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来客》 第一章 “生命”号发射 “······今日凌晨四点二十分，“生命”号探索飞船发射成功。截止至目前，飞船一切性能正常......此次探险任务意在发展a星的生命力量······建造宜居星球，实现地球大迁徙的一个重要环节······‘南海’机构站也声明将派遣五名优秀特工前往协助······”早间新闻如是报道。全球沸腾了。 国际研究所内。 和外界的吵嚷截然不同，这里安静得有些骇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面前的大屏幕上聚焦，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是凝重，尽管屏幕上一直显示着“运行良好”。 几十年间，飞船发射出去一艘又一艘，宇航员更换了一批又一批。眼见着优秀的航天员越来越稀缺，人们的质疑和怨言也越来越深重。如果说，一开始的“神舟”“嫦娥”给人们带回来的是欣喜，是一些似懂非懂的宇宙名词；那么，之后的“新世纪”“曙光”显然没能带给人们生命的希望。相反，地球的可用资源越来越少，人们的情绪越来越复杂，但显然，迁徙已经是不得不为之的事了。 “环境专家小组最新统计数据显示，地球目前可用资源已不足以支撑全人类生存50年，而且，这是保守估计。并且，稍微大的一场自然灾害便足以摧毁所有。” 率先打破沉默是研究所的负责人，麦哲，衣冠革履地站在屏幕前，本应光洁的下巴冒出一抹青茬，声音低沉，带着几许沙哑。 “不得不说，我们实在是失败。我们所开发的地球资源都不够储量的5%，可如今，我们却要抛弃这片宝藏去开发贫瘠的a星。”他停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继续道，“这次探索，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我们是在拿全人类的前途来赌，不，是地球所有的生命。‘南海’机构所已经派出了五名优秀特工协助处理紧急事务，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就让我们背水一战吧！”杯子被重重磕在桌面，瞬间化为齑粉。 “大家看这里”研究所内最年轻的教授，哈伦，在众人身后缓缓升起的屏幕上指着一点，“这是我们几十年的探测点，也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a星。根据上次‘生命’八号传递的信息，这里已经发现生物的活动，目前我们的目标是将它作为地球2号，在条件成熟时，尽可能将地球上所有人类转移，其他生命以基因方式保存。” 激光在屏幕上顿住，“当然，这是最乐观的情况。”这位年轻的科学家眉目之间满是不忍，但这并没有阻挡他说出接下来残忍的事实。“事实上，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们根本没有足以支持全人类进行迁徙的能源，所以，基因库行动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这种时刻，没有人愿意做救世主，或许说，科学家们眼中，这已经是拯救全人类的壮举了。这就是科学家的仁慈啊！ 研究所外，匆匆来来往往着各色形人。扛着锹把的工人经过，瞟了一眼明晃晃的“国际研究所”，“呸，不干人事的东西！”指天骂道“老子宁愿在这里待到死，”再看一眼，毫无留恋的离开。“多活一天都是赚到的······”风中卷夹着这么一句话，飘进每个人的心里。 门口侍卫无奈地相视，苦笑着。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口号，波涛似的袭来，越来越响。走近了，排得整齐的是游行的学生，左右密密麻麻拥堵着的是看热闹的人群，这是他们的消遣，从‘基因库’消息散播出去后便是如此。前扑后拥着的还有举着镭光灯的记者，居里夫妇若看到此，大抵是欣慰的吧。那夺走他们生命的元素，此刻温顺的发着光，明晃晃的，小太阳似的，成为这个星球最后的亮源。 “踏步······一二一、、、、、、一二三四······”清亮的号子终于清晰了。“坐——”唰地，人群发出一阵爆笑，笑声中，学生坐得笔直。 “方玉，你儿子也在吖！看！那个，坐得可真帅气”“我不让他来的，他说闲着也是闲着”······人群中，总是这样的对话和此起彼伏嗑着瓜子的声音。 他们都在等着—— 第二章 老爷子 终于，研究所的门打开了。 “起立”响亮的号子，“老爷子好”更响亮的喊声。 “大家好，大家伙儿好，来来来，都坐下吧！”环视周围还在站着的大人们，深鞠一躬，“各位家长朋友们，很高兴你们对我这个老头子还能这么热情，也很庆幸你们现在来到了这里，迪厅、广场也就少了一拨人，大家也坐吧！”一如之前宽和的声音，“各位记者朋友们，也很谢谢大家，还能坚持在第一线，我们的科研需要坚持在第一线的人们，各个岗位也都需要坚守着的人们！”深深地一躬，寂静之后是雷鸣不息的掌声。 “大家都看了新闻了吗？”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看了！” “大家现在是怎么想的呢？谁来说一下。”阳光下，满是皱纹的脸更显祥和，连声线也带着暖暖的味道。 尴尬的沉默中，一只手嗫嗫缩缩，还未举起又缩了回去。最后，索性站了起来。一个清秀的男生，白嫩的脸上满是羞涩，手不停搓着衣襟，头抬了起来前探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坐着的人群已经有些骚动，男孩儿更局促了。“老爷子，走的时候能带着我的喵喵吗？” 人们看向了他，感受着人们意味不明的眼神儿，他更是不安。“喵喵，喵喵它很小很乖的，他，他，奶奶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他的，我，我，奶奶······”一口气说完，抑制不住的啜泣着，只用手背不停地抹着眼睛。 无一例外，人们眼睛都红了。搁在之前，他们或许会嘲笑那个小傻子，能不能带着你还是未知数呢，还带什么猫？可现在没有一个人出声，哪怕只是嘲笑他一句。 “我不会走的。不到所有人都安全离开，我是不会走的！”宽和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人望向天边，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神圣而庄严。那是他心中最神秘的角落，他一生的追求，那么多的星光璀璨，可他宁愿守候这片废墟。 一片啜泣声中，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 “孩子们，我已经八十几了，将来不管怎样都已经无憾了，你们不一样。你们才是刚刚开始，你们还有无限可能。庄稼一日不打理，就让我们饿一季；你们的思想不打理，又怎么能够？未来我们不可预知，心中充满恐惧是理所当然的。可纵使再难测的未来，再渺茫的命运，也都是有无数的现在决定的。想一想，我们已经散落在太空那么多的宇航员，难道我们的人民也要迷失在荒芜中吗？” 老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摆摆手，“你们也都回去吧，以后也不用来了。”日影拉得好长，老者萧瑟的背影跟他此刻的声音一般悠长。 “老所长”迎面而来西装革履的一人，面色却是有些憔悴，快步上前扶住老人，“没事，没事”一直沉稳的嗓音有些颤抖，没被握着的手似是想抬起来，却终是不能够，落了下来。“麦哲，回吧！”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玻璃墙里。 第三章 秘密任务 第三章秘密任务 空荡荡的校园传来“哒哒”的声响，是鞋子踩踏在落叶上的声音。迎面而来一对女郎，一般儿高，一水儿的白衬衫，黑色工装裤，蹬着的黑色小军靴咔哒咔哒，颇有种姐妹花的感觉。 将衬衫挽在腰际的卷发女郎将头转向伙伴身侧，“冰儿”，用小尾指将伙伴耳际头发撩起，指尖停在耳畔，缓缓贴近脸庞，擦至耳侧，轻吐，“墨玄，后边。” 黑发在空中一扬，掌劈向身侧女郎的腰际，却被巧妙地躲了过去。“师兄”清冷如俏脸的声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柔情，青丝瀑布般垂在腰际线，扎进裤腰的衬衫，丝毫掩不住玲珑的曲线。光晕下，整个人宛如刚画中走出。 抬头望向左侧，无奈一笑，“瑶瑶”。 “是，冰儿姐姐。大师兄好。”闲闲地唤道。斜斜地倚在一棵树上，薄唇轻撇，笑道“大师兄远道而来，不曾远迎，真是惭愧啊。不知有何贵干哪？” 冰美人似嗔地瞪了一眼，“师兄，是有什么任务吗？”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不过明显严肃了几分。 “恩，先找个地方，这里说话不方便。”男子的话一如他的人，清冷绝尘，光是立在一旁便自成一道风景。 一旁的卷发女郎，一个翻跃，来到二人近前。“大师兄，走，我来带路。”回身对着冰美人挤挤眼睛，吐了吐舌头，墨冰儿只觉一种不祥的预感，移步跟了上去。 眼瞅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致，冰儿的心沉了下去。篱笆越来越近，那种被看光的感觉愈发浓烈，可却发不出一言来反抗，那里边是—— “咦，木棉花”纵使是禁欲如斯的大师兄也抑制不住声线拔高。眼见此，瑶瑶早不知又去哪儿了，身后的冰儿看着自家师兄如此，面上挂不住的尴尬，一种偷吃被抓包的羞耻再次袭来。愤愤地寻找始作俑者无果后，再次聚焦在那抹身影上，收敛心绪，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拔腿迈步向前，走至男子身前，往门上推出一掌，“叮”门应声而开。“师兄，进吧。”进入室内，发现瑶瑶不知何时进来，早已翘着二郎腿，仰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不知哪里淘来的葡萄，晶莹莹的，煞是好看。 冰儿瞪了某个不自觉的家伙一眼，招呼墨玄坐下。 “新闻你们有看吗？”每当这个声音响起时，空间中总会有一瞬的凝滞。 瑶瑶似是没这种觉悟，总在这种时刻冒头。“拜托，师兄大人，您看看这里哪儿还有什么娱乐设施，葡萄还是我刚刚翻墙从邻居家摘的。”很是无奈的摊手，这时的墨玄似才看到这干净的屋子。墨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是怎样的一间屋子！两室一厅的屋子一张沙发，现在躺着一个人，坐着两个人；一个茶几，只有一碟葡萄，在偌大的茶几上显得有点儿滑稽：还有常年不用的灶台上，林林总总摆着一些瓶瓶罐罐；一个大大的立柜上，好多好多的抽屉，好多好多的格子，一面玻璃格子里，一把看起来很是low的重机枪摆着，擦拭得很是干净······这么的客厅，实在是不像一个妙龄女郎的家。墨玄嘴角有些抽搐。 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一下不自然的表情。“这次‘生命’号发射，联合政府从‘南海’借调五人，你俩、追魂、离月、还有杜娘。即日起，去京都的窝点报道，然后过去国际研究所，听从他们调遣。”说完，站了起来，扯了扯衬衫，向厨房而去。一板一眼地，就这么拍定了我们的去处，果然，这就是组织的风格。躺得舒服的瑶瑶翻个身，不屑一顾。 “师兄，”冰儿紧跟了上去，欲言又止，“那你······” 墨玄回身看向这个小师妹，从五岁起，第一次见面她就是那么乖巧听话，总是学习最刻苦也是很有天赋的一个，总是能在射击场、球场、图书室，各种场合遇上她，全然不像另外一个——现在，连这个乖巧的小师妹也长大了，那那个丫头？收回飘远的思绪，含笑看着只比自己低一个头的近前的美人儿。“师傅他老人家也在京呢，说不想让那个捣蛋鬼去打扰他，你倒是可以去看看。他让我过两天跟他回一趟南宁，你们一路小心！” 冰儿感受着头顶的吐息，只觉不能顺畅呼吸了。大师兄怎么这么高呢，不是187吗？又长了？师傅又拿他做试验了······那么多的问题盘旋在她心头，只觉周遭的空气好热，脸都烫起来了。 一直到墨玄转身，墨冰木讷地收拾行李，取下一把精致的小银枪，装好“诤”字诀，还在想，“改天让瑶瑶帮我买几件家具，买几件呢？”······又陷入无尽的天人大战中。 第四章 一触即发的蓝水星战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地球上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的开创，而远在几百万光年的一片星域，此刻正剑拔弩张着。蓝水星，一个星球上水资源呈现绿色的神奇的地方。 只见星球上空各种开花—— 挥舞着粗壮手臂的猿人，发出震天的吼叫声；地面上乱窜的蛇蚁，这些看了闹心的生物；天空中飞着各种羽毛，扑棱棱，起起落落那么多种鸟儿······这注定是要被写入史书的战争，这个群魔乱舞的世界。不对，还少了些什么？哦，在不远处，终于看到了和我们一样的‘正常’的人类，在这么多奇形怪状的生灵面前，人类是那么的渺小，几乎被忽略！ “文邪（ye），你服不服”粗犷如洪钟的吼声在战场上炸了起来。 “你家文爷爷没工夫跟你叨叨，要打就打，不打给小爷我滚开，别耽误你家爷娶媳妇儿！”听声音，珠砾溅玉盘般清脆，但那邪邪的调调着实叫人想揍他。特别是通过一种类似扩音器的家伙一句句传入每个正在打斗中的生物耳中，直叫人猿王巨山直跳脚。 “文琴，你个小崽子！再嚣张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气急败坏的巨山直捶胸，也参与进了战斗。 一个，两个，······一个个的兵士被巨山掀倒，随后跟着的人猿士兵很是无奈的看着自家老大发飙，将‘战利品’收集起来。蓝水星球明文规定，所有战场上被俘或自愿归属别国的生灵，均作为俘虏在归属国内享受国民三级待遇，若有人违此誓，在国内一切职务停止，将受到所有生灵的追杀，不死不休。可以说，每个国家对于这种‘不速之客’都是又爱又恨着的，特别是这种战俘。 很快，战场干净了。看着倒下的形形色色的物种，巨山只叹，只怪敌人太狡猾。正想着，文邪那小子怎么还不出来，就见眼前落下一物。 七级鹤鸠七，那个飞鸟类的叛徒，一个具有灵智的小鸟精，居然还会被一个人娃子拐了，真是丢鸶丝的脸。巨山如此想着，鹤已经收起翅羽，那张讨厌的脸也出现了，伴着翩翩的衣袂翻飞，果真有迷倒人的能力，个讨厌的小子。 “姓文的”这下子总算是学聪明点儿了，“你小子约战，这会儿又避而不见算是怎么回事？”越说越有底气，“你说，还有文琴那小子，没大没小，目中无人······” 待还要唇枪舌战时，文邪开口了。“是黎爻那小子告你的吧”顿了一下，“今天是文琴的大日子，你不是不知道吧！作为一名长者，你没有尽到友谊之邦的义务也就算了，你这样······”“黎爻说你要找我决一胜负的，再说，那小子大婚，干你什么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浩方，浑然没有掉进坑里的觉悟。勾勾手，上来一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儿“蓝水公约，在丧嫁期间，不准对喜人行兵革，其前后半月内，有权利不参与任何非和平的争斗，违者，以喜人意向为准”字字清晰，不愧是文邪的小厮。 巨山选择默默听着，他从来没说嘴过那小子，叫他出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叫出来溜溜。也不指望超越他什么，只求能有个好儿子，生在那个万年老光棍之前也是好的！默默鞠一把泪，今天的赔偿是逃不掉了，巨山很清楚。 文邪看那边似乎是静下来了，也就开口了。“玖灵来了”向后努了努，果断退了一步。 远方的美人儿，哦，美狐狸，三步并两步，上去就揪着巨山胸前的一绺毛。“你是叫巨山，不是蠢木头。黎爻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他觊觎岚杉是一天两天了！这么愚蠢的陷阱你都能跳进去！”抬头看向巨山身后正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某人，当陆露发现无路可退时，玖灵已经来到眼前。 “让你在他身边就是这么干的，他蠢你也傻了，还带着小狐狸们出来搅和，你看看这些，你对得起玉娘吗？” ······ 直到所有人都被骂得抬不了头，玖灵放下绒绒的尾巴，坐下，清清嗓子道，“今天所有出来的人，禁闭100天；大头领你，加罚黑森林采灵芝500，送去文邪100、鸶丝100，其他——”“咳”突兀的声响，所有人都看向一处。那里，墨绿色的衣角从棕色的树杈间漏出来。“还有喜人”低沉的声音彰显了主人的不满。 “还有文琴100，岚杉100”玖灵回身看了眼衣角处，见那里已经空了，一颗心落了下来。抽了那个巨人似的人猿一下，去看那些被刮在地的子孙辈们。 望着玖灵美丽的背影，长叹一声，只能庆幸文邪还是个老光棍。我的儿子啊，什么时候来啊！巨山内心几乎是咆哮了。要不，给她灌药得了，当然，也就是想想，林子里的小风一吹就没影儿了。 迎亲队伍才又响了起来。 第五章 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往 坐在书房的楠木椅上，文邪真正的思考人生。 这个世界太混乱了！似乎人类都没有什么盟友，就像今天的打斗，虽然只是小打小闹，但是巨山就很是容易的找上了虫类、鸟类、兽类和他的人猿。不管是从数量还是气势上，又岂是小小的人类可以比拟的！ 思及此，又想到了这里对人类的诸多歧视和发展限制。不能杀生，因为你不知道你杀的那个是不是具有灵智的生灵；连植类都不可以放肆使用，植类的那个老祖宗可是护短的紧，偏偏她又是远古遗留为数不多的几个长者，也确实没人敢挑衅她的权威。至于空气、水土这种意识中可以属于全生灵界的，抱歉，也不可以过分使用。虽然他们化灵很少，但都是被所有生灵奉为圣灵……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没有一点儿生存自由的世界！不是他想要多么放肆的存在，实在是这种憋屈的生活折腾得人要崩溃！ 这不是文邪第一次想这个问题，但是每一次他都没有找到答案，包括这一次。有时候，他也会很累，很想找个人来依靠，但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就这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桌前，孤独、无助。他最后一个思索的问题是，要是蓝水星只剩下人类，会怎样！ 而远在几万光年的瑶瑶，此刻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要是这个世上所有生物都有了灵智，会不会人类就没有这么放肆了！ 这是一个狩猎场！说是屠宰场也不为过。那些自诩着万物的主宰者，正在单方面的屠杀着这个星球的同伴，他们认为上天给了他们这样的特权——仅仅是因为他们具有灵智吗？ 瑶瑶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殊不知她这副淡漠的神情落在别人眼中，是何等的风采！墨玄也没参与狩猎，尽管多年的特工生涯让他对鲜血——那些活着的鲜血有一股莫名的狂热，但，他就那么在远处看着，看着前方独成一处景致的瑶瑶，看着热闹的狩猎场。 莫名有些烦躁，墨玄松松衣领，舒展舒展，跳下看台。他要寻几只麋鹿，瑶瑶似乎很喜欢，他见过她认真的给麋鹿上药。 “唔——”号声响了，是有紧急情况了。看着狩猎着的人们三三两两的疾步笨了出来，瑶瑶有些想笑。墨玄出来了，似乎很是丧气，跟着的冰儿收获不错，冲着瑶瑶的方向招了招手。 “墨玄、追魂、离月你们三个先留下。墨冰、杜娘、瑶瑶，去国际航天城，其余人，加紧训练。就这。”今天的瑶瑶似乎格外不对劲，看往常这个捣蛋的老爷子似乎在躲着她的视线。没错，他是在躲着瑶瑶，本来他的意思是让瑶瑶直接过去国际航天城就行了，没想到墨玄那小崽子，心大了，由不得啊！ 来到国际航班城，不得不感叹联合政府这些年做的好多工作。一个国际航班组发展成了航天城，照目前这水平，要不是燃料不足，恐怕都可以让人们去月球旅行了。 看着这一切，瑶瑶内心毫无波动，这些早在她刚刚加入组织时惊叹过了，现在自然也不会像个刘姥姥。倒是这一行人没有任何反应，令接待的美眉很是郁闷，还想着让外人看看他们这些年的成就呢！不得不说，航天城几乎与世隔绝了，所有不想让里边的人知道的情况，他们都不会知道，比如现在地球的资源储备。 第六章 诡异的A星 来到了控制中心，一行人才发现事态有多严重！早在“生八”返航时，就传递回消息：a星有生命体活动，但资源储量及其稀缺，仅仅可作为地球移民的一个站点，而返航仅有的幸存者一直处于昏迷中，也就出现了“生九”事件。 可就在前天，“生九”传来紧急讯号，那里发现丰富的生命资源，可却被一种不明生物霸占，探险队折返时被发现，只能躲进船舱，不能进行任何探测活动。也庆幸目前的通讯比之前不知发达多少倍，紧急文件以超光速传播，只需半日便可到达。 但研究组迟迟没有下决定，因为他们在等“生八”幸存者苏醒，就在前几天，他已经恢复部分生命体征。昨天，他终于醒了！“不要去，走！”醒来第一句话是这。 听着这话，旁边的人差不多就懂了。“那是一个资源非常丰富的地方，就在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刚刚上去只能看到类似生命活动过的迹象，很浅，像是野兔之类的。一连找了十几天，是那个星球的时间，因为我们发现所有的钟表都坏掉了，每天都是按照本能的作息时间来判断的。我们已经打算回来汇报情况了，人类可以入住，但是会很艰难。在一个山穴里，我们第一次看到活着的生物，是一种植物，从没见过的，黑色的，但是确实有着丰富的活力。所有人都振奋了，那是十几天第一次感受这么浓郁的生命气息。我们带上了激光炮，沿着那个山洞一直走着，才发现它是那么长。再次看到阳光时，发现一个山洞之隔，却是天差地别。山洞里边完全自成一片天地，是一片草地，目视都能看到远处似乎有山林。我们在那里完全不需要戴着氧气机，那里就像是另一个地球。我们建立起了营地，开始狩猎，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直到”讲到此处，古儒停了下来，他很激动！直到他平静下来，才又说道“我们去打水了，但是那里的水是黑色的，我们怀疑那是有某种不明矿物质，打算吃一顿饭后开始工作。就在那水被煮上时，好久好久都不见它沸腾，然后，它胀大，它在生长，长着长着有了形状，然后开始攻击我们！”呜咽的哭声中，人们感受到了一个汉子的悔恨和痛苦，周围的人们已经不忍听下去了。然而他还在絮絮“我们用激光炮，但是完全不奏效；我们用尽了手边的所有东西，连木棍，烤肉签……没用，都没有用。我们开始跑，但是找不到路，我们周围都变成了海洋，好多好多的生物出来了，我们狩猎时完全看不到的生物，他们都在水上飘着，这时候的水变成了绿色的。我们尽量抱着能够够得着的树干，浮着，在水面上，那个怪物，好像已经不见了，也没有生物攻击我们，总算有惊无险。可是没有多久，我感觉整个人在胀大，他们也一样，都在一直胀大，包括那些突然出现的生物，还有我们抱着的树干，然后，一个个的，都在爆炸，我身边响着的，都是爆炸声～～我已经做好奉献的准备了，可尾生喊了一声''要爆就爆我吧！让古儒离开''。然后，我就真的离开了，我感觉自己是漂着走的，直到我漂出那个山洞，还能听到一声声的爆炸响“——” 这是一个汉子的哭诉。 在临行前，墨冰、杜娘、瑶瑶她们也去看了一眼那个幸运的探险者，是一种警告，也是祝福。“他几乎要崩溃了，他从醒过来还没有睡过，他说不困，他说总是会听到吵吵嚷嚷”看护的小姑娘很是无奈，不过她的脾气还是很不错的“我确信我们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一点点声音了，他还是这么说，我们已经决定了让上边将他转移到疗养院，他一个人的疗养院！”看护的小姑娘无奈地笑笑。 “不要去那个山洞，不要喝水，不要抛下任何一个人！”隔着玻璃，瑶瑶看到他这么说着。 第七章 那些年混过的日月 直到踏上飞船，瑶瑶突然想到，古儒是睡不着还是在倒时差呢？跟墨冰这么说时，却见她也是这么的忧心忡忡。若他果真因星球的时差如此，那a星的人现在处境又该如何呢？ 在太空漫游的旅途是无味的，即使你一开始可能会因为好奇而兴奋，但那么远的、看不着甚至都想不到的终点，足以磨灭你所有的好奇心。 她们两个已经睡下了，之前的她也是早早就睡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这里的伙食确实不错，起码比训练营的火烤来得人性化得多。但是，她绝对不是因为多吃了几块糕点给撑到的。 都说“饱暖思银玉”，可不是嘛，辗转反侧的瑶瑶想起了那些年跟冰儿、墨玄的日子。 坐在舱里，看着窗外飘过的流星，瑶瑶很清楚是飞船太快，但是要经过这片“极夜之地”也需要三天时间。当然，这些是驾驶员需要操心的事情，显然，她们三人目前只需要休息。 跟瑶瑶相识在“幸福苑”，然而那里并没有很幸福。很长一段时间，她们只有一个阿姨，甚至不知道还会有叔叔这种生物。那段时间，阿姨有太多小孩儿要照顾，所以冰儿跟她是最要好的伙伴儿。她们一起背着阿姨不洗脸脏兮兮地躲进暖烘烘的被窝，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把欺负冰儿的小男生们欺负回去，一起去挨阿姨的批……直到那些人去了之后。 哪怕现在她也已经加入“南海”，但还是无法释怀。他们就像是挑选玩具一样，掂一掂，一脸嫌弃的离开。她正要去告诉冰儿离那些人远点儿，却是怎么都找不到她了。 直到那些人要走了，她发现冰儿也在里面，她跑过去抓着冰儿，可冰儿却躲过去了。她这才发现冰儿不是那个之前跟她疯玩的野丫头子了，她扎着漂亮的小辫子，戴着亮闪闪的小夹子，就像一个贵公主——跟她们在那本破破的故事书里看到的，最后嫁给王子，过着幸福生活的公主一样。瑶瑶最后缩了回去，之后阿姨说她长大了，可她宁愿不要长大，长大可真难受！ 就这样，她第一次看着身边的人离开，之后，陆陆续续总有小孩儿离开，跟着一些从没见过的人离开，带着一叠叠纸条。直到有一天，她看着阿姨也离开了，她已经九岁了，知道是被别人领养了。那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她叫他“哥哥”。就这样，她去上学，不好不坏，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什么事能够让她产生兴趣。她以为会这么下去了，身边所有人都是这样，她这样，也无可厚非呢！ 就在大学校园里，她看到了冰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尽管她跟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没有上前，但是冰儿自己过来了。她很是热情道：“瑶瑶，你怎么在这里？”然后，在一些天南海北的漫谈后，冰儿离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像更冷淡了，除了刚见面时热络的招呼，之后的都是她在胡说海说，总算气氛还没有很尴尬。她，离开了！ 不是已经习惯了吗？可是即便是现在，瑶瑶还是能够感受到当时那种内心突然被填充又瞬间空落落的委屈。 再见时，看到了跟冰儿在一起的墨玄。她喊了声“冰儿”，却见冰儿脸色不是很好看，转念一想，才记起冰儿已经是“墨冰”了！那是她第一次见墨玄，也许是冰儿跟他说了什么吧，他一直用一种衡量的目光盯着，就像之前的那些带走冰儿的人一样，用一种衡量货物的眼神！天知道她有多么讨厌！这次见面注定是不欢而散，她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又过了两天，她就收到一个“南海”的邀请函，她就去了——之前收养她的人已经搬去国外了，她没想离开，也就留下了，和他们也没什么联系。据说是她大哥婚礼她没去，那家人算是跟她决裂了，她随便打点零工赚个生活费也就是了。 这么久了，她在组织里没日没夜的训练，不算最好的，也不是最坏的。只是把交代的任务完成就是了，不止一次看到冰儿拼命地练着，拆卸枪械，射击竞技。也是在那之后才知道，当年冰儿就是凭着对机械敏锐的操纵力入选“南海”。 她不是没有感受到墨玄的情谊，但她也了解冰儿的意思。她不想加入这段无谓的感情，也确实是生不出对任何事情的爱好来！ “瑶瑶，你怎么在这儿呢？”接过冰儿递过来的外套，看着她，“睡不着，过来坐坐，看看还要多久。” “是不习惯吗？”这就是冰儿一贯的状态，很是忧伤的样子。“回去睡吧，还要好久！” 瑶瑶听话地回去了，看，她不是一向如此听话嘛？ 第八章 人类大选 所有的感情都在回忆时消磨殆尽，重新躺回床上的瑶瑶很快就睡着了。她似乎是做了一些梦，在睡梦里眉头一直跳跃，没有人知道她梦到什么，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特别是醒来之后，感觉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在据此还有几十万光年的蓝水星上，此刻却是分外热闹的！人类要大选！像是总统之类的大选一样，这里的每个人类都有选举权力和义务，包括那些被俘虏的人类。 文邪的书房 文邪正坐在书桌前，盯着一摞文件发呆！已经好久了，没有表情，甚至都没有思考，就是那么呆呆地坐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会莫名其妙地发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最近总是越来越心烦，像是想念，想念一个人，那个一直存在脑海里的人，似乎有了她，便拥有了战胜一切的勇气！ 外面的大选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文邪却没有丝毫影响。他早就知道这个是他的使命，那个位子也注定了是他的。或许，他更希望那个人可以不是他，那么他至少不必因为自己无力改变现状而心力交瘁！ 现在，他突然想起那个养在小院子里的小男孩儿，那个叫什么邳代的小鬼。他也这么做了，信步去到那里。那就是一个院子，一些植物藤围了起来，似乎是在一些外力的作用下，不自然地蜷曲形成的。在这里面真真的感受着这个世界对于人类的不公平！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他文邪一样，有着可以蔽体的衣物，可以有着桌子椅子，这些是不被这个正统世界容忍的。他们认为人类是异类！是被自然界抛弃了的！是应该为人类的诞生而殉葬的！这是怎样的逻辑！ 从没有一刻，他热爱又憎恨着他的使命！ 而在整个星球上，这件事情还是炸开了锅。 人猿洞穴里 坐在洞中央的巨山不屑地冷哼一声，愚蠢的人类，就喜欢做作这些小玩意儿。居高临下地看着洞周围的族人们，“你们呢？还有一个月，人猿大选，来，有没有人想上来比划比划！”没有一个人猿回答这个问题，“好了，散会，一个月后，比武石见！”趾高气昂地离开中心的领地，走向内洞的卧室，扑向美丽的母狐狸。 狐狸穴里 玖灵舔着光滑的毛皮，“都来了吗？”娇媚的声音中隐着丝丝威压。“魅灵没来。”一样的娇媚，不一样的气场。小狐狸希灵忽闪着水灵的一双大眼睛。“那个小骚狐狸，不管她了。” 挨个儿舔舔雪白的九条尾巴，“人类大选的事儿都听说了吗？恩？”“文邪会中选的吧？”糯糯的全然不像狐族生灵所发出的声音，白灵开口了，倒是令玖灵产生了一个主意。 “白灵，人类大选，我们作为同根生的族类应该送份礼的，你觉得呢？”不容白灵开口，接着道：“可是，狐族着实是不易，我也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交情，危及狐族根本啊！”这话倒是唬住了所有人，“白灵，你是不是喜欢那人王——文邪啊！” 看样子，白灵着实没想到居然被王发现了，羞惭之余甚是惧怕。“王，我，我！我愿为王付出一切！我，我不敢有二心，王，他没有喜欢我！不，是他喜欢我！不是！王……”这只小狐狸着实是吓坏了。 冷眼看白灵表演得差不多了，玖灵再次开口，“要是你能嫁给文邪，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留下这话，玖灵离开了，奔人猿洞而去，其他人也各自散了，留下白灵一狐呆滞着。 狸族 还在关禁闭的黎爻恨恨地踹着崖壁，要他面崖思过，哼！他就要毁掉该死的思过崖。哼！文邪，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我早晚出去！ 人鱼族内倒是极为安详，大概是还没有收到消息呢。 可是，今日的文邪居然不在沉思（发呆）了，他不停的踱着，好像发生了什么似的。而瑶瑶那边儿，确实是发生了些事情。 第九章 族群争斗源 瑶瑶她们已经着陆几天了，可是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更遑论什么可以捕食的猎物了。整个大陆好像从没有过生命的信号，瑶瑶一行是不会怀疑走错星球的，她们完全相信地球上现有的探测技术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三人已经打算分头寻找，这样起码能扩大三倍的范围。至于那些宇航员是不管这些任务的，也实在是担心他们有去无回。 而远在几十万光年的文邪这些生灵，是永远不会懂得有那么一行人正在积极探寻生命资源的。 人类大选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文琴他们也不想给文邪压力，诺大空旷的书房还是只有文邪一人。他又翻开了那册地图，应该是蓝水星上最全面的地图了，当然是人类的先祖做得这些工作，这些东西那些族类也是不会看的。 看着地图上勾画的勾勾叉叉，红色的是鸟类，传闻那里拥有着火灵儿；蓝色的是人鱼族，拥有着水灵儿；绿色的是包括人猿、狐、狸这些大一点族类的兽类，共同拥有着木灵儿。现在还有的就是金灵儿了，可直到现在，都没有哪一个族群能够找到，只是听古老的预言传唱道：“金木水火土，金可制万物，无金不摧；木以养万物，无木不生；水以浸万物，无水不活；火以燃万物，无火不炼；土以载万物，无土不强……泥者，之水之土，遇金则收，遇木则生，遇水则淡，遇火则刚，遇土则强……” 据说在水灵儿和土灵儿诞生交界处，会有泥人儿出现，虽说这并不是受正统所支持，但收集泥人儿已是潜规则了。没有人会在面上将泥人儿作为所有资源的内容，但是没有人会放弃自己领地内的任何一个泥人儿，甚至不惜动用一些不太和谐的方式。毕竟，泥人儿也是一种资源，作为一种不太纯的资源，泥人儿确实可以提升整个族群内的能力与环境的适应力。 一直以来，文邪都不相信所谓的人类无用论，可以说，他一直觉得无法解释的就是“人类的存在不可能是没有道理的，为什么？”当然，要是他知道远在几百万光年的某个星球，曾经有个人这么说过：“存在即合理！”或许此刻的他就不用那么无助了，而这些，注定需要某个人，以某种途径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来告诉他。这是后话，暂且搁着。 而瑶瑶那边，又寻找了三天，当然，这里也是以她们感受到的饥饿来判断的，但是一无所获。没有危险的不明生物，没有那个诡异的山洞，整个星球，安静得诡异。更为诡异的是，她们无论怎样走出去，最后都会走回出发的点，在同一时间里。 冰儿已经有些烦躁了，她似乎是练着什么功法，最近功力提升特别快，就是易怒，也不知是不是上火了。此刻，冰儿正倚在飞船舱门上，午休时间，皮质的短靴一只身后蹬着，扣在墙上，利落的短裤包裹着姣好的身形，也亏得她不怕冻，只是向来时髦的瑶瑶此刻却是不敢穿着这么任性。就那么随意地将长发散至腰际，腰间别着一小型匕首，是瑶瑶没见过的样式，就那么沉默着看着舱外的茫茫大地，像是在想什么。 杜娘已经不见了，她总是一有时间就钻进实验室，还是化学的。天知道，作为一名根正苗红的化学本科生，她从没有过这样的自觉！杜娘说要研制出来体温追踪药水，她说这两天她有种感觉，生命迹象似乎被隐藏了。反正，三人中，也就是瑶瑶很闲了。 她去找宇航员聊天，给他们讲一些她出任务时的趣事，当然，大多数是编出来的。总之，听着的白津、泽恩、阿布鲁奇都很开心！ 第十章 大泥人儿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比较传神的话，大概是瑶瑶的那张嘴吧！她现在正在讲一个爱情故事，却不是恩爱缠绵，也不是哀怨莫名，自然也不是那种诡异痴恋。 “我认识一个人啊，他喜欢一个姑娘好久了，一直没有表白，知道为什么吗？”看着众人一脸懵逼，她倒先乐了起来，“性别，他说不知道人家的性别嘛。”“哈哈哈……”她倒是笑个不停，看得白津、泽恩、阿布鲁奇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不好笑吗？”总算是停下了魔一般的笑声，看着尴尬的众人，此刻，瑶瑶倒是自觉尴尬了，干笑两声。“那个，我也没谈过恋爱啊，哪儿来什么爱情故事啊！”此话一出，众人倒是笑了起来。 白津倒是讲起来他自己的故事了。“我们是在高中就认识的”他看向泽恩，微微一笑，“最开始是和她哥哥泽尔是好兄弟，那时候的我还有一个女朋友，叫露依的，还是当时的校花来着。她说喜欢我，当时的我还很是无奈呢。那时候露依面上没怎么发作倒是，私下里可没少因为这事儿笑话我，大家也就当个笑话笑笑了，她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儿。”调笑着望向身侧浅笑着的泽恩，憨厚的脸上满是得意。“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她爸妈让她回去考个公务员，那会儿我已经在国家航天局里了。我知道，这是个遭人骂的行业，可我从小的志向就是如此，我也如愿进去了，那时候，让我退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爸妈果然很看不起我，我们就这么掰了。”白津倒是很无奈的笑笑。 “再后来，和我进入国际航天局的就是泽恩泽尔兄妹了，那时已经是三年后了。没想到，那会儿泽恩还喜欢着我，她已经很大了，25的大姑娘，不再是之前那个追在泽尔后边的丫头了，我也29了，没要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温柔的看向身侧的妻子，甜蜜蜜的，煞是惹人嫉妒。“一直没有跟你说，‘我爱你，很爱很爱’，不是将就着过活的那种，现在的我还记得那时你的冒失可爱，那会儿就已经关注着了吧。”看着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粘粘糊糊腻在一起的两人，瑶瑶只觉自己实在是不会聊天聊到内伤，也是绝了！ 看够了白津泽恩夫妻的恩爱，瑶瑶又开始了她的笑话。 “有两个香蕉，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前面那个突然说，好热，偶要把外套脱掉，然后，后面的那个就滑倒了。”配上她夸张的表演，确实很有喜感。 “还有，还有！从前有只鱿鱼，被一个渔夫捉住了，他央求那个渔夫不要杀他，渔夫说，我考你几个问题，你能回答出来我就不杀你。鱿鱼就说，你考吧你考吧。然后，渔夫就把他给烤了。” “唔uuuu——，”又是警报响起，瑶瑶是拒绝的，她的行动也确实出卖了她的心。磨磨蹭蹭的下了太空舱，眼前的那一幕却惊呆了她那双杏核大眼。 “妖怪！”人群中穿来一声尖叫，所有人都沸腾了。真的是妖怪，一个——泥妖，从头到脚，稀稀拉拉的往下掉着泥水，即便是精英如这些人员，此刻也完全被吓懵了。 泥人儿越来越近，他还在左右晃着身子、脑袋，像在玩耍似的。他的手伸出去了，滴落的泥水将那个位置的人包了起来！所有人都拿出来随身带的武器—— 冰儿掏出来那把据说加强版的火枪，那是她最爱的兵器了。也是这会儿众人才得见到杜娘的武器——一把锋利的短匕，比解剖刀大不了多少。至于宇航员们，统一拿着配发的小型火枪，也只是作为自保用的。瑶瑶没有带着兵器，她一向不喜欢现代那些热武器，只见从腰间一抽，一柄软剑凛冽闪着寒光。 所有的武器都使出来了，子弹射出时带着剧烈的火光，“砰砰”却是没能穿过那个怪物，最后，弹药反而射不进去了，直直地弹了回来，就那么弹进了一个人的身体里。人类有时候就是这么卑微！瑶瑶的心提了起来，她在泥妖前边不断地晃着寒剑，却一直没有上前，她觉得这个妖怪好像一点儿不在乎，而现在，她需要给杜娘做掩护，杜娘已经绕到妖怪后边了！ 一个半人高的妖怪，可能是因为不太灵活吧，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杜娘，所有人只能庆幸着，吸引着妖怪的注意力。 短匕举了起来，嘶嘶寒气令握着的杜娘瑟缩了一下，阳光下，更显森冷。“噗呲——”像是捅进去一摊稀泥，只是杜娘的表情有点儿怪异。 疑惑地拔出匕首，没了！就剩下没插进去的柄手，杜娘心痛的都忘记了躲闪，只是泥妖也没有回身攻击，像是迷茫的孩子，无辜的用那双混浊的眼睛张望着。瑶瑶也不虚晃了，直将软剑插了进去，只是——又没了！泥妖还是没有攻击，呆呆地。 瑶瑶闪身躲过了要掉落的泥浆，站在一侧，看着大家徒劳的攻击着。 第十一章 墨玄来了 “咣当”仓皇间，不知是什么倒了，没有人顾得上分出一个眼神。弹药已经不够了，谁都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么个怪物，当一切高科技都无能为力时，原始的器物也显示出了作用。 不知是谁最先丢掉空了的枪筒，抱起旁边的木桩，砍了过去。所有人都丢掉手里鸡肋的武器，抱起身边随便什么的材质的东西，继续攻击着。很奇怪，那个怪物一直没有出手，甚至都不曾动过，可这不能作为人们放过他的理由。对，是他，是一个男性的模样。到了后来，都没人能说出攻击他的原因，只是在这么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单单异类这么一个理由便已足够了。 他跳了起来，吓了围攻的人一跳，人们紧紧抱着手里权充作武器的家伙，不约而同地向后退着。他又紧退了两步，像是被吓到了似的，拼命跳着，跺着脚，众人茫然地看着。 “······泥者，之水之土，遇金则收，遇木则生，遇水则淡，遇火则刚，遇土则强······”听着冰儿默念着，瑶瑶只觉讶异。再看那怪物脚前正是不知何时洒成的水坑，似乎是明白了。拎起备用的水罐，直接冲着他砸去，“咣”，也不见他出现什么伤痕，只是哇哇直跳，身上的泥水不断滴着。看到这里，还有谁不明白的。“回吧”。不知谁说的，所有的如释重负的结伴而归，任凭身后的怪物嘶吼着，跳着，瑶瑶回过头时发现他正在地上打着滚。 也是回去之后，阿布鲁奇才叫着，“绿色”，像小毛头似得惊喜的捧着手里的木棒，这个可爱的大男孩！瑶瑶闲闲地想着，又想起了冰儿的喃语。 “地球方向发现飞船靠近，请求答话，请求答话！”几乎是第一时刻，冰儿丢下手中擦拭着的火枪，奔向指挥室，拿起她丢下的火枪，瑶瑶戏谑一笑，擦了起来。 不管冰儿多么期待，瑶瑶多么无谓，其他的人多么不甘心，下午三点整，一艘飞船就这么停靠了下来。率先下来的是墨玄，那个人永远是一个焦点，环视了船舱一周，没有发现心心念念的人儿，一步一脚印，像是走在加冕的华毯，煞有其事。坐着招呼烤串的瑶瑶很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冰儿还在那儿呢，眼巴巴的看着她的，王，走向。之后下来的追月还有另一个不知名的人，就被忽略的有点儿彻底了，索性那二人也没有介意。 三三两两围在烤架旁的人，再不济也颔首示意下。“师兄”，很是甜腻的嗓音，一点儿没有那所谓煞神的气势，这一刻，她只是个久盼心上人归的小姑娘吧，瑶瑶很不屑地嘘了声。 不知道冰儿是怎么想的，愣是带着墨玄的来了瑶瑶这边，美人儿在哪儿也是受尽欢迎的，现在的瑶瑶旁边就有两三个美名其曰‘听故事’来的男子，大家都是同龄人，职业不同也更有可以聊的话题，他们是这么说的。墨玄在瑶瑶旁边坐下，冰儿在墨玄另一边跪坐下，明眼人都看出这里诡异的气场。那几名男子也没有离去，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吗？ “师兄，敬你！”倒也落落大方，“这是地球上喝不到的酒哦，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吧！”墨玄举杯，一仰而尽，看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不荏，“敬大家，这些日子大家的表现都有目共睹，也敬我们大家，先驱者们！”仰脖灌了进去，随手将杯子甩了，“啪”，绝对是加了功力的，这些特质的杯子不是那么脆弱的，随后，此起彼伏的啪啪声响。 早没了单纯吃喝的心情，瑶瑶闷声喝着，一杯一杯灌着，看得周围几个小伙儿莫名燥热了起来。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大家早早就收拾收拾餐后垃圾，回舱里研制水枪，当然，瑶瑶偷懒地躲在一边，灌着杜娘秘制的酒，就用那几节泥妖复生的枝条上的果实炮制而成的。 倚在舱的窗前，看着星星从身边滑落，尽管知道那不过是几万光年以外星体运动，还是忍不住将手贴在玻璃上，描摹着它的轨迹。空闲的手上挂着精致的酒壶，晃晃荡荡，和它的主人一样，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大师兄，坐啊。”即使是这个时候，还是能轻而易举的辨出身后来人。