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逗》 第一章 有个球 2012年8月中,浙江某海域,第十一号台风“海葵”呼啸而至,在nbg港港区上班的李子木今日要去值班,前几天就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防台抗台准备,港区也已封港待命。 路上一辆车也没有,狂风夹杂着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上,三挡的雨刮器飞速的来回摇摆,一切都雾蒙蒙的。 到了公司和同事们打好卡,交好班,泡好茶,聊会天。其实台风天值班,就是随时待命,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比如仓库有无漏雨,堆场地面的积水,查看监控,检查设备有无固定等等。 李子木,男,双鱼,毕业于shd某大学,zhg第一届专升本毕业生,毕业后就随打工大军来到山河秀丽,风景如画的江南。因为他从小就喜欢海,喜欢沙滩,喜欢这温暖湿润,还带着咸咸的海风。 爸妈都在老家,此时孤身一人,漂泊异乡,经过一年多的经历和成长,慢慢适应了此地的风土人情,虽然会时常想起远方的家,还有远方的那个……。 监控视频里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雨线,反射出点点白光。天空也像傍晚一样,昏暗而低沉,顺带着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光怪陆离,就像那位大神在渡劫。 通过各位修仙小说大佬的常识普及,一般认为渡劫应该被雷劈九九八十一下,而今天这位渡劫莫非是超级加强版11.0的,系数太高,难度太大,幸存率为零。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像炸爆米花一样。 双鱼座的李子木盯着窗外,胡思乱想着。“咔嚓”一道炸雷把他拉回现实。 “哎呀!脑袋秀逗了!”李子木自言自语,自嘲一笑,然后挠了挠头,拿起手机,小视频刷起。 看不见的厚厚云层之上,五彩斑斓,霞光满天,仿佛是另一个时空。一粒金光,由远而近,转瞬间,一头扎进浓黑的云层里。金光留下的轨迹里,一粒白光紧随其后。 霞光下,云层里,金光东躲西藏,上蹿下跳,身后的白光也不是吃素的,如影随形,慢慢逼近,这时雷电也来凑热闹,电闪雷鸣,好像雷电对白光有属性加持,白光速度再次提高一大截,一路火花带闪电。 越来越近了,金光擦了擦汗,“呸”不可能。它们最终相遇,相拥,合二为一。外面看犹如乒乓球大小,内部却更像一个太极,金光和白光相互缠绕飞速旋转,外围还包裹着一层电弧,吸引更多的闪电来此相助。 “乒乓球”是次次躲,次次挨劈,肉眼可见的,慢慢变大,从乒乓球到足球一步步进化,并且这个发光的“圆球”在向下方急速坠落。 室内室外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三人各自忙碌着玩着手机,办公室里的灯,伴随着一阵密集的轰隆隆雷声,闪了几下就彻底黑了,跳闸了。 港区都有备用的发电机,不过要去手动开一下。开一下是可以,但是谁去呐? 办公室有三个人,小关,小张和小李。而且都是懒人,再说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再加上轰隆隆的雷声,那就更懒了。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光荣的任务必须有人去光荣一下,但怎么公平、公正、公开呢,麻将决胜负,好像三缺一,斗地主决雌雄,好像没有牌,那只能用国际通用标准,剪子包袱锤。 在一二三的吆喝中,李子木脑袋飞速旋转720圈再加360度大回旋。 “锤”“布”“布” 脑子撞树上了,锤好啊,被两个布包的锤。也对,布淋雨要湿,晒干还是布,而锤受潮,那是要生锈的。 好像是庆祝本次任命的圆满结束,张关二人以一个响屁两个声音画上句号,小关不要脸,硬挤得,落后一步。 穿上雨衣,雨裤,雨鞋拿上手电筒,李子木鬼使神差的拿上了打火机和香烟,总感觉这东西对他很重要。 出门照了一下天,一闪,一退。 “哥们去渡劫了,你们俩要不要随驾飞升。” 换来的是一个白眼,一个闭眼。 一句箴言成真,江湖只留新闻! 漫天的雨幕像一堵墙,也像另一个世界,雨打在脸上,生疼,但也有肆意妄为的宣泄和任意抛洒的畅快。还记得前一次这样的淋雨,还在那个铭记灵魂深处的傍晚,背后的人和背的人。 雨幕中蒙头向前冲,地上的水已到脚踝。黑云中的球也在冲,已经冲出云层,拉出一条白色的弧线轨迹。 “咻”的一下从李子木的背后擦过,李子木感觉身后一凉,什么情况,转头一看,还是漫天的雨幕。 “见鬼了” 李子木嘀嘀咕咕,快步向前跑,这次他跑的更快了,其实白球在他头顶窜的更胜一筹。 终于到了配电房,打开门,先用毛巾擦擦手上的水,然后推上闸刀,绿灯亮起,收工,锁好门,回身再次冲进雨幕中。 有些事你躲也躲不掉,仿佛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在一个集装箱的拐角处,他们相遇了,面对着面,眼对着球。 有诗为证: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 恍惚中透着熟悉,太熟悉了,这不是一个球吗? 球向下躲避,李子木后退一步 上一次踢球,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特别是雨中和同学们一起踢球。真是怀念,都是青春的美好记忆,最好来一脚,他毫不犹豫的抬腿了。 “啪!”好久没有踢得这么爽了,无论是角度,还是位置,最后加上力度,完美!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所以球飞了,抛物线,停顿加直角向上,加回旋,加速冲了回来,横冲直撞,一往无前。 这不科学,李子木傻了一下,这是不一样的配方,不一样的味道啊,转身撒腿就跑,嘴里哇哇大叫,两腿飞快。 球还是那个球,但是又不是那个球,因为他发脾气了,闹情绪了,这下搞大了。 “你敢踢我?”球在李子木的两条腿之间飞旋,在想拌左腿还是拌右腿中纠结。疯了的李子木可不管这些,就是向前冲,前方有水深的地方,稍稍的减速,却也步伐凌乱了,但是球在腿边。 “去你的吧!” 李子木“嗷”的一声畅快大叫,这一脚大力抽射,堪称经典,回味绵长,绵长只有一秒,球又回来了,这次带着恨回来的,恨比天高,其他语言无法描述。 “踢我两脚了!” 这是最后的控诉,也是唯一的声音,剩下的就是一片白光。 他们俩再次相遇……相融了!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恨亦重逢! 第二章 有个鸟 港区警察局审讯室,小关正襟危坐,笔录进行中。 “姓名” “关山” “年龄” “二十一” “李子木去哪了?” “我说他去……渡劫了,你们……信吗?”关山哆哆嗦嗦说出一个伪科学的答案。自己是满脸期待加上深深的自我怀疑。 警察像看傻子一样死死盯着他,反问道:“你说呐?” 关山面色凄苦,欲哭无泪,再次确定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一句谎言,天打五雷轰。”心里默念,“说服自己,说服自己。” “你在挑战我们的智商下限?”审讯员一脸鄙夷。 关山哭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另一个审讯室,张越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着座椅的护手,心里却翻江倒海,同时进行着心理建设。 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一下子,就没了?突然失踪了?百口莫辩! 该新闻就此成就一个传奇,纳入未解之谜。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欢迎大家观看走进科学之“海葵”渡劫之谜…… 蔚蓝的天空一尘不染,海鸟在叽叽喳喳的飞旋,像在交友,像在相亲,也像在全家聚会出游。海水起起伏伏,一次次冲击着长长的沙滩,一幅多么美丽舒服的海域风景画,唯一的瑕疵就是,在白闪闪的海滩上有一个黑色反光的凸起物,大大影响了整幅画的美感和意境。 镜头拉近,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雨裤,而且还是翘起来的大屁股,你猜对了,他是李子木,翘着屁股的李子木。 炙热的阳光烘烤着沙滩,温暖着他的脸,海鸟叫醒了他。从闭眼、眯眼、一条缝、半张半合,终于开始了空白,迷茫,发呆,然后思考。 “这是什么地方?” 李子木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第一感觉就是热,雨衣防水防风还吸热,像蒸桑拿,汗如雨下。 爬起来脱掉雨衣,雨鞋。迎着暖暖的海风,立马原地复活百分之八,深呼一口气,“咳咳咳……”口渴,舔了舔嘴唇,环视一周也没看见其他人,干干净净,真是太干净了,天空干净,海水也干净,海鸟的叽叽喳喳在提醒着他。 “这是哪里?” 李子木觉得很奇怪,他也经常去海边抓鱼抓螃蟹,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干净净的海边,一般经常会看到塑料瓶啊,泡沫啊,垃圾啊,树枝啊和各种不可描述物之类的。 “不是台风天,下大雨吗?怎么转瞬间阳光普照?什么情况?我还在值班呐?咦,刚才那个球去哪里了?”没有人回答他,先抽支烟压压惊,叼着香烟,摸出防风打火机。 “咔叽”还好烟和打火机还能用。“吸……呼”舒服,心情平复,大脑开机。 “嗯,好地方啊,莫非这里是远海的一个海岛。”近海的海水一般都是浑浊不堪的。 带着疑问,李子木第一时间摸出神器手机,“哎,什么鬼,没信号。”不可能啊,大zhg,大hw,怎么会没信号那?不是说覆盖全中国的吗?马上覆盖全世界的吗?5g吗?逗我呐。 还好能拍照,美颜滤镜加风景啥也不缺,心大的李子木各种作,再配上一句感慨语,“我来过,我路过,我作!”就是不能发朋友圈,拍照不分享等于浪费,遗憾啊!电量显示78,七上八下,什么鬼? 对了,李子木灵光一闪,如果你在野外迷了路,先找一下万能的警察叔叔,110嘟嘟,114嘟嘟,119嘟嘟,120也嘟嘟,130,140,1314什么鬼? 李子木三观巨震,头皮发麻,全身一惊,冷汗瞬间遍布后背,莫非我离开地球,跑到另一个星球?有没有外星人要吃我,研究我。 哦,错了,我掉进外星人的老窝里,我变成了外星人,但这还是没改变被吃,被研究的命运啊。结局已注定,谁还管过程。命运多舛,前途叵测啊。 李子木个傻缺,脑补着各种各样的结局,最后脑子跟不上,发热口渴,脑袋又停机了。最后来个结束语。 “都是那个球惹的祸,下次再遇见球,先砸扁,揉圆,再拉长,揉圆,再砸扁。” 抱起雨衣向岛中走去,看有没有水,要求不高,来个小泉水就好了,农夫山泉更好,能喝一瓶,冰红茶更完美,能喝两瓶,如果有红牛,就能把“红”喝掉,只剩“牛”。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你猜对了,什么也没有,除了树,就是草,还有石头。没办法必须要找到水,它是生命的源泉,它是生存的第一要素。 筋疲力尽,口渴难耐,还有尿意,憋着,能省一点是一点。野外生存没白看,关键时候还可以,“呕……” 岛不大,走走停停,终于看到一个山头,发现有个裂缝,面积不大,能放下一张麻将桌,哎呀,生活总是处处有惊喜,海景房,面朝大海,一缺三。 “滴答!滴答!” 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处处有坑有惊喜啊! 抬头,伸脖,出舌,回味…… “甜!真甜!不是有点甜!” 这滴答太慢了,也就润润嘴唇。最好有个杯子塑料瓶容器啥的,对了,有雨鞋,说干就干,李子木跑到海边,把左脚的雨鞋洗刷刷,洗刷刷,洗的干干净净再晒干,等下拿到海景房接水。 为啥不用右脚的雨鞋那?因为他右脚有脚气,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幸福快乐还痒着。 人生大事解决了一半,就剩另一半了,找个背风的地方,挖个坑,海风,臭味,家烟味,深吸一口气。“呕……”一摸口袋,没纸“呕……” 李子木甩了甩左手,舒舒服服,神清气爽,满血复活。 “出发!” 向本岛的最高地进军,登高望远,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吭哧吭哧,登顶,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环视一圈,正西方模模糊糊能看见另外一个岛,(手机有指南针,目前唯一的实用功能)。 太美了!必须拍照留念。海天一色似无边,我欲乘风上九天。舞罢清风与潮水,还送柔情白云间。作! 脚边小树上有鸟巢,鸟巢里有鸟蛋,旁边陡峭的崖壁上更多。 “咕噜!” “好地方啊!” 先顺了七八个鸟蛋,等下烤着吃。找了许多干树枝,找个背风的地方,生火烤鸟蛋,再喝口雨鞋的水,美滋滋! 苦中求乐,苦尽甘来,有一点点希望也不能放弃! 今天巡视了小半个海岛,明天去看看另一边,地形先摸透。然后又找了许多的树枝在广阔的海滩上,拼个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sos。国际通用,希望外星人也通用。 第三章 有艘船 夜幕降临,李子木躺在海滩上,雨衣盖着肚子,漫天的星辰,密密麻麻,北斗七星高高挂在天上,还好,还在地球。 烟极目不见故土,抬头却是同一片天空! 惆怅的李子木长出一口气,自我安慰着!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一艘过路的船也看不见,飞机也没有,手机也没信号,香烟也不多了,打火机还不知道能用多久?想起了家人,想起了朋友同事,想起了太多太多,扩散的思维飘飘洒洒的一团乱麻。 看不见的身体里,神秘的能量四散开来,冲刷着李子木的本体,然后慢慢消散于漫天的星辰里。 清晨,朝霞露出一丝紫光,犹如利剑刺穿黎明的黑暗,照在李子木的身上,身体里神秘的“足球”不见了,现在的它萎靡不振,只有针尖大小,好像损失了太多的能量。如今,它与外面的紫光遥相呼应,在向着李子木的皮肤发起进攻,准备冲出最后的阻碍,和紫光汇合,它在一点一点前进着……前进着…… 昏睡中的“光人”李子木浑然不觉,身体还扭来扭去,一个字“痒”。 叽叽喳喳的鸟儿吵醒了李子木,好像在控诉他昨天偷吃了它们的鸟蛋。 李子木悠悠醒转,看着那些鸟儿,翻了一个白眼。 “切,以后天天吃你们的蛋,吃到吐为止!” “咕噜……咕噜” “好饿啊!” 李子木眼冒金星,饿恨了。 “什么情况?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李子木麻溜起身,两手习惯性摩挲着脸颊,两手的黑泥,“呕……”李子木干呕一下,摸摸胳膊和大腿,一搓,泥如雪下。 “见鬼了……昨天刚洗的澡!”李子木一边嘀咕着,一边快速冲洗着。简单的冲洗后,立马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人变帅了,最牛的是皮肤也好像变白了。 李子木不要脸,盯着水中的倒影,臭美得自我欣赏着。都说女人爱美,男人要是狠起来,哪有女人什么事?想想现代的tg,一刀下去,从此浪出天际。哇哈哈,美滋滋! “咕噜……咕噜”肚皮的抗议声越发高涨,李子木麻溜的结束“臭美”模式,向山顶的鸟巢发起冲锋,鸟蛋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还顶饿,是眼下最好的充饥食物。 蛋入肚饱,刚才吃得有点急,李子木现在有点反胃,如果天天吃鸟蛋……,想了想,煮鸟蛋,烤鸟蛋,“呕……” 还是要想办法抓点螃蟹,抓点鱼,换换口味,热带海岛水果应该非常丰富的,只是还没找到,可不能亏待自己,任务艰巨啊! 肚子勉强休战,出发,巡视领地,把雨鞋雨衣都放在海景房,顺便再观察一下有没有船。确定了,没有,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风也大了很多,好像有暴风雨要来。 找个树枝做棍子,走过路过,留下足迹。早点巡视好领地,去加固海景房,如果来了暴风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走走停停,晃晃悠悠,来到小岛的另一边,看到一条木船,有个二三十米长,真是意外中的惊喜啊!船上一定要好东西,对李子木目前来说,生活的必须品已经有了,如果还有人那就更好了。外星人不要,看这情况,也不可能有外星人。 还真有人,一个人趴在沙滩上,穿着古装的人趴在沙滩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僵尸?什么鬼? 李子木寒毛颤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个。小心翼翼上前,用棍子捅了捅,不动,这下搞大了,报警也没人接警啊!脑子飞速旋转。还是先否定自己,不可能吧,一条人命,天大的事,鬼使神差的小声言道。 “嗨,晒太阳呐?” 沉默……。 “我嘞个去!” “在我们那边,这要报警的。” “110……嘟嘟……。” 算了,还是发挥人类的第一项技能吧。大喊一声,“有人吗?” 壮胆完成,回音没有!胆更小了。 左思右想还是先别动,保护现场,去船上看看,绕过古装人,爬到船上,十分贝发声:“嗨,有人吗?” 壮胆完成,回音没有!船上空荡荡的,看样子没人。巡视一圈发现,船底有个大洞,看来是触礁沉没的。 船上的房间还保存完好,里面有一个床,上面很凌乱,有个书桌,笔墨纸砚洒落一地,桌底下散乱着一些书画卷轴,李子木打开看了看,意境很悠远,看着很舒服,眼睛一瞄,有个打开一半的人物画,拿起一看,和自己有六七分相像,但没有自己帅。旁边有诗为证: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船底有一大半都泡在海水里,不知道有没有能用的,等有时间打捞一下。瓷器有几件,陶罐有两三个飘在海水里,看来中午可以煮鸟蛋了。越看越感觉好像都是古时候的东西,现代的各种塑料制品一件也没有。 遇到就是有缘,还是想办法把沙滩上那个古装兄弟安葬了再说,正所谓人死为大,入土为安。 沙坑好挖,不过要向上一点,要不再被海水冲走了,那就搞大了。找个向阳背风的好地方,再用麻绳把古装兄弟拖进去,看衣着打扮,这个古装人也是个人物,穿金戴银的。 从发现到挖好沙坑,到准备入葬,古装人都是趴在沙滩上,他好像很期待,不过让他趴着入土,入沙,有点不太吉利,晚上再来托梦,找李子木算账,那就又搞大了?发愁啊,算了,送佛送到西,埋人埋到底,还是翻过来再拖进去吧。 翻过来一瞄,这兄弟长得眉清目秀,面色惨白,看年龄,也就二十岁左右。应该是不久之前出的事故,仔细看确实和自己有五分相像。手里还抱着一个木盒子,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倒是有一个玉佩掉落了下来,李子木捡起来一看,是个雕龙的玉佩,要命了,不会是个龙子龙孙之类的吧?那到时候被抓住,直接咔嚓了,这地方找谁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玉佩正面有个“李”字,后面在右下角有两个小字“从谦”,应该是这兄弟的身份证明,“李从谦?”“从前?”“从钱?”此人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真是一家人,说不定还是李子木向上多少辈的祖宗。为长辈做点事理所应当,为n长辈做事就更理所当然了。不过这个李从谦怎么没听说过,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应该不是很有名,莫非后来改名字了,搞不懂。 收拾妥当,入人盖沙,头朝东方,祝愿这位长辈紫气东来,投个好胎。再用破船板立碑,用毛笔歪歪扭扭写上“李从谦之墓”,再去掏鸟蛋,煮好拿来祭奠一下,顺便把画像也一起烧给他。 “李长辈你好啊!哦,你已经不好了。遇见就是有缘,若无相欠,怎会相见,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酒,雨鞋里的水你也别嫌弃,以水代酒,这不用瓷杯给你倒满了吗?仪式感满满,两杯不够就四杯,四杯不够?你就先渴着,我也不够喝啊,这烟不知道你抽不抽得惯,“利群”好牌子,我抽一半,风抽一半,渺渺青烟随风起,入土黄沙别故里。愿你早登极乐!现实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随遇而安,你就不要挑三拣四了,大家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玉佩我拿走了,如果有缘遇到你的家人,就帮你带给他”。完活。 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李子木触景生情,伤春悲秋起来,“你还有人埋,我怎么办?”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想死的心都有了。算了,再挖一个坑,实在不行,到时候躺你旁边做个伴吧。 不行,最好挖远一点,要不千年以后挖出来,还以为我们俩是殉情呐?为中国上下五千年,多个奇葩的历史,再添砖加瓦,想了想:“哇……呕……”。 在李子木扛着屁股挖坑的时候,遥远的海面上驶来另一艘船,它好像漫无目的,好像在寻找着什么,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人的喊叫声:“王……人……吗?” 第四章 有个鬼 挖一个坑已经很累了,挖两个坑那是又累又饿,从早忙到晚,担惊受怕,一惊一乍,一肚子鸟蛋早就变成了屎。李子木迫切需要补充能量,想起昨天美滋滋的烤鸟蛋了,人就是这么贱,在饥饿的时候,啥都是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遇到一片礁石,这里面绝对有螃蟹,李子木又兴奋又惊喜,可不能错过,翻翻捡捡,在付出被夹了三下手指的代价下,成功捕获两只。 “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螃蟹为什么这么红啊?” 生火,上火刑,夹着最疼的这只先上,用树枝压着螃蟹受刑,滋滋冒油,李子木滋滋冒汗。这可吓坏了另一只滋滋冒汗的,拼命挣扎,拼命反抗,抵死不从,八条腿都干折了两对半,这多影响口感啊! “香!甜!完美!” 螃蟹肉甜丝丝的,螃蟹腿上还有盐味,最后来三个烤鸟蛋收尾,美滋滋,吃饱喝足,点支烟,不多了,还有七只。 “愁啊,该死的球!不是说手机在手,走遍天下吗?骗子!”。好怀念扫码支付,刷脸购物。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干净的沙滩,木头船,瓷器和陶罐,画像,穿古装的人,还和自己有几分相像,雕龙的玉佩。”李子木一边摩挲着玉佩,一边想着眼下的困境,真是头大如牛。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这到底是哪里啊?”幽怨的呐喊像海水一样,扩散开了,没有回音,只剩寂静。天地苍茫,漫天星河,只此一人。 也许是昨晚的螃蟹怨念太深,今天他报应来了,李子木拉肚子了,稀里哗啦,滋滋溜溜,受罪的还是屁股啊!这下可吓坏了李子木,孤身一人,荒岛丛林,生病就等于等死,昨天那个坑真不吉利。 为了安慰受伤的屁股,李子木翘着屁股在海水里洗屁股,顺便消消毒,再不注意点卫生,那是神仙难救。 两腿发软,摇摇晃晃,阳光照在他的屁股上,反光!你猜对了,远方的船上看见了。 小船飞速的向岛上靠近,李子木懵了,第一反应外星人或古人来抓他了,提起裤子就跑。 “哎,不对,我跑什么?不是天天盼着来人救命吗?再说现在好像又生病了,随他吧!” 他们胜利会师了,就在李子木粪坑杰作的旁边,都彼此打量着对方,一丝丝的臭味也变得欢欣雀跃,回荡回旋,“呕……” 双方互相打量着,大眼瞪小眼。李子木是小短发,t恤衫,大裤衩,光脚丫,两手背后,手指来回跳跃,t恤衫后印四个大字,“一身正气”,再加上一只大虎头纹饰,威武霸气,气质这一块,必须拿捏的死死地。 对方古装打扮,灰里土气,头发乱糟糟的,瘦瘦的四个人,瞪来瞪去,不说话。李子木心虚,主要是瞪不过人家,两只眼睛瞪不过八只。 “神仙?妖怪?外星人?谢谢!” 对方一个三十多岁,稍微体面一下,没有胡须的人提问道:“敢问高人,可否见过一艘船和一位公子,和阁下有五六分相像,若能告知,感激不尽!” 李子木想起昨天那个船和古装人,拿出玉佩递给他。 “这是吉王玉佩,吉王子殿下在哪里?”那人迫切的说。 “鸡王?吉吉王子?猴子?什么鬼?”李子木一头雾水。 李子木带他们来到昨天的沉船边,看到船板墓碑,“噗通”四人跪在沙滩上,嚎啕大哭。一个站着,四个跪着,有点家属答谢的既视感。 “好了,好了,节哀顺变!请问这个人是谁?现在是哪一年?”早就想问了,憋死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回禀高人,在下叫随喜,他们几人是船夫,我是吉王殿下的贴身侍童,吉王殿下是南唐元宗第九子,如今是乾德二年,本朝的国主是他亲哥哥。”(年号太乱,将就着看吧。) “这次吉王殿下出海寻仙,不幸遇难,这回去就是满门抄斩啊,吉王殿下从小就有四个贴身侍童,如今就剩我一个了。”随喜有问必答。 什么情况,五代十国?北宋?南唐?李煜?穿越?玩大了?现在的中国大地上都能打出狗脑子来,球呐?快带我回去吧,为什么别人穿越,有钱,有权,有美女,社会和谐,家庭美满,妻妾成群,有空还能欺负欺负周边小国家,我这一来就是五代十国,生存都困难,北宋过几年就能灭了南唐,李煜那个可怜的娃,想想都可悲,前途渺茫啊! 李子木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沉默中呐呐不言。 既来之则安之,神经大条的李子木作为地主,勉强收拾情绪,招待一下来客。五个人围火煮鸟蛋,再吃点肉干,气氛沉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多了解了解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好增加活命几率。 通过了解才知道,吉王殿下李从谦作为第九子,前面好几个哥哥,后面还有弟弟,李从谦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标准的纨绔子弟,脾气不好,还爱惹事,不怎么受宠,所以他的便宜母后郑妃也爱莫能助,直接放养。 老六李煜,老七李从善和老九李从谦是一母亲兄弟,都是郭皇后所出,现郭皇后已逝,郑妃领衔后宫,所以说现在,郑妃是李从谦名义上的母妃。 三年前15岁的李从谦既被册封到最南边的泉州,以王爵做清源节度使,统领泉州漳州事,就是现代的厦门附近。 不过此人也有优点,诗词歌赋也能拿的出手,最精于棋道,下围棋是个高手,谁知最近迷上了长生不老,寻仙求道。 据随喜所说,李从谦这几年在泉州作了个遍了,没啥挑战性,所以这次带着几个心腹去大海中寻找海外仙山,极乐世界,结果一波团灭直接带走,也算完成目标,可喜可贺。 随喜在发愁,为他的命发愁,郑妃那边给吉王殿下安排了一门亲事,下个月就到泉州,看样子新娘也不怎么受宠,要不怎么嫁给李从谦,再从金陵(南京)嫁到最南边的泉州,形同发配啊,但是无论怎么说,新郎没了,新娘还未到,就守寡?这不是要命吗?要血命啊?前途黯淡,必死无疑啊! 李子木也在发愁,啥技能也没带,也没金手指,又在乱世,看着眼前的小岛,越看越感到亲切,越看越满意,这里啥也不缺啊,环境好,空气好,没人打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睡觉睡到自然醒,有海景房,有淡水,有鸟儿相伴,有鸟蛋吃,还有各种海鲜,海鱼啊,螃蟹啊。 一想到螃蟹,李子木屁股一紧,“你们先聊啊,我去办件大事。”捂着屁股一扭一扭去他的老地方了。 随喜看着李子木的背影在发愁,其中一人言道:“好熟悉的背影啊,太像吉王殿下了。”随喜灵光一闪,灵光再闪。 “谁说新郎没了,新郎还在啊!”随喜喜极而泣! 第五章 做个梦 办完这次大事,李子木明显感觉神清气爽,状态满格,前途不愁,吃喝都有,再次进入下半场,充分发挥轻伤不下火线,他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再多了解一下这个乱世,对他未来有好处。 哎,奇怪,他已经心无羁绊,喜气洋洋,随喜不对啊,刚才还像全家要死的样子,现在怎么也欢欢喜喜,还去船上拿出仅剩的米酒,来和他共饮,有鬼,不过尝尝古代的美酒也算一种阅历,走过路过不可错过。 “滋溜……” 度数也不高,和啤酒差不多,很浑浊,听随喜说这是不可多得的米酒,一小坛要一千文,拿来孝敬高人。也对,现在是乱世,吃都吃不饱,哪有粮食去酿酒。 一个有心询问,一个有问必答,再加上三个帮腔补充的,真是其乐融融,一片祥和。不知不觉,李子木就把这坛米酒干了,也大约了解了这个乱世。 南方还好一点,北方中原都快打成狗了,就是杀来杀去,尸横片野,一片荒芜,渺无人烟。好多人逃难到南方,这个乱世人命不如狗。受苦受难的都是底层的老百姓,不过这么多年,老百姓也都习惯了,就看谁倒霉,谁命硬了。 泉州也不好受,被夹在中间,左边是南汉,右边是吴越,吉王殿下只喜欢诗词歌赋,吃喝玩乐,政事不管不问,都交给下面的人。真是潇洒无为的土皇帝啊。 想着埋在沙里的吉王殿下好日子不过,天天就知道作,真是为他感到不值,也许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他在逃避,他找到了自己的大自在。人死为大,还是为他祝福吧。 “哎,随喜啊,这米酒后劲挺大。” 迷迷糊糊中李子木做了一个梦,他坐在椅子上,一群人朝他下跪,口呼:“官家”,来到城楼上,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朝他下跪,什么情况?最后来到一群古装美女中间,这个我喜欢,可是这些美女怎么都色眯眯的看着我,把我都看得害羞了。 “哐……” 李子木头撞在船板上,“什么情况?”迎头一撞,“哗啦”,“什么鬼?随喜?” “我怎么在船上?” “啊……我的海景房,我的安乐窝,我的避风港,随喜我要掐死你。” 随喜老老实实跪着面前,任打任掐,一言不发。 “说,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船上?你个没良心的,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李子木歇斯底里吼着。 随喜头勾的更低了,小心翼翼的说:“神仙前辈,你就救救我吧,你和吉王殿下有六七分相像,可不可以暂时救救急,冒充一下吉王殿下,小人感激不尽,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过了这一关,小人以死相报。”说完就叩头不止。“哐哐哐……” 李子木看着这个中年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中五味杂陈,作为一个现代人,终究狠不下心来。 “好了,你先起来再说。” 床头放着李子木的雨衣雨鞋等装备,还有香烟打火机,手机,还有好多鸟蛋,看来这个随喜也是很细心的人,全部打包一起带走,先点支烟压压惊,“吸……呼……” 随喜刚刚站起,看到李子木“咔叽”打火,点烟,吞云吐雾。立马全身一惊,寒毛倒竖,“神仙啊!真是神仙啊!”都吓尿了。“咕咚”他又跪地上了,他腿软。 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还是祖坟上着火了,神仙也敢下蒙汗药,后怕不已。 李子木静了静心,真是五味杂陈,优点是能过把瘾,当个天不怕,地不怕,球不怕的土皇帝,缺点一大堆,毕竟是个假的,要是露馅了,小命不保。 再说老赵那一家可都是狠人,自己单枪匹马干不过啊,他们都是天命所归,我顶多算个搅屎棍,实力不成正比啊。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一来就认怂,有点安慰不了自己,心里还有的一点点冒险基因在作祟,去走走看看,见见世面,如果哪天穿回去了,也有吹牛的资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老赵家没有那么快打过来,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够自己霍霍,不过后路要留好。 “帮你度过这一关也可以,但是到时候你可要再把我送回来,毕竟我是冒充的,你看看,天知地知我们五个人知,风险系数很大啊!” 随喜感激涕零磕头如捣蒜,大喜过望。 第六章 收个礼 碧蓝的天空和湛蓝的大海真是美的不要不要的,深吸一口气,“吸……咳咳……”有点咸啊。 随喜还是见过世面的,有勇有谋,恩威并济,搞定了三个船员,签署了卖身契和保命协议,随喜陪同李子木去上任,他们三人再回去小岛,打造根据地,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未得允许,不得踏入陆地。 另外要修一下李从谦的墓,毕竟是个王爷。还有要修海景别墅,修游泳池,修观景台,修码头,挖口井,搞一片地,种点庄稼蔬菜,最好养几头猪,两三只羊,鸡鸭鹅都要有,宠物也可以养点。这是李子木提出的,作为他帮随喜的附加条件。随喜心里一抽一抽的,只能默默忍受,代价有点大啊,现在搞死他,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小岛沉船地离泉州看来也不远,晃晃悠悠两天就来到一处小码头。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小船,看来李从谦的无为而治还是有道理的。 只是这些老百姓看着都面有菜色,身穿灰色的衣服居多,少有大胖子。哎呦,看到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一看就觉得不简单,主要是不像好人。 此人满脸肥肉,手拿小茶壶,拖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身边跟着四个打手,就差当街调戏小姑娘了。羡慕啊! 随喜迎头赶上,两位打手急忙向前拦住,口出脏话一半,“好狗不……”看到随喜手里的牌子,急忙向后躬身行礼,胖子小茶壶一丢,灵活向前:“小人南平码头负责人黄霸见过内史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恕罪恕罪。” 这个黄霸不止身材灵活,还是个伶俐人,见风使舵的功夫一等一,变脸也不遑多让。 “嗯,起来吧,去准备一间客房,酒菜,换洗衣服,再准备一辆马车,五十个护卫,明天一早出发泉州。” 黄霸点头不止,吩咐下去。还偷偷打量着李子木,这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是谁? 然后来到一处宅院,靠着码头不远,门口气派非凡,里面更是有山有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打眼一扫,丫鬟小厮都有好几十人,太奢侈了。 吃饱喝足,温暖的木桶里泡着热水澡,惬意啊。刚才差点被几个小丫鬟给扒光,被李子木严词拒绝了,这场面有点怕怕的,万恶的旧社会,不过我喜欢,噢哈哈! 黄霸这个人,一看就是会来事的,刚刚宴席的时候,李子木坐主位,黄霸屁股一挨着座椅,抬头一看,高高在上的随内史都旁边站着,马上呲溜一下滑到桌子底下,擦汗不止,在李子木的命令下,随内史小半个屁股挨着椅子上,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 李子木瞪了随内史一眼,这表面功夫做的,漂亮,这就开始表演了?你咋不给我抛个媚眼呢?想起抛媚眼,再看看随喜的脸,“呕……” 李子木不管不顾,先尝尝古代的美食,总体感觉不咋地,这时候还没有炒菜之类的,除了煮,就是蒸。少油多盐的,太失望了,也就一碗鱼汤很是鲜美,再来碗米饭,匆匆结束这个晚宴。 李子木离开后,黄霸也开始了表演,通过随内史旁敲侧击,才知道刚才是大名鼎鼎的吉王殿下,随喜也不想隐瞒,也想通过黄霸的嘴告诉一些人,吉王殿下求仙问道归来了。另外拿出一件文书和玉佩交给黄霸,吩咐他今晚就派人去泉州,通知泉州守将许友昌明日午后,在泉州城外迎接吉王殿下。 黄霸一一照办,同时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这可是皇亲国戚啊,周边大大小小有六七个码头,偏偏被我遇到了,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然后还有在泉州当执事的舅舅,上下一番组合拳,哦哈哈……指日高升,不在话下。 黄霸想到就去做,准备他的惊喜大礼包。 第二天一早,黄霸顶着浓浓的熊猫眼,早早的就在李子木的门口束手而立,他可是一夜未眠,精神极度亢奋中。 门一开,看到一个满脸肥肉的脸和色眯眯的熊猫眼,李子木本能反应,挥手一拳,正中黄霸的眼,“嗖”的一下,急速后退,大喝一声“什么鬼?” “吉王殿下恕罪,小人黄霸啊,”黄霸顺势跪在地上。 “哦,黄霸,这么早有事吗?” “是这样的,殿下,昨日小人稍有冒昧之处,招待不周,今日特来赔罪,些许小礼品,也是小人的一点点心意,望殿下笑纳,这是礼单。” “啊,那个黄霸啊,本殿下微服至此,又蒙你款待,再收此礼品不妥吧!对了,刚才不是有意的,你的眼没事吧。” “没事,没事,是小人冒昧到殿下。” 聊着天,随手接过礼单一瞅,差点扔到地上。什么玉佩啊,珍珠啊,珊瑚啊,白银五百两,还有黄金五十两,后面还有这座昨晚休息的大宅子,里面的丫鬟和小厮都是赠送的。 这万恶的旧社会,这个小小的码头负责人,真是不一般啊。自己两辈子第一次收礼,就被震撼住了,震撼了三秒钟。 “啊!那个小黄啊,快快起来,地上凉,这如此重礼,本殿下不好意思下口啊,啊,不对,是让我很为难啊!” 小黄泪眼欲滴,像被五十个壮汉刚刚那啥过一样的表情,哀怨流畅:“吉王殿下,小人一点点心意,望殿下万不可推辞,其实小人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能常伴殿下左右,誓死追随殿下,如果没有那个福分,就是做个周边所有码头的总管也可以,望殿下成全!” 看着这张肥脸,想着他要常伴自己左右,“呕……” 神经大条的李子木还是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这个黄霸想做个码头总管。如今黄霸只是一个小码头的负责人,就有如此油水,那附近的所有码头都交给他,不敢想啊,白花花的银子。 “小黄啊,看你如此忠心可嘉的份了,这份礼本殿下就收下了,来我们好好谈谈。” 真是一朝学会狗撵兔,从此踏上不归路! 第七章 收小弟 小黄被生拉硬拽拖进屋里,有点关门放狗的既视感,通过威逼利诱,呸!友好协商,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 第一,就是李子木帮黄霸掌握附近大大小小六个码头的总管职务,设立海务处,黄霸任总管,下设六个副手,所需费用和必要的手段黄霸自己解决; 第二,黄霸每月给李子木上供三分之一,然后拿出三分之一来扩建码头,将六个码头统一调配,统一管理; 第三,黄霸负责码头的政务管理,招收办事人员,巡查人员,设立一个五百人的码头护卫队,所需费用黄霸自己解决; 第四,加强和小岛联系,给人给钱,运送物品去海岛,所需费用黄霸自己解决; “暂时就这样吧,小黄,我看好你哦!” 黄霸目瞪口呆看着这些条约,肿么个情况,我就想当个总管,怎么一下那么多事情需要我解决,总共就四条要求,我要自己解决三条。不对,这不是一个坑,这是三大坑啊,有种被强盗打劫的感觉,还是连着打劫了三遍,这不是坑自己吗?坑全家啊,要命了,要血命了啊。看着比自己还亢奋的吉王殿下,不知道还能不能收回刚才说的话。 看着嫣儿吧唧的小黄,李子木也讪讪而笑,还得再忽悠忽悠,加把火,“小黄啊,你可是我求仙归来,收的第一个心腹,以后绝不会亏待你的,正所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我把这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你可知道让我失望的后果?”一顿甜枣加大棒,把黄霸搞得一愣一愣的。 黄霸立马下跪表忠心,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违此誓,就让他胖成球,活活胖死。 一提到球,李子木一龇牙,上去就一脚,“球,我现在最恨的就是球,下次再说这个字,就把你屎打出来。” “来,乖,把字签了,一式两份。” 黄霸幽怨的看着李子木,这那是要升官的节奏,这是直接卖身啊,小黄颤颤抖抖的签上了他的大名,擦汗不止。 “放心吧,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黄更加萎靡,什么情况,这句话一般都是我说给别人的台词。真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小黄啊,以后谁要敢再欺负你,报我的名号,从今天起,我叫盘丝大仙。呸!写顺了,你只要记住我是你坚强的后盾,在这二亩三分地里,你就是这个。” 李子木竖起来大拇指,想了想自己,换成食指,哦啊,下面还有随喜,换成了中指,再往下换的话,估计小黄要哭了,看着这双迫切期待中的眼睛,充满着希翼,一定要满足他啊,要不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坚定的中指立在小黄眼前,还晃了晃。“看见了吗?你可是三把手,一定不要辜负本殿下对你的期望啊!” 黄霸哆哆嗦嗦的看着李子木的中指,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如今都成了吉王殿下的三把手,自己何德何能,居此高位。 “噗通。”黄霸这次下跪是心甘情愿,感激涕零,下拜的五体投地。 李子木也被吓了一跳,哎,怎么有种收小弟,打游戏的感觉。对未来的乱世前途,居然生出了一点点的兴奋和期待,不应该啊,难道我还有受虐的潜质? 敲门声打断了思路,随喜来报道,已经装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随喜啊,进来吧,本殿下与小黄啊,一见倾心,呸!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真是难得啊,你以后多多照拂一下,多多培养他。”随喜疑惑的点头不止。 告别了还没捂热乎的小弟,拱手作别。 李子木也不打算瞒着随喜,在出发的路上,将前因后果告诉了随喜,多个朋友,多条后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吗? 随喜欲言又止,看着这便秘的表情,李子木一阵反胃,“随喜啊,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吗?大家还是坦诚相待比较好。” 随喜眼神闪躲,又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随后叹息一声,和盘托出:原来啊,清源节度使李从谦,并不能一言而决大事,他只是南唐在清源郡的代理,而清源郡只是南唐的附庸势力,并不直接听命与南唐。 就是在可听可不听之间,对自己有利的听,无利的就听不到了。清源郡有两个大州,泉州和漳州,这样也就是有两个刺史,也叫“州牧”。 漳州是林家独大,而林家也一直是南唐的铁杆,因为林家家主林道的妹妹嫁给了南唐的皇帝,也算李从谦的舅舅了。泉州就比较复杂,李从谦名义上是泉州一把手,其实有名无实,权力都掌握在陈,黄,郑三大家族手里。 陈家的陈情连着三代都是泉州老大,郑德的郑家是三代的老二,最后黄家的黄汤,真是人如其名,只能喝汤。 说来说去,南平的码头隶属于泉州治下,六个码头被三家瓜分,而泉州上下都在三大家族的掌握中,这么有油水的几个码头,你说让给黄家?还是有点升级难度的。 李子木气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怒道:“你不是说李从谦在泉州横着走吗?你……”李子木一度气到无语,现在是上了随喜的贼船,明日就到泉州了。 随喜一言不发,叩头不已,知道这事情自己做的不地道。 望着眼前人,李子木恨其不争,深呼几口气,稳定下情绪,接受现实,有气无力的言道:“随喜啊,起来吧,来聊聊这泉州的三个家主都是什么鬼?” 随喜立马打起精神来:“先说陈情陈家,此人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才情高绝,花枝招展,一直是吉王殿下你的死对头,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说重点!何谓花枝招展?” 随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吉王殿下见到后,就知道了。” 李子木疑惑不解,还有这样的人? “另外,听传言说,本来家主之位是传给陈情的弟弟陈彦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家主临死之前,突然传令将家主之位传给了陈情,这里面扑朔离迷,众说纷纭。” “而今,陈彦已经被家族除名,驱逐,下落不明。” 李子木点头含笑“很好,这个蛋有缝就好!” 苍蝇专叮有缝的蛋,呸!我不是苍蝇。 第八章 你胖了 “再来说一下这个郑德的郑家,此人已年过古稀,已有七十七高龄,但是有两次差点离去,都挺住了,真是一个传奇,而且还熬死了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接班人都受不了。” “也对,如今乱世,能活到七十七,也算传奇了。郑家风评如何?” “郑家风评很差,欺男霸女,欺行霸市,还是陈家的走狗和打手,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在处理,而且老而不死是为贼,吉王殿下以前吃过他们很多次暗亏。” 如今,郑家风平浪静,因为郑德足智多谋,充分吸取陈家的传位经验,备留了各种后手。第一次郑德快不行了,大儿子欢天喜地带着一批族人来继位,各种飞扬跋扈,耀武扬威,搞得郑家乌烟瘴气。 郑德从棺材里爬出来,杀了一批,赦免了一批。 郑德第二次快不行了,二儿子又带着一大批人来争位,郑德从棺材里又爬出来,说我还能坚持,又杀了曾经赦免的那一批。郑家族人都被郑德玩坏了,玩崩了,玩疯了,这谁受得了,棺材都压不住的人,干不过啊!大家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现在郑家人才凋零,主要是都被郑德给作没了,杀光了。矮个子里拔高的,内定了接班人是个叫郑忠的人,十九房妾室所生,而且这郑忠从小体弱多病,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他掌权的那一天。 “吉王殿下,若想下手,这个郑家是最好的切入口。” 最后,说一下这个黄家,黄汤的祖辈是北方避难而来,听说曾经也是一个显赫的家族,主要做船只维修,建造,运输之类的,后来得罪了吴越的地方权贵,由于利益冲突,被治罪抄家,只能再次背井离乡,逃难至此。 而如今黄家主要做的是走私之类的,将本地的瓷器,茶叶,布匹等偷运到琉球,南洋其他地方。陈家和郑家把持着泉州的经济民生,本地的钱庄,茶庄,布庄,酒庄,瓷器制造等等,黄家和陈家、郑家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反而互惠互利,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三家的合作,使泉州达到了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李子木咂咂嘴,嘀嘀咕咕的说:“按照老祖宗的惯例,那就是一个打,一个压,一个拉。随喜你觉得怎么样?” 随喜目瞪口呆,见李子木,宛如神人,要不是知根知底,他都要顶礼膜拜了。厉害,太厉害了,这三座大山,困扰了曾经的吉王殿下彻夜难眠,难以下口,三家宛如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听李子木的语气轻描淡写,视三大家族如土鸡瓦狗,真是狠狠的打击着随喜的心,这人比人得扔啊。 看着随喜在发呆,李子木问道:“随喜啊,这曾经的吉王殿下就没有自己的铁杆班底?就靠我们俩有点悬啊。” 随喜回过神来,急忙说道:“有的,目前泉州的守将许友昌和州判刘仁是我们的人,许友昌手下有五百人是我们南唐带过来的,忠心不用多说,而剩下的一千五百人由陈家的陈立统领,另外三大家族的贪赃枉法的罪证,都是由刘仁在搜集整理,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说来,我们还是有资本和他们斗一斗的,不过有点悬殊啊,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让我想想。” 随喜趁机喝了一口茶水,还未咽下,就听李子木说道:“李从谦和他的舅舅关系怎么样?我们可不可以先去漳州,借个东风,顺点兵马再回来,这样借力打力,里应外合,一锤定音,咱俩就都安全了,你说呢?” 随喜再次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鬼?我到底带回来一个什么人? 连忙说道:“你和漳州的舅舅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林州牧早有意将小女下嫁于你,只是你后来寻仙问道,不沾红尘,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子木眉头一紧,这是想联姻啊,也对,古代的惯用伎俩,其实整个的五代十国基本上,都是各家亲戚在打架。但是联姻哪有利益捆绑来的实在。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无论是眼前的,还是长久的来看,必须想办法搞定这个便宜舅舅林道,要不然往下都是空谈。 随喜安安静静的坐着,生怕打扰到李子木,现在是真心有点怕他,这个冒牌的吉王殿下,可不是一般人啊,有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通天手段,真是聪明绝顶,机智百出,什么困难对他来说,都是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随喜啊,为了我们俩的安全考虑,也为了以后能舒舒服服,顺顺当当,我们就不进泉州城了,不过要和许友昌见一面,然后你去派人通知刘仁在去漳州的路上等我们,同时快马加鞭知会漳州的舅舅,就说外甥不日来访。” “但凭殿下做主,随喜马上去安排。” 艳阳高照,路旁的稻田里,随风起起伏伏,好一派田园风光。只是坑坑洼洼的路,颠着李子木的屁股一阵阵的酸爽,暗暗决定,等掌权了,一定要先修路。 晃晃悠悠,终于在太阳偏西的时候,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泉州守将许友昌。此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甲胄在身,威风凛凛,一看就是指哪打哪的彪悍武将。 “下官泉州守将许友昌拜见吉王殿下!” “友昌快快请起,让你久等了,旁边这位是?” “下官黄博见过吉王殿下!” “哦,原来是黄家的人,怎么不见陈家和郑家的人?” 黄博尴尬一笑,装傻。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你们都下去吧,友昌你过来。” 李子木一把抓住许友昌的手,说道:“友昌啊,多日不见,你又胖了,是不是最近操练你有所懈怠啊?” 快四十的汉子被抓着手摩挲,许友昌一阵阵恶寒,刚刚见李子木,好像觉得吉王殿下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只剩下屁股一紧。 真是水道旱道不走寻常道,耿直的许友昌最怕道道。 第九章 会开车 吉王殿下以前对自己冷冷淡淡,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如此热情,许友昌汗如雨下,难道要牺牲自己的……屁股?毕竟城里也有一个最大的“妖”,越想越怕,手心冒汗,湿哒哒的! “你看看,你不仅胖了,你还虚,看来本殿下不在的日子里,你是彻底的飘了啊?” 许友昌忙答道:“禀告殿下,下官都是日日操练,不敢懈怠,此后更加加倍操练,争取……争取早日瘦下来。” 看着许友昌大肚子,李子木道:“还日日操练?加倍操练?友昌啊,你个老司机都会开车了啊?” 李子木拍了拍他的肩膀,拍一下,许友昌矮一下,拍三下,许友昌已经蹲在地上了。 算了,我也不装了,抓住许友昌的衣服就擦手,还想跑,摁在地上也要擦干净,太恶心了,都是手汗。“呕……” 一千多只眼睛盯着这个画面,吉王殿下骑在许将军的身上,撕扯着衣服,许将军在无力的反抗,诡异而安静,然后集体打了一个寒颤,纷纷后退。 “友昌啊,起来吧,跟你说个事,其他人员退下。”李子木虎躯一震,大家再次后退。 许友昌颤颤巍巍站起,李子木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许友昌再次往下抽,被李子木一把搂紧。 “友昌啊,派一百人卫队随我先去一趟漳州,你暂时把守泉州南门城防,过几日,我会先派人给你传信,到时你照办就好,本王不会亏待你的,另外结交一些军中将领,尽量拉拢,等我回来,记住了吗?” 许友昌磕头如捣蒜,连连点头。 “好了,就这样吧,你速去安排。” “下官领命,马上去办。”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许友昌来报,已经安排妥当。李子木再次拍了拍许友昌的肩膀,转身离去。 目送吉王殿下离去,许友昌悲喜交加,惊惧交加,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回归,“真是大不一样了!寻仙问道?寻到了妖吗?” “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加紧操练,谁不瘦下二两肉,老子把你们屎给打出来。” 黄昏时分,和刘仁汇合,刘仁此人,清清秀秀,白面书生一枚,标志就是有一双眯缝眼。 “下官泉州通判刘仁见过吉王殿下。” “嗯,起来吧,近前说话,把泉州最近的情况速速道来,那个,你把眼睛睁开。” 刘仁尴尬不已,“回禀殿下,在殿下不在的日子里,陈家和郑家更加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特别是郑家,最近又多了十几起命案,都和郑家有关,城里八成的各色产业已被他们收入囊中,同时陈家和郑家还对吴越,南汉暗通曲奇,眉来眼去,最近联络的愈加频繁,怕早有预谋。” “好的,辛苦你了,看来早日行动已经刻不容缓了,你先去休息吧,到了漳州,我们再从长计议。” 泉州到漳州也就两三日路程,相比于泉州的繁华,漳州稍稍逊色一些。 州牧府大门口,林风已在等待,此人年方十六,标准的小鲜肉一枚,生的唇红齿白,白白净净。 李子木下车后,就是一个熊抱,口称:“小舅子久等了,我们快快进去拜见舅舅!”拉着林风就进了门。 一下子把林风干懵了,什么鬼?谁是你小舅子,我是你表弟啊,这是要干嘛?这是我家啊? 说着话就来到了大堂,林道面带微笑,起身相迎, “拜见吉王殿下!” “拜见舅舅!” 李子木不卑不亢,坦然而坐,后面站着随喜和刘仁。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着。 林道微微皱眉,看着李子木好像和以前大不一样,模样变了,眼睛却透着神采,比以前焉儿吧唧的形同两人,主要是头发短了很多,气质也不一样了,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有点“痞”。 难道寻仙问道,已然大成?比以前瘦了点,平易近人,对自己也热情了很多,性格也成熟了不少,精神奕奕,浑身有种飘然于物外的洒脱,有点放荡不羁。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越看越中意,可惜不恋红尘,我的小女今年已经十七了啊,如此良配,就此错过,甚是惋惜啊! 此时屏风之后也有一双眼睛在打量着李子木。 林道,五十上下,脸型消瘦,一把美须,年轻时也是一个美男,自带一种常年身处高位的势气。 李子木打断沉默,开门见山缓缓开口:“此次来见舅舅,是有事相求。”林道托大,想试试李子木的涵养,“外甥舟车劳顿,一路辛苦,来人啊,摆宴!我们边吃边聊!” 李子木面色谦恭,微微一笑,言道:“但凭舅舅吩咐!” 嗯,这口气也吃得下?林道眼神精光一闪。 由于是家宴,李子木见到了舅母,充楞装傻,开口就放毒:“这位漂亮的姐姐是哪位,怎么不见我那可爱可亲的舅妈?舅舅啊,你最近胆子有点肥啊!” 噎得林道咳嗽不止,差点背过去,第一次见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这小子前后反差有点大,刚才还彬彬有礼,处事不惊,现在判若两人。 桃花爬上了舅母的脸,更显风韵,顺便白了一眼林道,林道浑身一哆嗦,舅母沈氏笑嘻嘻的站起说道:“多日不见,从谦怎么如此顽皮,连舅母的玩笑都敢开了,来来来,快快入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交杯换盏,其乐融融,唯一的瑕疵就是小舅子林风老是偷偷打量着李子木,畏畏缩缩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不是影响李子木拍马屁的发挥吗?不行,先支走他。 “林风啊,你老是这么色眯眯的盯着我,有好几次我都被你看着脸红了,你又不找我问话聊天?难道你是想暗算我吗?” 林风满脸通红,欲言又止,“你欺负我,我告诉我姐去。”说完起身而走,还不忘回首瞪了一眼李子木,总感觉此人怪怪的。 “啊?小孩子被欺负了,不是都先找妈?你妈的在这里?啊!舅妈啊,不是骂你。” 林道和沈氏欲言又止。 第十章 求个亲 李子木马上来缓解尴尬,说道“从谦此次前来拜访舅舅和舅母,确实有事相求,泉州的陈家和郑家一直欺凌我年少,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最近更加无法无天,私下串联吴越和南汉,有摆脱朝廷的征兆,漳州和泉州本是一体,若有变动,舅舅这里独木难支,前途堪忧啊。” 看林道沉默不语,处事不惊。 李子木接着说道:“外甥如今天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若陈家和郑家反叛,外甥第一个性命不保,此次来见舅舅,就是想请舅舅借兵,帮我拿下陈家和郑家,这样我们守望相助,彼此好依靠啊!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 舅母就要张嘴答应下来,被林道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随喜和刘仁也暗暗着急,心急火燎的,这要是没兵,一切都是白搭。 这只老狐狸,没有绝对的利益驱使,看来是有点难度,除非……,仔细打量着林道和沈氏,一个美男一个风韵犹存,又想起了小鲜肉林风,一家人强大的优秀基因,应该不可能生出一个歪瓜裂枣的女儿来。 看来,不牺牲自己,换不来美好的明天啊! 人生大事!盲选一次! “其实啊,这次外甥来,还有一件大事,希望舅舅舅母成全,表妹从小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如今听闻国色天姿,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宜室宜家,特来求亲,想纳为正妃。” 沈氏一愣,脱口而出,问道:“正妃?不可能啊?难道你的娘亲给你订的是侧妃?” 随喜一听,还有机会,马上答道:“回禀夫人,正是侧妃。”抬手擦擦汗,还是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林道心里一紧,思索道,南唐再差,对林家来说,也是在天上的,虽说嫁出去一个妹妹,已有一层保障,但是如今是李煜当家,如果现在亲上加亲,林家出个王妃,再进一步,背靠大树,岂不是三代无忧。 再说侧妃相比于王妃在地位尊卑上,还是差了很多,这可是王妃,一出场就是后宫里的一把手,自带主角光环。以前林家的期望也就是个侧妃,因为侧妃可以有好几个,而王妃只能有一个。 真是想求的时候求不到,该放弃的时候,它却从天而降,命运总是在你看不见的拐角处等着你。 舅母沈氏立马眉开眼笑,激动的都有点哆嗦:“此事当真?从谦啊,这可开不得玩笑,老爷,你说话啊!” 林道也愣住了,沉吟不语。这节奏不对啊,虽然泉州的三大家族是个隐患,但是现在南唐还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家和郑家断然不敢公然反叛,只能私下做点小动作。而李从谦寻仙问道归来,家都不回,直接来提亲,好像有点太急躁了,难道还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 在林道不知道的历史进程中,一年之后,清源郡被后汉和吴越瓜分。李子木也是隐隐约约觉得时不我待,一定要快。 在古代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林道的妹妹林妃和从谦的便宜母妃郑妃都在皇宫,知根知底,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还是可以操作的。 在林道愣神的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思绪就从李从谦,泉州,陈家和郑家,漳州,一路飘到了南唐的皇宫,以及往后三代上,这里面的各种利益纠葛,应对策略,如何操作,善后安排等等,都一一有了大概方向。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姜?额,不对,老爷你醒醒?” “啊!哦,好!好!好!” “舅舅,你怎么结巴了?不行就算了吧,你可别吓我?” “兔崽子,别闹,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你暂且住下,容我参详一二。” “啊?舅舅,我不卖身啊!”李子木有种进了强盗窝的感觉,现在收回刚才的话,不知道还来不来的不及。 看着舅母殷勤的夹菜,摆酒,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啊,李子木嘿嘿一笑:“舅妈,从谦吃饱喝足了,暂且告退。” “好的,好的,这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来人带吉王殿下去歇息。” 先说林道,回到书房,立马修书一封,唤来管家,吩咐道:“你快马加鞭,把这封信送到皇宫,亲手交给我的妹妹,等她回信再带回来,快去吧!” 管家转身快步离去。 李子木带着随喜和刘仁来到客房,“哎,大意了,随喜啊,你确定我娘亲给我订的是侧妃吗?这可马虎不得!” 随喜睁眼数瞎话道:“殿下,王子娶亲,按照惯例,都是先纳侧妃,再娶正妃,除非有其他变数。” “这不确定的事,总感觉不踏实,随喜你去把这件事处理好,前因后果都要查清楚,特别是这个朱家。另外,在这无法掌控的境况下,真是太别扭了,我们先打探一下地形,实在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嘿嘿!” 李子木带着两个小跟班在后宅里闲逛,走马观花,品头论足,东张西望,贼头贼脑的。下人们纷纷躲避靠边,肃立一旁。 “看那,有美女!” 第十一章 撒狗粮 阳光洒在林间,星星点点,绿叶成荫,鲜花围绕,微风拂过,淡淡的花香晕染开来,少女细嗅花蕊,回首一笑,花香人美,更添三分颜色,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间万花羞落,好一副唯美的画卷。 “漂……亮!”李子木忍不住赞叹道!擦了擦口水。 凉亭里林风走出:“表哥!” “小舅子啊,你怎么躲在这里看美女,太会享受了吧!”李子木调侃道,顺便瞄了一眼少女,抛个媚眼。李子木用脚指头也能猜到,这个少女,除了表妹还有谁? 少女微微皱眉,挑衅似的瞪了一眼李子木,以前也见过这厮几次,每次都是气度不凡,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这次总感觉怪怪的。一瞪眼不得了,李子木更加心花怒放,心如鹿撞,这个少女眼睛太灵动了。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对的人。 此时不装,等待何时。 拨开林风,面对少女,李子木一手背后,一手前握,头仰45度角,缓缓移动的盯着少女的眼睛,满含深情,磁性的说道:“我曾见过群山万重,今遇你眉眼,便觉山河少了一抹春色,说起来虽然夸张,但我仍然觉得你的眼里最适合淌着……星河!” 说完不忘直勾勾的盯着美人。 林璐一下子羞红了脸,这是赤裸裸的表白吗?如此突然?以前的你可是眼高于顶,不恋红尘的,如今反差有点大啊。先看看你想搞什么鬼?于是打趣道。 “表哥,别闹!” “不,表哥要闹!” 这撒娇的聊天方式,恶心的旁边三人直反胃。呕…… 画面转换的太快,林风半天才反应过来,挤上来说道:“姐,他可不是好人啊。” 亲姐的心里也有点反胃,可是一丝丝的窃喜却占据心间,如此聊天方式有点别具一格。牙缝里对着林风挤出来一个字:“滚!” 林风一愣,一撇嘴,扭腰转身跑开了,完了,姐姐没了,这个李从谦,有点“妖”啊。 李子木盯着林璐的眼睛,背后的手摇了摇,两个小跟班急忙后退,表演开始。 才女林璐不甘示弱,道:“你来时冬至,但眉上风止,开口是“我来的稍稍迟”。大抵知心有庭树,亭亭一如你风致。” 李子木气定神闲,言道:“十七日尾,灯火万家长不灭。想你是三分泉水七分月,把青山浩渺看遍,你独天下奇绝。” 林璐眼神迷离,星河璀璨,芳心狂跳不已,李子木怡然自得,洋洋得意,看你能否逃出我的手掌心。是非成败在此一举,再来个定鼎之言。 “要把所有的夜归还给星河,把所有的春光归还给疏疏篱落,把所有的慵懒沉迷与不前,归还给过去的我。明日之我,胸中有丘壑,立马振山河。” “身是红尘雨中客,愿有执伞并肩人?” 林璐抬眉笑相依,携手言不离。 “嗯哼!嗯哼!嗯……哼!” 林道夫妇躲在旁边墙角受到了层层暴击伤害,现在手都拉上了,再不出来都能抱一起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手到擒来,当场拿下,真是气煞老夫矣! “哎呀!”林璐捂着脸羞答答的跑开了,路过墙角还不忘回首一笑,“欧耶!”李子木也激动的直挥手。 舅母也面带喜色快步跟上去,不知道是批评教育,还是大力鼓励。现在是丈母娘和未婚妻已然搞定,就剩旁边的老姜了。 老姜林道在跺脚,这才多大点时间,就被这个兔崽子一招拿下,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谦谦君子李从谦吗?寻仙问道,寻的是妖?入了魔吧? 林道脸色阴郁,气冲冲说道:“你跟我来。” 李子木亦步亦趋的跟着林道来到书房,到了门口止步不前,被林道生拉硬拽拖进房门,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第一,李子木必须立刻上书他的哥哥南唐国主李煜,向林家正式提亲,愿意明媒正娶林家女为王妃,而且必须是正妃。 第二,泉州郑家和漳州林家在盐场经营上,一直摩擦不断,而林家往往处于下风,这次,新仇旧恨一起了,事后南平码头旁边的两百亩郑家大盐场,要并与林家,就算女儿的聘礼。 第三,加强漳州和泉州的经济往来,利益互补,特别是军事上必须合二为一,泉州为主,漳州为辅,不能像以前一样,各管各家,互不统属。 第四,漳州出兵两千,由林风暂领,协同李子木整肃泉州,事后,留兵一千,就算女儿出嫁的嫁妆。 这老狐狸厉害啊,女儿的名位,家族利益,权力势力,以及后路安排,真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出门后,李子木仰天长叹,几日前还在南平码头,威逼利诱黄霸签下各种条约,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不过有利有弊,总算解决了当前的难题,无事一身轻,再去找表妹加深加深感情,正是郎情妾意时,就像那句不要脸的诗,“有花堪需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可不像李从谦那样傻帽,他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李子木嚎叫一声:“表妹,我来了!” 老姜一个踉跄! 第十二章 圣旨到 和风微醺,杨柳依依,河边大石头上,并肩坐着两个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小手互握。 “表妹,你看江美、水美、景美。”李子木停顿一下,转头深情款款道:“其实都没有你美!” “表哥你好坏哦!不过,人家好喜欢!” 两人相拥,额头互碰,鼻尖微触,心跳加快,李子木吐口热气,林璐吸进去,再吐到李子木脸上,李子木再吸进去,再吐出来,如此循环,岂不是达到了相濡以沫的至高境界! 旁边树后负责放哨的林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被身后的一波波狗粮暴击,一阵阵反胃,一阵阵的直恶心,“呕……” 林风“呕”的一声惊醒了一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意思是你俩别太过分啊!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呐! 林风也纳闷,这李从谦大变样还可以理解,怎么姐姐也不一样了,真想问问她,你的大家闺秀呐?你的矜持呐?你的才女风度呐?要不是表哥李从谦生拉硬拽,许下过年后给自己一个将军做做,他可不会乖乖听话。 表哥住在家的这些日子,一开始是一天一趟往他姐闺房里跑,然后是一天两趟,然后两人呆一天,老姜林道吓坏了,完了,再不想办法,非搞出人命来不可,到时候想想,呸!不敢想!老姜不想一下子就当外公,所以发话了,圣旨不到,李从谦休想再踏入女儿闺房半步。 全家进入高度戒备,就像防贼一样,防着李从谦,家里现在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他姐的闺房更是重中之重,被围的水泄不通,滴水不漏。 要不是姐姐说要去寺庙里给父母祈福,给漳州百姓祈福,林风拍胸脯保证全程护送,他们俩还是出不来。这不一出城门,就被李从谦劫道了,最可气的是,被劫道的还心甘情愿,欢欣雀跃! 最坚固的城防,往往都是被内部攻破的! 李子木撇撇嘴,转头说道:“咋了?呕呕呕的?小舅子有喜了?男孩?女孩?” 林风被噎得瞠目结舌,算了,我躲远一点! “小样,还治不了你。哎呀,璐,你脸上有点脏,来哥给你擦擦!” “好的啊!哥!” 林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哎……再远一点! 金陵,南唐国都,皇宫里李煜在和小周后吟诗作对,品茶论古。 李煜道:“日前,清源郡的九弟上奏说,想纳漳州林道的长女为王妃,然后对泉州用兵,以加强唐国在清源郡的绝对统治,而不是现在这样的附庸关系,你怎么看?” 小周后道:“九弟一直是个不安分的人,如今想做点实事,为国考虑,也是难得,但是朱家的女儿怎么办?现在已经快到泉州了吧?” “你说的也对,来人招郑王,冯相,徐尚书和军都史朱令政事堂议事。” 郑王是老七李从善,太尉加中书令,冯相就是冯延巳,徐铉是吏部尚书。 政事堂内,李煜将李从谦的奏章,给冯相和徐尚书传看。道:“如今九弟想掌控清源郡,你们觉得那?” 李从善眉头一皱,没说话,个人感情上是十分反对,万分不愿,家国考虑上,却是大大有益增强南唐国力,所以它考虑再三,不反对也不赞成,你们看着办吧。 冯相看了一眼郑王李从善,看他不言语,沉吟了一下,感慨道:“嘶,李从谦?吉王殿下,从小就聪慧伶俐,(冯相睁眼说瞎话,李从谦要是有那么好,还会被派到偏远的清源郡?)自从去清源后,听说的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类的,如今想帮助朝廷,彻底掌控清源?可喜可贺!”心里却想着,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那? 徐尚书接着言道:“是啊!吉王殿下自从离开后,也好久没回国都了,现在看来是长大了,能为国分忧了。不过清源毕竟是我们唐国的附庸势力,如果明目张胆,会不会打击到其他的附庸家族。” 冯相道:“徐尚书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也不能打击吉王殿下的赤诚之心,主要是为国家利益考虑,所以我们不能明面上支持,可以下两道圣旨,一明一暗。” 李煜暗想,既然九弟想为国分忧,就随了他的意,也算对他这些年在清源郡的补偿,早点谈完,早点去见小周后,刚才一幅画还未画完。便道:“冯相说的正合心意,就这么办吧。来人呐,拟旨。” 古代圣旨,晦涩难懂,绕来绕去的,很多读者都是直接略过,我也略过。(主要是不会写,底子太差,愧对语文老师和各位先贤,罪过!罪过!) 中心思想就是,第一,赐林道长女林璐为清源郡主,加封诰命,并赐婚于吉王殿下为王妃,择日完婚! 第二,赐军都史朱令小女朱亭为泉州县主,加封诰命,赐婚于吉王殿下为侧妃,择日完婚! 第三,赐朱令长子朱英俊为都尉,领兵一千,作为泉州县主朱亭的嫁妆,暂往泉州驻扎,到达后由吉王统领。 第四,御赐吉王李从谦为清源节度使,御赐龙佩一枚,并加封都督。密旨:对清源郡,有便宜行事之权,统领当地军事、政治、经济一切事宜。 事情安排完了,李煜看着老七李从善言道:“七弟,还有要补充的吗?” “完婚后,来宗族祠堂祭祀!”李从善冷冷的言道。 这里面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最大的惊喜就是军都史朱令一家。刚刚觐见陛下,已然告知,而今朱令满脸洋溢着喜悦。 儿子和女儿全都有晋升,现在是喜上加喜。本来一开始还有点不情不愿,毕竟吉王以前声名狼藉,口碑一般。女儿也不是嫡出,是庶出,搂草打兔子,有没有先来一耙子。 如今一飞冲天,虽然当初有点不满意,但如今偏房的女儿反而成了县主,儿子也跟着沾光,成了都尉。最主要的是自己也将调任金陵郡守,真是时来运转,挡也挡不住。 千里之外的李子木,还在跟着老姜林道斗智斗勇,乐此不疲。有时爬墙,被抓;有时高呼,被追;有时扮鬼,被打;今天他伪装潜伏,男扮女装,顺利打入敌人内部,正在卿卿我我之际,被丈母娘抓个正着。 沈氏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报与老爷,林道是羞愤难耐,唉声叹气,这何时是个头啊!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老爷!老爷!圣旨到了!” 第十三章 回来了 林道如释重负,喜极而泣,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圣旨再不来老子就要疯了,全家都要疯了,这个没皮没脸的李从谦一次次刷新自己的底线,下线不到底,额的亲娘啊! 这段时间,真是一言难尽,整个林府被李子木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骂不还口,打又不敢,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林道被搞得筋疲力尽,就是出去打仗也没这么累。 一应接旨流程,林道早已备好,有条不紊。接旨后,李子木愣了一会,原以为会有一番波折,没想到如此顺利,第一次对远在金陵的便宜哥哥有点异样的感激。 其实,李子木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李煜不同意,他就抢亲,去海里做个岛主多好,自由自在。等天下太平了,再出来做个顺世能臣,前途一片美好! 然后就是密旨,只有林道和李子木两个人知道。林道的态度也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殿下,各种人员物资都已经准备齐全,兵马增加到三千人,暂时由犬子林风统领,殿下可以随时出发。” 李子木恭敬道“但凭岳父大人做主!” 林道欣慰的笑了,终于有点女婿的样子,越看越欢喜,他不仅是吉王殿下,还是自己的半个儿,最重要的,他是我们林氏家族后三代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 城外十里亭,林道、林风和林璐。分别在即,两手互握,依依不舍。 李子木煽情道:“浮世万千,吾爱有三,一为日,二为月,三为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如此深情的离别告白把林璐的心都化了,从此一心为君顾,早日相逢历红尘。 泉州还是一如既往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陈情陈大公子几日前,带着“好友”游山玩水去了,现在泉州城是郑德在暂理。九月入秋,郑德偶感风寒,在家歇着。其实泉州也没什么大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守将许友昌早已和刘仁会合,在商议着细节。“泉州四个城门,我们控制着南门,东门的杨收杨都尉已被我拉拢过来。还剩下西门和北门,它们都在陈家陈立的手里,另外城外大营还有两千多人。” 刘仁眯着眼睛道:“先控制住西门和北门,城外大营一时半会还攻不进城里。就怕被他们里应外合,最好在晚间行动,直接拿下郑家和陈家,切不可心慈手软。” 许友昌道:“拿下陈家和郑家?再拿下北门和西门?我们人手不够啊?” 刘仁道:“我今晚就出城,面见殿下,你等我消息。” 城外二十里处的小王庄,李子木就驻扎在这里,房间里灯火通明,林风和随喜随侍左右,李子木一本正经研究着泉州的布防图,面带贱笑,砸吧着嘴,心里想着日前分别时,林璐的那一吻,咦,有点甜!咦,更甜了! “报,刘大人求见!”侍卫打断了李子木的遐想。 “嗯,进来吧!” 刘仁进来,“拜见吉王殿下!” “平身吧!” 刘仁眯着眼将和许友昌商议的事情说了一遍,也将城内,城外的情况一一汇报,还有各种困难都要殿下定夺。 李子木盯着眯缝眼,“嗯,嗯,啊,好的!原来是人手不够!另外,我觉得在晚间行动不好,我们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堂堂正正的给泉州人民一个交代。” 李子木眼睛滴溜溜一转,“这好办,我这次带了三千人过来,你即刻入城给许友昌带话,今天晚上从南门先送五百人进城,明天一早我带五百人入城,入城后即刻封锁泉州四大城门,然后林风带领剩下的两千人,传我旨意,进攻大营,拿下陈立和同党,反抗者杀无赦,同时派人保持和泉州城内的消息互通,搞定大营后,留一部分人驻守,其他人员入城,最后,城内汇合,将三大家族一举歼灭。” 随喜已经见怪不怪了,早就领略了李子木的妖孽,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的。 林风楞了一会,这还是他认识的李从谦吗?这就完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转瞬间颠倒乾坤,崇拜啊! 本来觉得自己跟表哥差不了多少,现在看来,差了一条沟啊!这个姐夫有点妖啊!霸气!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斑驳的城墙上,折射出绚丽的色彩,注定今日的不平凡。 阳光也照在一百名顶盔披甲的军士身上,就像镀了一层金光,威风凛凛,南门守将许友昌也是全副武装,恭敬的站在城门处,血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信号。 南门早已戒严,但是挡不住看热闹的人们,远处的老百姓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还有许许多多的难民翘首观望。 李子木缓缓来到城门处,许友昌带领着兵士整齐下跪,高呼:“恭迎吉王殿下回城!” “本殿下回来了!”李子木大喊一声。 “都起来吧,随我入城。辛苦了,传我命令,即刻起全城戒严,由许将军统领泉州城城防。”再给许友昌一个眼色,许将军心领神会,兴奋的直哆嗦。 随喜带兵去控制王宫,刘仁带兵去控制泉州府衙,许友昌去控制另外的两门,昨晚进来的五百人早就暗暗盯紧了三大家族的府邸。可以收网了,大家分工合作,职责清楚。 行动来的猝不及防,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跑步声,吆喝声,禁言禁行等命令,迅速向远方延伸。 李子木哪里也不去,就在南门口落座,等消息,只要控制了四个城门,那还不是关门打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城门旁边有家店,“吉祥馄饨”的幡子在风中对着李子木摇摆,“吉祥馄饨,吉祥如意,大吉大利,好兆头啊!来人呐,去叫一碗馄饨来。”这出来的早,早饭还没吃。 第十四章 快开门 不一会,一位小女孩,瘦瘦弱弱,年纪仿佛有十四五岁,端着一个比她头还大的碗,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李子木站起来,迎上去,接过碗,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几颗葱花,几滴香油,浮在上面,忍不住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吃馄饨,要先喝口汤,鲜,再来口皮薄肉馅的大馄饨,哎呀!素馅的,美滴很啊! 这应该是李子木来到这里后,吃的最满意的一道美食,有点现代的感觉,李子木转瞬间思绪连篇,飘洒千万里。神色黯然下来,还能回去吗? 小女孩还没走,小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偷偷打量着自己,李子木招招手,唤到近前。 小女孩十四五岁,面有菜色,身体也瘦瘦弱弱,衣服发白,打着补丁,眼睛却炯炯有神,看起来干干净净,水润透亮,很舒服。 李子木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九。” “小九?你前面有八个哥哥姐姐啊?我是老九,我们俩有缘啊!”李子木立马精神好了起来。 小女孩诺诺不敢言,低下头。李子木看小女孩有点怕自己,挥挥手说道:“好的,你去吧!” 小女孩转身再转回,再次盯着李子木。 这下把李子木看毛了,难道要评价?这吉祥馄饨也是穿越来的?李子木忙道:“你家的馄饨汤鲜,味美,美滴很!五星好评!”还不忘竖起大拇指。 小女孩傻傻的看着李子木,心里一定在想,这个神经病。看来只能靠自己了。看看周围的侍卫,女孩小声道:“你还没给钱?” 李子木恍然大悟,羞红了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两辈子了,还没吃过霸王餐。 “小店家,多少钱?” 远处一个妇女急的直跺脚,可是进不来,被侍卫拦住了。 小女孩立马进入状态道:“一碗馄饨五文钱,加香油两文钱,一共七文钱,看你像个大官就收六文钱吧!” 李子木摸了上身,摸下身,呸!摸了上身,摸腰间,没钱!摘下玉佩,道:“要不玉佩给你当馄饨钱。” 小女孩看着这个神经病,不敢拿,小声言道:“看你面善,也不像坏人,算我请你吧!下次多光顾小店!” 一句话雷得李子木外焦里嫩,这小女孩不简单啊,会算账,会打折,还会考虑以后生意。假以时日,不得了啊! 小女孩万万想不到,这一饭之恩会对她的人生有多大的改变和刺激! 言归正传,还是先搞好眼前的事吧!怎么处理三大家族。 陈家必须交出权利,做个富家翁也好,郑家就不留了,做了太多的恶事,要拿出来,平掉老百姓的怨气,才能收泉州老百姓的民心。 至于黄家,好像无过还有功,刺激了多大的消费和就业机会,又造船,又走私,又当海盗的,为泉州的繁荣做出了突出贡献,另外海盗也算一种很有前途的职业。 嗯,一定要大力发展海盗事业,南洋那么多的好东西,都等着自己去抢,去征服,去占领。香料,木材,玉石,珊瑚,矿产,海产,真是太多太多了。李子木口水哗啦啦。 远方的喊杀声,惊醒了李子木,看来接收城防不是一帆风顺的,反抗在所难免,但是能少造一些杀戮也是好的。 不一会侍卫来报,王宫已被随喜随内史接管,泉州府衙也被刘仁控制,陈家和郑家的一些官员被下狱,等候处理。 城外大营,林风带领侍卫占据点将台,召集各营将领,宣读唐国圣旨和吉王殿下的旨意,只有小部分将领理智对待,但是陈立可受不了,这可是泉州陈家的核心力量,任何人都无法染指,冲突顷刻间爆发,陈立带领铁杆拔剑而起,奋起反抗。 但是一个有备而来,一个仓促而起,结局可想而知。虽然陈立勇猛异常,还是被林风一箭射落马下,群龙无首,纷纷投降。然后就是看押将领,部下缴械看管,比预想的还要顺利。也不知道城里怎么样了?林风留下一部分人,马不停蹄的向泉州城南门进军。 跑到半路,遇到吉王殿下的传信使,传令道,放下旗帜,绕过南门,诈开北门,从外杀入,和许友昌里应外合,不可放走一兵一卒。 北门处,杀声震天,异常惨烈。原来郑家族长郑德在此,带领家将、守门将领和许都尉,杀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郑德怎么会在此呢?这要说说前不久了。最近秋凉,郑德偶感风寒,在家静养。每次气温变换,特别是老人最有感触。他的儿子郑忠更是深有体会,本来从小就体弱多病,最近更是卧病在床。一老一少,都在喝药。 郑府管家去药店抓药,在街上看到随喜带领兵马向王宫而去,吓的转身就跑,即刻报给族长。郑族长是多么精明的人,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就觉得不对,随喜是吉王殿下的贴身侍卫,这是吉王回来了?迎不迎接是我的事,但是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还带着兵马?这是要出大事啊。 郑德马上召集家将亲卫,向北门而去,北门将领是郑家的人,北门周边也一直是郑家的势力范围。 这不刚到北门,就遇到许友昌和杨收带兵杀来,惊的是肝胆俱裂,冷汗直流。这来者不善,摆明要造反啊! 郑德二话不说,接过指挥权,开始反击,暂时稳住了阵脚。可是许友昌和杨收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许友昌,重新获得殿下信任,正是表现的时候,身先士卒,敢杀敢拼,身中三箭,一步不退,反而越战越勇。 打的北门军士节节败退,郑德一看不好,马上高声道:“大家坚持住,我们城外大营的援兵即刻就到!” 话音未落,就听到城外有人在喊“快开门!” 第十五章 三个承诺 郑德心下一喜,这援兵来的正是时候,“快快开门,迎接陈将军,将叛军杀的片甲不留。”郑德恶狠狠地说道。 兵士一听,也高兴不已,忙着去打开城门,也不看看来的是谁?城门打开了,援兵也进来了,但是见人就砍是肿么个回事? 仓促间,兵士们被干懵了。一个傻傻的小将跑上前来大喊:“叛军在前面啊,我们是自己人。”小将一路小跑来到林风马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将军,叛军在那里!”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远处的许友昌。 许友昌配合着挥了挥手。 小将得意的道:“将军你看,挥手的那个就是。” 不善言辞的林风林将军懵逼了,看着这双兴奋莫名的眼睛,不忍打击他,也不知道说点啥。还是做给他看吧。 林风也朝许友昌挥了挥手。 这下把小将搞懵逼了,什么鬼?暗号? 看着林风后面缓缓升起的“林”字大旗,小将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谁?” 林风彻底败下阵来,指着许友昌大声道:“看不出来吗?我们俩是一伙的。” 小将道:“现在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你是谁?” 林风恶狠狠地道:“信不信,我打死你!” “不信!” “我尼玛……!” 小将不知道林风是谁,可是郑德知道了,漳州林家,我命休矣。郑德瘫坐在地。 收拾残兵,缴械入库,把守城门,上报吉王。 此时,李子木已在泉州驿馆的一处别院里,他为啥不去王宫呐?因为王宫还要收尾,要打扫的干干净净,特别是一些跟吉王殿下密切接触的人,要尽快遣散驱离。毕竟假的真不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别院里,李子木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说点啥,此女为军都史朱令之女朱亭,十七八岁,一副我见犹怜,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长期营养不良,又好像水土不服,给人一种总想要保护她的欲望。但是在以胖为美的唐朝,应该算丑女一枚。不知道他娘亲怎么想的,难道这里面还有故事?不过这一下直接娶俩,想想都头大。 心里想着,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随喜从岛上带出来,看来没有你,就没有我啊!呸!我还是我。 “嗯,起来吧!”此女好像很怕他,起身退后,躲得远远的那种,身旁的丫鬟隐隐约约有护着她的意思。什么鬼?难道我还能吃了你? 我可是你未婚夫啊!李子木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女,问道:“有仇?”小丫鬟摇摇头,“有怨?”小丫鬟摇摇头,“以前认识?”小丫鬟摇摇头,李子木面带奸笑,一拍巴掌,“我知道了,你们俩也是假的?” 小丫鬟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李子木,心想,你才是假的呐,你全家都是假的。 李子木搓搓手,尴尬一笑,差点暴露了。如果他能听到小丫鬟的心声,一定会惊喜的告诉她:“恭喜你,答对了!” 这光摇头,也不说话,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肿么回事?小丫鬟很有胆色啊!忠心护主!到底把我当啥了? 李子木灵机一动,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小声道:“伶俐!” “好的,小伶俐,你们先下去吧,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有什么需要找曹驿馆。” 此次的仓促会面,说不上多愉快,总觉得朱亭心思重,防备心也很重,还有点逃避,不知道和林璐合不合得来。 另一处住所内,朱亭在和小伶俐聊天。 “小姐,我觉得吉王殿下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堪啊!对我们一直都笑嘻嘻的,笑脸相迎,嘘寒问暖的,难道传说有误?小姐,你对未来的夫君还满意吗?”伶俐道。 朱亭羞怒的握着伶俐的手道:“伶俐啊,我们俩从小相依为命,情同姐妹,如今娘亲也不在了,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以前在朱家谨小慎微,还受尽欺凌,婚姻大事都由父亲一言而决,如今被远嫁清源,说不上祸福相依,这一路走来战战兢兢,历经磨难。” “今日面见吉王殿下,稍稍放下点心,他给人感觉很舒服,不讨厌,总之比预期中的要好。但总觉得他和我们隔了一层距离,在这里,我们俩人生地不熟,也没有靠山,出了什么事,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我们俩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规规矩矩的!” 朱亭一番话语,字里行间透露出小心翼翼和莫名的心酸,小伶俐也不是傻子,要不也不会叫伶俐,忙点头不已。 站在门口的李子木一声叹息,也是一个可怜人啊!以后要好好对她,且行且珍惜! “嗯哼!”李子木大声叫到。 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小伶俐打开房门,一脸羞红,瞪了李子木一眼,心想这堂堂的吉王殿下还喜欢偷听? “见过殿下!” 李子木讪讪一笑,摸了一下小伶俐的头。伶俐楞在当场,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小伶俐那受到了李子木的摸头杀,满脸通红,娇艳欲滴。 李子木抬腿步入房间,手里拿着一份圣旨,他们刚才会面的时候忘记了,这会亲自送过来。 进门一看,房间有点简陋,一桌两椅一榻,不过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来两女也在此住过一段时间了。 扶起躬身行礼,又一个满脸羞红的朱亭,朱亭挣脱李子木的手,后退两步,看着地板。 李子木尴尬一笑道,调侃道:“刚才你们聊什么呐?我一点也没听到,我眼瞎!”李子木不解释还好,此话一说,两女更加无地自容,羞愤难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小伶俐瞪了一眼李子木,然后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和侮辱。李子木最受不了这样,忙道:“好了好了,本殿下开个玩笑!是本殿下的错,在此给你们俩赔礼道歉!” 说完对着低着头的朱亭,鞠躬致歉,朱亭忙鞠躬还礼,搞得好像拜堂成亲一样,朱亭楞了一下,急忙闪到旁边,她可承受不起。 小伶俐破涕而笑,没憋住,破功了。 李子木也笑道:“小傻瓜!你们俩别闹了!” 两女腹诽不已,是你在闹好不好?吉王殿下。 李子木坐在椅子上,拿出圣旨放在桌子上,道:“朱亭啊,这是朝廷给你册封县主的圣旨,你接旨吧。” 朱亭“噗通”一声跪在李子木面前,小伶俐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什么鬼,你们俩没完了,是吧?给我起来。”李子木再次扶起朱亭,这一次朱亭没有挣开李子木的手,眼神涣散,恍惚中,“县主”? 李子木看着柔弱的她,满眼柔情道:“我不知道你以前受过多少苦难,也不清楚你以前的不堪和委屈,但是从此刻起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再也没有人给你委屈,往后余生,所有的风雨都有我为你阻挡。这是我给你的三个承诺。” 此言霸气无比,里面却有深深的暖意,朱亭终于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瞪着李子木,泪盈满眶。她想好好看清眼前这个人,深深得刻在心里。 十七年了,所有的苦难,委屈,胆战心惊,小心翼翼都将过去,这就是自己的夫君,后半生的所有依靠,她想发泄出来,给过去划上句号,“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身不能立,李子木就势安慰,轻拍肩膀,轻轻入怀。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距离。 第十六章 我有冤 此时此刻时间静止,唯有怀中的佳人,肆意宣泄着从小到大所受的委屈。李子木也心疼不已,这个年纪在现代只是高中生而已。虽然李子木也不大,但是他身上的那份从容和淡定,却是此刻朱亭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半身风雨半身伤,半句有我泪千行。 门口有侍卫来报,许将军和林风他们都来了。还有大事要办,先放下儿女私情。李子木安慰一会,转身而去。 许友昌身上挂彩,灰头土脸,和林风的干干净净,英俊不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小舅子做戏也不会,看来以后要好好调教调教。 李子木深情的握着许友昌的手,连道辛苦,许友昌从满眼兴奋到惊恐后退,忙道:“别!别!殿下别!这是本将应该做的!”他现在对握手礼有点抗拒,特别是殿下的握手礼。 “现在都什么情况,说说吧!” 许友昌道:“泉州的四座城门都已被我们控制,城内也已经戒严了。郑德被活捉,已经押解到泉州大牢,听候发落。另外,陈家的陈情外出,不在城里,而陈家、郑家和黄家都已派兵包围,等候指示。” 林风道:“城外大营已被掌握,陈家的陈立伙同一些将领拔剑反抗,已被乱箭射杀,而投降的将官和兵士都已被缴械看押,等候处置。” 刘仁道:“泉州府衙最是安静,一众僚属束手就擒,未遇到反抗。”也对,文人和政客是最聪明的一群人。 李子木听后,沉吟一会,道:“许将军继续派人把守四座城门,许进不许出。派兵将陈家和郑家抄家,人员看押,所有财物交给随喜,充入王宫内务府,黄家先围而不动。另外,林风出城,坐镇大营,让士兵相互检举揭发,对作恶多端,证据确凿的,枭首示众。然后将所有士兵打散整编,稍后我给你细说。” “刘仁啊,现在由你暂代泉州府衙的一切事宜,将陈家郑家的直系官员先行控制,另外贴出安民告示,鼓励泉州的老百姓检举揭发,有怨报怨,有仇的报仇,对证据确凿的,罪大恶极的,确认无误的直接拉到南门口,砍首示众。以安泉州百姓的人心。” 三人拱手行礼,领命而去。 随喜靠近道:“禀告殿下,王宫也已清理完毕,以前亲近的侍卫侍女都已分别关押,就是有一群道士,还请殿下如何安置。” “道士?” 南唐可是信佛的,李从谦信道? 随喜小声解释道:“都是以前的吉王招揽来的,寻仙问道,炼制丹药。不过亲近的都跟随殿下出海了,那啥,没回来。现在是张道人带领他们修道,就在王宫旁边的道观里。” “哦,这个暂且不提,就让他们安心修道吧。我们如今的首要任务就是怎么处理三大家族。只有泉州安稳了,百姓归心了,才能再想其他。” 随喜点头称是,肃立一旁。 “随喜啊,你去知会刘仁,再出一张告示,召集百姓,明日午后在南门召开公审大会,对一些罪大恶极的就地正法,无论是谁?如今陈情还未抓住,未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数,我们要快刀斩乱麻。” “遵命殿下!”随喜转身快步离去。 李子木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思考着一些事情。这万事开头难,但是一旦开了头,就没有了回头路。他是最怕麻烦的人,哎!简简单单不好吗? 背后的窗台上,扑哧扑哧忽闪着四只小眼睛。原来是两女在偷听,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伶俐觉得吉王殿下身上有一种光芒吸引着她,刚才真是酷毙了,帅呆了,哇塞哇塞的。 而朱亭就看得多了点,殿下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关键是心里还装着泉州城的百姓,愿意为他们申冤报仇。如今乱世,又有谁会在乎老百姓的死活,越想越觉得难得可贵。还有刚才在房间里,还给自己鞠躬道歉,这样一位坦坦荡荡的大丈夫,真是自己的良配啊。看着吉王胸前衣襟上的泪痕,又想着刚才抱着人家,大哭一场,桃花一下爬上了脸颊。 第二日午后,南门外,密密麻麻的老百姓都来看稀奇,看热闹。一位老大爷喃喃自语:“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要为老百姓申冤报仇的官,这是真?是假?” 回答他的是高台上随喜尖锐高昂的一句“肃静!” “吉王殿下驾到!” 台下乌泱泱跪倒一大片。“都起来吧!”李子木高声道。 “各位泉州城的百姓们,我是唐国国主的九弟,吉王,从今天起,整个清源郡都归于唐国治下,你们也都属于唐国百姓,从此后被三大家族压迫受苦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此处应该有掌声,但是鸦雀无声。 李子木尴尬了,身后的随喜、刘仁、林风、许友昌四大金刚也尴尬了。没有回应,总觉得在唱独角戏。 李子木硬着头皮,接着道:“本殿下以前做的不对的地方,在此向大家鞠躬致歉。若有欠账的,可以拿着票据找随喜报销,若有霸占的田产,也可如数退还,给予补偿,若有强抢民女的,本殿下概不承认啊!” 有些人嘿嘿笑了起来,最后一句话,总算让压抑的气氛有所缓和。李子木再接再厉,道:“今日举行这个公审大会,就是给你们申冤的,包括陈家、郑家、黄家以及泉州城的达官显贵们,我们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只要你有真凭实据,人证物证,我们就给你做主,还泉州城青天明日,朗朗乾坤!” 李子木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些老百姓面色麻木,但是也没人上前申冤诉苦,官府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会上树了。这下彻底尴尬了,早知道就安排个托了。 那么多人放在牢里,不仅占地方,还浪费米,最主要的是,这些人都是不安定的因素,放了吧,给自己找麻烦,杀了吧,又觉得良心不安,有违天道。还是交给老百姓吧,就看你们平时所作所为的造化了。 可能是这种思想太超前,他们都是社会底层,被统治者,突然有一天来决定这些达官显贵的生死,老百姓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正在僵持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我有冤!” 第十七章 家传绝学 李子木立马精神抖擞,喜出望外,开张了。抬头仔细一瞅,这不是吉祥馄饨的小九吗?小九的妈妈拉着她。 两女向前,跪下道:“我要状告郑家的郑忠。”李子木给刘仁一个眼神,也不知道眯缝眼看不看得见。咦,他看见了。 刘仁上前道:“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小九的妈妈道:“在下王氏,我们一家人是三年前逃难而来,夫君以前是个教书先生,来到泉州后,经人介绍,去郑家的店铺做了账房。有一次喝醉了酒,说漏了嘴,说出家里祖上传下来一块血玉,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的功效,后来被小人告到了郑大公子处,郑忠先是利诱,我夫君不从,然后威逼恐吓,我夫君只能辞了工作,但是还是没能逃出郑忠的毒手,被他的手下抓了去,打断了双腿,搜去了血玉,我夫君两日后就撒手西去了。后来多次去泉州府衙上告,府衙以各种借口推辞。如今,已过去快两年了,大人,你们要给我们全家做主啊!” 王氏说后,哭泣不已,小九早已泪眼磅礴。 刘仁刘大人拍案而起道:“来人呐,把郑忠押上来当面对质。今日就在此开庭问案。” 李子木对刘仁道:“去安排人查一下郑家缴获的财物,看有没有一块血玉。”刘仁点头应到。 人多好办事,不一会侍卫架着郑忠来到,郑忠面色苍白,有气无力,一副久病缠身的样子。 刘仁将本案的前因后果仔细道来,郑忠百般推诿,拒不承认,都推卸给他的家丁及护卫,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遇到这种不要脸的,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马王爷“刘王爷”有几只眼。最后家丁护卫押上来,都说是郑忠指使的,这时血玉也送到。人证物证俱在,郑忠哑口无言,只得签字画押,承认罪行。 刘仁用询问的眯缝眼盯着李子木,看到微微点了点头。惊堂木一拍,道:“郑忠图财害命,人证物证确凿,犯人供认不讳。来人呐,拉到行刑台,立刻砍首示众!” 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鸦雀无声。然后就是“哗啦,哗啦。”更大的声浪扑面而来,人声鼎沸。什么情况,马上就砍首了,不等一下吗?一位大爷高声喊道:“刀下留人,大人啊,这个畜生还强抢民女,我那可怜的女儿,被他们活活打死了,大人要给我做主啊!” 群情激奋,隐隐有闹大的趋势。李子木上前道:“各位泉州的父老乡亲,听我说,再次重申一下啊,本次的公审大会就是给你们做主的,这里坏人还有很多,大家一个一个来。另外,不论是田产房舍,还是人命官司只要有证据,都给你们做主。” 欢呼声,呐喊声,声震三里。多少人高呼着吉王殿下,流下了激动欢喜的泪水。生逢乱世,除了吃饱喝足,唯一的诉求就是一个道理,一点点的公平。这下吉王殿下来给他们讲道理,多少人再次下跪,表达感恩之情。 四大金刚站在吉王殿下身后,热血沸腾,激情澎湃,与有荣焉,再次臣服在吉王殿下的魅力中,也第一次看到了什么是民心所向,也明白了殿下的一片苦心。特别是林风,激动的浑身打摆子,他爹在漳州也没有如此的威望和号召力。 其实李子木也怕麻烦,本来想着直接全部杀掉好了,一了百了,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左思右想,下不了那个狠心,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再说他也不想要一个千疮百孔,破破烂烂的泉州。全部打烂了,再恢复,那要多少时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今,一举多得,既收复了泉州,又得到了民心,还有一个完完整整的泉州体系。如此费尽心机,终于开花结果了。 有人喜有人忧,郑忠被吓得屎尿横流,两眼翻白,进气少出气多,明显不行了。从小养尊处优,还体弱多病,又受了风寒,这两天过得有点刺激,惊惧交加,一命呜呼了。到头来,还是比他爹早走一步,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开眼。 等发现的时候,这下有点为难了。这郑忠太不配合了,演戏演全套啊,两分钟也撑不住吗?太不敬业了。 李子木几人一下傻眼了,这人都死了,再拉过去砍头,太残忍了。大家大眼瞪小眼,默然不语。其实李子木在等奇迹发生,说不定郑忠能像他爹一样,躺进棺材里再爬出来,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许友昌见惯了死人,言道:“要不拉过去再砍一次?”其他三人后退一步,耻与为伍。 李子木左右看了一圈,对王氏和小九道:“你们是苦主,你们觉得呢?” 王氏轻声细语道:“人死为大,既然人已经不在了,我们大仇已报,还是入土为安吧。” 李子木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好办。“来人呐,找口棺材来,送郑忠入土,记得坑要挖的深,棺材板要钉的牢牢地,死死地。”他怕盖不住。 一声悠长的吸气声打断了李子木的话语。 “我尼玛!玩呢!” “来人呐,快!快!快!拉过去砍首示众。”家传绝学啊!可是苍天有眼,郑忠还是没逃过这代表正义的一刀。正所谓正义会迟到,但是从来不缺席! 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第十八章 我帮你 不知是血腥味刺激了人性,还是大仇得报的得偿所愿,人们彻底沸腾了,就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 郑德紧随其后,父子俩双双“把家还”,民意再上一个高潮。 刘仁从闲坐钓鱼台,到忙的团团转,李子木紧急调来十几个文官和三百兵士维持秩序。 李子木在旁边听了半天,总觉得怪怪的。怎么有点打土豪,分田产的感觉,这个说牵了我们家一头牛,那个说占了我们家三分地。 这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此时出尔反尔,就太不地道了。刚刚竖起来的威信怎么办?马上会荡然无存。李子木连忙招来随喜和许友昌,这俩人专门抄家的,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随喜小声道:“禀告殿下,此次抄家皆大欢喜,由于四个城门一围,可以说一网打尽,就是有机灵的暂时逃跑,也逃不出泉州城,到时候挨家挨户搜查,也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说完还手掌一握。 李子木稍稍放下点心,眼睛一瞄台下的老百姓,道:“这个是小事情,到时候发动这么多老百姓,再来点悬赏,你们再用点力,除非他们会飞,会打洞。” 随喜和许友昌点头领命。许友昌心道,还是殿下英明,眼睛一转,就是一个好主意,到时候双管齐下,嘿嘿,就是他们会打洞,我也给他挖出来,再埋进去。埋进去不好玩,要不灌水?烟熏?放老鼠? 看着老许阴险的笑,李子木一阵阵纳闷,是什么事,让这个浓眉大汉如此猥琐,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随喜啊!来说点干货,抄了多少钱财。” 随喜更加小声道:“两家钱财抄了有两百多万两白银,还有两千多两的黄金,铜钱不计其数,还不算珍玩字画,奇珍异宝,还有两家的店铺,庄园,仆从之类的,一时半会算不清楚,昨晚拉了整整一夜,都已拉到王宫内库了。” 李子木目瞪口呆,真不愧为泉州两大家族,三代人的积累,这下都便宜了我,还有一个黄家,嘿嘿,李子木两眼发光。什么一头牛?三分地?毛毛雨啊。 打土豪,分田产,老百姓搞得如火如荼,轰轰烈烈,李子木也喜笑颜开,欢天喜地,你看,当强盗多好,一出手,就是诺大的家业,花都花不完。 叫来刘仁,暗示一番,可以适当放开点,多点补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人心一次收个够,再洗洗脑,泉州就是自己在此立世的绝对依靠者和拥护者。 随后李子木巡视了王宫,有点失望,王宫不大,二十多亩地,还没陈家的三分之一,比想象中的有点差距啊,也对,本来就是李从谦的暂时居住地,他也没钱大兴土木,看看王宫以前的库存就知道了。李子木为他默哀三秒钟。 看到李子木巡视完,皱着眉头,随喜心领神会,蛊惑道:“吉王殿下,不日你将大婚,到时候一下迎来两位女主人,这王宫略显寒暄啊!要不整修整修,扩建扩建?” 两人眼神一对,齐齐瞄向了隔壁的陈家。好一对默契的好基友?好男妖?呸,太拗口了。 三日后,刘仁来报,关于财货的,基本都已偿还,再给予补偿,关于涉及到人命官司的,还要吉王殿下定夺。李子木想了想道:“根据唐律例,证据确凿的,该关的关,该杀的杀,重点是该抄家的绝不放过,不论是谁?涉及到官员,就地免职。” 大方向一定,就好办了,刘仁负责查案问案判案,许友昌负责抓人抄家,又有一些曾经依附于陈家和郑家的小家族,被拿人问罪,随喜负责入库出库查验,杨收负责城防,抓捕漏网之鱼,林风还在整备城外大营,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李子木负责闲逛,走走停停,到处看看,尝尝美食,主要是想吃碗馄饨,他最近迷上了馄饨。小九一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吉王殿下不仅平易近人,性格随和,还是他们家的恩人。就是有一点,比以前更忙了,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连吉王殿下都天天来她们家吃馄饨。 小九一家现在是累并快乐着,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还饿的前胸贴后背,忙的偷喝一口馄饨汤的时间都没有,这说出去谁信? 经常来,也彼此熟悉了,小九,原名姓萧,取名萧酒,他爹又喜欢喝酒,本意是以后老了,能经常喝到女儿送的酒,温馨甜蜜,美滴很!真是最难测的是天道无常。 李子木今天发挥超常,吃了两碗,后果是有点撑,也不坐轿了,散散步,消消食。体察体察民情也是好的。 吉祥馄饨旁边有一条小巷子,靠近南门城墙处,一阵阵淡淡花香飘散开来,李子木深吸一口气,陶醉其中,寻香踏径,缓缓而来。 斑驳的城墙,厚重而有历史感,青石板小巷,别有一番江南城镇的风情,旁边小院院墙上,几朵小花迎风怒放。真是一个好地方啊,若不是乱世,长居此地,也是未尝不可啊。 “咚!” “咚!咚!” 旁边小院里传来了一阵阵声响,这青天白日的,在干嘛呐?不像打铁,也不像打鼓,敲木鱼也不是。好奇心驱使着李子木想一探究竟,给护卫耳语几句。一名膀大腰圆的护卫蹲下,举起李子木。 李子木趴在墙头往里面一瞅,原来是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翘着屁股在院子里挖坑。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开荒种菜,也不像打井,挖坑炼丹?不对,越看越像是……打洞,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城墙,李子木灵光一闪“挖地道”! 既然已确定这是一个在逃嫌疑人,那就看什么时候抓捕了,是现在抓?还是挖通再抓?还是在出口等着他?如果他千辛万苦挖通地道,爬出来一看,一群人在等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疯掉? 难道交给许友昌?灌水,烟熏,再埋起来?太残忍了!还是做一回好人吧。 李子木万万想不到,今日一念之仁,给他换来一个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王牌大将。 把护卫召集过来,吩咐一番,前后围住,然后再次趴在墙头,满脸猥琐的表情,嘿嘿笑道。 “嗨!道友干嘛呐?挖坑炼丹?我帮你啊!” 此人闻声,抬头一看,面色大变,扔掉锄头,转身就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这个道士还想逃出本殿下的五指山?(老感觉这句话是一个反派大boss的台词!) 第十九章 你是假的 精瘦精瘦的道士,被膀大腰圆的护卫拎了过来,有点老鹰抓小鸡的既视感。 这时,许友昌许将军也赶到了,看了看道士挖的大坑,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苦思冥想的三大计谋没有用武之地,你说气不气? 两眼冒火,瞪着道士,本来想好好表现一下,还被吉王殿下抢了先,找谁说理去。 “老实交代,你是谁?为啥想跑?不如实道来,信不信本将军把你再埋起来?” 此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看不清面貌,也看不出年龄,要不是破破烂烂的道袍出卖了他的身份,还看不出他是一个道士,顶多就是一个难民。 此人长叹一口气,面带灰暗,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言道:“我就是你们一直抓捕的陈家余孽,也就是被陈家除名,开除族谱的陈彦,道号三彦。” 李子木言道:“你已被陈家开出族谱,已不算陈家人,而且你已经出家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早已斩断红尘因果,你怕什么?再说了,本殿下是那种滥杀无辜,残害忠良之辈吗?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啊,再不如实道来,你这小身板可撑不住许将军的三大计谋。” 许友昌一脸得意,跃跃欲试,还是殿下了解我老许。等下把坑再帮你挖深点,把他丢下去,三大计谋和十八般武器招呼着,想想都,哦哈哈…… 陈彦看看周围几十个摩拳擦掌的护卫,还有身材魁梧,状如黑熊的大胡子许友昌,暗道,看来今日我命休矣,罢了,罢了。言道:“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只可对殿下言。” 李子木和许友昌对了对眼,暗道,什么鬼?那么神秘? 大家四散开了,独留李子木和捆绑着的陈彦。 “你是假的!” “对!”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神的激烈碰撞和交流,呲呲啦啦,电闪雷鸣。 一个在想,他咋如此干脆,不反驳,不狡辩,难道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祭日? 另一个在想,来到此处也有段时间了,到底是谁第一个看破自己的真身,好期待啊!结果等来等去,最后被一个道士看穿了,你说奇妙不奇妙。 “说说理由。” 陈彦暗叹一声,是杀是剐随他去,道:“若是以前的吉王殿下寻仙问道归来,第一个要见的就是我们这些跟随他的道士,不可能是许将军他们;以前的吉王殿下,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偏不好政治,而你一到泉州,就拿下了三大家族;以前的吉王殿下,高高在上,洁身孤傲,更不会为泉州老百姓考虑,何况为他们伸冤讨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前几日,我偷偷看过你,吉王微胖,你微瘦,而你只有吉王的六七分相像,所以你不是他。” 李子木拍拍陈彦的肩膀,道:“此事一言难尽,各种曲折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是第一个看穿我的人,大胆猜想,小心求证,人才啊!” “此事就当做我俩之间的小秘密吧,你把心放肚子里,你是你,陈家是陈家,我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做不做道士,都随你,我听随喜说过你的事情,你也是一个可怜人,尝遍世间冷暖,你有故事,我也有故事,我还有酒,我们俩共勉!” 正所谓,听闻爱情,十有九悲,听闻过往,十忆九伤! 陈彦从大惊,到大悲,到心死,到复苏,到此时听到李子木的心灵鸡汤,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从出身富贵,一呼百应,到苟延残喘,忍辱偷生,再到如今的惊惧交加,大喜大悲,换个心理素质差的,早就疯了。 李子木感同身受,眼圈泛红,一边给陈彦松绑,一边言道:“你还好,我是孤家寡人到此一游,父母,亲人,朋友,同事,恋人统统都没了!这说出去谁信啊?”也不知道陈彦听不听得懂。 许友昌和护卫们一脸懵逼,到底肿么个情况?殿下几句话,说的陈彦要死要活的,如今,看此情形,真是闻之伤心,听之流泪。妖法?不对,仙法!是仙法! 他们没有命令,也不能靠前偷听,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添油加醋,对着吉王殿下都是敬畏,顶礼膜拜的那种。 等了一会,陈彦抬起头来,擦了擦脸,恭恭敬敬的在李子木面前跪下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此时此刻起,陈彦已死,三彦道人再生,此生此世,不入红尘,愿追随殿下,至死方休!” 李子木扶起三彦诚恳的道:“你好,三彦,我叫李子木,很高兴认识你!给时间时间,把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久久无言,回忆过往!是和过去做一个了结?还是把回忆埋在那最深处?不得而知! 堂堂的陈家接班人,未来泉州的地下掌控者,怎么会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真是好大一篇文章,其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反转反叛,嗜血上位,留给你们,反正我是不会写。 第二十章 一生二 时光不语,转瞬即逝,最近泉州在冰火两重天中反复煎熬,在吉王殿下的英明领导下运动的轰轰烈烈,愈发繁荣,泉州再次喷发出它的激情活力。 跟上脚步的,皆大欢喜,想搞点小动作的,图谋不轨的被一一甄别,下狱,收监,砍头,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泉州在吉王殿下的领导下,慢慢走上正轨,也迅速滋生了一批中产阶级受益者,他们紧紧团结在吉王殿下周围。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李子木志得意满,是时候拜访一下这最后的隐患了。 李子木在前,风度翩翩,折扇轻摇,后跟四大金刚,阵容庞大,当街站立,折扇一指黄府大门,刚要说拿下,大门就洞开了,我靠,装b的机会也不给,李子木硬生生咽下那两个字,你们倒是坚持一下啊! 黄博跑步上前,道:“恭迎吉王殿下大驾光临,黄府上下一应人等,已在列队迎候,殿下请。” 姿态摆的那么低,必有所求,看来是早有准备啊!不会是想暗算本殿下吧。 李子木左右一扫,底气十足,开口道:“走着!” 进门后,男左女右,排的整整齐齐,躬身齐声道:“恭迎吉王殿下!”怎么有种后世进ktv的感觉?我可不可以喊一声:“换一批!” 李子木收回飘落远方的思绪,打量起黄府来,不愧是泉州老三,看看这底蕴,低调而奢华,处处透着讲究。大门处雕梁画栋,其貌不扬,转过影壁墙,是小桥流水,亭阁楼台,妥妥的一步一景,错落有致,自己的王宫一比,就是陋室。今日不割块肉,也要刮层油。 大堂就座,李子木刚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黄博就一脸微笑上前拱手道:“早已久候殿下,如今泉州在殿下的治下,愈发繁荣,我们黄家愿紧跟殿下脚步,亦步亦趋,在所不辞!” 各种计谋还未施展,黄家就服软了,投降了,效忠了,这一身才华,会憋出内伤的,你晓不晓得? 李子木瞪了一眼黄博,道:“多希望你们反抗反抗,我这大队人马不是来走过场的,出场费很高的,你看看这四大金刚,现在哪一个不是泉州响当当的人物。” 黄博擦擦汗,忙道:“其实昨日已收到家主来信,我们黄家都要听命于家主,我本人也更加倾向于殿下你,愿为殿下你效忠。” 李子木还未说话,随喜道“你们黄家家主,现在何方?我们吉王殿下亲自登门,还不够资格当面请教?未免架子大了点。”这句话有点不客气。 黄博面色凝重,斟字酌句,小声道:“家主在琉球岛。” 这一番话,信息量很大啊,李子木回味无穷。如今泉州早已戒严,黄家是怎么相互通信的?看来泉州还是四面透风啊。另外,琉球岛是后汉的势力范围,家主在后汉,本家放在南唐,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这就难办了。 还有最后一点,家主黄汤应该是虚以委蛇,表面应付的意思,现在黄博说出家主的位置,还有效忠的话,有意思。 “琉球?那里可是后汉的势力范围啊,黄汤黄族长真是好手段啊。”随喜笑嘻嘻的和黄博你来我往套着话。 李子木本心想好好拉拢,扶持黄家,使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铁杆助力,现在不得不改变应对策略。黄家家主黄汤本身就持家不正,墙头草,想左右逢源,蛇鼠两端,这种人,怎么放心留在身边?怎么放心将未来的发展海防大计交给他们?岂不是养虎为患。 三家已经干掉了两家,还在乎多这一家吗?大不了麻烦点,至少安全性,确保无误。 这时李子木脑海中闪过一个胖子,既然有人不安分,那就自己扶持一个。 南平码头旁,凭空远望的黄胖子打了一个哆嗦,“不好,有坏人惦记着我,还有我的总管还没下来,愁啊!不行,明天带着分红去一趟泉州,打探打探情况,随便探望一下舅舅,不去一趟,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心里想着事,目标已经明确了,李子木也不愿再和黄家磨磨唧唧,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起身道:“黄博啊!既然你们家主不在,我们就告辞了。” 看到殿下脸色不渝,黄博忙道:“吉王殿下稍候,家主信中有交代,为恭贺殿下掌控泉州,黄家送上白银一百万两,以作贺礼,望殿下笑纳!” 李子木面带微笑道:“这不好吧,本殿下无功不受禄,怎敢受此大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收保护费的。” “殿下万不可推辞,这是黄家的一片赤诚之心。以后黄家还要靠殿下多多照拂。”黄博道。 李子木嘿嘿一笑,上前握住黄博的手,道:“既然黄家如此盛情,本殿下收下了,你黄博会说话,会办事,能力绝不在黄家主之下哦,本殿下看好你哦。” 黄博讪讪而笑,有点被看穿的尴尬。 “对了,等下你就把银两送到王宫,交给随喜吧。这两百万两白银,本殿下真是受之有愧啊!以后对你们黄家一定多加照顾!” “啊!两百万?殿下啊不对啊!是一百万两。”黄博脑门见汗,忙道。 李子木看了看黄博,言道:“你不知道,道家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吗?你问问他们!”手一指身旁的四大金刚,再乱抛媚眼,这是摆明了要讹一笔了。 许友昌接到殿下的媚眼,打了一个冷颤,忙点头道:“是两百万两。”随喜和刘仁也跟着附和。就林风白眼一翻,心道,姐夫有点不要脸!耻与为伍! 黄博欲哭无泪,两手张开,想兜点什么?我……还说不是来打劫的,还说不是来收保护费的,嘴巴一张,一百万变成两百万,要命了。一比五,说不过, 打不过,咬不动。 看到黄博欲仙欲死,李子木有点不忍心,但是不刮点油,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自古以来的朝代更迭,总少不了这些左右逢源,蛇鼠两端的人。而他们往往还都是既得利益的受益者,而受苦的就是广大的老百姓了。 “好了,你也不用哭丧着脸,转告黄族长,这是对他吃完东家,吃西家的惩罚!告辞!” 黄博楞在当场,殿下英明果敢,报仇都不过夜,我只是多说了一句话,就让黄家损失一百万两,不知道族长知道此事后,是什么表情,估计生生掐死我的心都有了。呸,千万不能让族长知道是我说的。 第二十一章 不存在 艳阳高照,十月的泉州,天气还是有点热。 王宫旁边的道观里,李子木和三彦道长在实验烟花,鼓捣火药。朱亭和小九也来了,还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小伶俐,她们在参观道观,品茶赏景。另外还要偷看殿下在搞什么新花样,那么神秘,也不让人靠近。 这不李子木年底就要大婚了吗,想搞点绚烂璀璨的烟花,与民同庆,欢度佳节。 火药可是妥妥的危险品,据史料记载,最早的火药还是由道士炼丹的时候发现的,堂堂的四大发明,最牛的火药,却一直得不到重视,反而一直用在烟花上。也不知被外国人嘲笑了多少年。 还有一个指南针,妥妥的大神器,却被用在寻穴盗墓,勘探风水上?还有造纸术和印刷术,南方就是木材多,草多,树皮多,到处都是。 李子木准备都要搞起来,特别是造纸,擦屁股是重中之重,午夜梦回,常常能聆听到来自屁股的抱怨。 李子木面色严肃的道:“我下面说的话,你要牢记一生,也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这天下除了你,就是我。你准备好了吗?” 陈彦,也就是三彦道人郑重的点着头。 “烟花是由少量的火药制造而成,火药是由硝石,木炭和硫磺组成的,它们的大约比例是三比二比一,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一心研究火药。另外我准备在南平码头旁边,建一所道观,到时候你就任馆主,前期投入五十万两,人员最好在难民中招募。” 三彦惊讶的合不拢嘴,没想到殿下那么大的魄力,泉州一年的收入,也才五十万左右。 “另外说一下这三种材料,木炭最简单,硫磺一般都在有火山的地方,到时候派人寻找一下,硝石也是一种矿石,也一起派人寻找,都交给你了。其实硝石在一些厕所和猪圈的地方最容易找到,前期的研究需要我来想办法。” 三彦道:“殿下,烟花就在这里实验吗?” “是的,现在道观里的所有道士都归你管辖,这所道观也都分给你。”李子木道。 看着面前的三彦,想着他的身世,李子木心有所感,拍着他的肩膀,言道:“世间大雨滂沱,你要藏好软弱,万物苟且而活,无人为你背负更多,莫嫌前路颠簸,人生本就曲折。但是你有我。” 三彦神情严肃而认真,本就是个内向的人,不善言辞,只能埋在心里,此时却有,甘愿为殿下效死的感动。 “愿你熬过万丈孤独,藏得下星辰大海。” 两人的交心,聊得火热,旁边两女也聊得火热。只有朱亭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李子木,原来认真做事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传闻和亲眼所见有天差地别,她在偷偷的乐。 小九和小伶俐可能年龄相仿,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叽叽喳喳,一惊一乍的,总之,就想引起了李子木的关注,她成功了。 李子木径直走了过来,先摸了摸小伶俐的头,让他安静一会。小伶俐吐了吐舌头,任务完成,笑嘻嘻的,恭恭敬敬的站在朱亭身后。 李子木盯着朱亭,笑道:“是不是很无聊啊,过两天有你们忙的,我准备在泉州开家酒楼,到时候就交给你了。” 朱亭惊讶的指了指自己道:“我?” “殿下,不好吧,我一个女子,怎好抛头露面,再说,我只想安安稳稳。” 李子木努了努嘴,“不是还有小伶俐吗?也不需要你抛头露面,你幕后指挥,过过瘾,再说不是还有我吗。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朱亭含羞道:“但凭殿下做主。” 朱亭万万想不到,今日简简单单的见面礼,日后会变成多么浩大的场面。 这时,侍卫来报,黄霸求见。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李子木兴高采烈的道:“见面就不需要了,叫随喜接待吧,另外通知许友昌,林风,刘仁,杨收,黄霸,还有黄博等明日在王宫会面。” 李子木准备把职权再整合划分一下,现在吸收了三大家族的利益,正是盘盘坐,分果果的时候了。 没有绝对的利益,谁愿意跟着你?再说,李子木在性格上,还是有散漫偷懒的意味,什么事都要找我,要你们干嘛?这个借口名正言顺。 十月十八,在王宫政事堂里,济济一堂,这是庆功的大会,这是分享胜利果实的大会,这是论功行赏的大会。 大家伙相互寒暄,恭维奉承,酸的掉牙。 黄霸眼睛红红的,像打了鸡血一样,昨晚一夜未眠。本来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而来,求见殿下,没接见,随喜随总管热情接待了自己,有点飘。 后来,去见舅舅黄博,又是一番热情招待,以前的舅舅对自己,关系也就是一般,谈不上如何看重的那种,自己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不敢有太多的花花肠子,重点是舅舅的外甥有点多。 黄家家大业大,遍地开花,也不在乎自己这个靠着海边的小码头管事,没想到,昨晚见到舅舅,热情的不要不要的,自己一直在恍恍惚惚中,还暗中把自己的大腿都掐紫了。 今日一到王宫,更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跟自己打招呼,各种善意的眼神更是纷纷而来。黄霸有点懵!一声尖锐颤抖的喊叫打断了他。 “殿……下……到!”昨晚练到三更,就为了今日这一嗓子,“爽!” 走在前面的李子木一个踉跄,转身踢了随喜一脚,“吓我一跳!” 随喜苦笑,满脸委屈,据理力争道:“殿下,这是我存在的理由。” “存在!存在!存在!”连踢三脚。 “不存在!不存在!不存在!”随喜苦逼了。 前途渺茫!本职工作丢了! 第二十二章 我是英俊 大家躬身行礼,起身一看,殿下脸色不对啊,立马都变得严谨恭顺起来。 “大家那么严肃干嘛?刚才挺好的,嘻嘻哈哈,其乐融融!”了解殿下为人的,嘻嘻一笑,不了解的大气也不敢喘。 “今日阳光明媚,适合开会,难得齐聚一堂。前段时间啊,取得了一点点小成就,今日大家都放开来,为我们泉州未来的发展,献言献策,畅所欲言。” 刘仁道;“启禀殿下,现在泉州人民上下一心,坚决拥护殿下的领导,而以前受陈家和郑家压迫欺凌的案件,都已得到处理,赔偿,判决。而两家查抄的多家店铺,仓库,人员财产等,需要殿下决断。” “好的,刘大人辛苦了,以后泉州州府还需要刘大人多多费心啊!关于查抄的店铺先交给随喜吧,以后有大用。” 刘仁一喜,府衙都交给我了,嘿嘿。 随喜也高兴,早就盯着这一块了,现在钱有了,人有了,店铺也有了,连仓库也有了,再加上码头,钱权齐备。 林风道:“殿下,城外大营也已整备完毕,有异心者,有间者都被处理了,既然此间事了,我准备回漳州了。” “林将军辛苦了,我们俩殿后再议。”李子木道。 “既然城外大营已无后顾之忧,许友昌。” “殿下!”许友昌出列拱手道。 “城外大营就先交给你了,全军练兵,淘汰老弱病残,并扩充三军至五千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请殿下放心!”许友昌激动的哆嗦,手下要到五千人。 “杨收可在?” “属下在!” “杨收啊,泉州的四城防务就交给你了。” “谢殿下恩典!”杨收也高兴,一城变四城。 台下一片安静,有羡慕,有妒忌,有眼红,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既然没有其他事情,随喜来宣读任命。” 随喜上前高声道:“封刘仁为泉州总政,封许友昌为泉州军统领,封杨收为泉州防务统领,封黄霸为南平码头总管,海事处总管,下辖招募南平军两千人,(比约定的多处一千五百人。)封黄博为南平船厂总管,并统领海上贸易,封陈彦为南平道观观主,封随喜为王宫大总管,以上人员各赏纹银一千两。” 李子木上前,补充道:“各位大人回去后,再次上报辖下的有功人员,名单报与随总管,本殿下皆有封赏。” 一应任命,皆大欢喜,官有了,权有了,财也有了,美滋滋。唯一的变数就是黄博,李子木想把他推出去,一边造船,一边和琉球的家主黄汤对着干贸易,都是他们黄家的老本行,物尽其用。 黄博苦着脸,躲着后面不香吗?这下好了,明刀明枪。 吉王殿下好大的手笔,泉州三大家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还顺道把自己推了出去,还要帮忙造船,一举三得。 “刘大人,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整理好泉州政务,然后招收流民,安抚百姓,另外也不能让他们闲着,都拉出去修路造桥,一条到南平码头,一条到漳州,任务繁重啊。” 刘仁点头领命,流民就怕闲着,一闲着就要出事,这样挺好,一举两得,既增加了人口,又修了路,殿下英明。 此次任命,最大的惊喜就是黄霸了,一朝得势,一飞冲天。当初就是搂草打兔子,有没有先来一耙子,没想到,回报如此丰厚,南平码头总管,海事处总管,黄霸对殿下的忠心更加紧密的牢不可破!激动的打摆子,祖坟冒烟了! 就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远方传来沉闷的钟声,李子木看着许友昌,许友昌上前道:“启禀殿下,这是钟声。” “废话,我听不到钟声?我问你这钟声是什么意思?” “启禀殿下,是有兵马到来的意思?” 台上台下片刻安静。 “各位大人,随本殿下到城门一观!林风你绕道城外大营,带齐兵马,等我号令。” 林风领命而走。 什么情况?是南汉,还是吴越打来了。 城内一片慌乱,李子木带着大臣们来到城楼,往下一看,大约一千多人,列队城门处,一位年轻小伙,趾高气扬。细细一看队伍,破衫褴褛,散乱无章,后面还有陆陆续续流民一样的人,快步跑来,什么鬼? 李子木飘了一个眼神,许友昌上前道:“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伙理都没理许友昌,盯着城门的字,激动的喊道:“我到家了!” 李子木觉得奇怪,前面列队的好像是唐朝的兵,后面这些陆陆续续的人是怎么回事?许友昌道:“殿下,后面的好像是吴越的兵。” “吴越和南唐来打我们泉州?这世界太疯狂了吧!”李子木叫道。 “城下的人听着,我是吉王,你们再不报上名来,信不信把你们屎打出来!”李子木发狠道。 小伙一愣,然后一声高喊:“妹夫,开门啊!我是英俊!” “妹夫?英俊?你全家都是妹夫!你全家都英俊!” 李子木气急败坏,什么鬼?一拍额头,想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迷路了 “来人呐,传令林风,出兵给我围起来!随喜你去把朱亭接来城楼,告诉她本殿下今日给她出气!” “轰隆隆!”远方林风带着兵马迅速赶到,一来就把这些人围了起来,朱英俊目瞪口呆,什么情况?想象中的拥抱和大开城门没有,而是被包围了。 这时朱亭也来到城楼上,往下一看道:“禀告殿下,城下的人,是我的哥哥朱英俊。” “我知道是他,你不是在朱家受了很多委屈吗?今天就给你出气,说吧,怎么搞?都听你的!” 朱亭脸色一红,提心吊胆的心,马上活蹦乱跳,这个男人真是太贴心了,一怒为红颜。如此乱世。我们女人不都是工具吗?两相比较,倾心不已。 面带微笑道:“殿下有心了,感谢殿下怜悯,不过,我和英俊哥哥关系还好,没有殿下想象的那么差。其实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 李子木上前道:“可惜啊!可惜!既然如此,都依你,先放过他,但是剥夺你喊他哥哥的权利,你以后只能喊我哥哥。” 如此光天化日,人山人海的时候,李子木还在撒狗粮,温柔善良的朱亭那受得了,满脸羞红。 旁边的许友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殿下喜欢女的,真是吓死我老许了。 李子木要是知道老许的龌龊无耻小心思,非一脚把他踢下城楼不可。 既然虚惊一场,大家摆酒庆祝,压压惊。一来欢迎朱英俊小伙,二来大家都有晋升,庆功会必须要有始有终。 城门大开,英俊小伙踏步而来,其他兵马都去城外大营安顿休整。队伍汇合,一番寒暄。 王宫再次热闹起来,也让各位大人们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人间美味,也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是炒菜。特别是一道红烧肉,那是赞不绝口啊! 在宋朝以前,老百姓的饮食一般都是煮,煮熟就可以了,什么酸甜苦辣更是不多。 李子木来到古代,带来的第一个礼物就是美食。一个铁锅再简单不过,找个铁匠,敲敲打打,一天能做俩。小九娘俩,就被李子木忽悠到了王宫,吉祥馄饨成了绝版,变成了王宫馄饨。一个堂堂的吉王殿下,连厨艺都如此精通,第一次尝过殿下的手艺,几位美女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满眼都是星星。特别是小九的娘王氏,崇拜的不得了,当场要学。 其实今日就四道菜,一道红烧肉,软烂可口,肥而不腻。一道炒鸡块,里面放着茱萸,(古代没有辣椒)一道爆炒小青菜,绿油油的煞是好看,最后一道是铁锅炖鱼块,里面也加了茱萸,入味至极。再来两碗木柴蒸的大米饭,那是相当无敌超级下饭。 吃得最彪悍的还是朱英俊,特别给面子,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碗都不用洗。大舅哥戏有点过了啊! 还是京城来的,还是亲戚,还叫英俊,丢人啊! 一应王宫大臣吃的欲犹未尽,一开始还要点脸,保持矜持,尝过之后,“去你的吧!” 李子木趁机道:“今日饭菜可还合胃口?” 大家拱手道:“感谢殿下款待!” 李子木道:“今日高兴,双喜临门,大家尽情吃喝!本殿下去处理一下家务事。” 李子木拉起还在舔盘子的朱英俊,招了招手,小舅子林风也跟着站了起来,向后而去。 书房处,李子木将两封信交给林风,带给林道和未婚妻。给林道的信就是感谢的话,还有礼单,最重要的盐场地契。未婚妻林璐的信情书,不可描述,嘿嘿! 然后带着朱英俊来到后堂,朱亭,小伶俐和小九还在用餐。看到殿下到来,齐齐相迎,李子木摆摆手。 朱英俊两眼直勾勾盯着桌上的油炸大鸡腿。李子木拍了拍额头,这大舅子什么鬼? 朱亭尴尬一笑,招呼哥哥入座,小伶俐和小九退后。三人就坐。朱英俊拿起一个大鸡腿,一口下去,满口流油,一脸满足和陶醉。朱亭再度尴尬! “那个,你家吃不饱饭?” 朱亭无地自容,小声道:“看哥哥的样子,好像是。” 李子木握住朱亭的手:“真是太委屈你了!” 朱亭满脸羞红,娇艳欲滴,天大的冤枉啊! 一盘鸡腿,李子木夹给朱亭一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子木道:“大舅哥吃饱了吗?” 朱英俊道:“还好!” “我们来谈谈正事,按照朝廷的旨意,你们应该早就到了,你跑哪里去了?”李子木道。 朱英俊满脸委屈,欲哭无泪,头直勾勾低下小声道:“我们迷路了!” “我尼玛!” “沿着驿站走,你还能迷路了?”李子木气急道。 “一开始是沿着驿站走的,可是后来,后来就由我带领大家往南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原来是朱英俊第一次带兵外出,大权在握,一开始还老老实实,沿着驿站走,后来就管不住自己,膨胀了,飘了,无法无天起来,结果迷路了,一路干到了吴越境地,断了补给,又累又饿,一咬牙,打了当地措手不及,官兵和强盗的身份转换的水到渠成,游刃有余,占了老大的便宜,把吴越一下子干懵了,啥时候和唐开战了? 然后就是围追堵截,朱英俊也是运气好,没有深入吴越,沿着闽江一路逃窜,扫荡一方。再然后就是遇到了一个运气不好的人,也是李子木心心念念的人,神交已久的人。 泉州的实际掌控者,陈家大公子陈情。 闽江河畔,山清水秀,“佳人”在旁,恩爱缠绵,结果祸从天降,被小伙朱英俊手到擒来。 了解到前因后果,听完朱英俊跌宕起伏的英勇事迹,还顺手解决了心腹之患,李子木惊的瞠目结舌。 “真是,真是,真是秀啊!” 第二十四章 他乡 “秀是谁?”朱亭满脸疑问的表情问道。 “这不重要,大舅哥平安到来才是重点。”李子木转移话题,不怀好意的盯着朱英俊,如此福将,岂不是要大力大力再大力的栽培。 傻傻啃鸡腿的朱英俊小伙,万万想不到,危险在一步步靠近,“好日子”在迎接着他。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 城外大营,兵士们在卖力操练着,通知今日吉王殿下要来视察检阅,该是好好表现的时候了。平常操练出五分力,今日必须出六分。 李子木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以前旅游区三十块骑一圈,现在随便骑,哦哈哈。怎么有点老司机开车的意味,呸!停! 许友昌也面色激动,胡子直哆嗦。快步上前,言道:“恭迎殿下!” “老许辛苦了!走,四处看看!” 军营不大,比李子木想象中有差距,不过营外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扩建。大营里面脏乱差是第一个坏印象,还遇到两个随地大小便的,李子木脸色变黑。队列也歪歪扭扭,士兵们也良莠不齐,高矮胖瘦,老少皆有,看来改变迫在眉睫! 巡视一圈后,大营里会齐一堂,开会。 “老许啊!时间紧任务重!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谨遵殿下教诲!但凭殿下吩咐!” 嗯!不错!最起码态度端正!李子木心下一喜,重打锣鼓另开戏还是有好处的。 首先对全部士兵进行摸排考察,包括原来的本部兵马,漳州的兵马,朱英俊带来的兵马,还有吴越的好几百俘虏。体力,脑力,智力各项优秀的挑出作为核心的储备将领,洗脑,呸!忠诚为第一要素。 有文化的挑出,重点培养,这些可都是宝贝疙瘩。跑得快,机灵的挑出充入哨兵,打探的部门。有一技之长的,比如养马,打铁的充入后勤。 不合格者,年长的挑出充入泉州的治安系统,其他的包括吴越的俘虏全部先派到东山脚下,那里将建一个大型的养殖场,猪牛羊,鸡鸭鹅全部安排上。 另外大营必须要扩建,全部推倒重来,这漫山遍野的石头木材竹子不用就浪费了,李子木盯着远处茂密的东山。刚好清理出来做养殖场,一举两得。 还要建一个长八百米,宽八百米的训练场地,点将台,还有单双杠,单边桥,沙坑,吊环,匍匐前进,障碍跑都要安排上。老许一脸懵,这一段没听懂。 还要有办公的地方,休息的地方,吃饭的地方,存放装备兵器的仓库,最重要的是厕所,也就你拉屎撒尿的地方,老许再次一脸懵,拉屎撒尿你也管? 最后一点,队列要练好,向前,向后,向右看齐,齐步走,这些你地明白? 老许彻底傻了,掐了掐大腿,迷茫道:“不明白!” “你要是明白就见鬼了!本殿下会在军营呆一段时间,我们共勉!先集合队伍去吧!”李子木道。 天色不早了,队伍才集结好,人山人海,一片嘈杂,李子木登上台来,嘈杂声更重了,怎么有点动物园看猴的感觉。 无组织,无纪律,你们给我等着! 李子木静了静心,大场面啊!有点小激动。言道:“弟兄们辛苦了!今日初次见面,每人白银五两,铜钱五千,全体都有!”嘈杂声变成了呐喊声,一些感谢的话,很质朴。 一开口,几万两银子就没了!对这些苦哈哈来说,没有真金白银更实惠的,虽然现实中白银不怎么流通,可是可以当成传家宝啊。 “另外啊!带来了十几车的猪肉,羊肉,还有酒水,今夜大家不醉不归!与君同乐!” 呐喊声变成了尖叫声,这是几个月没吃到肉了。欢吧!闹吧!过了今晚,嘿嘿! 用殿下教的方法,做成的新式大锅菜,香气飘飘,闻之欲醉!多少人欲罢不能,馋人啊! 傻一点的人,端着碗准备吃肉。理智点的人,忧心忡忡,这吉王殿下一来,又是发钱,又是送肉的,甜枣过后,必有苦头!不敢想啊! 篝火燃起,别有一番风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李子木也入乡随俗,来者不拒!酒场是拉近感情的最好途径,古人诚不欺我! 一番推杯换盏,小歇片刻,李子木忙里偷闲吃口肉,这一阵狂轰滥炸,猛烈攻势差点阵地失守。 李子木醉眼朦胧,搂着老许的肩膀,这次老许没有怕,反而有点受宠若惊,心想殿下是取向正常的人,不像陈情陈大公子。 “老许啊!”李子木一指抱着猪蹄啃的朱英俊道:“看到了吗?我大舅子,皮糙肉厚,能扛能打,你给我玩命的操练他,把他当做你的仇人,若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就狠命的操练你,这个人本殿下有大用!” 老许看着悠然不知的朱英俊,咬牙切齿的道:“请殿下放心!从此刻起,他就是我的仇人!” “对,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态度!” 浑然不知的朱英俊小伙,感觉一阵冷风飘过! 李子木拍了拍老许,拿起酒杯,准备下去一桌一桌,打一圈,加深加深感情,收收军心。 “看到了吗?殿下刚才给我碰杯了!不得了啊!我要把酒碗拿回家供起来。”士兵甲一脸神圣的道。 士兵乙不甘落后道:“呸!这有什么,刚才殿下还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头!我是不是要把头砍下来,拿回家供着?” 两个醉鬼在进行着酒后的自嗨模式。 酒不醉人人自醉,李子木抬头一看,密密麻麻的人还在等着自己,嗷嗷待哺啊!要命了!低调!低调!李子木怂了,安慰着自己,抿一口好了! 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他看到篝火旋转,然后就是满天繁星,繁星闪闪的对着自己眨眼睛,像极了刚来此时,在孤岛上的那个夜晚。 他乡成故乡!故乡成远方! 第二十五章 去你的吧 第二日一早,在军营的大牢里,李子木见到了神交已久,声名赫赫的陈情陈大公子,此人相貌英俊,眼神阴柔,眼皮开合间精光一闪,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一条毒蛇,随时想咬你一口,不愧为泉州的掌控者。 李子木开门见山道:“陈公子,久违了,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世事难料啊!” 陈情仔细打量着李子木,看了一遍又一遍,犹豫纠结,总感觉不对,自从李从谦来到泉州,就是自己的宿命对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都是你的敌人。 陈情斟酌语句,面带疑问道:“你是吉王?李从谦?” 李子木轻描淡写,语气淡淡的道:“这不重要!可有遗言?” 聪明人聊天就是这么暗含机锋,先声夺人,不管有没有理,气势上这一块必须拿捏的死死地。 这次陈情顾左右而言他,面带轻蔑的道:“你不是他!” 回答他的是四个字,“可有遗言?” 陈情有点气急败坏,恼羞成怒,这厮不按套路出牌,一般审问不都是,姓名,年龄,去干吗?有什么目的吗?这上来就问有没有遗言?一步干到位,挠挠的!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不想死,我想活命,其实我想招啊!彻彻底底的招了,可是没机会了,直接就到结局,有点抓狂! 陈情张了张嘴,闭上,再张了张嘴,又闭上。蓝瘦香菇! “可有遗言?” 陈情疯了! “随喜,看到了吗?犯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哑口无言了,你来宣读他的罪状,交给你了。”李子木转身离开。 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陈情一脸懵逼! 随喜拿出厚厚一沓罪状,从草菅人命,杀人放火,到指示郑家,操纵官场,到暗通吴越,蛇鼠两端。时间,地点,人物,对话,证据,利益分割,签字画押,一应俱全。 陈情一开始还不以为然,认为李子木在欲擒故纵,准备降服自己,随着一条条罪状,变得面若死灰,呆立当场,这是谁?把我卖的干干净净! 李子木来到旁边牢房,见到了陈情的“恋人”,一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婀娜多姿”的青涩少年,真是我见犹怜啊!少年连忙下跪,和盘托出,交代了陈情这次出行的目的。 原来陈情,从小就自命不凡,舍我其谁,行事阴柔,自带霸道。李从谦初来乍到,屡屡吃瘪,后来就是,我惹不起可我躲得起,出海寻仙问道去了。 陈情一看,这是怕了啊!唐国也不过如此,二亩三分地没啥挑战的了,是要考虑泉州的未来了。 看看南边的南汉,两腿不由得夹紧,东西不大,但怎么说,也是男人,他可不想做阉人,再说南汉地靠南疆,连个占城也搞不定,没什么发展前途。 再瞅瞅北边的吴越,不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和唐国的关系,都值得搏一搏,最终一咬牙,选择了吴越。 这一次出游,明面上是游山玩水,其实是去了福州,面见福州州牧刘启,面授机宜,想在合适的时间,拨乱反正,归附吴越。 人算不如天算,李从谦确实不在了,南唐也没发现陈情的阴谋,可是李子木来了,你说气不气? 本殿下早就猜到了,陈情就是“男儿当自强,对镜贴花黄”的奇葩存在。呕…… 此事告一段落,都交给随喜吧! 士兵们都在等着,散漫依旧,拖拖拉拉。李子木一个眼神,老许心领神会,上台道:“全部人员,先跑一个时辰。” 底下叫苦连天,哀声一片。李子木一看没积极性啊!上前道:“前一百名有肉吃,能吃饱,另外,还有一千文作为奖励,第一名直接奖励十两纹银,落后的只有汤喝,倒数的一百名直接开出军营!” 这下安静了,然后就是跑吧!昨天发五两,今天再来十两,哦哈哈,冲啊! 跑步是最能锻炼体质的,半个时辰后,放眼望去,一目了然,朱英俊独占鳌头,好一匹宝马,老许眼冒精光!能打能抗,现在还能跑,不得了啊! 李子木唏嘘不已,靠着这些货保护,有点悬,上了战场就是送菜的。一个时辰下来,居然有一大半没撑到终点。 拉过老许,嘱咐道:“往后一个月,一日三餐,饭菜管饱,往死里操练,先把体质练上来,对他们的分类也要快!休息的时间就是建设军营和训练场地,劳逸结合,全体动员,不得懈怠!记住了吗?” 老许道:“一日三餐,还管饱,这要好多银两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等下去随喜那里先支取五十万两,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操练他们!狠狠的操练!另外把队列也要练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令行禁止,看旗而行,什么是纪律,什么是秩序!最重要的是为谁而战?” 老许暗道,殿下不一样了,以前都是想着怎么捞钱,怎么诗词歌赋,怎么寻仙问道,怎么求购奇珍异宝,现在是花大把的银两,来操练军队,画面不符啊!前面都还好,最后一句为谁而战?好有味道啊! 李子木在军营里,和他们同吃,同喝,同住,有时也一起共同操练,共同劳动,也收获了好几个可造之材。 比如文质彬彬的宋钱,名字俗气,可是出身书香门第,因不满家族安排的亲事,私逃而来,谋略性人才,李子木准备把他调到老许身边拾遗补缺。 还有不修边幅的孙二两,真名已忘记,好酒,所以改名孙二两,也是个人才,鼻子一闻,就知道酒名。这个人必须要带走,酒水在古代可是暴利,朱亭的酒楼也在装修中,等开张了,没有好酒,怎么能叫酒楼呐? 有了孙二两,李子木的酿酒计划提上日程,及时雨啊! 还有最后两人,意外之喜,父子俩,温刚温生,向上三代都是铁匠出身,传到温生手上,已经第五代了,一般的刀剑,盔甲不在话下。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两个人是吴越的俘虏,被朱英俊裹挟而来,要想彻底收心,还要把他们的家人先秘密接过来。一事不烦二主,过段时间,让朱英俊再去浪一浪。 李子木闲暇时,还用猪尿泡做了一个球,交给朱英俊,郑重告诫道:“英俊啊!交给你一个游戏,给我使劲蹂躏这个球,用脚踢最爽了!这叫足球!不仅能锻炼身体,还能提高你的应变能力,和整体团队作战的配合能力。” 正好场地也平整好了,画个长方形,再来两个球门,齐活!一边十个人,外加两个守门员,开干! 一开始,还规规矩矩,后来就惨不忍睹,管你是不是足球,双手双脚都用上,一窝蜂的抢,有点橄榄球的意思。 朱英俊可不是善茬,冲进去,抢到球,就是一脚大力抽射,嘴里嗷嗷嚎叫着,“去你的吧!” 第二十六章 造孽啊 李子木看得热血沸腾,也冲了下去,和朱英俊打配合,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旁边观看的士兵也越来越多,呐喊声响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球场上充满着荷尔蒙的味道!熟悉而又亲切! 朱英俊的体质真是好,冲刺速度一流,李子木一脚传中,英俊小伙心领神会,加速向前,调整角度,一脚怒射,球进了。 朱英俊一声狼嚎,化身“禽兽”,李子木也跟着嗷嗷叫着,肆意发泄着紧绷的心弦,压抑的情绪。 几日来和士兵们的关系,忽近忽远,总觉得有涩涩的代沟,没想到通过一场游戏,李子木拉近了彼此的隔阂,真是意外之喜! 他俩冲上去拥抱在一起,蹦着跳着,你搂着我的腰,我抱着你的肩膀,那姿势,咦…… “啊!我靠!你给我放开!再不放开,我喊人了啊!”李子木无力的挣扎着! 朱英俊兴奋了一会,然后就看到李子木的大脸在眼前两厘米的地方,脸色一红,连忙松开,尴尬一笑。道:“那个殿下,刚才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李子木无力吐槽,刚才兴奋的裤子都差点被扯掉了,主要是衣服过于肥大,鞋又不合脚,都要改过,最好以实用为主,这样还能节省布料,不知道现在能否做出马靴来,真是问题一大堆。 想起马靴,李子木灵光一闪,找来老许问道:“现在军营里的马匹,有没有马鞍,马镫,每匹马有没有打马掌?” 老许疑惑道:“回禀殿下,马鞍和马镫倒是有,打马掌是什么?” “来人呐,去把温刚温生叫来,在铁匠铺集合,快去!”李子木急切的道。 军营都有常备铁匠铺,很快大家集合,李子木画了一个u型的铁片,铁片上留了几个孔,问道:“这个好打吗?给我打一个出来。”温刚言道:“这个简单,殿下稍等。” 盏茶的时间,就打好了。李子木拿着u型铁片道:“这个就是马掌,也就是给马穿的鞋子,我们这里山多路差,马蹄坏了,这匹马也就废了。” 许友昌恍然大悟,直拍额头,“殿下英明,这下可解决了大问题,每年战马的损耗大部分都是因为马蹄受伤。如果打了马掌,能大大保护马蹄。” 李子木道:“是的,等马掌磨损了,再换一块,这样就能保护好马蹄,还大大减少了损耗,相比马匹的价值来说,可以忽略不计,这项任务就交给你了。”李子木拍了拍许友昌的肩膀。 老许恭敬道:“请殿下放心,一个月内,军营的马匹都能穿上铁鞋。” 李子木拍拍老许的肩膀,遥望不远处的河流道:“老许啊!你办事,我放心。你看见那边的小河了吗?派人沿着河流建一排猪舍,用来养猪,猪身上都是宝,猪毛可以做成刷子,猪油可以做香皂,猪耳朵,猪大肠,想想都流口水,猪肉还可以给你们改善伙食。” 老许撇撇嘴,略带嫌弃的道:“猪肉不好吃,都有猪骚味!羊肉好吃。” 李子木咂咂嘴,盯着老许看,然后向下,向下。 老许一阵发虚,最后夹紧两腿,被殿下看得一阵阵发毛,什么鬼? “猪肉有猪骚味是没有阉过的原因,从小猪开始,就要把它们的蛋蛋切掉,这样长大后就没有猪骚味了,你滴明白?”李子木道。 老许和大家都目瞪口呆,特别是老许,两腿夹得更紧了,真是,真是,造孽啊! 小猪那么小,好残忍啊,主要是殿下这也懂?跟殿下一比我们就是文盲!就是猪!呸!我不是猪。 李子木拍拍惊魂未定的老许,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声道:“那可是好东西,大补的,都赏给你了!” “呕……不是,谢殿下,呕……” 小样,等你尝到了甜头,会感谢本殿下的! 李子木万万想不到,在以后的日子里,阉猪成了大家你争我抢,神秘而伟大的任务。往往是小猪还没长开,就挨了一刀,那是哇哇哭啊! 最可怕的是,有的猪挨了好几刀,你来一刀,他来了一刀,天黑黑偷偷摸摸的,都直奔下三路,给小猪们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造孽啊! 如果小猪会说话,那画面不忍直视啊!:“别过来啊!我已经被阉过了,我尼玛,啊……!” “老许啊,还有最后一项任务,就是把你们这一身的异味都洗干净,天天臭烘烘的,多影响本殿下的心情!” “派人去挖山造窑,烧砖,沿着河边盖几座浴室,三天一小洗,五天一大洗。还有要规定全军以后不可以喝生水,必须喝开水,另外我会征调一千的难民给你调派。现在是要钱给钱,要人有人,一个月后,本殿下必须要看得到一座崭新的军营和军纪!” 老许斗志激昂的道:“殿下,你就看我老许的吧!一个月后,若是完不成任务,任凭殿下处置!” 第二天早上天未亮,李子木就离开了军营。 第二十七章 要刺激 朱亭这几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晕头转向,还好有殿下留下的酒楼整修方案,菜式也开发了二十多种,煎烤焖炸炖,样样不一样,色香味俱佳,炒菜也是日新月异,飞速创新着。 不同的组合,形成不同的口味,酸甜苦辣咸,大放异彩。 特别是小九的娘亲王氏,自从殿下领进门,那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有我们做不到的,现在居然有炸馄饨?什么鬼? 李子木尝了一个,味道很新颖!违心赞美一番。