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被摆道》 嘿!嘿!终于解脱了 阳光晴子 写完这本书宝宝,晴子发现自己变奸了。 像是在里面出现的“草莓农庄”,这是晴子将在“蓝色酒馆”里出的新书名字,顺道打广告,很好吧! 还有,晴子是在美国旧金山看“歌剧魅影”的,那时的气氛跟感觉,我全借来用了。 还有……还有……有的不能再说了,不然就露馅了。 因为我连纯也骗了,好吧!(请原谅我吧!纯。) 但是写这本书,真的让我死了不少脑细胞,可是真的很努力了,大家别只看到我的奸,要感觉整个布局可是费煞我苦心啊! 在跟一些好朋友聊着自己的写作历程及自我期许时,他们都觉得我有些自虐,甚至吹毛求疵,台语就叫龟毛了。 只是有时候,你总是想将一些事情做得更好,但这么说,大家又会很怀疑,因为我是射手座的。 不管如何,做什么就要像什么,这很基本的嘛。 写到这儿,催稿大王,纯的电话来了,我想就这么顺势结束我最不会写的序,大家没异议吧? 赞成! 好,无异议通过,拜拜喽! 楔子 晴空朗朗的五月天,位在台北阳明山高级别墅区内的雷宅,现正上演着一出亲子对峙的戏码。 坐在欧式紫色沙发上的雷芷彤,瞠着一双水灵明眸瞪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亲雷淳儒,还不忘以眼角余光瞟向坐在父亲身旁的妈咪辛慈安求救。 可令她失望的是,雍容华贵的妈咪却对她使眼色,要她不要抗拒。 她怎能么不抗拒?要她study&work呢!这件事已经说了好多时日,她也早就说了n遍她不要了。 内敛沉稳的雷淳儒也知道女儿的一双美眸正跟妻子求救,但他不在乎。 他直勾勾的睨着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的女儿,瞧她一身价值十多万的名牌粉色洋装,看来就像一个东方的芭比娃娃。 但年方二十的女儿可不像芭比娃娃那么好摆布! 她娇贵、刁蛮,吃的、用的,穿的都要最好的,不明白赚钱不易,更不懂得人间疾苦,也不懂得珍惜、体谅他人。 在私立大学才上课一、两个月,就跟教授杠上了,大小姐她在没有知会他们的情形下,主动办了休学,待校方来电通知后,他质问她,她还跟他这个老爸呛声说念那么多书做啥? 反正家里有钱,她花到下辈子都花不完,且生命就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而读书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他不想个法子让女儿出去磨练磨练,她这块璞玉,永远也成不了美玉。 “爹地,我不要去嘛,什么边读书边工作?那是穷人家小孩才会做的事,我是雷家的女儿,是你这个大企业家的掌上明珠呢,”雷芷彤鼓起腮帮子,一脸的委屈。 但雷淳儒这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他以罕有的严厉口吻道:“你不要也不行,我已经跟你王伯伯将一切的申请手续都办妥了,下个星期一你就出发。” 雷芷彤脸色一变,“爹地……” “呃,淳儒,让我劝劝她吧!” 辛慈安跟丈夫点点头,他深吸了口气,瞥了气呼呼的女儿一眼,抿唇起身步出客厅,走到前院的木椅坐下。 看了外面的丈夫一眼,辛慈安起身走到女儿的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看着一脸臭臭的她。 丈夫老说她过于宠溺女儿,但身体不佳的她,当年在生下芷彤后,即被医生宣告不宜再生娃儿了,她将今生所有的母爱倾注在这个漂亮宝贝身上,有什么不对? 雷芷彤扁着小嘴儿,抱着母亲哀求道:“妈咪,你去跟爹地说嘛。” “嘘!”她轻轻的摇头,“你爹地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 “可我不想去英国边读书边打工嘛,那会很累的。” “你放心,我联络过你王伯伯了。”辛慈安宠爱的抚摸女儿黑亮的长发,“所以我知道你爹地是怎么安排的,当然,妈咪也请王伯伯帮忙,拜托他另做安排,妈咪早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你不会到英国半工半读,而是到那儿渡假的。” “真的?”雷芷彤眼睛一亮。 “当然,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莞尔一笑,说的也是,从小妈咪就将她捧在掌心上疼着、爱着,而且有求必应。 她窝在妈咪的怀中,听着她交待“富英学代办中心”为她安排的事宜一一道来。 听完,雷芷彤明白的笑开了嘴,原来爹地是要她到饭店打工啊!这下子妈咪来个偷天换日,她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去英国渡假六个月后再回台湾了,这也不错,要不,爹地老是叨念一大串的。 “好,妈咪,我去。” 辛慈安点点头,很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在前庭的丈夫,没想到他回到客厅后,却从红木柜子里拿出一式两份的契约书,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母女俩好奇的凑向前去。 “一份正式合约。” 雷淳儒将合约翻开,要女儿好好的看一看,上面言明假设她有能力在六个月内赚足十万英镑,且学校的考试都能拿到a,她就可以提前回台,日后他也不会再要求她半工半读。 雷芷彤先瞥了妈咪一眼,见她眨了一下眼,这才拿起笔签名,她相信妈咪一定会先塞些钱或是汇钱给她的。 雷淳儒将她们母女俩的眼神交流看在眼底,但他什么也没说。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自有安排。 第一章 英国伦敦 蓝天、白云,举目可见的美丽英伦景致,让甫下机就由留学中心安排的接机人员接上车的雷芷彤,看了是赞叹声连连。 车子行经伦敦市中心后又转往近郊,接着进入高级住宅区,举目所见都是美轮美奂、金碧辉煌的房子。 约莫再行驶十分钟后,车子来到一栋宏伟富丽的建筑物前,接机人员比利先行下车,回头看向跟着下车的雷芷彤,她正抬头仰望着眼前价值不菲的房子。 他微微一笑,先行上前按了门钤,一会儿后,金属镂空的双门开了,比利跟司机随即将她的三大箱行李从车子的后车箱拿出来,一一提进屋内。 雷芷彤仰头看着大豪宅,一想到妈咪全都替她张罗好了,她的粉脸上再度漾起醉人的笑意。 妈咪真的太爱她了,居然帮她找了这么一大栋典雅高贵的房子,不仅有绿草如茵的欧式花园,还有波光邻粼的游泳池。 她开心一笑。太棒了!她可以在这里玩六个月。 眉飞色舞的她打量完了,这才笑咪咪的走进屋里。 一进门,她就看到一名英俊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跟比利说话。 他一身亚曼尼条纹西装,浑身散发着轻松、优雅的过人气质。 “就是她,雷芷彤,麻烦你了。” 比利见她走进来后,看着她的方向跟男人点一下头,再跟她点点头,随即就跟司机一起离开。 费德勒双手环胸的打量起她,见她一头又黑又亮的直发,斜剪的刘海让她看起来更显稚嫩,她的肌肤雪白粉嫩,像掐得出水的蜜桃,而那双黑白大眼灵活有神。 他点点头,以眼神示意要她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雷芷彤乖顺的点头,走到他所指定的位子坐下,在面对面的情况下,她顿时发现他有一双会放电的湛蓝眼睛,而且他的轮廓分明,俊俏的“费司”好像无从挑剔了。 在她打量间,费德勒将桌上一式两份的契约书都翻到最后一页的签名处,并放到她眼前,指着一边的笔,以英文道:“签名,一式两份都要签。” 她眉一皱,不解的看着他。 “你听不懂英文?”他挑眉问。 “我听得懂,我从小就有一名专属的英文老师,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签名?”她以流利的英文回答,一边想将契约书拿来翻阅,但是一阵吼声打住她的动作。 “你签就是了,我不会要你卖身的!” 闻言,她不怎么高兴的瞥他一眼,她妈咪当然不可能安排她卖身,这一点她才不担心,只是这签名……难不成是checkin的签名。 看她还慢吞吞的,他忍不住催促,“快点!” “好好,签签签!” 怎么那么没耐性?她边签心里边嘀咕。 签好了后,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将其中一份带走,剩下的那一份则摆在桌子上,然后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没多久,楼上突地传来“哇……哇……”的小孩大哭声。 她柳眉一皱。怎么会有小孩? 心里正纳闷着,便见他下楼来了,手里还牵着一个看来大约一、两岁的男娃儿,正抽抽噎噎的哭泣着,脸上挂着两行泪水跟鼻涕,一手抱着毛茸茸的玩具熊,看来还挺可怜的。 钤钤钤 男人的手机响了,他很快的抱起小男孩,可居然就这么直接的塞到她的怀中,逐自走到一旁,边走边接听手机。 “嘿!你、你干什么?”她莫名其妙的瞪着他,再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嚎啕大哭的小娃儿。 费德勒没理她继续讲电话,但脚步未停的又走到另一边,将一个放着奶瓶、尿片的手提袋拿起来走向她,接着将袋子塞给她。 “嘿!”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终于,两分钟后,他说完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看着她说:“你要出去就出去,要留在这儿也行,我去上班了。” 看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她楞了楞,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叫道:“等一等!你就这样将小孩扔给我?” “不然呢?”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口气里有着明显的疑问。 不然?她傻眼,“我可是来渡假的。” 她很不开心的将小娃儿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渡假?”他优雅的摊摊手,再笑了笑,“行,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可以带着奥斯卡到前面的公园去渡假。” 语毕,他转身出了门,她呆若木鸡的看着大门被他关上,下一秒,她就听到轿车离去的声音。 这、这是什么状况?! “嗯嗯……哇”奥斯卡揪着她的手,哭得淅沥哗啦的。 “我不是啦!!”她气呼呼的抽回自己的手,没想到他哭得更伤心了。 小男孩拚命哭,还发脾气抓她的手。 “干什么?走开啦!”被抓痛手的她忍不住对奥斯卡发出大吼,他瑟缩了一下,继续哇哇大哭。 雷芷彤快疯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没理会那个烦人的小鬼,赶忙从皮包里拿出富英留学代办中心伦敦联络处的资料,拿起话筒拨了电话,“喂?我找比利……比利,你有没有弄错?怎么那个男人会将小孩塞给我?啥!没错,study&work,所以我的工作就是顾这个小鬼……我是保母?!不可能的,喂喂喂……” 天!她一脸震惊的放下话筒,呆呆的看着哭得脸上满是眼泪跟鼻涕的小男娃,会、会吗?接下来的六个月,她要当他的保母。 不!她倒抽了口凉气,连忙又拿起话筒拨了越洋电话到家里,“妈咪……” “芷彤。”电话的另一端是雷淳儒。 “爹地,有没有搞错?”她气呼呼的将发生的乌龙事连珠炮的说完后,又大声抗议她才不要当保母,她要回家! “不行!你要赚十万英镑才可以,你签了约的。” “我……可是我不是……”她气极了,但又不能跟爹地说实话,“妈咪呢?” “她出去了,你要跟她说什么?” “没、没有啦!” “那就好,反正签约时,爹地的条件很清楚了,你就加油点。”雷淳儒顿了一下又道:“对了,芷彤,爹地顺便提醒你,为了改变你对钱的态度,你的白金附卡已经全数停用,你皮包里的钞票就是你仅剩的财产了,你要省着点用。” 什么?!她气呼呼的不愿回话,但念头一转,虽然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过出发前,妈咪说她会在她的行李箱里塞些钱。 妈咪疼她,这钱一定塞了不少,也许让她找个人来代替她当保母都绰绰有余呢! 她思绪间,雷淳儒还继续说着,“哦,还有,你皮包里还有一张回程机票,你要是吃不了苦,也可以夹着尾巴飞回来,或是像个长不大的女孩去向你的妈咪求救。” “呵!我才不会那么没用的,爹地,你看着吧,我一定能在这里撑上六个月的!” 她得意扬扬的将话筒给挂上,瞥了哭得快没声音的奥斯卡一眼后,径自将带来的三大箱行李来回三趟的拖到二楼。 除了一间应该是主卧室的房间上了锁外,她将其他的房间一间间打开来看,最后挑中了最后一间粉蓝色系,有个大大落地窗的大房间,而哭到哽咽的奥斯卡,也抱着他的熊宝宝跟着她走进房里。 雷芷彤还是没理他,她先将皮箱打开,而这一开,她楞了一下,连忙再去开另一个皮箱,“这……”她倒抽了口凉气,急忙的再去开第三个,还是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将那三箱一看就是地摊货的粗俗衣服,全从行李箱里扔了出来。 奥斯卡看着那飞到半空又掉下来的衣服,觉得好玩,也跟着凑上前去,帮忙她将衣服从皮箱里拉出来。 完了!完了!!雷芷彤愈丢愈心急,她的名牌衣服、饰品全不见了,这堆衣服干净归干净,但她这个大小姐哪能穿这种便宜货呢? 半个小时后,三大箱的衣服全搜完,里面妈咪塞给她的钱全不见了! 她知道一定是被爹地早一步搜括走的,因为她要出发到机场前,他是最后一个进入她房间的人。 一个念头突地闪过脑海,爹地跟富英留学代办中心的老板王伯伯是超级好朋友,妈咪虽然跟王伯伯也很好,但王伯伯一定比较偏爹地那边的。 妈咪肯定也让王伯伯给骗了! 她第一个想法就要是通知妈咪,但一想到她刚刚才跟爹地呛声…… 咬着下唇,她拿出皮包一看,差点没傻眼。怎么、怎么只有三百英镑?! 她沮丧的瞪着正开心在她的衣服堆里,打滚玩耍、笑呵呵的奥斯卡。 完了!她这个娇娇女的磨难期已经到了吗? ☆ ☆ ☆ 费德勒开车来到自己的事业王国,一处位在伦敦泰晤士河畔、一栋可以俯看泰晤士河美景的商业大楼。 停好车,搭电梯上了十五楼的办公楼层后,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会议室,一个马蹄型可坐十六人的会议桌,已坐满了一级高阶主管,众人一见主席入座,会议便正式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钟头里,众单位主管对这个月各分店的营运情形、新企划等各方面展开报告。 会议严肃,但有不少女性主管仍是桃腮带靥的看着俊俏的总裁,不禁心神荡漾的,几乎看痴了眼。 其实也怪不了她们,黑发蓝眼的中英混血儿费德勒年仅三十二,却已是“ken连锁书店集团”的年轻总裁。 集团年营收三百亿,在英国各大都会区、知名商街,及百货卖场等地都设有连锁书店,而每个营运分店皆窗明几净、装潢优雅,该集团书店更以销售人文、艺术等专业书籍闻名。 ken的每间分店皆会播放轻音乐,店员们身着简单洁净的蓝t恤、黑色牛仔裤,让进出书店的顾客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同于传统老书店的轻松气氛。 而外表英俊、体格健美颀长、气质不凡的费德勒更是英伦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女人对他趋之若骛,投怀送抱的亦不少,但已有五名交往中女友的他都拒绝了,相对的,他的五名女友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不能哭也不能闹,更不能要求他选择。 因为他坦言自己是个不婚主义者,要是谁有结婚的打算,就离他远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场会议在费德勒清楚这个月各分书店的营运状况,及一些筹备中的新分店进展和后续企划后,宣布结束。 高阶主管们一一离座,陆续走出会议室,独留费德勒跟他的左右手,也是他在读剑桥大学的同窗好友丹尼斯。 略显矮胖,但看来就是个好好先生的丹尼斯,走到他身边问:“新保母来了?” 费德勒点点头。 “稳当吗?” 他勾起嘴角一笑,“当然。” “这么有把握?” “那当然,由经验得知,年轻女孩吃不了苦,做没几天就落跑,我先跟她签约至少有约束力,不管她愿不愿意,六个月是逃不了了。” 费德勒边说边拍拍好友的肩膀,接着转身走回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却见丹尼斯还兴致勃勃的跟进来想聊天,他摇头,算是拒绝。 丹尼斯已是两个小孩的爸了,对这近两、三个月,有异国的漂亮美眉到他家当保母的事羡慕极了,因为其中有几个还会在半夜摸上他的床。 不过,对黄金单身汉的他来说,对她们可是一点“性”趣都没有! 但他没兴趣,丹尼斯可是兴趣浓厚,只是看他将注意力移到文件上后,他也只能轻叹一声,转身朝门口离开。 费德勒常说,奥斯卡是他姊姊蕾妮寄放在他家的,付保母费的也是蕾妮,这种半工半读的机会也是蕾妮提供,他是被迫趟浑水的。 且若不是蕾妮坚持,他一定会找个专业的保母来照顾奥斯卡,要不,来study&work的多半是十几、二十的青涩少女,那些幼齿保母,自己都欠人照顾了,能怎么照顾一岁多的奥斯卡?! 呃,费德勒还说了什么?那些幼齿保母总是将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穿着也过于清淳…… 唉!根本就是说给他羡慕的,他家里的黄脸婆要是能换成那些幼齿保母有多好。 在办公桌后的费德勒,看着好友边叹气边走出去后,忍不住笑着摇头。 不过,他脑海突地浮现雷芷彤那张东方娃娃的美丽脸蛋。她好像还有点搞不清状况,希望由她照顾奥斯卡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好。 ☆ ☆ ☆ 因为不放心,且还与佳人有约,才下午五点,费德勒即从公司提前回家。 这据以往的经验,幼齿保母的第一天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乱! 不过,他一回家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意外的安静。 费德勒蹙眉,“奥斯卡——雷芷彤——” 屋子里上上下下他全找了一遍都没看到人,但走出屋外,就听见隔壁被邻居们称为怪婆婆的家里传出一些争执的声音。 “帮一下忙又怎么样嘛!你年纪那么大,不会没带过小孩的。” “我没带过,也没生过,臭丫头,你给我带着你的娃儿滚了。” “谁要滚?臭阿婆,不肯帮就算了!” 砰的一声,门开又关,费德勒看到他家的幼齿保母拖着哇哇大哭的奥斯卡站在怪婆婆的门外,还气呼呼的对她做了一个大鬼脸。 雷芷彤没瞧见他,此刻一肚子火的她一直看着奥斯卡,还气煞粉脸的对他怒吼,“不要哭了,再哭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哇……哇……” 费德勒蹙眉,双手环胸的看着她拖着哭得淅沥哗啦的奥斯卡走回来,一看到他,她的怒火顿时整个爆发了。 “孩子还给你,我不干了!” 她扔下这句话,就火冒三丈的要进屋里去拿行李,没想到却让他一个箭步的闪身上前给阻止了。 雷芷彤咬牙切齿的怒道:“走开!” “把奥斯卡带进去。” “我说我不干了!英文你听不懂吗?我不干了,还不懂吗?” “不懂的人是你,带他进去。”他看来很温柔,但那过于深邃的蓝眸,居然有一股让人不得不顺从的气势。 她撇撇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拉着好哭的奥斯卡走进屋里,随后跟进的费德勒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契约书开口,“你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有时间看吗?”她怒目切齿的瞪着他,“小鬼哭个没完没了,哄也不行,扔玩具给他玩也不行,丢饼干给他吃他也不要……” “等等。”他啼笑皆非的打断她的话,“你当他是狗儿?扔玩具、丢饼干?” 她抿抿唇,看着正趴在他大腿上哭的奥斯卡,“他只会嗯嗯的说个没完,谁听得懂他想干么?” 他低头看着奥斯卡屁股后面的隆起,再抬头看她,“你帮他换过尿片了?” “尿、尿片?!”她错愕的瞪着他,再看看她认为应该有两岁的小男娃,“不必吧!他看来两、三岁了。”她故意多报了一岁。 他摇摇头,“他今年一岁三个月,或许营养不错,看来是有两岁的样子。” 老天爷,难怪他老是嗯嗯的说不清楚话。 费德勒又接着说:“去帮他换尿布。” “不,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她宁愿找另一个工作去赚十万英镑,也不要当保母。 “那可由不得妳。”他边说边将桌上的契约书递给她,再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她,“你得做满六个月,不然别说没酬劳,还得支付一百万英镑的违约金。”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怎、怎么可能?” 费德勒微笑的以眼示出息,要她看看手中的合约。 雷芷彤楞了楞,随即飞快的低头阅览,但看没两页,就看不下去了。 她脸色发青的怒道:“你诳我!还说不是卖身?这上面明明写着我得当那小鬼六个月的保母,不然得……” “他不是小鬼。”他直接打断她的话,“而且我也没诳你,因为这里面写得很清楚,含吃住、有薪资,但没那方面的服务。” 是没错,“可是……” “不用再说了,这是一份正式合约,所以从你签下字的那一秒开始,它就具有法律效力了,因此,现在……”他低头拍拍奥斯卡的头,再看看她,“也不用换尿片了,先去帮他洗澡。” “我不要!” “如果你现在就能拿出一百万英镑的支票给我,你就可以不必去做。” 她倒抽了口凉气,“你、我要有一百万,我干么还来半工半读。” “那没得选择了,就做吧!”他露齿一笑。 虚伪的恶魔!雷芷彤气呼呼的瞪着他,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什么世界?而她又为什么那么笨?一连两次的上了两个男人的当,一个是爹地,一个是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恶魔雇主! 她抿抿唇,不情不愿的去牵奥斯卡的小手,但一想到他是男生…… “他是小男生耶,我怎么洗?”