谁也不说话，倚在窗边，墨玄看看窗外，再看看她，这样的安稳，似乎就足够。从怀里掏出一只银酒杯，上边回旋着奇异的花纹，似乎是很古老的物件了。接在倾斜的酒壶边，自顾自斟着。 夜，还很长，然而第二天，总会到来。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两座凝滞的艺术品般的人儿，如等希望般等着黎明，等着那抹光从窗前渗进，在无人的夜。 作家论坛|帮助中心|联系客服|关于我们|诚聘英才|版权声明|copyright?2016all 第十二章 遽变 已经是第二天，都起来了，却没有人多说什么，所有人都为这场大战积蓄着，似乎这场战争的胜利就是定居这个星球的最后条件，瑶瑶不敢这么乐观的想，但此刻她想什么都无所谓了。 杜娘发下水枪时特别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跟墨玄身上暧昧的游移，冰儿也友好的冲她笑了笑。真的是很无奈，这种莫名的视线真叫人讨厌。 下舱时，经过冰儿身旁，耳语“你的脸色很不好啊，没睡好吗？要不要回去休息？”冰儿脸色更难看了，径自走开了。 那个怪物还没走开，就那么呆呆地站在昨天的地方，地面上是一滩干涸的泥水。大家没有很意外，昨天一直有人监视着他的情况，哪怕有机器人，还是不能够完全放心，所以每隔两个小时会换班一次，当然，像他们那样的特工是享有各种特权的，比如偷懒会儿，比如，不用巡班。 没有意外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俩对坐了一整晚。既然所有人都看到只是对坐，那又有什么需要臆测的吗？他俩不知道的是，坐到天明的不是两个人，还有冰儿，三个人。 今天面对他，众人都不那么紧张了，也算是熟悉点儿了。所有人都举着水枪冲着他浇着，果不其然，稀里哗啦的冲刷下一滩滩泥水的混合物，也亏得之前杜娘发下来的雨衣。杜娘总是这样，像个大管家一样，悉心照料着周围的每个人，据说她之前有过一段婚姻，不过大家都没见过她的丈夫就是了，也没有谁八卦着她的情感不放，组织里的人还是很少这么无聊的。 到最后，倒是不像是一场殊死搏斗了，宇航员、特工、还有一些维护飞船的人员，都加入了这场刷洗中。是的，他们都像是清洁工一样，端着一个水管一样的水枪，肆意地冲刷着这个好似很无辜的怪物。 是的，她突然感觉像是端着机枪扫向人群，抬头看向周围人，发现他们也莫名的亢奋着，那情景，像是曾经在研究所的历史博物馆中，cos日军的观感，莫名的狂热、兴奋、像是吸食了兴奋剂似得，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别扭地将手换了个方向，扭向一个小年轻，巨大的水流冲击让他几乎爆粗。“hi，美女！”别扭的扯出一丝笑。 “泥妖完了。”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即使她停下来，也改变不了那个怪物正以可见的速度消失的事实，事实上，他现在只有一个幼童那么大，瑶瑶不忍看过去，那会让她有种罪恶感。 “是啊，他完蛋了。”人群中不知谁率先出声，“让我终结他吧！”所有人又都争着当那个终结者了。 不知是谁先把水枪冲着瑶瑶，之后，所有的水枪都冲着身边或近或远的人们，一场残酷的战争变成了庆功的浇水狂欢。人们从刚才的亢奋中出来了，进入另一场亢奋中，尖叫着，跳着。在巨大的水柱中，有人将雨衣就这么扔了，从头湿到脚，弥散着一种不舒服的味道，却没有人介意。 没有人注意到地上正有一个东西在转着，他们似乎都看到美好的未来，没有雾霾的书本里、博物馆里的日子，还有那些说不出来的明媚的阳光。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就在眼前的东西，只要低头，就会看到突兀的小东西正飞速的旋转着，周围的泥水飞旋着，使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梭子。 “那些博物馆里的时光机，你们知道吗？”大家停了下来，有些累了。一个年轻人正面红耳赤的讲着，“就是那种门票很贵的体验机，那里可以看到大草原，一望无际的绿，不是咱们现在的这种绿，虽然都是绿色，但是那种绿色看起来像是活着的颜色，绿得发颤的那种。”他好像是有点儿激动，瑶瑶躺着雨衣上，倚着手臂。 “那里的天空，很干净，什么都没有，空中是没有颜色的空气，什么颜色都没有！”可怜的小孩儿，他还没什么市面，我们要谅解他，冰儿凑在她耳边这么说着，瑶瑶无奈的一笑。 “菏泽，得了吧，跳个舞吧！来吧，来个360度的旋转吧！”人群中有人起哄起来。 “不，你们要相信我，那是很漂亮的绿色，很干净的天空！” 他叫菏泽，昨天还跟你大献殷勤呢，这次是墨玄，他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在瑶瑶耳边这么说着。 墨玄，瑶瑶，墨冰儿，他们三个很没礼貌的又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了。忽略了在场所有人，当然，也包括那个频频看向瑶瑶求助的小年轻。 “转得真好啊！”阿布鲁奇痴痴的赞道，这是认识的人，瑶瑶转过身看了看。那个泥团在转！周围的泥水都飞旋着，像是缠线团似得，他越来越大了，有一个小孩儿那么大了！ “泥者，之水之土，遇金则收，遇木则生，遇水则淡，遇火则刚，遇土则强”喃喃着，走到旋转着的小人前，捡起地上的水枪向他冲了过去，没有用！飞旋着的泥水像是一个保护罩，将冲过去的水柱以另一个方向弹了出去，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艹！他不是没完没了了吧！”这句很粗鲁的话，表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他们拿各种物体攻击着，木棒、铁棍、水枪······凡是能拿到的东西都作为他们的武器，没用，都没用！他把所有人的攻击都给挡了回去。 已经有一米多高了。没有人有办法，只能紧张地看着他还在旋转，还在长大。 第十三章 她死了 “遇火则刚，过刚易折”。瑶瑶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她掏出随身的装备包，现场组装起炸药来，她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化学专业的学生，但是配置区区一包炸药还是轻而易举，起码比跑回舱找火药包要快。这个时代已经不用火药了，所谓炸药其实都是浓缩的气体，所谓的传承，其实也只是个名字而已。 在她配好后，那个怪物已经快有她那么高了，大喊一声，“退下！”将手中点燃的传统的炸药包扔了过去，却又被弹了出来，一个飞跃，抢过炸药包，没有再掷了出去，紧紧抱着它，抱着那个还在生长的怪物。等待炸响的过程，居然充满了感动，热泪盈眶。那一刻，她甚至觉得怀抱的怪物跟自己一般高，原来同归于尽居然是这么一种令人感动的情感。 就在眨眼间，还在撤退着的人们就看到，先前娇媚的人儿此刻正抱着那个妖怪。所有人停下来撤退的脚步，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一种叫做‘伟大’的情怀在每个人的胸中溢着，当然，也有例外。 离瑶瑶最近的是冰儿，一双凤眼瞪到极限，“真的吗？泥者！”哽咽起来，那张万年寒冰脸松动了，狰狞的扭曲着，“真的吗？你——”太沉浸以至于没有逃离也没有做出护卫结界。直到墨玄扑过来，将她带离爆破区，她还是怔怔的。 “嗙！”炸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甚至都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就这样，消失了。 空气中呛人的气味昭示着就在先前这里的壮烈，还有那么大的坑，或许没有氢气弹炸出来的那么大，但绝对惨烈，焦黑色的泥块甚至砸在人们的脸上。突然甩开冰儿，墨玄踉踉跄跄扑到那堆废墟，扒拉着，用最原始的的双手刨着，冰儿还在那里，紧紧抱着头，似乎那样就可以把之前那一幕剔除出脑海。 “瑶瑶、瑶瑶”墨玄神经质的边挖边喃喃的喊着，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自己还是存在着。 “瑶瑶”“瑶瑶”墨冰儿在那里抱着头，拉扯着一头秀发，“瑶瑶”，她抬起头，狭长的眼眸呆滞无神。“师兄，”颤抖着喊着，“师兄，大师兄，墨玄！”像个疯子，冲向废墟坑，抱住墨玄，紧紧箍着他的腰。 所有人都盯着这对，甚至生不出一丝语言来形容，注视着。 他还在刨着，就那么刨着。她也刨着。衣服上，脸上，甚至鼻孔、耳朵里都进入了黑色泥土。刨出了水，满手满手的泥，还在刨着。 “瑶瑶，瑶瑶”低沉而无序，是他的。 “瑶瑶，瑶瑶”高昂而急切，是她的。 “水！看，水！”是阿布鲁奇的，年轻激动的声音，人们在这个声音里回神了。脚下已经有一层水了，都到了脚踝，整个地上都是水，在黑色的土地上，从爆破的坑里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快！走！” 那两人像是无知觉似得，还在刨着，水从他们的指缝渗出，“瑶瑶，瑶瑶”，“走啊！”已经有两人过去拽了。其他人已经跑向船舱，这边这俩人还拖不起来。“她死了，她已经死了！”过来拽人的杜娘吼道。 “她死了，她死了”冰儿喃喃的重复着。“她死了！”猛然在墨玄耳边吼着，跳了起来，“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泪终于滑落下来，肆意在整张脸上。 “没有！”墨玄朝天吼了一声，“她没有，她没死，我不许你这么说！”掐着冰儿的脖子，泪滑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腕，触电似得收回，“她没有死，她怎么会死？”可这竟脆弱的都不足以说服他自己，只能不断重复着，强调着。水已经漫到膝盖。 已经有人送来救生衣了，杜娘与另一个来拽人的跑了过去，菏泽在老远就喊道，“快点！飞船已经要起飞了，打昏他们！快点！”将救生衣递过去，留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又淌着跑向飞船。 “她死了，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冰儿还在冲着墨玄咆哮，“墨玄，她死了！”反手一掌劈向他的脖颈，便见他软软的向前扑去，忙接住，踉跄了一下，向前淌去。杜娘和那名男子将人接了过去，冰儿不舍地松开了他，颤抖着穿着救生衣，水已经很深了，都到了腰上，这让穿衣服很困难，显然，那两人给墨玄穿更是困难。 穿上衣服才感觉呼吸不是那么困难，水又上升了二十公分，宣泄完的冰儿只觉疲倦得想就此睡过去，但她不可以，她不能让多一个人来照顾她。感受到她的拒绝，杜娘还是一手扶着墨玄，一手拉上冰儿。在自然之力的面前，人的力量显得多么微薄，救生衣里的氧气本就没有多少，飞船的救生梯也放下来了。 驮着一个人，四个人就这么在没及肩膀的水中，搀扶着向前。而此时，不知从哪里飘出来好多好多的生物，这是在此之前这座星球上完全没有的，但它们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尸体，它们还在扑腾着，以一种相同的姿势，更像是膜拜，一种仪式。那边的那个坑里似乎发着光，隐隐约约，越来越亮。 水变成了黑色的，在那亮光下，黑得耀眼，像是之前菏泽说过的，黑色像是有生命似得，粼粼得跃动着。已经够到救生梯了。 在冰儿最后一眼看向那边时，那里已经金光大盛，此刻，所有看向那里的人甚至都愿意相信那是圣洁的灵魂。而一切，似乎又与历史是那么的重叠，爆炸、攻击、水，颜色，和留下一个人······ 第十四章 死了吗？ 我，死了吗？ 当瑶瑶有了这种意识时，突然，所有的记忆又一下子涌了过来，头脑里撕裂的阵痛又让她昏厥了过去。所以，她没有看到她正处在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一个散发着狐臭味的洞穴。 “这是人类呢，你带她来干嘛？”尖细的声音质问道，是一只很漂亮的狐狸呢，边说还不忘舔舔自己漂亮的小爪子。 “可是，她真的很漂亮呢。”软软糯糯的声音不无痴迷地道，“这是一个很漂亮的人类呢，你觉得呢？”带着希冀的看向旁边整理毛皮的魅灵。 是的，那只美丽的母狐狸，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只伟大的母狐狸，帮狐族傍上人猿这个大靠山呢。当然，她也认为自己是极为美丽的，挑衅的赏给那个闭着眼睛的人一眼，毛发乱糟糟的，一点也不顺滑，脸白白的，看着就让人想把爪爪踏上去，还一直闭着眼，皱着脸。真难看，她相信这是一个十分客观的评价。 “你把她带回来到底是要干什么？”这位美丽的狐狸小姐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她还急着去找巨山给修修指甲呢，想起了他，脸不自觉的红润起来，那个死鬼。 “因为，因为我要嫁给，嫁给文邪······”想到那个伟岸的男人，小白狐狸一脸的憧憬，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啊！什么？你真的要嫁给那个人类，白灵。”叫魅灵的美狐狸一爪子拍向那个还在做梦的小狐狸。 “他是王，魅灵。”白灵小狐狸似乎很不满意小伙伴儿对她家男神的不在意。 “是是是，他是个王，一个人王而已。事实上，巨山对你还是有兴趣的，只要我再美言几句，你也不那么死心眼儿，他还是可能喜欢你的。”有些期盼的忽闪着狐狸眼。 “不不不，”白灵连连摆手，“我是不会喜欢上他的，他那么壮，他要是打我，我——”小狐狸吓得激动得跳起来。魅灵美美地翻了个白眼，要怎么说她才能相信不是长得壮实就会打人的，打算终止这个无聊的话题。 “那你告我，你把她留下来是要怎样，我们甚至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瞅了瞅看起来很是狼狈的女子，“她是俘虏吗？看起来不像啊，没见过呢。而且上次那么多俘虏，人猿都给转在咱们这儿了，老大还气了很久呢。”魅灵盯着那张好像还算能看的脸，疑惑地一直瞅着。 “她是个人类呢，应该知道文邪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呢。”很是期待地盯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真的很美啊！ “切”不屑地瞥了眼自家白痴妹妹，“那她要是勾引文邪，文邪喜欢上她了呢？” “可是她真的很漂亮呢！”白灵还在振振反驳着，雪白的毛皮有些泛红，“就算，就算文邪喜欢她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哀伤的凝视着那张脸，太漂亮了，叫她甚至生不出嫉妒的心思。 看着这个单纯的有些痴傻的妹妹，魅灵有些生气，她是说过她长得那么美，男的生灵都喜欢她是应该的这话，可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好吗！ 两个狐狸讨论得热切，以致谁都没有发现躺着的人有在动呢。瑶瑶觉得自己很无辜，莫名其妙地死掉，还要在这里接受着不知是谁们的吵架，她都没有力气睁眼，但她一直听她们似乎是在谈论‘文爷’，想张口发声，奈何嘴唇根本掀不起来。只能拼命回忆着之前挤破脑袋的那些记忆。 好像最初是从那个泥妖爆炸开始，对，她抱住了那个怪物，可她觉得那个怪物似乎不是那么坚硬，甚至会觉得他像一个人。但那个妖怪确实是连火枪都打不坏的啊，真的好奇怪，只能说这辈子注定是要行走在探索的诧异中了，只求哪天别吓死自己。不对，现在不是已经死了吗？可死人会思考吗？她没死过，不知道，只好接着往下想去，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她还看到了那个妖怪的眼睛，真的，像人一样，像任何一种活着的生物！尽管知道这么想有语法上的错误，可她实在词穷了，只能是这么想了。不一样的是，那里好像一汪水，黑色的，还荡漾着，就像之前那个小伙子说的一样，有生命似得。然后，她居然能感受到他很悲伤。是的！真的很难以置信，她也是这会儿才理清楚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她感觉二十岁的一生都在那一瞬间被浓缩、再瞬间爆发——那些属于冰儿、墨玄、师父、阿布鲁奇、杜娘、追魂、离月······还有那些甚至都叫不起名字来的人们。那一瞬她确定想了很多，可大脑似乎都赶不上她思考的速度，最后只留一片空白，和一道绚烂的光。是的，那是爆炸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那么伟大。 那会儿她应该就是死了吧！可她现在突然不那么确定了，因为她好像还可以思考，就像现在这样，她甚至还能‘看’到，看到自己的身体炸得只剩下四散的泥块。不！一定有哪里不对。对了！她好像是先感受到一股吸力，来自那个泥人，不是是他吸她还是她吸他，在那之后才爆炸的，对，就是这样。 对！然后，她好像看到好多好多人，她那些伙伴，以一种很高的视角，但看得很清楚，他们都在来来回回的忙着，也是从这么个角度才注意到他们的速度是多么快，那可是她之前嘲笑过的龟速啊。 尽管她一直在刻意忽略，可终究还是被那两人夺去了目光，她不想去看的，她甚至都不敢去看。 第十五章 那些经年的苦痛 冰儿吗？她怎么会容许自己像个疯子呢！她一直都是冷艳的女王啊，即使她曾经有过公主梦，可女王才是那个拥有实力，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啊！她甚至在撕扯头发，那是她最得意的长发啊，她几乎将所有的闲余精力都用在了头发的养护上面，她不是最喜欢大师兄抚摸她柔顺的发丝吗？她怎么会！ 对，大师兄，还有墨玄！逃也似的用视线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寻找那个她一直躲闪着的身影。其实也不难找，他就在冰儿旁边不远的地方，但她愣是从底下每个人的脸上扫视过去，最后落在那张让她躲闪的面孔。是的，她怕他。 她害怕他那么浓烈的情谊，她更害怕在他的身后，永远遥遥站着冰儿。他就是她的兄长，给了她一个坚实的依靠，但他要的不是她的依靠，甚至仰慕。他要的，她给不起，她甚至不能确定她自己是不是确实有那些东西，那些虚无的没有一点儿保证的，感情。凡是跟感情沾上的，就再也不能干脆利落了，就像她对冰儿、对他，已经将本没有资格拥有的友情透支了，她又怎能奢求爱情这么奢侈，不，她甚至不敢想象这么美好的字眼，她好怕污染了那份珍藏的美好。 如果她不曾被抛弃，或许会如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吧，拥有着充裕的爱，憧憬着每一份美好的感情。但她从小便被遗弃，她的世界里只有抢夺，连生存的权利都要很努力地争抢——争抢阿姨的关注，争抢着成为那个被领走的小孩儿，争抢着，哪怕只是一餐饱饭、一颗糖果。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要是永远不曾遇到墨玄，永远跟冰儿在一起，那样，她哪怕贫乏，可会一直拥有冰儿吧？永远有多远，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要守护每一个拥有了的，可连这么小小的心愿都不能够实现——在冰儿被带走的那天。看她骄傲得像个公主，公主呵！ 她也曾梦想过，可她很清楚了，如果说她们是案板上待价而沽的肉，那冰儿起码是那块能够卖得出去、顺便小小讨价还价一下的，而她，她是那么平凡，只能等着被宰了。对于死亡，好像已经演示了无数遍似得，唯一没想到的是，她死得那么重于泰山，甚至，那么痛！ 他很痛苦的样子，他在嘶吼着，她终于从那些痛苦的记忆里出来了。可瑶瑶却发现自己不能听出来他在喊些什么。她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这应该是最疼痛的了吧，那应该可以抵消他的痛苦了吧！她竟是这么愚蠢的想着。他蜷缩着，一团小小的，看起来好脆弱的样子，可是她目前连自己都不能顾及了，冰儿过去了，她抱住了墨玄。 这样就好了吧，瑶瑶啊瑶瑶，你真是个懦夫啊，只能这么懦弱的欺骗自己了吗？可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啊！要仰天大哭，像下面那些人一样，可任凭声音梗在喉咙，确是怎样都不能发出声。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人可以分担疼痛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但不得不提一下，远在几十万光年之外的一个叫蓝水的星球，一个应该很英俊的人，却面目可怖得吓人，他的五官都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但这似乎还不能够，他只觉从内到外，像是从心里发出来的，那种心揪起来，紧紧的拧着的痛，让他只想打滚，如果打滚能够缓解的话。 然而不能，真切的疼痛甚至直达他的发丝，那似乎有穿透时空的剧痛，让他有了那种相依为命的姐姐死去时的悲痛。浓切的，甚至不能称之为悲痛，一种想呼号给那个人，那个心上人的想法急切的在他脑海盘旋着，他迫切地想见到她！见到那个甚至不知道是谁的人——但如果让他见到，他绝对会知道就是她！ “去往来之地守着，有人出现，立马带来见我。”他狰狞的表情吓坏了一直随着的文琴，他们相伴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过他像中邪了似得，没有问一下，文琴就直接下去了。 “往来之地？那里会有人过来吗？都已经这么多年没有人从那里来了？”满心的疑问压在文琴的心头，连岚杉跟在他身旁都不曾发现。“呼”，身边的美人化成一只大鸟，一只长着美丽翅羽的鹃鸟，在地球上，她有个美丽的名字，蕉鹃。 用艳红的冠羽触触眼前人的衣襟，直到他回过神，温柔的拍拍蓝绿色的羽背，坐上去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拍拍岚杉的脖颈，“去往来之地吧。” 瑶瑶所有的记忆就停留在那溢出的水上，地面上的人还没有察觉，冰儿和墨玄还在那里低着头，那些一路而来的伙计们，都默默地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泪，缓缓的滑落。可，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出，那个爆破的深坑里正在往出涌着水，在瑶瑶的眼球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就要将她的眼球淹没。 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那滔滔不绝的水间，耳边突兀的响起一句话“不要丢下任何一个人”，她已经不能确定那是谁说的话了，然后是突然被吸过去，以及耳边灌进去的水和，金光。 第十六章 狐狸姐妹 当所有的记忆都串联在一起时，她也就醒了。尽管她虚弱得甚至不能撑起身子，但她知道她要是不起来，可能一直到渴死都不会有人搭理的。 颤颤巍巍地扶着身下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东西，可算是让那谈话的两人停了下来。“有水吗？”“有，有，有，等着啊！”一个尖亮的声音走远了，有什么扶住了她，让她能够休息一下，她甚至不能够睁开眼睛。 “你醒了吗？”温温柔柔的声音，词不达意，大概是很紧张吧。现在她甚至感觉一直压抑着的心里的巨石落地了，她，活了，尽管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还有比这件事情本身更让人激动的吗？她甚至在揣摩扶着她的，应该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吧，贪恋于那片柔软，她甚至不舍得起身，也实在是没力气起来了。 “来，水来了！”这是一个活泼的人儿吧！不过，她可没忘记在躺着的时候，这个声音的主人可是对她百般挑剔呢，她不无坏心的揶揄着。 直到水送到唇边，缓缓流下喉管，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干渴，凉凉的水缓缓的划过她干涸的每个细胞，只觉生命之源，果不其然哪！直到喝完了一大捧水，她才缓缓抬起上半片眸子，忽闪忽闪，抬得很是费力。 撑着眼皮，努力睁大，眨都不敢眨，多么，漂亮的一只小狐狸啊！她以为她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了，毕竟连死都死过了，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吧！那就是那个活泼的、嫌弃着她的小姑娘吗？使劲咽了一下，还是不敢眨眼。 “还是很渴吗？”身边那个柔柔的声音，下意识的看过去，还是一只漂亮的狐狸，毛茸茸的白狐狸，很罕见了在地球上。迟缓的将头转过来，那个端着水的红狐狸也在看着她。不能说是端，她是拿一片叶子盛着，在潜意识中，似乎已经把她们当做一样的人类了，只是她还不能消化这个事实。 “睁开眼睛，好像还很漂亮嘛。”那个红狐狸先开口了，“你还要喝水吗？看你好像很渴的样子。”魅灵其实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长得好像很漂亮的人类一直在盯着她看，是不是也觉得她很美呢！心中自喜着。 无言地点了点头，机械地接过去，“哗”，水全倾在衣服上。“啊！”高亢的尖叫声，从这个洞里直直冲出去，惊呆了两个小狐狸。 “啊——”白灵跟着喊起来。 “啊——”魅灵也喊了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她们就这么喊着，还不时看看身边的同伴。 直到嗓子又一次干渴得发疼，瑶瑶才停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也停下来的两个小狐狸笑笑，开口道，“还有水吗？”竟是发现连声线都嘶哑起来，只觉嗓子扯得生疼。 在那个笑容中，白灵竟然痴痴地看着，魅灵也怔了一下，甩甩小脑袋，“有呢，等一下啊。”飞溜出去。 环顾一下周围，这是一个洞吧，很奇怪，洞里很亮堂，光是从头顶下来的。她抬起头看看，那上边没有覆盖，不是很大的一个洞口但足够人下来了，还很深，不过显然不是入口，刚刚那个红狐狸是从一个洞口跑出去的。居然也不冷，头顶上有个那么大的洞，难道不会有风灌进来吗？瑶瑶闲闲地打量着所处的洞，不察觉有一只小狐狸也正偷偷地打量着她。她还在私下里打量这个够人类居住的洞，或许她都没发现，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下，她竟没有像在地球那般拘谨。许是重生之后心境不同了吧，竟也不纠结于这个环境是哪儿，更别说什么戒备警惕之心。当然，此刻最大的问题应该是怎样得到新生的吧，那其他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在她打算细看这个洞内的布局时，小红就回来了，允许她这么冒昧的称呼，醒来这么久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问询机会，但，总会有的，她现在的时间都算是偷来的吧，也就不怕失去了。 “来，我帮你。”小红很热情的叫她躺下，将水凑到她唇瓣，不过这种事情她应该是很少做，撒了不少。一直默默的小白，很乐意继续当背景，只在换手的时候来搭一下。 直到胃袋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水时，她才感觉好些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起码有力气来解求心中的疑惑了，可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只蹙着一双眉，看着眼前的两人。 在不自觉间，她竟然当做了一样的人类，这个突然的认识又让她有些，莫名的情绪，只在看着她们的时候，眉间加了些疑惑，和柔情。哦，天，柔情！这是一个冷血的特工该有的情感吗？她不知道，只知道来了这里，一切变得好不可思议，却又多么顺理成章啊！ 既然不知如何开口，那她也不开口了，就定定的坐着，这才有机会打量面前的小狐狸们。她们是直接坐在地上的，一些好似干草之类的，绒绒的尾巴垫在屁股下边。呃，她看到了什么，一朵花？这个洞里的干草居然还能开花！好吧，这个世界太神奇，什么都可以发生。 “你好，我叫魅灵，这是我妹妹白灵。”开口的是那只红色的狐狸，很好听的声音，跟之前感受到的一样，很活泼的很轻快的声音。 她拉着那个白色的狐狸，哦，那个白色的小狐狸左右扭着，好像坐得不太舒服。不过，以瑶瑶来看，那应该是害羞呢，真的，很害羞的样子，叫人忍不住去捏一把。 “我叫瑶瑶，”迟疑了一下，又补充到，“倪瑶，你们可以叫我瑶瑶。”很开怀的笑了，是的，尽管那个泥妖让她毁灭，可也给了她一个新生，很感激，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但是真的很棒！ 第十七章 陪嫁 眨巴眨巴那双魅惑的眼睛，溜溜转的眼珠昭示着她此刻心思正百转千回，也不戳破她，瑶瑶只笑着，看那只漂亮的红色狐狸小姐，哦，魅灵，会有什么机灵的想法出来。果不其然，没有多久，她便开口了。 “倪瑶？你是人类吗？”虽是问句，却说得那么肯定，隐隐有一些期待。 “是”。瑶瑶也只是笑笑，她一贯不那么热情，只不过会被其他人看做张扬热情的代名词而已，这大概与她的长相有很大关系。 “那你，”这次是那个叫白灵的小白狐狸说的，还很是扭捏，都不抬起头看看她应该面对的人。“那你，知道······”瑶瑶无能的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能听懂，明明在先前她还很庆幸这里的语言她是能够听懂的，尽管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语言，但看与她对谈的人样子，显然，她们是能够沟通的。 无奈的笑了笑，那个害羞的小狐狸大概是没听到回应，头垂得更低了，只看到一颗白白的、毛绒绒的小脑袋。咦，有一块黑色的印记，突兀的在白脑袋上，让人有种摸一摸的冲动，瑶瑶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触到那块黑色的印记，只觉柔软得想把整个手陷进去，轻轻按上那里，想着要揪一下那里。 “啊！”白灵叫着跳了起来，瑶瑶立马缩了手，也收回想要作乱的心思，倒是一旁的魅灵也被吓得跳了起来。 瞧她看到了什么，本应是雪白的小狐狸，此刻却在莹白的皮毛上泛着粉色，一张狐狸脸更是爆红，在地面上直跳脚。“呼呼，呼呼”魅灵也在小白脸上不停的吹着，狐狸爪子也在空中挥舞着，划拉着，冲着那个后脑勺的黑色印记拍了一下。 “呼”，总算是平息了，瑶瑶只觉自己一口气总算是顺畅了，对这个地方的疑问也在一瞬间涌上来。 似是被瑶瑶吓到了，再坐下时，白灵离她远了些，瑶瑶也径自发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轻轻指了指白灵所在，讪讪的问道，看向魅灵，那只火红色的狐狸。 “这是订婚烙印”，魅灵似也有些被吓到了，“是不能被外人碰的，每对经过沐老见证过的订婚，都会在订婚双方身体的某个部位形成烙印。在订婚到结婚期间，是任何人都不能碰的，只有在洞房花烛夜后，烙印会褪去，会变成一个疤痕在烙印处。”魅灵这么说着，语气里有些埋怨。 对于这些，瑶瑶像听故事般，只觉不可思议。“那，新郎可以碰吗？”问了一个这么傻的问题，“不可以。” “那——”“新郎新娘在订婚后便不能再见了，直到洞房花烛夜，在礼拜沐老之后，二人才可以接触。”不待瑶瑶说完，魅灵便接着补充道。 “要是一个人多接几次婚，那岂不是要全身是疤喽。”瑶瑶笑了笑，只觉那场面太好笑。 倒是白灵、魅灵两个小狐狸都一脸正色，开口的是白灵，“一个人只能结一次婚，只会有一个烙印，一个疤。”忽闪着大眼睛，干净，清纯得让瑶瑶有些不忍心诋毁。 “那不能离婚吗？”“什么？离婚！”两个小狐狸惊叫了出来，好似多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不是，不是，那要是两个人在一起了，也在沐老那里公证了，可是之后却发现两个人不适合，那应该怎么办？”瑶瑶立马换了种还比较温和的说法，可那俩还是不太懂的样子。 “不合适？”“对啊，就是不喜欢啊！”“不喜欢？”两个小狐狸还是面面相觑。 难道她们都没有喜不喜欢、适不适合这种概念吗？ “那你是怎么订婚的呢？”看着羞赭的白灵。 “是王让我，······的啊。”支支吾吾的，瑶瑶发现白灵都不能够看她了，只一个劲儿的盯着地面看。“那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不知为何，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而她也确实想知道。 “这，怎么会？我们已经订婚了吖。”不知道狐狸是不是能蹙眉，反正瑶瑶此刻看着这个小狐狸，总能浮现出一个温婉的美人儿正蹙着秀眉，很是伤心。“那你以后要是不喜欢他了呢？”小巧的狐狸脸上满是疑惑，瑶瑶也知道是问不出什么八卦了，便自觉歇了口，一副任人打问的情形，她早就感觉出来她们姐妹俩有事找她了，尤其是魅灵，几次想打断她的问话。 “你不是这里的人？”魅灵一双妩媚的眼中竟也能迸出这么犀利的光芒，倒是让她认真了起来。 “是，那又怎样？”语气一如既往的闲散，身体已不自觉的绷紧了，全身各处的感官也完全调动起来，她竟感觉比之之前更是精准，甚至能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传自很远的地方，她不能够辨认方位，但确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小白，你在哪儿把她带回来的？”不是问她，她也得听听她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诡异的地方。 “就在洞外不远的那个山谷，她在地上躺着，我怕被未开智的小兽掳走，就带回来了。”温温柔柔的声音，很是舒服。 “往来之地？”魅灵的声音拔高，看得瑶瑶一片迷茫。“往来之地！文邪要找的人？”喃喃的声音里有些颤抖，‘文爷’，好-不要脸的名字，占人便宜于随时随地，瑶瑶突然有些兴趣了，以致没有发现白灵眼中毫不掩饰的憧憬。 “可是我们是救了他要的人啊，他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什么奖励呢？起码不应该是惩罚吧。”很是不确定的自语，在场两个狐狸似乎都把她给忘了，一个是为了那个叫‘文爷’的，一个。似乎是为了她，瑶瑶很不愿意自己被扯进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里。更何况，她听到那个急促的喘息声更近了。 “陪嫁。”瑶瑶确定自己耳朵没有听错，“陪嫁!”魅灵几乎是尖叫着，吓得白灵、瑶瑶都看向了她。 第十八章 双嫁 “不行的，姐姐。”白灵一脸的不情愿，“瑶瑶姐是那么漂亮——”急切地打断了她，魅灵说道，“我们要把她送去给文邪，可有王挡着，怎么可能成功？难道你想她也被送去给巨山，或是别的什么。”漂亮的狐狸眼中似有着隐隐的恨意。 “她是文邪的客人，玖灵是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是我们呢？让她知道是我们窝藏文邪的人，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忘了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低声的咆哮着，远处的喘息更近了，瑶瑶不确定自己再被其他人发现，会不会能够活命，既然她有幸再活一次，自然不会浪费。 “你们不觉得应该先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或者你们觉得，只需要你们，就可以掌握我的事情吗？”不似之前的漫不经心，听来让人很是有压力，这是做特工这么多年的素养，也确实将两个正在‘密探’的小狐狸吓得回了身，皆不自觉的看向瑶瑶，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最多五分钟，就会有人过来这边，你们最好想清楚怎么解释我这个文爷的客人，”斜着眼睛看向白灵，唇抿了抿，笑了，“你的，陪嫁。”其实她心里还是很鄙视那个在名字上都想着占人便宜的家伙，但是丝毫不介意自己淡淡的话语会给那两个娇滴滴、却实在有些白目的两姐妹带来什么震撼。她们那些没头没尾的话里，她就清楚那个文爷是个狠角色，但应该是跟她们此刻所在的处于敌对阵营吧；对于能个玖灵能够压她们一头，这倒不是多么值得稀奇的事。至于那个叫巨山的，大概是那种四肢发达，又有点儿权势，有点儿能力的，土豪吧。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随意的一绺，便将这个星球三分之一的领主给分析了个通透，不过即使让她知道，也不会觉得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就是了。 “姐姐，姐姐，怎么办？”自她将那个消息发出去后，白灵就是这么一副跳脚的模样，她那个美言的姐姐显然也是对于家长里短比较擅长，也亏得她自认有些自保的能力，说出来不过是因为坏心的不想自己着急而别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她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筹码，起码那个很是让人不爽的文爷，有在很多人面前表现出对她的注意，这就够了，不是吗？ “瑶小姐，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呢？”思索无果后，魅灵想起来那位看起来很是精明的‘外来者’。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躲起来的地方吗？”其实方法真的很简单，现在的她，仅仅见过两个人，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躲着了，当然，好听点叫，知己知彼。 “瑶瑶姐，你好厉害啊，这么紧张你居然还能想出来办法呢。”有时候，有些人的崇拜是可以直接忽略的，他们并不代表事情本身，比如此刻。这个单纯的丫头应该很好骗吧，忽然想到那个她很崇拜的那位爷，应该也是这么拐了少女的芳心吧。 最后，她躲在陷进去的一个地洞中，也是在这里，才惊奇地发现，居然有建筑可以在纵向发展，要是地球可以早几百年知道，或许不会在今天东奔西突吧。现下她身处的这个洞，从湿度温度还有舒适度来讲，都是极合适的，这里其实是狐狸掉毛时的所在，所以刚刚两姐妹带她来时皆有些羞赭，想来这种皮毛的用法在这里还没有被发掘的吧。当然，其实她也是不想告诉这里的人类的，若是他们知道，可能又是一场欲望与理智的竞赛吧！地球上是人类赢了，最后将人类导向灭亡。这里呢？ “不行！你们太过分了！”上面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谈话，而瑶瑶也没有想法听她们那些几近谄媚的要求方式，这一声喊叫就显得突兀起来。 “魅，不要那么不懂事。事实上，这是文邪提出的要求。”明明是跟白灵一样温柔的声音，却硬是给人一种威胁的感觉，着实令人很不爽，特别是被威胁的那人算是自己人了。忍着不去干扰他们，又极力掩去自己的气息，将自己贴在顶壁上，却不能看到他们的脸，当然，有没有脸对她来说确实没太大区别。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嚣张，那个像是这队人的头目的那只女狐狸，对于自己的措辞，瑶瑶也是思虑过的，既然决定将他们作为同类，那么公母雌雄是难听了，但又不能掩去他们的物种，所幸他们都是具有高智的生物，都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也就在不了解名字之前容她这么无礼的称呼一下。 “希灵，不要拿那人王来压我，你知道的，我不怵他。”魅灵那性感妩媚的嗓音此刻却带着怒气，但这也不影响她还是那么的诱惑人心，瑶瑶都可以想到那只红狐狸此刻红色的毛都禁不住要竖起来了。 “我当然是知道没有什么能够让您犯愁的了，哪儿像我们，上头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得拿了命去做好它。”很是客气的闲话，前提是能够忽略她挑衅的语气。 “当初是，王答应的嫁白灵，哪怕只是做个填房，什么时候又从我们族里选一个嫁过去呢。”睨了一眼希灵旁边站着的，她母亲的二女儿，烨灵。原来那位爷还是个香饽饽呢，瑶瑶虽是这么想着，但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呢，这里的人类都习惯什么填房的吗？那是文明倒退了多少年呢？她现在不确定能够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很舒心了，况且，她从来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不得不说，哪怕现在无法离开，她需要一直待着，但她觉得，只要一有机会，她是会回去那里的，哪怕那里并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但却有那些需要她交付的。 “这就得问文王了，我们这些人也只是个传话的，如果三天内，你们还是不能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只能从别支里找了。”听脚步，是七个人，除了那个一直作为代言人存在的希灵，其他人她可以随随便便扒拉掉，要是那两姐妹不阻拦的话，她要搞定这些人不需要20分钟，瑶瑶在评估自己与这里人们的差异，也思量着，是直接杀了这一批人亡命天涯还是让他们再啰嗦十几分钟更加实际。她现在很烦躁，因为很吵，是的，偌大的空间，说话的确实只有希灵一人，但她确实听到好多别的声音，压着嗓子似的，嘈杂而厌烦，好讨厌！这些，可能是他们的心声，尽管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但瑶瑶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更离谱的事都有可能。 他们终于走了。“哼！”到最后，瑶瑶听到的就是这个嚣张的示威了，就是那个叫烨灵的小狐狸咯。不得不说，如果最先遇到的是他们，或许瑶瑶现在就会觉得像白灵这种，实在是懦弱的不配那个据说很优秀的男人，但显然缘分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哪怕她多么喜欢那种软软的四足动物，也不会对刚刚那只骄纵的小狐狸产生一丝好感。 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慰那只白得晶莹剔透的小狐狸，顺带帮她想法子了，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咱们现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瑶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能够这么耐心细心的帮着素昧平生的人来出谋划策，这与她那一套付出回报原则实在不符，姑且当做是为了未来的自由吧，这是无价的，所以说我还是赚了呢。 看着两只不太自然的小纠结，瑶瑶突然没有什么理由的乐了起来，那两小只更是无措了。“你们之前说的陪嫁还有今天这几个人，都应该是一件事吧，那就一起说清楚吧，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还有办法吗？”开口的是一直安安静静的白灵，从刚才她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不能自拔。 第十九章 隐情 “你觉得呢？”不答反问，真不知道这种让人操心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但有一点必须承认，这里的人们，比之地球上的人是单纯了n个档了。记得有过那么一句话，有的人，一目便可窥全景，不是浅薄，单纯的人，深刻了也是一片明净的澄澈。 在她们娓娓道来时，瑶瑶也算是对这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了。蓝水星，一个存在多种高智商群体的星球，像白灵、魅灵这样的，只是兽类的一个分支——狐类，目前兽类的首领是人猿类，巨山也就是人猿王了。这里有个稍显尴尬的就是，狐王玖灵是巨山妻子，而魅灵，却是巨山的小蜜之类的存在，还是玖灵给送上门的，这种事情，感觉倒是颇像地球上几千年前的大房为安稳丈夫心给其找姨太太，真是一种尴尬的存在。