兄弟在向大哥求助一般的私信以后会怎样呢? 将那信甩给苏权,刘行只是冷冷一笑,然后说道:“好、很好、非常好。这张黑子把原配那个智慧不俗的妖魔合体娘子送了礼,马上又得了一个尉迟王族里最聪明也是最毒辣的女人当媳妇。他娘地,这都学会跟小爷我用感情玩阴谋了。” 苏权拿过那奏表快速地看了看,旋即抬头面露难色地道:“太傅您不会真的要免费、由兵部调拨弹药给那黑厮吧?” 鄙夷地一笑,刘行声若寒蝉地道:“他当我重感情重到做事不经大脑傻掉了,你也当我傻掉吗啊?” 话微微一停,刘行转头正视苏权,继续说道:“我在他老巢边上插了一根钉子,他这马上就来找我要免费的弹药。他先前买的枪的时候带去弹药,别说打黑汗、就算直接连耶律大石一起给灭掉都足够了。那他还要弹药干嘛、还不是为日后第三次反我做准备。” 再次停住话,刘行望向门外、语气变得沉重几分接着道:“那黑厮怎么就想不明白只有真正兄弟齐心,才能早让这纷乱之世结束。就算他想自立为王,也无需要如此费尽周章呢!” 第三次停言,刘行侧头将目光瞟向了坐在一边的两个人:“马扩、岳飞,你二人如何看、有何建议否?” 马扩、岳飞,两个刚从草原上乘坐飞艇返回汴京城、刘行颇为倚重和信赖的两个人接问齐齐抬起头来看了过来。 “我以为既然张黑子迟早都还是要再举叛旗的,那不但不能白白调拨弹药充实其军力,更应终止对其军火售卖。先断其火器之源一段时间敲打一番,他若知趣自会打消复叛之心、他若不知趣也让我军日后平其叛乱时少上太多损失。”岳飞先开口、说出了他的想法。 马扩待其话音一落,立即接话反驳道:“断其火器之源虽可敲打那黑厮,但也会有两个弊端。其一、等于是在逼那贼厮停止西征,调回头来立即造反。其二、他若不攻黑汗,以刘都护一己之力,灭西辽、平黑汗之事怕没个两三年都难完成。” 话到此处,马扩稍一停言、侧头用似有隐喻的目光看向了岳飞:“这于我朝而言,等同于陡为自身增加了消耗,我以为实不可为之。” “那依你之见呢?该如何处置?”岳飞被反驳、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盯着马扩问道。 “我以为怀柔为上、多谋为辅、遏控为本。”马扩也不含糊,直接说出他建议的总言来。 见这俩在草原上早已习惯如此商议军情的家伙居然把自己扔在了一边,刘行又好气、又好笑,更加无奈地轻轻敲了敲桌子。 “我说二位、是我在问你俩有何建议,不是让你俩立即做出决断。这是小爷的家里、不是你俩草原上的帅帐中。把我这样当成毫不相干的人甩在一旁,这真的好吗?”苦笑之中,刘行望着二人用话语将他俩的目光拉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932章 不使岳马起争执、吴拱招募宣威队 浅笑过后,岳飞才望着刘行先开口道:“太傅,出于兵事考虑断其弹药与火器军购,使其无力积蓄。有道是无蓄力之机,自是无再反之时。属下是出于不让我大宋皇家部队将士再陡增伤亡,制敌于为成威胁之时才做出如上建议的。” “断其军购实则逼其立即造反。” 岳飞话音才落,马扩立即也开口道:“以那黑厮的个性,一旦我朝突然中断对其军售他决然会马上调转兵锋驱逐吴拱,进而对我大宋再兴反叛之事。岳总参所想确实为我大宋将士少生伤亡,却是要让我大宋再将疏勒变成一处新的沙场岂不是等于立刻就要那三千将士陷入到征战与伤亡之中去。” 一文一武,虽说岳飞的文才很马扩也是武举人出身,二人本在武韬武略上不相上下。 然而也正因为两人的文才武略太相近可谓是伯仲之间。这两个人一旦在想法上产生分歧,那必然是不争个昏天黑地直争到一方将另一方彻底说服才能罢休。 刘行未曾亲至草原去切身感受过这两人一争起来就能争上几个时辰那种喋喋不休和面红耳赤的环境,但军情部缉事厂的密探却早将二人在前方的情形如实回报给了刘行。 知这二人一旦要争起来那将是没完没了,一看到岳飞张口又要去跟马扩争,刘行急忙摆了摆手。 制止住二人,刘行微微笑着道:“你二人于草原上那种你不说服他不罢休他不说服你不算完的劲头回到朝廷来就给我收起来吧!朝中大事可容不得你们争个没完没了,诸同僚也不会给你们争个不休的时间和机会。” 言略停收起笑容来,刘行皱了皱眉后继续道:“断掉张黑子的军售确实等于逼他立即造反,是很不划算。不断掉他的军售呢,他以后再反我干起他来势必要如岳总参所言陡增我皇家部队太多伤亡。” 再次停了停话,刘行望向马扩道:“怀柔为上多谋为辅遏控为本。马兄弟,你想怀柔那黑厮他可是远比诸蛮夷难驯服得太多。你又能使出多少计谋来,遏制控制好那只已被猪油蒙了心正在玩命飞奔中的倔驴呢?” 马扩见刘行向他反问,马上站起身走向一旁的地图墙前。 连翻几块地图绘制的墙板翻到疏勒一带的地图后,他指着上面开始娓娓道出他的想法与计谋来…… …… 三天后,吴拱接到了一道命令reads;。 一接到那道命令,吴拱当即将其麾下三千名兵士中所有曾在武备学堂讲武学堂中接受过专门地政治训导科目教育和兼选修习政训科目成绩优异的一百五十名官佐召集到了刚建成的小校场上。 那一百五十人一站定身形,吴拱扫视过一番后正色朗声道:“各位兄弟,你们都是我大宋讲武武备两级学堂中走出来对政训有所专长的优秀学兵。现在太傅给我部来了一道命令,让我以现有人员组建一支宣威队到周围那些西域流民中去宣扬我大宋皇威。诸位兄弟中,谁敢站出来担当第一支小队的带头人?” “中军武卫捍我大宋,敢战能守唯我披靡!” 很不合环境与时间点的一阵齐声呐喊声响起,军队的口号明确地定义出了吴拱这支队伍的番号与性质。 中武卫军近卫十军中的一员,其要求便是必须敢战同时也能坚不可摧地守好一片地方。 在一阵呐喊声中二十几个讲武生率先走出了队列。 其中一个长得白白净净身高足有七尺多的壮汉一走出队列马上抢先高声道:“第三营政训官刘子兴愿为第一小队带头之人。” “第二营政训官种綦愿为第一小队带头之人!” “第二营副管带方达愿为第一小队带头人……” 一声抢先喊声还未落二十几个军官纷纷争着喊着在队伍前方战成了一排。 吴拱耳听眼见这些人,心底却是一阵窃喜暗忖道:刘子兴是刘子羽的堂弟种綦是小种相公的堂侄,就算那个方达也是张所张相公的内侄,是张宪的亲表哥。 这些人讲武堂里都是品学兼优才华横溢,武艺高强修为颇强之人。后来还曾和我一起进过太傅府的内学堂,可以说都是绝对得到太傅嫡传之人。 嘿嘿嘿,太傅将这些精兵强将都让我选了来。别说区区宣威事去跟城里那尉迟娘子抢夺民心,再难的事怕是有这些人在我也不会很犯难咯! 心中窃喜之余,吴拱却也因这些人都是人才背景也都够深厚而不得不为难起来。 用谁不用谁?带头抢先喊着要去做宣威先锋官的这三个家伙背后那些人都与自己的老爹权位爵位威望及太傅心中的地位不相上下。选一个得罪两个,不选又不成…… “直娘贼地,这是叫你等去宣威争人心,不是冲锋陷阵干甚底都如此脑袋削尖往上冲。” 似乎看出了吴拱犯难的原因,站在他身后的王宣望着那三个人大声吆喝起来:“第一支宣威小队只有十二个人的额员十天内必须争取回来六百人心。你等别当这勾当好做,做不好回来可是要吃军棍罚饷俸的。” 听到王宣为他解围,吴拱也马上抬头高声道:“不错都别当这是个简单的勾当。太傅明令十日不见大成效,自我至小队成员全部罚俸扣饷。你等想好了,那不是去冲锋陷阵是要苦口婆心地去百姓家去挨家挨户地说服宣导。” “敢占不畏死宣威不畏难。” 吴拱的话音才落,最先喊出口号的刘子兴再次上前一步,正色朗声道:“只要都统任我勾选员额,属下若是十日内完不成太傅所令不只愿接受罚俸扣饷之处罚更愿自请降秩降品。” 只要任我勾选员额,吴拱一听他这话顿时笑了笑望着他道:“好哇好哇,好你个刘子兴。你这小子是要做事先跟爷爷我讲条件呀!好,既然你都立下这军令状了,那宣威第一小队就让你带人也任你挑选。” ... 第933章 制慑疏勒、第二方略 宣威队第一个小分队出发了,在刘子兴带领下、十二个人在几个由先前接到密令的军情部密探收买的西域人带领下,很快地进入到了疏勒城周边那些新建起来的村落之中。 一进入村落中,刘子兴并未直接去对那些西域人说大宋王朝、如今的宰相让百姓过得有多好,而是选择了让他的十二个手下全部都在各村做起了卖货郎来。 好好的宣威队他不去宣扬大宋的皇威,当什么货郎呢?王宣乍一接到消息,气得跑到了吴拱的面前。 才站住脚、王宣便没好气的叫道:“都统、你还是赶紧把刘子兴那厮招回来换别人去吧!那厮哪里是宣威的,居然带着他的手下集体做起了货郎来。干嘛呀、饷补和他阶俸还不够吗?居然做起那种下三滥的勾当来,还要利用公干之机去做。” 听到王宣如此喊,吴拱侧头看了看他、然后似笑非笑地道:“王铁头、你那脑袋真是铁疙瘩。你难道忘了那刘子兴是讲武堂政训科毕业的、你难道忘了当初在内学堂的时候太傅曾赞扬过他于政训之事上有一种旁人没有的天赋吗?” 言至半句,吴拱脸色一沉站直了身子、瞪着王宣沉声道:“太傅都赞他有天赋,你我只管放手让他去做便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那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吼甚底吼、叫甚底叫,再胡吼乱叫信不信我踹爆你的屁股。” 见吴拱如此、王宣被他一抬脚吓得“蹭”地向后蹦到了三步开外的地方。 再次站定身形后,王宣对着吴拱又吼起:“吴大郎你能不能别把自己当太傅,我的屁股太傅踢得、你却踢不得!狗屁的用人不疑,我看你分明是想借刘子兴巴结上他身后的人。我还告诉你、此事我会直呈密报太傅,让他老人家来主持公道。” 论年纪、王宣二十一岁,刘行其实比只是比他大两岁而已。可是在王宣的嘴里,刘行居然成了“他老人家”。 听到他这样称呼刘行,吴拱忍不住失笑起来:“哈哈哈、他老人家,王三郎。只是你这称谓,我也保证太傅听去会真把你屁股踢爆。你难道忘了,太傅最烦的就是那种虚浮的尊崇吗?哈哈哈,他老人家、他老人家……” 见吴拱反复重复着那句一旦被刘行听到,他的屁股肯定会挨上一通重脚关照的话,王宣被气得脸色变做铁青色。 “吴大郎、你若是再如此,直娘贼地我马上写封信告诉我家妹子、说你看上了西域美人要背弃与她的海誓山盟。哼哼哼,到时候看是我的屁股难受、还是你的日子难受。”瞪着吴拱,铁青一张脸的王宣猛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一听到这话,吴拱的脸色“刷”地变了色、连忙拱手抱拳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兄弟我知道错了。” 见到吴拱服软,王宣的神色变得趾高气扬起来。他微微昂首、侧望校场方向道:“哼,知道错了就好。我要是被太傅踢屁股,你就别想娶我家妹子。现在你我别为私事多纠缠,告诉我、你准备如何执行太傅第二方略,准备给我勾调多少人马吧。” 第二方略、刘行除了让吴拱谴精兵强将去对疏勒城四周的那些西域流民进行政宣之外,还有其他方略要对付城中那个尉迟娘子。 那是会是什么方略、又会给那尉迟娘子甚至是正跟黑汗打得如火如荼中那张黑子造成什么影响呢? 见其趾高气扬的神态,吴拱先是心底一阵暗自叫苦:我看上谁不好、怎地偏偏就看上了他王宣的义妹。这若是他日后总是如此来不来就那莫娘子与我说事、要挟我,那我这主将可还有何威严、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叫苦过后,吴拱旋即隐隐地坏笑了一下,心底又道:好哇、你要执行太傅的第二方略。我不给你太多的人、让你吃一吃苦头。 等你知道了甚底叫做官大一级玩死人的时候,再将你救了出来,让你从此对我只剩感恩再无要挟…… 念及此,吴拱正色看着王宣大声地说道:“初至此地、诸事未安。我能勾调给你去执行太傅第二方略的,只有第七标第二营一个营的兵马。” “你爷爷的,一个营!”王宣闻听此言,登时再次瞪大了眼睛、怒容满面地盯着吴拱道:“吴大郎、你这不会是故意跟我公报私仇吧?一个营、你叫我带着一个营去荒漠深处搜寻攻击‘楼兰匪帮’?你当那一个营有五千人不成?” “楼兰匪帮”、那只是一个称呼。 在疏勒城西北方向,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着一股神出鬼没、令往来商旅甚至的西域诸部军队都闻名丧胆的贼寇。 因那匪帮出现的地方曾是楼兰古国附近,所以不知其具体情况的西域诸部便只能将其称为“楼兰匪帮” 那些贼寇在沙漠上驰骋多年,每每出手都是人杀光、财货劫走,从未曾留下过活口。 但是让人不明白是无论是从前大宋内乱不休、西夏和吐蕃在疏勒这一带轮番称王称霸,还是到了张扬带兵夺取疏勒的整个过程中。那股匪帮却从未对大宋商旅、军队进行过劫掠或滋扰。 可是那匪帮虽未曾对大宋的商旅和军队进行任何伤害,却在张扬夺下疏勒、尤其是最近流民大量涌向疏勒的过程中突然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三天一次劫、五日一次抢。 有几次那群面戴黑纱、身着与沙漠颜色相近沙黄色布衣,全都骑着快马、手持原本只有中原人才用之钩镰枪的匪帮甚至趁着夜色摸到了疏勒城边偷袭,抢走了不少钱粮,还掳走了大约一千多西域流民。 那股贼寇的存在,和其如此诡异、神出鬼没的行动直搅得张扬、尉迟娘子那叫一个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刘行的第二方略、就是让吴拱谴精兵强将去追寻到那股强悍沙漠匪帮的踪迹。 能招抚最好、招抚不了就将其攻灭。只要能处置好那支踪迹诡异、神出鬼没的贼寇,刘行相信将会是一举三得之事。(未完待续。) 第934章 被轻视的吴扶与第三方略 怎么个一举三得呢? 首先是通过剿抚楼兰匪帮,以强悍的战力直接去震慑疏勒守军、尤其是那个尉迟娘子。使她清楚地看到大宋皇家近卫军的战力有多么的强大、无敌,从而让她打消反叛大宋之心、也成为日后阻止张黑子再反的一颗重量级棋子。 其次是收买人心,“楼兰匪帮”纵横沙海许多年,疏勒城周边那些西域流民大多数都曾受过其劫掠和侵袭,搞定他们、就能让西域流民之心倾向大宋。 再加上宣威队的政训宣导,自然也就容易以强者姿态将西域流民之心从张黑子和尉迟娘子那里夺过来了。 最后一得、其实刘行也只是期望,期望那些一直不与大宋为敌的贼寇是对大宋有某种难以割舍感情的一群人。 或是汉唐遗民中心向中原、矢志不渝的忠汉之人,或是曾于征战西夏时战败被俘、流落西域的老西军后代。 无论哪种情况,只要是其中的一种,那么日后那群对西域情势极其了解的人都能成为大宋开西域都护府后一支强有力的助力之军…… 可是明知那股沙漠幽灵一般的匪帮既难寻到、寻到踪迹后从其往日所作为上看也定然是难以剿抚的一股悍匪。吴拱却只给王宣一个营的兵力,王宣不急得大叫才是怪事。 当然吴拱不是真的挟私报复。 见到王宣踮着脚要来指着他的鼻子开骂,吴拱突然脸色一沉道:“你率一营兵力主责搜寻,遇之不可强占、只做诱引。我亲率两营之兵远远地跟着在你的后面,只要你寻到那群贼寇踪迹、与之交缠到一处,我自会追上去与你联手击之、保你无恙。” 得到吴拱这样的回复,王宣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但很快他又眨巴着他那铜铃一般的眼睛看着吴拱,疑云满面地问道:“你亲自带兵跟在我的后面,那谁去执行太傅所定那第三方略呢?” 还有第三方略? 不错,刘行决定不以武力、而用智利制服疏勒城中那个毒辣的尉迟娘子,自然不可会只出一两个招数就够了。 那么第三方略是什么呢?第三方略很重要,却不是吴拱一个武将做得好的,有自知之明的吴拱知道自己是武将做不好那第三方略。 在王宣发问后,他仍有些无奈又不甘地道:“理藩院亲自谴来的驻疏勒总使不日将乘飞艇来到,那第三方略将由他去主持。我只管给他留下足够的人手,太傅说明白了、我搭台给那人唱戏。” “我等搭台、那人唱戏,那人是谁呀?好大的面子呢!”眼见耳听吴拱的言语与神色,王宣立即露出了一副不忿地神色。 又是苦笑一下,吴拱道:“自五台之时起那人跟随马扩、马知事已有近二年。他随马知事南下荆湖、东会高丽,西抚宁夏、北上草原,如今已颇得马知事于理藩事上之真传。咳、我这个当兄长的呀,相比起来这次还真是武胜于他、文不及他了。” “兄长?难道是你家二郎要来疏勒做那理藩总使不成?” 王宣闻言愕然一愣,旋即怪异地笑道:“既然是你自家兄弟,你又何必如此?嘿嘿嘿,难不成你是妒忌吴二郎比你更得太傅赏识,这次居然被当成了第三方略的主角、你是在吃醋了?” 黑着脸瞥了瞥王宣,吴拱一撅嘴道:“我吃的哪门子醋,他再厉害也只是个文官、我还不信就算是他做了理藩总使还能再来越俎代庖地代我掌了兵权。即便是给他掌了兵权,他从无带兵经验、还能将我的功劳全都抢个精光……” 吴拱很有自信、自信他的亲弟弟即便来到疏勒也抢不走他的功劳。 然而有些时候过于自信的人往往是会轻视了别人,尤其是轻视了他自以为很熟悉的人。吴拱这一次就轻视了他那个亲弟弟、理藩院疏勒总办使吴扶。 就在吴拱自以为是地、充满不忿甚至是轻慢言说其弟时,吴扶实际上已经奉命秘密赶到了疏勒城东北方向。 而且呢,吴扶的到来还不是他一个、或是只带着理藩院一众随扈来的。随他同来的,还有一个标、整整一个标的近卫军将士。 依然是飞艇空降,吴扶带着一个标、一千五百名将士借助清晨沙漠上威风漫卷起的沙障落到了疏勒城东北二十里外的几个沙丘上。 一着陆,吴扶立即对身边的标统发出了三个指令。 第一个指令、吴扶让那标统谴出一个营往西去,切断疏勒城外张黑子留下那些伏兵回援疏勒的通道。 兵是谴出去了,吴扶不让那一个营强行阻挡。只让那一个营利用地形之利,挖出蔓延一里多宽、二里多长的陷马坑。 只要那些张黑子的伏兵敢往疏勒回头走,随时掉进那数千个陷马坑里被摔个七荤八素。 第二个指令、吴扶另谴出一个营往东去。去做什么呢? 吴扶让那一个营中三百名法力不弱的兵士四个时辰一轮换,使用法术、借晨起风势做掩护持续制造沙障,让那沙障变成一道长久不消失的阻碍一直挡在那里。 以沙障遮蔽住疏勒城往东去的官道、也是疏勒火器和粮食最重要的补充通道。在施法之后,该营另外被选调出二百名武艺高强之人充做伏兵。 谁敢硬闯沙障、向疏勒城输送物资,吴扶给出的命令只有一个:格杀勿论、就地藏尸。 第三个指令,吴扶将最后一个营的兵力派去用东面官道相同的方法封锁疏勒北去的官道,同样也是一个命令:敢于强行为疏勒输送辎重者杀无赦、斩立决,格杀之后就地藏尸。 待这兵力的分配与部署完成后,吴扶又给那一标的军情科长发出了一道指令:无论你用何种方法、甚底手段,带上一队人马去切断疏勒城周边除我军先遣之军外所有的水源…… 当那军情科长奉命点起一队兵马潜行出去后,吴扶才带上剩下的兵马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官道上,一路鸣锣开道、摆足了上差赴任的姿态朝着疏勒城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935章 兄弟联手展方略、尉迟娘子心怅然 吴扶如此快地赶到疏勒城来上任,尉迟闵玲大吃一惊、城外带兵展开刘行所定前两个方略的吴拱和王宣也大吃了一惊。 得知吴扶已到任上、正在城中接受尉迟闵玲的宴请,吴拱侧首望城中、若有所思地道:“这小子如此快地到了?难不成太傅又鼓弄出甚底新飞艇,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他送来不成?小二郎那鬼心思,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为太傅第三方略全面执行的准备呢?” “报……” 正当吴拱出神地望着疏勒城方向喃喃自语时,一个通传兵大声呼喊着来到了他的近前。 双脚一站稳,那通传兵马上高声说道:“禀告将军,西北方向发现一群埋伏之兵、王将军谴人问知乃是我中武卫军二镇三协第三标所部的一个营。那些兄弟是奉了您家二官人之令,埋伏至那里去的。王将军谴小底回来询问,将军可有何要变动的方略?” 听闻此报,吴拱皱了皱眉,先是暗忖道:一个营的兵力埋伏到了张黑子预留之兵回援疏勒城的必经之路上,二郎他想做甚?难不成准备一入城去,就上演一出喧宾夺主的戏码、直接夺取疏勒城的控制权不成? 可是如果是要夺取疏勒城,太傅何须谴他一个从未带过兵、只给父亲做过幕僚、给马扩当了两年随扈的臭小子来。只需太傅一声令下、不出三****便能将疏勒城拿下呀! 不对,太傅肯定不是让他来喧宾夺主、夺取疏勒的。一定是太傅的第三方略中还有甚底具体谋划并未告与我知,如今之计、我只有先静观二郎那小子如何做事,随时准备配合好他才是上上之选…… 念及此,吴拱抬头对那通传兵正色道:“告诉王宣、一切方略不变,让他继续前面探路去搜寻‘楼兰匪帮’。” “遵命……” “报……” 一个通传兵才走、另外一个通传兵又大声叫着跑到了吴拱面前。 站定身形后,第二个通传兵高声禀道:“禀告将军,东边与北边晨起之时的沙障至今未消散。我营踏白队前去斥查时发现竟是我中武卫军两个营的兄弟正在那里施法,才使沙障不散、封住了疏勒去往那两个方向的官道。许科长让标下来问您,是否要与那些兄弟建立勾联、以为策应?” 听完这第二个通传兵的话,吴拱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若有所思中,吴拱似是自语般地轻声道:“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原来太傅是准备让二郎那小子这样执行他的第二方略。嘿嘿嘿、太傅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如此一来,那毒辣的尉迟娘子想不乖乖受制于二郎都难咯……” 自语声一落,吴拱马上抬头对那通传兵说道:“速谴干员与那两方面的兄弟建立勾联,他们要粮给粮、缺水送水,令我部留守的兄弟要全力保障好那些兄弟的所需、切勿不可怠慢。” “遵命……” 通传兵走了、吴拱先是望着那通传兵的背影看了看,旋即他转头用深邃地目光望向了疏勒城的方向。 在这一刻、吴拱已然明白了刘行的三个方略如果全部顺利实施,那么将会给疏勒城、乃至整个西域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汉唐以来、西域之殇终将得雪,千百年后、这片广袤的大地终于要重归中原王朝的怀抱。吴拱开心、却也踌躇满志。他只希望汉人真正扬威西域、威镇四方的日子早些到来…… 吴拱的心中已知刘行的方略所向,那么疏勒城中的尉迟闵玲呢?她会知道吗? 她知道、而且几乎是与吴拱前后不差半刻的时间便接到了手下踏白兵的回报。 得知东面、北边两个方向被沙障封锁住之后,尉迟闵玲侧头面露愠怒色看了看依然坐在那里正与女将们推杯把盏、不亦乐乎地欣赏着西域歌舞的吴扶。 见到吴扶那淡然处之、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的神态,尉迟闵玲意识到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子绝非表面上所看到的只是一个登徒浪子。 他的城府有多深?还是在他的身后有更厉害的高人在为他出谋划策?如果是背后有高人,那个高人会是刘行吗?或者是马扩、再或是另有其人呢? 无论他身后的高人是何人,也不管他是不是只是在故意用一个登徒浪子的形象来麻痹自己。 尉迟闵玲都感觉到了一层厚重的迷雾正笼罩向这歌舞升平的疏勒城,她隐隐地感觉到一个巨大阴谋、正如一团黑黑的乌云般沉沉地朝着她的头顶压下来。 然而毕竟是于阗王族的后裔,尉迟闵玲明知道吴扶在跟她演戏、演一出可能从此将疏勒城彻底变成大宋疆土的大戏,她却不动半分声色地举起了手中的夜光杯向吴扶敬了一杯酒。 当吴扶喝下那杯酒、转头又去与作陪的西域女子打情骂俏后,尉迟闵玲转头对他身边的女侍轻声说道:“立即谴出苍狼、傲狼和猛狼三营,合三营之力于暗处施展法术破除那些中原人的法术,使沙障消失后火速谴出商队、速为城中采购足够半年之用的粮草来。” 那女侍闻言转身即走,尉迟闵玲旋即又对那个来向他密报的女将轻声说道:“传令西北伏兵领军的王将军,让他布疑阵、造假兵。三日内务必带其本部的一半人马乔装回疏勒来,先潜入周边那些村落中去以为我军的伏兵。一旦见城中起火,他即刻带兵入城。” 女将接令也是转身即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尉迟闵玲的一颗心却悬了起来,心底暗暗想到:希望王将军所部能依我之计成事吧!只有他成事了,疏勒城才能在突然变故时得以确保万无一失。 希望官人尽早灭掉黑汗、早日归来吧!只要官人归来,疏勒军力强盛、那我才好与那臭郎中刘行更加自如地周旋。 暗想至此,她又忍不住有些愤然、转而仰望苍天暗忖道:该死的苍天呀!你为何要让一个天外飞仙来执掌中原的天枢,难道真是想任由他彻底改变六道、彻底让我等西域之民沦为其奴役不成?苍天岂能尽如意、苍天呀,你就不能尽如一次我之意么……(未完待续。) 第936章 看清利欲挖天坑,大理设省归中原 苍天岂能尽如意,那是曾经刘行发出的悲怆之声。此消彼长、时过境迁,如今却变成了尉迟闵玲在那疏勒城中内心深处的无奈。 西域、那里有刘錡,那里有刘锋。如今有谴去了吴拱、吴扶兄弟俩,一文一武、文武并用之下,刘行坚信彻底控制疏勒城只是时间问题。 与西域相比,康王与程昌寓控制着的两个大海岛、正被钟相带兵涂炭的安南国,以及王楷带兵有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正在与蒙兀国那父子三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的草原都是不相上下的。 “太傅,您的心中是否已有了我大宋未来的疆域蓝图?” 坐在天枢阁上,马扩端着茶碗闻了闻刚从福建送来的大红袍,悠然地望向他对面的地图墙问了一声。 闻听其问、正在埋头琢磨如何尽快将蒙兀国那父子三人彻底赶出大草原的刘行抬起了头,也望向了那地图墙。 微微思忖一下,刘行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心中确实蓝图已成,只待诸兄弟率兵帮我实现了。” “那能否请太傅明示、让属下知道您心中那大宋未来的疆域到底有多大、都包含哪些地方吗?”品了一口茶,马扩放下了茶碗、饶有兴趣地转看向刘行说道。 淡然一笑,刘行站起身来。健步走至地图墙前,指着那大大的地图刘行比划起来:“北至北极海、南至真腊南。东起日本国、西接波斯大食地。这些地方我要其在未来都变成我大宋的疆土,未来的大宋要独霸这大好的河山。” 霸气、这是刘行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将自己心中实际上已经存在了许久的霸气正式漏了出来。那股霸气一旦外露出来,立即便形成了一种从前再刘行身上不具备的威严。 这种从未见过的威严感,让马扩见之心头一震,暗忖道:如此广袤的山河若是尽归顺我大宋之后,太傅是不是就该将赵家人从皇位上赶下去了呢? 心存此念,马扩决定不与刘行藏心机。他正色抬头望向刘行,用低沉地声音问道:“若是蓝图成真,是否太傅将取代江山呢?” 他心中所想刘行已然听了个真切,见他直言来问,刘行却是摇了摇头:“江山越大、烦事越多。人口越众多、琐事越亢重。只要心中蓝图成真日,我自卸甲封疆去。呵呵,我更想如大理国从前的几位王爷一样,做一世逍遥的君主、可不想早早地让自己为别人操碎心,殚精极虑而死呀!” 刘行没有欺骗马扩的必要,这番话说得那是真心话。 人人都为皇位如痴如狂,偏偏刘行心中对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愈发想要避而远之。 因为刘行的邪、其实只是曾经当世的认为的邪,那种所谓的邪其实正是与千年后中原大多数青年一样的不羁、不服输、不喜欢过多约束和崇尚个性的性质是完全一致的。 刘行有根深蒂固那种不羁的性格,刘行能似如今这样每天按时上班,轮流在天枢院、枢密院和由秘阁改建出来的内阁值事房里坐班都已经算是奇迹。 横扫四方、刘行的不服输是主导了如今大宋真正既属于当权者、也属于万民的盛世正在渐渐变成真实的。 不喜欢过多的约束,那龙椅一旦坐上去、约束有多少刘行是很清楚的。因为清楚、所以刘行才不想真的将赵家人从那皇位上给打翻在地、自己去取而代之。 刘行心中其实一直有一种很坚定不移、坏坏的想法:他日我给他老赵家弄出一个千万里广阔河山来,然后小爷我一甩手、自己去做逍遥人。 嘿嘿、到那时他赵家不管谁当皇帝,这大宋朝谁做首辅,都会被累得心力憔悴、然后一个一个地全都英年早逝。 既然人人贪婪这权威与荣华,那小爷就用更广阔的江山、更大的权利来给那些权欲熏心之辈挖下一个深深的天坑。 谁对权欲贪图过甚、谁就掉进这天坑里去。让那些利欲熏心之辈全都体验一番“人间乐趣全不知、每日操劳为他人。直至将死才醒悟、一生有为实不如无为”那种感受才叫坑神当为之事也…… 刘行是很狂,可是那种狂只是因为刘行“先见之明”是当今这世上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 狂妄之人必然都具有一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思想,这种思想在刘行的心底里早已扎下了根、并且深植心底从未改。 人生在世无非是功名利禄,既已注定名垂千古、又已富甲天下,那又何须去强求君临天下。 这便是刘行的想法,正是心存这种想法,刘行才会想到用更广阔的江山挖下一个天坑,去将无数利欲熏心之辈推到那天坑里给活活坑死。 让他们直至将死方悔悟、回头之日为时晚。 马扩只知道以刘行的个性,若是刘行真有心日后取代赵家、篡夺皇权,那么必然是不会对他有所隐瞒的。 既然刘行无心夺那皇权,马扩皱了皱眉、想起一件事来后对刘行道:“段正严已三上奏疏、请求朝廷将其大理并归中枢去设立行省。如此一个洒脱的国主实属罕见,太傅您意欲如何待他呀?” 段正严、那位大理国的国主,如今已经和慧了联手杀入了逻些城中,正将吐蕃各部的贵族当*鸭一般肆意屠宰着。 没有吴玠、大宋没有那么轻易地得到巴蜀那四分之一的天下。吴玠携那巴蜀归,如今也封了世爵高位。 段正严显然是受到了吴玠之事的影响,他本就是一个有那种风轻云淡、一切淡然心理之人。 对于那样一个征战之时杀伐决断堪称高人,功成名就后就只想要高官厚禄、却又想撒手逍遥的人,刘行由内心里存在着一种好感。 这种好感、不只是从前再前世那个时空里看到的金大侠小说带来的。更多的原因,是刘行真实地感受到了段正严虽为此世人、却与自己的思想有很多地方是相同的、是有共鸣的。 所以只是微微思忖一下,刘行对马扩道:“大理之地、分建云南、贵州二省。制同其他行省,设二品巡抚、立衙建署。待吐蕃事毕,召段正严、高明泰父子等人进京领赏受封。至于段正严嘛,封其罔替大理郡王之爵、授其大将军军阶、天枢参知、枢密参知兼领你理藩院同知之权。”(未完待续。) 第937章 土司领爵推恩法 在大理设行省,刘行的这个决定事实上是马扩已经猜测到了的。要?看 ??书 方才刘行指点江山、在那地图墙上划过的时候,大理之地是被刘行划在了圈内的,所以马扩并且有所多想。 然而设置行省、设立巡、设立各级衙署,以马扩对大理的民风民情了解他却有了一些担忧。 既生担忧,马扩自然也不会藏而不语。他望着刘行、略做思忖后说道:“大理境内多南蛮,既便是以仁慈为上的大理利达国主都未曾少遭到那些蛮族部落叛乱之扰。太傅,您若要在那里设衙建署,可想好如何处置那些南蛮之族了呢?” 南蛮诸部自先秦时代开始,由汉至唐、从南诏到大理国,历代以来都是时不时就造反生事似已成为西南之地一种传统。 无论是秦皇汉武、还是唐宗宋祖,数千年来虽累次发兵征缴也只能暂保那一方安宁,却无法使那一方天下真正地长久安稳…… 马扩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刘行其实也早有思谋。 他话音一落,刘行便浅笑着道:“唐时有羁縻制、马兄弟想必很清楚其具体做法吧?” 历代封建王朝的统治势力先后发展至边疆各少数民族地区时,首先接触到的一个历史事实便是各少数民族内部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与汉族地区不一样。??? ?? ?? 要看?书 一般是落后于汉族地区而又自有其民族的特点,因而不可能应用对汉族地区的那一套统治方式去进行统治,于是采取什么政策对这些少数民族地区进行统治的问题便产生了。 随着历代王朝在少数民族地区统治势力的逐步深入,解决少数民族地区统治的政策措施也愈来愈趋于完备,这就是少数民族地区的“羁縻制度”建立的由来。 在这个制度产生和发展的整个历史过程中,最基本的实质并未发生变化,只是在不同时期某些现象或具体措施的形式有所不同而已。 例如汉代对所利用的土著贵族封以“王”、“侯”、“邑长”,这办法称为“羁縻”。 唐初,邕管的左、右江和红水河流域,由于经济文化各方面都比较落后,唐王朝采取与桂东地区不同的方法进行统治,设有羁縻州四十四个、羁縻县五个、羁縻峒十一个。 这些州、县、峒在政治上利用少数民族中旧有的贵族进行统治,经济上让原来的生产方式维持下去,满足于征收贡纳,这是“羁縻制度”的实质。壹?????看书 唐对西南少数民族采用羁縻政策,乃宋王朝土官制度之窠臼,实际上“土官制度”也可称为“羁縻制度”…… 作为一个当世最杰出的理藩专家,马扩当然清楚其含义、更明白大宋王朝的土官之之内容。 但无论是羁縻制还是土官制,事实上都只能是治标不治本、不能从根本上彻底地遏制蛮族降而叛、叛而降的那种翻来覆去的折腾。 心知此点,马扩皱着眉头、双眼紧盯着刘行道:“无论羁縻或是土官之制,都无法根除复叛之患。太傅您若是依然只是效法唐时羁縻、本朝土官制,怕是难以使西南之境长治久安呀!” 知其担忧之根源,刘行又是浅笑一下道:“我当然知道羁縻与土官制度都无法使西南长治久安,但若是我将其加以改进、再以雷霆手段去推行呢?嘿嘿,你认为还不能彻底将让那些蛮族安定下来吗?” “太傅有何谋略,请恕扩愚钝、还请直言赐教。”马扩见刘行那副淡然的神色,知道刘行肯定有了完全之策,他马上站起身微微拱手、摆出了一副求教的姿态来。 见他如此好学,刘行也不藏着掖着、挥手示意让他坐下后,立即说出了自己的“土司领爵推恩法”。 源于唐朝羁縻制、成于大宋的土官制度其实是一种权衡利弊后的周旋之法。 中原王朝为了不使自己与蛮族相交的地区长期动乱、又想从蛮族人的身上征收税赋。 但直接委派中原的官吏去进行管理,往往会立即导致蛮族不服而群起反之。在无奈之下,中原王朝的统治者才想出了汉朝封爵、唐宋两代册封土著领袖为土官的制度。 而刘行的“土司领爵推恩法”依然是封那些土著首领爵位,不过这种爵位首先的定义是与草原上那三百多个领主相同性质的“民爵”。 既为“民爵”,那么首先就会在可领户数、可领兵丁数量上会被加以控制。 刘行心中的计划是将大理国内现在的那些土著首领们最多封授为一等侯,让其最多可食邑两千户、也最多只能领到两千到四千兵马。 可是大理国有些蛮族部落本身的户数早已超过一个一等侯可以授之的食邑数了,对于那些部族该怎么办呢? 刘行的想法、也是决定是:分封推恩、兄弟同享与父子同封并用。 “推恩”之名源于汉朝时的“推恩令”,汉武帝为了巩固中央集权下令允许诸侯王将自己的封地分给子弟。诸侯国越分越小,汉武帝再趁机削弱其势力。 西汉自文、景两代起,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胀的诸侯王势力,一直是封建皇帝面临的严重问题。 汉文帝时,贾谊鉴于淮南王、济北王的谋逆,曾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建议。 汉文帝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这一建议,但没有完全解决问题。汉景帝即位后,采纳晁错的建议削藩,结果吴楚七国以武装叛乱相对抗。 汉景帝迅速平定了叛乱,并采取一系列相应的措施,使诸侯王的势力受到很大的削弱。 但至汉武帝初年一些大国仍然连城数十,地方千里、骄奢淫逸,屡有抗命、严重威胁了中央集权的巩固。 因此在元朔二年主父偃上书汉武帝建议令诸侯推私恩分封子弟为列侯,这样名义是上施德惠,实际上是剖分其国以削弱诸侯王的势力。 主父偃建议既符合了汉武帝巩固****主义中央集权的需要,又避免激起诸侯王武装反抗的可能,因此立即为汉武帝所采纳。 同年春正月汉武帝颁布了推恩令,推恩令下达后,诸侯王的支庶多得以受封为列侯,不少王国也先后分为若干侯国。 按照汉制侯国隶属于郡,地位与县相当。 因此王国析为侯国,就是王国的缩小和朝廷直辖土地的扩大。这样以来汉朝廷不行黜陟,而藩国自析。其后王国辖地仅有数县,彻底解决王国问题……(未完待续。) 第938章 我帮他报仇 在大理设行省,刘行的这个决定事实上是马扩已经猜测到了的。 方才刘行指点江山、在那地图墙上划过的时候,大理之地是被刘行划在了圈内的,所以马扩并且有所多想。 然而设置行省、设立巡、设立各级衙署,以马扩对大理的民风民情了解他却有了一些担忧。 既生担忧,马扩自然也不会藏而不语。他望着刘行、略做思忖后说道:“大理境内多南蛮,既便是以仁慈为上的大理利达国主都未曾少遭到那些蛮族部落叛乱之扰。太傅,您若要在那里设衙建署,可想好如何处置那些南蛮之族了呢?” 南蛮诸部自先秦时代开始,由汉至唐、从南诏到大理国,历代以来都是时不时就造反生事似已成为西南之地一种传统。 无论是秦皇汉武、还是唐宗宋祖,数千年来虽累次发兵征缴也只能暂保那一方安宁,却无法使那一方天下真正地长久安稳…… 马扩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刘行其实也早有思谋。 他话音一落,刘行便浅笑着道:“唐时有羁縻制、马兄弟想必很清楚其具体做法吧?” 历代封建王朝的统治势力先后发展至边疆各少数民族地区时,首先接触到的一个历史事实便是各少数民族内部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与汉族地区不一样。 一般是落后于汉族地区而又自有其民族的特点,因而不可能应用对汉族地区的那一套统治方式去进行统治,于是采取什么政策对这些少数民族地区进行统治的问题便产生了。 随着历代王朝在少数民族地区统治势力的逐步深入,解决少数民族地区统治的政策措施也愈来愈趋于完备,这就是少数民族地区的“羁縻制度”建立的由来。 在这个制度产生和发展的整个历史过程中,最基本的实质并未发生变化,只是在不同时期某些现象或具体措施的形式有所不同而已。 例如汉代对所利用的土著贵族封以“王”、“侯”、“邑长”,这办法称为“羁縻”。 唐初,邕管的左、右江和红水河流域,由于经济文化各方面都比较落后,唐王朝采取与桂东地区不同的方法进行统治,设有羁縻州四十四个、羁縻县五个、羁縻峒十一个。 这些州、县、峒在政治上利用少数民族中旧有的贵族进行统治,经济上让原来的生产方式维持下去,满足于征收贡纳,这是“羁縻制度”的实质。 唐对西南少数民族采用羁縻政策,乃宋王朝土官制度之窠臼,实际上“土官制度”也可称为“羁縻制度”…… 作为一个当世最杰出的理藩专家,马扩当然清楚其含义、更明白大宋王朝的土官之之内容。 但无论是羁縻制还是土官制,事实上都只能是治标不治本、不能从根本上彻底地遏制蛮族降而叛、叛而降的那种翻来覆去的折腾。 心知此点,马扩皱着眉头、双眼紧盯着刘行道:“无论羁縻或是土官之制,都无法根除复叛之患。太傅您若是依然只是效法唐时羁縻、本朝土官制,怕是难以使西南之境长治久安呀!” 知其担忧之根源,刘行又是浅笑一下道:“我当然知道羁縻与土官制度都无法使西南长治久安,但若是我将其加以改进、再以雷霆手段去推行呢?嘿嘿,你认为还不能彻底将让那些蛮族安定下来吗?” “太傅有何谋略,请恕扩愚钝、还请直言赐教。”马扩见刘行那副淡然的神色,知道刘行肯定有了完全之策,他马上站起身微微拱手、摆出了一副求教的姿态来。 见他如此好学,刘行也不藏着掖着、挥手示意让他坐下后,立即说出了自己的“土司领爵推恩法”。 源于唐朝羁縻制、成于大宋的土官制度其实是一种权衡利弊后的周旋之法。 中原王朝为了不使自己与蛮族相交的地区长期动乱、又想从蛮族人的身上征收税赋。 但直接委派中原的官吏去进行管理,往往会立即导致蛮族不服而群起反之。在无奈之下,中原王朝的统治者才想出了汉朝封爵、唐宋两代册封土著领袖为土官的制度。 而刘行的“土司领爵推恩法”依然是封那些土著首领爵位,不过这种爵位首先的定义是与草原上那三百多个领主相同性质的“民爵”。 既为“民爵”,那么首先就会在可领户数、可领兵丁数量上会被加以控制。 刘行心中的计划是将大理国内现在的那些土著首领们最多封授为一等侯,让其最多可食邑两千户、也最多只能领到两千到四千兵马。 可是大理国有些蛮族部落本身的户数早已超过一个一等侯可以授之的食邑数了,对于那些部族该怎么办呢? 刘行的想法、也是决定是:分封推恩、兄弟同享与父子同封并用。 “推恩”之名源于汉朝时的“推恩令”,汉武帝为了巩固中央集权下令允许诸侯王将自己的封地分给子弟。诸侯国越分越小,汉武帝再趁机削弱其势力。 西汉自文、景两代起,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胀的诸侯王势力,一直是封建皇帝面临的严重问题。 汉文帝时,贾谊鉴于淮南王、济北王的谋逆,曾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建议。 汉文帝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这一建议,但没有完全解决问题。汉景帝即位后,采纳晁错的建议削藩,结果吴楚七国以武装叛乱相对抗。 汉景帝迅速平定了叛乱,并采取一系列相应的措施,使诸侯王的势力受到很大的削弱。 但至汉武帝初年一些大国仍然连城数十,地方千里、骄奢淫逸,屡有抗命、严重威胁了中央集权的巩固。 因此在元朔二年主父偃上书汉武帝建议令诸侯推私恩分封子弟为列侯,这样名义是上施德惠,实际上是剖分其国以削弱诸侯王的势力。 主父偃建议既符合了汉武帝巩固****主义中央集权的需要,又避免激起诸侯王武装反抗的可能,因此立即为汉武帝所采纳。 同年春正月汉武帝颁布了推恩令,推恩令下达后,诸侯王的支庶多得以受封为列侯,不少王国也先后分为若干侯国。 按照汉制侯国隶属于郡,地位与县相当。 因此王国析为侯国,就是王国的缩小和朝廷直辖土地的扩大。这样以来汉朝廷不行黜陟,而藩国自析。其后王国辖地仅有数县,彻底解决王国问题……(未完待续。) 第939章 高家有“四杰” 满门皆公侯,马扩说出了刘行为乌蛮高氏一族做好的设置。他的担心,刘行自然也能够明白其原因。 高家的人太多了,只是参加了征灭吐蕃之战的男性族人便达到了近四十人可以受封领赏。一个家族如果同时出现三、四十个公爵和侯爵,至少是伯爵的话,其家族的威望定然一时无两。 然而刘行之所以选择这样设置,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呢?还是在分化、在瓦解乌蛮高氏一族…… 听到马扩的疑问后,刘行微微冷笑着道:“高氏的家主是罔替一等公,领户四千、兵不可八千。可是他是个人、不是个神,迟早有死的那一天。他一死、其爵位谁来继承呢?他的儿孙们我都已经封了爵位,不可能让其中某一个出现双爵加身。” 言语微停、刘行侧目重新望向墙上的地图,继续说道:“高泰明的一等罔替公爵位,只要他有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就将会成为其诸子、那些只受封为世职爵位的高氏子弟争夺的焦点。”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再次停话、回望马扩后刘行接着道:“昔日曹植遭兄妒,还只因其才高。日后高氏一族那些子弟间的妒忌之因由却是爵位与封赏、却是香火传承谁为主。一旦那种情况生,我大宋也好、大理二省巡防也罢根本不用立即插手。坐山观虎斗、待其内斗的差不多了,再一起将其收拾掉、岂不乐哉。” 《七步诗》、刘行居然在这样一个令马扩担忧不已的时刻吟诵起曹植的那七步之诗来,马扩听完后知道、刘行定然是心中已有数,高氏一族被这样一个坑神算计上、以后休想太平了。 马扩为何会如此认为呢?原因当然是高家现在内部的情况,也与那七步之诗情形很是相似。 三国末年、曹操的二儿子曹丕在争夺继承权问题上处心积虑,战胜了文才更胜一筹的弟弟曹植,被立为王世子。 曹操逝世后,曹丕继位成为魏王,以不参加葬礼之罪逼弟弟曹植写下《七步诗》,险些将其杀害。曹丕还顺利夺下弟弟曹彰的兵权,坐稳了魏王之位。 之后不久,曹丕又逼迫汉献帝让位,代汉称帝,改国号魏,为魏国开国皇帝,也是三国中第一个称帝的君主。 曹植呢?他生前曾封陈王、死后谥曰“思”,故称之为陈思王。 他是建安时期最杰出、最有代表性,对后代影响最大的一位文学家,是当时文坛的主要领袖之一。 曹植天资聪颖、文思敏捷、才华出众,“年十余岁,诵《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善属文”,曹操曾一度想立他为太子。 但曹植是一个典型的浪荡才子,他行为放荡、不拘小节,经常被文不及他、武不及曹彰却工于心计的曹丕算计,渐渐失宠于曹操。 曹操死后,曹丕、曹睿相继为帝,曹植倍受猜忌和迫害。由于长期遭受迫害,精神上受到沉重压抑和打击,终于郁闷而死。 不过曹丕也好、曹植也罢,一个是工于心计的小人后来得志,一个是才高八斗、浪荡不羁的才子,其活着的时间都只是四十年上下。两个兄弟,一个四十岁死掉、一个四十一岁挂掉。 究其原因,曹丕刚愎自用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还是其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若曹丕不去迫害自己的手足、搞出那些手足相残的家族内耗剧情来。那么当他出现决策失误的时候,至少还会有至亲之人站出来帮他扳正归途。 究其原因,曹植的自恃才高、放荡清高,从开始就注定了他的一生是以悲剧结束…… 相似的情况如今也在乌蛮高家存在着,高泰明的大儿子高明量是个文武全才,其本事在征灭吐蕃那一系列战事中已是彰显无遗。 他的二儿子高明运则是一个重谋略、文采好,号称“大理国内君之下、文才推属二郎”。但是呢、文才好的高明运可不是曹植,他是一个极其阴险、歹毒的善谋之人。 高泰明带兵上了雪域高原以后,曾经有一段时间恍若全军消失了一般。最后却突然杀出来,从肋部将回援逻些的吐蕃大军刺了个对穿。那次的计谋出自高明运。 高明量身入天竺领三国,要知道天竺那三个国家的国主其实也不是酒囊饭袋,也都是一些有经验、有谋略,要文有能臣、要武有悍将的家伙。 那他们为何会那么听高明量的话呢?当然不会因为他们真心臣服大宋,其主要原因还是在高明量没去那里之前,高明运已将所有可能生的事情谋算了一番。然后,他为高明量定下了一个极大、极大的连环计。 正是凭借着高明运设出的大连环计,加上高明量自身的才华与武艺。天竺三国的国主才一直被高明量给压着、压得死死的,只能乖乖听从他的命令。 那一对兄弟是能人、甚至曾几何时,刘行也曾赞那对兄弟是一对奇人。 然而他们并非是乌蛮部高家人里面最厉害的,还有两个人比他们要厉害、因为那两个的城府极深,深到慧了不读心都随时可能被那两个家伙给坑咯。 是谁呢?那就是高泰明的两个弟弟,一个叫高泰运、一个叫高泰平。 高泰运在当初他老爹夺段氏国主之位的时候,他就已经显示出了一个阴谋家的本色。 正是他的一连串毒辣计策、才使得段氏宫廷内部的禁军先生内乱。接着又鼓惑三十六部造反,给了高家抓住大理所有兵权的机会。 而且在他的谋划之下,直到丢掉国主位置、段正严那个老爹还是视高泰明一众是忠心爱他的人。 可见高泰运不只是善谋、更是城府极深,深到把人家卖了、人家还会开心地为他数钱…… 高泰平的谋略上不及高泰运,然而在当初高家代段、夺大理国主的整个过程中。所有江湖人士南下大理,所有佛家高僧云集到了高家所掌之大观寺。 大理国当初的乱局中,上千能与高家对抗的贵族、王公大臣,正是被高泰平所领导的“僧俗千志士”做掉的。 搞暗杀、使毒,那些本事是刘行擅长的。但在前段时间宗欣将整理好关于高泰平昔日所做所为呈上来之后,刘行看过都不由得望着宗欣说了一句:你之城府与干才远不及他。(未完待续。) 第940章 竟是公主测其寿 宗欣身为军情部的主官,城府与干才尚不及一个乌蛮部世家的人。≧ 若非那高泰平的心向所在只为其族,刘行甚至动过想召他入京、来助宗欣长官军情部的念头。 高氏一族之中有那么四个杰出的人在,马扩知道其才、其能之高,是一直以来段氏无法与之抗衡的主要原因。 然而本事高强是好事,但在许多时候往往那些人的本事也会成为别人对其下黑手的主要原因。正是因高氏有四杰,刘行才决定要使出这“土司领爵推恩法”来瓦解高家。 可是想要瓦解高家四杰,那四个家伙自身并非主因、真正的主因还是一个能以才德修为和武艺压服得住那四个家伙的高泰明还在世。 只要高泰明在一天,那四个家伙就不会中了刘行的计、陷入到家族内斗那无底黑洞中去。 想到这一点,马扩侧头盯着刘行说出了他的疑问:“高泰明一日不死、太傅的封赏瓦解之计恐难成功。太傅、您不会是准备对那高泰明使出些非常手段吧?” 非常手段,刘行的非常手段马扩是深知其犀利的。 要么使毒、要么暗杀,或是离间、或是潜下细作将敌情随时了然于心,那些都是刘行的非常手段、防不胜防的非常手段。 南朝康王败得那么快、并非单纯只是沙场之上屡次被皇家部队犀利火器给打得全无招架之力,更大的原因是老天策卫、新军情部那接连不断的非常手段搞死了赵构太多得力助手。 而他所说的非常手段,哪一种使将出来都是必杀技。马扩以为刘行这次是准备对高家之主高泰明也使出那些非常手段,说话时不由的有些惊疑。 见他那副神色、又听到了他的心声,刘行淡淡地一笑:“高泰明不值得我使那些非常手段,他的寿禄还不及宗帅、最多只剩下几天而已。” “哦?您是说、高泰明大限将至?这……是慧了大师占星术测知的吗?”马扩闻言又是一惊、盯着刘行问道。 摇了摇头,刘行道:“慧了现在是山高皇帝远,单是吐蕃诸事已够让那老妖怪头大的了。这次测出高泰明大限的是和福公主。昨夜她谴人送信告知我西南之地魁星陨落在即,且有风云多变、血光之灾。让我早作打算、以免届时措手不及。” 闻言更是吃惊,马扩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后,心底暗忖起来:公主是慧了大师的占星术传人,也与太傅私交甚厚、且似钟爱于太傅。然而当今之时,太傅才将其父“圈禁”、使其皇族再次遭受了一次“奇耻大辱”。 在此等情形之下,公主当对太傅恨意浓浓才是、她怎生不寻机救父来与太傅为敌,反而要暗中相助呢?那个小公主这是真帮忙、还是别有用意,该不会暗中藏着某种诡计吧…… 暗想至此,马扩立即抬头望着刘行道:“太傅、如今皇族嫡系因圈禁上圣之事都该对您恨之入骨才是。公主此举、恐别有玄机,还望您莫要轻信呀!”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刘行没有舍身去做、却也将赵佶那个老昏君给拉下马、圈禁起来了。 在皇族之中、尤其是嫡系那仅存的小皇帝心底里,现在确实已经将刘行恨之入骨、恨不得寻个机会将刘行生吞活剥了。 然而马扩知道是有人恨死了刘行,却不知道也有人正在左右为难、在亲情与爱情之间两难之中,那个人就是小公主赵金珠。 自从上次赵佶那老昏君登门造访、想要用赵金珠的婚事为他日后夺回至高权利做筹码,刘行公然喊出“公主要嫁只能嫁给我”的话以后,赵金珠开始变得不再隐藏她对刘行的爱。 但是妾有情来郎无意,喊出那句话、刘行只是不希望小公主的婚姻被当做日后反击自己的筹码。 更不希望一直以来视如半个徒弟的小公主成为权力争夺过程中的牺牲品,成为一个悲情的、身不由己的皇室女。 正因这种怜惜之情,刘行也未曾想到却不只收获了小公主的错爱、还收获了她的一份忠贞。正是那忠贞之思,才使赵金珠变成了一个终日在皇宫大内占星卜算天下大运,一心只想帮助刘行的好女孩…… 当然,刘行也不是她做出什么就能轻易相信的人。康王赵构当初诋毁刘行的今之孟德的话,如今的刘行越感觉似乎正在自己的身上渐渐变成现实、因为刘行真切地感受到伴随着环境的变化,自己确实也变得越来多月多疑。 这种多疑,让昨夜小公主谴人送信来之后,刘行立即便让宗欣从军情部中勾调出了两个同样精通占星术的人来,也望着星空重新又占卜了一次。 直到那二人占卜结束、得出了与小公主相同的结果回报上来后,刘行这才敢相信赵金珠所测不假。 可是也就在得知高泰明将至大限这件事的同时,那两个占星人同时按刘行指令测出的另外一个结果,却也让刘行再次相信了那句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因为那二人测主刘行命格之星,得到的结果是八个大字:擎天巨柱、逍遥神仙。 擎天巨柱是何意?那是说刘行乃是当今这天下的擎天巨柱,与事实相符、这天下如今正是刘行在擎着。逍遥神仙又是何意?那正印证了刘行心中所想,不求登那九五位、只求做个逍遥仙。 那两个军情部的军使占星术远不如慧了亲传、小公主的那般高深,他俩既然都能臣测出刘行日后只会做一个逍遥天地间的人,那么小公主岂会测不出来? 既然刘行注定以后是会逍遥离开这朝堂之上,小公主又何必如那些难知未来事、一心求权欲的愚蠢之人呢? 所以刘行不怀疑她、却是对她那小小人的心智再次多出了几分赞许和欣赏。 也正因不怀疑她、有了这些前事,在马扩出疑问后,刘行淡淡笑道:“放心好了,公主对我没有坏心思。若是她有坏心思,我也不会任其害我。倒是你,接下去的搞死搞残乌蛮高家的大计谋,必须得你与宗欣联手、你可做好准备了?”(未完待续。) 第941章 乌蛮的好戏才开锣 做好准备了没有,马扩当然早有准备。 〔 无论刘行要对付是西南的大理某个人、或是某个家族,还是要对付已经一败涂地的蒙兀国、南朝康王和那正在安南“浴血奋战”中的钟相。马扩的理藩院都是时刻做着准备,随时待命谴出能人干将去执行刘行的指令。 那么刘行会用理藩院做什么指令呢? 只是三天后,在段正严、慧了正在病倒在军帐中的高泰明床前关切地询问他病情时,一纸两院签判、辅亲令被飞艇送到了逻些城外。 封高泰明为世袭罔替、一等乌南公,封其两个兄弟、两个儿子为世爵二等公。一门之内九个公爵,外加十二个侯爵和十二伯爵。 在这些三等贵爵之下、应马扩提议,刘行还在乌蛮部族中同时又册封出多达一百二十人的子爵、男爵、骑都尉和云骑尉。 只是一个三十几万人口的乌蛮部,刘行竟然册封出多大一百五十多人的贵族。命令由理藩院总办使一宣读完,段正严不禁愕然地望向了慧了。 他为何会看向慧了呢?那是因为在这道册封大令未至之前,慧了曾与段正严秉烛夜谈、在品茗闲聊的时候对他说过一番话。 那番话的核心内容只有一个,段正严主动要求大理撤藩建省之举使得他更得刘行信任。 刘行信任之人若是受人欺辱,以那邪狂成性的少年宰相之性情,定然不会饶过那些欺人之徒。 所以慧了当时告诉段正严:你与你的祖父、父亲收拾不了乌蛮高家,太傅肯定会想法出手帮他们收拾。而且一旦太傅出手、高家势必会很快土崩瓦解,再难成气候…… 瓦解之策,段正严的惊讶的是刘行不但没有以上谕强行拆分乌蛮部,反而用了这种一封爵一百五十几人的手法、他不明白此举的后果真会如慧了对他所言的那样吗? 段正严心中当时所想的是封了爵位就等于认同了一个世家对大宋王朝的贡献,只要认同了、日后想要铲除就会顾虑良多呀! 然而在他惊愕望向慧了的时候,慧了却并未看他、而是与那个带着辅令前来的理藩院宣徽使对视了一眼。二人目光短暂交错之后,慧了的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看到他那笑容,段正严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但他又不敢立即开口去向慧了询问什么,只能是带着那种惊诧的心情强忍着熬了半个多时辰。 直到寒暄之礼结束、慧了和那宣徽使一起走出高泰明的军帐,与他返回到他的帅帐中以后。 段正严才忍不住地拉住了慧了,急切地问道:“**师、您那一笑是何意?太傅此举又是何意呀?” 慧了见他如此焦急,自己却是不回答、微微一笑回望了一眼那宣徽使。 宣徽使会意,上前先对段正严抱拳一礼,尔后开口道:“郡王殿下方才没听到吗?太傅虽是册封了高泰明为一等公爵,然则却将其弟、其子、其侄也全都封了各阶贵爵。可是呢,除高泰明之外、其弟与子侄所封皆为世职,是不能传给后人去继承的爵位。” 见他如此说,段正严更是迷茫了、望着那宣徽使道:“就算皆封世爵,可如此一来、仅一世之爵高氏一族也势太过强了呀!其族势强、必然引起大理其他各部不满。三十六部必感不公而再反、难不成太傅要血洗西南平叛乱吗?” 三十六部几次造反其实都并非段氏无能,最大的原因正是高家喧宾夺主、得到了太多的好处。又去压榨人家其他的部族,才将那些部族给逼得几次三番造反。 段正严这担忧是很有道理,但那宣徽使却闻言后淡然一笑道:“三十六部之酋领此刻当也皆受封侯伯之爵了,郡王殿下不必过于担忧那些部族。倒是你要担心一下、大理乌蛮部内乱开始后,您要如何帮那信任的云南与贵州巡抚做好该做之事咯。” “此言何解?乌蛮内乱,怎会内乱?”段正严听到这话更加是雾水满头、愕然地盯着那宣徽使道:“高氏素来团结、乌蛮想来齐心,又怎会内乱呢?” 见他接连不断的反问,慧了终于开了口:“罔替公爵只有一个,其他皆为世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一个世袭的爵位与一个一世之爵同时放在眼前的时候,殿下以为高家的人还会很团结吗?更何况非高氏还有七十几个下阶世爵,那些人会不想要世袭罔替的高位之爵吗?” “**师是说、太傅此举乃是以高位之爵做离间利器,去诱因乌蛮内乱起?”慧了此言一落,段正严似懂非懂间又游疑着道:“可高泰明足以震慑住整个乌蛮部,他在世一天、乌蛮内乱恐难成真呀!” “殿下、方才我在宣册之后还另给高泰明传了一道令,您难道没有听到?”宣徽使看他仍然是不解,诡笑中反问了他一句。 听到此问,段正严眼睛快眨了眨、回想了一下方才宣徽使在宣册之后说了些什么话。 待他想起来后,段正严的脸上却依然是不解的神色道:“三月之内选出公爵嗣子上报天枢,上使难道您那话中还别有玄机不成?” “哈哈……” 慧了看到段正严那愈迷茫的神色,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笑后说道:“三个月、高泰明寿仅剩三日,他如何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呀!殿下呀,太傅身边有许多懂占星术。老衲前日占星既知高泰明大限将至、太傅那里又岂会不知呢?” 言至半句,慧了脸色一变、换做一副阴诡的笑容继续道:“他一死、嗣子未明立出,你认为一个群龙失的乌蛮部还会那么团结吗?更何况冯宣徽此来与张匡、张宣徽所去,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宣册。嘿嘿,乌蛮内乱的好戏才开锣。您呀、就等着看好戏吧!” 耳听其言、段正严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太傅是以那高位之爵做诱饵,诱那乌蛮起内乱。只是不知二位宣徽做何举,可使大戏快演来……”(未完待续。) 第942章 高家内斗起、诬陷做开篇 大戏将开锣,人算却未必如天算。 刘行的运筹帷幄、马扩的遥指行事能否成事的真正主动权实际上并未掌握在刘行与马扩的手上。 那么这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上呢?当然是乌蛮高氏一族中刚刚受了封赏的那些人。 那么高家那些得了爵位的家伙,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如刘行所预料的、为了争夺高泰明那唯一的世袭罔替一等公而掀起内斗呢? 答案,在前往大理国那位宣徽使张匡抵达大理,见到留守在大理境内的乌蛮那六十几位新贵族的第二天就开始揭晓。 留守在大理国内、在整个征灭吐蕃战役之中一直充当后方留守主官的人是高泰明的四弟、新封的二等乌东公爵高泰平。 当他与张匡见面、领封受赏时得知全族只有他兄长一人是罔替世袭的爵位之后,当天晚上他便将其十三个儿子全部召集到了一处。 诸子坐定,高泰平一开口就直入主题说了一句话:二房罔替、我家世爵,他高泰明死了以后我家还是成为不了乌蛮部的大土司。 这不公平、很不公平,所以我决定采取一些行动、剪除可以继承那罔替一等乌蛮公的所有竞争对手,你等看如何? 高泰平的儿子们一听父亲这样说,刹时间往日被高泰明和他那些儿子压制的邪火便纷纷爆发了出来。 这一爆发,很快地、这高老四一系的男人们便达成了一个共识:剪除所有可能成为继承世袭一等乌蛮公爵之位的对手。 无论是二房高泰明的儿子们、还是三房高泰运和他那些儿子,一概使尽所有办法去除之后快。 共识一达成,高泰平作为乌蛮部最强大脑、立即展开了一系列的密谋部署。 有道是越了解一个人、越能对那人造成极深的伤害。不管是高泰明的那些儿子,还是高泰运和他那些孩子,每一个人对于高泰平而言都是了若指掌。所以他的密谋一展开,只是短短两天便开始收到效果。 什么效果呢?高泰运有一个儿子叫做高明信原本奉命跟随高明量是去了天竺三国的,可是当高明量带着天竺兵上上雪域高原以后,他以为自己没什么事可做了、便偷偷地跑回了大理。 高泰平第一个目标就选择从那高明信的身上下手,他暗中收买了大理国另外一个留守的大臣、大理四大家族中朱家的一个人给段正严和刘行分别上了一封密报。 密报里写了些什么呢?只有一个内容:高明量节制不利,以致其制下副使高明信渎职、竟置天竺诸事于不古私逃回了大理。 私逃就私逃呗,就算高明信渎职了、最多也只是罢官去职,再严重点大不了就是被刘行一道首辅令削去其本已领封的爵位到了头。 然而如果只是让其丢官去职、削爵为民,那就不是乌蛮最强大脑高泰平所为之事了。 在那密信中,高泰平指使朱家那人额外加上了一条:高明信一回到大理便开始秘密地招兵买马、秘召江湖草莽于其东林境内集结。其心歹毒、意图借段王爷撤国置省之机举起反叛,再登大理国主之位…… 渎职之罪只要没造成严重的后果,犯事的人死不了。私自逃离该做事的地方,只要没给朝廷带来损害也死不了人。 可是密谋造反、这要是不死几个人,那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是遇上了个昏君佞臣当道、有如宣和末年那种君昏奸臣当道的混乱时代。第二种则是礼崩乐坏、纲常尽毁,六道混沌、有如春秋战国那种乱世之时。 然而如今这大宋朝不再是老昏君赵佶当道,刘行也不是蔡京等六贼。有人敢密谋造反,高泰平确信只要那密报一到了刘行的手上,高明信即便不死、也只能流落江湖,再也不见不得天日了。 高泰平是这样想,他却不知道其实刘行就等着他的家族里有人先动手,他这密报一送入汴京城那是正中刘行的下怀。 接到这密报之后,刘行会怎么做呢? 刘行的做法看上去很是温和,直接下了一道命令:着令暂署云贵总督事、大理郡王段正严谴人查明。若真有谋反事,杀无赦。凡其同党者,一经查实、斩立决。勿使一个乱党漏网、务求查诛尽清。 段正严接到刘行的这道命令后,在慧了与两个宣徽使的暗中献策之下,他的做法更毒辣。 他的做法是:上面给了我命令,可是高公还在、你乌蛮之事先自查为主。就让高家最强大脑、留后总制高泰平去查这件勾当吧…… 如此一来、好嘛,高泰平设计的栽赃嫁祸之事,转了一个圈。刘行一脚皮球踢给了段正严,段正严又是一脚踢回到了发球点、送回到了高泰平的脚下。 接到这样一个皮球,高泰平正在窃喜他的计谋将要得逞时,有人着急、不干了。 谁呢?高明信那个直属上司、在征灭吐蕃中带着吐蕃三藩象兵立下了大功的高明量。 他为什么着急,那不只是因为他二人是兄弟、还以为高明量的正妻跟高明信的正妻那是亲姐妹。 这厢里高泰平接令彻查高明信谋反一案的消息才以传出去,那厢里高明量一边跑去面见段正严,恳请他出面保下高明信来。另外一边他给刘行上书一封,用他身家性命担保高明信绝无异志、绝不会密谋造反。 高明量被枕边风吹得这么一露头,三个地方三个人同时笑逐颜开。 汴京城里的刘行笑了、笑得十分开心,那是因为自己的谋划开始要初见效果了。 逻些城的段正严笑了、笑得有些诡异,那是因为他看到了高氏一族内斗大戏真的开锣要上演了。 大理的高泰平也笑了、他笑得异常阴险、诡诈,那是因为他看到了直接铲除高泰明嫡系的大好机会。 同样是笑着的三个人,刘行是需要再为搞死搞残乌蛮高家多做任何事的人,段正严是只管在慧了献策之后依计等着事态发展再出手的人。 而高泰平呢?他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被刘行和段正严当成枪使唤,他自己还很开心的人。(未完待续。) 第943章 既然蝴蝶要飞舞、我就让他飞起来 一得知高明量上书具保,高泰平果断地出手、他也给刘行上书言说高明量可能是高明信谋反案的重要幕后主使之一,恳请刘行授他专断之权。 “有趣、多有趣呀!”收到高泰平这样一份恳请的奏疏,刘行笑着将那奏疏甩给了坐在身旁的马扩。 待马扩打开那奏疏后,刘行继续诡笑着道:“前日你还不敢确定高家是何人先经不住那一等公爵的诱惑出了手,现在这跳梁的小丑自己就蹦了出来。现在很清楚了、高家那位最强大脑先出手了,你可有什么新的想法?” 没有立即回答、马扩先是打开那奏疏看了一看。 看过之后,马扩才抬头望向刘行说道:“既然可以确定是高泰平先动了起来,那么我的想法是太傅您只需顺水推舟,就给高泰平那专断之权。若属下预测不错,高泰平得到专案专断之权后,乌蛮内乱便将全面上演。” 闻听其言,刘行淡淡的笑了笑:“不错,有一种说法、说是一只蝴蝶在南海的天涯海角翅膀偶尔振动一下,也许十几天后就能让塞北之地刮起龙卷狂风来。那种说法我将之称为‘蝴蝶效应’,蠢蠢欲动的高泰平正是此番瓦解乌蛮方略中那第一只蝴蝶。” “既然蝴蝶要飞舞、我就让他飞起来。”言至一般突一停,刘行正色朗声对着房间外高声道:“传令、授二等乌北公高泰平为署理云南按察使,令其主持严查高明信、高明量涉嫌谋反一案。限其三个月破案,逾期破案有赏、不能破案削爵为侯……” …… 限期三个月破案、逾期不能破案就要被虚爵为侯。当刘行这道首辅令发到大理时,高泰平接令却也笑了。 他笑什么呢?他以为刘行不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野心膨胀、权欲攻心中搞出来的。 他以为刘行中了他的算计、给了他一个以公权达成个人阴谋的大好机会。 他甚至认为纵然刘行是天外飞仙,但毕竟还太年轻、智思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抱着这种心态,高泰平接过新去那宣徽使携去的云南按察使大印的当天晚上,他便展开了行动,一连串地发出了几道震惊整个乌蛮部、更让将死之人高泰明震惊的号令。 首先高泰平下令调动刚刚由原来大理国留守禁军组成的云南巡防营出动四个营、两千人马,径自去包围了高明信的家。 围起来之后,奉其命令领兵前去的朱家一个小将立即便勒令高明信自废武功、自毁修为,带着他府中的家兵乖乖投降。 高明信会不会投降呢? 不管他投降不投降,那小将都先放出了狠话去,冲着高明信的府邸内大声豪言道:“负隅顽抗杀无赦、罪诛三族血洗地。” 事实上那领兵的小将心中比谁都清楚,他那只是先礼后兵、掩人耳目而已。 因为他接到高泰平真正的命令是无论高明信是不是自废武功、自毁修为,他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后下令攻进其府邸去做杀人灭口之事。 为何要杀人灭口呢?那领兵的小将不清楚,只有高泰平心中清楚那原因、那就是他坚信只有死无对证,他才好做接下去那些栽赃诬陷的勾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高明信看出了他那叔叔的狠毒用心,自然不会甘心做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于是乎他带着府中那些江湖豪杰、家兵家将冲出了府邸。 结果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再多的的家兵家将手上没有中原地区淘汰下来的火铳,冲出去也是被一通铳打炮轰炸得鸡飞狗跳。 再多的江湖豪杰、修为再高扛不住火铳和大炮的打,只是短短半个时辰、高明信和他府中的上千人便全数歼灭。 那一仗打得是乌烟瘴气、战事结束后高明信的府上也真的是变成了一副血流成河的景象…… 然而信这一反击,高泰平不但没因为他被杀掉、巡防营也损失七八百人而产生一丝怜悯与心疼。 相反高泰平更加开心了,他为何开心呢?那是因为高明信这一反击,高泰平就将他谋反之罪先做实了。 于是在高明信被铲除的一个时辰后,两万精锐部队在高泰平的儿子高明析的带领杀突然杀到了高明量的老巢步雄城。 高明析带着那两万兵马一抵达步雄城,进城之后二话不说开始见人就抓、遇上反抗的当街开杀。 眼见到高明析如此做,步雄令急忙跑出了县衙、赶到了他的面前想要劝阻。结果那县令话还没等说几句,高明析便一声令下、将那县令以“反贼同党、意图顽抗”之名当街给砍掉了脑袋。 砍完那县令,高明析随即有带兵直入高明量的府上,将高明量一家老小三百多口全都给抓了起来、甚至来高明量才一岁的女儿也没放过。 都是一家人、高明析抓起了高明量的家人,这事首先就让乌蛮各部大为愤怒。但是一个县令去阻拦都被砍了,谁还敢为了高明量的家人出头呀?那些留守在大理的乌蛮部重量级人物只能暂时选择了集体缄默。 那些人缄默无声,高明析的胆子变得更大了。在抓住高明量家人的第二天一大早,他竟然以密谋反叛为名、公然下令将高明量留在家里的两千家兵全给抓起来,然后推出步雄城给活埋了。 你抓人也就抓了,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大开杀戒。这一下子留守的乌蛮各部首领们坐不住了,纷纷站出来质问高泰平为何要如此草率地大开杀戒。 那些首领以为他们站出来可以至少保住高明量那些被抓住的家人,使那些人不再有被杀的、被迫害的。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十几个部族留守赶往高泰平临时设置的按察使行署途中,高明析已再次举起屠刀、只用一个时辰便将那三百多高明量的家人全都给砍了脑袋。 这次高明析倒是学聪明了,杀人之后他给其父上了一封奏报、同时附送上了高泰平早为其准备好的一堆供词。那供词上,赫然明列、高明量家中的管家等人供述其主家确实在密谋自立的“罪证”。(未完待续。) 第944章 高明析挥屠刀、乌蛮族内两派争 儿子依计行事,老子自然乐见其为。 高明析的奏报呈上之时,恰巧也是乌蛮各部留守全都在高泰平府上正堂里聚集得最是齐整之时。 将那份奏报摔在地上,高泰平冷眼扫视了一番那大大小小上百个留守,尔后冷若冰霜地大声说道:“高明量的管家已然招认,诸位还有何要说?” 闻听此言,那些留守、族老们顿时一阵讶然,随即陷入到一阵乱哄哄的窃窃私语之中。 那些人在说什么呢?说的其实只有两种话。 一种话、是那些平素里与高泰明、高明量父子关系过密的族老与留守所说的。他们坚定地认为高明量绝无反叛之心,这是一个大大的冤假错案。 说是冤假错案总也该有理有据,不然乌蛮本族无人不知高泰平一旦反起火来,那也是涌入雪山崩溃一般汹涌异常的。 说这第一种话的人当然有理有据,这理据首先就是高明量如果真想造反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这样一个时候。 现在这是什么时候呀?天时、人和尽归汴京大宋王朝处,地利又被段正严占据着。 如此失去了天时、地利、人和相助,天下一统大势已趋明显的时候。高明量还会想着去学那钟相、搞裂土封王那一套,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高明量又不是傻瓜,单从这没有天时、地利与人和相助上去想,他都绝对不会去谋反。 其次呢?说这第一种话的那些人还有一个理据,那就是高明量没必要造反呀! 他是高泰明的嫡长子,战功卓著、政才出众。从前他在大理国内,那可是有着文武双全、一代青年翘楚的威望。 这样一个高明量,何必造反呢?一切其实都已是铁板钉钉之事,他迟早都会成为高泰明那世袭一等公爵的继承人了。 就算按照大宋王朝现在的新法所定,高明量日后继承其父的爵位时会被降爵为一等侯爵。可那毕竟也还能是继续传承下去的爵位,以后他传给其子的时候变成伯爵、再往下能传上几代人的爵位呢! 有个能合法传承好几代的爵位,何必再造反呢?高明量何必还要去做那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事情,硬要去与跟大宋朝那位宰相作死呢? 那位大宋朝的宰相灭西夏、平女真,荡雪域、把康王赶到了流求那蕞尔小岛上去苟延残喘。 那天外飞仙是何等英明神武、所向披靡,世人谁又不知、哪个不晓?面对那样一个神一样的人,高明量怎会蠢到想要悖逆那人来自寻死路…… 认为高明量谋反是冤假错案的是这样想,而另外一群人、也是大多数人却不这样想。 那些人实际上是从形势上先做过分析、尔后才来到高泰平面前的。他们清晰地看清楚了当今的大理之事,实际上已不再是昔日高、段两家争夺主导权。 昔日那种高、段争夺大理主宰之权的情况,伴随着段正严归顺大宋、受封罔替大理郡王并且被刘行授予了天枢、枢密等诸职后,事实上大理境内一旦完成云南与贵州建省之事,以后也就没人家段正严和其家族什么事了。 段正严这一归去大宋、将大理的事撒手不管,他可以轻轻松松地日后进汴京去找那位神一样的人、大宋朝宰相品茗下棋了。 同样是得到了大宋王朝的册封,可高家受封世袭之爵、虽也有各种听用的勾调之名,可没有任何一个高家人真正进了天枢院和枢密院的。 不入天枢与枢密,那就说明日后高家还是会和乌蛮各部绑在一起、高家以后还只能做地方的蛮族领袖,至少暂时是离不开大理这一片土地的。 如此一来,未来大理的两个省无论建衙进行的怎样,就变成了只与高家、与乌蛮的命运紧密相连了。 因为这种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如今的情势自然就变成了高家内部争夺未来地方蛮族万事主宰之大权的内部斗争。 为何高明量作为一等公爵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却在这样一种形势下被牵连进了一桩谋反案呢? 只要有政治感悟能力的人,都不难猜出这件事一定是高家内部有人不希望高明量顺利在日后继承那一等公爵的爵位。是有人想要来先放倒他、夺取那爵位,然后做以后乌蛮的主宰者。 谁主宰了高家、谁就等同于主宰了乌蛮数十万人的未来。 谁主宰的乌蛮,谁就等于至少日后不做云南的土皇帝、也能成为贵州的土皇帝。为了那种土皇帝的权位,才有了此时这些纷争乱象…… 那么谁能扳倒高明量取而代之呢?首先是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高泰运,其次是智谋过人、治世大能的高泰平。然后还有高明量的几个弟弟,以及高泰运与高泰平的儿子们。 然而无论是谁想要扳倒高明量,对于那些乌蛮族内部异姓的首领、族老而言都与他们无关。对于那些人而言,谁做乌蛮大首领都一样、都会尽力拉拢他们,都会为拉拢而尽量保护其族人的利益。 所以呢?出于这种思维,三分之二的部族留守与族老是另一种说法的。他们怎么说的呢?他们的口径相当的一致,那就是“是否真有谋反事,不查不知其实情。”也就是说,那三分之二的人是支持高泰平继续查下去的。 这样一来,两派开始还只是自顾自、各寻同好去私下窃语,很快地当两派的人不经意地说到了一起之后,立即就变成了两派人大声喧哗着在高泰平面前争执起来。 两派一争起来,高泰平可不再坐在那里看热闹了。 他猛地站起身、用手一指认为高明量谋反不合理那些人中几个带头的,大声断喝道:“****神相颁令彻查,你等却在此忤逆不遵、反多质疑。怎地,你等是想让我乌蛮全族都被误认有份参与此事,然后步那党项、女真的后尘,去被神相谴来的天兵天将给灭掉吗?” 喝止那些人的叫喊声,高泰平也不等那些人辩驳,马上一声大吼道:“神相有密令、凡为反贼说情者定为其党,准我先行收监、查明正身。来人,给我将那些贼厮全部拿下,押入大牢慢慢的审。”(未完待续。) 第945章 疯狗抢食舞屠刀,暗藏后招蓄势发 高泰平这一声吼,在一阵惊呼乱叫声中、早已预伏在外的兵士们立即冲了进来。 二话不说、兵士一冲入大堂内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些认为高明量谋反之事蹊跷的部族留守与族老们全都给按在了地上。 待兵士制服了那些人,高泰平冷眼扫视一番,最后高声说道:“太傅有密令在,凡敢为反贼高明量说辞者皆削其爵、夺其户,其原领丁口由我勾调并归他部。专案专断,我决议先将这些贼厮全部囚往雪山玉龙洞,敢说情、救助者视为同党一并严惩。” 他此言一出,再次让满堂皆惊。 有人懦弱地一被擒住、按在当场马上选择了屈服,可是世间总是会有一些真不怕死的傻瓜敢于在无力反抗之时去顽抗。惊诧过后,有七八个部族的留守与族老就是那么一群人。 那七八个傻傻的家伙居然高声嘶吼,大骂高泰平不顾手足之情、不念同族之谊,甘当大宋宰辅的走狗来对自家同族、亲人下死手,是十足的六亲不认、冷酷无耻。 六亲不认那本就是高泰平现今的主思想,如果认亲、他还怎么夺取一等公爵的继承权?冷酷与无耻,凡成大事者、有几人会在乎奔向成功的路上做过些什么。 在权欲面前,对于此刻的高泰平而言、亲情就是累赘。在自身利益面前,所有无耻也好、冷酷也罢都是应该去选择的做法。 那些傻傻的家伙根本不知此时高泰平心境如何,如此一开骂、好了,立刻就给了高泰平上演“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戏码的机会。 “此等逆贼竟敢辱骂****神相,欲使我乌蛮陷入被大宋征讨、灭族之境地中去。”冷眼盯着那几个傻乎乎的家伙,高泰平先是这般开口。 接着他换做一副大义慨然的神色,猛一挥手断然喝令道:“意欲使我乌蛮遭灭族者罪不容赦,敢骂****神相者罪在当诛。来呀、将这些口出狂言的逆贼给我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刀光闪现、斧影绰绰。高泰平这一声喝令后,站在那几个傻乎乎家伙身边的兵士们当即挥舞起了手中的兵刃,直朝那些傻傻的家伙身上招呼下去。 一阵砍瓜切菜声、一阵惊呼怒骂声,接着就是真真血花翻滚起、眨眼之间那七八个家伙就被全部斩杀当场。 眼见此情此景,大堂之上之前那些说第二种话的人心底暗自庆幸不已、庆幸他们在关键的时候屁股坐对的地方,庆幸他们自己做出正确选择、没与高泰平去唱反调从而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保住的祖宗留下的丁口领户。 而那些说第一种话却没傻到站出来暴骂高泰平与刘行的人呢?他们也微微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做出那种明不知不可为却还要自寻立死的蠢事来,至少先保住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许多说第二种话的人看着那七八个蠢货的尸体被拖出大堂后,突然间大声求饶、高呼神相千岁,大喊着高公英明神武乞求起饶恕来……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往日里那些求饶的私下都与高泰平或多或少地有些私交,甚至还有些人其实与高泰平的私交甚厚,只是大脑一时间短路才落入要被削爵夺户这种惨景中。 那些人以为只要他们求饶了,高泰平多多少少应该会念在往日的旧情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至少也能留下他们的脑袋。 然而让那些人想不到的是,面对他们的求饶高泰平似乎还真的有些念及旧情。 在那群人乞求的目光中,只见高泰平挥了挥手、再出一令:“凡有悔过自新者,神相密令明谕直接充军雪域高原。谴去护国**师、总领吐蕃诸事大臣慧了大师帐前,由**师斟酌品量、最后定夺该如何处置……” 充军去吐蕃总比立即被砍头强呀!求饶的那群家伙一听到高泰平此令,竟然忘记了眼前这一切其实都是高泰平在主导着,也正是高泰平才将他们推向死亡边缘的,反而齐声欢呼、大恩言谢起来。 可惜的可惜、可笑的可笑,那群家伙以为高泰平念了旧情是要饶过他们的性命了。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当高泰平府上这一场腥风血雨结束后。 当那群家伙当天晚上就被押上前往吐蕃充军的路途时,高泰平却给负责押送的兵士暗中发了一道密令:伺机全部格杀,做事要不留痕迹。 通往雪域高原的漫漫充军路,自已被**彻底蒙蔽心智、变成一个嗜杀之徒的高泰平发出这样一道密令开始就注定了将是一条不归路。 踏上那条不归路的部族首领与族老们才走出的第二天,他们的族人便被高泰平全部收整起来、“暂时”并入到了高泰平自家的部族中…… …… ”有趣、真他爷爷的有趣。” 几天后,当数百名部族首领与族老在那漫漫不归路上开始“抛头颅、洒热血”、魂断异乡时,刘行一接到前方的密报便怪笑着连说了两声有趣。 这两声有趣说完,刘行阴测测地转头看向了岳飞:“岳兄弟,我让你秘密勾调的兵马勾调的怎样了?” “禀告太傅、皇家近卫军左武卫军与右武卫军已乘坐飞艇抵达大理北部,并顺利于山林中降落后潜伏完毕。”接问即答,岳飞没有半分含糊地说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再将目光移至马扩的身上,阴冷地笑着道:“高泰平变成了一条疯狗,却还要拉大旗、做虎皮,让小爷我成为乌蛮各部痛恨之人。好哇,你那厢里准备的如何了?何时可以启动策动乌蛮大内乱的方略?” 马扩闻言冷冷一笑,旋即答道:“不出三日,只要太傅一声令下、正在川康整训的乌蛮两军之兵一回到云南,属下便可保证让乌蛮四十三部同时举起反抗高泰平的大旗。届时乌蛮内乱、我王师便师出有名,可顺利挺进并控制住云贵两省之态势。”(未完待续。) 第946章 高明量拉帮手、拉出十八路叛军来 这厢里刘行、马扩与岳飞在筹谋着一个大计划,那厢里高泰平在自家门口屠刀狂舞、对着所有可能成为其继承一等公爵竞争者与绊脚石那些人的部族开杀。 那么雪域高原上那位病入膏肓的高泰明、以及他那个被诬为谋反的嫡子高明量又做何种反响呢?难道坐视儿子被杀不管、难道坐以待毙等着被杀吗? 当然不是、高泰明是动不得了,可是高明量可不会真的束手待毙。 得知高泰平在大理境内正肆意捕杀其族人的消息,高明量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上书刘行、言明自己绝无反叛之心。 他竭力彰表对大宋和段王是如何的忠诚,希望刘行出面终结高泰平制造出的那场血雨腥风。 此举其实做出来以后,也很聪明的高明量很清楚未必会很快见到效果、让高泰平停止屠戮。 因为他在隐隐间感觉到了,似乎高泰平的肆无忌惮背后有刘行的影子存在。至于刘行究竟意欲何为,他只知道那对他而言只是威胁、绝无好处。 所以在上疏发出以后,他却马上又去做了另外一件事。什么事呢?他一路狂奔朝南去,约见、密会了天竺那三个国家的国主。 他见那三个国主做什么呢?他给其承诺、授以吐蕃一千二百里土地作为代价,希望那三个主可以在其危难之时出兵帮他保住性命。 天竺三个国主会买账吗?毕竟他们的兵士、乃至于前方正带兵从吐蕃回撤的将军们都亲眼见到了大宋皇家部队那所向披靡的战力了,他们还有胆量敢于帮助高明量来对抗大宋王朝么? 答案是敢、一千二百里吐蕃的土地,那对于三个天竺的国主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自唐朝以来,从来都只有吐蕃人欺辱他们的份,从未有过他们可以得到吐蕃而土地作为复仇体现的机会,所以那三个家伙居然想都没想地就与高明量结了盟…… 如果只是乞求庇护、保住性命,高明量好好做人、安分做事的话,或许刘行还真不一定要他死。 然而作死的人总是在作死,高明量去密会天竺三个国主的举动,在他与三个国主达成联盟的第二天一大早便被军情部的密探送呈至刘行面前。 得到这样的密报,刘行更加坚定了要彻底铲除高明量这个能文能武、放在西南随时可能对大宋王朝形成威胁的能人。 同时,刘行的脑海中也跳出了另外一个想法:既然那天竺的三个国主要陪着高明量跟小爷对抗,小爷何不趁机连他们一起给收拾掉呢? 这个想法一蹦了出来,刘行马上将还在睡梦中的马扩从床上给拽了下来。不等他睁开那惺忪地眼睛,刘行便给马扩发出了一道命令。 马扩闻听那命令,先是一惊、旋即清醒后的他与刘行对视一眼后,二人一起诡异地放声狂笑起来…… …… 寒冷的高原之风吹拂面颊,恍若刀子刮脸一般感觉到隐隐作痛。 天空中那高原特有的苍鹫嘶鸣着掠过后,带兵正在朝天竺回返的几个天竺的将军们却聚集到了一处。 “我国的国王要为了高明量去与****为敌,各位将军、你们怎样看待这件事?”一位将军骑着高大战马一走到其他几个将军面前,直入主题地发出了询问声。 闻听其言,泥婆罗的将军松普那面无表情地道:“看来三位国王陛下全都被那高明量给欺瞒了,或是被他以某种根本不能得到的利益诱惑着,才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 “不错,肯定是那高明量许下了无法兑现的承诺,否则我国的国王陛下绝不会愚蠢到要为他去与****作对。” 巴特那的将军乌尔普说了半句话,转头盯住了松普那反问了道:“松普那,你我都亲眼见到了大宋皇家部队那无敌的战力,你愿意为你的国王去与****的天兵天将作战吗?” 摇了摇头,松普那道:“换做从前我或许愿意,可是如今你我等诸位将军都接受了****的册封,我是绝对不会再为了国王陛下去与****为敌的。我手下的男儿都不能白白送死,他们的家中还有妻儿在棋盘他们带着从雪域高原得到的战利品和大宋给的犒赏回去,一起过上幸福的好生活呢。” “不错,我也接受了大宋的册封、身上也有大宋的爵位,不再只需要效忠我们的国王。”鹏迦罗的大将军素普查听到二人的话之后,先将他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宁做背叛国王的不忠之臣,不做将部下将士送入炼狱的罪人。” 言至此处,素普查猛地举起手中的大棍,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道:“诸位将军,我意欲遵从****神相之寄望,借回师之机举起反戈国王的战旗,将那为了一点点可笑利益而将我等送向炼狱的国王打翻在地后取而代之。你们呢?愿意和我一起做这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吗?” “一起推翻那愚蠢的国王,我们自己当领主!” “不与****为敌、不为愚蠢的王做陪葬,反了他!” 一人登高呼、众人齐声喝,素普查带头喊出反叛本国国王的话后,二十几个刚刚聚拢到一起、分属三个不同番邦之国的将军却在口中同时发出了相似的呐喊声。 推翻国王、自己做领主,很快地这些将军们便停止回返的行军、寻到了一个大大的山洞进行了一次将军之间的大会盟。 第二天一大早,当黎明到来的时候。本是出征去参与攻灭吐蕃的三支大军,同时打出了相同的大旗、公然宣布效忠大宋王朝,反了他们各自的国王。 反叛的大旗举起之后,那三支大军迅速分作以十八位将军为首的十八路人马,气势汹汹地有如一群下山猛虎一般分兵冲向了天竺三国…… 未接王命先知道了国王要帮高明量而集体造反,三十万大军临阵倒戈、十八路大军正快速反攻向都城来。这样的消息有如一道惊雷,一传回到天竺三个国家的都城,就将他们的国王震得齐齐从王座上跌到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947章 静待猎刃再出击,兵至澎湖有忧虑 西域乱着、西南乱起来了,安南乱着、草原也乱着。 天竺十八路反叛大军回击各自国都,高举起“杀高扶国、匡正救国”大旗后,似乎这全天下除了中原之地都陷入到了烽火狼烟中。 那么东南呢?康王赵构还在不断逼迫权邦彦带兵疯狂地屠杀着流求岛上的屠户,程昌寓也在琼州岛上对着土著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难道刘行坐视不理,暂时不准备收拾康王、完成最终的统一大业了吗? 不、刘行不是不想去尽快真正、完全、彻底地消灭康王那股势力,完成对华夏九州的统一。刘行在等、等待着一支奇兵的最后成军。 只待那支奇兵完成刘行所定的建制,不要说是区区康王和程屠夫、便是更多更强的对手,刘行也有十足的信心将之击垮、取其地代其位。 那支正在成建的队伍就是猎人谷商团军,就是那支短短一天时间内突破上京城金国那用人堆积起防御体系,一路杀到了金国皇城前的“猎刃”。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猎刃两个团做到了他们口号中所喊的。猎人出击、万军莫敌,损失了近两千人的猎刃在大理、天竺乱起来的时候扩建与重整也进入到了尾声。 一个旅、扩充之后的猎刃将正式拥有旅的编制。刘行在等待、等待那一个旅整训完毕后挥师南下,去扫除康王、扫灭程屠夫来为自己打下一片姓刘不姓赵的领地来…… 然而就在刘行静待猎刃独立旅整训完成的消息时,东南的大海上、十几艘大宋皇家水师部队的战舰正缓缓地向澎湖靠近着。 在那些战舰之中、走在最前方的铁甲覆着外体那艘巨型战舰的船头,姚政昂首而立、用刘行搞出来的琉璃千里镜正仔细地观察着澎湖岛上的情况。 “姚将军,还要多久可以抵达澎湖?”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姚政的身后传来,引得他不得不放下手中那千里镜转回了身。 “二夫人,照这样的航行速度,最多半个时辰后我部既可抵近澎湖近海水域。不知二夫人您如此着急,可是为了那一而再、再而三逃走的曾贼呀?”回过身后,姚政对着那女人微微一礼中口中如此问道。 二夫人、其实这只是军中将士们的称呼,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行定亲却未过门杨凌儿。 对于这“二夫人”的称呼,起初杨凌儿与刘守真登上姚政率领的水师战舰之初是不接受的。因为她毕竟还未正式嫁给刘行,即便嫁给了刘行、随军行事时她也更希望别人称呼他为杨太医而非这“二夫人”。 但一种称呼一旦被人叫久了,被叫的那人也就推脱不掉、只能默认,所以如今的杨凌儿也就习惯成自然、不再如刚登船上总是去矫正别人对她的称呼…… 听到姚政的反问之言,杨凌儿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呀!刘师哥让我俩追拿那曾贼,若是将军的水师将抵澎湖时,可千万记得告知奴家一声。那曾贼擅使毒术,用毒的本事从临安城其所遗留的物什看竟似直追上了刘师哥。所以绝对不可马虎大意,切记莫要轻视那贼厮呀!” 曾孝全的施毒术直追上了刘行?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从他在临安城那个假山下密室中遗留下的毒物上去看,刘行坚信那个家伙如今竟然也学会了一些原始的化学合成手段、能够制造出一些当今世上罕有人能解其毒性的剧毒之物。 既然他懂了一些原始的化学合成手段,那么与将医药学和应用化学结合在一起,才成为当世第一毒医刘行之间的差距也就不远了。 知其本事见长、刘行只能发密信嘱托从临安海口登船的刘守真与杨凌儿切勿给那贼厮使毒对付大宋皇家水师的机会。所以杨凌儿此刻的心情,实际上比领兵在大海上真正首战的姚政更是紧张。 明白她担忧所为何事,姚政面色沉沉中道:“夫人担忧我自是知道,然则那贼厮即便就在澎湖,怕是两军对垒时他也没多大的机会放出毒物来。怕只怕,在我军功攻下澎湖后,他来给我军将士使毒呀!” 听闻此言,跟在杨凌儿身后走出来的刘守真开了口:“师姑、将军何必如此担忧,只要那贼厮在这澎湖。将军先以大炮狂轰,我在与师姑先于他对岛上使毒。只要是我等先发制人,那贼厮只有忙于救人、何来使毒的机会呢?” 什么样的师傅带出什么样的徒弟来,本来刘守真是一个彬彬有礼、儒学与医学都极有天赋的少年郎。 可是自从他跟上刘行开始学艺,这才短短不到二年的时间。无论从思维模式、还是从行事风格上竟都有了刘行的七分影子,活脱脱地变成了有一个小号的“邪公子”。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那是主导了刘行做出许多战略决定时的思想。 正因从言行举止到思维模式上都被刘行给教得徒似师七分了,刘守真才能在如今这情势下想到先发制人、不给那只漏网之鱼曾孝全主动释放毒物的机会…… 听到刘守真此言后,姚政露出了微笑、他轻轻点了点头道:“名师出高徒,小医正不愧为太傅唯一的入室弟子,竟也有了太傅七分的思谋之智。好,那我这就传令,舰船一迫近澎湖诸岛,即刻先以火炮覆地、炸得那贼厮无机使毒。” 见姚政毫不质疑他的想法,刘守真一把拉住了姚政,诡笑着道:“将军既然准备采纳我的建议,那么不如再采纳我另一记狠招可好?” “是何狠招?小医正请说来一听。”姚政不知他还有什么更狠的招数,饶有兴趣地盯着他问道。 姚政这一问,刘守真立即回身望向后面的船舱,大声喊道:“来呀,将我方才弄好的那些炮弹抬将上来,给姚将军看上一看。” 几个兵士闻声而动、很吃力地应声将几口装满了炮弹的大木箱从船舱中抬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948章 刘守真喧宾夺主,杨凌儿使出狠毒 待那几个兵士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口箱子放在姚政面前,刘守真一指那箱子说道:“这是我给加了佐料的炮弹,将军稍后若是开炮、可用这些炮打头炮。” “这、这是什么炮弹?”不明所以然,姚政不知刘守真为何突然让人抬出了几箱炮弹来,更不明白他所言叫料是何意、错愕间盯着刘守真问了一声。 邪邪笑着、刘守真俏皮地瞟了瞟姚政继续道:“嘿嘿,只要将军您用我这叫料炮弹轰上一轮,我保证那曾贼就算真在澎湖岛上,也只顾去忙活着解毒、没空来用毒物阻挡我大宋王师咯!” 闻听这话,姚政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望着刘守真道:“你、你、你不会是将某种毒物混入弹药中去,重新制成的这些炮弹吧?” 见他似乎懂了,刘守真露出了开心的大笑:“哈哈,不错!这三百颗炮弹的弹药中我填入了家师所制‘飘渺万花散’,弹头上我又抹上了我自己制成的‘百虫噬灵香’。只要将军让人将这些炮弹轰将出去,我保证炮弹炸开花、敌军遍地躺,您只管遣登陆标上去砍瓜切菜便能夺取澎湖咯。” 不会解毒的大夫不是好大夫,会解毒不会使毒的医生却绝对成为不了神医。 刘行是当世第一神医,在刘行悉心全立教导下的徒弟自然也不会太弱。 姚政听完刘守真这番话以后,立即兴高采烈地转身大声吆喝道:“来人、速速将小神医这些炮弹分发给四艘大舰,让那些管带们开炮之时先打光这些小神医的炮弹。” 小神医、姚政这个称呼令刘守真很是受用,可他却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杨凌儿见到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撇了撇嘴。 杨凌儿为何撇嘴呢?那是因为“飘渺万化散”之毒乃是她帮着刘行制出来的,刘守真那所谓“百虫噬灵香”也是在她的耳提面授、悉心指导下研制出来的。 只言师傅不提师娘,杨凌儿不撇嘴、鄙视刘守真,那还真对不起她自己了…… 刘守真当然没想到他的举动会引起二师娘的不满,在一群兵士抬走那些叫了料的炮弹后,他才回头看了一眼已走到船边去看海上风景的杨凌儿。 “小师娘,您那些宝贝怎生不立刻拿出来,让姚将军一并使将出去、定可让澎湖岛变成我大宋皇家水师肆意驰骋之地呀!”盯着杨凌儿,完全不觉景的刘守真欢快地说道。 “哼……” 听闻其言,杨凌儿头也不回、只是轻轻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鄙弃的声音来。 听到那一声冷冷的响鼻声,刘守真眨了眨眼睛。明白了小师娘这是在生气,生他喧宾夺主,只说师傅不提师娘那番话的气了。一明白过来,他马上满脸堆笑走上前、轻轻拉了拉杨凌儿的衣袂。 “师娘、师娘,真儿说话不经脑,您不要生气嘛!”赔着罪,刘守真像个孩子般地道:“师傅让您代授我医术与毒术,全天下谁人不知呀!就算我不说,姚将军也知道那些炮弹上的毒一定也有您的功劳,您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哇!” “是呀、是呀!” 姚政一见这副情景,马上也知趣地上前来陪笑着道:“当今天下谁人不知二夫人医术与毒术上的造诣,又有哪个不知您代太傅传授小神医双术呢?二夫人,您就不要生气了,可还有什么宝贝、请尽早拿出来给我,稍后一并使到澎湖岛上那些康王兵地身上去吧!” 姚政是儒生出身、是文官行伍,他说出话来看上去似乎是在帮着刘守真打圆场,事实上却是在用话语敲打杨凌儿不可因一时之气而耽误了行军大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凌儿自幼也是饱读诗书、能文能武,冰雪聪明之人,她怎会听不出姚政这话中的真实用意。 攻下澎湖岛、进逼澎湖岛,那是刘行定下的战略目标。 然而姚政也好、这支舰队中其他的人也罢,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了解刘行为何只是让如此庞大的舰队打下澎湖岛,而不是直接去进攻刘行口中的“台湾岛”。 杨凌儿是这支大军中仅有两个明白真正原因的人,她十分清楚、那个现在被叫做流求、但已被刘行更名的大海岛未来将是她与刘行终老之地。那里将是刘行的私人领地,将是日后正式完婚后、她为刘行生儿育女后,自己孩子世代传承的领地。 不能为小事耽搁了大事,杨凌儿心中如是想、缓缓转回身来。 对姚政莞尔一笑,杨凌儿回过身后说道:“将军所言极是,我自是只与这小子开个玩笑、看他是不是尊师重道、爱屋及乌,真的对我这个师娘尊重而已。” 一言落下,杨凌儿侧目望向船舱,立刻大声喊道:“来人,将我所制那些鱼雷抬将上来交与姚将军。” 鱼雷、那是刘行创意,耶律跋慎亲自主持制造,为大宋皇家水师部队制造出来的一种特有的火器。 鱼雷可从舰艇、飞艇上发射,发射后可自己控制航行方向和深度。遇到舰船,只要一接触就可以爆炸。用于攻击敌方水面舰船和潜艇,也可以用于封锁港口和狭窄水道。 因这种鱼雷是依靠内置的磁石,在发射后航行着冲向既定目标的。所以在这支水师中、官兵还送给那物件一个绰号、称之为“司南雷”…… 闻听杨凌儿叫人抬上那种“司南雷”来,姚政不由得翘首望向船舱,口中道:“小神医弄出满是毒物的炮弹来,不知二夫人您这司南雷中又藏了什么宝贝呢?” “‘蛭母噬魂粉’。”杨凌儿也不想多废话,直接说出了那些鱼雷上她掺进去的毒物名称来。 听到这样一个名称,姚政忍不住愕然地盯住了杨凌儿:“我的乖乖,二夫人您这也有些太狠毒了吧!虽我不知您这毒物那噬魂是何种毒效,可蛭母之毒我却还曾在猎人谷万丈渊下见到过!那蛭母之毒一散开来,怕是方圆几里之内身上沾了水的人都难逃一死呀!”(未完待续。) 第949章 惊闻海上哭号声、鬼母寻子令人惊 再是强大的火炮,也需要好的兵士操作才能发挥其威力。再是凶猛的毒物,也需要懂得其特性的人使用才会最有效。 姚政赞叹杨凌儿与刘守真使出的毒物太厉害,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凡是毒物必有一定的反噬性。 亦就是说使毒之人放毒的时候,如果不去先做好自身的防护必然会被那毒物反噬而造成伤害。 姚政只是个读书人出身、擅于行军布阵的文武全才,他不懂得用毒。 可是杨凌儿却十分懂得,在他赞赏之后杨凌儿却也说出了一丝担忧,皱着眉头说道:“我与真儿所用之毒虽是凶猛,然则还请将军切勿将如下几点告知那些发射毒炮弹的兄弟。否则必为毒物反噬、我与真儿手上现今药物不多,恐难及时救治呀!” “啊?”闻听此言,姚政一惊之后大声道:“怎地,夫人与小神医这毒炮弹竟还会出现反噬的境况吗?”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守真走到了姚政的身前,一脸无奈的神色道:“我与小师娘虽学得了恩师施毒术的七八分,然而却在解毒与防毒之能上均未学及其半数本领。所以呢,将军切记小师娘所说诸点,勿要使那些毒物伤到自家兄弟呀!” “哦,那、那就请二夫人速速说来吧!”姚政听完刘守真这番话,心头一紧、却是转头盯向了杨凌儿。 事情紧急、事关重要,杨凌儿也不含糊、迅速地将那三种毒物使用的过程中自身如何防护的方法告诉了姚政。 “呜呜呜……啊啊啊……” 片刻后,杨凌儿刚刚将对那些毒物的防护方法告知姚政,姚政转身传令让去转告前方四艘大舰上炮手时。突然之间,从澎湖岛西北方向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号声。 一听到那哭号声,姚政大惊失色、转首循声望去时,一把拉住他身旁的一个老船长问道:“张老哥儿,你、你听那声音,是不是传说中的鬼母寻子声呀?” 那老船长被姚政死死地抓住了一条胳膊、双眼却也朝那声音方向看着,咧着嘴道:“不能够、不能够呀!此地非南海小虞山附近,鬼母寻子怎会来到此处呀?哎呦、我说将军,您可否先放开老汉我,您抓得我好是吃疼。” “何为鬼母、为何寻子时要发出此等难听的哭号声?”站在一旁的刘守真耳听二人对话,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听到其问话,姚政一撒开那老船长,老船长便转身对刘守真微微一礼、尔后快速地讲出了关于南海鬼母的传说来。 那鬼母住在南海的小虞山、又叫鬼姑神。长得是虎龙足、蟒眉蛟目,形状奇伟古怪。她的本领更是大极了,能够产生天、地和鬼。 她一次就能生产十个鬼,但是呢、她早上把小鬼生下来,到晚上她就把她的孩子们当点心吃下肚子去。 其神力无穷、号称上古万神邪灵中一方奇尊。她身份在传说之中有点近似女娲娘娘,可惜她却是幽鬼道中的奇异至尊。吃儿子的行为实在也并不体面,所以擦只能是“鬼母”、永远无法入正道。 还有一个是船夫之间流传了许久的传说,传说当年有一支船队为躲避海上的狂风巨浪,误入到了小虞山附近。 正当领头大船上的船长发现到了传说中鬼母的地盘上,吓得仓皇间喊着、叫着带领船队开始掉头想要逃走时,船夫们突然看见了一座小岛。 本想绕开那小岛逃走的船夫们一转间侧目一看,那哪里是个岛呀、竟是那可怕的鬼母泥潭。 原来这个泥潭正是像一个小岛一样浮在大河中央。泥潭的上空聚集了许多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厉鬼,它们都迅速地将抓来的人投入到泥潭中。 被投进泥潭的人纷纷做着垂死挣扎,正如船夫们所知道的常识那样,他们越是挣扎就越陷越深。 而在那当时、一幕更令人吃惊的景象出现了,一头虎头鹰爪的庞然大物从泥潭里钻了出来。一声狂吼,扑向了挣扎的人们…… 于是乎、侥幸被同伴掩护着从那鬼母之地逃出来的船夫们再也不敢下海,只在世间留下了那样一个关于鬼母的传说。于是乎、有了这样一个传说,南海小虞山一带至今都是渔民与船夫们不敢靠近的禁地。 每每遇上风浪、船被吹到小虞山附近的时候,船上的人也只能是将所有捕获的鱼虾、携带的粮食与水抛向小虞山的方向,乞求鬼母莫要放出她那些孩子、莫要使她那只神宠猫头鹰飞来将自己捉了去…… 听完那老船长所讲的传说,刘守真被吓得面如土色、转头望向了身后的杨凌儿:“师、师娘,若那声音真是鬼母寻子的哭号声,怕是鬼母也离此不远了。这、这若是那鬼母使出泥沼之术来,我等恐怕是逃脱不掉了呀!” 孩子终究是孩子,虽然刘守真也马上到了弱冠之年、也曾历练江湖四五年。但他毕竟不是一个见多识广,早已学会了宠辱不惊、遇事不乱的大男人。所以一听说那鬼母的能力那么强,还那样地嗜杀,他的话音到了最后竟隐隐露出了一丝哭腔来。 见到他那副样子、再听到他那声音,杨凌儿轻叹一声道:“你呀!还是需要多多历练才好。你这副样子怎配得上刘师哥弟子的身份,给我站到一边去、好生呆着休要再说话。天塌下来有姚将军扛着,地陷下去有我帮你垫着呢!” 此言方落、杨凌儿淡定地转头望向那老船长:“老人家,您方才所说、鬼母当在小虞山之地,而非此地出现,对吗?” 那老船长愕然地点了点头,瞪大双眼望着杨凌儿道:“回二夫人的话,传说中自上古大战以后,鬼母便一直将自己幽闭于小虞山。据说是她与盘古大神和女娲娘娘有个约定,别人不得靠近她的领地,她也绝不在出世乱来。” “那这澎湖距小虞山没有八百、也有二三百里的水路相隔,您怎敢确定那哭号之声就一定是鬼母寻子声呢?”得到他第一个回答,杨凌儿立即又追问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950章 大气娘子献正策,阖山弟子藏敌营 被如此追问,那老船长又是一愣神,旋即答道:“上古神灵无论是神兽还是恶兽,不管是神灵还是恶灵,那都是法力无边、神出鬼没。二夫人、难不成您认为那不是传说中的鬼母寻子时发出的哭号声吗?” 见他这样说,杨凌儿摇了摇头、正色望向仍然在不断传来那哭号声的方向:“就算那是鬼母,既知她是为了寻子而来我等又何须担忧呢?她为寻子来,只要帮他找到早上她生下的孩子还给她。相信既是她与盘古大神和女娲娘娘有了千古约定,定不会再来伤害我等。” 闻听杨凌儿这番话,姚政顿时面露愧色、瞪着那老船长道:“陈老二呀、陈老二,你的那些传说真是不该说。好了,现今被你那传说一唬、我被乱了方寸,竟是还不如二夫人一个巾帼女杰能够淡静思谋了!” 训完那老船长,姚政再回首、憨笑着对杨凌儿道:“二夫人、既然您已想出对付那鬼母之策,请问可想好该如何去寻那些鬼母的孩子了呢?” 他来问、杨凌儿也不迟疑,马上转身一指澎湖岛:“能想出这种阴损毒辣招数来对付我军的,只有澎湖岛上那群康王的走狗辈。如今之计,唯有立即攻岛、释放鬼母众子,才能自救的同时完成刘师哥交给将军的勾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姚政看到杨凌儿那回身一指,恍若见到了刘行的影子,使得他心底不由得暗赞道:看来太傅真是当世神人,连他的夫人跟随在他身边日久之后都变得如此淡定、变得如此有大将之风。看这小娘子的神色,竟似指点江山一豪杰般、我日后还是要多想太傅求教才是呀……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姚政迅速收定心神、再对杨凌儿微微一礼。 接着他一转身,高举一手指向澎湖岛,大声喝令道:“传我将令、所有舰船全速航进,一刻钟内对那澎湖岛发起攻击。” “呜呜呜……” 海螺号角声响起、姚政所乘旗舰上的彩旗不断翻舞,快速地将他的号令传向了附近那十四艘铁甲覆体的战舰上。 那些战舰上的管带、舰长们听到海螺号角声,再看到旗舰上的旗语之后迅速做出了反应。 十四艘战舰在行进中缓缓变幻阵型,当一刻钟过去、整个舰队靠近到距离澎湖岛不足一千五百步距离时,竟是横向在汪洋大海上排出了一字长阵来…… 澎湖岛上,眼见到皇家水师横列海上、展开架势就要开打了,被赵构仍在澎湖这小岛上的吕颐浩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吕颐浩翘望着海上那些皇家水师的铁甲战舰看了许久后回转身、望向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 “张统制,你确定鬼母会在片刻后寻到这片海域来?”望着那人,吕颐浩开口深沉地问道。 那人闻听问话声、立即深深一礼中答道:“是的、请吕副使放心,不出盏茶光景、鬼母必来至此处。到那时,任他北朝战舰与炮火如何犀利,绝难抵住鬼母搜寻时那泥沼倾天落下的压袭。” “我说张琪呀,你真是不是幽鬼道中人吗?” 听到他的回答,吕颐浩变得更加淡然、竟含笑望着那个叫张琪的统制说道:“你说你不是幽鬼道中人,却能潜入小虞山、趁着鬼母生产后虚脱之机把她的孩子全都抱了来,你说这话让谁听了会相信呀?” 被人怀疑是异道中人,如果换一个场景、换一下人,张琪肯定会马上暴跳如雷、蹿上去施展法术将说他这番话的人弄个灰飞烟灭。 然而此刻说这话的人是他的顶头上司、是康王赵构任命的澎湖巡检、枢密副使。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张琪也只能选择了忍气吞声…… 心中憋闷不敢露的张琪,在吕颐浩的话说完后自能的一副谦卑状地说道:“副使莫要再取笑小底,小底真非那幽冥鬼道中人。” “那你到底师承何处,为何总是问而不答呢?” 闻其回言,吕颐浩仍然是含笑中望着他道:“你说你不是鬼道中人,又非魔道、妖道中人。可是你不肯讲出你的师承来,叫人怎生不对你诸多怀疑呢?你可知道呀、昨日还有人密奏请我捉了你这鬼道中人呢!” 有本事的人天下间有许多,有大本事的人也不少。然而与那些真有本事的相比,这天下更多的是妒才忌能、擅于诬陷之辈。 本事再大的人,遇上了奸险小人都要万分小心。因为一个不小心,就算你本领再是高强,随时也会被那些人陷害得身陷囹圄甚至是死无葬身之地。 吕颐浩是个奸险小人,他是靠着他一套个人独创的奸险套路才一步步走到今日。虽然失宠于康王了,但他的奸险还是能随时置张琪这样一个小小的统制官于死地。 自从张琪奉命从流求回到澎湖来,吕颐浩一直就想知道他师承何处、想要从他的身上偷偷地学走一些他那奇诡的法术。 如今他公然说出了“有人”暗中参奏、想将张琪当做异道诡仕捉了起来,张琪明白再不说出自己的师承来真要身陷囹圄不得脱了。 心知利害、张琪只好颔首沉声道:“刘贼以为他将四大宗派融为其一人门下,普天之下的宗派便只能唯其马首是瞻、让他成就政教双主的霸业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您似也不清楚的是,我阖山一派偏不与之为伍。我派符箓之法中堪称上乘者正是隐身、驭鬼与驭灵三术。” “哦?”听完张琪这番话,吕颐浩若有所思、眼神叵测地盯着他说道:“你是说你乃是阖山派的传人?那为何一直不肯说出你的师承来呢?” “实有难言之隐,还望副使莫再追问。”张琪见他还是紧追不舍想要问个明白,只能颔首一礼后突直起身来指向鬼母哭号声传来的方向:“副使您听、鬼母已靠近那些北朝铁甲舰的后方不出二十里的地方了。”(未完待续。) 第951章 有本事不敢说的张琪 “究竟是何种法术,阁皂灵宝怎会有使人藏形匿迹、潜入鬼母之穴之术。” 张琪想要转移开话题,吕颐浩却不想就此罢休,盯着他继续满面疑色地道:“灵宝所出度人为主,葛仙翁的抱朴与灵宝经我亦曾有幸一睹片节,却不见此等法术。张琪,你真的是阖山灵宝派的弟子吗?我怎地还是难以相信呢?” 阁皂山、亦称阖山灵宝派是三十六洞天之一。灵宝派是产生于东晋末年的一个道派,活跃于江南一带。本山为阁皂山,与上清派的出现时间大体相同。 该派是以信奉和传承《灵宝经》系而形成的教派,也因主传与主修《灵宝经》系而得名。 灵宝派的修炼方法主要是符篆科教,它又受到上清派的影响,也讲存神、诵经之类。 它介于当时新旧道派之间,既保留天师道的传统,也兼有上清派的新法术,这比上清派更能招徕多层次、多方面的信徒。 灵宝派比较重视集体的宗教活动,但又不同于天师道的聚众活动。 该派信徒一起唱经、一起吃斋。通过斋醮科仪,用礼拜等方式来约束杀、盗、淫等种种罪行,用唱经来净化口出的“恶言”,用存神的方法来驱赶贪欲与恶念。 灵宝派提倡修道者应该不仅仅只求个人成仙,而应包括要借此帮助别人行善得道,普度众生。 至唐代灵宝经法、修炼理论渐为上清茅山派所吸收。 北宋金元时期阁皂山灵宝宗坛与江西龙虎山正一宗坛、江苏茅山上清宗坛为符策三山。 道教经典中,“灵宝”一词最早见于《太平经》,原为神灵宝贵之意。 隆安中,葛洪族孙葛巢甫附会引申,造作《灵宝经》三十三卷,并胪列一个上自元始天尊,下至葛玄及其后嗣的传经系统。 至南朝宋时,陆修静“更加增修,立成仪轨,于是灵宝之教,大行于世”…… 张琪师从灵宝派,吕颐浩早年间也曾与那宗派几位当世长老有过私交,所以他才会怀疑张琪并非灵宝派的弟子。 听到他这追问之言,张琪心底一阵暗暗叫苦,心中暗道:直娘贼地,这老贼怎地还是不肯为大事停止追问于我!我总不能告诉他我乃是被逐出师门的弃徒,乃是因为偷学了衍生与祝由中的歧术被师傅赶下山的吧! 张琪不敢说的原因,是因为他偷学了厌胜术居多。厌胜是何种法术呢? 传说“厌胜之术”始于姜太公。当年周武王伐纣天下归服,只有丁侯不肯朝见。姜太公就画了一张丁侯的像,向这张像射箭,丁侯于是生起病来。 当他知道是姜太公捣的鬼,便赶紧派使臣去向武王表示臣服。 姜太公在甲乙日拔掉了射在画像上的箭,丙丁日拔掉了画像眼睛上的箭,庚辛日拔掉了画像脚上的箭,丁侯的病就好了。 “厌胜之术”又称魇镇之术,意思为“以诅咒厌伏其人”,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巫术行为。无论是宫廷或是汉族民间,都有人利用它来加害他人。 如果哪一户人家被用了“厌胜之术”,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官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甚至会家破人亡,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 当然“厌胜之术”有恶也有吉,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只不过不管是上清、天师还是灵宝派,都以道法正派自居。即便弟子是学来帮人的,偷学厌胜之术也是要被轻则逐出山门、重则直接灭杀的。 而真正让张琪不敢说出他真正施展的何种法术原因,其实并非是他偷学的厌胜之术、而是另外那种祝由术。 祝由之术源于上古时代、本是巫术。其本质上,本该属于道家万法上古时代的根源。 巫术在上古、洪荒时代里那是是一种令人尊敬的法术,从事巫术的人所做的是崇高的职业,它曾经是轩辕黄帝所赐的一个官名。 当时能施行祝由之术的都是一些文化层次较高的人,他们都十分的受人尊敬。 而祝由术包括中草药在内的,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 “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本法在中原曾经广为流传,多由师傅带徒弟的方法,口传心授…… 然而正因为祝由本属上古巫术、是当今巫医之术的代表,所以道门三大宗都对其嗤之以鼻。甚至是以其行事多诡异,施法太叵测为由,将其与那厌胜术并列为人间道上两大邪术,严谨各派弟子修习。 张琪之所以能够隐藏身形、潜入到上古神灵鬼母老巢去偷出她的孩子,正是以祝由术中的草药、金石制造出迷雾藏其气息,辅以灵符吸纳灵气护体,再以厌胜的借物幻形、移形换位之法才成功的。 然而这两种法术都是世人鄙弃的,更是名门正派所不能容的。 如果张琪这样能够将两种源于上古、洪荒时代奇术修习到手的人在刘行身边,刘行不但不会对他诸多怀疑、甚至会专门为他辟出一地、开坛设庙让他潜心研究厌胜与祝由。 因为刘行是个邪狂成型的人,那邪狂之中有一点是这个时代人罕有人具备的、那就是实用主义。 管他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既然厌胜与祝由能对付得了鬼母,那么其他上古神灵、神兽与恶兽自然也都能从中找寻出办法来去以上古之术收拾上古之物…… 可惜的是张琪跟随的人是康王、是吕颐浩这样一群明明满肚子坏水,却非要装作一派正人君子模样的家伙。 不管是连亲爹亲娘都不要的康王赵构也好、还是一心只求功名事的吕颐浩也罢,虽然在道门的争夺上他们从开始就败给了师出豹林谷、又得王文卿传教的刘行。 但他们都是信奉正派、“极其厌憎”邪术的人。为了得到名门正派的支持,张琪很清楚他只要一说出他使的那不是灵宝派法术,而是祝由与厌胜双术合璧出来的法术。 不用等到战胜气势汹汹正杀来的北朝水师,他可能已先被吕颐浩一声令下、当做邪道异教徒给推下山崖活活摔死了。 所以张琪自然不敢告诉吕颐浩真正的原由,一时间两人竟就那样对视着、僵持在了高山顶上。(未完待续。) 第952章 姚政知耻后勇,张琪古法挡炮弹 澎湖岛上是一个不肯说、一个非要问,张琪和吕颐浩顶上了牛、使得岛上似如没了主心骨。 澎湖岛外的海面上,姚政听着那鬼母的哭号声越来越近、心底却是越来越焦急。