男女有别吧! “你怎么洗澡,他就怎么洗。”费德勒耸耸肩,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是女生。”她皮笑向不笑的提醒他。 他答得一派泰然,“但妳是他的保母。” “我……” 看他那样子,她知道自己一定么不过他的。没办法,她只好带着走路摇摇晃晃的奥斯卡上了二楼,来到一整个下午,已经被他玩得翻天覆地,好像台风扫过的粉蓝色系的儿童房,再走到贴了米奇贴纸的浴室,先将他丢在浴缸旁,找来一双塑胶手套戴上后,帮他脱了衣服,然后闭着眼睛,胡乱的帮他全身乱洗一通,再拿着大浴巾将他包好,走出浴室,从柜子里拿衣服帮他穿上。 一阵忙碌下来,她已经全身香汗淋漓了。 “吃吃……”奥斯卡拉拉她的手。 “饿了?我也饿扁了。” 中午,她还只吃了饼干而已。她牵着奥斯卡下了楼,没想到恶魔雇主也已经回房里冲过澡,且换上了一件di白衬衫及背心,再系了领巾,袖子卷起,整个人看来多了一抹轻松的优雅,而微湿的发际让他看来更显性感,让人有股想要伸手去帮他拨弄那头微乱湿发的冲动。 其实,她的家世好、人长得又靓,追求者不少,但她对那些同年龄或长她几岁的公子哥儿一向没好感,可眼前这个…… “别流口水,我对小妹妹没兴趣。” 费德勒打趣的声音陡起,也将她从思绪中唤醒,脸颊蓦地一红,吶吶的道:“少往脸上贴金,谁会看你看得流口水!” “那就好,我要出去了,晚上应该不会回来。” 她一脸错愕,“你不回来?那我们,我跟奥斯卡的晚餐呢?” 费德勒回过头来瞥她一眼,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由你这个保母准备,好了,我出去了。” 当然?!雷芷彤不满的道:“明天是星期六,我应该有周休二日吧!你不回来,明天奥斯卡归谁?” 他露齿一笑,“当然归你,我是上班的人,要约会、要周休。” 她受不了的大声抗议,“可他是你的……” “他是妳的工作!”他笑嘻嘻的打断她的话,再瞥了手表一眼,“抱歉,我要去接佳人了,再见。” “等一等……”等等等个头咧,人家都已经开车走人了。 “吃吃……”奥斯卡拉拉她的手。 她看着洗干净后还长得满帅劲的小男娃,轻叹一声,“你投胎投得不好哦,你爹地根本不爱你嘛!”她突地想到自己的爹地,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成了落难公主了。 “算了,咱们难姊难弟的,我请你去吃麦当劳吧!” 说着,她带着他外出,找速食店去了。 第二章 “妈咪,尿片怎么包啊?” 半夜两点,睡眼惺忪的雷芷彤终于忍不住因尿片湿而哭闹连连的奥斯卡,打了越洋电话回台湾求救。 “尿片?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去渡假吗?” 一听到妈咪充满疑惑的问题,雷芷彤眨眨眼,睡意顿醒,“没、没有啦!我刚好在这儿遇到一个朋友,她、她在这儿当保母,但她是新手搞不定。” “这样啊!妈咪也不会耶!”当年生产后,她身子虚弱,医生要她好好休养,所以她请了孔奶奶到家里当保母。 “对了,我打电话问孔奶奶,再打回去给你,你手机几号?妈咪不是要你去办只手机吗?” “呃,不用了啦!我是来渡假的,有事打回去就好了,不必那么麻烦,那十分钟后,我再打给你。” “哦,好吧!” 辛慈安看着已挂断的电话,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先打电话给早已在老家享清福的孔奶奶,问了包尿片的诀窍后,女儿的电话也进来了,她将孔奶奶教的如何包,又如何将尿片的边缘拉平后再贴胶的步骤一一说明,本想再问问女儿在英国的情形,没想到她却匆匆忙忙的挂断了。 约莫半个钟头后,雷芷彤又打电话回家,“妈咪,牛奶要怎么泡啊?” 这个辛慈安还有印象,于是她将奶粉跟水的比例跟她说。 但接下来…… “妈咪,小孩哭闹不休,到底要怎么哄?” “就看看是不是肚子饿,还是尿片又湿了。” “妈咪,要怎么让一个一岁多的小孩睡着?可以打昏他吗?” 一岁多?辛慈安不会,她连忙又打给孔奶奶,然后再告诉女儿,“不行,要有耐心。” 三分钟后,雷芷彤又打来了,“妈咪,要是耐心没了怎么办?” 辛慈安连忙又打给孔奶奶,到后来,干脆来个三方通话,让女儿直接问孔奶奶问题,只是听着听着,怎么女儿猛call问的都是照顾一岁多娃儿的事,而且她还隐隐约约的一直听到娃儿的哭闹声。 在听到女儿打算挂电话后,她连忙问道:“芷彤,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没有啦,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拜托我问的。” “越洋电话问这个,当地没人可以问吗?再说了,换算一下时间,你那儿应该是半夜两点多吧!两点多问这些……” 唉!破绽百出,而那个讨人厌的小鬼又在房里“鬼哭神号”了,她只能匆忙扔一句话给妈咪,“你去问爹地啦,再见!” 辛慈安怔怔的看着电话,难道…… 她很快的换了衣服,开车来到位于台北东区的富英留学代办中心,与王信伟一番交谈后,火冒三丈的再开车到丈夫的办公大楼。 一进办公室,她便见雷淳儒正在讲电话,“我知道,她到了,嗯,没关系,我会跟她说的,拜。” 辛慈安咬牙问:“王信伟?” 他点点头。 “他来通风报信,那也好,我就不必说太多了,你为什么联合他来骗我?” “是你联合女儿来骗我吧!”他反问她。 “这……”她一愣。 “要女儿半工半读,这是我的坚持,可你却拜托信伟另做安排,让她到那儿去渡假六个月。” 她吶吶的反驳,“我、我舍不得女儿嘛。” “慈安。”他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到沙发椅上坐下,“我也舍不得,但再宠溺下去,对芷彤也不好。” “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为什么硬要她去打工,看人家脸色?” 雷淳儒握住她的手,“你听我说,我也疼女儿,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 他将对雷芷彤的期许,一一对妻子道来,他希望女儿能拥有正确的金钱观,也希望她能懂得养儿方知父母恩这句话的含意,更希望一向子取予求的女儿,能在这一趟英伦行后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懂事、成熟,又贴心的好女孩。 辛慈安虽然听明白了,可她就是舍不得。 “我还是觉得你太狠心了,将女儿一个人丢在那里当保母,她才多大?要她怎么去照顾一个一岁多的娃儿?” “慈安……” “我不管。” “请给女儿一个成长的机会,就算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求你,行吗?” 看着丈夫一脸的认真神情,她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好,我就先不介入,但只要芷彤说不做了,我们就让她回来,好不好?” 他答应了,因为女儿是个很适用于激将法的人,他相信她即使想回来也不敢回来,毕竟她说了 「我不会那么没用的,爹地,你看着办吧,我会撑六个月的。” 光这句话,他就有把握可以逼迫好胜又不服输的女儿继续留在英伦了。 ☆ ☆ ☆ 周休二日,应该是雷芷彤到有“城市中的大学”美称的剑桥大学,去看看美丽景色,感受撑着长篙乘船过剑河的浪漫日子,但带了个拖油瓶的她,此刻只想对天发出怒吼。 天很蓝,对,相当蓝,但她的心也很蓝,忧郁得不得了! 瞧瞧绿草如茵的公园里,不是卿卿我我的甜蜜情侣,就是阖家野餐的美丽画面,再不就是打球、骑脚踏车的男男女女,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笑意,看来轻松自在,而她,就只有她,带着一个走路还不太稳的小娃儿,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可怜的保母。 “嗯嗯,球球……” 她垮下双肩,勉强撑着疲惫的身子起身,拿起一旁的球扔给奥斯卡,没想到他以为她要跟他玩,捡到球后又扔回来给她。 “球球……球球。” 她仰头翻了翻白眼,用脚将那颗小球给踢了回去,他立刻跟着模仿,但球没出去,自己却跌了一跤,倒地后立刻又哇哇大哭起来。 老天爷,她从来不知道跟个小娃儿在一起会这么恐怖,让她精神衰弱。 “别哭了。”她以着求饶的目光看着放声大哭的奥斯卡,“别哭了,我说别哭了,别哭了嘛!该死的,你再哭我就打你屁股!” “哇” 她眉头一皱,看着哭得更大声的他,没错,小孩是恶魔! “你是费德勒家的新保母吧!你该哄哄他,而不是对他大小声的。” “是啊,何况你长得这么甜美,这一吼,气质都没了。” 公园里的人一见到美丽又是新脸孔的她带着奥斯卡,进而主动与她攀谈起来,不过,一见到人缘欠佳的怪婆婆玛亚也走过来,几个人纷纷离开。 蕾芷彤看到一脸皱纹的老婆婆一张老脸臭臭的,便也摆了一张臭脸给她看。 昨天,手足无措的她不知道怎么搞定奥斯卡时,想说远亲不如近邻,她特别上门去请求她帮忙,没想到她不帮就算了,还劈哩啪啦的训了她一大串话。 她捡起地上的球,牵着抽抽噎噎的奥斯卡就往屋子的方向走,没想到怪婆婆也跟着她走上前。 “小丫头,你长得这么美要小心点,费德勒的魅力所向披靡,女朋友是一箩筐,在你之前,有好几个保母都跟他有一腿。” 雷芷彤冷冷的睨她一眼,昨天要她管闲事她不甩,现在却又来多事。 “老太婆,要不要跟他有一腿是我的事,不需要妳操心。” “我操心?”玛亚婆婆瞪了她一眼,“呿!我是想要有个好眼啊,像刚刚费德勒又带了个美女回家,今晚一定又会听到叫床声了,我耳朵太好,睡不着啊!” “那就买副耳塞塞住吧!要是没钱,就拿卫生纸塞吧!”她没好气的回道。心里嘀咕,这老太婆真是怪,两栋房子间明明有段距离嘛,叫床声她也听得到? 等一等她说费德勒回来了?! 雷芷彤眼睛倏地一亮,拉着一边拭泪一边哽咽的奥斯卡快步往房子跑,但她速度太快,奥斯卡跟不上跌倒了,她连忙回头将他抱起来,再捡起那颗又掉在地上的球,转身往屋里冲。 本来以为将奥斯卡丢还给费德勒,自已可以喘口气,但瞧瞧这静悄悄的屋子,根本没人嘛。 臭老太婆,居然耍我! 闷闷不乐的看着奥斯卡拿着球往楼梯爬,她叹了一声,双手撑着头,沮丧的坐在沙发上。 再来呢?难道她的未来就要在这样可悲的日子下继续?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留学中心安排的课程是从下个星期一早上开始上课,中午回来后就是打工时间,然后,她每周将工作二十个小时,在英国至少得待足六个月,六个月乘以四周再乘以二十,那就是四百八十个小时。 天啊,光想就累了,何况真要做那么久的苦工!她的一张小脸苦哈哈的。 “球球……球球。” 觉得未来日子难过的雷芷彤被稚嫩的嗓音给唤回现实,她一抬眼睑,有气无力的看着站在二楼台阶的奥斯卡。 “球球玩具……球球。” “好,我去找啦!”真是小麻烦一个!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二楼,在奥斯卡的带领下,来到二楼左边的主卧室,她眨眨眼,上回她选房间时,这间还上了锁,没想到今天竟是门户大开。 一进门,她就看到费德勒的几张照片放在床边矮柜上,她大方的拿起来看了看,虽然很讨厌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难得一见的优质帅哥,而房里的摆设简单、优雅,以蓝色系为主,与那个雅痞还真合。 她眼一瞥,不经意的看到床底下的那颗小球,她跪下伸手去捞,没想到不仅没拿到还让球滚得更进去。 本想找奥斯卡钻进去,但转头一看,他人居然不见了! 雷芷彤四周瞄了瞄,好像没什么可以拿来勾的,真倒楣,她只好爬进去了。 ☆ ☆ ☆ 费德勒拥着泰瑞莎凝望着前方一优美景致。 不过,泰瑞莎想看的显然不是眼前这一片在他住处顶楼看到的风光美景,她的纤纤玉手在他的胸膛来回画圈圈,“我们回房吧!” 他勾起嘴角一笑,拥着她转身步下顶楼,回到自已的房间后,“咋”的一声,顺手将门给关上。 谁进来了?!整个人全钻进床底下,刚好抓住那颗不听话的彩球,雷芷彤吓了一跳,她趴着侧转头一看,一双大脚跟小脚正巧在她的视线下往上移,然后消失在她的视线。 费德勒拥着泰瑞莎双双躺在床上,他半压在她的身上,性感的唇搜寻着她的唇,不安份的手探入她未着胸衣的洋装内,爱抚那一团软柔。 “嗯,不要嘛……嗯,费德勒,嗯……嗯……哦、哦……” 什么鬼叫声?雷芷彤好奇的想探出头看,但一个小不心,那颗该死的小球又咚咯咚的滚落,她只得伸直手,先抓回来再说。 “嗯,嗯,哦哦……”泰瑞莎在费德勒技巧纯熟的爱抚下发出微喘的呻吟声,欲火焚身的她急切拉扯着他的衬衫,将其拉出裤子后,双手探入他那温厚的胸膛,感受那里的力量与平滑,“哦、哦……费德勒,嗯……爱我、爱我……” 闻言,在床底下的雷芷彤楞了楞,总算明白那是什么鬼叫声了! 我的妈呀,是真的叫床声呢! 怎么办?她可以现在爬出去吗?不妥!她先捣住耳朵,但还是听得到那个女人愈来愈淫荡的呻吟声。 难怪那个怪里怪气的婆婆会说她睡不好,这个女人的叫声未免也太大了。 不行!她再待下去,难保这张床不会发生地震,她得落跑。 “试试看了……”她喃喃低语,但她头才刚伸出去,冷不防的,一只光溜溜的脚丫子突然从天而降猛敲了她的头一记,“噢!” 浅浅的闷哼声还来不及咽下就逸出口中,而这一声也像平地乍响的春雷,将床上正陷入情欲世界的男女吓了一跳,激情动作瞬间停止。 “费德勒!”一脸惊吓的泰瑞莎急忙揪起被子掩住身子,躲在他的怀中。 “没事,没事!” 费德勒揽着她的纤腰,一双迷人蓝眼盯着床底下露出来,有着一头柔亮直发的小头,他知道偷窥狂是哪一位了。 完了!这下子不出去也不成了。雷芷彤只得硬着头皮爬出去,抚着发疼的头站起身,原本想说什么,但一看到躺坐在床头柜前的费德勒,她的语言能力顿时发生障碍,半个字都哼不出来。 双眼无法控制的瞪着他那光溜溜的壮硕胸膛,那一片古铜色的光滑肌肤……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老天爷,她这样像不像花痴或女色魔! 激情虽被打断,但在费德勒的俊脸上看不到一丝怒气。 他泰然自若的看着雷芷彤道:“你躲在床底下是想当偷窥狂,还是想玩3p?” 3p?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个不太好的画面问过脑海,粉脸立刻发烫,拿着球就冲出去,“砰”的一声,急忙将门给关上。 满脸酡红的她喘着气儿靠在门板上,想着里面仍将继续的画面…… 呸呸呸,恶,雷芷彤用力摇头,将那个恐怖的画面甩掉,赶快下楼去找另一个英俊的小魔鬼玩球,以消除邪念。 约莫一个钟头后,那对“奸夫淫妇”才笑咪咪的从楼上步下楼来,她这个小保母对着小鬼头扔球,不以为然的嫌恶眼光直瞪着两人瞧。 但怎么说,男的俊、女的美,一身名牌白色洋装让泰瑞莎看来气质满分,怎么都无法将她跟房间里那个吟哦连连的荡妇联想在一起。 看着两人在大门口拥吻道再见,她觉得鸡皮疙瘩又掉满地。 费德勒关上门后回过头,刚好捕捉到她那作呕的嫌恶表情,他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板上看着她,“有问题吗?” “有,得去看眼科了!”她撇撇嘴角,一看他迈开步伐就要上楼,急忙喊住他,“等等,”她指指玩球玩得像个小呆瓜的奥斯卡,“我今天特地抽空打了电话给留学中心,他说我有假日,周休二日的假日!”她特别强调特地抽空,表示她有多忙。 “我想你没有看清楚契约的最后一项条款吧!” 她是没看,因为那份契约写到后来咬文嚼字的,她的英文在日常生活的使用上绝对绰绰有余,但那牵涉到法律用字,她就看不太懂,因此也就没往下看了。 一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答案了。 他要她将契约书拿给他,只见他拿起钢笔在契约书最后一条条款旁的空白处,宪窸宁宁的加写了一大堆东西后-- “你看看,我写的很白话了。” 她皱着柳眉,接过手一看,这最后一条条款是指本契约书一式两份,如有未尽事宜,得由立契约人(甲方)全权决定其他事项,而签约人(乙方)定将配合,不得有异议。 而第一个增项就是在周休二日或其他工作日,只要雇主有需要,她就得无条件加班,薪资则加倍给付。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分明欺侮人,太不公平了!这根本是将我当成?eleven了。” “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费德勒摇头笑了笑,“周一至周五的早上到中午时段,有另一名保母舒菲,午后开始,才是你的工作时间,而且奥斯卡午睡约有两个钟头,晚上八点就上床,一觉到天亮,请问你工作几小时?” 这样扣一扣的确是没有多少个钟头,可是要待命耶,“那我的自由时间还是被剥夺了。” “我承认,所以那也是薪资加倍的理由。”他答得理所当然。 雷芷彤瞪着一派泰然的他,说得好像很合理,但光看他最后那一条附属条款,她就知道自己很难翻身,铁定吃大亏了! 但她哪能老处于下风? 对!她不会乖乖屈服的,而第一件该做的事,当然就是将她的契约书好好藏妥,免得又被他拿去加油添醋”番。 ☆ ☆ ☆ 苦熬了两天,这晴朗无云的早上,雷芷彤总算得以恢复自由之身,将吸吮着大拇指,熟睡中的奥斯卡托给那一名看来就是个好好小姐的舒菲后,再搭乘费德勒的车子前往市郊的一所私立大学——凯薛尔学院。 一路上他没说话,她也刻意不跟他交谈,这两天,她看过五名气质美女进出他的房子,有的肯定有上床,有的则只在后面的游泳池游个泳,而有的呢,则是相约到外面的餐厅吃饭,再回来小聊看夜景才离开,但不管他做啥,奥斯卡跟她都会被他赶入儿童房或游戏房内。 她实在不知道他这算哪门子的爹地。 相对于她在心里嘀嘀咕咕的,今天要到凯薛尔学院附近的ken书店去巡视的费德勒,脑子里所想的,都是今天要进行的工作。 所以在抵达凯薛尔学院后,他仅是跟下车的她点了头,就径自开车前往约十分钟车程的书店。 雷芷彤一个人走进风景如画、绿草如茵的学校,看着凯薛尔学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她届一皱,还以为爹地会将她送到名闻遐迩的剑桥或牛津大学就读呢! 不过,就她目前的遭遇而言,这一点似乎也没啥好惊讶的,但ok,反正她对读书本来就没兴趣,只是,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简陋白t恤、粗糙的牛仔裤,一个杂牌背包。 她叹息一声,这一点她就挺介意了,不明白爹地骗她到这儿就算了,为什么连她的一些好衣裳也全给调了包? 其实雷芷彤虽然穿得简单,但那张无懈可击的东方脸孔,还是让不少男学生驻足凝睇,而一些较大方的,甚至主动过来攀谈,得知她是study&work的学生,即将在学校附属的语言中心上课后,便先带她到学校的教务处报到并接受语言能力测试,确定能力分班的级数及教室后,再带她到教室去。 而其中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站在她右边的彼得,一个皮肤晒成古铜色的阳光男孩。 他是政治经济学系的大四生,为人热诚,直言她要是在学校有什么不懂的,或遇见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帮忙。 她点点头,看着他脖子上的白金项链、身上的名牌衣服、手上的名贵手表、脚上的名牌布鞋,她毫不怀疑他跟自己一样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他对人是比她对人还要热络些。 “彼得!” 一个带着娇嗲的嗓音突地从她后方传来。 雷芷彤回过头,看到一名身着粉红色洋装的女孩一脸巧笑倩兮的走过来,主动的挽住彼得的手臂,“你来这儿干么?” 彼得拉掉她的手,“别这样,黛安。” 红发碧眼的黛安注意到他的眼神瞥了漂亮的东方娃娃一眼后,一股不悦方即涌上心坎。 她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雷芷彤身上的衣服后,不屑道:“呿,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穷鬼,彼得,走啦!”她强拉着他离开。 雷芷彤耸耸肩,看着这个只有她一人的教室,无聊的转头看着窗外。 “嗨,大美人,你的工作是什么?饭店女佣?店员?公司助理?还是保母?”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响起。 她转过头一看,一个头上梳满亮油的年轻男孩,手上戴了好几只戒指,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吊儿郎当的味道。 打量完后,她啥也没做,只是继续看向窗外。 西恩在她的前一个位子坐下,转头向她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西恩,我爸是银行总裁。” 他趾高气扬的说,却发现她还是没反应。 “你长得很漂亮,如果你愿意当我的女人,把我侍候得好好的,你就不必打工了,你的生活费,我全包办了。” 雷芷彤闻言,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当我是阻街女郎?还是你当这个教室是卖春场所?” 西恩楞楞的起身退了一步,皱着浓眉,看着眼前美丽的东方女孩,她全身行头加起来没多少,但那股狂傲气势倒是令人印象深刻,不敢忽视。 “滚吧,西恩,你以为每个女人都爱钱吗?”一个黑发棕眼的女孩走了进来,在她身边的位子坐下,以调侃的目光睨着西恩。 他瞪她一眼,抿抿唇,无趣的转身走出教室。 “你好,我叫洁美……”洁美伸出手,笑容可掬的她跟让人眼睛一亮的雷芷彤自我介绍,并将刚刚那几个学校的“风云人物”略作简介。 原来彼得是许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他被骄纵的校花黛安看上眼,一直被粘得很紧,要是有女学生不识相的送彼得礼物或对他提出邀约,不出两天,一定会被她找人掴掌或是出手教训。 “没人向学校告状?”她不解。 “她老爹是学校董事,说了也等于白说,所以不管谁对彼得有好感,最好离他远远的。”洁美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个花花公子西恩,他年纪轻轻,已学会包养情妇,对象大半都是半工半读的留学生,一来新奇、二来便宜,但也因为四处把马子,所以也有传言,他大概离爱滋不远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雷芷彤很好奇。 她笑了笑,“你的英文能力好,一开始就上了这个级数的课,但我在这里已念了三个多月,爬了三阶才到这里,所以对他们当然熟了。” 雷芷彤明白的点点头。 