至于其他的种群，一来那俩小姑娘说不太清楚，二来也确实是阅历有限。从她们的讲解中，瑶瑶只能了解到除了比较常见的陆地上的生灵，还存在着那些水里的有灵智的生命体，此外，还有那些存在于传说中的自然之灵，对此，姐妹两都含含糊糊说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这些总会弄明白的感觉。 至于那位爷，瑶瑶实在是很想拒绝想起他来，在她俩的讲解中，她打心里想躲避他，那人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家伙，被他惦记上的人绝对会很麻烦，而她，很不幸的被惦记上了。魅灵说在五天前，全星球的族群都收到人王的急讯，从往来之地悬赏一名新来的人类，可能就是她，说这话时，魅灵还别有深意地盯着瑶瑶，这大抵跟他的悬赏内容有关，许那人可以同时拥有人族的一切权利，瑶瑶第一时间就想到，这在战场上几乎是披靡无敌的。算来自己清醒也只有不到一天，而白灵救起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有两天了，五天前吗？难道是这里的时间与a星有差，但她更愿意相信是那位爷可能有哪些特殊能力，尽管这听起来更匪夷所思。 而刚才那些家伙来这儿的目的其实是来通知，那位爷的婚礼上会出现两位新娘，瑶瑶倒是有些疑惑的看着白灵后脑勺的那块黑色印记，原谅她吧，在闲着的时候，她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出于对前任狐王的敬意和关照，她们一直认为让先在前狐王这一支里寻找待嫁娘，但前任狐王仅有二女，且大女儿魅灵‘被’送给人猿王也是星球共知的。那么所谓的关照也就是客气客气了，尽管异族间总是存在着那么多的矛盾，但人王文邪是一个相当杰出的人物就是了，说他是全星球女性的梦中情人也不为过的。瞧，刚刚她们默认的那位嫁娘不正是来耀武扬威的吗，那位叫烨灵的，不就是了——摆明欺负这一支没人，但事实又是那么无奈的摆着。 “慢着，她们只说让咱们这一支再出一位嫁娘，没有规定只能是狐族人对吧！”魅灵突然之间的兴奋吓了剩余两人一跳，但她显然没有给别人表达的机会。“是了，她总是仗着咱们这支人丁稀零，丝毫不顾应付的赡养道义，这一次，注定要栽在我手里了，我们这一支是没有多余的人，但认亲又不是多难的事，我们不是还有瑶瑶姐-”也是在这时才想起，又一次没有经过正主同意便擅自决定了，偷偷看向瑶瑶那边，发现她倒是还没恼火，先稍微松口气，后又定定看着，刚才的决定她是打算当真了，显然也没有更合适的法子了。 “瑶瑶姐，你觉得？”一双晶亮的眸子满是热切的期待，令瑶瑶也不忍心拒绝，而她也没打算拒绝。她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明了是一定要纠缠的，那逃避也不会有用的。现在的她，对于一些之前认为玄之又玄的东西倒是不那么排斥，也有点相信了，既然是一切都昭示着纠缠是命定的，那她又怎能躲过去，不如直接面对得了。 “如果，我身份这件事可以解决的话，别的我倒是无所谓，说来我还是人类呢，也许那里才更适合我也未可知呢。”端得是云淡风轻，也就是这份淡然，竟教魅灵也看呆了去。 “能能能，我去安排认亲事宜。”回神后的魅灵几乎是叫着夺门而出的。 “姐姐，你-”直到这时，白灵才凑过来，还是那么怯怯的，明明之前已经算是熟悉了，真是个害羞的孩子。 “你-真的要嫁过去吗？”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啊，个被爱情迷昏的小鬼，瑶瑶不甚在意的想着。 “放心，我会嫁去的，但我是不会跟你抢新郎的，事实上，我只是对这个星球感兴趣而已。”虽然是安慰她，但瑶瑶总觉得不是太有说服力，毕竟太多的妈妈桑剧情对这种因爱生恨的事情有了太细致的描述了。这是不分时代的，即便她心中认为这是一个落后太久的世界，但爱情的狭隘足够让本就萍水相逢的她们反目了。 “你知道的，我···”她觉得还需要解释一下，她可不想之后在每一天里都要提防着身边的、为爱生恨的疯狂女人，从此陷入死命被拖后腿的恶俗戏码中。 “瑶瑶姐，我不是-”小丫头脸都红了，真是太容易害羞了。“瑶瑶姐，你要幸福呢！文邪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呢，他是很好很好的，虽然总是有人觉得他太严肃，不好相处，但我觉得你那么美，一定可以跟他很好很好的???”对于这种情况，瑶瑶自认那么聪明的小脑袋也是不太灵活了，她，真的很像是急于推销家中大龄兄长的小妹，这是什么情况？ “文爷？是你哥哥？”这是一个可以表示她心中疑问的最简洁的问题。 “恩，其实不怪魅姐姐不知道，我曾经在人族待过几个月，虽然很快就被赎回来了，但我认识了文邪哥哥，他真的是一个很体贴很照顾人的大哥哥呢，所以，瑶姐姐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那他，还娶你？”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好奇怪，luanlun不是不被世俗接受的吗？即便是地球上曾经被认为野蛮的民族也不会认可的，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妹，但那种兄妹的感情是真真的。 “其实文邪哥哥知道我们的处境，他是想把我们带离这里的，早先他就说过要带姐姐的，但姐姐想要为父亲争一口气的，姐姐永远是那么优秀，瑶姐姐你也是！”这么说已经让瑶瑶很是汗颜了，更何况她此刻还是以这种膜拜的星星眼瞅着自己，微低下头看到她后脑上那个用来捆绑恋人的烙印。 “哦，那那个烙印-”还是说不明白那个东西是个什么东东，只能不礼貌的拿手指着小白狐狸后脑的黑色印记。 “是假的啦。”看她笑得开怀，瑶瑶心中又有那种疑惑，真会有人忍心放任这么单纯的小姑娘，而不升起照顾她、守护她的心思吗？这该不会是这个星球狐狸的摄心之术吧，瑶瑶很不厚道的想着。 第二十章 槐爷爷？ 虽说如此，但还有事情瑶瑶很是困扰，而她也一向是以解答每个疑问为准的。“那你家文爷，哥哥，为什么还要娶一门呢？”真是，别扭——在认命的喊他爷后，再来个哥哥是什么鬼。 小狐狸一张毛茸茸，白白净净的狐狸脸上也满是疑惑，蹙起的眉头昭示了她此刻心中也是格外纠结的啦。“其实，文邪哥哥很久前就说过要将我换个身份的，只是，在一个月前突然说要娶我也是很意外啦，”偷偷觑了一眼瑶瑶，见她没什么变化，就接着说起来，“但是，但是——他怎么会再娶呢？不过，瑶姐姐，文邪哥哥一定不是花心的人啦，反正要嫁给文邪哥哥的人是瑶姐姐你啦！”小丫头最后以此作为完美的答案，并且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瑶瑶也只能笑笑，哪怕她此刻很无语。 事实上，这些跟她没有一丝干系，她只是随心走，想要弄明白心中的那份渴望是什么。“那么，我应该做些什么呢？在待嫁的这段时间-”无可无不可的，瑶瑶很是随意，一如她轻易答应了的终身大事。 “现在，你只需要跟我去一趟槐爷爷那里，快，然后咱们还要去一趟主宅，赶在天黑前，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玖灵黑着脸的样子了。”一手拉起瑶瑶，还急喘着，又向门外去，这是去而复返的魅灵。“白灵，走，还有你，快点啊。” 在奔到一幢巨大的‘树屋’里，才堪堪停了下来，这时，瑶瑶听到了白灵的声音，“咱们，为什么要用跑的呢，实在很累的啊，姐。”一双水亮的眸子里满是幽怨。 “呃，我给忘了-”魅灵还想说些什么的，但疾驰已经让她的大脑歇机了，也没支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除了跑，我也不会飞啊。。。”很好笑的看着姐妹两，初见时，红狐狸魅灵给人的是精明不好对付的，倒是白狐狸白灵实在是单纯的总是教人担心。现在，都没有半天的时间，瑶瑶就发现魅灵实在是有些毛毛躁躁，感觉她的周遭总是一些别人造成或者自己弄出来的事故，倒是个可爱的活宝，也会是一个麻烦的事儿精，在某些时刻。倒是白灵，沉着冷静，还从没见过她着急呢，羞怯似乎也并不是懦弱，只是单纯的美好，又带着点儿固执的坚持和一种良好的修养。真的是，一对互补的姐妹。 “好漂亮的人娃啊！”一声突兀的喊声从头顶而来，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丝丝调皮的跃动，瑶瑶闻声蹲在地上，戒备的望向头顶。 魅灵白灵闻言倒是欢快的跳着，反倒是瑶瑶突然的动作吓了二人一跳。“瑶姐姐，你怎么了？”白灵纯真的脸上泛起点点笑意，但瑶瑶现在可不觉得那笑容里不含有揶揄的成分了，就在刚刚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一只“伪纯善”的小狐狸。 “这就是你们的新姐妹吗？”在瑶瑶别别扭扭站起的同时，头顶遮天蔽日的屋顶在一瞬间不见了，瑶瑶只觉周遭的绿色极速退去，入目只见星星点点，倒有点像电视里那种加了特效的法术光圈。墨绿色的斑斑点点从眼前呼啸而过，煞是好看。 绿色退去，从头顶至左右，一片天光大开，来时路上的那片森林在瞬间消失了，那些地面上绊人的枝枝节节也全都不见，只剩地上落叶地毯似得延伸，偶尔露出黑色的空地，好一派-萧条的胜景。 面前出现了一个绿色的人，不，好像还是树，只是小了点儿，黑褐色的躯干只能隐约看出一丝绿，头的部位是绿色的枝条垂着，褐绿色、黄绿色、嫩绿色···向枝条末梢延伸。蓝绿色的两个洞，像是眼睛，正炯炯地盯着三人一行。 还来不及对眼前这一观感做出反应，只是心中一种直觉‘所有的绿都凝在这方天地’，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突地，像是凭空冒出来似得，黑压压一片，扑棱棱，头顶又是一片漆黑，还好有四方泻进来的光线，能够看到头顶是乌泱泱一片禽鸟，抬头暼上去，黑色生动得耀眼。那绿色的‘人’，只一挥手，又是无数垂着的丝绦从眼前闪过，一片晶亮的黑便伴着呜咉的叫声消失了，偶一传来，像是被关进一个布口袋，闷闷的响着。一时之间，瑶瑶失神地望着。 “槐爷爷，每次都来这么一趟，讨厌哦你。”被白灵脆生生的声音喊了回来，正疑惑她几时这么开朗了，倒是魅灵一直闷着不做声，那个奇奇怪怪的人倒是先叫起瑶瑶来了。 “娃儿，你过来。”很欢快的招手，跟之前瑶瑶想象之中的一样跳脱。震撼过后，倒是可以将他看做自己见过的普通的老人了，瑶瑶也很自然的靠了过去。 她是被拽了过去的，瑶瑶很无奈的看着此刻正抱着她胳臂不放的老人。从拉住瑶瑶来，他就一直抱着不放，白灵魅灵已经在一边儿一个劲儿的翻白眼了，也趁着这个当儿，魅灵讲起了她跟这个老人家的渊源。 魅灵嘛，自小便是族里出了名的美人儿——美狐狸（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事实上，来到这么一个地方，很难不把他们都当做是人来看的），而偏偏，这位老人家，就是见不得轻佻的样子，就倚老卖老（魅灵是这么说的），一见面就总会来个精神教育。得，就在刚刚，她是接受了这位老人家那久的唾沫洗脸，才得飞奔回去，脸色本来就不好——不想搭理这个为老不尊（也是魅灵说的）的家伙。直到此刻，看着瑶瑶比她还近距离的接受着唾沫洗礼，心下舒坦之余，讲个故事解解闷。 听到这里，瑶瑶真的是很无奈，他还在蹭着，拿那树枝的脑袋一个劲儿的在她胳臂上蹭着，还以为自己偷偷的，没人会发现——总是在蹭几下，偷偷猫一眼三人，看她们的视线不在他身上，再蹭几下······哦，要疯了，谁来把这位老人家领走，她实在是应该去看看，是不是头顶树枝太多，戳坏了一些部件。换做之前，她一定早这么说了，可面对这么一位堪比‘人瑞’（她是这么认为的）的老人家的撒娇卖萌，还真是下不了那份狠心。唉！还有完没完了，还蹭，抬头望天，当她什么都不知道，您老接着蹭吧，瑶瑶已经无语望天了。 “槐爷爷，我们是有事情找你的啦，槐爷爷是坏爷爷。”在这种时刻，也是白灵出来救场，瑶瑶现在对她已经十万个心服了。 第二十一章 宿主娃娃 不情不愿地松开倪瑶，‘绿人’还是没有离开她太远，就一直在她左右，睨了魅灵一眼，才看向白灵，“什么事呢？她刚刚急匆匆跑来，也没说清什么事，打扰了老头子睡觉不说，又急匆匆的走了，真是没一点尊老的美德。”仰着下巴，几乎是拿眼皮看的魅灵，却是对着白灵说的。 每次见面，白灵总要安抚这老小孩儿一番，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安抚的话语不假思索便吐出来。“槐爷爷，我们是要认瑶瑶姐做姐姐的，这样，您可是能时刻看着瑶姐姐了哦。”拍拍老人家绿油油的前心，她柔柔的话语让老人很是受用，得意的眯着眼睛，瑶瑶也偷摸的撒开禁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小瑶瑶可不能陪我这个老爷子，你们那些小把戏，老头子我见多了。”说着，还闲闲的暼了一眼瑶瑶呢，眼梢的戏谑可是毫不遮掩。老爷子很是傲娇呢还，瑶瑶心里这么想，她当然不是什么热络的人，任由一个老人就能牵绊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忍心撇下他嘛，与年龄无关。还不容细想，老人接下来就质问魅灵了。 “小九最近是不是又不安生了，你也别成天跟她过不去了，就是你们爸妈在也不会高兴的。你呀，你跟那个傻大山也早点绺清楚了，别成天家乱七八糟搅和在一块儿，还真不怪我说你···”一开了话匣子，就有点儿刹不住了，这里头听的人也就剩瑶瑶了，她二人，早眼观鼻鼻观心，看来这也是每次都会上演的戏码咯。 “老头儿，再不开始天要黑了。”魅灵在一边凉凉的说着，换来老头子的闭嘴和一枚大大的白眼，恨铁不成钢的又抱上早躲闪一边的瑶瑶，不情不愿的带她们往前走。 将手一扬，刚刚消失的那片森林又凭空出现了，眼前是一片黑压压的绿，即便是这样，瑶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忍不住瞅了一下老人家抱着她胳臂的那只手，好奇怪，跟变魔法似的，当然，那也确实不算是手。粗壮的枝条灵活的飞舞着，不比手差很多。 趁着这个当儿，瑶瑶偷偷问了一下旁边的魅灵，“应该怎么称呼他呢？这位老人家-”说到这里，又用没被禁锢的手偷偷抿着嘴笑笑。 闲觑了老人一眼，魅灵说，“叫他槐老就行了，当然，他喜欢充大辈，叫他槐爷爷他是很高兴的。”又看了一眼，见老人忙着往前，没注意到她俩，又压着嗓子道，“可他又不喜欢人们把他叫老了，所以所有人都只叫他爷爷，这样，又显尊重又不会太老，他是这么说的。哼，就见不得他那嘚瑟的小样儿，还就爱倚老卖老——”之后传入瑶瑶耳里的是两声‘哼哼’。 闲谈间，已经来到了一处搁置着各色‘香烛’的地方——是香烛呢吧，在瑶瑶看来，与地球上那种用于仪式的贡品长得实在是很像，特别是它也是直直的插在那里，跟地球上那些用品就更是像了。 槐老又挥了挥手，那些‘香烛’突然都飞了起来，飞过来瑶瑶三人前，而槐老不知何时早已不跟他们在一块儿了，站在‘香烛’旁举着胳臂。那些“香烛娃娃”就那么在三人面前旋转着，奇怪的是，都去挨了瑶瑶一下后，接着转起来，渐渐，一个个又都回去了，只剩三个娃娃分别在三人周身转着。瑶瑶惊奇地看着面前这一幕，魅灵和白灵则热切的巴望着绕在她们身边的娃娃，所以，谁都没有发现槐老看向这边的眼睛几乎要闪着光了。 在三个娃娃都进入三人体内后，槐老一把将魅灵白灵卷了出去，又挥起胳臂，一道绿光绕在他与瑶瑶周身，任魅灵白灵在光圈外拍打而无动于衷。 而瑶瑶在‘香烛娃娃’进入体内时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意识便陷入了一片混沌，恍惚间，见到一粒芽儿从脑间蹦出，放出嫩绿的光，将瑶瑶又一下子激了过来。光圈内，槐老看得分明，本进入瑶瑶体内的‘宿主娃娃’破体而出了，他既然进得去那就是接受了认亲，但这再飞出却是从没有过的事，出去的‘宿主娃娃’明明跟之前不太一样，也没有继续立在宿台上，径直飞入地里，消失了。 而这也坚定了槐老要收她的想法，已经不只是手了，四面八方而出的枝条在槐老的周身招展着，围成一个巨大的圈，并向瑶瑶那里旋转而去，将她也包裹其内。之前返回原位的娃娃们都飞了起来，这是在槐老的意料之外的，他一边操纵着咒语的运行，一边又伸出枝条企图打掉不听话的‘娃娃们’。 无果。在东奔西突、左躲右闪后，所有的娃娃都涌入瑶瑶的体内，一瞬间，瑶瑶惊厥了过去，但她的意识里，仿佛一片森林在她脑海内着陆，一座森林的绿意在她脑海内爆发，一瞬间的春意冲出她的眼球。刹那间，密切关注着光圈内情况的魅灵白灵，一直盯着瑶瑶看的槐老，都看到瑶瑶的眼球在瞬间成为绿色，绿得深邃，像密不可见的幽林深处，凝萃了万万年的生机！一切又在刹那间归于平静，眼球又淡淡褪去色泽，回复了之前的黝黑，只是黑得更深沉了些。 “瑶瑶姐！”回复意识的第一时间，瑶瑶就见魅灵白灵奔过来，惊喜得拉着她看上看下。“我们，成功了吗？”倪瑶忽闪着大眼睛，是之前没有过的晶亮深邃，看得两个小狐狸一时间竟失了魂。 呆呆地点头，完全是顺应本能，魅灵白灵在眼球里仿若看到了无数的生机，竟忘神的贪婪的感受着生命的气息，忘了出来，直到瑶瑶唤着她们。 “你们怎么了？看我这么美，都看傻了。”笑看着眼前的两个小狐狸，尽管没从她们嘴里听到认亲成功的消息，但她发现心内早已有了一种联系，对此她笃定不疑——她们，是姐妹了。 直到看到槐老失魂落魄的过来，瑶瑶才想起之前一直没有见他，还笑着问他，“怎么了这是？失魂落魄的。”哪知被他一把拉住，还不住喊着，“瑶瑶，我是你的爷爷啊！我是你爷爷！”又惊又喜，又失魂又激动的，看得瑶瑶有些呆了。 “瑶瑶，你知道吗？那些宿主娃娃都失去灵性了，瑶瑶。他们都将成为生命了啊，瑶瑶。”握着不住颤抖的手，让倪瑶有些无措，但一旁的魅灵白灵却是听得心惊。 “宿主娃娃失去灵性了！”二人异口同声。 第二十二章 上门 槐老没理会已经惊呆了的二人，反倒是一个劲儿地追着瑶瑶，“瑶瑶，我是你爷爷啊，来，叫声爷爷听。”二狐再次被这个消息给吓坏了，虽说这个老槐树喜欢当人家的爷爷，但他可是从来不认孙子的，显然，这与他那自视甚高的木灵身份脱不了关系。但是，他也确实是卓然的，凌驾于众生灵之上，由植物凝成的精灵，而不仅仅是一个生灵啊！ “爷爷？”瑶瑶喃喃着，她没有亲人的，就在刚刚，有了两个姐妹，现在，又有了爷爷吗？尽管难以置信，但身体里那种更为密切的联系昭示着，确确实实存在着亲人间的联系，还是那么深的亲缘。这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她又惊又喜，一时之间竟落下泪，倒是老槐树着实给吓了一跳。 “瑶瑶，我是你爷爷啊，真的真的，刚刚认亲-我真的是你爷爷啊！”急急地看着已经怔愣的瑶瑶，躲闪着他其实算是‘诈亲’的事实。 就在半个多小时前，他们还是陌路人，可现在身体内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联系又实在让人心惊。她从来没有过亲人，可也知道在地球上的亲人是从生下来就绝对了的，有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像是别人都那么说你就该是了。至于彼此间的意愿——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反正是会习惯的，真是莫名。 “爷爷？”这个字眼要说出来实在是艰难，瑶瑶也只是在心里默念着，尽管知道老人此刻的表情很是焦急，但还是不能克服心底的迟疑。抬头看着白灵魅灵已经向着这边过来了，槐老也期待的盯视着自己。也许叫出来并不是很困难呢，或者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弥补曾经的缺失。 “爷爷，爷爷！”叫出来并不困难，一股暖流流入心里，真正绽开了晏晏的笑颜。 “哎，哎！”老人家忙不迭的应着，如果说之前仓促的认亲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那么现在已经是全然的当做自己孙女来看了，也许本该是这样的。 就要去搂抱瑶瑶，却被迎面而来的魅灵堪堪截住，连带着将他带到一边。 “瑶瑶姐是我们的姐姐，你还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就随便认亲，不觉得欠我们一个解释吗？”话虽是魅灵一般不常见的客气，她那凶狠的表情实在不是很有诚意。 “瑶瑶是我的孙女，还有没有点尊老的意识！”每次跟魅灵在一起，槐老总是不符年龄的活泼。 看着已经转移阵地的‘爷孙俩’——虽然不知道这里的辈分应该怎么算，但就她二十几年的常识，她是魅灵她们的姐姐，槐老是她的爷爷，那自然也就是她的爷爷了。嬉戏打闹的二人，看在瑶瑶的眼中，只觉一种感动在心头涌动，暖暖的，像是和煦的暖阳照着，融融。 嬉闹的爷孙没有瞧见，瑶瑶自己也没有发觉，倒是一边站着的白灵，看着这位刚刚认亲的姐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暖融，甚至都看到原先‘宿主娃娃’落下的地方，拱了拱，怀疑地擦擦眼却又是一片平静，但，疑惑的萌芽既已种下，总有泛绿的一天。 “你老不羞的！”魅灵气得直跳。 “你没大没小！”槐老吹胡子瞪眼，如果说在他嘴上边的那簇算是胡须的话。 ······ 终止打闹的是槐老忽然严肃下来的表情，在身边的魅灵感受最是深切，前一刻还骂她，下一刻却阴沉张脸。实在是打见他的这些年，习惯了没羞没臊的跟小孩子打闹也从没见过他脸红过，此刻黑着以一张面的样子实在是叫人费解。 三人就那么看着他气冲冲、蹬蹬走向白灵，冲口就是，“你们家去客人了。”恶狠狠的表情着实让人怀疑那个所谓的‘客人’是不是恰巧是他仇人，可他几时又有什么仇人了。 疑惑归疑惑，瑶瑶立马想到自己平白获得的能力，驱动肢体感官，果然听到在白灵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挤挤嚷嚷，中间夹杂着一些熟悉的声音，更多是不曾听到过的。 “···那两个小贱蹄子，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不要烨灵，怎么，是打算让魅灵去吗？也对哦说起来，某些方面人家确实有本事呢！···”好讨厌的声音，可以说，那么多攘攘的脚步里，就她一张嘴‘哔哩哔哩’个不停，也就难怪别人印象深刻了。“媚儿，歇歇吧，等她们回来带过去，看是什么打算。”说话的这人是之前听过的声音。应该，是那些人呢。 “那爷爷，我们先回去处理了，您就去歇着吧。”开口的白灵，拉着魅灵就要告辞，倒是瑶瑶也就跟着一起要去。 “瑶瑶，你不去了，咱们留下来商量一下你的打算。”新认的便宜爷爷这么开腔了，但瑶瑶是什么人，被莫名其妙认亲已经是她生命的意外了，怎么能任由这种意外一直持续呢。 既自家孙女不去就他，那他这万年（可能有十万年也不定）老树只能去就她了，谁让他对这个宝贝孙女不放心呢。“那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别扭的老头！ 三人可爱又有点别扭的槐爷爷，只一个挥手，她们再睁眼时，就已停在空中了。此刻，不只是瑶瑶，就连白灵魅灵都认为所谓大人物们，高高在上的，就是为了欣赏别人膜拜他的眼光吧。他们下方是几十个人，正巴巴的瞅着上方，眼角眉梢是无比的崇拜。没道理十几分钟的路程瞬间就到，而几尺的距离怎么都不能下得了，瑶瑶三人都是这么想的。 就这样，在下方人的瞩目下，几人缓缓地降下。 从三人后边走上前，就那么一步一跺的，很是装样。对此，瑶瑶没什么想法，就她之前与现在有限的生命，没有太多人可以在她面前摇头晃脑，即便有，也从没上过心。白灵魅灵可就不一样了，之前，她们可也是这么尊崇又带着些许敬畏的行注目礼，在经过刚刚一番，此刻站在槐老身后，看着别人卑躬屈膝的，着实好笑。当然，不自在的可不只有她俩，那边最前边的母狐狸眼中可是怒死了。 “魅灵，白灵。还有没有点儿规矩，私自带着外人不说，现在槐老刚好在这儿，不觉得你们需要解释什么吗！”看来，那只美美的、很有气质与气势的狐狸是沉不住气喽，她应该就是那个一直被提到的玖灵吧。不知是不是错觉，瑶瑶感觉她对自家两个妹妹，特别是魅灵，很是有敌意呢，莫非真的是长太美容易遭嫉妒。，但她认为此刻需要站出来捍卫一下自己身为姐姐的权力。 “你好，魅灵白灵是我的妹妹，请问你是？或许可以换咱们谈谈。”温柔的笑着，哪怕在她之前，虽自认孑然一身，但从来很有礼的让别人产生一种‘我们很熟’的错觉。 “你？”带着狐疑（人家本来就是狐嘛），这才看向站在三个‘自己人’旁边的外人。显然，她的轻慢引起了槐老的不爽，不过也没说出来就是了，身后的白灵早轻轻拍拍，安抚这位随时可能炸毛的老人家。 第二十三章 借势压人 也不开口，只保持着足以露出八颗牙的弧度，定定看着对面，有两张熟悉的面孔，剩下一·二·三···都没见过。就等着她开口了，反正急的也是别人。 果不其然，在瑶瑶默数了十三时，终于开口了。 “你是谁？自认我们族中没有这么一号人。”哪怕瑶瑶已经非常肯定她已经知道魅灵她们有‘外援’，但就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很无辜’的表情，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这是我孙女，瑶瑶。”见不得她们打太极，当然，也是有着以势压人的明显意图，槐爷爷很是拽拽的叫嚣。“倪瑶。”好笑的拉了拉槐爷爷，瑶瑶这么补充着，也忽略不了哪怕在缩小存在感还是忍俊不禁的姐妹两。 真是不禁吓！看着那些人叽叽喳喳似乎讨论什么国家大事，就连领头着的那位也只向着槐老欠欠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刹那间，偌大的空间又只剩下四人了。 虽说不太懂什么人情世故，瑶瑶还是觉得让人家就这么匆匆而去真是太失礼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他们。”是建议，当然，她的内心还是十分期待看到他们不太美妙的脸色的。 “哼！确实是该去‘拜访’他们一下了。越来越不像话了，从哪儿学来的那套献媚的法子。瑶瑶，你想怎么处理啊，也是不喜欢文家那小子，我再给你找个好的，不用那么急嫁人的。在这里多好啊，自由自在的，何必去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什么劳什子的交道呢。要不，咱们现在就去跟说，不去那鬼结亲了，去那鬼和亲吧！”一开始义愤填膺的还确实像是他那个养尊处优的位子应该操心的，但很明显这些不是他的关注点啦，他的眼里可只有他家爸爸亲孙女哦。 老爷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再不出去可能真的去主宅打扰人家的晚安了，虽说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能晚安就是了，但不出言阻止一下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槐爷爷，这么晚了，您都来了我们家哪儿还有不让进来的道理呢。明天，咱们合计一下，明天就让他们给个说法。瑶瑶姐今天才醒过来，还没吃点东西呢。”绝对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槐老不止消停了下来，还拿出他那宝贝的芝补水。 没有接下那瓶令白灵都眼热的水，自打来这里，也就刚醒那会儿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再后来，即便没进食也不曾饿过，连疲倦都不曾感觉到。 “对，叫文邪那小子过来，明天就过来。”不知道老人家又想起了哪一出，只这么吼道，一边拉着他不放的白灵倒是先失态了，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定定的看着前方。 一直都认为这个纯洁内敛又机灵的小狐狸跟那位爷是有故事的，只是她这么大的反应是说明她喜欢那位吗？每次听到这位爷，瑶瑶感觉自己都会一振，可能是从知道他在都不曾见过自己的时候，便做了那么多吧。但看着白灵这副样子，实在教人不忍心伤害，心里矛盾的不想见到他，不知道在害怕着些什么，硬生生将那份隐隐的期待压下。 “爷爷，不用了吧。明天咱们去跟玖灵她们说清楚了，我就好好陪着您，还有白灵魅灵两个妹妹，咱们就自由幸福的在这里永远生活，不好吗。”挽过白灵魅灵，下意识小心翼翼看了看她的表情，希望她不要有失落之类的情绪，却又认为不该限制她而自责，还要安抚着这位总是搞事情的老人家。过惯了惊险刺激的日子，为自己现在描述的这种安逸的日月而不齿，只是来这儿一天，居然会安于这种表面的平淡。 虽然她从不曾去深思，但那机灵的脑瓜子怎么会歇工呢。就她现在了解的，这个不知是哪儿的星球，应该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命体，那些在她之前生活中习惯被认为是低等的、未进化全的生命，在这里都是拥有着自我意识与灵智的个体。 人类、目前所知的狐类、人猿，就连她新认的爷爷这种在她之前的世界中会被认为是树精的奇怪的生命体，也许还会有更多不可思议的生命存在形式。而这么多的生命，不再是从属的关系，看似很和谐很融洽的共同生活在这个神奇的星球，像地球上的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一样。那么，人类——她之前意识中的万物之灵，所拥有的权力应该是大大缩小了吧，那位爷的处境应该不会很得意吧，这种跨种族的冲突绝对不会很容易调和。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他，或许因为他们都是人类，会有一种惺惺惜惺惺的老乡相逢之感，但想起他确实实实在在的。他会不会此刻也在想着她呢？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心惊，几时他们到了互相思念的程度，他们甚至都不曾见过，但他似乎是知道她的存在的，又有些极力想忽略的窃喜。 居然失神这么久，换做之前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此刻又无比庆幸她能够再活下来。老爷子居然不乐意吖，他一向不是最听她的话吗，虽然这个一向也只有从见面到现在的这么点时间。但他实在不是什么有追求的人，甚至都没有什么需求，只要哄好了他，什么都可以。那此刻他委委屈屈的使小性子是什么鬼？ 当然，他没有很是坚定的拒绝瑶瑶的要求，只需可怜巴巴的瞅着，小心翼翼的瞅瞅，就足以让人感觉拒绝他是多么罪恶！瑶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她当然是不会承认她心里也有着这种期望的，只当做是为了顺遂老人的心意，小心的守着自己难以启齿的小心思。 “爷爷，你干嘛那么想见他啊？”还是想弄清楚老人家的想法，她只是好奇哦，她才不会有那些应该关爱老人的可笑想法呢，她是多么冷情的特工啊！ “虽然我真的很不想你嫁人，但我知道女孩子总会到那么一天的。”伸手拦下了瑶瑶欲反驳的言语，“我并不想夸他，事实上我还好讨厌他的。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小伙子，我已经活了几千万年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星球最古的了，跟我一起的老家伙们，剩下来的没有几个了，还都分散在各地，成百上千年见不上一面···” “爷爷，你说你几千万年了？”打破不打断人的美德，瑶瑶失声叫出来。“哦，可能也不是，那是几亿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算过了。”还没松口气，又被接下来的话炸得跳了起来，浑然不知老人还在苦恼着不能提供一个准确的年龄。 许久，老人还在掰着身上的枝枝节节，划拉着自己的年龄，瑶瑶这才好笑起来。 “爷爷，咱们不算这个了，继续说那个，小子吧。” 第二十四章 文邪 很是心满意足，槐爷爷又开始掰开那位爷了，听故事之余瑶瑶还心道，原来老人们这么容易满足啊。 “那个小伙子很优秀，恩，是最优秀的。”打断了老人的话茬，瑶瑶好笑的看着他苦恼的企图想起来，也不去打扰他。 “哦，对了。说到你嫁人了，爷爷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哪怕你不喜欢他，爷爷也不能剥夺属于你的权利。你该去看看的，我知道你是那个从别处来的，其实打从你一来我就知道了。她们跟你说过了，文家那小子一直在找你，那是真的，可能是缘分吧！这里之前也有过外来人过来过，只是跟我们没有交集而已。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事实上，我可以知道这个星球发生的任何事情，但对于你们那个地方却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不用有那些适应之类的问题，你现在已经是我槐老的孙女了。有什么想知道的找我就行，虽然我很想把你一直留着，但我知道那不可能，你不会只属于我。恩~~~”说到后来，瑶瑶都能感觉到他言语中的颤抖，莫名的感动与无措，轻轻拉着他的胳臂，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瑶瑶姐，房间收拾好了，是不是早点休息？” 打破无言的感动与尴尬的是白灵过了来。而被拉住的槐老，早就将头倚在瑶瑶的胳臂上了，舒服得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都给忘了——关于他任性的认孙女的事。瑶瑶也忘了问，她还是不太适应有人这么亲近。 白灵看到的就是这样，那位令整个世界都能抖三抖的老人家，此刻却像只餍食的猫咪，舒服地靠在姐姐胳臂上。同每次一样，瑶瑶姐都是无奈又无语的看着这位老人家。瑶姐姐不会就此对这里的人都这么一种‘可爱’的观感吧，哦，天！真不是一个好消息，有时候真的很想忽略自己的聪明小脑瓜子，白灵看起来很是无奈的这么想着。 看着安排好的房间，瑶瑶一时无语了。垂下来的丝绦串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煞是好看，可也正是因此，不能拿它做攀登的绳索啊。爷爷已经将胳膊化成藤条攀了上去，又被吓了一跳，这一来二去被吓得也习惯了，也只是多看两眼罢了。那是她正对面的住处，但也不好意思劳驾老人家的帮她送上去啊。唉！ 索性蹲在地上，仰望着头顶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小房子’，真的很诧异啊！这里的生灵为什么会想着竖直空间里发展呢？先是地下的堪比房室的空间，这会儿连住处都在空中了，看来这个宽敞的树洞只是个会客厅吧，但是，应该怎么上去呢？ “瑶瑶姐，你怎么还不上去呢？”一身泥的魅灵，哦不，是贴得满满皮毛的一种黑得发亮的泥人，晃了出来，好吧，又被吓了一跳，瑶瑶又没出息的多看了一眼。 满不在意的问问，“你那一身什么东西？”一边晃着神，抠着地上的草皮，心下疑惑着怎么总不会弄脏呢？来这儿已经一天了，何况来之前经历的可是一场爆破，那种原始的爆破不应该是泥土四溅吗？好奇怪啊！ “泥浴，我美美的毛毛早就该好好养护了，最近可一直忙得没时间。瑶瑶姐，你要不要也来一下，很好用的。”从一层泥巴里传出来的声音瓮瓮的，连尾巴都没放过，哦，爱美的女人，真让人受不了！ “你确定要让我没有毛的皮肤上抹上那些乌漆墨黑的玩意儿吗？”睨了一眼，表明此刻心情很不爽，这么久了还是不得其门而入，也是傻了，居然会以为这里会有什么暗道或者机关什么的，秀逗了真是。 “那那里应该可以吧。”她指的地方是自己的头发，好吧，这是人类进化史中保留不多的与其他动物的共性。当然，也不是没听说过自己那里有人会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保养，原来，这是无论人类还是动物都共通的啊。“不可以。”不想搭理她了，背过身子在地上画圈圈，几时她曾那么幼稚了，无聊。 “瑶瑶姐，你怎么不上去呢？”眼前突然出现一坨泥，呃，魅灵蹲下了。真是不想置喙她的造型了，这种的应该也是这里的流行喽，习惯就好。 “我上不去。”很是郁闷，虽然不想承认，这实在是太丢脸了，但是在这里蹲一晚上也不是办法。 “咦？上不去？怎么会，我的尾巴上是有东西，不方便啊。”还疑惑的探头探尾的，原来，爱美中的女人智商也是零，“我没有尾巴。”弱弱的呻吟。 “魅灵，咱们聊一会儿吧。”是了，她从来不做无用的事，要不是有事情困在脑海，她也不会在这里跟人天南海北的种蘑菇。 “你知道文爷吗？他是什么样的人啊？”做不来拐弯抹角那一套，况且她也没必要瞒着谁，大概自己已经荣升‘见面焦虑症候群’的一员了。当然，每每想起他的名字，都忍不住唾弃一番，不知不觉间，印象竟已经那么深刻了。 “文邪啊！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倒是白灵应该比我清楚。”声线一如既往的魅惑，不同以往的低沉，大概是覆在那层泥土下的后遗症。“是个人类，但是很厉害的，每次都会让大山那样的人气得发抖。大山你知道了吗？他是人猿王，在整个地面都是没人敢惹的存在。说来，人猿一族是地面上领地范围最大的，而且也拥有最为强健的体魄，一直是当之无愧的大哥的族类。当然，像是人类的存在像是个异数。哦，这里是这样的，不知道你们那里怎样，瑶姐姐，那我就接着说了。”还偷觑了自己一眼，结合之前她们对自己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大抵这里的人类身份真的很尴尬。当然，所谓的恭敬也是建在那位爷的‘客人’的基础上。 “恩，或者你可以重点说一下这里的人类。” “人类？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当然哦，这些的可信度还是很有限的，我也是听长辈说起来的，槐爷爷会比我清楚的多呢。”很是疑惑的看着她，那个大概存在了几亿年的家伙是什么都清楚的。当然，瑶瑶是不会说自己已经迫切想知道到睡不着了，明天就要见到那位了—— 怎么办！ 没有收到回应也没有关系，魅灵很是径自讲着。“事实上，他们跟人猿是最相像的，但是他们总会有一些很奇怪的想法，但是又能够让人信服。可能这与他们羸弱的身子是有关系的吧，单比力量的话，那么大个的人都比不上我们狐。而且最讨厌的是他们很懒，总是想着一些可以省工省力的办法，天呐，这是最不必的。穿衣服，这是最受不了的，虽然我们都可以变成任何一种形态，但是我们都不必丢下我们的皮毛，有谁能够受得了在皮毛外面再套一层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皮’！那真是太可怕了。基本上，我们是不会跟人类通婚的，尽管我们狐族也是会与狸族有些血缘的互通，他们的习惯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看着瑶瑶一脸困惑，魅灵也是分外疑惑。“瑶瑶姐，人类到底是怎么变出来的？” 原来，竟是这样。习惯了人类是最高级进化种群这一说法，已经习惯了人类一切的习惯都是那么文明，但那在地球那样的环境是理所当然的。而在这里，连瑶瑶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像人类这样的生物存在。这里似乎是自然的世界，是自然界各种生命的世界，而人类，习惯了他的卓然，反倒是存在得如此之不合理了。 第二十五章 所谓‘见面焦虑症\’ “在我们那里，人类存在得太合理了，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人类究竟是怎样会出现的。或许连我都觉得太奇怪的存在呢，或者这种生命也是在很奇怪的条件下很奇怪的就出现了吧。”几乎是喃喃着的，事实上，哪怕在地球上连存在都变成了困扰，也没有人思虑过人类的存在合理性。或许是受那句著名的言论影响太深了，以致没有人再为此怀疑存在的合理性。当然，也是因为一直是同一个环境的原因，而现在换了一个新鲜的地方来，连之前那些所谓的‘真理’也失真了吗？ 存在即合理！那这里合理的话，之前的存在还合理吗？ “姐，你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应该想的是不早了，睡觉吧。以后多的是时间探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实。喔喔，好困呐，瑶瑶姐，那我先去洗一洗。”还真是不方便呢，全身泥巴，连个哈切都不能好好打了，魅灵很快就不在眼前了。 但是，我还是上不去啊。瑶瑶继续苦恼地盯着头顶摇摇晃晃的藤条，良久。 “瑶瑶姐，你怎么还不去睡呢？”又晃过来的魅灵，毛皮上已经没有了看起来很是闹心的泥巴，当然，毛毛也还没干就是了。甩甩犹自带着水珠的皮毛，对一直蹲着身、以一种奇怪姿势、盯着头顶上空的姐姐很是不理解。 晃到瑶瑶身边，也蹲了下来，“瑶瑶姐，那里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吗？”疑惑地看着头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没有发现有什么有趣或者不寻常的事情啊。 “恩，确实有比睡觉还重要。我正在研究要怎么上去。”令魅灵很是无语，但瑶姐姐那认真的语气却又不容置喙。 “来。”一把拉上瑶瑶，只一跃，就换了个观景点。 站在还有些晃晃悠悠的像秋千的房子边上，房内的一切已经是一览无余了。当然，空旷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阻挡视线。没有床，在知道她们不是人类时就已经习惯了的。倒是有一些跟干草似得东西，铺设在房的中央，大抵功能是一样的。 “那些花儿是什么东西？”跟之前在下边看到的一样，连在空中都能够看到这种花儿，还挺漂亮的。 “哦，及荆啊，像是那种荆条上都会生着这种小花。可以做零嘴的，这里的人类还说它有安神的作用，没有什么害处就是了。” “你们这里都这么简陋吗？”是了，整个室内就只有这么一席作为床的地方，是有这种荆条铺覆，其他地方都是一览无余。哦，空中好像还有个秋千，会有人在睡觉时打秋千吗？可能吧，如果她梦游的话。 “会吗？还好啦。可能人类那里的东西会多一点，我们也用不着啊。”那倒也是，你要让一只狐狸或是别的动物，坐在桌前，架个笔记本噼里啪啦的打字吗？确实很难想象。 “在哪儿洗浴呢？我刚刚看你是在下边。” “恩，下边南面有洗浴房，中间那儿是会客厅，然后还有四个卧房。”“没了？”“没了。”真是简单明了啊。 “那吃饭还有排泄？” “在外边，这附近都是我们姐妹两的领地，外边有我们的猎场还有林地、渔区···瑶瑶姐，你会和我们一直在一起吧？”原来，开智的狐类还是原始的领地狩猎，但人类和兽类终究是不同的，又能在一起多久呢。 “不知道，我不能给出什么肯定的答复。事实上，对于这个全然不同的星球，我不知道我的适应极限是在哪里。我只能开始学着适应，你、白灵、槐爷爷、文爷···”魅灵不明白，不明白的又岂止是魅灵呢，瑶瑶自己何尝不是？ “那你会嫁给文邪吗？” “那你们这里所谓的‘嫁人’是什么概念呢？”魅灵一脸茫然。 “是那种相互喜欢之后，男娶女嫁，从此两个人就带着两个家庭或者两个家族的联系，然后生活在一起，有了一个小娃娃，带着两家的传承···”好吧，这种事情是瑶瑶完全陌生的，即使在地球都不曾接触过，她甚至连描述都不能够。 “其实，像我跟大山已经在一起三年了，但是从来都是跟白灵在一起过的，想的话会去跟他住在一起，需要的话让他帮个忙什么的。当然，我们是没有在沐老那里见证过就是了。不过玖灵跟巨山是在沐老那里见证过了，但也是在族里生活的，只偶尔在一起呢···” “玖灵跟巨山在一起，那你呢？”这就是那种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怎么会这样？ “我也跟大山在一起啊。”魅灵显然没有明白瑶瑶是为了什么震惊生气。 “你们这里的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吗？”这，真的是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莫非要经历一次人类文明的倒退。 “三妻四妾？没有啊，只能有一个妻子，像大山的妻子就是玖灵，他们是在沐老那里见证过的，这一辈子就只会有一个妻子啊。”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魅灵发现果然跟人类是有障碍的，这位人类姐姐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议。 “那你呢？你又算什么？”瑶瑶发现自己激动了，现在平静下来才能一条条绺清楚，连着语气也降了下来。 “我是跟大山在一起的啊，哦~但是我们是不可能成为夫妻的。”像是这时才明白了瑶瑶的想法，但终究还是不懂瑶瑶的气愤，毕竟以光年计的距离的隔阂也该是如此。 “这种事情在你们这里是很寻常的？”也许应该这么问，瑶瑶知道会跟地球上不同，只是知道跟明确认识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对，就是这样。这是公开的秘密，就连玖灵都是认可了的，而我之后嫁人生子都不会受到影响的。” “那你要是怀了巨山的孩子怎么办？”要是不小心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怎么会？没有经过沐老认证的人，是不可能孕育宝宝的。”