姚政一着急,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催促各舰加速前进。 在姚政不断的催促之下,就在张琪和吕颐浩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刻钟后,皇家水师的十五艘战舰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海上列队。 “定远舰准备就绪……” “济远舰准备就绪……” “康远舰准备就绪……” 听到船桅高处旗语通传兵一声声高喊,等到最后一艘战舰准备就绪的通传声传来,姚政侧转头先看了看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杨凌儿。 “二夫人,所有舰船准备好了,您看我是不是立刻下令、让那澎湖岛上的康王兵尝一尝您与小神医那些毒物的妙处了呀?”眼见到杨凌儿也是手持一只千里镜、神情肃穆地正观察澎湖岛上的景象,姚政开口询问了一声。 听到他的询问声,杨凌儿依然用千里镜盯着澎湖岛、嘴下轻声道:“姚将军、您是这水师的都使、怎要来问我是否开打?刘师哥有明言在先、我与真儿只是来追那曾贼,不得干涉军政诸事。你这样做,是想让我回去以后被刘师哥关到艮园冰库里去冻上半个月吗?” 刘行的太傅府有八个园子,每个园子用途都不同。乾、坤、巽、离四园是日常府上众人起居之处。震园之中造火器,是刘行府上私人亲兵队的军火库。兑园之内有座小山,是亲兵队与内学堂的练兵场。坎园有个大湖,是平素闲暇刘行带着众人府内消遣之地。 但在八园之中,如今最为朝中各级大臣所知名的却是艮园。 因为不管是种师中的子侄、还是宗泽、吴玠家的族中少年,只要在太傅府内学堂里犯了错。轻则被扔到艮园那座当年用花石纲所得奇石造出来的假山顶上爆嗮几天,重则会被扔进艮园那深入地下百余丈的冰窖里连饿再冻地惩戒一番。 因艮园被刘行当做了惩戒内学堂弟子的私刑之处,故而朝中所有人都暗中给那艮园送上了一个极其贴切的别号:“太傅府上炼狱园”…… 姚政的两个弟弟姚广、姚谦也在太傅府上内学堂里聆听刘行教习中,他自然清楚杨凌儿此言何意。 见她如此说,姚政只好挠了挠头、一脸歉意地道:“我错了、还望二夫人不要见怪,我绝无陷害您的意思。” 仍然是用千里镜紧盯着澎湖岛,杨凌儿闻其言回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不为刘师哥所推崇,然则我家哥哥、岳飞、刘家九哥等人皆为常做那种有所不受之事的人。姚将军您若真想为大宋更多的效力,还是不要太多文人的虚礼、多一些武将该有难道独断才好。” 文人领兵不乏英豪之辈,然而文人骨子里那种趋炎附势、优柔寡断却也酿成不少中原王朝兵败的往事。 杨凌儿在随刘守真身后南下之前一直紧随在刘行身边,自是深知刘行讨厌什么、喜欢什么。刘行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最讨厌的就是带兵的读书人趋炎附势、不做实事。 刘行最喜欢的是什么人呢?杨沂中多次听命不听令,擅做主张杀出了一个“杨阎王”的威名,刘行非但顶着满朝文臣的压力不责罚还继续重用他。 杨幺在两广那也是听命不听令,也杀得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可是他的杀伐决断能力不但没成为让其惹来祸事的原因,反而成了刘行力排众议、让他去宁夏继任暂领巡抚之事的高官。 刘錡也好、吴玠也罢,从前他们在沙场上带兵冲杀的时候,许多事实际上并未事事皆向刘行禀告、得到准许后才去做。然而他们却在征战之中建立起了威名来,并且被刘行亲口称做了“护国五元帅”中的两个。 为人臣者当度君心,才不会出现伴君如伴虎、随时惹来祸事的情况。懂尊上之心人,才能一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开创出一番丰功伟绩、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名垂青史。 而这一切的一切,皆因刘行起家之初就是一个不听任何人号令、自己拉山头的人。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自己是一个听命不听令、甚至可以说是听调不听宣的人,刘行自然不会喜欢那些总是繁文缛节、趋炎附势却耽误大事的人…… 听完杨凌儿的话、姚政联想到刘行那邪狂的个性,以及从前对他说过的一些话以后,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愧色。 知耻而后勇、知不足而奋进。姚政愧色一闪而过,旋即换做一副正色慨然的神色,回身大声喊出了对澎湖全面开火的号令声。 “咻咻咻……” “轰轰轰……” 姚政的号令一出、十五艘战舰中排在列队最前方那四艘战舰立刻率先朝着澎湖岛上倾泻出了一阵弹雨。 密集地炮弹有如大于瓢泼劈头盖脸砸上澎湖岛,吕颐浩直才此时才被那炮声惊得清醒过来、转身带着亲随朝山下的山洞奔去。 奔逃之中,他还不忘高声喊道:“张琪、我现在不管是不是阖山灵宝派的弟子,也不管你是妖人还是鬼道中人。马上施展你的法术、给我挡住那些贼兵!” 主帅找地方去逃避北朝水师炮弹了,却让张琪一个统制官带兵抵抗。这种事在北朝绝对难得一见,在康王赵构的南朝却是屡见不鲜。 听到吕颐浩的呼喊声,张琪先是轻叹一声、旋即转身高声喊道:“众兄弟、我等一起研习的上古奇术当可结出一道真气屏障来,就让我等一起施法、挡住那些炮弹吧!” 张琪一声喊、从他投入军中就一直与他朝夕相处,如今都已成为他手下南朝禁军统领的十几个和他一起研习厌胜与祝由术的将领们立即齐声应喝。 应喝之后,那十几个人一起走到了张琪地身边。 一阵黄符撒上天、阵阵咒语念出口,十几个人同时施展法术、竟然在北朝水师第一轮炮弹雨挥洒过后,以他们的法力真的在澎湖岛西北方形结出了一道厚重的真气墙来。(未完待续。) 第953章 古法引新忧,释疑取神甲 “那、那是甚底鬼物什,竟可抵挡住我军的炮弹!”、 澎湖岛上张琪率众以上古法术在澎湖岛外结出一道真气护盾墙,竟然挡住了大宋皇家水师射出去的炮弹,这让姚政不由得惊愕地望着、失声轻问了一声。 同样也在用千里镜密切关注着澎湖岛方向的杨凌儿,在他发问时也是一脸错愕。但仔细观察过后,杨凌儿却猛一回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刘守真。 “真儿、你看那道真气墙,是不是很像你师傅曾言说、古书记载之上古奇术弄出来的?”盯着刘守真,杨凌儿如此问道。 同样也是目不转睛地用千里镜观望着那道真气墙,刘守真惊诧之中轻轻地点了点头:“气厚而沉、结界却很飘忽,呈淡黄色、正如古书所载蚩尤古法所出之真气结界。” “蚩、蚩尤古法!”姚政闻听二人对话至此处,大惊失色开了口:“我的乖乖、小神医您可未曾看错?那岛上竟有人会使出上古魔神蚩尤的法术来?这、这、这也太是不可思议了!” 耳听其言、侧回头再看到他那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杨凌儿却是不屑地说道:“蚩尤古法是一种近乎魔道的法术,其威力确实很是强大。然则上古之时赤黄二帝能够驱走蚩尤,使他成为南蛮诸族始祖,也说明了蚩尤古法并非传说中的那么犀利。” “不错,看那些人施展出的法术很是飘忽,当是一群修为不高、功力不强之辈。想要破除他那古法结界,亦非甚底难事。”杨凌儿话音才落,刘守真立即如此说道。 说话间、刘守真手入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锦囊来。打开那锦囊,刘守真从里面掏出了一把五色金针来。 “这是王真君当年赠我的百支五彩神针,属五行兼备、同行同道融炼一体的宝物。” 将那一把无色金针举宋到杨凌儿面前,刘守真正色继续道:“师娘、你我的修为加在一起,当可与那群施出古法之辈抗衡。若是再能从姚将军这水师中寻出几位修为高一些、擅用水行法术者相助,你我率众登岛、不但可破除那蚩尤古法的结界,信还能杀掉那伙贼人。” 听到他这番话,杨凌儿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暗暗思忖起来:蚩尤古法、失传于中原已数千年,怎会在南朝军中有人能够施展出来?这是一个最大疑点。 难不成除了泗水深渊中那两只神兽外,这天地间真的还有许多上古遗物存在吗?真若是那样,若是去杀掉了蚩尤传人、会不会引来上古诸魔神复活,制造出新的人间浩劫呢? 投鼠忌器,杨凌儿所思是惧怕岛上那些施法之人是蚩尤的传人,她的担忧其实很有道理。 蚩尤那是谁呀?上古的时候,单挑赤帝神农氏都能将神农氏给挑得落荒而逃的超级boss。炎帝单挑没挑过人家,只能跑去去拉了外援、找来了帮手,也就是黄帝姬轩辕。 于是炎帝与黄帝一起联合来战蚩尤,蚩尤率八十一个兄弟举兵与黄帝争天下,在涿鹿展开激战。 传说蚩尤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善于使用刀、斧、戈作战,不死不休、勇猛无比。 如斯强悍的对手,炎帝和黄帝联手竟然也很难将其打败。无奈之下,两位上古大神只能又拉外援、请帮手,找来了天神助其破之。 当时那天地间的战事打得呀,那叫一个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天神们出手之后,终于蚩尤被黄帝所杀。炎黄二帝斩其首葬之,首级化为血枫林。 但是后来呢,黄帝应天神所令、册封上古诸神的时候,他尊蚩尤为“兵主”、即战争之神。如此一来、曾经被炎黄与众神联手击败的蚩尤,也就成为了上九玄天、上古诸神中的兵神与头号魔神,死而复生、住在了那上九玄天中…… 两位华夏族的祖先大神联手都挑不过那上古兵神,杨凌儿担忧若是岛上那些人真是蚩尤传人的话,杀之必引来其同道报复。 其同道一来报复,不敢想象会不会恶怒之利会不会解了那早已封印数千年的上九玄天结界,使得上古诸再现人间、让这人间道上再腥风血雨事…… “师娘、师娘,您在想什么?”眼见杨凌儿皱眉不语陷入沉思中,刘守真眼珠子转了转后轻声呼唤了两声。 将杨凌儿从深思之中呼唤回神,刘守真怪笑着道:“您可是怕杀了岛上那群贼人,惹出上古魔神其他传人来报复我大宋、引起人间的浩劫呢?” 轻轻地点了点头,杨凌儿道:“正是。” 笑得更加怪异,刘守真抬手一指澎湖岛方向:“您瞧瞧、您瞧瞧那真气结界,只是这须臾之间竟变得薄弱那么许多。岛上那些贼人绝不是魔神蚩尤的正牌传人,最多也就是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些古卷、自行参研出了一些粗浅的古法之辈。放心吧,杀了他们该不会引发新的天地浩劫。” 听到这话、杨凌儿侧转头看了看澎湖岛的方向,这一看她的露出了隐隐的笑意来。 杨凌儿为何要笑呢?那是因为正如刘守真所言,澎湖岛外的真气结界在几轮炮弹的接二连三的冲击之下,如今已经被炸得更加飘忽、更加单薄。 看那情形,即便是刘守真和她不出手,只凭水师的炮弹再轰上些时间都能将那结界轰得分崩离析。 使古法之人若真是蚩尤或其他上古传人,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得真传之人,必都是些修为日进千里、法力所向披靡之人,怎会这么快地被凡间火器给轰得摇摇欲坠呢? 隐隐笑着,杨凌儿心知刘守真所言不假后,她猛地收入腰间、取出了那副神行甲来。 “姚将军,请你水师中擅长水行与土行法术的兄弟速聚往此处。”将神行甲飞快地套在腿上,杨凌儿对姚政正色说道。 姚政闻言又是一愣、愕然地道:“二夫人,您、您要做甚?”(未完待续。) 第954章 姚政断然撤兵走,澎湖岛上恐怖生 “您只管依我所言、召来修行那两种法术的兄弟便是。”绑好神行甲,杨凌儿说话间从腰上摘下了刘行送她的那个符箓小锦囊。 打开锦囊,从那之中掏出一把符箓来,杨凌儿继续说道:“黑水之法可劈开水道,再以土行之术使出移山填海之法暂时为我与真儿在这汪洋大海上铺出一条通道来。那些兄弟法术未失时,相信我与真儿已杀了一个来回。” 一旁的刘守真闻听此言,恍然大悟。 他一边也忙活着掏出神行甲绑到自己腿上,一边大声叫道:“姚将军速依我师娘所言去做,只有此法才能赶在那该死的鬼母到来之前去掉澎湖外那真气墙、保住我军将士不为鬼母所吞噬。” “以、以你二人之力去对敌岛上不知多少擅古法之贼人?”听到刘守真那焦切的话语声,姚政错愕地望了他一眼。 但只是一望之后,姚政猛地站直了身、正色朗声道:“太傅有令、你二人只是负责追杀那曾贼,无权干涉我军中诸事。我不同意、我绝不会让你二人为我大军攻下澎湖去冒险。” “呜、呜呜……” 姚政一言才落、远方的鬼母哭号声再次传来,而且听那声音已是近至不出十几里外的地方了。 耳闻鬼母哭好声,刘守真一绑好神行甲直起身来,立即瞪着姚政大声吼道:“我知你是为我二人的安危而有所顾忌,可是若是现在你不依我师娘所言行事,稍后鬼母到来、你认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二人能逃出那鬼母的吞天食地之法吗?” “是呀、姚将军,您的好心我心知、回去后自会铭记不敢忘。”刘守真话音才落,杨凌儿也急切地望着姚政说道:“可是若你不依我所言召集兄弟们尽快助我二人去那岛上杀掉那施法之人,鬼母来了、我也休想再回师哥身边。孰轻孰重、还望将军想清楚。” 传说中那鬼母如果发起威来、不要说是眼前这十五艘战舰,怕是澎湖这附近所有岛屿上、舰船上的人都不够那鬼母塞牙缝的。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姚政听完二人这番话、心知不能再阻挡他们。 可是他又很是担忧,这毕竟一个是刘行未过门的妻子、一个是刘行唯一入室授业的爱徒。 如果这两个人施神行法登上澎湖岛没能将施法那些贼人杀掉,他二人反出了意外的话。姚政不知道日后还怎么去见刘行、不知他未来还有多少机会能为国擎起一片天,死后留下千古名…… 猜出其心中所忧事,杨凌儿上前一步、沉声低语道:“姚将军,你若是在如此紧要关头再多想个人身后事,我保证就算此次你助我灭杀曾贼、斩杀那些使了的古法妖人,刘师哥也绝不会再重用于你。” “就是呀!我说姚政、姚老哥儿,你总是那么优柔寡断,叫我师傅怎生敢将整个水师尽交你去管勾?别犹豫了,赶紧召集人马来、助我和师娘登岛吧!”杨凌儿话一停,刘守真也走到姚政面前急切地催促道。 “我不是优柔寡断,而是在想更完善的办法。” 被二人一起催促,姚政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俩,随即说道:“若是你二人登岛,即便杀掉那些使出古法的妖人。鬼母一到、定也难以脱身。如今之事首重并非岛上施展古法之人,而是怎样躲开那鬼母的吞天食地的威胁。” “是呀、是呀!二夫人呀,就算你与小神医杀掉了那岛上之人又怎样?鬼母到了、我等不还是等着被那鬼母当成她丢失那些孩子的替代品,吞了进去以果腹吗?”站在一边半天没敢插嘴的老船长,这一次也开了口、一连无奈与惊惧的神色中说道。 耳听其言,姚政更有了底气,正身对向杨凌儿道:“连老船长都如此说了,二夫人、我更是不能让你与小神医登岛。” 一言才落,根本不给杨凌儿开口再言的机会,姚政猛地一转身、高声喝令道:“传令各舰、全速向北后撤三十里……” 姚政做出了决定、暂时缓攻澎湖岛,带着舰队撤走了。 可是澎湖岛上,被接连几阵炮火轰过之后,澎湖岛留守的南朝之兵却陷入到了无尽的恐慌与绝望中。 为何恐慌呢?因为就在姚政带着舰队向北撤走的同时,张琪从小虞山偷来的那几只小鬼突然间在主岛马公岛的山洞中挣破了封印,有三只小鬼直冲进了康王军的大营之中。 那三只小鬼是见人就咬、将人按在地上后就开始咬着脖子吸血喝。康王兵想用各种兵器去收拾那三只小鬼,可是每次都是羊入虎口去、未伤到那三只小鬼半根汗毛,却反让康王兵更多的人成为了那些小鬼吸血饱餐的美食。 三只小鬼已是难以对付,康王军那些兵士们很快又发现更令他们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先前在张琪没有率众施法、结出真气墙挡住炮火轰击时打落到岛上的那些炮弹炸出的弹坑里,竟然突然间绚烂异常地飘出了阵阵雾气来。 那些雾气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游荡着、飘渺地飞入了军营,尔后竟是见人就缠上去、绕上去。而被那些色彩斑斓、五花十色的雾气一缠上、一绕上,康王兵立即便开始痛苦地嘶嚎着、成群成片地倒在地上乱抓乱叫起来。 毒气、那是北朝水师在炮弹里参杂了毒物而生成的毒气! 一些曾在长江边上见识过装填了散功烟、那些只有北朝军队特有毒气爆炎弹的老兵们看到那些倒在地上乱叫乱抓中的兵士后,顿时意识到这是北朝水师使出了更大的毒气弹来攻击他们。 老兵们一意识到这一点,顿时做鸟兽散、惊呼乱叫着朝营盘外夺路而逃。 老兵一逃,剩下那些从前未曾与北朝大军交战过的康王兵刹那间彻底乱了起来。一冲我撞、你挤我推,所有人都想挤出营垒、都想着逃出营区到山顶上去找张琪救其性命。 结果越是都往外冲、都向外面挤,越是谁都出不去。然后就只见那三只小鬼觅着味道从后面追上那些挤做一团的康王兵,尽情地、肆意地抓人便吃,见人便吸血、开始了属于那些小鬼新的盛筵饱餐时光……(未完待续。) 第955章 猪队友甩黑锅、小鬼变成恶鬼 澎湖岛的半山腰上,张琪才见到北朝水师远远地撤走、一回头却见到了自家营区那恐怖的景象,他顿时是一阵胸闷气急。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张琪没有料到那些小鬼居然可以挣脱他与那十几个古法高手联合施法设出的封印、冲到南朝大军的营中去肆虐。 面对这种情况,张琪纵然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他却也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了。 正在张琪从山上望向营盘、不知所措中思忖对策时,一个通传兵健步如飞地奔到了他的面前。 双脚一战定,那通传兵马上大声急语道:“张统制、吕大人传令让您务必尽快扑灭营中的恐怖,将那些你捉来的小鬼全部放掉、赶出这马公岛去。” 闻听此令,张琪不由得大惊之中望向那通传兵、十分急切地道:“小鬼若是放开,我等无力将其驱出马公岛。若是放了小鬼,鬼母必知是人间道中之人所为,怕是这澎湖诸岛我朝大军无一人可幸免呀!” 那通传兵听到他这番话,也是一脸无奈、遗憾地摊了摊手:“张统制、您这话与我来说有何用?您这厢里还在想着诸岛上的众兄弟,可是吕副使那厢里已经谴人去寻到了大船,正将这段时日里所得财物装船、准备逃回流求本岛去了。” 一听此话,张琪顿时瞪大了眼睛,由惊转怒地吼道:“你说甚底?吕颐浩要逃?那佞贼要逃吗?那让这诸岛上是十数万兄弟怎么活命?这就是我大宋的枢密副使、临阵脱逃的副使吗?” “您对我吼也无用呀!”那通传兵可不想眼前这个法术高强的将军将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畏畏缩缩说过一句后接连向后退了四五步远。 待在四五步外站定身形后,通传兵继尔又道:“吕副使已写好上疏,言明一切皆因你擅作主张、招惹的小虞山上的鬼母才致我军陷入双重受敌境地。张统制、我知道您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可是如今之计、您还是为自己谋划一下未来的出路吧!”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吕颐浩是个绝对出色的猪队友,在如此一个关键的时刻他选择了带上搜刮来的财物逃走,要将本事其实也算得上很强大的张琪等人扔在这澎湖诸岛上。 如果只是被队友抛弃、或许张琪还未必会怎样。可是一听到吕颐浩那绝对出色猪队友不但要抛弃他,还要将所有战败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让他做那个背黑锅的人,这他可受不了。 “直娘贼地佞贼吕颐浩,竟将所有之事皆推于我身上!他当爷爷是好欺负吗?”愤怒是最容易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的,彻底被激怒地张琪怒骂了一声。 这一声怒骂之后,他回望身后那十几个与他相随相伴、不离不弃的好兄弟,朗声道:“兄弟们、吕颐浩那贼厮要将我等与那十数万兄弟弃之若履、扔在这里给鬼母做果腹物。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等可愿随我去捉了那吕贼、杀其代之?” “杀吕贼、夺其权,保澎湖、不做令人耻笑的逃兵!”十几个老兄弟一起振臂高呼,回应了张琪的话。 见到这些兄弟给力,张琪也不再犹豫、一转身疾冲几步拎住了那通传兵的衣襟。 将他拎得双脚离地后,张琪黑着脸、大声对他问道:“吕贼的船现在何处?你可知道?” “回、回统制的话,就在东南面那个石头湾中。” 传兵再傻也看出来张琪这是要造反。要杀了吕颐浩去夺权代领澎湖诸岛上的军权,他吓得也不敢撒谎、全身颤抖中说出了吕颐浩所在。 “走、带我等去寻那贼厮!”得到回答,张琪将那通传兵扔回到地上,一指东南方向大声喝令道。 通传兵闻言哪里还敢反抗,颤颤巍巍地转身前行、带着张琪和他那十几个好兄弟沿着半山腰一路便直朝石头湾方向疾奔过去…… …… 澎湖岛上张琪准备早饭、去杀了吕颐浩了。澎湖岛外、一团笼罩着至少方圆二三里、浓浓地黑色雾气正快速地朝着澎湖岛方向飞近中。 那团黑色雾气其实是上古魔灵鬼母的座驾,黑雾之中自带着毒气、所过之处鱼虾皆死,可谓是雾过不留寸命生。 坐在那团黑雾之上的鬼母一路嗅着、探着,终于嗅到了她丢失的几个孩子所在位置后,眼看到大宋皇家水师的战舰了她也不去管、径自加速朝着澎湖岛飞去。 “呜、呜呜……” 一边飞着、鬼母一边发出了急切的呼喊声,她在呼喊着岛上的孩子、想让那些小鬼自己回到她的身边来。 可是正早岛上见人就抓、见人就放倒,然后尽情的吸血吃肉中的三个小鬼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声,不但没有起身飞回母亲身边、反而更加迅猛地杀人吃肉与喝血。 小鬼们很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鬼母赶到以后,他们的命运是什么、是注定和许多哥哥姐姐一样被母亲先当成食物给吞吃掉。 不想死、只要是个生灵,只要有一定思想的生灵都不会甘愿做人别人的腹中之物。 不管那个要吃他的人是母亲、还是其他人,只要有那么一丝机会、小鬼们决定先借助人类的精元强大自己,以求最大程度对抗即将赶到的鬼母。 鬼母飞的速度越来越快,小鬼们杀人吃肉与吸血汲取精元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就在这种一面急急赶过来要吃掉自己的孩子、充实自身法力,一边不想被吃掉、变成母亲腹中物的竞速之中,那三只小鬼在不断吞食康王兵的过程中身体开始渐渐长大, “嘭、嘭、嘭……” 突然间、就在那团黑雾逼近到澎湖岛北端时,三只小鬼的身体里发出了三声巨响。伴随着那巨大的响声,三团黑色云雾升腾而起、将那三只小鬼包裹着托上了天空。 “轰、轰、轰……” 当那三团黑雾散去时,三只小鬼、不,三只成年的恶鬼重重地落回到了地面上。 恶鬼砸在地面上后发出了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直震得那些还在想要逃走的康王兵成群成片地跌坐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956章 鬼母掀巨浪、残兵逃南岛 澎湖岛上变作了人间炼狱,鬼哭神嚎之声随处可闻。 当鬼母嗅着她那些孩子的味道有如死神一般降临到澎湖岛上方的时候,阵阵阴风过、寸草皆化灰尘去。 只在一瞬间,澎湖主岛马公岛上便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处于那黑暗中的无论是人还是草木,只要是有生命的物体瞬间都被一股强大黑色旋涡吸起、送入到了鬼母的口中。 然而鬼母的吞天食地之术对岛上的生灵有作用,此次却对他那三个率先突破封印逃出来、已经变得犹如三座巨山一般高大的孩子来,却是丝毫没有了用处。 任由鬼母如何施法使那黑色旋涡越转越急、吸力越转越强大,那三个孩子就是鬼叫鬼叫着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吞天食地之法吸不动也还罢了,最让鬼母生气的是、那三个小家伙居然还在那里不停地耻笑她。 怒意直冲大脑,昔日与盘古大神和女娲娘娘的约定在愤怒之中被鬼母彻底抛去了九霄云外。 她怒不可遏中猛地变化了法术,对准那马公岛上施展出了一记“翻转天地”的法术。 只听阵阵隆隆声,天崩地裂中整个马公岛倏地被鬼母的法术给掀上了半空。整个岛在半空中翻转了跟斗后,又轰地一声重重砸落回到海绵上,直激起了数道万丈狂澜来。 巨浪滔天中、那三只变作小山一般大小的小鬼尖叫着被甩出了马公岛,“咕咚、咕咚”地齐齐掉落到了汪洋大海之中。 还没等那三只小家伙挣扎几下,鬼母驾着黑云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只是一个“翻江倒海”的法术便将那三个小家伙用巨浪裹挟着卷起、送入了她的口中。 被巨浪裹挟着,又有鬼母那可以吞噬一切、束缚一些的法力压制着。三只小山一般巨大的小鬼头这次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只在眨眼间便如他们的那些哥哥姐姐一样变成了他们母亲的腹中物…… 吞食掉三个突破封印的小鬼头后,鬼母似乎是因那三个小鬼头吸收了太多人类的精元,加上她方才也吞食掉了三四万个人类,腹中竟是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鬼母不是饕餮那只上古怪兽,她很清楚如果一次吃得太多会把自己的胃口变大、贪多容易撑死。所以感觉到吃饱了,她只是施展出一道困灵术、将被反转着倒置******之上的马公岛以及周围的各岛全部暂时封印起来。 待封印住那些海岛后,鬼母竟然身子往下一躺、就在那浓浓黑雾最上面的黑色云彩上酣然睡起大觉来…… 被反转的马公岛外不出半里的地方,就在鬼母酣然入睡那一刻探出了几十颗脑袋来。 “逃、快逃!” 为首的一人、正是偷走鬼母之子的张琪。他一见到那鬼母已是吃饱喝足、沉沉睡去,立即对他身边那群侥幸从鬼母法力之下逃生、被甩落到大海中的兵士们急切地低声说了一声。 在张琪身后的一个禁军小校听闻其言,却是低声中哭丧着脸说道:“统制、往哪里逃呀?没船怎生逃走、连块舢板都没有,这鬼母也真是太能吃了呀!” 闻听其言,张琪在水中举起一只手、指向南方,嗓音提高了几分后说道:“泅水往南天岛游、趁着鬼母吃饱喝足酣睡,我等若不能在她醒来之前游到南天岛寻找到船只。她若醒来再次掀起惊天巨浪,我等都要成她腹中物、或是变成这海里的一具浮尸。” “七八十里远,张统制呀、您认为我等能在那鬼母醒来之前游到七八十里外的南天岛上去吗?” “是呀、是呀!七八十里远,这怎地可能游得到那里呀!没游到那里,怕是我等已先被累死了呀!” 张琪一言才落,他身后那些康王兵中顿时发出了一阵苦声连天的反对声。 耳听到他们的话语,张琪猛地一回头、冷眼扫视了他们一眼,彻底放开了嗓子大声道:“平日里让你等多做水中操练,各个都叫苦偷懒。今日这才七八十里,与我率十八法将游上百里潜入小虞山相比相差了多少?我等都未曾叫苦,你等叫个甚?” 十八法将、就是张琪那十几个和他一起修行上古法术的老兄弟。那十八个人确实在帮助张琪潜入小虞山的时候,为了不被鬼母发现,全是跟随张琪一起泅渡登岛的。 可是十八法将身上都有不低的修为,上古法术之中还有一种辟水之术。与十八法将相比,那群普通到有如路人甲一般的康王兵怎能做到十八法将能为之事呢? 心中虽也知道这些,张琪却也只能以此做例子来寒碜一下那些已斗志全失、甚至有些人绝望之后做好了等死准备的康王兵。 在这一番寒碜的话说完后,张琪马上又说道:“你等只管游、我与十八法将会使出辟水之术护着你等。谁要是不游,不用等到鬼母醒来、爷爷我现在就以临阵脱逃之罪将他浸死在这里,扔他的尸体去喂那些早已避远的虾兵蟹将们。” 人、在惰性发作的时候其实就有如一群懒驴,不抽他他是不会将潜力发挥到极致、从而做出令他自己都意想不到之事的。 张琪以死威胁,言明跟随他一起游向南天岛的可以活命、继续当惰夫要等死的他马上便送其归西,让其尸沉大海瞪着喂鱼。 一听到他这番威胁之言,那群康王兵恍若是一群被人在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鞭子的懒驴一般嗷嗷叫着甩开了胳膊、蹬起了腿,玩了命似地朝着南天岛方向游了起来。 张琪说话也算话,当那些康王兵游起来以后,他与十八法将对视一番、迅速施展出上古法术中的辟水之术,帮助那些懒驴一般的康王兵游水的时候减少了很多阻力…… 当鬼母再次睁开惺忪的双眼、找到剩下那七个小鬼头并将其吞食掉,饱餐一顿之后打道回府时。整个澎湖诸岛中,只剩下了南天岛上还有生命的存在。而南天岛上剩下的人,到第二天黎明时分张琪一清点,却也只剩下不足两千人而已。(未完待续。) 第957章 起收伏心、给残兵挖坑 两千人,大船六艘、小船八艘。看着南天岛上仅存的这点兵马和船只,张琪心凉到了底。 北朝水师那是十五艘大战船、少说也载着三万兵马。张琪不知道凭借他这两千兵马,和大大小小十四艘没有任何火器的破船该怎样阻挡住姚政的攻击。 虽然劫后余生、从鬼母那惊天动地的吞天食地法术中逃生容易,张琪却很清楚想要阻挡北朝水师太难、难于上青天。 绝望、一次劫后余生后,张琪和岛上的兵士们再次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就在南天岛上士气低迷、随处可见唉声叹气之时,被调了个个的马公岛外、姚政带着皇家水师的战舰在确定了鬼母已经离去后重新开抵到了海岛边。 看着那寸草不生、遍地荒凉的马公岛,姚政沉思了片刻。 待他收回心神后,转身对身后的一个通传令说道:“给太傅发奏报,鬼母临世、吞天食地。澎湖主岛、寸草不生。枯骨藏地下,怨灵积太深。不宜再扎营,请改南天岛……” …… “鬼母临世!” 姚政的飞报很快送到了刘行的面前,一看到奏报上所言之词、纵然是刘行再如何处变不惊,也被那字里行间表露出来的上古魔灵给吓得微微一抖、将那奏报掉落在了书案之上。 也不顾失态,刘行一声惊言后转头盯住了马扩,急声惊语道:“爷爷的、传说中的上古魔灵鬼母竟然在澎湖诸岛现身,这、这、这他娘地还有多少上古神灵只是被封印,而并未离开人间道呀?” 看到刘行难得一见的大惊失色,马扩上前拾起了书案上的奏报。 快速扫过一眼后,马扩转手将那奏报递给岳飞时,却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说道:“太傅不必惊慌,从姚政所报中可见那鬼母寻回自己丢失的孩子、将之吞食之后已然返回小虞山。如此看来,鬼母虽仍可自如入人间,但她却不会成为扰乱六道之物。故而,太傅无需惊慌。” “不错、既是自行离去,便无理由再乱六道。” 在马扩言落之时也迅速地看完了那奏报,抬头望向刘行道:“不过能引得鬼母离开巢穴那人,属下倒是很感兴趣。要知道、只有懂得上古之法的人,才能顺利潜入小虞山、做出这等惊天动地之事。若是能将那人擒住,定可收获上古奇法。若得到上古奇术相助,相信太傅逆转天道会是如虎添翼。” 听闻此言,刘行也从失色中回过神来。 在岳飞说完后,刘行先是在心底暗忖道:上古法术多为巫术,但其中许多的法术其实正是道门、佛门法术的源头。 既然那个澎湖岛上之人能使上古奇法顺利潜入小虞山去盗走鬼母孩子,那么相信以其所掌握的上古法术定然也就好对付泗水深渊那两只上古神兽了…… 念及此,刘行抬头望向岳飞,正色说道:“马上给姚政回令,准他将临时水寨扎到南天岛去。但是、要他给我生擒活捉那施展上古法术之人,切勿伤之、切勿杀之。” “既然太傅决议收伏那施展上古法术之人,何必还要姚政强攻南天岛呢?” 刘行此令才落,岳飞却是皱着眉头微微思索了一下以后说道:“刀枪无眼、枪炮无情。若是姚政想要带南天岛扎寨,务必就要与那岛上之人血战一番。乱军之中,他又如何能确保不使施古法之人被杀、被伤到呢?” 姚政所率那十五艘铁甲战舰上装载着的是一百八十门大口径舰炮,还有多大三百门可移动作为登陆作战使用的野炮。 如果姚政攻南天岛、久攻不下的情况发生,以他的性格肯定会下令让那四百五十门火炮同时展开轰击,去用刘行在水师讲武堂中所说过的地毯式火力覆盖之法将南天岛炸成一片焦土。 若是真出现那种情况了,四百多门火炮同时开火、别说是会使古法之人,其实就算那鬼母怕是也会不死即伤。 所以岳飞所言极其有道理,刘行听完后忍不住也皱眉望着他道:“那依岳兄弟你所见,该如何才能使姚政既可扎寨南天岛、又能顺利地捉住那使出古法之人呢?” 闻听此问,岳飞站起身来径自走到了一旁的地图墙边。快速翻转、换过几张地图屏风。 最后换到澎湖诸岛的地图后,岳飞指着南天岛说道:“南天岛东北为山、西南为平地,若我料想无错、那些侥幸逃出鬼母吞食天地的南朝之兵定是都藏于东北方的山中。西南平地之处姚政想要攻取根本无需太多火力支持,只需谴出登陆之兵去抢夺便可夺到。” 先是对着地图指点江山,岳飞言至半句回首看向刘行,胸有成竹地继续道:“我的想法是令姚政夺其西南平地扎寨,放着东北山上不管。先行困住那些康王残兵、再向其展示我朝犀利火器与诸将法力,以威压之势可迫其出降。唯有如此,那施古法之人才不致死于炮火之中、也可使其一旦归顺便无二心。” 听完岳飞这番话,刘行眨了眨眼睛,一个想法迅速在脑海里形成。 诡笑一下,刘行旋即说道:“岳兄弟之法可行,不过我还要多加一条。姚政夺取西南平地扎寨之后,东北角山上的康王残兵定然很快就会断水、断粮。让姚政限量供应、给其粮食和水,使饮鸩止渴之计、诱那些残兵内斗。” 话到此处,刘行的脸上完全变成一副阴诡的笑容:“嘿嘿,等其斗到所剩不多时,剩下的自然就是法术高强或武艺高强之人。即便那些人不肯出降,姚政断水、断粮后再去强攻,相信也将事半功倍。” 耳听刘行这番话,岳飞脸上隐隐划过一丝惊诧、转头对马扩对视了一眼。 二人在对视之时,心底里同时蹦出来一个念头:我的亲娘、饮鸩止渴之计,太傅这是又在给那些康王残兵挖坑,等着那些人自己跳进去摔死呀…… “你二人莫需多想了,就这么决定了。”听到了二人心中所想,刘行坏坏地笑着道:“我就是天下第一坑神,敢于我为敌之人、我要坑到他们从此以后见到我的兵就怕,听到我的名字就手软脚软地来投降。”(未完待续。) 第958章 未及困降、船坚炮利慑敌心 天下第一坑神的刘行愉快地做出了决定,命令传到澎湖岛后,姚政会怎样呢? 一接到恩威兼施、困降康王残军的命令,姚政先是在心底一阵苦闷。他为何苦闷呢?因为如果按照他起初的设想,区区几千个康王残兵败将龟缩到了那南天岛上,他只需要一声令下、对着南天岛倾泻出几轮弹雨就能将那些家伙全部干掉。 可是刘行起了爱才之心、有了对那个施展古法引来鬼母,制造出一场海岛上十数万人被吞食掉人间惨剧那家伙的心。 刘行这样一个心念,让姚政的全盘计划全都被推翻、使他设想最多只需几个时辰便能结束的战事变得可能要拖沓上许久,所以他才异常地苦闷。 然而姚政是跟随岳飞一起投奔刘行的老部下,他很清楚刘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肯定有深层意义。 他还知道上古法术虽早已在人间道上罕见,但单凭那施法之人能够潜入小虞山没被鬼母吃掉,还能再次从鬼母眼皮子底下逃生,都说明了会施古法之人也确实是个人才。 既然刘行爱才、起了招抚之心,作为自五台山开始就跟随刘行的姚政也只能选择坚定地去执行上官的指令…… 一番心理纠结之后,姚政沉吟片刻后转身望向站在他身边的几个通传令,一指已在三里开外的南天岛,他便发出了作战的命令。 姚政号令一出,十五艘铁甲战舰上的火炮对着南天岛西南一隅的开阔地带就倾泻出了几轮弹雨。 岛上的南朝残军败将们已经见识过皇家水师火炮的威力,更加惧怕会再出现像在澎湖岛那样的携带毒物的炮弹。这边里炮声一响,那厢里康王残兵便怪叫连连地朝着东北角的山上逃窜。 等十五艘战舰三轮炮火齐射结束时,整个南天到西南那片开阔的平坦之地上竟再不见半个康王残兵的踪影。 “放快舟、选锋队登陆挖掘战壕,陆战各营做好登陆准备。”眼见到那些南朝兵见到炮火有如兔子一般撒欢似地逃上了东北角的山上,姚政果断地发出了第二道指令。 十五艘铁甲战舰上的管带们接令后,迅速地将各船所携带、刘行设计草图的“登陆舟”放到了海里。 十五队选锋之兵在“登陆舟”下水最好准备后,人人昂首挺胸地走下舷梯、登上“登陆舟”。旋即一千五百人有如一群在汪洋大海上飞驰的雄鹰掠过海面,只在眨眼间便轻松地在南天岛西南角抢滩登陆,然后奔向靠近那小山山脚地地方开始挖掘起战壕来…… 小山之上,眼见到北朝水师那些“登陆舟”行进速度竟然是风一般,张琪大惊失色地回望他身后一个曾经在黄天荡与北朝打过仗的老兵。 “孔二毛,北朝那是甚底船?怎地载着那么多地人,速度还是那般地快?”惊愕之中,张琪对那老兵问道。 老兵闻言、双眼盯着山脚下那些正在挖土成壕地皇家水师选锋兵,出神地说道:“黄天荡一战中我曾见过几艘那种船,那船上并非是以膂力划桨推进、而是由每船之上六人或者是十二人以脚踏轮桨行驶。” 言至半句,老兵孔二毛回过头正色看向张琪,继续说道:“那船之精妙、实如巧夺天工呀!那些轮桨有如排车倒水一般划水,想要加速之时、踏桨之兵手引船上的机关,便会使那船两翼的小桨加入到划水推进之中。载上百人、片刻即从江北直射黄天荡,才使我军无力招架以致惨败……” “兵贵神速、难怪北朝之兵有如狂风一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使我朝惨败至此。”听完孔二毛回忆中的讲述,张琪双眼仍然在紧盯着远处已在返航、去皇家水师舰队迎接下一批登陆兵士的快船怔然地先是如此说了一句。 接着他收回心神,正色对孔二毛道:“我见北朝那大船的行进速度也是奇快,且船体都覆有铁甲。那些铁甲大船中,是不是也以这农田汲水改进而来的踏轮引动呀?” 摇了摇头,孔二毛说道:“不是的。据几个曾刺探、近观过北朝水师舰船的踏白营兄弟生前讲述,那些北朝的大船是靠一种名叫碾子轮的物什引动。那碾子轮是以畜力催动,有如民间驴拉磨碾谷物一般。” 又一次停住话,孔二毛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继续说道:“但不知刘贼是如何想到的,竟将碾压之力用许多轮轴转做了推动之力,才使那些北朝的铁甲战船昼夜不休航行一日可走三百余里甚至四百里。正因其航速与火器犀利相辅相成,我朝水师才会顷刻间败亡的。” “日行三百里!”听孔二毛讲到此处,张琪再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说那些铁甲大船日行可达三四百里?亦就是说若北朝后方还有跟进的战船,即便是从福州来此也无需三日即可来到了?” 重重地点了点头,孔二毛闻其言后一脸无奈地道:“是呀!不要说从福州,便是从临安北面的江口处出发,那些北朝的战舰也不消三四日便可抵我等所在这荒岛附近呀!” 耳听到这番话,张琪不再开口、双眼注视着远方海面上,他在心底暗想起来:如此船坚炮利、且还有那么多能人异士相助,难怪那天外飞仙可以这样短的时间内扫灭西夏、平定女真,攻杀吐蕃、纵兵草原而无一败绩。 那个天外飞仙的奇智看来真是天下无双,遇上那样的对手莫不要说是康王、怕是太祖再世也难以匹敌。 师傅叫我力助康王,扶我灵宝一派成为道门正统。可是如今我身边只剩下这区区两千多伤残之军,叫我如何对抗那快如风的战舰、那火力威猛可诛仙的大炮,还有那些人人手中端着火铳的北朝之军呢? 康王呀、康王,看来真如甲骨卦象所现、你本为天下之主却因天外来人而变作了陪衬。如此情形之下,欲使我灵宝成天下第一道门之夙愿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未完待续。) 第959章 陷四面楚歌境地、张琪仍欲誓死卫道 一个人开始失望的时候,许多原本他该去做出的举动便不会再自发而动。 一个人开始绝望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在那个处于绝望中之人的眼睛里都会变得无关紧要。 如果说鬼母吞食澎湖主岛马公岛那一刻,侥幸逃生的张琪只是对战局开始失望的话。那么当他真真切切地看清楚南北两个大宋朝廷的差距,看清楚双方在军事实力上已形成的超级巨大悬殊以后,他完全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如今的北朝所谓皇家部队,当张琪看清那些火枪、火炮和畜力推动的铁甲战舰有多么犀利以后,他再也没有了斗志。 失望使他放弃了抵抗,绝望更是让他一番观察之后选择了带上他那十八个兄弟钻到了南天岛唯一的一个天然溶洞里,升火烤海鸟、俨然变成了十九个深山隐士。 如果张琪没有失望,他是完全可能下令用两千残兵反击一下,至少不让登陆的皇家水师选锋兵很轻松地挖掘好战壕。 如果张琪没有陷入绝望,选择战时去过那隐士的生活。他至少还能寻到机会,哪怕夺取一两艘皇家水师的登陆舟、至少他自己还能有机会逃回流求岛。 若如果拿来被当做借口,那不只是有一点点若。 若如果的事情都能成真,这世道也许会大不同。 可惜的可惜、可叹的可叹,可悲的张琪跟错了老大、跟上了一个昏聩又刚愎自用的康王赵构,直到彻底看清双方差距后他才意识到。 意识到再也无法逆转、对抗刘行为首的北朝后,张琪只能选择颓废之中去做不作为的领兵之将、做出了消极抵抗的举动…… 张琪放弃了抵抗,这就让姚政手下的兵士们很轻松地登陆,并且在当天晚上就在山脚直至海边营建出了一大片营区来。 当夜幕降临、海鸟归巢之时,姚政登上了这座海岛。一登岛、看到山上的康王残军已全都钻到那山洞里去,放弃了抵抗。姚政立刻下令谴出了宣威队去,对着山上那些南朝残兵败将喊话。 水师政宣司下属的宣威队一接到命令,并未马上扯开嗓子喊话,而是先去保障司领取了几十坛酒上许多熟肉、干粮。 领完吃食以后,宣威队的队正才带着人、抬着那些吃食来到了山脚下距离那山洞最近的地方。 宣威队正一站稳身形,立刻抬头仰望那山洞的方向,扯开了嗓子大声喊道:“山上的兄弟,大家都是汉人、都是大宋的兵,何必为了康王殉葬、归顺我朝者免死,而且马上有酒喝、有肉吃。” 队正的喊话声飞入洞中那群兵士的耳中,立即引得许多人一阵轻声躁动、开始轻声地窃窃私语…… 站在队正身旁的一个新兵,在他喊完后也气贯丹田、使出全身力气喊起来:“山上的兄弟可有两浙子弟呀?我是婺州人,当兵之前是个穷光蛋。可是现在呀,我每个月拿着相当于几十两白银的军饷,天天都在吃香的、喝辣的。” 浙江籍宣威兵的喊话声传入山洞里,几个两浙兵听到山下的喊声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眼神中充满了求生的欲望,更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可有京东路的兄弟在山上呀?俺是京东东路青州的人,俺叫候二杆。我的家里呀,现在每人分到了十五亩地、额外还有三十亩的犒军田。如果有两浙路的兄弟,赶紧下山吧、归顺我朝吧!”一个山东籍宣威兵听着伙伴喊完,他也上前一步用洪亮地声音喊道。 这山东兵的喊话声被山洞中几个同为山东老乡的兵士听到后,他们也是忍不住怀念起家乡的吃食、对那些田地产生了向往之情…… 在浙江、山东的宣威兵喊完话,走到一边端起酒来饮酒解渴后,接连又是几个兵士走上前去。 河北的、河南的,淮南的、淮北的,各方兵士齐声喊,乡音阵阵不断地将家乡的变化与其个人的变化送进了山洞里各方康王的残兵的耳朵里。 四面楚歌、张琪听到洞外山脚下那阵阵的喊声,他很清楚那是北朝水师在使出那种计谋。 昔日霸王何其骁勇,垓下楚歌却让其无力再战。 张琪不是项羽,他也不想做项羽。从骨子里他其实只是一个被逐出师门,又被恩师秘招回灵宝派委以大任的一颗棋子。争霸天下与他无关、一世英名于他而言也是毫无意义。 所以听到那阵阵八方乡音起之后,张琪冷冷地说道:“想要吃好的、穿好的,过上北朝兵士所言那种好生活的无需顾忌我,尽管下山去吧!” “统制,那您……”那个孔二毛、两浙路的老水兵听到他的话,望着他欲言又止。 侧头看了看孔二毛,面无表情、语气却异常坚定地道:“北朝是刘行在做主,那贼厮不只要一统天下、还要将道门所有宗派合而为一听到调用。我是阖山灵宝弟子,不会屈服于他。你等若想降、只管去。我与十八法将宁死不降、舍生卫道之心已决。” 听到张琪这样说,孔二毛壮起胆子来劝道:“统制、如今形势您已十分了然,为何还要如此坚持?人生在世几十年,您所卫之道有如何能逆得了那天外飞仙、您又何必如此固执让兄弟们难为人呀?” 孔二毛的话音才落,一个跟随张琪多年、他的老亲兵也说道:“是呀、张统制,就算您为您那宗派卫道而死,可在这荒岛之上世间何人能知?您现今的修为是很高强,可是那灵宝派中当年逐您出了山门、怕是不会为你立碑刻牌位,助你飞升呀!” “我师门之事不容你等来说,要去做降卒你等只管去、谁再与我多言半句,休怪我不念兄弟情义。”被两个亲近的老兵接连如此劝说,张琪却猛地脸色一沉、恶狠狠地瞪着那两个老兵扔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统、统制大官人,您真的愿意让我等出降?不会我等没走出这洞口,您与那十八位高人便一起施法将我等性命取了去。”一个长得尖耳猴腮、也行伍多年的老兵痞见到张琪那神色后,装着胆子、一脸狡诈地问道。 看到那人的神情、再听到那话,张琪顿时勃然大怒、怒声吼道:“滚、要当降卒的都给我快点滚,尔等还不配让我与十八法将出手!”(未完待续。) 第960章 不务正业没官做、姚政也要做坑神 猛人多弱智、牛人多无脑,张琪虽然上古法术很是厉害,但他显然不是猛然也非牛人。 那他该算是怎样的人呢?他是一个奇人,奇人多与神人相近、是兼顾了智力与武力的人。 然而无论是猛人、牛人还是奇人或神人都具备着一种寻常人没有的特别属性,那就是都会极其有个性,或者也可以说极其地倔强与坚韧。 没有那份坚韧的人,成不了猛人。没有那种倔强的人,也自然不会具备坚韧的属性,成不了牛人、奇人或神人。 张琪是个奇人,他的倔强与坚韧决定了他不会轻易的出降。而当他这番话说完之后,两千多云集在溶洞之内的寻常人中,顿时便出现了蜂拥涌出山洞去乞降的场面。 山脚下的宣威队正一见到那场景,心底里顿时乐开了花、谴人向姚政请示得到准予纳降的命令后。一个区区的宣威队正只带着一百多人开始了大规模招纳降兵的活动,而且是这一行动起来、竟是整整一夜。 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时间,宣威队正一清点人数、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忘记了忙碌一夜的辛苦、哼着小曲跑到了姚政的面前。 “将军、将军,嘿嘿,一夜之间、纳降一千八百七十人,足够编谴出一标还要多出三百人的了。”捧着厚厚一叠名册递给姚政后,宣威队正咧嘴大笑着道:“这若是按太傅在河东那段时间的老规矩,谁收了多少兵就给谁相应的官做。嘿嘿,我都可以做个标统了!” 这宣威队正之所以一上前去就知道该怎样施展攻心计,那是因为他也是个从五台山里跟随者刘行、跟随着姚政一路厮杀过来的人。 他能当上队正,那也是因为他曾立下过战功,才被姚政提名、岳飞保荐送进了五台县的武备学堂政宣科学习。在那之前,斗大字不识一升的他根本没想过还能当官…… 自己的兵自己最了解是个什么德行,姚政听到他这番话以后立即给了他一个白眼。一脸鄙弃的神色中,姚政接过那名册看也没看、转身交给了身旁的政宣司长。 然后姚政才盯着那宣威队正、用不屑的语气说道:“你小子自打从山西讲武堂回来以后,这是彻底变成一个官迷了呀?还标统,给你一个标、就你学的那点本事你能给我带明白吗?干好你的宣威事,少跟我这胡闹、小心我赏你一通连环踢。” 连环踢、刘行一发怒,就会对着手下的将士们来上一顿所谓的“爆.菊连环脚”,经常是将那些犯错的人踢得哭爹喊娘满地乱窜。 作为刘行的老部下,姚政被刘行踢过屁股、宣威队正也被踢过屁股。可是宣威队正没想到的是,姚政的官做得越来越大、脾气也见长,居然也学起刘行来要一言不合就爆.菊。 对姚政的这个举动很不满,宣威队正一撅嘴道:“当初你我奔五台时你只是个参军事,我就是队副了。如今你都做到二品大员了,我还是个正九品的芝麻绿豆官。你也不想想,咱们当初跟着岳大哥一起投奔太傅的兄弟里,还有几个像我官职这么低的?你要是能找出五个以上来,我的屁股你随便踢。” “你怪我咯?” 闻听此言,姚政眼睛一瞪、横眉竖眼地看着他道:“其他兄弟为何升迁很快?人家都能学以致用,学到的本事都在沙场之上用作建功立业了。你呢?学到的政宣本事全被你用到娶妻纳妾上去了,这还是你第一次把本事用到战事上、就来跟我诉苦要官了?” 武备学堂的政宣科教人读书识字、吟诗作对,想毕业首先得熟读经史、还得有一定的修为。 讲武学堂的政宣科那是更上一层楼,想要从讲武堂政宣科里顺利毕业,至少还得通晓乐律、会上一两种乐器。 这个宣威队长是保荐入学的,一路上他也曾秉烛夜读、不耻下问的好生学习了一番才能顺利毕业。 可是他毕业以后,从山西到河北、从河北到浙江,这一路之上他那些本事一直没在沙场之上派上用场,却全被他用到了泡妞上。 四个省走将过来,许多当年跟随岳飞、姚政等人投奔刘行的老兄弟们还没娶妻。这宣威队正倒是好、已经有了一妻四妾。 如此一个正经本事全用到找老婆那种事上的人,姚政怎么可能让他升官?要是让他升官了,昔日那些老兄弟全都有样学样、那日后姚政还怎么带兵…… 心中也知道他做出来的事送人话柄,宣威队正听完姚政的话一撇嘴:“我要不是一直被你们几个当了长官的按着去教授新兵,怎会那么多空闲时间找娘子。得了、你也别踢我,我也不跟你要官做。这些人给你招降过来了,我接下去是不是继续对着那山洞玩手段?” “不用喊话了,只管让你手下那些女宣威们唱江西山歌给洞中之人听。方才军情部的密探已飞鹰来报,那山洞中的奇人张琪乃是江西人、相信他听到歌声以后也会有所动摇。” 见宣威队正主动将话题拉回正题,姚政板起脸来、正色道:“再让你手下的那些男兵将昨天夜里被你等祸害剩下的吃食、酒水,全都给我送到洞口去。只管送上去,甚底话都不要说,送完马上撤回来。” 宣威队正闻言先是一愣,旋即诡异一笑道:“好嘛!不愧是太傅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呀!这政宣攻心术上,你是真比我想到的手段多!好,我这就去执行你的命令……” 宣威队正说完转身便走,姚政却将目光转投、望向那山洞,在嘴下轻声念道:“奇人多古怪,性格必倔强。太傅让我收伏那小子,看来我还得多想出几套计谋来、让那人输个心服口服,最后心悦诚服地下山归降。” 此言一落,姚政猛转回身,对几个手下的将校招了招手。待那些将校聚拢到他的身边后,如此这般、姚政轻声地对那些将校交代起他想到的计谋来。 片刻后、当那些将校散去、各自按照姚政的计谋去开始行动时。 姚政再次望向那山洞,露出了诡诈地笑容、轻声似自语般说道:“太傅是天下第一坑神,爷爷我也不是吃素地。嘿嘿,那小子、你就等着被爷爷坑道心服口服地来投降吧!(未完待续。) 第961章 欲招灵宝收奇人,却又不甘舍宝图 坑神手下皆坑将,南天岛上的开始姚政布局、谴出属下将领去挖坑,准备“坑”得山洞中的张琪乖乖顺服来投降。 汴京城里的刘行也没有闲着,在得知那奇人是灵宝派出身后,刘行立即传书泗水深渊,让金奴入青丘去请修为尽毁已成凡人的薛式。 请那已功力全无、变成了青丘驸马的老家伙做什么呢?刘行让他作为朝廷的宣徽使前往阖山,任务只有一个、招抚灵宝派。 刘行为何会选择薛式前往灵宝派呢?这个人选合适吗? 当刘行做出这个决定时候,甚至马扩和苏权都心有疑虑。毕竟灵宝派中葛、陆两族八大长老都是法力高强之人,也是符箓之术上号称南派当世至尊。一个“废人”去了,能说服那些老家伙归顺朝廷吗? 知道他二人的心中有所疑虑,刘行说出了一个别人不具备的特性、正是这个特性决定了薛式是唯一最佳人选,那便是薛式法力虽然没了、但他自身仍然是个佛道双修之人。 在薛式的思想中,佛本是道、坚信佛本为道门分支,是接引道人远走西南蛮荒地吼创立的道门分支。 而灵宝派基本信仰的“灵宝经”大量汲取佛教教义,起因果报应、三世轮回,涅灭度等,故而使得成仙思想被染上浓重的佛学色彩。 如《太上洞玄灵宝智慧定志通微经》云:“当知三界之中,三世皆空;知三世空,虽有我身,皆应归空。明归空理,便能忘身。能忘身者,岂复爱身?身既不爱,便能一切都无所爱,唯道是爱。” 这是佛教“以有生为空幻,故忘身以济物”的思想,与道教原来提倡的爱身养生的宗旨大异其趣。既不爱身,也就不再追求肉体不死、即身成仙。而只追求积功累德,死后升入仙堂,或来世成仙。 因此当今那个南派的“灵宝经”中是大肆宣扬所谓“灭度”“轮回”的成仙步骤的,讲求的是即要经过几死几生、若干轮回之后才能成仙。 其实在刘行的眼睛里,无论是“灭度”、“轮回”,还是“渡劫”、“羽化”道理上是没有什么两样的。只是那些灵宝派的人非要把佛法重新拉回到道门之中,才故作其态、故弄玄虚地自立一派出来与天师道、上清派分庭抗礼。 说白了,那就是葛、陆两家不甘心屈服与他人,自立门户过程中搞出来的一套套幺蛾子而已…… 灵宝派坚持佛教只是元始天尊教法的一个分支,灵宝经是高于佛教的,是宇宙中最高的道。在这一点上,薛式去见那灵宝八尊比任何人都有话聊。有话聊,自然才好招抚、纳为朝廷所用。 早期灵宝派甚至试图将佛教徒纳入其经教的传授范围,而灵宝经的这种思想既与毗湿奴的第九化身有关。 在那一点上呢?薛式没法力但是有思想,他于佛本是道的论点上、法门见解上是远远高过“灵宝八尊”的。欲招抚不可硬来,派说客只有薛式这种于其同道而强于其解者才能做好。 灵宝派的修炼方法,主要是符箓咒术,用它来召神役鬼、消灾除病,也用它上通天神,使修道者名登仙籍。 又特别重视斋醮科仪,葛巢甫所撰的《敷灵宝斋戒威仪诸经要诀》云:“夫学真仙白日飞升之道,皆以斋戒为立德之本矣。” 东晋后期的灵宝经一面强调灵宝经高于佛教,一面表明佛教也是元始天尊教法的一支,佛经和沙门亦须礼敬。 在南北朝末期和初唐的佛道之争中,佛教中人断章取义地征引灵宝经,声称道经也教人归皈佛教,以攻击道教。 自南北朝末期起,道士逐渐删改灵宝经中推崇僧人和佛教的文句,以免屈居人下。 不甘心屈居人下,不代表不向仙国低头。薛式是青丘驸马了、他此去既代表了大宋朝廷,又同时可以用他驸马的身份代表狐仙神国。这个优势是其他人没有的,所以籍三点于一处,刘行才选择让薛式去做宣徽使、去招抚“灵宝八尊”。 至于为何刘行突然想要招抚“灵宝八尊”,马扩没有问、苏权却是想明白了。 “南天岛上那古法奇人师出灵宝,太傅您是欲先招其师、再请其师门谴人前往南天岛,将那古法奇人招纳归降。这如意地算盘,您打得可是真响亮呀!”怪笑着,苏权一想明白便望着刘行如此说道。 见到他那怪怪地笑容,刘行也回以一笑道:“怎么着?难道你认为小爷这如意算盘打不响吗?” “能打得响、但是能不能彻底让灵宝归一,还得看您舍不舍得。”苏权仍然在怪笑着,说话间猛地一指后方,接着说道:“您在后面的园子里藏着的五岳真形图,数百年来一直被灵宝派认为是其宗门之宝。嘿嘿,您若是舍得割爱,我想那才能让薛真人事倍功半哦。” “胡说八道!” 听到苏权此言,刘行脸色一沉、声若寒蝉地道:“五岳真形图乃是太上老君所传,就算道门各宗都该雨露均沾。可是他阖山并非五岳,与这真形图又有何的干系?我看就是那八个老家伙觊觎宝物,才故意要那样说。要我舍真形图,没门!” 见刘行动怒,坐在一旁的马扩开了口:“灵宝自成派,便因其佛道兼修而与上清、天师乃至于佛门争斗不休。太傅,以属下看来、他们想要真形图,其实本意当为只是想要个正式的名分,您又何必如此生气呢?” “要名分可以呀?我给他个符箓三宗的名号,让灵宝从此成为我大宋朝廷认同的名门大派不就好了,何必一定要将真形图给了他去。”耳听马扩所言,刘行歪着头、撇着嘴,竟似市井小贩一般的神情中说道。 看到刘行那副样子,马扩苦笑一下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顺无宝则无正也!话虽说得明白,然而灵宝派没有真正镇山之宝,就算你册定其名、也难以长久服众。这个道理属下懂,相信那八位老者更是早已明了、才会极其在意五岳真形图。”(未完待续。) 第962章 霸气尽露、马扩劝阻 名不正则言不顺,灵宝派因其佛道同宗、佛道同修,既与上清、天师两家同为符箓为主的宗派争食、抢饭碗,又与佛家有根深蒂固的冲突。 所以自从陆静修确立灵宝立派、开其山门那一刻开始,灵宝派数百年来就一直为佛道两家同道中人所抵制、所抨击,甚至从前几次发生过佛门联合道门一起冲入阖山灵宝大殿,与之对打厮斗的往事发生。 佛本是道的观点,在很大程度上即便是刘行未曾结识薛真人之前就已经极其认同。如今的四大宗派中,刘行也正让几位长老在泗水河畔为宗派中的弟子灌输着自己创造出来的全新理论。 那个理论的核心点,刘行定义为“万法归宗、万法同源,融汇古今、纯阳炼真”。 只有那区区十六个字,其实刘行并且对具体的修炼法门上有任何的改变,从前的四大宗派弟子平日里仍然在按照各自的修炼方法在修行者。 不过有人做出引导,上行下效地就会有人将之详入进行参研。 泗水之滨的几位长老们,在前段时间竟然真的从“融汇古今、纯阳炼真”八个字宗一起参悟出了一套可以将四家修炼之法融汇一处,使得修行进度在丹药的辅助下得到飞速提升的法门来。 长老们也很会顺水推舟,将他们一起参研出来的那一套法门、连同他们参研编纂到一处的心法全部算到了刘行的头上,定名为“融阳心法”。 四宗弟子如今都已知道,师门之中新出炉了一门至高的修行之法叫做“融阳心法”,那才是本门掌教真人、大宋太傅所创和所用的至高法术…… 既然自己宗派的长老们给力的做出了这些,灵宝派还想要确定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想要名正言顺地来争夺天下道门供养,刘行怎么可能会允许。 所以当马扩的话说完后,刘行的脸上彻底变成冷若冰霜的表情,阴冷地说道:“万法归宗、万法同源,薛真人去宣徽招抚我只是先礼。那八个老家伙要是给脸不要脸,哼哼、接下去的就会让慧了回来暗动妖灵之兵灭掉他灵宝派。” 闻听此言,马扩与苏权面色一凛,心底同时暗呼道:先礼后兵,我的亲娘哎!看来太傅真是不只要江山一统,还想要统一道门呀!太傅既已心生此念,灵宝派若是乖乖归顺还好。若不归顺,那怕是阖山之上将成为修行者们的另一个炼狱呀…… 眼见二人大惊失色,再听到他俩的心想,刘行仍然是冷着脸说道:“宗派分立、法不得一。魔道中人之所以能一路横冲直撞,皆因我中原的修行者以各自宗派利益为上、而非真正以天下苍生为念。” 言至半句、微微一停,刘行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定继续道:“各执己见、门户森严导致法术传承中那是一代不如一代,以至于打不过魔道、斗不过妖灵道,甚至某一宗派单独遇上幽冥鬼道也处于下风。” 笑容一边变作诡笑之色,刘行一边看着二人接着说道:“欲使人间归安详,先攘纷争归一统。想要让人间长久安定下去,嘿嘿、我也只有真的统一江山之后再去完成道门、佛门的一统大业。到那时都是一家人,少了许多纷争、也就少了许多地麻烦。” 欲使人间归顺安详,先攘纷争归一统。 说这话的人说出来时像是并不认真、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听这话的人却被齐齐再次震慑到。 江山一统、一统江湖,苏权和马扩听完刘行这席话后心底里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如今这天下之事只能按照刘行的意志去发展,谁敢违背了刘行的意志、那么从他身上释放出的那股霸气就会将那个人摧枯拉朽一般的消灭掉。 顺我昌、逆我亡,刘行虽然没有公然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但他言语之中的意思,已是既显出了这种无视一切对手的霸气。 无论法力与修为,还是天下民心与战力上。一旦刘行的这种直冲云霄、看上去很轻描淡写的霸气释放出来,莫要说是区区一个灵宝派、便是任何一个强大的国家都将在面对这种霸气时被摧毁成为废墟之地…… “太傅呀!”心知这种霸气释放出来是好事,有利于中原百姓,但马扩却想到了另外一个层次的问题,面上露出了难色来。 他望着刘行,将刘行的目光吸引过去后,有如一个老学究一般地道:“汉晋丹杨葛氏家族是一个标准的儒教世家,其王莽时代的先祖就是坚守儒教尽忠报国大义的高级士大夫,这位先祖的下一代葛浦庐、葛文兄弟俩,既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又能表现孝悌礼让的美德,堪称儒教士大夫的典范。” 话微微一停后,马扩看了看刘行,继续讲道:“葛浦庐自下邳迁居丹杨以後,仍保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教传统。传到葛洪的祖父葛系、父亲葛悌那一直都是孝悌忠信,高官显爵。” 再次停住话,又看了看刘行的表情。确定刘行无意打断他、也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不满后马扩喝了一口茶。 待缓过一口气息、放下茶碗,他继续说道:“葛氏一族总体上从未有背弃儒教归依道教的异端倾向,葛玄、葛巢甫等人的弃儒学道,葛洪的‘道本儒末’式兼修儒道,显然都只是他们背弃家族主流传统的个人边缘化行为,但其族人本性上还是儒家为主。若是您将灵宝派列入杀伐剿灭之列去,怕是又会引起天下儒生一阵风声鹤唳呀!” 葛家是儒道兼修、陆家才是佛道同途的主要倡导人。 马扩这番话一说完,刘行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说不能轻易去动葛家,不然会引起天下儒生群体的惊恐、以为刘行又要对儒生采取什么打击的行动了。 儒生一乱,天下必然不稳,那种情况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出现的。所以马扩的话中核心意思,就是最好不要对灵宝派以杀伐的手段进行打击。(未完待续。) 第963章 江湖事、江湖了 赶走了金狗、驱逐了康王,灭掉了西夏、中原之地才恢复宁静。 如今这大宋江山好不容易才让千家万户过上相对安稳的日子,刘行当然也不希望因自己的一个决定使得这天下再动荡不安。 有些时候刘行是无事生非,但面对百姓福祉、国家安定这一点上,刘行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直接发兵去威逼灵宝派的想法被马扩这样一说,顿时被刘行从内心深处给否定了。然而只是微微一皱眉,刘行却想到了另外一种套路。 仍然是诡异地笑着,刘行看着马扩说道:“江湖事、江湖了,我不发兵、只以江湖的手段去威逼他灵宝派屈服。马兄弟,这就不会引起天下的动荡、最多只是掀起新的江湖纷争了吧?” 江湖事、江湖了,道门宗派不在朝、却在江湖。 刘行如此一说,马扩立即猜出了刘行为何如此说、甚至想到了会是如何做。 太傅府上侠客岛,成立半年不足已招揽了八方侠客两千人。在那两千人之中,既有西蜀各江湖宗派的能人,也有齐鲁豪杰中的异士。既有岭南扬威一时的豪侠,也有河北铁血肝胆的壮士。 那些人是身在江湖的,刘行这“江湖事、江湖了”可以让侠客岛的那群侠士们以江湖纷争的形式去攻上阖山,逼迫灵宝派屈服。 但以马扩对刘行的了解,他认为刘行不会只是单纯地靠武力来解决问题、权谋可能会比武攻更会成为刘行的最佳选择…… 心底猜出了个七八分,马扩皱眉微微思忖后说道:“您是欲挑起江湖各大宗派纷争,引动草莽势力同时对灵宝派开战是吗?” “怎样、你认为可行与否?” 见他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刘行不生气、反而怪笑着道:“这段时间军情部联合侠客岛已做出了一个统计,我大宋境内竟有大大小小一万两千多个宗派,宗派弟子成员多达三十几万人。灵宝一派弟子不过三千,嘿嘿、挑动三十几万齐攻他三千,你看可行否?” 江湖宗派、江湖社团,那是两股游离于朝堂之外、自有一番规则的组织。 自古以来,江湖上的宗派与社团就在中原大地上存在着。 无论是上古时期蚩尤败走以后,在中原存在了上千年的九黎密社、春秋战国时的墨家,还是汉唐时期那些开山立派的宗派。其本质上多数时候是应了那句名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从根本定义上去讲,江湖中无论是宗派或社团,其本质上多数是与当朝统治阶级存在着极大利益与思想冲突的。 朝廷要征税、社团就敢聚众抗法。官家要征粮、遇上宗派却往往征不到粮食不算,还要倒搭给那些江湖宗派一些封赏以为安抚。 千百年来,宗派与社团似乎早已成为中原天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逢有人图谋天下、意欲争霸,往往也会去拉拢宗派和社团相助。 然而历朝历代以来,只见争霸之人媾合于江湖势力,功成之后调查刀锋去肆意屠戮那些江湖之仕。 却从未见到一个身出江湖草莽中、执掌天下大权的人不自己出面,而是使用挑拨离间的手段挑起江湖纷争、进而达成打击江湖宗派使之彻底屈服的。 但是马扩不会认为刘行这是想要做一件从开始谋划就注定失败的事,相反、他却认为千百年来唯一的一个能够将江湖宗派与社团彻底变为供朝廷驱使,而非朝廷反被其挟制的人也只有刘行。 马扩为何会如此认为呢?他当然是有充足理由坚信的。 山东巡抚梁兴是什么出身呀?当初的天策卫、现在的军情部中许多成员又是什么出身?那些人原本都是山西境内的社团成员,是忠义社的人。 可是如今呢?那些人虽仍在平日里许多都似乎仍是身在江湖,他们的心却归属于朝廷、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遵从刘行的意愿。 杨幺是怎样一步步走上宁夏巡抚宝座的呢?他虽为天策卫密探出身,可是他到了湖南以后、正是凭借其对摩尼教的掌握顺利打入到钟相那群人中间,进而取得钟相信任才有了在钟相起兵之时他的横空出世。 正是借助摩尼教的许多法术、思想,杨幺才能将身边极大多数人牢牢地团结在一起,才使得在广东杀出了一个活阎王的名号来。 摩尼教虽然无论在江湖上,还是在朝官们眼睛里那都是一个异类邪宗。然而谁却不敢否认,那个摩尼教他其实也是江湖上一个大宗派,而且是从唐朝秘密盛行到今日的大宗派。 可如今怎样呢?江湖社团忠义社集体变成了军情部的密探培养基地之一,江湖上最恶名昭彰的魔教如今销声匿迹、其成员大多数也都成为了为大宋王朝竭力贡献着其本事,还算得上很重要的一群人。 而且让马扩坚信地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刘行在太原城前横空出世之前也曾算得上是一个江湖人,豹林谷的弟子、游走四方的江湖郎中那些经历,注定了刘行能够想出许多不曾身在江湖之人可以想的出对付那些草莽的良策来。 能够搞的定忠义社、江湖社团于刘行面前就不难驯服,能够彻底使摩尼教销声匿迹,又出身江湖道。马扩知道刘行既然想到了江湖事、江湖了这计策,肯定是胸有成竹了。 坚信如此,马扩再开口时,直接望着刘行问道:“太傅若想江湖事、江湖了,敢问需要属下与理藩院做何种相助之事?” 见马扩不再质疑自己的想法了,刘行却并未立即与他说话。因为一切的一切,刘行说出江湖事、江湖了那句话的时候,心底其实就已经盘算得十分周详。 所以马扩问话之声才落下,刘行却是一转头、朝着门外朗声地发出一道命令来:“传我首辅令,招青丘驸马薛式为宣徽使、权领阖山招抚事,携五岳真形图中衡山之山形图、神农鼎前往灵宝派。授其山形图以正名位、授其神农鼎以为镇山之宝。恳望灵宝归一统、若遇不从可调附近兵马困其山门。”(未完待续。) 第964章 假称授宝挖新坑,马扩接掌次辅位 “我的亲娘哎!神农鼎、衡山真形图!太傅、您真要将那两件宝贝给了那灵宝派不成?” 刘行的号令声才一落下,坐在一旁的苏权像是屁股被针扎了一般、“蹭”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疾冲两步、冲到刘行正面后,苏权瞪着一双大眼睛盯住刘行道:“我说太傅!那两件可都是人间道上的至宝,您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给了灵宝派呀!更何况、神农鼎不是没在你手上,是被杨三娘子带着去南方吗?您如何给得了灵宝派、杨三娘子会答应吗?” 眼见他情急于色,刘行也不答话、而是侧头瞟了瞟马扩。 马扩看到刘行投过去的那个目光,眼珠子转了转、很快便站起身来。 上前拉住苏权的一只衣袖,马扩神秘的一笑道:“神农鼎已被太傅送给了杨三娘子,太傅如何再能收回转授灵宝。苏兄弟,你莫要着急、莫要着急。嘿嘿,我猜呀、太傅这是故作声势、假意赐宝,实则又是在使出他坑神的本事、再给灵宝派挖下一个大坑。” 言至此处、马扩也将目光重新对向刘行,神秘地笑着问道:“太傅、属下猜得无错吧?您是又想要使出您那坑神的本事,用这两件您根本不可能给阖山的宝贝去挖个大坑、引动江湖大乱,坑死那灵宝八尊是吧?” “知我者自知、不知我者才会毛毛躁躁。”闻听其言,刘行也是神秘地一笑、先是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刘行突然变作一副怪异的笑容望着马扩,口中俏皮地说道:“哎、我说马兄弟。你可是何时跟随那老妖怪学习了读心术吗?居然能如此快地猜出我此举的真实用意来,实在有些令人吃惊呦。” “我倒是很想随慧了大法师学一学他那读心术,可是他却以同朝为官、我高他低为名死活就是不肯教我。” 有些苦闷地笑了笑,马扩旋即又说道:“跟随太傅已三载有余,若还不知太傅您惯用心思、那我这个做属下的怎还当得起你那一声‘兄弟’呀!” 一听到这话苏权登即侧转头、怒目圆睁地注视着马扩叫道:“嘿!马大郎,你此话何意?怎地、哦,猜不出太傅的心思就当不起太傅那一声‘兄弟’之称了?照你这意思,就是说我没猜出来太傅所想、就不配继续跟太傅做兄弟咯?” “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居然惹得苏权生了气,马扩甩开苏权那只袖子后连连摆手。 说话间向后退避了两步,他继续说道:“你我皆为太傅之兄弟手足,这是太傅早已说过的。只是你我管勾之事不同,才使你多数时候无心猜度太傅之心。而我理藩院之事不先学会猜人心想,绝计无法做好。故而我绝不贬低、离弃你的意思,苏兄弟万莫误会、万莫误会呀!” 眼见到二人如此,刘行却是依然怪笑着打断二人说道:“依马兄弟你所言,日后凡是入你理藩院的人都得先把自己变得很渺小,不然无法胜任咯?” 突闻此言、不明所以然间马扩回望刘行问道:“太傅此言何意?何为入我理藩院之人必须先变得渺小?” “哈哈……” 见到马扩那副全然不知言何意、傻傻愣愣自发呆的样子,苏权也不再与他纠缠、放声大笑起来。 笑过几声后,苏权也是一脸怪异的笑容盯着马扩说道:“嘿嘿,你是能猜出太傅心中所思,可是你却不知太傅的妙语连珠数不胜数。此话的原意呀,是太傅在说你若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会他想什么你都知道呢!哈哈……” 话才说完、苏权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听到他的解答,马扩这才恍然大悟、你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他想什么。原是这一主一仆两人平日里闲聊时,刘行说过一句逗趣之言被用在了他和他那理藩院的身上…… “好了,不要笑了。”眼见马扩明白了话中之意,刘行却是突然板住了脸喝止苏权继续笑下去。 目光投向马扩身上,苏权停止笑声后刘行对马扩正色道:“我可以搅动江湖纷争,却不能把事情做得太明显。” 话到一半、垂首微思,旋即刘行再看向马扩朗声道:“此令一出、江湖各宗派,甚至是那些社团也会蜂拥前往阖山夺宝。为避免江湖纷争影响到民间的安定,马兄弟、我现在就正式宣布由你接替已昏迷不醒的宗帅,成为我大宋第一次辅。” 一听刘行要让他接替宗泽做次辅,马扩立刻慌慌张张地对着刘行躬身急语道:“这恐有不妥、恐有不妥呀!朝中老臣众多、勋绩高于我之人也不少。我尚且年轻,太傅若是此时让我接替宗帅、怕是朝中会有人不服呀!” “你这话的意思是,当今朝中不服我的人也很多咯?” 马扩话音才落,刘行的脸色“刷”地冷了下去,声若寒蝉地道:“莫欺少年穷、你我皆不穷。挽天倾、匡社稷,大宋有今日都是你助我所成。我让你做第一次辅、谁敢不服?敢有不服者罢他的官,让他给我思想有多远、他就给我滚多远。” 冲霄的霸气再次从刘行身上释放出来,让马扩为那股霸气所压、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也不等他再开口,刘行接着换回平和之相,再次诡异一笑道:“更何况我让你接下宗帅那次辅之事并非只是让你官升一阶,最重要的是你不做那个次辅、谁人帮我看好了那些江湖草莽。若是那些草莽之辈僭越了江湖范畴、肆虐到民间去了,谁又有你的本事能将其扼住?” 似赞扬、更似压下了一副重担。马扩听完这些话,心底顿时明白了:天降大任于斯人,刘行这是要让他做了次辅以后先去看住那些云集想阖山的江湖草莽之辈,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刘行要甩给他去接住了…… 马扩再次猜准了刘行的所想,刘行之所以决定让他做次辅,当然也不会只因这一件事。 当今满朝之中,岳飞是武强文也不弱、却在智谋上远不如他。苏权的脑袋里一根筋只会用在做生意、为刘行和大宋朝廷搞钱上,也不可能有那能力。各部尚书那些人是老的老、不够绝对忠诚的有许多,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来接掌大权。 能文能武、智谋超群者,唯马扩一人、所以刘行不会再让他只是负责理藩院那些勾当,决定了要让他来与自己分担这江山社稷的重担。同时,也对他三年多来这一路忠贞不二的追随给一个最好的回报……(未完待续。) 第965章 文臣诋毁薛真人,引出刘行大改制 唯才是举兼顾用人唯亲,马扩接替宗泽、第二天正式履新出任大宋朝第一次辅之事与薛式走出青丘谷,出任阖山宣徽使的消息同时通过日趋达的驿路、转运行从业人员之口,迅传遍了全天下。?〈 ? 马扩正式接替宗泽,对于大宋王朝上上下的官吏而言是早已有所预感的。谁人不知马扩之才、哪个不晓马扩是刘行真正信赖的“无双国仕”。所以在朝堂之上,并未真如马扩说的那样引起许多官吏的反对、质疑。 相反,在马扩正式穿上正一品官服走入大庆殿那一刻,满朝文武纷纷对他道贺、尔后看着他与刘行同时做到御座下方后,全都尽显恭顺地诚心俯听其命。 马扩的擢升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异,但是薛式的任命却在马扩正式荣升大宋王朝三号人物当天的第一次大庆殿朝会上引起来一阵纷争。 纷争的原因主要是有两点,其一是薛式虽出身名门望族,然则却从未走正规科举之路、竟是连个秀才的出身都没有。 在文臣们的眼中,如此一个出身江湖、全无功名之人,竟直接做了大宋王朝的宣徽使实在不合规矩。 文臣们为何会如此想呢?那还要从宣徽使出处去究其原因。 宣徽使之名源于唐时开始设置的宣徽院,是晚唐时期开始设置的一级官署、初分南北二院。当时多以宦官充宣徽使与副使,无固定职掌。 但凡为宣徽者、皆是李唐王朝皇帝的亲信,使得宣徽一职不仅仅局限于荣耀、许多时候甚至是凭宣徽可开府。 其实说白了,就是李唐王朝的皇帝们为了给他们身边的大宦官们加一个荣誉的同时,让其近侍掌握大权的一个铺垫性的设置…… 在唐朝之后,五代时期各王朝与大宋王朝也均沿袭、设置了宣徽院。 南院使与北院使改用检校官充任,或兼领节度及两使留后。如阙、以枢密副使一人兼领二使,亦有兼枢密副使、签书枢密院事者充任其职。 宣徽院使由枢密副使以上领二使,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宣徽使在大宋王朝较于李唐王朝时代有所进步,不再是宦官干政的必经之路、变成了朝臣荣耀与开府的铺垫性设置。 南院资望优于北院,但事皆通掌、只用南院印,二使共院而分设办公厅。掌总领内诸司及三班内侍之籍,郊祀、朝会、宴享供帐之仪,一切内外供奉、都检视其名物。 元丰改制时宣徽院就被废掉了,以其职事分属有关省、寺。虽仍保留宣徽使名号,但无实职,仅以尊礼重臣…… 那些文臣们以杨时为,群情激奋地认为刘行虽未重开宣徽南北二院,然则祖制在前、薛式一个出身江湖、全无功名,又是妖灵国度驸马爷的人径自出身宣徽使于礼法上不合。 杨时甚至极其愤慨地指责薛式“出身人间、却附妖灵,其形远胜昔日背弃祖宗投靠金狗之邪佞。” 邪佞之徒安可为重臣、杨时的一语既出,顿时就成为了朝堂之上一众文臣们质疑、反对薛式出任阖山宣徽使一职的头号话柄。 在杨时等大臣叫声连连时,刘行只是含笑看着他们。等他们叫累了、喊道没力气了,刘行才侧头对马扩神秘地一笑。 马扩见到那个神秘的笑容后,当即会意起身、从袖子里抽出了一道辅令来。 向前几步、走到御阶第二级的缘边,马扩打开那辅令高声宣读宣读出了他与刘行昨天夜里商议出来的结果。 什么结果呢?那就是刘行决定将宣徽院重新开起来,但是却要改其职由虚化实。 但在重新改编宣徽院之前,有一个机构改革是先于其前进行的、那就是马扩长官的理藩院即日起不在独立于内阁之外,改其为内阁外务部。马扩仍为天枢同知、去其枢密职,兼领外务部尚书。 改理藩院为外务部之后,才轮到了重开宣徽院一事。 旧制宣徽院分南北,实则无权用。重开宣徽院、将其职隶属至外务部,由外务部一名低于侍郎的正三品职官出任院使、左右同知为从三品。自此以后,宣徽院不再是天枢直属之院,变为外务部所属院阁中的一个。 宣徽院院使、同知之下,分设出十二级阶之宣徽使。从正四品之宣徽大使、到从九品之宣徽官。 这十二级阶官,以后将作为辅关于外务诸事、宣徽诸事的宣诏之人。以取代三年以来一直是文官武将代为行使、从前那些阉人所做宣谕之事…… 当马扩宣读完这些,他微微停顿、看了看以杨时为的那群朝上文臣们的反应。见到那些人低声私语、窃窃之中在争论,马扩很快又掏出另外一份辅令来。 这份辅令,是全面改制的辅令。马扩宣读出来以后,顿时连朝堂上以岳飞为的一种武将们都为之大惊。 按照刘行与马扩商议后的结果,日后大宋王朝仍将推行文武分治的政策。天枢主天下政事、文举事、财度事等诸事,枢密院主天下之兵事,同为正一品的至高决策院设。 打破从前武将入朝行文礼的规制。王命德、岳飞等武将出身的人,以后即便入朝也可身着其武将礼装、但不可着甲胄,以为彰显其战功、军阶…… 明确定义了天枢与枢密院的分制,内阁也变成了此番改制的重点。辅将不再称辅,而是改称为相。相之下设两位副相、帮助相去分掌各部。 朝臣的品级决定了说话的分量,在这一点上,刘行的改制是内阁诸臣以后要分别定义出两种阶级来。内阁同知衔为从一品、内阁参知为正二品,日后同入秘阁办公。 作为一个讲求百家同用的人,刘行在治理内政上一直以来给天下的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典型的法家高人。 这一次也不例外,内阁改制的第一刀、马扩赞成以后刘行先砍向了实际上变得很是繁乱的大宋王朝执法机构上去。 裁撤大理寺、鸿胪寺等无用衙司院寺。法权归统,设立最高**院、最高检察院与法务部。最高**院专司执掌全国断案事,最高检察院会长全国检举、监察、诉讼提起等诸事,法务部负责令制定、牢狱管勾等诸事。(未完待续。) 第966章 答杨时质疑事,彰“四民”立新衙 裁撤掉大理、鸿胪等寺也还可以理解,毕竟那些衙司与其他许多衙司在职事上是有所重叠的。可是裁撤刑部,马扩宣读完这一决定、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在众臣哗然声中,又是曾经是匡扶之后首任的杨时挺身而出、走出朝班后大声地提出了他的质疑。 杨时质疑什么呢?他质疑的主要是三点:其一,六部之法乃是祖制、刘行接二连三地增加出新的部司也还罢了,可是不该完全推翻祖宗制法、连基本六部之一的刑部也一并裁换掉。 其二,刘行重法典、重法度,讲求以法治天下的思想,事实证明是完全正确、是真可行的好思想。 可是裁撤刑部、将其权责分给新设的最高**院和最高检察院,那么内阁之中的法务部又是何等职司?是不是从此以后就要变成只能制定发令、管勾囚徒,却无更多权责的部司了? 其三,如此裁撤刑部,那么廉政总署那厢里日后是不是也要并归内阁之中来了?那么廉署权责上许多是会与最高检察院有所冲突的,这样的设置是否真的很合理、会不会在日后闹出争权办案之事来。 听完杨时的这三点疑问,马扩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一直笑容可掬坐在后面的刘行。 见到马扩回望自己,刘行也不含糊、马上起身走到阶前说出了整体的权责划分与日后各部司职权上的明确分定。 首先关于六部之制的问题,刘行给出的回答是:三省六部制是西汉以后长期发展形成,至隋朝正式确立,唐朝进一步完善的一种制度,隋唐至大宋的中央最高政府机构。其能否算是真正的祖制,有待研榷。 匡扶之后的大宋朝廷,从未再设门下、中书、尚书那三省。虽有六部,然则六部之事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都被地方巡抚分理着。 如此一来,事实上老的六部中许多京官都是吃干饭、朝廷养的闲人,才使得汴京南市的茶肆酒楼又见繁嚣景象。 既无三省、六部延续至今已是遵从祖制,减少亢员、就不应该继续搞出老一套所谓祖制来增加朝廷的开支。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遵从祖制是一种尊崇先人的行为、是无可厚非甚至是值得赞赏的。但不懂得与时俱进、不懂得因势利导,一味地遵从祖宗留下已经不再适合当下时局的制度,那就是一种愚孝。 作为大宋朝的最高权责之人,刘行不会为了那愚孝一味地只遵从祖制,也希望各位站在这朝堂之上的中枢天官、各部侍郎及有司主官不可为愚孝而致新法革变推进受阻…… 谁是愚孝之人呀?刘行这分明是在点他的名字、就是在他说他杨老先生是个愚孝之人,而且还是其中最“优秀”的代表嘛! 刘行第一番话先如此回答了杨时第一个疑问,当刘行说完这些话之后,杨时的脸上变得青一阵、白一阵。想要辩驳、却知无理,不去辩驳、却是颜面受损。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欲何往、站在那里连双手该放何处都找不准位置了。 见到杨时那副样子,刘行也不想过多去折损他的颜面。又是淡然一笑后,对他的第二个疑问做出了解答。 裁撤鸿胪、大理等有司,设立最高检察院、最高**院的根本原因,刘行名言朝堂之上方才叫喊反对的人并未真正能够第一时间领悟出其中道理。 为何太裁撤一批、设立一批呢?刘行给出的解答是从前正是循祖制、守旧礼,导致自隋唐以来的沿袭至今的许多机构设置中存在的权责冲突一直存续着。 没人想要去改变祖制、这几百年来历代皇帝更是没有任何一个想要摒弃那种权责重叠出现的冲突的。 难道这几百年来唐宗宋祖都没看出来那些与法治权责上有冲突,是给朝廷陡增出许多繁琐事的根本原因吗? 当然不是,李世民的人品不咋地、可是他绝对不是一个昏聩之人。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更加不是睁眼看不到问题的那种人。 那是为何会出现这种长期因权利重叠产生重叠,却似无人思变、将其革新的呢? 这就是皇权与民权、皇家与臣子之间的一种潜规则,一种皇家不会说、臣民也不敢讲的潜规则了。 朝堂上许多大臣都是饱读诗书之人,相信都很清楚何为大宋朝的君王之道。所谓君王之道,就是让朝臣之间永远不能抱成一团,皇帝只管做和事老、左右逢源。 这种和事老做好的,诸如太祖、太宗,都能创造出一时的盛世来。 可是做不好呢?就会如前朝皇帝、如今被关在庆宁宫里终身圈禁的老皇帝一样昏德公一般,搞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奸佞当道、贼臣祸国。 刘行不是哪个老昏君,也不会一直赖在这首相的宝座上不让他人上位,迟早在未来的某一天、这大宋朝的首相还是要换人的。 但是无论未来的首相是谁,身为臣者莫忘本,出自民间多思民。作为首相之人不管做任何决策,他首先不能忘记原本也是来自民间的,并非是皇族的人、不能忘记了自己的根本。无论日后谁来主掌朝政,民为贵、法为尊,臣为重、君为轻的基本方针都不容改变…… 为民生、民权、民富、民强计,君王之道不当再用朝政中,更加不允许出现在衙司废立这种大事上。一切都要以时刻想着以最小的投入、去取得最大效率为根本。 而裁撤掉原来那些旧的有司是必然的,裁撤掉那些有司以后,彻底梳理清楚、重新分派权利才更加容易。 所以说,最高检察院也好、最高**院也罢,法务部或是廉政总署那四个有司之间,刘行坚定地告诉杨时为首的那群人:权责重分、理清划定,不在重叠、不起纷争。谁若僭权,重责严惩。谁若不遵、抄家罢官。 刘行这一席话说完,连岳飞为首、平素里被朝中文臣认为于政事上是短板的皇家部队总部的几位大将都听明白刘行为何要裁撤旧有司。(未完待续。) 第967章 法权独立、三道枷锁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裁撤鸿胪、大理寺与刑部等有司并非刘行是要特立独行地搞创新,而是为了裁掉旧有司、抽会其权利,打乱以后重新分配给新设立的各衙司。 听明白刘行真实用意后,杨时老先生为首的那群大儒出身文臣们再次脸上齐齐隐隐若现地露出了一丝愧色来。 那些饱读诗书的大臣们直到此刻才明白,刘行方才那一番话没有真的完全否定前人的功绩,只是点破了一个其实历代君臣之间心照不宣的道理:君王之道,君王不令臣和睦、才好中间坐江山。 那是历代皇家子弟从蒙学、懂事开始就要学习的一门学问,不是寻常百姓、读书人能轻易知道的。既是难以知晓,更何谈学来呢? 所以历代王朝的统治者才会将那君王之道当成其掌握天下大权的最强杀器,世代传承、世代使用。也正是君王之道的延续性使用,才有了诸如大理寺、刑部等有司权利重叠,长期为争夺权力而无法和睦的根本原因。 但在刘行这里,需要的是真正众志成城、众人拾柴来将大宋王朝这火焰烧得高,不需要一个天天内斗不断的朝堂。 而且刘行虽已执掌大权这么久,一直也未忘初心。让别人莫要忘本之时,刘行也时刻未曾忘本。在本性深处,还是想要做一个逍遥人的。 因为未忘初衷、没有迷失本性,所以刘行迟早真的是会将手中那至高权利交给可以胜任之人去接掌,正如今日马扩接替宗泽一般。马扩上位了、命不久矣地宗泽也可以安心地等待十殿阎罗的召唤了一般。 当然一切的一切都是要平稳过渡,刘行既能让次辅、现今要改称副首相的职位顺利地平稳交接,自然也不会在日后自己放弃大权之时搞得人心惶惶、朝野之中人心无主。 不是不交权、只是时机未到。所有的朝臣们在听出话语中还有这一层意思后,全都是陷入到了无限的遐想中。 那些人在想什么呢?在想的无非就是究竟谁能在日后接替刘行来执掌这天下至高大权呢?是马扩吗?还是另有其人呢…… 无论那些人想的是什么,谁能接替自己、此时刘行自己的心底里都没有一个最合适人选。既无真正合适的人选,刘行自然也不会急急地寻找真正接班人。 在朝臣们心底窃念之中,刘行又对杨时老先生第三个问题给出了解答。 裁撤刑部、法权重分,厘清所属、各司其职。首先即便裁撤刑部,朝中的法权也不会出现乱象横生的景象。 各有司的职权会分得很清楚,这一点无须多加缀词、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不会出现杨时担心的争夺办案权的事情发生。 至于廉政总署是否并入内阁,刘行给出的明确答案是不会。不但廉政总署不会并入内阁,最高大法院、最高检察院那两个新设的法权有司也独立于内阁之外。 法权独立、刘行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这样一个定义来。 何为法权独立?刘行给出的定义是自此以后法权必须同行政权和立法权分立,没有经法权有伺、未经过正当法权办理程序,不得剥夺任何人的生命、自由和财产。 长期以来,在中原历代王朝的统治体系之中,法权从未真正独立于内阁。刘行要怎样做,才能实现这个明确地定义呢? 做法简单直接、那就是担任最高大法院、最高检察院主官之人日后都将加衔内阁同知之衔。虽加内阁同知衔,却不入内阁、只与朝会。 朝堂之上,就算是刘行本人面对最高大法院、最高检察院也只能是过问不干涉。当最高大法院和最高检察院办案完结,给出结果的时候,即便是刘行本人也只能是质疑提起复审而无权去强令或擅改其判决结果。 当然,这并不是说从此以后最高大法院、最高检察院就彻底地变成了一个独立王国,一切都以主官决断为准。 下级办案、在未给出终结定论之前,上级官长也是不允许擅自干涉办案、左右判决甚至是直接上官代替下关去喧宾夺主式的代办其案的。 凡有僭越此规者,皆视如乱法。下级官长一旦向廉政总署、最高检察院检举,涉事之人轻则罢官去职、重则从严从重地处以刑罚并必然性地财产全部充公或赔偿给涉案受害方。 亦就是说最高检察院和最高大法院的各级官长对于其下级都只有管辖权,但无处置权。所有的法官、检察官,日后都由内阁首辅亲自颁令任命、所有的廉署人员也是如此。 这三个法权有司中的从业者,人人皆有直面首辅之权、人人皆有检举和查办朝野所有人的权利。 这种权利不容侵犯,更容许有人挟私报复。一旦发现有人挟私报复、打击报复的,一律死罪、绝不豁免…… 但是呢?这种法权的独立,只是针对内阁独立,并非对所有职权机构都是独立的。至少在面对咨议院的时候,其职权就不能真正完全独立自主。 法权两院一署执行的律法是由法务部提请、咨议院商定出来的。既然所执之法是咨议院所定,那么一旦咨议院的咨议们发现审判过程不合法、判决结果不公正之时咨议也有权三人以上联名提起行政复核、复审。 若发现办案法官、检察官真的出了问题,咨议有权提请罢免。 言至此处,刘行又提出了一个满朝群臣没人听过的一套新规则来:法权之官咨询表决方可任命,法权之官违法、乱法咨议可行使复核、复审以及提请罢免权。 “法权独立、以民为本,两院一署、天下为公。凡与乱者、人人皆可检举,凡有违者、民权自有民之代言者收之。” “哄……” 刘行这一番话讲完,朝堂之上顿时又是一阵哗然。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以后两院一署虽然权利大到了内阁同知、甚至副首相都无权直接干涉其办案。 可是同时呢?提名权在其本院本署,表决任用权在咨议院、最终任命权在首辅,这等于是直接就给那些法权官吏套上了三道监管的枷锁。(未完待续。) 第968章 深入革新,任人引争议 然而满堂皆惊之后,这一次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再站出来提出疑问。 因为能站在这朝堂之上的人,首先都是支持和拥护刘行新法之人。拥护新法的首要原因,是这些人都已深知刘行新法核心的内容与旧之律法最大的差别在于何处。 那个差别还是回归到了新法本质上,还是“民为贵、法为尊,臣为重、君为轻”的核心思想。 知其核心思想再去多说一些于事无补之言,那种事情只有蠢人、或者是愣头青才会去做。 眼见群臣不再多言,连那位似乎突然变成了“意见领袖”的杨时老先生也选择了缄口不言,马扩才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那道首辅令宣读起来。 这一通的宣读声中,马扩主要宣出了两深入化的改制。其一,“除爵位、勋阶外,凡授其衔必有其权,平级自断、上奉中枢上官。” 这是何意呢?这是刘行与马扩决定正式重新明定出阶级,由中枢至地去繁就简、虚职与任职不再分离。任其职者才有加衔,去其职着立除加衔。 譬如从前有六部职衔者、阶级虚衔者,甚至是某某枢密等实际上去到地方去任职只是做了一些权知某州、权知某县之事。 这次的深入革新以后,类似直学士、评事、某某宫使等职将全部予以收回或裁撤。以后凡是下任地方官者,除勋阶、爵位外,不再另加中枢虚衔。 而类似总督、巡抚者,若是加上了例如侍郎、尚书衔者。一旦加其衔、既可理其事。所加其衔、即授其权。 比如某个总督在外任职,他还有加吏部侍郎衔。既然加了吏部侍郎衔,那么他就有权在其任职所在地内行驶吏部侍郎的权利。 再比如某个巡抚所处之地需要着重发展某一个方面,那么授其各部加衔的同时,也就是给予了他行驶相对加衔之权那权利的。 总而言之、就是类似过去那种凡做地方官的必须有皇帝老儿额外给的加授虚衔不再延续,使任职之官职权明确、让百姓闻其官名知其所从何事。去除浮华、去繁就简,减少虚衔开销、节省朝廷度支…… 其二,六部制彻底革新为金储署、兵务部、外务部、吏政部等内阁十四部与署、院。职权名列其分,苛求各有司专管专辖的同时实现本司****其事,不允许再发生争权之事的发生。 在这新的十四部、署、院之中,金融储备总署是统领全国财金诸事的最高管辖机构,其权略高于度支、通商、皇家银号总号等机构。授赵鼎内阁同知衔、改其金管会为金储署,仍由其任金储署署长之职。 自此以后,大宋朝境内所有涉及钱粮之事都将先金储署定出规则、预设规划,交由相关有司去处置后再行监管和核审之权。 亦等于说从此以后大宋王朝所有的钱粮之事,都统统地全都交由赵鼎在天枢院之前做一番规划与管勾,使得其虽无副首相之名、却成为真正意义上大宋王朝的财金钱粮事上最高决策与掌舵人…… 其他各部的任职上,内阁副首相马扩仍授内阁同知衔、改其理藩院为外务部,全权处置大宋本土内的异族、大宋本土外番邦诸事。 授杨时为内阁同知、改其吏部为吏政部。授吴玠为内阁同知、擢入中枢,接替请辞养病中的宗泽入京出任兵务部尚书。 同时提吴玠为皇家部队副统帅、入皇家部队总部参与大宋皇家部队的总部诸事决策与管勾。 其他诸部皆由新授内阁同知出任尚书,其中邮传部尚书王命德、矿务部尚书关谢奴那一对翁婿是原职不变的。内务部尚书周焘、法务部尚书朱震也属于原掌所部改制重新任其职的。 而其他的各部的人员任命上,叶梦得罪罚惩戒之期已两年有余、重入中枢出任度支部尚书。与其同时犯错的张所于东川练兵、吐蕃征战又为大宋立下了旷世大功,擢其回归中枢接替辞掉官职、全心经商的苏权出任通商部尚书。 “白骨精案”另一涉案被贬罚的陈康伯也于安抚湖南、支战两广与江浙的战事中新功颇巨,擢其重返中枢出任劳工部尚书一职。 从前的工部改为工程建设与河湖工管部、简称工建部,擢“独臂神将”孙玉江擢任该部尚书。 儒学泰斗、文定公胡安之子胡寅于学政上历练一年有余,于京师大学堂中为新旧学派减少冲突、充分融合上做出了一套独特创新之法,其收效颇丰、其法可广推天下而行。故而、擢胡寅重入中枢出任文化、宣传与教育部尚书。 文以载道、厚德载物,欲发其攻、先强其兵。 由于耶律跋慎也请辞,刘行决定正式设立一个皇家科学院。以后兵器、民间器皿的等工技的研发、创新与推广之事皆归其院所掌。 同时该院负责制定文教之策、统天下儒法墨道等学派学术参研事,协助文教部做新学之事。首任皇家科学院的院长,由内阁同知谢克家出任…… “哄……” 马扩这番宣读之后,大庆殿上又是一阵哗然。 所有朝臣在一片哗然之后,重点争议的三个任命集中在了三个人的身上。他们争论些什么呢? 争论的是鸿胪寺被裁撤了、这一次连礼部也彻底没了。国子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皇家科学院将从前鸿胪寺、礼部、国子监等许多机构的权利全都集中了过去。 谢克家写诗做赋是很有一套,可是他既非儒林领袖、又不是工部出身,能否接掌好耶律跋慎辞朝中之官后扔下的那一大摊子工技事呀…… 争论的是工部没了、变成了工建部,新任的尚书却是刘行的心腹、沙场之上打残了的孙玉江。而且一上来,就将河工、漕运等事全都收了过去。 带兵打仗孙玉江是很厉害,可是他从前也不见管过河工、也没见其于建城筑坞等事上有过经验。这样一个没经验的人,他能接过从前工部许多的权利、把一切都掌握得很好吗…… 胡寅被贬去做教书匠做了不到两年,如今一翻身、直接成为日后科举取仕的第一掌舵人。虽说其父是儒林泰斗、其本人也是儒林领袖,又在京师大学堂蛰居期间想出了一套彻底摒除新旧学派之间冲突的新学制来。 争论的是可其人于文教事上的造诣远不如其父,其性情也过于刚烈、能否领导好全国的教、文、宣诸事呀……(未完待续。) 第969章 愠怒下高阶、半揭半掩戳其谋 面对朝臣那喋喋不休的争论之声,坐在御阶第二阶上的刘行缓缓站起身来。 漫步踱至高阶前,刘行冷眼扫视一圈殿中众人,尔后高声道:“用武将你们说不行,用文人又说人家无所专长。正当年我用了你们说着到那,难道要满朝文武都是垂垂暮年之人,朝堂之上尽是老气横秋才是你等想要的吗?” 刘行这一开口,那些争论得正激烈、正在兴头上的朝臣们心底齐齐地一凉,大殿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大多数大臣的心底里都闪出一个念头来:邪公子这是生气、要发怒了吗?算了,他是宰相、要用谁不用谁但凭他做主。 做好自己的官、他怎样吩咐我怎样做就好。不然他一旦邪狂病发,丢掉乌纱帽事小、就怕这邪公子摘走乌纱的同时也取走我的项上人头…… 有人怕死不敢再多言,偏偏有人不怕死敢于顶撞已经愠怒之中的刘行。这人是谁呢?正是在这份深入革新朝制大名单中,被授了内阁同知、继续做吏政天官的杨时老先生。 刘行的冷眼扫过之后,杨时再次挺身上前、躬身鞠礼中大声地说道:“太傅、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傅明言开解。” “你是要问我师叔功勋远胜孙玉江、陈康伯、叶梦得等人,绩业也胜于谢克家、胡寅。可是为何我这任用之人中,没有了他老人家的位置,是也不是呀?”杨时一开口,没等他发问,刘行便冷冷地反问了他一句。 被刘行一言揭穿心中想,杨时先是暗自一惊、心底揣揣道:怎地我心中所想之事未曾说出,他便已然知晓,难不成慧了那要老妖怪也将那读心术传授给了他? 心底有所想,杨时表面上却不敢丝毫怠慢、再次躬礼间说道:“不错,小种相公功勋卓著,主掌兵部年余可谓是殚精竭虑、政绩卓越。以其才、以其能,凭其智与之威望都堪当内阁尚书之职。为何太傅您却将他远谴草原、又无内阁之新任,属下实在想不明白。” “杨先生,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何不让我师叔回到中枢来做个尚书吗?”杨时一番话说完,刘行立即冷眼望着他、脸上隐隐浮出怪笑来再次反问他。 不敢抬头、但是听到那声音杨时就已猜出了刘行会是何种表情。但他既然决定将这些话当众说出来,公然来质疑了刘行的用人政策,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微微再躬礼,倔强的杨时老先生开口道:“您不明言,属下不明。您不明言、也恐难以令这满朝文武信服,更难以让天下万民晓情理、知您意。故而,还望太傅明言。” 被老先生这样追问,刘行却用目光再次冷眼在大殿之上众臣的脸上扫视了一番。 随后,刘行缓步走下高阶时,一边走、一边声若寒蝉地道:“历代以来皇亲国戚者多于几代后变作祸国殃民之辈,世家之人争权逐利往往成为中原内耗之开端。有些人喜欢云淡风轻、愿为闲云野鹤。有些人淡漠名利、一心为公。” 说话间、刘行走下了高阶,驻足后继续说道:“可是有些人原本也是云淡风轻之人、也是淡漠名利的人。因其无太大野心,反而成就了许多千秋功业事。因其淡漠名利,反而让其扶摇直上,登金阶、入金殿,掌中枢、为重臣。” 言至此处,刘行的目光再次紧紧地锁定到了杨时的身上,声音变得更加冰冷道:“然而人是在成长中改变的,也是在改变中成长的。官场是个大染缸,很多人原本淡漠名利,却在入了官场之后被耳濡目染、熏陶得忘了本初自我,变得争权逐利。” 话语突然一停,脸上重新露出了那怪异、阴冷的笑容。 走到杨时面前,刘行第三次反问他道:“杨先生,还需要我继续将话说下去吗?我二师哥与你家八娘子秘密定下婚约,为何也不知会我一声呀?怎地、于公于私,我这种家养大的野孩子、嵩山书院聆听过您教谕的弟子,竟是连你家小娘子和我师哥的喜酒都讨不到一碗吗?” 言外音、话外话,这番话从刘行口中一说出来,大殿之上的群臣顿时又是一阵齐声嘈语、窃窃轻议声。 刘行这番话是何意呀?杨时与种师道暗中结下儿女亲家,于公于私、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都该通知一下刘行才是。 可是为何一文一武两个老人家不通知刘行呢?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两位老人家有鬼、肯定在儿女婚事上有些事情是怕刘行知道,是不敢让刘行知道的。 那么是什么事,种师道和杨时会惧怕刘行知道,要避着防着刘行的呢?只能有一种事那就是二老结盟、意图夺取更大的权利,使其两个家族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两位老人家能夺取到的更大权力是什么呢?绝对不会是刘行的宰相之位。因为当今天下民心所向尽集于刘行一人之身,四千余万百姓的信仰之力正是刘行修为日趋逼近飞升状态的跟根本。 二老不是傻子,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想着逆万民之意来夺走刘行手中那至高的权利。 那么他们能够争夺到的更大权力就只剩下两个,分别就是马扩现在接替宗泽那次辅、副首相,和另外一个悬空已近二年的副首相位置。 得到副首相的位置、虽然仍要受制于刘行,却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对刘行形成挟制。就算不能挟制,至少以刘行的性情、多多少少也会被副首相的想法而左右,进而也就有了二老想要的为其家族谋私利的更多机会…… 刘行先前的话只是说了一半,只是说了官场是一口大染缸的话,却并且点破谁掉进这个大染缸里面被燃得变了色、忘了本初的自我。 然而能够站在这大殿之上的朝臣,没有任何一个是不识世间事、不懂人情世故微妙处的人。 当刘行这样一番话反问过杨时后,在阵阵嘈杂的窃窃议论声中许多方才还很坚定站在杨时身后、做出一副要与他抱团力求改变一些刘行决策的大臣们纷纷后撤。竟在短瞬间远离了杨时、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置在了刘行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970章 可以结亲、不可结党 人都是自私的,刘行对于人类的这一鉴定再次于这大殿之上彰显无遗。 只是眨眼间,方才还摆出坚定支持杨时的那群家伙就这样退避一旁,将老先生独自一人扔在了自己的面前,让刘行意识到那些二品、三品大员同样是靠不住的。 今天那些人能在杨时与种师道老底被自己揭穿的时候,选择退避、选择逃离,来日若是遇上倾灭之灾之时谁又敢保证那群家伙不会也远离自己,选择自保呢? 心底对那些人生出不屑和不信任,刘行微微有些鄙弃地瞟了瞟那些人却没有对他们多说半句话。 重新将目光注视到杨时的身上,刘行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来:“杨先生,你亦曾为我师、也曾做过我的先生。有些事您应该比我看得清楚、也比我想的明白才是。该说的话可以说、不该做的事千万不要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抢不到反而容易反受其累哦。” 闻听刘行此言,已是额头沁出冷汗的杨时一抬头再看到刘行的脸色,忍不住微微转身回望了一眼。当他看清楚那群人都已撤走、站到离他至少四五步开外的地方后。老先生是又气又急,但也迅速的明白了刘行刚刚这番话中的意思。 虽只在嵩山书院给刘行讲过几次课,并非有胡安国和刘行那样相对深厚的师徒情谊在。然而跟随在刘行身边也有三年多了,杨时还是了解刘行的个性与为人的。 该说的话可以说,不该做的事千万不要做。 在刘行治理之下的这个朝廷什么话可以说,只要是于江山社稷、于万民福祉的事。就算他杨时扯着嗓子大骂刘行一通,只要事真做错了、以刘行的性格也只会虚心接受,绝不会记恨他、甚至是想着办法挖坑来害他。 相反、如果是学那些奸佞之臣一般,没事找事、无事生非,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一心只为了争权逐利去乱说乱参奏别人的。 杨时清楚地知道只要那种人敢冒头、刘行绝对是发现一个挖坑坑死一个。发现一群,刘行会毫不留情地将那一群人全都给扔到边地去喝西北风。 与那种为争权逐利而颠倒是非之人相比,刘行更无法忍受一种人、就是像一年之前胡安国那种人。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之人来争逐权利,对于刘行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因为就在一年多以前,一个月色很美的夜晚。杨时曾在天枢阁上相约品茗、商议宁夏诸事时听到过刘行的一番言论。 当时刘行将大宋朝之所以败亡于昏君赵佶手上的原因做了一次深入的剖析,并未将所有的责任全都加到昏君身上,更多的是将败亡主因归责于党祸、内斗与内耗之上。 自元佑变法起,范仲淹也好、王安石也罢。那些可以名垂千古之人虽是青史留名了,然而在刘行的心目中他们才是大宋王朝败亡的真正起因。 为何刘行会那样认为呢?那是因为王安石、范仲淹等人都是靠朋党上位,又以朋党推动出变法之事展开的。 他们想要借助其党众变法,却不料其党羽之中鱼目混杂。 正像那句俗语所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飞。最后就是一些不是好鸟的家伙,惹得其他朋党纷纷反击、才致使一场轰轰烈烈却很不合时宜的变法迅速失败。 王安石有没有才华?有大才,是不容置疑绝对有大才、有本事的人。可是他依靠朋党才推动出了一场变法,刘行认为从开始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失败也正是因其借助的势力。 正如杜甫在《蜀相》一诗中所说的那样,王安石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一个文人中的悲情英雄。 可是正是那样一个文人之中的英雄,却掀开了从他变法之后,大宋王朝内部此起彼伏、经久不息的党争之祸。 亡国的“六贼”何以保持朝政,是满朝文武都利令智昏了吗?当然不是,那是因为“六贼”之间相互结党,是一个各个工于心计、阴险异常,善舞长袖、善于经营党盟之人。 以至于虽人人知其是佞贼,却无法将其扳倒、最后才导致其实也很懂君王之道的赵佶放弃了他的君王之道,任由六贼将大宋祸到了无力抵御外敌的境地中。 与外寇入侵相比、能让一个强大的王朝迅速败亡更大的威胁是来自内部的,而党争与民间反叛相比更能使一个曾经无限辉煌的帝国瞬间崩塌。所以没有党争、就不会产生党祸,谁敢结党、谁就是与全天下为敌…… 此刻的杨时回想起当日刘行那席话来,再看到原本已经表示愿与他结为一党的那些家伙全都退避很远后,他的心底彻底凉了。 一转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杨时愧色满面中大声道:“属下知错了、请太傅治罪。” “你何罪之有呀?结个亲家就有罪,嘿嘿,那我娶了翎儿、是不是该先来问我的罪呀?”眼见到老先生怆然跪在面前,刘行俏皮地一笑、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仍然是俏皮地笑着,刘行在拉起杨时后对他说道:“杨先生,结亲不可怕、可怕是真做出结党之事。我师叔不入朝堂,你两家的亲事、甚至我与种家的亲事也就不该定为朝臣结党。可他若是入了朝堂,嘿嘿、先生和学生我就得有个人下朝堂咯!” 可以结亲、却不可以结党。 刘行的话说完,杨时心中想起了大宋新法中《吏政律》的一条律条:皇族私通外臣者、外臣罢官彻查,朝臣暗通外臣者、一并免其职彻查。亲族非特许之情不得父子同朝、兄弟同殿,一人入朝、他人外放…… 想到那一条硬性的律条规定,杨时明白了刘行为何要让种师道去草原。 原来并非只是因为种师道露出了要争逐权利的野心,而是早已通过军情部的密探,得知二人私下结亲、不想让他与种师道真的形成结党事实,闹得叔侄反目、师徒成仇人。(未完待续。) 第971章 法理人情、为二老解围 法力不外乎人情,大宋如今的新法是刘行主导之下制定出来的,成律之初实际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许多的环节刘行是留下了一些余地的。 正如这样一条律规所定之事,就是一个极大的余地。皇族私通外臣者、外臣罢官彻查,只是罢官彻查,而非如从前历朝历代那般只要发现了皇族私通外官,皇族要遭贬、外官多数是直接抄家灭门。 这是一种人性化的体现,从前的历朝历代皇族私通外臣者经常成为党争内斗之时敌对阵营之间互相构陷的一大杀招。 因为没有几个皇帝允许自家的人去私结外臣,一旦发现皇族私自结交外臣马上会被认为是要谋反篡位,所以经常是皇族倒霉之后外臣家里血流成河。 自身也是一个臣子,也曾在嵩山书院中没少于史书上看到过去那种不合理的惨剧记载。刘行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皇族结交外臣就一定是要谋反、想篡位呢?难道就不能真的是意气相投、彼此喜欢才结交的吗? 所以在重定《吏政律》的时候,刘行给胡安国老先生和咨议院几位同知、参知讲了一番道理。 被刘行说服了的那些咨议大佬们回去以后,齐齐帮着刘行说服了大多数咨议、才参研定出了皇族私通外臣,先罢官查明白再定罪这样一条新律定来…… 不再使皇族私通外臣变成内斗构陷大杀器的问题以后,刘行还想到要根除掉党争这一祸国殃民的大祸。 党争如何形成的呢?首先是朝臣之中有人欲结党,然后开始拉拢同朝为官其他的人、收买在外的封疆大吏们。无论是拉拢还是收买,首先就得先有结交、通联的举动是吧? 好哇,朝堂之上难以杜绝掉某个人和另外一些人关系好,可是外臣那儿刘行认为就可以加上一道铁闸、给朝臣与外臣之间设置出一道很强的硬性律规作为障碍。 朝臣暗通外臣者、一并免其职彻查,这样一条律规就是针对结党之人去设定的。这律规是何意思呢?就是说只要发现朝臣在未经宰相允许的情况下,去私自结交了外臣。不管是朝臣、还是那外臣,一并先免去其职务、彻彻底底地查上一番。 职务一免,谁去查那些人呢?不会是吏政部,只会是廉政总署、甚至是军情部也参与其中展开调查。 要是那些人只是意气相投还好,如果真被廉政总署和军情部发现其有结党之举了。那么对不起,朝臣与外臣皆重罪以惩、涉其事着永不再录为官。除此之外,刘行还额外增加了一条硬规则、其子嗣一代剥夺入仕资格。 这样的律规一出,不是傻子都明白最好还是别想着结成朋党了,因为廉政总署太厉害、因为军情部的密探太牛逼。 只要结党东窗事发,不但当事人自己要被重罪惩治,还要断送了儿子的入仕资格,太是不划算…… 虽然明定苛律打击朋党,但有一种关系刘行也想到可能会成为另外一种党争的形成原因,那就是亲族之间的血脉相连会形成一种与天俱来的族党。就像胡安国,他从前不正是靠着子侄争气、与其一心,才险些搞出一个遍布朝野、超级大的儒生结党来吗? 世家可以扶立,原则是一切以自己马首是瞻。扶持的世家若是变成的脱缰的野马,难保这朝野之间不会乱作一团。 想到这一点,刘行便做出了“亲族非特许之情不得父子同朝、兄弟同殿,一人入朝、他人外放”这样的硬性规定来。 此规一出,从此以后类似当初胡安国父子、伯侄四人同朝为官的事不会再出现了。一个家族里只能有一个朝堂之上说话的人,其他人只能外放地方。外放出去之后就算你是亲族,若是敢私通暗联、也能被定以朝臣私通外臣之罪先免其职去彻查一番…… 杨时身为吏部天官,他当然对这些新法中所定之规很了解。他与种师道是故交挚友,这一个层面上讲、如果种师道仍然留在朝堂上,他俩有事没事于各种决策中一个鼻孔出气、难保就不会先被人误解,到最后真的变成朋党。 其实呢?他想要真去结党、然后联手种师道各取一个次辅之位,那也是他不希望种师道被外放草原的主要原因。 但是很显然,他的这种想法才一形成就被刘行察觉了。于是他才与种师道定下儿女亲事,刘行便洞悉到了内情、迅速地将种师道给赶去了草原。 小种一去草原、杨时的结党谋划顿时就失去了一个强助。没了那个强助,至少以杨时一个文官就很难再将触角伸到军中去了。 只要皇家部队不出乱子,谁敢结党、廉署严惩。谁敢闹事,皇家部队会让他从开始举事时就已注定结局是必定失败。 而最关键的是,杨时他本人只是想要一个次辅的位置、并没有真的反叛刘行之心。更加没有如当初胡安国那般大的野心,想要把刘行赶下宰相的宝座,自己去掌握至高权利的想法…… 因其野望不至触动刘行的底线,所以杨时清楚地意识到刘行这既是不想让他与小种相公顺利地、真正地结成一党,又给了他二人做了一番保护、以实际行动摒弃了朝野间对二人结党的腹诽之机。 意识到这一点,杨时再次跪拜到了地上、大声地说道:“太傅不可下朝堂,天下不可有党争,朝野只可有一党、那便是以太傅为首的变法新党。我私下结亲、未通报廉政总署,也没对你说实属有违新法,自请罚俸一年。” 老先生刚正不阿、可是也绝对是个聪明人。 “朝野只可有一党、那便是以太傅为首的变法新党”他这样一句话正说道了刘行的心里去,直说得刘行笑逐颜开中再次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含笑望着这绝顶聪明的老先生,刘行随即说道:“私结姻亲不通报,自有廉署问责与处置。至于如何处置您与我师叔呀,我不过问、从今日起廉署只有向我通禀之责,我无权再去直接干涉和过问人家廉署如何办事咯。”(未完待续。) 第972章 宗家兄弟愿做透明官 “职权分开、从我做起,自此以后、廉署办案我只有结案后的知情权,不会再有直接管勾处置之权。”拉着杨时将他送回朝班之中,刘行回身重新走向御阶时如此说道。 说话间一走上御阶,刘行转回身扫视大殿一番,继续高声道:“廉署、大法院、检察院自此以后独立行使职权,一切从我做起。法权独立不能只是一句空话,既立其规、必严守其制。谁敢违这规制,一概依律严惩不贷。” 言至此处,刘行侧头对马扩使了个眼色。 四目一对,马扩心领神会、立即上前一步大声朝着殿外高声喊道:“宣吕本忠、候仲良、宗欣进殿。” “哄……” 马扩这一声高喊声中,身上穿着全新官服、两老一少三个人健步如飞从殿外直入殿中来。眼见到那三人之后,大殿之内却又是一阵讶然之后的窃窃私语声。 在那一阵窃窃私语声中,马扩冷眼扫视一圈大殿诸臣,随即大声再宣道:“原廉政总署署长陈过庭办案多游疑、乏果厉,免其署长之职另谴他处任用。现徙皇家部队总部军情部总监督宗欣为廉政总署署长,授其内阁参知衔。自今日后、廉署署长非宣不入朝。” “哄……” 闻听此言、大殿之上又是一片哗然声。 在这第二波哗然声中、文官朝班之内走出一人来,拱手躬身对高阶之上一礼后说道:“首相、副首相,敢问陈过庭可是犯了何种过错?可是有办错了哪桩案子?为何要以太傅家臣代其之,属下不明、还望明喻告解。” 才去了个杨时、这又有人对刘行扶马扩正式上位后的内阁深入革新提出异议来,这人是谁呀?他为何要为陈过庭改任他职挺身而出呢? 听到那人的声音,刚坐到大椅上的刘行便知他是谁了。 淡淡地笑着,不待马扩开口、刘行抢先发了声:“朱震呐,我知道你平日里陈过庭与你联手办了许多案子,你俩私交甚笃、也是对彼此才干惺惺相惜。可是呀,你只看到了陈过庭的才干、却没看到他清他的性情吧?” 言语间,刘行将目光投向高阶下、笑容可掬地继续说道:“他历宦海日久已变得优柔寡断、越来越工谙于人情世故。一个失去了昔日铁骨的人,你可以和他做朋友、我可以与他做兄弟,但廉政之事他却不做得咯。” 谙于人情世故、历宦海日久变得优柔寡断。当刘行这一番评价给出来以后,高阶之下的朱震却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他低着头、暗自回想起陈过庭最近一段时间与他联手查办一些赃官案时的表现后,很快地明白了并非是刘行刻意要扶持家臣上位,而实是陈过庭正如刘行所言、变得越来越谙于事故,变得办案时缺少了太多他初为廉署署长时那种狠厉之风。 “既是陈过庭性情变得不再适合做廉署主官,廉署之内干才良多、太傅为何不从中选人接替,一定要勾调宗二郎来接替呢?” 虽知是陈过庭的变化让刘行做出了这个决定,朱震却还是有些不理解,在思量一番后再次开口问道。 听闻此问,刘行却不再开口、再次向马扩投去了一个目光。 马扩旋即再次上前,正色对朱震说道:“其因有三,一因廉署内部多年轻才俊,经过历练经验丰富者欠缺,无一人可堪署长之重任。二因廉署多行秘事,宗欣于秘查暗访上的本事远胜那些廉署年轻才俊。三因法权独立后,为使廉署与军情部形成互相监督之制,唯有宗欣最可胜任其职。” 得到马扩的答复,朱震仍然是不依不饶、再次发问:“那<吏政律>中所规之律,父子、兄弟不得同朝。日后若是宗颖自浙江来京、岂非违了<吏政律>,又当如何处置呢?” 朱震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宗颖现在是浙江巡抚、堂堂的二品大员。 毕竟皇家部队总部的高级将领们也是“非宣不入朝”,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是根本不会进入大庆殿参与朝会的。如果宗欣一直只是担任军职,还不能算兄弟同朝。 可是如今宗欣由武将正式转做廉政总署的文官,即便廉署未来也是“非宣不入朝”,仍然是在官职上与其兄交汇的时候就要多出太多,也就自然而然地难以避免在未来某一天会出现兄弟同朝鲜的情况了…… 知其言之有理、问的是个关键,马扩却是板着脸、正色答道:“转入廉署、宗二郎自请其家书可由军情部监管。其兄弟二人也同时自请、将家财全部报备至吏政部,随时接受吏政、法务、军情、检察院等有司的监管。” 话到半句,马扩又一次扫视殿上群臣后,继续说道:“宗家兄弟二人要做透明之官,法力不外乎人情、自然也可特例于兄弟不可同朝所规之外。诸位之中若是哪位也愿意做这种透明之官,太傅不许、我也会为其力争,使之不受此约束。” “哄……” 马扩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又是一片哗然、随即又变成了一阵阵窃窃私语声。 那些大臣们为何会再次哗然呢?那是因为财不露白是大多数中原人、每一个入朝为官之人都坚守的基本信条之一。 这宗家兄弟俩居然要将自家全部财产报备到吏政部,并且随时接受各部司监管。为了做官将自己的家底毫无保留地露出来,是大殿群臣没人愿意去做的事。 对于朝堂之上的大臣们而言,这种举动是不可理解、无法追随的。因为他们可不愿意为了父子同朝、兄弟同殿,就然自家财产全被刘行随时掌知。 他们为何不愿意让自家财产被刘行知道呢?原因其实很简单:谁不知道刘太傅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朝天下人借钱,来成就大宋王朝今日国库殷实之事呀!这若是自家有多少钱都被刘太傅随时掌握了,哪天太傅要找他们借钱、他们是借还是不借呢…… 听到朝臣们的窃语议论声最后竟然全都集中到了刘行爱借钱为朝廷做生意那件事上,刘行没有生气、反而是与马扩相视一笑,俩人的脸上阴诡地笑容同时一闪而过。(未完待续。) 第973章 三法带头、武将响应 刘行的行事风格、做事手段已为人熟知,朝堂上的大臣们虽然绝大多数都对刘行心悦臣服,却没有几个人真的会无私到拿自家的钱、心甘情愿地往国库里送。 所谓大公无私者,多为道貌岸然。或是博名、或是博利,亦是有许多其他的目的。总之在刘行的认知世界里,大公无私者人间绝对没有、即便是仙界也罕有见之。 见到高阶之下、大殿之上那些大臣们闻听种家兄弟要做透明官后的反应,刘行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神秘地望着马扩笑了笑。 心有灵犀、早知刘行心境的马扩看到刘行那笑容,立刻转身对站在高阶下的候仲良、吕本忠投去一个眼神。 吕本忠与候仲良眼见马扩那个眼色,二人对视一眼、候仲良先躬身一礼,大声道:“启禀太傅、宗二郎来时于我二人所讲颇有道理。他言说、既为法权独立官,应当先做到无私不惹非议、不给人以任何构陷之机,才可做到奉公廉政、不阿不惧。” 候仲良的话至一般突然停,吕本忠随即接上话端、也是躬身鞠礼间朗声道:“欲做到如此,唯有洁身自好的同时做一透明之官。故而我与候总检察长、与我两院四品以上所有官佐皆愿效仿宗二郎、做一透明之官。” 吕、候二人初登大殿即做出此举,竟是紧随于宗欣之后要做透明之官的话一从他二人口中说出来,登即引来大殿群臣齐齐侧目和又一阵低声窃语声。 吕本忠、候仲良为何也要紧随于宗欣之后来做这样一个举动呢?或是博名、或是博利,那是刘行用名与利作为条件,今日清晨将二人秘密召入府中与之交换而来的。 最高大法院、最高检察院是两个怎样的衙司,本身就在两个衙司中做了各有二年的吕、候自然清楚。 法权行使者的名、名垂千古是信手拈来之事,首先这名利之中的名、只要他俩愿意效法宗欣就能得到。 利呢?坐上两院主官的位置上以后,既为执法者、自然不可能通过一些违法手段去谋取私利,那他们的利又从何来、刘行又如何给予保证的呢? 刘行的做法简单、直接,虽为内阁同知或参知衔为主官衔,只能算是从一品和正二品之职。但凡为两院一署之人,俸禄之外全部另有三成“保廉补”。 亦就是说、本来候仲良与吕本忠的俸禄是二百七十元外加一百八十斛的粮补,可是因其为两院之官,另外还可以每个月多领到八十一块的“保廉补”。一个月下来,实际上他们两个的合法月收入也就达到了三百五十一块龙元。 三百五十一块龙元的概念是什么呢?等于说他们在单一职务上得到的收入,已经超过了马扩内阁副首相正一品的三百块。 位高权重、收入又比内阁副首相一年下来还多出六百多块,六百多块足以在京郊承租下四十亩良田七十年之用了。 如此大名与利的交换条件,吕本忠、候仲良自然不会再多多想,当然会积极响应、紧随宗欣的脚步来做“透明之官”了…… 这些事情他二人心中清楚,可是朝堂之上其他的大臣们却并不知内情。所以在他二人紧随宗欣说出要做“透明之官”的话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大为不解。 就在那些大臣们不解私议声中,宗欣上前一步。 拱手对向御阶、宗欣朗声说道:“启禀太傅,昨日我与兄长私信相通,已决定自此后我兄弟二人非您许可绝不再行家书相通事。我兄长与我商议之后愿以家中半数之资认购新一期的国库之债,且自此之后我兄弟二人所入三成皆请度支部代换为国债,以此来表我兄弟二人对朝廷的忠诚、亦为便于接受各有司监管我兄弟二人之财资。” “哄……” 宗欣此言一出,大殿之上更是嘈声雷动。 半数家财换做国债、以后收入的三成全部自动换成国债。 宗欣这是疯了、还是傻了?所有的大臣都万分不解,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真金白银在手上那才是钱,钱在自己手上才是自己的钱。哪有人家没要求、自己先站出来把钱往国库里送的呢? “我也愿效法宗署长,将自家半数之财购为国债、且日后所入三成请度支部代转为国债。” “我亦如此,家财半数认购为国债、收入三成日后自请度支转为国债。” 就在众大臣惊诧中嘈杂地议论纷纷声变得越来越大,有人指责宗欣这是标榜自己、逼着别人跟他一起把钱变成国债,有人说宗家兄弟俩这是败家之举、宗帅未死他俩便要败掉其家中半数的财资时。候仲良、吕本忠用两声响亮的追随之语,再次震惊了满朝文武。 “有国才有家,无国何来家?大国家富足,小家族才能充盈。” 在大臣们一阵震惊后,有人开始指着两院一署主官骂出辱没之词时,武将朝班中一人闪身而出开口先以此话制止出那些人的谩骂。 众大臣侧目一看、挺身站出来的是谁呀?不是别人,正是副总参军使、皇家部队总部参军部总监岳飞。 岳飞的战功卓著、文武全才,那是满朝无人不知。即便是诸如杨时、朱震那种书香世家、名儒传人,也对于岳飞的文武全才一直是敬重万分的。 如今他挺身而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便让大殿之上短暂地恢复一了宁静。 就在大殿上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时,岳飞走到御阶下、右手按向左胸。 行过一个军礼后,他朗声道:“飞愿效法三法,自报家财接受监管、做一‘透明之将’。并愿将家财七成换做国债,以资我大宋四方军用。今后所得之一半,也肯定太傅、副首相准许,请兵部代换位兵事国债。” “我等愿追随岳总使做一‘透明之将’,七成家财以换国债、今后所得半数换为兵事国债。” 岳飞话音才一落,武将朝班之中的翟兴、辛兴宗、雷震和近卫十军的都统制们也一起上前,齐齐立于御阶下、发出了整齐划一的附和声。(未完待续。) 第974章 不爱国者不可为官 “很好、非常好,岳飞将军所言真是太好了。” 岳飞和众武将的话让那些文臣人群中再次发出一阵惊呼与嘈杂声时,马扩大笑着用一声话语制止那些人的喧哗。 接着侧目瞟了瞟那些文臣,马扩又说道:“有国才有家,无国何来家?岳飞将军此言说的实是太好了。” 话语再次一停,马扩足踏御阶上、缓缓下行时说道:“昔日金狗入侵,河北、河东、山东各方豪杰聚众起兵攘助皇权,多少人那真是倾家荡产以求强兵去拒那金狗。那种情形尽显我中原男儿爱国之心,尽显我大宋二郎保国之志是如何地豪气冲云霄。” 说话间、马扩走下了御阶,再次冷眼扫视了一下那些文臣,将继续高声说道:“可是如今呢?天下趋于太平了,昔日那种众志成城、慷慨助国的盛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人人想着如何从朝廷得到更多的钱,各个念着入仕途、去做官,从这国家得到名利却不舍私财来帮助国家。” 言至此处,马扩将阴冷地目光彻底所定在了那群文臣人群中,接着说道:“市井小贩且知做生意还需投本钱,可是当今这天下、太多人是想无本既从朝廷,既从这国家获取大利益了。” 马扩的话说到这里时,文臣的人群中已有许多人面露出了愧色。 可是马扩却并不想就此罢休,接着又说道:“与那些人相比,候检察长、吕大法官、宗署长和众位将军此举才是真的为官、为将者当效法之楷模。我马扩今日也在此宣布,我家中之财半数请换国债、日后所入半数转换国债。” 话到此处,马扩在文臣中一阵惊愕中猛地一转身。 对着御阶上含笑而坐的刘行一抱拳,马扩大声说道:“太傅、扩请于我大宋<吏政律>中增设一条新规。不爱国者不可为官、不为民者不予出仕,不与朝廷甘苦同当者官不得过四品。” “说得好、马相此提议,属下愿附议。”马扩话音才落,文臣朝班中立即闪身走出一人高声附和。 众人侧目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被刘行揭穿了意图结党的杨时。 走出朝班后,杨时在大臣们的注视下站到了马扩身边。 拱手躬礼间,他一开口却让给刘行有些头疼了,为何杨时一开口刘行就头疼呢? 他是这样说道:“水能载舟、亦可覆舟。官为民之父母、民为官之衣食。官不爱国、不是绝对忠诚于朝廷,必难以做出真为民之诚意事。官不尽忠时,民必生变。唯有将自身安危与朝廷、与万民紧紧缠于一处者,才可成真为万民之好官。故而属下附议,恳请太傅通传咨议院、增设马相所言之规条。” 本来可以言简意赅、简单明了就说明白的话,老先生这一开口先是引经据典、再是一番大道理。 不只是刘行,就连刚刚退回原位那一众武将们也在闻听杨时这番话以后,脑海里那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等附议……” 杨时这一番酸不溜丢、让人听着头大的话说完,就在刘行感觉头疼想要开口之时。“呼啦啦”地那一众地文臣纷纷也走了出来,齐齐站到马扩、杨时的身后附议起来。 见到那些文臣们附和,刘行的头疼感顿时消失了,心底一阵窃窃坏笑、暗想道:嘿嘿,你们这群腐儒、这群势力小人。小爷要不借机跟马兄弟、岳兄弟和宗欣兄弟他们定下这么一个计谋,你等还是只想着混吃等死捞好处、一毛不拔白拿钱呢…… “好吧!既然诸位同僚都附议,承制、立刻记下我以下所言,然后传送资议院、请胡知事即刻召集会议参研增设规条。”心底窃窃坏笑,表面上刘行却是一副一本正经地样子在暗想之后朗声说道。 内阁承制、原本是大宋朝一种常设官职。如今在新法变革之后,却变成了授予朝官的兼领之衔,同时也变成了轮值制。 今日轮值的承制是兵部的一个郎中令,他闻声快步走到御阶旁、做到了一个小书案前。 待那承制从一个女官手上接过纸笔后,刘行正色高声道:“为官不忠者、祸国殃民,为官不义者、万民难安。然则内外有分、文武有别。着令咨议院商讨、于吏律增设如下规条……” 刘行一开口,那个承制马上手舞疾动快速地记起来。 马扩提议、文臣附议,那只是刘行整个“圈京官钱”计谋的一个环节。刘行说出来的增设新规条,却是那些文臣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更加详细入微、更让他们心底叫苦不迭。 都是什么新规条,为何又是“圈京官钱”、难道对外放之官不做此举吗?刘行的决定就是不只圈朝官、外官能不圈就不圈。 具体的规条主要就三条:其一是凡为朝官者、不按月认购国债者擢迁考绩降三等,不可阶秩过从七品。 也就是说,只要是朝官、京官,你不按月拿俸禄去买国债的。对不起,就算你再有本事,一辈子也只能是一个京中正八品以下的一个小吏、连官都算不上。 其二是爵过男爵者,非军勋和领主之爵,不按月认购国债累计一定数额者,在其晋封中时宗人府降其三秩。只会降其爵、不会晋其爵。 宗人府对诸爵三年小评、七年大评。小评时不足额降封,大评时持国债不足额者褫夺其爵、贬为庶民。 其三是外放之官、领兵之将、领主之爵不以强行规令其认购国债,但鼓励其认购国债。凡按月长期认购国债、且能达到一定数额者,擢升之时加一等、晋爵之时亦加一等以行晋擢。 也就是说只要外放官、领兵将领和那些领主们自愿将自己与朝廷紧紧绑在一起,那么日后当有机会擢升或者其功勋达到晋封标准的时候会加上一等。 譬如一个三等男爵的领主,认购国债达标、待其勋绩达到晋升标准的时候,宗人府不只会将其晋封为二等男爵、而是直接晋封至一等男爵。 比如说如今在外领兵的将领们,军阶本来是少将军的、如果长期拿俸禄购买国债的。待其战功与勋绩达到擢升标准时,他可能不只是擢授上将军、很可能直接被兵务部擢授为大将军军阶……(未完待续。) 第975章 强圈百官钱、国债做保利 内外有分、双爵有别。 朝官、京官想要顺利地升迁只有持续地、不断地将其合法收入拿去认购国库之债,即便是那些并非军功所得封爵之人也要成为此番强推百官购债的主要群体。 与朝官、世爵、皇族爵位者相比,外放官员简直是好得太多了。既可以自主、自愿去认购国债,又可以在晋升之时不要加等、不受购债这制度的压榨。 待刘行此番决定一说完,朝堂之上许多大臣们顿时心生离朝而去、求一地方官来做的想法。 然而刘行如此区分京官与外官、世与族爵同功勋之爵的做法,却是让杨时、朱震、周焘等朝堂上参与中枢事已久的老尚书们心底一阵敬佩,不但没有再反对、三人反而带头高声支持和拥护起刘行这一“百官购债”之制来。 那三人都是久历官场的人,为何会率先站出来表示支持和拥护呢?难道他们不心疼自己日后的收入要被很大一部分定额变成国债吗? 当然不是,朱震也好、周焘也罢,尤其是杨时,他们比其他许多大臣心中都更有算计。有什么算计呢?有利弊的算计。 于公而言,认购国债了、百官的俸禄很大一部分一变成国债,肯定会在朝野之间掀起一轮竞相购买国债的风潮。 这种风潮只要出现,大宋王朝、如今既定下来年的一系列从民生到强军的方略,在金钱上就不会再出现捉襟见肘的情形。 解决了朝廷的资金来源问题,自然也就让三天必登一次大庆殿的朝臣们压力减少了许多。 于私而言,认购国债这种强制的手法看上去不是很尊重大臣。但实际上呢?刘行这也是在变相地扶持朝臣的一种做法。 压榨走了人家的俸禄中很大一部分,为何还会是扶持呢? 那是因为刘行这一番新规条中并未明确去定义百官认购国债的种类,实际上是为百官留下了一个持续、长期,合法、合理增加收入的通道。 是什么样的通道呢?那得先从大宋朝如今的国债种类上去说。 如今大宋的国债分为三种,第一种是低利息回报的国债、称之为低息债。该中国债所得到的资金,多数都被用做建新城、河工事、漕运事、城池修缮等公益性为主的勾当上。 因其资金使用方向是很难得到丰厚利润回报的,自然而然地、那种低息债券的利息也就低到了最多是年息三分,即买一万块那种债券、一年只能得到三百块利息。 而且这种国债的发行采取的是无记名的形式,无记名国债为实物国债,是一种票面上不记载债权人姓名或社、号、铺的名称,以实物券面形式记录债权而发行的国债。 那种无记名国债的一般特点是:不记名、不挂失,可以上市流通。 由于不记名、不挂失,其持有的安全性不如储蓄式国债和记账式国债,但购买手续简便。由于可上市转让,流动性较强。 现今汴京南市交引所中上市流通、允许一定自由溢价的国债中,无记名式的国债大约占了其中的三成左右。 凡是认购了那种的债券的,如今多数都想通过炒作某一期不记名国债、通过溢价去增加回报率,却同时也使得那种无记名式国债于交引所中成了危险系数最高的一种国债…… 第二种是金融储备债券,由赵鼎做主的金融总署负责发售,其资金主要用途是推动银号、保险、边榷商贸与商经发展的诸事上去。 金融储备债券所得资金的用处,决定了其是在推动行业发展的同时,也会带来很大利润回报的。 所以呢、金融储备债券的被称为高息国债,其年息最高的已经达到了八分。亦就是说投入一万块去买金融储备等高息国债,一年可以得到八百块的利息、比低息国债整整高出了五百块。 除其自身利息回报高于无记名式国债外,这种债券采取的还是另外一种发售与持有制度、那就是账簿式。 账簿式国债又被从前的户部称之为无纸式国债,准确定义是由从前的户部、以后的度支部通过无纸化方式发行的、以记账方式记录债权,并可以上市交易的债券。 由于其是记账的模式进行发售,所以虽然回报率于三大类国债中是最高的,但是两年多、二十四期那种国债,多数都是卖给了各商号、商社,个人持有率极少。 那种国债具有六大特点:其一是资金安全性高。国债是以朝廷信誉为担保的,投资者在购入记账式国债后持有到期由户部兑付本金。 其二是免征税款,按大宋新法中的《课税律》规定认购国债利息免税。因此持有记账式国债的投资者在享受高利率的同时还可以免缴利息税。 其三收益高,目前交引所国债的收益率普遍高于同期储蓄存款利率,也高于同期发行的其他两种国债。 其四针对于商号、商社等团体性行当以及交引所中已开始出现专司交引的商人而言购买方便、投资者开立国债投资专户后,在交易日随时可以办理国债的认购。 其五是品种多、选择性强。目前已经交引所中上市交易的记账式国债共有二十四中,期限从三到二十年不等。 最后是是流动性好,记账式国债上市后随时可以通过证券市场进行买卖。 因其这六大特点,账簿凭证在南市交引所中却占据了交易中国债的另外七成。 而且其溢价的概率最近几个月来甚至经常是超出了一成半,变成一种本凭收益高、溢价得利多的紧俏国债…… 以上两种之外,发售所获资金用途最为广泛、利息一概全由户部与相关用途官办行当“兜底保息”的凭证式国债,其发售所获资金的用途几乎遍布了大宋的各行各业。 凭证式国债是大宋朝廷采取不印刷实物券,只是填制国债收款凭证的方式发行的国债。 它是以国债收款凭单的形式来作为债权证明,不可上市流通转让,从购买之日起计息。 在持有期内持券人如遇特殊情况需要握取现金,可以到购买网点提前兑取。提前兑取时,除偿还本金外,利息按实际持有天数及相应的利率档次计算,经办机构按兑付本金的千分之三到千中取五的额度收取手续费。(未完待续。) 第976章 新策虽好、赵鼎有三忧 朱震、杨时、周焘等人知国债有大利,所以率先站出来表示支持、拥护这一项看上去有些欺负人,实则可以让百官长久、持续通过国债回去更多收入的新策。 然而站在朝班中、大宋王朝的“钱袋子”赵鼎在他三人高喊“太傅英明”的时候,却是冷眼旁观、遥望高阶之上的刘行,心底另有一番思量。 赵鼎在想什么呢?他想的是“天下第一坑神”刘行这是好像在帮百官理财、帮百官得到更多收入。实际上刘行这是一下子挖出了一个大坑,坑掉了从内到外绝大多数官员很大一部分的收入。 他是管钱的、为何会这样认为呢? 首先是国债吸收资金以后,百官手上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活钱。没有活钱的百官,是无法再挥洒自如、挥金如土,一掷千金、过上那种真正地人上人生活的。 身在官场之人,没有几个是傻瓜、会看不出来日后想做官持有多少国债将成为一个硬性地考量标准。 三年到三十年,即便是凭证式国债可以随时兑现,百官以后也肯定不会轻易地为了满足个人物质生活轻易去将持有的国债兑现。 如此一来,即便是已是富甲天下的刘行不带头去节俭、倡廉,大大小小官吏们也无法再成为这天下最大一群消费者,无法再使如今南市的繁嚣以官俸最为支撑存在下去了。 赵鼎看出这一点,心底里是既开心、又担忧。他看出来了刘行这是一种软性手段在制衡奢靡之风重现,但他又担忧若真是失去的官俸群体的消费、许多与金储署相关的行当会就此消沉下去,进而影响到金储相关行当的收入、影响到他的政绩…… 其次赵鼎还看出了刘行另外一种深层用意,那就是通过圈住百官的钱、绑住百官的人。 严惩、苛治贪腐是当今这朝廷最为百姓乐道的一面旗帜,在这面旗、此种体系存续的情况下谁胆敢动议动歪心思、只要他敢伸出脏手去、保证他用不上多久便会东窗事发,被廉政总署、军情部中其中一个给揪出来,闹个家破人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今这大宋朝当官只能靠俸禄养家糊口、发家致富。然而这一套强制圈走百官钱财的新策一出,大大小小的官吏们收入中将有很大一部分被朝廷套走。钱被套去了国库,百官自然也就不敢再轻易地造次、胡来。 利益紧密相关,如果说现在朝堂上这些大臣还只是心向刘行、心在朝中,那么以后将完全变成大小官吏们的心与他们的利益一起,牢牢地、彻底地被捆绑在了朝廷里。 忠诚源于利益相关,从此后只要这种新策不变、就算刘行真如他所说有朝一日选择了让出首相之位,离开这朝堂。 不管谁来接掌大宋至高权利,只要不改变这一新策、百官皆不敢再有太多的异动。百官自此皆为狗辈、一切唯听宰辅不敢不从。绝不会再轻易地出现宦海风云变、一年几易宰辅的情况。 朝堂安则天下稳,这虽是一件好事,然而万事皆是有利必有弊。赵鼎担忧的是刘行是一个真正在为万民谋福祉的人,一个无需中饱私囊、贪赃枉法,全凭个人聪明才智搞出一系列新物什就能富甲天下的人。 可是新法现在的核心思想就是将所有权利由皇帝转移到了首相的手中,从而形成了一种新的、不容置疑式的独裁式统治。 刘行在还无需担心什么,可是未来如果刘行真的选择让位以后呢?百官皆如狗辈,若出现奸相当国、这天下岂不危矣…… 除此之外,赵鼎还想要的另外一个层次的问题,那就是如此新策会不会影响到朝廷选官取仕。 这一套新策对已经身在朝中的大小官吏而言是一种即视性极强、既有利于朝廷也有利于他们个人的好政策。 可是市井之间的人却未必能够立刻体会到好处,那些市井间的升斗小民更可能地是只看到了从此以后百官皆狗辈、任由首相驱策那一方面的情况。 人人皆有野心,很少有人天生就甘愿对他人俯首听命、唯命是从的。 一旦市井间的升斗之人看到了百官皆狗辈那一面,其必然会大肆渲染一入朝堂变作狗、从此只能听命于宰相,永远休想再出头、此生只能做马牛。 如果真出现那种言论、而且那种言论又会迅速扩散开来,势必将影响到正在各学堂中学习中学子们的积极性…… 心中想到这些利弊,赵鼎游疑了一下。在那承制记完刘行的话,准备转交轮值通传使送往咨议院时,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那手持新令的通传使。 侧目回望御阶之上,拉住那通传使后赵鼎大声地说道:“太傅所出之策本已完全,然则属下有两项增补之谏,还望太傅一并采纳、列入此令之中。属下之策若可悲纳谏,信能使此新策更具完善,可保此策利多弊极少。” “哦,赵同知、你有何建议,请说。”没想到堂堂地大宋总账房先生竟似市井之徒一般,冲出来一把拉住了通传使,刘行知他一定是想到了何种自己未曾想到的事,于是微笑着对着他问道。 松开那通传使,赵鼎转回身、正对高阶一礼道:“凡为官者,初入仕途之人正是家业奠基之时。我朝俸禄确实已足以令所有入仕途之人富足充盈地持家,然则却不可排除有人也想私财广聚、名利皆丰。” 说道此处,他抬头望向御阶之上,继续高声道:“故而属下以为,太傅当增补两项。其一、凡新入官者三年不入此律,给新官以立家建基之机。其二、凡从七品以下,或科举初授六品之官不人此规。以鼓励天下学子勤奋上进、发奋图强,早入朝堂、早擢高位。”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永远不需要太浅白。小白一般的人做不来大宋王朝的总账房,赵鼎这一番话说出来、同样聪明的刘行自然明白他所担忧的是什么事,又为何要增补出这样两项规定来。 他一言出、即知其意,所以刘行只是皱眉微微思忖一下,马上大声喧道:“纳赵同知所谏,于新规中增补此两项。另外再多加一条进去,那就是凡近致仕、年满六旬之官也不如此规。”(未完待续。) 第977章 百官联评、授权于民 知而言、言而未必尽,赵鼎是个会做人的家伙。面对这样一个会做人“账房先生”给出的好建议,刘行毫不犹豫地采纳、并且立即补充进去。 然而赵鼎没有丝毫因刘行采纳其建议窃喜之念,因为在刘行接纳他的建议、发出增补令时,他也如马扩一般、和满朝文武一样真切地感受到了刘行身上释放出的那股十分强大的霸气。 欲为霸者、多为强硬之人,当然也多数都是一些善于凝聚众人力量与思想的人。 若霸者在朝,则百官势微、万民久安。但是在那通传使结果当值承制快速写好的增补令,转身奔出大殿后,赵鼎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心底却又是一阵担忧。 他还担忧什么呢?他担忧的是若真如刘行所言,未来刘行卸任辞官。朝堂之上再无这样一个霸气十足的主宰者时,这大殿之上是否还能满布这众志成城的气氛,朝野之间是否还能如现在一般万象俱新、安稳团结…… 赵鼎有他对未来的担忧,刘行却已有能解其忧的长久之策。 在通传使奔出大殿后,刘行侧眼望了望重新走回到高阶之上的马扩。二人的目光再次相对一视,马扩又一次从一旁的女官手上接过了一份令谕后走到了高阶边缘。 “我朝复立、百废重兴,诸官频动、实有过繁。今太傅决议自今日之朝会起,为我朝定下一套百官任职新铁律。”先以目光扫视大殿之上的群臣一圈,待群臣缄口不再嘈言,马扩大声地开口说道。 此言一落,马扩只是稍微停息,随即便说出了刘行对百官任职的新决定。 在一系列的新决议中,首先刘行对最基层、最低级的官佐任职做出了时间上的明确规范。 凡正七品以下职官者,任期一概为三年。三年一轮考评,由当地州府、巡抚衙门会同吏政部、咨议院、省廉署组成“五司联评”进行考评。 考评优异者,可酌情直升两级。考评上等者,可平级调往他处继续担任职官。考评中等者去其所任主权之职,勾调入上一级衙司从属为官。考评下等着贬官一级、远调充任从属之官。 例如某个县城的知县,他在那里做上三年知县以后如果在“五司联评”中政绩名列前茅、被评为优异,那么他下一次的任职至少就会变成从六品的某地主一方之官、或是主掌某一种重要事务的主官了。 而若是在“五司联评”中政绩严重不达标、甚至是毫无作为者,那么他一定会被评为下等。 那么他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正七品做了三年以后、眨眼间变成一个正八品,然后还要到七品主官以上的衙门里去六房主事一类的形如徒附的从属之官了…… 有了最基层的官吏考评与擢升制度,其上自然也会一条规则用下去。 凡四品以下职官者,任期一概定为四年。四年进行一次“五司联评”,联评结果上报天枢。 考评优异者首相亲任、最高可连擢三级。上等者可连擢两级,中等者平调非主政之职官。下等者最高可贬其二级、改任其为从属之吏。 还有一种下下等的考评结果,凡是被评为下下等的全部免其官职、责令重入各处学堂充为教授、教师,至少八年内不得再任职官。 也就是说知府、知州那一级别的官吏,在其任职四年后如果有人严重不作为、或者是没有任何政绩建树,没能造福一方而最终被评为下下等。那么他面临的下场只有一种、就是被八年内禁止再担任任何施政官职,只能滚进学堂、书院中去做教职了…… 凡三品一下职官者、二品地方职官者任期一概定为五年,五年进行一次“五司一院联评”。因此项考评增加的一院是天枢院,所以其考评结果是直报到首相处的。 与前两种地方官考评相同,优异者可由首相颁令直擢升最高两级、上等者可擢其一级,中等者平调其他有司任从属之官、下等者贬官一到两级另谴他司做属吏,下下等者罢其官职充为教职、五年内不得再得入施政官序。 二品地方官那都是一省巡抚了,三品官也都是布政使、按察使或者巡防使了。从前这样级别的地方高官任免,那都是皇帝老儿一句话决定的。 可是这一次刘行决定将权利转移到首相的手中,同时让各省咨议院和大宋咨议院得到“辅定其职、参咨其任”的权利。 从而使得二品、三品品级的那些地方上大官们不再只为皇家效忠、得职于首相与咨议、逼着他们去更多逢迎万民之心,尽量多做一些真心为民的施政之策…… 将封疆大吏正式列入到新的吏政之制中,这让满朝文武已是一惊,然而让他们震惊的还远不只是这些。 马扩宣读完将二品、三品地方大官列入考评,咨议、首相双定其职的新规后,他微微停了一下。 看了看满朝文武,见到他们一脸震惊地神色后,马扩旋即又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凡为尚书、侍郎等朝官者皆由首相提名,以咨议院全体咨议大会商榷、得半数赞成票通过者方为正式任职。一任尚书、侍郎等超官,皆为任期为七年,可随首相同任同离。 若咨议未得半数者,可暂署尚书、侍郎等职、但其有暂署期间有俸、无补。署理期间若遭咨议质疑过重、发起质询者一概官降两级,贬任地方且七年内不得再入朝官选擢序…… “哄……” 马扩这颗重磅炸弹一扔将出去,大殿之上顿时又炸开了锅。 朝堂百官从前是皇帝金口玉言、颁诏独选其用的,匡扶重立朝廷后一直都是刘行选谁、谁就上位,贬谁下到地方、也全凭刘行与宗泽两个宰相一句话就能确定。 没人能够想到,放着这种百官任用的至高权利不要、刘行居然搞出这样一套“授权于民”的举动来,那些大臣们想不震惊、除非他们是块木头……(未完待续。) 第978章 宁与教职、不授其官 “胸无鸿鹄志、莫入此场来。” 如今大宋各处新科举中都专设了一个“策场”去考策论,在那些策场的大门前都挂着这样一幅对联。 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没有凌云豪情、鸿鹄壮志的官他也很难成为一个好官。 这是如今大宋匡扶后、这个由刘行所执掌,由新法所主导全新朝廷的一种全新大环境。 在这种环境之中,无论从七八品的地方官、还是站在这金殿上的一二品大员,那都是一群胸怀大志藏、只待蓄势发的人。 积极进取、拼搏向上,不屈不挠、不离不弃的精神,从五台山时期就已被刘行灌输到了赵鼎、杨时等人的心底里,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深入其灵魂深处的精髓思想。 然而如今这一套新的规则一出来,杨时也好、赵鼎也罢,更不要说诸如朱震、周焘他们那些后来才陆续投效刘行得到重用的人。他们人人一任只七年,七年之后就要卸任、这让他们如何接受得了,又怎么能不震惊? 更何况刘行这一系列的新规则将大殿之上的百官任命权并非是给了他们心底里原本很能接受的皇帝,竟然是给了“迷途知返”、曾密谋结党,算是有了前科那胡安国为首的咨议院,他们不震惊那才真叫一个奇怪…… 就在众人震惊之中,朱震再次走出了朝班。 面朝高阶躬身一礼,朱震大声地说道:“太傅、副相,一任尚书定七年、七年之后欲何往?一任巡抚只五载,五载大政施几项?属下以为、如此任期不甚恰当,还请太傅、副相三思再斟酌。” “是也、是也!” 朱震的话音一落,杨时也从群臣之中走了出来,躬身之间说道:“若我等朝堂之上的尚书任职七年也还好说,只需做好太傅交办之事、亦可造福万民。然则地方之官其位未稳既已到了任职之期,怕是难以让其尽展其才、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造福一方,还望太傅、副相再做斟榷。” “一年奠基、二年施利、三年成事。”闻听二人所言,再见到他们身后那群文臣纷纷附和,马扩脸色一冷先是如是说。 见到马扩的脸色冷了下去,那些文臣们顿时闭上嘴、不敢再嘈喧。 待众文臣停止附和之声,马扩才继续高声地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任地方之官能烧好那三把火已然不错。任期时间长、不给出明确定期任,既滋生贪腐、又会使许多地方官任职一方时间长了久居生怠。故而、我才与太傅商定此规。” 新官上任三把火、能烧好那三把火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是刘行的原话、却在此刻被马扩稍微加以改动变成了他应对朱震、杨时二人的有力驳言。 耳听马扩如是说,杨时抬头看了看他,却大声地反驳道:“各地民风、俗情,地理、人文不同,副相一概而论、一概定制,我以为还是不妥。” “不错,三年一任的县官、四年一任的知府。若是那些知县、知府未赴任前于当地民风民情、人文地理丝毫不为所知,三、四年的时间也只够其了解与掌握当地的民情,却无施展其政才的空当呀!”紧随杨时之后,朱震也说出了他的质疑点。 又听二人此言,马扩马上说道:“民情是施政的基础无错,一切为民生福祉也是对的。然则若是新任之官不能得到当地咨议为首的百姓拥戴,何以施展其政才?若是得到了万民与咨议的襄助,又何来难以尽知当地民情之说?” “百姓要瓜给个豆、万民要钱却给钞,为官不以民为主、官本位的思想不革除、我朝早早晚晚还是回到从前官民对立的境况中去。”马扩话才说完,高阶稳坐的刘行笑着接过了话。 含笑望着杨时与朱震,话语微停、旋即刘行脸色一冷高声道:“官是朝廷的官、可是为官一任真正的造福一方不只是修路造桥,用那些表面文章去得到百姓的称颂。更应该是将事情做到实质上去、更应该造福一代人、惠泽几代人的实事。” 再次停住话,刘行的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接着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出去,烧完了、得到了政绩,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去别处做官了。可是当地的百姓呢?如果那三把火力有急功近利、却遗害百年的为政之举,被坑的最终还是那里的百姓。” 言至此处,刘行突然停住了话、转头又向马扩投去一个眼色。 马扩会意、立即接话大声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官之人今后不可只为自身仕途计、必须要有长久思谋的施政韬略,否则宁与其教职、不授其官职。宁让其误人子弟、不使其毁一方百年之基。” 再看朱震与杨时一眼,马扩重新变得冷肃起来:“三年之任上任前、以后的新官都要先拿着俸禄给我下到其将要任职之处去访察至少三个月。上任之后,不能与当地咨议会、与当地百姓真正形成民拥官、官爱民者,五司联评他也休想过关。” “主宰朝纲是得民心者的天下,为官一方是得民心者才可飞黄腾达。”马扩的话一说完,刘行再次接话时从大椅上站起身来。 走到高阶前、刘行眼望大殿外,目光深邃、语气悠长地说道:“不以怠政延万民福祉事,不使百官远离万民。只有官民一心,我朝才能长久地、可持续地保持现在这种发展势头。三年一任若真是好官、考评优异的,日后我朝也可以出现六品县令、三品知府。唯有全心为民者方可久居官位,唯有得民心者才可稳朝纲、兴国家,保我大宋千秋万代有昌盛……” “不错,太傅所言已十分明了。”刘行言一落音,马扩再次接过了话。 他低头望着杨时、朱震道:“若一任之职期满世当地百姓欲留,这新制之中我与太傅已有定下另外一条、那就是同一任职最多可连任三任。二位以为,这还不够一个真有才敢、真能造福一方之人施展其一腔抱负、尽展其才干的吗?”(未完待续。) 第979章 政务副相、专断立其威 一任之职期满百姓挽留,那肯定是个好官。好官可以在同一个职司上做上三任,仅以知县那种官为例、等于说就可以在某一个县城做上九年的父母官。 换到知府,如果做得好、是个好官,能够得到当地民众支持、最多就可以做到十二年。三品以上、尤其是巡抚在某个省做得好,即便是不入中枢也可能擢生阶、在一个省做上十五年。 刘行在这一套考评任期相结合的新官策上,真实的定义是如此的、也是杨时与朱震方才没让马扩将话说、他们未曾知晓的。 一听到刘行说出了真实的定义,杨时微微侧头看了看朱震、朱震也微微侧头看了看他。 四目相对一视后,二人齐声高语道:“既是可有连任之规,属下等再无多言。” 喧声之中、二人一起后退,快速退回到了朝班中。 他俩是退了下去了,但刘行却从他二人以及许多朝臣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早有预料的神色、那就是这些朝臣都对马扩出任副首相确实有一些不服气。 那种不服气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马扩和自己一样太年轻,也有可能是因为只见马扩献良策、未见其展真本事。更大的可能其实还是人心深处的自私与自大,让这些人并不甘心屈居于马扩之下、他们也想来做这副首相的位置。 然而无论他们是出于何种想法,不服马扩的这种心态刘行都是绝对不能允许继续存在的。 所以当朱震、杨时退回朝班后,刘行再次朗声道:“泗水河畔昨日传来消息,言说水下貔貅已连续吞食下数以千万斤的吃食,现在撑得是肚满难行。我已决议七日之后重去泗水寻九鼎,再去战上一战大貔貅。” 言至此处微微一停,刘行站起身来、走到了马扩的身边。 拉起他的一只手、刘行冷眼扫视大殿群臣,继续高声说道:“在我前往泗水之时,朝中诸事将全交马副相主掌、由其专断。无论朝堂还是地方,马相主持朝政之时若有不服者罢官去职,若有阴奉阳违、玩忽职守者依律严惩,绝不姑息。” 刘行要再奔赴泗水之滨去寻九鼎,这件事昨天泗水来消息的时候、实际上朝堂上许多大臣已知那里的情况,也自然猜到了会有此事出现。 然而即使是从前宗泽辅政之时,刘行外出、朝政之事也必须得问过刘行才能决定。这一次刘行居然说出了“朝中诸事全交马副相主掌、由其专断”的话来,顿时又让大殿之上嘈声起。 在群臣嘈杂地轻声争论中,周焘再次走出朝班来、躬礼之中大声问道:“敢问太傅您予授马副相这专断之权、主掌之事可有范畴之约?” 闻听其问,刘行垂目下望、注视着他郑重地高声道:“除皇家部队等兵务事外,所有朝中政务皆交马副相专断。从今以后也是如此,凡政务事、我若在马副相则为辅,我若不再、马副相则为主。诸位日后也可视马副相为我大宋政务副相,胆敢造次、不服其令之政务官,一概严惩、绝不宽恕。” “那敢问太傅、若您出巡,朝中兵务诸事既不交马副相专断、执掌,可是将由新任的兵务部吴尚书全领其事?”周焘得到回答后,马上再问了一句。 “是、也不是。”依然紧紧盯着周焘,刘行再开口时其实已经猜出他站出来问这番话的原因了。 马扩是武举人出身、自五台山起也没少领兵作战,而且战功上丝毫不弱于五大总督。 然而唐朝的乱世之势起于将领入朝为相,开始于藩镇节使入朝掌天权。 其时、为相国者凡掌兵权之人多为****。到最后多数或是寻机行反叛事,或是拥兵自重出朝为藩去自立、割据一方,才使得辉煌久远的大唐王朝走向了藩镇割据、最终败亡的不归路。 所以在赵匡胤当年篡了人家柴家的江山以后,读史阅今、汲取唐朝败亡的教训。那位太祖皇帝就曾定下一条铁律、就连赵普那样的开国勋相都是为相之时不可得军权。 虽然说刘行的新法许多地方是似乎专门要与太祖、太宗所立所谓大宋朝的祖制唱对台戏的,但是在军权这一件事上、即便是新法之中也是有严格规定的。 那项规定是除刘行之外朝中文臣想要掌握军权都需要枢密先议、天枢复议,最后再由咨议审议后才可得特准。 得到特准时很吃力,然而只要刘行一句话、“三议特准”却是随时作废,刘行随时可以收回“三议特准”、文臣所掌之兵权的。 其实说白了、明眼人一看那条规则就会明白一件事,其实就是原本属于大宋皇帝的授其掌军之权、一言定谁掌军的大权从皇帝手中转移到了宰相的手上。其实就是等于进一步明确了刘行才是主宰之人,虽不篡国、已通过律法喧夺皇权…… 周焘选择在这样一个时候站出来,提出了刘行远行时马扩职权专断范畴的疑问来,刘行当然知道他所问的中心点其实还是给不给马扩掌握军权的权利。 知其所想、刘行一言微顿,旋即大声地说道:“马副相在吴玠上京、入朝前暂领皇家部队总部我那总参军使之权。待吴玠来朝后擢其为内阁副首相、将由他全权执掌皇家部队总部诸事。政务副相为马扩、军务副相为吴玠,这就是今日我与马副相想与诸位宣布的最后一件事。” “哄……” 刘行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又是一阵嘈动。 群臣嘈动之中,又是杨时挺身而出、躬礼后望着高阶上的刘行大声说道:“太傅、吴玠虽战功卓著,然则其才任封疆总督已然大限。若将我大宋军中诸事皆交他手,恐许多军中将士不服、怕是会引起军中不安而生变,还望太傅三思而行、再行定夺呀!” “不错,吴玠才不足以为副相,其为兵务尚书已是小才大用。还请太傅三思、另选他人为那军务副相。”周焘在杨时话音落下后,马上也高声附和道。 周焘才说完、朱震也再次走了出来,附和着大声道:“吴玠虽战功卓著,然则其人多有贪鄙之小瑕疵、早已留诟病于朝野间。属下恳请太傅三思,另选他人为那军务副相。”(未完待续。) 第980章 三证晦旧弊、再斥三尚书 “小才大用、贪鄙小瑕疵?”听到三人此番言论,刘行的面色阴沉下去。 盯着三人看了看之后,刘行声若寒蝉地道:“吴玠治军之才究竟是大才还是小才,周尚书、你个文官岂可定论?贪鄙小瑕疵,敢问朱尚书、旧日那老皇帝在位时,朝野之中有几个武将不贪财能做得久的?” 话语稍一停,刘行将那阴冷的目光锁定在了杨时的身上。 声音比那眼神更阴冷,刘行高声地说道:“携巴蜀归朝、战河南扬威,复汴京建功、荡湖北扫江北其功盖世。党项兵无人能治,唯惧吴玠、唯其能治。江北初定、半载复兴,其才安能只是封疆大吏之才?杨先生、您不会还是不愿摒弃私念,公正地去审视度人吧?” 一听这话、杨时登时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连胜高呼道:“属下绝无私念来评吴玠其人、绝无私念做此评说,还望太傅明鉴、太傅明鉴呀!” “靖康初年西夏犯边,吴玠百骑追敌数百里。杀敌之后却纵兵劫掠、所得皆纳为私。功过相抵,使其当年立下奇功却只擢了两阶。”杨时跪地求饶,站在他身后的周焘却歪着头、望着刘行,摆出了一副据理力争的架势来开口先是如此说道。 见到刘行只是冷眼瞪着他、没有打断其言之意,周焘接着高声说道:“靖康二年初、羌人犯蜀地。吴玠领兵去抵,虽有七战七捷。然则其军所过之处,无论羌汉百姓尽保守劫掠、奸yin之虐。” 再次停了停话,周焘见刘行依然只是冷眼看着他,他再次装起胆子来说下去:“携蜀归朝后,吴玠虽有所收敛。但于湖北之战中,其亦曾纵容党项兵屠城、恣纵其兵劫掠。即便是他打到江北后,江北本是富庶地、何以百业俱废要复兴?那皆因其纵兵肆虐所致。” “故而、杨尚书所言当无私念,吴玠其人、其才、其德远不及太傅您,亦不及马副相。他若为副相,恐军将不军、国将大乱。”看明白刘行准备让他将话一次性说完,周焘毫不客气地一口气说完了他想要说的话。 “辛兴宗。” 周焘的话音才落,刘行没有接他的话、反而令人意外地侧转头,望着武将班列中大声呼喊了一声。 武备部总监督辛兴宗应声走出武将班列、垂首一礼后大声道:“末将在,不知太傅有何吩咐。” “我问你、当年你随大军南征方腊、剿灭魔教之时,王禀王总管是如何带兵作战、怎样保证自家大军粮草用度不欠缺的?”辛兴宗应声一答话,刘行马上开口对他问道。 闻听此问、辛兴宗目不斜视地正色答道:“大军所用、朝廷勾调。然则当年南征之战中后方勾调尚无‘王氏转运制’,常有供给断绝之事发生。为使我军早灭魔教,昔统军诸帅曾同议定制准诸军破城纳钱粮,劫掠归附逆贼之富户。故而那年南征中,王禀也好、其他各路大军也罢,所过之处多以劫掠附贼富户给养军需。” “哄……” 辛兴宗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又是一阵哗然。 辛兴宗当年跟随童贯南下征讨方腊,是如今这大殿之上唯一曾亲历扫灭摩尼教叛乱时的老将。而王禀如今已在刘行主导之下配享太庙、忠国之将的代表。 大殿上的文臣也好、武将也罢,过去都只知南征之战是王禀凭战功扶摇直上的,却没人想到王禀当年也曾带兵肆意劫掠那些富户。 这种震惊,直震得跪在地上的杨时都不知何言以对、直震得周焘目瞪口呆,直惊得朱震瞠目结舌、直惊得群臣连声惊呼不可信…… 就在那些文臣连呼不可信时,刘行气贯丹田、雷鸣般地大声叫道:“翟兴、出列。” “末将在。”保障部总监督翟兴闻声出列、站到了高阶之下。 双眼盯着翟兴,刘行用洪亮地声音对他问道:“你父曾效命于范文正麾下,你可知昔日楚国公曾于私下说过一番话、是对其麾下诸将所言的‘为将者三可、三不可’?” “末将知道、也正是文正公说出了那样的话,家父才于后来放弃仕途、离开军伍,返乡甘为富农户、不愿再效旧朝廷。”翟兴接问、不假思索地立即高声作答。 得其回答,刘行先是冷眼扫视文臣朝班一眼,让那些文臣彻底闭嘴后才又说道:“那你来给这些大官人们说一说,文正公当年那三可、三不可,可的是甚底、不可是又是什么?” 翟兴仍是毫不犹豫,马上开口答道:“可为国尽忠、不可功高震主,可小贪私财、不可大贪祸国,可贪图美色、不可与君争艳。” “前武卫军寇兴、出列。”翟兴话音才落,在朝臣又是阵阵嘈乱惊声窃语声中,刘行第三次高声呼出一人的名字来。 寇兴闻声走出来、垂首见礼后,刘行大声又对他问道:“你寇家当年为何避世不出、又为何甘为山野富户,也不许子弟再入仕途?” “祖上有训君恩难报、君思难料,伴君如伴虎、功高莫震主。莫做弓藏鸟,世家安于野。”家中祖训寇兴开口作答,说完后依然垂首而立、旋即又补充道:“祖父、父亲生前都曾言说官家忌群臣、惮武将,莫入朝堂、不引猜忌,才可保我一族世代相传。” 寇兴此话说完,刘行将目光转回到了杨时、朱震和周焘的身上。 脸色异常阴暗、刘行大声说道:“三位言说吴玠昔日曾贪鄙,可是在过去那种环境中、三位倒是洁身自好了。可是被人构陷、怀才不遇,屡被贬斥、郁郁不得志究竟是为何?新法所立新朝廷,旧日往事拿来当话柄,三位不觉得实在不该吗?” 话音微停、面若寒霜、声如冰,刘行接着又道:“吴玠不贪、没有他能为国建功的机会。吴玠不狠、湖北与江北不会如此快地扫平。吴玠的治军之才,不是你等文人可妄加评说的。(未完待续。) 第981章 你戳我心窝、我就揭短打你脸 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 刘行要让吴玠出任军务副首相先被三个儒官用言语质疑、打了脸,睚眦必报的刘行自然不会饶过他们、立即便用旧日往事反抽一巴掌,狠狠地打了杨时、朱震和周焘的脸。 这个反抽其脸打得响不响呢?打得十分响亮。 首先说杨时,他本是少年得志的学子。八岁能写诗、九岁能作赋的杨时十五岁时就已经名噪一方、二十一岁上就在落第之后成了太学生。按道理说,他这种所谓的文坛奇才本应一路扶摇、青云直上。 然而事实是杨时考中进士以后,被授的第一份官职居然是掌户籍、赋税、仓库交纳等事的司户参军,而没被授个掌握实权的地方官、直气得他当年谎称抱恙没去做那司户参军的职司。 其实按照当时杨时的才干,不只是他认为、朝堂上当时许多的名儒大宦也认为他有资格也有能力出任主政一方的地方官。可是他为何会没被授主政之官,反而被授了那么个司户参军的职司呢? 说白了、都是官场上的陈规陋俗所致。 要知道当年的杨时还只是个翩翩少年,根本没多少社会阅历。对于当时的他、那种没有任何阅历的愣头青,不只是大宋朝、其实历来各个朝代也罕有敢于直接将某个县城全权交给他去负责的。 可是就是那种陈规陋俗导致年轻时的杨时深切感受到了官场潜规则“误人前程”的害处,直气得他有官不做、四处游荡开始去游学。 自恃才高的杨时游学一游荡就是好几年,后来迫于生计、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去找到了昔日主考官出面,帮他找了份养家糊口的官职来做。 那么当时他得到的是什么官职呢?是徐州的司法、其实还是地方一个州的幕僚长级别的官职,还是不能让他施展一腔的抱负。 无奈境况之中、杨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巧遇上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做了三十年官告老还乡的员外郎。那老员外一语道破历朝历代官场潜规则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师出师承与人际关系,让那时的杨时顿时醍醐灌顶开了窍。 开窍以后的他一面挂着职务吃官俸,一面跑去拜入到了大儒名仕程颢的门下。 果不其然、师出名门的杨时从那以后还真是开始宦海平步。先是擢任知县、再是拔任知州,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做到了副总管、知府的官位上。 不过人生岂能尽如人意,正当杨时意气风发、一路扶摇的时候,轰轰烈烈的元祐变法开始了。他本也想参与到那场政治大变革中、去更多展现其才华的,无奈先是其老娘去世、接着就是他老爹病故。 儒家礼教讲究的忠义孝悌、讲求的仁义礼智信,父母死、子守孝。看着别人在元祐变法中呼风唤雨,当时的杨时只能是老实地守在家里、为其父母守制。 等到他守制期满、可以重新当官的时候,好嘛!那场变法已经进入到党争白恶化时期。 一见情况不好,不想没得到好处反被牵连的他干脆有挂上了一个闲散官职、然后跑去伊川书院上演一场广为传扬的经典剧情、那一幕“程门立雪”的所谓佳话,很顺利地拜了他的师叔,也就是程颢的弟弟程颐做老师。 藏身进入伊传书院以后,杨时摆出了一副全新钻研学术的姿态来、从而使他凭借二程儒学当世领袖身份的庇护,很顺利地避开了党争之祸…… 可是官场的潜规则那时的杨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那场最终以司马光等人获胜的变与不变、如何去变,党争为主旋律的元祐变法中他杨时没露脸、没站队。 结果等一切拨开云雾见青天、大事甫定归于和的时候,他再想做官的时候却因没站队只被派了个浏阳地方官的小官职。在那之后、他先是萧山、又是余杭,一直都在做县令。 不过也就是那段时间,他才悟出来当官必须得站队的道理、于是他选择了站到与六贼为首那些佞党作对的正义大队中。 这一站队、很快地杨时便凭借他出色文采强烈地抨击了童贯和蔡京,得到了朝中与六贼当时算得上实力相当重臣的赏识,很快便从小知县被召入中枢做了秘书郎。 之后才有了他伴君王侧、力主抗金,也才有了后来他得天下人赞扬、可以跟随马扩一起一投入刘行麾下便得到重用的后续事…… 与杨时的境况相似,周焘和朱震早年间也是郁郁不得志、屡升又降,饱经宦海浮沉的煎熬。直到他们选择站队、站入了刘行这新派大队以后,才有了今日的高官厚禄。 可是深究往事、当年的他们为何郁郁不得志? 要说这三个人都是清廉之官,但也正是因他们太过恪守清廉的儒家教训,才使得在奸佞当道的时代里一直被打压。 天时不至、就算是英雄也难造时势,欲为英雄者须先懂得顺应时势、才能先让时势造英雄,尔后催变为英雄造时势。 可惜无论是杨时还是朱震与周焘,没有任何一个是真正的英雄,最多也就是那首刘行剽窃来、自诩创作的诗词所说的一般:“十有九八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几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却在混乱的世道里、别人都贪的时候他们选择洁身自好,自然只会让他们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混了许多年直到遇上刘行才算是终得见天日、一飞冲天起…… 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是如他们一般读书把脑袋读成了榆木疙瘩,刘錡当年就是靠着高俅的提拔进入的仕途,吴玠也不例外、最初重用他的曲端就因为与高俅和童贯过从甚密,至今仍然在被刘行凉在西康做巡防使。 靠着六贼入仕途、是旧时代里武将们难以逃避的唯一通道。既然靠着六贼才入了正道,自然不会效学腐儒去逆时势、自诩英雄地作死。 所以吴玠过去所谓贪鄙,那根本就是时势所迫。现在的吴玠不但不贪,反而变得比任何人都痛恨贪渎。曾经在湖北、只是一个多月,他就先后砍了三十几个贪墨钱粮的军官,直杀得其军中没人再敢动那贪渎心思。 要说吴玠纵兵劫掠那是罪,那罪魁祸首是刘行。“以战养战”的战策是刘行定下的,吴玠只是执行者。杨时、周焘和朱震的话等于直戳刘行心底、在说刘行的不是。 你敢戳我心窝子,我要是不揭你短、打你脸,那我还是邪公子?这就是刘行那样一番话的原因,而那样一番话从刘行口中说出来后,杨时、朱震与周焘顿时意识到失言了,全被吓得抖如筛糠、一起跪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982章 分权设司署、开立三个都护府 “好了、太傅您也莫要太过于计较,三位尚书也是为了昔日旧事不明、也是为了我朝不再滋生贪腐才出这番话语来。” 眼见到那三个家伙吓得跪在地上捣头如蒜、接连磕头,马扩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刘行的衣袖。 闻听他这话,刘行也知道打脸归打脸、这三个尚书毕竟还是真有能力的,未来的朝廷还得仰仗三人的才能。 所以马扩搭了梯子、刘行决定顺势下台阶,不再与他三人深究其言。 “看待一个人、不要总是纠结在那人过去做了何事。揪人往日是非不放手,那不是君子之所为。” 决定下台阶,语气缓和了几分,刘行双眼却仍然盯着那三个家伙沉声问道:“三位都是当世名儒,岂可做那小肚鸡肠的伪君子。我决计让吴玠为军务副相之事,三位可还有异议?” “属下无异议!” “属下无异议……” 心底已知戳到了刘行的心窝子、惹得刘行生了气,三人可不想继续招惹邪狂成性的太傅大老爷。 他们都十分清楚若是继续招惹下去,没准邪狂病一发作、刘行随时一声令下让让他们丢官罢职算轻的,搞不好还要把他们扔进庆宁宫里去陪那老昏君呆上几天。 所以三个家伙不敢再有异议,纷纷跪地高声无异议。 见到他们三人那副样子,刘行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书生气总是让他们讲那些虚无的仁义道德,而且还想将那种仁义道德拿到沙场上去讲。 笑的也是这一点,与敌为战时不以狠厉残忍手段将敌方杀到闻风丧胆,何以迅速扫灭强敌、完成一统江山的目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都不懂,还想来参与军务大事的决策、真是好笑至极…… 心是如此想,刘行却不想与他三人再多做纠缠。在三人同声无异议后,刘行挥手让他三人起身回到了朝班中。 待他三人站回去以后,刘行扫视大殿群臣一眼、又开口高声说道:“自汉至唐、都护之制古来有之。小种相公此去草原,已为我朝重开都护府之制。故而今日我决定不只是要在草原上设都护府,西域、吐蕃乃至于其他荒蛮番邦之新征服的地方,都要开设都护府。以都护代开府,凡授都护权、皆同总督职,自授权日起自拥开府之权。马副相、你将重建与新开都护府的方略一并宣读出来吧!” 马扩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又从一个女官手中接过了卷轴。打开以后,他大声的宣读起刘行制定出的重开都护府大方略来。 按照刘行这个方略,如今已交由种师中全权负责的草原军政大事统一归纳之后,全部列归“漠北都护府”管勾。 授种师中以正二品内阁参知、其军阶之衔仍为副元帅。着其领任“漠北都护府”都护使,全权处置漠北军政诸事。 漠北建省后将不设总督,所设新省巡抚皆由种师中那位都护使节制。四品以下官职,种师中初定上奏请准,经中枢核准后既可任职。 在未有中枢核准前,四品以下官职可由种师中自行选擢人员暂署至中枢定员任用新人去接任时为止。 在“漠北都护府”之下,另设都护府参知一人。都护参知先授从二品之内阁行走衔,作为都护府的第二权柄人物,襄助都护处置诸事。若都护不在或悬空时,都护参知可暂摄其权、暂行其事。 都护府内设立都护所属十二司、制联中枢各部,分别是吏政司、度支司、兵务司、通商司、工建司、邮传司、矿务司、劳工司、内务司、法务司、文教司,皆由都护管勾、节制。 增设赋税署、榷贸署、金融管理司直隶于金储总署管勾。另设地税署,作为地方税收主责有司、地税交都护府度支用,赋税上缴中枢归入国库。 增设粮农署、盐铁司、渔牧司直隶于通商部和内务部,专司都护府制下各地的粮农生产与发展、粮食储备于管勾,盐铁事务管勾和渔牧事务管勾。 同如都护府之制,凡新设之省巡抚之下虽仍设三使,但在三使之下要增设出十二司襄理其事、增设四署两司直隶于中枢各部、署以分其责。 所增设的司、署官吏任用由相关司署与都护府、新开之省巡抚协商选员,联名上奏、经天枢院与内阁核准后方为正任。在正任未定时,可由其上一级相关有司暂委官吏署理。 同例、新设各省之下的州府县中也要增设这些有司,但州府级所立十二司所属事的衙门称之为“处”、赋税、地税、金管、粮农、盐铁、渔牧统一称之为“局”。县城之内所设十二司所属事的衙门与其他四署两司所属事的衙门,则全部统一称之为科。 职司明列、各司其职,司、署、局、处、科之主官也不再用那些旧称,全部以司长、署长、局长、处长和科长为其主官职称之名。 都护府之下的县令、知州、知府只有辖制管勾、协调办事之权,而无直接任免其职的权利。 这只是一个过度期,待都护府完成自上而下的构建、当地百姓实现全面徙户定居、安居乐业。地方咨议院成立以后,所有州府县的十八局处之长官都将改为知州、知府、知县提名、咨议表决任用与考评制…… “漠北都护府”之外,于西域重开自汉时既有之的“西域都护府”,授刘錡骠骑大将军军阶、内阁参知衔,着令其领西域都护使、全权处置与管勾西域军政诸事。 西域都护府制下,拟新设四省,分别为北疆、南疆、伊列和疏勒四省。设司署、建州县之事由刘錡草拟后上奏参研确定如何设置。 今之草原与塞北相接处多为领主封爵地,在那片地方设立北庭都护府。授刘子羽为车骑大将军军阶、授其内阁参知衔,着令其领北庭都护使前往其地建司设署,全权管勾处置北庭军政诸事。 此外,吐蕃、天竺、安南三处也将拟建三个都护府,但要等到吐蕃剿抚事定、天竺三国之乱结束和大宋王师得时南下、扫灭钟相时再做商榷。(未完待续。) 第983章 都护之外六总督 吐蕃、天竺、安南三处也将拟建三个都护府,马扩此言一落、大殿上再次发出一阵嘈乱地窃窃私语声。 这一次私语轻言的不只是那些文臣,就连站在另一侧、以岳飞为首的武将朝班中也有人交头接耳起来。 只不过文臣与武将的表情是完全不同的,文臣们在议论之时大多数脸上都是讶异、吃惊,都是担忧的神色。而武将的朝班中议论之人,无一不是脸上洋溢着兴奋、开心的神色。 他们要议论、马扩也不想制止,而是回首看了看刘行、轻声询问道:“太傅、以朝臣此番表现,是否还要将总督制事、巡抚定制之事宣告天下?” 马扩这样问、完全是因为他看清楚了文臣朝班中那些家伙许多是不想再让大宋打仗,想要让天下真正归复于太平、让大宋进入到一个太平盛世的时代了。 文臣是大宋王朝的半边擎天柱,文臣既然想要去享受盛世太平带给他们的荣耀、带给他们的好生活,这也由不得马扩不发出此问。 然而可惜的是马扩会在意那些正在有如街头长舌妇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中的文臣对于刘行而言却根本只是尊重、却并非完全依赖。 因为现今的大宋朝自上而下,自六个大学堂到基础的小学堂,一套完整的教育体系已经充实起来。京师大学堂等六所新式大学堂的第一期学生即将走出学园、参加新式科举。还有许多正接受吏部甄选、待用,年轻一代的青年才俊等着步入仕途。 在这种情况下,刘行十分自信、朝堂上这些老家伙如果哪一个不顶用随时可以换掉,绝对不会出现继任乏力、后继无人的情况。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历来朝堂之事就是这般规律、千古未变。除了赵鼎、杨时以为,甚至朱震、周焘那两个年近六旬老家伙都可以随时换他人顶替其职。 所以当马扩发出此问世,刘行立即正色用低沉地声音、淡然地说道:“既定下大计、当必须执行。你若想要威压朝野、不做一个虚有其名的副相,首先就该学会于大计、决策时一旦定下就不会再做改变的果断与决绝。” 马扩自身本事绝对堪称无双国士,然而虽国士无双、却多本是谋臣的本色。千古以来大多数当得起国士之称、真有国士之才的人,除了以诸葛亮为代表的少数几位之外绝大多数都是缺乏临机决断上果断的特质。 那种果断的特质有些是与生俱来、后天被压制的,有些是天生欠缺、后天却可以培养出来。马扩天生不缺乏果断的特质,不然他也不可能从金狗那里逃回来、更加不会有带着一群人跑到五台山投奔刘行的那些举动了。 想让马扩未来帮好自己、为自己分担走一些大事,刘行决定先将他其实天生具备、只是后天被压制的果断特质给激发出来。 马扩闻言,似乎也明白了刘行话中的意思和这番大殿之上诸事由他喧出举动的用意。 郑重地点了点头,他马上转身重新回到了高阶之前,再次用高过那些议论声的话语声制止了朝臣们的私议。 接着,他再接女官递呈的首相令,开口大声宣读道:“大宋光复、已有三载,百业复兴、万民渐安康。然则此三年来,各司职之官制终为有定数,实难再适日后诸事所需。今定百官制、非只限于朝堂上、非只限于都护府,亦要推至地方、推至各县。特此、颁定百官新任制、初定各出督抚如下……”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御阶之下顿时再次变作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也随即再次紧紧聚焦到了他的脸上。 在众人的注目下,马扩丝毫没有再犹豫,随即说出了刘行与他商议好、确定下来的总督与巡抚的最新人事任命来。 在这些任命中,首先明确地是外有即建和拟建的六都护,内将设六大总督府、权领各省军政总督事。 如今的塞外之地,战火已熄、只是杨沂中正在和金狗那群残兵败将做着最后的城下之谈。但是那里铁定以后一定是大宋的国土了,这份任命之中马扩最先就说到了那里。 辽东、辽南、辽北,三辽之地这一次刘行与他商议时、很坚决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将之合为两个省,称之为辽南和辽北两个身。 新的辽南、辽北与松江、黑水两省统一归为塞北总督府节制。然而在这份名单上、杨沂中虽仍身在塞北、却并非是仍由他出任那塞北总督。出任塞北总督的人是谁呢?是山东巡抚、已在山东主掌军政近一年的梁兴。 梁兴之下,松江巡抚潘建忠、辽北巡抚王皋、辽南巡抚何粟和黑水巡抚辛道宗那四个人也都是历练了多则两年多、少则近一年,有了诸多新政实际掌控能力之人。 塞北四巡抚中、最让朝臣们吃惊的当属那何粟。让朝臣吃惊的原因是刘行居然让他从大西南的西康、从刘锡的制下直接横跨数千里,去远赴辽南上任。 这是何意呀?自汉唐以来、官场上就一直存在着一种潜规则,那种潜规则的手法是当一个官吏做错事或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时,往往会被贬官。 如果只是贬官那或许还不算什么,那一套潜规则最厉害的地方还是利用贬官之机、将一个正在河北的人一下子发到西南甚至是琼州岛上去做官。 让人限定时间内奔走上千里去新职所在上任,那种折磨、甚至将苏轼那种天生傲骨的人都折磨得写出了“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那种有些放弃一切、生无所恋,斗志全无、甘愿沉沦的诗词来。 何粟横跨万里任辽南、武将出身的辛道宗将往黑水当巡抚,那么张宪去哪里、胡闳休又将去哪里? 与张宪和胡闳休的去处相比,最令朝臣不解其未来的还是杨沂中、那么一尊大杀神,刘行又准备谴他前往何处去大开杀戒呢?(未完待续。) 第984章 天下如棋盘、布局稳大权 杨沂中将往何处去、张宪和胡闳休又将何去何从,这些疑点引得朝堂上在马扩短暂停止话语、稍做缓息时再次引得大殿之上私议起,一片嘈杂乱语声。 朝臣议论不休、刘行心中顿时不快。 站起身、走到高阶前,刘行先是冷眼扫视大殿,旋即声若寒蝉地道:“诸位多为儒生出身,怎地竟于今日几次三番有如市井泼妇一般在这大殿之上毫无规矩?难道这就是你等苦读圣贤书学来的本事,难道这就是你等尊奉的所谓礼法吗?” 群臣闻听此言、立即被吓得齐齐闭嘴。 就在其他人都闭嘴的时候,杨时却再次走出朝班、躬身问道:“启禀太傅、我等有辱斯文事出有因。您与马副相此番对塞北诸职的勾调,让我等对杨沂中、张宪和那胡闳休的去处甚是生疑,还望太傅您开示。” “杨沂中未来的去处是六都护之一,至于去做哪里的都护、日后再定。” 不用刘行忽回答,马扩看出刘行对于朝臣这种市井做派开始有些生厌、甚至是生气,抢先作答道:“张宪与胡闳休亦皆有所重用,只是暂时未定、不便此次一并宣出。杨尚书、您老还是先沉住气、一切稍后自有分晓的,莫要在率众喧哗于大殿之上可好?” “这怎是我……” 杨时闻马扩所言、抬头刚想反驳,却在抬头那一刹那间先见到了刘行那阴沉到了极点、冷若冰霜的脸。一见到刘行脸色已阴冷至极,他被吓得他不由自主地身子微微一颤,硬生生将反驳之言也噎了回去。 “好了,诸位、请不要再喧哗大殿上了。” 见到杨时被吓得身子一颤,马扩知道刘行不怒自威的气势再次帮他镇住了场子,立即开口打起圆场来:“稍后在我宣读时,还望诸位先莫要窃窃私语、以私轮乱了这朝堂之上的规矩。若有不明,或于朝堂上、或待散朝后,扩自当为诸位揭出分晓。” 群臣闻声、齐齐躬身,却是真的瞬间无人再敢多开口说半句话。 邪狂成性的宰相在身边,修为当今天下第一的强人立于侧。马扩见那些文臣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地禁声后,心底暗暗一阵痛快、旋即再次举起手中的首相令,高声的宣读起其他的总督设置来。 塞北之南是京东,其地将重置京东总督府、京东总督的职司将从广东勾调两广之战中尽显其能的万亚飞北上出任。 总督府制下将辖五个省,分别是方庭硕接替梁兴执掌的山东巡抚、沈晦调任巡抚的河北,张焘往任巡抚的河南和刘子翬主掌巡抚事的山西,绥远省巡抚一职、将由万亚飞兼领其职。 万亚飞到任后首要的任务是全力襄助水师打造舰船,接替梁行统兵镇守泗水之滨,务求再填充千万斤吃食困死那貔貅神兽。 其后是京西总督徐徽言,他将节制陕西巡抚王骁、宁夏巡抚贾安宅、青海巡抚折彥并将兼领分宁夏与陕西、新建的甘肃省巡抚之事。 徐徽言上任之后,马扩明言、他的首要职务将是全力协助刘錡,为西域都护府做好后援之事。 一旦张扬、耶律大石等势力对中原或大宋西域都护府有所图谋,徐徽言随时可征发四省之兵杀进西域,去与刘錡一起将敢于不臣服之敌扫灭。 尔后是三江总督折彦直,其下辖浙江巡抚宗颖、江西巡抚曾怀、安徽巡抚潘良贵,总督府治所在江苏、所以折彥直也将暂时兼领江苏巡抚衙门。 折彥直到任后,刘行和马扩给他确定了三大目标:其一是百城重建,在工建部的调控和帮助下,刘行下的是死令、三年之内务必将因战事被毁的江西、浙江、江苏和由江北改建之安徽省内所有废弃城池全部修复,务求不使百姓继续流离野间。 其二是督建江防水师、操练水师新兵,协建海上水师、襄助征募兵员。 其三是恢复农田生产、恢复商贸秩序和重建百榷之场,让江南成为鱼米之乡、盐粮之重要产地和大宋朝江海水师的强力保障大后援…… 接着是苏东将出任湖广总督,其制下分别福建、广东、湖北、湖南和福建五个省。五省巡抚任职上,分别是广东巡抚折彥适、广西巡抚刘跂湖北巡抚韩世忠、湖南巡抚郑达伦,苏东将兼领代摄福建巡抚事。 苏东的主要目标只有两个,第一个是接替万亚飞、做好随时出兵攻打琼州与流求岛的战争准备事务。第二个是恢复生产、修复城池,边备战、边恢复民生,当然还要协助水师方面做好水师筹建的勾当…… 最后、方才杨时疑问的焦点人物张宪的任职上才被马扩宣读了出来。张宪前往何处呢?只剩下一个西南总督的位置,张宪将被刘行谴往西南、做日后收拾天竺三国,乃至西南大宋疆域外那些番邦之国和云贵两地土著的大杀器去使用,由他出任西南总督一职。 在西南总督的制下,分别是东川巡抚王居正、云南巡抚徐衡、贵州巡抚成闵和西康巡抚何涣。 两文两武的配置,王居正和何涣都是擅使狠辣手段和阴毒计谋之人的配置。让群臣闻听其任、顿时明白了西南的未来必将再起波澜,似乎隐隐间感觉到了那些土著不久就将面临异常新的血雨腥风。 梁兴、张宪、万亚飞、苏东和折彥直,除了折彥直之外的四大总督都是刘行起家时的老兄弟。如此任命一宣读完,朝臣们虽然畏惧刘行的威压之势没敢出口,所有人的心底里却全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刘行这完全就是在为稳固自己的权利作出大布局。 谁不知张宪智勇双全,哪个不晓万亚飞善战能征,谁不摘苏东敢打硬仗又有狠辣的手段,哪个不晓梁兴更是四人之中本事最强之人。 唯一例外的折彥直呢?他最亲近地小姑姑折美凤已经正式和远在西域的刘錡定下了婚约,等于说他也是刘行的亲族了。如此一来,六大总督中实际上只有一个徐徽言算不上刘行真正的亲信,可他却也是河东鏖战时归顺刘行的老将。 此番六大总督的任用与勾调事,看上去好像是刘行在深入新法变革、实际上就是在完成为巩固个人权利的一次大布局。 天下如棋盘、尽为太傅掌,挥手博弈间、江山稳在手中握。其后没人再多说话的朝会散去后,所有人都清楚未来的大宋已牢牢被刘行掌握于手上,谁也别想再做丝毫反击、再有任何夺权之心了。(未完待续。) 第985章 打脸挖坑、吴乞买的绝望 新的体系、新的制度宣布出去,在大庆殿一次争论不休、有些嘈乱的朝会结束后的十几天时间内。深入推行新法新政、各级官吏勾调往复成为了大宋王朝的主旋律。 然而也就在那一场朝会结束的第三天傍晚,上京城、金国那凋敝残破的皇宫内却上演了一颗帝皇星陨落的一幕。 同样是皇宫的大殿上,吴乞买坐在那并不算很大、已经摇摇欲坠地龙椅上,目不转睛地盯住了他面前站着的几个人。 许久、许久之后,盯着那几个人看了半晌,吴乞买戚戚然地开口道:“阿能,宋人真的拟好宣令、只要我与完颜氏三百七十八人愿意接受大宋王朝的审判,宋人便会放过其他族人吗?” 阿能、蒲卢氏,他是从前最早接受契丹人统治和册封,几代人先于女真其他各部迁徙到辽东生活的熟女真后代。 从前在大金国风头最盛之时,无论是阿骨打、还是吴乞买,都对熟女真很是不信任。 可是当杨沂中等人一路风卷残云般的横扫河北、击荡塞北,将原本吴乞买兄弟俩最信任的生女真主力绝大部分歼灭于战场上之后。蒲卢阿能和他的族人才在形式危急时得到了吴乞买的信任,并且陆续地成为了吴乞买的禁军。 曾经不信任、而且一度被打压的熟女真人不会忘记过去,不会忘记曾经由本族人带给他们的伤痛。 所以当胡闳休作为大宋和议代表走入金国皇宫外城时,许多熟女真将领便开始秘密与胡闳休接触。 见到生、熟女真心生不和,看破他们彼此间只是表面上团结,胡闳休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从其内部瓦解女真最后一股抵抗力量的机会。 于是乎在连番密报、鹰扬飞书往来后,胡闳休、杨沂中与刘行达成了一系列的秘密协定。最后当胡闳休向那些熟女真摊牌时,开出了“首恶法办、从属不究,归顺我朝、划地留生”的条件来。 首恶法办,谁是这场两族人持续了十几年战争的首恶呢?阿骨打死了、吴乞买就是那个首恶之人。粘罕命丧沙场上,可是还有几百个完颜氏的皇族曾在中原大地上,给河北、河南、山东和山西的汉人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痛。 他们必须死,但不是过去那种赐其自尽、逼其自杀,围歼屠戮或是乱箭射杀的死法。 对于最后剩下的这些女真皇族,刘行给出的要求是让他们接受大宋王朝律法的制裁。即便是死、也要让世人知道“敢与我大宋为敌者必死无疑、凡与我大宋对抗者厉法严惩”。 曾几何时,在女真人的眼中、宋人是孱弱不堪的,宋人的律法对于他们而言那就是一群狗屁不通、毫无制约性的条条款款。 刘行这是要打脸、用实际行动和其所产生的结果向世人宣示一件事,那就是我大宋之律可惩天下任何人。你不守我大宋的王法,我就要灭了你、杀光你的族人。你守了我的王法就是我的臣民,胆敢不臣、依然是死路一条。 这是一种高深的打脸模式,打得不只是这一代女真人、更是从此后即便侥幸得以苟且偷生、延续其族,百年之后甚至是千年之后女真人的脸。 试想、当百年之后一个女真年轻人走在街上,自诩他是曾经的女真贵族时。 一个看着不起眼的汉人会撇嘴朝他送上一个鄙夷地笑容,然后赠上一句话:“何为女真?即受我大宋王法制,你还谈甚底女真人?不过就是我大宋治下的一个胡犬,没有自家文明与律法可用的可怜虫罢了。” 那将会是何种之爽快,那将会让曾经不可一世的女真人丢尽颜面却又无力反击。 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刘行想要做的就是用大宋朝的律法、从其彻底战败的这一刻开始,用完颜皇族的血祭出一条此后再无人敢冒犯的铁律来。 从而彻彻底底剪光敢跟契丹人炸毛、敢跟大宋扑打翅膀的塞北斗鸡民族身上所有的毛,让他们彻底变成一群没毛的光腚鸡…… 而面对这种情势,吴乞买知道他已别无选择。要么他和那上了刘行、杨沂中和胡闳休所列黑名单的完颜皇族成员死,要么就是女真人最后一点血脉就此在这上京城里被彻底扫灭。 杨沂中是活阎王、他杀人不眨眼,胡闳休是个阴险小人,这样的两个人已经明确地告诉吴乞买赵佶那个老昏君都被终身圈禁了,那些所谓大宋皇族不会成为他的筹码。 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已失去了作用后,吴乞买只能宣来阿能、做出了这最后无奈的一次询问。 阿能呢?眼见耳听到吴乞买的问话,他低着头、声音却异常洪亮地说道:“禀陛下,是的。只要皇族接受宋人律法的判罚,向宋人彻底臣服。无论生女真、熟女真,不管是室韦、铁骊还是兀惹人。宋人都愿划地以土司制、授爵允之自治延续其族血脉。” “以土司制、授爵允自治延续民族血脉,呵呵、呵呵呵……”听完阿能的回答,吴乞买突然笑了。他笑得有些凄凉、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苦闷。 土司制是何种制度,吴乞买很清楚。一旦接受大宋土司制,从此以后当初跟随他兄长起兵反抗契丹人、跟随他兄弟俩打出大片江山的各部族也就彻底变成了大宋的子民。 还要授爵以为自治,那是何意图呢?吴乞买知道、无论日后这些白山黑水间的各部族怎样发展,能否再强大起来。只要接受了宋人的封爵,即便是日后东山再起、重新强大,也失去了反抗宋人的天命之名、亦就是失去了天时的相助。 “狠毒呀、真是狠毒!” 一连苦笑几声后,吴乞买怅然地望向大殿外,更加凄凉地说道:“那天外飞仙的思谋真是狠毒,我接受他的条件、完颜氏自此不复存在,百年之后女真也将彻底被汉人同化。我不接受他的条件,各部族就此灭绝、祖先留给我等的土地从此彻底归了汉人……”(未完待续。) 第986章 吴乞买自裁、外留皇孙在 “陛下,如今之计是如何回复那些汉人。族人性命攸关、我女真仅存这十万人的性命全取决于您的一念之间呀。”阿能听到吴乞买那苍凉、无奈的话,抬头看了看他。 闻听此言,吴乞买眼睛望着大殿外、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苍老,深沉地说道:“是呀、是呀!十万人的性命只在我的一念之间,这十万人是我女真未来仅存的希望了。可是、可是汉人开出的条件我若是接受了,我完颜氏只怕是难逃灭族了呀!” 完颜氏难逃灭族,这是作为一个皇帝、一个家族首领难以接受的现实。 胡闳休所列出的黑名单上看上去是曾带兵冲入中原、杀过汉人的完颜氏皇族成员,可是吴乞买很清楚那其实只是一个开始。 以胡闳休的歹毒、以杨沂中对女真人的痛恨,吴乞买知道即便是他现在全盘接受宋人开出的条件。他与那三百二十七人一起束手就擒、去接受大宋律法的严惩,也难保那两个家伙日后不会对其他完颜氏的族人进行清算。 他若在、那三百多人若在,完颜一族至少会好选出新的首领来。若是日后胡、杨二人清算时,只要有个首领在、也还是能做一些抵抗,至少可以寻机为完颜氏留下一丝余脉。 他若不在、那三百多人若都不在。如果真到了胡闳休与杨沂中对完颜氏进行大清算的那一天,群龙无首的完颜氏只如那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那两个家伙去肆意屠戮殆尽…… 惆怅、却又无策以队,吴乞买的心底愈发的无奈、望着那大殿外竟是一时间失神了。 阿能听到吴乞买这番话,心底里一阵阵地愤恨、暗暗想到:你这该死的狗皇帝,到了如今这种境界还在思量你完颜氏的血脉延续。若非你完颜氏一意孤行、暴虐横征,岂有今日这等灭顶之灾? 欺软怕硬、你完颜一族当人家宋人真是孱弱无力,一鼓作气地直接杀到了人家的皇宫里,可说是把人家欺负到家了。 欺负人也就罢了,我等只是塞北游牧之族、你完颜氏却还偏要觊觎人家大宋的花花河山,想要让我女真人全部徙入中原去定居。 是你完颜氏使我女真人失去了斗志,是你完颜氏致我女真族面对那天外飞仙横空出世后的强大战力无力阻挡,你却还在想着让你完颜氏如何延续下去。 完颜氏不灭、女真人永难安宁。胡闳休那厮说得没错,看来真的只能帮那胡闳休灭杀你完颜氏、我等才能从这充满绝望的皇宫中得以脱身了…… 心中如此暗想中、阿能的手缓缓摸向了眼见的刀柄上。 “阿能、你是要动手了吗?” 阿能的手才按在刀柄上,双眼一直眺望皇宫外的吴乞买突然这样说了一句。他的话一出口,阿能下意识间吓得向后退走了两步、却没敢接话作答。 吴乞买的目光在阿能后退时从大殿外收了回来,凝视着阿能、吴乞买深沉地说道:“来吧、阿能,死在你的手上、总比被宋人一番折磨之后再处以极其残酷的刑罚后死去要有尊严许多。” “陛、陛下,胡闳休说了,要么我斩杀您、带您的首级去换取我一蒲卢氏一族的****,要么等到您投降后。我、我族人中曾随您南下,杀过汉人的人都要被抓起来去问罪。所以、所以您别怪我。”阿能听到吴乞买的话,壮起胆子来、口中话语有些杂乱地走上了御阶。 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吴乞买突地释然一笑道:“蒲卢氏一族的****,呵呵呵、希望那胡闳休能兑现他的承诺吧……” 话到半句、吴乞买的脸色猛地一变,就在阿能逼近到他身前不足三步距离时,他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狡黠。 诡异地一笑、随即又变作衣服哀求的神色,吴乞买在阿能驻足准备举刀那一刻轻声说道:“西北三江口、拨离儿和他的三百勇士在那里。阿能、答应我,杀了我之后马上谴人去寻到拨离儿,让他带上那三百户远徙黑水北岸、存我完颜最后一丝血脉。你能答应我吗?可以吗?” 闻听此言、已经将战刀举起来的阿能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有些错愕地问道:“拨离儿是何人?” “他是鹘沙的儿子、师承黑水食心魔,是我完颜氏唯一尚在外的皇族血脉。” 声音低沉、细弱蚊蝇声,吴乞买说道:“大巫师曾断言、若我大金遇难,那孩子只需苦苦修炼三十年便能逆转天道、重复大金。阿能、不要绝望。有他在、今日我死,日后大金国还是会光复的。答应我、日后一定找到他,让他留住我完颜氏最后三百户的血脉,好吗?” 听完这番话、阿能更加迟疑了。他没有想到原来吴乞买竟还藏有后手,居然将他的一个孙子暗藏到了三江口、藏在了据说法力无边可与大罗金仙抗衡那食心魔的身边。 食心魔的法力到底如何无人知晓,因为所有见过食心魔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法术攻击之下。但是那样一个似乎只在传说中的人物既然在带完颜氏一个皇孙修炼,阿能不敢再挥落手中的刀。 他怕了、他害怕今日他斩杀了吴乞买,日后万一食心魔和那个小皇孙知道了真相,带着人杀回来的时候怕是不只是他、他的整个部族都要被血洗到一人不留。 惧怕、让阿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噗” 就在阿能惊愕中思量着后退时,吴乞买猛地从龙椅上蹿了起来。只听到一声刀子刺入人体的声音后,阿能再看时、吴乞买竟自己飞扑上来,让阿能的刀子刺入到了他的胸膛中。 “陛、陛下……” 手虽然仍然紧紧地握着刀子,阿能却大惊失色中说道:“您、您为何要这样?这、这还叫我怎么去寻小皇孙?若是被他知道您死于我的刀下,那我和我的族人岂还有生路呀?” “放心吧、日后复我大金,重任还在你身。阿能、拨离儿未来会是个好皇帝,他是不会为今日、今日这事与你计较的。”含笑地望着阿能,吴乞买说话间身子又是猛地向前一冲。 他这一冲、战刀洞穿了他的胸膛,刀尖直插到他的身后露了出去。 又一次微微一笑地看了看阿能,随即吴乞买突然仰望天空、发出了最后一声的嘶吼:“天亡大金、魔神助我,百年之后、万魔归来!以我之心、照耀苍穹,心魔不死、大金必复……”(未完待续。) 第987章 我卑鄙无耻、你无能 吴乞买死了,那个曾随其兄长一起横扫塞北、灭亡契丹,指点江山、逐鹿中原并一鼓作气灭掉了中原大宋王朝的一代枭雄死在了他的禁军亲信手上。 带着最后一丝民族复兴的希望,吴乞买死的时候脸上是挂着隐隐阴险微笑的。带着无限的仇恨与无奈,在临时之前他的目光却是异常深邃、幽怨的。 但是无论他是抱着何种错综复杂的心情,最后看了这个世界一眼。 这个世界从此再也与他无关,这个世界注定将重新为中原王朝主宰、注定将重新由人间道作为这世界的主导而延续…… 阿能走出皇宫的那一刻是颓涣的,虽然他保住了自己的族人、也知道未来大金国还有复国的希望。 可是阿能怎样都高兴不起来、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亲手杀了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他亲手终结了大金国的一个时代。 愧意多于开心,悲怆胜过其他。 阿能带着这种愧意与悲怆地心情,走出了皇宫、来到了皇宫正门二百步外的大宋军营前。一番呼喊后,他被带入军营、很快见到了主导和谈事务的胡闳休面前。 “胡先生,我依你所说、杀了我大金国的皇帝陛下,我的族人是不是不可以豁免、得到大宋的****了?”一见到胡闳休,阿能马上开口直入主题地问道。 坐在大案后面、正在悠然地喝茶看书,胡闳休闻听其言却是头部抬眼不睁地道:“杀了吴乞买、你我约定好的事情你只做完了一半,阿能将军、你这让我如何给太傅发飞鹰急报为你的族人请求****呀?” 事情只做了一半、不错,阿能与胡闳休约定的是他必须干掉吴乞买、并且将那上了黑名单的三百二十七人全部都抓住送到宋军大营中来。 作为约定的那两件事、杨沂中还与阿能有另外一个约定,那就是他还要使皇宫中那十万女真人的参军败将和老幼妇孺不战而降。让大宋皇家部队顺利进入皇宫、彻底向世人宣告一个由异族建立的王朝就此寿终正寝。 与胡闳休的约定之事只做完了一半,阿能已经是愧意满胸、悲怆万分。 当他眼见耳听到胡闳休那神色、那话语后,一个女真人天生的桀骜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他盯着胡闳休、手缓缓地按向腰间那柄刚刚结束了吴乞买生命的战刀,大声吼道:“胡闳休、你不要欺人太甚!事情做完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我自然会继续去做。但是在我继续做那一半未成之事前,你必须遵守承诺、至少先让你的兵士放了我的妻儿、父母和祖母!” 被他雷鸣般地声音一吼,胡闳休抬手挠了挠耳朵,尔后依然是端着书看着。 瞧也不瞧他一眼,胡闳休摇了摇头道:“山野村夫果然粗鄙且无城府,你吼甚底吼?你的妻儿、父母和祖母,我已经叫人放了,就在我这帅帐外面等着你呢。不过放归放、接下的事情你要是做不好,你的亲人还是会被抓起来一起问罪的哦。” “卑鄙、无耻!”听到胡闳休的话,阿能转身急奔帅帐外而去时从口中甩出了这样两个词来形容胡闳休。 听到他的评价,胡闳休仍是淡然若定地坐在那里,口中高声说道:“我看你不该叫阿能,而应该改个名字叫无能,只有无能之人才会在失败的时候还要出言不逊去辱骂他的恩人。我卑鄙、无耻,你无能,嘿嘿嘿、这倒是挺默契的……” “哈哈哈……”大帐内外的大宋军士们闻听此言,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声。 在那些兵士的笑声中,阿能很快便在大帐后面的一个马厩里见到了他那苍老的祖母、见到了病入膏肓的父亲和骨瘦如柴地母亲,以及他那一双儿女和一妻一妾两个女人。 “不许靠近,杨制台有令、在你未达成约定之事前,他们还只能在此做人质。” 然而正当阿能想要冲过去、与他的家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哗啦啦”地一阵响声中、十几杆火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准了他,一个宋军校喝住了阿能的脚步。 怒目圆睁、瞪着那个小校,阿能停住脚步后朝着他嘶吼道:“滚开!我已达成一半的约定,凭甚地还不让我与家人相聚?杨沂中、杨沂中在哪里?叫他来见我,我要问一问他、为何要这样对我和我的家人。” 曾几何时,马厩只是被抓来的那些宋人藏身之处,如今却变成了他的家人蜗居之地。过去的过去、在过去的时间里阿能所见到的都是宋人被欺凌,却没有想到如今被欺凌的人变成了他、变成了他的家人,这让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休要废话!杨制台正在忙着军务、没空来搭理你。”那小校见到他恼羞成怒的样子,丝毫没有退让:“我警告你、再向前一步,休怪我等手中的火枪不饶你。你敢僭越、我保证你一家立即死绝!” 警告、这其实更像是一个威胁。阿能的武艺、修为远远高于眼前这十几个宋军的兵士,但他却深知那些火枪的厉害,也只能在那小校的威胁之下向后退走了两步。 他没有再冲动,因为他很清楚那些宋军的兵士早已杀人如麻、杀红了眼。只要他敢再向前去,没等他施展武艺去杀掉那些送军的兵士,他的家人肯定先于一步死在了那些枪口之下。 后退两步、驻足之后,阿能深情地向那马厩里又望了两眼。随即他跪在当场、朝着那马厩之中的祖母、父母遥遥地叩拜。 叩拜之后,阿能站起身、一回头,健步如飞地重新冲入到了胡闳休的大帐中。 “胡闳休、我的父亲有病,母亲身体也抱恙。你若是想让我履约,立即谴人找郎中去为我的父母诊病。否则就算我全家一起死掉,我也绝不会再为做背弃我女真祖先、背弃大魔神的事情。”重新一站到胡闳休面前,阿能立刻黑着脸、大声地如此说道。 “不可能!” 耳听到他的话,胡闳休依然是头部抬、眼不睁地断然拒绝道:“我军中医官人数有限,如今都在为我军将士诊病、根本没人能为你的家人瞧病。你若不想让你父母病死马厩,还是尽快去履约。待你履约达成未成之事,就算飞艇直送汴京城、请太傅亲自为你父母瞧病都可以。”(未完待续。) 第988章 女真三百、何谈灭宋? “你、你、你……” 赤果果的威胁、赤果果地胁迫,阿能从前见过许多无耻之徒、但那些都是没有接受过任何教化的东胡各族人。他没有想到胡闳休一个号称中原才子的宋军高官,居然也能无耻到这个程度上。 所以当胡闳休的话说完时,阿能被气得指着胡闳休接连三个“你”,却被气得真不知该如何对他再说何种话语来。 也就在阿能气急不知如何说的时候,胡闳休放下了手中的书、侧头正瞧见他那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讥诮地一笑,胡闳休望着阿能道:“我怎地了?我说到做到,不像你等女真人说到做不到。我还就告诉你、你那老父亲的病最多再撑三五日。你若是不抓紧将剩下的事做完,到那时神人也无力回天,你就等着你老父病死吧!” “你马上找郎中为我父亲诊病,我愿以一个天大的秘密与你交换。” 心中担忧父亲的病情,也知其父病得有多重、阿能微微思量后作出了一个大胆又极其自私的决定后瞪着胡闳休大声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闻听此言,胡闳休饶有兴趣地盯住了他,怪笑着道:“嘿嘿嘿、你还有甚底天大的秘密?整个狗屁大金国都被我朝王师扫得只剩皇城那点残兵败将了,你这厮还能有何天大的秘密来与我交换呀?” “这个秘密关乎女真未来、关乎你宋人占领我女真这片土地后,能否长久地安宁。”见到胡闳休产生了兴趣,阿能马上变作阴沉的语气说道。 “呦呵,有趣、有趣得紧。”听到他这话,胡闳休确实更有兴趣了。 盯着他瞧了瞧,胡闳休依然讥诮地笑着道:“甚底秘密值得我放着自家士兵兄弟的性命不管,叫我军中的医官去救治你那将死的老父?你说一说、如果这个秘密真的值得我那样做,我保证绝不诓你、立即叫人传医官去救治你的老父。” “天亡大金、魔神助我,百年之后、万魔归来!以我之心、照耀苍穹,心魔不死、大金必复……”阿能没有再多想,直接开口说出了吴乞买临死前仰望天际说出的那番话来。 话语微微一停,他接着又说道:“中原曾盛传一句话、叫做‘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今有我女真三百户蛰潜在外,又有曾在魔帝坐下为使君的高手相助。你若救我父亲、我便告知你他们藏于何处。若不然,你就等着几十年后我女真那三百户遗民再灭你大宋吧!” 闻听其言、胡闳休不禁一愣,心底暗道:还有女真三百户遗藏在外面?直娘贼地,居然有漏网之鱼吗? 先是如此暗想,旋即胡闳休却诡异的一笑、心中另做暗忖起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那是一句产生于反抗暴秦统治的秦朝时代名言,出自西汉时司马迁的《史记·项羽本纪》。 其意为即使楚国只剩到三个氏族,也能灭掉秦国。比喻即使弱小,团结一致也能成功,它代表了一种情绪化的坚定信念。 楚王族姓芈,本支为熊氏。另分为昭、屈、景三氏,并非后世所指的只是几户人家,几个人。 其实这句产生于反抗暴秦统治的时代名言,除其代表了一种情绪化了的坚定信念之外,又不可思议地与历史演进的过程吻合。 据《史记·项羽本纪》载,早在楚怀王客死于秦时,楚南公就说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它先验而无比正确地预言了亡秦的真谛:即亡秦这一事业乃起于楚,又终成于楚。而仅就亡秦这一事实,这句名言还有着双重应验。 首先,亡秦大业虽成于天下民众,但在大泽乡振臂一呼,天下响应的陈胜是楚人,他建立的政权称为“张楚”。率江东子弟渡江,成为抗秦主力的项羽也是楚人,他建立的政权称为“西楚”。 总领群雄,收拾河山,建立一个空前统一的大汉王朝的刘邦秦统一前虽是魏人?,却做过楚将,刘邦的众臣之中也有不少楚人。 其次亡秦的决定性战役就是在三户水一带展开,楚将项羽率军战胜秦军主力,并接受其投降。从此秦亡便成了不可逆转之势。以下即根据历史记载,考察这句名言的应验情况。 然而楚国地大物博,民风强悍,再加上楚怀王入秦,客死秦地不得归国。楚人都很恨秦国,所以有所谓的“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可是当下的情况显然与秦汉之时完全不同,首先金国不是秦国、他本身就不属于中原民族,从根子上原本是不具备参与中原逐鹿资格的。 正因其本是东胡遗部,虽同为华夏一脉、却无定鼎天下之由,所以即便大宋未来有再次灭亡的那一天、他女真人也休想主宰这天下。 其次是住过当初是地大物博、有强大的物质基础支撑,才使得先有陈胜吴广、后有项羽刘邦,前赴后继地将大秦王朝打翻在地。 可是如今的女真人呢?他们为何要南下入侵大宋,那是因为白山黑水间一片荒凉,一年这种七八个月只能靠着山中捕兽、草原放马,河中捕鱼、林中打鸟过日子。 这样一片蛮荒之地,显然是不具备昔日楚地那样丰腴、强大物质基础的,所以胡闳休不相信三百户女真人日后能够灭掉大宋王朝…… “女真三百、何谈灭宋?”胡闳休想过这些、脸上露出了鄙夷又隐隐担忧一些杀气的冷笑,望着阿能道:“别说是你女真三百户、便是给你三万户,哼哼哼,想要卷土重来都是痴人说梦。” 话虽是如此说,但胡闳休是一个谨慎的人、他不是刘行,没有那种邪狂病一发作就真敢天老大、我老二,目中无人的气魄和豪气。 所以一言方落,他马上又变了一副脸、诡异地笑望着阿能道:“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想要知道哪些漏网之鱼藏于何处,你只要说了、我答应你,立即谴医官去为你父亲诊治。说吧、这是你救你老父性命的最后机会。”(未完待续。) 第989章 阿能卖主救父、我要政教一统 “三江口,那里不是一片荒芜、满是草甸与沼泽的地方吗?” 阿能说了、将吴乞买临终最后一丝希望的秘密告诉了胡闳休,换取了胡闳休寻来医官立即为他父亲诊病。可是他所说的实话,被胡闳休迅速飞鹰传书送呈汴京后,刚刚秘密返回汴京的杨沂中却大惑不解起来。 他瞪着眼睛、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拿起地图前书案上的那根长棍指着地图道:“这里便是三江口,是巴图江、乌赖江和黑水河的交汇处。上个月张宪为了防止域外番族偷越入我大宋境内,才谴出五千人马分兵驻至三江口处的托木卡泽。” 说话间,杨沂中在地图上用长棍划了一个区域,接着说道:“据那些人讲这一大片看上去是平原的地域地遍地是沼泽、随处可见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到处都是拇指大小的毒蚊。若非我军一般准备充分,任何一支队伍进入到那里不是陷入沼泽、也会被毒蚊咬死。” 言至此处、杨沂中转回身,放下木棍望向刘行继续说道:“那里有一个北琴海,其附近是最适合构筑新城之地。其他地方、即便是金狗设立兵戍所的托木卡泽那一带,其实也并不适合长久驻军,更不可能长期有平民生存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那个阿能骗了胡闳休?”听他说到此处,同样也是刚刚乘坐飞艇返回汴京,新任的内阁副首相、兵务部尚书和皇家部队总部副统帅吴玠瞪着眼睛看着他,开口问了一声。 重重地点了点头,杨沂中道:“肯定是那小子诓骗了胡闳休,那片地方莫不要说三百户完颜氏的军民,便是有三千、三万户怕是也不够喂那些巨型毒蚊的。” 闻听其言,刘行皱眉微微思索,却在此刻突然诡异一笑道:“杨大哥,若是有一个法术高强如我、如慧了、或似我家奴儿一般的修行者或者魔道天尊藏身在那里,你认为那些毒蚊还会成为人类生存最大的威胁吗?” 一听这话、杨沂中顿时也被问得皱起眉头来。 他也是稍做思索后,望着刘行作答道:“食心魔是以食人心、兽心之血作为修炼必要炼源的魔道天尊,即便他真的存在、而且就在那片沼泽密布的地方藏匿着。之前张宪谴出的五千人马不可能没遇上,更不可能没发现他的踪迹呀。” “我若是藏身在那里,会在周围布置出一层结界来。不要说区区五千人,便是有五万人到了那里、也定然难以发现我的踪迹。” 杨沂中的答话一落,刘行的面色一沉、正色说道:“我相信那个阿能所言不假,因为他是为了救他父亲为做出了这种出卖主子的勾当。如果他要诓骗胡闳休,他应该很清楚不只是他的家人,即便是他的族人都随时可能被胡闳休给斩杀灭掉。” 再次停住话、刘行侧头望向吴玠,微微思忖一下后说道:“我欲于近卫军中勾选三千修为达到武士、武者级的将士组成一支精锐之师,成军即谴至那片沼泽之地去寻找那食心魔。吴家哥哥、你以为如何?” “兵再多、面对一个魔道天尊若无一个法力同样高强之人领军,怕是也难以灭之。不知十一郎你准备谴何人带领那三千人,前往那三江口去走这一遭呢?”耳听刘行所言,吴玠也是先皱眉短暂思索、随即抬头望着刘行问道。 接此一问、刘行微微一笑,侧首一指杨沂中:“他明日就要前往吐蕃去了,慧了那个老妖僧明日早上便能回来。嘿嘿,我让那老妖怪马不停蹄、人别休息,直接带兵再出征。” “大法师亲自带兵,想来应该可以寻到、灭掉那食心魔。”吴玠再次皱眉、说话间想了想后却也是微微一笑道:“不过若是十一郎你能将府上的侠客岛群侠中修为高深者再组一队、随扈于大法师左右,相信更能十拿九稳。” 闻听此言,刘行却是苦笑一下道:“侠客岛的侠士们我是不能给那老妖怪勾调随扈去了,因为侠士们现在已全部南下、都该已在阖山附近了。” 言到此处稍一停,刘行苦笑变作诡异笑、盯着吴玠道:“我的侠客岛无人可调,吴家哥哥、你上清派不是还有三百高手留守上清宫,还有那茅山弟子两千多并且赶制泗水之畔吗?嘿嘿嘿、何不让那两千三百多高手随老妖僧前往三江沼泽地呢?” 耳听此言,吴玠先是一愣、心底暗忖道:你这天下第一坑神,这是要坑我的节奏吗?上清、茅山虽系同宗同源,可是自陶山宰起便已不再听奉上清法旨。 你这坑神、这是要作甚?难不成是要借机收我上清一派的同时还想要搂草打兔子、捎带着将茅山派也收归你用,难不成你真的是要天下军政一统、宗派也要彻底一统不成…… 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敢说。暗忖之后吴玠望着刘行,摇了摇头道:“上清三百留守之人我可以请他们出山相助,只怕是茅山一派、我心有余力不足,那些茅山弟子不会听你我的召令哦!” “杨大哥。”听闻此言、刘行没有接吴玠的话,反而一转头冷冷地看向了杨沂中。 声若寒蝉、冰冷刺骨的话语,随即从刘行的口中蹦了出来:“你前往吐蕃之前、先将你那五千亲卫交了出来,我谴他们立即前往茅山。哼哼哼,茅山派若是愿意就此听命于我、使道门归于一统也还罢了。如若不肯听命、便让你那五千亲卫把茅山给我灭掉。” 霸气泄出、一股强大无比的霸气,在刘行冷声而语时自刘行的身上迸发而出。那股霸气形成的强大威压之势,竟让吴玠和杨沂中同时感觉到被压得几欲窒息。 感受到那股霸气压过,吴玠心底彻底明白了、刘行真的是不只要一统江山,确实是准备将道门也一统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吴玠先忧、旋即又窃喜,心底暗忖道:********、道门与江山均一统,那日后我吴家也可借机真正长存天地间、我亦不难名留青史传千古咯!(未完待续。) 第990章 裁军整备、不等于马放南山 吴玠有心声、很自私的心中所想自然无法逃脱仙踪锁赋予刘行的读心术窥听。 但听到吴玠那心声之后,刘行非但不生气、反而隐隐有一丝窃喜。 为何不生气、反而窃喜呢?那是因为刘行坚信只要他吴玠有这样的想法,那么他从此就只能牢牢地被绑在自己的这架战车上,无论何时他都休想再挣脱。 只要吴玠和他的家族、以及他身后的势力被绑在自己的这架战车上,那么即便是涌动的暗流未来真的变成一阵阵惊涛骇浪,自己都可以借助如吴玠家族和他身后那些势力所组成的强大助力集团轻松抵住一起惊涛骇浪、逢凶化吉。 人有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点野心都没有。只要吴玠这种野心一直处于自己能接受、又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刘行更加坚信其野心与私念便是自己驾驭他的最强法器…… 心中如此窃喜中,刘行侧头将目光投到了墙上那张大地图上。 当看到杨沂中方才指点的那片江山后,突然间一个后世里广为人知、令人赞叹,利国利民、丰殷国本的勾当浮现于脑海中。 那个勾当一浮现出来,刘行马上低头仔细地思忖了一番。 待重新抬头时,刘行望向吴玠道:“吴家哥哥,我之前所言的裁军整备之事,你认为可即刻执行否?” 裁军整备、吴玠从安徽坐着飞艇才回到汴京,一见面刘行第一件事便是抛出了那样一个方略来扔给他、让他帮着参详。 按照刘行之前对他说的方略,大宋如今的天下每个省都有三四个、甚至六七个常备的军级编配皇家部队。 二十七省总计有多达一百二十九个军级的皇家部队、总人数高达九百余万人。 若是再算上正在吐蕃、西域、草原和塞北各处征战的皇家部队,如今的皇家部队实际上总兵力已超过了一千一百万人。 大宋如今总计的户数估计也就一千二百万户、丁口相加不超过五千万人。一千一百万的男丁全都从军行伍,这本该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然而从长远计、从发展计,如此庞大的军力虽可不战而令周边各番邦望而生畏,却也在极大地消耗着大宋的国力。 天长日久下去,万一未来的某一天出现某种变故,成也强军、败也强军。大宋迟早都会被如此庞大的军备给拖垮,一旦爆发内乱则更加难以收拾…… 出于这些考虑,刘行的裁军整备方略准备裁汰很大一部分现有的皇家部队军级常备单位。 六大总督之下、每个总督衙门制下只留皇家陆军两个军、皇家空军一个协,原则上不超出十五万人的常备兵力。 与之相近、未来要陆续设立的六个都护府制下也将严格地定其编制,每个都护使制下将不会超过三个军的常备编制、亦就是每个都护使拥兵不得超过二十万人。 基本的定制、包括了皇家空军部队和皇家水师部队,刘行拟定要在一年之内将大宋如今显得过于庞大、消耗国力太是严重的军力陆续裁至不超过四百万人,亦就是说要砍掉一半的常备兵力…… 当时一见面刘行便扔出这样一个裁汰过大半的裁军整备方略来,吴玠没敢立即给出他的想法和答复。 如今再次听到刘行问及此事,吴玠无奈地只能说出他的想法来:“裁汰过半、军心不稳,且定会影响到民心。十一郎呀、你当知道,如今凝聚于你身上的信仰之力,其实大多都是因为百姓家家有子在当兵、户户有儿随军行。若是依你所定、裁去过半之兵,怕是你的信仰之力凝聚上也会减弱过半呀!” 杨沂中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刘行道:“太傅、您以裁军过半?这是为何呀?北有草原未平定、西有西域战正酣,还有天竺三国的战事和随时要开打的安南之战。若是再加上您势必要平定的康王,我朝用兵之处尚多、您为何想要在此时裁军呢?” “是啊,现在可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呦。”一唱一和般、杨沂中才说完,吴玠马上补上了一句话。 “谁说我要裁军就是要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似乎都在反对自己的裁军整备方略,刘行一撇嘴道:“我只是要精兵良将留军中,亢员杂兵归田园。欲使国力长久旺盛,不裁军是不可行的、你俩为何就是不能明白呢?” 闻听此言、吴玠浅浅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国力长久繁盛在考虑,否则我不是这样说话、会直接骂你是个卸磨杀驴的奸佞之徒呢!” “卸磨杀驴怎地了?卸磨杀驴就是奸佞之徒?” 一听吴玠此话,刘行更加不屑地撇嘴道:“难不成家家都为老驴老马养老送终,搞得户户为养那些老驴老马富三年、受其拖累再穷上三年就是正人君子了吗?若是你认为那种愚蠢的尊老爱幼是对的,那我认为是错的、你就把我当成是奸佞之徒吧!” 邪狂成性的刘行脑袋里在想什么,不要说吴玠、怕是当今这世界上没人能够知道。 不过话糙理不糙、刘行这番言论确实是说在了实处。为了愚孝、许多大好青年将青春葬送在了为父母实现期望的路上,为了愚蠢的尊老爱幼、许多心慈之人上当受骗成了受害者。 这种事无论是在大宋、还是在许久之后的未来,在中原这片大地上那都是每天都在上演的人间滑稽剧。 吴玠心中很清楚刘行所说的是实话、真真切切地大实话,他无以辩驳、唯有苦苦一笑。 反倒是刚刚坐到旁边的杨沂中,没真正听懂刘行话中含义、他望着刘行愕然地道:“难道太傅您准备裁下大半的兵员,然后将那些人弃之若履、全然不顾了吗?” “谁告诉你我要不管不问那些人了?” 听其此言、刘行第三次撇了撇嘴:“你呀!脑子永远是跟不上吴家哥哥咯!我没说不管他们,相反、我还要给他们一个更长久吃饱饭的勾当去做。只要他们做好了,那些被裁汰下来的兵士不但自己日后会活得很富有,其子孙后代也会很富足。”(未完待续。) 第991章 开发北大荒、农垦入西域 “更长久的吃饭勾当?有甚底勾当,比年轻的时候多立战功、获封爵位更能长久的呢?”岳飞不明所以然、仍然是呆呆地望着刘行问道。 见其状、刘行又是一撇嘴道:“爵位是会逐代降封的,土地却是可以至少传承七十年的。而七十年后、承租契满后优先还是由原承租人继续租赁那些国有土地,也就是说相当于只要得到了一块朝廷分包的土地、那么一家人世世代代都可以拥有那片土地的使用权。” 话语微微一停,刘行盯住岳飞道:“如果我给你四百顷良田,可以让你是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我问你、你是要爵位还是要那四百顷良田呢?” “自然是要那四百顷良田咯。”岳飞不假思索地脱口答道。 一言答毕、他仍然是大惑不解地道:“可是这与裁军有何相干?太傅您总不能再改变已为广大百姓、广大官兵所接受,现行的军转制度吧?我大宋上那里给几百万人没人弄到数百顷良田、作为他们的军转安置之用呀?” “几百顷没有,但是几顷还是可以有的。”见他依然如此、刘行忍不住苦笑一下。 遥遥地指着墙上的地图,刘行瞟了瞟岳飞、正色地道:“开发北大荒、兵屯北大荒,只要将那片现在看上去满是沼泽、荒草的北大荒开发起来。不要说人均几顷、只要肯吃苦,十年以后人均数十顷那也不是问题。” “你的意思是向荒原要良田,变沼泽为耕地?这、可行吗?”这一次刘行话音一落,坐在一旁的吴玠算是听明白了、但又微微在脸上露出了忧疑之色来。 总算是有一个明白人,没让岳飞那一心之顾军中事、渐渐忘却民务难的榆木脑袋彻底气晕过去。 耳听到吴玠似懂又疑的话,刘行淡然地笑了笑:“绝对可行、这是不容质疑,可行性极强的一种安置大批退转兵士的方方略。” 话说到此处、稍做出下停顿,旋即刘行将自己心中所想好的全盘方略说了出来。 九百余万常备军、还有至少二三百万的巡防兵。按照刘行的计划,首批第一年内裁汰出九十万常备军、整编淘汰掉二十万巡防兵。 这些裁汰下来、整编下来的兵士如何安置呢?编谴成为新的军垦部队、统一称之为农垦兵团。 按刘行所想,第一年裁汰下来的一百一十万人、可以组建成为五十五个镇。这五十五个镇,不只是谴去北大荒、同时也要谴往西域和吐蕃进行军屯垦荒。 五十五个镇中谴往北大荒的将占其中三十个镇、亦就是说首批将有六十万退转兵士前往那些地方去开荒、向沼泽与荒地要良田。 另外的二十五镇则全部派往西域,屯兵西域、战时为兵,等于说又给西域都护府制下增加了五十万可以随时拿起枪、重上战场的精良武备兵兵员。 在西、北两线军垦大开荒的前三年,刘行决定是不允许标统以上军官携带家眷前往垦荒地的。 但是三年之后,不但允许所有兵士携带家眷前往新开之地去常驻,更要以各种政策鼓励那些农垦兵团的将士和其家人长久扎根于北大荒和西域。 粗略估算、只是第一批六十万前往北大荒和五十万前往西域的农垦兵团将士,第一年人均就算开垦出三十亩新田来、待其家小获准前往其垦荒地团聚时,这一百一十万人至少已开垦出百万顷新田来了。 百万顷良田、按照亩产三百斤粮食计算,只是三年之后、北大荒和西域就能年产粮食三百亿斤。到那时、不要说一百一十万农垦兵团将士,便是他们的家眷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当然、任何一种方略,刘行从来不会真的单纯只为万民考虑。在刘行的一贯做事风格上,无论是吴玠、岳飞,还是天下百姓其实都已看明白、喜闻乐见了一种商人般的做派和思维。 这种思维模式,让刘行对这新的方略做出了一两个明确地定义来。 第一个定义、所有农垦兵团所开垦的土地,全部都将归大宋朝廷所有、这一点是基本国策中规定出来的,此番自然也不会被破除。 但是与寻常百姓的垦荒不同,农垦兵团开垦出来的土地、不再只是七十年的承租期,承租人也不是农垦兵团的将士们。 那由谁来承租那些土地、又给多少年的承租期呢?答案是承租期自发土地使用证之日起,百年不变使用人。承租人不是个人、而是各农垦兵团的标以上部队集体承租。 谁承租、自然得到的利益就由谁去收获。以标为单位、所有农垦兵团的标级有司将成为北大荒和西域的最基本行政架构和屯粮储备有司。 所有利益归农垦标所有,那么农垦兵士们怎么得到想要的富足生活呢? 这就引出了第二个定义、那就是集体所有制经济的体系下,所有农垦兵士和其后跟随其前往垦荒地的家眷们。吃喝拉撒、看病上学等一应诸事,全部将由各标承担。 也就是说、一入农垦此生无需担忧衣食住行等一应百事,一切的一切从此以后都由农垦各标承担了。 难道只是管那些兵士和其家人衣食住行、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够了吗? 当然不是、除却一切均由农垦负责之外,每个兵士每个月还能拿到略低于常备军和巡防营的军饷。 吃农垦、喝农垦,万事都有农垦兵团承担了,那些农垦兵士所得的军饷便都可以自由支配。或是存下来、或者拿去做点小生意,也可以用作使其家庭过得更好一些。 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投入到农垦兵团里去的兵士,不但不愁吃穿、不愁子女未来事,几代人持续服役于农垦兵团中。不出百年、家家都是富足之家,户户手上都有大把的存钱。 只要不是败家子、不是不懂得存钱养家的人,只要不是有钱就话的月光族。刘行坚信,几代人之后的农垦兵团将士和其子孙后代,都将成为全天下最富足、最有钱的一群人……(未完待续。) 第992章 棉纺行当、兵务的未来根本 刘行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农垦方略和盘托出,岳飞和吴玠听完后的表情却是迥然不同的。 岳飞是什么表情呢?他的表情是吃惊、一连的惊诧神色。吴玠又是什么表情呢?他的表情是一脸的坏笑和淡然的神色。 “我就知道、十一郎你若是想好甚底新方略了,首先都是会为朝廷增加进项的方略。” 坏笑之中、吴玠盯着刘行道:“一年三百亿斤粮食、那些农垦兵团的将士和他们的家眷,最多也就吃掉三分之一。剩下两百亿斤有一半足以支撑将士家中其他开销,嘿嘿嘿、这一年下来以后每年朝廷可从农垦至少收货百亿斤粮食,真是一个好方略呀!” “一年百亿斤粮食、那足够养活多少人的呀!我的天、太傅您这算计得也太是精明了。不但可以让百万大军无怨无悔地卸甲归田,还能让我朝从此增多百亿粮食的进项,这太划算、是在太美妙的一个方略呀!”岳飞也在吴玠话音落下时,望着刘行、满脸赞佩地说道。 “不、西域之地不同于三江荒原,那里贫瘠的土地、少水的气候并不适合种植粮食。”听到二人的赞赏之词,刘行却是眉宇一蹙、正色说道:“陕闽广各地所产之棉花,乃是我要让西域重点去开荒之后种植的作物。” 言语微微停、说到此处刘行侧头看了看二人,接着说道:“西域商途四通八达,直达远番许多国家。那里的土地要么是荒漠化、要么异常贫瘠,而那种自泉州入港、如今陆续被多省成功引入种植的棉花,正可以借丝绸之路顺丰杨帆、快速地形成新的产业。” “棉花?那东西又不能吃,据说纺成线以后还很是不结实,唯有做成衣衫后真是暖和。你让五十万西域农垦兵团的将士全去种那些,那五十万人的吃饭问题、你给出的那些保障所需从何而来呀?”闻听刘行此番话、吴玠不由得又提出他的疑问来。 他有疑问、说明他真的在动脑筋,是在从全方位考虑问题的。对于吴玠能够这样想事,刘行其实是很开心、很欣慰的。 心中开心,刘行自然也不想对他有所保留,直接开口道:“棉线不结实,那是因为现今的纺棉手段不够高明。我坚信、只要给我些时间,给猎人谷那些能工巧匠一些时间。不出几个月、定可参研出更高明的棉纺手段和器械来。” 话语略一停顿,刘行脸上写满坚定地说道:“到那时、冬天的棉衣将全换成棉布的,近身的衣物也将不再是丝、绸为主。最为关键的是、棉花的造价如果棉纺手段高明起来以后,其成本定然远远低于丝绸,可称为我大宋万民广为穿戴的主流材质之衣物。” “若是再将那些从海外流入的棉种日后加以改良,使之产量得以增加。那么不出多少年,我大宋的棉纺之丝、棉纺之衣,将称为继丝绸、瓷器之后新的与远番商贸中获利的大进项。其将为我大宋带来的收益,只会强于丝绸、不会弱与丝绸。”又一次停住话、刘行似是说出了总结的话来。 听完这一番话、吴玠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微笑后、他说道:“若真如你所预想的,这事怕不是皇家部队、我兵部能处置的勾当咯。你若想使棉花变成新的富国宝贝,让西域变成棉花的海洋。嘿嘿,这勾当怕是还得内阁许多有司协作才能成事呦。” 发展新的经济增长点,这的确不是皇家部队和兵部就能独立完成的事。 要扶持棉花种植、首先要有度支部的财政与财力支持,要发展棉纺织行业、则需要通商部等相关部、司、署都伸手助力。 大方略是刘行想出来的,在相处整体大方略的时候,刘行自然已经想到了这些后续要出现的问题。 早知问题必然出现,刘行自然心中早有定数。 吴玠说出问题来之后,刘行淡然地一笑:“棉纺贸易当然需要内阁其他有司通力合作,但是棉花生产、棉纺行当建立和发展上,嘿嘿、我还真没想让西域的农垦兵团过多地受制于内阁。” “哦,那你准备怎样做,才能使内阁其他有司在此事上不成更多制衡和掣肘西域农垦兵团呢?”见刘行那副淡然若定的样子,吴玠明知肯定是刘行心中已有定数,但他还是问了问。 闻听其问,刘行依旧淡然地笑着道:“西域不是我大宋本土,开荒拓土除了马扩的外务部,其他有司我会明定不可干涉。开出来的新田干甚底用,就算他赵鼎我也会用一系列的明文规定告诉他、非请勿插手。” 言至此、略一停,刘行稍加思索后继续说道:“待棉花变成棉纺品以后,除了通商部、我还是不允许其他有司过问其事。至于前期投入上我也不准备用度支部拨款去扶持,只需要让赵鼎给我出一系列的律规来,明确地确定好农垦从事的任何商业活动将永不纳税、所得利益只做一定额度上缴,所上缴之钱、粮等物,也只归皇家部队调用而不如国库。” “你这是要以棉花和棉纺行当,作为我大宋皇家部队日后自行发展、无需拖累朝廷和万民的手段呀?” 听到刘行话说到这里,吴玠再次豁然明朗、会心地一笑望着刘行道:“若真是能成此事,哈哈,那以后就算重见千万兵马现,只要棉纺行当做起来也不用再做裁汰来整备咯!” “是也、非也。是要以棉纺行当作为日后强军之根本,却非日后再出千万兵马来加重朝廷与万民的负担。千万兵马人太多,我大宋日后需要的是精兵强政、而非亢员杂牌军满地事。” 吴玠话一说完,刘行却摇了摇头:“十万杂牌部队、顶不上我三千精锐之师。兵贵于精、兵贵于器,以后就算棉纺行业真的支撑我大宋兵务开销大部自给自足那一天,也不可再盲目地扩充军力,而是必须有规划、有序地编遣各部。”(未完待续。) 第993章 定百年策、言军备论 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里,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都将是严重消耗其国力最为重要的根本。 兵贵于精、兵贵于器,吴玠和岳飞听到刘行的口中蹦出这样的话来一点也不稀奇。 当今这大宋皇家部队,人数上的确是历朝历代以来最多的了。可是真正在沙场之上能够充当强军的,无论是吴玠、岳飞曾经所带的部队,还是刘錡、刘锡、刘子羽等人所率之兵。其中能够真正称得上强军的,不过十分之一而已。 千万人的兵员数量中,事实上只有百万人无坚不摧。那么剩下的八九百万人是什么?多数都是负责辎重转运、后勤补给,甚至是拿着军饷跟随大军四处游荡、无关紧要的兵。 那些人一年消耗掉的财力,如果如刘行言简意赅八个字中所说的“兵贵于器”那一点去想,将那些钱粮节省下来完全可以让真正主战的百万大军凭借兵器的犀利更加战无不胜。 所以当二人听到那八个字的未来大方针后,谁都没有提出质疑来。 见他俩没有提出新的疑问,刘行却是又一次淡淡地一笑,随即说出了一番令岳飞和吴玠眼界大开、豁然开朗,一切明了、更加不存疑问的理论来。 这一番理论的核心,刘行就是围绕在一个国家该拥有多少兵力展开的。