建议到,你可以试着炸饺子!再从沟里拉上来,心累。 拉过朱亭的手道:“这几天累坏了吧!你都胖了!”朱亭满脸羞红,有口难辩。主要是这几天新式菜肴太多,太可口,一尝就停不下来,特别是那个黄豆炖猪蹄,软糯可口不油腻。 朱亭嘿嘿一笑,道:“殿下这几日也辛苦了,都瘦了,来,王妈,给殿下来个炖猪蹄。” 朱亭推荐,必属精品!炖猪蹄软糯适中,毫无油腻感,qq的,一口咬下去,满嘴的胶原蛋白,李子木赞不绝口!总算有点后世的味道了。 看着殿下狼吞虎咽,朱亭也偷偷拽来一根,啃起来。旁边的小九和小伶俐也跟着咽口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一起啃。 很快一大盘猪蹄被四人一扫而光,三女还有点欲犹未尽。“猪蹄有丰富的胶原蛋白,还能使皮肤光滑有弹性,养颜美容,你们可以多吃点,特别是朱亭,你看你瘦的。” 三女前一句话没听懂,不过重点听到了,多吃点! 朱亭道:“殿下,酒楼已经在整修了,名字还没有,你给起个名字吧!” 李子木笑道:“这是送给你礼物,你决定好了。” 小九兴高采烈的道:“要不叫吉祥酒楼?” “不错,好听,要不叫有间酒楼?或者叫朱亭酒楼?”李子木打趣道。 朱亭撒娇道:“不要,还是想让殿下来起一个。” 李子木暗道一声,“妖精”现在就会撒娇了,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一本正经,沉吟一会道:“有了,拿纸笔来。”(据史料记载,在汉代时就有了桑皮纸)。 “有名店店有名名扬天下,迎宾楼楼迎宾楼满一堂。” 三女满眼小星星,殿下真是学识渊博,一句话,好多名字,纷纷抢答。“名扬楼?”“迎宾楼?”“楼满堂?”“满堂楼?”“有名楼?”“一堂楼?”李子木摇头不止,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两句话只是酒楼的两边门联,要不就叫楼外楼吧,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三女重声道:“楼外楼!” “是啊,正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李子木洋洋得意道。“对了,前厅大堂也要来一副对联,最好霸气一点的。” “集五湖四海之美味,论千秋万代之英雄。横批:会天下极。”漂亮!这一身的才华,真是无处安放,哦哈哈。 这时,有侍卫来报,孙二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好了,你们再接再厉,大胆的想,大胆的做,我们这边靠海,可以在海鲜食材上多下点功夫,什么虾啊,带鱼啊,鱿鱼啊,蛤蜊啊,螃蟹啊,都可以尝试尝试。”李子木给出方向,让她们折腾起来。 “螃蟹还能吃?”朱亭和小伶俐一脸懵。 “那当然了,螃蟹可是美味,最适合清蒸,特别是那蟹黄,哎呀!不得了!”李子木边说边擦一下口水。 三女被震撼了,你想殿下的嘴多刁,他都流口水,立马变的迫不及待起来。 南方多米酒,都是大米酿造,但是普遍度数低,口感偏酸,还有浑浊,不像后世那样的清澈米白,入口极佳。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蒸馏,提高酒精度数,米酒度数跨度很大,从八度到六十度,皆可酿造,八度左右一般为糯米酒,十六度左右为米酒,蒸馏到三十度以上,就是白酒了。 然后就是过滤杂质,在米酒的蒸馏过程中,可以去除大部分的杂质问题,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吸附杂质,比如用猪肉肥膘肉,不能有瘦肉,可以吸附米酒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杂质,不过这种方法时间慢,酿几缸自己喝喝是可以的。 现在李子木安排的蒸馏装置很简陋,一口大铁锅,和一个配套的铁锅盖,温刚温生连夜打造的。铁锅盖有两个把手,可以两人抬起来,因为太重了。铁锅盖的中间有碗口大的出气口,然后连着竹筒,一直连到一口大酒坛里。 往大铁锅里倒入准备好的米酒,用湿布将锅盖围起来,以增加密封性,然后开始烧火蒸煮,不一会酒从竹子里流出,晶莹剔透的。 酒鬼孙二两一脸陶醉,看着这个活“酒精度数测量器”,这是有效果了。李子木暗喜,拿起小碗接了半碗,酒清澈了很多,一闻,酒香扑鼻,还有淡淡的竹香味。递给孙二两,老孙迫不及待的一口干,长舒一口气,一脸陶醉,赞不绝口,然后鼻子红了。 把蒸好的酒,进行二次蒸馏,这次老孙一口下去,满脸通红,就连耳朵都红了。老孙结结巴巴道:“好酒!真是好酒!感谢殿下,这是我老孙这辈子喝的最好的酒!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李子木道:“好了,你可不能死,本殿下以后的酿酒大业还要靠你来帮忙打理,好酒管够!” 老孙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领旨谢恩,埋在心里。这个不善言辞,老实巴交的老孙,太适合搞研究,搞技术了。“老孙啊!还要不要刺激?”李子木促狭一笑。 “要刺激!” “安排!”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一大锅的米酒,经过五次蒸馏,只有一小坛,酒香肆意飘洒,老孙一直咽口水。 这一次老孙面色凝重,神圣而庄严,足足酝酿了三分钟,然后一口下去,直打激灵,拍拍胸,右手高举,大喊一声:“刺激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品人间酒,不知其中醉,不陷世间情,谁知其中泪。 第二十八章 拿酒来 漳州,州牧府,林道打开书信,拈信一笑,暗道,臭小子还是有几分能量的,比预想的要好很多,杀伐果断,统筹全局,已经初露锋芒,可喜可贺。 泉州也尽在其掌握之中,这一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颇为老辣啊。从这一刻起,李子木才真正获得林道的认可和肯定。 此时,林道还不知道李子木拿下泉州后的一系列改革和施政措施,从日后的诸多消息中,真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李子木也获得一个荣誉称号:“败家子”。 林风详细汇报了此行的过程,掺杂的一些个人的见解,还有对某人的一丝丝崇拜。再通过老爹林道的一一点拨,豁然开朗,茅塞顿开。 林道也很欣慰,这出去一趟,大有长进啊! 言道:“你这次表现不错,可圈可点,以后你姐夫就是自家人了,晚上一起吃个饭,你明天一早,再去泉州,跟你姐夫多学多听多看,以后的漳州都要交给你,整个林家也都交给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啊!我刚刚回来啊!爹!”林风道。 “放心去吧!漳州有我在!” “爹,你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啊!画面不对啊!”林风作死道。 “滚!” “画面对喽!”林风撒腿就跑。 后花园,凉亭处,佳人独处,其面桃花灼灼,其色海棠朵朵。 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才女林璐眼波迷醉,她还是喜欢最后这一句。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而我只想,早晚有你! 真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拿酒来!”林璐大喝一声。 凉亭外,林风一激灵,“什么鬼?”刚才还是亭亭玉立画中人,转眼就是娇嗔含羞女土匪。 言道:“姐姐别闹,要作妖啊!不是,作诗啊?” 换来一个飞白眼。 这几日不见,家里人都不有点不正常。难道是被李从谦带坏的,这后遗症太可怕了。 泉州城,吉王府,王宫大总管随喜,一脸忧愁,好像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n遍。 好多拉银子和铜钱的大车,到了大门口都不用卸,转个弯就被领走了。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割在随大总管的身上,裤衩裤衩流血的那种。 本以为是肥差中的肥差,可这画面太残暴了,进的还没有出的多,超级无敌败家子,殿下这是要疯了啊。 随喜一路小跑,必须找到殿下,这可都是钱啊! 王宫后厨找到了殿下,殿下很忙,忙着磨豆腐,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随喜抓耳挠心,挠挠的。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王宫大总管,小心阉了你啊!” 话音未落,墙内随风飘来一股浓浓的豆香味,随喜猛吸一口气,咽了一下口水。 其实大豆原产于中国,古称菽,一般都是煮来吃,或者用来喂马和其他牲畜。像殿下这样磨成豆腐就是实在的创新了。 大豆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钙,铁,维生素等。最近朱亭她们几个天天吃肉,都肥了一圈,李子木想开发几种素食,给她们换换口味。 从大豆到豆腐的转变,就生成了更多的可能,可以做成豆腐脑,豆浆,豆皮,豆腐,豆腐丝,豆腐干等等。 随喜终于见到了殿下,迎接他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上面撒着点点葱花,卖相俱佳,诱人至极,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滑嫩味浓,入口即化,满满的豆香味充斥舌尖,塞满口腔,美滴很!美滴很! 大家人手一碗,吃得稀里哗啦! 李子木拍拍随喜的肩膀道:“有事?” 随喜回过神来,连忙道:“殿下,这银钱花的有点快啊!我们可不可以慢慢来。” “时不我待啊!随喜,这钱财流动起来才叫钱,流动起来才有税收,才有泉州的繁荣,我们的花钱速度还不够快啊,放心吧,你去把王宫的钱庄再扩大一下,我担心有一天放不下。” 随喜张张嘴,想说你疯了吧!又不敢,一脸幽怨的看着李子木,只剩下眼神,眼神懂不? 从天空俯瞰,泉州变成了一个超级大工地,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热火朝天。从山上到河边,从城里到城外,从军营到码头。道路也在一道道延伸,一段段扩展。 日日有变化,日日有更新。 泉州日渐繁华,用工日增,也吸引了很多附近的流民向泉州汇集,有唐,有汉,有吴越,大大增加了泉州的人口和管理难度,特别是眯缝眼刘仁,天天累成了狗。 流民成分复杂,什么人都有,男女老少,官员,商人,逃兵,农民,文人,土匪,罪犯等等,有好人,也有坏人,怎么甄别?怎么管理?总政大人刘仁一个头两个大,胡子都干白了。这是减寿要命的节奏啊! 还好吉王殿下早有准备,派来了得力干将杜乔,并成立了流民所加以管理,对所有的流民统一梳理,统一调派,发放一种小卡片,上面有姓名,年龄,职业,籍贯等等。 这样大大减少了刘仁的工作难度。 真是没有你做不到,只有我想不到。 第二十九章 接着舞 金陵城,皇宫内。 唐王李煜拿着李子木的报捷文书,砸吧砸吧嘴,心道,九弟长大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自从九弟离开后,已经有好多年没见面了,对未来的相逢,竟有点小期待。 十一月二十五,宜开业大吉,泉州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取代了公鸡的叫醒业务,公鸡酝酿了一晚上,刚刚起个范,张张嘴,就被“砰!”的一声,打回原形,干懵了,鸡飞狗跳,然后很迷茫,起得这么早,没有用武之地,溜达来溜达去,算了,还是找母鸡寻安慰吧。 杜乔也纳闷,他也是北方逃难而来,以前做过小吏,参过军,做过生意,也会耕种,还会点医术,偶尔还会算命,走南闯北,见过世面,也亲眼见证了吉王殿下的崛起。 他也是吉王的拥护者,既得利益的获益者,他现在是流民所的“二把手”,官低权高,温饱不愁,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如此乱世,看看现在,想想过往,真正的感恩戴德。 可是这鞭炮声怎么感觉比以前都要响啊?还不停。砰砰磅磅的,震得床板都晃荡,最主要的是这要多少银子啊,吉王殿下不愧为“败家子”荣誉称号的获得者。 推门一看,人山人海,马上把一只脚挪回,伸头左右打探,“什么鬼?”只见满大街的“吉祥”幡子在摇摆。 “吉祥粮油”开业大吉,“吉祥豆腐”开业大吉,“吉祥盐业”开业大吉,“吉祥矿业”开业大吉,“吉祥船业”开业大吉,“吉祥路政”开业大吉,“吉祥家具”开业大吉,“吉祥铁铺”开业大吉,“吉祥鞭炮”开业大吉,“吉祥水果”开业大吉,“吉祥服饰”开业大吉,“吉祥书店”开业大吉,“吉祥百货”开业大吉,“吉祥驿站”开业大吉。 “完了!吉王殿下要疯了吗!还有这么开店的吗?”今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吓破了多少人的胆,值得他们吹一辈子的牛了。 对吉王殿下的了解,以前觉得是很深刻,现在狠狠的打脸,这了解的也就是一点点皮毛啊!以前没下线,这次是没上线。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大手笔”! 大街上晃了一圈,走不动啊! 五谷杂粮,应有尽有,还有衣服都是成品的,水果花样繁多,好多没见过,菜刀铁锅农具也有的卖,还有新奇的各种豆腐成品,书店里笔墨纸砚也可以购买,家里的小子有福了。 随着人流来到原“郑府”的大门口,看到了“吉祥书院”四个大字熠熠生辉。门口好多文人在招收学子。 “吉王殿下不愧为吉王殿下,解决我们的温饱,现在还为我们后代谋求出路,恩人呐!” 杜乔连忙上前询问,原来只要是身家清明,有好学上进之心,愿报效吉王,报效唐朝者,所有适龄少年都可以报名。免除一切学费,即束修,还有免费的食物和住宿。 进学优异者还有吉王殿下亲自颁发的奖牌和奖学金,还可进吉王殿下的预备卫队,结业者还可以安排工作,进入吉祥名下的各行各业。 此时的主要晋升阶梯有三种,一种是家族的培养积累和帮扶。第二种是亲戚和至交好友的提携拉拢。第三种是官员举荐提拔。隋唐的科举制度在此时,彻底崩溃瘫痪,也断了下层士人向上的动力,一切要靠关系,靠家族才能登高一望,何其艰难。而吉王殿下如此不拘一格降人才,真心实意采用科举取士,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杜乔感激涕零,连忙帮自己的儿子杜醒报了名,感觉此时全身充满干劲,仿佛年轻了十多岁。 泉州城外潘家村,潘府,潘佑老爷子,泉州名宿,洁身自好,品行高洁,曾经官拜户部右侍郎,后因政见不同,被排挤,打压,后辞官,一直闲赋在家,默默培养家族后进,低调中的低调,不显山不露水。 此人身有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感。如今喝着茶,听着儿子在绘声绘色的说着城里的变化,那一脸向往的模样,有点……嫌弃。 不过,吉王殿下的不拘一格降人才,着实挠到老爷子的心里。吉王真是不得了啊,如此手段,如此操作,尽得泉州士子之心,多年以后,只知吉王。 同辈中人,有点向往啊!回家已经三年多,未见一点点召回的迹象,此时上船,不知还有没有船票?吉王你倒是来拉我一把啊! 心里有气,看着手舞足蹈的儿子,气更大了,环顾一圈,夫人“贤惠”,女儿乖巧,算了,就你了! “兔崽子,你爹我好歹也做过户部右侍郎,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就是吉王殿下开的吉祥书院吗?告诉你天下书院茫茫多,想当年,多少人请我,我都没去。哼!” 潘佑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着实心酸。主要是还不到五十,还能努力奋斗,挣扎一下的。当初自命清高,也未攒下些许余财,如今回家“修理地球”,着实不甘。 “哎,当初年轻气盛,有点莽撞了,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不过,性格决定命运,宁折不弯。” “宁折不弯”这个词好啊!潘佑咂咂嘴,怎么有点老司机开车的味道?呸! 潘佑心里默念三遍:“为人师表!” 才念到第二遍,下人来报,门口有一年轻人来访,说完递上拜帖。潘佑随手翻开,“吉祥”两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 潘佑一屁股坐在地上,吓了大家一跳,连忙上前搀扶。潘佑推开众人,结巴道:“快!快!快!快大开中门,迎接贵人!” 潘夫人上前一巴掌,“抽哪门子疯?” “夫人呐,为夫的春天来了。” “春天?春?哪路的妖精?老实交代,看我不掐死你!” 潘佑一边熟练闪躲,一边手舞足蹈,欲说还休,憋的满脸通红,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夫人呐!别追了,为夫的脸啊,真是家门不幸,造孽啊!” 潘夫人也有一肚子火气,本来是哪大家闺秀,后来是哪风光无限的官太太,儿女双全,老爷争气,面子里子都有,走哪里都被高看一眼。 后来信了老爷的鬼话,“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待我功成名就,许你花前月下。走,我们去浪迹天涯,花前月下。”潘夫人是满目憧憬,欢天喜地的出发了,变成如今的种菜养花,喂鸡喂鸭,潘夫人真是越想越来气,“让你浪!让你花?”掐得更重了。 李子木伸出头,瞄了一眼,道:“潘老爷家真是其乐融融,热闹非凡啊!别管我,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三十章 要稳住 潘佑的脸更红了,这第一印象,一塌糊涂,一败涂地。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桌下找到一只鞋子,再整理一下长衫,理了理稀疏的发型,摸了摸三根美须,“噗通”跪倒。道:“老夫潘佑携全家拜见吉王殿下!” 全家听闻,慌忙拜见。 李子木急忙上前,搀扶起潘佑,道:“快快请起,今日突然探访,确实匆忙,见谅啊!潘老爷。” “殿下来访,真是让小院柴门有庆啊!老夫,喜不自胜!不胜欢喜!” 大家分主宾就坐,一个有心结交,一个必有所求,真是其乐融融,欢颜笑语。 随后潘佑将全家介绍一番,儿子潘辉,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十六七岁年纪,私塾就读,女儿潘瑞,文文静静,却不好诗词歌赋,偏好医术针灸,雌黄之术,潘佑介绍女儿时,掩不住得意之色。 李子木心中一动,全家都是潜力股啊。接着言道:“其实本殿下应该早日来拜访潘老爷,但是一直事务缠身,望潘老爷见谅海涵!” “殿下客气了,今日登门,不知……何事?”潘佑满脸八卦的言道。 李子木道:“寒暄客套的话少说,我们聊聊大事。” 潘佑心里暗喜,春天终于来了,美好的前程在向我招手。我要用什么表情来迎接它呐,不行,心跳的有点快,稳住,先酝酿一下情绪,用波澜不惊?不行,太高冷,用受宠若惊?不行,太做作,不能丢了文人的风骨。对了,用微笑面对最好,拿捏一下,考虑一二,漂亮! “中午吃什么?” 潘佑晃了一下,噎得不轻,结巴道:“殿下真是,真是性情中人,别具一格。”其实他想说,你是不是有病?来我们家是蹭饭的?但是他不敢。 “来人呐,中庭备宴,去把老夫珍藏的二十年老酒温好,再把夫人养的鸡杀了,今日和殿下畅饮一番。” “好了,大事说完了,我们来谈谈家事,本殿下刚刚成立了一家吉祥书院,想为唐国广纳贤才,培养栋梁之士。士人一直是我们唐国的重中之重,可是如今院长空缺,一直听闻潘老爷,名声高洁,宁折不弯,堪为清源学子们的典范,想请潘老爷坐镇书院,不知意下如何?” 潘佑停顿两秒,颤抖的道:“感谢殿下提拔,老夫愿尽犬马之劳。” “你不再考虑考虑?” “刚才停顿两秒,已经左思右想,深思熟虑,考虑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老夫愿为唐国效力,愿为殿下驱使,愿为唐国培养士子发挥余热,再创辉煌。”潘佑慷慨激昂言道。 “你已经考虑好了,要不本殿下再考虑考虑?”李子木促狭道。 “殿下别闹!” 你来我往,打趣一番,李子木顺便参观了一下潘府,真正的大宅子,里面住了很多潘姓族人,几代人的家族积累,已有如此规模,家族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觑啊。 “鸡肉真香!潘夫人好手艺啊!”鸡肉软烂可口,咸度适中,还有淡淡的酒香萦绕舌尖,吃货李子木赞不绝口,下筷不止。忙里偷闲还给朱亭小伶俐夹鸡腿。 得此殿下夸奖,潘夫人与有荣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开口道:“能得殿下夸奖,荣幸之至,其他不敢说,至于这炖鸡,那可是我们潘家祖传的配方,食材,火候,配料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加入黄酒微醺。嫁进潘家这么多年,唯一能拿得出手也就是这炖鸡了,让殿下见笑了!” “配方?不瞒嫂夫人,最近刚刚开了一家酒楼,正缺招牌菜,不知嫂夫人能否割爱,当然每年都有分红,你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你说,美不美?”李子木蛊惑道。 刚进门时候,喊人家潘夫人,现在套近乎,喊人家嫂夫人,殿下你要不要点脸? 潘佑忙道:“能入殿下法眼,真是荣幸之至,这样吧,老爷我做主了,等下殿下和鸡一并带走,哦不对,配方一并带走。” 潘夫人一展豪气,道:“死样,这也用你做主?老娘自己做得了主,殿下尽管拿去,休要提什么分红,见外了。” “潘夫人豪爽大气,真是一见倾心,呸,一见如故啊!不知嫂夫人芳名能否告知?”李子木越发进入状态。 潘佑老脸一红,什么鬼?殿下别闹啊!她老公我还在旁边呐,她老公还没死呐! 潘夫人面若桃红,扭捏一下,小声呢喃道:“桂芬。” “贵妃?好名字啊!嫂夫人你看,这炖鸡如此美味,还带有淡淡的酒香,不如叫贵妃醉鸡怎么样?”李子木道。 潘夫人立马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此名字朗朗上口,过目不忘,过嘴不忘,殿下真是文采出众。” 潘佑拍拍胸脯,忙喝口酒压压惊,还好,还好,虚惊一场,大误会啊!要稳住!稳住!还不忘掐了一下大腿。最近定力不够,还有待加持,有待加持,惭愧。 定下即日到任的约定,李子木吃饱喝足,携美打道回府。 潘佑在回忆今天的会面,揣摩吉王殿下的所言所行,殿下除了有点思维跳脱,真性情,其他也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暗示之类的。 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殿下说谈谈家事,就是给学院招个院长坐镇,“家事”这两个字学问可大了,细思极恐,不得了啊!殿下目光远大。 潘佑一激动,又揪下来一根美须,真是,真是刺激! 第三十一章 有条鱼 时光荏苒,岁月不息,年关将近,泉州城更加热闹非凡,最近到处都在谈论吉王殿下娶妻之事,还是双妻。 王宫上下都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来用,特别是王宫大总管随喜,那是忙的连吃口心爱的豆腐时间都没有,一边安排着迎亲事宜,一边忙着收礼,特别是收礼,太忙了,王宫库房都快放不下了,愁啊! 以前空荡荡的库房,愁,现在放不下了,也愁,这个人妖最近有点飘啊! 其实也不怪随喜,他以前都是收银两,黄金珠宝,文玩字画,现在你看看,稻米,大豆,各种粮食,蔬菜瓜果,鸡鸭鱼,猪都有,还是活的?这些都是正常的。 随喜心里呐喊,“我们王宫不搞养殖种菜副业的!”但是许许多多的老百姓不管他,放下东西,说几句吉利的话,转身大步离开,昂首挺胸,舍我其谁?“看到没?我也是给吉王殿下送过礼的人,你们别惹我啊!我上面有人!” 再看看山珍海味,珍禽异兽,蛇,乌龟,猴子,穿山甲,老鹰,老虎,黑白相间的大熊猫都有,还是活的,要命了!王宫不开动物园的。 最最夸张的是黄霸孝敬的礼物,一条近十米的大鲸鱼,吸引了一地的眼球,城门差点拆了才拖进来,拖进来也没地方放,只能放在王宫前面的广场上,万人围观,喧闹异常。 中国人最喜欢看热闹,这大鱼,祖宗三代都没见过,等下去了,给你们好好唠唠。 前呼后拥,重兵保护,大总管随喜驾到,打着摆子,慢慢挪动,努力抬起头,睁开眼,看着这条鱼。 渺小的随喜哆嗦着站在鱼头前,惊惧参半,默默无语泪先流,不知是被愁的,还是吓得!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这鱼吉王殿下能吃到猴年马月,黄霸你啊……干得漂亮!” “下官拜见大总管,大总管过奖了,下官总政南平码头,不敢懈怠,到任后,立马整合力量,招募人手,训练队伍,出海后,天公作美,小有收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搏斗一月有余,才抓获两条,这一条是小的,还有一条实在太大,不知城外大营的兄弟能否帮帮忙!”黄霸最后一句小声的道。 随喜看了一眼黄霸疑惑道:“需要动用城外大营的精锐部队给你拉鱼?你疯了吧?” 黄霸摸了摸鼻子,一脸郁闷的道:“这不是太大吗?在海里还可以用船拖着,到了岸边实在拉不动啊!需要支援!大鱼还在南平码头。” 随喜咂咂嘴,心道,这是多大的鱼啊!古时候,人都敬畏天地,神明,越想心里越拿不准主意,不会是海龙王吧,黄霸你疯了吗?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李子木,上辈子只在海洋馆见到过海豚,鲸鱼也只在电视上见过,如今摆在面前,震撼二字不足表达,但是还要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朱亭,小伶俐和小九她们惊叫连连,不敢靠近,嘴巴都能塞下一个拳头。 李子木拍拍黄霸的肩膀,大加褒奖,表现不错。黄霸受宠若惊,一副誓死报效的模样,不过眉眼间的得意掩饰不住,这礼物送的技压群雄,一枝独秀。 随喜上前,说出忧愁,这鱼太大,会不会冒犯了海龙王,再说怎么处理,南平那边还有一条更大的。 随喜一席话不要紧,旁边的老百姓一听是海龙王,呲溜一下就要下跪,膜拜一番。 李子木一看不对,这个“妖人”,想坏我赚钱大计。连忙上前,准备科普一番,言道:“大家不要怕,这就是一条鱼,学名鲸鱼,就是大了一点,全身都是宝,肉质堪比牛肉,你们从小到大,还没吃过牛肉吧,明日大婚之日,本殿下请客,就在此广场上,与民同乐。”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殿下请客吃鲸鱼肉,不对是牛肉,真是豪气。(在古代杀牛吃牛肉是犯法的,无论士大夫还是官员,还是皇亲国戚)。 其实鲸鱼还有很多的作用,李子木没说全。鲸皮可以做衣服,鲸油可以做成润滑油,香皂,长明灯,也可以做成食物油。鲸脂通过提炼,可以收获甘油,这可是做炸药的必备原料。而鲸鱼的胃里也可找到龙涎香,据说基本上每一条鲸鱼都有消化不良的病,家族遗传。” 李子木马上调兵遣将,召来刘仁,组织人手,开始干活。 第三十二章 气不气 城外大营,朱英俊,默默无语泪先流,最近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难道泉州和我命格犯冲? 许友昌大将军天天玩命的操练自己,一开始还沾沾自喜,你们看到了吗?我就是殿下的大舅子,大将军着力重点的在培养我,你们就羡慕吧。 后来就越来越着力,越来越重点。终于有一天爆发了,质问许将军:“你一个大将军,不去处理军务,不去管理大营,你天天操练我?这是什么鬼?” 许将军轻蔑一笑,贱贱的道:“我这个大将军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操练你!你姐夫临走之前再三强调的,你地,满意?嘿嘿!气不气?”朱英俊哑巴吃黄连,一遍遍无力呐喊,我想回家,我想姐姐,我想姐夫。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朱英俊揉揉眼睛,看到了披着霞光缓步走来的姐夫! 李子木看到越发强壮英武的朱英俊,满目欢喜,道:“英俊啊!现在的你和名字很配哦!加油!明日你姐夫我大婚,你这个娘家人可不能缺席。” 朱英俊嚎啕大哭,心里暗喜,终于暂时脱离了苦海。 “我结婚,你激动个啥?快去收拾收拾,等下跟我回去。”李子木纳闷的道。 “老许啊!最近辛苦了!军营大变样啊!你功不可没。” 许友昌满脸含笑,道:“殿下,老许不辛苦,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李子木拍拍老许的肩膀道:“少来这些虚的,你的功劳,本殿下都看在眼里,去召集众将士,本殿下有事宣布。” 很快,新建的军营大堂里,热闹非凡,相互拜见寒暄的层出不穷,李子木就喜欢这种氛围。 “殿下到!”随喜终于还是嚎了一嗓子。 然后鸦雀无声。 看着这些精气神明显拔高一大截的将官们,李子木欣慰不已,言道:“最近众将士都辛苦了,明日放假一天,除留守将士,点兵一千人随本殿下去漳州迎亲。” 大家都面带微笑,恭贺声不断。 “好了,我宣布第一条军令。” 众将士马上立正肃穆,摩拳擦掌,眼巴巴的瞅着殿下。多日来的操练,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成军第一功,是我的。 “许将军,带着大车和五百兵马去南平码头拉鱼。” 老许刚要领命,一个踉跄差点绊倒,小心翼翼道:“拉鱼?殿下别闹!” 李子木摸了摸鼻子道:“没闹,黄霸在海上抓了条鱼,那个有点大,你去带人拉回来,实在不好拉,就把鱼切割后,拉回,但是骨架必须要带回来,你地,明白?” 许友昌诺诺不敢言,什么鬼?五百人去拉一条鱼?殿下你有病吧?我老许能举好几百斤,你地,明白? “本将领命!” 等老许看到鱼的那一刻,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除了震撼,就是咽口水了,回首看看带来的兵士,战力萎靡,这五百人还是有点少啊。 召来黄霸的护卫队,大家一起齐心协力,老许安排一番,打马而回,他还要尽快赶回去,和殿下去漳州迎亲呐,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漳州州牧府,也是一派忙碌的景象,林道老神在在,面带微笑,这一成亲就大不一样了。从此后,漳州泉州连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最近北方战局扑朔离迷,唐国早就向大宋称臣了,示弱了,怂了,还是摩擦不断,边境不宁,有愈演愈烈之势,恐怕年后会有大动作。 老赵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什么时候才能满足他的胃口。是时候要多方考虑了,特别是自己的小家,整个清源郡必须要牢牢控制在自己人的手里。 殿下大婚后,就要赶回金陵祭祖,必须要提前派人去金陵打前站,安排事宜,以应对各种变数。 后院沈氏忙得团团转,林小姐却悠闲的吃着水果看着书。沈氏是既心疼又有点埋怨,言道:“老娘忙成狗,这几日都不曾睡的安稳,你却悠哉悠哉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这性子,真是让为娘操碎了心。” 林璐笑眯眯的,淡定从容道:“山高路远,总有人为我而来!娘,你说气不气?” 沈氏一手扶额头,道:“乖女儿,不要仗着殿下的偏爱,你就飘了,出嫁从夫,一切以殿下为重,你做王妃,这份气度从容继续保持。如果,来年能生个小王子就万事大吉了。” 娇羞的林璐撒娇道:“娘,又来取笑女儿。” 沈氏郑重其事道:“为娘可没有取笑的意思,如今你就要出嫁了,也算大人了,有些事也应该告诉你了。如今的天下并不太平,中原之地战乱未止,我们清源郡,左有后汉,右有吴越,夹缝中求生存,你爹苦心经营多年,也只能勉强维持现状,再难有寸进,只要殿下有后,才能保证整个清源郡的长久稳定。再说眼前的小家,林家也要背靠吉王殿下这颗大树,才能几代人无忧,你是重中之重,女儿你明白了吗?” 林璐也严肃道:“好的娘,女儿记下了,一定谨遵娘的教诲。” 沈氏再次霸气侧漏的,言道:“女儿啊!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万事不要怕,你夫君是吉王,爹是漳州牧,姑姑是皇妃,根苗正红的皇亲国戚,再说,清源郡就是我们家的二亩三分地,王妃的气派和尊严这一块,你必须要拿捏的死死地,家族的脸面,吉王的脸面都要维持住。看前段时间李从谦对你的态度,那也是郎情妾意,恩爱有加,但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如果以后他敢让你受委屈,就告诉为娘,娘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林璐温柔道,“娘,女儿知道了,殿下不会的,我明白心里的感觉。”真是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傻女儿,但愿你是对的。你怎么知道殿下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沈氏言道。 “殿下说,喜欢是两手空空,是眼眶红红,是蠢蠢欲动,是来势汹汹,是似懂非懂,是风吹草动,是让人心事重重。”林璐一脸崇拜的道。 沈氏羡慕的看着女儿,老娘还未被如此表白过,有点扎心,不行,晚上和老林找找感觉。没想到,臭小子李从谦一朝开窍,万马不及。 “殿下还说,人生就是一场相遇,冷遇见暖,就有了雨,冬遇见春,有了岁月,人遇见人,便有了情感,有了故事。娘,你说美不美?”林璐满含深情的道。 心里挨了第二刀。 “还有我最喜欢的一句,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而我只想,早晚有你。”林璐越说越小声,满脸桃红,羞涩难耐。 心里挨了第三刀。 第三刀有点狠,小儿女的情话都有,沈氏心在滴血,都是文人,你爹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真是货比货的扔,人比人的死,榆木脑袋林道,气死我了,不行,今天晚上必须要听到那三个字。 本来还担心女儿的夫妻关系,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挨三刀。整个一白操心,外加心理暴击。 “女儿啊!为娘真心替你高兴,找到如意郎君,那什么,你早点休息。”沈氏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娘,还有一句……” 沈氏一个踉跄,落荒而逃。 第三十三章 爱晚亭 泉州驿站,灯火辉煌,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派喜气洋洋。由于泉州县主朱亭家在金陵,无法按正常程序来办,经过多次征求县主的意见,决定就把驿站暂时定为她的娘家。 “为什么选这里?”李子木问道。 “因为这里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朱亭含情脉脉的言道。真是又感动,又心疼,不足为外人道也。 现在驿站经过大整修,早已焕然一新,大门两侧有吉王殿下的题词,选自杜牧的“山行”,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所以它叫“二月花”,呸!你们想多了,它叫“爱晚亭”。(中国四大名亭之一) 这狗粮撒的,又收获一大波好感度。 厨房里,吉王殿下在亲自主厨,明日就要大婚了,还是一下就娶两位娇妻,齐人之美,哦哈哈,想想就刺激。 在名位上林璐是王妃,正儿八经的后宫一把手,而朱亭只能委屈一点,做个侧妃,但是,对李子木来说,只能在心里把她们一视同仁,视如己出,呸!一视同仁,同心同德,不分大小。 在现代娶一个都费劲,看看如今哥们一次娶俩,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不过真是让人期待,刺激。 “记住这条鱼和虾,三秒后它们将成为历史。”李子木一本正经的对朱亭言道。 朱亭满目含笑,抿嘴偷笑道:“殿下说的话,总是那么有深度,来个白水煮虾也能聊到历史,真是让小女子汗颜。” “你这话,怎么听着有讽刺的意味,小样,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美羊羊,快到碗里来,哦哈哈!”李子木语带调戏的言道。 朱亭哪是这个街溜子的对手,很快羞答答的跑开了。 很快一大桌人,济济一堂,热闹非凡,朱英俊个吃货那是来者不拒,秋风扫落叶。 还好吉王殿下一直很随和,从不计较,现在就在和朱英俊抢鸡腿,你来我往,不亦乐乎,把朱亭小伶俐她们看着白眼乱翻。 朱亭开心的一笑,以前受的家教,在这里就是个摆设,说出来,也就是个笑话,还是吃我的虾吧,没人抢。刚刚伸出筷子,盘子没有了,“我……” “我帮你!” 李子木边说,边在剥虾,剥好后,递上来,落在朱亭的唇边,“来,张嘴。” 朱亭呐呐不言,一瞬间满脸羞红,能滴出水的那种。 想不吃,殿下亲自剥,亲自喂,会不会丢了他的颜面,这可是闺房之乐啊!再说这么多人在场,人家女儿家脸薄,怎么张嘴啊,刚刚打开一点点缝,虾就塞了进来。 “真甜!” 看到朱亭头勾勾的羞红了脸,都快把脸埋在碗里了,旁边小伶俐还在偷笑。 李子木又剥了一颗虾,递到小伶俐嘴边,“来,张嘴!”小伶俐猝不及防,脸色“唰”的一下桃花开,乖乖张嘴,虾顺利入口。 “你喂虾就喂虾,摸人家嘴唇干嘛?”小伶俐脱口而出。 “我……”李子木也闹了一个大红脸,真是冤枉啊! 现在好了,饭桌上三个大红脸,气氛那是相当尴尬。 但是朱英俊不受影响,吃得那叫一个欢啊!对着一盘红烧肉发起猛烈的攻击,整个嘴巴油腻腻的,你上辈子是饿死鬼吗? 李子木灵光一闪,嘿嘿一笑,给你加点料,言道:“给你们讲个笑话。” 好几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酝酿一下情绪,言道:“说森林里有一头大象在拉屎,忘记带纸了,看到旁边的小白兔,问道:“小白兔,你怕掉毛吗?”可爱的小白兔答道“我不怕啊。”于是大象拿起小白兔,来来回回擦屁股。第二天,大象在吃饭,吃得满嘴油腻腻的,看到旁边的小松鼠,问道:“小松鼠你怕脏吗?”小松鼠道:“我不怕脏啊!”于是大象拿起小松鼠,来来回回擦了擦嘴,小松鼠欲哭无泪,言道:“大哥,我就是昨天那个小白兔啊!” “噗……” “哈哈哈哈!……” 这下好了,全桌人笑成一团,全军覆没,满桌的大红脸。 爱晚亭内,繁星月光下,李子木拥抱着朱亭,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无情最有情。 “心动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心定是我送你的礼物。”李子木言道。“在想什么美好的事?” 朱亭轻轻言道,“美好的事?美好的事是,人潮拥挤,湖海茫茫,你突如其来牵住我的手。” 真是人生海海,山山而川! 佳人恬静,腹有诗气! 李子木也触景生情,言道:“你是百花撞了春风,见万物时,万物是杯弓,你是惊鸿!” 甜!心跳加速! “你是我的眸中星!怀中猫!心中雪!意中人!” 真甜!好害羞!不过人家好喜欢! “你和明月繁星一样,是我的白月光和小宝藏!” 甜到骨子里了!朱亭羞涩的埋在怀间,心如鹿撞,然后抬头亲了一口李子木。 “哎呀!还没成亲,就会调戏为夫了。”李子木一边去挠痒痒,一边要亲回来,惹得朱亭求饶不止。 闲看落花听风声,静中之静! 朱亭想着心事,想着前半生,想着以前的种种。本以为此生无望,就像她娘一样,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家族利益的替代品,用过就用过了。自己也会重蹈覆辙,没想到,上天待我不薄,真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娘一定在天上保佑着女儿,“娘,女儿明天就要成亲了,是一个爱我,疼我,怜我的人,娘,你看见了吗?”朱亭无语哽咽着。 李子木紧了紧怀抱,好像听懂了朱亭的心声,断断续续道:“日后,我叫随喜在王宫选处房间,供上你娘的长生牌位吧。”听闻此语,朱亭哇哇大哭,遇你,此生足矣! “遇一人山水相逢,念一人风过轻澜,执一人潋水之滨,终一人悱恻至生!” 第三十四章 大婚一 天高云阔,山河雀跃。 身骑白马,踏风而来。 一鸣从此始,相望青云端。 李子木春风得意马蹄疾,搞得给山贼抢媳妇一样,风风火火,风急火燎。身后帅旗招展,一路火花带闪电冲向漳州。 路旁不远处山下的树林里,刘永一脸懵,什么鬼?刘永是福州州牧刘启的侄子,本来接到他叔命令是,像往年一样,去客串个强盗,带上两三百人,去漳州和泉州搞点破坏,烧杀抢掠一番,以报陈情被杀之仇,为自己出口恶气,顺便恶心一下林道和吉王,让你们坏我好事。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看有没有机会给吉王成亲送上“一份大礼。” 刘永微微一笑,还是叔照顾自己,快过年了,搞点油水。肩负使命,欢天喜地的出发了。 刘永轻车熟路来到泉州,眼前的一幕,把刘永干懵了,到处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好不容易挤进泉州城,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店铺,还有好多见都没见过的稀奇玩意,用过香皂,上过酒楼,尝过海鲜,喝过美酒,吃过臭豆腐,还买了一身衣服,打包,打包,统统打包,还没开始呐,银子就花了七七八八。 另外,他也看到了无处不在的治安巡逻,人手一只小哨子,一人吹哨,“呼啦”一大群人围过来,有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气势,怕怕,有点心虚。随手扔个垃圾,路旁的大妈面色一喜,理直气壮,上前罚款。更心虚了,看看不远处的治安,再看看眼前的大妈,这两三百人扔进去,水花都没有,罚款倒是交了好几十文,心累啊。 出城后,想找个村子,意思一下,又遇到城外大营的拉练队伍,这白天出来训练还可以理解,你晚上也跑出来晃荡就吓人了。好不容易靠近一处村庄,就是狗叫连天,然后灯火通明,然后就听到了马蹄声,然后就是撒开腿的跑。 刘永两天两夜没睡个安稳觉。惹不起我躲得起,旁边不是还有漳州吗,带着两三百人顶着熊猫眼向漳州进发,真是又累又饿又困,疲惫至极,就这状态,到了漳州也是送菜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小树林,小息片刻,就遇到了李子木带着大队人马呼啸而过。刘永要哭了,不带这样的啊! 一缕缕饭香飘散过来,刘永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不远处的修路队开饭了。 “要不先去帮忙修路,填饱肚子再干活?”“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叔啊,侄儿太饿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刘永在心里一遍遍的说服自己,转身看到手下们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无奈的挥了挥手。 修路队都是壮劳力,还有铁质工具,巡逻军士等,都是一两千人起步,刘永的两三百人也就能帮忙塞个牙缝。 挖坑埋好武器装备,“梳妆打扮”一番,“干饭去!” 漳州城自带喜色,李子木打马而来,有点迫不及待。古代结婚一般都在黄昏,所以叫昏礼。 这才正午刚过,李子木已然身在漳州林府。小舅子林风亲自把守大门,想为难一下这个有点不靠谱的姐夫。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红包拿来!” 红包奉上,九百九十九两,寓意千里挑一。 “这有点少啊!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够分啊,姐夫能否大气一点?”林风还想试试水。 李子木一挥手,九个木箱子一字排开,笑嘻嘻的言道:“小舅子,九个九百九十九不少了吧?” 林风第一回合败下阵来。 “想娶我姐必须能文能武,要不姐夫来套拳法展示展示?”林风还想作一下。 这小子今天有点飘啊!李子木把许大将军招到前来,耳语一番。老许上前,对林风贱贱的一笑,林风秒怂,这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不敢作,要不以后可有的玩了。 第二回合无疾而终。 大喜的日子,必须要热热闹闹,李子木也没有拿架子,做了一首大气磅礴的催妆词。 眼神一挑,言道:“江山如画,不及你姐眉眼清浅。山河千秋,不及你姐泛笑风华。” 此诗一出,逼格满满。 林风有点崇拜的让开道路。李子木拍拍林风的肩膀,然后一路火花带闪电,轻车熟路,飘然而去。 老姜林道稳坐大堂内,喜忧参半,喜的是今日掌上明珠大婚,嫁于郡王,可说是风风光光。忧的是养了十多年的贴心小棉袄就要离开了,真心舍不得,放不下,想想吉王的人品,哎呀!更放不下了,这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主。 系红绳,穿嫁衣,扫峨眉,点红唇,擦胭脂,梳长发,凤冠霞帔,端庄高贵!轻移蝉步,姗姗而来!好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古装美人!李子木喜不自禁! 真是嫁衣如火,惊艳了红尘,柔情似水,愿等三世轮回! 林璐羞涩一笑,有期待,有紧张,有欢喜,有彷徨!李子木上前,握住纤纤玉手,微凉,微抖,轻轻言道:“山水一程,风雨一更,三生有幸,共度余生。” 林璐含情脉脉,眼含雾气,郑重言道:“你若清风白露,守我百岁无忧,我定凤冠霞帔,许你此生不渝!” 两手相握言不语,尽在彼此心意间! 林母沈氏又欣喜,又欣慰,又感动,女儿长大了,就要出嫁了,一边感慨,一边抹眼泪。 敬茶行礼后,林道眼神温柔,言道:“今日你们大婚,为父满心欣慰,望你们以后夫唱妇随,琴瑟和鸣!”简洁明了,林道的一贯作风。 林璐面带微笑,欲言欲止,我见犹怜!! 李子木也面带凝重,从此再也不是一个人。轻声答谢! 随喜上前宣读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签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镨,此证! 第三十五章 大婚二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绿的草木一路延伸,就像一条未知的路,可能有花团锦簇,也可能要披荆斩棘,一切都是那么遥不可及,让人期待,让人向往。 男人一生有四次成长,第一次是第一次,第二次是结婚,第三次是为父,第四次是父母远离。 回城的婚车里,李子木瞬间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沉甸甸的责任,呸!马上是两层了,看看泉州,看看漳州,李子木愈发脸色凝重,思绪飘过蓝天,飘过白云,飘过群山万里,山山水水,四散而开。 感觉到李子木的深沉,林璐握住他的手,言道:“殿下,未来的路,妾身陪你一一走过。” 佳人如此,夫复何求? 李子木拥抱着林璐肩膀,欣慰而感动,此时脑海里飘过一段话,喃喃自语对林璐说,仿佛也是对自己说,小声呢喃道:“这短短的一生啊,我们最终都会失去,你不妨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林璐听闻,深有感触,双手微微用力,李子木也紧了紧怀抱,轻声言道:“以后有你的日子,随手抓一束风,便是一整个春天。” “你似春风百花闻,一掠山河万木生。” 林璐惬意的陶醉着,这个怀抱温暖而宽广,还有依恋,她从此便爱上了这种感觉。 “既然此生我们已是夫妻,就要相互信任,相互依赖,晚上给你一个大惊喜!”李子木一本正经的言道。 “讨厌!”林璐害羞道。 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都是惊喜,嘿嘿!林璐万万想不到,她的洞房花烛夜何止有惊喜,惊吓应该更确切。 整个泉州变成了一座欢乐的海洋,人山人海,夹道欢迎,彩旗招展,花开满城。婚车上的林璐满眼笑意,不愧是老娘看中的人,贼噶中意…… 此时的泉州驿馆,披红带彩,朱亭翘首以盼,只待君来,报信官来报,殿下已到泉州城,稍后就来。朱亭心如鹿撞,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噗嗤……!” 小伶俐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言道:“小姐别激动。”朱亭脸色一红,笑骂道:“你别笑,我大婚,你也跑不掉。” 红霞满天,“小姐……人家还小。”小伶俐扭捏的摇摆着朱亭的手臂。 “你小?”朱亭轻蔑一笑,眼睛挑逗的向下一撩,“放心,姐姐帮你补上来。” 小伶俐彻底败下阵来,难道这就是小姐的真性情?快成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不是放得开,是飘起来。 自从李子木给朱亭打开心结,还在王宫里安排了一处静室,小姐就不一样了,好像就解放了天性,自上而下,自有一番风采,光**人。殿下真是一个可怕的人,怕怕…… 李子木来了,龙行虎步,神采飞扬,满脸洋溢着潇潇洒洒,这一天真够忙的,跑完东家,跑西家。 一切都按程序来,繁琐而隆重,由于朱亭的父母不在身边,所以主位空缺,朱亭的脸上有些许伤感。 李子木上前,轻声耳语道:“今天是个我们俩大喜的日子,等下到王宫,我们再去小祠堂祭拜一番,以慰你娘的在天之灵。” 朱亭抿了抿嘴唇,眼圈发红,紧了紧那只温暖握住的手,微微出汗,从此再也不是一个人,以后殿下就是我的全部了。 李子木使个眼色,随喜点头会意,上前宣读婚词: 喜今日嘉礼初成 良缘遂缔 诗咏关雎 雅歌麟趾 瑞叶五世其昌 祥开二南之化 同心同德 宜室宜家 相敬如宾 永谐鱼水之欢 互助精诚 共盟鸳鸯之誓 载明鸳谱此证 礼成,回家…… 其实按正常程序,李子木不用来回跑,直接在王宫就能办了,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连迎亲的仪式都没有了,那多没意思。还有就是,李子木不想慢待了两位佳人,人生大事,成亲大婚,尊重是必须的,赢取佳人的芳心也是必须的。 再说,李子木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叛逆的作用,想跟这个时代来点不一样的。至于上面怎么看?下面怎么说?那就正好试一试大家的底线在哪里? 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的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自由自在的光辉。 新扩建的王宫广场上,有后世的四个足球场那么大,一水的青石板,四周花团锦簇,万紫千红,黄昏的霞光洒下,就像铺下淡淡的金光,再加上两旁的鲸鱼骨架,更显得光怪陆离起来。 此时的广场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李子木携美而出,看着自己的小班底,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总算有点小家底了。 贴心死忠随喜,亦师亦友三彦道人,小舅子林风和大舅子朱英俊,文有刘仁,杜乔,潘佑,宋钱,武有许友昌,杨收,黄霸,黄博,技术人才有孙二两,温刚和温生,小九和他的妈妈王氏,真是人才济济,汇聚一堂。 第三十六章 你来呀 灯与河川,二月人间。 我仰望着漫天星辰的夜空,与往事一起失眠,我不在归乡的路上,而在黑暗的尽头迷失,向往北国的雪和烂漫的日落。真美啊!反正我写不出。 “万物更新,旧疾当愈,泉州常在,来来来,满饮此杯,本殿下与诸君同乐!” 大家举杯致意,开怀畅饮。。 各色美酒佳肴惊艳了很多人,大大一大大的鲸鱼骨架惊吓了很多人,堪比牛肉的鲸鱼肉也馋哭了很多人,绚丽多彩的烟花更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很多见都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降落在大地最南端的小小泉州,好一个彻夜无眠不夜天。 坏人刘永也分到一碗鲸鱼肉,那是真的香,吃饱喝足干坏事,在坑叔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也为李子木的未来发展方向,指明了道路,真是指路明灯,时也命也。 随喜也感慨良多,殿下变得成熟了,稳重了,可喜可贺,满脸欣慰。 “随喜,本殿下有没有婚假?就是蜜月,你看一下娶两位娇妻,是不是有两个月?” 随喜一副便秘的表情,刚刚欣慰就打脸,我…… 看着随喜为难欲哭的样子,李子木言道:“如果为难的话,本殿下挤一挤,一个月也成。” 随喜要哭了:“殿下别闹,大婚呐。” 李子木咂咂嘴,这王爷当得也不咋地,婚假也不给。 大舅子朱英俊大快朵颐,竟往大鱼大肉招呼,李子木一脸嫌弃的表情,我可不认识你。 给朱亭夹个鸡腿,言道:“等过段时间回金陵,给你爹聊聊,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咬了一口的鲜嫩可口的鸡腿,瞬间不香了,朱亭小脸一红,顺便白了一眼朱英俊,朱英俊报以憨憨一笑,画面有点美啊! 其实李子木早已没心思吃吃喝喝了,他在烦恼,在想大事,洞房花烛夜咋过啊?手心手背都是肉,算了,反正肉都烂在锅里了,哦哈哈……想想都开心。 作死的朱英俊忙里偷闲,言道:“姐夫,我想闹洞房。” “嗯,这个好,勇气可嘉,”李子木竖起大拇指,问道:“你想闹哪个洞房?” 朱英俊先看看正妃林璐,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还换来一个微笑,朱英俊可不傻,微笑不一定是礼貌,有时候也是警告。 再说也不熟,还是姐姐的“领导”,主要是不敢,这是重点。 再看看姐姐,两颊天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也换来一个微笑,还有一句期待的话,“你来啊……!” 每一句玩笑话的背后,都带着三分认真。 而姐姐眼睛里却是冷冷的威胁,还有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三个字。 朱英俊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酒醒七八分,几个意思?当我傻啊? “那啥,我还要和林风兄弟聊聊理想,姐夫早早安歇,就不要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了。” “我没有理想……”林风言道。 “那我们来吟诗作对?” “我不会,你自己吟……” “我们来比跑得快?” “你赢了……” 酷酷的林风免疫一切魔法伤害。 “我尼玛……”哥啊,你真是我亲哥,给兄弟一个台阶下,你能死吗?朱英俊无声呐喊,这都是什么鬼?心累。 脑子装不下的东西,就用肚子装。 看着林璐食欲不大,李子木招了招手,侍女端上来一盘白白的,圆圆的东西,老远就有一股甜香味迎面而来。 林璐一下就被吸引住了,好奇的问道:“殿下,这是什么?” “这是蛋糕,还不是很成熟,今天是大日子,将就用一下,来,你尝尝。”李子木亲自给林璐切了一块。 上面一层是奶油,用牛奶和糖,还有蛋清,经过上千次的搅拌才做成。牛奶也是难点,要经过蒸煮,多次过滤,再加糖,才能去除异味。 成品之日,立马成了朱亭,小伶俐和小九的最爱,没有之一。 里面的面包是用鸡蛋、面粉和蜂蜜,一起发酵,然后上锅蒸出来的。此蛋糕费时费力,还累手,不是一般的高难度,所以李子木一脸期待的眼神,就像小孩子,做了一件大事,渴望父母的夸奖一样。 林璐尝了一口,眼神一亮,满满的奶香味,还有甜蜜,入口即化,纵享丝滑。“这个男人真是处处有惊喜。”林璐是越看越满意。 “来,妹妹也一起尝尝。” 朱亭甜甜一笑,“谢谢姐姐。”然后偷偷看向李子木,好像期待他的允许。 林璐疑惑道:“什么情况?蛋糕很贵重?吃块蛋糕也要殿下的允许?家教那么严?” “那倒不是,主要是甜食吃多了,容易发胖,你看亭亭,最近又胖了一圈,另外,是她自己要控制的,我只负责监督。” 然后李子木一本正经对朱亭道:“你知道重要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你多重,我都要……” 咦……这蛋糕好甜啊! 咦……这蛋糕有点酸! 第三十七章 咬什么呐 鹿林宫,取自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福禄双全,寓意满满。 婚房内,两人一本正经,不像洞房花烛夜,倒是像坐而论道。望着这双,一池清潭水,两眼跨忘川的眼睛,李子木不打算再隐瞒。 轻声言道:“其实我有个秘密要和你分享,本来想一直瞒着你,但是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以后就是两个人,哦,不对,是三个人在一起。” 李子木老脸一红,感觉自己就是个渣男,停顿一下,言道:“我不是李从谦。” “我知道。” “啊?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眼。” 林璐接着道:“这就是你的惊喜吗?” 然后沉默,李子木在难过,什么鬼?难道我的演技那么差吗?被人一眼看穿,悲哀啊!自己还自我感觉良好?真是,真是太欺负人了! 女人心海底针,你永远不知道有多深,不论是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套路啊!看来我还是太善良了,这样好吗? 看出李子木的落寞和挫败感,林璐握住他的手,言道:“我既然答应嫁给你,就说明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那个名字,再说,我是那么好骗的吗?可能你有难言之隐,或者是身不由己,来日方长,希望你都能告诉我,我们来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此时不煽情,就没法过了,李子木整理喜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单膝下跪,含情脉脉,一往情深的言道:“愿我们往后余生,冷暖有相知,喜乐同分享,同量天地宽,共度日月长。林璐,你愿意陪我一起慢慢变老吗?” 得君如此,直到天地洪荒…… “愿意……我愿意……”林璐心都要化了,满目含泪,含情……!此时语言无法表达心里的爱意,只能用行动表示,送上大大的拥抱。 然后就是相拥,然后就是一直相拥,彼此听着对方不断加快的心跳声,厚重的呼吸声,然后就是气氛有点尴尬,错,那是相当尴尬。 其实你懂我的图谋不轨,我知你的故作矜持。只是窗户纸有点厚。 “那啥,我们就不等朱英俊了。” “噗嗤……” “跟你说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 “我对你的思想不单纯了。” “讨厌……!” 中国汉字的博大精深,在此二字上显得淋漓尽致,就像一个命令。少儿不宜,少儿不宜,此处省略十万字…… 红鸾帐下旖旎恋,万古长青总是春。 林璐好奇的把玩着黑屏的手机,沉甸甸的,还反光。 “哎呀,别咬。” “谁让你骗我。” 此时已到半夜,朱英俊刚刚来到窗台后,一脸求知欲,“唉,姐夫,你们咬什么呐?” “滚……!” “姐夫真是的,当我不知道,一定是好吃的。” 我尼玛,朱英俊你给我等着,嘿嘿,弟弟犯错,姐姐来偿还,李子木一脸奸笑。 林璐慵懒道:“你快去那边吧,大婚之日,独守空房也不吉利,再说,我也不是一个善妒的人,妹妹的身世和处境,我早有耳闻,乖,快去吧。” 李子木就像一个渣男一样,拥抱着林璐,轻声言道:“委屈爱妃了。” 感动埋于心,行动来表示,又腻歪了好一会。 醉梦宫,名称有点俗,取自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名字里,何尝不是李子木的一个梦呐…… 红柱高照,囍在中央,伊人窈窕,寤寐思量,淡淡的落寞溢于言表,李子木心疼的上前相拥。 轻声言道:“我来晚了。”朱亭恍惚间,满脸欣喜,报以微笑,然后惊叫道“你怎么来了?这样不行,你快回去,姐姐是正妃,你怎可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快回去。” “好了,你不是也一个人,是她让我来的,要不我们三??”李子木及时住嘴,多么伟大的理想和梦想。还好及时刹住了,要不就翻车了。 李子木擦擦虚汗,端起和亲酒,言道“我管这杯叫义无反顾,喝了它,你就永远是我的人了。” “我早已是你的人了。” “好吧,既然你已是我的人,我有一个秘密要同你分享,毕竟我不能一直瞒着身边人。” “你是……假的?” “我……你都会抢答了?啊……我不活了。”身边都是一群什么鬼?难道我的秘密都写在脸上?是个人都能猜到,真是没法活了。 “夫君别生气,其实我也是猜的,吉王殿下的人品和性情,早有所闻,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有就是,你身上自带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好像和我们都不一样,所以,所以我是瞎猜的。” “恭喜你,答对了。” “欧耶,好大的惊喜哦。”朱亭夸张的表演着。 “呕……你能不能再演的敷衍一点,真是心哇凉哇凉的。” “算了,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来日再聊。”李子木彻底放下了,看来自己的修养和演技,有待提高,不对,是还有很大很大的提升空间,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气急败坏的李子木,坏坏的言道:“我今晚想干件大事,以抚平我幼小而受伤的心灵。” 傻傻的朱亭问道:“什么大事?” “你就是大事。” “殿下,讨厌了……” “人家还没脱鞋,啊……”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此处省略十万字。 第三十八章 好有料 艳阳高照,又是一个撒欢游玩的好天气。 李子木缠着林璐,自己不起,也不让她起。 他为什么会在鹿林宫呐,还是朱亭善解人意,其实是连咬带掐,连拉带拽,连夜撵走李子木。 堂堂正妃,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朱亭越想越觉得自己英明,一咬牙,一跺脚,狠下心来,欧耶…… 她是问心无愧,心安了,可苦了李子木,一晚上就像做贼一样,不对,偷情一样,跑完东家,跑西家,跑完西家,再跑回东家,都是什么鬼?这是我家啊! 本殿下被你们撵来撵去的,还要不要脸?不行,今天就给你们定规矩。 不对,本殿下应该高兴才对,都是心头肉,都有一颗玲珑心,未来可期!家宅安宁啊!口水嗒嗒滴! 李子木困并快乐着,可是林璐睡不着啊,什么个情况?这一夜过得波澜起伏,一惊一乍的,大早上还有个粘人的,等下还有要来敬茶的。 看着八爪鱼一样的李子木,真是又爱又恨,此情此景,若是让妹妹看见了,你让老娘情何以堪,老娘还要不要脸? 王妃上任第一天,节操掉了一地,还是稀碎稀碎的那一种,捡都捡不起来。 “你再不放开,咬你了啊?” “来啊,怕你啊,来对咬。” “我……呜呜呜……” 日上三竿,安安静静,日上五杆,安安静静,侍女可心一阵阵发虚,侧妃都来大半天了,自己偷偷去看了一眼,不对,偷偷看了好几眼了,殿下和王妃,咦……不可描述,这马上到中午了,这可如何是好。 林可心是林家的远房表亲,父亲跟随林道征伐后汉时,不幸殉国,家中只有一母,所以林道就将她们母女一直安置于林家大宅。 而林璐和林可心自小就相识,加之性格投缘,自成一对。 对于一般大家族来说,乐见于此,也都有类似的安排,林可心比家生子更亲一层。十六七岁的年纪,纤瘦灵动,坚毅果敢,自带一种灵性,从小在林家私塾中就读,一直作为林璐的玩伴,也是林道内定的小姐陪嫁丫鬟,所以从小培养,现在都能识文断字,简明事理。 她不仅是小姐的贴心人,还是贤内助,更是未来帮助小姐打理家族内务的不二人选,地位可见一般。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侧妃朱亭也在打盹,小鸡啄米一样,一顿一顿的。这三人昨晚干嘛了?咦,少儿不宜。 “报,刘大人求见。”刘仁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大步而来,一看就是有急事。 “拜见刘大人,刘大人稍后,奴婢去通报。”可心快步离去。 来到寝室一看,四个侍女站在门口一排,林可心深吸一口气,慢步上前,“殿下,小姐,刘大人求见。”可心轻声细语,犹如黄莺鸣叫,甚是悦耳。 “进来吧,可心。”是小姐的声音。 “拜见殿下,拜见王妃,刘大人求见,好像有什么急事。”可心低着头,未敢偷看一眼,规矩这一块把握的死死地。 在来泉州之前,沈氏郑重嘱咐,王宫可不比林家,规矩多,做事难,三思后行,谨言慎行,可不能丢了小姐,丢了林家的脸面。 “你就是林可心啊,抬起头来。”李子木言道。 可心抬头一看,殿下在为王妃梳头,真是恩爱啊。 只见此人丰神俊朗,唇红齿白的,笑起来,有点坏坏的,自己的心忍不住快跳了几下,马上低下头,殿下怎么会唇红齿白呐?偷吃小姐的胭脂,咦…… 旁边一人高的大镜子,把自己照的清清楚楚,原形毕露,头再低几分,话说殿下真有钱,这么大的宝贝镜子,随便靠在墙边,真是暴殄天物啊。 看出她的拘谨,李子木言道“可心啊,本殿下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舒服就好,去传膳吧,王妃和侧妃一起,我和刘大人一起用膳,看看出了什么事。”简明扼要,一下就安排好了。 “爱妃,你们先吃,我随后就到。” “殿下,你先忙,我和妹妹等你一起。” “不用等我,饿了你们先吃,记得胭脂。”李子木指了指嘴,亲了一下林璐的额头,调笑着转身离开。 羡煞旁人啊!林可心上前调皮道:“爱妃,来抹胭脂。”话音未落,娇羞的林璐起身反击,两人打闹一团,春光乍泄。 再次回来的李子木,目瞪口呆,看了一会,“嗯哼……”两女闻声一瞅,羞的无地自容,脸红的都能滴血。 “那啥,我拿把扇子,你们继续。” 再次走到门口的李子木,回身道:“爱妃好手段。”一边说,一边比划挠痒痒的姿势。然后坏坏的盯着某人某处,贱贱的笑道“可心,你好有料哦……”还不忘竖起大拇指。 “殿下,你好讨厌啊……”林璐作势欲打。 李子木夺门而出。 “连跑起来都那么帅,不愧是老娘看中的人。” 第三十九章 亚麻地 刘仁好说歹说,才敢拿半个屁股坐下,陪殿下吃饭,真是受宠若惊,大大的恩宠啊!殿下如此平易近人,我老刘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古代的等级制度森严,一直根深蒂固,从小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像刘仁他们这样的文人,更是深有体会,李子木这种特立独行的还真没有。 毕竟他是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九年义务教育的脱胎换骨,高层次大学的栋梁之才。 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也是他的根深蒂固。 所以李子木自带一种洒脱,从容和修养,更显得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不过大部分都是自己装的,给男主角自带光环谁不会? 他想进入这个圈子,非一日之功。 李子木准备好好和这位左膀右臂拉近拉近关系,言道:“老刘,喝酒吗?同归于尽的那种?” “噗嗤……”刚喝一口粥的眯缝眼,直接喷了。 “殿下,别闹。” 眯缝眼果断回绝。接着言道:“心领了,卑职还想为殿下再奋斗几年。今天早上,治下的小王庄来报,一伙土匪洗劫了村庄,伤亡十几口人命,然后向北而去,如今怕已逃出泉州地界,殿下,怎么办?” “怎么办?先吃饭。”李子木头也没抬,眼睛里却闪烁着光芒。心情沉重,食不知味。 小王庄地处偏僻,藏于青山绿水间,树木环绕,鸡犬相闻,里面住着都是质朴善良的村民,进攻泉州的时候,他还在那里短暂驻扎过,也受过他们热情的招待。 如今乱世,人命如草菅,可不是后世的人命大如天,十几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有了,现实血腥而残酷,而整个五代十国就是一个冷血的杀戮场。 哎,自己该如何自处?自己又能扮演什么角色?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这是有人看不得自己好啊,也对,五代十国的历史本身就是个乱局,南方还好,小打小闹,北方那叫一个热闹,不是你调戏我,就是我去撩拨你,打来打去,不亦乐乎,受苦的是谁?有又谁会在乎呐?费思量啊。 难道现在就要亮一下獠牙,几千人撒进去,水花也看不见。不妥,不妥,“大蛋糕”刚刚吃下,消化为主,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低调才是永恒不变的王道。 对了,练兵,四处练兵,保存实力,慢慢壮大,嘿嘿!李子木一阵傻笑,立马心情大好。 李子木前后情绪转变有点快,这可吓坏了眯缝眼,心里七上八下的,按说有人洗劫村庄,损伤人命这可是灾难啊,妥妥的坏消息,连忙问道:“殿下,殿下肿么了?” “啊,没事,今天突然有点不开心,虽然不是你造成的,但是你能不能给我道个歉?” “噗通……” “下官失职,愿受殿下责罚。”刘仁下跪请罪,干脆利落。 李子木连忙上前搀扶,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真不禁逗,本殿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样吧,你一边派人去小王庄处理善后事宜,妥善抚恤,安抚民众,一边去调查清楚,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马,敢如此放肆。” “下官遵命,下官告退。” “吃完饭再干活啊?”李子木高声挽留道。 “不查出此事,下官食不知味。”说完,眯缝眼头也不回,宽袖一摆,大步离开。 如此尽心尽责的下属,真是难得可贵。深藏心里的不快和烦躁。还是找爱妃们干饭去,干饭人干饭魂。 后宫内两女其乐融融,你给我夹一筷,我给你来一勺,多么美满幸福。 虽然敬茶有点晚,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两女的感情,两手互握,两只戒指熠熠生辉,羡煞旁人。 李子木快步向前,连忙扶起要行礼的两女,言道:“以后内宫随意点,这里是我们的家,不需要太多的规矩。”两女点头称是。心里却有了别样的归属感,“家”。 先喝碗黑米粥,刚才眯缝眼太影响食欲了,这里多好,不仅秀色可餐,还能左拥右抱,渣男李子木上线了。 “来,可心和伶俐上桌,本老爷,呸!不对,本殿下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李子木热情招待着。 小伶俐已经习惯了,轻车熟路,屁股就坐,该吃吃该喝喝。 林可心还一下子放不开,扭扭捏捏,应该是刚才和小姐玩闹,被殿下撞见了,脸皮有点薄。 吃饱喝足,李子木言道:“来人呐,去把随喜叫来。” 不一会,随大总管驾到,恭敬行礼,站立一旁。 “随喜啊,以后将王宫的盐业,服装,书店和家具交给王妃打理,将酒楼,豆腐,水果和百货交给朱妃打理,你主管王宫的矿业,粮油,酿酒,路政,驿站,琉璃制品,铁铺和造船,多多提拔能干之臣,你也不要太劳累,把握住大方向就好,本殿下这点家底就交给你们了。” 看出林璐和朱亭都有推辞之念,李子木连忙道:“本殿下可不养闲人。” 林璐道:“殿下,这么多产业一下子交给我们,这样好吗?主要是怕辜负了殿下的一片苦心。” “爱妃别怕,随便折腾,有什么事,可以问我,你有林可心,背后还有家族支持,放心大胆的干。” 李子木看向朱亭,接着言道:“小九这段时间,跟着我,耳濡目染,小有成就,把她派给你,再加上小伶俐,这下你放心了吧。” 朱亭甜甜一笑,“谢谢殿下,定不负所托。” “乖,加油干。”李子木欣慰的摸了摸朱亭的头。 至于为什么要把王宫的产业交给两女打理,李子木也是煞费苦心,就是不想让她们俩闲着,后世的宫斗戏那是一波一波又一波,六七十集打底,评论都有几千条,想想都后怕,这下好了,大家都有的忙了。 王宫后面的凉亭内,李子木一边喝茶,一边思考事情,两位娇妻一下子接收那么多的产业,欢天喜地的走马上任去了,宣誓主权,过过官瘾当然更加刺激了。 是时候培养一批自己的力量了,现在地位稳固,钱财充足,流民源源不断。 人手还是先从军队里提拔稳妥一点,本地人优先,再加上家族势力,大量流民也要斟酌考量,尽量培养一批忠诚的手下,利益捆绑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感情辅佐,以诚待人。 还是利用“拜把子?”“广收干儿子?”此时这一条蔚然成风,唐末李存孝都有一百多个干儿子,这刚刚结婚,就做“干爹”,有点不得劲啊。 如果再收几个年轻貌美的,萝莉养成计划? 嘿嘿,想想就高兴,停,stop,亚麻地,刹车。 这怎么想着想着就钻沟里去了,其实我是一个超级正派的人,看来今日不适合思考问题啊。 收工。 第四十章 青鸾 王宫议事殿内齐聚一堂,好兄弟三彦道人,将军许友昌,杨收,小舅子林风,大舅子朱英俊,眯缝眼刘仁,大胖子黄霸,书院院长潘佑,参谋宋钱,流民官杜乔,加上新进提拔的一位年轻人谢言。 谢言是建安人氏,建安位于南唐和吴越的边境交界处,谢言出身谢氏大族旁系,别看是旁系,那也是书香门第,钟鼎鸣食之家。 由于南唐攻略的忽南忽北,使建安也成为必战之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谢氏大族四散飘零,各奔东西。这不,谢言就到了李子木的碗里来。 谢言还有一层关系,他和杜乔还是远房表亲,若按东拐西拐,层层轮辈,杜乔还是谢言的表舅,不过早已出五服,也不再论亲排辈了。 李子木快步而来,表情忽而玩味,忽而深沉,还似笑非笑,大家都心里一惊,气氛马上严肃庄重起来,躬身拜见。 “本殿下的蜜月期都不让消停,你们能不能长点心。”领导的一贯做派,李子木深得其中三味,上来就问责。 “好了,都别甭着了,今天聊几件小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李子木又轻描淡写,来了一句鼓励的话。 “刘仁,你来说一下小王庄事件。” 刘仁擦擦汗,忙躬身言道“几日前,有一伙盗匪洗劫了小王庄,房屋被烧,庄稼损坏,还死伤了十几条人命,善后已经妥善处理,现在还在调查到底是那一股盗匪。” 许友昌接着言道:“殿下,清源郡内的盗匪基本肃清,本将拿人头担保,但是在北边和吴越边境的安溪山有一股大盗匪,有两三千人傲啸山林,老大叫胡三刀。哪里属于两国的三不管地带,所以,现在他们有越做越大之势,殿下,这一伙盗匪不可不防啊。” 谢言想说话,有点怕生,李子木眼睛一瞄,言道:“谢言你有何话说?” “殿下,我们南逃避难时,曾经路过安溪山,那里的强盗在设卡拦路,收取过路钱财,对无钱财者,轻则打骂,重则拳打脚踢,草菅人命也有。” 大胖子黄霸沉吟一下,接着言道:“殿下,在南汉旁边的东门岛上也有一伙盗匪,不过他们很少上路作案,一般都是劫掠过路商船,若以后向南扩展,他们是必须要清除的。” 李子木思考一番,这是境内的两股盗匪,但是好像都没有作案动机。 泉州是清源郡的行政经济军事中心,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逍遥快活,没必要跑大老远,到这里摸老虎的屁股?刘仁的调查还是太慢了,跟不上啊。 李子木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有手感,有弹性,有点自得,不过没有两位爱妃的有手感,有弹性。 停,sotp,怎么又下道了,哎,古人说的好,温柔乡就是英雄墓啊!自省三秒钟。 算了,不等了,没实力掺和中原大事,还不能操练操练附近的小弟吗?必须打服,打跪,卧榻之侧岂容这些不安定因素作妖作怪。 虽然现在自己还很弱小,但是顾一方水土,保民安民还是能做到的。 “许将军,军营里的将士们都训练的怎么样了?” “启禀殿下,那帮小崽子现在是每天吃饱喝足,然后死命训练,战斗力嗷嗷叫,其中有一大半都已经达到殿下所定的标准,精气神也提高了一大截,现在就等着建功立业,为殿下分忧。”许大胡子骄傲的说。 “哎呀,大胡子都会用成语了。”李子木促狭道。 大胡子许友昌脸红脖子粗,言道:“殿下,我也在进步,要不跟不上殿下的步伐。”然后看了一眼宋钱,挑个眉眼。 李子木看看许友昌,瞅瞅宋钱,言道:“看来你们俩惺惺相惜,臭味相投啊。” “殿下,别闹。” “好了,养兵千日,用兵当下。本殿下宣布,今日将成立四支作战部队。”大家神色一喜,特别是武将,嘿嘿,终于到我们出手了。 “第一支作战部队,朱英俊任统领,辖一千兵马,后勤两百人,赐名大鹏,另赐军旗。”朱英俊激动的直哆嗦。 “第二支作战部队,林风任统领辖一千兵马,后勤两百人,赐名大风,另赐军旗。”林风一本正经,但是嘴唇出卖了他,直哆嗦。小样,当姐夫看不出。 “第三支作战部队,黄霸任统领,辖两千兵马,大型战船六艘,小船两百多艘,后勤八百人,赐名霸下,另赐军旗。” 大胖子黄霸眼含感激的泪光,浑身肥肉直哆嗦,这名字和我绝配啊,霸下,霸下,黄霸之下,欧耶。 是不是又开车了? 李子木走下台来,拍拍三彦的肩膀,言道:“第四支作战部队,三彦道人任统领,辖两百人,后勤八百人,赐名火凤,另赐军旗。作为秘密部队,不对外宣布,也作为我们这一股势力的最终力量。” 三彦眼神坚定,好像要证明什么,还有说不出的情绪掩藏其中。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三彦道人,此人其貌不扬,从容淡定,却为何能独得殿下恩宠?还最终力量?什么鬼?两百人的统领?八百后勤?玩呐? 不过他们很快就见识到了,什么叫最终力量,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叫摧古拉朽,所向披靡。 通过此次的作战任务,各位将领对吉王殿下是又惊喜又畏惧,纷纷收起小心思,励精图治,扎实肯干,紧紧团结在吉王殿下周围,绝对忠诚。 就是让我们打狗,绝不撵鸡。 各位将领也慢慢琢磨出味道,殿下为什么那么愿意放权,泉州总政都给刘仁,有了这个最终力量,其他阴谋诡计,起兵造反都是浮云。 吉王殿下已经掌握了神仙的力量。 李子木拉过大胡子,来到地图前,轻声言道:“许将军,这次你带队,统领两千兵马坐镇中军,另外好好调教一下本殿下的两个小舅子,主攻安溪山,照拂拉拢,练练兵,你们哥仨组团会一会这个胡三刀,打出气势来,不能怂。最重要的是不要给本殿下丢脸。如果一切顺利,收编了胡三刀,搂草打兔子,你就这样……”李子木指向了北方的一个地方。 大胡子眼神一惊,什么鬼?开战?不对。 小声言道:“殿下,我们是正规军,不是强盗。” 李子木一巴掌拍在大胡子的肩膀上,小声言道:“你可以往北赶胡三刀。”停顿一下,接着意味言明的言道:“你也可以是强盗。” 然后,打量了一下许友昌,语带调笑的言道:“你这个大胡子,一看就不像好人,越看越像强盗,要不对不起你这张盛世容颜?物尽其用,客串一下,放飞自我,解放天性,说不定有惊喜哦。” 李子木接着忽悠:“你也不用都派出去,一部分一部分的放出去,来来回回就当练兵了。”许友昌面色古怪,躬身领命,接下了这个艰巨而充满刺激的任务。 招来朱英俊,言道:“大舅子,你这次好好锻炼一下,多学多看,战场上机灵一点,另外交给你一个任务,去一个地方,把温刚温生的家人都接来。” 然后和三彦道:“这次就可劲的发挥,哪里硬,打哪里,就是把实验场地搬到了战场上,安全第一,切记,切记。”三彦面色严峻,点头应到,眼含兴奋。 最后对黄霸言道:“你的任务就是东山岛,不动则已,动必彻底,争取一战而下,拿下东山岛,这里将来会是我们的重要军事基地,你滴明白?” 黄霸一拍胸脯,其实是拍肚皮,言道:“请殿下放心,黄霸定不负所托,一战而下,占领东山岛。” 都已安排妥当,散会。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殿里只剩李子木和随喜两个人,李子木在皱眉想事情。 随喜却满脸喜气,以前是保命,后来是养老,现在肿么要争霸天下吗?小心脏扑通扑通不争气的猛跳。 “随喜,随喜。”李子木叫了两声,随喜才从幻想中醒过来,忙上前谄媚的微笑道:“殿下,有何吩咐。”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其实我们也要有一股忠于自己的绝对力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殿下说的是,留一手可是安身立命的不二法宝。”随喜深得下属的精髓,不管领导说的对不对,先顺着。 “这样吧,你去秘密收养一批孤儿,忠诚第一位,而且只忠于我一人。另外招收一些有各种才能的人,由你来统领,赐名“青鸾”,主要是打探各种情报,通过吉祥产业的业务范围,向全国蔓延,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尽快知道。” 随喜是真心的喜了,大总管,再来个大统领,还是只对殿下一人负责,大权在握,美滋滋。 第四十一章 滚 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该嘱咐的也都嘱咐了,李子木还是心里担心不已,就像一个又当爹又当妈的人,就是不放心。 部队已经先后开拔了,李子木反而更静不下心来。今日带着二美来逛街,散散步,调整一下心情。 从古至今,对女人来说,逛街应该是除了男人以外,最兴奋的事情了,特别还是这种不限量的大采购。 “姐姐你看这件衣服,这手感,这样式,和姐姐真配,来人呐,包起来。” “妹妹身材也不错,最近愈发珠圆玉润,光彩照人,这里有一件彩衣,更配妹妹的好身材,来人呐,包起来。”两女逛的不亦乐乎,还能相互吹捧,真是,真是太哇塞了。 李子木眼珠忽左忽右,也忙的不亦乐乎。心想,两个傻瓜,最美的衣服是什么?最美的衣服是不穿,嘿嘿!渣男本色。 王宫前面是宽阔的广场和四车道的朱雀大街,都被李子木规划成商业街,楼外楼对面就是最大的吉祥商会,李子木还是会长。 现在商会模式基本确定,里面有各种展台,想买什么?先下定金,一些紧俏的商品还分等级,比如盐,酒,有一级代理,二级代理,三级代理,每年还要交年费,通过此一项,李子木赚的盆满钵满。 从早晨开始,如今都快晌午了,两女中场休息,迫切需要补充一下体力,下午再战。 于是来到了朱亭的主场楼外楼,楼外楼生意异常火爆,人声鼎沸,不过都很有秩序的在排队领号,凭号就餐也只有李子木想得出来。 当然还有一种不需要排队的,那就是贵宾,想不排队,可以,来买贵宾卡。贵宾卡那是牌面,脸面,多少有钱人趋之若鹜,还盛赞老板英明。 如此套路除了李子木还有谁?值得一提的是,此项业务还是朱亭牺牲初吻换来了,事后一直庆幸不已,具体赚了多少?一问她就笑,不得了啊。 楼外楼顶楼一号包厢,整整一个楼面都属于包厢内,占地两百多平方,还有一个超大的阳台,登高远望,心旷神怡,一切烦恼都随风而散。 但是两女好像对吃的更感兴趣,夹菜大作战又开始了,确切的说,应该是饿了,饿了什么都好吃,更不用说,楼外楼大厨精心准备的菜肴了。 楼外楼开业至今,今日是一号包厢第二次启用,开业第一次,今日是第二次。从大掌柜到洗碗的都知道是谁来了? 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拿手的绝活一一呈现。能否留个好印象,一步登天就在今日。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刚才大掌柜交代了,殿下非常满意,贵人们也很尽兴。不仅每人都有一个大红包作为奖励,这个月的利钱还翻倍,从上到下一片欢腾,多希望殿下天天来。 眉开眼笑的大掌柜来叔更是欣喜不已,来叔原名来富贵,打小就被亲戚带去了明州,在明州雄海大酒楼跑堂,一步一步的成长,勤学苦练,扎实肯干,经过二十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做到了大掌柜。 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裤衩,马前失蹄,人算不如天算,东家换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来富贵就被淘汰了,一生的青春和努力付之东流,心灰意冷,全家还乡,从此想颐养天年,了却残生。 但是,故事的转折出人意料,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回家没两天,就被李子木一眼相中。当然,除了来富贵的人生阅历以外,其实李子木一眼相中的是这个名字,真喜气。 你只要尝试过飞,日后走路,也会仰望天空,因为,那是你曾经到过,并渴望回去的地方。 来富贵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吉王殿下高薪聘用,重金提拔,有点懵。从得到再到失去,再次得到,过山车有点刺激,来叔差点没挺过来。 通过此次事件,来叔思想境界拔高了一大截,格局了,升华了,人生真是太奇妙了。 但是来叔的内心还是迫切需要吉王殿下的一个肯定,如果还有赞许那就完美了。 楼外楼大堂内,杯来换盏,喧闹异常,李子木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来富贵的肩膀,言道:“楼外楼有如此盛况,大掌柜居功至伟,辛苦了。” 来富贵马上低下头,躬身道:“谢殿下夸奖,小小成就不值一提。” 话音未落,只听店员吓到:“客官,你吃饭喝酒怎么不付钱呐?想在这里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来富贵脸色突变。 李子木打眼一瞄,原来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 此人第一感觉颇有点放荡不羁,头发散落,衣着破败,眼神涣散,胡茬稀疏,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出尘气质,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等他站起来,又仿佛是一把剑,寒气逼人。 李子木咂咂嘴,问道:“怎么回事?” 来富贵擦擦汗,忙答道:“启禀殿下,此人来店多次,嗜酒如命,一开始还能付得起酒钱,后来就付不起了,再后来把佩剑都当掉了,如今看样子想吃霸王餐。” 李子木考虑一下,上前言道:“这位,这位剑客?是否遇到难言之隐?能否告知?本人也能帮上一二。” “人散后,一钩淡月天如水。”此人喃喃自语。 咦,此人不仅是个剑客,还有如此才情,难得。 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没见过古时候的剑客,李子木抱着好奇的眼神,研究的态度,一遍遍的打量着,观摩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远看近看,还一边点头,一边摇头,偶尔还砸吧砸吧嘴,有点动物园看大象的感觉,可是此人面色不为所动,强装镇定,心里却慌的一匹。 其实他早已鸡皮疙瘩布满全身,心想,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有病你去看大夫啊。 我曾十步杀一人,却败给你一个眼神。什么鬼?武功退步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了? 看出此人还是不愿意搭理自己,李子木也知难而退,试探性的拉拢一下,于是言道“兄台在此放心喝酒吃肉,都记在我名下,有什么困难,也可告知掌柜。” “滚……!” 云边有一个杂货铺,货架上堆着岁月和夕阳。 第四十二章 李沫白 来掌柜马上上前言道:“大胆,这是……”被李子木一把捂住嘴,拖着离开了。 林可心和小伶俐怒目而视,恨不得咬他一口,就像刚才吃的大猪蹄。而林璐和朱亭眼神一对,然后眼前一亮,这个人有点意思。 朱亭觉得是剑客有意思,不顾好人心,还有点桀骜不驯,直面顶撞夫君,该打。 林璐觉得是殿下有意思,没想到夫君有如此胸襟和气度,居然能忍得了,堂堂的王爷,整个清源郡的王,被一个剑客当面顶撞骂滚,这说出去谁信呐? 李子木拉过来富贵,一边抚摸着他的肩膀,一边擦着手上的口水,小声言道:“交给你个任务,这个楼外楼每天都能接触到各色人等,里面不乏有一些真才实干,藏龙卧虎之辈,你留意一下这些有才能的人,都报与随总管,本殿下另有重用。” “小人领命,请殿下放心。”来富贵点头躬身应到。 经此一事,大家也没心情逛街了,相约改日再战。 阳光明媚,洒下一片金黄,李子木躺在被窝里,就是不起床,赖床的好习惯要继续发扬,可惜林璐早已逃出魔掌,这个工作狂,有点后悔给她那么多的产业了,只留下一个林可心,有料是有料,但是可看不可吃,有点烦。 还有最近不知怎么了,老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啊,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 三天了,大舅子和小舅子们应该到了安溪山了吧,不放心啊,其实李子木还是想去看一看古代的战场,顺便也看看自己的火药是不是如预想的那般摧古拉朽,心里挠挠的。 临近中午时分,随喜来报,王宫门前有一人负荆请罪,已跪了一上午了。好消息啊,终于可以起床了,李子木不慌不忙,梳妆打扮一番,出门见客。呸,又开车。 “殿下到。”随喜一嗓子,又尖又提神。 换来李子木一脚,“吓我一跳。”随喜喜上眉梢,不变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负荆请罪者上前,下跪道:“三日前,小人在楼外楼,对殿下多有冒犯之处,而殿下胸襟广阔,大度包容,并未当场诛杀小人,小人罪该万死,万望殿下海涵,小人不怕死,但求殿下能在小人服罪之前,帮忙找到小人的家人,沫白必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殿下之恩德。”说完叩头不已。 剑客沫白当时只想着如何找到自己的家人,正在一筹莫展,身无分文之际,遇到了李子木,而李子木当时就像一个有钱的公子哥,还是有点神经病的那种,最受不了的是,他还用那肆无忌惮的眼神,一遍遍的刷新着自己的底线,把堂堂的大剑客都看毛了,哪还有好心情。 后来通过店员的只言片语,才了解到刚才是吉王殿下和两位王妃来此用膳。沫白立马浑身不得劲,怎么酒有点苦。 算了,爱谁谁吧,有点破罐子破摔,反而一反常态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满满一桌子珍馐佳肴,十几两的好酒随便喝,什么贵来什么,争取做个饱死鬼。 但是等啊等,等啊等,过了三天,意料中的逮捕和官兵都没有来,一切风平浪静,大掌柜却更加热情了,好酒好菜,悉心招待,就差嘘寒问暖了。 这一天天的,沫白却心虚了,看来吉王殿下是真心不跟自己一般见识啊,如此人物,擦肩而过,自己真是一个废物。 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对啊,吉王是此处最大的王,他想找个人,那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于是沐浴更衣,悉心打扮一番,抱着此去不成功便成鬼的信念。 李子木扶起这个坦胸露背的帅哥,惊喜言道:“你就是那个楼外楼剑客?如此英俊?”说完还不忘上手摸了一把,手感真棒。 剑客沫白闪身后退,义正言辞的言道:“殿下请自重。士可杀不可辱。” “那好吧,来,让本殿下看看你这个剑客有多贱?” “我……” 忍了。 沫白再次强调,言道:“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感激不尽。”心想,看看能不能唤起吉王的良知。 “不,我记过。” “我……” 沫白心里仿佛有一万匹羊驼飞驰而过,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受不了了,导演,这个混蛋不按套路出牌。 “要想不记仇也可以,让本殿下打一顿。”李子木坏坏的奸笑道,“反派”发挥的淋漓尽致。 沫白心想,看吉王殿下也不像武功高手,打一顿也好,让他出出气,这个梁子算揭过去了,还是家人重要。 “殿下尽管放马过来,沫白接下就是,希望殿下信守诺言,寻找在下的家人。”沫白说完,拉开架势,慷慨赴义。 李子木上前,围着沫白转了足足三圈,姿势摆了七八种,运足力气,先来个黑虎掏心,再来个羚羊挂角,主要是确定一下手感,胸肌真发达。一米八的大个纹丝不动,眼神轻蔑。 “小样你惹毛我了。”李子木发动语言攻击。 然后眼神向下,向下,再向上一点。 “嗖……” 沫白一跃跳到了大殿的横梁上,面红耳赤。 苍天啊,大地啊,太欺负人了,这个吉王没有下限啊。 两人对持了有三分钟,李子木被惊到了,心想,不愧是剑客,人才啊,地面到横梁最少有四五米高,此人轻轻松松的一跃而上,那飞檐走壁就更不在话下了,古人诚不欺我。 “嗨,那个光膀子的剑客,还不下来,本殿下原谅你了。”沫白惊喜交加,不管过程怎么惊心动魄,结局还是完美的。还好,还好。立马跳下来,抱拳感谢。 第四十三章 又满了 饭桌上其乐融融,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剑拨弩张,沫白不愧是江湖人士,不拘小节,哪怕是和吉王殿下同桌而食,那也是大快朵颐,来者不拒。 有些事情,心里已经放下了,可是希望又来了,你说气不气?刚刚和吉王殿下的交锋有点刺激,身心俱惫,没想到反而胃口大开,你说气不气? 酒足饭饱,喝茶聊天。 原来沫白是金陵人氏,祖上是草原大族,后归顺大唐,南征北战,被赐李姓,曾经也是显赫一时的大家族,通过几代人的汉化,沫白一家人成为彻彻底底的汉人。 正所谓富不过三代,更何况都好几代了,大唐早亡了,连年战乱,苦不堪言,家族也是四散飘零,流落各方。 李家靠着沫白母亲陈氏做点小生意,然后精打细算和勤俭持家。沫白也算家境优渥,由于从小好武,所以勤学苦练,练就一身本领,十六岁后开始巡山拜师,虚心求教,武艺那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自觉功成之日,便开始下山行侠仗义,策马江湖,仗剑走天涯。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临春雨不喜,听夏蝉不燥,赏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经不公不允敢面怼,只因他们是少年。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宣州城中,仗剑打杀了无恶不作的贪官陈波,陈波是南唐工部尚书陈乔的远房外甥,这一下踢到了铁板,还连累了家人,此后全家散尽家财,遣散奴仆,花钱消灾,然后马不停蹄的南迁避难,沫白之父经此打击,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只有母亲陈氏和小妹逃了出来。 沫白是又担心,又是自责,一路跟着书信来到了清源郡,到此就彻底断了联系,如今已经半月有余。 相比于安慰的话,沫白满眼期待的眼神,更希望吉王殿下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叫过随喜后,李子木言道:“沫白兄,不要着急,把你母亲陈氏的特征告诉随喜,只要他还在清源郡,定把她完好无损的交给你,让你们团聚。” 李沫白再次下跪,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涕零。 气氛有点沉闷,有点感伤。李子木开玩笑的言道:“沫白啊,我们俩都姓李,也算自家人,以后,跟着我混吧,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 “殿下,别闹。” 李子木是真心的惜才,接纳了李沫白,等于洗白了他,同时也接下了他和工部尚书陈乔的恩怨纠葛。 李沫白也不是傻子,他不想给殿下添麻烦。刚见过两次的人,现在要拔刀相助,还是吉王殿下,可能吗? “本殿下要给你抗雷,你还矫情。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天大的事情,可是对我这个王爷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了。”李子木象征性的拍了拍沫白的肩膀,“就这么定了。” 李沫白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心里五味杂陈,眼神里却充满着星辰大海。 一路走来,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强盗横行,到处是无法之地。而到了清源郡,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恍如梦幻。 如今的清源郡四城一码头,都在大兴土木,扩建改革中,一片欣欣向荣,蓬勃发展。 泉州,漳州,龙岩,漳平和南平码头,五个地方就像五头硕大的吞金兽在一日日的不断壮大。有人才有发展,有钱才有动力,刚好这两样,李子木都有。 酒水,食盐,琉璃,这三样东西,是暴利中的暴利,四面八方的财富在向清源郡汇集,最重要的是人口也从四面八方向此处汇集。 南平码头北二十里,平山坳大盐田,陈氏和李小妹头戴斗笠,坐在田埂上遥望远方,聊着天。 “娘,不知哥哥到哪里了,这么久联系不上,好担心啊!” “你哥吉人自有天相,别担心,还没收到回信吗?”陈氏言道。 “没有,会不会哥没收到我们的回信,知道我们在这里?”李小妹猜了八九不离十。 “他会不会直接去了泉州?”陈氏疑惑的问道。 “那我月底跟王姑娘一起去泉州打听打听。” “好的,你们俩注意安全。” “娘,你放心吧,这清源郡是女儿见过最安全的地方了,听说现在巡逻的兵士与日俱增,吉王殿下还颁布法令,拦路抢劫的,盗贼流寇,作奸犯科者,可就地斩杀,还有赏金拿。” “是啊!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清源郡真是人间乐土,现在我们在王妃的产业下上工,衣食不愁,还大有盈余,如果你哥也在,我们一家人就圆满了。”陈氏看着一望无际的盐田,对前途满脸憧憬。 自己的本事不是打理盐田,而是做生意,现在初来乍到,刚刚安稳下来,暂时以低调藏拙为原则,慢慢来。 沫白眼巴巴的看着随喜,好像在说,我们该去找人了,可是随喜不动。咦,本殿下交代的事,你竟然拖拖拉拉?老小子,是不是最近又飘了? 接收到殿下的目光,随喜连忙上前,言道:“殿下,有事禀报。” “沫白,你先去殿外等候。”李子木言道。 “殿下,王宫的财库能否再扩建一下?”随喜小心翼翼的言道。他有点说不下去了,这才刚刚扩建了几天啊?现在又涎着脸想再要扩建。 要怪就怪殿下吸金的能力太强了。流水般的哗啦啦,这马上就到月底了,又有一批财货需要入库,可是没地方了啊,露天放?那是我皮痒了。 李子木砸吧砸吧嘴,疑惑的问道:“又满了?” “是的,殿下,前段时间,确实是刚刚扩建过三间大瓦房,可是殿下你大婚,又被塞得满满当当。”随喜擦擦汗,大总管当得不称职啊,钱财都管理不好,多的没地方放?天天为此发愁,说出去谁信啊? 这个李从谦真是局气,造个库房都抠抠搜搜的,一步到位,懂不懂? 要是李从谦听到此话,定从沙坑里爬出来,游过海,掐死李子木的心都有,让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年哥的库房都能跑马,哪像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好了,知道了,你先去帮忙找人吧。”李子木揉了揉额头吩咐道。 钱财越花越多,这是什么鬼?难道来一次***?钱财不流动起来,就是浪费啊。 “来人呐,招刘仁,杨收,杜乔,潘佑明日大殿议事。”李子木气急败坏的言道。 第四十四章 噗嗤 “哎呀,小烦恼啊!”李子木信步而去,准备去库房先看看的情况,再做定夺。 库房占地不小,进门后,反而显得有点拥挤,原来的布局很和谐,随喜在原来的基础上,排着队加盖了三间,又紧挨着院墙加盖了一排的护卫房,一下显得不伦不类,整体美感下降的一塌糊涂。李子木皱了皱眉头。 库房内,更是拥挤不堪,成串的铜钱散落各处,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古董字画,里面的木箱里应该放着金银珠宝。 召来管事的询问一番,原来超过一大半都是铜钱在占地方,而且还不一样,是各种各样的铜钱,有大唐的,有吴越的,有后汉的,还有前朝的,总之琳琅满目,驳杂繁琐。 此时的铜钱大部分都是青铜和白铜,黄铜在明清才出现。 大约换算为,一两金换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可换1000到1500枚铜钱。而此时的铜钱大部分还是开元通宝,毕竟开元通宝铸造了三百多年,而南唐也一直把开元通宝作为自己的官方铜钱,中间也一直在铸造,未曾断过,再加上其他势力的私铸,那存世量相当可观。 私铸的铜钱和以前的官方铜钱,不论是材质,手感,还是精美程度都差别很大,私铸铜钱只能用粗制滥造来形容。 可别小看了这些粗制滥造的铜钱,它们可是现如今老百姓一生在用的铜钱,此时的金银不在货币流通的序列里,据历史可查,白银的流通还是从明朝开始的,清朝时达到顶峰。 看着这些铜钱,李子木心想,是时候研究一下铸造铜钱了,如果确定了金银铜本位换算,那是不是可以开钱庄了? 想开钱庄,必须要有大量的金银作为储备,附近白银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扶桑国了,嘿嘿,好地方。 此时的日本处于战国时代,六十六国大混战,想想都刺激,要不要来个六十七?李子木一阵奸笑,停,回来。 以目前的社会状况,铸造铜钱,最稳妥的就是冲压了,此时的冲压还依靠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以说事倍功半不为过。 液压技术那是想也不敢想,水力冲压倒是可以研究研究,这么专业的活,还是交给温刚温生他们俩吧。 技术人才还是捉襟见肘,潘佑的学院也才刚刚开始,要想马上开花结果,那是痴人说梦,可是时间不等人啊,要不找潘院长聊聊,对,还有他们家的鸡,味道那是相当哇塞,这才是重点。 潘家村还是一如既往的恬静悠闲,山清水秀,真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李子木深吸一口气,满满的氧离子,舒服。潘佑携全家出门而迎,满脸堆笑,春风得意,还有淡淡的自豪感。 “恭迎殿下大驾光临!” “免礼,一日未见,潘院长面色红润,神气俱佳,莫非迎来了第二春?”李子木说完,不忘瞅了瞅潘夫人。 “殿下,别闹!” 潘佑嘻嘻哈哈,潘夫人难得做小女人妆,羞涩一笑。昨晚老潘发神经,想想都,咦…… 大堂内,大家分主宾而坐,喝茶寒暄一番。 潘夫人去后堂准备饭菜,特别是醉鸡,潘夫人拿出十二分的手艺,一定要让殿下满意,也想报答殿下对全家的再造之恩。 现在每月都有楼外楼的分红,潘夫人就负责收钱了,随着楼外楼的急速扩张,潘夫人的利钱也水涨船高,如今,整个潘家村变成了养鸡村。 潘夫人在潘家村的地位,那是一言九鼎,风光无限。 而潘老爷在吉祥书院做院长,更带来了名誉上的大爆发,文人士子和官员小吏的拜访,那是络绎不绝,潘家一跃成为泉州响当当的家族。 看着大堂内,谈笑风生的吉王殿下,潘夫人打心里感激,再看看帮忙打下手的女儿潘瑞,潘夫人心里泛起了别样的小心思。 “老潘啊,本殿下现在急需技术人才,时间不等人,你这边帮本殿下想想办法。”李子木说出此行的目的。 潘佑沉吟一下,言道:“殿下,人才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的,若想短期内招募到大量人才,只能广发招贤令了。” “招贤令?” “是的殿下,历朝历代王朝的崛起,钱财,领地,将官,人口和人才都是缺一不可的,这里面人才的招揽是最难的。 第一是钱财招揽,但是不忠诚,第二是威逼利诱,但是不长久,第三就是靠殿下的人格魅力了。”潘佑瞅了瞅李子木,嗯,殿下人格魅力绝对有了。 接着言道:“第四点就是,自己培养,一步步成长,忠诚和利益捆绑,这才是上上之策,也是殿下你现在做的。”不愧为老江湖,拍马屁信手拈来。 李子木沉默不语,潘佑说的对,人才的招揽,大约都是这个套路,思考了一会,言道:“潘院长金玉良言,本殿下受益匪浅。” 李子木思维发散,思虑良久。 潘佑也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静坐喝茶。 过了一会,李子木郑重其事的言道:“潘院长,本殿下准备发布招贤令,面向天下,诚招贤者和能人异士。” “再建一座藏书楼,只要是士子书生,都可来免费借阅,同时帮他们免费出书,免费刊印,还提供食宿和来回餐旅费用。同时扩大吉祥书院,设农科,工科,算科,律科,医科和商科,也在南平码头设海运科,辅助黄霸的海事局,你觉得怎么样?” “噗嗤……” 第四十五章 再阉一次 潘佑一口茶水喷薄而出,心里巨震不已,吉王殿下的魄力可见一斑,自己和其相比,格局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里面包含了农业,工业,商业,医学,海运,还有研究法律的律科,依法治天下? 而藏书楼竟是向全天下开放,有教无类,还免费提供食宿,免费出书,免费刊印。现下哪家藏书楼不是敝帚自珍,藏而不漏。 目瞪口呆的潘佑,心里消化着殿下这一段话的分量,越想越是心惊不已,到时候天下的有志之士将齐聚泉州,那盛况,将是多么波澜壮阔的场景,想想都心跳加速。 如今自己一个小小的书院院长就知足了?若是真如殿下所说,再实行,自己的地位那是一飞冲天,不可限量啊! 潘佑起身而拜,一躬到底,言道:“潘佑格局所限,未能领略殿下的鸿鹄壮志,枉费年长,惭愧,惭愧,如今,佑所得点点成就,就沾沾自喜,请殿下责罚。” 潘佑此时真心实意下拜,同时心里也坚定了某个念头,跟着吉王殿下的脚步,未必不能青史留名。 李子木扶起潘佑,言道:“潘院长言重了,以后还要靠大人勠力同心,守望相助。” “下官在所不辞,愿尽犬马之劳。”潘佑斩钉截铁的道。 稍微平复一下心里的激动情绪,潘佑认真思考一会,接着言道:“殿下,如今天下选官,大部分是沿用大唐所法,依照科举来选用贤能,可是我们南方不一样,一直是靠家族名望和地方举荐来选官,所以叫南选,如果书院偏重于其他课业,轻视四书五经,会不会有点本末倒置,为天下所诟病。”潘佑说出自己的担忧。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要想在此乱世之中,脱颖而出,就要来点不一样的。再说,为天下士子们谋福利,会不会得起民心?也会不会有意外收获?我们拭目以待。”李子木自信的言道。 你们不是要出名吗?都往本殿下的碗里来。 一番谈话,两者都受益良多。宴席上也其乐融融,但是潘夫人一直让女儿给自己夹菜是什么鬼?还一直眉眼乱抛,眼神火辣,肿么个情况?潘夫人想单飞?另立门户?更纳闷是潘瑞,脸色羞红。 场面一度尴尬,潘佑涨红了脸。 李子木草草结束饭局,溜之大吉,临走还不忘打包了两份醉鸡。 潘佑面若寒霜,义正言辞的对着全家训话:“肿么个情况?是想作妖啊?还是找死啊?那是吉王殿下,清源郡的天,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让老夫以后如何见人,如何面对吉王殿下?” 儿子潘辉傻傻的不明所以,女儿潘瑞满脸整个一红苹果,潘夫人彪悍依旧,但是老爷发威,还是要注意一下言辞。 斟酌一会,言道:“老爷,吉王殿下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恩同再造,这不是想报答一下殿下的恩情吗?若是瑞儿嫁入王府,随侍左右,我们和殿下亲上加亲,岂不是皆大欢喜。”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她想做吉王的丈母娘。 听闻此语,潘佑心里咯噔一下,殿下的成就不可限量,自己百年以后,儿女也要有个依靠,吉王殿下是目前的最佳良配了。 再看看乖巧的女儿,这哪是高攀,这是一步登天。 左思右想后,对着夫人言道:“先收起你的幻想,吉王殿下可不是一般人,殿下有勇有谋,智力和格局都远远高于我等,此事暂且搁置,我会找机会探探殿下的口风。” 回去的路上,李子木自嘲一笑,本殿下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哦哈哈,洋洋自得。 不行,绝对不行,若是见一个爱一个,自己渣男的标签彻底坐实了,重点是这不是种马文啊? 随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妖人揣摩上意,唯恐天不乱,煽风点火,严肃认真,一本正经的言道:“为皇家开枝散叶,福泽延绵,殿下当义不容辞。” “你给我滚,信不信再阉你一次。” 拿定主意,潘瑞还是选入吉祥书院的医科吧,也能为我所用,以后作为医务兵,发光发热。她的良配一定在不远处等着她。 虽说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还有一个王爷头衔,但是做人的底线必须要把握住,有林璐和朱亭,此生足矣,再想得陇望楚,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回到王宫,“青鸾”来报,许友昌围猎受阻,竟一时拿胡三刀无从下口。看来这个胡三刀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堂堂沙场悍将,竟然干不过一股盗匪。 看过情报,才了解到原来许友昌一开始进展顺利,再加上三彦的火力支持,山寨被一击而下,干成平地,打的胡三刀,损兵折将,抱头鼠窜,东躲西藏。 可是等许友昌慢慢向吴越挺进的时候,胡三刀又出来作妖,四处搞破坏,断后路,抢粮草,晃一枪,就躲进安溪山,仗着熟悉地理环境,左出右击,搞得许友昌,方寸大乱,顾头不顾腚,十分被动,不得已,只能向后方求援。 估计明天就能收到求援书了。 李子木思虑一番,言道:“来人,招杨收。” 不一会,杨收拜见。 “杨统领,你即刻去城外大营整备军士,挑选一千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后日,随本殿下出征。” “杨收领命。”说完快步而去,难掩喜色。 心想,看来前线战事失利了,殿下要亲征,战功来了,嘿嘿。 本来,这次围剿胡三刀,就没有他什么事,只能在后方看家护院,心里难免不忿,有点不得劲,这下好了,机会来了。 看着杨收的背影离去,李子木眼神迷离,患寡不患均啊!左右平衡,御下之道也是以后要必须注意的。 第四十六章 你瞅啥 王宫后殿内,齐聚一堂,饭桌上有点压抑,李子木皱着眉头安排着走后事宜。 李子木看着林璐和朱亭,握住她们俩的手,语气平静的言道:“本殿下走后,爱妃暂时坐镇王宫,内事由随喜辅佐,外事交给刘仁,遇有不决之事,快马报与我,本殿下一定早去早回,辛苦你们了。” 林璐看了一眼朱亭,然后言道:“殿下放心去吧,我们在泉州等你凯旋归来。” 两人的眼中有浓浓的不舍,刚刚成婚,正在你侬我侬,浓情蜜意中,这突然离开,着实不舍,看着李子木一阵阵心酸。 肿么有点安排后事的赶脚,呸! 李子木挠了挠头,画面不对,吃饭。 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边,士兵们在忙碌着用竹筏搭桥,旁边的“扬风”大旗在无精打采的垂着,像极了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李子木和杨收站在岸边眼巴巴的观望着。 “扬风”是李子木出征前,赐给杨收的军旗,寓意满满,杨统领沉寂四十年的心,再次迎来了又一春,美滋滋。 沫白手拿一壶酒,眼神悠远,有点不屑,这条小河流,本剑客,一个轻功再一哆嗦就能过去。 在这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方,除了山就是河,李子木暗暗发狠,回去后,一定要安排下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木桥竹桥都可以,遇到这种突发情况,行军打仗,多耽误行军速度,一个小时都能影响到整个战局。 后世的修路致富是一方面,此时应该是路修到那,打到那吧? 本来今日就能和大胡子汇合,谁知昨夜突降暴雨,小河流一夜之间“长胖了”。看来只能士兵先过河,辎重随后了。 第二日午后,安溪山脚下,军营大帐里,见到了久违的三彦和大胡子,三彦神采奕奕,看样子收获满满,而大胡子许友昌眼含血丝,面色疲惫。李子木心疼的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了解一下最新战况。 总之一句话,胡三刀就像一只粘人的小妖精,四处撩拨,大胡子空有毁天灭地的铁拳,但是总感觉打在棉花上,烦不胜烦。一个功,一个受。 大胡子有强大的力量,胡三刀有广大的民众基础,两位大佬在安溪山摆开阵势,你来我往,进进出出,九浅一深,左冲右突。 李子木促狭的言道:“你们俩天雷勾地火,打的火热,考虑过安溪山的感受吗?” 大胡子一脸懵! 现在战况,是“大风”林风部按照计划,已经追赶着一伙土匪,深入吴越地界,但是,后勤跟不上了,属于孤军作战,有被合围的风险。 “大鹏”朱英俊部彻底失去联系,李子木一脸懵,大舅子不会又迷路了吧?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本次作战目的初步完成,土匪窝被一扫而空,以后难成气候,只不过卡在了第二阶段,胡三刀像个打不死的小强,活蹦乱跳的。 看着粗略的地图,李子木思考着办法。广大民众基础?看本殿下给你搬空,一百多公里外的德化进入李子木的视线,给老丈人送一份大礼,地盘和人口多多益善。 德化是一个小镇,一直属于林道辖下,现在是共同开发,作为北上的门户,林道把德化当成军营来打造,目前在热火朝天,大兴土木。 “胡三刀不愿意接受本殿下的招安?”李子木言道。 许友昌呆呆的望着殿下,面色通红,支支吾吾,呐呐不言。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李子木一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原因让大胡子欲言又止?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一下子好奇起来。 三彦连忙来打圆场,言道:“胡三刀一开始是愿意的,后来谈判的时候,吵了两句,就那啥不愿意了。”说完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原来,许友昌一到安溪山,就联系了胡三刀,表达朝廷招安的意愿。 白白净净的中年大叔胡三刀一看,南唐朝廷这边兵强马壮,士气高昂,暗暗评估了一番,觉得干不过这些正牌军。不如顺水推舟,降了吉王殿下,以后兄弟们的后路也都有个保障,顺便土匪变官兵,两全其美。 于是,双方进行了友好的磋商谈判,其他都好说,却在整编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胡三刀想保留目前的编制,不想和他的好基友们分开,怕吉王殿下事后卸磨杀驴,呸!我不是驴。 总之一句话,别想拆散“恩恩爱爱”的我们。 许友昌也是有脾气的,心想,到了我们队里,你还想拉帮结派,你想多了。那是坚决不同意。 于是双方就呛了几句。白净的胡三刀很固执,油盐不进,谁说都不好使。 终于在大胡子不屑的眼神和轻蔑的语言侮辱下,也可能顺便问候了胡三刀的先人们。这下胡三刀彻底被逼急了,口不择言的说道:“你这个大胡子,一看比我们还像土匪,你tm凶什么凶?你有胸吗?” 说完这一句,胡三刀立马后悔了,心想,完了。 大胡子许友昌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瞪着胡三刀。这句话只有吉王殿下能说我,你算哪根葱? “小样,胡三刀,信不信刀给你打掉,小胡三。”许友昌毫不示弱的言道。 此时此刻,胡三刀的火气也上来了,男人在外,脸面比天大,再说,旁边兄弟们都在看着呐。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去tm的,爱谁谁! “你瞅啥……?” “瞅你咋地……!” “我尼玛……!” 文斗变武斗,白净的中年大叔胡三刀寡不敌众,被大胡子按在地上摩擦了n遍,鼻青脸肿的离开了大帐,边走边恶狠狠地言道:“开战……。” 这两个字,让他损失惨重,苦不堪言。 胡三刀心想,虽然你们是朝廷的正规军,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三天五天随便守守,再说我们后面有人,大不了投降吴越,做一个无忧无虑,妻妾成群的富家翁。 理想和现实很打脸,在一轮的爆炸声中,石头堆砌的山寨防御墙顷刻间土崩瓦解,天崩地裂下,兄弟们一下就被干懵了,他们此时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心灵创伤。不是相互射箭,再肉搏吗?你们这样?咋玩? 最可怕的是,那打雷一样的爆炸声给胡三刀美好的中年留下了无法愈合的噩梦。 第四十七章 谁封的 前因后果有点曲折,一次打疼了也好。 “拿下胡三刀的营寨,收获如何?”李子木看着大胡子,满怀期待的道。 粗人大胡子给宋钱使眼色,小宋心有灵犀,上前言道:“启禀殿下,拿下营寨后,收获白银十多万两,铜钱十几车,粮草若干,其他财货无数。”这里的无数是还未统计。 李子木点点头,胡三刀很富裕啊! 胡三刀应该哭死的心都有了,现在怨不得要和大胡子死磕,多年来辛辛苦苦的打家劫舍,日晒雨淋,风雨无阻的收点过路费,好不容易积累点棺材本,被大胡子一锅端了,想想都为他难过,言多必失啊!说错一句话,真是,真是“造孽”啊! “大胡子,鉴于你的过错,交给你个戴罪立功的任务,你可愿意?” “愿意。” “那你带队去扫荡山中的民户和猎户,分批集合送入德化,交给林州牧,本殿下与你书信一封,另外,把这些山贼俘虏一并带上,让他们好好改造改造。” “本将领命。”许友昌言道。 “别忘了,对一些罪大恶极的,有人命在身的俘虏,就地斩首,杀鸡儆猴。”李子木补充了一句。 “是。” 许友昌擦擦汗,灰溜溜的离开大帐。愧疚的心,暂时抚平,再次起航。 李子木看了看三彦,说道:“小王庄的惨案,是他们干的吗?” “审问过很多人,都说不是,当日谈判的时候,胡三刀也矢口否认。” 李子木沉吟了一会,纳闷道:“不是胡三刀,那是谁呐?难道错怪了老胡?” 三日后,李子木带着三彦,杨收,沫白来到山寨前,顺便看看当日攻寨的成果,四个字来形容“一片狼藉”。 山寨建在一个稍微平坦的半山腰上,隐藏于密林间,旁边还有水潭,小溪在此缓缓流淌,岸边的大树还有烧焦的痕迹,房屋多是木质结构,七零八落的散在小溪两边,胡三刀的议事大帐是石屋,不过此时已经坍塌的大半边,当日的战斗有点惨烈啊! “此战阵亡几何?” 三彦言道:“没有伤亡,就是追击的时候,受伤了十几个弟兄。” “啊!那么顺利?”李子木指了指坍塌的石屋。 “那是许将军想出口气。”三彦摸了摸鼻子言道。 大胡子霸气啊!报仇都不过夜,打脸很成功。 暂时迁移民户只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再说强制搬迁也容易激化矛盾,长远来看不可取,只有拿的见,看得着的利益才是切实有效的办法。 叫过宋钱言道:“你去出个法令,凡是愿意搬迁的,每家每户分铜钱五千,良田五亩,三年内不用交税,另鼓励开垦土地,对重大贡献者的前三名,各赏银一百两。” 宋钱点头领命,言道:“殿下,这个法令其他都好说,但是需要大量的铜钱,军队里一下拿不出,哪里来?” “从胡三刀的缴获里出。”李子木脱口而出,面带贱笑。 “另外再出一张悬赏令,提供土匪线索者,赏银二十两,抓捕一人者,赏银五十两,抓住胡三刀者,赏银五百两。” 宋钱猥琐一笑:“也从缴获里出?” “孺子可教也!” 羊毛出在羊身上,殿下这一招真是太坏了,拿着胡三刀的钱财来追杀胡三刀,若胡三刀知道此事,吐血的心都有,真是“造孽啊!”殿下真是深不可测,三彦暗暗竖起大拇指。 三日后,西山山腰处,一户猎户家,中年大叔胡三刀手端酒杯,形神疲惫,连日来四处骚扰,收获寥寥,粮草带不走,只能就地焚烧,一次次心疼的滴血,另外,最伤心的是折损了好多兄弟,身边人越来越少,还有一部分兄弟被追赶到吴越地段,也是凶多吉少,最最心疼的是,大半辈子积攒的钱财,还未来得及转移,被大胡子一锅端,苍天啊,大地啊,愁啊! 胡三刀揪着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仰天长叹,曾经风光无限,一呼百应,是何等的逍遥自在,瞅瞅现在,山寨被毁,家破人亡,兄弟们四散逃难,难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以前做过许多错事,现在报应来了? 赵四推门而入,言道:“启禀大当家的,山下官兵上来了,扯呼?” 胡三刀熟练的起身,收拾行李和为数不多的银两,跳窗而出,赵四目瞪口呆,追了上去。 边跑边道:“大当家的,官兵追上来还早。” 胡三刀回身一个大嘴巴的,看着这双忠心而崇拜的眼睛,手掌未到赵四脸上时,急速转折,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辛苦赵四兄弟了。” 赵四摸了摸脸颊,嘿嘿一笑。 胡三刀暗暗恼怒,这混蛋怎么不说清楚,刚才走的匆忙,还有枕头下的几十文铜钱忘记拿了,对了,还有半壶酒,那可是泉州有名的十里香美酒,一口入魂,咿呀! 老胡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像使小性子一样,转身带队向另一座山头进发,那里有自己的四号小据点。 都说做人做事要狡兔三窟,特别是自己的职业,就是土匪,如此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更应该保护好自己,你们都是三窟,本当家的有六窟,羡慕吧!抓狂吧?哦哈哈!想抓我?你们tm的想多了? 老胡心情愉悦,蹦蹦跳跳,脚步轻盈的来到四号小据点,一片寂静,每个据点都是胡三刀亲自设计的,豪华谈不上,舒适是基操,另外后路就是卧室里床边的窗户,留后门太明显,而且窗户都是在固定的位置,方便自己逃跑。 走进房间,瘫坐在椅子上,吩咐兄弟们烧水做饭,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去另一条山路上,上班劫道,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正经的职业可不能落下,主要是再不搞点外快,就要揭不开锅了。 望着门外的竹林,胡三刀惬意的哼着小曲。 “嗖……” 一支箭从胡三刀头顶呼啸而过,插在后面的木墙上,老胡一屁股坐的地上,楞了一下,这时听到门外兄弟们的惨叫声,还有“杀啊……!”的呼喊声。 胡三刀麻利的起身向卧室跑,来到熟悉的位置,这里挂了一块布,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咚”一头撞在木墙上,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我尼玛,谁封的……?” 第四十八章 一块肉 胡三刀一手扯下布,些许光亮漏出来,门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胡三刀吓出一身冷汗,咋办办,被关门打狗了?呸,我不是狗。 “咚……” 外面有人在砍窗户,“大当家,你用力踹啊!” 是好兄弟赵四,胡三刀狗急跳窗,激发潜能,使出四十年来最得意的一脚,“哐……”出现一个大洞,胡三刀想也不想,撞了出去,摔了个头晕眼花,顾不得肩膀上的伤,拉起赵四撒腿就跑。 什么是丧家之犬?看看我? 胡三刀使出吃奶的劲,一路狂奔,来到一条山涧处,仰面而躺,“呼哧……呼哧……” “太刺激了,虎口脱险。” 胡三刀暗暗庆幸。 赵四和王二围上来言道:“大当家的,现在怎么办?就剩我们三人了。” 胡三刀悲从心来,打起精神,握着两人的手,含情脉脉的道:“刚才多谢赵四兄弟,还有王二兄弟,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放心吧,跟着我老胡,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你们俩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二当家,三当家。” 赵四和王二一脸激动,恨不得把屁股也献上,这是当官了?堂堂安溪山二当家,三当家,如此简单?哎,不对,就我们仨?给谁当家? “走,去第五据点,那里山清水秀,还有我留下的几百两银子,我们东山再起,再创辉煌。” 不给他们俩思考的时间,胡三刀一边忽悠着,一边起身,沿着山涧前行,两位当家紧跟着。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三人又困又饿又累,像难民一样,艰难前行。 终于在晨曦微露时,看到五号据点,确实如大当家所说,建于山清水秀处,二层木楼,前有鱼塘后有竹林,不远处还有梯田,好一处养老的好地方,三人兴致勃勃的谈论着未来的发展方向,五年目标,十年规划。 这时,一条火蛇从后山处,晃晃悠悠向木楼飘去,三人欣赏着美景,目不转睛,火蛇掠过木楼,落在鱼塘里,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突然,后山又射出两条火蛇飘向木楼,三人握紧拳头,手心出汗,“还来?” “别过来啊……!” “轰隆……” “好一副火烧木楼图。”胡三刀一口心血吐了出来。“五年目标?十年规划?大胡子,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胡三刀捶胸顿足,破口大骂。此时胡三刀还不知道,这些都是李子木的计划,抓不到你,也吓死你。 三人心灰意冷,面如死灰,一蹶不振,不举。 胡三刀在肉体上和精神上被一次次碾压,顽强抗争,不愧为打不死的小强。 “你们俩不要灰心,我还能坚持,我们还有六号。”胡三刀打起精神言道。 赵四和王二像看傻瓜一样盯着他,赵四言道:“四号和五号接连被毁,大当家,你醒醒吧!说不定六号那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在等着我们。” “你们放心吧,这五个据点,帮里相熟的弟兄们都知道,可是六号只有我和小妾知道位置,就连夫人也不清楚,嘿嘿!出发!” 此时胡三刀心里明明白白,这是帮里出了叛徒,把自己卖的干干净净,若是被我抓住了,必将他三刀六洞,断手断脚。 赵四和王二勉强提起一口气,再次出发。 李子木看着大火蔓延的木楼,眼神明亮,等下回去给大伙做顿烤羊腿,好怀念那个味道。 此时,六号据点的不远处,一位风韵犹存,我见犹怜的尤物直勾勾盯着李子木的背影在发呆。 密林处,木屋的烟囱矗立,袅袅炊烟升起,淡淡的肉香飘散开来,胡三刀三人使劲吸着鼻子,咽着口水,这两日过得太刺激,满肚子水晃荡,如今闻到肉味,恍如隔世。 “这肉里加了胡椒。” “还加了蘑菇。” “还有野山葱。” “快炖熟了。” 三人翘着屁股,热烈着谈论着炖肉,就是不提谁去看看?胡三刀也没办法,命令不了两人了,打死也不去。 三人都吓坏了,不敢贸然行动,不久前燃烧的木楼还历历在目。 看来不使用点手段,你们俩要飘啊! “赵四,我命令你上去查看,不遵命令,撤销二当家,快去吧,我在背后掩护你。” 赵四一脸懵,脑海中灵光乍现,回首就对王二道:“现在本二当家命令你上去查看,不遵命令,立刻撤销三当家职务,快去吧,我和大当家在背后掩护你。” 王二一脸懵,回首左看右看,没人了啊?自己响当当的安溪山三当家竟然是职务最低的,我尼玛…… 王二一咬牙,富贵险中求,蹑手蹑脚,匍匐前进,寻着肉香出发了,边爬边回首看两位当家,胡三刀和赵四直勾勾的盯着王二,不断挥手,让他前进。 我尼玛,说好的掩护呐? 硬着头皮,王二不断前进着,越来越近了,肉香扑鼻而来,灶台上冒着热气,垂涎欲滴,没看到人,窗台上映射着一个人影,应该在房间里,王二放心了不少,再次前行,目标灶台,掀开锅盖,也不怕烫,拿起一块肉就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真tm香。 不远处,胡三刀和赵四一脸羡慕,口水嗒嗒滴,等不了了,举步上前。 “轰隆……” 气浪迎面而来,眼前一片白光,熟悉的爆炸声响彻耳边,剧烈的轰鸣声淹没了一切,胡三刀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中被抛起,狠狠跌入后方的草丛中,再也起不来。 他看见王二的手臂在天上飘过,手里握着一块肉,滴着油水,冒着热气。 “那肉一定很香,王二死也没有松开。”这是胡三刀昏迷前,最后的倔强。 第四十九章 做大做强 一间卧室里,胡三刀躺在床上,小妾旁边小心侍候着,帮忙擦着虚汗,他好像在做噩梦。 小妾偶尔撇一眼吉王,马上闪躲开来,殿下真是太可怕了,把大当家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 自从吉王殿下到来,颁布迁移令,悬赏令,树倒猢狲散,曾经的兄弟们纷纷出山投靠官兵,带路的带路,抓人的抓人,恨不得慢人一步,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拿着大当家的钱财,围捕大当家?这是何等的骚操作,连自己这个若隐若现的外室,也未能幸免。 最可气的是,举报自己的李四还被奖励了一百两银子,凭什么?我自己可以举报自己。 “殿下,胡三刀会不会被玩坏了?”大胡子面带喜色言道。 最近都是殿下在操练你,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呐?你可要挺住啊!为你苦思冥想的十八般武艺,还等着你呐。 “哎呀,大胡子老司机了,都会开车了,放心吧,你都能被玩坏,他不会,我们要相信小强。”李子木言道。 许友昌嘿嘿一笑,瞄向了胡三刀小妾的大屁股,一遍遍的狠狠刷过。 “老许啊!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 大胡子羞涩一笑,言道:“殿下,物尽其用吗?还能打击敌人的士气。” 这不要脸的,一定是猪蛋吃多了。 军队里都是男人,天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活,精神高度紧张压抑,如果不善加于引导,也会后患无穷的。 青楼的生意如此兴旺,也不是不无道理,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发泄出来。 其实,在隋朝时,就有半公开的官妓随军出征,为一次次的胜利,贡献了不可磨灭的力量,每一个女人身后都有一群男人嗷嗷待哺,这边发着军饷,那边收回来,官府和女人们数钱数到手抽筋,杨前辈真乃神人也,李子木思维发散开来。 “嗯哼……” 胡三刀悠悠醒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妾泪眼婆娑的眼睛,恍惚了一会,一把抓住小妾的手。 “大当家的,你终于醒了。” “我想吃肉……” “呸,没个正经的。”小妾一脸绯红,更添姿色。这可能是他们俩“战斗”的前奏。 大胡子“咕嘟……”咽了一大口口水。 李子木一阵反胃,上去给他一脚。 胡三刀环视一圈,目瞪口呆,好像抽掉了他最后的一丝顽强,仰面躺好,生无可恋。 “胡当家的,这几日可还刺激?”大胡子幸灾乐祸的上前言道。 胡三刀沉默不语泪先流。 “这是我们吉王殿下,还不起身拜见。” 胡三刀不为所动,这几日过得那叫刺激,那是相当刺激,从小到大就没如此精彩刺激过,如今落入仇人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管你是谁?爱谁谁? “好了,许将军,不要吓他了,胡当家的暂且休息,本殿下等你真心归附,跪服……”李子木说完后,转身离开。 大家鱼贯而出,房间里只剩下胡三刀和小妾,看到没人了,小妾一五一十的将吉王殿下来到后的事情,和盘托出。 胡三刀泪流的更多了,嘴唇都哆嗦了,牙齿咬得嘎嘣响,火星子都要磨出来了,太欺负人了,拿着我的钱财来追杀我?这些兄弟们不当人子啊,一起喝酒吃肉,称兄道弟,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tmd,都是骗子。 请不要随便实验人性,结果将让你大跌眼镜。 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你飞就飞吧,你们还来捅我一刀再飞,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胡三刀心死如灯灭,彻底凉凉。 小妾眼神急转,这可不行,当家的没了,我也就没了利用价值,也要跟着凉凉,想起刚才大胡子盯着自己大屁股的眼神,小妾浑身一哆嗦,冷汗直冒,必须想办法。 小妾急中生智,脑中灵光一闪,言道:“当家的,我们还有机会,吴越那边还有好多兄弟们,你去登高一呼,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呼……呼……” 胡三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话音未落,就给了小妾两巴掌。“我们如今身在敌营,怎么出去?怎么呼?” 小妾眼含热泪,委屈的嘤嘤哭泣。 “扶我起来,我还能挣扎。”胡三刀言道,他有了主意,既然能躺在地上被一遍遍的摩擦,也要有勇气爬起来继续挣扎,我是谁?打不死的小强。 大帐内,胡三刀纳头便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年少”不懂事,犯下的种种罪行,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胡当家,言重了,快快请起。”李子木扶起胡三刀。 “殿下原谅我了?”如此容易?胡三刀喜极而泣。 “那到没有。” “呲溜……”胡三刀再次跪倒,哭天喊地,指天发誓,必定好好做人,为殿下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胡当家,强盗是个光荣而神圣的职业,你要继续发扬,争取做大做强。” 胡三刀一脸懵逼。 心想“我尼玛……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第五十章 合葬的那种 大帐内,宴席上其乐融融,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胡三刀经此大悲大喜,彻底放开胸怀,来者不拒。 大胡子眼神忧郁,十八般武艺毫无用武之地,难受啊! 胡三刀心有余悸,这次真是劫后余生啊!满满的人生阅历,今日过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一会,就彻底嗨了,放飞自我了。 酒到浓时,李子木敲了敲桌子,大家放下酒杯,洗耳恭听。 李子木环视一圈言道:“此次出征,小有成就,但是不理想,许将军重点批评,没有彻底了解强盗这行的深浅,没有大局观,格局懂不懂?小不忍乱大谋,望你吸取教训。” 大胡子羞赧的起身领罪。 “胡三刀重点表扬,不屈不挠,宁折不弯,可歌可泣,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多发扬,和许将军互补,为强盗的未来做出一番事业来。” 胡三刀起身答谢。 “三彦为本次出征的首功,一战而下,可圈可点,但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望再接再厉,另明日回军休整。” 三彦起身答谢。 “本次出征暂时划上逗号,诸位的一应赏赐回泉州领取,下面进入第二阶段,许将军胡三刀听令。” 恍恍惚惚的胡三刀立马起身听令。 心想,这是要干啥?难道殿下目标不是我?打我们山寨只是顺手牵羊,搂草打兔子?呸,我不是羊,也不是兔子。 “许将军,本殿下给你一千人马,和胡三刀一起追上林风,和他们汇合,汇合后,胡当家的整编剩下的兄弟,然后从这到这,扫荡一圈,钱财人口多多益善。本殿下在此等你们的好消息。” 大家目瞪口呆的盯着地图,一脸懵逼,酒醒七八分,吉王殿下大手笔啊! 胡三刀暗暗庆幸早早投靠了吉王殿下,这一大片,有多少钱财,多少美女等着我啊!哦哈哈……!醉了……! 永泰,福州南面的一座小镇,南北货物在此汇集,再辐射八方,商业发达,人口流动大。 如今城门紧闭,土匪孙吉坐镇城楼处,悠闲自得,几天前,他还被林风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狗急跳墙下,带着三百多兄弟突袭杀入永泰城中,如今,占据城池,暂时立于不败之地。 林风愁眉不展,虽然永泰是一个小镇,城墙不高,但也不是自己这一千多人能攻下来的,试探了几次,无功而返,现在陷入了僵局。 本来是猫捉老鼠,追着你,就是不杀你,哎嗨!我就是玩,这下好了,玩脱了,林将军不开森。 “来人呐,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将此处军情,速速报信于许将军处。”林风言道。 传令兵应声答道,翻身上马而去。 温家村,山清水秀,背靠大山,溪流从村中穿流而过,村里有一大半的温姓族人,都是上几辈避难而来,至此也传了三四代。 温家村由于山地稀少,不适合人口聚集,曾经荒废过。 当初的温姓族人避难到此,一眼相中了此地。全村主要靠祖传的手艺,打铁为生,偶尔上山打猎,以维持生计。村里还有几户是前几年逃难来的外来户,帮忙打打下手。 “乒乒乓乓……”的声音经久不绝的回荡在村庄上空。 小溪边,石阶处,一男一女,两两相望,好一副黛黛青山绿水佳人相会图。 “玉儿,谈情说爱吗?” “嗯……!” “合葬的那种?” “滚……!” 男人挠了挠发型,傻傻的讪讪而笑。 朱英俊来此已经三天了,行军路上,过程曲折,经历婉转,围着温岭村足足画了一个“心”。 温家村东北八十里处就是永泰镇,远近相宜。铁具,农具在村里打造,再送往镇里的店铺出售,偶尔还能接一些军队的订单,这几年兵荒马乱,铁器迎来红利,全村上下忙的不可开交,小日子变得滋润起来。 去年温刚温生父子俩去镇里送货,回来的路上被朱英俊当成流民,一锅端,裹挟到了泉州,一去不返。 而今,坏人朱英俊又来了,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温刚的家人,温刚的夫人孙氏和女儿温玉。 初闻丈夫和儿子的信息,孙氏掩面而泣。而朱英俊却一眼相中了“柔柔弱弱”,秀气灵动的佳人温玉。 至此坠入爱河,不可自拔。 看着魁梧挺拔,微笑阳光的男孩,温玉一阵阵小鹿乱撞。 按说朱英俊抢走了父亲和哥哥,应该算是温家的仇人,初见很不愉快,轰动全村,都恨不得活活打死朱英俊。 但是朱英俊也不是吃素的,一支穿云箭,“大鹏”天团闪亮登场,温族长是见过大世面的,立马吩咐全村摆酒招待,那啥不打不相识,这俊后生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朱英俊将前因后果和温刚温生现下的状况一说,酒席立马变成了温家村庆功会,温家五代都是打铁的,如今都有人做官了。 听听这名字,泉州铁器研究所大总管,吉王殿下直属部门,霸气,光耀门楣,祖宗保佑,祖坟冒青烟啊! 老族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朱英俊的手,说着曾经过往,峥嵘岁月。大有能不能提拔提拔我,我也能发挥余热的潜在上升空间。 可怜老族长一腔热血,对牛弹琴,朱英俊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温玉,拔都拔不出来。 温玉偶尔回瞪一眼,朱英俊魂飞天外,兴奋的直哆嗦。“亲娘哎,要命哎……是我的菜!” 老族长心领神会,说道:“温刚一家的打铁手艺早已炉火纯青,更上一层楼,想当初还是我领进门的,他们家的打铁手艺在村里也算佼佼者。” 夸别人也要捧自己,老族长,老江湖。 第五十一章 人前显圣 三日相处,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两人迅速进入角色。温玉把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女子演的淋漓尽致。 “嗨,女儿用点劲。” 打铁房里,孙氏言道,心里纳闷,怎么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下降,你还力气下降? “哐当……” 火星四溅,大力金刚锤! 朱英俊目瞪口呆,肿么有种邻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赶脚?画面不对。 明日就是离开的日子,老族长上蹿下跳,准备着进献吉王殿下的礼物,还有精挑细选,层层选拔的十名温姓族人,一起去往泉州开枝散叶。 这可是族里的大事,我也有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的时候?老族长的格局“蹭蹭蹭”的拔高。 这时,老族长快步而来,有事相求。 原来去永泰镇送货的人,已经两天了,还没回来,族长派人打听,说永泰镇封城了,重点是被一伙土匪包围了。老族长着急忙慌,立马想到了身边的俊后生朱英俊。 看着老族长迫切的眼神,旁边佳人的殷切目光,朱英俊大喜,人前显圣的机会来了。 “区区土匪,何足挂齿,老族长稍后,本将去会一会。”朱英俊头仰45度,意气风发。 老族长惊喜连连,俊后生了不得。 温玉眼泛桃花,嘴角上扬,崇拜的目光火辣辣的。 朱英俊马上召集“大鹏”天团,枪如林,马如龙,人如疯,呼啸而出…… 老族长热血沸腾,立马召来村里的一头驴,打驴随行,如此场面,不见一见,他怕后悔一生。 有诗为证:老夫聊发少年狂,骑驴随马入残阳。 “驾……” 驴比马总是慢一点,再说一群战马中间混进来一头驴?“信不信,踹你哦。” 老族长紧赶慢赶,终于来到永泰城下,打眼一看,画面不对啊! 俊后生和土匪们一起在攻城。 “错觉,一定是错觉。” 老族长闭上眼,再睁开,心里哇凉哇凉的。 “林风兄弟,有困难怎么不找哥啊?”朱英俊口花花,占便宜。 “找不到。” 朱英俊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老是迷路也不是我的错。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认识了温玉,难道我就是殿下口中的有异性没人性?差点误了殿下的大事,有点后怕,还好,来的不早也不晚。 孙吉头大了,什么鬼?昨天刚刚占了永泰城池,和林风刚好有点势均力敌,稍微缓一缓,才过了一天的好日子,就冲出来另一队官兵,装备精良,兵马齐备,比林风还要牛批。 二话不说就攻城,你们tm的是谁?官兵不应该打土匪吗?为啥打我?对了,我也是土匪。 攻城战血腥而惨烈,林风和朱英俊一阵阵肉痛,这可是我们的直系部队啊!曾经在一起踢球,都踢出感情来了,现在打一点少一点,要是有火药就好了,直接炸开城门,可惜三彦的人没有跟来。 林风向后面的许将军汇报军情,就是想调一批炸药过来,一举而下。三彦人是带走了,却留下了几包炸药,以备不时之需。 老族长牵着驴小心翼翼的靠近,朱英俊招招手,士兵放行,来到近前,朱英俊相互介绍一番,老族长兴奋的直哆嗦,了不得啊!不得了! 原来吉王殿下一明一暗,在剿灭安溪山的大土匪,追击到了永泰镇。 心说,还好,不是为了营救温家族人,而大动干戈的。顺带着营救就好,要不这么大的恩情,温家村还不起。 “咚咚咚……” 地面震动,来自右后方,有大队人马靠近。林风和朱英俊脸色一变,马上言道:“鸣金收兵。” 攻城部队陆陆续续撤了回来。 “布防御阵,目标右后方。” 多日来的训练没有白费,迅速而有效,有条不紊。一骑快速奔来。 “报。” “什么情况?”林风言道。 “报林将军,胡三刀来了。” “啊?胡三刀?” 林风和朱英俊再次脸色一变。 “胡三刀已经归顺吉王殿下,带兵过来,招降孙吉的。” “殿下已到安溪山坐镇。” “原来如此。” “你这个混蛋,下次一次性说完啊!”朱英俊拍了拍胸脯,眼神恐吓道。 传令兵缩了缩头,原来他半路就遇到了胡三刀的军队,一开始也吓了一跳,幸亏自己机灵,打马就跑,哎呀!不对!回头仔细一瞅,原来兵马都是许将军的麾下,这才上前禀报。 胡三刀戴罪立功心切,叫上赵四和三百多人,快马加鞭而来。 大胡子也没闲着,在沿途扫荡搜刮,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都是战利品,所以慢了一点。 老胡快步上前,参见两位小将,脸色羞赧,毕竟前段时间两伙人还打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虽然他是被摁在地上的那个,但是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爬起来拍拍土,还是那条响当当的“好汉”。 第五十二章 一波三折 孙吉趴在城墙上,向下了望着,肿么情况?早已和兄弟们抱着死战到底的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现在对方挠了一下就撤了? 抓耳挠腮,咦,又有一队人马赶过来了,这是要干嘛?赶尽杀绝吗?孙吉在逃亡的路上,曾一次次祈求投降,但是林风充楞装傻,一副我听不见,我瞎了的态度。 心里一阵阵的委屈,我们只是一股小小的土匪,满打满算三百来人,怎堪忍受如此豪华的对待,小小的永泰镇,被密密麻麻的官军和土匪包围,对方还有大杀器“天雷”未动,回首一看,士气低迷,对方最少五个打一个?哇凉哇凉的。 “明年的今日就是我们的祭日,兄弟们,雄起!”孙吉苦涩的鼓舞士气。 此语一出,士气更加低迷了。 “哐当……” “你tm刀都拿不稳?” “当当当……” 另一名兄弟握着长枪的手哆嗦着,枪柄当当当的敲着城墙地砖。 “我尼玛,这打个屁啊!” 兄弟们顺风仗还能打打,逆风战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至于这守城战根本不在自己的业务范围,愁死了。 队伍里慢慢有了骚动,孙吉打起精神。 “兄弟们,辛苦了,孙吉在不在?上前搭话。”咦,这声音好熟悉! “哎呀!是大当家。” “大当家……”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好像苦命的娃终于找到了娘。 多少人流下了欢喜的泪水。自那日分别后,胆战心惊,颠沛流离,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投降也不给投,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否极泰来。 “大当家一定是来救我们的。” “我心心念念的大当家啊。” “大当家,我在这里。” 兄弟们高举兵器,热情呼喊着。孙吉连滚带爬,冲到城墙边上,雾气迷住了双眼,嘴唇哆嗦着,“苍天啊,活着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城门大开,大当家和两位小将的队伍陆陆续续开进城中。 孙吉带队夹道欢迎,画面很友善啊! 一把拉住胡三刀的手:“大当家的,你可算来了。” “好兄弟,辛苦你了。”胡三刀激动的道。 太庆幸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班底,晚来一会,可能只有满地的尸体了。 永泰镇县衙大堂内,孙吉面有忧虑,轻声问道:“大当家,我们以后怎么办?兄弟们以后都要靠你马首是瞻。” 胡三刀意气风发,恍如重生,看着面前的孙吉,突发感慨,言道:“我与旧事归于尽,来年依旧迎花开,保持那一份热爱,奔赴下一场山海。” 说完后,洋洋自得,陶醉其中,未来可期。 孙吉一脸懵逼。 虽然没听懂,但是作为下属的职业操守必须到位,附和道:“大当家口吐芬芳,失敬失敬。”说完不忘竖起大拇指。 “呸!你不是土匪,你是土鳖。” 气氛有点尴尬。 “报,大当家的,林将军和朱将军请你去城门。” “嗯。” 胡三刀带着左膀右臂,赵四和孙吉来到城门处,登高一看,“肿么情况?还有人来?” 远方一队队士兵在排队布阵,大约有小一千人的样子,一杆“刘”字大旗在风中肆意飘扬。 林风言道:“应该是彰武节度使,福州州牧刘启的部下。” 也对,永泰镇地处吴越,他们早已深入敌境,前前后后都小半个月了,刘启就是一头猪,也反应过来了。 “今日真热闹,你来我往,进进出出,呸!”永泰小镇承受了不该有的屈辱和蹂躏。 刘永,刘启的亲外甥,小王庄惨案的罪魁祸首,曾经还吃过吉王殿下李子木的喜宴呐,可是酒足饭饱就开始提刀杀人了,人性和良知被狗吃了的恶人。 屠戮小王庄后,带队北上,担心人头不够,又沿途残害流民,抢夺钱财,杀良冒功,回到福州受到叔叔刘启的大力褒奖和提拔,如今手握千人小队,也是一方将领了。 永泰镇被孙吉的土匪占领,逃亡的官员报与福州州牧府,刘启马上派出刘永来此捞功劳,区区三百多的土匪,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顺便把永泰镇封给外甥,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来剿灭土匪,二来霸占永泰镇,名正言顺,三来流经永泰的钱粮财货,都要过一下手,数钱数到手抽筋,一举三得。美滋滋! 刘永深深领会叔叔的精神,如今新官上任,又手握重兵,意气风发,二话不说,挥手间下达命令,“攻城。” 由于今日太热闹,永泰一天迎来了三波助力,正是兵强马壮,官匪一家亲的时候。 刘永消息有点滞后,未解其性,贸然发起了进攻。 第五十三章 干就完了 “这姓刘的有点飘啊!区区千把人也想硬来?”朱英俊幸灾乐祸言道。 “要不教他怎么做人?”林风。 “好主意,嘿嘿!”胡三刀。 “有朋自远方来!”林风。 “虽远必诛!”胡三刀。 “我去……” “我去……” “我去……” 此时此地也没有大佬坐镇,大家都一样,林风和朱英俊争抢惯了,都想表现一下战力,秀秀肌肉,出征以来,就攻打山寨的时候热了热身,还没湿身就结束了,骚热难耐。 胡三刀投诚以来,还没有拿得手的投名状,招降孙吉,本职工作。此时不争,等待何时,争抢中,胡三刀退后一步,一脚踩在孙吉的脚上。 “哎呀,我去……!” 六只眼瞪着孙吉,火辣辣的。 “我去……!” 气氛相当尴尬,胡三刀抬腿给了他一脚,孙吉楞了一下,然后心领神会,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边大喊道:“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胡三刀紧随其后。 林风反应也快,快步跟上。 朱英俊这才反应过来,“我尼玛,这也抢,“大鹏”天团都跟我杀出去,抢啊!” 枪如林,马如龙,人如“疯”,乱作一团。 “报,朱将军,城门堵死了,出不去。” “走东门,快。”朱英俊一马当先,冲杀而去。 刘永骑在马上,志得意满,老神在在,区区小城,土鸡瓦狗,抬手间灰飞烟灭。 就把永泰当成我出战的成名地,开门红吧!叔叔,外甥给你报喜了!刘永一遍遍的遐想着。 刘启在福州那就是土皇帝,堂堂彰武节度使,一言九鼎,指鹿为马的存在。 攻城的队伍还在半路上,只听见永泰城里突然嘈杂起来,喊杀震天,然后看见城门大开,一伙土匪冲了出来。 “什么情况?土匪来送死吗?一群乌合之众。”刘永轻蔑一笑,更加高兴了,这样也好,功劳在向他招手。 攻城的队伍遇上了出城的土匪,顷刻间相遇了,“噗呲……”刀刀到肉,枪枪入骨,一瞬间,双方就有十几个人倒在血泊里,犹如梅花点点,肆意飘洒在永泰城下的大地上。 胡三刀和孙吉的六百多人,犹如出山猛虎,悍不畏死,一下子斩断了攻城队伍的锋芒,七零八落,步步后退。 远方的刘永一看,不对啊!土匪有那么骁勇吗?自己以前也剿过匪,还不是看见官兵撒腿就跑,画面不对。 没让刘永想太多,源源不断的土匪身后,杀出一员白衣小将,纵马狂奔,“大风”旗帜虎虎生威,手下无一合之将,枪挑横扫,所向披靡,目标向自己而来,刘永打了个哆嗦,“到底肿么个情况?谁能告诉我?” “快,给我挡住。”刘永一边下令,一边缓缓后退,以便随时跑路。 近身侍卫们抬枪挺身,抽刀向前毫无畏惧迎难而上。 叔叔还是疼自己的,这三百人的精锐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强兵悍将,曾经也上山擒过虎,下海捉过鳖。 刘永稳了稳忐忑不安的心情。 战局稍稍平稳,仿佛海浪碰到了礁石,精锐部队堪堪挡住了白马小将的冲锋。 刘永松了一口气,气派拿出来,坐如松,稳如狗,然后三秒破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东面又一队人马杀出,“大鹏”天团闪亮登场,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入自己的菊花。 刘永两腿一紧,哆嗦了一下,“到底什么鬼?这都是一群什么人?谁能告诉我啊?”灵魂三问,无人应答。 朱英俊带领天团直插自己,一路火花带闪电,不带转弯炫酷的,气势九十九分,多一分怕他骄傲。 “与千军万马中来此相会?”刘永脑海中闪过这句话。 “我会你妹啊!都tm想馋我的身子,做梦!” 刘永怂了,拨转马头,话也不说,头也不回,打马就跑,此地太危险了,叔叔害我。 “刘”字大旗一后退,然后慢慢倾倒,害苦了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眼神灵活的,虚晃一刀,转身就跑,傻傻的也有,还在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然后背后被一刀穿心,倒地而亡。 来时如露,去时如电,留不住的始终是刹那芳华! 后有林风,东有朱英俊,向西不吉利,往南而去,绕一圈,回福州,刘永策马狂奔,潇潇洒洒。 期待是美好的,不期而遇就是惊喜和惊吓了,大胡子许友昌晃晃悠悠,姗姗来迟,大人物都是最后出场的。 迎面而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刘永哭了…… 绝望,像喝了一口凉水,从咽喉凉到胃。 如果一路向西就好了,刘永脑海中闪过侥幸的念头。 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刘永实现了此行出战的一半目标,“报喜”没有,有“报丧”,也算人生半圆满。 以千把人硬抗前后左右三四千人的围剿,堪称壮烈,刘永壮哉。但是冥冥之中也自有注定,沾满累累罪行的刘永就是最终的诠释。 此战没有作战计划,没有事先约定,没有互通消息。 有点小混混打群架的味道,完美诠释了四次狂语“干就完了”。 第五十四章 神操作 永泰镇再次迎来了接踵而至,人声鼎沸的热闹期。 温老族长东逛西走,终于找个角落,傻傻的发一会呆,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暗恨自己前半辈子都在撒尿和泥巴玩,今日的所见所闻,立刻觉得此生圆满了。 男儿当提枪跃马,驰骋疆场,才不枉此生。 更刺激的事,还在明日等着他。 县衙大堂内,齐聚一堂。 中年大叔胡三刀见到大胡子还有点羞涩,毕竟前段时间,这个“坏人”还把自己按在地上锤。 虽然后来自己,拼死不从,咬牙抵抗,四处破坏,四处骚扰,收获了一次次的小惊喜,小胜利。 但是书归正传,最终结局,还是从了。 大胡子许友昌性格直爽,怪自己当初没忍住,闯下祸端,才发生了往后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心有戚戚然。 如今也算一起扛过枪,一起打过仗的老铁了。 当日在庆功的宴席上,有吉王殿下在,老许抹不下脸,如今此处,自己就是大佬,怕球。 起身上前,用力握住胡三刀的手,言道:“胡当家,当日老许多有冒犯,大当家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如今也算同袍了,还往以后能守望相助!” “许将军言重了,老胡受之有愧,我们不打不相识吗?以后还要靠许将军多多照顾。”胡三刀不敢托大,连忙接下了大胡子抛来的橄榄枝。 毕竟有前车之鉴,不远已。 再来一次,“你瞅啥?”“瞅你咋地?”那就玩大了。 许友昌目前是吉王殿下头号战将,指哪打哪的存在,自己刚刚投靠,先抱个大粗腿才是上上签。 两人杯来酒干,尽显豪爽本色。 有点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感。 林风话少,格格不入,小口喝酒,细嚼慢咽。朱英俊是另一个极端,竟往美食上招呼,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上半场短暂的间歇,乘着酒醒,大胡子简单安排了一下,“明日朱英俊带兵去温家村善后,护送温家家眷,然后直接向南,回军安溪山,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林风负责永泰周边的警戒工作,扫荡周边,如果再来一个“刘永”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此处已经深入敌境了。大家尽快处理战后事宜,带足战利品,回军安溪山,吉王殿下还在那里等着我等。” 朱英俊和林风站起,点头领命。 “胡三刀负责扫荡镇里的富户,一针一线不可放过,打包细软,钱财物品,粮草补给,随后回军。另外对愿意随军迁入清源郡的人员大力扶持,无论富户还是青壮。” 胡三刀站起领命,坐下后,接着言道:“许将军,对那些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怎么处理?要不要?”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别,胡当家稍安勿躁,对不愿意迁移的,也不强求,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要大力提拔,发官职,发钱财,发土地,甚至还发店铺。嘿嘿!”大胡子语不惊人誓不休。 胡三刀挠了挠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家也是一脸懵…… 心想道,“大胡子是不是喝多了?还有这种好事?” 大胡子很满意大家懵逼的表现,人前显圣的感觉哇塞哇塞!美滋滋! “那啥,殿下亲自交代的。” 大家一副不信的表情,骗鬼那? 大胡子有点急了,言道:“吉王殿下深谋远虑,岂是我们能猜度的。” 胡三刀是做过一把手的,格局高,情商在线,一道闪电劈中脑海,左思右想,前后串联,然后酒醒七八分,冷汗布满后背。 咬咬后槽牙,言道:“高!实在是高!” “别人是走过路过,留下痕迹,这tm直接留下了抗争的种子,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分官职应该没人敢要?杀头的罪过,但是分土地,分钱财,分店铺,却有人趋之若鹜,这些人一朝乍富,春风得意。 等我们都离开了,刘启再派人来接收,官员回归,逃走的富户们也都回来了,一看,土地被分,房屋被占,店铺被夺,啥也没有了,哪能甘心,必定是要武力解决,都给我吐出来。 