倒也不见魅灵稍有些严肃，看起来她真的很小，还不懂这些事情的严肃。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多大了？”当然，也不知道以狐族的年龄应该怎么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就是了。 “我18，白灵17，在这里，各个种族的年龄都是同步的，基本年龄都是80左右。当然这是针对普通的生灵族群的，也有一些精灵，他们族群年龄是我们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都是可能的。而像这种精灵不常见也就是了，基本上在我们这种族类里生活着的也只有槐爷爷一个了。” “我21，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比你们大的呢？”从一开始，白灵就叫她姐姐，确实是够奇怪的了，但也不少这一件就是了。 “没有啊，我们确实知道你比我们大，就是不知道你是多大的。可能是一种本能吧，在面对陌生人时，总是会知道呢。”这个地方确实是这样，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可能正是因为他们存在更多是依凭本能来的吧。 “那么你们这里可真是太奇妙了！”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在这个没有被文明玷污的世界，存在着太多的不可思议等着她去探险了，因为这里的原住民似乎没有探险的欲望呢。 “姐姐，你真的是很奇怪的人类的，事实上，我们这里的人类总是在抱怨这里没有给他们太多的自主权利。天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自主，在生命能够得到安然的保障之外，我们也就当那些是无病呻吟了。真是，无聊！” “哦？原来人类在你们眼里这么，不堪？”没有一丝气恼，瑶瑶甚至会心的笑了。 第二十六章 人类的困扰 “是啊，在我们茹毛饮血的时候，人类说我们是未开化的野蛮物种，于是我们也有了熟食。对于这种将我们平均年龄拉长的想法，我们是感激的。但他们之后居然说什么没有衣服是有碍风化，天知道他们有多么觊觎我们的毛皮。如果知道他们拉长我们的年龄是为了拥有源源不断的食物，甚至他们的‘衣服’，我们会考虑提前咬死所有人类的。”原来这种种族间的仇恨来自生存的权利，这就无可厚非了。 “他们不会用植物或者别的材料吗？”地球上的‘衣’文化确实有兽皮这一说，但之后不就出现了植物类的各种用具，甚至是矿物类。 “植物？那怎么可以？”魅灵的一弯秀眉还是皱皱巴巴的，倒是叫瑶瑶为难了。照这么说，那人类的处境确实是不太妙。“植物也是有生命的，像槐爷爷就是啊。而且像植物修成灵体更是不易，怎么可以呢？” 确实也是事实，但是—— “那没有什么不具有生命的？比如空气、水···” “那些也是有生命的啊！所有的一切都有生命啊！”魅灵几乎是喊着的。 久久无言。瑶瑶从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连空气、水都具有生命吗？但自从有了这种意识，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合理。可是，那这些这么多的生命体要怎么生存？对！ “那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们住的、吃的、喝的、就连脚下的路，按照你们的说法都是具有生命的，你们又是怎么在保证他们的生命下存活下来，并且延伸至今呢？” 对，与其说人类的生存需要‘牺牲’其他生命体，倒不如说这世间的维系本来就是在消耗中诞生，得以永存的。瑶瑶为自己能够想清这个类似哲学的问题而沾沾自喜，这是之前生命中简单的只有任务的她所没有过的。 “是，我们当然可以存在了。我们不会为了一些不需要、于生存没必要的事情去浪费其他的生命。我们只要可以活着就不会有那些没必要的想法来破坏别人的生命嘛。”等瑶瑶反应过来时，就见魅灵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样子。好吧，又在不经意间暴露她杀伐的阴暗面了，哪怕她只是在争辩一件事情。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天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向人道歉，在她不认为她有错的情况下，要是没有收到原谅的回应，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没有，是我不好，瑶姐姐你不要介意。我忘了你是人类了。” “不，这与我是不是人类没有关系。即使我是人类，我也不是你们这里的人类，自然不会为了你们这里的人类承担他们的错误，你不要介意，随便说就是了。” 拔一束身侧的及荆花，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有点苦，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她们早已坐了下来，而她需要冷静一下，以她现在微薄的认知，她很容易对别人造成伤害，为什么之前没有过呢？可能是不在意吧，而她现在面对的是她的妹妹。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样，大家都说人类是贪婪自私懒惰的家伙，我也就这么觉得了。但是他们有时候也确实会是有一些没必要的要求啊，像是什么桌椅、衣服之类的，甚至还要为了建造房屋另外砍树木、和泥土···那时候，我们是不想要献出完全没必要的生命啊，这些生命都是大家共有的啊。” 在这一刻，瑶瑶不知道是这个星球对人类太苛刻，还是地球上的人类太放肆。可能二者都有吧，但是在这之前她竟是不知道原来所谓的生活必需竟也是自然界其他生命的奢侈品了，而地球上的其他生命体没有高智能，所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所以，地球的灭亡是必然了，在人类自以为万物之灵，忽视其他生命存在的权力时，人类也注定不能生存，是报应还是自然的规律。 “对，你没有说错。像是你之前说的这些，对于除了人类之外的生命，确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但是人类需要。这种时候，我们或许应该想的是：怎么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单纯的制止人类所认为必需的需求。比如，我们可以让人类砍掉一棵树木后，栽种两倍三倍的树木，都是一样的生命，砍掉的树木是，新种上的树木也是，包括人类也是一样的生命。就像我们吃掉的动物还要通过生殖来繁衍，喝掉的水也会再次进入自然的圈子里来循环。我们尊重每棵树、每棵草、甚至是每一口空气、每一滴水，那么，为什么不能同样的尊重与我们一样具有灵智的人类呢？” 也许，经此之后，我也应该有一个新的认识了，关于生命，关于生存，与一切存在着的生灵。 “瑶瑶姐，你知道吗？其实像我们对人类，还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他们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得可怕。可瑶瑶姐，你也是一样的聪明，不，更聪明，但聪明得可爱。”魅灵痴迷的眼神，让瑶瑶莫名有些心酸，他们都一样，单纯、善良。 良久的沉寂，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这是个好事情，每个生灵的成长都要在孤寂中反省，更何况这可能代表着整个星球的前途。 “魅灵，洗浴房是在下面呢吧？”实在不早了，虽然她已经习惯了在暗夜中思考，但自从来了这里，一天的时间，足以打破她二十几年的一切。 “恩恩。”见魅灵忙不迭的点头，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管了，要去洗洗了。 直到从房间跳了下去，好像没有用她之前那些弹跳的技巧。不信邪的，再次向房间的方向，没有借力的情况下，竟然直接到了房上。 “魅灵，我好像会飞了。我真的会飞了！” “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不解，像她，堂堂狐界的大美狐魅灵，永远不懂姐姐在高兴些什么，但这只是开始，而她很期待接下来瑶姐姐在的日子，她将高兴着她高兴的一切，哪怕她还搞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舒服的冲了个澡，咋舌着这种土豪的水池洗浴室，自然地忽略了水边上的土坑，即使她们有着族群的差异，总会适应的。 第二天，在焦虑、忧郁、抗拒又期待中，总会来临的，也自然的将光线洒在每个昨夜的美梦中，暖暖的。 第二十七章 初相见 这是来了这儿的第二天，应不应该纪念一下，她竟然忘了问昨天是什么日子。 早餐是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鸡’，很大，足够四个人吃了，显然她是忘了槐老本身是一棵树，也自然忽略了她腹内并无饥饿感。 有点油腻，早餐应该吃清淡一点的，但是这种食肉动物的胃似乎不会感觉厌烦，生命所需而已，她又能有些什么意见。 要出发去狐族主宅了，槐爷爷闲闲地喝着池里接来的水，让瑶瑶怪不好意思的，昨天她——不提也罢，看那水那么清，是活水吧。魅灵又去打理她本就油光水滑的毛皮去了，好一张移动的狐皮大衣！白灵安安静静在一旁，顺便把早餐剩下的骸骨拿去掩埋了，不知从哪儿移去一支花，只随便一戳，让人颇为怀疑她美化环境的用意。 “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吧，白灵怔怔的，看来是没听懂。 “年月日？”“235年3月28日，怎么了呢？”还是一脸茫然，这种事情对瑶姐姐有什么用？ “那天带我回来是哪一天来着？” “235年3月25日。”虽然还是不知道瑶瑶姐是在想什么，反正听着回答就是了。 “白灵，你骗我，你说是28那天找到的。”不知道从哪儿晃出来的，魅灵就这么气冲冲而来。不让白灵有躲藏在瑶瑶姐身后的‘鸵鸟时间’，魅灵是用揪的，把白灵拉到自己面前。 “没有啊。我从来没有说瑶瑶姐是28救回来的嘛，只是在28那天醒过来的，你那天也在的啊。”这种软软糯糯的声音总是会让人放下戒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魅灵还是上当。 “是吗？我记得你说是28救回瑶姐姐的啊？”很疑惑，在白灵那双单纯无辜的眼神下，魅灵再次落败。 白灵再次诚挚的点点头，她的马大哈姐姐的防线要崩塌了，她知道，没有让眼中流露出一丝端倪。“好吧，你们聊。”声音飘落，人也再次闪不见了。 “你真坏。”这绝对是瑶瑶的心里话，她的表情也是分外诚恳。当然，那只纯洁的小狐狸是不会接受这‘莫须有’的表彰的，只神秘莫测的笑了笑，算作认可吧。 没有太多时间留在这里唠嗑，他们也没打算留在玖灵那里吃午饭，所以就早早出发了。不知道那位爷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耽误到他们一点儿都不忙的时间。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称呼他的，‘那位爷’，听起来好像是被压迫的小媳妇对某个大男子的称呼，好吧，有机会他应该改一下名字了，真是太讨厌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间比白灵她们住处还要宽敞的‘树洞’，不必太在乎什么待客之道的，席地而坐就是了，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倒也觉得这样子颇为贴近自然。或者，本身已经成为了自然——她昨天居然会飞了。 槐爷爷坐在正对着洞门口的地方，左边是瑶瑶、白灵、魅灵，右边是玖灵、希灵、烨灵。看来她们还是没有歇了要‘和亲’的想法。没有人先说话，像魅灵玖灵几乎一方有开口，另一方就能炸毛的那种——倒也方便了以眼神进行无言的审视与衡量。 玖灵一行人只盯着瑶瑶看，像其他的那些，不客气的说，连他们身上有几根毛都知道。至于这位被密切注视的主角，倒是随意多了，反正她谁都不认识，即便不去攀谈也不会失礼，更何况这里的生物所谓的‘礼’与她之前接触的还不太一样。 先是抬头看，不知道会不会有像是白灵家里的住处，没有，有点遗憾，可能这里只是用来会客的地方吧。低头，面前的空地上有着及荆花，雪白的，这倒是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她看过那花时，不是晚上就是刚醒。 对了，晚上！那他们是用什么照明的？ “文小子怎么还没来，小九，你告了时间了吗？”老人已经打了个盹，又醒了，带着惺忪的睡意和倦怠。 “槐爷爷，告了，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时间了。”从来没听过的柔声令瑶瑶抬了一下头，确定还是那张脸后，又低了头。还是不习惯评判一个动物的好歹，在她的心中，动物仍是靠本能驱动而活的，无所谓好恶，所以她一直以着一种罕见的宽容以待。这是令她感到困扰的，如果她在这里生活接下来的每个日月，莫非她会变成一个大善人？ “怎么！难不成是我这个老头子来的时候不对，打扰到你们了。我这么一个老人家都跋涉而来，他居然比我还能蜗牛，逊爆了。”老人家永远是这么蛮不讲理，看来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清楚的，没有谁想着不识眼色的出声，即便年轻火爆如烨灵。 “爷爷，我先出去一下。您再歇会儿啊，补补觉。”跟哄小孩儿似的，瑶瑶离去了，单剩下呆滞的三人，不了解状况的可怜啊。 再说文邪，身为立志将人类变为蓝水星第一大族类的领导者，瑶瑶的疑似丈夫，星球流传的瑶瑶的痴迷者，怎么在这种光明正大可以见面的时机反倒是姗姗来迟。虽说他也没有迟到，是别人早到了而已，但他应该更早的不是吗？那么，他在哪儿呢？这个倪瑶从一清醒就听说的人类，那个人王，这么久，是失踪在哪国了？ 人类居区|文邪门口 “你怎么还不走啊？就剩十分钟了。”哦，好奇怪，这里的动物还能变成人哦，没见过的。不要惊讶啦，事实上，见过的——文琴，之前引发了一场抢亲大战的人，这个星球上切切实实的人类。（好吧，见太多动物了，乍出现个人类还真是难以置信呢。） “是啊，我只要五分钟就过去了，还有好久呢。”还在踱着，踱来踱去的，看着别人要心焦死了呦。 “大哥，先过去又不会怎样，你可以提起去嘛，也好显示出你的风度。”只在头上有一簇蓝色的羽毛，颇为清秀的美人儿，岚杉。入乡随俗，嫁给人类自然就是人形了。 “是啊，大哥。”一手搂过身边的伊人，好笑地看着这个英明无比的大哥，当然，他已经很久不复之前的英明了。“打从三四天前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槐爷爷收那个从往来之地的女子已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如今他叫你前去，没准儿可以见到美娇娘呢。你说你不急着去，怎么反倒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那位被唤作‘大哥’的人，一直没能看到他的真面孔，他的头一直低着，还在踱来踱去，但是确定是文邪无疑了。只是不知道才几天不曾出现，怎么就变这样了呢。“我不知道。还有三分钟了。” “大哥，这三分钟你解个惑吧！为什么你会对一位都没见过的小姐念念不忘，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的，你都有些痴迷了。”对，这是他一直不能理解的，从很久之前大哥常常会有的心神不定，之后莫名其妙的让人去往来之地，还有现在。这种超越了人类能力的牵念，他不知道是为那般。 “感觉，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她会来的。她来了，我知道。就是这种感觉，没有为什么。”不像是一个答案，倒有些像他的喃喃自语，这也没有很久。“到了。” 话语一落，就见眼前倏地少了一个人。 无奈的文琴只好搂紧他的娇妻，担忧道，“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怎么会，也许我们无法理解，但大哥确实已经等了那位女子许久了，你也看出来的。”温温柔柔的回答，倚在这个令她感觉踏实可靠的肩膀。 “您好？”溜出来散心顺带认路的瑶瑶，在回去的路上被截住了，他是从空中落下来的。尽管她知道自己也能‘飞’，但没有试过路程和持久度，而她也不习惯明天飞来飞去的，虽然曾经飞天是她的一个梦想。 “你好！” 那人似乎激动过头了，是个人类，在她的眼睛习惯了不是人类的生物，这么看来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是那位爷吧，这是她迄今为止听说过的唯一的人类，而她溜出来也是因为他的姗姗来迟。 第二十八章 没有订婚 没有办法像所有热恋中的少女要求男方提前以求证明他们在乎多一点，守时最好了，不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是所谓的热恋，只是刚刚认识，所以她的那种想法实在是有些鲁莽了。 但也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在知道他好像是等待了自己许久之后，这种感觉，陌生得让人无法控制，不能够以对待寻常人来看待他，这种情况下的见面有些尴尬——他们只是对视着，无礼的要命，当然她也不是什么贵小姐，倒是没什么所谓。 “或许你可以选择改一个名字。”不知道说什么，瑶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开口了。 “很抱歉，这是我父母起的，没有他们的允许，我不方便。”好吧，他说不方便，瑶瑶想着那就算了吧。文邪却是有些莫名，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没有人在第一面见他时会这么说，他也没有那些能力来思考她话中的含义。就只能中规中矩的回答着，不会显示什么，也不会出错就是。 “好吧，那你父母实在是够恶趣味了，时刻可以占人便宜。”原来如此，直到这时文邪才明白了，也不由得笑出声。 “哈哈哈~~~”于是，在瑶瑶迷茫的眼神注视下，文邪放肆地笑了出来，在瑶瑶心中是这样的。 像是要笑出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与憋屈，带着某种别扭的情感，大声地——将那些苦哈哈等着的人惊动出来。还在笑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越笑越开心，旁边一众人等看得莫名。 终于停下来抽风般的笑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槐老，深鞠一躬，将姿态摆的无可挑剔，也不能让人发作，“槐爷爷。” “对不起，我来晚了，抱歉了大家。”难得的，文邪会这么客气，教一众人等诧异，瑶瑶不会就是了。 也是在这种时刻，才能打量他。刚才见面时太局促了，自然就忽略了他伟岸的身躯、俊朗的脸庞，当然也可能他刚才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令人无处遁行，总之就是不能思考啦。跟地球上的人也没什么差别，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他比那些人耐看多了。比之之前那些不知道名姓的人，知道姓名也不见得长相的，记住长相却不能对号入座的，他实在是长得太鲜明了，让她在一见面就记住了，太深刻了。 没有女气的留着长发，也没有那种布满脸颊的胡茬，清爽、干净，面上看来像是小学生般纯粹。长约一寸的头发，服帖在头皮上，再普通不过了，但又不能让人忽视他立体的眉眼，五官没有一丝违和的搭配在一起，看起来很是舒服就是了，这么正常的人类长相，让她产生莫名的熟悉亲切感。 他的衣服很怪异，倒不是说跟野人似的披着兽皮，大喇喇地暴露身体的部位。遮的很是严实，没有什么繁杂的花样，只是贴身而已，又不会显得紧身。灰色的衣料，看不出有缝合的痕迹，平展得都看不到衣线，像是一张纸——没有纤维丝的纸。从衣服到脚上的鞋，像是从同一块‘布料’上裁出来的，对于看惯奇形怪状的衣服和造型的瑶瑶来说，这样子的反是顺眼多了。 “瑶瑶姐？”这才回过神来，身边是白灵扶着她，而一众人已经又进去了，她在后边随着，就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已经看那么久了吗？呃，这种呆的跟个愣子似的，痴痴、痴痴地看着别人的，真的是一向精明冷情冷心冷血的她吗？陪走在前头的那人还回了头，冲着她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好讨厌，将头扭到一边去。 “瑶瑶姐？”这才注意到白灵揶揄地笑着，当然自认理直气壮的瑶瑶是不会承认看懂了她眼神里的调笑，没有的事，她只是对这里的人类好奇而已。才不会看到他服装造型之外的别的，更别说，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对那位爷可很是痴迷的。 “在啦，我听到啦，看到梦中情人不去献殷勤来我这里干什么啊。”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有些羞恼的，语气也是恳切的劝告，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瑶瑶姐，什么嘛。哪儿是你说的这样，文邪是来商量跟你的婚事的，我从没有···” 没有容白灵说完整，早被心中的讶异给翻腾了。“婚事？没有婚事！哪儿来的婚事？” “瑶瑶姐，刚刚槐爷爷就是要去商量你俩的婚事的。”白灵心里暗道，也太好骗了吧，确实没有婚事，但是马上就会有了。 “没有！没有婚事，今天根本是来解除那不平等的所谓婚事的，我去说。”边说边冲向里边，在这之前确实是没有婚事的，但现在她也不是那么确定会不会有，只是现在需要去阻止就是了。被拉着的白灵只得偷着笑，很舒了口气，似乎瑶瑶姐受到自己对文哥哥态度的影响了，每次的欲言又止她也看在眼里了。这次的一把助力希望可以让瑶瑶姐丢开那些，之后她再解释就是，以瑶姐姐现在的态度，可能会出现一些她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吧，白灵坏心地想着。 “没有婚事！”人们已经坐了下来，全都瞪着看站在门口的槐老的宝贝孙女，这是什么情况？所有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瑶瑶只是盯着文邪看，原来人类跟其他类的生灵并坐在一起也不是很诡异嘛，这应该就是她之前与他们在一起的光景吧。 “槐爷爷，我前来正是想谈论此次与令孙女的婚事的。”那人还笑，知不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这么草率的来。文邪只是冲着门口那人笑了笑，真正见了她，一颗心仿佛才回到原处，现在踏实安稳了许多，他也终于有精力定下二人的未来——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他知道。 回身看着对门坐着的那位老人，现在她是他的孙女了，一切就不那么好办了，搞定这个老人是很麻烦的。看出来，那位向来无心无情的老人对她是真心的疼爱，尽管这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叫什么？真是糊涂，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姓，文邪有些苦恼地拍上头。 “你拿什么娶？在订了未婚妻之后，再来求取我的孙女，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对，他就是气这件事情嘛，天知道他有多宝贝他的孙女，尽管才刚认识，但比那大言不惭要求娶的人认识的早，这让他很是骄傲。白灵那丫头是不错，但是，究竟是有亲疏的，在他的宝贝孙女面前，连他自己都不算得什么，别人，算了吧。 “是啊，文邪，就算这位倪瑶小姐是你心属的，但与白灵的订婚已经是既成事实的了，这位倪小姐，您要是也娶了过去，不就是看不起槐老了么。”文邪一个眼刀子过去，幸灾乐祸的玖灵噤了声，半点没有身为狐王该有的气魄。 第二十九章 大boss的唇枪舌战 瑶瑶气闷的坐下，为搭腔那人不中听的大实话。她已经进来那么久，居然都没有搭话的时刻。那些不相干的人，反倒是为她的事争得热情得很哪。玖灵的话虽然不中听，到底是大实话，也影响不了她多少，她早就知道跟白灵的订婚一开始就是假的，虽然之后可能会有点麻烦，但不足以对她造成困扰。反倒是白灵的态度，她对那人（瑶瑶气愤的甚至不想想起他来），让人怎么可以破坏呢，亏她还是白灵的姐姐呢。 生气的岂止是瑶瑶一人，文邪也在自己的小心思里气闷。她叫倪瑶？瑶瑶！但这应该是他去问出来的，由她轻轻吐出的名字，然后将他心中那片空白的地方填补起来。多事的女人！又怨艾地瞪了那人一眼，那么乐意操心别人的事情吗，他会让她忙得没时间去操心的！又是一枚大大的白眼丢了过去，还有忿忿不平。 “槐爷爷，我的妻子只会是倪瑶一人，也只有倪瑶一人。至于白灵，我们本就是兄妹，也会一直是兄妹的。”坚定而深情地看着瑶瑶，但于瑶瑶而言，一开始的感动已经不再，擅自为人做决定，哪怕他依仗的是对自己的执念，但那又与她无关，那么他现在的这些举动就很是令人厌烦了。 恶狠狠地看了那人一眼，看向了爷爷那里，在外人面前很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他们的相处模式，果不其然老人家理解了用意。 “瑶瑶，你说呢？没有谁可以左右你的决定。”收到亲亲孙女疑似求助的眼神，活了上亿年的树精哪儿能搞不明白呢，更何况还有‘心语’这种瑶瑶所不知道的东西的存在呢。 “爷爷，我看咱们还是跟狐王大人说清楚和亲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就不打扰大人物们宝贵的时间了。”冷眼瞧着明显看好戏的那些人，已经完全丧失‘唱戏’给别人看的兴致了。 “对，小九，你现在还是打算来玩和亲那一套吗？”嘲讽地看向那只雍容华贵的狐狸，近些年来，她那些急功近利的做法已经让他不爽很久了，没有谁可以试图打破各族间的平衡——否则将是整个星球的敌人。而自狐族上任族长死亡，玖灵上台后，狐、狸两族已经是陆地上最不安生的两个了。十年一度的会面又快了，难不成还要让那几个老家伙笑话没有威慑力吗？以往可都是他去笑话海里的那个大野兽的。 “当然你也可以考虑把身边那两位送给哪个族里去，随便人猿或者狸族都会有兴趣接收的，要不虎族或者飞鸟也可以去试一试呢。再不济，不是还有巨山的吗？”给看笑话了这么久的文邪也是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当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打击的机会。而且他也相信，他们之间这么互相攻击也是那些老家伙乐见其成的，这在他每一次不轻不重整治那些族类时都不会有人出面阻止后也就理解了。 “你！”至于漂亮的狐狸，自然是不敢讲怒气的炮筒冲着那位德高望重的槐爷爷，那个欠扁的人类自然就是炮火的目的地了。“我们狐族的好女儿不愁嫁，不烦您来越俎操心，倒是烦请您操心一下身后事吧，没有人嫁的你想必一定火气很大。我也是为星球间各种族的平和相处，既然你不能理解我的好意那就算了。那么我们的白灵还是要嫁人的，就麻烦神通广大的您怎么把那个订婚烙迹消除了，我们也不能让白灵为了您的小佳人耽误了一辈子。” 大boss们的唇枪舌战，难得一见吧！她倪瑶自来这里已经不是幸运一点两点的。 果然，女子难养呐！在瑶瑶尽力放空一切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哔哩吧啦的炮仗似得叫嚣。在挑起一场唇枪舌战之后，爷爷已经满足的自去浅眠了，真是过分吖，有特权的家伙！ 虽然极力避免去看到白灵失望的神色，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那边而去，她会是很失意吧。这些没有人权的家伙，在这里真是憋屈死了，即便是为了‘保护小动物’的名义都不能想要去伤害这些在言语上给别人造成伤害的家伙。 不是很失望，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外人面前懵懂而迷茫的眼神，饶有兴味的听着眼前人们的吵扰。偶尔还会在嘴角有一丝弧度，很浅，但是可以看得到，更多的是那种弱女子的哀怨的眼神，弯弯的眉会偶尔的耷拉着，大概是这样才给别人她很柔弱可欺好拿捏的错觉吧。都对，但是，为什么她不会很伤神呢，在她最爱慕的大哥哥无情的抛弃她时，即便聪慧如她也不能够那么理智地对待吧！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是哪儿呢？ 又是那个家伙！尽管不想承认，但那位爷即便是撩个头发、换个姿势都会让他的目光倾过去。她需要好好观察他，在他身上似乎有着某些灵异的事件发生，瑶瑶是这么给自己的解释，以致她忽略了这里的一切都是超出她原来所在的那个自然的。 “我想您还是没有弄清楚，我说过了，白灵是我的妹妹，一直都是。那么身为哥哥的我，显然比你更有资格来安排白灵的嫁处。”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事实上，只要看到他就会被他黝深的眼眸吸了进去。 甚至没有思考，话就脱口而出，“白灵还是我的妹妹，所以对于您的求亲，我只能说，那是luanlun。”“嗤-”难道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吗？哦，就连白灵都禁不住笑了出来，应该感到荣幸吗，将一个失恋正失意着的人逗乐，也是功德一件了。 “你们不用急着认亲，瑶瑶是我的孙女，白灵、魅灵都是瑶瑶的妹妹，那就都是我的孙女，在这之前已经是见证过了的。而且有一个坏消息一直没有来得及跟你们说，认亲必须用到的‘宿主娃娃’已经全部罢工了，现在都在孕育中，可能之后会出来‘宿主树’，但现在至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所谓的认亲事宜了。好好珍惜你们现有的亲缘关系吧，不要想着轻易解除或者有所联系了。” 很是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个企图抢走孙女的家伙，很是不改他好玩的本性，看来他的‘追妻路’还很漫长呢。在这期间，他是不是应该研究一下宝贝孙女了，这应该跟孙女说一下的，她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很是坦白的好，可能会从宽的，在亲缘关系确定了的现在，当初的原因就可以忽略了吧，老人家一边傻乐呵着一边心虚地想着。 第三十章 以命为契 “宿主娃娃不见了！”几乎是同时，除了文邪和事先知道的几人，其余人都惊叫了出来。 “槐老！‘宿主娃娃’从有生灵可是就存在着，保证了我们的亲缘关系，怎么会不见了呢！”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玖灵第一个质问了出来，咄咄的恶行令向来温和好说话的槐老不禁皱起眉。 “注意你的态度。”文邪冷眼暼了玖灵一眼，转而正色看向槐老。“槐爷爷，这‘宿主娃娃’也算是千百万年来守护我们的生灵，怎么就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心里却是想着这认亲要是行不通，岂不是要把假订婚的事情泄露了。 “首先，不是他不见了，是正在孕育中，他再一次回到土里生长是好事；其次，亲缘关系从来都不是他来决定的，莫不相干的人都可以通过他存在之间的感应，其实与你们后期的感情培养脱不了关系。我看，倒是这‘宿主娃娃’的存在，让你们看轻了本来的亲缘，随意的接触缔结，现在他的重生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征兆。珍惜你们现在的关系吧，若和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不和即便是亲人也刀兵相见。”从来没有过的正色，这才是存活上亿年的精神领袖应该有的风范，文邪欣赏地看着，却也着实不习惯面前严肃正气的脸，说得激动时枝枝桠桠杈杈的都升到脸上密布着，看着怪好笑的。 “爷爷，你别那么激动。”瑶瑶是直接走上前的，在场人中也就只有她这么随意了，不知者不罪嘛，再说即便她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强出头提出的，更别说现在他们的重点都不在这里。 轻轻拂了拂槐老那张‘变绿’的脸——太激动到枝条不太听使唤，那些枝条反倒顺着她的手腕缠绕了起来。挣扎了几次挣不脱后，在旁边随便坐了下来也不去管了，任枝蔓缠成一个手钏。 “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但我是我身旁这位槐爷爷的孙女。”及时制止了有意起身的三人，下边座位还是挺好笑的，三个不认识的人在下手左侧，认识的坐着右侧，除了那位爷，他坐着她的位子。 “所谓旁观者清，我在这里说几句我自己的看法，亲缘这种关系算来也是天生定的，是则幸，不是则是命。既然存在亲缘关系本就是幸事，为什么不珍惜这份运气呢？即便没有亲缘关系，也会有惺惺惜惺惺的情况产生，同样可以发展处亲缘关系以外的友谊，如密友、挚友、损友。甚至夫妻，将不具备亲缘关系的两个人或者两个家庭联系在一起，这种感情何等可贵，已经不需要加之亲缘的束缚了。反过来说，那些本就具有亲缘关系的人们，不是更加应该珍惜彼此的缘分，维护这份感情。”下方那些人似乎有所思的样子，瑶瑶也就趁热打铁。 “在我原来的那个地方，亲缘的关系是不可选择的，但是这样人们会更加在意彼此的联系，也更加在意建立别的美好的联系。”说到这里，瑶瑶苦笑了下，这虽然是之前的一部分事实，但也有她许多的愿望。她，是多么期望她所说的是存在的，那样或许她就会如所有人一样，拥有一个和乐的家庭和一对平凡的父母，简简单单一份幸福，即便地球真的灭亡也不会影响他们曾有的那份幸福。 “啪啪啪-”不知从哪儿开始，响起了一阵零落但激烈的掌声，稀里哗啦，像是一只没有指挥的乐队，虽然杂乱但很热烈，所有人都将心里的那份感情投放到可以宣泄的途径。 看到这，瑶瑶倒有些汗颜了，只拿眼乱瞄那些人。白灵用着一种陶醉的没有节拍的拍子和着两只手掌；魅灵已经是崇拜了，这倒没有太诧异，她应该是对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这么带着点敌意的崇拜的；就连左侧的玖灵、希灵、烨灵也或欣赏或惊诧或迷茫的击打着手心……不得不说，这样子的她们让她也有了一种怜惜的欣赏了。本来就是嘛，对人类或许可以狠心的起来，但从来没有接触过动物的她，在初初接触这种充满灵性的动物，从未有过的爱心泛滥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我孙女说的，哈哈，你们服是不服啊！”会这么放肆的，除了那位心不老的槐爷爷，还会有谁，瑶瑶甚至可以真切地感到缠在她手腕上的藤条都在一跃一跃的。 是啊！就是这样，文邪看得有些痴了，他与她在心灵竟然是如此契合，那么之前心中经常会有的悸动就不无道理了，即便相隔千里万里他的心总会因她而跳动，痴痴地，上边那身影更加清晰了，深深地，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心里，许下以生命的契约。 遇见你，何其有幸。 掌声不知几时歇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文邪的失常。他也没有出现太不同寻常的表现，但只是定定地不发一言，定定地看着某一处，就足以让人发现他的失态了，作为万众瞩目的他，从来都不曾在人前如此表现，更是非比寻常了。 文邪在白灵魅灵的上首，她俩就很容易发现了，心中自是暗喜，即便她们的姐姐不曾明说同意文邪，还有些反对，但她们就是有一种感觉，没有比他们更相契合的人了。白灵都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如果硬要说是一颗怀春少女的芳心激越也是可以的，她为她的姐姐激动、骄傲，也为这份美丽的爱情兴奋不已。魅灵就很简单了，大山只是一时的，不能当她的荫护一辈子，也许她也应该找一个可以像文邪那般，或许人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魅灵粉色心泡泡直冒，快要将她淹没。 而坐在对面的那三人，要说没有撼动是不可能的。玖灵怀疑起自己想要‘和亲’的想法，虽说她比之之前几任王是有些专断，但不代表她会不在乎族人的感受。即便是白灵魅灵，她们不是王，不懂得身为王应该有的肩负和担当，认为她绝情冷血也算正常，但她也不会拿她们的幸福做筏子。别说这是不为星球和平所认可，就她自己的心也不会安然的，在明知她们不会有快乐的情况下。但她还是很疑惑，文邪是几时结识了那位美丽迷人的小姐的，叫倪瑶吧，名字也好美！有些神往，那个该死的大山，永远不会有人类的体贴与温情。心思一动，也许她可以早些结束这煎熬的会面了。 至于希灵烨灵，完全是怀春的少女，而她们又不存在像魅灵那样的亲缘关系，那个深情伟大的人类，满足了她们在这个时期对于爱情的所有幻想。她们当然也知道文邪之前在全球的寻人，那时是很疑惑没错啦，但是现在，即便还抱着某些幻想，但已然连萌芽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看向那个女子的眼神都是情，怎么会容许旁人挤进去一丝？ 如果说，全世界的人都发现了，那瑶瑶会发现不了有一道灼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吗？答案是不会，是啊，怎么可能。她将在场的人都看了一边，连她那越老越不正经的爷爷都已经仔仔细细端详了好几遍，得出真的看不出来他已经有上亿年了这样子的结论。就是闪闪烁烁地不要去看向他，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他。即便全世界的人们都知道他爱着她，爱了她那么久，但她不知道，她有多么渴望一份诚挚的感情，就有多么不敢相信那份感情会真的发生在她身上。 会不会那人只是闹着玩的？no，这个借口连她自己都不能蒙混过去，那应该怎么办，难道要她认为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梦，而她也只是做了两天的梦而已，确实是有可能的。好像曾经有那么一个已经作古好多年的人，在他身前曾因梦中化蝶，之后醒来怀疑是蝶化人还是人化蝶，当然她是怎么想来着？对，可笑，那人绝对是睡迷糊了，连自己是不是人类都会不清楚，真是好好笑哦！天呐，那她不会也是陷入了一个搞不清楚的梦境中了吧，嗷呜，要被他搞疯了啦！ “爷爷，咱们走吧，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 第三十一章 独处 听宝贝孙女这么说，槐老哪儿还有说不的道理，当即起身，这次倒是没什么人来阻拦。玖灵也站起了身打算送客，自是一番寒暄，也不过是‘有空常来玩’‘今天的谈话很开心’之类的，瑶瑶此刻闭塞一切感官，她最最不想面对的人就在身边，而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能盼着这毫无意义的攀谈能早早结束，她好早早摆脱，至于摆脱之后又怎样，这倒不是她现在能想得到的。 “那我的两个妻妹，今后就要带去人类居区住一段时间了，今天也算是饯别了。”文邪向玖灵拱拱手，客套还是要有的，虽然他是势必要带走她们了，只是来通知一下的。既在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玖灵竟然没有阻拦就答应了，倒是让槐老连夸‘懂事’呢。 他说要带他的妻妹回去呢昂，瑶瑶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妻妹！几时的事，她没有答应吖，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搭话时刻，再不好开起那个话头，只在前头闷闷地仡仡行着。 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头，不期然看到那个熟悉地就要忘不掉的人，当下把心里的什么想法都给忘了。“你怎么在这里？”回过身去，拉开与她的距离。 “爷爷请我来的啊，自然是做客去了。”当然，顺便把魂牵梦萦的娇妻带回去，只是这话没说出去，怕吓走她。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是该欣慰终于可以引起她心神的动荡，还是心惊于隐在路面下的危险。他是个实际的人，谁知道现在光滑的路面底下不会藏着一只皮滑的刺猬，或者它本来就是某个不安分的土獐铺开的。 她难道还没有发现走岔路了吗？要是在定设好的路上，自然是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生物突然间蹦跶出来吓你一跳。但她早已经偏离大路很久了，刚才在他未来的爷爷和两个妻妹的示意下，他跟了过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就一直任由自己跟着她前来这边——一片连自己都不曾涉足过的地方。 “小心！”文邪叫出声，吓回瑶瑶的魂，又一把抱过她的身子，再任由她这么走下去，他真的很担心心脏是不是还能安稳的待着到迎娶她的那刻。她脚下已经滑过去了三只灌灌，一只土獐任她踩过后跟随了两米，在他的瞪视下才逃了开。还有两只刺猬，大概是还没修出眼睛和心肺，他都已经恨恨地瞪了很多次了，也只是稍稍躲开了她些，不久又靠了过来。 “你干嘛！放开我。”一张美目圆张，连愠怒时都像是发散着光彩的圆月，眼中的黑子滴溜溜闪着光，整个人看起来活泛极了，一点儿刚才差点被‘围堵’时的呆样子都没有。 “你真美！”又有些失神，在她面前，自己永远像是个毛头小子，永远充满了憧憬与躁动。 努力别开眼，不去看他眼里的情谊，尽量让自己愠怒地想着他的见色起意、重色轻友???好吧，反正就是换做现在的她要是长了一张满是麻子的大饼脸，他是不是就嫌弃地躲一边去了。是的，她很介意，从小到大，因为她的长相骚扰的人多了，谁叫她长得就像是那个所谓的‘祸国妲己’——冰儿曾经又羡又妒地这么说着。 想到她，心中就是一恸，或许此生不复相见了，她到现在甚至都不能够确定这里的位置，而那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她争取回去的理由。光是在这里两天时间内感受到的温情，足以让她抛下那边，永远的留在这里，只除了偶尔会因想起那边而心里悸动。 她的失神，她眉宇间的痛楚，他自然是看到的，多么想伸手去抹平她的所有悲伤，但他可不会忘记现在是多么侥幸的能够抱住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她的身体在他怀里的温暖。于是，沉迷了，沦陷了。 “喂，你现在可不可以放开我了？”从自己的失神中出来，才发现失神的不止她一个，戳了戳他弯着的手臂，铁一样坚硬，尽管她也能够使出很大的力量，但这种先天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即使曾经被那些她的对手们称她们作是‘金刚姐妹花’，终究没有现在禁锢着她的这条臂膀的硬度与力度——她还偷偷拿没有被束缚的胳臂比划了一下。 “不行。”他也很坚定，真是难缠的家伙。“为什么？”也没有挣扎，她不知道自己是想要什么答案，就问了出来，只期待着他会给出的未知的答案。 “为了你能活着到咱们成婚的那一天。”好吧，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瑶瑶暗暗唾弃了一番自己后，也算是了解了这个男人的本质，就是一个霸道、幼稚又不懂一丝浪漫的家伙，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期待哪般。 “他们都说，你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就让人去寻我了是吗？”既然他不愿放开，也就顺带地忽略了他言语中关切她人身安全的涵义，那就让抱着吧，反正费力的不是我，瑶瑶是这么劝着自己。 “是。”真是言简意赅啊！瑶瑶已经在磨牙了，你自己不说出率，难道还要我来猜吗？切切地磨着牙，也不是为了亿万年前的老祖宗，她早一口咬下去，被笑返古也不惜了。 “那你是很早就知道我了吗？”文邪没有听出话语里不自然的杂音，事实上，在心上人有能力反抗却任由他抱着时，他已经乐得不知道北了。