在这一系列的理论中,刘行认为一个国家的总丁口是控制军队人数的根本指数。 一个上亿丁口的国家不应该只有数千军队,而一个数十万人的国家不应该有数万军队.一般认为,天下太平之时军队总数在丁口的千分之五到百分之五之间都该算作是合理的。 当然,还有很多因素影响着军队人数.这些印象军队人数的地一点是国家经济实力,一个是与总经济量有关,一个是和人均生活水平有关。 比如过去的大宋由于丁口数量较多,人均收入较低。所以应该将更多的国内生产总值用于经济发展和生活改善。所以军费比例应该相对较低。 可是时代进步了、社会发展了,如今的大宋朝国家强大起来了、百姓也富足起来了。从前大宋的一百二十万禁军之上,是完全可以扩增一些、使大宋可以以强大的军力不战而威慑群夷。 但是这个比例、刘行认为不该单纯去以人数为定义,而是应该以其战力作为基本定理。基本的战力之中,兵器消耗的财力不弱于养将练兵的消耗。 与其一味地养将练兵,不如将大部分钱财用到强化兵器上去。那样未来再有新的战事开打时,才可以做到牺牲最少的人、换取最大的胜利。 而这一切的成本投入上应该控制住兵员占据丁口总量的额度、控制好每年朝廷净余收入投入到军费开销上去的比例…… 围绕这该有多少兵这核心问题,第二个要点就是一个国家是怎样的一个战略意图。 比如从前的大宋战略意图上是只求自保、不求开疆拓土的,那么英宗士气的一百二十万禁军就足够用了。毕竟地方上还有厢军、乡兵等补备之兵。 可是如今的情况不同了,草原是大宋的、塞北是大宋的。吐蕃全被并入到了大宋的版图中、南朝大理主动归顺让大宋增设出了两个大省,还有未来势必要全盘控制的西域和安南。 如此广阔疆域的大宋王朝,未来若仍然只是一百二十万主战之兵,那是显然不够用的。那么多少兵力,才能在未来确保大宋如此广阔的河山万年永固呢?刘行给出的明确定义是千万户时、丁口总数应该达到了至少五千万之众。 五千万的丁口,那么刘行定义出的常备之兵总数,在草原、塞北、吐蕃、大理以及安南和西域没有彻底完成归化之前,至少要保有总丁口百分之五、也就是两百五十万人上下的兵力。 待那些新征服的土地上,那些异族之民彻底完成归化、那些地方不再需要用强大的武力去震慑、弹压当地各族人的时候,就可以适当开始逐渐裁汰、使兵员数量占据丁口数量的比例降低到了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五那种程度了…… 在以上的亮点之外,还有一个核心点、那就是兵器技术水平和兵器装备水平.保证同样的战力。当装备水平相对较高时,就可以减少军队人数,即所谓的“精兵”政策。 兵贵于精、兵贵于器那八个字,刘行已经完整、简练的阐述和定义清楚了这一点,说到此处时也就没有再多做赘词。 到了最后一点,刘行很明白地说出了一个最为基础的核心问题,那就是一个国家有多少兵力更多的时候不是单纯只从内部环境考虑,还要从大周边的环境去考虑。 若是如今的大宋未来成为万国来朝、新的天可汗之国,四海之内无任何一个番邦敢于挑战和影响到大宋的威严与利益了。那大宋只要回到宋英宗时期的常备军数量、一百二十万到一百五十万人就足够用了。 可是那些番邦之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包括正在草原上追着人家蒙兀国主父子三人死缠烂打的王楷在内,刘行不认为他们能长久地屈服于大宋之下、迟早还是会为了个人的利益,为了其国家的利益或是为了其国内民众的利益来与大宋开战的。 为长久计、为江山永固念,刘行确定只有长期保有二百万人以上的兵力、才可能遇上随时突发的番邦不愿臣服,甚至两国全面开战的局面时不因仓促而贻误战机…… “未雨绸缪常备二百万之兵,只要我朝大军不是直朝远番天竺、大食冲杀过去,我相信足以稳固如今的版图、守好现有的江山了。”一连串的阐述之后,刘行说道此处微微停了听。 端起茶碗、一口气将碗中的茶水全都倒入口中。 放下茶碗后,刘行又意味深长地说道:“然则不排除只要任我执掌朝政三任期、二十年征战间打出更多的江山。地盘大了、兵员自然也要增加,但一切以国内生产总值、丁口基数为准这一个根本原则是此后莫要改变的了。”(未完待续。) 第994章 龙霸四海、鹰击万里 “二十年征战间打出更多的江山”。 刘行此言一出、吴玠忍不住和岳飞对视了一眼,心底齐齐地一阵窃喜。 数英雄、论成败,中原大地上多少豪杰匆匆如果、又有多少君王君临天下。然而无论是项羽那样的枭雄、还是曹操一般的奸雄,再或是刘备一样的英雄。英明一世、不管是君临天下、还是独掌朝纲,从来就没有人真能万载千秋的。 先前刘行已经说了、以后的所有朝廷大小官吏任职都有任期限制的,每一任的任期都不可超出三次连任。 依先前刘行所定之新规,向来的言出必行、己行于人先的刘行这个首相之职,最多也只是连任三任到了头。 一任七年、三任二十一年,只是短短的三年多时间里从抗金到灭金,刘行已率领天下豪杰创造了一个人间奇迹。只是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大宋王师横扫草原、挥师灭亡吐蕃,还在西域重燃战火、逼着钟相跑到安南去抢地盘。 若真是让刘行执掌朝政二十年,而这种中原无战事、四夷皆难安的局面持续下去。吴玠不敢想象、未来的大宋皇家部队还会打到何处去。岳飞不敢去想、以后大宋的疆土会不会拓到十万里之外去。 未来的事情无人知,即便是占星术很强大的慧了也占卜不出“天外飞仙”刘行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个怎样的未来。 但是岳飞和吴玠却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以刘行的一贯行事风格、以刘行的性情和大宋如今既定下兵务基本策略决定了只要刘行执掌大权一日,“实战练兵”这个游戏规则就一日不会被改变。 只要“实战练兵”这个游戏规则不被改变,大宋的疆土只会在持续不断的“实战练兵”中扩大、拓展下去。 对于一个将军而言,有仗打就是好事。因为只要战争不断,行伍出身、如今却位列朝班的武将们才会长期为世人尊重。个人的荣耀、家族的利益,才会持续地得到最大保障。 一旦真的出现了马放南山、刀枪入库那种情形,反而会让武将们人人担忧、反而会使从前那种重文轻武的状况再次发生。 所以当刘行说出了“二十年征战间打出更多的江山”那样的话以后,岳飞和吴玠的心底顿时便乐开了花…… 然而开心之余、岳飞却在此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皱了皱眉头、想了一想之后,抬头盯着刘行若有所思地道:“太傅您此番方略既出,若日后坚定执行您这方略、岂不是我大宋王师之中最后只能剩下两百五十万的常备之兵?那可不是裁军整备、只裁一半,而是要裁掉四分之三的兵员了呀!” 言至此处、岳飞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继尔说道:“如此大规模的裁汰兵士,您就不担心会使将士们心生不满?裁汰下来的七八百万人,您总不能全都给编谴成为农垦兵团吧?” 听到其问、刘行轻轻点了点头。 对他投以赞许一笑,刘行说道:“一下子裁掉七八百万人,不但不会使我大宋实现‘兵贵于精、兵贵于器’,反而会影响到军心士气、引发哗变甚至是爆发大规模兵变。这一点我当然想到了,所以我说了呀、第一年我只裁一百一十万人。” “可是那剩下的呢?您准备怎样去裁汰整备呢?”岳飞仍然未完全明白,见刘行话到这里似无意继续说,只是在那里故作神秘地一笑后,他马上追问道。 见他心急得两条眉毛都蹙到了一处,刘行也不想再掉他的胃口。 神秘地一笑,刘行说道:“五年之内裁军五百万,是全面走向‘精兵简政’的开始。这五百万人将编谴成为二百五十镇,分谴西域、塞北、草原、吐蕃和大理国去。西域六十、塞北六十,草原四十、吐蕃四十,大理国安置下五十镇也应该很轻松。” 面色微微沉了下去,刘行接着说道:“在这五年之内,新兵依然征召、老兵加速淘汰,可以陆续裁减掉百万左右。这是通过新老更迭、用隐晦的手段减少的百万之兵。还有那一百五十到二百万人,则留到最后去裁汰。他们的去处嘛、哼哼,安南、高丽甚至将是天竺。” 话到此处、霸气再次从身上绽放而出,刘行继续说道:“总之五年之后、我要我大宋之侧所有的蛮夷番邦都要彻底成为我大宋的臣属之国、或是干脆变作我大宋的疆土。扫平四夷、荡平寰宇,农垦长屯、拱卫中原。我大宋的龙图腾誓要龙霸四海,鹰击万里、不使中土再受战火之威胁。” 龙霸四海、鹰击万里,当这样的话从刘行嘴里说出来以后,岳飞再次彻底地听明白了。刘行不只是要继续“实战练兵”,一直将大宋子民的斗志保持下去。 未来的日子里,刘行还要称霸四海、使大宋以武力征服或者慑服周边所有蛮夷,从而达到让中原长久远离战火摧残…… “好一个农垦长屯、拱卫中原!好一个扫平四夷、荡平寰宇!好一个龙霸四海、鹰击万里!” 岳飞想明白了、吴玠也再次听懂了刘行未来的谋划。然而就在二人心中再次窃喜、日后大宋武将会因刘行这股强大霸气迸发后所定立出的这套长久计划而更加不会失势时,大堂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长长的赞赏声。 赞赏声落、一道人影有如闪电一般从大堂外射了进来。 那人影快速地飞到三人面前,一站住脚便大笑着道:“哈哈……有此大志,这人间道上再无人可敌。小子、你这天外飞仙,怕是用不上多久便能聚起亿万人的信仰之力,定鼎九州地、尔后直破天阙而去咯!” “你爷爷的、你个老妖怪,怎地也不叫人通传、径自直闯了进来。”一听到那人的话语声,刘行是看也不去看那飞驰而入的人,嘴上没好气地轻斥了一句。 “大法师……” “慧了大师……” 刘行不愿意瞧那人一眼,吴玠和岳飞却在刘行不屑之言落下时齐齐起身、拱手对那人抱拳一礼。(未完待续。) 第995章 慧了杀伐重、注定难飞升 被刘行如此一骂,慧了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望着刘行道:“怎地、何时我见你还要人通传了?难不成你小子现在真的是位置坐稳了、也要搞兔死狗烹那些勾当了?嘿嘿,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所以繁文缛节咱还是不要太虚套的好。” 兔死狗烹,如今的天下大事已定、大宋的至高权利已经完完全全掌握在了刘行的手中。如果说这个时候刘行真的想搞兔死狗烹那一套,不要说是慧了、怕是当今天这天下也无人可以应对。 然而刘行的秉性如何,慧了比岳飞、比吴玠,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他坚信以刘行的天性,绝对不会对他、更加不会对任何人做出兔死狗烹那种事的。 胡安国千封书信瓦解了康王的官僚体系、煽动了一场几十万读书人集体北逃的大叛逃,那功劳算得上大。 所以当胡安国父子、叔侄想要结党争夺至高权利的时候,刘行没有对其痛下杀手、没有去做卸磨杀驴之事。 反而一次又一次地给胡家父子、叔侄以机会。终以诚意感动其心,使得胡老先生放弃了个人的野心开始全心臣服于刘行,也终于又见胡家人重入朝班、再登大殿。 太原城下、五台山中,张扬是刘行起家的老兄弟。可是他第一次背叛后,刘行没有杀了他、只是先贬后又扶持他重新成为一员大将。 战陕西、灭西夏,张黑子的战功又是冠绝各军。可是他被耶律普速完、那个已被押至汴京秘密关押的契丹妖女给蛊惑着第二次反叛了刘行,刘行仍然没有对他发出格杀令。 反而是让刘錡尽量避免与他起争执,反而是让吴拱去废尽力气和智慧到疏勒城去与张黑子和他那尉迟夫人玩起阴谋诡计来。 刘行那样做求的只是逼着张黑子最后乖乖重新归顺大宋,而不使兄弟彻底反目、兵戎相见,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血流成河。其实那也是刘行不愿做出忘恩负义、鸟尽弓藏之事的最好实例。 与胡安国相比,慧了辅佐刘行、早为大宋第一毒士。那时他的一条条、一策策,与胡安国策动南朝北逃大事变相比,是只高不低。 暴走式征灭吐蕃,他的战功远胜张黑子昔日之功。又能如此迅速地将吐蕃梳理了个干干净净,建署设衙的勾当也做得七七八八、基本就位,他的功勋确实丝毫已不弱于被世人称为“刘门五虎将”的五大总督。 因战功卓绝、慧了有恃无恐,因私交过密、慧了才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最为关键的当然还是他虽是于当今这朝廷有功,却身属妖灵道、不是人间人。一个妖灵道的诸侯级妖王,自然也无需过多拘泥于人间道的种种虚礼…… 心中自是知道他为何敢这样说话,刘行又是鄙弃地瞟了瞟他、口中说道:“你这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又没听闻你勾调飞艇。老妖怪、你别告诉我说,你爷爷的你是使上法力、一路从吐蕃飞回来的。” “嘿嘿嘿,你还真猜对了。”慧了见到刘行那副神色依然不生气,一屁股坐在了吴玠身旁的椅子上。 坐下身后、他先是端起吴玠没喝的茶碗猛灌了两口茶。 随即俏皮地望着刘行,慧了开口道:“我一听说你终于要让我老人家不用在那雪域高原上殚精竭虑、操心烂肺,要让杨沂中那小子去接替我了。嘿嘿,我老人家乐得清闲、自然要马上飞回来寻那杨家小子做交接、赶紧甩了那摊子事,落个逍遥自在。” “弘扬佛法、力推密宗,杀灭异教、血洗高原。你落得个自在,你做得孽却要杨沂中去帮你开屁股。”闻听其言,刘行仍然是一脸鄙弃地道:“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只怕是要坑苦了杨沂中。” 一听此话、慧了顿时变做不服气样子,瞪着刘行道:“杨阎王、杨魔王,你那二杨都是大杀神。他们最擅长做的是何事?不正是最擅长那些杀人的勾当吗?坑苦他甚底了?杨沂中上了雪域高原,该杀的爷爷我都帮他杀得差不多了、他只管朝着那些天竺人挥舞屠刀便好。” 该杀的杀得差不多了,确实如此。只是一个逻些城,老妖怪和刘锡一起便屠灭了吐蕃人上百万的可战之丁。 其后在他弘扬佛法、扳正归一的几个月里,吐蕃各地又陆续有上百不肯屈服改信佛家的男男女女被慧了抓起来全都砍了脑袋。 吐蕃总计才有多少人呀?不过百万户、七八百万人而已。 被慧了这两****清洗之后,估计七八成的男丁都被他给杀光了。能够日后再给大宋制造麻烦的吐蕃男丁,估计剩下的不足百万人。那之中还多数都是心向中原、诚心礼佛,顺从于大宋的人。 慧了这两轮清洗之后,杨沂中上了雪域高原、还真是不需要再对女多男少的吐蕃当地人做太多事,只管一心备战、做好随时朝着天竺开打的准备就可以了…… 知其所言无可辩驳,刘行终于露出了笑脸。 微笑着看向慧了,刘行说道:“你这老妖怪,这一下吐蕃的人恐怕世世代代都难以忘记你咯!好嘛,血洗高原、近三百万吐蕃男人被杀的账,听闻都被那些吐蕃人算到了你的头上。话说老妖怪、你若是不能飞升可不要怪我,这可是你自找、自愿去做的哦。” “飞升个鸟!你我想要飞升、都难于飞上九重天。” 一听这话、慧了突然一撅嘴、微微有些愤怒地道:“我在吐蕃时巧遇了一位仙人,直娘贼地、从那仙人口中得知,如我这般妖入人间娶妻生子、又连造孽缘的,就算再修炼上几千年也是不能飞升天庭、位列仙班的。” 话说到此处,他脸色微微一变、换做衣服恨恨地表情后继续说道:“除非你能真的寻出九鼎、逆转天道,带着我等冲上九霄、重定天条。否则呀,他爷爷的、无论是你还是我最多都只能变作神界一尊像了。”(未完待续。) 第996章 莫与凡人言逆天,问边策谋定吐蕃 如今的天理、所谓的天条是自姜子牙封神后订立下来的,已有数千年未曾改变。因其不变,使得天地间许多修行之人竭尽毕生也难以飞升去位列朝班。 仙界天庭没有路、神界金庭倒有门。 自截教落败以后,通天教主的那些徒子徒孙们大多数都进入到了神界天庭中。既不守仙界的天条,也不是破坏盘古大神、女娲娘娘和九天玄女所订立下的六道规则。 因神界诸神的法力不比仙界天庭那些仙人弱,相反诸如当初将猎人谷送给刘行的那个耍耍三郎、那位拥有少说三千年法力的神人们,往往对仙界中人是不屑一顾、甚至是鄙弃至极的。 打铁还要自身硬,耍耍三郎等人敢于看不起仙界中人,根本的原因还是仙界中许多所谓的仙人真若是与耍耍三郎对打、还真未必能是他的对手。 正是因为神界拥有了大批这般可以对抗仙界、不守仙界规矩的神人存在,才使得之后许多无法飞升、进入仙界天庭的修行者,绝大多数最好的出路就是成为金庭的一员…… 冲上九霄、重定天条。那是连金庭诸神人都不敢想的事,慧了却在如今这样一个时候公然说了出来。 听闻其言,刘行只能是苦苦一笑道:“老妖怪呀!冲上九霄去,重定那天条。你认为就算我等寻到了九鼎、拥有了那九万年的洪荒神力相助,真的可以将天庭那些老混蛋全部打翻在地吗?” “怎地不能?” 见刘行如此说,慧了仍然一脸不忿中说道:“我所遇上那位仙人,乃是接引道人亲传弟子。他言说只要能寻到禹王那九鼎,你这天外飞仙便可汲取其中过半神力、从而成为法力无边的一代人皇。若是再能寻到伏羲琴、人皇印等上古神器。不要说区区天庭几万仙,就算是混元大罗金仙也奈何不了你。” 混元大罗尽显也奈何不了,耳听其言、刘行自己心底里却都忍不住苦笑连连,暗暗想到:开什么国际玩笑呀!混元大罗金仙,天地间只有六位那个级别的人物。 “诸天六圣”的规则谁人能够改变,就算打造了九鼎的禹王、曾拥有诸多神奇的上古神人,也未曾见其能重现人间、逆袭了“诸天六圣”的。 况且你这老妖怪说这番话的时候,本身就存在了一种根本完全不成立的悖逆理论。 圣人不逆天,逆天不为圣。即便是通天教主、三清至尊想要做事,都不敢逆天而为、否则必受大道鸿钧老祖的重惩。 圣人可开天辟地,若无大道法旨,有两物不可为。其一六道轮回,其二是造人。 “诸天六圣”都不敢破坏的六道轮回之规,如今早已因战争与杀伐被小爷和你等给坏得一塌糊涂。 你这老妖怪闯入人间五百年,天地双劫都被逃过、让你一直跟这儿参与人间之事,更是违背了第二原则那不可造人的规则。 单纯是这两条、那位如今真正的六道至尊神,代盘古大神、女娲娘娘和九天玄女管勾六道的鸿钧老祖都不会允许你我真的冲上九霄去、砸烂那天庭,重新改天条、另定心规则呦…… 刘行心中想、慧了自然知。他听到刘行心中所想后,正**再开口来与刘行争执,却见到刘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随即,慧了听到了刘行心中所言语:你这老妖怪不要在犯二,无论能否寻到那些上古神器、逆天改道,对于岳飞和吴玠而言那些都不重要。 他们是人、无心飞升的人。想要我做人皇、现在得先稳固好至高的权利。只有牢牢掌握着这至高的权利,才能让这些无心飞升的凡人成为我一步步走上人皇之位的最强助攻手。 这些凡人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你该清楚,他们想要的与你我不同、所以现在不要再将那些只有你我最重视的事拿来在他二人面前计议了。 听到刘行这番心声,慧了果断地立刻闭嘴不再去说。因为他知道如今的刘行不知是学到了何种法术,竟也会读人之心。所以他选择了以心声交流、不再让岳飞和吴玠听到半句关于上古神器、关于逆天改道之事…… 朝堂之上皆凡人,欲成人皇首先要借助这些凡人的力量,尤其是天下人的信仰之力。 短暂的无声中、刘行与慧了交流了片刻。当刘行再开口时,竟是将话题拉回到了人间道该知、该管、该处置的事情上。 “老妖怪、如今的茶马互市你认为还有必要存续下去吗?”让岳飞和吴玠再次听到二人对话的第一句,刘行是这样问慧了的。 慧了闻言,立即作答道:“依然有必要存续,因为吐蕃虽已归入我大宋版图,但是那里的百姓并未真心臣服。除非你能谴出几百万人到那高原之上去放马养牦牛,否则的话茶马互市仍然将是我朝从吐蕃获得战马的最佳途径。” 茶马互市雏形大约起源于南北朝时期,正规的茶马交易最早出现于唐代,但直到大宋朝才成为定制。 从前大宋朝历代君王为什么如此重视“茶马互市”,主要原因是为了维护大宋的边疆安全。 太祖、太宗时内地用铜钱向边疆少数民族购买马匹,但是这些地区的牧民则将卖马的铜钱渐渐用来铸造兵器,这在某种程度上威胁到宋朝的边疆安全。 发现了这个问题以后,宋太宗在太平兴国八年正式禁止以铜钱买马,改用布帛、茶叶、药材等来进行物物交换。为了使边贸有序进行,还专门设立了茶马司。 茶马司的职责是:“掌榷茶之利,以佐邦用;凡市马于四夷,率以茶易之。”这就是茶马互市的源起。 而且茶马互市也是制约吐蕃的一种重要方式,由于自然环境方面的原因,吐蕃人对茶叶十分依赖。茶能解毒去病,可以解油腻、助消化。因此控制了茶叶的供给,就等于控制了藏族人的生活。 所以茶叶自大宋初期以来不但成为中原王朝与西北和西南地区的吐蕃之间的大宗经贸产品,而且也成为与吐蕃之间保持友好关系的物质手段。 “茶马互市”对维护了大宋在西南地区的安全与稳定起到重要作用,是大宋王朝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的治边政策。 其次通过茶马贸易还满足了封建王朝对战马的需要,又为朝廷提供一笔巨额的茶利收入解决军费之需。(未完待续。) 第997章 裁撤茶马司、该设专卖司 茶马互市作为一种自唐朝沿袭到大宋的制度,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帮了大宋之前的历代皇帝很大一个忙,让吐蕃至少在大宋王朝之前的一百六十余年间一直未再次成为中原的心腹大患。 然而时过境迁,时代不同了、环境不同了。 如今的吐蕃已根本无法再对中原形成威胁,一个无法再形成威胁的地方,茶马互市这种本是两个朝廷之间的制度存在的意义也就没那么必要了。 不过慧了作为一个纵横人间五百年的老妖怪,他说还是有必要延续、就有他的一定道理。 想要裁撤茶马司的刘行,决定让他将那必要性说出来、于是问道:“吐蕃尽数归于我朝,其地男丁所剩二三,你为何认为茶马互市还应传承?难道只是因为我无法勾调百万之众到那高原上去,难道只是因为那里的高原战马和雪域牦牛对未来杨沂中南征天竺很重要吗?” 轻轻地点了点头,慧了也不想有话不说、他接问即作答道:“天竺的象兵这一次在雪域高原上彻底让我大宋的将士见识到了其威猛,许多大象甚至三五枪都不能毙杀其命。更有一些大象在其驾驭者阵亡后,仍然可对吐蕃兵造成极大的重创、甚至是直接踩死踏烂。” 言至一半,慧了抬头正色注视着刘行,继续说道:“而能够从象兵攻击群中逃生的吐蕃兵,战时、战后,诸领兵将军们汇总达成了一个共同的若认知。那就是牦牛可使大象生惧,从而为骑于牦牛之上的人寻得一丝逃生的机会。” 话语再次停住后,慧了知道无论是刘行还是吴玠、岳飞,甚至是中原的绝大多数人都并不知道那种高原特头生物的厉害,于是他简单地将牦牛那种生物特性讲了出来。 牦牛自古至今是高原牧区的优势种家畜和当家畜种,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野牦牛的肩高可达两米,驯养的牦牧区的优势种家畜和当家畜种,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驯养的牦牛一般只有一半高,野牦牛和家牦牛都有长毛来御寒,野牦牛一般是棕色或黑色的,家牦牛也有白色的。 牦牛主要因为它们的奶和肉而被驯养,不过当地的牧民、商人和登山者也用它们来驮运重物。 牦牛一年四季生活的地方不一样,冬季聚集到湖滨平原,夏秋到高原的雪线附近交配繁殖。 每逢到了夏秋交配繁殖期,牦牛的性情会变得异常凶猛。人们一般不敢轻易触动它,触怒了它会以十倍的牛劲疯狂冲上来。 一旦牦牛发威,不要说大象、怕是豺狼虎豹亦无任何一种动物能与之匹敌。而吐蕃之战的时节,恰巧正是夏秋之季。 所以牦牛一发威、大象自然恐惧,大象一退避闪躲牛劲发作的牦牛、才使得一些吐蕃兵能够从天竺象兵攻击群中侥幸逃生…… 听完慧了的这番讲述,刘行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莫测中,刘行说道:“这还真是‘世上没有遮天的树,一切都只是一物降一物’。牦牛到了发情期牛劲被激发出来,竟连硕大的巨象都对其畏惧避让。可是牦牛不能一年四季都发情,自然也不能全年都可作为对抗天竺象兵的佳选吧?” “自然不能全年,因为若是想发兵天竺、也不是全年随意一个时节都适合。” 慧了见刘行那一脸诡异莫测的笑容,不明何意却语气坚定地说道:“若想自吐蕃和大理南下攻打天竺,每年最适宜出兵的时节也正是夏秋之季。春冬两季高原上雪花飞舞,狂风大作之时经常会使许多商队都迷失在那茫茫雪海之中。” 话语再次微停,慧了的神色也变得不容置疑,望着刘行道:“牦牛发情之时,正是最适宜发兵之时。欲得充足可为作战驾乘的牦牛,唯有让吐蕃人多去养更多的牦牛。因为我朝军民想要学会驯养牦牛之术不是短期可成之事,故我才言说茶马互市有必要延续。” 慧了的理由很充分,但就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裁撤提举茶马司的想法也变得更加成熟起来。 当他的话说完时,刘行仍是笑着、却用同样坚定地语气说道:“诸州府皆自行设有茶马司,所谓提举之人良莠不齐。军情部曾有密报,临近西羌等地、尤其是大理境内的许多茶马司提举多有私通吐蕃、天竺之举。” 话微停、刘行说到此处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变作一副有些冷肃的表情继续道:“虽说那些提举私通吐蕃、天竺的举动,多因为了方便其于互市中便宜行事。然则做我大宋的官,只能廉洁奉公、忠贞不二。凡有首鼠两端者不可用、凡有通敌之嫌者不能用。” 又一次微微停顿后,刘行最后扔出一句铿锵有力地话来:“所以清撤现有茶马司势在必行,茶马互市失去了过去的战略制衡意义,理应将其归为榷商贸易或专销贸易中去。故而,我决定了、裁撤现有茶马司。各地统一设专卖司,由金储署直接管勾,专司牦牛、战马、茶盐铁等专营贸易。” 茶马互市失去了战略制衡意义,刘行的这个想法、这个理由一说出来,慧了顿时无言再来对驳。 慧了与朝堂上许多大臣一样都十分清楚,茶马互市存在的根本意义不只是从吐蕃人那里获取高原马、牦牛。 更大的意义是通过两地贸易为大宋赚取军费的同时,还要制衡吐蕃人获得金属、使其制造兵器的原料受制于中原。 这个根本性的意义失去了,刘行要将茶马、盐铁等被新法名列为朝廷专营专卖,无取引不得擅自经营的货物全部归纳到统一的衙司中去,这样的决定也就无可厚非了。 这种无可厚非,源头就是方才慧了听到了后半句的核心新思想、“精兵简政”。连大宋皇家部队都要进行“兵贵于精、兵贵于器”的精简了,官僚机构自然也要被大举裁汰、缩减编制,去繁就简、削减员额了。(未完待续。) 第998章 尊让兄弟情,详定未来事 “你是当朝的宰相,你说裁撤便裁撤、何必还要故意多此一问,害我老人家废了一番口舌。”心知无法阻止刘行这个决定,慧了很是不开心地说道。 眼见他那副有如被人耍了的孩子独自生闷气的神色,刘行爽朗一笑:“哈哈,我要是不让你把话说出来、直接以道首相令颁了出去,你这老妖怪还不跟我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地争执上好久呀!” 笑容一收,刘行旋即又变回庄肃的神色,转而望向吴玠道:“吴家哥哥、你可不要认为我此举是要借裁汰衙司之机,断了你兵务部一条重要的财路哦。” 茶马互市的存在,自宋太宗时期开始、其收入和所得大多数都直接充作军费。刘行此番决议裁撤茶马司、改设专卖司,又将管勾权一并全部转划归赵鼎的金储署。 如此一来,首当其冲在利益上受到损害的并非只是各地那些茶马司中现任的大小官吏们,连兵务部都少了很大一部分的进项。 吴玠当然明白茶马司的裁撤转并、权归金储署对他日后要挑大梁的大宋兵务诸事中,至少是财权自主上有极大的影响。 不过吴玠心里却更加明白一个道理:亢员过多会让这个王朝大部分的财力被虚耗,只有如刘行这般大刀阔斧去“精兵简政”的做法,才能尽量减少财力被虚耗。 只有朝廷的闲钱多了、年年结余增多了,日后才能支撑拥有更精良兵器、更优秀兵士的大宋皇家部队,长久地朝着一种积极向上、持续增强实力的目标而进发。 因深知此理,又见刘行先尊重、顾忌到他,吴玠淡然一笑道:“朝廷自有军费拨调,兵务部也好、皇家总部也罢,何必一定要继续搞军中私入之财?” 话语一停、吴玠变作一副泰然地神色,继而说道:“太傅此举不但可精兵简政,更可减少军中底层贪渎腐败之滋生。我不但不认为您此举断我兵务部财路,反而认为您此举是帮了我各军一个大忙。” 尊重源于彼此,理解源于互信。少小之时曾相伴,长大之后又变成了利益共同体。 吴玠能够理解到刘行的深层用意,又是建立在刘行尊重他在先的基础上,所以说出话来那是充满了满满的兄弟情义。 然而让吴玠未曾想到的是,其实此事只是刘行拿来做个由头、更大的剪除其权深坑还在后头。 就在吴玠话音才落时,刘行也摆出一副肝胆相照的神态、嘴上却扔出了一番让吴玠和岳飞大惊失色的话语来。 “既然吴家哥哥您认同我防患于未然、利用精兵简政这种手段来增强我大宋皇家部队战力、同时减少不必要开支转为军费的做法,那么我欲更深入地定义这次的裁军整备。”开口先是扔出这样的开场白,刘行微微停住话观察了一下吴玠和岳飞的神色。 见到二人同时一惊的表情后,刘行继续说道:“深入的方略我是这样想的,首先取消现有各军之军号、统一改以序列号编遣。既然决定、你等也支持我裁军整备,不如先给各处定下编遣建制。预留之军授以序列编遣之号,预裁之军仍以原号代称,你二人感觉如何?” “呃、呃……”吴玠闻听此言,先是一阵错愕之声。 待他强控心智,吴玠望着刘行问道:“那依你之意,各处所留分别几个军?序列之号又如何分配呢?” “是呀?只以序列之号编遣各军,是不是有失威严呀?如果预裁之军不授序列新号,可不要引起那些仍以旧号代称各军不满、滋生乱事呀!”岳飞也在吴玠话音落下后,接话说出了他的担忧来。 听到二人的话,刘行微微侧头、看向慧了:“老妖怪,以你之见。现在我十一哥手下那些兵士,若我将其三个军裁编至一个军。我十一哥会造我的反、他手下那些军使、总兵官们会造我的反吗?” “不会、绝不会发生那种事。”慧了闻言即知刘行这是要他来当“托”,帮着确定这已在刘行心底里既定下的新方针,所以说话时一本正经、心底里却暗骂刘行真是坑神。 不管他心底里如何骂自己,刘行得到了想要的他这番衬托之词,立即转头望向了吴玠和岳飞。。 看着他俩,刘行声若寒蝉地道:“张黑子那是一个特例,别人休想效仿。当今天下、谁敢再来造我的反,我保证打得他灰飞烟灭。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此事今日定下来,我希望也只限你我四人知晓内情,暂时不得外泄、不使各军知之内情而动摇军心。” 只限在场的四人知晓内情,刘行此言一出、等于是在下了封口令。 有“白骨精案”的寝车之鉴在,张所、叶梦得等人一次泄露机密被贬到地方混了近三年才重登朝堂返中枢。 刘行此言一出,吴玠、岳飞甚至是慧了自然之道此事就算定下来以后,他们也不能对任何人去说。否则一旦泄密,不但刘行要惩治、怕是天下万民也会不能饶恕其罪过…… “我等自当严守此密议,绝不外泄于他人知晓。” 三人心知此事之重要,齐声如此应声而语。 见到三人应声后,刘行才继续说出了自己的全盘新序号编遣各军的计划。 五年之内裁军五百万、七八年后使大宋的常备之兵保有在二百五十万到三百五十万人上下,总体的人数决定了整个大宋军级编制数量。 而二百五十万到三百五十万人之中,不可能全部都是皇家陆军部队,还会有水师和空军部队。 按照刘行的摄像,这份整备计划中未来的内境六大总督、外疆六大都护手下都将不掌握水师和空军的兵权。水师、空军将作为两个直接隶属于皇家部队总部的兵种,单列管勾、由两个总监督掌其大权。 具体的兵力编配上,六大总督每个总督衙门将隶领两个常备军,不在设立任何的厢军和乡兵之编制。原则上,每个总督制下兵力不得超出十五万人、只给两个常备军番号。 外置的六大都护没人的制下,原则上也将只给其三个军的番号。亦就是说,每个都护使的手下、最多兵力不得超出二十万人。 如此计算,内六督每人十五万、小计拥兵九十万。外六都每人二十万、小计常备一百二十万的皇家陆军部队。两项相加,总计大宋未来的皇家陆军总编制原则上将被控制在二十一十万人以内。(未完待续。) 第999章 良相弄权扶社稷、奸相弄权乱天下 仅是一个皇家陆军便要内有九十万、外有一百二十万人,这样一个编谴数字从刘行的口中说出来。吴玠、岳飞丝毫没有感觉到太多的不快,反倒是一旁的慧了在刘行话语暂时停住时盯住了刘行。 “我说臭小子,如此一算、再加上那皇家近卫军,这陆上之兵总的人数怕是还是要超出三百万人吧?那你的皇家空军、皇家水师部队,还要多少人?你这裁军整备,照这样个弄法还有何意义?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盯着刘行,慧了瞪大双眼如此说道。 闻听其言,刘行早已习惯了与这老妖怪如此对话,也丝毫不在乎其他二人会有何看法、只是微微一笑。 笑过之后,刘行以两根手指敲着桌案,略显神秘地说道:“有的时候是头轻脚重好谋事,有些时候则是头重脚轻好休憩。我这裁军整备真实的用意,是要让大宋的兵务诸事从头轻脚重转向头重脚轻。” “何为头轻脚重、又怎地向头重脚轻去转型?”慧了很是精明、可惜他还是无法第一时间充分地理解到刘行所有的想法,二次发出疑问来。 “皇家空军是头、皇家水师是大宋的臂膀,皇家陆军是所有军力的基础、却是犹如大宋之足。现行的军力配置上,陆军的总人数占了我大宋军力的九成。这是很不合理、注定不能适应未来所需的。”见他发问,刘行依然神秘的笑着开了口。 说到半句、刘行将目光转过去看了看吴玠个岳飞,接着说道:“吴家哥哥和岳哥哥都亲眼见识到了我所倡导的新战术、新战法是如何的好用。飞鸢掠过一通扫,飞艇重弹一通炸。待到陆军冲上去,只剩打扫残余兵。” 言至此处,见到吴玠和岳飞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刘行继续说道:“既然战术、战法好用,而且真正能使我大宋皇家部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为何我针对立体式战术做出兵力配属上的调整呢?” 两个才从前方领兵大将变为中枢重臣的大将军听到此处,再一次同时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刘行这番话。 又用两根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地敲了敲,刘行面色旋即变得有些诡异莫测道:“况且裁汰的同时我也没说马上就让三十个皇家陆军军级部队全部满员,裁掉多少、我未必马上就给原部队补上多少新兵去。这是一种调控、这调控的机关掌握在我的手上,还不是我想怎么弄都可以吗?” 调控的机关,那是一种权利的机关。谁掌握的权利的机关,谁就能主导权利。 刘行这番话很显然地向慧了、也是在给吴玠和岳飞传递着一种信息:权利在我手,弄权又怎样? 都是老司机、刘行这一种方向盘耍了出来,吴玠和岳飞自然无需过多言语、一听便听出了这话中的深层含义来。 不过知道刘行这话中的含义,二人没有任何一个担惊受怕、相反都在心底一阵开心。 开心什么呢?历朝历代以来,凡能主宰一个国家命运、掌握一个朝廷至高权利之人,无一例外都是擅于弄权的人。 如果哪一个所谓千古明君、万古名相不是擅于弄权之术的人,那么他肯定是朝夕之间被人打翻在地、绝对即便青史留名那也是浪得虚名。 大宋王朝、一个刚刚由刘行率众挽天倾,重新匡扶起来这样一个超过了其开创者的王朝。有一个每一项决策都在朝着利国利民方向使劲的刘行来玩弄权术,这是一种幸运、一种属于普天下万民的幸运,更是属于吴玠和岳飞这样武将群体的幸运。 因为刘行从来做出决策的时候,确实经常给人挖坑、但是能被刘行诱导着掉入大坑之中,多数被坑得万劫不复之人都是什么呢?不是奸佞之徒、便是贪渎之辈。 那些奸佞小人被刘行挖坑埋掉的越多,对于心胸坦荡荡、毫无大污点的岳飞和吴玠这些人而言,就等于多了许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机会,就等于给他们振兴家声、青史扬名打通了一道玄关。 奸佞的对应之词是贤良,刘行虽不算贤、邪狂兵一发作的刘行甚至还有些恶人的气质。 可是吴玠也好、岳飞也罢,他们的心底里十分清楚刘行绝对当起那个“良”字来。如此一个良相擅玩权术,只会对他们有好处、绝对不会有害处。 良相弄权扶社稷、奸相弄权乱天下。正是这样一种理解,让二人只有开心、没有丝毫的反感或担忧。 与他二人相比,慧了显然更加了解刘行。当他听完这番话以后,知道弄权其实是刘行早就已经开始在玩弄的手段,但还是不明白那个所谓的调控开关刘行到底要如何掌握。 心中既有不明事,彼此之间都会读心术、慧了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跟刘行这里玩那些官场惯用的虚套手段。 微微低头、稍做思索之后,慧了抬头望着刘行道:“臭小子,你这调控开关准备怎个玩法?” “外强中干。”知其不明立即来问,刘行也不含糊、脱口甩出这样一个听上去很是不好的词眼来。 正当慧了愕然一愣,想要再发问时,刘行却诡异地笑着做出了解释:“如今的大宋、内六督督抚之地几乎已无任何贼匪逞凶。给内六督配备的两个军,其实更多是时候只是在练兵、以为大战来时支援六都护之用。” 话语停住、刘行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地图墙前。 指着那墙上的地图,刘行接着说道:“未来之势,必然将是北起草原与塞北、南至安南与天竺,东起渤海之滨、西至西域深处是战争的前沿,亦就是说我大宋之未来的军力重点部署应该放在六都护府,而非中原、内地。” 话到此处、刘行的手落在了地图上的西域一方,继续说道:“譬如西域,我给我九哥三个军、二十万人。只要全部都是精兵良将,又配备了最先进的精良火器。即便黑汗等远番再集结起百万大军来进犯,便是来上二三百万人、信也难以进我疆土寸步。”(未完待续。) 第1000章 兵家第一人,非你莫属 再次微微停言,刘行将手先是挪至宁夏和新建的甘肃省、随即又划向陕西和京兆一带。 “而诸如宁夏、甘肃和西羌这些地方,未来将作为万一出现意外、西方来敌攻破我西域都护第一道防线后的第二道防线。除非出现更大的意外,否则任何敌人都很难挥师长驱直入、如唐时吐蕃一般直捣至我大宋的京畿重地。”说到此处,刘行转回身来。 正色望着慧了,微微一笑、刘行又说道:“战略大纵深,陕西按照现在的情形就变成了我大宋对西方防御的第三道防线。我说的外强中干,就是利用裁汰老兵、进步新兵,精兵简政的机会先使西域都护兵员充足、精兵良将进补其军。” 再次停住话、抬手指到了京西总督所辖四省范围上,刘行正色说道:“而徐徽言手下的两个军,说是给他上限十五万人的兵力配备,实际上先期只给他十万到十二万人让他慢慢操练就好。” 战略大纵深、又是一个新鲜的词汇,但这样一个词汇在岳飞和吴玠听到却一点也不难理解。对于刘行这“外强中干”的定义,慧了也是听完既明白了刘行究竟是要如何调控机关、玩弄权术。 西域作为防御西方来敌的第一道防线、一旦西方真有强敌来犯时,必然是首当其冲的战略要地。那里的兵员要最先补充、最先实现“兵贵于精、兵贵于器”。 在西域都护府身后是现在由徐徽言正式继任、京西总督的四个省。那里的宁夏和甘肃从地里位置上最靠近西域,又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 如果西方强敌来袭,西域都护府真的被打穿了防线。那么河西走廊必然会变成第二道阻击来犯之敌的防线,所以刘行所说的给徐徽言先补充上十万到十二万兵马、让他慢慢操练的说法,肯定是先使其一个军满员、适当补足火器,让其可以在第二道防线上阻击来敌。 当然正如刘行所说的,西方现在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强敌,因为就算来上三四百万人。既有张黑子那只擅于穿越沙漠之海、四处用沙漠游弋战展开歼灭战的队伍,又有刘錡手下的精兵强将在。想要打败刘錡和张黑子,除非那些是天兵天将。 而一旦刘錡扛不住、战事吃紧的时候,宁夏和甘肃的那一个满员的军、徐徽言也可以随时带着冲进西域大地,作为增援之兵去反击来敌。 从此角度来看,只有极其微小的可能,陕西和青海的两个军才可能作为大纵深最后一道防上的战力群体加入到战事中去。 先锐其锋、再利其刃、次强其柄。民间工匠打造兵器时的粗浅道理,被刘行活灵活用、演化出了这一全新的战略理念。当刘行阐述明了之后,顿时让吴玠和岳飞眼前一亮、旋即心底由衷地暗增了几分敬佩之情。 战斗部署、协同动作做得好,战斗指挥、战斗行动用得漂亮,战斗保障、后勤保障和技术保障搞得再到位,那也只是战术玩得好、也只能是一个高级幕僚或攻略一方的大将。岳飞是在场这些人中,乃至于大宋诸将之中最典型的战术高手。 战役是战争的一个局部,直接服务和受制于战争全局,也不同程度地影响战争全局。它由多个战斗所组成,也为战斗的成败所直接影响。 自抗击西夏起、到镇守巴蜀,再到南下攻略湖北、夺取江北,吴玠一系列的战事打下来后,已经证明他略高明于岳飞一些、因为他是一个擅长用战役服务于全局的战役高手。 战略是一种从全局考虑谋划实现全局目标的规划,战术只为实现战略的手段之一。 实现战略胜利,往往有时候要牺牲部分利益,去获得战略胜利。战略是一种长远的规划,是远大的目标,往往规划战略、制定战略、用于实现战略的目标的时间是比较长的。 与他们两个相比,当刘行这些话说出来以后,慧了忍不住想起了刘行给讲武堂所写出的那些教材中关于新时代战争理念中这些基本定义来。 想到那个基本定义,慧了明白了。如今的刘行不再只是五台山里擅长依靠火器、依靠战术屡次重创,直打得金狗鸡飞狗跳那个战术高手了。 想到那个基本定义,慧了看懂了。如今的刘行也早已走过了依靠一个又一个战役横扫河东,用一个接一个战役一路光复汴京的战役强人。 现在的刘行已经彻彻底底蜕变、晋升为一个既有高明战术可细致入微去指导前方领兵将领,又能勾画出一连串逆转大局、克敌制胜战役,还能高瞻远瞩去做全局规划的战略强人…… “你小子的进步真是神速呀!不只是修炼的进步神速,以你方才一番所言、当今天下若论兵家第一人,看来也非你莫属呀!”明白了这些、看懂了这些,慧能忍不住赞赏道:“以你今日之才干,呵呵呵、什么李世民和赵匡胤呀,还真是难以相比咯!” 李世民只是一个战役和战略高手,战术上他其实更多是依赖于手下的大将和谋士。赵匡胤其实是一个战役与战术家,他和其弟赵光义当初如果有今日刘行这样在战略上的造诣,也不至于在大宋朝初立到后期百余年间愣是搞不定契丹那群东胡遗部。 这是慧了在发出赞赏之词时心中给出的定义,一个真正与那两位名垂青史、所谓千古名君相处过的人给出的公正定义。 得到他这样一个定义和赞赏,刘行没有窃喜、也没有洋洋得意,而是转头看向了吴玠。 “吴家哥哥,我这些话说了、你那厢里是不是也有了一些明了的想法?”盯着吴玠,刘行如此问道。 吴玠接闻此问重重地点了点头,望着刘行答道:“锋在前、先强之,六大都护府是我大宋未来真正的边疆强锋。内六督现在制下之精兵良将,在此番裁汰整备、精兵简政中可优先勾调、补入六大都护府制下各军。” 话语微顿、皱眉稍做思索,吴玠接着说道:“刃为攻之重处,内六总督制下各军中沿边诸军、靠近六大都护府辖地省份内所驻之军既为刃。锋强其后以利其刃,重兵集结、操练于沿边、近边诸省。而非沿边之省,只留番号、遇战时即可征召巡防补入,即可省去平时养兵之资、又可避免督抚作乱,此略真为定过高略也!”(未完待续。) 第1001章 不被赞美冲昏头、空军暂不定总监 与精明的人对话永远是令人愉悦的,吴玠于治军、大部属上绝对是一个精明之人。他的一番话直接点明了刘行这番“战略大纵深”与“裁军整备”相结合内在的深层用意,同时也充分表达出了他对这种用意是支持的、赞佩的。 吴玠很精明、岳飞自然也不是胸无一物的人。 在吴玠的话音落下之后,岳飞皱着眉头接过话去开口道:“锋、刃尔后实柄,这必然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太傅的这些方略实施起来,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载。三五年也好、七八年也罢,只要内督各部中有不充实之军,便可为朝廷造虚兵以慑敌、省财力而强兵器。” 言至此处,他那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抬头满脸敬佩神色地望着刘行道:“如此深谋远虑,昔日诸葛孔明亦不过如此。大法师所言太傅乃是当今天下兵家第一人,您是绝对当之无愧呀!” 知其xing情明其心境,对眼前这三个人、或者说是两个人加上一个老妖怪的品性,刘行是了解和掌握的,自然也很明白他们三个都是由衷之言、没有任何一个是奸诈的小人。 奸诈小人说出类似的吹捧之言,那是阿谀奉承、刘行绝对不敢相信,甚至会在那奸诈小人开始来阿谀奉承之时便开始对他产生戒备心。 有种感情叫做懂、有种默契叫做忠,对于眼前这三个人刘行懂得他们、他们也都懂刘行。因为懂刘行、刘行也懂他们,所以刘行知道他们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由衷因敬佩而说出来的赞美之词。 面对这样三个忠肝义胆、忠贞不二的人,懂自己、自己也懂他们。与自己因默契而产生忠诚,自己也对他们因信任而有了默契的人能说出这一样连串赞美之词时,刘行不由得也有些飘飘然也、不由得也有些心中窃喜尤甚。 不过那种飘飘然只是稍纵即逝,如今的刘行毕竟已不再是那个太原城头靠着一股血性、像是傻瓜一样拿性命去博取一切的小郎中。如今的刘行毕竟已不再是那个五台山里被形势所迫,不爆发出强大的杀伤力就要被人杀掉、身处逆境的少年郎。 如今的刘行能够既将每一个人的心思读出来,又能够明辨是非的同时随时保持一种理智的心态。 世界上有许多种人最可怕,其中有一种人就是时刻能够保持的理智的人。相反、若是一个随时都会不理智的人,那么他也永远不可能达到刘行今日这样的高度…… 迅速恢复理智、将那飘飘然驱散后,刘行正色对吴玠说道:“吴家哥哥你与岳兄弟分析的没错,正是说出了我心中真实所想。不过接下去的我所想的方略,你可真的莫要误解我哦。” “太傅尽管言说,我不会误解、我相信您所做出的没一番谋划,都将是为大宋、为全天下所思虑的。”吴玠闻言,坦然一笑中说道。 这就是彼此相知、相信,这种信任源于昔日的兄弟情。更是源于红巾军五台山中异军突起以来,刘行一路上走过来所做出的一切正确的决策。 见他如此相信自己,刘行也不再多说其他、直接说出了自己更深入的细化思谋来。 接下来的这些思谋,刘行之所以怕吴玠产生误解,那是真实地要从他这个三军副统帅手中分走太多的权利。 这一系列的谋划中,主要分权的原因还是集中在了兵种细化的确立、新兵种直属于皇家三军总部的设置,以及空军和水师部队总监督的职权设定。 刘行的具体谋划是在大举裁军整备、对皇家陆军各军进行精兵简政、强其兵而利其器的同时,大举扩充皇家空军。 皇家空军经过近三年的发展,如今在李世辅等人干才日趋成熟起来,战术与战役、尤其是战略理解上达到了可以真正地去独立建兵种的基础。 同时,由于耶律跋慎在辞掉工部尚书之前已依刘行指引,与军方和各部通力协作、顺利地在河南、陕西、河北、湖北、山西、东川、安徽和江西六个省建立起来了六处大型航空器械制造坊,也从技术层面上具备了独立建兵种的基础。 具备了这两种基础后,六大航空器械制造坊如今拥有每天生产三十艘飞艇、一百五十架脚踏式飞鸢的能力,这就使得扩充皇家空军首先在器械上不会受到制约。 加之这三年间第一批被刘行亲自遴选、招入三所航空讲武堂中的各科总计一万两千名学员兵都已学成,并且进入到了见习期,扩大皇家空军从人才的层面上也已时机成熟。 有多少人才、就等于军队有了多大的骨架,将佐是骨架、士兵是血肉。有了好的骨架、血肉注入之后必可迅速成为可战之师,甚至可以直接成为一支又一支空中劲旅。 既然有了一万两千名完成学业的航空讲武堂学员兵,还有之前通过实战、由李世辅等人传帮带着培养出来的一万八千名皇家空军老兵。 刘行相信可以在第一期的皇家空军扩建计划中,一次性将现在的三个标直接扩充为十个镇级编制。 十个镇、有三万名精兵良将作为基础,只需要再招募十七万名航空新兵去做血肉加以补充,刘行坚信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大宋的皇家空军将势必会成为威震八方的一群展翅的雄鹰。 而十七万新的航空兵,刘行首先将目光锁定的是配属在现在各军直属的那些飞鸢营兵士。现有皇家陆军各军配属的飞鸢营官兵,总人数大概有九万人。亦就是说,扩至十个镇、实际真正的新招兵员只需要八万人而已。 李世辅的干才是很不错,可是他的战略意识不足、还兼顾着三所航空讲武堂的教学事务,刘行决定只让他做为大宋皇家空军的二号任务、出任皇家空军总参军使。 至于日后谁来做空军总监督,多做考察、日后再定。这十个镇的皇家空军建立起来以后,刘行准备暂时将总监督一职空置……(未完待续。) 第1002章 定议空军事,再谴慧了去 那么这十个镇的皇家空军部队刘行准备配属到各处呢? 刘行的计划是皇家空军第一镇驻辽北、辽南、松江三省与塞北总督进行合作,内守塞北、外击黑水河以北以及高丽。 皇家空军第二镇驻河北、山东、河南三个省与京东总督协同做好京东防务的同时,若高丽再次发生奸臣夺权等类似动乱,该镇将作为空中先驱横跨渤海,从空中打击叛乱之贼、帮助王楷平定叛乱。 皇家空军第三镇驻江苏、安徽、浙江三省,与三江总督通力合作做好三省的防务。若遇战事需要,随时支援、去参与攻打流求。 皇家空军第四镇驻西康、东川、云贵,配合西川总督进行布防与作战。因西川地理位置决定,第四镇将同时兼备支援吐蕃都护府、空中驰援天竺未来可能发生战事的职责。 皇家空军第五镇驻湖南、湖北、江西三省,拱卫京畿、主防湖广北二省、协防三江总督制下之江西省。该镇将作为主要以内部防御为主的空中战力,轻易不会被勾调前往其他各处参战。非遇不可不调时,该镇全力做好内部协防诸事。 皇家空军第六镇驻广东、广西、福建三个身,平时协防那三个省、战时协同湖广总督作战。当然、因其驻地的地理位置既接近流求,又可覆盖琼州,还能南下攻击安南。该镇未来的作战任务可能是相对比较繁重的,所以选择兵员时必须是优中选优。 皇家空军第七镇驻汴京附近,专司拱卫京师的同时随时支援京西、西川、京东和湖广。若是吐蕃或西域战事需要时,第七镇将以近卫军序列驰援出战。 皇家空军第八镇最先完成重组,然后由李世辅率领开往福建、专司做好随时对康王所占之流求岛的空中打击作战准备。 皇家空军第九镇骨干力量确定后立即先行前往漠北,待其完成组建后、将长期驻防于漠北。其职责是协助种师中做好漠北防务、监督王楷的高丽军作战,配合种师中的作战。 皇家空军第十镇与第八镇同时优先筹组,成军之后立即开往广西、由皇家空军总部总政治训导官曾唯仁率领随时做好攻击安南、自空中打击钟相已再次做大之叛军的准备…… “以上十镇、三个月招募新兵,第八、第十镇半年内必须成军。其他各镇一年内必须做到成军后全天候战,并且要战之必胜、攻之必克。”说完自己的第一批空军扩建计划后,刘行异常坚定地用这样一句话做了一个暂时性终语。 见刘行说到此停住了话,吴玠盯着刘行若有所思地说道:“先期先扩建出这十镇的皇家空军,亦是说十三郎你后期还准备继续扩建皇家空军,是吗?” 点了点头,刘行正色答道:“不错,这只是第一批作为我大宋根基、震慑四方的基础力量。未来我大宋至少需要十六到十八个镇、三十至四十万人的皇家空军力量,才能确保现有的疆土范围内随时都处于空军的保护和防御之下。” 话语微停,刘行微微思忖、旋即又道:“内防本土、外击来敌,空军将是未来我大宋对外战事中确保‘决战于国土之外’之根本。只有拥有了强大的空中力量,未来才能使我大宋本土少受外敌侵扰、才能使战事起时只有敢犯我大宋之敌国百姓遭殃,而我大宋万民却不受其伤害。” “决战于国土之外”,又是一个全新的战略思想、一个让人很容易明白其意的战略思想。 听到这样一个战略新名词出现后,吴玠和岳飞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二人的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来:好嘛!这是准备日后再有来敌之,干脆都不让人家打进大宋本土、不准备让战事荼毒大宋子民了!这想法也太狂、太厉害了…… 听到二人心中所想,坐在一旁的慧了却变得有些不耐烦地开了口:“我说臭小子,你等谈论军国大事,我一个卸任之人就没必要在这儿陪你等了吧?有吴二郎、岳小子帮你出谋划策,我老人家是否可以先行告退呀?” 听闻其言,刘行知道要他这不是在挑理、生气,而是知道此时商议的事真不是他能妄加谏言的。自觉无趣、换做是刘行也会选择赶紧抽身离去。 知其心境、侧头看了看他,刘行微微一笑道:“你要走便走咯!不过此时商议之事与你没多大的关系,但是你休息几日后、嘿嘿,我要派给你个与此时商议之事很有关联的勾当去做。老妖怪,去好好休息吧!待你休息好了,有你奔波的呢!” “啊!”一听这话,慧了顿时一惊。 随即他“霍”地站起身来,瞪大双眼盯着刘行,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我说你这臭小子,我是卖给你了是怎地?我老人家才回来,哦、你这里根本不给我精心修养、梳理气脉、潜心精修一段的时间,直接又要让我被你驱使。你是想类似我呀、还是不想让我真有可飞升之日呀!” “别急嘛!” 见他急了,刘行微笑变作诡异地怪笑说道:“我问你,除了飞升你还有没有人情?没人情的话就是没人性,你这五百多年是不是白修炼了?有人情的话,你的宝贝徒弟你管不管?” “我宝贝徒弟?你是说你那没过门的二娘子?”慧了听到此言,愕然一愣、迅疾清醒后问道:“她不是去了江南追踪那曾小贼?怎地,难道她出了甚底意外不成?” “小贼诡诈、至今未被追踪到。”刘行见他如此是动了心,在为杨凌儿担心了,马上诡笑着说道:“我那二娘子如今可是到了流求附近的海岛上,那里有多危险你该清楚。我若是让你去帮她、保护她,你也不愿意去吗?” “若是救我那大徒儿,我当然要去!”耳听到这话,慧了顿时一甩衣袖道:“她有你这样一个不负责的官人,真是吃大亏了!早知道你连自家娘子都这么玩命的谴出去做勾当,当初我就不该帮你游说她、让她同你定下婚事。” 话语微停,慧了旋即瞪着刘行道:“说吧、要我何时动身,要我如何帮她、保护她去?” “休息三日,三日后你即刻动身前往南岛去助凌儿。”刘行也不再与他多说废话,直接给他定下了再次出行的日程。(未完待续。) 第1003章 杨凌儿发狂欲冒险 汴京城、刘行不给慧了太多休整的时间,让他休息三天后便速往南天岛上帮助杨凌儿。 而此刻的杨凌儿,却在和刘守真一起密切地关注着岛上山洞里那些人,想要从中找出一直被追踪不果的那个曾孝全来。 可惜的是,任由他俩将蛰伏在山洞里那些人都观察了一番,竟失望地发现曾孝全确实并未藏于其中。 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心中极大地失望中,杨凌儿带着刘守真见到负责留守的舰队襄办曹勋。 一见面,杨凌儿二话不说地对曹勋开口道:“曹襄办,太傅让我二人追拿之人并不在山洞中,请您勾调一艘大舰、送我二人潜入到那流求岛上去可好?” 曹勋一听此言,顿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道:“不可、万万不可,姚都统临去之前不是已与二夫人您约定好,您是只能随我留守于此的吗?若您与小神医潜入流求遭遇到不测,我便是全家皆死也不足以为您陪葬、您还是不要难为小底了。” 姚政带着舰队的主力继续南下、去执行刘行交给他轰击琼州沿海任务之前,确实曾与杨凌儿有过约定。 姚政与杨凌儿约定好,除非刘行给杨凌儿或刘守真发来新的指令,再或是有赶来增援、帮助杨凌儿与刘守真的人马,否则杨凌儿绝对不可离开曹勋所率的留后舰队。 如今杨凌儿突然要违背那个约定,曹勋自然不敢同意。 他不敢统一杨凌儿的要求,首先是因为姚政给他秘密地下了一个死命令、要困死岛上洞中那些南朝残兵败将,同时还要保护好二夫人与小神医。 其次因为他也知道刘行对杨凌儿有多珍爱,更清楚刘守真是刘行迄今为止真正唯一的入室弟子、那在刘行心底里会有多么重视和疼爱。 如果他保护不好这样两尊大神,曹勋很清楚那首先是违了军令、轻则罢官去职,被姚政一脚踢到不知那个水师学堂里去当教书先生。 重则姚政会问他一个抗命不尊的大罪,直接把他送上法庭判个死罪、他的家人还要被举家徙居到荒芜之地去三代不得返回祖籍地。 姚政处置他或许还能有所周旋、可以脱身,但是如果真让眼前这两尊大神出了意外。曹勋不敢想象汴京城里邪狂成性的刘行若是发起怒来,他除了被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全家都被扔到西域或者草原去,世代不得返乡还会有其他什么下场。 深知这些、因为这些可怕的后果,所以曹勋拒绝起杨凌儿来那是完全不容置疑、毫不容情。 被曹勋如此拒绝了,杨凌儿娇媚一树、瞪着他说道:“奴家是与姚都统有约定,可约定之事未必一定要按照约定的去做。那曾贼的施毒术有多凶猛你是不知道、我与真儿却是很清楚。若是不能将他赶在我朝大军进攻流求岛之前将其擒住或除掉,恐到那时我大宋王师将要无数兄弟要被他毒害而死。” 话至半句、杨凌儿的脸色突地一沉、用阴冷的声音说道:“曹襄办、将在外有所不受,我非将领可以不完全听我刘师哥之令。约定之事不是律法,我也不是君子而是女子、不需要一定守约。” 再次短暂地停言,杨凌儿换成了一副威逼之态对他问道:“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调不调船给我?” 依然是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曹勋看也不看杨凌儿便答道:“就算您也使出施毒术,或者是*师传授给您的法术将我杀掉,我也绝对不会勾调船给您、让您去以身犯险。” 见他如此坚决,杨凌儿面生怒色、转头望向了刘守真:“真儿,我欲祭出龟灵翠玉壶,启仙家之法以清风送我去流求,你可愿随我同往?” “小师娘、您别难为过曹襄办又来难为我可好呀!” 闻听其言,刘守真连退两步、苦着一张脸道:“师傅前几日给我的密信中很明白地告诉我了,要我一定照顾好、保护好小师娘,切不可使你我身陷险境。即便有那一天,也要我以死护你周全。您若是执意单骑闯关去流求岛,那还不如现在就将真儿斩杀于此了。” 眼见连刘守真也不同意她立即前往流求岛,杨凌儿彻底愤怒了。衣袖一挥、转身疾走出七八步远,杨凌儿一停住脚步便从怀中掏出了结界小锦囊。 随着小锦囊打开,杨凌儿将龟灵翠玉壶、龙吟萧全部祭了出来。接着她执萧吹奏、竟直直去驱启翠玉壶中蕴藏着的王文卿飞升前留下的仙家法术来。 一见杨凌儿执意如此,曹勋登时急得捶胸顿足、跑到刘守真身旁焦且地道:“小神医、小神医,您快制止二夫人呀!这她若真是以身涉嫌,您与我怕是都逃脱不了日后太傅的严惩、小底也套不掉姚都统的重罚呀!” “真是有甚底官人、必有甚底娘子!还真是我师傅的娘子,竟犯起劲来也是如此邪狂。”苦着一张脸,被曹勋央求中刘守真猛地收入怀中,掏出了一串铜铃来。 望着还在吹着龙吟萧、驱启翠玉壶中蕴藏仙法的杨凌儿背影,刘守真快速举起那串铜铃后、诡异地浅笑中轻声道:“还好师傅早防着她会有发狂之时,谴人将这摄魂铃给我送了来。嘿嘿、对不起了小师娘。谁让您不听话、您就美美的睡上几天吧……” 此言一落,刘守真快速地摇晃起那串铜铃来。 伴随着“叮铃铃”地清脆响声从那铜铃中传出,曹勋一听到那铃声、先被慑得呆若木鸡矗在当场。 与此同时、萧声之中蓦然插入铃音,杨凌儿的唤醒之术刹那间也被搅得混乱,进而使得才被驱启的翠玉壶中法术“嘭”地一声在半空中炸出了一团绚烂的光华。 眼见到自己施法竟被刘守真破解,杨凌儿怒不可遏地急转头、瞪着刘守真大声斥道:“真儿、你竟敢使师哥那天师道的法宝来破我法术!” “小师娘、您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师傅前日谴人送来密信中嘱托我做的勾当,要怪您怪他去哦!”狡诈地笑了笑,刘守真手不停地仍然在摇晃着那摄魂铃,脚下却急急向后连退了七八步。(未完待续。) 第1004章 曾孝全山洞魔变、张琪愿降换联抗 “快逃、兄弟们快向去北朝贼军那里逃!” “轰、轰……” 正当杨凌儿感觉到摄魂铃那铃声开始摄控她的灵魂,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忽然之间从她身后远处的山洞方向传了一声急切地高喊声,接着又是两声巨大的爆响。 惊闻那呼喊与爆响,刘守真愕然一愣停止了摇晃摄魂铃。他这一停止摇晃,曹勋、杨凌儿同时恢复了神志,齐齐侧头望向了那山洞的方向。 这一望,杨凌儿也好、曹勋不由得全是愕然一愣,因为他们所见到的是那山洞里的数百南朝残兵正在蜂拥地从洞口中跑出来。 “怎地了?那些残兵败将为何有如见了鬼一般地跑了出来?”杨凌儿和曹勋还在吃惊、发冷,反倒是刘守真先看清那里的情况发出了疑问声。 听到他的疑问声,曹勋也被惊醒。他一惊醒,立即大声呼喊道:“陆战队战斗准备、宣威队给我问问那群南朝兵发生了甚底事情。” “轰……” 就在曹勋的喝令声出口时,又是一声爆裂巨响。 在那爆裂巨响声后,远处的山洞口处一团浓浓的绿雾从山洞中疾如风、快如电地飞射而出,迅速追上了几个仓皇逃出山洞的康王兵、并且立即将那几个康王兵吞噬着裹进了绿雾之中。 “救命呀、曾太医魔变了!” “救命、救命呀……” 看到那几个人被绿雾裹入其中瞬间被吸光了精元,只是在眨眼间变成了几具干尸又从绿雾中抛了出来,山洞口那群康王兵人群中顿时发出了阵阵惊呼与求助声。 在那些康王兵的惊呼声中,只见一人挺枪前冲、横身挡在了绿雾之前,旋即那人口中大声呼喊道:“山下的信王军听真切了,你等不是想让我等投降归顺刘行吗?现在快快征调法术高手上山来,否则待曾孝全以灵知完成魔变、此岛附近将无一人可活着离开!” 距离并不远、那横枪挡在绿雾前的人又是真气灌入丹田喊出的雷鸣之语,他喊完时山下的杨凌儿、曹勋、刘守真乃至于所有皇家水师官兵全都听得是真真切切。 听到那人的呼喊声,曹勋大惊失色中一把拉住了杨凌儿的衣袖、异常惶恐地道:“二夫人您快快上船离开此地,摩尼教的魔变从前我随辛总监督血战清溪帮源洞时巨寇方七佛正式以所谓灵知之术使其自身魔化,变作一座山一般的巨形怪人才从重重包围中突围逃走。那魔化之术是吞噬他人灵魂与精元的邪异恶术,修为不足者皆会被其吞噬灵魂与精元、甚是可怖。” 闻听其言、杨凌儿不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猛地手再入怀中,从那结界小锦囊中“蹭”地一声将指命刀给拽了出来。 刀子一入手,杨凌儿立即大声喊道:“真儿、还在那里愣着做个甚?还不快快祭出你师傅传你的神霄剑来,随我一同去与那魔化的曾贼一战?” 站在一旁、原本还在愣愣地看着山上一个接着一个南朝康王兵被吞入绿雾,再变成干尸抛向一边恐怖景象的刘守真一听这话,顿时醒过神来。 一清醒过来,刘守真也是二话不说、收入怀中掏出了一个结界小锦囊来。快速从锦囊中抽出刘行合神霄五老法力、种家三老法力,让金奴在泗水河边熔炼出来的神霄长剑来。 长剑执入手,刘守真望着那山上的绿雾,却是高声说道:“小师娘、师傅有令,遇敌之时我在前、您在后。就让真儿先上前去与那曾贼一战,您切勿来与真儿争了这大功!” 话音未落、刘守真猛地暴喝一声、凌空飞起,有如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嗖”地射向了山洞方向。 听闻其言,杨凌儿根本也没理会。在刘守真飞身而起的几乎同时,杨凌儿也拔地而起、箭一般地射向了山顶。 当刘守真、杨凌儿一前一后落在山洞口时,张琪正在施展着全身的法力、将手中一杆大枪舞成了一团蓝色的光璇,拼上全身力气东一下西一下地格挡、阻止绿雾吞噬周围那些康王兵。 大枪翻舞之中、张琪一见到刘守真和杨凌儿飞上山来,他立即大声地道:“而且请速上前来助战,只要今日能帮我救下更多的兄弟,张琪愿俯首听命、从此誓死效忠刘太傅。” “小师娘、等一等!” 杨凌儿听到张琪的话之前已将指名刀那刀锋对准了那团浓浓的绿雾,正当张琪的话说完、她想要冲上前去时,刘守真却一把拉住了她。 拉住杨凌儿后、刘守真用手一指那浓厚的绿雾,惊色满面地道:“小师娘您仔细看,那不只是法术成雾、法术雾障之中还夹杂了至少七八种古怪的毒物。让我上前、您在此处待援,宁让真儿身死此处、您可万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耳听到这话,杨凌儿猛地一甩手、飞身而起时娇斥道:“你个小子、瞧不起你师娘是怎地!我先上、你待援……” “要上一起上、我可不想被师傅踢爆屁股!”耳听眼见杨凌儿抢先从了出去,刘守真也不再废话、纵身再起,一横长剑便将十几团剑锋射向了那团绿雾。 “法将上前、一通参战,莫要被小娘子轻视了尔等。”大枪狂舞着的张琪见到竟是杨凌儿挥舞着仙家宝刀先冲上前来帮他,登时心生愧意中、对着被他先前勒令一旁观战,仅存的七个法将也发出了号令。 十八法将、连番的事端过后如今只剩下了那七个人,张琪本想着他自己扛住魔变中的曾孝全、以后还能凭那七个法将助他率兵寻机夺船突围出去。 可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一见到杨凌儿先冲将上来,他这一声号令出口后、同样要面子的七法将也是玩了命似地飞身而起,一起对着那笼罩了整个洞口、正冲着外面涌动的绿雾施展出犬全身的本事来。 “嘭、嘭、嘭……” 十个人、三个方向,七法将加入到战团后立即从三个方向用各自的法力彻底封堵住了那团绿雾继续去吞噬南朝残兵。 在十人阻挡中、以法力击中绿雾发出的阵阵闷响声中,那些残兵再也不管张琪的死活、竟是怪叫连连中,没命也似地齐齐朝着山下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1005章 放出龟灵战巨人 绿雾被十人法术攻击之下,在那些南朝残兵逃走时又是接连不断地发出了阵阵闷响声。 又一波的闷响声后,张琪愣住了、刘守真呆住了,就连杨凌儿也是一个纵身、拉着发呆中的刘守真迅速后退出七八步开外的地方站住身形后,也被突变于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让众人震惊的是那团绿雾在又一波闷响声后竟兀自开始散去,伴随着绿雾散开,一个赤着上身、身高足有丈余,全身绿油油的巨型怪人从那山洞里大步走了出来。 见过形形色色妖魔鬼怪,但无论是妖、是魔,是鬼还是怪,身体内外都很难见到有尺余厚的真气护盾。 听闻过重重魔化、妖化的异变,但无论是妖变、魔变再或是尸变,都未曾听闻过那种变化能让一个人的身体上泛出绿色荧光、那荧光显然是还是剧毒结痂形成的。 如此一个奇异的巨型怪人前所未见、闻所未闻过,杨凌儿、刘守真和张琪全都处在了震惊、错愕中,只顾着傻傻地盯住了那巨人看、竟在短瞬间内忘记了该做何事…… “吼吼……杨凌儿你这贼婆娘,一路追我到此、也该是个终结的时候了。”那绿色的巨型怪人一走到山洞口,立刻瞪着几步外的杨凌儿怪叫了一声。 怪叫声未落、绿色的巨影倏地闪动。小山一般的巨影竟有如一道闪电,“嗖”地射向了杨凌儿和刘守真所站立的地方。 “那位小娘子小心!”眼见到绿影飞射向杨凌儿,被那怪叫声惊醒的张琪来不及多想、惊叫一声也飞身而起。 “轰……嘭……” 张琪施展出全身的法力、同时还在飞身而起之时撒出了一把灵符,借来了上古神力。 他的法力横刺里与那绿影撞在一处后,先是一声巨大的爆裂之声响起、接着一声重重的闷响声。 当杨凌儿侧目循声望去时、只见张琪已是嘴角沁出黑血,撞到了山石上、竟直接被潜到了石缝里去。 “张将军、你怎样?”眼见到张琪使出全身的解数,挡得那绿影也是一连后退、重新退到了洞口,杨凌儿先是关切地对张琪询问了一声。 张琪听闻这询问声,强挤笑容道:“没事、没事,那厮的法力没伤到我,只是、只是我似乎中了他身上那些奇毒。” “真儿、速去为张将军解毒,我去会一会这魔变的贼厮!”得到张琪的回答,杨凌儿立即转头一把将刘守真推向张琪那边。 旋即她自己纵深而起,将翠玉壶抛向半空后,杨凌儿身在半空中大声喝道:“玉壶借法、玄天引力,龟灵、去……” 伴随着她的呼喝声,只见那龟灵翠玉壶才飞着悬在半空中、突地从里面射出一道也是绿色的光箭。 那道绿色光箭比之前绿影飞射的速度更加迅急地从壶口射出后,在飞射向那绿色巨型怪人的过程中迅速膨胀、越变越大。 待光箭飞射到正扶着洞口一侧石壁喘息着的绿色巨型怪人身前时,光华散去、一只个头上竟与那绿巨人不相上下的巨大灵龟闪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巨龟一显露身形,不给那绿巨人出击来攻的机会、猛地一张嘴便从口中喷出了数千道紫色的光箭。 “直娘贼地、截教余孽,敢对爷爷使此杀招!” 一见那成千上万道紫色光箭朝他射去,绿巨人大叫一声挥舞起双臂来。挥舞着双臂,他口中大声地喊出一串怪异、除那绿巨人外无人听得懂的真诀来。 那串真诀念诵中、无数青绿色的树藤骤然间从四面八方幻作了条条蛇一般的灵物,比那些紫色光箭更加迅速地飞到了绿巨人的身前,尔后迅速地在绿巨人身前形成了一道厚重无比的巨大结界。 “轰、轰、轰……” 当那由树藤结出的护盾结界挡住了龟灵喷射出的万道紫色光箭时,一声接一声、一声高过一声的巨大爆裂只剩震彻了大地,直震得山摇地动、直震得刚刚与那七个法将一起将张琪从山体里拉出来的刘守真等人一阵前俯后仰。 “轰隆隆……” 正当刘守真气急败坏地转身举起手中神霄剑,欲冲过去加入战团、攻击那绿巨人时,又是突然间从那山洞上方的山体上炸响了一道惊雷。 伴随那惊雷声起,成千上万的碎石闪耀着青绿色的光芒,竟朝着半空中的杨凌儿、地面上的刘守真和张琪等人射了过来。 “直娘贼!这是甚底妖魔之法,竟可土木双行并施。” 眼见到那些碎石幻化成石箭朝自己射来,刘守真大骂一声、身形急退,以神霄剑使出了本派看家本事之一的“五雷结阵”挡住了一些石箭。 “指天引命、诸神借法,锁魂指命!”正当刘守真勉强挡住一些石箭,踉踉跄跄退走到张琪身旁时,半空中的杨凌儿口中发出了又一声真诀暴喝声。 当杨凌儿的喝声落下时,只见那龟灵倏地从山洞口后撤、眨眼间飞到了杨凌儿的脚下。 待真决念毕、杨凌儿落下。龟灵先是变作了她的坐骑,接着载着她直朝散去结界、再露真容那绿巨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人一龟、离弦箭般地冲到了绿巨人身前。 那绿巨人早有防范、口中仍在念着那种别人不懂的怪异真诀、自他身后祭出了十几枝幻化出来的光焰长矛。 当杨凌儿踩着龟灵冲到近前后,他不由分说地让那十几枝光焰长矛对准了杨凌儿和那龟灵便是一通狂戳乱刺。 眼见到光焰长矛刺将过来,杨凌儿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手中指命刀连连挥舞,只听得阵阵“噗噗”闷声便将那些光焰长矛全都给劈得散做团团青绿色雾气、徐徐地飘散在了半空中。 “你这贼娘子,纵有仙家法器又如何?哼哼哼,今日爷爷就让你魂断此处、让那刘家小贼痛苦一生。” 绿巨人的连番攻击被一人一龟给格挡、换做千万缕气雾散去后,他忽然咧嘴诡异一笑间说完这些话,手一扬、撒出了一团灰白色的粉末。(未完待续。) 第1006章 杨凌儿祭法宝、曹勋伏击重创曾魔人 “小师娘、小心那厮使毒!” 刚刚站稳脚、正欲再次冲上前去打那绿色巨型怪人的刘守真一见那绿巨人撒出粉末来,登时惊声大叫。 听到他那一声大叫时,站在龟灵背上的杨凌儿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不屑地冷笑。当刘守真喊话之后飞身冲来,杨凌儿只是用指命刀在身前轻盈曼妙地一划,便用一道真气结界轻盈地将那些灰白色粉末给格挡得反弹、回射向绿巨人。 一看粉末倒飞、反扑而来,绿巨人“登登登”地急向后连退八九步。身子一站稳,他马上再次扬手、洒出了一团青绿色粉末。 青绿色粉末迎着还在空中飘荡的灰白色粉末飞去,当两团粉末撞到一处、只听得阵阵有如皮肤撕裂一般的响声中,那两团粉末竟搅成一团、化作了七色液体,如瀑布似地从半空中挥洒到了地面上。 “曾孝全,你的施毒术是很高明,可是你也别当我的施毒术太弱。”眼见到那两团粉末化水瀑落,杨凌儿被那毒性震惊。 那震惊稍纵即逝、很快地杨凌儿便冷笑着盯住了绿巨人,很是不屑地道:“刘师哥早知你会以毒攻击我等,哼哼、曾贼,比起使毒来、到底谁的手段更高明,你还是先来见识一下我刘师哥新配出来的旷世奇毒吧!” 此言一落、同样的动作,杨凌儿也是轻轻的双手一挥、一团淡蓝色的烟雾从她的手中洋洋洒洒地飘荡而去,直朝着那已魔化成为绿巨人的曾孝全飘了过去。 一看那些烟雾竟似有眼睛一般、盯准了他飘荡过去,曾孝全不知那是何种毒物、下意识间也被慑得又是向后连退了几步。 就在曾孝全向后又退避之时,杨凌儿收入怀中、掏出了一支蓝幽幽的玉笛来。笛入手中、旋至唇下,一曲甚是刺耳、但旋律却很明确的笛曲随即从那蓝色欲滴中传了出来。 笛声一响,突然之间周围的地面上一阵“咔咔咔”的脆响。脆响声后、缕缕蓝烟从地下倏地腾出地面,与那些正在追着曾孝全飘过去的蓝色迷雾迅速混作了一团。 半空的蓝雾与那地下蹿出来的雾气一结合,“嘭、嘭”地几声响声。那迷雾竟又在眨眼间幻化成了一条吐着芯子、通体蓝幽幽,足有碗口粗的大蛇来。 “幽冥蛇!”正在急退避让中的曾孝全一看这幻化之象,忍不住失声呼出了此毒的名称来。 轻呼之后,他却仍在后退中、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地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那幽冥蛇。你是人间道上的修行者,怎地能够引动幽冥之力、还能借来妖灵之力……” 闻听其言、杨凌儿再次不屑地冷笑道:“你这贼厮怎会懂的六道本同根,生生相息有周天的道理。哼、我这笛子乃是奴儿借九天玄玉之魄熔炼而成,若不是我修为尚浅、现在便引动六界灵力齐来诛杀你这贼厮。” 六道本同根,生生相息有周天。那是刘行悟出来、讲给了各派长老,如今又被各派长老当做新合并为一体融元教几项基本道法之一的理念。 不要说曾孝全不知道、就算知道这理念的刘守真,至今也没能参悟出各种的深层道理、也只是学得了一些皮毛而已。 不过只是这一点点皮毛,到了泗水河畔刘金奴那里。一代妖王的小金奴却迅速参悟出许多六道循理,尔后不断地熔炼出了一批法器。其中这蓝玉毒灵笛,正是可引动人、妖、鬼、魔四道毒物集汇成灵物的启物法器…… 从杨凌儿口中得知此物乃是金奴所炼,又看得真切、眼前那条幽冥蛇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至少融汇了妖、鬼、人三道毒物而成的奇毒幻灵。曾孝全心中大惊之余、猛地身子向一侧疾奔、仓促地避开了幽冥蛇的一记扑袭。 躲开那一击、心已生惧的曾孝全果断地运行全身功力灌向双脚。“嘭”地一声、他竟以全身功力加上借来的魔化之力在脚下生出有如祥云似的一团浓雾来,载着他朝着山洞外疾冲起来。 “曾贼哪里走!” 持剑上前、才站大龟灵与杨凌儿身旁的刘守真还没等站稳身形,一见到曾孝全竟驾那云雾欲冲出洞来登时大叫一声、随即挥舞起神霄剑、他电闪雷鸣地直冲向曾孝全。 “就凭你这点修为也想拦我,给我滚开!”曾孝全正在疾冲之中,突见刘守真舞剑着剑、从那剑锋中不断击出雷电朝他冲了上来,他立即鄙夷地双手奋力朝着刘守真便凌空挥出了几拳。 “嘭、嘭、嘭……啊呀!” 接连几声闷重的响声,刘守真舞剑生雷、在电光火石间只是让一道雷电击中了曾孝全后,他自己却被曾孝全当胸连捶了三拳、惨叫一声倒飞向了一旁的山崖。 “兄弟们、都给我瞄准点,对准那卡巨形怪人的脑壳打!” 刘守真被打得口喷鲜血、倒飞后撞上了悬崖,张琪和那七个法将齐齐奔去救他、杨凌儿愤怒中驱动龟灵、驭着幽冥蛇去追杀曾孝全时,忽然间从山洞上方的山坡处传来了一声呼喝声。 听闻那一声呼喝,曾孝全挥舞双拳、击散了幽冥蛇和龟灵喷洒出的毒雾后循声抬头看了过去。 就在他抬头仰望之际,山坡上那人大声喝令道:“预备、开火!” “砰、砰、砰……”枪声大作、在那喝令声中至少上百杆火枪同时喷出了火焰,将几百颗子弹同时朝着曾孝全那颗硕大的脑袋射了过去。 “直娘贼地!辛兴宗那贼厮身边的小侍从,你竟还活着!” 也就在不知何时潜至洞口上方那些陆战队兵士开枪的同时,曾孝全看清了喊话之人、大骂一声后却只能身形急转,想要凭其法力连子弹、带着幽冥蛇和那龟灵一起闪躲开。 可惜的可惜、可怜的曾孝全还以为陆战队兵士那些火枪是他从前见到的火铳,他可以从火铳之下逃生、却没想到此时的火枪比火铳威力打出了数倍。 没等他逃避出几步,十几颗子弹同时击中了他那颗硕大的脑袋,直打得他一声惨叫、翻身摔下云雾,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1007章 曾贼不死再发狂、以毒重伤杨凌儿 眼见到曾孝全栽倒在地,山坡上的曹勋不待山下众人做出反应,果断地再次发出了一连串的喝令声。 “第一队继续开火、第二队装填警戒,第三队准备好加料的爆炎弹。” “后备队,跟上我、下山去摘了那贼厮的项上人头。” 连串的号令声中,曹勋带上一队人马快速地从山坡上唯一的小山路冲向山下来。 而在山下,杨凌儿听到曹勋的喝令声、立刻明白曹勋之所以发出那样的指令一定是他曾在宣和年间、清溪帮源洞他跟随辛兴宗立下此生最大一次战功,围歼生擒方腊等人时方七佛施展同样魔化法术逃脱时出现过意外,让他头了防备。 让曹勋入如此防备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别看曾孝全中了几十、上百枪,他那魔化的法术肯定不会就此让他死去。相反很可能会是只是因其身体中枪暂时倒下,随后曾贼照旧可以起身突围、逃走。 心知此情,在曹勋带着兵马未赶下山的时候,杨凌儿驭动龟灵快速地奔至倒地的曾孝全的身前。 也就在杨凌儿驭龟灵赶到时,倒地的曾孝全先是在地上蠕动了几下身体。接着正当杨凌儿驱龟灵暂停、举起手中那柄指命刀时,曾孝全“豁”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直娘贼地!还在弹丸上抹了散功的毒,尔等奸诈小人、爷爷今日不杀光你们绝不离去。”从地上一翻滚而起,曾孝全在口中先是如此大骂了一句。 骂声未落,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对铁环来、一转身便使着那铁环朝着杨凌儿接二连三地甩出了十几道青绿色的光圈。与那些光圈飞向杨凌儿的同时,曾孝全还从嘴里吐出了几股浓浓的绿色液体、直朝着杨凌儿的身上喷溅过来。 一见到曾孝全起身、杨凌儿已先做好迎战的准备。再见到那些光圈,杨凌儿立即暗念真诀、驱动龟灵,那龟灵先是以上古神力在一人一龟正前方结出了一道结界来。结界方结成、杨凌儿便手舞指命刀大喝一声,迎着那些青绿色的光圈舞出了几十道紫色的刀锋。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裂声响中,杨凌儿的刀锋、曾孝全的光圈凌空撞在了一处,直撞得一片绚烂在半空中炸出团团炫丽的火化、直撞得又是一阵山摇地动。 在阵阵地动山摇的剧烈震荡中,杨凌儿挡住了那些光圈、却未料想后面飞溅而来的毒液穿过了那爆裂开的火焰直溅到了她的身上。 “啊呀!”被那些毒液喷到身上,身上的神甲连接处被那些毒液渗了进去,阵阵剧烈的灼痛感直疼得杨凌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快、别管我,快去救我师娘!”一旁山脚下、碎石中的刘守真一见到站在龟灵背上的杨凌儿惨叫声后栽倒在龟灵背上,立即急切地一把推开了身前的张琪和那几个法将。 张琪闻听其言、一回头也正巧看到杨凌儿栽倒,登时二话不说、举起大枪纵身而起,闪电一般射到了龟灵背上。 双脚才站到龟壳上,张琪探手拦腰抱住了杨凌儿,尔后急声呼唤道:“小娘子、小娘子,你怎地了?哪里疼痛、可是中了那贼厮的毒?” “砰、砰、砰……” 山坡上,正当张琪抱住昏迷中的杨凌儿时,那些兵士眼见太傅的二夫人竟不知中了那魔化的巨人何种攻击栽倒,顿时气急地齐齐朝着还想要冲上龟背继续击杀的曾孝全打出了一轮弹雨。 “直娘贼地,还想伤到爷爷?做梦!”一听到枪声大作,曾孝敬全前冲的身体猛地平地一转、接着大骂一声,“嗖”地射向山坡那条唯一的山路。 “小师娘、小师娘,你怎样了?您怎样了?” 那厢里曾孝全转身朝着山坡上那些陆战队兵士冲去,这厢间刘守真在几个法将搀扶下也飞身落在了龟灵的背上。双脚一着龟壳,刘守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上,扑到被张琪平放着躺在龟壳上的杨凌儿身前急声问了一声。 “那、那贼厮的毒物甚是古怪,竟如镪水一般极具腐蚀力。而、而那毒液侵入肌肤后,竟迅速渗入奇经八脉、毁我经脉。”躺在龟壳上,杨凌儿忍着剧痛给了刘守真回答。 听闻这样的回答,刘守真二话不说、低头一把拽开了杨凌儿身上的神甲。 旋即“滋啦”一声,他将被毒液腐蚀那片肌肤周围的衣服全部撕扯掉,猛地一低头、竟用嘴巴对着杨凌儿那白皙的肌肤允吸起来。 “真儿、不可,万万不可,你吸允过去会毁了你那修为的……” 肌肤被刘行之外的男人吸允,杨凌儿的脸上一片绯红之色飘起、连忙伸手想要去推开刘守真。 被她一推、刘守真微微抬头间,带着哭腔说道:“师娘才是师傅心中的至宝,您若是出了意外、我回去还有何颜面见师傅。您往日对我那么好,就算毁了真儿这一身的修为,真儿也要保你无大恙。” 此言一落、刘守真一挥手擒住了杨凌儿那只推他的手,再次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在那片已经开始快速溃烂的肌肤上吸允起来。 眼见到这二人如此,张琪侧头冷眼回望已冲至半山腰,正狂舞一对铁环、格挡着朝山下奔行途中与他相撞到一处那曹勋所率兵士们射出子弹的曾孝全一眼。 “虽只剩七位兄弟,然则我等八人仍可布出八卦两仪阵。兄弟们,敢否与我再战那曾孝全?”冷眼望着半山腰,张琪似是短暂思忖了一下后,大声对身边的七个法将发了问。 “但有将军令、誓死愿跟随。”七法将闻听其问,各个带伤的他们没有丝毫犹豫、齐声应喝道。 “好!待我施法后,众兄弟随我冲上去、以阵法将那魔化的贼人千刀万剐!”听到七个跟随他多年兄弟那义正词严的回应声,张琪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他收入怀中、快速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灵符,接着口中念念有词、先出真诀再撒灵符,在空中眨眼间结出了一道七彩的虹桥来。(未完待续。) 第1008章 灵宝幻境、五行杀招 彩虹之桥凌空起,张琪率先飞身踏上那道彩虹之桥、身后七个法将也是不假思索,紧随他的身后踏上彩虹桥、直朝半山腰奔行而去。 在张琪带人奔上彩虹桥的时候,山腰上的曹勋“哇哇”地怪叫着,手中一柄金丝大环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中冲到了比他高出几倍的曾孝全身前。 “曾贼、敢伤了我家二夫人,今日爷爷就算一死、也誓要拉着你同亡!看刀!”才冲至曾孝全的近前,曹勋暴喝一声挥刀直劈曾孝全。 闻听其言、再看其形,曾孝全不闪不避、鄙夷地冷笑道:“就凭你!滚到地府再去修炼上几百年吧!给爷爷去死!” 话语声未落、曾孝全手中那双铁环被他舞出了一团青色光芒,其中几道光芒迎着曹勋劈下去的刀锋撞了上去。 青色光芒与曹勋的刀锋两下相撞,“轰”地一声、远不及曾孝全修为高深的曹勋被那一股强劲的法力一个反击,登时被击得大刀脱手、人如箭矢般倒射向后飞了出去。 “曹将军!”跟随曹勋同来、他手下的一个管带一见曹勋只在眨眼间被打得倒飞出去,先是大惊失色地呼喊了一声曹勋,接着大声叫嚷道:“兄弟们,开火、快开火!救下曹将军!” “砰、砰、砰……” 七八十支新式火枪齐射出了密集弹雨,然而却并且能够阻挡住追着倒飞中曹勋奔过去的曾孝全。 那曾孝全任由子弹一颗接一颗地射在他的背上、打在他的四肢上,只是一个箭步追上已在口喷鲜血的曹勋后扬起手中的铁环、对准曹勋身上的要害“嘭嘭嘭”地又是接连十几下重击。 待曾孝全回身再舞双环、开始格挡飞射向他的子弹,折身冲向那些陆战队兵士。再看曹勋那厢里已被曾孝全给打到了一片山石中,整个人软如泥、瘫如无骨一般地只有出气、不见了进气…… “贼厮休要逞强!两仪生八卦、八卦镇乾坤,结阵!”正当曾孝全冲向陆战队兵士的人群时,张琪带着他的七法将踏着七彩虹桥赶到了半山腰。一见到曾孝全已将曹勋打得嵌进了山体里,张琪顿时大喝一声、带着那七位法将凌空结出了一道阵法来。 那阵法是依照八卦图形列阵,七个法将分列于坤、巽、震、坎、离、艮、兑七个位置上,张琪自己则凌空守于乾位之上做勾调法令人。 结阵一毕,八人从空中施展出各自属性不同的法术、呈平行之太向曾孝全头顶压下,让他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奇大无比的压力正笼罩到他的周身。 意识到这阵法的力量可能远胜过魔化之后他的法力,曾孝全先是左突又冲、将十几个陆战队兵士打飞出去。尔后从陆战队兵士人群中找出了一道缝隙,他“蹭”地竟穿越人群、朝着东北角海角方向奔了出去。 “贼厮休想逃走,明年今日此地便是你的祭魂之地?”空中踩着虹桥的张琪眼见到曾孝全的举动,知道他想要逃走、大喝一声后又从袖中掏出了一把灵符来。 口中念念有词间,随着八卦两仪阵凌空前移、当再次追着压到曾孝全头顶上时,张琪突然爆喝道:“万象本无法、灵宝幻秘境,结!” 张琪大喝声中撒出灵符,骤然间在曾孝全的身前幻化出了一道幽蓝色的结界。在那结界中有山有水有人家,桃花正在绽放时。五只巨牛立界口、吐出团团蓝雾来…… “直娘贼,原来你这厮是他娘的灵宝派的弟子!”一看到那结界的景象,曾孝全先是一惊、旋即大骂声中再次转身,改朝着西北方向急蹿出去。 “无相无形、灵宝衍生,幻化伸力、大、大、大……” 眼见曾孝全改个方向继续逃窜,空中的张琪又连续撒出了三把灵符、同时在口中连胜喊起“大”来。 伴随着他那一声声的“大”,幻化出来的结界秘境迅速涨大、眨眼间便覆盖了这座山峰的整个北方。 看到那环境扩大、曾孝全脚步急停。 气急败坏地他一回身瞪着天空中、虹桥上的张琪大声吼道:“张琪、你也是康王的臣子,怎地临阵倒戈帮起了北朝的贼兵。直娘贼地,还想以灵宝幻境来困住我,你这是作甚的怪事?” “康王无道、昏聩不堪。我今日临阵倒戈,就是要与康王决裂、与尔等鬼怪魔妖分道扬镳。”七彩虹桥上的张琪听到曾孝全的质问声,先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接着脸色一沉,张琪厉声高喊道:“你杀我兄弟、吞噬我手足。今日若不除了你这魔化的怪人,我张琪无颜面对阖山列为祖师、下了黄泉也没脸去见我那些死去的兄弟。曾孝全、受死吧!” “哼哼哼,就凭你、想杀我?张琪,你是不是太高看你那灵宝派的符箓之术了!”闻听张琪所言,执双环在胸前。 望着又从袖中抽出两把灵符来的张琪,曾孝全诡异地笑着大声道:“不要说是你施出灵宝符箓术,便是你灵宝派的三长老葛灵素,十年前都是死在我家方七佛、方丞相的摩尼幻化术攻击之下。小子、不想死痛快给爷爷释掉幻境,否则爷爷今日让你去见那葛灵素。” “天灵地宝、借力生根,无形幻化、有形变刃。”听到曾孝全此番话,张琪面色瞬息万变、但只是极短的时间后,他满脸愤怒的神色中撒出了两把灵符、喊出了新的真诀来。 耳听到这口诀,曾孝全大为吃惊、惊愕间望着张琪吃吃地道:“你这贼厮竟会使灵宝五行术,张琪、你到底师从何人?” “我去你娘地吧!你管我师从何人,新仇旧恨、曾贼,今日你都难逃一死!五行烈风去、杀!”看到曾孝全那副样子,张琪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大喝一声中释放出以灵符聚集起来的灵力。 华彩绚烂飞舞起、五色光华耀海岛。 伴随着张琪释放出聚起的灵力山石幻化成了石人、草木幻化成了各种兵器,狂风滚滚翻腾围绕向曾孝全、海上巨浪滔天而起直朝山上拍打过来,更有几十道无名之火从曾孝全身边蹿出地面,将曾孝全那硕大的身躯瞬间包裹起来。(未完待续。) 第1009章 阵法被破、张琪再折法将 五行烈风、阖山灵宝派至尊级的大杀招。 曾孝全没有想到几个时辰前对他还是唯唯诺诺、格外尊重的张琪竟然能使出这样一个级大杀招来。 大惊之余、曾孝全一面是对张琪到底师承何人兴趣更浓,一面是迅思量对策、想出了应对之法。 当五行烈风开始形成、并且迅包裹向曾孝全时,只见他怪异地冷冷一笑、双手铁环套在了手臂上猛地朝地上砸了下去。 “轰”地一声,当第一波海浪迎头将要盖到曾孝全身上时间,他在地面上双全带铁环砸出了一个足有三四丈宽、深不见底的大坑。赶在海浪劈打下来之前,曾孝全一弯腰、“嗖”地钻进了那个大坑里。 “曾贼休想逃!拿命来!” 踏在虹桥上的张琪一见那情形,再傻也知道曾孝全是要以这种砸地遁形法逃走,大喝一声带着那七位法将、运行着八卦两仪阵便朝着曾孝全身在位置压了上去。 修为的高下决定对战双方的单兵能力,法力的高下决定对打双方谁更容易取胜。 张琪等八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在修为上八个人加在一起的修为总和也就与历尽劫难、从宣和年间方腊造反到如今以历练带苦修修炼的曾孝全不相上下。 可是八人虽同修古法,却并非全部出自阖山灵宝派,使得八人施展出八卦两仪阵的时候法力上显得格外参差不齐,颇多的不协调自然也就漏出了颇多的破绽来。 阅历的深浅在这样一种时候决定了谁强谁弱,就在张琪急切地想要干掉曾孝全、带着七位法将大举压上之时。却不料、他正好是中了阅历丰富、久经战阵那曾孝全的诱敌之计。 八卦两仪阵前压、先就使得阵法所召唤出来的“五行烈风”不会朝着八位运行阵法之人附近劈压。曾孝全在张琪率众上压时,顺着地面又是接二连三狂砸猛锤、硬生生迎着张琪飞来的方向砸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来。 藏身沟壑中、曾孝全一路狂砸间向前迎走,眨眼间便迎着张琪等人来到了八卦两仪阵的近前。 一抵到张琪等人近前,曾孝全咧嘴阴险地冷冷一笑。瞅准了其中一个法力最弱的法将后,他怪叫一声中“倏”地从那沟壑中纵跃而起、直直地飞射向兑位上的那个法将。 眼见此情突变,张琪心底里也很清楚曾孝全这是要作什么。他急忙呼唤其他六个法将的同时想要转行阵法、让兑位之将避开曾孝全的单击猛攻。 然而可惜的可惜、可悲的可悲,就在张琪带着其他六人转行阵法才启动时,曾孝全已杀至那兑位法将身前。 他双臂扬起、迅猛连连砸落,团团青绿色光焰幻化出千百道锋芒,只听得几声“咔咔”声后、那兑位上的法将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曾孝全给劈杀成了七八块碎肉…… “景书兄弟……”看到那兑位上的法将被劈成碎肉,张琪大惊之中痛呼了一声那人的名字。 就在他呼那人名字时,曾孝全再次咧嘴露出一个阴冷的笑、身形再次风驰电掣地动起来。这一次他瞅准的目标是位于巽位上的法将,又是眨眼间他冲到了巽位之上那法将的近前。 故技重施、只是三下五除二,曾孝全在张琪从愤怒、震惊、心痛中回过神时,又将那巽位上的法将给撕成了碎片。 两个兄弟转眼间被杀、八卦两仪阵已难成其形,再也无法施展出阵法可引动的“五行烈风”。张琪虽然很是心痛、虽然很是愤怒,却清楚地意识到继续与曾孝全对战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剩下的五个兄弟和他自己都会被魔化出的级大boss曾孝全给干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留下性命、才能日后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张琪虽然没有刘行那样越千年的见识、没有刘行那种看似邪狂却一切皆以务实为的心思,但这样一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懂的这个道理,眼见到又一个兄弟被撕碎后,张琪大喝一声道:“兄弟们、变为五行阵,后撤下山。” 灵宝派的八卦两仪阵法是攻击阵法,可以驱出“五行烈风”等十五种法术去攻杀对手。 灵宝派的五行阵法不同于神霄派、天师道和上清派的五行阵法,是一种以符箓结界为盾的防守阵法。其阵结成后能施展出的法术,多数也只是作为防守、对手不攻则不反弹伤敌的法术。 一听到张琪此声喝令,其他五个法将顿时全明白了、他是要以守为盾向山下撤走。 有人聪明、就会有人愚蠢,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 张琪想要留下青山有柴烧、可是在剩下的五个人之中,偏偏有两个家伙不理智。 死去的是他们的亲兄弟和结义兄弟,一个叫李索、一个叫张猛的两个家伙在张琪出喝令生后突然齐声怪叫,竟然一起挥舞起兵器悖了张琪的号令冲向了曾孝全。 “李索、张猛,回来!”见到那两个猪队友怪叫着不听号令、冲向了正一脸阴冷笑容执环静立的曾孝全,张琪急得大叫声中施法甩出两道灵符、向将二人捆缚回来。 可惜的是张琪法力虽然是几人中最高的,出手的时间却晚了些。他的灵符撒出去时,那两个猪队友已冲到了曾孝全面前不足五步的地方。 五步、对于一个几丈高、修为高于他们太多的曾孝全而言那已经足够了。就在那两个蠢货挥舞着兵器还没等靠近曾孝全时,只见曾孝全猛地一甩双手、一对铁环呼呼生风地直射向那两个蠢货。 两个猪队友还想着以各自兵器去格挡,可惜只在一阵金铁交鸣声后、他们不但没能挡住铁环的飞杀,反而连他们的兵器也被那铁环砸得倒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死、不可怕,可是为何而死、怎么死却很重要。李索和张猛这种死法,看上去好像是为了所谓的忠义、为了所谓的义气很伟光正。可是事实上,当张琪带上最后三个法将转身飞逃下山去时,在他们四个人的心理给出的定位却只有一个词、蠢死的……(未完待续。) 第1010章 冲冠一怒奔南岛、天下间风云再变 跑了、曾孝全成了南天岛上唯一从水师官兵包围之中逃走的人。 他的逃走,同时还造成了杨凌儿中毒、刘守真重伤和留后的襄办曹勋朝不保夕、命悬一线。 他的逃走,还让张琪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十三法将只剩下了三个的他只能真心地听从四个统制官推举出来的暂摄留后事的统制洗云生的管勾、诚心地带着五百多康王兵要归顺了刘行为首的新朝廷…… 接到前方回报,刘行愤怒了。 一拳砸在桌子上,刘行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望着慧了说道:“老妖怪、稍后你即刻出发给我去南天岛。到了那里之后,你即刻点起剩下的陆战队组成突击部队、给小爷我遍寻附近海岛,务求寻出曾孝全那贼厮的行踪、将他给我碎尸万段。” “那我那大徒儿怎地处置?你就任她饱受毒物侵蚀不管了?只管让我追杀曾孝全?”耳听到刘行此言,慧了也是一脸怒容地侧头望向刘行问道。 听闻其问、刘行大声地道:“苏权、立刻传我命令,猎刃部队不要再整训、限令猎刃部队所有兵士一天内登上飞艇给我朝南天岛进发。两日内、我将到南天岛与之汇合。他爷爷的、小爷这次要直接对康王开打。” 苏权心底里很清楚此刻的刘行已是愤怒之极,毕竟那是他最爱的两个女人之一、换做是谁都会愤怒到极点的。所以接令之后,他马上起身快步奔出了大堂去传令。 “耶律老哥,你马上发出命令、叫其他两处我私人的秘密军械坊将那里制成的新型火器也给我装上飞艇运往南天岛。还有那些新式的脚踏式飞鸢、脚踏式飞艇,一并都给小爷运到南天岛去。”苏权一走,刘行马上又对耶律跋慎发出了指令。 与苏权一样、耶律跋慎也很清楚刘行与杨凌儿的情深意重。接令后他也是二话不说、起身快步转入了后堂去发令。 “太傅,曾贼敢伤了二夫人、军情部不能坐视不理。您说吧、军情部该做些甚底勾当?”眼见苏权和耶律跋慎都去传令了,坐在慧了身旁的宗欣站起身来问道。 听其言、刘行侧转头,微微思忖一下后正色道:“军情部不是我家的,你要做的不是为我的凌儿报仇。你即刻回去飞鹰密报,通知我朝潜伏于康王身边的一众密探。不出五日,我必发兵攻打台湾岛。” 话语微停,脸色一沉,刘行继续道:“届时让他们以权邦彦为首策动大兵变,务求让我猎刃部队以最小损失、最快速度破击康王军。****地曾孝全,他唯一能逃的地方就是台湾、小爷我就拿下台湾,在哪里守株待兔等着他送上门来。” 再次停住话、刘行回首望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后堂入口的中年人,朗声道:“陈三侠、您也马上动起来,去召集留守侠客岛的兄弟即刻随宗都使同去。让留守的兄弟与军情部密使即日同往台湾岛、充任我朝重要密探贴身侍卫,务求确保那些我大宋的功臣完璧归来。” “那你呢?何时出发?” 宗欣和那个被称作“陈三侠”的侠客岛堂主闻声也立即转身离去后,慧了盯着刘行再次发问。 “走吧!我能怎样,赶紧给小爷走、去京郊飞艇场同飞南天岛。凌儿之毒,这天下除我之外还有人能解吗?小爷我不亲自前往,还有别的选择吗?”说话间,刘行也不换衣装、穿着一身便装箭步奔向大堂外。 “这是要去何处?” 刘行才和慧了奔到大堂的门口,突然间从园门处传来了一声问话声。 一听到那问话声,刘行和慧了齐齐停住了脚,刘行望着那人说道:“小七、凌儿在南天到中了曾贼的毒,我要与大师火速赶去救她。你也莫要闲着,立刻点起女侍五千人随我同往南天岛去救凌儿吧?” “啊?”闻听此言,征尘仆仆的种雁翎先是一惊。 旋即她转身对身后站着的几个女侍首领急声道:“快、快,快去传我的令,叫那些姐妹们先莫做休整了、全部到京郊飞艇场集结……” 情谊高于天、情义重于一切,才从江南赶回来的种雁翎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凡尘间许多女子的醋意浓浓,有的只是对她的好姐妹、那个除了刘行外唯一可以与她交心的好姐妹的担心。 眼见到种雁翎如此刘行心底满满地都是知足感,得妻如此不善妒、大丈夫此生何求。娶妻娶德不娶貌,种雁翎德行高尚、又是如此貌美,此生足矣。 带着这种想法,刘行健步如飞地走到了她的身前。探手拦腰不顾周围还有很多人,竟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重重地在她的额头上送上了一个热吻。 “这都甚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做这些勾当!”被刘行突如其来的这番举动搞得双颊飘红,种雁翎拼命推搡着刘行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速速前往飞艇场去救回凌儿妹子,回来我俩让你一起亲个够。” “这是给贤妻的奖赏,奖赏之后才好出发!”被种雁翎挣扎着推开,刘行怪笑一下、话音一落上前抓住了她的一只手,随即也不管他人、径自运起功力拉着种雁翎凌空而起,直朝着园外飞了出去。 看着刘行拉着种雁翎飞走,慧了侧目看了看那些站在一旁苦笑不得的男男女女。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轻叹一声道:“这小子真是命好,得了这样两个亲如姐妹的贤妻。唉、可怜我老人家、白在这人世间走了五百年,竟至今没遇上个真爱!” 轻叹之后、慧了猛然抬头也是运起功力,“嗖”地一声平地飞起、追着刘行飞出了园子。 只扔下那些男男女女们齐齐愕然一愣,旋即又齐齐在心底里暗叹道:邪狂成性的太傅、怪异无比的大法师,还真是这世间绝妙的搭配。不知此番急事后、天下又要起了何种风云急变…… 园中的男女想的没错,此番刘行离开太傅府、前往南天岛就是要让天下间风云再次急变。这一次的风云突变,注定将结束大宋的分裂、让一个完整的大宋浮现于万民眼前。这一次的风云突变,注定将改变大宋和周边诸番帮之国间的格局。 至于那是何种改变,只有在心底里谋划了良久的刘行最清楚、他人只能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第1011章 康王出昏招、张浚提其策 刘行带着慧了、种雁翎等人急匆匆地奔向汴京郊外的飞艇场,登上飞艇后朝着东南方向飞去,汴京城里直到半个时辰后众人才知道这个消息。 当朝中重臣知道这个时,许多人本还是有些担忧、担心正在进行新一轮深入革新的大宋失去了刘行这样一位强大的人在朝堂上把持会出现什么乱子,然而那种担忧很快便被皇城之外告示牌上张贴出的布告打消。 布告写了什么呢?布告上明示天下:首相离朝、带兵亲征期间政务交马扩副首相主持,军务诸事由吴玠副首相主持。军政两务、非特别紧急之事务外,权可由马、吴二位副首相处置。若遇特别紧急事务,则交天枢院商议后处置…… 交权、这份布告一出,朝野间顿时一阵惊诧之后,人人心底欢愉。 因为不是傻瓜都会看的明白,刘行真的在履行自己的诺言、开始放开大权给两位副首相了,同时也将改组之后的天枢院变成了真正意义上具有决策的最高机关。 这种放权还只是一个开始,当刘行乘坐飞艇中途在扬州短暂停歇时,刘行又发出了第二道布告天下的宣谕。 在这第二道宣谕中明示天下:自即日起天枢全权管勾与处置朝政、咨议自主管勾和商榷立法事,大法院、检察院与廉政公署独立行使司法权之事亦将正式开始推行。 三权分立、依宪治国,从此后首相只保留对某一重大决策的一票否决权和三权诸事协调管勾权,而不再做一言堂式独断朝纲之举。 一切将以民众之意为主、万事将以民愿为本,以民生行仁政、以民心导国法、以律法严行以治国。 任何人从此将不得僭越于律法之上,任何人从此将不可再独断专行。此例从现任首相和副首相开、自现任文武百官与咨议并新三法有四起…… 原本康王过去收买的那些儒生们,还偶尔在市井间、暗地里仍然不断的制造舆情来攻击现在这个大宋朝廷,言说刘行是只说不做、欺世盗名,迟早还是会篡夺赵家江山的。 那群家伙不知多少次还在茶肆里、酒楼中不断诽议攻击,攻谄刘行就是一个骗了全天下、又要骗走江山的旷世巨骗。 这第二道布告一通传天下,万民心悦、更加坚信刘行是一个言而有信的英明领袖同时,也使得更多隐藏在民间的“康王党”余孽被揭发、检举后露出真容,并迅速被抓的抓、押的押…… 制体上的深入革新,因刘行颁出的两道布告昭彰天下,这只是一切的开端而已。 刘行此举是何意呢?不只是真的要以身作则地将大权逐渐放出去,分给其他人。既减轻自己的压力,也为革新后的朝廷立下不容置疑的新规则,进而逐步推动民权以主天下势的新篇章由设想变为现实。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打击康王党余孽。在自己带兵攻打台湾岛的同时,也在内地全面铲除康王余孽。双管齐下、杀灭康王,归权中枢、天下一统。 高手过招,许多时候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刘行只是颁出了两道布告,便让民众自发地开始揭发、检举那些潜伏于各处的康王党余孽。 这样的行动大规模的扩散开来后,使得大宋万里河山一片对康王党的叫骂声。那些康王党余孽也在几天时间内,彻彻底底变成了一群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是刘行的想要的意境,只是短短几天便见到了这种意境迅速变为现实。 那么康王赵构呢?刘行亲自带兵南下,准备攻打天下人口中的“流求”、刘行口中的“台湾岛”了,康王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接到吗? 事实是否定的,赵构在刘行于扬州发出第二道告示的时候就已经得知刘行正带兵南下、要来打他的消息了。 可是赵构绝对不是一个高手、至少不是跟刘行同属一个层次的高手。 一接到刘行带兵南下的密报,赵构当即便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命张浚带四万水陆之兵折返攻夺澎湖诸岛,务求于澎湖重置抵挡北朝之军的第一道防线。 赵构的想法很直接、也过于简单。他之所以这样决定,其想法是只有先在澎湖挡一下刘行亲率的大军,他才有更多翻身、或者是继续乘船出逃,逃向琼州去与程昌寓汇合的机会。 可是他这样的决定一出,重病中的李纲被人抬着上朝听到后心底里开心了,可是张浚、被贬又被特旨准列朝班的汪伯彥却急了。 赵构的圣谕一出,张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提出了两个不可行的质疑来。第一个不可行,张浚明列两年半以来南北对战中两军实力上的悬殊越来越大、如今更是大到了北朝一营便可横扫康王军二十倍乃至更多兵力的地步。 敌强我弱、悬殊至此,强夺澎湖即便成行,待刘行亲率、定然会更加精锐的大军赶到时。莫不要说区区四万人,怕是四十万也抵挡不了多少时日…… 第二个不可行,张浚认为琼州不可轻言前去。因为他和赵构等人都知道,如今刘行在广东、广西所集结起来的兵力,其兵锋所指、其实正是程昌寓已搞得怨声载道、群夷皆反的琼州。 以两广陈列之兵,不要说程昌寓、即便是将流求岛上这些兵力全部迁移过去,也定难保住康王仅存的这点疆土。 说出反对意见后,张浚马上又说出了他的见解。张浚认为如今之计与其发兵去与北朝水师争夺澎湖,不如在流求岛东部沿海一带构筑出几道防线。 坑道防炮击、引水渠阻敌军行进,再以军中法术高强者制造出一些类似雾障、毒障滞延北朝之兵,寻机以其之道还施彼身。就在流求岛东部地区,跟刘行打上一场声势浩大,以他张浚为首、投入康王全部兵力二十四万可用之兵的大规模游弋战。 不但不可思再逃,张浚认为反而该考虑将程昌寓也从那民怨冲天的琼州岛勾调回来。以全部兵力在已没有民怨可言、大多数土著被权邦彦杀光的流求岛上与刘行决一死战,才是上上之选。 也只有将刘行亲率之兵在流求岛东部拖住、耗死,才能确保康王最后这一隅之地得以存续。只有在流求岛上在对战刘行之时取得一场关键性的胜利,想要南逃琼州才会从容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1012章 权邦彦使离间计、张浚献策不成反遭难 战役高手、战略能人,张浚绝对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他的这一系列的谋划,其真是核心的用意在最后由他自己说了出来、那就是欲以岛上二十万之兵的生命,通过这种大规模游弋战的战法去与刘行进行消耗战。在消耗战的过程中,用士兵的生命去寻找一切机会换取换取北朝先进的火器。 张浚认为,只要康王军得到两万杆新式的北朝火器,那么其后哪怕康王只剩下这两万兵马至少在退往琼州后,也可给两广集结的那些信王军形成极大的震慑、从而为康王寻求到翻身、反击的机会。 咸鱼想要翻身、首先需要有足够强大的本事,张浚的谋划确实是可以让赵构这样一条臭咸鱼翻身。 然而他想让康王翻身、反击北朝,得到新式火器后让康王先把流求岛变成一片焦土、扔下二十万兵士的包袱之后轻装到琼州去谋取苟延残喘的机会。 张浚却不知道同在这一朝堂上。除了他和汪伯彥之外再无一个人是真正忠心于康王的,而是多为北朝的密探了…… 听完张浚的一番大义凛然地慷慨阐述后,第一个做出反映的人是被人抬着上朝、坐在藤椅上的李纲。 李纲听完张浚的全盘谋划,心底先是暗忖道:流求如今有二十四万兵力,半数是在康王大军南下入岛后从内地陆续逃奔过来的残军败将。如此一群残军败将显然在张浚的心里是累赘,事实也确实是一群士气低迷的累赘。 可是这样的一群累赘对康王是来说是包袱,对刘太傅而言却是大有用处的。 因为这些残兵败将当初不肯投降刘太傅,太傅的谴来的密使明言了这些人未来的去处将士编谴垦荒团、作为代罪之身被强留在流求岛上定居垦荒,从而给未来的“台湾府”留下强有力的发展基础。 若真依张浚这一番谋划,那么刘太傅想在未来给“台湾府”留下的根基将不复存在。 日后太傅想要发展“台湾府”,只能通过其他手段、从内地向已经被权邦彦杀得血流成河,人口剩下不足万户这大海岛上迁徙百姓了。 两者相比之下,显然是以代罪之身屯垦留驻更省时省力,更利国利民…… 李纲心中做着这样的暗忖时,站在他身边的权邦彦却心中想到了另外一些问题、那是关于战事、兵务上的问题。 二十万人换取两万杆北朝的新式火器,昨夜权邦彦密会军情部密使的时候,他已经得知此次刘行将以那支一天之内打垮了金国最后一股强大抵抗力量、号称全身皆利器的“猎刃部队”前来攻击流求岛。 那支部队总兵力上,根据那位密使所说、也不过是太傅新创私军编制的一个旅,人数也只有两万人而已。 若真如张浚所谋划的,亦等于说张浚是要用二十万残兵败将的性命却与刘行打一场消耗战,用那二十万人将刘行私家军“猎刃部队”全部消耗在这流求岛上。 从火器上而言,太傅私军肯定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从未来考虑,太傅的私军若是一战被灭、不只是会让太傅威名受损,更会使得皇家部队整体的士气严重受损。 一旦出现那种情况,张浚计谋成功、他带着的两万精兵将成为琼州岛上给两广集结重兵极大阻碍的真正强劲之旅。到那时他凭借两万精锐,完全可以在琼州为康王争取到更多的苟延残喘之机、进而使刘太傅在统一大业上全面处于劣势。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的谋划成真,不能让康王采纳他的建议。权邦彦、李纲二人的心中暗忖道最后,同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来。 心生相同的想法、李纲抬头望了望权邦彦。权邦彦在李纲望来时,也正巧垂首望向李纲。二人四目一对、迅速地以眼神做了一番交流。 “陛下、臣以为张制使此番谋划甚是不妥、不可取也!” 四目相交、眼神交流之后,权邦彦大步走出了朝班。一开口,便大声反对起来。 如今的权邦彦虽然是枢密院同知、位同宰相,可他是这流求岛上手握兵权最多的人。对于他的反对,赵构自然不敢坐视不理、只能虚心问由。 赵构一问原由,权邦彦便正色地瞪着张浚先提出了亮点质疑。其一、二十万兵士的生命去换取两万杆北朝新式火器,这样的谋划可行吗? 即便可行,用如此大的牺牲、做出如此的举动,难道张浚把军中那些老兵痞都当成白痴了吗?若是给那些老兵痞看穿了朝廷的用意,他们煽动军心、搞起哗变来怎么处置? 其二、流求岛上军户如今已成为主要的丁口根源,若真让二十万人充当敢战士去换取火器,那就是二十万户家庭将就此失去依靠。一旦那些家庭没了依靠,南朝如今的政策可是不能给那些人任何保障。 相反、反倒是北朝的惠及全民政策会让那些失去顶梁柱的家庭心生向往。保不齐、那些军户遗孤就会为了日后的生计而变成一群隐藏在康王大军身后最大的反戈之器。 要是那种情况真的出现了,张浚又有何对策?怎样做、才能确保前有强敌至、后有万民倒戈的局面不会加速康王的败亡? 得民心者得天下,权邦彦的两个质疑反问、让赵构立刻明白了他质疑的真实原因。 而张浚呢?当然也很清楚这些可能发生的情况,将对康王这个******带来多么大的危害。 权邦彦反问质疑声才落,他却冷冷地扔出了一席话:哀兵虽多不足以保驾、困民再多只会拖垮朝廷。金蝉脱壳才得飞升、壁虎断尾才得留存。不舍哀兵与困民,何以琼州重开国基、让陛下重整旗鼓再入中原…… 张浚的这番言论一出,就连李纲也不得不由衷地暗中再对他生出敬佩之意来。 金蝉脱壳甩掉大多数斗志不高、军心不振的残兵败将,精兵简政之后带着两万精锐去谋求重立国基,张浚的这些想法确实是如今最适用于赵构的策略。 可是他的策略越是适用,权邦彦越是不能让他得逞。(未完待续。) 第1013章 献策不成、反遭构陷 就在他这番话说完的时候,权邦彦冷冷一笑、盯着他怪声问道:“敢问张制使、令兄今在何处?” 不明权邦彦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张浚愕然之中答道:“家兄两年前便与我失散于荆湖北路、至今鸟无音讯。” “启禀陛下、张制使四岁成孤,全赖其兄张温砍樵卖鱼才有得他登堂入室。其兄弟手足情深,朝野尽知。然则、就在两日前,臣接密报、其兄张温才被北朝任为湖南巡抚衙门仓禀之职。陛下、那张温目不识丁,何以突被擢任从七品之职乎?” 张浚答话声才落,权邦彦立刻对着赵构一抱拳、扔出这样一番话来。话音落下时、权邦彦还不忘记侧头诡异莫测地瞟了瞟站在一旁、大惊失色的张浚。 端坐在正中大椅上的赵构听完权邦彦这一席话、脸上的表情也是先起了微妙的变化。 但很快地、就在张浚未及开口时,赵构摇了摇头道:“张制使家中兄长虽与之感情甚浓,然则失散已有多时。以北朝刘贼之智,自不会放过此等离间我朝君臣之机。我相信张制使不是那里通外国、卖主求荣之人。此事定是那刘贼的奸计、我等不可信之。” 赵构该聪明的时候还一点也不傻,听完他的话、坐在藤椅上的李纲和站在他身边的权邦彦又做了一次极其短暂,旁人难以发觉的眼神交流。 李纲和权邦彦都十分清楚,这其实正是刘行之前为攻打流求岛时所做一系列布局中之一、正是想用此事来使一计离间计,让赵构对他身边唯一还有兵事大才、大韬略的张浚产生猜忌,从而使攻夺流求时压力倍减。 赵构既然猜出了刘行这一离间计,李纲与权邦彦的眼神交流之后,换做李纲望着张浚开口发问:“张制使、您的正夫人家翁现于何处呀?” 面无表情、阴沉地问了一声,李纲旋即转头不等张浚做出回答、立即拱手对赵构朗声说道:“陛下、若是刘贼以张制使之兄来施离间计,老臣不有所疑,然则据老臣所知,张制使之岳丈孟吉远比其兄在那刘贼手下所得官职更高。” 根本也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李纲言至此处、喘起粗气的他微微一停马上又接着说道:“从前孟吉曾在我朝鲜与刘贼大战之际曾多次私通北朝,正是那孟吉的私通报信、才使程瑀陷入重围,最后被迫携军投降的北朝。” 再次稍做停顿、平缓一下气息,李纲继续再道:“而如今、那孟吉所任已是北朝的江西按察使,官居三品。这就让老臣对张制使方才的计策甚是怀疑张制使的用心何在?他是不是也要卖主求荣、拉着陛下与我等困守此地。待那刘贼大军杀到,他名为游弋战、实则陆续地将我朝之兵送与那刘贼,以换取其日后自家在信王那厢里的高官厚禄呢?” 权邦彦先前的话,还只是在质疑。李纲这一开口,直接就是来怀疑、甚至可说是攻击张浚的用心来的。 权邦彦手握重兵、李纲是朝中大臣的领袖,这一文一武其实在今日之前与张浚并无矛盾。甚至曾几何时,因为张浚也力主抗金、李纲与他私交甚密,形同挚友。 可是如今的情况变了,赵构听完李纲这一连串的话、不知为何李纲会突然如此变化,竟对昔日挚友的谋略产生了如此的怀疑。 而张浚呢?听完李纲这一席话,他登时是又气又急。 转头望着李纲,他大声地道:“李相公、我张浚何时曾卖主求荣过?想当初在荆湖北路,若不是一力擎起南路事、十几万军士何以回撤湖南再至两浙。若非我独自苦撑,陛下与诸位又何以得机遁至海岛、再来此地?我若是真想卖主求荣,何必要等到今日?您这些话真是令人寒心、令浚不解。” 张浚的往日战功那是人尽皆知的,他在任两江置制使的时候面对强于其兵太多的信王军,虽败绩良多、但也曾打出几次不大不小的胜仗,从而阻止了当初吴玠直接发兵渡江、南下攻取临安的步伐。 也是张浚、明知独木难撑的他在湖北、江西和两浙,屡次三番强打硬扛地一次又一次带大军脱险、一次又一次的延缓迟滞信王军的长驱直入。 就在月余前、就是如今对他发难的李纲,甚至曾盛赞过张浚乃是“逆境良将、挽败局名帅,当今天下不可多得之帅才”。 可是那些盛赞之言尚萦绕在耳,张浚想不明白、赵构也想不明白为何李纲此时却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呢? 兄长在北朝做了官、那与张浚何关?岳丈秘通刘行,张浚自带着家眷来到流求起便将那孟夫人“打入冷宫”、整整一个月都没给那女人半分好脸色看,这还不能证明他是绝对忠诚于康王的吗? 这些委屈在张浚的心底里坏绕着、让他越想越来气。人到急时必出错,只是想让急了的人出错、必须得有人紧跟上来刺激一下。 这个刺激他的任务李纲不能完成,那么谁来完成呢?只有权邦彦来完成。 当张浚气愤难当、反问之言说完时,权邦彦冷冷一笑、猛地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信来。 快走两步、将那封信直接呈给赵构后,权邦彦冷眼回望张浚道:“三等靖海侯,好大个爵位。北朝诸将战功多者尚且是伯、子、男之爵位,张制使只要达成与那刘贼约定之事便可封侯。