不久,一些同学陆陆续续的走进教室,他们有的直接趴下来睡觉、有的拿起耳机听音乐、有的三、五人闲聊、有的呆坐一角对人不理不睬…… 雷芷彤再看看仍说个不停的洁美,她忍不住摇摇头,爹地到底将她送进了什么样的学校。 第三章 上了一上午因心不在焉而听得不知所云的文法课,雷芷彤发现同学们都很忙,老师一说下课,众人就作鸟兽散,但洁美说这很正常,因为每个人都得赶回去上班。 “大家中午不吃饭吗?”她纳闷。 “大家都是穷学生居多,好一点的就吃雇主的,但大半都是啃面包。不说了,我也得赶去工作了。” 看她匆匆离开,一间大教室在不到五分钟内就空荡荡的。 雷芷彤柳眉一皱,想到自己在台湾念大学时可不是这样,他们那群家境优渥的同学们不是相约到某某餐厅、饭店吃饭,就是去看电影、逛街血拼。 她蹙眉。算了,她肚子也饿了,不想那么多,她踱步走出校园,却意外的在校门口看到费德勒的车子。 她不解的走向前,看到车窗降下,被她贴上微笑魔鬼的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上来,我刚好办完事,要回去了。” “刚好?”还是故意逮她回去带小孩?她撇撇嘴角,拉开车门上车,看着他开车驶上路。 “学校如何?” 她点点头,“很好的学校,一进去就有人要泡我,更猛的还有人直接要包下我当专属情妇。” 他微笑的开口打趣,“你的清纯模样是比较吸引那些毛头小子,再说了,大半的气质美女都进了伦大、剑桥跟牛津,也不能多挑。” 她脸色丕变,凶巴巴的吼着,“你是在暗喻我的样子,就只能吸引那些二流学生。” “呃,抱歉,算我失言。” 他话是这么说,但她从他含笑的蓝眸中可看不到一丝歉意。 “其实这间学校的学生资质不一,大略可分两种,一种就是贵族子弟但不是爱念书的那一种,另一种就是用功向上的穷学生。你觉得你应该属哪一类?”他边开车边问她。 “这种蠢问题还需要问吗?”她给了他一记超级大白眼,她都当了保母了。 他优雅耸肩,“不见得蠢,就怕你是那种中间份子。” “中间份子?” “嗯,没本钱不念书却又不爱念书的穷学生。” “你——”她的黑眸窜出两簇怒火,气得语塞,也不打算再跟他哈啦下去。根本污辱人嘛! “怎么不说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呵呵一笑,回到家后,看到她连声谢谢也没说就下车往屋里走。 费德勒摇摇头,开车前往公司。 而雷芷彤才刚进屋,舒菲就匆匆忙忙的将奥斯卡塞给她,“不好意思,我两个儿子也下课了,我得赶去接他们,奥斯卡吃完饭就得要午睡,不然,晚上会很难带。” 雷芷彤点点头,看着她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她也突地想到一个问题,难道工作的人生活步调都得这么匆忙?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雷芷彤对这个问题有了肯定的答案。 以她为例,早上搭公车到学校上课后,就得忙着应付三个人——彼得、西恩、黛安,他们每天总会到她的教室一次。 彼得想约她外出,西恩则是一天比一天提高金额想跟她上床,而天天喝醋汤的黛安想找人堵她,即使她已经说得够白了她对彼得没兴趣。 但被醋海淹没的黛安还是天天找她碴。 好不容易上完课,熬到中午返家,她得先从来去匆匆的舒菲手中接过奥斯卡,再忙着张罗他的中餐,接着陪他上床午睡,然后,他睡了,她也睡了。 “嗯嗯……吃吃、玩玩。” 大半的时候都是奥斯卡先睡醒再将她摇醒的,而她也只得一边打发他,一边写功课。 但雷芷彤发现女人心海底针,小孩子的心也是海底针,他要哭就是要哭,问了一百个钟头也问不出来他为什么哭? 小娃儿也会要脾气、乱扔玩具、又叫又闹,尿片没包好,弄得浑身尿味他也不肯去洗澡,一大堆的状况让她老是陷在搞不定的状态下。 所以,她也常常拨越洋电话请教妈咪,但妈咪也不太会,总得找孔奶奶来个三方通话。 到后来,妈咪便劝她回家,要她别折腾自己了,她舍不得。 她也想啊,但她很清楚回家后,爹地会用什么眼神看她,她就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她还得先赔那个微笑恶魔一百万英镑才能走人。 唉!这件事她一直不敢跟妈咪说,因为这件事让自负甚高的她,觉得自己好愚蠢。 而正当她身陷水深火热,却发现有个人是异类,他有工作但一点都不匆忙,那就是ken连锁书店集团的总裁,费德勒。 她是从隔壁每天固定来找她吵一架的怪婆婆玛亚口中,得知他是连锁书店的总裁,她当时好怀疑,但问其他邻居们都是肯定的答案。 可是怎么有这种人,一个气质出众又有品味的花花公子,且每个女朋友都漂亮、有气质,他白天工作,晚上、周末就约会不断,但她却得帮他带小孩。 一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长吁短叹,视线从窗外的蔚蓝天空收回后,落在眼前正在绞拌的水果泥中。 舒菲说她不能老带奥斯卡去吃外食,有时可用简单的麦粉糊跟水果泥喂他。 只是这些东西能吃吗?她弄的自己都不敢吃了。 她看着两碗同样糊糊的东西,端起来走出厨房,到了客厅,便见奥斯卡又将客厅弄得翻天覆地的。 “别这样玩好不好?很难收拾的。” 一脸烦躁的她边说边跪下身来,顺手将麦粉糊跟水果泥放到地上后,将收纳箱拖到身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具扔进去。 而奥斯卡就趴在地上以口就食,看来就像只小狗狗。 “你还真将他当成宠物狗在养。” 一听到那性感的低沉嗓音,雷芷彤知道她优雅的雇主回来了,但她没理他,继续收拾东西。 费德勒弯下身将吃得满嘴都是粘糊的奥斯卡抱起,一边拿起那两碗糊泥,挺直身,看着臭着一张脸的她。 “怎么?今天又被出价包养了?” 他会这么问不是没理由的,这个看来清纯但脾气不太好的俏保母,在这半个月来,已经在学校惹了不少人,都快变成凯薛尔的风云人物了。 她皱紧柳眉,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她已经尽可能将那个垃圾西恩的嘴脸抛诸脑后,回来也不曾说过关于学校的半句话,他怎么会知道呢? 费德勒抱着奥斯卡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的喂他麦粉糊。 雷芷彤不得不承认,这个画面还挺好看的,虽然这算是当父亲的他,这半个多月来,惟一一幕称得上有父爱的画面。 “学校的人打电话给我,说你今天不仅当众对着一名学生大吼拿一百万英镑来,不然,你绝不跟一个会得爱滋的男人在一起的话,另外,还对校董事的女儿破口大骂。” 她抿紧了唇,不想多说。 费德勒挑眉看她,“说来,你还是头一回让合作的校方打电话来关爱的保母,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少话中带刺,以为我听不懂?”她给他一记白眼,撇撇嘴角再道:“那是间烂学校,学生烂、校方也烂,怎么样?” “好学校有坏学生,坏学校也有好学生。” 她耸耸肩,“像你的说啊,有气质的都进了剑桥跟牛津了,这里的素质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意思是,只要将你转入名校,你的素质就会变好?” 雷芷彤蹙起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甭了甭了,我在这儿就行了。”在这间烂学校虽然麻烦,但至少她还不至于被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要真的将她转入名校,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而已。 费德勒听她这么说,还真有点哭笑不得,“你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随你说吧!约会男。”脸臭臭的她低声咕哝一句。 虽然声音含糊,但他还是听到了,他将汤匙交给奥斯卡,看着他开心的“炒”着已经变色的水果泥,“我今天没约会。” 难得!她坏心眼的调侃,“难道是某个零件使用太频繁,打算进厂维修了?” 闻言,他勾起嘴角一笑,“我以为你很单纯。” 她抿着唇,突地脸红心跳,不敢再说下去,就怕这个话题会愈说愈暧昧。 站起身,她将收纳箱放到柜子里后,转移话题道:“今晚你在,是否意味着我终于可以出去绕绕了?” 他摇摇头,“你得准备晚餐。”他今晚不出去了。 她皱着眉指指自己,看看玩的整脸水果泥的奥斯卡,再指指他,“你的意思是……” 费德勒微笑的点点头,也指指自己、她还有奥斯卡。 “不干!”她送他两个字。 “不行。”他也给她两个字。 “你是在压榨我,好不容易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再说,帮你准备晚餐也不在契约的条款里吧!” “在。”他出乎意料的点点头。 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怎么可能?”那张契约被她藏起来了,他根本没有机会拿去加注条款的。 “不信,你可以去拿出来看看。”他微笑的给她一个建议。 可能吗?她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二楼,回房趴到床铺底下,将那一小本以贴纸贴在床底的契约书拿下来,赶忙翻看,哪有? 她怒气冲冲的走下楼,将契约书拿给他看,“上面明明没有。” “是吗?我看看。”他接过手来,翻到某一页,露齿一笑,随即拿起笔写了起来。 雷芷彤一楞,急忙伸手去抢,但身高一九o的他双手举高,让个头勉强只到他胸口的她只能玩跳跳乐,就是抢不到。 他得意扬扬的将写好新条款的契约书还给她,只见她火冒三丈的要将它撕掉,“等一等,你撕了也没用,我那里还有一份留底,我届时多写几条新规定,再影印几份,你不更倒楣?” 她顿时停下动作,但更气自己怎会如此愚蠢? 费德勒拍拍她的肩膀,“别在心里咒骂自己,这就是不肯念书的下场。” 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一双黑眸怒火炽烈,恨不得将眼前笑咪咪的他烧成灰烬。 “好了,我上楼去休息一下,等你煮好大餐再叫我。” 大餐?你吃屎吧你!她气得牙痒痒的,再看到奥斯卡已经将双手伸入麦糊里搓玩,她受不了的仰头翻翻白眼,气得五脏翻腾,却又无可奈何……不!她可以找一个人。 她拿起电话就往厨房去,打了越洋电话到台湾,找她爹地宣泄怒火,因为她会被那个讨人厌的雇主亏、骂、受委屈,都是他害的! “芷彤,我在开会。”电话另一端的雷淳儒示意女儿晚一会儿再打。 “我管你是在开哪一国的会。你真的一点父爱都没有,我在这儿让人欺侮耶!你都不心疼。”雷芷彤气得都快哭出来了。 “芷彤,记得吗?是你要我拭目以待,难道你要飞回来了?” “我……” “加油。” 就这么两个字?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目瞪口呆的她着实气得想尖叫。 她是天之骄女、是大小姐,为什么要过这么可怜的生活? “嗯……嗯……”浑身麦糊、水果泥的奥斯卡摇摇晃晃的走进厨房。 “滚开!去找你父亲。”她火冒三丈的对他发出怒吼。 奥斯卡吓了一跳,立刻放声大哭,“哇哇……哇……” 天,饶了她吧! 她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她爹地,而且将话筒移到奥斯卡的嘴巴旁,让她爹地听听这娃儿的噪音分贝有多高。 当然,她也要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给费德勒准备一个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的晚餐。 ☆ ☆ ☆ 晚上七点,她抱着像只无尾熊赖在她身上不肯离开的奥斯卡,微微喘气的上二楼,敲他那个不负责任父亲的门。 “晚餐好了,要吃就滚下楼吧!” 说完话,她再抱着奥斯卡下了楼,将他放在餐桌旁的儿童椅上。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脚步声。 费德勒下了楼,眉一皱,怎么连点饭菜香也没有? 他走到餐厅,却见到雷芷彤跟奥斯卡坐在一起,而桌上只有三碗很眼熟的东西,两碗放在奥斯卡的前面,一碗就放在对面位子上。 他走到那个位子坐下,眉峰一拢,“麦粉糊!这不是奥斯卡在吃的。” “是啊,这就是你今天的晚餐。” “我吃这个?”费德勒难以置信的笑了出来。 “他都能吃了,你这么大的人吃不得?”雷芷彤顶得理直气壮,还顺手将给奥斯卡的水果泥也推到他的面前,“喏,买一送一,麦粉糊加水果泥。” 蓝眸微眯,看着那稀稀糊糊让人倒尽胃口的果泥,他顿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优雅一笑,“好,那我也优待你,以后你带奥斯卡去睡午觉,我要是在家,那就再奉送我这个大男人,买大送小,大小男人陪你一起睡午觉。” 她咬咬牙抬头,瞪他一眼,“你想得美!” 气呼呼的将水果泥从桌上拉回来,她一口一口的喂着嘴巴笑得开开的奥斯卡。 “妳的晚餐呢?不会留些好料在厨房吧!”他还有期待。 “我气饱了。”她特别强调那个气字。 “这样啊,真可惜。”他一脸婉惜的离开座位,走到奥斯卡身边抱起他,“走,我带你到thesavoy去用餐,那是五星级饭店,有很多你爱吃的蛋糕。” 五星级饭店?!雷芷彤闻言马上站起身,“那我也去。”她好久没有吃好康的食物了。 费德勒可恶一笑,“你不是气饱了?” “我……” “拜拜。” 瞪着他优雅的抱着孩子出门,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极了被遗弃的深宫怨妇,她的肚子倏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更加深了她的哀怨感。 为什么他总是占上风?上帝,有时候总得公平一下下,不要厚此薄彼嘛! 但上帝显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个性如狐狸却英俊雅痞的费德勒,跟她这个刁蛮好胜的娇娇女之间的战争仍然不时上演,但她就是没有胜过一回合。 惨败! ☆ ☆ ☆ 时序来到五月,今天也是雷芷彤工作满一个月的日子。 晚上费德勒回家后,特别给她一份礼物,那就是这个月的第四个周休二日,他会待在家顾小孩让她放假,但她听了只给他一句良心发现,就窝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大头觉。 费德勒耸肩一笑,看着学自己耸肩一笑的奥斯卡,将他抱起来往楼上走,“走吧,小家伙,按照往例,你妈咪会打电话给你,我们回房间等。” 两人一回房,五分钟后,电话声响起。 奥斯卡马上拿起话筒,“嗯……嗯……拜拜。” 听到这儿,躺在床上的费德勒起身拿走他手上的话筒,“蕾妮。” “新来的保母还可以吧?” “出乎意料的好。”直到目前为止,那个幼齿保母还不曾在他上班时间打电话跟他求救过。 “听来你还挺满意的。” 因为她还挺好骗的!费德勒忍不住在心中笑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里的医疗系统还没建立好,可能还需要好一段时间吧!” “蕾妮……” “我知道,我是有小孩的人。”蕾妮对弟弟的想法很清楚,“但是衣索匹亚这儿的孩子比奥斯卡更需要我,何况他有你这个舅舅及保母在照顾,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可没有顾奥斯卡,你很清楚。” “我懂,因为你说过,小孩子只会烦人,没啥用处。”蕾妮这句话说的是反话,调侃的意思也只有费德勒听得懂。 他笑道:“终生义工,我困了。” 她很识相,“知道了,帮我亲小家伙一下,说我爱他。” “嗯。” 挂断电话,费德勒亲了奥斯卡一下,带着他回到儿童房,但他却直嚷着并指向雷芷彤的房间。 他只得走到隔壁房间,试着转动门把,却发现她没锁门。他打开房门,看到蜷缩在床上,睡得香甜的雷芷彤。 他抱起要走进去的奥斯卡,低声道:“算了,今天跟舅舅睡。” 费德勒抱他回房,陪着他睡,但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在另一个房间的雷芷彤。 说来,她能熬这么久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 他莞尔一笑,要是能对他和颜悦色些就更好了,但想是这么想,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已还挺享受逗弄她的乐趣。 月儿明亮,星儿眨眼,这个夜晚,总算没了唇枪舌剑的烟硝味。 第四章 “目前共有一百家分店,年客数已突破五千万人次以上,平均一家店的营业额为两千万元……” 晴空朗朗,在泰晤士河畔的ken连锁书店集团总公司大楼的十五楼总裁办公室里,丹尼斯正将营业的重要数据一一报告给好友兼上司听。 “目前租金费用皆控制在百分之十,自有品牌的开发也已上轨道……” 丹尼斯花了半个钟头将公事说完后,又忍不住的问了私事,“那个新保母爬上你的床了没?”毕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依过去的经验判断,应该爬上床了。 费德勒将桌上那一迭文件放到桌子一角,往后靠在真皮椅背上,慵懒一笑,“没有。” “开玩笑?”丹尼斯完全不相信。 费德勒摇摇头。 是吗?那这次这个保母算是异类了,毕竟很少有女人能抵挡得了如好友这般的优质单身汉。 “我很好奇她,这么吧!找个星期假日到你家来个烤肉聚会如何?” 费德勒太了解他了。“说得好听,你是想趁机松口气吧?” 丹尼斯尴尬一笑。朋友太熟也不好,费德勒知道他是个妻管严,老婆的活动多,大半的假日都是他在照顾两个双胞胎孩子,他实在也很累了,要是能办个活动,小孩子有得玩,他多少也轻松些。 “拜托。” “好吧,客人你找,吃、喝、场地都算我的。” 丹尼斯开心的直点头,拿着手上的资料夹出去了。 下班时刻,费德勒开车到泰晤士河的南岸区,接了第三号女友凯萨琳到丽池饭店用餐。 虽然说是第三号女友,但却是费德勒在五名女友中最满意的。 金发蓝眼的凯萨琳温柔甜美、身材婀娜、学识丰富,年方二十八岁,却已是一家名牌精品店,创造出月营收千万的名店长。 “下个月,我有十天的长假,我想去德国走走,你有空吗?”凯萨琳放下刀叉,看着让自己定为终身伴侣的俊俏男人。 她知道他不打算结婚,但她相信在自己的诚心等待下,她一定可以拥有他的。 费德勒咀嚼完口中的牛排,再喝了杯水后,凝望着柔美的她,“你知道我每一年都会为自己挪出十天长假,远离工作岗位的。” 她露齿一笑,“那就请你在下个月挪出来,好吗?” 他想了想,笑道:“家里的保母是愈来愈上手了,我想再过一个月,要她单独照顾奥斯卡应该没问题。” 他答应了!凯萨琳开心的频点头,一想到自己可以独占他十天,整个人就仿佛漫步在云端。 此时,黛安挽着彼得进入餐厅,一眼就瞧见跟费德勒共餐的表姊凯萨琳,她开心的拉着彼得走向两人,“表姊、费德勒,你们也来用餐。” 费德勒跟凯萨琳交往两年,对她的小表妹黛安也有几面之缘,但对她身边这名像阳光般的年轻男子就感到陌生了。 看到他好奇的表情,黛安微笑且自豪的道:“他是我的男朋友彼得。” “不是,我只是你的同学,你们好。”彼得方即否认,接着目光在餐厅每一个角落梭巡着,然后略显不悦的看着黛安说:“你说她在这儿当服务生,为什么没看到人?你是骗我来这儿的。” “那又怎样?你别让我在表姊跟她男朋友面前下不了台好不好?”她不悦的压低了嗓音,一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臂,再笑笑的看着用餐的两人,“我们一起用餐好不好?” “不用了,我要走了。”彼得臭着一张脸,跟费德勒及凯萨琳点点头后,硬扯掉她紧扣的手,绷着一张脸走出餐厅。 黛安气急败坏的要追上去,却让凯萨琳给拉了回来,“怎么了?” 她眼眶泛红的坐下身,“我追彼得已经好久了,本以为他对我也有些好感,结果学院附属的语言中心来了一个女孩,彼得对她非常着迷,但人家可不曾给过他好脸色……” 黛安愈说愈气,连珠炮的批评起明明穷酸却又跩得二五八万的雷芷彤,说她素质差,一点气质都没有,但学校有不少男同学却都很哈她,实在很不甘心,她才是校花耶! 而且她居然跟她呛声,说她就是要招蜂引蝶怎么样?有办法,她就把彼得对她的注意力从她身上拉开,还说不信她有那个能耐。 “听来很嚣张。”凯萨琳听了立刻对那个女孩的印象很差。 “就是!我太不甘愿了嘛,所以才骗彼得她在这里当服务生,本想好好利用今晚,没想到他连个面子也不给我。”说着说着,她还真气哭了。 胳臂往内弯,凯萨琳当然要帮小表妹出一口气,“下星期五,表姊受邀到你们学校去做成功行销的演讲,到时候我找她谈谈。” “谢谢表姊。”黛安转向一直没有加入话题的费德勒,“呃,抱歉,打扰你用餐。” “没关系,说多了口也渴、肚子也饿了,你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不打扰你跟表姊用餐,我先走了。” 说完,黛安先行离去,凯萨琳却发现费德勒一脸的若有所思,“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心里却想着,黛安虽然一直没有说出那名穷酸女孩的名字,但她是凯薛尔学院的学生,学校董事的女儿,难道,跟她杠上的就是雷芷彤? ☆ ☆ ☆ 晚上九点,即使已处在冷气房,雷芷彤还是一身的香汗淋漓。 她瞪着高兴的一下玩木马、一下丢球,一下骑着三轮车的奥斯卡,恨不得一拳将他敲昏,让他去梦周公。 也不知是午睡睡太久还是哪里不对劲,精神亢奋的他就是不肯上床睡,她又拐又骗,就只差没打人了,他还是不肯睡! 而越洋电话粗略算了算,大概已经超过二十通了,但远在台湾的妈咪跟孔奶奶就是没有救援成功。 她放弃了,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任由他玩,只想等到那个约会男回来,将奥斯卡一把扔到他脸上去。 终于,她听到庭院传来汽车引擎声,不过她只是看着电视听着门“咔”一声的开了,奥斯卡开心的往门口冲。 这结果她乐见其成,因为这样可以省下她将奥斯卡扔到他身上的力气。 “怎么还没睡?!”费德勒抱起孩子,看着凯萨琳示意她先上楼,随即走到始终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雷芷彤身后,“九点了,怎么还不带他上床睡?” 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窈窕身影径自上了二楼,不知怎的,心里突地觉得不怎么舒服。 “怎么,零件整修完毕,可以派上用场了?”这话中的酸意太明显了,在意识到自己竟脱口说出这样酸不溜丢的话后,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小妹妹,吃醋可得看对象。”费德勒开口。 她粉脸发烫,“无聊!