一群是既得利益受益者,一群是原来的“大佬”,能和平解决?这样矛盾随之发酵而来,不可调和。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吉王殿下都带不走,索性转转手,一番神操作,留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狼烟四起的永泰。 胡三刀擦擦汗,一阵阵后怕,吉王殿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是让人又敬又爱。 温族长眉飞色舞,一脸欣慰,与有荣焉。 亦步亦趋的跟着俊后生朱英俊的身后,仿佛在梦中,这就是我们温家村的女婿,一家人向着一家人啊! 本来,在永泰镇贩卖铁具的小店铺,只有一间大小,如今分到一水的六间联排,有点舍我其谁的霸气。 后方住宅区还分到一栋三进的官员大宅子,虽然丫鬟仆人逃走了很多,但是跟以前比,还是一个天,一个地。妻妾成群,“单调枯燥”的生活在向他招手。 老族长迎来人生“第二春”。 看着水灵灵的丫鬟,欲说还迎的勾魂眼。 温族长心说:“我还能坚持,还能为温家添丁进口,本族长义不容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温族长一步步陷入彀中。 今夜无眠,全镇上下,一个个五彩斑斓的梦,在处处上演,围绕着永泰镇的天空久久不散,犹如梦境。 第五十五章 姿势很帅 安溪山,巍然耸立,满山郁木葱葱,人影闪烁其间,不时有树木倾倒的情形,一幅热火朝天的忙碌画面。 山腰处安溪山军寨初具规模,山脚下,星星点点的帐篷排列有序,旁边平整出一块空地,面积庞大,从北面缓缓的山路上,源源不断的车队,陆陆续续抵达。 大面积的空地就像一头巨兽张开大嘴,一口一口的吞噬着车队和人口。 坐镇后方的李子木,一刻不得闲,劳心劳力,才有如此浩然庞大的场景。 此次出征,不仅财货赚的盆满钵满,人口也是爆炸性增长,吃饱了吧?这下满足了吧? 高台上,李子木成就感满满,看着不断前进的队伍,面带欣喜,“嘿嘿”傻笑。 “嗯,有点像大风刮来的。”身旁的李沫白触景生情,顺便拍一下马屁,自言自语感慨道。 “嗯,你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发感慨?快去帮忙去,宋钱都快忙成狗了。”李子木言道。 李沫白皱了皱眉,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反驳道:“殿下,我可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一代剑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传说中的存在。”说完一脸骄傲,有种能认识我,是你三生有幸的“银荡”表情。 “剑客?” “传说?” “存在?” 李子木说两个字来一脚,李沫白也一边闪躲一边后退,不敢反驳。 “快去瞅瞅,招一批好苗子,给本殿下当卫队,你这个笨蛋。”李子木恨铁不成钢的言道。 “嗖……” 李沫白跳下三米的高台。 “姿势很帅!”李子木羡慕的很。 “啪叽……” “嗯哼……” 李沫白“噔”的一下弹跳起身,拍拍土,整理一下放荡不羁的发型,挥挥手,扬长而去。 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独留目瞪口呆的李子木,在风中凌乱。 朱英俊最先到达,还带来了温家村的礼物、族人和深切的问候。 十几个族人都是宝贝啊!李子木一阵阵欢喜,有了这些能工巧匠,武器的改良换代提上日程,可喜可贺! 温夫人孙氏有点怕生,点头拜见后,就站立一旁。温玉人如其名,亭亭玉立,大大方方的拜见。 温家如此投诚,特别是温族长的拳拳之心,该怎么报答呐?自己的后续计划可对温家村不利啊!把他们当枪使,这样不好,应该尽快派人去通知老族长,先明哲保身。 看着李子木盯着温玉发呆,大舅哥上前一把,把美人拉到身后。 李子木呆了一下。 来来回回盯着他俩,朱英俊眼神防备,温玉面色羞红,小鸟依人,李子木一阵阵气闷,上去就是一脚。 言道:“本殿下人品就那么让你失望吗?啊?” “那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朱英俊一边解释,一边闪躲着。 “那你几个意思?” “我没意思啊。” “没意思是几个意思?” 玩闹一会,李子木搂住大舅哥的肩膀,盯着脸上红色未退的温玉,语气解臾道: “小手牵过吗?” “手到擒来”大舅哥小手一挥,一脸骄傲。 “你这打仗找媳妇两不误啊?” 朱英俊脸红猪肝色,透红发亮。只张嘴不出声,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 小样,还治不了你? 大帐内,齐聚一堂。 吉王殿下李子木满面春风,起身上前,一一握手,顺便拍拍他们肩膀,勉励一番。 一是对他们此次出征的完美肯定,二是对胡三刀弃暗投明的褒扬,三是命许友昌在此全权处理善后事宜,四是命林风暂时在此充作边防驻军,以应对吴越方面的反扑。 五是命胡三刀充分发挥本地优势,在此整编两千人的军队,随军入泉州大营深造,另有他用,六是此次作战有功人员的封赏问题,不日后送达。 大家简简单单吃个饭,李子木带着大舅子朱英俊,保镖李沫白回军泉州。 胡三刀还要招兵买马,整编部队,三日后启程。 泉州王宫,丫鬟们行色匆匆,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鹿林宫内,林璐坐镇于大案后,派头十足,威严而高贵,妥妥的霸道“女总裁”,身边还有林可心这个小秘书,端茶倒水,揉肩捶背。 两人合作,默契感十足,林可心有问必答,拾遗补缺。李子木离开的这段时间,林璐初步了解了殿下的一部分产业,涉及泉州的方方面面,被惊的一阵阵的发晕。 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掏心掏肺的信任,这么多的产业都交给自己,这是何等的恩宠。 她还记得随喜交接时的如释重负,欢天喜地。 “这个月盈利多少?” “禀告王妃,除去各项开支,本月盈利六十余万两。” “那么多?会不会算错了?” “奴婢核算了三次。”林可心肯定的答道。 林璐揉了揉额头,自己的那一块盐田,跟殿下一比,就是九牛一毛。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醉梦宫就是另一番景象,朱亭和小伶俐高坐饭桌,有说有笑,吃吃喝喝,美其名曰:品尝新菜式。 大案后,埋头苦干的是小九,美其名曰:能者多劳! “小姐,你尝尝这个芒果汁,可甜可甜。” “咕咚,咕咚!” “嗯,贼甜,去给小九倒一杯。” 萧酒,也就是小九,这段时间忙成狗,一个人恨不得来个分身术,业务水准突飞猛进,各项工作安排的头头是道。 隐隐有小“霸道总裁”的气质闪现。 旁边侍立着五个大掌柜,都是最近提拔的,楼外楼的来富贵来掌柜,稳坐第一把交椅。 “禀告王妃,本月盈利三十二万六千五百七十六两,楼外楼稳居第一。”小九言道。 朱亭和小伶俐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被这个天文数字震到了。这可是一个月啊,不是一年,再说,自己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震惊中…… “会不会算错了?”小伶俐小声言道。 “对,你再算一下。”朱亭随后言道,这也太多了吧。 “王妃放心吧,我已经算过三次了,不会有错的。”小九欣喜的言道。 “咕咚,咕咚!” 两人不知道在喝果汁,还是在咽口水。 第五十六章 求之不得 看日夜交替,看四季更迭,看花开花落,叹云卷云舒,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意醒。 楼外楼依旧人声喧闹,生意火爆。 杯光交错间豪爽尽显,浅声低语时交易圆满,温声细语下情意绵绵,与高处显豪气,与低处显财气,与人间似深渊,五彩梦幻斑斓处,恰似曼妙的从前,恍如红尘浮世间,又见炊烟…… “咚、咚” 声音由远而近,好像画面的暂停键,酒楼内声音戛然而止,然后,纷纷拥到窗台。 不远处一杆“唐”字大旗迎风招展,穿过城门,沿着中央大道缓缓逼近。 大旗下一骑白马丰神俊逸,踏蹄前行,全身戎装的李子木意气风发,不时的向左右的老百姓们挥手致意。 身后的侍卫队整齐划一,步伐严谨,长枪矗立,遥指苍穹,抬腿踏足间,一往无前的杀气尽显。 多少人拼命咽着口水,口干舌燥,热血沸腾, “这就是我们泉州的军队,清源的天啊!”自豪之情由内而外,这是泉州本地人士的心声,凝聚力再上一层。 口干舌燥,心跳惶惶的是来此的商人,或者逃难而来的流民,也有不久前刚刚归顺的一些强盗和土匪。 王宫广场处,眯缝眼刘仁带领百官在此候迎,脸上欢喜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发丝间白光闪烁,但精神亢奋,面色红润,斗志激昂。 吉王殿下出征月余,无论是财货,还是人口都提升了一大截,现在清源郡人口逼近五十万,泉州已达六万户,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壮举,青史留名足矣。 潘佑潘院长带领吉祥书院的一众学子,傲立在旁。不时的抚摸着三缕美须,满脸欣慰。 这次不仅完成了吉王殿下交代的任务,发布招贤令,还网罗了一大批治世能臣,经州府考核后,立马充入泉州的各行各业,已解燃眉之急,功劳满满啊,这其中以夏柯为最。 夏柯,南汉大族出身,一度做到梅州刺史,但因为官清廉,嫉恶如仇,又不善结交上官,巴结宦官,被排挤,陷害,全家遭难,一直流落在外,此次被潘佑的招贤令打动,来到了清源郡。 他的故事有点大,还要吉王殿下亲自定夺。 一众人员的前面就是两位王妃了,一个雍容华贵,一个盛装斗彩,绝世美颜下小欢喜洋溢飘洒。 这刚刚成亲,两人,哦,不对,三人还在蜜月期,就被战情分离,大胡子不当人子啊! 吉王殿下李子木打马而来,一众人员拜见,高呼“万胜”,响彻云霄。 李子木与有荣焉,摆摆手,下马后,扶起两位爱妃,就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大一大大。 左边一口,右边一口。 如此庄严肃穆的氛围下,当场撒狗粮,李子木不当人子。 了解殿下性情的人,由衷欢喜,面带微笑。像夏柯这种第一次见的人,就有点目瞪口呆了,勉强在心里给吉王殿下一个真性情的小评价。 林璐和朱亭羞的满面桃花开,虽然很喜欢殿下的真性情,可是如此情景下,还能左右互亲一口,殿下真是太讨厌了,不过甜蜜充满心里是肿么回事? 朱亭羞待一旁,满含爱意盯着这个男人。 王妃林璐在宽大的礼服遮掩下,狠狠掐了一下李子木腰间的软肉,面带羞怒,小声说道:“老娘的脸啊!” 李子木兴奋的龇牙咧嘴,毫不犹豫的言道:“嘿嘿,再来一口!”回首就熟练的对着林璐的嘴唇“啵”的一声,亲出声响。 嗨!哥们报仇都不过夜! 林璐身体发软,软软的挂在李子木身旁,羡煞旁人。 满场目瞪口呆,闪瞎了一众太氪金狗眼。 夏柯三观巨震,“这个好色之徒。” 李子木闪身向前,向手下的这些左膀右臂们,一一寒暄,一一握手,还拍拍眯缝眼的肩膀,勉励一番,和潘佑持礼,言道:“稍后再聊。” “今日在王宫设宴,庆祝大胜,鞭炮齐鸣,烟花齐放。” 众臣欢呼!“万胜”! “朱雀广场开三日流水宴,与民同乐!” 众人欢呼!再提高一个分贝!“吉王殿下万胜!” 又是一个不夜天,泉州百姓幸福并快乐着。 鹿林宫灯火辉煌,少女们叽叽喳喳,谈论着吉王殿下的英姿神武,也羡慕着王妃的美满婚姻。 “如果有个男人在万众瞩目的环境下,亲我一口,就是明天死了,我也甘心。” “我也想要这样的如意郎君。” “可惜吉王殿下眼里只有两位王妃,都看不上我们。”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红颜不做梦? 梳妆台前,林璐一阵阵恍惚,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又喜又爱,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也不考虑一下什么场合,“哎呀,老娘的脸呐。” 好不容易捡起来一点,又摔的稀碎。 “对了,晚上不给他开门。”这个不够狠,要开门。 “门给他开,不给他上床。”还不够,他还有王妃朱亭,这不是把他推到别人怀抱吗? 不行,外面还有一群急不可耐的小妖精们。愁啊! 林可心一边给王妃梳妆,一边想着吉王殿下的壮举,满眼星光闪烁。 “噗嗤……” 笑出声来。 林璐也不是吃素的,转身就去挠痒痒,“让你笑,让你笑。” “哈哈哈哈……” 两姐妹进入打情骂俏的熟悉模式。 “让你笑话我,信不信今晚就让殿下收了你?”林璐气急败坏的恐吓道。 “好啊!求之不得!” “哎呀,小可心发春了,来,姐姐先给你挠挠。” 两姐妹又进入打情骂俏的熟悉模式,春光乍泄,无限风光,旖旎丛生。 第五十七章 天雷滚滚 两人互撕的间隙,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茶桌旁,色眯眯的盯着看。 “咦……!” “呀……!” 两女一惊一乍,慌忙停手,整理衣衫。 “殿下什么时候来的?”林璐羞红了脸,故作镇定的言道。 “啊,我刚刚到。”李子木睁着大眼说瞎话。 不仅看了半天了,还喃喃自语,一一评价,这个有料,另一个也不差,这个秀色可餐!还身材婀娜!另一个屁股翘!哦哈哈……! 女生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闺蜜,虽然不能一起出生,但可以一起……祸害苍生。 “姐妹们玩闹,在殿下面前献丑了。”林璐想补救一下形象,能挽回一点是一点,说完整理一下散落的发丝。 “嗯,哪有献丑,都是美的不要不要滴。” “殿下,别闹。”林璐甜蜜的反驳。 林可心羞涩的小脸能掐出水来,两次了,被殿下抓住两次了,没脸见人了。一边整理胸襟,一边慌忙低下头。 “哎呀!” 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听到王妃的那句话,“今晚就让殿下收了你。好啊!求之不得。” 脑海中天雷滚滚! 林可心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王宫大宴上,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美**细,佳肴无数,道道回味无穷,唇齿留香。酒香醇厚,甘冽而绵软,后劲火辣,欲罢不能,总之,美滴很! 吉王殿下平易近人,毫无架子,和群臣间,相互敬酒,询问近况,这个可以理解,但是后来的谈话就让人摸不到头脑。夏柯一脑门的问号。 所谈内容关乎泉州的方方面面,流民安置,商户诉求,征税纳税,钱币发行,盐业改革,学院扩招,水利设施,桥梁搭建,军营扩建,养殖发展等等。 有讨论事情,有制定决策,有实施政令,还有疑问者,有难点者,有建议者,都可当堂提出来,大家相互补充,相互完善。 而吉王殿下李子木,仗着领先这个世界一千多年的见识和知识,往往能一言中的,切中要害,给各行各业的发展指明方向,提供良策。 效率飞速而高效,有问必答,有答必有果。 旁边还有两个记录员在奋力急笔,记录着殿下的一言一行,还有殿下交代的一些事情。 一个完美和谐的大家庭展现在众人面前。 夏柯和刚刚加入进来的一些人士,被雷的外焦里嫩。这哪是大宴,这是工作娱乐两不误啊! 夏柯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方事方法,总结了一下,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切以实际出发,实事求是。 政治清明到如此可怕的境界,真是让人后怕啊! 泉州上下一心,勠力前行。 想想自己的母国南汉,宦官当道,把持朝政,全国竟有四万多宦官,比全天下的宦官加起来还多,这说出去,谁信啊? 而皇帝荒淫无度,横征暴敛,不问世事久已。现在竟然发展成不当宦官,不舍弃那一杆“枪”,就不配当官的风俗。 “要想当官,先自宫?” 夏柯夹了夹两腿,裤裆凉飕飕的。 “夏柯,潘院长叫你。”身旁的人一语惊醒了他。 夏柯连忙站起,拜见吉王殿下,还有两位王妃。 “启禀殿下,此人就是夏柯,南汉士林大族,曾任梅州刺史,后被朝中宦官陷害,全家遭难,如今欲投奔我王,但是有个要求,请殿下决断。”潘院长言道。 “下课?”这名字有意思,若在后世,老师都不好提问他。“下面请哪位同学来解答这一题?”“下课”,人走鸟散,老师懵逼了! 收回思绪,李子木言道:“夏柯,你有什么要求?提来。” “启禀殿下,恳求殿下能出兵梅州,营救家人和其他族人,夏柯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完跪地不起。 李子木有点头大,这刚刚接来温刚家人团聚,再去接夏家族人,刚撩拨了吴越,再去调戏南汉?我最近飘了吗? 现在可不是好时机啊,如果一口回绝,一来寒了将士们的心,二来打击了群臣们的士气,三来对这些刚刚投靠的人也是弊大于利。左思右想,倒不如先答应下来,了解了解南汉的实际情况,再行定夺。 李子木有了初步决定,上前扶起夏柯。 言道:“夏大人快快请起,稍安勿躁,待本殿下了解一下情况,再行安排。” 夏柯心想,吉王殿下没有一口回绝,还是有转机的,只能慢慢来,再谋出路了。 再说第一次和吉王殿下相见,自己就提如此过分的要求,有点理亏。 本来也没有痴心妄想到殿下能一口答应下来,今日只是来一个开头,且等日后,让殿下看到我身上的才华,才能再谈其他。 于是,夏柯顺势站起,待立一旁。 晚宴继续进行,来到下半场,歌舞为伴,烟花绽放,好一派盛世繁华。 两位王妃人手一碟蛋糕,边吃边窃窃私语,聊着小秘密,欣赏着绚丽多彩的烟花。 两女眼神不时的一遍遍扫过李子木的背影,色眯眯,火辣辣的。 李子木发挥第六感,恶作剧一般,猛然回头,换来林璐的一个大大的卡姿兰大瞪眼,好有情调哦。 烟花绚丽,时光短暂。在一片赞美声中,李子木站起举杯示意,饮尽杯中美酒,带着两位王妃离席而去。 当领导的此时不离开,手下们是放不开的。 再说,对着一群糟老头子和中年大叔,有点不得劲,重点是他们哪有两位爱妃秀色可餐,可咸可甜可浪漫! 小别胜新婚,哦哈哈,我来了……! 第五十八章 谋退路 日上三竿尤未醒,李子木懒洋洋的眯着眼在养神。 多日未见,如隔三秋,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正是浓情蜜意时。 于是,他夜半三更,胆大包天潜入鹿林宫。 外间的某人吓得不轻,某人耳语一番,某人又变得心如鹿撞,暗想: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某人犹如偷心的贼登堂入室。 某人一靠近,她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都说男人是闻香识女人,女人在此也是不逞多让,更是进化了超出人类认知的超能力,预知未来和感知你曾经犯下的错,主要是对不起她所犯下的错。第六感出场,拿捏的你死死的,一猜一个准,就问你慌不慌? 某人心里一松,充满甜蜜和刺激,随后将计就计,大家一起演戏装傻棒棒哒!不过心里若有若无的小羞怒怎么办?越想越气,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hello kitty! 于是,某人大发雌威,堂堂正正的一脚将某人踢翻在地,某人懵的一批! 急忙解释:“是我……?” “打的就是你,我打……!”某人戏精上身。 某人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于是一处大戏上演。 外间的某人一夜未眠。 三日后,去往漳州的官道上,车马粼粼。 李子木带着爱妃回娘家省亲,气派非凡。 林道携全家出迎,相互拜见后,林璐随母亲沈氏回后堂私聊,李子木来到林道的书房。 此次李子木的到来,正式确定了漳州和泉州的全面融合,无论是政治,经济,军事,都进入了全面合并阶段,真正意义上做到融为一体。 林道老怀欣慰,满面春风,自从有了李子木的到来,清源郡的整体实力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如今环顾左右,隐隐有傲视群雄之感。 两人进行了深入而友好的交流。 “吉王殿下,虽然清源郡现如今飞速发展,日新月异,但花费未免有点大手大脚了吧,安国定邦还是需要军队维持的,不知现下殿下有哪些资本?”林道是自己人,本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原则,直接问了出来。 对着老丈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都是一家人,李子木斟酌了一下,言道:“小婿惭愧,现下有许友昌的泉州大营三千人,另有两千多人的辅助部队,朱英俊的大鹏军一千人,林风的大风军一千人,黄霸的霸下军两千人,战船六艘,各类船只两百多艘,安溪军胡三刀的两千人刚刚完成整编,另有三彦的火凤和随喜的青鸾还在密切筹备中。” 火凤和青鸾都是自己的秘密王牌,说的含糊了一点。 林道目瞪口呆,以前的泉州只有四五千人,自己的漳州也才三四千人,李子木短短的时间,竟然扩军到一万多人? “吉王殿下,如此穷兵黩武,太急躁了点,民众才是一个国家的基础啊!”军队的扩充是可喜的,大大超过预期,但,身为老姜必须刷一波存在感,所以他在另一方面提出疑问。 “昨日,刘仁汇报,清源郡百姓已达三十余万户,还有一些未来得及统计。” 这里面黄家居功至伟,黄霸和黄博,一个买,一个抢,再加上一个黄汤配合走私,李子木不缺粮食,如今第三个粮仓已在南平码头扩建中。 老姜林道被劈的外焦里嫩,不行,老丈人的形象要保持。 “如今泉州四处修路造桥,造船,发展水利,军备。财物也是重中之重,也是乱世中安身立命的本钱,可有盈余?” 其实他想说,你个败家子,要败到啥时候? “上个月内务府账面上报来的不到五百万两吧,各种铜钱是数不胜数,质量参差不齐,很多都是粗制滥造的,本殿下决定近日发行新币,重新整顿一下我们清源郡的货币市场。” 林道哑口无言,败下阵来,“这么有钱?金龟婿?” “你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下一步什么计划?”林道嘴巴苦涩,说完后,端杯喝茶,压压惊。既然现实状况一路飘红,那就聊聊未来。 “准备进军南汉。” “哐当……!” 茶杯掉落,碎了一地。 李子木自言自语道:“岁岁平安,大吉大利!” “你疯了?”林道站起惊愕道。 “泰山大人别急,又不是真打,本殿下准备把胡三刀的土匪,扔到南汉去,发挥余热,做大做强。”说完还给林道抛了一个媚眼,嘿嘿奸笑。 林道脑袋疼,宕机了。 别人都是四处捞钱,捞财,扩充地盘,这小子不走寻常路,四处撩拨?四处调戏?这是要浪出天际? 这刚刚北上刺激了吴越,接着南下踢一脚,这是作死的节奏吗?满打满算我们总共就两个邻居,你直接干俩,一南一北,你到底要干啥玩楞? “你知道北方南唐军节节败退吗?你知道南唐又痛失三州吗?你知道你哥哥如今的处境吗?”林道拿出灵魂三问,想点醒李子木。 历史的滚滚大势,李子木比林道还要清楚,来到地图前,李子木手指地图,决定推心置腹,郑重其事的言道:“泰山大人来看。”林道上前,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老赵家的百战之士,是我们南唐不能正面披靡的,三战三败,尽丢长江以北十三州,有自身的原因,也有历史大势的必然,正所谓未虑胜,先虑败,如果南唐……扛不住了,一退再退,保不住千里江山,我们去哪里?” 林道眼神一缩,盯着偌大的地图充满茫然和惧怕。 殿下说的对,如今南唐三战三败,长江以北十三州尽数丢失,国运大损,前途渺茫。 李子木的两根手指来到南汉的梅州,接着向下,来到潮州汕头,另一指来到惠州河源,接着到达海丰,一路向南,来到琉球岛,点了点此处。 林道眼神精光一闪,恍然大悟! 第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着眼前人,神情复杂,三观巨震。 此人的治世,格局,胸襟,手腕,才情,能力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自己老了,一直觉得和南汉分庭抗礼已是荣耀,岂知此人已到达如此高度。 “他在为南唐谋退路!” 第五十九章 五血 “漳州军一月之内扩编到六千人,另派胡三刀的两千人秘密进入梅州地区,然后逐步蚕食周边势力,推进到此处。此为第一步计划。” 这不是商议,这是命令。 “一为扩军,二为练兵,三为试探,四就是抢夺。”营救夏柯族人视为顺手为之。另有夏氏大族在此遥相呼应,难度系数,直线下降。 “另外,月末时,本殿下要回一趟金陵祭祖,到时候整个清源郡就交给老大人了。”李子木说完后,行了一礼。 林道急忙避开,扶起李子木言道:“殿下放心去吧,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金陵我早已做好安排,争取早去早回。” “泰山大人,这次就随本殿下一起回泉州吧,和下属们见见面,熟悉一下,还有一些后续事宜的安排,都要你在场。” 老姜林道脸色严肃,思虑一番,点头答应。言道:“殿下稍候,我去安排一下。” 后堂处,母女两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说着心里话。 “殿下有没有让你受委屈啊?” “没有。” “殿下对你好吗?” “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盐田都交给你了吗?” “王宫辖下的所有盐田都交给了女儿,现在有一千多亩盐田都在女儿名下。”轻松拿下一血。first blood 沈氏两眼放光,满眼都是小星星。 “还有服装,店铺,书店,家具等等。”拿下二血。double kill 沈氏咽了咽口水。 “上个月盈利马马虎虎,也就六十多万两吧。”说完还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拿下三血。triple kill 沈氏呆滞中。 “如今殿下想把琉璃和酿酒也交给了女儿,女儿还没答应。”拿下四血。quadra kill 沈氏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这个傻女儿,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你是不是傻?” “太多了,忙不过来。”penta kill。 伤害不大,侮辱性很强。 拿下五血,某人说完一脸傲娇的炫耀表情。 “女儿啊!为娘想揍你一顿的冲动,来,乖,配合一下。” “哎呀……!” 林璐慌忙起身,撒腿就跑,在门口处撞入宽阔的胸怀,刚要挣脱,被一把拉回,是熟悉的味道,甜甜一笑。 “夫君!” 佳人入怀,活色生香,李子木爱怜的刮了刮林璐的鼻子。闪身上前言道:“拜见母亲大人!” 沈氏慌忙闪开,“拜见吉王殿下!” 两人落座,吃着点心,一起聊起了家常。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美滋滋!亲切中透着温馨。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最是人间暖色! 温府,鎏金大字,气派斐然。 门口侍卫排排站,内堂丫鬟们忙碌其间,温夫人巡视领地,一脸的骄傲和满足。眼神不由得瞄向一些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丫鬟,面带防备。 “家里的小妖精有点多啊!” 和丈夫,儿子相见,已经三日多了,从最开始的失而复得,相拥而泣,“夜夜笙歌”,到如今的慢慢平静,到身份的转变。 “官太太”那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高度,如今自己就是,温夫人的人生进行了一次大蜕变,质的飞越。 “温玉哪去了?”温夫人叫过一个丫鬟问道。 眉清目秀的小丫鬟眼神闪躲,似是心中做出了取舍,小声道:“小姐一大早就被朱将军接走了。” 温夫人咂咂嘴,都是过来人,这对小儿女的姿态,老娘会看不出?只是不说出来而已,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朱将军可是吉王殿下的大舅子,还是左膀右臂,又手握军权,如此一来,温家岂不成了皇亲国戚? 虽然现在还八字没一撇,但是莫名其妙的心情大好!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月” “看你挺机灵的,以后跟着我吧。” “谢谢夫人。”小月兴奋的直哆嗦,今日一步登天。 温刚温大人,精神抖擞,满面红光。 如今家人团聚,族人拥簇。经费不缺,人手充足,材料齐备,以前在铁艺上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再一一实现。 特别是吉王殿下的提携总领,让自己知道了什么叫“百炼成钢”,什么叫“碳处理”,什么叫“模具”,什么叫“量具”,最让自己敬佩的是殿下亲自教导的一本书,让自己的技艺一路高歌,突飞猛进。 书名叫“钢铁是怎么炼黄的”。呸!“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哐当……哐当……!” 这是河边工坊里,磨具在冲压铸造铜钱的声音,它不是依靠人力,是靠水流的力量来冲压,周而复始,日夜不停。 如此“神仙般”的手段,也只有吉王殿下能想出来。温刚心中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 身旁三十多米高的炼钢炉,蔚然壮观,烟尘直入云霄。温刚眯着眼,抚平心中的震撼。虽然自己亲自参与了建造,但是每次仰望,还是震撼不已。吉王殿下,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现在铁器局的主要任务,就是根据吉王殿下的安排,对军备中的武器和防具进行升级换代,对新式剑甲,武器等进行列装。 通过新工艺的实施,剑的锋利和韧性在逐步提高,沟槽的设计让人胆寒,手弩的连发已到了六连射,匕首和刺刀的研发最为成熟,现已陆陆续续列装于斥候部队,盔甲的防御也得到大幅进步,随着冲压技术的升级,以后会源源不断的供应军方。 最让温刚印象深刻的是“三角形”箭簇的发明,钻的深,还放血快,不容易愈合,不容易包扎,现在犹记得当日试验时,箭簇射入死囚时的恐怖,血“哗啦啦”的流,止都止不住,真是阴狠的展现,血腥的代名词。 第六十一章 三人游 第二日清晨,火红的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今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黄霸咽下第三碗海鲜粥,擦擦嘴,站起身,伸伸懒腰,拍拍大肚子,正所谓“饱暖思**”,呸!“饱暖思战绩”,胖手一挥,豪气干云得言道:“出发。” 黎二黑再次坐上船头,无精打采。 昨夜是心理建设,一夜未眠,天还没亮,就被赶下了海。 可喜的是小团队壮大了,何岛主鼻青脸肿,光着膀子,划着船,眼神幽怨。 刚刚何岛主,鼓足勇气,发起反击,结果被黎二黑和手下们,摁在船板上一顿锤,慌乱中,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也不知道是谁? 反观黎二黑一伙人,还有点欲犹未尽,何岛主一阵阵后怕,现在是心里骂着娘,手里划着船。 后方船队远远吊着。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第二座无名小岛,苗岛主的黑吃黑那是远近闻名的,一向与人为善,“安分守己”的何岛主,都吃了好几次大亏,这次是来“报喜”的。 本来黎二黑想绕过去,本着少祸害一家是一家的中心思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定日后还能重返工作岗位。 但是何岛主不甘心,极力诱惑之词,坏坏的怂恿。 “黎岛主,现在我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兄弟,还是死胖子案板上的肉,再不好好表现一下,刀子就剁下来了,正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你说,是不是?” 何岛主口才一流,黎二黑个土鳖地位反转,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臭味相投,职业相近,立马好兄弟,好哥们的聊了起来。 两大岛主来访,苗岛主也是疑虑参半,但是面子要给的。 “哦哈哈!今日是吹的什么风?黎岛主和何岛主大驾光临!兄弟真是荣幸之至啊!” “那啥,我俩是来报喜的,准备投靠苗当家的。” “啊?说啥?报喜?投靠我?别闹!”苗岛主疑虑更重了。 黎二黑和何岛主演戏上了瘾,做足姿态,低声下气的请求收留,死皮赖脸的那种。 “远来是客,兄弟们,杀猪宰羊,摆酒庆贺,我们边吃边聊。”苗岛主心中警铃大作,越发不安,脸上却不动声色,先拖着,再派人打听一下,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酒肉齐备,肉香酒香随风飘,三大岛主正要就坐,一声巨响,黄霸又来了。 饭桌上黄霸大快朵颐,还不忘挑三拣四。 “那啥,这个烤肉都烤糊了,那个菜太咸了,来人呐,把厨子拉出去砍了。” 五花大绑的苗岛主终于从懵逼状态,回过神来,死死盯着站立一旁,一脸谄媚,添酒加菜的两位岛主。 “我尼玛,你们这两个天杀的混蛋,此仇不报,老子和你们不共戴天。” 侍卫们轻车熟路,上前就是一顿熟悉的组合拳。 何岛主摸了摸有点消肿的脸,一阵阵牙疼。 第三日,晴空万里,万里无云,无云那啥,又是一个好天气。 小团队又扩大了,三大岛主齐聚小船,大眼瞪小眼,牙齿咬得嘎嘣响,不共戴天的苗岛主,睚眦欲裂。 “你们这两个王八蛋,胆敢阴我?gnn啊!” 黎二黑和何岛主不怒反笑,还一脸贱贱的,笑嘻嘻的盯着自己,好像还有点某些方面的小期待。 “一定是错觉,这两个死变态。”苗岛主尽管心里有点发毛,却还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哥什么场面没见过。” 苗岛主左右一扫,单枪匹马,势单力薄,虽然孤身一人,心里还一阵阵发毛,但是怒火不可遏制,恶意滔天,仇恨蒙住了他的双眼,多年来的努力奋斗,打家劫舍,一朝散尽,兔子急了还tm咬人呐。 “要不,我们仨聊聊?”何岛主嘚瑟劲,无处安放,今日的你就是昨日的我啊。 “是不是给你们俩脸了?跟谁俩呐?”苗岛主站起来,声厉惧色,居高临下吼道。 气质这一块,苗岛主拿捏得死死的。 两位岛主还是面不改色,一脸笑嘻嘻的,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一盘菜,随时要下筷子。 “我尼玛!” 苗岛主终于忍不住了,率先发难,一人战八方,帅不过三秒,被摁在船底一顿顿招呼 心酸纵有千百种,沉默无语最难过。 苗岛主承受了他此时,此生,不能承受之重。 大家一边向外舀水,一边向后求救,还好刚刚开拔,离得不远。 不一会,一艘小船靠近,然后,上来几个穿着“制服”的官兵,来给他们修船。 海盗们围成一圈,看着官兵给他们修船,长长见识,画面和谐而美好。苗岛主也回魂了,依偎着船帮,哼哼唧唧,好奇得看着景。 搜刮三座岛,以少聚多,聚沙成塔,勉勉强强达到黄霸的预期,不知道还有没有小惊喜! 南澳岛在望,三大岛主眼神交流,鼻青脸肿的黎二黑,看着鼻青脸肿二次方的何岛主,再看看鼻青脸肿n次方的苗岛主,三傻会心一笑,还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哥仨的感情在此刻,迅速升华了。 福岛主,五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又大又圆,俨然是黄霸的升级版。 此人兵强马壮,心狠手辣,妥妥的海中一霸,凡路过此地的商船,都要孝敬一下。不听话就抢你,心情不好了也抢你,心情好了还抢你,号称南澳岛“黑三抢”。 南澳岛背靠南汉,水路发达,福岛主就是此片水域的“土皇帝”。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黑三抢”桀骜不驯,抢完清源,抢琉球,抢完琉球,回首就抢南汉,打遍四方无敌手,飘的没边。 “来打我啊?” “哎嗨!他来了。” 第六十章 肉包子 “南泉路”,南平到泉州的新修大道,碎石子和沙子铺就,红砖做路沿包裹,允许两车并排行驶,它足足有六米宽。 宽广而平坦的大路上,马车,人力车,行人,客商,车来车往,络绎不绝。 路旁还有身穿“护路队”制服的人,在来回穿梭,维持秩序。不远处还有一座“了望塔”,上面的人在来回巡视着,一切井然有序。 这种“了望塔”,沿路有六十多座,均匀的分布其间。 远远看见一杆“黄”字大旗,迎面而来,急速靠近。 “了望塔”上的人员吹起口哨,挥了挥手里“红色”的三角旗,不断向下示意着。 “护路队”连忙上前,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用棍棒指挥着车马和行人靠边。 不一会,“黄”字大旗靠近,“霸下”天蓝色的旗帜迎风飘扬,“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震耳欲聋,然后,上百人的护卫,拥簇着一辆马车,呼啸而过。 头次来泉州的客商,脸色苍白,胆战心惊,老老实实站在路旁。但大多数的本地人,却旁若无人,轻声细语聊着天,优越感,自豪感溢于言表,除了眼中露出羡慕的目光,嘴巴却没停,和相熟的在侃大山。 “这就是吉王殿下的霸下军吗?真是让人向往啊!” “若是老夫再年轻十岁,不,年轻五岁,也要去争一争。” “呸!不害臊,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歇着吧,机会要留给年轻人!” “比如我的儿子,就在林将军的“大风”军中效力。” “前段时间,出征安溪山,小有军功,如今升入伍长,手下也有十几号人了。” “今日去泉州,就是去领赏的,听说还有新的银币和铜钱赏下来,整个清源郡先从军中赏赐开始,独一份。” 说完后,一脸骄傲,与有荣焉。 旁边的路人们,再次纷纷投来羡慕和恭维的目光。 “这可是军属啊!” 黄霸坐在加装弹簧的马车里,平稳而舒适,惬意的喝着小酒,欣赏着车窗外沿途的风景,脑海里却想着此次出征剿灭海盗的收获。 东山岛真是不堪一击,被自己的“霸下”军团,一鼓而下,俘获无数。 后面的船队刚刚冲锋靠岸,前面的兄弟就跑过来,告诉你:“别靠了,打完了。” “我尼玛!” “都给本将闪开,目标东山岛,本将要在沙滩上烧烤。” 统计战果的时候,黄霸傻眼了,小船十八艘,人口二八六,除去五六艘破船,再除去老弱病残,黄霸砸吧着嘴,直皱眉。 这可是“霸下”军团的首战,肿么有点“大炮打蚊子”的错觉。 虽然是大获全胜,但是这点东西,实在太少了,黄霸都没脸向吉王殿下邀功。 站在船头,看着身边浩浩荡荡的船队,大船三艘,小船五十多艘,黄霸一阵阵的委屈,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挫败感! 正在黄霸一筹莫展的时候,他脑中灵光一闪,看向了“南澳岛”的方向,“嘿嘿”一笑,计上心来。 当日议事的时候,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殿下都能赶着土匪向吴越跑,我也可以啊? 殿下是“搂草打兔子”一锅端,我可以“打兔子搂草”扫一遍。嘿嘿!美滋滋! 说干就干! 叫来海盗头子“黎二黑”,吩咐一番。 “给你一条船,几个人,往那个方向划。”黄霸遥指“南澳岛”的方向。 黎二黑心里一阵阵窃喜,这是官兵老爷大发慈悲,放了我们?忙麻溜的下跪叩头,感谢不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然后叫上几个心腹,欢天喜地的上了准备好的船,扬长而去,划得飞快! 留下几艘船驻守东山岛,收缴战利品,处理善后。黄霸扬帆起航,远远吊在黎二黑的身后。 这可把黎二黑搞懵了,“干啥呐?几个意思?不是放我们离开了吗?” “逃命要紧,快划船!”黎二黑一阵阵心虚后怕。 到南澳岛的路上,还要经过几个无名小岛,其中一个岛上还有自己的同行,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先去拜拜山头。 经过大半天的努力,终于在天黑时,到了第一个无名小岛,黎二黑心里松了一口气,快速上岛,与何岛主寒暄一番,说明来意,请求投靠,傻傻的何岛主大喜,杀猪宰羊,盛情款待。 待到肉香扑鼻,垂涎欲滴时,一声巨响,黄霸驾到。 饭桌上,黄霸惬意着吃着肉,喝着酒,美滋滋! “哎嗨!又搜刮一个岛。” 桌下跪着的黎二黑还在懵逼状态,五花大绑的何岛主眼放凶光,狠狠瞪着黎二黑,“你这个天杀,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侍卫们上前就是拳打脚踢,一顿蹂躏。“狂风暴雨”下,何岛主识时务为俊杰,立马求饶不止。 “干得不错!明天继续。” 黎二黑欲哭无泪,他终于回过点味来。 在黄霸凌厉的眼神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这个死胖子,是把咱往死路上逼啊,以后还怎么在海盗的光荣职业里肆意徜徉,名声毁的稀碎,捡也捡不起来。” “我是啥?死胖子的毒计“肉包子打狗?”,我是狗还是肉包子?呸!我是包子。” 黎二黑一遍遍的做着心理建设,脸上表情五颜六色,独留何岛主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惊惧参半。 第六十二章 放多了 三大岛主的小船还在海中晃悠,黄霸的大船就直扑南澳岛,就像饿狼看到鲜嫩可口的肥肉,一口咬了上去。 南澳岛的海盗们哪见过如此宏伟的大船,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抬头仰望,扑面而来,视觉震撼无以复加,纷纷后退,惊慌逃散。 示警声,呐喊声,嘶吼声响彻岛屿。 心理素质好的,纷纷拿起武器,背上弓箭,着急忙慌的向小高地,大本营靠拢。 在危机关头来临时,人的本性就是抱团取暖,再说从众心理是本能反应,人越多才越有安全感。 黄霸的登岸部队,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有条不紊的排兵布阵,准备强攻,其他小船纷纷绕过大船,把南澳岛围起来,以防有漏网之鱼。 福岛主眯着眼,看着远方的三艘大船,满眼都是贪婪。 “这一带没听说有如此强大的船队啊?旗帜很模糊,有点远,看不清。” 手下们惊惧都摆在脸上,人心浮动,也没人来报告,一个个犹如无头的苍蝇。福岛主准备振兴一下士气。 “md,管你是谁?爱谁谁?敢欺负到老子头上,谁给你的脸?” “兄弟们,迎战!” 众海盗士气高昂,发挥一贯作风,高举大刀,钢叉,嗷嗷嚎叫着,呼应着福岛主。 福岛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威望俱在,所向披靡,右手一挥,砍刀所指,乱糟糟的海盗们,一窝蜂的向前冲,弓箭满天飞,不时有人哀嚎着倒下。排兵布阵?没听说过。 士气高昂的海盗们,被霸下军团一波硬抗打懵了,撞击的那一刻,双方伤亡随之而来,残肢断臂,血色飞溅,霸下军团经过短暂的骚乱,调整,随后慢慢稳定下来,三人合击,无往不利,列队向前,长枪突刺间,不断有人倒下,海盗们纷纷后退,机灵点的转身就跑。 “点子”棘手,“扯呼”! 顺风仗还能跟着吆喝,吆喝,拼命的活,当我们傻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打脸。 远处观战的福岛主,越看越不对,兄弟们就像稻子一样,被一层层的收割,急得福岛主汗流满面,气得直跺脚,忍不了了,于是,抽刀冲向前,准备亲自上阵,鼓舞鼓舞士气。 终于看见了。 “霸下?”“黄?”“清源郡的!”福岛主愣神的工夫,就被心腹们,裹挟着带回小高地,一瞬间,兵败如山倒。 海盗们陆陆续续后退着,大寨前是石头垒成的小高墙,其实就是一些碎石块,歪歪扭扭堆起来,对他们来说,那是“坚不可摧”的存在。 “大当家的,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对啊!大当家的,保命要紧啊!”心腹们心急火燎的劝说着。 “对,快,命弟兄们挡住,赏钱翻倍。” “快去打包财货,准备船只。”福岛主拉过一个心腹,小声吩咐着,心腹点头领命,然后分头行动,忙碌起来。 石头墙不高,也就两三米左右的样子,墙头上人影闪动,弓箭在零零散散的抛射中,阻挡着敌人的靠近。 不一会,四面大盾护着三个人出阵,三个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他们在向高墙推进,福岛主和海盗们站在高处,看着一脸懵。 “这是要干啥?”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身旁的人嘀咕道。 旁边另一个属下盯着对方怀里四四方方的布包,捧哏道:“不会是来送礼的吧?” “你给我滚!” 福岛主气得牙疼! “给我射死他们。” “噼噼啪啪” 弓箭密密麻麻射在大盾上,犹如刮痧瘙痒,无济于事。 终于靠近墙洞了,对面的敌人也没有冲锋强攻,战场上进入短暂的寂静期,诡异而神秘。 大盾下的三个人,沿着高墙走走停停,挨着高墙,放下四四方方的东西,然后人手一根线,缓慢后退,退到大约两百步的地方站定,其中一人抬头,看着高墙上的海盗们,“嘿嘿”一笑。 “这就完了?”大家看得一头雾水,一脸懵逼。 福岛主接收到那个人“嘿嘿”的一笑,全身寒毛倒竖,肿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骑在马上的黄霸也皱着眉,搞不清状况。 这次跟船出海的,只有一个小队不属于霸下军团,他们是隶属于三彦道人的“火凤”部队。 这不出征以来,也没遇到像样点的战斗,他们也天天闲着,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堵高墙,全队兴奋的直哆嗦,小队长立马跑步上前,自告奋勇请求出战。 小队长不请战,黄霸都快忘记了,队伍里还有这几个人。 脑海里转了一圈,三彦可是吉王殿下的铁杆,左膀右臂的存在,他的人,没必要得罪,要给面子。再说,如果打不下来,这不还有我吗?多大点事? 于是,黄霸对着小队长温言勉励一番:“去吧,放心大胆的干。” “这就干完了?” 在黄霸疑惑时,小队长三人点燃手中的引线,然后撒腿就往自己这边跑来。 火蛇在急速中向高墙延伸,小队长边跑边大喊道:“都趴下!快趴下!” “嘁,吓唬谁呐?”大家嗤之以鼻。 黄霸坐在马上,纹丝不动,侍卫们仰首挺胸,骄傲的头颅抬得更高了。 只有他们小队的人,翘着屁股,趴在地上,护住头,捂着耳朵。 小队长也不管什么黄霸不黄霸的,“爱谁谁?”“噗通”一声,熟练的趴在地上。 大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几个人,“讥笑”还停留在脸上,就被一声“轰隆”的巨响,震得目瞪口呆,眼斜耳鸣。 还没反应过来,冲击波随后而来,顿时,人仰马翻。 “轰隆”“轰隆”紧接着又是两声巨响,天崩地裂,浓烟随风而起,飞沙走石扑面而来,整整齐齐的队列,立刻土崩瓦解,一片狼藉。 小队长抬起头,一阵阵后怕。 “那啥,威力这么大,黑火药一定是放多了?” 第六十三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黄霸从晕晕乎乎中睁开眼,耳朵嗡嗡得,心腹侍卫搀扶着自己起来,然后对着自己上嘴唇和下嘴唇急速抖动,黄霸一阵阵着急,什么鬼? “你说话啊!” “你tm给我说话啊!” “还不说是吧?” “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黄霸气急败坏,着急的对着侍卫拳打脚踢。 侍卫也委屈着哭了,“你说啥?说啥啊?你tm倒是说啊?你这个死肥猪,死胖子,哑巴了?” 两人在鸡同鸭讲的对话中,深切交流着。 小队长站在旁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翻译? 慢慢的,大家的听力缓缓回归。 “死肥猪你说啥?死胖子,你哑巴了吗?”这个声音在黄霸的耳边慢慢回荡,清晰而明了。 黄霸看着这个心腹,一脸错愕,然后,摁倒在地就是一顿锤。 心腹侍卫满心的委屈,突然想起刚才小队长的姿势,连忙有样学样,笨拙的趴在地上,两手抱头,任打任锤。 画面凄惨而心酸。 高墙已经不复存在,残肢断臂,散落各处,犹如修罗地狱,血沫,肉块随处可见。士兵们一阵阵反胃,恶心,呕吐声此起彼伏。 黄霸也脸色惨白,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流,这是一种什么手段?毁天灭地?摧古拉朽? “呕……” 看着这几个人的脸庞,一副等着表扬的神情,呕……,还有小队长一副人畜无害,不失礼貌的憨厚微笑,呕……,黄霸张了张嘴,感觉需要表达的语言很匮乏。 “你们到底是一群什么鬼?” “保密。” 福岛主彻底不在了,灰飞烟灭,明年都不知道去哪里给他上坟烧纸去。 “愿你在地狱活得开心!”黄霸心里给他默哀三秒钟。 吩咐手下们,打扫战场,缴获物资,处理善后。 海盗们损失惨重,真正被炸死的不多,很多人是被吓疯了,还有吓傻的,失魂落魄,犹如行尸走肉。 机灵的经过短暂的愣神,爬起来撒腿就跑。 黄霸挥了挥手,士兵们抽刀向前,做“慈善”。 这时,后山的包围部队也赶了上来,来此汇合,抓住很多漏网之鱼,就地审问。 这些机灵的海盗们,争先恐后的坦白从宽,就怕慢人一步,消息更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说什么福岛主给南汉宫里的大太监上过供,还和某些官员相互勾结,喜欢吃蛤蜊煎蛋,喜欢喝鱼汤,不加香菜的那种,鱼汤拌饭能干三大碗。 “你特么说得我都饿了。”侍卫言道。 “还有,福岛主和儿媳妇也勾搭成奸,真真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停,说重点啊!”侍卫不耐烦的吼道。 “重点?哦……!懂了!懂了!嘿嘿!” “官爷听我慢慢道来,说在三月的一个黑风高的晚上,大约二更时分,福老大偷偷摸摸来到儿媳妇的房间,先学了三声喵叫,然后轻声轻脚……” “停!我尼玛!”侍卫一脑门的黑线,气得眉毛直跳,上去就是一脚。 “重点啊!重点,银子,珠宝放在哪里?” “啊!这我不知道。” “我尼玛。” “拉下去砍了,下一个”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海盗抓住机会来立功。 机会都留给有准备的人。 根据此人的消息,士兵们准确得找到了一大批银子和珠宝,“二五仔”海盗也跟着喜气洋洋! “你咋知道的?” “不小心看到的。”“二五仔”海盗得意洋洋。 “来人呐,给我拉下去砍了。” “啊!为啥杀我?”“二五仔”海盗惊诧莫名! 士兵们一拥而上,摁倒“二五仔”,准备拖下去。 “我不服啊!我不服!给个杀我理由。”“二五仔”海盗哭天喊地,表示不服。 侍卫上前道:“为啥?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目瞪口呆赴黄泉,至死未解弄啥嘞! 第六十四章 气的肝疼 五百多人的大海盗,被黄霸一锅端,收获财物无数,而生还者却不满三百人。 黄霸还在唏嘘,杀了一小半,下手有点重了。 这时手下来报:“三大岛主跑了,往潮州方向。不过,我们的五六艘船,跟了上去。” “哎嗨!还敢跑?” 对心腹侍卫言道:“你留下来负责善后,等我回来。” 鼻青脸肿的侍卫点头领命,黄霸说完,转身带兵而走。 三大岛主此时是欢天喜地,一朝脱困马蹄疾,纷纷使出吃奶的劲,飞快得划着船,小船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在海面上飞驰。 “陆地在望,兄弟们加把劲啊!” “嗷嗨!嗷嗨!嗷嗨!” 本来小船在正面战场,嫌他们碍事,被赶到旁边,小船晃晃悠悠来到南澳岛的背面,不远处就是南汉的地界,黎二黑灵光一闪,海面上自己就是一盘菜,随时有被黄霸吃掉的风险。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扯呼。 现在任务完成了,也没有利用价值了,还不被妥妥的卸磨杀驴?呸,我们不是驴。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搏一把,说不定还能单车变摩托。 黎二黑和两大岛主一商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黄霸的部队暂时无暇他顾,扯呼。谁不跑,谁就是傻子。 这时,身后又传来三声巨响,响彻天地,小团伙们魂飞天外,纷纷激发潜能,齐心协力,同仇敌忾,逃出生天。 到了陆地,那可就是南汉的地盘了,“死胖子”断断不敢追来。 三大岛主经过最后的一哆嗦,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终于站在坚实的地面上,欣喜交加,劫后余生的滋味美滋滋! “你过来啊?”苗岛主得意忘形,手舞足蹈,其他人也跟着大喊大叫,不亦乐乎! 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尽情发泄着劫后余生的自由。 大船缓缓减速,和六条小船汇合一处。 大船太大了,无法靠岸。 站在船头的黄霸,眺望着岸上的小团队,一阵阵腻歪,“死胖子”的骂声随风而来,苗岛主尤为亢奋,一边问候着黄霸的家人,祖宗,一边做着下流的姿势,疯魔而癫狂。 人生美事就是虚惊一场,此时海盗们尽情发泄着情绪。 黄霸曾经也是码头一霸,欺男霸女,耀武扬威的存在,还是官二代,虽然现在地位高了,境界提升了,但是骨子里的“暴脾气”没变。 如今又是南平码头的一把手,“扛把子”,兵多将广,兵强马壮,还有大杀器“炸药”。 此次出征以来,连战连捷,好不容易遇到南澳岛的“小顽强”,还没来得及热身,就被“火凤”小分队一波带走,正在憋闷时,你来刺激我? “你们tmd洗干净屁股等我?” 什么南汉?什么三大岛主?跑到天边那也是我的菜。 大船上挥舞着黄色的旗帜,六艘小船接到信号,慢慢靠近大船,上面的人马陆陆续续转移到小船上,这时,大船后方又驶来了五艘小船,人员在有条不紊的调配着。 黄霸也下到小船上,站在船头,冷冷的看着还在表演“尬舞”的苗岛主。 何岛主看着不远处的情形,心中一阵阵发虚,突然,三观俱碎,这也敢来?大喊一声:“不好!大家快跑!” 苗岛主楞了一下,看着船头黄霸冷冷的眼神,头皮发麻,眼神的余光里,发现大船上,黄色的三角旗不见了,现在是黑色的三角旗在来回飞速摆动。 “妈呀!” 苗岛主不似人声的惨叫还在回荡,人已经冲出去老远了。 人在跑,魂在飞。 他怕了,真的怕了。 如果再来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要说出那三个字,“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潮州城在望,小团伙们热泪盈眶,城门口稀稀拉拉几个守卫在巡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鼻青脸肿的三大岛主带着心腹们一拥而上,这可是救命的地,“死胖子”一定疯了,这也敢来? 守卫们早就关注着这七八个人,凶神恶煞,着急忙慌的,一看就不是善类,等他们靠近时,抽刀上前。 “你们干什么滴?” “我们是海盗。”何岛主有问必答。 “刺啦!” 刀出鞘,枪下垂,守卫们进入战斗模式。 “你给我滚犊子。”苗岛主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你个傻x。 “官兵老爷,消消气,我们是良民。” “渔民。” 黎二黑和苗岛主异口同声的说出两个答案。 守卫们不为所动,枪头压得更低了,更多的守卫携刀带枪聚集过来。 两人互换眼神,慌忙补救,异口同声道 “渔民” “良民” 然后,两人要哭了,苗岛主气得肝疼。 你tm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死胖子”穷追不舍,说到就到,你还在这里添乱,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真是挠挠的。 这时,何岛主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和城主何贵是旧相识,也有过“美妙”的小合作。 他们俩同是何家村的村民,模糊的讲也算同宗兄弟,不过长大后,他们俩却走上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道路。 何岛主忍受不了南汉的苛捐杂税和各种压迫,出海逃难了,努力拼搏,打砸烧抢,终成一岛之主。 而何贵由于从小就生得白白净净,嘴巴也甜,深得村民喜爱。后来他阿爹出海,一去不回,家庭巨变下,幼小的心灵深受打击,走上了另一个极端。 奋发图强,励精图治,挥刀自宫,否极泰来。 第六十五章 撩汉 黎二黑和苗岛主盯着不断逼上来的长枪,紧张的脑门子上汗如雨下,无声的确定了口型。 异口同声道:“良民” “山民” 何岛主一脸骄傲的来凑热闹。 “我尼玛……” 苗岛主哭了。 “我去你m的,杀。”守卫们没有了耐性。 “何城主是我堂哥。” 枪尖离苗岛主的裆下只有0.01公分。 枪未到,枪劲暴涨,苗岛主尿了。 两大岛主搀扶着一身骚气的苗岛主急步跑入城中,苗岛主两腿打着摆子,形同虚脱,三魂七魄游离四方。 这两日过得太tm刺激了,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天崩地裂,胆战心惊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家财丧尽,兄弟皆俘,再加上旁边的“猪队友”,苗岛主左右互望,一脸的生无可恋。 霸下军随后而至,城门紧闭,城墙上守卫密布。 “还是来晚了一步。” 望着单薄的城门,黄霸眯了眯眼,蔑视。 “小小城门也敢挡我吃菜?不自量力。” 你们不知道,我还有“小分队”吧,嘿嘿! 黄霸皱眉斟酌着,挥一挥手很简单,但是这次的一挥手,却后果难料,战争性质就不一样了,剿灭海盗师出有名,稳定一方海域,但是进攻他国城池,就有点理由牵强了。 吉王殿下还在吴越地界撒欢,我却在南汉踌躇起来?有点丢殿下的脸啊。北干吴越,再南下“撩汉”?不知道吉王殿下会不会扒了我的皮? 何府门前,气派非凡。两头石狮威武霸气,宽广的大门厚重而又磅礴,鎏金的铜钉熠熠生辉,处处彰显贵气。 “哎呀!来了,老弟!”站在石阶上的何贵何城主,热情迎接他的“小老弟”。 当初二人分道扬镳,各显神通,看看现在,“是不是?哥还是压你一头?” 人前显圣的机会来了,此时不显摆,等待何时? “哥,亲哥,可想死弟弟了。”何岛主演技在线。 苗岛主一阵阵反胃。 相互寒暄了一会,何岛主想着正事。 “哥,清源郡的霸下军来袭,“死胖子”黄霸欲要置兄弟死地,哥你管不管?” “你去死好了。” 何岛主一脸错愕! “哦,不对,弟弟放宽心,到了哥哥的地盘,哥哥来做主,哥哥手下三百多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才三百?“死胖子”五百人的大海盗都不放在眼里,苗岛主满嘴苦涩。 “哥,他们有三艘这么高的大船,”何岛主胡乱比划了一下船的高度。 “大船?放心吧!再大的船也不可能开到岸上来。”何贵一脸轻蔑。 “哥,他们有一千多人。” 何贵变了变脸色,沉吟一下道:“潮州城城高四米,兵多粮广,何惧他一千人?” “哥,他们还有……” “好了,老弟啊!莫非看不起哥哥?”何贵变了脸色,现在是哥哥“人前显圣”的光辉时刻,你tm老是扫兴是什么鬼?别给脸不要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三大岛主互换了一下眼神,苦涩味更浓了。只能祈祷潮州坚城,能挡住“死胖子”的进攻。 何贵扫视一圈,满意额首。老子不发威,当我是hello kitty吗? 这时有侍卫来报,城下有“霸下”旗帜的敌人来袭,大约有两百多人,请求指示。 “坚守城墙,先晾一晾他们。”何贵自信心爆棚。“两百多人?什么霸下军?听都没听说过,还能飞进来不成?嘁!” “来人呐,摆宴开席。” 食不知味,味同嚼蜡,三大岛主神游天外,时刻担心着城外“死胖子”的动态。 黄霸犹豫不决,看着陆陆续续抵达的士兵们,看着眼前的潮州城,脑海中却掀起滔天巨浪,肆掠八方。 望着士兵们跃跃欲试,充满期待的眼神,黄霸定了定心,士气可用,似是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定,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来都来了,刀出鞘必见血,抢完这一票就撤。 其实上面说的都是废话,重点是三大岛主拉满了仇恨值,特别是苗岛主,仇恨值爆表,狂的没边。 总之一句话,三人不上桌就是不开席,人生不圆满就是不得劲。 每段故事都有遗憾,每段故事都等待圆满,这盘菜我吃定了。 “来人,把“火凤”小分队叫来。” 那一刻他心里有海啸,可他却静静的站着,没让任何人知道。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一声巨响传来,响彻天地。 何贵懵了一下,试探性问道:“打雷了?” 三大岛主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何贵,无语的凝视最是致命,何贵心里一惊,忙吩咐道。 “来人呐,快去城门看看,什么情况?” 饭桌上四人沉默着,大眼瞪小眼,何城主也没有了兴致。 不一会,喊杀声由远而近。 何贵目瞪口呆,什么情况?我的四米城墙呐,我的三百多弟兄呐,都是摆设吗?不应该啊? 没人回答他,三大岛主面若死灰,然后熟练的站起身,熟练的一字排开,熟练的跪在一旁,苗岛主生涩了些。 何贵端着酒杯目瞪口呆看着这三个傻子,满脑门子的问号,一脸的懵逼。 “肿么了?小老弟?表演节目?喝醉了?”何贵酒醒大半。 三人理都不理何贵。 三大岛主眼神交流着,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确切的说是二比一,苗岛主赔笑着伴着无辜,贱贱的笑很心酸。 黎二黑和何岛主越想越气,要不是苗岛主自己作死,一再挑战“死胖子”的底线,我们能到如此田地?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我去尼玛的……。” 黎二黑气得率先发难,何岛主也不甘落后,两人起身就把苗岛主按在地上一顿锤。 今日就是死,也要出了心中这一口恶气。 皮糙肉厚的苗岛主也不反抗,也不求饶,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嘴里嘀咕着:“莫打脸,莫要打脸啊!” 小声的反抗是苗岛主最后的倔强。 不一会,霸下军的士兵们提枪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何贵站在一旁,战战兢兢,都不知道如何自处,手足无措。 左思右想,自己毕竟是此地一把手,虽然很耻辱,但是与人为善,伸手不打笑脸人,必须要迎接一下的。 黄霸随后大步而来,霸气十足。 “鄙人潮……”何贵快步迎上去,准备先来个自我介绍。 “你给我起开。” 何贵被黄霸一脚踹到角落里。 黄霸来到苗岛主面前,四目相对。 “可不可以不打脸?”回答苗岛主的如下: “天晴了……” “雨停了……” “你有觉得……” “你行了……?” 四个大嘴巴呼在苗岛主的脸颊两侧,对称而完美,还红黑红黑得,然后,他哭了。 “死胖子”专打脸。 何贵晕晕乎乎的站起身来,什么鬼?无视本城主的存在?太伤自尊了吧? “嗨!我是城主啊?” 没人理他。 “那谁?把此地抄了,大门不错,也给本将军拆走。” 何贵气得脸红脖子粗,门面就是脸面,那是本城主的脸啊!真是敢怒不敢言。 “你就是城主吧?” 终于看到我了,何贵忙点点头,一脸媚笑上前来。 “来,给本将倒酒。” 何贵一脸错愕。 “哎呦,还是泉州的十里香啊,城主好品味。” 何贵忙想着咋回答才能不失体面。 “菜不错,来人呐,把厨子带走。” 何贵又进入懵逼状态。 看着大吃大喝的黄胖子,何贵准备挣扎一下,小心翼翼言道:“敢问将军到我潮州城意欲何为?难道想和我大汉开战不成?” 黄霸理都不想理他,敷衍道:“撩汉”。 攻汉就攻汉,撩汉是啥米意思?大家打来打去都已经习惯了。何贵一脸好奇宝宝,盯着吃喝不停的黄霸。 “路过!”继续敷衍。 哦,何贵心中大定,抚平一下激动的心,站立一旁。还好,还好,等这些大爷走了,自己还是潮州的天。 士兵们在何府进进出出,金银珠宝拿走可以理解,丫鬟仆人也被带走,主要是,里面还有自己刚纳的貌美小妾,虽然自己不能“用”,但是能咬能掐啊! 呸!又开车了。何贵张了张嘴,无言的一阵阵肉痛。 大街上,士兵们异常忙碌,不止物资财货粮食被带走,人口也是战利品,青壮少妇少女被一扫而空,几家大户人家更是被一锅端。 反抗者倒毙在路边,血色遍潮州。 黄霸终于干了一票大的。 第六十六章 亲自下毒 老仆人搀扶着何贵,颤颤巍巍的巡视着干干净净的“毛坯”何府。 何贵诺诺无言泪先流。 “干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洗劫一空,最可气的是上个月刚买的泉州铁锅,又回到了它的“出生地”。 “专业!”床板门板,无一不存,大门的门框也没放过。 “禽兽!”貌美如花的小妾被带走,可以理解,但是本官的原配夫人都四十有二了,也不放过? “死胖子,本官和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五十岁的何贵立下人生终极奋斗目标,吐血收尾。 议事殿内,李子木惬意的喝着林璐专门做的花茶,林道端坐一旁,仔细聆听着宋钱汇报着安溪山的近况。 许友昌掌管安溪山大营后,实力迅速扩张,常备军达到了三千人,而林风的“大风”军团也随之真正的,扩张到两千人的规模。 这都是当初李子木离开时商定好的,值此战时,扩充实力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壮大自身,才能应对福州方面刘启的疯狂反扑。 李子木言道:“你去传令许友昌,扩充部队后,要加强士兵的锻炼和管理,忠诚为第一位,另,派人潜入福州,收集情报,随时掌握刘启的动态,将“青鸾”一部调于安溪山大营效力。” “还有,温家村是个很好的发展对象,永泰也是一个好地方。”李子木贱贱的言道。 沉吟一下,接着言道:“另外,传令林风部于本月底,沿着海岸一线深入福州地界,切记,沿着海岸方向北上。” 林道端着茶杯的手不争气的抖了几下,两个眼皮也跳的厉害,满打满算才两千人,深入敌境,肿么有点肉包子打狗的赶脚? “对了,林风部骁勇善战,人数不用太多,让他带领五百人就够了。以战养战,打探军情和骚扰为第一要务,其他人回军休整。” 宋钱傻傻的盯着李子木,心想,这也太狠了吧,刚刚将吴越边境洗掠一空,现在派五百人再来晃荡?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难道这五百人是给刘启泄愤的? 林道听到此话,立马进入第二阶段,浑身都哆嗦了,嘴唇抖的尤为厉害。什么鬼?两千人都多?只给五百人?殿下想让我们老林家绝后? “殿下,万万不可,太危险了。”林道实在忍不住了,脱口而出。 “老泰山稍安勿躁,本殿下自有安排。” 林道张了张嘴,无声的咽下一口口水,有点苦。 “启禀殿下,“霸下”军黄霸,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随喜见缝插针的言道。 “这老小子一定收了黄胖子的好处。”李子木不动声色。 “宋钱你去吧,告诉林风,切记要沿着海岸走。”宋钱躬身领命而去。 这是一石多鸟之计,一试林道的态度,二试林风的忠诚,三试林璐的反应,四试刘启的应对,五试黄霸的支援,六试泉州诸将官的应变。 当然还有随喜的“青鸾”和三彦的“火凤”都在此次的摸底考试中。 李沫白表情严肃的站在角落,脸色凝重,此次考试过后,将有一部分人被秘密处理,“睚眦”正式上线。 “要等的人,终于来了。”李子木自言自语道。 老姜林道一头雾水。 黄霸一如既往的谦卑恭敬,小跑几步,纳头便拜。今日今时的地位和权势,都取决于眼前这个年轻人。 “黄胖子起来吧,说说吧!此行剿匪如何?”李子木轻松的调侃道。 “启禀殿下,此次清剿海盗,异常顺利,先从东山岛开始,一路势如破竹,干到了南澳岛。然后……出了点小差错。”黄霸擦了擦汗,欲言又止。 “南澳岛?”李子木想起了地图上的标记,紧邻南汉。 “你不会……。” “是的,殿下你猜对了,我们攻下了潮州城。”黄霸小声的言道,说完汗湿了后背。 林道的眉毛不争气的又抖个不停,北面刚刚干了吴越,还在准备着刘启的反扑和报复,南面又去撩汉?我们清源郡什么时候如此牛b了?南北同时开干? 虽然女婿早就给自己谈过,清源郡的未来发展方向,但是来的也太快了吧,如此手段,真是……,林道懵了一批。 李子木砸吧着嘴,老赵家应该快对南汉动手了,这个大蛋糕能否分一杯羹,就在此时。 去金陵也迫在眉睫,须尽快敲定战略方向。 遥看周边,生存空间和战略纵深都在南汉,特别是琉球岛必须要握在自己手里,那是最后的避难所。 对黄霸来说,此时度秒如年,轻轻松松减肥二两。 “干得不错,不过,还不够。” 黄霸掏了掏耳朵,“啥米?”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道也一脸懵逼的盯着好女婿,好像在说:“你疯了吧。” “对,这次剿匪你干得不错,再接再厉。”李子木再次肯定了黄霸的功劳。 “谢殿下夸奖,这是黄霸应该做的。”黄霸喜笑颜开。 接着言道:“启禀殿下,此次剿匪,收获白银七十多万两,人口三千余人,各类船只两百多艘,其中四大岛主,三人被擒,一人被炸身亡。” “缴获全部收归清源,再发放给有功之臣,拿出十万两分拨给“霸下”军团,另调拨十万两,用来建造四座岛屿。船只和人口交给黄博,造船和建岛都刻不容缓。”李子木一边思考,一边安排着善后事宜。 所有缴获收归清源,也就是吉王殿下李子木,再发放给所有士兵的程序是不能乱的。 要让士兵们牢记,他们是为谁而战。这样能尽可能的降低掌权将军的权威。 若想造反,一没钱粮,二没物资,三没保障,谁愿意为你而战? 李子木走下台来,拍了拍黄胖子的肩膀,看着这个得力干将,越看越欢喜,言道:“今晚来我家吃饭啊!我亲自下毒,呸!亲自下厨。” “谢殿下!”黄胖子惊惧交加! 第六十七章 以后抱我 王宫内,黄霸对着糖醋排骨一顿猛烈输出,吃得满嘴流油,汁水飞溅,一口接着一口,好像不用咀嚼一样,李子木一脸嫌弃,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那啥,你慢点,不给你抢。” “嗯嗯啊啊!”黄霸稍稍减缓“进货”速度。 酒足饭饱,黄霸将此次剿匪的详细情况,跟殿下汇报一番,各种曲折,和三大岛主的表现,还有“火凤”的强势表演,都一一阐述明了。 李子木沉吟不语,剿匪有亮点,也有黄霸的神来之笔,但是“火凤”的力量,在慢慢变强,这个“杀手锏”初露峥嵘,就傲视群雄,不得不重视起来。 “现在给你几个任务,首要就是,集结所有兵马,船只对福州沿海进行一次大范围的骚扰和偷袭,以消灭福州的海上力量为第一要务。” “此行,一为练兵,二为接小舅子,三就是扫清即将北上的海上障碍。” 黄霸点头领命。 “然后,你回归南平,要做的就是第一,继续加强对潮州周边的兵力压制,进一步骚扰南汉的海岸边防,尽量切断南汉和琉球岛的一切往来。第二,联系到黄汤,派出心腹干将,渗透到琉球,慢慢掌控起来,必要时,你懂得?” 黄霸擦了擦汗,严肃的点了点头,眼中有兴奋,有迷惘。 “第三,随时关注南汉战况,配合胡三刀和朱英俊,对南汉的潮州梅州一线进行支援。第四,这个月底,本殿下将去一趟金陵,整备三艘大船和三百名精兵强将随行待命。” “殿下,三百人会不会太少了,我不放心。”黄胖子抓住机会表忠心。 “本殿下自有安排,你去吧!” “属下告退!” 后殿内,林道和女儿说着知心话。 老姜斟酌一下,言道:“女儿啊,殿下如此安排,为父有点看不清,你可否打探一二?这可是关系到你的亲弟弟。” 林璐也疑惑道:“确定是让风儿带着五百人深入吴越?” “是的,为父当时就在旁边。” “爹爹放心,殿下断然不会让风儿深入险境,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待我思虑一番。” 短暂的安静后,林璐言道:“难道和殿下即将北上金陵有关?”冰雪聪明的林璐猜出了大概,殿下此举有点疯狂。 林道脑海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终于对上了,自己来此已经一周了,方方面面都已安排妥当,原来殿下在等黄霸。 殿下北上,风儿也即将北上,这是要一起去金陵啊!明白了!他在等黄霸的“霸下”军团。 走海路,这一路上可不太平,要穿过整个吴越的海岸线,难度很大啊!排在眼前的就是福州的海上力量。 本来出漳州,进入南唐境内,一路北上,到达金陵,安全而平安,不过来回要两三个月,而走海路,来回也就一个多月,足足快了一大半。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刘启,这样作死真的好吗? 本以为殿下在二楼,原来他已经在五楼。 看来,南唐境内来回驿站的安排,已经用不到了。 醉梦宫,朱亭最近坐立难安,身在此处,心早已飞到儿时的朱家,彷徨,迷惘,如何自处,萦绕心间。 小伶俐在旁边兴奋的准备着,路上所用到的各种用品,嘴巴巴拉巴拉的不停。 “糖块要多带点,给小姐妹们尝尝。” “小镜子也要带上,人手一块。” “王妃,荔枝能带吗?想带给她们尝尝鲜。” 朱亭呆呆的望着窗外,想着心事。 纷乱而烦躁,站起身来,言道:“伶俐,去思母殿。” 思母殿就是李子木为朱亭,专门设立的一座祭拜母亲的大殿。她准备给母亲说说心里话,排解一下烦闷的心情。 当日,怀着悲苦和凄楚离开朱家,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更别提送行的人了,父亲都没来送别,决绝如此。 曾经默默立誓,再不踏入朱家。 虽然后来,哥哥朱英俊来投,也和家里的关系有所缓和,也恢复了通信,但是,想想自己曾经的处境,想想母亲当年的遭遇,心中的那道坎,始终无法逾越。如今,随夫君身份水涨船高,否极泰来,可否任性一次?放肆一回? 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角倔强,眼眶发红,虔诚而喃喃私语。此时,一阵风靠近,拥抱着她,温暖而舒适。 “夫君,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李子木边说,边握住她的手。她浅浅细语,将心中的迷茫全部道出,表情温婉而又有些小倔强。 李子木一阵好笑,摸了摸她的头,言道:“你记性很差,经常忘记那些吃过的苦。我给你明目张胆的偏爱,你就敢大张旗鼓的炫耀,此次必须衣锦还乡,十里红妆,气势这一块必须拿捏的死死的,放心吧,一切有我!” 她顺势入怀,泪如雨下。 “即使世界偶尔凉薄,你内心也要繁花似锦,浅浅喜,静静爱!”一语入心间,满目皆山海。 她手臂紧了紧,脸庞在夫君的衣襟上来回擦了擦。 可可爱爱,只有眼袋。 “跟你说了多少遍,抱怨没用,以后……抱我。” “噗嗤!”她破功了。 第六十八章 丽春院 王宫的偏僻角落,一座宫门前,牌匾很“喜气”,“风俗味”荡来荡去。牌匾下却是另一幅画面。 十二名人员精神抖擞,列队以待,一身身浓黑的制服得体而坚挺,镶金边的披风随风而舞,肃穆感扑面而来。 佩刀为百炼精钢刀,牛皮腰带上挂着手弩,加强版九连发,箭头淬毒,右臂自带袖箭,左脚牛皮靴里藏着三棱匕首。 无声的队列处处透露出一种强悍和萧杀,眼神凶狠,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狠人。 这些狠人都是李子木和李沫白一个个精挑细选的,从军中,从边军,从江湖里千里挑一,层层选拔而出,离满员编制还远远不够,不过大架子已经搭起来,以后慢慢选拔吧,后备力量将由一名名孤儿充任期间。 若按李沫白的选拔标准,淘汰率惊人。 他们将是李子木以后行事的手中刀,掌中剑,绝对忠诚的核心力量,只效忠他一人。 吉王殿下李子木和大总管随喜姗姗来迟,李沫白连忙起身迎接。简单检阅了一下队伍,俩人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子木一言不发,走到供桌前,看着卡通版的“睚眦”,眉毛舒展,嘴角上扬,愈发满意了。 三柱清香点燃,然后拿起刀,在手指上划出一道口子,将献血滴入酒坛中,然后是随喜,李沫白,一直顺延到每一个人,无声的仪式中透着庄严和敬畏。 众人举碗,李子木酝酿一下情绪,言道:“苍天难测,神意难明,乃至天理不可推,寿命不可知,言有穷尽而情不可终,如鲸向海,似鸟投林,以梦为马,知行趁年华!” “且视他人之凝目,如盏盏鬼火,大胆的走向夜幕,走入夜路。刺客与白夜光,一起入夕阳!” “我不知道路在何方,却只知道我在路上。你们可愿随我提刀跃马入残阳?” “入残阳!入残阳!入残阳!” 士气高昂,李子木欣喜不已!热血沸腾! 趁热打铁端起酒碗言道:“喝了这碗合衾酒,呸!喝了这碗歃血酒,我们就是好兄弟,本殿下的命就交给你们了!” 众人无比配合,一饮而尽,十里香唇齿留香,加上淡淡的血腥味,别有一番风味,大家舔着嘴唇,欲犹未尽! 李沫白精神亢奋,靠近道:“殿下好文采,如鲸向海啥意思?鲸不是都在海里吗?” “对啊殿下,似鸟投林老奴不甚了解,老奴没有鸟啊!”随喜一脸好学的盯着李子木。 “我尼玛!tui……”李子木挠了挠头,三观震碎,本殿下准备良久,冥思苦想,绞尽脑汁,酝酿情绪,超常发挥,换来的却是对牛弹琴,一群土鳖。 心累啊!真是知己难求啊! 回首看着刚刚收的十二位兄弟。 “你们可懂?” 一起点头。 “实话实说。” 一起摇头。 李子木一度气到头晕眼花,冷静下来,思考一番,看来要换一种表达方式。 “来人呐,拿笔来,随喜你去大牢里找一个雕青的来。”李子木吩咐道。 雕青就是纹身刺青。 不一会字写好了,“沫白给本殿下裱起来,挂在两边。”李沫白上前一看,是一副对联,上联是:“左青龙右白虎,肩膀纹个米老鼠”,下联是“砍着狼放着羊,唱着山歌耍流氓。”横批“指哪打哪”。 李沫白神情巨震,殿下不愧为殿下,神人也!此句朗朗上口,过目不忘,比那绕来绕去强了一万倍。 一边拍马屁,一边言道:“殿下真乃神人也!” “呸!我没乃。” 沫白拍打一下嘴,接着言道:“殿下,你看我们这个组织能不能换个名字,朱将军有“大鹏”,林将军有“大风”,黄将军有“霸下”,杨将军有“扬风”,我们是“睚眦”,一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再说,睚眦必报也不好听啊。” 李子木抬头看着牌匾,脱口而出道:“要不叫这个?” “啥?” 李子木指了指头顶上的匾额,“丽春院”三个大字处处透着喜气,李从谦的审美真是不敢恭维。 李沫白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忙拒绝。 “殿下,别闹。” “刚才玩笑话,沫白觉得睚眦挺好的。”机灵的李沫白立马坚定立场。 “睚眦”和“丽春院”两个名字一比较,立马觉得“睚眦”逼格高大上起来。 若是一个刺客组织叫“丽春院”,身为老大的我还要不要脸?日后还如何在响当当的江湖立足。逢人怎么自我介绍? “各位江湖朋友大家好,本人江湖“丽春院”的老鸨,呸!”画面有点美。 “你们都把衣服脱了,一个个进来纹身。” 沫白连忙转移话题,准备给兄弟们纹上青龙白虎米老鼠。别等一下,殿下真的要给我们改名“丽春院”,那就彻底玩大了。 “嗨,谁让你全脱的,露个白花花的大腚,还显摆,我说的是上衣。我尼玛……” 李沫白摸摸鼻子,脸色讪讪,有点不尽兴。 第六十九章 放马的 湛蓝的天空下,碧海清波随风荡。 李子木矗立船头,遥望不远处的南日岛海战战况。 几女在身后叽叽喳喳,满脸透着兴奋和好奇。 海战没有陆战那么血腥,海战输了就是船毁人亡。 “霸下”军成军日短,在这种大型的海战中,还是和福州的正规军正面作战,弊端凸显,错误频繁,好几次还险象环生,李子木暗暗捏了一把汗。 黄霸站也在旁边,眉头紧锁,刚刚经历向南剿匪一战,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所向披靡。 如今和正规军作战,才看出自己的差距来。李子木也一言不发,有点打脸啊! 要不是靠着人多,船多,士兵们悍不畏死,“霸下”军早就败下阵来。 现在作战的是原来的南平军海上力量,小船齐出,人员齐备。 五艘大船和几十艘战船压阵后方,“火凤”小分队未出手,原地待命。 李子木想看一下此时的海战是肿么个情况。 乱七八糟的战况下,也有闪光点,三大岛主带领原班人马左冲右突,分而击之,再合围夺船,海盗职业的专业性,技术性发挥的淋漓尽致,犹如一场现场教学。 李子木和黄霸的脸上慢慢有了喜色,两人拿着单筒望远镜,一边观看,一边讨论着。 “这三个货可是人才,海战经验如此丰富,犹如群狼,分工明确,还粗中有细,敢杀敢拼,万不可小看天下人啊,黄霸,你要重点培养他们。” “放心吧,殿下,不把他们榨出油来,我就不姓黄。” “你回去后,成立海战模拟训练营,对所有的船长进行考核,合格才能登船作战。” “遵命。” “另外对所有船只进行分类整编,你看看,这也太乱了,无组织,无纪律,一窝蜂的向前冲,海战的艺术,被你们玩成屎一样,真是tui……” 黄霸羞愧的低下了头,殿下形容的太难听了。 “以后三艘船为一小队,设小队长统领调度,六艘船为一中队,设中队长,十二艘为一大队,设大队长,二十四艘为舰队,配大型战船一艘做旗舰,这些变成常备军,其他小船转为后勤和泉州商会,再淘汰掉那些老破旧小的小船。争取早日脱胎换骨,重振军威。” 黄霸点头称是,言道:“过后的南汉争夺战,我们将边作战,边完成整编,行的上,不行的下。” “你看看,四个人的小船也向前冲,这是要干嘛?送菜吗?”李子木话音未落,小船就被一个大浪打翻,四人争相逃命。黄霸脸如土色。 “再不好好整顿整顿,你的“霸下”军就是一个笑话。别搞得给“收破烂”似的,以后兵贵精不贵多,不是谁都有资格当海军的。”李子木恨铁不成钢。 挥挥手言道:“快点结束吧,小舅子在岸边都等急了。” 黄霸整了整衣襟,面色严肃,对手下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黑色的旗帜在旗手间来回摇摆,一支穿云箭响彻天空。 “大风”旗帜在河岸上亮起,林风长枪所指,一往无前,大风部发起突袭,目标福州海岸军大营。 黑云压城城欲摧,大海战正式拉开序幕。 福州州牧府,刘启愁容满面,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吉王不当人子啊,三番两次的“撩拨”。 流民纷纷迁移清源郡,自己留不住人,情有可原,可以放你一马。 一些本地豪商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暗暗和清源郡眉来眼去,大发其财,也可以放你一马。 亲侄子刘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次一去不回,技不如人,被一波带走,毕竟是自己先“撩拨”的,理亏在先,也可以咬牙放你一马。 但是别以为本府就怕了你们,本府也是有脾气的,本府不是放马的。 现在占我安溪山,私掠永泰就“叔可忍婶不可忍”,那可是我南方大门的屏障。胡三刀这个天杀的,废物。 所以整备军队,命令大将王全带领三千人,务必夺回安溪山,否则自己睡不安稳。 此次作战,刘启也是两手准备,一手是陆路,由王全带领福州军率先发起进攻。 另一手就是机动性很强的海路了,作为第二阶段的突袭,由自己的大儿子刘江亲自统领,目标南平码头,烧杀抢掠一番,两处先后着火,一东一西,看你小李子咋办办? 不蒸馒头争口气,真以为本府是放马的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陆路早就出发了,海路却纹丝不动,还在南日岛修整,因为咱们的刘大公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能亏待自己。 沿路所遇官府,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盛情款待,无所不用其极,极尽拍马之能,这可是福州未来的大佬,谁不是使出浑身解数。 收礼收到手抽筋,美女玩得腿抽筋。 刘大公子自是乐在其中,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一入红尘,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再说,此次出征,刘大公子吃的穿的用的那是一点也不能马虎,必须都是定制的。 此时的刘江刘大公子还在距离南日岛一百里开外的莆田潇潇洒洒,声色犬马呐。 “大风”军的突然加入,加剧了南日岛福州海军的败局速度。 海面上节节败退,在“霸下”军的雷霆之下,纷纷弃船而逃,投降者比比皆是。 福州军大将廖得来,正在左右摇摆,踌躇不定时,回首一看,大本营浓烟滚滚,火势滔天,“水晶”也被偷了,只见岸上的士兵们犹如无头的苍蝇,四散奔逃,喊杀声不绝,落水者更是不计其数。 还没出门就被团灭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回荡在廖得来耳边。 一口老血喷出,面如死灰,完了。 第七十章 学孙子 南日岛海军大本营,士兵们四处忙碌着搜刮着战利品,粮食武器直接装船,带不走的就一把火烧掉。 李子木和黄霸犹如难兄难弟,勾肩搭背,眼巴巴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远处,林风白衣白马,长枪在肩,摆着造型,看着二傻子,一脸违和。 俘虏们排成长长的队伍紧跟着上船,都是壮劳力,拉回清源郡开山挖矿,架桥铺路,劳动改造去。 经此一战,战船损失不降反升,近百艘战船的缴获,让黄霸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加上战船的增加和兵员的扩大,“霸下”军团实力再上一层楼。 犹如贪吃蛇在一步步走向壮大。 “胖子啊!下次有军事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泉州商会,他们搜刮,呸!他们对后勤这一块还是很专业的。”李子木嘱咐道。 “谨遵殿下吩咐!”黄胖子忙躬身领命。 盯着被一一抬上船的伤员,黄霸接着言道:“殿下,能不能给我们也配一队医疗队,每次出战,兄弟们受伤那是家常便饭,在海上受了伤,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陆地的军团基本上都有了。” 黄霸对“大鹏”军中的医疗队早就眼馋已久,清一色的小姑娘,个个出类拔萃,娇滴滴,婀娜多姿,卡哇伊,呸!打住! 现在潘佑和潘瑞这父女俩强强联合,吉祥书院不断壮大,而女儿潘瑞所在的医护队发展最为迅速,一家人照顾一家人不可厚非,李子木也乐见其成。 战场上,能救回一命是一命,那可都是百战老卒,损失一个都可惜。 “嗯,有道理,本殿下这就书信一封,送入吉祥书院,到时候你去南平码头迎接一下。记住,可不能……亏待她们,否则拿你是问。” “谢殿下,我们“霸下”军一定把她们当成姑奶奶一样供着。”黄霸欣喜不已,美滋滋! “对了,有机会给这些小伙子们牵个线,相个亲,成家立业才有责任感,也有归属感。”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当兵吃粮,还发婆娘,哦哈哈!”黄霸色色的调笑道。 李子木上去就是一脚,“呸!你个色痞,这叫关心士兵心理健康,解决后顾之忧,有小家才有大家,还能为我清源开枝散叶,重点是利国利民。” 黄霸竖起大拇指,“殿下就是有文化,利国利民是重点,下官拍马不及。” “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李子木感慨道。 “对,你这个流氓也要多学文化,你们这边都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骑射狩猎,兵法等等,你也不要懈怠!什么孙子兵法啊,三十六计啊,都要学,等本殿下回来,给你这个流氓考试,不合格就阉了你。”李子木恶狠狠的恐吓道。 黄霸两腿一夹,风吹裤裆凉,满脸惊惧,嘴巴苦涩,刚才还和人家勾肩搭背,现在就想阉了我,这大人物的心思真难猜,于是弱弱的反驳道:“殿下,下官不是流氓,下官也不学孙子。” “不是流氓,是啥?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恶霸吗?那还不如流氓呐。” “孙子?谁让你学孙子,是孙子兵法啊?”李子木一阵阵头大,土鳖,啥也不会。 黄霸张了张嘴,无力反驳,马上转移话题,不要脸的言道:“殿下,四书五经和琴棋书画下官略有涉猎,孙子就算了,但是三十六计是什么?” “啊!你不知道三十六计?”李子木一脸纳闷。 不可能啊,三十六计始于南北朝,是山东济宁金乡的檀道济所写。 此书堪称“神作”,贯穿整个中国历史,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都能找到它的影子,关键时候都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同样孙子兵法也出自山东这片神奇的大地,孙武是春秋战国时,齐国的贵族士大夫,生于山东北部,一生堪称传奇,败楚国,占都城,败越国,逼降勾践,一生开挂的存在。 孙子兵法在后世都能影响到全世界。 看着黄霸的油光光的大脸,懵逼的表情,死亡凝视三秒钟,嗯……,没撒谎,再看看小舅子,林风酷酷的摇了摇头,看来大家确实不知道,李子木心里一喜,哎嗨,又开发了新技能。 再确认一下,“围魏救赵?”黄胖子一脸懵。 “苦肉计?” 黄…… “美人计?” 林…… “走为上计?” 黄……林…… “好吧!等本殿下回来再说。” “按照计划来,打扫战场,火速撤离,安溪山有许友昌,本殿下很放心,这里就都交给你了。”李子木拍拍黄胖子的肩膀言道。 第七十一章 我也要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 不论人的一生如何漂泊,如何流浪,都有其根,其源。 午夜梦回时,山穷水尽时,幡然醒悟时,回光返照时,是否都有记忆的片段,带你进入心灵的那幡圣地,无人可触摸,无人可寂寥,唯有五味萦绕其间。 无论历史的车轮走向何方?李子木都想去看一看,去试一试,去挽救一下。可能于事无补,也可能柳暗花明,唯有心中那一份热爱,指引着李子木踏歌而行,两字“足矣”…… “历史是一堆灰烬,但灰烬深处有余温……” 船头甲板上,几人围坐,喝茶闲聊,欣赏着大海的风情。 林璐来到李子木身边,递上披风,轻声言道:“夫君,小心着凉。” 李子木欣慰的握着微凉的小手。林璐接着言道:“其实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我此生荣辱与共,别说傻话了,但讲无妨。”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夫君好像有点着急?前途未明,你还是……”林璐四处偷瞄了一眼,吐了吐舌头,有人可爱,有梦可待。 看着远方的残阳,李子木爱怜得摸了摸她的头,整理一下吹乱的发丝,手指轻捻缠绕。 感慨道:“一天很短,来不及旭日初上,就已经夕阳满窗,一月很短,来不及月圆如盘,就已经残月无光,一年很短,来不及春艳细赏,就已经晚来秋霜,一生很短,来不及年少轻狂,就已经迟暮惆怅。” 林璐满眼小星星,崇拜指数飙升。 李子木在林璐眼前晃了晃手,打断她的发呆,一本正经的言道:“时间不等人,相比于我身份的问题,天下大势却迫在眉睫,我怕来不及,怕等不得,怕此生后悔。此行不求有功,但求无愧于心吧!” “老赵家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进攻后蜀,吞并天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我们南唐再不行动起来,恐将日后再也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前途堪忧。” “夫君,我南唐三十七州,幅员辽阔,三千里河山,人口千万,兵士近百万,钱财无数,竟也挡不住北方的刀枪铁马?”林璐一脸的不甘和疑问。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看如今,老赵家上蹿下跳,四面出击,反观我们南唐逢战必败,步步后退,吴越偏安一隅,却一点也不老实,时不时地都可以在我们腹部捅一刀,南汉又不思进取,乐不思蜀,阉人横行,乌烟瘴气。北汉上有辽,下有宋,战战兢兢,能自保就谢天谢地了,再看后蜀,已是老赵家的盘中餐了。你看看这天下还有谁?” 林璐张了张嘴,哑口无言,轻轻相依相偎,两手互握,此刻她感受到,夫君对未来的那份迷茫和忧虑。 站在船头摆造型的沫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偷瞄一眼披风下的两只手,撇了撇嘴,“嘁……” 风不大,但还是吹到李子木的耳边,林璐作势愈躲,李子木却又紧了紧手臂,两眼对视,爱在其间,她败下阵来,微微低头,靠近某人心口。 某人在其耳边吹了一口气,她瞬间耳朵泛红,晕染开来,某人轻轻低语“你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小儿女情迅速进入起步打火的状态。 她心如鹿撞,先是腿软,然后抖,有点打摆子,然后就挂在某人身上…… 温存片刻,想起沫白的“嘁”,李子木感觉他最近有点飘了,要降维打击他一下,顺便告诉他,哥是你此生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此情此景确实闪瞎了李沫白的狗眼,也击穿了他的人格下线,心中暗想:殿下到底是什么性格?还要不要脸?大庭广众,卿卿我我,羞煞旁人,不爱江山爱美人? 李子木回首白了李沫白一眼,好像读懂了他心中的疑惑,大手一挥,头仰45度角,怀抱佳人,仙气飘飘的言道:“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噗……。” 这是偷偷观察的喝茶众人。 “噗通……。” 这是摆造型的李沫白,两腿下跪,膝行向前,一把抱住李子木的小腿,满含深情言道:“殿下不愧为殿下,如此不要脸的,呸!如此响当当的江湖诨号真是让人震耳发聩啊!” “你给我滚……。” 怀里一个,小腿被一个含情脉脉的“臭男人”死死抱着,李子木一阵阵恶心。 沫白心中震撼居多,殿下就是diao,如此装逼利器的出场白,瞬间秒杀一切土鳖,不行,我也想要,下定决心,舍下脸皮,就是不松手,反而紧了紧某人的无谓挣扎,顺便在某人的腿上,擦了擦刚才的口水。 某人目瞪狗呆。 “我尼玛……tui……。” “战争”进入僵持期,围观的众人一脸懵逼!也不好劝,都在喝茶看戏。 此时船上都是李子木亲近之人,两位爱妃,林可心和小伶俐,总管随喜,小舅子林风,还有负责后勤的谢言和小九,再加上抱腿的沫白,就是此次去金陵的全部人马。 都是贴心人,也了解吉王殿下的为人,自从认识李子木后,从来没见过他对谁红过脸,发过火。平易近人到如此地步,真是吾辈的福气,等会,看看热闹。 若是人人不要脸,将突破一切防线,若是江湖剑客不要脸,那是能击穿你的一层层下线,李子木神情疲惫,彻底投白,败下阵来。 李子木端坐宽背大椅上,手拿茶杯,嘬着茶水,一脸沉思,李沫白按摩加敲背,轻来轻去,还忙着剥葡萄皮,去仔,喂给可亲可爱的吉王殿下。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本殿下随口一句,彻底镇住了“江湖大剑客”李沫白,如今却词穷了。 不行,此次不一次性镇住他,过几天,他会反弹的。 这时,李子木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后世的某位大神,嘿嘿一笑,言道:“此事对本殿下来说小事一桩,你滴明白?” “明白,望殿下不吝赐教!卑职将对殿下死心塌地,不离不弃!”沫白满脸崇拜。 “不离不弃?”李子木忍着不适,还是快点告诉他吧,这个不要脸的,今天越看越恶心。 “你听好了,望你以后戒骄戒躁,稳重前行。” 李沫白一脸希翼,点头不止。 大家也是满脸期待,难道殿下的学识已到我辈难以达到的高度? 一句“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就已经让大家刮目相看,这么短的时间,再来一句?他是神仙吗?三女捧场,一女怀疑。 李子木起势摆范,一脸庄重,左手后背,右手前挥,头仰45度角:“天不生我李沫白,剑道万古如长夜!” 大家目瞪狗呆……。 李沫白眼含热泪,五体投地,此句朗朗上口,为我量身打造,匹配同称,殿下真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林可心很闹心,管不住的心“噗通噗通”跳,一心从此为君顾,至此踏浪入凡尘。 李子木很满意大家的捧场,一脸自得,仰天长叹,陶醉其中,无可自拔,心中呐喊,“还有谁?还有……谁?” “我也要……” 第七十二章 我来了 李子木一个踉跄,差点闪到了腰。 “小孩子,别闹。” 酷酷的林风,眼中有坚定,目光如镜盯着李子木,然后向下,目光如炬,李子木捂住胸,向下,目光如刀,李子木夹紧腿,再向下,目光如电,李子木小腿抖了抖,落荒而逃……。 “今天的人都秀逗了吗?” 拉不下脸皮不要紧,还有姐姐。 三目下来,林璐都被看毛了,“风儿,别闹。” 路过林风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速言道:“放心!交给姐……。” 大船很平稳,偶尔晃一晃,三楼卧室的窗台边,李子木张开双臂,举目远望,心旷神怡。 一阵“妖风”靠近,环绕左右。 “噗嗤……” 夫君笑什么?人家生气了哦。 “^_^不关你的事,夫君想起以前了,后世都是什么“陆战”“野战”之类的,哥现在是“海战”,哦哈哈……。” 林璐娇羞的掐了他一下,听声音就不是什么好话,聪明的没有多问,小声言道:“夫君,风儿也想要一个那种响当当的诨号,你给想想呗。” 李子木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盯着怀中佳人,不语,刚才被“榨干”了,呸!是文采。 “做姐姐的都“以身饲虎”了,你还是他姐夫呐……。” “那……那报酬还不够。”李子木满眼期待,试探性作死一把。 “呸!……老娘今天给你拼了……来啊……。” 李子木又开发了“新技能”。 林璐一步一摇,姿态万千,到门口时,角色互换,王妃的气质瞬间觉醒。 苦等大半天的林风,拿着小纸条,眼含兴奋,豪气顿生,前方的路愈发清晰明了起来,自己在姐夫心目中,真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存在,我要更加努力,拼搏。 “待到阴阳逆乱时,以我魔血染青天。” 李子木,随喜,林风,李沫白,谢言齐聚一堂,通过“青鸾”的密报,地图上吴越近海的势力分布一目了然,目前最有影响的就是前方的静海军了。 吴越有两大海军势力,一为温州的静海军,另一个为西府杭州的镇海军。 国主钱弘俶,小字虎子,钱元瓘第九子,此人以天下苍生为念,保一方生民,采取“重民轻土”的善举,于公元978年,将全国两百多万人系数献宋,为中华当时的大一统,贡献了不可磨灭的力量,成就一段历史佳话。 钱虎子国之大者,为国为民,可歌可泣。 当日安溪山一战,试探性更大一点,永泰镇更是神来之笔,温家村就是搂草打兔子,来来回回,算是摸清了吴越方面的形势,也了解了刘启的态度,总之利大于弊。 静海军有各种大小战船五百多艘,海军五千余人,由钱虎子的得力大将杜棱统领,此人逢战必向前,一步不退,有“杜楞子”的美称,是号称四海横着走的存在。 此次李子木北归,船上不止有兵士,保镖,情报人员,服务人员,还带着清源的特产,酒水,茶叶,盐巴,笋干,香料,玻璃和豆腐制品等等。 此行船队的负责人可是谢言谢大总管,也是吉祥商会驻金陵商会的未来“一把手”。萧酒(小九)隐藏其中……。 大总管谢言带着几个大箱子和四名侍从,依约会见了此处四海商会的负责人钱贵,两人狼狈为奸,呸!两人相谈甚欢,互相问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合作得天衣无缝。 事后再送上几箱子的谢礼,聊表心意,两人更是情不自禁,相见恨晚,恨不得把酒言欢,彻夜长谈。 谢言强忍着不适,一顿溜须拍马,彩虹屁输出,说回程更有厚礼相赠,钱贵笑得更是合不拢嘴,说什么也不让走,必须喝杯水酒压压惊,呸!加深加深感情。 钱贵偷瞄着大箱子,生拉硬拽,极尽热情之能。谢言难以招架,苦苦支撑,有求于人弱三分,不得已答应下来,喝两杯。 “来人呐,备酒宴,今日当要和谢老弟把酒言欢,不醉不归。”钱贵看着几个大箱子,想着回程的厚礼,热情洋溢,情绪高涨,必须招待招待。 搜刮一圈,小菜两三盘,浊酒半坛,两人大眼瞪小眼。 本就是个临时约见的船,也没什么准备,钱贵有点抓瞎了,摸了摸红红的酒糟鼻子,呐呐不言!哥是要脸的人,一个唾沫,一个坑,这就难堪了。 还是谢言机灵,对侍从耳语几句,两名侍从带着“四海商会”的旗帜和过关凭证转身乘船而去。 不一会又带回来两个大箱子,手里还拎着一只鸡,身后还跟着一个厨师。 钱贵疑惑着看着,侍从打开箱子,是满满一箱“十里香”美酒,另一个是各种食材,笋干,肉,豆皮,香料还有水果。 钱贵脸红一秒钟,说是自己请客,食材美酒却是谢老弟出的,有点打脸。 有了大厨就是不一样,人多力量大,不一会,满满一桌子的美食就位。钱贵端起一杯酒,闻着醉人的酒香味,陶醉得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味。 “来来来,谢老弟,兄弟情深,喝酒平分。”一人一杯。 “滋溜……” “兄弟情厚,两杯不够。” “滋溜……” “兄弟情长,三杯开场。” “滋溜……” “兄弟……” “停,哥慢慢来。”谢言三杯量,到位了。 “谢老弟,一条大河波浪宽,端起这杯咱就干。” “钱大哥,万水千山总是情,少喝一杯行不行?” “我是哥来,你是弟,你说咋滴就咋滴。” “我是弟来,你是哥,你说咋喝就咋喝。” “滋溜……” “咣当……” 谢言败下阵来。 船头挂着“四海商会”的会旗,四条水波纹之上托着一枚铜钱,就是这么壕。 想想也知道了,这是吴越的大商会,会长钱老三,家缠万贯,背景雄厚,传说有钱氏皇族血脉,吴越地界黑白两道通杀的存在,近段时间,靠着清源郡的崛起和各种稀缺资源交易,大家互惠互利,钱老三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横穿吴越海防线,李子木本来只有五成的胜算,绕过面前的静海军,胜算将达到九成。 金陵,我来了! 第七十三章 小白兔 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船行长江,金陵在望,李子木却在抓紧补习功课,手里翻看着随喜和“青鸾”收集来的情报,再结合自己有限的历史知识储备,一点点的分析着当下的形势。 李煜,李从嘉,33岁,在位第十年。如今是公元970年末,四年后,南唐灭,七年后,李煜终,死于赵老二的牵机药,赵老二不当人子。 千古一词帝,被宋灭,却也靠一人之力,在精神上征服了宋一朝,使宋词与唐诗并列于中华历史大河之中。 前半生淫词滥调,钟情于闺房之乐,治国无才,纵情享乐,破罐子破摔,三千里河山尽数败光,终成亡国之君。 后半生,画风突转,否极泰来,升华了,成仙了,好词好句层出不穷,自带bug的存在,“破阵子”“乌夜啼”“相见欢”“浪淘沙”,最后“虞美人”收尾,结束了灿烂辉煌,悲情收场的传奇一生。 母亲钟太后,已故。现后宫只有郑妃,林妃和吴妃三位长辈。大周后是周蔷,小号娥皇,已故。 现在的王后是周薇,小号女英,也就是小周后,周蔷的亲妹妹,此女不仅美貌冠江南,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哪是样样精通,喜穿青碧衣,传说中的“天水碧”由此而来。 老丈人是大司徒周宗,女儿生的好,还是一下俩,失去人生奋斗目标,唯有躺平收钱,收权,妥妥的人生赢家。 “小情人”窅(yao)娘,名字不详,采莲女出身,成名绝技“金莲舞”,李煜命造金莲台,窅娘专用,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中华女子的陋习“缠足”,由五代十国南唐起,也由此女始,终宋一朝发展壮大,至民国终止,影响上千年。一个冷知识送你,不谢! 李煜七弟郑王李从善,太尉,中书令,左膀右臂的存在。 八弟李从镒,赐封邓王,李氏宗正,家族代言人,李煜的坚强后盾。 十弟李从信,赐封文阳郡公。 大姐大宁公主,已故,二姐永宁公主李芳仪,已出嫁。 小妹永嘉公主李芳灵,待字闺中。 长子李仲寓(太子),12岁,次子李仲宣已故。 相国冯延巳,吏部尚书徐铉,户部尚书萧俨,兵部尚书李雄,礼部尚书张等,刑部尚书杜真,工部尚书陈乔,内务府总管郑宝。 随喜在旁补充道:“以前的吉王和七哥关系不睦,八哥关系一般,和十弟李从信,永嘉公主关系是最好的。” “那官员呐?”李子木点点头,接着问道。 “大部分是泛泛之交,再说你都离开好几年了,想当年对你落井下石的以七哥郑王为最,可以说,当年是凭他一人之力就将你调离金陵,调任清源郡的,一定要小心此人。另外后宫的郑妃和林妃可以多走近一点。郑宝郑大总管,我会亲自出马。”随喜义正言辞,信誓旦旦的言道。 “咦……”李子木砸吧砸吧嘴,头大了。 “说了半天,这么多人物,你只搞定你的同类,剩下的都是我的?”李子木盯着随喜两腿之间不满道。 “殿下,别闹……你能者多劳。”随喜脸色轻松调笑道,转身而逃,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独留李子木在风中凌乱…… 夜晚的船舱是安静的,独留风声呜咽,像情人间的低语,细碎而绵软,说不出的婉转和盘旋。 前路未知,叵测难明,李子木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明日当入金陵城。 “夫君,我睡不着……”怀中的朱亭失眠了。近乡情怯,思来想去,辗转难眠。 “乖,夫君给你唱小白兔。” “小白兔?擦屁股的哪个?还有歌?”朱亭立马精神亢奋,满心期待中……。 .... 紫气东来,霞光四起。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一身蟒袍,黑中带紫,李子木踏马而来。 林璐和朱亭盛装华贵,光彩照人,两百黑衣甲士神情戒备,护佑四方,小舅子林风白衣白马,长枪在手,帅酷得掉渣……。 一代天团,闪亮登场。 燕子矶码头,礼部尚书张等张大人,快步向前,连忙拜见吉王殿下,擦擦汗,心里暗惊,几年未见,吉王殿下竟有一代雄主之姿,可喜可贺啊! 李子木扶起张大人,把手言欢,嘘寒问暖,寒暄一番。张大人与有荣焉,这可是一位王爷的善意,妥妥的开门红。 张大人身后站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手拿折扇,风流倜傥,一颦一笑间,颇有几分自己帅帅的风采。 随喜小声道:“十弟。” “哎呀,我可爱的弟弟,叫哥看看,有没有长大。”李子木热情的上前拥抱,还不忘摸摸李从信的后背肌肉。 李从信风采俱灭,哆嗦着挣扎出来,言道:“九哥,几年不见,性格大变啊!” “十弟啊,哥想你啊,一日不想,如隔三秋。”李子木忍着恶心,善意的调笑道。 “九哥,弟弟早就想找你去了,可是六哥就是不让我去。”李从信言直口快,心无城府的样子。 张大人眼神闪躲,皇家的家务事,少沾为妙。 李子木察言观色,抓过李从信的手,拉到身后,言道:“十弟,来拜见你两位嫂嫂。” 两女依言,相互拜见。 “吉王殿下,吉王王府已经整理妥当,随时入住,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先行歇息一二。”张大人任务继续中。 李子木客随主便,依言同行。 长街中,众人浩浩荡荡向王府进发,两旁百姓翘首观望,白衣小将林风又收获一大波女粉丝,李子木撇撇嘴,有点小不爽,哥是主角,你姐夫才是主角。 王府门前,张大人完成任务,准备躬身告退,被李子木一把拉住,说道:“爱妃的诰命都有劳张大人帮忙,一直没机会道谢,今日说什么也要表示表示。” “那是下官应该做的,不值吉王挂怀。”张等使了使劲,没抽出来,脸红脖子粗,被李子木顺势勾肩搭背拖进王府中。 一应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地地道道的一桌南方菜,布置妥当,宾客入席,开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女来敬酒,张大人连忙起身,连道不敢,不敢,应该做的,分内之事,不敢托大。 觥筹交错间,一个放低身段,一个承接美意,两人喝嗨了。李从信恍惚中,感觉身旁的九哥有点远。 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第七十四章 五连击 酒足饭饱,摇摇晃晃的张大人被“十里香”上了一课,软轿相送,侍卫开道。身后还跟着一辆大车,上面盖着雨布,美其名曰,两位王妃的谢礼。 不收? 不收,今日别想出王府的大门,张等真醉了,酊酩大醉……爱谁谁? 连去皇宫复命的任务都选择性忘记了,我醉了,真醉了,王府大门抬出来的,皇上不可能拉着醉鬼唠嗑,是不? 当日晚间,李子木拍拍沫白的肩膀,扫视一圈众人,言道:“不要温和的走入那个良夜!磨刀去吧……” 沫白严肃的点了点头,提刀入夜,墨入海。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第二日,李子木携全家入宫拜见六哥。微风和煦,心情坦荡,路遇张大人,又是一番热络。 郑宝郑大总管满面春光,远远相迎,看来随喜昨晚的烧香拜佛成了。老小子有一手,真金白银砸下,是人都腿软,“人妖”更软。 李子木早早下马,缰绳交于随喜,快步而来。 “奴婢拜见吉王殿下,拜见两位王妃,皇上已在勤政殿等候,殿下请……。” “有劳郑总管相候,以后还要麻烦郑总管多多照拂啊!”李子木上前拉住他的手,一张银票顺势滑入郑总管手心,一切水到渠成,熟练自如。 李子木昨晚和林璐练习了一个多时辰。 郑宝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菊花,美滋滋!以前咋没发现吉王殿下是个人精,人情练达如此娴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和随喜的眼神一对,两个“妖人”心领神会,轻来轻去,犹如蜻蜓点水,心照不宣,实力演技派啊! 昨夜随喜于郑宝外宅,登门拜访,随着拜帖而来的,还有足足三大车的“土特产”,差点闪瞎人的狗眼。 郑宝人在宫中坐,耳目遍金陵,今日一早就收到了信,忙马不停蹄的来答谢“大金主”,再次见面,又有惊喜,美滋滋,爽歪歪! 郑总管招来侍从,吩咐一番,两女随内侍入内宫,拜见小周后。午时将有皇家设宴,款待吉王殿下一行,接风宴。 勤政殿门口,李子木整理一下仪容,举步入内,拜道:“臣,清源节度使,吉王李从谦拜见皇上。” “九弟不要多礼,快快请起。”李煜踏步而来,扶起李子木,言道:“这几年,你受苦了,回头我说说七弟,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好。” “但凭六哥做主。”李子木打感情牌,眼圈泛红。 “来让六哥看看,咦,大变样了,比以前瘦了,变黑了,也精神了,模样也有变化,清源很苦吧?你都有点变形了。” “为国分忧,何谈苦?愿为六哥鞍前马后,在所不辞。”李子木情商在线,岔开话题,此时此刻哥就是李从谦。 李煜,相貌清癯,仪表堂堂,重瞳,三十多岁正当年,正是风华正茂,年富力强之时。 李子木一遍遍得上下打量着一代词帝,就差转着看三圈了,满脸的好奇,这可是大大的名人,与有荣焉。 此刻他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一代词帝悲情收场,因为我来了。 李煜受不了李子木火辣辣的眼神,言道:“来,九弟,聊聊清源郡吧。” “是,六哥,如今清源郡人口二十万,去年税收十八万,下辖泉州,漳州,造船业发达,渔业蒸蒸日上,盐业突飞猛进,兵士三千人,将进一步扩展中。” 李子木低调起来,实力隐藏大半,拿一些无关痛痒的聊一聊,不是不相信六哥,而是不敢相信。 “穷乡僻壤之地,确实没有金陵繁华殷实。将清源郡的人口,并入我大唐,这些化外之民是否难以教化?可有叛逆者?” 李煜以城里人看乡下人的思维在俯瞰苍生,妥妥的优越感,溢于言表。 “全赖六哥的皇恩浩荡,区区毛贼,做弟弟的义不容辞,如今,安溪山和东门岛也纳入我大唐治下。”李子木不要脸的自吹自擂,渐入佳境。 李煜,勉励有加,温言相和,一开始的滞涩感慢慢消失,两人渐渐熟络起来。李子木言谈风趣,名人趣事信手拈来,偶尔加点后世的见闻,算是彻底镇住了场子。 李煜暗暗心惊,九弟出去一趟竟然有脱胎换骨之感,虽然模样变了,但那份亲近却不似作假。 不知他是否还记挂当年之事,七弟一再要挟威逼与你,哥哥怕你受苦受害,也不想看到兄弟们同室操戈,才出此下策,谁想到祸福相依,否极泰来,可喜可贺。 后宫内,几女相处融洽,软糯细语,个个国色天香,争奇斗艳,恰似百花开,又如燕归来,满堂彩。 小周后女英,“皇后”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不远也不近,虽然现在是“弟妹”,那也是外人。 林璐适时送上李子木精心准备的礼品,硕大的滚盘珠,熠熠生辉,顾盼间光彩夺目,羡煞旁人,几位作陪的嫔妃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她们羡慕早了……。 “两位妹妹有心了,本宫收下了。”小周后什么宝贝没见过,虽然这颗大一点,也算稀少,但还在心里承受的范围。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见识不凡,此物虽稀少,却也有美颜功效,皇后可差人磨成粉,用来敷面,效果最佳。”林璐可不是吃素的,语不惊人誓不休,扳回一城。 众嫔妃目瞪狗呆,如此宝贝,“磨成粉”……? 小周后脸色一顿,重新打量起这个新“弟妹”来。 不等气氛尴尬,香水,香皂,花露水悉数奉上,有了高度酒,有了李子木,有钱又有人,这三种“神器”,小批量还是能制作出来的。 林璐站起身,讲解道:“启禀皇后,这香皂是沐浴的时候使用,自带花香,还有好多泡沫,沐浴后,香味经久不散,沁人脾肺。而花露水对蚊虫叮咬有奇效,还能止痒消肿。” 一个大美女,脸上咬个包,还怎么会情郎,此物市场前景一片光明。 小周后眼中神采光芒,继续看着林璐表演。 当香水打开的那一刻,茉莉花香顷刻间香飘满堂,连续三连击瞬间打动小周后的脸。 然后,还有李子木为两女专门定制的海藻面膜,也被林璐拿出来现宝,此物更是美容养颜,护肤美白的不二神器。 包教包会,现场出成果。其实就是海藻,蛋清和黄瓜汁搅拌混合而成,现做现敷,用过后皮肤光滑水润,吹弹可破。此神器彻底击中小周后的心。 “两位弟妹真是哀家的知己啊。”小周后一手抓住一个,左右互看,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欢喜。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还未平复。 朱亭手心出汗,不适应小周后突然间如此热络,连忙言道:“妹妹们还有一个宝贝献上。” “还有?”小周后高兴坏了。 当一人高的穿衣镜,拿出来的那一刻,彻底镇住了小周后,也再次打击了众嫔妃“千疮百孔”的心理防线,吉王殿下真是“壕”无人性,如此宝贝,真是一生难见。 此镜平整光滑,纤毫毕现,镜框是金丝楠木,边角镶金,雕花,华贵异常。 当镜面转过来的那一刻,女英懵了,二十多岁了,第一次看得如此清楚,小周后的雍容华贵和盛世美颜更显三分姿色,真是心醉了……。 林璐暗暗平复一下激动的心,窃喜,“五连击,拿下……。” 第七十五章 一刀结 宴席上,欢聚一堂。 李子木拜见小周后,打量一二就点到即止,转过头来。 虽然女英是大美女,但是来自后世的李子木,什么美女没有见过,小周后在其眼中,充其量也就是一位古装大美女,又是嫂嫂,远观就好。 一道道美食悉数奉上,李子木只认识咸水鸭和蟹黄包,对这两道菜发起“猛烈”攻势,少了南京烤鸭,少了鸭血粉丝汤,少了煮干丝,有点小遗憾啊。 对了,此时豆腐皮还没有,幸好自己带来了,噢哈哈!南京十大美食不远已。 “九弟对蟹黄包还是情有独钟啊!”李煜言道。 李子木一惊,差点露馅,忙站起来言道:“离开多年,对这一口真是怀念,里面有家乡的味道,兄弟的情谊,还有六哥的牵挂,小弟一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让六哥见笑了。”说完擦擦汗,顺便拂过眼角。 “九弟快坐,一家人不用拘礼。”李煜眼含温情。 小周后用眼神瞄过李子木,未言语,面带微笑,点点头,然后愉快的用着餐,心情大好。 刚才和弟妹林璐做了一笔大生意,“吉祥商会”在金陵开分店,香皂,香水,酒水,盐巴,琉璃镜,香料等等,各种新奇玩意应有尽有,还有一座楼外楼大酒楼,自己只需提供店铺,独得三成干股,美滋滋! 金陵皇家店铺的经营决定,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安溪山,盛山坳,浓烟滚滚,一片狼藉。 不远处还有大坑冒着黑烟,这是炸药留下的痕迹,士兵们杂七乱八的躺在四处,面含疲惫,惊惧,无精打采。 大将王全胳膊负伤,一身盔甲布满刀痕,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刘江刘大公子却锦衣飘飘,气定神闲,攻下安溪山,有我一份功劳,你没看见吗?随从都操刀攻山了?攻不下,嘿嘿!你自己背锅。 当日,刘江意气风发的去了南日岛海军驻地,雄心勃勃的准备着人生首次高光时刻,理想很遥远,现实很骨感,迎接他的却是满目疮痍,人去船空。 刘大公子仰天长叹,“这是玩哪样?这,这怎么回家?”逃兵带来不好的消息,海军大将廖得来被一波团灭带走。 如今他站在许友昌身边充当参谋。 出来一趟不容易,海军没了,对了,自己还没接收,不怪我啊,不是我的责任啊!是廖得来无能。 海军这条路走不通,还有陆军,“向安溪山进发!”一百多随从转身而走。再不快点,跟着王全捞点陆军功劳,自己这一趟算是彻底废了。 聚拢残兵败将,海军变陆军,出发安溪山。 如今,合兵一处,两百人的残兵败将合兵三千多人正规军,王全忍着恶心接收了刘大公子。 没办法,吃着刘家饭,可不能砸锅。 刘大公子的到来,带来了坏消息,海军没了,让本就不多的士气雪上加霜。 王全腆着大脸解释道:“这是援军,刘大公子的海军中坚力量,正所谓人多力量大,陆军和海军联手,强强联合,拿下安溪山指日可待,吃饱喝足,明日攻山。” 大胡子许友昌遥看战况,言道:“几日来的练兵之战,已见成效,我看可以反攻了。” 安溪山驻扎了三千多人的军队,除去一千人的嫡系部队,有新兵,有刚刚俘虏的南日岛海军,还有原来胡三刀的强盗部众,成分复杂,士兵良莠不齐。 海军的培养比陆军难多了,可不敢拉去挖矿,那是暴殄天物,还是吉王殿下懂我,许友昌暗想。 大胡子把他们全部打散,一一派上来练兵,真枪真刀,实战是不可多得的现场教学,死伤在所难免,成效斐然,这也是王将军久攻不下的原因,每次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杀出来一批人,悍不畏死,勇猛无比。 “王老师”在一次次的冲锋下,先甜后苦,再苦再甜,再苦,乐此不疲。 打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有来有往。 四十多岁的廖得来,抓住机会,上前言情恳切得言道:“愿为许将军先锋,阵斩王全,以纳投名状。” “你去不好吧,会吓到王将军的。”大胡子坏坏的言道。 一想到,再不做点啥,就要去山洞里挖坑,廖得来脸色一正,咬牙切齿:“今日不斩王全,叛将一死谢将军。” 回首遥看士气高昂,摩拳擦掌的众儿郎,大胡子一阵阵心安。眼神坚定,尔等上蹿下跳这段时间,也该收场了。 “来人呐!备战!” 大战来的猝不及防,人人争先,冲锋在前,拿下王全官升一级,赏银千两。 下山如猛虎出笼,再也不是你一枪我一刀的表演,王全被一波冲击打懵了,大腿上又挨了一刀,血流如注。 “对方吃药了吗?”王将军自语道。 遥看自方战阵,步步后退,大后方有逃跑的迹象,刘大公子首当其冲。王全暗道:不好,这个蠢货。 恍惚间,一阵刀风扑面而来,王全本能去挡,“哐当”,火花四溅,手臂发麻,定神一看:“老廖?” “弄啥嘞?” “纳命来!” 廖得来废话不多说,横刀一扫,直奔腰间,王全拧腰闪躲,堪堪躲过,“你tm疯了?”这下被彻底打出火气来,再不留手。 原来两人同殿为将,本想结成儿女亲家,两双儿女也已情投意合,已到提亲的节奏。 可是王全的儿子不争气,渣男一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四处沾花惹草,青楼买醉。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于喜提“花柳病”一枚,名声尽丧。 提亲也不了了之,连带着老廖家的女儿也受到了牵连,心结难开,终日郁郁寡欢,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小棉袄”没了,亲家变仇家。 今日,新仇旧恨一刀结。 第七十六章 认命吗 安溪山攻防战,耗时一月有余,此役,陆军大将王全阵亡,损兵折将千余人,俘虏上千人,俘获战略物资无数,清源向北推进二百余里,永泰一线纳入势力范围。 海军,南日岛海上力量一朝尽丧。“霸下”军战船摇曳在莆田,南日岛一线,犹如无人之境,畅通无阻。 独留刘大公子再次发扬作风,聚拢残兵败将近千人,海陆一把抓,回军福州,暂且不提。 金陵城,皇宫大内。 酒足饭饱,没有喝茶聊天,李子木携全家打道回府,郑宝献殷勤不改,送到宫门处,遇到一顶官轿,轿帘掀开,随喜小声言道:“郑王。” “弟弟拜见七哥。” 迎来的不是问候,是冷冽的眼神和面无表情,气氛很尴尬。 周围的人都是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包括郑宝。 李从善,名字起的好,但是和“善”不搭界,虽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但面色凶狠,眼神凌厉,轻蔑狷狂,上位者气势十足,看自己,犹如蝼蚁,气氛凝重。 那表情,那眼神,那状态,仿佛就是跟我说,我要打你就是玩,我要划你就是船,要想弄你,顶多就是花俩钱,臭弟弟,给我往后……稍一稍。 李子木被恶心坏了,来到此地已经有段时间了,第一次被打击了,太难了。 关键是,随喜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看来只能明日去问问郑妃了,今日太晚了,外臣不能留宿宫中,更不用说自己皇子的身份了。 “嗯……回来了?” 初见不欢而散,一天的好心情,损失殆尽。 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浪淘沙,往事只堪哀,李煜。” 十里秦淮,灯照两岸,水影其间,鳞光闪闪,画舫游船,穿梭流连,欢声笑语,远近相间,灯红酒绿凭栏处,恍如身入游中仙,恰似……天上人间。(胡诌一段,贻笑看官) 青石桥伴,李子木和李从信信步由来。 按十弟的意思就是,带九哥来赏赏景,散散心,小酌几杯,顺便来看看我大金陵,近几年来的湖光山色和风土民情。 “逛个青楼,你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你真是弟弟。”李子木。 “怀念一下曾经的峥嵘岁月吗?”李从信。 “这里还有我的传说?”李子木。 “自你走后,弟弟甚是想念,偶尔借用一下哥哥的名号。”李从信。 “呸!你在这里借我的名号?”李子木瞬间感觉不得劲。 从没吃过肉,却惹来一身骚,挠挠的。 “今日你买单啊!”李子木恶狠狠言道。 “必须的,我的好九哥。” “走着……。” 两个纨绔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螃蟹步,横着走。 “群芳阁”技压群雄,一枝独秀,绝色冠金陵。 它是十里秦淮最大的销金窟,此阁独揽秦淮河十大名妓中的前九名,只有第十名“潇湘”娴静淡雅,又颇有才名,被读书人力捧,并奉为“女神”,这才“逍遥法外”。 “第十名”?读书人有点软啊。 群芳阁拥有画舫十多艘,看家护院,侍卫丫鬟不计其数,据民间流传,老百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群芳阁的幕后,为当朝邓王李从镒。 “宗正”大人有点忙啊? “夜悠”船,群芳阁其中一艘,今日正是花魁“悠魅”出阁之日,金陵达官显贵,士子文人,商贾无赖齐聚。 两兄弟联袂而来,不为争花魁,只为泛舟湖上,把酒言欢,以叙兄弟情谊。 废话就是,哪里热闹去哪里。 二楼船舷处,花开半夏,酒饮半醺。 凉风有信,风月无边。 “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 李子木已有三分醉意,触景生情,出口成章,余威顺便震了震小弟。 侧身……凭栏远望金陵城,头微仰,一手在后,一手摇扇在前,造型摆得很哇塞,耳朵却聚精会神听着楼上的欢歌笑语,心痒难耐。 不行,做哥的要矜持。 眼里余光偷瞄一本正经的李从信,李子木心里挠挠的,暗暗呐喊:“十弟啊,你要“活泼”一点?” 这也太无聊了,都是咿咿呀呀干唱啊? 不行,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见见世面,不得劲。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时,有一少年上楼后,眼神四下瞟一圈,然后就径直走来,此少年十五六岁,锦衣玉佩,此人嘴角上扬,态度玩味,还流里流气,关键是眼神转换间透着一丝阴狠。 身边跟着四个高大的随从,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幺,这不是十叔吗?来找女人啊?看上哪一个,给侄子说一声,当晚给你送府上。” 言语龃龉,略含不敬。 “啊!仲政,别闹,来,给你介绍,这是你九叔吉王。”李从信起身言道。 两人年龄相仿,却差了辈分。 李仲政脸色一变,眼色再次阴狠一闪,皮笑肉不笑言道:“啊!是九叔?来,小侄敬你一杯!” 说完不等李子木回应,拿起酒杯,倒满一杯酒,转手泼入秦淮河中,酒杯落于地,两手一摆,挑衅意味言明。 李子木端着酒杯,一脸懵逼。 “这是七哥的儿子。”李从信摸了摸鼻子言道。 人生这么短,我凭什么委屈自己,给你脸? 李子木彻底怒了,下午是你爹,晚上是你,这一家人有病吗? 李子木一把拉过仲政,在他耳边恶狠狠言道:“小东西还挺凶,信不信奶瓶给你打掉?” 四大侍卫上前两步,沫白剑出三寸,白光一闪,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李仲政使劲挣脱怀抱,面红耳赤,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李子木,然后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来到楼梯口,越想越不舒服,心里始终咽不下那一口气,眼含凶狠,面带微笑,高声言道:“九叔来,上楼争花魁。” 说完脸色阴狠,挑衅似的用手指点了点,潇洒离去。 二楼干不过,我还有三楼,今夜三楼都是亲朋好友,金陵城谁不认识我“小王爷”?谁敢不给我三分面子?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岂不快哉? 殊不知他小觑了他九叔。 侄子和叔争花魁?脑袋秀逗了吧!李子木一阵无语。 转念一想,不行,不能弱了气势,李从善一家欺人太甚。 最好能告诉一下金陵城,本王回来了,十里秦淮就是最好的散播途径,今晚的“战况”,明日将传遍金陵城。 如今,打击对象也有了,长辈教训晚辈,天经地义,老子欠债儿来还,完美。人设暂定,人傻钱多。 “人傻钱多这个好啊!” “十弟,走着。” “九哥,来真的?他是晚辈不至于,什么人傻钱多?” 李从信被李子木拉着向楼上而去,沫白双手抱剑,眼神轻蔑,“借口。” 李子木认真起来,洒金扇子一挥,更显风流倜傥。 人如陌上玉,花中第一流。 寒灯纸上,梨花微凉,画角悠悠送夕阳。 三楼是真热闹,觥筹交错间,歌舞一应俱全,斗酒谈诗,行酒令,飞花令充塞其间,各种衣衫褴褛的古装美女,犹如穿花蝴蝶,来来往往,一片欢声笑语。 李子木白了李从信一眼,“带你哥来干喝啊?兔崽子。” “刚才不是有琴师表演吗?” “隔着八丈远,看个屁啊!” 随手叫来老鸨,耳语一番,一张银票随着老鸨欢天喜地而去。 靠近船头的是一座舞台,纱帐围绕一圈形成隔间,隔间内有人影端坐其中。 隔间外的舞台上,各色美女翩翩起舞,穿梭其间,微风荡漾,红纱飘荡,美女们衣着清凉,扭来扭去,若隐若现间,别有一番撩人的滋味。 轻纱后,小环泪眼磅礴,将一段红绳慢慢系于小姐脚踝上,红绳上有个金铃铛,晃动间,叮叮当当,悦耳清脆,犹如魔音入耳,如坠冰窖。 当冰冷得金铃铛碰到皮肤,让悠魅寒毛直竖,鸡皮疙瘩耸起,从脚底到头顶一阵阵战栗,不安,焦灼,恐惧萦绕心间。 系上这段红绳,就预示着小姐将出阁接客了。 古代青楼女子习惯将红绳系于脚踝和腰间,身无片缕,独留红绳,这是她们最后的尊严。 从良后,可剪去红绳,寓意从头再来,脚踏实地。 但是,又有多少女人,有机会亲自剪去那段“屈辱”的红绳呐? 小姐不是清倌人,没有下棋品茶,吟诗作画的待遇。 她是孤儿,被人牙子贩卖到此。由于她从小天生丽质,并且天生内魅,身体特殊,自带魅惑,被老鸨一眼相中,是“群芳阁”整整培养了十年的摇钱树。 今日静待花开,银钱自来。 此时,她面色凄苦,手绢都拧成皱巴巴的。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真正到来时,却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恐惧。 悠魅嘴里喃喃道:“认命吗?” 像是在问小环,也像是在问自己。 江上悠悠人不问,十年云外醉中身。 第七十七章 空吧哇 李仲政坐在舞台下方,对李子木勾了勾手,眼神轻蔑。 李子木径直来到相邻的桌旁,沫白甩出一张银票,挥了挥手。 在座的人一愣,纹丝不动,沫白剑出一寸,轰然而散。 侍女丫鬟们察言观色,立马快速收拾起来,很快换上一桌上等的席面,功成身退,隐身不见。 李子木先声夺人,扇开轻摇,自认风流,嚣张气焰溢于言表。 侄子李仲政暗暗不爽,准备打击一下九叔的嚣张气焰。 “呸!这可是我的主场。” 站起身,挥挥手,四下皆静。 他高声言道:“今日,众位齐聚在此,权贵富商,才子佳人皆有,说起才子就要论诗了,鄙人不才,觉得论诗当属大唐李白,此人诗,酒,剑三绝。本人最爱他的一首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说完后,他得意洋洋,不仅借此卖弄一下学识,还瞟了一眼轻纱,一举双得,随后变成白眼冲着李子木的方向白了过来。 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李子木也不是吃素的。 小样,治不了你,我跟你姓。 洒金扇子一摇,站起身,出口言道:“诗仙李白,叔叔也喜欢,来,叔叔也有一首诗送给你,早晨白帝我出发,一天江陵就到达,两岸猴子不停叫,小船飞过众山洼。” “噗……。” 李仲政目瞪狗呆。 “咳……”轻纱后传来咳嗽声,被茶水呛到了。 悠魅从轻纱摇摆的缝隙间,偷偷打量着李子木,只见此人面如冠玉,丰神俊秀,衣着华贵而内敛,精气神异于常人,举手投足间自带霸气之势,悠魅脸红了,那个少女不慕爱。 一看被抢了风头,少年李仲政面红耳赤,最难堪的,还是在佳人面前,这哪受得了。 众宾客被魔法伤害一大波,纷纷掉血,恶心不已,如此豪情恢弘的一首诗,被这个“叔叔”一改,意境低到尘埃。 “叔叔”?难道是王爷?咋没印象?还是先看戏吧。 李仲政被恶心的想吐,看着佳人,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接着言道:“我们大唐的王维也是一代诗才,其中的“相思”很适合本人此刻的心境,也是对悠魅姑娘的一番心意。” 说完,盯着轻纱后的剪影,含情脉脉的言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首诗好,叔叔打从南边来,要不要叔叔再送你一首?”李子木。 李仲政脸上透着拒绝。 但是,不等李仲政拒绝,李子木继续打脸,开口言道:“南国啥都多,红豆一大坡,想拿多拿点,但别煮水喝。” “噗……!” “噗……!” “o(n_n)o哈哈~……”满堂彩。 轻纱后的身影上下哆嗦着,强忍着发笑,忍得很辛苦。 李仲政面色狰狞,眼神凶狠,死死盯着李子木,恨不得吃了他。 “我表白呐,叔?”终究是保留一份理性,那是叔,气急败坏,拂袖而去,他没脸再待下去了,连战连败。 十弟李从信面带疑惑,暗道:“九哥要干嘛?硬刚七哥?这不是他的风格?要不,当年也不会被调到遥远的清源郡,有点看不透。” 躲在一旁的老鸨吓得够呛,堂堂“郑王”的大公子也不放在眼里,这个“叔叔”不得了,“叔叔”?难道是……。 老鸨收起轻视之心,记住李子木刚才的吩咐,到我出场了。 摇曳多姿,走到台前,言道:“今日在场的所有消费,都由这位李公子买单……。” 李子木站起身,环视一圈,傻傻的挥挥手。 “哦吼……!” “感谢李公子……!” “祝李公子今晚春风得意,大吉大利……!” 好话一箩筐,李子木先声夺人收场,哥的表演正式开场。 轻纱后的身影眼神一亮,闪闪发光。人帅钱多,不畏强权,压得“小王爷”羞愤难耐,拂袖而逃,太好奇了,此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今日,是小女悠魅出阁之日,年芳十八,国色天香,才情俱佳,故设此擂台,价高者得,还望各位大爷怜惜,呸!尽请出价。” “小女,来,登场。” 悠魅机械的站起身,被丫鬟们扶着站到前台来。 只见锦衣雪华玉颜色,回眸一笑天下倾。 李子木目瞪狗呆,脑海中闪过一段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此女长得很像后世的一位明星,太像了。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李子木彻底醉了,心中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此人也是……。 此女含情脉脉,光明正大的盯着李子木,李子木也礼尚往来,潇洒的理了理发型,傻傻得含笑回应。 “下面,请各位恩客抬爱。”老鸨业务熟练,开抢。 “一百两。” “呸!一百两?二百五。” “呸!呸!二百八十。” 价格节节攀升,此时,朝中三品大员,每月俸禄也不到百两,金陵有钱人真多。 “五百两。” “七百五十两。” “一千两。”有大佬出手了。 “一千三百两。” “一千八百两。”一个大胖子轻描淡写地喊出一个高价。 老鸨高兴的眉开眼笑,去年秦淮河最贵的花魁出阁也才一千八百两。 停顿了足足有好几秒。 悠魅紧张得心要跳出来了,急的挠挠的,暗暗给李子木加红蓝buff,快出价,快出价啊!千呼万唤始出来,李子木仿佛听到了她的期盼。 “两千两。”李子木伸出两根手指。 心似阳光,万木盛开。悠魅心里乐开了花,终于等到了,她恨不得大喊一声以平息内心的激动。 肥胖的金陵大商贾皱了皱眉,色眯眯盯着悠魅诱人的身躯,言道“两千二百两”。 “三千两。”李子木没有停顿,脱口而出。 大商贾细细的汗布满额头,此女他有大用,准备送给一位大靠山,然后两次……,翻倍也能接受,“三千六百两。” “五千两。” 老鸨一阵阵眩晕,肿么情况?是不是我耳鸣了?五千两? 老鸨眼冒金光,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臂,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更突然的是悠魅,此时她紧张的攥紧手帕,指尖发白,手心出汗,嘴唇哆嗦着。 大商贾汗如雨下,拿下这个工程,有五万多的利润,再减去七七八八,还是很可观的,前提是要拿下来。 心中默念,“陈大人,咱哥俩搏一搏?” “八千两。” “咦……。” “噗……。” “卧槽……。” “卧勒个大槽……。” 阵阵吸气声、呐喊声响彻三楼大堂。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李子木,这时李子木再次伸出一根手指,大家纷纷猜测难道是一万两,豪气,太“壕”了,今夜不虚此行啊! “一万……八千两”李子木直接加一万,不按套路出牌,这次他加前面,没时间陪你们玩了。 “噗……”大商贾一口淤血喷出,凉凉。 全场瞠目结舌,三观震碎。 老鸨更是口水直流,吸溜!擦都擦不断的那种,嘴里嘀咕道,十个花魁? 悠魅哆嗦着,心脏剧烈得要从嘴里跳了出来,站也站不住,软软往下倒下。 李子木一步上前,搂腰接住,堪堪一握。 舞台,姿势,眼神,佳人齐备。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逢春。” 悠魅心醉了……。 “空吧哇?” 悠魅一脸懵逼! 第七十八章 芭比q 花船荡漾,摇摇晃晃漂流在秦淮河上。 明月皎洁,群星闪耀。 布置一新的闺房里,大红蜡烛高挂,“喜”字摆中央,干果摆两旁,四目相对,尴尬洒满窗。 李子木不死心的继续试探。 “空你七娃。” “?”悠魅脸色发白。 “撒由那拉。” “?”悠魅脸白如纸。 难道语法不对? “阿西吧?”李子木满眼期待。 “?”悠魅要哭了。 “you plete me”(你完整了我的人生) “?”悠魅真哭了。 悠魅真的吓坏了,心里一阵阵发毛,背后发凉,什么鬼?什么情况?自己的名字里,魅就是鬼的意思,难道我遇到同类了? “妈妈,快来救救女儿……。” 悠魅慢慢缩到了床角,拉过被子,瑟瑟发抖。 李子木颓废的坐在窗边发呆中,穿越人士茫茫多,谁会穿到战乱频繁的五代十国?脑袋瓦特了。伤感和失望充斥心间。 我希望我希望的希望有希望,等来的却是空欢喜一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盼什么,没什么。 水到绝境是风景,人到绝境是重生! 李子木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站起身,眺望秦淮河,掐了掐自己的腿,“疼”。 深呼一口气,盯着漫天的繁星,豪气干云言道:“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白云间?” 好心态很重要! 悠魅也慢慢恢复了部分神采,今夜过得太刺激了,一波又一波,小心脏早已不堪重负,刚刚不小心眯了一会,被李子木的豪言壮语一下又惊醒了。 紧了紧喜被,戒备的看着李子木。 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酒壮怂人胆,为不愉快的尴尬初见解释一下,别把姑娘吓坏了。 “那啥,别怕,我不是鬼。” 悠魅又紧了紧被子,夜凉如水,我信你个鬼? “你看有影子,别怕。” 李子木指了指地板上的影子。 悠魅放松了一丝丝。 “我不是坏人,只是初次见你,把你当成我……熟悉的一位故人,你们俩长得很像,我失去了很多,初次见你,错把你当成了她,都是误会!” 说完后,李子木落寞之情溢于言表,精气神下降一大截。 辞别再无相见日,终是一人度春秋。 悠魅慢慢回过神来,原来是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原来如此,还好,虚惊一场。 误会解除,也放松下来,悠魅来到桌前慢慢落座。 小声言道:“多谢公子相告,刚才真是吓坏妾身了。” 声音婉转动听,自带靡靡之音。 此女柔若无骨,楚楚动人,一颦一笑间自带风情,是最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那种。 “都怪我,一见你有点小激动,恨不得一下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唐突了。” “小女子是孤儿,八岁时,父母双亡,跟着一个远房的舅舅,后来舅舅一家也食不果腹,自顾不暇,就把我卖给了人牙子,兜兜转转到此。” “原来如此。”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李子木感慨道。 悠魅也深有同感,这位李公子,真是有趣之人,人帅钱多,不怕“小王爷”,还念旧,想着故人,有诗才,随口而来,率性而为,敢作敢当。 最难得可贵的是,对我这个风尘女子还温婉道歉解释,没有看人低一等。 最帅的是为我豪掷一万八千两,赎身都能赎俩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悠魅神情一暗。 今夜过后,我悠魅将名冠金陵,身价倍涨,前途一片光明,遗憾的是却还要在这泥潭里继续打转,认命吗? 盯着眼前人,越看越满意,心里一喜,苍天待我不薄,不可贪心,日后所有的成就和身价,都是眼前人给的,知恩图报我懂,还是把握好现在,活在当下,不留遗憾。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红烛摇曳,闪烁而暧昧,望着眼前人,马上到子时了,他还是无动于衷,悠魅暗暗着急。 与其今夜错过,还不如……,不自觉间红霞漫天。 悠魅站起身,走到屏风后的酒壶旁,脸色羞红,小心翼翼得拿出袖口里的纸包,做贼一样偷偷混入酒杯中。 由于第一次做,心里紧张还刺激,小手一哆嗦,全倒了进去,暗道一声不好,小环说这是三人的量,要命了,真是造孽啊! 悠魅心虚的端起一杯酒,晃了晃,没化开,此情此景,如何是好? 正在着急时,看到旁边放着干果的大海碗,有了。 就在李子木想着明日进宫,怎样才能从郑妃那里,套出李从谦和李从善的恩怨纠葛时。 悠魅端着一个大海碗走了过来,羞涩的言道:“李公子,口渴了吧?请满饮此……碗。” “喝了这碗?不是,这杯吗?”盯着大海碗,李子木一脸不信。 “不重要,能解渴就好。”悠魅强颜硬撑着,淡定。 看着悠魅眼神温柔,不似作伪,盯着自己,满眼期待。 度数不高,啤酒一大碗,看我表演。 深呼一口气,一饮而尽。 “哎呀……嗝,好大一碗。” “你这个年纪,在我们那边还在上高中那,别整天想着乱七八糟的,明天我跟老鸨聊聊,多大点事。”李子木温言相劝。 李子木犯了所有男人的通病,劝风尘女子从良。 想着自己的身份,八哥的关系,赎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恍惚间,李子木眼神迷离,心下一惊,难道是中毒? 不对,不可能,我的身体可是经过“光球”改造过得,早已百毒不侵。 怎么越来越热,什么情况?什么鬼? “你别过来啊!” 李子木步步后退,悠魅“猫步”向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完了……。” 难道是……? “阿西吧……。”这是李子木神志清明前,最后的控诉。 “禽兽!”船顶的李沫白暗骂一声,转身潇洒的飞身离去。 第七十九章 出个价吧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悠魅“深有体会”,那“牲口”一夜未停到天明。 要不是悠魅身体异于常人,早就香消玉殒了,如今想来,后怕不已,现在是喉咙嘶哑,动一下手指都懒得动。 全船上下顶着熊猫眼,无精打采,多少人一夜未眠,羡慕妒忌恨!应有尽有。老鸨都被三观震碎了。 “从业”二十多年以来,好多美女第一次算是开了眼,真是,真是造孽啊! 一万八一点都不贵! 天色大亮,霞光满天。 李子木还在昏睡中,是真睡。 看不见的被子下,身体荧光点点,闪烁其间,玄幻而神秘。 悠魅是迷迷糊糊昏睡中,意识偶尔有一丝清醒,身体却疲惫的一动不动,有苦难言,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羞煞旁人,不敢想。 啊……不活了。 被子下,悠魅修长纤巧的小脚上青筋急速跳动,脚底却有两颗荧光交替闪烁。 童话和魔法?你猜? 小环来过好几次了,一个真睡,一个装睡,再大的事你也叫不起一个装睡的人。 小姐昨晚受苦了,咦……。 “不好了,不好了。” 龟奴快步跑来,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言道:“妈妈,我们被包围了。” “啥?包围?”老鸨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呸!金陵城你打听打听,还有人敢包围我们群芳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都是甲士。”龟奴补充道。 “走,去会一会,看是何方妖孽,让老娘我开开眼。” 老鸨刚走两步,回头言道:“快把打手都叫来。” 晨露微明,花船按照惯例,就靠岸了,“瓢虫”们纷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晚上被魔法伤害的“遍体鳞伤”,“伤痕累累”,真是造孽。 李从信也不例外,昨晚一开始还独处一间,清心寡欲,后来实在受不了靡靡之音,也彻底放肆了一把!无形的较量彻底拉开序幕。 一开始还能跟得上节奏,慢慢地,任他雨打风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有心无力”,彻底败下阵来,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哥永远是你无法到达的高度。”听着魔音,加上心灵的碾压暴击,一宿未眠。 天亮后,未免和那个牲口,呸!和九哥见面后尴尬,这不一大早,顶着浓浓得熊猫眼低头快步离去。 “十弟……。” 李从信心下一惊,声音好熟悉啊,抬头一看,心虚的一笑:“大嫂,二嫂。” “你九哥呐?”林璐言道。 盯着不远处的“夜悠”船,李从信指了指。 “你九哥刚来第二天就被你带着夜宿花船?”朱亭气得脸色通红的怒道。 李从信一惊,忙解释言道:“那没有,昨晚一开始就是我们兄弟俩喝喝酒,聊聊天,叙叙旧,谁知道,后来七哥的儿子李仲政过来一再撩拨九哥,九哥发怒了,才有了后面的斗诗,抢花魁。” “老七?“郑王”的儿子?”林璐想起昨天下午那个不好的见面,七叔好像对夫君确实不喜,处处透着厌恶和憎恨,太奇怪了,还没来得及问问夫君,到底肿么回事。 “和侄子发生了口角?”林璐接着问道。 “差点打起来。” “你九哥发怒了?” “有点和七叔要硬碰硬的味道。”林璐一下沉吟不语,夫君到底什么意思? “抢花魁就抢花魁,抢到了,咋不下船?”朱亭还是不依不饶,被这个小弟气死了。 自从认识夫君,从来没见过他夜不归宿,还宿在花船上,想想心都碎了。 “船在河中央,下不了船。”李从信狡辩道。 “嗖……。” “沫白拜见两位王妃。” 李沫白终于现身了,老远看见王妃的座驾,慌忙来报到。 “殿下怎么样了?”朱亭急切问道。 “殿下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好像睡着了。” “啊?什么鬼?说清楚点。” “殿下昨晚很“忙”,早上才睡着。” 沫白整了整发型,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代替殿下昨晚的“丰功伟绩”,给自己点赞。 “殿下昨晚有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吗?”林璐问道。 “人傻钱多。”李从信脱口而出。 “对,是这句,殿下还说秦淮河是出名的好地方。”沫白补充道。 “人傻钱多?出名?”林璐精神一振,抓住了重点,两字概括“登场”。 夫君幼年离开,而今归来,看看兄弟们的态度,朝中权贵的漠然,还有昨日的老七,一下子想通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璐隔空领略了夫君的意图,嘿嘿一笑,就让妾身陪你玩把大的。 “沫白,去召集府里侍卫,包围“夜悠”船。” “啊?包围?” “对,包围并拿下,快去。” “遵命”沫白转身快速离去。 李从信一脸懵逼,大嫂如此强势?九哥夜宿花船,就要拿下所有人? 九哥你受苦了……该。 朱亭也一脸懵,“姐姐,不至于吧,男人喝花酒很正常,再说他可是吉王殿下,我们的夫君啊。” “不是这个意思。” “啊?那也不好吧,夫君还在船上,闹大了,金陵城都知道了。” “对,就是让金陵城都知道。” 朱亭彻底懵了。 “出名还不简单。” 不一会,密集的马蹄声急速靠近,林璐一个眼神,小舅子林风手一挥,密密麻麻的黑衣甲士携枪带刀,冲锋向前,包围了停靠码头的“夜悠”船。 老鸨窗台处向外,偷偷一瞅,“唉吆喂……!” “什么情况?这是哪路神仙?好大的阵仗。” “啊,难道是楼上的那位。” 老鸨摸爬滚打,混迹江湖多年,生得七窍玲珑心,再结合昨晚李子木的言行举止,潇洒多金,瞬间想到了关键,定是为此人而来,心里有底了。 驱散打手们,老鸨忙下船迎接,面含笑意,嘴里言道:“一大早岸边的喜鹊就叫不停,敢问各位贵人有何吩咐?” “公子呐?”沫白明知故问。 朱亭躲在软轿里,偷偷注视着此处。 林璐却女扮男装站于旁,她要先看到殿下才能放心。 “李公子在楼上,我来带路。” 几人快步来到悠魅的喜房外。 看着一大群带刀的黑衣侍卫,凶神恶煞走来。 小环站在门旁过道,张开双手,无助而坚定,固执而悲壮,而眼泪却不争气得刷刷得往下掉,脚未挪动一步。 心想,完了,小姐完了,哀叹一声:“一起完蛋吧。” “小环,你个死丫头,快让开。”老鸨气急道。 “倒是有个忠心护主的。”林璐赞赏了一句。 沫白上前一记手刀,将小环击晕放倒一旁。 然后和林风推门站于两旁,充当门神,林璐深呼一口气,抬脚步入,来到床前,只见殿下睡得很香甜,眉星目月,安详而宁静,终于放心了。 再看身旁的女子,头发散乱,但难掩国色天香之姿,撩开发丝,仔细一看,五官精致却梨花带雨,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什么鬼?林璐一想,抢花魁,初夜,破瓜之痛,嘁……。 老鸨察言观色,慧眼如炬,一眼看出,这个“雌”的才是主事之人,莫非是正妻找上门来? 大堂内,林璐脸色轻松,抿了一口茶,吐出一口气,言道:“出个价吧。” 第八十章 yyds “贵人,小女悠魅年芳十八,妈妈我可是整整培养了她十年,从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请琴师,学技艺,各种花销更是不计其数……。” “别浪费时间,快出个价。”林璐打断了她的自卖自夸。 “两万八千两?”老鸨狮子大开口,赌一把。 林璐招了招手,沫白银票奉上。 “这是三万两,不用找了,剩下的就是你的辛苦费了。” 老鸨小心的将悠魅的卖身契双手奉上,欢天喜地接过一沓厚厚的银票,真是赚大了。 “对了,把那个忠心护主的小丫头卖身契也拿来。” “好的,贵人。”丫头是最不值钱的,十两银子能买俩。 林璐饶有兴趣得环视一圈富丽堂皇的大堂,言道:“这花船也不错,出个价吧。” 老鸨懵逼了。 刚刚赎了人,那是基操,贵人都有那个爱好,我碰过的东西,其他人休想染指,这情有可原。 但是直接要买花船的恩客倒是第一次见,这相当于直接拿下一座青楼啊,喝个花酒,买座青楼?富人真会玩……。 “那啥,船契在老板那里。” 老鸨不高兴了,“窝”都被你买走了,我这人老珠黄的去哪里“上班”? “把你们老板叫来。”林璐言语不屑。 “啊?我们老板是……是邓王爷。”老鸨终于露底了。 “我们也有王爷。”林璐毫不示弱,眼神一挑。 老鸨抓瞎了,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王爷对王爷?你们大人物打架,别殃及我这小鱼苗啊? 事情超出自己能控制的的极限,老鸨忙转身吩咐龟奴,去传信。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位四十多岁的青衫人快步而来,看样子,应该是王府的幕僚。 此人拱手言道:“在下邓王府账房薛青,拜见王……贵人,王爷有交代,既然兄弟喜欢,就送与殿下了,船契在此,请笑纳。” 林王妃女扮男装,隐藏身份,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自己不能当众揭穿,还好机灵,及时改口叫了贵人。 接过船契,林璐瞄了一眼,还未说话。 薛青又拿出一个木盒,上前接着言道:“启禀贵人,这里是“夜悠”船上人员的部分卖身契,时间匆忙,还有几个人的未来得及收集,日后一起补上,望贵人笑纳。” 林璐眉头一皱,自己想买艘船是真,试探也是真,可是人家直接连船带人打包免费送,格局一下拔高了好几层,林璐心里反而一下有点拿不准。 邓王几个意思?弥补当年的愧疚?还是真的“兄弟情深”?兄弟情深送青楼?林璐心里有点腻歪。 老鸨瞬间觉得怀里的银票好烫啊。 前一刻还是“夜悠”船的一把手,说一不二的存在,下一刻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就在人家手里,命运反复间,老鸨站立不安,心里挠挠的,哆嗦着嘴,正想挽救一下。 只听贵人霸气回应,震翻众人。 “白送不要,这是十五万两的银票,拿走不送。” “主人有交代,一钱不收,兄弟之间的礼物,礼物。”薛青着急的擦着汗言道。 “不拿银票,别想下船。”林璐一步不让,王妃的基操就是说一不二,再说这世上最贵的东西就是免费送的。 “你回去告诉八王爷,亲兄弟明算账,他不会为难你的。” 你有你的大格局,我也有做事的规矩,林璐暗想。 薛青有点抓瞎了,暗道,南蛮子真是不好相与,拿吧,王爷不让,不拿吧走不了,主要是王爷还等着回话呐。 左右一想,你们都是大人物,还是一家人,我是一个也惹不起,我就是个跑腿的,还是过了眼前这一关,拿了银票回去交给王爷处置吧。 “鄙人不才,先代王爷谢过贵人,在下告辞!”薛青接过一盒子银票,快步转身离去。 老鸨瞅准机会,赶紧上前,掏出怀里的还没焐热的银票,哆哆嗦嗦奉上,言道:“小人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冒犯,贵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女几时休来的福气能服侍贵人,真是三生有幸,银票都在此。” “本……“公子”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收了吧,下去候着。”林璐挥了挥手。 老鸨擦了擦汗,千恩万谢,收好银票,转身离去。 此时终于安静下来,林璐皱着眉头思索着,夫君一来金陵就变坏了,虽然男人在外喝花酒很正常,但是心口总有小怨气不舒服,怎么办? 出名,出名,有了……。 “沫白。” “属下在。” “去拆了殿下的房门,找几个木匠在床边搭个架子,围上厚厚的布幔,抬着床回府。” 沫白盯着林王妃阴沉的脸,越听越害怕,心惊肉跳,头皮发麻,林王妃好霸气!这下吉王在金陵可是彻底出名了。 可是,等殿下醒了,我怎么办?你们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我还小,无法承受殿下的怒火啊! 沫白可怜巴巴的盯着林风,林风酷酷的装傻,“干嘛?” “还不快去。” 沫白苦着脸,硬着头皮领命而去。明知有坑,但身不由己,含泪跳了进去。 宽广的大街上,士兵开道,百姓们围在两旁看着稀奇,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抬着大床招摇过市。 前排仪仗,书:“吉王出巡,闲杂人等回避。” 李从信硬着头皮带队,李沫白一阵阵暗爽,终于有人陪着一起了,势单力薄的自己,确实难挡吉王殿下醒来后的狂风暴雨。 这下有亲弟弟前头顶着雷,自己的危机直线下降,美滋滋! “吉王,哦,当今皇上的兄弟,排行第九,听说早些年就派往清源郡了,这是回来了?”一位摇扇的士子,摇头晃脑的给附近的人普及着皇家知识,一脸自得。 “嘁……,昨晚我还在夜悠船上见过吉王殿下,那叫一个风流倜傥,潇洒多金。”身旁另一位士子不甘示弱的炫耀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他和吉王殿下同桌喝酒呐。 “潇洒多金?” “那是,一万八千两夺了花魁悠魅。” 周围一片吸气声,都被这个吉王殿下的大手笔镇住了。 “一万八千两?那以后这花魁悠魅岂不是秦淮河妥妥的第一名妓。若想见一面都要百两银子起步?” “你应该见不到了。” “啊!为啥?”周围的人也纷纷竖起耳朵,就怕错过了一句。 “听说,今日一大早,两位王妃就带兵围了夜悠船,邓王府的薛师爷登船赔罪,然后,老鸨和一干人员都被一起赶下了船。” 围观人员都是一脸震惊,吉王殿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逛青楼也能震金陵。 “哇……大床,好像是花船上的大床。” “兄台好眼力,看样子没少去。” “呸!我才没去过呐,你去过,你全家都去过。” “吉王殿下少年风流,风采依旧,抬着花船上的大床出游,如此别具一格的出行,真是,真是……我辈楷模啊!”摇扇的士子一脸羡慕的言道。 “难道床上还有悠魅花魁?” 摇扇青年眼神一缩,满脸震惊,真是,真是……yyds。 “呸!不要脸。” 不远处,一位风韵十足的少妇,忍不住啐了一口。 “哎嗨!老妹,约吗?” “呸!约……。” 第八十一章 人设崩了 悠魅她醒了,她早醒了,但她不敢醒,被子下瑟瑟发抖,心里也慌得一批,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彻底昏死过去。 转头打量着昨晚的“牲口”,真是恨其不争,摇摇晃晃间,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这你也能睡得着?嗨,你老婆抬着我俩游街呐?” 这一日一夜间,颠覆了我平静而祥和的一生,悠魅迷茫了。 被子下抓着李子木的手指又紧了紧,这是此时,也是此生唯一的依靠了。 大床晃晃悠悠,犹如摇篮,起起伏伏间,李子木睡意更浓,舒服得伸了下腰,翻了个身,再次进入深层次的睡眠。 悠魅满心欢喜,以为公子要醒了,谁知?他又睡着了。 悠魅要疯了,“公子啊!你心咋那么大呐?”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打一巴掌叫醒,她不敢,咬一口?她下不去嘴,急的汗如雨下,犹如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从昨晚到现在,还没下过床,又渴又饿,又惊又吓,关键是现在还尿急,彻底要血命了,真是造孽啊! 古语说,“活人能叫尿憋死?” 悠魅此刻最有发言权,“有!” 今日就是死也要忍住,要不明天就是挖坑入棺,摆酒上菜了。 哎呀!都是死?悠魅发动脑筋,急速思索着。 上策是叫醒公子,让他来处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还能有个好结果。 中策是祈求床外的贵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然后认打认罚,也有一线曙光。 下策就是被尿活活憋死。 原来被尿憋死是最惨的。 悠魅思虑再三,权衡利弊,最终觉得一线曙光是最靠谱的。 脑袋想着如何开口求饶,手却上下一阵摩挲翻找着。 哎,衣服呐?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一万头羊驼从千疮百孔的心踏过,悠魅哭了。 吉王府内院,硕大的厅堂里,大床摆中央,两位王妃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补充能量,一边还窃窃私语聊着天,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大床。 “这是哪?我是谁?” 李子木悠然醒转,这是来到此地,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身心皆通达,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点”的原因,还是昨晚“大战”后的身心愉悦,总之感觉飘飘欲仙。 “咦,悠魅?是你,你敢给本王下药?” 李子木的灵魂彻底归位,想起昨夜的荒唐,皱起眉来。 