只能木木地回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连思考都不曾有。“没有，之前只是感应到你的存在，直到六天前，那股感应突然非常强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去往来之地找你，然后我就去了···” “但是，并不是你找到的，所以，可以理解为咱们其实是没有缘分的？”实在是他的解释太过玄乎，让人忍不住的反驳。 “这个——”果不其然，看到他苦恼地挠着头，趁他不备，瑶瑶也立刻从他的禁锢中出来，这下子，他更苦恼了。 “啊！”还没高兴开，就感觉到身体在下坠，完全没有一点征兆的。索性，下坠的力度被截住了。截住了—— 好吧，看了一眼，又回到那位爷的怀里了。“所以，这就是你刚才抱着我不放的原因？”见他点头，一时间哭笑不得，原来，真的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啊。 “往来之地？那是一个什么地方？说来，算是我的出生地呢。”这下是真的歇了离开他怀抱的念头，反正，感觉还不赖。 “那里，是这个星球与外界唯一可以联系的地方。但是，从没有人出去过。”那位爷是这么说着，还有些自得，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再次抱着自己而欣喜，瑶瑶是这么自恋的想着，反正想又不犯法，不想白不想。 “那，我们去看看吧。”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因为瑶瑶突然发现，自己连路都找不到，也是在这时才发现——“爷爷呢？白灵她们呢？” 第三十二章 约会 “首先，我告诉你，爷爷和白灵他们先回去了，你刚才走得偏离了大路，所以派我来跟着你的。然后，既然你要去那里，那就走吧，就是现在不太早了，我先带你去吃饭吧。”一板一眼的，那位爷是这么说着的，听得瑶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感受到怀里人儿的不安分，文邪感觉自己真的是还需要好好练练耐力，他真的很想，夺取她乐不可支的唇，还有，很多很多······ “恩，没什么。你是叫文爷啊，那是不是每个叫你名字的人都会被占尽便宜啊。要不你换个名字吧，爷爷，那太老了。”瑶瑶觉得还是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不然她都不能叫他的名字，想都不可以。 “爷？”文邪自己先笑了出来，“确实是有人会说我的名字有占人便宜之嫌，但也只是音译而已。你一直是叫我的名字‘文爷’的吗？”低下头，看着她美丽的脸上红云煞是可爱。 “所以说，我是闹了个笑话吗？”赏他一个大白眼，躲开他灼灼的视线，但这么近的距离，即便避开了他的眼睛，看到的还是他铁一样的臂膀，再一次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全往脸上涌去。 “不，我很欢喜你这么叫我呢。”憋不住的笑意，为她对自己不一样的‘爱称’而欣喜着。应该去吃饭了，否则他怕是会忍不住‘吃’了她，那颗红艳艳的诱人脸蛋，吸引着他的全部视线，总会想着要咬一口。努力别开视线，还不行，尽管他已经爱上她那么久，但对于她而言，他只是初初见面而已，他是要一辈子的，自然不能在一开始就吓跑了她。但天知道那有多么艰难！ 在这种暧昧得有些尴尬的气氛中，受不了这种无言的亲昵，特别是在他怀里那个清晰地听到他擂鼓的心跳声，瑶瑶先开口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饭吗？” “恩，好啊。”就在瑶瑶以为需要再次提醒他的时候，听到回应了。极力压下心头的悸动，这竟然花了他那么久的时间，腾出一只手来，只用单手搂着她，将手指凑到嘴边吹了个口哨。 “怎么去呢？”在他手掌腾换的空档，瑶瑶很不自然的动弹了几下，她的脚一直没有着地，可能是被他悬空抱着，看他与自己的身高差，他应该也是悬着的。原来，这里的人都会飞的，是吗？ 不知道是哪个人曾经说过，人类会有一种‘返古’的迹象，比如在梦中梦到飞天潜水这种的，而这些，也充斥了她的童年。即便她的童年中没有什么值得忆念的美好时光，但她的成长是不容置疑的。即便现在的她，似乎是也饿会飞了，但还是不习惯那种依靠特效或者借助外力的运动，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生，每每看到，都会令她很是惊奇。 “你们这里的人，不，是生灵，都会飞吗？”白灵魅灵这些狐狸可以，爷爷那样的精灵可以，人类也可以，是不是就可以推断：或许，飞天在这里的生物看来。是跟吃饭行走一样正常的呢。 “对啊，就跟走路一样。”虽然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文邪还是很认真的给出答案，就像她很认真的在发问一样，她不知道她认真的样子有多么可爱。即便未来的他们会存在无数的适应性问题，他都不会厌烦，他爱死了她迷茫不知还努力求知的样子。 “我们那里的人就不行了，但是我们可以借助一些机器来达到同样的目的，或者通过增强自身的身体素质来达到这样子的效果。不过，这些都是有限制的，就像没有绳索的地方就不能够到达一样，即便是机器，也有到不了的地方。”她真是喜欢这种感受，像是在一片全新的海域，里边都是她不熟悉的知识，而她很幸运的，拥有一个很好的老师，可以让她快速的汲取。 而文邪也很乐意当她的老师，只有在她全身心都在思考别的事情时，他才可以放任自己细细打量而不担心会让她觉得失礼。“虽然我们确实可以不借助别的东西飞起来，但同样也是会有限制的，有一些地方，再强大的生命都不能到达。就像往来之地，虽然我们见过外边的人们曾经进来过，但从来没有谁可以从那里出去。” “往来之地？从来没有谁可以离开吗？”瑶瑶几乎是喃喃着的，却教文邪看得心惊。 “对，你会想要离开吗？”小心翼翼地问着，尽管心中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归宿，但仍忍不住担心着她可能会有的随时离去，即便那是他会不惜一切地留着她，但这种想法还是折磨的他惨兮兮。天！这只是刚刚开始，他就这么患得患失，这场爱情他注要付出多一些，再多一些，让他的爱、他的真心可以留住她永远！ “离开？怎么会，我都不知道离开之后能够去哪里。”无所谓的耸耸肩，感觉到他抱得更紧了，不自在地动了下，但仍没有挣脱开来。她怎么会这样任由别人摆布，即便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冰儿都不曾与她这么亲密过，可能是因为同性别，她们总是会少了许多可以亲昵的举动，那些看起来感觉很怪的拥抱，抚摸—— 天，他当她是什么？居然像对小孩子一样摸她的头，还没来得及推开来，就被他低沉的声音给蛊惑了。 “你会永远留在这里吗？”带着那么多的不确定，那么的-可怜。好吧，对于这个人，瑶瑶算是明白了，她永远狠不下心来，谁叫她刚刚抓住了她唯一的把柄——她渴望爱，而他爱了她那么久。 “会的，除了这里我别无去处。”这本来就是事实，她才不是因为他疑似可怜的语气，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多么冷情。至于文邪那个小人，如果说有那么一丢丢怜惜的话，为她语气里的萧索，那么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庆幸，所幸现在能够抱住她、温暖她的是他，文邪。 这边气氛和谐得美好，叫那边真正可怜巴巴的孤鸟，吊影自怜。被急召过来的是鸠七，那只被外‘鸟’看来丢人的、投弃小小人类的鸟。然后，就开始了他作为‘单身鸟’的第一轮刺激，被那边和谐的场景刺激得不要不要的。是的，这只是一个开始，在之后的之后，他将会被迫开启鸡飞狗跳的‘求爱’之旅，只因不想再被如此虐下去，谁叫他是人家的‘专属座鸡’来着。 看着那个曾经诱拐年少无知大的他离开大好天空的人，心中既安慰又可气。他现在看起来好可怜的说，在一个女人面前，尽管是一个大美人，但他那种丧权辱国的讨好巴结之姿足以令人鄙视，而他只是小小的以此来纾解心中的怨气的行为比之他之前所做的实在是太轻了些。 可气的是，那个女人似乎是被他‘俘获’了，他们在一起真的好美好啊！而他，作为堂堂的伟大的英明神武的斑鸠大人，非但没有母斑鸠前来献媚，连鸽子、鹦鹉、甚至是乌鸦都不曾有过、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天知道那些鸟为什么那么讨厌他，连带着身为他‘座鸡’的他也被敌视了，好气人哦！ “我们是不是在约会啊！”哦，他听到了什么，那个娇媚的声音居然这么明目张胆，没有看到还有他堂堂鸠七大人在场吗？真是太放肆了，他是斑鸠，不是那讨人厌的鹦鹉，但此刻他是多么忍不住要模仿那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人的话。 第三十三章 陷入爱情的智商 哦！她看过来了，天呐，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呢！鸠七忍不住要尖叫了，刚刚她几乎是在文爷怀里埋着，看到她那张脸，就是让他从此不再见别的母鸟他都甘心啊。 很莫名其妙的，瑶瑶听到了一声尖细的声音，在她猜测着又会是哪个捣乱的动物时，看到了那位爷黑了的脸，然后，就看到一只傻里傻气的‘大鸟’。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张黑了的脸，活像别人把他几十个俘虏没照顾好似的。约会！多么美好的字眼，那么之后就是交往、求婚、结婚、小孩···这些曾经在他看来繁琐的要命的东西，现在已经一遍遍在他的脑海中过去了。本来还可以再过几遍的，不过被人打扰了就是了，忍不住的，又狠狠瞪了几眼才心甘。 看吧，他已经昏头了，鸠七心里一阵不屑的吐槽，面上表情却楚楚可怜，泫然欲泣。“是您叫我来的啊，爷。” “为什么我可以看到他委委屈屈的表情？”瑶瑶很认真的问着。 “恩，我也看到了，他是装的。”文邪也很认真的回答，但心里却忍不住抓毛，他们难道要一直进行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答吗？该是补充营养的时候了。 “这不是重点。”白了那位爷一眼，但看在文邪眼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居然，抛媚眼。很努力、很努力的才使他再次听到她的话语。 “他是鸟，在这之前我是看不懂鸟的表情的，我也不会飞，可是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二天，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飞，还能看懂鸟的表情，甚至听懂鸟语。有没有很神奇？”很意外的，在问出之后，瑶瑶自己都觉得诧异，她没有与人分享心事的习惯，但在他面前似乎随意惯了，从见面到现在甚至都没有超过一顿饭消化的功夫，怎能这么熟稔了。 “你不会飞？我来教你。”才刚想着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近了，所以会产生这种莫名的亲近感，立马被他的话岔开心头的想法。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我现在已经会飞了吗？”很疑惑的看着他那张传说很聪明的脑袋，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他没有谢顶而且还很油亮的头发，好吧，可能他只是被传‘神’了而已，本人实在是有点呆了。 “那鸟语是不是不太好听呢？”哦，要被他打败了，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没有，只是按理说应该不太好懂罢了。”“鸠七，说人话。”突如其来的威严，让瑶瑶又多看了他一眼，还蛮不习惯的。至于无辜被点到的鸠七，他已经被忽略很久了，很委屈很委屈的需要老大关怀的问候一句，但突然听到他类似要发飙的话，还不如不要想起他来了。只好在一旁欲哭无泪的苦苦陪着笑，希望老大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一马。 “我也说过我懂了。”真的很无奈，瑶瑶表示，她算是看清楚了，他根本表示什么呆了，跟一直在走神的他还能保持如此‘良好’的沟通，不知是他理解能力太强，还是两人已经心有灵犀到这种地步——不用交流就可以沟通。骗鬼吧，认识不过三四个小时。 “好吧，那咱们去吃饭吧。” “恩。”这时瑶瑶才发现，原来已经被他带跑偏那么久了，肚子好像饿了很久的样子，而那些带跑偏的话题—— “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叫文爷吖，你就那么喜欢占人便宜吗？”这可是攸关他们以后称呼的大事，以后？原来她早已在无形中便默许了他可以在她以后的日子里存在吗？ “我是叫文邪的，不过不是那个占人便宜的爷，虽然大家都有这么理解就是了，但我的名字是‘xie’的那个字，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没有那么多的意思。”一边说着，向鸠七打了个手势，不可避免的，又与怀里的人儿发生了一些不可避免的碰触，欣喜之余又有些小担忧。在看到瑶瑶面色无异时，才安下心来。 天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就像是个初出家园的毛头小子，脸红心跳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手忙脚乱也被心上人感受到了，所幸没有被嫌弃；至于心里一些让他忍不住唾弃的思想，只能极力压着了，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那些想法总是在他不经意时突然冒头，烦死人了，偏他又不敢表现出来。 也许，他需要一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了，起码不能让瑶瑶认为他是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要是没有照顾她的能力，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的。就从做饭开始吧，至于他企图‘逆袭’的想法能否成功，天知道，但从他那么容易被牵着整颗心来看，很危险呦！ 至于瑶瑶，没什么想法，一餐饭吃得还算满意，只除了那位爷——好吧，已经不能叫那位爷了，他是文邪。他总是不时地看过来，难道，他的饭不够了？但是，他怎么好意思，早饭她就没吃好吖，连午饭都要苛刻的被剥削走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愤愤地将手里的，权且算作是碗的东西扔下，推到他那边，一个人跑去别的地方想着可不可以找点别的来祭她的五脏庙。 文邪？他当然没好到哪里去，在伊人丢下饭碗之后，就陷入了久久的谴责无法自拔。让他当初不好好学厨，好吧，现在难吃的连媳妇都娶不到了，天呐，连吃个饭都能与娶妻扯上关系？难道这就是晚婚的弊端，想媳妇想疯啦，再想，再想媳妇儿变成天鹅飞了。哦，对了，终于想起点儿别的了，奶奶给他讲过的天鹅的故事，那个被癞蛤蟆追着跑，不，飞走了的天鹅？但是，那只蛤蟆到底吃到了没？—— “啪！”拍下手里的筷子，太急、太气，怎么就可以这么没出息呢，除了媳妇就不能想点别的，好吧，瑶瑶，他应该全心全意地想着瑶瑶，她将是他的媳妇儿。得，没完没了了还······ 于是，他没有发现，他刚刚摔下的是瑶瑶的碗，否则会多吃点饭也没准儿呢。但是有别人看到了，那只鸟人，鸠七。如果说，被雷劈一次会疼，那么他今天被文邪吓了这么多次，已经不会再大惊小怪了。好吧，原谅那只鸟老是学不会人类语言的表述，偏他还总认为自己是一只伟大的、可以用人类逻辑思考的鸟。 让他总是嫌弃这，嫌弃那的，好吧，遭报应了吧，吃到别人的口水了吧。如果告诉他，他是会从此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洁癖呢，还是会考虑剥了他的鸟毛让他也‘干净干净’，好吧，为了一身宝贵的毛毛，还是不说好了，即便对他暴跳如雷的表情很好奇。但是，不敢赌啊，这么漂亮，这么美丽，这么迷人的毛羽，他还打算回去骗几只鸟来跟他在人类的区地作伴呢。可不要被骂什么“脱毛鸟，人鸟”那么难听的。 第三十四章 刹那的永恒 “瑶瑶？瑶瑶呢？”当文邪终于从挫败的阴影暂且走了出来，才发觉少了一个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躲在一边看戏的鸠七自然立马出来，他还肩负着护卫的使命，所以，他会让发现他因为看‘好戏’太入迷而忘了该做的事吗？特别是那个‘人’还是眼前这位。 “瑶小姐，瑶小姐去那边了。”呼扇着将翅膀指向东南西北的某一个方位，真希望那位伟大的瑶小姐可以早点回来，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是倪小姐。”咦？怎么会没有发火呢？难道是—— “对对对，是倪小姐。”忙不迭地应着声，将鸟眼从翅膀里漏了出来点儿，谢天谢地，她真的来了！耷拉着脑袋，从不知是东西南北的哪个方向而来，但那与他没有关系，自然有去关心的人，比如已经飞了过去的爷。而他无比心塞的是，为什么还不能分辨东西南北呢？难道对于方向的不知觉要成为他此生的缺陷吗？啊！多么遗憾，想他堂堂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英武不凡的鸠七大人，就要在这么个小小小小的暗礁处撞死吗？ 说来瑶瑶也是蛮心碎的，她去林子里转了一圈出来却一无所获。倒不是说没有动物或者果子之类的，相反，似乎是聚集了自然界的精气一般，这里的树木生长得极为郁葱，空气里都能闻到淡淡的果香、青草香。但每次她想要摘取时，总会被一种感觉给吓回来：他是活的。至于动物，得了吧，要她去捉来吃无异于要她去吃人肉，简直难以置信。于是，从林子出来了，她还是两手空空。 “你怎么去那么久？”没有再伸手抱住她的良好理由，只好在她旁边企望着一切接近的时机。 “没有。”声音闷闷的，一如她现在的心情，不去理会已经过来她身边的人，现在她只想静静。 坐在之前由树桩磨成的桌椅上，多么可笑，在她之前熟悉的那个世界居然会将坚硬的混凝土抹成树桩的样式。然后，看到和她走之前一样的两份饭，那只鸟被她自动忽略了，她又饿了。 “你怎么还没吃完啊？”本来她是要托着腮静静坐着的，现在已经被肚子里的‘造反派’策动了，目光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两份饭菜，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凉了，吃坏肚子就不好了。 对哦，即便他做的饭有多么不合她的胃口，没事，慢慢来嘛，他会找出不合适之处改进的。“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呢？”很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会啊，我对吃的一向很随便的。”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问，但有问必答是她的强迫症，不过还是懒懒的，托着下巴尽量可以看到他的眉眼。 原来不是不喜欢啊，跟预想的不太一样，但似乎情况好多了。“但你没有吃完。”不是控诉，不是抱怨，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而他也尽可能的让语气自然的不带有有刻意的委屈。 这次瑶瑶从桌上爬起来，坐直了身子。“那么，就需要问您了，爷。在可怜巴巴的骗取了我的食物之后，您是怎么对待它的，您遗弃了它们，任由它们沾上可能会有的灰尘而置之不理。您这样子完全伤害了身为粮食的它们的尊严，还有我的，我的胃和我的情感莫不受到巨大的创伤。”肆无忌惮的欣赏着他一丝不苟的面孔，打算看到悔过的微妙表情，然后她再借此讹来一餐饱饭，但是，失败了，他根本就是没有表情嘛。 “那么，您是打算怎么来弥补我，以及填满我空荡荡的胃？”这下子已经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为什么他还是仿佛听不懂的样子看着，是装傻吧！有了这个认知之后，表情就有些凶狠了。 “我再去做饭给你。”直到听到这话，瑶瑶才给了一个称得上迷人的和煦微笑，“谢谢。”一前一后的差别已经叫一旁的鸠七看得下巴要脱掉了。 对于那些他头次听到的‘食物的尊严’的词汇倒是无所谓，反正在人类区住了这么久，也知道其他种族为人类设定的框框有多么繁琐了，多个‘食物的尊严’也不足为奇嘛，但从另一个人类口中说出就不太好了。当然，让他出现情绪波动的当然不会是这种小事了，爷居然会这么‘乖’，有礼的简直不喜欢嘛，但他很乐意看这场好戏，最好的方式就是缩小存在感。 直到桌上原来的两碗饭撤走，又上了新的之后，瑶瑶才知道什么不对劲了，在这之前她一直都在盯着那位爷看，没有思考的余力。 按着原先她的理想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找一个可以呵护她、尊重她的人，不需要他保护，她完全有自保的能力。在她烦躁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思忖；在她无聊的时候陪她说话也好，怎样也罢，可以解闷就行了；在她需要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过来，当然，这种时刻不会很多的，她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 而这一切，都变了，她已经不能拥有独立思考的自主权了，她的思绪总会被打扰，搅断是多么难以言喻的郁闷，但似乎没有避免的可能。而她的生活，也向着一个未知的地方而去。 再次相对坐下时，瑶瑶毫不犹豫的拿起大吃起来，这次她可没有多余的心力，他随随便便就可以做一餐出来嘛，又何必自己费力不讨好的牺牲口粮呢。而现在这样，竟然会让她产生一种‘这样很好了’的感觉，这种平淡的满足竟然会让她生出一丝向往。但这并不是太惊奇的事情，她定不下来的性子让她总是不能够在年尾考核时有一份漂亮的成绩。 论兵器适应，她不比冰儿；论分析检测，她不如杜娘；即便是之后进来的追魂离月，在心理攻击方面的造诣都比她深得多。而她一次次能够被称得上是师父的老爷子所倚重的，是她在各个方面似乎都有天分似的，当然，还是没有成绩，以她一个单纯是为了好玩的性子而言，拘束着让她出成绩实在是太为难了。而且，有很明显的对比不是吗，她的师兄，那就是一个全才，什么都会，什么都精，算来才是他们真正的老师呢。 至于说这些，不过是因为，以她喜动的性子，没准儿哪天就对这种寡淡的日子失去兴趣了呢，那时再会对惊险刺激回归原来的热情，所以，她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其实有一些刹那有过那种永恒的打算的，给人家不切实际的希望才是不应该的。 但，为什么在看他认真的眼眸时不能够理直气壮呢？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第三十五章 吻上了？ 吃饱喝足就得上路了，呃，这话怪怪的。他们是坐在鸟背的，那只被点来的鸠七便成为了他们的‘座鸡’。原本感觉他也只是有一个人那么大，没想到坐上去感觉会那么大，毛羽掀起来好像还可以当被子使，她也就这么做了。 “啊！”突然的惊叫吓得瑶瑶把手里的一片毛急忙背到身后去，却引起了更大的哀嚎，鸠七已经把翅膀抱在身前了，背上揪心的疼痛让他连平衡都不能维持。那么坐在背上的人自然不能够被幸免，一颠一立在一只鸟的身上。 一颠一颠的，在这万丈高空，好-刺激！是的，瑶瑶感受到了胸腔中似乎有一股气，似乎正努力的使她免受引力的牵扯，总之就是不会掉下去了。这种认知让她兴奋的差点忘了，她的快乐恰恰好建立在别只鸟的‘切肤之痛’上。 “女人，再动我就把你甩下去！”鸠七气急败坏的吼着，剥人皮肉的痛要叫他气炸了，更别说那还是宝贝的毛毛。 没等瑶瑶有什么反应，文邪先一把搂住，从她背着的手里抠出攥着的毛羽，‘嗖’地一下插到密集的羽毛里，闲闲丢下一句，“记得回去上药，还有，是倪小姐，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将她带到身前坐定，环住她的腰身，将手拉到身前防止她作怪，一系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当然，面上的风轻云淡也是抵不了文邪心里的波涛汹涌的。她，居然没有反抗！那么，瑶瑶呢？ 事实上，打从他一把搂过之后，她就愣在原地，也就放纵了之后一系列的无礼举动。在她二十几年的岁月里，还从没有这么与人接触过，第一次是情势所迫，在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无力改变的事实，虽然她在那期间有过一丝贪恋着那样的温度，但不代表她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可以来第二次。 于是，向来精明机灵的倪瑶，第一次，华丽丽地愣在那里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是像个受害人似的一把推开他，似泣未泣地盯视着她，好吧，她做不来这种弃妇状。那是揍他一顿来舒缓心中的郁闷跟一股不可名状的激动吗？但身在人家的地盘上（站在他的鸟身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喂，喂？”她已经失神好久了，在一次次召唤无果后，文邪手足无措的不知做些什么，又不忍心要她有些微的不适，只能挪开一只手在她面前挥着，，用着他最大的声（最温柔的大声）企图唤回她不知去了哪儿的神智，一股难言的挫败感生发。 “为什么抱我？”在文邪还在思索是将手拦在她腰间免得心神恍惚的人儿别掉下去呢，还是扶着她肩头，即便她有掉下去的趋势也方便拉回来，一道闷闷的声音就把他从这漫无边际的思考中拉了回来。 如果说爱情的最终目的是让两个毫无瓜葛的人进入令人昏头的婚姻中，那么这一对现在已然昏了。“我喜欢你啊。”文邪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喜欢我？”抬起头来，不知几时自己坐下了，还是在他的怀里，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看到他带着青茬的下颌。 为什么？这可真是难倒了全天下为爱痴狂的人了，文邪当然也是这样。喜欢她的外表吗？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类或者是别的什么种族的据说很是美艳的女性生物频频抛来橄榄枝，但那时候的他呢，似乎是心里一直有个影子一样的存在，令他无暇多顾。至于她，在他眼里，看着很舒服，而且他一见到就能记得住，似乎是与那个印象中的人重合了般自然。但仅仅是那样吗，他们总是说每个人类都有一种奇妙的能力，那他是不是能够理解为他的便是用来寻找她呢？ 脖间的瘙痒让他心神一悸，天呐，她在吻他！连忙制止住她从喉结而上的唇，接下来他都不知道会怎样，按捺下那份激动与期待，他已经够迷惑了，不能再扰乱他乱麻的脑袋了。 “会有什么感觉吗？”如果说前一秒她还令他快乐得要升天，那么对上她满是求知欲的眼眸，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才怪，连他的声音都哑的像是声带严重受损似的。“你在干什么？”事实上，与她的身体的任意一个部位接触到，都让他比战场获胜都喜悦。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你应该喜欢的吖。”对于未知的，她感兴趣的，她向来会执着不懈的追求，而以她贫乏的感情方面的经验，似乎有说过亲吻可以用来验证两人是否有情吧？谁说的她不记得了，不过以她现在的位置也只能够到他的脖颈，那么他的不反应是什么反应，在她对感情一事有了想一探究竟的意图时。 这边虽然是喃喃的低语，但鸟类的听力系统何其发达，直听得鸠七面红耳赤，飞行的速度不知比平时快了多少倍。疾命飞驰之余竟还能可怜可怜苦哈哈的单身鸟-他，再鄙视一下那位被传说的无所不能的爷，叫他不看一下男男女女间的八卦轶闻他没兴趣，这下子到他头上了，两个人比一个傻，怕是三个都不及他鸠七大人的小脑袋瓜。 浓情蜜意里的人自是不会记得还有‘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的，自打目送文邪追去自家宝贝孙女还有姐姐时，一行三人就有些怏怏的，像是自此要失去她似的。槐爷爷已经一直在悲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荼毒着两只小狐狸耳朵不算，顺带着还归咎于看护不力。多冤哪！浑然不认为之前自己有示意过人家去追自己的孙女好吧，要有尊老的美德，白灵是这么安抚着魅灵的。 而瑶瑶也没有继续之前的内容，她是敏感的，自是看了出来，哪怕那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但他似乎还不明白这份喜欢应该怎么维系下去。而她自己也不甚明白，与其两人大眼瞪小眼，还不如找一个安全些的话题，这个让他对感情有了认识的人，就让他们从可以交流的内容而来吧，一步一步向所期待的方向而去，她不打算放弃-此生的感动，起码是在她弄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之后。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时间过得很慢？”还是一样的‘好奇宝宝’的模样，这也是瑶瑶非常在意的，不知道是因为太清闲了还是怎么，在这里她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没道理啊，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情，她不可能不喜欢啊，那会不会是与地球上有时间上的差异呢。 文邪愣了一下，还没从刚才的气氛缓过神来，胸臆中的一口气就这么空落落的落了下来，却像是又堵了一块石头，膈应人得慌。 “不会啊，可能是你刚来不太习惯吧。”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他甚至有些气恼那个话题应该继续下去的啊。 “那么，你们这里的平均年龄呢？”如果真是这里的时间与地球不同，那应该年龄也不一样吧，那些天跟那些专业的人才在一起，也算是了解了，宇宙间的一切都是平衡着的。 “这个就不一定了，像槐老那样与天地共生的精灵有，也会有那种朝生暮死的虫豸···” “那么，人类呢？”没等到他说完，瑶瑶就急着问道。 “人类？也不一定啊，似乎没有谁是死去的，只听说有人很老之后就会离开，去到另一个世界-” “是死了吗？”去另一个世界，应该是委婉的一种说法吧。 “不，他们似乎可以离开这里，其实像槐老就有一些朋友，隔几年还会回来聚聚，还是活着呢。说是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即便是那种死去的虫豸，似乎也还是有灵体的，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据说，有一个死亡之森个，里边因为聚集的灵体太多，一般人进去承受不住。” 怎么说的跟鬼屋似的？搓搓胳臂，有机会去玩一下也是好的。 “还没到吗？” 第三十六章 等你爱我 “快了快了。”这么久了，作为闪亮的电灯泡，鸠七终于有了发言的权力，但他并不那么想发表些什么了，天知道他们刚才的对话有多么诡异。 “往来之地是怎样一个地方呢？”讲真，倪瑶她自认不是一个热络的人，但两人间似乎总是她主动开口，他总是从容不迫的被动接受着她恣意的情感宣泄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先喜欢了自己那么久吗，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没有先回答她能够编成一本教程那么多的问题，文邪将她的身子挪了一下，稍微让她的视线不那么灼灼的盯着自己，但又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迷人的侧脸。清了清嗓子，刚才的余波还在，声音低低的，充满磁性，诱人——睡觉。 “往来之地是地面和海域交界的一个区域，是木灵和水灵都能够到达的地方，就有很多传说。一方面说，在往来之地可以找到泥灵，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找到过，偶尔会看到木灵、水灵这些圣灵曾经留下灵晶，但是就连他们也不曾瞧见过。还有一种说法是这里可以通往外面的世界，可能就是你的来时地方，”果不其然看到怀里人动了一下，被扳过去的身子挪了一下，蹭到的每一寸肌肤，灼热的吓人。 “你先听我说，我待会儿给你一一解惑。”瑶瑶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太热切，只是感到很好奇罢了。 “所以，据说通智的老者可以通过往来之地的通道，去往别的地方，但是从来没有谁还回来过，所以这个说法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这里上了年纪的确实是没有几个是事实，不止是人类，其他的生灵也是一样的。”很温和的笑了笑，噤了声，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说了。 “你不是一个王吗？为什么性子这么，淡？”没有注意之前的话题，瑶瑶先紧着最关心的问题，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吗，为什么反应那么冷淡？ “哦？”和煦的一张脸上，融融笑着，像是能融化寒冰似得源源不断的发散着热量，那要是冰儿会不会在他的温和中融化呢？兴致勃勃地这么想着。 “天呐，娘吖，倪小姐，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的，他就是一个暴君啊！倪小姐——”没待文邪吐出多几个字，身下的鸠七抢着开口了，但没能够说再久一点，就停了下来，似乎最后那声叫还有些诡异的跑掉。没有去刻意想什么，她还等着他的回答呢，别人，在她眼里像看不到也听不到似的。 “淡吗？你喜欢那种很热情的男人吗？”不知道为什么，瑶瑶就是从他那平淡的脸上看到一丝期待，好吧，姑且当那是期待好了。 “热情吗？不知道吖，我也不太有机会接触到各色的人，似乎也没什么热情的人吧，无所谓喜不喜欢。”当然，在她的心里，那些偶尔在路上会遇到突然被挡路，她会绕着走；有人献殷勤，在权衡一番后，她向来都是冷淡大的谢绝美意的。这样能够算得上冰儿的骚扰吗？她不知道，不过向来没有出来冰儿和墨玄的第三张脸在她面前出现那么久过，也只有在各种聚会活动中，她能够不违和的与男男女女都混在一起，已经是他们口中的开朗外向咯。 “我有两个好朋友，有没有兴趣听呢？”也许可以与他分享一些事情，他给她的感觉，可以如冰儿一样自然，但好像还是不太一样。 “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也要了解我的朋友。”为什么觉得他温和的面似乎有点毛毛的，不过还是答应了就是。“好啊。” “但是，我不太会讲故事，你最好是亲自去接触一下才好。” “那么，你是在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吗？”邪邪的冲着他一笑，像之前每次对向她靠过来的那些异性一样，这样子似乎很有趣，终于知道那种怪怪的感觉自哪儿来了，心机boy。 “对，你会去吗？” “有床吗？”虽然她认为那种软软的草甸既环保又使用，但是，没有枕头。 在抬头看向那位爷时，居然看到他笑了耶，如果说她3.0的眼睛都会看花的话，不是阳光太闪，就是那种据说是怦然心动的触电了。那么，她是吗？哪一种呢，现在的太阳确实挺耀眼的，所以她还是没有参照的事物。 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越来越趋向于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一只手拍着怀里的人，还要尽量控制着力道，别拍疼了她才好。从一见面，就太想给她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或者起码不要让她以为他粗鲁不堪看，结果硬生生把自己憋成个娘娘腔，天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弦了。而她居然还看，用她一直的呆呆的迷茫的看着他，好想吻她啊，也确实那么做了。 将笑声终结在唇与唇的接触中，近距离看着她瞪大了的眼珠，没有再深一步，有外人在的地方终究不适合太亲密，不舍地分开唇，眷恋地抚上她的脸。 “不管怎样，你都得喜欢我，只能喜欢我，现在可以不那么喜欢，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你喜欢上我。总之，你是逃不掉了。”霸气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早该这样了，天知道他居然傻傻的，面对他思慕了那么久的人成为现实，差点把他变成一个傻子。 “好。”还能说什么，不是没有见过凶恶的人，但这么大的落差已经把她——一个精明的特工怔住了。而从脸上传来的不适的灼热感，更是让她连拒绝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鸠七，去往来之地，别兜圈子了。”霸气的一喝，又让瑶瑶心尖一颤。 “你没有问题吧？”自然的把手伸到他的额上，还没感受到他的温度，就被一把攥住了手。然后，在瑶瑶的目光下，拿到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突地，脸上好像要烧起来了。 “我很好，倪瑶，瑶瑶，我-文邪，在此立誓，以我的心，我的命，我将终此一生等待你，守护你，爱我！”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情意，瑶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够思考了，肢体的动作不知是随心还是仅仅是一种本能，她点了头。 “你说话怎么变那么大声了？”这是倪瑶在愣神之后的第一反应。 “风太大了。”虽然很喜欢这么近距离的、有些迷糊的她，但偶尔，她的不在弦上的反应很扫兴。嚣张地堵住她还想发作的嘴巴，以唇，他发现他已经爱上这种接触了。 而最后的最后，瑶瑶在不太坚定的反抗无果后，脑海中浮过的念头是，到了往来之地记得要停下来叫一声啊，然后就任由自己陷入那种陌生、新奇又美好的世界里。 “呼——”长吁了口气，终于正常了啊，爷！然后，奔着目标——往来之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是不是应该庆幸现在的他心情好到没工夫跟自己计较-迷路这种小事情呢。鸠七一张鸟脸上得意有猥琐的笑着，好不乐呵的样子。 第三十七章 往来之地？约会？ “就是这儿？”下了‘鸟’，还是怪怪的，居然是乘着飞机的祖宗——鸟，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说是旅行也不为过，与她在地球上某些位于号称‘旅游胜区’内的环境还要天然。是的，天然，根本就是没有开发过的地方，一边是森林的边缘，一边空着的是一片泥泞的滩涂，皱了皱眉。 “对，走，那边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好不容易才握住的手，他要拉一辈子都嫌不够呢。 “你们这儿怎么跟没开发似的。”要从泥水上趟过去，实在开心不起来，与其说她是嫌弃，不如说，畏惧。永远忘不了就是这样稀稀拉拉的泥水能够爆发出多大的能量，踟蹰不前，就在浅滩的石头上落着脚。 “不是我们这儿，是咱们。”再一次纠着这个话题不放，幼稚的人。白了一眼那个一路上纠着这点的大男人，她怎么会认为他温文尔雅呢，事实上，在被他发现她的归属感不是那么强时，他就一直在这个话题上绕圈圈，还是怎么都绕不出去的那种。 “好好好，咱们这儿。”对于这种不关乎原则与性命且无聊的坚持，她的原则是忽略到底，敷衍到底。这么明显的敷衍怎么会不被人看到呢，但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嘞。 “走吧？”这才回过头来，敢情是这会儿才发现她一直在原地不动的啊，再次赏他个大白眼，难道他的眼睛就是用来看路的吗？心下骄矜的暗暗想着，在那个绵长而热切的吻中，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不走。”说出去连瑶瑶自己都觉得矫情的不行，在不知道她拒绝的原因下，所以，那位爷现在就是那么一副嫌弃得要死的模样。 一把将她拉过，矫情的小女人，好笑的看着她别别扭扭的小样儿。而瑶瑶则是刺激的经历了一次飞天，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皮糙肉厚的，不然手腕上勒出个印子，哼哼，有他好瞧的。 “你就不怕勒死我，要不是我被扔飞出去。”也不管不顾了，就那么淌着泥水，站着三七步，叉腰质问，将泼妇行径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好笑的把她叉着的手放了下来，也不忍让她踩在一滩湿沓沓的泥水中，打横一把抱了起来，这种‘粗话’就让男人来干吧。 “放我下来。”努力的挣扎着，这次的挣扎可是一点儿不掺杂什么成分。在她的心中，一样大的两人中的一个被这么抱着，不是身体有疾，就是窝囊废了。而她也一直没有机会与别人探讨这个据说足够浪漫的‘公主抱’，没两下她就挣开了文邪铁臂的禁锢。 好气地看着她，“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样吗？那你这么拒绝是为了哪般？” “我们？”危险地眯着杏核大的圆眼珠，“还有谁呢，这是？爷~”甜腻腻的声音，单从男人的角度来，绝对是十分悦耳的，特别是那声‘爷’，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就让她喊他爷了。多么动听啊，那么那种疑似磨牙的声音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也就自然当做幻觉咯。 “岚杉啊，她就很喜欢。” “岚杉啊，你的前女友？”笑容更加甜美了，只是她在说些什么，沉溺在她甜腻的嗓音中以致接下来被魔音侵耳。“还是前、前、前、前······女友啊！”几乎是吼着的，还凑到了他的耳边，在贴上她的标签——吻之后，再知道他曾经可能有过那么多个女友，有过那么些跟她一般的或者更甚的亲密，就一口气憋着，好想，好想忘掉啊！但他那么优秀，理应如此的嘛，于是更气了。 反射性的，文邪跳了将来，顺便把瑶瑶拉到一边。还憋着一股气的瑶瑶，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到，脚下一个不稳，向前扑去。 “啊-啊！啊~”跌宕起伏的惊叫，先是悲痛自己生不逢时，时不与我，就要跟那滩涂sayhello了；再是讶异文邪机敏的反应跟更快的身手；接下来就是，哀痛他们两人的‘多灾多难’了。至此，两秒的心理活动如上，然后就是面对面的‘亲昵’时间。此刻瑶瑶是多么庆幸那只鸟被送了回去，否则，不堪设想。 好痛，还有好重！哀怨地瞧着，都能看到她忽闪的睫毛，也是现在才看到她的肌肤白皙中透着光泽，介于浅粉与浅黄色的淡淡的色泽。不自觉将唇凑了上去，却只够到她的下巴，下次一定要他在上，她在下。在努力够她香软的唇时，文邪不自觉的想着，也就自然的想到了某些限制级的‘滚来滚去’，亢奋地攥住她的唇后，狠狠地加深了唇与唇的接触。 一吻终了，瑶瑶已经虚弱的掉下，自他的胸膛上，躺在泥水里，费力地从浆糊一样的脑子里寻摸着之前的话头。 “你有过几个女朋友？”瑶瑶闷闷的问着，在心里将这归为对所有物遭侵犯的不爽。 将身侧了过来，也隐约想起在‘天雷地火’前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导因呢。“没有。”虽然不认为她会不知道，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爱死了她满脸红晕的模样，“那你呢？”对哦，他的新娘这么的迷人，招惹几个狂蜂浪蝶简直是轻而易举，真是个严重的问题。 “一个。”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他没有过女朋友，而他居然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谁！”