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将开心的把他身体当溜滑梯的奥斯卡塞到她怀中,“别再让他玩了,再玩下去,今晚可能就不睡了。” 她受不了的瞪着他,“这位先生,你以为我不想让他睡?我只差没带他到公园去跑五千公里,该试的一百种让他上床的方法我全试了!” “那就再试试第一百零一个方法吧!”他莞尔一笑,转身就往二楼走去。 “费德勒。”她对着他身影大叫。 “别忘了你的契约书。” 短短的一句话将她一肚子的抗议全给压了下去。 雷芷彤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看着开始拉她衣服的奥斯卡,她将他抱到一旁沙发上坐下,拿起摇控器转到恐怖片,但他却抢过她手中的摇控器开始乱按。 她瞪他一眼,抢回摇控器又转回恐怖片,他仍要抢,但她握得紧紧的,就不肯给他,也许是知道抢不走了,他靠坐在她的手臂上看着电视,然后愈看眼睛瞪得愈大,小脸上愈来愈惊恐,终于,“哇”的放声大哭。 她仰头翻了翻白眼,“你真的很烦耶!” 她受不了的关掉电视,抱起一直说着“怕怕……呜呜……”的奥斯卡上了二楼,瞥了主卧房的门一眼。 奥斯卡的哭声虽然大,但即使如此,依然影响不了门内翻云覆雨的男女。 瞪着紧闭的门扉,她不屑的撒撇嘴角,抱着奥斯卡回到儿童房,带着他上床。他又哭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哭累了,才睡着。 约莫十分钟后,门外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今晚不留下过夜了。” “我送妳。” “不用了,我知道你明天一早还有会要开,拜。” 雷芷彤走到房门,轻轻拉开一条小缝,看着门外的两人吻得难分难舍,她抿紧了唇,觉得恶心,喉间倏地涌上一股酸意。 她皱着眉,虽然说被一个英俊的男人吸引是很正常的事,但她要是对他倾心,不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她敲了自己的头一下,看着费德勒送美人下楼,趁此机会,她走回房间洗澡睡觉,但到了大半夜,奥斯卡却像是作了恶梦,在睡梦中突地嚎啕大哭。 “哇哇……” 由于只有一墙之隔,她隐约听到哭泣声,但床又温柔又舒服,她实在不想起床。 叩叩叩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雷芷彤还想赖床,但敲门的人像是不死心的拚命敲,她只得睡眼惺忪的起床去开门,而门一开 “哇哇……”奥斯卡的大哭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尖锐刺耳。 “他从来没有这种情形过,到底么回事?”费德勒一脸疲惫。 他已经去顾了奥斯卡几回,他反复睡了又哭,而这个睡在隔壁房的保母却像是聋了,什么也没听见。 “是吗?”睡意仍浓的她脑袋混沌,根本听不明白。 “我说奥斯卡一向好睡,可他今晚哭闹了好几回,到底怎么回事?” 她想了一下,“大概是看‘大法师’吧!” “恐怖片?!”费德勒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他几岁?知不知道电视、电影都有分级制?” 雷芷彤头垂得低低的,不是忏悔,而是呵欠连连。 费德勒当然看出来了,他要求她照顾奥斯卡,自己则回房去睡,可没多久,他又听到孩子惊吓的哭叫声,因为哭声持续太久了,他只好起床去看看,却看到躺在奥斯卡身旁的雷芷彤睡得正熟,他没耐性的将她摇醒,只见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喃喃的答应会照顾奥斯卡。 但接下来的几个钟头里,他便知道她是说一套、做一套,没法子,他只得跟她轮流照顾。 第二天,费德勒气色不佳的带了两个黑轮去上班。 而雷芷彤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上午的课几乎都是在瞌睡中度过的。 麻烦的是,那不是两人最后一天的熬夜,接连两、三天,奥斯卡都睡不安稳,她这个照顾不周的保母,便被迫跟他一起睡。 但那实在太累人了,所以她还是睡她的,他哭他的,即使半睡半醒,她也会装睡,让那个受不了的优雅雇主过来安抚孩子。 而雷芷彤是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因为她这是制造机会让他们培养父子情啊! ☆ ☆ ☆ 蓝天白云,阳明山的雷宅内,辛慈安跟自发苍苍的孔奶奶坐在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喝下午茶,只是可口糕点、英式花茶都摆在茶几上了,两人却都无心品尝。 这几天,人在伦敦的雷芷彤常打电话回来说小孩子哭闹不休,她们是绞尽脑汁、想尽法子要帮她,但效果不彰。 辛慈安当然不舍女儿,而孔老奶奶虽然退休了,但对粉雕细琢的雷芷彤可也是放在心坎里疼呢,两个女人一想到那么好命的娃儿这会在伦敦受苦受难,忍不住同声一叹,唉! “不行!我忍不住,也不管了,我要到伦敦去。” 辛慈安这个念头早在答应丈夫让女儿留在英国的那一晚就成形了,只是一忍再忍,但这一次,她真的忍不住了。 “慈安,我陪妳去。”孔奶奶也有这个想法。 她一楞,“这……可行吗?佬佬的身体?” 孔奶奶慈爱一笑,“还硬朗得很,你知道我是个幸福的人,子女儿孙皆孝顺,他们要我享清福,什么也别做,实在无聊极了,出去走走也好。” 她眼睛一亮,开心的道:“那太好了,有佬佬一起,我更安心了。” 两个女人是说定了,但在孔奶奶离开,雷淳儒下班回家后,辛慈安将这事告诉他,却遭到他的大力反对。 “不行,你跟孔奶奶一过去,芷彤又在你们的保护伞下,她如何成长?” “够了吧!已经两个月了,搞不好她早就瘦得不成人形了,她又不肯给我她住处的电话,连在那儿就学也不肯说,我的一颗心老是七上八下的。” “不会的,她很好。” “你怎能如此确定?” “呃,我、我是不确定,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雷淳儒回答得有些心虚,让辛慈安不由得起疑,“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我不知道,女儿也只会打电话来跟我吐苦水,要不就是宣泄怒火,我是从她中气十足的声音判断她很好的。” 努力安抚妻子的心,至于另外一件天机不可泄露的事,他也只能等到事情有个结果后,再跟妻子坦白。 辛慈安虽然让丈夫给劝服了,但对前往英国一事,她还是很坚持,以女儿那个倔强好胜的个性,要她自己飞回台湾,绝不可能, 但眼看丈夫也很坚定,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偷偷的去,不过前提是她得从那个口如蚌壳的王信伟那逼问出女儿的寄宿住址。 ☆ ☆ ☆ 虽然明天就是蕾芷彤期待已久的周休二日,但她今天却只上了一堂课就跷课。 她当然不是想回去自投罗网,照顾那个有时烦人、有时可爱的奥斯卡,也不是去找隔壁跟她玩每日一吵的怪婆婆练嗓门,而是躺在校园的草地上,看看蓝天白云,想想这段日子的苦难。 结论是,她的心得还真不少,她发现富有的人的确比穷人幸福,至少不必半工半读、蜡烛两头烧,可以尽情享受青春岁月,而且有钱人说话也比较大声,有的甚至是满口的挖苦嘲讽…… “哟,今天这么轻松不必上课,还是最近有兼差,晚上太累了,白天没力气。课只得跑到这儿补眠?” 一听这嘲讽的娇嗲声,雷芷彤忍不住在心底嘀咕,真的是说人人到、说鬼由到,这个势利的讨厌鬼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她坐起身,这才看到黛安穿着香奈儿高跟鞋的脚就踩在她的课本上,她抬起头来,冷冷的瞪着她。 黛安低头一看,装出一脸惊愕的缩回脚,“不好意思啊!不过,这东西其实你也用不着嘛。”说着说着,她的脚又踩了上去。 雷芷彤真的很懒得跟她说话。虽然自己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但她自认为除了在吃的、用的,穿的都要求用好的之外,她可从没有用这种讨人厌的言行举止去糟蹋一些经济环境比较不好的人。 她站起身,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黛安一楞,“你的书不要了?” “不是说我用不着吗?既然你那么爱踩,就送你吧!” “你……”黛安气呼呼的跑到她前面挡住她的路,对她精雕细琢的东方脸孔,就是看不顺眼,而且她身上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质,这让她更厌恶她。 雷芷彤越过她,今天没心情跟她吵,这几晚奥斯卡的难眠,让她火气燥也感到疲惫不堪。 但黛安像是故意找碴,她往左、她也往左,她往右、她就往右,雷芷彤干脆停下脚步、抿紧红唇,双手环胸的瞪着她,“黛安,你到底想干么?我知道你吃饱闲着没事干,找我吵架可以,但我现在没空。” 黛安一挑柳眉,“我就是不让你走,除非你扮小狗用爬的。” “神经病!”雷芷彤一个箭步越过她,但黛安却一手拉住她,还特别用长指甲扣住她的手臂。 “痛。”她难以署信的瞪着她。 黛安得意扬扬的放开她的手就往前走。 雷芷彤的眸中窜起两簇怒火,“你想打架是不?好!我奉陪。”她脱下脚上那双穿得很不舒服的布鞋扔向她,而且正中目标。 黛安没想到她会这么粗鲁,也没想到她居然敢在她爸的学校撒野,咽不下一口气回头跟她扭打成一团,两个女孩就在草地上拳打脚踢起来。 枝花跟风云人物打架一事很快的在校园传开,一大群师生连课也没心情上,全冲去看热闹。 “别打了!”彼得跟西恩分别从两旁跑了过来,彼得拖住鼻青脸肿的黛安,西恩则拉开脸上被抓伤的雷芷彤。 “你别想在这儿读书了!”狼狈不堪的黛安对着她叫骂。 “有你这只乱咬人的疯狗在,花钱请我来读,我还不屑读呢!”雷芷彤也不甘示弱的对着她吼叫。 “太帅了!你够劲,芷彤,我一个月出十万英镑包养你,如何?”西恩附耳对着她道。 突然听到且感觉到,他那近距离的呼吸及声音后,雷芷彤这才惊觉到拉着自己手的人是谁。 她感到恶心的甩掉他的手,“西恩,你去包养她吧!”她瞟了黛安一眼,“你这只色狗跟她那只疯狗挺配的。” “你敢骂我是狗!”黛安气得大骂。 两个女孩差点又大打出手,但在众人的制止下,才阻止了另一回合的战争。 之后,两人都被叫进校长室,而这个学校果然不是什么公私分明的好学校,黛安让校长微笑的请回家去休息,徒留雷芷彤被叮得满头包,还说会找她的雇主到校来谈谈才放她走人。 这么一闹,时间早已经超过中午,一想到舒菲可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雷芷彤连忙往校外冲,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不死心的人在校门口等她。 “彼得,我拜托你行不行,你要真喜欢我就先去讨好那个神经病女人,叫她少找我麻烦,也让我可以喘口气,ok?”她向彼得求饶,实在是受不了了。 彼得微笑的看着她,“那不是对她太好,而你也白打她了?” 雷芷彤眨眨眼,错愕的看着他,然后一抹笑意飞上美眸,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他挺不错的! 她瞥了停在他身后的哈雷机车一眼,“你的?” 他点点头。 “太好了,麻烦你载我回去,我得赶回去当保母了。” “妳?保母?!” 看到他惊讶的眼神,她也笑了出来。是啊!没想到她这个大小姐居然能当两个月的保母,她愈来愈佩服自己了。 第五章 “你要回去了?补眠吗?” 时间下午一点,在办公室的丹尼斯还忙着找一些老同学、老朋友,约他们明天到费德勒的家去烤肉聚会,却看到他脸色怪怪的拿着西装及一迭电话帐单,步出私人办公室。 “怎么了?”他从座位上起身。 费德勒爬爬刘海,“没什么,要找一个人算帐而已。” “算帐?” 他点点头,“今天下午你帮我到剑桥跟牛津附近的几家连锁书店去走走绕绕,私下做个评比记录后,放到我桌上。” “哦。”还真是难得,总是亲自到旗下连锁书店去走走逛逛,看看店里气氛,客人待的区域人数多寡,整个店内动线评估的好友,居然会将这定期亲为的工作交给他。 不过,也许是他最近睡眠品质太差、太累了,因为一向优雅的他最近黑眼圈挺深的。 费德勒搭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开车出了公司大楼后,直奔回家的路。 半途中,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竟是凯薛尔学院的校长打来的。 对方将雷芷彤跟黛安在校园打架的事向他说明,还要他这个雇主让她写张悔过书到校,并声明不会再犯,不然校方极可能会拒收她。 “我明白了,谢谢。”费德勒切断电话,却见到一辆哈雷轿车超越过自己的朋驰,而机车后座的娇小女子…… 他蓝眸半眯,看着脸上明显挂彩的雷芷彤双手环抱着一名男孩的腰,机车一路奔驰到他的房子前,在看到前座的男孩拿掉全罩式安全帽后,他认出那是彼得。 由此看来,那天黛安在饭店说的女孩肯定就是雷芷彤了! 他看着彼得跟她笑说了几句,愉快的点头后即戴上安全帽骑车离开。 这时,他才将车驶进庭院,只看到她听见车子引擎声楞了一下,回头看他。 同时间,大门突地打开,舒菲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将手中的奥斯卡交给她,“他吃饱了,可我来不及,我先走了。” 看到费德勒的车子,舒菲连忙跟他点一下头,就匆匆离去。 雷芷彤抱着吃着棒棒糖的奥斯卡,注意到甫下车的费德勒神情不好,尤其那双看来、水远无害的蓝眸居然可以看到两簇火光。 “进来。”他越过她时,冷冷的开口。 怎么她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闪过脑海?! 她皱起柳眉,跟着进了屋子。 费德勒坐在沙发上,桌上摆放着一堆电话帐单,她一看,大概明白他在气什么了,随即干笑两声的坐下身来。 他先盯着她脸上三条血痕已干涸的抓伤,视线再从她的上半身往下打量,看到她的手上也有瘀青、抓痕。 雷芷彤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而且气氛也凝滞到让人有些受不了,尤其奥斯卡这个老是吵吵吵的娃儿,现在居然很认真的吃着那根棒棒糖,什么声音也没有。 “你到底在看什么?”她忍不住出声打破让她觉得很不自在的静谧。 “不痛?”费德勒以眼示意她身上的伤。 她耸耸肩,“没感觉了,彼得要载我去敷药,但我急着赶——”她倏地住了口,错愕的问:“你早就知道我跟人打架了?”不然,怎么一点都不讶异。 “学校打电话过来,要你写悔过书,声明绝不再犯,不然,你这名问题学生,他们不收了。”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正好,我也不屑读。”她想也没想的就道。 “不行。” “不行?” “这份保母的工作是特别提供给半工半读的学生,要是你不是工读生,这份工作也没了。” “那正好,我也不想做了。”说是这么说,不过,她忍不住瞥了在一旁吃糖果的奥斯卡一眼。 见他突地抬头朝她露齿一笑,“嗯……爱……” 她皱起眉,不会吧!她怎么有点舍不得? 费德勒往后靠坐在沙发上,“你也不能不做,我们有签约的,所以……”他突地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跟笔,放在桌上,“这是你待会儿要做的事,现在,让我们看看桌上的这些电话帐单。” 雷芷彤转开脸,不想理会那张白纸,也不想看那几张帐单。 他声音一冷,“雷芷彤。” “好嘛,大不了扣我的薪水嘛。”她抢先开口,先提解决方案。 他挑眉反问她,“你打的越洋电话费惊人,你的薪水哪够扣?” “那就扣下个月的薪水嘛,反正我得待六个月的。”说来还挺无奈的。 他点点头,“没错,你暂时是没有薪水了,而且是连扣三个月,另外,我还会向电信局申请家里的电话都不能打国际电话。” 她脸色丕变,“恶劣!” “还有一件事,明天,奥斯卡归你。”他继续给她坏消息。 她傻眼了,“为什么?你明明说要让我放假,而且我还答应跟彼得到剑桥大学去瞧瞧那些有气质的美女俊男。” “那你是确定不能成行了。”费德勒站起身,“明天家里有聚会,大约有五、六十人,你得留下来。” 雷芷彤火冒三丈的看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别瞪我,带奥斯卡去午睡,然后把悔过书写一写,晚一会儿交给我。” 交个头!她没理他,带着奥斯卡去睡觉。 傍晚时,她被他从床上挖起来写悔过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他盯梢的目光下,乖乖的写了,因为没心没肝的他说了,要是她付不出一百万英镑,也不肯写悔过书,那她可以包袱款款的滚出门去。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是真的沦落街头,那不是太可悲了! 今天的事,让她又多学了一件事,那就是人都得跟现实妥协的。 ☆ ☆ ☆ 翌日,阳光普照,的确是一个烤肉聚餐的好天气。 但对一个心情不太好的雷芷彤而言,倒希望突然变天,看是下大雨、下大雪,下冰雹都行,但那显然只是痴人说梦,因为太阳依旧耀眼,灿亮的让人几乎张不开双眸,不过却是凉风习习、气候怡人,不显得炎热。 宅院的前、后院都架起遮阳的大帆伞,外烩公司人员进进出出,架烤肉炉,摆设一些吃吃喝喝的点心、水果、啤酒等等。 约莫上午十点,客人陆陆续续的上门了,她抱着奥斯卡,从二楼的窗口往下看,来的人看来大约都是二、三十岁的男女,只有两、三个小朋友。 然后,她看到彼得骑着哈雷机车到了门口,她抿着唇,只得抱着奥斯卡走下楼。 她人才到门口,便见穿着一身轻便大方针织衫、牛仔裤的费德勒已早她一步站在彼得身前,两人简短的交谈一下,彼得就失望的向后头的她点了一下头,然后骑车离开。 她楞了一下,连忙下了阶梯,顾不得那些乍看到她,露出一脸惊艳的男女宾客,冲到费德勒身前,劈头就问:“你跟他说什么?为什么他连等我跟他说一句都没有就走了?” “我说你走不开身,你今天得充当女主人。” “我?”雷芷彤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在开玩笑?” “我像吗?” 看来是很正经,可为什么?“你女朋友不是一箩筐。” “是一箩筐,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就是不想喜欢跟小孩混在一起,所以今天的聚会,你不会看到我的任何一名女友。” 她直觉的环视四周,还真的没瞧见半个。 看他没理会自已,抱走奥斯卡就去跟朋友们寒暄,她忍不住喃喃低语,“这实在很奇怪。” “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小孩是危害女人气质的最大破坏者,而跟费德勒交往的对象,都是气质出众的大美人,遇到小孩气质折半,这对暗地里较劲的五名美人而言,可是很大的杀伤力,所以她们当然不来了。” “你好清楚。”她眨眨眼,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笑咪咪的矮胖男人。 “那当然,我是费德勒的大学同窗、下属,兼最佳好友丹尼斯。你好,你脸上的伤是奥斯卡的杰作?” 穿了一件红色大t恤的丹尼斯一边朝她伸出手,一边在心中嘀咕。费德勒还真能禁得住,像这么美的东方娃娃,他居然连提都没跟他提过一次,该不会是想留给自己吧! “我是雷芷彤。”她干笑两声,伸出手跟他交握,不提脸上的伤,毕竟那不是什么风光的事。 丹尼斯唤来老婆、孩子,一一介绍给她后,即走到好友身边,以手肘敲敲他的手,再以眼示意,看着正跟老婆指着她脸上三道轻微抓伤的大美人。 “喂,你还真能保密,家里藏着一个这么漂亮的保母,怎么,想占为己有,所以啥也没说?” “你想太多了,何况,她的个性跟她的外表可一点都不搭轧。” 费德勒笑看着跟好友的妻子谈得挺愉快的雷芷彤,在金色阳光下,她那张粉嫩脸庞像打上层金色光芒,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美丽。 他黑眸快速的闪过一道光芒,而那道光被丹尼斯捕抓到了,但他很难用言语去形容那个复杂的眼神,那像是一种带着温柔的情愫之光…… 他眉一皱,不可能啊!费德勒这个情场老手说过,女人之于他是必要的生活调剂,但他绝不会对女人动心,因为女人的美丽就只在几年间,当年华渐失,女人就会要求一个归宿,而动心是掩没理智的催化剂,他可不愿意因为动心而赔上自己的终身。 再来的时间,费德勒的许多友人纷纷向费德勒询问他的美丽保母,包括年龄、有无男友,尤其一些黄金单身汉,更是表明想追求的心意,甚至直接向佳人询问意愿,雷芷彤被问烦了,干脆带着奥斯卡出门。 费德勒仅是瞥她一眼,眼里带着默许。 她很意外他没有刁难,让她总算离开那一堆身上混合着烤肉味道的男人。 思绪间,她带着奥斯卡来到离屋子几公尺远的公园绿地,一眼就瞧见嘴巴撅得高高的怪婆婆玛亚一人坐在木椅上。 看到她,雷芷彤考虑着要不要带着奥斯卡回去烤肉。 但奥斯卡已经跟附近邻居的小朋友玩了起来,她只好走到另一边的木椅坐下,而果然如她所料,怪婆婆马上走到她旁边坐下。 “不是我爱说啊!你们那个烤肉简直就是污染环境、影响空气,有你那个雇主当邻居真是我的悲哀。” 见雷芷彤没反应,玛亚婆婆连忙又改变话题,“女娃儿,你没被他上了吧!要聪明点,那种好看又有经济能力的男人都靠不住的,但我想你已经沦陷了,以前的保母没有一个可以逃过他的致命吸引力。” 怎么还没反应?她的话锋再转,“你是怎么带娃儿的?奥斯卡活像衣索比亚的难民,你们这个年代的孩子就是没资没任,好吃懒做……” 雷芷彤看看玩得正起劲的奥斯卡,再以眼角余光看着身旁的怪婆婆,因为她跟自己坐在一起,邻居们似乎也都离自己远远的。 雷芷彤叹了一声,转过头,直看着玛亚婆婆。 她一头苍苍白发,老爱叨叨念念、说长道短的,难怪大家不喜欢她。 明知她是故意说一大串话激怒她,而自已也已被她训练到功力愈来愈强,但一想到她再不回话,人家还得绞尽脑汁找话题激她,虽然比较不会得老年痴呆症,可也难为上了年纪的她了。 所以,为了拯救自己的耳朵、玛亚婆婆的嘴巴,雷芷彤终于开口,“老太婆,你叽哩呱啦的说个没完没了,却还有两层下巴,那在这之前,你不就有四、五层了?” 见她开口,玛亚眼睛一亮,“什么意思?” 她露齿一笑,“运动不是能减肥吗?你说个不停,下巴的肉就抖动个不停,那不是应该要消好几层了。” 听出自己被调侃,玛亚婆婆凶巴巴的指着她,“臭娃儿,你敢消遣我!你、你去哪儿?”她楞楞的看着突地站起身,跑去抱奥斯卡的雷芷彤。 “回去。” 玛亚一楞,“可、可你今天没跟我吼呢!” 怪婆婆就是怪婆婆,一天没吼她也这么计较。 “没力气啦!” “是不是跟费德勒消耗大多力气,别跟他上床啊,他有太多女人了。” 雷芷彤没再理会她,要是再跟她来个唇枪舌剑,可能还要吵很久了。 看她走远,玛亚垮着双肩坐在椅子上,表情只有两个字失望。 