若非我麾下将士狩猎偶得,还真不敢相信您就是潜伏于陛下身边最大的一个内奸呢!” “你说甚底?甚底三等靖海侯?权邦彦,你莫要钩织罪名、伪造证据,为个人之权欲而毁了我朝大业!”闻听其言、张浚大惊之中大为不解,反指权邦彦正色道:“我若真是与那刘贼私通、尔等早已身首异处,何须要待此时再动乎?” “哼哼哼,不是你不想动、而是陛下兵权多交我手,你只能等待机会。如今机会成熟了、你便来献出此等致陛下与我等于万劫不复之地的计策来。”权邦彦侧头回望着张浚先是如此回了一番。 接着他再一转头,正色对向已经看完那封密信的赵构、朗声道:“张浚私通信王、密信为证。其行已露狰狞,还望陛下当机立断、拿下内贼,严惩其罪、以振军心。”(未完待续。) 第1014章 赵构欲凌迟、张浚反咬人 “皇家部队参军部副总监督、罔替三等靖海侯,张浚、就为了刘贼此等封赏,你便欲置我与众卿被贼兵围擒于此地?你、你太令朕失望、太令朕失望了。”权邦彦的话语声一落下,赵构立刻抬起头来望着张浚、既愤怒又伤心地如此说道。 语声未停、也不给张浚开口辩驳的机会,赵构将那封密信重重地掷到地上,大声喝令道:“来人、将张浚与我拿下。他敢里通外国、卖主求荣,朕就要灭他九族。” “陛下三思。” 赵构的圣谕才出口,大臣之中闪身站出一人来高声劝阻道:“张浚私通北朝、罪不可恕。然则他昔日于我朝战功卓著,若陛下因此将其满门抄斩、恐使军心更加不振。臣请陛下收回株连之谕,只将他与那孟吉之女问斩、以示宽宏稳军心。” “臣附议。” 一个人求情之言才说完,另一个人也闪身从朝班之中出列,朗声说道:“当今之计并非惩治内贼,张贼于军中威望甚高、臣以为当以此事既做杀一儆百,也可做收拢军心、彰显陛下宽宏之事。故而、肯定陛下收回株连之命、只治张贼与孟氏之罪。” 是谁呀?敢在这样一个时候还站出来为张浚求情? 权邦彦、李纲听到这样两个家伙在这样一个关头站出来为张浚求情,他二人又作何反应呢? 这两个人站出来、说出各自那一番话之后,李纲和权邦彦并没有回头去看说话的那两个人、脸上也没露出丝毫的不快。 这种反应让赵构有些意外,但他还是望向那两个说情的人、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神态来说道:“杨浑、陈桷,张贼此罪之重堪比亡国,你二人竟敢为他讲情、难不成是与他有所勾连?或是与他私相授受了不成?” 杨浑、南朝的工部尚书,陈桷、康王这******里的刑部尚书。 在赵构的眼睛里,杨浑与陈桷都是李纲的党羽、他想不明白为何会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会与李纲唱起反调、来为张浚求情。所以在说话之时,赵构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坐在藤椅上的李纲。 就在赵构瞄到他的时候,李纲强撑着身体、从藤椅上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对着赵构微微一礼,李纲说道:“陛下、张贼诚可恨,但其家人一路随其自巴蜀到荆湖,从江西到两浙已是吃尽了苦头。其所剩家人多为女眷、且无其子嗣。老臣也以为不可对其施那株连之举,否则将使我朝军中军心更加难稳矣。” “不错、臣也以为张贼当诛,其家人可恕不可杀。”李纲才说完、权邦彦也上前一礼,大声地道:“如今我军将士多是携着家小来到这大海岛上的,若是陛下您杀了张贼再诛其族,恐令将士心中生惧的同时也生出恨意,那样将对我军日后战事极其不利。” 逃入到流求岛上的康王军将士,大多数是携家带口而来。杀张浚同时灭其一门,赵构也明白确实会引起军中人心动荡。 现在岛上的那二十四万军队,是他唯一赖以求存的最后本钱了,赵构自然不敢为张浚一人冒险去惹怒全军。 眼见到四个他所倚重的大臣齐齐来求情,赵构低头迅速想明白了各种利害。 想好之后、他再抬头时正色说道:“好吧、既是四位卿家同为他求情,朕就赦了他的株连之罪。但张贼要以重刑出处决,否则不能快朕之心、慑众人心。朕决议、就判他个剐刑处死吧!” 剐刑、在宋朝的律法中正式的名称是凌迟之刑。这凌迟之刑的行刑方法就是将受刑人衣服剥净、用渔网紧紧勒在身上,使其皮肉块块凸现于网眼之外。 刽子手持一柄极薄极利之刀细细脔割,足足割到一百二十刀、至死方休。有时受刑人皮肉殆尽,而呼吸尚存,只见骨架之间,心脏仍在微微跳动。 这种皇帝稍做简略与美化的剐刑、凌迟之刑主要是针对犯了谋反、犯上作乱、“口语狂悖”等“大逆”、“逆伦”罪的人设置的。也就是说,凌迟主要是用来处死危及封建统治阶级利益的******的。 “凌迟”的执行方式是将犯人零刀碎割,使其极尽痛苦而死,让那些声称“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的好汉,想速求一死而不得,从而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赵构要让张浚受千刀万剐,可是李纲、权邦彦、陈桷和杨浑却在刘行让密使带来的信中看的真切、刘行不想让张浚真的死掉,而是希望将他抓住、送往汴京。 四人听到赵构要将张浚千刀万剐、处以凌迟之刑,立即低着头、八只眼睛快速地做了一番眼神交流。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四个人眼神交流之后,陈桷抢先抬头望着赵构急声道:“剐刑太是残酷,如今我朝形势不可以酷刑慑人心,只能以德聚军心。若是陛下真对张贼施以酷刑处决,恐还是会引起军心不稳、甚至会让张贼昔日旧部愤而生变呀!” “是呀、是呀!陛下万万不可使此重刑,否则必激起张贼旧部极大不满、恐会陡增事端呀!”陈桷话音一落,杨浑立即附和道。 “陛下、臣冤枉,我真的冤枉呀!” 也就在陈桷、杨浑说话的时候,已经被两个禁军左右押住的张浚才回过神来。他一回过神来,马上大声叫起冤来。 叫冤声起后挣扎着、张浚望着赵构高呼道:“陛下呀、臣自报效朝廷以来,从未去与那北朝刘贼私下相通。今日之事皆因臣之计策而起,李纲、权邦彦恐才真是那刘贼收买了的、藏于我朝之内的北朝细作呀!陛下明察、切勿为奸佞蒙蔽了双眼,臣真的是对您忠贞不二、绝无卖主之行呀!” 别人为他求情、他却反口咬人。 赵构耳听眼见到张浚竟做出此等事来,气得脸色发青、瞪着他大声吼道:“你这贼厮竟敢贼喊捉贼,真当朕是个昏聩之君、不知何人是忠诚于我吗?来人、将他押将下去,午后军前枭首示众。谁再多言、与他同罪,斩立决、不姑息。”(未完待续。) 第1015章 刘行兵未到、流求先大乱 谁再多言、与他同罪。赵构说出了这样的话,小小的朝堂上再也无人敢来开口为张浚求个“好死“。 不过赵构以为他的君王之威、皇帝圣谕是无人敢违抗的,看着张浚连声高呼冤枉中被推出小朝堂后心底了一阵无奈与痛快。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是刘行要权邦彦、李纲等人留下战略与战术都堪称高手,更有战术极强造诣的张浚。 既然刘行想要留下张浚的性命,李纲、权邦彦等人又怎会不去执行刘行的密令呢? 那么权邦彦要怎样既执行刘行的密令、又不让赵构立刻生疑,而导致更大的谋划失败呢? 做法其实很简单,当张浚被押出小朝堂、押入临时的天牢中以后不到一个时辰,看守临时天牢的狱卒便与牢头一起用一个身材与张浚极其相像的土著人换走了张浚。 只是换走张浚还不算,当张浚在昏迷中被抬出临时天牢的当天晚上,一艘大船悄然靠岸。张浚的三个夫人、七八个婢女就在一群黑衣人的护卫上登上了那艘大船。船起锚、向北去,杨帆远走、张浚踏上了被迫北上归顺刘行的旅途…… 站在港口、任由海风拂过脸庞,权邦彦望着月光下越走越远的大船看了许久、许久。直到那船儿在汪洋大海上再也寻不到了宗颖,权邦彦才转回身、对他身后的几个将军说了一番话。 权邦彦说了些什么呢? 他说的是煽动性极强的话,他是这样说的:“神相当权、国将必兴。张浚于信王有罪却能得到神相的包容,足以见到刘太傅的宽阔心胸是真的可以海纳百川、包容一切的。所以诸位兄弟们莫要再多做迟疑,我等是时候为信王建功、跟随北朝神相建立功业的时候了。” 话语微微一停,权邦彦扫视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几个将军,旋即高声问道:“我欲反了昏君小康王,尔等可愿随我捉了他、送给北朝神相做见面之礼?” “我等愿意、我等愿意……” 几个将军其实先前就已经得到了‘青蜂’张焘、“赤鹤”何粟、“紫雀”郭孝友、“影蝶”潘良贵四个长期随行于权邦彦大军中的北朝密探动员,如今一听到权邦彦此番话,顿时齐齐振臂响应。 得到这般回应,权邦彦立即朗声地做出了一系列的部署。 片刻之后,当权邦彦部署完成之时,流求岛上的风云突变大势徐徐开启。 当天夜里,先是有五千名自称是“张制使旧部”的兵士在南港军营发动哗变。哗变的兵士喊出了“康王不仁,弑杀忠臣。康王不义、滥杀功臣。康王不智、唯亲佞臣。”的口号,呼啸着冲了军营、冲向了康王的临时小皇宫。 接到急报,正在床上抱着一个皇妃嘿咻嘿咻地赵构被吓得高举的大旗一下子倒了下去,接着连滚带爬地从床第的战场上逃下来、抖如筛糠地跑出房外大声叫喊“权枢密何在?权枢密何在?”想要寻找到权邦彦来帮他。 可是权邦彦此刻正在城寨外的大营里做着更详细的部署,哪里有功夫来搭理他?赵构喊了半天、并未见到权邦彦,只是见到了暂掌护卫他身边禁军大权的兵部侍郎潘建忠。 一见到潘建忠,赵构虽是心中惶恐仍极深,却强壮镇定地下令让潘建忠带兵护他速王城寨外大营去与权邦彦汇合。 潘建忠闻听到他的话,心知他是想到大营里去寻求庇护,但让赵构想不到是潘建忠拒绝了他? 潘建忠是兵部侍郎、为何会在此刻拒绝赵构前往大营呢?潘建忠给赵构回复的理由很简单:军中已知兵变,权枢密正勾调兵马去平定叛乱,此刻无暇顾卫陛下。 但是事实上潘建忠是早已得到了权邦彦的密函,让他绝不可使赵构入大营、因为权邦彦此刻正在做着一系列部署,是不能让赵构发现、更不能让他到军营现身去破坏的。 闻听到潘建忠的拒绝之言,赵构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也明白如果此刻皇帝放着临时皇宫不镇守,反而逃入军中只会乱军心、落下又一个贪生怕死的笑柄。 无奈之下,赵构也只能选择了接受潘建忠的建议,在数千禁军的护卫下、带着衣衫不整的那个皇妃套上了南港附近的一个小山,钻进了一个大大的山洞中躲避起乱兵来。 赵构躲到了山洞里,他躲避的是乱兵。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那五千人其实只是权邦彦与李纲商议好以后故意放出消息、刺激其造反的张浚旧部而已。更大的乱兵还没动、那更大的乱兵远比那些张浚的旧部人数众多、实力更强…… 在赵构藏入山洞后只是一个时辰后,权邦彦在陈桷、杨浑、张焘、何粟等人吧协助下迅速地做好了部署。 按照权邦彦的部署,在那第一支大骂康王不仁、不义、不智,把仁义礼智信丢掉了其中三点的康王当成攻击目标,才冲到南港城寨附近时。权邦彦突然谴出潘良贵统帅着五万兵马赶到了南港城下,只在片刻间将那五千乱兵就给围成了铁桶状。 围住了乱兵,潘良贵却不急着消灭那些家伙。不断地喊话让乱兵放下兵器、乖乖投降的同时,潘良贵让其麾下一个将军带上三千人钻进了南港城寨、迅速地夺取了留守在南港内的禁军控制权。 得知潘良贵顺利夺取留守禁军控制权,权邦彦马上又让张焘手下的密探在北湾策动了张浚旧部中另外一支万人大军举起反叛康王的大旗,打着救援被困那群乱兵的旗号从北方奔向南港。 与此同时,何粟、刘一止、陈桷和杨浑四人手下的密探们也展开策反行动。在第二天黎明之间,密探们一连串的策动之下,流求岛上竟然出现了多达八万人的叛乱之军。 这八万人、无一例外都是张浚的旧部。多则万余人、少则四五千人,同时打出了“营救张制使、杀掉狗皇帝”的旗号来。他们的进攻矛头也全部指向了南港,这让山洞中的赵构得到消息后,再次被吓得尿了一裤子。(未完待续。) 第1016章 权邦彦出工不出力、“猎刃”空降南天岛 被乱兵吓得先是从床榻之战中急抽身、又被吓得尿了裤子的赵构在慌乱之中能做什么呢?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不断地、接二连三地发出金牌去,让权邦彦速谴大军扫灭那些叛乱的张浚旧部。 赵构是真害怕了,可是他不知道的、事实上这一切正是刘行给权邦彦等人的密函中所定下的计谋。 “大军未至、先使其乱,剪除异己、使敌内斗中耗光死忠于康王之兵。”这是刘行给高级密探们密函中的核心计谋。 赵构中了离间计,以为张浚是真的要反叛他。殊不知在刘行那里、在权邦彦等人掌握的情况中,张浚和他一路带到大海岛上来的那八万人才是真正忠诚于康王的死硬派。 当然那八万人真正效忠的并非是赵构,主要还是效忠于张浚。那些家伙之所以死硬,也全是因为他们将张浚奉为主心骨。 这就是为何刘行要先使权邦彦等人用那离间计,先把张浚拿下、再秘密押送回内陆的主要原因。 可是刘行为何不是想着用张浚去收降他那八万旧部,难道除了这种搞得流求岛大乱、让权邦彦以十二万大军去扫灭八万叛军的做法没有更好的做法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其实刘行不是没想过先收伏张浚,再兵不血刃地抓住赵构、拿下流求岛。 然而若真是使出其他计谋,逼得张浚带上八万人马直接投降了,那刘行想要将流求岛变为私家领地的计划先失去了一个最佳的借口。 为何会这样想呢?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凡成领主者皆为开疆拓土者。 无论是草原之上,还是大理。如今能够封了领地,大如大理高家诸人、小如草原上的男爵领主们,他们之所以能得到封地都是因其私军战功而得、都是通过攻伐手段夺取国土后才被封爵的。 刘行是当朝的首相不假,以刘行的功绩、封个朝爵没问题,可是如果这官家的爵位想要变成领主爵位就没那么简单了。 首先如果刘行是凭借一直以来的功绩将官爵变成领主之爵,会让朝廷里许多大臣认为此举是意在列土封疆、拥兵自重,分裂大宋、自立为王。 其次呢、如果刘行的“猎刃”部队一枪没打、白白捡了偌大一个流求岛,即便刘行得到了全岛的领地、也难免不让那些领主们心生不忿、认为刘行是借大权谋私利,太是不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得到私家领地、刘行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纷争。不引起猜忌和纷争最好的办法,就是“猎刃部队”必须得打一仗、最好还是打上一场大仗之后拿下流求岛。 只有那样、同为私军攻城略地所得,刘行想要流求归自己而不是归大宋朝廷也就无可厚非了…… 刘行为了自己的私人领地做出了这样一番谋划,却让流求岛上在“猎刃部队”没赶到之前先乱作了一团。 基调是刘行定下来的,权邦彦等人无法改变基调、也只能是遵从密令行事。 赵构怎么都没想到,他的金牌不如刘行的一纸密令。他的连番催促之下,权邦彦发兵平定叛乱了、可是权邦彦在发兵之前却先跟那些叛军的首领们建立了秘密联系。 权邦彦与那些首领建立秘密联系做什么呢?做出约定,权邦彦先与那些叛军首领约定好了“只做对攻声势、不行对攻之实。任由尔等围打南港,我部只待北朝军至”的约定。 所以十路大军、权邦彦是浩浩荡荡地谴了出去。与那些叛军相遇后,也是“声势浩大”地对着喊叫、对着骂,可就是不见两军真的有任何一方主动朝着另一方军阵发起攻击。 以至于只是在短短两天之内,偌大的一个流求岛上四处都是权邦彦的兵马与叛军的叫喊声。可是权邦彦的兵马是出工不出力、叛军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成对垒势、却并未真的攻到南港一带实现救援最先起兵那五千叛军的行动…… 流求岛上乱成一团,南天岛上、在张浚旧部纷纷揭竿而起反叛康王的动乱开始后的第三天,空中徐徐地飞来了密密麻麻的飞艇。 飞艇一飞抵到南天岛上空,先是两万名全都剃光了头、穿着与这时代极其不相符,被刘行称之为“迷彩服”的“猎人部队”兵士驾着白色的空降伞,有如一群天兵天将般从空中落下。 那些“猎刃部队”一降落到南天岛上,为首的“猎刃独立旅”上校旅长刘伟便直入水师留守军寨,向那些统领、管带们宣布了刘行的命令:留守水师只留六艘大船听用,其余水师官兵即刻南下去与姚总监督汇合,南天岛防务即刻起由“猎刃独立旅”接防。 接到这样的命令,那些留守的水师官兵不敢有丝毫的质疑、立即收整队伍,很快便列队出港、扬帆远航,一路朝着琼州岛的方向驶了出去。 水师留下了六条大船,兵士却只留下了六百人。刘行为何要这样做、难道“猎刃部队”不需要乘船就能去攻打流求岛了吗? 无论是追着姚政前往琼州岛的水师兵士,还是留守的那六百兵士全都大惑不解中,刘行乘坐的飞艇降落在了南天岛的海滩上。 才一走出艇舱,刘行马上对刘伟下达了指令:以种忱、刘柤的第三营为先锋队,休整两个时辰后立即登艇飞往“台湾岛”。明确的作战人物只有一个,那就是南港之外东山上,山洞去擒康王来。 命令一下完,刘行让刘伟负责收整兵力、做好休整和补充,自己则转身健步如飞地朝着杨凌儿所在的大船上奔过过去。 刘行的修为是当今天下、人间道中最高的。所有的船上、岸上官兵只感觉到一阵疾风刮过、再去看时刘行早已钻进了船舱中。 “凌儿、凌儿,你醒醒、你醒醒呀!”一入船舱,也不搭理满脸愧色的刘守真等人见礼,刘行径自奔到床前、抱起杨凌儿急声呼唤起来。(未完待续。) 第1017章 耗尽修为又如何、只求能救挚爱人 被刘行摇晃着身体、呼唤着名字,杨凌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看到眼前一脸急切的刘行,杨凌儿马上反手紧紧握住刘行的双手、声音异常虚弱地道:“刘师哥、对不起,我学艺不精、没能生擒那魔化的曾贼。” “我的凌儿不是学艺不精,只怪那曾贼太是顽劣。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不要再自责了、快让我看看那贼厮究竟给你使了甚底的毒。”见到杨凌儿自责的神色,刘行一手轻抚着她额头的秀发,一手探上了她的手腕、为她诊起脉来。 眼见到情郎如此、杨凌儿心底一阵感动,再次缓缓闭上了双眼、任由刘行为她诊脉。 片刻后,刘行突然站起身、一回头大声地对身后随行而来“猎刃部队”军医叫道:“郑齐、栗坤,你二人速去取来西域雪莲、长白千年参王和****寒魄来。” 两个军医接令立刻转身走出船舱去,刘行接着侧望慧了道:“老妖怪,把你怀中的百草灵珠、冰魄雪精拿出来吧?五福天奇之方,你该听过吧?” 听闻此言,慧了丝毫没有犹豫、立刻收入怀中掏出了两个小锦囊。 将锦囊递给刘行,慧了侧眼望了望床榻上的杨凌儿,一脸心疼的神色道:“臭小子、我见她脸色青、蓝、绿三色相伴,所中当是万花断魂散或是摩尼教的魔花摄灵散之毒吧?你确定那五福天奇方可以解了这丫头身上的毒吗?” “若只是五福天奇方自然不能解了凌儿身上的毒,还需你我联手在施药之时通脉理顺、强驱毒物出经脉。老妖怪,那可是要耗掉五十年修为的法子,你不会舍不得那点修为吧?”说话间、刘行对着他使了眼色。 见到刘行那个眼色,慧了顿时心中明了、以心中之语对刘行道:“你这臭小子是怕那丫头知道为她解毒疗伤,主疗之人损耗是我这辅疗之人一倍、要付出你的百年修为才不敢让她知晓是吧?” 知道杨凌儿此刻虚弱、路上又告诉了慧了自己自仙踪索中获得了读心术。 听到慧了的心语后,刘行也以心语与他暗中对起话来:“以我百年功力、换来凌儿康健不算什么。但凌儿那么爱我、我若明言她的决然不会同意的。所以你这老妖怪要切记、还要告诉周围的人,谁敢将此事泄露给凌儿知道、我绝不轻饶。” “你别威胁我、我是不会泄露的,你还是稍后自己向那些小子们下令封口吧!”再以心语回话、接着一转身竟走出了船舱去。 见到他走出船舱,刘行回身望了望床榻上俏目微闭的杨凌儿一眼、用异常温柔的声音说道:“凌儿、我出去拿药,你先好生自行调理下气息、待我回来后立即为你疗伤解毒。” “刘、刘师哥。”耳听到刘行的话语声、杨凌儿睁开了那双已暗淡无光的双眸。 望着刘行、她用虚弱的声音问道:“若我不曾记错,那五福天奇方乃是出自左真君传下的<九鼎丹经>。欲以其方解他人之毒者,少则自损百年、多则要耗掉二百年之修为方可解救他人吧?” “你、看过了那<九鼎丹经>?”突闻其言、刘行停住了脚步。 回过神、盯着杨凌儿,刘行爽朗地笑道:“左真君书上所写是不假,但那是他在没有任何法宝的情况下才需要耗掉解救之人那么多修为的。可是现在我等不同呀、小七稍后就到,她那里有神农鼎、我手上有仙踪索,你那师傅手上还有一件自吐蕃得到的接引舍利。” 言语微微一停、转身再向外走时,刘行继续说道:“这些法宝用在施救之时损耗的是法宝法力居多。我等修为耗不掉太多。你放心好了,我既要救了我心爱的人、也不会让自己损掉太多修为的。我可不想救了你却不能和你做一对逍遥活神仙、不能与你长相厮守……” 话音落下时,刘行走出了船舱。 一走出船舱、两个军医已捧着三只有法力结界的翠玉罐子站在那里。 见到刘行走出来,其中的一个军医有些疑虑地道:“太傅、百年以来,中原只存有这些神奇的宝药。您若为二夫人施药解毒、又要耗掉百年以上修为,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你说呢?”冷冷地看着说话的军医,刘行反问一句、旋即又问道:“换做是你的妻子中了毒,唯一之法是用你的修为去换取她的活命,你会怎样做?” 那说话的军医闻言、愕然一愣,心底暗道:是呀、换做是我,我又会如何去做? “至真挚爱不可死,挚爱若死、生者更痛。就像是那些死在沙场之上的兄弟们虽然去了酆都那里逍遥快活了,我等却仍在每日痛苦中追忆他们的音容相貌、回想从前的点点滴滴。”说着话、刘行抬头遥望向了远方的天际。 微微停下话语、刘行重新看向那军医时接着说道:“若有回天力、能保挚爱至亲人,就算耗光了修为只要能此生常伴也是值得的。不要多说了,马上将那些药物送到岸上去、等小七一来到,立刻与国师手上的宝药合到一处、由小七熔炼为五福天奇方吧。” “遵命!”军医没有再多说话、转身之际却在心底暗道:就算耗光修为、只要此生能与挚爱至亲之人相伴也是值得的。太傅如此重情重义,我等跟上他这样一个主上、此生还复何求…… 军医心中作何想对刘行而言不重要,此刻最重要的还是救杨凌儿。当那军医走下战船、奔向飞艇可着陆的临时飞艇场时,刘行再次抬头、翘望天际,心中暗道:小七、小七、小小七,你可快些到来吧!来了之后,不要阻止我、更不要醋坛子打翻才好…… “启禀太傅、‘断刃’的飞鹰密报请您过目。”正当刘行翘望天际、暗自思忖时,一个军情部随行同来的军使将一份密报呈送到了刘行的眼前。 被他的话语打断思绪,刘行低下头、快速地接过了那密报看了看。(未完待续。) 第1018章 谁要做你的海贼王妃 “好、很好、非常好。?” 快地看完那份密报,刘行先是接连赞了三声好。 这三声好赞过之后,刘行抬头正视站在身前不远处的刘伟,诡异又俏皮地笑着问道:“刘伟呀,你想不想创造一次沙场上的奇迹,成为千古名将呀?” “主上此话何意?”不明所以、刘伟错愕地反问道。 见他那副错愕的神色,刘行笑得更加诡异:“你就回答我、想不想一战彻底名扬天下,以一场前无古人、后面有没有来者不计较的级大胜仗成为千古名将吧?” “您不是也说过、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如有机会、小底当然希望可以成为一代名将,留名千古咯!”还是不知刘行此言何意、但刘伟知道刘行的问这话肯定是有了什么想法,而那想法一定是能让他成为名将的,所以再回话时、他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诡笑来。 “好,你记得我的话就好。”看到他也诡笑若现,刘行收起笑容、正色道:“即刻随我去船长舱,我帮你部署出一场注定震惊天下、精彩绝伦的战事来。只要你能将我的部署逐一达成,我保你一战名震天下、成为当世第一名将,也可籍此名垂千古。” 话音未落、刘行转身朝着那船长舱快步走了过去。 刘伟闻言、侧头与站在他身旁的独立旅政训官刘徽对视了一眼,随后二人带着刘徝和两个副旅长刘徕、刘征一起健步如飞地追着刘行奔向船长舱……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当刘行先从那船舱中走出来时,刘伟等人也紧随在刘行的身后走出来。 刘行走出来后、先是看到了远处飞艇场上种雁翎乘坐的飞艇缓缓落地,尔后飞奔向那飞艇而去。 刘伟却不再追随着刘行,而是接二连三地出了一连串的作战指令来。待刘行牵着种雁翎的手一番嘘寒问暖后,拉着她一起重回了战船上,“猎刃部队”再次大举行动了起来。 “官人、你叫‘猎刃’去做甚?怎地不带重炮、只带那些轻炮呀?”刚刚走上舷梯,种雁翎扫视一圈大举动起来的“猎刃部队”,面露疑色地问了一声。 脚步不停、继续牵引着她缓步前行,刘行冷冷地笑道:“台湾岛东部是平原、西部是山地。重炮空降会增加非战斗损耗,山地战中重炮又会延误战机。咱家那些野炮除了射程不比重炮、火力的威猛上却丝毫不弱于重炮,足以让刘伟他们完成我的作战部署了。” 听得此言、种雁翎将目光从那些奔忙中的“猎刃”兵士身上抽撤回来。 跟着刘行前行中,她不解地问道:“官人、你到底是要做甚呀?若是想取那流求岛、擒灭康王,何必要让自家的兵马来此冒险呢?只需你一声令下,我相信北起辽东、南至广西,所有沿海省份的军民都会蜂拥而起、助你完成统一大业。让自家兵马来此冒险,万一受了大损失、家中那些钱资不是白白花掉了吗?” “亏你还是带兵随我一路征战过来的沙场老将。”闻听其言,刘行微微停住脚步、回头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了搂了搂。 脸上浮起怪笑来,刘行言语稍停之后对种雁翎道:“我一声令下、沿海数省随时集结起百万雄师来确实不是问题。可问题是,若真以百万雄师渡海峡、强大硬攻台湾岛,你可曾想过那需要朝廷耗费掉多少钱粮、又要动用多少船只?更重要的是,会影响到沿海各省多少百姓现在那富足安康的生活呀?” 再次微停话语、转身拉起种雁翎重新向前走,刘行继续说道:“兵贵于精、当今天下最精锐的就是咱家的‘猎刃’。我坚信以‘猎刃’两万人,足以扫灭康王那二十几万残兵败将。而‘猎刃’出手所需的钱粮,却只是相当于其他部队的十万人马所需。”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杨凌儿养伤的船舱前。 刘行驻足门前,再次回望种雁翎、怪笑着道:“两下相比哪个划算、你自己想一想。更何况若是朝廷大举兵横渡海峡去攻灭康王,那我还怎地让你与凌儿成为一方诸侯的妻子、还如何给你俩一个正式的王妃封号呢?” “王妃的封号?”突闻此话、种雁翎顿时又是一惊、张大嘴巴盯着刘行道:“官人你、你不是准备在流求岛上列土封疆、自立为王吧?”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刘行神秘的一笑道:“是要列土封疆、也是要封王,不过不是自立、而是要跟草原上和西南的那些领主一样,你官人我也要做个天下最大的领主、做个领主中第一个王。而你和凌儿呢、嘿嘿,自然日后也就是我的王妃咯。” “哦,你让‘猎刃’前来攻灭康王,不只是为朝廷计、更多是在为自家考虑了呀!” 得到这样的答案,种雁翎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鄙弃神色:“放着大好河山、富饶土地不要,你却要到这海岛上当个王。官人、那你与海上贼寇有何两样?奴家可不愿以后做个海贼王的王妃,一生陪你在流求那荒岛上度日不算、还要让子子孙孙都困在那大大的荒岛上。” 耳听其言、刘行猛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重重地亲上一口后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要是海贼王、你不做海贼王的王妃又能怎样?想要和离吗?嘿嘿,你舍得吗?” “起开、奴家才不与嬉闹!不能和离、我也能带着我的女侍躲得你远远的,让你找不到。”一把推开刘行、种雁翎双颊绯红地说完一句话,“蹭”地钻进了杨凌儿养伤的船舱中。 见她那副娇羞满面的神色,刘行浅浅地一笑、心底却暗道:你怎会知道那台湾岛并非荒岛,又怎会懂的高处不胜寒,不趁着小爷我掌握大权及时为自己立下基业,日后若是遇上变故时会有多么凶险。 若是你知道遇上变故时的凶险,是足以随时让你我万劫不复、死无全尸的话,怕是巴不得要小爷带着你俩来这大海岛上,做个逍遥的海贼王了呢!(未完待续。) 第1019章 姐妹情深无醋海、爱江山更爱美人 “凌儿妹妹、你可还好?” 刘行在暗忖之时,种雁翎已进入船舱、奔至床前,抓起了半睁俏目、似憩似醒间的杨凌儿关切地问道。 听到种雁翎的问候声、杨凌儿缓缓睁开了那双暗淡无光的大眼睛,强挤笑颜道:“种姐姐你来了,我、我还好。就是那曾贼之毒太是古怪,既侵蚀经脉、又幽闭精神,使我时不时的就会睡上一睡。” 见她如此答话,种雁翎也迅地将手搭到了她的手腕上为她诊了诊脉。 就在种雁翎为杨凌儿诊脉之时,刘行一走进船舱见到二女真如亲姐妹般的这种表现心底里先又是一阵暗叹:爷爷的、小爷这是交了什么好运! 哈哈、两个娘子之间不但彼此不吃醋,反而如此亲昵相待。什么山河我做主,江山与美人相比、还是如此美人来得实在………… 心中做着这样的暗叹,刘行却在嘴上说道:“小七呀、你的医术精进了许多吗?我已为凌儿诊过了脉,她身上的毒必须得你贡献出神农鼎来、我去熔炼出五福天奇方来才能解。不过你要愿意将那五颗雪蟾雨露丸贡献出一颗来,或许能在我施救之前减缓一下她的痛苦。” 闻听此言、种雁翎先是回望刘行,撇着嘴道:“是、是、是,我的医术不比凌儿妹妹、更是跟您这天下第一神医天上地下的悬殊着。可是我关心凌儿妹妹、探一探到底是何毒物,总是没错的吧!” 顶撞刘行的话一说完、种雁翎马上收入怀中去,抬出了一只白色的小瓶子来。 拔掉塞子、种雁翎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快地递到杨凌儿嘴边后说道:“凌儿妹妹、快将此丸吞下。此药丸乃是家父在世时偶遇仙缘,从一位太上老君座上宾那里得到的雪蟾玉露丸。此丸有可起死回生之功效、无病之人吞下可延寿五年呢!” 听到种彥领之言,杨凌儿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种雁翎、又看了看已走到床边的刘行。 “如此仙家宝药,给我吃了岂不是太过暴殄天物了。”虚弱中的杨凌儿望着刘行,面露不情愿的神色道:“若以此等仙家宝药去为宗帅、‘潜龙’续命,当比让我吞服糟蹋了好呀!” 见他如此说、刘行一撇嘴,脸色沉下来、口中说道:“总帅与、‘潜龙’那是天寿大显已至。我可以逆天、但天寿乃是九天玄女与鬼道诸王共同订立,我却是不能去逆了。要是逆了九天玄女的道规,人间道上只会更加多灾多难。” 说话间,刘行弯下身、蹲在了床边,一脸不忿的神色继续道:“可是你这是中毒、你是天寿还有数十年呢!赶快吃下吧、休要再为江山社稷想。只要你和小七能好好的活着,狗屁的江山社稷、小爷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宗泽也好、“潜龙”李纲也罢,杨凌儿希望他们延年益寿、可以多活些时日的原因无外非就是希望他们能多帮刘行治理天下一些时间。 然而人的寿命有多少、那是九天玄女早定下的规数。刘行只是不甘屈服于仙界、不甘让人间道长久地继续被天庭当做股掌间的玩物,却绝对没有连创世大神的规则也一并打破的野心。 创世之神、那是什么样的天神呀?那是动一动手指就能毁天灭地,张一张嘴巴仙界、神界都只能乖乖听命的天地至尊。去与天地至尊为敌,刘行可还不想给自己找那不自在、再作死也没作到那种程度上…… 刘行说出的是心里最真实的话语,杨凌儿和种雁翎听到那一句“爱江山不爱美人”之后却是彼此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再说。 须臾后、将雪蟾玉露丸给杨凌儿喂服下,种雁翎站起身来。从怀中的结界锦囊中掏出神农鼎来,她递到了刘行的面前。 “相公、你确定要熔炼那五服天奇方?我可是曾听父亲生前说过,熔炼那天奇方对熔炼之人的修为损耗是极大的。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了凌儿妹妹身上的毒吗?难道一定要让你耗掉许多的功力吗?”双手捧着神农鼎,种雁翎一脸焦切地问道。 见她这样说、刘行脸色再次一沉,旋即又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态来:“我既然敢去想着熔炼那五福天奇方,自然就是已经想好了要付出什么。不要说区区几十年的修为,便是用我一身的修为、换你与凌儿能与我长相厮守我也愿意。” 话语微微一停、劈手夺过神农鼎。 转身疾步朝船舱外走去时,刘行说道:“更何况有老妖怪相助,你相公我是耗不掉多少修为的,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留在这里好生照顾你的凌儿妹妹吧、小爷我这便去那山洞中,与那老妖怪一起熔炼五福天奇丸……”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刘行说着话、人已奔出了船舱去,却让床上的杨凌儿、床下的种雁翎在听到这样一席话后全都是一阵感动。 不过女人终究是女人,是爱吃醋、爱想许多根本没必要去想之事的物种。 感动之后,种雁翎回身坐到了床榻边,重新握起杨凌儿那白皙如纸的手,有些怅然地道:“相公待你能如此、也不知若是今日换做是我中了毒躺在这里,他是否也会如此呀!” 闻听此言、杨凌儿反手紧紧握住了种雁翎的手,强挤微笑道:“种姐姐你想多了、今日若是你中毒,我相信他一定会比我中毒更加焦急、更加不惜一切的。师傅曾以占星术测过、王真君当年不也曾说过嘛。你我都是他命中之人,他的性情是真的能做出不爱江山爱美人之事的。” 话到半句稍做停歇、缓了缓气息,杨凌儿继尔又道:“所以姐姐莫要多想了,只愿师傅真能帮到他、尽量让他少耗掉一些修为便好,毕竟很快他还要带兵杀上流求岛,为你我和未来的孩子们打下一片属于自家的江山去呢。” “咳!”听到杨凌儿此番话,种雁翎轻叹了一声,旋即说道:“人呀、真是天生就是充满了矛盾的。他一边说者爱江山更爱美人,一边又在图谋着为自家子孙后代打下一片江山来,这还真是矛盾呀……”(未完待续。) 第1120章 矛盾人生、皆起欲念 人、天生就是充满了矛盾的。 种雁翎此刻对人生的参悟是正确的,人类天生就是充满了矛盾感的生物。 有的人一边是想要慈爱天下,一边却被环境逼迫到不得挥舞战刀、不断去杀伐。对敌人没有半分仁慈、半分爱的同时,却又会对身边的人至爱、仁慈。 有的时候人类为了一些重要的人、或者说是他心目中极其重要的人可以奢求自我。但当他遇上毫无相关、或者关系并不密切之人的时候,却又会变得半分牺牲都不愿意付出、变得异常吝啬每一分付出。 还有些时候,明明有些东西是人类不想要的,偏偏为了某种因素必须得去争取。明明有些人是那个人不喜欢的,他却还非要去强装喜欢、与之周旋甚至是相伴终生。 种雁翎能参悟出人类天生是矛盾的,她却并未真正参透。在南天岛上的这些人中,真正参透了人类天生是矛盾这一点的其实只有两个人、或者说是一人一妖。 妖、自然是在这天地间活了五百年,三次出世、两次归隐的妖王慧了。在慧了的参悟中,人类的矛盾源于自私、源于意念,是他最为不屑的一点。对于一个妖而言,人类的那种矛盾就是太能弯弯绕、最为不可信的原因。 因为在妖灵道中绝大多数的妖灵都是喜欢直来直去、说到做到的。除了那些邪灵妖类、总是想方设法做出一些矛盾之事外,绝大多数的妖灵其实都是简单直接、极好相处的。 简单、单纯的妖灵在很多的时候其实是比人类更招人喜爱、更值得人类去信任的。所以在人间道才有了驯养宠物那种事,才有各种妖灵与人类相爱相守、敢于挑战天条去生养共存的故事流传下来…… 参透人类天生是矛盾的人类,不用问、自然就是如今已从泗水河畔做起点、逐步正在扩至全天下,被四大道宗奉为“融阳真人”的刘行。 与老妖怪凭他妖灵道的见解去看到人类的天生矛盾相比,刘行参透的这种矛盾来源其实更加简单。归根结底,这种矛盾只是一个词便能概括、那便是私欲。 私欲说是一个词,实际上完全又可以拆分出两个词来,比如私念、**。 私念源于自私、在这一点上刘行所参透的是与慧了相同的。人都是自私的,因为私自才会产生自私的念头,有了念头就会去为那念头而做事。念头是因自私而生,做出的事自然也就是自私自利、毫不顾忌其他一切的。 这种私念是与那矛盾相生相伴、天生存在于人的灵魂深处的。谁都无法摒弃、只能通过后天不断的淬炼才能使之消除…… 与私念相比,**是更加恐怖、难以根治的,属于人类天性的东西。 无论是权利、美色,还是吃喝、玩乐都是**。每个人因其性情不同,各种**的主次、多少和强弱会很不相同。 有的人喜欢人前风光,那么他一定会对权利的**高于其他的**。那种人为了得到权利,会做出许多无情伤害他人、甚至将与他无关之人全部视如草芥的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讲的就是那种靠踩着别人尸体走上权利巅峰的人。 然而即便是这种对权利**极强的人,他踩踏的尸山之中绝对不会有他至亲至爱之人。 相反、如果在为满足权利**而“奋斗”的过程中,谁若是敢伤害到了他至亲至爱之人。那么一旦日后他真**得到满足、掌握了足够大的权利时,昔日曾经伤害到他至亲至爱之人的那群人肯定要倒大霉,甚至是直接被他用权利玩到生无所恋、死无全尸。 有的人乐于满足自己的心理虚荣,那么他一定会是一个对美**望高于一切的人。好听些的说法,那些人很是“怜香惜玉”、很是“为情所困”、往往都会是“多情浪子”、 难听些、其实也是最真切的说法就是美**望高于一切的人,往往都是那种“为女痴、为女狂,为女咣咣猛撞墙”的色中恶鬼。为了美色,他们可以泯灭亲情、不顾一切。 当然,还会有些人贪吃、贪玩。为了吃喝玩乐,食欲、娱欲高过一切的人的会为了吃喝玩乐丢弃家人、舍弃一切,抛弃至亲、忘记至爱。 其实归根结底呢?其实那种人还是私念强于其他所有的一切,还是自私的意念使其在某天走出那**的牢笼时幡然醒悟后陷入到深深的矛盾与痛苦中去…… 人的矛盾源于私念、那其实也在是一种执念。虽然参透了,无论刘行还是慧了却也都无法彻底摆脱这种充满了矛盾的生活。 用刘行的话来说、“这就是现实”。 活在现实中的人会有太多的无奈、所以就有了太多的矛盾。 只要一日不飞升,就不能挣脱这现实的束缚。只要不能挣脱这现实的束缚,人、就无法从这种矛盾的人生中挣脱出去变得无欲无求。 活在当下、活在现实中,才可能在未来有机会飞升。刘行从未想过不切实际地清新脱俗,所以爱江山更爱美人的矛盾自然也就无法摒除掉。自然而然地,也就会让心爱的女人感觉到这种矛盾令人很是无奈…… 因有私念在,所以才执着。执着多了、亦就有了执念。 此刻的刘行执念在爱江山更爱美人,既想得到被自己已经重新命名为“台湾岛”的流求大海岛作为日后自家传承的一片江山,又想让两个至爱的女人能够与自己长相厮守。 但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要分一个主次,分一个前后和轻重缓急。 当刘行奔出船舱时,轻重之中的重、至少是其他人心中的重要事让几个留守的水师将领带着一队士兵,抬着重伤的张琪挡在了刘行的面前。 “刘太傅、听闻你已谴出兵士去攻打流求,小底有一事必须前来告与您知道。”被人抬着的张琪一见到刘行,开口时语气显得很是急切。 闻听其言、再看到他脸上很是急切的样子,刘行停住脚步先是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个阖山灵宝派中会上古法术的奇人。(未完待续。) 第1021章 问知张琪日本神、隐之术 待端详张琪一番后,刘行微微一笑道:“张先生又何事必须要人抬来见我,您请说吧。” 礼贤下士、不以张琪为俘折辱之。 刘行的这种举动令张琪心底一阵感概,马上说道:“日本国有一队异道修行者一直跟随于康王左右,您的大军挥师去攻时切记万万小心那群日本修行者。” 有一队来自日本的异道修行者?从张琪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刘行立刻正色盯住了他:“何种异道、修行的何种法术,张先生您可知道?” “那种异道日本国人将之称为‘神道’,但是跟随在康王身边那群人中,许多同时还是东瀛隐术的高手。”张琪接问即答、说话时竟自行调理气息,使得人听不出他是一个也受了重伤的人。 一面是称奇于张琪重伤之中仍然可以自我调理,另外一面刘行则惊诧于日本的神道和隐术修行者竟然也跟着那个叫藤原的小娘们一起参与到了大宋的内争之事上来。 神道起初没有正式的名称,直到中原的南北朝时期开始,汉传佛教经百济传入日本、并渐渐被日本人接受。 小日本为了与“佛法”一词分庭抗礼创造“神道”一词来区分日本固有的传统信仰与外国传入的佛法。是以在《日本书纪》中的“天皇信佛法,尊神道。”句中,首次出现了“神道”这个称呼。 “神道”二字虽然在中国汉字中也有,但实际上中国与日本对此词的概念不同。若按中原字面来解释神道教,必会被其名称所误导。 日本人称一切神明为卡迷、迦微者,汉字传入日本后,“神”字被用来表示卡迷。日本人称皇室、氏族的祖先与已逝的伟人英雄之灵魂为卡迷,亦将认为值得敬拜的山岳、树木、狐狸等动植物与大自然的灵称为卡迷。 神道教从日本原始宗教发展而来,最初以自然精灵崇拜和祖先崇拜为主要内容,大致分为神社神道、教派神道和民俗神道三大系统。 神道教是一个信仰多神宗派,其宗义中号称有80万神、800万神或1500万神,特别崇拜作为太阳神的皇祖神──天照大神。 该教宗称日本民族是“天孙民族”,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后裔并且是其在人间的代表,皇统就是神统。祭祀的地方称神社或神宫,神职人员称为祠官、祠掌等等。 佛教初传入日本时神道教信徒甚为反对,由大陆渡来的有力氏族例如苏我氏则坚定地支持佛教。而日本本土的氏族物部氏和中臣氏拥护神道教,反对佛教。佛教僧侣具有大陆先进的知识,天皇因此支持佛教,一时神道教失势。 然至晚唐之后佛教僧的权力亢进,天皇欲抑制佛教的势力,因而神道教再度得势、两种宗教逐渐开始互相混合。 从前刘行曾经自梁兴的山东那里一些亲中原的日本商人那里曾得知,自从佛法传入东瀛以后,神道教日渐式微、如今实际上已变成了佛家的依附者。就连小日本的天皇,如今公开宣称的都是一个佛法信奉与修行者。 而在神道教中、小日本的藤原姓氏正是一支最大的神权代执人群体。自从中原南北朝时代的日本重臣中臣镰足被赐予“藤原”姓氏开始,那个家族就一直搞着********、左右日本皇室的伎俩。 所以听到神道教介入到了大宋的内争之中,刘行虽是惊诧、却也没被惊得完全六神无主。 与被佛家能压制住的神道教相比,刘行最为吃惊、也是最为感兴趣的其实还是张琪所说的那隐术。 隐术、即隐身术,为日本古代武道中一颗隐秘武技的明珠,起初为日本古武道中使用暗器和伏击的一种战术。忍术同如今日本军中盛行的唐手一样均与中国武术、佛法有些渊源。 隐术最初源于日本传统格斗术的一种、当时被称之为“刺杀术”,后吸收中国《孙子兵法》、《六韬》等理念。融神道教、佛教中的相关心法与秘技,在长期修行与刻苦磨练中独自发展最终形成隐术。 和中国刺客的暗杀术一样,隐术其实是一种伏击战术。后经南北朝的演变完善,形成如今的样子。 与神道教那些世家大为不同,也是刘行最为惊奇的一点是忍者家族世代秘传,外界则很难知其详貌。可以说神道教刘行随时都能通过那些亲中原的日本商人窥探一般,对隐术却是很难知其一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神道教、藤原家容易洞察,隐术加入之后却难以对付,所以刘行对隐术产生的兴趣和其接入产生的惊诧感让刘行决定先静下心来,看一看眼前这位奇人是否知道那些行踪诡秘、刺杀为生的家伙们的一些内情…… “张先生,对那东瀛隐术、您可有更多了解?”站直了身子、望着张琪,刘行想好之后重新开口对张琪问道。 张琪接问,再次立即作答道:“小底曾在两个月前在一次意外之事中,有幸与那些东瀛的隐术高手联手杀伐过澎湖岛上的蛮族,算是略有了解。” “那请先生先告诉我,那些隐术修行者都擅长何种法术?擅用哪些武技可好?”得到他的回答,刘行马上再次追问道。 又被追问,张琪仍然是不做多想、马上答道:“其法术多为日本国人称之为‘神隐术’的隐身之术,施法之后、施法者可隐藏行迹潜行数里甚至数十里。最为难以应付的,还是哪些施展‘神隐术’的修行者于隐形潜进中能够使出武技,对人进行格杀。” 言语稍停、思忖了一下,张琪旋即接着又道:“那些隐士的武技倒是相对不算可怕,我见过的只是两种常用武技。其一是剑术,既以近似陌刀之器使剑术击杀对手。其二是镖术,既以怪形飞镖射杀对手。以那些隐士的剑术和镖术,我大宋多数武者以上修为者或是修炼魄同等修行者皆可反击杀之。”(未完待续。) 第1022章 不疑不念旧日恶、改忠我朝得展能 听完张琪这些回答,刘行将身子靠在了船舷上、再次进入带暗自思忖的状态中。<< 关于日本的隐术,刘行其实之前从那些日本商人的口中的不是知道的很多、却也知道了大概的一些端倪。 加上从后世带来的一些从影视、书籍上得到的关于那些神秘怪咖级别武者的认知,刘行的内心深处实际上早有了一定的定位。 在刘行的了解之中,隐术的山中伏击技来自住在大和、吉野、鞍马、根来、伊贺的山地战经验。其实是一种最适合用在军事行动中、海岛环境下的山地战最佳战术。 不过在经过日本人的改造、形成隐术之后,那种原本适用广泛的战术已被升华到了只适合专门修行、苦练过隐术的修行者。更在被改良以后变得以猥琐流为主,变成了最适用于暗杀的诡异之术。 在日本,隐术达的地区有以下几处:武藏、甲斐、越后、信浓、伊贺、甲贺、纪伊等地区。其中伊贺、甲贺的隐术在日本是最为达的。 伊贺与甲贺离京都很近,地势都属于重山险阻围绕的封闭小盆地。虽然贫瘠,但是在战略上的位置却是十分的重要:因为它们靠近日本的中央近畿地带。 那里地盘虽小,各方势力对该地区的竞争却是定然会乎外人想象激烈的。因为日本国内各方势力彼此虚情假意的结盟,暗中互相刺探一旦抓住机会就予以对手无情的打击。伊贺和甲贺那两块充满了残忍、狡诈的血腥山地便逐渐演化成为了日本隐术展的大本营…… 一想到这些,刘行马上停住了暗思,抬头望向张琪又一次开口问道:“张先生,既然您曾与那些东瀛隐术高手一起行事过,敢问你可知道那些人是来自伊贺、还是来自于甲贺的?” 闻听此问,张琪不知刘行为何要问这样一个问题,不由得微微愕然地愣了愣。 但愣神只是一瞬间的事,只是须臾后,张琪微做回忆、正色答道:“都不是,那些隐术高手中有个中臣四介夫曾对我言说,他们都是来自日本的神宫护卫队伍中、原本是天皇谴去镇守伊势神宫的护卫。那些人的出身,多是京都等地的豪门贵族。” 听到张琪的这番回答,刘行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莫测的神秘笑容。 神秘地笑着,刘行大声地道:“原来是一群专使‘神隐术’、道貌岸然为专长的富家子弟。哼哼哼,张先生、您好生养伤吧。那群小日本的隐术高手或许真的能对我军形成一些威胁,但是小爷有不下十种办法会让他们的‘神隐术’无法挥其威力,随时都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话语微微停顿,刘行从船舷上撤开了身子。 走到张琪的近前,刘行轻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继续说道:“待我‘猎刃’消灭干净那个藤原家的小娼妇和康王以后,还要有劳张先生多多相助才好帮我军在台湾岛上扎稳根基、立宗建教,将台湾变成我大宋从此难以割舍的疆土呢。” “刘太傅您、您不介怀我曾重创贵军,不对我昔日作为有所痛恨,还要使我助您平定流求岛?”张琪听到刘行此番话后,又一次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盯着刘行问道。 知他为何如此问,刘行释然大笑道:“昔日你是康王的将领,各为其主、各自尽忠。你过去的是曾经让我手下的兄弟们死伤很多,可是那只是你被某些事、某些人蒙蔽之下,在为康王尽忠。” 说话间、刘行望着张琪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深沉起来,接着说道:“如今您已幡然醒悟,看清了康王是一个近奸佞、不信忠贞之仕的昏聩君王,愿意临阵倒戈、带着你的兄弟回归正道。既然您迷途知返,我又怎能念旧恶而不能忘?” 再次停住话、刘行的脸上微微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来,继续说道:“我可不是康王,陛下更没机会做康王。只要我执掌朝政一日,如先生一般有大才、曾竭尽全力肯尽忠者。只要肯将那份忠诚转为我朝所用,我非但不会追究旧恶反而会用人不疑、委以重任,绝不多想、给你等一个施展平生报复的大好机会。” 又一次停住话、刘行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最后对他说道:“张先生、好生养伤吧。天下之大、只要先生日后诚心与我联手,相信大宋将不会再是一个只顾扫自家门前之雪、重文抑武的孱弱之国。先生大展才华之机会很多,您心中弘扬师门的想法也会很容易得到实现。” “可是、可是听闻太傅您如今已是四派合一的‘融阳教’真人。我若弘扬师门……”眼见到刘行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着船舷边的梯子上走去,张琪忍不住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耳听到他的疑问,刘行没有回答、只是暂时停住脚步,回头扔给张琪一个更加神秘的微笑后,转身健步如飞地走下了战船。 “张先生、您不必多想了。万法归宗、一切未来都有定数。”正当张琪望着刘行的背影,对刘行留下的那个神秘微笑大为不解、暗自思量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话语声。 那人说话间来到了张琪的身边,不容分说地抓起他的胳膊、为他诊起脉时再次开口说道:“如今的阖山得了我师傅的恩赏,得了一件人间道上的至宝。天下群豪闻讯之后,都在朝着你那师门而去。” 话语微微做了下停顿,那人换了一只胳膊为张琪诊脉时接着说道:“以你灵宝一派的实力,如何应对各路豪杰的围攻?若想留下数百年的基业,呵呵、怕是用不了多久、我也要与你同门相称,叫您一声师叔咯。” 一听此言,张琪再次大惊失色、惊愕地望着站在他身边这人说道:“刘小哥儿,你说甚底?刘太傅赐予我灵宝派至宝,竟引来天下群豪围攻?难道刘太傅不去过问、难道这是刘太傅故意使出的计策,要逼我师门归入‘融阳派’吗?”(未完待续。) 第1023章 张琪陷入矛盾中、入洞“调戏”老妖怪 这个时候谁能将如此一件大秘密之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谁敢这样说出来呢?恐怕除了慧了、马扩等少数几个人外,只有刘行唯一的入室弟子刘守真。] 听到张琪的疑问,刘守真也不含糊、诡笑着道:“并非我师傅不想过问,也不是师傅使出的计策。实则是你那师门不肯就范、又欲与我融阳教和朝廷为敌。既与我融阳为敌、虽接受了朝廷的册封,我师傅想过问却也没有充分理由。” “江湖事、江湖了,所以只能坐视未来灵宝自愿求和、入我融阳教咯。”扔出这样一句话后,刘守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五彩小瓶来,将那小瓶塞给张琪后继续说道:“每日午时一粒、连服三十日,先生再以法力自行调理、信可痊愈。” 此番话一说完、刘守真也不管张琪会作何想,转身在一个兵士的搀扶之下迅离去,只扔下一个被他一连串的话语惊得目瞪口呆中那张琪呆呆傻傻地坐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灵宝派、自葛6传世以来便一直都是自立一派的,门人之中世代都在渴望着将灵宝一派推上天下第一正门宗派的位置去统领天下的道门。成为上承元始天尊、下启万民信仰的唯一正道。 同样的信念、同样的想法,自从张琪年少入门、进入到阖山之中去便已根深蒂固地扎在他的心灵深处,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 然而刘守真的这一席话说完后,张琪清楚地意识、并且明白了刘行不只是要做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实际上是朝廷真正的主宰。现在的“融阳真人”更想要做天下道门的绝对统治者,成为至高无上、集政教大权于一身的统治者。 若是真让刘行的“融阳教”成为了一统道门的宗派,那么日后的灵宝派将身处何位、还能否再有翻身之日呢?如果没有了灵宝派,那么葛仙君的经义谁人来继承、灵宝的思想还能在这世间存在吗? 师门之恩深似海、融阳一来覆师门,这本该是让张琪在内心深处对刘行再次生出深深恨意的事,可是他从震惊中清醒以后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生出半点恨意来。 生不出恨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是因为参悟太多上古残卷、又看清了天下间太多事的张琪十分清楚地知道天下只有一统才会安宁,宗派亦只有归于一家财会长久安定。 只有宗派归一家,才不会再轻易出现宗派之间的争斗,导致天下修行者如此时一般内斗中互相残害、继而成为仙界的玩物。 心中既知宗派归一家是唯一让人间道上修行者摆脱仙界玩弄的基础,张琪不由得在被人抬走时内心深处陷入到了无限的矛盾之中。 这种矛盾是他既希望天下宗派归一家,在无比强大的“融阳真人”刘行带领下逆天改道,不再去做仙界的玩偶。又希望师门可以存续,不让他的师尊与他的师兄弟们愧对葛仙君、6真君…… …… “不错、这个山洞真是个熔炼五福天奇方的好去处。” 那厢里张琪因参透、看清了太对而陷入到内心深深矛盾之中,这厢里刘行走进了几天前张琪带人藏身的大山洞中。扫视一番后,轻声赞了一赞。 赞过之后,刘行一转身、望着身后跟上来一众猎刃独立旅警卫营的官兵一眼,挥了挥手道:“你等退出去,告诉刘伟、我这里只需要一个连堵在洞口做护法之举就好。其他的兄弟,都该干嘛干嘛去、不要都把精力集中在我这里了。” 一个身着“迷彩服”、绿底胸贴上贯穿一条垂直金线,上面嵌着三枚皇冠狮子星,让人一见即知是上尉军衔的年轻军官闻言后不敢多言、转身便带着他身后的士兵走出了山洞去。 一走出山洞、那个上尉立即指挥着他那一个连队的兵士,将一百四十五人分作了三组、值守在了山洞口…… 那些士兵们走出去后,刘行转身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山洞,随即将目光落在了慧了的身上。 “老妖怪、你做好牺牲五十年的修为,来帮我救下你那大徒弟的准备了吗?”面色深沉、刘行盯着慧了先是如此问道。 慧了闻言、讪笑一下道:“我五百五十年的修为,耗掉五十年也还有五百年的修为。倒是你、真的舍得百年修为吗?你可是只差一次历劫,便可白日飞升、不入仙界也成神了呀!” “什么仙呀、神的,与我心爱的凌儿相比都是个屁。”听到他这番话,刘行面露不屑地一撇嘴、指向山洞深处一块大青石道:“走吧、既然你愿意陪我一起耗掉修为换凌儿痊愈,这五日五夜你我就同在那块大石上合力施法熔炼五福天奇方、做一对同性连体人吧!” “噗……” 一听这话,慧了忍俊不住失笑中连连摆手道:“你这小子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地不着调,何为连体人?这话若是给别人听去,还以为你我是龙.阳之辈,爷爷我可没有那断袖之好,你可别胡言乱语让我耗了修为还背负那种污名呀!” “我去你爷爷的。”耳听其言,刘行纵身而起。 率先朝那块巨大的青石飞去时,刘行口中说道:“也不看看你那长相,小爷我若是真想搞那断袖之事、真想找个男宠也轮不到你个又丑又老的老妖怪呀!赶紧上来吧,越早开始熔炼、凌儿便能少受些煎熬。” 闻其言、见其形,慧了也不敢多做迟疑、起身追随着刘行飞落到了大石之上。 待让站到大石上,刘行提起真气、灌入丹田,朝着山洞外大声喝令道:“军中一应诸事,自即刻起内由猎刃军政两主官全权负责。台湾征战事、亦由刘伟、刘徽全权处置。五日五夜内、敢入此洞者杀无赦。封洞、设结界吧!” 山洞口那个上尉连长闻听此令至,立即转身一通大声吆喝。在他吆喝声中,猎刃独立旅侦查营的一个连队迅奔至山洞口,一百多人齐齐施法、很快便在山洞口结出了一道结界来……(未完待续。) 第1024章 康王猜忌权邦彦,曾魔内讧藤原妃 刘行带着慧了在南天岛的山洞里闭关去为杨凌儿熔炼那“五福天奇方”了,流求岛上的赵构却陷入到了无尽的恐慌、无奈之中。 同样是藏身山洞中的赵构,耳听着洞外山下那一阵接着一阵、一浪高过一浪的冲杀声,他想不明白为何权邦彦等人竟无法快速将那些反叛他的叛军镇压下去。 权邦彦不是很能打吗?他不是很有兵家造诣的吗?为何面对那些叛军,却迟迟不见捷报传来?恐慌和无奈,在赵构想到权邦彦的才干后迅速变成了愤怒。 盛怒之中、赵构转头看了看被人抬进山洞,已是奄奄一息中的李纲,黑着脸说道:“李纲、权邦彦如今是在做甚底,为何迟迟不见他的捷报、你可知道?” 自知大限将至,出气多、进气少,气若游丝的李纲听到赵构的问话后无精打采地抬头也看了看他。 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李纲看到赵构那一脸怒色后,嘴上说道:“陛、陛下现今只剩这二十四万兵马,却又有十万人举起了叛乱之旗。若是我领兵去制,也不会如此快地给陛下您送来捷报呀。” “此言何意?难不成那权邦彦是有意在拖延、在应付朕?难不成他是想跟那些叛军一道造朕的反,或者是想要拥兵自重、收纳叛军,等那刘贼登岛之后另谋新主不成?”听到李纲的回答,赵构怒色更重地问道。 轻轻地摇了摇头,李纲道:“非也、非也,权邦彦对陛下的忠诚不容置疑、陛下切勿在此时妄自猜疑我朝如今唯一可能擎起天柱之人。老臣以为、他应该是在养精蓄锐,等刘行登岛之后驱赶那些乱兵先去与刘贼对攻一番,尔后他再以其精锐以逸待劳、从后方杀出打信王军一个措手不及。” “你怎地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何事?又怎能认为他是欲以以逸待劳之计应对信王之兵,而非心存异志呢?”李纲的话音才落、一个女人“倏”地从洞外飘身飞入洞中,说话间站到了赵构的身旁后盯着李纲质问道。 耳听到这质问声、本已虚弱至极的李纲淡淡地一笑,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未开口去回答那女人的质问之言。 反倒是赵构在看到李纲那表情之后,抬手拉了拉那女人的衣袖。 将她拉退到身后时,赵构轻声地对那女人说道:“爱妃切莫如此猜忌、冲撞李相国。朕的朝中,唯李相最有神算之才。他平日又与权相相交甚密,二人心神相交、想来李相国所猜不会有错。” 爱妃?一个皇妃,竟然敢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来质问当朝宰相?按照大宋朝的礼制,这可是绝不容许发生的事。为何赵构不但不治这皇妃的罪、反而如此和颜悦色地与她说话呢? 那是因为这个皇妃不同于其他的皇妃,这位皇妃是赵构在昌国港才纳立的新妃、正在受宠。更是因为这位皇妃所代表的势力,在赵构的心中已经成为走投无路时最后一条出路,也是赵构心中认为唯一的一股可能帮助他翻盘、逆转大势的势力。 是谁呢?这个皇妃就是在昌国港帮助赵构提前逃走,没有被刘行麾下几位大将军聚歼在那小小海岛上的藤原纪子。 藤原纪子身后是日本皇室、是日本的神道教,在她来质问李纲的时候、她所率领的那群隐术高手也被赵构认定为最后救命的稻草。 她如今又是赵构唯一的皇贵妃,唯一可以让已经不能人事的赵构爱抚一下、聊以宽慰他那颗受伤心灵的倾城美女。 正因为这些原因、正因为藤原纪子是赵构最后的救命稻草和如今唯一能够相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女人。所以赵构才在见到她来质问当朝宰相时不予治罪、反而和颜悦色地对其说话…… 当然也知道为赵构会如此对待藤原纪子,然而就在赵构的话音落下时、突然间从山洞深处走出一人来。 那人一脸怪笑着望向找赵构和藤原纪子,竟吟唱起一首古诗词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吟唱声中,那人站到了赵构与藤原纪子的正面前,仍然是一脸怪笑的望着二人说道:“陛下、虽是我等已经身处绝境,然则朝廷法度怎可破?难不成您真的将这异国女子当成了虞姬、把您自己当做了垓下的霸王不成?” “大胆、曾孝全,你竟敢讥笑陛下、讥笑于我?谁借你的胆量,竟敢将陛下比作那西楚霸王、将本妃比作那虞姬?”藤原纪子一听到那人的这番说辞,顿时俏眉树起、瞪着那人大声斥问道。 曾孝全、不错,敢这样对赵构说话、甚至来讥嘲赵构的人,如今在这山洞里怕是只有他这样一个身负魔化神力的人。 被藤原纪子斥问,曾孝全根本不去搭理他、只是盯着赵构说道:“方才我到那山顶的洞口去施展法术瞧了瞧,那权相国的行军布阵之法确实正如李相国所言乃是围而不打、逼而不攻之势。” 言至半句、曾孝全懒洋洋地坐下身去。 靠在了李纲的藤椅旁,他继尔又说道:“以权相那种布阵之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坐待刘贼大军至,逼着叛军去死拼。两军对攻一番后,权相发兵做渔翁。所以陛下还望切勿在此妄自猜忌权相国,坐待他血洗海岛、痛击刘贼便是。”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陛下指手画脚!曾孝全、别以为你那一身摩尼教的邪术能胜得了刘贼之妻,这天下就无人能与你为敌了。你给我起来、速速向陛下认罪,否则我定让你死在我的‘神隐术’攻击之下。”眼见到曾孝全的举动,藤原纪子在此怒声斥言中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一双短刀来。 看到藤原纪子要动手,赵构急忙一把抱住她、急声地道:“爱妃莫要与曾先生争执、莫要争执了。曾先生是朕新赐的归宁侯、兼领了知制诰和殿前司马步军都指挥使之职。他如此也只是为了让朕清醒、莫要过多猜忌权相,而无造次僭越、不尊之意。”(未完待续。) 第1025章 一根绳上两蚂蚱,康王曾贼互利用 “主人、主人,大事不好、天上突然飞来了成群的信王军飞艇,少说也有十几艘。” 藤原纪子本还想与赵构争执几句,继续去与曾孝全去撕x。却不料就在她将要开口之际,山洞外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呼喊声。 听到那呼喊声、藤原纪子立刻也是大惊失色,转首望向洞口方向,大声呼喊道:“快、快、快,快让隐者们施展法术、布结迷雾阵法,切勿被那些信王军的飞艇任何靠近此山的机会。” 藤原纪子的呼喊声一出,不只是山洞入口处他那些隐术高手的手下们动了起来。山洞内、成群禁军中的修行者也是纷纷奔向了那洞口而去。 那些禁军冲到的洞口时,二话不说、立刻便与那些日本隐者一同结阵施法,以法术驱出迷雾来、在康王藏身的这座山上结出了层层的迷雾来。 在禁军、隐者行动起来之后,藤原纪子回望曾孝全、不忘最后恶狠狠地说上一句话:“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魔化贼厮,若是不想被信王军的飞艇投下火弹炸成土鳖,最好现在也跟上我、同去施法阻挡和那些飞艇靠近此山。” 懒洋洋地靠在李纲藤椅旁的曾孝全听到她那话,却是不屑地一笑道:“只有你等才会被炸成土鳖,只要信王军来轰炸、爷爷我立刻施展法术护着李相国和陛下土遁逃离。谁人不知信王军的火器犀利,以法术去抗火器、哼哼,也只有尔等蕞尔小国之人才敢做那梦。” 闻听其言,藤原纪子没心情再与他多做纠缠。再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一转身、迅速飞身而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落到了山洞之外。 看着藤原纪子飞身离去,赵构这才回过身来、盯着曾孝全道:“归宁侯,你真的可以确保一旦信王军轰炸此山,你能携我与李相国遁走、不为其火器所伤吗?” “陛下以为我是在诓骗您那皇贵妃不成?” 被质疑到,曾孝全面露不快神色、坐直身子说道:“陛下与我一样都是那刘贼的眼中钉、肉中刺。以我一人之力逃走很是容易,可是若无陛下同离此处、另寻东山再起之机,我此生都只能被那刘贼四处追杀、永无翻身之日。所以说必须无需再来猜测我的用意、我的话是真假。您与我、一根绳上两个蚂蚱,谁都离不开谁了。” 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这话怎么听来都不该用在形容一个皇帝。然而曾孝全此刻用来形容赵构和他自己的关系,赵构非但没有分毫生气、反而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落了下去。 是呀!曾孝全屡次三番地从刘行手下逃走,一次又一次的给刘行制造了许多大麻烦。这样的一个人,以刘行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是绝对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其杀之而后快的。 在这一个层次上来看,赵构心底里很清楚、与曾孝全相比实际上他至少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因为赵构已经知道了和福公主还在世、知道了北朝发生的许多事,他也知道了刘行曾经答应和福公主尽量保全皇家每一个血脉。 既然和福公主与刘行关系亲密,更是刘行身边那无双毒士、四方妖王之中的东方妖王慧了的二弟子,还与刘行那未过门却十分得宠的二夫人杨凌儿是同门师姐妹。只要和福公主在,赵构相信就算来日他被擒住、也至少能保下一条性命来。 虽然是敌人、是对手,但此刻的赵构其实也已看清刘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敌人、什么样的对手了。 在赵构的心里,刘行是一个重情重义、重信重视人才的强大对手。为情义能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张扬造反却不杀,为坚守对和福公主的承诺,在明知上圣太上皇谋反时仍留其性命只做圈禁而不杀之。 赵构很自信、自信他日后即便真的兵败不至身死。 而曾孝全呢?如今的他是在一次又一次与刘行的对抗中彻底魔化了,一次又一次地重创、伤害到了刘行。如今的他、只能真如其所言地全心效忠赵构,才能有机会借助赵构皇帝的身份、拉起队伍不断对抗刘行的同时去保全他自己。 人与人之间,哪怕是亲人手足之间,赵构的思想深处都认为其实只要长大了、成人了,剩下的也只是互相利用、所谓的情义只不过是一个最好的借口而已。 君与臣之间,表面上看着是臣子尽忠、君王爱臣民,实际上只是在互相利用、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合作的一种关系。 坚信此点的赵构,在迅速想明白这些以后重新露出了笑颜、望着曾孝全说道:“既然归宁侯你已明白朕与你同在一条船上,跑不了你、也逃不掉我,那么我希望接下去归宁侯你还要多多尽力、务求不使那刘贼之兵害了朕呀。” “这是自然。” 闻听其言,曾孝全站起身来、冷冷一笑道:“陛下大可放心,今日清晨我已接到飞鸽传书,我摩尼教昔日的几位遁世高手正朝这里赶来。那之中有一位曾是我摩尼教的第一高手,只要他来到,哼哼、量那刘贼再强的本事,也难再耐我何也!” “摩尼教第一高手?难不成是那个以魔化之法、在青溪逃脱的方浄方七佛?”曾孝全的话音才落,坐在他身后的李纲突然开口望着他问道。 闻听其问、曾孝全转回身,对着李纲微微颔首、抱拳答道:“回李相国的话,方七佛七年前已然羽化、登了我摩尼圣天境去了。这次来的这位高手,乃是他的儿子、名叫方析,又名方向天。” “可是据我所知,昔日巨寇方腊麾下第一高手乃是那方七佛,他的这个儿子难道本事比他爹还要厉害吗?”李纲仍存疑问,实际上也是想要探出根底、好以海鹰送书禀告刘行,让刘行做好应对的准备。 诡异地笑了笑,曾孝全哪里知道李纲如此追问的真实用意,他如实地答道:“当年方七佛的法力确实高强,然则真正能使神能附体与人形轻松转换应变自如、还能使出中原诸多上古神术之人确实那方向天。”(未完待续。) 第1026章 闻悉三路余孽来、李纲施计搞离间 话语微做停顿后,曾孝全直起身来,将当年许多不为知、方腊那“大光明国”的内情娓娓道来。 赵构、李纲和世上大多数人的人所知道的是当年方腊造反之后,曾设了四大镇。 睦州直归大内、右丞相祖士远率领元帅谭高、将领伍应星等镇守。属下的指挥使白钦和景德守住乌龙岭,四个水军总管守卫江岸一代。 歙州由方腊叔父方垕为最高领导,与尚书王寅、侍郎高玉镇守该城。在其前方的昱岭关则由元帅庞万春带领雷炯、计稷二人守卫。昱岭关是杭徽交通要道、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苏州由方腊的弟弟方貌做主将,带领元帅政、总管卫忠、八名猛将以及虞侯叶贵镇守,其制下辖领润州、常州两地。 润州的主帅是枢密使吕师囊,手下有十二名统制官,号称江南十二神将。常州是钱振鹏为守将,下面有金节、许定二人为辅。 杭州以方腊的儿子方天定为主将去镇守,手下猛将有石宝、邓元觉、厉天闰、司行方等。 当年因为方腊性情豪爽而深得人心,有较强的组织才能。自身又出身贫苦,所以能号召很多生活困苦的农民。 他还参与传教,吸收了大批教徒,后来他之所以能成事,最早被他吸收成为摩尼教教徒的那些人便是其中的骨干力量。 摩尼教主张“是法平等,无分高下”,信教者都是一家。同时还主张吃素断荤、节省钱财,教友中实行互助。 在当年方腊的“大光明国”里,那是政治上彼此平等、不分上下尊卑,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对敌的。其经济上凡钱财物用一概公共享受使用,没有你我之分。 而真正帮助方腊在其才招揽教众之时便早早定下了这些策略的,并非真的是摩尼教的教义、经书,实际上是“大光明国”后来的宰相方肥。而真正最早开始贯彻、并且将之贯彻到“大光明国”被宋军剿灭的人,也只有一对父子、那便是方七佛和方向天。 当初的四大镇中不见方七佛、那是因为他始终跟随在方腊的身边,充任了类似大宋殿前司都统的职司。 但是事实上,方七佛在与宋军作战时许多胜战计、许多阵前法术结阵打败宋军的功劳,都是其子、那个能将神能附体与人形转换,还能使出许多上古神法的方向天。 方腊生前曾言说过一句在“大光明国”内部广为人知、对那方向天的评价之词:敢为先锋将、不求半寸功,淡泊名利事、一心为正法。 那句评价很是真切,方向天上有慈父要他尽孝、又有方腊要他尽忠,他在尽忠尽孝之时却风轻云淡、淡泊名利,从来不与人争功、不表自身之功。 所以直到“大光明国”被大宋王师攻灭,便是辛兴宗等带兵攻灭“大光明国”、生擒方腊父子等人的将领们也是只知方七佛、不知方向天…… 说道此处,曾孝全突然停住了话。先瞧了瞧赵构、再盯着李纲问道:“陛下、相国,二位以为我的本事如何?” “归宁侯的本事乃是本朝第一高人,自是不容质疑。”赵构闻言不知何意,只是直言答道。 李纲闻言也是先错愕地看了看曾孝全,旋即开口道:“当今天下修为第一之人当属北朝那刘行,在其之下的人间道高手、曾侯你绝对可以排入前五。” 得到二人的回答,曾孝全神秘的一笑道:“嘿嘿、陛下与相国只是见到了我的本事,便以为我是人间道中排名可在前五之人。那方向天数年前的修为就已远胜我此时境界数倍了,陛下与相国想一想、他归隐这许多年,如今修为定然精进更多。有他率众来助,还有何堪忧乎?” “率众来助?”听得此言,赵构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盯住了曾孝全:“依归宁侯你所言,那方向天不是只身前来、身边还有许多江湖高手不成?莫非、那些人都是昔日巨寇方腊手下的高人?” 有趣、李纲见到此刻的景象心底一阵暗笑,暗暗地想道:这还真是够有趣!一个是大宋王朝昔日的皇子、现在的皇帝,闻听到从前的巨寇余孽前来相助。他非但没有惧怕之意,反而眼睛里多出了许多期盼的光芒来。 过去两家相争、你死我活。今日看来康王这是真的要履践刘太傅曾经说过的那两句真理之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和“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朋友的朋友是兄弟”,借昔日大宋的死敌之力来抗拒刘太傅咯…… 心中想到康王要来利用摩尼教余孽对抗刘行,李纲马上做出个决定、既要设法阻止赵构借曾经敌人之手来抗拒现在之敌,又要使曾孝全与赵构之间产生嫌隙、让二人即便达成合作也会彼此不能充分信任。 想到这里,李纲微微地笑着道:“归宁候是何时与那方向天勾联上的?” 不明其问话何意,心底对李纲极其尊重的曾孝全不假思索地立即答道:“我至澎湖时即已施法释出海鹰,寻到方向天之踪迹、与之开始商议。” “那敢问曾侯、你可知此番那方向天都会带些甚底高手、何方神圣前来相助于陛下呢?”见他不假思索的作答,李纲仍然微笑着再问一句。 仍然是没做多想、曾孝全再次迅速作答道:“祖士远之子祖永、祖新,方貌之子方响、方兴,吕师囊麾下十二神将中健在于世的四大神将高仲远、林西、郭毛和王更为首的三路人马、三百六十员神将。” 听到他这回答,李纲心底一惊、暗道:三路人马、三百六十神将!这若是真让那些人来到此处、为康王所用,怕是太傅私军不折损过半恐都难以制服康王、完成统一大业了!不行、绝对不可让那些摩尼教的余孽真为康王所用…… 心生此念,李纲猛一转头、望向赵构凛然地说道:“陛下,小心前驱狼、后进虎。若只是几十、上百个摩尼余孽还可信之,曾孝全此番竟将摩尼余孽精英尽数招来、老臣以为他是别有用心,还望陛下先做筹谋、不可全信之。”(未完待续。) 第1027章 南朝君臣互猜时、“猎刃”临空已杀来 前驱狼、后进虎,李纲此言一出、赵构的脸色也不由得一沉,随即打量着曾孝全暗作起思忖来。 赵构所想何事呢?他想的是李纲所言无错,若只是几十个、上百个摩尼教的余孽前来驰援,当两军恶战之后定然剩下的不会很多。 剩下的那些摩尼教余孽再如何强大,也定然难以以少胜多地制服他身边的禁军,他也就自然依然是安全的。 可是如今曾孝全这一声召唤,竟然招来了如此众多、多大三百六十多摩尼教的余孽来。 三百六十多人、那意味着什么呢?在赵构的记忆中,摩尼教中的高手只要百人组阵、大宋王师十万人都休想与之抗衡。 三百六十个摩尼教的高手同来,那随时可以组成四大魔阵来。 权且不论那些摩尼教余孽对抗刘行那支只用了几个时辰便攻破了二十万大军半年没能攻克之上京城的私家军时会使出多大的力气,单凭四道魔阵、怕是那号称两万人的刘家军也定会折损过半甚至耗损殆尽。 然而当两军恶战之后,若是摩尼教所剩的人数过半的话,那么曾孝全必成那些人的领军之人。 当曾孝全称为领军之人时,赵构先想到的是他乃方腊“大光明国”的余孽,他的人如今虽是在“效忠”赵构、赵构却并不相信曾孝全的心也真的在“效忠”于他。 这种不信任源于昔日的仇恨,更是源于曾孝全、摩尼教众的出身。 天下人皆知摩尼教中人为江湖草莽,可是为何那么多人会落草为寇、投身摩尼教呢?因为穷、因为受到了统治集团的压榨他们不服。 赵构虽然视刘行如死敌,却也在这一点上心中接受了刘行曾言说过的一番理论、那就是所谓的阶级定论。 在刘行那一定论中,摩尼教众多数出身是贫民阶层、是被压榨的无产阶级或是小富阶层的人。 那两个阶层的人,他们祖祖辈辈受官僚阶层的压榨、受统治集结的盘剥,早已是厌恨深植于心。 其内心深处大多数人都存在着一个想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时刻都在想着把压站他们的阶层打翻在地,然后取而代之、自己去翻身做主…… 有一些道理所有人都懂,那就是做人该懂“舍得”。懂得舍、才会有得。 可惜的是赵构不是刘行,他虽然也懂得“舍”与“得”的道理,却和他的祖先一样无法容忍一群草民真的在某天里翻身做主、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是骑到他们的头上去。 所以赵构的思想深处是可以给曾孝全所代表的草民阶层一部分权力、作为一种“舍”换取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但他的那份“舍”是有底线的、他的底线就是舍出去的权利该是“舍”多少他来做主,“舍”出去之后得到的回报必须是数倍、乃至百倍的才叫值得。 一旦真出现禁军难敌摩尼教众的情况,赵构担心的是他会变成如信王一般的傀儡、而曾孝全则会变成一个势微却形似刘行的权奸之臣。 真若是出现那种情况了,赵构的底线彻底被击破、他是无法接受和容忍的。既然无法接受和容忍,他如今想到了、自然就不敢再“舍”出太多权利给曾孝全。 因为被碰触到了底线,赵构盯着曾孝全心地暗忖对策时,曾孝全也微笑着望着赵构、心底里做着另外一番盘算:你个狗皇帝,都到这种危亡之时了还不想将大权彻底交给我吗? 好哇,你不交大权、不让我“大光明国”重新君临天下,那爷爷我就不去全心全力的帮你。 只要爷爷我和一众教友不竭尽全力,你在山外的那十几万大军、乃至这山上的两万禁军都绝对不是刘行私家军的对手。 等到你与刘行厮杀一番、两败俱伤后,爷爷我再于这大海岛之上重立“大光明国”。到那时,哼哼哼、你只有死路一条…… 南朝君臣在内斗、彼此猜忌藏祸心,彼此之间的猜忌让赵构与曾孝全被李纲一番话使出的离间计弄得陷入到无声中进行起智慧斗争来。 山洞外、天空中,“猎刃独立旅”的突击营就在赵构和曾孝全陷入到无声的智斗之时已乘坐着二十一艘飞艇徐徐地来到了被迷雾遮挡住的大山上空。 “直娘贼地、康王军竟施法结出此等迷雾阵法来,营座、这该如何是好?” 长长的飞艇纵列最前端、领航的飞艇上,担任突击任务的第二营副营长高信从艇舱的窗口朝着地面上瞧了瞧后,回头气愤难耐地望着营长种忱问了一声。 在艇舱另一侧窗口前也看到了下面情况的种忱听闻其问,只是冷冷地不屑一笑。 笑过之后、种忱回头看了一眼高信,讥诮地道:“高八郎呀!你不是号称山东高氏第一能人吗?怎地了?区区迷雾之阵法,就让你没了对策了?” 被种忱嘲笑到,高信那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老大、瞪着种忱回道:“那阵法中许多地方一看就非我中原修行者施法所成,不知其深浅、你叫我何以为对?你是营长、你倒是别光嘲笑我,有本事你想个办法来让我带兵下去杀个痛快呀。” “哈哈哈……”听闻二人的对话,第二营教导官刘柤也将目光从艇舱窗口前撤回中大笑了一声。 笑声中、刘柤转回身望着二人看了看,尔后说道:“我说你二位能否不要总是明知各有所想、各自所想又极其有效的时候还非要斗一斗嘴呀?赶紧地、说出你俩心中所想破解那迷雾阵法的招数来吧!” 种忱、刘柤、高信,这三个人曾经是刘錡麾下一个营帐里混了三年多的兄弟,后来又一起被刘錡保荐送进了五台山姜武学堂、仍然是住在同一间学舍中。三人间的感情那是非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自从三人住到同一个军帐里开始,高信就总是标榜他乃是山东高家第一能人、如何如何的厉害。直将自己吹嘘的上山能打虎、下海可擒龙,恍若是天下第一牛人一般。(未完待续。) 第1028章 商议战法不忘斗嘴、这种环境天下独有 早已习惯了高信这种自吹自擂、自大性格的刘柤和种忱不是赵构和那曾孝全。 三人是过命的兄弟、是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又同为刘行讲武堂中赏识、亲自写信召入“猎刃”军官。 能被刘行亲自写信招揽的人,当然不会为了战功、为了赏赐而变成背弃兄弟情义,为名利对一切都无暇去想的卑鄙小人。 彼此的了解让刘柤和种忱知道高信在吹嘘之后必然是想好了对付飞艇之下、大山之中那群施展出法术来结出迷雾阵法的日本隐者和那群南朝军中的修行者们,所以刘柤很不耐烦、既像是嘲讽又是在催促地让高信不要再自我吹嘘,希望他立即说出他的想法来。 高信呢?正如种忱与刘柤了解他一样,他自然也是十分了解两个他胜似亲兄弟的人每一个想法、每一个举动。丝 毫没有介意刘柤的嘲讽、只是接受了刘柤的催促。在刘柤话音落下后,他迅地将自己想好的办法全盘托出、讲给了二人…… 片刻之后,当高信将他的设想说完后,种忱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刘柤。 看过、瞧过二人,确定刘柤并没有其他意见。微微沉思一下后,种忱开口说道:“高信所想大部分战术可直接采用,不过不知二位兄弟可曾记得、讲武堂中那位来自高丽国的教官曾言说东瀛的隐者多数都擅使毒物。其毒物多为海中生物提炼所得,往往甚是诡异且难以解毒。” “当然记得,营座您是想说下面的山头上那些日本隐者肯定于迷雾之中也藏着不知多少那样毒物是吧?”耳听到种忱似是担忧之言,刘柤望着他问道。 重重地点了点头,种忱答道:“是的,我正是担忧即便依高信所言之战法顺利地破除迷雾阻挡,我营的兄弟空降之后恐也会再遭东瀛毒物所害而折损良多。毒物之害,甚至可能还远胜来自东瀛隐士的法术与兵器攻击之伤害呀!” 闻听此言、刘柤神秘地笑了笑:“那有何难?想要破解那些日本隐者海中生物所提炼之毒,只需依我所想之法去做、自是轻而易举。” “哦,你有何良策?快快说来。”眼见到刘柤那神秘莫测的笑容,种忱马上追问起来。 种忱追问、高信却是似乎猜出了刘柤所想一般,很是不屑、鄙夷地望着刘柤说道:“他能有个蛋的良策,无非就是从小神医、那位主上唯一入室弟子那里学到的一些粗浅施毒与解毒之术而已。” 见睚眦必报的高信如今反过来嘲讽自己,刘柤也是丝毫没有生气。 反而是冷嘲热讽、刘柤俏皮地笑望着高信回道:“你以为我是你呢?有点本事就沾沾自喜、有点功劳就会开始自吹自擂起来没完没了?我这法子他不是单纯的解毒之术,而是要解毒术与法术同时施展。” 依然很是鄙夷之色中,高信反唇相讥与他斗嘴道:“得了吧!无非就是法术催动解毒之物那些老伎俩,我说刘柤呀!咱二营可就那么点常规配备的药物,还得留给兄弟们受伤时去用。你可别一次全给用光了,到那时那他娘地等着受伤的兄弟没药物疗伤,小心他们战事结束后寻个机会给你饭菜里下巴豆呦!” 行军之时严如铁、闲暇之时似兄弟。 什么样的主帅带出什么样的兵,刘行是一个该严肃时绝对容不得半点花活、该轻松的时候能与身边的部下摔打在一处的人。 有了“邪狂”成性的主帅在那里,整个“猎刃独立旅”上至旅长刘伟、政训官刘徽,下至新征入伍的士兵也都传承了这一特点。 刘柤也好、种忱也罢,即便是高信也是一样。他们平日里在管理军容军纪、行军作战时就算是亲爹敢违抗命令或是乱了军纪都会毫不留情的依军法严惩。可是在平日里、只要一闲下来,他们也是跟士兵同一个大锅搅马勺、闹将起来摔打在一处的。 正因为有了这种军中的风气在,猎刃独立旅才会自上而下情谊似铁、团结一致,进而形成了战无不胜的整体强大战斗意志。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柤得罪手下的士兵曾被人半夜趁着他起夜之机在夜壶口上撒了辣椒面,辣得他捂着裆部满营区找水去冲洗。种忱曾因为没打过人家一个班长,借着晨训之机钻进人家营帐中往人家床铺上撒尿。 即便是喜欢自吹自擂、总是爱装腔作势的高信,他也曾经吃过手下兵士的亏。 他曾因为说话不经大脑得罪了几个在西军混的时间比他还要久的老兵,大半夜在他睡着正香之时给他脚上十指之间插上香、下过“火楔子”,烫得他半个多月走6只能是一瘸一拐…… 然而无论是刘柤、种忱还是高信,在被手下士兵如此下了黑手之后谁都没有挟私报复。 查出是谁给他们使坏以后,要么是当面把事说清楚、彼此释怀前嫌事。 要么是干脆一起去校场,说不明白咱就平等地对打、谁把谁打倒打服了,以后那人做所有事即便是错的、另外一人都不许生出恨意。想要报复、那就再打,直打倒有一方彻底怕了另一方,遇事处处想让为止。 心中坦荡荡、情谊无价高。有事当面清、没事别使坏。这是“猎刃独立旅”与康王胡夏部队最大的不同,即便是大宋皇家部队中许多部队也只能说说、不会真的存在这种坦荡、这种情谊和这种氛围、 坦荡相处才能彼此真正产生信任、皆以情谊为重才能在战场上形成团结,而氛围是一种大环境的关键因素。一种好的氛围贯穿整个环境中,才能让每一个进入到那环境中的人迅得以人格、人品和思想的提升。 “猎刃”的战无不胜不只是凭借那些先进的火器,更大的原因正是这种氛围、这种环境和将士之间的信任与自内心深处、自愿而生出与身边战友团结的思想而形成的……(未完待续。) 第1129章 临战两军显差异,未战已显胜负分 这种思想在最先进入到“猎刃”的二营三个军官身上是最根深蒂固的,所以刘柤的想法说出来以后,高信猜测的很是合理,但是当他猜错的时候刘柤没有心生半点嫌隙。八一中文网 他以为刘柤是要用随营所带的那些药物,去以法术催动搞出什么解毒**来。 可是这次他没猜准,刘柤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神秘的笑容也变成了鄙夷的笑意道:“你呀!永远想事情只能一根筋转。若是连你这头呆驴都能猜出我的真实想法来,那些日本隐者又岂会想不到。你这大棒槌还是别跟我斗嘴、乖乖听我将我的想法说完吧……” 胡闹的时刻就此结束,高信听到刘柤这番话后没有再来出言反驳、与之斗嘴,他选择了乖乖地闭上嘴、聆听起刘柤的战法设想来…… 片刻后,当刘柤说完他的战术设想,种忱、高信二人拍手称快中接受了他的战术设想。 高信与种忱接受了刘柤的想法之后,天空上悬停着的二十一艘飞艇从康王藏身、迷雾重重的大山上空突然转向了东南方向飘去。 地面上、山林中,原本严阵以待、神经绷到似乎随时轻轻一弹都能崩裂的康王禁军将士们突见那些飞艇飘走,顿时一阵惊慌乱语声。 一个披散着头的康王禁军低级军管看到飞艇飞走,仰望天际、面露不屑地大声叫道:“怎地、刘贼的兵马这就知难而退了吗?甚底天下第一王牌,也不过如此嘛!” “别吵、别吵,恐怕那些刘家军不是真的退走,而是寻个地方去降落了。真若是让他们落地从地面上对我等起冲锋、你小子还是小心些,千万别大意的好!那些刘家军手中的火器,据说可是比信王军还要犀利许多呢!”他身边的一个赤着上身、露出一身古铜色肌肉的老兵听到他话、当头给他泼上了一头冷水。 “火器再犀利,也得能进得来这迷雾阵法。”站在他二人身后、一个康王禁军的统领闻听二人对话,脸色阴沉、语气鄙弃地道:“不是俺自大,就凭现今我军所结这迷雾阵法,就算那号称天下修为第一、用毒第一的刘贼亲来也很难全身而来、全身离去。” 赤身老兵耳听到这话,脸上充满了怀疑的神色回望那统领道:“统领、那些日本人的毒物真的那么犀利?真能让刘贼亲来也要付出惨重代价?我怎地总感觉那些日本人的毒物更像是吃食,不会有太大效用呢?” 闻听其问、那统领诡诈地笑着道:“指望那些蕞尔小国来的家伙使毒怎能让我如此安心?告诉你吧、在那些日本隐者所施之毒的下面,还有一层毒物。那层毒物乃是陛下新封那位归宁侯所布的血魂毒阵,那才是真正的大杀器。不要说是刘贼亲来,归宁侯那毒阵呀、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不损上个千年修为也休想从那毒阵之中脱身呢!” “那个摩尼教的余孽真的那么厉害?那为何他还会屡次三番被刘贼追杀、最后还要被刘贼的娘子和弟子一起给重创之后逃来此处呢?”披的年轻兵士在统领话音落下时,一脸不相信地神色说出了他的疑问来。 耳听到他的质疑,统领侧眼瞟了瞟他、怒斥一声道:“滚、你给我滚到洞口去守卫。连他娘地历练的根本是失败都不懂,休要在此恶心俺!” 被官长如此斥责,那披兵士不敢顶撞。 转身摇着头、倒拎着战刀朝洞口方向走去时,他却在心底里暗暗地骂道:你这趋炎附势的小人,还不是看到那摩尼教的余孽得了陛下的宠,才来处处吹捧、护着他! 他若是真有你说那本事,怎会被人家刘行一路从太原城抓住押到五台山,从五台山跑进汴京城又人家追得逃到了临安,最后还差点被人家的娘子和徒弟给灭在了南天岛上。 你相信那摩尼教的余孽、爷爷我不信。叫我去洞,正好让爷爷有机会寻机逃生。再不济、守在洞口到了最后还有机会举起刀来去乞降,至少还能让爷爷保住脖子上那吃饭的家伙…… 差别、两军临战之际的差别彰显于此。 那厢里猎刃独立旅自上而下是无话不说、坦诚相待形成了绝对的团结,这厢里康王禁军中却是官长肆意辱骂麾下兵士,使得官兵之间是面和心不合、甚至滋生出了士兵做好随时临阵投降这种勾当的准备。 大战未起时,其实在斗志、在军队士气和团结上已经立显高下,康王军未战其实已经先败下一阵去…… 未战先见败北势,在那个披兵士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回到山洞入口时。大山的东南方海滩上,二十一艘飞艇依次落下、五百名兵士6续地从艇舱中走到海滩上迅地完成了列队。 看着队伍完成列队之后,种忱走到了猎刃二营的兵士面前,先是冷眼扫视了一番他们。 扫视过后,种忱大声的喝问道:“兄弟们,方才可曾见到了他山上的层层迷雾?可看清楚了那些并非只是我炎黄子孙所施展的法术,还藏有了东瀛人的法术?” “看清了、看清了……”五百个声音听到问话声,立刻整齐划一地回答道。 “康王里通外国、勾结东瀛。他本就已犯下累累罪行,如今又对我华夏儿女犯下了新恶。兄弟们、你们说能饶过他吗?”种忱的话音一落,站在他身边的刘柤立即也开口、大声的问道。 “活捉康王、千刀万剐!” “生擒康王、依法严惩……” 又是五百人整齐的回答声中,种忱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那柄“猎刃”独有的齿刃短刀来。 在那些士兵的回应声落下时,种忱马上再次大声喝问道:“我二营的战斗口号你等可曾忘记?” “不曾忘记?” “那好、告诉我,我们的战斗口号是什么?”得到士兵们的回答,种忱再次高声呼喊道。 “奔狼出穴、所想披靡。战用我、用我必胜!” “口号虽响,你等能否真的做到?”再得回应声,种忱旋即又是高声呼喊时,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庄重、肃穆起来。 “说得到不如做到,实战检验、随时等候。”兵士们丝毫没有半分犹豫,第四次整齐划一地给出了回答。 “好,实战检验诸位兄弟真本事的时候到了,现在听我号令。”见到士气被这一连串的问与答提升到了沸点,种忱正了正身子、再次扫视众兵士一番后出了一连串的作战指令。(未完待续。) 第1030章 外有高信破阵、洞内已是离心 须臾之后,种忱的连串指令出、先是五十名金行法术的修行者组成的小队率先重新登上了飞艇,朝着那座迷雾重重的大山飞了过去。 “五行借法、金光结阵,冰雨狂雷、白虎破阵。” 金行法术的修行者作为一支突击部队,很快便飞抵了那重重迷雾的正上方。一抵至作战区域,负责带领小队的高信立即大声地对着身边的兵士出结阵的号令来。 闻听到高信的号令声,飞艇上的五十名兵士中有二十五人先行凌空跃出了飞艇去。那二十五人才至飞艇外,迅地在半空中、迷雾上方完成了第一道布阵。 头道阵法方结成、道道金光顿时于天空中闪烁而起。那些金色的光芒闪现之后,立刻有如万道箭矢一般犀利无比地直射向地面上那迷雾阵法。 金光至、迷雾之中顿时出了阵阵惊呼和惨叫声。成群成群地康王兵被那些金色光芒射中身体时,他们的肌肤瞬间开始溃烂、他们的眼睛刹那间失明。 最令康王兵痛苦的,还是那些金色光芒穿透了人体、直穿入到了他们的奇经八脉并迅将他们的经脉搅得纠结在了一起,使他们尝到了何为“错骨分筋”。 地面上的迷雾中康王兵普遍法力不是很高强,被第一道金光大阵笼罩后顿时陷入此种境界是在所难免的。 然而在那些康王兵的身边,还有一群人是没有被金光大阵伤害到的、那群人便是大约二百名全身黑衣、黑色面罩藏身在树干中的日本隐者。 隐者们眼见到金光大阵这般犀利,纷纷施展了他们的东瀛法术、将身体紧紧收缩在树干里不敢露头。但在其中的几个隐者领还是以其特头的方式传出了一系列的指令,让那些隐者于施法的同时齐齐祭出了怀中的嘟囔,朝着迷雾中催散出了阵阵黑色毒烟。 隐者释放出的黑烟正是种忱等人所预测的那种东瀛特有毒物,隐者们以为金光阵之后、半空中的猎刃兵士会立刻降落来展开攻击,所以才施出毒烟来想要挖坑等着猎刃士兵跳进来。 可惜的可惜、可叹的可叹,日本人总是喜欢自以为是、自大成性。战场之上,这一次他们的判断出了错。这次判断的错误,直接注定隐者们将面临一场浩劫、一场惨败。 隐者的黑烟才刚刚缓缓飘荡起来,飞艇上的高信借着金光闪耀看到了地面上的黑岩萦绕起那景象,立刻起身、率先飞纵出了艇舱。第二阵的二十四名猎刃部队中金行修行者也紧随其后纵跃出舱,迅于空中结出了第二道阵法。 二阵一成,高信高声喝道:“冰雨结屏、狂雷席卷,出!” “咔咔咔……” 伴随着高信一声暴喝,二十四名猎刃兵士与他一起释出了酝酿了许久的法力,地面上、树林中顿时闪现出了团团冰雾,随即那些冰雾又在阵阵脆响声中萦绕在大树上结出冰碴来。 冰挂树干上、冰碴快地凝聚,只在眨眼间那些冰碴变成了道道冰墙,竟瞬间将藏身于树干中的隐者紧紧地冻其中。 “轰隆隆……” 隐者们眼见此状,齐齐大惊失色之际想要施法突破和那些冰墙冲出去。可是就在隐者们朝着冰墙起冲撞时,天空中团团黑云被高信为的五十人催动而出、万丈光芒闪耀中无数的天雷从天而降,直朝那些隐者藏身的树干中劈炸下去。 本有冰墙挡出路、再见天雷劈头击。二百多个隐者中,半数之人刚刚才撞开冰墙便被天雷击中,瞬间炸成了一个又一个黑炭般地尸干。 剩下的那一百个隐者虽然侥幸地躲过了天雷盖顶的凌厉一击,但其中大多数人也都被那冰墙之上的法力反震、又被惊雷炸伤变作了一群只剩苟延残喘之力,再无半分战力…… 山洞口、藏身草丛中的藤原纪子眼见到洞外山林中的景象,登时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心底暗忖道:这是怎地了?为何那些中原修行者的法术竟是那般犀利?看上去,半空中那些中原人的修为大多未过武者境界,怎地竟可施出法术来破了我神隐之士的海神剧毒、还能杀伤我那么多地手下呢? 心中暗忖大惊之际,藤原纪子意识到了“猎刃部队”中真如康王军将士所传一般是藏龙卧虎、绝对不是像她先前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意识到不好对付的藤原纪子只是稍加思忖,马上转回身、朝着山洞内大声呼喝道:“曾孝全、你不是很厉害吗?我的隐士阵被刘贼私军给破了,你还不前来助阵?” 懒洋洋地靠在李纲身旁正在休憩中的曾孝全听到她的呼喝声睁开了眼睛,但他睁眼那一瞬间、脸上浮起的却是不屑地笑容。 “李相、看到没?我就说了,那些日本隐者其实就是中看不中用。”鄙夷地轻声对李纲先说这样一句话,曾孝全缓缓站起身来。 李纲闻听其言、也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见他站起身来,马上问道:“你准备去帮那群日本人?” 被李纲问道、曾孝全诡诈地笑了笑:“我才懒得搭理他们,只是若如此轻易被刘贼私军攻了进来,你我与陛下都难以全身遁走,我得先给你我与陛下搞出一条预留之路来……” 话音落下、曾孝全飞身而起,直朝着山洞深处飞了过去。 耳听其言、再见他飞向山洞的深处,李纲知道他去做什么。 不能让他有机会带着康王逃走,不然会让太傅陡增太多麻烦、会使这天下一统的大业陡增许多麻烦。望着曾孝全的背影,李纲心底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之后立即侧头朝身旁看了看。 李纲的身旁一直都有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守护着,那个人表面上是他的书童、实际上确实军情部特遣司派到李纲身边充当他贴身护卫的金丹道高手。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即便是曾孝全和藤原纪子也看不出来。 这样一个他人看不出其修为深浅的金丹道高手,在看到李纲给他使出的那个眼神后立即悄无声息地飞身而起、紧紧追随着曾孝全飞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1031章 藤原的最强助攻、大隐结出星宿阵 道不同者路不同,路不同者自然分。√ 看到曾孝全在听到他的呼唤声之后不但没有赶往洞口支援她,反而转身朝着山洞深处飞了过去,藤原纪子的心里一阵愤恨、夹杂着一阵凄苦。 那愤恨是因为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清楚的知道,即便是曾孝全被赵构丰厚、拜官,即便是曾孝全口口声声说愿意守护康王、全心帮助康王。 可那都是假的、都只是谎言。从开始到现在曾孝始终并非康王团队的人,他心中所想的都只是“大光明国”的复辟。 心知此情、凄苦的轻叹一声,藤原纪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翠绿色的短笛来。将短笛送至嘴边,她迅地吹奏出了一声声怪异的笛声来。 伴随着那笛声响起、穿越山林,不远处的山脚下、突然间从地下窜出几十道黑影来。那是藤原纪子预伏下的奇兵、暗部的二十八位大隐。 大隐,按照日本神隐道的分别、其级别是相当高的隐者。 日本的隐者之中总计分为七个级别,自高向低分别是天隐尊者、地隐尊者、大隐、上隐、中隐、下隐和初隐。 隐者最低级的是普通忍者,被称为初隐。那些人往往只是刚刚学了一点五行奇门的皮毛,对一般普通人也许可以构成威胁。一旦遇上中原的武者以上境界修行者时,他们都只能选择遁形藏踪、逃之夭夭。 初隐是神隐道中的最低级人员,常常干一些别人不干的活。例如闲时为那些隐者老大扫扫厕所之类的勾当等等,是一群方入神隐道、不得人待见的下级人群。 一般的初隐在经过漫长的欺辱、压迫生活,一番苦练之后会晋升为下隐。下隐者比那些初隐的待遇上稍微强一点点、五行之术稍微厉害一点点,古武术也学了一点点的低级隐者。 在神隐道的等级划分中,下隐其实也属于弱者,常常是大战中充当炮灰或者探听一些消息之类的勾当。下隐们若是遇上中原的修行者,能与中原的金丹期高境之人对抗一番,也能与中原的武者对斗而不至于落于下风。 但只要碰上任何一个中原的武士和道法修炼达到元婴期的修行者,下隐能选择的唯一出路还是赶紧逃走。否则中原任何一个达到元婴期的修行者,都能随便使出几个杀招、将其斩为碎尸…… 想要出人头地、必先付出努力。 神隐道中的修行者们经过初隐、下隐的磨练之后,会晋升为中隐。 中隐藏比下隐的等级高了一点,五行之术已经步入了正轨,不再是被人常常欺负的小隐者。中隐通常在神隐道的组织中会去充当一些低级杀手职司,隐者的流派中那些隐者基地看大门的往往就是这些人。 再向上晋升的隐者,被称为上隐。上隐的级别。是一般普通人修炼了半辈子达到的级别。 上隐在普通的忍者机构已经算是核心成员了,五行之术已经开始向高深的方向展了,其实力是中忍远远无法比拟的。 上隐的战力即便是中原的武师、乃至于武宗级高手与之相遇,往往都只能是要么选择逃走、要么与之两败俱伤。 而此刻跟随藤原纪子来到此处、藏身暗处突然杀出来的这些大隐,他们的修为是一般人一辈子可能无法达到的境界。其修为远比上隐的功力强出了太多许多,在一些小的流派中可能是派中的掌教之类的。 即便是在皇家神隐道的总坛之中,这些大隐的地位其实也比只有上隐修为的藤原纪子高出许多。他们此次之所以会听从藤原纪子的勾调,主要原因只是因为藤原纪子身上带了神隐道宫主天隐的令牌、又是皇室中人。 这些大隐,平日充当的角色,其实都是一些高级的杀手或者有钱人的保镖。他们能够对藤原纪子如此俯听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大隐全都收了藤原纪子的钱、变成了她公私兼顾雇佣而来的保镖。 在这些大隐之上的两个级别隐者尊者,当今这个世界上总计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八个人而已。 本来藤原纪子很想请得几位地忍出山来帮她,可惜人家那些地隐尊者们在忍者中拥有很高的地位和绝对的权利,一般他们都不轻易的出手,一出手便是不成人则成仁喽。 地隐尊者的修为层次,在日本神隐道中并不避讳地有一个准确的定义、那就是与中原道门合体期、武道黑衣武宗乃至于银带武王修为相当。 在神隐道中,曾经有过一位从前的神宫宫主立下一条规则:凡为地隐尊者妄与中土修行士厮斗者逐出神宫、并谴天隐尊者追杀至死。 那位宫主之所以要立出那样一条规则,其实藤原纪子很清楚、主要还是神隐道毕竟高手太少。真若是地隐尊者和中原的武王、武宗正面开打了,那势必要变成中原与日本修行者之间的全面战争。 面对高手如云、远胜己方的中原强大修行者集团,那位宫主不认为日本的修行者、隐者们会有丝毫胜算。相反,倒极其可能引来中原修行者集体渡海东进、让神隐道顷刻间被夷灭。 正是因为地隐尊者的身份尊贵、还有那位宫主所立下的规矩在,所以藤原纪子能够收买、雇来的最高级别也就只是大隐了。 至于更高层次的天隐尊者,藤原纪子的师傅是其中一位、全日本只有六位,是日本修行者们心目中的活神仙。那些人是她想都不敢去想的人,根本不敢去想请人家出来参与这场战事的一群人…… 藤原纪子能请来的、日本的那群大隐真的很厉害吗?事实是真的很厉害。 那二十八位大隐一冲出去,眨眼间就奔至高信为的两道阵法之下。他们法决念念不休中,只是顷刻间便迎着高信所主导者的两道阵法以二十八星宿的位列结出了一道奇怪的法阵来。 天空中、高信一看到地面上新出现的法阵,顿时头皮一阵麻、大声叫道:“兄弟们撤回飞艇,直娘贼地日本人居然有大隐来结出了星宿阵法!”(未完待续。) 第1032章 一将身死、火弹散功 呼喊声中、高信并没有选择自己先行转身撤走,反而是疾向前冲,他双手狂抓乱拽地将一个接一个手下的兵士抓起来、甩向了飞艇。 “嗖、嗖、嗖……” 高信才将他手下的士兵中最后一人甩回飞艇旁,突然间地面上的星宿阵法暴涨升高、三道黑影有如闪电一般从那阵法之中直射向高信。 “营副小心……” 刚刚才飞身落入飞艇艇舱中的士兵们眼见到那三道黑影闪射而起、直朝高信飞去齐声惊呼、想要提醒一下高信。 可是高信听到那惊呼声,侧头意味深长地朝着那些士兵送去了一个微笑、高声吼道:“奔狼出穴、所想披靡。战用我、用我必胜!兄弟们、以后跟着营长多打胜仗,我先去酆都鬼城给诸位兄弟打前哨了。” “嗤、嗤、嗤……” 高信吼声还未结束、只听得三声利刃破体声响。飞艇艇舱中的兵士再去定睛一看、那三道黑色闪电从高信身体的上穿了过去,竟在眨眼间将他斩做了三段。 “营副……” 兵士中军阶最高的一个中尉眼见到高信被那三道黑影撕碎,身体分作三块飘荡着落向地面、他出了撕心裂肺地一声哀吼。 这个中尉是当年高信从秦州招入西军,跟着高信一路征西羌、灭西夏尔后投入到“猎刃”中来老兄弟。看着高信被人斩做两段,他只感觉到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艇舱门口处。 “宋副连长你不要失去理智,你是我等之中官阶最高之人。营副战死、兄弟们还要以你为呢!”站在他身旁、一个黑底胸贴上挂着两颗梅花星的老兵一见到那中尉几欲昏厥立即扶住了他,急声地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耳听到那个二级军士长、同样是高信所招,并且一路从西军带入到“猎刃”的老兵所言后,那个中尉迅清醒过来、强行控制住了心智。 遏住心底的痛,那中尉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正从方才高信身在位置上快朝地面星宿阵中落下的三道黑影瞪了瞪。 接着、他挺直了身体,高声喝令道:“所有兄弟都去给我拿起火箭筒,将散功火箭弹给我照着那阵法轰他娘地!” 飞艇之中的兵士闻听此言没有任何人迟疑,他们纷纷迅转身冲向了艇舱内部。当兵士们6续地在回到艇舱门口附近、在艇舱内一字排列出一列队伍后,兵士们每人的肩膀上都扛着一架火箭筒。 无需无法控制心底的痛、双眼已被泪水遮蔽那中尉指令,兵士们列队一完成便有序地走向舱口。 “嗖……嗖……嗖……” 一个士兵走到舱口前扣动扳机、射出内压着被刘行独创工艺浓缩之后散功烟的火箭弹射向地面上那星宿阵去之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士兵马上跟上来,走到舱口将火箭弹接二连三、极其快地不断射了出去。 “轰、轰、轰……” 火光四现、炸声震天。 跟随高信前来、被他选中的这五十名金行修行者多数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多数都是前几批被装配上火箭筒、于攻灭西夏或横扫荆湖与江北时的老兵。 这样的一群老兵虽是分了先后教育火箭筒、射出火箭弹,却在射出去之后依然形成一种铺天盖地之势顷刻之间将那星宿阵及其附近地带全部变成了一片火海…… “那是什么?”第一次见到火箭筒的藤原纪子趴在山洞口、看到那一条条拖着灰白色尾巴从飞艇中射向星宿阵的火箭弹先是一惊。 惊诧过后、她转身抓住身后藏着的一个康王军中的老兵,急声地问道:“那是什么物什?” 那老兵闻言、苦着脸道:“那是北朝信王军十大杀器之中单兵使用最为犀利的一种火器,名曰火箭筒。其只需单兵驾驭、威力却较从前您曾亲眼见过的信王军火炮不弱几分。” “火箭筒、火箭筒,火箭怎能有那般威力?”得到身后老兵回答、藤原纪子愕然中重复了两次那火器的名称,最后又惊奇地、似自问又像是在问那老兵一般地说了一句。 那老兵见她失神地样子说出这番话来,再次苦着脸说道:“那些火箭筒所射出的根本不是箭矢、而是一枚又一枚地小炮弹。那些炮弹一炸开,碎片里往往参杂了许多毒物、从前曾十枚火箭弹就让我军数百兄弟瞬间变成软脚虾,于阵前变作了信王军砧板上的鱼肉一般。” “毒物?你是说、你是说那些什么火箭弹之中还能参杂毒物?”耳听到老兵的回答、藤原纪子又是错愕地一惊道:“难不成刘行那贼厮能使那火箭筒所射出的弹丸之中也参入了他那独们的散功烟不成?” 重重地点了点头、那老兵肯定性地给了她一个回答:“您所猜无错、刘贼就是将他那独门的散功烟藏在了火弹之中,才多次使我军兄弟临战之时被毒烟熏上、失去了战力后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是阵前变作一群待宰的羔羊,等着被信王军的兵给砍瓜切菜一般地杀光。” “啊?”再得到这回答、藤原纪子彻底大惊失色地轻呼了一声。 一声惊呼后、她迅疾转身将那支笛子塞进了嘴中,朝着星宿阵的方向吹响了又一支怪异的曲子来。 藤原纪子这一次的怪异曲子是想要通知星宿阵中那些大隐们火后撤、不要中了“猎刃”兵士所射火箭弹中的毒,变成一群沙场之上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羔羊。 可惜的可惜、可悲的可悲,藤原纪子知道火箭弹中参杂散功烟的事太晚了。 “二阵换掷弹筒继续轰炸、做火力支援。一阵跟我杀将出去、为高营副报仇!冲啊……” 在她笛声响起的几乎同时,飞艇上、那个中尉也出了一声雷鸣般地吼声。他的吼声未落、人已飞出了艇舱,离弦箭矢一般射向了星宿阵。 二十四名“猎刃”的兵士、暂被编为第一阵的那些兵士吗们听到号令声、再看到他率先冲了出去也是鱼贯冲出了艇舱,追着他一起朝那星宿阵上方疾飞。(未完待续。) 第1033章 暴击大隐、藤原暴跳 当藤原纪子笛声的呼唤传到了星宿阵中那些日本大隐高手的耳中时,那些大隐们早已中了散功烟的毒。 全身瘫软、手脚无力的大隐们听到笛声后是一阵无奈,其中一个人也取出了一支短笛来、用同样怪异地笛声对藤原纪子的低声呼唤给出了答复。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本有星宿阵做遮蔽、如果不给藤原纪子以笛声做答复,或许朝着他们冲将过来的“猎刃”兵士们还未必能迅速在阵法中找准他们的方位。 毕竟东瀛的星宿阵法太过诡异,乃是依照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摆设。其阵法只要布成便会于阵法之上出现一层星云,即便是阵中之人失去了法力、也能够使那层星云维持不散至少个把时辰,从而为阵法中人争取到大量逃走的机会。 可惜的是星宿阵中那个大隐忘记了这一点,他的笛声一响、那个飞向星宿阵的中尉立刻便先行锁定了他的位置。 确定一点、手入怀中,两把六眼转轮火枪被那中尉握在了手上。继续前冲飞行中,那个中尉以两把六眼转轮枪同时对准了笛声传来的方位。 “砰、砰、砰……” 扳机扣动、人未到时枪先响了。枪声一响,子弹如流星一般朝着那个吹响短笛的大隐劈头盖脸地射了过去。 手脚已无力、身软若木棉,那个吹笛子的大隐耳听到风声疾至、转头正看到几颗子弹射向他。子弹的速度远快过许多法术,更不要说是一个完全丧失战力的人。就在那大隐看到子弹的一刻,六颗子弹同时射中了他的身体、直打得他惨叫一声当即一命呜呼…… 射杀吹笛大隐、中尉在那大隐死去之后也迅速落在了他的尸体旁。双脚一落地,中尉看了看地上那日本大隐的尸体。 愤恨地抬起腿、对着那尸体暴踹了几脚的同时,那个中尉口中恶狠狠地骂道:“直娘贼地、你法力再强又怎样?爷爷不信你的法力能与仙界之人相比。就算是仙人下凡,爷爷也能用手中枪打得他体无完肤、魂飞魄散。” 那中尉的虐尸辱骂声才落,二十四个追随着他飞来的兵士陆续地落在了他的身边。 其中那个二级军士长一落地便对着大声地说道:“连副、如何破掉这该死的阵法?请您发令。” 耳听带二级军士长的话,那中尉停住了双脚轮踢。回转身形、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头顶那片星云。 待看清楚那些星云的排列后,中尉抬手指向西方说道:“我等身在应在二十八宿之垓中北极位,转轮枪开路、兄弟们随我先破他的垓心另一侧的四辅,再行东西贯穿、破了他这星宿阵法。” 听到中尉的话、二十四名兵士立刻齐齐掏出了腰间、怀中的转轮手枪来。在那中尉说完指令、再次率先朝着西面发起冲锋时也是纷纷脚步疾动,举着手枪追着中尉朝西方冲杀过去…… “砰、砰、砰……” 枪声一声紧接着一声响起,山洞口、藤原纪子听到阵阵枪声时已经意识到了那二十八位被她高价请来的大隐们怕是要凶多吉少、很可能要去见日照大神了。 待她看到伴随着那接连不断的枪声在阵法中传来之后,阵法之上的星云开始逐渐变淡时,藤原纪子猛地从藏身的大石后跳了出来。 “宫监卫、随我出击,切勿让那些刘贼的家兵害了我神宫的二******隐。”抽出刀来、举过头顶,藤原纪子高呼一声、自己先如离弦箭矢一般射向星宿阵,想要去救援那二十八位大隐。 藏身于洞口附近是树林中,大约七八十名来自伊势神宫、修为大多地在上隐和中隐的“宫监卫”闻听其令、再见其形。丝毫不敢迟滞,纷纷从树林里、草丛中跃了出来。举着战刀、无声无息且脚步诡异地“宫监卫”们很快也追着藤原纪子奔向了星宿阵的方向…… 看着藤原纪子带着“宫监卫”冲向星宿阵,方才与她对话的那个老兵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诡异地笑着、那老兵心底暗道:这真是应了太傅的那句话呀!不作死、不会死。你这该死的日本娘们,纯粹是求死吗?难道不知那些已入阵法中的‘猎刃’身上还会带着同样可能参杂了散功烟的手雷吗?嘿嘿,既然要作死、那你们就去死吧…… “哒、哒、哒……” “砰、砰、砰……” “轰、轰……” 然而就在藤原纪子带着那七八十名“宫监卫”冲向星宿阵的几乎同时,忽然间从大山的东南角方向传来了阵阵更加密集的枪炮声。 那个脸上隐隐露出诡异微笑的老兵一听到那枪炮声,立刻压低身形、运起功法,旋即形如鬼魅一般悄然地从山洞口溜向了洞口正南方向。 密探、又是一个密探。如果此刻的赵构知道此情此景、藤原纪子看到那老兵的表情,估计他们也会未战先势微、会将刘行和北朝军情部骂上几万次祖宗吧! 谁都不知道到底如今的康王军中到底藏了多少北朝军情部的密探,就算是山洞里听到枪炮声心底一阵暗暗窃喜的李纲、正在领兵运筹微末准备使出一个更大计谋的权邦彦都不清楚到底康王军中藏着多少北朝军情部的密探。 这老兵就是一个军情部的密探,他在阵阵枪炮声、西南方向防守那些康王禁军与“猎刃”的厮杀声中快速地穿越树林,很快便来到了康王禁军设在山洞外的军械库。 一潜行到军械库后方的墙角,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身上也穿着康王禁军装扮的兵士闪身而出。二人轻声地耳语几声后,两个人一起有如鬼魅一般地飘进了军械库…… “呀呀呀!该死的贼兵!” 也就是在那军情部密探、与她对话的老兵潜行奔向军械库的时候,藤原纪子听到西南方向密集的枪炮声时微微停住了脚步,望着枪炮声传来的方向骂了一声。 “纪子小姐、如今之势怕是贼兵的计谋,想要去救出二十八位大隐已无可能。还望纪子小姐好生思量接下去该如何,万万不要意气用事、坏了您与亲王殿下定下的计策呀!”藤原纪子骂声才停,一个蒙面黑衣的上隐飘到她的身边轻声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1034章 大战将至、后院起火 计谋、不错,听那枪炮声传来的方向,当是刘行家兵正朝着西南方向康王禁军的第一道防线展开猛攻。 西南方向的康王禁军兵力最多,为何刘行的家兵会选择先攻击那里?而不是如从前听闻的那样去避重就轻、攻打康王禁军防御相对弱势的东南或东北方向呢? 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刘行家兵的领兵之人这是故意要选择强硬之处攻打,既能吸引住康王禁军的兵力、又能迎头痛击,给康王军造成士气、人员上的沉重打击。 其目的也绝对不会是真的要从东南方向正面攻入这山洞外的峡谷中来,那人的真实目的只能有两个。要么是吸引、打击康王禁军的主力部队之后,再以其犀利的火器做开路利器进攻山洞。要么就是欲盖弥彰、声东击西,去为可能出现的小股刘家军精锐部队突进做出帮衬。 刘行家兵的小股精锐部队,如果真有那种情况出现、从当下的情形来烂,那支小股精锐部队定然也会如如今正在大破星宿阵的那支小股部队一样、是其军中真正法力最高强火器配备也最好的一支部队。 若是真有那样的一支小股部队出现,以康王禁军如今的战力、怕是万人难敌百人攻,只需百人之兵、那个山洞便会被攻破,尔后康王难逃被虏的结局…… 不行、绝对不能让刘家军的计谋得逞。 想到最后、藤原纪子抬头放眼向那枪声已经渐渐停息的星宿阵方向看了看,在心底里暗暗地愧叹道:二******隐尊长们、对不起了。为了大局、为了我日本振兴之计,纪子只能放任你等被那些刘家军给杀掉。而我、必须为大计着相,全力去保住那昏聩无能的康王…… 心中愧叹言过之后,藤原纪子猛地一转身、举起刀锋对向了山洞的方向,大声喝令道:“全体向后、回山洞去,勿要让刘贼之兵得了任何机会去擒走陛下。” 得令转行,那七八十名、准确的数字是七十二名“宫监卫”得到藤原纪子的命令后虽是齐齐转身跟着她回身朝着山洞方向疾奔,却都是不由自主地扭头朝着星宿阵的方向瞟了瞟。 他们不明白为何藤原纪子为何会突然放弃了营救二******隐的作战计划,选择了回身去保护那个昏聩无能的中原皇帝。 但“宫监卫”是伊势神宫从十二万隐者中千挑万选、优中选优选出来的人,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有着一种绝对服从的天生性格。而能够跟随藤原纪子前往中原、来到这大海岛上,也是因为他们从来不会去问“为什么”、只会坚决服从命令。 因为你些天性,所有的“宫监卫”都不解于藤原纪子战场上放弃了本领高强的大隐这种举动,但所有的“宫监卫”依然选择了坚决服从她的指令、追随着她很快便奔回到了山洞入口处再次藏入顺林中、草丛里…… 藤原纪子的猜测没有错,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刘伟与刘徽谴出的另外整整一个团的兵力由刘慎、姬宁盛所率的“猎刃”第三团空降落地之后,立即得到刘伟的通知、令该团朝着康王禁军正面防线发起猛攻。 