疑惑的看着咬牙切齿的他，还没发作他的不是，他倒是这么一副悍夫样摆给谁看，当下语气也冲了起来。 “除了你还有谁！”都要跟他质问他为什么不当她是女朋友，还有莫名吼她的罪行了，却见那位爷居然笑得像个傻子。除了在鸟背上见过一次，也就现在那么傻了。当然，他也是笑过的，但不是那种霸气侧漏型的，就是阴险狡诈类的。 “傻里傻气笑什么？”她已经可以将白眼翻得优雅而得体，还有点儿小迷人呢。眼皮儿一抛，一收，配上流转的眼珠，按冰儿的话，得迷死多少男人。是不是要感谢他呢，算了吧，他会骄傲的。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吗？”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一向爽快，最怕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即便他曾经是颗‘花心大萝卜’，她除了会糟心外，也要把他那些‘根须’清理干净了。 “不是啊，你是我新娘。” 应该高兴吗？应该高兴吧，他只有一个新娘还是她，但是—— “那过几年呢，我不再‘新’了呢？”没有说出去的是，会不会也像那个山一样找个魅灵一样的小狐狸。当然，文邪不知道，不然他一定会赌咒发誓巨山虽然笨了点儿（在他眼里，除了他的亲亲新娘子，其他的都是笨的，‘笨了点儿’还能算是夸他吧），但他对那只母狐狸可是一百二十个真心吖。 “你永远是我的新娘子。” “我还没有答应呢。” “你为什么不要下来泥水里啊？” “我有点害怕。”“害怕？” “天空好美啊！”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已然把探访的‘正事’忘个精光了。 第三十八章 蓝背 “为什么我每次跟你在一起总是记不得要办正事啊！”倪瑶正气势汹汹的揪着文邪的衣领，天都要黑了，而她居然一直都在一滩泥里边躺着。 “你有什么正事吗？”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约会加培养感情吗？他有在做啊，而且效果还不错呢。 “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探访往来之地的秘密的吗？难道来游山玩水吗？” “本来就是啊，游山玩水，顺带满足你对往来之地的好奇心。” 好吧，他俩的脑回路永远不是同一个绕向的，从之前无果的争吵到现在很可能接着无果，或者以一个吻来结果的吵架，她算是明白了。跟他吵架，就是对牛弹琴，算了。 “那怎么回去啊？” “不回啊，刚刚鸠七不就走了吗。”似是嫌坐着不够舒服似的，文邪又躺了下来，也得亏这里的水似乎不会凉似的。 “你刚才没跟我说要在野外过夜啊！”又一次气冲斗牛，看来这个一直安静的地方暂时是不得安宁了。瑶瑶没注意到的是，已经不止一次的，远处的鱼游过来又游走，林子的鸟飞进飞出的，在她的意识中这种事情正常得不必思考。 “你也没说要跟鸠七回去啊。”真好，现在看自己的新娘真是哪儿都好，连他的大嗓门都能够压得住，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嘛，越想越美。把手肘在头下，仰着头看向气鼓鼓的可爱模样。 “不可理喻，气死我了。”朝着山涧那边飞去，将那个还在泥里摇头摆尾的‘癞头龟’丢在一旁。 “瑶瑶，等等我-”一点儿没有生而为王的气概，倒像是个乞丐，湿沓沓的衣服上‘滴答滴答’的淌着泥水，没有个站相的懒懒爬了起来。 只一晃眼便不见了踪影，索性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看来清浅无波的水竟然别有洞天，只靠岸边的水洼，文邪一个人下去都不见人影。良久，从水面下冒出一个人头，再接着，一个跃冲向伊人远去的山崖而去。 上了崖顶，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心神。伊人就在那边，踏着飞鸟而行，忽而转身，衣袂无风自动，周遭是围得只能隐约间见人的各色鸟雀，一袭黑也似镀了光泽般熠熠发亮。也是这时才看到她是穿着一身黑衣，看不出是什么质料，只除了一头酒红色的发，全身上下是深浅层次递进的黑色，庄重而妩媚，在她身上毫不违和淋漓尽致的展现。 在专注看她衣着的时候，错过了她下一个动作，遗憾的抓紧盯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现下独属于他的美好。她已经借由鸟背又飞高了点儿，伸出手似要抓住面前一拳大的兰雀，足尖还点着碗口大的碧波蓝，周身一圈鸟不知为何迟迟不去，打着旋。应该是找到诀窍，瑶瑶也随着鸟群翻飞扑腾在空着上下旋转着，翻腾着，像鱼在天上飞那般。 直到她飞身下来，久久才从惊艳中醒转，一把拉过抱住，要她也感受自己急剧的心跳。“你好美！”由衷的出声，也借此来抚慰狂野的感情激荡。 瑶瑶费力推了一下，腾开了两人间的些许距离，献宝地从身侧将鸟儿拿起。“啂，你看。” “蓝背。”捻起拇指大小的鸟儿，近看背上一道白条，其余皆是蓝盈盈的，宝石一般深邃，有着大海的颜色。“你看，他今年两岁，一岁时会在背上有一道蓝条，其余是莹白色的身体；两岁时会换一下，长出白条蓝身子；以后，三岁是两道蓝条，四岁两道白条。而且他们是逆生长的，不过生长很慢，在五十岁也只会有小手指那么大。理论上他们是可以长到尘埃那般大，不过很多鸟长到很小的时候，就不会被其他生物看到，所以实际上都传这种鸟会长到没有。蓝背这种鸟非常通灵性，在五岁以后他们会找个住家，长到他们五十岁为止，而这种鸟都是自己择住家的，对于这种愿意择住家的鸟生灵，还是很欢迎的。不过，这些小家伙们很挑剔的，即便你逮住他，只要他不愿意还是会想尽办法逃脱的，当然，被整个星球的人追杀也是有可能的。” “一只鸟而已，至于这么严重吗？”瑶瑶讪笑着，刚才自己好像是‘追杀’了他好久吧。不掩顽劣的性子，本来是要摸摸他绒绒的脑袋，半空中改了轨迹，弹了一下。 “笃。”火烧地收回手，带动全身的神经绷着，“他居然啄人，小坏蛋。”不死心的接着将手指伸到他旁边，又一次全身心投入与鸟的大战中··· “对，很严重。”好笑的看着她，也不管她是不是有在意他说的话，“能够让他自动住到家里的情况很少，所以那些家里一向是被所有生灵嫉羡着的。那也罢了，要是有人胆敢威胁到他们正常的生存，可是会受到所有族群的一致讨伐的。”说到这里，故意加重了语气，很明显的要吓她了。 “切，眼红呗。还不是怕这没良心的小东西‘被迫’属于谁，而没有他们什么事。嘿！”再一次拍到了他的小脑袋，报了一啄之仇，言谈间也就愉悦了许多。 “是啊，所有人都在眼红这些有的没的，那这小东西该归谁呢？”伸出手指，让小家伙可以拿去当枝枝站着，也很欢喜他飞到上边，收起翅羽停靠了下来，难怪那些人这么想让那么个小家伙住到自家里去。 很乐意与她分享他一切的一切，也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漫不经心思考的模样。即便从不认为可以让她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也没打算让她参与到这些糟心事里。现在的他，只想要她独属于自己，或许他还是会有那些杂七杂八事烦扰，但他不舍让她同样被困扰。 “当然是他自己，以这小东西这么任性，谁家住着他，还不得被当成丫鬟奴役啊。”没好气的看着与自己逗笑一会儿的小东西，果然很没良心，这么一会儿就‘另投山头’了，看来还惬意的很哪。 “呼——”一口气吹去，很满意他被吹得在指上站不稳的样子，小小的报了一下心里的不爽。 “所以说，那些自以为很有面子的人，其实是被这么一只小东西耍着玩了。”虽然很新奇这种奇怪的论断，但是却贴切得紧，也学着她在他喙上戳了一下，笑看着他躲躲闪闪的样子。 “我们那里有一种宠物，就是那种被圈养在家里的动物，其中最为罪大恶极的就是一种小小的，只有十分之一个人大小的一种小动物，叫猫的。”一边比划着，还一边打量着他的表情，看样子是听懂了的样子，就接着说道。“养那种小家伙的人们，有个很贴切的名字，‘铲屎官’，而且被这么称呼的人还乐在其中，和你说的情况有点像。” “你们那儿？还出来没有听你说过你们那儿的情形呢？”带着一丝哀怨，有着几分委屈，让人很是自然的便相信了他所谓的控诉。 “喂！咱们认识不超过12个小时，你有给过我机会说吗？文邪，我发现啊，我，比你理智，那么是不是说明在以后咱们一起的日子里，我要负责忍受你的各种无理取闹，还要担负起开导您的伟大任务。”不知怎么地，话锋转得也忒神速了点儿，一时间，文邪竟无言以对。 第三十九章 树上过夜 “怎么会？我一向是理智兼明智的，你多心了。倒是你，怎么招惹上这个小东西的？”大抵已经有些适应她弹跳的思维模式了，也学着她那般，如文邪般的人才，学习能力自是不必说的。 “怎么能是我惹上的，是他过来啄了我的头一下，然后还好嚣张的在我身边飞着不离开。我去捉的时候又一下子就飞了嘛，对了，你是不是说过对他不好会是全球的公敌啊？”很是不确定外加心虚的看向那位爷。 “是。”没有收到预期中的‘庇护’，反观他怜悯外加幸灾乐祸的表情，实在是可恶。 ‘咣-’一声响后，瑶瑶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角，“那我就打回来，够本。”挑衅地看他一眼，将对他的不满转移到欺负鸟身上。 “我的衣服怎么？”也是这会儿才发现，泥里来水里去一个下午，水陆空都布着她的足迹，但似乎除了头发丝有些凌乱外加水浸过的结儿，就连她张狂肆意的头发卷儿都没有变形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奇力量？ “很好啊，很漂亮，没什么变化。”很中肯的提着建议，即便她的衣服着实奇怪，即便她一头卷毛有点像狮族的蜷发，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也不会令人对她生而为人的身份产生质疑。 “对，就是因为没变化才奇怪。你，你也是吖。”就连那位爷也是，全身上下，除了不断滴着的水昭示了就在刚刚五行水多，也不见有丝毫脏污泥泞。 “我？”低首看了看，一身湿沓沓还不断垂落着的水珠，实在是没什么美感可言。一下子抖落一身的水珠，顺便将水以气体的形式进入天地之间。而瑶瑶只目瞪口呆地盯视着这一切，在更多的开发了身体的极限之后，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那种心法心经的所谓‘内功’，不过是世人哗众取宠的玩意儿。 “你是有修炼内力吗？”已经忘了之前对自己身上一些不可思议的变化还在探寻无果，转而对这种神奇的功法而惊叹。 “‘内力’？那是什么玩意儿。虽然我对你的几百个为什么都有一一解释的义务，我也很荣幸如此。但咱们现在应该先去找个过夜的地方了，亲爱的。”一边推着不配合的某人，一边暗暗思索天色这么晚了，该拿什么祭五脏庙呢。虽然他还不会饥饿，但自己这位新娘子的情况可是不太一样。 一边被推着走向山崖，颇有几分压着赴死的意味，还不停下心中急切的渴盼。“那你刚刚那一招干衣服的诀窍教我好不好？” “好好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呢？” “没有，不饿。呃，感觉之前吃的还没消化掉。今晚要怎么住啊？”打了个长长的嗝，对于吃食她一向没什么讲究，所以之前吃过几次也还是没有胃口的适应期什么的，倒是自打来了这里，感觉不需要吃饭的似的，‘辟谷’真好笑，她都要成神了。 但是，当瑶瑶真的看到那位爷找到的认为满意的住处时，终于不淡定了。一棵树，不知树龄多少，反正要她跟文邪两人都不能够合抱得住的一棵树，上的树杈子。真的是醉了，鸟人吗？ “咱们可不可以换一个地儿，山洞，对，山洞就很行。”看着那位在她印象中应该是很矜贵的王，他已经在树杈子横亘着的一块的地方躺着了，还很深贴心的给她也留了很大一块地方，真是谢谢啊。 “山洞是爬虫的地盘，我不好去侵犯。”将胳膊肘在头下，不知道下边伊人在别别扭扭些什么，躺着谈人生理想不是很好的吗，难道是这种一仰一俯视大地说话比较有感觉吗？好奇怪的逻辑，不过身为大男人的他，理应当习惯适应这一切就是了。 “那树还是鸟的地盘了，你怎么好去侵犯。” “第一，被鸟啄一下不会很麻烦；第二，鸟在晚上也会休息的，不会太打扰我们，爬虫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在咱们睡着了才出来的；第三，也是重要的一点，鸟都是在树洞了的，没有鸟会站在树枝上睡着的。”一个翻身下去，想要说服她很不容易，毕竟俩人可能在之前经历着千差万别的生活。 “为什么不想去树上？”索性将此刻最大的问题解决，不然他可不确定待会儿问题会被带向何种不知名的方向。 “那种暴露在空气里，以天为被树为床的原始生活我有点接受不了。太没有安全感了。”紧紧补充了一句，长期在刀口往来的生活，早已让她连信任都不知为何物了，她的生命里能够走进一个他，已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换在之前，她是连睡觉都需要吃药的，没道理在这里有一天没有吃药就能够安睡，就会让她产生那种失眠从此根治的不实际的幻想。 一把将她搂住，有些怜惜地看着她纠结着的小表情，仅仅一天下来他就知道她不像表现得那般开朗，甚至不太容易亲近，端看鸠七一次次被气走就知道大抵她从来不知道给别人说好话是什么感觉了。那他何其荣幸，能够被她另眼相待，能够得到她敞开心扉，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让她走进自己的生活了，不期求改变她些什么，只是想自私的霸着她的每分每秒。 “你怎么会是以天为被树为床呢，我是你的床，我是你的天，相信我好吗？”如果她不曾有感情，那我便倾尽我所有；如果她没有心，那将我的给她。这一刻，文邪似乎知道了命运注定他们在一起的意图了，没有了谁，另一个人都不是完整的。 “可以吗？”也是在夜里，在这个她无比畏惧的时刻，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才会无限放大，从来没有想过要倚靠谁，在她二十几年的时光从没有过别人的安排。而他就这么突然而强势的进驻她的生命，想过要拒绝，但她太习惯维持目前的稳定，也就习惯他的出现。 抱住了她蜷着的身子，好叫她可以在他的怀里安稳下来，原来她是那么怕极了夜。今天或许就不该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便留在这里，现在的文邪，一方面爱死了现在的温馨暖意，却又恼死了自己的自私。感觉她似是有些放松了，一把带上树背，这夜里，一切皆有可能，还是不要在树下冒险了。 许久，从心口处传来闷闷的声音。“你想睡吗？”也是这时回过神的文邪才被目前两人的姿势吓了一跳，连耳根都有些热意上涌。他就倚在树背上，一条腿还在空中悬着，曲着一条腿，撑着怀里的人不至掉下去。而她，很霸道的占据了他整个的胸膛，一时间一种感动涌上心头。手脚并用抓着他和树背，所以是没有掉下去的可能了。 “不会，咱们聊会儿天吧。”瞧他可不是赚到了吗，只要能够维持‘有礼’的现状，他可能会这么拥着她一辈子，一时间，文邪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特别是恍若才回过神的佳人，似乎对于现在的位置很不满。 第四十章 那些年 那些事 “别动。”听他嗓子似乎不舒服，就说不能这么在野外过夜吧，不知染上风寒该怎么办。基本上对于生活技能，她算是个白痴，但在之前的生命里，她也没有伤风感冒的机会，简单的创伤倒是还可以应付。 “很冷么？” “还行。”有点热。 “明天回去吗？” “你不想在这里待着吗？” “我不会照看伤风感冒的病人。” “我不会感冒的。”“好吧。” 然后，是良久的无言。夜，给了沉默以特权，可以不必有对视的尴尬。 “你之前是怎么生活的？我知道你不是这里的人，但我不知道你们那里是什么样的？”这是一个安全的话题，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接触之下，文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他又是没有丁点儿睡意。 “我？我也不知道了，自来了这里之后，之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我从哪儿说起呢？这样吧，我就随便说吧。”见他没有异议，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是个孤儿，你懂吗？就是那种没有父母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就不曾出现过类似父母这样的人。但我有一个姐妹，她叫冰儿，我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虽然中间我们分开过一段时间，但很幸运的，我们之后又遇在了一起，我们很有缘分是吧？也许就是这样，所以我的生命里多了我自己之外的人，还认识了墨玄大哥。他跟冰儿实在是很相像，一样的努力，一样的具有天分，对事情都是一样的执着。不像我，总是会将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的，会喜欢好多事情，但很快又会放弃，这么久以来，我坚持最久的就是在‘南海’组织里待着了，从我大一时再次遇到冰儿，到我现在应该是大三了吧，这么久了，我居然没有被日复一日枯燥的报到训练给吓到，而且我好像还没有那种想要离开‘南海’的想法呢。很奇怪呢，之前我在学校有参加过勤工俭学呢，每个项目我都干不到一个星期，最后实在是没法子了，我就去酒吧调酒，去ktv点歌，反正就是那种可随便了的工作，我也再没有得过什么助学金。奖学金倒是有得到一次，就是第一次考试吧，我好像是抄猛了，结果就考高了，就那么一次哦，那之后我都是抄到六十分就离开的。我当时与家里已经失去联系可久了，对了，我有没有说我之后被人家给收养了呢？” “没有。”坚定地点了点头，这迷糊的小性子，真怀疑她这么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莫不是她身边都是那种极为良善的人，怕是那样的人都会被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不行，待会儿一定得问问。 “好吧，没有的话我就再说一遍。就是在冰儿被‘南海’接走之后，我是不是还没有说冰儿在七岁就被‘南海’的人挑走了。”见他还是点点头，好吧，虽然很不爽于他的不留情面，还是接着讲下去，现在就是让她停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时候我也是七岁的样子，阿姨一直说我们是一样大的。冰儿自小就对机械相当有天赋，小时候她就会帮着阿姨修理坏掉的桌椅板凳、电视机、家庭机器人什么的，所以我跟她那么好还是沾了不少好处的。那时候‘南海’来挑人时，冰儿嘁哩咵啦就装了一把枪，虽然之后我也确实是装得比她快，但当时我就是不会的啦。然后，冰儿跟着他们走了。差不多两年吧，我跟着江爸江妈离开‘幸福苑’了，那就是我们孤儿院的名字，那时候跟我一块儿长大的也就剩我一个人还在了。那些年有好多人来，又有好多的人被接走，也是出去之后我听到人们说什么‘老龄化严重’，但是很奇怪我们那里的小孩子总是那么多。吖，你睡着了吗？”推了推像是与周公下棋的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给他唱着催眠的小曲儿 “没有，你幸福吗？”像是从天边而来的声音，但听到有响动的瑶瑶便不管这些了，接着道。 “幸福？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想死掉，所以我每次任务都能够活着回来应该就算是幸福了吧。墨玄说，当你追求一件事，而且追求到了的时候就是幸福的，那我应该就是了。我刚刚说到哪儿了？”不知怎的，刮了一阵风，直觅着她衣服的份儿往里去，瑶瑶便自觉往现在既当床又当被子的人那里靠去，嫌不够的，把他耷拉着的手臂拿了起来，环住，这才感觉好些了。 “你说被收养。”倒吸一口气，尽量在心里想着不是自己猥琐，情势不由人，他能够保持现在这样都算得上圣人了。难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这种距离之下，就不能够想一些别的了吗？答案是不能，本来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这么想的，得，绕回去了，只能继续接受这种温柔甜蜜的‘凌迟’。 “哦，是了，那年我应该是九岁了。那时候江爸江妈有一个比我大的男孩子，江天，比我大三岁，我叫他哥哥。也是他们送我去学校的，那时候江天哥哥在初中部的班级上学呢，不过学校同时还有小学部，我就跟着去了三年，中间跳了两次，在哥哥被大学破格录取后，我就失学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每天和一些毛头小子在一起，还要听那个看起来很年轻却总是喜欢装老成的教导老师的训话，江爸江妈当时让我退学似乎还受到老师的阻拦，其实他早想我离开了。那之后，我就一直待在家里，偶尔翻看江爸江妈的一些说不出名字的书，也是不求甚解，所以总是一知半解的。江爸妈似乎很忙，每天只有晚上很晚的时候才会回去，那时候我已经睡下了，白天我还没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而大哥也好像直接住在什么研究所里边。说来，我才是江家的主人，而我这个主人只有在每天安排家务机器人做饭、打扫屋子时才能显得出来。文邪，我不会做饭吖，也不会打扫收拾的，什么也不会，那天我在白灵家里见了，早上起来是要打扫的对吧？” 有些不安地问着，夜非但没有给她一双眼睛，反而让她看不清文邪的眼睛。白灵本来就那么喜欢他了，而且她跟他是一个星球的人，自然有很多共通的地方，那么要是有一天文邪发现可以跟白灵来个结婚的，那她莫不是要陪着槐爷爷当一辈子的树吗？ “我也不会，没事。”还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白天看到他的脸似乎很好看，现在才发现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呢。虽然有些欣喜他既然不会做这些事情，那么就不会苛求她也会做了吧，但是，那以后怎么办？ “那以后咱们怎么办？” “咱们吗？”像是思考了很久，瑶瑶又抓住了他的衣襟。“咱们可以让孩子做。” “孩子？我没有啊，你有吗？”不知道是期待他有还是没有，反正心里边毛毛的。 “没有，但是以后会有。”听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那她也应该为他的高兴而高兴吗？这是什么逻辑。 “哦。” “没了？” 第四十一章 那个‘孩子\’ “嗷——”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乾坤大挪移’了，再就是看到他灼灼的眼珠子盯着自己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看不到月光的森林里，还能够看到他的眼睛，但这不是重点。 “干嘛吓我。”出于直觉，瑶瑶觉得这样子很危险，没有为什么。他的手还是在她的身侧，她也还是贴着他的胸膛，不同的是，他们掉了个儿。 “想不想有个小孩子？”感觉，好诱惑的语气，像是老爷子每次要她出任务时的口气，而她却不能够像那时那般说‘no’。 “不知道。”很诚实，很，保守的一种说法。 “我喜欢你。”沉沉的，压着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契合。 “我知道。”从一开始白灵她们就说过的，这一天下来，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他喜欢她了。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也不知道吖，一定要结婚吗？”结婚啊，多么遥远的字眼，在她二十一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的一项安排。 “只有结婚了才可以有小孩子生出来啊。”像是在揭秘一件至宝似的，他的语气里有着太多的带着莫名兴奋的崇敬。果真是不一方水土，不一方人哪。连这种被奉为常识的东西，都能够天差地别的不同，那么之前的世界里，那个行将毁灭的地球，果真是腐朽的内容太多了，连生存的权力都不能够有了吗？也是来到这里，能够以一个‘局外人’的观感来评量那个世界，竟连她的想法都不那么汲汲营营了吗？ “那么婚前呢？是不能够，还是不可以？”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只当是顺着话题向下了，夜，很浓了，只是没有丁点儿睡意。 “不可以，也是不能够。从来没有谁试图推翻这些真理一样的东西。瑶瑶，你是想到你们那儿了吗？每次，你失神时，我都会感觉，你离我好远。”像是验证似的，箍着身侧的手臂不自觉收紧，都能够感受到接触的皮肤传来的疼痛。急急抿住了唇，不叫痛声出口，果真男女间在先天的力量相差太多了，在此之前，她不曾有机会与男人有肢体上的较量。 “是啊，我们那里有着太多和这里不一样的地方了，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让你理解，但你应该容许我有类似的失神来感慨比对一番的。”平静下来因疼痛而生出的躁意，但出口语气仍是不善。 “你可以跟我说，两个人一道思索，总好过你一个人钻牛角尖。” “不！”想都没想的出口拒绝，待发觉出声后才觉不妥，倒也不认为需要过多解释什么，所以接续的话令瑶瑶觉得有些多余了。“我一个人就可以的。” “你将是我的妻子，我未来孩子的娘亲，为什么不！”听出他口气的不爽，这就纳闷了，干卿何事，瑶瑶的心情登时就不美妙了。 “‘将是’说明还不是，未来也就是现在还没有，我不对这种没有发生的事情负责任，我也没有什么义务跟谁解释什么。”愤愤说出口时，瑶瑶才想到，她生气时脸色会不会很难看，还好还好，现在已经很晚了，他看不到就是了。虽说心中对她的说法是那么笃定，但那丝心虚又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许久，没有谁再开口打破这无言的尴尬，压抑伴着墨色的笼罩侵袭全身每个感官。夜，更深了，风‘飒飒’吹拂着叶，撒落一地的枯败。 “睡了吗？”一次次数羊，还是不能够入睡的瑶瑶，决定先打破这片诡异的寂静，或许还要打破某个美梦泡泡呢，瑶瑶恨恨的想着。 “没，我在想是不是我错了？”趴在人身上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那人不再静静待着之时。文邪边说似乎是要换个姿势来，冷不丁才感受到身上甸甸的分量自哪儿而来。 “你别动，我跟你说吧。”似是被安抚了，身下那人终于不再有动作了，“你听着吗？” “恩，听着呢。你要跟我分享了吗？”恶趣味似得，引得瑶瑶不爽地暗暗掐了一指甲。 “是啊，您要是不想听大可当成催眠曲来。”没好气的道，也是知道他不能够看到自己的表情，所以脸上可是放肆多了，作势要咬下去，在空气里磨着牙。她没料到的是，也就她自己是看不到的，文邪眼前可就精彩多了，如果他要是知道有那么一位说过‘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那他毫不怀疑那人根本就是蓝水星的本土居民嘛。 像是蓝水星上的居民，大多会因为守护精灵的缘故，眼眸显示出元素的颜色，在阳光照耀下更是如此。也只有他们这种没有精灵族守护的少数族类，眼眸是灰色的。但不拘是谁，在夜里的时候，眼珠子无一例外的黝黑的，普通的视物那里根本不会有变化，不同的是，白天或多或少的会带着瞳孔的眼色，但夜里不会，黑色眸子里映照着最为纯粹的事物本色。 “其实我们那里的婚姻没有那么牢靠，我之前的反应有点儿大了，不好意思啊。我们那里似乎结婚就是两个人同意就可以了，虽然可能会涉及两个家庭，但是这些似乎不是那么重要的样子。那里人认为，真爱无价，真爱无悔，于是似乎每一件婚姻都是基于真爱的基础之上。不过很奇怪的就是，不是每一件婚姻都是预想的圆满结局，事实上，似乎不幸福更多就是了。对于这些事情，我一向是听说，所以给你是提供不了什么有建设性的参考意见了。不过，就我知道的，离婚是一件比结婚更频繁更普遍的事情，这似乎和你们这里不太一样。你们这里的人似乎是认为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我有问过白灵，她甚至都不能接受离婚这种说法。而这种想法在我们那里却是完全没必要的，和则结，不和便分已经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了，虽然我不曾有机会体验这种事情，但基本上我是认同这些想法的。再比如说孩子，我们那里的法定成年——也就是可以结婚生子的年龄是18岁，但14、5岁就有一个小娃娃的人数不胜数，特别是最近这些年，人们还闹着应该提早成年年龄。生几个孩子不是问题，跟几个人生孩子不是问题，反正要是生孩子的双方没有人愿意管或者不能管，国家会专门有管教这些孩子的地方，像我之前就是。至于结婚，那是一件跟生子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虽然有法规是规定二者有一些必要的‘姻亲’关系就是了。不过这些年，似乎没有人花费这些多余的精力管这些有的没的，包括政府，没有谁会知道下一刻地球还能不能安好地供养几十亿人生存。对了，我之前待着的星球是叫地球，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可惜我没能看到过它曾经蔚蓝色的球体上萦绕着白色绿色的条条带带。”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在说到无话可说之时，瑶瑶才发觉自己居然可以在只见了不到一天的人面前说这么多，不过她能够与见面不到半天的人就这么‘亲热’，那一切似乎也不那么奇怪了。 “地球？地球-”一时之间，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文邪不能够清晰地理清楚，只喃喃着两个字。“我想我知道了。”但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些事，在他看来都是惊世骇俗的，自认他虽然被说‘叛逆’，但从来没有过这些离经叛道的想法。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坚持是不是还那么重要，如果蓝水星成为第二个‘地球’，多可怕啊！ “其实在我的家里有一个孩子，叫邳代，你去了就能见到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教教他，我好像不能跟他交流。”那些太过惊悚的事情就先不去想了，文邪鸵鸟式的选择转移话题，殊不知这话题在瑶瑶想来不啻于文邪听到的‘地球’。 第四十二章 求婚 天呐，那是什么道理？如果说先前可以将去他家视为一趟旅行，或者寻同族的人。在知道他有意托‘孤’后，可是吓得一门心思都飞了，再说，他是她什么人啊，凭什么将一个孩子托付给她。别说她在这个世界里，连自己的生存都是要摸索的，又拿什么来教别人。主要还是，孩子，天知道那是谁的孩子，反正此刻瑶瑶心里很不爽就是了。 “我有说过我要去你家吗？”对哦，虽然她确实有想过，但貌似好像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要去的吖，自大的人，瑶瑶暗自腹诽着。 相顾无言半晌，文邪就那么盯着伏在身上的人，看她因自我感觉将了自己一军，一脸得意都不带掩饰的，好无语。清咳一声，打算进行他的求婚事项，“美丽的倪瑶小姐，你愿意去我的家里吗？”没有看到他是什么表情，但瑶瑶猜测一定是玩世不恭的戏谑笑意。 “好啊。”这就是答应咯，回去跟槐爷爷说一声，也许还可以把他一块儿带去，瑶瑶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你愿意吗？”再来的问询让瑶瑶愣了会儿神，当然是愿意的。 “当然啊。”顺便将心中的疑问发出去。 “你愿意吗？”接二连三的发问，一次比一次温柔的声音。 “我愿意。”在脱口而出之后，冷不丁的，瑶瑶突然头皮一阵发麻，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土黄色的点儿飞来，向着她和文邪，只一瞬便消失不见。又突地想起那没头没脑的问话，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那么三次，一次比一次，庄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没有别的意思吧？”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在她而言是她此刻心中最大的疑问了，当然文邪也是懂她的意思的。却只是好笑的盯着她突然紧张起来的表情，看来她是意识到了，是好事情，不然任她这么肆意的天马行空下去，自己的妻子怕是不知得到何年何月才能有了。 “恩，正式邀请你入住我的家，成为我家中的一份子。”没有给她一个明白的答案，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想看她一副纠结的小表情，左躲右闪的眸光昭示了她此刻确实是这般想法。 “恩，我答应去你家做客了。”还在做着‘垂死挣扎’，看来她确实精明而且有着敏锐的直觉，只是在遇到不那么喜欢的事情时，都会先躲躲闪闪的不愿面对，是懒吧，可爱的小缺点。 “不是做客，你是主人家。”好整以暇地纠正着她的错误，看她的脸一瞬间爆红，又不断扩散红晕到每一根血管，也不知是羞的，气的，后者可能性更大就是了。扬起的嘴角昭示了他的好心情，不过面前那人却不会看到就是了，突然间爱上了这样的夜，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将心情都一览无余的摆在脸上。 不似白天，灰色的瞳色遮住了世界的色彩，也掩住每个人的心绪，以着认为最自在的面具，游走于每个人身边，试探的碰触他人的面具，试图描摹着他们的脸线。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仅限于怀里的人，在黑夜似‘白夜’那般赤luoluo，他是何其幸运能够有一半时间直视一个人。 “你看。”看伊人将一张俏脸鼓成包子，好笑之余又想破坏这份滑稽的美感。伸手将一块拳头大小的‘土块’展开，才意识到她不能夜视，边欣赏她一脸疑惑，顺手从身下的树干上抹了一把，一只手突然发着莹绿的光彩。 一门心思被吸引了的瑶瑶，索性坐了起来，忽略身体间摩擦带来的异样，也将他拉起来，就这么对坐着，将他那只闪着荧光的手拿起，凑过去细看，这才发现遍布着的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头皮发麻起来，丢下那只满是米粒大小的莹绿色虫子的手，交叉抱着双臂，使劲上下搓搓。 “那是什么东西？”视线不自觉瞄向那只绿莹莹的手掌心，居然还能看到虫子在‘运动’，忙闪开视线，却发现就着那么些微的光，还能看到那张被映照着的脸，正一脸坏笑地盯视着自己。 “还笑你。”恼羞成怒地拍过去，不防被他一把抓住，手心交握处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不，是媒石，也是一块石头，可以将求婚的情景播送给沐老，十日后，沐老便会去信号发出地证婚，咱们是不是现在发出去，还是随便去哪儿，你决定。”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样，着实让瑶瑶气结，感情他是现在才知道求婚是两个人的事吗？早干嘛去了，就说她怎么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气他没打个商量就拍定求婚事宜，还是气自己自此脱离单身行列，也许该哀叹一声的。 “唉！”长长地嘘一口气，其实要是真的跟他结婚似乎也不是那么难，那她还矫情什么呢。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出现时，他足以满足她对于婚姻，对于爱情，对于陪伴和厮守的一切想往，想必，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她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丁点可供参考的意见，随心吧！以后的事，说真的谁知道呢。 “它能点燃吗？你说发信号，那该怎么发呢？”打量着手里的没什么美感，黑不溜秋的块砾，很难想象就这么一个东西居然是能够决定婚姻的物件。 “你知道吗？我们那里有关于爱与婚姻的神，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很难想象，这么一块普通的没有一丝特点的石头，居然能够在那么神圣的婚姻里起到作用。”很是感慨的与文邪分享着不属于这里的事情，应该是习惯吧，现在已经能够很自然的这么做了。 “沐老也是一个老头子，这块其实是精灵果的遗骨。每到二十岁时，人人都要去精灵树上摘一颗果子，这也是精灵族对各生灵的恩赐，每个精灵果在离树之后都不能生存，但通过它可以召唤出远在精灵国的沐老。”绿光映照下，可以看到他怅然的面孔，好似那些精灵，遥遥不可及。 “每个人都需要有吗？可我没有啊？”想要拉回他的神魂，那样子的他，不苟言笑，是从来不了解的另外一个人。 “不，其实只要一方取到就可以了，另一方可以很轻易进入精灵果园，但无法从其上取到果子。”看到他的目光终于落到自己身上，欣喜之余，瑶瑶突然有些难为情，羞赭地躲开去。 “我们去放吧，是要拿什么东西把它点燃吗？”没有得到回应，瑶瑶她已经被拉着往天空的方向去了，密密匝匝的枝丫比预想的还要高，飞了有一段后终于看到枝丫交错，像是——延伸到天空的树根，不知是多大的树，主要是不能够分得清哪儿是主干，哪儿是垂的枝条。 一轮圆盘倾洒着光芒，淡淡的，柔柔的，像是地球上触目的月亮，但又不一样。地球上已经看不到这么明亮的月光了，灰蔼蔼的天空，也只能看到高耸的灯塔，路灯像星光点缀着现在的地球，机械的美已经快要将人也同化了。 第四十三章 黎爻 停留在最高的枝杈上，就见文邪就那么托着那块拳头般大的精灵石，徐徐，从石头顶上冒起一缕青烟，蓝盈盈的，在月光下幽深而惑人。 “噗-啪-”随着烟雾轰然而起的是一声爆破响，亮蓝色的火光冲天而起，飞到目力所不及之处成为一个蓝点，又散成无数蓝点在空中绽开，铺满整个天空。原先莹亮发散着浅白光的星体，也在映衬下极之绚烂，像是蒙了一层蓝色的轻纱，飘飘悠悠悬着。 “整个星球的生灵都会看到吧？”这么极致的美，似烟花，又不太一样。它蓝得纯粹，就像是最昂贵的未经加工的宝石，不，比那还要纯粹，地球上现在连天然开采的宝石都不能么纯粹。很震撼，完全自然的一种颜色，即便是不那么喜欢清爽蓝色的瑶瑶，也无法抑制心中激增的膜拜——为造化的神奇。这种自然的‘神迹’，应该被所有人看到。 “不一定，这得随机缘，现在还没睡的人应该不多了，恰恰好抬头看到的人就更少了，不过这种景色倒不是很罕见。而我想让知道的人，他们是一定会感应到的。”只是他也没有见过这么精纯的湛蓝就是了，这是文邪没有说出口的，感受着枝顶时不时吹来的凉风，将伊人揽入胸怀，很暖，比他自己的要暖和多了，不过他现在也不是之前那么冰凉就是了。 “这算是要结婚的二人可以独享的美好吗？”瑶瑶不无神往地感叹着，即便粗线条如她，也曾幻想过怀春少女的一切想往，当然也是见惯了各式各样求婚求交往的点子，她的，她身边人的。但就一个字，‘俗’，要不是匠心了些，就是随意地不曾当做一回事，这些没入她眼的玩意儿，也就成为此刻她心中最大的较量。也许，她曾经梦想过的美好便是如此吧！ “可以这么说，对于要步入婚姻的两个人来说，别人怎样确实是无所谓的，你这么理解倒是通透。”看着她轻易生发的感慨，文邪心中莫名产生一种感动。也许，他对结婚，对于爱情，是有了一些感悟吧。诚如她所说，与其说是沐老将两个命定的人绑在一起，不如说是一种祝福，但这一切与两人是无干的，祝福也好，其他怎样的情绪也罢。全世界一个人祝福与一百个人祝福，没有哪个更高贵些，那么他之前想过的要昭告全球的想法就实在有些幼稚了。 “我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十天的自由时间？”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这才发现一米六五的自己都不到他的下巴，比肩倒是高一点。这是个伟岸的男人，在她眼里，似乎高到天塌下来也可以扛住，在他的身边，似乎只要享受他的庇护就可以了。不！这恰恰是瑶瑶最忌讳的，她永远不可能习惯当缘大树而生的藤萝，但他这样的人，会不会习惯别人的顺从呢？ “不，是咱们还有十天的时间来培养感情。”斜斜地笑看着她，为这个被提起的事情而幸福着，作为一个准新郎，他可以有十天的时间不必操心公事，全副胆子都交给文琴玉覃（qin）也没有关系。加上假公济私的今天，他有着足足十一天了解她的一切，而她也有十一天来适应他的生活，这已经足够了，只除了才在短短一天之内，他就要很艰难地克制自己体内蓬勃的‘生机’。 “随便你好了。”瑶瑶承认，她自己永远是这么懒散，不到事情逼到眼皮子底下，她也只会关心一下，而不去做某些努力。她是这么想的，也许在等事情来临的时间里，可以想到很好的解决方式也说不定。而这样的情况也参半参半，但这丝毫改不了瑶瑶的思维逻辑，即使被认为是‘得过且过，没有追求’。 直到蓝光消失在眼前，眼珠有些不适这种乍然平寂的显得有些惨淡的白光，瑶瑶才推推文邪，该下去了。再度躺在横着的树干上，在人肉坐垫上，舒服地仰望没有光亮的密匝匝的树荫下的天空，不时翻个身，以兹证明自己还没睡着。至于文邪，更不可能睡着了，在她磨磨蹭蹭下，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冲动，搅扰得整个身子都痒痒的，偏他连翻个身或者挠挠的动作都不方便有。 “睡吧。”当麻麻酥酥的感觉从头皮传到脚尖，文邪终是耐不住地发出了声，也希望借由‘认真的’谈话来转移注意力。 “睡不着，文邪，你们这儿的人也需要睡觉吗？”缥缈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文邪，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真名，虽然他比较喜欢她喊自己‘爷’，这个以后再且好好谈谈。现在，她能够直呼他名，是不是说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呢。文邪美滋滋的心想着，当然，也不忘顺便给解解惑。 “看心情。”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善谈而多言的，全然不复他一贯沉默寡言的光景，而这也是先前鸠七惊掉下巴的事。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好理解，文邪又补充道，“衣食住行这样的事情一向是随心的，睡觉也不例外。要是想睡的时候便是睡个十天半来月的也不足为奇；要是不愿意，那便夜以继日地熬也是可以的。”满意地看着她惊诧得呆掉的表情，接着说明道，“不过大多数人大多数时候，还是按着最多人愿意的方式，晚上来睡觉，白天便清醒着干些别的。而且，晚上睡得昏天黑地的，白天也不一定有那个力气接着睡觉。” “你绕来绕去的，我都要糊涂了，可我就是没有丝毫睡意啊。”捂着嘴，打个哈欠，瑶瑶坚持认为她这是空气流通不畅所致不想睡觉的心思反而更强烈了。 文邪深深地看了一眼，在瑶瑶眼里只是有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一开口便骇人一跳，“要是你实在是没有睡意，那咱们做一些有益的运动吧。”连带着将身子支起些许，吐出的气在瑶瑶耳廓萦绕，温温的，甚至都能够感受到他鼻息间气流的交替，和愈见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 瑶瑶虽未经情事，却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很自然的想到了某些不和谐的画面。二十几年里有好几年在‘成人们’间各种荤素不拘的段子里涤荡着，也是她之前大意了，怎么就不会想到这孤男寡女的，最是容易擦枪走火的。这样浓重的夜色，昏暗的只能模糊看清一边脸的光线，连呼吸都成了催情剂，而她居然与他靠得那样近！天哪，她对十天后的不自由还隐隐担忧着，然而现况却更不容乐观，特别是身下那人似乎更靠近了。挨上了，他的皮肤好似都挨上自己的颈子，只一下，瑶瑶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却由颈部窜出一缕电流，闪电般瞬间传遍全身。 “我睡了。”要是此刻不是那么受制于人，她早逃开去了，腰间的臂膀铁圈一样箍着，但她的心思也早被吓得飞到不知名的天际了。 就这样，居然睡着了，哪怕瑶瑶心中一万到天雷呼啸而过，哪怕文邪体内还有无数的神经都在叫嚣着。就这么的，两人都睡着了，在最先僵直的身体缓缓和软，还纠缠在一起，似乎连嘴角都柔和起来，扬着弯弯的弧度，梦里大抵也是如这般甜蜜。 “啊——”响破天际的一声叫喊，将文邪从好梦中惊醒，瑶瑶！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甚至都没来得及想身上的人儿是何时离开的。 循着叫声找到所在地是很容易的，那声音实在是太响太亮了，而且，一直持续着——揪着文邪一颗心，已经在油锅里炸了又炸过了。 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直跳脚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瑶瑶。同样捂着耳朵，痛苦地也闭着眼睛的是，黎爻。 “黎爻！” 第四十四章 瑶瑶的适应性障碍 第四十四章 在这种与佳人约的大好时光，出来这么一只真是太败坏了！文邪心里的火已经‘蹭蹭’冒了，偏生那人还无所知觉，只知抱着脑袋蹿悠，像是身后雷追着打似的。当然，这些文邪是完全可以忽略的，但那只半人高的蚨蚁，一看就是从人家里长成的，毫不怀疑，就是那只狸捣鬼的。 直接飞身而去，一把将瑶瑶抱出去，那些蚁已经在分裂了——在收到惊吓时，这种生物习惯分裂成无数的小生命，用以保命的同时也实在限制了他们的发展。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过哪只蚨蚁能够修成精灵，或者说，不是一只蚨蚁，他们能够轻易解体，本身就是无数只蚨蚁以某种外人不可理解的方式组起的。 “啊——”被抱住的瑶瑶非但没有停止尖叫，反而更大声了，与文邪的耳朵有仇似的，别说文邪了，黎爻已经把听觉封闭了，这才有胆凑近两人。探头探脑地瞅瞅正被‘蹂躏’的文邪，心下暗爽了一下，不自觉地把毛爪爪伸到耳边，又愤愤放下，得意地瞅着眼前一切。 只一声‘嗖’地，黎爻已经趴在地上舔舐伤口了，所以说他恨文邪是完全有道理的。那就是个阴险卑鄙的家伙，端看他身上不经意出来的一道伤口就是了，以往他是没这么明显地给他留下伤口给人以把柄，但今天，哼哼！他憋不住了，就是他黎爻复仇的时候了。 下意识看向几乎令文邪失控的那女子，真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儿！眉目精致如画不说，就连抓狂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抬手间甩起的发丝还在飘着，她的发是金红色的，恰好与自己的毛色相符。在光线下，他的眼睛居然看到是一双黑色的瞳孔，在白天所有事物在他眼中都是金红色的，这是最为引他注目的一点。真是个尤物，莫怪傲如文邪都折腰，看他点头哈腰的样儿吧，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真蠢极了。以他男性的角度来说，绝对值得追求，一个绝妙的点子在心中升起。 黎爻也乐得在地上躺死着，他虽是不会承认是怕被文邪再揍趴下，但这确实是一件非常有可能的事情。还从没见过这么失控的文邪，也就舒服地靠着草皮，抖搂抖搂身子，压着身下那些不安分的花草虫子，英雄总要在最后关头显摆来的，他很希望借此一改刚才大美人儿不太美好的观感。 几次想把虫子扔下去，却总不得，连带的文邪也抓不住一只小小的虫子，解体的蚨蚁自然小，再加上他们乱七八糟的在全身拍打一通，这样对一只弱小的虫子真是太残忍了。黎爻煞有其事地摆摆脑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都能听到那只虫子还有那群虫子们凄厉的惨叫了。 站起身，抖落一下皮毛上可能粘附着的草屑，怕是他再不出去，连美人儿的身都近不了，很是不爽于满脸写着‘我要独霸’的那个无耻之徒。美人是大家的，瞧他小心眼的样儿。“嘘~嘘-”尖细的嘴抿起，就见那些虫蚁全都找到方向似的，也不再杵在瑶瑶身边不远不近地，全都涌着一个方向而去，就连一直躲在瑶瑶衣服褶子里边的都飞了出来。 文邪二人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切，不悦地蹙起眉，他就知道是这样子的。至于瑶瑶，这个黎爻心中企图得到瞩目的人呢？全然没有什么异样，将衣服掸掸，一张面没有什么不恰当的表情，这就是平安无事了吗？这么想你就太天真了，她很愤怒，愤怒到不愿再维持客套的热络，身为一个每次都恰恰把握好堪堪合格成绩的特工，基本功就是不能让你显得有特殊，而看似熟恰的热络可以轻易拉近与每个人的关系，方便获取所需。但现在，不需要了，也许某个时间她就会暴起揍那人一顿已经有多久没被人这么冒犯过了。 “你怎么过来了？”目睹黎爻打开一个盒子，就见那黑蚁一拥地钻进去，半人高大的蚨蚁竟在拳头大的盒子里装到一只不剩。文邪都不禁抖擞了一下，随即厉声问道。 “当然是来会小美人儿了，文邪，啊呸，你小子可真是小心眼子，抱守着这么个大美人儿都不知会一声，也该让大家开开眼的嘛。”将盒子随意塞到腰腹间，凸出一块儿，隐约方方正正的样子，黎爻撇着腿满脸妩媚妖娆而来。还不时抛个媚眼儿，扭扭红色的屁股，摆搭着尾巴。本着美人不笑他来笑的原则，兼之他没皮没脸惯了的，自是不拘小节的逗着美人儿，至于多余了的某人，全当垃圾忽略。 “扑哧”，瑶瑶确实是笑了出来，不带一丝温度，只将一张脸扯到极之完美的形状。只一瞬间，黎爻已经傻愣在原地了，不是没见过美丽的女子，便是狐族那些千娇百媚的人儿都拜服在他腿下。更不是因为人类女子比之狐族迷人，以他阅尽数人的眼光来看，狐族即便是其他族类的女子都比人类更合他的胃口。但他此刻，就那么没出息的呆怔住了，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发昏，单只一笑，又怎可能抓住浪子的心呢？ 瑶瑶自是注意到了那里的情况，心情突然轻快了起来，连脸上的笑意也柔和了些许，无关其他，单纯是有一个为她所迷的男子似乎就是一件足以高兴的事了。万花丛中过的黎爻，失神也只能是几个呼吸间的事，但也足以令他敲响警钟了，要跟着大美人的心思也愈加坚定了，只为了探寻心中莫名的情愫与适才丢脸的失神。 “真不愧是美人儿，眉颦若画，笑靥如花，怕不得多少有情郎要前仆后继睹芳颜呢，我黎爻何德何能早些遇上你，不，还是晚了，我应该再早些遇上的，蹉跎了你我多少无情岁月！但不会晚，有你在的每一个日子里，我都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痕迹，我们，便是永恒！”才刚回神，就见他捧着心口的位置，深情饱满地念着，随着即兴情感的舒扬还不时向前迈进。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瑶瑶不喜地盯着眼前越来越接近的~ 在黎爻一步跃近，企图来个欧式的拥抱礼节时，未遂，再次与大地亲密地kiss到，瑶瑶闪立在一边。文邪甚至还来不及出手，现在他已经习惯有事没事抱着她不同于自己香香软软的身体，刚乍的一下子被瑶瑶钻出去，一方面讶异于她的速度和力量，另外又很在意她有些过大的反应。是了，瑶瑶自己也察觉到了，讪笑着冲着文邪道声好，打记事以来，从没有机会与男子有肌肤的接触，文邪不算，那已经是自己的未婚夫了，十日后的丈夫，虽然还不知该怎么面对，但也接受了这一切。她一直认为自己对男性冷淡是没有接触过的缘故，特别是在一日中便能与文邪的关系突飞猛进，也就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是有适应性之类的问题。那么，该怎么办呢？下意识看向文邪那边。 第四十五章 回家 无声的抱住瑶瑶，这才发现她似乎有些发颤，虽很是不解她过分的反应，但抱住她已经是本能了，不需要为什么。 “我们去见见槐爷爷吧。”缩在文邪怀里，为自己莫名而来的想法困惑愁苦。 “好啊。”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心中很是无可奈何却又明白知道非如此不可。也好，反正槐老，不，现在是槐爷爷了，他应该已经知道孙女要嫁人的消息了而他也迟早要面对的。 躺在一边自怨自艾兼怀疑人生的黎爻，腾地跃起。“喂，我，还有我呢。”一边奔向文邪那边，也顺便保持警惕着他的怀里那位是不是够牢靠。即便不疼，但实在是丢脸，特别是在文邪面前。“带上我吧，好久没去见槐老爷子了，怪想念的还。” “自己去。”一把撩开闲得浑身疼的那人，握着瑶瑶绵绵软软的手，凭空而去，只剩下黎爻还在叫嚷。“黎爻，你个没品的男人，让心上人踏空行，你就不怕唐突佳人。还是你这两年已经没有能力拐去为你效力的生灵了，黎爻，你真没品……” 他们还没远去，加上那只长得不大气，人又没一丝特殊之处的似猫比猫大，像狐比狐丑的家伙，他是用了扩音的，瑶瑶他们自是听得清亮无比。 “我乐意。”交握的手此刻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似是要焐化她经年的体寒。其实完全不必似那般，天地之间除了那片密林，那水，那山崖，跃动着的大的小的心跳，这里没有一丝人类雕琢过的痕迹，空旷得很，足以将腔内的声音放大数倍。 “你们这里的人们认为飞天是一件很，很可耻的事情吗？”还是思索了会儿，才尽量想出比较不那么尖利的词。现在她已经可以很随心的在天空行走了，倒不是多值得骄傲的事，在她脚下万丈不是山穴便是沟壑滩涂的，没有高速的道路，连平坦的可做飞机场的空地都没有，若说飞天，大抵也是环境所迫。若是地球人类的祖先也能够拥有这等神奇的能力，还会费尽心思地修桥铺栈，追求着上天入地吗？虽然不能够证实，但依着人类唯我独尊的性子，可能更大的能力只会增大他们更大的野心吧？自嘲地笑笑，忘不了她自己就是那贪婪的人类，但愿她那些潜在的野心不会将这方净土污染。目前她最大的野心便是能够在这里再见识神奇的造化。 “瑶瑶？”担忧地看着魂飞天外的人儿，怕是没有他握着，她都能够从天上掉下去了。 “恩。我知道呢。我是忽然想起，也许你们这里才更适合长长久久的生存。”抱歉地笑笑，她不知道夫妻间应该如何相处，他的担心她也看在眼里，不说明不是因为不信任，现在即便给他做解释也不是一下子就能了解的。不知道别人夫妻是不是似他们这般，但既然已经绑定在一起，将来多的是时间了解磨合。似她这般清闲，现今也实在没什么事情让她去忙的。 “瑶瑶，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人类在这里生存得很艰难。”也是这时，连带文邪的神色也严肃起来，眉宇间是掩不去的忧愁。这样的神态不是第一次见到，瑶瑶不由得伸出空着的手，企图以此抹平他皱缩的眉头。不可避免的，两人视线交接时，瑶瑶注意到他的眼球是灰色的，像是蒙着一层纱，抚上他的额头，感受着指尖的纹络，也遮住那双灰蒙蒙却似洞彻人心的眼。 喃喃着，像是呓语，“我知道，你没有说过，但从白灵的嘴里我听出了，再艰难又如何，总有度过的法子，我从来没有怕过。”果然，在她指尖划过的地方，皮肤不再皱褶在一块，很光滑，像一块上好的缎子，连掌也覆上了，温温热热的，冰凉的手掌都不愿离去了，久久逡巡徘徊。 “瑶瑶，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很难，前方没有路的日子我只能是苦苦捱着，甚至都想找个继承人一走了之。可不知从何时起，我心中多了一份期待，我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什么，但一切的苦恼都有了延续的意义。直到那天，就是前天遇上你，我的心好像被塞满了，我一直感念着一份牵挂，是你将它摆在我的面前。谢谢你！遇上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手已被收了去。合在他的掌中，热意从被他包住的手掌传来，他可真是一个大暖炉啊！下意识避开那灼灼的目光，视线没处放，便落在交握的掌上，原来，他的掌刚好可以把她的完全握住。按理跟一个陌生人她不可能这么快熟稔，大概是离了以前的环境吧，也是与他在一起不必费心思的猜来猜去的。唯一不太好受的就是，无不时就要接受他深情几近告白的言语，也有些暗喜，就是强烈的负罪感让她不忍敷衍以对。但要不敷衍，她又不知该如何表现了，每每总是困惑，艰难地熬着，在温情的负担里。 “我应该就没那么幸运了，”抠着他的手指，比划着自己的，长长的但不是那种纤细的秀气，很硬，与他的背一般硬，掰起来有些费劲。“被炸了之后，我以为自己是死了，当睁开眼时也以为过是不是身在地狱。不得不说啊，你们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就白灵魅灵两个小丫头的房间都那么简单，我还真以为那是天罚我在地球上骄奢淫逸惯了的。”没有抬起来看一眼文邪的瑶瑶自是不知道，此刻文邪脸上的表情多么神圣，一股冲锋时的拼劲儿使棱角分明的一张俊脸刚毅硬挺。 “不过文邪，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了这个地方，安静、祥和，像是宇宙洪荒覆住的一隅，没有文明的腐朽气息，空气都是穿越千万年而来的清新。这一切，我甚至不曾梦到过，实在是梦是来反映现实的。这里荒蛮、不开化，可又充满了干净与不可思议的神奇”——一个做梦都不可能有的地方，而我现在，站在它的天上。胸臆间满满的感动，这个充满生机的地方，这个智慧的星球！ “你，真的很喜欢这里吗？”欣喜中带着颤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瑶瑶闻声抬头便落入那双闪光的眼里，不自在地别开。“是啊。” “你看，到家了。”乍听到这，瑶瑶舒了口气却又高兴不起来，像是她期待得到的礼物飞走似的，但她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啵-”看着出神的精致脸蛋，想起什么似的，文邪抢在上边印下一个响亮的吻，便一本正经地落下。 “呼-”长吁一口气，为自己突然的心悦而不耻，瑶瑶挣开被禁锢的手腕，拔腿跑起来，在密林间。 “爷爷——”边跑边喊。 无人应。 第四十六章 换毛 前方是从没见过的景致，满目苍翠，任何一枝干都比她还要粗壮，连枝干都是墨绿的。如果说黑色是夜的专属颜色的话，那在这片绿色的夜里，星星点点的嫩白的、粉的，晶莹剔透，似乎一碰就能将他们摧残；大块着铺满了的上一种烟紫色的小花，蒙着雾霭的一道灯……没有忍心踏步在这些上面，步子不由得缓起来，凌空踏在这些梦幻的美之上，拂面的凉风吹散几许燥热，舒心地细品着风中夹带的馨香。 耳侧异样的风带起一缕发丝，这几日的发都有些变化，原先的大卷似乎在渐渐平展，金红色的光泽也逐渐褪去，打她做发型以来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大抵上水土不服吧。“你来了。”向着身后道，语气平淡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迷路了吧？”身后那手直接揽上腰肢，甚至没有抗拒的意识，待瑶瑶意识到这一事时，他们已经走出好远了。 “你怎么知道我迷路的呢？”有人带着也就乐得清闲，反正她也不认路，不过对于这种貌似‘情人’间的特殊感应，她很是感兴趣呢。 “你去的那个方向，是狐族主宅，白灵她们离那里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至于槐老是中间呢。你说，我会觉得你是要去跟玖灵叙旧吗？”好笑地抚上她的发丝，一天天张扬的晃荡在他的眼前，与他心想的那般柔软，沿着发绕着每个打旋的卷儿。凑近了，还有一股清新的带着花草气息的美好味道，成天在花草林木之间，几乎要以为自己对这种气味无感了呢。 “好吧，我看着这里的路确实都是一样的。”瑶瑶有些讶异于自己居然能够接受自身的那么多缺陷，路痴一向是她的软肋，但在地球多的是科技可以弥补这一小小的缺憾。自打来了这里，出行都有人陪着，也许是不必要了吧，可能现在溺于安逸的她，即便再回到那个世界也是不能够接受那样的任务了吧。 “我会带你踏遍每一片土地，直到你不管身在哪里，都可以记住回家的路。” “我还不知道你说的‘家’在哪儿呢？”像这种时候说话就需要抬起头来，颇有小鸟依人的感觉，连带她都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娇娇嫩嫩的了。 “明天我带你回家。” “为什么是明天？”她瑶瑶发誓，她绝对没有想去他家里去，至少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过，但显然那人不是这么想的。 “你想早点去见见大家吗？好啊，咱们现在就可以顺便跟槐爷爷道别，九天后再送你回娘家。”几乎是不可待的，瑶瑶都没有能够插话的机会，“文琴已经在准备见面大会了，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可以在晚上之前赶回去，再来个篝火晚会，还有……” “到了-”从没想过高冷精干的爷居然也能够在‘话痨’与‘情圣’的角色间切换自如，眼面前已经是那棵树了，完全挡住了接下来的路，而她也看到了树下躺着乘凉的槐爷爷。 “爷爷-”原来她没有想象的绝情，只是没能够表现而已，看着那位慈和又偶尔像个皮孩子的老人家，离了那让她安心的环绕，心中涌起的是自年幼来从未有过的一种亲情的牵绊。 及至走到近前还没收到回应，有丝小失落，但更好奇他，这是怎么了？ 往起掀他扣在脑袋上，像是一个斗笠的绿色的东西，没有拽起来，却被身后擎住了打算再接再厉的手腕，拉到一边。 “瑶瑶，不能够这么拽着，槐爷爷现在应该是蜕皮呢，先别打扰他，咱们去别的地方去。”压低嗓子，已经从没有收到伊人今日便同回家邀约的回复，掩下心中的失落，现在已经开春了，那除了婚事，他也该准备族人的稼樯事宜了。 渐行渐远，所以瑶瑶就没有看到还在打眠的槐老突然跃起，先是呆愣自己这次居然会这么迅速，再想起什么似的，急往瑶瑶二人去的地方而去。没多久，又折了回来，简直比之陷入更年期的‘大姨夫’还要烦事呢。 却说这槐老又折返回去为哪般，他也是才刚发现，刚刚蜕层皮的他，脸几乎全布满褪去的灰色的木屑，邋遢极了。反正今晚瑶瑶是一定会在家里住着了，他早就知道那小子已经“强逼”自家宝贝孙女订婚的事了，也是那样气得他提前休眠蜕皮。嘿嘿！有的是帐要好好算算，他现在是看文邪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十日后的他会很惨。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咯咯’笑着，心中一个绝妙的主意形成，也就不去在意瑶瑶自明天就要亲去送请柬邀各族人了，反正这些自有人操心去。 走至树洞内，确是白灵们住着的那个没错，就是连一丝声响都没有。这人们怎么都奇奇怪怪的，还是之前与她的亲密都是梦呢？瑶瑶很是无奈地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光线从头顶倾洒下来，空空的大厅看起来像是仙人的洞府。 拉着文邪坐定，就那么瞧着洞外远方不时掠去的獐子野鹿，这一路过来他们都是用‘飘’的，实是没路可走，洞口是在树稍往上约半人高的。安安静静，这里最熟悉也最为悦耳的便是不同的鸟叫，总在不同的时间响起，单是听这些声音――风拂过带着香气的‘飒飒’，林间鹿鸣兔跃，松和水流，似乎都能永久的这般地老天荒下去。 “瑶瑶姐，”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唬得瑶瑶一个心惊，立马跳将起来，弹出文邪的怀。她什么都没做，在回身看向身后人时，瑶瑶先不停的做着自我催眠。也是这时，瑶瑶才苦恼地想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又黏在一起的。 “白灵？你这是――”费力咽口唾液，这个包裹得连鼻子都没露出的，确定不是被别人假扮的。来这里几天，她早学会了以眼睛分辨人，白灵是如她毛色般的白色瞳孔里一颗小小的精绿色眼球。如果不是有谁恰好与她统一眼色，那就是，她，怎么啦？ “瑶瑶姐，你回来了。我给你长话短说吧，槐爷爷被气坏了，提前蜕皮了，然后我们这些受槐爷爷灵力维系的族类便都进了脱毛期。你有没有饿了呢，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声音从一层束缚中透出，连向来不讲究的白灵都遮掩得这么严实，到底，多严重！瑶瑶心中横着诺大个问号，还有感叹号啊。至于文邪，他可坏心多了，甚至有些抑制不住地想笑，要不是见这个妹子连包裹严严实实都不忘拿眼睛瞪着，威胁之意甚明，他怕是要舒心得不行了。天知道这些向来被尊崇为自然骄子的族类，也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刻。 “不，我不饿。倒是你，告我一下，脱毛，是脱了多少？”现在瑶瑶只能盯着她唯一露出的眼睛，却见还躲躲闪闪的，只当她是害羞不好说。 “全部。”闷闷的声音从层层叠叠裹覆间透出。 “哈哈哈！……”终于没再憋着，文邪大笑了出来。 第四十七章 礼尚往来 白灵转身就跑，看她的方向是地下室，之前瑶瑶曾经‘避难’过的地方。没好气地杵了文邪一下，也紧跟而去。 “你好好反省，别跟着我。”丢下一句话，便不见了瑶瑶的人影，只留下文邪摸摸鼻头，尽量做出一副忏悔的样，没诚意的很。 空荡荡的，黑漆漆的，门没有关，瑶瑶便直接推了进去，连一丝光源都不见。只见得两双眼睛在夜里骨碌碌，白得似雪，红得似血。 “白灵，魅灵？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不出去呢？”有目不能视物真的很不爽呢，而且这种压抑着的恐惧更是骇人，在之前她连睡觉都会开着小夜灯的。现在虽然好些了，但现在还是不住搓着手臂，企图找一个墙壁之类的靠一下。 “瑶瑶姐，你先去外边休息吧，我们过几天就会好了。”颓靡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叹，这是魅灵的声音，光鲜亮丽的她几时这么衰颓过。 “你们是换毛呢吧？这不是很正常吗？总不能每次都躲起来避不见人吧？”瑶瑶企图以‘苦口婆心’来说动她们走到阳光底下，不过显然不太有效果，甚至没有人再多说一句。 “扑通-”突兀一声响，让白灵魅灵都奔过去，她们都看到瑶瑶摔倒了。瑶瑶本是要靠着一只大鳖鼋的，却被那家伙一下闪开了去。那是她们‘闭关’这几日的餐点，一些筋骨血肉的还不足以使他丧命，在她们‘出关’时自会给他疗养治伤的。 魅灵抬腿踢了那只鼋一脚，就见他躺在地上耍赖不起身，坦着白色的肚子，让瑶瑶看到些亮光。见此，魅灵也就不搭理他了，只搭在瑶瑶的手上确定没事才好。 其实哪儿能有什么事，打从来了这里，瑶瑶就发现自己身轻气爽，就连刚才绊倒都似有一股气撑着。就是尴尬了些，刚才掉下去的有些意外，姿势可能不太美，瑶瑶讪讪想着。 这次见两个妹子刚好都扶着她，便一把顺势揪住两人，果然没有毛皮覆身，倒也滑溜溜的。原来进了这暗室，她们都是‘毛不避体’的。“你们为什么不把那些皮毛裹上呢，就像你，白灵，你刚才那样就可以啊。虽然你裹得是有点厚重了，不过那样不就可以见人了吗？” 就着发着白光的某个先前绊倒她的物，看到白灵魅灵都有些羞赭地被她抓着，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这下连瑶瑶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赤条条的两只白狐狸，饶是她长这么大也不曾花痴地盯着镜子‘欣赏’自己的酮体，对于这些甚至是有些害羞的。一下失神，早被两小只挣开了去，再躲到远远的时，就将白灵才刚脱下的皮毛紧裹在身上，满脸戒备地盯着瑶瑶看。白光下，一白一红眼睛更是熠熠生辉。 不知想起什么似的，瑶瑶突然间难为情地开口。“那只，没事吧？”手指着还在躺着的某鼋，若他有一丝灵识，也就真切明白什么叫‘躺-中枪’了。白灵魅灵对视一眼，然后猛摇头，戒备之意甚是明显。 一脸尴尬的瑶瑶僵着挪转过身子，任由内心吐槽堆积成山，白灵二人缓缓舒口提着的气。突地，瑶瑶回转过来，唬得魅灵将身前的毛皮噌地又拽了一下往后蹭了蹭，一双狐狸眼抿成缝。 “你们快点出去哦，不然我马上又会进来的。”警告完毕，瑶瑶缓缓转身，缓缓地离开。刚出暗室，登时拍打着脸，弹跳着朝文邪处跃去，阻住了他意欲往过的路。 “走，咱们先出去等着，那里不方便见人。”边推搪着比自己高出那多的男人前进，心虚地将脸埋在他背后，不让他发现。 让文邪在大厅中央席地而坐，也不管他的拉扯，不顾他的惑然不解，只在室内跺着步。从洗漱间跺去卧房下，停在那里仰头深思，又因着想起刚刚白灵们某些不着寸缕的满面赭然，换作她，或是他？脸好得一塌糊涂。 这壁文邪已经叫唤好几次了，但见她跺来跺去还念念叨叨，站在一处老半天的，脸儿红扑扑地抬头看着许久，也不觉仰着头乏累。直接过去晃着她，直叫“回神，回神！” 舒展舒展困倦的胳膊脖子，只看了与自己接触的人一眼，便触电般的弹了开去，向着暗室奔去。临了还不忘回身喊一道，“别跟着我。” 文邪也没跟去，一来像是那种隐秘的地方，他一个外人，现在还是她们的姐夫的人，自是该避嫌的――虽然对于白灵她们是没有这么些规矩的，但讲真，有些东西只是没有被以条条框框的格式公之于众，不代表它就不是存在的。不止是人类，哪一个生灵没有羞耻心，没有上进感，也只是人类将这些属于自然的规律总结起来罢了，可不是外族认为的繁文缛节一大堆，限着自由生存什么的。 而瑶瑶去了室内，见她二人还在摆弄着那些毛具，比先前好点的是，她二人现在身上都在一些比较尴尬的部位拿皮毛遮着，虽不见有针线的那个，不过也没见掉下来就是。说来，像是针线那种东西她也只有早些年缝补过洗洗涮涮的。衣服，毫无美感不说，也只能让没有洞或者两块布料连起来。 而白灵魅灵二人可被吓得不清，仓促间，忙将手里的兽皮掷在身后，不妨二人捉着两个方位，又是一场混乱。 ‘嗤’，被扯开的声音，二人先是无措地对视着，又双双看向瑶瑶。 无奈地接手过碎成两片的兽皮，搭在肩上一块，另一块拿起在魅灵身上比划了一下。露着一只膀子，将皮毛从腋下穿过，还在腰侧重叠了起来，倒是足够一件非主流的简装裙子了，便将那件皮料直接搭在魅灵身上。 拿起另一块来，不像前一块那样平整，差不多大的一件皮料上，多了一块三角状的突出。拿起在白灵身上比划了一下，白灵人有稍些小，有点浪费。将凸起的角状皮料扯下，剩下刚好可以围着腰身做件半身裙，再将扯下的小角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可以做个肚兜。 “白灵，魅灵，你们之前是怎么把皮料在身上合起来的？”只要解决最后一道工序，就要有两位美艳的狐狸美人儿诞生了。 “就是直接拿牙齿咬啊，把它们咬得合在一起就行了。”这样，也行。 就用咬的，魅灵身上侧面咬出无数个狐狸牙印后，衣服终于规规矩矩地在身上服帖了。白灵也是如此，只是那件肚兜却是用咬的话，皮料有些少，白灵又脸皮薄，不太好意思。转念，瑶瑶直接从中间掏个洞，往白灵脖上一口，恰好，前边稍短，但可以遮至肚脐；后背略空，也能覆到盆骨。再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来，肚兜两边各穿个孔，系着带，也是十分清纯的。 第四十八章 谢礼 还没等文邪能有个机会跟瑶瑶说话来着，就见一人闯了进来，正是槐老。真是，讨厌死了，在这个没有敲门这一说的世界，文邪几要郁卒了，打从刚才起，瑶瑶就一直避着他，他还没有机会问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又来一个搅和的。 “瑶瑶，瑶瑶，我的乖瑶瑶哦，你可算是回来了，想死我个老头子咯。”也不知几分真心，几分搅乱的假意，才一进门，就将文邪顶到一边儿去，抱着瑶瑶不撒手。 也是瑶瑶实怕了他耍赖的那一出，把蹭在她胳膊上的绿油油、枝枝桠桠毛茸茸的脑袋挪腾开去，真是，老小孩儿似的，敢情是现在还要教他怎么说话吗？瞥到文邪，见他面色也是不好看，倒是让瑶瑶得意了一下子。 “爷爷，你先来坐下喘喘，来来来，怎么累成这么个样儿。”一边扶着赖皮的老人家，一边试着把手脱出来，扶在老人家身后。再顺便努努文邪，朝向外边的水池，见他似是懂了，向那边而去，才又接着安抚明显缺水，处于狂躁的絮叨叨中的人。 “还说呢，你一去就不复返的，可不说家里就留着我这么个孤弱的老人家，还要搭拉着两只小狐狸。你说我这么大，不能颐养天年也就算了，还要招呼着半路认领的孙女们……” 没等槐老再嚷嚷下去，文邪已经托着水回来了，拿了一片大的叶子兜着，无比崇拜的感激之情在瑶瑶眼光中流转。槐爷爷又不乐意了，但又能如何，留不住啊留不住。 “来，爷爷，喝点水。”不由分说地直递送到嘴边，不容有拒绝的机会，总是有了一会儿的空闲，冲着文邪比个大拇指。 “瑶瑶啊，你要理解爷爷啊，你说你明天以后又是不能陪着爷爷了，你现在就不要跟文小子眉来眼去了嘛。”将水喝尽，连叶子都‘喝’得不见了，又开始了絮叨叨。 “是了，爷爷，那我就好好陪着你了，你，识相的边儿呆着去啊，该干嘛干嘛去，别挡着我们太阳。”也陪着坐了下去，神气地挥着面前高大的影子，也不理会他怒怨莫名的眼神儿。雾太大，看不见。 临了，赏她一个大白眼，出外找点水土去研究研究，这是孕育着木灵的地方，不知水土跟别地有什么区别。一颗心还是气得鼓鼓，一口气怎么都顺不下去。 “爷爷~”见那位爷终于离了，瑶瑶连唤声都带着娇意，再配上她本就娇嫩魅惑的嗓音，槐老直呼受不了。 “瑶瑶啊，虽然爷爷想你陪着，你也不该这么惩罚啊，实在是受不了啊。把这一套用在那个身上，爷爷保证你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哟。”挤眉弄眼地冲着瑶瑶，瑶瑶一张俏脸也不知怎的就红了，再加上这两日，总会时不时地有些异于平常的感觉，心下便有无数话想与这位至亲言语。 “爷爷，你少来。”娇嗔一声，才正言道。“爷爷，你说我跟文邪这样，正常吗？”满脸的惑然，很少有事情能让她有思索的，她也习惯了安安稳稳的办事，对于想不清楚的已经习惯了忽略，反正总有明白的那天。但现在，每每面对文邪若有所思的企盼，她都不忍浑浑噩噩着推囔。 就见槐爷爷一双墨绿的眼睛，x射线似的，在她身上扫射一通，直看得心里发毛，脚心都麻麻的。“瑶瑶啊，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悠悠叹口气，猛吸一口，吐出略带着乳白色的气，扶摇直上，一时间，瑶瑶又看着发呆。 闲吗？没有，就是近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没有目标任务就没有激情，连带之前最梦想的环游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爷爷，不是，我们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事实上，我算是第一次见他，也才只认识了三天。当时订婚太突然了，我现在才想起来，会不会太快了！”在槐老的眼神下，瑶瑶分明看到了‘我就知道是这样’，一时间窘迫之余也是意外自己当时的糊涂。 “你不喜欢他吗？那你为什么会有疑问？”看着那美丽的脸满是困扰，槐老心知这是她成长需要经历的，但还是忍不住提点一下。 对哦，她不喜欢他吗？不知道，但对于他，自认向来认命淡然如瑶瑶，却多出了这么多的困扰，是不正常的，可这就是喜欢吗？可是，她喜欢他吗？对于那位爷，她也只知道他是个人类，还是人类的王，除此之外，别无所知。那么，她喜欢他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他是我来这儿见到的第一个男人-”登时就见槐爷爷脸臭了起来，“不是不是，是那种，就是那种区别于女人的那种，就是那种可以谈恋爱结婚的那种人。”呼，总算是解释清楚了，虽然意思大家都懂的，但是对于一些称谓的执着，却是惊人的，连槐爷爷这样应该超凡脱俗的精灵都不能幸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喜欢了我很久，那么久。似乎除了也喜欢上他，我想不到别的比较公平的法子，但我又知道，像喜欢这种事情不应该这么清楚地算的。我好像欠着他了，我觉得应该要喜欢他，可我真的不想是因为觉得亏欠才喜欢上他的……”苦恼地揪着满头发，在这之前，她的发被文邪给束了起来，现在也被抓得乱蓬蓬的。 “爷爷，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吗？”苦恼地抬起头，瑶瑶此刻都能感觉到她的样子应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带着可怜巴巴的迷茫困顿。 轻轻拍了拍瑶瑶的头，帮着她把揪出来的发慢慢缕开，动作轻柔地像是任何一个疼爱孙女的爷爷会做的一般温馨。“瑶瑶，用你的眼睛去看，也要用你的心来看。你们还有十天的时间，现在才刚刚开始，你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的。”带着魔力的磁性嗓音，神奇的平复了瑶瑶满心的躁念，似乎这样的平和下，她都能睡着一般。一边的槐老，一般一般的抚着她顺滑的发，感受着那股浓郁的灵气正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每个毛孔中发散，连鼻息间都是舒心的气息。他的孙女，他不知何其幸运能够有这样的宝贝孙女，一时之间还真的不想让嫁了。 “瑶瑶姐，瑶姐姐，你快出来一下。玖灵，玖灵她要来，道谢呢……”一阵话说得磕磕绊绊，显然声音的主人现在很喘，很累。连被撵到一旁的文邪也闻风而来了，瑶瑶已经猜到，这魅灵又是跑着回来的吧！无奈地扶额，她怎么总是会忘记她是可以用飞的呢。 “姐，还有呢，还有，玖灵大放血啊，谢礼。走，我带你去看。”二话不说就拉起瑶瑶要往外边去，被文邪即时拉住，“不在这一时半会的，待会儿他们就自己过来了，咱们先回去合计合计。”拉着瑶瑶往内室而去，已经不见了槐爷爷，可能是上去休息了。 第四十九章 玖灵送亲 瑶瑶还来不及表示，就被文邪不由分说地带了进去。至于魅灵，早又奔过去了，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但是，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瑶瑶几乎要惊叫了，他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能弄得满手的泥呢？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你别抓着我！”一把打开他覆上来的泥爪子，转身就要起来去打点水来，却被一把拉下去。“别走啊。”犹嫌不够似的，泥手又包住她的，还揉揉搓搓的，抬头看他，一脸贱贱的表情，要气死人了！ “文邪，我警告你，以后，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让我面前出现泥巴这种东西，提都不可以！”凑近了耳朵，几乎是吼着的，将门外要进来的一票人吓呆在原地。 “瑶瑶姐？”魅灵将头探了进来，一副心虚不敢理的小样儿。见此，瑶瑶自觉有些失礼，向着门外瞟一眼，掸掸上衣，再走到文邪身边，坐下。 “咦？有客人来啊，来来来，快进来，家里有点乱，不要嫌弃才好啊。”再从座下起来，笑迎向洞外围了一票的人，经过文邪的时候，含笑着剜了他一眼，将‘嫌弃’落了个彻底。只留文邪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面前不可控制的局势，这是，什么情况？ “倪小姐，客气了，我这次前来一来是道歉，再来道谢，另外道喜的。还请倪小姐不要嫌弃我礼节不全，诚意不够。”细眼再瞧眼前这位美狐狸，换做是个人也该是艳冠群芳的，今日的她与先前还不同：本就生得娇俏，狐狸眼勾魂摄魄，眉目间自一股风流，大红色的毛羽与魅灵着实相像，不过想来也是魅灵的身份尊贵不可说，单是那金红色的皮毛便是世所罕见了。 看来，魅灵说的要去讨玖灵的赏便是这事了，她的毛羽也是铺搭上的。不同的是，她依旧是一身大红色皮，比之魅灵白灵还要保守许多，只在衣缝交接处看得出明显的狐狸牙印。 “来来来，不要这么客气的，进来坐下说。”将一行人让了进去，有许多生面孔，但都是狐狸无疑，每个人都裹着各式样的兽皮，一时间这狐狸洞倒像是个百兽场了。 到了白灵身侧时，冲着呆愣的那人努了努，白灵会心而去。 魅灵直接坐在下首，单要在玖灵对面，瑶瑶在上首坐定便开口道，“虽说一样都是皮衣，不过狐王这件明显不是小妹们可以比拟的。”笑看着她，既是来道歉，还真是个敢作敢当、大气凛然的一代王呢！就是不知魅灵既是能学得似那般稳重了，不过现在这样也自有她的好处，左右可以随着心性来，不用受那份拘束。思及此，笑意中更多了几分真诚。 “哪里的话，还要多谢倪小姐呢，不然怕是再好的，也是不能够见诸世人的。”说着，还瞪了魅灵一眼，瑶瑶直觉有事，特别是如魅灵，居然选择别开头去，不与玖灵理论。 “狐王大可不必这么客气，既然都是为了这个星球的生灵，只要是好的，何不采纳呢。况且，要说阻碍，打有生命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难道是要死了谁才可以吗？更别说其他一些无聊的言论，无关紧要的力量阻碍了。”也瞪了魅灵一眼，可算是噤了她的声，讪讪摸着鼻头一边去。 “倪小姐果然慧敏。您也不必称我做什么‘狐王’，我叫玖灵，小名玖儿。” “那你可也不要说什么‘倪小姐’的了，大家都叫我瑶瑶。”既别人有心开友谊之门，她也不好总是隔着一堵墙，况且，这里人们简单得不必费思量，一切都是为了生存的世界，谁又忍心苛责谁多几分呢？ “好啊，瑶瑶。真是遗憾呢，槐老的果子都没了，不然我非要也巴着你认个亲呢。就是你比我小，要是做我妹妹，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本就是二十几的小姑娘们，一熟络起来，可是相见恨晚哪。 这次魅灵可没安分了，气得直跳起来嚷嚷，“玖灵，你还真是不要脸啊，还要当瑶瑶姐姐的姐，你当我魅灵是泥捏的吗？还有，谁巴着瑶瑶姐了，我们是姐妹情深，像你？假仁假义······” “魅灵，说什么呢？”现在瑶瑶百分之二百的确定这几人之间是有故事的，虽然目前看玖灵对魅灵确实是有所包容，但自幼多疑的性子让她认定了这里边应该不会那么简单。魅灵虽咋咋呼呼，但也不是是非不辨的人，现在她可是自己的妹妹，每想及此，都能感觉到体内涌起一种感动。于是，看向玖灵的脸，便更加温和可亲了。 玖灵也不是傻的，她能够在白灵已成年的情况下，套的这狐王之位，手段之高自是不必说，看人脸色的本事可是十足了。自知现下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便也爽快地说明来意。 只见她款款站起，那大红色的皮毛扎成的衣服也不显赘絮，倒是轻盈得像熊熊燃着的火。微曲了身，与瑶瑶齐头，站直了道，“虽然由我来设宴请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毕竟您是槐老的孙女，而槐老这百年来都是在我狐族的领地，咱们也算得上是邻居了。再者，白灵魅灵也算是狐族人，那您也就算是狐族的一份子了，所以就由我来做这一场送亲会如何？”即便瑶瑶心中还有疑惑，但也不得不说，人家理都摆在那儿了，也不太好拂人何况，照目前看来，她也确实算是狐族人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还说什么‘您’这么见外的。我的爷爷在这里，我的两个妹妹也是在这里，我自然也是这里的人了。叫我瑶瑶就好，玖儿。”边说边走向她，伸出手，算是交这么个朋友了。 “瑶瑶。啪-”掌击声在众人见证下响起。 【狐族有女倪瑶，精灵槐老之孙，与人王合，嫁妆千里，百兽云集。】此一段，见于若干年后，瑶瑶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之后，某位后人整理上古遗失，纂《蓝水列族志》。 说得大抵便是此刻了，也是瑶瑶看向玖灵身后时才发现，原来那些人身上都大大小小、携包裹袱的——“这是——” “这是我们狐族为你准备的嫁礼，小小心意，你可别嫌弃才是。”一旁玖灵还在陪着笑，瑶瑶早已骇得不知做何反应了。她自小便看惯了人情冷暖，早该冷心冷情的，不是吗？那为什么她还会有感动，这些不应该是父母为做的事吗？一时间，竟哽咽地不能言语，倒是玖灵又连声解释起来了。 “你先别嫌弃东西不多不好，也实在是你的婚事太仓促了，我们没有来得及准备。这些说来也是从白灵魅灵的嫁妆里搜寻出来的，还有一些你们人类不是需要的衣服嘛，那些一时间备不齐，不过绝对会在十天后妥妥地备好的。还有白灵魅灵她们，我也会都补起来的···” “不，谢谢你。”握起玖灵的手，确是狐狸的爪子没错，这一刻，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居心，这份情谊，她倪瑶永不会忘。 “没有，我应该的。其实，那天知道你已经是白灵们的姐姐时，我就该把你算上狐族的一份，是我太狭隘了，对不起。”这次，玖灵是真诚的道歉，幸运的，瑶瑶也感受到了。 “不，你没错，你是一个很称职的王，真的。”这次，连魅灵也没在边上叫嚣了，一时间情谊浓浓倒是难分难舍了。 “去去去，去忙你的吧，给姐姐送亲就是说说的吗，也不去收拾，还不让姐姐收拾收拾了。”最后，还是魅灵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恶狠狠地拉开玖灵，瑶瑶倒是笑了起来。 “瑶瑶，有一个叫黎爻的说要见你，你要见吗？”临行前，让人将那些大包小包的留下，才见玖灵回过头似是才想起这么一回事。 “黎爻？”这是瑶瑶心中疑惑的。 “不要！”文邪冲了出来，揽着倪瑶，宣誓主权般的，囧的玖灵趁二人你侬我侬时偷溜了。 第五十章 爱的契约 “不要见他。”就见到玖灵走了，文邪还在咕哝着。 “我又不认识他，见他干嘛。”所以说，真的很莫名其妙这人那大的反应。这次清洗干净的他，倒还真是神清气爽，再看自己，咦？“怎么什么都没有？” 刚才见玖灵慌忙，她都没来得及去整理一下，可再看她现在，衣服手上哪儿还有一丝泥泞。 “有什么？”再度回来的魅灵问道。 “哦，没什么。白灵呢？”打从刚才就不见了身影，她可是不忘白灵可是对自己的姐夫念念不忘呢。语毕，白了文邪一眼就不再觑他，徒留文邪一人无辜地摸摸鼻头，近来可真是‘挨白’不少呢，天知道是为了什么。 “去洒水了吧，今天是姐姐在家的日子，明天之后怕就要去各族送帖了，要等九天后才能回来呢。”没去安慰魅灵一脸眷恋，转而看向文邪，是这样吗？ “对，咱们接下来的九天要去各族里，第十天你会在这里待一天，然后就要结婚了。你，还好吗？”小心翼翼地讲着再常识不过的事，不安地瞧着瑶瑶看不清楚表情的脸，她有怪他没有事先告知清楚吗？之前是求而不得，现在真真切切看到摸到，感受着她的体温，犹不够，他总觉得只消一不留神佳人就会消失一般。 “恩，这是你们这里的风俗吗？挺新奇的，你们这里有多少族类呢？我现在知道狐族、人类、人猿，还有狸，鸟。这些需要九天才能游完吗？”有些一会儿的呆异，再就忽闪着略显奇异的黑眸，这么说，她可以来个蓝水星游咯，还是满期待的！ “还有很多，都是你没见过的，我带你去周游全世界。”在她的面前，那位爷一般是温文和雅的，虽然配上他眉目分明、霸气浑然天成的面有些异类，但她不知该作何表示。 “我相信在这里我会很开心的。”瑶瑶是出于全然的真心才这般说，但显然听着并不是也如她所想的那般。 “瑶瑶，你是这里的主人，你是我文邪的妻子。”只见文邪严肃地强调道，连魅灵都应和着点头。“瑶瑶姐，你还是我们的姐姐，槐爷爷的孙女儿。” 纳闷地看着他俩，真觉得太小题大做了。“我知道啊，前天认亲，昨天订亲。来这里没几天，我算将我这辈子没来得及经历的事情统统过个遍了。” “你不知道，瑶瑶。”文邪的面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唬得瑶瑶在一旁都不好说什么了。“你从来只当这里是客居，哪怕你已经在这里有了亲眷，哪怕你将要与我共度在接下来的每一天！这里是你的家，不是随便什么想离开便可以毫不留情拔腿走的地方！”看他那么认真，一瞬间，瑶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有什么差别吗？ “我从来没有打算离开这里。”瑶瑶再一次强调着。 “那是因为你还找不到离开的路。”就那么盯着自己，在他的眼里，瑶瑶感觉自己无所遁形。就是这种不爽的感觉，总让她觉得不公平极了。 “你不公平！你总是这么看着我，说你喜欢了我那么久时这样，说我不要离开时也是这样，还有你每次莫名其妙的，都是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欠了你什么，可你总是让我觉得自己欠你的好似一生都还不了似的。”越说越是理直气壮，越说越气，她随性惯了，几时曾这么小 心翼翼地关注着一个人的喜怒哀惧。现在的她还是那个率性恣意的瑶瑶吗？ “你就欠我，欠我的要用你一辈子来还。”一边把瑶瑶拉入怀，一边还在咕哝咕哝着。瑶瑶不甚有功效的推拒着，她可不会忘了现下还有别人在场呢。 “没人了，魅灵出去了。”像是能猜到她的心思那般，文邪直截了当点出她意欲逃脱的心思。抬眼看着，虽然还是有气，但喊出来后就好多了，“我该怎样对你呢？”是问他，更像是喃喃自语。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一定要爱上我。我不急着让你现在就怎样表示，但你要习惯我的存在。你把自己保护得太彻底了。”最后的最后，文邪几乎是叹着气的。 “可是我们才认识两天，你不能要求我太高。”很是不爽于他习惯性的命令、要求谈恋爱应该是浪漫而轻松的，她不要跟做任务一般，那还有何乐趣可言。她已经打定主意跟他在一起了。“你也不能总是命令我做什么，我不喜欢这样。”撅着嘴，一一列述着自己的要求。 “好，我可以不命令你，但你一定要考了我的建议……”直到见瑶瑶脸又拉了下来，文邪才知道又是自己失言了。 “我错了，我不会再这样子要求你什么了，你，可以原谅我吗？”