那个臭丫头要真的不理她了,那日子不就又变得无聊、难过了! ☆ ☆ ☆ 在台湾,有一个人的日子也很难过,他已经被辛慈安盯了好几天了。 台北东区富英留学中心的十三楼办公室里,辛慈安和王信伟面对面的坐着,但他是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贵妇人的她却是啥也没做,双眼就只盯着他看。 王信伟自己是老板,但在她紧迫盯人的目光下,他觉得自己又变回创业前让人雇用的雇员了。 “慈安,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没法子上班。”他开口求饶。 “那你就将我女儿的住宿资料跟学籍资料给我。” 王信伟一脸为难,“不行,我答应过淳儒。” “那你上班吧!我继续坐这儿。” 虽见老友苦了脸,辛慈安还是逼自己硬下心肠,她也不想这样赖着他的,可是女儿近几日都没有再打电话回来,她好担心,吃、睡皆不好,她要再不飞到伦敦看看女儿,她会受不了的。 像是看出她的忧心,他开口道:“慈安,妳放心,芷彤她很好的。” “淳儒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我问他如何知道,他却又顾左右而言其他。”她顿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又是怎么知道芷彤她很好的?” 他脸色微微一变,“呃……我、我叫那儿的人特别去帮我注意的,所以我知道她很好。” 有鬼!为什么他们两人被问及这个问题时,都支支吾吾的? “你们两个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的安排?” 见王信伟干笑两声,辛慈安知道自己猜中了,但不管她怎么逼问,他就是不肯再吐露一个字,还以要去拜访客户为由落跑。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去逼问自己的枕边人。 ☆ ☆ ☆ 英伦的太阳耀眼,但雷芷彤的心情却是阴天。 唉!又是讨厌的上课天,而且还有一个讨厌鬼随行。在心里大叹一声的雷芷彤瞥了坐在驾驶座的费德勒一眼,再看看车窗外已然熟悉的景致。 一想到这两天,自从她在烤肉大会曝光后,家里的电话便响个不停,还有些不请自来的费德勒友人上门,吵都吵死了,而他们在看到她摆臭脸、口气欠佳后,今天早上总算没再出现了。 只是……她又瞥了俊美的他一眼。他今天会主动说要载她上课,还真是让她讶异,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了。 随便他吧!反正她昨天总算有了一天的自由日,她一个人从后门跑到外面逍遥了一整天,身上只带了瓶矿泉水及奥斯卡的一盒饼干,一个人搭地铁、坐公车,欣赏英伦这个浪漫都市。 只是,以往就算一人逛街血拼也一样甘之如饴的她,昨天却意外的感到一股落寞。 甚至有股冲动想折回去带奥斯卡一起出游,或是让忙碌但又懂得生活品味的费德勒陪同,那种感觉很复杂,她还不是很明白。但她强烈的意识到,要是身边有奥斯卡跟费德勒,那股落寞感肯定就能消失无踪。 费德勒边开车边看了雷芷彤一眼,这个美丽的小保母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刻。 “想什么?” 她尴尬一笑,“我、我想你今天怎么会大发慈悲的要载我上学?” “我不是大发慈悲,而是拿你的悔过书要来跟校长谈谈。” 校董会那方面施压,要将她逐出学校,原因他大概也猜到了,因为出门前,他接到凯萨琳的电话,说要取消今晚的约会。 原因是黛安在校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这两天还一脸瘀青红肿,所以她下班后要拿些去瘀消肿的药及保养品给她。 他顺便向她问了地址,打算在下班后带着雷芷彤跟奥斯卡一起去探望黛安。 “谈!你要跟那个是非明不分、嫌贫爱富,人格有严重缺陷的校长谈我吗?” 雷芷彤觉得很可笑。 见他勾起嘴角一笑,她忽地发现那双蓝眸中似乎多了一些她看不明白的含意。 “到了。”他将车子开进校区,将车停妥后,便要她到教室上课,他则顺着她指引的方向往校长室走去。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雷芷彤也懒得问了。 她进到教室,五分钟后,洁美突地冲进教室,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跑。 “干么?” “嘘,好康的,别大声嚷嚷。” 她话语乍歇,后面又有其他女同学一脸兴奋的跑进教室,“我刚刚看到费德勒了,天啊!他好俊、好优雅、好迷人……” 女同学的话还没说完,教室的女同学全冲了出去,甚至连男同学也跟着冲,因为他是他们的偶像,一个创造书店王国的传奇人物。 洁美一看教室只剩她们,便着急的拉着还坐着不动的雷芷彤,“快走啊,万一他离开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没见到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我铁定不会后悔了。”她懒洋洋的回答。 “啥?” “我天天看到他好不好,甚至看过半裸的他了,他跟一般男人不也一样,又没多出什么。”虽然说的一副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但她发现自己语调中竟带了份自豪,这样……对吗? 她没有时间深究,因为洁美突然用力的握住她的手,“你说什么?你天天……她震惊的看着她,然后大笑起来,“天啊!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他家的保母。” 雷芷彤点点头,但实在不明白她有必要那么兴奋吗? “拜托,你怎么都没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到他家去当保母吗?就连一些好人家的女儿,他们的父母也都绞尽脑汁的想将女儿送到他家去,你人在福中怎么不知福……不是,怎么没跟你的好同学我分享呢!” “妳?”这个匆匆来去,只是点头之交的同学,什么时候成为她的好同学了? “我跟你说,这个秘密你千万不能说,不然,大家会一直搔扰你的。” 雷芷彤点点头,却觉得她比较像会搔扰她。 两人话语乍歇,一群同学一脸失望的回到教室,他们没有看到费德勒,而跑最快的人也只看到他在校长室待了一下下,在引起更大的骚动前就开车离去了。 雷芷彤也很好奇,他谈这么快,不到几分钟就谈完了? 第六章 傍晚,天空的云层变厚,气候突地变阴。 住在苏活精华区豪宅的黛安一脸愁容的看着镜子里瘀青的脸颊、红肿的嘴角,愈看愈气,也愈看愈伤心。 她是校花,这样子怎么回学校,而彼得明明看到她被雷芷彤打伤,这几天连来探望她也没有。 钤钤钤 电话声陡起,不一会儿,管家婆婆敲着她的房门,“大小姐,老爷找你。” 她闷闷不乐的坐到床边接电话,“爸,嗯……什么?!不将她轰出学校了!为什么?她的雇主以她的名义捐了五十万英镑给学校,所以校董会决定让她留下了!爸,我不管……爸!” 黛安气呼呼的扔下话筒,该死的,她就是看那个东方女孩不顺眼,这下子没将她赶出学校,两人梁子又结深了,以后狭路相逢,没再动武才怪。 “叩叩叩!”敲门声又起。 她火冒三丈的道:“又怎么了?” “呃,大小姐,凯萨琳小姐来看你了,她还带了费德勒先生……”管家婆婆话还没说完,黛安就将门一把打开,一看到凯萨琳跟费德勒,她立即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一见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多了青紫色,凯萨琳楞了一下,随即安慰的拥着她进入房间,跟她在床沿坐下,心疼的道:“怎么会搞成这样的?” “都是那个贱人……”黛安突地住了口,意识到房里还有费德勒,她尴尬的对着坐在另一边贵妃椅上的他笑了笑,才哀怨的继续道:“表姊,就上回那个人啊!她好狠,直对着我的脸打,害我今天都不敢上学。” “没关系,表姊带来这些东西,不出两、三天,你就恢复原本的花容月貌了。”凯萨琳边说边从带来的袋里子拿出一些药膏跟保养品,温柔的帮她涂上,特地表现这样的温柔贤淑,也是希望费德勒对自己的印象更好。 边涂药,黛安也边将刚刚父亲打来的电话内容转述,说完,她还很生气的批评起那个搞不清状况的雇主。 “不知道她是不是劈腿让她的雇主付出五十万英镑的,且那个雇主也太没品味了,一个没啥胸部的女孩哪值那么多钱?真是白痴!” “听来是挺愚蠢的,费德勒,你觉得呢?”凯萨琳转头看着目光一直往门外看的费德勒。 他将视线收回,心里想着带奥斯卡去上厕所的雷芷彤为什么还没上来? 不过,对这对表姊妹对自己的评论,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全听进耳朵。 他笑容可掬的回答,“没错,听起来是挺愚蠢的。”尤其他什么好处也没捞”。 一听到费德勒也赞同自己的说法,黛安更是肆无忌惮的批评起来,“我在想那个雇主不仅愚蠢,可能还有恋童癖,因为那个贱……呃,她长得娇小,又发育不良的什么料也没有,那雇主一定是心理变态的恋童癖。” 黛安愈骂愈顺口,力挺表妹的凯萨琳一看坐在一旁的费德勒边听边点头,以为他也有同感,就跟着批评了起来。 “那种恋童癖很恶心,我想那个雇主一定是个没有女人爱的丑八怪,所以才对尚未发育完全的女孩下手,还以钱买她,那样的男人太卑鄙了……” 蓦地,一个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厚……臭死人了,下次别上那么久,行不行!” “嗯……臭臭。” 黛安皱紧眉头不解的看向表姊,却见她微笑的道:“那是费德勒家的保母,人长得漂亮又可爱,费德勒带着她跟奥斯卡一起过来,晚一点儿,大家一起去用餐。” 黛安点点头,觉得那个声音好熟悉,然后,一个更熟悉的身影带着一个小娃儿走了进来,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是你!” “是妳!”雷芷彤看到她也吓了一跳。 费德勒含笑不语,凯萨琳则是一脸惊愕,“你们认识?” “表姊,她就是我说那个贱人,你怎么让她进来了?”黛安气呼呼的指着雷芷彤叫骂。 “怎、怎么可能?” 凯萨琳眨眨眼,来回看着两个怒眼相视的女孩,随即想到自己刚刚那一席批评的话,心顿时凉了半截,焦急的对着费德勒道:“我……刚刚那些话不是针对你的。” 费德勒微笑起身,“没关系,芷彤,我们回去了。” 雷芷彤楞了楞,实在搞不清他在想什么,先是莫名其妙的要她带着奥斯卡跟他出门,也没说要去哪里、做什么,而现在才在她死对头的眼前露个相,他就要她回去了? “费德勒,别这样。”凯萨琳慌了,她知道自已就要被打入冷宫。 “走吧!”他对雷芷彤再说了声,便抱起奥斯卡,先行转身下楼。 凯萨琳难过的蒙脸哭起来,怎么会这样?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雷芷彤看看她,再看看气得咬牙切齿的黛安,耸耸肩,转身跟着要下楼。 “我真的太小看你了,雷芷彤,你模样清纯,没想到侍候男人的功夫那么好,好到可以让费德勒一出手就拿五十万英镑让你继续留校读书。” “什么?!”雷芷彤楞了一下,飞快的回头看着她,“你少污辱人!” “我污辱你,你去问费德勒吧!” 她想了一下,快步的跑下楼去。 黛安看着哭得像个泪人儿的表姊,“表姊,你的条件那么好,费德勒真是个没眼光的男人,居然上了那贱人……” “住口,别再说了!”凯萨琳突地对她吼叫一声,转身也下了楼。 黛安楞楞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气炸了,可恶!这一切都是雷芷彤害的。 ☆ ☆ ☆ “你为什么帮我?” 雷芷彤一上车,便迫不及待问着将奥斯卡放到她怀中的费德勒。 他踩下油门上路,“你指什么?” “五十万英镑的事。” 费德勒勾起嘴角一笑,却没说话。 “你说啊!连个电话费都要扣我薪水的人,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拿出一大笔钱给那种烂学校?” “没有平白无故。” 她一愣,“啥?” “回去看看契约就知道了。” 看到他那狡黠又不失优雅的性感笑容,她感到有股不祥之兆闪过脑海。 一回到家后,她让奥斯卡自个儿去玩,方刻往自己的房里冲,上次被他改了条款后,她可是另外找了个绝对安全隐密的地方藏她的契约书,他怎么可能还能改。 不,搞不好跟上回一样,他是想拐她拿出契约书,她不能再上当了。 她急煞住脚步!转身欲下楼,却见到费德勒已经站在她房门口,她直觉的移到藏着契约书的衣柜前,见他笑开了嘴,她顿时明自己又做了一次傻事。 “看了吗?”他很温柔的问她。 “不、不必看,绝对没有。” “是吗?别忘了,你早上在学校上课,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趁机进来你的房间改合约。” 听他讲得煞有其事的,可是会吗?!她特别改放的地方……他看来像是个正派的人,不会去搜那里吧! “妳不相信?”他露齿一笑,将她拉到一边,打开衣柜,看着她皱着柳眉,目露狐疑的看着他。 他笑容加大,准确无误的伸手到那堆折好放妥的贴身衣物下…… 她脸色倏地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忙的从里面抽出契约书放到背后,愤愤不平的瞪着他道:“你真的偷拿了!” 费德勒摇摇头,“不是偷,我是要帮你,让你可以留下来工作、读书,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笔款要不做个记录,日后你不认帐怎么成。” 奸诈小人!她气呼呼的打开契约一看,眼睛一瞠,咬牙切齿的抬头瞪他,“你开玩的吧!上面写我借支五十万英镑,得在你这儿工作三年。” 他点点头,“所以那算是预支薪水,也保障你在这儿的工作及读书权,说真的,你把奥斯卡照顾得不错,而我也不想再另外找个幼齿保母……” “等一等……” “不,你不必太感谢我,虽然这个缺一向让不少人挤破头,我也的确是独厚于你,但我是个讲求工作效率的人,你做三年,我也轻松……” “够了!”雷芷彤火冒三丈的打断他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费德勒,这事是你自做主张的,根本没跟我商议上 “那好吧,一百万英镑,再加上这五十万英镑,你把钱还来,这张契约书就作废。”他明显的拿钱来压她。 “作废就作废,等我一拿到钱,我就将钱砸到你脸上。” 她气炸心肺的往房外走,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房间,又退了回来,不客气的将他给推出房门。 下个动作就是打电话给妈咪,但话筒里传来的是她听了不下数次的语音,说明这支电话不能打越洋的国际电话。 她气呼呼的拿了皮包准备出门去外面打公共电话,没想到在客厅玩的奥斯卡竟粘着她不放,也要跟着她。 “嗯……出去……去。” 她定定的看着他,虽然很想将他留给那个臭男人,但…… “好吧,带你出去,但只是打通电话哦!” 她带他出门,没想到这附近都是高级住宅区,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公共电话,好不容易走过了公园才找到,但妈咪的手机没开,爹地的手机也占线。 今天是什么狗屎日! 她蹲下身子看着奥斯卡,“谢谢你陪我来,可是目的没达成。” 雷芷彤真的想放弃了,就算被爹地看不起也算了,不然,要她在这熬三年多,她不疯了才怪! 她起身牵着奥斯卡往回走,突然轰隆一声,天空传来一声雷吼,她抬头一看,一滴、雨滴雨水打在脸上,然后哗啦啦的,倾盆大雨在瞬间倾泻而下。 “轰……” “啊!怕怕……好怕……嗯……” 什么鬼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就这会儿下,她在心里嘀嘀咕咕,一边弯下身将他抱起来,以脸、手护住他,在滂沱大雨中冲回家去。 “你不会这么没大脑吧!你可以先找个地方躲雨,还是打电话回来,甚至跟人家借把伞。” 费德勒看着浑身湿透的她,一脸的不可置信,话里的调侃味也十足。 她给他一记超级大白眼,抱着奥斯卡上楼去洗澡换衣,心里愈发火大。她为了保护奥斯卡,自己淋成了落汤鸡,他不但没给个赞美,还笑她笨、不懂得变通。 帮奥斯卡穿好衣服,他开心的亲了她一下,便跳下床玩玩具。她走出儿童房,一条大浴巾突然罩住她湿漉漉的发际,她一楞,看着费德勒动作温柔的帮她擦拭头发、脸,不知怎的,她像是被一股亲密感团团围住,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好了,我自己来就行了。”这感觉太诡异了。她粗鲁的扯下浴巾,塞到他手里就往自己的房里跑去。 费德勒看着手中的浴巾微微一笑,进房带奥斯卡下楼,他相信她晚一会儿就会自动下楼的。 十分钟后,他叫的外食送来了,一套刚烹煮好的上等海鲜大餐香味四溢,而这等香味也将饥肠辘辘的雷芷彤给吸引了下来。 她毫不客气的用餐,反正她被他占的便宜够多了,能吃他一顿算一顿吧! 费德勒看着开心跟奥斯卡吃螃蟹的雷芷彤,再看看窗外的大雷雨,蓝眸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 ☆ ☆ ☆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看似相同似乎又不尽相同。 费德勒礼貌且疏远的跟凯萨琳分手后,仍然与其他四名佳丽约会,而雷芷彤也还深陷在学业、尿片、玩具与奶瓶中。 奥斯卡与她愈来愈亲了,而她也发现小孩子一旦学会说话后,再来的学习速度就更快了。 在学校,她则多了一个好友,洁美。虽然她很清楚她的目标是费德勒。 洁美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个性大剌刺的很开朗,遇到一些骄纵女说的嘲讽话,她甚至会自嘲,让那个同学再也说不出更难听的话来。 “与其让别人来糟蹋自己,倒不如先自我调侃,还舒服些。”这是她的至理名言。 不过,当她逮到空闲时间,到她家按门钤想看看费德勒时,她那大剌刺的个性立刻被少女的羞涩给取代。 “没办法,他太帅了。” 多了名可爱直接的盟友,再加上那五十万英镑的加持,还有费德勒当靠山,跟彼得成为谈得来的好朋友,雷芷彤就算跟黛安冤家路窄、狭路相逢,顶多也只是下颚往上扬,冷哼一声就走了。 而这会儿,雷芷彤躺卧在校园的草地上,看着坐在一旁的彼得、洁美,他们跟她在学校都快成了三人行了。 虽然有一号猪哥人物想改邪归正跟她做朋友,但还是被她拒绝了。 “拜托嘛,我不包养你了,我们就先从朋友做起嘛。” 西恩习惯用钱交女朋友,这一次踢到铁板,反而欣赏起雷芷彤,但她就是连朋友都不愿意跟他做。 彼得是个好好先生,本来就无异议,他看向雷芷彤,她却看向洁美,洁美明白的道:“看你的诚意喽!” “诚意?” 西恩会意过来,立即从皮夹里抽出一迭钞票。 洁美眉一皱,彼得笑了出来,雷芷彤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但西恩却还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们觉得好笑的事。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但是,雷芷彤突然发现在这有点烂的学校上课,实在比她在台湾上的贵族大学要有趣多了。 或许爹地的安排真有他的道理。 所以欠费德勒的钱,她突然也不怎么急着找爹地、妈咪要了,因为还了钱,她不是就得离开了。 这些朋友、奥斯卡的稚嫩笑脸,还有费德勒那张俊美的脸,还真的让她有点舍不得。 她的脸莫名一红。她怎么会想到他?他不应该在舍不得的名单内的! “你怎么突地脸红了?”洁美好奇的问。 “没有。”听到钟声响了,雷芷彤连忙站起身,往教室走去。 洁美追上她,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明天的运动会,他会来吧!” 她知道好友指得是费德勒,但自己的答案恐怕要让她失望了,“他怎么会来。奥斯卡归他呢,不然我怎么参加。” “请他来吧!小孩我可以帮忙带的。” “别傻了,他一来,一大群女同学立刻将他团团围住,奥斯卡又归我了。” 洁美失望极了,但又不能怎么样。 中午下课时,凯萨琳站在校门口,一看到雷芷彤立即走向前。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她摇摇头,“恐怕不行,我得赶回去跟舒菲交接。” “那在车上谈吧!我载你回去。” 她点点头。 两人上了车,凯萨琳语带苦涩的道:“我今天来这儿是对三年级的国贸系做一个成功行销的演讲,不过就目前的我而言,不怎么有资格说。” 这个月,她的业绩掉了三成,而原因在于她感情触礁、心不在焉。 凯萨琳瞥了雷芷彤一眼,原本今天她是要替表妹好言教训这个嚣张女孩的,可没想到却变成来求她。 雷芷彤知道她在看她,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直视正前方。 “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芷彤,我今晚七会去找费德勒,你带奥斯卡出去好不好?就一个钟头就行了。”她边说边从皮包里拿出一迭英镑交给她。 雷芷彤皱眉,“我不知道感情是怎么回事,但如果男人不要我了,我绝不吃回头草。” “那是没有爱过的人才会说的话。”凯萨琳苦涩一笑。 她咬着下唇,“你真的爱费德勒?妳明知道他有很多女友的。”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因为他是惟一一个在各方面都符合我要求的男人。” 雷芷彤眉一皱,“这听来不像是爱,反而像在买东西,你挑了一个品质好、使用期限长的货品。” 闻言,凯萨琳一楞,她是吗? “呃,我到了,再见,那件事我会帮忙,但钱我不会收。” 雷芷彤点点头开门下车。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要她别帮忙,但她就是逼自已说出违背想法的话。 晚上,她跟费德勒说要带奥斯卡出外买东西,但其实是要到隔壁的怪婆婆家。最近洁美、彼得较常来找她,她虽忙了些,可也注意到玛亚婆婆很少出现。 叩叩叩—— 她敲了门,却没人在家。 她耸耸肩,看到凯萨琳开车过来,摇下车窗对她感激一笑,她点点头,带着奥斯卡去公园“流浪”了。 一个小时后她回到家,凯萨琳早走了,费德勒看起来也没啥异样,“你……”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费德勒露齿一笑,“我跟凯萨琳复合了,谢谢你这一个钟头的配合,让我们得以翻云覆雨、共享激情,所以我们约好明天喝咖啡,奥斯卡就拜托你了。” “啥?!”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但抗议的话还没出口,他就上楼去了,她气呼呼的连忙冲上楼去敲他的房门,“我明天有运动会,你知道的。” “那就他带去。” “啥?!” 