第三团的战斗打响之后,已经乘坐着飞艇抵达这片山区上空的刘伟与刘徽等人根据战场上的形式简单分析一下,旋即刘伟迅速地做出了战役调整。 他命令已在种忱所率第三营降落的那片海滩上开始登陆的第二团团长罗行昭、督导官刘俨谴出其团部直属侦察连与种忱第三营剩余部队合组为新的突击营,朝着康王军留在山外的军械库潜行过去。 又命令第一团刘得、种荥率兵乘坐飞艇转向飞往山谷的东北角。抵达山谷东北角之后,刘徽给刘得与种荥的命令只有一个:限时一个时辰、全面攻占东北方向所有制高点。尔后居高临下、以火力封死那山洞出口一带。 随后刘伟还给其旅部直属侦察营发出了一道死命令:从天而降,降落到那山洞上方的山顶去。给我从山顶向下俯冲攻击,到半山腰去挖掘战壕、构筑工事,为后续的工兵营打好前哨、做好掩护。 刘伟的最后一项部署,命令是发给旅部直属工兵连的。他命令工兵连跟随在旅部直属侦查营身后降落到那山顶上去,落地之后立即展开挖掘、从半山腰一路挖出几条通道,从半山直插入那山洞,给敌人来一个“被窝里放烟花”的好戏…… 双方的战役部署完成、藤原纪子猜出了刘伟所出的招数,可惜的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能所能见到的只是一个团,事实上刘伟是将其除旅部警卫、舟桥、航运和舰炮四个营全部的兵力在刘行闭关熔炼五福奇天方之后全都调来抓康王了。 在兵力上,刘伟虽是在南天岛上留下了四个营、其手上的总兵力实际也已经达到了一万七千四百人。 而康王禁军呢?号称两万、实际真实的兵力,就连那些跟随康王一路逃来、混迹于军中的大小太监都算上也不过才区区一万八千二百人而已。 一万七千四、攻康王一万八千二,这种兵力上首先双方即已不存在很的差距。那么在战力上、兵器上的差距,实际上决定了当藤原纪子带着他那七十二名“宫监卫”撤回到山洞时就已经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完全处于了下风……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我军洞外的军械库被人纵火点着了……” “陛下、大事不妙,洞内的粮仓不知为何突然燃起大火来,我们的粮食、我们的粮食全都被大火笼罩着救不出来了……” “禀告陛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呀!洞内那唯一的水源、那口山泉不知为何突然断流。我等、我等无处去取水了……” 更让藤原纪子想不到的是,就在她飞快地奔回山洞、才见到赵构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的惊人消息不断地传来。(未完待续。) 第1035章 “宦官”抗命、早有毒计先使出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个接着一个坏消息被殿前司的通传送到了赵构与藤原纪子的面前。 听到这一连串的消息之后,赵构瞬间被惊得瞠目结舌,尔后完全变成了衣服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样子。 眼见到赵构那表现,藤原纪子心底又一次对她的男人鄙弃了一番。但她很清楚自家的计谋中赵构是不可豁缺的重要棋子,为了日本的未来、她只能选择无论赵构变成何种模样她都必须坚定支持和帮助赵构…… 用手轻轻拽了拽赵构的衣袖,见赵构仍然处于大惊失魂状态中,藤原纪子四下张望了一番、大声的问道:“李纲、李纲,李相国在何处?曾孝全、曾孝全又去了哪里?” “启禀贵妃、李相国正带着人于粮仓救火。曾、归宁侯去往山洞深处尚未回返,不知道现至何处去了。”一直守护在赵构身边的********候信闻听藤原纪子发问,迅速地对她的问话给出了回答。 得到候信的回答,藤原纪子气愤难当地骂道:“混蛋的曾孝全,关键的时刻他还不见回返、难道是真的准备让陛下和我等皆与刘贼家兵斗得两败俱伤、真要等到陛下危亡之时再来救陛下吗?真是混蛋、大大的混蛋!” 见她如此咒骂曾孝全,候信的嘴角上一缕诡异的笑稍纵即逝。 那诡笑消失、候信垂首抱拳对藤原纪子说道:“贵妃、如今看来陛下是被惊得不轻,一切还要全听您来勾调。只是骂那本就并非陛下之臣的摩尼教余孽,您不如速速想一想如何解决当下这种困局呀!” 耳听其言、藤原纪子侧首瞟了瞟候信,不屑地说道:“你一个内侍阉臣、我岂用你来提醒我。” “承制、承制何人在?”鄙弃了候信之后,藤原纪子立刻抬头四下扫视中大声呼唤道。 藤原纪子接连呼唤了几声,可是竟无一个赵构任命的承制出现。 正当藤原纪子又气又怒时,候信再次嘴角浮过诡笑、装出一副厚颜无耻地神色上前道:“启禀贵妃、如今陛下所任的承制死的死、伤的伤,个把时辰前陛下便已下旨将通传诸事统交奴婢的内官监和殿前司的通传使了。您有何吩咐,可对奴婢说、奴婢即刻传将出去。” 听其言、见其形,藤原纪子心中更加对候信这个阉人鄙弃、愤恨。然而此时此刻她最需要做的不是收拾眼前这个年轻的宦官,而是要做出决定、解康王于危难之际。 强忍着心底的鄙弃与愤恨,藤原纪子遏制了一下心智后对侯信说道:“好吧、既然已无承制在御前。候总管、劳烦你马上传令,命殿前司选调几队精锐之兵奔东北方、去寻到权邦彦令他留兵防住叛军的同时,由他亲率主力前来回援、保护陛下。” 藤原纪子以为她的号令发完,候信马上便会去谴人调兵冲出去找权邦彦来救援,说完话时转身焦急万分地望向了山洞深处那红红火光闪现的方向。 “贵妃娘娘、此事请恕奴婢不敢从命。”让藤原纪子未曾想到的是,她话音才落、候信却突然出言顶撞了她。 被顶回了号令来,藤原纪子大怒于色、转头瞪着候信高声道:“怎地、候信,你敢抗本宫之命不成?” 被质问、候信低着头冷冷一笑,仍用低声下气的语气回道:“启禀贵妃、不是奴婢要抗命,而是先前陛下已颁下圣旨。权邦彦只管全力扑灭叛军,无论何时都不可擅动救主、回兵纵叛之举。若不能平定叛军、权邦彦当斩。若非金牌回召擅自来此、以谋反问其罪。” 不能平定叛军权邦彦问斩,未接金牌回召擅自领兵来此要以谋反问其罪?藤原纪子听到候信的回答后再次大愕之中侧眼望向了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的赵构,她想不明白赵构为何会突然下了这样一道圣旨出去。 她当然不知道这一切就是在他带着那些“宫监卫”去而复返那段时间里,候信这个赵构认为如今身边剩下少数几个可信之人给赵构上了谏言。 那谏言之中,候信说的是如今远有十万叛乱大军在、近有刘行家兵来。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谁都不敢确保权邦彦等手握重兵之人不会为形势所迫、做出一些令人想不到的勾当来。 所以他建议赵构只管死令命权邦彦先去全力扑灭叛军,不允许他带兵来到御前,只为防止权邦彦一旦心中生变、捉了康王去献给刘行换取荣华富贵。 权邦彦手上抓着现在康王仅剩的十四万兵马中的十二万人,赵构听完候信的话、当时心底里也是先疑虑了一番。 权邦彦会在关键时刻背后捅他一刀吗?赵构心中的答案是难以保证不会发生那种事。 因为只要不是傻子现在都看得出来,他赵构的败势已定。 而刘行的家兵在上京之战显示出的战力已足以横扫天下、所向无敌,让所有领兵之人意识到若遇其兵不跑就得降。否则、准会步上京城中金国禁军的后尘,被打得兵败如山倒、被杀个干干净净。 如果权邦彦选择捉住他、献给刘行呢?那情况将大为不同。 首先权邦彦手下有十二万大军在,只要将他捉住献上去,以刘行的一贯作风定然不会再过多为难权邦彦。更有可能的是刘行会做出大义释旧恨、封爵定边疆的举动给天下人看,给权邦彦封爵拜将、让他带着那十二万兵马继续留在流求岛上镇守和屯田。 权邦彦呢?虽然他是枢密同知、兵部尚书,原本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但面对如今这种形式,赵构不敢轻信、不敢再完全相信他会对自己绝对忠诚,不会在危亡之际反水、做出那种弑君换取日后荣华的勾当来。 所以思量一番之后,天性多疑、自私自利的赵构做出了决定,颁出了那样一道圣旨去。 可是赵构怎么也不会想到,即便是自视聪明绝顶的藤原纪子都不会想到的是献策之人候信其实根本不是真的阉人、他的真实身份是李纲麾下的一名军情部密探。 候信献策的举动、也是李纲在前往山洞深处去谋划更大举动之前授计于他,让候信去做的事。(未完待续。) 第1036章 洞内生叛、藤原遁走 候信只是一颗棋子、有如象棋棋盘上的那颗上注“马”子的棋子。他飞马一跳、计策一献,康王赵构接纳他的计策以后就将自家的后院敞开了、放空了,自绝后路了。 其实归根结底,这一切的一切都因康王赵构那天生的性格所决定。他多疑、他自私,所以才会在如此一个危难的时刻还会猜忌、不信任唯一拥有重兵的权邦彦。 说到底、性格决定成败。藤原纪子就算本事再强、智慧再超群,也注定从候信献策被赵构接纳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和赵构一起败局早定、绝无翻身的机会了…… 在知道赵构不信任权邦彦,已先行颁出了那样一道圣旨的藤原纪子在被候信不软不硬的顶撞之后,她也意识到此战败局已无法挽回。 面对一个无法挽回的败局,藤原纪子立刻陷入到沉思之中、开始苦苦思索如何于必败的危亡之时不使赵构落入到刘家军的手上,从而确保她与在日本的那位“宫主”所谋划之事不因赵构被擒而遭到破坏。 “康王昏聩当诛灭、我等求生只能反!兄弟们,康王在那里,冲啊!” 正当藤原纪子陷入到沉思、苦苦思索对策之时,突然之间从山洞深处传来了一声嘶吼声。 嘶吼声未落,几百名康王禁军的兵士从山洞深处挥舞着战刀、高举着长枪大叫着直朝康王、藤原纪子和候信等人所在这个方位冲将过来。 突闻那嘶吼与乱叫声,藤原纪子迅速回身、猛抬头望向那些正朝她冲杀过来的兵士瞧了瞧。 待他看清楚领兵前来、已是造反的为首之人后,藤原纪子大吼道:“刘醒泰、你是活够了吗?居然敢在此刻反叛康王,你是想你老父和族人皆因你而被诛连吗?” 被藤原纪子遥遥的大声质问,领着禁军冲锋中、带头的刘醒泰大笑着回道:“你这日本小娘子叫喊个屁!就算你本事再强、想来灭我族人现今已是全无可能。哼哼,我父亲、我父亲正是此番反了康王全盘计谋的主策之人。” “受死吧!日本小娘子……”回话之中、刘醒泰带着四五百名造反的禁军已冲到近前并且迅速将康王、藤原纪子围在了垓心,那刘醒泰话音一落、举起长刀朝着藤原纪子便是飞快地劈斩起来。 “叮当、叮当。”地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藤原纪子闻听其言、再见到刀光闪烁直朝她身上落来,她立即闪电一般抽出刀来将刘醒泰劈下的刀子格挡开去。 阻止对方攻击到她的身上、藤原纪子旋即运起功力,暴吼一声、跃身而起反攻向了刘醒泰。 她的修为是日本上隐,攻势一开那真叫一个疾如风、快如闪电。可是刘醒泰呢?他是北朝密探“神通”刘一止的儿子,本身是个读书人、是个十几岁才开始修炼上清派法术的半吊子。藤原纪子一发起反攻之势,瞬间过后刘醒泰便只剩下招架之功、节节败退起来。 “保护指挥使!兄弟们一起上,莫要让这日本小娘子逞强、伤了我家指挥使!” 眼见到藤原纪子发起反击、刘醒泰落入下风开始苦苦支撑,围在附近的几个副指挥、虞侯同时爆出了呐喊声。 几个带头的军官这么一喊,上百名造反的禁军顿时从那被藤原纪子反击时展现出的攻势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上百人齐声嘶吼、刀枪齐动,嗷嗷地叫着一起围上了藤原纪子缠斗起来。 “嘭、嘭、嘭……” 人多势众、不等于一定占据上风。上百个造反的禁军兵士人虽然多,可是当他们一起冲上去围攻藤原纪子、与之缠斗到一处后,很快便接连不断地从人群中传出了人体被击中后那闷重的响声。 在那些闷重的响声中,一个接一个、不断地有反叛的禁军将士被藤原纪子或是刀砍刺劈击中后惨叫着被踢出战团,不断地有造反的兵士被藤原纪子打中要害后哀鸣一声跌坐在地上然后被她一脚射出人群。 而身法诡异、脚步移动之中极其难以确定起下一步在哪里的藤原纪子呢?她虽然是一介女流、精力上不如周围这群人多势众的禁军。 可她凭借着日本神隐道那独特的步法在人群之中闪身避让、来回穿梭,竟在片刻之后接连将七八十个禁军兵士打飞出去或是斩杀于当场,竟很快地出现了以一敌众、一个女人压着刘醒泰为首那三四十个男人打的架势来…… “刘醒泰、带着你的人给我撤下!” 就在藤原纪子重新占据了上风、将刘醒泰为首那一众兵士逼退到了山洞一侧的石墙边上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喊声。 那喊声落下时、又是一队大约五六百名的禁军打出了“信”字大旗、抬着一人来到了战团后方。 刘醒泰听到那高喊声、大喝一声道:“兄弟们、短匕齐发逼退她!” “嗖、嗖、嗖……” 刘醒泰的喝令一出、那三四十名禁军兵士立刻手至腰间摸出了各自两柄短匕,尔后奋力甩出、齐齐射向藤原纪子。 眼见到蝗雨一般迎面飞来的短匕,藤原纪录明知对方所欲何为、却也只能挥舞战刀在一阵“叮叮当当”声中将那些飞来的短匕挡开,从而使刘醒泰和那三四十名禁军兵士顺利地全部跃向一旁、躲出了她的攻击范围。 那些兵士一躲开藤原纪子、方才发声之人立刻大声喝令道:“密探队、散功弹伺候那日本小娘子!” 喝令既出、从后至那队人马中闪身冲出十几个身上穿着康王禁军装扮,事实上却是北朝军情部密探的人来。他们一冲出队伍、马上双手扬起,“嗖嗖嗖”地将十几颗北朝独创的手雷朝着藤原纪子身在位置附近扔将过去。 “轰、轰、轰……” 火光四现、爆炸声响起之后在山洞中荡出了阵阵萦绕的回音来。 然而火光过后、那爆炸声还未散去时,所有的北朝兵士望向方才藤原纪子所在方位仔细一看却是齐齐地大惊失色。因为那些手雷并未炸到藤原纪子,她赶在那些手雷落下之前已施展出东瀛神隐术平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了去向。(未完待续。) 第1037章 杀灭群隐、康王又逃 “守护李相国,小心那日本小娘子偷袭……” “保护指挥使,莫要给了那日本小娘子可趁之机……” 眼见到手雷并未炸到藤原纪子,那袅袅散功烟挥散开来时那队密探不断从怀中掏出药丸甩给离方才藤原纪子身在位置最近的反叛兵群扔去的同时,在口中接连不断地发出了这样的呼喊声。 耳听到那呼喊声,所有参与叛乱的兵士立刻朝着被抬来的李纲和刘醒泰的周围聚拢,各个都是神情高度戒备地持着兵器四下张望起来。 “贼厮李纲、没想到你竟然也是刘贼的密探!” 正当兵士聚拢、围到李纲与刘醒泰身边,以人群形成一道道人墙确保二人不会被偷袭到的时候,赵构的身边突然冒出一个黑影大声地朝着人群之中斥骂了一声。 那骂声过后、重新闪现身形的藤原纪子一探手先将赵构挟至肩上,尔后再次施法之前她又大声喝道:“李纲、你寿不过三日,本宫不与你纠缠!想要捉住康王、凭你等这般修为那是痴人说梦……” 此言一落、藤原纪子再次施展出神隐术,“嗖”地一声平地再次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看到藤原纪子又一次施展神隐术消失,人群之中的李纲只是冷冷一笑,高声说道:“藤原纪子、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做那无谓的抵抗了!洞内洞外、八千禁军兄弟早已暗结勾联,你就算挟走康王、也绝对逃不出此洞去。” “嗖……” 李纲话音才落、距离方才赵构所在位置足有三十步开外的地方藤原纪子再次露出了身形来。 听到李纲那话语声、她鄙夷地一笑道:“李贼、休要以为你兵马人数众多就能捉住我与陛下。哼哼、就凭你那些……” “砰、砰、砰……” 藤原纪子回言之声没等说完,突然之间火枪爆响、方才那一队密探不知从哪里得到的转轮手枪。就在藤原纪子现形说话的一瞬间,十几个人、十几把手枪同时对准了她与赵构身在的位置,一通急射对着她便打出了几十颗子弹。 惊见手枪开火、藤原纪子丝毫不敢大意。再次施法、想要遁迹再逃时却只感觉到左臂一疼。侧首低头一看、她见到两颗子弹已射进了她的左臂,而且是大臂和小臂各种了一枪。 虽是吃疼得紧、但藤原纪子还是完成了施法,“嗖”地一声再次平地消失。 “你等子弹上可曾抹了毒?”在藤原纪子第三次消失于众人眼前后,李纲大声地对那队密探问道。 密探之中一个为首之人听闻此问,咧嘴露出一个阴冷的怪笑:“回李副总监的话,那些弹丸之上全都抹了散功、噬魂、扭筋三种毒。” 密探们对李纲的称呼并非是南朝的宰相,而是北朝军情部、刘行给予外谴密探中唯一最高职务的军情部副总监。这样的称呼从密探口中叫出来,让李纲听到后十分地受用、比那所谓的相国更令人他欣然领受…… “很好、非常好。” 摇头晃脑、接连点头中李纲赞赏了两句,接着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般大声道:“藤原纪子、你已中了我手下兄弟打出那些子弹上的三种毒。你若还想负隅顽抗,只要你施展法术、越是施展越会促动那些毒物药效发挥。” 话到半句、李纲环视了一下方才藤原纪子消失的地方,继尔诡笑着道:“嘿嘿嘿、若再不乖乖束手就擒,老夫我不会令人赐你解药,你就等着痛苦万分地被折磨死吧!” 李纲此言说出去、本以为可以震慑到藤原纪子,让她现身乖乖的投降。可是让李纲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次藤原纪子没有现身、而且是再也没有与山洞中露出身形来。 直等了小半晌,等到陈桷、杨浑等密探陆续带着数千名兵士从这偌大一个山洞四面八方全部聚拢到身边后,李纲才意识到藤原纪子这一次可能是施展出了全身法力、已经逃向了洞外。 洞外还有日本来的七十二名“宫监卫”,那群家伙的修为也都是不低。当意识到藤原已逃出山洞去之后,李纲回望已走到他身旁的陈桷、杨浑先是凝眉思忖一下。 待短暂思索完成,李纲对陈桷说道:“陈兄弟、那日本小娘子定然是逃出洞外去与她手下那些‘宫监卫’汇合了。我命你即刻点起两千兄弟,速往洞外捕捉、杀灭那群日本隐者。临战之时、先以密探队毒弹对之,切勿轻易与之近战缠斗。” “遵命。” 陈桷虽为南朝的刑部尚书,可他在军情部内部的职阶却低了李纲两级,所以李纲发令、他立刻接令后转身吆喝着点起两千人马朝着山洞外奔了过去。 “杨兄弟,那摩尼教的余孽进了西北角那个洞中阁道。现在我命令你立刻点起一千兄弟,不惜一切代价、先散其功,再斩其首。去为二夫人报仇、去为在临安城中被那贼厮毒死的兄弟们报仇。”陈桷一走、李纲马上对身边的杨浑接着发出了一道命令。 接令即动、杨浑虽已年近六旬,却在得到命令后恍若瞬间变成了一个青年男子一般健步如飞地点起兵马朝着李纲所指方向奔了出去。 看到杨浑那健步如飞的身影奔将出去,李纲似是自语、又似对身边人言说,在口中意味深长地说道:“今日之后我等便可归朝,杨兄弟心情愉悦竟似返老还童一般。希望我等归朝之后、他这份精气神能够长久保留,用到复兴大宋、重建朝纲上去吧……” 那种是一种向往、也是一种寄望。李纲为首的这群密探潜伏于康王朝廷上多则四年、少则三载,真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久未得归苦过了徐庶。 如今终于要回归正途、与刘行为首的朝廷会师一处。在这种情形之下,不为未来开始思谋的人那都是傻儿…… “方才属下接到的密报已言明,如今刘伟将军是将其部队大部全都带来了此处。副总监、是否立刻给山洞外的刘伟将军发信号?”在李纲开始向往未来、寄往未来的时候,候信有如魅影一般穿越人群,飘身落在他身旁后用低声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未完待续。) 第1038章 彼此相知、才舍己安成大义 被打断了思绪,李纲迅速地收回心神、转头先是看着候信想了一下。 想过之后,他正色朗声道:“不只要给刘伟将军发信号,还要勾联东北山口处我等兄弟控制的队伍立刻举起信王大旗、协助刘伟将军逼迫这山中所有康王残部投诚。此外、我身边只需留下一队便好,其他的人、候信你全部带走,去攻击洞内最后那个康王残部聚集营地。” “副总监、不可如此大意。” 候信在听完李纲这一番话后并未马上去带兵离开,而是正色望着李纲说道:“曾贼尚未擒住,其人法力高强、毒术精深。副总监您身体太弱,只留一队兄弟难保您的周全。太傅前几日的密令中曾明确交代我等,宁可让战事旷日持久、首要当是保障您的安全。故而、请恕属下不遵您的令。 宁可战事旷日持久、首要当时保他安全。刘行在密令中说出了这样的话,李纲当然清楚那绝不是为了收买人心的做作之词。 对于刘行、对于那个只曾密会过一次的大宋神相,作为前朝的宰相李纲知道那个年轻的神相是哪一种人。 他邪狂成性事出有因,只因天下太烦扰、繁文缛节制衡得中原人太过压抑。刘行身上的邪、只是离经叛道的邪,是一种不愿意拘泥礼法、不愿受儒礼压制的表现。 在礼法之外,刘行其实并非真是一个邪恶之人。单从他对待手下将士的重情义、单从他对待张扬时的表现,便可彰见无遗。 因为反对那些陈规陋俗、约定成俗的破烂规矩,刘行才显得邪。所以他的重情重义与那种邪对应而出时,反而让更加觉得刘行是一个真性情、敢作敢当,不拘小节、重情重义的好人儿。 刘行身上的狂、确实是一种狂傲不羁。一个人不受约束达到一种发狂的状态,那是狂傲不羁最好的解释。 那么刘行为何会不受约束达到经常发狂的状态呢?李纲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因为他曾位居宰辅之职,深知天下人、天下事带个一个宰辅一国当朝首相的压力多大。也很清楚当初在五台山刘行带着“鬼面红巾军”异军突起,以少战多时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多少人的期望和心中存着多重的不屈与不忿志气。 大多数的人被压抑得久了才会变得邪恶、甚至真的走向邪路,但那只是证明那些人的心理素质不够。一个不屈不挠的人被压抑的越久,他会变得越是返璞归真、真性待人与做事。 刘行显然不是那种心理素质不足、真的走向歧途之人。他被压抑得越来越是本性彰显,越来越是重情重义,所以才会在密令中做出宁舍战事、不舍李纲的决定来。 这既是刘行性情上最为吸引人、能让许多能人异士看清后甘为其下,对其俯首听命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时这也是说明了他李纲在刘行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那种重要既证明了他的价值、同时也证明了刘行对他的重情重义做基础的尊重……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士为知己者死。李纲知道刘行对他重情重义、最他尊崇备至后,他却在这一刻做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定来。 短暂地无声过后,想好了、心底里做好了决定的李纲瞪大眼睛盯住了候信,冷声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乃是南朝密探总队的最高权责之人、是尔等的直接最高官长。我现在命令你立刻、马上带上千人给我进到洞内深处去剿灭康王残部。抗太傅之命的是我,我的安危也无需再来操心。候信你给我速速执行命令,否则军法从事、斩立决。” “副……”耳听眼见到李纲的言行,候信还想在开口说什么。 可是他的话才蹦出一个字来,李纲冷眼瞪着他马上厉声吼道:“速去执行命令,别让我真的对你这个有功之人痛下杀手!速去、速去……” “咳!”看到李纲青筋绷起、对他怒吼,候信只能轻叹一声、转身大声呼喊道:“所有密探队、仍存有手雷的兄弟留下保护副总监。其他兄弟跟着我、深入洞内去剿灭残余。” 呼喊声落下、大队人马开始集结,上百名军情部的密探也迅速聚集到李纲左右。候信在带兵开拔、冲向山洞最深处的时候,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白发苍苍、面无血色的老丞相一眼。 在他的心底里,看到李纲最后一面的那一刻、他暗暗地想到:老丞相、希望您真的可以等到重见刘太傅那一天。到那时、凯歌高唱携手归,属下再与您好生把酒言欢、对月当歌一番。您可千万要挺住、千万要给属下再与您推杯把盏间学到更多的机会呀…… 有种感情叫做懂,其实在侯信带兵离去、回望李纲的时候,他已经懂了李纲此刻心中所想。有种感情叫做忠,李纲因刘行知他、懂他,他也懂刘行、知刘行,所以才会产生绝对的忠诚、侯信也是一样的因为懂、因为彼此相知而绝对忠诚于刘行和李纲。 有种感觉叫做痛,即使被强令带兵离开了李纲,侯信心中却是在隐隐作痛。那种痛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于上苍不公。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十分清楚李纲寿将终、大限将至。 同是深入敌营潜伏数载的人,彼此相知、彼此懂得那份艰辛与困苦,彼此明白对方在这几年中承受了多少。 可是胜利的曙光已挥洒到面前,李纲大限却将到了。曾经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等到胜利到来的时候老丞相却注定将无法享受胜利的果实。所以候信在带兵离去时,心底的痛、心中的无奈与对上苍不公的愤怒已是达到了极点。 这种痛、这种愤怒同样存在于大多数早已知晓李纲等人身份,心甘情愿做一次叛徒、跟随李纲为首的一众密探临阵倒戈给康王禁军腹心处最后一击的兵士们心中。 痛能激发人类的潜力,愤怒能让人潜能被激发后快速地暴涨到最强。一千多人和候信一样,在离开的那一刻、他们的斗志达到了最高,他们的战力也迅速暴涨到了最强……(未完待续。) 第1039章 大功被抢光、诸将皆苦闷 山洞内、侯信带着一千多人杀向了山洞最深处,去剿灭康王禁军最后剩下、藏于洞内的那些残余部队了。 山洞外,就在李纲谴出密探、放出信号的片刻之后。接到信号的刘伟所乘坐的飞艇也降落在了东南的海滩上。 而当刘伟降落到海滩上的时候,战场之上已是捷报连连。 先是负责正面攻击的“猎刃”第三团全面突破了康王禁军的防线,用掉一个时辰、杀敌四千七百人、重创打伤三千余人,最后还生擒活捉了以康王所任命的马步军副都指挥使为首的一众将官。 旅部直属的侦察营、工兵营则在降落之后,还没等工兵对着大山挖掘通道、李纲的信号发出他们便暂时失去了作战意义。 最为无奈的,其实还是种忱为首、重新临时组建起来的突击营。突击营一路疾奔、冲到康王留在山外的军械库时先看到的一片火海和被烧得衣残裤烂、体无完肤,康王谴出灭火的一群“乞丐”。 接着呢?当种忱一声令下、突击营子弹上膛想要发起冲锋,给那些“乞丐兵”最后痛击时。让种忱想不到的是,从那火海之中杀出了一队人马来。那些人不是来打突击营的,竟然一路边冲杀、边高喊捉康王的口号,是一队大约一百人的军情部密探。 那些密探各个武艺高强,身上带着手雷、手上拿着双枪。所过之处、本就已惊慌失色的“乞丐兵”们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又一个、成群成片地被砍瓜切菜一般放倒在地。 等到突击营好不容易冲到了那片火海附近时,所见到的只是一地狼藉、满是残尸断臂。六百五十人的突击营,最后只斩获了七十几颗人头。其他的八百多“乞丐兵”竟然全是被那些密探干掉的,大功居然全被那些密探给夺了去…… 与种忱使了个劲、却放了个小屁,本该手到擒来的大功被密探抢走了那种憋屈相比,其实更加郁闷的还是负责东北角进攻的二团团长刘得。 带着整整一个团、三千多号子兄弟。刘得一落地马上就下令全速推进、朝着东北角那个制高点冲行。 山上的康王军眼见到那么多的人嗷嗷叫着向前冲,真是没敢有任何一个不知死活的将领敢带兵主动借助山势向下俯冲、进行反击,全都躲在山洞里、山石间当起了缩头乌龟。 等待刘得带着第二团的兵士好不容爬上了三百多丈高的大山半山腰时,突然之间、山顶上不知为何发出了阵阵喊杀声与吆喝声。 不知何故杀声起,不敢贸然再前行。刘得听到那突然出现的喊杀声先是一愣神,旋即只能下令侦察兵先摸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其他部队则全部被他命令就在半山腰原地待战、不得妄动。 战机、战机是稍纵即逝的。刘得的郁闷其实真是怪不得别人,因为他的保守战术、他的稳健风格让他做出了大部队待战、不可妄动,只让一个排的侦察兵以班为单位先摸上了山顶的那个临战决策来。 正是这样一个决策,注定了他将郁闷。因为那一个排的侦察兵一路向山顶潜行的过程中,山顶接到李纲指令、揭竿而起的八百名密探所控制的将士们已和另外三千多死忠于赵构的康王禁军杀到了一处。 八百打三千、如果刘得不是那么遇事先求稳,有一些刘伟那种果敢、决绝的话,他本来还有机会让部下多砍掉些康王死忠的人头换取战功那机会。 可是他的稳健,他的决策,让那密探控制的八百人在那一个排侦察兵摸上山顶时已凭借为数并不多,总计也就二百把转轮手枪和几百颗手雷把那些康王死忠打死炸伤了两千多人。 侦察排一上去,一个密探之中军情部职阶是镇抚的人马上便奔到了那些侦察兵的面前。一开口,那个镇抚就是一道命令:你等、暂时听我勾调,不许任何人下山去报信。全都跟上我杀他个痛痛快快、杀一个酣畅淋漓。 镇抚的品秩虽然不是很高,可是带着士兵上去的那位侦查排长的军阶只是中尉、而且还是商军军阶的中尉。 依大宋新法所定、商军的军官遇上朝廷的军官自降三秩以听用。加之军情部的密探,一旦亮明身份、请求协助时,见官大三级的规定放在那里。 那小排长见到军情部的镇抚令牌,当时便大气不敢出、乖乖地跟着那个镇抚在山顶上加入到了四处捕杀康王死忠的序列中…… 有了“猎刃”一个侦察排的帮助,山顶上的战事在侦察排加入的那一瞬间彻底变成了一边倒、完全就变成了屠杀。 “猎刃”的侦察排,每一个士兵的火器都是最先进的。每一个班的配置都是两个神射手、两个手提式新型转轮连珠枪手,四个步枪手用的步枪、单次装填就是五发子弹。剩下的四个人,两个专司爆破与排爆、两个专门负责操作掷弹筒。 更为关键的是,“猎刃”的侦察排头顶上带着的精钢钢盔、身上军装内侧身体的关键部位全被精钢薄甲保护着。一冲上战场,往往就是敌人的弓箭伤不到侦察兵、侦察兵却能迅速地将数倍于己的敌人打得鸡飞狗跳、魂飞魄散。 如此一个排、三十三个人加入以后,那些康王死忠们很快便被打得彻底连招架之力都没了。 等到一炷香时间过去,刘得感觉到情况不对、终于知道情急的他带着大部队冲上山头的时候也是只见到了漫山遍野尽残尸、余敌不过几十人,三千多人的第二团最后除了侦察排在战斗中杀了三百七十多个康王死忠外。其他的队伍加在一起,总计才斩首一百零七级。 三千多人、就算连那侦察排的斩首数量都算在一起,总计也不过斩杀敌军不足五百。两千七百多颗人头、都是军情部密探所带那些临阵反戈的新降部队所斩。这样的战斗结果让刘得怎么能不郁闷。 他一郁闷、自然地在与刘伟的飞鹰通报中大发牢骚,甚至怪刘行“不给自家兄弟立大功的机会,把大把的机会全都给了那些密探。厚此薄彼、亲疏不分的主上真让人无奈……”(未完待续。) 第1040章 山谷决斗、群隐灭团 前方领兵的人在叫苦不迭、郁闷之极。刚刚降落到海滩上、进入到临时营地的刘伟得知前方的战况,尤其是刘得叫苦和埋怨的原因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一团侦查连的侦查员回来了没有呢?”笑过之后,刘伟扫视了一圈不大的临时团部,脸色一沉大声地问道。 “报告团座,回来了。”自营长职务上升为团部参谋处长的刘值听到刘伟的问话立即走上前,说话间将一叠纸递送到了刘伟的面前后继续正色道:“这是现在前方各处的战况。” 接过那些写着最新军情的纸快速扫视了一番,很快刘伟放下那些军情时、马上健步如飞地走到了墙上挂着的地图前。 先是在地图上观察了一番,又皱眉低头思忖了小片刻。 待刘伟重新抬头时,他望着刘值说道:“已经确定那个日本小娘子身边带着的是七十二个神隐道高手,亦就是说很可能那是之前军情部从日本商人那里得到情报中、日本伊势宫宫主坐下的七十二地煞阵法可以随时开启了,是不是?”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值丝毫不做思索、立即作答:“不错,根据军情部和我猎捕军情科所掌握的情况,以及正在从浙江和福建为我军运送粮草的那些日本商人所提供的情报来分析,那七十二个隐者当是可以开启七十二地煞大阵的人。” 地煞阵法、本是源于中原的一种大型阵法。在中原道门各宗里,因为种种原因、只有上清派一脉尚可使出那大型阵法来保护自家的紧要密处。 刘伟不是上清弟子,但在“猎刃”中却有不少的上清弟子。在来此处之前、在投入战事之前,刘伟早已通过那些人上清弟子出身的将士们对那种天罡阵法进行了深入、透彻的研琢。 因为已经研磨透彻了敌方可能施展出那阵法的威力,刘伟心中很清楚、单纯以“猎刃”独立旅现在这些兄弟的修为,既无法布出神霄派、灵宝派用作守护本门至宝的“天罡大阵”去将其挫败,又不可能用人海战术和枪击去近距离破除那种据说一旦使出来便神鬼莫测的阵法。 办法总是会有的,只是看是否能想得到。 刘伟不算是真正久经沙场的老将,但也算得上是一个阅历丰富、征战多年的老兵,对付日本人可能使出的阵法他当然很快便想到了应对之法。 “炮营都降落了吗?做好准备了吗?”心中已有良策出,刘伟再次低头稍加思索后又对刘值问道。 刘值听到问话,再次正色立即回答道:“旅直山炮营已按照你先前的指令在西南方向前推进、完成新的作战准备了。迫击炮营也已抵达了山顶,预计一炷香的时间后便能完成作战准备。只有重炮营和三个团直属的炮兵连尚在集结、构筑炮阵,估计没有小半个时辰是不可能投入战斗的。”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听完刘值的回答,刘伟皱着没有重复了两声。 重复过后,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高声地道:“速速传令、让重炮营加紧构筑炮阵。真若是等上小半个时辰,搞不好那日本小娘子就带着那群隐者、裹挟着康王逃出山谷去了。同时再传我命令、令所有随行而来的飞艇搭载重磅散功弹火速升空,先以飞艇空袭、勿要给那女人一丝喘息之机。” “遵命。”刘值接令、马上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刘伟又是微微思忖一下、侧头望向了双眼也在盯着那张刚刚绘制出来新地图的刘徽开了口:“刘政训,你的政训处是不是也该做点事情了?” 闻听此言,刘徽将目光从那地图上移向了刘伟,有些错愕地道:“做何事?你总不能让我的政训处给你当炮使吧?” 见其答言、刘伟诡笑一下道:“不能当炮使,却能用嘴炮打得日本人斗志全消。我是这样想的……” 话到半句、刘伟走到了刘徽的身旁,将嘴巴贴到了他的耳边、轻声低说出了一个他想好的新战术。 须臾后、待刘伟将他的构想说完,刘徽抬头盯着他道:“你有没有搞错?让我的政训军官去做阵前攻心、蛊惑之人。是、我承认,这些本事我的政训官们都很在行。可那是日本人、不是我炎黄子孙。你想的那些套数、人家会受吗?我的政训官们可是各个都是十三郎千挑万选出来的,你可别给我偷鸡不成蚀把米、让我回去没法向十三郎交代。” “我又不是让你的政训官去做突击队。”眼见刘徽急了、刘伟仍然是诡笑着道:“炸弹一扔、大炮一响,刘得那小子在与侦察营左右一通夹击。不给那些日本隐者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机会,打得他们鸡飞狗跳以后才让你那些政训宝贝们上去、你怕个甚嘛!” 关公面前耍大刀、日本隐者确实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他们所能使出的阵法出自中原、是魏蜀吴三国时代里诸葛亮所创并遗存于世的阵法。 诸葛亮虽然算不上一代道门奇才,可是他确实是一个军事阵法上的奇人。他当初留下的可不只是只有那地煞七十二阵,还有许多阵法、尤其是有一种三十六天罡阵法那更是地煞阵的天生克星。 可惜的是此刻的刘伟不能、也不敢去请求正在闭关炼药中的刘行从泗水河畔去勾调神霄派的弟子来此布阵。 从泗水到此处、就算让神霄五老一起施法,至少也需要两天的时间。与其等神霄派谴人来支援,还不如等着重炮营把大炮架好更实际。 所以刘伟心知就算去求了刘行,刘行肯定会在他的屁股上狠狠送上一通暴踹连环踢、因为那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做法。与其得不偿失、等着远水来解近渴,还不如他自己多想想战术、战法上的运用。 那么刘伟究竟想到的了何种战术、战法,会想到了那些政训军官,又惹得刘徽出言反驳、大为不快呢?(未完待续。) 第1041章 曾魔暴走、康王同逃 刘伟想到的奇招还是被执行了,毕竟刘徽很清楚、如今这种形式下也只有刘伟想到的那个招数用来对付山谷中隐藏的那些日本人最有效。 那么究竟是什么招数呢?很快的,刘行的奇招在他说服了刘徽之后付诸实施了…… 飞鸢升空,是刘伟奇招的开场戏。在刘伟说服刘徽的片刻之后,“猎刃”独立旅直属的飞鸢营所配备的三十架最新型“破空一型”脚踏式飞鸢从西南方向一座山峰之巅齐齐飞向了山谷。 这种“破空一型”飞鸢与此事大宋皇家部队所配属的飞鸢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大宋皇家部队的飞鸢最多搭乘两名成员。一人负责充当动力、兼领航向,一人负责掌控火器、对地面和空中目标进行打击。其体积是长约一丈半、宽约两丈三,属于翼宽体小的飞鸢。 而“破空一型”自刘行动念亲自率人主持投入秘密研制与设计时起,刘行就已定下了一个基本的目标、那就是不要宽到升降很不便的程度,但是一定要能够搭乘三人、乃至于五名空战人员投入战事中去。 这样的一个基本目标,刘行主要是从先前的飞鸢出动时看到了太多的弊病。首先、现用之飞鸢成员只有两名,经常在升空之后只要一名成员不够熟练、或是在战斗中受伤,那么那一架飞鸢只能选择立即返航。其可持续作战性太差、自身保护能力也太弱。 其次、现用之飞鸢上虽然装载了两架连珠枪,可是实际上由于飞鸢的内部空间小、动能效力弱和机工技巧不够完善,直接导致那两架连珠枪都是只能一条弹链常备。升空投入战斗后、两架连珠枪上两条弹链的一千两百发子弹打完,飞鸢就只剩下了空中侦察和震慑的能力、再无任何杀敌能力。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如今在皇家部队中大规模使用的那些飞鸢,全部都是属于那种必须依靠风力起飞,升空之后受风力制衡极大、随时都可能被一阵狂风弄到鸢毁人亡的空中飞行物。 不知有多少次了,在大宋皇家空军部队参战之时、敌人没打到飞鸢,反倒是狂风作孽、害死了几百名飞鸢兵。 籍于三点不足,“破空一型”飞鸢在设计之初、其体积与抗风自动能力就被刘行当做重中之重,集结了上百名能工巧匠现在猎人谷为刘行出谋划策、提出了多达八百二十套方案。 那些方案被耶律跋慎毫无遗缺地全部带入汴京城、面呈刘行之后,刘行用了整整二十个通宵全部仔细斟选了一番。最后从百名老工匠的八百多套方案中选出良策、确定新技,形成综合性的庞大且先进新工技后发回猎人谷。 猎人谷中的工匠们看到刘行当时整理、综合到一起的新工技后,全是大吃一惊、尔后拍手称快。 因为那些综合到一处的新技艺,直接决定了不只是“破空一型”可以自身抗风能力增强,同时还为搭乘人员增加、可持续飞行和弹药装载上提供了最坚实的基础技艺支持。 有了坚实的基础技艺做起步,猎人谷的工匠们很快便举一反三、推敲延伸,根据刘行那一套实际上是综合了八百多套方案形成的技艺从纸上陆续变成了实物。同时、还从那些刘行定位好的技艺中延伸性地又创造出了多大上百项新技艺来,全部投入到了“破空一型”的实际生产中去。 集思广益、合众人之力与智慧,最终“破空一型”在第一架飞鸢生产出来后,当时就让刚巧赶到猎人谷去提取新生产出来旧式飞鸢的皇家空军装备保障司长大为震撼。 让那位司长震惊的原因是什么呢?首先,这种“破空一型”长度达到了四丈二、翼展达到了三丈八。一飞上天空,俨然就变成了一座座空中一动的坞堡。单从那气势上,就足以让地面上的敌人见之心惊、观其形而斗志馁。 其次,“破空一型”自身的搭载成员数量也达到了五人。两名成员负责脚踏全新、以大量簧、栓、链、螺组装在一起,只要轻轻踩一脚便能推动飞鸢航行几百步的脚踏驱动器。 同时那两个人中一人负责给前面的连珠枪装填弹药、另外一人则可以充当空中快速机械补强师的职司,在空中第一时间确保了飞鸢机械性能、从而大大减少了飞鸢坠毁的可能性。 与皇家空军装配的旧式飞鸢的第二个不同点、也是令那位司长震撼的关键点还在两名火器驾驭手身上。那两名火器驾驭手的脚下也都转有新型脚踏驱动器的踏板,既能以脚踏驱动器帮助飞鸢航行,又能从两翼使用四架连珠枪对着地面展开火力打击。 同时那两名火器手还都兼顾了另外的责任,其中一人手持千里镜、充当导航员的勾当。 另外一人则是修为相对高一些的成员,其在驾驭火器之外主要的职责、就是遇上狂风来时施展法术将那些干扰飞鸢的狂妄引往他处。那位乘员、刘行给其定了一个新名字“风向员”。 有了“风向员”的存在,飞鸢升空以后遇上狂风捣乱时便多出了一层保障,自然也就会使飞鸢内的乘员在临战之时心理上先变得更加稳定。只有心理状态稳定的乘员、才能更大程度上确保战时飞鸢与其他乘员的安全,并且确保将飞鸢的威力充分发挥出来。 如果说“风向员”的增设让那位司长由震惊已变成震骇,那么掌握着整架飞鸢航向的驾驭手的职能与器械增强也丝毫不亚于“风向员”。 在“破空一型”飞鸢上的全新驾驭手身边全部装载了完全用螺、链、簧、栓组建起来的新设备,那套设备不是做别的、而是专门让驾驭手在锁定空中或地面目标后只需轻轻一按方向杆上的按钮,便能将两翼悬挂着的火箭筒中装填好的火箭弹射出去、给予目标以致命打击。 飞鸢的火力不亚于地面上两个班的火力配置、又在两翼安装上了火箭筒。这种新型的空中大杀器不只是让那位司长震骇,被刘伟下令升空后、很快便在这山谷一带让潜藏于洞外各处的康王残军和以藤原纪子为首的日本隐者们彻底被惊呆、吓傻了。(未完待续。) 第1041章 不屈而战、“叛军”悲歌(上) 三十架“破空一型”飞上天空、迅速飞到了山谷的上空,那些飞鸢上的驾驭手在兼顾导航员那个兄弟帮助下迅速于丛林之中找准了正裹挟着痴呆状中那康王朝西北方向逃窜的藤原纪子。 一寻到藤原纪子和他手下那群隐者的踪迹,三十架飞鸢盘旋着、呼啸着从几十丈的高空开始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地展开了俯冲。 连珠枪扫射,子弹如蝗雨挥洒向藤原纪子和赵构所在的方位。最先俯冲的十架飞鸢射出的弹雨,先扫死了十几个隐者。剩下的隐者一见同伴被杀、纷纷怒吼着施展出了他们的法术。 十字镖、法术驱生的火团迎着尚在俯冲的飞鸢射了出去,那些隐者们以为怎么着也能干掉几架飞鸢了吧? 可惜的是、隐者的想法很丰满,现实却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骨感。 当他们的十字镖、法术火团射出去之后,那些俯冲中的飞鸢突然一个凌空旋转、鸢首朝向天空“蹭蹭蹭”地全都拔高后直冲向了云霄。不但没让他们的法术火团和十字镖伤到,在扭转身形冲向云霄的时候,那些飞鸢的“屁股”后面还“嗖嗖嗖”地掉出了上百颗装填了散功烟的手雷。 “轰、轰、轰……” 上百颗手雷在藤原纪子和那群隐者身在位置和周围一炸开,强大的震荡波震得连藤原纪子都是头晕脑胀、五脏与奇经八脉受损后跌坐在了地上。 然而让藤原纪子和那群隐者未曾想到的是,那些仰头飞走的飞鸢只是噩梦的开始。第一波十架飞鸢为了躲避他们的法术火团与十字镖是飞走了,第二波、也是十架飞鸢却借着第一波飞鸢扔下手雷、炸出蹭蹭火海浪潮和浓浓烟雾生气的时机俯冲了下来。 “哒、哒、哒……” 又是连珠枪开道、第二波那十架飞鸢你来我往地俯冲到了藤原纪子等人头顶上之后,又是一通弹雨如蝗挥洒而落,当场又将十几个隐者杀死在躲避的路上。“ “嗖嗖嗖……轰、轰、轰……” 这第二波的飞鸢攻击群在弹雨之中不断地射出火箭弹,很快地只在眨眼之间竟在藤原纪子与那群“宫监卫”上隐们所在和周围位置构织出了一层层火墙,顷刻间便是将藤原纪子等人彻彻底底压得无法施展法术、也不敢探头去投掷十字镖。 须臾后、第二波飞鸢仰头朝天际飞去了。几个“宫监卫”壮着胆子从藏身的大石后探出去头去想瞧一瞧还有没有“猎刃”的飞鸢来袭,有没有机会能帮助藤原纪子裹挟着康王赶在下一波飞鸢来袭前逃得远远的。 正当那几个胆大的隐者探出头时,天上的上百颗手雷劈头盖脸落了下来,直将他们炸得匆忙藏身回石头后面去。 没等他们藏住身形、第三波“猎刃”旅直属飞鸢营的“大鸟”们呼啸而至,对着他们身在的位置挥洒出第三波蝗雨弹丸、轰出了第三波火箭弹,最后仰头的时候又是百十来颗手雷洒水一般扔到了他们的周围…… “咻、咻、咻……” 飞鸢的空袭才过,四面八方的炮弹呼啸着加入到了对藤原纪子为首那群日本“宫监卫”的地面打击中。 这就是刘行在讲武堂中为刘伟等一众学生作为基本课程讲述的“步炮协同”、“空炮协作”、“舰炮协战”三大战术之中的“空炮协作”。 飞鸢空袭的时候既对敌方准确的位置做出了侦测与确定,又为后方的炮兵部队锁定了火力打击的方位。这种本就已令当今天下所有国家、所有势力望尘莫及的战术被刘伟一运用出来,战术一出,只见刹那间整个山谷都陷入到了熊熊火光、横飞弹片的笼罩之下。 眼见到那密集的火力覆盖了整个山谷,藤原纪子意识到继续藏身林中只能等着被那些呼啸而来的炮弹炸成碎片。 她四下打量了一圈、突然间看到了东北方向的山体上有一处足以容四五个人藏身的潜凹。一看到那凹口、藤原纪子恍若是海上孤舟见到了救援的船队,仿佛是久病之人遇上了神医一般的兴奋。 兴奋之中、她也全然顾不得身边的那些“宫监卫”了。挟起仍然在痴傻状态中的赵构,“嗖”地一声冒着炮火从树林中蹿了出去,直直飞落到了那个凹口中将她和赵构藏入其中,躲开了密集的炮火轰袭。 藤原纪子是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剩下那三四十个“宫监卫”可还在炮火覆盖的打击之下。炮弹仍然在不断的落下,那些“宫监卫”一见藤原纪子自顾自地飞身逃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心中生出对那女人的鄙弃之余、愤愤之中纷纷施展出各自的法术来。 “宫监卫”虽然法术不算很强,但在林木这种本就属于他们平日操练时长作为基本训练环境的地方还是有许多的办法可以躲避炮弹打击的。在他们施展出法术后,只见那硝烟之中陡然生出团团地法术气雾、雾气散去时有的“宫监卫”遁入了地下,有的“宫监卫”匿形于山石中。 片刻之后,就只剩下七八个“宫监卫”因其所会使的是木行法术,钻进树干后仍然被猛烈的炮火连同那些树干一起给炸得四分五裂。大约三十几个“宫监卫”凭借自身的修为,总算是暂时逃过了炮火覆盖造成的致命打击。 然而“宫监卫”们忽略的一件事,那就是在他们施展法术的时候,那些炮弹的硝烟中夹杂着的太多的“散功烟”悄然无声地侵入到了他们的体内。当那些“宫监卫”藏身到山石中、地面下之后,“散功烟”开始发挥效力、他们纷纷地开始渐渐感觉到经脉阻滞,无法再施展法力。 于是乎,躲避开了炮火轰击的“宫监卫”们变成了脑袋露在山石外、只藏身形却困在地面下的土鳖、石中人。 藏身在凹口处的藤原纪子呢?她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当密集的炮火覆盖停止时,她也感觉到了身体像是被抽空一般、全然提不起半点力气来,散功烟的毒在她挟着赵构飞到凹口的过程中早已侵入到她身体的每一处经脉里。甚至、还直接侵入到了她的丹田等要穴之中,彻底地将她也变做了一个人形的大玩偶……(未完待续。) 第1043章 不屈而战、“叛军”悲歌(下) 早知刘行是一个使毒的高手,也曾从那些过去与信王军交战过的老兵那里听闻到信王军经常会在战场上借助火器使毒、让康王军的兵士丧失战力,变成一群一群地待宰羔羊。 可是此时此刻、如此危急时刻,藤原纪子亲身感受到了“散功烟”的威力之后,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被深深的震撼。 任由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物、任由她将平生所学的所有解毒术甚至是法宝都拿了出来想要去解那“散功烟”的毒。一切都没用、丝毫用处都没有。在炮火打击结束的短暂时间里,藤原纪子在极短的时间内至少想出了十几种方法去解毒,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藤原纪子在使出全身解数、用尽毕生所学想要解除“散功烟”之毒的时候,她却没有发现。就在她的头顶上、原本在先前从空中降落到半山腰的侦察兵和工兵们保护着十几个手上拿着乐器的人快速地正朝着山下移动。 等到她确定根本无法解除那毒性控制与损害、无奈轻叹一声、跌坐在痴傻状态中的赵构身旁时。那上千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护着那十几个手上拿着乐器的人,快速地潜行到了靠近山脚、接近山谷的地方。 那些被工兵、侦察兵保护着,手上拿着乐器的人一奔至靠近山脚、接近山谷的地方,只是用很短的时间便在树林中站出了队列来。接着、伴随着他们拿起乐器,吹奏的吹奏、弹拨的弹拨,一曲悠扬的乐曲在那片树林中响起、并且迅速地回绕于整个山谷之中。 “那、那是什么?那是雅乐吗?”突然间听到山谷中萦绕起乐曲来,藤原纪子先是一愣、接着吃吃地自语道。 这是要做什么?刘贼的家兵之中,怎地还有通晓音律之人?而且还是精通我日本的皇家常听的雅乐?在自语声中,藤原纪子仔细地听了听那乐曲声后,心中不由得暗自揣测起来。 “藤原纪子、伊势神宫的诸位上隐们,为了一个昏聩无能、妒才忌能,任用奸佞、胡作非为的伪皇帝,你等又何必负隅顽抗呢?”就在藤原纪子暗忖思量时,突然间从山脚下的树林中传来了一声呼喊。 听到那呼喊声,藤原纪子顿时明白了、脑海中想起了从前在书籍上看到过的一个发生在中原楚汉相争时甚为经典的战事。 在那场战事中的人物,都是无论中原还是日本广为人知的大英雄、大豪杰。他们一个叫做刘邦、是中原大汉王朝的开创者,一个叫做项羽、是曾经推翻中原历史上第一个皇帝所以建立大秦王朝的真正主导者。 想当年,在四方揭竿起、群雄灭暴秦的战事进行到尾声时,天席间真正强大的势力只剩下了那两位英雄豪杰。当时的项羽和刘邦原来约定以鸿沟东西边作为界限,互不侵犯。 后来刘邦听从张良和陈平的规劝,觉得应该趁项羽衰弱的时候消灭他,就又和韩信、彭越、刘贾会合兵力追击正在向东开往彭城的项羽部队。 经过几次激战,最终韩信使用十面埋伏的计策,布置了几层兵力,把项羽紧紧围在垓下。 那个时候项羽手下的兵士已经很少,粮食又没有了。夜间听见四面围住他的军队都唱起楚地的民歌,不禁非常吃惊地说:“刘邦已经得到了楚地了吗?为什么他的部队里面楚人这么多呢?” 说着说着,那些士兵心里已丧失了斗志,便纷纷地从床上爬起来在营帐里面喝酒。 项羽也一样,他听到那四面的歌声,起床之后只能以酒解忧。喝着喝着,他有感而发、自己吟了一首诗,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意思是:“力量能搬动大山啊气势超压当世,时势对我不利啊骏马不能奔驰。骏马不能奔驰啊如何是好,虞姬虞姬啊我怎样安排你!”,并和他最宠爱的妃子虞姬一同唱和。 歌数阙,直掉眼泪,在一旁的人也非常难过,都低着头一同哭泣。唱罢,那虞姬自刎于项羽的马前。 项羽英雄末路,带了八百余名骑士突围,最终只余下二十八骑。 他感到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最终自刎于江边,刘邦独揽天下。 因为这个故事里面有项羽听见四周唱起楚歌而感觉吃惊,接着又失败自杀的情节,所以以后的人就用“四面楚歌”这句话形容人们遭受各方面攻击或逼迫的人事环境,而致陷于孤立窘迫的境地。 凡是陷于此种境地者,其命运往往是很悲惨的,例如某人因经常与坏人为伍,不事生产,游手好闲;但后来却被那些坏人逼迫得无以为生,求助于别人时,别人也因他平日行为太坏,绝不同情更不理睬,这人所处的境地便是“四面楚歌”。 又如学校里讨论学术问题时其学生不学无术、信口雌黄、颠倒是非,同学们群起而攻之,这学生便完全处于孤立地位,这也可叫做“四面楚歌”。 在所有人的人生历程上,在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好好的做人、脚踏实地的做事,若是行差踏错,就未免要遭受“四面楚歌”的厄运了。 项王兵败垓下,在乌江自刎。有关历史上这一典故,藤原纪子曾有书面之缘、大宋当今第一女词人李清照曾写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李清照那是在表达她对项王的敬佩,思念之情。当然、也是在鞭挞她那夫君、是在鄙弃康王的无能与昏聩,是在借古讽今…… “四面楚歌、刘贼手下领兵那人这是要在我与康王身上重演一次那‘四面楚歌’的悲剧吗?”想起了那个故事、想起了李清照的那首诗来,藤原纪子也有些痴傻般地自语道。 这一声自语声才落下,她猛然惊醒、大声的喊道:“不、我不是那虞姬,康王亦非那楚霸王。我不会自刎、康王也无江可跳。不馁、不降,不馁、不降……”(未完待续。) 第1044章 “绿魔”再现、山谷血河 “在那里、那日本小娘子和康王在那里。” 藤原纪子悲怆的喊声未落,还在与那悠扬的乐曲掺杂一处在山谷中回荡时。树林中、侦察营的士兵已听声辩位、透过密林看到了藏身于凹口中的藤原纪子和康王,立即发出了阵阵欢快、兴奋的叫声。 听到前方士兵的叫声,侦察营的营长与工兵营的营长对视了一眼,尔后怪笑着道:“你上还是我上?活捉康王,那可是一份大功呦?主上可是说了,生擒康王赏金币千枚、授铜宝盾勋章哦。” 工兵营的营长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怪笑地道:“旅座可是说了,你我的首要任务不是捉拿康王、而是要等待时机将那康王和可能突围杀出来的曾贼一并拿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好咱那些吹拉弹唱、才艺多多的政训官们。你要是想贪功、你就尽管去,我是不会跟你抢那功劳的。” 功劳就在眼前,两个营长之间却你推我让地开起玩笑来。这若是换在康王军中,还商量、早就为了争抢战功你争我抢地一股脑全上去了。 这就是差别,“猎刃”独立旅中族群关系错综复杂不假、但所有将士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必须对刘行的所有命令绝对服从、对刘行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违反。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违反了,那对不起、就算你是刘行的亲哥哥,刘行也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以服从为天职,既然是刘伟定下了作战的首要任务、那么两个营长自然不敢再去想着抢战功而忘记该做什么。 同样的情况,如果换成是康王军,怕是只能看着热闹上演。自家队伍中的领兵之人如果不为抢夺战功导致大好地战局全面崩盘,那绝对都对不起狭隘、自私,无能、昏聩的康王殿下…… 两军的截然不同,让藤原纪子悲怆的喊声之后山谷内重新陷入到一片寂静中。 寂静的时间没有过多久、东北角的山峰上一大队人马风驰电掣地也赶到了山脚下。两个通传兵穿越一片焦土、硝烟未散的山谷,迅速地奔至了两个营长的面前。 “二位营座,我们团座有令、请二位与我团合兵先围住那日本小娘子和隐者藏身之地,等那曾贼来了、再将其一网打尽。”一个通传兵一跑到两个营长近前,马上对两个营长正色说道。 听到通传兵的话,两个营长再次对视了一眼,尔后谁都没有多说废话、一挥手,带着各自的士兵从仍然在吹奏着其实是唐朝古乐那乐曲中的政训军官们身边散了开去。 当身边只剩下大约一个连的兵力做保护后,政训官中的一个上尉收起了手中的尺八、坐到了一边。 稍做休息的空当上,那上尉还不忘打诨一般地望着留守下来保护他们的另外一个上尉连长道:“嘿、刘黑九,你可知道俺们吹奏的这是啥乐曲呦?” 那个上尉连长耳听其言,却依然是神情肃穆、双眼紧紧盯着山谷中,嘴下没好气地回道:“你等政训班出来的人是各种奇艺皆有,要我怎能知道你等这是吹奏的哪门子怪曲子。这曲子、听着不是很好听,不过若是配上词唱上一唱,或许会好许多。” “唱不得、唱不得,一唱就要露底咯……” 听闻到那个连长似建议一般的话,那个政训上尉怪笑着道:“这曲子呀、乃是盛唐时留下的古谱之曲,配上诗来吟唱确实会好听许多。可是旅座让我等来弹奏这曲子,不是为了给那些日本隐者欣赏、是来玩攻心计的。这曲子不配上诗词,跟日本的皇室雅乐难辨彼此。若是配上了诗词,嘿嘿、怕是就没甚底效果咯!” 此言稍停,旋即那个政训上尉娓娓道来、竟在这种时刻给那个上尉连长讲起了日本的雅乐来。 在日本,雅乐是其皇室专享的一种高雅音乐。“雅乐”的意思即“优雅的音乐”,其实呢?日本那雅乐是中国古代的汉族宫廷音乐极其相似的。 最早的雅乐的体系本是在中原的西周初年制定,与法律和礼仪共同构成了贵族统治的内外支柱,以后一直是东亚乐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日韩的雅乐与古代中国所指的雅乐有所不同,不是在祭祀时用的那种规范的乐曲,而是混杂了很多娱乐民俗音乐的宫廷音乐集合。 日本的“雅乐”起源于中国唐朝的燕乐,例如《兰陵王》《拨头》《苏莫遮》等,在唐朝属于“百戏”实际上是类似于一种助兴的曲艺型节目。 对于日本雅乐,日本学界也普遍认为他来源于唐朝。 再来说说韩国,韩国现有宫廷音乐中有“乡乐”和“唐乐”之分。乡乐就是韩国本土的宫廷音乐,那个政训上尉说到此处并且太多做出讲述。 唐乐指的是“唐宋时期的俗乐”,例如《步虚子、长春不老之曲》来源于宋代的“辞乐”或者是“词曲”,本身不是宫廷的。早期使用编钟编磬,教坊鼓和方响等乐器。 后来加入了轧筝,去掉方响,教坊鼓等乐器宗庙祭礼乐也是韩国人自己编纂的,韩国目前保留的带有雅乐性质的音乐就是《文庙祭礼乐》,使用的乐器,完全按照中国雅乐的标准。 日语中的“雅乐”意指中文“雅正之乐“,是日本兴盛于平安时代的一种传统音乐,也是以大规模合奏型态演奏的音乐。 乐曲以器乐曲为多,至今仍是日本的宫廷音乐,是现存于世界最古老的音乐形式。 雅乐最初在奈良时代自中国及朝鲜传入日本,随后经模仿及融合而产生日本雅乐。不伴随舞蹈的乐器合奏称为管弦;伴随舞蹈的是舞乐;在神乐、东游、久米、催马等曲式中,还包含汉诗(中国诗)的吟诵,称为朗咏…… “哦、感情这是日本人从咱中原学去的东西,被你等拿来哄骗他们、当成是他们的皇室之乐来攻其心智、将其最后那点斗志彻底抹杀掉的做法呀!”政训上尉的话才说完、那个连长马上恍然大悟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1045章 斗魔(上) 两个上尉对话之时,刘得亲率的第一团与工兵营、侦察营的将士们已围绕着山谷,将藤原纪子和侥幸还活着的十三四个“宫监卫”已经重重包围在了垓心里。 “藤原纪子、你还要负隅顽抗吗?”正当两个上尉取笑日本人的偷学中原音乐的宵小之辈时,站在半山一处峭壁上的刘得也看到了藤原纪子藏身之处,冲着她发出了高声质问。 闻听质问声,藤原纪子循声辩位、望着刘得身在位置大声嘶吼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山上那贼将你要杀便来杀,想让我做你等的俘虏、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嘶吼声一落,藤原纪子猛地拔出了腰间的战刀横刀了赵构的脖子上,悲怆、无奈地对赵构轻声道:“陛下、莫要怪臣妾无礼,我能否日本强盛起来你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我宁与你同归于尽也绝不让你做了那些刘贼兵士的俘儿。” “你想与陛下同归于尽、可曾问过我没有!”藤原纪子说完话、刚想要挥刀去劈死赵构尔后自尽,突然间从不远处的山洞口传来了一声大喝声。 喝声中、只见一道硕大的绿影闪电一般冲到了藤原纪子与赵构藏身之处,“嘭”地一声中将藤原纪子连人带刀一起打得飞了出去。 “曾贼、那是曾贼,兄弟们小心。” “快、快、快,所有枪炮都对准那里,莫要再给那贼厮挟着康王逃走的机会。” 眼见到绿影闪动、藤原纪子被打飞,“猎刃”兵群之中有人想起了之前在南天岛从张琪和他手下那些人嘴里听闻到曾孝全“魔化”后的形象,纷纷发出了大声叫喊声。 “刷拉拉……” 那几声叫喊声刚一落下,半山腰、山脚下,树林中、草地上。所有“猎刃”的兵士们将手中长枪短炮,小车上搭载的连珠枪、肩膀上扛着的火箭筒乃至于那些掷弹筒全都一起瞄准了曾孝全。 长枪短炮环伺、黑洞洞地枪口与炮口齐齐瞄了过来。赤着上身、遍体已成墨绿色的曾孝全不但没有半分惊慌之色、他反而冷冷地不屑地笑了笑。 “好、很好,你等以为曾爷爷会惧怕那些烧火棍子吗?”冷笑之中、曾孝全猛地一探手将赵构挟至了腋下,尔后他大叫一声道:“有本事就用你等那些破铜烂铁来废了爷爷,不然待爷爷将这无能昏君送将出去、定然折返将尔等杀个干干净净。” 此言一落,只见曾孝全身形暴走、又似闪电一般朝着山谷北面的山口方向风驰电掣地冲行过去。 “直娘贼、给我散功弹伺候,莫要在跑了那贼厮!”眼见到曾孝全疾如风、快如电,奔行的速度与他那硕大的体型极其不和谐地朝着山口方向冲去,站在半山腰上的刘得发出了一声厉吼。 “砰、砰、砰……” “哒、哒、哒……” “嗖嗖嗖……轰、轰、轰……” 刘得的一声吼声过,山腰上、山脚下,树林中、草丛里的“猎刃”士兵们丝毫没有犹豫地将蝗雨一般的子弹、火箭弹、迫击炮弹朝着曾孝全冲行的路上劈头盖脸地洒水一般挥洒过去。 耳边风声至、弹雨疾骤来。听到子弹、火箭弹和迫击炮弹的呼啸声,冲行之中的曾孝全意识到那些弹丸之中肯定有事参杂了当初刘行将他擒住时所用过的那种奇怪的散功之毒。 吃过一次大亏的他不敢丝毫大意、身形急转,恍若一只灵猴一般猛地斜刺里朝着西侧山坡跳了过去。他这一跳、足足跳出了二十几丈量远,赶在炮弹、迫击炮弹和子弹射到他冲锋路上之前竟逃出了“猎刃”部队将士们的火力覆盖。 “直娘贼地!好个强悍的贼厮!”看到曾孝全如灵猴穿天一般从火力覆盖之下套上了山坡,刘得气得大骂一声吼道:“传令、炮兵对那个方向进行全范围火力覆盖,一定要把那贼厮给我轰死!切勿使他再逃脱!” “咻、咻、咻……” “轰、轰、轰……” 刘得号令一出、旗手迅速传令。早已进入到随时开火准备之中的炮兵们得到命令后,迅速地拉栓开火、将炮弹铺天盖地的朝着曾孝全奔行方向及其周围的山上砸了去。 密集的炮火这一次彻底笼盖了那一片山坡,曾孝全的本事虽是高强、可无奈炮弹的速度与数量远远超出了子弹、火箭弹和迫击炮弹。任由他左冲右闪、身形快如电地躲避,可是当一轮炮击过后他的后背上还是被一块弹片击中。 剧痛彻骨、麻痒钻心,曾经中过的散功烟奇毒的感觉在炮火暂时落幕时再次充斥了曾孝全的全身,不禁让他心中大骇、脑袋急转中朝四下打量,想要寻个出路。 “侦察营、给我上!生擒此贼者赏银元十万、授铜宝盾勋章!”硝烟才开始散去、刘得见到曾孝全终于被炸停了脚步,立刻再次发出了一声嘶吼的喝令声。 “冲啊!生擒曾贼、赏银元十万……” “上啊!捉住那贼厮,得授铜宝盾章……” 一听到这喝令,距离曾孝全身在位置最近的侦察营大约一个连的士兵们顿时全都两眼放光,像是猎刃见到的猎物、野狼见到了羔羊一般齐齐地发出了兴奋的呐喊声。 呐喊声中、一百五六十人一起端着枪健步如飞朝着曾孝全身在的位置扑了上去。 而曾孝全呢?在听到身后那呐喊声时并未回头,他不用看也很清楚、如今他再次中了散功之毒,很快将失去法力。不要说那是一百多个刘行家兵中的精锐将士冲过来,待他真的被彻底散功后、随便来个女人都能取走他的首级。 心知后果是什么,曾孝全猛地看到了身前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两种摩尼教最上乘、他还未真正领悟通透的法术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移形换影、乾坤借力!挪移、动……” 那两个法术在脑海中闪现出来,曾孝全也顾不得尚不能完全掌握其精要了、暴喝一声便念出了那种名唤“乾坤移形大法”法术的口诀来。 他的暴喝声落,他的身边“嘭嘭”地冒出了几十股灰色的烟雾来。在那烟雾笼罩之下、被他盯上的那块大石头竟然瞬间幻化成了他与赵构的人形来。 眼见到大石化作人形,曾孝全也故不得再去多想、猛地头朝下,夹着赵构又施展出了遁地之术、“蹭”地一声钻进了脚下的大山石缝中。(未完待续。) 第1046章 山中大搜捕、神犬寻魔踪 “人呢、人跑哪里去了!” “该死的魔头,居然用快大石头哄骗我等,真是该死!他人跑去何处了?逮住他定将他千刀万剐!” 曾孝全使出全部的法力、最后一刻施展出了摩尼教中的奇门诡法“移形乾坤”用一块大石头幻化了成了他与赵构的样子留在了山坡上,而他自己则遁地钻进了山石之下。 可是他那最后一点法力的能力着实有限,当侦察营那一个连队冲到山坡上时,马上便见到那大石重新恢复了本貌、引得全连官兵骂声不断中开始四下搜索起来。 在全连官兵愤愤地咒骂时,远处、对面的山腰处,刘得很快也得到了前方将士的回报。 一得到这回报,刘得也是气氛难当地转身看向他身后的种荥道:“种荥兄弟、你不素以通晓法术甚多、博古通今著称于你种氏一族吗?来,你给我想一想、那贼厮此刻会藏身于何处?直娘贼地、一定要抓住那贼厮,不然怎向主上交代。” 闻听其言、眉宇紧锁,种荥微微低头想了想后开口道:“摩尼教之遁地术与我中原道门、佛家各宗派皆为不同,其无需五行为基、即可施展遁术。不授五行之束、故而完全随心而动。如今想要寻到那贼厮,怕是以你我手下这点兵力要十分困难了。” 佛门也好、道门也罢,中原的遁术、乃至于先前女真人擅使的遁术那都必须以五行作为基础。或是借金风而遁、或是借雷火藏形,或是依土石循走、或是借水匿踪,再或者是遇木施法寻木出。 然而摩尼教源自远番之地,其法术许多在根子上是与中原佛门、道门的法术,甚至是中原附近的妖、魔、鬼三道截然不同的。 有的摩尼教徒修炼出来的法术,可以杀神灭鬼、但唯惧佛法。有些摩尼教中的高人所修炼的法术一旦达到一定层次,虽不能白日飞升、却也能拥有近乎地仙乃至于上仙级别的法力,从而敢于天仙斗斗法。 过去曾经有摩尼教的教主修炼成了某种诡异莫测的强**术,那一个摩尼教主竟能一夜之间夷平了门徒上千人的佛家大山门。 从前还曾出现过摩尼教内的护法只身闯入上清派,以一敌百、以寡敌众,一个人单挑打败了上清派一众弟子、最后还能力抗上清那一代七位尊者的联手重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关于摩尼教的过去、关于摩尼教法术的以往。无论是刘得、还是种荥都从师门中早已有所耳闻,甚至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也正是因从前没少听说摩尼教法术的邪异,在种荥的话音落下后、刘得变得更加气愤。 “直娘贼地,就这么多兄弟!我现在去找旅座要兵增援、还只是为了搜山捉那贼厮。就怕是兵马没要来、我先被旅座赏上一通爆踹连环踢了!”气愤之中,刘得哭丧着脸说完话一挥衣袖道:“以班为单位,工兵营在前、一营随后,第六、第八营分居两翼散开,侦察营留守待援,给我环顾相连去搜索!” “团座,为何让我侦察营留在最后?”刘得的号令才一出,就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旅部直属侦察营营长立刻转身面露不快地道:“论火器配备、我侦察营的兄弟是最好的,讲兵员素质、我侦察营也是翘楚之部。为何、您为何让我侦察营反而变作那待援的援兵呢?” 被质疑到,刘得虽是心有不快、但旅部侦察营的营长是少校军阶,他这个团长只不过也只是个中校。按军阶来讲,旅直属的军官阶级上实际上与他不相上下。按职属与声望来说、甚至他还要略比人家侦察营的营长低上半个阶级。 因为这些“猎刃”之中刘行独创出来立下的规则,刘得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敢像是对待其他军官一样大呼小叫。 他强忍着愤怒,望着那营长和风细雨地道:“正是因为你营火器配备与兵员素质最好,我才让你侦察营留在关键时刻给那贼厮致命一击。好钢还需用在刀刃上,其他各营的兄弟是探路的、你是杀人取其项上级的。” 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侦察营营长心中方才产生的猜疑和愤慨淡去了许多。 但他仍然望着刘得、不依不饶地道:“我营大部可以不去,可是你认为那贼厮施展出了摩尼教的法术遁藏了踪迹,单凭那些兄弟粗浅的修为和肉眼,能够很快在山上找寻出那贼厮的藏身之处吗?” “是不能,可是你又有何好办法呢?”又一次被质疑,刘得仍然不敢生气、盯着那营长道:“你若是有何办法,不需我去向旅座要增援就尽管说出来嘛!” “让我营警卫排去做探路先锋,他们都带着军犬。”刘得话音一落,那侦察营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耳听到此言、刘得忍不住侧望向就站在不远处那人人手上牵着一条由从前猎人谷猎犬驯养和改良而来军犬的警卫排看了看。 看了几眼之后,刘得微微再做思忖,很快正色道:“此法可行,不愧为我旅精英,你这建议果然很是妙哉。好,就依你所言,以侦察营之警卫排为先锋队、以军犬为探路先锋,出吧……” 没人再提出质疑,这一次刘得的号令一出,整个山谷中顿时变得人声鼎沸、犬吠连连。 在人喧犬吠声中,三千多人全部迅地冲上了那座曾孝全消失的山峰,只在片刻之后便将那座山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密密实实。 随后,一个班、一个班地“猎刃”独立旅士兵们开始有序地拉开大网,由侦察营的警卫排做探路先锋、以军犬做嗅探神器开始在山上搜索起曾孝全与赵构藏身之处来。 时间流逝、飞快流转,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一个侦察营警卫班的班长手中的军犬来到了一片小土丘前,那军犬在土丘上嗅了嗅、一屁股坐在了的地上冲着他的主人出了“汪汪”的叫声。 “贼厮在此、那贼厮藏匿于此,兄弟们来!”警卫班长一见到的军犬的表现,立即出了大声呼喊。(未完待续。) 第1047章 先夸神犬牛、再令军医来使毒 一声呼喊、胜过任何命令。八一中文网 那个警卫班长的喊声一响起,从其附近到远处的山上一阵脚步急动声,刹那间竟将这山峰之上恍然变作了赶集时的市井一般脚步嘈杂。 成群成队的“猎刃”独立旅兵士们很快云集到了那军犬趴伏之处的附近,手举枪、齐齐地将双眼全部紧紧地盯在了那个小土丘上。 “在何处?那贼厮在何处?”当参与搜山的士兵将那个小土丘里三层、外三层重重围住后,人群后方传来了急切的问询声。问询声未落,刘得带着一队军官从人群中拨开了一条通道,也来到了那小土丘前。 “报告团座、贼厮当藏匿于此土包之下。”那个带着警犬嗅出藏踪之所的警卫班长在刘得走到近前后,马上一个正身、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尔后用手一指那个小土丘说道。 先用眼睛打量了一番那个宽约丈余、高约半丈的小土丘一番,刘得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但他并未马上下令对付土丘下藏着的曾孝全,而是走到了那只仍然趴伏在土丘边上的军犬面前。 蹲下身、一只手轻轻地搭在那军犬的下巴上骚弄几下,刘得笑微微地对着那军犬道:“不错嘛!小家伙,看你最多才满两岁吧?居然这么厉害。好、很好、非常地好,晚上回去我请你开小灶、单独你这小家伙为加餐。” 一听到要加餐,那军犬突然从一本正经的神态中起了变化,竟伸出那湿漉漉的舌头来在刘得手上****了几口。不过****两口之后,它马上又转身、扭动着屁股晃动着腰,小庭信步地走回到了它主人的身后趴了下去。 “好嘛!不只是个吃货,还是个小懒货!”眼见那军犬的表现,刘得忍不住大笑着道:“难怪太傅总是说人在许多地方不如这些小家伙呢!人如果是个吃货加懒货,那一准是不学无术、一事无成。可这些狗儿,哈哈,真是天赋异禀气煞人也呀!” “哈哈哈……”周围的士兵们听到刘得这番话,顿时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声。 在士兵们笑声中,又是一队人马推开了人群、走到了刘得的身后。 没等刘得转过身,那人对着他的屁股上飞起一脚,边踹还边在嘴上道:“我叫你他娘地逞能!不要援兵、怕我踹你是吧?你不要怎知我一定会踢你这小子,你不要我就不能认为你是贪功、拿兄弟们的性命冒险而踹你了吗?” “哎呦、哎呦!”被踹到屁股,刘得吃疼中惨叫了两声,旋即施展法术“蹭”地一声钻进了他面前的人群。 在人群中藏住身形后,刘得探出头来望着踹他那人、苦着一张脸道:“我的旅座、我的亲哥哥哎!我真不是贪功,我真不是拿兄弟们冒险呀!是您说要迅解决战事,扫清这附近各处的康王残兵。可是您想迅达成既定目标,那一万四千多个兄弟怕是不够用。我是想到了您那里兵员也很紧张,所以才没敢找您要援兵的。这怎么为您考虑、您还要来踢我的屁股呀!” “我怎地用兵你全知?”耳听其言、再观其形,踢人者刘伟没好气地瞪着他道:“这方圆不过四里多地,我何必要撒下那么多兵马去捕杀康王残兵?你当只是侦察营的警卫班有神犬相助、还是当我是个笨蛋蠢材,只能玩人海战术呢?” “好、好、好,是、是、是……” 仍然是苦着一张脸,刘得见他无意追打、再来踢屁股了,很是幽怨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嘟囔着道:“您英明神武可与太傅相比,可是我怎知道这些大多没满两岁的军犬竟有如此神奇的本事呢!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擅自猜度你的心思,你就别踢我了可好呀!” 语声一顿、刘得重新走回到那小土丘前。 用手一指那小土丘、他歪着脑袋望着刘伟道:“曾贼就藏身于此土包之下,我的旅座哥哥、我是没办法将他逼出来生擒活捉,您若是有什么办法、劳烦您赶快使将出来吧!” “医疗院正,来!”刘得话音才落,刘伟马上转身对着身后招呼了一声。 一个身上也是穿着迷彩服、但却带着两只套袖,头上的锦帕也是白色的中年人闻声快步从人群冲挤了出来。 快步来到刘伟近前,那白帕中年人先是一个军礼、随后一脸坏笑地望着刘伟道:“旅座、您唤属下来,可是要先以毒物渗透法再毒一毒那贼厮呀?” “嗯、不错。” 看到那随军医疗院正坏笑的脸,刘伟也露出了坏坏的笑容道:“你不是总是吹嘘你曾进过太傅府、在主上亲传的军医成班学到了不少的本事吗?不要只是吹嘘,现在到了你露出真本事的时候了。来、这里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别让主上丢人……” 这话一说完,刘伟四下打量了一番、找到一块大青石后竟推开人群径自走了过去。 一屁股坐在那大青石上以后,刘伟才再次开口道:“只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你要是用毒将那曾贼和康王从地底下给我逼出来了,我给你颁个二等英勇勋章。若是逼不出来,你就准备给我滚回猎人谷、去我旅军医班当教授吧!” 一听到这话、那院正顿时急了。转身吆喝声连连喊起,边喊边将一群跟随在他身后走上前来的军医们全都一股脑地推到了那个小土丘边。 待大约二百名军医挤开人群、围住那小土丘后,院正大声的喊道:“百草毒灵阵,启!” 他这一声呼喝声、围在土丘边上的那些军医们纷纷施展出法术的同时从腰间的药囊里,背后的药箱中快地掏出了一堆堆、一把把的药材来,甚至还有几十个医官竟从药箱中拽出了活蹦乱跳的蛇、吱吱叫着的老鼠和五彩斑斓的青蛙来。 掏出那些药材和活物之后,医官们仍然施展法术、在那土丘上方布结出了一道阵法。以阵法暂时封印住那土丘后,将那些药材呀、活物呀,全都一股脑地扔到了结界之中去。 药材与活物一入结界中,很快便在阵阵“滋啦滋啦”的响声中于结界内滋生出了团团青黑色的烟雾,并且迅度朝着地表下面钻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1048章 魔贼爆出潜能来、先天五行困魔阵 青黑色的烟雾直钻地下,顷刻之间、在那小土丘的周围地面上生出了层层黑雾。原本红色的泥土,也瞬间便被层层黑雾染成了黑色。 结界在上、毒雾在下,藏身于小土丘下方大约两丈深、已法力尽失的曾孝全登时也被吓得心惊胆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想死、曾孝全真的不想死,他还要报仇、为心爱之人报仇雪恨。刘行留给他的疼痛真的痛彻心扉,那是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痛苦。因那疼痛生出的仇恨也已沁入肺腑,从而变成一种习惯性在关键时刻激他体内潜能的激剂。 不能死、曾孝全知道在他腋下的康王还不能死。只要康王还能活着,他便尚存率众重建“大光明国”的希望、还有重铸昔日摩尼教辉煌的希望。 只有重建“大光明国”、再铸摩尼教的昔日辉煌,他才可能飞升摩尼教教义中所说的“天国”。 只有登入“天国”,他才会拥有无所不能的神力、才会有机会使逝去的心爱之人和至亲之人复活…… 仇恨使人愤怒、愤怒产生激力,心痛让人痛楚绝境中爆潜能、激活了曾孝全身体里潜藏着的最后几股真气。那些真气一被激出来立即在曾孝全的周身游走,游走之中不断强行驱散萦绕在他经脉中的散功烟之毒。 那种驱散的度是曾孝全自身原本都不可能运行法力产生的奇怪度,只是片刻之后、渗入他体内的散功烟竟被驱散了七八成。 当那股潜能深处的真气消散后、藏身地下的曾孝全笑了,那是嗜血的冷笑。 在冷笑之中他迅默念心法、连读法决,借助大地之灵、引来万生之魔性聚向他的身体。大地之灵、万生魔性聚集起来的度更是奇快。当大地之灵、万生魔性聚集到一个曾孝全认为最恰当的时机后,他突然出了一声低沉地吼声。 伴随着那吼声传向地面,突然之间曾孝全振展双臂、双腿夹着赵构“轰”地一声在地下向北方疾钻行起来。 地下那曾孝全的钻动之力一展行出来,地面上那些军医们顿时感觉到脚下一阵震颤。但那震颤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不只是军医们、而是地面上所有的“猎刃”官兵们全都看到了地表上鼓起了一条条脊相连、高寸余的连串小土丘来。 “不好、那曾贼怎地还能有法力施展出彻地术来?”眼见到那些连串小土丘生起,本已坐在一旁陪刘伟商议接下去战事该如何进行的独立旅政训官刘徽顿时一惊。 惊诧之中、刘徽急急地站起身,大声呼喊道:“所有修行木系法术的兄弟,火集结、使出万藤困魔术,莫要使那贼厮有机逃走。” “木法困魔、水法灌地,火墙彻地、金雷轰袭。”刘徽的喊声才一落下,刘伟已经飞身而起、朝着那连串小土丘走向的最前端大喝一声后冲了出去。 冲行之中、一串高声喝出的开启之言喊出来,刘伟继尔又喊道:“土遁追击,五行结阵、莫使贼厮得空隙,土行法者入地下去缠住那贼厮。” 他的这一连串的喊声中,大约七八百名“猎刃”官兵应声而动、齐齐奔向那连串小土丘。 待他喝令声毕时,七百五十人、五行俱全的将士们已紧随在刘伟的身后飞奔到了那一连串小土丘的正前方。齐齐地口中诵念出法决来、二百五十名土行修行者有如两百五十只穿山甲“蹭蹭蹭”地一起钻进了地下。 土行修行者们钻入的地下的同时,金木水火四行官兵迅围绕在连串小土丘的正前方往来又走、你施法来我使术,五百人竟在刹那间恍如浑然一体、行动毫无半分差别的布出了阵法来。 这五行阵法、不同于中原其他宗派能布结出来的五行阵法,此阵法乃是刘行将四派法术特性总结整理之后,结合了许多上古残卷中遗留有关于阵法和法术相结合的记录参研、独创出来,只有“猎刃”部队会使用的五行阵法。 因其主要主导阵法运行的套路来自几页“先天合璧书”,所以刘行将之命名为“先天五行阵” 阵法之中既有雷声滚动、万钧彻击,又有枯藤老树盘根、草木化兵杀敌,还有烈焰焚烧地上三丈、地下两丈的生灵,更有天来之水滚滚奔流、形成的水柱结成墙,萦绕在施展阵法众人的周围。并有水灌地上三丈高、浸淹地下诸暗渠的奇能。 关于刘行参研、独创出这套不同于几位先世宗师所创“先天五行阵”的成因,还与一个传说紧密相连。 相传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有一颗灵根生成在西牛贺洲。有地仙之祖名曰镇元子,云游至此时现此灵根、甚为爱之,遂于灵根旁建一五庄观,从此在此修行。 那灵根渐长,开花结果,唤名“草还丹”,又名“人参果”。此果子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 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盖为天地间精气所在也。 而天地万物皆由五行化育而成,人参果更是集五行之精于一身,故其又与五行相畏: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 话说接引使者为保当世取经大业可成,特从人、妖、仙三族中各选中一干深具潜质的“天命者”穿梭是空前来,以助取经众人回归正道,造福苍生。然此举名曰顺应天命,实乃逆天之行,其所带来的危害,便是佛祖亦未可知。 如今因“天命者”日益增多,已令当世之五行紊乱,人参果灵根五行涣散,流落四方。若任由此状况持续,则人参果树枯萎之日,便是万物灭亡之时。 为此,镇元大仙派遣弟子四出寻找失落的五行灵根,以期延缓人参果树枯萎之势,争取更多时间来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五庄弟子风亦寒奉师命来到长安寻找五行灵根,现每隔七天的戌亥相交之时会有大量灵根碎片在大唐东、大唐南聚集。 为求尽快集齐五行灵根以抢救濒临枯萎的人参果树,风亦寒广邀六大派弟子定时前来协助找寻四散的五行、从而偶得先天神力,才具此阵法之雏形。而刘行、实际上只是根据残卷所记,将之整理总结之后加入了些许自己的理解才创出了此阵法来。(未完待续。) 第1049章 又让魔头逃遁走,不怕日后他不废 阵法虽奇、施展法力参与阵法之中的人数虽多。然而再强的阵法也有他的漏洞,无论是神是人的阵法都会有其弱点。 此先天五行阵自创出来以后,刘行便曾对刘伟等人说过、此阵唯一缺陷是无嗅灵之能,只能以阵中之人耳目察敌困之、杀之。 这话是何意呢? 意思就是这种先天五行阵可没有陈抟老祖等先世高人们所相传、或独创出来的阵法那么犀利,可以让阵法长眼睛、有耳朵,可以在开启阵法的时候还能嗅探到目标的所在进行追打。 这种自从创制出阵法时就存在的缺失,恰恰在刘伟率众结阵后被地下的曾孝全无意之间给钻到了空子。 因为曾孝全确实是施展了法术想要遁地逃走,可是他真正的法术用法却不是如地面上刘伟等人所见到的那样、朝着北面疾奔。 那么他真实的做法是什么呢?是给地面上的“猎刃”将士使了一计“声东击西”。 地表上显现的是他欲朝北方逃遁,实际上那只是他挥手弹指间用激出潜能中半数法力搞出来的假象。 当二百五十名“猎刃”独立旅的土行修行者追至地下后,根本没有寻到他的踪影。因为就在刘伟率众布阵之时,曾孝全已经用剩下那一半法力朝着西面钻行出去…… “直娘贼,真是妖魔不可信、狡诈非人比!” 半晌后,当那二百五十名“猎刃”独立旅的土行修行者从地下无功而返,刘伟得知曾孝全早已另辟蹊径、朝着西面的方向逃走时,直气得刘伟对着地面猛踹脚、愤愤大骂喋不休。 看到刘伟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站在一旁的刘徽冷冷一笑道:“何必那么生气,那贼厮带着康王就算此番逃了、他又逃得到何处去?这流求岛很快都将在你我控制之下,难不成以他散功之时仍施法的作为,以后他还能恢复从前的修为不成?只要他恢复不了从前的修为,你还怕他能蹈海逃得出这流求岛不成?只要逃不出这流求岛,他就算这次侥幸逃了、呵呵,迟早不还是你我砧板上的肉、手心里的玩物吗?” 耳听此言、刘伟侧头看了看刘徽,旋即稍做思忖后也露出了冷冷的笑:“不错,那贼厮以为他可以在将死之时激出身体内最后一丝潜能来逃走,从此就能逃出生天了。嘿嘿嘿,他岂知十三郎那散功烟的毒是有多么的霸道。这次他真是自寻死路,以后只会慢慢地成为一个废人咯!” 散功烟、那种刘行堵门毒物,凡是中毒者当即丧失战力只是其表面的现象。中毒者若是强行激潜力、继续来战的后果,确实只有“猎刃”独立旅以及大宋朝廷中极少数的十几个人知道。那十几个人、谁还都不曾向外泄露半分。 那么若是中了散功烟的毒再去强行激潜力、如曾孝全一般继续施展法力的后果会是什么呢?只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每使一次法力,残余在其体内的毒性就会加渗入精髓、侵蚀经脉一次。 施展法力时用力越是猛烈,渗透与侵蚀的伤害越大。而且是只要在中毒之后强行施法一次,那些毒物就开始无人可控制地沁入到了中毒之人的血液中潜伏、侵蚀。 最终凡是敢于在中毒之后仍激潜能来施法的人只会有一种下场,那就是经脉损尽、三花散去,五气俱失、元神被灭。 想要摆脱散功烟的毒性,只有服下刘行的独门解药、如此刻“猎刃”独立旅这些官兵一般。吃过了解药,才不会被毒性侵蚀入体。 要是没有解药,这天下间就算再厉害、再牛的人,哪怕是天上那十二金仙来了也解不掉侵入人体奇经八脉、藏匿于血液之中的散功之毒…… 深知其秘奥的不只有刘伟,自然也有刘徽。他二人都很清楚曾孝全这次激潜能、强行施展法术逃遁后只会有一种下场,那就是被迟早彻底变成废人。 从此以后曾孝全的人生会终日被经脉剧痛和元神纠缠一出的痛苦所困扰,所以刘伟的话音落下时、二人对视着的笑容同时由冷笑变作了阴诡、狠毒的笑。 对视而笑着、刘徽说道:“先不要管那曾贼逃往何处了,旅座、为了你我,为了兄弟们未来过得更好,现在你该想一想如何完成十三郎给你定下的半月之内拿下整个流求那个勾当咯。” 两万人、半个月内拿下整个流求岛,对手是十万反了康王、割据于各处的康王叛军。 这种作战计划刘行是绝对不会给大宋皇家部队之中任何一支下达的,因为即便是如今的大宋皇家部队装备已远远领先于这天下所有国家的军队,毕竟兵员素质、战斗素养上实际上差距不大。 更为重要的是皇家部队中的兵士们普遍都是凡夫俗子、七成以上都是没入门、或者初入门的修行者。法力上不能完全主导任何一场大战、战斗素养上也可以说是与“猎刃”部队天壤之别。 可是这种命令刘行敢下达给“猎刃”部队,因为这两万人最低的修为都已达到了筑基境或武徒阶。士官的修为最低都是武者中阶、初阶和金丹期。而军官的修为,达不到武者高阶和金丹期上层、那是根本没可能被授予军官之职的。 修为上、“猎刃”独立旅高于大宋皇家部队。对于火器运用、战法战术运用上,刘伟、刘徽为的军官们那一个个地都是刘行悉心教授出来的能人。队伍里的兵士们又都是至少在各方实战过的军队里经过至少十场战事洗礼的老兵,可以说是绝对精锐中的精锐。 如此一支精锐之师,去打十万个手上仍然拿着“破铜烂铁”、普遍修为与大宋皇家部队旗鼓相当的康王叛军。半个月、其实当初刘行定下作战计划的时候都感觉有些多,若非慧了关键时刻帮着刘伟说了句,刘行原本预定拿下全岛的时间其实只有十天而已。(未完待续。) 第1050章 向着胜利再出发 在一对巡防兵迅行动、将这家名叫如意居的酒楼围起来的同时,刘行飞身才一落入到酒楼的二层,便先见到了二楼上一桌上四个客人面无血色、肤变灰白,站起身出怪叫时扑向了旁边的客人。 当二位长老看清楚刘行扔出去的那包东西是何物什时,萨守坚也是忍不住面露无奈地道:“宗主,您如今已经大宋的宰相、已是两派的宗主,怎地还能使这种、这种……” “这种什么?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吧?” 见到萨守坚那副令人看着都会跟他一起难受的表情,刘行仍然是一脸不在乎地道:“你管我用什么手段,能不让那怨灵附体的家伙伤到你二人便是好手段。你管我用什么办法,能杀人、能伏魔,能诛仙、能除妖的便是好办法。” 言语微微一停,转身以长枪指向那怨灵,刘行接着说道:“我若不用这种你等认为见不得人、下三滥的手段,这怪物怎会暂时对你我诸人不会造成伤害?我若像你们一样为了虚荣顾虑太多,何来今日之大好局面?” “我了个去,你爷爷的!光天化日见僵尸嘛!”一见到那四个扑向一旁客人、嘴里出怪叫声的家伙,刘行顿时被惊得又是叫骂了一声。 僵尸,没错。从前在前世里的僵尸片里,刘行见到过不下几十次的东西。那四个家伙的身体特征与行径,完全就是只应该活在鬼怪传说中的僵尸。 可是按照道家的一些旁门经要所记载,僵尸只能在晚间出来。其风水学僵尸属阴,至阴之物。而光属阳,至阳之物。 阴阳不相容,僵尸也可以白天出来,术士用给僵尸下避光咒赶尸者的工作方式也有另一种说法:因为某种原因,某人客死他乡,但湘西习俗是哪的人死了尸体必须带回家乡安葬于祖坟。 赶尸者的职责就是将尸体分割成很多块,背在自己身上,徒步走到死者家乡再行拼接成整尸安葬。 为了不引人耳目,大都选择在夜里赶路。不过,僵尸是很讨厌阳光的,这一点又可以从它们总是晚上出来得出结论。 可是眼前这四个、更准确地说是四具僵尸身上明显是没有任何符箓的,怎地在大白天里出现在这酒楼里、还敢如此肆无忌惮开始行凶呢? 眼见到那四个僵尸已经合力围住了一个走了厄运、没逃掉的人,正将那人逼退到墙角去。刘行心底狐疑着,手上却不敢丝毫有所怠慢。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 双手入怀中、万象宝盒出,烈焰冠上头、铠甲披在身后续,刘行猛地一抖湛金枪大喝一声道:“妖邪莫要伤害无辜,有本事朝刘家爷爷来!” “咯咯吱、咯咯吱。” 忽闻这大喝声,那四个僵尸中的两个缓缓回过身来。正当他们转身之际,刘行手中的湛金枪已经有如一道闪电后先至、刺上了那两具僵尸的后心。、 湛金枪中蕴藏着三千年的法力,换做其他时候,任何人、妖、魔、鬼,甚至是神与仙人被如此直接刺中要害,不死也要落个重伤。 可是这一次湛金枪刺中的,却恍若是两块木板。在刘行连点两枪时,从那僵尸神后心处传来两省闷实响声后,居然没给那僵尸造成半点伤害。 “放你娘的屁,要战一起战、小爷绝不逃。”耳听眼见此情此景,虽然这些只是巡防兵、不是昔日与自己并肩作战在五台大败金兵的兄弟,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汉子的血性还是让刘行如此大喝着回应了那个曹长。 回应过后,刘行长枪一翻舞、挑出一团漂亮的枪花,先在自己身边横扫一圈,将七八个将士逼退后再是一点长枪,瞬间刺中了那曹长身旁两个僵尸的眼珠子。 伴随这两枪点中,那两个被刺到眼睛地僵尸凄厉厉的怪叫声中后退了几步。刘行借此机会,上前一步一把拉起那个曹长、会身奋力一甩将他凌空甩到了酒楼外的街道上。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 接着她侧转头,有些怪异、还有些俏皮地盯着刘行道:“堂堂当朝宰相的太傅大人,神霄、豹林两派的宗主,居然随身带着石灰粉这等龌龊、见不得人的物什。相公,日后这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定要成为又一个大笑谈吧?” 听她这样说,刘行却死死盯着地上翻滚中的怨灵,满不在乎地一歪脑说道:“管他别人怎样说,小爷我只管能取胜。若是若世人一般都那么在乎虚名,小爷我怎么打得出这么一大片江山、更不用说一个外姓子弟娶了你这老种相公的千金大宝贝了!” 世人太虚无,为了虚名拘泥太多。世间太多虚伪,人们生活子在虚伪中才会终日去叫苦不迭、整天介喊着“生是苦、活着难”。 世间人太多的不知足,越是不知足越是得不到满足,欲求不满所以才让太多的人终日劳碌奔波、一日不得闲却永远得不到安逸与满足。 两世为人,与那些世间人相比,刘行没有那么多虚伪的想法。面子不重要,虚名更是一文不值。 之所以邪公子是邪公子,就是世人在乎的刘行从来没去太多在意过。之所以刘行是刘行,正因为这种我做我的事,管你旁人如何评说的态度。 越是不将虚名当做一回事,做起事情来才会越是敢于放开手脚。越是不把自己的目标定位那么高,就如刘行这般、原本只是想要做个逍遥天地间的闲云野鹤便知足。结果却是偏偏相反的,偏偏让刘行威震四方、名扬天下成就了今日这一番宏图大业来。 与刘行相比太多的人,无论是种师中、种师道兄弟,还是前辈中的种世衡、种放。没有人能活得真如刘行这般洒脱,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修行的道路和朝堂之上达到如今刘行这种高度。 而种雁翎在耳听目睹刘行这番言行后,心中更加清楚正是刘行的这种全然不在乎那么许多的态度。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去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51章 一场大捷、不只威震的是中原 丙为阳火,木生火,他好比甲木的儿子,能克杀庚金,保护甲木之父,所以他自然也是一奇;丁为阴火,她好比甲木的女儿,也能克伤庚金,保护甲木之父,所以也是一奇,为此她还有“玉女”的美称。 戊、己、庚、辛、壬、癸叫做六仪。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相配,形成六十甲子,则十天干每个都会用六次,这样就形成了六甲、六乙、六丙、六丁、六戊、六己、六庚、六辛、六壬、六癸。 曾经天师道有部奇书,名唤《遁甲天书》、得自左慈仙人。那天地人三书,实际上也都是以这些遁甲之术作为基础,写出来的天、地、人三遁分卷。 若想要使本位防守之阵转换为进攻之阵,也只能借助机器强大的信仰之力,才能催动阵中核心之处那块天玉灵石,引动“遁甲奇兵”才能转守为攻…… 将这些基本的要义、引动变守为攻之法讲述给刘行以后,张继先的没有任何释负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凝重。 他再次短暂思索后,面色深沉地对刘行小声说道:“徒儿呀,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驱动信仰之力,将九宫八卦阵结合遁甲之法用了出来,那于天道而言便已经是先悖了天道的事。搞不好,随时都会立即遭到天庭降下天谴的呀!” “天庭降下天谴来对付我,那群老不死的凭什么?” 一听到张继先这番话,刘行脑袋一歪、侧眼望天,一脸不屑地道:“小爷我是天外飞仙,不受他们制衡。若是真想强来,他爷爷的、别给小爷机会。只要那群老不死的一次搞不死小爷,日后小爷翻身便要冲上天庭,给他们翻个天来玩一玩。” “你虽是天外飞仙,如果不做出彻底违背天条之事,天庭还会容忍。若是你真的启用遁甲之术,恐会如当年张角、张天师一般无善终呀!”张继先眼见刘行邪狂连天庭都全然不在乎了,在也没有了从前的惊诧,只是似有无奈地说了道。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 而事实上,刘行没有再多说、梁兴和雷震却相识一笑,心照不宣了。 这是要做什么呢?刘行这是表面上看着允许公开办赌场、搞公赌,但实际上先让想开赌场那些人本钱上变得数额巨大,从而让许多人想开开不起。 最终会是怎样,只会是规定一个县城三五家赌场,最终怕是只能有一家开得成。其他的都,都会因为经营本钱不足作罢。 交到朝廷制定银号里的那些钱呢?以刘行给赵鼎下过的指令来看,肯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变作了那些实际上朝廷股本占了绝大多数的银号自身周转运营之用了。 也就等于是赌场主不要一分利息,将一万五千两白银先送给朝廷的银号去周转。银号拿着他们的钱的,放贷出去支持其他正经行当发展、挣利息,做起了无本生意来。 北朝四百二十县,一县即便一家赌场开业、便先给朝廷银号送上六百多万两白银做周转。这么一下子,原本拮据的朝廷,至少在银号一项上不再缺钱了…… 刘行能想到从哪些赌场业主腰包里掏钱,来解决银号行当真金白银短缺的问题,自然也能想到会有人想方设法调过头来从银号里套钱去开赌场。 所以,在雷震与梁兴相视一笑时,刘行马上又补充了一条:负债之人也不许申请开赌场,无论欠哪家钱庄和银号钱的,都不允许。 如此一个补充,让梁兴和雷震忍不住彻底冷笑起来。 “太傅,您这是只让马儿跑,却不给喂草呀!”冷笑着,梁兴这样说了一句。 雷震也在一旁接话道:“嘿嘿,只进不出,太傅对待赌业这行当,真是铁公鸡咯!” 听完二人的话,刘行面色一凛:“我不做铁公鸡,那些人就要拿着朝廷的钱去圈走万民的民脂民膏。想要一本万利地赚我大宋百姓的钱,他只有先拿出足够本钱、还不许是我朝廷借贷之资……” 用赌业充盈银号,似乎已经可以榨干很多想一本万利、做那种一夜暴富美梦之人的了。 但让雷震和梁兴,乃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刘行将赌业当成豆粕、来不断榨取的做法还只是刚开始。 当众人都是窃笑时,刘行很快在一阵短暂思索后,有加上了几条。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 “刘行、你疯了!你真的疯子了!疯到没得救了!” 正当刘行说话间暗暗窃笑、为可以通过考古,为天下万民向历代王朝统治者去索债时,种雁翎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咆哮了起来。 她咆哮着、“蹭”地一下纵身跃到刘行面前,用手指指着刘行地脸道:“你不是很怕南朝说你考古是学曹操、学黄巢吗?可是你不但要把天家的东西拿出来去拍卖,还要连那些入了土的先人、那些历朝历代皇帝陪葬的物什一起拿出来卖。” 越说越生气,种雁翎被气得全身颤抖起来、脸色苍白中停顿一下后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看你真是疯了,疯到无可救药了!你这种疯,绝对会让你不只是成为康王的敌人,还会成为天下人公敌的!” “是成为天下人的公敌,还是成为万民拥戴的好宰相,你我都拭目以待、只管日后再看。”见她气到面无血色,刘行浅笑着挥手按下了她那只点着自己的手。 胸有成竹、才会底气十足,刘行正色道:“我帮天下人向历朝历代王朝统治者索债,让他们今生得到最大福祉。如果天下人都如你等一般愚忠,也便不会有王朝更替、更不会有何篡国的乱臣贼子了。到底我是乱臣贼子,或者我是万民爱戴的偶像,我都将一力承担。” 说完这些话,刘行转头看了看雷震:“怎样,都记下来、没有遗漏吧?” 显然连雷震都被刘行这种要让朱漆脸去挖历代皇帝的墓地、然后把皇陵中许多古物拿出来拍卖以后去做慈善之用的举动给惊到了胆战心惊的地步上。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未完待续。) 第1052章 权邦彦设计使“牢笼策” 飞凤峡那厢里关震坐等重炮营和飞鸢连给其开路,去打响一场足以通过各番国使节与商人传递消息而震慑四方的大战之时。 几十里外、权邦彦的大营之内,权邦彦也做出了一个决定来。 扫视坐在两旁的一众将领、北朝军情部高级密探们,权邦彦思忖片刻后正色朗声道:“诸位、如今大势已成,我以为是时候让我等亮明正身,全面对那些反叛康王的队伍展开攻势了。诸位可有异议?有的请即刻讲出来。” “大势所趋、确实已到了合适的时机。只是不知同知您欲如何开启这亮明正身的第一场战事呢?”权邦彦的话音才落,坐在距离他最近一张椅子上的潘建忠便提出了众人皆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来。 听闻其问、权邦彦正视于他,快语言道:“我军北方是宋克锐、龚玉声和卢明为首的三股叛军,西面是冯蟠、顾章知为首的叛军。那五股叛军虽对我军形成了犄角包夹之势,实则其每支队伍都不过万人。” 说话间、权邦彦走到了他身后那面地图墙前,指着地图继续说道:“我欲使先以诈败佯输之计诱北方三股叛军主动来全力地追击我军,再以请君入瓮之法诱那冯蟠、顾章知为我军之辎重粮草也跳入预先设好之‘牢笼’中来。” 再次微微停住话语、权邦彦回头看着潘建忠异常坚定地道:“只要那五股叛军想要得到给养,必然会中了我这两个计策。到那时我等设伏以待、围而歼之,信不难矣。即便我军不能全歼那五万叛军,信‘猎刃’亦会及时驰援、将被我军困于‘牢笼’内的叛军于几日内灭杀干净。” 得到权邦彦如此和盘托出心中所想的答复,潘建忠皱了皱眉、旋即说道:“以我军现今之实力,想要诱围那些叛军倒是不难。可是、可是听同知之意,您是准备请太傅家兵前来相助。若那些太傅家兵来到、加入战事中,恐我等到手的大功、就此成就那些太傅家兵呀!” 耳听其言,权邦彦脸上隐隐露出了不快地神色、瞪着潘建忠道:“太傅已密碟通知我,此战之所以出动那‘猎刃’,真实原因是太傅要以家兵为他打出一片私家领地来。既然此地日后要成为太傅私人领地,这战功是大是小、我等又去何必强求呢?” “不错、权同知所言我也认同。” 权邦彦话音才停、坐在潘建忠对面的潘良贵立即开口道:“太傅自五台起兵,挽天倾、立新法,匡社稷、复朝纲。功盖当世,理当要有一块比那些草原上领主更大的领地。既此地被太傅选中,战功理应先让与太傅家兵、我等何须去争去抢呢?” “可是、可是……” 听到二人这样说,潘建忠仍然有些不甘心地开口“可是”了两声。 见他还要多言,权邦彦冷眼瞪着他沉声道:“我等只管做好太傅定下之事,归朝之后已足以封侯。怎地、难不成潘镇抚你还想要与那些匡扶社稷的元勋们一般,非要封为王公才知足吗?” “是呀!知足常乐、太傅既是已选此地为其领地,我等何必与其家兵争功。潘镇抚,你就莫要在多言、只管遵权同知之令行事便好。”眼见到权邦彦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坐在潘建忠身旁的何粟急忙在说话间拉了拉他的衣袖。 被何粟一拉衣袖,潘建忠猛然醒悟、心底暗道:是呀!这地方反正是刘太傅未来的自家领地,我争这些做个甚?若是因此给那权邦彦惹急了,认为我故意要与太傅家兵争功、不满太傅欲取此地为家产,那日后归朝以后怕是我的仕途也会多舛了…… 心中暗想如此,潘建忠很快便抬头对着权邦彦一抱拳道:“既是同知计策已定,那属下便不再多言。只是恳请同知将北路诱敌之兵交与属下,让属下在诈败之时也能杀几次回马枪、带着兄弟们过一过杀伐之瘾。” 闻听此言、权邦彦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盯着潘建忠,权邦彦心底暗道:你这厮、为何总是想要争抢战功呢?就算让你在这流求最后的战事中抢去再多的战功,归朝之后你的爵位也高不过我与李相、两尚书,甚至不会高过那何侍郎。好吧、既然你要抢功劳,我便成全你…… 暗想至此,权邦彦立刻正色朗声道:“好,那我便任你为第一路诱敌之军的统领,你即刻点起五千人马出北口、往三丈坡去。到三丈坡后,遇敌痛击之后立刻诈败而走,切不可只为杀敌立功、误了我的诱敌入‘牢笼’这计策。” “属下领命、请同知放心,属下定会既杀敌建功、又不误了您的全盘计策。”得到了权邦彦许可、正式给了他命令,潘建忠立刻兴奋地站起身来。抱拳一礼后,他迅速转身奔出了营帐。 看着潘建忠奔出营帐,权邦彦转头看向坐在左手边的一员年轻将领,再次高声道:“吴胜、我命你点起五千兵马紧随于潘建忠部之后做二路先锋。他若依我计策行事,你部便只做掩护其撤退的阻敌之兵。他若不依我的计策行事,我授你临阵擒将、将其阵前法办之特权。” “末将领命。”那个年轻的将领吴胜闻言起身、正色接令后却迟疑了一下道:“临阵擒将、将其法办,若那潘建忠聚兵抗法、末将该如何呢?” 见其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权邦彦挥起手、斜刺里劈了一下,声若寒蝉地道:“斩立决、杀无赦……” 得到了临阵斩将、杀无赦的特权之后,吴胜没有再多言其他、转身迅疾地也奔出了营帐。 待他吴胜出帐去后,权邦彦又是一连串的命令出了口。接连发令、谴将十二员。两路诱敌、两路监军并充当掩护诱敌先锋的掩护与阻截之兵,其余的八路兵马则被他全部指派到了一处名唤“七星崖”的地方去预设起伏击圈来…… 待众将接令先后奔出营帐后,权邦彦才望着营帐的门口方向、低声自语一般地说道:“希望那些叛军不会藏有大智之人、中了我这诱敌入‘牢笼’的计策吧!也只有那些叛军中了我这计,我等才算给殚精竭虑、复兴大宋的太傅送上了一份合适的厚礼。”(未完待续。) 第1053章 五福救爱人、亲至释残军 远处的权邦彦开启了他的“牢笼计”,坐在飞艇上的五国“观战团”只在空中遥遥地见到了西北方向的崇山峻岭间一片人影晃动、在山林中穿梭疾动。 尔后又见到了更远处的一群群人马朝着那些先动起来的人影所在方位快速推进,旋即双方便战做了一团。 “程郎中、那边是……”坐在飞艇上的高丽王“遣宋使”团的正使李复基远远低看到西北方向战事燃起,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对坐在他身边的外务部郎中程矫问道。 程矫接问,微微一笑道:“那里暂时与我朝无关,那边打起来的一边是康王的叛军、一边是忠于康王的权邦彦为首之所谓禁军。李正使、莫要关心那些与我等无关之事。无论那些人谁胜谁败,迟早都是要被这里的‘猎刃’独立旅给消灭个干干净净的。” 言至此处,程矫话音一停。转回首、扫视了一圈全都趴在艇舱窗口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西北方向的使节、商人们。 “诸位,西北方之战事只会是一场尔虞我诈、最多使出些许计谋的肉搏战。还望各位收回心神、我等下方即将上演的大战,那才是真正够精彩的哦!”扯开嗓子,程矫在扫视之后高声地呼喝道。 闻听这一声呼喝,无论是使节、还是商人纷纷点了点头,齐齐地再次将目光从西北方向移回到了正下方的飞凤峡口外。 使节与商人的目光才移回到飞凤峡口,地面上的战事正巧全面拉开了帷幕。 就在那些使节与商人们看向峡口之时,两翼山上的南朝叛军弓箭手们缓缓移动、终于沿着山坡移动到了距离关震所率那两个营百步左右的山林中。 关震一见敌人摸到了近前、而后方的重炮营应该还在确定方位中,他不再多想、不犹豫,大喝一声便谴出了两个连的兵力分向两翼。 “哒哒哒……” “砰砰砰……” 那两个连队接令一动、一转移至本营两端,见到那些潜行于山林之中的南朝叛军弓箭手立刻便拉动枪栓、对着那些弓箭手抢先扫射了一片蝗雨一般的弹丸。 弓箭遇上了火枪、强弓充其量能射出一百五十步,其他的弓弩最多是百步穿杨。 可是火枪呢?此刻“猎刃”兵士手中长枪射程可达八百步,五六百步内轻易射穿人的身体。连珠枪更是犀利,只要一开火、千步范围之内被咬上就非死即伤。 如此巨大的射程与威力差距,其结果是未开战时已可预见的。 那两个连队、二百九十人的长枪与连珠枪一轮扫射,当即便打得山林中那些弓箭手倒下了一大片。 只是眨眼间,少说有七八百个弓箭手倒在了弹雨之中后、剩下的那些弓箭手一看这架势,顿时吓到惊叫连连、调头便朝两侧山顶奔逃。 想跑?两个连长看到那些弓箭手只是一轮打击之后扭头就想跑,一起咧嘴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迅即地发出了相同的命令。什么命令呢?全连出击、追杀贼兵。 连长的命令一出,那二百多兵士顿时群情振奋。长枪短炮举起来,呐喊声声震天地。嗷嗷地叫着,两个连的兵士们便追着那些亡命奔逃中的南朝叛军向两侧山顶上冲杀上去。 当那些冲向两侧山顶的“猎刃”士兵开始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只要一逮住康王叛军便用火枪毙杀当场的时候。 飞艇上、那位高丽的“遣宋使”团正使李复基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紧紧盯着地面上的战事,忍不住在口中低声惊语道:“这根本就是不是战争了,火器与弓箭的威力悬殊决定了这一仗这么一开打,立刻就变成了一边倒的沙场屠杀呀!” “是呀、那些火器真的太犀利了,看那些弓箭手中有人想以法力反击和阻挡都不能!看来真如高将军当日所言,大宋的火器如今真的达到了杀神灭魔无所忌、横扫天下不为难的程度呀!”李复基的惊讶之语才落,坐在对面的天竺正使罗跋摩也是大为惊诧中说道。 听到他二人的话,悠然地坐在一旁的程矫脸上先是隐隐露出了一丝得意洋洋的笑。 那得意的笑容稍纵即逝、程矫正色朗声地道:“二位正使现在还只是看到了我大宋火器的冰山一角,只是才见到了火枪、连还珠的威力。稍后、相信二位见到我大宋的重型火炮开火后,会更加感觉到我朝之器已真至神挡杀神、人挡杀人,无坚不摧、攻无不克的程度。” “咻、咻、咻……” “轰、轰、轰……” 程矫的话还没等说完,炮弹破空的声音便从飞艇旁不远处的天空中响起来。二十几颗炮弹呼啸着划破长空,迅疾地在弓箭手奔逃前方、两侧的山顶上炸开了一团团火红的光焰来。 “嗖、嗖、嗖……” 正当李复基、罗拔摩等与程矫同乘一艘飞艇上的正使和副使们错愕地望向炮火打击之处时,忽听真正风声过、十架飞鸢从他们所乘坐的飞艇旁有如十只苍鹰一般飞掠过去。 那些飞鸢飞上前去、立刻齐齐俯首下冲。待冲行到山顶的叛军留后部队头顶上空,“哒哒哒”的连珠枪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轰、轰、轰”地爆炸声不绝于耳,彻底将那些叛军在山顶上的留守部队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中。 “我的天啊!如此协调一致、如此凶猛的火力,那些康王叛军怕是来得容易去得难,休想离开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了!”居高临下、李复基将战场上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忍不住再次惊呼了一声。 坐在他对面的那位罗拔摩呢?李复基还能发出惊呼声,此刻那位天竺三国公推的神僧眼见到地面上、山顶处那景象后,早已被惊得、吓得瞠目结舌、口不能言。 耳听眼见二人的言行,坐在他二人旁边的程矫脸上得意的笑容再次稍纵即逝,心底暗道:尔等番邦小国今日见识到了我大宋火器的威力,哼哼,看日后你等还敢不敢滋扰我大宋边疆,待太傅正式启动同盟协约之时尔等还敢不敢争争讲讲的跟我大宋要许多的条件。(未完待续。) 第1054章 激战飞凤峡(中) 震慑周边的国家,这就是马扩让使节团和商人来此的目的。天上的程矫知道、地面上的关震也清楚,可是对面飞凤峡上的张澄却是不知道此刻天空中那些飞艇里面坐着的竟然都是一些番邦使节个商人。 眼见到两翼谴出的弓箭手被“猎刃”突击部队的两个连、二百来人赶鸭子一般从山坡上赶到了山顶去,然后那二百来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夺取险要、炸毁了先前弓箭手布置出的滚石设施。 张澄那叫一个气呀、气得他捶胸顿足间大骂带兵出去那两个将领是废物。 可是骂有何用呢?没用。 骂得再狠、不做出新的举措来,张澄知道对这场战事骂街是于事无补的。 所以暴跳如雷的大骂几声后,张澄站定身形,大声地吼道:“谷中兵出,谴劳铭、隋锋各带五千步军给我从两翼出击,帮那些无能的弓箭手将那些刘行的家兵给我从山顶上赶下去。” 他的吼声一落,峡谷中、早已做好冲锋准备的两支骑兵顿时撒了欢地呐喊着从飞凤峡之下奔了出去。 一边朝着关震、种析所率之兵布置出的临时营区冲锋,那些骑兵还一边弯弓搭箭、向天仰射,想要以箭矢之雨压制住“猎刃”突击部队的火力。 想法很美好、如果换做其他地方,张澄谴出的那两支冲锋骑带兵之人的做法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骑兵飞射,那是从前的大宋禁军、边军从西夏那里学来的。通常只要两军正面交锋时一方先展开了飞射,另外一方绝对没机会再弯弓搭箭地来反击。 只要先开打的一方箭雨不停、另外一方只能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直等到先开打一方冲到了近前、双方展开近身肉搏战才算能喘上一口气。 可惜的可惜、可悲的可悲,战法选择没有错、那两个张澄手下的将军却忘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那就是现在与他们对阵的,可不是从前的西夏人、契丹人或是女真人。现在与之对阵的“猎刃”突击部队,那都与女真人、契丹人和西夏人存在了极大的不同。 这种不同,首先是兵器上的不同。火器的射程方才两个连队朝着两翼发起冲锋时,已经证明如今“猎刃”所使用的火器那是千步可伤敌、八百步内可杀敌的强力杀器。 这种不同,其次是在战斗素养上的不同。从前的女真人也好、契丹人也罢,如果遇上这种骑兵飞射往往都会先乱上一乱。 可是“猎刃”的这些将士呢?这些将士之中大多数都曾经参与过西征、北伐战事,对骑兵飞射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可能要比张澄谴出去的那两大队骑兵更加熟悉。 既知其利、自晓其弊。眼见到上万人的骑兵大队呼啸着、飞射中奔将过来,“猎刃”突击部队的阵营中没有出现一丁点的混乱。 相反在关震几声吆喝声中,保障排的十五辆运送补给的马车迅速地迎着那些骑兵移动到了“猎刃”阵营的最前方,并且迅速地以马车结成了一道井然有序地横向一字阵来。 “第二连持盾上车,车步联防、铁壁明光,结阵。”马车结阵一完成,关震冷笑着马上又发出了一声喝令。 命令一出,一个连一百四十五名官兵快速地从身后那一堆堆的补给中捡起了六七尺长、四尺来宽,明光闪闪的盾牌便飞也似地奔到了那十五辆马车旁。 还没等那些骑兵飞射射出的箭矢碰到车阵时,只在眨眼间那一百多人便在车上、车下结成一道光芒耀眼的横向盾牌一字阵来。 明光盾、这是“猎刃”部队诸多装备中,唯一可能还算得上与这个时代同步的一种防具。说他与时代同步,那是因为刘行让耶律跋慎搞这物什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减少伤亡、防御弓箭等远程冷兵器的打击。 而这种明光盾实际上也并非全都与时代同步,因为其材质上是刘行独创出来的“合金”技术,每只盾牌上都是由五六种金属合熔一处、坚韧无比却又异常轻盈的材质。 这明光盾的由来呢,其实也很有趣。那还是当初在猎人谷的时候,耶律跋慎担心刘行总是在行军作战时身先士卒负伤,想要为刘行打造一身明光甲。 耶律老先生是好意,可是刘行当时却没领情。当时刘行是黑着脸、瞪着老先生道:“我这一身修为若是不能保我冲锋陷阵之时的安全,区区一身战甲又怎能护得了我?更何况,我有王仙君所赠的战甲,还要你那明光甲做个球?” “明光甲”是何来由呢?明光甲起源的唐朝的时候,那名称也只是与胸前和背后的圆护有关。 因为那种圆护大多以铜铁等金属制成,并且打磨的极光,颇似镜子。在战场上穿明光甲,由于太阳的照射,将会发出耀眼的“明光”,故而得名“明光甲”。 那种铠甲的样式很多,而且繁简不一:有的只是在裲裆的基础上前后各加两块圆护,有的则装有护肩、护膝,复杂的还有数重护肩。身甲大多长至臀部,腰间用皮带系束。关于唐代军队的一些史料,中原的盔甲最著名的莫过于明光甲。 盛名之下、才能让人想得到它。刘行当时斥过老先生,很快也觉得不太妥。毕竟耶律老先生那也是为自己好,于是稍做思量之后、就想到了以制造明光甲之法来打造盾牌。 