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了，不过还是改不了久为上位者的颐指气使。但他已经在改进了，她就包容一下也是可以的。那么，除此之外，她还应该怎么来感谢他这难得的觉悟呢？ “好啊，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提议，那我应该答应你什么，这样才公平些。” “我要你适应我，不要把我排斥在你的世界之外。”看着她总是跟个外人般的对待，连恋爱这样的事都要求个公平，偏生自己又无法拒绝。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文邪这般安慰着自己。 “这你之前说过了的，我也答应了，？换一个吧。”瑶瑶出声，提醒着他的健忘。 “如果我再提一次，你能够再多一倍的注意与努力吗？”无奈地告饶。 “不能！”想都没想地先拒绝，再接着解释道。“我只能是我的尽力去适应你的存在，尽量忽略你在我的世界指手画脚的异样感，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算是两倍的努力。你提出那样的想法，太吃亏了。”瑶瑶很是不认同他那种不计得失的态势，皱眉正色道。 “那好吧，那你以后可以不必歉疚于占我的便宜，我会很乐意的。你就当是日行一善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就见他笑得鸡贼。瑶瑶心下是想拒绝的，占人便宜这种事，她怎能做的来。但这又是自己的要求，就便不喜欢也得适应。 “我答应，但我不能一下子就那样做，你说过的，咱们是慢慢学着来的。” “那你也不能太慢了。” “你说过不命令要求我的。” “你怎么先前不说这话。” …… “白灵，你说正常吗？怎么那么像是跟人签免战协定啊？”门洞外，魅灵翘着金红色的臀，趴着张望。 “这个，叫爱的契约！” 白灵就是会说话，很明显好听了许多。瑶瑶表示，打从开始‘签订协议’时她就知道门外偷觑的‘君子’了。看向文邪，他一脸赭色，也是知道了，突然觉得他脸红的样子好好玩！ 不管怎样，算是往好的方向而去，即便生硬似契约，但这样子的恋爱起码让她可以心安。 第五十一章 待嫁娘洒水 “瑶瑶姐，咱们可以去洒水了。”只见白灵魅灵大大方方地进了来，只除了面对文邪瑶瑶时眼神有些闪躲。 “哦，那就走吧。”回头示意文邪要同去。 “瑶瑶姐，还要槐爷爷去呢，我去叫。”如此说着，白灵先去了。 “还有哦，瑶瑶姐，文邪、大姐夫可是不能去的哦。”魅灵睨了文邪一眼，在一边眉飞色舞的，也不知高兴什么劲儿。 “那是要去哪儿呢？”却不看魅灵，想也知道她坏坏的笑，耸耸肩，得意地冲着那位爷摊摊手，这可不是她要‘远离’的。 “就在槐爷爷的居处，也是槐爷爷的本源，那棵大槐树那儿。”魅灵说着，还夸张地撑开手臂，“有那么那么那么大还不止呢。” 声刚落，就见‘一棵树’移了过来。“槐爷爷，你也可以飞吗？”惊奇之余，揪揪他垂落到地的枝条，没有根，倒是有一些须毛是离地的。再前后左右地瞅来瞅去，才恍然。 “爷爷，你的枝条怎么少了许多？”瑶瑶惊叫起来，这就难怪了，她之前看不到那么详细的根须之类的细毛，实是槐爷爷身上太多密密麻麻的枝条挡着。但看老人噙着一抹笑，也不好再在意这许多。就连看向文邪和妹妹们时，也是神秘兮兮的但笑不语。 “你猜！”那大个人了，居然还卖萌，好可耻啊！汗颜地蹙眉笑看着槐爷爷猛眨眼睛，真是，辣眼睛啊！ “叫我猜什么？”哪怕她的心中无限鄙弃和尴尬得要命，面色仍是瑶瑶式的淡如水。 像是不满足于瑶瑶淡漠的反应，已经有一部分枝条稀稀拉拉覆裹上瑶瑶的手腕，呃，还很是生动地轻摆着。“啪-”是瑶瑶拍了一下子，而那枝蔓还很人性化地发出了类似惨叫的‘窸窣’声。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槐老哀怨莫名的眼神，让瑶瑶感激像极了某爷，他似乎也总是这样？ “爷爷？”瑶瑶困惑地娇声问道，这种情况可真是难倒她了，她――不会哄人。心下却早在思量，如果世界与你格格不入，那必是有一个错了的，她不会自大地认为举世皆错。特别是两个都应是她最亲近的，她，是需要学学了。 “爷爷~”一边白灵把槐爷爷胳膊扶着，捋着他藤条爬满的脊背，“我知道姐姐要嫁人了你不高兴，可你再一想，我们多了一个姐夫，您多一个孙女婿，稳赚不亏的事儿啊，是不？更别说……”这之后，白灵是凑在槐爷爷耳朵边上说的，所以没人能知道那是什么。但看槐老复展开笑颜，都暗暗福气得不行。 特别是魅灵，自小都是姐姐管着自己，要不是长大后自家姐姐愈见文弱，自己怕是再没‘出头之日’。可就是这么一个柔柔弱弱，单纯地几要倒帮着人数钱的她，总在一些时候会‘爆发’出惊人的亲和力。比如现在，她也只能把这一切想作，是别人看她‘呆’地着实不易，所以都是同情呢吧――这样子大概能解释她受欢迎的缘由了吧。魅灵不确定地思索着。 “瑶瑶啊！爷爷虽然舍不得你，可你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既然都是嫁，那别人还是不如文小子了。你要跟文小子好好过啊！”怎么说呢？这话瑶瑶在之前就听过了，心下是老大的不赞同，不过还算她尊老敬老，没有出声反驳。其实，谁说的女生就非得嫁人的？这个先前凿凿的想法，不知现在怎的，竟不那么确定起来。 才笑语盈盈地跟瑶瑶说着，就急转到文邪这边。“文小子，你也是知道的，瑶瑶是我的孙女，可我们爷孙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及与你的久。我是对你还算有好感，可你这么草率就订亲，还不能斟酌一下。要阻拦你吧：一来瑶瑶是会嫁你的，不过是提前了些；再来，我也是说过的，你把做了个决绝，我也是阻拦不了的。就只要你好好待瑶瑶了，她这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多照顾体谅才是，但凡有一些儿念到我，你也该想想我这么个无依无靠的老人家，多带瑶瑶回来走动走动。” 文邪笑看着老人家，在听吧啦吧啦了那许久，脸色随着咕冗咕冗的话更加灿烂了，勉强得僵硬。敢情，费尽心思，兜兜转转，就是为了牵住瑶瑶啊！ “爷爷，你放心，我会经常带瑶瑶回来的。”文邪咬牙切齿道。 “恩，乖啊！瑶瑶，你一定要和文小子常回家看看哦。”得到答复的槐老，老小孩儿似的接着卖萌，笑得那叫个春光灿烂哪。 “我们会常常来的。”文邪再一次强调到。不过，向来‘不拘小节’的槐爷爷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只乐呵得浑身上下稀稀拉拉的枝条发颤，‘噼里啪啦’直作响。 “走走走，咱们洒水去吧。”心情好了，嘛事都舒爽，看得瑶瑶心中也是一阵温热。这就是高兴？为了别人高兴而高兴！一种新奇的感受，但是还不赖，瑶瑶欣然接受这一切。望向文邪的眼里，也溢着满满的心悦。 不去理会小两口的眉目传情，也不在意姐妹俩的挤眉弄眼，适逢喜事的槐老，一张嘴咧得合不严实。“走起！”自丹田发出的洪厚声气刚落，三女就见已然在云端了。 与先前不同，这一路，不见山沟险壑，没什么溪流潺潺，郁果芬芬；脚踏着是云雾霭霭，身畔有神鸟绕桓，鹤声唳唳。好一派云巅风光美妙无穷尽！只勾得先前千般如意皆不是。 不一时，就见身侧云霭不再退后，耳廓旁，‘飒飒’声响不住。是下降吧！只是这么久，都要下得十八层了。难得瑶瑶能调侃一番。 终于踏上土地，这时才觉，天空荡然翩飞固然爽快，可若是一辈子飘飘荡荡，不停不歇的，也难过寸步不行。前者庸俗却踏实，后者飘渺却无捱。 “瑶瑶，你来。”笑里夹带着喜悦，看着槐老如此，瑶瑶似是能分享他的乐意一般，也不由得胸怀开阔起来。 被槐老将手按在一眼杯口大的清泉上，然后就听得白灵魅灵已在念叨着。 “嫁人了，了账了，了了、了了。一水冲到夫家去，打次娘家无怨尤。再冲冲走儿稚气，机敏掌家不消说。三冲冲走娇声气，不做公主挣女王。……”念念叨叨的，后边瑶瑶没听太真切。 就见她俩念念叨叨，再将装着水的盆递与爷爷，“咄――”没看见是怎么变化的，藤条摆动得几番，就见水成柱扑面而来。没来得及闪躲，瑶瑶就被淋了个落汤鸡。 猛地，平地起一阵风，将瑶瑶周身成股流下的水柱吹得顷刻消弥。 “瑶瑶，来，这是爷爷给你的陪嫁礼。”瑶瑶还懵然在水浇复干的异样只，槐爷爷便塞一物在瑶瑶手心，是一颗珠子，绿油油的，发着光亮和淡淡花草味道，甸甸的分量。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一时间有些纳闷，手却不由得摸抚起来，只有弹珠那般大，小小的珠子在手中显得不伦不类，透着莹绿的精光。晃眼间，见绿珠上纵横流转着白色的细丝，又倏忽不见。抬起凑到眼前，借着树缝间透过的光，浓郁的绿色像是海波般深邃，流转着，似有无限生命。 “瑶瑶，这是咱们这里的习俗，新娘家中要有一名长者送予一粒珠子，不拘什么，算是与娘家的牵连。至于绾系定珠的丝线，就要从百家讨得。这是新郎得做的，讨得越多，祝福越多，也就越是幸福了。”槐老一张布满纵横枝条的脸上满是笑，祥和，甚至都能看到筋条间游弋的绿色小泡。 一时间，瑶瑶也眉眼弯弯的，为着这份纯粹的情感。“谢谢爷爷。”发自内心的，面前这位老人家，她想尽最大的善意。“爷爷，这是什么珠子呢？” 不似她之前见过的各色晶石宝石的，譬如那些，即便再名贵也总会有或多或少的瑕疵。当然，她那里的人也是十分擅长欣赏缺陷美的，断臂最美，缺陷最美；而见过的各色‘仿品’。当然，是不是真假没什么所谓，这颗珠子浑然天成，精纯得不知哪位能工巧匠能够琢磨出来，更别说其中满是一位老人家浓浓的情感。 “这个啊，就是一颗珠子而已，哪儿来那许多所谓。”说到这，槐爷爷倒是吞吞吐吐，避开不提了，反倒让瑶瑶更欲一探究竟了。连一边不住忙东忙西的白灵都忍不住凑了过来，不知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恩，我看着这颗珠子好漂亮的，要是哪天我自己的女儿也要嫁人时，我也去寻这么一颗来陪嫁。”本只是一个托词，却没想到自己能够这般轻易说出这种话，连瑶瑶自己都讶异得难以置信。心虚地偷觑那几人一眼，都是自己的最亲的人，就便知道了也没什么的，瑶瑶还在心里这般安慰着。 “瑶瑶姐，怕是你再找不到似这般的定珠了。”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反倒是魅灵瞪得铜铃大的金红色眼眸直叫嚷。 “哦？”瞧着槐爷爷羞窘一般的情态，示意魅灵接着讲下去，白灵也在一边鼓动着，以眼神。 “槐爷爷，你也就别兜着了。” 第五十三章 白灵往事 近到自己家的‘陋室’，就看到洞门外已经有许多人，不，狐在那儿聚着了。没有进去洞内，有许多七倒八歪地在地上蜷缩着，还是狐的习性呢。很是不可思议呢，在洞门大开的情况下，瑶瑶想着他们应该是没什么顾忌，诸如‘主人’之类的。但显然他们拥有的开化程度已经让地球在同时期拍马不及了，当然这里与地球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毋庸置疑。 在瑶瑶打量着一群人时，他们也‘窸窸窣窣’地交流着，以眼神传达着心中的疑问，那边过来的应该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倪小姐和槐爷爷了吧？ 就见一群人全部站了起来，规规矩矩自觉自发地站到一列列，像等着上级检阅的新兵蛋子似的。“槐爷爷好！倪小姐好！” 还未近前，就听得那边喊声传了过来，此起彼伏、持续不断着这两句。及到跟前，人们住了声，文邪也出来了，无奈地摊摊手，他只是个人王，在人类世界有着足够的权威。来到异乡，能够收到贵宾级的礼待已经是不易了，要想劝服这些固执的家伙，实在是无能为力。 其中走出一狐，依着瑶瑶的眼光呢，是一只比白灵大不了几岁的男狐，捧着一块皮毛织就的毯子，叠起来一尺来后、足有桌面那般大。恭敬地屈身，道：“我狐王今请槐爷爷与倪小姐前往主宅赴会，备小小礼物，请笑纳。” 说着，就将那件与玖灵早前身后的裘衣同色系、看起来极为相似的毯子献上，曲腰前伸。一边白灵接过，开口道，“你们先回话去，我们稍后便来。” “是，还请白灵小姐、魅灵小姐也要赏光前往。” “恩，我们会去的。”打自父母去世，白灵魅灵搬出主宅之后，就去过一次，就是那次与槐老瑶瑶一并去的，再次听到这话，当真是物是人非，一时之间白灵竟怔了神。 而文邪早在一见到瑶瑶时便巴上去了，只在一边守着，静静地看着伊人，这晌才开口道，“瑶瑶，去得怎么样？” 瑶瑶竟也在等着他问话，一待他问罢，便从腰间将那颗绿珠拿出来，就摊在手心里。槐老此刻也乐得卖个人情，在他们身前挡住了那些探寻的目光，将身一抖，瞬时又宽了几尺，相信此刻身后二人就是有些什么大的动作也不会有人看到。 只看了一眼，道声“槐爷爷有心了”，便急急别开眼去。想到什么似的，也不开口，只将那珠子拿起，塞在瑶瑶先前掏出时的所在。不可避免的，与瑶瑶有了肢体上的接触，慌乱之余，珠子没被塞进去不说，还被掉在地上。 第五十四章 瑶瑶的送亲会 “嘶-”待出得洞门，又是一阵倒抽气。门外还有着一只只狐，大的小的，间隔着一棵树的距离就有一只，而在蓝水星，两棵树间也就只有两米距离，无一不是探着好奇的脑袋冲着洞门瞅着。见着他们出来又立马把伸出去的脑袋缩回去，端的是一副懵然不知的情状，吓得瑶瑶想要腾空而起的心思立马飞了。 这次她不要让文邪牵着她了，感觉上是两个未成年的小学生背着家长谈情说爱，好羞耻！直接扯住那位爷的胳膊，挽了上去，也是企图稳住身子，免得接受更为震撼的事情。 “这是什么情况？”压低声音打问着，一边友好地面对着每双打量过来的眼睛，致以微微一笑。 “这是部族之间最为隆重的礼节，也是为了让部落中的每个人都能认识‘贵客’-我之前从来没有在狐族受到这等待遇。”论微笑，文邪比瑶瑶更专业，扯着可以露出八颗齿的弧度，抿起唇，不似瑶瑶还有些羞答答，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每个狐族子民。还一边从唇齿的缝隙间吐出话了，刚好是瑶瑶可以听清而别人甚至看不出唇动。 “我是不是应该很谢谢啊。”瞟他一眼，恶劣的人！ “确实如此。”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幸灾乐祸，看好戏般地陪着佳人‘出尽风头’，他将是第一个因妻子而受到其他族群认可的人类，而这并不限于一个狐族。但没有所谓的男子尊严被践踏的羞辱，只是满心的喜悦与不知感激何人的激越，他一直都知道瑶瑶是给他带来幸福的，这不是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立刻飞走，让他们再看不到我呢？”存着一丝侥幸，也许他们也是很好糊弄的，虽然她对此没有经验，但她曾经见过许多‘挂羊头，卖狗肉’的慈善家们，也了解投机的政客，那她自然也知道普通民众是很好‘愚弄’的。连某知名电视台不也参加一度陷入‘愚民’的叫嚣中吗？ “瑶瑶，不要打这些小心思。这是一个族群对你的最高敬意，而这一切都是源自你是槐爷爷孙女的关系。”文邪及时打断她那胡乱的想法，意思很明显，现在的她，除了是槐老的孙女之外，没什么让人值得尊敬的。 “瑶瑶姐，你只能走着从他们中间穿过，接受每个人的，膜拜。”对于这种事情，白灵总是无比清楚，每每总让瑶瑶认为，要是当年白灵魅灵的父母没有死，她会不会就是现今的狐王了。总体来说，她了解到的狐族还是按着‘子袭父业’而来的，不过没有那么深厚的子女的差异，便是似白灵家这种育有二女且无子的家庭也不会被耻笑什么的。说起来，这倒是要比地球千百年前还延续着的做法文明多了。 当然，他们也是会考虑继承者的能力的，一样的子女自是有能者居先。不过若是白灵与玖灵这种的，自是这上任狐王的子息更有优势，不为别的，身为前任狐王的女儿，也是从小耳濡目染着家国之事的。当然，主要是族人都比较懒散，似是推选这种根正苗红的比那没根没叶的，方便得多了。那么，当年仅仅比白灵大上三岁的玖灵能够当选狐王不就很可疑了？ “瑶瑶姐，咱们还是快些儿起身吧！”也是发现了瑶瑶姐一直在盯着她看，直到白灵这么一个恬淡不知羞怯的人都不太好意思了。 “哦，走吧。”这么看来，倒是自己多情了，转去看白灵，确实是自先前的失态之后，似乎已经平缓过来了，与寻常那个知心小妹一般无二。 就这样，在一众人等灼灼的目光下，穿花过柳，即便如此还是抬着脚移着步子，身后不远不近的就是尾随而来的众狐，看着颇像个威风凛凛的护卫队。 “爷，你说我以后在人族是不是动辄就是这成百上千的人跟着呢？”这会儿，也大概适应了这风风火火的出行方式，瑶瑶尽量在给自己找个别的事来转移她此刻的臊热。呃，做惯了幕后那个横行霹雳如火的特工，在人前这等精致活儿还是感觉怪怪的。 “想得美。”只轻瞥了她一眼，文邪发现他就能知道她心里是想些什么，不就是不太喜欢这种簇拥的光环嘛。“人们都忙着生产，谁来的那闲余时间上赶着你不放。”顺便还嫌弃十足地轻佻觑着瑶瑶，得，就只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故’就让瑶瑶不记得她先前还是何等抵触这等事的。 “也别这么说，还是有人成天巴着我这小小的人类不放，只是就不知这不事生产的人是怎么有脸皮说出那等为国为民的大话空话的呢。”斜眼睨着他，哼，就是要膈应他的，居然用这种嫌弃的表情对她，她是可以这样被轻视的人吗？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忽视我们的倪小姐伟大的创造能力，与槐爷爷的眼光，我道歉，好吗？”立时，文邪忙不迭地赔礼。 “勉勉强强吧。”笑得好看，顺便在那人腰上拧了一下。咦？拧不到，又拧了几下，现在瑶瑶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去大半了。在一次次若有若无的碰触之后，文邪一把抓住她作乱的素手，一次次的撩擦偏当事人还浑然不自知，也是气得文邪总觉这两天血管撑开不少。 “别动”，听着那位爷低沉的声音，抬头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色，蹙起眉头的样子，紧抿着的嘴，好笑地问着，“你怎么了？” “你说呢？”牙切切响着。 “我怎么知道。”丢出一个白眼，文邪则专注地看着她娟秀的眉、灵动的大眼忽闪闪，翘挺的鼻、还有薄薄的唇瓣，鬼使神差地贴了上去。 “哇——”耳畔响起的山呼将迷醉的两人拉了回来，触电般惊开，对看一眼又急急扭头，而分明又看到对方一抹腮红。 “唉——”身后槐爷爷长叹一声，听得众人眼神间更是揶揄，而肇事者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 这一小小插曲之后，已经到了狐族主宅，面前的一大片空地。瑶瑶疑惑地看着这一切，之前这里不是一片林子吗——她与文邪初相遇时，也极自然地将心中疑问问出。 “这里是槐爷爷守护着的，他若想要移走一片林子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文邪自己认为时至今日，在他已经有了美娇娘陪伴，他已经很能够淡然视这一切了，但瑶瑶还是听出了这里边控诉与不甘。 胸口那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抬起手抚上他的眉，在他心情不好时，总是这般凌厉的眉锋，令人不好亲近。 “你说，槐爷爷于狐族，是怎样的存在？”她也曾经思索过，却不得其果，这里的人们似乎将槐爷爷做为神一般的存在，连带她都受到了不一般的待遇。 而此刻，槐老早已被众人请过去了，围在他身边的有狐、狸、虎、豹、猿各色人等。玖灵却没在其中，拉着巨山去了一边，跟着槐爷爷的白灵魅灵看着眼前这一切——这，还是狐族给瑶姐姐办得送亲会吗？ “白灵，你陪着槐爷爷，我去问问怎么回事？”魅灵径向着玖灵而去。 第五十五章 金灵 第五十五章 “大山，这是怎么回事？我狐族嫁女，几时竟有这么大阵仗了？”这厉声质问的，自然就是玖灵了，“拿着鸡毛当令箭”，魅灵在心下冷哼道，却也没出去，躲在一边看着他们。 “这次可不止是狐族嫁女那么简单，谁都知道那位倪瑶小姐是槐老的孙女，这种日子又怎能不来呢？”至于巨山，那头猿还是一如既往的油盐不进与一贯的涎皮赖脸，无赖地伸出铁一样的膀子，去贴玖灵那相形之下显得瘦弱伶仃的小身板。 在她面前这般，在玖灵面前还是这样，大概在别的母狼虫虎豹面前也是这副德行吧？嫌恶地瞟着那座山一样的巨人，亏她之前怎么会认为有能力让玖灵备受冷落呢？本来，她魅灵已经做好了不去嫁劳什子的人了，只要能够破坏得到玖灵生活的事，她就乐意去做。但现在，看着玖灵那副半推半就的样子，真是愚蠢呵！ 她知道她面前那人是什么德行吗，一时间竟灭了要去干预他们的心思，反正有的是因素不让他俩好过就是了。十天后，她应该去人族了吧！那个神秘的族类，像姐夫一般的人类，值得她用半生来探寻。 而在她看来神秘优雅绅士高贵的姐夫呢，此刻与她心中不屑着的人猿说来是做着大同小异的事情——哄心上人。 他自是看到瑶瑶受到他心绪的影响，心慰之余也更多心有不忍。“槐爷爷其实就是狐族的守护神，不止是狐族，狸狼豺虎豹这些的都是在槐爷爷的庇护下生活。槐爷爷呢，就是一棵与天地一般年岁的大槐树，可以说这片森，有一半是槐爷爷的本体的枝干绵延而成。而槐爷爷本身已经脱离了他的本体，但拥有了召唤天地间林木的能力，已经有几百年，槐爷爷在这片地区定居，所以像是狐狸这样的生灵便多聚于此，奉槐爷爷为守护神。” “我不喜欢看到你自暴自弃的样子。”沉吟半晌，瑶瑶开口道，她会为着一个人心牵，这就是爱吧！ “我不会再这样了。”是保证，但他此刻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有身边的‘守护神’在，他也能够应对一切阻挡。 “你就是我的守护神。”思及此，文邪转而凑到瑶瑶的耳根，对着她秀气精致的耳廓吐出这话，欣赏着她肉肉的粉色耳垂因此变得绯红，心动之余，将唇凑上去轻轻擦着。 一把推开赖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瑶瑶先是心虚地四下环顾一番，见无人注意到她这个角落才嘘了口气。瞪着铜铃大的眼，微微仰头直视他的，‘呼呼’鼓着腮帮子，瞪着，瞪着，静静地瞪着···终于她想起了先前没问出来的话。 “那是所有的生灵都有守护神吗？也是槐爷爷吗？或者与槐爷爷一般的精灵。”说着这话时，下意识的，瑶瑶还在捂着耳根，灼灼得烫手。 即便如她现在这种窘况，还是能够拥有慧敏的头脑，暗暗竖指表扬之余，把她躲开的身子一把揽住。软玉温香，每每让他情难自禁，却又忍不住地深陷其中。“别跑，我给你解释。” 不知是不是因为佳人在怀，文邪感觉自己可以不被徘徊多年的怨怒所影响，可以平静地诉说着这一切，像讲着别人的故事一般。“这个星球有着无数的生灵，天上地下水里的，像狐狸虎豹这样的兽类，他们的守护神便是槐老。而槐老也确实可以守护到这许多的族群，这样的兽类一般都是在林中生活，而凡是有树的地方，莫不以槐老马首是鞍，槐老可以收到每个兽类的情况。而除了兽类，还有水族、鸟类、虫族这几种大的族群，他们也都有各自的守护灵。一般这种守护神都是应资源而生的，譬如空气水火之类的，不会成为生灵体，他们具有意识之后就是所谓的精灵，拥有守护一方的力量。”一边紧紧箍着她的身子，不让她离开，先前她一次次的逃离已然在控诉着自己的无能。 “人类？”不舒服地扭扭身子，勒得可真紧啊，无疑男女的先天差异就是在这等‘近身’搏战上。顺便提了下被他一直在忽略的物种，他自己。 “就今而言，人类还没能和哪种精灵签成守护契约，按常理来讲，精灵都会对率先找到他们的族群另眼相待，所以，目前人类都是在找寻金灵，这是所知的物质精灵中唯一没有被谁签成守护契约的。”察觉到他有些失神，瑶瑶也不去反抗了，任由他紧抱着。 “金灵是什么东西？”或者不是东西，瑶瑶小心翼翼地问询。 “不知道，在没有找到之前，谁都不知道精灵是哪种样子的。像木灵是树，水灵是一只豚鱼，火灵是上古的凰鸟，土灵根本就没有什么形状，只是一堆土，随他怎么堆砌，堆砌成什么样。”缓缓将手松开，滑上伊人的手臂，向上，抱住她的头，在额上印上深深一吻。“你会陪着我的吧。”瑶瑶分明听到他喃喃的语。 “会的，我会。”一时间，瑶瑶有些晃神，他脆弱的深情让她心中被扎了一下。也将手捧起他的面庞，专注地视着这张完全符合她审美的刚毅的脸，定定地看着他的灰色的眼孔，怎么之前她没有看到他比瞳孔更深色的眼圈呢。“但是找寻金灵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对吧？你们甚至没有任何途径，不说他的一些特性，你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要去哪儿找寻。” “不，有一句话。泥者，遇金则收。我们这些年都在水灵和土灵的交界处寻找泥人儿···” “泥人儿！”瑶瑶失声叫了出来，那个被炸毁的，那个几乎让她丧命的，那个——不就是泥人儿吗？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全场的关注，主要是听到孙女惊叫的槐爷爷看向这来，所有人就都跟着看了过来。 看来这里是不能安安静静地待下去了，文邪默默拉着瑶瑶走出去，走向人前，紧握着她的手掌，徐徐地传递着指掌间的温度，安抚她突来的性子。 第五十六章 来自瑶瑶的‘震惊四座\’ 泥人儿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巧合了，或者自然就是以这样的巧合维系着应有的平衡。但显然现在不是商讨这一件事情的时机，那些好奇槐爷爷的孙女儿是怎样三头六臂的人们已经过来了。 收敛起自己还存留着的错愕，全副精神戒备地盯着近前来的几人。簇拥着爷爷，都是一些直立的兽形，棕黑色的一只狼、暗金色的虎、土褐色的熊、居然还有一只山猪是黑色的，体型与虎相差无几。都是凭靠力量的大型动物，看起来是正值壮年的，除了比较彪悍的体格外，整体看上去与槐爷爷还是很和谐的。是了，槐爷爷居然能随心增长，在一票巨人之间居然不显羸弱。 不！还有一个，缩在猪头顶的鬃毛中，瑶瑶努力眨眨眼，确定那真的是有一个活物时，才从山猪处收回视线。将头缩了回去，了解到她想知道的事情了，低下头视着与那位爷交握在一起的手，想着比猫大不了多少的那位。 文邪先松开了握着的兽，走至前头，将瑶瑶的视线挡住，迎向那些可能是族群中王者的生灵们。 “爷爷。”先上前去，学着瑶瑶姐妹们的样子，扶着一点儿都不需要‘特殊关照’的老爷子，再冲着那些满是兴味的眼神颔首致意。 这下，又冲着瑶瑶招招手，“来这边。”虽然心下不爽于他像是呼唤小狗一般，瑶瑶还是不情不愿地挨过去，就靠着文邪，顺道挤开了才刚被那位爷挤到一边的黑熊。“叫我？”虽是问文邪话，眼睛却白向天，强烈地抗议着自己的不满。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便将另一手自然地牵住瑶瑶的，抬起指着每一个。“这些都是兽类各族里的王，这是熊陂（pi），虎邛（qiong），矢（shi）崎，祈狼。还有这，是黎岑。”自槐老左向说起，边说还将在那只野猪――矢崎身上的那只小小的暗红色一坨直接丢了下来。丢！的！ 于是，瑶瑶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猫般大小的某王，在落地前晃成与她一般大的，好面熟。像黎爻！ “文小子，你还有没有点尊长的礼数。”才刚落地，就见那位也是王者的黎岑，几乎是暴跳着吼道。 下意识看向自家的爷，这种时刻自然是护着自家人了，连瑶瑶还不曾想到这点时，已经像护崽的母鸡般站在文邪面前了。 很是不屑的，文邪直接赏给那人，那只狸一个‘自己领会’的爱搭不理的眼神，“屁的礼数，才不久前你不还说，‘人类的礼节是最有病的东西’吗？”而瑶瑶分明看到，其他几位，像是看杂耍般，悄没声息的，只灼灼盯着眼前的，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隐隐的几分期待。是她看错了吗？ “那是我们狸族豪爽，谁似你们人类一般，拧拧巴巴的非要搞出个什么礼数尊敬的。”一双暗红色眼珠瞪得老大，瑶瑶别开脸去，文邪也顺便一把将她再次扯到身后。 “既然你不要，现在追着我讨要礼数又是为哪般？”还是那副待看不看的样子，一边领着众人向着前方槐老刚刚搭起的桌椅而去。一行人身后是被忽略，气得跳脚的狸王。 “我们狸族就是不要那虚里吧嗦的礼节不礼节的，”说着便跳着冲到众人面前，叉腰阻住众人前行的步子。“一开始就是你们人类要这虚头巴脑的东西，难不成还要有个区别吗？”也不怪黎岑气得跳脚，实是每次在人面前，他都没什么面子，文琴是那副假惺惺的笑，这位更好，连礼貌的笑都省下了。最气的是，对那些与他同行的，他都不假辞色。 “礼节礼仪礼数之类的，确实是不分对象的。”想想，见半天没人有声响儿搭话，瑶瑶向着面前与她一般大小的狸王微一颔首，将头摆向文邪处。 “是不分对象没错，不过这种由人类孕育出来的有灵性的存在，不是给那些不懂纳悦的生灵的。”想了想，文邪又补充一句，“一样的生灵，谁比谁高贵多少呢？” “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礼节？那是什么东西！也算的是生灵！”瘪着嘴哂笑道。这次文邪没再理会，直接带着一行人绕过黎岑而去，心里却恼着，这玖灵哪儿去了？真是耽误他的功夫。 瑶瑶一径由他牵着走，而别人似乎也将他当做这里的主人了。不过也差不离，一个女婿半个儿，他是这前狐王之女姐姐的夫婿，更重要的是，他是槐老的孙婿。也许，这将来整个星球都要变天了！谁说人类不是根正苗红的，有槐老做靠，怕是这蓝水星再也不会有什么族类没有守护精灵了吧？本来对人类的敌意就是莫须有的事情，现在一来更是说不过去了，默默打量着情况的各族王们，都是这般心理，来这次送亲会也就是为了打探风向的。 “狸王，您这话就没道理了。在这蓝水星上，有什么是存在着的却不能算是生灵的。就我知道的，空气看不着摸不见的都能够化成精灵，山石万年不动都有化形的一天。那礼节又怎的不算，不说人类中有一些比较繁琐的，单是其他族类难道就是茹毛饮血、肆意妄为吗？就连您身上这毛皮可不也是为了遮羞保暖的，难倒这便不是一种礼节了？既然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得到，都受到他的影响，那他不是比空气、水、土还要常见的东西了，为何不算是生灵？那您倒是为我找来一盒空气得了，权充贺我这个槐爷爷孙女大婚吧。” 一席话下来，所有人看向瑶瑶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连瑶瑶自己都讶异了。她只是见先前文邪不搭理，也不好在这次送亲会上让宾主不欢而散，本意只是劝和。那，之前真的是她说的吗？几时她曾有了这般深刻的觉悟，虽然她自认算是站在历史的又一高度，看这个初初起步的世界有着无限企盼与感慨，但！真是太震惊了不是！ 再看众人，也是一副哑口无言地盯着她，在那一双双灼热的目光下，一时间，瑶瑶忘记她曾经有说过什么了。 “啪-啪-啪-，啪啪-”稀稀落落的掌声，不知谁先起的头，接着是一片汹涌的声，噼里啪啦，参差不齐，瑶瑶只剩一种难言的激动了。原来，这种未曾‘格式化’的掌声竟是这般令人亢奋吗？ “好啊！好！”槐爷爷已经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只一劲儿的叫好，于是，又是此起彼伏的一片叫好声。 “爷，我刚才的话，没有不礼貌的得罪到谁吧？”向后倚着，虚靠在文邪怀里，这时才觉那么一番亢奋激烈的下场便是，她现在都有些瘫软无力了。忍不住吐槽着，‘莫不是闲太久，连该有的魄力都没了，几时她曾因为翻山越岭，赤膊拼斗瘫软无力过’？不过心里也是清楚明了，这种思辨上的精力耗费确实比体力搏击来得不易。 “没有，你太棒了！我何其有幸拥有你。”他的声音好轻好软，绵绵的，从耳根吹到心上，撩拨自己心间儿痒痒的，瑶瑶舒服地眯着眼，惬意悠然地放松绷紧的神经。 看着在倚靠在自己胸怀恬然的心上人，这一刻，文邪感觉拥有了全世界。不再是为了那个可能会帮到自己的、心心念念的魂牵梦萦的影像，单单是眼前闭着眼、像个婴儿纯粹且脆弱的人儿。现在他甚至都动摇了那颗想让她与自己一起奋斗的心，那是很累的事情，而他不舍她那么劳累，如此刻的她这般，脆弱地叫他心疼。 第五十七章 墨敦的送亲活动 没有谁在此刻不识相地打扰那份美好，黎岑也不曾，他还沉浸在那个丫头的牙尖嘴利中。但为什么心中一角不那么坚定了，他习惯性地想要反驳，又不知该从何处起。 “唉！”轻轻叹一声，就当日行一善了，不去打扰那亲昵的两口子了，何况他也可以欣赏一段美好的佳人才子……不！他才没有夸那个小子的意思呢，只是此刻这种情景，不拘是哪个男人，画面都会一般美好的。说来‘才子’只是为了匹配那位女子，真是不一般呢！ ――也许他想得不差，但这种画面也只会在这两人间出现，换作是别人？ 怎么可能！天地间那般大，宙宇无限辽阔，可能瑶瑶已经死了；可能瑶瑶在地球上与墨玄或者别的什么心慕的男子已经在一起，等着最后灭亡一刻的来临；可能瑶瑶没有去救那些研究人员，在返航的途中也说不定；又可能文邪没有那种感念；没有一开始便对瑶瑶的执念；没有打动她的意念……总之，可能性太多了！ 不管怎样的可能都不会通向现在这一刻的美好。但美妙就是这样发生了，他们每一次的交汇，没有早一刻，没有晚一刻，在最是恰当的时刻发展着，到得了现今，一切就是恰恰好。 此刻，文邪心中涌起无限感动，“不管以后怎样，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值得纪念的永恒的美好！”心中，文邪立下誓，这以阳光和幸福起的誓，注定将以阳光的方式幸福下去。 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玖灵也过了来，她旁边高高壮壮，比之这些虎豹豺狼还壮上不少的应该就是巨山了吧，那位人猿王。 那壁文邪已经打点好表情来迎接一众看客，这厢瑶瑶也打量着玖灵二人。丝毫没有避讳的，巨山紧跟着前头玖灵的步子，奈何玖灵虽比他瘦弱娇小得多，但似这种脚不沾地的走法，显然轻快得多。 突地，只一晃玖灵就变成了被牵住，揽扶着肩，瑶瑶确定自己看得真切，依先前的速度巨山是不可能追上玖灵的。那么……无解，这个神奇的世界，有着太多于她而言过于惊悚的事情，所以还是不要太过震惊的好。收拾起欲打探究竟的念想，之后问一下文邪好了，若还无解的话，就有待她接下来的日子研究了。 “狐王。”颔首过去，冲着玖灵与她的伴点点头，直到文邪一拳将巨山掀到一边。她们现在周围有不可数的各色生灵围着，连玖灵脸上都是招牌得体的面上弧度。 俩人没有去理会厮打着的家伙，那边倒是聚了许多看热闹的，嘈嘈的密密窃语。定神听都是些“为什么……”“文邪……”诸如此类的话题，将心神一敛，不免想起之前没有这种能力时有多么渴求。而当她终于成了顺风耳，却无时不在滤着一些不必要的信息。 “我应该做什么呢接下来？”抬步向渐行渐远的打斗中的二人缓缓跺去，瑶瑶也得以与玖灵有个独处的空间。 “他没告诉你？”“没有，还没顾得上，就是这样了。”扬扬下巴，努向人潮最密集处。 “本来只是跟族里人见见面，再一块儿去绿菂（di）埋苗逮兔也就好了。现在应该不是了，刚才大山介意去墨敦围貂。”不知怎的，玖灵一直低着头，盯着足尖，瑶瑶也就盯着，顺着她的视线，没有鞋，白生的骨肉没有披附任何物件，只红黑色的指尖粗砺的勾着虚空。只除了身上那件毛皮贴合得更紧，但偶尔还是能看到腰线处凹陷。 “绿菂？墨敦？” “哦，我忘了。”抬头歉意一笑，“绿菂是这几年槐爷爷去最多的地方了，那里本来的林木自见了槐老后就长得一发不可收拾。貂是那片地域的主要住户，一直没能产生灵智，但这几年有一种紫金貂总会来到狐族内，所以每每去到那里都会抓来几个貂来‘观察’一番。” 到了人群外围，二人便停了下来，玖灵也停下讲说。“巨山前几天向文邪提起，要‘收’一个人族的女俘虏，文邪气得不得了。” “他没有告诉过我。”俩人都漫不经心地闲拉着，将身拔高，约莫有两米才止，视线尽处是人围中的厮缠在一起的身影。瑶瑶有特别注意了一下，那两人就便是打斗都不曾挨着寸草。 “咱们现在这样，有点像我之前所在的阶梯型广场。”带着几分不解，玖灵看了过来，莫名的，瑶瑶心中舒快不少，如她不懂这里一般，这里的族类对于她的世界也是闻所未闻。 “阶梯形广场就是在一片空地上，修个围成一圈圈的坐台，一圈比一圈要高些。我们那里的人不能随心‘飞’起来，想要看表演之类的时就只能踏着坐台了。咱们现在这样，就像是我们那里的表演场，只没有了那些水土砌成的看台。”观玖灵，有半晌的呆滞，应该是在消化一个感觉上‘弱爆了’的地方。 “那瑶瑶你是怎么就会飞了呢？”玖灵的表情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皱褶着眉头似深思，‘突突’咕哝的尖嘴欲吐不吐。 “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我醒来的那天，就认了槐爷爷和白灵姐妹，是那天晚上我才发现自己突然会飞的。但实在不知是因为蓝水星的环境，还是与谁认亲的关系，那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实在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索性不去在意。 “玖灵，一直想问你件事，你可别介意才是。你是怎么看巨山找各种，呃，异性的事情？”其实瑶瑶是想去问魅灵的，但从不曾见过魅灵对那巨山有什么动作，也无从开口。这大概是这蓝水星上的婚俗习惯，而现在与她也关系甚密。 先是狐疑地看了看瑶瑶，再了悟地解释起来。“没什么啊！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夫妻，我们的孩子将只为我们所有，而我们也会合作，为各族共同发展提供些便利。很好的啊！不能再好了。”又是疑惑地试着瑶瑶，也不知她听懂了没？ “我应该是懂了。”点头回应玖灵困惑的眼神，但她好像还是不懂。这里与她所在世界的价值观念全然不同，就比个例子来吧。在地球，似那种夫妇完成任务般共同育有彼此唯一的子女，随后便各‘玩’各的，那人们会认为这是一段失败的婚姻，是会受到知情人异样怜悯的眼光。但这里不一样，没有谁会认为夫妻间这等关系是因为不幸福所致，大抵人们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但―― “那人类呢？他们又是怎样？”瑶瑶的声线间是她自己没注意到的颤抖，她只一心想着。若这种情况是一个星球的常态，她不确定她那种‘另类’的想法能不能被见容，但她决定受不了文邪在与她结婚后，还要去找几个人类小姑娘，或者其他什么族类的。若真如此，她也不去奢望以一己之力扭转什么，她离去便是，这里还将按着正常的方式下去――像地球那般，一直不停转，直到它灭亡的那天。而这一切与她无关，她只要先理一下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什么时候离开，怎样离开。 “人类？”小心翼翼地，那突然如坚冰般的人让玖灵无措。虽如此，却还是将她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出，“人类其实是最不知所谓的了，他们总是标榜着一副道德观念，却在私下里做着与我们一般无二的事情。可气的是，他们总是认为我们未开化、愚昧无知云云。一群假道学！”玖灵最后这般结语，瞅看眼瑶瑶，却见她似乎还有些高兴？好吧，到底是人类，她不懂可以理解的，玖灵这般安慰着，闷闷的。 而人群里边已经到了尾声，文邪将巨山压在下，擦着一片草叶，便将他一把拉起。“你输了，我们去墨敦，你先去绿菂种草一千吧。” 第五十八章 定时空之能 “姓文的，你耍赖。”身后传来这般的叫声。 没有回头，文邪将先前丢给熊陂的衣服扯起往肩上一搭，“下次能不能换一句？”边上有人点头附和，只不说出声来。 才一出来就见到瑶瑶在那顶上，也扶风直上，一把扣住瑶瑶的腰。没有反抗，此刻瑶瑶还有些欣喜，这个星球是有那种‘文化’不假，不过人类不是，那么她就有理由相信在人类的道德约束下，文邪有可能长成她喜欢的样子。仅是这个认知便让她欣喜不能自己，又哪来那许多的苛求。 一时间，各人去找自家的王或是代表的某位小王大臣的，文邪率先离了人群，就没被左突右奔的一众推搪得不能‘起飞’。 “你很高兴？”手握的柔荑香香软软，掌心的脉络都足以撩拨他心湖荡漾，但也没叫他忽略伊人眉眼弯弯的娇俏模样。 “你猜。”音调都扬了扬，没有去想别的些什么，时间上也没容得她胡思乱想，看着他就很开心。 “猜不到，你说吧。”略一沉吟，文邪直接道。 “你们这里的生灵，对于男女以及男女间的关系没有太大的约束。”见文邪似是想要反驳，瑶瑶堵上他的唇，以指。 “但这里的人们对这种关系是有认识约束的。”瑶瑶知道她自己凝神时容易忽略其他，所以在说到此当时看了看文邪，见他没有反应才继续道。“所以，我就有权利认为你是在人类的思维中成长的，所以对于两性关系不会随便，对吧？”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文邪已经猜出在这之前已然经历过一场‘天人大战’了。 揉揉她的发，突然恋上了那种绵绵软软又蓬蓬的触感，不免就多徘徊了会儿。直到瑶瑶受不了这种‘蹂躏’，才把他的大掌挣脱。 怨气满满地看他，却见人家浑然无邪的一副呆萌样，一时瑶瑶语塞。 “我确实没有那些复杂的关系以及想要复杂的心思，我也不否认最先对于你的执着是因为我的某些预感。蓝水星流传着一种说法，每个人类都有一种特异的能力，当然，这种说法是不是靠谱我不知道，而这种说法的也只是作为各族类的秘辛口口相传在每位即将继承族类的王间。不可否认，因为这种说法的存在，人类被忌惮并隔离着，一度我也曾怨恨又怀着期待。不过现在，在要与你携手的每一天，我觉得一切终是公平的，曾经我有多不满，现在便多庆幸。不再是为了你能够怎样，事实上，只要能够一直一直在一起，不管你怎样都行。我爱你，瑶瑶。” 将头垂在胸前，盯着上边赭色的小穗；时而仰着，视线随着一只只雁――若是曾经，他们不是送信便可能在下一刻成为某只枪的亡魂，再到得某个餐桌――而她即便不喜杀戮的鲜血淋漓，但也不曾想过自己的食物也有个家，有着黏人的如她现在旁边一样的情人……又想岔了，再看衣摆的牙印，这是出自人类手中的，但牙印并不是。 “咱们走吧，去绿菂还是墨什么的随便，人们已经跟来了。”实是手指传来被捏的痛，虽然比之之前出任务总是伤痕累累是不能提的，但瑶瑶还是出声了，出于娇气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二话不说，直接揽着她并行，再顺便将脸摆正，不让她的视线有离开自己的眉以下、鼻以上。“我爱你，我也会让你爱上我的，我有一辈子的时间。” 瑶瑶只觉毛毛的，一股凉意从脚底而起，哦，她没有袜子。“我等着。”轻声喃着，也不指望他听到，给自己立下一道咒。只是她终究忽略了这里的神奇――这是一个她都能在千里之外听声辨物的地方，只要有心，相隔千里万里都是能感受到。 “我刚才看到巨山追上玖灵时，似乎只在一瞬间，怎么回事？”也许，她现在还不能接受有这么一个人进驻她的生命，或者只是思想上不能接受这么一个事实而已。但毋庸置疑的是，她越来越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他太自然的体贴，习惯连走路都是有他带着……这无疑是将她一步步带入一个‘堕落’的温池由不自知，可怜的人儿，老天已经有些怜悯她不能离开他的那可怜的一天了。 一瞬间？那是什么鬼？看文邪一副懵然不知所谓的样子就知道，俩人来自时空的代沟已显露无疑。轻嗤一声，这样子还谈恋爱，谁能说他不是大冒险呢？心里总是不舒服的，瑶瑶还是觉得再解释一下。 “就在刚刚，你们打斗之前，玖灵分明是行得快的，按着那速度巨山也不会轻易追上的。可就是在一霎，巨山就已经把玖灵搂在怀，我确定没有看花眼。”就在瑶瑶打算赌咒立誓时，来自某位爷贱贱的欠扁的话传来。 “就是这样吗？”说着，还用把力，猝不及防间，瑶瑶撞上他的胸口，好硬！ “放开！”怒目瞪着，还一边推着他，奈何还是耐不过男女间先天的力量差距。 那人倒也听话，又轻轻松开，单气得瑶瑶一口气没处发。“要是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巨山是将时空定住一下。真的，我也可以那样追上你。”不待瑶瑶有心发作，文邪就规规矩矩交待了，可最后又把瑶瑶挑唆得震震愣愣。 赏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眼球，还一面思着所谓的“定住时空”。这般超自然的现象，果然符合这个奇异星球，虽见怪不怪，但还是想琢磨明白这其间的干系。 “你也能‘定时空’。那你都是怎么做的？”虽然清楚他可以借此蹬鼻子上脸，不过心里倒是除了嫌麻烦也没什么不适之类的，大不了一顿调戏，随他去了。 闲适地勾起嘴角，坏坏的样子很是惹人着迷，纵使不屑承认，但她还是痴了下。“屏息、凝神、专注、全心意……”收到她不善的眼光，文邪立马变了调。 “这些只是最基本的，定住时空需要重量，足够的重量才能收到与份量成比重的效果。”果然，见到瑶瑶感兴趣的晶晶亮眼眸，忽闪忽闪，示意他讲下去。 “这不是说你的体重或是什么，是心中的份量，当你全心装着一件事时，这件事情在你的心中便非常重，而你整个人也就也就相应产生了足够的重量来做一些超乎寻常的举动。比如，定住时空，心灵相通这些的。” “也就是说，在他心中装着一种执念时，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甚至可以凝实成一种实质性的东西，衍生出磁场之类的东西，与别人的场重合时，便会有这种定住或者是别的一些反应产生，是吧？”尽可能的，瑶瑶用自己的话来解释着，在此之前，地球有人提出过所谓‘人场论’，大抵就是在不同人周身有着类似电、磁场的东西，互相吸引或排斥。 在她没接触之前也认为是天方夜谭过，不过也许是那些人真的与宇宙间存在某种感应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