她大声抗议,但不管如何,他就是不开门、不应声,最后她受不了浓浓困意,只得带着奥斯卡去睡觉。 没想到第二天醒来,费德勒已经出门了,她打他手机,他根本没开机,而舒菲休假她找不到人可以拜托,只得带奥斯卡去学校了。 ☆ ☆ ☆ 费德勒在天刚泛鱼肚白时,就开车到公司去了,而被叫来加班的丹尼斯则是一脸睡意,呵欠连连。 从来以过优质生活为傲的好友,居然会破例来加班!丹尼斯边打呵欠边拜托费德勒打电话给他老婆,要不然,他老婆根本不相信是他要他来公司的。 费德勒也不啰唆,打了电话给丹尼斯的老婆说明后,即挂断电话。 但加班是加班,丹尼斯却看到他坐在座位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了?” 费德勒看着眼前友人,一些到口的话还是咽了下,毕竟连他自己都还没确定。 “没事,我晚一点儿要跟丽芙去喝咖啡,下个月十五,我腾出了十天的假,我在想是要自己出游,还是带女伴去。” “你跟凯萨琳真的吹了!” “嗯,她昨晚来找我,但我说感觉不对了,不想勉强复合。” “那还真奇怪,我以为她是你众多女友中最钟爱的一个。” 费德勒笑了笑,“我也以为她是,但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其实不是。” “这段时间以来?”丹尼斯敏感的重复这句话,然后眼中带笑的道:“你不会是看上你家小保母了吧!” 闻言,费德勒倏地蹙起眉。 他没有马上否认,丹尼斯可觉得新鲜了,“不会吧!她十八、二十岁?你从来没有交往过那么幼齿的女孩。” 费德勒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你想太多了,你先回去吧!我坐一会儿,待会儿就走。” 丹尼斯一楞,“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加班。”折腾人嘛! 他但笑不语。 不知怎的,丹尼斯老觉得他怪怪的,但他故搞神秘,自己也无法从他口中探出什么,“那好吧,我回去了。” 费德勒一人独坐在办公室,面对玻璃帷幕,看着窗外景致,对雷芷彤的不悦与怨怼在心里澎湃翻腾。那个小笨蛋难道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七章 “喏,你答应要帮我带奥斯卡,我将人带来了。” 一到学校,对费德勒憋了一肚子火的雷芷彤立刻将奥斯卡交给洁美,洁美高兴的接过手,但东看西看,就是没看到费德勒。 “甭看了,她跟凯萨琳约会去了。”她愈想就愈郁卒,好心不都该有好报吗?但结果根本不是这样。 而洁美一听到费德勒没来,照顾奥斯卡的热情马上减了一半。 今天的运动会其实只是语言中心办的小型运动会,所以有不少工读生都没出席。 但彼得跟西恩很够义气的到校,来帮要参加竞赛的她们加油打气,雷芷彤本想将奥斯卡交给两个大男生,没想到奥斯卡看到他们直哇哇大哭,粘着她不放。 没办法,她只得做什么都带着他,但他一下子要往东边跑,一下子要喝饮料、吃东西,一下子又想跟在她身后跑步。 而当她下场参加竞赛托给洁美时,他也是哇哇大哭,搞得她总得努力冲刺夺得第一名,好冲回来安抚哭闹的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她而言,活动就在一团混乱中结束了,而她也累瘫了。 彼得跟洁美还想找个地方吃大餐,但奥斯卡早累得直嚷着要睡觉。 “不了,你们去好了,我也想回去睡了。”她也真的困了。 “那我载你回去。” 她想到彼得的机车,载奥斯卡是危险了点,“不用了,我带他搭公车就行了。” “我有车。”西恩也自告奋勇。 “不用了,真的。”她想清静点。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情不好、闷闷的,一方面气费德勒,一方面想到他跟凯萨琳在某个地方喝咖啡,就挺不是滋味的。 在雷芷彤的坚持下,众人只得目送她上了公车。 车子行经泰晤士河畔时,她突地看到一家咖啡屋的玻璃落地窗内有张熟悉的俊逸侧脸。 想也没想的,她抱着已经睡着的奥斯卡跟着其他乘客下了车,回头往那家咖啡店走去,果然看到了费德勒。 好啊!她顾孩子累得半死,他却悠闲的在咖啡屋里跟一个气质一级棒的美女谈情说爱,还执起她的手轻吻。 她气呼呼的粉脸就贴在玻璃窗上,瞪着那个美女对费德勒羞涩一笑,他握紧了她的手,含笑的蓝眸就锁着她的秋瞳。 真是他……他杀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女伴为何由凯萨琳变成这名女子,但有啥差别?他就是在约会嘛! 雷芷彤抱着孩子要进咖啡屋,没想到站在门后的服务人员马上走出来,抱歉的说:“对不起,八岁以下的幼儿不能进入。” “可是这是他的孩子。”她按捺住最后一丝耐性,指着坐在里面靠窗的费德勒。 “呃,不好意思,可还是不行!”他示意她看看玻璃门上的警示牌 八岁以下的孩子,宠物都不行入内。 好!她故意走到玻璃落地窗前,瞪着费德勒,但他还是没看到她,反倒是他对面的女伴瞧她臭着一张脸又带了个孩子,才示意他看看右边。 费德勒转过来看,一看到是她,只是笑了笑。 她咬牙切齿的指指自己又指指睡着了的奥斯卡,示意她也要进去,应该换他出来抱他。 但他故意装蒜,跟她摆摆手就转过去跟女伴继续有说有笑的聊天。 见状,她气得在外面比手划脚,做出要揍他、剥他的皮、喝他的血,拿他的骨来打鼓。 一个在一旁摆了一个homeless牌子的流浪汉看她表演得不错,灵机一动,小心的将homeless的牌子移到她旁边,然后再靠在玻璃上,先看着她气喘如牛的抱着娃儿比动作,接着头则垂得低低的。 哐啷一声、两声,不意外的,一些路过的人在流浪汉面前扔了几个铜板,以怜悯的眼神看着雷芷彤,再看看他,有的又弯下腰,给了他一张钞票。 他感激的跟众人点头,心喜的看着面纸盒里的钞票、铜板,愈来愈多。 雷芷彤累了,那个恶质雅痞是故意对她视而不见的,她吃力的抱好奥斯卡,转身要走,没想到一旁的流浪满居然拿了几张钞票给她,还了声谢谢。 “给我钱还说谢谢?”她有点傻眼。 “妳表演的很好。”一脸笑意的流浪汉捧起那钞票半满、铜钱不少的纸盒,对她竖起大姆指。 她楞了楞,眉一皱,突地恍然大悟,这也真够让人羞愤的了,她刚刚居然成了一个街头小丑! 她气呼呼的抱着奥斯卡走到前面的站牌,搭车回家。 回到家,她累得想洗个澡睡一觉,但奥斯卡充电完毕,生龙活虎了。 “你自己玩,我洗澡。” “嗯……洗洗。” 她凑近他闻了闻,搞了一上午,他身上是臭臭的,“算了,一起洗,反正你还不解世事。”一岁多的男童而已嘛! 她走到自己的房间浴室,先帮他洗好,放了一浴缸的水,弄个泡泡浴,舒服的躺下后闭目养神,奥斯卡则在浴缸外面捞着泡泡玩。 今天真的好累啊!她泡在水里面,愈泡愈舒服,而水龙头流出的水声则像极了催眠曲,听着听着,她的眼皮也愈来愈沉重…… ☆ ☆ ☆ 费德勒开车回到家,一想到雷芷彤在咖啡屋外那咬牙切齿、比手划脚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的笑开了嘴。 在草草的跟丽芙喝完咖啡后,虽然她性暗示明显,但他还是性趣缺缺,很快的付帐走人。 不过,家里怎么静悄悄的,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上了楼,先开门看奥斯卡的房间,没人,他再开门进入雷芷彤的房间,只见浴室的灯是亮的,隐隐约约还听到奥斯卡呜咽的哭泣声。 “嗯……呜呜呜……” 奥斯卡! 他试着转动门把,但里面上了锁,他连忙拿个硬币在旋转喇叭锁上的斜杠一转,门开了,浴室内氤氲的水雾立即散了开,视线顿时明朗。 浑身是泡泡的奥斯卡看到他眼睛一亮,用力的抱住了他,然后哭泣的回头指指躺在浴缸里的雷芷彤,“嗯……睡……” 他脸色丕变,急忙将奥斯卡拉到一旁,快步的走到浴缸旁弯下身子,搂住她的纤腰后,一把将她从浴缸里抱起来。 而这个突然腾空的动作,也将正好眠的雷芷彤给吓得惊醒过来。 雷芷彤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被他抱着往床上走去,猛地倒抽了口凉气,凶巴巴的问:“你想干什么?!” 费德勒眼睛一亮,松了口气,“你醒了?” “那当然,你抱我干……”突然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她觉得全身怎么凉飕飕的? 她低头一看,全身血液在瞬间冲向脑门,一个尖叫声也立即冲出口,“色狼!” “妳……” “快放我下来,色狼!” 他忙不迭的将她放回床上,看着她又气又羞的拉被子裹住湿答答的身子。 他双手环胸,优雅的说:“拜托,别一副我会侵犯你的样子,我对发育不良的黄毛丫头可没兴趣。” 她眼一瞪,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握拳就朝他捶过去。他俐落的闪身,看着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他露齿一笑,“好吧,等你长大些,我会考虑看看的。” 瞪着他优雅的转身出了房门,雷芷彤真有一股想追杀上去的冲动,但就怕再追上去只会自取其辱。 唉!自尊受损。对东方人来说,她的身材算不错了,但若与他那些优质女友们的波涛汹涌相比,她的确比不上。 不知为什么?她整晚都好郁卒,一想到被他看光光还被嫌弃,她更睡不着了。 大半夜的,她从床上起身到了楼下,从酒柜里拿了一整瓶洋酒回房。 喝醉就好睡了吧! 第二天,星期假日,费德勒一早就敲她的房门,头疼欲绝的她揉着太阳穴,躺在床上叫,“干么?” “今天舒菲会过来带孩子,我先出去了。” “知道了。” 费德勒看着紧闭的房门,抿抿唇笑了笑,再到隔壁看看熟睡的奥斯卡,先行出门了。 今天虽是假日,但他在每个月会腾出一个假日到附近各大书店去走走逛逛,以一个消费者的角度去看别家书店,取其优点,再评量自己的缺点,而这样的战战兢兢,也是他在创立书店王国后,还一直能在业界独占鳖头的主因。 ☆ ☆ ☆ 铃钤钤—— 重新睡着没多久的雷芷彤,又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来电的是舒菲,她说她的孩子生病了,今天可能无法过来带奥斯卡,不知道她方不方便帮她带。 “哦,好吧!反正我也没事。” 莫可奈何下,她起床爬爬头发,竖耳听听隔壁,好像没声音,她又倒回床上继续睡,但过了五分钟,有人拍门了,“砰砰!嗯嗯……” 她长叹一声,下了床去开门,看着穿着条纹睡衣的奥斯卡走了进来,“嬷嬷……水水。” “喏,那儿就有水了。” 她指指矮桌上跟酒杯摆在一起的另一只小水杯,又窝回床上睡,不知道是否睡前喝太多酒,她的头愈来愈疼了。 奥斯卡走过去拿起水杯,但看到另外一个玻璃水杯比较漂亮,而且里面的水有颜色,于是他拿起那杯喝了一口,被呛得咳了两声后又觉得甜甜的,他笑了笑,仰头咕噜咕噜的全喝下去。 然后,他乖乖的玩起旁边水杯里的水,但一会儿后,他脸色发白,走到床边,拉扯着被单,“痛痛……” 闭着眼睛的雷芷彤抚着额头,“我也头痛,奥斯卡,你自己先玩好不好?” “痛……” 他还是在旁边一直嚷叫着,她受不了的坐起身来,却发现他整张脸红通通的。难道发烧了? “痛痛……呜呜呜……”他抱着头,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见状,她的酒意一下子全醒了,三两下换下身上的睡衣,套上t恤、牛仔裤,招了辆计程车,麻烦司机带她到最近的医院。 途中奥斯卡一直喊头疼,雷芷彤的心揪成一团、额冒冷汗,一进到医院,她将孩子交给急诊室的护士,又连忙跑到外面的电话亭打了费德勒的手机,要他赶到南克医院。 她好害怕,满脑袋胡思乱想的,在看到赶过来的费德勒时,她差点哭出来了,“奥斯卡他……” “我去找医生。”他拍拍她的肩膀,马上进入急诊室。 不一会儿,见费德勒跟医生一起走出来,脸色苍白的她马上从椅上弹跳起来,焦急的问:“他怎么了?” “你太乱来了,怎么给那么小的孩子喝酒。我让他催吐出来了,应该没事了。”医生劈头就先开骂。 喝酒?!她楞了楞,想起昨晚喝剩的一大杯酒,还有小水杯。 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酒,太好了,没事就好了。” 原来?费德勒的眼神急遽转黯,冷声道:“你这个保母是怎么当的?” 她一楞,这还是头一回看到一贯优雅的他换上了冰冷的表情,吓得有些口吃,“我……今天本来就不是我顾他的,舒菲有事,我头疼,他又刚好要喝水,我……”虽然这么解释,但她其实好自责。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那、那要怎么样嘛,事情都发生。”她执拗的不愿认错,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又有多难过。 费德勒愈来愈生气,“你不愧疚?不该说声道歉?” “我、我就是不会,了不起,我不干了嘛!” 眼眶泛红的她赶在泪水决堤前转身跑出医院,搭车回家后,她冲进房间趴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身子,捣着嘴巴痛哭出声。 对不起,奥斯卡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十分钟后,费德勒抱着气色恢复了不少,已开心的玩起新飞机玩具的奥斯卡回家。他上了楼,打开她的房门,看了眼床上那颤抖的被子及低低的呜咽声,轻叹一声,蓝眸闪过一道欣慰眸光,随即一笑,轻轻的将门关上离开。 ☆ ☆ ☆ 台湾的八月天,阳光普照,气候炎热。 王信伟跟雷淳儒相约到圆山饭店喝下午茶。 这段日子,两个男人的日子都不太好过,而让他们不好过的女人都是同一人——辛慈安。 “我终于见识到母猫在悍卫自己的小猫时的凶样了。”王信伟喝了一口咖啡,颇有感触的道。 雷淳儒甚有同感,慈安是个温柔的好妻子,但她近日为了问出女儿的下落可是咄咄逼人,连他这个丈夫都被她逼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将咱们的计划跟她说?” 雷淳儒马上摇头,“不行,英国那儿进行的很顺利,她知道了,一定会去揭穿咱们设的局。” “可是都几个月了。” “我知道,我也担心她会自行买机票出国,所以我将她的护照藏到银行保险箱里,就不知道她会不会找到那儿去。” 雷淳儒吃了一口蛋糕,却难掩烦躁。 “对了,他对芷彤真的很满意吗?” 王信伟开口问。当初他帮忙牵线时,还没有把握呢! 而且这世上大概也只有雷淳儒这个科技大老有那个胆子,直接将女儿送到自己看中意的未来半子家中,让他先评鉴,再托他代为训练,将家中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娇女训练成一个体贴入微、温柔娴淑的好女孩。 至于他愿不愿意接纳雷芷彤,留下来自己使用,就看男女双方的进展如何再做决定了。 提到自己看中意的女婿人选,雷淳儒原本揪紧的眉头舒缓,一脸笑意的道:“截至目前为止,他给我的讯息都很好,他自己也承认芷彤是意外的好。” 说着说着,他的手机响起,他跟好友点一下头接起,但在听完电话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王信伟发觉他的脸色变了。 雷淳儒头疼的道:“你不会相信的,慈安打电话来,说她现在跟孔奶奶就在机场,再过十分钟后,两人就要登机飞往伦敦了。” “她、她不是没护照?” “她叫旅社行帮她办了护照遗失,重办护照再加签证,而这些,她都暗中进行,一直到现在要上飞机才说出来。” “她知道芷彤在哪里?” “她说她一间一间学校去找,总会找到的。”雷淳儒站起身,“不行,我得去办签证,走一趟英伦。” “算了,我去吧,你公司的事那么多,我英伦的签证还在有效期间,我帮你过去,必要时,会将事情跟慈安说明白的。” 也只能如此,美东淳诚科技分公司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他的确走不开身,“那就麻烦你了,英国那边,我也会通知他这个消息的。” ☆ ☆ ☆ 在伦敦,天气有些转凉了。 雷芷彤的生活也有了一些小小的转变,隔壁玛亚婆婆的屋子前院竖起了一块房屋出售的牌子,她不知道怪婆婆怎么了,因为她已经有好久没看到她了。 听邻居说,玛亚婆婆的儿子好像做生意失败,所以要将她的房子卖了。 想到怪婆婆曾说过自己没生孩子、没养过孩子的话,而今看来,那应该是对儿女心寒说的话吧! 而她,不仅对怪婆婆产生怜爱,这些日子以来,对费德勒的感觉也愈来愈复杂。 每天一看到他,她总会心跳加怏、血液加速,她知道有个地方不对劲了,但她拒绝承认。 而且,她问他不是跟凯萨琳和好,为什么在那之后,不曾再见过凯萨琳?但他只是笑了笑,连回答都省了。 对此,她很不满,但又能如何? 而奥斯卡虽然愈来愈粘她,她照顾他时却愈来愈害怕,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好几次她都被自己吓到,遇到奥斯卡午睡睡太久,她就一直去摸摸他的额头,就怕他怎么了。 她终于明白要将一个孩子健健康康的拉拔长大,恐怕需要死上千、上百万个细胞吧! 而洁美最近很忙,彼得忙着企业征才的面试、考试,西恩交上了一个可爱的学院一年级生,一下子,她又变成孤零零的了。 ”这个假日你有放假吗?” 一直来去匆匆的洁美今天难得的缓下脚步,看着正打算回家的好友。 雷芷彤楞了一下,点点头,“嗯。” “到我家来好不好,我家有一个小小的生日会。” “当然好啊!”这让她可以稍喘口气,只要可以远离费德勒的视线,应该都是好事吧! “太好了!”洁美开心的将家里的地址抄给她,“明天上午十一点,不用送礼物,我知道我们都是穷学生,人来就行了。” “嗯。” 第八章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雷芷彤还是买了一个小蛋糕去赴约。 左弯右拐的,从热闹的街道,一直顺着地址找到了一条宁静、狭小的巷弄,最后来到一个矮旧的两层楼房子,她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你来了,快来,你是惟一的客人呢!” 洁美热络的带着她走进小小的屋子里,意外的,里面居然挤了五、六个孩子,年龄大概从八岁、九岁到十五、六岁都有。 “这些是……”她有些傻眼。 “我的弟妹们……”洁美将几个弟妹一一介绍给好友认识,还将家里就只有她这个大姊姊负责照顾他们的事简单道出。 雷芷彤不明白,“那你爸妈呢?” “他们在天上保护着我们。”几个小孩七嘴八舌的说着,还笑嘻嘻的。 她征愕的看着也一脸笑意的洁美。 洁美耸耸肩,“很奇怪吗?其实我们是一年多前移民来这儿的,我爸、妈在一次工作中发生意外去逝,可是遇上一个不负责的老板,所以我们什么也没拿到,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已经在爸妈的墓前发誓,我们会过得很快乐,也一定会幸福,要他们不要担心。” 说完后,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别针,拿给今日的小寿星,“你要的花别针,是在地摊买的,但那是姊姊晚上兼了两个星期差才买到的,你要珍惜哦!” “嗯。” 雷芷彤看着好开心的小女孩,再看看她手中那个掉了一片珠片的旧别针,想到自己家里那些漂亮到戴不完却还不断购置的昂贵别针,对自己的奢侈感到惭愧。 再看看这间旧房舍,五、六个孩子正开心的唱生日快乐歌,分享那小小片的蛋糕,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压下浮上眼眶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给这一家人一点点小小的幸福,“姊姊问你们,如果你们每个人都能许愿要一个礼物,你们想要什么?” 六个孩子依序想要一辆脚踏车、一件新衣服,一个随身听、一双球鞋、一个篮球,最小的女孩想吃牛排。 “好了好了,那就假装你们现在拿到了,去外面吃蛋糕吧。”洁美深吸了口气,看着几个弟妹拿着蛋糕到门口或坐或站的吃着,再看着一直没说话的雷芷彤,“怎么了?” “嗯唔……没什么。”她的心好酸。这几个孩子的愿望,她在一个钟头内就能实现。 “吃蛋糕吧。” 洁美也切了一小块给她,两人边说边聊。 “你对费德勒不心动?费德勒帅得让许多女人愿出息付出任何代价只为求得他的一个拥抱耶!”说着说着,她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梦幻。 “呃,拜托,我不擅长当一个男人的第三者,也不愿意当个现成的妈,我才二十岁呢!”雷芷彤说是这么说,但有一股不知名的惆怅浮上心头。 “现成的妈?”洁美一脸困惑。 “奥斯卡啊!” 洁美楞了一下,噗哧一声大笑出来,“哈哈哈!” “笑什么?” “奥斯卡又不是他的孩子,他是费德勒姊姊的儿子!” “姊姊的?” 洁美好讶异,“你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没人告诉你吗?” 雷芷彤摇摇头,没人告诉她,但印象中,她好像也没问过别人。 她很难形容自已此时的心情,知道他不是奥斯卡的爸,她好像挺开心的。 而这一天,两个难得有放假的小女生聊了好多,一直到天色都黑了。 “太晚了,我送你出去,不然这段路很暗,常常有些到隔壁大街酒吧喝醉的醉汉晃进来。” “不用了,你照顾他们吧,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雷芷彤跟其他孩子们道再见后,拿起背包后离开,只是一人走在黑幽的狭小巷道内,还真的有点恐怖。 她加快脚步,往明亮的大街走去,突地,一个人影从旁边黑暗的巷道窜出,她吓了一跳,也忙着闪过他,没想到手腕竟被他紧紧的扣住,她挣脱不了,又见他欺身向前,右手强制的执起她的下颚,那张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的猪哥嘴就要靠上来,她吓得发出一声声的尖叫,“啊——” 下一秒,醉汉突地被拉了开,“砰”一声,她楞楞的看着在黑影中伫立的挺拔身影,又见他再赏给醉汉一记右勾拳后,醉汉跌坐在地上。 而在救命恩人走到光亮处时,她顿时一楞,“费德勒?!” 费德勒一挑浓眉,温柔的看着那名爬到亮光处,似乎清醒了不少的醉汉道:“下次要碰我家保母前,至少先知会她一声,当个有礼的绅士,ok?” “对、对不起。”醉汉尴尬的起身跑了。 “连打人、教训人都能这般优雅?”她还真是大开眼界,他真的连打人的姿势都很好看。 “那当然,因为我学识渊博又好学不倦,不似某人……”他意有所指的瞟了她一眼,再微微一笑。 她瞪着他,原先的感激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肚子的怒火,但气归气,她却找不到词反驳。 “芷彤,你还好吗?我想想不放心,还是跑出来看看,结果就听到你的尖叫声。”