自己是现代人,责任和担当不可或缺,但是,自己是被动的啊,昨晚酒后的事一片空白,莫得回味!感觉错过了好几亿。 现在主要的是该怎么跟家里的两位王妃交代,内心一阵阵愧疚。哎呀!头大了。 “怎么了?你咋不说话?昨晚的精气神哪去了?” 李子木色色的打趣道,没收到回音,转头定神一看。 昏暗的光线下悠魅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发丝湿漉漉的粘在脸上,其他头发散落着搭在枕边,好像脱水的症状。 “哎呀!快来人呐……。” 李子木撩开布幔,刺目的光线让他眼睛眯起来,然后定睛一看,就好像被蛇咬了一下,又快速缩回,脑袋嗡嗡得,什么鬼? 两个老婆怎么在外面?她俩也来逛花船?真是秀逗了。 李子木脑海飞速旋转,开动十二万分的马力思索着,悠魅状态不好,再不解决,会出人命的。 花一般的年纪,真是造孽啊!既然一着不慎,做了错事,自己是男人,必须要承担后果,救人在前吧。 李子木晃了晃脑袋,然后慢慢伸出,然后两眼瞪四眼。 “我说我是被逼的,你们俩信吗?” 两女不点头,也不摇头,林王妃脸色平静,朱亭满眼心疼,夫君终究被姐姐摆了一道,想说话,被林璐一把拉回。 “妹妹,咱们再不强硬一点,要多多少妹妹?” “夫君是被下药了的,真是一言难尽,快,先救人吧。” 此路不通,李子木快速转移话题。 “救人。”朱亭率先打破僵局,林璐眼含疑惑。 “去打碗温开水来,里面加上细盐,悠魅好像脱水了。” 两女被彻底带偏,暂时不再计较,吩咐下去。 不一会,林可心捧着一碗水进来,看着李子木,脸色羞红,心如鹿撞,殿下真是不可以常人度之,非比常人的存在。 扶起悠魅,拥女入怀,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她盐水。 悠魅为啥一下精气神俱丧呐?因为……你猜……。 如此待遇,羡煞旁人,三女一脸羡慕,朱亭和林可心还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不一会,悠魅三魂归位,本能使然,立马裹着被子下床,跪倒在地,嘴里说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知天高地厚,给公子下药,才酿成大祸,奴婢该死。”说完叩头不已。 三女没有留心悠魅的话语,只见独留“衣不遮体”的李子木在毫无遮拦大的大床上凌乱……。 快速拉过布幔。 “我衣服呐……。” “嗯嗯……噗嗤……哈哈……o(n_n)o哈哈。”三女羞红了脸,闹作一团。 经此一闹,林璐和朱亭气也消了,心也顺了,林可心最开心,以前都是看我出丑,现在风水轮流转,哦^_^……好白啊。 悠魅要哭了,都是一群什么人啊?有没有人关心我一下,有没有人听我说话啊!哎!都看这里,我在赔罪呐! “好了,好了,姐妹们别闹了。”林璐大姐大的风范一下镇住了场子,笑得肚子疼。 “哦^_^……。” “小可心,你给我停,再笑,挠你了啊!” 林可心使出洪荒之力才忍住了笑,终于扬眉吐气一把,太爽了,不过,殿下的腿好白哦!咦……。 李子木躲在布幔后强迫自己,一遍遍做着心理建设,一阵唉声叹气,长吁短叹,哎!人设崩了。 第八十二章 淹死我吧 四女之中,有三女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还能勉强归于闺房之乐,还能一个个的找回场子。 可是那个林可心笑得尤其嚣张,肆无忌惮。 嘿嘿!妮!给哥等着! “这位……?”林璐一下不知怎么称呼。 “你先起来吧,可心去准备一下,带这位姑娘去洗漱一番。另外,叫人把木桶搬来,夫君要沐浴更衣。” “我要大木桶。”李子木刷一波存在感。 林可心掩嘴偷笑,点头领命而去。 不一会,准备妥当,大木桶大大一大大。 “夫君,好了?”林璐掩嘴偷笑的言道。 现在外面就两位老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好怕的,李子木准备不要脸了。 掀开布幔,“噗通……。”跳进木桶里,水花四溅。 “哎呀!” 溅起的水喷了木桶旁两女一身,顷刻间湿衣诱惑。 “夫君!” “哎呀!夫君太坏了。” “哪位来帮忙搓搓背?”李子木准备不要脸到底。 某人立马上前,帮李子木搓起背来,李子木一脸惬意,还不忘对林璐调戏似的抛了一个媚眼。 林璐回瞪了李子木一眼,换来一捧水的反击,那还受得了? 林璐快步来到木桶前,泼水反击,恍惚间,被李子木抓住机会一下拖进木桶里,“哎呀!”两人在水里继续泼水打闹,不亦乐乎,欢快的玩耍起来。 水花四溅,泼水节可还行? 两人玩得嗨,却溅了某人一身水。 “我今日才明白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某人恨得牙疼。 惹不起,我躲。 某人刚要逃跑,只觉得一下腾云驾雾,被李子木拦腰一下抱进大木桶来,抵挡“敌方”的泼水攻击。 “唉吆喂!一起疯吧!”这下,对战变成了混战。 再大的木桶也装不下三个疯子,空间缩小,难免耳鬓摩擦,肢体接触,欢快的气氛下慢慢静音,慢慢地气氛暧昧起来。 “那啥,别着凉了。”林璐眼见不妙,立马准备逃离现场。 李子木给某人一个眼神,某人懵逼中,灵光一闪,神情一动,想起了夫君某个坏坏的“大愿望”。 某人一下子脸红的能滴血,心里暗暗赔罪。 “嗨!哪里跑!” 可怜的林王妃落入了圈套,旖旎迭起。 站在门口的某人面红耳热,羞涩满面。 一间洗漱房里,悠魅舒服的躺在洒满花瓣的木桶里,热气升腾,云雾缭绕。 她现在动一下手指都懒得动,身体精神两疲惫。 外间四名丫鬟一字排开,随时等候召唤。 小环一边尽职尽职责的帮着擦着背,一边和小姐轻声细语聊着天。 “哪里?吉王府?”悠魅一声惊呼,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小姐,你小点声。” 悠魅久久不能平静,虽然自己有猜测李子木的身份,皇亲国戚无疑,但是没想到他竟是当今皇上的亲兄弟,清源郡之主,吉王殿下李从谦。 这下中大奖了。 “小环,你掐我一下。” “哎呀!疼……死丫头,你真掐啊!” “嘿嘿……!” “你笑什么?我们俩以后的日子还没着落呐?” “以后?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荣华富贵在等着你。”小环一脸羡慕的言道。 “别闹,小环,我们还要回去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们只是身份卑贱的青楼女子。”悠魅哀怨的说道。 “去哪里?我们俩都被王妃赎身了。” “花船都被王妃买下来了。” “妈妈和姐妹们都被八王爷送给了吉王。” 悠魅目瞪狗呆。 小环三句话让悠魅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鬼?一夜之间,我错过了什么? “小环,快给我讲讲。”悠魅八卦心泛滥。 小环脸一红,“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事后才听其他姐妹说的。” “姐姐我在里面“上班”,呸!受罪!你在哪?” “啊!我昨晚开始,我就一直在门口啊,今日一大早,王妃带兵包围了花船,我怕对小姐不利,一直守在门口,后来上来一大群黑衣人,我被吉王殿下的侍卫打晕了,后面就不知道了。”小环惭愧的低下了头,没帮上忙。 “你一直在门口?” “是啊!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一步不敢离开。”小环斩钉截铁的表忠心。 两女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 “真的,寸步不离!”小环怕小姐不信,再次确定道。 悠魅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脸色五彩斑斓,变化玄幻。 “真真的啊!小姐,骗你我是小狗。”小环要哭了。 三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悠魅懵逼了,脸色急剧变化,大型社死现场有没有? 想起昨晚的“丑事”,一桩桩一件件犹如刚才,历历在目,悠魅一头扎进水里。 淹死我吧……! 邓王府,书房内,李从镒面色红润,体态微胖,犹如富家翁,土财主,举手投足间却是气势凛然。 “王爷,都办好了,可是……”薛青禀报道。 “嗯,可是什么?” “林王妃不想免费收下花船,说亲兄弟明算账,还送来了十万两的银票。”说完,奉上木盒。 “嗯……!” 李从镒脸色一顿,正色言道:“有意思!” 不知是吉王殿下有意思?还是吉王妃有意思?还是吉王能一下拿出十万两银票有意思?薛青猜测着,大人物的心思真是难琢磨。 “薛青,你去派人搜集一下清源郡的情报,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还有各方家族势力等等,越详细越好。” “遵命,王爷。” 同样的命令也从郑王府发出。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指弹出万般音。 第八十三章 吃包子吗 南唐,从皇亲国戚到贩夫走卒,从庙堂到民间,从建国到灭亡,一次次的大事件有九成都是围绕着后周和宋展开的。 目光所及就是柴家的后周和如今的老赵家宋。 回首南望,都是弟弟,回首北望,我是弟弟。 从南唐中主李璟,到现在的南唐后主李煜,深恶痛绝,深受其害。 骂又骂不赢,打又打不过,三战皆败,去皇帝号,称后主,丧权辱国,割地赔款,还进献江北十四州沃野千里,再多的肥肉也喂不饱饿狼。 近些年来,从皇上李煜到大臣,再到地方各级官员,有种“掩耳盗铃”的风气,疯狂滋长。 贪图享乐,得过且过占主流,关起门来,我就是老大,自欺欺人到病态的状况。 再有就是贪污腐败,贿赂并行,蔚然成风,科举制度,名存实亡,人情关系,大行其道,疯狂得透支着南唐的国力。 殊不知三年后,宋来攻,一年之内拿下南唐,宋军所向披靡,而南唐无可战之将,无可守之城,无不望风而降,妥妥的“三无”产品,可悲可叹! 吉王府,用膳厅,李子木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补充着体力。两位王妃也食欲大开,来者不拒。 林可心被动着小口喝着汤,殿下和王妃都没停,自己不饿也得陪着。 只有林风盯着李子木,一脸嫌弃,耻与为伍! 风卷残云,“饿死鬼”李子木稍稍减慢了“进货”速度。 林璐将今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李子木从漫不经心到一脸懵逼,嘴边还残留着米粒,目瞪口呆盯着林璐,我错过了什么? 林璐很满意李子木的表情,小欢喜藏也藏不住,溢于言表。 “也没做什么大事,就是买了一艘船,逛了个街,花了点钱,顺便给你八哥打个招呼,顺带着府里多了一些人。”林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还有点小傲娇。 “爱妃这么说,夫君很欣慰,都是小事,近几日,爱妃愈发持重笃行,行事严谨,颇有大家之风。” 李子木抓着林璐的手,满脸欣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阿谀奉承,殷勤谄媚,毫无下限。 林璐说“多了一些人”的时候,语气明显加重了好几分贝。李子木再听不懂,他就是傻子,嘿嘿!这一关过了。 “夫君,今日还进宫吗?”朱亭言道。 看着落日的晚霞,李子木言道:“今日太晚了,还是明天吧,明天我去大朝会,你们去拜见宫里的母妃和长辈们,我们分工合作。” 第二日一早,天未亮,启明星高挂,李子木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穿衣戴帽,准备去参加大朝会。 李子木睡眼朦胧,哈气连天,无精打采,任其摆布。 林璐,朱亭,林可心,小伶俐四女使出浑身解数,将李子木“全副武装”,然后围着李子木四处打量,越看越满意。 没想到,殿下一打扮,不仅帅气逼人,还霸气侧漏,蟒袍在身,玉带在腰,举步投足间,威严尽显。 林可心心如鹿撞,脸红如血。 李子木来到此地,很少穿正装,满打满算也就两三次,平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顺带着身边的人也是简约大方为主。 遥想当年,李子木给军中设计军装,其中有一款韩版休闲“大裤衩”,把大胡子许友昌雷的外焦里嫩,大胡子面红耳赤,据死力争,打死也不穿。 战场上,一大片毛腿冲锋向前,那画面不忍直视,若是每人再发个盆,那不是打仗,那是在去泡澡的路上。 大胡子以为殿下在拿自己开心,知道自己毛多,还设计大裤衩,让自己出丑,呸!想得美。 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却在不久后,由“吉祥服装”推出,一经推出,风靡一时。在炎热的南方,迅速刮过一阵“裤衩”风,再刮入军中,真是兜兜转转又一圈啊。 官轿内,李子木嘴巴咬着一半的包子,人却靠着软垫又睡着了。 林风和沫白却是精神抖擞,两人一身戎装,打马跟随。 随喜这两天也没闲着,和谢言小九,三人将“吉祥酒楼”和“吉祥商会”的大框架慢慢搭建起来,选址装修,招人培训,进货选材,还有最重要的情报铺设,那是忙的脚不沾地。 今日对李子木和随喜来说,都是一次“终极考试”,身份的问题一直是随喜的一块心病,虽然李子木的样貌很像李从谦,也不断学习李从谦以前的生活习惯和行事作风,足以以假乱真,但纸包不住火,假的就是假的。 若想蒙混过关,必须来个不一样的,随喜跟身边人员,继续散布吉王李从谦修仙问道,受过刺激,性格大变,连带着性情也大变。 总之,就是一句话,处处不按套路出牌,让大家摸不到头脑,按李子木的行事方针,一个字“作”,三个字“使劲作”。 勤政殿门口,各部大臣齐聚一堂,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讨论声不绝于耳。 “吉王”“吉王妃”这两个名字被多次提起。吉王李从谦强势回归,一入金陵就搅乱了一池春水。 夜逛青楼,直面李仲政,两首歪诗惊四座,巨资拿下花魁悠魅,正在大家震惊吉王的壕气时。 第二日,林王妃又来给大家上了一课,那才是“壕”无人性,十万两就想拿下一座青楼花船,就在大家等着看笑话的时候,八王爷李从镒直接打包免费送,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整整十万两,上月宋要求南唐,今年必须要增加岁币十万两,凑足一百万两,给不足,明年来春就开战,朝堂上为了此事吵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 看看人家吉王殿下,逛个青楼,一夜间花了十万两,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多少人看不懂,看不透。 恍如昨日间,当年那个灰溜溜离开的王子,又卷土重来。当年之事,知道内情者寥寥,却无一例外不看着郑王李从善的背影,晦涩难懂。 郑王李从善面色阴沉,有种生人勿进的态势。冯相和六部大人个个老奸巨猾,闭目养神,内心却是一个个的反复跳跃,九转回旋。 “老八的态度耐人寻味,当初老九的离开,你也是袖手旁观的,怎么他一回来,你就变味了?”李从善暗想道。 就在大家聊天的时候,郑宝一脸笑意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郑总管捡到钱了,哎嗨!猜对了,郑总管一大早又进账五百两。 身后一顶软轿姗姗来迟,优哉游哉。 落轿后,李子木出来先伸个懒腰,左右一扫,对着认识得张等张大人点点头,然后径直来到郑王李从善面前。 手一伸,言道:“吃包子吗?” 第八十四章 还有我 大殿内,按部就班排排站,冯相和郑王在前遥领百官,李子木站于李从善身后,他不像是来上朝的,他是来参观的。 李煜高坐皇位,一众礼仪之后,对李子木微微点了点头。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郑宝尖细得高声言道。 真是提神醒脑,振聋发聩。 李子木一个哆嗦,找到随喜的病症了,这就是始作俑者。 “启禀皇上,关于宋朝要求增加的岁币,今日,是不是拿出个章程。”冯相开了个头,说完看了一眼户部尚书萧俨。 萧俨四十多岁,身形修长,脸型消瘦,胡子花白,官帽下头发也有白丝闪现。此人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主, 萧俨萧大人也不是善茬,出班言道:“启禀皇上,这几年,岁币年年递增,如今银钱和物资已远远超过百万两。现下金陵城城墙已经十多年没有修缮了,部分城墙已经出现脱落的情况,急需修葺。” “上月南方水灾,朝廷又放粮救援,而兵部将士已经三个月没有发薪了,这眼下啊,我们户部是捉襟见肘,苦不堪言,确实没有余粮了。” 萧大人一句话牵扯礼部,吏部,工部,兵部和自己的户部,除去刑部不在列,六部占五部,看你怎么聊? “事情要有个轻重缓急,眼下说的是迫在眉睫的岁币问题,萧大人未免夸大其词了,岔开话题。”冯相不甘示弱,当堂对峙起来。 “好了,萧大人冯相说的对,事情要分先后,分轻重,这个事你去安排吧。”李煜一锤定音确定下来。 九弟在场,可不能跌了脸面,李煜难得一次快刀斩乱麻。 萧大人眉头一皱,苦下脸来,扯来扯去,还是要我这个户部尚书出力。 李子木精神抖擞,看着这大人物之间的交锋,真过瘾。 “启禀皇上,吉王殿下已到金陵,祭祀仪式定于何日?”张等张大人上前言道。 “九弟一路辛苦,祭祀时日就由你们礼部安排吧。”李煜一边吩咐下去,一边看了看李子木这边。 “九弟,可有异议?” 李子木出列,言道:“但凭皇兄做主。” 后宫内,两女已到,郑宝殷勤服侍左右,刚刚又进账六百两,这一家人,真是“财神爷”啊。 郑宝欢喜得露出了八颗牙。 随着两女而来的还有十几车的各色礼品,香水,花露水,香皂必不可少,还有躺椅,呸!“逍遥椅”都有六把。 东西不值钱,但都是稀罕货,送礼就送你们没有的。还能为此给即将开业的“吉祥商会”,做做广告,打出宣传。 郑妃,富态圆润,面带微笑,岁月的痕迹体现在皱纹上。 林妃,原名林娴,林道的亲妹妹,和林道有几分相像,娴静淡雅,此时爱怜的看着亲侄女林璐。 吴妃,风韵犹存,三人中的颜值担当,此女是李煜他爹李璟灭南楚时所娶。 加上林璐和朱亭,五女吃着茶点,聊着天,林璐俏皮得讲着一些南方趣闻,引来一阵阵欢笑。 “说在云贵大山里,有一民族叫摩挲族,他们有走婚的习俗,就是在族里一起聚会唱歌的时候,若是有心仪的小伙,阿妹就和他约好,然后,小伙骑着马来到阿妹所住的花楼楼下,花楼有一个窗户,阿妹闺房的窗户半掩半开,男子一看,顺势攀爬进来,郎情妾意,一夜风流,第二日鸡鸣时,男子就必须离开。” “若是过段时间,两人感情淡了,阿妹就会关门关窗,拒绝小伙的进入,然后再去约下一个意中人,给这个意中人开窗户。” 几女目瞪口呆,眼神闪躲,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她们最喜欢听这种男女情爱的桥段,猎奇的心理占据上风。 还有如此操作?真是又长见识了。 再加上被林璐抑扬顿挫,忽高忽低的声音吸引,仿佛就在眼前,那氛围感杠杠的。 其实,她也是听李子木闲聊时说起的,现在拿来现学现卖,效果满分,彻底镇住了场子。 散朝后,后殿大堂内,李煜和李子木喝着茶,李煜眉头紧皱,兴致不高,他最怕这些理不清斩不断的道道,朝堂一片乱麻,推诿扯皮不断,老赵家更是落井下石,真是欺人太甚,可恶至极。 后主不开森。 “六哥,还在为宋增加的岁币发愁吗?十万两不是大数目,要不弟弟出了?”李子木试探性言道。 李煜脸色一喜,思索一下道:“不行,你可不能开这个头,这是国家大事,虽然我们兄弟,情谊深厚,却不能混为一谈。” “六哥想出一口恶气?”李子木又试探性问道。 李煜嘿嘿一笑,掩饰不下去了,“九弟有办法?” “弟弟有一招祸水东引,不知可不可以?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李子木准备帮一手。 “九弟道来。” “联系上北汉,把消息悄悄散出去。我们岁币一文不少,都交给宋,然后在宋境……。”李子木坏坏一笑,手一握。 李煜眼神一亮,北汉和宋可是死敌,两家打打杀杀十多年了,谁也不服谁。若说当今天下,和宋玩命死磕的也就只有北汉了,别看人家国小,但背靠辽,也没怕过谁,生生熬死了赵匡胤,后来还是赵光义灭了北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当资助北汉了。”李子木继续怂恿道。 “和北汉隔着有点远,他们怕是不会来趟这趟浑水,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操作很难。”李煜不确定的言道。 “财帛动人心,何况百万两。” “我们和北汉中间隔着一个宋,风险太大了,不行,若是被宋得知,后果不堪设想,九弟千万别节外生枝了,安安稳稳过完这一年再说吧。” 李煜及时制止了李子木不切实际的想法,又缩了回去。 “那可不可以和北汉联系上,最少达成同盟,这样和宋形成一种牵制拉扯。”李子木不死心的劝道。 “不妥,这不是明摆着给宋递刀子吗?” 李煜一缩再缩无下限,李子木神情一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再言语,彻底没了怂恿的兴趣。 心里却暗叹一声“没有北汉,还有我。” 命中注定,早已是不死不休,何来仁慈与退缩。 现在老赵家在紧锣密鼓的进攻西蜀,哪有时间和精力来东顾? 这一单,哥接了。 第八十五章 童言无忌 祸从口出 后宫内,慈安殿。 李子木乖巧和两女的一起拜见三位长辈,并一一敬茶,补上了认母的仪式。 郑妃眼中透着闪躲,意味难明。 李煜和小周后站于旁,却是满脸欣慰。 大堂内,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一顿团圆饭。酒足饭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李煜携小周后离开后,林璐和朱亭也陪着林妃去了她的专属宫殿,说些知己的话。 李子木和郑妃聊着天。 “母亲,日前见到七哥,他好像不高兴见到我啊,莫非还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李子木试探性挑起话题。 “你怎么又提起这事?”郑妃脸色一变,手一挥,下人们鱼贯而出。 “孩儿没想到七哥那么记仇,都多少年了,按说都过去了啊。”李子木再次开口试探道。 “这是记仇吗?这是皇位的归属,国之大统,也是你能随意开口的?”郑妃一脸恨其不争的言道。 “我当时还小,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母亲再跟我说道说道。”李子木一边给郑妃剥着石榴,一边装作无意的言道。 “哎!都说童言无忌,可是那个位子却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你。” “我?” “祸从口出,古人诚不欺我。想当年,你还小,还在宫里的背书习字。当时中主想立老七为太子,因为老六心思不在朝堂,整日醉心于诗词歌赋,山水之间。而老七一直随侍左右,恰是年少,已初露峥嵘,政事俱佳,最合他的心意。” “可是,有一次和你闲聊,你说,自周朝以来,大统传承都是立长不立幼,若传承有变,就如历史一样,国将不国,烽烟四起。” “最后你又说了一句大不敬之语,若按父皇所说,你是不是也可以当太子。” “一语激起梦中人,同室操戈近在眼前,中主脸色大变,恍然大悟。” “不久之后,就召回老六,立了他为太子。” “这件事后来就被一些有心人传到老七的耳朵里,从此就埋下了祸根,一直到老六继位,老七都没有动作,我以为都过去了,再说当年你还小,应该不至于。” “可是,老七一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一上位就处处针对你,后来,愈演愈烈,越发危险。” “我和老六商议过,也许你的离开,也是一种保护,所以就让你暂时调派到南方。” 李子木眼中疑惑尽去,这李从谦真是“童言无忌”的可怕,自古皇位的传承都充满着阴谋诡计和血腥残暴。 “若不是你的生母郭皇后一直护着你,你早被老七陷害了,后来郭皇后不在了,老六又是性子软的,我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说的话,更是不中用,金陵已经没人能压得住他了。” “另外,对你的冷淡和疏远,以及当初送你离开,都是我的主意。” 郑妃最后一句话,把一切因果都揽在自己身上。一口气讲完了当年之事的始末,久久无言。 李子木沉默着剥着石榴,一粒一粒……久久无言。 良久之后,李子木站起身,深深一恭,转身离开,到门口时,停顿一下,言道:“明日我会去一趟大报恩寺。” 郑妃泪流满面,哭泣不已。 南唐是一个佛教兴盛的国度,历代国主皆推崇佛道,上行下效,佛光普照。 大报恩寺就是金陵城最大的皇家寺庙。里面就供奉着郭皇后的长生牌位,李子木想代替李从谦去祭拜一番,要不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出的门来,李子木一脸阴沉,气氛压抑而诡秘,随喜察言观色,跟在旁边,大气不敢喘,自认识李子木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个状态,威势渐成。 九曲回廊,花香四溢,李子木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事。他要去一趟林妃那里,毕竟又是名义上的母亲,又是姑姑,哎!好乱啊! 林璐虽然说是李从谦的表妹,但是一丁点的血缘关系也没有,更何况李子木还是穿越而来。各位看官千万别乱想啊! “哥……” 李子木站定,四处一扫,侍女太监们纷纷低头。幻听了?随喜也是一脸懵,满脸疑惑。 “你听到什么?” “好像有人喊你。”随喜不确定的言道。 “九哥……” 李子木顺着声音一看,一位十几岁的少女正在从湖对岸快步跑来,后面跟着好几个侍女紧紧跟随。 不一会,少女跑到近前,气喘吁吁,发型散乱,站在几米外,死死盯着着自己,此女活泼灵动,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子木,卡哇伊之姿尽显。 “永嘉?”随喜不确定的小声言道。 “你笑起来的样子,融化了老夫的少女心。”李子木打趣道。 “你是吉王李从谦吗?”少女言道。 后宫里,敢直呼自己的名字的,只有那个永嘉了。李子木确定了来人的身份,李芳灵,永嘉公主。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是那个从小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一直肥嘟嘟的小灵儿吗?” “你是九哥?你的模样也变了好多,呸!我哪有肥嘟嘟。哥,你取笑我。” “哎呀!真是一下不敢认了啊!小灵儿都长成大姑娘了。”李子木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灵动的少女,刚才的不开心,一扫而空。 眼缘可还行? “哥,你回来也不来看我,是不是把我忘了啊?要不是今天早上十哥说起,我还不知道你今天进宫来。”小灵儿抱怨道,一脸委屈。 “这不是来了吗?”李子木嘻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李芳灵石化当场,然后满脸羞红,一把打下李子木的手,言道:“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长大了。” “哈哈……你老掉牙了也是我妹妹。” 小灵儿欣慰一笑,亲情俱在,美滋滋! 第八十六章 回家的诱惑 秋澜殿内,三女叽叽喳喳聊着天。 “姑姑,这蜜饯真好吃。”林璐嘴巴不停。 “是啊,姐姐,这蜜饯酸酸甜甜的。”朱亭附和道,不知为什么最近喜欢吃酸的。 “你们喜欢吃,就多吃点,走的时候带点回去。”林妃低头看着哥哥的来信,轻声言道。 “姑姑,家里人都想你了,还能回家吗?” 林娴一抹悲凉爬上脸颊,“回家?我们女人的命运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我都是身不由己的,活一天算一天。” 哥哥的信中说了一些家乡的变化,还有家人对妹妹的思念,最重要的是嘱咐了李子木金陵一行的情况,字里行间看出来哥哥林道对李子木的重视。 林娴回忆了一下刚才和李子木的见面,中规中矩,也就在饭桌上幽默风趣了些,不过那份从容与淡定却是难得可贵。 “吉王殿下对你……们怎么样?”林娴看着侄女,再看看朱亭,连忙加了一个你们。 “夫君可是全才,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就没有什么是难得倒他的,他对我……们也很好,从来不会冷脸相待。”林璐满脸露出幸福得微笑,说完拉起朱亭的手,拍了拍。 自从上次一番“玩闹”,再加上悠魅的突然介入,两女感情急剧升温,现在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是的,母亲,夫君诗词歌赋,政事处理,商事军事民事样样都会,会赚钱,懂浪漫,体贴人,难得的是还有一手的好厨艺。”朱亭满脸骄傲的言道。 林娴楞了一下,什么情况?我们聊的是同一个人吗?若是此人如此优秀?以前咋没看出来? “那个吉祥商会和楼外楼是怎么回事?”林道信里提了一句,让她照拂一下,林娴想问个明白。 “来时的船上,夫君有交代,金陵的吉祥商会是给我的,楼外楼还是交给朱妹妹来打理,都是名义上的。”林璐言道。 “啥?你们俩来打理?你们俩的产业?”林娴震惊了。这都来宫里多少年了,现在手里只有两个皇家店铺,还是精打细算,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是的,清源的产业都忙不过来,现在又多了金陵的,还好只是遥领就可以,要不,我可不要。”林璐有点小烦恼的答道。 林娴心碎一万点,一瞬间抓住重点:“清源也有你名下的产业?” “清源的比较多,有服装,书店,家具,珠宝店之类的,制盐也都归我管,每到月底有得忙了。”林璐有点小烦恼。 “我还好,主要是楼外楼酒楼,再加上豆腐制品,水果贩运和各类百货,事杂繁多,也是忙得很。”朱亭也有点小烦恼。 林娴懵逼了,然后一脸羡慕。小地方,天远之地应该不怎么盈利,必须找一波优越感。 “最近盈利几何?” “我上月有六十多万。” “我只有四十多万。” “万?”林娴抑郁了,想死的心都有,我要回家。 自己辣木多年,辛辛苦苦,满打满算也才攒下三十万的家产,在后宫中除了小周后,那也是傲视群雄的存在,现在感觉不香了,口出酸水,心里也是挠挠的。 这时,下人来报,“吉王殿下到了。” 三女整理一下仪容,站起身迎接。 “拜见母亲,拜见姑姑。”李子木打趣道。 “快快平身,都是一家人。”林娴一脸微笑看着李子木。 “拜见母亲。”李芳灵也来了,她想跟九哥多待一会。 李子木顺势抬起头来,眼含亲切。林娴仔细打量起侄女婿来,此人此时让人刮目相看,越看越耐看。 林妃的眼神和刚才不一样了!什么情况?李子木敏锐的感觉到了,我错过了什么?两女嘿嘿一笑,左右相伴。 看着这幸福的一家三口,林娴羡慕极了,欣慰的笑了。 “姑姑眼神如此……“火辣”?为哪般?”李子木扯开话题言道。 “夫君,姑姑的玩笑也开得?”林璐来解围。 “哈哈,刚才聊什么呐?那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李子木找话题的言道。 “对了,灵儿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两位嫂嫂。”李芳灵忙上前拜见,眼神灵动,可爱,好奇的观望着两女。 “拜见林王妃,拜见朱王妃,拜见两位嫂嫂。” “灵儿快起身,妹妹真是可爱。”林璐上前拉住李芳灵的手,仔细打量着。 李芳灵和李子木完全不像,瓜子脸,樱桃嘴,美人胚子初成,还有点婴儿肥。 看着几女很快打成一片,小灵儿和朱亭热火朝天的聊起了各地的美食,三句话不离吃的。 林娴言道:“这次回来呆多久?” “祭祀后,下个月就要回去了。” “那么快?”林娴惊讶道。 “是的,清源郡那边还有好多事情等我回去处理。” “吉王殿下,真的长大了。” “以后,金陵的产业就拜托母亲姑姑了。”好别扭。 “这个好说。” “有你们在,再加上皇后的压阵,就万无一失了。” 这个“你们”应该包括郑贵妃那边,林娴想到。 赚钱是其次,朝堂的各路消息才是李子木所想要的。 “都是暂时的,三年后,无论如何,金陵的所有产业都将撤离。” 林娴又是一惊! “从谦不看好南唐的前途?” “世事变幻莫测,不好说,两手准备未免是坏事,到时候,我会留下一艘船,常驻燕子矶码头,然后……。”李子木轻声言道,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林娴恍惚的摇了摇头,留下一艘船? “咔嚓”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睛异彩连连,她不确信的死死盯着李子木。 难道……那是退路,也是回家的路。她怕这是一个梦,她暗暗掐住自己的腿。 巨大的惊喜瞬间涌入心房。 李子木点点头未言语。 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一个确定的眼神,轻轻的点头就一切明了。 看着眼前的李子木,林娴被彻底镇住了,眼泪于无声间滑落,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连忙偏过头。 “回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哥哥的话言犹在耳。 离家二十载,回首满徘徊。乡音难改,思念成疾。林娴身在金陵,思绪已跨过千山万水,回到那个魂牵梦绕的故乡。 虽然泣不成声语难出,却是心有暖意向木生。 不顾礼仪,紧紧握住李子木的手,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八十七章 x啥样 吉王王府,几人大快朵颐,这一天可忙毁了。 在林妃那边呆了一下午,从秋澜殿出来后,马上去拜访了吴妃,就火急火燎的出宫来。 天黑了,皇宫不留外人。 皇宫不留外人,但可以带人出来,小灵儿赫然在列,和朱亭两人吃得那叫一个欢实,抱着猪蹄啃得满嘴流油。李子木拿起手帕,贴心得给她们俩擦嘴。 朱亭一脸享受,“谢谢夫君。” “谢谢哥!”小灵儿脸色一红,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甜甜一笑,哥哥对自己真好。 要不是九哥去找六哥说情,自己是绝对不能出宫的。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二次出宫,前一次还是小时候。 身边的人都说,等公主再次出宫得时候,就是出嫁的时候,李芳灵心里忐忑了好多天。 哎嗨!我出宫了,不是出嫁,是九哥回来了。 有九哥在,真是太好了,那个冰冷得皇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要压疯了。 刚刚给两女擦完,林璐就淘气的把嘴巴也凑过来,李子木阵阵好笑,恶作剧的用手帕来回擦着林璐的小嘴,越擦越油,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晚了,眼神幽怨的瞪着李子木。 李子木怎忍心让美人难堪,随手拿起三女擦过嘴的手帕,也擦自己的嘴,还不忘闻一闻。 林璐脸色瞬间羞红,败下阵来。 “哎呀!哥你太恶心了。”李芳灵哆嗦着,全身起鸡皮疙瘩。 林风撇了一眼,低头继续干饭,多大点事,习惯了。 “九哥,秀。”李从信举起大拇指。 自从李子木到来,李从信那是天天跟着,狗皮膏药一样,就差“同床共枕”了。 寝殿卧房里,林璐舒服的躺在李子木怀里,享受着某人的抓背服务。 “夫君,那个悠魅怎么办?”林璐说完,调皮得狡黠一笑。 “你敢笑我?”李子木的厚脸皮难得一红,真是耻辱啊,堂堂吉王殿下阴沟里翻了船,被下药,被水了,最可气的是,事后啥也想不起来了,莫得回味,悲催郁闷中。 “嗯……哈哈……。” “看我重振君威……。” “哎呀!痒……痒……不敢了。” 一番玩闹,两人势均力敌,气喘吁吁下罢战。 “我已经派沫白去调查悠魅的身世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估计下个月就有结果。身边的人一定要知根知底,你们的安全是我最后的底线,谁动谁死。” “若是没问题呐?” “没问题那是最好,该负的责任我会负的。” “可心可是我的好姐妹,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林璐努了努嘴,点了点门口套间的方向。 “吱哑……。” 某人精神一振,耳朵竖起来,关于我的?好期待……。 李子木一阵阵头大,“啥?又是一下子娶俩?” “你们古代少女的胸怀真是宽广的可怕。” “爱妃!其实有你和朱亭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悠魅就是个节外生枝,咱们不要再祸害其他姑娘了,好不好?”李子木轻声言道。 某人神情一暗,慢慢下沉,下沉……。 “那不行,可心从小就跟着我,我们一起长大,又是我的陪嫁,等于也是嫁给你的,怎么能……,万万不行。” 想着李子木再把林可心给嫁出去,以后身边,就连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林璐一阵恶寒,第一次露出抗拒的姿态。 某人神情一顿,慢慢上升,上升……。 “爱妃别急,让我再考虑考虑,可心还小啊。”李子木脑海一转,找到理由。 “可心不小了,她比悠魅还大一岁。”林璐反击。 “说不定她不喜欢我这样的。” “她喜欢。” “我喜欢。”某人。 “你咋知道?” “她亲口跟我说的。” “她跟着我,不会幸福的。” “她幸福,她说想常伴我左右。” 李子木左思右想,飞速旋转,可是一下也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出口言道:“硬给,是吧?” “不敢。” 林璐说完,幽怨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言道:“跟着夫君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子木一惊,汗如雨下。哎呀!不会是自己不能生育吧,难道“光球”改造自己的身体后,也顺便“阉”了自己?我尼玛……。 “不会的,光球没有那么“手贱”。”李子木七上八下得安慰着自己。 “爱妃别急,我们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时间。”李子木拥抱着林璐安慰道,心里,自己却慌得一批。 “若是不能给李家开枝散叶,我和朱妹妹难辞其咎,百年之后,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所以想给夫君……。” “停……,这不是你们的原因,这是我们的原因。” 林璐一脸好奇,夫君啥都懂,莫非,生孩子你也懂? “夫君说说呗!”好奇宝宝上线。 “你们女子每月都有最佳时期,一般在下次红潮之前十四天左右,只有当我的和你的刚好相遇,才能孕育出宝宝。” “另外,你们女子的身体里是两个y,我们男子是一个y,一个x,当y和y相遇,就是生女孩,当y和x相遇,生的就是男孩,所以说,生男孩子主要取决于男子的x。” 偷听的某人大脑宕机中……。 林璐眼睛瞪得滴溜圆,刷新三观,懵逼状态,哇塞!你真的懂? “x啥样?” “碎觉……。” 第八十八章 不可说 大报恩寺,巍峨耸立,肃穆而威严。 一代高僧了因大师,卧蚕白眉,三尺白须,庄重的脸色中还透着一股喜气,违和感十足,此时他正率一众僧侣列位于寺门前,恭迎吉王殿下大驾。 了因大师德高望重,在佛界更是威德八荒的存在,为啥亲自出迎一个王爷呐? 因为昨日随喜来下拜帖,不仅捐赠了六万钱的巨款,佛经书籍,物资田产,还委婉透露出,吉王殿下想在清源郡,建一座和大报恩寺不相上下的皇家寺庙,言辞恳切,妥妥的只大不小。 六万巨款,一座寺庙,呸!弘扬佛法,普度江南,我了因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山花如翡,色彩斑斓,十月的金陵已有秋的色彩。 李子木携全家而来,悠魅也赫然在列,今日她略施粉黛,素净高雅,黑色的披风下,多了一颗滚烫的心。 虽然不能跟着吉王殿下李子木入殿叩拜,但能跟来参加如此重要的家庭活动,就已是莫大的好开端。 李子木远远下马,快步而来,目光平静,双手合十,言道:“有劳了因大师恭候!” “不敢,贫僧拜见吉王殿下,殿下一路辛苦,请。”了因大师打眼看向李子木,眼神不争气的一闪,心下暗惊,不得了啊,不得了。 此人气场自成一派,白光环绕,黑丝闪烁,不仅贵气逼人,还有振翅欲飞之感。 了因自觉此生识人无数,却也被震在当下。 大雄宝殿内,一应供奉悉数到位,了因站于旁,佛经诵读声起,李子木携林璐和朱亭踏步而入,来到跪榻前,双手合十,三柱清香冉冉升起,缥缈而玄幻。 两女一脸虔诚,恭恭敬敬,嘴里还咕咕哝哝念叨着什么。 李子木暗想,这两个傻女千万别求子啊!这可是大雄宝殿。其实他多虑了,人家比他懂得多。 一应叩拜后,一群人穿过主殿,来到主殿后方西侧的往生殿内,李子木三人恭恭敬敬给郭皇后的牌位上香叩拜。 这里还有南唐皇室其他长辈的牌位,李子木也一一叩拜,祈祷祖宗保佑,福泽延绵。 “大师,不知可不可以给我自己立一个牌位。”李子木看着满满当当的李氏家族神牌,心生感觉,出口言道。 两女一惊,夫君想干嘛?哪有给活人立牌位的?还是给自己立。哦,夫君不是……。 秀逗了,天天在一起,差点忘了李从谦早已“得道升天”,如今的夫君是李子木。这搞得,来来回回身份反复,小心我们人格分裂啊! “启禀殿下,可以的,立红色的福禄延生牌位,祈福增禄,消业障,这款最适合殿下。”了因低下头,眼神精光一闪,好像解开了什么谜题。 “那就麻烦了因大师了,最好……和他们放在一起。”李子木指向李氏家族密密麻麻的牌位。 “不愧为大寺庙,服务就是周到,不仅管来世,还管当下。”李子木暗暗给了五星好评。 了因却长出一口气,点头合十。转身立马吩咐下去,必须对得起五星好评。 方丈禅房内,了因和李子木对坐,喝茶聊禅。 “清源郡的寺庙还要有劳了因大师操劳,前期的一应物资和需求都可以找随喜解决,包括运输等等,等到了清源郡,就由潘佑负责接洽,他目前是吉祥书院的院长。” “如此乱世,能弘扬佛法,老衲责无旁贷,苦点累点也甘之如饴。了因代表全寺感谢吉王殿下的善举。”了因双手合十,点头道。 “大师言重了,这是本殿下应该做的。大师怎么看这天下的乱世?”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大师和本殿下不谋而合,那大师怎么看赵宋?” “若无变数,将合。” 这个“合”,就是得天下的意思,了因身在唐,说得含蓄了一些。 “那大师怎么看唐?” “旧病难医,苦无力回天。”了因说完看了一眼李子木,接着言道:“除非来一剂猛药。” 李子木再傻,也听出来了,这个大师不得了,一眼跨忘川,看出了点什么,还意有所指。 李子木也不是善茬,来个一步到位,直面了因。“大师,怎么看本殿下?” 了因皱起白眉,整理说词。 这个吉王殿下真是不按套路出牌,面对面硬刚,我可是得道高僧,谁见了我不小心翼翼言语,哎,有了,咋把“成名绝技”忘记了。 “不可说。” “不可说?” “天机不可泄露。”了因进入得道高僧模式。 “大师有没有话语送给本殿下?” 了因踌躇起来,白眉抖个不停,好像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良久言道:“春风得意时,布好局,方能四面楚歌时,有退路。做人,要心中有佛……”张了张嘴,然后不语。 李子木眼神一凝,佛家讲究慈悲为怀,而了因却有独到的见解,真是难得!顺着了因大师下面的话,试探性接着言道:“做人,要心中有佛……手里有刀,走心时,不留余力,拔刀时,不留余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因双手合十,面色沉静,心中却汹涌而澎湃,浪高波千尺,久久难平。 “本殿下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比一切浓茶都要芬芳,滚烫的馨香淹没过稻草人的胸膛,草扎的精神,从此……万寿无疆。”李子木起身告辞。 了因眼神中,精光连闪,暗暗下了某项决定。 第八十九章 一刀入魂 寺庙门前,了因大师相送,李子木还礼告辞。 李子木慢慢走下台阶,已经看不见寺门了,心想,了因大师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若是能经常聊聊天,一定受益匪浅。了因盯着李子木的背影遥遥相望,未曾离开。 刚要上马,李子木是越发觉得心里不舒服,总觉得身体里有东西要冲出来,眩晕感由内而外越发强烈,什么情况? “噗通……。” 林璐,朱亭,李从信,李芳灵,悠魅,林风一群人脸色大变,众人大惊,纷纷下轿,下马跑来,随喜一把抓住李子木的胳膊,颤颤发抖,好像被电了一下,了因也从远处快步而来。 “夫君……” “姐夫……” “九哥……” “殿下……” 单膝下跪的李子木瞬间进入恍惚中,满眼俱是星星点点,闪闪发光,白色的闪电忽隐忽现,熟悉而玄妙。 李子木迅速摇了摇头,眼睛里红光一闪,从眩晕中清醒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也就两三秒的功夫。 这时,了因也到了李子木身旁,一把抓住李子木的手,把起脉来。 “刺啦……。”白光一闪,弹开了因的手,伴随着白光的,还有若隐若现的一缕黑气升入天空,飘向大报恩寺的方向。 了因抬头望天,脸色凝重,双手合十颤抖着,“善哉!善哉!”。 “夫君怎么样?”几女关心的问道。 “没事。”李子木已经站起身来,立马觉得神清气爽,念头通达,浑身充满了力量,舒服得恨不得大喊一声。而额头上却有细密的汗珠,提醒着众人刚才不是在做梦。 林璐和朱亭心疼的拿着手帕给李子木擦汗。 “夫君,你还会魔法?”朱亭傻傻的问道。 “哈哈……刚才下山的时候,我绊倒了。”李子木编造一个借口,免得大家担心。 “给这苍山结实一跪……仿佛磕掉我一瓣的魂魄。” 众人暗暗心惊。了因更是心念电转,恍惚间了然于胸,大喜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种善因,得善果,从此福禄相随,好运自来!” “借大师吉言,告辞!” “哦吼……”李子木打马而走,快意洒山间。 身旁的师弟了果上前,言道:“师兄,吉王殿下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白光一闪?” “哈哈……,不可说,不可说啊!你马上派人去清源郡选址,做前期建庙准备。” “那么快?” “有好事,当然宜早不宜迟,天佑我佛,阿弥陀佛……。” 刚才他看见李子木周围白光环绕,可是黑气却不见了,反而变成了紫气闪烁。 紫气?多么绚丽而尊贵的颜色。 李煜都没有紫气,只是浅浅的一层小白光。 李子木一行人,刚到山脚下,就看到有人快马来报,“小王爷”李仲政带人砸了楼外楼,谢大总管独木难支,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呵呵!让你失望的人,怎么可能只让你失望一次?”是时候会一会七哥了。 李子木拉住朱亭的手言道:“本来准备今天下午陪你回一趟娘家的,看来又要延后了,你们先回府,另外派人通知一下朱府。” “夫君要小心老七。”林璐小声言道。 “叔叔打侄子,天经地义。”李子木拍拍林璐的手。转身言道:“林风,带人跟我走。” “九哥,三思啊!” “是啊!哥。” 李从信和李芳灵也是一脸着急,这是要闹大的节奏。 “你们也先回府,多大点事,如此这般,让他们天天来恶心我?不如我直接送上门来。” 老和尚竟说反话,“好运自来?”呸! 了因在禅房里一边喜滋滋的数着银票,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哪个臭小子在背后说我坏话?皮痒了吗? 还当我是当年那个,任你拿捏的李从谦吗?你tm想多了。我真想告诉你,从善啊,你弟弟他现在在寺庙里,你要不要来陪他一起happy一下? 朱雀大街六号,南北通透,东西畅通,人声鼎沸,商贾遍地,妥妥的五开间大门面,原是皇家的一个绸缎庄,现在改成楼外楼和吉祥商会。 谢言一到金陵,就一头扎了进去,本来店铺位置定在秦淮河河畔,可走可留,交通便利。 可是,小周后的强势加盟,那就不能将就了,必须选最好的位置,你们觉得还可以,但我皇后的排面哪里放? 有了如此得好位置,秦淮河河畔就变成了备选,到时候,开个小酒楼,作为“睚眦”和“青鸾”的秘密据点,狡兔三窟,齐了。 这几天,谢言一直在此打理,亲力亲为下,装修已经初具规模,左边是吉祥商会,右边是楼外楼,再有两三天,两家并排开张,到时气派斐然,名震金陵。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谢大总管是功不可没。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今日午时,工匠们都去吃饭了,谢言还在楼上查看装修进度。李仲政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地痞流氓而来。进门后,啥也不说,大手一挥,“给我砸。” 两个看门的,一个往上跑,一个往外跑。 打手们也不管那两人,抄起棍棒,轻车熟路,看样子,这种事没少干,“叽哩哐当……”响彻大堂,声震街道两旁。门口远远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群众,卖茶水的,卖瓜子炒货的,迅速就位,开场。 谢言快步下楼而来,“哎呀!快住手!各位大哥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这是一百两银票,大家拿去喝茶。”一边说,一边掏出银票。 “一百两?打发叫花子呐?别哔哔啊,再哔哔连你一起打,给我靠边站好,拿来吧。”陈二狗一把抢过谢言手里的银票,塞到怀里。 “你们摊上大事了。”谢言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堂,心疼得滴血,这都是上好的材料,好多桌椅板凳,都是清源郡运来的家具。 “哈哈……,来让哥哥们看看有多大的事?”李仲政坐在窗户旁,折扇一摇,轻蔑的一笑,他都懒得搭理谢言。 “谁让你们停的,砸。”陈二狗发话了。 不一会,除了李仲政就坐的这一桌,其他都被砸得稀巴烂,迎宾的柜台也被砸烂扔出了门外。 “砸,楼上也不放过,你们几个过来。”陈二狗,指着门口不远处卖炒货和卖茶的叫道。 转瞬间,瓜子,干果,茶水铺满李仲政面前的桌子上,“小王爷”露出赞赏的眼色,不错,是个会来事的。 陈二狗谄媚一笑,立在李仲政的窗户外,凶狠的眼光四下一扫周围的人群,没有一人敢跟自己对视的,纷纷低下了头,陈二狗自我感觉,自信心爆棚,霸气十足,美滋滋! “哒哒……。” 马蹄声由远而近,陈二狗面不改色,磕着瓜子,tui……。 李子木带着小舅子林风打马而来,身后一众侍卫簇拥跟随,到达后,迅速包围了楼外楼,刀出鞘,一片反光。 “哪位?好大的排场?好怕怕哦……,”陈二狗磕着香瓜子,tui……。 看着一片狼藉的楼外楼,李子木点点头,林风打马上前,刀出三寸,刀随马走,去时如电,“刺啦……。” 陈二狗眼中一片白,然后跳了一下,就看到了“小王爷”李仲政的脸。 不对,我不是在窗外吗?回答他得,是无尽的黑暗和深渊。 随着“刺啦……。”而来的,还有李仲政眼中的一抹红,滚烫的鲜血一瞬间染红了他的眼,劈头盖脸而来。 傻傻盯着面前桌上陈二狗的人头,他嘴边还叼着香瓜子,好像还对自己笑。 李仲政眼泪,鼻涕,口水一起流,感觉自己心跳都停止了。 视觉震撼满分,yyds。 “对他一刀送走,对你一刀入魂,可爽?”林风邪恶一笑,犹如魔鬼的凝望,李仲政彻底吓尿了。 第九十章 必须有 人群转瞬间四散奔逃,哭喊声,呐喊声不绝。 一个打翻了茶壶,一个扔掉了干果,还有一个洒落了一地的香瓜子,在阳光下泛着黝黑得光。 谢言快步跑来,汗如雨下,来到近前,双膝跪地,言道:“启禀殿下,属下办事不力,请求处罚。” 李子木拍了拍谢言的肩膀,“不关你的事,起来吧。” 谢言深呼一口气,稍微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站起身来,额头上的汗,擦也不敢擦,他也被吓住了。 李子木指了指窗台旁发呆的李仲政,马上就有两个侍卫上去,将他架起拖了出来。 一众狐朋狗友和打手们,面如死灰,如临深渊,动也不敢动。 李子木带着李仲政往郑王府而去。 “谁砸的,先留下一只手。”林风一句话从远处飘来,不一会,惨叫声响彻街道两旁。 未开张,先飘红,楼外楼的广告有点废手,废命啊! 郑王府,金陵城一等一的豪门,两旁石狮子高大威猛,大门口十丈以内,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李子木骑马而来,未停顿,如入无人之境。 郑王府两旁的六名侍卫欲要提枪阻拦,被林风抢先一步纵马撞开,护卫们顿时抽刀压上,府门前顷刻间人仰马翻,狼藉满地。 跨门槛,打马而入,真是坐的高看得远,绕过影壁后,只见两旁亭台楼阁,蜿蜒石桥,修廊迤蜒,布局精巧,好一副皇家园林,移步换景,如游画中。 李子木彻底被震了一下,李从善故居一日游,可还行? 开弓没有回头箭,来都来了,今日就一次性解决。 明堂内,郑王李从善高坐官椅,脸色阴沉盯着骑马而来的李子木。 李子木也高坐马背上冷冷盯着这个名义上的七哥。 四周剑拔弩张,气氛凝重,无人言语,无人靠近。 李子木下马后,径直走来,站于李从善身旁,靠近他耳边,言道:“我以为时间是最好的偏方,原来治好的都是皮外伤。” “老九,此言何意?”李从善故作镇定,装傻道。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要认命。” “认命?” 两个字犹如尖刀刺进李从善的心脏,痛彻心扉。 他愣了一下,既然都挑明了,那有什么好隐瞒的。 此刻,他脸色潮红,大声的吼道:“若不是你当初的胡言乱语,那个位子本该就是我的。” 李从善声色俱厉,彻底撕下脸皮。 两人眼神间的交锋一瞬间炸裂。毫无转圜的余地,此生当是不死不休的存在。 “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我看好你噢,七哥。” 再大的嘶吼声也叫不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李子木放弃了,准备推波助澜一下,说不定历史的轨迹能偏转一两分。 弟弟抢哥哥的位子,不是你们五代十国的传统吗?看看隔壁的老赵家,那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要不,我给六哥聊聊,都给你?” 李从善瞳孔一缩。“九弟,来真的?” “想p吃?” “你是谁?” “你猜。” 有猜测,有疑虑,在李子木的咄咄逼人下,他脱口而出,问出了心底埋藏已久的呐喊和迷茫,答案很模糊,却有巨雷炸响耳边。 “虽然我俩兄弟情深,深似海。但我不想见你,这是第一次,也算最后一次,我俩见面很废命的。” 李子木指了指门旁失魂落魄,衣衫染血的李仲寓,威胁的口气一览无余。 “你到底是谁?” 李子木笑容不变,言语清冷,“给你脸,要接住,接不住掉在地上,就会摔得七零八碎。” “你安心做四年的太尉中书令,到时候我来见你,也可能是……刀来见你。” 李从善往后一缩,脸色大变,死死盯着眼前人,九弟的模样,却不是九弟的心。犹如白日见鬼,脸色煞白。 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言语威胁,不带一丝丝的隐瞒,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亲情。久处尔讹我诈,勾心斗角的郑王被活生生镇住了。 “谁给你的胆子?” “我是你七哥。” “你是我的九弟吗?” 望着此刻方寸大乱的李从善,和那双疑惑重重的眼神,李子木却感到了些许悲凉。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猛然间,眼前人熟悉的变得陌生,陌生的让人迷茫。 仔仔细细寻找熟悉的影子,越看越是心惊。 有熟悉的,有陌生的,但更多的还是陌生,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平淡而坦诚,些许威严和锋芒暗藏其中,唯独没有一丝丝从前的闪躲和不堪。 李从善瞪目圆睁,三观俱碎,大脑一片空白,他感到遍体冰凉,头皮炸裂,这刷新了他的认知。 此刻,他像李子木一样,他感到了一股股的悲凉,直冲心房。 “你到底是谁?”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 李子木什么时候走的,李从善也没有关心,痴坐到天黑,明月与繁星点缀夜空,一阵秋风起,晾意湿满身。 “爹,到底咋办?”李仲寓。 换来一片沉默和黑暗的闪烁。 吉王府,朱亭房间内。 李子木惬意的喝着参茶,心里放下了某些事,神清目明,心情畅快。 “夫君我心好乱。”这时,朱亭靠过来帮忙揉着肩膀,低声细语道。 “多大点事,明日有夫君陪你回门,一切有我。” “多谢夫君,抱抱。” “小样,都会撒娇了,跟谁学的?” “嘿嘿!悠妹妹。” “啊!……什么情况?” “不告诉你,到时候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惊喜?玩哪样?说不说?” “不说,打死也不说。” “挠死你哦。” “嘿嘿!哈哈……” 小伶俐脸色通红,熟练得拉过被子,熟练得盖上头,熟练得捂上了耳朵,完成了日渐熟练的三部曲。 林璐房间内,灯火通明,悠魅小心翼翼坐于旁,大气不敢喘,这可是王妃深夜召见,必有大事。 “悠妹妹,王府住的可还习惯?” “启禀王妃,很习惯,都好。”悠魅连忙站起身来应道。 “悠妹妹,不要拘束,本王妃还能吃了你不成。” “是。”悠魅小心翼翼再次坐下。 “悠妹妹吃得可还习惯?” “启禀王妃,很习惯,都好。”悠魅好像屁股底下有弹簧一样,快速起身答道。 悠魅越发害怕了,看着两女脸色的变化,什么情况?这深更半夜的聊得啥?吃得惯吗?住得好吗?我信了你个鬼?听说,王宫大院都有让人消失的传统,无声无息。她慌了,慌得一批。 林璐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林可心,两女一阵阵头大,主意是她想到得,但是就是开不了口,挠挠的。林可心也是脸色羞红,心里也是急的挠挠的。 别人的陪嫁丫鬟早就和夫君行夫妻之实,可是小姐都嫁过来快一年了,自己还是完璧之身,这回去怎么和沈夫人交代。 可是吉王殿下就是一个另类,除了两位王妃,那是眼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虽然和自己有点小暧昧,就是不下嘴,不松口,急死人也。 悠魅的强势加入,让两女眼前一亮,还有如此操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小姐始终开不了口,林可心暗想,看来幸福还要靠自己来争取。再不努力拼搏一把,自己就是老四了,老四?不行,太难听了,我要做老三。 “那啥,悠姐姐,那个……药哪里来的?”林可心面红耳赤,耳朵发烫得能煮面。 “啥?药?”悠魅懵了一下,转瞬间脸红如血,连忙下跪道:“是奴婢该死,不该给吉王殿下下药。” “不是这个事,是问你药哪里来的?还有没有?”林可心着急,一口气说出心里的话,汗湿后背,真是太不容易了。 林璐赞赏的对林可心点了点头,在坑夫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想起上次“游街”的惩罚,屁股上传来一阵阵酥麻。 同样的药,同样的套路,不同的人,多个好姐妹?这都是什么事啊?挠挠的。 “有,必须有。” 第九十一章 命中克星 朱府,朱令现为金陵郡守,总领金陵城安防事务,堂堂的此地军区一把手。 和大司徒周宗有异曲同工之妙,靠着女儿嫁得好,一步踏入金陵城豪门序列。 今日,全府上下打扫一新,装扮一新,朱令也从驻军赶回,带领全家迎接吉王殿下和乖女儿的回门。 昨日一招闲棋,换来今朝满堂富贵,朱亭抚须含笑,为当年的亲事暗暗庆幸,暗暗自得。放眼金陵城,除了大司徒,还有谁? 霞光初上,紫气东来。 吉王殿下李子木携爱妃泉州县主朱亭踏马乘轿而来。丫鬟小厮环顾左右,披甲锐士提枪开道。 朱令忙站于石阶前,整理衣冠,上前相迎。 “臣金陵郡守朱令拜见吉王殿下,拜见泉州县主。” “朱郡守免礼,朱郡守看样子很高兴啊!” “是啊!吉王殿下大驾光临,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来,让本殿下看看,你有多高兴。” “额……。” “夫君……。”朱亭迅速来解围。 “女儿拜见爹爹。”说完梨花带雨。 朱亭凤冠霞帔,花开富贵,光彩照人,香飘四方,王爷的仪仗,县主的尊荣,无一不彰显着煌煌大气,尊贵异常。 朱府一应人等,目瞪口呆,这还是当年那个瘦瘦弱弱,谁都可以拿捏一下的朱亭吗?真是恍如梦中,判若两人。 朱令打量着女儿,五味杂陈,震撼性更大一点,有没有人掐我一下,这是我的女儿吗? 陈氏,朱亭的后母,此时头越来越低,不敢直视,她怕了,真的怕了。 本来订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朱菲,可是她有私心,想让女儿留在身边,不想远嫁。再说李从谦名声在外,口碑堪忧,又在遥远的南方,那可是跳火坑啊! 后来,使了些手段,威逼利诱,言辞强逼之下,让既无母又无靠山的朱亭代替了朱菲,当时还暗暗庆幸,如今,心有酸,嘴含苦,挠挠的。 陈氏看了一眼女儿朱菲,然后打理心情,强颜欢笑,上前道:“拜见吉王殿下,拜见县主。” 她低头了。 时间足足有十几秒钟,朱亭从愤怒,到平静,到释然,到淡淡言道:“母亲……。” 李子木适时握住朱亭的手,抬步向前,她手心里都是汗。 盯着县主朱亭的背影,陈氏泪如雨下,所有的恩怨纠葛,所有的不堪往事,所有的过去都在这一声“母亲”声中,落下帷幕。 家宴席上,李子木高坐主位,朱郡守作陪,陈氏本想回避,被李子木留下。 按规矩,今日应该是朱令坐主位,堂堂的老丈人,但是李子木不按套路出牌,今天就是给爱妃出气的,爱谁谁? 按规矩,男士一堂,女眷一堂,但是李子木拉着朱亭坐与旁边,同在一桌,又是不按套路出牌,把朱郡守搞得头大如牛。 忍,怪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关心一下女儿的成长,连庇护都少得可怜。 今日,不让吉王殿下和女儿出了这一口气,后果难料。真是有因必有果啊! 他想起昨日,吉王殿下当街纵马行凶,然后大闹郑王府,太尉中书令连个p也没放,皇宫更是一片雅雀无声,亲哥哥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自己这个小小的郡守了。 一边跟老丈人闲聊,一边给朱亭夹菜,还不忘给她擦嘴,极尽温柔之能,行动自然流畅,熟练中透着温馨,不做作。 不是在做戏,朱郡守欣慰一笑。 他们没有聊军国大事,没有聊风花雪月,只有零碎家常,只有家长里短,只有风土人情。 朱郡守一阵阵恍惚,这聊得都是啥?只有聊到朱英俊时,朱郡守才打起精神来,原来这小子如今是吉王殿下的左膀右臂,“大鹏”军统领,手下一千多人,携领胡三刀的安溪军三千人,现下,正对南汉发起骚扰和征伐。 朱郡守一脸懵,弄啥嘞?儿子手下有四千人?我才三千多人。我tui……。我信了你个鬼? 李子木也没解释,嘿嘿!你看,有时候你说实话还没人相信,你说假话,他们却深信不疑,我也tui……。 站起身,李子木来到陈氏面前,给她倒了一杯酒,言道:“满饮此杯,一切往事归于尽,且等明日迎花开。” 陈氏站起,端起酒,满饮一杯,任凭酒水洒满衣襟,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氏抬起头,哆嗦着嘴,她想问,是从此后一笑泯恩仇?还是从此后一刀两断?终究她没敢开口。 “吃饱了吗?” “嗯。”朱亭幸福的眯起眼,点点头。 “朱郡守,告辞!” “殿下请。”朱令不敢挽留,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安心做你的金陵郡守,两三年后,若有去意,可由朱亭告知。”李子木终究狠不下心来。 四年后,朱令死战不退,金陵城下,以身殉国。 府门前,宽轿内。 “放下了?” “放下了。” 李子木转身挥了挥手,队伍启程回府。 此次会面尴尬中透着些许温情。 第二日一早,十几辆大车来到朱府门前,一字排开,鱼贯而入,朱郡守放下了心中的石头,终于过了。 陈府,工部尚书宅邸,陈乔盯着手下们,送来的陈二狗人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手里拿着密报,看着人头,陈乔一阵阵恍惚。 外甥陈波于宣州城中被一江湖游侠李沫白,一剑毙命。虽然李家耗尽家产,拿钱买命。 但是,陈尚书打心里,就没打算放过李家,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定让其全家陪葬。 经秘密查访李沫白现为吉王殿下贴身侍卫。 陈二狗,原名陈沃,陈乔的家族后辈,也是自己重点提携的对象,身负使命,一直和“小王爷”李仲政臭味相投,于昨日命洒长街。被吉王殿下小舅子林风,一刀毙命。 陈波,宣州城,一剑毙命,陈沃,金陵城,一刀毙命。我,我尼玛……,难道吉王殿下,是我老陈家的,命中克星?陈乔,陈尚书仰望苍天,久久不言。 第九十二章 路遇潇湘 时间不语,岁月不居。 李子木带着全家,游遍金陵城周边的名山大川,乐不思蜀。楼外楼和吉祥商会已如期开业,“睚眦”和“青鸾”也顺势其中,暗搓搓的打开了局面。 身无闲事,心自豁达。 秦淮河畔,任由花船随风飘荡,人随船,船随风,惬意非凡。 暖风醉人,佳人在侧,二楼甲板上,一个个都懒洋洋的。 “夫君,好久没见李护卫了。”林璐舒服得躺在躺椅上,头也没抬,嘀咕道。 “他丢了。”李子木的脸躲在草帽下,狡黠一笑,打趣道。 “风儿去哪儿了?” “也丢了。” 换来一记千娇百媚的飞白眼,李子木嘻嘻哈哈,混插搭话,乐在其中。 “夫君,有条船划过来了。”朱亭一边吃着果脯,一边口齿不清的言道。 嗯?现在金陵城谁不知道“夜悠船”是吉王殿下的产业,斗大的字看不见? 来船慢慢靠近,李子木老远就看见了。是“潇湘”,又一个花魁,肿么情况? 不一会,“潇湘”花船进入众人的视线,大家都站起来翘首以盼,想看看传说中秦淮河最神秘的“潇湘”花魁。 可以说,此花魁在灯红酒绿的秦淮河独树一帜,别具一格。就是你有再多的财富,没有文采,恕不接待。 核心思想,不是文人雅士禁止登船,如果是一个乞丐,却出口成章,文采斐然,我们潇湘花魁,必热情招待,把酒论诗文,分文不取。 妥妥的爱诗,爱才之人,一股清流,文人雅士的终极殿堂。 这时,下人来报,言道:“潇湘花魁一直仰慕殿下的文采,今日恰逢偶遇,特来拜见。” 众人望着李子木,文采? 李子木也纳闷,自从踏入金陵城后,自己已经很低调了,怎么还是盛名在外,心里藏不住的小欢喜。 白日春不度,黑夜万梦星,我是如此的优秀,哦哈哈。 难道是上次在花船上故意为难李仲寓所做的三首诗?红豆,大豆和李白爱豆? “有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青丝飘飘,一根简约的桃木发簪随意插着,大眼睛,瓜子脸,大长腿。青丝配青衣,妥妥的清流,却有另一番的婉约风味。 美女窈窕,却“波涛汹涌”,熟女风采,尽显无疑。 老十李从信懵的一批,两眼放光,银色的丝线从嘴角滑落,拉的老长。 李子木扶着额头,一脸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这应该算是男人的成长吧。 所谓的成长,就是在听到或看到“波涛汹涌”四个字的时候,再也联想不到大海了。 “小女拜见吉王殿下,冒昧造访,却有不当之处。”潇湘环视一圈众人,除了皇亲国戚就是佳人环伺,吉王殿下好潇洒。 “拜见各位王妃,呸!各位贵人。”潇湘激动了。 “久仰潇湘花魁大名,今日得见,不虚此行。” “都是他人抬爱,殿下谬赞了。” “潇湘姑娘请坐。” “谢殿下。” “不知潇湘姑娘造访,有何……事?”李子木眼观鼻鼻观心,视线平移。 假装看不见,余光千万遍。 女人的第六感何等强大,潇湘脸色一红,紧了紧衣襟,言道:“小女子自小喜爱诗词歌赋,后因家境变故,沦落风尘,但幸苍天有眼,又得许多贵人相助,才在秦淮河独善其身,让殿下见笑了。” “笑着接受命运的安排,坦然面对生活的无奈,迎风而涨,心似骄阳,潇湘姑娘有大智慧啊。” 李子木逼格满满,毒鸡汤在线。 潇湘脸色一红,自我怀疑,我有殿下说得那么好吗? “多谢吉王殿下夸赞,其实此次前来,有事相求。” “但讲无妨。” “听闻殿下治下的吉祥书院,能免费为文人士子刊印书籍,小女子不才,经过十多年的整理,也有一部诗集即将完成,不知能否……?” “你不是为了我的文采?想印书?”李子木瞬间感觉不好了。 当初和潘佑潘院长规定了,帮助天下的文人士子免费刊印书籍,确实没有规定女子不在其列,潇湘姑娘倒是第一人。 呸!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能让她小看了。 李子木没答应也没拒绝。 “潇湘,好名字,是伊人窈窕,寤寐思之费思量,后来,一寸相思,化作十万秋水长。寒庐煮酒,雪落梅章,后来,君在沧海,我在潇湘的潇湘吗?” 潇湘愣在当场,哆嗦着嘴巴,好词,真是好词啊!最主要的是还和我的名字无比契合。 “恕小女子才疏学浅,轻慢了……,小看了……,呸!吉王殿下真是文采出众,不知能否把这首词送与我?”潇湘说完,眼巴巴看着李子木。 “不送。” “额……。”潇湘噎得不轻。 “九哥……。”李从信凑上来。 “嘿嘿!回答我一个问题就送你。” “殿下,请说。”潇湘眼中又有了神采。 “你是专业人士,问你一个专业的问题。为什么男人年轻的时候喜欢成熟的女人,老了又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李子木说完,贱贱一笑。 不止潇湘,众女也是脸色绯红,什么鬼?还以为是什么诗词歌赋呐?你问这个? 李从信一脸崇拜的盯着九哥,这波骚操作,真是牛的一批。 潇湘羞红了脸,手足无措。呸!这不是老娘的专业啊! “想不想知道?” 呸!想也不是,不想也不是,这让人家怎么回答?潇湘满脸幽怨,贝齿轻咬,气得“波涛汹涌”都起风了。 真是,只允佳人弄身姿,不许才子出花词,若非平台禁文墨,键盘倾尽虎狼词。 “上前来。” 李从信一个大跨步跑到九哥旁边,竖起耳朵,其实何止他好奇,众佳人也是好奇的不要不要的。 殿下说的真对,为啥男人年轻时候喜欢成熟的,自己老了却反过来,喜欢年轻漂亮的? 潇湘耳朵通红,都快要变成透明的了,李子木恶作剧般轻轻吹口气,言道: “因为他年轻时想学经验,老了,他又想当教练。” 李从信和潇湘瞠目结舌。 “九哥,牛批!” 潇湘落荒而逃,这个登徒子,坏死了。 李子木洋洋自得,“信啊!哥再问你个问题。为啥成熟的女人都喜欢你这样年轻的男子呐?” “为啥呐?” “附耳过来。” “因为在最需要的年纪遇到最强壮的你。” 信三观震碎! 第九十三章 讲究人 濠州,唐宋边境交界处,礼部大人张等翘首以盼,岁币已经准备妥当,物资也已装车完毕。今日就是交接的日子。 王显,定北军都虞候,宋大将王全斌之子,王全斌现为汴梁府尹,王显走了他爹的老路,在军中杀敌效力,妥妥得将门虎子。 今年由王显,来此签收押送南唐的岁币,他带队五百人,三百人的护卫,两百人的车夫。 驿站内,不仅有好酒好肉招待,还有美女相随,最重要的是那无处安放的优越感,美滋滋! 小将和士兵们,乐此不疲,轻浮之气彰显,靡靡之声,嬉笑怒骂洒满堂。 张等张大人眼观鼻鼻观心,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不是初哥,他要疯起来,在座的都是“弟弟”。 煎熬终要过去,目送一应车队,浩浩荡荡踏过边境,张大人长呼一口气,又能安稳一年,呸!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啊? 王显带队,晃晃悠悠,走了两日,来到蒙县地段,起起伏伏的丘陵上,田地荒芜,杂草丛生,人烟稀少。 王将军端坐马上,意气风发,“前面有个小村庄,大家加把劲,今夜露宿那里。”王将军一指远方的山脚下。 大家轰然应好,推车跟随。 刚走一刻钟,看到路边有一大坑,好像是新挖得,土渣很新,王显楞了一下,此地人烟稀少,谁会费尽力气在路旁挖大坑? 这时,他突然听到有马蹄声在急速靠近,王显翻身下马,趴在地上,仔细一听,他懵了,左边也有,右边也有,后面也有,什么情况?被包围了?王显额头冒汗,这是在大宋境内吗?难道是友军? 回答他的是一杆“北汉”的大旗,王显眼神一缩,然后是“南汉”“楚”“唐”“吴越”“蜀”,最后一杆老鹰,“辽”?王显王将军彻底懵逼了。 “楚”不是被灭了吗?“蜀”也快了,国君都被擒住了,“南汉”最南方的燥热之地,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都在自己的眼前,七国攻宋?转了一圈,七国大旗迎风飘扬“嘲笑”着他。 来人不多,全部加起来也就两三百人,但俱是黑衣蒙面,一言不发,除了咧咧大旗,场面一度尴尬到爆炸。 王显环视周围,除了几十匹马,俱是步兵,擦擦额头上的汗,组织语言。 “敢问……” 带头的黑衣人手一挥,刀出鞘,枪上举,马鞭飞扬,马蹄声起,直面而来。 王显懵了,仓促间,哪有时间组织防御,几十辆大车断断续续,一字长蛇阵,弊端凸显。转瞬间,马到眼前,血洒满夕阳。 黑衣人一刀劈下,将门虎子王显,临危不乱,提刀格挡,“咔嚓……”宝刀崩了一个好大的缺口,王显恍惚了一下,这可是家传的宝刀,未给他思考的空间,刀锋又来,从下到上,王显打起精神,双手握刀往下压,身体侧开躲避,只听又一声“咔嚓……”刀断手断,干净利落。 懵逼的王显被黑衣人一脚踹下马来。 钻心得疼痛感袭来,王显仰头望天,大口呼吸,他眼前闪过刚才的大坑,泪水横流。 不知是疼得,还是被吓得。 黑衣人几个来回穿刺绞杀,士兵和车夫们土崩瓦解,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打扫战场很迅速,分工明确,业务熟练。 一众大车遥遥向前,未停歇,也没有人停下来,看一眼刚刚意气风发的王将军。 大坑旁,黑衣人默然不语,么得感情,抬着一具具尸体扔进去,王显心如死灰。 “管杀也管埋?讲究人。” 不一会,轮到王显了,他被抬起来,眼角扫过后退的风景,心如死灰,杂草在风中来回摇曳,犹如欢送,灰暗的天空阴云密布,天地有感应,我就要入土了? 我tm才二十二岁。 终于来到大坑旁,他被粗暴得扔在地上,腹部传来一阵阵疼痛,应该是右肋骨断了,伤上加伤。 一个黑衣人捡来他的断臂和断刀,放于旁,还顺便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埋我?”没人理他。 过了好一会,王显慢慢有了力气,坐起身观望,人车俱无。咬咬牙,抓起一把沙土,按于断臂处,疼得龇牙咧嘴,汗如雨下。再撕开衣襟,在断臂处缠了几圈,打个死结。 硬汉王显站起来了。 看着七国旗帜覆盖在大坑上方,王显悲痛欲绝,同袍俱亡,独留自己,他哭了。 美差?我尼玛……谁说的?真是造孽啊! 汴梁城,宋国帝都。 西水门,汴河大街,新开一家书坊,取名“一品斋”,主营文房四宝,书籍贩卖,诗书刊印等,东家是一位年轻人,谦谦有礼,温润恬静,特点是,“小酒窝”别具一格。 东家除了待在店里,还经常去一家茶室,名为“品茶轩”。品茶轩的东家是一名少妇,从不对外视人,常年以纱遮面,号称“茶痴”道人。 茶室内,两人闲坐,却是“一品斋”的宋老板坐于主位,以纱遮面的少妇,殷勤的洗杯倒茶。 和身在外,一副生人勿进的冷冰冰形象截然相反,双面人了解一下。 茶桌上放着一张撕开又契合的银票,还有一个玉牌,玉牌上一只青鸟展翅欲飞,右下方的阿拉伯数字“06”,让少妇眼放光芒,“青鸾”座下排名第六,妥妥的内部高层。 “那件事可以开始了。”宋仁宋老板吹了一口茶水,抿了一口清茶,轻声言道。 “领命。” “三日后,撤离。” 少妇点点头,站起后转身而去,不一会,老板娘的贴身丫鬟晴儿走出了茶馆。 城南馒头铺,没有名字,却有一个大大的名号,全城皆知,“大善人”馒头店,老板是一对老夫妇,无儿无女,老头自称满,大家都叫他满老汉,老伴是一位聋哑人,垂垂老矣。 每日天黑后,都有许多未讨到饭的乞丐,来此领馒头,一开始,还断断续续而来,乞丐们怕一下吃穷老两口,可是几个月下来,丝毫不见停顿,未曾断绝。 全城的乞丐们被镇住了,知恩图报,善莫大焉。 自此以后,“大善人”馒头店四周常驻七八个乞丐,以呼应老两口周全,顺便帮忙打打杂,跑跑腿,干干体力活。 晴儿来到馒头铺前,订了一筐馒头,留下一个钱袋,转身离去,前后也就十几秒的功夫。 没有过多的寒暄,也没有轻声细语的闲聊,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漫不经心间,满老汉收起钱袋,捏了捏,眼中精光一闪,来了。 第九十四章 兄终弟及 纵观历史,成王败寇,胜利者总是在功成名就时,掩盖那曾经的不光彩,给今日的惶惶伟业标注出,一片片花团锦簇,一处处粉饰自我。 “春秋”笔法自古有之,在一笔一划间,在一字一句间留下了一处处未解之谜。 虽然历史它不言,它不语,但历史的灰烬里藏着温度。 从黑胖子赵老大到白胖子赵老二,两代之间共灭九国,后周,南平,后楚,后蜀,南汉,南唐,吴越,北汉,福建(陈洪进)。 老赵家为战乱频发的唐末,为华夏民族,为全国大一统,立下了赫赫战功。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国功成骨成堆。 宋太宗赵光义以杀伐果断,狠辣无情着称于世。 据记载,宋灭后楚,国君周保全全家皆亡。 灭后蜀,国君孟昶投降后,入汴梁得赵老大册封,七日后卒,享年46岁,随后老母自尽,妻子花蕊夫人被赵老大霸占,赵老大死后,赵老二又来抢,花蕊夫人誓死不从,被赵老二一箭射杀当场。 一代传奇诗人,绝代佳人,花蕊徐氏饮恨箭下。 南平被灭,国君高继冲入汴梁,随后病死,享年31岁。同年,后周末代皇帝柴宗训卒,享年21岁,随后柴荣其他儿子也先后离世,宋史均记死亡不详,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少年,真是信了你个鬼。 第四位就是南唐后主李煜,小周后被赵老二觊觎,而丈夫李煜在生辰之日,死于赵光义的御赐毒酒之下,牵机药更是毒中之毒,饮下后,全身肌肉骨骼收缩,痛苦万分,活活压迫致死,享年42岁。 第五位南汉刘鋹,阿谀奉承,谄媚献丑老赵家,献地投城卖身卖国家,无所不用其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活得卑微无下限,但结局讳莫如深,宋史记载,突然去世,突然?又是信了你个鬼,年富力强,39岁卒。 第六位吴越钱弘俶钱虎子,为了国之大统,为了吴越不染刀兵,顺应大势,“纳土归宋”,但在钱虎子六十大寿时,被赵老二御赐毒酒赐死,赵光义不当人子。 北汉国君刘继元,生病后,赵光义死皮赖脸得,要来此探望,刘国君一再婉拒,别来了,疥癣之疾,不足挂齿。但赵老二就当没听见,亲身前往,殷切探望,“关怀备至”,赵老二走后,随即刘继元卒。 若是以上不足以看出赵老二的人品,但大宋第一悬案“烛影斧声”却结结实实得打在赵光义的脸上。 一招“兄终弟及”,再加上莫须有的“金匮之盟”,赵老二力压汴梁,声震朝野,强势上位。 亲哥哥赵匡胤在“烛影斧声”中,落下历史的帷幕。而他的儿子,老大赵德昭紧随其后,自杀身亡。老二赵德芳于睡梦中无声无息死去,据史料记载:惊惧而卒。 阳光灿烂,风华正茂的二十来岁青少年,一睡就入了土,真是信了你个鬼? 亲兄弟老四魏王赵廷美,被亲哥哥赵光义一再打压,一再贬黜,被吓得忧悸而卒。 老四啊!“兄终弟及”那是对我赵光义,不是对你赵廷美。 赵老二对敌人霸道无双,狠辣无情,对自己人更是该拔刀时,毫不手软。 从赵老二开始,“以文治国”“以文制武”正式踏入历史的舞台。经济上傲视群雄,甚至能傲视全球,但军事和外交上却是弱的一匹,“保护费”岁币年年交,终宋一朝,从北宋到南宋未曾断绝,“弱宋”由此而来。 “花钱买平安”至此奠定了国家的基本操作。 但华夏民族,炎黄子孙的血性勇敢与坚韧不屈,还有迎难而上的骨气,拼搏向上的韧性,被宋一朝长时间的泯灭和洗脑。导致后来的辽,元等外族的飞速崛起。 为后世外族统治中原,赵老二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有因必有果,赵老二为后代留下无穷的隐患,至第三代宋仁宗赵祯时,竟然无子可继任大统。 磕磕绊绊来到宋徽宗宋钦宗之时,又迎来了靖康之耻,被金人一锅端,北宋灭亡。可怜可叹又可悲!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一缕霞光穿透黎明前的黑暗,一声鸡鸣唤醒了汴梁城的美梦。早起的人们纷纷起床洗漱,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一走出房门,就被面前密密麻麻的嘈杂声吸引,大街小巷上都是窃窃私语的人。 墙面上显眼的位置,四处张贴着小报,上面详细记载了南平高继冲,后周柴宗训,南楚周保全的死亡原因。 后周世宗柴宗训更是当下敏感中的敏感。 人们当成新闻看得津津有味,有学识的书生士子还在高声朗读,抑扬顿挫,优越感爆棚。 而官员们却是脸色凝重,纷纷奔走,脚步匆匆。 今日大朝会,气氛平和而舒缓,没有插曲,没有意外。 第二日,墙面上的小报,内容更新了,记载了当下人们关心的问题,后蜀国君的结局。 孟昶卒,孟母卒,花蕊卒。 朝堂上,诡异的气氛弥漫,头号智囊赵普表达了担忧的情绪,赵老大一笑置之。后蜀败国之君,怎么处理,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岂能由民间来置喙,笑话。不过花蕊夫人,绝代佳人,有才有貌,本官家就笑纳了。 第三日,小报内容再次更新,篇幅更长,也更详细,有南汉刘鋹,南唐李煜,有吴越钱弘俶,有北汉刘继元。都是当今存世的四大政权。 赵老大拿着小报,眉头紧锁,虽然是日思夜想,想灭了这些国家,但是被广而告之,这就难堪了。宋吞并天下的野心世人皆知,但肿么感觉不得劲。 还有就是四大政权中的吴越和北汉,都是被亲弟弟干掉的,虽然与有荣焉,但肿么没有我的事?我可是老大啊? 晋王府,赵老二拿着小报,眼皮不争气的猛跳,我有如此功业?亲手参与灭四国?全国一统?他怀疑这小报,说得是不是自己,肿么有点挑拨离间,“捧杀”的节奏? “不好,后面肿么丝毫没有提起大哥?”赵老二常年政治斗争的经验告诉他,要出大事。 “来人,快来人,我要进宫。” 紧赶慢赶,来到宫门处,夕阳西下,晚霞漫天,大门关闭了,赵老二望着宫门慌得一批。 “去赵丞相府。” 丞相府。 “赵相救我。”赵老二远远言道。 赵普眉头一皱,刚刚从宫里出来,还没喝口茶呐,晋王就到了,这敏感的老狐狸。 “晋王稍安勿躁,官家已经知道了,你们俩兄弟情深,不会为区区一张纸,一个谣言而决裂的。” 赵老二行动一止,言语受挫,三分放下。 “赵相,此小报挑拨离间,不可不防啊,处处透着“捧杀”之感,本王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命休矣。” “晋王稍安勿躁,今日官家已下旨,命汴梁府尹王全斌王大人协同刑部,尽快查明此事。” “且等日后看分晓。” 在赵普两个“稍安勿躁”的劝解下,让赵老二五分放下。 第四日,小报很给力,再次更新,却只有短短的八个字。 “烛影斧声”“兄终弟及”。 举朝哗然……。 赵老二彻底懵逼了。 纵观赵氏家族,除了被废的老四魏王赵廷美,我就是那个弟弟。 第九十五章 可得劲 赵匡胤盯着八个字,久久无言。 两子站于前,也一语不发,脑海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二叔做天子?他配吗?呸!” “兄终弟及”说的是晋王,汴梁城中唯一的官家亲弟弟,老四被贬在洛阳,这四个字言简易懂,但“烛影斧声”是几个意思? 看着案上的四张纸,赵匡胤一一拿起,翻来覆去,不断摸索着。总结来看,就是三句话,分别是过去时,现在时,身后事。 “身后事”?“烛影斧声”?谣言。 我就是从谣言做了天子的。 “点检做天子”五个字成全了如今的我。 谣言是赵老大敏感中的敏感,软肋中的软肋,谁碰谁死。 赵匡胤从谣言“点检做天子”开始,然后“黄袍加身”,最后“杯酒释兵权”,走完上位三部曲,完成权利的高度统一。随即代后周,终成大宋,完成举世霸业。 “嗯,父皇,这第四张纸背面有点厚,还发粘。”太子赵德昭搓了搓手指头,言道。 赵老大眼神一缩,接过来迎着亮光一看,确实如此,当即细细辨别,还有隐隐约约的潦草字迹。迫不及待,拿起桌上帕子,沾着茶水小心擦拭起来。 第一行:六年后王卒。 第二行:六年后昭卒。 第三行:七年后芳卒。 最小的赵德芳脱口言道:“我只有七年的命?”一语道破天机。三人大惊,脸色大变。 赵老大脸色阴沉得能滴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四个字“烛影斧声”,也指向了他的好弟弟晋王赵光义。 先有“烛影斧声”,才有后来的“兄终弟及”,也顺理成章有了后来的三人卒,以及灭四国,完成大一统。 常年杀伐征战,身强力壮的赵老大此时,怒火冲天,不可自制,暴烈之气蔓延。 若不信,前面的一桩桩,一件件皆有凭有据,也有自己亲自命令参与的,知者寥寥,但这最后一张纸就要命了,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命?辛辛苦苦一生,为谁辛苦为谁忙? 43岁的他深吸几口气,一连串的心灵冲击,一击比一击强,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对冥冥之中的神明凝望,才是最可怕的。 好一会,他才压下暴烈因子,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冷静,要冷静。 晋王府,31岁的赵老二瘫坐在椅子上,面若死灰,心如死灰。 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大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有他的传世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更不用说,自己这个弟弟。 “我尼玛……,是谁?到底是谁?”赵老二抓狂中仰天长叹,看不见的毒蛇,一口咬到自己的七寸,凉了大半。 心腹幕僚程羽和贾琰大眼瞪小眼,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更是急得不行。 这时,管家送来一个竹筒,说是门口捡到的。 赵老二疑惑的打开竹筒,拿出一张纸条,六个字像一把把匕首,直达要害,刀刀致命。 “赵老二,可得劲?” 两眼发红,气冲云霄,赵老二拿起旁边的砍刀,转身将管家一刀劈死,血洒明堂,犹不罢休,直至剁成肉泥。 赵老二疯了。 同一时间,“独臂大侠”王显来到汴梁城府尹大堂。 “爹,南唐的岁币被劫走了。” 因灭西蜀,王全斌军功累迁至汴梁府尹,踏入三品大员,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谁曾想上任半月以来,屁股还没坐稳,汴梁城就谣言四起,直至中宫。 刚刚领了官家的责罚,正在郁闷中。 现下,又看到只剩一条手臂的儿子,王府尹悲从心来,只有一条手臂,儿子前途尽毁,没时间抚慰滴血的心。眼下,上百万的岁币没了,怎么办?头大如牛。 “谁劫的?” “南汉,北汉,南唐,吴越,西蜀,西楚,辽。” 王府尹懵逼了,头大如虎,越听越觉得被忽悠了。 “显儿,玩呐?前四个还情有可原,西蜀和西楚早就被官家给灭了,还有辽?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有各国军旗为证。” 糟汉子王大人彻底懵逼了,嗡嗡得,头大如海。 “我要去打仗,我要去战死沙场,我不要做府尹……。” 有凭有据,有前因有后果。环环相扣,步步生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三日后,汴梁城皇宫大殿内。 “官家……!” 黑胖子赵老大看着白胖子赵老二,腻歪的不行,不说话。 “哥……哥!” 赵老大有点恶心,死死盯着眼前人,不搭腔。他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古人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特么是来给我上课的吗? 历来皇权的座椅下,都是血淋淋的,新建王朝更是用千千万万的人命和如山如海的白骨搭建而成。 眼前人突然变得如此陌生。赵老大在深呼吸,调整心态。 赵老二慌得一批,冷汗浸湿后背,心沉谷底。哆嗦着嘴巴,必须用大招了。 “噗通”跪倒。 “亲哥啊!……你听弟弟说,弟弟对哥哥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从无二心。” “从小到大,哥哥就是我的天啊!我们从无到有,从有变强,再到如今的一方霸主,其中的艰辛,困苦,挫折等等,都是哥哥带着弟弟走到今天的。” “哥啊!千万不要被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影响了我们的兄弟情谊。我们老赵家正在统一天下的关键时刻,可不能中了敌人的奸计啊!” 赵老大脸色急剧变化,听到弟弟说我们老赵家,立马想到了什么,脸色稳定下来。 咬咬牙,深吸一口气,上前扶起赵老二,言道:“弟啊!快起来,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怎么会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深厚情谊呐,不存在,且放宽心。” 赵老二顺势起身,心里大喜,过关了吗? 两人面面相觑,却是各怀鬼胎。 气氛尴尬中透着难受,隔阂一旦存在,再想抹除,“男上之男”,呸!是难上之难。 赵老大思索一下,言道:“那什么,前几日四弟来信,说想哥哥们了,日思夜想的想聚一聚,我是走不开,要不……!” “噗通!” 赵老二“呲溜”一下,结结实实的跪在地板上,赵老大都觉得地板一震。 “哥……啊!”赵老二哭了,想死的心都有。 “老四,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还失眠。” “想得肝疼……胃疼……心肝疼。” 赵老大摸摸鼻子,努力思索着贫乏的理由词汇。 赵老二嚎啕大哭,这一关难过了。 “哥,你说得是老四廷美吗?我咋不信。”赵老二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好了,别闹了,给你个洛阳留守。” 赵老二哭得肝肠寸断,我特么不做王爷,做留守? 恨意埋下了种子。 一只小小的蝴蝶,终于煽动了一下翅膀。任你洪水滔天,且看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初秋萧杀,大宋京都汴梁城,迎来一场场腥风血雨。 “大善人”馒头店,老两口无疾而终,全城乞丐们自发得来此送行,绵延数里。 回城后,迎接他们的是刀斧加身,是牢狱之灾,是严刑拷打,是命丧黄泉。 “品茶轩”人去楼空,关门大吉。“一品斋”的宋仁宋老板又多了一个嗜好。 城东新开了一家糖品铺子,不仅有各色精致点心,还有各色坚果出售。 最主要的是,老板娘肤白貌美大长腿,号称“甜品”西施,吃一口,甜在心里,活在梦里,美滋滋! 金陵城,皇宫祈福殿。 李煜带头,李从善,李从镒,李从谦(李子木),李从信五兄弟悉数到场。 祭祀大典如期举行。一切有条不紊,按序就班。 郑王李从善,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哀乐,养气功夫又上一层楼。 邓王李从镒,面色红润,严谨的面容下,还有一丝丝的小窃喜,几日前,完成一笔送上门的大生意,清源郡的食盐将源源不断运入金陵,运往邓王府的仓库。 自从南唐丢失长江以北,就丢掉了最大的产盐地。金陵,甚至全国,所用食盐大部分由敌境宋进口,定价权掌握在他们手里。 每年大量银钱纷纷流入老赵家的口袋,如今有了清源郡的大力输送,李从镒一边数着钱,一边爱着国,美滋滋! 祭祀完成,李子木回清源郡也进入了倒计时。 大宴上,一片祥和,李煜看着兄弟们相互敬酒,兄友弟恭,其乐融融,阵阵欣慰。 御书房内,李煜和李子木来到帝国疆域图前。李子木准备最后搏一把。 “六哥,眼下局势不容乐观,前途叵测。” 李煜脸色一变,“局势如此,回天乏力,九弟何以教我?” “正所谓,未虑胜先虑败,我们可否留下一条后路。”李子木单刀直入,直言不讳,磨磨唧唧不是他的风格。 一边说,手指一边向南一路延伸,沿着长江,从金陵到和州,池州,江州(奉化节度使),饶州(安化节度使),洪州(南昌镇南节度使),在鄱阳湖点了点,然后向南,抚州(邵武节度使),虔州(百胜节度使),汀州,到清源郡,手指未停,最后直下南洋,点了点琉球岛。 一条线从北到南,直到哪一个点。 李煜眼神中精光一闪,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老赵家处处打压,处处掣肘,我们可以一路向北,也可以一路向南,就取决于六哥了。” 至此南唐后主李煜,第一次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大陆的南方,那里有广阔的山川,有密布的湖泊,有无边的海洋,有绵延的海岸线。 “另外,金陵城并不是安稳之地,若宋来攻,必两路或三路而来,从长江上游切入是最好的办法,到时候,金陵有被围的风险。”说完,李子木点了点吴越国的版图。 “九弟言之有理,不过,是不是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感觉?”后主霸气犹在。 “我在金陵,琉球就交给你了,虔州不可,汀州可。”李煜一句话,清源郡又增加一块大大的版图--汀州。 李子木心里一喜,还是六哥靠谱。 “汀州牧江夏为当地传世大族,也一直拥护我唐统治,虽然是偏远之地,难免会有点小想法,但不可操之过急,其中的周旋还是由我来安排,到时会有旨意下达,你派人接收就好了。” “多谢六哥!” 第九十六章 团聚 金陵,吉王王府,后殿林王妃住处。 “姐姐……。”林可心娇羞道。 “嗯……哦……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是林璐还是没拿定主意,这是要再次作死的节奏。 想起上次夫君的惩罚,林王妃忍不住脸色羞红,早晚来一刀,长痛不如短痛,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林璐一遍遍进行着心理建设,咬咬牙,言道:“就在今日。” 两女最终达成对李子木的“阴谋”,对视含羞一笑。 林璐又想起李子木的上次事后感想,“莫得回味”,“哈哈……。”忍不住大笑起来。 后花园,悠魅和小环正在采集花瓣,晾晒风干后,准备做成绣花荷包,还可以送给某人,悠魅甜甜一笑。 最近跟着李子木逛遍了金陵城周边的大小名胜古迹,心情自我调节得非常哇塞。 虽然自从上次花船上的一夜荒唐,后来再无肌肤之亲,但悠魅打心里喜欢这种氛围,没有争风吃醋,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小心翼翼。 两位王妃对自己也没有低人一等,也没有刻意冷落欺凌,各种照顾也无处不在,最近是活得简简单单,轻轻松松,这里真是天堂一样的地方。 听下人聊起来,吉王殿下洁身自好,成亲以来,只有和两位王妃有肌肤之亲,包括两位王妃的陪嫁丫鬟,也没有顺水推舟拿下。自己是第三个,嗯……美滋滋! “嗨……杨二丫……。” 悠魅被打断自我陶醉,然后一阵错愕,以为听错了,起身抬头一看,李子木站在桥边对着自己挥手。 “拜见吉王殿下。”悠魅和小环俯身下拜。 “二丫啊,采花呐?” 悠魅目瞪口呆,这下听清楚了,脸色娇艳,“殿下,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你猜……。” 李子木随手摘下一朵月季,放在鼻尖一闻,有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 “殿下也喜欢采花?” “我……我喜欢插花。” 悠魅没听懂李子木的梗,一脸求知欲。 “哈哈……不闹了,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间。来看看那是谁?” 李子木耍宝完毕,心情大好,朝不远处一指。 是你在闹好不好?吉王殿下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不过有时候有点傻的可爱。 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是慢慢的有点期待那一刻的小欢喜。 悠魅腹诽一句。抬头一看,殿下的侍卫沫白,他是认识的,但是旁边那两个人却是很面熟,有点恍惚,思索中……。 “表姐,表姐……” “咳……”悠魅神色大变,不确信得,瞪大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言道:“是杨成,杨立吗?” “是的,表姐。” 悠魅激动得喜极而泣,忙上前握住两人的手,“表弟,真是表弟,舅舅呐?” 两人神色一暗,“不在了。” “其他人呐?” “也不在了。” 原来,悠魅的舅舅一家人丁兴旺,足足有八口人,家住濠州茂县的一个小山村,可是由于战乱频发,苦不堪言,食不果腹,子女纷纷夭折,舅舅舅母也不幸含恨离世。 只留杨成杨立给地主家放牛,才勉强存活。 在李子木的“钞能力”之下,老鸨的尽心尽力,“青鸾”的小试牛刀,三方努力,一路探寻之下,追查到了茂县,才找到了在世的两兄弟。 一路曲折,乔装打扮,兜兜转转之下才把两兄弟安全带回金陵城。值此乱世,又在宋境,是何等的耗费,这其中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悠魅稍稍平息一下情绪,马上转身下跪,“多谢殿下,小女子唯有做牛做马以报答殿下之恩。” 说完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两兄弟紧跟着下跪道谢不已。 李子木连忙扶起悠魅,言道:“早就是一家人,见外了。” 于无声处听惊雷,于平常处显真心。 在不知不觉间,在游山玩水间,在恬静舒适的岁月间,李子木背后为悠魅做了这么多事情。 悠魅心动,心醉了。 盯着眼前的花团锦簇,感受到手心里的温度。悠魅为当初的一念之间,暗暗庆幸不已。 其实从离开舅舅家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哪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遇到了李公子,真是世事无绝对,只在方寸间。 这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惊喜吧! “认命?此生之后,我只认李公子。” “好了,一家人团聚也是大喜事,你们兄弟姐妹,晚上好好庆祝庆祝,沫白你安排一下,隆重点。”李子木一边言语,一边给悠魅擦去泪滴。 “殿下不和我们一起吗?”悠魅抬头,盯着李子木,希翼的言道。 “不了,你们聚吧,我跟沫白他们接风。” “还要多谢李侍卫。”悠魅下拜。 李沫白连忙闪开,他可不敢接。 第九十七章 又又来 大堂内,冷碟四盘,热菜十二,温酒一壶,开喝。 “殿下,这太隆重了,有点受宠若惊。”沫白矫情言道。 “哎呀!出去一趟,学会矫情了,别闹啊,快开动吧。”李子木嘿嘿一笑,打趣道。 沫白也不再客气,大吃大喝起来。 “哈哈……好,江湖人士就要不拘小节,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李子木“滋溜”一口饮尽杯中酒,盯着沫白发出嘿嘿贱笑。 沫白“进货”途中一止,浑身起鸡皮疙瘩,“殿下你笑得有点那啥……有点渗人。” “tui,兔崽子,本来有个好消息,那不告诉你了。” “什么好消息?关于我的?莫非……给我相亲?” “tui,你要不要脸?这也要我帮忙?”李子木恨铁不成黄,“滋溜”又喝一口。 “哎!你说的对,找对象就是不要脸,看上了就穷追猛打,死缠烂打,烈女怕缠郎,纯女爱流氓,本殿下看好你。” 李子木使坏,准备给沫白灌输不好的思想。 “殿下,我们江湖人士,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脸比天大,比命大,不像殿下……。” “你说我不要脸?呸!胆肥了?” “我没说你不要脸” “那是谁不要脸?” “额……”沫白词穷了。 “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人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是我的主子,娶媳妇不靠你靠谁?”沫白立马拍马屁,狡辩道。 好媳妇还要靠吉王殿下,你看看两位王妃,贤良淑德,秀外慧中。 “哎呀!赖上我了?嘿嘿……,不好使了,沫白,你说的也对,父母之命?哈哈……有人管你了。” “谁敢管我?还是殿下……纳尼?”李沫白脑海巨震,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圈瞬间红了。 怕等不及,怕来者不是你,怕失去,怕再无消息。 他不敢相信的言道:“找……到……了?” 眼中有期许,心里有呼唤。 李子木肯定的点点头。 惊喜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江湖好儿郎李沫白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心里翻江倒海,酝酿的情绪蓬勃荡漾,欢喜得无以复加,李子木也替他感到高兴,家人团聚,人间至美。 “娘……。”沫白面朝南方,李子木的方向,大喊一声。 “噗……别乱喊啊……。”李子木瞬间懵逼了。 门口侍候的侍女们瞬间脸色惊恐。 沫白又哭又笑,还流鼻涕,还拉着李子木的手。 “我……冷静啊!” “娘……。” “冷静啊……。” “娘……。” “我打……。”按在地上一顿锤。 “你的江湖人士呐?” “你的面不改色呐?” “你的脸呐?” 李子木来了一招灵魂三问,顺便捂住沫白的嘴。 沫白嘿嘿嘿,也不在意殿下的玩闹,欢喜得疯了。 “感谢殿下,殿下就是我的再生……。” “停!我们俩,不存在。”李子木一边说,一边在沫白的衣服上擦手上的口水。 “冷静啊……,多大点事,你妹也找到了。” “小妹……。” “又来……?没玩了,是吧?” 门口侍候的侍女彻底不淡定了,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贵圈”太乱了,要命了。 “再乱喊,捶你啊!” “谢殿下,太感谢了。” “再谢,也捶你啊!起来。” “她们都很好,你猜想的大差不差,是在清源郡,不过,她们俩不在泉州,不在漳州,去了南平,在南平码头更偏远的平山坳盐田做工制盐。” 沫白楞了一会,消化着殿下给的信息。自己和随喜随总管,找遍城池村镇,遍无所获,原来她们在偏远的盐田做工,那是林王妃的产业,真是灯下黑啊。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娘和小妹了。”李沫白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清源郡。 “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所有东西都交给随总管了,林将军亲自护送,眼下应该出海了。” “嗯,办得不错。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会书信一封,让随喜前去安置。” “沫白真心实意敬殿下一杯。” “同饮。” 沫白大起大落间,欢喜不已,家人有信,殿下可亲,豪饮起来,劝都不用劝的那种。 李子木也替沫白高兴,氛围嗨起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畅快淋漓。 “启禀殿下,林王妃有请,说有喜事相告。” “啥?喜事?今天又有喜事?”李子木喝得太急了,都有点犯迷糊了。 “沫白兄弟,你随意啊!本殿下去去就来,今夜不醉不归。”都称兄道弟了,李子木彻底迷糊了。 走道东倒西歪,侍女们连忙上前搀扶着,一路来到林王妃殿堂所在。 林璐和林可心远远看见,连忙上来帮忙,“这是喝了多少?夫君很少贪杯的。”林璐稀奇得言道。 李子木迷糊中。 “嗯……姐。”两女眼神交流,瞬间明了。“好机会!” 扶进殿内,来到大床上,林璐一个眼神,林可心心领神会,走向外间,不一会,脸色羞红得端来一个茶碗。 “来,夫君,喝了这碗醒酒汤。” “汤?不喝汤。” 两女眉头一皱,做贼心虚的心理作祟,一下没了主意,还不能硬灌啊!她们不愿,也不敢,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什么坏事,妥妥的有贼心没贼胆,慌得一批。 正在两女一筹莫展之时,林璐脑海中灵光一闪,出口言道:“我干了,你随意。” 李子木迷迷糊糊中,精神一振,端起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豪爽风流,自带光环。 喝完还不忘亮亮碗底。 “嗯,这酒不对,口感有点熟悉。”李子木砸吧砸吧嘴,回味道。 两女彻底慌了,有点被拆穿阴谋的无地自容感。 “啊!又……又来?” 第九十八章 那是意外 阳光灿烂,灿烂的一批。 窗外十几米高得梧桐树上,枝繁叶茂,大大的梧桐叶散落其间,其中一根手臂粗的枝丫上,有两只小黄鸟,在乱糟糟的鸟窝旁,叽叽喳喳得吃着早餐,一条白胖的大肥虫,肥美可口,顺便,鸟嘴也不闲着,还聊着昨晚的“新闻”,热火朝天,嗨得没边。 李子木从迷迷糊糊中,回魂了。看着臂膀旁散落的青丝,一阵阵憋屈,懊悔。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再加上熟悉的套路,重点还是“莫得回味啊!” “家门不幸啊!”林璐在坑夫的道路上一骑绝尘,现在都会下药了?还是虎狼之药? “嗯……,熟悉的口感,这里面,还有悠魅的参与,没良心的,本殿下好心好意给你找来家人,你如此报答我的?小样,给我等着。” 李子木一遍遍进行着心理的自我安慰,自我解答,自我救赎,自我迷茫,自我怀疑,自我审查,有点忙。 手臂有点发麻,稍微动了一下,怀中的人马上清醒,然后愣了一下,忙起身告罪不已,“殿下,都是我的主意,和小姐无关,请殿下责罚。” 林可心初尝禁果,眉头紧锁,额头细汗密布。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陪嫁丫鬟?呵呵……好了,还叫殿下?” “奴婢身份不敢忘,不敢僭越。” 李子木看着有点小心酸,小小年纪,从出生到懂事,就一直被灌输着出身和使命,思想上的禁锢,根深蒂固,女人尤其严重。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任重而道远。 原想从身边人开始,慢慢地在自己潜移默化之下,消除一些隔阂,一些距离。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是一群猪,也应该有不一样的变化,现在看来,实验失败了,又回到了最初。 李子木张开怀抱,满目含情,有鼓励,有心疼。林可心眼含爱慕,也有感激,轻潺潺得顺势入怀,好温暖啊! “都怪我,我知道我很帅,有权有钱又有才,还魅力滔天,你咋把握不住呐?”李子木准备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安抚一下怀中还在颤抖的某人。 “都怪奴婢无能,实在是控制不住。” “噗……你这马屁拍的,绝对正经。” “还有不正经的马屁?” “中国文字博大精深,“正不正经”可深奥,本殿下下次跟你好好上一课。等一下,有人来了。” “啊!奴婢怎么听不到?” 李子木疑惑道:“你听不到?” 林可心脸色一正,认认真真,聚精会神,“嗯,听到了。” “夫君……?”话音未落,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我的好爱妃。” 林璐小心翼翼进入房间,先偷偷瞄了一眼李子木的脸色,很正常,放心了。奇怪,怎么有点呆呆的? 李子木在发呆,从听到林璐的脚步声,到敲门声,足足有七八秒,李子木疑惑的摇了摇头,我的听觉能听那么远? “你们俩能听到两只鸟儿在叽叽喳喳吗?” 林璐楞了一下,夫君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言语追责,反而问起两只鸟儿?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透着诡异。 林王妃脸色一变,带着哭腔忙上前言道:“夫君,殿下别吓我,都是我的错,不该给你下药,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说完,询问的眼神看着林可心,可心也懵了,吓着了,带着哭腔,六神无主的摆手:“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 “你俩干啥呐?没什么大事,你俩仔细听听有没有鸟叫声。”两女一脸严肃,安静下来,认真聆听。 “是有,隐隐约约。” “对,不是很清晰。” “啊……。”李子木起身,披上衣服,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眼光一扫,指着不远处,有十几米高的梧桐树上的鸟窝。 窗户一开,鸟叫声越发清晰起来。 “那么远。” “是啊,我怎么听那么远?”李子木懵逼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悠魅给的,说是cq药,应该还掺杂着蒙汗药。”林璐知道出事了,老老实实有问必答。 “cq药?蒙汗药?c药?”,古代皇帝都喜欢嗑药,什么神仙丸,福寿散,从没听说嗑药能增加六感的。那我是什么鬼?吃c药,增加听力?我tm真是秀逗了。 李子木拉开架势,左扭腰,右摆臀,双臂上下来回动了动,还蹦蹦跳跳了几下,感觉身体没什么太大变化,反而有点精神抖擞之感。 两女越发懵了,殿下莫非疯了?越想越害怕,两女默契得相互靠近,相互靠后,相互找个角落。 “一天之计在于晨,古人诚不欺我。”望着快到中午的大太阳,李子木意气风发。 转头一看,脸色发青。 “你俩躲那么远干嘛?啊?特别是你林璐,越来越放肆了,老公都敢随随便便下药?是药三分毒,do you understand?莫非你也是穿越来的?就差一句,“大郎,该吃药了。”你是“潘金莲”吗?” 李子木越想越生气,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这次必须给她刹住车,一次打醒,要不以后,还不知会玩出什么幺蛾子。 “夫君,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以后。” “还有以后?” 林璐眼圈发红,泪水瞬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自从认识李子木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对自己冷脸问责,妥妥的压迫感。 “殿下,都怪我,都是奴婢的错,不关小姐的事。”林可心急忙下跪哭诉道。 看着李子木一阵阵心疼,咬咬牙,终究狠不下心来。 “好了,此事翻篇。”李子木扶起林可心,一手一个,拉住两女的手,来到床边坐下。 一边拿衣袖给林王妃擦眼泪,一边轻声言道:“也怪我没有跟你谈过,我的家乡是一夫一妻,和你们这里不一样,夫君的心不大,只容得下你和朱亭。” 林璐眼含深情,爱意满胸怀,原来夫君爱我如此之深。 “不对,那悠魅呐?” “那是意外。” 第九十九章 低调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可心呐?”林璐可不是好忽悠得,心里还是有点小芥蒂,突然多出一个悠魅,始料未及。 “算……安稳岁月里的意外之喜。” “不是水到渠成吗?夫君,可心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绝对不能外嫁,她注定要和我同侍一夫。” “你说了算。” 林可心脸色一暗,愈发苍白,泪水悄然间滑落。原来殿下想把我外嫁,我就那么讨厌吗? 李子木将两女拥入怀,在其耳边言道:“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你们就足够了,切莫再给为夫添乱了。” “夫君,王爷的标配都是一王二妃,一王多妃更是数不胜数,这样加上可心,我们姐妹勉强也够了。” 还好发现及时,把林王妃不好的苗头掐灭在摇篮里。李子木暗自庆幸不已,你以为你夫君的腰子是铁打的吗? “你以为打麻将呐?”李子木气得一个巴掌,打在林璐的屁股上,“啪……”回响在房间里。 两女娇艳如花,暧昧瞬间弥漫开来。 以前都是旁观,现在是要参与进来,林可心的心不争气的“噗通……噗通”跳动起来。 “莫得回味”不存在。 随后的几天里,李子木四处拜访一下亲朋好友。 宫里的郑妃,林妃,吴妃,小周后,老丈人朱令家,八哥李从镒的邓王府,相国冯延巳,徐铉,萧俨,张等,李雄等等,一通忙乎,脚不沾地。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要安排好自己的产业,尤其是金陵的两家分号,谢言主外,小九主内。 当李子木拍着谢言的肩膀,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时。谢言和小九两人脸红如潮。 “啥?有情况?” “不存在。” “殿下别闹!”两人分别狡辩道。 “本殿下就当不存在。” “殿下……”小九娇羞道。 “你才多大啊!呸!说正事,未来一年内,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以金陵城为据点,辐射周边,扩散四方。金陵城有六哥和皇后照拂,你们无须担心,小九你可以利用女子身份,和后宫的郑妃、林妃多多走动,当然,皇后那边更是要有求必应。” 小九点头记下了。 “八哥邓王那边,你主要是配合细盐运输,银钱交接,其他情况,万不得已,不要插手,有难决之事,快马取信报于我。”李子木对着谢言言道。 谢言点头应下。 “另外尽快理顺陆路上的商道,暂且从漳州到金陵城,以后会变成汀州,这一路上,水路陆路相结合,以快速为主。” “殿下,我们不是有海路运输吗?又快又稳,怎么还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来发展陆路?”谢言疑惑的问道。 “谢言啊!目前为止,海路运输虽然快捷,但毕竟要路过吴越海域,而吴越对唐的态度,也一直左右摇摆,不可控因素太多,而陆路都在唐境,虽然慢一点,但胜在安全。” “属下领命。”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做事情也要有两手准备,经商的要诀就是居安思危,及时止损,切记。” “还有一个事情,你也顺带领了吧,你在金陵留意一些才俊名士,有机会都争取到我清源郡名下,能送到清源那就更好了,一切都要暗搓搓的进行。另外,在开发陆上运输的时候,尽量顺带一些人口到清源郡。” “另外,林可心对陆上的事情很上心,我派她全权处理了,小伶俐已经走过一次,无可或缺,随行左右,“睚眦”暗中护送周全。” “谨遵殿下吩咐,还有一事,若是宋国的商人来吉祥商会谈生意,怎么操作?” “正常操作,生意是五湖四海达三江,越多越远都好,来者不拒,如果你能把触手,呸!把生意做到北汉,做到辽,等你回清源郡的时候,本殿下亲自给你摆庆功酒,加官进爵更是不在话下。” 谢言两眼放光,都是星星。 “本殿下会把“青鸾”和“睚眦”的一部分交给你使用,这样在金陵城,你是黑道白道暗杀道,三重加持,就是一头猪,它也能飞起来。” “殿下,我不是猪。” 小九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tui,重点是你要飞起来。” “谢言,定不负殿下所托,若有辜负,当血溅金陵城,誓死不回清源郡。” “你在明,小九在暗,你们俩相辅相成,本殿下给你们两个字要牢记。” “低调……。” “那郑王那边……。”谢言欲言又止,毕竟现在吉王和郑王不对付,那是稍微熟悉李子木的人都心知肚明。 “嘶……。”李子木砸吧着嘴,有点小头疼。 虽然现在表面上大家相安无事,但等李子木离开,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天时地利尽在郑王李从善这边,三天两头的出点幺蛾子,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谢言细胳膊细腿的,可没有和郑王硬刚的实力。 躲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难以防备的,特别是这种内部人员的倾轧和内卷,更是防不胜防,烦不胜烦。 人类向往光明,热爱和平,却用尽了黑暗的手段。 “暗杀”“下毒”李子木脑海中瞬间涌现出两个不好的词语。除非万不得已,李子木也不想出此下策,毕竟那是名义上的七哥。 不行,目前还是维稳最佳。那不是自己最想看到的结果,不过可以两手准备,双管齐下。李子木贱贱一笑打定主意。 两人看着吉王殿下表情变幻莫测,忽阴忽晴,也不敢出言打扰,各自想着自己的小心思,相视无言。 “这件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南下之前本殿下会一一安排妥当,你们俩只需做好分内之事。”李子木说完,起身离开。 两人忙起身相送。 第一百章 太残暴了 南汉,潮州城城头。 何贵何大人何太监看着上个月,去而复返的“霸下”军军旗,心里挠挠的,兰花指都要掰碎了。 “我尼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周边那么多地方,梅州,汕头,惠州,河源,海丰,这些清源郡的强盗又来我潮州城了? 我大潮州有宝吗?我tm今年莫非流年不利?” “上次被你们搜刮一空,夫人小妾下人民众,包括富户中产都被洗劫一空,本大人宅子更是“多灾多难”,重灾区中的重灾区,大门和窗框无一不存,如今大门才装了一半,另一半还没下落,你们又来了,不带这样的啊?” 何当家,呸!现在是何大队长,手下有三条战船,外加三条快船。战斗人员五百有余,兵强马壮,舰船齐备,相比昨日,妥妥的鸟枪换炮,嗯!这个词用的好! 自打被霸下军俘获以来,三大岛主更是一日三惊,原本以为,妥妥的砍头示众的命。没想到,与吴越国南日岛一战,让三大岛主一战成名,风头一时无两,被霸下军黄霸黄统领殷切接待,勉励有加。 赐宴,赏赐不在话下,加官放权更是应有之意。 “我清源郡对有才之人必定高官厚禄,大大的重用,对你们俩,呸!对你们仨更是求贤若渴,吉王殿下对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是赞赏有加,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等的期望。” 哥仨感激涕零,演得声泪俱下,赌咒发誓,必卖身与吉王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黄霸违心的接受了哥俩,咬牙切齿的接受了哥仨,苗大当家……嘿嘿! 苗圃大气不敢喘,全程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就要在此人手下讨生活了,行事必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被抓出错处,否则后果难料,命苦咦! 相比于苗圃,何强何大队长没有谨小慎微的意思,反而红光满面,志得意满,离开后更是见缝插针,马不停蹄的把好兄弟何贵的小妾纳为己有,妥妥的一朝乍富,人生赢家。 何贵的貌美小妾原来那是有名无实,嫁给太监就是花瓶摆设,空田空寂寞。如今跟着何强这个,曾经荒岛生存的强盗头子,那是久旱逢甘霖,干柴烈火,蜜里调油,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黎二黑有点木讷,唯有心存感激,回到住处后,关紧房门,谨慎的摸出怀里的密信,久久无言。 这是他离开后,一神秘人塞给自己的。那四个字振聋发聩,震荡心间:“吉王密信”! 此人相貌不出奇,低调稳重,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已进入李子木的关注视线。 “霸下军”不是一家之业,“掺沙子”宜早不宜迟。 此次“撩汉”的节奏是三处开练,一处在汕头,黄霸黄统领亲自带队,黎二黑和苗岛主辅助。一处在老地方潮州,何强一听,精神抖擞,自告奋勇,担此重任,会一会曾经同村的好哥哥何贵何城主。 另一处的主战场在敬州和梅州地界,殿下的大舅子朱英俊和胡三刀强强联合,四千多人的强大作战部队,欲一鼓作气,将梅州纳入治下。 自从潮州被洗劫一空,何城主快马加鞭报与兴王府,刘鋹刘胖子理都没理,多大点事。 大宦官龚澄枢龚相做出部署,由小宦官李托带领三千人,号称五千人,来此向齐昌府集结,准备给小小的清源郡一点颜色看看,南汉天威也是你们可以随意欺侮的?顺便派兵驻守潮州城,威震一方。 计划赶不上变化,李托的队伍还没到齐昌府,敬州和梅州相互告急,安溪军和大鹏军直面而来。 这下,李托还哪有时间管潮州城?何城主你自求多福吧,哥们忙着立功呐。 面色红润的何岛主何强,舔舔被海风吹干的嘴唇,潇洒的挥挥手,“嗨……!” 援军未到,回首环视一圈城头上的老弱病残,何城主强忍憋屈,也伸出来手臂,“嗨……。” “哥……哥。”三声来读。 “哦……呕……,我尼玛。”魔法伤害啊,我的魔女斗篷呐。 “开个门呗。” “弟啊!你给我滚……。” “何贵,叫你一声哥,你要接住,这次我们上万大军齐聚,别到时候丢了夫人又折兵。” “呸!我还有夫人有兵吗?” 何强摸摸鼻子,不言语,出征之前还和人家的小妾打了通宵的“友谊赛”,咋忘记了。 “那啥,降了吧,我们还是好兄弟。” “呸!你阉了吧,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疼不疼?” “额……咳……咳……。” 一看无法善了,何强何队长也不磨叽,大手一挥,盾牌向前,“小背包”随后。 何城主身旁一个老兵尖叫一声:“天雷”,扔掉长枪撒腿就跑,一石激起千层浪,城头立马骚动起来。 有了炸药包,什么城门炸不穿? 忠心的管家一把拉住何城主转身就往城下拖,鞋都拖掉了一只。 “你干嘛?我是城主,当有守城之责!”何城主正气凛然,尖声怒喝道。 “老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说人话。” “老爷,他们挡不住的。” 何城主转身一看,刚刚还在城头的兵丁,如今四散奔逃,长枪大刀,弓箭扔的到处都是。 “那啥,有马吗?” “只有一头驴。” “快走。” 一声“轰隆”之下,刚刚竣工的城门又一次四分五裂。 何大队长身先士卒,第一个进入潮州城,迎接他的是空空荡荡,一片狼藉。 “打扫战场,追击敌人,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士兵们嚎叫着,快步向前。 何城主用力抽动马鞭,呸!驴鞭,一路烟尘,从北门扬长而去,他要找“组织”,他要“哭诉”,太残暴了。 投降?我也想啊,可是南唐和清源郡没有太监做城主的先例,普天之下只有我大南汉别具一格。 第一百零一章 你猜 在何强拿下潮州城之日,汕头攻城战也如火如荼的拉开序幕。 北面梅州地界已完成第一阶段的战果。安溪军与李托的大军来来回回试探性的战了三次,互有胜负。而胡三刀“越战越勇”,反观小宦官李托却步步后退,士气低迷。现只能屯兵敬州,以图再战。 在李托到来之前,梅州就被朱英俊和夏氏大族里应外合,一战而下,目前梅州已在“大鹏军”掌控之下。城内杀贪官,惩恶霸,斗财主,清家产,朱英俊有点忙。 至此,李子木手下将官皆曲解殿下之意,什么骚扰,什么练兵,哪有直接攻城来的到位。 攻村庄?抢几只鸡鸭鹅?呸!丢不起哪个人,要吃大户,干城主,钱财美女一窝窝。至此清源郡各部在李子木制定的骚扰练兵战略下,彻底走歪了。 燕子矶码头,人声鼎沸,茫茫多。 今日,秋高气爽,李子木踏上回程之路。 后主李煜看着九弟,一脸欣慰,阅遍满朝还是兄弟靠谱。 “此去清源,一路顺风!” “六哥保重,九弟去也!” “十弟也交给你了。”李煜语重心长的言道。 李从信眼睛发红,诺诺言道:“六哥……保重!”小妹李芳灵站在一边,泪水止不住的流,最关心自己的两个哥哥都要离开了,说不出的悲伤和难过。 “六哥,要不让小妹送送吧?”李子木看着身旁,哭成泪人的李芳灵出口言道。 “可。” 另一个泪人是朱亭,此去将天涯永隔,此生怕再无相见之日,朱令朱郡守看着大变样的女儿,眼圈发红,口中却说着关心的话,“照顾好自己,好好得,记得回信报平安。” “还有你哥,你们兄妹俩要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朱亭嘴里说不出话,用力得点着头。 船头,朱亭看着伫立在岸边的父亲,用力的挥了挥手,大喊一声:“爹……保重!” 朱郡守泪如雨下。 李从善看着远去的大船,轻松一口气,昨晚收到九弟的一封信。短短的八个字,让自己彻夜难眠。“可顺?三年后可监国?” 可顺?莫非是九弟在金陵的产业?九弟没有这么小的格局。 三年后?为什么是三年后?本王可监国?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信息量爆棚,震撼感满满,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兄弟”了?难道他不怕我把这封信交给六哥? 老八李从镒,笑容满面,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久久难平,“九弟,还是那个九弟吗?” 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张等张大人眼皮直跳。这时,大总管郑宝靠近李煜,恭恭敬敬得送上一个密函。 李煜收回视线,拆掉红漆,打开密函,然后,脸色急剧变化,以为自己看错了? “岁币在蒙县丢失。” 李煜愣住了,盯着越来越远的大船,嘴里嘀咕道:“是你吗?” 还没来得及思考。郑宝从怀里又双递上一个密函。 “后蜀灭,孟昶卒。” 李煜深呼一口气,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还没来得及感伤。 郑宝从怀里又双叒递上一个密函。 李煜回首瞪了一眼郑宝,郑宝没看见。 “烛影斧声,兄终弟及。” 这句没看懂,一脸迷茫。 郑宝从怀里又双叒叕递上一个密函。后主咬咬牙,快忍不住了。“小郑宝,你在作死。” “汴梁乱,晋王贬。” “啊……?”李煜惊呼出声,大喜啊……!赵老二也有今天?我错过了什么? 众大臣一脸懵逼,二脸茫然!我们又错过了什么? “来人呐,给我查。” “查什么?”作死的郑宝。 “查宋汴梁城,最近出了何事?” “遵旨。” “快去,越详细越好。” 李煜兴奋了,敌人越乱越好,回宫摆庆功酒,至此喜事当大醉一场。回首死死盯着郑宝,意思是还有吗? “哆啦a梦”郑宝摸摸口袋,摸摸袖口,两手一摊,意思是没了。 转身看着求知欲爆棚的众大臣,李煜美滋滋!将密函交给冯相,各部大臣一一传阅,有惊呼,有惋惜,有忧虑,有迷茫,众生相不一而足。 “皇上,这岁币丢失,会不会要我们……?”冯相。 “不可能,蒙县在宋境,他们自己丢的,再找我们要?没道理,再说,老赵家还是要脸的。”李煜。 “六哥,这烛影斧声和兄终弟及几个意思?”李从善心里咯噔一下,眼皮直跳。 “看不懂,应该是老赵家的事。” “后蜀这么快被灭了,可怜一代国君孟昶。”兵部尚书李雄言道。 “怎么感觉,这里面有人为的痕迹?”刑部尚书杜真。 “查,郑宝你马上派人去查清楚。最好知道是何人的大手笔。”李煜兴奋的言道。 李从善和李从镒相视一眼,呐呐不言。本来还想跟六哥聊聊李子木身份的问题,却被一下打乱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始作俑者,架船去矣。 顺流直下,船帆扬起,长江两岸的风景在急速后退。 这时,一艘小船飞速靠近。 李芳灵眼圈还是红红得,看着靠近的小船,言道:“九哥,十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妹走了。” “你去哪里?” 李芳灵指了指小船,以为是来接自己的。 “那是送河鲜的。”老九。 “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吗?”老十。 “想,做梦都想。”老十一。 林璐握着李芳灵的手,痴痴得笑,她快憋不住了。 “你不说送君千里吗?还早。”李子木。 李芳灵懵了,送千里?来真的?真送千里? 李芳灵心里没底,但总有一个声音在肯定着她,于是,弱弱的问道,“送到哪里?” “你猜……!” 第一百零二章 心动了 长江口,几艘大船鱼贯而出,一望无际,湛蓝色的大海敞开了它宽广得胸怀。 李芳灵兴奋得“啊……啊……。”大叫。海鸟欢快的四散而飞,起起伏伏,好像响应着她。 李子木一脸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不远处,脸色红润的悠魅,一脸羡慕的依偎在船舷处,昨晚得偿所愿,美滋滋! 沫白看着蹦蹦跳跳的“永嘉公主”背影,恍惚中。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若许人间三百年,更兼风雪路八千,一朝奋起鲲鹏翅,直上青云笑九天。” 此情此景,李子木心情舒畅,忍不住感慨不已。 “殿下,好诗!”沫白。 “你给我滚……。” “不学无术,天天想着闯江湖,夸奖都不会。”李子木心情瞬间从天上落下。 “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背的怎么样了?” “殿下你看,有船,有破船。”一谈到背书,沫白就头大,嗡嗡得,马上转移话题。 “啊……,好像还有一个人。”被带偏的李子木。 “去捞上来。” “遵命。” 不一会,落水的人被打捞起来,“咦……,这服饰看着不像中原人。” “敢接!敢接!”此人蓬头垢面,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出血,衣着却透着华贵,腰间竟然还悬挂着玉佩,叮叮当当的。 几女叽叽喳喳在旁边看着稀奇,犹如动物园看猴子。 “你叫什么?要去哪里?”李子木言道。 “朴国昌,回家。” “嫖过娼?” “噗……哈哈……”众女笑成一团。 “你的名字如此优秀?你的父母知道吗?”李子木也笑意嫣然的问道。 “这是我大唐皇帝的亲兄弟,吉王殿下。”沫白。 “拜见恩人,拜见吉王殿下。”朴国昌立马下跪真心实意得表达恩情。 朴国昌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李子木的内涵之言,连忙接过沫白递过来的水壶,大口大口的灌着水,飘了三天了,食物早就吃完了,淡水更是一滴不剩,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遇到了好心人。 “你滴,什么滴干活?思密达!” “我滴,百济太子。思密达!” 经过交谈得知,原来朴国昌是正儿八经的百济太子,妥妥的王位继承人,但是无上的权利能让人迷失心智。 自从他爹朴克病入膏肓之后,弟弟朴昌勇和朴昌浩联合起来,将他这个大哥赶出皇宫,一路追杀,从大陆干到了海里,不死不休的那种。 也算朴国昌命不该绝,十几天之前,被路过的林风林将军顺手救过一次,随后就分道扬镳了。 但是朴太子的船破力小,再加上海上的天气风云突变,没几天就坚持不住,漏水沉没了,忠心耿耿的下属和侍卫们,将食物和淡水交给朴太子,然后义无反顾跳入汪洋,悉数葬身大海,朴太子来不及悲伤,忍着泪水,抓住船板,在海上硬生生漂流了三天三夜,差点没挺过去。 一段跌宕起伏的悲惨遭遇,人生至此,生无可恋。衰人朴国昌抱着水壶,瘫坐在船边处,愣愣得发呆中。 此时的朝鲜半岛是三国鼎立,百济在左,新罗在右,高丽在上,三家谁也不服谁,干的热火朝天。 盯着此人,李子木脑力飞速旋转,灵光一闪,莫非此时还有染指朝鲜半岛的机会?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没处理呢,哪有闲工夫管他们,不过,作为一步闲棋,日后,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计上心来,李子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言道:“朴公子啊!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上次救你的是本殿下的小舅子,这次是本王搭救你,说明你命不该绝,也说明我们俩有缘,走投无路既是重生,风雨过后有彩虹,踏过去,你将否极泰来,就看你想不想了?” “想,做梦都想,殿下一家都是我的大恩人啊,尊贵的吉王殿下,若得你相助,朴国昌愿做牛做马报答殿下的恩情。”朴国昌立马下跪感谢不已。 如今他是穷途末路,李子木一席话彻底燃起朴国昌的斗志,犹如一根救命稻草,还不死死抓牢。 “你们国内可有追随你的势力?” “有,义安的守将朴猛是我小舅子,他手里有八百人的勇猛战士。” “才八百?” 李子木砸吧砸吧嘴,这个任务难度有点大。 看出李子木的脸色不是很好,朴国昌连忙补充道:“京都守营崔宇崔将军也是我小舅子,他有六百人。” “八百加六百,一千多人啊。” “水原的守将金大川也是我的人,他们也有六百多人。” “这也是你小舅子?” “不,这是大舅子。” “你老婆挺多啊?” “不多,也就四五十个。” “我尼玛……。” “朴优秀,呸!小朴啊,你那么多势力,在这里给我玩呐?” “没有,绝对没有,尊贵的吉王殿下,我的两个兄弟现在控制着京都大营,他们有四五千人,再说,我一个人,单枪匹马,也不敢上岸啊!此时,还要靠殿下相助,日后,当厚礼报答殿下今日之恩。” 朴国昌说完,一脸希翼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心动了。 心动不如行动,这个小朴收了。 第一百零三章 画个圈 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李子木环视一圈,可用之人都不在身边。 十弟要带回清源,必须留在身旁,谢言和小九留守金陵,随喜和林风带着岁币先走一步,沫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护佑周全,情非得已,连林可心和小伶俐都排上了用场,剩下的就是身边之人了。 看出殿下的踌躇,众女纷纷安静下来。 “难道要自己亲自去一趟朝鲜吗?可是家里怎么办,出来都好几个月了,自己不坐镇清源郡,不知道这帮小子是否闹翻了天,愁啊!” “夫君,万万不可。”林璐看出李子木的心思,及时上前言道。 “是啊,夫君,清源郡离不开你。”朱亭也上来劝说道。 “殿下,要不……。”悠魅也着急了,想为李子木分忧,看了看身旁的两兄弟,实在没底气,弱弱的言道。 “九哥,我去。”毛头小子李从信出口言道。 “不行。” “我去,殿下,还是我去吧!”沫白看出李子木的左右为难,出口言道,此时此地也只有他能担此重任。 “别闹,你娘和你妹还在清源等你呐。” “殿下,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沫白愿为殿下分忧,娘和小妹都在清源郡,我也放心了,不过就是晚一点相见而已,不碍事的,再说,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我也背的差不多了,刚好去试一试。” 李子木也不是矫情的人,环视一圈,拍拍沫白的肩膀,言道:“这次辛苦你了,等我回到清源立马派人来替你,战场不是江湖,没有单打独斗,兵动,凶险也,一切以安全为主。大船给你一艘,小船都给你。” “不行,殿下的安危当为首要,我带一艘大船就可以。” “别闹!要想去,就听我的。” “殿下,你只有一艘大船,不到五百人,太少了。” “好了,本殿下自有安排,管好你自己,切记!安全第一,全须全尾的回来,我,你娘,你小妹都在清源等着你。” 沫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朴国昌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的好戏,小心肝一会上,一会下的,太刺激了。一看谈妥了,忙上前言道:“感谢尊贵的吉王殿下,走吧。” “走你妹!你给我过来。” 搂着朴国昌的脖子,叫人拿出海域图,直接铺在桌子上,指着耽罗岛(济州岛)言道:“帮你也是可以的,不过你要先拿出点诚意来,这座岛从今往后,归我了。” “必须的,应该的。”朴国昌小鸡啄米点着头。多大点事,一座荒岛,相比于百济王位,真是太划算了。 李子木一看,爽快人,上道。此时不宰等待何时,又指着靠近朝鲜半岛的阳兴岛和珎岛。 “你的,都给你。”朴太子太上路了,都不带犹豫的。 搞得李子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手指点着京都的地方。 “要不画个圈。” 朴太子终于绷不住了。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哆嗦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不带这样的,就一个半岛的三分之一大,你再画个圈,我去哪里当皇帝?你的圈里吗? “开玩笑的。” 朴太子擦擦汗,太刺激了,差点被圈进去。 “来,下一项。” “啊……还有?” “这兵战,凶险万分,是要死人的,一人战死十万钱,缺胳膊断腿是五万钱,受伤便宜点,一万钱,异国作战,粮草你们出,一千多人的百战之兵,就算一百万钱吧,零头都给你抹掉。不过,缴获的战利品,都归我部所有。” 李子木越说,朴太子越是抖个不停,百济一年的税收才不到五十万钱。 “兵说完了,我们来说一下船。” “这么大的船见过没?勉勉强强算你一百万钱,磨损都是轻的,修理起来怕你吃不消,十几艘的小船的出征费用就当赠送了。” “这下,你满意了吧?”李子木盯着大肥羊。 两百万钱加上三座岛,朴国昌有点虚了,哆嗦着道:“那啥,能不能先欠着。” “小本买卖,概不赊欠,呸!对你来说……可以。” “可是两百万钱,我们百济要好多年才能付的清。” “你可以分期啊!我等得及,再说,什么人口啊,土地啊,矿产啊,金银珠宝啊,文玩字画啊,都收。” “我百济国小民寡怕承担不起。” 朴国昌大脑在线,不愿跳坑。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多年之后,我朴国昌就是百济的千古罪人。 朴太子不入坑,李子木再次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在其耳边蛊惑言道:“百济是小,可是旁边有新罗啊,实在不行,上面还有高丽啊,统一大朝鲜的千古伟业就在你的面前。” 朴国昌恍惚中眼红如血,心惊肉跳,三观震惊,足足楞了好一会,瞬间被李子木画的大饼击中了要害。 统一朝鲜,千古伟业。和其相比,其他都是浮云,干了。 “清源与百济达成兄弟之盟,现清源之主帮百济太子朴国昌复起国,入其宗,正其位,得其民,百济以耽罗岛,阳兴岛和珎岛作为馈赠,另赠两百万钱,情意满满,天地可鉴。” 一纸条约悉数完成,字迹清秀而隽雅,林王妃亲自执笔,朴公子排面满满。 红漆用印,签字画押,指纹确认,水到渠成。 第一百零四章 哥来也 庆祝的美酒适时送上,这是庆功的酒,也是离别的酒。李子木一饮而尽,然后深呼一口气,喊道:“杨成杨立。” 两人心下一喜,上前听命。 “封你俩为沫白将军的左右参政,跟着李将军多学多听多看,另外,把识字和武艺都练起来,本殿下手下不养闲人,沫白你辛苦一下,带在身边,多教教他们哥俩。” “殿下,放心吧,交给我了。”沫白。 两兄弟激动不已,悠魅更是激动得打摆子,喜事,天大的喜事啊。这是殿下彻底认可我了? “尊敬的吉王殿下,可不可以求一道唐国陛下的敕封圣旨?”朴国昌扭扭捏捏说出心里话。 “可是可以,不过要等一段时间。” “啊!要等啊……。” “你很急吗?” “尊贵的吉王殿下,若有了天朝上国的敕封,手握天下大义,天命所归,名正言顺。敕封所在,各方势力,无不敢小心翼翼应对,拥护者更是蜂拥而至,敕封可是能当千军万马的存在。” 大唐帝国,“内外六夷,敢称兵器者,皆斩!”多么霸气的外交辞令,想谈啥?先问问我的刀。 还有让外族闻风丧胆的“杀胡令”,草原大漠为之一空,灭族者千千万万,诸族皆仰起鼻息,小心翼翼。 惶惶大唐,威服宇内! 虽然如今境况不在,国破山河,但余威尚存,偏远诸国皆尊其令,号其尊。 李子木沉吟一下,出口言道:“这一来一回也要有段时间,再加上申请,批准,备案,制作,再派发,流程没个一年半载,有点悬。” 朴国昌脸色一下灰暗下来,一年半载,黄花菜都凉了。 “本殿下的敕封御令可行?” “敕封御令?” “本王没有圣旨,只有敕封御令,不过有加盖清源郡大印,也有大都督印。” “噗通……。” “百济太子朴国昌愿向吉王殿下真心投诚,若得百济王位,当为殿下马首是瞻,鞍前马后,在所不辞,死得其所。” “哎呀!成语背的挺溜,思密达。” “必须的!思密达!” 好一对臭味相投,狼狈为奸的好基友。 林王妃奋书急笔,很快一份洋洋洒洒的投诚卖国,呸!互惠互利的文书又诞生。林王妃笑意嫣然,今日情商在线,“额滴,额滴,都是额滴!”欢天喜地,不加掩饰。 “夫君,给。” “啥……?” 李子木打眼一看,喜上眉梢,不愧是贤内助,原本应该是两人的场面话,一个说得好听,一个听得高兴,李子木也没当回事,只想着闲棋一步,顺便发点小财,没想到,林爱妃当真了,还变成了白纸黑字,这就有点来硬的了。 “今日之后,百济尊清源李氏为宗主,听其令,号其尊,以此为证,天地可鉴!” 朴太子有点坐蜡了,气氛瞬间尴尬起来。本就是一句不成明文的一句口头约定,空泛而又有很多操作空间,这一下变成白纸黑字就有了证据。 朴国昌看着清秀的文书,越看脸色越黑,有种把百济打包卖掉的赶脚。 “你嫂子就是一个热心肠,你看,写都写好了,不仅字漂亮,还人美,更难得她一番美意,让我们兄弟之间情谊源远流长……长,美!美滴很!呐,给笔,签了吧。” 李子木欣喜万分,收了个小弟,还拿下这几座岛,那可是实打实的地盘,地理位置更是无可复加,左可入渤海湾进入山东半岛,牵制宋朝势力,上可由陆路深入东北,影响外族势力,右还可以撩拨扶桑岛,若是发展顺利,还可以去插一脚。美滋滋! “沫白,碧海云天无穷尽,唯有青鸟管别离,这边就交给你了。”李子木拍拍沫白的肩膀嘱托着。 “殿下放心吧!”沫白一脸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没有离别的惆怅,却有独领一军的向往。 “搞半天,白抒情了。”李子木暗叹一声,言道:“那啥!滚吧!” 沫白一个鹞子翻身,蜻蜓点水,纵身一跃,潇洒而去。 朴国昌又一副便秘的表情,小心翼翼言道:“吉王殿下,能否拨点经费……。” “阿西吧……!” 朴太子慌乱中忙着拱手告辞,拖着大屁股慢慢悠悠,颤颤巍巍爬绳而去。和沫白的飘逸相比,摔得稀碎。 独留李子木在船舷处暗自神伤。 “都走了……。” “夫君,无须难过,雏鹰总有翱翔天空的一天。”林王妃握着李子木的手轻声言道。 肆意飘扬的海风吹散了林璐的发丝,李子木用手理顺,看着身边的莺莺燕燕,佳人在旁,话锋急转,言道:“都走了也好,独留我一人面对这满船的“花花草草”。哦哈哈……美滴很!” “刚才和爱妃合作的那是天衣无缝,琴瑟和鸣,要奖励!必须奖励。” “夫君,厨房里还炖着鱼……粥。”林璐撒腿就跑。 众女一见,四散而逃,犹如欢快的小鱼,瞬间消失在甲板上。 “哎呀!哥来也!” 第一百零五章 可不敢 金陵城,皇宫夜宴。 君臣同乐,把酒言欢,好一派盛世欢颜。 各方势力闻风而动,汴梁城的谣言迅速席卷大江南北。 端详着满堂朱贵演戏,李煜思虑万千,耳边不时回想着九弟的敦敦言语,为国为民为南唐,莫非还能回天有力? 久已熄灭的斗志,燃起了星星火苗。 中书令七弟李从善,宗正八弟李从镒,相国冯延巳,吏部尚书徐铉,户部尚书萧俨,礼部尚书张等,刑部尚书杜真,兵部尚书李雄,工部尚书陈乔,金陵郡守朱令,嗯,陈乔,李煜想起了刚刚离开的九弟。 召来郑宝耳语一番。 然后,言道:“陈大人,金陵城的修缮就辛苦你了,来,爱卿,满饮此杯!”李煜说完一饮而尽。 “谢皇上信任,臣当尽心尽力,尽职尽责。”陈乔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站起身,躬身言道。 说完抿了一口,看着李煜。 仇家老九走了,金陵城修缮也到了自己手里,和郑王的关系又进了一步,权钱俱在,美滋滋! 李煜的笑脸渐渐冷了下来,举着酒杯,盯着陈乔不言语,喧闹的众人感觉异常,也纷纷安静下来,气氛沉闷而凝重,独留乐声断断续续。 郑宝郑大总管一挥手,乐声戛然而止,进入静默。 “六哥?”李从善。 李煜没理他,盯着陈乔,再次出口言道:“满饮此杯。” 四字透着萧杀。 “啊……哦。”陈大人连忙再次喝光手里的酒,喝完还不忘,将酒杯翻转,亮给众君臣一观。 李煜还是不言语。 满堂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陈乔陈大人汗如雨下,面红耳赤,不知道该干点啥? 脑海中灵光一闪,抓起案上的酒壶,倒满酒杯,再次仰头一饮而尽,等酒杯中最后一滴酒流入咽喉,才低下头来,再次看着李煜。 “工部尚书陈乔,欺君罔上,来人呐,拿下。”郑宝尖细的嘶吼响彻大殿,也敲响了陈乔的丧钟。 一队甲士进入,瞬间将陈乔按倒,扒去官衣。 “皇上,臣……臣,为什么?” “你贪赃枉法,渎职敛财,还放任亲戚属下,鱼肉百姓,祸乱一方,你当朕是瞎子聋子吗?” 陈乔哆嗦着嘴,无力的辩解着:“冤枉啊!皇上,冤枉!” “朕说满饮此杯,你还留一半。” “噗……。”这是重点,陈大人被雷得要彻底晕死的节奏。 “六哥,这是不是有点过了。”郑王李从善出口解围道。 “七弟,别让他人影响我们兄弟情谊,来,满饮此杯!” “啊!……好,满饮,满饮。”李从善心虚的喝尽杯中酒,昨晚刚刚收下的十万两,还没焐热呼!这是要完的节奏。 李煜转瞬间透露出的霸气,让大家小心翼翼起来,众大臣的眼神在宽阔的大殿内飞速穿梭。 无声的交流,不一会都变成了直流,聚焦在相国冯延巳身上,冯相坐立难安,被一双双眼睛盯着,浑身不舒服。 硬着头皮,站起身言道:“皇上,这金陵城的修缮已经排上日程,各方努力,物资齐备,如今陈……。” 半醉中的李煜眯着眼,盯着自己的相国,愣了一会,转头对排在末尾的朱令言道:“朱大人,你掌管金陵城防卫一事,可有建议?” “启禀皇上,臣一向主管军中之事,在此不敢置缘。不过,金陵城城墙修缮,眼下已是迫在眉睫,不可一日无主事之人,望皇上圣裁。” 老丈人朱令也是一个心思灵透的主,看今日殿上的风云突变,堂堂工部尚书,三品大员,被转瞬间拿下,各方势力马不停蹄的上场,明争暗斗,精彩纷呈,他可不敢有想法,水深,深得发黑,聪明得把皮球又踢了回来。 李煜环视一圈,迎来一双双恭维和逃避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兄弟,心下一喜。 “七弟,还是交给你吧,交给你,我放心。” “噗……,我尼玛。”李从善头皮发麻,挠挠的。 “哥,六哥,弟弟不才啊!难堪……。” “才,你才的。” 李从善想死的心都有,躲在幕后收钱不香吗?这下好了,还没开始,就要补窟窿。预计五十万,还没开始修缮动工,就被陈乔陈大人霍霍了大半,面前的众大臣都有分润,自己知道的,在座的就有好几个,送出去,再想让他们吐出来,那是要得罪一大批人的。 众大臣也不是省油的灯,纷纷躲闪着郑王李从善的目光,生怕被盯上。 李从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动那个都要得罪人,抬手又放下,抬手又放下,挠挠得。 咬咬牙,恶狠狠的说道:“抄家。” “啊?抄谁家?”小白李煜楞了一下。 “陈乔,作恶多端,抄家灭族。” 众大臣一下找到了方向,眼前一亮,纷纷附和,声讨声犹如菜市场般热闹了起来。 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陈大人节哀! “那城墙修缮款可以匀点出来,给朕修一下望江亭。” “噗……。” “皇上……。” “哥,亲哥,可不敢……。” 第一百零六章 我不信 梅州城,夏氏宗族祠堂。 中年大叔夏柯长跪祖宗牌位供桌旁,老泪纵横,看着旁边的大哥夏业,拍拍他的肩膀,相互勉励,相视一笑。 费尽千辛万苦,驱狼逐虎,总算保住了梅州夏氏一脉,各种心酸,各种迷惘,瞻前顾后,思来想去,经此一事,真是五味杂陈,苦尽甘来,此刻的心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哥,族里情况怎么样?”夏柯言道。 “二弟啊,自你走后,一年有余,族里的族人四分五散,祖产也被官府以各种理由,拆解霸占,各种莫须有的税费更是层出不穷,家族的产业更是一点不留,悉数充公,你再不回来,我们也准备举家逃难去了。”夏业说完,忍不住又是一把辛酸泪。 “都怪弟弟,当年做官,得罪了许多人,人走茶凉,没想到凉得如此之快。”夏柯一边安慰着大哥,一边言道。 “刘娘子抓到了吗?”夏业满眼希翼的问道。 “刘娘子”是梅州百姓给刺史起的外号,此人原名齐大同,泼皮无赖,地痞流氓一样的存在,但生的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勾人神魄。 后来,勾搭上了原刺史的小妾,也就是梅州的上一任刺史钟炎。 正在浓情蜜意时,被刺史大人捉奸在床。 这是一出闹得沸沸扬扬的通奸案,无非通奸之人是刺史大人的小妾,百姓们喜闻乐见,再加油添醋,多了一些传奇玄幻,暧昧色彩,当年是夏柯一手操办的。 一州刺史那是相当要脸的,脸比天大,呼伦贝尔大草原绿油油的头上顶,这谁受得了。 钟炎钟大人怒不可遏,严令夏柯严办,意思是使些手段,活活打死在牢中,眼不见心不烦,此时小妾已被刺史大人,“病死”在家中。 夏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本来两人的关系就有点不对付,一个是外来户,一个是本地豪强,针尖对麦芒。 再说,夏氏一族在梅州也是根深蒂固的存在,传承百年,当地望族。 他不想向威势低头,也存了某些坏坏的恶趣味,总之一句话,我的地盘我做主。 但钟大人不依不饶,最后权衡再三,一再协商,各让一步,将齐大同阉割了事,任其自生自灭。 自此埋下祸端,钟大人想着,夏柯和当地氏族看自己的笑话,可恶至极。 齐大同以为夏柯故意为之,引以为傲的“宝贝”丢了,恨的咬牙切齿,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其实,充其量他也就是个小棋子。 后来,钟大人在上面使些龌龊的手段,严正不尔的夏柯,官身被剥夺,免官,远走他乡。 而齐大同大难不死,出狱后,再次混迹坊间,隐姓埋名,却在进行着邪恶的计划。 首先改名刘大有,齐大同已经死了,后汉国姓刘。 然后长途跋涉去了兴王府。 不知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苍天眷恋有心人,刘大有攀上了宦官李托,自此一飞冲天。 再次驾临梅州时,他摇身一变已是新任的梅州刺史大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钟炎还有点懵。 随之而来的是“情敌”催命书,钟大人一家被下狱迫害,举家皆亡,不得善终。 搞定了钟炎,转过头来对付阉割自己“宝贝”的夏柯,但此时的夏柯早已远走他乡,避难去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夏氏一族承担着新任刺史大人的怒火。 正在夏氏一族岌岌可危之时,夏柯又回来了,带着千军万马而来,一举荡平了梅州城。 你方唱罢我登场,梅州城再次热闹起来。而刘大有带着心腹,仓皇逃走,投奔他的大恩人李托去了。 “跑了,应该在敬州,宦官李托也在那里。”夏柯担忧的言道。 “二弟啊!这些清源郡的兵马会不会……?” “不会,大哥,放心吧,他们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可不敢胡来的。梅州和清源郡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不可同日而语。”夏柯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言道。 “二弟,你现在是什么官身?” “我现在在泉州刺史刘仁刘大人手下做事,只是一个小执事,但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呐。” “刘仁?又一个刘娘子?”夏业惊讶的言道。 “呸!大哥,别闹。刘仁刘大人可是男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那可是好官!廉洁奉公,刚正不阿。 泉州城政务通达,一片祥和,被刘大人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辈楷模是也。” “二弟,从小你可是心高气傲的很,还没见过你如此夸奖一个人,还是一个刺史。”夏业有点怀疑的言道。 “刘大人克己奉公,兢兢业业,整个泉州城上下一心,飞速发展,人口物资茫茫多,每日过手的银钱都以万计,各种新事物新挑战,真是让人向往啊!我还是个新手。”夏柯再次进入崇拜模式。 “那吉王殿下呐?” “那是高山仰止的存在,整个清源郡都在其领导下,如臂指使,军队纪律严明,赏罚分明,人口日渐增多,却管理的有条不紊,政务更是让人向往,清明廉洁,务实肯干,听说,等吉王殿下从金陵回来,将对清源郡进行大调整,到时候,清源郡走向何方,真是让人期待。”夏柯一席话说的抑扬顿挫,与有荣焉。 “俸禄几何?” “不多,也就四十两……白银。还有住宿,有三餐,有假期,有交通补贴,有食宿补贴,有招待补贴,有节日补贴,有出差补贴,有生辰福利,每月到手也就六十多两吧。” 夏柯越说,大哥夏业越是张大了嘴巴,足足能塞进一个拳头。 “咦……呼……。” 夏业深呼一口气,再次认真打量着自己的弟弟,他怕他下套了,被洗脑了,被骗了,这世上还有这种好地方?你以前也就二十两,还从来没有发足过。 “真的?” “真真的。” “按吉王殿下的意思就是重金养廉。” 夏业不言语,越看这个弟弟越是疑惑,放不下,夏柯被盯得有点不舒服,慢慢地,夏业的眼神来到了下三路。 夏柯屁股一紧,面红耳赤,嘴里哆嗦着:“大哥,别乱想啊!” “还在?” “在,在,一直在。” “我看看。” “啊……!大哥,亲哥啊!真的在啊!” “我不信……。” 第一百零七章 送鸡蛋 梅州,州府。 朱英俊和胡三刀在大堂里,摆开桌子,菜肴齐备,酒水倒满,正在胡吃海塞,不亦乐乎。 众将齐聚一堂,有胡三刀的铁杆赵四和孙吉。 朱英俊此时人高马大,体格健壮,妥妥配上了“英俊”这个名字,如今军功在手,再加上爱情的滋润,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正少年。 “朱将军,刘大有跑了,下一步……。”胡三刀言道。 “干他。” 朱英俊压根没把梅州刺史刘大有放在眼里,有夏氏一族配合,加上兄弟们战斗力嗷嗷叫,“天雷”都没派上用场,梅州拿下。 “哈哈,我老胡就喜欢朱将军的脾气和霸气,合得来,若是早一点认识朱将军,说不定,安溪山大当家都要让给朱将军。” 中年美男胡三刀摸着胡须,眼神闪烁,一脸吹捧道。 “呸!可不敢胡说,胡将军,你现在可是安溪军一把手,彻底断了不可实际的想法,我们能把你们按在地上锤,也能再锤一次。”朱英俊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朱英俊原则性很强,老爹是朝廷大员,金陵城防御使,妹妹是王妃,妹夫更是妥妥的王爷,根正苗红的官二代,我去山沟里给你当大当家的?我疯了吧。 “哈哈,开个玩笑,现下的好日子可不敢辜负,衣食不愁,军功俸禄大把的有,以后,还要靠朱将军多多照拂一二。”胡三刀暗暗压下小心思,笑着言道。 “告诉弟兄们,今晚,吃饱喝足,明日敬州。”朱英俊说完,低头吃肉,眼神中却是精光一闪。 他长大了。 身后不远处,一位抱剑的侍卫和一位饭桌旁的侍从相视一顾,然后一个目视前方,一个低头不语。 “睚眦”与“青鸾”俱在。 胡三刀回到住所,惬意的喝着茶水,眼神迷离。两个铁杆站两旁。 “大当家。” “噗……” 孙吉挨了一脚。 “将军,如今我们的实力和当初相比,有过之而不及,为啥还被哪个毛头小子压得死死的。想想以前的日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多美啊!”孙吉蛊惑的言道。 “今日不同往日,本将也有点迷惘了。”胡三刀想着如今的三千兵马,骚动的心起波澜。 今夜的玩笑话,他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门口的花园里,几个侍卫在整理着花圃栅栏,其中有两个人眼神不时的瞄向内堂。 “将军,那劳什子政治部已进入部队里,下放到各个队伍,宣讲效忠清源,效忠吉王殿下的鬼话,和我们当初,开山入伙有点像。”孙吉言道。 “吉王殿下真是一片苦心啊!此人到今日,还是看不透,近乎于妖,修仙问道真的能让人灵智大开吗?” 胡三刀抽出马靴里的匕首,削着黄瓜,轻声言道,好像在问自己。 吃了一口黄瓜,看着手中的匕首,匕首的刀面泛着白光,隐隐约约能看见自己的容颜,胡三刀陷入沉思。 备注:(本来想写苹果的,可是查了一下资料,苹果在清朝才传入中国。) 此刀第一次见,胡三刀就爱不释手,如此神兵利器,吹毛断发。 铁器局每日能生产五百余把,六日内全部配备到自己的队伍,这速度想想都让人咂舌不已。 恍惚中和门外的某个眼神对视一下,胡三刀一下站起,他想到了什么,匕首和黄瓜跌落在地。 “你们俩给我记住了,以后休要再提上山为王的话题,往日的兄弟们也要管住自己的嘴巴,违令者斩。” “是,大当家的。” “he tui ……,叫……将军,我tm打死你呀。” 敬州城,州府。 阉人何贵,阉人刘大有,加上阉人李托,三人大眼瞪小眼,真是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都说说吧,怎么回事?连个家都守不住,要你们tnd有何用?” 两人愁眉苦脸,脸色灰白。真是三个臭皮匠,臭味都一样……。 梅州被轻而易举的攻破,潮州更是第二次沦陷了,宦官李托看着两人,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恨其不争,怒其不鸣。 何贵掏出丝绸手帕,擦擦汗,气氛有点压抑,他出汗了,出汗事小,弄花了妆容,那就搞大了,我堂堂后汉的官员,仪容为第一要素。 看看三人就知道了,一个比一个娘,一个比一个“柔”,能掐出水来的那种。 刘大有也急忙掏出胭脂盒补妆,旁若无人。 淡淡的薄荷香味飘散开来,李托李将军精神一震,盯着刘大有言道:“你tn的,吉祥居的?” “嗯。” “我试试。” “大人,你这边没擦到,有点浅,下官给你补一下。” 画面温馨而有情调,“思过大会”瞬间变成“化妆大会”。 “听说,吉祥居在齐昌府,要开分店了,开业当天八折优惠,还送鸡蛋。”刘大有兴致勃勃的言道。 “是啊!我准备充个会员,每月都有鸡蛋拿,当然了,下官也给李大人充一个包年的。”何贵察言观色,立马言道。 “嗯……停……停。” “叫你俩来,干嘛的?” “大人,你嘴唇有点干,我这里有润唇膏,粉色的。” “啊……,我尼玛。” “吉祥居的。” “我试试。” 第一百零八章 心大的仨妖 敬州城,城门外。 朱英俊踏马而来,身后千军万马,旌旗招展,一望无际,气势感满满。 “三娘子”盛“妆”出迎,仪式感也满满。 李托眯着眼,不屑一顾,前段时间都是跟胡三刀的安溪军交锋,有输有赢。 大家摆开阵势,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犹如演戏,阵亡者无,伤者寥寥,鞋子倒是丢了好多只。 李托初来乍到,不怕虎,三四千人的兵强马壮,还在乎你这小三千,干他。 而胡三刀也存了不该有的小心思,出工不出力,保存实力。 