当时刘行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反正都是护具,自己不需要、手下的兵士总会需要。况且既然明光甲能在阳光下晃得敌人睁不开眼而攻击力被减弱,那还不如直接弄出镜子一般的盾牌来大面积晃瞎敌人的狗眼更来劲。 不过想好的事未必一定做出来就真的是好事,当时刘行提出让耶律跋慎以明光甲的理论为基础去弄明光盾。起初弄出来的三四种明光盾要么过于笨重、不便于快速行军携带。要么就是轻倒是轻了,却防御力不足、只要敌军骑兵近前一戳就容易碎掉。 直到刘行将前世所学的合金技术从脑海深处全都翻腾出来以后,才有了如今大宋皇家部队步军中常备的三种金属合金的“三合明光盾”和“猎刃”独立旅所持的这种“五行明光盾”。(未完待续。) 第1055章 激战飞凤峡(下) 32  五行明光盾结阵才成,那厢里疾如风驰、快如电掣的康王叛军骑兵大队便冲到了距离那“铁壁明光”阵不足三百步的地方。 一见到敌人逼近,这次不等关震下令、在“铁壁明光”阵中的连队首官,一位连长便大声地喝令道:“瞄准敌人、不要浪费子弹,给我开火!” “砰、砰、砰……” “哒、哒、哒……” 那连长号令一响起,其实早都在摩拳擦掌中、一手持盾一手拿枪的“猎刃”兵士登时便用手中的长枪、连还珠对着那些张澄手下的骑兵挥洒出了一阵密集的弹雨。 那弹雨一扫将过去,只是瞬间、至少八九百匹战马中枪嘶鸣,至少上千名骑兵当时就给扫落马下。 “铁壁明光”阵后方站着的关震一见前面交上火了,立刻转身高呼道:“炮兵排,瞄准敌人帅旗所在,给我轰!” “嗖、崩崩崩……” “轰、轰、轰……” 关震命令一发出,跟随他前来的一个营直属炮兵排迅速将三寸直径的迫击炮弹塞进了六门迫击炮的炮膛,瞄准了那两队骑兵中两杆帅旗的方向便射将出去。炮弹一射将出去,伴随着六声爆炸声响,带兵冲出峡口的那两个张澄手下的大将登即是一死一伤。 而紧随在那两员大将身旁的旗手,一人被炸得血肉模糊、另外一人干脆是被炸得连快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地去了酆都鬼城报道。 一看到主将被炸死、帅旗也倒了,那些本还在冲锋中弯弓搭箭、张澄手下的骑兵顿时斗志全无,士气顷刻间降至冰点。 “砰、砰、砰……” 炮弹炸起的硝烟还未散去,那些藏身在“铁壁明光”阵后面的“猎刃”士兵马上又用一片弹雨割麦子一般收割走了八九百条人命。 “兄弟们、快逃吧!这仗打不赢、快逃命吧!” 看到前方又有八九百个人被扫落马下,也不知是谁、反正是那些张澄手下的骑兵阵营中突然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怪叫声。 一听到那怪叫声,降至冰点的斗志直接崩盘了。六七千名骑兵也不再管死去兄弟的尸首怎么办,不在去顾忌张澄给他们下达的力战只求夺取火器的死命令。哭号震天响、哀鸣遍地起中纷纷调转马头,玩命也似的朝着飞凤峡方向奔逃起来。 “想跑?哼哼,来得跑不得!”遥遥地瞧见那些张澄手下骑兵要逃,关震先是冷冷一笑轻声一语。 接着他猛地举起右臂,大声喝令道:“炮兵排、瞄准飞凤峡两段‘凤脊’,不间歇轰击。第二连,给我乘车追上去,杀光那群蠢材!”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冲啊……” “杀敌一人得十块、斩将一员得百元,杀啊……” 关震的喝令一出、前方明光盾后顿时发出了阵阵冲杀声。在那冲杀声中,那一个连队的兵士与保障排驾辕的兵士们驱赶起马车,呼号中追着那些溃逃向飞凤峡的骑兵冲将过去。 “咻、咻、咻……” “轰、轰、轰……” 马车上的士兵冲锋才开始,后方的迫击炮也开了火。那些迫击炮的操作手十分清楚他们的主要任务、那就是以火力压制敌军必然藏兵设伏的飞凤峡两只“凤脊”上的潜伏之敌。所以炮弹是一发紧接一发的装填、发射,转眼间就将那两只“凤脊”上变成一片火海…… “直娘贼地、相隔一里多,居然炸得到这里来!”两发炮弹在身边不远处炸响,“凤脊”上的张澄从翻飞的泥土中一钻出来,先是愤愤地瞪大双眼望着关震所在方向大骂了一声。 骂过之后,张澄看到成群的骑兵正在被“猎刃”兵士从身后成片地扫落在奔逃的路上那景象,顿时心中明白此战他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 因为骑兵既然无法冲击到“猎刃”部队的近前去夺取兵器,反而变成了如今这般被对方追杀的景象,这已充分说明两军实力上的悬殊那真是一个天壤之别。 既知悬殊有如天壤,何必再做强斗。与其舍了几万兄弟性命,不如撤走再寻夺取火器、翻身来战的机会。心底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张澄不敢再有丝毫犹豫。 “全军撤退、向九尺桥撤退!”站起身,张澄发出一声高喊后。也不管身边的将士怎么想、怎么看了,冒着接连不断、横飞纷纷的炮火,他率先自顾自地撒开双腿、玩命似地朝着后方跑了过去。 主帅都跑了,埋伏在“凤脊”上的那些叛军兵士哪里还有继续战斗的雄心壮志呢?于是乎,张澄才跑出几十步去、“凤脊”上他那些手下们便纷纷丢盔卸甲,惊叫中跟着他一起朝着后面奔逃起来…… “六营三连、向左翼进攻,帮助一营一连解决掉那些杂碎。”看到“凤脊”上也上演起“战场大逃亡”的好戏来,关震并未再做出追击的选择,而是正色朗声地发令道:“六营一连向右翼进攻,帮助六营二连迅速扫清那里的残余。” 两个连长接令、二话不说,带起他们手下的兵士有如一群奔行的猛虎一般呼啸着便冲向了两侧的山顶。 放着大好全军追击的机会不要,关震为何反而谴兵先去扫清两翼呢?站在他身旁的种析在听到他的命令后一言未发,按“猎刃”的军规而言他是可以提出疑问的,但他却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 为何种析没有异议呢?那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关震是忌惮于飞鸢兵和之前那些飞艇对前方地形的侦查,那些侦查的给出的结果是只要过了前方那飞凤峡。峡谷中那是险峰比肩立、处处可藏兵,石林如笋、又兼有山高林密,乃是一个天然地打伏击绝佳环境。 虽然这首战大捷,突击部队地面部队是几乎未损一兵一卒、便把张澄的骑兵部队给打得崩溃逃走。虽然看上去张澄是被打怕了,可是越是在大胜之时、不只是关震,种析也很清楚也是不能轻敌、不能麻痹大意地贪功冒进。 选择先去拿下两翼的山顶,种析明白关震接下去要如何做。他一定是要让这支突击部队随后全部移上山顶去,然后沿着山顶向飞凤峡之内前进。那样的话,就算里面藏着无数的伏兵,突击部队一直都是居高临下、也就不会真被伏兵们轻易得到好机会。(未完待续。) 第1056章 敢威吓日本商首的刘诚 32  一个出色的指挥官能够让一场战斗变成经典,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更能让部下的兵士减少死亡、还能取得大胜。 “猎刃”独立旅的军官是刘行用讲武堂苦心培养,并且多数都曾接受过言传身教的。可以说、当今天下附和标准人群中最出色的指挥官、最优秀的指挥官都已被刘行集中到了“猎刃”独立旅。 虽然种析不是刘家人、甚至他连刘行的妻族都只能算三伏之外的人。虽然关震也不能算刘家人,只不过是沾了其姐姐嫁给了刘家人的光才得以进入到这支精锐中的精锐、最牛的军队中来。 然而如果不是他们真的很有优秀,即便他们是刘家或者种家的直系子弟,那么刘行也绝对不可能让其进入到“猎刃”。即便进了“猎刃”,至少也不会让其成为军官。 因为如今的“猎刃”部队之中,真的有至少几百个大头兵都是秦州成纪刘、种两家的子弟。 那些人才干不足、能力不够,至今都最多只能所军士长、士官长和军曹,刘行根本不给他们去讲武堂深造、不给他们晋升为军官的机会。 正因为都是出色的指挥官、同是优秀的指挥官。种析能够迅速领悟、理解到了关震的真实用意,从而使得这场战事变得更加顺畅…… 当两个连队补充到两翼展开攻击的时候,地面上顺畅的战斗却让坐在飞艇上的各国“遣宋使”和商人们看得心惊肉跳之余心中也同时产生了不同的、但目的相近的想法。 在两翼之战进一步升级、完全变成四个连队追着一万多张澄手下的弓箭手和步军去打的时候,一个来自日本的商人酒井八郎在飞艇中挪动了身体来到了程矫的身旁。 满脸堆笑着、酒井八郎在程矫身旁一坐下,马上便开口对程矫说道:“程郎中,敢问天朝所中之火器,何时能对我高丽出售呀?若是日后会对我高丽出售,敢问是准备以官家独营、还是一官商合营进行火器交易呢?” “这个勾当你不该来问我,该去问刘郎中。”被问到头上,程矫目光仍然盯着窗外、看也不看那酒井八郎回了一句。 闻听此言、酒井八郎先是微微一愣道:“您是天朝外务部的郎中,我日本若想购买火器、自该先向您询问,为何要去问通商部的郎官呢?” 言至半句、酒井话音稍一停,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通商部郎中刘诚时,继尔谄媚地笑着道:“难不成天朝神相已定下了火器贸易之事,难不成神相是准备将火器贸易全数交给通商部管勾不成?” 看到他那一脸谄媚的笑容,刘诚站起身走到了程矫身边。 在酒井八郎正对面坐下后,刘诚也不寒暄、马上正色朗声地说道:“首相确实定下了未来火器贸易的基本纲要,但你日本国似乎如今并不符合纲要之中基本原则所定的准售军火国家条件。” 一听这话、酒井又是一愣,愕然地道:“是何纲要?我日本为何不符合那基本原则?” “酒井先生您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嘛!” 看到他那错愕的样子,刘诚依然是一脸肃穆地道:“您难道不知道你日本伊势神宫的‘七十二宫监卫’参与了我大宋的内争?您难道不知道藤原纪子那妖妇做了康王的贵妃?就这亮点,你日本就可以被外务省列为‘支持谋反、叛乱人群’的名单。只要上了那个名单,我大宋非但不会卖一枪一弹给你日本。” 话到半句,刘诚的语气变得异常阴冷起来:“待我朝首相得了空来,还要向你日本那位天皇问一问过错。若是答得好了,一切还有的谈。若是说不明白,哼哼,怕是两国不但做不成生意、日后还要难免一战。你认为我大宋会向一个日后可能成为敌对之国的国家出售火器吗?” 刘诚、这人是谁?敢这样公然来用威吓之词对日本商人领袖如此说话?他姓刘、如今天下敢“大胆妄为”的似乎都会被人自然而然地跟刘行想到一起去,至少会被认为是刘行的族人。 然而并不是,这个刘诚人家的出身其实比刘行、刘錡兄弟还要牛上许多。他的祖父刘沆那是宋仁宗时候的参知政事、亦就是副宰相。人家的父亲呢,曾是两江经略使、被封过侯的牛人。 其祖父跟欧阳修那是莫逆之交,同王安石等人又是同乡、还与司马光等人是同窗。人家的老子年少时那是先拜司马光为师、后拜胡安国学儒,能文能武、也曾名噪一时。 只是这个刘诚是其父老来得子、最小的一个儿子。他的几个兄长在之前与女真人的战事中先后五人战死沙场、还有三个战败之后被金狗俘虏后给处决了。到最后、他那老得都走不动步的父亲膝下,就只剩下他么这么一个“刘九郎”。 一家九个儿子、八个殉国,其父又是胡安国最早的几个入室弟子之一。所以当刘行执掌中枢、成为宰相之后,其父一封书信就将这刘诚保荐入京。 原本呢、按其父的想法让他进胡安国做主的咨议院去谋个一官半职也就罢了。可是刘诚一到汴京城,只在咨议院混了两个月便不干了。 为何不干了呢?原因就两点、其一是他还年轻,于律法诸事上给不了朝廷太大的贡献。 其二是终日跟在胡安国身边,他越发感觉到老先生的思想是朽不可耐。他欣赏的是马扩等人、他敬佩的是刘行,要做官就该做个务实的官、做个能给朝廷新政增砖添瓦的官。否则他宁愿不做官、回他父亲身边去种地。 先前的结党案刘行煤深究已算是法外开恩、仁至义尽。胡安国可是不敢再妄自插手朝廷政务,不可能给刘诚安排个务实的官。 他这一闹腾着要辞官回老家去种地,受人之托的胡安国可就手忙脚乱地不知该怎么让他安生下去了。 要说无巧不成书,正当胡老先生不知所措之际,刚巧刘行谴苏权去给他送猎人谷新制出来“抽水马桶”。 苏权一见到刘诚就感觉他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而心生了喜爱之意,当得知他的志向不再咨议院做那些闲散差事后,苏权对他问了几句话。 只是几句话、苏权便当即拍板后对胡老先生扔出一句话去:“老先生、这小兄弟让我带走,让他到通商部先从从七品的汴京东街市曹做起吧。”(未完待续。) 第1057章 平步青云有底气,敢吓日商有来由 众所周知、汴京城里的商业街市中南市最为繁华,北市那是以工匠为主的街市。西市呢、那是小商小贩卖鱼肉,官商卖盐粮的处所。 唯独东市,在刘诚上任之前那里完全就是三个字概而言之。那三个字呢?那就是:“脏乱差”。 虽然新法已超过从前大宋的律法,既细致又严明。可是在刘诚上任之前,汴京东市那真叫一个鱼龙混杂。随处可见当街抢夺、处处可遇站街边揽客的暗娼,完全就是一副公开了的无序可言景象。 在刘诚之前,苏权和京兆府尹曾派去过三任市曹。第一个是个伤残退伍的老军官,一上任先是狠厉治市、抓了一大批人。那位老军官直抓得京兆府衙门大牢人满为患,东市的情况丝毫不见好转、反而变得更加厉害起来。 京兆尹一瞧这不行呀!当即找到苏权,两人一商量、又换了一个曾在济南府做过五年知县,素以足智多谋著称的年轻知县去做东市市曹。 那个知县以正七品衔去做从七品的市曹,虽是从地方官变成了京官,但绝对是“大材小用、屈尊降贵”了。 不过那第二任的市曹真没抱怨,上任以后整整半个月都在明察暗访。今天造访大商户、明天亲自混进了泼皮小社的老巢,着实也是没少铲除地下小社团、没少解决问题。 可惜的是,虽然那个屈尊降贵的第二任市曹很尽力,也做出了一些成绩来。但就在那第二任市曹上任二十天的时候,东市发生了一件一度让刘行怒不可遏地要调兵扫清东市的大案子。 什么案子呢?“盗卖军械案”。 军械、京城之内,禁军所用的军械是什么军械?那都是以火器为主的军械。什么人啊、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从纪律严明、戒备森严的禁军那里盗走军械?盗走本就够可恨的了,最关键的是那些家伙居然是将火器卖给了一伙党项商人。 西夏国是被灭了、连皇帝都做了大宋朝的郡王。可是谁不知道党项人不会那么轻易死心、无论刘行怎么对他们教导,怎么给他们恩惠。那些党项人中总是会有一些贼心不死的人,有事没事的暗中组织人想要去复辟他们所谓的“大夏国”。 盗走火器、卖给了图谋复辟西夏的乱贼,刘行怎么可能不被气得要发兵去扫平东市呢? 市曹主责就是监管市坊、协调商贸,管勾转运和收取赋税。那第二任市曹上任二十多天就发生了这等大案,他的官自然也做不下去了。念在他毕竟在尽职尽责,最后京兆尹一纸调令就给那人调到京城附近的一个县城、重新去做了个县令。 第二任走了、第三任很快上任,那一次是刘行亲自任命的市曹。任命的是谁呢?是长期跟随苏权做通商事,还曾在五台山时期跟着张扬在忻州、代州打过几场漂亮仗的金管署的员外郎。 金管署的员外郎、那也是正六品的官职去做了从七品的市曹,也算是大材小用、屈尊降贵了。然而虽然那员外郎早年曾是忠义社成员、沙场之上也征战立过大功。可是他到任之后是将盗卖军械案迅速查破、把丢的火器全部追了回来。 可是没到俩月、因为那个员外郎做事总是极其严格较真,事事只认新法不讲情面,搞得东市十三家大商户一起找到了京兆尹。那些大商户找到京兆尹做什么呢?他们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只认新法不认人、只知取税不护商,如此市曹坑苦我等。” 第二句话:“您若不代我等恳请苏尚书换掉此人,那我等只能迁铺往京城外、另寻好去处了……” 市曹可不能只是官本位,官本位的结果就是必然出现商人集体逃走。那京兆尹一见十三家大商户急了,立刻便钻进太傅去找苏权。正巧、也就在二人相见第二天,还没选好第四任东市市曹的时候,苏权遇上了古灵精怪、兼有狠厉果决的刘诚。 于是乎、刘诚很快走马上任。他一走马上任,东市在他的手上很快来了个华丽的转身。 原本混乱不堪的街巷,刘诚奏请得准、雇了一大批无业游民去充当“街道维检员”。抢夺案件高发,刘诚干脆让京兆尹给了他五十名的衙役、又说服十三家大商户的东家谴出了总计二百名家丁组成了“东市自保巡逻队队”,吓得那些贼盗之人不敢再乱来。 当然、官家有官家的手段,那些江湖匪类也有他们的胆量。刘诚的“自保巡逻队”成立没多久,一伙人就冲进了一家商铺去抢劫。 闻听街上警钟响,刘诚第一时间带着“自保队”和巡街衙役赶到了现场。 结果双方一开打,东市、乃至朝廷里的人才知道原来这位新任的市曹不只是个读书破万卷、彬彬有礼的书生,居然还是一个天师道的修行高人。只是他一个人、与那群强人对阵时便以符箓之术加上天师道的剑法当场格杀了二十三人。 他开了杀戒、他手下那些“自保队”的队员、巡街的衙役们自然也不会客气。一炷香的功夫、冲进那家店铺起抢劫的七十几个贼匪就被刘诚带着人给杀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三个没有抗法、吓得腿软难行的贼人被他送去了京兆尹衙门…… 如果只是做事有头脑、活灵活用新法兼有狠厉,刘诚今天也没机会出现在飞艇上。他之所以能成为张所接任通商部以后所办第一件大事的主事人,还是因为刘诚不但儒学造诣好、天师道的法术强,他竟然还在年少时学会了日本话、高丽话和真腊人的语言。 懂三样番语之人,当然不可能只是市曹那种低职。他在半年东市市曹之后,先后做过汴京四市总管,全面总管了整个汴京城的四市诸务。后来他做过通商部驻宁夏通商总办,任上用“自保队”灭过两次党项人的复辟谋乱。 接着他有去做了辽东通商总办,在辽东的时候他办的一件案子那是名震朝野、天下皆知。什么案子呢?那是日本商人勾结辽东商人私运铁器、贩运私盐的大案。那宗案子的总案值高达三百万龙元,至今仍是刘行匡扶大宋、新法立国以来最大一宗盐铁大案……(未完待续。) 第1058章 想做生意、拿出诚意 中心鼎称帝鼎,涂黄颜色,在土王日行大祭,祭品一律用黄色,乐器用宫架。北边的称宝鼎,涂黑颜色,冬至时祭祀,祭品用黑色。 东北方的叫牡鼎,涂青颜色,立春时祭祀,祭品用黑色。东边的叫苍鼎,涂碧色,春分时祭祀,祭品用青色。 东南方的称风鼎,涂绿颜色,立夏时祭祀,祭品用粉红色。南方的称彤鼎,涂紫颜色,夏至时祭祀,祭品用粉红色。 西南方的称阜鼎,涂黑颜色,立秋的时候祭祀,祭品用白颜色。西边的称皛鼎,涂红颜色,秋分时祭祀,祭品用白颜色。 西北方的称魁鼎,涂白颜色,立冬时祭祀,祭品用黑色。周围8个鼎都用中等规模祭祀,祭祀供品用素食。 祭祀时演奏的乐舞,帝鼎用《嘉安之曲》,其余八鼎都奏《明安之曲》。 那帝鼎上的铭文是赵佶亲自撰写的,其余八鼎的铭文由蔡京撰写。 也就是那年的农历八月二十,赵佶把九鼎迁移安置到九成宫。 大鼎一安置好,第二天赵佶便忙不迭地到九成宫行酌献神之礼。他走到北边那个宝鼎时,大鼎突然破裂,水都流到了外边,昏君当时就呆在那儿了。 蔡京马上跪倒在地说:皇上您看,北方的鼎裂开表示辽国必有内乱,我们可以趁机灭掉他们,大宋就要统一天下了。 明明很不吉祥的一件事,蔡京却说不是我们大宋这儿要乱,而是辽国要乱。赵佶听蔡京这么一说,就乐了,觉得简直再也找不着这么会说话的人了。 当年农历九月初一,赵佶因为九鼎铸成,到大庆殿接受朝臣祝贺。并正式开始使用新乐曲。 宋徽宗还下令赐予魏汉津嘉成侯的名号;在铸造大鼎的地方修建宝成宫,专门设大殿祭祀黄帝、夏禹、周成王、周公旦、召公,并设神堂祭祀唐代的李良和魏汉津。魏汉津不久在京城去世,享年九十岁。 然而那个魏汉津虽然是道家的败类之一,却还真是有点本事的,他预言三十年后天下大乱还真是很快应验了…… 讲述完这些,宗泽指了指其中一口大鼎,对刘行正色道:“太傅您请上前看,禹王九鼎乃是上古神器,而这鼎上却是蔡京那狗贼的字迹。这口鼎绝非禹王九鼎,当是崇宁九鼎中东方的苍鼎。”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而对于三位老人家而言,刘行之所以要在这样一个时候召夹谷谢奴进京,绝对不是单纯地只让其来参加完生日宴再为他女儿证婚和主婚那么简单。 知其事情必另有深意,宗泽皱眉迅短思后望着刘行道:“你欲何为?难不成,也要让夹谷谢奴变作又一个李仁爱不成?” 又一个李仁爱,宗泽此言一出,胡安国与种师中齐齐一笑,尔后一起诡笑着盯住了刘行。 被三个老人家盯着看,刘行讪笑一下摇了摇头:“不好玩,真不好玩!我想做什么,有个知了怪能听出我心声也还罢了。现在连宗帅都能猜出我的想法了,真以后真不好玩了。” 玩! 三个老人家听到刘行这话,再看到他说话时一副顽童被人拆穿了心思一般很是俏皮的表情,顿时面面相觑、愕然互望。 让夹谷谢奴变成第二个李仁爱,将他北燕的地盘兵不血刃地收归大宋,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可是到了刘忻那里,居然变成了“玩”。 这一个“玩”字,说明了刘行早已谋定如何对待夹谷谢奴的一切,做起事来定然很会轻松。 同样也是这一个“玩”字,却让三位老人家感觉有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如此大的事,刘行的心态居然是像是一个孩童在玩耍一般的轻视,这种轻敌的心理很容易让一切功败垂成。 然而就在宗泽惊诧之后想要开口来警予刘行不要轻敌时,从大厅外快步跑进了一个通传使来。 那通传使径自跑到刘行面前,将一份军牒双手呈上后,朗声道:“禀太傅,依您所令。我军驻于北燕的四镇兵马已于一个时辰前,由岳飞岳军门统率、分从四路开抵云中府二十里外驻扎。”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那些少壮派将领选择脱离谢奴大队去向北进,想要回到云中去、继续执行谢奴谋划好却未完成的计策。 可惜的是,他们忘记了两个重点。第一,那个计谋的主心骨已经没了,谢奴才是北燕境内最具有号召力的旗帜。没了旗帜,他们再想成事,等同是天方夜谭。 第二,要面对的对手。那些少壮派将领没吃过当初红巾军的亏,更多的都是在谢奴自立时直接从塞北哭寒地奔入北燕、投效谢奴的生瓜蛋子。 那些人不知道如今带兵围在云中周围那位岳飞、岳大将军有多厉害,更不知道岳飞是讲武堂现任的教务长。在岳飞的身边,长期跟随着四千五名讲武堂的学兵。 讲武堂的学兵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要么是兵备、武备两级学堂结业或者毕业的优等生,要么是各个部队中长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凭借战功被保送进入讲武堂的人。 这些学兵,年龄上参差不齐,但行军时的战术与纪律却十分的整齐。这些学兵中藏龙卧虎,既有能骑射、可步战的修行高手,也有善谋略、懂奇门术的奇人。 还有一些更是从猎人谷直接保送到讲武堂中去,能把刘行创出来那形形色色火器玩得溜溜转的火器能手。 对于北燕那些少壮派将领而言,他们手上的兵刃加上其自身的修为,确实可以傲然而立、横冲直撞一番。 可惜他们忘记了,如今这个时代里,大宋朝的火器已经变成主导一场战争结果的最大利器。 冷兵器再强,修为在高,遇上大宋火器都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非死即伤…… 在谢奴南下、少壮派将领分道扬镳、回师北上的第二个时辰里,坐镇云中城外的岳飞便接到了硬探的军牒急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59章 合围成势、刘伟入瓮去捉鳖 严惩幕后主使、伊势神宫主事人亲往汴京道歉,程矫说出来的前两个条件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过分。 可是第三个条件程矫一说出来,酒井八郎整个人彻底变成的木鸡、呆呆的一只大木鸡。 他为何被吓傻了呢?那是因为他心中十分清楚,程矫所说那谴皇子入汴京学习汉学其实只是个幌子,其真实用意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日本天皇将他的儿子们一股脑地全都送到大宋当质子、送入刘行手中去听由摆布。 可是如今那位日本的天皇还只是个孩子呀!那位天皇等级才七年,他自己还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上哪里去给大宋找皇子为质呢? 若是无皇子为质,听程矫说话时那不容分说的语气、再看刘诚那不容置疑的脸色,酒井八郎不敢想象大宋是不是会借着此事,不只是要不卖给他火器、甚至可能还要直接对他日本开战了…… 眼见到酒井八狼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彻底被吓得无言以对,程矫没有再开口、反是刘诚用手轻轻敲了敲飞艇的扶杆。 “我说酒井八狼,你在那里想甚呢?”在扶杆上敲了两下,刘诚瞪着他冷冷地说道:“这三个条件是我大宋三位首相一起商议出来的,你能否接受、你日本那狗屁的天皇能否做到,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呀!” 刘诚这话一开口,酒井八郎登时被惊得回过神来、 望着刘诚,他仍然是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此事事关重大,我、我真的无法立刻给出答复。” “这三个条件若是你日本国接受,我朝首相的意思是可以先考虑卖给你国一镇、六万人的火器。若是不答应,哼哼,那以后就都不要来找我朝寻购火器了。”见他不敢做主,刘诚露出了阴冷的怪笑。 怪笑着、话音微微一停,刘诚旋即又道:“而且只要我朝决定不向你日本出售一枪一弹,也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国家做中间商、将从我国购买去的火器再转卖到你们那个国家。我家太傅早已与前任尚书定下规则,谁要是敢做那种中间商、不但停止对他供货,还会采取严厉的制裁手段。轻则重罚金银、重则发兵以资敌为名灭其国。” 耳听眼见刘诚此言此行,酒井八郎决定说出他心底里的难处来:“可是、可是我国天皇陛下才十二岁,方才婚配、尚未生子。前两条都可以容我回去我国天皇陛下商议,唯独那最后一条、谴皇子入汴京学汉学之事,真的难以达成呀!” 听到他这番话,坐在一旁的程矫眼珠子转了转,心底暗道:日本的天皇是个孩子?这倒是先前没有问过军情部那些小子。若真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做天皇,太傅要皇子做人质、要挟住日本的设想还真是难以成真了…… “快看、快看,那里怎地出现了一支队伍,正朝着康王军和叛军之间穿插而去。” 正当刘诚、程矫听到日本天皇只是个十二岁孩子的消息后心底暗思量时,突然间飞艇的另一端一个高丽使节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大喊声。 他这一声喊、不只是打断了三人的对话,同时也将酒井八郎的心思吸引了过去。 站起身、疾走两步,酒井八郎快步来到艇舱另一侧的窗口前。当他趴在窗口向下望去时,只见到一支大约千人的队伍正如一条飞驰的长龙朝着康王军、权邦彦大军设好的包围圈中穿插过去。 那是什么部队?行进的速度好生地快呀!似乎在那支队伍中的兵士,全都坐在马车上呢! 空中,酒井八郎望着那支穿插的队伍心底暗暗思忖之时。地面上,由“猎刃”独立旅参谋长刘值、副旅长刘征率领的两个营正坐在马车上飞速地穿越山谷,朝着权邦彦方才传递消息、指明的地方奔行中。 “快点、再快点,兄弟们、那可是整整三万多颗人头,想要钱、想要勋章的,都给我全力驱马、不要有半点偷懒呀!”长长地队伍最前端一辆马车上,刘征高声地吆喝后坐下了身。 屁股一坐到颠簸的马车上,刘征便望着他身边的刘值道:“我说刘值兄弟,你说这次若是你我这第二突击梯队抢在关震、种析之前拿了大功,那俩小子是不是会被气到吐血呀?” 听闻此言、刘值仍然双眼紧紧望着前方,很是骄傲地道:“关震那些兵马纵有重炮营、飞鸢连相助又怎样。他的前方那是山沟沟练成片、沟壑遍地,随处都可能藏着那些康王叛军的伏兵。就算给他打几个胜仗,也都必然没我等这里轻松。这首战真正的大功呀、哼哼,非你我莫属,他气也是没用滴!” 见他这样说,刘征笑得更加开心,口中道:“要说主上真是神人呀!谁能想得到南朝的宰相中不只是李纲乃我朝军情部的密探,竟连那康王任用、掌握大半兵权的兵部尚书兼领副首相那也是我朝的密探呢!哈哈,若是给那康王知道,怕是先被气得吐血而亡的是他吧……” “好了、谁爱吐血谁吐血,只要你我不被气到,只要这首战真正的大功是你我的,其他都不重要。”耳闻其言,刘值一言落后马上又道:“你是本突击队的政训官,不要闲言碎语太多、赶紧再去扯开嗓子喊你的动员号子吧!” 刘值此言一出,刘征忍不住苦笑一下、但真的没有再多说废话,而是快速站起身来。 一站起身、一手扶着车上的栏杆,刘征立刻大声地扯开嗓子又一次高声喊道:“兄弟们,前进、全速前进!前方是大群的敌人等着我等去宰、前方是大堆的赏钱在等着大家拿。想要赏钱多多、马车不要减速。想要被主上看重、多少敌人多拿人头。快、快、快……” 在刘征的呼喊声中,两个营、一千三百多人分乘的二百二十四辆马车前进的速度瞬间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二百多辆马车在山路上穿行之后,直在身后卷起了真真尘埃、尘埃又迅速地变成了密密实实地雾障,直将马车过后的两侧大山都弄得灰雾茫茫。(未完待续。) 第1060章 暴击敌后、三连杀 烟雾蒙蒙身后去、一路疾驰入山来。 在天空中、飞艇上那些使节与商人惊诧于地面上这支队伍的行进速度时,只是片刻之后、刘值和刘征带着两个营的兵士便一头冲进了被权邦彦称之为“三岔口”的一处山口弯道中。 大队一进入“三岔口”,刘值突然大喝一声道:“侦察排分为两队,以四营侦察排居左、九营侦察排向右,速往山上去与权邦彦勾联、抢占制高点。” 号令一出、刚奔入“三岔口”的马车群中登时便有六十多人“登登登”地从马车上跳下。那些兵士双脚才一着地,马上便如闪电一般直朝两侧的山上射了出去。 看着那两个侦察排行如风、快如电地去执行命令了,刘值旋即再次转身,大声吆喝道:“九营长刘闻,带着你部的一连、二连做先前突击队。先入谷中去、夺取山脚下东侧的有利地形做好战斗准备。” 九营长刘闻接到命令,二话没说、转身一挥手臂、高喊到:“一连、二连跟我来!” 喊声未落、人已奔出,带着两个连、刘闻身先士卒地直朝“三岔口”正中的山路冲将出去。 两个连、二百九十人跟随着刘闻一路疾奔,很快便冲过山口、冲进了两侧山上满是权邦彦手下兵马的山谷之中。 然而一进入到山谷中,出乎刘闻预料的情况就发生了。就在他带兵才一进入到山谷时,就在他的正对面不出五百步的地方、大约两千名康王叛军的骑兵正朝着山口方向冲来。 不是说权邦彦的兵马已将这山谷围得死死的了吗?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群骑兵来。乍一见到那些风驰电掣正面冲过来的敌军骑兵,刘闻心底先是一惊。 暗想之后,作为一个行伍七载、经历过大小二十几场战事的沙场老兵,刘闻却迅速收住了心神。 手举枪、瞄向敌军冲在最前面,一个身穿铠甲的小将,刘闻大声喊道:“所有人就地找掩护,莫使那些贼兵冲到近前来,给我打!” “砰、砰、砰……” “哒、哒、哒……” 营长的一声号令、那就是全连的行动开始了。 刘闻号令一出,所有跟随他一起冲进山谷来的兵士立刻先对着那些只在眨眼间已冲至不到四百步距离上的敌军骑兵挥洒出了一阵蝗雨般的子弹。 弹雨一出、顷刻间那两千多康王叛军骑兵的最前阵便被扫落马下四五百人。 借着弹雨扫出去后敌人骑兵短暂慌乱、勒马整理冲锋阵型的机会,刘闻带着他身后那两百九十名兵士迅速散入到了山路两旁的树林里、山石间。 一藏身躲入树林内,刘闻打出两枪、接连又将两个敌军骑兵射落马下后,他大声呼喊道:“掷弹手、集体瞄准敌骑后方那旗帜所在的方位,给我炸他娘地!” 听闻此令,才刚刚藏身到树林与山石间的十几个掷弹手从背后迅速摘下了掷弹筒来。在身旁兵士的协助下,那些掷弹手异常熟练地架起掷弹筒、让身边的兵士装填好手雷,很快便齐齐瞄准了刘闻所言的方位。 “崩、崩、崩……” “轰、轰、轰……” 掷弹手们扣动了发射簧机,十八枚手雷隔着两百多步远的地方飞落入敌军后方一杆大旗附近的骑兵群中。伴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那杆大旗被炸倒了、大旗旁边的上百个骑兵全都被炸得飞起来、再重重摔到了马下。 “狭路相逢勇者胜,兄弟们,冲啊!” 眼见到掷弹手炸飞了敌军主将的大旗,刘闻一边举着手中的火枪开火,一边大声呼啸着从树林中向前冲锋起来。 借助树林掩护来躲过骑兵冲锋所能造成的威胁,这是讲武堂、武备学堂步兵科中最基本的一门课程。作为讲武堂毕业生,刘闻自然而然地在临战之时率先采取了林中穿行、逼近射杀的这种战术。 营长那样做了,虽然许多兵士连武备学堂都进去过。但是有样学样、两百多人纷纷学着刘闻的行进方式,按照平日里操练时所学到行进射击法边从树林中向那些彻底乱了的敌军骑兵,边不断地射出子弹去将一个又一个敌骑射落马下…… “崩、崩、崩……” “轰、轰、轰……” 那些藏身在后方的掷弹手,一看到营长带着人从树林中冲将出去了。他们很清楚自己背着掷弹筒,想要追上大队是没可能了。 干脆、十八个掷弹手各自拽住了一个身边的兄弟。原地短暂调整之后对着远离刘闻和众兵士火力打击的方位又打出了一轮手雷雨,给那些已经被打得慌乱不堪地敌骑来上了第二次暴击。 掷弹手地二轮暴击中,一个被子弹射穿了左臂的叛军小将扫视过战场之后,猛然地大声吼道:“直娘贼地、权邦彦那贼厮居然通敌。兄弟们,快撤、快往回撤!这些不是权邦彦手下的兵马,这是他娘地刘贼家兵!” 这一声嘶吼传起,所有那些原本还想再整理阵型反冲锋的骑兵顿时齐齐地一震。旋即、没等刘闻带兵冲到他们的近前去,各种尖叫、惊呼声中,那些叛军骑兵竟纷纷调转马头,想要朝后面山谷深处逃窜而去。 眼见到那些骑兵调转马头,刘闻马上便知道了其意欲何为。 短暂停住脚步、一边向枪膛里装填子弹,刘闻一般大声喊道:“掷弹手全体前移,莫使一个敌骑逃了去!给我轰杀干净那些贼厮!” 号令出、掷弹手和他们身边被强拽着充当装填手那些“猎刃”的兵士们脸上同时浮起了嗜血的冷笑。 谁也没有多说话,十八个掷弹手率先从藏身之处蹿了出来。一路疾冲中、举着手中掷弹筒不断调整着方位。 只是眨眼间、十八个掷弹手便一起施展出毕生法力、冲行出了上百步远。 当后面那些装填手跟上掷弹手之后,那些掷弹手们纷纷投入初学武艺的少年一般双腿横跨、原地站稳,竟似扎马步一般稳稳地站在了当场。追上来的“临时装填手”一见掷弹手们扎好了马步、立刻上前就将手雷飞速地塞进掷弹筒中。 “崩、崩、崩……” “轰、轰、轰……” 暴击再至、第三次由掷弹筒炸出的暴击完成后,那些已经转身准备逃走的七八百个敌骑又有过半的人被炸得飞落马下。 而剩下那些没被炸下战马的敌骑要么是被炸得马儿受了惊、忙活着按住马首不被甩下马去,要么是干脆惊叫声中自己跳下马起、举起了手中兵刃,跪在地上等待正在冲向他们的刘闻为首那些步兵们的到来了。(未完待续。) 第1061章 以少胜多,再震众番使 战场乞降、大多数军人心中耻辱的表现。 然而当面临到死亡威胁、当心底里产生畏死的惧意时。什么耻辱已经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是能不能活下去。为了活下去,被吓破胆、打没了斗志的康王叛军骑兵中开始有人下马乞降。 大战之中,人们都是会彼此影响的,那种互相的影响往往都是会有如疾病一样传染的。 先是一个、接着十几个,很快地、当刘闻带着“猎刃”的兵士冲锋到那些康王叛军近前时。侥幸从弹雨飞幕的笼罩中、侥幸从迫击炮炮火覆盖之下生存下来的康王叛军大约三百名骑兵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没有人抵抗、不代表一定会受降。 那些康王叛军的骑兵以为只要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只要他们向如虎狼一般的“猎刃”将士乞降就能在这场人生浩劫中得以生存下去了。 可惜的是他们错、大大的错了。 “猎刃”独立旅有一条铁的纪律,那就是临战之际、既定任务未完之时,遇降不纳、遇降格杀。 为何会有这样一条铁律呢?那是因为刘行自从建立起“猎刃”部队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很明确一个基本原则:无论何时何地永远站在保护自家兄弟为第一位的角度上,从自家兄弟自身利益根本上去看问题、想问题、做事情。 站在自家兄弟的角度上,为自家兄弟的利益去想、去看、去做事,难道就一定不要在既定任务未达成之前遇到要投降的敌军都不给人家一个机会吗? 当初在刘行确定这样一条铁律的时候,包括苏权、耶律跋慎在内都是持一种怀疑态度的。那种怀疑不是他们对刘行的决策有了怀疑,而是这种铁律一旦订立出来、他们怀疑“猎刃”的兵士们能否会坚定的执行。毕竟、那也太过“毫无人性”,有些太过冷血了。 然而事实就放在那里,事实只要出现了、任何争议与怀疑都是多疑的。从前在攻打上京城的时候,“猎刃”兵士们新建之军、初入战场确实也曾经犹豫过。初次遇上金狗跪地乞降时,曾有人无法对丢掉兵器、手无寸铁的人开枪。 不过在那些政训官高喊出“只要人头不要人、拿了人头好领赏”的煽动之词以后,人心深处那种自私、自我的意识冲淡了一切所谓的人性、理性。 当听到那样的口号之后,原本还在迟疑的兵士们不再犹豫、对着跪在地上的敌人开火,然后走上前去、割下他们的头颅,取走他们的耳朵后转身继续向前冲锋去了…… 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刘闻带兵冲到了那些幸存的康王叛军骑兵近前,没有犹豫、不由分说,甚至都无需刘闻去发出命令。 “砰、砰、砰……” 所有冲至近前的将士们齐齐地扣动了手中火枪的扳机,瞬间将跪在最靠前的几十个康王叛军骑兵射杀当场。 “我等愿降、为何还杀我等……” “神兵爷爷饶命呀!我家中上有高堂、下有一双儿女要养,求神兵爷爷不要杀、我要杀我!” 眼见到前面乞降的人被扫射、杀死了一大片,后面那些叛军骑兵中顿时有人发出了如此乞求声、哀嚎声和惊叫声。 可惜的可惜、可笑的可笑。早知家中有高堂,何必来此蹚浑水?既有儿女要供养,为何一定要从军。 没有人会对眼前这样一群跪地求饶的家伙给予半分怜悯,因为“猎刃”的兵士自从投入到这支队伍之时起心中就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异常坚定的观念迅速形成。 那个观念是刘行通过政训官们灌输给他们的,那个观念的核心只有一句话:欲使家人过得更好,只有敢战不惧死、永远不投降。遇敌不留情、杀敌务求尽才能地真正让家人过得更安稳、更好…… 一种信念一定形成,所谓的任性在与自私对立时就会完全处于下风。这种人心最深处的自私让刘闻和他身后那群“猎刃”士兵耳听眼见到康王叛军骑兵们的话语声后,不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心生鄙弃地再次扣动了扳机。 屠杀、战场杀俘,这种事原本在大多数军人的心中那都是一种错误、无法接受到不可饶恕的错误。 然而什么样的主人带出什么样的兵、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部队。自打“猎刃”建立以来,世人所想的那些俗念从未对“猎刃”有过约束。因为他们有一个狂傲不羁、离经叛道的主人,因为他们着一群同样弃世俗规则如敝履的领军之人。 所以战场杀俘不算什么,杀完之后还要走上前去砍下敌人的头颅、然后摘走一只耳朵当做领赏的凭证…… 片刻后、当枪声暂时停息时,三千二百名企图突围的康王叛军骑兵悉数被杀光了。地面上的刘闻咧嘴开心的笑了,天上飞艇中的那些番邦使节和商人们却彻底被震惊了。 不到三百人的大宋军队,竟在两炷香的光景里全歼了十倍于其的敌人。整个战场上的过程那些使节与商人看得都是十分清楚,正因为他们看得清楚、这样的结果才彻底震撼了他们那一颗又一颗本已脆弱的心灵。 这是何道理呀!三百打三千、短时间内以少胜多,而且到了最后还变成了一场规模不大、意义很大的战场杀俘事件。 下面的那支大宋军队战力到底有多强啊、看上去这样一场战事打完,那些宋军竟还没损失人马、这怎能不让各国使节和商人沉底被震骇得目瞪口呆…… 有人目瞪口呆、就有人会保持清醒。在别的使节与商人们仍处于深深的震撼之中未能回神时,一个高丽使节团的副使移动身躯来到了程矫和刘诚的身旁。 扶着扶杆、才站稳脚,那个高丽副使便轻声地对程矫说道:“程郎中,我高丽是绝对心甘情愿臣属于大宋的,这一点相信您与刘郎中、乃至于天朝神相也都是十分清楚的。我高丽对大宋忠诚、却有的国家队我高丽不轨。为自保、请问天朝何时能为我高丽也操练、装备出这样一支精锐之师呢?”(未完待续。) 第1062章 为了荣耀、直捣敌心 高丽绝对心甘情愿的臣属于大宋,程矫听到那副使的话脸上没有变化、心底却在暗暗窃笑中骂了起来:你高丽真心臣服?上坟不带纸、你糊弄鬼呢? 自秦汉、至三国,再到唐宋以来,你高丽哪一次不是声声喊着诚心归顺中原王朝。 然后呢?一旦中原势微、或是中原王朝无法满足你高丽人膨胀起来的欲望了,你们就会有事没事寇边扰境、跟中原王朝闹事。 对于尔等宵小之辈,太傅那厢里早已定下基调、那就是可以适当让你高丽这样习惯了当白眼狼的国家提高战力。但提高战力的前提,也是只能为我大宋所用、无力反噬旧主。 想要如太傅家兵一般的精锐之师,你做梦吧你!不过也好、你想要强兵卫国,想让高丽不被日本觊觎,那我就依马副相所定跟你谈一谈…… 心中迅速的想好这些,程矫浅浅一笑开口道:“如此精锐难以操练成军,没有三年五载是练不出如此精锐之师的。不过呢、你高丽若是想要拥有一支全部火器装配、战力强悍的卫国之师,我朝首相、副首相确实也早定主意准许了。只是这任何事都需要交换,不知李副使、你高丽能拿甚底条件来交换我朝扶持你高丽建出一支全火器的精锐之师呢?” 条件、一切都要讲条件。从前的理藩事、现在被大宋称之为“外务诸事”这个行当的从业者所需要做的,其实一直就是为自己的国家与其他的国家来谈条件。 程矫清楚自己该做何事,虽为武将却能做副使前来的李副使、李义方自然也明白他此言何意。 程矫这番话说得已经十分明白,这就是在告诉他:你条件给的够多、够好,我就多给你一些火器、帮你装配出足够多的火器兵,帮你组建起一支足以震慑日本人的精锐之师来。 反而言之、你要是扣扣搜搜地不愿意拿出大本钱,用大条件跟我大宋交换。那你就抱着你那点本钱过日子,等着未来某一天被日本人打进高丽去、抢走你那些本钱吧! 浅显易懂的国家生存道理,身为高丽国大将军李勇夫的儿子,李义方自然明白。 明白这些浅显易懂道理,李义方马上转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正使李复基一眼。 李复基看到他那个眼神,马上起身、也走到了程矫的近前,颔首微笑着说道:“我高丽欲建精锐、欲求火器这是买。大宋出售火器、帮我高丽练兵那是卖。既然买卖,就不能是我买家先开出条件来。敢问程郎中、马副相临来之时确定的条件都是哪些?可否直言相告呢?” 对大宋新法、新朝廷许多事已经摸得门清。李复基知道程矫此刻来问条件,其实那不是他在问、而是汴京那位大宋朝的副首相马扩在问。所以他这一开口、直接就不做任何寒暄地直入了主题。 见他直入主题,程矫也不多想,淡淡一笑后抛出了马扩所定帮助高丽建立火器军的几项基本交换条件来。 这几项基本条件,首先的一条就是高丽除加入到刘行确立的盟约、向同盟军缴纳会费外,以后每年税赋收入的两成都必须上缴给宗主国大宋。 其次是高丽境内的盐、铁、石炭、木材、酒、茶、糖、醋必须执行官卖制度,其官卖之下设立总办经营权、只许交给大宋谴往高丽的商人。亦就是说、日后高丽的这些商品,专卖的是高丽******、实际经营权必须掌握在大宋商人的手上。 再其次是高丽国的港口、船坞必须有大宋谴员主事或参与行事,港口必须优先让大宋的水师免费停靠、对大宋的商船征收费用时必须先经过大宋谴入高丽的船舶司使议定。 最后一条、凡高丽之兵随时听候大宋勾调,必须无条件地配合大宋皇家部队的行动。只要大宋皇家部队不是打高丽国,高丽国所有的军队就必须随时待命、随时接令随大宋皇家部队出击…… 税赋两成上缴给宗主国、所有生活必需品的经营权掌握在大宋商人的手中,船坞和港口交给大宋掌管、还要举国之兵尽听大宋随时勾调。如此的四个条件真是太过分、过分得没了谱。 如果这样的四个条件高丽国能够接受,那么日本人没打上高丽半岛、实际上高丽国已经灭亡在了大宋的“软刀子”切割之下。 失去了赋税两成的收入,高丽会变得更穷、甚至可能穷到无钱养活大宋帮其组建和操练起来的火器兵。放弃盐铁茶酒醋等生活必需品的主导掌控权,那更是会让高丽税赋收入大打折扣,进一步将之推向穷困潦倒、无钱养兵的窘境中去。 而港口和船坞一旦落入到大宋的手上,那么以后怕是不用说高丽自己建立新式水师要完全受大宋制约,就算高丽渔民想要出海都得看人家宋人的脸色行事了。 军队随时被大宋调遣,等于说高丽******养兵所耗都是在为大宋做嫁衣。而以大宋现在的朝廷惯用手段,极可能未来的高丽国军权被逐渐地完全掌控于宋人手中。 这是亡国灭种的四个条件,当程矫说完之后、李义夫的脸色变得异常灰暗,隐隐地还露出了一丝愤怒。 然而他再愤怒、他也只是一个副使。坐在不远处的李复基才是关键、才是能决定是否接受这样四个条件的人。 可是让李义夫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再次望向李复基的时候,李复基却开口说道:“兹事体大,请恕我不能立即给出答复。待来日我奏明我家王上再给程郎中回复,您看可好呀?” 如此亡国灭种的条件还要奏明王上再给回复? 李复基的话才说完、没等程矫给出反应,李义夫先被气得一甩衣袖、愤愤然地转身走向了另外一边,远远地坐在了一旁后瞪大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李复基生气们起来。 眼见到高丽国这一文一武迥然不同的表现,程矫没有再开口、只是与身旁的刘诚相望一笑。 这一笑、无需多言,其实二人心底里都有了一个相同的想法:高丽武将会成为太傅所定殖民高丽方略的绊脚石,而高丽的文臣代表之所以这样答复、肯定会在日后搞出许多阴谋来先利用大宋强其兵、保其江山。 尔后呢,一旦高丽兵强马壮了,高丽的文臣们一定会设法使出种种阴谋诡计来摆脱大宋的控制。欲殖民其地、先瓦解其朝廷看来真是必须先行之事了……(未完待续。) 第1063章 夜不安寝、夜袭斩将 天空中、飞艇上,程矫、刘诚未行其事已先斗智,开始与高丽国的正使各做打算地暗中斗起智慧来。 地面上、山谷入口处。首战大捷的刘闻才带着他的兵士短暂休整,还没来得及打扫战场,刘值和刘征便带着大部队闯进山谷、来到了他的队伍周围。 “怎样?折损了多少兄弟?干掉了多少贼兵?”一来到刘闻身旁,刘值马上关切地一边四下打量、一边对刘闻问道。 抬头看了看他,刘闻一脸自得的笑着道:“杀这种酒囊饭袋、您认为属下会折损多少兄弟呀?嘿嘿嘿,跟您说、只有二十一个兄弟受了轻伤,一个兄弟受了重伤。兄弟我呀、一个兵没折损就砍了三千两百颗人头。这下呀、我这功劳可是够大了吧?” “够大的、是够大的了。”见他洋洋自得的那副样子,刘值先是赞同了一声、旋即却脸色一沉道:“不过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谷中还有至少四万多的贼兵。你既然这样擅打头阵,好哇、接下去的就让你一直做开路先锋,你没意见吧?” 一听这话、刘闻笑得更加爽朗,兴奋异常地站起身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准备让我一直做开路先锋了?” “刘闻接令!”他一言才落,刘值的脸色变得更加深沉,正色朗声地对他道:“我现在任命你为我部暂便突击营营长,此战之中充当开路先锋。望你继续方才之战的威猛之势,为我部开路、杀掉每一个敢于拦阻于我部前方的敌兵。” “是、属下接令!”眼见到刘值面色变得异常庄重且不容置疑,刘闻连忙收起了笑容、高声接下了任命。 他一接下任命,刘值却马上就变成了一副诡笑、转头望向身后的刘征道:“他做先锋去开路,你我带兵直捣贼巢去怎样呀?” “你是战事主指挥、你做主。”看到刘值那诡笑之色,刘征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可以迅速完成这场困杀战的方略。所以在回话时也是一脸肃穆、极其坚定的神态。 “不是、不是,啥意思?”旁边的刘闻听到刘值的话,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双眼盯着刘值道:“我说你不是准备让我带兵给你虚张声势,然后你亲自带人直接去打贼兵的老巢、去实施‘斩首战术’吧?” “斩首战术”,即对敌方进行精准打击,消灭对方的高级指挥者和首脑机关,从而摧毁对方的抵抗意志。 “斩首战术”的要素是快速、精确,既包括摧毁敌人指挥机关的建筑、设施,更主要的还是消灭敌人高级将领或指挥机关的人员。 这个“斩首”的概念,是一战后期由英国军事理论家富勒提出的,认为应该把敌方指挥系统列为首要目标。 一支大军要打垮它需要很大力量,即使消灭其部分兵力也不过是伤其皮毛。 相对来说,其指挥部人数不多,如果能对其进行集中打击,一旦得手,敌军将大大削弱战斗力,甚至不战自溃。 如果能采用某些方式消灭敌军的高级指挥官,也能得到相似的效果。 按刘行提出的新式战争理论,战争对手通常由五个环节组成:“指挥领导环节”、即指挥系统;“有机必需品环节”、即能源、弹药、食品等后勤供应;“基础结构环节”,即交通航线设施;“个体群环节”即支撑人口;“野战部队环节”即直接的作战兵力。 这五个环节中,第一环是整个作战体系中智慧、兵技和通联最为密集的部位,但同时也是作战能力和自卫能力最弱的部位,因此历来是兵家追求的首选打击目标。 而刘闻此刻所说的“斩首行动”是刘行为“猎刃”定下的一种突袭战术,主要攻击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五大环节之中的“指挥领导环节”,也就是通过各种形式将敌方兵力吸引开来、谴出一直精干部队直接去突袭地方主帅的行动。 其实这种战术,在很早以前就已存在,只是刘行在具体的做法上给出了更多、更加明确且更加灵活的定义而已。 这种战术对敌军将帅进行突袭,不但能使敌军失去指挥,陷入一盘散沙,而且还能给敌人造成极大的震慑效果…… 一个整支队伍里军官都知道的战术,刘闻说出来并不稀奇。也正是因为不稀奇,刘值被猜出了所想后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仍然是一脸诡笑着、刘值回望刘闻,口中说道:“怎地、不可以吗?嘿嘿嘿,大功不能全被你一个人夺了去呀!山上的侦察排兄弟们已给出了明确的方位,我若不将主上所定‘斩首战术’用上一用。待他老人家出关之后,还不给我屁股上来上两脚、骂我不懂战术变幻与运用呀!” “可是、可是那何必要让我做那诱敌之兵,只需谴出几个排就够了吧!”耳听其言,刘闻撅起嘴来。 看他那副神态,一旁的刘征开了口:“不可大意轻敌,你别感觉这是杀鸡用了牛刀。那是几万敌军、不是你方才遇上的三千贼兵。谁都不知道那些贼兵中藏着甚底龙、卧着甚样的虎。所以呀、让你去诱敌丝毫不是看轻你,我倒感觉是真的给了你小子带兵杀个痛快的大好机会呢!” 杀个痛快,这是每一个“猎刃”将士选择加入这支部队的最大原因之一。 想当初、刘行给如今已成为这支部队中流砥柱的领兵之人发去私军邀请信的时候,能够保证在沙场之上让他们每一个人杀个痛快、将所有敌人都碾压杀光的承诺远比所谓的封侯拜相、所谓的荣华浮梦更具有吸引力。 这是一支被刘行称之为“狼性十足、血性十足”的队伍,在这支队伍中每一个首先想要的就是酣畅淋漓的杀敌快感,而不是那些身外之物、浮名之利。 杀人、就有钱,杀人、就能扬名立万。这与那些浮华相比更实际,刘闻也是因为这个主要原因之一中最合他脾气的一点,才选择率众加入到这支队伍中来的。 如今听到刘征说可以让他杀个痛快,而战场上的形式也证明只要他去做了开路先锋、诱敌之兵的领军者,那么就一定有大把的机会杀个痛快时。刘闻不再多说了、他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点起人马、朝着山谷深处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1064章 围谷连杀(上) 加密出错","sess":false} 第1065章 围谷连杀(中) “长枪敢指向天笑,豪情壮志真壮哉。” 刘行此言说完,张继先彻底被刘行这种气概折服、震撼了。 他赞叹一声后,从怀中掏出了两卷竹简古卷。双手送到刘行面前后,张继先正色道:“此乃是左天君留世的另外两部天书。一曰<太清丹经>,二为<九鼎丹经>。这两部天书中的要义只要你掌握了,便是天庭大怒、降下天谴来,相信也奈何不了你。” 话语微微一停,张继先转做苦笑道:“为师只剩不足三个月的寿,这次就不准备继续陪你以人抗天了。可惜我未能寻回<遁甲天书>,否则我去云游走得也更放心。” “你要走?”探手接过那两个古卷,刘行刚打开要看一听他这话,顿时收起古卷瞪着他道:“阵法是你布的,莲蓬净世法也得你来驱动。你现在要甩甩袖子走人,全扔给小爷?你这牛鼻子,要不要再过分些?你这也能做一代宗师,那小爷我岂不是可以去做天尊了!” “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我已通传各处我正一天师道弟子传宗主之位于你。”看也不看再看刘行,脸上隐隐露出了愧色。 张继先还是从袖子里又抽出一本书递至刘行的面前,将那本书甩给刘行说道:“这是本门的全部符箓之法的总卷,我现在便将他正式传给你。昨夜你学会那些入门之法,再来研读这总卷,用不上多久本派所有的符箓之法你便全能掌握。” 话到此处,张继先话一停、身子骤然原地跃起,双脚踏到桃木剑后言道:“你这趟浑水太深,为师趟不起。后会无期,我去云游、不和你去与天斗法而自寻死路了……” 这话一说完,张继先撒出了几张灵符、口中念了一句法决便“嗖”地一声有如一道闪电一般射了出去。 一看到他驾驭着桃木剑逃也似的去云游了,刘行气得跺脚指天、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大骂起来:“直娘贼地,狗屁的天师、怎的跟那王老头一个德行。前一个自己要飞升,临阵磨枪、把偌大神霄派甩给了小爷。现在你又来扔下三本破书,就让小爷帮你管整个天师道!他爷爷的,你们这都是什么狗屁的人,还懂得什么叫做人的担当、还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不……” 首领被杀,南朝密探的人群不但没有立即大乱,反而是有人竟在人群中掩面失笑。 这种表现使得金奴不敢再过于轻视这些人,因为显然他们虽是师从各自不同的宗派,却是一群极其有战斗素养的家伙。 果然,正在金奴加强戒备之心、神情肃穆盯着那些密探看了几眼的功夫后,一个手持金丝大环刀的家伙走了出来。 那大环刀一走出人群,马上朝着金奴一拱手道:“妖王殿下,我等本也不想与您、与北朝刘太傅为敌。无奈我等的家小、族人如今都因身犯重罪被康王押为人质。若我等不取回仙踪锁,数千人将为此付出代价、血流成河。所以希望妖王殿下给小底那些家人、族人一条生路可好?” 打不过,只能改做来求,这大环刀显然比方才那个覃首领聪明。 他聪明,金奴也不傻。当他这话说完后,金奴一歪头、斜视着他道:“你等的家人与我何干?你等来夺仙踪锁是助纣为虐,帮着康王祸害天下苍生。难道小爷我需要为一群助纣为虐的人违背我父亲的命令?换你,你会那样去做事嘛?” 话语微微一停,再侧头看了那十几个被抓住、押回来的家伙,金奴接着道:“以为你们的土遁术会比金狗的遁地术厉害些,没想到竟如此不争气、居然连我预设的第一道结界都冲不过去。怎样,我的花痴梦语阵,还是很不错的吧?” 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其实在方才金奴之所以静卧大树上、安然处置之。 不是金奴真的没觉察到这些南朝密探的动向,而是早按照从刘行那里学来的《孙子兵法》里“以逸待劳”之计预设出了三道妖法大结阵等待南朝密探去自投罗网。 要说这“以逸待劳”,还真就跟刘行祖上有点关系。刘行的祖上据说是大汉王朝的后裔,出过一个皇帝、汉光武刘秀。 西汉末年,陇甘军阀隗嚣脱离刘秀去投靠了在四川称帝、本就公然与刘秀做了死敌的公孙述。 刘秀当时那个愤怒呀,他一愤怒立即派兵去攻打隗嚣,却没想到结果反被隗嚣打败。刘秀只能再谴大将冯异前去攻取枸邑。 隗嚣得到消息,命令部将行巡立刻去枸邑抢占有利地形。 为何没有杀伤力的阵法,却还是可以让那些南朝密探如此狼狈呢?原因正是那阵法,花痴梦语阵、七个狐族大将作为阵法结障之人的妖道阵法。 凡是钻进花痴梦语阵的人,一进入到阵法中便会心神顿失、本性中的****被无限地激发出来,从而做出许多荒谬、yin荡之事来。 很显然,那些被押回来的南朝密探中,几乎赤luo那两男一女是最先掉进迷阵中的人。、剩下那些人一见到他们入阵便做出荒唐事,自然就不敢再往里冲。 可是他们既然已经施展遁术钻到阵法前了,想不冲也没机会回头了。 就在那两男一女当众上演一幕后世里经常出现在某些岛国动作片中的“袒诚肉搏战”大戏时,早已预先埋伏在那阵法外的巡防兵中修为算是高一些的兵士一拥而出。 刀枪不再是武器,法术也只能做辅助。 火铳一通猛轰,打得那些自以为法术高过巡防兵的密探中本事最厉害的几个变成了孤魂野鬼。剩下人密探一看根本打不过,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让金奴的“以逸待劳”完美收官……(未完待续。) 第1066章 围谷连杀(下)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眼见老先生如此,刘行急忙起身去搀扶住他、没让他跪到地上去。 将老先生扶坐回到位置上,刘行也是苦笑一下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先生是犯错,也只是犯了收徒不慎之错。可是失察之责,主责不在您,就不必谈什么治罪了。因为这贼厮做那事时全未动用任何公器,只是私人向成都府学政打了招呼,纯粹私人行径。所以嘛,先生只需将其逐出门墙,无需受罚了。” 胡安国一听这话,马上一脸羞愧地道:“好、好、好,你这厢大事一了,我立即休书一封、通传天下,与这贼厮断绝师徒名分、绝了往日情分便是。” “开封府,方庭硕何在?”老先生话音才落,刘行一转身巡视堂内众人,口中高声呼喊了一声。 方庭硕闻听召唤,马上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垂首执礼道:“属下在此,太傅有何吩咐?” 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刘行脸色阴沉沉地大声道:“犯官晁文则徇私舞弊、枉法妄为,破坏新法、扰乱朝纲。着开封府即刻将其收押,会同大理寺、吏部、刑部与都察院五堂同审,从严、从重、从快审结后通报天下。” 从来只闻三堂会审,刘行这次却直接要来上一次五堂同审。此言一出,大堂内所有的人看向跪在地上早已呆若木鸡的晁文则时,心底同时冒出了一个想法来: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在太傅治下作死一般做出这等勾当来。这下好了,五大衙门联合一审,你想活命都难咯…… 三堂会审,这要从如今这时代的审判、监察制度谈起。 中国封建时代的政治制度内部,有一个很重要的制约系统,即对官僚机构和官吏的监察。秦灭六国后,在皇帝之下设置三个最重要的官职,即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并称三公。 丞相掌政务,太尉掌军务,御史大夫掌监察。这种体制奠定了中国两千余年官僚政治的基本格局。 汉承秦制,监察机构称御史台,长官为御史大夫。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欲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话语稍做停顿,沈晦再次略作思考,接着望向刘行道:“只有先将那些人口众多,余丁众多的大族分拆散开去安置,散其丁壮是防止大族谋反的最佳先决。尔后,太傅再谴出天策、侧重每地仍未来得及散去的大族的监察,才可确保此令推行时不会引动天下大乱。” 迁徙大族异地分置,听万沈晦的建议,刘行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来、只是这笑容有些阴险,让看了很是不舒服。 刘行为何如此笑呢?那是因为刘行第一次从沈晦身上看到了一些如今尚无他人发觉的潜质。 那种潜质,是慧了那个老妖怪天生具备的,却是人间千年难得一见的。是什么呢?毒士之智,一种可以稍加引导和教诲便能成为一代无双毒士的潜质。 猛将杨沂中、虎将刘锜,智将岳飞、悍将刘子羽。四大总督加上宗泽和如今随时也可以重新领兵的种师中,忠诚于刘行的武将上已经不是很缺少能人相助。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欲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刘行曾经多次在人前说过:若无王小哥儿的聪明才智,为我朝从开始就建立起一整套完整的军民结合转运体系,我军不会有那样的战无不胜。若非是王小哥儿的辞赋曲子鼓舞,相信许多次我军面对数倍敌军时,未战已溃、士气早无存…… 所以,即便是王命德最近传出来在夹谷瑜儿之外有在与汴京城一个自赎名妓往来频繁,许多御史已经开始抨击他这是以官宿娼时。 刘行面对那些御史只是淡淡一笑道:男儿哪个不好色?难道你想让小爷手下能干的人全都薄情寡义、全都六根清净无所思不成?好色不算问题,他不是不会因为一个名妓乱了朝纲、误了朝政、坏了律法嘛!那就随他去,玩够了也就不玩了…… 所以任由御史几次三番因王命德“放荡不羁”上书弹劾,刘行不但没有惩罚他,反而已经正式向咨议会提交新的任命提议,要任用他为正在筹备中、他起家老本行那勾当为主业的邮传部尚书一职…… 有这些人相比,沈晦呢?他只不过是一个经常会意气用事的前朝微臣,一个曾经被迫丧节给张邦昌那个伪皇帝当过高级幕僚的人。 无法与那些人比,却陡然让他做个二品大员。既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的他只能是连忙婉拒。 然而刘行是谁?邪公子,邪狂之中的坚毅与绝决正在无时不刻爆发中的一个人。 他婉拒,刘行只是淡淡一笑道:“本朝我做主,我说让你去做只管去做。谁敢反对,辩得过我、我听他的,辩不过我、给小爷弄急了直接让他去宁夏放马牧羊。” 言语略一停,冷眼扫视一圈堂上众臣,接着声若寒蝉地高声道:“诸位,可有谁对此任命有异议的?若是有,当面说出你的理由和原因来。但是我想先告诉想开口的人,你能辩得过我再开口。若是没有人有异议,那么小爷的这个任命可就正式生效了。” “我等无异议!” 谁傻呀!刘行的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他们还全都已经很了解刘行的个性。再加上刘行说话时,身上隐隐之中将霸气与肃杀之气给释放出来,压向了堂内众臣。 于是乎,沈晦的任命没人反对,换来的是一阵附议声和对沈晦的道贺声…… 在众人寒暄了小片刻之后,刘行才挥挥手制止了那些向沈晦道贺的人。 走到仍然惶恐之中的沈晦面前,刘行重新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来:“沈制使,你是我为本朝宰相以来任命的第一个制使,希望你能充分利用好这次机会证明你自己。为了让你能够更好的行事,我还准备给你几项特权。” “啊?”闻听此言,沈晦再次一惊,愕然问道:“特、特权,太傅还要给下官何种特权呀?”(未完待续。) 第1067章 北去荡寇、横扫三贼(一) 话到这里,再做了下停顿,旋即刘行又说下去:“文人讲究的是以德服人,但以德服人只是一种宣恩,不能真正成为一个国家抵制外敌的最大法宝。在这一点上,公主你是不是也发现,事实上我大宋许多文臣对以德服人已经到了迷信痴狂的状态呢?” 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赵金珠道:“确实,无论是教授还是从前听闻到庙堂上那些大官人们,文臣多数宣扬要以德服人、近乎痴狂与迷信。” 轻轻点了点头,见她如此快的领悟,刘行再说道:“可是历史上真正有中原王朝以德让四方胡狄蛮夷臣服过吗?答案是两种并存的,有被我中原王朝以德服人的、更多却是只是一时,不会一直臣服的。” 言至此,刘行目光深邃地望向了远方,继而吟诵道:“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吟诵之后,再看向赵金珠,刘行变得深沉许多道:“连诗仙亦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胡狄蛮夷不将其彻底打疼、打怕了,或者是直接将其打趴下那些异族永远不会真正臣服的。所以文人可以治世,以其领军只会使大宋王师日后重新归落孱弱、难御外敌。公主,我说明白了吗?” 听完刘行这些话,赵金珠似懂非懂间说道:“似懂又似未懂,但如今之事是你麾下的两员大将、武将出身的大将正在密谋造反。难道、难道刘哥哥你只当做一场笑话来看,不采取一些手段吗?”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欲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欲谋叛乱、先灭异党,这是耶律普速完给张扬的第一条建议。 张扬开始策动反叛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遵从他深爱上那个女人的计策,下令在这一天的一大早将镇守沙洲各部标统、参谋官以上级军官全部召集到了他的府上去开“军机大会”。 在张扬麾下的诸将之中,许多人事实上早已接到的军情司的秘密通报、知道他们的总兵官又要再次举兵造反。 但是在事先知情的军官中,许多人还是对张扬抱着某些幻想的。有些人认为张扬已经失败过一次,这次造反注定难以成事,他最多也只会是想一想就罢手。有些人认为私下与张扬矫情颇厚,即便张扬造反也不会对其下手。 所以除了宗欣同乡、第四标标统罗生骁及其参谋官梁文佐之外,其他的三个标统、三个参谋官,两个协统、两个参军使以及沙洲巡防使、巡防副使也一并都应招进入到了张扬的总兵府中。 这些人才一落座,张扬没开口时、大厅外一队兵丁阵阵疾动后,便在普速完亲自指挥下将大厅围了起来。 待普速完领兵完成围困议事厅的步骤,张扬扫视了一圈坐在长桌旁、惊愕中的众将。 尔后他开了口,声若洪钟地大声道:“诸位兄弟,刘行那厮当初也不过是与我等同样从太原城里侥幸逃出的一个小郎中,如今他却高居庙堂、掌握了整个朝廷。想必各位都知道,我张扬与他是患难之交、危时相随的老部下。” 话至此,张扬的声音中显得异常气愤起来:“可是如今呢?让他亲哥哥骑在爷爷的头上也就罢了。北有杨沂中、南有吴玠,西有吴璘、中有刘子羽,五个总督的位置上他居然一个都没给我这个他患难之交、危时相随老部下留一个。” 越说越气,张扬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继续吼道:“非但不给爷爷一个扬名天下、名垂青史的机会,他还在我的军中不断安插眼线。什么狗屁的天策卫、军情司,时不时就给爷爷来上一次军情外泄、直呈中枢。各位,他既然这么不信任我等,我等何必还要追随他呢?” “张总兵,你果然是又要造反?”沙洲新任巡防使不是别人,乃是曾炜杰亲弟、曾家老七曾炜浩。他听完张扬这开场白,马上死死地盯着他质问道。 张扬侧头看了看曾炜浩,摊着双手道:“曾七哥,你家曾四哥没少帮我、于我有大恩。我不反,刘行那厮永远只会这样欺压我。我必反,但绝不会难为你,还请你也不要干预我的事。否则休怪我不念曾四哥对我的恩情,挡我者、杀无赦。劝我者、斩立决。” “张黑子,你也休要与我提甚底四哥于你有恩,四哥于刘太傅相比、哪个对你的恩情大,在座的众位有你都是心知肚明。你若要杀、要斩,要起兵反叛、那就先从我开始吧。”说话间,曾伟浩猛地站起身来,抽出了腰间佩戴的战刀、“噗”地一声扎在了长桌上。 “是呀、张总兵,刘太傅不计前嫌、不计较你让日五台带兵叛走之事那是对您有再造之恩,您怎能再生这谋反之心呢?”第二协的协统王化成,当初也曾经参与过张扬反叛、攻下永利监的勾当,如今却站起身来劝说起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欲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张扬,你让他攻城拔寨绝对是个好身。逢战必胜,攻无不克的张扬,智谋上机会等于零。这是刘行敢于知道他谋反的消息后,处理得那样淡然的最大原因。 可是刘行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普速完这个耶律大石的女儿竟然参与到了张扬这第二次谋反中来。 如果刘行知道的话,怕是不会只派出宗欣带着神机营前来收拾张黑子,肯定会令刘錡带重兵亲至沙洲。 如果只能是如果,可惜只能是可惜。如果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惜的是一向算无遗策的刘行这次也漏掉了普速完这个蛇蝎心肠、最毒的小妇人…… 普速完见张扬向她求问后,立即便说出了接下去的谋反行动全部步骤和计划。 张扬也不含糊,先是让人将王化成斩首、把曾炜浩关押起来后,谴出了亲兵只在半个时辰内便将留在沙州城内非其嫡系的二百多名军官全部给抓了起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欲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68章 北去荡寇、横扫三贼(二) 刘錡也好、吴玠也罢,从前他们在沙场上带兵冲杀的时候,许多事实际上并未事事皆向刘行禀告、得到准许后才去做。然而他们却在征战之中建立起了威名来,并且被刘行亲口称做了“护国五元帅”中的两个。 为人臣者当度君心,才不会出现伴君如伴虎、随时惹来祸事的情况。懂尊上之心人,才能一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开创出一番丰功伟绩、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名垂青史。 而这一切的一切,皆因刘行起家之初就是一个不听任何人号令、自己拉山头的人。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自己是一个听命不听令、甚至可以说是听调不听宣的人,刘行自然不会喜欢那些总是繁文缛节、趋炎附势却耽误大事的人…… 听完杨凌儿的话、姚政联想到刘行那邪狂的个性,以及从前对他说过的一些话以后,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愧色。 知耻而后勇、知不足而奋进。姚政愧色一闪而过,旋即换做一副正色慨然的神色,回身大声喊出了对澎湖全面开火的号令声。 “咻咻咻……” “轰轰轰……” 姚政的号令一出、十五艘战舰中排在列队最前方那四艘战舰立刻率先朝着澎湖岛上倾泻出了一阵弹雨。 密集地炮弹有如大于瓢泼劈头盖脸砸上澎湖岛,吕颐浩直才此时才被那炮声惊得清醒过来、转身带着亲随朝山下的山洞奔去。 奔逃之中,他还不忘高声喊道:“张琪、我现在不管是不是阖山灵宝派的弟子,也不管你是妖人还是鬼道中人。马上施展你的法术、给我挡住那些贼兵!”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蚩尤那是谁呀?上古的时候,单挑赤帝神农氏都能将神农氏给挑得落荒而逃的超级boss。炎帝单挑没挑过人家,只能跑去去拉了外援、找来了帮手,也就是黄帝姬轩辕。 于是炎帝与黄帝一起联合来战蚩尤,蚩尤率八十一个兄弟举兵与黄帝争天下,在涿鹿展开激战。 传说蚩尤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善于使用刀、斧、戈作战,不死不休、勇猛无比。 如斯强悍的对手,炎帝和黄帝联手竟然也很难将其打败。无奈之下,两位上古大神只能又拉外援、请帮手,找来了天神助其破之。 当时那天地间的战事打得呀,那叫一个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天神们出手之后,终于蚩尤被黄帝所杀。炎黄二帝斩其首葬之,首级化为血枫林。 但是后来呢,黄帝应天神所令、册封上古诸神的时候,他尊蚩尤为“兵主”、即战争之神。如此一来、曾经被炎黄与众神联手击败的蚩尤,也就成为了上九玄天、上古诸神中的兵神与头号魔神,死而复生、住在了那上九玄天中…… 两位华夏族的祖先大神联手都挑不过那上古兵神,杨凌儿担忧若是岛上那些人真是蚩尤传人的话,杀之必引来其同道报复。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其同道一来报复,不敢想象会不会恶怒之利会不会解了那早已封印数千年的上九玄天结界,使得上古诸再现人间、让这人间道上再腥风血雨事…… “师娘、师娘,您在想什么?”眼见杨凌儿皱眉不语陷入沉思中,刘守真眼珠子转了转后轻声呼唤了两声。 将杨凌儿从深思之中呼唤回神,刘守真怪笑着道:“您可是怕杀了岛上那群贼人,惹出上古魔神其他传人来报复我大宋、引起人间的浩劫呢?” 轻轻地点了点头,杨凌儿道:“正是。” 笑得更加怪异,刘守真抬手一指澎湖岛方向:“您瞧瞧、您瞧瞧那真气结界,只是这须臾之间竟变得薄弱那么许多。岛上那些贼人绝不是魔神蚩尤的正牌传人,最多也就是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些古卷、自行参研出了一些粗浅的古法之辈。放心吧,杀了他们该不会引发新的天地浩劫。” “呜、呜呜……” 姚政一言才落、远方的鬼母哭号声再次传来,而且听那声音已是近至不出十几里外的地方了。 耳闻鬼母哭好声,刘守真一绑好神行甲直起身来,立即瞪着姚政大声吼道:“我知你是为我二人的安危而有所顾忌,可是若是现在你不依我师娘所言行事,稍后鬼母到来、你认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二人能逃出那鬼母的吞天食地之法吗?” “是呀、姚将军,您的好心我心知、回去后自会铭记不敢忘。”刘守真话音才落,杨凌儿也急切地望着姚政说道:“可是若你不依我所言召集兄弟们尽快助我二人去那岛上杀掉那施法之人,鬼母来了、我也休想再回师哥身边。孰轻孰重、还望将军想清楚。” 传说中那鬼母如果发起威来、不要说是眼前这十五艘战舰,怕是澎湖这附近所有岛屿上、舰船上的人都不够那鬼母塞牙缝的。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姚政听完二人这番话、心知不能再阻挡他们。 可是他又很是担忧,这毕竟一个是刘行未过门的妻子、一个是刘行唯一入室授业的爱徒。 如果这两个人施神行法登上澎湖岛没能将施法那些贼人杀掉,他二人反出了意外的话。姚政不知道日后还怎么去见刘行、不知他未来还有多少机会能为国擎起一片天,死后留下千古名……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三只小鬼已是难以对付,康王军那些兵士们很快又发现更令他们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先前在张琪没有率众施法、结出真气墙挡住炮火轰击时打落到岛上的那些炮弹炸出的弹坑里,竟然突然间绚烂异常地飘出了阵阵雾气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69章 北去荡寇、横扫三贼(三) “您对我吼也无用呀!”那通传兵可不想眼前这个法术高强的将军将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畏畏缩缩说过一句后接连向后退了四五步远。 待在四五步外站定身形后,通传兵继尔又道:“吕副使已写好上疏,言明一切皆因你擅作主张、招惹的小虞山上的鬼母才致我军陷入双重受敌境地。张统制、我知道您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可是如今之计、您还是为自己谋划一下未来的出路吧!”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吕颐浩是个绝对出色的猪队友,在如此一个关键的时刻他选择了带上搜刮来的财物逃走,要将本事其实也算得上很强大的张琪等人扔在这澎湖诸岛上。 如果只是被队友抛弃、或许张琪还未必会怎样。可是一听到吕颐浩那绝对出色猪队友不但要抛弃他,还要将所有战败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让他做那个背黑锅的人,这他可受不了。 “直娘贼地佞贼吕颐浩,竟将所有之事皆推于我身上!他当爷爷是好欺负吗?”愤怒是最容易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的,彻底被激怒地张琪怒骂了一声。 这一声怒骂之后,他回望身后那十几个与他相随相伴、不离不弃的好兄弟,朗声道:“兄弟们、吕颐浩那贼厮要将我等与那十数万兄弟弃之若履、扔在这里给鬼母做果腹物。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等可愿随我去捉了那吕贼、杀其代之?” “杀吕贼、夺其权,保澎湖、不做令人耻笑的逃兵!”十几个老兄弟一起振臂高呼,回应了张琪的话。 见到这些兄弟给力,张琪也不再犹豫、一转身疾冲几步拎住了那通传兵的衣襟。 将他拎得双脚离地后,张琪黑着脸、大声对他问道:“吕贼的船现在何处?你可知道?”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她怒不可遏中猛地变化了法术,对准那马公岛上施展出了一记“翻转天地”的法术。 只听阵阵隆隆声,天崩地裂中整个马公岛倏地被鬼母的法术给掀上了半空。整个岛在半空中翻转了跟斗后,又轰地一声重重砸落回到海绵上,直激起了数道万丈狂澜来。 巨浪滔天中、那三只变作小山一般大小的小鬼尖叫着被甩出了马公岛,“咕咚、咕咚”地齐齐掉落到了汪洋大海之中。 还没等那三只小家伙挣扎几下,鬼母驾着黑云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只是一个“翻江倒海”的法术便将那三个小家伙用巨浪裹挟着卷起、送入了她的口中。 被巨浪裹挟着,又有鬼母那可以吞噬一切、束缚一些的法力压制着。三只小山一般巨大的小鬼头这次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只在眨眼间便如他们的那些哥哥姐姐一样变成了他们母亲的腹中物…… 吞食掉三个突破封印的小鬼头后,鬼母似乎是因那三个小鬼头吸收了太多人类的精元,加上她方才也吞食掉了三四万个人类,腹中竟是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鬼母不是饕餮那只上古怪兽,她很清楚如果一次吃得太多会把自己的胃口变大、贪多容易撑死。所以感觉到吃饱了,她只是施展出一道困灵术、将被反转着倒置******之上的马公岛以及周围的各岛全部暂时封印起来。 待封印住那些海岛后,鬼母竟然身子往下一躺、就在那浓浓黑雾最上面的黑色云彩上酣然睡起大觉来…… 被反转的马公岛外不出半里的地方,就在鬼母酣然入睡那一刻探出了几十颗脑袋来。 “逃、快逃!” 为首的一人、正是偷走鬼母之子的张琪。他一见到那鬼母已是吃饱喝足、沉沉睡去,立即对他身边那群侥幸从鬼母法力之下逃生、被甩落到大海中的兵士们急切地低声说了一声。 在张琪身后的一个禁军小校听闻其言,却是低声中哭丧着脸说道:“统制、往哪里逃呀?没船怎生逃走、连块舢板都没有,这鬼母也真是太能吃了呀!”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鬼母临世!” 姚政的飞报很快送到了刘行的面前,一看到奏报上所言之词、纵然是刘行再如何处变不惊,也被那字里行间表露出来的上古魔灵给吓得微微一抖、将那奏报掉落在了书案之上。 也不顾失态,刘行一声惊言后转头盯住了马扩,急声惊语道:“爷爷的、传说中的上古魔灵鬼母竟然在澎湖诸岛现身,这、这、这他娘地还有多少上古神灵只是被封印,而并未离开人间道呀?” 看到刘行难得一见的大惊失色,马扩上前拾起了书案上的奏报。 快速扫过一眼后,马扩转手将那奏报递给岳飞时,却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说道:“太傅不必惊慌,从姚政所报中可见那鬼母寻回自己丢失的孩子、将之吞食之后已然返回小虞山。如此看来,鬼母虽仍可自如入人间,但她却不会成为扰乱六道之物。故而,太傅无需惊慌。” “不错、既是自行离去,便无理由再乱六道。” 在马扩言落之时也迅速地看完了那奏报,抬头望向刘行道:“不过能引得鬼母离开巢穴那人,属下倒是很感兴趣。要知道、只有懂得上古之法的人,才能顺利潜入小虞山、做出这等惊天动地之事。若是能将那人擒住,定可收获上古奇法。若得到上古奇术相助,相信太傅逆转天道会是如虎添翼。” 听闻此言,刘行也从失色中回过神来。 在岳飞说完后,刘行先是在心底暗忖道:上古法术多为巫术,但其中许多的法术其实正是道门、佛门法术的源头。 既然那个澎湖岛上之人能使上古奇法顺利潜入小虞山去盗走鬼母孩子,那么相信以其所掌握的上古法术定然也就好对付泗水深渊那两只上古神兽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70章 北去荡寇、横扫三贼(四) “太傅,你、你不能以朝权代道门之权。我、我……”一见刘行这样做、这样说,薛式顿时急了,却在看到刘行那阴冷的眼神后吓得后半句话没能再说出去。 听到他的话,刘行盯着他、声音冷得刺骨地道:“怎么,难道我这当朝宰相命不得你从事?难道我独领三宗道门的身份,不能劝你就此归去青丘国?薛道长,你该很清楚。你若不去青丘,此后无法再修出高深道法来。” 言至此处稍做停顿,刘行语气变得有些怅然且深沉:“几年、几十年后,怕是终难逃一死。到那时,坚守的清规戒律,可是不会成为天上那群老混蛋对你格外开恩、引你入天庭理由的。别傻了,去青丘求个长生,又能与你妻儿团聚,怎样也比百年后化作枯骨要好。” “不错,薛老兄。” 张天师在听刘行这番话时一直皱着眉头,先是看了看一旁黑着点的白仙、再看了看楚楚可怜、眼中含泪的紫衣后,在刘行话说完时开了口。 他上前两步,也走到了马车前、正色看着薛式接着说道:“你的根骨已毁,若不入青丘三年后寿禄一到便要随我一同去与那鬼王下棋。你不是原本也想将毕生修为与悟出的那些法术,传与这小子吗?要我说你也休要再迟疑,传功授法、传位于他后遁入青丘去吧!”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师徒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这一番说辞后,薛式侧头看了看一头眼睛里闪烁出了期盼目光的紫衣。 缓缓仰起头,望了望九霄之上的那朵朵白云,薛式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修行百年难成仙,不如世间任逍遥。对月形单望守护,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便听了你二人的劝吧,去与我那女儿团聚、去与我心爱的人做对逍遥天地间的逍遥仙。” 叹声一落,薛式猛地从马车上站起身来。 跳下马车后,伸手拉过了紫衣的手,他含情脉脉地望着紫衣道:“娘子,你能原谅我这些年来的固执?我是真心害怕再见到你遭受天谴。你能重新接受我,让我随你去那青丘之下携手万年吗?” “相公、我、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几十年!”薛式的话才说完,紫衣已泪如雨下、泣语声中一头扎进了薛式的怀中。 “姐、姐夫,你不怕天谴了?”正当一对分离多年的有情人相拥而泣时,站在一旁也由怒转笑、眼中含泪的白狐突然问道。 耳听到她的问话声,薛式侧头看了看她,凄苦地一笑道:“天谴又如何?这些年来我欠你姐姐、欠我那紫恋孩儿的太多了。现今有了刘行这天外飞仙,他既然以人间令勒我入青丘,便是天谴来了也有他来顶着。我再将一身修为传与他,从此后天庭也没有理由再来寻我释天罚咯。”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哈哈……”薛式闻听此言放声大笑。 他才一笑起,刘行也露出了诡笑道:“你笑个屁哦!小爷扛雷是一定的,但不是只为你一人扛那天雷也是一定的。嘿嘿,你这老坏蛋,小爷去改天道、变天数,要做的是为全天下人扛雷,你那笑个屁呦!” 耳听此言,薛式迅速收住了笑容。但是他丝毫没有怪罪刘行,反而是深沉、关切地道:“小子,你已经坚定了那改天道、变天数之心是吗?” 郑重点了点头,刘行昂起头、再次以湛金枪指着苍天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那贼老天不公平,小爷便要反了他。那天道不公平,小爷就给他打碎了重建。那天数不公平,小爷就要给他全盘破掉,建立起一套全新合理的天数来。” “路漫漫兮其修远,小子,希望你能成功。”薛式见到刘行那副邪狂、却很坚定的表情后,先是如此说了一句。 接着一回身,他看向紫衣时、沉声正色地道:“娘子,既然我这徒儿如此绝决,我还希望你有四妹能帮一帮他。那深渊之下是何物,你我都很清楚、也都曾见过。我希望稍后我随你麾下的狐女先去青丘与女儿团聚,你与四妹留下、助这邪小子一臂之力可好?” 重重地点了点头,紫衣道:“相公请放心,便是无你这嘱托,为了报恩、为了小七妹妹我也会留下来帮助天外飞仙打开泗水之渊,找出九鼎下落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如此有劳娘子了。”薛式见紫衣回答的时候也很坚决,会心地一笑。 “好了、好了!姐夫,你不想恋儿吗?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的。”白仙眼见薛式还在说废话,在他话一说完时上前硬生生地将他从紫衣的面前拉了开来。 把薛式推到几只小狐狸面前后,白仙继尔说道:“你就放心地先去陪恋儿吧!只要有我在,定会帮助你心仪已久、新收的这个好徒儿闯入深渊去寻出九鼎踪迹的。” 那几只刚刚幻化才人形的狐女,一见到薛式被推到她们的面前马上不由分说地上前拉扯起来,转身便朝着后方奔去。 被那几个狐女拉着朝后方飞起时,薛式苦笑中回首望着刘行,还不忘嘱托道:“邪小子,你可记得拜师时的话。日后我全真一派若是毁在你手里,我随时带着你师娘找你算账哦……” “找我算账,快去你的吧!”看着薛式被那几个狐女架着仍在了一乘幻化出的轿子上,刘行扯开嗓门朝他喊道:“你还是老实、安分地去与我那素未蒙面的恋儿师妹团聚吧!人间道的事,从此与你无关、你就安生在青丘下去求个长生不老吧!” 刘行此言才落,那几个狐女已经抬起轿子、飞也似地朝着西北方向飞起。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71章 北去荡寇、横扫三贼(五) 王渊也带着兵马赶来救援了三次,结果每一次都被火铳兵不是伏击、就是阻击。三次交锋后,王渊丢掉了四万三千多兵士的性命、被斩杀了大将二十九员。 襄阳邓城人范宗尹募集了三万私兵也来救援,结果洞庭一战、三万范军只在四天内便被杨幺的洞庭水师给全部炸、烧、凿得尸沉湖底去喂了鱼。连那个自称范仲淹后人,事实上只是族缘血脉的范大官人,也差一点成了杨幺的俘虏…… 围点打援,刘行的战策已经运用成功,杨幺也因两个月来这岳州一战扬名天下、声震八方。 想要的,无非就是这种效果。杨幺已经得到了他对声望上的要求,在接到梁兴的密谍后,他终于一咬牙、接连发出了几道命令。 一万****从东门率先发起了进攻,在六门神武大炮助战下,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东门的****便轰开了城门。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吊桥上、在护城河边,刘正彦谴出的八千南朝兵在东门被炸开的那一刻起,一起呐喊着冲了出来、与****缠斗在了一处。 东门恶战开启了,杨幺的第二道命令发了出去:北门、南门同时发起攻城战…… 又是各自两万洞庭兵山呼海啸地冲向了城墙,在他们的后面也有神武大炮、还有火箭筒的支援。 火铳、火炮、火箭筒,这些对于一直在南线作战的南朝兵而言虽然不再陌生,却是早已见之心寒、闻之丧胆的犀利大杀器。 于是乎,任由刘正彦如何催促、如何威逼和利诱,南北二门上的守将接二连三砍了十几个不肯出城去战的兵士却仍然无法让拥堵在城门洞内的兵士冲出城去迎战。 于是乎,在隆隆地炮声中、在东门激战之时,南北二门的洞庭兵几乎没有遇上太多抵抗、轻松地杀到了城下。接着只是火箭筒几番轰炸,便将两个城门炸了开来。 城门一开,奉命带领南北两路洞庭兵的杨幺麾下大将也不心急,并未马上让其部下冲入城去。 那他俩要做什么呢?他俩选择了让兵士堵在城门前、吊桥上,然后调来了所有的火箭筒。轰、只是轰炸不进攻。炸,只是烂炸不以兵击…… 南北两个城门变成了关门打狗,杨幺得知消息后,冷冷地一笑后发出了第三道命令:五路兵马集结到西门,全面猛攻西门。 五万人,身后跟着多大十八门神武大炮。五万人,手上拿着一万五千多眼火铳。这五万人的杨幺的真正精锐,一杀向西门、亲自镇守在西门上的刘正彦便感觉到了末日来临的气息。 炮弹、如雨般挥洒。弹雨,蝗虫一般呼啸。洞庭兵,前赴后继、全都像是不知死为何物地嘶吼着扑向城墙。 南朝守城的兵士,从西门的战斗一打响就被彻底压制了。压得完全没有还击的力量,更不要去想着出城阻挡洞庭兵的进攻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嗖、嗖、嗖……” “轰、轰、轰……” 架子上的飞鸦出去了,呼啸着飞到了城墙上,迅速变成了更加猛烈、新的一轮火药大轰炸。 许多原本以为藏得很好,不会轻易被火炮给炸到的康王兵,没想到吴玠会谴出神火飞鸦、“冒险”地来靠近护城河对他们展开轰炸。 结果,神火飞鸦上的碎屑在炸开后四处乱窜下,只是一个多时辰便让城上的南朝兵无处遁形中选择了朝着城下逃去…… 想逃,吴玠从空中的飞鸢兵那里得到回报后,他阴冷地一笑,马上又发出了新令:谴飞鸢营掷弹轰城,派那十二艘飞艇加入到攻城战去。 飞鸢出动了,三十六架飞鸢不是很多。飞艇出动了,十二艘飞艇也不是很吓人。 可是当这些飞鸢和飞艇前后陆续飞到江陵城上空,从“肚子”里和“肚皮”上向地面扔出炸弹后,城里的南朝兵开始绝望了。 因为只是被空中那些“大怪鸟”一轮和轰击,江陵城中便有多大三百多处起火。如果烧得只是民居或者营房,那些康王兵或许还不是很在意。 可是第一轮攻击中,首先扔下炸弹的那些圆形“大怪鸟”竟然是先给他们的南北两大粮仓给点燃了。 熊熊地烈火冲天起,眼见到粮仓失火、再见到满城随处可见的火光,苗傅痴了。 他坐在战马上,痴痴地望着眼前景象,似自语般地说道:“这是怎的了,北军哪里弄来的那些‘大怪鸟’,我的粮食呀……” “将军,如今看来、真如刘将军所言。北军只是在玩弄我等,一旦其出手、唯有自保是上上选呀!”一个幕僚,在苗傅的话说完时,策马到了他身边说了一句。 闻听其言,苗傅苦闷地一笑:“自保!如何自保?刘正彦那里只是一群叛乱的百姓,只有十几万人、他能自保。我这里是三十万北朝精锐,十几万杀红眼的党项狗!你叫我如何自保?” 那幕僚听到他这番话,冷冷地一笑道:“将军,与其如此被动挨打,何不选择一点突围?与其被人堵在家门前欺辱,何不置死地而后生、冲他几次寻个出路呢?” “是哦!”听到那个幕僚的话,苗傅点了点头。 旋即他低头思索一番后,做出了一个看似很大胆的决定:集结城中九万守军,会同六万丁壮到南门去。突围,十五万人朝着南门方向,集中一点猛攻去突围…… 烈火焚烧的江陵城里,十五万人在百姓们一片哭天喊地声放弃了救火开始集结。让城中守军去对阵或许他们不行,一听说套突围,却是只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便完成了集结。 队伍一集结起来,苗傅毫不迟疑、立即下达了打开南门的命令。山呼海啸、十五万人呐喊着从南门冲了出来。 如此多的人马一起冲出来,倒是让吴玠大吃了一惊。可是吴玠不是草包,他是打过西夏、战过契丹,杀过女真、灭过羌人的老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遵守法律、尊重作者,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72章 北去荡寇、横扫三贼(六) 杨凌儿也在同时眺望天空、看着已彻底被熊熊火焰萦绕的刘行,吃吃地道:“炎黄二帝是我华夏之祖,刘师哥竟能使出炎帝之术,这天下怕是还真要无人可与之一战了呀……” 后来在上古的大战中,祝融选择了支持炎黄二帝去征讨与他有仇的魔神,便将九冥地火术的一部分传授给了炎帝。 而炎帝呢,本身就是天之子、其身上本就有玄天圣火庇护。在接受了祝融的传功授法后,炎帝便将天地神火融合一处,在一次大战中以九冥与玄天神火合并施展,烧得魔族大军全都变作了焦炭。 可是正如金奴所想,刘行并非真龙天子、先天而成的玄天社神火本就不在刘行的身上。又不是地上神灵,更难以自身以法术引来地火萦身。 真想要有朝一日施展出真正的九冥玄火来,除非是将九鼎寻齐、再手握崆峒印,成为新一代的人皇。 所以此刻刘行所使的,其实只是《上古诸神书》中记载的九冥玄火入门的基本攻、祝融火焰术。 但是呢,有道是真假只有施法人才知。慧了被忽悠了、河岸边除了金奴外的所有人也被忽悠了,就连半空中仍然在不断撒符箓、引动天雷去源源不断围攻貔貅兽的张天师也给忽悠了。 那只大貔貅呢?他本就给那似乎永无休止的天雷轰得心惊肉跳、四处乱窜,如今一侧头、看到刘行全身被红蓝相伴地大火萦绕住,顿时惊得怪叫了一声。 上古的神兽,他曾经亲眼见识过炎帝使出那九冥玄火,直烧的魔神都哭爹喊娘的一幕。如今它又见那红蓝相伴的火焰出现,怪叫之后一转身、“噗”地一声钻回到了泗水之渊中没了踪影。 “哈哈哈……” 眼见到连那上古神兽都被刘行虚张声势使出的假把式给忽悠了,金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诸侯之乱,在汉朝之后才真正让中原大乱了好多年。两晋就是个一直在诸侯纷乱中存续的王朝,五胡乱华之际、更是诸侯为主上演了群雄逐鹿,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混乱时代。 笑声一停,他冲着天空中的刘行喊道:“父亲,收起法术吧!那只大怪物被你给吓唬住、已经逃回泗水之渊去咯!” 一听到金奴这话,慧了愕然地马上开口道:“臭大蛇,你说什么?难道、难道方才老夫看错了,那臭小子使出来的不是炎帝的九冥玄火吗?” 这样既可以确保派出去的人,只会是能被刘行、宗泽所信任、可依托的人。同时又能让外派驻藩的人,在上任之前就明白一点、他们的权利虽然打,但是要接受两院两部和一司多重监管的。 在如此多重监管之下,外派驻藩之人若是还敢去私联领主、胡作非为,除非他的脑袋被驴踢了、把五个部院司的人都当傻子,也把刘行和宗泽当二货了。 敢把刘行当二货的人,事实早已经证明了许多次,其结局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得极惨…… 总之,刘行这自治领的决策,主要目的其实就是鼓动那些本身就不愿意遵守大宋新法的罪犯冲出去,到本土之外去用他们的鲜血、身躯打出一片新天地来。 想要自己做主,自己去开疆拓土。有了他们自己的领地,只要不是基本方针上与朝廷的法度上有冲突,刘行平时不会去管他们。 但是,一旦他们的做法与朝廷基本的准则起了冲突。那很好,非常好,那就给了刘行一个合理、合法将其用鲜血与生命搏来的土地彻底收归朝廷所有、撤销其领主国,将其领地重归朝廷的机会。 朝廷不领主太多先进火器,反而日后会将领主武装变作朝廷消化淘汰下来那些火器最大的销售地,也是刘行后续跟进的一计毒计。用火器不断掏空领主,不相信他们还有财力起兵造反…… “我大宋如今不是晚唐、不是东汉末年,更不是商周时代。”一口气将自己做出决策的真实想法对小公主说完,眺望泗水深渊的方向刘行停息了一下先是这样说道。 接着做起总结,刘行沉声道:“敢在我强大的大宋去搞诸侯征战者,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敢反我大宋者,我也会让其万劫不复、死无全尸。总之,我要不以朝廷之力劳民伤财,去得万里新河山”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好的榜样能让国家强盛、能助国泰民安。坏的榜样,其实远比好榜样更容易被人效仿。 有了安禄山、史思明做榜样,晚唐时代完全陷入到节度使为名的诸侯分封、动乱不休之中。 直到了最后,“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黄巢起兵,直接打得大唐王朝彻底分崩离析,直接给了朱温篡唐的最好机会…… 所以自从赵匡胤“陈桥醉酒、黄袍加身”,他先是“杯酒释兵权”给他那些当初帮其登上皇位,当时俨然已有藩镇之象的老兄弟们全都夺去了兵权。 所以自从赵匡胤、赵广义兄弟俩以来,赵家人历来都是严格控制本家封王的人,都是对武将和掌握兵权的人严密关照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唐之藩镇之乱在他大宋王朝再重新上演…… 但是刘行如今却要将藩镇合法化、公开化,赵金珠在刘行一口气说出自己的一系列新策后,忍不住泪水扑簌簌地顺着双颊流淌下来。 “刘哥哥,你纵有千般法,分封制一开、天下迟早大乱呀!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求你收回这自制领的决定,不要为我大宋埋下祸根呀!”泣不成声,小公主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刘行的脚下。(未完待续。) 第1073章 吴马定新略、奇兵进安南 横扫千军、势不可挡,三贼被诛宣告着整个流求岛从此后彻彻底底地被并入到了大宋的版图之中。 虽然在这场震撼了四方、完全一边倒的大战之后康王赵构仍不知下落,裹挟走他的那个曾孝全也尚未捉拿归案。 虽然仍然有一些零星的康王叛军的残军败将藏匿于深山老林中,借助着瘴气变成了一群行踪难测的匪帮。 然而整个大海岛所有重要的地方尽已落入到“猎刃”部队的控制之下,就算曾孝全日后真的在这里与他那些同为摩尼教余孽的同道中人相聚,凭“猎刃”部队的战力也可以把他们当成地老鼠一般的玩耍。敢露头就是一锤子,不漏头迟早也会被饿死、渴死。 同样的道理,那些借助瘴气藏身深山中的残余匪帮最多只能做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幽灵。他们已经彻底被“猎刃”打怕了,打得肝胆俱碎、无心在战了。他们就算侥幸地活下去,也只能变成一群山里的野人、却不敢给山外边的“猎刃”部队来制造任何麻烦。 战事的结束、最大的成功其实并不单纯只是战事自身取得的硕果。 最大的成果,当然还是外务上去的成果。 那些乘坐着飞艇、用十天时间全程观看了地面上这支“大宋精锐之师”扫灭十几万康王叛军和一触即溃地收编了康王军十万大军大戏的那些番邦使节与商人们,在这场震天撼地的战事落下帷幕前就已开始通过大宋的鹰扬体系、飞鸽驿路将他们所见所闻写成了奏报发给了他们各自国家的国主们。 伴随着使节与商人们的奏报发至各国国主处,刘伟、刘徽为首的“猎刃群英”一举威震八方、成为了几乎所有国主们梦寐以求的当世良将。 伴随着使节与商人们奏报的内容在其各自国内被“不胫而走”,所有谴使派商来观战的国家朝野皆为之大震不已、明白了如今的大宋已绝非从前那个重文抑武、孱弱的天朝。 如今这个大宋拥有不只一支“猎刃”那样的军队,随时可以组建出几十、甚至上百支那种战无不胜、拥有逆天战力的王者之师。想要与大宋为敌,那真的等于是在与神明斗法、与鬼魅争灵。 伴随着那些使节与商人们的消息传递出去,无双国仕马扩、五虎神将之首吴玠一起谋定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谋攻策也彻底地成功了。 以后的大宋至少在很多年内,将凭借此一战震慑住周围所有的番邦、使之无论何时都畏于大宋的精兵而不敢对大宋边境进行滋扰。既然连滋扰都不敢,更加不敢觊觎大宋的大好河山了…… 谋攻策成功了,但马扩和吴玠却并未就此满足、就此停住他们的脚步。因为西域的战事还在继续、因为草原上的征尘还未落下,所以吴玠和马扩又开始了新的谋划。 因为安南的钟相扛着海上出现的大宋水师炮击已近攻破升龙城,吴玠提起、马扩参议,二人决定下一步的重点转向刘行既定下的安南攻略。 几经商议、吴玠和马扩会同皇家部队总部留守的几位主官,尤其是得到了岳飞的建议和献策之后很快达成了一个能够迅速平定钟相、征服安南的宏大方略。 方略一出、吴玠和马扩一边谴人乘坐飞艇飞往南天岛,另外一边则依照商定的方略、由吴玠以兵务部尚书的名义发布了第一道战令…… 夜、寂静无声。安南北部的群山中,一片平日的无人山区内、一支人数大约在五百人上下的大宋皇家部队在接到吴玠的尚书战令之后急速地穿越山林,朝着南方前进着。 队伍行进的速度奇快,只是半个时辰、这支队伍便来到了一个山头上停了下来。站在那山头上,带领这支队伍的一个管带驻足而立、借助皎洁的月光对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城观察了一番。 观察之后,那个管带转身望向了他身后的参军使,低声地道:“恰如飞艇部队侦察所知,看来钟相那厮留守此处的兵力绝不超过两千人。我意以我亲率一队兵马攀城夺取北门门,你率一队人马去抢西门。再以协领、佐领各领一队分取东门与南门。最后一队、直去南面的峡谷处设伏阻其退路。怎样、你可有何补充或建议?” 那个参军使听完管带的话,皱眉想了想并未立即回话。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协领和佐领,也是压低着声音道:“二位兄弟,你二人可有把握无声之间夺取东门与南门?要知道,城中守敌可未必一定只从南门溃逃、东门一样可能成为城中守敌出逃的去路呀!” 参军使没有正面去回答管带的询问,但他这番话、却已说出了他的建议:那就是攀城夺门时不要发出声响,在无声无息间夺取四个城门。 他想要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取四个城门之后、根本无需再于城外设置一支阻敌溃走的伏兵,直接就能将城内的两千守敌全给“包了饺子”。 将为三军首、什么样的主将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兵。这支由五百人组成的突击营是万亚飞的老部下,是万亚飞从陕西等地亲自招募、亲自操练的一支精锐之兵。在这些将士的身上,早已被灌注了万亚飞的个性特质。 万亚飞是个什么样的个性特质呢?最大的一个特质,那就是遇事不争、不强求,更加不会为了别人的意见与人争执。 这种特质的传承,决定了当那个管带听完参军使的话以后二话不说、盯着那协领和佐领只等着他二人给出回答来。 那两个职务相当于“猎刃”副营长和副政训官小将在见到管带期待的眼神后,二人对视一下、也是谁都没开口,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点头,其实已不需要再说任何话。都是一起莫怕滚带了许久的兄弟,管带知道了二人是赞同参军使那想法的。 知了二人心意、管带正色低声道:“好,既然你二人同意参军使的建议、能确保于无声之间夺取那两个城门,那就即刻各点一队人人马、出发吧!”(未完待续。) 第1074章 无声夺山城、楚歌四面起 管带一声令下、五百兵士迅速分做五队朝着那座据飞艇部队侦察得知拥有四万人口的山中小城无声地奔将过去。 只是片刻之后,无声无息之中整个突击营的五路兵马有如五百个幽灵一般飘至城下。其中四队一至城下,马上有如四百只壁虎一般轻盈攀城而上、很快便攀上了城墙边缘。 依然没有声音,可是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分别带领四支攀城抢夺城门队伍的军官却做出了一连串的手势。 在他们的手势指引下、先是一小股突击营兵士翻越了墙垛跳入到了城中,瞅准了靠在城墙边、城垛下沉沉睡着的那些守城的敌军后摸上去双手先是掩住了守敌的嘴巴,接着用短匕在那些守敌的喉咙上快速地一划。 待率先登上城墙的突击营兵士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再看那些守城的钟相军兵士、他们根本连发出声响的机会都没有,便于无声之中去了那酆都鬼城报道。 月黑风高夜、杀人好时节。然而即便是皓月当空时,对于训练极其有素、各个身经大小几十战的突击营兵士而言那也是展开此类无声夺城战的最佳时机。 敌人的昏睡给他突击营兵士大好的机会,借助这种机会、率先登上城墙的兵士们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轻松地将四个城门上大约四百多守敌全部掩嘴抹杀。 待先登上城墙兵士们杀光城门上方的守敌后,他们之中分别有几个人折身返回到墙垛前、轻轻地对着城墙外边缘做出了几个手势。 城墙上、攀附着的突击营兵士们一见到那些探出半个身子的兄弟打出的手势后,二话不说、几百人“蹭蹭蹭”地全都蹿上了城墙。 双脚一在城墙上站稳,所有的兵士不等带队的主官给出命令、马上就“哗啦啦”地从背上摘下了五连珠的火枪来。 眼见到手下兵士取下了五连珠火枪来,那些带队的军官也不多想、立即又是一连串的手势做了出去。 新的手势、就是新的命令。所有的兵士在看到那些新的手势后,谁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转身有序地短暂集结,旋即快步冲向了两侧的城墙。 又是片刻后,四百名突击营兵士全部控制了整个小山城的城门,并且居高临下、抢占制高点之后用枪口齐齐地对准了城内的各个方向。 “吱呀呀”地声响声,在四百兵士完成夺城反围敌的作战部署之后,北门的方向传来了吊桥落下、城门打开的声音。 “何人开城门,找死吗!”城门声一响,当即引来了住宿在北门附近一处民居中的几个敌兵大声质问声。 “砰、砰、砰……” 枪声响了、突然响起的枪声有如平地惊雷一般撕碎了寂静夜晚那死一般的沉静。枪声中,那几个才从民居中冲将出来、衣衫不整的守敌兵士还没看清楚是谁在打开城门便给几颗子弹击碎了头颅,仰头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宋皇家陆军第二十三军‘魅影’突击营在此,城中贼寇还不乖乖投降、我等定将将你等杀个干干净净。” “贼兵速降,否则杀无赦!” 几声枪响之后,四面的城墙突然间爆出了一阵阵整齐的怒吼声,直惊得城市犬吠声声起、直惊得夺了民居住宿的那些守敌之兵闻声惊慌失措中衣衫不整地抓着兵器冲出了各自所住的民居,换乱中、四下张望间还想做负隅顽抗。 “砰、砰、砰……” “哒、哒、哒……” 第二波枪声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波的枪声不是从城墙上响起的,而是从刚刚被打开的北门方向打响了。 那是一百名之前并未被确定任务的突击营兵士组成的冲锋队,管带交给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入城后遇持械着无论男女,格杀勿论!” 得到了格杀勿论指令的冲锋队一进入城中,才见到那些举着刀枪、惊慌中四处张望的守敌之兵,当然是不会多言立刻枪开打。 冲锋队这一开打,恍然就是一声号令发了出去。四面城墙上的突击营兵士听到冲锋队的枪声后,没用任何人下命令、纷纷地也对着城内各处他们火力射程内的可见之敌扫射出去。 顷刻间、弹雨横飞,眨眼间、火流星飞溅全城。眨眼间,大约三四百个慌乱地奔出住处的守敌还没看清楚、瞅明白发生了何事便给射杀当场,倒在了血泊中。 剩下那些想要冲出住处、还没等冲出住处的守敌一见先出去的人被射杀在屋外,多数是被打爆了脑袋惨死的景象后顿时被吓得龟缩屋内不敢再往外冲。 几个守将听到枪声、刚一露头就给一阵弹雨打得有如乌龟一般缩回了脑袋后,他们哇哇哇地乱叫起来。 叫什么呢?那几个家伙在叫喊让其各自的亲兵冲出去、夺回城墙,把夺城的信王军赶出去。 可是叫有用吗?亲兵怎地了、亲兵他也是人。眼见到先出去的那些人各个被打爆了头,亲兵们也不敢冒然再冲出去,任由那几个守将如何胡喊乱叫、愣是没有一个人再从住处的房间里冲出去送死…… “投降不杀、顽抗必死,城内的钟贼之兵听好了、新任湖广苏制台有令,只要尔等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我军将士绝不妄杀一人。” “万制台有言在先,凡有敢于顽抗不降、定杀不饶。凡愿归顺投降者赏钱送返归相。城里的荆楚子弟、湘江儿女们,出来投降吧!只有投降才是你等唯一出路,莫要在做无谓地牺牲了”。 听到城中几个贼将的吆喝声、再看不见任何一个敌兵出得住处来,城上的几个带队军官率先发出了几声呼喊声。 呼喊声才落下,突然间萧瑟声起、四面城墙上各有几个突击营的政训军官和兵士放下了火枪换上了乐器,吹奏出了一曲湖南民间的歌谣来。 湖南的民谣声才散去,迅疾又变作了湖北的民谣乐声起。城内那些多数来自湖南和湖北、少许来自广西的钟相军兵士们一听到那些熟悉的旋律,顿时士气更加低迷、许多年少的兵士竟哽咽落起泪来。(未完待续。) 第1075章 万、苏震敌胆,乡音来劝降 乡音阵阵传来、湖南与湖北的兵士闻听到那些家乡的民谣哭声一片。广西和广东的兵士们在周围那些两湖兵士的感染下也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尚在家乡的亲人来,很快也都泣声连连、斗志全散。 而在身边的兵士哭作一团时,城中那几个钟相任命的守将也被吓得面如土色、已是三魂去了七魄。 那些守将怕的是什么呢?他们心中在想的是新任的湖广苏制台、那是谁呀?那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那个带兵一路从湖南打到广东、再北上联合其他几个北朝大将军把康王赶下海的苏东呀! 苏东是个什么样的人,作为曾经与之近距离相见、或是曾短暂地在其麾下征战的几个守将而言,他们都十分清楚。 那是一个跟随刘行起家以来似乎一直不是很牛的人物,可是每一次只要刘行一派他出手、他必然都会出其不意地杀的所有对手兵败如山倒,打得每一个对手毫无还手力、敢于顽抗只剩死路一条的狠角色。 从苏东的战绩来看,他可能真的与北朝那“四大天王”刘錡、吴玠、岳飞和杨沂中无法比,甚至与“五子上将”吴璘、刘锡、梁兴、万亚飞、孙玉江相比那也相差了很大一截。 可是没人敢小瞧那位苏将军,因为他每一次出其不意都是血流成河、他每一次领兵出征至今也是未尝一败。 如果只是一个苏东,或许守城的敌将还不至于彻底被惊得六魂无主,更让他们震惊的还是万亚飞居然也是此次偷取他们所防守城池的主将之一。 “刘门五子”之一的万亚飞是个什么样的将军,对于钟相军而言那是更是清楚的。 治地有大才、征兵有大能,练兵有奇法、带兵有高招。万亚飞在两广战事中起到的作用有多么大,作为当初曾参加过那场战事的这些守将而言那都再清楚不过了。 万亚飞的奇谋妙计虽不比刘行身边的马扩、妖僧慧了,杀伐果决的能力似乎也不如同为“刘门五子”的吴璘。但他确实当年跟随刘行一起在太原城头暴击金狗、跟随刘行在五台山中神出鬼没地以少胜多,打得几十万金兵灰飞烟灭的刘行心腹、起家班底。 有道是莫逆之交必生师谊,万亚飞自骑兵就跟随在如今已被公认为大宋神相的刘行身边、二人又是莫逆之交的好兄弟。守将们明白、哪怕万亚飞从刘行那里只是学到了九牛一毛的本事,那也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魂魄难归故里…… “城中的人听好了,最后给你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时间后,你等若是再不乖乖地弃械投降,我军绝不留下半个活口。” 就在那几个守城的敌将大惊失色、被万亚飞和苏东的名讳给吓破了胆,惊魂难定中不知所措时。城墙上的萧瑟之声停止了,马上便又是一声高喊呵责声传将过来。 “苏、万二制台明令,凡愿主动归降者留下继续为大宋征战者不记旧恶、不究往日之过。不愿征战愿归乡者,没人发二十龙元、归乡后按寻常百姓一样分配田产,助其归乡安居乐业。” “兄弟们,出来投降吧!钟相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你等也曾于大宋有功,何必为他做那殉葬品。只要放下兵器出来投降,不用丢了性命、更能过上好生活呀!” “广西的子弟们,那钟相本就是外来的摩尼教的异教贼王、你等莫要被他蛊惑白白地送了自家的性命。家中亲人在等你们回家、家乡父老在期待你们回去一起共创出更好的生活。投降吧、不要再做徒劳的抵抗了!” “广东仔们、你等的家乡现今是一日三变、越变越好。如今的广东已不再是岭南蛮荒地、富人做刀俎的景象了。人人平等、家家有田地。户户有丰腴、****酒肉足。出来投降吧!只要投降了,你等亦可归乡过上大好的生活,何必要为钟相那贼厮殉葬呢!” 正当那几个守将被第一声呼喊惊得收回心神时,从四面突然又是接二连三地传来带着浓重广东、广西、湖南和湖北口音,新的呼喊声。 耳听到那些乡音的呼唤,几个守将身边的亲兵人群中先是一阵哗乱。有几个广东籍的亲兵在听闻到家乡变了样后,走到了一个守将的面前。 颔首抱拳、见礼之中,那几个广东亲兵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开口道:“将军、您听到了吗?我广东如今已不再是蛮荒之地、不再是富人鱼肉百姓、肆意妄为的光景。我等跟随您投效他钟相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过上好日子、不被富人欺凌吗?” 话语微微一停,老亲兵抬头看了看那个目瞪口呆中的守将又说道:“刘行和他那个朝廷一直都在颁令连连、想要重建出一个何等的大千世界相信你也很清楚。如今看来当是已在向着那个目标实现去了,我等何必还要为那钟相做敢战士、搭上自家的性命呢?” 老亲兵话音才落,站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个中年亲兵也开了口:“是呀、将军,前些时日我家娘子还托人捎信给我,信上所说与那些城上之人喊的几无两样。我等在这厢里跟着钟相背叛大宋,刘行、苏东、万亚飞都未曾难为我等家小,可见如今北朝做主的人都是一些真的心胸宽广之人、不像钟相一般小罪亦斩的狭隘之辈。我等投降吧,我相信刘、苏、万三人会说话算话,让我等返乡、过上好日子的。” “投、投降,既然兄弟们都是如此想,我、我带大家投降,我等返乡做个有自家田产的富裕农人远比死在这异国他乡好。”