气喘嘘嘘跑过来的洁美,连忙上下打量她,也在这时候,才看到站在另一边的费德勒,“呃,你怎么也……” “我刚从附近酒吧出来,听到她的尖叫声才跑来的,但我没想到会是她。”费德勒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后,看着雷芷彤道:“要回去了吗?一起走。” “不必了,像我这种学识不渊博、不懂得好学不倦、不似某人的懒惰学生,还是留在洁美家过一夜就行了!”她气呼呼的拖着搞不清楚状况的洁美就往回走。 但一看到拥挤的小房子里并排躺了六个孩子,再加上洁美还有她,“呃,我还是回去好了。”太挤了。 “没关系,你不嫌弃就跟我一起挤。” 于是她们前胸贴后背的挤在一起,这辈子,她还没跟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过。 “睡不着吗?一定是太挤了,那我坐着睡。”洁美说着就要坐起身。 雷芷彤连忙拉住她,“不是,我只是想到……”费德勒刚刚的话,她深吸口气,“好!我要发奋图强、好好念书,一定要像费德勒的女人一样优雅、有学问、有气质。” “为什么一定要像费德勒的女人?”洁美问的直接。 “咦?” “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啥?!” 杀、杀了她吧!她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个优雅的痞子,呿! 但怎么有一点……不,给他很多的心虚? 她的双颊如火烧般的烫热,像是要冒烟了。 惨了!雷芷彤垂着头,她真的喜欢上他了,怎么办?她赶忙闭上眼睛假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 ☆ ☆ 第二天,雷芷彤带着一颗局促不安的心,回到费德勒的住处。 一想到昨晚的新发现,她就脸红心跳,一进屋看到费德勒正背对着她跟奥斯卡在木质地板上玩积木,她吞了口口水,想悄悄的溜回二楼去。 “嗯……回……”奥斯卡笑嘻嘻的看着她。 她忍不住呻吟一声,看到费德勒那张俊美的脸转过来看她,她一颗心“咚”的漏跳一拍后,失速狂奔。 “今晚有事吗?”他问。 她楞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吗?” “你说呢?”他放下手中的积木,笑问她。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我没事。” “那好,我们今晚一起到女皇陛下剧院看歌剧魅影,算是犒赏你这阵子的辛劳,还有对我昨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道歉。” 雷芷彤错愕的看着他。他在道歉、邀请她,她没听错吧! “丹尼斯今晚跟明晚都会来带奥斯卡,所以这方面你不必担心。” “明晚?” “明晚有一个上流宴会,我想你来伦敦这么久,都还没有参加过正式的宴会,我想让你去见见世面上 “宴会?”她笑了出来,“拜托,我对那没兴趣,也参加太多次……”她倏地住了口,不是想到自己在跟谁说话,而是,“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以前对你很差?”费德勒莞尔一笑。 “也不是不好,而是你昨晚还说我……”她摇摇头,狐疑的瞪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他笑了出来,“你明知道我对你这种发……” “我这种发育不良的小女孩没兴趣,这句话我记在脑海里了。”她没好气的接下他的话,“所以这更奇怪了,以前老欺侮我,随意窜改契约书,现在却……” “ok,你要是觉得我居心不良,那我找其他的女伴好了。” “不、不行!!” 费德勒看着她,蓝眸中的眼神很清楚了,她到底想怎样? “好、好吧,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还能怎么样呢?跟他住在一起都几个月了,人家也没动过她一根寒毛。 唉!可见她的魅力真的不够。 “很好,我知道你没有适合去剧院的服装,待会我出去帮你找一套回来,你先顾奥斯卡。” 雷芷彤想了一下,“你知道我的size?” 他露齿一笑,“你的身体我全看过,也抱过了,你说我知不知道?” 她脸儿一红,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白痴的问那种问题? 看着他出门后,她拍了自己的头一记,笨! 结果,费德勒从早上出门,一直到傍晚才回来,不过是跟丹尼斯一起回来而不是某一位美女,虽然不满,但她尚能接受。 费德勒将一个系了蝴蝶结的礼盒交给她,她对他桀然一笑,开心的上楼换穿。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紫色长礼服的东方美女出现在二楼。 虽然素净着一张脸,但这更加突显了雷芷彤的天生丽质,粉嫩的白晰肌肤、美丽的五官,而那头自然垂在肩后的乌亮长发,更是衬出她的脱俗绝美。 “我实在太早娶老婆了。”丹尼斯喃喃低语,有着一双水灵黑眸的她,浑身散发出一种纯真与性感的气质,连他这个妻管严的男人都动心了,何况身旁这个黄金单身汉。 他蹙眉,突地低声问好友,“你要是对她没感觉,你大概也转性了。” 费德勒不明白。 “同性恋啊!” 他玩笑的瞪了丹尼斯一眼,再看看在一边玩着新轨道火车玩具的奥斯卡。 丹尼斯明白的点点头去顾小孩,看着费德勒绅士的弯起手肘,挽着美丽的东方女孩出门。 两人上了车,前往女皇陛下剧院,约莫半个多小时后,一深灰西装、灰色立领衬衫,打了淡紫色绣什化领带的费德勒,挽着美丽无瑕的雷芷彤走进剧院,这对俊男美女立即吸引众人的目光。 而费德勒刻意选在开演前最后五分钟入场,所以众人也只能以惊艳的目光看着他的新女伴。 一会儿,灯光暗了,音乐陡起,演出正式开始。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坐在最贵的二楼前排包厢的雷芷彤却是愈看愈困。 不知是艺文素养不够,还是大家看得太专注了,这样屏气凝神的沉默气氛反倒让她呵欠连连。 但瞧瞧身旁俊美帅气的费德勒,他可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唉!到底是他太老,还是她太年轻,不适合看歌剧这种玩意儿。 总之,这场戏有大半时间,她都是处于昏睡的状态。 ☆ ☆ ☆ 熙来攘往的机场入境大厅,比利一边看着顶头上司王信伟e-mail过来,辛慈安跟孔老太太的照片,一边注意入境的旅客。 在瞥见一身香奈儿白色套装,雍容华贵的辛慈安,与一身传统中国旗袍的孔老太太拖着简单行李入境并走出机场,招了辆计程车坐进后,一路尾随的他也立即坐上在外等候的座车,要助理开车跟上。 由于王信伟的班机将会比她们晚了近一天才抵达,所以他特别交待,只要确定她们的下榻饭店便成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行驶约半个多小时后,计程车停在一家五星级饭店前,比利也跟着下车,却是坐在饭店大厅佯装看杂志,一边注意着两人。 见两人到了柜抬做checkin,他故意走上前,瞥了眼辛慈安手中的钥匙卡片,然后回到车上,要助理将车子开回富英留学中心的伦敦办事处,等待王信伟的电话。 进到饭店双人房的辛慈安看着略显疲惫的孔奶奶,虽然很想马上租车到伦敦的各公私立学校,及甚至要一个多钟头车程的剑桥跟牛津大学去找女儿,但想到老人家长途跋涉,还是要自己别那么心急了。 “佬佬,你先休息一会儿好了。” “这怎么行?好不容易到伦敦了,找芷彤要紧……呵。”说着说着,白发苍苍的孔奶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虽然坐的是头等舱,但在飞机上就是不好睡。 辛慈安却微微一笑,“都等那么久了,不差这几个小时的,我们都先休息一下吧!” 闻言,孔奶奶点点头,一躺上软绵绵的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辛慈安却毫无睡意,她站在窗边,看着在漫天彩霞的渲染下,份外美丽的浪漫之都,英伦。 不知道女儿此刻在做什么? ☆ ☆ ☆ 雷芷彤坐在费德勒的车内,两人即将前往今晚的宴会场所。 今天,费德勒拿了一件粉蓝色、圆领露背的长礼服给她。 由于她在台湾也买了不少礼服,所以这一相比较下,她不得不承认他对衣服很内行、有品味,懂得选怎样的衣服来突显她雪白的肌肤,与她那融和了纯净与性感的独特气质。 坐在驾驶座的费德勒仍是一贯的优雅,俊美的脸庞漾着一抹魅惑人心的性感微笑。 他将车子开进朋友聚会的别墅里,一停好车后,他对着正要开门下车的雷芷彤道:“希望你今晚不会打瞌睡了。” 她脸一红,明白他是在促狭她昨晚看歌剧时,频频打呵欠的事。她尴尬一笑,不说话。 费德勒挽着她走进装饰着玫瑰跟汽球的豪华大厅,一些早到的宾客立即迎上前来。 两人停停走走的,他不停介绍她和与会人士认识,一边也带着她到今晚的主人面前.正让众多名流男士包围着的上流名媛丽芙。 一身鲜红晚宴服的丽芙像一道红色光芒般艳光四射,见到费德勒,笑得更加灿烂了,但一看到他身旁的女伴,她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妳不是那天在咖啡屋外对着我跟费德勒比手划脚的女孩吗?” 雷芷彤也想起来了,但就不知道费德勒安的是什么心?居然带她来参加他女友之一的宴会。 费德勒在为两人做介绍后,改挽着丽芙的手朝宾客们走去,徒留雷芷彤一个人在原地。 她愣了愣,“呃,那我……” 他停下脚步,像突地想到什么似的,跟丽芙点点头示意她先走后,带着雷芷彤走到一处较安静的位子坐下,笑道:“我忘了告诉你,我今晚是丽芙这个女主人拜托撑场的男主人。” “意思是再来的时间你带会带着她四处寒暄,我得坐冷板凳、当壁花了?” “我说过我只是要带你过来绕绕,感受一下上流社会的宴会气氛。” 他指指正在演奏轻音乐的五人乐队,几对男女翩然起舞的舞池,表演花式调酒的吧抬、各式精致的美食…… “芷彤,不是每个工读生都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为了让你有机会回报我这两天对你的特别安排。”费德勒顿了一下,笑看她那张臭臭的小脸儿,“从明天算起十天,我跟丽芙会到日本渡假,这十天,除了上午舒菲会帮忙照顾奥斯卡外,其他的时间都归你这个保母,没问题吧!” 没问题?!雷芷彤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笑得炫惑人心的俊俏脸孔,他还敢大言不惭的问她没问题。 但她还没开口说一句话,他抢先又说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事都决定了。” 他从座位上起身,温柔的笑道:“好好享受这一晚,也许可以找到几个不错的朋友,帮你在往后的十天里一起照顾奥斯卡。” 看着他优雅的迈着步伐朝丽芙走过去,她只觉得心中泛起酸意,也好气他。 他真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恶魔! 双眼冒火的她双手撑着头,他走到哪里,她的眼神就跟着瞪到哪,对一些不知趣、不识时务要找她跳舞、聊天的男士们,都斩钉截铁的拒绝。 但即使如此,费德勒还是愉快的跟着丽芙周旋在宾客问,举杯喝香槟或在舞池共舞。 他真的是宴会里最出色的男士,他的一举一动都像被镁光灯照着,他走到哪儿,大家的目光就跟到哪儿,而他那双湛蓝的眸子更不时的闪动着炫惑人心的光芒,连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的她,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有魅力。 仿佛心有灵犀,背对着她的他突然回头,挑衅的温柔眸光直瞅着她看,瞧得她浑身不对劲,干脆低头。 他温柔的挽着丽芙,再次走到舞池里共舞。 雷芷彤虽低着头还是暗自瞄他,愈看愈郁卒、愈看火气愈大,一个念头突地闪过脑海。 她笑了笑,这个方法或许很幼稚,但她不想每回都让他占上风!! 她站起身,拿起侍者托盘上的一杯香槟酒走近舞池,注意了下费德勒的华尔滋舞步后,她狡黠一笑,走近他的身后,顺着他的舞步节奏,在他挽着女伴转身时,以高跟鞋用力的踢向他。 莫名其妙的,费德勒突地感觉到小腿陉骨起了一阵剧痛,他皱起浓眉,一回头就看到雷芷彤优雅的举起香槟跟他笑了笑,然后走开。 他不以为意,不再跳舞而挽着丽芙前往餐桌取餐,但一看到脸上带着虚伪笑意的雷芷彤又朝他走来,他谨慎提防,以为她会来个正面迎击,但她却突地转过身跟一名男士交谈。 见状,他抿紧唇,经过她身边…… 雷芷彤摔不及防的转身,假装一个不小心将手中那杯香槟全泼向他的亚曼尼西装。 “噢,我怎么会这么笨手笨脚的?我帮你……” 她很粗鲁的将他的衬衫自裤腰里拉出来,再将他穿载整齐的衣服全弄得七零八落,领带也斜一边,甚至头发都被她胡乱的搓揉一番。 费德勒的神色变得阴霾,因为他的优雅形象已被她损了一大半。 她就是故意的,怎么样?!她从他那波涛汹涌的蓝眸中看到怒火,但她这阵子实在太乖了,总不能老虎不发威,他当她是病猫。 费德勒看到丽芙跟一些宾客们皆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压抑满怀的怒火,扬起微笑的看着丽芙道:“明天我会来接你,我们一起到机场去,至于这一个不懂得场合及拿捏分寸胡闹的保母,我先带她离开了。” “呃,好吧!”丽芙回过神答。 费德勒揪住雷芷彤的手就往门去。 报复的快感是短暂的。雷芷彤知道大事不妙,想挣脱他的手,但哪那么简单。 “放开我,你弄疼我的手了。” “你把我弄成这样,也将我的心给弄疼了。” 费德勒将她拖回车内,看她要开车门逃走,连忙按了中控锁,车门立即上锁。 两人被困在小小的车厢内,空气变得有些稀薄,气氛也凝滞了,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吸引我的注意,是为了什么?”费德勒的语气意外的平静。 “谁要吸引你的注意。”自以为是! “没有?” “没有!” “那你变身为野蛮女友,不是要吸引我的注意是什么?” 听来好像是。她皱眉,怎么会愈想愈心虚?她居然不敢对上他那双带着戏谑的迷人蓝眸。 “不敢说话,那我猜猜看,大半的女人吸引我的注意,都是为了这个……” 雷芷彤一楞,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她的樱唇即被他攫住,情场高手的他拥抱着她,还给了她一记销魂蚀骨的热吻。 老天,这是她、她的初吻!她发觉自已全身无力、浑身血液奔腾窜流。 仿佛吻了一世纪之久,在他放开她时,她已全身无力的瘫坐在椅背上,脸色配红、唇微肿,气喘嘘嘘的。 他勾起嘴角一笑,为她系好安全带,手还似有若无的扫过她柔软的胸部。 她浑身一颤,身体发烫,却不敢看他一眼。 抵达家中后,她也不敢看丹尼斯。 而丹尼斯一看到她满脸羞红的样子,再看看好友衣衫不整,他暧昧一笑,“发生车震了吗?” 见费德勒瞪了他一眼,他大笑道:“我回去了。” 看着好友离开后,费德勒抱起奥斯卡,对着雷芷彤道:“今晚奥斯卡跟我睡,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以应付日后的十天。” 这……她楞楞的看着他抱着奥斯卡回房。就这样吗?那他为什么吻她?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自己很失望。 回到房间,洗完澡准备睡觉,她还瞪着房门,看他会不会进来。 但一直到她睡着了,还是等呒人。 第二天她醒来时,舒菲已经来了,而费德勒也早去接丽芙了。 十天没有他的日子,他将跟一个女人共度十天……唉!怎么想,她都觉得好欎卒哦! 第九章 王信德也飞抵伦敦了,比利再度前往接机,并载他到辛慈安跟孔奶奶的下榻饭店。 王信德没去打扰两位女士,因为时间才早上七点。 但约莫七点半,他便看到两人出了电梯,他立即上前。 她们一看到他,先是交换了下错愕眸光,随即四周瞧瞧,看看雷淳儒是否也来了。 “淳儒没来,我先请你们去用餐,有些事,你们边吃,我边跟你们说。” 但,辛慈安拒绝,“不用了,我们不想跟你谈,我现在只想从你的口中得知我女儿住哪里?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对,早餐没吃也不会怎么样,你在这儿更好,你载我们去看看她。”孔奶奶也很有魄力。 王信伟一脸为难,“你们别这么急,先听我说些事,听完了,你们要再去找她,我再带你们去。” “少骗我们了,我给你那么多的机会说,你都不说,现在还想要劝退我们。辛慈安转向孔奶奶道:“反正这儿的学校就那几家,我们一家一家去问,不会问不到的。” “慈安。”王信德真的没想到平常温柔的她,会变得这么不好说话,但他也知道,自已不说,她们真的不会理他了。 “好,我载你们去找她,但你们一定要让她继续留在那里。”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她们两人往前走了。 他苦着脸,知道自己的话没人要听,追上前叫比利将车子开过来,没想到她们上车后换他要上车,她们居然不给上了。 “我们不想跟芷彤聊天时,还有你这个大电灯泡,再见。”辛慈安对完全偏向丈夫的他是真的很不满。 王信德无奈的看着比利,再看着两人,只得妥协,要他先载她们去找雷芷彤,他晚上再去找她们谈。 不久,比利载她们来到费德勒的豪华住宅前,辛慈安一见比她家还豪华典雅的大房子,放心不少。 她们下了车后,比利便先行离开。辛慈安向前按了门钤,出来的却是一位抱着一个漂亮男娃的小妇人。 辛慈安以流利的英语道:“你好,请问芷彤在吗?” 舒菲回答,“她去上课了,中午才会回来。” 要到中午?不!她等不及了,“那请问她的学校是?” 舒菲指引她们如何到凯薛尔学院,看着两人很有礼貌的跟自己道谢后,招了辆计程车离开。 只是,那个气质雍容的妇人好眼熟啊!好像曾见过…… ☆ ☆ ☆ 凯薛尔学院。 “蕾芷彤同学请立刻到校长室,蕾芷彤同学请立刻到校长室。” 教室的扩音器里传出广播的声音,雷芷彤听了眉一皱,而坐在她身旁的洁美则是好奇的问她,“你不会又跟黛安杠上了吧?” “没有。”近来她们形容陌路,要打也打不起来。她站起身,“我去看看。” 蕾芷彤步出教室,经过一大片绿地、一栋经济学系的教室大楼,再转往位在校务大楼二楼的校长室。 “叩叩叩!” “请进。” 她开门进去,一看到妈咪跟孔奶奶,立刻眼睛一亮,随即大叫出声,“妈咪!孔奶奶!” 辛慈安紧紧抱着女儿,一旁的孔奶奶也笑了。 “芷彤,真是想死妈咪了,尤其这阵子你电话都没打,我担心死了!” “呃,对不起,因为一切都习惯了,顾奥斯卡也很上手,没啥问题就忘了打了,妈咪,真对不起。”雷芷彤真的好抱歉。 辛慈安怔怔的看着一样美丽动人的女儿,惊讶的眸光看向旁边一样一脸惊喜的孔奶奶。 怎么短短几个月没见,女儿身上的娇贵气不见,而且……变得可人了! “辛小姐,你可以带你女儿离校了。”校长很破坏气氛的下起逐客令。 “离校?!”雷芷彤放开母亲,一脸错愕。 “嗯,我们边走边谈,辛慈安对这个一眼看来就圆滑虚伪的校长挺感冒的,所以仅跟他点点头,即带着女儿、孔奶奶离开学校。 辛慈安和孔奶奶进入校园后,就发现这里的学生素质并不好,而且校园虽然整齐华丽,但朝一些教室看进去,教授是在上课,可学生睡的睡、玩的玩,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学校,所以两人直接到校长室办了离校手续,即使校长说这样会让芷彤丢了工作,两人还是执意要办。 听完妈咪的话,雷芷彤却苦了睑,“妈咪,我喜欢这间学校,它是不完美,也不像以前的贵族学校,可是我真的很喜欢。” 辛慈安讶异的看着她,再看看她身上的粗俗衣服,“你受影响了吗?怎么连这样的衣服也在穿?” “我那三箱衣服早就都变成这些了。” “什么?!” 想起妈咪不知情,她连忙又道:“没什么啦!妈咪,不过就是衣服嘛。”有的人甚至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她突地想到了洁美的妹妹,眼睛倏地一亮。 “妈咪,这些问题都晚一点儿再谈,你跟孔奶奶先陪我去买些东西好不好?呃,我前几天就想买,但身上的钱不够。” “你想买东西,那当然没问题。”辛慈安宠溺的点头,但她可也将女儿那三箱衣服都变的话记在脑海里了,她会打电话回去质问丈夫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令孔奶奶跟辛慈安错愕的是,她买了一辆脚踏车,一件大概是八、九岁女娃穿的洋装,一个随身听,一双小男孩的球鞋,一颗全新的篮球,甚至还到一家五星级饭店询问有无厨师外烩的服务,在确定有之后,她请她们先付订金,除了订一桌的料理外,还另外要求一客顶级的牛排餐。 两人实在被她搞迷糊了,她买了这么多,却没有一样是属于她自己的。 名牌服饰、珠宝不都是她的最爱吗? “等到晚上你们就知道了。”雷芷彤知道她们的疑惑,一脸神秘的说。 既然没上课了,她就带着妈咪、孔奶奶到附近几个地方走走玩玩,但辛慈安一听到女儿来这儿上课都几个月了,却是头一次到这些有名的旅游景点,舍不得的都想哭了。 “没事的,妈咪。”雷芷彤一点也不在乎,她看了手表一眼,“啊!我得回去带奥斯卡了,舒菲在等我呢。” 她带着两人回到费德勒的住处,辛慈安跟孔奶奶见到她跟奥斯卡有说有笑的,还哄他、喂他吃东西、跟他玩,真的是又惊又喜。 但她才二十岁,正是人生中的黄金岁月,何必辛苦的边工作边读书?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她。 “既然离校手续办妥了,这份工作就不必做了,等你的雇主回来,校方也会通知他的——”辛慈安看着女儿道。 “妈咪,可、可……”雷芷彤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妈咪,说她不想走,还想当保母。 对了,契约书! “妈咪,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的,我跟雇主签了合约,而且他去日本十天,十天后才会回来的。”她边说边跑上楼,很快的将那只契约书拿给妈咪看。 辛慈安仔细的看着她那份任人添增的契约书,愈看是愈凝重,看完后,她看着女儿道:“这太不合理了,但上面有你的签名,所以妈咪不在乎花一百五十万英镑让你离开那个利用你对法律的无知,而占尽便宜的费德勒。”她的表情真的很生气,“一等他回来后,我就跟他谈解约的事。” 光看这份合约,她对费德勒就没好感,更不想让女儿留下来了。 “可是,我不想。”雷芷彤还是忍不住说了。 “为什么?这根本不合理!” “但白纸黑字,就是算嘛。”雷芷彤愈说愈小声,因为实在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她真的不想解约。 但辛慈安也很坚持,完全没有转圆的余地,让她的心一下子沉甸甸的。 到了晚上,雷芷彤重新调整心情,雇了一辆车,载着一大堆礼物,还有妈咪跟孔奶奶一起到洁美家去。 