从昨晚一席话之后,他顿悟了,他蜕变了,他怕了。 好听点是好男儿志在“裆”下,呸!当下,难听点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看看现在,想想从前。 我老胡还是有用的。 军功,我老胡亲自用手挣来,荣华富贵尽在手中,等吉王殿下回来论功行赏,用军功说话,用打下的地盘说话。 他不想再任人拿捏,看人脸色,他也隐约看见背后的刀子。 所以,今天他要体现自我价值,要军功,要敬州,要出气。 刚到城门二里处,朱英俊就拉紧缰绳,马儿纷纷停了下来,围绕四周,观察地形。 而身后的胡三刀却没“刹车”,也没有丝毫的停顿,长枪所指,一往无前,把朱英俊都看懵了,这是要搞哪样? 老胡一马当前,身后的铁杆们也不是吃素的,一咬牙,紧跟而上。 “三大娘子”有点懵,“先礼后兵”呐?李托给刘大有一脚,意思是上前问话。 刘大有深呼一口气,“来将何人?” 声音小的只有三人能听到。 李托一扶额头,“我尼玛……,大点声啊!” “来将可留姓名?” “你爹。” “我爹……。” “你给我滚一边去。” “嗨!那个大胡子别给脸不要脸,休得猖狂。” “死人妖。” “休得猖狂。”刘大有。 “两个死人妖。” “休得猖狂。”何贵。 “啊,一窝死人妖……,都下来受死。”老胡要疯了,人妖聚一窝了。 “来人呐,靠近就给我放箭。” 老胡来得快,去得也快,身后留下几具尸体,都是中箭而亡的。 骑马来到朱英俊身旁,言道:“朱将军,攻城吧。” “不打个招呼?” 胡三刀压下心中的憋屈,咬咬牙,指了指城门下的几具尸体,“就当打过招呼了。” “你这打招呼有点废命啊。” “朱将军,我先来吧,今日不拿下敬州城,我提头来见。” “胡将军,请。” “来人呐,给我摇旗擂鼓,攻城……杀妖。” 攻城战瞬间打响,此时,胡三刀憋着一股气,还不可对人言,只有挥刀向前,才有点安全感。 “来人呐,弓箭手压制。”朱英俊言道。手拿望远镜,看着三妖。 一波波的冲锋,互有死伤,安溪军二换一,有点惨烈,胡三刀也大腿左侧中箭,再偏一点,能直接给他阉了。 老胡后怕不已,tmd,后汉的弓箭也长眼吗?竟往下三路招呼,呸……! 何贵哆嗦着看着攻城,李托靠近言道:“你看你那熊样,哆嗦啥?攻城战没有个一两万人,能攻下我五千人把守的敬州城?等下他们疲软了,我们城门打开,冲出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将军,可不敢,他们刀利甲厚,马肥体壮,硬碰硬我方不及,何况,他们还有“天雷”未动。” “天雷?什么鬼?魔法伤害?” “就是小布包,然后“轰隆隆”几声,天崩地裂,我的潮州城就是被他们用天雷轰破的。” “骗鬼那?小布包?少在这谣言祸听,丢了潮州城还没给你算账呐,靠边。” “将军,你咋不信呐,唉吆喂!来了。”何贵兴奋的指着一个大大的盾牌在缓慢靠近。 心大的三妖,兴奋的趴在城墙上看着景,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盾牌手的风骚走位,就差瓜子,点心,茶水了。 何贵还充当解说员,“看到没,看到没,到城门口了,放小布包了,后退了,拉绳子了,哎呀,要点火了,趴下。” 一道火舌,由远及近,飞速闪烁,城门口空荡荡一片。 何贵躲在城墙下,捂着耳朵。李托和刘大有却未动,眼巴巴的盯着火蛇,今天必须要长点见识。 朱英俊拍拍胡三刀的肩膀,让他安心养伤,兄弟给你报仇,翻身上马,刀出鞘,枪随后。 “轰隆……。” 天摇地动,木屑横飞,城门瞬间四分五裂,轰然倒塌。城墙上的士兵们,东倒西歪,摔倒受伤者着不计其数。 胡三刀咬紧牙关,手上青筋爆裂,面色赤红,是“天雷”,也是他此生的噩梦。 城墙上的李托和刘大有,也摇晃着摔倒在地,耳朵嗡嗡得,刘大有口水都流下来了,两人目光呆滞。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迎接他们的是震天的喊杀声,“安溪军”和“大鹏军”进城了。 敬州城破。 第一百零九章 要娶仨 长风万里,光明在前。 我等风雨又一年。 李子木心里暗想,这个世间很美好,大陆的南方少有刀兵之祸,一定要想办法保持下来。 同时,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学会站在较远的地方去看,学会站在较高的地方去看,学会站在静静的地方去看。 迎着朝阳生长,黑夜就不再漫长。 “殿下想什么呐?”悠魅站在旁边言道。 “想家了。”李子木握着悠魅的手,眺望大海的方向。 此时他们航行在东海海面上,旁边就是舟山群岛。上一次远远而过,回程时,李子木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毕竟那是曾经的第二故乡,有的人,有的事,有的情都遗忘在那片海域。 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台风真大,一波吹到南海,一波吹到现在,真是日了狗了。”李子木喃喃自语。 悠魅没有听懂李子木的自言自语,黯然神伤的言道:“家乡?家?以后殿下就是我的家了。” 李子木紧了紧怀抱,言道:“我的家也找不到了,我们俩都是四海为家的可怜人。” “金陵城不是家吗?还有清源郡。” “哈哈……是啊!” 李子木欲哭无泪,世人解听不解赏,长飒风中自来往。知音难觅啊!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穿越之人。 来个百八十个,那就热闹了。 李子木魂飞天外难再回。 水非水,雾非雾,如是红尘如是渡,独目四顾皆茫茫,何时前行,何时路? “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沉沉离别背在肩上,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夕阳,我有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 李子木触景生情,一首dj版的“梦里水乡”飘荡在海面上,还不忘搔首弄姿摆造型,把悠魅震在当场。 不一样的旋律,不一样的舞姿,彻底闪瞎杨二丫的眼。 林璐,朱亭,李芳灵和李从信几人也是宕机中。 “夫君还有如此才华?” “九哥真是……真是别具一格。” “家在何方……。”李子木嗷的一嗓子,结束表演,迎来一片鸦雀无声。 “哎呀!鼓掌啊!捧场的何在。”不要脸的李子木眼巴巴的,四处讨要掌声。 “呱唧……呱唧……。” “九哥,手下来报,四海商会的钱贵,邀你一叙。”李从信言道。 “十弟,辛苦你跑一趟吧,在哪里一叙?”李子木兴致缺缺的言道。 “在明州府。” “明州?啊!宁波,我去,一起去。” 李子木还没见过五代十国时期的宁波呐,他要去见见世面,怀念一下过往。 “夫君,千金之子不入危地,又是敌国,三思。”林王妃及时出言提醒道。 “是啊!夫君,沫白也不在,不要冒险。”朱亭也不赞成。 “九哥,稍安勿躁!安全第一!”小妹也不赞成。悠魅也脸色着急,看样子也不赞成。 “嘶……”李子木深呼一口气,有点身不由己了。 多好的机会,念头一转,蛊惑道:“在船上都呆大半个月了,难受的紧,要不兵分两路,从信去赴约,我们去逛街,呸!体察民情。” 一语激起好几层浪,众女立马进入脑补状态,再好的风景,看多了也会腻,去散散心,逛逛街,尝尝美食,大扫荡,天赋技能施展,手痒难耐啊! “那好吗?”林璐问身边的朱亭,她松动了。 “好的吧。”朱亭蠢蠢欲动。 “还好吧。”李芳灵也意动了。 “那……走着?”悠魅更是不怕火大,迫不及待。 “不行。”李子木当头棒喝。 众女目瞪口呆,楞在当场,白眼乱翻,要去的也是你,不行也是你,你想搞哪样?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心思,你一下掐灭了,挠挠的。 “你们这一群娇滴滴得大美女,走在大街上,会引起轰动的,必须女扮男装包起来。” 众女大喜,这忽高忽低的,还夸赞我们是娇滴滴得大美女,纷纷投来羞涩的眼神。 “傻坐着干嘛?动起来。” 众女一呼而散,去变身去了,呸!变性去了。 “九哥,那钱贵这边……。” “你带上礼物,带上保镖和暗哨,给钱贵这边安排好,来个一条龙的吹拉弹唱,允许你今日夜不归宿,嘿嘿……。” “九哥,别闹。” “哎嗨!还害羞,这可是奉命那啥?你就偷着乐吧,顺便把四海商会的情况,摸一遍,越详细越好,主要是钱老三,听说有皇家背景,以后我们和金陵的来往,海上这一块可是重中之重,还要靠着他们罩着,能省去很多麻烦,允许你擅自做主。” 李从信脸色一正,认认真真记在心里。 “任务有点重啊!那啥,经费能报销吗?” “报,报个屁。” “那我不去。” “回清源给你娶妾,……娶俩。” “我要娶仨。” 第一百一十章 一起吧 明州府,通衢要地,内有余姚江,奉化江和甬江三江汇流,上有杭州湾,东有舟山群岛作为屏障,下有三门湾,内江,海港和海湾俱有,自古以来,商贸繁盛,商贾遍地,妥妥的商贸大埠。 此地汇集南来北往的各色货物,舶来品更是种类繁多,清源郡的稀奇物件也是此地的抢手货。 一男四女,呸!“男团”就位,开逛。 汤圆,年糕,酒酿丸子,小炸鱼,千层饼,各色小吃,众女吃的不亦乐乎。 从服饰到珠宝,从甜品到美食,那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朱亭现在对油炸食品,情有独钟,炸丸子,炸豆腐,小炸鱼,更是吃得满嘴流油,李子木掏出手帕贴心得给她擦嘴。 老板看着两个男人“秀恩爱”,有点反胃。 这时,林璐也把嘴凑过来,要擦擦。 李子木乐意效劳。 老板有点懵! “哥……。”李芳灵也来凑热闹。 李子木一脸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捏一下脸,继续擦嘴业务。 老板挠挠的。 悠魅一脸羡慕的不敢上前,用袖子自己擦。 李子木一把拉过来,抢她手里的甜酒酿喝,还不忘用舌头在嘴唇上绕一圈,挑逗意味言明。 悠魅满脸绯红,说不出的悠魅。 “呕……。”老板受不了了。 李子木扔下钱,扬长而去。 走走停停,来到一家小店门前,就三个字“炸鸡翅。”朱亭挪不动腿了,她犹记得李子木给他做过的烤鸡翅,那滋味真是回味无穷,馋虫被勾起,既然遇到了,那必须尝尝。 撒娇卖萌,几人鱼贯而入,小店清冷的可怕,门可罗雀。李子木靠近朱亭的耳边,小声言道:“别抱太大期望。” “夫君,尝尝吗,小二,来一盘炸鸡翅。” 不一会,炸鸡翅“驾到”,几人一上嘴,停了下来。朱亭脸色不好看,被夫君说中了。 李子木可不想吃下这个闷亏。站起身言道:“小二,把你们老板叫来,这鸡翅太硬了,咬不动。” “咋了?你都咬不动,他更咬不动,他都八十三了,别闹。”小二说完,转身而去,独留李子木在风中凌乱。 众女哈哈大笑。 第一次遇到这种愣头青,李子木带着众人落荒而逃。 不知不觉间,走到偏僻处。一排排的难民跪在两旁,头插稻草,任人挑选。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不乏五六岁,七八岁的孩童充斥其间。两眼无神,呆滞中准备迎接未知的命运。 众人心情一滞,看着震撼的场面,久久无言。 “哥,要不要帮帮他们。”李芳灵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嘴含苦涩,出口言道。 “妹妹,太多了,帮不过来。”林璐也面色戚然的言道。 眺望着不远处几个挑选的人,有人掰开嘴看看牙口,有人挨个捏捏臂膀,犹如挑牲口一样,李子木五味杂陈,作为一个现代人,真是看不得这种场面。 自己的清源郡,对于难民那是有一整套的帮扶和分流措施,他也就远远的看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踏足过。 是逃避吗?算逃避吧。 但背后的付出和努力一点也不会少,反而换来了清源郡的蓬勃发展,蒸蒸日上。 人口红利对李子木来说,那是多多益善,对其他势力来说,就是另当别论了。 “救一人为侠,救众人为大义,天下难民何其多,看来这次回去后,有必要侧重这一块。”李子木喃喃自语。 直面现实,直面难民,这一次,李子木没有逃避,带着众人,穿流而过。 暗探和保镖无奈纷纷现身,有远有近,纷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地方鱼龙混杂,人命不如狗,可不敢出事。 李子木一行人犹如热刀入黄油,众人纷纷闪避靠边,真是越走越是心惊不已,以老幼居多,身强力壮,年富力强的都被挑走了,就剩下老人和孩子。 老人无价值,孩童养不起,周期长,见效慢,乱世之中,人命不如狗。 突然,李子木眼前一亮,不远处,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如松,笔直而挺拔,他的身旁蹲着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居然在看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一句话形容,“踏破铁鞋无觅处,穷的身上只剩布。” 老者的腿边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精瘦精瘦的,却用一双不灵不灵的大眼睛,盯着李子木一行人。 李子木走上前来,打量着奇怪的三人组合。 眼前光亮一暗,老者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行人。 此地,污浊不堪,臭味熏天,难闻的气味更是随处而来,大小便也是随处可见,光鲜亮丽的李子木一行人,站在眼前,真是犹如两个世界的人。 “敢问老者……。” 老者指了指小伙子手里的稻草,又指了指小丫头头上的稻草,言道:“贵人面相,贵不可言,好人有好报,他们二人可随意挑选一个带走。” “爷爷,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少年说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虎子,闭嘴。” 老者爆喝一声,转头一脸期许的对李子木言道:“贵人,可不可以带上小铃铛,她吃得很少的,能活命就好。” 老者以为李子木看中了虎子,想把小丫头当成添头一起送走。 在李子木来之前,就有好几拨人相中了虎子,可是一听要顺带个小丫头,就不乐意了,转身就走。 “哇……。”小丫头哇哇大哭,死死抓住老者的裤腿。 场面一度进入煽情模式,李芳灵马上把手里的炸年糕递给悠魅,并蹲下身来,准备抱起她。 小丫头哭得更大声了,就是不松手,还死死盯着炸年糕。 “算了,一起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莫得服务 老者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盯着李子木。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颠覆了老者的三观。 “不止是你,还有其他人,孩童者,读书人和有一技之长者优先,作奸犯科者,一律不要。” 老者愣在当场。 旁边听到的人,也是纷纷唤起神采。然后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场面瞬间进入不可控。 暗探们吓得汗毛直竖,顾不得暴露身份,抽刀向前,顷刻间将李子木一行人围在中央。 “这事交给你了,一百人的名额,明日在码头集合。”李子木高声说完,就被侍卫们簇拥着快速离去。 众难民一听,原来是老者说了算,纷纷调转,将老者三人围了起来。 “老人家,小女豆蔻年华,望垂怜!你的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老人家,我是俺们村远近闻名的木匠。” “老人家,我是俺们村十里八乡的花匠。” “老人家,我是闻名江湖的采花匠。” “呸!不要脸,你给我滚……。” 盏茶的时间,老者从无人问津到炙手可热,荒唐吗?一股悲凉涌上心间。 来不及伤春悲秋,能救下一百人,也是莫大的功德,老者打起精神,安排起来。 “哥,一百个名额是不是太少了。”小妹李芳灵言道。 “身在他乡,还是敌国,切不可造次,低调才是王道,看来要尽快离开了,本来还想带你们好好逛逛,计划赶不上变化,准备离开事宜。”李子木一边解释着,一边对身边人吩咐下去。 “夫君,那个小丫头看着挺灵动的。”林璐言道。 “夫君,可不可以把那个小铃铛交给我。”朱亭一脸希翼,马上出口言道。 小伶俐和林可心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们俩触景生情,没有了贴心人,孤独随后而至。 李子木砸吧砸吧嘴,“干啥?抢人啊,晚上夫君给你们俩生小人。” “呸……!” “额……!” 两人闹了一个大红脸。 刚到船上,大家还在聊着天,李从信就回来了,脸色抑郁,兴致不高,张了张嘴,未说话。 李子木一看,这是有事,搞砸了。 拉过十弟来到书房,给他倒了一杯茶。 “说吧,怎么回事?” “九哥,弟弟无能,第一次帮你办事就办砸了,钱贵恬不知耻,大言不惭,开口要我们三成的过路钱,这不是明抢吗?我懒得看他嘴脸,回来了。” “不欢而散?” “拉不下脸来。” “你脸皮还不够厚啊,一个要价,一个还价,你给他磨啊?”李子木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言道。 “我……。”李从信结巴了。 堂堂郡王,从小锦衣玉食,金陵城响当当的纨绔子弟,何时看过别人脸色。身份的转变一下没适应过来。 李子木拍拍李从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言道:“弟啊!出门闯荡,要忍别人所不能忍,区区脸色,何足挂齿,你要相信,所有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总有人教你长大,但方式不值得感谢。” “哥,那我再去。” “别急,明日再去,吊着他。” “哥今日给你聊聊这为人处世之道。” “哥,你说。”李从信正襟危坐,脸色严肃起来。 “看人之短,天下无一可交之人。看人之长,世间一切尽是吾师。看人长处,帮人难处,记人好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以责任之心责己,以恕人之心恕人,定会处事无极。” 李老师育人上线,摇头晃脑不可自拔。 “哥,你论语背的真好。” “噗……。” 李从信一语将李子木拉回现实,摔在地上。 “闲言蜚语不多讲,讲一下另一种方式的归来。”李老师老脸一红,及时刹车,转移话题。 “三成也可以,不过,要有专属通行证,要在明州开设商铺,要在舟山群岛建设驻地码头和中转仓库,好了,先这些,你明天再去谈。” “哥,这太苛刻了吧,钱贵又不是傻子,他不会答应的。”李从信忧虑着言道。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他会不答应,实在不行,明州的商铺再分他三成利,这是底线,先别说建码头,你就说找个岛当仓库来用,虚虚实实,朦朦胧胧间,别让他看见我们的底牌,我不好出面,交给你,我放心。” 李子木又是嘱咐,又是勉励,终于打消了弟弟的疑虑。 “哥,明天还给他来一条龙服务吗?这个我拿手。” “呸!莫得服务。”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人行 傍晚的夕阳,阴沉而灰暗,独留一处霞光照耀在海面上。 朱亭站在船舷处,双手合十,眺望远方。淡橘色的霞光落在她的身上,明暗之间,留下一段剪影,微风轻拂,衣带随风起,仙气飘飘。 嘴里喃喃自语着,李子木暗搓搓得,偷偷靠近,想听一听“小仙女”的小心事。 “伶俐,你们到哪儿?好想你啊!愿平安顺遂!从小到大,我们就没有分开过,你不在身边,感觉缺了点什么?今天跟夫君逛明州,买了许多好吃的,姐姐每样都多买一份,留给你,到清源,我们一起吃。” “哈嗨!吃货。” “噗……,夫君怎么偷听人说悄悄话。”朱亭脸色一红言道。 “哈哈……,我在哪?我是谁?”李子木左顾右盼,装傻,手到拈来。 “夫君……。”朱亭拖着长长的尾音,撒着娇。 “有没有怪夫君把小伶俐派走了?” “那没有,能给夫君分忧,是再好不过的事,怎么会怪夫君?” “哈哈,跟风聊心事吗?风很忙的,它听过很多人的故事,从南吹到北,从西吹到东,从古吹到今,从今吹到古,呸!风也不是好东西。”李子木想起自己,呸了一声。 “夫君,真是文化人,说得太……太有文化了。”朱亭违心的捧场道。 “我就当是你的赞美了。”李子木不要脸的接下了。顺便搂着朱王妃的腰,欣赏着落日余晖。 夕阳西下,一缕霞光,多姿多彩,美轮美奂,不一会,就被灰暗的云彩掩盖,天色已暗,海天一色处,一轮残月在天穹悄然登场。 “看过了落日余晖,可期待满天繁星?” 朱亭满眼小星星。 “今天下船买了一只羊,烤肉走起。” 有什么比吃得更吸引人的?那就是更好吃的。 我觉得上一句话是废话,大家自动略过。 啊!你没有略过啊? 你的智商堪忧啊!呸!略过……略过。 新鲜的羊肉早已腌制好了,从信在磨着胡椒面,顺带着照顾烧烤架,还要切水果,忙里偷闲偷吃一块,美其名曰,尝尝甜不甜? 万事俱备,大厨上线,李子木穿戴自制的围裙,小刷子给羊肉串刷油,上架,再撒点胡椒面,细盐,旋转起来,镶金戴玉,李煜亲笔题词的纸扇,挥动起来。 火光四溅间,滋滋冒油,再来一把孜然粉,小香味挠得一下就上来了,众女皆暗暗咽口水。 “忒……羊肉串哎,新鲜美味的羊肉串哎,地地道道得新疆羊肉串哎……。” 李子木一边忙着,嘴巴也不闲着,用吐鲁番的口吻翘着舌耍宝,引来一阵阵欢笑声,李芳灵心醉了,没想到九哥还有这一手。 一口咬下,满嘴流油,唇齿之间,尽是回味。 李子木舒服得哼唧……哼唧的陶醉中。 酒杯举起,和李从信你来我往,好不快意!众女皆相随,桃李满天飞。 “把酒临风莫问愁,扶摇更上最高楼,问君几许堪豪饮,手握江海不尽流。” 李子木有感而发,赋诗一首,将氛围推上高潮。 李芳灵醉了,彻底醉了,此情此景,恍如梦幻,心如菩提,不染凡尘。 若是再回到从前,她打了一个寒颤,她想立马跳入大海,了却余生。 她要跟着九哥,她不愿再回到从前,此生不愿。 相比于妹妹,李从信的心灵更是被震撼到了,九哥到底经历了什么?性格和为人处世,和以前不大一样,大不一样。但是对自己的那份亲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十弟,来……,祝你明日旗开得胜,记住,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李子木摇头晃脑,又背起了论语。 管他东南西北风,把酒邀月醉梦中。 有九哥在,怕球。李从信自信得哈哈一笑,“来,九哥。” “妹妹来……,满饮此杯。”林璐举杯邀饮。 “谢嫂嫂。”李芳灵豪气顿生,一饮而尽。 “妹妹好酒量,嫂嫂也敬你一杯。”朱亭放下烦扰,准备借酒畅饮。 “啊!谢谢嫂嫂。”刚满饮一杯的李芳灵,忍住不适,和朱嫂嫂又满饮一杯。 悠魅端起酒杯又放下,来回两三次,不敢说话,局促而有点小可怜。 李芳灵看出她的窘迫,适时端起酒杯,言道:“来,嫂……姐姐,共饮一杯。” 悠魅眼圈瞬间泛红,多好的人儿,心里的感动升华了,感激的言语附注酒杯,“谢永嘉公主……。” “妹妹怎么局促起来,夫君可不喜。”林璐再次端起酒杯,微笑的对悠魅邀饮起来。 “感谢王妃。”悠魅不敢造次,再次满饮一杯。 “是啊,悠魅妹妹,以后都是姐妹了,来,姐姐再陪你一杯。”朱亭又来。 悠魅欢喜得哭了,此时,刀山火海都要闯一闯,更何况一杯酒。 众人皆放开胸怀,畅饮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众人皆“跪”。李子木抱完这个,抱那个,再抱一个,再抱一个……。 迷迷糊糊中不知抱了几个。 今夜,老十嘀咕着三人行,彻底昏睡过去。 今夜,老九却对“三人行”有了最好的诠释,呸!……。 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吃我 清晨,海鸟们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叽叽喳喳得叫醒熟睡的人们。 李子木的胸口压着两条手臂,小腿也有人抱着。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头不疼,眼不晕,神清气爽。 然后眼神一缩,纳尼?什么鬼? 我要睡回笼觉,打死也睡不醒的那种,李子木秒睡。 嗯,左边的手臂有动静,林璐身心俱慵懒,打眼一扫,嗨!睡意荡然无存。 这时,右边的手臂也有了动静,林璐立马躺倒,秒睡,羞红的脸颊却出卖了她。 朱亭睡眼朦胧中,坐起身,春光乍现,看到旁边的林王妃也在,羞涩一笑,余光一扫,还有一人,朱王妃神色一紧,“哎呀……。”忍不住叫出声来。 李子木紧张的手足僵硬,林璐也咬牙憋着,顺便掐着李子木腰间的软肉,一圈又一圈。 吉王疼得腿抽筋。 喊叫声惊醒了最后的人。 看着面色羞红的林王妃,强装睡觉的吉王殿下,朱亭也不是吃素的,一仰身躺倒,姿势很帅,后果难料,头撞在床头,“咣当”一声,朱王妃咬牙切齿,强忍头痛,一把抱住李子木的头,还顺手拧上了耳朵。 吉王懵逼了,我……。 悠魅醒来,迷茫变惊喜,惊喜变惊吓。 瑟瑟发抖的那种。 李子木感觉小腿在哆嗦。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师徒四人”暗中较量,精彩纷呈,不足与外人道也。 “哥,九哥起了吗?码头上来了好多人要见你。”李从信的话语在外面响起。 四人不理,正在紧要关头,吉王的腿抖得更厉害了。 “九哥,我去会钱贵了,这次你瞧好吧。”李从信说完转身离去。 不一会,“哥,还不起床?快中午了。”李芳灵来了。 “几位嫂嫂也不见了。” “哥,你在吗?” “哥,我进来了。” “嗨,来了。”此情此景,凌乱而暧昧,李子木可不敢让妹妹看到。 起身,一手摸着发烫的红耳朵,一手揉着腰间,然后一人的屁股给一巴掌,“啪啪”作响,装不下去了。 几女默契得同时醒来,各忙各的,谁也不看谁,有条不紊,熟练得不要不要的。 “这是我的裤子。” “你还穿我肚兜呐?” 三女幽怨的盯着某人,某人憋着笑,要命了,憋住,一定要憋住。 “啊……呀!”某女嗷的一嗓子,发起进攻的命令,某人被按在床上一顿锤。 某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个挠胳肢窝,那个挠脚心,瞬间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某人站在床边,懵的一逼,手足无措,脸色丰富多彩。 我在哪?我是谁?要命了啊! 码头上,老头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刚来此处,就看到眼前的大船,站在面前,自己渺小的可怜,当然,除了震撼就是心惊,暗暗嘀咕,这贵人身份不一般!浩大的楼船,还有军旅之人护佑。 将明州府的达官贵人心算一遍,对不上号,难道是过路的强龙?按下疑虑,暂且不提。 还有就是,他心里早已七上八下,一早就来了,眼看就要晌午了,贵人还没有现身。 如今,人都带来了,骑虎难下,岂可半途而废,功德做一半,扔一半,我疯了吗? 前途未知,命运难测,最是难过。 一阵微风吹来,淡淡的饭香味从大船上飘来。 少年笔直的站在那里,不悲不喜,小大人一样,但喉结蠕动,咽口水却骗不了人。女娃娃小铃铛一边耸动着鼻子,一边紧紧抓着老头的手指,怕一松开就再也见不到了。 其他人也脸色着急,不安的氛围在悄然酝酿中。还好有七八个侍卫在维持着秩序,要不早就骚乱起来。 这时,船上下来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娃,和侍卫们说了什么。随后,侍卫找到老头,老头脸色一松,皱纹舒展开来,高声吆喝着。 大家随着人流,一个个登船而上。 来到甲板上,打眼一扫,确实有大锅在煮菜,香气扑鼻,应该是猪肉豆腐炖白菜,还有两大锅小米粥在熬。 但是,吸引他们的却是另外一排好几口大锅,在煮开水,肿么有种杀猪,烧开水退毛的既视感? “来,排好队,脱衣服。” “哇……。” 女娃娃哭了,他听爷爷说起过,有的贵人喜欢吃小孩,像她这种细皮嫩肉的可是上等货。 “爷爷,他们要吃我,我不好吃,哇……。” 淡定的少年不淡定了,一脸惊恐的盯着老头。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正经点 老头很受伤,这都是啥?不可能。 抱起小铃铛,安抚道:“乖,不哭,应该是先洗澡,洗干净,洗白白。” “洗白白,再下锅?” “噗……小铃铛,别闹!” 这时,一个丫鬟上前来,想抱走小铃铛去洗澡,小铃铛不让,哭得更凶了,奶凶,奶凶得。 抓住老头的衣襟,头发,死活也不撒手。 本就不多的发丝,雪上加霜。 老头尴尬的想跳海。 “小铃铛,来吃糖。”一颗奶香奶香的糖块,塞进张大的嘴巴里。 混合着唾液,口水,眼泪的糖块别有一番滋味。 咸中带甜,甜是真的甜。 小铃铛愣愣的看着仙女姐姐,眼里的纯净安抚了骚动的心,舌尖来回蠕动,贪婪得汲取那丝丝的甜味。小铃铛终于安稳了下来。 “来,姐姐带你去洗澡,然后,给你很多糖。”李芳灵面带笑意,一把接过小铃铛。 登记造册,领衣服,洗澡,喷香喷香的肥皂安排上,少年忍不住咬了一口,哇哇吐口水。 老头惬意的冲着澡,泥厚三尺三,上次什么时候洗澡,快记不清了,心下唏嘘,感慨万千。 老头原名季道蕴,会稽人氏,出自书香世家大户,自小别具一格,不走寻常路。 对经韬纬略,纵横权谋尤为喜爱,玄学道家更是登堂入室,小有成就。 人生阅历丰富多彩,拜过名师,学过武艺,入过道观,谈过佛理,打过盗匪,救助过弱小,走过千山万水,踏过十余州,见过藩王,入过朝堂,然,天不遂人愿,命运多转。 学成文武身,卖与帝王家,然,走遍天下,自觉无伯乐。不是被排挤,就是被陷害,疲于应付,心灰意冷入道门,独守一方净土。 乱世之中,何来净土。 滚滚大势之中,尽在彀中,无一幸免。 战乱四起,道观被毁,树倒猢狲散,各奔西东。老道一路漂泊,从内陆兜兜转转来到传说中的“海边净土”。 一为心灵的净化,二还存在着幻想,遇到伯乐,三就是人老了,想家了。 现实比理想更加残酷。 面对着残垣破壁,季老道心如死灰。 家也没了。 打起精神,再次出发。 吴越国一无战略纵深,二无强军护国,在南唐和北宋之间,来回依附,苟延残喘,让老道的心又凉大半,彻底有了随波逐流,了却残生,游戏人间的念想。 洗去一身浮尘,老道神清气爽,面色红润,宽袖大袍,脱屐而出,自带魏晋之风,别有一番风采。 来到案前,执礼参拜,感谢贵人的招待。 李子木起身相迎,对年长者,他总有一份尊敬。 季道蕴起身一观,眼神一缩,贵人面带微笑,没有居高临下,也没有殷勤相待,待人接物,舒服。 “老人家,饿了吧,先吃饭。”李子木说完,不等老道谢礼,自己大吃大喝起来,两顿变一顿,确实饿了。 抬头一观,日头偏斜,贵人应该早就饿了,但还是等自己见礼后,再行用餐,突然有种被尊敬的感觉,舒服。 “谢贵人相候。” 老道说完,也不客气,坐下来,大吃大喝起来。 会面诡异而温馨,没有交谈,只有吃喝二字。 好久没有吃得这么舒服了,嗯……,今天舒服有点多。 “吃饱了?” “嗯。” “喝足了?” “嗯。” “报上名来。” “季道蕴。” “介绍一下自己。” “策马离乡二十秋,饮尽风霜志未酬,自持猛虎伏圣地,如今残身困浅州,愁侵盏,酒入喉,久别又恐父母忧,胸中仍是少年志,额上青丝半已丢。” 老道鬼神时差,脱口说出,自己最近的境况。 “老人家,藏得有点深啊!志气不小。”李子木心下一喜,莫非捡到了宝。 “敢问贵人……?”季道蕴问道。 李子木也不能怂啊!逼格要高,要不压不住。 转念一想,出口言道:“本人,承乾坤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自是成竹在胸,所行风雨无惧,前程似锦,平步青云,云……。” 这聊得啥?呸! “刚才不算,再来,他日登高天地宽,人间春色从容看,纵有狂风平地起,我亦乘风破万里。里……。” “呸!今日不在状态,不聊了,再会!” 李子木说完,落荒而逃,独留老道在风中凌乱。 “别走啊!聊得挺好。” 李子木加快了步伐,和糟老头子聊啥?和娇妻美妾聊风花雪月,填词唱曲不香吗?真是秀逗了。 老道有点不得劲,刚刚有点知己遇知己的苗头,“啪”灭了。 莫非是欲擒故纵?老道砸吧砸吧嘴思索着,不像啊!像我这种“大才”到底收不收? 李子木来到房间,没人理他,几女围着小铃铛嘘寒问暖,抢着抱,糖块,蜜饯,点心,干果应有尽有,小铃铛是手里拿着,怀里抱着,嘴里塞满了东西,脸足足大了一圈,受尽优待。 哎!昨晚喝多了,迷迷糊糊来了个三人行,怪我吗?一个个热情似火的?昨夜争着抢着,把我当成宝,天一亮,不认账,哎!女人呐! 还是找糟老头子唠唠嗑吧。 老道刚要转身,李子木跑步而来。 “哎呀!欲擒故纵那么快?”老道眼巴巴看着贵人。 “咱俩正经一点。”李子木搂着老道的肩膀言道。 “我很正经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重操旧业 “老季啊!把少年叫来。” 季道蕴被噎得难受,老鸡?那年轻一点是不是叫小鸡?哎嗨!“小鸡”来了。 叫虎子的少年走了过来,隔着三丈远站定。 “你是小鸡?” 少年皱着眉头,不言语,冷冷看着李子木。 “贵人,他不是,他原名裴虎子,是我在前两年路过苍山的时候遇见的,一晃眼,跟了我也有两年了。” 季道蕴面含欣慰看着虎子,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父子?” “师徒,偶尔指点一二。” “他喊你爷爷。” “哈哈,师徒之情胜于父子。” “呸!那叫爷俩,还说你正经?” 季道蕴又被噎了一下。 “虎子,以后跟着大哥混,三天饿九顿。” 裴虎子不点头也不摇头,看着不正经的傻缺,眼神轻蔑。 “哎呀!有个性!哥是带过兵,挨过打,带过队伍,骑过马,逛红楼,插过花,秦淮河里摸过虾,还治不了你?” “你是哪个?” “虎子,不可造次,快来拜见贵人。” 裴虎子很听话,行了一礼,敷衍的很。 李子木嘿嘿一笑,有个性,我喜欢。再逗逗他。 “往后啊,别跟着你爷爷了,跟着我。我带着你,你带着碗,你负责哭,我负责喊,年底一起当老板。”说完,李子木哈哈大笑。 裴虎子emo抑郁了。 季道蕴连忙来打圆场。 “启禀贵人,这次名单上的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是手艺人,还有几个读书人,有的还做过账房,幕僚之类的,其中有几个女子更是针线活俱佳。”季道蕴娓娓道来。 “还有女子?莫非……。” “贵人可不敢乱想。”老季连忙解释。 “哦,懂!我懂!” 老季脸皮羞的无地自容,解释就是掩饰,完了,监守自盗的帽子是扣上了。也罢,能救下她们,自己受再多的委屈也愿意。 一个个父母求到自己面前,只愿能给孩子们一条活路,大恩大德不足谢。 老道终究狠不下心来,在贵人和孩子面前,违心的选择帮助孩子们,辜负了贵人的嘱托。 在他觉得是内疚的事,恰恰是李子木看中的事。打眼一扫,一大半都是孩子。 李子木心知肚明。 他也没脸留下来,看着虎子,说道:“以后好好跟着贵人,小铃铛就交给你了,爷爷走了。” “贵人,告辞。” “去哪里?” “下船,离开啊!” “我主要是看中了你。” 季道蕴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情况?原来是冲着我来的?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正在聊着,李从信一脸喜色,快步而来。老远就喊道:“哥,九哥,哈哈……。” “停,stop。” 老十被噎住了,挠挠得。刚刚办成一件大事,喜悦无处可藏,正要找人一诉欢喜,讨要奖励,嘎,被掐住了脖子。 “先这样吧,来人呐,开拔。” “哥,谈好了。” “我知道。” “开店铺。” “我知道。” “建仓库。” “我知道。” “不留人?” “不留。” “啊……,那你让我去谈得那么带劲,为什么啊?” “没人啊,回去再说。” 一路走来,左膀右臂捉襟见肘,连小伶俐和林可心两个女子都用上了,贴身护卫李沫白都远赴朝鲜半岛,派谁?身边没人了啊。 李从信闭了嘴,左顾右盼,确实无人可用。 谢言和小九留守金陵城,林风和随喜带着岁币早一步回归清源郡。就剩自己和王妃了,再加上李从信和李芳灵,莫得人了。 这时,几女也赶了过来,朱亭怀抱小铃铛,说着悄悄话。 “夫君,怎么了?”林璐疑惑的言道。 “没事,这不十弟和钱贵这边谈好了,暂时人手不够,我们先回家。”李子木稍微解释了一下。 众女一听,不再言语,独有悠魅杨二丫眼神一亮,李子木言道:“咦,二丫,有话就说。” 悠魅闹了个大红脸,又说人家小名。 “启禀殿下,可还记得辛妈妈。” 季道蕴眼神一缩,头低了下来,脑海中天雷滚滚,“殿下?……,我滴个乖乖。” “谁?不认识。” “夜游船的辛妈妈。”悠魅又提醒了一下。 “哦,老鸨啊!你的姐妹们都还好吧?咋了?” “都好,就是前两天,辛妈妈找我,委婉的说,人老了,闲不住,也不能光吃饭,不干活,想发挥余热……想那啥,为殿下尽一份力。” “说重点。” “想重操旧业。” “噗……,老鸨,呸!辛妈妈真是当代职业道德的楷模啊!闲不住的大好人?” 李子木混插搭话,闹得一片脸红。 本来这个辛妈妈,李子木想把她带到清源,负责军队的“后勤业务”,那可是妥妥的公务员,还能当红娘,拉媒牵线那可是专业对口,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时,她想下船了,想重操旧业了。 李子木眉头一皱,思索起来。 留在明州,开店铺,建仓库,和老奸巨猾的钱贵周旋,还有他背后的吴越皇室,一个老鸨,不论身份,还是手段,见识和格局,样样顶不起来啊!再说,如此重要的地方,不放心。 打探情报应该是一把好手,但有点大材小用了。 “来人呐,去把辛妈妈叫来。” 不一会,老鸨驾到。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吉王殿下,脸色欢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老远就小跑过来,下跪道:“贱婢拜见吉王殿下。” “吉王?清源……南唐。”季道蕴彻底懵逼了。我在吴越国的明州,被南唐的清源郡吉王收养,呸!收留了。好大的圈啊! “你想……。” “为殿下尽一份微薄之力。” “别急,本殿下有大力让你尽。”呸!肿么有点黄。 李子木连忙解释道:“对于你,本殿下自有考量,以后你有的忙了,暂且稍安勿躁。下去吧!” 老鸨恭恭敬敬磕了头,满心欢喜的离去。 脑海中回荡着殿下的话语,“有的忙,以后有的忙了,要重用我吗?” 奈斯!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希望 清源郡,泉州城府衙后堂。 眯缝眼刘仁刘大人高坐明堂,惬意的喝着茶水,吃着点心,看着一众属僚忙上忙下,心情透心凉,美滋滋。 自从执掌泉州政务,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无从下手,到如今的井井有条,秩序井然,刘大人居功至伟,功不可没。 现下,清源郡三路大军频频发来捷报,更是与有荣焉,“霸下军”拿下汕头和潮州,“大鹏军”“安溪军”一路平推,拿下梅州和敬州,清源郡版图瞬间扩大了一倍有余,刚刚殿下传来情报,不日到达,更是喜上加喜。 前几日,随总管和林将军提前秘密回归,带回物资无数,财物近百万两,真是出去一趟,满船满仓。 更让他高兴的是,吉王殿下此次北归,收获颇丰,不仅祭祖圆满完成,还顺带留下许多后手,殿下的风采真是更胜往昔,一个多月了,甚是想念我的好殿下。 “来人呐,准备迎接殿下回归事宜,朱雀大街和广场必须要张灯结彩,装扮一新。”刘仁满含喜色的言道。 “启禀大人,可否领一些烟花,这样气氛能更上一层楼。”一个下属站起身言道。 “对,明日你去一趟南平,拿我的条子去陈大人处领取三车烟花来,要办就办得热热闹闹的。”刘仁想着殿下最喜热闹,烟花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必须安排。 这时,一个打杂的人靠近刘仁,帮茶壶加满水,留下一个黑色的圆筒物件,小声言道:“密信。” 眯缝眼不动声色,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知道此人乃是殿下培养的秘密人员。 刘仁起身站起,来到自己的房间,一挥手,侍卫们关起房门,拿起圆筒,检查起来,蜡封无破损,印戳完整,黑色的圆筒下有三道划痕,标志着此封信为三级机密,也是刘仁能知道的最高上限。 这还是他执掌泉州以来,收到的第一封最高级别的密信,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控制的怦怦直跳。 同一时间,一封密信也交到了林道的手上,林道脸色急转,不一会一道道命令从王宫发出,当日晚间,林道来到城外大营,带走了一些人,紧接着来到“扬风”军所在,坐镇军中,暂且不提。 眯缝眼小心翼翼拧开盖子,圆筒里是一张纸条,纸上是一排排的阿拉伯数字,四字一组,作为李子木的核心人员,刘仁是认识的,学一遍就会了,起身来到身后书架处,拿起一本“论语”解析,根据数字一字一字翻译起来。 “火药泄露,怀疑为杨,密切监视。” 刘仁眯缝眼精光一闪,一脸凝重,久久无言。 火药是吉王殿下敏感中的敏感,谁碰谁死。 此次对南汉作战,火药可以说是头号功臣,它是攻城拔寨,打家劫舍的无上利器。 “火凤”不满千人的编制,至今还没凑齐,不仅审核严格,连家属的连带关系更是查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但是,千防万防,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纰漏。“杨”谁给你的狗胆? 同一时间,南平无名山头山洞内,陈彦和随喜相对无言,愁眉苦展。 随喜咬咬牙,放开手中的信鸽,与林风耳语几句,林风离去,不一会传来人马开拔的声音。 “殿下一再强调,一再嘱咐,怎么还会出了纰漏?”随喜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言道。 “田喜此人,一向老实巴交,不善言辞,但那份聪明劲,却让我有了爱才之心,所以什么事都不瞒着他,没想到他的哥哥田青却是另一幅模样。”陈彦苦着脸说道。 “人是会变的,这五个字讲了我们的一生。”随喜想着李子木的名言脱口而出。 “从吃不上饭,到衣食不愁,看来人还是不能吃太饱啊!心有贪念,本性使然。还好,都在殿下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如此之快。”陈彦有点后怕的言道。 “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殿下交代吧。”随喜撇了他一眼,说道。 陈彦又愁眉苦展起来,终究是出事了,出了事就要有人来负责。打起精神来,仔细审阅着手里的秘密文件。 田喜和田青是两兄弟,南汉逃难而来。由于身家清白,关系简单,一个入了机密部门“火凤”,一个去杂货铺做工。一两个月相聚一次。 “火凤”待遇巨厚,田喜天天忙着分身乏术,莫得自由,只挣钱,不花钱,所以,自己的俸禄和福利,大部分都转给了,在泉州做工的哥哥田青,准备先让哥哥在泉州娶妻生子,安居乐业。 但是,钱财迷人眼,田青从食不饱腹,衣不遮体到一朝乍富,一下从土鳖到大款,飘了。 泉州城的繁华昌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让田青一下迷失了自我,染上了坏习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一旦染上赌,那是金山银山也不够造的。 在毫无节制之下,田青很快在赌场欠下巨额赌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被赌场的打手狠狠锤了一顿,情急之下,他忘记了保密协议,说出弟弟在“火凤”造天雷,他是军属。 一语激起千层浪,吉王殿下最神秘的部队,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只知道在战场上摧枯拉朽,无往不利。迄今为止,就没有天雷炸不开的城门。 吉王殿下李子木,在泉州,在清源郡,不论名声,身份,地位,还是民间支持者,那都是响当当的存在,可以说,没有吉王,就没有如今安静祥和的好日子。 无论高官,还是贩夫走卒,都对殿下有一份敬意,更何况此人还算军属。 打手们有点抓瞎了,暂时不了了之,上报吧,超出我们的业务范围。 但,田青的名气彻底传开了,小范围内彻底出名了,不久,兜兜转转很快传到了赌场的后台,大东家杨鑫的耳朵里。 杨鑫是泉州防御使杨收的亲兄弟,哥俩自小就情谊深厚,前几日,聚会时,还听大哥杨收酒后发牢骚,堂堂的“扬风”军,守护城池,你看看其他各军,在南汉那是混的风生水起,赚的盆满钵满,再看看自己,守城的,呸!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杨收有了别样的心思。 “扬风”军里各方势力颇杂,除了自己的嫡系,有原泉州三家护院,有世家子弟,有退役老兵,有新入伍的新人,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你来我往。 若想投奔他国,要有拿得出手的筹码,泉州最值钱的是什么?是无往不利的“天雷”重器啊!逢城必破,无一例外。 虽说自己也算清源郡的一号人物,但是“天雷”的秘密,就是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有心人,事竟成。 田青让他看到了希望。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家人 在一次偶遇下,在几次出手解围之下,田青和杨鑫成了好兄弟,好哥们。 一个有幸结识,一个刻意为之,阴谋藏在水面之下。 遇见的一部分叫缘分,另一部分叫劫数,有命中注定,就有在劫难逃。 田青在“好哥哥”杨鑫的百般引诱之下,彻底投了城。 “有了配方,跟着哥哥,高低也给你个一方父母官,到时候,金银珠宝,豪宅美眷,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手到擒来。”杨鑫一席话,都说在田青的心坎里。 自小就穷怕了,如此机会摆在面前,再不抓住,就是傻。 接下来,田喜在变心的“好哥哥”田青的苦口婆心之下,“大饼画满”,终是抵挡不住亲情和对前景的无限期许,说出了火药的配方。 他想要如花美眷,他想要豪宅良田,他想要金银珠宝,他想要有权有势,他想做人上人。 杨鑫拿下两兄弟,配方在手,转瞬间就来的大哥杨收的府上,邀功请赏,不在话下。 胜利冲昏了他的头脑,钱权迷人眼,看不见的背后,人影隐约,伏线暗埋。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杨鑫闯进大哥的书房,激动的递上配方。 “二弟,怎么越发没有规矩了。” 杨收训斥着弟弟,接过那张纸,一瞄。 浑浊的眼睛里,精光连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天佑我杨家。 有了火药配方在手,天下之大,何处不为家,又何处不是我杨家的?值此乱世,兵荒马乱,东山再起,不在话下。杨收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哈哈,二弟,天佑我杨家,天佑我杨家啊。” “大哥,有了配方,我们投靠哪一家?” “呸!投靠?你是不是傻?有了配方,这天下就有我杨家的一席之地,说不定还能统一中原,去争一争那最高的位置。” 杨收满脸通红,胡须乱颤,激动的咆哮道。 杨鑫彻底懵逼了,原以为自己的心就很大了,没想到,大哥已经放眼天下了?我tm真是格局小了。 “大哥,那田家兄弟……?” “去处理了,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杨收寒光一闪言道,好像捏死一个飞虫那么随意。 “大哥,会不会……?” “欲成大事,当不拘小节,你这种心态要不得,到时候,我怎么放心把天下的兵马交给你呐?” 杨鑫满眼都是小星星,激动得浑身打摆子,天下的兵马交给我?卧槽! 杨收心念飞速旋转,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武器,兵马,钱财,地盘缺一不可。 “来人呐,拿地图来,二弟,你去把那件事办了。”杨收心急的言道。 说完小心翼翼将配方塞进一个丝绸的小袋中,揣在怀里,还不忘拍拍胸口。 “是,大哥,放心吧,那两个傻瓜,今晚就送他们上路。”杨鑫嘴角上扬,阴险一笑的言道。 仰首阔步走出杨府,门口多了几个小摊贩,杨鑫也没在意,心急火燎的想着,用什么方法解决那两个傻子,快步上了马车,急速招呼离去。 阿妹酒家,只有四张桌子的小店,一位俏寡妇带着她的妹妹经营着。 据说,俏寡妇的妹妹是为了逃婚,两人一合计,才大山里跑出来的。 好位置都被有权有势的占去了,她们只有在位置偏僻的地方开店,还好,不远处就是车来车往的“南泉路”。 小店拿手菜是炒腊肉,由于腊肉也是大山里运出来的,具体怎么运出来的,那就不晓得了。 再加上俏寡妇自己小有姿色,在南城外这一片,那也是小有名气,一口腊肉,再来一杯十里香,那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具体这个阿妹酒家正不正经,就不可说了。 夜色降临时,杨鑫一行姗姗来迟,带着两个打手,加上田家两兄弟,五个人就坐满了两张桌子。 “老板娘,今日这店我包了,炒腊肉要大份的,其他时令小菜都安排上,再来五瓶十里香,不用找了。” 杨鑫拿出一块银子,大方的交给老板娘,还顺手摸了一下俏寡妇的手心,面带贱贱的淫笑。 “客官如此大方,本店再赠送一份油炸蚕豆,给老板下酒。”老板娘喜形于色,紧握着手里的银子,还挑逗性言道。 “哪有老板娘来的下酒?” “呸!不害臊!” 笑骂打趣一会,奉上茶水,俏寡妇抛个媚眼离开了。 等老板娘转身离开后,田青迫不及待的言道:“大哥,怎么不去楼外楼?跑这么远,还是城外。” 说完还一脸嫌弃和不满。 “咦,兄弟啊!草率了吧,这个小店的炒腊肉那是一绝,远近闻名,再加上秀色可餐的老板娘,那滋味……哈哈。”杨鑫打趣的言道。 心里却嘀咕着,两个傻子,其实这里更适合你们兄弟俩上路啊? 吃饱喝足,沿着“南泉路”直达南平码头,出城门的手续都省了,杨家出海的船也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你俩。 安心去吧,大海里都是梦想。哈哈……。 酒到半场,杨鑫言道:“两位兄弟,这腊肉不赖吧?” “好吃,唇齿留香,满嘴流油。” “那再来一份?” “让哥哥破费了。”两兄弟酒醉七八分。 “应该的,谁让我是大哥呐?”杨鑫使个眼色,一名手下起身向后厨而去。 “杨大哥,以后我们兄弟俩的前程就交给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妥妥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出tai 宽阔平坦的“南泉路”,一马平川,一路延伸到漆黑的天边尽头,犹如一头吃人的猛兽,张开的洞口,择人而噬。 马车在急速向南平码头行驶中,车厢内田家两兄弟人事不知,睡得猪一样。 绳结的捆绑是一大亮点,简洁明了,透着“艺术感”,是杨鑫的得意之作。 看不见的夜空之上,繁星点点,一只信鸽翱翔天际,在忽隐忽现的星星下,向南平而去。 阿妹酒家,杨鑫淫笑的冲向床上的俏寡妇,旁边的小桌上放着鼓鼓的一个钱袋。 一切都在计划中,还有美人来收尾,人生至此,妙不可言啊! 窗台下,两个黑衣人在听墙根。 “现在吗……?” 此人一举手,手掌变拳头,向上一挥,不远处几个黑衣人利索的一个帅气的助跑,起身跳跃,冲上墙头,整理一下发型,消失在黑夜里。 由不可描述的靡靡之音,到惊叫连连的“啊!……,唉唉吆喂!……卧……槽。” 收工。 俏寡妇强装镇定,嘴里嘀咕着什么,原本睡在里屋的妹妹,此时也在她的身边,小阿妹却吓得一脸煞白,紧握着被角,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板娘服务挺周到,给你好评哦。”一个只露双眼的黑衣人调笑道。 “你们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啊?” “我哥……。”杨鑫被一巴掌打断了下半句。 “我不想知道。你爱谁谁?” “你们完了。” “要不,先玩你……?” 杨鑫雪白的大屁股上挨了一脚。 打了上面的脸,又打了下面的“脸”,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侮辱,杨鑫满脸憋得通红,脸上的五爪印眼见得清晰起来,此时此地想死的心都有了。 关键是不给穿裤子。 黑衣人靠近,想听听俏寡妇说什么?嘴巴不停得嘀嘀咕咕的。 “好多人……好多人。” “好多人咋了?”黑衣人纳闷的问道。 “好多人,人多,得……得……加钱。” “呸!我尼玛,你的心真大。” “来人呐,都给我带走。”黑衣人命令着。 “哎……我不要这样的,我要前面左右各三圈,绕后打成蝴蝶结那种。” 杨鑫对捆绑自己黑衣人的技术,一万个嫌弃,妥妥的差评!差评! “光着腚拉走?” “那咋办?你给他穿?” “呸!我的意思是,我们殿下说过,就是罪犯也要有人权,我们不能走光,他也不能走光。” “走光?他哪里走光,我斩哪里?”黑衣人长刀挥舞,泛起阵阵银光。 杨鑫吓得立马提臀收腹,夹紧,卧槽啊!都是一群什么鬼?哥,大哥,快来救救你可爱的弟弟。 黑衣人转身拉床上的被子,冷不丁俏寡妇的妹妹没有抓牢,被子下一片春光乍泄,摄人心魄,俏寡妇傲人的身材一览无余,她也不怕羞,只是捂住了脸。 教科书式教学。 黑衣人们足足愣了三……十多秒。 擦着口水,盖上了春光,引来一阵阵吸气声。被子就给你们遮光吧,被单给我拿来。 “你俩给我抬屁股。” 一个捂着脸,一个低着头,乖乖抬起了屁股,小阿妹紧紧抓住被子,她有亵(xie)衣她不怕,她怕姐姐二次暴露。 一条碎花的小被单围在杨鑫的腰上,不规则的几个补丁颇具喜感,脸是保住了,但裤裆走风,别有一番风味。 杨鑫两手紧抓着被单,顺便紧了紧小腿,能挡一点是一点,先将就着吧。没给他太多的整理时间,就被拖着小碎步,带走了。 “你们俩还要请吗?”黑衣人面对两女言道。 “大哥,我……不出台。”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血色染青天 南日岛,军港内,大船上,吴越降将廖得来躬身在侧。此时李子木已经回到了清源郡的地盘。 现下,从北到南,南日岛,南平码头,南澳岛三处地方已经是“霸下”军的三大主力军港。 其中,南平码头还是霸下军的本部所在,也是清源郡目前最大的进出海码头。 新兴的既得利益者,纷纷紧跟吉王殿下的步伐,有黄家打头阵,“有霸下军”护航,纷纷造船出海,犹如下饺子一样,一片繁荣。 好听点叫进口,难听点就是抢,木材,香料,矿产,人口等等,都算进口,有清源郡大本营的大力支持,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目前延伸的触角已经到达了琉球半岛,再向更远的南洋进军,东南亚迎来了淘金热。 李子木皱着眉头,一手拿着密信,一手敲击着案桌,闭目思索着。 无声的压抑最让人难受,廖得来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吉王殿下的威势更胜往昔。 自从安溪山一战,阵斩吴越大将王全,廖得来就彻底没了退路,回到清源郡整修,有幸看到了日渐繁华的泉州城,老廖心灵震撼的无以复加。 最让他老泪纵横的是,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老婆,倚门相望,泪眼婆娑,从那一刻起,他就暗暗发誓,一心一意跟着吉王殿下,再无二心。 此生无念,心自通达。 廖得来的人生迎来飞越,有大将军许友昌担保,老廖火速提拔,做生不如做熟,所以老廖被分来南日岛,重振旗鼓。 改变的是,他属于“霸下军”第三军,这是清源郡的底气,也是吉王殿下的胸襟所致,老廖感激涕零。 良久之后,李子木站起,望着浓浓的夜色,感慨的言道:“终是悟空成了佛,你一堕落变成魔,终是后羿断了箭,此生注定难相见。终是你负了我啊。” 老廖一脸懵逼! “噗通……”跪倒,震得船板都晃了一下。 “殿下,这……这从何说起啊?” “哎呀!廖将军快快请起,我们清源可不兴这一套,这说得不是你!” 经老廖一打岔,李子木忧郁的心远去,再次向阳而生。一只信鸽展翅翱翔而去。 杨府,夜深了,明月高挂,洒下一片白月光,与书房的烛光交相呼应,一处惨白,一处昏黄。 杨收杨将军还在废寝忘食的工作着,他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太兴奋了,极度亢奋中,他入魔了。 索性起身研究起地图来,他要给自己找一块地盘,他要制定计划,他要考虑每一步的走势,他要想着用什么借口离开,他要转移财物,他要结交军中同袍,要做的事太多了。 繁琐的思索中,杨将军精神硕硕,神采飞扬,他的眼睛里有光,唯一不变的是,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摸摸胸口,那里有他的野望。 所有的前提是有它在,那是他杨家的未来。 杨府对面的街道里,明月之下,人影茫茫多,密密麻麻。林道林风父子俩盯着杨府的大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今夜注定不平常,杨收右眼急速跳动着,他站起身,伸伸懒腰,活动一下,岁月不饶人,如今已经四十有六了,若是再年轻个十岁,这天下必有我杨家一份。 利欲熏心之下,迷失心智,恍惚中,透过窗台,他看见一只烟花在府中上空炸开。 绚丽多彩,美轮美奂,刹那的风华冠绝当代,谁不爱烟花,谁不痴迷?自己曾经也是少年。 烟花之上就是炸药,就是无城可挡的“天雷”,吉王殿下真是当代才智卓绝之辈,修仙问道的嫡仙人。 但是和杨家的万世基业相比,都是浮云。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将杨府的大门炸得四分五裂,这是随喜的恶趣味,随总管要出一口恶气。 “你不是想要火药吗?来,送到你府上……嘿嘿!” 火把燃起,犹如一条火蛇,蜿蜒曲折,一路延伸,将杨府围的水泄不通。 林道咬咬牙,该结束了,大手一挥,林风提枪上马,士兵们抽刀向前,从破碎的大门鱼贯而入,遇反抗者格杀勿论。 寂静的夜,迎来一片喧闹,杨府充斥着惊叫和哭喊。 烟花之后,爆炸声起,杨收脸色苍白,傻傻得楞在当场,如此之快?如此之快? 下午收到弟弟送来的火药配方,晚上就大兵压境,一切是如此的水到渠成,没有一点点的机会? “有阴谋,有阴谋……。” 杨收颓废的跌倒在地,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皇朝霸业,未开始就已夭折,他恨啊,为啥要给这个机会?为啥啊? 不一会,门外传来脚步声,书房的门被推开,门外府中的喊叫声愈发清晰传到他的耳朵里,杨收痛苦的闭上眼睛。 林道,林风,随喜,刘仁,清源郡大佬悉数到场,没有人说话,仿佛在演一出哑剧。 大胡子许友昌携城外大营,坐镇“扬风”军未动。 目光里饱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是紧跟吉王殿下的新兴势力,一个整体,一个大家庭,出了坏人,就要挖出来,谁要敢破坏,谁就是大家的公敌。 “拿出来吧,给你留一处血脉。”随喜终于打破了沉默,说出一句有温度的话。 “谢随总管大恩大德,杨收猪油蒙了心,愧对大家。”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殿下吧。” 杨收楞了一下,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吉王殿下五大军团,自己独占其一,荣华富贵,封侯拜将,光宗耀祖不在话下。就为一己贪念,将整个杨家葬送,我是杨家的千古罪人。 今夜,杨府,泉州城,“扬风军”血色染青天。 第一百二十章 扶不上墙 楼外楼,来富贵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悠然自得。自从执掌楼外楼以来,来掌柜的地位那是水涨船高,步步高升,如今挂在泉州府刘仁刘大人名下,添为小执事一枚。 为泉州城府衙,输送了大大小小人才十余名,背后人送“泉州人事部部长”雅称。 虽然,来掌柜一再婉拒推辞,但,那份虚荣心和优越感,真是妙不可言! 今日一早就收到府衙通知,朱雀大街所有沿街商铺,要装扮一新,扫街净土,五色飘带红灯笼安排上。 市井小民不解其意,过年还早啊,今年提前过年了?来掌柜却猜到了点,可亲可爱的吉王殿下应该快要回来了,顺带着王妃必然回归,“老板娘”到位了。 “来人呐,去把最大的红灯笼挂上,另外,去绸缎庄购买丝绸的五彩飘带。”来富贵满面红光的言道。 “都愣着干啥?都去打扫卫生,边边角角,窗框大堂,房前屋后,厨边灶台必须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大掌柜,今日……不营业了?”一个跑堂的言道。 “今日休市一天,去,门口挂上牌子。” 下人们愣住了,来掌柜抽哪门子的风?灯笼要最大的,飘带还要丝绸的?今日还休市一日?咋了?不过了?你知道休市一日要损失多少银钱吗?我们楼外楼从开业至今,这还是头一次休市。 得了,你是老大,你做主,众人纷纷动起来。 南平码头,船来舟往,热闹非凡。经过一年多以来的飞速发展,南平日新月异。由原来分散的小码头,变成如今硕大的进出港口,六个三十多米高的灯塔,高高耸立。终于有点后现代的感觉了。 李子木扶弦观望,倍感欣慰。 老十李从信,永嘉公主李芳灵,悠魅杨二丫,老鸨辛妈妈,季道蕴,裴虎子,还有朱亭怀里的小铃铛看着眼前的景色,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 清源在他们面前展露了一角。 “九哥,这就是清源吗?太……太壮观了吧。”李从信。 “哥,我喜欢这里。”李芳灵。 “哈哈,你们满意就好,这里是南平。”李子木满意,很满意。 如今,南平是清源郡发展最快的地方,这里有“霸下”军,有海关关防衙署,有驻防部队,有琉璃厂,有造船厂,有车马行,有盐场,有吉祥银号,有船队,有各家大商铺的店面,仓库,有在建的海军学校,不远处的山沟里还有吉王殿下的秘密研发部队“火凤”本部。 李子木挥挥手,一面黑龙旗冉冉升起,逼格又上一层。这是他在船上闲的无聊,和几女你一针我一线做出来的。当然是李子木提出构思和要求,动动小嘴的功劳。他会针线活?呸!他的“针线活”禁播。 黑龙圆睛怒目,张牙舞爪,有种睥睨众生之感,它是四爪的,皇帝可用五爪的,李子木就是王爷,不想有僭越之嫌。 以后“黑龙旗”就是我的旗帜了。身为穿越一族,不装点b,怎么对得起嗷嗷待哺的读者。 其实他不升旗,大家都知道了,硕大的战船,普天之下只有我们清源郡才有,又是从北方而来,又有霸下军护送,不是王者回归才是见了鬼。 灯塔上旗帜挥舞,声声号角回荡天地间,响亮而悠长,各种船只纷纷让道。 陈彦,黄博率领众属僚,站在码头上,一个忧心忡忡,一个喜上眉梢。 黄霸还在汕头城休整未归,陈彦是因为火药配方泄露的事,耿耿于怀,愧对殿下。黄博是南平的府衙掌控者,还兼着造船厂,暗搓搓的海盗势力,以及琉球的黄家联络,如今是位高权重,威势渐成。 号角声未落,一杆“大风”旗帜由远而近,姗姗来迟。白衣小将,踏马而来。 “霸下”军第三军大将廖得来,此次随驾左右,从南日岛到南平,一路在侧,护佑周全。 远远看着“大风”的旗帜,廖将军五味杂陈,当日,就是这小子捅了自己的“屁股”,挠挠的,不见为妙,廖将军上前拱手,请辞回防。 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忍着笑意,言道:“廖将军辛苦,年前回来述职,我们再详谈。” 廖得来领命后,起身告辞而去。 随喜,林风的到来,让四大巨头聚首。随喜微不可查的对陈彦点点头,陈彦七分心放下。 四人相互寒暄,其乐融融,酷酷的小舅子林风除外。 “哥,这也太气派了。”李芳灵眼里有光。 “哈哈,妹妹,到家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啊……欧,有家喽……。”李芳灵欢喜的抱着李子木的胳膊喊叫着。 “也是你的家。”李子木偏着头对着李从信言道。 “哈哈,九哥对我最好了。”李从信也想来个大大的抱抱,被李子木一把推开,嫌弃。 “也是你的家。”李子木闪开,对悠魅言道。 “谢殿下……厚爱。”悠魅眼红的答道。 李子木上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有安慰,有暖意。小环在一旁直掉泪,应该是欢喜的泪吧。 “必要的时候,把一些人一些事留在昨天吧。”耳边响起温言暖语。 悠魅瞬间破防,感动的泪如雨下。 朱亭也不甘示弱,对怀里小铃铛的耳边一边吹气,一边言道:“也是你的家。” 小铃铛死死抓着朱亭的衣襟,怀抱很温暖,身边有爱意。 “夫君,好博爱哦。”林璐吃醋了。 “当今乱世,女孩子就是菜籽命,撒到哪儿就是哪儿,后面还有两句是,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李子木有感而发的言道。 林璐久久无言,夫君说得太对了,这是男人的天下,女人都是浮萍,只有随波逐流的命。 李子木怀抱王妃,静看山水一色。 “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比起过往,前方更值得期待,从信啊,可愿随哥提枪跃马入前程。”李子木意气风发言道。 “哥,别忘了,我的三位夫人。” 李子木一个踉跄,呸!扶不上墙的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安如山 南平码头上,旌旗招展,花团锦簇,人山人海,大佬群集。 “哇塞,这是哪路神仙驾到?如此排场。”一个路人甲翘着脚尖,满脸羡慕的言道。 “看样子,是个大人物。”路人乙也疑惑的附和道。 “呸!两个土鳖,我们清源郡能得此殊荣者,非吉王殿下莫属。”一个本地人傲娇的炫耀着。 南平大开发,这个本地人那是赚的盆满钵满,收租都收到手抽筋。他是吉王殿下最忠实的第一批拥护者,死忠。 “吉王殿下……?” “我滴个乖乖……!” 路人甲和路人乙心惊不已。吉王殿下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定要屁股开一刀--开开眼。 广场上,一根“霸下”旗帜竖起,蓝色的旗帜上一艘大船迎风破浪,披荆斩棘。大家见怪不怪了,整个南平码头,最常见的就是“霸下”军旗了。 紧接着,一根“大风”旗帜竖起,白色的旗帜上一杆长枪刺破苍穹,无坚不摧,锐利感十足。 “哇塞,大风军旗,白衣小将……。”路人甲着急的蹦蹦跳跳,他想看一眼白衣小将,太远了,只看到一个白点。 紧随其后的是一根“火凤”旗帜,红色的旗帜上,一只凤凰从火中而来,海风吹拂旗帜,火凤欲展翅高飞,炙热感扑面而来。 “传说中的“火凤”现身了?”路人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清源郡最神秘的部队了,其中的“天雷”更是声名远播,传遍大江南北。 “天雷”问世,天下无城可守,再坚固的城门,也挡不住“天雷”的步伐。一座座城池犹如脱光衣服的小媳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今日,真是开了眼了,清源郡五大军团,已见其三,还有传说中的“火凤”部队,真是不虚此行。 黄色的黑龙旗迎风而来,威势更胜往昔。 李子木领先一步,走下船来,众人随后。 看着人山人海,季道蕴激动的打摆子,裴虎子扶着他,他却一动不动,他不是不想走,他是不知道先迈哪一只脚,人生至此达到高光时刻,激动的蛋疼腿抽筋! 悠魅也激动的不知干啥好,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如此恢弘壮大的场面,露怯了,心虚不已。最主要的是,自己一切的荣华都是那个人给的,她怕握不住。 命运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tm就是一个秦淮河畔,小小的花魁,何曾见过如此大的阵仗,旌旗招展,长枪列阵。 “妹妹怎么不走?到家了。”没心机的朱亭回头言道。 “哎,来了。” “小姐,走啊。”小环在旁边问道。 “小环,我腿软,扶着我。”望着船下,已经跪满一地的人头,悠魅深呼一口气言道。 “小姐,看来以后,你要习惯起来,要不,你跟不上啊。”胆大的小环,面不改色,心态杠杠的。要是没有好心态,当初她也不会拿着刀,守着小姐的闺房,寸步不让。 有情有义,胆大心细,在这里给小环点赞。 终于走下船来,呼……好累啊!人上人不好当。 “恭迎王爷回归……恭迎王爷回归……。”欢呼声,呐喊声犹如麦浪向远处扩散,排面感超强。 权势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都起来吧,净搞这些虚的,你们想我了吗?” 众人满脸喜色,殿下还是那个殿下,有点不着调,不着调透着亲切,纷纷上前拜见。 随喜一脸喜色,起身后,小跑着来到李子木身边,躬身拜见后,绕到左边,随大总管金身归位。 李子木面带微笑,一一接见众人,不远不近,刚刚好。 黄博察言观色,看到随总管投来的眼神,忙小心翼翼上前言道:“殿下,一路辛苦,可否在南平歇息一二?” “是啊!殿下,这一路舟车劳顿,让我们稍尽绵薄之意。”陈彦心虚矮一头,小声附和道。 “哈哈,好,听你们的,歇息一晚,明日启程。”李子木本来就想在这里稍事休整,还有一些事,要收尾。 没有入行宫,没有入府衙,也没有去驿站,李子木带着众人来到当初第一次入住的小院。重拾过往,澄净心灵。 小院幽静,不改当年,不知当初争着抢着,要给我洗澡的小姐姐还在不在?呸!要澄净心灵。 “小舅子……想我了没?”李子木望着林风打趣道。 林璐捏了一下李子木的腰,夫君又不正经了。 “殿下……。” “叫姐夫。” “姐……夫……。” “哈哈,裴虎子过来,你不是喜欢舞刀弄枪吗?以后你就跟着林将军,能否靠一双手拼出一段前程,就看你了。” 裴虎子两眼放光,一下船,就盯着这个白衣小将,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他已经是一军统帅了。 季道蕴连忙拉过裴虎子,“快道谢。” “谢殿下。” “好好干,追光的人,终会万丈光芒。”李子木拍拍虎子的肩膀言道。 裴虎子眼神坚毅不言语,却点头了。 李子木哈哈一笑,目光温和。 很快,众人离去。 小院内草木青青,一片静怡。 李子木喝着香茗,眼色低垂,“怎么样了?” 随喜言道:“启禀殿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言语未尽,犹犹豫豫。 “有话就说。” “殿下,往后无特殊原因,切勿离开清源,此处有你,一切都是跳梁小丑,翻不起大浪。” “我在此,立风雨,安如山,可对?”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认识 时间,无影无形的力量,万物生长,花开花谢,在这亘古不变的世事轮回中,有的人被时间改变,有的人改变了时间,一星陨落,黯淡不了星空璀璨,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 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 “说说吧,杨收怎么样了?还都查到些什么?”李子木闭目养神,语气平静。 没有边界的心软,只会让人得寸进尺。没有原则的仁慈,只会让人为所欲为。李子木知道,有些事躲不了,逃不掉,该是面对的时候了。 “杨收认罪自尽了,自尽前,他长跪不起,愧对殿下提拔之恩,愧对杨家列祖列宗,感念殿下留给杨家一线生机,自觉无颜面见殿下,即拔剑自刎而死。”随喜面无表情,一脸平静的言道。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思娇柔美娇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门前买下田千顷,又思出门少马骑,槽头栓了骡和马,又思无官被人欺,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想山河夺帝基,心满意足为天子,又想长生不老期,一旦求得长生药,再跟上帝论高低。不知足若奈何啊……。” 李子木感慨一番,一首“不足歌”震惊了随喜。 殿下这才华真是满溢而出,无处安放啊。 “杨家……?” “杨家灭族。” 四个字,血淋淋的代价。 “独留杨收小女一人,已有八岁,望殿下决断。” 李子木沉吟一下言道:“送往百济吧,留在此地,她活不到过年,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殿下仁慈。” “呸!仁慈个屁,还有吗?” “火凤军全员三次明暗详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暗查时,隐隐约约,看到了黄家的影子。” “有多暗?” “很隐秘,断断续续,行事小心翼翼的。” “稍安勿躁,切勿打草惊蛇,暗搓搓的,顺藤摸瓜,瞧瞧是哪个黄?” “遵命。” 随喜心有神会,现在黄家分于两处,一处是清源的新贵黄博,一处是琉球的本家掌舵人黄汤,这里面是不是只有一处,或者是两处都有联合插手,各种详情,耐人寻味。 “有意思……。” 李子木也不是傻子,来回串联猜测,里面水很深,浑浊之下,暗流涌动,有的人开始不安分了。 “另据密报,胡三刀对阵后汉大将李托时,心有异端,有点出工不出力,敷衍的感觉很明显。”随喜接着言道。 “这不是有的人不安分了,这是好多人不安分了。”李子木一阵阵头大,这才离开不到三个月,后院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随喜说的有道理,我在清源郡,还能压得住场子,一离开,就暴露出这么多的事情,看来要来一次大的整风运动?有的人有必要敲打敲打了。 “聊聊高兴的事,沫白的母亲和妹妹在哪?” “就在南平,就在小院。” “我们俩商议一个人选去百济把沫白换回来,身边离不开他,后面的事情也离不开他。” “殿下,心里有了人选?” “哈哈……,套我话?要不咱俩都写个名字,对一下暗号?”李子木来了兴趣,打趣道。 “恭敬不如从命。”随喜也来了兴趣。 看着那个共同的名字,两人嘿嘿贱笑。 “你的字真丑。” 随喜瞬间感觉不好了,那不是我的字,那是你的。 不留悬念的书,不是一本好书,就很棒! 南平府衙。 黄博坐立难安,眼皮直跳,总觉得随总管今日,看我的眼神很……很迷惑? 难道最近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最爱的茶水喝得都不香了,寡而无味。 召来管家,也是黄博的心腹之一,耳语一番,从上到下,细查一遍。要不,今晚他睡不着。 当然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向吉王殿下进贡的礼单再翻一倍,对多出来的几位贵人,连夜采买周全,还有就是随总管的那一份,重重安排一番。 别院客房内。 夜深了,两母女还没有安歇,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在聊着悄悄话。 “娘,吉王殿下回来,今日怎么不召见我们?”小妹李嫣然窝在椅子里,抱着双腿,有点不开心的言道。 “吉王殿下何等身份,今日又是天色已晚,你哥又不在,你稍安勿躁。” 陈氏心里也有点烦躁,儿子去了遥远的地方,现下不知道怎么样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许久未见,都是想念,再说,这何止千里,挠挠的。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母女的遐想。 “谁啊?” “李子木……。” “不认识。” “在下李从谦……” “不认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都入库 李嫣然防范意识超强,给糖也拐不走的那种孩子。 李子木装b不成,懵逼了,什么鬼? 随喜强忍着笑意,憋得很辛苦,让你刚才说我字丑,嘿嘿!就很棒! “要不,我来……。” 李子木靠边,挠挠头,郁闷中,今夜出师不利,清源郡还有我敲不开的门? “在下随喜,跟随……特来拜见老夫人。”随喜想说,跟随吉王殿下一起拜见的。 坏坏的李子木直摇头,意思是,别用我的名号。 “不认识。” “哈哈……咳咳……。”李子木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随喜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憋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那种。 “我们只认识黄大人。”李嫣然隔着门叫道。 “我比黄大人还大。”这口气不争回来,随喜就白混了,急赤白脸的大声言道。 “随?随总管?大内总管,嫣然快开门。”陈夫人终于回过味来。 “吱哑……。” 随喜刚要进门,忙止住了身形,靠边站立。 李子木一脸笑意上前言道:“深夜叨扰老夫人了。” “你是……?” “这是我们吉王殿下。”门口阴影内传来随总管的爱心提示。 两人连忙下跪拜见。 李子木一把扶住陈夫人,婉拒道:“不用了,都起来吧。” 李嫣然站起身,狠狠打量着眼前人,和自己大不了几岁,和哥哥倒是年纪相仿。 “吉王殿下深夜造访,深感荣幸,殿下请。”陈夫人待人接物,娴熟温婉,舒服。 陈夫人说的深夜,也就是现代的九点来钟,古人歇息得一般都很早。 “不晚不足以表明歉疚之心,老夫人容量则个。” “殿下言重了,我儿能得王爷器重,老夫人一家感谢还来不及。” 深夜造访,又是沫白家眷,李子木没有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的言道:“老夫人海涵,当日,船行东海之上,遇到一落难人,搭救之后,此人言说自己是百济太子,被人追杀,请求收留。计划赶不上变化,百济也是一处战略要地,往西牵制山东半岛的北宋王朝,往东经略扶桑岛,经过再三考虑,身边已无可用之人,只有派沫白暂时前往百济,统领大局。”各种详情,李子木一一道来。 随喜都不清楚当日情况,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竖着耳朵。 李沫白未归,当属上层机密,内有缘由,黄博更是无从得知,只有传达一声的义务。陈夫人仔细聆听,生怕错过了丝毫关于儿子的任何消息。 “感谢殿下告知,可是,如此重大之事交于小儿,怕有负殿下所托啊。”做娘的一切为了儿子,先留一条后路来。 “老夫人言重了,今日沫白之才,可担此重任。” “可是……。”老夫人又是欢喜,又是担心。 欢喜的是儿子有出息了,能得吉王殿下重用,担心的是,身在异国他乡,吃不好,穿不暖,这还是其次,若是办砸了王爷交代的大事,那是出力不讨好啊。 “老夫人无须担心,不日之后,将有人马去百济调换,沫白也就能回来了。” 陈夫人轻松一口气,言道:“那就好,那就好。” 正事聊完,让老夫人消化一下信息。 李子木对着女子言道:“刚才就是你不给开门?” 李嫣然脸色一红,不言语,也不怕李子木,盯着你就是不说话。 “殿下恕罪,是我的意思,这不是一路走来,小心为妙吗?”老夫人揽了过来。 “我哥要什么时候回来?” “嫣然,不可造次。” “无妨,也就一两个月吧。” “殿下深夜造访,告知缘由,老身感激不尽。” “老夫人言重了,我和沫白形如兄弟,见外了。” 老夫人眼神不争气的放起光来,愣住了,“形如兄弟?”这四个字份量何其之重。 陈夫人起身再次拜谢!久未激动的心再次狠狠跳动起来,我李家沫白何德何能,能和堂堂的王爷称兄道弟? 还是和清源郡的王,目前拥有近十州之地的吉王殿下,不敢想,不敢想啊。 愉快的会面接近尾声,天色也不早了,李子木再次邀请老夫人去泉州暂住,一尽地主之谊。 但是被老夫人岔开话题,婉拒了,她想在这里等儿子,一日见不到儿子,心就悬在空中,不落地,可怜天下父母心。 拜别老夫人,走出房间,李子木言道:“随喜,你派人小心侍奉,丫鬟侍卫都配齐了,另外,将这处别院赠与老夫人居住。” “遵命,殿下真厚谊。” “呸!我对身边亲近之人,哪个不厚谊?咦,你最近是不是又收礼了?” “那不能够,嘿嘿!”随喜奸笑一声,接着言道:“殿下,如此身份,收礼是常态,不收礼那就麻烦了。” “嗯,水至清则无鱼啊!都拉进本殿下的小金库,另外记好账本。”李子木云淡风轻的言道。 随喜喜忧参半,殿下的信任何等珍贵,但是,自己爱财的小毛病真是……挠挠的。 李子木拍拍随喜的肩膀,感慨一下,小声言道:“随喜啊!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所见的第一人,也是最信任之人,我们俩是绑在一起的蚂蚱,这人啊!来时赤裸裸,走时只需一口棺,财多……招祸。” 有肺腑之言,有敲打之意,随喜的寒意从尾椎骨直达天灵盖,冷汗遍后背。 随喜迷迷瞪瞪来到房间,心腹上前小心伺候,捶腿揉肩,端茶倒水,并小声言道:“黄大人送来两个大箱子,在里屋。” 箱子打开,金银珠宝闪瞎随喜的狗眼,没有往日的欣喜,只有惊恐萦绕心间。 “来人呐,都入库,我要做账,连夜做账。” 心腹一惊,急忙言道:“大人……。” 随喜眼睛一瞪,心腹的心腹之言胎死腹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三等人 朱亭怀抱小铃铛,满眼爱意,她太喜欢小孩子了,摸摸自己的肚子,哎!你咋那么不争气呐? 悠魅和小环兴奋地说着悄悄话,今天,震撼三观,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大场面,激动的失眠了,最可喜的是,美好的未来,崭新的世界在向她招手,棒棒哒! “小姐,我还是去外屋吧,殿下怎么还不来?”小环要跑,悠魅死死抓着小环的胳膊,不放人。 “别走,我睡不着。” 最近李子木天天来悠魅的房里,自从上次船上荒唐之后,林王妃生气了,朱王妃黏上了小铃铛,李子木无家可归,柿子要捡软的捏,悠魅就是那只软柿子。 小环是胆战心惊,心惊肉跳,就怕小姐来了月事,那……那是不是要我顶?哎呀!先人呐!要了亲命了! 一激动,小环忍不住在被窝里放了个响屁。 蒙头盖被,想入非非的悠魅被“轰”了出来,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小环……,要死啊!” “不是我?”小环强忍羞意,弱弱的狡辩道。 悠魅楞了一下,被屁轰晕了,“不是你,是谁?就我们俩。”“小老虎”上线,两女厮打在一处,春光乍泄。 “小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环娇喘连连,求饶不已,急中生智,连忙转移话题,言道:“小姐,小姐,你那个来了吗?” “那个?” “就是那个……月事?” 悠魅被彻底带偏,不闹了,羞涩言道:“还没。” 小环三分心放下,拍拍胸脯,嘴里嘀咕道:“还好,还好,小姐你顶住啊。” “啥?” “哦,没事,小姐你们下次小点声。” 悠魅再次钻进被窝里,屁都轰不出来的那种。 林王妃房间,林璐辗转难眠,其实她气早就消了。但是,矜持要保持,拿捏要到位,就是夫君越来越抓不住了。 “瞄……瞄。” 犹如新婚之夜初现,林璐惊喜满心间,小鹿乱撞。 “王妃有猫。”侍女走进里屋言道,一边说,一边来到窗前,将窗户关紧关牢,还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林璐露出头言道。 侍女领命,退出房间。 林璐轻声下床,偷偷摸摸来到窗前,将窗户打开,留下一道缝,然后,快速奔向大床,蒙头等待,好刺激啊! 床一沉,林璐的心要跳到嗓子眼了。 “小娘子,夫君来也。” 是那个“坏人”。 侍女小心翼翼贴门,侧耳倾听。 “夫君,下次可不敢胡闹了,本王妃也是要脸的。” “都听娘子的。” “哎呀!别闹……。” 侍女羞红脸颊,抿嘴一笑,“原来殿下好这一口。” 第二日一早,侍女们安安静静站于两旁,其中一个侍女顶着黑眼圈,哈气连连。 李子木梳洗一番,龙行虎步,走出房间,他从来不需要伺候,他还未融入其间。 众侍女眼观鼻鼻观心,拜见后,鱼贯而入。 林王妃,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今天戴上她最喜欢的金步摇,仪服配饰,庄重典雅。 今日,她要宴请南平一众属僚女眷。主场作战,主角光环,安排。 “来人呐,通知朱王妃,悠……,哎呀!昨晚被刺激的不要不要的,都忘记问夫君了,悠魅妹子咋安排。” “算了,他不开口,还是照顾我的脸面,终究需要我这个主事之人拿主意。”她感觉到了一种尊重。 “便宜你了。” “再通知悠魅妹子。” 李子木一一约见南平众属僚,对南平的飞速发展给予表扬,一应赏赐,不日送达。另外,对海军学院的建设提出要求,年前必须完工。 对黄博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但是,步子可以迈得更大一点,是时候进军琉球了,东南亚的黄金白银,香料珠宝在深切呼唤着我们。 “那里有你的大舞台。”李子木拍拍黄博的肩膀言道。 黄大人低头的眼睛里,急速闪烁,机会,一飞冲天的机会,掌控黄家的机会。黄汤,是时候面对面了。 午时已过,李子木消失了。 东峰岛,一座不起眼的小岛,坐落在南平的东北方,遇大潮时,和陆地连通,其它时间,孤悬海外。 站在岛上的最高点,都能看见平山坳盐田,此地方圆百里,明哨暗哨,不计其数。 这里是李子木立世的核心,核心中的核心,研发制造之处,炸药包也是从这个岛上生产的,南平山沟里那个“火凤”本部,就是明面上的靶子。 李子木,随喜,陈彦(三彦道人),悉数到场,本想带李从信一起来,但,考虑再三,还是暂缓。 几人都是聪明人,一路上,打死也不说火药泄露一事,杨收更是提都敢不提。 愧疚埋心间,一路向前,三彦重整心情。 李子木欣慰不已,都说一等人用眼教,二等人用嘴教,三等人用棍教,还好,身边都是可用之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咕噜 火药的应用日渐广泛,技术已渐渐成熟,挖矿,修路,攻城,处处透着它的影子。 是时候进入下一步了。 “今天的任务,就是放烟花,各种烟花放一遍,看看你们最近的研究成果。”李子木言道。 他担心,他看不到心中的哪一种。 随喜和三彦纳闷了,殿下咋了?不看最重要的火药,看烟花? “来人呐,安排!” 很快,各种各样的烟花摆在空地上,五花八门。 火药的飞速发展,在“大本营”烟花的领域,那是大放异彩,也催生了多种多样的烟花,有旋转的,有“啪啪”炸响的,还有像喷火龙一样的等等。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 火光四溅,精彩纷呈。 当一只“窜天猴”拔地而起时,李子木眼放金光,连连拍手叫好。 “窜天猴”拖着烟尘,带着尖锐的啸声,直达天际,在空中炸开,响彻云霄。 也在李子木的心里炸开了,太好了,还真有。 李子木欣喜一笑,这可是火箭炮的前身。 相比于技术,材料,工艺等等限制,“火箭炮”是此时此世最高的成就了。也是当下,李子木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科技树终于又进了一步。 说什么飞机,坦克,大炮那是在梦中。 李子木停下幻想,快步向前,拿起“窜天猴”,言道:“三彦,这种烟花就是你以后主攻的方向。” 三彦疑惑的看着李子木手中的烟花,几十种里面,殿下独挑了这一种,莫非里面有什么玄机? “如果,它将在不远处炸开,想想……。”李子木一步步诱导着。 “可是,这爆炸的效果不大啊。”三彦言道。 “若是加大,加量,十根呐?二十根,五十根呐?” 三彦目瞪口呆,殿下真是……指路明灯啊。 “另外,可向两个方向研究,一种是可携带炸药,另一种是自带炸药,不管哪一种,能研究出来,就记你大功一件。” “如果,能控制方向,那是最完美的。” “灭敌于十里开外,甚至二十里,想想……什么城池,什么骑兵,什么战船,都在本殿下的射程之内,射程之内都是我们的天下,道理由我们来讲。” “尊严在剑锋之上,道理在射程之内。” 李子木意气风发的“画大饼”,不可自拔。 这是何等利器?普天之下,如入无人之境。 北宋?辽?先问问我的“炮”答不答应? 随喜与三彦激动地互看一眼,“噗通”下跪道:“愿为殿下效死!” 今日从此始,相望青云端,呸!哥就在青云端。 南平楼外楼,硕大的后花园,百花齐放,假山奇石,小桥流水,临山傍海,风景俱佳。 今日,吉王王妃在此宴请南平众官署女眷,确确实实的“百花齐放,繁花似锦。” 一片莺莺燕燕,窃窃私语,环肥燕瘦,穿梭其中。 厅堂之上是正正经经的正襟危坐,礼仪严谨。 林王妃居中,朱王妃携小铃铛居左,悠魅居右,三人鼎立,气势感满满。 三人中,林王妃笑语盈盈,一副王牌女主角的架势,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吸引着众女的眼球,左右着宴会的进程,心里笑开了花,过瘾!真过瘾! 朱王妃保持一贯的作风,来,吃起来,相比于以前,那是文雅许多,就是筷子不停,还有时间给小铃铛喂食。特别是这个菠萝炒肉,酸酸甜甜的,还不油腻,真是爱了,爱了。 唇齿间回味无穷,微眯凤眼,朱亭陶醉其中。楼外楼那可是自己的地盘,我到家了,不需要矜持,她也从来没有矜持过。 进楼外楼的第一课,就是要了解王妃的饮食口味和饮食习惯,那是必考题。 楼外楼大掌柜郭春喜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小心侍奉着,看着朱王妃,自家老板娘吃得畅快,自己也跟着欢喜不已。 偷偷朝着泉州的方向拱拱手,衷心感谢师父来掌柜的倾囊相授和敦敦教诲。 相比于那两位,悠魅就是另一种的存在,昨天的兴奋劲还没过,今天紧接着又来一波,让这美妙的感觉来得再凶猛一点吧。 “咕噜……咕噜。” 再美妙的感觉也不能当饭吃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疼不疼 她饿了。 饿的肚子咕咕叫,一大早就起来了,梳妆打扮,力求完美,可不敢给郎君丢脸,不能给王妃抹黑。 落座后也是正襟危坐,不敢吃,不敢喝,好不容易筷子沾点汤汁,就急忙往嘴巴里送,生怕做错一点点。话说,这汤汁真好吃,酸酸甜甜。 她咽着口水,满脸羡慕的看着朱王妃大吃大喝,一口大肉,一口椰子汁,满脸陶醉。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抗议着,不管了,再沾点汤汁。 小环也在旁边咽着口水,这时,她低下头耳语道:“听说这楼外楼是朱王妃名下的产业。” “嗯,汤汁只剩酸了。” 相比于厅堂里的庄重,厅外又是另一番景象,仿佛另一个世界,妙龄豆蔻散落其间,孩童们四处追逐打闹着,嬉戏玩耍,不亦乐乎。 这里是林璐昨晚软磨硬泡,从李子木那里讨来的主意,美其名曰:“开放式宴会”。 美食佳肴,甜品饮料,水果拼盘那是应有尽有。 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杂耍班子表演杂耍,有小游戏,还有小礼物。林王妃真是费尽心机,处处彰显着对此次宴会的重视。 新世界,新人生,悠魅忍着肚饿,笑意看着众生。 这里不仅是楼外楼的分部,紧邻不远处的山峰上,还有李子木下令建立的第一家天文观测站和第一家海上救助站。 天文观测站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本地老人,带着一众学子担任着,他们常年生活在海边,对恶劣天气,对大潮,对台风,都有一些祖传的技巧。 防祸于未然,提前预防,观测站的重要性愈发凸显。 海上救助站是一些当地水性俱佳的渔民,和退伍军士共同组成,他们不仅担负着民间的救助,很多时候,还要随“霸下军”出征,担负军中辅助的任务。 如今,医护队和救助站成了“霸下军”后勤最得力的两大辅助,关键时候,它们可都是救命的存在。 汀州江府。 江夏江州牧,江刺史,五十上下,标志是额头锃光瓦亮,发际线颇高,不是光头啊!是额头。面色红润,身形修长,一身常衫,随意间轻摇折扇,尽显风流,想当年,也是一枚妥妥的美少男。 此时,他左手端起香茗,轻抿一口,惬意轻舒眉间。 不远处坐着他的两儿一女,大儿子江源,二儿子江离,女儿“小棉袄”江芯瑶,还有一个心腹柳生,侍奉在旁。 “府尊,吉王殿下的侍女已到达汀州地界,我们如何应对?”柳生俯身言道,眼含焦急。 这都火烧眉毛了,府尊大人还是老神在在,魂游天外。到底是合?是拒?给个准话啊。 江刺史眉头一皱,关于此事,他也是一时下不了主意,朝廷的圣旨早已送达,他没答应,也没有回绝,就是先拖着,扳旨的小太监还在府内好生伺候着。 虽然有南唐之主李煜的详细背书,但是,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来。 答应了,就是脱离南唐这棵大树,转投清源郡这棵小树,明升暗降,这是抛弃,这是分家啊。 你们兄弟俩感情好,轻飘飘的几句言语,就将这一州之地分了出去。但是,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老江心有怨气。 想我江家,从我爹开始就对南唐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上阵杀敌,一刀一枪才打下如今的家业,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你们几句话,就想把我一州之地划出去?一旦被划出去,再想回来,那就难了,真是挠挠的。 老夫也没有争霸天下之心,只想安安稳稳,咋就那么难啊? 老江怨气很深。 调整情绪,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女们,特别是小女儿,江夏思索一下,出口言道:“虽然是吉王殿下的侍女,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切不可慢待了,柳生你派人悉心照料。另外,江源你带着妹妹芯瑶一起拜访一下,我们礼数不可缺。” “遵命,爹。”江源言道。 江源张了张嘴,未说话。江夏扫了一眼,有点小烦恼啊。 “切记谨言慎行。”江夏又嘱咐道。 关于并入清源郡,心腹柳生主张婉拒,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清源郡发展的再快,那也是王爷属地,和堂堂朝廷相比,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再说,看看清源郡最近做的事,北入吴越,南下撩汉,南北开战,咋了?飘了?总之一句话,这可不是一个安稳的主。 汀州家底子薄,禁不住折腾。 而老大江源却极力赞成,清源郡经济军事的飞速发展,让他看到未来的一角。 县官不如现管,我们汀州紧靠漳州府,而清源郡已经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我们首当其中啊,不领齐名,必有刀祸啊! 现下,清源郡三路大军攻南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当然了,这里面,也包括爹爹。 就在李子木一行人到达南平之时,林可心和小伶俐也来到了汀州地界。 她们提前出发,逆江而上,又有吉王殿下的腰牌手令,“青鸾”随驾左右,打理前路,沿路驿站更是小心伺候,又都在南唐境内,所以和李子木差不多时间到达。 一路行来,顺风顺水,姐妹俩的关系从刚开始的磕磕绊绊小尴尬,逐渐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同吃同住同行,关系处的蜜可调油。 “姐姐,到汀州了,我们要去拜访汀州江府吗?”小伶俐一边吃着蜜枣点心,一边兴致勃勃的言道。 两女此次组队“开荒”,都是林可心拿主意,小伶俐辅助,两女合作的天衣无缝,一外一内,配合默契。 沿江共计建立了大大小小十余处信息传递据点,不仅有搜集情报的任务,还有举贤纳良的重任在身,同时还肩负着,几年之后的大撤退秘密使命。 “青鸾”在一步步壮大,彻底由点到面,在南唐境内打开了局面。同时,也与汴梁城断断续续的联系起来,可圈可点,可喜可贺。 “江府?怎么去?以什么名义?殿下的妾室?王妃的婢女?呸!还是不去为妙。”林可心意兴阑珊的言道。 一谈到这些,特别是成为殿下妾室这一段,确切的说是那一夜,个中详情,扑朔离迷,小伶俐八卦之心疯狂泛滥,两眼发光,满脸好奇,不探究不罢休。 “姐姐,那啥,殿下……那啥。” “啥?你想说啥?脑壳疼。”林可心满脑袋问号。 “疼不疼?” 千言万语化成三个字,字字暴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狐狸 林可心从迷惘到羞怒,脸色急剧变化,从白到红,再到殷红如血,娇艳欲滴。 大喊一声:“小伶俐,不知羞,要死啊!”近身攻击走起,挠不死你。 “我不知羞?……哦哈哈。”小伶俐忍不住又刺激了一波,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五,今日姐姐就教你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林可心要发动必杀技了。 眼疾手快脱下小伶俐的鞋,小手去挠脚心。这可是小伶俐的软肋,一脚在手,屡试不爽。 “哦……哎呀……妈呀!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好姐姐!”车架左扭右摆,留下一路欢声笑语而去。 “睚眦”侍卫统领罗三水会心一笑,打马跟随。 一路护送,未敢懈怠,还好顺风顺水。 小插曲是在洪州,路遇府尊高大公子,三天死缠烂打的纠缠。林姑娘当机立断,安排好相关事宜,连夜离开了是非之地。 人走船空,独留高大公子在城头徒感奈何。 无人知晓的是,离开的那一夜,罗统领失踪了,府衙迎来了漫天的大火。 睚眦,名副其实。 汀州城城门处,林可心一行人到达。 没有人上前盘问,也没有搜查检验一说,清场。城门士兵列队两旁,江源江公子站于马车之上,亲自相迎。 “姐姐?” “既来之则安之。”林可心出车门而来。 江源上前高声言道:“来人可是清源郡所属?” 罗三水一挥手,众侍卫上前戒备。 林可心摆摆手,言道:“正是,不知阁下是……哪位?” “在下汀州府衙江源,家父汀州刺史,特命在此迎接诸位。”江源一言一行,彬彬有礼,却有锋芒藏于下。 林可心眼神一缩,面带微笑言道:“那就有劳江公子了。” 汀州驿馆内。 江源江公子和妹妹江芯瑶送到后,吩咐一番,然后就点头告辞了。相处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只有江芯瑶和两女,说了一会女儿家的悄悄话,而哥哥在旁,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傻傻的看着三女叽叽喳喳。 总之,说怠慢吧,谈不上,江源江公子兄妹亲自迎接,热情相待。驿馆也打扫一新,布置新颖,主要是还清场了,现在诺大的驿馆内只有林可心一行人,安静,安安静静。 “姐姐,怎么感觉这汀州……怪怪的。”小伶俐盯着不远处躬身而立的驿馆人员,疑惑的问道。 “连你也感觉到了?”林可心眉头紧皱。 “他们看着我心里发毛。” “如果事与愿违,那一定是另有安排。难道在我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 “伶俐,我们要谨言慎行,这个邻居处处透着古怪,今日歇息一晚,明日回家。”林可心也七上八下的。 小伶俐附和着点点头,言道:“都听姐姐的,想清源了,想小姐了……。” “是啊!我也想王妃了,想……。”林可心及时住口,但顶不住小伶俐熊熊火热的八卦之心。帮她说了下半句。 “想殿下了?” 林可心脸色一红,没有反驳,自顾自的倒茶去了。何止是想,那是想死个人儿,当思念泛滥成河,她想快一点迎接那一片“山海”。 这时,罗统领来到门口言道:“小姐,都安排好了。” “罗统领辛苦了,近前来。” 罗三水上前站定,林可心小声吩咐着。不一会,罗统领告辞离去。 小伶俐吃着点心未言语,而是说起另一件事。 “姐姐,刚才江公子在,你怎么不旁敲侧击一下?到时候,还能给殿下提供点情报。” “小伶俐,你傻啊,江刺史能做到一方大员,那是没有一个简单的,再说,有些事,没必要追着问,刨根问底反而不妥,也许,回头一看,每一个细节都是答案。” 林可心自行脑补了古怪之处。 一路行来,林可心不仅扮演着一把手和姐姐的角色,有时还担负着小伶俐的老师。一路上,让小伶俐受益匪浅,从呆萌的青涩美少女向女强人迅速靠拢,情商那是蹭蹭的往上涨。 “哥,清源郡真的有那么好吗?我觉得,我们汀州也不差。”活泼可爱的江芯瑶叽叽喳喳的言道。 “哈哈,是啊!我们汀州也不差,但是,相比于清源郡,却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只是,你哥我看得不是一个汀州府。”骑在马上的江源意气风发的言道。 “臭哥哥,又打机锋。硕大的汀州府放不下你?我们汀州一家独大,独善其身不好吗?再说,爹爹不会同意的。” “独善其身?是吉王殿下拿不动刀了?还是你们飘了?爹爹?那只老狐狸是在看戏呐。” “你说爹是老狐狸?” “呸!我没说。”江源连忙狡辩。一不小心,秃噜了嘴,呸!呸! “我要告诉爹爹。” “哎!好妹妹别闹。” “哼!” 这时,浓浓的豆香味从街道旁飘散而来,江芯瑶咽着口水,“停车,哥我要吃豆腐脑,你也要补脑。” “吃,必须吃,吃吐为止。” 江源和吉祥居豆腐店的老板娘一对眼,会心一笑,吩咐下去。 店里不仅有豆腐脑,还有各种豆制品出售。 此时,人满为患,热闹非凡,许多的人在排着队。 江公子是不用排队的,他是这里尊贵的vip。 小卡一出,贵宾待遇。再说,就是没有卡,谁敢让江大公子排队?手下们纷纷上前,教你怎么做人? 兄妹俩是又吃又喝又拿,收获满满。 江芯瑶独爱甜豆花,喝一杯,打包一杯,美滋滋! 盯着牌匾右下角的阿拉伯数字“16”,江源眼神一缩,清源郡的触角已经渗透到汀州了。 刚上车,走了不到两分钟,车厢里的江芯瑶拉开幕帘,大喊道:“哥,我要吃榴莲,给我挑个最大的啊!” 江源摇摇头,宠溺一笑,打趣道:“小心吃胖了,嫁不出去。” “呸!臭哥哥,我才不嫁呐,快去挑,我要最大的。” 路旁吉祥水果的老板热情招呼着,来贵客了。 一路上,两兄妹吃吃喝喝,不亦乐乎。 一卡在手,吃遍所有。 吉祥商会发行的琉璃卡真是太好用了,在所有的吉祥商铺都可消费,对一些尊贵的客人,还可以提前消费。江源摩挲着手里的白金琉璃卡,爱不释手。 来到府内,江芯瑶带着好多“战利品”扬长而去。 江源擦擦嘴,来到父亲的书房禀报一声。 人未到,就看到父亲火急火燎的从书房里跑了出来,鞋子都没穿。 “咋了?” “源儿,快,备车,我要去迎接。” “迎接谁?” “清源郡的来人啊!” “她们已经到了驿站。” “啊!去驿站。” “咋了吗?老狐狸。”江源急的面红耳赤,一不小心又秃噜了嘴。 “你看看吧。”江夏说完,递过来一封插着羽毛的密信。 江源脸色一红,还好爹没听见那三个字,连忙打开一看。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靠边 十月一日,“霸下军”所属拿下潮州城,城主何贵弃城而逃。十月十二日,“霸下军”黄霸率领本部人马,一鼓而下汕头城,城主阵亡。 十月十三日,“大鹏军”朱英俊和“安溪军”胡三刀,突袭拿下梅州城。十月十五日,两军联合,猛攻敬州城,后汉大将李托率领五千人马防守,“天雷”一出,敬州城破,大将李托,梅州刺史刘大有,潮州刺史何贵被俘。 至此,潮州,汕头,梅州,敬州四州之地尽归清源郡所属。南汉都城齐昌府已在清源郡的视野之内。 江源哆哆嗦嗦的拿着密信,吞咽着口水。真是不得了啊!清源郡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口气吃下南汉四州之地。 清源郡至此已有十几州之地,泉州,漳州,南平三大城,安溪山,德化,漳平,龙岩四小城,加上潮州,汕头,梅州,敬州,再加上沿海一溜的大大小小岛屿,清源郡妥妥的进入南方一家独大之势。 也彻底打破了南方诸势力的平衡。 “半月之前?怎么现在才收到信息?”江源愣了一会,疑惑的问道。 “哎!清源郡行事越发难以琢磨,他们每攻下一城就戒严封锁,我们的情报人员在折损三人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千难万难才偷偷从敬州传回来消息。”江夏砸吧砸吧嘴言道。 “而且,对我们汀州一线也是封锁甚严,有点搞不懂吉王殿下的意思。”江刺史皱着眉头补充道。 其实按李子木的意思就是“猥琐发育,别浪!” “一举扫灭四州之地,吉王殿下真是当世豪杰,爹爹,有主意了?”江源幸灾乐祸的言道。 “呸!你爹我早就有主意了。”江刺史嘴硬道。 “是吗……?我看不像。” “兔崽子,你刚才叫我啥?老狐狸?你是不是皮痒了,来,老狐狸给你松松骨。” 江刺史作势欲打,江源已在五米开外,脚步轻盈,潇洒离去。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甜的。 我汀州终于免于一场刀兵之祸,百姓之福,可喜可贺! 当日深夜时分,江刺史秘密驾临汀州驿馆,随之而来的还有投诚文书和汀州赋税,人口,布防,物资等详细资料。 态度做足,就很棒! “想我汀州,呸!想我清源郡汀州终于迎来了光明。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江夏深明大义,审时度势,积极响应朝廷号召,紧跟朝廷战略部署,义无反顾,热情洋溢的投入清源郡的大怀抱! 江夏江刺史,来得快,去得也快。 江刺史走了,留下林可心和小伶俐一脸懵逼,楞在当场! “我们俩就是路过的!” 这是她们姐妹俩的心声,发自肺腑的心声。 可是,江大人哈哈一笑,回首言道:“考验我?……不存在。” 老狐狸潇洒离去,独留两女在微风中凌乱。 “姐,亲姐啊,什么情况?难道你还有秘密使命?”小伶俐不确信的言道。 “屁!哪有秘密使命,我们俩就是路过的啊!”林可心挠挠的。 路过汀州,汀州投诚。这到底是什么鬼? 如果事与愿违,那一定是另有安排!我们俩错过了什么? “我想家,灰常灰常想。” “我也是。” 初升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泉州城张灯结彩,提前进入节日的气氛。 十一月六日,吉王殿下李子木回家了。 人山人海,鞭炮齐鸣。 一应留守大臣悉数到场迎接。 文有总政大人刘仁,吉祥书院潘佑,流民官杜乔等,武有大胡子许友昌,宋钱等战将,了果大师站于旁,含笑而立。老姜林道带头相迎。 李子木带着王妃林璐,朱亭,悠魅,十弟文阳郡王李从信,永嘉公主李芳灵,林风,随喜,季道蕴,裴虎子,小铃铛等。 “恭迎殿下回归!” 相逢总是喜悦的,李子木上前拱手拜见老丈人林道,林道扶起。 耳边响起:“想我了吗?” “呸!臭小子。” “有没有那个……好消息。”林道的意思是有没有喜? “有,必须有,来,悠魅。” 悠魅上前拜见。 “这是我老丈人,以后也是你老丈人了,叫爹。” “爹……。”说完后,悠魅满脸通红,抖个不停。 “呸!啊!不是,好!好!”林道咬牙切齿应下了。外孙没有,多了一个女儿?老姜尴尬的想原地起飞。 这时,林风上前,“爹。” “哎……!哎,你靠边。” “爹……爹!”林璐人未到,声先到。 “哎!乖女儿!一路累坏了吧!你妈都来了,在宫里给你做了许多好吃的,我们回家。” 老姜喋喋不休,老怀大慰! 林风在风中凌乱,他也想原地起飞,马上起飞。 第一百二十九章 那波万 黑暗的冬天比永昼的夏天更吸引人的,是对阳光的期待。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一应寒暄,亲切中透着温暖。 眯缝眼努力睁大着眼睛,即使前路混沌,跟他走过,才算人间。我可亲可爱的殿下又回来了。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诸位臣工,饮胜!”王宫大殿内,李子木高举琉璃杯意气风发。 看着李子木的肆意飞扬,林道倍感欣慰。认真算起来,他才是一个少年呐,就有如此成就。 欢迎的宴会结束了,宾主尽欢。 明日将迎来大朝会。 王宫厅堂内,李子木和老丈人喝着茶,聊着天。 “老丈人,不是练兵吗?怎么搞来四州之地?”对着不远处的林道,李子木终于问出自己的疑问。 前期出兵的设想,李子木就是想着练兵,猥琐发育,拿着南汉练练手,等自己北上回来后,再谋其他。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林道主导后期战事后,竟然三路齐进,拿下南汉的四州之地,变成了国战,还是不宣而战,着实有点不占理。 刘鋹会不会背后骂我吧?可是!我不在家啊!李子木自我催眠,自我狡辩道。 “这个,这个是练兵,但是,练着练着感觉练不出什么名堂来,后来,想试一下提高难度,谁知,众将曲解了意思,我也就将错就错,谁知,一不小心,成了。” 林道有点不好意思,还有小欢喜满溢而出。不过,毕竟和李子木当初一起设想的初衷相违背。 老大不在家,小弟们疯了,攻城掠地,不亦乐乎。 “殿下放心,我们已经尽全力封城封锁,尽量将消息捂在清源郡,毕竟,我也赞同……猥琐发育。” 看着李子木阴晴不定的脸色,林道连忙补充道。 “战损大吗?” “霸下军战损三百多人,都是在汕头攻城战损失的,安溪军战损最大,有六百多人血洒敬州城,大鹏军战损最少,只有十五人。” 看着李子木不说话,林道紧接着,言道:“相比于战损,收获那是茫茫多,不仅,清源郡地盘大大增加,人口也是翻了一倍,财货物资更是无数。” “这个赏赐,你这边辛苦一下,收收尾,拿出方案和名单来。”李子木言道。 既成事实,就欢快的接受吧。 “遵命。”林道站起身言道。 “另外,和潘佑潘院长一起,尽快把文官和武将的品级制定出来,赏罚条例也要快。” “还有就是,和了果大师尽快把寺庙建起来,它不仅仅是寺庙,还是为国征战的魂归所在,寺庙后方要建一个大大的陵园。” “再向前线征战各部下达命令,年前各部将领去南平海军学院集结,本殿下会亲自授课。另外,不论多远,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为国征战的,战士遗体都要带回,我们要不抛弃,不放弃。” 林道脸色一正,殿下真是宅心仁厚,普天之下第一次听说要为战死者建陵园。 第二日,大朝会上,李子木又发布了一条条的命令。 刘仁总政清源郡诸事,尽快将四州之地纳入清源体系,不日后,将亲自前往敬州处理四州之事,本地氏族将暂时担任属地要职,一切以维稳为主。 潘佑的吉祥书院下月将迎来一次大考,合格者充入清源郡各郡县担任职务,优异者直接进入府衙参事。 另,派学员跟随刘仁,对四州之地人口,地志,山川河流等,进行第一次摸排收底,并备详细记录。 随喜将带领人员入驻梅州,将所获物资财货等,运到清源郡,并组织人员对四州之地进行统计,特产,香料,木材,矿产等进行梳理备案。 大胡子许友昌对清源郡所部兵马进行统计整理并分类,先分常备军种,预备军种,后勤军种及最重要的“黑龙军”选拔。 凡涉及清源郡所属各军,必须无条件配合。这是一次全军大选拔。 “强干弱枝”初现峥嵘。 杜乔的流民所将迎来改革,自己将提至一把手,对所有来清源郡人员进行更加严格的筛查,登记备案,勿急求稳。季道蕴充入流民所,任副手。 增设“军队参谋参政部”,简称“参政部”林道任一把手,主要负责清源郡各军部战事规划和预测,同时负责军队的思想建设工作。 增设“帮务部”,也就是最高帮务,由文阳郡王李从信和永嘉公主李芳灵负责。 兄妹俩一脸懵!弄啥嘞?还有我俩的事?最高帮务?什么鬼? 大家也听得一脸懵。什么是帮务部?还是殿下的亲弟弟和亲妹妹亲自担任。 李子木接着解释道:“最高帮务部将对清源郡所有人员,包括我,都有监督和告诫之权,包括在座的所有人都有问责之权。” 大家听得更懵了!啥情况?比你还大?你疯了吧。 “当然了,他们只有话语权和监督权,没有执法权。” 大家松了一口气,还好。呸!好个屁。 “那是不是他们对任何人都可以指手画脚?呸!都可以告诫。”潘佑三观巨震,心急的出口言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皇权至上的今天,你给我玩呐? “初步设想啊!你们可以提提意见。”李子木抛出这个话题就是想看看他们的格局是否已经打开了。 “九哥,来真的?” “是啊!哥我不想当什么帮务。”李芳灵言道。 “嘿嘿!你俩消停的。”李子木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 大殿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几个心腹之人,纷纷皱着眉头,再集合起来死死盯着潘佑,意思是,让他来出头。 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潘佑的后背来回摩擦,潘院长后背挠挠的,你们这帮坏人,为什么又是我? 左思右想,谁让我是此时清源郡学术界泰斗“那波万”。 出列言道:“殿下,本官觉得不可。” “殿下,不可。” “是啊,殿下。” 众人纷纷站出来发声,没有一个赞同的。 第一百三十章 遭不住 “哈哈,本殿下开玩笑的。” 众人皆是脸色一松,擦擦虚汗。 ““帮务部”还是由他们俩担任,不过暂时负责单身士兵们的婚姻大事,以及军属的后续安置事宜。” 两兄妹一喜,给小伙子们相亲?这个好!拉郎配啊! 李从信奸笑一声,嘿嘿!不会是我的三位妾室都可以在里面挑一挑?妥妥的选美啊!还是我一个人的选美。 哥,亲哥,真懂我。 脑补片刻,立马给李子木一个贱贱的眼神。 李子木被李从信贱贱的眼神恶心到了,什么鬼?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们清源郡一下增加五州之地,希望你们都要洁身自好,克己奉公,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本殿下的高薪养廉也是带刀的。” 众人又是一脸懵逼!啥情况?明明是四州之地,哪来的五州之地?你是不是四五傻傻分不清楚? 又是潘佑站了出来,言道:“殿下,我们攻占了南汉的梅州,汕头,潮州,敬州四城,哪来的五州之地?” 关于汀州之事,知道内幕的寥寥。 李子木一拍额头,漫不经心的言道:“那啥,有件事,忘记说了,南唐的汀州,以后将纳入我清源郡版图。” 众大臣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短暂的寂静后,就是纷纷出列贺喜,荣誉感空前的爆棚。大陆东南这一块还有谁?还有谁?哇哈哈。 “啥?汀州?也归我们清源了?” “南唐的哥哥如此靠谱?” “额滴亲娘嘞!五州之地,清源郡要腾飞啊!” “这么大的事,殿下如此不在意?b都给你装圆了。”某人腹诽道。 “年前,本殿下将亲自去一趟汀州,所以你们有的忙了,都给我动起来。”李子木个“土财主”飘了。 “令许友昌许将军整备军事,以两千人为准,组建远征军,备用。” “令霸下军团调配一支海军大队备用。”一大队为一艘大型战船和十二艘中型战船。 “令宋钱提拔为巡察使,以备用。” 三个“备用”又让大家看得一脸懵。 李子木强忍下小欢喜,百济的战场和吴越的中转都是神来之笔。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再告诉你们。 哥就是低调! 王者回归,鸡飞狗跳。 整个泉州城高速运转起来,传信的驿卒你来我往,向四面八方急速扩散。 洛阳城。 一队绵延的车队缓缓靠近。 赵廷美翘首以盼,终于盼来了好哥哥赵老二。 连忙上前,殷勤接待,满脸谄媚,“幸灾乐祸”的小欢喜,挡也挡不住,咋办办! 你也被贬了?哦哈哈! 掀开门帘,走下车来,赵老二面色紧绷,不苟言笑,妥妥的一副“死人脸”。 老四热脸遇上冷“屁股”,挠挠的。 一路陪笑,小心翼翼来到王府,下人退下,独留两兄弟。 赵老二喝了一口参茶,深呼一口气,擦擦嘴,站起身,伸伸手臂,扭扭腰,抬抬腿,来来回回做着热身活动,他怕等下会抽筋,影响正常发挥。 老四赵廷美傻傻的看着哥哥,这是要干啥? “哥哥一路辛苦了,活动活动身体,甚是不错呐。” “呸!” “我……打……。” 一巴掌呼在赵廷美的脸上。 把老四打懵了。 “哥……哥……。” “你是我哥……哦……打……。” “让你睡不着。” “让你吃不下。” “让你失眠。” “让你肝疼。” “让你胃疼。” 一顿操作猛如虎,竟往老四身上招呼,“乒乒乓乓”拳拳到肉,掌掌到脸。 “哥……哥,肿么情况?” “喜欢……高兴……爱……。” “让你想我……。” “乒乒乓乓”赵老二打得更狠了。 拳打脚踢,四肢用力,就差用牙咬了。 赵老四抱着头,彻底放弃了抵抗,脑海中飞速旋转,难道赵老大想搞死我? 蹂躏了足足有一刻钟,未见停止。 赵老四忍着全身的疼痛,心也是拔凉拔凉的,彻底沉入谷底。这亲兄弟比仇人还要狠啊!帝王家?我呸! 看不见的眼睛里,藏着逼人的寒芒,那是受尽屈辱的眼神,那是咬牙切齿的眼神,那是不屈不挠的眼神,那是狼一样的眼神。 今日此仇,不共戴天! 赵老二也累得不轻,搓搓发红的手掌,揉揉酸软的大腿,欲犹未尽,得劲。 瘫坐在官椅上,大口喝着参茶,一脸满足,舒坦! “锅锅……。” 老四抬头的眼神里只有委屈,还有委屈。 然后满脸讨好的道:“锅,这玩得是哪一出?弄啥嘞?是大锅的意思?” “呸!要不是你去信,说想哥哥们了,我能被赶出汴梁城?” “我没写过信啊!” “啊……?” 赵老二瞬间红霞满天,臊的不行,感情是打错了?错怪四弟了? 呸!不存在。 哥哥打弟弟,就是打着玩。 “虽然和你没有直接关系,间接的也算。”赵老二狡辩道。 打都打了,人也舒坦了,这是重点。 “锅,大锅撒谎。”鼻青脸肿的老四委屈的说道。 “对,大哥太不要脸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撒谎。”赵老二混插搭话,准备揭过这一段尴尬的存在。 “但是,你刚才打了我一顿,结结实实的一顿。” “哥哥打弟弟,那是天经地义。” “再说,打是亲骂是爱,那是哥哥对你爱。”赵老二极力搜索着匮乏的语言,挠挠的。 “卧槽,卧勒个大槽,你爱的好用力,好深沉啊!哥。”老四心里咒骂不已,你的爱,弟弟遭不住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酒窝 晋王府。 两兄弟,大眼瞪小眼,一个满脸绯红,一个鼻青脸肿。 “锅锅,既来之则安之,这洛阳的天,以后就是我们两兄弟的了。” 老四递上一个“淫荡”的眼神,熊猫眼独具一格,画面很奈斯! “啊……!对,四弟说得对,洛阳城就是我们赵家的了。”赵老二玩文字字眼。 赵廷美不动声色,装听不懂,岔开话题,出口言道:“听说二锅要来,给你请了一个江南大厨,那厨艺,啧啧!” “锅锅,狗着,踢踢给你接风,嘶,傲腾啊!” “哥哥,走着,弟弟给你接风,嘶,好疼啊!” 赵老二尴尬一笑,“都听弟弟的,你这一说啊,哥哥都饿了。” 呸!那是你,打我打累得吧! 糖醋排骨,油焖大虾,清蒸鲈鱼,鲍鱼海参汤,再来个手抓羊排,两兄弟吃得满嘴流油。 一个确实饿毁了,打人也是一个体力活。一个化悲愤为食量,咬牙切齿啃着羊排。 “系,锅锅系,来,喝一杯。” 两人大快朵颐。 “大厨可以啊!哥哥笑纳了。”赵老二吃得心满意足,这次,不仅心灵上获得小小的慰藉,口欲上也获得了满足,奈斯! “锅锅哪里话,弟弟应该做的,来人,去把姚大厨叫来。” 不一会,姚大厨来到,一脸憨厚,胖胖的圆脸上人畜无害,带着小心,带着谦卑。 “小人拜见两位王爷。” “你就是姚大厨,手艺不错。” “谢王爷夸奖。” “下去支一百两银子,本王爷赏你的。” “谢王爷赏赐!” “你叫什么名字?” “姚仁。” “咬人?” “不是,是哪个姚,哪个仁。” “不重要,以后就跟着本王爷吧。” 感谢王爷提拔,“四十八号”姚大厨欣慰一笑,进来了。 汴梁城。 糖果铺子。 这里不仅有各色甜品,点心,小吃。还有黄黄的糖块出售,舔一下,甜在心里。 最壕的就是蛋糕了,由于产量小,售价昂贵,只在极少数富人中流传。一般人喝点糖水就心满意足了。 甜味,从古至今,人类没有停止过探索。听说,心情不好时,来一口甜品,能瞬间消除烦恼。 吃一口蛋糕,抿一口加了鲜奶和蜂蜜的糖水,奶香奶香的,再给摇曳多姿,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抛个媚眼,宋仁潇洒又有情调,美滋滋! 谁知这一个不经意的抛媚眼,让某一位老板娘心花怒放。 宋仁,“青鸾”六号。 老板娘,秦十三娘,“青鸾”三十六号。 他们俩暂住万年县,此为京畿要地,四千余户,妥妥的上县,万年县所属汴梁城下辖。 宋仁,“一品斋”老板,从西水门迁来万年县,主营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年方二十余岁,丰神俊朗,仪表堂堂,一笑起来,坏坏的,小酒窝,醉死个人。 如今,应称呼为宋大人,因为不久之前,宋老板有幸结识了万年县的王主薄,两人一番交谈,相见恨晚。 对宋仁的一些记账方式,收支记录,盘库筛查等,王主薄推崇备至,受益良多。 这不,经过王主薄的大力举荐,宋仁摇身一变,正式踏入大宋公务员行列,添为县衙王主薄座下执事一枚。 “大人,这是亲自为你做的桂花糕。” “还有普洱茶,解腻。” 老板娘端着托盘,盈盈一笑,恍如百花开,香气飘来。 这一声“大人”,如今叫的光明正大,正大光明。 “嘿嘿,有劳老板娘了。” 宋仁喝了一口普洱茶,香味萦绕舌尖,家乡的味道。 “嗯,这茶香醇正浓厚,老板娘有心了!”宋仁一边言语着,一边迅速打量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用小木勺挖一块桂花糕塞在嘴里,再来一口香气扑鼻的普洱茶,甜味和茶香相融合,妙不可言。 这就是抹茶蛋糕的由来。 盯着吃完桂花糕,在舔勺子的宋仁,十三娘满眼爱意。“小鲜肉”哪里逃。 上官怎么了?呸!上官才有味道。老娘就好这一口,咋地? 秦十三娘接替上任“青鸾”密使的任务,和宋仁搭档,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小酒窝,是老娘的菜。 宋仁在装傻,那火辣辣的眼神,恨不得吞下我的表情,你当我真傻啊? 十三娘比宋仁足足大了五岁,宋仁放不开,总觉得不能亏待了自己,自己的那啥……。 “那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满脸通红的宋仁,率先败下阵来。 “有密令。” “附耳过来。” 宋仁“娇艳欲滴”,欲拒还迎。 十三娘一把拉过宋仁的衣襟,拽到怀里来,贴着耳朵,轻声言道:“你的酒窝里没有酒,却把老娘醉成了狗。” 说完放开宋仁,帮他整理一下散乱的衣襟,转身离去。 独留“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宋仁在风中凌乱。 “我是你上官,我要换人。” 三十六号降服六号。 宋大人苦逼了,擦擦汗,心想,这三十六号有点妖,咋感觉是奔着我的人来的,真是挠挠的。 必须换人。 “嗯,怀里有密信。” 宋仁拍拍胸口,不动声色,转身离去。 临走还不忘打包一份桂花糕,虽然被老板娘揩了油,摸了小手,但宋大人就好这一口。 就很棒! 第一百三十二章 啥是乃大 “窗前的红日变成落月,我一字未落,却在心头,念你许久。” 殿下好骚啊!这确定是给我的?看得我脸都红了。 “你要忍,忍到春暖花开,你要走,走到灯火通明,你要铆足劲变好,再旗鼓相当的站在不敢想象的人身边,你要变成想象中他的样子,这件事,一步也不能让。” “你我会在某个微风的午后,再次……相见。” “令,擢升宋仲(宋仁)为宋境密使大总管,琉璃令牌,对所有宋境人员有调派,升迁之权,生杀予夺尽在尔手。” “论功为一等功,赐飞鹰勋章,金币十枚,银币五十枚,官升三级,特赐良田五百亩,三进大宅一座,暂由其清源郡父母接收。” “特赐银钱十万,另派青鸾十名,睚眦十名,予以调派,护其周全。” “试炼的终点是花开万里,愿你以渺小启程,伟大结束,我看好你。” “密令:诱反赵老二,可陷害,可下毒,可刺杀。” “阅后即焚!” “吉王殿下为啥对一个王爷如此上心。”宋仁拿着密信嘀咕道。 “这下好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不扳倒赵老二,都对不起殿下对我的信任和栽培。”宋仁意气风发,豪情无处安放。 未来可期啊!干坏事我可是专业的。 “赵老二已调任洛阳,看来必须要去一趟繁华的大都市洛阳城,灯下黑才是基操。” “哎呀,我有调派,升迁之权,这个好,先把三十六给你降成小三八,嘿嘿!让你嘚瑟。” 宋仁皮痒了,欲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泉州城外,鲤山之上。 李子木带着一众人员来此视察,顺便携美溜达溜达,这是重点。 鲤山不高,但登起山顶也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泉州城尽在眼底。 半山腰的寺庙在紧锣密鼓的搭建中,主体大殿已完成,现下只有寺庙前的广场还在忙碌中。 由于了果大师早一个多月到达泉州,又有李子木的密信,潘院长和刘眯缝眼大力配合,要人给人,要钱有钱,进展神速,确确实实把了果大师震的不轻。 清源郡的执行能力真是顶呱呱。 他见到,一声令下,人山人海,茫茫多,他见到,木材和石块向鲤山汇集,日夜不停,他见到,“天雷”出动,镇山填海,五日间,道路雏形已成。 “他真是爱死了这个地方,呸!淡定。” “殿下大驾光临,贫僧与有荣焉。” “大师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感谢殿下对佛门的大力支持,贫僧定当让佛光映照清源郡的每一寸土地。” “大师着相了,佛度众生,普天之下都是佛家的信徒。” “殿下高见,贫僧惭愧。”了果擦擦汗,殿下格局就是不一样,对了,你不是寻仙问道的吗?怎么对佛法也有如此深的造诣。 了果有点小不服,在我专业的领域里打脸,不得劲。 “不知殿下对爱恨生死怎么看?” 众人都好奇的盯着李子木,毕竟听闻吉王殿下修道大成,却还从来没听过他的修道见解,还是这种爱恨生死的大课题上,期待啊! 李子木环视一圈,看着众人好奇的眼神,哈哈一笑,小样想难倒我?不存在。 酝酿一下情绪,言道:“从生到死有多远,呼吸之间,从爱到恨有多远,无常之间,从你到我有多远,善解之间,从迷到悟有多远,一念之间,从古到今有多远,笑谈之间,从心到心有多远,天地之间。” 众人目瞪口呆,折服了,了果更是满脸震惊。 “当欢场变成荒台,当新欢变成旧爱,当记忆飘落尘埃,当一切是不可得的空白,人生是多么无偿的醒来。” 摘自比丘尼.释隆奇的《醒来》。 李子木一席话让大家获得精神上的升华,纷纷沉思着。 这时,一条流浪狗跑了过来,骨瘦如柴。 “郎君,这狗好可怜啊,太瘦了吧!”朱亭拉着小铃铛来逗小狗,并把点心掰碎了喂它。 小狗摇尾乞怜,围着她们俩转圈圈。李子木蹲下身来,抚摸着狗头,给他挠痒痒,小狗舒服得眯着眼睛。 “带回去养着,以后,我们清源郡的狗也要养的像你一样,白白胖胖的。”李子木打趣道。 “我哪有白白胖胖。”朱亭小声的狡辩道。 “哈哈。” “殿下一席话让贫僧茅塞顿开,受益匪浅,请受贫僧一拜。” 此时的了果彻底被李子木镇住了,暗想,吉王殿下道家佛家的参悟造诣,早已不在自己之下,惭愧!惭愧! 自己有点夜郎自大了。 “了果大师过谦了,世事多纷扰,哪有大师逍遥自在。” “殿下可有人生感悟教我?” 了果彻底摆正位置,虚心求教起来。 李子木盯着了果的眼睛,沉吟一下,言道:“凡尘因果俱匆忙,莫与岁月到过往,情缘聚散皆慌张,勿与人生论短长,人生区区数十载,十之踉跄,十之莽撞,十之张狂,十之彷徨,十之逞强,十之惆怅,十之相忘,十之凄凉,何来一二方向,尽是八九无常。” “殿下大才。” 摸着舔自己手指的小狗,李子木接着言道:“你这红唇皓齿舌外露,痴心酒肉明眼眸,你可知这唇齿之间有深渊,眉眼之际浮世万千呐,如果,你不能用心中之火温暖这晚凉天,又如何抵御这红尘曼妙云烟呢?” 一波三折,众人被李子木在精神上,教育了一波。了果大师更是心服口服。 “不知殿下对清源郡的未来怎么看?”了果太想知道了,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可关系到未来的站队,呸!未来佛家的发展方向,毕竟有一个雄才伟略的领导者支持,难得可贵的是他还有一颗向佛之心,对佛家的传播将是举足轻重的大影响。 “未来方向?” 林道和潘佑纷纷竖起耳朵,这也是他们想问的,毕竟清源郡如今近十州之地,已经妥妥的是一方霸主了。 不敢说争霸天下,但是已经有入门的资格了。 林璐,朱亭和悠魅三女也停止了窃窃私语,很好奇,不好奇那是假的。 望着这天,望着这地,望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李子木斟酌一下,言道:“天空,收容每一片云彩,不论其美丑,所以天空广阔无边。大地,拥抱每一寸土地,不论其贫富,所以大地广袤无垠。海洋,接纳每一条河流,不论其大小,所以海洋广阔无边。”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王妃姐姐,啥是乃大?” 小铃铛一语震天响,杀伤力爆表,一波清空众人hp。 “噗……。” “哎呀喂!” “亲娘来,说啥呐?” “要血命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那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李子木连忙救场,朱亭已经宕机了,佛门之地,要死了。 “大师,你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呸!” 了果憋得满脸通红,哆嗦着嘴,不知如何辩解,挠挠的。 李子木拉着小铃铛,来到潘院长面前,言道:“明天就就学,教育必须要从娃娃抓起,过两天,呸!明天本殿下就来吉祥书院考察。” 潘佑一边点着头,一边擦着汗,三根胡须散乱着,也不敢抚摸,挠挠的。关我啥事? “啥情况?自己就说了一句话,明天就要去就学?”小铃铛懵懂中。 朱亭不知所措的跺着脚,一把拉过小铃铛,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挠挠的。 林璐和悠魅羞红了脸,后退两步,互看一眼,脸憋得羞红,上牙齿和下牙齿在“咯叽咯叽”打架呐,憋笑也很累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多盖点土 “对了,了果大师,寺庙命名了吗?”李子木连忙转移话题。 “了因师兄有交代,寺庙命名由殿下你来决定。” 李子木郑重起来,沉默不孕,呸!沉默不语。 望着远山白云,微风拂面,跨过山川河流,跨过泉州,跨过清源,视线无限拔高,看到芸芸众生,看到前世今生,精神世界经过洗礼,再次升华。 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世界的一点一滴,纤毫毕现,世间百态,不一而足。 那是有温度的江河,那是充满着大爱的土地,那是熠熠生辉的华夏文明,炎黄之裔,当引领大势,神州之名,当冠绝天下。 内心的baff好像呼应着他,身泛微光,霞光四起,玄妙中自带惶惶紫气。 一闪而逝,恍如梦境! 众人无不惊诧莫名! 众女无不目瞪口呆! “《易.坤》: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就叫承天寺吧。”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但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此时此刻,了果大师终于看到了“光”。 那是师兄的无上境界,那是自己毕生的探索和追求,此时他从容恬静,面色慈悲,佛光初现。 一朝顿悟,否极泰来,可喜可贺。 “谨遵殿下法旨,谢吉王殿下赐名。” “承天寺”寓意深远,回味悠长,比师兄的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强了整整一大截。 了果双手合十,诵经不已。 有对吉王殿下的敬意,有对佛祖的虔诚,有对自己顿悟的释然和醒来。 “殿下有顺承天下之意?”潘佑按下激情澎湃的内心,不确定的言道。 “不,这第二层意思是,夫求贤者,上以承天,下以为人,也是本殿下求贤若渴的意思。” “殿下大才。” “殿下,可否将这两层意思刻于寺庙两旁?”了果深得属下精髓,这马屁拍的舒服。 “大师就是大师,会来事。”李子木赞许点点头,还不忘给了果一个大大的赞。 了果羞赧一笑,切!基操。 “潘佑,杨收埋哪了?” 众人一惊,潘佑脸色一变,来不及思考,上前言道:“启禀殿下,埋于后山。” “殿下……。”林道上前阻止道。 “他无情,我不能无义。再说本殿下的胸怀没有那么小,岳父大人且宽心。” “殿下真是宅心仁厚。” “带路吧。” 毕竟他是自己的第一批拥护者,虽然不小心下道了,但人死为大,祭奠一番,不为过。 新土新坟埋旧人。 摆上贡品,三柱清香冉冉升起,随风飘摇,直达天际。 李子木唏嘘不已。犹记当年,杨收的点点滴滴,自己初来乍到,他愿意紧跟大胡子许友昌,追随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吉王殿下,可算开疆之士,拥护功臣。 若按李子木的意思来,小惩大诫,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但五代十国特殊的历史背景,却让他犹豫了。 此时,拥兵自重的将领,背主,反叛和篡位,犹如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一开始不把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会让许多人有不一样的小心思。 时间匆忙,李子木没有时间来慢慢安抚这些不确定因素,华夏大地的人民,还处在战乱四起,水深火热之中。 中原大地上,饿殍满地,千里无鸡鸣,那是常态。 “殿下,杨将军有点咎由自取,大好的前程葬送在一己贪念之上,可悲可叹!”林道站在身旁,轻声言道。 “是啊,殿下,杨收正值壮年,正是能为殿下效命的时候,又是“扬风”军的一军统帅,真是……哎!”潘院长叹气不已,有点可惜的言道。 “殿下,杨收罪该万死,他不仅窃取“天雷”机密,还计划引导“扬风”军中将领哗变,画地而治,不忠之心尽显。当日搜查杨府时,获得大量叛变的证据,杨收对罪行供认不讳,甘愿伏法,何来可惜?”林道义正言辞的言道。 “一样的米,却能养出千百样子的人,不足为奇。” “了果大师,陵园建好后,将他们都安葬在里面,放在高处,让他能看到清源郡的每一天。” “遵命,殿下。” “天冷了,地下凉,记得再多盖点土。” “额……,遵命。” 吉王殿下几个意思? 那天早上的雾散了,不止早上,不止雾。 第一百三十四章 鼻涕虫 南汉兴王府,皇宫,后花园。 南汉之主刘鋹袒胸露怀,醉卧美人膝,一口吞下剥皮去核的葡萄,一口“皮杯儿”适时送上,香艳而迷离。 两手也不闲着,忙着寻觅“温柔乡”的迤逦,惬意非凡。 不远处,“媚猪”一位波斯女子,轻纱拂面,眼色撩人,摆臀扭腰,搔首弄姿,带领一群“衣衫褴褛”的妖精“群魔乱舞”,以助其兴。 刘后主身在天上人间也。 这是刘后主的日常,乏味而枯燥。 一道不合时宜的尖细声音,打破了靡靡之音,由远而近,飘散而来。 “启禀皇上,有要事启奏。”龚澄枢心急火燎,大步走来,老远就高声言道。 刘鋹睁开眼,有点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的好太师。 “龚太师何事?” “启禀皇上,李托兵败敬州城,我大汉已损失梅州,潮州,汕头,敬州四州之地,恳请皇上调兵回防。” “啥?什么情况?龚太师说什么?”刘鋹推开粘人的“小妖精”,“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揉揉耳朵,一脸不相信的言道。 “皇上,李托负了我们。”龚太师再次强调道。 “李托这个废物,呸!抄家灭族,给我诛九族。” “皇上,李托是那啥,无父无母,无儿无女。” “啊!和你一样的?” “呸!怎么感觉怪怪的。”龚太师腹诽不已。 “你上次不是来报,宋将潘美有意来攻我大汉吗?这才刚刚安排好,怎么转瞬间,清源郡弹丸之地也敢来挑衅我们?还占我四州之地?” “大宋在我边境挑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满朝皆知,只是没想到,清源郡屁大点地方,竟然胃口如此之大,三路大军,齐头并进,势如破竹,真是始料不及啊!皇上。”龚太师言道。 “精兵强将,五千兵马,都是摆设吗?”刘鋹嘶吼道。 “没想到李托如此不中用,被一波带走,奏请皇上置其罪,抄家灭族。”龚太师带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精神,恶狠狠的落井下石。 “不是无父无母吗?” “可以掘坟鞭尸,以泄皇上心头之恨。” “太狠了吧,太师。” “是你说得抄家灭族,好不容易找到途径,你特么现在又说太狠了?你特么真会做人。”龚太师挠挠的。 “哎呀!皇上,李托在兴王府还有大宅两座和其他各色店铺产业,可以抄家,钱财田产,充入皇上你的国库,而李府的侍卫奴婢也有间接的连带责任,男子充军或打入大牢,女子充入后宫赎罪,用来……服侍皇上。” “妙啊!准奏,龚太师真是国之栋梁,转瞬间就有了对策?”刘鋹立马气消了大半。 龚太师擦擦汗,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逝。 呸!老子早就惦记着李托的家产了,还是让我先吃肉,你再喝汤吧,你真是个绿脑壳。 现下大将郭崇岳率兵在韶州一线,安营扎寨,派兵布防,抵御宋朝的咄咄逼人,没想到旁边的清源郡如此不讲理,一口吃下我大汉的四州之地。 防了上面,没防住右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防不胜防? 我惶惶大汉就是一块大肥肉吗?谁都想来咬一口?真是可恶至极。 刘鋹越想越气,挠挠的。打起精神来,生活还要继续。 “汕头刺史陆昌敖呐?” “浴血奋战,战死城头。” “可惜,本皇痛失爱将,下旨褒奖,另赐银钱十万。” “皇上,莫有那么多……银钱。”龚太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这个妖人不会法术。 真是侮辱了“妖”这个词汇。 “五万?” “莫有……。” “你放……,要你何用。”刘鋹好不容易压下的脾气,又有抬头的征兆。 “皇上,我本人赞助五千。”龚太师察言观色,大出血。 “呸!把这个酒杯赏他,99纯金的。”刘鋹大出血。 “皇上爱民之心,可堪日月。” “我特么,呸!” “李托死了吗?” “兵败被俘。” “潮州的何贵呐?” “兵败被俘。” “梅州的刘大有呐?” “兵败被俘。” “呸!被一锅端了?” 三个坏消息,犹如三把刀,刀刀暴击。 刘鋹气急败坏,再也压不住脾气,暴烈之气蔓延,双眼血红,状如疯虎。 一把夺过侍卫的武器,顺势一刀将刚刚喂自己葡萄的侍女斩杀,然后再转手一刀捅死刚刚给自己“皮杯儿”的青涩侍女。 豆蔻芳龄,大好的青春年华,两条鲜活的生命,转瞬间香消玉殒,血洒厅堂。 “媚猪”和一众侍女慌忙跪在一旁,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 刘鋹将血刀扔给侍卫,侍卫慌忙接住,一晃没接住,“噗”刀尖插入脚面,侍卫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特么……。 气消了,刘鋹平静而淡定,一边拿起手帕擦手,一边言道:“五千兵马,回来几何?” “三百多人……吧。” “嗯……。” 刘鋹眼冒红光,再次抽出侍卫刚刚入鞘的血刀,刀指龚澄枢。 侍卫又是一哆嗦,这次要接住。 “应该有五百多人。”看着刘鋹要杀人的眼神,龚太师汗如雨下,连忙改口。 “到底回来多少?”血刀在“妖人”的眼前闪烁。 “八百多人,必须的。”龚太师豁出去了。 “不到一千人吗?” “陆陆续续回来的,应该有吧。”龚太师放弃了。 不就一千人吗?小意思,城外难民一抓一大把,哥高低给你凑齐了。 “本皇要一万人。” “守护兴王府的有近一万人。” “呸!那不能动,本皇说的是马上征兵到一万人,本皇要御驾亲征清源郡。” “不可啊!万万不可,皇上你千金之躯,不能犯险啊。” “呸!小小清源能奈我何?” 侍卫严阵以待,血刀再次向侍卫“飞来”,空手接白刃吗?没学过啊,我躲……“噗”,刀入另一只脚面,我特么……侍卫想死的心都有了,再也忍不住“误伤”,泪洒厅堂。 这时,一位服饰华贵,打扮另类的少妇赤脚缓步而来,身上挂满琳琅满目的饰品,妥妥的当代潮流代言人。 前有侍女撒花开道,后有梵香缭绕,似梦如仙,步步生莲,抬足间,雪白的大长腿恍的人耀眼。 此女一对桃花眼,摄人心魄。 “皇上,稍安勿躁,你可是玉皇大帝在人间的代言人,怎可置身犯险,这天下还要你来治理呐?” 樊胡子,却没胡子,雌性。 此女为南汉刘鋹之下第一人,龚澄枢,一国太师都要巴结的存在。 同时,也是朝中大小国事,都要其拿主意的存在,南汉隐形的“一国之主”,妥妥的“一代女皇”。 不信苍天有轮回,只信神怪和鬼神。这就是南汉的基本信仰。 “拜见国师,国师何以教我?” “你先把裤子穿上。” “国师,都什么时候了,别在意这些细节了。”刘鋹。 “呸!区区清源,不足挂齿。” “国师……?” “皇上,稍等片刻。” “啊……?都特么火烧眉毛了,你让我稍等片刻?”刘鋹挠挠的。 众人或站、或跪、或坐,气氛很耐斯。 偷偷瞄了一眼,“呸!鼻涕虫。”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腥的盛宴 “国师……,有上天的旨意?”刘鋹一边夹紧毛腿,一边指了指上面,满脸好奇。 “天威难测,静候佳音。” 樊胡子在一旁就坐,拂尘一甩,尽显风采。胸前波涛汹涌,别具一格。刘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龚太师连忙过来给樊胡子倒茶,殷勤服侍左右,哪有一国太师的逼格。 太师给国师倒茶,与有荣焉。 “咋还不来?这个废物。”樊胡子抿一口茶,嘀咕道。 “报,启禀皇上,潘美退兵了,大宋退兵了。”尚书陈延寿一边擦汗,一边一脸谄媚的小跑而来。 两条小细腿犹如面条抽筋似的摆动,那是喜悦的摆动。 刚才,他可是在门口足足跑了两圈,才进入演员的状态,再多跑一圈,他怕他要累死在门口。 小体格,又少一“腿”,不堪重负啊! “啊……!天佑我大汉。” “国师旺我啊。” “呸!我旺你个香蕉不呐呐。” “自是上天旨意,皇上可有对策了?” “有,必须的。” “来人呐,下旨招郭将军回军,整备粮草,扩充兵马,踏平清源。”刘鋹意气风发,不可自已。 “老天都站我身边,你们拿什么跟我斗,你们特么都是弟弟,洗干净屁股等我。” “皇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库不足啊!”陈延寿适时送上小问题。 “是啊,皇上,将士们也要吃粮啊!”龚太师深得其味,犹如苍蝇一样,立马嗅到了“商机”,那是小钱钱的味道。 “征税,名头就是……纳粮税。” “皇上,粮税都收到十年之后了。”陈延寿摸摸鼻子言道。 “拥军税?” “这个收到八年之后了。”龚太师补充道。 刘鋹犯难了,要是李子木在此,他能给他列出琳琅满目的苛捐杂税名目出来。 “皇上,据线报梅州城之人,被清源郡占领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我皇威严有大大的不敬,若不……?”龚太师拱火道。 “拍手税?” “呸!皇上啊。” “不敬税?”刘鋹一脸求知欲。 樊胡子忍不住扶着额头,憋着笑。 龚太师深呼几口气,平复波涛汹涌的心情,微笑道:“皇上,这大汉子民如此不敬你,是否有罪?” “必须有。” “那是不是要惩罚一下?” “对,必须的,打板子。” “呸!罚钱……罚钱啊!”龚太师歇斯底里吼道。 我特么太累了,一个破太师当得太不容易了。 “高,真高,太师,金玉良言。” “梅州现在在清源郡的手里,你们罚谁的钱?你们特么的聊个der啊!”樊胡子恨得牙痒痒。 两人恍然醒悟,就很尴尬。 “皇上,犯罪的人也可以适当的花钱消灾,赎其罪。”樊胡子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抽刀见真章。 “这杀人放火,作恶多端的?”刘鋹。 “罪越大,罚得越多。” “对,国师大才啊,这银钱不是哗啦啦流过来?。”刘鋹徜徉在幻想中。 “皇上,后花园假山处有一大片空地,此地风水俱佳,可以修建个观景台,你不仅能离上天近一点,还能俯瞰整个兴王府,秀丽江山尽在眼底。”樊胡子犹不满足,准备再来一刀。 有工程才有油水,人力,地皮,材料,修多高,修多大,修多宽,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处处是商机啊。 龚太师和陈尚书彻底服了,国师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啊!骚操作,猛的一批啊。 自己和其相比,就是土鳖,吃相太难看了。 “国师真是本皇肚子里的蛔虫,甚解朕意。”刘鋹手舞足蹈,欢喜不已。 “皇上,我们上次征收的“草鞋税”一开始还收获满满,现在那些泥腿子进城都不穿鞋了。”陈延寿陈尚书报告眼下的小状况,刷波存在感。 毕竟“草鞋税”是他一手操办的。 “草鞋税”顾名思义就是穿鞋进城就要交税,十文二十文不等,布鞋,皮鞋,绸缎鞋更是收死你,谁让你穿鞋进城的,交税。 后来大家都学乖了,我光脚进城,不穿了,咋地?进了城门,再穿鞋,一脱一穿,好几十文钱,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不论男女,不论老少,不论贫富,纷纷效仿。 只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有权有势的税官也不敢收啊,信不信我扒了你这一身皮。 如今就是这个情况,城门口的税官们每天都盯着一双双脚丫子在眼前走过。 若有那个脚气的,就别提了,微风吹过,呕……。 众人一下又陷入了沉思,少了一项来钱渠道,不得劲。 “光脚?嘁……。” 樊胡子摆弄着脚丫子,一脸不高兴,一群凡夫俗子,粗鄙之人也敢和我相比? “国师……有何妙计?” 一男两妖人死死盯着樊胡子的小脚丫,浮想翩翩。 “光脚?谁都能光脚吗?明日开始征收“光脚税”,穿鞋有“草鞋税”,光脚有“光脚税”,除非他们把脚跺了。”樊胡子眼含厉色的言道。 三人目瞪狗呆,震的一批。 纷纷送上肺腑之言。 “不愧为我大汉国师,牛批!” “老龚拜服!” “小陈给你跪了。” “哈哈……,起来吧!” “都愣着干嘛?“媚猪”给本皇舞起来,来人呐,把这……拖出去。”刘鋹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尽显。 一片歌功颂德,一片溜须拍马,一片歌舞升平。 不远处拖拽的两具女尸,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看着这万恶的人间,映射出此地的光怪陆离。 人命如草菅,血腥的盛宴。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南汉进入倒计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健健康康 漳州,林府。 林可心和小伶俐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 小伶俐一见到朱亭,就高兴得又哭又笑,又搂又抱,两女瞬间进入“疯癫”模式。 叽叽喳喳,一刻不停。 林可心两眼泛红,娇艳欲滴。 一双含情目,藏着离别情。 抬头泪双眼,尝尝有点咸。 从初见,到日暮,李子木就没松开过柔荑。 不知是心里的愧疚,还是爱得深沉,总之,尽在手里的温度。 林可心更是羞得不可自已,心里却比蜜都甜,妈妈哎!这就是爱情吗? 一路殚精竭虑,苦心经营,就为今日能得到某人的肯定。如今,苦尽甘来,“霸道”女总裁,秒变娇俏可人的小粘人。 当时,情势所迫,李子木身边已无可用之人,林可心临危受命,一路走来,人不仅成熟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 “殿下……。” “叫郎君。” “郎……君。” “乖……。” “郎君,妾身幸不辱命……。” “嘘……可心,你受苦了,郎君要好好补偿你。”手指轻碰娇艳的红唇,暧昧的涟漪跌宕而起。 “哎呀!郎君说什么呐?”林可心羞死个人儿,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李子木拥美入怀,在其耳边轻声细语,“你的母亲已接到泉州,以后,由我来孝敬她终老。” 林可心微微睁开温暖的怀抱,卡姿兰大眼睛,瞬间泪水横流,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擦都擦不掉。 还流鼻涕。 李子木一边心疼,一边擦。 “未得你允许,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的,谢殿下。”林可心秒变嘤嘤怪。 “傻瓜,哭什么,以后啊,你妈就是我妈。” 嘤嘤怪秒变“泼妇”,扑入李子木的怀里,嚎啕大哭。 足足有一刻钟,眼泪鼻涕肆意挥洒,畅快淋漓。 “好了,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你妈,呸!咱妈还在泉州等你呐。” “不嘛,呜呜……我想哭。” “哎呀!小花猫皮痒了。”李子木去挠痒痒,他不想心爱的女人为此哭泣,这都是应该做的。 有些事情,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尘埃落定。 “等我从汀州回来,我们一起正式拜见一下,你妈可喜欢我了,上次跟我聊了好一会,还说你小时候就是一个淘气鬼,下河摸鱼,上树摸鸟蛋,妥妥的一个假小子。” “啊……!郎君,我不是假小子。” “你当然不是了,我最有发言权,嘿嘿!” “哎呀!郎君你好坏啊!想什么呐?” “我没想啥啊,你在想啥奇奇怪怪的东西?” “哎呀!羞死人了。” “哈哈!我想“报仇”,当日之仇。” 林可心楞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羞得不要不要的。 “哎呀……啊!你还说。” 正在你侬我侬,打情骂俏时,林风入内拜见。 “姐夫,明日动身吗?还是……?”林风快速扫过两人的小手言道。 林可心抽了抽手,没抽出来,脸红的都能掐出水来。 “一切按计划来,老丈人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李子木紧了紧手,不撒手言道。 “爹已通知漳州军向汀州边境火速行军,以防有变,他在边境等我们。”林风酷酷的答道。 “明日出发,向汀州进军。” “遵命。” 此次,前往汀州府,李子木带着老丈人林道,小舅子林风,总管随喜。 明面上,“大风”军一千人,随驾左右。 暗地里,“青鸾”和“睚眦”秘密随行。 漳州军向汀州边境施压,这是不得已的部署,也是最坏的打算,同时,它也是李子木最后的底线。 虽然有敲山震虎之嫌,有威逼利诱之嫌,但毕竟是一州之地,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有备无患妥妥的。 另外,从汀州方面的情报和江刺史的沉默来看,李子木本着先小人后君子的态度。 这是哥给我的,名正言顺,朝廷大义俱在。 虽然,已从林可心口中知晓,汀州府江夏的服从态度,但是,任何事情都要留一手。 未虑胜先虑败,最为稳妥。 自从承天寺回去以后,林王妃身体不适,吃不下睡不好,偶尔还伴有呕吐,此次也没有跟来,丈母娘悉心照料左右。 看姐夫李子木偶尔发呆,整天精神亢奋的嘻嘻哈哈。 小舅子林风就气得翻白眼。 “我姐身体不舒服,你还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呸!” “现在还握着林可心的小手,不撒开,呸!你个渣男!” 最近,李子木时而发呆,时而傻笑,时而走神,时而恍惚,有时候,还两眼放光。 总之,小舅子林风觉得他最近不正常。 血脉的延续,能从今到古? 中间有段时间,李子木觉得是不是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或者是“光球”的原因,导致自己变异了,不孕不育可还行? 内心其实慌得一批。 如今看来,哥很健康,健健康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浓厚的爱 汀州,刺史府。 丫鬟,侍卫,小厮一片忙碌中,吉王殿下近日即将到访。打扫府衙,装扮一新那是应有之意。 江夏江刺史,手握茶壶,不时的咪一口,波澜不惊,稳得一批。 该来的总会来到,不就是改姓吗?多大点事。 吉王殿下李从谦?是不是该拿捏一下,自己毕竟是一州刺史,南唐公务员,妥妥的一州高官。 这时,管家兼幕僚,得力助手柳生快步而来,气喘吁吁,还小跑助力,斯文形象俱无。 江刺史皱了皱眉头,不开森。 “府尊,不好了。” “呸!我很好。” “哎,不是,府尊大人。” “柳管家稍安勿躁,读书人要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定气场,你看看我。” “那啥,你再跑一遍。” “哎呀喂!大人啊!我的好大人啊,出事了。” “砸,不听话是吧,再跑一遍。” 看着府尊大人嫌弃的眼神,柳生挠挠的。 转身来到门口,整理衣冠,整理妆容,整理发型,虽然只有几根毛还在坚挺,那也是发型。 深呼一口气,一走一摇,犹如闲庭信步,缓步而来。读书人的风流气场尽显无疑。 江刺史眯着眼睛,点点头,舒服了。 “启禀府尊大人,有事要报。” “柳管家报来。” 生活处处需要仪式感。 “据线报,漳州军两千多人几日前突然集结,向我边境靠拢,今日,边境来报,漳州军已到我汀州地界,请府尊大人决断。” “噗……呸……你说啥?”江刺史睚眦欲裂,怒目而视。 “据线报,漳州军两千多人几日前突然集结,向我边境靠拢,今日,边境来报,漳州军已到我汀州地界,请府尊大人……决断。” 柳生不紧不慢,又说了一遍,然后一脸玩味看着府尊大人阴晴不定的脸,心里不知咋的,乐开了花。 “这是……这是要干啥?” “不服就打跪服吗?” “李从谦欺人太甚。” “李煜……。” 柳生连忙上前捂住江夏的嘴。 “噗……呸……!” 柳生得到一手的口水,嫌弃的在屁股上擦着手。 “府尊大人,淡定。” “淡定个屁。”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 “嘶……。” “读书人的斯文。” “你给我滚。” “府尊大人,咋办办?” “这是想来强啊,可入我汀州地界?” “漳州军未踏入边境一步。” “嗯,李从谦还有点规矩。” 柳生又上来捂嘴。 “呸!别动,你别过来啊!吉王……吉王殿下。”江夏有点怕他了。 “我都服软了,为啥还要陈兵边境?” “应该是吉王殿下的后手,我们这边如果不答应,那么漳州军和“大风军”将……,你我也……,江府也……。”柳生指了指江夏,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划了一个大圈。 江夏愁得直皱眉。 “我都服软了,还来这一套,打脸,结结实实的打脸。” 谁让你犹犹豫豫,又想那啥,又想立牌坊的,一点不干脆,要不就干他,要不就躺平。柳生心里腹诽道。 “我们有多少兵马?” “噗通……。”柳生跪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有多少本钱,投诚要有本钱,要不过去我们啥也不是。”江刺史挠挠的。 柳生顺势起身,擦擦膝盖的灰尘。小尴尬。 “还没开打,你就跪了,你当初的勇气呐?” “府尊大人,我刚才腿软。”柳生狡辩道。 “怕啥?有我在呐。” “府尊大人,定海神针,坚不可摧的存在。” “少拍马屁,谈正事。” “哦,好的,目前我们汀州的兵马只有一千多人。” “嗯……,那么少。” “加上牢头,捕快,城防也有一千两百多人。”柳生在搜肠刮肚凑人数。 “兵贵精不在多。” “精不起来啊,很多都是老弱病残,刀枪也已残损许多,城墙也已年久失……修。” 江刺史一个白眼。 柳生立马闭嘴。 “江大公子最清楚。”柳管家最后一句来推锅。 “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呐?” “大人啊,他们漳州军就有两千多人,再加上“大风军”的一千人,还不算吉王殿下的贴身侍卫,我们……我们有点弱啊!” “三千多人,扑面而来,不打怵那是假的啊,大人,听说还有“天雷”,专业炸城门,这……这……。” 看着江夏的脸黑红黑红的,还磨牙,就差磨出火星子了。柳管家也不傻,立马改口。 “噗通……”跪倒。 “我对府尊大人的忠心,可昭日月,日月可鉴,可鉴真情,真情浓厚,浓厚的爱……呸!属下定当紧跟府尊大人的脚步,亦步亦趋,不离不弃,永不分离,生死相随。” 柳生一边擦汗,一边激动地表忠心。 “浓厚的爱?生死相随?” “呸!你给我滚。” 江刺史被恶心到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以死谢罪 “大人啊……。” “爹……爹……爹爹。” 这时,江源江离江芯瑶,三兄妹联袂而至。 “乖……嗯……小乖乖。” 江夏心情大好,满眼宠溺,特别是小女儿,那可是父亲的心头肉,小心肝啊。 柳生连忙爬起来躲在一边,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柳管家,柳叔。” “哎……,大公子,二公子,小姐。” “柳叔咋哭了?”江芯瑶言道。 “风迷了眼睛。”柳生。 “他发神经。”江夏。 柳生目瞪狗呆。 哥,亲哥,我不要脸吗?柳生挠挠的。 “就当……那啥不知道,一切照旧,另外搞热闹点,柳管家你去忙吧。”江夏定下基调。 “遵命,大人。” “等一下,命人把城门拆了。” “大人高啊!实在是高。” 柳生还想表忠心,一肚子的忠言。 “少拍马屁,去吧。” 柳生张了张嘴,快步离去,雄赳赳气昂昂。 拆城门?府尊大人还会耍小性子。 肿么有点像两口子斗气? “爹,漳州军陈兵边境,意欲何为?”江离心直口快,憋不住的言道。 卧槽,又来? “啊!来人呐,还不开饭,想饿死本老爷。” “芯瑶,走,陪爹爹吃饭,今天有你最爱吃的排骨炖山药。” 江夏拉着女儿的手,向饭桌进军。 “不理我?当我不存在?我是捡来的吗?爹……。”江离不依不饶,今天必须说个子丑寅卯来。 江源一把拉住弟弟,高深莫测的言道:“二弟,稍安勿躁,漳州军也来了,这可是好事情,个中详情……。” 说完,江源还胸有成竹,意味言明的挑逗道。 心里呐喊道,“二弟,快问我,快问我,我这无处安放的表现欲。” 其实他早就得到通知,作为亲清源一派,他是李子木重点拉拢和照顾的对象。 关于汀州交接事宜,还是要事先知会一声的好,要不,日后相见,难免尴尬。 “不是这个事情,爹,我是捡来的吗?哎……排骨给我留一块啊!”江离追了上去。 江源傻在原地,独留他在风中凌乱。 哎!就很傻! 让我难受,你也别好过。 “哎,弟弟你是捡来的,我作证。”江源使坏道。 “爹,哥说得对吗?” “别叫我爹,你是我爹。”江夏挠挠的。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凉风有信,绯雨缠绵。 江刺史的心情犹如这天气一样,迷失了方向。 他失眠了。 前途无亮,却道天凉好个秋……好个冬啊! 另一边,李子木却睡得很香甜。 怀中的可心还打起了鼾。 湿湿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 一阵凉风吹过,李子木悠然醒转。 紧了紧被角,爱怜的看着怀中的佳人。 脸蛋微凉,睫毛细长,小皱眉,睡得深沉。 来此已经一年多了,清源郡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以说突飞猛进,成绩斐然。 在大陆南方的这片净土内,猥琐发育,不知道还能猥琐多久? 相比于宋这个庞然大物,李子木是一点底也没有。 在历史的进程中,宋四年平天下,是何等的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同一时间,金陵城,皇宫大内。 李煜看着手里的密信,久久才平复心情。 “九弟一举占领了南汉的四州之地,还是在他不在清源郡坐镇的情况下发生的,什么鬼?” “郑宝,消息属实吗?” “启禀皇上,千真万确,吉王殿下一到泉州就安排刘仁等人员去接收了。”郑宝站立一旁,斩钉截铁的言道。 他接到密信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南汉是软柿子吗?一碰就烂了? “这个“天雷”是什么?专业炸城门?”李煜对这个很好奇。 有了这个东西,金陵城都是毫不设防的“小媳妇”了。 