那个守将听完两个亲信兵士这番话以后,终于从惊慌失措中清醒过来,嘟嘟囔囔地说话间丢掉了手中的兵器。 “我等投降、莫要杀我!”一见主将丢下了兵器,大堂屋内的几十个亲兵中登时有人奔出了院门、把兵器一扔便当街跪在了地上。 一人带头、顿时变作群起而动,那一个亲兵冲出去果然没被射杀后、剩下的几十个亲兵连同那位守将一起全都蜂拥地挤出了院门,举起双手跪在了街上。(未完待续。) 第1076章 故泄机密于对手,钟相惊乱已中计 同样是攻心之术,用的队伍不同、用的地方不同其产生的结果必然也不同。 安南的小山城里钟相留下的兵马不同于流求岛上那些康王军,这些钟相军的兵士心中其实根本从未真正地将钟相认为其主。 康王军呢、自然是不同的。无论赵构如何不成器、不像个好皇帝,甚至可以说自上而下在康王军将士的心底里都明心镜似的知道他是一个任用奸佞、多疑自私之辈。可是他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大宋皇位唯一继承人,认他为主那也是名正言顺。 反而观之、钟相是个什么东西?他原本只不过是湖南洞庭湖边一个小地主,只不过是加以变化、改头换面后摩尼教在洞庭湖一代的小头目。靠着造反起家、靠着杀人上道,凭借着刘行的扶持才有了他的一时猖狂。 可是如今呢?他一个小地主、摩尼教小头目居然公然与对他有大恩的刘行反目,还自立为王、称王称帝的。道义自在人心,在道义上其实就连钟相身边现在有些将领对暗中是对他充满了鄙弃的。 新生鄙弃、自然无忠诚可言。所以在此番出兵之前,万亚飞与苏东二人商议之时,他二人都很明确地定位了一个要点、那就是借钟相军上下并不齐心、对其忠诚度极低这一点多多采用攻心战术去瓦解他的兵力。 怎么瓦解呢?都是这样谴出一个营,挨个城去偷袭、然后把钟相军那些兵士一波接一波的瓦解吗?那这场征服安南的战事,万亚飞和苏东得打上多久呀?一旦人家钟相明白过来,再把兵力收缩、搞重兵集结又能怎能办呢? 别人能想到可能出现的问题,万亚飞和苏东这两个跟随刘行时间相对最长的人自然也想得到。既然想得到,他二人自然也能想出应对之法。 这个应对之法不是等着钟相明白过来以后再去收缩兵力,万亚飞的决策是一朝得手、马上大肆宣传,泄己方之计策与钟相知。 自泄计策与敌方,万亚飞是脑筋短路了吗?自然不是、万亚飞之所以要将计策明白滴泄露给钟相,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结果、那就是迟早钟相都要发现万、苏之计,不如直接展现给他逼他早早地把兵力聚拢起来。 钟相的兵马若是散落各处、杀之虽快却会延长征服安南整个方略的时间。既无法将刘行新配发给万、苏二人手下四个军的重火力威力发挥出现,也不利于赶到两广进行支援的飞艇和飞鸢部队将火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只有将己方之计尽展其前,逼着钟相立刻停止对升龙城的猛攻、逼着他停止在黎氏皇族帮助下谴兵蚕食安南其他地方。 只要他将兵力集中起来,那么万亚飞和苏东都坚信、凭借大宋皇家部队现今的强大火力,就他与黎氏皇族纠集起来的那十几万兵马绝对是不堪一击的。 而想要展现自己的计策给钟相看,必须有一些部队去做那展示之兵。攻打这个小山城的“魅影”突击营就是其中之一,在“魅影”突击营夜袭偷取小山城,围歼聚降城中守敌的几乎同时。在安南北部的多个山区地带、十四座山城中也都上演了相似的一步。 十四个突击营、是万亚飞和苏东谴出的展示之兵。这十四个的突击营只是用了一个夜晚的光景,便将钟相在安南北部的十四座卡在要道的战略重点山城全部给夺了下来。 十四座城中的两万一千名钟相军呢,除了少数的顽抗被杀之外、一万八千人全都乖乖地临阵投降,变成了大宋王师的俘虏。 不足六千兵、一夜夺取十四城。这个消息一传到钟相那里,钟相当时就急了。他一急、好了,正如万亚飞与苏东与预料的。钟相接连发令、勒令他自己和黎氏王族掌握的兵马必须在三日内全部集结到升龙城附近。 他要与万亚飞和苏东硬碰硬地打上一场大战,不愿意被苏东和万亚飞手下的突击部队给如此地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他更想要在大军集结之后,能够一鼓作气、快速攻破已近弹尽粮绝的升龙城。 钟相中了计、他开始调兵遣将进行大集结了。可是就在他发出集结之令的当天中午,天空中、上百艘飞艇飞到了升龙城的上空。 那密密麻麻的飞艇并未一抵达升龙城上空,就把钟相给吓了个半死、吓得他仓皇钻进了附近山中的一个山洞里去躲避可能出现的飞艇发动之狂轰滥炸。 可是让钟相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飞艇没有对着他的军队投掷出哪怕一颗炸弹,而是朝着升龙城内扔下了成群绑在降落伞上的木箱子。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呢?是食物、是一万两千杆双眼火铳和二十万发弹药,是三百架三十六眼连环铳、是二十四门旧式山炮和一千两百发炮弹。 眼见到飞艇没有轰炸、而是给升空城中的安南王空投战略物资,钟相登时有急了!他急什么呢?他十分清楚,一旦城中安南人得到哪些火器、并且学会使用之后。虽然城中所剩之兵最多两三万人,但他的十几万大军也休想短期内攻破城池了。 即便是攻进了城去,那么巷战一旦开始、双方都有了火器,而且搞不好空投的火器比他所用的还先进。那他手下的十几万新纠集在一处的杂牌军还真未必是精诚团结、众志成城的那些升龙禁军对手。 更何况踏白兵还向他通报了,此刻的苏东亲率两个军最先锋、万亚飞带着另外两个军做紧随其后,正从茫茫大山上翻过、朝着升龙城方向挺进中。 如果城中安南军得到并且会学会了使用火器,只需拖延几天、苏东的两个军一到。别说是拿下升龙城,钟相知道、凭他那些杂牌部队,怕是想要再逃都只能是扔下尸山去断后了。 这是万亚飞的诡计、钟相坚信这一定是万亚飞在跟他玩阴谋诡计,其目的就是要把他的主力先灭在升龙城着一带。里外夹击之势一旦形成,钟相明白那就将是他再次惨败之时。 那怎么办呢?坐以待毙?还是立即逃走?(未完待续。) 第1077章 再遇猪队友,万、苏“先声夺人” 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立刻逃走。一群刚刚揉捏到一处的杂牌大军,钟相知道临战之时最忌讳的就是士气低沉、更加忌讳主帅临阵脱逃。 若是太早的让麾下那些七拼八凑来的杂牌军知道此战必败,那么军心士气定然会彻底降至冰点、从而不战先败。 如果现在就改变命令、下令全体临阵脱逃,那么钟相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聚拢起来的这些杂牌军随时可能出现大规模溃散、大规模战场乞降的局面。 不能撤、不能坐以待毙,那该怎么办?钟相的目光从山洞口望了出去,当他看到那天空中飘飘荡荡落下的降落伞时,他心底迅速有了新的主意。 “来人、传我命令。命每镇选出一协之兵为敢战士,给我冲到城下去、抢夺那些被信王军空降给安南人的火器和粮草。”主意打定、钟相立刻大声喊出了这样的一声号令。 他这道号令一出,只是片刻之后、围在升龙城下的十二万大军,但号称六镇之中便有六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冲向了升龙城的护城河边。 钟相军向城下冲击、城上的安南兵一看先是一惊,但带兵守城的几个安南将军没怎么惊讶、却是马上猜出了那些钟相军想要干什么。 “不能让那些贼兵夺了天朝支援我朝的火器,给我放箭、放箭……” “射止贼兵,莫要给贼兵抢了天朝送给我们的粮草,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安南将军们一猜出钟相真是意图,立刻吆喝声声起、号令不断出。在那些安南将军的号令声中,升龙城仿若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箭楼。无数的箭矢如蝗虫一般从城头射出,直飞向了靠近护城河边的那些钟相军。 两军交战已多时,彼此之间的战术、战法彼此都已十分熟悉。那些钟相军在接到命令、以敢战士之身冲向城边时早已预料到城上的安南军会使床弩、开巨弓来阻止他们夺取粮草和火器。 所以当那些蝗虫一般的箭雨射来时,冲到了护城河边的钟相军并未太多惊慌。只见一群群手持铁盾的兵士赶在箭雨落下之前从兵群后方冲到了前方,眨眼间在那些兵士前方便组成了一道铁盾大墙来。 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无数的箭矢是射入到了冲至护城河边那些钟相军的阵中。可惜的是、箭矢毕竟是箭矢,其威力不能与火铳中打出的子弹相比。几十万枝箭矢射将出去后,待箭雨停息时、钟相军中并且被射杀太多兵士。 相反,箭雨一停、那些钟相军有的跳入了护城河,有得向四周奔了出去。他们的目标是极其的一致、都是奔向了空降到城外的大木箱。 抢夺火器、抢夺粮食,这是那些钟相军兵士们心中共同的目标。在那个目标的驱使下,很快地、落在城外的一百多口大箱子就被那些钟相军全都给夺去、抬走了。 城上的安南将军们一看大约四分之一的箱子就那么被抢走,顿时全被气得双眼直冒火、纷纷吆喝着下令让各自的部下再次对着那些正在撤走的钟相军放箭。 “砰、砰、砰……” 这厢里城上的安南将军号令才再次发出去,还没等到那些床弩手、巨弓手做好开弓的准备。 一阵阵的枪声响了起来,城下的钟相军竟然有许多敢战士就地打开了那些箱子。从箱子里拿出火铳后快速装填好了子弹,赶在城上箭雨再起之前对着城上打出了一片子弹形成的弹雨。 “哒、哒、哒……” 第一波的火铳弹雨才过、城下的钟相军中又有许多敢战士架起了三十六眼连环铳,不给城上安南兵任何机会紧随其后地又送上了第二波密集的弹雨。 这两波弹雨,直打得城上安南兵与将各个自危、全都藏身在墙垛后不敢再露头,更不要说去放箭阻止钟相军的敢战士们撤走了。 于是乎,城上的安南兵被打成了缩头乌龟、城下的钟相军便大摇大摆地抬着那上百口箱子很快返回了各自所在的军镇中去。 最后的结果是怎样呢? 当天夜里城内的安南大将军给万亚飞发出飞鸽传书时回报其部所得到的火器和与粮草,竟然实际只得到了大约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竟在钟相军抢夺时城内发生骚乱给自毁了。 得到这样的回报,万亚飞当时一阵苦笑、忍不住无奈的骂道:“直娘贼地!这群安南真人像太傅所说的、是他娘的一群猪一样的队友呀!与此类猪队友为伍,看来还得我军将士多用命了。” “那些人若不是蠢笨如猪、胆小如鼠,太傅又怎能说其实只要你我各率一军便足以征服全安南。”万亚飞话音一落,一旁的苏东马上阴险地冷冷一笑道:“如此猪队友虽是暂时给了钟相军一点便宜,但正是你我日后征服整个安南、为国建立不世大功的好帮手。” 闻听其言、万亚飞也露出了阴诡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如此猪队友,日后我军完全可以似杀猪宰狗一般的迅速扫清。不过现在他们丢掉了三分之一的火器和粮草,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了。我意欲立刻谴出突击十四营组成突击协,先行急行军赶至城下去支援那群安南猪,你感觉可行否?” 苏东闻言略一皱眉,短暂思忖一下后道:“不能只是谴出突击十四一营,我建议、还要让你我四个军中直属的炮协加速前进。以桶炮远程给予火力支援、以步兵炮全速赶到升龙城附近对钟相军进行中程打击,再以山炮直接配和突击十四营组成环升龙城的外围阵线。只有如此,才能确保钟相无法继续攻城、同时给予其军重创,为我军接下去与之大决战先声夺人。” 听完苏东的建议,万亚飞立刻点了点头,正色朗声道:“好,那我即刻传令,命我部十八、二十六两军之直属炮兵部队与你部炮兵汇合,然后急行军一同速往升龙城配合突击部队组建外围阵线,来上一个先声夺人。”(未完待续。) 第1078章 决战升龙城(一) 战争的浓云笼罩着升龙城,战火对这座五年余年的古城已肆意地焚烧了将近三个月。 先声夺人成为一种战事方略,大方略由万亚飞与孙玉江确定之后四军之中的炮兵部队迅速地先行动起来。 四个军的炮兵部队这一行动起来,似乎已经开始宣告着升龙古城上的战争浓云将被再加厚重度,变得浓云彻底成为乌云压向这座五百年的古城。 当所有部队接到号令、开始行动时,万亚飞走上了刚刚夺下的山城城头。望着南方的崇山峻岭,他忍不住心潮澎湃、暗中想到:依吴副相的计略,这将是一场继流求岛上“猎刃”部队扬威之后我朝皇家部队对外用兵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大战。 这场大战不能输、只能赢。而且赢得一定要干净漂亮,赢得一定要让那些藏在暗处、来自周边其他几个国家的细作看到后将战事情况传递回其各自国家之后,在那些国家的君主心底里形成一种难以逾越的恐惧障碍来。 只有那样、太傅所制定的远南攻略才会在未来展开时顺利进行,变得一帆风顺。也只有那样,未来的大宋才真的可能做到太傅所期望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四海之内皆我地。八方蛮夷来朝贺、再无贼兵寇我边。” 只是谴出突击营、派出炮兵去,这场我方投入最后将达到四个军、三十万人,钟相投入兵力将在十四五万人之间的大决战开始阶段还未必一定能让我军取得最小牺牲的大胜。 怎样才能确保付出最小的牺牲,从这场大决战一开始、就让我军能够死死地压住那钟相的十五万人马呢? 念及此、万亚飞迅速转身望向了他身后的一个通传使,正色地问道:“皇家空军大营谴来相助的部队到了何处?为何还不见皇家空军第七镇的李世辅谴来通传与我联系?” “回禀制台,李都使方才已谴人来通联过了。” 那通传使接问垂首道:“是苏制台见到的皇家空军第七镇通传使,他见过之后、马上便让那通传使回去通令李都使将您与他所属的第五、第六两个镇全部依吴副相之令组建为我军空军暂编第一军,让他带兵直接于空中朝着升龙城外围的钟相军发起攻击去了。” “好他个苏东,我百密一疏、又给他逮到了机会来跟我抢功。” 听完那通传使的话,万亚飞苦笑一下道:“好哇、好哇,这小子看着是很服我、其实心底里还是不服我,还是总想着跟我这里抢下头功呢!不过这样倒很好,我倒是少担了许多风险、有他做补充更能是使这场大决战稳稳地多出几分胜算来。” 一支军队中两个总督、这本身就会出现争权的问题。虽然万亚飞如今的爵位是一等伯、苏东是二等伯,从爵位上看苏东必须听从万亚飞的。可是二人的军阶相同、官职品秩一样。在军政诸事决策上,苏东要是不听万亚飞的、他还真是没辙。 然而同为跟随在刘行身边多年的老兄弟,万亚飞也好、苏东也罢。虽然他们的心中可能都还会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一些争功抢勋的想法,但他二人更加清楚的是无论何时、只要别人说得对、做得没错,就算喧宾夺主他也只能退让。 而苏、万二人的私下那是过命的交情,当年在五台山时二人并肩作战。万亚飞于金兵重重包围中救过苏东,苏东也在河北战场上只率几十骑冲入重围救过万亚飞。 有这种感情在,所以吴玠才不担心这兄弟俩到了临战之时因抢功起内讧。马扩更是坚信有这样的感情基础在,万亚飞和苏东不但不会起内讧、甚至还会彼此刺激对方,使二人在军事指挥能力上发挥出最大的潜力、进而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和高度…… 事实证明吴玠没有错、马扩预测的更准。 万亚飞知道苏东抢先给李世辅下达了指令后,他不但没有生气,马上又对那通传使问道:“那姚政所率的皇家水师呢?直娘贼地,他姚大笔杆子难不成要等我和苏兄弟在陆地上跟钟相那贼厮打得两败俱伤了,他再让他的炮舰靠岸、对着岸上玩炮火覆盖不成?” “万兄弟,我姚政有那么不堪吗?”万亚飞话才落音,突然间从不远处的山路上传来了一声质问。 质问声中,姚政健步如飞、带着一大队身着水师新式白色制服的将校军官们来到了万亚飞近前。 双脚还未站稳,姚政不给万亚飞开口解释的机会,黑着脸、瞪着他道:“我说万兄弟,你我不算是过命的兄弟、可也曾并肩血战多次。难道在你心底里,我姚政就是一个喜欢做那黄雀之人吗?” “我怕的不是你做那黄雀,而是做了塞翁。”万亚飞被他黑着脸质问,马上讪笑着道:“如今这场必然震惊寰宇的大战已徐徐揭幕,我却迟迟接不到姚老哥你的消息。我担心的是若是你来晚了,就算焉知非福、也没有那塞翁的好运气,回去会被太傅踢屁股呢!” 借用典故来说事,姚政是个书生、万亚飞也学着他的样子以典故来化解尴尬。姚政所言的黄雀、其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那个典故讲的是当年春秋时代吴王想要讨伐楚国,告诉左右大臣说:“我会杀死所有敢劝谏我不出兵的人!” 吴王的侍从中有个年轻人想要劝谏吴王却不敢,就怀里藏着弹丸,手里拿着弹弓,在后院游荡,露水沾湿了他的衣服,这样做了几天。吴王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辛苦地沾湿衣服?” 年轻人回答说:“园子里有一棵树,树上有一只蝉,蝉处在高处一边放声叫着一边吮吸着露水,却不知道螳螂在他的后面;螳螂弯曲身子贴紧前肢想要取蝉,却不知道黄雀在它的旁边;黄雀伸长脖子想要啄螳螂,却不知道弹弓和弹丸在他的下面。这三者都必定想要得到眼前的利益,却不考虑身后的隐患。”吴王说:“好啊!” 于是吴王停止了战争。 这个典故原本是讽刺了那些只顾眼前利益,不顾身后祸患的人。对鼠目寸光、利令智昏、不顾后患的这类人提出警告。 被用到如今这战事上来,显然就是在贬低姚政准备不错先出手的人、等在后面待前方双方打得全都疲惫不堪再将大功夺揽于一身。(未完待续。) 第1079章 决战升龙城(二) 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典故,讲的是当年在靠近边塞的人中有一位精通术数的人。他家的马自己跑到胡人那里去了,大家都来安慰他。 谁想到,这个老人说:“这怎么就知道不是一件好事呢?” 过了几个月,他家的马带领着胡人的骏马回来了,大家都祝贺他。 这个老人说:“这怎么就知道不是一个祸患呢?” 家里多了匹良马,他的儿子又喜欢骑马,有一次从马上摔下来折断了大腿。 大家都安慰他,这个老人又说:“这怎么就知道不是一件好事呢?” 过了一年,胡人大举侵入边塞,青壮年男子都拿起弓箭参战,靠近边塞的人绝大部分都因战争而死去。唯独他的儿子因为腿摔断了的缘故免于征战,父子得以保全性命。 原本的典故中所讲是比喻一时虽然受到损失,反而因此能得到好处。也指坏事在一定条件下可变为好事,反之亦然。 形容人的心态一定要乐观向上,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好的一面、有可能向好的一面转化。 万亚飞之所以拿出这个典故为自己解围,那就是在将姚政比作那塞翁、言外之意是“就算你真的不来,没准也是福不是祸”。 姚政当然明白万亚飞为何在这种紧要关头、又因他的言行有些尴尬的时刻举出这样一个典故来反击他的质问。 在姚政的心中万亚飞虽然也是粗通文墨、但毕竟是一个西军马军都头出身的武夫。偏偏这样一个武夫又曾多次与他并肩作战、不明称兄弟却早已有了浓浓的兄弟情义在。 无心与之多纠缠,姚政在他也举出典故来反驳后说道:“好了,我无心与你纠缠那些。说吧、我的万制台,要我的皇家水师如何协同你作战?今晨吴副相已给我发来明令,让我到此之后一切以你马首是瞻。你是主帅了,不要给我穿小鞋、莫要在误以为我要做黄雀才好呦。” “你接到了新令,为何我与那苏东未接到?”闻听其言,万亚飞有些的错愕地望着姚政道:“以我为主,那是不是苏东那小子以后也不能跟我玩抢着下令的勾当了?” “非也、非也!”听他此言,姚政摇着头道:“你稍后会接到吴副相的明令,但苏东那厢里也会接到一道明令。我水师部队以后协同你的两个军,李世辅和空军的三镇之中将有两镇改由苏东全权勾调。” “这是何意?难道就不能在我二人之间选择一个出来,成为统领这场已揭开序幕大决战的最高权责之人吗?”万亚飞更加不解,说完这句话后有些忿忿地又道:“难道他吴玠不相信我兄弟二人有全领大局之能?还是他另有盘算、准备谴他人来统领此番升龙城的大决战不成?” “你说对了!”万亚飞这话一说完,突然间又是从那条山路上传来一声高语声。 高语之声落下,一队身穿禁军制服的兵士护着一个全身戎装的人来到了姚政与万亚飞近前。 来人一站住脚,万亚飞立即吃吃地望着那人道:“曾四哥、那副首相吴大官人不会是让您亲至此处,来全领各军打这场大决战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总督任上上调中枢,出任皇家部队总部政训部总监的曾炜杰。 耳听到万亚飞惊愕之中的问话,曾炜杰也不多说话、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卷轴来。 打开卷轴后,曾炜杰朗声道:“万亚飞、姚政接兵部令。” “末将接令。”一见曾炜杰一本正经地要宣读命令,万亚飞也不敢再多言其他、和姚政一起行着军礼站直了身板。 “升龙一战将定我朝未来数百年南疆大计,万亚飞、苏东皆为首相新任总督,绩不足以统领前方各军。今命皇家部队总部政训部总监曾炜杰前往安南、出任征南诸军大元帅。安南军政诸事,自即日起皆交曾炜杰勾调、并经咨议院准令暂授其开府仪同三司之权,”正色宣读完命令,曾炜杰将那卷轴递到了万亚飞面前。 微微一笑、望着万亚飞曾炜杰说道:“怎样?我来统领这四军陆军、三镇空军和姚都使的水师部队你没意见吧?会如往日一般通力配合我吧?” 一听这问话,万亚飞不但没敢去接那卷轴、反而疾步后退两步,回望曾炜杰道:“无论是岳飞还是曾四哥您前来,我都绝对服从、绝对配合。你我兄弟,你怎会问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你不把我当兄弟了,还是一位我万某被功名利禄已经冲昏了头。” “好了、你不要生气吗!”眼见万亚飞说话间撅起嘴来,曾炜杰仍然微笑着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拍打了他的肩膀两下:“你我兄弟多年,我自是相信你不会被功名利禄所诱惑,做出对不起兄弟、对不起大宋的勾当来。” 话音微微一停,曾炜杰旋即收起笑容、重以正色道:“我来此之前听闻你已与苏东已先行将炮兵部队谴了出去配合突击部队搞围城护战?可否真是如此呀?” 重重地点了点头,万亚飞也不再生气,抬头一脸鄙弃神色中说道:“那些安南人真是太傅所言的那种猪队友呀!给他们空投火器和粮食,居然能给钟相军抢了四分之一去。要是再不谴我军之精兵围住城,那他娘地没准不等我军大举抵至城下、那群猪队友已经丢了升龙城呢!” “你呀!长进了不少,却还是只看其一、未见其二。”听完他的话,曾炜杰苦笑一下道:“你谴精锐围了城,是可以不让钟相军再靠近升龙城去猛攻了。可是你也知道城中那是一群猪队友,你这么一来他们的猪脑袋里会不会产生别的想法、以为你要双围夺城呢?” 话语微微一停,曾炜杰摆了摆手不让万亚飞接话,继尔说道:“再者说了、既然那是群猪队友,你又何必把绑起来待宰的猪给救下来呢?让那些猪队友与钟相死磕到两败俱伤,你收拾残局不是更好吗?猪队友们就算丢了城池,你害怕夺回来很难吗?”(未完待续。) 第1080章 决战升龙城(三) “哈哈……” 耳听眼见到曾炜杰的言行,万亚飞发出了一声大笑。 “哄……” 万亚飞这一笑,包括才赶来的李世辅在内、周围所有的将士们也是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声。 明媒正娶、这是几千年来华夏民族和中原的一个铁定规矩。在如今这个婚姻中最具本质特色的便是父母包办婚姻的时代里,绝大多数青年男女婚前完全陌生、根本见不到面。 结婚全凭父母做主,由父母托媒人促成婚事。 当事人只能接受、顺从,绝不可擅作主张或反抗。 没交聘礼之前问名字是很不礼貌的,只有交了礼金才能问人家姑娘的名字,那些个男女青年刚认识就互问名字的就是有偷情的嫌疑了。 因为极为尊重妇女才不问人家名字,所以古代有记载的一般都是张氏李氏,这不是不尊重妇女,一旦结婚妻的地位是很高的,与夫齐。 虽然刘行对律法上做出了太多的改变,但如今的婚姻风俗却依然在遵循着老规矩。那些老规矩将结婚一共分成了七个步骤,分别是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最后一步才是洞房花烛夜。 虽说新法将“和离”变成了男女双方平等,合法化的一种法定新这制度。可是正常情况下是世俗的守旧还是让许多人不敢休妻的,除非犯了其妻犯了七出之条。 什么是七出之条呢?比如不适公婆啊,不生育无后呀。红袖出墙呀,嚼口舌扯闲话挑拨亲里关系啊。还有妒忌、盗窃和患上了脏兵恶疾。 但这只是前提,如果妻子家里没有亲人了、就算犯了七出之条,遵守老规矩的人也不敢去休妻。如果跟着老公一起为公婆守过孝了也不能休,跟丈夫一起吃过苦的糟糠之妻不能休,有了这三道闸管就很难休妻了…… 当然、曾炜杰不是休妻的,他的原配早在他带兵前往太原城之前就病死了。可是这续弦之事,居然没有按照那个七个步骤来。不是先纳彩、再问名,尔后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步步的来,竟然直接进了洞房。 这对于军中这些汉子们而言,本就已足以令人称奇的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皇家三军总部的政训总监竟然在谈及此事时也抱起委屈,还似一个孩童般地委屈起来。 然而这笑声听起来像是嬉笑,可是内种究竟深藏了多少无奈、多少苦楚只有这些当兵的人才心中最是清楚。 如今的大宋皇家部队、七品以下军官不许与驻地女子婚配,四品以下军官的女眷不得随营。不成为军士、曹官的兵士甚至想要成婚都只能选择在投军之前,在走出武备学堂时去突击完婚。 对于信奉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理念的中原男人而言,这是一种煎熬、一种无法延续子嗣,无法在年轻时享受人伦的一种境况。 可是这种境况形成的原因是什么、是战争,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战争。那么战争因何而起呢?在皇家部队所有的将士心目中没人认为那是刘行想要一直打下去,反而认为那是四方蛮夷不肯臣服、觊觎中华之心不死造成的。 同时呢、这些将士们更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他们只能在年轻时放弃享受人伦、沙场建功才有未来老去时享受人伦的好生活。 没有战争,他们不可能离功成名就如此的近似。有了战争,他们却又会因为无法在壮年之时享受人伦而苦恼。这就是一种矛盾,这种矛盾形成的怒气、到了战场上结合了信仰之力就变成了支撑大宋皇家部队斗志持续昂扬的一个重要关键点…… 笑声落下后,深知这种斗志可用的曾炜杰转头重新盯住了李世辅,黑着脸道:“以后军中不得再我姐夫、否则你叫一次我让人打你一次,听到没?” “听到了、姐……呃,不,大元帅、我明白了。”眼见到那张黑沉的脸,李世辅被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应承了一声。 “李世辅接令,本帅现在命你将空军第五镇与你的第七镇重新合组为征南军暂编飞行军,由你人都使。先谴空降营火速赶往野炮部队前方设第三道防线,只要钟相那些贼兵敢靠近我军、你的空降营就与水师陆战营一前一后给我来多少干掉多少。”先是说出这样一串恶狠狠的命令,曾炜杰微微停顿了一下话。 与姚政不同、李世辅早就知道曾炜杰已经有了与刘行一样的习惯,那就是将命令说道一半、甚至是一部分时喜欢停顿一下。所以他没有立即转身离去,而是重重点了点头双眼仍然紧紧望着曾炜杰,等待下半部命令。 果不其然、稍做停顿后曾炜杰旋即又用更加冰冷的声音说道:“你的暂编飞行军第二个任务就是将所有的飞艇都给我悬停到升龙城上空去,只要钟相军敢攻城、你的飞艇群就给我对着地面进行无限制投弹。不管是猪队友安南兵、还是钟相的兵,都给我往死里炸、炸光算完。” 再次微停、最后曾炜杰用冰冷刺骨的声音说道:“你的飞鸢群随时待命,突击部队何时需要空中支援去攻破贼兵后方防线,你是飞鸢群随时给予支援。去吧、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我大宋龙旗在升龙城头飘荡!到那时,我与众兄弟同举杯、共饮庆功酒……” 与众兄弟同举杯、共饮庆功酒。这是每一个大宋官兵的愿望,这个愿望看上去很美好、却是需要无数官兵前赴后继去拼搏才能得到的结果。 这是每一个行伍之人都想得到的结果,曾炜杰为首的几十万大宋官兵如此、几十里外藏身山洞中的钟相他麾下那就杂牌军中的兵士自然也很想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不过同样在期望的一个相同的结果,伴随着曾炜杰的战略调整形成命令、迅速地被传向各处,藏身洞中的钟相和他那些兵士注定将无法得到这样的结果了。 因为在曾炜杰号令发出后只是极短的时间内,二十四艘战舰靠近了升龙城的海岸线、一百多架飞艇飞到了升龙城的上空。刚刚奔行没多远的炮兵部队开始朝着指定地点进发去构筑阵地,陆战营、空降营的兵士和突击部队也全部展开了全面行动……(未完待续。) 第1082章 决战升龙城(五) 大宋皇家部队大举行动起来了,藏身山洞中的钟相很快也接到了消息。\r 伴随着前方曾炜杰调兵遣将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钟相很快就猜出了曾炜杰意欲何为。\r “这不是万亚飞那小子的布阵之风,那小子不会有如此缜密、无隙的心智。”得到最后一个回报后,钟相怔怔地望着山洞外、看着升龙城的方向喃喃自语了一句。\r 自语之后,他陷入到了沉思中、暗暗思忖起来:信王的军的水师舰炮据说威力有些远比陆军的重炮还要大,那些水师舰船靠近了海岸线、显然这是防止我谴出兵去冲向信王军的炮阵。\r 夺炮已无可能,有那些信王军重炮火力在、欲夺升龙城看来也是难于上青天了。我只有这么十五万不到的兵力,而从这些刺探来的军情看,如今带兵来我与对阵那人至少拥有陆军三十万、水师十余万加上空军六七万人。\r 总兵力上来看,单是那三十万陆军便足以令我这点最后的本钱被吞噬干净。若是再算上那些水师和空军的兵力,看来对手这次是想要完完全全地压着我来打、不给我半分翻转战局的机会呀!\r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如今之计我不该逞一时之勇、去沽名学霸王。看来是时候选择保存实力、留下青山在,再图卷土重来时了……\r 此念一出,钟相立刻转身正色对他身后几个将军发出了一道道命令。\r 他的第一道命令,是让此刻围在城北、距离皇家部队炮兵阵地最近的两万八千人火速绕城南撤。如果只是单纯的撤退,钟相也不会先给那里下达撤退的命令。在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他还特意强调了一点:轻装撤退、丢掉所有辎重和多余的兵械。\r 为何会如此下令?钟相手下的将领们不敢去问,因为他们知道如今的形式已是危机万分。钟相选择这样做,肯定是有更大的、他们不该知道,更不该去问的谋划。\r 第二道命令、钟相发给了城东的三万五千名手下。同样是轻装撤退、丢弃夺取辎重与兵械。但同时钟相还给靠近海岸边的那些兵士发出了一个指令:以石结阵、布出石人八卦阵法,不给信王军水师轻易登陆进攻的机会。\r 八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而今的八卦也不过是世人演变过来的阵法而已。那就是说如果能见到最早的八卦图,那么,就可能窥视更多的秘密。\r 八卦分别象征自然界的八种物质,天地雷风水火山泽,是万物衍生的物质基础,其中以乾坤天地二卦为万物之母,万物生于天地宇宙之间,水火为万物之源阴阳之基,风雷为之鼓动,山泽终于形成,有了山泽,生物开始滋生,生命开始孕育,人类因此繁衍。\r 八卦以阴爻“--“和阳爻“—“组合代表其性质。八卦的排列有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两种。前者传为伏羲氏发明,后者传为周文王所创。\r 钟相派在城东方向的领兵之将,那人自称是诸葛武侯的后人,从前也曾在洞庭湖边多次使用八卦阵阻止大宋王师的快速进攻。所以这一次到了危急的最后关头,钟相决定不再藏能人而不用、决定了让那个能人布阵阻止水师登陆。\r 钟相的想法很好,可惜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的那个能人大将要用石人布阵、难以再有昔日洞庭湖边一阵阻万敌的神威。\r 因为八卦阵真正的妙处只要是两种,第一种是马步军与“冲阵”的妙处。\r “百年来步兵难敌骑兵”,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胜负往往并不取决的双方伤亡的绝对数量,而是士兵的士气。\r 当一方绝大多数部队陷入恐惧,失去了继续厮杀的勇气,也就宣告了他们的失败。\r 而人是盲目的,所谓勇气,很多时候是依赖于身边是否有站立的战友,己方是否能够保持完整的阵容。\r 只要一个战阵依然完整,哪怕被重重围困,身边的将士也能给士兵以继续作战的激励。\r 而对于战阵说是靠在一起,其实不然。可以想象,一旦双方步卒战线平平地对击,面对面的厮杀,过分紧密的队形将导致我方兵器无法有效挥舞,而对手的长戈却有机会作到一击数人。\r 因此所谓完整的阵容,其实是松散的,这也给了马军以可乘之机。\r 马上骑兵相对于步卒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其一往无前的气势、强大的冲击力对于战线的破坏性。\r 正统的战法,即所谓“冲阵”是百骑齐发,在正面从多个点冲破对方战线。直抵阵后,再勒马回身反向冲击。\r 这种反复冲击的作用并不在于杀伤,而是使对方任何两个士兵之间的联系随时有被匹马截断的危险,使单个的步卒产生孤立无援的错觉,在整体上将完整的队形破坏为一盘散沙。\r 加之骑兵冲锋时有如镰刀割麦,极高的速度造成巨大的能量,单独的步兵一旦正面被撞,不会有任何格挡或反击的机会。\r 这种死亡的恐惧在孤独感的作用下会越发显著,从而导致个体失去战意,进而发展为群体的溃败。\r 以八卦阵压阵、以马军冲击对方军阵的重点是什么呢?\r 静止的骑兵是弱小的。骑兵攻击步兵的模式,其实充满着虚张声势的成分。\r 由于本身实际的攻击范围并不比步卒大,坐骑的存在又导致受打击面积远大于步卒,因此他们只能利用无休止的跑动和不规则的路线,依靠瞬间的爆发力冲击毫无防备的、落单的步卒。\r 一旦有举枪提盾、互相依靠、严阵以待的步兵集结扎堆,骑方往往会轻巧地绕开。\r 这些扎堆的“刺猬兵”虽然难杀,却也无法对有意识避开他们的骑兵造成伤害,也就在事实上造成了一方实际战斗人员数量的损失。\r 他们不动,则无用。动,则会产生松动,露出破绽。\r 骑方通过来回地冲杀,制造混乱和恐慌,等待那些“刺猬兵”自行散开,再逐一收割。\r 因此,骑兵的冲击路线虽然没有规律,但实际上往往会选择眼前人比较少,队伍较薄弱的方向前进。\r 骑方的手段,是在敌阵前后两端之间来回冲击,目的是造成恐慌和混乱。步方的劣势,是无法兼顾安全性与机动性,无法与骑方堂堂正正地对决。(未完待续。 第1083章 决战升龙城(六) 所谓八卦阵,实际上是一种经过事先针对性训练的,步卒应对马军的手段。 在对方冲击时,有意识地在战线的某些位置让出真空,引诱骑方下意识地集中向这些路线行进。 待其杀入阵中之后,我阵虽破却不散,一路上在两边集结固守,让出前方空间任由敌人冲刺。 阵势的核心在于:这种路径可以通过事先操演确定,通过有意识地引导,让对方本来是战阵两端的直线冲杀,变成我方主导下的,在阵内的环型路线。 连续不断地接触,无穷无尽的敌人,将会逐步消耗马军的气势和体力。 而由于马军自身的特性,他们又不得不按照这条“安全”的路线冲锋。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内的敌军最终会被逐渐消耗一空。 可是这种据说是传承自三国神人诸葛亮的阵法,一旦阵法之中没有了人、那么其攻击力其实就完全消失了。当然、防御力是没了,但石人八卦阵却是还有很强的防御能力。 对东面领兵那位能人大将发出这样的命令,钟相身边的众将领们也感觉到什么。他们似乎感觉到了钟相此刻已无心恋战,所做出的前两个决策都是在为退兵做好准备。 那些将领们猜测的并未出错,第三道命令更加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钟相的第三道命令是什么呢?他下令让围在升龙城西侧的那四万部下也撤退,也是轻装撤退。但是西边之兵撤退并非如东面和北面的那些兵马一样、要来与他本部汇合。 钟相让西边的那四万兵马撤退之后,直去攻取西南方向如今正被大宋皇家部队突击部队正在反复争夺的山隘、险要之地。 去争夺后方的山隘与险要为了什么?这已是不言而喻,钟相想要占据后撤的制高点、掩护大军开始撤离升龙城了…… …… 钟相的想法很好,如果换在重新、遇上这种情况选择撤退是完全正确的。可惜的是,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钟相军仍然是那支钟相军。 而如今的大宋皇家部队却早已飞跃提升了几个层次,完全变成了一支自上而下斗志至沸点、战力能撼天的钢铁神兵。 这样的一支钢铁神兵,手上又拿着逆天的利器。当钟相的命令发出去的时候,重炮、野战炮和山炮阵地迅速地布置完成了。 重炮阵地上的主官、是第二十八军的参军使。他见己方阵地才刚刚布置完成,对方的海边和西南方向的敌兵却开始撤退了。 “直娘贼地,这是要跑哇!”一见到敌军的动作,那参军使伍盛华大骂了一声。 骂声过后,他一转身、望着身后的几个军官大声地问道:“来、我问问你们,东边和西南方向那些贼兵你等这些重炮打不打得着?” 一个军官闻言,举目向那两个方向眺望了一番。眺望过后,那军官看着伍盛华说道:“启禀将军,海边那些贼兵能打得到、西南方向的贼兵正朝山上冲过去,怕是打不着了。” 闻听此言,伍盛华愤愤地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树干上,尔后大声吼道:“直娘贼地,炸死一些是一些、轰他娘地。传我命令,让所有重炮给我瞄准咯、让东边那群贼厮给我留下点人头当买路钱。” “等一等、等一等。”伍盛华的号令才出口,一旁另外一个中校军官上前拦阻住他、一指海边急声地道:“将军、您看那里。直娘贼地,那些贼兵不是单纯的要撤走,而是一边撤走、一边在搬石头布阵。看那架势,是想要挡住我军水师的登陆呀!” 一听此言、伍盛华注目盯着那中校所指的方向观察了一下,迅疾大声喊道:“快、快、快,他娘地、给我调转炮口瞄准那些贼兵留下大石的地方进行无限制火力覆盖。直娘贼地,没想到传说钟相手下有人会用诸葛武侯的八卦阵法,这竟还是真的呀!给我炸、炸那里,不要给贼兵完成布阵的机会,快炸呀……” 伍盛华是讲武堂步兵科毕业的,虽然也知道一些炮兵的道理,可是他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此刻站的地方是重炮阵地。重炮是何意呀?重炮是口径大、移动慢,火力猛、装填起来最费力气的火炮。 他的吆喝声、呼喊声中,几万个兵士使出了吃奶劲的去调转炮口、校对坐标。等到装填好、校对好之后,海岸边的石人八卦阵已布阵完成。 而海边的两万八千名钟相军的兵士,也快速地撤到了石阵以南极有秩序地一边集结、一边朝着钟相藏身山洞的方向撤退过去了。 “咻、咻、咻……” 炮声响了、密集的炮火覆盖向了石人八卦阵。炮火的火力可以逆天诛仙,面对那些石头自然更是无坚不摧、摧枯拉朽一般的很快就摧毁了那片石头阵,让钟相的一个如意算盘落了空。 可是见到石阵被摧毁,伍盛华不开心、很不开心。 他一指升龙城的东南角,大声喊道:“直娘贼地,给我朝那个方向打!别让那群最后一波贼兵也逃咯……” “将军、这怕是不可行吧!”又是那个中校,闻听此令出、一把拽住了准备去传令的通传使。 说话间,那中校转头望着伍盛华急声说道:“将军、若是向城角方向开火,误射到城中去伤了友军恐会遭到上官们的责罚呀!” “少他娘地给我废话,我叫你炸、你就给爷爷炸。炸着城里那群安南猪,爷爷我给你等担待着!”许久未曾打过这种看着敌人摸不着的憋屈仗,怒气冲天、伍盛华大声怒骂着吼道:“我是主官听我的、叫你打就给我打!再废话,爷爷我治你个军前抗命的重罪。” “好吧、天塌下来有你这个大的顶着。”那中校被骂着、吼着,无奈地转身过去,大声发令道:“炮口转对东南城角,调整坐标、无限制火力覆盖……” “咻、咻、咻……” 上千门重炮再次发声了,上千门重炮倾斜的炮弹、只在眨眼间就将升龙城东南面的城角一带变成了一片焦土。(未完待续。) 第1084章 决战升龙城(七) “怎地了、这是怎地了!大宋王师的炮弹怎地炸到我军的头上来了!” 这一轮炮击一炸开,城东南的钟相军登时被成片的炸到。可是与此同时,有上百发炮弹因海风的风向炸偏了方向,径直落进了升龙城内的东南一隅,炸得带兵守卫在那里的安南将军大惊失色中一阵惊慌乱叫。 “咻、咻、咻……” 炮弹仍然在如雨点一般从空中砸落,没有因那将军的叫声而停止。那个安南的将军还没等叫几声,几颗炮弹便砸落在那安南将军身边、将他掀起来后甩到了城下的护城河中。 “快逃呀、宋军这是不分敌我,要来全面覆盖打击了!大家快逃、快逃呀!” 眼见到将军被炸死,城上不知谁喊了一声。这一声惊呼响起,好了、升龙城东南一隅的安南兵就炸开了庙。 再也没有的守城能活、退缩必死的斗志,再也没有的狗屁的皇命难违、重赏加官了。所有的安南兵在看到守将战死的那一刻心底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逃离这个已被火炮变成人间炼狱的地方…… 城上安南兵开始大崩盘、大溃逃,朝着城里逃过去。城外的钟相军那更是乱作一团,被炮火炸得完全没了秩序、哭号震天中四下抱头鼠窜。 眼见到麾下兵士四下乱窜,那位诸侯武侯的后人连胜吆喝、手中撒出了一把又一把的灵符。 他在以灵符施法结障,也确实阻挡住了一些炮弹落在他的身边。可惜的是,他的法术只能自保。在如此乱军之中,他却再也无力去制止兵败如山倒的形式、再也无力挽回惨败的结局。 几番挣扎、几番施法,当那个诸侯武侯的后人彻底看清楚了他和他的部下已彻底失去逃回钟相身边的时候。那个出身江湖的武侯后人猛地一把灵符撒向地面、口中默念法决,“蹭”地一声自顾自地遁地逃离了已被炮火变成人间地狱的战场,他、选择了临阵脱逃…… 主将遁地逃走了,本就已经乱作一团,被炮火炸得东一下西一下在奔逃中的那群钟相军兵士们顿时更无斗志。 一时间、哭爹喊娘声,战场乞降声、兄弟之间呼唤的声音变作了那片地方的主旋律。然而可笑的是,那群家伙似乎忘记了这只是大宋皇家部队在用重炮覆盖进行打击,并未有任何一支大宋皇家部队冲到他们近前去。 许多高声乞降的钟相军兵士乞降的话还没喊几声,就被他们身后那些死也不愿意投降、对钟相的死忠份子给射杀在当场。 一看到那群死忠份子竟对自家人动了手,剩下的那些想要投降的人又是一阵惊慌。 但是很快地,乱兵群中有人高喊起来:“兄弟们、战也是死,投降也是死。管他娘地钟相还是刘行,往南去四十里有一个废弃的军寨。他钟相当初是靠造反起家的,我等不如也杀了那群钟相的死忠、去那军寨揭竿落草、自立自保吧!” 这一声喊,有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激起了那些原本想要投降的钟相军兵士们最后一点斗志。 斗志再起,只是冲锋的方向不同了。不再是为别人拼命,而是为自己拼命。几个、几十个兵士聚在了一起,尔后一波波、一股股的兵士迅速地聚成了大的队伍。 队伍一形成、几乎没人指挥的一群乱兵竟然极有秩序地依照从前那位诸葛武侯传人所教授的战法,朝着那些钟相的死忠顶着猛烈的炮火发起了猛攻。 那些钟相的死忠一见这情形,怒骂连连、却无人上前。不但不上前,反而是一转身作鸟兽散,谁也不再去管谁要投降、谁要逃走,自顾自地朝着后方奔逃起来…… “哎呀、出鬼了这是?钟相那些贼兵,怎地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从千里镜中远远地看到那群钟相军自相残杀起来,伍盛华放下千里镜、一脸狐疑地转头看向了那几个炮兵军官。 那几个军官中,一个上校听闻此言也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也是一脸怪笑地看着伍盛华道:“将军,您这不只是乱拳大肆老师傅,还直接把人家内部的纷争怒火给点燃了呀!这下好了,不用我军出动一兵一卒、那不足三万的贼兵是不会再给他卖命咯。” “有些不对头。” 耳听到伍盛华和那个上校的话,又是那个中校疑云满面地放下千里镜后说道:“敌军之中似是两股势力,一股想要投降、一股则是钟相的死忠。死忠杀了投降派,投降派反抗起来了这是不假。但是为何那些投降派会选择向南冲锋,难不成他们就不怕钟相从其他地方勾调兵马灭了他们吗?” 听闻此言,伍盛华侧头盯住了那中校,沉声问道:“张孝铭,那依你小子的看法,那群想要投降的贼兵是要做甚么呢?” 皱眉思考了一下,中校张孝铭答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那些小子知道钟相的兵力部署是怎样的,知道钟相此时无暇管那群小子的反叛行径。抱着侥幸的心理,他们只是暂时团结在一起去冲出重围,尔后各自逃命。” 话音一停,张孝铭抬头盯住了伍盛华,继续又道:“第二种可能就有些不妙了。据之前飞艇空中侦斥通报,在钟相军南方四十里处有一个安南人废弃的旧军寨。那里山高地险、易守难攻,只是山上缺水才被废弃。可若是被那群乱兵占了去,我军日后少不了还要废上一番力气,才能彻底平定此处。” 听完他这些话,伍盛华先是低头苦苦思索了一番。旋即他一抬头,大声喝令道:“快、火速通禀大元帅,让大元帅勾调兵马去先行夺下那个废弃的军寨。直娘贼地,爷爷可不想再带兵到山沟沟里头去玩叠罗汉式的炮阵攻敌。” 一个通传使接令转身即走,伍盛华接着一回头、看着张孝铭说道:“你小子的这脑袋瓜子是灵活,意见多、想法多,但这次想来你所言的当是对的。只要被你猜中了,张孝铭、这场大战结束后,我向大元帅给你请立头功。”(未完待续。) 第1085章 决战升龙城(八) 北面的大宋皇家部队重炮阵地上,伍盛华已经开始在要为张孝铭请头功去了。后方的曾炜杰得知他没有命令、擅自开火,竟然炮轰升龙城、打散了城下的钟相军后却是已然勃然大怒。 “直娘贼地,是谁在指挥重炮阵地?万兄弟、是你谴去的人吗?叫什么?”得知重炮阵地未接命令擅自开火,曾炜杰黑着脸、怒目圆睁地望向万亚飞问道。 万亚飞闻言、心知伍盛华这次是贪功过了头,恐怕惹火了正在谋划如何扎个更大的口袋将钟相玩死的曾炜杰。 可是人是他派去的,伍盛华从前是他的亲兵营出身、是他的爱将。无论于公于私,万亚飞都只能尽力不让曾炜杰因此事阵前收拾那小子。 心明此情、万亚飞苦笑一下道:“是我派去的人,那人叫伍盛华、是老五台山出关一战中抢先杀入敌群的四个队正之一。而且、他也是讲武堂步兵科毕业生中,少数几个曾得太傅亲颁精武纪念章的人之一。” 精武纪念章,那是一种不在如今大宋各类勋章序列之中、三种表彰军人和官吏的勋章之一。其表彰的人群,前几批颁发时只限于五台山中鬼面红巾军时期跟随刘行“崛起河东、建基五台”,且曾立下过大功的老兵们。 得到精武勋章的人,与另外一种只颁发给文官的修文勋章一样,绝大多数都是被刘行视如患难、看作忠心耿耿的人。 那勋章的内涵深意是什么,万亚飞知道、曾炜杰自然更加清楚,因为他二人也都有那样一枚勋章。 因知勋章的深意,曾炜杰听完万亚飞的话以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心底暗道:竟是五台山时的老兄弟做出了这等未接命令、擅自开火的勾当来,这叫我该如何是好?那些人在刘十三郎心底里都是宝贝,都是视如亲兄弟的宝贝。我总不能杀一儆百、拿那小子立威吧…… 曾炜杰正在游疑间、低头思忖时,突然间一个胸贴显示是少将的军官健步如飞地奔到了他的近前。 一站定脚跟,那个少将马上正色朗声地道:“禀告大元帅,我军重炮兵团几轮炮击之后,敌之海岸边的兵马被炸得惨败。敌军置出的石人八卦阵也被我军一轮重炮齐轰炸没了,现在水师方面的后续登陆部队请求立即登陆,请您亲定许还是不许。” 这个少将是姚政的参军副使、是水师方面的人,他这番话一说完、曾炜杰忍不住心底窃喜:那个叫伍盛华的小子这真是走了****运,我这里正在为难是不是该以军法严惩于他、那厢里他的乱拳打死老师傅,竟意外的立了大功…… 心中暗想至此,曾炜杰正色望着那个水师少将说道:“准许后续登陆部队登陆,登陆之后立即于东南海岸线构筑阵地,未接我命令、不许擅自向南进攻。凡有擅自行动者,一概军法严惩。” “遵命。”那水师少将接令之后转身便走。 看着那水师少将离去后,曾炜杰马上侧头看向一旁的飞艇部队留在他身边做勾联的几个旗语通传,大声地喊道:“你等速联络李世辅的飞艇,给我问问那些海边的贼兵现在是何情势了。” “禀告大元帅,刚刚接到飞艇旗语通传、海边的贼兵被我军炮击之后发生内讧。其中临阵倒戈、反击钟贼兵马的一部已取得优势,正在沿着海边朝南追杀钟贼之兵中。”一个旗语通传使一听到曾炜杰的问话,马上大声地回复了一句。 闻听此言,曾炜杰裂开嘴笑了起来:“哈哈,直娘贼地伍盛华。不按章法出拳,却真的乱拳打死了老师傅、竟能得了如此意料之外的大功来。” 笑声一停,曾炜杰重新面朝万亚飞,朗声道:“万亚飞,你给那小子发一道嘉奖令、同时再给他发一道责罚令去。告诉他、他擅自开火罪过极大,但收获如此意料之外的好处又是大功一件。功过相抵,这次就不拿他问罪了。若有下次,定严惩不贷。” “好的,我这就去写命令。” 万亚飞听完这番话,转身走出帅帐时心底却暗暗笑道:其实就算没有这意料之外的收获,我的曾四哥呀!您又怎会真会去用那个得过精武勋章的老兄弟来上演杀鸡给猴看的戏码呢…… 彼此相知、自是知彼此之心。 万亚飞猜测的没错,曾炜杰之所以为难、就是不想用伍盛华这种阵前不遵号令,五台山中一起走出来的老兄弟去上演杀鸡给猴看的戏码。 不想用伍盛华上演杀鸡给猴看的戏码,但不代表曾炜杰还能再容忍其他人阵前犯错。 当万亚飞走出帅帐后,曾炜杰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通传使,正色朗声地道:“我说、你记。” 那通传使也不出声、立即从袖中抽出了纸笔来。将笔用舌头舔了舔后、抬头重新注视曾炜杰。 见他做好的记录的准备,曾炜杰沉声道:“凡我征南军中诸将,领兵五百人以下者临战可便宜行事,凡领兵超出一营者未接命令擅自行动者,若导致方略失败死罪、影响大方略进行严惩。轻者就地免职、交军法处问罪。重则其麾下副手、下官可夺其兵权、将其斩立决。” “元帅,这……是不是有些过于严苛了?若是开了下官阵前夺权、自斩主将这先例,恐以后难以收整了呀!” 曾炜杰话音才落,站在一旁的苏东对着那通传使做了个手势,让他暂且不要急着出去传令后转头盯着曾炜杰开口说道。 闻听此言,曾炜杰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口中说道:“我是新帅、你与万兄弟老都使,你自是会认为此例不可开。但想让各军领兵之人不再出现因贪功误我大事的情况,我唯有如此、才可严束三军。也只有如此,才能确保将那钟贼推进你我挖好的大坑中去慢慢玩死。” “可是、可是若是有包藏祸心之人利用此令去纠结部下杀主将,尔后栽赃以行夺权事,那可是更会影响你我与万哥哥定下的大方略呀!”苏东眼见耳闻曾炜杰的言行,仍然满面惊疑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1086章 决战升龙城(九) “谁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或是栽赃夺权,你当军情部那些兄弟都是吃干饭的吗?”听到苏东这担忧,曾炜杰冷声冷气地先是如此说了一句。 话语微微一停、他立即转头望向坐在一旁很少开口的一个少将,高声说道:“仇成武,你也以你行营军情处处长的名义给我发出一道密令去。我此令颁行后,凡有栽赃夺权者,一经发现、一律死罪。其直系家眷充军宁夏、青海,并承担军事法庭判罚赔偿金。” 赔偿金、这也是新法之中才刚刚确定的一项新规则。 从前大宋的王法里,杀人者偿命、没有附带的赔偿金。 之前许多地方官从前在遇到杀人案时也曾判定行凶者给被杀者赔偿,但却一直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定位。通常的做法,也就是将行凶者的家产部分或全部赔偿给被杀者。 而胡安国按照刘行的建议、主持修订之后的新法刑律增定出来赔偿金之后,从此后凡是杀人者即便是无产者,其直系亲属,诸如父母、配偶、子女也将被列为代赔人,为其像被害者给付赔偿金。 咨议院对刑律做出了新的修订,咨议院中的兵务分会自然也会跟着去进行修订。 兵务分会修订、增补的赔偿金规则出来以后,当时曾在军中引起过一阵热议。热议的的焦点是什么呢?就是赔偿金的额度和赔偿的方法。 民间的从业者、那可谓是三百六十行,每个行当收入都不同。在给付赔偿金时,因收入不同、所以只能将一条人命暂时初定为赔偿金是六万至十二万龙元之间。 可是军中的赔偿金呢?收入好计算,不算战功、单是军饷和薪酬,以及补贴加在一起。 若是有人杀了当兵的,定位也极其明确、那就是将计算被杀者正常致仕前所有军饷和薪酬的总和、再叠加上六至十二万的基本性命赔偿金。 也就是说,一个普通军曹他生前的月饷是三十龙元、没有各项补贴。但他若是非战场阵亡、被人杀了。他被杀时是二十岁、那么杀他那个人就要给付军曹四十年月饷收入一万四千四百块,此外还要给付六到十二万的基本性命赔偿金。 亦就是说,一个军曹的性命、若非战场阵亡,其价值就是七万四千四到十三四千四百块之间。按最低的算,七万四千四百块、那是什么概念呢?那是一个收入最高的商行寻常从业者三辈子的薪酬。一人杀军曹、全家至少两代人得给付一辈子了。 只是一个军曹、若是非战场阵亡被杀的赔偿金已足以让一个杀人者全家一辈子赔偿了。那么一个军官呢?大宋皇家部队的军官,现在那各个都是月收入总和动辄超百块。一旦真出现了被非阵亡杀死的情况,杀人者怕是三代人做牛做马都未必能给清赔偿金了…… 正是因为有律法的新修订这些规则存在了,曾炜杰这话一出口、那位行营军情处长仇成武站起身时脸上露出了阴冷的诡笑。 诡笑中,仇成武对着曾炜杰行了个军礼,用冰冷的声音说道:“请元帅放心,属下定让军情密探对每一桩可能出现此等情况的案件全部侦办清楚。只要有包藏祸心者敢胡来,定要拿证据让他一家几代人充边之余、世代受穷。” 此言一落、仇成武转身健步如飞地走出了帅帐。 看着仇成武走出的背影,苏东心底却在心底暗暗思忖道:敢做栽赃夺权事者,恐多为功勋不低的人。那些有功勋的人若是做出了此等出格之事,不知曾大元帅又会如何处置呢? 想到这些,苏东马上侧头望着曾炜杰问道:“曾元帅,若是功勋大者做出此等事,您又如何处置呢?” 听闻其问、曾炜杰低头皱眉沉思间似自语般地喃喃道:“是呀、若是身上有大功的做出此等勾当来,又该如何处置呢?我总不能杀功勋以正法纪吧?那样的话、太傅那里会允许吗?” 耳听到曾炜杰这似自语的话声,苏东皱眉想了想。 很快地,他抬头再次盯着曾炜杰说道:“元帅、只要您愿意,属下愿与您一同联名定下个兵务部尚无定规的新规来。这个新规,我的想法是有军功者、犯此罪时收回勋章,但其勋章可得则自动转为赔偿金使用十年。有功不代表可以杀人,无论何人、若敢栽赃以行夺权时都将依法严惩,绝不姑息。只有如此,方可震慑住那些包藏祸心之人、确保您的好心不办了坏事。” “嗯、很好,你这个想法很好、很可行。”曾炜杰听到他这话,马上舒展开眉头、回望苏东道:“还要加上一条,凡有军功者若做下此等勾当,军事法庭审判时只需最高判罚、不得论功减罪。亦就是说杀人者必死、其直系家小必遭殃。” “是的,杀人者必死、其家小必遭殃。只有如此,才能让那些包藏祸心的望而生畏、不敢胡来。”苏东点着头表示了赞同,说话时脸上写满的沉重。 知其为何面色那般沉重,曾炜杰也只能是轻叹一声、转身对一旁一直在记录的通传使说道:“我与苏都使所言,你可都记下了?” 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那通传使仍然没有说话。 “好,那就将我与苏都使所言形成军令,火速颁行下去、莫给了那贼心之人行贼事的空当。”见那通传使点头,曾炜杰立刻正色间形成了帅令。 那通传使仍然是不说话,再次点了点头后、转身奔出了帅帐。 待那通传使奔将出去后,苏东才再次望向曾炜杰问道:“元帅,如今我军突击部队已控制出西南各处险要,东边海滩的贼兵既已自乱。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我军主力挺进升龙城、进攻钟贼剩余那些残兵,执行你我与万兄弟定下的那个方略了?” 重重点了点头,曾炜杰露出了阴冷的笑:“是的、时机到了,时不我待。太傅挖坑埋葬了女真、灭掉了西夏,你我与万兄弟也该挖个大坑、坑死这东南一方所有小国了。”(未完待续。) 第1087章 决战升龙城(十) 突然被人这样问,孙老怀仔细盯着那个身着官衣的青年看了看,愕然地道:“这位小哥儿,你我似乎不曾相识吧?我要去西夏,也是方才下定决心的,怎的你似乎是早已知道了一般?” “这位乃是招商处甄情主事罗大官人,汴京城内各行商贩他都可侦知其心思。”一个衙役打扮的人在这个时候拿着一张纸走到了那个七品官衣在身的青年身旁。 见那张纸递给那青年官员后,衙役继续道:“想要迎娶红牌‘小姐’,你到了西夏可要吃得苦中苦,才有福气日后回来做那人上人咯。” 听完这衙役接二连三的话,孙老怀明白了。他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谓的招商处甄情主事不是寻常人、是一个天策卫的成员。 在汴京城的大街小巷上,谁都不知道藏了多少天策卫的眼线。 前几日北街口上,有几个汉子奉衙门之命去给被连根拔起的钱家收尸时说了几句同情的话。没到一个时辰,便被带去了京兆府问话。 昨天早上,一个从南方逃回来的“归北者”因为不满于现在的职司太低,只是当街骂了刘行几句娘。结果当天晚上他便神秘失踪,据说是被逮起来、送去了不知何方的教化营中,永远再也没有了骂娘的机会…… 既然那些人能如此,孙老怀怎会不知道方才他的一言一行定是已被眼前这个天策卫的青年官吏所知道了。 “这位官人,敢问我若是在此契约上签字,是不是到了朝廷制定的榷场后,真的可以立即领到三百龙币的借款?”孙老怀知道自己在这样一个天策卫力士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一阵错愕后再开口、选择了直入主题。 那七品官闻言,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一转身指了指后面的招商处。 顺着那七品官的指引,孙老怀放眼看去,只见那高阶三男一女并排而立、中间的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正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那位、那位大官人是?”孙老怀确定那个青年人他也不认识,望着那青年他吃吃地问了一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外哭声震天惊散了府内的欢声笑语,府外喊冤声让府内的喧闹瞬间停止。 忽闻府外声声哭喊,刘行一阵恼怒、心底暗道:小爷过个生日,居然还有人跑这儿来喊冤,这是哪个不知死活要对抗新法的混厮…… 带着这样的恼怒心情,刘行一走出太傅府、看清门前跪着的居然是十几个布衣百姓,顿时感觉到了不对。 急忙上前将那几个带头的、年纪都已过了花甲之年的老人劝慰着扶起来后,刘行一问才知道这些百姓是来告状的、告的就是太原府四大官号借太原府进行城内格局改造与重建之机强拆民居、霸占民产。 听那些百姓叙述完四大官号是如何使用卑鄙手段、如何威逼利诱强行拆除了半个城百姓的房子后,刘行由出门来时的恼怒彻底的变成了愤怒。 改造、重建太原城,是刘行亲自确定和下达的政令。但是在那道政令中,刘行明确告诉了从山西巡抚到太原府各衙门三条基本原则。 确保钱款与房产两清,不使一户人家无钱购新房。确保重建改造过程中不出现任何贪腐、渎职,给百姓一片真正晴朗的天…… 于是乎,四大官号一面收买衙役、全天候守在太原府衙前、守在巡抚衙门外,严防死守、不让那些五台迁太原的百姓去告状。 另外一面,则雇佣一些泼皮做出了之前刘行骂人世所说出的那一件件、一桩桩卑鄙到家,完全可用丧尽天良的手段来…… 岳飞送的生辰贺礼是一场大胜,刘锜送的贺礼是带兵已经捣毁了秦岭深处贼寇的老巢。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欲盖弥彰、故布疑雾,引蛇出洞、以逸待劳。当这一席话说完时,在场所有的人一连听出了这四计相连的内情来,不由得在心底深处对刘行又增出几分敬意与畏惧。 可以说在千百年来中原战乱、即便是安宁之时,盗墓已经成为了缺粮少饷时军阀的首选、太平盛世下贪得无厌者敛取私财的最佳手段。 在那些人连续盗掘之下,再加上刚刚被金狗三次进入、大肆盗掘的宋皇陵。胡安国知道,事实上刘行那支“考古队”能去挖掘的古墓已经没有呢多少,更不会是许多皇陵等着被挖开,引起天下万民真正的不满…… 心知此事,愕然之后胡安国惊醒过来,马上对宗泽道:“难道、难道你是说太傅此举,名为‘考古’盗墓,实则只是为了让那些考古队去帮他寻找传说中已乱位的九星之主、那禹王九鼎不成?” 仍然不做回答,宗泽再将目光对向赵鼎:“你再说一说,此番西夏巨财被启出,我朝还缺钱吗?经过这三个月的‘打秋风’,诸军还缺粮草吗?” 接问既答,赵鼎道:“不再缺钱烧粮,而且将十分丰余。” “所以我认为,太傅此举实为寻找神器为主,考古只是假借之名。” 赵鼎才答完,宗泽展出笑容来神秘地一笑道:“欲成大事、故布迷障。太傅没有疯,反而比你我任何一个人都很清醒、思路都更加明确。他就是要让南朝那些人、让天下人都以为我朝要开始大肆挖坟掘墓去取历代皇陵中的宝物了,却会忽略到寻找神器的真正用意。” 言语微微一停,宗泽一回身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继续笑道:“如此一来,只怕那些知道神器藏匿于何处的人,很快会按捺不住先于考古队跑到藏着神器的古墓中去取出神器来!哈哈,到那时,何必再让那个朱漆脸动手、神器自然要归于太傅咯!” 接着,四大官号雇佣了一批流民和无赖,冲进了一些收到消息、知道刘行政令的百姓家中进行打、砸、抢、闹。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88章 决战升龙城(十一) “你、你、你……” 被刘行这样一说,种雁翎顿时感觉到面子上挂不住,气得跺跺脚、转身奔入了后堂。 待他走后,刘行才望着种师中道:“师叔,若真是十二郎在此事中犯下大错,我还请师叔您以种家本族长老的身份给弟子一个特许。” 种师中闻言,和煦地微微一笑道:“说吧,你有想要弄些什么新花招出来。” 种诘对刘行少小之时有恩、有情、有义,种师中对他也是情义恩怜之外更多出了一层孝道。 然而即便种诘是他自家的子弟,种师中很清楚当今天下这种情势下,即便是他选择为种诘求情刘行也很难答应。 既然明知不可为,何必强为之。 种师中决定选择帮助如今对他报了恩,用毕生所学帮他重塑了经脉与根骨的刘行,而放弃一家之情义、去保天下之法纪。 心底打定是这样的主意,种师中说话时那份淡然却让刘行不由得愕然一愣。 让刘行发愣的原因是什么呢?是种师中这种做法。 在刘行的记忆中,从前的种师中是一个刚正不阿、极其呵护豹林谷弟子的人。过去很多时候,甚至他还是在种家子弟欺辱刘行时,坚定去偏袒种家子弟的家族长老。 他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一个不顾自家子弟来帮自己的人呢?这让刘行想不明白。 因为想不明白,刘行微微一愣后马上对种师中抱拳一礼:“感谢师叔大义,弟子恳请师叔以家族长老的名义先出一个承诺。日后无论豹林谷弟子还是种家子弟,凡有触犯王法者只会依律严惩,绝不枉法纵容。” 挖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刘行心中生出了这样一个坏坏的恶念来。 给谁挖坑,为何挖坑?当这个恶念闪现而出时,刘行却是瞬间明确下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罪加一等不等于一定死罪,非谋反不死、非十恶不赦不死。 当刘行说出这样一番承诺性的话语后,等于已经在口头上给豹林谷、给种家授上了一面恩及所有弟子和家族子弟的“铁券” 不过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刘行这番话才说过,起身时却对着宗泽与胡安国问出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 “宗帅、胡先生,若是废除‘铁券’制,是否可行?”问过这句话,全然不顾宗泽与胡安国已经被惊得瞠目结舌,刘行马上说道:“王法不外乎人情,但法就是法。律法是一切行为的准绳,一切特权只该是建立在合法、守法又不与律法想抵触的。” 微微一停,刘行环顾四周,看了看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中的众人,继续说道:“今日我可以给种家、给豹林谷一个承诺,但是也只限这一个时期、两三代人。因为种家的子孙,只要遵守宗规就不会触犯新法。种家的弟子,也都是自幼接受极严苛德育之人,至少可确保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出现大逆不道、谋反之人。可是其他人家,未必如此。” 话再次停住,刘行猛地转头看向了站在大厅门口处的一个人,抬手指着那人接着道:“那个人大家都认得吧?山西姚家的姚期。他身边那位老先生也是姚家的人,名叫姚古。” 耳听眼见中,众人错愕地转头看向了门口站着那两人。 在众人目光投过去时,刘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刘锜、吴玠、刘锡、吴璘等人得了‘铁券’,姚家人也想借着我生辰诞这机会,来跟我凭其祖辈之功跟我要上一封‘铁券’。可是诸位,大家说他姚古配得上‘铁券’吗?” 一听到刘行此番话,站在大厅一侧的人群中顿时有一个人蹦了出来,大声叫道:“他不配,他若是能得‘铁券’那我老老解也该得了。”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他几次三番这样给辛永宗下绊子,辛永宗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只是刘行常说的一句话,叫做“疯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趴下身去反咬他吧?”。 在辛永宗的心底里,姚古就是一条疯狗、为了以及自私和完全出于自私的妒忌新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所以在被姚古算计过几次后,辛永宗先是向刘子羽正式揭发了姚古,旋即得到了自主勾调粮草与兵械的特权…… 事情看上去似乎过去了,可是小人姚古如今来汴京给刘行贺寿,居然是为了讨要“铁券”。 这事被刘行这样当众一说出来,辛永宗立即想起了二人往日的旧仇。加之他身后有一直坐在一旁静观一切的刘子羽撑腰,他自然也就敢于跳出来第一个反对了…… “家父之功,大过刘锡、刘锜。家父之劳,胜过吴玠、吴锡。我兄弟几人,无一不曾是为大宋朝立下汗马功劳之人,我姚家子侄中更是多人为大宋朝捐躯尽忠,凭甚我姚家就要不得‘铁券’?” 被人当场折辱,自知不能与辛永宗去对质,那样等于是自取其辱。姚古选择了信步上前,望着刘行正色问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听到他这番话,刘行笑了、笑得很诡异,还有些阴冷。 怪异冷笑着,刘行也上前两步,面对面站到了姚古的面前,双眼紧盯着他道:“你父亲和叔父的功劳是大,可若是该给‘铁券’也是神宗皇帝给,不是我朝该给的。再者说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姚家为大宋朝立下汗马功劳了?” 言语一停,刘行猛一转身对着身后的梁兴道:“来,梁兴小哥儿,你给大家说说他姚古口中那些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的人都是怎样立功的,再给大家讲讲姚家子弟在太原如何捐躯的。当然,更该说的,是他姚古在河南瞒着刘子羽都做了些什么。” 被刘行点到头上,梁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硬着头皮,梁兴走到刘行身旁后,也是双眼紧盯住姚古开口讲述了起来。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89章 决战升龙城(十二) “轰、轰、轰……” 炮声响了,可也就在炮声响起的几乎同时,叛军中突然杀出了一支上万人的骑兵。 那些身上胡乱套上战甲,穿戴着看上去就像一群溃败后散兵游勇一般的骑兵呼哨着、迎着炮口发起冲锋时,却让孙克耀心底大惊道:直娘贼!这是哪里来的贼寇,居然骑阵如此有序? 那上万骑兵冲锋时真的很是井然有序,在高速奔行中阵型居然丝毫不乱。 任由炮弹落在人群中炸飞一片又一片,那些骑兵只管严守阵型、很快便冲到了孙克耀前军那一千二百火铳兵面前。 近卫兵,都是轻甲小盾兵。眼见到那些骑兵冲了上来,孙克耀心底又是一阵懊恼:太傅为何不给我等配上一些大盾钩镰兵,那样爷爷也不用怕他这些骑兵了! 心中懊恼归懊恼,懊恼之中孙克耀还是大声喝令道:“前军开火、后军待击,给我射杀那些贼兵!” “砰、砰、砰……” 火铳响起、密集弹雨射向了那些骑兵。 可是一千二百名前军的将士每轮只能打出四百发子弹,当第一个轮射结束、第二轮还未来得及展开时,那些骑兵中已有上千人冲进了前军的阵中。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战刀飞扬、杀声震天,孙克耀眼见到前军那一千二百名士兵只在眨眼间便上半数被那些骑兵砍杀,竟远比与金兵对战时更凶险。 大骇之中,他怒吼道:“中军、两翼开火,切勿使那些叛贼骑兵杀至后军来!神火飞鸦、火箭筒、连环铳一起开火!给我射、给我射……” “轰、轰、轰……” “哒、哒、哒……” 没人发出疑问,没人敢开质疑。 其他四军的将士们知道此时不是顾及正与叛军近身肉搏那些前军兄弟性命的时候,因为那些前军的兄弟显然挡不住更多已冲到近前的骑兵。 只能将那些兄弟连同骑兵一起当成敌人疯狂扫射、务求射杀而死才能确保不被叛军冲至近前来摧毁炮阵和飞鸦营。 所有的火铳、连环铳、神火飞鸦和火箭筒同时开火了,没有了从前那种井然有序、孙克耀的部下们完全是变作了以队为序的乱射。 这一轮疯狂的乱射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孙克耀发出了暂停射击的命令。近卫兵们再向方才前军所在方位看去时,却全都是被他们的“杰作”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个方圆不过百步的十字街口,战马尸首层叠在死人上、汨汨鲜血正从那些人和马的尸体下方流出来,汇聚成一条条血红色的小溪。 那血红色的小溪流淌到附近的排水道时,竟迅速灌满了排水道、反溢出来后将那一方街道的地面上全都变成了血红色。 上万个骑兵被射杀、那里也有一千两百名昔日兄弟的尸体。近卫兵将士们在一阵惊愕之后,齐齐发出了阵阵低沉的怒吼声。 听到那些怒吼声,已经红了眼的孙克耀更加愤怒,他嘶吼道:“给我出击,杀光钱家所有人、杀光钱家所有人!”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 “砰、砰、砰……” 虽是射程、稳定性与杀伤力不及手枪,可同样是轮子里装填着六发子弹,让孙克耀精准地又是一通连射将六个钱家家兵射杀当场。 “轰、轰、轰……” “冲啊!” “杀呀!”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 “首战当先驱、誓灭鞑虏敌!” 正当孙克耀手把铳内子弹打光,他抽出腰间长刀之计。突然间从东面、南面、西面三个方向传来了阵阵呐喊声。 一听到那些显然不同、却都是一场整齐的呐喊声,孙克闪笑了。 他露出了嗜血的笑后,举起长刀向天际、口中喊道:“兄弟们,刘锡、刘子羽二位军门破城了,刘锜将军进城了。再不玩命杀敌,待三位军门杀到、你等只能看着别人去杀敌立功了!跟着我,杀呀!” “杀呀!” “抢人头、抢人头了……” …… 太阳,缓缓从汴京城西山下藏入后山去。 夜幕时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仍然是缕缕黑烟缭绕,街头巷尾都是城中被惊吓了十几天的百姓们在帮助进城的三刘军队里那些兵士搬运尸体的身影。 策马走在朝皇宫去的街道上,刘锜看着路边那些横七竖八、堆满一地的尸体,侧头朝身后的刘子羽道:“你说这些人何必呢?这是不是跟我家十一郎作死呢?” 刘子羽闻言,淡然一笑:“呵呵,是呀!这还真是应了太傅那句话、不做死就不会死!这群人,就是活够了、再作死。” “我倒是很稀奇,近卫兵的喧号何时变了?”在二人话音落时,紧随在刘锜身后另一侧的刘锡却将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孙克耀,怪笑着说道:“我说孙统制,近卫兵何时将捍卫皇廷、誓保大内的喧号变做抢人头了呀?” “是哎、是哎!” 刘子羽闻言,也是怪笑着侧头回望孙克耀:“抢人头、抢人头,方才爷爷带兵一赶到你那里相助,就听到你手下那些小子满口地乱喊这些。怎的,你那些学堂里出来的娃娃兵,还真想跟我等刀口上舔血练出来的边军比一下谁更能杀敌是怎的?那群娃娃,抢了多少人头呀?” 被两个官阶高过自己、也是刘行眼前大红人的上官如此笑问,孙克耀丝毫没有惧意。 他昂首回瞪着刘子羽,正色朗声道:“禀刘军门,我部此战共杀敌一万三千五百一十七人。” 先是一本正经这样一句话,随即孙克耀换做一脸嬉笑对刘子羽又道:“嘿嘿,怎样?人均来算,比你那两镇边军杀得要多吧?以后,别再管我的兵叫娃娃兵。用太傅的话来说,我那些是能文能武的未来将军们。” “好吧、给你牛的。” 刘子羽被顶了一句,丝毫没有不快,反而是仍然怪笑着道:一阵过去、你被那群骑兵弄没了一千多个未来将军,其中还有好多是死在你自己手下兵士火器攻击下。孙克耀,看你怎么向太傅交代。” 本作品已开启防盗模式,看正版请到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 第1090章 南方才定、西域争权 升龙城是战事结束了,安南王眼见到大宋皇家部队六十万大军陈兵城下,他只能选择乖乖地遵从马扩和吴玠的“召往令”,带上王族乘坐飞艇北上到汴京去和西夏前国主李仁爱、北燕国主关谢奴一起成为大宋朝廷中的一个朝臣郡王。 可是升龙城的战事是结束的,安南的战事尚未真正、彻底的结束。因为钟相和他的残兵败将分作了十二路,还在向着吴哥、暹罗方向奔逃之中。 对阵大宋皇家部队,钟相的兵马却是是吃了败仗。可是当那十二路兵马冲到安南的南部和吴哥境内后,却瞬间重振雄风、俨然变成了一群猛虎。遇城破城、见寨夺寨。军挡杀军、佛挡杀佛。很快地便在吴哥和安南的南部攻占了城池六十余座、军寨二百余个…… 钟相军冲向吴哥与暹罗那是马扩和吴玠全盘计划中想要的结果,而在西域的战场上、另外一个让吴玠与马扩开心的局面也正逐步完善。 先是刘錡在金山脚下痛击耶律大石亲率的三十万西辽禁军,在十一的激战之中、刘錡硬生生地把耶律大石三十万人马给打成了一盘散沙。 随即刘琦又谴兵突进,采取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的战术,用了十四天把耶律大石所部给干掉了个七七八八。直打得耶律大石最后只带着不足三万人一路朝着西方逃窜而去,变成了又一支杀出大宋势力范围,攻城拔寨、势如破竹的异域悍兵。 金山一战,刘錡大获全胜。与此同时,张黑子、张扬带着他的精锐部队一路猛追猛打、直将黑汗王与塞尔柱援军的部队给赶到了伊丽河发源地、达林库儿湖边。 背靠达林库儿湖,黑汗王与塞尔柱援军只能背水一战、竟在最危急的时刻凭借塞尔柱拜火教一群法师的帮助爆发出了令人震惊的战力。 七十三天、张扬的火骑兵连番猛攻,居然只杀死、杀伤了四十万西域联军中的十二万人。而在同时呢,张黑子手下那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八万精锐也付出了阵亡一万八、重伤不能再战者一万二的惨重代价。 久攻不下、张黑子眼见到自己的本钱越来越少,无奈之下、他只能以西域副都护之名向刘錡发去的求援信。 接到张黑子的求援信,刘錡当时先是冷冷一笑、随即先给马扩和吴玠上书一封,询问吴、马二相有何指引。 接着,刘錡又给张黑子回了一封信、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准许疏勒城外的大宋禁军中一部分进驻疏勒城去“协防督领、助建新军,帮练新兵、以图后继有援”。 收到刘錡的回函,张扬当时被气得大骂连连。他骂什么呢?骂的是刘錡这是既想要坐山观虎斗、又想要夺了他的老巢。 恼火无用,刘錡既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张黑子能做的只是思考之后做出选择。要一举彻底歼灭黑汗王,完成他对南疆一带的统一就必须让出部分疏勒城的控制权。要疏勒城、他就只能继续用剩下的五万宝贝兵猛攻狂打黑汗与塞尔柱联军。 二选一的两条出路,张扬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苦苦思索之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允许大宋禁军入城,但要与刘錡约法三章。 只要刘錡同意了他的要求,暂时放弃疏勒城的全部控制权却能换取对南疆的一统,张黑子认为是唯一最划算的买卖。 那么他都提出了什么要求呢?这些要求是:一,禁军入城后一切给养由留守的尉迟夫人供给,禁军没有征调钱粮权。二,禁军入城后只限城防协助,不得擅自插手城中军政事务。 三,入城后的禁军活动区域只限于北市一带,不得越界进入城中其他地域。擅自越界者,疏勒守军有权抓捕、拷问和问断其罪。 他这三条要求的用意是什么呢?刘錡看到他再次飞鸽送来的信函后当即便猜出了他的用意。 入城的禁军钱粮由留守的尉迟夫人供给却不让禁军自行去征调,那是为了不使疏勒的税赋等事关根本的权利被禁军夺走。 进城以后只限协助城防、不得干涉城中军政事务,那是怕禁军夺走城内的法权、制权。 而最后一条,则是怕禁军中隐藏的军情部密探到城中游走去设立密探网、甚至是策反和瓦解掉张黑子与尉迟夫人对疏勒城中军民的控制权…… “都这种时候了,这张黑子还是想做他的西域霸王。呵呵,当爷爷我是傻子吗?”看完回函、猜出其心,刘錡冷冷一笑,马上提笔又给张黑子去了一封信函。 这第二封信函中,刘錡也提出了两个要求:其一,禁军入城后给养不需要留守的尉迟夫人供给,因为既张扬已为西域副都护、疏勒城亦该由西域都护府去管勾税赋钱粮诸事。 不日,刘錡将谴员往疏勒,正式设立疏勒布政署、由布政署之署长负责全城钱粮与税赋的管勾。 其二,由西域都护府、疏勒留后、禁军三方选调人员组成疏勒城巡防局,巡防使由西域都护府指派、两副使分由禁军和疏勒留后指派。 巡防局成立之后,无论是禁军、西域都护府往来之人还是张扬的那些兵马。凡有违法事发、巡防局有权行使法权去逮人。 其三,由西域都护府、疏勒留后、禁军三方协调,联合组建疏勒府衙门。疏勒知府之职由张扬指派官员充任,左右两判官则由西域都护府和禁军三方委派官吏出任。 城中凡有违法者,巡防局逮捕之后、一概交予知府衙门,由知府、判官三人联合审理。 在回信的最后,刘錡还明确地说出了依法治国、依法治地,不容置疑、不由得张黑子再做商洽。否则,不但不发兵助他,还要正式亲率大军强入疏勒城的话来。 争夺权力、就是在争夺西域的真正控制权。刘錡此举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大宋朝。张黑子见到他在信中那严词后心中知道若再争谈,一旦刘錡这个都护使急了是真会发兵强取疏勒城的,那样的话他将腹背受敌、难逃一败。(未完待续。) 第1091章 既生刘行、何必有我! 审时度势、谁个胳膊粗力气大谁就拥有压倒性强权,如今这种压倒性强权已经掌握在刘錡手上,张黑子最后只能无奈地选择接受了刘錡的要求。 而刘錡呢,在张黑子接受条件之后很快也接受了他的要求,尔后谴出了两镇之兵快马加鞭地急向达林库儿驰援。 两个镇、四万人,看上去刘錡谴出的兵马似乎并不是很多。然而刘錡麾下的兵马,如今火器配备上已实现了步炮、飞鸢与步兵和炮兵的全方位协同作战编配。无论是火枪威力,还是火炮的威力上,都已达到了当今天仅次于“猎刃”最先进的程度上。 这样的四万兵马一开抵到达林库儿湖边,只是几轮炮灰的轰击、便让战场形势从僵持对峙状态迅速地变成了张扬与刘錡联军猛攻,而黑汗与塞尔柱联军节节败退的局面。 本就已是背水一战,塞尔柱与黑汗联军又被进一步紧逼、压迫。只是半天的功夫,张扬便带着三万火骑直插到了黑汗王帐附近。 火骑兵的优势在于什么呢?在于其移动性强、有火铳作为攻击武器,更在于从大到小的团队配合。 张扬亲率的这三万火骑兵,虽然只有五千人是一路从他第三次反叛、杀入西域时就跟随在他身边的之外,其他的两万五千人都几个月前才在疏勒城投靠于他的。 以一带五,小团队协同作战上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但大团队配合上却是漏洞百出、尚为形成真正的默契。 所以当张扬带着火骑兵杀到黑汗王帐近前后,伴随着后方刘錡所谴的两个镇打出的炮弹轰击,没等张扬集结兵力、展开最后的猛冲。他自己的队伍先乱了、只剩下小团队各自为战、分别冲锋,却不见丝毫大团队集结性的攻击。 眼见到张扬的队伍出现了这种情况,黑汗王心知机不可失。他一面下令让其所剩不多的随扈亲兵朝着伊丽河西岸全力突围,一面强令塞尔柱人的那些残兵败将正面迎着张扬和他的火骑兵冲将上去。 本就是客军、远道而来,粮草控制在黑汗王的手上。那些塞尔柱人想吃饭,想让马儿跑只能乖乖听命于黑汗王、只能硬着头皮迎着张黑子的队伍冲上去做炮灰。 于是乎,张黑子是痛快了一时。后面的西域都护军停止了炮击,让张黑子再一次变成了战场主角。几个时辰之内,张扬带兵杀光了仅剩的五万塞尔柱人。 为何说他是一时的痛快呢?因为张黑子杀得是真够痛快、真是个酣畅淋漓。可是他的两翼缺乏兵力阻挡,就在他带兵杀掉最后一队塞尔柱的人时候。黑汗王的随扈亲兵强渡伊丽河、成功地从西面冲出了包围圈。 张扬是爽了一下,可是他的终极目标、杀掉黑汗王然后实现一统西域的目标却眼看着就要失败了。 正当张黑子情急之下、不顾兵士疲乏,急声催促他身边所剩两万火骑兵火速向西去追击黑汗王时。 突然之间爆炸声再次震天彻地的,率先冲过伊丽河的黑汗骑兵中冲锋在最前面的大约两千多人被漫天的火光给笼罩住了。 当浓浓的黑腌渐渐散去后,那两千人竟在眨眼间全都被炸得人仰马翻、身残体缺地倒在了湖边绿洲的草原上…… 眼见前方突变事,黑汗王瞠目结舌地望着前方那两千个瞬间阵亡的骑兵、愕然地道:“发生了何事、那些兄弟是被宋军的炮兵炸死的吗?可是为何未曾见到那炮弹的呼啸、未曾听到炮声响呢?” 黑汗王当然不清楚那是什么,可是早在五台山时就曾亲自带兵用同样的方法收拾过金兵的张扬却很清楚。 当看到那片绿洲草原上的景象时,张黑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叹道:“我的亲娘哎!刘行那小子这是又将地火雷提升了威力呀!我的亲娘哎,只是眨眼间、两千人竟能被炸了个干干净净,皇家部队如今的地火雷到真是威力直追大炮了呀!” 不错、那是地火雷,张扬看的、想得都没错。不过此番没埋在伊丽河西岸的那些火雷,其名称已被正式定名为“反骑兵地雷”。 何为反骑兵地雷呢?那是以猎人谷几位老火器工匠为首的火器高手们根据骑兵的特点,对原有的地火雷进行升级改造后的产物。 这种反骑兵雷不同于同期升级形成的“步兵雷”、“山地雷”和“水道雷”,其最大特点就是引发爆炸的机关可延迟启动地雷,然后形成爆炸。 原理其实并不繁琐,就是工兵在埋这种地雷的时候设置好引爆装置的爆炸时间。 第一波骑兵冲过前段雷阵时,那些地雷不会立即因被战马踩踏而爆炸。而是延迟上一小段时间后,与雷阵中部、后方的反骑兵雷同时爆炸。 如此一来,当第一波骑兵冲入雷阵时,并不会立刻引爆地雷。 直到大部分骑兵都冲进了雷区,反骑兵雷一旦爆炸、那便是此刻展现在张黑子与黑汗王面前的情况,所有进入到雷阵的骑兵都会顷刻之间同时被炸飞。 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给一个杠杆、人类绝对可以挑起地球来。刘行苦心经营、四方招揽到猎人谷中的那些能工巧匠们,无疑是当今世上于这些技艺上最有智慧的一群人。 正是他们发挥了想象力、将智慧用到了极致,才创造出了层出不穷的新技艺,帮助刘行将一个又一个“设想”变成了现实。并且那些现实,最终成为大宋皇家部队横扫天下、横行无忌的最大的本钱…… 张扬、一个曾经紧随在刘行身边的人,一个曾经亲眼见到猎人谷兵器制造奇迹的人。当他眼见到那些反骑兵雷竟形成了此种令人震惊不已的杀伤力后,他的心再次被彻底的震撼了。 被震撼之余,他既无奈、又愤慨地在心底里生出了当年周公瑾相同的想法来。 仰望苍天、张黑子声带悲愤地吼道:“贼老天,既生刘行、何必有我!直娘贼地,看来爷爷我此生都无法摆脱刘行那小子自立为王,此生都难逃他的压制了!”(未完待续。) 第1092章 临阵改心、张扬归宋 喊出心中郁结愤、张扬已知天不公。 心中清楚地意识到了当今这天下,刘行和他为首的大宋朝廷真的已经开始逆天、已经无人可敌。张黑子心中同时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不能再一味地去与大宋朝廷对抗、甚至最好是不要再搞自己从前那一套列土封疆、听调不听宣的做法了。 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个人、任何个一朝廷都是会有一个底线的。那道底线可能会被允许碰触,但是碰一次可以、碰两次可以原谅。如果接二连三、无休止的去挑战底线,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种、那便是刘行勃然一怒,大宋王师横扫西域。 到那时,凭他张黑子剩下的这点兵马,不但无法实现他裂土封王的梦想。怕是到了最后,连他的性命都会被铁骑火器组成的滚滚洪流吞噬得连根骨头都不剩。 识时务者为俊杰,张黑子骨子里是很固执的一个人,可是他同时也是一个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很识时务的人。 当黑汗王从震惊中清醒、带着身边仅存的三四千骑兵想要向北逃窜时,张黑子喊出了一句话来。 “为了大宋称霸四方、为看翔龙旗飘满西域。兄弟们、追上黑汗王,给我灭了他!”振臂一呼、张扬先如此鼓动一语,接着大喝一声:“冲锋、杀黑汗王,为大宋建功……” 听到张黑子这番鼓动之词,他身边那群跟着他一路从宁夏来到此处的老兵们全都是愕然一愣。但是只是须臾间,那些人心底里明白了、他们的王爷这是要彻底重归大宋了。 明白了这些,他们突然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加大的斗志来,跟随着张扬快马加鞭、奋起直追,朝着黑汗王逃走的方向奔了过去。 为何知道张扬要彻底重归大宋了,他的老部下们竟爆发出这样的斗志来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谁不想荣归故里、谁不想封侯拜将。跟随张扬一直搞自立为王的那一套,或许封侯拜将不难。可是荣归故里,对于跟随他一起叛离故国的将士们而言从前却只能是梦中所想。 炎黄子孙中可能有很多人出于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会做出出卖祖宗的事,可是在每一个深受华夏文明熏陶的炎黄子孙内心深处,其实都会始终隐藏着一颗眷恋故土、思恋家乡的心。 无论是哪一个民族,即便进入到了中原、在一定时间成为了中原的新霸主,暂时地让炎黄子孙臣服于他们做了奴隶、当了走狗。可是到了最后,失败的一定是那些外来侵略者,最后消失的也只能是那些入侵者。 这一点有历史作证,自汉唐至宋以来。先有匈奴、后有突厥,曾有鲜卑、又有党项。哪一个敢于进犯中原,想要将炎黄子孙灭种的人成功过呢?历史告诉世人、没有,真的没有。 匈奴被打散了,最终南归汉朝的匈奴人被汉人同化、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突厥被打跑了,大部分的突厥人选择了和南匈奴一样的出路。南下入中原、被汉人融合后湮灭在了历史的记忆中。 鲜卑人曾建立起一个多么辉煌的王朝,可是那也只是一时的辉煌。到了最后,鲜卑人不见了,他们最终也变成了炎黄后裔族群中的一部分。 党项人正在消亡、迅速的消亡着。虽然发生在眼前的党项人大消亡看上去很是残忍,可是党项人创造的文明被刘行下令保护了起来、可是党项人的王族也正在不断与汉人通婚,朝着最终被汉人融为炎黄族裔一员的方向高歌猛进中……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炎黄子孙会认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未来真的会被异族永远的统治,没有任何一个炎黄子孙会将做走狗、当汉jian视为天职。 时不利兮一时忍、他朝利时灭敌族。这就是炎黄子孙真正浸在骨血里那种坚韧形成的传统,这样的传统自然也深深地藏在张扬和他身边那群老兵的灵魂深处。 这种隐藏在灵魂深处的东西被张扬的一番话激发出来后,斗志支撑起的战力瞬间爆发到了极点。所有的老部下紧随在张黑子的身后,竟在瞬间从后方追赶上去,将双方的距离缩小到了不足五百步…… “砰、砰、砰……” “哒、哒、哒……” 火枪声、连珠枪声就在张扬带兵追至不足五百步时骤然响起。 “嗖、嗖、嗖……” “轰、轰、轰……” 迫击炮、掷弹筒投掷的声响与巨大的爆炸声突然间层层叠荡震撼了天地。 黑汗王带兵还在忙着猛冲、想逃逃走,突然之间在他们的正前方从绿洲的草地下方钻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头来。 那些人头一钻出地表,立刻便架起枪、支起炮,将黑汗王和他最后那点兵马全部笼罩在了弹雨火光中。 “直娘贼地,那是谁的兵马?”惊见前方伏兵起,瞬间堵住黑汗王,张黑子忍不住大惊之中斥问了一声。 “王爷,从旗帜上看、当是都护府的兵马。”耳听张扬问,他的一个老部将策马来到他身边、一指前方火光四现的战场:“您瞧、那些火器显然都是大宋皇家部队才有的。那种战术、以及兵士间的整齐程度,也只有皇家部队才能做得到。” 在尚且理智的老部下指引下和言说中,张扬短暂的冷静了一下、旋即又暴叫道:“直娘贼地,是谁来跟爷爷抢功了!这可能将是西域最后一战,爷爷的、谁跟我抢功,我要踹爆他的屁股!” “你踹爆谁的屁股呀?” 张扬的叫声才落,突然间他的脚下土地一阵松动,“蹭蹭蹭”地从地下钻出五个人来。为首那人一站到地面上,立刻冷笑中侧头望着张扬问了一声。 “刘、刘锋,你是刘锋?”听其言、张扬注目一看那人,又是大惊失色中道:“不是说领兵来支援我的是刘攘吗?怎地你也来了?” “张哥哥,一别半年、你怎地忘了我家都护向来用兵点将并不会按步就章呢?”眼见张扬那么惊奇,刘锋淡淡一笑、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刘攘是名义上的两镇统军之人,可是你认为他区区一个总兵,真的能领两镇之兵吗?人家另外那一镇的刘旭会服吗?”(未完待续。) 第1093章 法术攻杀黑汗王,刘张联手平西域 刘锋带兵伏击抢功,让心归大宋复回家的张黑子大吃了一惊。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给他吃惊的还不只是如此。 就在张扬与刘锋相谈之时,黑汗王身负重伤、带着几十骑拜火教的高手冲出了浓浓的硝烟迷雾,迎面劈杀了上百个大宋皇家部队的伏兵后想要继续突围逃走。 就在那些拜火教的高手护卫者黑汗王才冲到伏击圈边缘时,突然之间天空雷声大作、三百名身着金、紫、蓝三色融阳教新式道袍中上三级的修行者出现在了那群拜火教高手正前方,用一通密集的九天玄雷将那些拜火教高手瞬间劈死了大半。 剩下的拜火教高手一见竟有中原修行者前来助战,心知难以以少敌多,他们只能裹挟起黑汗王施展出了拜火教的风行术,想要借那风行之术疾冲逃脱。 然而他们的想法很好、可惜现实却是让他们未能预料的残酷。就在那些拜火教高手的风行术才刚刚施展开来时,只见到半空中十个身着金色道袍的融阳教长老级高手们同时前冲到了拜火教众人的偷听上。 其中一个长老大喝一声“天罗地网”,其他九个长老立即同时施法。眨眼之间中原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分别呈现于这篇绿洲上的草原开阔地上,既有金风破风行、又有火焰灼人去,既有草木化为绳、也有大地翻腾变土龙。 最让拜火教众人惊惧的,还是那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中原人水行法术所引出的两条晶莹剔透的水龙。 因为拜火教信仰的火神之灵,水火不相容、水是火的天敌。当那条水龙扑向他们时,许多拜火教的高手被惊得已失神不能动、只有两三个家伙赶在水龙扑到面前之前跑到了融阳教长老们施展出的火行法术边。 水龙落下、巨浪滔天起。没来得及逃走的那些拜火教高手,连带着黑汗王一起被巨浪掀上了半空。 黑汗王才被抛起,金行法术的施展者其中一位长老猛地默念法决,金风化箭矢、“嗖嗖嗖”地无数道金光闪射向那黑汗王。 挽弓当挽长,用箭当用长。融阳派长老的弓是二百年以上的金行修为所形成的法力,融阳派长老的箭射出去后在瞬间膨胀、裂变成可以摧毁四五百年法力形成防御的巨大杀器。 在这种强大的法术攻击之下,不要说此刻躲到一旁那三个拜火教高手、怕是塞尔柱国师亲来都未必能够抵挡住那位长老的法术攻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无人能挡、无人敢挡,当那些金色光芒幻化出的箭矢射到黑汗王时,瞬间便那黑汗王射成了一只大刺猬。黑汗王死了、就这样死在了中原融阳教高手的法术攻击之下。 王者一死、群龙无首。逃过一劫的那三个拜火教高手眼见黑汗王被法术攻击射杀当场,登时便齐齐地跪在了地上,齐声高呼、乞降起来。 “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 “侵我疆土者,杀无赦!” 十个长老眼见到那三个侥幸逃过一劫的拜火教高手跪地求饶,却在口中同时爆出了这样的嘶吼生。 耳听到长老们的嘶吼,凌空列阵在长老们下方的紫衣护法们、蓝衣香主们纷纷施展出法力一起冲向了那三个人。 五光十色的法术层起跌荡,数万到光华笼罩向那三人。不接受他们的投降还不算什么,只在一阵夺目绚烂的光华闪耀后、那三个家伙眨眼间便被二百九十名融阳教护法、香主的法术攻击撕扯成了碎片……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这场历经一年多、从最初是塞尔柱与黑汗联军从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转而变为张扬奇兵连出、逆转占据。 继尔又变成刘锋压制耶律大石、刘錡后发先至痛击黑汗与西辽大军,打得三方联军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的逆转式大决战就这样划伤了一个句号。 这个句号画上以后,曾经辉煌的塞尔柱王朝注定将从此走向衰败。 因为他们的绝对主力军几乎全被消灭在了西域这一方土地上,因为他们的名将、大将十之有九都身死异乡、魂魄都无法再回故理。 这个句号画上以后,曾经雄霸西域数十年的黑汗王朝彻底成为了历史。 因为他们的王族被张扬带兵屠了个干干净净,从此再也不可能有黑汗王族卷土重来的事情发生。 因为真正黑汗王朝根基的部族、精锐,都在这场大战之后彻彻底底地在这人间道上消失无踪了。 这个句号画上以后,一心想要重建大辽国、复兴契丹盛世的耶律大石也无法再于西域称霸。 因为之前他所占领的领地全部被刘錡攻占,那些曾经臣服、归附于他的部族要么被屠戮殆尽,要么被刘錡编册重组强行跟迁宁夏、青海和吐蕃,从此远离了这一方热土。 因为伴随着刘錡陈兵金山下、结阵百里筑堡坞,耶律大石手下那些被俘的将士们变成了任由刘錡驱使的苦役,很快便被恶劣的环境、汉人和奚族人的仇恨折磨得成批死去,再也等不到耶律大石重回西域那一天、再为他去冲锋陷阵了……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西域都护府重建之后、刘錡只用了短短七个月便实现了一统西域,不但将汉唐时期的西域疆土彻底变成了大宋领土的一部分,还将领土拓展到了与塞尔柱接壤、与黠戛斯相交。 前所未有的广阔疆土、前所未有的人口数量。刘錡征服西域、张扬真心重归大宋,无疑使大宋王朝的国力更上了一层楼。 当这场浩浩荡荡、震撼八方的大决战落下帷幕后,马扩、吴玠商议一番后一起找到了胡安国。三个人再做商谈后,也不去问刚刚出关的刘行、直接颁下了一道封赏令。 在这道封赏令中,刘錡被正式晋封为一等卫国公、皇家部队西路兵马大元帅,被授予了副元帅军阶。张黑子也因其战功改封为三等镇国公、皇家部队西路兵马副元帅,被授予大将军军阶后不再只是疏勒王,而是变成了真正的西域都护副使。(未完待续。) 第1094章 我要罔替王爵、大海岛永远姓刘 平定西域、刘錡功居首位,其实这不是真的。因为世人皆知在这场西域大决战中,从始至终一直带兵冲锋在最前面的是张黑子、张扬。 是张扬叛宋西逃之后先以弱势之兵、借强势火器揭开了西域大决战的序幕。是张扬的突然杀入西域,阻止了耶律大石在西域重建辽国的全盘方略。 是张扬带兵神出鬼没、伏击破袭,率先打得塞尔柱与黑汗联军土崩瓦解后,刘琦才上演了一幕完全可以被后世称为经典的以逸待劳、后发先至的好戏。 所以若论功行赏,张黑子才是真正应该功居首位的人。 那么为何马扩、吴玠和胡安国明知谁是首功之人,却还要将那首位之功转嫁刘錡的身上呢?他们这样做了,张扬会服吗? 当刘行和慧了走出山洞时,一接到奏报、刘行当即摇头叹息道:“狭隘呀、狭隘,马扩和吴玠这俩小子还是太狭隘了。他们的狭隘,如此的猜忌呀!迟早还会逼得那张黑子再造反。” 慧了闻言、皱了皱眉头:“猜忌是应该有的,可是该居首功者是人家张黑子。他们这样做,确实太不妥。刘行小子,你既然知道做事不妥,还不抓紧补救?” “补救什么?我能补救一次,还能补救第二次吗?那我又要为他俩开多少次屁股呢?”闻听慧了之言,刘行一歪脑袋道:“洞内心语相谈,你还没明白我的心境吗?”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你真愿意放弃那独断朝纲掌天下、挥一挥手天地动的宰相之权吗?”慧了迟疑之中望着刘行,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淡然地笑了笑,刘行道:“大宋终究还是天下人的大宋,皇族终于还是赵家人。一个垮塌的王朝被我匡扶至今日已成四海之内最强帝国,我对天下人的责任尽到了、我自己内心的抱负已经达成了,何必还一定要赖在那位置上、抓着权利不放呢?” 话语微微一顿,刘行目光深邃地望向了远方的大海,继续说道:“马扩有宰相之才、吴玠有元帅之能。我的那位老恩师,如今放弃了私念、真正变成了一个公忠体国的法权至尊级高人。有他们在,只要不擅变根本性法度,大宋江山千百年将稳若金汤。” 言至此,刘行突然露出了邪邪的一笑:“一个固若金汤的大宋王朝,那是人家赵家的大宋王朝、是天下人的王朝。我又何必一直为之付出、为之殚精竭虑,把自己累个半死最后搞不好还要青史留下一个备受争议的名声呢?” 笑容消失,刘行接着又似深思中道:“既江山已定,适时功成身退。既他家社稷已稳,我也该为我自己的家族另寻新基、开辟基业,传家立制、光耀千古多做一些思量了。不然的话、就算我能飞升,或是位列神界。我的后人们、我的族人们却没得到太多的实惠,我于他们也是最大的不负责、最大的愧疚呀!” “所以,你决定了要以夷洲岛、哦,就是你准备正式改名台.湾的这个大海岛为你私家的基业,为你的家族和后人留下一方只属于你刘家的新江山,是吗?”慧了听完刘行这些话,再次追问了一声。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先以台.湾立基业,再助大宋彻底扫平四海。既使一族得到一方稳固的基业之地,又能帮助大宋卧榻之侧永远不会出现强敌,这就是我接下去要做的事了。” 话音又一次微微停顿,刘行转回头、看着慧了神秘的一笑:“人都是自私的,既然连天庭都无法改变女娲娘娘当初在人类骨子里留下这个劣根性,那我为何不能也自私一些呢?你说对吧?” 轻轻地点了点头,慧了道:“是呀!以如今天下之势,吴玠和马扩那两个小子、以及胡安国那个老小子只要守好你开创的基业,大宋便能千年不倒。既已功成、自可身退,你在不侵害大宋利益的前提下为自己谋些私利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了。” “所以呀,朝政以后就交给他们弄去吧!”起步朝前走起,刘行仍然神秘地笑着:“但是呢,一些小的补遗之事,我还要适当地为那两个小子做一些。” 此言一落,刘行马上朗声道:“通传使何在。” “属下在。”一个通传使应声从一旁的树林中奔了出来,站在了刘行的面前。 “我说、你记,然后通传给马、吴二位副相。”刘行说完这一句话,皱起眉头思忖起来。 那通传使也不说话、只是快速地拿出了笔纸来,将那毛笔用舌头舔了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当他做好准备,刘行迅速想好后,正色朗声道:“马、吴二副相钧鉴,西域之战封赏有所不公、情可解事不可为。今补遗增令,命张扬携疏勒军民西迁、于伊丽河畔建新城,取名伊丽古城。以达林库儿为中心、方圆八百里内皆封为张扬私人领地。张扬既已获封镇国公,那么便将那八百里之国暂定国名西镇国,由张扬一族世袭传承。” 话语微一停,刘行旋即又道:“另,我朝封袭之制一直有欠缺之处,今望二位颁令补强。此欠缺乃为世袭、罔替与世职不清晰,今做更改。世袭者、再传依降爵例,罔替者、再传不降爵。世职者、仍依旧例。亦是说张扬之世袭西镇国再传之时其子降封为侯,其孙再封为伯。且要增定一例,凡领主之子皆于父亡后分其领地、深入依行汉之推恩法。” 说到此处,刘行邪邪地一笑,望着那通传使道:“以下的话你给我变成私人信函,莫要公开通传。” 那通传使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封便签纸来。 “告诉那俩小子,小爷我要罔替王爵、我要这台.湾岛永生永世归我刘家所有。怎么个册封法、让那俩小子自己商量去。我只要结果,过程就不管了。”刘行此话说完,一转身、拉起慧了便朝杨凌儿所在的战舰飞身而去。 那通传使听完刘行这些话愕然地看着那飞去的背影,吃吃地道:“太傅这是要做甚呀?怎地、难不成真的准备将自家家族迁来那个大海岛,那个夷洲变成私产了吗?那日后的朝政、难不成真的要全交给马、吴二相国了?”(未完待续。) 第1095章 交权布局、调兵分化(上) 通传使的惊愕是没有半点用处的,他的猜测却是完全正确的。 将东海之外这个大海岛变成自己私家的产业,将大宋朝廷的至高权利转交给马扩和吴玠,这正是刘行为何亲自带兵来攻打夷州这片海外新疆域的主要原因。 任何人都不可能一辈子掌握着一个国家的命运,因为一旦某一个人掌握国家命运时间过久了、就会因人情或各种关系滋生出太多的腐败来。或是亲眷贪墨、或是挚友渎职。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了避免自己独掌大权时间过久,让如今都已身居要职的一众老兄弟们滋生倦怠、持宠生娇地走向腐败,刘行知道该在恰当的时候先扶持、再将朝政彻底地交给马扩与吴玠。 只要马扩和吴玠顺利地从自己手上接过朝廷的大权、顺利地完成过渡,那么无论是梁兴、曾炜杰,还是万亚飞、孙玉江。他们都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刘行卸任之后、他们必须夹起尾巴做人。 因为掌握大权的人不再是刘行,只要他们犯错、吴玠和马扩是绝对不会跟他们讲太多情面,一定会将其绳之以法、绝不姑息的。 至于那些老兄弟会不会对吴、马二人心悦诚服,刘行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吴玠的战功、献出西蜀的贡献摆在那里,加之其在军中的威望足以震服三军。马扩的才干、功绩也是文臣之中的翘楚,没有任何一个文臣能在匡扶大宋这整个过程与他的功绩向媲美。 有功者居高位,谁若是敢不服、那就是想招来天下人对他的不服。没有谁会傻到位了争权逐利去甘为天下弃,更没有谁看不出来、实际上三军大权此刻其实就已被刘行以极其巧妙的手段转交给了吴玠。 敢闹事者、抓,敢造反者、杀。 刘行坚信无论是马扩还是吴玠,一旦遇上不愿臣服他俩的人闹事,肯定会用自己一贯的手段、以雷霆之厉将之先抓起来再说。谁要是敢造反,只是一个吴玠就能随时将其干掉。 如此这般权利交替之时,最忌讳的是有领兵的将领声望、手握兵权太强。 在大宋如今各方的封疆大吏与领兵重将中,谁的声望最高呢? 那不用说,当然是已经跟在高丽军的后面、彻底把蒙兀国那父子三人赶出了大草原,撵到了黠戛斯北方边境外那一大片不毛之地、无人区里去的漠北都护使种师中。 种师中的声望高、手下的兵权也大。虽然在他去漠北都护府之前,刘行已先行做出了一系列的布局去遏制他的权利过于集中。 然而以种师中的威望,刘行明白、即便自己做出再多的先行设定,都很难真正遏制住权利向他集中。 所以当刘行带着慧了飞身落在杨凌儿所居战舰旁的海滩上时,刘行立刻发布出了一条新的命令:着云南郡王段正严领内阁参知,往漠北正式出任漠北都护府都护参知、并授其大将军军阶。着其兼领皇家陆军第十二军都统一职、留守漠北,严防蒙兀人反扑。 同时,命令种师中刚刚整编完成的皇家陆军第三军勾调至北庭都护府治下,交刘子羽统辖。刘子羽编练、重组完成的第四军换防,调入漠北归漠北都护府管勾、谴用。 命种师中整编出来的另外一个军、皇家陆军第八军转赴西域,调归西域都护府刘錡统率。换防第八军的,则是刚刚在达林库儿湖边与张扬一起联手干掉黑汗王的、刘锋所率的第九军。 如此一来,种师中手下由其亲自编练出来、重组完成的三个军中,只剩下了一个第十二军留守在漠北他的麾下。而都统的职位给了段正严,进一步让段正严形成了对他的监督与挟制。 就算那位妻叔、师叔双重长辈真有不臣之心,不愿意屈居于两个与刘行一样年轻的新宰相之下。刘行相信只要段正严到了漠北,种师中想闹事,只能带着他那只有一个协的警卫兵造反。 那样的话,不用吴玠出手、段正严亲领的第十二军和绝对服从刘家兄弟刘锋所率第九军随时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之击败、瓦解掉…… 种师中资格老、威望高,那么在他之外、难道其他手握重兵的人就没可能在吴马接班的时候闹事了吗? 当然还有其他人,在种师中之后、刘行最担心不服那俩小子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哥哥、刚刚被封了加官进爵的刘錡。 为何刘行会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怀疑呢?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 首先、刘錡是刘行的亲哥哥,这一点上、按照封建社会的传统观念,一旦刘行交权、他是完全有理由顺利入住朝堂,成为至少一个副宰相位置接替者的人选。 子承父业、刘行尚无子嗣,当刘行选择功成身退时、若是让刘錡入朝堂继承刘家人在朝堂之上的名誉、地位和权利,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为何刘行选择了马扩、选择了吴玠,而没有选择刘錡或者是刘锡呢? 那是因为刘行另有打算,那个打算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只待朝廷交替完成,刘錡与刘锡兄弟迟早要辞官离朝来这大海岛上与自己团聚。尔后兄弟齐心,对藤原纪子身后的日本皇族中觊觎中原者去展开杀伐。 难道手下有了刘伟、刘徽等人还不够,一定要拉着刘錡、刘锡那两员如今已经威震四方的本族大帅来这大海岛才安心吗? 答案是肯定的,在刘行心底里,刘伟也好、刘徽也罢。他们虽然都对新式战术和战法掌握得狠好,但缺乏那种帅才霸气。 而若真的想将这大海岛变成东海擎天柱、牢不可摧地护卫好大宋的海上边疆。没有帅才不行、没有果决狠厉的大将也不成。 刘伟之才充其量是一个领兵十万的将军、刘徽等人也都与他不相上下。刘錡和刘锡却是可领百万军、横征讨伐四方的帅才和大将之才。 所以在防止种师中可能永兵不服、抗菌吴马的同时,刘行先将刘錡手下对其最唯命是从的刘锋给调去了漠北,分化了一下九哥对兵权的控制力。(未完待续。) 第1096章 交权布局、调兵分化(中) 只是调走刘锋的一个军,难道就可以分化刘錡的兵权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那还不能真正彻底对刘錡的兵权实现分化、管控。 所以刘行在下令勾调漠北都护府的兵力配属后,又发出了第二道命令:命西域都护府所辖第第二军南调吐蕃都护府、吐蕃都护府的第一军北调归刘錡统辖。命吴璘治下的第十二军北调西域,刘錡麾下第六军南下归吴璘节制。 而张扬呢?他的嫡系部队还有三万多人,既知他是个喜欢一个不满意就造反的家伙,难道刘行就对张黑子没有什么想法吗? 当然有,给刘錡发去的命令中是先将刘錡的嫡系两军分别调给了吴璘和杨沂中。 随后刘行在命令的最后加上了一段话:原镇国公手下兵马速移青海、接受刘锡的整训,暂授番号为大宋皇家陆军骑兵独立军,着刘锡麾下青海巡防使所率之青海巡防兵五万人往镇国公处听命、改编为伊丽边防军。 这样一来,刘行相信张黑子才见到大宋皇家部队新装配无力和全员战斗素养提升后的实力,他是绝对不敢抗拒自己这道命令的。 只要他不敢抗命,那么他的嫡系三万多人就从此离开了他、换到他手下的那些人多数都是刘锡带出来的,日后他就算再想造反也没那么容易了…… 分化瓦解西域的兵权、进行重新配属之后,刘行又发出了第三道命令。这道命令是朝谁去的呢?这道命令轮到了声望、实力仅次于种师中与刘錡的活阎王杨沂中头上。 之前为瓦解刘錡兵权那道命令中,刘行已经先行让杨沂中手下的一个军跟刘錡的一个军对调换防了。 在这第三道命令中,刘行干脆是下令让杨沂中麾下另外两个军一个去广西与已带兵抵达那里的吴璘汇合,转归吴璘统辖。另外一个军则调给了刘锡,让他带着加速南下。 调走了两个军,自然也该给人家补上两个军。刘行的决定是从东川、西康两地选调两省巡防营组建起一个新番号的军,又从贵州、云南抽调巡防营组建起第二个新军调给杨沂中去训练。 如此调配之法,难道刘行不担心杨沂中心生怨言吗?当然不担心,因为杨沂中那个活阎王之所以能被世人称为活阎王,他麾下军队之所以战力那么强全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练兵高手。 其本人喜欢练兵,刘行将两支新编之军交给他,估计杨沂中那活阎王只会成就感满满、自信感十足,而不会产生任何不满。 知人善用没有错,那么难道刘行不担心吐蕃出现变故、杨沂中没等把那些新兵练好就要跟天竺人开打吗? 既敢调其兵、换上一群新兵蛋子,刘行自然另有打算。这个另外的打算中,主角就是正在青海整训军队的刘锡。 为何是刘锡?刘行连刘錡都不敢全相信,还要刘锡掌握更大的兵权不成?难道就不怕刘锡兵权大了以后,和刘錡一旦联手、还是会让吴玠和马扩吃不消吗? 当然不怕、因为刘行的盘算中刘锡没机会和刘錡联手闹事,因为刘行的第四道命令的主题只有一个:设立镇南都护府,命刘锡为镇南都护使、统三军即刻前往天竺三国帮其扑灭反叛之兵。 在扑灭天竺三国境内的叛军势力之后,刘行给刘锡一个极大的任务:将整个天竺北方地区全部纳入我大宋版图,将天竺北方那大大小小的十二个国家全给我灭掉。一年内、从天竺征调三十万战俘往漠北,帮助种师中加速漠北筑城、开荒等方略…… 北方的战俘往南调,南方战俘往北调。这是刘行的一贯做法、也是一种令人无奈的暗性狠毒施政手法。 在这之前、种师中才到漠北,原本该归他勾调的四十万草原战俘已被刘行先后下令陆续分调到了塞北、河北、山西和宁夏等地去从事基础建设和垦荒之事。 此番刘行又让刘锡去对着天竺北方列国开打,要他一年内抓三十万战俘给种师中送去,这也算是一种补偿。 所以刘行相信刘锡不会有怨言,因为他一定明白、既然从他那里要三十万战俘北上,刘行肯定还有后手、是一定会给他补上这些员额的。 刘行确实是还有后手,那个后手是谁呢?是吴璘、正在广西集结兵力,外人不知他意欲何往的吴璘。 那么刘行到底想让吴璘去做什么呢?答案在随后的第五道命令中被揭晓:着吴璘统三军之兵南下入安南,追击钟相残兵、开安南都护府。以吴璘为安南都护使,先于升龙城设都护府。 命万亚飞、苏东带兵回归本职任地。命曾炜杰在吴璘设立都护府期间担任都护参知、协助吴璘建立都护府。待都护府建立完成后,曾炜杰回京归人本职。 “搞什么?臭小子,你没开玩笑吧?让三军总部政训部的总监、堂堂的上将军给吴璘当副手。曾四郎可是从一品,你别搞到他俩生出嫌隙来呀!” 刘行的前四道命令慧了丝毫没有意外,但是当他听到这第五道命令时、却大惊失色的望着刘行惊叫连连。 听到慧了的惊叫声,刘行却根本不搭理他、继续对面前的通传使说出了第五道命令的后续任命来:勾调胡闳休为安南都护府副都护、参知副使,兼领改番号后的第六军都统、兼任升龙府知府。 一听完刘行这后续的命令,慧了顿时闭上了嘴、当即明白了刘行的用意。 曾炜杰是品秩、爵位都与吴璘相等,而且他是朝臣、按道理说应该他为主吴璘为辅才是最合适的。可是刘行偏偏让曾炜杰为辅、让吴璘为主,胡闳休的南下就变成了一步极其重要的棋。 如今的胡闳休,世人皆知他不但有毒士的本事、更有外务上的才干。曾炜杰是政训总监不假,可是让他暂时留在安南、其实正是想要用他的政训本事帮助初来乍到的吴璘做好新编之军、新入之军的军心。事实上、他那个参知只是善后的。 一旦善后做好了,曾炜杰北上、胡闳休接替参知一职,那么未来的战事中才可能打得更加酣畅、更加顺利。这一点因其才、任其职,从他的任职上其实只要不傻子都看出了刘行这步棋准备怎么下。(未完待续。) 关于更新 由于本人已在可爱的责编虎牙妹妹指导下在筹备新书,所以本书的更新暂时放缓,请各位大大见谅。但也只是暂时放缓,并非是太监,所以各位可以继续跟读、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