辛慈安跟孔奶奶可没想到会有一大群的孩子,从一间陈旧的老房子里,冲出来迎接她们。 而在同时,饭店主厨跟助理也已窝在小小的厨房里准备各式佳肴,从他们的目光看来,他们也很讶异会是到这样寒酸的地方准备豪华餐点。 雷芷彤将带来的礼物一一交给孩子们,每个人都开心的尖叫,对她又抱、又亲的,辛慈安跟孔奶奶也一样让孩子们又亲又抱,只剩下最小的乔安,她以羡慕的眼神看着哥哥姊姊。 一直到主厨及助手端出一整套顶级的牛排特餐时,她睁大了眼睛,又哭又笑的抱着雷芷彤,“谢谢、谢谢!你是圣诞老婆婆、你是圣诞老婆婆。鸣呜呜……” “快吃吧!牛排要趁热吃才好吃。”雷芷彤眼眶也红了。 乔安边吃边笑着流泪,看得她的心都酸了。 而兼差到七点才回来的洁美,一到家门口就听到家里传出震耳欲聋的欢笑声,还有饭菜香,她走进去,看到弟妹们坐在一桌丰富的山珍海味前,手上还拿了一堆礼物,杰森的身后则多了一辆全新的脚踏车。 她错愕的看着笑咪咪迎上前来的雷芷彤,还有她身边一位美丽的贵妇人、一个慈祥的老奶奶,“这、这是……” 几个弟妹们看到她,全拿着自己的礼物冲向她,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礼物,洁美泪流满面的看向三人,哽咽的一直说谢谢。 这一顿饭是在泪水与笑声中度过的。 辛慈安跟孔奶奶不时交换着欣喜的眼神,无庸置疑的,她们的芷彤蜕变得不一样,长大了,会关心人了。 辛慈安此刻终于明白了丈夫的用心良苦。 ☆ ☆ ☆ 日本 费德勒缓缓的吐了一口长气,舒服的伸直了脚,在箱根一处坐拥山光美景的露天温泉里泡汤。 他将头往后靠,看着蓝天,看着四周的峡谷景致,看着前方可见海拔三千七百七十六公尺的富士山。 然后,他微阖着眼,专心享受温泉浴,一会儿后,他听到了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笑开了嘴。 “雷总裁。” “费德勒。” 雷淳儒跨进温泉里,坐在他身旁,将水泼到胸口,舒服的吐了口气后,对着身旁英俊的他道:“谢谢你来到日本,不然,我是该飞到英国去跟你当面道谢的。” “不要这么说,我正好有假,而且也是到了该消失几天的时候了。” 雷淳儒明白的点点头,“慈安跟孔奶奶都在英国,这对你后续的安排一定会造成某些阻碍吧?”说到这儿,他有些懊恼。 “没关系的,何况芷彤也让我给磨炼得差不多了。” 说到女儿,雷淳儒也笑了,而这笑是带着一抹很深的感动。 “你知道吗?昨天我接到芷彤的越洋电话,她说谢谢我这么辛苦的赚钱让她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还谢谢我让她到英国,做了这样的安排,她很感激、很感激……”说着说着,他还有些哽咽。 费德勒对他这个父亲的用心也很感动,事实上,他之所以会答应帮忙磨练雷芷彤那娇娇女的脾气,也是因为这份心。 同样是为人父母,但他的双亲在他上大学后,就表明他们将他养大了,他得自己养活自已,接着就移居南非,从此对他跟姊姊不闻不问。 所以,雷芷彤能有这么一个用心良苦的父亲实在太幸福了。 “你把我的女儿训练得这么好,打不打算留在自己身边呢?”雷淳儒开口问。 费德勒笑而不语。 雷淳儒一看,心中也有了谱。这个问题在几个月前他找上他时,就问过一次了,当时这个事业成功的英俊男人很干脆的回答,“不会,他没有老牛吃嫩草的习惯。” 可即便如此,他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有信心,她绝对可以吸引住他的目光,且也同时相信,这个曾在自己造访伦敦,参加欧亚商业高峰会议时认识一见如故的男人可以给女儿最大的幸一幅。 这种感觉是直接又强烈的,阅人无数的雷淳儒有这样的把握。 所以在女儿休学后,他便跟他以视讯画面交谈,并将芷彤的照片给他看,见着他蓝眸飞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后,他就知道自己有机会成为他的老丈人。 两个男人边泡汤边谈话,也为接下来的安排稍做调整,同时决定给芷彤做最后一次的试炼! ☆ ☆ ☆ 不知道自己深陷两名奸夫陷阱的雷芷彤,此刻正在theritz酒店喝下午茶、听钢琴演奏。 从妈咪跟孔奶奶来后,她在英国的生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妈咪为她购置新装,孔奶奶带她到饭店用餐,有时带着奥斯卡一起外出,要是只想来个三人行,妈咪则会请一名专业保母到家中顾孩子,所以她几乎可以说,已经从麻雀变回凤凰了。 只是,今日的心态与当日的心态已有不同。 她偶尔还是会回到凯薛尔学院去看看彼得、洁美,两人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是台湾一家科技大厂的独生女后都很讶异,但也很开心大家都还是朋友。 而最令她讶异的是王伯父也来英国了,只是他几次要找妈咪谈事情都吃了闭门羹。 在钢琴的悠扬乐声中,举目所见都是穿着正式的男女,不过,在看到一个女人挽着男伴走进来时,雷芷彤忍不住轻叹一声,喃喃的说:“冤家路窄!” 唉!偏偏妈咪又陪孔奶奶到洗手间去了。 好吧!她也只能任由那戴了宝格丽钻石耳环,身着深v领、露背香槟色礼服的黛安朝自己走过来。 黛安来到她的桌旁,双手环胸,以讥讽的眸光上下看着穿了一件渐层、粉红雪纺纱礼服的她,故意戏谵道:“怎么?多层色草莓蛋糕吗?” 雷芷彤脸色丕变,“你……” “这个地方你也能来?啧啧啧,敢情你是当了西恩的情妇了。”黛安故意拉高音量,就怕旁边的人没听见。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是吗?那我请问大家,一个半工半读的人可以穿着香奈儿的礼服,到这五星期的饭店享用下午茶,这不是让人包养了是什么?” 孰可忍孰不可忍!雷芷彤咬咬牙,倏地起身,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水就泼向她。 “你……该死的,这件礼服上万元,你赔得起吗?”黛安难以置信的瞪着她,再气呼呼的看着被弄湿的礼服。 “怎么了?”辛慈安跟孔奶奶正巧走回来,不解的看着女儿得意扬扬的看着浑身湿透的漂亮女孩。 “妈咪,皮夹借我一下。”她附耳跟妈咪道,“就让我今天再奢侈一次!” 辛慈安虽不知道女儿想干么,但还是从lv皮包里拿出长皮夹给她。 雷芷彤从皮夹里抽出一迭近上万元的现金后,直接塞在黛安那快从衣服爆出来的胸部间,“够吧!滚。” “妳、她……” 黛安瞠目结舌的看着雷芷彤跟她身旁长得很相似的贵妇人,瞧她身上的珠宝、衣服每样都价值不菲,而雷芷彤还喊她妈咪。 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羞愤的拿出那迭钞票转身离开。 雷芷彤笑逐颜开,真是太舒服了。 随后,辛慈安跟孔老奶奶边喝下午茶边听她道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是笑声连连。 回家后,雷芷彤从专业保母的手中接过奥斯卡,对着已经洗得香喷喷的奥斯卡道:“再过两天,你舅舅就回来喽!” “舅舅……舅舅。”奥斯卡笑咪咪的指着雷芷彤。 她的粉脸顿时涨得红通通的,“胡、胡说,”她边否认边看着同时皱眉的妈咪跟孔奶奶,“我先带他回房了。” 两人看着她快步上楼的身影,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目光。 孔奶奶忧心的问:“你看芷彤她不会是……” 辛慈安也是一脸忧心,“我想应该是,不过,我不会让她跟费德勒在一起的,光看那份契约书,我就知道他不适合芷彤。”女儿还太单纯。 所以那份合约,还是得赶紧解决。 第十章 两天后,费德勒回到英国,等待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辛慈安提出的契约终止问题。 辛慈安跟孔奶奶其实都没想到,费德勒会是这么一个俊朗优雅的男人,可是契约书上的陷阱是真,她们还是不能让他跟芷彤在一起。 “费德勒先生,我的身分我刚刚都说清楚了,所以你应该相信我有能力代我女儿偿还那一百五十万元,是不?” 费德勒看看辛慈安,再看看坐在她身边扭着十指,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身上的雷芷彤。 费德勒微微一笑,拿起纸笔写下自己的银行户头交给她,“我相信雷夫人,这么吧!等汇款一到,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好。”辛慈安没料到他会这么干脆,有点讶异的接过纸。 “可我……”她其实不想解约啊!雷芷彤一出声音,众人全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见状,她说不出话来了。 辛慈安大概猜出女儿想说什么,所以没打算让她说,径自对着他道:“我知道一切得照着合约走,所以在明天早上款项进来前,奥斯卡都还是芷彤的责任,但我想先带她到饭店去,今晚我会请一位专业保母来照顾孩子。” “ok。” 雷芷彤瞪着他。怎么妈咪说什么,他都ok,她好生气!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辛慈安终归是个妈咪,让女儿跟这么一个英俊的男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她还真不放心,所以即使只剩一晚,她也要将女儿先带走。 但雷芷彤却不想走,“妈咪,就差这么一晚而已,我、我想跟奥斯卡睡,拜托。” 辛慈安迟疑着没开口。 “雷夫人要是不放心,我今晚可以到我女朋友家过夜。”费德勒开口了。 “呃——”被看穿心事,辛慈安一脸尴尬。 原来,雷芷彤摇摇头,“妈咪,人家看不上我的啦!他的女朋友个个美丽有气质。” “呃,好、好吧!”她勉为其难的答应。 “我还有事要出去,奥斯卡,乖乖待在家。”他看了眼愉快的玩着日本武士娃娃的奥斯卡,披上西装外套又出门了。 才回来不到两个钟头又出去找美眉,还是跟丽芙依依不舍?雷芷彤愈想愈闷,突地起身,“妈咪、孔奶奶,你们帮我顾一下奥斯卡。” “等……”看着女儿头也不回的跟着出门,辛慈安难掩忧心,但只能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 五分钟后,她打电话给富英留学代办中心的伦敦办事处,请比利转告王信德,要他到费德勒家来一趟。 约莫半个钟头,王信德赶来了,他原本想趁机将一些重要的事先跟辛慈安说,没想到…… “我不想听你说,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她还是挺怨他的。 “帮忙?” 她将写着金额及银行户头的纸条交给他,“就这一笔金额,麻烦你在明天一早就帮我汇进去,等我带芷彤回台湾后,我会立刻还给你的。” 一看上面的户名是费德勒,金额还高达一百五十万英镑,他眉头一皱,“淳儒知道吗?” 辛慈安抿抿唇,“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跟他说。他不关心女儿,我关心,虽然我知道他是用心良苦,但让女儿吃这么多的苦也够了,我要带她回去,但如果是跟淳儒拿钱,他一定会要芷彤继续留下来的。” “可是……” “你要是不肯帮忙,那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王信伟头疼了,“好,我帮,但我会跟淳儒说……” “那就不必帮了。”辛慈安语出威胁。 “好吧,我投降了!”他要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雷淳儒自已去处理。他吃的闭门羹太多,已经太撑,也太累了。 ☆ ☆ ☆ 费德勒开车在街道上穿梭,看到尾随在后的计程车,蓝眸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将车子转进巷道,在一家酒吧旁的停车场停下,下车走进酒吧,而从眼角余光,他看到慌忙下车的雷芷彤快步的跟上来。 他顺利进去,她却被服务生拦下,要求看护照。 “她满十八了,虽然外表看来发育不良。”费德勒回头微笑的对着该名服务生道。 “原来是费德勒先生的女伴,失礼了。”这名贵客,服务生很熟。他对雷芷彤歉然一笑,即引领两人到座位去。 她虽跟着走,但很不开心。他以为她听不懂字正腔圆的英文吗? “喝什么?”两人坐在吧枱前,费德勒看着她问。 雷芷彤一眼扫过去,有淡啤、苦啤、生啤、黑啤等等。 “给她一杯调酒。”费德勒看着调酒师,直接帮她下了决定,自己则要了一杯马丁尼。 雷芷彤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问!“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不好奇我竟是淳诚科技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 “不好奇。”他一脸无趣的打断她的话。 她感到挫败,闷闷不乐的道:“那不谈这个,这一解约,我就要回台湾了,你也没什么话要跟我说一.” “嗯,祝你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她仰头翻翻白眼,简直快气炸了,她真的这么不值得她留恋、不值得他挽留? 调酒师调了一杯名叫草莓农庄的水果酒给她,看起来很漂亮,但她却没心情品尝。 因为身旁英俊的雅痞一边喝起马丁尼,一边却跟另一个刚刚坐下的美女调情。 雷芷彤一肚子火,怎么说她也帮他照顾奥斯卡那么久,他不该这么没感情吧! 而他跟美女调情,一旁也有英俊的帅哥上前来搭讪,她本想拒绝,但看他毫不理会自己,也就接受了男子的攀谈。 然而,一股无法压抑的醋意始终啃噬着她的心,她如坐针毡,旁边男子说的话完全没听进半句,很想叫他走,但倔强的心又强逼自己要忍下去。 然后,她发现男子的眼神变了,有些不怀好意,而且愈坐愈靠近她,一只手也逼近自己的纤腰。她要再不闪人,不是要吃亏了? 看到那名男子愈来愈靠近雷芷彤,费德勒原先的尔雅自若去了大半,脸色也愈来愈凝重。 尤其看到那名男子的手已经环上她的纤腰,他突地站起身,对着不知叫丽莎还是德美的女人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一手扣住雷芷彤的手,突地将她拉出酒吧。 雷芷彤松了口气,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也很开心,不过,却故意装出一副臭臭的表情,好像他妨碍了她的好事。 费德勒看了她的反应,很不舒服,“你想让人占便宜?” “艳遇嘛,有什么关系?!”看到他变脸,她发现自已胸口的怒火瞬间熄灭。 “是吗?那肥水何必落外人田。” 危险的蓝眸瞬间燃烧着两团怒火,下一秒,他突地将她拥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唇。 四唇接触的剎那,一股难以形容的亲密感包围着雷芷彤,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胸膛,想感觉他的温度。 费德勒火热的唇舌直驱而入,放肆的吸吮她口中的蜜汁,她被吻得娇喘嘘嘘,几乎无力瘫软在他的怀中。 “芷彤……”他放开那让他眷恋不已的樱唇,灼烫的蓝眸紧紧锁住她欲火微漾的黑眸,以性感的沙哑嗓音问:“你爱上我了吗?” “我……”原本激喘的她,一听到这个问题,倒抽了口凉气。 “不是?” “我……”她的心卜通狂跳,像要撞出胸膛来了。 “你要否认?” 凝望着自已深爱的蓝眸,她怎么否认? “说不出口,那就说你爱我。”他谆谆善诱。 雷芷彤投降了,主动贴上他的唇,喃喃的道:“是的,我爱你、我爱你。” “我们回去。”费德勒在她耳畔喃喃低语。 她像着了魔似的点了头,静静的跟着他回家。 但一回到家,费德勒就发现到辛慈安的脸色不对。 而辛慈安更注意到女儿脸上的酡红与光采,她面色一整,“芷彤,孔奶奶要去买些东西好回去送给亲友,你陪她去。” “可是……”她跟费德勒就只剩今天晚上了,不过,妈咪的眼神让她不敢拒绝,只得无奈的带着孔奶奶出门。 随后—— “我想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谈谈。”辛慈安严肃的看着费德勒道。 看出她那不怎么友善的眼神,费德勒心中有谱,想她大概已经知道实情了。 ☆ ☆ ☆ 雷芷彤陪孔奶奶东逛西逛,心里莫名的七上八下,逛了两个多小时后,她跟孔奶奶一起回到饭店将礼物放回房间,却发现妈咪已经回来了。 “呃,那我可以回去……” “不用了。”辛慈安跟她摇摇头,示意女儿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费德勒要带奥斯卡离开,也许这会儿早就走了。” 雷芷彤一脸错愕,“为什么?” 辛慈安看看她,再看看孔奶奶,见老人家点点头后她才说:“你知道你跟费德勒出去后,我接到谁的电话?” 雷芷彤摇摇头。 “妳爹地。”辛慈安抿抿唇,“他打电话到费德勒家告诉我一些事,原本那些事,你王伯伯就一直要告诉我,可是我不愿听。” 她志忑不安的问:“究竟是什么事?” “妳爹地跟费德勒在你出国前就安排好这一切了,他们要联手改造你。” 雷芷彤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辛慈安点点头,“尤其你爹地,他希望费德勒能成为自己的女婿,居然直接将你扔到他家,我听了很生气,吼了他,觉得他太过份了。”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然后我挂了他电话,等着你跟费德勒回来,再将一切事情都拆穿,可他却只反问我一句,现在的你难道比不上过去的你?” 闻言,雷芷彤呆若木鸡的不知该做何反应。 好一会儿,她才焦急的问:“费德勒呢?他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他说你可以跟我们回台湾了,因为你爹地委托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什么意思?难道他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雷芷彤难过的好想哭。 不行,她一要见到他! “妈咪,我……” 辛慈安看着女儿,其实回到饭店后,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费勒德那句话,她也反复的问自己,“现在的芷彤难道比不上过去的芷彤?” 叹了一声,辛慈安知道自己误解了两个用心良苦的男人了。 她朝女儿温柔一笑,“我知道了,你去吧!” 雷芷彤露齿一笑,急忙搭计程车回去,但费德勒家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了,她打他的手机也无人接听,公司这会也已是下班时间,她根本找不到人。 倏地,她眼睛一亮,想到丹尼斯,她东翻西找的总算在柜子抽屉的通讯簿里找到丹尼斯的电话,急忙打去问他知不知道费德勒去了哪里。 “他是有打电话给我,但只说要离开一阵子,公司的事请我代为处理而已,没说要去哪里。”丹尼斯也很困惑。 他会带奥斯卡去哪里?她想了一下,“对了,他姊姊呢?” 丹尼斯在电话那方摇摇头,“蕾妮是个国际义工,常常世界各地的到处跑,奥斯卡也一直带在身边,直到近八、九个月前,才带回来给费德勒的,要找到她很难。” 她找不到他了!而费德勒居然连声再见都没跟她说。 她难过的回到饭店,跟妈咪会合后,打了越洋电话给爹地,但他也表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且还说如果他这个爹地为她做的一切她不高兴,他很愿意道歉。 “不用了,爹地。”雷芷彤沮丧的挂了电话,却好气费德勒。他逼她承认她爱他,为什么又要离开她? 翌日一早,她带着一颗受伤的心,跟着妈咪、孔奶奶搭机返台。 ☆ ☆ ☆ 一个月后 已经复学的雷芷彤从贵族学校搭了公车回来。 那一趟英国行,让她对金钱已有不同的看法,能省则省、该用则用。 而爹地跟妈咪也恢复以往的甜蜜,因为她能体谅爹地的用心良苦,回台后,就立刻帮爹地向妈咪求情,两人就和好了。 只是……她眼神一黯,她还是找不到费德勒,丹尼斯说他仅传了简讯给他,说他将请半年长假,这期间由丹尼斯代为主持公司。 他到底去了哪里,又在哪里呢? 一脸感伤的雷芷彤走进客厅,却发现爹地居然在家,她连忙挤出笑脸,“爹地。” “芷彤,我跟你说……”他将王信伟要求他们提供一个study&work工作机会的事向她道出。 “那就安排到爹地的公司去上班。” “不,我想请他当你的英文家教,他的学识不错,文学素养也很好。” “不需……”她倏地住了口,学识不错,文学素养也很好,难不成是……她眼睛一亮,可能吗?“呃,好,就听爹地的安排。” “那好,他明天下午就到了。” 第二天下课后,雷芷彤等不及坐公车,搭了计程车就直奔日阳明山住处,果真看到管家正帮忙从一辆计程车上卸下行李,她笑开了嘴,迅速的跑进客厅,一看,笑容立即僵在嘴角,客厅里是来了一个男人,但不是费德勒,而是一个灰发碧眼的外国佬。 “我还以为是那个优雅的讨厌鬼。” “你不生他的气了?”一道男声忽然问。 “不生了,老早就不生了……咦!”雷芷彤楞了楞,倏然转身看着靠在后面屏风的费德勒。 “你……他……” 雷淳懦夫妇相偕从楼上走下来,辛慈安走到她身边笑道:“这位布朗先生是你爹地特别从国外聘请回来的软体工程师,我们正要出去吃晚饭,可我想你大概不会想去,对吧?”她出息有所指的看着费德勒。 她羞涩的点点头。 三人出去后,管家也很识相的退到后院去,客厅只剩下费德勒跟雷芷彤。 四目相对,两人的眸中全是笑意。 她微笑的看着他,“你去了哪里?为什么都找不到你?” “因为我要到一个地方住上一阵子,所以总得花些时间找到蕾妮,先将奥斯卡送还给她。” 她皱眉,“送还?!” “嗯,他是我向蕾妮借来的,不然,我哪有名目找你这个俏保母?” 雷芷彤难以置信的瞪着露出一脸狡黠笑容的他,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只能艰涩的吐出两个字,“奸夫!” “奸夫才能赢妇嘛!且听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换我过来当学生,看看能不能就近摘了你这一轮明月,因为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她真是被他打败了!但面对着俊美又如此深情凝望着自己的他,她怎么生得了气呢? 见她笑了,费德勒也回以一笑,然后将她拥入怀中,俯身给了她一记深情且冗长的吻…… 还意犹未尽吗?千万别错过其他更有趣精采的情事*缠绵系列176新郎新娘斗斗逗之《医不做恶不休》,看馥梅全心打造的爆笑情事。 *缠绵系列177新郎新娘斗斗逗之《相公好辛苦》,看舒彤用心打造的逗趣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