我好没安全感! “吉王殿下封锁的很严,暂时还没查到,不过,他们在修路开山的时候,我们的人远远见到过,“天雷滚滚”四字形容。” 李煜皱着眉头不言语。 “九弟的身份详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据民间流传是吉王殿下出海求仙问道回来后,才性格大变的。” “这件事秘密进行,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出差错。”李煜低声言语道。 “若被吉王殿下察觉……?”郑宝也小声言语道,现在问仔细了,要留个后手。 “本皇不知道。” “好……的。” 郑宝有了底。 “然后,你以死谢罪。” “皇上……。” 郑宝要哭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天天死字挂嘴上。 “必要时,暂停九弟身份的探查,现在集中力量先摸清“天雷”到底是什么?” 李煜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杀手锏的存在。 天下的城门形同虚设,这不要命了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捡来的 郑王府,后书房。 太尉李从善看着手里的密信发呆中。 “爹,你都看三遍了。”李仲政打断他爹的发呆,不耐烦的言道。 “这个……这个老九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爹都是废物……。” “呸!骂谁呐?”李从善红着眼睛吼道。 “哦,爹不是废物。” “呸!你是不是皮痒了。” “哎呀!儿子不是那个意思,是那些查访的人都是废物,现在还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告诉他们,年前查不出就别回来了。”李从善恶狠狠的言道。 “爹,要不就算了吧。” 李从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算了吧?你……你个废物。” “爹,我是捡来的吗?” “我尼玛,你给我滚。” 太尉大人气得挠挠的。儿子真是太不争气了,离那个小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等老子百年之后,他就是砧板上的鱼,那小子想剁那块剁那块,真是愁死我了。 看着空荡荡的城门洞,李子木楞住了。 汀州城如此……如此别开生面吗?知道我要来,直接拆了城门,大开城门?呸!大开门洞可还行? 咦,原来是江刺史有点小脾气啊! 会面很奈斯,都演的非常棒! “吉王殿下,你终于来了,我……我们等的好苦啊!” “江刺史受苦了,本殿下……哎……来晚了。” 一个忠君爱国,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组织,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个体恤下属,不拘小节,汀州城的朗朗晴空还要江刺史来守候啊! 白衣小将林风嫌弃的偏过头,真是耻与为伍。 脸皮巨厚的老姜林道也是有点吃不消,你俩忒不要脸了。 只有随喜随总管微笑面对,不染情感,不惧刀枪,“妖人”的职业素养杠杠的。 江家三兄妹陪在左右,在很多人的眼神集中在李子木身上的时候,江芯瑶独具慧眼,看着那一抹白,入了迷。 都是一场戏,你们奉献了演技,而我却入了心着了迷。 可否听闻,冬已过,春会来? 妈妈,我恋爱了! 林风眼光在三兄妹身上,一扫而过,在江芯瑶这里也就停留了一瞬,在有些人眼里,有这一瞬就够了。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七岁那年和十七岁那年,中间有十年,十七岁那年清晨的微风里,有一生……。 接风宴上,其乐融融,江刺史混插搭话,把汀州城狠狠地美化了好几分。 想着前几日翻看过汀州城的详细情报,看着面前夸夸其谈的江刺史,李子木面不改色,狠狠得夸奖了一番江刺史。 江刺史脸皮比汀州城的城墙还厚,欣欣然接下了吉王殿下的赞美和表扬。 寒暄过后就是见真章了。 场面一度有点小尴尬。 江刺史看了一眼林道,再看着吉王李子木,言道:“汀州可以交给殿下,我说得是整个汀州府,包括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所有的军事和民事,所有的所有,当然也有我江家的誓死效忠。” “但有个小要求,不知……。” 李子木眼神一缩,好戏开场了,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老丈人,林道稍微点点头。老狐狸,看你怎么出招了? “江刺史,但讲无妨。” “小女年芳十七,正在花季,能否……?” 林道“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卧槽,原来是想学我?怪不得刚才一直偷看我呢?有那么几下都差点把我看毛了。 臭不要脸,原来你也想做吉王殿下的老丈人?呸! “殿下,不可……。” “稍安勿躁。”李子木摆摆手让老丈人坐下。 什么情况?李子木懵逼了,难道除了联姻就没有其他的保障吗?这特么不是种马文,李子木挠挠的。 “殿下,不是还有一个侧妃的位置吗?一个侧妃换来我汀州全州的誓死效忠。”江夏犹不死心,进言道。 “江刺史,家里夫人不让。” 江夏被一下子噎住了,他想到李子木许多拒绝的理由,唯独这一个让他憋住了,憋得满脸通红。 别在这里撒狗粮了,知道你们恩爱,但……。 “殿下,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刺史在这啊!”江夏要挣扎一下。 “我做不了主。”姜还是老的辣,林道一下推了出去,再说,他也不敢做主。 “那是你女儿。”江夏。 “她是郡主,堂堂的清源郡主,比我还大。”林道牛批。 “我可以奏明皇上。”江夏。 “那是我哥。”李子木。 “长兄如父。”江夏。 “本殿下听不到。” “我……。” 江夏抓瞎了,江离个小透明,转身悄悄离去。 “吉王殿下,本官就这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当然了,你不答应也能得到汀州,但应该是个不一样的汀州。”江夏也是有脾气的,从朝廷正统转入王爷名下,这是降级。 “江刺史威胁本殿下?”李子木眼中寒芒一闪,言道。 “不敢,本官祈求告老还乡。” “江刺史正值壮年,告老为时尚早吧。” “我的好殿下,这,这,待得……不安稳。” “江刺史,我们初次见面,你好像还不了解本殿下的为人,你有空打听打听,本殿下的人品如此让你不安吗?” “那啥,以前……。” “呸!别提以前,提提最近这几年。” “这几年也……。” “呸!提从本殿下执掌清源郡之后。” “自从吉王殿下执掌清源郡以来,扫除弊端,整理内务,革除陈家和郑家这两颗毒瘤,并发展商贸,扩充军事,整备海防,开疆拓土,顷刻间在江南站稳了脚跟,真是让我辈汗颜啊……。” “停……,江刺史说说本殿下的人品。” 李子木飘飘然,赞美的话,就爱听。 “吉王殿下的人品,更是没的说,自成婚之后,和林王妃,朱王妃,相敬如宾,恩爱有加,整个清源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殿下把两位王妃宠上了天,两位王妃好福气啊!林刺史好福气啊!所以……。” “停……,你怎么又绕过来?” “啊!是吗?殿下你就应了吧!我江家很差吗?” “江家三代为官,是我大唐的忠君之家” “我女儿很丑吗?” “令千金肤白貌美,活泼可爱。” “那就是看不起我们江家?” “硬给吗?江刺史。”李子木咬牙切齿言道。 “那不敢。” 这真是一个滚刀肉,硬要给我塞女儿。 “捡来的?” “噗……,亲生的。” “亲生的,你非要嫁给我?” “因为是亲生的,才想让她一生幸福啊!” “我不信。” “殿下,你可以怀疑下官的忠心,但不能污蔑我的宝贝女儿,士可杀不可辱。” 柳生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这是要谈崩的节奏。 “就是聊聊,江大人如此激动?” 江夏连忙告罪,暗暗捏了一把汗,今天怎么把持不住。唐突了,唐突了。 第一百四十章 黄花大闺女 正在僵持中,江芯瑶不顾礼仪,跑步而来,老远就叫道:“爹,我不嫁。” 说完,气鼓鼓的盯着她老爹。 刚刚有点情绪平稳的江夏,“噌”的站了起来。 我尼玛,今日不宜谈话吗? 江刺史挠挠的。 努力深吸几口气,言道:“殿下,献丑了。” “不丑,美美哒!” 江刺史又被噎住了。 转头言道:“女儿,乖,听话。” “我不听,爹。” “这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 “再说,你不是很仰慕吉王殿下的吗?嫁给他……。” “仰慕是仰慕,嫁人是嫁人,爹。” “啊!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啊,爹。” “乖女儿,你到底想搞哪样?” “我有喜欢的人了。”话赶话,江芯瑶脱口而出,说完后,羞涩不已,还用余光盯着那处帅气的白。 “有喜欢的人?谁?说出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江夏瞬间暴跳如雷。 是哪个天杀的,无声无息,不知不觉间拿下了我的宝贝女儿。 可敢一战?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在吉王殿下面前,如今哪还有脸,脸都臭大街了。 不管了,先搞清楚那个小子是谁。 “是谁?”江夏盯着大儿子江源吼道。 “爹,我不知道。” “你说。”江夏又盯着二儿子江离吼道。 “爹,我也布吉岛。” “布吉岛,布吉岛……,信不信我打死你。” “爹,我是捡来的吗?” “噗……,苍天啊!”江刺史要疯了。 “爹,他……就在这里。”江芯瑶说完,小手拧巴着衣角,羞涩的低下了头。 众人一脸懵逼! 大堂里就这几个人?是谁如此牛批? 李子木不可能,随喜是妖,江源江离是他亲哥,柳生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林道比他爹还大一点,完了,确定了,跑不了了,是小白脸林风! 众人的眼神一致盯着林风,小白脸,脸色煞白,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举了举手,张了张嘴。 “是我吗?”林风指了指自己。 “是他吗?”江夏指了指林风。 江芯瑶羞红了脸颊,点点头,然后就欢快的跑丢了。 她走了,留下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我冤啊!我就是来打酱油的。”林风。 李子木饶有兴趣的盯着小舅子,这下好了,大舅子有喜,还没过年,小舅子也有喜了,我的王妃说不定也有喜了。 清源郡如此福地吗?爱了,爱了。 明年给你们一起办了。 给江刺史一个眼神,江夏接到,心里却泛起了涟漪,虽然不能做王爷的侧妃,但却是和吉王殿下的小舅子喜结连理,也是上策中的中策了,妥妥的外戚。 再说,吉王殿下已有两位王妃,听说还有其他妃子,但林风还没有,单身狗一枚,正牌夫人可还行? 对,要争大夫人的位置,未来漳州汀州两州之间的乘龙快婿,哇哈哈!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不仅人长得帅,还是吉王殿下的左膀右臂,“大风军”的一军之主,姑姑是皇妃,姐姐是郡主,姐夫是王爷,爹是个不争气的,只是个刺史,和我一样,呸!我们不一样。 高攀,高攀了,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欣喜。 最主要的是女儿喜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要星星,绝对不给你摘月亮。 林道心里也咯噔一下,转瞬间,魂飞万里,和汀州联姻?吉王殿下能放心吗?树大招风,还是外戚,可懂? 呸!咋就绕不开我了? 不怪我啊!只怪我的儿子太优秀。 呸!我们林家一家人都优秀。 望着眼前的儿子,林道眼色柔和,一眨眼,儿子都到了成婚的年纪,自己老了啊!以后请叫我“老道”。 忍住,千万要忍住,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林道修闭口禅,浑然忘我,你们看不见我。 气氛在弥漫中,慢慢达成某种默契,所有的人眼神都扫过林风,权利和利益的交接在他这里找到了方向。 林风面红耳赤,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啥米情况?你们一个个的,问过我吗? 一个是我亲爹,一个是我亲姐夫,这是要卖了我啊! 再不出声,就要定了啊。 “爹……。”林道两耳不闻窗外事,浑然忘我。 “殿下……。” “姐夫……。” “停!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李子木及时制止了他的反抗。 你是大人?你就比我大两岁,呸!臭姐夫。 “不是,姐夫,嫁给我,是我成亲哎!我不能提意见?” “保留意见。” “不是,那我提个自己的想法。” “掐断想法。” “姐夫,给点空间?可好?” “在青春的年纪就要干青春的事,你不用感谢。” “我姐不会答应的。” “收起你的幻想,你姐听我的。” “姐夫,我……我……谢谢……你哦。” 林风要疯了。 “爹,你说句话啊!”林风转移阵地。 林道不言语,毕竟是亲爹,转头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都是爱意! 林风都有点被看毛了。 “爹啊!你说句话行不行?” “都听你姐夫的。” “我……。” “爹,我想说句脏话。” “信不信把你腿打折。” 林风挠挠的,使性子一样,别过头去。和江芯瑶刚刚的小撒娇,真是师出同门,一样一样的。 “拜见殿下……。” 江夏带领柳生,江源和江离大礼参拜李子木。 自此,汀州并入清源郡彻底打开了局面,提上了日程,“老道”全权负责此事。 “殿下,我用不用……避嫌?”林道言道。 “不存在,放心大胆的干,年前这边就交给你了。” “遵命。” 说完,和众人一起离去,独留林风在风中凌乱。 看着郁郁寡欢的林风,李子木笑呵呵上前言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yellow flower big girl。” “啥意思?姐夫?” “黄花大闺女,嘿嘿!” “姐夫你的英语是鹰语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事情我们都做不了主啊!” “我今天初尝滋味,不好受。” “风啊!你只要记住,大家都是为了你好就好了,对了,江小姐咋样?有没有一见钟情的赶脚?” “嘿嘿!还好,有一点点,不反感。” “哎呦!这么快就有好感了?” “不是好感,是不反感啊!姐夫。” “荷尔蒙只负责一见钟情,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肾上腺决定出不出手,自尊心决定谁先开口,最后,寿命和金钱决定,谁先离开,谁先走,世间万般苦,就是因为你做不了自己的主啊!” “无奈人在风里人在雨里,人在爱的岁月里漂流,你我不能从头,不能停留,不能抗拒命运左右……。” 李子木浪出天际,心情大好,拍拍小舅子林风的肩膀,在闷骚的歌声中潇洒离去。 独留林风在一根根揪着盆景里的松针发呆。 迎客松只留树干。 就很棒!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抓哎吆 百济国,义安城。 朴国昌,百济太子,朴猛,太子小舅子,义安守将,现在是义安城老大,金大川,太子大舅子,水原守将。 三人眼巴巴的看着端坐高位的沫白,等他开口。 如今是朴国昌通过清源郡的有偿赞助,和大小舅子的拼死护佑,已经抢来了百济国外围三分之一的地盘势力。 从拼死逃难,犹如丧家之犬,到如今的强势回归,朴国昌用了短短的个把月诠释了,什么叫祸福相依,什么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什么叫福,都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或者在其背后强大唐国身上。 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是多么幸福而美好的事。 现下已和京都守营的另一个小舅子崔宇也联系上了,哇哈哈,大舅子小舅子来开会。 就等李将军的一声令下了,是直捣黄龙,干京都?还是继续扩大地盘,积攒胜算,都在李将军的一念之间。 “李将军,现下如何?给句话啊!”朴国昌盯着李沫白帅气的脸,想从上面看出花来。 沫白几日未见,稳重了很多,一将之命,一将之魂。 在这里,自己一句话可以决定许多人的生死,初掌权力的他有点欣欣然不知所以然,有时窃喜,有时后怕。 “虽然,我们明面上看似有优势,但还是有点不占优,好多地方还没知晓朴国主的回归,另外,你最大的优势还没发挥出来。” “我……我还有优势?我肿么布吉岛,我如此优秀吗?”朴国昌欢喜的看着大小舅子。 “呸!不知羞,是吉王殿下给你的赐封啊!” “啊,对,李将军言之有理,那下一步?”朴国昌一拍额头,想起来了。 自己回来后,总觉得不安全,一千人的清源郡军队里,自己是一根独苗苗,吃不好,睡不香,一心想找到大小舅子。 “将赐封誊写,传遍百济其他郡县,另附勤王号令,命其带兵来此听宣。” 朴国昌眼前一亮。 “另外,联系上你的京都……。” “小舅子。” “嗯,联系上你的京都小舅子,在京都城可以率先散布你回归和大唐赐封的消息。” “抓哎吆……。” “啥米?左爱?卧槽?” “赞,赞,大大的赞。” 朴国主兴奋的竖起大拇指。 如此一来就有的玩了,自己占据大义,天朝上国的天命赐封,两个弟弟就是篡位,得位不正,经此一役,必引来百济皇室和各方势力的热情投靠,到时……哈哈! “哎,醒来。” “哎呀喂!李将军真是我百济的大恩人啊!必有厚报,必有厚报。” “呸!光说不练假把式,你没事多去军营逛逛,走一走,看一看,慰问一下你的将士们,我们做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老鹰搏兔,必尽全力,更何况这是国战,别整天盯着下三路,去吧!” 沫白云淡风轻,逼格满满。 杨成杨立一脸崇拜。这训示就像训孙子一样,这可是堂堂的太子,未来的国主,你可真是彪啊! 朴国昌闹了一个大红脸,这一回归,就有点憋不住了,特别是最近,精力充沛,无处安放的小欢喜怎么也憋不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现在就想让你服,跪服! 京都皇宫。 朴昌勇和朴昌浩两兄弟大眼瞪小眼。 愁眉苦脸,大哥的强势回归,让他们俩不屑一顾,但是其背后的清源郡势力,却让他们慌得一批,那可是代表着天朝上国的态度。 这屁股还没坐稳,哪有时间去朝拜,去请求赐封? 最可气的是,大哥掉在茫茫大海里,却遇到了,这给谁说理去? “阿西吧……!” “二哥,咋办?”朴昌浩。 “查,查他有多少大舅子和小舅子,全部咔嚓了。”朴昌勇恶狠狠的言道。 要不是,这两个舅子的帮助,他就是个屁,义安和水原转瞬间易了主。以至于现在他竟然有了叫板自己的资格。这才多长时间啊?阿西吧! “全咔嚓了?” “咔,死啦死啦地,不留活口,满门抄斩。” “二哥,他的静妃和你的容妃,还有我的贤妃可都是……一家人。” “啊……是吗?” “阿西吧……!” “各部的军队都开来了吗?”朴昌勇言道。 “陆陆续续的都过来了。” “嗯,有了兵马,我们就有了天下。” “二哥,言之有理。” “去,准备一批赐封,我们要大封功臣良将。” “哥,抓哎吆!” “呸!叫国主。” “哥,我觉得大舅子和小舅子多一点也挺好,你看……大哥。”朴昌浩蛊惑着言道。 “阿西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额,对,咱俩也不能闲着,那啥,多多益善。” “可是啊,哥,这满朝文武适龄的女子不多了啊?” “呸!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多不多?” “阿西吧!哥就是哥。” “哥,还有一些小g妇呐?” “都给我。” “哥,亲哥啊!我可是你亲弟弟,给我留几个啊!” “小g妇归我,老g妇都给你,哥够意思吧?” “我尼……阿西……够意思。”朴昌浩挠挠的。 本想赶走大哥,再推给二哥背锅,自己悄悄上位,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看来还要演下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曾经是 汀州,现为福建长汀县,它是客家人的首府,客家菜的传承地,客家人的集中聚集地。 汀州古城始建于唐开元年间,期间几经改建,经唐,五代,宋,明,慢慢扩大。 汀州,自古以来,少兵祸,少天灾,依山傍水,山清水秀,有卧龙山,有汀水横流,妥妥的洞天福地。 《唐多令》宋,刘过。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记住最后一句,要考的。 八喜楼,八喜馆的前身。 李子木端坐窗台,江源江离两兄弟作陪,看着熙熙攘攘的人们,几个年轻人谈兴正浓。 饭桌上摆放着本地名菜,白斩河田鸡,清蒸野生光鱼,炒腊肉,再来几道时令小菜,美滋滋。 轻抿一口店家自酿的米酒,李子木乐在其中。 “殿下,不知这汀州怎么安排?”寒暄过去,大公子江源终于忍不住了,问出关键的话题。 李子木看了一眼林道,两人眼神相对,林道点点头。接过话题,言道:“都是一家人,当然是商量着来。” 林道准备拖一拖。 “不知如何……?”江源打破砂锅问到底。 “江刺史和大公子留一人镇守汀州,我们清源郡非常需要大公子这样的人才来相助。”李子木也不再藏着掖着,江源也算自己人了。 殿下的意思很明显,他爹留下,看好自己。 江源眼神一亮,激动的站起身,拜道:“愿为殿下效死!” “效死不需要,江公子言重了,“扬风”军暂时缺一主帅,泉州城的防务也是重中之重,不知……?” “江源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江源激动的打摆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起。” 你来我往,敬酒不断,气氛热闹起来。 江离眼热不已,拉着他哥的衣襟,小声言道:“哥,哥,我,我……?” 江源不想理他,装作看不见,听不到。 这当着吉王殿下的面,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哥马上就是一城之守,或者是一军之将,妥妥的部堂高官,你给我玩呐? 衣服都快要拉下来了,江源露出半个肩膀,挠挠的。 “你咋了?”实在忍不住了。 “我也想去。” “你去干吗?” “为殿下效死!” “呸!安心在家照顾爹。” “他不需要。” “照顾妹妹。” “妹妹要嫁人了。” “照顾你自己。” “我……,你是亲哥吗?我是捡来的吗?” 江源气得脸红脖子粗,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你咋如此……如此另类? “我不,我要去见见世面。” 江离的小倔强无处安放。 哥哥去当大官了,妹妹嫁人了,独留我面对那个糟老头子? 李子木和林道看着热闹,强忍着憋笑,酒水都喷出来了。 “要不,等你妹妹出嫁的时候,可以一起来清源郡见见世面。”老姜林道怂恿道。 “林伯父金玉良言啊!来来来,我敬伯父一杯。”江离心花怒放。 离开了汀州,就是天高任鸟飞,哦哈哈! 嫁个宝贝女儿,再搭上两个宝贝儿子,老姜就是老姜,江刺史应该哭晕在厕所。 留个孤独老人在汀州养老,你们特么的高低给我留一个啊!变相抄家,可还行? 正聊得嗨,一杆插着“林”字大旗的马车,招摇过市。 气氛慢慢安静,顺着殿下的目光,众人也看到了“林”字大旗。 “什么鬼?你家的?” “不可能。” “你兄弟?” “殿下,别闹!我独苗。”林道也纳闷了。 “来人呐,拦下。” 随喜站在窗台,一声尖锐的口哨,再一招手,护卫们纷纷上前,拦住马车的去路。 “大胆,何人敢拦南昌府尹大人车驾?快快让开。” “这可是节度使大人,你们找屎吗?” 众人大惊,节度使?正二品大员?什么鬼? 李子木一震,这是哪位“大神”? “楼上是我清源郡的吉王殿下,还不下马。”护卫们也不怂,这二亩三分地,你不打听打听,还有我们王爷镇不住的场子? 对面也是一惊,“什么鬼?吉王殿下?王爷?” 马车里的人坐不住了,掀开门帘,下了马车。 只见此人,身着常服,四十有余,身材魁梧,面色红润,棱角分明,浓浓的眉毛别具一格,举手投足间,行伍之气尽显,余威尚在。 “姓林?南昌府尹?还是节度使?镇江节度使林仁肇?”李子木自言自语下,终于知道来人是谁了。 林仁肇,祖籍福建建阳,闽籍武将,南唐第一鹰派代表人物,曾任镇江节度使,南都留守,南昌府尹。 此人是五代十国排得上号的战将,还是相当靠前的大能人才。 武艺谋略,治军理征,无一不精,曾经提出趁宋军攻南汉时,假装投降,带兵入川,切断宋的退路,妥妥的神仙操作。 可惜李煜格局不够,未敢允许,导致宋军长驱直入,毫无后顾之忧,一年之内拿下了南汉。 林仁肇做南昌府尹期间,得罪了南唐相国冯延巳,后被勾连陷害,掐着时间点,如今应该是被贬,回家闲居。 哇……哈哈!捡到宝了。 李子木三步并两步,快步下楼而来。 “来,让本王看看府尹大人。” “被贬之人林仁肇见过吉王殿下。” “你是南昌府尹?” “曾经是……。” “镇江节度使?” “曾经是……。” 八尺男儿林仁肇骚热难耐。 活脱脱的打脸,可还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忘崽牛乃 两人互相打量着。 一个想着,又见到一个古代名人,名将。 一个想着,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南一霸,吉王殿下? “噢哈哈!林将军,久仰大名啊!幸会!幸会!”李子木围着林仁肇转圈圈。 “殿下谬赞!”林仁肇一边回礼,一边闪躲着某人肆无忌惮的目光。 殿下咋了?都快把我看毛了。肿么有种羊入虎口的赶脚。 “林将军被贬了?哦哈哈……!” 我被贬是难过的事,你笑得如此开心是几个意思? “好!好啊!贬得好!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八尺男儿脸色憋得通红,你可要点脸吧,被贬对你来说,是如此高兴的事?你可做回人吧。 林仁肇沉默不语,无声抗议。 “林将军回来了,太好了,为国尽忠不一定在长江和南昌,家乡也可以发挥余热的啊!” 林仁肇一愣,没回过神来。 这句话的信息量好大啊! “本王清源郡的“扬风”军还缺一主帅,不知林将军能否屈就?”李子木兴奋的不能自已,当面抛来橄榄枝。 众人一愣。 “殿下,“扬风”军主帅不是留给我的吗?这特么也就前后脚啊!我特么也就过了不到十分钟的瘾,没了?”江源江将军挠挠的。 如此快速的换将,可还行? 姓林的牛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江源拉着弟弟的手找安慰,江离恶心的直搓手,关我何事? “吉王殿下,我是一被贬之人。” “本殿下不在乎。” “我曾经是府尹。” “对,曾经是。” “我还是节度使。” “对,曾经也是。” “我正二品高官还在。” “跟我哥说一声,给你撸了。” “我……我……硬给……是吧?” 今日不宜出门溜达?汀州和我八字不合?林仁肇挠挠的。 一个硬给还不要,一个还捞不到,江源挠挠的,我特么还有没有天理? “你这样想,也算。”李子木不退步,一下冷场了。 “殿下,别急。”林道看出李子木的爱才之心,上前和稀泥。 到了清源郡,你还想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你特么做梦去吧! “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老丈人啊!,这就如行军打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林仁肇眼前一亮,“殿下还懂行军打仗?” “看你的眼神,本殿下就当是你的夸奖了,勉为其难的收了。” 你要不要点脸?林仁肇。 李子木接着对林仁肇言道:“一军之帅,嫌官小?老林啊!你为国尽忠的抱负,有点虚伪啊!”李子木准备用激将法。 “林某为国为民的抱负,一刻不曾懈怠,殿下言语未免有失偏颇。”当面顶撞可还行? 李子木毫不在意,反而笑而不语,心里也乐开了花。 气氛有点小尴尬,林仁肇脸色一红,此人毕竟是王爷,还是自己家乡的大boss,刚刚吃了亏,怎么又忘记了。 紧接着抱拳,言道:“感谢殿下厚爱,可否让本将先考察一下?”林仁肇退步了。 “可。” 李子木是越看越满意,天上掉下来一个大将,汀州好地方啊! 呸!汀州和我八字不合,林仁肇。 “来来来,给林将军摆个接风宴,吃饱喝足回清源。”李子木心情无限美好。 “吉王殿下,真是……性情中人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起。” 好熟悉的话语啊,刚才殿下也对我说过,江源emo。 酒足饭饱,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少一个人。 行到半路,林道恍然大悟!我儿子呐?我的崽崽丢了。 坐在敞篷马车上的李子木也愣了一下,咦,你这个亲爹有点东西,适时送上洗脑神曲。 “天地初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生太极,太极生两姨,两姨生四舅,四舅生八崽,八崽要喝乃,喝了这个乃,忘了那个崽,咦……!忘崽牛乃!” 崽崽林风还在汀州府衙揪松针玩,全揪光,就很棒! 不远处,江芯瑶盯着那处白,心如鹿撞。 “小哥哥,揪松针都辣木帅!” 云和枝在黄昏里接吻,海棠树望着还未把江山坐稳的春天,疑惑道,不知为什么,看见你的那一刻,就想开花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黄,呸!江刺史的心哇凉哇凉的。他哇凉哇凉的有点早了,他不会知道,嫁出去一个女儿,搭出去两个儿子,就很棒。 来到边境处,林道整备漳州军,一部分回军,一部分进入汀州,自此日起,清源郡又得一州之地。 江离看着远去的哥哥,急的抓耳挠肝。快回去准备妹妹出嫁事宜,最好明天就出嫁,我要自由……。 山前山后各有哀愁,有风无风都不自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后悔了 李子木马不停蹄赶到漳州,接上朱亭,林可心和小伶俐回军泉州,汀州事宜暂时告一段落。 冷不丁收服一员大将,对南汉的攻伐计划要改一改了。“扬风”军将迎来一次大蜕变,四州之地当有此人来守护,必定固若金汤,请叫我“小天才”。 随喜有点舍不得,从金陵城分开后,刚刚相聚,又要分离,不得劲。 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看着林仁肇的马车,小声言道:“那边交给你,我才放心,安抚为主,稳定军心,和刘仁尽快理顺,后续有人来接替你。” “殿下,怎么操作?” “就按我们收复泉州时候的样子,拉一批,打一批,分一批,罪大恶极,残害忠良,天怒人怨的必须……杀一批。” 不远处的林仁肇骑在马上,装作漫不经心的眺望着不断前进的军队,耳朵却竖得老高了,听闻此话,突然眼神一缩,低下头来。 李子木沉吟一下,看了一眼林将军,接着小声言道:“另外,你组织一部分“青鸾”秘密潜入兴王府,重点是打探消息,如果能拉拢一批,回头给你庆功。” “如果有死忠派呐?就是那种顽固不化的,可否动用“睚眦”出手。”随喜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 “都是为国为民,先……列个清单吧。”李子木终究没有狠下心来,说出腹黑的话,就当为后代祈福了。 这时,几女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叽叽喳喳吸引着两人的注意。 “殿下,老奴不在的日子,你要保重身体啊。” “呸!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味。” “清清白白的祝福啊,殿下。”随喜演的很投入。 “好意收到,随大总管早去早回。” “殿下等我的好消息。”随喜满脸欢喜,不可自已,马车也不坐,挥马扬鞭,火急火燎的奔赴四州之地,那里将又一次迎来暴风雨。 “小钱钱,等急了吧。” 随喜携风带雨入残阳。 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路旁的树叶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空气中透露着沉闷,连呼吸都带着一份燥热。 几女都拿着手帕扇着风,寻求那一丝丝的清凉。 李子木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总觉得不对,这天气不对,太熟悉了,恍惚中,脑海里灵光乍现,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是“台风”。 “来人呐。” “殿下。”随心躬身上前答道, 他是随喜新进培养的心腹,孤儿。 “马上派人通知南平的黄博,暴风雨将至,准备迎接。” “另外,派人通知“大鹏”军的朱英俊和“安溪”军的胡三刀带兵火速支援南平,去吧。” “遵命,殿下。”随心快步离去。 李子木转身看向林仁肇,面带苦笑的言道:“林将军一来,竟带着天威,真是让本殿下始料未及啊。” 林仁肇一脸懵逼。 “殿下,几个意思?”刚才他听着李子木的命令一件件发下去,着实跟不上节奏,摸不着头脑。 “哈哈,没多大的事,就是要下雨了喽,打雷下雨,回家收衣服喽。”李子木混插搭话。 李子木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想到,莫非是能量守恒定律?给我一州之地,一员大将,再给点颜色看看? 还是让林仁肇脱离了原来的历史轨迹,出现的某种不可说的现象? 来到马车前,李子木对朱亭众女,言道:“你们慢慢回泉州,我要尽快去一趟南平,那里可能出事了。” “夫君,出什么事了?”朱亭“唰”得一下脸色苍白的言道。 “没多大的事,你们安心在泉州等我。”李子木摸了摸朱亭的手,顺便拍拍林可心的小脸,最后摸摸小伶俐的头。 小铃铛没有跟来,留在了泉州。 “林将军,可否随本殿下出征南平?” “但凭殿下吩咐。” “好,来人呐,命令泉州的“扬风”军在城外大营集合。”李子木也不再婆婆妈妈,现在一步先步步先。 “殿下,南平现在如此重要?”林仁肇言道。 “那里有“霸下军”,那里有“火凤”军,那里有本殿下的大半家产,那里有清源郡的血液供给,那里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需要我,那里还是你的家乡。” 李子木语气肯定,连用排比句,把林仁肇搞得一愣一愣的。 “殿下,我们南方起个风,下个雨,很正常,如果是天灾之下,那人力不可为,再说,我这没几个人啊。”林将军左右扫了扫七八个随从,着急显在脸上。 “先去泉州的“扬风”军驻地,那里有你的人。” “啊?本将还未……。” “林将军,时不我待,就当是一次婚前交流了。” “啥?婚前交流,殿下你开车了。” “呸!我要保证我的子民平平安安,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眼瞅着暴风雨就要来了,还有工夫在这里跟你扯淡。” “暴风雨?殿下牛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本殿下后悔了。” “后悔啥?”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出发。”李子木扬长而去。 林仁肇连忙骑马跟上,大喊道。 “殿下,我的正二品。” “给你留在。” “我的节度使。” “会有的。” 哎嗨!就很棒!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个蛋 铅灰色的天空低沉而压抑,飞驰的骏马上,热浪滚滚,闷热扑面而来,潮红的脸庞,挥洒的汗珠随风而落。 大军一路向前,不曾停歇,“哒哒”的马蹄声和漫天的烟尘,带来了紧张的气氛。 百姓们被迫夹道欢迎,懵得一批,看着一匹匹骏马从身边擦身而过,然后就被茫茫的灰尘包围。 “这是咋了?呕……呸……呸!” “出事了吗?呕……呸……呸!” “有敌人来犯?呕……呸……!” “吉王殿下亲自带队,来头不小,呕……呸……!” “好像是南平的方向,呕……呸……!” “哎呀!你咋知道?呕……呸……!” “可别说话了,呕……呸……!” “你说谁呐?呕……呸……!” “你呸谁呐?给你脸了?呕……呸!” “来来来,你弄死我?” “我弄死你咋了?” 拥抱的两人淹没在滚滚“红尘”中,灰尘中。好像蹦蹦跳跳,朝气蓬勃的“啦啦队”,此处有内涵。 泉州城,王宫大内。 王妃林璐懒洋洋的躺在懒人椅上,两个侍女殷勤的扇着风,不远处还放着临时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冰块,丝丝清凉赶走了燥热。 母亲沈氏坐在旁边,剥着荔枝,一边喂,一边说:“荔枝上火,可不敢多吃,今天就吃一盘吧。” “上火,你给我吃一盘?”林璐惊讶的看着妈妈。 “不是看你一直没胃口吗?开开胃。” “荔枝能开胃?你骗小朋友的吧?” “哎嗨!就是骗小朋友。” “来,张嘴。” 林璐抿着嘴不开口。 “不听话,掐你哦。” 看着母亲不塞进去不罢休的架势,林璐微微张开了樱桃小口,被迫接受着投喂服务。 这是亲妈吗? 沈氏一脸满足,眼含热意,一脸宠溺的盯着林璐的肚皮嘿嘿傻笑。 四世同堂,family4.0,欧耶! 王宫里的太医和医学院的医生都来仔仔细细诊断过了,潘瑞潘院长亲自摸过脉,妥妥的喜脉。 这里面藏着的,可是清源郡的未来。 林家的第四代孕育而出,浩大的江山有了继承人,清源郡将迎来崭新的明天。 王者降临,自带buff。 上天也来凑热闹,天降异象……眼前一黑。 “怎么天黑了,来人呐,掌灯。” 话音未落,一声“报……”,打断了沈氏的思路。 “殿下信件。” 沈氏接过,交给林璐。 “按日子,殿下也快回来了。” “应该快了吧。” 林璐欢喜的打开信件,快速看了起来。 “殿下去南平了,说可能有台风要来,他不放心那里,需要去亲自坐镇,让我们也注意安全。” 林璐一边说,一边一脸羞红的看着末尾的一行字,陷入遐想。 木目在心上,单人在尔旁。 郎君好深情哦!生活中处处有温柔可待。 “南平?嗯,看样子有大雨要来。”沈氏后知后觉的言语道。 眺望窗外昏暗的天空,却没有看见身后女儿的娇羞。 落星宫,悠魅的宫殿所在。 宫名是李子木亲自取得,引自辛弃疾的《婆罗门引》,“落星万点,一天宝焰下层霄。” “小姐,王妃派人送来了降暑的冰块。”小环一边擦汗,一边吩咐着侍女们,将冰块放在旁边的木盒里。 做着针线活的悠魅抬起头,嗯了一声,用牙咬断线头,手里的虎头帽活灵活现。 “这是给小殿下的?”小环看着虎头帽欢喜的言道。 “是啊,不知道王妃姐姐喜不喜欢。” “小姐越发心灵手巧,王妃必定是喜欢的。” “对了,刚才殿下传信来,说他去南平了。” “南平?” “嗯,殿下的信件。” 悠魅连忙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殿下除了说去南平的事,还有最后一句话:“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殿下太有才了,一比天气,二比心意。还好悠魅冰雪聪明,两层意思都收到了,握着信件,看着越发黑暗的天空,愣愣出神,担心起来。 愣神的功夫,感觉一双小手摸上自己的腰,然后是肚子。悠魅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哎呀”一声。 “小环,干嘛?” “小姐,这里面有没有宝宝?” “要死啊!没有。” 小环的恶作剧,打破了悠魅发散的思维和紧皱的眉头。 “不可能啊!殿下可没少跑我们落星宫。” “我……。”悠魅一下被小环噎住了,憋得满脸娇羞桃花开。 “你也是大姑娘了,咋不知羞。”悠魅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勉强应付,满脸羞怒。 “我再大,也要跟着小姐,就是走不动了,牙掉了也要跟着小姐。” “傻妹妹。” 悠魅拉着小环的手,宠溺的看着她。 曾经的姐妹们来到清源后,大多都嫁人了,辛妈妈更是一步登天,成了永嘉公主座下的得力干将,主持着军队的婚介所,香饽饽可还行?混的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两个表弟杨成杨立去了百济,建功立业,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身边唯一的贴心人就是小环了。 “小姐,你也生个宝宝好不好?” “呸!我一个人生个蛋啊。” “生个蛋也要。” “呸……气死我,你当孤儿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悠魅被李子木耳濡目染,日渐影响,有点“黑化”的趋势,幽默细胞蹭蹭长。 “山货都入库了吗?还有香料,特别是香料,那可是金贵的很,可不能受潮,你快去安排着,都移到高处。”悠魅转移话题。 李子木也是人精,回到清源郡后,就给悠魅分派了任务,山货和香料的经营权,本着一贯的原则,可不能让她们闲着,“后宫传”从源头掐灭。 本来想着从林王妃和朱王妃的产业里,分出来一部分交给悠魅,但是,李子木考虑再三,觉得不妥,还是另起炉灶,给悠魅分派了山货和香料的产业。 从两位爱妃手里分出产业给“小三”?那是情商为零的表现,板上钉钉的,直接“后宫传”开演。 按李子木的意思就是,各行各业都要由政府带头引导,慢慢步入正轨,再徐徐放开。 重商,重军,重民是清源郡目前发展的行政方向。 在纷乱的华夏大地上,清源郡别具一格,重商的策略向周边无限延伸,它犹如海绵,吸引着各地的商家向此靠拢。 利益的体现和捆绑,历来都是一个新兴势力急速扩张的有力手段。 “有钱好办事”,“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鬼通神”,“只要有了钱,和谁都有缘”,“有钱就是任性”“有钱人都是寂寞的”。 停stop回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乡音未改肉成堆 泉州城城外大营。 大胡子许友昌和宋钱列队相迎,潘佑,杜乔,季道蕴等也在旁相候。 “拜见殿下。” “都起来吧,许将军和宋钱带兵跟我去南平,潘院长,泉州暂时交给你了,另外,准备抗灾物资驰援南平,杜乔和季道蕴组织后勤人员,随后赶到。” 大家一一领命。 没有相互的寒暄,没有你来我往的追捧,只有办事的态度和令行禁止的军令。 季道蕴喜欢这个地方,此时,他宽袖大袍,不多的发丝散乱在额头,相比于以前,那是雪上加霜,但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自从进了流民所,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什么贩夫走卒,书生戏子,商贾大佬,政界要员,那是每天见的茫茫多。 各种事务繁杂而忙碌,哪有时间来喝茶聊天,整理妆容。不过,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 他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办事效率,也见到了什么叫大权在握,人们的去留,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他着迷了,深深的着迷了。 “殿下,扬风军一千五百人已带到。”大胡子言道。 “林将军,来。” 林仁肇上前,大家都盯着这个陌生的林将军。 李子木拉着林仁肇跟大家一一介绍,当然,还有汀州大公子江源。 大家都对江源露出善意的微笑,汀州以后就是我们清源郡的了,自己人。 对林仁肇却是态度难明,什么鬼?一露面就是一军的掌兵大将,“扬风”军新任统领。 除了许友昌和潘佑对林仁肇点头拜见,其他人都是一脸懵。他们都是后来的,不了解林将军的卡位。 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李子木觉得有必要重点介绍介绍,高声言道:“林将军,南唐正二品高官,曾经的镇江军节度使,曾经的南昌府尹,现在回家创业,呸!回归家乡,发挥余热。” 大家纷纷上前拜见,什么鬼?正二品?王爷之下,你最大? 林仁肇燥得满脸通红,你当回人吧,能不能不要把“曾经的”加重语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将军情商在线,纷纷抱拳回礼,他不敢托大,这些人都是实权在握的人物,再说,往后都是同僚,还要一起共事呐。 随后,李子木拉着林仁肇来到“扬风”军阵前,拍拍林仁肇的肩膀,言道:“一千五百人,你的兵。” 只见,一千五百人组成三个方队,横平竖直,昂首挺胸,携刀带枪,目露凶光。 李子木大喊一声:“儿郎们。” “拜见吉王殿下……。”声震寰宇。 “这位是林仁肇林将军,以后就是你们的统领了。” “拜见林将军……。”声震瓦片。 林仁肇眼放精光,心跳加速,斗志在这一刻熊熊燃起。如此雄兵,给我的?深吸几口气,拜道:“谢殿下信任。” “不要让本殿下失望。”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心你的正二品。” “噗……。” 林仁肇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自此,“扬风”军出山,先入南平,后入四州之地,主政南汉方向。 泉州城的安全防务彻底交于城外大营,王宫安全交于“黑龙”军。 清源郡大框架初现峥嵘。 李子木亲自掌管“黑龙”军,隶属禁军范畴,林道领城外大营和漳州军,隶属造兵厂,征兵营,另主营清源郡防务事宜。 随喜领“青鸾”,掌管情报,李沫白领“睚眦”,主杀伐暗杀。 陈彦(三彦道人)领“火凤”军,属于战略核打击,黄霸领“霸下”军,属于海军。 陆军是,林仁肇领“扬风”军,林风领“大风”军,朱英俊领“大鹏”军,胡三刀领“安溪”军。 再加上即将成立的远征军,大胡子许友昌,担此重任。 李子木的处世军团,终于有了一点点样子。 “潘院长,江源就先跟着你吧,泉州的政务还要你把好关。”李子木对潘佑和江源言道。 “谢殿下。”江源满面红光。 江源隐约是刘仁的接班人,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遵命殿下。”潘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有点小嫉妒,这可是又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家里的小崽子潘辉还刚刚步入泉州官场,你可要争气啊,老潘家往后就靠你了。 又想起乖女儿潘瑞,潘院长老怀大慰,医学院副院长,噢哈哈,一家两院长。 过年都快二十了吧,亲事还没着落,愁啊! 不行,今晚回家,必须打一顿小崽子,呸!忒不争气。 “大胡子,带着你挑选的两千人,一同赶赴南平。” “领命,殿下。”大胡子一如既往的给力。 “宋钱也一起来。” “是,殿下。” 宋钱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是时候给他加担子了。 李子木连大营也没有进,调转马头离去。 远远的望着日益壮大的泉州城,向王宫的方向挥挥手,李子木马不停蹄奔赴南平。 林仁肇看着家乡的巨变,愣愣出神。 泉州城的巍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笔直宽敞的马路,城外大营的军纪严明,军士的装备精良,夹道欢迎的人们,处处透着新奇和感慨。 这是我的家乡? 林仁肇,历史记载,闽国人,祖籍建阳(今南平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寻个鸡啊 南泉路,四平八稳,笔直的大路向远方延伸,路边的小树慢慢跟着风速摇摆起来。 顾不得观察沿途的风景,林仁肇挥汗如雨,策马扬鞭紧跟吉王殿下的坐骑。 前方的天空越发黑了,浓得犹如末日降临,还时不时伴有响彻云霄的雷声。 风声,雨声,雷声,犹如交响乐,还有一种声音,吉王殿下断断续续的“歌声”。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紫电……这玄真火焰……九天玄剑惊天变……乌云……我驰骋沙场……呼啸烟云顿……自古多情空余恨……我手持弯月刃……刃。” 什么鬼?林将军在风中彻底凌乱了。 避难的货车和行人在路两旁拥挤的密密麻麻,逆行的人,总是让人侧目,更何况是披甲带刀的军队。 没有停歇,只有不断的挥鞭向前,前方的苍穹传来了密密麻麻的闷雷,电闪在天空闪现,雷鸣紧随其后,犹如天罚。 李子木愈发焦急,南平已在狂风暴雨之下。 “咔嚓……!” 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打在脸上生疼。 狂风夹杂着暴雨,顷刻间布满天地。 李子木不退反进,又提速了少许。 林仁肇看着前方吉王殿下起起伏伏的背影,心灵被震了一下,“你要疯吗”?顾不得感慨!咬了咬牙,用力的挥鞭跟上。 生逢乱世,大人物都是避祸而居,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值此天灾,躲还来不及,哪有迎面而上的? 吉王殿下是不是个傻子?瓜娃子?闷der?现在退出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无论咋说,此时此刻的李子木,用迎难而上的身体力行给林仁肇狠狠的上了一课。 “哥就是不简单,哥一往无前,哥脑袋尖尖,哥要ri天。” 林仁肇抑郁了emo。 刚跑了一会,大雨如瓢泼,风大雨又急,眼睛都快睁不开,队伍终于慢了下来。 “殿下,不能再往前了。”睚眦统领罗三水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李子木的缰绳,大声的喊道。 “是啊!殿下,此时狂风暴雨,天威难测,你又是千金之体,不容有失啊。”林仁肇紧跟着发言,他早就想说了。 “殿下,你的安危为第一要素,三思啊!殿下。”亲兵小队长满含焦急的言道。 一看大家都在劝,李子木也不好独断专行,转身看了看身后伫立在雨雾中,脸色疲惫的士兵们,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来不及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去最近的驿站。”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最近的驿站内,齐聚一堂,一片忙碌,吉王殿下突然驾临,忙坏了一众署官。 没有蓬荜生辉,只有“倾家荡产”,只需一波就清空了驿站内的库存粮食。 这人众马嚼的,可不是轻松的事。当然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吉王殿下一行人。 饭桌上有鱼有肉,有鸡有酒,不敢说丰盛,但是硬菜必须到位。四只鸡,宰了仨,你说到位不到位? 李子木和林仁肇都饿毁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什么斯文形象,不存在。 香,太香了,两人吃得畅快淋漓,再来一杯酒溜溜缝,一口干,“嘶……啊……哎呀!”美滋滋! 吃饱喝足剔着牙,看着门外的大雨愣愣出神。 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站在雨中的桥头,对着两人打着鸣,不惧风雨,不惧屠刀。 两人都看傻了。 然后视线转移,看着餐桌上散乱的鸡骨头,了然。 这一不小心,就祸害了大公鸡美满幸福的人生“鸡生”,有点不得劲,话说刚才的鸡肉确实美滴很! “林将军,此情此景,何不作诗一首。” “我是武将。”殿下有点侮辱人。 但是,领导发话了,不行也要行,林仁肇刚要酝酿,只听李子木言道:“可以作: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雨好大。” “殿下好文采,出口成脏。”林将军也不是吃素了,他刚才吃了一整只鸡。 “嘿嘿!林将军真是知己。” “不敢。” “哈哈,别拘谨,我们来苦中作乐,今天来个不一样的,我们来聊聊这个大公鸡的内心独白。” 林仁肇一下来了兴趣,这个有意思,比那些酸臭的诗强多了。 看看桌上桌下到处的鸡骨头,林仁肇发动脑力风暴,思考一圈,有点头疼,这下比作诗还要难。 正在为难时,只听吉王殿下言道。 “独立桥头忆我妻,为何人类爱吃鸡,可怜我那三位美娇妻,现已端上酒宴席,我生亦何欢,雨又何惧,妻儿音容今何在,苍天垂泪万古稀,呜呼,痛哉,悲呼,痛哉……。” 林仁肇目瞪狗呆,三观震碎,大脑一片空白。 寻仙问道?你寻个鸡啊! “殿下真是……好文采,让本将汗颜。”该有的捧哏还是要有的,可惜他词穷了。 四十年的人生阅历让他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千言万语唯有汇成那两个字。 “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看着林仁肇一副便秘的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李子木及时制止了他的发言。 “别……停。”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谁乱干谁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足足肆掠了一夜,李子木也跟着一夜未眠。南平你可要挺住啊! 第二日,风雨稍停,实在等不及了。 李子木心急如焚,嘴上都起了好几个泡,出发。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三日辰时,看到了南平码头的轮廓,但是,李子木一行人却停下了。 你没猜错,“堵车了。” 有没有搞错?古代也有堵车,我特么四车道还不够宽? 路政的人看着风雨中的咧咧王旗,慌的一批,纷纷前来拜见。 “马上清理一条路出来,闲杂人等回避。”李子木骑在马上,命令道。 这时,已经看到路旁有好多的商铺在加高门槛,挖沙袋,装门板挡水,排水,舀水,一片繁忙。 路面上也是一片狼藉,垃圾杂物,树枝树叶,不远处还有歪七扭八,倒翻的货车,货物更是散落一地。 还有就是,路旁滞留的百姓和商贾们,他们纷纷露出头来,看着自己一行人,有好多人都在风雨中衣衫尽湿,瑟瑟发抖,脸色憔悴,他们都是自己的子民啊,李子木心有酸楚。 “殿下,这一时半刻可能有点困难?”一个路政小队长硬着头皮言道,他已经在此值守了一夜,身心疲惫。 “先把这些人员和货物都分派到路旁的商铺里去,就地避难,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 “事后,南平官署会给予他们补偿和嘉奖,你去通知到位。” “另外,堵路的货车和货物,由我们来清理,你快去吧。” 小队长心里一亮,有了主心骨,就好办事,领命后,马上安排起来。 李子木召来亲兵小队长,言语几声,挥了挥手。 亲兵下马,分作两排,向前方开道。 堵路的货车和人员在急速向两边的商铺汇集,每家店铺门口收拢两三辆货车和十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慌乱的局势中,抓住重点,找出方法,再加上强有力的执行力辅佐,迅速形成高效率。 大家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道路通了。 林仁肇深呼一口气,眼神中神采奕奕。 回首看看自己刚刚还没焐热的兵,林将军的心不争气的猛跳了几下。 “如臂指使”可还行? “前进……。”王旗再次动了起来。 南平官署,门口硕大广场上,货车停的密密麻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雨水还未有停下的节奏,好多地方都是积水。 路旁吹倒的大树比比皆是,吹翻的货车也到处都有,道路上积水也颇深,大家骑在马上,深一脚浅一脚的,顶着暴雨,终于赶到。 官署内,宽阔的大厅里,到处都是滞留的人们,或坐或躺,轻声细语有之,高谈阔论有之,谈笑风生也有之。 一些商贾聚在一起欢声笑语,相互吹捧,看样子,这是利用此次难得的机会,又谈成了好几笔买卖。 李子木脸色平静,这里相比于外面还是好了很多,在心中默默给南平点了个赞。 吉王殿下的到来,引起了阵阵骚动,南平负责人黄博带领一众署官亲自相迎。 没有过多的寒暄,李子木洗了个澡,坐在大厅里,一边吃着饭,一边听黄博汇报着受灾情况。 “启禀殿下,此次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据天文观测站的老人观察,台风已经过去了,万幸的是,我们这里提前得到通知,可喜可贺。” “南平上下一切井然有序,各司其职,未有违法乱纪者增加,昨日还收到商会捐赠的大批钱粮和物资。” 报喜不报忧,黄大人深得其中三味。 “殿下真是高瞻远瞩,这次天文观测站当居首功。”黄博一边说着,一边给李子木端来一杯姜茶。 说完还脸带骄傲,好像在说,快夸奖我。 “做的不错,受灾情况呐?” 黄博脸色一暗,“附近报上来的情况,不容乐观,商船折损十多艘,霸下军也有三艘沉没。” “商铺倒塌有十几间,居民房屋损坏有上百间,不过人员都已妥善安置,目前还未接到很大的伤亡报告,等台风稍停,应该会有更详细的报来。” “现在的伤亡多少人?” “有三十多人,后面还在陆陆续续增加中。” 李子木脸色不变,深呼一口气,还好,比自己预想的要少很多,没有太大的损失,就是好事。 “这几日,都打起精神来,大家辛苦一下,事后给你们论功行赏。”李子木提振一下士气。 “启禀殿下,等风雨过后,我们将第一时间投入救灾,只是,南平官署人员稍有不足,能否……?” 他想借用造船厂和建设海军学院的人员,如此大规模的人员调动和动员,必将引起当权者的忌讳,所以是先请示,再做打算。 “霸下军”和其他军队后勤人员,他是提也不敢提。有染指军权的嫌疑,更是智商低下的昏招。 “人员你不用担心,林将军会协同麾下和你一起救灾,泉州医学院也将随后赶过来,大鹏军和安溪军的一部分也会来帮忙,霸下军和其他后勤留守人员,暂时由本殿下接管,一并投入救灾。” “总之,尽快将南平的损失降到最低,该重建的重建,该推倒的推倒,该治理的治理,力求将南平尽快恢复。” 李子木说一句,黄博的心里“咯噔”一下,连着“咯噔”好几下,“殿下真是太给力了,杠杠的。” “另外,要记住,谨防大灾之后有大役,一律不准喝生水,必须喝开水,发现一例,重罚一例,还有,灾后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切不可懈怠。” “遵命殿下,这处罚力度?” “罚不是目的,是引导。” “关于罚,就是哄抬物价的,制造混乱的,打砸烧抢的,偷鸡摸狗的,随地大小便的都要严惩。” “殿下,前面还可以理解,随地大小便也要重罚?”黄博一脸求知欲的问道。 “对啊,一脚踩到屎,多影响好心情。”林仁肇在旁言道,他好像踩过。 “殿下在用餐呐。”随心在旁提醒道。 “要不没收作案工具?”罗三水唯恐天下不乱。 黄博两腿一紧,有尿意袭来。 “最后一点,南平进入战时状态,对违法乱纪者,可先斩后奏。”这一句话,充满着血淋淋的味道。 “罗统领,谁敢让南平乱,你就干谁?” “遵命殿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还我壮士 梅州东北五十里,鸡鸣驿。 朱英俊和胡三刀看着窗外的大雨,愁眉苦脸。 军情如火,贻误殿下的大事,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南平可是殿下的“亲儿子”。 “朱将军,如此天灾,殿下会理解的。” “但愿吧,胡将军,明日无论如何,大军都要开拔。”朱英俊也着急了。 此次接到紧急军情,两人奉命带队两千人马向南平驰援,刚从敬州赶到梅州,一出梅州城就遇到了大雨,不得已暂时在鸡鸣驿休整。 “来人呐,派出传令兵向南平传信,我们后日到达。” 胡三刀张了张嘴未言语,然后立马手插裤裆里做些奇奇怪怪的少儿不宜的猥琐动作,后槽牙一咬,“嘶……舒坦。” 朱英俊打眼一瞄,就想笑,不过他忍住了,忍得很辛苦,没敢笑,胡将军不要面子吗? 赵四眼神四处乱瞄,寻找聚焦点,老大又痒了。孙吉没有跟来,暂时驻守敬州城。 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胡三刀耍流氓呐,其实不怪他,这是他强攻敬州城的时候,留下的“军功章”,被敌人的冷箭误伤,只是受伤的地方有点尴尬。 差那么几寸,就能把胡将军变成胡大娘子。 虽然没有一击命中,但是按“地缘环境”来说,那也是受到了连带打击,最近偶尔捏个兰花指是什么鬼? 若问胡三刀疼不疼?悔不悔?牢里的三妖有切身体会,南方多雨,三妖也不好受,那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如今足足被锤胖了一圈。 一到阴天下雨,箭伤就发痒,这风雨交加的,他不想走,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生生憋出两个字“告辞”。 回到房间里,胡三刀卸下甲胄,换上宽松的衣服,大裤衩是标配。 赵四立马上前拍马屁,献殷勤。 “老大,我帮你挠。” 胡三刀斜躺在大椅上,赵四在其敏感之间忙碌,若问挠痒哪家强?赵四哥当仁不让。 胡病人舒服的“嗯呐……嗯呐。” 场面一度迷惑,让人浮想联翩,直的也给你掰弯了,为胡小妾默哀三秒钟。 “老大,这三妖不在身边,一下有点不适应,没人给你出气啊,不得劲。” “是啊,以前一要阴天下雨,就去锤一顿,神清气爽,不痛不痒,这猛一下还有点不习惯。” “老大,三妖想你了。” “嗯,有道理,去给孙吉传个信,阴天下雨可别停,漏下的给他哥仨补全了。” “我尼玛……你可做个人吧。”赵四贱贱一笑,心里给三妖默哀三秒钟。 “老大,要不军营里给你找几个侍候的?” “医护队吗?不妥,不妥,朱英俊那厮还在盯着呐?这不是上杆子把把柄送到他手上吗?再说也不吉利。” 此时的风俗还是很忌讳的,军营里不能有女人,船上更不能有,月月见血,这谁受得了,太不吉利。 随军医护队有女生,可是她们不能入大营,她们都在军营旁边驻扎,除非战时,才可合兵一处。 “军营里呐?”赵四还不死心。 “都是糙汉子,有啥用?”胡三刀索然无味,毫无兴致的言道。 这个憨批,对文人一定有误解。 赵四欢天喜地离去,胡三刀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嗯,这行字认识三个,哦哈哈!比昨天又进了一步。” 朱英俊也在看书,看家书,是妹妹朱亭的书信,里面还夹着心上人温玉的知心话。 书信里,朱亭说了一些回金陵老家的事情,还有他爹的一些告诫之语,最让他关心的是爹爹已经同意了他的婚事,还是吉王殿下亲自保的媒。 现在是妹妹帮哥哥下聘温家,三书六聘已办妥,就等年底大婚了。 妹妹妥妥的县主位置摆在那里,更不用说王妃的身份了,温家是高攀了。 “年底大婚”四个字让朱将军脸色一红,哥要成人了。 林风也可能年底大婚,妹妹信上提了一句。 什么情况?殿下的大舅子小舅子年底一起完婚?殿下有的忙了。不管他,还是看看心上人说了什么。 “天涯有思,人间有爱,等你一起,奔赴山海。” “你只来过一阵子,我却怀念一辈子,小朱朱,想你了。” 我滴吗,小玉玉如此有才? 不是邻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画面吗? 还我壮士。 第一百五十章 省着点 敬州城,官府衙署大牢。 三妖齐聚一堂,未曾分开,应该是方便胡三刀来锤。 一个牢房接一个牢房的锤,跑来跑去的多费事,还不如,大家聚在一起,群锤才爽呐。 李托李将军在闭目养神,老神在在,惬意非凡,刘大有刘城主和何贵何城主在帮忙捉虱子,三人蓬头垢面,风采俱无。 和曾经的翩翩佳公子相比,现在是破衣烂衫,破罐子破摔,洒脱的很。 其实,在城破的那一刻起,哥仨就躺平了,躺的平平整整,李托还在心里叫嚣:“来锤我?我们娘仨累死你哦。” 胡三刀好久没来光顾了,哥仨肉眼可见的消肿了。 “将军,好像下雨了。” 李托“咯噔”一下,惊坐起来。 每当阴天下雨,他们就被迫接客,以迎接胡三刀的蹂躏,次次不拉,回回灵验,那酸爽,不提也罢。 现在他们仨一听到刮风下雨,就条件反射,梦魇可懂? vip牢房没有窗户,一片昏暗,只有一人高的地方有几个透气孔,不远处牢门口的桌子旁,两个衙差在火光的照耀下,吃着花生米,聊着天,时不时还能抿一口小酒,美滋滋! 李托招招手,刘大有接到指示蹲下身来,骑在他的脖子上,挨着墙慢慢站起来,何贵在旁边辅助。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终于通过透气孔看到了外面的光亮,“这个……瓢泼大……盆瓢,瓢瓢倾盆……大瓢,倾盆大瓢……雨倾瓢,我勒个……卧槽,好大的雨啊!” 李托急的汗流浃背,擦擦汗,卧槽,一激动,差点背过气去。 何贵和刘大有刹那间面色凄苦,如此大的雨,一顿结结实实的胖揍是少不了的。 哥仨排排蹲,蹲在墙角玩手指,场面很压抑。 等待是最煎熬人的,更何况是惨无人道的拳打脚踢,不敢想,越想越是心肝颤,“妾身真是……无福消受啊!” “这样也好,每次挨打前,都能吃顿好的,有猪油拌饭,偶尔还有一个鸡腿。”刘大有想着每次挨揍前的大餐,另辟蹊径的安慰道。 刚开始,他们仨还以为是断头饭呐,有大米饭,有大鸡腿的,一个个的哭天抹泪,乱把衣角揉碎。 “希望今天有鸡腿,我鸡骨头都给它砸吧砸吧咽了。”曾经无肉不欢的刘大有,如今是足足瘦了两圈,再不补点油水,他都要“变型”了。 “我告诉你们,鸡屁股是最香的,没有之一,那一口下去,哎呀!妈呀!”吃货李托妥妥的行家。 哥仨掩耳盗铃,自我麻痹,将挨揍那一段掐掉,我们要吃大米饭,我们要吃大鸡腿。 真是越想越饿,哥仨不停的咽着口水。 “话说,上次吃鸡腿,应该是好久以前了。”刘大有砸吧着嘴言道。 “洞中无日月,刘大人稍安勿躁,你咋知道?”何贵言道。 “嘁!你屁股上的伤口都结疤了,是不是好久了?” “你偷看我屁股?老娘今天挠死你啊!” “不止你的,李将军的我也看过。” “卧槽,你真是厕所里点灯--找屎。” “何贵给我按住他,今天必须把他裤子拔了。” “都吵什么?皮痒了?”牢门口的衙差拿着水火棍,敲着栏杆喊道。 哥仨立马老老实实,安安静静。 “朱将军和胡将军走得如此匆忙,是不是出事了?”两名衙差的对话断断续续传到三人的耳朵里。 哥仨眼神一对,脸色一喜,胡阎王调走了,我滴吗呀!大喜啊!最好别再回来了,真是无福消受。 大悲之后有大喜,苍天啊!大地啊!终于熬到头了。 “那是不是就没有大鸡腿了?”刘大有一脸失望。 “你是不是受虐狂。” “吃,吃……就知道吃。” 两人把刘大有按在草堆里就是一顿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就是锤。 “哎呀!自己人先干起来了。” 听到话语声,哥仨暂时停了下来。 刘大有慌乱中,立马抓紧裤带,面红耳赤的整理起来。 孙吉站在外面一脸玩味,嘿嘿贱笑。 三人心里“咯噔”一下。 “是不是想我们了?” 哥仨头摇得像拨浪鼓。 “娘们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你们仨妖真调皮。” 调个die啊,你才妖呐,你全家都妖。 孙吉脸色一正:“接老大的意思,他不在了,规矩不能停,来操练起来。”几个侍卫轻车熟路,打开牢门,犹如饿虎扑羊,一拥而上。 哥仨一脸懵逼! “卧槽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又不是我们射的……箭。” “我投降,五体投地的……投……降。” “我服了,我特么跪服……啊……啊!” 李托哥仨狡辩的话语未落,转眼间淹没在一片“嘿嘿哈哈”的助动词之中。 一刻钟之后,鼻青脸肿的哥仨看着面前的大鸡腿,泪流满面。 啥时候改规矩了?锤一顿才给鸡腿? 孙吉头仰四十五度角,对着梅州的方向,面带微笑,拜了拜:“老大,你老收到了吗?” 哥仨一脸懵逼!看着孙吉作妖。 “啊!没收到?来,不要停。” 又一刻钟之后,鼻青脸肿二次方的哥仨看着孙吉,恨不得咬死他。 “老大,这次收到了吗?” 哥仨一脸惊惧! “还没啊!来接上。” 叒(ruo)一刻钟之后,鼻青脸肿三次方的哥仨看着孙吉,恨不得咬他的肉,喝他的血。 “什么?信号不好?麻溜的,不要停。” 叕(zhuo)一刻钟之后,鼻青脸肿n次方的哥仨看着孙吉,已经无力思考了,放弃了,我们只管呼吸,你们只管出力,爱谁谁,爱咋咋地。 “老大,舒坦了吗?哦,舒坦了,走。”孙吉自言自语,完成了表演。 “锤我们四顿,就给一个鸡腿啊!”刘大有觉得亏到姥姥家了,强忍疼痛,忍不住出言讨说法。 刚走到门口的孙吉,摸了摸鼻子,也对,我们要做一个讲究人。 “来人呐!再给他们加一个鸡腿。” “就加一个啊!这也能打折?”刘大有不依不饶,为了能多吃两个,那也是拼了。 “对,就是打折,咋滴?信不信剩下的两条腿也给你打折。”孙吉有点烦了。 “你特……。” 刘大有还想争取争取,李托和何贵是吓得心肝肝都颤,顾不得疼痛,两人一个饿狼扑食,飞奔而上将刘大有压在身下,还不忘死死捂住他的嘴。 你可不敢再作妖了,你特么想坑死我们俩吗?一人两个鸡腿不少了,省着点,能坚持好几顿。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好样的 南平城区北大街路口。 沿街商铺,四间一排,气派非凡,大丰粮店是也。 店掌柜苟贤德苟老爷,四十上下,名字和相貌却是两个极端,此人尖嘴猴腮七颗牙,高高的额骨狐狸眼,三根毛随风摇,走路带风藏奸笑。 此人常年手持一根镶铜的量尺,握手的一端被摩挲的油光发亮,打人做生意两不误。 南平大开发,土地征用扩展,此人是第一批受益者,靠着几间破房几块地,取巧钻营,撒泼耍赖,再和亲兄弟苟贤良强取豪夺其他田产,迅速积累了第一桶金。 亲兄弟苟贤良面带和善会演戏,是吃官府饭的,添为南平造船厂后厨的大总管,掌管着一两千人的伙食,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生意当然要照顾自家人。 粮食的供应自然就落在了大哥苟贤德的大丰粮店。 苟贤德从海盗和南洋的走私货船上,低价购入大批粮食,大部分高价送入南平造船厂,小部分留在店里维持日常。 两兄弟狼狈为奸,携手共赢,这一年多以来,那是赚的盆满钵满,日进斗金。 年前的时候,两兄弟在城北,又购入两座相邻的三进大宅子,别看两兄弟其貌不扬,却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前半生生活潦倒,后半生纸醉金迷。 有钱有房有地,有商铺有工作有打手,家里更是妻妾成群,生活奢靡,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至今无后,两兄弟皆无。 人性的缺陷,随着时间和环境的流转,逐渐扭曲,变味,达到了变态的程度。对他们兄弟俩来说,都是女子的错,人命如草菅,无后即为过。 苟贤德自称苟大善人,却是妥妥的“伪善人”,他不仅爱财如命,还对女子感兴趣。 特别是那些无依无靠,流落至此的小娘子,更是他的最爱。 被他盯上的,很少能逃脱他的魔掌,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先是朋友,后是妹,最后变成小宝贝。 三块钱的可乐,第一口永远值两块九,剩下的就是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尝到了甜头,就无需再做掩饰,苟大善人暴露本质,轻则打骂,重则断手断脚,再重则抛尸大海,下场悲惨。 一入苟门深似海,三进的大院如同地狱。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风雨稍停,苟贤德就火急火燎的冒雨赶到粮仓,查看情况,这可都是钱啊。 大灾当前,粮食更是重中之重,有时候,有钱也买不到。一袋粮食都能换一名容貌靓丽的女子。 硕大的粮仓内,粮食码的整整齐齐,高处的还好未受潮,低处的却淹在水里。 工人们忙忙碌碌,几个打手也被派下去帮忙。 “快,把未受潮的粮食都移到高处,受潮的装车直接送入造船厂。”苟贤德心疼的在滴血。 受潮的粮食再不处理,过两天就发芽了,损失更加惨重,如今只能及时止损,送入造船厂,换成银钱。 “老爷,受潮的有泥沙,不好清理。”一个小头目言道。 “谁让你清理了,有泥沙还能增重,你个废物。”苟贤德用量尺狠狠抽了小头目一下,发泄着私愤言道。 小头目敢怒不敢言,忍着痛,立马低头干活,从浑水中捞起一袋湿漉漉的粮食扔在车上。 嘴里小声骂道:“狗畜生。” 正在这时,商铺里的店小二飞奔而来,气喘吁吁的言道:“老爷,粮铺里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啊!出什么事了。”苟贤德心下一惊。 “好多人冲抢粮铺,伙计们快挡不住了。” “都是废物,快走。”苟贤德急的面红耳赤,连忙招呼打手,快步离去。 大丰粮铺门口,百姓们一窝蜂的冲入店内,将粮食从仓里往口袋里拼命扒拉,装的差不多了,转身怀抱粮袋,硬着头皮,拼命往外挤。 期间夹杂着怒吼声,打骂声,惨叫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南平人员复杂,不仅有良民,还有大量的灰色产业,比如海盗,强盗,都是无本买卖的佼佼者。 拿钱买粮?不存在,别落下了兄弟们的本职行业。 三五百文还能接受,三五千文?你们对海盗和强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是你们飘了?还是我们拿不动刀了? 刀不锋利,马太瘦,你们拿什么和我们斗?干他! 粮铺的伙计们,傻傻的避在一旁,账房曲先生和伙计二狗子,砸吧着嘴看热闹,二狗子还偷偷往自己口袋里塞粮食。 粮仓里的粮食越来越少,一袋袋的往外走,曲先生实在看不下去了,粮仓都快见底了,还没有罢手的趋势。 终于忍不了了,对着伙计们挥挥手,“都给我上啊。” 一个忠心的伙计,有点愣头青,两眼一对,领会领导的指示精神,此处有拍马屁的嫌疑。 只见他手持棍棒,大吼一声,“嗷嗷嗷”的冲了上去,无差别的挥舞着棍棒,帅不过三秒,就被淹没在人群里,无声无息。 剩下的伙计们都吓傻了,又退后了几步。 “跑吧,老爷不会放过我们的。”二狗子唯恐不乱,怂恿道,众伙计一脸认同。 “哪里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的家室都在南平。”曲先生恨得咬牙切齿,我特么前程没了。 “谁让你加价的?五千文一斗,比平常贵了十倍。”伙计们开始内讧,找人顶包,账房曲先生是最好的人选。 “老爷说的啊,旁边的粮铺加多少,我们就加多少。” “旁边的是三千文。” “三千五千差不多。” “你牛批,看你怎么收场。”二狗子幸灾乐祸的言道。 “要不还是跑吧,全家跑。”曲先生怂了,三袋两袋还能赔,这特么一个粮铺都抢光了,拿腚去赔吗? “你特……我……,你全家跑吧,我孤家寡人,无所谓。” 二狗子说完,也冲了进去,眼疾手快,扛起一袋粮食就跑,往后门跑,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一开门,傻眼了。 苟老爷血红的大眼近在眼前。 “老爷……你咋……你可来了,抢回来一袋。”二狗子急中生智,汗如雨下。 “好样的。” “给我冲。” 打手们一哄而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在今日。 “打死算我的。” 苟老爷对着纷乱的人群,狂吼道。 惨叫声再次响彻大丰粮铺。 大街上更加热闹,附近的几家粮铺纷纷上演无本钱零元购消费,你来我往,接踵而至。 正在大家忙着拼抢抢的时候,李子木踏马而来。 黄博的脸色黑如锅底,阴沉的都能滴水。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罗三水兴奋的都哆嗦,这是来活了,大活。 “这就是我的家乡?大变样啊!”林仁肇也不是啥好鸟,轻轻松松补了一刀。 黄博恨得咬牙切齿。 “黄大人治下如此……井然有序?民风彪悍?”李子木有点生气了,这和你说的井然有序不一样啊,糊弄我?你胆肥了? “殿下,给我三天,不,给我一天时间。”黄博汗如雨下,立马补救。 “黄大人,快刀斩乱麻,可懂?另外,南平好像不旺你啊!”李子木盯着黄博意味言明的说道。 殿下的最后一句话让黄博心肝颤,听不懂?他就是傻子。 从这一刻起,军队接管南平,黄博退居二线,带领官署人员负责审理案件和后勤保障。 南平粮仓第一次开仓放粮,在世人面前,展露出冰山一角。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带带我呗 第二日,南平恢复正常,也按下暂停键。 大街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秩序井然。 官署门口广场上,跪了一地的人,密密麻麻。有哄抬物价者,有打砸烧抢者,有偷鸡摸狗者,有作奸犯科者,有杀人放火者。 这里是情节严重者的集中地,没办法,牢里塞不下了。 犯罪轻者被迫打扫清理街道,苟贤德赫然在列,按吉王殿下的意思,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必须劳改。大家感激涕零,必须劳改,殿下太仁慈了。 不仁慈?你看看竹竿上的人头,再看看只让我们扫扫地,一比较,你就明白了。 现下,他还未暴露,他把粮铺擅自加价的责任都推给了账房曲先生,又靠着“苟大善人”的名头,暂时逃过了官府的视线。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苟贤德如今是心惊胆战,心急如焚,暴露是早晚的事,曲先生知道的太多了,想想自己做过的事,三进的大院子,哎呀妈呀!不敢想啊,拿着扫把的手都在颤抖。 如今,前后左右都是如狼似虎的士兵,不远处还有“睚眦”的杀手在虎视眈眈,苟大善人心如死灰。 抬头看着官署门前,高高的竹竿上一排排的人头,苟贤德吓得肝胆欲裂。 “那上面将有你一个位置。”他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阎王爷的深情呼唤。 “我尼玛,已知的砍头近在咫尺。”苟贤德吓尿了。 还好,断断续续的雨水打湿了衣衫,也掩盖了他的尿骚味。 “咦……那是谁?”苟贤德揉揉眼睛,他怕看错了。 “是好兄弟苟贤良。”苟贤德心如擂鼓,“咣咣”跳。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靠谱。 二弟苟贤良没有看他,而是吩咐手下们迅速在街口搭起帐篷来,一桶桶的饭菜从车上卸下来,摆在长案上,招呼士兵们开饭。 然后从平板车上抱下来几坛酒,一脸讨好的送给“睚眦”的杀手们。 阵阵饭菜香飘来,打扫的人们纷纷咽着口水,却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挥舞着扫把,铁锹,更加卖力起来。 这些兵哥哥吃完,就到我们了。 谁也没想到,吉王殿下在南平藏着四大粮仓,足足够全南平的人吃上一年。 有粮不慌,李子木深得其味。从开仓放粮的那一刻起,南平就平静了。 从百姓到商贩,从官府到军队,无不感恩戴德。 一为吉王殿下的高瞻远瞩折服,二为南平,为清源郡的未来喝彩,如此强有力的统治者,真是让我们享福了。 清源郡上打吴越下撩汉,傲视大陆东西南,名副其实。 新兴的势力,离不开强有力的凝聚力,吉王殿下的声望再上一层。 很快,士兵们吃完了,苟贤德一群人纷纷放下扫把,铁锹,排好队。 苟贤良苟贤德两兄弟终于对了一下眼,接上暗号。苟贤德一阵心安。 领到饭菜的人员,纷纷着急忙慌的找个墙根一蹲,狼吞虎咽起来。 “终于到我了。” “你,你去把车上的米饭抬下来。”苟贤良一指大哥苟贤德和另外一个人,两人一愣,立马上前帮忙。 领到饭菜,苟贤德眼神四处扫描,墙角都蹲满了,看到板车附近三三两两的人,眼神一亮。 随后,悄咪咪的走到板车旁边的台阶处,蹲了下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这两天真是饿毁了。 “额……嘎……有沙子。” “这是沙子吗?这是石块吧。” “我尼玛,我的七颗牙,又少了一颗。”苟贤德恶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水,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看我。 吃饱喝足,苟贤德自愿帮忙收拾起来。 有人来舀汤,有人来还碗,有人去干活,有人在收拾,有人在搬来搬去,场面一下混乱起来。 苟贤德抱着木桶快速来到平板车前,弯腰蹲下,假装系鞋带,一件造船厂的工作服盖在他的头上,苟贤德心领神会,立马套了进去。 起身推着板车离去,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苟贤良押后,面带微笑,招呼一声,推着另一辆板车潇洒离去。 造船厂的前一个路口,板车进厂,两兄弟下道了,兜兜转转,来到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 两兄弟热情相拥,老泪纵横,足足拥抱了十几秒。一个喊着“出来了,终于救出来了。” 另一个喊着“好兄弟,我的好兄弟,可想死哥哥了。” 温情过后,两兄弟一脸满足。 “大哥,走吧,离开清源。” “离开……清源。”苟贤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曲先生折进去了,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俩,如今只能走为上策。” 苟贤良是见过世面的,深刻了解吉王殿下的强大,自己兄弟俩双手沾满鲜血,难逃砍头的命运。 “我想回趟家。” “大哥,万万不可,这不是自投罗网去寻死吗?”苟贤良苦劝。 “大哥你一回家就暴露了,这可是搭上我们苟家的前途,灭门可对?” 苟贤德好像一下丢了魂,“偌大的家产,财货,田产,还有你的好多……嫂嫂。” 苟贤德越说越没力气,眼泪鼻涕一起流,嘤嘤嘤哭了起来。 舍不得,真心舍不得啊。 习惯你不习惯的习惯,会习惯,舍得你不舍得舍得,终舍得。 “大哥,别怕。”苟贤良变戏法一样的,从旁边箩筐下拿出一个包裹。 “这里有一百多两现银,还有一千多两的银票,我们兄弟俩到哪里都是大爷。”苟贤良拍拍包裹,一脸骄傲。 “我的好兄弟啊!大哥啥也不说了,走,出海。”苟贤德流着鼻涕欢欣雀跃,从大悲到大喜,再次对明天充满希望。 “大哥,不能出海,海域这一片都是吉王殿下的势力范围,他一张通缉令,我们兄弟俩就凉凉了。” 苟贤德心里一惊,二弟说得对,吉王殿下在清源郡的声望那是与日俱增。 走海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能连南平码头都出不去,就是侥幸出了码头,在大海上也逃不出霸下军的快船搜捕。 大船上,一抓一个准,到时咋办?跳海吗?那还不如自尽来的痛快点,他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不敢心存饶幸。 “我们往南,走梅州,潮州到汕头,直接下南洋。”苟贤良信心满满的说着逃跑计划。 “二弟,这几个州也属于清源郡啊。” “大哥,别怕,吉王殿下刚刚收复,没有一年半载那是理不顺的。” “再说,这一路上,山高林密,河水纵横,大不了,我们兄弟俩找个山沟沟,做一回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做山大王?我们俩有点少吧。” “大哥别急,还有几个好兄弟和我们一起走,都是手里不干净,沾过血的老手,我们有人有钱,再找个山头,还不是张飞吃豆芽,手拿把掐。” “二弟真有你的,难道我们老苟家要在我们这一代发扬光大?” “大哥,来个苟王做做?嘿嘿!” “二弟,我咋觉得哪里不对?” “呸!大哥你想多了,出发。” “带带我呗。”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是来进货的吧 两兄弟吓得一激灵,面如土色。 美好的憧憬差点吓夭折了,苟贤德又尿了。 旁边的窗户打开,二狗子的大脸露了出来。 “嗨!老爷。” “我尼玛,二狗子啊,真是吓死你老爷我了。”两兄弟深呼一口气,拍拍受惊的小心脏。 苟贤德一般不叫二狗子的名字,总感觉在骂自己。 如今事情败露,不过也好,二狗子算是自己人,马上要去占山为王了,正是用人之际,苟贤德起了拉拢之心。 “二狗子,本老爷早就觉得你不凡,对你,一直有爱才之心,本想考验考验你,再收你做干儿子,现在时机成熟,不知你意下如何。” 二狗子打开窗户,跳了出来,“噗通”一声,一把抱住苟贤德的大腿,眼含热泪,“爹,从今起,你就是我亲爹。” “别……停……,叫义父。”苟贤德有点腻歪。 苟贤德心想,我尼玛,二十多岁的大儿子,一下有点遭不住,不适应。 二狗子心想,卧槽,偌大的家业,田产,好多姨娘都是我的?天上掉下来个爹,一步到位,人生癫疯。 “爹……呸!义父,咋有尿骚味。”微风过后,二狗子闻到了特殊的味道。 “呸!还不是被你吓的,快给我找件裤子来。”苟贤德觉得裤裆湿漉漉的。 二狗子马上殷勤接待,将两人迎到家中,小心伺候。 开门入户,一个门帘子首先映入眼帘,“大丰粮铺”四个字很显眼,苟贤德咬咬牙,没做声。 二狗子摸摸鼻子,很尴尬。 破屋内除了靠窗的一张床,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都没下脚的地方,苟贤德打眼一扫。 刻有“大丰”字眼的米桶堆在墙角,旁边还有几袋很眼熟的麻袋,鼓鼓囊囊,不用猜,也是自己粮铺里的粮食,堆放的整整齐齐,咦……,扫把也很新,好像是自己上个月刚买的。 最可气的是,床头一根黄灿灿的量尺,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从门帘到米桶,到粮袋,到扫把,再到铜量尺,苟贤德再也压不住内心的狂躁。 “二狗子,本老爷一向待你不薄吧,当初看你可怜,给你一份工作糊口,你特么那是来工作的?你工个毛线,你特么是来进货的吧?” 苟贤德拿起扫把,狠狠抽着二狗子。 二狗子也不敢躲,“噗通”一声跪倒,眼泪说来就来。 “老爷,呸!爹,亲爹,儿子对你的敬仰由来已久,自打见你的那一刻起,儿子就把你当成毕生奋斗的目标,以你为榜样,为指路明灯,“埋头苦进”孜孜不倦向你靠拢。” “儿子向你之心,可昭日月,可撼乾坤。” 苟贤德看着苦苦哀求的二狗子,愣住了,我特么有那么优秀吗?我咋不知道。 “大哥,算了,二狗子一片忠心,还和我们兄弟俩有缘,现在又是你的干儿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揭过去了。”苟贤良格局在,一席话,让苟贤德气消了大半。 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前途渺茫,前程无亮,还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二狗子对苟贤良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苟贤德深吸几口气,调整一下状态,“苟大善人”上线。上前拿过铜量尺,爱不释手,“老伙计”失而复得。 “二狗子,你姓什么?” “我姓……。” “不重要。” 二狗子被噎住了,很难受,太委屈,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新鲜出炉的“亲爹”,我特么再混蛋,也知道自己姓什么,只是一直没表现的机会。 “二狗子,跟了本老爷,可要改名改姓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苟贤德喝着茶水,悠哉悠哉的言道。 二狗子有点气短,暗骂不已,“爹”都喊了,你让我再收回来?你特么做个人吧。 “但凭义父做主。” “对,还是大哥考虑周到。”苟贤良也觉得二狗子这个名字,是在骂我们兄弟俩。 改名改姓和偌大的家业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等你们俩蹬腿了,还不是随时能改回来,改姓毛毛雨,二狗子的小心思也打起了算盘。 “苟狗子?”二狗子一脸求知欲。 “呸!这不是骂的更狠了。”苟贤德一脸不爽,他有点后悔了,这也跟不上我们老苟家的智商,头疼。 场面一下冷场了,二狗子呐呐不言。 “大哥,叫……顺子,顺顺利利生儿子。”苟贤良搭腔道。苟家的中心思想就是有后,有后,有后,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顺子,苟顺子,这个好。”苟贤德一脸喜色,无后是他们老苟家最大的痛,能顺个儿子来,那就人生圆满了。 “感谢二爷赐名,感谢义父赐姓。”二狗子感激涕零,与有荣焉,演戏我可是专业的,看我不演死你们俩。 苟贤德楞了一下,一巴掌呼了上来,“你喊我弟爷,喊我爹,你个土鳖。” “义父这不是一下子太激动了吗?突然有名有姓了,又向你靠近了一大步。”二狗子装傻充愣,卖力表演着,导演不喊停,他能演到天黑。 两兄弟一脸欣慰的看着这个干儿子,越看越顺眼,至少比二狗子顺眼多了。 很快,三人换好衣衫,吩咐苟顺子去做饭,随便垫补两口。 五色米,我尼玛,粮铺里最好的米,还是南洋进口的,苟贤德心疼的都滴血,我特么都不舍得吃,你特么都干了好几袋? 还说你不是进货的?你特么的都识货了。 恶狠狠瞪了二狗子一眼,咬牙切齿的干了两大碗,二狗子头埋在碗里喝着粥。 自觉理亏,不对眼。 其实他冤枉二狗子了,二狗子想着吃了这顿没下顿,还不把最好的拿出来犒劳自己。 不过,他不敢解释,这件事越描越黑。 第一百五十四章 裂开了 三人乔装打扮一番,等到日暮时分,一路偷偷摸摸,兜兜转转终于到达关键点,南城门。 踏过这扇门就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三人六眼放光的盯着城门口。 军队把守,城防协管,盘查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苟贤德深呼几口气,“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自然点啊。” “义父,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细节,你走前面。” 二狗子扛着米,背着锅,从容不迫的大步向前。五色米不舍得扔,挨了一顿打才换来的。 两兄弟小跑才跟得上,越来越近了。 “你……你们仨干嘛的?”一个佩刀的士兵对着三人吆喝道。 “我们是城外苟家村的,这不遭了灾,来城里买点米,进点货。”二狗子心理素质杠杠的。 “苟家村?没听说过,哎,你过来?”士兵对一个协防的本地人招手道。 两兄弟心里“咯噔”一下,有苟家村吗?布吉岛啊!白毛汗转瞬间打湿了后背。 “我怎么看这位有点面熟。”士兵盯着苟贤良言道。 苟贤良前几日,一边忙着四处送饭,一边暗搓搓的搜寻着大哥苟贤德,说不准还和这位士兵对过眼。 冷不丁一下,都把苟贤良吓尿了,牙齿“咯叽,咯叽”打着架,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苟贤德也是头皮发麻,唯有死死拉住二弟的胳膊,又掐又挠,他怕一松手,二弟就瘫坐在地上,三人彻底凉凉。 “这是我二伯,这是我爹,这不下个月村里的老太爷过寿吗,买了点稀罕货,你瞅瞅。”二狗子立马转移话题,将粮袋打开给士兵看。 “吆,五色米,这可是好东西。”士兵一下被转移了视线。 “那是,老太爷今年都七十七了,正所谓,七上八下,呸!怎么说都要搞点稀罕货,孝敬孝敬他老人家。”二狗子神转折,自来熟,聊得嗨。 这时,本地的协管赶了过来。 “官爷,有啥吩咐。”协管低眉折腰姿态低。 “这附近有苟家村?” “苟家村?我想想。” 两兄弟吓得心肝肝颤,腿肚子都抽筋了。 “苟家村没听说过。” 两兄弟面如死灰,苟贤良整个人都软了。 “不过南山头山坳那边有个屠狗村,倒是经常来城里送狗肉。” “咦,这位大哥见多识广,翻过屠狗村西面的两座山头,就是我们苟家村。”二狗子见风使舵,心急生灵智,转瞬间就接过话题。 “话说这屠狗村和我们苟家村,那是八字不合,命格犯冲,两个村恩恩怨怨几辈子,那有趣的事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士兵和协管一下子被吸引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话说去年冬至,屠狗村杀狗,那狗叫得嗷嗷的,我们老太爷刚刚纳了第十八房小妾,正在……。” 三人聊得嗨,两兄弟目瞪狗呆,你特么不分啥时候?我特么,我特么要裂开了呀! “儿啊……。”苟贤德用祈求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二狗子,遭不住了,这到底是个啥品种? “儿啊,你二伯有点不舒服,我也有点遭不住,咱能不能……下回分解?” 三人正在兴头上,正聊到一树梨花压海棠,这个“压”字用得好啊!回味无穷,浮想联翩。 你们这两个憨批一打岔,这上不上下不下的,有点蓝瘦。 看着苟贤德哀求的眼神,打摆子的小细腿,二狗子回魂了,卧槽,差点忘记我在跑路。 “两位哥哥,要不,我们下次……再聊。”二狗子依依不舍,两位“哥哥”难舍难离。 二狗子三步一回首,两步一回头。 和两位“哥哥”挥手作别。 潇潇洒洒的出了城,两兄弟的小细腿都弹出幻影,我尼玛,太刺激了,虎口脱险,可懂? 紧赶慢赶,终于到达汇合点,七个打手同伙,等待多时。 苟贤德大喜,接过指挥权,个位数变两位数,实力大增,大手一挥,出发。 一路向南,绝尘而去。 南平官署,罗三水看着手里的口供,暗暗兴奋,终于抓到一条大鱼。 而黄博却是一阵阵腻歪,造船厂的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出了事,一个治下不严,妥妥的。 还特么牵连出好几起命案,这是要活活坑死我的节奏。 “睚眦”的手段还没开张,曲账房就招了,该招的不该招的,统统招了。 有进货渠道,有联络人,有打点上下的官员名单,有形形色色的地下交易,有三进大院的蝇营狗苟,有杀人毁尸的时间地点,林林总总,交代了好几页。 把罗三水兴奋的两眼放光,风风火火带着睚眦出门而去。 看着罗统领斗志激昂的潇洒离去,黄博恨得牙痒痒,这一去,将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串串的露头出土,南平官场自建立以来,第一次迎来大清洗。 一年多以来的辛苦付出,苦心经营,一朝散尽。 转头看着老神在在的曲账房,黄博再也压制不住怒火。 “你们都出去。” 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透着冷冷的凉意。 手下们也不是傻子,手忙脚乱的开门离去。 曲账房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头皮发麻,肾上腺急速飙升,额头转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虚了。 身后传来关门声,黄博随手拿起一根皮鞭。 看到皮鞭上的倒刺,曲账房吓得心肝颤,拼命挣扎。 黄博不慌不忙的将皮鞭浸入盐水里,来回搅动,犹如猫戏老鼠,一脸不正常的神态看着眼前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曲账房连忙求饶。 “黄大人,我招,我全招了啊。” “让你招。” “啪”得一鞭抽在身上,曲账房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我不招了。” “啪,让你不招。” “疼,太疼了。”汗如雨下,曲账房疼得大脑停转,思维飘散。 招也挨打,不招也挨打,看来,今日是过不去了。 “啪”“啪”“啪”响彻大牢。 一盆盐水倒在身上,曲账房疼得都抽搐。 “救命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同行 罗统领带着人,首先来到苟家,收获颇丰,拿下打手,就剩下满大院的莺莺燕燕。 惶恐者有之,庆幸者有之,哭天抹泪者更有之,罗统领没费吹灰之力将苟家翻了个底朝天。 财货银两银票足足装了两大箱子,妥妥的大丰收。 经审问苟贤德也被官府抓走了,罗三水脸色一喜,立马带人去提人,他可是关键的证人。 再次来到官署查名单,再去拘押所找人都天黑了,罗统领不敢停,不抓到这个关键的证人,后续的抓捕将缺乏强有力证据。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不止苟贤德,另一个证人,其弟苟贤良也杳无音讯,无影无踪。 罗统领活生生咽下一口气,不得劲。到手的鸭子飞了? 很快抓捕的文书和画像急速向四周蔓延。 南门的士兵和协管一看,我尼玛,苟家村,一树梨花压海棠,印象深刻,立马上报。 罗三水精神一振,一个时辰之前,这是跑不远的!火速请示吉王殿下后,连夜带兵出城而去。 一个小山村的村口,苟贤德带领小团伙聚在这里,他们刚刚偷袭了村里的大户。 火光照耀着天空,浓烟滚滚,他们在强盗的道路上,踏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苟贤德现在还有点惊魂未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呼啦撒的。 如今是财货,粮食,都已补充完毕,就是兵器有点少,三把大砍刀,两杆长枪,剩下的就是钢叉和镰刀。 二狗子眼疾手快抢到一杆长枪,和一把带把手的弯刀。弯刀很奇特,把手却在刀背处,冷门兵器,却磨得异常锋利。大家一哄而上,抢夺趁手的兵器。 分后好,大家一瞅,都是一人一件,咦,二狗子有两件,长枪还好,但是那把弯刀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让人眼馋不已。 你特么长得帅吗?你两件? 苟贤良也动心了。 “苟顺子,你一长一短也不好用,把弯刀给我。” 二狗子不想给,他最中意的就是这把弯刀了,武器在手,心里不慌,灵光一闪,接着言道:“二爹,这是一件武器。” “我特么,你当我瞎吗?”苟贤良气笑了。 二狗子捡起地上的牛筋绳子,三下五除二将弯刀捆绑在长枪的枪头处,来了个低配版的“方天画戟”。 绑好后,还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寒光在闪烁,二狗子一脸兴奋的为自己的手艺喝彩。 苟贤良张了张嘴,我尼玛,这不是耍无赖吗。 确实,长枪配弯刀,更帅了。 大哥苟贤德却是不甚在意,他在为苟家的前途分忧,再说,都啥时候了,逃命要紧,给干儿子拿着又怎么了?他也算自己人。 “二弟,这里离南平太近了,哥哥右眼跳个不停,心有不安,我们连夜出发梅州。” “大哥说的是,到了梅州,啥兵器没有?出发。” 众团伙一脸苦涩,那么赶的吗?连夜出发? 苟贤德一行人走后一个时辰,罗三水看着火光中的小山村,面如黑炭。 又晚了一步,罗统领不开心。 留下一部分人善后,罗三水再次出发。 另一处山村里,朱英俊和胡三刀闲坐篝火旁,看着阻断的道路叹息。 他们停住了,洪水冲垮了河道,冲毁了道路,还引发了泥石流,房屋倒塌,饥民遍地,四处都是受灾的群众。 “胡将军,我们不能再等了,军情延误是重罪,还好,下午问过当地的村民,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去,我们明日带一部分人先走。” “朱将军所言甚是,军情如火,吉王殿下应该等急了。”胡三刀现在也不敢托大,比预计到达南平的日子,已经足足晚了三天,吉王殿下的刀可还锋利?他不想试。 第二日,两人带着几十人出发了。 一名向导在前方带路,两个士兵随后挥舞着砍刀开路,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 惊起蛇虫鼠蚁乱窜,惊起老鹰鸟儿高飞,却惊不起,打不散有缘人的宿命靠近。 春光不必趁早,冬霜不会迟到,相聚离开,全部刚刚好。 苟贤德一行人也在绕路,附近通往梅州的路就这一条,也抓了个向导,也刚好知道这条小路。 他们相遇了,山水有相逢,自有归期。 相逢的意义在于彼此照亮,也可能是劫数。 两伙人都吓得一激灵。 这山高林密的,没啥重要的事,谁会那么赶? 真是巧巧回娘家,巧到家了。 朱英俊一行人也没有穿军装,这山高林密,荆棘密布的,哪有麻布衣粗布衣扛整。 “要不?借个道。”朱英俊率先打破僵局,看对方凶神恶煞的模样,出口试探性言道。 山路崎岖,朱英俊,胡三刀一行人只露出前面的几个人,而苟贤德一群人却聚在一起,歪七扭八的躺在缓坡上歇息,赶了一晚上,累惨了。 苟贤德一招手,十个人整整齐齐,严阵以待,抄起武器,挡住去路。 “你去。”苟贤良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伙计。 这个伙计以前也是打家劫舍的不良人。 只见他哆嗦着上前,开口言道:“家住深山靠陡崖,只管杀人不管埋,有人要从此山过,哗啦啦……人头掉下来。” 这事不能善了,朱英俊一愣,转身言道:“你同行?” “别闹。” 胡三刀一听,抿嘴一笑,这是遇到同行了,呸!曾经的同行,好亲切,好怀念。 给你炫一个。 大喊一声:“此山是我栽,呸!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裤衩子……拔下来。” 世间若有一见如故,命里终有一别陌路。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来多久了 “不良人”伙计心下一松,回首对苟贤良言道:“二爷,同行。” 苟贤良点点头,正要说话。 “同行咋了?同行就是冤家,干他。”苟贤德接过话茬,拿着铜量尺挥舞,一副耀武扬威嘴脸。 两位数的团伙,人手一把趁手的武器,还有“方天画戟”,怕你那三把刀? 什么叫开弓没有回头箭,什么叫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想想昨天晚上的辉煌战绩,想想大户人家的家财,想想小妾的细皮嫩肉……呸!回来。 朱英俊后退几步,让出主角位置,看老胡表演,胡三刀跃跃欲试,兴致勃勃,闹翻了好啊! 给枯燥的爬山赶路找点乐子。 斜眼一瞄,落后的兄弟们陆陆续续赶了上来,心中大定,怕毛线,现在是,你不干都不行。 想想从前,看看现在,你们真是飘得没边了,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蓝蓝的天上飞老楞,看我怎么跟你们玩。 胡三刀立马切换到一副更加嚣张的姿态,言道:“你是哪个村的狗?这么膨胀?” “脑袋没个蛋大,还总说串话,你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挨地,你脸呐?” 第一句话就瞬间激怒了苟贤德,我是这个苟,不是那个狗。 当面打脸,可对?他一下子被刺激的脸色涨红,刚要反驳找回脸面,开干,被身旁的二弟一把捂住了嘴。 “都是同行,相遇即是有缘,大家各退一步,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苟贤良打圆场,准备揭过这一段,毕竟自己一群人目前还不安全。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胡三刀的身后,陆陆续续冒出来好多人,还在增加中,还提枪带刀,他怕了。 “一开始想给你们讲道理,借个道,你给我们耍流氓,现在给你耍流氓,你特么给我讲道理?你是癞蛤蟆搂青蛙,长得丑玩得花啊。” 胡三刀也不是善茬,句句带刀,刀刀入命。挑衅的嘴脸展露无遗。 二狗子一看,对方人多势众,后退三步外,悄咪咪的躲在苟贤德身后,做个小透明。 “各位好汉,我大哥言直口快,小弟给你们赔罪,这里有一百两银票奉上,权当不打不相识了。” 苟贤良强忍怒气,迅速调低身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大家好聚好散。 “规矩我懂,道理也明白。” 众人心下一喜,揭过去了,还是钞能力管用。 “可是,我不讲道理啊!”胡三刀一副欠揍的姿势再次补刀。 两兄弟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 看着对方的人手,越聚越多,苟贤德心跳加速,右眼还跳个不停,说道:“二弟,是打是和,交给你了。” “我……,你一句话惹出来的事,让我来擦屁股,这是坑弟弟,可懂?”苟贤良一阵腻歪,谁让你是大哥呐。 “那啥,五百两。” 胡三刀和朱英俊一愣,互看一眼,这是遇到肥羊了,一句话,对面直接从一百两加到五百两,油水那么足的吗? “老胡,以前的日子如此潇洒?”朱英俊没有理对面,反而对胡三刀打趣道。 “那是,呸……!不存在,这种肥羊一年半载也遇不到几个,那啥,以前年少不懂事,不提也罢。” 胡三刀一开始还洋洋自得,回忆起曾经的峥嵘岁月,然后,立马清醒,转回当下。 “年少不懂事?少你妹啊!”朱英俊盯着胡三刀不多的头发,腹诽不已。 “一人五百两吗?”胡三刀再次进入强盗模式,一脸希翼的问道。 众人目瞪狗呆。 两兄弟一瞬间脸色涨的通红,脸红如血,血入大脑,就要压制不住。 一人五百两,十个人就是五千两,把他们洗干净卖了,也不够啊! 短暂的寂静后,就是嘈杂的喊骂声响起。 “我尼玛……。” “卧槽啊……。” “别拉我……。” “干他……。” “对方很嚣张啊。”胡三刀回首对朱英俊言道。 朱英俊也被镇住了,对方嚣张?你脸呐?我都听不下去了。 五千两?这根本就是奔着谈崩的节奏去的,我们“大鹏”军,半年的军费才刚刚达到五千两。 “老胡啊,安溪山那么黑的吗?” “呸!朱将军别闹,这不是开个玩笑吗。” “将军?军队的人。”两兄弟心里一惊。 正在乱糟糟的时候,罗三水姗姗来迟,他躲在角落里,就是苟贤德身后的树林里,暗搓搓的看了一会戏,真过瘾。 一来是连夜赶路,弟兄们都累坏了,补充体力,准备战斗。二来是,一开始搞不清状况,突然出现了另一伙人,有点拿不准,三来,他喜欢这种躲在暗处,掌控一切的感觉。 拆穿了多没意思,玩性大,就喜欢看别人演戏,精彩的地方还可以给你鼓鼓掌,实在不行,陪你演一集? 看演得差不多了,该收网了,罗统领闪亮登场。 苟贤德一伙人又被吓得一激灵,我尼玛,后方也有人。 都特么来多久了?我们要裂开了啊! 这个小山坡那么热闹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方天画戟捅义父 罗三水整理一下妆容,拍拍蹲麻的小腿,找个显眼的位置,高声喊道:“嗨,对面的是朱将军和胡将军吗?我,小罗啊!” 罗统领挥手致意,心情美美哒。 “哦,罗统领啊!幸会幸会!”朱英俊。 “睚眦的人,哎呀!是罗兄弟,失敬失敬!”胡三刀。 中间的苟贤德苟贤良苟顺子(二狗子)十个人彻底懵逼了,瑟瑟发抖的那种。 不带这样玩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好不? 拿我们当回人好不好? 啥米?两个将军一个统领来抓我们这几个歪瓜裂枣?呸!我们不是歪瓜裂枣。 旁边是悬崖,密林处的人好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显出原形,粗略一看都一百多人了,他们围了上来,没有动手,只有冰冷的眼神。 这都是见过血的狠人,两兄弟吓尿了。 “如今是,前有狼后有虎,山穷水尽疑无路,我命休矣。”苟贤德哆嗦着和二弟小声言道。 二狗子也吓坏了,所有的小聪明在绝对的力量之下,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擦擦汗,紧了紧手里低配版的“方天画戟”,环视步步围上来冰冷眼神,再看着三步外的苟贤德,大脑超负荷的高速运转,都快冒烟了。 嘴里毫无感情的念叨着:“山穷水尽疑无路……山穷水尽疑无路,下一句啥来?” “山穷水尽疑无路,无路……无路,我特么的……方天画戟捅义父。” 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连自己人也捅。 一戟出手,万林寂静。 苟贤德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口的刀尖,艰难的转头看着“干儿子”,睚眦欲裂。 “散伙本是人生常态,你我未能成为例外,不过还是很遗憾,未能成为你的偏爱。” “我偏你妹的……爱。” 苟贤德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是狼就要练好牙,是羊就要练好腿,是狐狸就要多用脑。 罗三水气得冲上去,一脚将二狗子踹飞。 我特么手拿把掐的任务,你一戟给我捅死了? 苟贤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干儿子干义父?一戟入魂。 怀抱逐渐冰冷的尸体,苟贤良嚎啕大哭,大哥终究先走一步,一路向南变成一路向西。 打手们一看,纷纷识时务者为俊杰,扔掉兵器,趴满一地。 其中有几人,自觉没好下场,发起自杀式冲锋,没有悬念,先是弓箭入体,随后长枪到肉,至此饮恨无名荒坡。 纷乱的局势在转瞬间变成平静。 打扫战场,补刀,挖坑,掩埋,回归。 南平官署大堂。 官府要员,商贾大佬,名绅雅士,地主名流,齐聚一堂。 吉王殿下李子木驾临南平。 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有务实是一贯的行动方针。 一为救灾,二为重建,三为纳捐。 按吉王殿下的意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有的地方已经打乱了,打破了,就顺其自然,推倒重建。 官府将投入一百万两用于南平的灾后重建事宜,包括码头扩建,道路铺设,房屋规划,河道整修,建桥等等。 商贾大佬们兴奋了,一百万两?喝口汤都是甜的。 甜枣之后必有大棒,吉王殿下发表重要讲话。 “古人言,人生在世,有三不能笑,不笑天灾,不笑人祸,不笑疾病。” “立地为人,有三不能黑,育人之师,救人之医,护国之军。” “千秋史册,有三不能绕,误国之臣,祸军之将,害民之贼。” “读圣贤书,有三不能避,为民请命,为国赴难,临危受命。” “经商创业有三不能赚,国难之财,天灾之利,贫弱之食。” 众人一震,风暴还未过去,此时,为国为民为首要,都是人精,纷纷进言献策,愿捐款捐物,修路造桥,为乡邻助力,为南平分忧。 李子木也不是小气之人,看他们如此上道,发出三面王商令牌,让他们来争抢。 大家又是一怔,“王商令牌”?什么鬼? 当随心拿出托盘,露出金灿灿的令牌,再叙说其功用时,大家沸腾了,热血沸腾。 得此令牌,一可减税,二可低息贷款,三可在清源郡的势力范围内畅通无阻,而最大的好处是,将紧跟清源郡的势力扩展,发战争财。 目前是三家独享战争红利,不敢想啊!不敢想! 眼前的四州之地,呸!五州之地,就是硕大的蛋糕,再加上茫茫的东南海域,真是,真是盆满钵满不足以形容,一飞冲天可好? 铺路建桥那真是毛毛雨,这令牌拿着都亏心。 商贾大佬们都眼红了,黄博更是听得心惊肉跳,又一批新兴势力将捆绑在清源郡这辆大车之上。 盛家家主盛启立马出言道:“启禀殿下,殿下对清源郡,对南平真是恩同再造,我盛家不才,愿无偿捐出五十万两为殿下锦上添花。” “殿下,殿下,我莫家也愿尽绵薄之力,捐出三十万两为南平添砖加瓦。”莫家家主莫姚急的都快冒烟了。 “殿下……。” “殿下……。” 李子木目瞪口呆,什么鬼?我准备咬咬牙拿出一百万两发展一下南平,你们两家就能拿出了八十万两帮忙?还是无偿捐助? “殿下,我黄家愿出一百万两。”黄博近水楼台先得月,眼巴巴看着李子木言道。 “我尼玛……,你给我滚。” “殿下,你说个数,我黄家咬咬牙,还能坚持。”黄博不死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小猪仔嗷嗷叫 林仁肇看着嘈杂的现场,三观震碎。 想想自己曾经在南昌府的纳捐,真是好话说尽,才换来三瓜两枣。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一开始他还为吉王殿下一百万两的大手笔震惊,现在他领悟了,吉王殿下也不富裕。 他也看到了他们林家家主林德贤,林家只是小地主,在如此高档次的会议上,还是上不了台面,站在遥远的角落里,看着景。 此次能参会,还是看了自己的面子,来见见世面。 “那啥,随心别愣着,快去登记造册。” “今日,南平楼外楼,本殿下宴请众位贤达。”李子木笑得嘴巴咧到后脑勺。 一个个硬赶上来送钱,不收,不存在,可不能凉了众人的爱国之心。 三个王商令牌太少了,必须来个三金,三银,再来个三铜,一二三档,三金吃肉,三银啃骨头,三铜喝汤。噢哈哈!请叫我小机灵鬼。 大胡子许友昌和宋钱也到了,看着吉王殿下的神威,心里折服不已。 吉王殿下就是神人,没有他搞不定的事,至此天灾,一般的势力都要元气大伤,缓上一缓,不说前进,倒退是必然的,可是经吉王殿下一番骚操作,南平将再次焕发生机,更上一层楼。 有粮有人再有钱,想不起飞都难。 大宴宾客贺四方,南平楼外楼莺歌燕舞,彻夜不休。 朱英俊、胡三刀和罗三水也赶到了,众将齐聚,又是一片欢腾。 老百姓恨得咬牙切齿,至此天灾,你们在夜夜笙歌,欢声笑语,还要不要脸了? 没有给他们太多咒骂的时间,第二日,只见无数的人员粮车物资,纷纷从四面八方向南平进发。 一车车的银两直接闪瞎人的狗眼。 “盛家捐助五十万两”“莫家捐助三十万两”一个个横幅在迎风招展,每一杆旗子都是以万两起步,三五千的都不好意思举高高。 什么情况?这是要干啥玩楞? 又没有给大家太多的思考时间,官府张贴了吉王殿下的重要讲话,五个“三不”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一百万两的重建资金,熠熠生辉。 很多昨晚咒骂的人后悔了,殿下还是如此的给力,为昨晚的不当言论懊悔。 对了,昨晚殿下喝好了吗?没喝好,我就是砸锅卖铁,高低请他搓一顿。 感恩留心底,感慨在脸上。 一边震惊于吉王殿下的大手笔,一边重拾信心,迎接美好的未来。 憧憬是短暂的,无数的信息充斥耳边,铺天盖地的招工启示贴满大街小巷。 一下子又把大家干懵了。 其实,各位世家都着急了,考核定在年底,时间不多,年前不拿出点耀眼的政绩,都不好意思申请令牌。 “听说了吗?莫家招石匠,五两起步。” “呸!盛家招泥瓦工,有力气就要,也是五两起步,他们上不封顶,还是先给钱,再做工,一天三顿大米饭,我滴乖乖。” 附近的人都听傻了。 “啥玩楞?先给钱,再做工?一天三顿大米饭。” “我们错过了什么?还要去领粥吗?” “你领个毛线,大米饭不香吗?跟我走。” 南平进入空前的大发展,虹吸效应再次显现,一切在向着美好的未来,又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 据史料记载,五代时期,北方粮食亩产300斤,这是风调雨顺的年度统计,五十多年的五代十国,天天打架干仗打了有四十八年,300斤也是春秋笔法,差太多,不好看,我北方人不要脸吗? 而此时的南方粮食亩产已高达552斤,有整有零,就问你看懂了吗? 自李子木掌控清源郡以来,大力发展农田水利,开荒种地,精耕细作,开山养殖,鸡鸭遍地,再加上不可言说的海外零元购,那是谷满仓,抢你没商量。 黄家已成清源郡李子木之外,隐形的最大粮商,没有之一,一家独大可好? 所以李子木又打算扶植一批王商,与其抗衡,平衡才是王道。 一切都是刚刚好,不多不少,一石好多鸟,只是没想到效果如此突出,点赞加关注。 黄家看似铁板一块,其实早已被“青鸾”渗透的千疮百孔,黄博晚上吃了什么,住在哪间房,李子木第二天就知道了。 此次,让“睚眦”罗三水的出手,就是一次阳谋敲打,南平是清源郡的南平,不是你黄家的南平。 四处安插亲信,掌握造船厂,掌握“霸下军”,插手海盗势力,与琉球勾勾搭搭,对“火凤”天雷的触碰,都是一次次的临渊试探。 当初的泉州三大世家,除去陈家和郑家,独留黄家,李子木怎么会不留后手。 说出来,怕吓坏了他。 “宋钱,你真是本殿下的福星,你一来,大家纷纷来送钱,名副其实。”李子木站在南平的高楼上,打趣道。 此时,天清云淡,台风已过。 高楼上只有三人,李子木、许友昌、宋钱。 “殿下谬赞,宋钱真心折服与殿下的高超手腕,拍马不及。”一记马屁,真心实意,宋钱也成熟了。 李子木哈哈一笑,就喜欢这种会说话的文化人,舒服。 “宋钱,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本殿下帮忙,年前给你办了?” 宋钱羞赧一笑,殿下这是拉郎配拉上瘾了,大舅子小舅子还不够你忙的? “谢殿下,宋钱暂时没考虑家室,一心为清源,一心为殿下。” 宋钱起于微末,更懂得那份感恩之心,一步一个脚印,他是清源郡派系中,走的最稳的那一个。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you dida dida(滴答滴答) me, i hu hu(哗啦哗啦) you。 “奋斗是青春最亮的底色。”李子木拍拍宋钱的肩膀,一脸欣慰。 大胡子许友昌跟着傻笑,他也喜欢宋钱,真是一块好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还笑?看看宋钱,看看你。”李子木踢了大胡子一脚,大胡子也不躲,与有荣焉。 清源郡千千万万人,只有自己独得恩宠。 “听说你又娶了一房?西山的小猪仔嗷嗷叫,猪蛋都被你私吞了?” 大胡子一瞬间脸红脖子粗,这是哪个杀才暴露了?我特么屎给他打出来。 宋钱憋得很辛苦,牙齿打架,“嘎嘣”“嘎嘣”响。 他要笑出声就玩大了,大胡子不要面子吗?杀人灭口不存在,锤一顿那是板上钉钉。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可封王 “殿下,都是夫人操办的,等我回去就锤她。”大胡子身在外,胆也在外。 “你俩谁锤谁?说不准吧。”李子木一脸不信的言道。 “殿下,别闹!”大胡子的脚丫子此时在地上都能抠出三室一厅来。 太特么尴尬了,就没有殿下不知道的,你是小神仙吗? “智者胜于藏,谋者胜于虑,勇者胜于胆,才不足则多谋,信不足则多言,识不足则多虑,威不足则多怒,智者谋局,庸者谋事,愚者,随波逐流。” 李子木没有看大胡子的尴尬,眺望远方,一席话让两人悚然而惊。 这可是上位者之言,殿下不拿自己当外人,感激涕零。 “善隐者胜,善显者败,成大功者,不谋与众,谋大事者,必藏于心。” 两人又是一惊,不谋于众,必藏于心,你说给我们俩听,这是要灭口的节奏吗?两人更加小心翼翼。 “技多不压身,谋多乱人意,持百谋而莫决,不如得一谋而急行。” 这句话,好像是殿下说给自己听的。 “天下古今之庸人,皆堕致败,天下古今之才人,皆傲致败。” “你俩记住了吗?” 两人一怔,大眼瞪小眼,“啥玩楞?记住?” 宋钱是文人,了解了七七八八,他心肝颤,最怕这种无头无尾的话,上位者的心思最让人不敢猜,细思极恐。 大胡子就是一莽夫,憨批,一脸懵逼。 掏掏耳朵,一脸求生欲,“殿下,可否……再说一遍?” 李子木愁的头疼,看着他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不忍苛责,“你不用记,以你的智商,难为你了。” “你只要记住四个字,干就完了。” “干就完了?哦,请殿下放心,我老许记住了,必谨遵殿下号令,对了?干谁?” “百济多了几个岛,也可能多了一片地,现在沫白在那边镇守,准备让你去开疆扩土,高丽和新罗留着给你练练手。” 李子木没有卖关子,不再藏着掖着。 “啥玩楞?百济?在哪?”大胡子更懵逼了。 李子木招招手,不远处的随心马上送上简易版的华夏地图。 指了指朝鲜半岛左下角那个地方,不仔细看还找不到“百济”那两个字。 然后指了指耽(dan)罗岛(济州岛)、阳兴岛、珎(zhen)岛。 “都是我的。”李子木骄傲的言道。 大胡子和宋钱,三观震碎,我特么裂开了啊! 虽然清源郡上下都知道李沫白侍卫,在执行秘密任务,堂堂的“睚眦”首领,吉王殿下一把刀,谁敢不关注? 一个个把目光放在清源郡,偶尔放在中原大地上搜寻其踪影。 这找个毛线,人家直接干到国外去了,还占了三个岛。 看看这地理位置,南唐之上东北角,宋境山东半岛正东方,往上还和契丹国接壤,妥妥的三战之地。 “若是有一强大舰队驻扎此地,当是搅屎棍般的存在。”李子木语不惊人誓不休,脸上带着坏笑。 “舰队?搅屎棍?”宋钱在沉思。 “强大舰队?上个月殿下下令,霸下军调派一艘主力大船,十二艘中型战船,组成一个加强舰队,是给我老许准备的?”大胡子抓到了重点。 “两千人的远征军?我滴妈,殿下真是好大的手笔。”大胡子这头猪终于顿悟了。 李子木很满意大胡子的夸张表演。 “那四个字记住了吗?” “干就完了。”大胡子一脸喜色,列土封疆可爽? 李子木在朝鲜岛划了一圈,大胡子随着殿下的手指所指,寒光四射,最后,李子木指了指日本国。 “此时的日本国刚刚经过奈良时代,进入平安时代,平安时代不平安,却是六十多个势力的大混战,经过一轮血腥的大清洗,镰仓幕府时代来临,也是日本国一次腾飞的关键时刻。” 两人一脸崇拜的看着吉王殿下,太牛批了,万里之遥的国家,殿下也一清二楚。 最可怕的是,殿下还知道他们国家的发展方向,预知未来?细思极恐。 “你有事没事,去这里照顾照顾……,别看这虫子一样的岛不出奇,却有大量的白银储备。” “额滴,全是额滴。” “干得好,给你封王。”李子木再次语不惊人誓不休。 最后两个字差点把许友昌给送走。 大胡子的脸一下子涨的血红,差点没挺过去,啥玩楞?封王? 宋钱心跳两百八,头皮发麻,汗湿后背。 若是许友昌能占领了日本岛,给他封王也未尝不可,灭族换种了解一下,大元帝国的终极国策,真是让人神往。 公狗都给你阉了它,就问你狠不狠? 为啥现在咬人的狗少了?因为咬人的狗都被宰了下酒了。 第一百六十章 穿云 “岁月磨我少年志,时光凉我少年心,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李子木一席话,好像说给自己听,又好像说给许友昌听,意味难明,意味深远。 微风吹过发梢,吹过胡须,吹过耳旁,吹过身后的往事,也吹来了未知的明天,独留大胡子在风中凌乱。 李子木整理刹那的失神,接着,又指了指舟山群岛的位置,对宋钱言道:“这里,暂时也租给本殿下了。” “啥玩楞?吴越也有岛?”宋钱一脸不确信的问道。 “未来这里将成为一个重要的货物中转站,仓库,码头都要你去建造,特别是军用的码头,嘿嘿!” “另外,整个吴越地区的情报都由你来掌握汇总,睚眦和青鸾各派十名做你的左右手。” “现在,南日岛和莆田周边都是我们清源郡的势力范围,吴越却做出反常的迷惑性后退。” “不寻常之下必藏着阴谋,据线报,彰武节度使福州牧刘启,一方面亲自整军备战,一方面命大公子刘江,在温州秘密组建海军,找回面子那是应有之意。” “最后一点,南日岛的廖将军将是你的坚强军事后盾,若非得已,你可直接到此调兵入吴越,直击……,你懂的。” “我懂啥?我只知道,我又是一根搅屎棍?” 宋钱越听越惊。 “这是要干啥玩楞?宋,吴越,百济,高丽,新罗,日本岛,契丹,整个北方大地,我们清源郡单挑一群?” “玩火玩得如此肆无忌惮吗?” “我大清源这是要日天的节奏吗?” “当然了,一切都是不成熟的想法,全靠你们俩尽情发挥。”李子木满含希望的言道。 发挥个毛线啊! 两人是彻底宕机了。 殿下,你这个想法太牛批了,让我们俩缓缓。 一个可列土封疆,封王,一个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直接调兵干吴越,这是要干啥? 搅屎棍也是通天的搅屎棍。 本以为我们都在进步,能稍微跟得上吉王殿下的脚步,真是特么的想多了,现在连影子都要看不到了。 你在天上人间不自知,我在俗世仰望应如是。 裂开了啊。 独留他两人在风中凌乱,李子木悄然离去。 来到南平当初的小院,会见了李沫白的母亲陈氏和李嫣然。 她们俩气色好了很多,虽然陈氏没有说什么,但思念儿子之情,却显露在脸上。 看着活泼可爱的李嫣然,李子木的心思却在“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这两句话中徘徊。 送走陈氏母女后,李子木沉吟好一会,终于下了某种决心,言道:“不等了,随心,笔墨伺候。” 很快一封密信和通关文凭做好,李子木谨慎的盖上大印。 “快马加鞭,送去汀州,交给林风。”李子木深吸一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宋,汴梁城。 赵老大刚刚结束早朝,喝着参茶,闭目养神。 大儿子赵德昭随侍左右。 “父皇,潘将军和尹将军能胜任吗?四弟会不会有危险。”赵德昭一边倒茶,一边言道。 他没把清源郡放在眼里,提都没提,和大宋相比,你们就是渣渣,南唐附庸势力?嘁。 刚刚结束了大朝会,据线报,南唐后主李煜的九弟,清源郡的李从谦,突然出手吞并南汉四州之地,举国哗然。 南汉这头大肥猪是我留着过年的。赵老大无声呐喊。 清源郡李从谦第一次进入赵老大的视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赵老大在震惊的同时,也马上跟上节奏,命潭州团练使潘美和朗州团练使尹崇珂,立马整军备战,待到时机成熟,攻入南汉,王继勋任监军,四弟赵德芳随军辅佐,累积战功。 “潘将军武略谋略皆为上品,不可妄言,再说,我赵家儿郎何惧危险。”赵老大老神在在,南汉,早就是我老赵家的菜,清源郡?李从谦? 李煜最近不老实啊。南唐后主在金陵城无辜躺枪。 现在他把二儿子赵德昭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耳提面命,参与国事,培养接班人的意愿,满朝皆知。 赵老大一共有四个儿子,其中长子赵德秀和三子赵德林早夭,长大成人的就是老二赵德昭和老四赵德芳了。 “父皇,快过年了,二叔……不会回来吧?” 赵老大眉头一皱,烦心事又来了。 原以为以省亲的名义将赵老二调离中枢,回洛阳和赵老四一起养老,但是,赵老二在朝廷里的关系根深蒂固。 赵普、程羽、贾琰、张平、陈从信等人纷纷明里暗里为其奔走,真是头疼。 想想前几个月的流言,赵老大现在还心惊不已,越想越不安,虽然有被当枪使的嫌疑,但是,一桩桩一件件,皆有章可循,言之有物,细思极恐。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晾着吧。 “来人呐,挑选一些今年进贡的礼品,派人送去洛阳,以贺佳节。” 赵老大最终拿了主意,摒除杂念,现在最重要的是南汉之战,提上日程。 赵德昭心里一松,说实话,他也怕二叔。稍微的风吹草动,朝廷内外,就显现出强大的能量,不可小觑也。 洛阳城,武安县。 武安县不仅是洛阳下辖的直属之地,还紧靠守备大营,军事重地。 今日是小酒窝宋仁宋主薄新官上任第三天,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惬意非凡。 京畿之地,平调洛阳,从汴梁的万年县到洛阳的武安县,荣升一级,宋大人又高升了。 他现在是武安县县里妥妥的三把手,除了县令和县丞,就是他了。 有人又有钱,这才不到两个月,宋仁走马上任,若是再进一步,将彻底进入大宋正规编制。 看着手里的情报,宋仁眼神中透着挣扎与难以取舍,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走进仓库,看着即将押送到汴梁的贡品,开始干活。 洛阳守备五千人编制,妥妥的朝廷正规军,守备刘迎,赵老大的铁杆,一为守护洛阳,二为监视老四赵廷美,主要任务就是监视,现在再加上监视老二赵光义,任务艰巨。 副手也姓刘,刘忠义,虽然都姓刘,却是两种性格。 刘迎自视甚高,眼里只有赵老大,其他人都是渣渣。而刘忠义,名字有忠义,却和忠义从来不沾边。 早些年就是土匪强盗,后被后周收编,跟着郭威,变成后周之臣,和赵老大是同僚,混个脸熟。 再然后,审时度势,放低姿态,及时站队,摇身一变,变成赵老大一系,你说美不美? 利益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武安县县衙斜对面,两家店在装修,一家叫一品斋,主营文房四宝,书籍刊印,一家叫“甜蜜蜜”。 秦十三娘手拿情报,站在二楼看着县衙的方向,甜蜜蜜一笑。 你的酒窝里没有酒,却把我醉成了狗。 云中笃行,给人间的街道上撒上细盐,盐粒里,藏着我酿了一夏天的甜。 吉王殿下万分重视此次行动,武安县魑魅魍魉,各方才俊齐聚,青鸾和睚眦齐致,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任务代号“穿云”。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今儿的月亮好圆啊 汀州,刺史府。 林道和江夏一边喝着茶,一边下着棋,心腹柳生在旁殷勤伺候着。 两位亲家其乐融融,汀州的交接已到了收尾阶段。 “我女儿芯瑶,从小就没了妈,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亲家多担待。” 江刺史很心酸,嫁女儿那是要了他半条老命! “亲家言重了,芯瑶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能娶到你女儿,是我们风儿的福气,哪敢慢待,亲家切放宽心,妥妥的。”林道笑得露出八颗牙,洋洋自得。 江刺史越看越来气,这就是娶媳妇和嫁女儿的区别。 总觉得,好白菜被猪拱了,再优秀也是猪。 “吉王殿下的心胸真是让我辈汗颜。”江夏岔开话题,揭过这一段,漳州和汀州联手,外戚独大,可敢想? “谢江刺史夸奖,那是我女儿的福气。”老姜林道更加高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江老弟太会聊天了,使劲夸我们林家,一个女婿半个儿,清源郡……林家……豪门世家可美? “聊个der啊……我特么……聊不下去了。”看着老姜林道的嘴脸,江夏emo抑郁了。 “你好有福气哦。”肿么老感觉你才是主角,我是绿叶,不得劲。 “亲家也有福气啊!这不也赶上来了吗。” 江刺史的脸色终于好了一奈奈。 “话说虔州的谭若钦谭刺史,你熟不熟?”林道来了个神转折。 江夏悚然而惊,柳生心里巨震。 两人眼神一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虔……虔州。”江夏懵的一批,都结巴了。 汀州和虔州相邻,不同的是现在,汀州划给清源郡之后,虔州就变成一只独角兽,一角插入三方阵营。 虔州左边是宋境,右面是汀州,下面是南汉,如今变成妥妥的三战之地,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虔州刺史谭若钦,弓马娴熟,战功赫赫,南唐兵部大将,三品高官,强硬派代表人物。 虔州常驻兵马三千人,再加上谭刺史的私兵,妥妥的一方霸主。 “吉王殿下有意谋……虔州?”江夏心乱如麻,说出心中的疑惑。 “那不会,只是未雨绸缪,彼此搞好关心而已。”林道回答模棱两可。 “我信了你个鬼。”江夏腹诽不已。 刚刚得到汀州,还没彻底完成交接,这就马不停蹄的盯上了旁边的虔州?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对? 八喜楼上游,小溪边,一汪碧绿的水潭旁,佳人相约。 一个含情脉脉,一个欲拒还迎,新鲜刺激。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何人配白衣。”江芯瑶眼如桃形,看着如意郎君的侧颜,花痴中。 铃铛遇风响,见你心乱撞。 手心里清澈的溪水在指缝间肆意流淌,爱意随流水,奔流不息回。 从迎亲,想到大婚,从大婚想到羞羞的洞房花烛夜,从洞房花烛夜想到生崽,又从生崽想到起名,叫林小风好呐?还是叫林小白? 江芯瑶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哪个少女不怀春?此女节奏很快,已想到生崽了。 “武功高强”者林风,六感何其强大,感受到某人火辣辣的目光,内心慌得一批。 假装眺望远山,欣赏着山涧流水,草木花香,通红发烫的耳朵却出卖了他,好刺激啊!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 “江……江小姐想什么呐?”林风快受不了,耳朵都快冒火了,直面佳人言道。 “叫林小白好不好?”江芯瑶脱口而出,然后,红霞满天,娇艳欲滴。 “林小白是谁?”林风心里“咯噔”一下,还有第三者? “啊……!哎呀!不是啦!你想见他吗?” “想啊!” “哎吆喂!你好坏哦!不过人家好喜欢。” “江小姐,你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嘿嘿……!”江芯瑶擦了擦口水。 “你会只娶我一个吗?”江芯瑶大胆的发起爱的攻势。 林风闹了个大红脸,迎着某人火辣辣,赤裸裸的眼神结巴了。 恍然间想起姐夫的教导。 指着溪水,言道:“弱水三千用瓢崴,呸!弱水三千,我只瓢你一个。” “瓢我?”江芯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咋有脸说出如此虎狼之词? “呸!不是,取你一瓢。”林风及时挽救。 “好像哪里不对。”江芯瑶一下子没转过来,不过意思懂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就是不知道这个瓢大不大? “江小姐,跟着我,你不会幸福的,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我不管,我就想给它扭下来,扭下来我就开心。”江芯瑶一脸爱意看着瓜。 “林将军,是不是智商不够,颜值来凑?”江芯瑶打趣似的,再次发起攻势。 “嘁,颜值智商我都够,倒是江小姐……要不考考你。”林风也被激得斗气,来了兴趣。 “好啊!来呀!”江芯瑶欢欣雀跃。 情侣之间的小互动开始了。 “你连说三遍李白姓白。” “李白姓白,李白姓白,李白姓白。” “李白姓什么?” “李白姓白。” “嘿嘿!李白姓李。” “我特……,你好坏吆,再来。” “你是猪吗?” “不是。” “你和猪有区别吗?” “没有……有……?” “你如猪吗?” “如……不如……。” 江小姐在智商这一块,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被林风忽悠瘸了。 聪明的女子不会冷下脸来,既然言语上找不回便宜,那只能拿出看家本领,耍赖动手了。 撒娇卖萌,外加“掐”或“打”,羞怒之情,藏着不可言说的小窃喜,上手了。 “小拳拳”了解一下!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林风这个四处漏风的彻底沦陷了。 少女慕爱,少年亦慕爱。 “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江芯瑶追打着如意郎君,在小溪旁,在山林间,留下一路的欢歌笑语。 不远处的侍卫和丫鬟,互看一眼,很有默契的,一个抬头向左,一个扭头向右。 “今儿的月亮好圆啊!”侍卫随口找到一个借口。 丫鬟愣住了,抬头看了看冬日的暖阳,还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小手。 “呸!天还没黑呐?找借口,你能不能用点心。” “啊……!哦,今儿的太阳……好圆啊!” 我特么……,我裂开了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可敢一战 山林间,树荫下,小溪旁,石头上。 佳人在侧,小手互握。 手心里都是汗,心如鹿撞,心如虎啸。 青丝蘸白雪,来路生云烟。 江芯瑶的发丝随风轻拂林风的脸颊,也拂过他的心间,那一刻,他有种为此女甘心赴死的冲动。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突然有了软肋,又好像突然有了铠甲。 爱情是盲目的,是冲动的,是毫无理性的。少年就是这种舍我其谁的“狂”,“年少轻狂”了解一下。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青春须早为,岂能长少年。” 喃喃细语不足言,但有浓情蜜意萦绕心间。 郎情妾意,一个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一个面若冠玉,风流倜傥。 “不求被全世界宠爱,只求这一生……是你的例外。”大胆表白都是爱,江芯瑶敢恨敢爱。 “真是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老子有对象。”少年郎林风的回答,让江芯瑶心肝颤,额滴亲娘!太有男人味了。 “报,林将军在吗?吉王殿下密信。”一声马嘶声打断了林中的寂静,也打断了一对小儿女。 一个“青鸾”的报信人快马而来。 林风连忙现身,接过密信,检查蜡封后,走到一边快速打开,浏览起来,眼神一缩,斗志燃起。 左思右想后,将密信投入一旁的篝火中,转身对江芯瑶言道:“芯瑶,有紧急军情,等我回来。” 干净利索,雷厉风行。 “紧急军情?林郎……。”江芯瑶依依不舍。 林风不顾大家的目光,上前握住江芯瑶的小手,依依作别。 “林郎……。” “等我回来。” 说完后,踏马而去,独留一抹白在暖阳下,渐行渐远。 “林郎,我在汀州……等你。”江芯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如刀割。 刚刚有点感觉,就要进入热恋状态的两人,浑身不得劲。 总有一个人的离开,让你瞬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江芯瑶泣血奉上。 三木林,一座边境小镇,树木稀少,却有漫山遍野的竹子,叫竹海更贴切一些。 此镇坐落在汀州和虔州交界处,它的左边是虔州,右边是汀州。 以前同属南唐境内,如今却有了另一层的意思。跨过小镇的边防站,就将进入虔州地界。 小镇不大,却异常繁华,虽然只有一条主街道,却在两旁分布着密密麻麻商铺和客栈,一眼看不到边。 商人的嗅觉总是最灵敏的,随着汀州纳入清源郡的版图,这种边境接壤之地,就变成了香饽饽。 当然了,大头还是掌握在吉祥商会的手里,其他人跟风也能吃得饱饱的。 来到一座气派的客栈门口,林风停马驻足,余光一瞄,牌匾右下方的角落里刻有“22”两个小字。 贵客临门,小二连忙跑了出来,殷勤接待,大声招呼着。 言语几声后,战马一匹匹从旁边入后院,林风带着侍卫们来到大堂。 刚刚坐下,小二已经端着茶水上来,菊花茶,降火解渴。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好勒,你稍等。” “各位贵客,想吃点什么?”掌柜的不出奇,扔在大街上,转眼都找不到的那种。 “把你们店的拿手菜都端上来,另外,把马儿照顾好,用豆饼,不会差你银两。”侍卫说完后,拿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贵客放心,妥妥的。” 掌柜的笑嘻嘻的拿着银票离去,林风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余光扫过四周的客人,手心里却不动声色的,多了一个竹筒。 犹如老手,波澜不惊,面不改色。 裴虎子眼神一缩,低头喝茶。 “此地是边境之地,鱼龙混杂,大家还是小心一点为上,低调处世。” “你多听多看多学。”林风对着裴虎子轻声言道。 裴虎子点点头,眼里的崇拜之情若隐若现。 此次赶往虔州,秘密会见虔州刺史谭若钦,林风自带秘密使命,一好一坏,一稳一冲。 同一时间,南平海军学院内,李子木召见林仁肇。 通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两人之间也彼此了解各自的秉性,林仁肇打心里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毫不拖泥带水。 同时,他也被吉王殿下的行事作风感染,慢慢从主政一方的行政人员向军武转变,干回自己的老本行。 在李子木的内心定位里,林仁肇就是一方战将,三国赵云般的存在。 关于历史中林仁肇的切断投敌言论,李子木也一直在等一个他的开口。 可是,时不我待,这个慢性子。看着手中的情报,李子木不想再等了,机会稍纵即逝,被动挨打不是我们清源郡的处事方针。 林仁肇大礼参拜后,站于一旁。 余光一瞄,看着书案上歪歪扭扭的字,暗暗一笑,吉王殿下的字是真的丑。 “林将军,只看字可懂意思?”仿佛看穿了林仁肇的小嘲笑,李子木笑嘻嘻的言道。 “殿下这字……出类拔萃。”林仁肇搜肠刮肚想不起哪个美好的词来形容,还好急中生智。 吉王殿下不要面子吗? 定睛一看“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林仁肇眼神一缩,内心惊涛骇浪。 这是形容南唐的境遇吗? 三战皆败,丢城失地,去皇帝号。 南唐怕了,被打怕了,彻彻底底打怕了,从后主到臣民,从上到下可有一人敢说“进攻”二字? 长江以北州郡尽失,子民千千万俱无,只能摇尾乞怜,苟延残喘,偏安一隅,静看中原争霸,而毫无争胜之心,这就是南唐的现状。 今日看到这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林仁肇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哥哥和弟弟?可敢一战?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细思极恐 大堂内落针可闻,袅袅檀香升起,沁人心脾。 “林将军,宋入南汉是迟早的事,你有何良策?”李子木盯着地图,头也没抬的言道。 看着眼前的虔州地图,犬牙交错,盘根错节。 林仁肇久久无言,内心却在燃起久违的斗志。怀才不遇的战略方针可还有用武之地? 李子木没有等来他想要的话语,眼中的失望转瞬即逝,转头看着虔州外的地图,思索起来。 按历史中林仁肇的方略,投敌首先被他否定了,他在研究“切断”和“打乱”。 历史中,南唐坐看北宋灭南汉,有些时候,还摇旗呐喊,可悲可叹! 此时,唯一的闪光点就是大将林仁肇提出的假装投敌,再切断宋兵入南汉之路,可惜当时却被后主李煜否决了,他被打怕了,怂了。 宋军一往无前,三月之内灭南汉,漫长的后勤补给就是致命的薄弱点。 西南多山脉,多河流,就是天时和地利,有了天时地利的优势,人和就好办了。 他终于找到了突破的方向,心情大好。 南汉是自己嘴里的肥肉,是清源郡的后花园,是南唐的后路,也是延续,怎可拱手相让与人? 赵老大,你敢战,我就敢乱,可得劲? “殿下,本将……有话说。”林仁肇单膝跪地,一脸庄重的言道。 李子木脸色一喜,来了。 急忙上前扶起林仁肇。 “林将军,你让本殿下等的好苦啊!” “啊……!”林仁肇懵了一下,什么情况?我没说什么。 “林将军但讲无妨。”看出林仁肇的错愕和浓浓的表现欲,必须满足他。 “殿下,本将想假装投敌大宋,然后切断宋兵入南汉之路,为南唐赢得喘息之机,若事不可为,殿下可全数推给本将,诛杀林氏全族,以安抚大宋之心。” 林仁肇一口气说完计划,神清气爽。 这份为国为民之情,可敬可佩! 看着林仁肇眼巴巴的渴求肯定的眼神,李子木也跟着神清气爽,山河可亲。 “林将军,稍安勿躁,投敌就算了。” 林仁肇眼神一暗,神采俱无,终究是错付了。 “本殿下想着是切断和打乱。” 林仁肇眼神一亮,有转折。 “何谓切断和打乱?” 看着林仁肇一脸的求知欲,李子木心旷神怡。 “山高林密……多盗贼。” 林仁肇神采奕奕,斗志激昂。 但问前路,无问西东,不畏将来,不惧过往。 南平红袖招,左拥右抱的胡三刀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和寒颤,谁想我?如此强烈? 第二日,“小槐花”课堂终于开课了。 大佬云集,将星闪耀。 南平总政黄博,远征军统领许友昌,大鹏军统领朱英俊,火凤军统领三彦道人陈彦,扬风军新任统领林仁肇,安溪军统领胡三刀,南日岛廖得来,巡察使宋钱,吉祥书院潘佑,流民所副手季道蕴,睚眦副统领罗三水,青鸾副手随心。 霸下军统领黄霸,他于昨日深夜到达,此时正怀着一脸崇拜之情盯着李子木,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 李子木对他点点头,一脸欣慰,第一忠臣驾到。 除却参政部的林道去汀州,林风秘密赶赴虔州,随喜去敬州,刘仁去梅州,江源坐镇泉州,杜乔在流民所留守,李沫白在百济征战,谢言萧酒在金陵城经营,宋仁在洛阳城卧底,真正的人才济济,群贤毕集。 帮务部,殿下第十弟,郡王李从信端坐右下方。而永嘉公主李芳灵留守泉州,处理帮中事务。 “肃静……开课。” 随心一声高喊,众人脸色一怔,李子木笑嘻嘻的站起身,李老师上线了。 “与凤凰同飞,必是俊鸟,与虎狼同行,必是猛兽,与智者同行,必当不同凡响,与高人为伍,就能登上巅峰,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李老师开局一段话,将大家包括自己,主要是自己,都狠狠夸了一遍。 大家与有荣焉,纷纷起身拜谢吉王殿下,还相互恭维。 第一步洗脑完成。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飞速发展,清源郡日益壮大,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功劳,一应赏赐,随后送达。”李子木盯着潘院长点点头,品级制度已完成。 第二波赏赐完成。 众人又是脸色一喜,排排坐分果果来了。 “一直站在树上的鸟儿,从来不害怕树枝会折断,因为他相信的不是树枝,而是自己的翅膀。”李老师话锋一转,讲回正题。 “今日,本殿下就给你们加强一下自己的翅膀。” “现在讲三十六计,何谓三十六计呐?这第一计就是瞒天过海,第二计是围魏救赵,第三计为借刀杀人……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李老师没有停顿,一口气讲完了三十六计,喝口茶水润润喉,给他们一个消化的时间。 这是后人整理总结的三十六计,远比此时的简洁明了,通俗易懂。 众人从刚开始的脸色平静到脸色大惊,如此旷世之作,竟然出自吉王殿下之口? 寥寥数语,朗朗上口,得此三十六计,家族何愁不兴旺,三世四世必将连绵不绝。 吉王殿下真是一语惊四座,莫大的大福利大功德加身。纷纷起身跪拜,你真是小神仙。 还有几人奋书急笔,季道蕴在抓着头发死记硬背,年纪大了,记忆力跟不上。能多记一点,就能保证家族再进一步。 林仁肇本来是带着看戏的心情而来,论军事,论谋略,哥都曾经站在最顶端,俯瞰全局,你才二十来岁,给我讲课?还是讲计谋?可别闹了。 如今他愣住了,今日听到吉王殿下简洁版的三十六计,真是振聋发聩,三观已崩溃。 翻看自己曾经的经历,大小百余战,再加上朝堂间的波诡云谲,明争暗斗,三十六计处处隐藏其中,随处都能找到其影子,他吓坏了。 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寻仙问道?细思极恐。 第一百六十四章 搅屎的棍 李子木满意的看着这些“学子”们的震惊表情,摸摸下颚,嗯,小胡须初露峥嵘。 “殿下,如此……神作,怎可轻易示人,还在此开课授讲?这是不传之秘,更是传世之言,国之重器啊。”识货之人潘佑潘院长,一边痛心疾首,一边打着拍子,咬牙跺脚,这败家子。 李子木脸色一怔,如此严重? 此时的将领掌权者,学问寥寥。 据史料记载,后唐的皇帝李嗣源就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奏折都看不懂,于是,他专门设立一个部门给他读奏折,这就是最早的秘书,还是男秘书,嘿嘿! 字都认不全,书都看不懂,更不用说看兵书了? “殿下,如此兵书谋略,太过耸人听闻,不可不防。”季道蕴也被吓住了,不顾身份,起身拜道。 “殿下。”罗三水也是见过世面的,忙站于李子木身旁。 “无妨,都稍安勿躁,罗统领去派人戒严大堂,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十步之内,格杀勿论。”李子木终于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在后世,马路上随便拉个路人,他都能说出几个三十六计,在此,却是各大世家的不传之秘,还不全,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多的都是闻名已久,不见其章。 家传绝学,敝帚自珍了解一下。 “随心,将小册子发下去。” 潘佑好像猜到了什么,刚要言语,被李子木抬手打断。 “在场的诸位臣工,都是随本殿下起于微末,劳苦功高,今日,“翅膀”送给你们,具体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们自己了。”李子木面不改色的慷慨言道。 本来他还想把孙子兵法好好讲讲,再加上一代伟人毛氏的十六字战斗方针,现在却要暂停了。 众人无不感激涕零,诚惶诚恐。潘佑哆哆嗦嗦捧着小册子,犹如千斤之重。 殿下的格局真是比海阔,比天高,大了去了。 众人千恩万谢,心悦诚服,衷心叩拜李子木。 有半吊子学问的胡三刀,都激动的哆嗦,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湿哒哒的,连忙放在衣袖上擦擦汗,将小册子珍重的,塞进贴身的衣袋里,轻呼一口气。 “下面讲一下战阵,随心。”李子木吩咐道。 随心领命,拉开身后的幕布,一面大木板显现出来,九张纸组成九宫格,有图有字。众人眼前一亮。 李子木拿着教杆,指着第一幅图言道:“这第一张图是方阵,可进攻可防御,也是最简单的,这里无需多言,第二张图是一字阵,常用于进攻,大军压境。” “第三张图,为圆阵,多用于被动防御,你们不要小看了它,若是能在移动中旋转、突刺、分割,一化二,二化四,来回变化组合,威力惊人,将有反败为胜的几率,传说中的绞肉机就是它,万不可小觑也。” 李子木为大家打开了一扇窗,众人紧皱眉头思索着,林仁肇心里巨震,心痒难耐,日后,扬风军必有此阵。 “第四种为锥形阵,常用于骑兵冲锋,力量集中于一点,迅速撕裂敌方的防御阵型,由点破面,打开局势,第五种为鹤翼阵,一点在前,二点在后,然后变成三点一线,彼此支援,它更富有冲击力。” “第六种为龟行阵,不仅有很高的防御性,还有隐藏的好几处突击之势,浑身带刺说的就是它。” “第七种为火牛阵,牛尾点火,驱赶牛群冲阵,人力不可挡也,牛群所过,骑兵随后掩杀,摧古拉朽,所向披靡,南汉就有象军,比火牛阵更霸道。” 在座的都是人精,特别是“南汉有象军?”这句话,吉王殿下意有所指啊! “这最后两种厉害了,只闻其名,不见其实,一为八门金锁阵,一为九宫八卦阵,略过。” 众人眼界大开,妥妥的小牛屁股划拉一刀--开天眼了,一个个如痴如醉,纷纷献言献策,并送上敬仰之心,不过这第八和第九略过是什么鬼?心痒痒。 “殿下,这最后两种略过,几个意思?给我们聊聊呗。”朱英俊兴致勃勃的言道。 “嗯,只教有缘人。”李子木摸摸鼻子,我能说老师也不会吗? “妹夫还藏一手。”朱英俊嘀嘀咕咕,小声言道。 再小的声音,也逃不过李子木的耳朵,内心腹诽道:“我藏你妹,我也不会。” “愿水稻和水稻长在一起,愿河流与河流流归一处,愿追梦人遇到追梦人,在这条路上彼此鼓舞一起走下去。”李子木提前说出结束语,草草的完成了授课。 大家欲犹未尽,这课讲的,没有水货,都是干货。 “清源郡需要你们,本殿下也需要你们,你们是镇山的虎,远见的鹰,善战的狼,敏捷的豹,忠诚的狗,搅屎的棍,替罪的羊。” “呸!亿不小心,说秃噜嘴了。” 许友昌嘿嘿一笑,我应该是镇山的虎,潘佑抚须轻笑,我应该是远见的鹰,黄霸很自觉,我必是吉王殿下忠诚的狗,这搅屎的棍是哪位大才? 眼神在大堂内来回穿梭,不解其意,纷纷猜测谁是那根棍。 “殿下,谁是搅屎的棍?”不懂就问的朱英俊言道。 “不重要,你等都是我清源郡的干才和俊才。”李子木尴尬一笑,揭过这一段。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看不懂 时间还早,大家唠唠。 “下面,都聊一聊战事中的疑难杂症,都是手握重兵,威震一方的存在,不用拘束,我们一起来探讨,来解决。”李子木另辟蹊径,岔开话题,大课堂变成研讨会。 和后世的老师一样,快下课了,还有点时间,大家随便聊聊,一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二来给紧张的气氛放松,缓冲一下。 老师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睡,也要上厕所用纸,不神秘。 “启禀殿下,南平人口越来越多,最近更是呈爆炸式增长,据上个月统计,南平人口高达二十万之巨,且人员复杂,良莠不齐。” “人口的增加,导致最近违法犯罪案件剧增,衙署缉捕人员日夜不停,不堪重负,特别是巡捕人员急缺,请求增加人手,以解燃眉之急。”黄博首先发言。 “黄大人有何良策?”李子木问道。 “南平码头的巡逻队有一千多人,能否……划归我南平官署治下?”黄博结结巴巴说完后,偷偷得观察殿下的脸色。 李子木面无表情的,看着黄博闪躲的眼睛不言语。 你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你真是飘了啊? 沉吟一会言道:“许将军,你急令泉州城外大营速调二百老兵前来,充入南平官署。” “潘院长,你也征调吉祥书院的一百学子前来,充入南平官署衙门。” “季道蕴,你暂时不用回泉州流民所,继任南平长史,掌管刑捕这一块,先组建招募六百人的队伍,经老兵培训后,也充入官署。” “另外,南平官署人员待遇全体上调,由季道蕴负责。”李子木最后补上一句话,这是要给季道蕴铺路立威。 老季楞了一下,诚惶诚恐,给人给权给铺路,硕大的前程砸下来,殿下太给力了,可喜可贺! 三人站起,拱手领命。 站立一旁的黄博尴尬一笑,干巴巴的说了四个字,“殿下英明。” 南平码头有常驻的一千人巡逻队,主职是保障,巡视,后勤,救援等,他们为码头,为“霸下军”服务,也隶属于霸下军,但是不归南平官署统领。 政务和军事分开,一直是清源郡的行政方向,黄博贪心不足,动了小心思,想亲领这一军,有了政权,想要军权,有点飘了。 但李子木没有答应,而是从泉州大营,吉祥书院和本地招募三方之下,解了难题。 和稀泥,搅混水,那可是我的本命技能,嘿嘿! 此次台风过境,李子木适时清洗了一批南平官场商场,稳定秩序,稳定南平,加强泉州的话语权。 现在又把季道蕴这颗钉子扎入南平,还是妥妥的二把手,抽刀放血,可好? 黄博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到姥姥家了,不开森。 林仁肇眼前一亮,一为吉王殿下的急智,二为吉王殿下的手段,三为清源郡的未来。 盯着黄博阴晴不定的脸色,林仁肇心中轻蔑一笑。 他看到了三步之外。 众人表情不一,有庆幸者,有幸灾乐祸者,有羡慕妒忌者,有心悦诚服者。 “启禀殿下,我霸下军日渐壮大,船只军士,林林总总,已达万余人,本人才能不足,请求拆分。”黄霸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言道。 同一家,都姓黄,一个要权,一个要分权。 黄博挠挠的,脸色五颜六色变幻不停,都姓黄,你特么不要这么快打脸好不好?我特么谢谢你哦! 这万余人包括霸下军本部,本部里有二千人的霸下军精锐部队,和一千多人的冒牌海盗团伙,一明一暗,全方位发展,来回切换,没有短板。 还有南日岛廖得来一部,百济李沫白一部未归,南平码头巡逻队,救援队,运输队等等,再加上三大岛主所领原班人马,洋洋洒洒有近万人。 大型战船已达六艘,年前还能再增加一艘,七大舰队,大大小小二十四艘各式战船为一大舰队,近两百艘战船,浩浩荡荡,连绵不绝。 它们不在是当初的老破小,而是经过改装,加装,翻新后过后的战船,换装完成后,霸下军实力突飞猛进。 再经四州之地一战,霸下军独得两元,汕头和潮州,再加上南平,霸下军竟一下掌握三州之地,妥妥的清源郡名下第一大势力。 黄霸心有不安,整天提心吊胆的,自己何德何能?有如此权势?所以,他吃不好睡不着,都饿瘦了。 今日无论如何,必须放权,撒泼打滚,在所不惜。黄霸打定主意,不分不罢休。 “小黄啊,稍安勿躁!”李子木欣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宠溺的言道。 “殿下,你今日不给我分权,我就……不走了。”黄霸脸红脖子粗,耍赖似的,一屁股坐在讲台旁的地上。 “别闹,起来……地上凉。” 众人都看傻了,你们俩真会演,君明臣贤……可对? 黄博臊得满脸通红,脚趾丫直接抠出三室一厅一厨一卫,都姓黄,咋差别这么大呐?区别对待呗? 一个要不给,一个不要硬给。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我ㄨㄌㄇㄆス……イソタ。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捣蛋鬼 李子木拉了一下黄霸的衣襟。 黄霸使性子似的扭了扭。 画面很奈斯。 众人三观已震碎,节操已干废。 谁来戳瞎我的眼啊?太反胃了,呕……你个死胖子飘得没边了。 还有人准备看好戏,让你狂?看吉王殿下不锤你。 他们失望了,李子木根本就没生气,反而撩起衣袍,不顾礼仪,一屁股坐在黄霸身旁的台阶上,只露出个脑袋来。 潘院长张了张嘴,盯着死胖子,恨不得咬他一口,忒不要脸。 黄霸连忙由坐变跪,低头不语,小心肝“噗通”“噗通”乱跳。 众人一看,不能干坐着了,不抬头挺胸,都看不到吉王殿下的脸了,纷纷起身围了过来,蹲在四周。 大课堂秒变丢手绢? “嘁……还有小脾气?算了,今儿就给你分。” 李子木本来想着,等沫白回来,再对霸下军上下进行一次彻底的摸底审查,再行拆分,琉球岛攻略也将提上日程,早做准备,黄家家主黄汤也该会一会了。 自从自己掌控清源郡以来,黄汤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打死不挪窝,我就是不来拜见,怎么样? 计划赶不上变化,死胖子等不了了,今日就随了他的意。 “谢殿下。”黄霸一脸真诚,喜笑颜开,喜不自胜,千恩万谢! 众人又是一阵倒酸水,殿下是把你当成心腹中的心腹来培养。 “廖将军。” “殿下。” “擢升廖得来为霸下军副统领,领两部满编舰队,驻扎南日岛,盯防吴越方向,并护佑明州方向。” “谢殿下。”廖得来愣了一下,拱手谢礼,升官了,怎么还有明州方向的防务? “黄霸,三大岛主表现如何?” “黎岛主和何岛主挺好的。”黄霸直言不讳,不藏私。 潜在意思是苗岛主相比较不如二人。 黄霸和苗岛主“相见恨晚”,素有积怨,苗岛主当日,摆腰扭胯,搔首弄姿,还口出脏言,大言不惭的问候了黄霸好多的祖宗。那关系能好的了?不锤你,就是照顾你,可懂? “许将军,你统领两部满编舰队及远征军入百济,苗岛主随行,一左一右。” 李子木伸出食指与中指并拢,再打开,变成欧耶,大胡子也配合着欧耶。 这是没听懂啊!李子木头大了。 左右扫一圈,都是自己人,一把拉过大胡子,在其耳边轻声细语道:“你去百济,苗岛主去另一个岛,欧耶。” “欧了。” 大胡子许友昌恍然大悟,终于领会了。 “季长史。” “殿下。”季道蕴连忙上前,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 “南平码头的巡逻队你先兼领着。” “遵命殿下。” 三人一分,霸下军整体实力减半,黄霸独留两千人的精锐部队和一千人的海盗部队。 “提拔黎二黑为汕头刺史,本部人马扩建到一大舰队。” “提拔何强为潮州刺史,本部人马也扩建到一大舰队。” “汕头和潮州守望相助,巡视海峡。” 黄霸眼神一缩,已解其意,下一步是琉球岛。 霸下军拆分完成。 “启禀殿下,据线报,福州牧刘启一方面加紧训练军士,另一方面,命其大公子刘江去温州借船,秘密组建海军,不可不防。”廖得来拱手言道。 “廖将军所言甚是,许将军,泉州城外大营可有才俊举荐?”李子木转头向大胡子问道。 “殿下,本将举荐两人,都是名门之后,后楚望族,一位叫孟远之,另一位叫易悠然。”大胡子对这两人真是又爱又恨,暂且不表。 李子木看向季道蕴。 “启禀殿下,这两人当初是由杜乔杜大人亲自接待办理的,皆有流民所出具的身份证明文书。”季长史言道。 “随心,他日回泉州,你去安排一下。” “遵命,殿下。” “廖将军,你回去后,密切注意福州动向,若有异动,即刻上报,另外,适当的时候,可先下手为强,拿下莆田。” 李子木也不准备惯着刘启,陆上有安溪山一线,海上有南日岛阻隔,想打我清源郡?你飞过来吗? 安溪山,自从李子木收复胡三刀之后,那里被搜刮一空,人口尽数充入漳州的德化,北方一线,也就顺理成章的交给了老丈人林道负责。 若刘启前来,安溪山将变成前沿阵地,那里首当其冲。 “随心,密切关注福州动向。” “遵命。” “胡大当家,胡将军。”李子木一脸玩味的盯着胡三刀言道。 “噗通”一下,小心肝乱颤,殿下一笑,生死难料。 “拜见吉王殿下。”胡三刀连忙上前拜礼。 “梅州和敬州打的不错,需要什么赏赐啊?” “不敢,不敢,为殿下分忧,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再说都是朱将军指挥有方,将士们奋勇杀敌,火凤军出奇制胜,我就是摇旗呐喊的。” 胡三刀一脸谄媚的笑道,这句话他想了好久,不知道当初和李托演戏,殿下晓得不晓得,还是低调一点为妙。 “跟着我们这些高人,胡大当家是越来越进步了,升华了,要赏,必须大大的重赏。” 李子木不被迷惑,早就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肺肾,两军相争,凶也,你竟敢给我演戏看?还演了三天,你真是个小捣蛋鬼。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三权归一 胡三刀心里狂喜,刚得了三十六计传家宝,还有好事?一脸希翼的言道:“但凭殿下做主。” “胡大当家也已到不惑之年,你人生最快活,最快意恩仇的是什么时候?”李子木问道。 “那当然是在安溪山当……强……。”胡三刀差点说秃噜嘴,立马憋住。 他现在是南唐正规军,妥妥的国家公务员,一军主将,清源郡一方大佬,怎敢还在怀念以前的肮脏事,所以立马住嘴。 “当强盗好啊,投资少,赚钱快,卖完了,货还在。”李子木一脸向往的言道。 “殿下,我咋感觉说得不是我们强盗这份神圣的职业,你是不是开车了?” “啊!哦,你们是投资少,赚钱快,抢完了,发大财。”李子木脸不红,气不喘,硬生生的掰弯了回来。 李子木对本地辖境之内,流民和强盗是坚决杜绝,严厉打击,绝不姑息,对外却是另一套做法,双标了解一下。 海盗的日渐壮大,为李子木赚的盆满钵满,南洋,遍地是宝啊! 粮食,香料,珍珠,木材,海货,海盐,等等,都是畅销货。 这不第二部海盗苗岛主即将扬军日本岛,矿产和金银又是一大收入,相应的第三部海盗也要跟上,胡大当家干回老本行,再次发光发热,再创辉煌。 “封胡三刀为游击将军,另行组建一军,另有重用,胡大当家,快意恩仇,可喜可贺啊!” 胡三刀笑容僵在脸上,懵的一批。 啥玩楞?游击将军,另行组建一军?那安溪军怎么办?夺权?赤裸裸的夺权? 胡三刀气得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地面不答。心里却翻江倒海,无法平静,卸磨杀驴吗? 三千人的兵强马壮,辛辛苦苦经营,一朝散尽,挠挠的。 睚眦副统领罗三水,眯着眼盯着胡三刀的侧影,手按刀柄,意味难明。 “当然了,胡将军可以抽掉安溪军三百人作为老班底。”李子木就当没看见,接着言道。 “谢殿下。” “年后二月底在三木林集结,过期军法处置。” 胡三刀眼神一缩,急忙领命。他看到一只手按在刀柄之上,刀出三寸,寒气逼人。 李子木靠近胡三刀的耳边,轻声言道:“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做强盗,快意恩仇。”胡三刀彻底懵逼了。 说完后,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对三彦道人,也就是陈彦问道:“三彦,哪个火箭研究的怎么样了?” “小有成果,可达二十丈,仰射最远可达到二十五丈,但携带火药寥寥,威力不尽如意。”陈彦面有愧色。 一丈等于3.3米。 “二十丈?六十多米?火药寥寥,加强版的火箭?”两船未靠近,先来一波,占尽先手,非常哇塞。 “小手雷呐?” “目前最好的是黑泥瓦罐,陶瓷还在研究中。” “首先给霸下军列装,拿到战场上试一试,看看效果,南平的沙场暂时交给你,全力研制出陶瓷来。” “遵命,殿下。” 现在黄霸军成了机动部队,上打吴越,下撩汉,就看你们俩谁倒霉了。 李子木高坐,对潘佑点点头,言道:“随心,开始吧。” 随心上前,拿出锦缎,高声言道:“制令,封林道为正四品掌管参政部,遥领漳州,城外大营及漳州军。随喜为内务府大总管,正五品,掌管青鸾部。” “陈彦为正五品,掌管火凤部,刘仁为正五品,掌管清源郡政务,许友昌为正五品,掌管远征军。潘佑为正五品,掌管吉祥书院及招贤馆和讲武堂,海洋学院正式更名为南平讲武堂。” 海洋学院教学单一,李子木准备给其改名为南平讲武堂,用来培养清源郡中级军官。 “郡王李从信领监察院,领最高帮务部,正三品。” “林仁肇掌管扬风军,及安溪军所部,整合为扬风军,正五品,黄霸掌管霸下军,正五品,林风掌管大风军,正六品,朱英俊掌管大鹏军,正六品,李沫白掌管睚眦,正六品。胡三刀封游击将军,正六品。宋钱为巡察使,正六品。” “廖得来为霸下军副统领,正七品,罗三水为睚眦副统领,正七品,季道蕴领南平长史,刑捕,巡逻队,正七品。” “杜乔领流民所,正六品,江源暂领泉州,正七品,他爹江夏正六品领汀州,夏柯正七品领梅州,黎二黑正七品领汕头,何强正七品领潮州,孙吉正七品领敬州,苗圃正七品领远征军副统领。” “其他封赏不再表述。” 品级制度正式完成,清源郡往后实行九品中正制,权归中央,财归中央,监察归中央,黑龙军就是禁军的雏形。 九品中正制最早起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它的优点很多,其中最大的两点,一是官员选拔,根据家世,才学,品德等,杜绝了任人唯亲,私自任命。 二是,剥夺了州郡将官自辟僚属的权利,官吏任免权归于中央,加强了中央的控制。 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它不仅适用与文官的晋升,同样也适应于武官和士兵的晋升。 最早的九品中正制有九品,每品分正从,从第四品起,正从又分上下,六加二十四共九品三十等。 经过唐宋元明清不断发展完善,有时复杂,有时简单,按李子木的性格,当然是依照简单的来,直接分成九品正从十八等。 军权归林道的参政部,财权掌握在随喜的内务府,监察权给了郡王李从信。 参政部相当于兵部,负责出征,镇守,军纪,后勤,参谋,战略,思想建设和钱粮拨付等。 内务府相当于户部,地方上所有收入,纳税,劫掠等钱财全部充入中央,再根据计划有序的,分批分期拨入到地方及军中。 最高帮务主要是民事方面,各行各业皆可问责,监察院顾名思义就是监察百官的机构。 为谁而战?拿谁钱财?为谁做官?可懂? 现在是三权归一,军权,财权,监察权都在李子木的手里,清源郡初步形成了权利上的高度统一。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乱把白云揉碎 讲课圆满结束,赏赐也荡气回肠,大开眼界,各有悲喜,各有所得。 摆酒设宴更是应有之意。 庆功会搞起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林仁肇收到了很多善意的问候,这是妥妥的又一方大将在冉冉升起。 “林将军,你刚来就是正四品,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胡三刀一边羡慕一边恭维的言道。 现在既成事实,马上还要从安溪军里挖人,先给他这个直属领导打好关系,自是应有之义。 林仁肇端着酒杯,尴尬的一批,我能说我是正二品吗?不进则退,吉王殿下就是个大骗子。 “胡将军也是前途无量,游击将军,内涵耐人寻味,三木林?想必吉王殿下必有重用,在此,预祝胡将军高升。” 经林仁肇一番言语,胡三刀恍然大悟,这是有大动作啊,知者寥寥,我竟然是主要参与者,还是和吉王殿下一起出征,如此隐秘,连我这个当事人还不自知,林将军竟然从三言两语中一语道破先机,拨开云雾见青天,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汀州西南三木林?这是要干啥玩楞? “谢林将军吉言,林将军请。”胡三刀应付好林仁肇,低头不语喝闷酒,心思却飘到了遥远的汀州边境。 刚刚得手五州之地,还没焐热呼,立马又盯上了汀州旁边的虔州,难道想……拿下虔州?这么膨胀的吗?细思极恐。 “殿下,南汉的李托,何贵和刘大有三人如何处理?”朱英俊借着酒意问道,一语惊起众人的观望。 胡三刀印象深刻,这三妖看似细皮嫩肉,实则皮糙肉厚,非常抗揍,他深有体会。 “这三人可是宝贝,先留在敬州,让孙吉好生照料。”留着这哥仨,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撬开南汉的宝贝。 “领命,殿下我敬你一杯。”朱英俊马上就要大婚了,喜不自胜,一脸春意盎然,还是殿下亲自派人操办的。 “饮胜。”李子木一饮而尽。 然后言道:“酒是好东西,李白喝了能写诗,武松喝了能打虎,你喝了能干啥?” “我能下饭。”朱英俊脸不红的言道。 李子木一阵无语,憋出内伤,给吃货聊不出文艺气息来。 “季长史,来首喝酒诗助助兴。” “老朽献丑了。”季道蕴作揖一圈,大家纷纷起哄。 “三杯入喉意正高,欲揽清风腿已摇,本是额头燃烈火,偏把琼浆对胃浇,口子窖,玉冰烧,扶墙疑是小蛮腰,繁星未允谁言醉,一壶肝胆向月邀。” 季道蕴语罢向李子木敬酒,大家无论听没听懂的,纷纷捧场架秧子,一起饮胜。 就是想喝一杯,口渴,咋滴? 林仁肇看着其乐融融的宴会,老怀大慰,清源郡上下一心,紧紧团结在吉王殿下周围,难得可贵。 “九哥,聊聊六哥呗。”李从信语出惊人。 众人纷纷一愣,酒醒七八分,安静了下来,眼神在大堂内四处游弋,你是来坑哥的吧,这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稍有言语不尽,后患无穷啊! “殿下,不可。” “殿下,慎言。” 潘佑和陈彦急忙出列言道。 李从信也被吓得酒醒了,年轻气盛,说话不经大脑,暗暗懊悔!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小心翼翼观察,内心的迷惑越来越不可自拔,深陷其中,李子木给他的感觉愈发陌生,在金陵城之时,只感觉几年未见,性格有变化是应有之意。 又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耳濡目染,粗略了解清源郡之后,他心里有个疑问挥之不去,愈加深刻,今日,借着酒劲,脱口而出。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内心慌的一批,有试探也有要答案的意思。 场面一下进入寂静中,帘外的乐声也戛然而止。 “九哥。”李从信连忙想补救。 “无妨。”李子木摆摆手,面色平静的对着众人言道:“他凭一己之力开宋词之先河,遍观历史长河中的帝王,他一骑绝尘,独占鳌头,词帝非他莫属。” “他无意求权利,无意匡社稷,无意度天下,但依旧挡不住命运的操弄,这世间的形态一如惊鸿照影,他恍惚听到了流水落花,万里江山的欢笑和低语。” 一褒一贬,众人心里纷纷松了一口气,评价中肯里有夸赞,夸大其词了吧,词帝?如此之高? 大家纷纷送上赞美之词,揭过这一段,太敏感了。 唐诗宋词,李煜是词帝?唐诗的李白呐?他们有什么共同点,他们都姓李,嘿嘿! 前朝大唐近三百年,李白有无数的小迷妹和铁粉。 宋钱立马言道:“殿下,大唐诗才第一人李白呐?”宋巡察使的话题转移已达化境。 潘佑,陈彦,林仁肇等文人一脸希翼的望了过来,这都是铁粉啊! “我打碎了夕阳,也揉碎了月光,拉着李白大醉一场,撒下九州的霜。” 一句话镇住众人,李子木接着言道:“李白,剑客,侠士,酒仙,诗仙,道术高手,诗才惊艳绝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辈子就做三件事,写诗,入赘,喝大酒。” 这个说法倒是新颖,入赘?男人也八卦,大家纷纷打起精神来,听殿下侃大山。 “李白四次婚姻,两次入赘豪门,第一次入赘,孟浩然亲自做媒,把二十七岁大龄街溜子闲散青年李白,介绍给宰相的孙女,李白一看,哦豁!美女富婆!两眼发光,连夜就入赘了许家。” “住着老丈人的房子,花着老丈人的票子,还占着老丈人的孩子,一边喝大酒,一边写诗,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 “李白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入赘,典型的少年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倒插秧。” “就这样过了一段奢侈腐朽,枯燥无味的日子,街溜子闲不住了,他要挖仙草,找仙人,炼仙丹。” “出门三年,回家一看,发妻去世,好日子到头了,就被赶出了宰相府。” “浑浑噩噩过了几年,李白顿悟了,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场宝,年近五十依然高喊,男人至死是少年,也要入赘宰相府,牙口不好,就爱吃软饭,妹子带来了票子,所谓成家即立业。” “拿着一首诗就去新任宰相府提亲了,此诗为《梁园吟》,宗小姐千金买壁,留下一段传奇佳话。”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李白再次踏入赘婿生涯,一手软饭硬吃,把自己嫁给了宗楚客的孙女。” “自古赘婿哪家强,大唐诗仙李太白。”(选自穆糖纯) 只闻其诗才,未闻其八卦,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欲犹未尽,回味无穷。 “殿下,李白如此有才,咋不做官呐?”潘佑言道。 这是大唐读书人,也是后世许多读书人纷纷不解的地方。 “李白,汉,飞将军李广后裔,西凉武昭王李暠之后,与李唐皇室同宗。据传,李白为李建成五世孙,根正苗红的皇亲国戚。” 疑团解开了,李隆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让李白做官的,这不是打自己爷爷李世民的脸吗? 年轻的李白却是一心想做官,但家世摆在那里,谁敢?后来实在干不过命运,只恨造化弄人。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第一百六十九章 菜里有毒 洛阳城,晋王府。 齐王赵廷美,一脸喜色,风急火燎的来此见哥哥赵老二。 赵老二在书房看着京中汴梁城心腹的密报,紧皱眉头,使尽浑身解数,大哥还是不同意自己回去过年,加上老四赵廷美也不行,挠挠的,不开心,灰常灰常的不开森。 阿西吧,这是要凉凉的节奏。 虽然人不能回去,但年节进贡的贡品却是费尽思量了许久,从后宫到朝堂,那是面面俱到,加倍打点。 前前后后花了这么多钱财,希望能打出点水花来,赵老二皱着眉头,想着汴梁的种种,魂飞天外。 书房外,赵廷美快步而来,“二哥,大喜啊!刘忠义昨日晚间已向我们秘密投诚。”说完后一脸欢喜的请求夸奖。 赵老二不见喜色,敷衍道:“甚好。” 赵廷美被噎的不轻,察言观色的言道:“二哥,咋地了?” “大哥不让我们回汴梁过年。” “大哥不是派人送来很多礼品吗?鸡鸭鱼羊,山珍海味,人参鲍鱼,应有尽有。” “我想娘了。” 赵廷美一脸嫌弃的看着二哥,“还没断奶呐。” “我……我特么……你是不是皮痒了。” “二哥,别急,我们可以搞点动静出来,以取得大哥的关注和重视。” “啥动静?” “捞钱,捞权,捞女人。”这是他的专业,也是他一直的喜好,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枯燥无味。 赵老二眼神一亮,不让我回去,就捣乱,不给糖就捣蛋。 这么玩赖的吗?不过我喜欢。但是不能自己动手,吃相太难看,眼前就有一个最合适的枪手。 “四弟啊!你真是小机灵鬼,摆宴,我们俩好好聊聊。” “来人呐,把大哥送来的礼品搞起来,什么牛羊肉,山珍海味,安排。” 赵廷美喜形于色,二哥也下水了。忙点头不已。 后厨接到命令后,一阵忙碌。 四十八号姚仁不动声色,手脚麻利的干起活来。 油焖大虾,烤羊排都是赵老二的最爱,鸡枞鱼唇却是老四赵廷美的专享美食。 几十条大鲤鱼,只要鱼唇,用鲍鱼,扇贝,瑶柱,海参等海鲜熬汤,再加入去腥的鱼唇熬制,一口下去,满满的胶原蛋白,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穷奢至极。 姚仁权衡再三,将不知名的粉末倒入鸡枞鱼唇里,然后来到贡品处,看着黑秋秋的海参,露出恶魔般的微笑。 “四弟,去把刘将军秘密召来,今日不醉不归。”赵老二对赵廷美言道。 刘将军就是刘忠义,军权永远是他的最爱,有了军权,有了洛阳守备军的力量的加持,洛阳城就拿下了一半,以后想干点什么事,也是事半功倍,美滋滋! 刘迎若是听话,还则罢了,否则,哼哼!有的是手段等着你。 家住洛阳城的刘忠义接到齐王传书,立马带着宝贝儿子刘云青前来赴宴。 昨日投诚,今日就被秘密召见,可见,自己在齐王和晋王心中的分量,攀龙富贵就在今日,爽歪歪。 三刻之后,刘统领姗姗来迟,见面后,带着儿子,大礼参拜,谄媚至极。 赵老二殷勤接待,又是一番勾心斗角,言语试探,刘忠义双膝跪地,死心塌地,指天发誓,誓死效忠晋王殿下,宾主尽欢,开宴。 大盘小蝶,各色菜式,眼花缭乱,纷然而至。 刘云青惊得目瞪口呆,真是来见世面的,自己家和其相比就是土鳖。 大江南北的菜系是应有尽有,刘忠义也是高兴莫名,足见晋王殿下和齐王殿下对自己的重视。 赵老二看着眉清目秀,身材魁梧的刘云青,甚是喜欢,温言勉励一番,“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言语间,多有提拔之意,刘忠义大喜,带着儿子又是一番的感谢。 四人落座,推杯换盏,加深感情起来。 十八九岁的刘云青眼里就剩下吃了,个个惊艳,道道不同,大开眼界,大饱口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老二夹着一个油焖大虾送到刘忠义的盘子里,试探性言道:“刘将军,这刘迎……能否?” 刘忠义连忙站起谢过,赵老二摆摆手,让其坐下。 “殿下,刘迎是官家忠臣,此人治军严明,只认官家,不好……招抚啊!”刘忠义掏心窝的言道。 “二哥,刘将军说的是,刘迎我已试过多次,此人不好相与,别费心了。”赵廷美跟着帮腔,他在刘迎处吃了好几次暗亏。 钱财送来多少,我收多少,哎嗨!就是不领命,不上道,你咬我啊? 本来就是来监视你的,你还上杆子找抽,怪谁? 齐王赵廷美是恨得咬牙切齿,打掉牙齿往肚里吞,挠挠的。 赵老二斜着眼看着老四,不言语,你个憨批!转头对刘忠义言道:“刘将军可有主意?” “启禀殿下,刘迎仗着官家宠信,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不会做人,只看法度,不管人情,守备大营里上上下下,都受到过他的责骂和处罚,现在有一大半的将官暗地里都是我的人。” 刘忠义说完后,一脸骄傲的求夸奖。你推我拉,此消彼长,刘统领做人有一套,好不快活。 “一大半?刘将军有没有办法将其他另一半也拿过来?”赵老二不死心的言道。 刘忠义看了一眼赵廷美,兴致勃勃的接着言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若是我有钱粮,上下打点,刘迎就是一坨屎,分分钟架空他。” 赵老二和赵廷美眼神一亮。 “哈哈!我的四弟现在穷的就剩下钱了。”赵老二小算盘打的叮当响,老四该你上场了。 赵廷美一脸尴尬,我特么,花钱找我了?你真是我亲哥。 哥哥搭台,弟弟唱戏,走着。 “刘将军,尽管放心,齐王我就好助人为乐。”赵廷美咬牙切齿应下了。 刘忠义大喜,连忙敬酒不已。 “爹,这是什么?太好吃了。”刘云青言道。 赵廷美一瞅,我特么,鱼唇,我的最爱,挠挠的。 “喜欢吃,多吃点。”刘忠义人逢喜事精神爽,杯来酒干,快意非凡。 三人再次推杯换盏起来。 突然,身旁的刘云青“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大喊道:“爹,菜里……有毒。” 只见他立马挣扎着站起身来,憋得满脸发紫,鼻孔竟流下鲜血来,指着赵老二和赵廷美,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七十章 见鬼去了 刘忠义毛骨悚然,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宝贝儿子。 刘云青口吐白沫,死死抓住他爹的衣襟,眼神泛白,然后是一口鲜血喷出,两腿抽搐着,几个呼吸间,彻底没有了动静。 刘忠义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转头看着两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根手指立马插入自己的嘴中,呕……呕……。 赵老二和赵廷美吓傻了,懵逼了! 赵廷美哪见过这种情况,哆嗦着手足无措,看着刘忠义在呕吐,自己也跟着一阵阵反胃,忙跑到一旁,手指插嘴中呕……呕……。 赵老二感觉有一股凉风从尾骨直通天灵盖,刹那间,酒醒七八分,汗如雨下,他虚,虚的一批。 他想到了什么?脑海中天雷滚滚,不敢想,头痛欲裂。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呕吐,赵老二强提一口气,言道:“来人呐,封锁王府,敢有人擅自离开者,杀无赦。” “快去召御医前来,快。” 说完后,赵老二再也忍不住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轰炸,跑到一边,跟着呕吐起来。 呕……呕……呕呕……呕。 三人吐的很有节奏感,细听有rap的调调,门外侍候的丫鬟们一个个吓得体如筛糠,浑身发抖,不敢上前。 心腹们纷纷端来清水,让三人漱口。 三人吐得筋疲力尽,苦胆都差点吐出来,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形象俱无,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火星在空间内迸射。 “刘将军,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赵廷美率先打破平静而诡异的气氛,出声言道。 “刘将军,稍安勿躁,这件事本王必须给你一个交代。”赵老二也吓得不轻,开口保证道。 这时,刘忠义也回过魂来,大脑开始运转。要毒死我?不可能他们俩也跟着把酒言欢,开怀畅饮,皇亲国戚,舍命陪我?不可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四人喝酒吃菜,唯独自己的儿子,遭此不幸,抓心挠肝的痛,可懂? 看着儿子冰冷的尸体,泛白的眼珠,老刘悲从心来,心疼的在滴血。 “两位王爷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刘忠义紧咬牙关,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暗暗下定决心,先等自己出去再说,大不了,鱼死网破。 赵老二看着刘忠义闪烁的眼神,心里猜出个七七八八,今天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要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五代时期,将军们的反叛,那是家常便饭,本命技能。 “来人呐,把后厨人员全部羁押,召御医来查验试毒,快去。”赵老二恶狠狠的言道。 心腹们领命,一个个快步离去,三人被战战兢兢的丫鬟们服侍着沐浴更衣,刘忠义吓得茶水都不敢喝,勉强用洗澡水润润嘴。 很快,御医来到,把脉之后,又是醒酒汤,又是催吐水,三人再次上演rap,今日是遭了大罪了。 然后是御医亲自查验饭桌上的酒菜和呕吐物。 查验一番后,御医小心翼翼言道:“启禀两位王爷,有三道菜里银针变黑了。” “有三道菜?”赵廷美吓得一激灵,啥米?三道菜银针变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老二听后,寒毛直竖,也跟着吓得一哆嗦,你特么也想把我也送走吗? “鸡枞鱼唇有吗?” “有。” “把大厨都给我押上来。”赵廷美歇斯底里的吼道。都知道自己最爱吃鱼唇,如此针对的吗? 很快四名大厨带到,四十八号姚仁赫然在列,他们一字排开,跪在一排,瑟瑟发抖。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现在老老实实招出来,留你个全尸,否则……哼哼!” 赵廷美话音未落,只见其中两位大厨抬手就往嘴里塞东西,猝不及防,出手如电。 第三位大厨忙有样学样,刚抬起手,就被身后的侍卫眼疾脚快,一脚踹翻在地,摔了个狗啃泥,再想有动作,来不及了,赵廷美大喝一声,侍卫们一拥而上。 此时,抢先服药的两位大厨已经口鼻流血,一命呜呼了。 姚仁都吓懵了!什么鬼?齐王一句话,四个大厨丢了仨? 相比于他的小惊吓,晋王赵老二、齐王赵廷美和刘忠义是彻底傻眼了。 卧槽啊!全府上下,总共就四个大厨,仨个是卧底,这特么小说都不敢这么写?随时随地把我们的小命握在手心里?这滋味,这酸爽,挠挠的。 他们还不知道姚仁的身份,若是知晓了,会不会被一波带走,捂脸。 四个大厨四个卧底,节哀啊! “二哥,我亲自去审问,给我带出去。”赵廷美一挥手命人把按倒在地的大厨带走了。 王府里有专门的审讯室,十八般武器,样样血腥,就是一块石头也给你撬开条缝。 赵老二心有余悸,吓得不轻,这家里也是龙潭虎穴?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安全感。 “去查一下贡品。”赵老二低头对御医言道。 御医点头领命而去。 “姚大厨,还是你忠心。”望着唯一剩下的大厨,还是前段时间老四送给自己的,赵老二忍不住勉励一番,仿佛在寻求心灵上的丝丝慰藉。 “小人惶恐,愿为王爷效命。”姚仁一脸正色的言道。 “等下去库房支取一百两银子,本王赏你了。” “谢王爷,愿为王爷效死。”效命上升到效死,姚仁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言道。 “嗯,不错,以后王府的后厨也一并交给你了,交给你啊,本王放心。”怎么说,此人也是经过生死考验的人,用起来放心。 “小人感激涕零,必一心一意将王爷送走,呸!必一心一意侍候王爷,肝脑那啥,在所……在所不惜。”姚仁激动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表忠心,都结巴了。 那表情一下把赵老二逗笑了。 姚仁一脸憨厚的陪着笑。 “你去吧。” “小人告退。” 赵老二看了一眼刘忠义,两人点点头,也不言语,自顾自的喝茶。 不一会,御医就哆哆嗦嗦的捧着一个盒子,来到大堂。 两人一声不吭的盯着那只盒子,气氛凝固的都在滴水。 御医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赵老二,打开盒子,小声的言道:“是海参。” 声音很小,却振聋发聩,赵老二内心一万匹羊驼跑过,天雷滚滚。 刘忠义口干舌燥的看着景,他不敢说话,更不了解这三个字的所代表的含义。 这时,赵廷美也回来了,面色疲惫,对着赵老二,摇摇头,指了指上面。意思是人走了,上天了。 赵老二却领会了另一层含义:不好了,大哥出手了。 好一会,赵老二才缓过神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木盒。 “什么情况?”赵廷美对着御医问道。 “启禀王爷,是海参。” 赵廷美楞了一下,然后瞳孔急剧收缩放大,眼神里却藏着恐惧和狠辣,大喊一声,“你放屁。” “给我拿下。” 左右心腹上前把御医按倒在地。 “王爷,我说得句句是真啊!我以人头担保,不敢妄言。”御医大声的辩解道。 “不需要你的人头,给我撬开他的嘴。”赵廷美癫狂了。 赵老二刚要阻止,又不动声色的对着心腹们点点头。这件事太大了,必须要一个答案。 御医吓得魂不附体,使劲挣扎着。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被平平整整的摆好姿势。 赵廷美使眼色,一名心腹将木盒里的海参,拿出一条,直接塞进御医的嘴里,还灌了一杯水顺一顺。 御医吓得眼泪鼻涕横流,屎尿横飞,丑态毕现。 不到两分钟,御医就脸色发青,鼻血长流,恶狠狠的盯着赵家两兄弟,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赵老二,赵老四你们这两个天杀的,不得好死……死。” 说完后,气绝身亡,独留死不瞑目的双眼看着赵老四。 赵老四吓得一激灵,不敢看其眼睛,连忙吩咐人抬出去。 看着沉默不语的二哥,赵廷美心里不是滋味,兄弟相残,何至于此? 沉默不是因为词穷,而是心空,空空荡荡。 “二哥,该……。” 赵老二抬手打断赵老四的话语,眼神中蕴含着暴虐和杀戮,言道:“来人呐,将刚才侍奉饮宴的人员,全部……。”一个切脖子的手势奉上。 十六七岁,花季雨季的大好年华,在赵老二一个动作下,香消玉损,命丧今日,可悲可叹! 心腹们冷酷无情,面无表情的领命离去。 “二哥,后厨的人员呐?要不要也……。”赵廷美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后厨?先不急,贡品来自汴梁,先秘密查探一番再说。”眼下,后厨他也有了自己人,四十八号姚仁。 放长线钓大鱼,若是有鬼,这个鬼可是有大用的。 杀掉刚才侍奉的人,一是为了掩盖宴会上的秘密,若是谁的嘴巴不严,说了出去今日之事,那就是锣对锣,鼓对鼓,面对面了,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这二来就是,赵老二感觉身边侍奉的人有重大嫌疑,看谁都像来自汴梁的眼线,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一了百了。 当刘忠义听到“贡品来自汴梁”几个字时,惊得肝胆欲裂,如坐针毡,这么刺激的吗? 哎!不对啊!你们兄弟俩特么的,祸起萧墙,相互掐架,怎么死得却是我的儿子? 我是带儿子来见见世面的,见世面?这下见鬼去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人在家中坐 刘忠义脑海中权衡再三,还是早早离开为妙,此事已牵涉到官家,兹事体大,已不是他这个小泥鳅能染指的。 可是,你们两位大神相互捅刀,受伤的却是我的儿子,背锅?炮灰吗?我就bbm了。 可怜我那宝贝儿子,过了年才十八岁,大好的前程摆在眼前,吃顿饭,没了? 千言万语在我心,我想说几句脏话,可否?若非平台禁文墨,此处倾尽虎狼词。 “那啥,出来的匆忙,家里还煲着汤呐,可不敢熬干了,熬干了,走水了,还要麻烦洛阳城的府衙,着实不安,两位王爷殿下先忙着,告辞。” 刘忠义随便找个理由,不再提起宝贝儿子的事,自认倒霉吧。 儿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福薄命浅,无福消受,老刘准备吃下这个哑巴亏,先走为妙。 两兄弟互看一眼,懵得一批。 “遇到这种通天的事,你还想脱身?置身事外?你特么心真大,信不信今儿灭了你?”赵廷美彻底撕破脸皮,大声对其吼道。 他现在就如同一只疯狗,还是被狠狠抛弃的疯狗,大哥要毒死他,多大的仇啊? 刘忠义气得双目怒视,敢怒不敢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如今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时,侍卫们也围了上来,刀出三寸,冷冷注视着刘忠义,只等一句话,必定让他血溅当场,杀人灭口。 老刘心里“咯噔”一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环视一圈,自己带来的两个侍卫刚才也被“咔嚓”了,连忙软了下来,乖乖站于一旁。 成年人的世界里,都是酒红了脸,话红了眼。在这里要加上一句,菜要了命。 赵老二一看,连忙过来佯装怒道:“放肆,谁敢对刘将军无理,都退下。” 然后一脸笑意的对刘忠义,温言安慰道:“刘将军,稍安勿躁,人总要咽下一些委屈,擦干眼泪往前走。” 我咽下?老刘看着晋王殿下的脸色,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打转,点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你特么真会安慰人。 “老四,给老刘准备二十万贯银票,十万用来打点军中将士,十万拿来赔偿刘将军。” “二十万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赵廷美一阵阵腻歪,你动动嘴,就放我血?你真是我亲哥。 不过,今日看此情形,必须要出出血了,刘云青毕竟是为自己背的锅了,若是他不嘴馋,可能倒下的就是自己了,于是咬咬牙,点点头应了下来。 我也受委屈啊!一边被人下毒,一边还要出钱出力,忒不得劲。 刘忠义也不再言语,乖乖接过银票,拱手告辞而去。 赵老二使个眼神,其中两个心腹杀手点头跟上,若是老刘不上道?自有人送他上道。 人最大的动力,除了兴趣,就是耻辱和仇恨。 一旦有仇恨的种子在其心里发芽,那将突飞猛进,茁壮成长,终有一日,长成参天大树,无法自拔。 挥退众人,赵老二和赵老四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说啥?坐以待毙?呸!或者,干他娘的?呸!呸!呸!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呐。” “四弟,让我好好想想。” 同一时间,汴梁城,后宫。 赵老大看着床上张贵妃的尸体,怒火中烧,睚眦欲裂。 发黑的指甲刺激着他的眼,冲击着他的心灵。 御医在小心翼翼的用银针试毒,丫鬟们跪满一地,门口是密密麻麻的侍卫持刀守护。 张贵妃原本是庆州栗刺史的爱妾,此女体弱多病,娇柔美颜,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赵老大当初率兵攻下庆州时,一见倾心,顺势拿下。 从此,纳入后宫,悉心呵护,疼爱有加。 每到寒冷时节,来自南方的张贵妃就容易得风寒,这不,快到年末了,张贵妃又生病了,好不容易病情好转,必须要好好补补身子。 赵老大不吝赏赐,在贡品中亲自挑了一些名贵药材和滋补之物赐给张贵妃。 其中就有二弟进贡的硕大红枣和龙眼桂圆。堂堂晋王齐王两位王爷的入京贡品,谁来查验,谁敢试毒? 御医哆哆嗦嗦的举着泛青色的银针,不敢言语,只能拼命磕头。 此处无声胜有声,天雷滚滚! “护主不力,全部坑杀。” 赵老大一见之下头皮发麻,脸色大变,留下一句话,快步离去。 背后传来一片哭泣嚎啕之声,他管不了这么多,他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二弟和四弟的贡品今年甚是丰厚,都被他用来赏赐重要之人,都赏给谁了? 我滴娘呀! 以“半部论语治天下”享誉中外的赵普,喝着赵老大赏赐的参茶,眯着眼看着晋王殿下送来的求救书信,脸色玩味。 他手握宋国权柄,执掌中枢,左右逢源,披靡天下,惬意非凡。 晋王赵老二的暂时离开,让他在朝中的势力又进了一大步,很多原来的晋王一系,慢慢向自己这一方靠拢,现在不敢说一言九鼎,但已到达人生巅峰。 “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一刻钟之后,大宋同平章事,太子太保,宰相赵普仰天长啸,驾鹤西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妻妾成群 虔州,谭刺史府。 四十多岁的谭若钦,浓眉大眼,体格魁梧,此人善使一杆银枪,沙场宿将,所向披靡。 此时,他一边心惊的看着吉王殿下的密信,一边不时的打量着对面的白衣小将林风。 林风此次前来,只带了几十骑,轻装简从,他是吉王殿下李子木的小舅子,他是来打前站的,一为送信,二来打探一下谭若钦对清源郡的态度。 能一起合作作战,更好,若不可为,不强求,就是借个道,若都不可为?天黑请闭眼。 虽说眼下南唐和清源郡,同属一家,同属一脉,但是,最近清源郡的急速扩张,却挑战着周边势力的神经。 原先,虔州和清源郡中间隔了一个汀州,现在直接接壤了,清源郡的利好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各种政策眼花缭乱,近十州之地的一方势力,想不关注都难。 虔州三面被围,背靠南唐,更是敏感中的敏感。 “林将军旅途劳累,何不休息几日,让犬子带着四处转转,领略一下我虔州的风土人情,吉王殿下的事,也容我思量一番。” 谭若钦老谋持重,想先稳住林风,再好好考虑考虑殿下之策。 虽然吉王殿下说得含糊,但谭刺史还是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这是要背靠虔州,去宋境搞事情。 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点,不知道宋军在雄州集结吗?还想虎口拔牙?别引火烧身就万幸了。 “谭将军,不知要等待几日?” “林将军有其他要事?” “春节伊始,正月初一,本人要……大婚。” “恭喜林将军,哦,汀州刺史的女儿?” 谭若钦看着眼前的帅小伙,难掩喜爱之色,可惜他没有女儿,都是带把的,庶女倒是有好几个,可惜身份也配不上眼前人,做妾吗?呸……! 林风挠挠头发,站起身,抱拳谢礼。 泉州,王府。 李子木回归,离过年不到一个月了,该回去办大喜事了。 与南平码头送走许友昌和宋钱之后,李子木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他想念家人了,灰常想念。 江源率领官员在城门口亲自迎接,李子木勉励一番,就火急火燎的往宫里赶。 他现在眼里只有他的小甜甜。 鹿林宫内,一群女人围着林璐打转,林可心小心侍奉着,众女一脸羡慕的看着林璐的肚皮。 这么多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肚皮,林璐不得劲。现在,她习惯性的摸肚皮,时不时的都要摸一摸,感受一下小生命的孕育,母性的光辉初现。 才三个月,根本就不明显,不仔细看都看不出。 昨日接到吉王殿下的消息,今日回归,不用迎接。 朱亭,悠魅,李芳灵,林可心,小伶俐,小铃铛,小环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姹紫嫣红。 “嫂子,他会动吗?” “傻瓜,哪有那么快。” “姐,他什么时候长出小手来?” “应该还要几个月吧。” “嫂子,我能摸一下吗?” “姐,我也想摸。” “姐,还有我。” “停,停,停,干哈呐?”林可心连忙上前阻止,虽然姐妹们关系好,但不能乱摸啊,堂堂王妃不要脸吗? 此子可是清源郡的未来,未来的王,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身份何等金贵? “启禀王妃娘娘,殿下已到宫门口。” 众女一惊,纷纷站起身整理一下,出门迎接。 林可心扶着林璐,走在最前面,众女左右跟随,来到鹿林宫门口。 “爱妃……众爱妃,都在呐。” 渣男李子木上线,众女下拜,李子木摆摆手,就算打过招呼了。 “哎呀……!小心点。” 李子木一个公主抱抱起林璐,向里而去。 “都有宝宝了,还乱跑,打屁股哦。” 众女一脸羡慕的在风中凌乱,我也想要宝宝。 来到殿内,林璐母亲沈氏也来拜见,李子木喊了一声母亲,不用多礼。 林璐羞红了脸颊,窝在李子木的胸口娇艳欲滴,心中的幸福满溢,我堂堂的王妃人设肿么就竖不起来了,这个坏人。 小心翼翼的将林璐放在特制的躺椅上,李子木坐在旁边拉着小手不放开,一脸宠溺的盯着佳人。 这时,众女入内,分列左右。 “我不在的日子里,辛苦你们了。” 众女连道不敢,纷纷落座。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夫君,太隆重了吧。” “我好想吃酸辣鱼。” “安排。” 沈氏张了张嘴,没说话,这是要宠上天的节奏。 林璐“挑衅”似的的看了一眼母亲沈氏,得意洋洋,嘿嘿傻笑!瞅瞅,这才是我的夫君,要星星绝对不给月亮。 很快,宫宴开始,大家开席。 李子木将挑去鱼刺的鲜嫩鱼肉,配上酸辣的鱼汤拌饭,米粒在光线的照耀下,镀上一层荧光,晶莹剔透。 李子木挖起一勺,再轻轻吹起,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给林璐吃,温馨的画面里藏着浓浓的爱意。 众女大醋。 “哥,你给我剥虾。” “多大的人了,自己剥。” “夫君,快来啃猪蹄了。” “给我留一块。” 朱亭不开心,咬牙切齿的啃猪蹄,吃胖胖,生宝宝。 悠魅一边小口吃着饭,一边羡慕的看着给林王妃喂饭的殿下侧颜,着迷了,这个男人处处让人着迷。 他和这个时代的很多人不一样,他聪明多智,他博学多才,他说到做到,他不做作,他不虚伪,他不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还给了自己傍身的产业,他活得如此真实,如此快意。 世人多媚骨,唯有君如故。 今生遇汝,何其幸哉! 穿越最好的年代为宋,为何?请看小知识之古代妻妾等级制度:第一为正妻,也叫嫡妻、正室、发妻、原配。妥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正妻去世后再娶的叫继室。 第二为平妻,字面意思上与正妻地位相等,也不需向正妻行礼,但家庭中仍要以正妻为大,高于其他妾室。 第三为媵(ying)属于西周战国时期的一种婚姻制度,后逐渐淡出历史的舞台,媵就是和妻子一起嫁过来的亲姐妹,孩子可视为嫡子,地位很高。 第四就是侧室,正妻的亲姐妹或堂姐妹,没有生育也可以进族谱,牌位入宗庙。是第三媵的升级版。 第五为副室,正妻的表姐妹,生了孩子才能进族谱,入宗庙。 第六为偏室,正妻非血缘关系的表姐妹,出嫁不能坐红花轿,只能用蓝色的花轿。 第七偏房,和正妻没有任何亲属关系,有资格和上面几个等级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第八陪房,大多是陪嫁过来的女官家或贴身丫鬟。自此往下都无资格和以上人员同坐。 第九个为侍妾,就是被男主人看中的侍女,收房为妾。不能被扶正,要服侍男主和以上人员。 第十婢妾,侍妾的婢女,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卖身为奴的婢女,另一种为罪犯的女眷。 第十一通房,属于地位最低的妾,即使生了孩子也可以被当做物品一样买卖,对所生的孩子也没有抚养权,也可能是买来的妓女,乞丐或童养媳。 第十二为外室,是男主在外面另置房产所娶的妾,也是金屋藏娇的代名词。 第十三为外妇,与男主有露水姻缘或一夜情之类的,形象比喻为现代的情人。 第十四为丫鬟婢女等,无身份名位,形同货物,任意买卖,任意赠予。 据史料记载,北宋苏东坡在汴梁做官被贬之时,侍妾达到上百人,他一一转赠予他人,这其中还包括两个怀孕的侍妾。有没有刷新你的三观?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以量取胜 鹿林宫,后花园凉亭处。 在青玉色的中天里,繁星点点,忽隐忽现,美轮美奂。 凉亭内,竹席遮挡住来风,虽是冬季,却凉风习习,身体舒泰。 身旁的茶几上摆满了各色零食点心水果,不远处的仙鹤香炉内,袅袅含烟缕缕升起,随风飘散。 良人在侧,月光皎洁。 林璐在锦榻上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眼前人,李子木微微一笑,松开握住的手,紧了紧薄毯,拂过额头,摆弄着发丝。 “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此事最近一直困扰着她。 若是男孩还好,若是女孩,会不会让夫君不喜? “小傻瓜,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夫君都喜欢。” “我希望是个男孩,能像夫君一样优秀。” “夫君都喜欢,最好先来个女孩,那可是我的小棉袄,小公主,我要把他宠到天上去。”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呐,嘿嘿!” 林璐抱着李子木的胳膊,眼睛在黑夜中闪烁,心中大安。 清源郡的王后,后宫之主,第一胎,压力何其之大,无人倾诉,无人宽慰。她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承受了太多太多。 李子木又靠近了些,斜躺锦榻,怀抱林璐,轻拂后背,仰望夜空,心情安泰。 耳边倾诉细语:“愿时光清浅,许你我一世安然!” 怀孕中的女子情绪波动大,林璐转瞬间,泪雨磅礴,这是幸福的流淌。 李子木忙手忙脚乱的帮其擦眼泪,眼神中含着自责和暖意。 “男孩子太皮,若是不听话,你抽完了,我抽,我们俩混合双抽,怎么样?”李子木连忙转移话题,挑起爱妃的兴趣。 “啥玩楞?”林璐就像扎刺的猫,一下坐起,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着李子木。 “我说是如果不听话。” “如果不听话,你打如果,打我儿干啥?” “那假如呐。” “假如不听话?你打假如,假如是哪个小妖精?” “我就是打个比方。” “比方又是哪个?” 完了,一孕傻三年! 李子木一个头两个大。 “有句诗说得好,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一秒十二下,剑剑出暴击,父见子未凉,掏出七匹狼,透心凉,心飞扬,一节更比六节强……强。”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七匹狼,看李子木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大招奉上。 李子木疼着龇牙咧嘴,又紧了紧怀抱,不管用? 对付发飙的女生最好的方法就是吻她,吻的她喘不过气来,心跳加速,有上气没下气的那种。 李子木“啵”的一声啃了上去,对方只挣扎了0.5秒,然后就是娇喘连连,拿下。 不远处的林可心羞愤难耐,连忙转向一边不敢看,殿下真会玩。 怀抱佳人,小别之后,情难自已。 林璐连忙推开,“夫君,别闹!” “叫可心来。” “爱妃,别闹。” “我没闹。” “停,今晚夫君只陪你。”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林璐主动送入温暖的怀抱。 醉梦宫,内室。 看着床上熟睡的小铃铛,朱亭眼色温柔,小伶俐在背后帮其揉着香肩。 “小姐,你何时有宝宝?” “额……,我也想啊!可是我一个人也生不出宝宝来。”朱亭摸了摸肚皮,暗恨它不争气。 “今日,殿下对王妃的疼爱真是羡煞旁人。”小伶俐有点吃醋的言道,其实她是羡慕王妃,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什么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小伶俐,要不明天晚上,你也来?” “啊……?” “以量取胜。” “小姐,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呀?”小伶俐脸红似火,心里抓心挠肝的,挠挠的。 “你是我的贴身陪嫁丫鬟,按名分上,殿下也是你的夫君,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朱亭准备放大招了,她想要宝宝,灰常灰常想。 按此时的世俗,小伶俐的孩子也属于她的孩子,可以进族谱,入宗庙的那种。 “可是殿下说我还小。” “你还小?过了年你都十八了。” “那听小姐的。”小伶俐败下阵了,声如蚊蝇,脸红似火,火辣滚烫,烫一烫,心飞扬。 “哎……,这就对了。” “来,小姐教教你。” “哎呀……!不要啊!小姐。” “不行,不教你能会吗?” “小姐,你放过我吧。”小伶俐都带上哭腔了。 “乖,听话,我给你说啊,这第一势……!” “小姐,你真是我亲姐,我会,我会……呀!”小伶俐连忙捂住朱亭的嘴巴,真怕她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小姐最近怎么这么彪了?婚姻让人发狂? “你会?你会个dei啊!” “我……我……!”小伶俐落荒而逃,“嗖”的一声,逃之夭夭。 “哎……!打辅助啊!” 小伶俐一个踉跄,摔倒在门口,身体的疼痛哪有灵魂的冲击更有震撼,她仰望夜空,无语问苍天。 洪湖水浪打浪,小姐的思想真开放。虎狼之词,真是振聋发聩,没心肺,节操被炸碎,三观已崩溃。 真是造孽啊! 落星宫。 悠魅久久难眠,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间,小环鼾声如雷,一声声敲打着她的心灵。 心眼这东西,想多了是小心眼,想少了,是缺心眼,一直想,就是死心眼,不想的话,就是没心眼,真不好拿捏。 想想以前,看看现在,悠魅嘴角含笑,随梦入眠。 生活要有所为,有所爱,有所期待。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忠诚 第二日,天气阴凉,暖风习习。 林璐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夫君在侧,连忙移开。 “胳膊麻了吧?” “胳膊不麻,心乱如麻。” “又作妖。”林璐顺势再次躺进温暖的怀抱。 “你是我清晨的早安,你是我醒来的思念,今日爱你只增不减。” “嘤嘤嘤,早餐好甜呀!” “啪……。” “小懒猪,你再睡会。” 李子木起身洗漱,今日有活动。 林可心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听到声响,连忙进来侍候,偶尔看到“春光”,面红耳赤。 某人脸皮慢慢练厚了,想逗逗她,在林可心帮忙系腰带时,深吸一口气,香气扑鼻。 林可心的小手都颤抖着哆嗦,耳垂通红到透明,娇艳绯红,绮丽无比。 “汝身之香,我想吸溜吸溜。” “咿呀!” 要死了! 闻着手上的香气,某人舔舔嘴唇,潇洒离去。 “小姐,刚才有人欺负我,你不管管。” 吉祥书院。 李子木带着李从信,随心晃晃悠悠,姗姗来迟,刚才先送朱亭去了楼外楼,顺便吃个早餐,吃饱喝足,走一走,消消食,他们约好中午还在楼外楼集合。 潘佑潘院长带着女儿潘瑞,江源、杜乔、易悠然和孟远之等早早来到路旁相候。 这是吉祥书院成立一年多以来,吉王殿下第三次光临书院,第一次是开课,殿下亲自莅临,第二次是送来了汉语拼音和加减乘除算术等文章。 吉祥书院占地十余亩,它的左边是招贤馆,右边是藏书楼,对面是吉祥书社,书社里还包括一个很大的印书馆和官府小报。 相隔一条街就是流民所目前的办公所在地,当然,一些具体的事宜都是在城外大营旁边的西山居所。 无审查,无路引,无凭证一律不准进入泉州城。 现在流民所的职权范围已经在向清源郡的边境延伸,地盘越大,能力越大。 众人一一拜见,李子木摆摆手,就当见礼了。 易悠然和孟远之站在远处,暗暗咂舌吉王殿下的年纪,小声的品头论足。 白里透红的是易悠然,黢黑发亮的是孟远之,两人一白一黑,泾渭分明。 这俩货怎么在这里?大胡子许友昌不是说他们俩武艺了得吗?难道是文武双全?捡到宝了,李子木暂时按下疑虑。 “万花丛中一点红,潘院长真是越发漂亮了,巾帼不让须眉,干得不错,辛苦了。” 此潘院长非彼潘院长,乃是潘佑的女儿潘瑞,主掌吉祥书院的医学学科,也是医护队的一把手,为清源军队的救死扶伤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因功晋升至正六品,妥妥的部堂高官。 她也是目前清源郡官员中,女子第一高官的保持者。 如今的潘瑞英姿飒爽,精明能干,透漏出不一样的干练气质,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有点怕羞,还有点婴儿肥的小姑娘了,她长开了。 “谢殿下夸奖!”潘瑞喜笑颜开,落落大方,毫不吝啬的露出八颗洁白的贝齿。 潘院长也跟着意气风发,殿下夸潘瑞就是夸我,老怀大慰,老脸有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紧跟着殿下快步向学院走去。 圆形的大课堂内,招贤馆和一众莘莘学子们齐聚一堂,挤得满满当当,都一脸期待的盯着来者,来者不大,和他们一般的年纪。 这是李子木第一次正式和吉祥书院的学子们见面,只见他信步来到大讲台中央的位置就坐。 众学子执礼拜见,李子木微微一笑,站起身一边抱拳回礼一圈,一边高声言道:“上课!”此处很是新奇。 潘院长和一众官员、教谕、助教等也快速到位,在第一排纷纷就座。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毛爷爷的诗就是大气) “看山是空山新雨后,看水是坐看云起时,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希望之光照亮了生命,胸怀希望,才能走出,飘如陌上尘,天地一沙鸥的慨叹!” “今朝试卷孤篷看,依旧青山绿树多,拥有希望,你就能打开更多的窗户。” “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我们依然一笑作春温,笑看人世间。”(引自小撒) 李子木大气磅礴,回味悠长的开场白一下子镇住了全场。 现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吉王殿下李从谦,以前在所谓的文化圈那是默默无闻,寂寂无名的存在,今日真是一鸣惊人。 自此日始,殿下的学识必将声威大震,传播四方。 什么叫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什么叫出口成脏,呸!出口成章,自带典故,还句句押韵,自带新颖,别具一格。 他们今日是涨见识了,纷纷拿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聆听吉王殿下的教诲。 “首先感谢各位学子的到来,错过了洛阳城的古意,失约了汴梁城的初雪,我在清源郡致以谢意!” “生逢其时,与之共长。青山一道同风雨,明月何曾是两乡。都是大唐子民,都是炎黄子孙,同一种血脉,铸就同一个伟大的民族。” “如今天下纷乱,争斗四起,中原大地更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身在大陆南方的我们苦于鞭长莫及,望洋兴叹,唯有强化自身,增强实力,他日才能解救万千子民于水火。”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啻微茫,造炬成阳,你们的加入与投靠,让我们清源郡的实力如虎添翼,日新月异,请受本殿下一拜!”李子木对着招贤馆众人作揖,众人纷纷连忙起身回礼。 很多人激动的脸色潮红,这是多大的面子?吉王殿下真是求贤若渴啊!折节相交有没有?脸上大大的有光。 “你们即将踏入清源官场,本殿下希望你们:秉持“舍我其谁挑重担,为观奇景上高山”的担当,恪守“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奉献,崇尚“纸上得来终须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实干,脚踏实地,为国为民。” 然后又对一众青年学子言道:“岁月因青春慨然而赴,而更加美好,时间因少年挺身而出,而更加瑰丽。” “少年们,学习是为了什么?” “今日,借古人之言,与尔等共勉之。” “为天地立心,继往开来,为生民立命,彰显大爱,为往事继绝学,接续文脉,为万世开太平,家国情怀。”(出自北宋理学大师张载,李子木提前盗用。) 四句一出,震翻众人,什么叫天雷滚滚,海浪滔滔,大家彻底臣服了。 江源,易悠然等学子听得热血沸腾。潘佑都激动的哆嗦,什么情况?和殿下相比,我都不敢说自己是读书人,一辈子都学到狗身上了。 “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当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李从信一脸崇拜的带头鼓起掌来。 “黑马”孟远之手掌都拍红了。 众人见状,忙起身高声欢呼,声震九天。 “吉王……吉王。” “鸡王?” 卧槽!李子木从欢欣雀跃到面若黑炭,被动接受着欢呼与赞美!强颜欢笑,可懂? 必须换口号,“永不相弃,永不言败”?“不抛弃,不放弃”?“奥利给”? 还是延续大唐的“内外诸夷,敢称兵者,皆斩!”的霸气口号?简洁明了“忠诚”两字也不错?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知哪片山来猴 热情洋溢,热血沸腾,震撼诸位的演讲告一段落,李子木超常发挥,得意洋洋,带着李从信扬长而去。 不叫地主,不代表没有王炸,看我……炸! “九哥,你真是太牛了,魅力光芒四射,对了,你是怎么从不学无术到学富五车的?” “呸!你哥哥我会的可多,学着点。” “哥,教我一段呗,怎么出口成脏。” “哈哈,来走着。”李子木犹豫未尽,准备再来炫一段。 “棍棒打人痛几朝,笔尖杀人胜过刀,这人人都有皇帝相,地广人多轮不上,有钱不知没钱的难,黄莲不知蜂蜜的甜,河水不知海水的咸,土豆不知西瓜的圆。” “土豆和西瓜是什么?” “别打岔。” “男人潇洒靠有钱,女人漂亮靠容颜,有钱没钱咱可别飘,一山更比一山高,香烟抽完都是灰,酒要喝完就剩杯,牛皮别老用嘴吹,人死无非一堆灰。” “香烟是什么?” 李子木瞥一眼,李从信连忙闭嘴。 “这孟婆汤里全是水,奈何桥上都是鬼,忘川河畔全是泪,三生石下全是悔,没有能力别翻脸,没有实力别急眼,时间还长,别谈永远,不到结局就没到终点。” “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弟啊!你学废了没有?” “哥哥,大才啊!” “那是,到时候如果国破家亡了,我带你,你带着碗,你负责哭,我负责喊,我们一起当老板。” “老板是什么?” “你猜……。”和你聊天太累了。 “对了,最近帮里怎么样?”李子木说的是李从信负责的最高帮务部,清源郡上下统管。 听上去很高大上,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亿点点拿得出手的政绩。 “正要跟你说呐,九哥,我们最高帮务部真能上下统管?也包括正五品的朝廷大员?” “必须的。” “那就有数了。” 李子木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无所不知,这是要动谁啊?起了好奇心。 “哪位?” “你猜……。” 这就难堪了,以后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很快,楼外楼到了,今天他们坐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李子木的车驾早上给朱亭用了,李从信更是懒,蹭车可还行?还是潘院长机灵,临时在书院里找了一辆。 正是中饭之时,楼外楼生意兴隆,达官贵人必须一日三餐,像一些普通的民众,大部分还是一日两餐,能省则省。 宽阔的停车场满满当当,足见清源郡的繁华,楼外楼生意的火爆。 特别是楼外楼最近推出的自助餐,海鲜随便吃,肉骨头随便啃,水果随便拿,酒水随便喝,林林总总上百种花样菜式,而且,每位只需三两三,多一两也不要,就问你心不心动? 李子木李从信两人,身穿便服,勾肩搭背,说说笑笑下车离去。 忙了一上午了,又是演讲,又是谈心,又是参观的,饿毁了,落后的随心也饿了,左右一扫,看着路边的大树甚是空荡,脸色一喜,将缰绳随便一栓,飞奔楼外楼。 上次只吃到三十八种菜,今天必须吃到五十种。随心准备敞开肚皮,大干一场。 顶楼包间里,饭菜齐备,朱亭带着小伶俐和小铃铛在旁边吃点心水果,李子木和李从信大步而来。 随手招呼一声,“开饭。” 都是半大小伙子,食量惊人,只见两人风卷残云,你争我抢,旁若无人,毫无形象。 朱亭一脸爱意的看着夫君和小叔子争抢,羡慕不已,她是吃不下了,她有小灶,来富贵来掌柜亲自安排的。 摸着和林王妃不相上下的小肚子,她犯愁了,她要减肥。 “小姐,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一碗。”小伶俐咽着口水言道。 “姨娘,我也想要一碗红豆粥……溜溜缝。”小铃铛也不甘示弱,被李子木两人的好胃口刺激到了。 “溜溜缝?小丫头,你快要吃成小胖丫头喽。” “姨娘,那我吃半碗。” “傻丫头,想吃就吃一碗。” “来掌柜,安排,再打包一碗。” 来富贵一脸笑意的点头领命,殿下和王妃吃的开心,是对他最大的褒奖。 “等一下,给我也来一份油炸大虾,要酥酥的,挂糖浆的哪一种。”朱亭也挡不住美食的诱惑,暗暗下决心,吃完这顿再减,下不为例,欧耶! 一顿操作猛如虎,几人酒足饭饱,打着饱嗝,来到大露台,品茶小息。 朱亭带着两女去给鲜花浇水,饭后消消食。 随心也挺着大肚子上来了,李子木招招手,指着朱亭一行人言道:“随心,你去把她们安排好,留四个暗卫就够了,下午放假,去吧。” 殿下出行,明里暗里都有几十人护其周全,李子木可是很惜命的。 虽然在自己的地盘,人身安全无虞,但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山外青山楼外楼,你知哪片山来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妖魔鬼怪 来掌柜亲自奉献的普洱茶,茶汤红润,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咪一口,去油腻,齿留香,提神醒脑,回味悠长。 “听说你都娶第六个妾了,吃得消吗?”李子木瞥一眼李从信的腰,眼神中透着蔑视。 “南国佳丽,美丽妖娆,却闪不了我的腰。”李从信臭美的嘚瑟中,挑衅意味言明。 “我当初答应你的是三位,可不是六位,老六啊!呸!老十啊!悠着点,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给你看看,哥的强壮胸大肌。” “呸!不看。” “老十,对你的王妃有什么要求?哥给你留意。” “哥,亲哥,那我简单的说几点啊!”李从信兴奋莫名,清源郡真是我的桃花林。 “首先是地位,必须是功勋世家,最少也要正三品的大员在朝,正三品以下配不上我啊!” “其次是家产,必须巨厚,家财万贯,少于百万两的免谈,我下辈子就是花,花不完的花。” “还要长得好看,最好是窈窕妩媚,娇羞美艳,腰要细,屁股要大,屁股大生儿子。” “当然了,贤良淑德,正身齐家,琴棋书画,歌舞唱曲那是必备的。” 李从信说一条,李子木的脸色就黑一分,头大一分。朱亭也充满熊熊的八卦之心,支着耳朵偷听。 “不求万里挑一,最少也要千里挑一。” “呸!老十啊!你要是想真心实意的找王妃,你就好好说话,你要是许愿,你特么去庙里,我这接待不了你。” 李子木是彻底被他打败了,一个头两个大,怨自己多嘴了。从这一刻起,我不认识你。 “哥,我这要求也不高啊,基操。” “老十,你先脚踏实地,先照顾好你的六个妾吧!等你……有余力了,我们哥俩再聊。” “哥,我都排好了,周一到周六。” “那周日呐,你休息?” “嗯……嗯……周日一起来。” “你个禽兽,古人太会玩了,你离我远点。” 生产队的驴见到你也自愧不如。 “夫君,下面是不是你的马车?”朱亭言道。 “啊!是啊!咋了?”李子木李从信两人来到栏杆处,向下望去。 只见乌泱泱的一片人头,其中有两人站在前面,一白一黑,身穿青衣,手拿折扇,相貌堂堂,风流倜傥,在此很是显眼。 “这不是易悠然和孟远之吗?”李从信言道。 “嗯,上午刚见过。” “什么情况?” “先别说话,看看。” 清源郡对市容市貌的管理那是相当严格,江源新官上任,更是把此当成重点的行政方向,乱停车一项就在其中。 别的地方,李子木管不着,但是,自己住的地方,必须要舒服,要干净,所以,泉州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这不,随心乱停车,被巡逻的人员发现,刚好易悠然和孟远之来此吃饭,遇到了。 正在饭点,又是繁华之处,周围很快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人。都是吃饱了没事干,闲的。 “这谁的车驾,乱停乱放,有没有点公德心。”孟远之。 “说谁呢?”易悠然。 “谁停的,我说谁。” 巡逻的人员一看,这车驾必是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位。 “赶快挪走,再不挪走就罚款了。”巡逻人员对着易悠然言道。 “罚款?你罚呀!你狠狠的罚,我就是不挪。” 易悠然来了精神,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耀武扬威,演技九分,多给一分怕他骄傲。 易悠然欠揍的嘴脸,惹来一阵阵非议。都抓到现行了,你还这么嚣张,你是哪个村的猪,这么膨胀? “现在挪走,还不用罚款,等我们拖走了,就不是区区五十文能把马车领出来的?”巡逻的人员好言相劝,说明其中厉害。 “哎嗨!我就是钱多,你拖呀!你拖给我看看!” 易悠然不退反进,更加张狂,竟然还带着挑衅的意味,立马引来一片嘘声。 巡逻的人员气得脸色涨红,打眼一看,这是遇到人傻钱多的了?自己一片好心被当了驴肝肺,终究是错付了,那还惯着你?拖走。 众人见状,纷纷又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五十文不是钱吗?大碗的海鲜面都能吃到吐。 两人无动于衷,反而夸夸其谈,津津有味的看着景。 解开缰绳,牵过马匹,转身调头。 地上留下一滩马粪。 “随地大小便,罪加一等,马也不例外。”巡逻人员毫不留情,秉公执法。从这一刻起,哥们就是正义的化身,谁说都不好使。 “你俩谁把马粪清理了?” “我不去。” “我也不去。” “嗨!你们俩给我等着。”巡逻人员气冲冲的转身,很快,一行人赶着马,拖着车驾,晃悠悠的离去。 随心额头见汗,这是他的责任,刚想冲下去挽救,被李子木一把拉住,“别急!” 周围的人都看着易悠然悠悠哉哉,像看傻子一样。 其中一个看热闹的老大爷热心的言道:“你马车都被拖走了,你还看景,你心真是大,有钱烧的?” “啊!那不是我的车驾。” “嘘……!”“呸……!”“卧槽……!” “不是你的车驾,你……你咋这么坏呐。”老大爷气得差点憋过去。 “话说这辆马车有点眼熟啊!”孟远之。 “是啊!有点印象,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的。” “悠然的嘴脸,呸!悠然刚才的表演真是出神入化,入木三分,连为兄都差点信了。” “谢孟兄夸奖,小小才艺,不足一提,走着。” “走着。” 倒霉鬼李子木目瞪口呆的看着易悠然和孟远之勾肩搭背,相互吹捧的进了楼外楼,他终于知道了,大胡子口中所说的两个人有意思,是几个意思了? “殿下,我错了。” “哥,这两个人太坏了。” “坏啥?又不是我们的车。” 独留两人在风中凌乱。 朱亭三女更是笑的花枝乱颤! 这都是一群什么鬼?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春不晚 真江南 路过楼下,几人的眼神重点关照了大快朵颐的两人,那叫一个吃得欢。 李子木召来来掌柜,耳语几声,嘿嘿贱笑,潇洒离去。 李从信强憋着笑,太解恨了。 “夫君,会不会……太狠了点。”朱亭觉得这两个人很有意思,会不会被玩坏了。 “那不会,这两人皮糙肉厚,抗造。” 出得门来,来到停车场,傻眼了,就剩一辆马车。 李子木眼疾手快,“嗖”的一下钻进马车,李从信有样学样,也“嗖”的一声往里钻。 姿势很帅,速度也快,正所谓,去得快,出来的也快。 “要不要脸,你嫂子还要上来呐。”李子木把着门,不让进。 “哥,我嫂子不会在意的。” “是啊!夫君,没事的。” “我在意。” 李从信张张嘴,挥挥手,手足无措,他被怼的不轻,噎住了。 “哥,想不想知道正五品的那个人?”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不想知道。” “哥……哥。” “呕……停,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老十走走。” “随心,你护其周全。” “遵命,殿下。” 随心带着两个护卫,跟着朱王妃她们先行离去。 两位街溜子上线,两人嘻嘻哈哈,“八字步”走起。 李从信突然眼神一转,贱兮兮的言道:“哥,要不去红袖招坐坐,听说有各国佳丽,琳琅满目,花样繁多,应接不暇。” “听说?” “对,我一个朋友说的。” “你都会无中生友了!老十。” “哥,忽略细节,说重点,去不去?” “你在挑战我的软肋啊!” “我们一起挑战软肋。” “有嘿嘿吗?” “什么是嘿嘿?” “你猜,嘿嘿!” 两人晃晃悠悠来到特色一条街。 李从信拉着李子木就要往红袖招冲,李子木扭扭捏捏,“弟啊!弟啊!别猴急,要不这条街,先逛一圈,顺便体察一下民情。” “体察民情?哥,你太有才了,瓢说得如此清丽脱俗。” “呸!我是以身为本,用心体察。” “以身为本?啧啧啧,好好,听你的。” 看着李子木作势要打,李从信连忙服软。 长街宽阔,足足可以有三辆马车并排行驶,两旁二楼的栏杆处,莺莺燕燕,姹紫嫣红,纷纷争奇斗艳,分外耀眼。 李子木大开眼界,这可都是略施粉黛,没有美颜的素颜。相比于后世清一色的鲜艳红唇,瓜子脸,一字眉,要耐看的多,各有秋色,各有风情。 最关键的是,一个个的人美心也好,还热情,投怀送抱更是基操,遇见帅的,生拉硬拽有之,软声细语有之,送上香吻的更有之,李子木李从信兄弟俩纷纷中招,乐在其中。 更加帅气的李从信还收到一个香包,在李子木眼前来来回回晃悠,不开森。 能负责在门口招揽客人的,那都是有三分姿色的,无论是口才,还是身段,那都是拿得出手的佼佼者。 舍得一身剐,能把瓢客拉下马。 什么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呸!那是你长得太丑了。 看看李从信脸上四个鲜艳的红唇印,再摸摸自己脸上的两个印章,越想越不开心。帅气少一半。 此处有怡红院,有红袖招,有凤来阁,有百花园,有万花楼,有潇湘馆,嗯……,什么情况?潇湘馆?李子木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个奶凶奶凶的大姑娘。 青山烟雨客,似是故人来。 “秦淮河的潇湘姑娘也来我清源郡了?”李子木转头问李从信。 “秦淮河?潇湘?哦,那是文人士子的聚会场所,吟一些酸文腐诗,没意思,没去过。” “走,潇湘馆。” “哥,哥哥,哎呀喂!”李从信一万个不愿意,他还记得刚才送他香包的大屁股姑娘,那手感,啧啧……。 偏僻角落里的潇湘馆,没有靡靡之音,大堂内,几个文质彬彬的丫鬟侍女身着儒衫负责迎来送往。 踏入其中,身心一静,和旁边的热热闹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动一静,自有乾坤。 潇湘姑娘有点手段。 “两位公子,有何需要。” “我需要你给我生个宝宝。”李从信带着三分气言道。 “公子,若想寻欢逗乐,出门右转。”清纯的侍女脸色一红,愤愤的言道。 “你靠边,那啥,家里管得严,我就是欠你们潇湘姑娘一对双胞胎的那个人。” 李子木也不是吃素了,好兄弟被怼,必须回怼了过去,找回面子。 李从信一脸崇拜看着哥哥,要论不要脸这一块,弟弟拍马不及,甘拜下风,一击命中,还有谁?双胞胎?你真是秀。 “你们俩……忒不要脸了,走走走,我们潇湘馆不欢迎你们。”侍女满脸通红,这都调戏到潇湘姐头上了。 “你说走就走啊!数你脸大吗?”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从信也不是好惹的。 争执起波澜,旁边几个书生也靠了过来,准备英雄救美博芳心。 两个暗卫也紧张的靠了上来,站在李子木身后,谁敢动吉王殿下一下,他们就出刀,出刀必见血。 李子木隐秘的摆摆手,就这几个三瓜两枣,还不够兄弟俩热身的。 李从信已经冲上前护住身后的李子木,他准备动手。青楼干仗,那是扬名的好机会,可不能让他哥抢了名头。 李子木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会成人之美,成全其名。现在看他冲在自己前面,还傻傻的感动呐。 人一多,推搡难免,大战一触即发,李子木都开始活动手脚,准备迎战呐。 “干嘛呐?都住手。” “潇湘姐,他们欺负人。” 吵闹声还是惊动了高层。 潇湘没理众人,定睛仔细一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来了?身穿便服,微服私访? 连忙三步并两步,快速下楼而来,那独特的风景,晃得人眼晕,布灵布灵的。 李从信都看傻了,虽然同住金陵城,同是秦淮河的常客,但却是两条平行线,无缘无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是大开眼界,还是九哥会玩。 “拜见殿……李公公……李公子大驾光临,潇湘有失远迎。” 结结巴巴终于绕晕众人,潇湘狡黠一笑,风情万种的小窃喜震撼大众,一向高冷的大才女,怎么会做低姿态,笑脸相迎此人? “潇湘姑娘,多日不见,更具规模,呸!越发的神采奕奕,光彩照人了。” “谢李公子夸奖。” “潇湘姑娘是不是有点见外了,偷偷摸摸到了清源,怎么不知会一声,难道羞与在下为伍?”李子木先声夺人,佯装生气的玩笑道。 “小女子身份低微,不敢僭越,李公子原谅则个。”潇湘一席话又勾起众人的好奇心。 其中有几个吉祥书院的学子和招贤馆的士子已经认出了李子木,纷纷低下头,瑟瑟发抖。 你们真是胆肥了,敢和这位干架?信不信,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一周年的祭日? 你一句春不晚,我就到了真江南。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他是老六 原来当日在秦淮河畔,李子木答应帮潇湘的诗集出书之后,他贵人事忙,就抛之脑后了。 吉王殿下的话语那就是圣旨,自有身边人给清源郡的吉祥书院打好招呼,安排了下来。 李子木忙,潇湘闲啊!闲的发慌,一路游山玩水,畅游长江,再登岸驾车逍遥游,犹如后世的歌星巡演,一时在文化圈名声大噪,风头无两。 每到一处,都能迎来当地贵族士子的殷勤接待,大名鼎鼎的秦淮十大名妓之一,来到了我的家乡,就是砸锅卖铁,抽血卖肾,那必须要招待到位,送上议程更是应有之意。 潇湘一时之间,名利双收,那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啊! 一时间,都把她干蒙了,啥情况?我就是出门游玩,踏个青,避个暑,去清源郡长长见识,顺便去印本诗集。 目标坚定而明确,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但是架不住那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更何况是大城市来的,让我们瞅瞅城里人长啥样?若是那名妓就更要看了,说不定潇湘姑娘眼瞎,还能留下一段传奇佳话。 有想法,就要有行动,有不良的想法,更要动起来,不动哪有后续的故事呐?纷纷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那诗友会,茶话会,赏菊会等等的邀请,纷然而至,应接不暇,密密麻麻。 潇湘一出门,就站在了顶端。 一路阅尽山河美色,人间风月,见过世间百态,人间万象。 踏足清源郡后,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这里处处透着新奇与不凡,到达泉州后,更是得到当地书生士子的热烈欢迎。 本就文教不兴的江南,仿佛久旱逢甘霖,迎来了c老师。 潘佑潘院长亲自接待,印书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需不需要配上山水插图? 现在多少地方的书籍复印还是手抄,这里不仅有活字印刷,还有配图? 潇湘立马觉得自己变成了乡下人。 欣然答允后,问道:“五百本可以印吗?” “五百?”这还不够我们排版的,潘院长一皱眉。 “潇湘姑娘,我们这里一开机,最少都是五千本起步,但是,你是殿下的朋友,必须安排。” “五千?”潇湘惊得目瞪口呆。 留下诗集和定金,潇湘恍恍惚惚出了吉祥书院,出门右转,来到朱雀大街逛一逛。 只见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她吃过豆腐脑,尝过鸡公煲,她见过提刀配枪的巡逻和维持街道整洁的热心大爷大妈,她见过不可胜数,浩若烟海的藏书楼。 她见过孤老院,见过慈幼所,见过福利所,见过姻缘所,还见过不明所以的帮务部,听说都是郡王李从信和永嘉公主的管辖范围。 她还曾见过朗朗读书的学子,看到他们眼中的光,最神奇的是,她还看到几个小女孩光明正大的坐在学堂里,她见过太多太多有意思的景,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此时,走在大街上的她,一边消化着脑海里的所见所闻,一边魂飞天外,只听“砰”得一声巨响,吓得潇湘花容失色,惊诧莫名,随后只见浓烟升起,甜甜的米香味扑鼻而来。 据史料记载,爆米花在宋朝就有了,一开始就是手摇式爆米机,无压力表,火候全靠师傅把握,一般用大米或小米,最早叫“孛娄”,也叫糯米花。 潇湘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什么东东?此时她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这也没见过,那也没吃过。 就一个字,买买买。 左手爆米花,右手再来杯鲜榨甘蔗汁,潇湘犹如小猪仔舒服得直哼哼。 夜晚的泉州城更是美轮美奂,恰似天上人间。 第二日,潇湘舒舒服服睡个懒觉,迷迷糊糊中丫鬟来报,诗集刊印好了,已经送来了,就放在楼下。 潇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情况?做梦呐? 她一骨碌爬起来,死死盯着丫鬟,丫鬟被吓了一跳,连忙又说了一遍。 这是什么速度?一天五千本?潇湘惊呆了! “送货的学子说,早就来了,怕打扰到小姐,在旁边吃了早餐才过来的。”丫鬟也是话痨,一五一十的道来,主要是她还没吃早餐呐。 由于是殿下交代的,又是有文采的大美女,还是秦淮河十大名妓之一,近百人的学子和工人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加个班,连夜赶工,必须让大城市的人看到我们的诚意。 超常发挥,极限操作,天不亮完工。 潇湘震撼了,沦陷了,她喜欢这个地方,真心实意的喜欢。 首先是此地富国强兵,政治清明,其次是人民善良,淳朴敦厚,再有就是此处学术氛围异常浓厚,再加上硕大的藏书楼点缀,还有就是泉州城太干净,太适合宜居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有轻微的洁癖。 这里有吃有喝有的玩,再加上泉州政界文化界,各位士子们的极力挽留,潇湘本着听人劝吃饱饭的原则,欣然接受。 如此这般,潇湘馆开业大吉。 二楼茶室内,潇湘给李子木哥俩倒酒,你没看错,茶室内没有茶,但有酒。 两人咪一口。 “果酒?” “梅子酒?” “两位好舌头。” 酸酸甜甜的梅子酒,李子木舌尖一转,心中已了然,伴随着还有疑惑。 茶酒盐铁等都是自己垄断的产业,这梅子酒哪里来的? “潇湘姑娘,这梅子酒莫非是金陵而来?” “那不是,是我昨晚路过一家小酒铺,偶然所得,尝之酸酸甜甜,暗香浓郁,一口便沦陷了,让殿下见笑了。” “孙二两只喜欢高度酒,果酒我只是偶尔提过一嘴,没想到此人技高一筹,莫非……?”李子木想到有意思的事情。 “莫非如何?殿下莫要吊人胃口。” “这果酒好像专为女性而酿。”李从信一口干了,对他来说,这就是个饮料。 “哦,店家却是一个容貌秀丽的美娇娘。”潇湘的八卦之心起来了。 “美娇娘?哪有潇湘姑娘美。”李子木一记媚眼,换来一记飞白眼。 你俩这样眉来眼去的好吗?我在旁边,李从信一把抓起桌上的炒黄豆,塞在嘴里,当我看不见。 看不见,你不捂眼,你塞嘴,你真是个老六。 “殿……李公子不介绍介绍这位?” “我弟,老六……呸!老十。” 潇湘心里“咯噔”一下,老六是南唐后主,老十也是郡王。 拍拍规模宏伟的山丘,深呼一口气,老娘的小心肝。 李子木:呸!他就是老六。 网络用词,老六变成“二”的代名词,那你们让“二”情何以堪?你们这些老六们。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好软啊 李从信这个“大灯泡”犹不自觉,一边吃喝,一边还堵不住他的嘴:“九哥,这个孙二两咋了?” 李子木白了他一眼,“料想是……老树开花,枯木逢春。” “几个意思?” “老牛吃嫩草。” 潇湘脸色一红,看向窗外,殿下这是意有所指。 李子木猜对了,孙二两最近犯桃花。 自从他执掌吉祥酒坊以来,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干劲十足,研发上不仅攻克了高度酒的难题,生产出用于医疗的酒精,还另辟蹊径,研究出可供女性食用的低度性果酒。 相比于高度酒的研制,低度酒的却是简单的许多,一开始是勾兑,却不甚理想,辛辣味依旧。后来用浸泡和储存的方式,再加入蜂蜜和糖中和,就有了如今的低度果酒。 一切还在实验阶段,孙二两还未上报,但是,给相好的预售一下,做个前期市场调查,却是无可厚非。 此处也有公器私用的嫌疑,还在实验阶段,你就敢预售?你真是胆肥了。 李子木要突访小酒铺,一为明察暗访,二为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何方佳人,能把一个酒鬼迷得神魂颠倒。 有了理由,就有了相约佳人的借口,潇湘表面上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躲不过某人的慧眼。 一壶梅子酒被李从信三口两口造的干干净净,点滴不剩。 三人来到门口,随心欢天喜地的入队。 你问他咋不进去呐?太监逛青楼,无稽之谈,信不信挠死你哦。 李子木召来随心,耳语几声,随心又消失在人群里。 “李公子,这泉州城真是人间圣地,让人流连忘返。”潇湘暗暗竖起大拇指。 “姑娘谬赞了,小小成就,不足挂齿。”李子木全盘接收了佳人的表扬。 潇湘瘪瘪嘴“李公子真是……不同常人,可否稍微谦逊亿点点。” “潇湘姑娘管得有点多了吧,你又不是我婆娘。” 潇湘一阵气闷,这句话怎么听到调戏的味道,气呼呼的不看他,别过脸去,一颤一颤的。 “哥,好有料哦。” “去,你个老六。” “哥,你咋叫我老六呐,我是老十。” “老六是夸奖你,去走前面。” 李从信在前开路,李子木和潇湘并排在后打情骂俏,两人嘻嘻哈哈的斗着嘴,三角形稳步向前。 “李公子,悠魅妹妹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俩同属秦淮河河畔人家,同属十大花魁,偶尔见见面,聊聊生意,参加个活动,料想也算相熟,算半个老乡吧! “挺好的,你没事可以去王宫看看她,聊聊天,叙叙情,等下让随心给你一个腰牌。” “我也能进王宫吗?”潇湘一脸向往。 “你又不是妖怪,又有何进不得?”心里默想着,你算小妖精。 “谢殿……谢李公子。” 先是哥来后是妹,最后变成小宝贝,嘿嘿!李子木思维发散中。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变故只在一瞬间,一道人影靠近李从信后,只见寒光一闪,直奔下三路,随后腾挪瞬移,快速消失在人海里。 说时迟那时快,李子木眼见一道血线从李从信的下腹部喷洒而出,惊诧万分。 潇湘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呆若木鸡。 李子木快速冲上前,一把抱住缓缓跌倒的李从信,用手捂住他的伤口,查看伤情。 大腿根旁边,这是要干啥?阉了他吗? 睚眦暗卫们一哄而上,将三人围在中间,其中分出两人向逃逸的刺客追去。 尖锐的哨声瞬间响彻云霄,人群呆静,随后大乱。 “哥,我疼。” “别说话,我瞅瞅,还好没伤到你的“武器”,来人呐,招潘瑞和泉州城的医生就医,快!” “封锁泉州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冷冰冰的话语透着寒意。 潇湘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她有幸见到了李子木冷酷的一面,这还是刚才那个混插搭话,有点小无赖口花花的吉王殿下吗? “保护好潇湘姑娘,招罗三水。” 有条不紊的命令一道道下达,李子木双眼一闭,精神高度集中,用耳朵分辨着周围半径十几丈的人群。 潇湘心里一暖,呆傻得看着眼前人,都啥时候了,还想着保护身边人,不是先保护自己吗? 路旁十几丈之外的茶棚里,一位面白无须,头戴草帽的男子,透过草帽的缝隙,目瞪口呆看着刺杀现场。 “搞错了?刚才刺杀的不是吉王李从谦?那你走前面干毛线?”草帽男挠挠的,功亏一篑。 脑海中灵光一闪,一杀折戟沉沙,找错对象,没关系,我特么还有二杀。 转头对身边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点点头,使个眼色。 娇小的女子看着纷乱的人群,眼神中透着抗拒和挣扎。 草帽男恶狠狠的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牙缝里挤出尖细的声音:“不去,就阉了你弟弟。” 女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神变得越来越愈发坚定,摸摸腰间的刀柄,稳稳心神,装作漫不经心间,走出茶棚,慢慢向李子木的方向,迂回靠近。 李子木睁开眼睛,偷瞄了一眼茶棚的方向未言语。 此时,他身边的一圈已经形成一个环形的空地,李子木哥俩和潇湘在里面,然后是四名睚眦暗卫组成的人墙,刀出鞘,一脸紧张的环视四周。 潇湘掏出手帕给李子木应急,被李子木一把按在刀口上,李从信疼得直冒冷汗。 刚才被动放血,还能咬牙忍受,被九哥一按,痛煞我也! 女子躲在人群后慢慢靠近,无迹可寻。 李子木又趁乱扫了一眼草帽男,尖细的声音,面白无须。你逃不过哥的眼睛和耳朵。 只见女子身体下蹲,闪电般从腰间掏出匕首,然后手一甩,寒光在阳光下绚丽多彩,犹如一道催命符,透过缝隙,转瞬即逝,直奔李子木而来。 终于对上了这双眼睛,好一对秋水似月,冷若冰霜。 透过李子木的眼神,潇湘也看到了刺客,暗卫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头皮发麻,纷纷举刀迎战刺客。 寒光在眼前放大,犹如一泓秋水,潇湘一冲而上,准备挡在李子木身前,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日后一定要采访采访她。 理想是美好的,迎接她的不是寒光,而是某人宽阔的胸膛,天空在这一刻旋转,目眩神迷。 “当”得一声,匕首插在李子木的后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天地一静,感觉彼此之间的心脏在有力跳动,“噗通、噗通……。”两人一眼跨忘川,不限流年。 短暂的相拥稍瞬即逝,“殿下,殿下?”潇湘顷刻间泪盈满眶,泪如雨下,来来回回摸着李子木的后背,浑身发抖。 “好软啊!” 第一百八十章 花魁杀手 “呸!都啥时候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 “哥,你好骚哦。” “你给我滚,都呲血了还不闭嘴。” 三人行,必有故事也。 一个替自己挨一刀,可惜他不知情,李子木准备烧给他。另一个奋不顾身要替自己挡一刀,李子木无以为报,只能勉为其难的以身相许了。 娇小的女子已被摁倒在地,一只胳膊耷拉着,一双不屈的眼神呆呆的盯着李子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然,李子木屁事没有,还有闲情逸致泡妞。 “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刺客啊!” 其实,李子木这么怕死的人,怎会没留一手,他不仅皮厚,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保命的锁子甲更是标配。 当初,温刚温生父子俩,接的第一件任务,就是这件加强版锁子甲的秘密打造,小小匕首,也敢献丑?钢丝可懂? 你们五代十国的暗杀,下毒,将领反叛,黄袍加身玩得如此之溜,我会不留一手? 睚眦暗卫们刀起欲落。 “刀下留人。” 哨声引来一群群巡逻的人员,踏然而至,密密麻麻。 “去抓那个戴草帽的,面白无须,声音尖细。”李子木眼神撇向茶棚的方向。 娇小的女子望着十几丈外的茶棚,脸色大变,汗毛倒立,心若惊雷,头晕目眩。 什么鬼?刺杀暴露了?一眼就确定了主谋?这么快的吗? 众侍卫一呼而上,小小的茶棚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看到一群带刀的侍卫一上来就死死盯着自己,草帽男强装镇定,双腿抖得跟面条似的。 哆哆嗦嗦的起身言道:“各位官爷,本宫……呸!老朽就喝了一壶茶,这就走。” “哪里走?我们请你去喝茶。” “不了,不了,喝饱了,家里还炖着汤,告辞。” “喝茶付钱了吗?”侍卫头目面带微笑,一脸玩味的上前,看着眼前人表演。 “啊……哦……。” 草帽男忙哆哆嗦嗦从怀中掏钱袋,左摸右摸,摸出来一把短刀,“谁放在我怀里的。” 草帽男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忙再摸,摸出一把幽寒的匕首,草帽男要哭了,连忙补救,这次摸出来一个纸包。 还要再摸,只听一声“拿下。” 草帽男被侍卫们一拥而上,摁倒在地,小细腿来回倒腾,反映着不屈的精神。 亲眼见证自己策划的刺杀成果,他有变态的恶趣味和迷之自信,可惜,绝对的自信就是如此的下场。 “搜身,不,给我扒光。” “别,卧尼玛……卧槽啊!卧勒个大槽!”小细腿都倒腾出幻影来。 侍卫头目上去就是一脚,只听“咔嚓”一声,他腿折了,“啊……哦……。”凄厉而尖细的惨叫声,响彻大街。 很快就剩一条牛犊裤了,草帽男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哀求和自卑,可惜侍卫头目不相信他,这个满身带刺的人,这里面绝对有“凶器”,上去“刺啦”一下就给他拔了。 周围传来一阵阵吸气声,啧啧声,笑骂声。 刺耳的声音犹如尖刀,刀刀见血。 草帽男忍着小腿上的剧痛,咬牙切齿,拼命想并拢双腿,隐藏那一生的耻辱,他是不完整之人。 再大的努力在如狼似虎的侍卫面前都是徒劳,清洁溜溜的草帽男象征性挣扎了几下就沉沦了。 此刻他满头乱发,面色惨白,面如死灰,眼泪鼻涕横流,身体一软,精气神瞬间一下子就垮了。 人不是慢慢变老的,而是一下子就变老了。此处有大恐怖,希望你永远不要看懂这句话。 侍卫头目撇了一眼,抓起旁边的衣服给他盖上,草帽男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露出感激的眼色。 茶桌上放满了各种物品,除了纸包、短刀、匕首外,还有铁丝、钢针、腰牌、钱袋、银票、小竹筒,这应该是放机密文件的,最另类是还有吉祥居的精致化妆盒。 “你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小能人。” 侍卫头目一挥手,连人带物通通带走,茶馆从上到下,包括老板茶客全部羁押。 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哥当场就报了。 李从信刀口伤势趋于稳定,不再呲呲冒血了,这小子是不是有点“高血压”啊!刚才吓我一跳。 不会是血要流干了吧?李子木转头看着老十健康红润的小脸庞,炯炯有神的大牛眼,真是个棒小伙。白担心,我真是秀逗了。 这时,随心、罗三水和孙二两也带人赶到。 罗三水老远就下马,一个滑跪,“啪啪”给自己扇嘴巴子,还“当当”叩头不已,失职,失察,自责,差点酿成大祸,后怕不已。 随心也“噗通”跪倒,磕头不已,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起来吧,去问问是哪路大神?只要结果。”最后四个字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罗三水点头领命,面带狠辣离去。 人多好办事,李从信被抬走救治,刺客们被押走。 “走,老孙去喝杯压压惊!” “殿下,你咋心这么大呐?”潇湘快人快语,脱口而出。 说完她就后悔了,面红耳赤,忙低头看着脚尖,我是啥身份?敢对一个王爷口出狂言?胆肥了三圈吗?我肿么看不到脚尖了,嘤嘤嘤……。 孙二两顶着酒糟鼻,傻愣愣的搞不清状况,这是哪位……?我咋没见过。 随心自动关闭耳朵和眼睛,自闭可懂? “喝杯就走,就在旁边。” 没有雷霆,没有诘难,也没有问责,只有耍赖使性子一样的解释,“喝杯就走”。 抬头看着笑嘻嘻的眼前人,潇湘目光温柔,眼圈发红,内心五味杂陈,悲喜交加。 天雷滚滚不足说,一日定情可还行? 老娘二十五,比他大足足五岁,身份低微,但脑海中想起悠魅妹妹,她又释怀了,非常人行非常事,看天意吧。 报国寺的了因大师说,我的命数在江南,难道此人就是我的命数,这命数也太大了吧? 不管了,不求一生拥有,只求此刻永久。 潇湘走上前来,一脸春意的站在李子木身边,无声的行动就是最大的肯定。 李子木“嘿嘿”一阵奸计得逞的奸笑,一把拉起柔荑,帅帅的潇洒向前。 “殿下,你后背没事吧?” “我皮糙肉厚,抗造。” “说啥呐?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身份的转变透着绮丽的色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孙二两硬着头皮,左右互瞄,小心翼翼的跟上,他比偷心贼还偷心贼。 多年以后,躺在李子木怀里的潇湘来追责,“你是不是对我们秦淮河的花魁情有独钟啊?来一个,拿一个,来两个,拿一双,你是花魁杀手吗?” “是命数,是劫数,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说人话。” “想给未出生的崽崽找个大奶瓶。” “我巴卡巴卡……阿巴巴。”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手有余香 过了两个街口,径直来到酒馆门前。 孙二两是越走越心虚,此时,他尴尬的低着头,佯装酒未醒,用脚尖来回踢着小石头,细看那是一个“慌”字。 这么多笔划,你咋知道是“慌”字,你管我? 李子木这不带拐弯,不带问路,目的地清晰明确,孙二两就是大傻子也知道了,今日有此一劫。 有因必有果,你的命里缺个我。 看着酒铺的牌匾,李子木脸色玩味,细看还有惊愕。 “七度酒馆” “七度空间”可还行?你下得去嘴么? 入得门来,酒香更加扑鼻,还夹杂着浓浓的果香味。 “欢迎欢迎,不知客官需要哪种果酒?我们店……。” “孙大叔,你咋来了,娘,孙大叔来了。”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叽叽喳喳,欣喜异常的盯着李子木一行人,大部分目光都落在孙二两的身上。 “小琪,你娘的也在啊!” “在的。” 咋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这是……。”李子木一瞪眼,孙二两忙把“吉王殿下”四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哎呀!你是昨天那个姐姐,这是你的郎君吗?你们俩真般配,郎才女貌。” 潇湘一抹桃花爬上脸颊,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解释,还有一丝丝的小窃喜。 “小琪,不得无礼。” “无妨,小姑娘贵姓?” “孙,你叫我小琪就好了。” “都姓孙?” “此孙非彼孙。”孙二两忙辩解道。 “哎呀!孙大哥来了。” 只见一位妇女从后院走了出来,掀开门帘笑脸相迎,虽身穿布衣,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扑面而来。 此女粗看不出奇,细看端庄中透着一股大家风范,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嘴角右下方一颗美人痣分外显眼。 李子木对孙二两眨眨眼,后者酒醉了。 “孙掌柜好。”孙二两脸红脖子粗,酒糟鼻透红发亮。 “你们是孙大哥的朋友吧,来快坐。” 下一刻,李子木坐着,两人站着。 孙夫人一脸懵。 “都现行了,还给我演?坐吧。” 孙二两小心翼翼落下半拉屁股。 “孙掌柜,据我所知,你们是泉州城第一家出售果酒的店铺吧?” “都是孙大哥帮忙。” 孙掌柜快人快语,第一句话就把孙二两卖了,干净利索。 “她们是第一家,月底将有三家紧跟着陆续营业。”孙二两一边解释,一边擦汗。 “孙大叔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小琪端来一壶茶,跟着言道。 “你想不想和孙大叔成为一家人啊?”李子木打趣道。孙二两和孙掌柜脸色一怔。“这么直接的吗?殿下。” “我们都姓孙,五百年前就是一家。”小姑娘天真了点。 “孙大哥那是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才特批给我们的。”孙掌柜也连忙顶着脸红,维护着孙二两,她看出点苗头。 “我们不仅要卖酒,还要填记录,说是做什么调研?幸亏小女粗通文墨。” “前期市场调研?” “对,小哥是聪明人。” 潇湘和孙二两心里“咯噔”一下,“小哥”都叫出来了。一句“小哥”暖人心,李子木放下心中的芥蒂。 本来这种小事,没必要他亲自过来一趟,但是,对于孙二两这个人的人品到底怎么样?他还是很重视的,这将牵扯到后续一些新技术,新探索的应用,不是心腹,不敢使用。 成不成功李子木不是专业的,只能交给孙二两这样的专业人士。人品和忠诚,李子木始终放在第一位。 “孙掌柜,现在店里有多少种果酒?哪一种卖的最好?都是些什么人回购的?”李子木来了个三连问,考考她。 “林林总总有七八种,有桃花醉、梅子酒、李子酒、桑葚酒、柠檬酒、荔枝酒、樱桃酒等等,销量都不错,不过还是桃花醉卖的最好,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争相来购买。” “不过,怡红院……花楼的姑娘们,目前是我们的最大客户,她们的销量占我们营业额的七成左右。” “我建议孙大哥在红楼一条街开设一家七度酒馆分店,只是至今还没等到孙大哥的回复。” 李子木转头看了一眼潇湘,潇湘不明所以,几个意思? 孙掌柜拿着账本,一五一十,详细汇报着最近的销售情况,精明女强人的形象闪亮登场。 李子木笑眯眯的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主内,一主外,相辅相成,妥妥的一家人。 孙二两工作泡妞两不误,公私分立,李子木心里很满意,准备给他奖励。 “这店铺是谁的产业?”没有指示,也没有对其工作的肯定,李子木却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语来,众人一愣。 随心立马靠近,在其耳边小声言道:“殿下,你的产业。” “哈哈,奖励给老孙,算……成亲贺礼了。” 众人目瞪口呆,孙大叔的朋友这么“壕的”吗?三开门的店铺说送就送。 成亲贺礼什么鬼?给我的吗?孙小琪还在懵懵懂懂中。你想多了,这是给你妈的。 孙二两连忙起身道谢,差点跪下来。 “老孙,果酒的技术成熟了吗?” “回……成熟了,只等春暖花开,就可以大批量上市。”孙二两哆哆嗦嗦的回答道,自从跟了李子木,官职,俸禄,大宅子,丫鬟仆人应有尽有,现在还送店铺和美娇娘,可感想? “前期做的不错,好好干。” “谢……殿下。”孙二两眼圈泛红,一躬到底,顺势“噗通”跪倒,拉也拉不起的那种。 自己何德何能,人到中年还能得吉王殿下赏识,成家立业就在当下。必须效死! “年前送一批进宫里,大舅子小舅子成亲刚好用上,辛苦你了。” “不辛苦。” 李子木站起身告辞,孙二两口中的“殿下”二字犹如惊雷,炸响耳旁,孙小琪和母亲孙掌柜目瞪口呆,楞在当场。 走到门口,李子木转身言道:“各种果酒都备一箱,等下送到潇湘馆。” “遵命,殿下。” 潇湘眉眼上扬,心中雀喜,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殊不知更大的惊喜还在等着她。 再次来到潇湘馆门口。 有点依依不舍,没有拥抱总觉得少点什么。 “潇湘姑娘,想不想做点副业?”临别无赠语,却有赠予,回味无穷。 “副业?出书吗?” 这个傻姑娘,“随心你留下。”李子木耳语一番,拱手告辞,独留潇湘看着远去的背影思绪万千。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这个余香却有余生的味道,潇湘迷惘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薅头发 来到医馆,确定李从信已无大碍之后,李子木马不停蹄的直奔泉州大牢,必须给好兄弟报仇。 大牢内草帽男皮开肉绽、伤痕累累坐在椅子上,精神亢奋,反观罗三水却气喘吁吁的坐在另一边,恶狠狠瞪着他,手段用尽,唯有眼神了。 人停,皮鞭不停,“啪啪”的皮鞭抽打在草帽男的身上,当然了,没敢用带倒刺的皮鞭,怕一顿抽死他。 草帽男扫了一圈,对大牢内寥寥无几的刑具嗤之以鼻,跟我们大汉比,你们都是弟弟。 在这里,他有傲人的资本,五代十国时期的南汉国主刘鋹,是历史公认的一代暴君,他在位期间发明了大量的酷刑,满清十大酷刑和其相比也会自叹不如。 有火烧、水煮、剥皮、剔骨、上刀山、下剑丛等等,这些都算小儿科,后来甚至感觉还不过瘾,将犯人和老虎、大象等猛兽关在一起厮杀,那场面惨烈至极,文字都无法描述。 李子木的到来,也没惊动罗三水,他今天和草帽男算是彻底耗上了,第一次见这么嘴硬的人。 “招了吗?” “啊!殿下,此人嘴硬的恨,属下无能,目前只知道他的代号是狗二。” “你才狗二,你全家都是狗二。”草帽男硬着脖子尖声吼道。 “李从谦,我们大人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洗干净等死吧。” “你们大人是谁?” “我们大人是……,呸!就不告诉你,嘿嘿!来打我呀,大爷我爽歪歪。” 草帽男得意洋洋,气焰嚣张,虽衣衫褴褛,伤疤便体,却依然用挑衅的嘴脸肆虐四方拉仇恨。 不完整之人,心理都有点扭曲,说不定此人的爱好就是自虐。 李子木饶有兴趣的盯着此人,来了兴致,嘴硬是吧?喜欢自虐是吧?身体的打击还让你兴奋是吧?那精神上呐? 用棍子调开某人的遮挡布,啧啧有声的看着景。 草帽男奋力挣扎,气得浑身哆嗦。 “是龚澄枢吧?”李子木直言不讳,直击要害,草帽男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嗯……,呸!我是大宋的密使。” “密使?屎到淋头,还想搅便,劝你老实交代出幕后煮屎者,否则……嘿嘿!” “本大爷不怕你,小崽子,来呀!”草帽男气急败坏,为刚才的一点点软弱找借口。 李子木没理他,已经有办法了。 “哪个女刺客呐?” “在隔壁,还未动刑。” “你还会怜香惜玉?” “不是的,殿下,此女一进大牢就嚷嚷着求死,求速死,谁劝都不好使,这种人更不好突破,现在正五花大绑的绑在案桌上。” “五花大绑?案桌上?” 李子木立马转身出了牢门,走向隔壁。有小姑娘可以审问,谁愿意面对这个“妖人”? 只见五花大绑躺在案桌上的娇小的女子,身材火辣,呸!眼神黯淡,魂飞魄散。 此女嘴巴上也有一条布袋缠绕,防止她咬舌自尽。 睚眦的捆绑技术很哇塞,就是此女的嘴角却有一丝晶莹剔透的丝线滑落在案板上,引人遐想。 “罗统领你的sm技术飞涨啊?” “什么是sm?” 不想理他,沫白啥时候回来?想他了。 李子木一行人的到来,包括某些人肆无忌惮的眼神,都没能惊动此女分毫。 这是躺平了,摆烂了,爱谁谁吧? 她在幻想着等下怎么给阎王爷提要求,这辈子过得太苦了,一生都在颠沛流离,四处逃散,必须要补偿,聊一聊去什么人家投胎的问题。 这一世还没剧终,你在规划下一世? “想不想救你弟弟?” 李子木语不惊人誓不休,一语惊起梦中人。 女子迅速回魂,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瞪着李子木,仿佛在消化着刚刚听到的信息。 “到底想不想?” 女子点头又摇头,丝线在来回摇摆。 “你倒是说话呀?” 女子摆动的更加剧烈,还“咿咿吖吖”的,口水四溅,李子木连忙闪躲。 “可惜是个哑巴,哑语我也不会啊!刘鋹真够笋的,派个哑巴来当杀手。”李子木啧啧称奇,还埋怨南汉国主。 女子要疯了呀!“你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可怜自古红颜多薄命,罗统领,挖个坑,埋了吧。” 李子木说完后,转身离去,还是对付草帽男靠谱点,拷问哑巴?我真是脑袋秀逗了。 女子要裂开了呀,心里冤得要死,我嘴巴里有枣啊! 不知是求生的欲望迸发,还是大力出奇迹,此女使出吃奶的劲,一用力将大枣活生生吞了。 “啊……呀!”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大牢,震撼众人。 “你不是哑巴?” “你才哑巴呐,刚才我嘴巴里有枣。” “啊?”李子木瞪着罗统领找答案。 “有没有?好像有吧,应该有吧,我也很迷茫啊!” “你迷茫个鬼。” “来,聊聊呗。”李子木搬个椅子坐在女子头部方向。 躺在案桌上的女子,白眼乱翻,不松绑吗?这姿势很羞耻的好不好? “我原名叫马岚,南楚恭孝王马希萼之后。” “皇室之后?五马争槽?” 马岚脸色一变,恼怒的瞪着李子木。 五马争槽为五代十国之南楚时期的一段不光彩的往事,开国之主为马殷,马殷有五个儿子,分别是马希声,马希范,马希广,马希萼,马希崇。 马殷去世后,五兄弟大打出手,纷纷起兵争权,无所不用其极,五兄弟轮番做皇帝,还个个都会玩,荒淫无道那都是基操,霍霍玩之后,南楚国破家亡,被三家瓜分了,凉凉了。 “我现在叫楚岚。” “出栏,马出栏?” 楚岚气得咬牙切齿,贝齿咬得“咯叽、咯叽”响,平生也算走南闯北,阅人无数,第一次见这么讨厌的人。 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楚岚别过头去,调整情绪。 盯着某人暴露在外的洁白粉颈,再看黢黑的嘟嘟脸,李子木忍不住上手拧了一下,换来一手的黑灰。 楚岚犹如受惊的小兔子,立马转头,龇牙咧嘴,作势要咬。 “小样,伪装都不会,只涂脸吗?” “要你管。” “妹啊!拜托你看清楚眼下的形势,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想吃哪块,切哪块。”李子木恶少的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 罗三水也配合的左扭右摆,你个熊二捣什么乱? “哼……!我不招了,求死,一心求死……。”楚岚小傲娇似的挑衅道。 “求死?” “啪!” “哎呀!你揪人家头发干嘛?” “不招,就给你……拔……秃……了。” 哪有女子不爱美?哪有女子不爱俏? 耀武扬威的炫耀着手里的两根秀发,某人更加嘚瑟。 “吆,还有茉莉花香皂的味道。” 楚岚惊恐得瞪着卡姿兰大眼睛,欲言欲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头皮发麻,我特么裂开了呀! 你是魔鬼吗?薅头发?还闻一闻? “是先薅额头呐?还是先薅耳朵旁?哥哥给你薅个三七分。” 恶少李子木手抚摸着楚岚的发丝,在头皮上寻找方向,某人都麻了,吓尿了。 “不……要……停……,我招了。” “我们是南汉派来的杀手,是奉龚相之命前来刺杀吉王李从谦的,旁边那人代号是龚二,我还有个弟弟叫马上峰,现在叫楚峰,被龚二囚禁在齐昌府。” 楚岚一秃噜嘴,口齿伶俐,吐字清晰,重要情报一字不落,全部交代了。 罗三水三观震碎,薅头发也能逼供?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火急火燎的冲向隔壁房间,不一会,隔壁就传来“嗷嗷的”嚎叫声。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卡拉米 人类热爱光明,却用尽了黑暗的手段。 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刘鋹黔驴技穷了?不敢正面作战,都用上暗杀一道了?这是有多恨我呀? 南汉的军事力量大部分用在防守大宋一线,反倒让自己占了大便宜,要不要写封感谢信给赵老大?赵老大应该没空搭理我,写给赵老二会不会有惊喜?收。 目前,清源郡的兵力在四州之地的部署,除了边境,其他力量都在有序后退。 不是怕了他,而是北方福州的刘启早已经按耐不住了,据确切情报显示,刘启在加紧训练陆军和海军,征兵砺马,年前必有一战。 温州海军?不知道沫白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干的过?应该够呛。 思绪飘散,手却没停下,不断摩挲着某人的发丝与头皮,某人吓得香汗淋漓,都湿透了,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不想变成秃子楚岚。 “喂,醒……醒……啊!” 颤音飘来,李子木一机灵,手一抖。 “啊……!都招了,还薅。” “马出栏?” “呸!楚岚啊,楚国的楚。”某人身心俱疲,生无可恋。 “咋了?被煮了?辣木虚的吗?”李子木一脸嫌弃,在楚岚的衣襟上擦着手汗。 “我还纳闷,咋越摸越丝滑。” 楚岚脸上道道白色掺杂着黑灰,犹如大花脸,此刻她羞死个人儿,你摸就摸,咋还光明正大说得出口,你要不要脸,你不要,我还要脸呐? “来人呐,给马出栏松绑,快去洗漱洗漱,你看你,多水灵的小姑娘,搞得埋汰不埋汰?咦……。” 李子木得理不饶人,句句打脸,补刀更是刀刀见血。 楚岚已经麻木了,更是懒得解释自己的名字,卡姿兰大眼睛变成死鱼眼,若是眼神能杀人,李子木早已经千疮百孔,滋滋冒血了。 终于看着“魔鬼”的背影离开,楚岚是长长出了一口气,累的筋疲力尽,此刻她动一下手指头都懒得动。 既然搞清了前因后果,也没必要再去拷打“妖人”了,留给罗三水霍霍吧,就当给他练手了。 这一天是结结实实的忙坏了。 “来人呐,回宫,那啥把马出栏也带走。” 李子木安排一番,扬长而去。 不远处,另一间宽敞的牢房内,“三妖”翘着脚尖听着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这是来“新狱友”了。 你没看错,随喜一到敬州城,就把“三妖”连夜运走,这哥仨最次的都是一城之主,还是活得。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妖人”随喜遇到了同类,虽然职业不分贵贱,工作分国籍,但是,触景生情,设身处地,还是有了照顾之意。 看着鼻青脸肿的三人,随喜起了怜悯之心,都是同类,相煎何太急? 一路优待,送到泉州大牢。 “三妖”一进大牢,傻眼了,硕大的牢房内,就他们哥仨,从上到下,四十八个的牢头盯着他们仨。 包场了解一下。 其实违法犯罪的罪犯也有,其中罪大恶极的都被“咔嚓”了,犯罪轻者被李子木大笔一挥,都去造桥铺路,挖矿造田,美其名曰“赎罪”。 说白一点就是废物利用,发挥余热,干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饭,哪里危险去哪里,谁让你犯法了呐? “三妖”由于身份特殊,又是曾经响当当的大将军和城主,一般人不敢做主,所以就暂时弃养在大牢里。 哥仨日渐可见的变白变胖了。 说出来你都不信,这哥仨最近无聊的都研究出来小游戏,叫“抡大锤”,三根草,两长一短来抽签,谁点背,抽到短草,另外两人上去就是一顿锤。 三人玩得其乐融融,乐在其中,天天是鼻青脸肿,各种花样,作死的最高境界,他们仨实至名归。 一开始都把牢头们看傻了,吃饱撑的吧?后来顿悟了,这是练功呐?抗造抗揍,了解一下。 “大哥,听惨叫声也是个人物,严刑拷打,刚强不屈。”刘大有耳力最好,听了个真真的。 “呸!你这大半天听个毛线,听声音他也是我们同类。”何强得意洋洋,撇了一眼老大。 老大李托心里一激灵,“同类?莫不是大汉同僚?哎呀妈呀!老乡啊!” “莫非是来救我们的?”刘大有一阵狂喜。 “呸!你脑袋瓦特了,救我们?你是个猪吗?”何强满脸鄙视。 “我是听到“谁指示、刺杀”之类的词语,没听到有救人。”刘大有老老实实答道。 “莫非来刺杀我们的?”刘大有一脸惊恐。 “我特么,我打……。” 何强再也忍不住锤他之心,上来就是一套熟悉的组合拳,黑虎掏心,野马分鬃,猴子摘桃……无桃。 “你特么真是猪队友,刺杀我们?我们现在是微不足道,一毛不值,没看到吗?清源郡的老大都来了。” “何城主,别打了,再打就真变成猪队友了。”李托劝解道,嘴上言语,不耽误他也跟着踹两脚,习惯成自然,条件反射,出脚的角度和力度把握的刚刚好,奈斯。 两人出口恶气,神清气爽,收工。 刘大有慢腾腾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一下发型,“嘁……小场面。” 真是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又菜又爱玩! “刚才有听到薅头发?辣木残暴的吗?”何强和李托靠在一起,嘀嘀咕咕。 “是啊!我们大汉的刑罚大多是用在身体上,什么砍手跺脚,挖鼻挖眼,而清源郡却独树一格,大部分集中在精神上摧残,真是防不胜防。” “大哥,这是奇耻大辱啊!正所谓,未虑胜先虑败,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薅头发?要是我们没有头发呐?” “强弟真是言之有理,让大哥茅厕顿开。” 两人惺惺相惜,辉光流转,然后又盯上了好三弟大有。 刘大有此时吓得一激灵,心肝肝颤,“薅头发?我尼玛,敌人还未出招,你们就想在我身上操刀?你们俩真是我的两位好大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两位小卡拉米,来呀!” 刘大有被逼急了,超常发挥,迸发出十二分战力,勇猛非凡,以一敌二,将两人的头发薅得七零八落。 李托和何强捂着脑袋,蜷缩在墙角“嗷嗷”哭,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卧尼玛!大有弟!太残暴了! 光腚捅马峰,能惹不能撑,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小猪仔 如是良人长相绝,犹恐梦中思上邪。 醉梦宫。 李子木怀抱佳人,思绪翻飞。 清源郡群狼环伺,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新年,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各色小鬼纷纷现身。 不好过也要过,而且要过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他准备今年大操大办,普天同庆,冲喜,大小舅子来冲喜。 朱亭的小手在肚子上划着圈圈,眼神四处闪躲,做错事,首先要过自己心理这一关。 这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有的人能跨过去,身临深渊还是别有洞天亦不可知,有的人一生也跨不过去,底线和良知绊住了他的双腿,徒留平淡祥和,安稳一生。 第一种要么成龙,要么成虫,第二种,泯灭众生。 坏人做了一辈子坏事,最后做了一件好事,叫“浪子回头”,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最后做了一件坏事,叫“原形毕露”。 好人成佛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坏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 生活把善良的人逼到无路可退,把老实人变得现实而绝情,当浑浊变成一种常态,清白就变成一种罪过。 你学废了没? 此处作者思维发散,略过。 “夫君,想什么呢?” “不知大胡子和宋钱到位了吗?” “哼,眼前辣木大的美娇娘你不珍惜,却想两个臭男人,哼……不开森。” “让夫君瞅瞅哪里不开心。”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朱亭娇喘连连的求饶,李子木的挠痒痒大法屡试不爽。 “你哥的婚礼操办的怎么样了?” “正要给你说呐,夫君,其他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三媒六聘已到纳吉,喜房也已布置妥当,离我们不远,现在是聘金出多少合适?还要夫君拿个主意。” 三媒六聘中的三媒指男女双方各出一名媒人,再加上中间的牵线媒人,统称三媒。六聘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项。 彩礼分两种,一种是聘礼,这是固定的,比如活得大雁,象征夫妻长长久久,再加上其他的各色礼品,金银首饰,地方特产等等。 另一种就是聘金,聘金是不固定的,上不封顶,一般取一吉祥数字,象征着美好的祝愿,同时,此项也最能表达男方的诚意,所以也是最不好把握的。 古时候聘金就是一个美好的象征,现代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悲可叹! 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温家的温玉,一步登天。 李子木思索一下,言道:“聘金就按一万零一两吧,取自万里挑一。” “听夫君的。”朱亭两眼幸福的眯成一条线。 李子木爱怜的摸摸她的鼻子。 “还有一事,喜信早就送到金陵了,就是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来?或者……大家都来。” 飞黄腾达后,就要衣锦还乡,否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大家?包括陈氏和你妹朱菲吗?” “夫君讨厌,明明知道,还说出来干嘛。” “哈哈,女人啊!口是心非,明明想的不要不要的,还爱说反话,他们敢不来?夫君就派人给你绑来。” “嘤嘤嘤,夫君,我想挠你。” “不要……停,求饶……求饶了。” 春意盎然,阵阵打闹声传到外间,外间的小伶俐双眼无神,魂飞天外,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 “爱妃,你知道女人一生有两个忘不掉的男人,是那两个吗?”李子木发动话题转移大法。 “呸!我只有你一个,嘤嘤嘤。” “哈哈……,奖励。” “其实啊!女人完整的一生有两个,一个是情窦初开,给过她风花雪月的人,一个是历经岁月,懂她却给不了家的人。” “前者是初恋,后者是红颜,前者是心酸,后者是失眠。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打湿了眼眶。” 李子木思绪回转,想起前世,想起曾经,还能回去吗? 我曾捡到过一束光,日落时还给了夕阳。 心微动,奈何情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世事非,往日不可追。 回答他的只有身边佯装的哭泣声,“夫君,那我是不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我只有你。” 真是纯真的让人心疼。 “傻瓜,这世间,青山灼灼,星光杳杳,秋风淅淅,晚风慢慢……都不如你。” “嘤嘤……好甜哦!” 这天适合打打闹闹,也适合搂搂抱抱。此夜略去十万字。 吴越之地,永泰镇。 望着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兵马,一眼望不到头,雄赳赳气昂昂,向南而去。 温族长心急如焚,急笔写下寥寥数语,塞在竹筒里,绑在信鸽的腿上,双手一举,信鸽振翅高飞,一路向南。 公元969年年末,福州牧刺史,彰武军节度使刘启率领大将杜棱走陆路,儿子刘江率海军走海路,战船上百艘,总兵力近一万人,号称三万,两路夹击,直扑清源郡而来。 陆路直击安溪山,海路直击南日岛。 “四州之地?大小舅子成亲?吉王有后?三喜临门?嘿嘿,我老刘来贺喜了。” “大人,本将觉得安溪山有重兵把守,易守难攻,我们可否派出多股骑兵去寻小路,到时候,绕过去,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再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杜棱杜虎子满面红光的进言道。 “你都能连用两个八字成语了?” “大人,别闹。” “寻小路?可,你带一千人马做前锋,去吧!” “多谢大人。” 杜虎子心下一喜,领命离去。 傻乎乎的冲上去硬碰硬,他可不傻,虽然外号是“虎子”,可他一点也不“虎”,还是来点阴的实在,听说清源郡下辖各处肥的流油。 妥妥的一千多兵马,再加上私兵护卫,兵强马壮,人手充足,不抢个盆满钵满绝不回家。 看着杜棱带着一票人马兴高采烈的离去,刘启嘴角露出轻蔑一笑,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忒响了吧?八字成语用的这么溜,哥也会,让哥教教你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前锋终究是前锋,炮灰也早已是命中的注定。 叫过心腹卫队将领,耳语一番。 安溪山大营,现为指挥统领楼泰,他隶属漳州军林道麾下,当日李子木拿下胡三刀之后,安溪山进行大换防,北方一线防御交给了老丈人负责。 林道将附近的德化扩大重建,一来安排安溪山山民,二来作为漳州军在此的驻军地,辐射周边,防卫吴越来敌。三来设卡口哨所等,盘查过往人员,严防奸细混入。 第四就是收取过关费用,以前是强盗头子胡三刀收取,现在变成了官府列明条目的收取,无非换个方向。 相比于以前的盗贼横行,偷盗不断,现在的安溪山周边是一片清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八字成语奉上) 有政策,有扶持,有钱有粮又有人,清源郡北部防线安溪山,迎来了一次加速发展的大飞跃。 安溪山兵营的驻扎给当地的人们增加了安全感,有人就要吃喝拉撒,服务消费,再加上商路的打通,想不起飞都难。 又是北上出关吴越的要道,来来往往的商贾贡献了大批的资金流水,饭庄,仓库,车马行,护卫队,钱庄等如雨后春笋般蓬勃而出。 另外,此地有漫山遍野的竹山林海,竹篮、竹筐、竹椅、竹筷等竹子家具迅速发展,当然了,最大的喜事就是竹纸的制造,也在此生根发芽,迅速壮大,如今已傲视清源郡各州。 安溪山真是一座宝山。 胡三刀就是身在宝山,还饿的嗷嗷叫的小猪仔。 第一百八十五章 楼泰、搂他 老百姓不会说啥大道理,但会用脚来站队。想想从前,看看现在,清源郡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从杜虎子走出永泰镇那一刻算起,消息就被一路飞速传递,直达安溪山大营,比天上的信鸽都要神速。 正值不惑之年的楼泰楼统领,仔细看着手里的情报,不言不语,不动于色。但眼角的抖动却出卖了他,那是亢奋的代名词。 自从他入驻安溪山以来,防范吴越来敌就是第一要务,整军备战更是常态,终于听闻狼要来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期盼呼唤终于有了回应,今晚必须喝一杯助助兴。 安溪山之战,让泉州各军大放异彩,大胡子许友昌更是一战成名,在此阵斩吴越领兵大将。 我也想沾个光,我们漳州军也不是吃素的,不能让他专美于前,此处将是你们的吴越大将的最终归宿,命运的坟场。 漳州军上上下下都憋着一股气,清源郡不止有泉州军,还有漳州军,而我的新制长枪早已饥渴难耐了,可懂? 杜虎子,就拿你开锋。 一处山沟沟里,窝在凹陷处避风的杜虎子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山风欲寒。 冬日的风再温柔,也是刺骨的。 “将军,我们真的要硬刚安溪山大营?”身旁的一名心腹将领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是老兵,上次强攻安溪山防线,他就来过,记忆犹新,噩梦连连,他不是怕死,他是觉得干不过,徒增伤亡。 “是啊,将军,硬碰硬难免有死伤,身边的这些人可都是一直跟着你的老部下了。”另一名心腹接着言道。 原来啊,杜虎子离开大部队后,就想着先去捡几个软柿子捏捏,提振一下士气,搞点油水,但身后暗搓搓的刺史大人亲卫队不小心暴露了,这下却让他犹豫不决,改变了主意。 干啥?监视我的? “你特么开路前锋不一路向前,反而东逛西晃悠的,你想干啥呐?你特么是山林的溜达鸡吗?”此时,他想起了刘启劈头盖脸的问责。 “我们是前锋,本职工作就是探听虚实,开路的,先刚一波看看情况。”杜虎子勉强定下基调,两个心腹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自此,一路向前,剑指?安溪山大营。 醉梦宫。 小伶俐心如擂鼓,口干舌燥,手脚筛糠似的抖动,小姐快撑不住了,大战将起,战火纷飞,看我力挽狂澜,咿呀……! “报……,启禀殿下,紧急军情。”随心尖细的声音在黝黑的夜空中回荡。 身心疲惫,大汗淋漓,小伶俐软倒在门旁,大口大口的呼吸,犹如新生,她看到大毛腿在眼前飘过,又飘了回来。 只觉身体一轻,腾云驾雾,被宽阔的温暖包围,然后就进入被窝。自始至终她没敢睁开眼睛,她怕辣眼睛。 出得门来,寒风扑面,李子木揉搓一下脸颊,快速浏览情报,随后仰望北方漫天的繁星,复杂难明。 “你真是个小捣蛋鬼。” “随心,给林参政送信,命其回军泉州,主持大局。” “招江源、朱英俊、胡三刀、罗三水。” “去泉州城外大营。” “遵命。” 晨光未漏,早霞漫天。 早起的人们看着一队队兵马向北而去,只见旌旗招展,马嘶长鸣。 王宫,鹿林宫前。 林璐、朱亭、悠魅等携手相送,依依不舍。 “夫君,早去早回,保重身体。”林璐一边帮其整理盔甲,一边言道。 “爱妃,你安心养胎,勿要挂念。” “夫君,这是给你准备的吃食和点心,记得路上吃。”朱亭也上前相送,眼含不舍。 “爱妃有心了。”李子木捏捏她的小脸蛋,擦去泪痕。 “殿下,这是一道平安符,是前几日在承天寺求的,了果大师亲自加持开光的,你戴上。” “你给我戴。”李子木语气轻松,外加调侃。 悠魅脸色一红,看了一眼林璐,得到首肯的眼神,翘起脚尖给李子木挂在脖子上。 李子木顺势拥抱入怀,在其脖颈间深嗅一口气,“等我回来。” 悠魅脸红如血,小细腿抖得给筋膜枪似的。 松开怀抱,林可心上前来,拿出一个黄袋子,讪讪道:“殿下,这也是一道平安符,也是了果大师开过光的,给你挂在腰间。” 李子木哈哈一笑,张开怀抱,林可心羞得不要不要的。如愿以偿得到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有一句小情话,林可心心如蜜甜,嘴角上扬。 看到某些人的渴望,李子木一一拥抱众女,连小伶俐也得到一个大拥抱,随后,某人潇洒的挥手作别。 “小捣蛋鬼,我来了。” 大鹏军率先开道,朱英俊和胡三刀已于昨夜出发,星夜兼程,飞速驰援安溪山。 李子木带领大部队随后赶上,城外大营两千兵马由易悠然和孟远之统领,自己统领三百人的“黑龙军”,这可是他的直属禁卫军,个个是百里挑一、身经百战的悍卒。 近两万人的清源郡各军,才堪堪挑出来这三百人,大胡子真是有心了。 安溪山大营前。 杜棱杜虎子肩扛两柄宣花大斧,眯着眼看着高高的围墙及围墙上手拿长竹竿的士兵,眼神轻蔑。 手拿竹竿给我们长刀长枪干仗?这里的统领莫非是傻子?这是侮辱吗? “来人呐,擂鼓,进攻。” 轰隆隆的鼓声震撼山林,百鸟齐飞,万物逃避。 楼泰带领心腹战将,站在城楼上,兴致勃勃的看着杜虎子一行人,仿佛看到了一只香喷喷的烤乳猪,摩拳擦掌,谈论纷纷,口水滴答滴答流。 “就这么点人,也敢来挑衅我们?自不量力!楼将军,属下愿带兵去搂他。” “呸!我的官职比你大,要搂,也是我去搂他,轮不到你来搂。” “我怎么觉得你们的聊天有点不对味?”楼泰。 “将军,别在意这些细节,搂他就完了。” “呸!我姓楼,要搂也是我先来,整兵备战,开城门,随本将会一会他。” 城门打开,楼泰带领心腹将领不慌不忙,闲庭信步,晃晃悠悠骑马而来。 杜棱一脑门子黑线。这个杯装的给你满分。 两派人,拉开架势,排好队,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相互眼神交流,火花在“噼里啪啦”闪烁。 老大不发话,余者不敢多嘴。 “本人吴越着名战将,正五品骁骑郎,彰武军麾下,福州节度使刘大人治下,威武将军,指挥使,前锋军统领杜棱,人送外号,杜虎子,善使两柄宣花大斧,自打出山以来,手下无三合之将,人挡砍人,佛挡砍佛,大小数百战,无一败绩,皇室褒奖,兄弟拥戴,人民称颂就是我。” “大斧不砍无名之辈,敌将报上名来。” 杜棱说完后,得意洋洋,耀武扬威,这么多的头衔和buff加身,就问你怕不怕? “杜将军还是我们刘大人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心腹们来助攻,必须夸一夸,舔一波。 楼泰等众将听得额头青筋直冒,这些人忒聒噪,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 楼泰双眼微眯,犹如看傻子似的,撇撇嘴,手里的马鞭随意挥了挥,给个轻描淡写的指示,出口言道。 “楼泰,搂他。” 第一百八十六章 搂你大爷 迎接杜棱的不是敌人的战战兢兢,面有戚色,而是眼前一暗,一张大网从楼泰的身后扑面而来。 当日,去泉州铁器局领装备的时候,楼泰一眼相中了这张用来抓野猪的大网,软磨硬泡的搞了过来。 别人看见的是用来抓野猪,抓猛兽,楼泰看中的是抓人,这一网撒下去,得劲,抓禽兽我是认真的。 得知楼泰的奇思妙想,温刚上茅厕,呸!茅塞顿开,还给他在网上加装了三排倒刺,一网下去,必定牢牢的。 只听杜棱怪叫一声“卧槽啊!”转身闪躲,吃奶的劲都用了,终究徒劳,被一网拿下,连人带马,拖倒在地。 心腹们一看,这还得了,纷纷上前救助大哥,挥刀提枪,战作一团,大战一触即发。 一伙往城里拉,一伙拼命抢夺。 杜棱不愧为杜虎子的美名,立马爬起来,两柄大斧舞得山响,阻止敌人的靠近,还要忙里偷闲砍大网,手忙脚乱、敌我不分,身旁的马儿都挨了两斧子,疼得嗷嗷叫,忍不住尥蹶子,我蹬……。 杜虎子犹如沙包一样,被踢得飞起,“啪叽”摔在地上,脸着地,倒刺干进肉里,那酸爽,嗷嗷叫,脑袋也懵的一批。 什么鬼?谁踢我? 爬起来一看,大喜!忍着大腿火辣辣的剧痛,眼神一亮,自己不是一人孤身奋战,还有队友,好马儿,照着队友马屁股就是一斧子,我砍……。 “嗷……!你特么真是坑队友啊!”马儿。 马儿又是狠狠的一蹬……,冲了出去。 “我尼玛……。” “我蹬……。” “我尼玛……。” 一人一马配合默契,战在一处,楼泰一方都看傻了,拉都拉不住,什么鬼? 使劲拉紧手里的网绳,楼泰使坏,一晃,倒刺又刺进杜棱的身上和马儿的肚子上,后背上。 换来一人一马的嗷嗷叫。 场面一度混乱,在杜棱心腹们的奋不顾身,大力挥刀下,终于砍开一个口子。 杜棱忍着剧痛,连滚带爬,钻了出来。 定睛一看,恨得咬牙切齿,一瘸一拐,破衣烂衫,挥舞着唯一的大斧子嗷嗷嚎叫,“冲啊!杀光他们。” 楼泰一看事不可为,功亏一篑,纷纷退守城里去。 士兵一拥而上,迎接他们的是城墙上垂下来的长长的竹竿,还有竹竿上的倒刺,一划就是一道血口子。 “哗啦啦”的流,可懂?破相了,可懂? 冲上来的快,回去的也快,退下来后,后怕不已。 锃光瓦亮的祖传头盔都被搂走了,冲上去的人个个披头散发,脸上还在血池呼啦的淌血,单眼皮差点给割成双眼皮,割双眼皮你打麻药了吗? 竹竿上绑倒刺,你们真够笋的。 “夺城门。”杜虎子大喊一声,不蒸馒头争口气,干他。 士兵们又有了主心骨,重燃斗气,杜老大不要面子吗?再次向城门发起冲锋。 刚来到城门下,石头犹如雨点般“噼里啪啦”,倾盆而下,一片光头人仰马翻,随后,长竹竿再次发威,收割着生命。这次迎接他们的还有长眼的弓箭,连绵不绝,士兵们在一排排的倒下,犹如割稻草,血色染城墙。 “将军,撤吧!干不过。”一名心腹举着盾牌,大声言道。 “是啊!兄弟们伤亡惨重。”另一名心腹发型凌乱附和道。 杜虎子强忍悲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水,咬咬牙,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撤!” 心腹们如释重负,纷纷高声喊叫着“撤退”。 他们退后一段地界,找个空地修整,一查吓一跳,损失了一百多兄弟,杜虎子不开心,灰常灰常不开森。 大家坐在一起,来个战后总结。 “特么的,对方什么路数?玩阴的?”杜虎子愤愤不平,今日惊险加刺激,现在小心肝还“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原想着去走个过场,跟对面来个先礼后兵,大家聊聊天,谈谈心,来个战前口水战。 实在不行,撩一下,你一刀,我一枪,大家撩起来,谁知道,对面不按套路出牌,第一次见面,就是迎面一网兜,差点把自己“兜”进去,我就bbqgtnd……。 对了,对方叫什么来着? “将军福大命大,小场面。”心腹来捧场,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必须给将军兜住,将军不要面子吗? “呸!这算小场面?本将军差点被拉走开席。”心腹挨了一脚,不敢怒不敢言,拍马屁拍在马蹄上了。 哎!有了! “将军的马儿真是忠勇,今日多亏了它力挽狂澜,拼死护佑,将军晚上要不要给它加餐?” 感受着两条大毛腿上火辣辣的“忧伤”,杜虎子恶狠狠的言道:“加,必须加。” “拉到后厨,宰了给兄弟们下酒。” 心腹目瞪口呆,在瑟瑟寒风中一片凌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逃网杀马说得就是你吧?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马儿在心里骂出了天际。 “派人向后方大部队报告情况。” “遵命,将军。” “将军,我们怎么办?在这里等着?” “等个屁,向右,我们去收点利息回来。” “将军英明。” “埋锅造饭,明日出发。” 望着丢盔卸甲,唉声叹气的士兵,杜虎子一阵阵气闷。 “对方那个臭不要脸的叫什么来着?” 众心腹一听,满脑袋蒙圈,纷纷发言,“是啊!将军一下问到我们的知识盲区了。” “你特么给我滚。” “你说。” “搂草。” “呸!叫搂抱。”心腹一脸淫笑。 “我觉得应该叫露一手。” “屁!应该叫露一脸。” 杜虎子瞪大牛眼,脑袋嗡嗡响。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死伤一百多弟兄,损兵折将,本将还差点被掳走,你们竟然不知道敌将姓名?我特么的……bbqgtnd。” 杜棱挠挠的! “呸!谁叫你装b的?前面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人家就说了两个字干他,干他?对了。” “将军,是叫搂他。” “我搂你大爷。”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自己人 大好的机会,犹如手里抓住一把沙,越用力越是洋洋洒洒,漏个精光。 犹如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你你今天不方便,一样的道理,脸丢到姥姥家了。 回去后,不知胡三刀怎么埋汰我呐,越想越是不开心。 “报,将军,发现杜虎子踪迹。” “在哪?”朱英俊精神大振,脸色狂喜。 “前面的小树林。” “快,前头带路。” 小树林里,人满为患,大家都挤在一起,杜棱身居c位,坐在一截枯木上喘粗气,刚才吓死本将了。 “将军,对方是清源郡五虎之一的大鹏军。”一名心腹小声言道。 “特么的,小垃圾,玩不起,搞偷袭。”另一名心腹情商颇高,立马给将军找到了兵败的借口。 “是啊!忒不要脸了,有本事和我们单挑。” “我能一挑二,不落下风。” “呸!我能七进七出。” “嘿嘿!七进七出?对方是个娘们吗?” “呸!都别说了,我的大斧呐?”杜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都特么啥时候了?还在这贫嘴,刚才跑得最快的就是你们几个,不要脸,耻与为伍。 “大斧?” “没看见,你拿了吗?” “我拿个der啊!我以为你拿了。” “呸!你以为个毛线啊!” “好了,都闭嘴。”杜虎子挠挠的。 两心腹脸色讪讪,沉默下来。 “都有什么兵器,拿过来我看看。”杜棱对着一众士兵言道,他准备找件趁手的兵器防身,要不没有安全感。 刚才跑得急,见机得快,还有几个人衣衫不整,盔甲都没穿全,别提武器了。 十几个人迅速行动起来,一查只有两把刀一杆枪,其中一把刀还是砍柴刀,这是一把披荆斩棘的砍柴刀,战绩辉煌,看那错落交织,参差不齐的刀刃豁口,定是一把有故事的刀。 杜棱强忍怒气,恨其不争,特么的,你们出去后,别说是我带的兵,我丢不起那个人。 图南未可料,变化有鲲鹏! “都别废话了,先逃出这里再说,跟着我。”杜棱重整精神,准备来个小撤退,呸!战略性转移,这个词棒! 刚走几步,只见树林缝隙处人影幢幢,闪烁其间,杜棱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蹲下来。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只听外面有人贱兮兮的言道:“小树林,青草地,这里全都是脚印,杜大哥李大嫂,看你这回往哪跑?”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惊恐的看着带头大哥。 杜虎子强装镇定,眼色闪躲,“嘘”竖起一根手指,心里却是一团乱麻,汗如雨下,难道今日就是我的遇难日?安溪山你特么不旺我啊! 小树林不大,杂草丛生,枝蔓遍布,此处是一个人绝佳的隐藏点,十几个人涌进来却有点兜不住,杜虎子带着众人快速走了一圈,不得不接受现实,他们被包了饺子,围住了。 “将军,敌人狡猾,以防万一,还是用火烧比较好。” “烧糊了咋办?” “挖个坑,埋点土,直接送走,省时省力又省心。” “将军,我觉得烟熏更赞,时间久见效慢,那酸爽,呸!突然想起去年在山寨吃的熏肉,那滋味,绝绝子。” “熏肉?呕……!” “将军!烤着肉,撒把盐,给个皇帝也不换。” 几人七嘴八舌,热烈讨论着杜虎子这盘菜的大结局。 杜虎子一行人脸色大变,惶恐不安,火烧?烟熏?烤肉?撒盐?省时省力还省心?你们特么的做个人吧! “杜大哥啊!李大嫂,要不我们进来把你找?” “我们没有李大嫂,只有杜大哥。”一个士兵吓坏了,脱口而出,来了个灵魂对答。 背叛来的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众人一脸懵逼!杜虎子刹那间头皮发麻,小腿肚子不自觉的抖个不停。 “我尼玛……!卖的这么快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石激起千层浪,乱七八糟的情绪迅速在众人之间蔓延,眼神的交流电闪雷鸣。 至此眼下的困境,擒获敌方前锋大将,还是活的,妥妥的投名状就在眼前。 “将军,假意被抓,忍辱负重当真是一招妙计。”一名心腹立马看到了泼天的富贵在向他招手。 杜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假意被抓?忍辱负重?你怎么有脸说得出口,卖我卖的如此冠冕堂皇的吗? 都怪刚才那个士兵,越想越烦躁,今日不出了这一口恶气,老子跟你姓。 “我去你大爷的……!” 一瞬间,杜棱恶向胆边生,握紧砍柴刀,转身一个健步冲上去,就要当场结果了第一个背叛自己的家伙。 让你多嘴,敢卖我?信不信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出刀狠辣,一击毙命的架势,十步之外取尔首级,犹如探囊取物般自然。 刀锋凌厉,姿势很帅。 刚走出第二步,旁边一人鬼使神差的伸出一只脚,杜虎子一个踉跄,在空中手舞足蹈,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及时稳定身形,来不及思考那可怕的后果,不管不顾,必须要把叛徒当场击杀,要不自己就彻底凉凉了。 还有五步,已能清晰的看见叛徒惊恐的眼神在放大,仿佛在说:“你别过来啊!” “给老子去死……!” 旁边再次伸出好几只脚,竟然还有人抬起手里的棍子,抽在他的小腿上,杜虎子人在天上飞,魂在后面追。 “卧槽啊……!” 不看结果,只看那帅气的姿势,必须九点九分。 杜虎子“吧唧”摔倒在地,脸朝下,内心大恐,“吾命休矣!” 众人见状,开弓没有回头箭,纷纷一拥而上,抱头的,压腿的,拧胳膊的,分工明确,熟练至极。 杜棱只感觉五脏六腑要被压爆了,最致命的是他失禁了,就问你狠不狠?屎都给压了出来。 另一名心腹,忠心耿耿,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帮忙,想把杜棱解救出来,但双拳难敌四手,只是徒劳,争执中,感觉胸口一痛,无法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透骨而出的枪尖,脸色悲鸣,口中血沫喷出,天空在这一刻旋转,力气在这一刻远离。 杜棱睚眦欲裂,大喊一声,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发动最后的疯狂反抗,离地三尺三,再次被摁倒在地,“卧槽!肋骨断了。” 他放弃了,彻底放弃了,在求生面前,自己终究做了他们的踏脚石。 朱英俊透过缝隙,看到小树林里面,你来我往,热闹非凡,他还在小心防备着敌人的反扑,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呐,可懂? 杜虎子身临险境,竟然还能临危不乱,指挥有方,组织反扑,不愧为声名赫赫的吴越前锋大将。 敌人也要尊重,他们也有自己学习的地方,不到刀斧加身的那一刻起,永不放弃!永不言败!佩服!佩服! 尊重每一位对手,小心驶得万年船,狮子搏兔,必用全力。 “来人呐,准备放火箭。” “将军且慢!” “将军不要啊!” “将军,别放箭,自己人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二班人 胜利来得猝不及防,只见一群人生拉硬拽的拖着一人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拳打脚踢。 “将军,抓到吴越大将杜棱。” 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一群人,面带雀跃押着杜虎子,朱英俊不确信的言道:“你们……哪个部分的?” “我们是吴越军前锋。” “我们投降。” “请将军收留。” “愿为将军效死!”众人都跪了下来,包括杜棱,他被一脚踹倒在地。 犹如行尸走肉,任人摆布。 看着此刻的剧情反转,透着一种光怪陆离的悲凉感,杜虎子鼻青脸肿,颓废失落,吸着冷气,忍着腹部剧痛。 此刻对未知的命运,他大脑里一片空白,相比于身体上的受伤来说不算什么,精神打击最为致命,摧枯拉朽般震碎了他的思维。 两名心腹,一死一背叛,士兵们更是毫不犹豫的把我卖了,乱世,也是大礼议崩溃的乱世,清一色的土鳖,那懂得礼义廉耻为何物?悲哀啊! 朱英俊由一喜到一悲,有点感同身受杜虎子眼下的心境,还有一阵阵的牙疼,对方投降之人恶心到了自己。留之不愿,杀之不详,小烦恼啊! 刚刚背叛自己的主将,转脸要为我效死?这种背后的毒蛇最让人痛恨。你们可知礼义廉耻,忠诚二字? 转念一想,下定主意,我清源郡不留忘恩负义之辈,计上心来。 “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 “我们投降。” “我们愿为将军效死!” 众人纷纷七嘴八舌表忠心,唯恐落人一步。 “效死?那你们去死吧!” 朱英俊听到了他想听的话,精神一振,大手一挥,身旁侍卫的弓箭在他话落间脱手而出,在林间穿梭,冰冷的话语犹如死神的召唤。 令行禁止,军令大如天,这就是大鹏军的军纪。 一个个吴越兵惊愕莫名,心思电转间,几人倒地,纷乱间,有人还要争辩,有人瞬间发起冲锋,还有人转身撒腿就跑。 一枪穿透冲上来的人,朱英俊面不改色,轻蔑一笑,“尔等跳梁小丑,不忠不义,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杜虎子七尺男儿,泪湿衣襟,忍不住抬头,眼含感激的盯着眼前的黑衣小将,他恨不得将这群叛徒,剥其皮食其肉,此时,朱英俊顷刻间帮他办了。 微风吹拂,血腥气在林间弥漫,十几条人命横七竖八的躺在周围,一动一静,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彼此打量着对方,杜棱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身边的战士,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杀气外露,不言不语,分工明确,有的人负责警戒,有的人负责补刀,有的人死死盯着自己这个猎物,都是精兵强将啊!扪心自问,自己确实不如对方。 “敢问可是大鹏军朱将军?” “正是本将,杜将军来的好巧啊!”朱英俊还有怨气,我成亲,你们来捣乱,信不信腿给你们打断。 “今日运气不佳,落在朱将军手里,小有遗憾。” “遗憾?” “若是当面锣对锣鼓对鼓,本将何惧之有。” “单挑?” “也……可以。”杜虎子想争取一下,说不定有翻盘的机会,毛都没长齐呐,你就是个弟弟。 “你确定?” “切磋,切磋一下,点到即止啊!”杜虎子看着周围一双双不善的眼睛,立马改口。 不拿出点真本事,怎么卖个好价钱。 “满足你,我单挑你,你单挑我们一群。” 在杜虎子错愕中,朱英俊长枪一扔,怪叫一声,“我……打。”上去就是一顿锤。 今日必须出口恶气。人家大喜,你来添乱,脸不给你打肿,我跟你姓。 “噢……,朱将军先松绑啊!哎呀喂!……朱将军不要……停!卧槽啊!我的肋巴骨!” 一套组合拳,朱英俊神清气爽。杜棱躺在地上疼得直抽抽。 “还单挑吗?” “不了,不了,朱将军英明神武,本将心服口服。”杜虎子犹带不服,违心的求饶着。 “本将?哦……打。” 又是一顿王八拳,劈头盖脸扑面而来,杜棱死守肋巴骨和下三路,被动享受着“按摩”,偶尔还要叫两声,迎合着某人惨无人道的打击。 “这下满足了吧!” “满足了,小肚子心满意足。” “噗……小肚子?” 杜棱脸色讪讪,太丢人了,幸好没有熟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这个词好啊!能领会的都是老司机。 “打扫战场,回军。”朱英俊终于满足了,拿下敌人的前锋军大将,棒棒哒! 不远处的山坡上,刘启的心腹们,负责盯梢的一群人抓瞎了,现在是救也不是,自己一行几十人,人少力轻,有点干不过,更有送菜的风险,不救吧也说不过去,都是同袍战友,回去怎么交差? 我们在山顶上看了一早上的戏,刚刚又目睹了杜棱的丑态,“小肚子”都搞出来了,有没有点底线?见死不救,刘大人铁定会抽死我们?进退两难,到底咋办办? 心腹统领啧着牙花子,眉头紧皱,权衡再三,一咬牙,必须试一试,看能不能抢回刚才在地上嗷嗷叫的杜虎子,毕竟是前锋大将。 叫过身旁几人,耳语一番,一方面派几人去召集溃逃的士兵,一方面准备来个火中取栗,抢回“小肚子”。一切分派妥当,然后刀出鞘,一咬牙,慢慢朝朱英俊他们围了上来。 朱英俊仿佛有第六感,抬头看着密林处惊起的飞鸟,眉头皱起,盯着不远处,危机感更近了。 “速速撤退,不得拖延,带不走的一把火烧掉,撤。”朱英俊说完后,将杜棱提在马背上,扬鞭走起。 大鹏军们将火把一股脑的扔向物资堆积处,不等大火起,逆着浓烟的方向,纷纷跟随,上马离去。 跟梢的人趴在草丛里,目送大鹏军离开。 “统领,跟上去吗?” “先集结人手再说吧。” 马背上,杜棱大脑飞速旋转,都是沙场老将,他也看出不一样的苗头,眼神一转,有了主意。 “我观将军少年英才,伟岸俊秀,正所谓英雄惜英雄,大家何必相煎何太急?你大人有大量,稍微抬抬手,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想屁吃呐?”换来朱英俊一拳。 “刚才和将军开个玩笑,其实我想说,人有三急,可否……通融一二?” “憋着。” 杜棱强忍屎意,还要和朱英俊斗智斗勇,先提一个天大的要求,再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一般人一比较就会答应下来,可是朱英俊不是一般人,他是二班人。 第一百九十章 小石头 又行了一刻钟,杜棱憋得煞是辛苦,满脸通红,崩溃已在边缘反复横跳,那酸爽一波更比一波强烈,全身的力气都用来防守下三路了。 久防必屎必窜稀,那场面不敢想,三十年的绝世英明形象,恐将毁于一旦,妥妥的遗臭万年。 不行了,活人不能让屎尿憋死,又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豁出去了。 “将军,将军,爷,大爷,亲大爷哎!” “休得聒噪,干啥?” “我要出恭。” “恭你大爷。”朱英俊不知是危机感还没有解除,还是故意的,他应该是故意的。 军情如火,不得迁延。不到安溪山大营,不可懈怠松懈。 杜虎子已经快要憋成猪肝色,汗水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只听人说,度日如年,我特么是度秒如年。 “爷,爷爷哎,我要拉屎。” 终归下半身占据上半身,彻底放下尊严,突破底线,告饶起来。 “真是赖人屎尿多,别跑远啊!” 朱英俊心地善良,狠不下心来拒绝,再说,真给憋死了,那就搞大了,好不容易抓到敌方大将,回去的路上被屎尿活活憋死了,说出去谁信?胡三刀一定不信。 杜棱如蒙大赦,感激涕零!麻溜的滑下马背,弓着腰,眼巴巴的瞅着朱英俊。 朱英俊点点头,侍卫上手就要解裤带,杜棱连忙闪躲,羞怒得脸红如血,让一个大男人来扒裤子是什么鬼?你别过来啊! “将军放一万个心,我不跑,谁跑谁孙子!”杜棱一边闪躲走位,一边赌咒加发誓,换来了天籁敕令:“松绑!” 感谢玉皇大帝,感谢王母娘娘,感谢观世音,感谢菩萨,感谢上帝,感谢耶稣,感谢漫天神佛! 挣开束缚,杜棱来不及整理,一把拉开裤带,三步并两步,急速跑到一旁的小树林。 顷刻间,疑是银河落九天,飞泻三千里。 杜棱深呼一口气,夹杂着扑鼻的臭味,他陶醉其中,精神世界片刻间得到了升华,他爱上了这种感觉。 解决了大事,就是逃跑这件小事了,滴溜溜的小眼睛乱扫一通,观察着附近的地形,查找逃跑路线,不断变换着蹲坑的地点。 正在其愣神的时候,一只羽箭“嗖”的一声钉在身后的树干上,颤巍巍的箭尾发出了强烈的警告,仿佛在说,再有小心思,下次就是你的屁股。 杜棱随手抓把树叶处理一下后事,站起身,慢慢腾腾系裤带,归队。 一边对朱英俊投来感激的目光,一边自觉站好,方便侍卫们来捆绑。 整理就绪,再次出发。 刚刚行了不到一刻钟,杜棱大喊道:“爷爷,我要拉屎!” 朱英俊眉头紧皱,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四十八秒,“速战速决!” “谢将军。” 不一会,再次出发。 走走停停,还有五里地就到安溪山大营了,朱英俊有种终于快要结束了的畅快感。 一路上,快被杜虎子烦死了,前前后后拉了有七八次,咋不拉死你呐? 有时候,他都在怀疑,“你不是来打仗的,你是来拉屎的吧?” “安溪山土地肥沃,不需要你千里迢迢来此施肥,可懂?” 侍卫们都离杜棱远远地,就这熊样,还前锋大将?窜稀窜一路,你要能窜到泉州城,我们都叫你爷爷。 杜棱软绵绵的趴在马背上,屁股翘得高高的,他不敢坐起,屁股中心处犹如刀割,火辣辣的痛,如今捆绑都不用了,此时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彻底拉虚脱了。 “昨日宰了坐骑,吃了马肉,它有怨气,深深害惨了我,还有你们安溪山昼夜温差大,露水重,我一定是昨晚蹬被子,冻着肚子,着凉了。”杜棱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两点苍白的理由辩解一番。 羞死个先人了,再不辩解一番,我杜虎子的绝世威名将要彻底臭大街了。 好汉也架不住三泡稀,杜虎子的战绩已经可以傲视群雄了,给他鼓掌。 安溪山大营齐聚一堂,将才云集。 楼泰,胡三刀,易悠然,孟远之四人已到位,而吉王殿下带领的黑龙军和罗三水的睚眦却不知所踪。 朱英俊到达大营后,简单交代了此次作战的战果,其实就留下一句话,已击溃吴越前锋军,八个字,说完后就下去洗漱歇息了,他身心俱疲,累坏了。 一路上,身体上的疲惫还是其次,精神上被“拉屎怪”反复蹂躏,吃不消了。 这个不要脸的人,等我养足精神再来会会你。朱英俊临睡前此句话在脑海中来回反复重播,随后酣然入睡。 “拉屎怪”杜棱,犹如一滩烂泥,趴在地铺上鼾声如雷,拉屎也是一项体力活,你以为他轻松吗?此刻他动一下手指头都懒得费劲。 跟随易悠然和孟远之而来的还有一些吉祥书院的学子,他们都是智力和体力双修,两方面同步发展,这是吉王殿下一开始就制定的方略。 没有个好身体,怎么为清源郡服务?身体棒才是革命的本钱,其他都是虚妄。 身体力行,学以致用,学子们纷纷充入安溪山大营各处,辅助后勤保障等等。 在这次随军中还有一行人,分外夺目,他们是隶属林道的参政部所属。 对行军作战有建议和参谋之权,随军记录各种数据,还有作战预测,有己方的,也有敌方的。 对清源郡所有部队负有思想教育工作,紧密团结在吉王殿下周围,忠君,忠诚。简单两个字就是“洗脑”。 安排妥当后,立马组建作战指挥室,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易悠然带领,经过三关守卫才到达此处。 严密警戒的作战指挥室内,四周墙壁上挂着简易的地图,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正中间大大的沙盘,安溪山地貌在此展露无遗,黑白小旗子散落其间,美轮美奂。 楼泰及漳州军所属看到此沙盘,惊掉一地下巴,楼泰更是震惊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内心五味杂陈,泉州军已经发展的如此迅速了吗?山川地图也搞出来了?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弱化重点,强调细节。 仔仔细细审视了半天,带着怀疑的态度,才弱弱的问了一句,“我们安溪山大营……是这颗小石头?” “启禀楼将军,是的。”旁边一位少年郎回答道。 “那我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捏个球 易悠然和孟远之本想用沙盘震一震漳州军,谁知道楼泰不要脸,在最初的震惊后,及时调整情绪,不按套路出牌,这老贼。 属下们也跟着懵逼,却也有机灵鬼紧跟楼将军思路,纷纷送上疑问。 “我安溪山大营满打满算也有两千多人,你一个小石头就代表了?” “方圆十几里只有一颗小石头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我们还则罢了,我们楼将军哪去了?丢了吗?” “停,停,楼将军稍安勿躁,这是一种象征性的表示,主要是显示安溪山的山川地形,河流分布,及我们双方的兵力部署,属于机密,要是实在不行,给你捏个球?”少年郎不卑不亢的盯着楼泰言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仇恨值爆表,“纳尼?给我们将军捏个球?还不如捏个蛋呐?呸!我们将军不是蛋。” “楼将军怎么说也是我们漳州军妥妥的二把手,你就给捏个蛋,呸!捏个球?” 楼泰一脸黑线,你们聊得都是什么玩意?谁敢捏我蛋? 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阳光直率的小伙,话赶话就要吵起来。 易悠然连忙上前打圆场,“刘小哥只是个建议,可以捏个球,可以捏个蛋,也可以捏个泥人吗?” “英明神武的泥人,要不……镀金?”孟远之跟着补充了一句。 “要不祈福?”易悠然心领神会。 “要不开光?”孟远之下道了。 “要不烧纸,呸!敬告上天神明。”易悠然彻底聊到沟里去了。 “我敬你二大爷,我还没死呐?”楼泰心里挠挠的。及时制止,再让你们俩一唱一和,那是要把我送走的节奏。 “那啥,这位小哥不是说了吗?就是一个象征的表达,切勿乱弹琴。” 楼泰义正言辞的训斥了下属们,转头问道:“刘小哥,小泥人能捏的帅一点吗?那种有三尺美须,卧蚕眉,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眼神坚毅的那种,最好能身骑白马背强弓,手握横刀下披风。” 刘时笙懵的一批,你的要求真是亿点点也不过分,这特么是军事沙盘,不是展示柜。 “楼将军放一万个心,安排,必须找最好的泥瓦匠,要不放土窑里烧一烧?”刘时笙适时送上一丝嘲讽。 “别骚,呸!别烧,再烧一下真的要把我送走了。” “楼将军我觉得还是烧一下吧,坚固而抗摔。”易悠然。 “抗摔?睁着眼睛说瞎话,若要抗摔,还是要找温大人来个铸铁的,千儿八百度的高温,千锤百炼必定抗摔,再说小泥人烧裂了怎么办?哈哈……不吉利。”孟远之。 听着两人冷嘲热讽的一唱一和,楼泰气得脸红脖子粗。 “别闹了,本将觉得小石头挺好的。” 刘时笙刘仁之子,自小聪慧,敏而好学,先后入过城外大营和吉祥书院锻炼深造,是泉州军第一批军事毕业生,此战为他们的毕业首秀。 清源郡内部有两大军队派系,自从李子木执掌以来,泉州军飞速发展,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至此已发展成五大王牌军,再加上日益壮大的海军一部,一骑绝尘,一枝独秀。 反观林道所属的漳州军,虽然也在泉州的各项支持下,毫不余地的带动下飞速发展,日新月异,但就怕比较,一比较都是酸水。 大公子林风更是在漳州军不时地挑挑拣拣,不时地带走一大批军事骨干来补充“大风军”,独留一干老弱病残望洋兴叹。 自上而下,看不见的竞争无处不在,如今泉州军就是亲娘养的,漳州军犹如捡来的,你说气不气? 靠山村,一座安溪山山下不起眼的小山村,此地离安溪山大营只有一日的路程,天黑后,全村隐入黑暗,只有村中的陈村长家里灯火通明,今夜他们家来了几个客人。 全家上下齐上阵,异常忙碌,包括陈村长的三个女儿也跟着端茶倒水洗锅做饭,招待贵人。 三个女儿一边忙碌,一边不时的用眼睛的余光偷看那个年轻人,异彩连连。 李子木翻看着手里的情报,眉头紧皱。原以为是一路来捣乱,谁知是上下夹击清源郡。 此刻历史的发展又一次出现了状况。 首先是汴梁城,大宋同平章事宰相赵普不幸辞世,据宋仁收集来的情报显示,怀疑为“中毒而亡”。 “三起三落”还未实现,他就走了?是哪个混蛋下的毒手?尊老爱幼有没有点公德心? 这里面错综复杂,赵普一直是赵老大的左膀右臂,超级智囊。他不仅是赵老大的铁杆,还和赵老二眉来眼去,暗通款曲,是一个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物。 正值壮年,春秋鼎盛,戛然而止,可喜可贺,啊呸!可悲可叹! 赵普的离去,让赵家兄弟的关系达到冰点。 赵老二犹不死心,亲自上书表忠心,来了最后一次试探,再次通过汴梁的亲信程羽、贾琰、张平等人的努力上奏,呼吁回京,却被赵老大再次留中不发,毫无涟漪,毫无波澜。 冰冷的气息笼罩在大内皇宫的天空,让人窒息。 没答案也是答案,是想也不敢想的可怕答案。 大宋朝堂进入暴风雨前的宁静。 各种朝议,聚会层出不穷,不安的消息满天飞。听说,年后朝堂将有一次大规模的官位调整,边境辖区也有换防。 此时他们缺一把火,让子弹再飞一会吧。 赵老大打死也想不到,在他们家搞风搞雨的是藏在大陆东南角落里的那个臭小子。 多做多错,看不见的触角已向大陆南方延伸。 另一个情报是大宋南征军,潭州团练使潘美,监军王继勋的军队分兵,一部向北回军,一部加紧备战。 下一个是南汉,国主刘鋹颁布讨贼檄文,陈延寿,郭崇岳即将带领三万大军亲临齐昌府,目标不言而明。 林仁肇率领的扬风军刚刚组建,还未磨合,不知能否抵挡住南汉的反扑,名将的光环必须要支棱起来啊!老林!李子木双手合十,给林将军隔空祝福。 说一下眼前的,廖得来日前送来紧急战报,刘江所率的温州静海军先锋已抵达南日岛外围,来来回回已进行了多次试探性的攻击,双方互有胜负。 南日岛驻军有一支大型舰队,中小战船二十四艘,辅助船几十艘,却难挡刘江上百艘战船的疯狂攻击,损兵折将,在所难免。 “不知沫白到哪儿了?哥还等你背后捅刀子呐。”虽然当初随军只有一艘战船,但关键时候,这背后一击最让人着迷,捅不死你也吓死你。 黄霸的新式海战不知道操练的怎么样了,他不放心,必须要去一趟亲自坐镇。 若是东部海防线被刘江击穿,静海军将直面南平,后果难料,不可不防。 在去南日岛之前,首先要去一趟安溪山,前期安排好才敢放心离开,这年过的,都是事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好日子 罗三水身穿黑色劲装,腰挎佩刀,举手投足间威势尽显。余光看到村长家的三个女儿在厨房偷看,也不点破,雄性荷尔蒙爆棚,偶尔还摆个头仰四十五度角的pose,得劲。 “三水进来。” “殿下。” “将这几封信和调令立刻送出。” “遵命,殿下。” 罗三水领命后,快步离开,路过厨房时,还不忘来个潇洒的微笑回眸,恶作剧似的犹如孩子。 他是开玩笑,陈村长和三个女儿却吓得一激灵,脸色煞白,陈村长忙陪着笑,点头哈腰,汗如雨下,心里却在打鼓。 有时候,官军比土匪还可怕,毫无道义可言,抄家灭族只在其一念之间,这种惨剧他想也不敢想,唯有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今日傍晚时分,李子木一行人突然驾临陈家村,然后就是宵禁,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一群群的黑甲人将小小的陈家村围的水泄不通。 陈村长是此地的父母官,首当其冲。 这几封信,一封是给“霸下军”的黄霸调令,命其即刻北上南日岛,一封是给廖得来的,命其固守其辖区水域,不可放敌军南下,若有一兵一卒越过防线,将军法处置。 第三封调令是给“扬风军”的林仁肇,命其整装备战,即刻出军南下梅州和敬州,固守为主,防备南汉的反扑。 第四封信是给随喜的,命其协助林仁肇,人口物资财货等加紧撤离敬州城,另附密令,若事不可为,可放弃敬州。 第五封调令给皇商三大家,即刻上任,出发敬州,李子木这是要搬空敬州城的节奏,也有将敬州城彻底打造成一座兵城的意思。 第六封信给老丈人林道,泉州防务暂时交于江源处理,命其出镇安溪山大营,阻挡刘启的陆军脚步。 第七封和第八封信是神来之笔,只允许你打我?你真是小看我李子木。 这两封信分别送到南唐的建州和剑州,两州在吴越福州的左边,彼此相邻,摩擦不断。 州如其名,出剑就能捅刘启的屁股。 打不下福州城,也能吓死刘启,“水晶”不想要了吗? 还有最后一份密令,是关于南平的“火凤军”陈彦,一部出军敬州协助防御。 一部由其统领出海,秘密集结汕头城,“霸下军”护送,出军南汉大本营的“水晶”,刘鋹的老巢“兴王府”,就是现代的广州,必须听到“天雷滚滚”。 至此,清源郡八方出动,四面开花。这注定是一个忙碌的新年。 已经是深夜了,再次复盘思考,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他想起了汀州的江夏江刺史,此次大作战,李子木没有给江刺史下密令,林风也应该快回来了,汀州……?此战就当是给你的一个考验吧。 李子木放空大脑,揉揉脸颊,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全身“咯嘣”响,五脏庙却咕噜咕噜抗议着。 从早到晚,废寝忘食。 “陈村长,陈村长在吗?” 陈村长从厨房冲了出来,站在五丈外,眼巴巴的看着李子木,张了张嘴,不知咋开口,只有抱拳作揖行礼。 吉王殿下,王爷啊!三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贵人。 “启禀殿下,陈村长在的。”门口的侍卫也低头回应着。 “有什么吃的?” “殿下,有……有。”陈村长又一次冲进厨房。 不一会,着急忙慌的端出来一盘鸡,两个白煮蛋,还有一大锅香喷喷的米饭。 李子木也不客气,低头狼吞虎咽起来,饿了的人,吃啥都香。 最近的饭量有明显增长的趋势,主要还不长肉,嘿嘿!气死你。 最后来个鸡汤泡饭收尾,嘎嘎香! 陈村长站在不远处,满脸欣慰,与有荣焉,小女的手艺棒棒哒!自己也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吃饱喝足,陈村长的二女儿适时送上自制的茶水,大女儿即将出嫁,不宜见人,李子木喝杯茶解解腻,神清气爽。 招招手,陈村长小心翼翼上前,李子木和其攀谈起来。二女儿也没有离开,来到陈村长的身后,侧着身,好奇的盯着李子木打量起来。 这就是王爷,清源郡的天,好年轻啊! “陈村长,最近日子过的怎么样?有什么困难?” “启禀王爷,没有困难,这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两个儿子在德化的造纸坊上工,女儿们也在附近的竹编厂帮忙,全家现在都能吃上三顿饭了,以前想也不敢想。” 陈村长局促的搓着手,一脸微笑的答复道。 “陈村长人丁兴旺,五个娃?”李子木打趣道,以缓解陈村长的压迫感。 陈村长羞赧一笑,然后面带一丝愁容的言道:“启禀王爷,老汉原先有七个娃,我们陈家村是从吴越逃难而来,一路上夭折了俩,他娘也跟着走了。” 说完后,眼眶红润,嘴唇哆嗦着,二女儿也触景生情,眼泪像珠子一样,哗啦啦的流。 李子木心情一暗,白发人送黑发人,又生逢乱世,人命不如狗,对底层的人来说,这世道太苦了。 瞬间觉得,肩膀上的责任又重了几分,暗暗发誓必将清源郡建设成一方净土,护佑臣民。 “可有上官欺压?”李子木问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没有……没有,自从来到此处,上官们帮忙安排食物,搭建住处,还帮忙子女分配做工,还给工钱,真是活菩萨啊!”陈村长两手连忙来回摇摆,给上官们送上赞美之情。 李子木哈哈一笑,不再追问,而是瞟了一眼柜子上的红纸,言道:“陈村长今年有喜?” “启禀王爷,现下安定了,今年准备给两个儿子娶亲,大女儿出嫁。”陈村长面带喜色的言道。 “哈哈,你比本殿下还多一喜。” “不敢……不敢。” 李子木站起身,来到其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言道:“好日子才刚刚开始!”陈村长诚惶诚恐,差点跪下去。 王爷都拍我肩膀,祖坟着火了吗? 说完后,李子木径直离去。 吉王殿下走了,连夜走了。 却留下一大堆的礼物,四袋大米,两袋盐巴,一袋肉干,一坛猪油,六十两银锭和一袋新式铜钱。 陈村长哆哆嗦嗦不敢收,好大的礼! “这是吉王殿下给陈村长的贺礼,你就收下吧。”罗三水言语一声,不等答复,就带着睚眦和黑龙军消失在夜色里。 一惊一喜,今夜心情犹如过山车般刺激,陈村长颤颤巍巍的站在村口相送,无语泪先流,擦也擦不干净,泪水遮挡了视线,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燃烧。 耳边回荡着吉王殿下临走的那句话“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此刻,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他要送儿子参军,敌人来犯,清源郡之民当有保家卫国的觉悟,不在来日,就在当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路狂奔 汀州府。 江夏江刺史看着手里的情报,眉头皱成疙瘩,刚刚入伙,就碰到两面敌人来攻,挠挠的。 如今汀州也属于清源郡治下,也有了情报共享的便利,府衙旁边就有一家“青鸾”的办事处,主营文房四宝,现在各种抵报纷然而至,以前一知半解的全国信息,如今他也能了解一二。 无事,喝茶看抵报,变成了他目前一大爱好。 当然,此情报都属于机密,不是一般人能窥见的。作为一州执掌,他手里拿着的是二级文件。 清源郡有“青鸾”这个情报部门,主要职责就是搜集全天下的信息,然后分门别类,三级信息是可以公开的,二级信息只有手握重权的人才能知晓,一级信息更是属于机密。 帮是肯定要帮的,不过怎么帮,却有大学问,三分力是帮忙,十分力也是帮忙。 只是汀州历来隶属于南唐边境,辖内多为少数民族,朝廷大多是以安抚为主,此处标准的七山二水一分田,家底薄,胆气小,不敢折腾。 “大人,想必吉王殿下也了解汀州的情况,目前清源郡的资源在向我们倾斜,我们眼下的主要任务是尽快跟上清源郡的脚步,暂时……暂时出三分力不为过。” 柳生眼神闪躲,越说越小声,言下之意,分清主次,先发展自身,再图其他。 江刺史看着柳生不言语,他自己也有此想法,虽然没有收到吉王殿下的任何调令和安排,但说不说和做不做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柳管家之言,深得吾心。”江夏看着柳生露出微笑。 “盘查库房,拿出三分之一的粮食装车,派府兵三百人押送,送到敬州城,你去安排吧。” “遵命。” 柳生面带喜色,领命离去,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州牧大人棘手的问题,他感觉深刻体现了自我价值,美滋滋! “啊!小姐。” “柳叔……好。” 江芯瑶一阵风似的跑过,柳生宠溺一笑,“小姐长大了。” 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当初的小豆丁,已变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岁月不禁用,回首都是暖。 来不及感慨,他如今太忙了,日理万机只是起步。 “爹,林大哥要回来了。” 江夏脸色一寒,“回来就回来吗,你激动个啥。” 臭小子抢我宝贝女儿,挠挠的。还想有好脸色?呸! “爹,你咋了?” “那我一辈子不嫁人,陪着爹爹。”江芯瑶狡黠一笑打趣言道。 “呸!我这老头子不用你陪!” “哈哈,爹爹最疼芯瑶了。”小棉袄粘了上来,拉着江夏的胳膊撒着娇。 看着江芯瑶的小脸,江刺史老怀大慰,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了,可怜老夫的心啊!刺啦刺啦的淌血。 “芯瑶啊!这些年我是又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如今你也长大了,该嫁人了,以后去了夫家,记得要孝敬父母,互敬互爱,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夫人。” “人生的路很长,爹从小到大能护你周全,却不能护你……一生啊!芯瑶!”江夏深情款款,略带磁性的声音,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爹……别……说……了,我……不……嫁……了。”江芯瑶眼含热泪,磕磕绊绊说完一句话,哭得稀里哗啦,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嗯,不错,出嫁时,就这么哭。” “啊……!”江芯瑶懵的一批,三观已崩溃,节操已稀碎。 “爹……。”一声尖叫响彻府衙,足足有两分半钟,茶杯都给你干开片,就问你怕不怕。 “傻孩子,这叫哭嫁,眼下最流行。”江刺史连忙补救,说出的话自己都心虚,主要是看不得乖女儿伤心难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一双卡姿兰大眼睛透着迷茫,布灵布灵的。 “爹……我……我去接林大哥了。”江芯瑶挣开怀抱,犹如一阵风再次消失。 看着女儿的背影,江刺史面带微笑心里苦,那个老丈人嫁女儿能笑得出声来? 五味杂陈口含苦,一句玩笑慰平生。 城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江芯瑶坐在马车里,看着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繁忙的景象都有点恍惚。 自从汀州纳入清源郡之后,首先是商人的剧增,然后是驿站,客栈,商会,钱庄,店铺等纷纷入驻。 从食盐、书店、粮铺到山货、百货、香料应有尽有,应接不暇。 “劝课农桑,鼓励生产”是吉王殿下对汀州府提出的首要目标。 吉祥书院第三分院也在加紧建设中,适龄的孩童都可参加报名,教书先生大多来自泉州的吉祥书院总院。 “文字”自诞生以来,就是神圣的代名词,不是一般人可以涉猎染指的。自古以来,教育资源大部分都掌握在世家门阀的手里,代代相传,长久不衰。 如今吉祥书院是有教无类,广收学员。阶级的跃升,让人们为之疯狂。 城北三里有一大片的工地在施工,这里是汀州纺织厂的雏形。第一期招女工一百人,她们目前在泉州的纺织厂深造学习,据说第二期直接扩招五百人。 布匹等同于银钱,至宋一朝,有时候发工资,不发银钱,还发布匹和布帛呐,变相的印钞厂了解一下。 从泉州到汀州的官道也在加宽整修,不仅到汀州城下,还一路延伸到边境的三木林小镇。 此种旷日持久的修路大工程,换做以前叫服徭役,是你应尽的义务,属于免费的工作,自带干粮,自带工具,出功出力,干不好还罚你。 有钱人的想法真是想不通,前前后后上万人的大工程,每天人吃马嚼的,日常开支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听说是清源郡的内务府出资,不仅管三顿饭,还有工钱。 这钱花的,上坟烧的都没有这么快。 附近还有三座砖窑厂,一座石灰窑在动工,据说还发现了两座矿山,到处要人,流民已经有点入不敷出了。 现在很多少数民族也纷纷响应号召,下山后加入了建设的队伍。一日三顿饭不香吗?有时还有大肉片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多少数民族都是天生的猎人,逮个兔子,打只鸟都是基本操作。 城门旁边就是漳州军的募兵处,主要面向的就是少数民族的青壮和能征善战之士。 斥候和弓弩手为他们量身打造。 汀州府日新月异,看不见的力量在潜移默化的带动着这辆战车一路狂奔。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密令 策马狂奔,挥鞭如雨,越临近汀州城,白衣小将的心情就愈发情难自禁,他恨不得飞起来,飞马流星拳了解一下。 热恋的人儿,一刻都不愿分开,幸亏思念无声,否则震耳欲聋,幸亏想你无痕,否则波涛汹涌。 李子木配乐:“我对你太想念太想念,好比天上风筝断了线……吧唧……吸溜!” 在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江芯瑶不一定是最美的,但有的人说不出哪里好,就是让人无可替代,就是让人稀罕。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爱情的美好就是双向的奔赴和心上人的思念。 不像现代人的爱情观,找个有钱的怕只有钱,找个穷的怕日子难,找个帅的怕撩闲,找个丑的怕遗传。 什么是帅?十个帅的三个坏,六个一身风流债,还有一个不爱女装,爱……,你懂得。正所谓,蹦的越欢死得越快,还是老实人……常在。 再来一个渣男的最高境界,世间哪有真情在?只要是妞我都爱。 好想做渣男,呸!天空飘来三个字:“你不配”回来。 “小姐,是林将军。” “哪呢……!咿呀……!” 朝朝辞暮,尔尔辞晚,碎碎念安安。等风等雨也等你,可否等来一场春风得意马蹄疾。 “吁……。” 天边会有晚霞,就像晚来的你,满眼笑意。 深情的双眼互相打量,彼此眼里有光,眼里有情,眼里有爱,融化彼此。 白衣小将伸出一只手,江芯瑶欢欣雀跃,红霞满天,这是久违的呼唤,这是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一个前冲,一个后拉,默契犹如神助,一跃而起,坐于马上。 两人心跳急速跳跃,犹如偷腥的贼。 “驾……。” 某人身手敏捷,“打劫绑架”行如流水,此处不知有没有当初李子木言传身教的功劳。 林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白马未入城,独留一缕烟尘升起,他来过。 天气这么好,适合约会,也适合私奔。二人世界不香吗?你们这些电灯泡。 “小姐,给你留饭吗?”贴身丫鬟手舞足蹈,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将军,给你留门吗?”裴虎子看着林风潇洒的背影又是羡慕,又是骄傲。 城头的二哥江离一个踉跄,“小妹,带带哥啊?” 什么叫女大不中留,看看我?饭桌上,江刺史无人可倒酸水,筷子挑着一粒米,大半天也无从下口,挠挠的,抬眼看着身旁同样愁眉苦脸老二,更是挠挠的,没有一个省心的。 “离啊。” “爹。” “你去通知柳管家,将库房里一半粮食装车,另派府兵一千人随军去往敬州城。” “是。” 江离站起身,无精打采的应声道,他也没有胃口。 “慢着。” “爹,还有啥事?” “你也去吧。” 这四个字犹如仙音缭绕,菩萨显灵,江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米?我也去? “去长长见识,见见世面。” “好的啊!爹,你真是我亲爹。” 江离筷子一扔,撒腿就跑,怕老爹反悔,对于一个一心想冲破牢笼的人来说,此时艳阳天。 “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哎呀喂!我这又当爹又当娘的小心肝哟。江刺史嚼着那粒米,犹如嚼着某个臭小子。 两儿一女悉数被李子木拐走了,这是他多年以后才回过来的味,玩了一辈子鹰,临老却被鹰啄瞎了眼,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后生可畏。 抓住其弱点,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拿下一点,全面溃败。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呐,就问你得劲不得劲。 东部海区。 除却留守和南下的船队,“霸下”军此次全军出动,必定让敌人有来无回。 黄霸看着李子木的调令,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望着士兵们喜气洋洋的抚摸着新式手弩面带微笑。 此次,他们不仅配备了连发的新式手弩,还有加长的拍杆,撞锤,大杀器火油和天雷。 船帆都增加到六面,速度更是提升了一大截,还有各种新式快船,追击速度更是前所未有。 苦心训练月余,小小刘江,可敢一战? 等击败刘江,就是我们横扫南海的时候,琉球亦不远了。家主,你何时才能醒悟? 吴越,明州府,定海岛(以后统称舟山群岛)。 巡察使宋钱正在和刚到的李沫白把酒言欢,螃蟹大虾,蛤蜊海鱼是标配。 当看到清源郡的大旗在岛上飘扬,沫白以为看错了,什么鬼?吉王殿下都打到吴越来了?我错过了什么? 派人登岛后才发现,此处竟是清源郡的物资中转站,岛上在大兴土木修建设施,施工的大部分都是吴越之民。 联系上宋钱后,沫白大喜,只身赴会。他还没有傻到将全部船队靠岸。 离开殿下半年多了,说不想念那是假的,更多的是对母亲和小妹的思念。 一接到殿下的信件,他就马不停蹄的向南行军,整备物资和军备,直接出海至耽罗岛(济州岛),等待交接。 百济皇子朴国昌不负众望,集结大小舅子在国内目前属于压倒性优势,只要按部就班,年后必能统一百济,坐上皇位,执掌百济。 我们只是百济的带路人。 至于往后的干新罗,灭高丽,那就是大胡子的事了。 如今三大岛已属于清源郡治下,李沫白统领济州岛,杨成杨立兄弟俩统领阳兴岛和珎岛。 “此次完成吉王殿下的百济使命,李大哥居功至伟,回去后必有重用,在此,小弟预祝大哥加官进爵,饮胜。” 花花轿子众人抬,沫白也端起酒杯回敬道:“宋兄弟言重了,都是吉王殿下之功,我等领命效忠必是。” “也恭喜宋兄弟高升正六品巡察使,饮胜。” “哈哈,饮胜。” “这里怎么说也是敌国,宋兄弟当以自身安全为主,做事必要留有后路。” “李大哥金玉良言,当日吉王殿下也一再嘱咐与我,若事不可为,可自行撤离。” “目前来看,和钱贵的合作还算融洽,表面上利益的捆绑花团锦簇,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让我这个新手是深有体会!另外,除非万不得已,兄弟不会以身犯险,现身明州府的。” 得到宋钱的肯定答复,沫白稍稍放下心来,言道:“宋兄弟机警过人,灵活多变,哥哥这种粗心之人可干不来。” “李大哥谬赞了,小弟汗颜。” 正在畅饮中,李沫白刚想好好炫耀一下,自己在百济的辉煌战绩,只见侍卫来报:“启禀大人,两位大人,殿下密令。” 两人同时站起,脸色凝重。 第一百九十五章 蛋黄派 随密令而来的还有一道是吉王殿下李从谦上书朝廷的奏折,福州牧彰武军节度使刘启无故开启边境争端,大举引兵南下,攻击我清源郡属地,我等必当反击,誓死保卫家园。 说白了就是只要你敢来,管杀不管埋。 去年,清源郡扫平安溪山周边的盗贼,“不小心”深入了吴越的永泰镇和南日岛,被吴越国主钱弘俶强烈谴责,强烈抗议,引起雷声大雨点小的外交事件。 陆上清源郡退出永泰镇,回防安溪山,海防,直接占了南日岛,另外辐射周边。 给一半,留一半什么鬼? 吴越方面再次谴责,再次抗议。 两国都城离得也不远,双方礼部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没有更气人,只有气死人。 “他们只是清扫境内的强盗,顺便还帮你们犁了一遍,出功出力不求回报,你们就偷着乐吧。” “我乐你大爷,那是犁了一遍吗?那是差点把永泰镇周边搬空,咋了?“搬家公司”开到五代十国了?必须加倍赔偿,加倍还回来。” “我还你二大爷,你说还就还?看把你能的。不好意思,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给我耍流氓是吧?来,我们讲道理,抓贼抓到我们家里来了,临走还特么把家给搬空了,搁你身上你气不气?” “我不气,又不是我们家。” “我尼玛,@#¥%……。” 吴越的气还没理顺,又听到更无耻的虎狼之词。 “那强盗,是你们家养的吧?” “呸!你们别乱说啊,小心告你们诽谤!” “还急眼了,养就养了呗!多大点事。你们真会玩,又养强盗,又养贼,癞蛤蟆搂青蛙,长得丑玩得花呀!” “呸!是你们养的!” “哎!你猜对了,是我们养的,如今养肥了,不宰了,留着过年吗?” “我尼玛,@#¥%&……。” “拉着我,我要给他们拼了,挠死他。” 如今,吉王殿下先出声,看清楚了啊,是你们先动的手,别说我们欺负人。 刘启的大兵南下,背后若是没有吴越国主钱弘俶的首肯,朝廷的鼎立支持,鬼都不信。 不蒸馒头争口气,现在我们只做不说,就是来搂你,刘启上,咬他,于是,刘启来了。 密令一让宋钱想方设法,在吴越地界以受害人的身份,散播被迫反击的谣言。 人们大多同情弱者,不管情势如何,先站住舆论的制高点,你再想纠正,不是三言两语能奏效的。 另外,加紧将信件送往南唐国主李煜手中,在外交上站住脚跟,提前打个预防针。 年前,六哥若是能陈兵吴越边境,那是极好的。借口都给你想好了:“别怕,我们就是出来遛遛弯。” 密令二是给李沫白的,命其整军备战,急速南下,尾随刘江的静海军,在关键时候,捅上一刀。 这是辅助的位置,偷袭的角色,沫白不开心。我堂堂睚眦统领,兵士上千,战船八艘,货船近二十艘,是个辅助? “宋兄弟,刘江的静海军出动多少战船?” “李大哥,这可是机密,不过现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当初,我们也是千方百计才打听到,刘江背后有温州静海军的大力支持,此次南征,静海军更是拿出一半的家底,林林总总有上百艘各式战船,兵力更是高达六千多人,实力不容小嘘。” “这么多?整个清源郡的海军也才六千多人吧。”沫白收起轻视之心,眉头紧皱。 “不止六千,我离开之时,吉王殿下就在南平亲自主持了霸下军的扩军计划,不过以一地抗一国,还是很吃力的,李大哥我辈任重而道远。” “宋兄弟说的是,今日你我都有要事,他日再会,告辞。” “等一下,来,满饮此杯,就当给李大哥壮行了。” “饮胜!” “饮胜!”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安溪山大营,辅兵营。 二狗子懒洋洋的躺在草垛上,嘴巴里叼着一根稻草,晒着太阳眯着眼,哼着小调,惬意非凡的看着几匹马儿,围在自己四周吃草料。 他是演技派,不是苦力派,更不是蛋黄派。 喂马?嘁,他直接把马牵到草垛旁,吃吧,使劲吃,撑死算我的。 当日在无名山头,关键时刻他临阵反正,弃暗投明,用一招方天画戟捅义父,拿下黑心掌柜苟贤德之后,就被糊里糊涂收押了。 回去后,在南平大牢里受了三天的苦,记忆深刻,罗统领就是恶魔,地狱使者。 三天里,足足把苟贤良揍胖了一圈,惨叫声彻夜不休。 公器私用,知法犯法,包庇亲属,私放犯人,烧杀抢掠,草菅人命,意图谋反,灭族?不揍你揍谁? 尤其是进牢的第三日晚间,牢外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牢内的透气孔却能听到秋风呼啸,牢门口的火把时亮时暗,光线反复犹如阴间。 二狗子迷迷糊糊中想起小山村的那户人家,孩子只有五六岁,天真烂漫,却难逃恶贼苟贤良血淋淋的屠刀。 恍惚中他看到一个黑影歪歪扭扭的靠近,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看,是恶魔罗统领,他连忙装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奇的打量着。 只见脸色狰狞的罗统领,走一步摇三摇来到隔壁的审讯处,盯着捆绑在十字架上的苟贤良阴森森的言道。 “我大抵是病了,想起你的样子,横竖都睡不着,起身去桌边喝下一壶酒,楼下传来狗叫的声音,于是,我也跟着叫了起来,心里却一遍遍的默念你的名字,于是,我来了。” 罗统领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忽不定,再夹杂着风声,犹如地狱使者的呢喃,回响耳边,二狗子大恐。 那一晚,苟贤良身中十八刀,不多一刀,也不少一刀,刀刀到肉,刀刀呲血,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大牢,子时三刻,鬼门关大开,恶贼伏诛。 第二日,二狗子就被放了出来,还被恶魔罗统领亲切接待,收到一些勉励的话。 有功当赏,有过要罚,协助贼人逃跑,助纣为虐当罚。 不知是不是二狗子的错觉,那天清晨,他感觉恶魔心情大好,在对自己微笑,还有一丝丝说不出的赞赏。自己反正是无福消受,吓得差点裂开。 唏哩呼噜也没有听到什么重点的话,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不跪下了就不错了,然后,自己就被领走了。 临走时,他鬼使神差的回首偷瞄恶魔的背影,只听到断断续续的一段话:“沃家十八口可以瞑目了。” 再然后,他就忘记了昨夜彻骨的寒意,被闪闪发光的两锭银子勾住了魂魄,闪瞎了钛合金狗眼。 不仅被洗漱一番,还有崭新的衣袍,随后他就被送进了辅兵营,兜兜转转,他来到了安溪山大营服役。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三狗之一 太阳西斜,又快到饭点了,二狗子摸摸肚皮,想着即将到来的大餐擦着口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今日三碗打底,若是有那超级下饭的小咸鱼,必须整五碗,少一口都不挪窝。 自从他来到辅兵营后,肉眼可见的养胖了,白白胖胖,养马我是认真的,养己更是毫不含糊,小肚腩初现峥嵘。 来到大饭堂,只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我们都是干饭人,二狗子暗想一声,欢快的往里挤,两眼放光寻找他的小伙伴们。 “狗哥。” “狗哥,这里。” “栓子,盆子来这么早?”二狗子热情的上前打招呼,排在他们俩身后。 栓子和盆子是他来到辅兵营后认识的,两人都是西面逃难而来。 一胖一瘦,栓子长得又高又壮,人高马大,体格魁梧,妥妥的步兵人选,但是他胆子小,贼小的那种。 也可能和他的人生经历有关,一家老小举家东迁,只活下来他自己,一路走来,山高路遥,淘汰掉老弱病残,可悲可叹!若是没有心理阴影那是假的。 另一个是盆子,他爹最大的愿望就是用盆吃饭,所以给他取名盆子,此人精瘦精瘦的,但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聪明伶俐还好学,小时候偷听过几天的私塾,能勉强认识上百个字,不敢说是读书人,但也是辅兵营少有的文化人。 两人互有所长,栓子在辅兵营做抬抬搬搬的力气活,盆子却是类似于记账员的工作。 相比于他们俩,二狗子身上下却透出一股传奇的色彩,“睚眦”罗副统领亲自交办的对象,连他们上官都要高看一眼的存在,无论是工作上,生活上时不时的照顾一二。 “狗哥,今日有肉汤。”栓子流着哈喇子言道。 “那感情好,我等下给狗哥多打一碗。”盆子。 “你们俩记住,这都是吉王殿下的大恩德啊。”二狗子擦擦口水,一句话将逼格提高了一大截,身旁听到他言语的人,纷纷侧目,一看是二狗子,都投来点头和善意的微笑。 二狗子盛名在外,小有名气。 栓子和盆子与有荣焉,敬佩和崇拜洋溢而出,还是狗哥牛批,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上升到如此高度,怪不得能得到上官们喜欢。 二狗子面色平淡,高人风范尽显无疑,嘁!小场面。 站在另一排靠前的罗统领,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如此高的思想觉悟难得可贵。 就是那一瞄,一眼跨忘川,一个觉得似曾相识,一个高人风范转瞬间荡然无存。 “你特么烧成灰我都认得。”吓得二狗子小心肝“噗通噗通”如擂鼓,我滴乖乖,恶魔在身旁。 二狗子一个出溜,差点跪下来。 “吃完饭别走啊!” 恶魔的召唤,差点把二狗子送走,脸色惨白,腿肚子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牙齿咯叽咯叽打架,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唯有连忙点头哈腰,卑微的献上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呸!今日不宜出门。 栓子和盆子不认识罗统领,只当是和二狗子相熟的人。 你瞅瞅,狗哥就是牛b,认识的人都和我们上官一起排队吃饭,绝壁是领导级别的。 睚眦其中有一项职责就是秘密审查军队里的奸细,特别是至此大战之际,更是要严防死守,将一些不安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除了斥候,互派奸细也是彼此双方的一项常规操作,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顶级奸细用的好,能当千军万马来形容,摸清敌人的战略部署,粮草储备,行动意向,任何一个情报拿出来,都能左右战局的方向和成败。 浑浑噩噩排队领到吃食,栓子和盆子大快朵颐,二狗子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蜡,未知的事情,无法把控,总让人精神恍惚,胡思乱想。 此时天寒,二狗子却汗如雨下,一遍遍回想刚才恶魔的表情,言语甚至是嘴角上扬的弧度,眨了几次眼,都让二狗子深深的忌惮和不安。 再把自己最近的活动迹象,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看有没有犯错,做事有没有出格的。 大人物一句话,小人物都能回想好几天,犹如放电影一样,一遍遍的寻求哪个最佳的问候或者是彼此的相处方式。 这就是一个人的气势养成,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真真切切的影响到你。 正是吃饭的高峰期,一名士兵在门口显眼处贴了一张纸,大家一窝蜂的挤上去查看。 盆子也放下碗筷,凑上前看景。 回来后,兴高采烈的言道:“我滴乖乖,是此战的奖惩条例,不听号令者,逐,后退者,杀,背叛者,灭其族。” 两人脸色凝重,“那奖励呐?”栓子好奇的问道。 “伤一人三百文,杀一人五百文,杀两人升一级,活抓一人八百文,若有将官,升一到三级不等。” “八百文?升三级?额滴娘来!”栓子和二狗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瞬间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栓子更是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抓一个就是八百文,抓俩就够我一个月的俸禄了。 栓子胆小,只能过过想想的瘾。但二狗子不一样,胆大包天了解一下,此时他满眼都是钱串子和银子。(钱串子是我一个小学同学,这名字起的可有意思。) 战争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残酷的你死我活,对我们清源郡来说就是发家致富,累积战功,步步高升的踏脚石啊! 二狗子眼神放光,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再努努力,大宅子和妻妾成群绝不是梦想。 可我们辅兵营想出力也找不到地方啊?回到现实,二狗子挠挠的,刺挠的很。 正在他们愣神的时候,罗统领来到其身旁,随行的侍卫们呼啦一下围成一个圈。 三人感觉天色一暗,抬起头来。 二狗子见状,连忙起身行礼:“罗统领好,上官好!” 栓子和盆子脸色一怔,快速瞄一眼,急忙垂下头颅,不自觉的抖个不停,这就是狗哥一直念叨的大恶魔?面不改色心不跳,轻描淡写的捅了苟贤良十八刀的狠人? “他叫什么来着?” “大人,他是二狗子!”上官解释道。 “哦,想起来了,南平的三狗之一。”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去不回 众人一愣,啥米情况?南平的三狗之一? “呸!不是,大人啊!我当初就是个伙计,打杂打酱油的。” “这不是后来冥冥之中听到吉王殿下的召唤,及时弃暗投明,匡扶正义,手刃狗贼了吗。” “大人当初还夸奖我,说我立功了,还亲手奖励我二十两银子呐,你可是我的人生大贵人!” 二狗子一顿解释加奉承,终于慢慢唤醒了大人物罗统领的记忆。 “你胖了?伙食挺好啊!” 二狗子羞赧一笑,吸气收肚子,“都是吉王殿下的恩德。” “在辅兵营做的怎么样?” 罗统领转头对二狗子的上官问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罗三水对二狗子的看重,上官也是人精,立马言道:“二狗子来到我们辅兵营之后,一直负责养马,吃苦耐劳,尽职尽责,马儿养的更是膘肥体壮,毛色如新,这不考虑年底再给他加点担子。” “嗯,不错。”大人物总是惜字如金。 众人小心侍奉着,罗三水盯着二狗子,眼神在迷茫,对他来说很短的时间,大家却觉得每一秒都是很漫长的煎熬,二狗子都快要被看毛了,胳膊上的汗毛根根倒竖。 “你们退下吧。” 上官行礼告退,栓子和盆子手忙脚乱的跟着行礼告退,头也不敢抬,侍卫们清场,独留罗三水和二狗子两人在中间。 “坐吧。” “不敢,大人有事你吩咐。” “我想收了你。” 语不惊人誓不休,罗统领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直截了当的说出虎狼之词。差点震碎二狗子的三观。 “啥米?” 二狗子脑海里突然冒出两句话,士可杀不可辱,你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 满脸通红的二狗子汗如雨下,死死盯着罗三水的嘴唇,他怕了,难道你就是传说中不走正道,呸!不走寻常路的旱贼? 看着二狗子一脸为难扭捏的表情,罗三水也一下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忙言道:“是我们睚眦想收你,别想歪啊!兔崽子。” “啊……睚眦?” “大人呐,说话可不敢大喘气,你刚才一句话吓死小人了,差点把二狗子送走,特别是你这样的大人物,往往都是一言定乾坤的存在。” 二狗子长呼一口气,拍拍胸口,顺便马屁适时送上。心里暗喜,额滴娘来,幸福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我马上这成为“裆”的人了?呸!成为吉王殿下的人了? 看着二狗子狂喜的脸色,罗三水接着言道:“当然了想进我们睚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要经过层层筛选,关关考核,还需要一个介绍人。” “考核?介绍人?” “本官可以做你的介绍人。” “谢大人。” “先别忙着谢,你能不能过了考核再说吧。” “大人,不知这考核……?” 看着二狗子上钩了,罗三水也不再卖关子,言道:“眼下刚好有个机会,若是任务完成的好,将对你破格提拔。” “大人对小人的提携之恩,真是恩比天高,比海深!不论上刀山还是下油锅,请大人明言。” 二狗子也是机灵人,自知前面可能有坑,但也要咬牙顶上。既然恶魔找到了自己,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已身在局中也。 再说,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睚眦?在清源郡的这片天空下,是妥妥的王牌,没有之一,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传说级的存在。 若是我二狗子侥幸完成了任务,成了睚眦的一员?我滴乖乖!不敢想啊!不敢想!什么大宅子妻妾成群?毛毛雨,分分钟实现。 我特么格局小了啊! “你可要想好了,一入我睚眦的大门,生是我睚眦的人,死是我睚眦的鬼,另外,此行危险重重,丑话说在前头,就是连本官也只有七成的把握。” 罗三水点明要害,先小人后君子,同时,考核开始了。 “大人的好心,二狗子铭记在心,小人虽然身份卑微,但是,一想到能够帮助到大人,帮助到吉王殿下,小人便浑身充满了干劲,萤火虽小,也能撕破黑暗,照亮前方。” 二狗子超常发挥,给出了近乎完美的答案,特别是最后一句,简直是神来之笔。 罗三水郑重打量起二狗子这个“人才”来。 还是吉王殿下说得对,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无是处的人,就看给不给他们机会,也看他们有没有胆量接住了。 当初,“南平三狗”在防卫严密的城池内,堂而皇之的走城门离开,此人有大半的功劳,随后在小山村他秉持了内心的良善,没有参与沃员外家的灭门惨案,而在最后的无名山坡,更是审时度势,及时出手,抢先一步将苟贤德刺与枪下。 这些都是日后罗三水复盘此案的时候发现的,甚至有些事他比二狗子还要清楚明了。站在外面看世界,纤毫毕现。 此人机灵聪明,胆大心细,能根据不同的形势随时应变,难得可贵是保留了内心的哪一份良善,眼下唯有忠诚是短板,这也是罗三水犹豫的原因。 正在一群人“密谋”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也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人摆摆手,做了一个嘘的口型。 “近前来。”磨磨唧唧,磨磨蹭蹭不是睚眦副统领罗三水的做事风格。 二狗子连忙靠近罗三水的耳旁,半蹲在侧。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本官让你潜入永泰镇,找到他们的粮草……焚之!” 二狗子脑袋嗡嗡响,潜入敌营?敌营大本营?烧粮草?这是你口中说的七成把握?有去无回可对? “当然了,你可以找帮手,永泰镇也有我们的人。” 这句话才有点靠谱,二狗子神念飞转,有帮手,有接应的人,难度系数减少了很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赤裸裸的好汉。 一狠心,一咬牙,“大人,二狗子接了。” “不再考虑考虑?” “不了。” 二狗子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故作轻松的言道。 罗三水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复杂。虽然知道答案,但不能告诉他,考验无处不在。 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九十八章 罗忠源 “可有什么……要留下的话?或者什么……未了之事?本官帮你办了。”罗三水一脸严肃的问道。 这么快就聊到我的后事了吗?一条龙服务?你们这也太讲究了吧,二狗子脸色讪讪,挠挠的。 既然话赶话聊到此处,再矫情就是假正经。 要官?不现实,能不能有命回来还是未知数,要钱?人没了,钱给谁花?要妻妾?十成新?给谁用?对了。 “大人,二狗子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望大人成全。”二狗子“噗通”一声跪在罗三水的面前。 “小要求?你说。” “小人自小就是孤儿,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无名无姓,从小就被人骂做二狗子,受尽欺凌,哎!不提也罢,都是过去的了,只是如今……如今前途未知,能否请大人赐下名姓?” 说完后,二狗子磕头不已。 此次深入敌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事做最坏的打算,若是回不来,他不想看到墓碑上写着二狗子的名字。 二狗子之墓?你信不信?我会爬出来自己改名字的。 罗三水抚摸着二狗子的头,久久无言。身旁的侍卫们也是感同身受,他们中间有好几个也是孤儿。 刚要答应下来,只听旁边有人言道:“可!” 众人闻声望来,罗三水反应最快,忙快步上前拜见。 “拜见殿下。” “殿下?吉王殿下?清源郡的天?额滴乖乖!”二狗子激动的都哆嗦,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死死盯住不远处的年轻人,哇塞!辣木年轻,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啊。 “你可有心仪的名字?”李子木直接对二狗子问道。 “殿……殿下,小人……小人没有,不过,小人流落过很多地方,唯有清源郡……有吃有喝,还少受气,真是……真是神仙福地。” “哈哈……神仙福地?”李子木被逗笑了。 “罗神仙?” 二狗子脸色一滞,罗三水也跟着脸色一黑。 “清源郡有容乃大,海纳百川,你也算新一代的清源郡之人,要时刻牢记,今日的幸福生活,得来不易。” “罗不易?”二狗子都会抢答了。 “以后你就叫罗忠源,忠于清源郡,守护清源郡。” “罗忠源?” “还不谢谢吉王殿下。”罗三水也跟着高兴起来,罗忠源比罗神仙好一万倍,连忙提醒道。 “谢吉王殿下赐名,谢罗大人赐姓。”二狗子更是激动的都打摆子,“哐哐哐”的磕头。 “起来吧!” “谢殿下。” 自此罗忠源,二狗子正式进入李子木的视线,周围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此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前提是活着回来。 “殿下,你怎么来了?” “大战在即,本殿下巡视一圈,路过。” 看了看二狗子,又看了看罗三水,李子木没有点破他的伎俩,突袭刘启粮草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会交给一个新手? 一明一暗,重要的事还有第三手准备。 你可以有好运气,但你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好运气?除非你有主角光环,如果你都躲过了,那是你命不该绝,我认了。 这就是目前李子木的做事风格,千方百计的将某一件事的失败率将至最低。 何况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正所谓兵战,凶也,战场上的每一分每一刻都是一条条鲜活生命的逝去。 战场之外更是要将敌人的方方面面了解透彻,在下绊子,下套的时候,更是要全力以赴,以达到削弱敌方的效果。 古代战争,没有远距离的打击手段,骑兵是唯一能达到突袭的力量,但此地山高林密,再说也没有那么多的骑兵去霍霍。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一次次的战争,很多都是围绕着粮草展开的。所以,参政部给出的意见就是突袭刘启的粮草,若能焚之,当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属上策。 吃都吃不饱?你打个屁?啃树皮吗? “走吧,去看看杜拉稀。” 罗三水憋着笑:“殿下,请。” 杜棱,杜虎子,吴越前锋大将,头衔一大堆,略过。此人一到安溪山就拉稀了,被朱英俊一次小偷袭,手拿把掐,手到擒来。 此时,杜棱在简易的牢房里,被死死地捆绑在椅子上动惮不得,脑袋更是被两块木板夹住,防止他摇头或逃避。 此刻他在直面另一群脑袋,扭个头转个身都不行。兄弟们办事就是靠谱,这捆绑技术杠杠的,晚上加鸡腿。 “都喊你朱将军,也没什么名气吗?嘁!”杜棱输人不输阵,败在此人手下,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是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忿。 “本将没什么名气,专治有名气的。”朱英俊面带不屑,语气轻蔑,一句话差点把杜棱送走。 “先礼后兵懂不懂?你不讲武德。” “先礼后兵?是你们来攻打我们的吧?还武德?嘁!你是来拉屎的吧!” “我@#¥%&……。” 杜棱的脸憋着猪肝色,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这句话成了他的致命伤,一击毙命的那种。 李子木再晚来一会,说不定,杜棱能被朱英俊,或者说被一群人给活活气死。 众将领围成一圈,犹如动物园看猴一样,呸!是看老虎。杜虎子被瞅得浑身不得劲,犹如脱光光被参观一样,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额头上细细的白毛汗,暴露了他内心的颤抖。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一次次的揭我伤疤,你们不要脸。”杜虎子词穷了。 “嘁!你是来拉屎的吧!”楼泰也不是啥好鸟,学得惟妙惟肖。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们……。”虽然如今老脸已经摔得稀碎,但划拉划拉也能勉强遮住一星半点。 “你是来拉屎的吧!”易悠然和孟远之更是来了个二重唱,一黑一白,一高一低。如此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这两个二货。 一波三折三暴击,“魔法伤害”直接把堂堂汉子杜虎子给干哭了,撕心裂肺,哇哇大哭,真是听者伤心闻着流泪,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另一边 李子木两人闻声而来。 “拜见殿下。” “殿下。” 众人纷纷拜见。 杜虎子也停止了哭喊,一抽一抽的,鼻涕都流下来了,未到嘴巴就被他抽了上去,上下来回弹跳,甚有喜感。 看样子,他刚才是真哭,不是假哭,有鼻涕为证。 此时他也好奇的一抽一抽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郎。 见面第一句话,李子木很想对他说:“拉稀不可怕,只要泻立停。” “这是谁绑的?sm技术突飞猛进,都用上木板了?你们这些老六,快给杜拉,呸!给杜将军松绑。” “败军之将……吸溜!杜棱……吸溜!参见吉王殿下。”怎么说对方也是一方大佬,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吴越之地真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不像我南蛮之地,尽是粗鄙之人,杜将军容量则个。”李子木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一眼众人。 众人连忙低头躲避李子木的目光,朱英俊摸摸鼻子不言语装傻,易悠然和孟远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默契无比,独留楼泰楞在当场手足无措,殿下生气了,后果难料,这个傻子认真了。 杜棱一松绑,就用衣袖擦去鼻涕,还不忘使坏道:“众位将领对在下真是照顾有加,时常来探望,夜夜来关心,吉王殿下,他们那么闲吗?” 他说得太含蓄了,但夜夜来关心是什么鬼? 李子木撇了一眼众人,言道:“杜将军言之有理,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本殿下准备带他们去福州逛逛,听说福州的富庶冠江南,那边的小吃远近闻名,名胜古迹数不胜数,最重要的是美女茫茫多?” 护犊子是本殿下的本命技能,了解一下。再说,我的兵再差那也是我的兵,你一个敌将在此指手画脚是肿么回事? 杜棱一下子被噎得脸红脖子粗,这少年郎不简单,护短。 罗三水、朱英俊等人更是挑衅似的挑眉眼,小样,还告状?信不信去把你老家给抄了,看你是飘了,殿下牛批! 殿下是我们的殿下,不是你的?给你三分颜色,你还想开染坊?看把你能的。 楼泰盯着杜棱贱兮兮的嘿嘿一笑,让你现在嘚瑟,今夜这顿“打虎锤”我亲自来。 杜棱左右一扫,就自己一个外人,心里“咯噔”一下,特别是楼泰的眼神,让他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补救道:“殿下教训的对,是本将孟浪了。” “老孟,他有梦吗?”易悠然言道。 “他只有浪了。”孟远之适时补上一刀。 “好了,你们下去吧,本殿下跟杜将军谈谈心。” 众将领领命后纷纷离开,来到门口后,再纷纷回头,对着杜虎子用无声的口语诉说着“离别之情”。 “今晚不见不散!” “晚上等我噢!” “摆好姿势!” 易悠然更是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表情阴荡,媚眼如丝。 杜虎子吓得一激灵,体如筛糠,你们别过来啊!我晚上很忙的,呸!我晚上有约了。 “如果殿下是来劝降的,请少开尊口。”杜棱调整好情绪,脖子一扭,正派人物的宁死不屈的高大形象展露无疑。 “劝降?no,本殿下是来送杜将军上路的。” 杜棱目瞪口呆,懵的一批,什么鬼?我就是矜持一下,咋直接送我上路?我还能抢救一下的,我的好殿下,求求你,你试试,一试就成。 “罗统领,我们大战之前是不是还缺个祭旗的?”李子木装作没看见杜虎子的一脸哀求,反而转身对着罗三水问道。 罗三水一喜,到我表演了。 “启禀殿下,杜将军这体格和身份着实匹配,刚刚好!”罗三水深得其味,满脸坏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杜虎子,特别是他的头颅位置,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 “殿下,我马上命人去打造一个和杜将军头颅差不多大的盒子。” “杜将军你喜欢杨木的?还是柳木的?要不来个桃木的吧,辟邪镇魂压小鬼。” “打盒子?打你妹啊!卧槽啊!你们在聊什么?什么刚刚好?你们全家都刚刚好?”杜虎子此刻心乱如麻,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殿下……殿下啊!其实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早就仰慕殿下您的威名,打心眼里敬佩您!给个机会啊!” “杜将军,你得支棱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必须顶天立地,我们清源郡不要软蛋。” 杜棱哆嗦着嘴,不知道该聊点啥?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罗统领,到时候,记得把鬼头刀磨得锋利一点,争取干净利索,让杜将军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上路,我们必须要有人道主义。” “千万别用钝刀,那来回剁好几刀还砍不断的不要用,一来啊!不美观,血池呼啦的,多难看,二来呐,耽误了大家好时辰就不好了,我们出战要吉利,再说,地府的阎王也很忙的,别让他老人家等急了,你说是不是……杜将军?” “噗通!” “殿下别说了,杜棱……愿降!” “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 “没人强迫你吧?” “没有。”杜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送杜将军上路!” “啥米?我都降了啊?”杜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给他太多考虑的时间,罗三水一挥手,两个侍卫上前将软倒的杜虎子,架起来拖了出去。 来之前李子木就打定了主意,如果杜棱出现在己方的战营中冲锋陷阵,能很好的打击敌方的士气。 一来可以让杜棱的双手沾满己方的血,无法回头,断了他的念想。二来也能提高本部的士兵的士气,是一颗不可多得的好棋子。 但他考虑再三,还是否决了。 收服一员战将,如此赤裸裸的粗暴对待,会埋下隐患,他今日迫于压力可以效忠与我,他日再次迫于压力,他也可能转头效忠于别人,这和李子木的初衷背道而驰。 收服一个人,是从内到外,从身体到心灵上的彻底收服,真心换真心才是上上之选。 今日他低头了,投桃报李,李子木也要换位思考的为他考虑一下。 面对昔日的同袍举刀而来,他是举刀呐?举刀呐?还是举刀呐?虽然最后他会举刀杀敌,但那一刻的内心痛苦和心灵之路,必会成为他以后的梦魇,这不是李子木想看到的。 廖得来不一样,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个是主动出战,一个是被动出战,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所以,按李子木的意思,此时的杜棱绝对不会出现在眼前的战场上。他的战场在天的另一边,也可以说,他的投名状在另一边。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两百章 硬推 “但愿他能了解到殿下的一片苦心,否则……。”罗三水有点意难平的言道。 按他的意思,必须让杜虎子的双手沾满同袍的鲜血,无法回头,才能放心大胆的使用,按当下的普遍做法,大家也都是这么操作的。 “稍安勿躁,罗统领,打开你的格局,正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想,终有一日,他会……开花结果的。” 李子木不仅在做事,还在教人,教导身边的人,他不希望围绕自己周围的人,都是毫无底线之人,心向阳光,才能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殿下教训的是。” 永泰镇。 此地离安溪山不到两日的路程,快马加鞭一日可到。大营矗立在永泰镇往南二十里的山边处。 为啥不把大营扎在安溪山防线近一点呐,因为此处向前都是山路,除了山就是溪流,宽阔点地都没有,拉不开架势,不好干活。 四五千人扔进去,排着走也要好几里地,再说,现在对方已经有了防备,再贸然进山,遇到伏击咋办?我们是来送菜的吗? 彰武军节度使刘启死死盯着心腹不言语,他气得不知说些什么?打?骂?好像都无济于事,也不能挽回前锋大将的惨败。 开门红,真红了! 心腹们也知道大人生气了,个个屏气凝神,肃立一旁,大气不敢喘,生怕再一不小心说错话,触了大人的霉头。 “杜棱是猪吗?一千多号精锐,回来的不到一半。”刘启犹如发牢骚似的言道。 一名心腹立马跟着领导刘启的话题小心翼翼的补充道:“大人别急,可能这两天还会有散兵游勇陆陆续续归队,料来损失不大。” 另一名心腹上去就是一脚,“这是重点吗?” “这还不是重点?人都回来了,勉勉强强……算小败,是不是大人?”心腹掩耳盗铃的狡辩道,为领导挽尊我当仁不让。 “大人要的是这个吗?呸!大人要的是脸面。就是这一千多号人都打光了,而我们赢了,这才是给大人长脸,你懂个der。” “大人,其实杜将军一开始是占据上风的,在语言上彻底问候了对方,谁知道敌人狡猾,见面后上来就是一张大网,杜将军猝不及防被网了进去。” “属下们一看,这还得了,拼死相救,以命相搏,再加上马儿给力,杜将军有惊无险,随后就发动了攻击。这也算可圈可点的,无论是语言上,还是气势上都没有丢大人你的脸。” 这名心腹想极力给杜棱贴金,顺便给自己大人长脸,重要的是把说出去的话给圆回来。 请叫我“小猿人”,或者“校园人”,嘿嘿! 刘启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网?什么马儿?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东?” “大人啊!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杜将军没有丢我们彰武军的脸,也没有丢大人你的脸。” “这还像句人话,对方主将叫什么?” “搂他。” “啥米?搂谁?” “你给我去一边吧,大人,对方主将叫楼泰,防守的主力是漳州军所属。”另一名心腹急忙上前补救,顺便打压那名心腹,同行也是有竞争的。 “楼泰?漳州军?”刘启刚要闭目思索。 那名心腹被抢了风头,挠挠的,立马大声反驳道:“抓杜将军的是大鹏军。” “还有大鹏军?”刘启盯着心腹问道。 “是的,大人。”另一名心腹恼怒的答道。 “你在后面看个der啊!这么重要的情报也能遗漏?”另一名心腹挨了一脚,不敢狡辩。 “都下去吧。” 三日之后,永泰镇温家铁匠铺。 三个大兵一字排开,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个体格强壮,是打铁的料,一个瘦的跟麻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唯一正常一点的人,却长相猥琐。 温族长盯着面前的仨,左瞅瞅,右瞄瞄,怎么看这仨也不像“得力干将”,酝酿了半天,硬着头皮,小声的言道:“叔可忍?” “婶子不可忍。”二狗子回答的严丝合缝。 暗号对上了,温族长不知是庆幸呐,还是默哀。“你们这仨货到底是什么滴干活?” 先说二狗子一行人,二狗子现在叫罗忠源,有名有姓,还是吉王殿下亲自给取的。 为了大家分得清,这里就沿用他原来的名字二狗子。 二狗子接下任务后,首先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拿下栓子和盆子。本着发财要趁早,呸!时间紧,任务重,立马乔装打扮北上。 刚进山不到半日,就被杜棱的散兵发现了,上千号人都认不全,我知道你是谁? 再说,在这片战场,除了彰武军还有谁?别说了,聊多了都是眼泪,大家都是难兄难弟,谁也别笑话谁?跟着一起走吧。 三人想不打入敌人内部都难,“万不情愿”的进入了彰武军的败退序列。 回营后,没有夹道欢迎,没有领导接见,受到了冷嘲热讽和诸多白眼。哥仨自动免疫,嘁!关我们鸟事?呸!给我演起来。 屁股还没坐热,哥仨就被赶出了大营,“残兵败将,还有脸跟我们在一起,滚回永泰镇押粮去,累不死你们。” 哥仨脸色一喜,什么鬼? 时间紧,任务重?我们都不敢说半句关于粮草的事?你们硬推着去?硬推吗?你们都是同行吗?这赏赐拿着都心虚。 到了永泰镇一看,杜棱的前锋军大部分都在这里押粮,打铁,喂马,服务后勤。 “能出力的岗位都满了,你们仨负责防守粮仓吧。”小头目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决定了哥仨的人事安排。 防守粮仓都超编了,好几十人,满满当当,以哥仨的智商都认不全。 既来之则安之,二狗子大半天才缓过神来,中间还给了栓子一巴掌,问他疼不疼? 既然敌人都给安排好了,那就剩联系自己人了,于是哥仨来到温家铁匠铺。 再说温族长。 自从彰武军来到后,温族长接到指令,第一时间向彰武军投诚,大半的家产奉上,还言辞凿凿的想为军方出一份力,我们不仅会打铁,打造兵器铠甲,那也是本命技能。 与其被抄家没收,不如主动上交,主动攀附,才能暗搓搓的留下小半家产,留有有用之身,再图其他。 温族长押对了宝,受到了刘启的亲自褒奖,同时,还负责一小半的兵器铠甲打造与维修。一跃成为永泰镇不大不小的“小红人”。 一排的店铺门面也无人敢上前讨要,温族长老谋深算也。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两百零一章 早就知道 “我观将军的铠甲铁皮脱线了,小店刚好有一套备用的,若是将军不嫌弃,咱们后院聊?”温族长上线了。 “那感情好,掌柜的请。”二狗子飞速扫描一圈,起身跟着温族长来到了店铺的后院。 来到会客室,丫鬟送上茶水,独留四人。 温族长盯着丫鬟的柳腰消失在门口,慢条细理的端起茶杯一吹一闻,再抿上一口,爽歪歪! “敢问,那啥,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们哥仨现在在永泰镇的粮仓值守。”二狗子有模有样的跟着端起茶杯,学一下风雅。 “啥米?”温族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特么昨天才接到情报,你们今天已经干到粮仓值守了?辣木快的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 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哥仨,真是越看越觉得骨骼惊奇,异于常人。 “叔可忍?” “婶子不可忍!” 暗号对啊!与平凡处显惊雷才是最强的威慑! “三位稍坐,我去去就来。” 温族长站起身,快步来到大堂,言道:“那谁?那谁?快去春喜楼叫一桌上好的席面送到后院来!”温族长都激动的结巴了。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的实惠,再说,结交于微末,才能更让人记住,温族长深得其味。 午时三刻,哥仨走了,背着大包袱走的。 安溪山大营。 李子木看着手里的情报,皱着眉头。 彰武军的刘启按兵不动,这是要赖着不走,等着过年呐,最怕这种犹犹豫豫的,你到底打不打? 南汉的陈延寿和郭崇岳,领兵驻守齐昌府,对敬州城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冲上来咬一口。 南日岛的廖得来送来军令状,请殿下放心,绝不让静海军的一兵一卒南下。提及黄霸率领的霸下军已就位南日岛,大部完成了集结,随时可发动反攻。 剑州和建州还未收到回复的情报,应该是路途遥远的缘由,出兵就能吃肉,就不知他们俩敢不敢了?虽然李子木再三言明,出了事,我顶着,朝廷的诘责我来抗,但就怕他们俩磨磨唧唧,又是上报,又是请示的,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虽然李子木也有把剑州和建州当枪使的嫌疑,但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赤裸裸的利益输送却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一个意外就是汀州刺史江夏出兵了,没有向北,而是向南。粮草,辎重,士兵大半而出,诚意满满。 李子木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林道,不言语。 老姜林道也来了,今天刚刚到。 清源郡三面开战。 安溪山一线由林道亲自督战,敬州一线由林仁肇负责,至于东海防线,最是不容有失,李子木准备今日就动身前往,既然等不来和刘启“把酒言欢”,那就老的打老的,小的打小的。 老丈人战刘启,我去凑他儿子,大家平辈较量,谁也不欺负谁。 “爹。” 林道吓得一哆嗦,连忙起身拱手言道:“殿下,别闹,以后请叫我林参政。” “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以后还是叫你泰山大人吧。” “泰山大人”源于唐玄宗泰山封禅,大封勋贵功臣而来。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搜索,这里简单聊一下。 当时的唐朝宰相张说被任命封禅使,负责封禅事宜,位高权重,于是他就有了私心,带上了女婿郑镒。事后大封功臣,郑镒靠着老丈人的东风,从九品小吏连升四级,骤升到五品的大红袍。 立马刺激了众人的眼球,我特么,你这官升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于是,就报给了唐玄宗。 唐玄宗也懵逼了,还有这事?于是就叫来张说,问有没有这回事?张说虚得一批,哑口无言,旁边的大臣打趣似的言道:“此乃泰山之力也。”一语双关,一时传为笑谈。 至此“泰山”就用来称呼岳父大人。 至于“岳父”怎么来的呐?你们自己搜。 在这里,说个有意思的事,自宋朝赵老二的孙子宋真宗赵恒泰山封禅之后,为什么往后元明清的皇帝就没有去封禅了呐? 有人会说元朝和清朝是少数民族,他们懂个der啊!呸!那大明朝呐?有人又会说,那朱重八就一农民,呸!我无法反驳。 首先说一下泰山封禅的小要求,第一,起码要改朝换代,统一山河,至宋一朝,燕云十六州也没收回来,还年年朝贡,献岁币,献公主。 第二是天降祥瑞,受命于天。 第三就是功绩卓越,雄才大略。 泰山封禅的都有谁,随便说几个,秦始皇嬴政,汉武帝刘彻,汉光武帝刘秀,唐玄宗李隆基。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牛人。 再看看宋朝,这三条和宋朝那个皇帝沾边? 还有最可气的一点是,赵恒忒不要脸,翻遍三条小要求,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亮点,祥瑞? 于是,堂堂的皇帝竟然贿赂大臣,让他们上奏献祥瑞,给自己找理由去泰山封禅。 奇葩不奇葩?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这可是有史料确切记载的。 这下好了,赵恒瞬间无下限的拉低了泰山封禅的档次,有了天降祥瑞就可以去泰山封禅了? 我尼玛,古代的祥瑞茫茫多,每年都有十个八个的,年年去?我住在泰山得了呗。 所以后面的皇帝都不去了,我特么丢不起那个人。回来。 “听殿下的,都是一家人,殿下也无需见外。” “这刘启缩在大营里,不出门,让人无从下口啊!现在,我们缺的是时间,林风过年能不能大婚,你明年能不能报上大孙子,还要靠你这个做爷爷的,来亲手把握。” “啥米?殿下,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急。”林道黑着脸自动忽略了李子木的下半段话。 什么大孙子,要靠我?呸!我们林家不爬灰。 “莫非泰山大人有良策?” “有点小心得。” 来之前,林道就看过最近的战报。殿下的大舅子朱英俊有勇有谋,来到后,趁敌人立足未稳,强行突袭,拿下敌人的前锋大将杜棱,战功赫赫的开门红。 反观自己的漳州军,客观上来讲,是大大的不如,微观上来讲,稍有不如。怎么说,也差点网住了杜棱,不过是被朱英俊捡了个便宜。 “殿下,刘启也是沙场宿将,不容小觑,我准备将斥候尽数派出,随时了解彰武军的情况,另外,漳州军和城外大营的部队,分出一部分来作为前锋,层层推进,步步设防,以稳为主。” “当然了,打野战?我们也奉陪到底。”林道豪气干云,义正言辞的言道。 李子木盯着他足足看了有十秒钟,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找不到证据。 “有泰山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那大鹏军……如何安排?” “另有他用。”李子木故作神秘的留下个小悬念。 接着言道:“稳扎稳打是可以,不过我们上次北上的时候,发现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去,到达温家村,温家村的旁边就是永泰镇。” 林道眼前一亮,兵者,诡道也。 “胡三刀给你留下,以备不时之需。”打海战,胡三刀不行,可是打野战,胡大当家绝对是专业人士,嘿嘿! 双方都在绕,往西是南唐境内,往东是吴越境内,翻不过眼前的高山,只能绕过去了,往哪绕?有了答案。 林道看着地图思索,突然他瞄向了另一点,“殿下早就知道了?” “有六成的把握。” “还是殿下棋高一筹,比我多看了一步。” “嘿嘿,一步?”李子木没有解释,跟着笑了起来。 同一时间,刘启也盯着地图上的那一点,惊喜莫名!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两百零二章 一家之言 永泰镇,粮仓重地。 二狗子哥仨现在是吃住在粮仓,为此事,小头目还狠狠得夸奖了他们仨。 “瞅瞅,你们瞅瞅,什么叫知耻后勇?什么叫尽职尽责?再看看你们,永泰镇的红袖招都被你们摸遍了吧?” 话音未落,旁边的一名刚结交的兄弟立马小声言道:“大人,昨天晚上的秦姑娘可还满意?” “嗯,还凑合吧,今晚还点她!” “大人你请好吧,安排!” “那……走着?” “大人请。” “都愣着干毛线啊?散会!” 此处,剩下的都是有钱无权的,有权的都不用来,小头目还要拼命给打掩护,大爷一样供着。 都是曾经的精锐部队,谁没个七大姑八大姨的?再说,节度使大人能忍心将大家彻底贬为后勤人员? 你想多了,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安安军心,平一平大家的怨气,要不队伍不好带?打了败仗你都不罚?你想啥呐? 这些不差钱的主,也一个个的不是省油的灯。啥米?押运粮草?呸!有钱能使鬼推磨听说过吗?随便找两人顶上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大爷们今晚有约了,嘿嘿! 若是在感情上,呸!若是在战事上一败涂地,在其他方面,我们必须要让他顶天立地。 你们一定想歪了,呸!不要脸。 我的意思是,在感情上一败涂地,在钱财上必须顶天立地。备注:一语双关,你们这些老六!听懂的都是人精。 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一笑只为钱。回来。 现如今,哥仨没事就瞎晃悠,将硕大的粮仓摸得滚瓜烂熟,有几个老鼠洞,几公几母,都给你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来来回回逛了三天了,当初的兴奋劲也过去了,进入疲惫期,看着栓子和盆子心气不高,二狗子觉得必须说点什么,准备给兄弟们打打气,最好找个好理由把小团伙的势气支棱起来。 奈何自己没文化,找不到合适的词,曾经那惊鸿一瞥的大白腿,就是老东家苟贤德的小妾。 最近时常在眼前晃荡,挥之不去,今日又被小头目刺激了一下,尤其强烈,好想摸一把啊!哎呀喂!有了。 巡逻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哥仨开始打眼色,轻车熟路的找个麻袋一坐,休息。 “栓子,别羡慕他们。他们把红袖招的姑娘摸得滚瓜烂熟,我们也不差,我们把粮仓摸得滚瓜烂熟,都是摸,你说是不是?” 盆子忍不住翻白眼,你真是我们的好大哥。 来的路上,哥仨越聊越投机,越聊越觉得臭味相投,呸!是惺惺相惜! 说干就干,找个无名山头,来个斩鸡头,歃血为盟,义结金兰,呸!也叫拜把子!八拜之交了解一下。 结果,香没有,酒没有,鸡头也没有,祭品猪牛羊三牲更没有,最后一步,割手指,怕疼。 再说,出任务第一天,就见红?我呸呸呸! “那啥,我等不及和两位好兄弟磕头拜把子了,咱们一切从简。”二狗子眼疾手快,找来三根枯树枝,面朝东方,插在地上。 “噗通”跪倒。 栓子和盆子也跟着热血沸腾的跪倒。 “那啥,那啥,今日我三兄弟一见钟情,呸!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在此结为异姓兄弟,磕头为证,礼毕。” 一句话说完又快又稳,前后不到七秒钟。 礼毕了?栓子瞬间感觉自己的激情被玩弄了,看不见的地方仿佛有一盆冷水,浇灭了自己熊熊烈火般的热情。 盆子也一脸懵逼,他想来个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你们在干嘛? “完了?”盆子。 “完了啊!”二狗子。 “不是,没有那个经典台词吗?”盆子反驳道。 他必须反驳,你玩弄我可以,不能玩弄我那纯洁的感情,这拜把子给玩似的?自己一句台词也没有?一奈奈的参与感都没。 “啥台词?”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啥生的死的?不吉利,一切从简,懂不懂?” 迫于某人的气势,两人的抗争戛然而止。 然后查生日排辈,二狗子以天数的微弱优势,添为大哥,栓子趋于二狗子的淫威之下,做了老二,麻杆似的盆子,毫无疑问,毫无反驳的做了老三。 在这里,瘦子也是一种罪过。 “大哥不愧是大哥。”盆子违心的奉承了一句。 “栓q!谬赞!”二狗子全盘接受了他的违心之言。 “等我们完成了任务,什么红袖招,呸!十个红袖招都不放在眼里,那时候,小娘皮茫茫多,就怕你们俩有心杀贼,无力出枪啊!特别是你盆子,瘦的给麻杆似的,怎么上床杀敌?”二狗子转移了话题,画大饼开始,直接带他们下道了。 两兄弟跟着好大哥的思路,两眼放光。 自古以来,男人的聊天话题一聊到女人,那个个仿佛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精神抖擞,喜气洋洋!纷纷有的没的,还是道听途说的,都要拿出来给你炫一个。 这就是男人的本性,天赋技能。其实想想,现代的女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当然也有被资本捧杀的嫌疑。 离婚率年年攀升,有时候,真想问问她们,你知道老婆的含义吗?妻子是什么意思吗?明媒正娶,三书六聘,八抬大轿你真觉得自己配吗? 华夏历史上下五千年,从尧舜禹三皇定国,从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再到几十年前的民国,你瞅瞅,翻开历史,是不是都有三妻四妾的存在,民国还有八姨太九姨太呐,男人的基因里就埋下了“博爱”的种子,天性使然。 如今只能爱你一个,高不高兴? 男人博爱吗?那聊一下女人,在色的程度上,女人比男人整整高了刘备,呸!六倍,你可敢信?科技的发展让你们暴露了,嘿嘿! 女人的天赋技能可能是“示弱”,不是真的示弱,讲起来很悬,怕你们听不懂,这里略过。 总结: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此处是一家之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勿喷!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两百零三章 千里送人头 莆田县衙。 县令史德庆现在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刚纳的小妾也不香了。 他是刚刚上任的,都不足月,但不妨碍他欢天喜地的纳妾。快入冬了,天寒地冻的,没个暖被窝的,那县令的牌面哪里显摆? 从去年清源郡大军北上开始,确切的说是从南日岛海军覆灭开始,莆田县就处于无官府状态,放养了。若问上一任哪去了?都不晓得跑到哪个山沟沟去了,准确的说,丢了。 自己还是太年轻,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现实社会的毒打。 他是吴越国都西府(杭州府)之人,妥妥的京城人士,可是京城官位竞争激烈,自己家族又帮不上大忙。 性格还是自恃清高的,清水衙门看不上,肥差又够不着,只能等了,左等右等,等了快两年了。 终于在一次聚会时,听说南方做官的机会多,立马马不停蹄一路向南,刚来到福州地界,就听说靠海的莆田县县令一职空缺,我滴吗,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天大的馅饼“哐当”一声砸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一地的父母官,妥妥的一把手。立马使尽浑身解数,砸锅卖铁打点关系,终于经过层层选拔,关关考核,得偿所愿,拿下莆田县令一职。 人生得意须尽欢,紧接着大宴宾客贺四方,走马上任。 福州真是好地方,有福之地,刚来就是一县之长,前后不到三天,想想都给做梦似的。 原本以为接到的是肥差,天高皇帝远,又靠海,嘛嘛香! 靠海?呸!靠着南日岛也忒近了点。 今日他巡视海防,谁劝都不好使,终于在一群胆战心惊的小吏簇拥下,看到了偌大的战船,那一刻,他懵的一批! “这战船咋停在本官的辖区?”回答他的只有咸咸的海风,回首一瞅,小吏们惊慌逃窜。 再仔细一瞅,“霸下军”,清源郡?我尼玛!史县令吓得亡魂皆冒,我是谁?我在哪? 心灵的冲击久久难平,但他还是手忙脚乱,麻溜的撒腿就跑,边跑边哭,哇哇哭! 回去后,大骂四方,“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合着从上到下就瞒我一人?” “县令大人,稍安勿躁,淡定。”小吏连忙劝解道。 “我淡你大爷。我怎么感觉一直不对劲,后背一直冒冷风,整个县衙空荡荡的,从县丞到县尉都没有,我特么要是县令我也跑了。” “大人,你是明媒正娶,呸!名正言顺的县令大人。” “我呸!” 早上下船,晚上到我家?这谁受得了? 刘启也不是好东西,这情报瞒得真够紧的。上任之前,还假惺惺的亲切接待了我,融洽之情,携手相送,仿佛就在昨天,我呸! 其实,这也不怪刘启,在他们大人物的眼里,这算个啥?充其量算小打小闹。再说,打败了,还四处宣扬?我特么脑袋秀逗了吗? 去莆田县上任,你就是个棋子,实话告诉你,朝廷我都没上报,来咬我呀? 史县令不开心,灰常灰常不开森,他失眠了,如坐针毡。 这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自己首当其冲,越想越怕。靠莆田县的这些三瓜两枣?我还不如找个绳子吊死算了。 此次上任,他是欢天喜地,快马加鞭而来,老婆也没带,刚上任就想带老婆?工作生活分不清吗?所以他只带了个小书童,师爷还慢腾腾的在路上,瞅遍县衙,可以说是孤家寡人一个。 凌晨两点,“不行了,本官……本官生病了,对,牙疼。” “来人呐,来人呐,都死了吗?” “谁啊?大半夜的嚎啥丧?”一小吏被吵醒了美梦,忍不住抱怨道。 “我嚎你大爷,咋给本官说话呐?” “哎呀!县令大人,小人该死。” “那啥,本老爷生病了,要回家。” “大人,我们莆田县有远近闻名的神医,专治牙疼。” “啊?我头疼。” “头疼也能治。” “我特么腰疼!” “腰?哎呀喂!我的大人啊,这可问到我的强项了,操劳过度,虚了吧?” “虚你大爷,我就想回家,回福州。”史德庆身心俱疲,彻底告饶了。 “哦,那不行。” “啥米?我尼玛!你敢挡本官的路?谁给你的狗胆?” 吐沫星子喷了小吏一脸。 “不是,大人啊!上面有规定,没有人接班,你擅离岗位,算旷工。” “旷工?我特么,莆田县我最大,你给我说旷工?” “有时候……你最大。”小吏也不是吃素的,看样子在当地也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地盘,认你,你是老大,不认你,你就是个屁。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呸! 小吏一句诛心之言,彻底击穿了史县令的认知下限,三观俱碎。 “南蛮子,你们这些南蛮子,不知礼仪,敢违逆上官,胆大包天,我……你们给我等着。”恶狠狠撂下一句狠话,史县令气得三尸神暴跳。 小吏理都没理他,转头对一干人等挥挥手。 “嘁,关门。” 跑了张屠夫,来了李大夫,还想跑?嘁!看把你能的。 “哐当”大门紧闭。 史县令仿佛被抽了筋一样,软倒在空旷的县衙里。我特么这是千里送人头吗?我@#¥%……! 天空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又快又急,如期而至。 视线拉高,漆黑的夜色下,两支点点星火在冒雨向莆田县进发,风雨无阻,星夜奔赴。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薄雾在汇集、飘散、游荡。 穿过薄雾,两支队伍在莆田县城下也相聚了。在短暂的愣神片刻,纷纷抽刀提枪,厮杀在一处,遭遇战顷刻间打响。 薄雾染上了血红色。 首先到达的是骑兵,步兵们还在后方。 骑兵的冲锋快进快出,士兵们犹如下饺子一样,纷纷跌落马下,随后翻身再战,这是一场面对面的硬仗。 他们是刚刚赶来的李子木黑龙军和朱英俊的大鹏军。对方是刘启两千人左右的先锋军。 不过,李子木的骑兵人数占优,又是吉王殿下当面,黑龙军更是各军挑出来的精锐,铠甲武器更是上上之选,仗着甲厚刀利,第一波强势冲锋,就将敌方大半打落马下。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彰武军也是南征北战的善战之士,经过第一波的惨败,纷纷靠拢,形成尖锥阵型,准备由点到面,彻底撕破对面的防御。 说时迟那时快,效果很显着,朱英俊还是嫩了点,大鹏军和黑龙军一下子被冲得七零八落,损失惨重。 没时间考虑太多,朱英俊脸色一红,立马抽刀纵马,冲了上去。 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刚刚冲出去,他就听到后方阵阵大喊声传来,回首一瞄,差点掉下马来。 只见李子木纵马狂奔,也跟着杀了上来。黑龙旗在薄雾内若隐若现,张牙舞爪。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两百零四章 都是误会 鲜血在空中飞舞,一声声惨叫在薄雾内嘶吼。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尖锥也被抹去了棱角,又被李子木拦腰折断,顷刻间,土崩瓦解,四散奔逃。 李子木冲出战阵,心中狂跳如雷,大口的喘着粗气,缓解着刚才的不适,上阵杀敌还是不适合我啊?忒不好受。 刚才他靠着马速,一刀将敌人带走,当刀锋划过此人胸膛的时候,犹记得敌人眼睛里的惊恐,久久不散。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手中转瞬即逝。 “殿下,你可吓死我了。”朱英俊靠近后抱怨道。 “下次不会了,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 朱英俊心有余悸的张了张嘴,未再言语。 短暂的休整后,补刀的补刀,看押俘虏的看押俘虏,薄雾散尽,战场清空,独留地上点点红色,诉说着刚才的惨烈。这时,双方的步兵也到了。 城门口不大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 彰武军首先列阵以待。 李子木看着对方在排兵布阵,这是要找回场子啊?对身边的朱英俊耳语一番。 不一会,大鹏军步兵里的弓箭手纷纷举着手弩上前。在朱英俊的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天空一暗,“黑雨”扑面而来。 真是,恰似银针倾泻,杀尽世间残叶。 何必和敌人硬拼?我真是秀逗了,射杀敌人在射程之外不香吗? 刚才骑兵对冲,为啥不能放箭?首先猝不及防下就冲在了一起,来不及,后来一直对冲,胡乱放箭只会误伤到自己人,再说还有薄雾,误伤自己人的概率将大大增加。 现在不一样了,面对面,锣对锣,薄雾也散了,那还给你客气?射他丫的。 说一下这弓箭,全军上下才有几个神射手?所以,自古以来,弓箭制胜大部分是靠以量取胜,特别是在战场上,乌泱泱的一大片,你给我躲?刨坑你都来不及。 再说这弓箭手,面对着凶神恶煞的敌人,不哆嗦都是心态硬的,手指一松,放出去的箭,哪还有闲情逸致看中没中?管放不管中,管杀不管埋。中了算你倒霉,不中,我再来一箭,就问你怕不怕? 在有效的射程内将敌人放倒,这就是弓箭手的成功。实在不行,射不死你,我也吓死你! 李子木一方仗着新进列装的连发手弩,射程增加,再加上卑鄙的血槽,给对方结结实实上了一课,杀伤力惊人,一瞬间杀的对方人仰马翻,纷纷再次后退。 朱英俊率领的骑兵刚刚起步,就被对方的弓箭射退,他绕了一圈,来到另一侧,随时准备冲上去咬一口。 战场进入短暂的寂静期。 终于有用的史县令早就被提溜上城头,被迫观战看景。这有啥好看的?看这些男人来抢我吗?呸! 左手边是自己人,也是坑他的人,右手边是清源郡的敌人,背后是拿自己当盘菜的人,我尼玛!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史县令emo了,我特么太难了。 人在巨大的外部形势压迫下,大部分的精神状态会分成两种。一种是犯了牛脾气,死磕到底,舍我其谁,就是不服。另一种是放弃了,直接躺平,随波逐流。 像史县令这种有点疯癫的却是另一种极端。 “上,干他,对!谁打赢了,我特么跟谁!”史德庆手舞足蹈,在城门上唱独角戏,乐在其中。 对他来说,从昨晚开始,刺激有点大,莆田县就是个坑,我特么就是个填坑的。 小吏们吓得心肝颤,大人啊!小点声,好好当你的“吉祥物”不香吗?你可千万别作死啊! “县令大人,投敌卖国可是要诛九族的?还不开门相助我等?”一名彰武军的将官高声吓道。 让莆田县的人开城门相助,一来可以增加己方的力量,二来可以分散敌人的火力,三来可以当……炮灰。 史县令愣了一下,继续装傻,我眼瞎耳聋,听不见。 我特么是装傻,不是真傻,现在开城门?是想让我等死得快一点吗? 城门一开,虎视眈眈的大鹏军都是傻子吗?谁来挡?你们特么的弓箭都挡不住,还想让我开门?呸! 小吏们轻呼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县令大人智商在线,棒棒哒! 没让他们等太多时间。 大鹏军的弓箭手再次压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射,手脚不停,在你够不到的地方,射死你。 彰武军的盾牌手纷纷缓步后退,一面面盾牌上犹如刺猬一样,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彻底变成被动挨打的一方。 这样下去不行,将官咬咬牙一挥手,骑兵小队呼啸而至,迎接他们是一片黑云。 连射弓弩大展神威,让三百左右的弓箭手,打出了上千人的节奏,一个个骑兵犹如靶子一样,纷纷中箭倒地。 “你们是送菜的吗?啊!上啊!干他!” 史县令叽叽喳喳的嚎叫着,看景的不嫌事大,一次次挑战着此将官的心理防线。 此将官脸上的青筋气得直跳。 “你特么给我下来。” “你特么给我上来。” “节度使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一提刘启,史德庆气得牙疼,脸红脖子粗的叫骂道:“我节你大爷。” 说完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过身旁一名士兵的弓箭,对着城下的将官就是一箭。 姿势很帅,准头很差,还侮辱性极强,但他这一箭所代表的意义却是重大的。 整个战场肃然一静,落针可闻! 李子木这一方都看傻了,什么情况? 朱英俊骑在马上,看了一眼李子木的方向,一边点头致意送来敬仰之情,一边小声嘀咕道:“吉王殿下,藏得真够深的,莆田县令也是自己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身边的人纷纷在心中把吉王殿下的排位又提高了一档,深不可测! 史县令也吓坏了,哆哆嗦嗦的愣在当场,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咋办?他腿软! 小吏们更是吓得三魂七魄都在飞。 再也顾不得危险,着急忙慌的趴在城头上,对着城下的将军又是作揖,又是赔罪。 “将军啊!误会!都是误会!” “将军啊!我们大人疯了,你别在意!” “将军啊,千万别管我们,你们接着打!” “我打你大爷,给我放箭。”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两百零五章 让你嘚瑟 将军生气了,赤裸裸打脸可对?总有几个听话的,对着探出身子的几个小吏就是一箭射出,盲狙,甩狙,花活繁多。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有两个小吏比较倒霉,在话音未落间,惨叫着跌下城头,眼瞅着不活了。 其中就有昨晚上下蹦跶的那个小吏,史县令面不改色,心下一阵畅快!该! 剩下的人心里一阵拔凉,我尼玛!完了! “杀呀!” 李子木佩刀出鞘,向前一挥,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炫彩夺目。 此时不抓住机会,等待何时? 朱英俊最先响应,打火起步,准备冲锋,人如“疯”马如龙,长刀挥舞。 弓箭手们冲刺一下,急速射光手弩就散到两旁,让开位置,背后的长枪手已经跟了上来。 崩溃就在一瞬间,有一人后退,就会产生连锁效应,止都止不住,窜稀一样。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兵败如山倒!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朱英俊他们高喊着口号向前冲锋。这是刚刚李子木交代的,没必要再造杀孽,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 城门上,小吏们离史县令远远的,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大牛人。望着城墙下跑过的追兵,小声汇报道。 “大人,放箭吗?” “放……放屁!” 干两家?我特么是飘了吗? “大人,那……开门?” “开门干啥?” “开门迎客啊!”小吏心想,你特么真会演?刚才都对彰武军放箭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咋了?又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看不出来,你这道行挺高啊! “嘶……!”史县令回过神来,随后狠狠给自己一巴掌,仰天长叹! “演……你给我演。”小吏心里鄙视道。 “祸从口出”,古人诚不欺我,哎!一时冲动酿下大祸,咋收尾? “县令大人,聊聊。” 城下传来李子木的声音。 史县令左右一扫,想找点人气充胆量,不看不知道,一看更来气,“你们特么的离那么远干啥?” “大人,你请。” “大人你做主。” “大人,都听你的。” 史德庆万不情愿的露出头来,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在排兵布阵,长枪都晃眼,还有个大家伙被推了出来,不知道是干啥的。 俘虏们更是排的一长溜往前走,被大鹏军拳打脚踢! 哆哆嗦嗦,半天憋出俩字:“来了!” “是开?是打?” 没有寒暄,只有血淋淋的告诫!时间紧迫,哪有时间跟你在这里磨叽? 朱英俊慢悠悠的靠了过来,寻求解惑,“殿下,不是自己人?” “别急,马上就是自己人了。” 史县令深呼两口气,定定心神,京城人士的优越感又上来了,嘁!看把你狂的?当我莆田县的城门是纸扎的吗? “本官身为莆田县父母官,虽然才来……三七二十一天,二十一天半,但身在其位谋其政,当有守土之责,安民之义!拒敌人……。” 只见城下的吉王殿下手一挥,两根小孩手臂粗的长枪从他身后的平车上呼啸而出。 “哐哐”两声将城门直接干穿。 “余外。” 场面一静。 众人哪见过这大杀器,床弩虽然见过,但如此摧枯拉朽的倒是第一次见。这哪是箭,这特么是枪啊! 加强版床弩,自带绞盘,全身“精钢”打造,枪头更是千锤百炼,可折叠,易于运输,自带平车,居家旅行,打家劫舍,攻城必备。 清源郡铁器局温生亲情奉献! 小吏们一拥而上,将史县令摁倒。你可别哔哔了,你是来祸害我们的吧? “殿下,手下留情。” “殿下,枪下留人。” “殿下,误会!” “还愣着干毛线,快去开门,来者是客,不懂吗?” 众生相不一而足,纷然上演。 史县令顶着两只熊猫眼,幽怨的言道:“这是……不用我了呗?” “用你大爷,你靠墙蹲好。” 卸磨杀驴,这也忒快了点?呸!我不是驴。 “看到了没?自己人。”李子木嘚瑟的炫耀着。 看着不起眼的床弩,朱英俊仿佛看到了宝贝,眼睛都拔不出来,口水哒哒流,吸溜!“殿下,送我呗!” “啊?目前全军就两架。” 朱英俊一脸失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这次准备把它们安装在船上试一试,看看效果,你等下一批!” “下一批?好嘞,殿下!” 朱英俊准备回去后,就住在铁器局了,不讹两架出来,绝不出关。 啥?娶媳妇?媳妇又跑不了。 再说,老丈人就是铁器局的一把手,自己人照顾自己人,天经地义,大舅子牛批! 第一批装备这大杀器,太飒了,这一枪出来,人马俱碎! 城墙上,众人纷纷拜见。 李子木大步而来,“县令大人,嗨!类好啊!” 蹲在墙角的史县令,“嗨!吉王殿下,久仰久仰!” “刚才本殿下好像听到什么,拒敌人于外?” “呸!哪个混蛋说得,我刚来,不清楚。”史县令装傻技术一流。 李子木仔细打量着他,未言语。一下拿下莆田县,再加上城下的上千号俘虏,必须要有人留下善后,朱英俊是不二人选。 但朱英俊军事上没的说,政事却是短板,就你了。 “这来的急,也没什么见面礼,莆田县还是交给你吧。” 史德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迷茫的盯着李子木。 啥米?刚刚打下来,就送给我……管理?前后脚。吉王殿下的胸襟这么宽阔的吗? “你没有听错,暂时交给你管理,只是暂时的,做的不好要撤掉的,所以说,你现在是代县令。” “殿下,我姓史,史德庆,根正苗红的吴越国西府,也就是京城人士。” “啥米?你是西府之人?离此地有上千里吧?” “那可不,老远了。” “你就是传说中的,千里做官只为……钱?” “呸!不是的,殿下,我刚来此地,还未……。” “还未得手?”李子木考虑要换人。 “殿下,你这是污蔑,我可以告你诽谤!” “他刚来就纳妾。”旁边一小吏插了一句,揭了他的老底,让你嘚瑟?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两百零六章 刘江要跑 “殿下,哪个男人不想钱想女人,是吧?” “敢说想钱,想女人的男人,才是正人君子,不敢想,不敢说的都是废物。”李子木认可他这一点。 小吏们气得一阵气短,你俩聊。 “殿下,将莆田县交给我,我也……接不住啊!”史德庆用眼色点了点周边的小吏们。 “我说交给你了吗?” “哎呀喂!殿下啊!你多大的身份,哪能这样出尔……是吧?”史德庆被晃了一下。 “再说,暂时的也算临时工,那临时工也是工。”史德庆基因里有官瘾,上千里都跑来做官,就问你官瘾大不大? 战场是无情的,伤亡在所难免,朱英俊看着城下敌人的伤兵挤作一团,出口言道:“殿下,敌方的伤兵怎么处理?要不要……。” 朱英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悚然一惊,脸色纷纷肃穆起来,包括史德庆。对啊!现在他们还是案板上的肉,吉王殿下想切哪块切哪块。 “伤兵也是兵,和我们的兵一样,尽量救治。” 没有等来血淋淋的那个字“可”,众人纷纷暗呼一口气。 突然增加了上千号的俘虏,不安定因素剧增,朱英俊的大鹏军也不能时时盯着,着实是个麻烦。 思考片刻后,李子木言道:“这样吧,英俊你留下善后,伤兵也跟你留下来养伤,俘虏分三部分处理,你先挑一部分出来,充入大鹏军,剩下的一部分押解到安溪山林参政处,交给他处理,最后的暂时充入莆田县,负责治安,维持日常,并协助城防。” “遵命,殿下。” 李子木说完后,还不忘看了一眼史县令。 史德庆心领神会,眼前一亮,吉王殿下看似简单的操作,却一举三得。一来安排了大部分的俘虏,消除隐患,二来,还给伤兵安排了去处,得了民心,三来就是给莆田县的官府掺沙子,给自己营造施展的空间。 你不是接不住吗?哥帮你办了。一方是本地势力,一方是掌管治安的军队势力,自己这个县令,左右制衡,真是爽歪歪!高啊!实在是高!不服都不行! “英俊,你先跟着代县令,将莆田县上下“打扫”一遍,本殿下希望莆田县是我清源郡的莆田县!”李子木环视一圈,意味深长。 众小吏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吉王殿下这是意有所指。 史县令没有计较殿下叫错自己的姓氏,反而精神奕奕,斗志激昂。 辣木贴心的吗?“刀”都给准备好了? 李子木盯着史德庆问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史德庆眉开眼笑,一夜未睡的熊猫眼都笑成椭圆形了:“殿下高才!下官五体投地。” “本殿下不喜欢夸夸其谈的人,看你行动。” “恭请殿下拭目以待。”史县令斗气激昂,拍着胸脯表态。 挥退众人,城墙上独留李子木和朱英俊,他们俩在眺望大海的方向。 “英俊啊,莆田县就交给你了,放心大胆的去干,尽快理顺,别让我们的刘节度使等急了!” 有放手,有鼓励,有方向,更有殷切的期盼在话里。 “殿下要走?” “时不我待,唯有尽快击败静海军才是破局的关键,刘启两路齐进,背靠吴越国,家大业大无所谓,我们可输不起!” “刘启这个缩头乌龟壳真够赖的,稳扎稳打,不急不躁!”朱英俊顺着话说道。 “是啊!他不急,是我们着急,眼下林仁肇应该和南汉交上手了。”李子木一阵阵头大,这注定是个不安分的新年。 “好了,不聊了,走了。” “殿下,保重!” “保重!” 李子木刚要告别,只见城下一匹快马飞奔而来,看到黑龙旗后,立马从怀里掏出贴有三根羽毛的信件,一边高举,一边大声喊道:“紧急军情!紧急军情!吉王殿下在吗?” “什么情况?” 两人快步小跑下城楼。 “殿下,殿下,紧急军情!”来人急忙将信件交给侍卫,站在不远处气喘吁吁,大口的喘息着。 “来人呐,给他拿碗水,温水。” “谢殿下!”传令兵感激涕零,吉王殿下这种小事都安排到了。 李子木看了一眼传令兵,随后打开信件,浏览起来。 “启禀殿下,刘江的静海军于昨晚在秘密撤退,请殿下指示,黄霸。” “啥米?”李子木懵了一下,第一感觉是有诈,示敌以弱,引君入瓮,随后包围,埋伏,一口咬住,全歼或重创霸下军? “你隶属霸下军?”李子木对着传令兵言道。 传令兵一个立正,开口言道:“启禀殿下,小人安宁,隶属霸下军第二舰队第一传令营,小人直属上官叫安南,是我哥,我哥比我有出息,我还有个妹妹叫安心,长得那叫一个标志,十里八乡有名的……!” “停!”朱英俊个煞风景的,喊了stop! 李子木听得正嗨!吓了一跳! “你干啥玩楞?”随手给朱英俊的肩膀就是一巴掌。朱英俊与有荣焉,连忙转移话题,“殿下,不是有紧急军情吗?” “啊!对,刘江跑了。” “啥?那还不追?不对……有诈!”朱英俊一喜一惊。 “你也看出来了?” “浩浩荡荡,上百艘战船,都干到家门口了?转个弯,不战而退?不应该啊!再说他爹还在永泰镇呐!” “这里面绝对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你怎么过来的?”李子木再次随口问传令兵。 “我哥送我下船的,他一再告诫我说是紧急军情,越快越好,让我快马加鞭送到安溪山,交于殿下,这不一上岸,我就一路飞奔,刚才路过莆田县,小人一瞅,看到了黑龙旗,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靠近一瞅,哎呀妈呀!真是黑龙旗,立马想到吉王殿下就在此,所以就过来了。” 安宁说完后,得意洋洋,还不忘撇了一眼朱英俊,好像再说:“看我能不?” 第两百零七章 另一股力量 “有勇有谋,胆大心细,干得不错,回去后给你升官,小队长怎么样?” 李子木喜欢安宁,不止是名字。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不需要吗?应该需要吧! 安宁表情一怔,由喜转悲,“那啥,尊敬的吉王殿下,小人现在就是中队长!” 你这越升越小了,再不当面说明,等任命下来就搞大了,好不容易爬到中队长的位置,你一个升官嘉奖,给我打回解放前了,这找谁说理去? “啊!中队长?这不重要!会……!” 李子木刚要解释,安宁不干了,这还不重要? 立马反驳道:“殿下啊!这很重要!” 安宁要哭了! “别闹啊!殿下会给你升官的。”朱英俊来解围。 李子木转身拍拍朱英俊的肩膀,准备离开,海上这一块,越来越有意思了。 “来人呐,吩咐下去,黑龙军集合,目标南日岛!” 朱英俊眼神涣散的看着李子木离开,还在“刘江跑路”的消息中苦寻答案,想不透这里面的道道。 突然,眼前一暗,只见李子木去而复返,在其耳边轻声言道:“我好像抓住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抓住,别说话!” 朱英俊一愣,跟着皱起眉头,一起思索起来。 “殿下,走不走?我哥可能还在码头上呐!没走远!”安宁胆子真肥,忍不住嚎了一嗓子。 思考被打断,朱英俊脸色一黑,出口言道:“小兔崽子,殿下你也敢催?” 李子木却死死盯着安宁,眼神越来越亮,随后,手舞足蹈,大声吆喝道:“哈哈!我知道了!时间……是时间!” 朱英俊和安宁一脸懵逼! 虽然跟不上李子木的思路,唯有捧哏。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江应该首先收到了消息,是多么大的消息让他撤退呐?”朱英俊再次说出疑问,一来他搞不懂,二来他对这个消息很好奇。 “先不管这个消息内容是什么,我们反向思维推一下,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事情,还是对他非常不利的事情,对他不利,对我们却是有利的。” 李子木仿佛找到了答案,若不是圈套,就是后方着火了,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火,爹都不要了,就问你火大不大? 难道剑州和建州出手了?苍天啊!大地啊!两位建哥终于给我出了口恶气啊! 水路传递信息要比陆上快很多,扬帆起航顺着海岸线一路向南,不需要绕来绕去。这里就有一个时间差,所以刘江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人。 就像传令兵,呸!中队长传令兵安宁一样,一上岸,就找到了李子木,消息顷刻间送达。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首先要确认刘江是不是真的在撤退。如果刘启随后也有大动作,这验证就板上钉钉了。 李子木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战略,哇哈哈!刘启老儿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儿子跑了,老子留下! 马上找来纸笔,书信一封交于安宁,言道:“你快马加鞭赶回去报信,交于黄霸或廖得来,快去吧!” “另外,如果你哥还没走,拿我调令,命其即刻进驻莆田县!” “遵命,殿下!” “来人呐!派两名侍卫保护,务必送到。”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送走安宁。 安宁点点头,小心将信件塞进竹筒里,抱拳行礼后,上马离去。 然后,李子木手不停,接着写信,嘴里言道:“召传令兵!” 不一会,传令兵到了,李子木信也写好了。 “将此信送到安溪山林参政处,要快!” 安排好两路信使,李子木意气风发!真是天助我也! “殿下,咋了?到底咋了?到底是什么好消息?”朱英俊一脸求知欲!心里跟猫爪似的。 “猜测啊!应该是刘启的大后方出事了,还是大事,不得不回军的大事,我怀疑应该是剑州和建州这俩好哥们动手了。” “我滴乖乖!” 朱英俊的大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拳头。 “别愣着了,现在是抢时间,俘虏……!”李子木为难了,自己一行人离开后,背后彻底大空,霸下军赶过来也要时间,可是,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留下两三百人看守上千人的俘虏?还有刚刚占领的莆田县未来得及安抚?史德庆这个烂泥还站不住脚? 自己一方,黑龙军只有八百人,这次跟来的大鹏军也才一千左右,刚刚拿下莆田县,又损失了一些人手,再加上伤兵,还要留下看守的人员,七算八算,能战之士只有千把号人。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俘虏的处理,若是没有辣木多的俘虏就好了,呸!不行!底线必须要守住! 看出李子木的为难,朱英俊脸色一黑,出口言道:“殿下,这个恶人让我来做!” 说完后,不等李子木答复,抽刀就要去砍人,生怕慢一步被吉王殿下拒绝。 “你特么给我站住!”李子木吓得大喊一声,四周一静!周围的史德庆和莆田县众小吏,还有很多的侍卫和俘虏纷纷投来目光! 朱英俊脸色铁青,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有点搞不懂,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我们不行? “我们是人,我们特么的不是禽兽!”李子木声嘶力竭的吼道! 五代十国是乱世,大乱世,是中华民族,华夏儿女离灭族最近的一次,以致后世的史学家都不愿提起。 人命如草荐,连与世无争记录历史和日常起居的人都被杀了一茬又一茬,更不用说无权无势的底层人民了。 “来人呐!召集莆田县众官吏和俘虏在城门下集合!”李子木阴沉着脸,宣布命令。 很快在军队的管理下,大家纷纷集结。 “殿下,我错了,是我鲁莽了!”朱英俊站在旁边,低声言道。 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大家都是黄皮肤,黑眼睛,都是同族。”这个理由有点深奥,以朱英俊的智商应该听不懂,立马转移话题。 “傻瓜,快要成亲的人了,杀气还这么重,再粗的床腿也禁不住你的杀气?” 朱英俊老脸一红,羞得不要不要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玉妹妹的娇羞和抡大锤的画面。 “邻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 他很想狡辩一句:“我们家是打铁的,木腿受不住,换铁腿!” “你带人跑一趟县衙,去刑房将卷宗全部带来,另外沿途通知百姓上城墙来。” 朱英俊恢复神采,快跑离去。 莆田县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就是人民的力量! 第两百零八章 战意激昂 李子木准备再次给莆田县掺沙子,掺沙子我是专业的,一一给你激活。 来到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大场面啊!李子木定了定心神!随心不在,少了点牌面,他代表自己秘密去了个地方。 “彰武军的士兵们,我就是你们此次征战的目标,清源郡节度使,吉王!” 城下瞬间一片嘈杂,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犹如动物园看猴一样。李子木脸色一黑,什么鬼? 这时,黑龙军的一位小将大吼一声“忠诚!”其他人立马跟随,大鹏军紧接着跟上“忠诚!”“忠诚!”响彻云霄! 彻底压住了嘈杂的场面。 李子木看了一眼那名小将,点点头!小将激动的都哆嗦!“吉王殿下看我了!” 周边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这小子有眼力见,下次我一定先喊,还要拿出吃奶的劲,绝对比他喊得更响亮。 这里讲一个小笑话,有一名记者采访一路人,问“你还在吃奶的时候,大家都怎么称呼你?” 此人思索良久,答:“死鬼!” 回来。 “既然大家相互认识了,我们就闲话少说,刚刚接到情报,出了点事,我们要马上离开,但对于你们的去留问题,本殿下和朱将军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的意思是将你们……统统杀光。” 趁着朱英俊不在,李子木迅速把他给卖了,大舅子不就是拿来卖的吗? 语不惊人誓不休,城下的俘虏们听到此话,猛然间阵阵骚动,辱骂者有之,高声喊叫者有之,愣在当场者有之,众生相,不一而足。 “不是你们说的降者不杀吗?”一名胆大的小将高声辩解道。 “是啊!” “是啊!我们听到降者不杀,才投降的。” “但是。” 城下一静,纷纷住嘴,竖起耳朵聆听,这可是关系到他们身家性命的大事。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清源郡也不是杀戮的使者。” 众俘虏纷纷松了一口气,哎呀妈呀!吉王殿下大喘气,差点把我们送走。 “又但是。” 众人又跟着揪起心来。 “毕竟,双方阵营不同,你们是来杀我的,技不如人,输了,输了就要认命!” “啥米?认命?几个意思?还是要杀呗?”众人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又又但是,本殿下的大舅子小舅子要成亲了,杀人见红,不吉利!” 众人的心一松,还好还好?殿下的大小舅子成亲,成的太及时了,哎呀妈呀!变相的救了我们一命,若有机会,必须厚礼贺喜! “又又又但是。” “我滴妈!殿下啊!别说了,千万别说了,我们的小心肝受不住啊!”一名小将再也受不了,没被你杀光,也被你吓死一大片,高声告饶道。 “还有三个但是呐。” “啥米?殿下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我们吧!你老人家受累,跳过这一段,直接给我们说结果,要杀要剐,我们服了。” “跳过这一段?” “跳过。” “你们主动要求的?” “对对对!你就说结果。”小将要哭了。 “在上午的莆田县攻城战中,有手染我清源郡将士鲜血的人,出列!” “在你们此次南征中,有手染我清源郡士兵性命的人,出列!” “在你们此次南征中,有手染我清源郡百姓性命的人,出列!” 都不用人催促,俘虏们自觉出列,有七八十号人。 “下面实行连坐,十人一组,若有一人隐瞒,经查实,其他人皆死。”李子木血淋淋的话音未落,城下的俘虏们纷纷前后左右张望,寻找漏网之鱼。 很快又有十几个人被推了出来。 经过李子木三轮的筛选,效果出奇的好,粗略一看大约有一百人左右。 近百人排成一列,站在最前面,李子木一挥手,黑龙军上前,每一名俘虏身后都有一名黑龙军压阵。 他们吓得瑟瑟发抖,两腿发软,一个个心里明白接下来,即将迎接他们的必是屠刀加身。 另外的俘虏们都暗暗庆幸,还好没有沾染上清源郡士兵的鲜血,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老百姓的命都不能沾染?清源郡的老百姓辣木金贵的吗?不管了,我瞅瞅还有谁?可千万别把我害了。 黑龙军和大鹏军的士兵们,更是一脸骄傲的听吉王殿下讲话,瞅瞅,什么叫清源郡的天,这就是,老百姓的性命也给你报了。跟着他,我们安心。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啥?说毛线啊?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呸!人间太苦,不来了。” “不过呐!”李子木又来个神转折。 俘虏小将要疯了,今天算是见识了吉王殿下的磨叽,忍不住出声言道:“殿下,要不我来?” 李子木看了看他,未言语,这可能就是眼下普遍的处世方式。自己是现代人,对人命关天的大事,天生存有敬畏感,始终狠不下心来去蔑视其存在。 不再理他,李子木坚定心中的方向,接着言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向清源郡曾经的受害者恕罪的机会,当然也包括你们。” 所有的俘虏们都打起精神来,难道还有转折? “接下来将有一场大战,你们这百人将组成敢死队,第一批冲锋,杀敌三人换一命,剩下的杀敌一人换一命,完成任务后,还你们自由之身,你们的命靠你们的双手来争取,可有异议?” 最后四个字李子木大声喊出来,声震四方。 众俘虏大喜,特别是这近百名将死之人,纷纷下跪高呼。 “谢殿下不杀之恩!” “殿下仁义!” “我等必当报之!” 第一批冲锋,迎接最猛烈的攻击,说白了,就是炮灰,还是身负以命换命的炮灰,具体能活下来多少,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剩下的俘虏们听后,一比较,心态立马平衡了,他们要杀三人才能换一命,我们一个就够了,难度系数直线降低。 本来想着活罪难饶,没想到干一个就够了,殿下太仁义了,讲究人,他以诚待我,我等必报之,于是,个个摩拳擦掌,纷纷请战。 “殿下,请下令吧!” “殿下,我等等不及了!” “殿下,我的长枪早已饥渴难耐了!”俘虏小将战意激昂,嗷嗷叫,他绝壁是个老司机。 第两百零九章 我要去干仗 清源郡的诸军将士纷纷投来感激和敬畏的目光,吉王殿下牛批。 连给我们挡枪挡箭的人都选好了,最可怕的是,三言两语间,他们心甘情愿,战斗力爆棚,不怕危险,不怕战死,一个个还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史德庆等一干小吏彻底被李子木的手腕折服,特别是史德庆,从小到大,第一次见这么牛b的人。 前面为吉王殿下能给清源郡的百姓报仇,感到吃惊,觉得他当得起“仁义”二字,也为能成为清源郡的百姓感到一丝丝的羡慕。 后面亲眼见到吉王殿下神操作,心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将刚刚俘虏的士兵治得服服帖帖,不仅消除了不安定因素,还将劣势扭转,变成自己一方的强大助力。 传闻你曾经寻仙问道,难道真有此事?从早晨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正在闹腾的时候,朱英俊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情况,一脸懵逼! “啥情况?我错过了什么?一个个肿么给打了鸡血似的?要干啥?造反吗?这特么有好几个在瞪我,是肿么回事?” “身为俘虏,敢瞪我?给你脸了!”朱英俊满脑门子的问号。 “他们……他们悟了!都是迷途知返的羔羊,难能可贵!”李子木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低调。 我能说我一不小心发动了大招,对他们进行流星火雨大技能,或者说飞火流星,再或者说冰霜群雨。(喜欢传奇的来走一波!) “迷途知返?” “卷宗带来了吗?” “带来了,满满一大箱。” “去大鹏军找几个认字的来,百姓里面也找几个,现场查,现场办案,再加上百姓举报,草菅人命,罪大恶极的,立刻处以极刑,俘虏本殿下已经帮你搞定了,剩下的这些小活,就交给你了。” “别愣着了,干活!” “遵命,殿下!” 李子木要好好想想,如何抓住刘启这条大鱼。 走下楼梯的李子木对身边的侍卫言道:“吩咐下去,开饭,一边吃,一边看景,两不耽误!” 这忙忙碌碌的,早饭还没吃呐?我还是孩子,还在长身体。 “殿下,我也还没吃呐!”朱英俊身后嚎了一嗓子。 “你壮的跟熊似的,一顿不吃饿不死。” “我两顿没吃了。” “两顿也饿不死!” 朱英俊不开心,从早晨到现在,两顿没吃了,主要是他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城下在杀猪宰羊炖大肉,老远就闻着味,吸溜!嘎嘎香! “麻溜的干活,早点处理好,大家伙好开饭。” “你们不饿吗?刚才来的时候,城下在炖大肉!吸溜!”朱英俊鼓励手下自有一套,在吃的上面下功夫。 “将军你来看这个,霸占哥哥的媳妇,抢夺其家产,店铺,还有上好的良田二十亩,有人证,有物证。” 朱英俊接过卷宗,快速扫一遍,连问三遍,“哪个是林蛋大?” 老百姓一脸懵逼! 李子木带着一行人也来到楼下,和侍卫们坐在一起,来一口香甜的糯米饭团,再喝一口刚出锅的鲜香羊肉汤,额滴娘来!美滴很! 此时,他一边吃饭,一边竖起耳朵。 “啥?林蛋大?这名字太有个性,过目不忘有没有?” “哪个是林蛋大?”朱英俊对着城下,莆田县的官吏们又嚎了一遍。 大家把目光纷纷对上一个又黑又瘦的人,此人其貌不扬,身材瘦弱,猛一看,可以说还有点猥琐,细一看有点小帅,鼻梁高挺,浓眉大眼,特别是那双眼睛,黑白反转间仿佛会说话。 史德庆也看向身边的这名小吏,“为啥大家都看你,本官记得你姓楚啊!” 李子木也看了一眼此人,没看出哪里出奇,除了名字霸气点。“林蛋大?”看不出。 此人憋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对,林蛋大就是我楚中天,那位将军……你看错了!” 来不及给跟上官解释缘由,此时,大多数同僚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楼上的朱将军都喊自己三遍了。 他忙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将军,小人……叫楚中天。” “噗”李子木一口肉汤喷出老远,吸溜!他猜到了。 “楚中天?本将找林蛋大,你应什么声?”朱英俊不耐烦的问道! “将军,那字上下,写得近了点。” “啥米?”朱英俊仔细一瞅,竖行,上下结构林蛋大,楚中天,额滴乖乖!我肿么奇怪这个“蛋”少一点。 朱英俊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献丑了吧,这特么是哪个孙子写得?城下适时传来放肆的哈哈大笑声,仿佛在嘲笑他没文化。 “谁那么欠?皮痒了!” “哎!我……,是妹夫啊,你吃着喝着!”朱英俊憋了一肚子气,火大。 转头对此人言道:“呸!我不管你叫林蛋大还是楚中天,说,你为什么要霸占哥哥的媳妇?家产,还有良田。” 这次变成此人支支吾吾了,家丑不可外扬,说不出口。 “将军,这里面有误会。” “这白纸黑字,你说误会?”朱英俊看着李子木已经在大快朵颐的啃羊排了,馋的口水哒哒滴!哪有时间跟你磨叽,直接反驳道。 此人不知如何辩解,额头上的白毛汗密密麻麻。史德庆小碎步离开他三步外,“呸!禽兽!” 此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来人呐,将此人拿下,再不从实招来,直接砍头。” “啥?直接砍头!”他还在愣神的时候,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他摁倒在地。 正在关键时刻,只见城上的百姓人群里,有一人一步一瘸的走了出来。 “将军,刀下留人,误会。” “啊?你是谁?” “将军,小人楚中大,是楚中天的大哥。” “啊!你是他大哥?你是苦主?” “小人不是苦主。” “夺你媳妇和田产,你不是苦主?”朱英俊没理他,翻到最后一页,一看:“楚张氏。” “楚张氏是谁?” “是小人的大夫人。” “你的大夫人状告你的小叔子?这都是什么啊?”朱英俊挠挠的,脑袋嗡嗡响,一个头两个大,我特么头疼。 我要去干仗,我不要当官!这不是人干的! 第两百一十章 可不能浪费 正在朱英俊两眼迷茫之际,李子木吸溜吸溜啃着羊排上来了,现在,没有比羊排更能转移他的视线了,他都能听到肚子饿的山响。 李子木是带着史德庆上来的,还有那名“林蛋大”,李子木将啃了一半的羊排递给朱英俊,言道:“你先下去吃饭吧,让史县令来。” “苍天啊!大地啊!你真是我亲哥!呸!亲妹夫!mm” “谢殿下,史县令你辛苦啊!”朱英俊一蹦三尺高,“嗖”的一下消失在城墙上。 早就看出这两兄弟有难言之隐,李子木将两人叫到一旁细细询问。 原来楚家在当地也算世家,家产丰厚,家资巨盈。传到楚中大他爹这一代就剩两兄弟,老大楚中大,老二楚中天。 老大年少风流,有财活好,号称青楼一匹狼,妥妥的莆田县一号人物。 老二却是另一个版本,听话懂事,勤奋好学,学有所成后,老太爷散财发力,将其安排在莆田县做个小吏,自此一步踏入官场。 老二是省心的,那就剩老大了。老二已成才,老大也要挽救,于是老太爷初心不改,还是希望将偌大的家产交给老大来继承。 为了给老大找到奋斗的方向,老太爷早早给他成了亲,大夫人的娘家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望。 但是不知是纵欲过度提前透支身体的原因,还是自身精神上的缘故,老大怎么努力都无后。 家族的压力再加上父母的一再催促,楚中大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青楼一匹狼变成一只羊?于是他日夜“奋斗”在床头,天明哭晕在门口。 三年后,强势的老太爷再也顶不住了,强行命其大儿子以无后为借口,一纸休书休了大夫人,随后又给他续了一房,这就是二夫人,二夫人的娘家在当地那也不差。 又过了两年,老大这一房还是无喜,老二却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老太爷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咬牙切齿放弃了对老大的期望,转而将目光锁定到大有出息的老二身上。 莆田县不大,当地有权有势的也就那两三家,大夫人被休了,现在还在闹,老大的腿应该就是大夫人的娘家人使得坏,暗搓搓下的黑手,至今还无证据。 如果现在再休了二夫人,那莆田县就彻底得罪完了。老大的腿说不定要再瘸一条,同时这也间接的告诉众人,老大那啥不行。那还得了?我特么老脸往哪里放? 办法总比困难多,老太爷灵机一动,找来二夫人的娘家人,秘密的这么一合计,一拍即合,成了! 二夫人的娘家人也是欢天喜地,这老二比老大强太多了,还是官府中人,双手双脚赞成。 老二这书呆子从小就是听话懂事的,看着已经渐渐长大的嫂子,憋得满脸通红,精神亢奋。 二夫人看着有点小帅的老二,羞得朵朵桃花开,小鹿乱撞,“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至于老大楚中大,呸!放弃之人,哪有话语权。老太爷一口气给他纳了三个妾,臭小子,去玩吧,别捣乱。 至此众人皆大欢喜众乐乐,唯有大夫人哭晕在厕所,被休掉的女人,不仅家族被抹黑,自己是再也嫁不出去,年纪渐长,恨意跟着无限拔高。 去告状,莆田县告不了,就去福州,福州还不行去西府。偌大的家产,呸!我就是爱老楚,他为什么休我? 李子木剔着牙喝着茶听着戏,乐的不要不要的,古人真会玩!老太爷是终极玩家。 “有喜了?” 李子木问出终极问题,事情是围绕着“无后”而来的。 老大脸色一白,老二脸色一红,快速偷瞄了眼大哥,随后言道:“启禀殿下,夫人已有三个月身孕。” “楚张氏?张氏,你还爱她吗?”李子木对着楚中大问道。 老楚头低的更低了,悲伤写在脸上。 李子木此时想起一句话,“你问我还爱他吗?我摇摇头,不是不爱了,而是别问了。” “好了,本殿下给你们做主,若是她们家族,等下还在的话。”前一句话让人安心,后一句话充满了萧杀。 来到史德庆身旁,看看他处理的怎么样了,只见史县令拿着卷宗的手在哆嗦,什么情况? “殿下留两个吧!” “留啥?”李子木一脸懵! “就剩两位小吏了。” 原来,史县令一上手就是雷厉风行,专业对口,技术过硬,遇到一个贪赃枉法的就拿下一个,无论是谁?顿时,迎来一片捧场叫好声。 史县令终于体现了自我价值,兴奋的直哆嗦,也终于找到了丝丝县令大人的赶脚。 可是,随着卷宗的处理,史县令的脸色由红转白,跟着自己的九位小吏就剩俩了。 九位小吏,各有归属,刚才攻城的时候,被射下来两位,加上楚中天还没洗清嫌疑,只剩六位。又被自己秉公执法拿下了四位,目前城下的两位小吏在相互比赛,比谁的腿哆嗦的有节奏? “这两位叫什么?” “陈吉吉和玩我鸟。” “啥米?陈jj?玩我鸟?都是什么鬼?”李子木头大如牛,拿过卷宗一瞅,气笑了。 “呸!这叫陈喆和王元鹅。” “就两个人名,你念错俩?本殿下现在深深的怀疑你的文化水平,代县令。” 史德庆一脸懵逼!楞在当场! “鉴于你的文化水平,呸!鉴于你的工作职责不认真,必须处罚你。” “啥?工作职责不认真?处罚?”史德庆长大嘴巴不知如何辩解,叫错两个人名,就要被处罚?太霸道了吧! “本殿下,给你找了门亲事,还不领罚?” “啥米?” 史德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给我找了门亲事?这是处罚?大人物的心思真是不敢猜,骑马挥鞭都跟不上节奏。 李子木有自己的想法,他想让史德庆在莆田县彻底扎下根来,让他再也逃不出莆田县。再说,有了当地氏族的支持,一来有助于莆田县的稳定,二来他也能尽快把控莆田县。 打倒旧势力,扶起新势力,都是智慧! 正在这时,朱英俊颠着肚子上来了,吃饱喝足,谁都不爱,径直走到一旁,端起茶杯就喝,解腻。 “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不管是玩你鸟?还是干啥,你做主吧,但是要记住,必须给本殿下留下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否则……哎呀!卧槽!别吃!” 只见朱英俊将茶杯盖上,李子木刚刚剔牙剔下的肉丝塞进了嘴里,一边砸吧嘴,一边咀嚼。 “殿下,肉丝也是肉,可不能浪费!”朱英俊。 “你,呕……!” 第两百一十一章 毕其功于一役 山间的小路上,微风轻拂,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五彩斑斓的投影,煞是好看。 而李子木却无心欣赏,阵阵反胃,“要不要告诉他?”一个人恶心多没意思?要不一起恶心,话说,呕……! “殿下,咋了?吃多了,跑起来,溜溜食!”朱英俊撒欢似的来回蹦跶。 “你……呕……!” “你带着大鹏军和俘虏们先走,呕……去截断刘启的后路,呕……我随后就呕……到。” “遵命,殿下!”朱英俊抱拳后,潇洒的挥鞭而去。 李子木长呼一口气,我不想看到你! 第二日午后,永泰镇大营。 刘启恶狠狠的盯着莆田县逃回来的将官,咬牙切齿。 一败再败,不过他们也带来了重要情报,吉王殿下李从谦在莆田县现身? 若是能生擒吉王李从谦,安溪山攻不攻,已经意义不大了。老大都给抓走了,还打个der? “来人呐,召集众将士,拔营。”刘启要亲征莆田县,小李子,让你嘚瑟? 拔营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拔的,直到傍晚时分,大军齐出,旌旗招展,战马嘶鸣。 刚出大营二里地,只见身后一传令兵,飞马而来。 “报,启禀大人,漳州军已从背后的安溪山而出,已快接近我后方部队,见一“林”字大旗。” “漳州军?林道。” 刘启小眼一眯,寒光闪烁。 “刚要打小的,老的来了,既然你敢出安溪山,那还惯着你?” “曾将军,你带领人马先去迎敌,我随后就到。” 大军后队变前队,转向。 半个时辰之后,刘启快马而来,只见曾将军已经和漳州军交上了火,杀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楼泰身先士卒,带着众将官拼杀在前,小黑子孟远之也带着泉州城的城外大营人马杀得有来有往,不亦乐乎。 “刘”字大旗缓缓靠近,彰武军杀气更胜一筹,漳州军有后退的迹象。 林道盯着大旗毫无波澜,转身言道:“放响箭。” 刺耳的响箭穿透云霄,响彻战场,随后不远处的山头又一支响箭刺破晚霞,照耀天空,响箭在一个个山头炸响,向远处延伸。 刘启坐在马上看着景,辣木多的斥候在山头?自己是随时在其监视之下吗? 响箭由近到远,慢慢消失在身后,刘启悚然一惊,“永泰镇?卧槽!” 拉转马头就是狂奔,大旗随后跟上。 看着主将大旗远走,曾将军和楼泰双方极有默契的缓缓拉开距离,虎视眈眈。 曾将军看见安溪山的方向有越来越多人冲了出来,心生退意。 二狗子站在粮仓的房顶上,看着响箭的方向,两眼放光,“开始了吗?” 他一边忙着点燃身旁的响箭,一边对着身后的透气孔大吼:“老二,老三点火。” 顷刻间浓烟滚滚,火蛇乱窜,粮仓里早已被他们偷偷放好了火油、破布等易燃之物。 温家铁匠铺,后院内,人影幢幢,俱是黑衣带刀之人。 温族长忙也跟着点燃响箭,刺耳的响声声震天宇。 胡三刀和易悠然已经带人通过小路,进驻了温家村,现在就在永泰镇不远处的山坳里。 看到两声响箭在永泰镇的天空炸响,胡三刀抽刀向前,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犹如出笼的猛兽,直扑永泰镇城门。 天刚擦黑,两支响箭光彩夺目,城门口的士兵们看着景,“这烟花真别致!” “那可不,这要好多银子吧!” “够我们好几顿酒钱了。” “别废话了,关城门,吃酒去!”小头目喊道。 城门下的士兵们忙上前关门,即将合上的门缝里,只见骑马带刀的一群人快速靠近。 一名士兵“嗷”的一嗓子,不似人声。急忙手忙脚乱的加快关城门的节奏。 这时,城上的小头目也发现了胡三刀一行人。 大喊一声:“敌袭!敌袭!” 随后,警钟响彻四方。 身后的巷道里,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听到警钟,犹如接到命令,纷纷冲了出来,没有对话,只有杀戮。 城门口在这一刻进入纷乱的场景,惨叫声此起彼伏。 以有心算无心,再施以雷霆手段,顷刻间城门失守。 胡三刀和易悠然刚来到城门处,只见城门吱吱呀呀,缓缓打开,两排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站于两旁,横七竖八的尸体铺就一条血腥之路,没有活口。 易悠然忙微笑的言道:“辛苦你们了!” 换来的是一片沉默,场面冷场了,压迫感随后而来,易悠然脸色凝重。 “他们是殿下的睚眦部队,走吧。”胡三刀言语一声,颇为忌惮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大步向前穿过城门。 控制永泰镇只是第一步,夺了刘启的后勤大本营和据守之地,看你咋办? 很快,接管永泰镇之后,天已经黑透了,永泰镇却是灯火通明,火把照耀在城墙上,也照耀在刘启的心上。 刚刚的一波冲锋攻城,被射死杀伤数百,无功而返。 “就地扎营,巡视周边,胆敢靠近着,杀无赦。”刘启下令后,来到帐篷处,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接连的失利让他疲惫不堪。 “大本营丢了,永泰镇没了,所有的这一切付出都是为了另一方的胜利。” “不知儿子那边怎么样了?应该拿下南日岛了吧,自己拉满仇恨,吸引火力,你那边再不做出点成绩,你对得起爹吗?” “天明必须再刚一波,然后准备撤退。” 刘启饭也没吃,就在胡思乱想下睡着了。 恍惚间听到喊杀声,刘启被惊醒,衣衫不整的冲出来一看,左边的兵营火光冲天,杀声阵阵。 “大人,敌人袭营。”曾将军顶着黑脸言道。 “可有进攻?” “没有,只是躲在远处放火箭,还乱吆喝。” “小心谨慎些,他们不敢攻进来。” “遵命。” 刘启安排一番,又回了帐篷,外面的声音小了很多。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小李子卑躬屈膝的跪在自己面前求饶,幕僚们在打断他左腿还是打断右腿中起了争执,吵得不可开交。 “哐……哐!” 几声巨大的噪声又一次惊醒了他,刘启气得头疼,冲出来一看究竟。 “大人,敌人不要脸,在敲锣。”曾将军气得牙痒痒。 “睡觉。”好半天,刘启才从牙缝里蹦出俩字。 回去后,刚要睡着,只听。 “咚……咚!” “敌人在敲鼓。”刘启都懒得动,直接帮曾将军转述了,他的眼皮在打架,这特么快二更天了吧。 他旁边的永泰镇却陷入血与火的一夜,罗三水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带着黑衣人再次冲入黑暗。 李子木将响箭的传递的任务交给了他,他完成任务后于昨夜秘密潜入永泰镇,又担负起肃杀余孽的重任。 不远处刘启原先的大营里,林道合衣躺在大帐里,盯着大帐的顶部久久难眠。 临睡之前,他给刘启安排了三班人员搞“催眠曲”,疲惫敌军,顺便用信鸽联系上永泰镇的胡三刀,约定于明日五更时分发起总攻。 左右夹击,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打散彰武军。 第两百一十二章 大哥威武 初冬的安溪山已有丝丝寒意袭来,天色未明,林道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碗,吸溜吸溜,造型别致。 楼泰、孟远之及众将官围在一起,一阵吸溜吸溜声,此起彼伏。 林道喝完粥,站起身:“中午在永泰镇吃肉!” 没有壮行酒,没有战前动员,只有一句话。 永泰镇城门下。 长街上热气腾腾,胡三刀及易悠然紧了紧战袍,安抚一下战马。 “罗统领,永泰镇交给你了。” “胡将军放心,人在城在。”罗三水也累了一天一夜了,杀人也是体力活,现在他就想趴在城头眯一会。 “睚眦”不适合大军正面作战,守个城却是绰绰有余的。 另一边,朱英俊趴在地上啃肉干,他已经到了,却被眼前的一幕搞懵了。 刘启不在大营里,也不在永泰镇,却在城下不远处扎营,这是要干嘛?引敌深入?引敌来攻?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李子木带领的黑龙军也到了,他坐在不远处,离朱英俊远远的。看着眼前的新情况,分析着战情。 刘启还在,老丈人和胡三刀得手了。 “吩咐下去,抓紧休息。”李子木对身后言语一声。 刚塞了一块肉干,朱英俊就匍匐着移了过来,李子木肉干都忘记咀嚼,着急忙慌的直后退。 “你别过来啊!” 朱英俊一顿,“咋了?殿下,又不抢你肉干。” “呸!肉干给你,呕……!” “小气。” 朱英俊拿过抛来的纸包,将一大块肉干直接塞进嘴里,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李子木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卧槽啊!不纯洁了! “哒哒……!” 只见一匹快马从不远处快速驶过,背后的“刘”字小旗在寒风中咧咧闪烁。 “殿下,这是报信的吗?我们暴露了?”朱英俊吓得一跳,肉干都忘记嚼了。 “别慌,看样子不像。”李子木也心下一惊。 快马急速向彰武军大营而去。 不一会,天光将亮,林道的漳州军出击了,一片烟尘从右方升起,随后喊杀声响彻四方。 顶着黑眼圈的曾将军憋了一肚子火,抽刀就干了上去。特么的,一夜不消停,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刘启给他压阵,林道,你敢来,我就敢埋,真以为我们彰武军是好欺负的?四五千人也是你能撼动的?你特么想多了? “给我上,生擒林道,官升三级!”同样顶着熊猫眼的刘启,站在高台上意气风发。 “报,启禀大人,有紧急军情!” “呸!哪里的紧急军情?没看见敌人攻过来了吗?”刘启气愤的瞪了一眼此人。 “大……大人,福州的紧急军情。”此人硬着头皮又解释道。 “啥米?福州?” 刘启一个踉跄差点摔下高台,忙三步并两步“飞”了过来。 一把接过此人手里的急报,来不及查验,拆开封泥,快速浏览起来,然后,刘启人都麻了。 “福州陷落,大人速回!” 刘启哆嗦着手,拿不稳这八个字的“纸”。 “福州没了?”此刻他头皮发麻,身心俱碎! “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身边人悚然一惊,忙争先恐后的上前搀扶。 两代人的积累,几十年的奋斗,没了? 刘启奋力挣开“怀抱”,声嘶力竭大喊道:“传我军令,回军福州!” 不甘的嘶吼里带着哭腔! 我特么打个der啊?家没了……家没了啊! 消息太震撼,让刘启瞬间失了心智,正是双方交战的关键时期,刘启却自乱了阵脚,下了错误的撤退命令。 鸣金声尖锐刺耳,响彻四方,彰武军顿时一片骚乱,士兵们懵了一批,犹如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干啥。 “敌人来袭,大人说要回家,回福州。” 此时,永泰镇城门悄咪咪的打开,易悠然身先士卒,“嗷”的一声,挥刀向前,密密麻麻的士兵随后冲出城门,直接杀入彰武军大营。 犹如热刀切黄油,瞬间撕开一道裂缝,彰武军大营更乱了,肉眼可见的有士兵在四散奔逃,方向是李子木的方向。 李子木“噌”的一下站起身,大喊道:“整军备战!” 朱英俊也跟着爬起身,利索的上马。 李子木刚要挥刀发起进攻的命令,只见刘启的大旗冲出大营,直奔自己而来。 “发现我了?”李子木吓得一激灵!王对王? 转身刚要再次趴下,换成李子木麻了,只见朱英俊得意洋洋的扛着黑龙旗,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说时迟那时快,跑得快的溃兵已经近在眼前了,他们看着黑龙旗吓得一批!纷纷止步,不敢向前。 “额滴娘来!吉王殿下在此?” 弯腰的李子木再次直起腰来,心里默念:“不能怂!千万不能怂!” “朱英俊你给等着……!” “进攻!”李子木喊了一声。 “杀啊!”朱英俊原地跟着喊了一嗓子,举着大旗不动身。 莆田县的俘虏们却嗷嗷向前冲,近百人的敢死队当仁不让,这些人都能给自己换命啊! 一方想跑逃命,一方想杀人换命,既然谁也不让谁?那还给你客气,干他! 顷刻间血染大地,杀戮无处不在。 人如蚁,命如草芥。 “小六子,你咋在这里?” “嘿嘿!等你啊!” 小六子急速靠近,一刀插入其胸膛。 “六子,你特么……!” 此人饮恨黄泉! “哎呀!这不是张校尉。” “嘿嘿!类好啊!” 上去就是一刀。 “我尼玛,你特么敢捅我?” “不好意西!借命一用!” 这种对话在战场上纷纷上演。 俘虏们冲上去之后,弓箭手就位,支支利剑冲上云霄,落入敌营,顿时,人仰马翻,躺倒一片。 身后,楼泰、孟远之、胡三刀、易悠然已然合兵一处,再次挥马杀来。 彰武军大败。 永泰镇城头上的罗三水,找个舒服的姿势刚要入睡,只见身旁的罗忠源(二狗子)言道:“大人,彰武军败了。” “啥米?”罗三水惊醒,站起身一看,站得高看得远,只见到处都是彰武军的溃兵,个个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这特么都是战功啊!罗统领口水哒哒流! 不行,他们吃肉,我跟着喝口汤不过分吧! “二狗子,永泰镇交给你了。” 罗三水也不给他解释,飞奔下城楼,到处都是战功,哪有闲战功多的道理?睡觉?呸!只有对殿下没用的人才睡觉。 罗统领顺势加入喝口汤的序列。 二狗子激动的哆嗦着手,“啥米?永泰镇交给我了?额滴娘来!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栓子和盆子一脸崇拜的看着二狗子,与有荣焉,这才多久啊,大哥就成了永泰镇的一把手?大哥威武!大哥牛批! 第两百一十三章 讲价还价 彰武军大溃败,终是莆田的俘虏们承担了一切,此时他们死伤惨重,战损过半。 但也效果喜人,不仅拦住了敌人的撤退步伐,还重创了彰武军。 无名空地上,尸横遍野!犹如人间地狱! 再残酷的战场,也挡不住回家的路,刘启再次命彰武军发起冲锋。 李子木一方的弓箭手们已经无箭可射,接下来就是残酷的面对面肉搏战了。 朱英俊紧了紧手里的战刀,准备冲锋。 看着再次冲上来的彰武军,俘虏们身心俱疲,再来一波,我们就要彻底凉凉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大砍刀,眼下只有先保命要紧,起身再次被迫加入战斗。 已完成换命任务的俘虏们,无心再战,其中有一人心思灵活,大喊一声:“投降不杀!” 俘虏们犹如看见曙光,找到了bug,纷纷跟着吆喝起来:“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四个字响彻战场。 黑龙旗之下的士兵们也跟着由点到面,开始传播。 其他将官以为是吉王殿下传下的命令,跟着大领导走准没错,于是“投降不杀!”迅速传遍四方。 彰武军的士兵们一怔,投降不杀?看着血淋淋的战场,一比较,纷纷有了不一样的小心思, 逃跑可能被杀,投降还能保命?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于是,有一人放下武器后,就会产生连锁反应。 曾将军骑在马上,汗湿后背,急的额头冒汗,忙一刀劈死身旁一名放下武器的士兵,大声言道:“别信他们的鬼话。敌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刘启望着纷纷放下武器的士兵,恨着牙痒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给我投降? 抽出佩刀,带着亲卫们,大吼一声:“杀啊!” 他要当机立断,打破眼下的僵局,杀出一条生路来,身为彰武军统领,福州节度使,号召力还是杠杠的! “刘节度使,稍安勿躁!投降不杀,对你来说也适用!”朱英俊贱兮兮的补了一刀。 “呸!只有战死的节度使,没有投降的节度使。”刘启义正言辞,望着黑龙旗,睚眦欲裂,带兵冲锋。 “还不露个脸吗,小李子?” 他第一次离李子木如此之近,要不是眼花,都能看到他帅气的模样。 他策马拐了个弯,站在稍稍靠边,皮糙肉厚的俘虏们,再次承担了一波火力,懵的一批!你特么冲锋,还拐弯?不到五百人的队伍,由于站的集中,有近百人再次倒在血泊里。 “大人啊!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请求靠边!”俘虏们。 李子木挥挥手,俘虏们如蒙大赦,感激涕零的让出战场。 朱英俊一马当先,带着大鹏军呼啸而下。 大鹏军这段时间以来,南征北战,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也变成一支敢打敢拼的强军。 双方战在一处,表面上看来,打的有来有往,其实刘启一方有苦自知,勉强顶住了,但只是勉强。 背后投降不断,周边强敌环伺,压力巨大。 “吉王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好?”刘启要挣扎一下,认怂了! “刘节度使,这么急?干啥去?”李子木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反而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彰武军战力彪悍,又是刘启亲临,再加上海军的大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他们却不战而退,几个意思?看不起我清源郡? “吉王殿下,其实本官就是巡视领地,没有其他意思。” “你特么骗鬼呐?”朱英俊一刀劈翻敌人,大声反驳道。 “休对我家大人无礼!”曾将军挥刀攻来,气势很足,挥刀却软绵绵的。 从早上战到现在,饭也没吃,昨晚又是一夜的担惊受怕,铁打的汉子也软了。 朱英俊可是啃过肉干的,一刀挥去,破风声带着呼啸,直奔曾将军的面门而来。 曾将军大喊一声“嗨”,调转马头就跑,刚才已经和朱英俊拼过一刀了,险象环生,这小将不一般,现在手还抖。 “吉王殿下,误会!”刘启擦着额头上的白毛汗,再次恳求道。 他看见各色旗帜在向他快速围拢过来,沿途投降的士兵比比皆是。 “这么急?干啥去?”李子木这次连节度使大人都省去了,让你嘚瑟,你现在就是我的一盘菜,想吃哪块吃哪块。他也看见了“林”字大旗在靠近。 “吉王殿下,南唐和吴越向来是友好邻邦,莫非吉王殿下想挑起两国争端吗?”软的不行,刘启换成问责的口吻,他急了。 “挑起争端?是你先来的吧?” “我……,本官是巡视领地!”刘启强辩道。 “巡视到安溪山?进攻我前线大营?” “这……这不重要,误会!” “给你讲道理,你给我耍流氓,给你耍流氓,你特么现在又给我讲道理?你可真会玩!”李子木一席话彻底揭了他老底。 刘启气得呼吸急促,气血翻涌! 他想说,是你先占我安溪山的,但他说不出口,毕竟是他先派人犯下小王庄惨案的,讲来讲去都是自己理亏! 再说,只要拳头硬,打你你要受着,只不过是如今技不如人,被挨打者反杀,被结结实实锤了一顿的现实。 现实很残酷,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就是例子,呸!我现在只想回家! “吉王殿下,清源郡不属于南唐吗?”他想上升到大国高度,再次周旋。 “六哥是六哥,我是我!以后这里属于清源郡!”李子木一席话,声音不大,却震撼心灵,众将士个个挺起胸膛,自豪之气顿生。 刘启眼神复杂的望着山坡上的少年郎!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 今日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大陆的东南方有一颗耀眼的新星在冉冉升起!不可阻挡! “吉王殿下,好自为之!”刘启撂下一句话,算默认了此地算清源郡的。 “回福州!” “殿下让你走了吗?”朱英俊带领大鹏军再次压上。 李子木身后的黑龙军,也跟着骚动起来,大有一声令下就展开冲锋的架势。 看着兵强马壮的军队,跃跃欲试,刘启沉默了,今天这一关不出点血是过不去了。 “吉王殿下,本官愿出两百万两来弥补此次的误会。”刘启一咬牙,说出个自己都肉痛的价格。 “两百?打发叫花子呐?最少五百。”朱英俊狮子大开口,准备吓住对方。 刘启瞪了一眼朱英俊,看李子木没有说话,五百,咬咬牙也能接受。 五百万和福州城相比,就是芝麻和西瓜的区别。 “五百就五百。” 朱英俊目瞪口呆。 有一种悔恨,叫做第一口加价,老板就答应了。这是卖家心理。 再来个买家的,有一种悔恨,叫做第一口还价,老板就答应了。 买东西,卖东西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特么斗志激昂准备“讲价还价”的瘾,找谁去? 第两百一十四章 格局拉满 幸福美满 李子木也吃惊了,刘节度使辣木有财的吗?这不是五百文,是五百万两?用大车拉,也要几十辆车。 若是此次能有五百万两入账,他要放开手脚,将霸下军的战力向上翻一番,还有余力将四州之地的路政也搞起来。清源郡越来越大,用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李子木也不言语,算是默认了大舅子的喊价。不过赎银要给,投降之人也要留下。 正在李子木酝酿怎么开口,大家盯着李子木以为就这么完美结束的时候。 刘启身后的一名士兵高声喊道:“殿下,别信他鬼话,福州城都没了,他哪有钱给你?” 此人一鸣惊人,将刘启卖了。 坐在马上的刘启神色沮丧,仿佛一瞬间老了很多,他颓废的跌落马下,瘫坐在地上。 “你,详细说一下怎么回事?”朱英俊忙上前问道。 “启禀将军,几刻钟之前,刘大人,呸!是刘启接到福州的紧急军情,随后他被气得吐血,嘴里喊着福州没了,小人若有一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骚动在这一刻蔓延,周边的士兵纷纷口口相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福州城没了?我们去哪?呸!我要回家! “福州没了?” 李子木恍然大悟,对上了,彻底对上了。他终于知道刘江为什么要回军了,他也知道刘启为什么放弃一战,也想跟着回军了。 “水晶”被推了,还打个der? 可以说,眼前这些败兵,此时都变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给我搜。” 朱英俊指着刘启,一声令下。这么重要的情报,一定在刘启身上。 两个侍卫上去就要给刘启搜身,刘启摆摆手,自己从兜里摸了出来。 辣木大的节度使让你摸来摸去的?不要脸吗? “你还要脸吗?福州都特么没了?在这里跟我聊得热火朝天,有来有往的?五百万?你真会演!”看着纸上的八个字,朱英俊气得对刘启质问道。 他感觉被糊弄了,说五百就五百,都不带还价的,你动动嘴,我特么却动情了,你懂不懂?终究是错付了!错付了本将军的一片深情! “福州陷落,大人速回!”李子木捏着纸久久无言。 解开目前的疑惑,却进入了下一个疑惑,剑州和建州两兄弟如此勇猛?一战拿下福州城? “报信人呐,带过来。”李子木实在好奇,到底是哪位的部下如此勇猛。 “吉王殿下。”报信人风尘仆仆,舔着干裂的嘴唇,忙躬身拜见。怪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一来就干架了,到现在,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李子木拿过身边侍卫的水壶,递给他。 “啊!谢……谢殿下!” 报信人忙灌了两口,咦!是甜水。 “是谁攻下了福州城?”李子木单刀直入的问道。 刘启忙竖起耳朵,我真是猪,当时怎么不问一下他,都怪自己一时气急,乱了分寸,失了章法。 哎!不对啊!我当时南征的时候安排好的,亲家带兵防御西边的剑州和建州,福州城由心腹幕僚席先生和家生子刘浩把守,到底是谁? “敌人从东面海上而来,足足好几艘大船,打着“李”字大旗。”报信人撇了一眼李子木,不言而喻,“李”字大旗是不是你的人? “接着说。”李子木面不改色,心里也犯嘀咕,“李”字大旗?又是一个疑问。 “福州城有事先混入的奸细,敌人趁着夜色进攻城门,靠着里应外合,一举打开了福州城的大门,随后,烧杀抢掠,扫荡一番,带着金银珠宝就走了。” “席先生和刘浩呐?”刘启趴在不远处的草坡上,大声问道,节度使的形象俱无。 “听说,城破的时候,他们得到消息后,早一步从北门带着家眷直接出城了。” “这两个废物。”刘启气得捶打着小草。 “哎,不对,那你怎么说福州城陷落了?让我速回?”刘启反问道。 报信人哭着脸,“大人啊!过了两天,他们又回来了。” 刘启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啥米? 报信人一语震三观,周边的人个个被雷了外焦里嫩,这是什么操作?好不容易打下城池,抢掠一番,走了?过两天又回来了?干啥呐?选日子来攻城?玩得这么花吗? “这次挡住了吗?”刘启追问道。 周边的人个个竖起耳朵,场面变成了说书现场,就差瓜子点心和茶水了。 “都跑光了,谁挡?”报信人义愤填膺慢慢进入状态,声情并茂,娓娓道来。 “你带走一大半的军队,你亲家带走了另一半,你的心腹和家生子又划拉一圈,福州城就剩地痞流氓了。” “对了,你亲家也不是啥好人,剑州来攻,他天天告急,福州城的守兵被调走了一批又一批。” “讲到哪了?对,敌人进了福州城,又是一番大肆劫掠,那金银车载斗量茫茫多,特别是你们家,后来是粮食,布匹,铁器,只要是能搬得动,统统带走。” 刘启已经不生气了,他被震麻了! 这特么不是来攻城的?这特么就是来搬我家的? “然后,又走了?”旁边的捧哏言道。 “那可不,来来回回的,三天两头的来,一开始抢官府,后来抢富户,最后城门都被卸走两扇,说什么他们要造船。” 刘启能想象到他那温馨漂亮的大宅子,光秃秃的,可信? 李子木已经大约知道是哪位大神了,他的目的不是占城池,他是为了吸引火力,让敌人回援,顺便发点小财,干的漂亮!不愧为我的部下! “强盗里有一部分番兵,老说什么阿西吧之类的!” 实锤了,“睚眦”大统领李沫白是也!好小子!干的漂亮! 原来,当日沫白离开舟山群岛后,立马亲自带着斥候,依靠着船快舟轻,很快就发现了浩浩荡荡的刘江一行人。 只见,船帆密布,桅杆林林。 除了震撼就剩下惊吓了。沫白紧皱眉头,暗想,靠自己这三五条船准没戏,还冲上去捅一刀?送死吗? 身旁一名斥候言道:“大手笔啊!这茫茫多的战船,人员和物资可不得了,福州城全军出动吗?” 一语惊起沫白的灵感,海上加陆上的军队,应该掏空了福州城的大半家底,那此时的福州城就是外强中干,仿佛不设防的水灵灵的大姑娘,一推就倒!吸溜!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干我清源郡,我就敢干你的福州城!有没有兔子,先搂一耙子,颇飞!”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沫白长大了! 格局拉满,幸福美满! 第两百一十五章 来找我呀 按计划,袭击刘江的后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确实管点用,但效果应该聊胜于无,损失惨重是必然的,再悲观一点就是全军覆没。 第二种是袭击后,彻底干不动,以卵击石,螳臂当车,直接被干废了。 与其鸡蛋碰石头,不如发挥自己的优势,袭击福州城,就是打不下来,也能吸引敌方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能放手和清源郡的同僚厮杀。 他们正面作战,我就在后方拾遗补缺打黑枪吧! 沫白打定主意后,就把目光转向了福州城。回军暂时的落脚点平潭岛后,刚好遇到不放心的宋钱也赶了过来。 于是两人商议一番,宋钱一听,举双手赞成。然后就是对福州城的打探了。 “青鸾”和“睚眦”齐出,直扑福州城,随后各方情报纷纷报来,两人是又惊又喜,大喊天助我也! 没想到,福州城的二号人物郭权,刘启的亲家抽走了一大半的士兵出征西面的古田,抵挡剑州和建州的联合入侵。 其实剑州和建州两家,接到李子木的书信后,属于可听可不听的范畴。 清源郡只是南唐的属国,虽然你是皇帝的亲弟弟,但也仅局限于皇亲国戚一列,还没有权利来命令我们。 可是随心的到来,却一下改变了他们的看法,三十万两银票,真金白银砸下来,立马出效果。 理由都给你找好了,你们两家就去边境郊个游,打个猎,能抢多少是多少,都是你们的,另外,出场费都给带来了。 两家一看,这买卖阔以,先付款后干活,吉王殿下真是讲究人,那还跟你矫情个毛线,纷纷出言。 “其实我们剑州城早就看福州城不爽了,他们家城门对着我们剑州城的城门,门对门,这多影响我们家风水,随总管放心,这次给你们办了。”剑州城刺史义正言辞的说道。 建州城刺史撇撇嘴,比谁不要脸是吧?这个我在行。 “前些年,刘启说他们家有棵香樟树,自带香味,颇有不凡,让我有空来挖走,哎呀!最近就是黄道吉日,你说巧不巧?” “挖树?去福州,那要路过古田,听说古田的山上野兽茫茫多,都入冬了,正肥着,要不我们哥俩潇洒走一回?” “走着。” 两个贱人三言两语就达成了出兵的计划。随心微笑着看着两人表演,真是长见识了。 于是两家对外宣称,去古田郊游打猎,办年货。 骗鬼呐?明眼人都不信,郭权更不信,你们特么的郊游要带两三千人?还打猎办年货?打我们福州城吧? 眼下是剑州、建州和郭权三家在古田“郊游”。福州城就交给了刘启的心腹幕僚席先生和家生子刘浩把守。 大军齐出,分驻四方,除了城防的几百号人,就剩几十号衙役勉强维持偌大的福州城了。 于是,沫白抓住机会,带着八百多的精锐部队,再靠着里应外合,一举攻陷了福州城。 战利品茫茫多,一趟都拉不完。于是他跑了好几趟,连宋钱都跟着打卡福州城,就差发朋友圈了。 席先生和刘浩早带着家眷和部分家产跑古田避难去了。 “别等我们大人回来啊!回来后就拔了你们的皮。”这是刘浩最后的倔强。 两人跑到古田,将情况给郭权一说,郭权气得差地原地被送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看着自己的家眷也跟来,他恨不得手刃此二贼。 事情进入诡异的寂静期。 郭权却不敢退兵,他若一走,这俩“郊游的”早上出发,晚上就能在福州城吃席。 精简再精简,终于给刘浩凑了近千人的收复部队。另一方面,派人向节度使刘启和女婿刘江告急,还有就是向西府报告情况,也有求援的意思。 刘浩带领的收复部队还没出营门又被召了回去,原来,剑州和建州又有大动作了。 建州的将领声称,在古田东北的山上发现大老虎,必须打回去给他们刺史大人下酒。 剑州的将领紧跟着声称,在古田西南发现了大黑熊,他们的刺史大人就好这一口,必须拿下。 郭权气得人都麻了! 三家勾心斗角,在古田玩得不亦乐乎! 这可便宜了沫白。福州城都逛遍了,小吃景点也打卡了,就是不见援军,他感觉自己被彻底无视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来人,给我把城门拆走!” 拆掉福州城的两扇南大门之后,李沫白带领着手下扬长而去,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准备跑路吧。 往南是别想了,我这悲催的漫漫回家路,往东直入浩渺的大海,和送死有何区别,唯一的路只有往北退回舟山群岛,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后,沫白和宋钱整装出发,一路北上,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上。 两日后,看着空洞洞的门洞,刘江气得抓狂,然后他看到了光秃秃的家。颓废的坐在门口破碎的“刘府”牌匾上,仰望苍天,无语哽咽。 “这搬家公司,活干的讲究。” 双眼血红,睚眦欲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重拾心情,命令其心腹将领带着舰船出海寻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心腹将领虚的一批,看着要择人而噬的大公子,不敢反驳,可是茫茫大海找个鬼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仿佛看穿了他的侥幸的心理,只见大公子恶狠狠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找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心腹将领要哭了!找不到?不给回来? 殊不知,一语成谶,此去经年,他再也没有回来。重点是他带走了刘江一小半的战船,整整三十多艘。 事后,刘江瞅着大幅缩水的舰队也哭了,一边骂,一边哭! 舟山群岛,还有一个别称叫“千岛群岛”。 据不完全统计,此处的岛屿星罗密布,不计其数,大大小小有一千三百多个。 “刘江,来找我呀!”沫白。 第两百一十六章 好朋友 前因后果搞清楚了,沫白大展神威,以三十六计中的围魏救赵,一举抄了敌方的老巢,导致彰武军的南征前功尽弃,半路夭折。 如此福将,必须奖励! 刘启耷拉着脑袋,眼神迷茫,嘴巴发苦,发干。败军之将,忒不好受。 “刘节度使,来者是客,要不……去我家坐坐。” 李子木神采飞扬,上前扶起刘启,有小雀喜,有小矜持,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藏也藏不住。 说得好听点,大家都是大人物,起码的体面还是要保持的,难听点就是李子木拉不下脸皮,黑不了心肠。不过这不是邀请,这是他的命令。 “殿下……不……了吧!”刘启全身上下有一万个理由在拼命拒绝。 “嗯……,本殿下就是一个好客之人,对刘节度使更是仰慕许久,哪有见面就散的道理。”李子木带着微笑,刘启却感到寒意袭来。 “殿下,家里一堆事,还是算……!” 朱英俊看不下去了,上去就是一脚,把刘启的话掐断,并把他再次放倒。 “给你脸了?” “带走!” 李子木暗暗给朱英俊竖大拇指,嘴里的话却是另一个版本,“英俊啊!咋辣木粗鲁,刘节度使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干得漂亮!” 最后四个字很小声,但朱英俊收到了。 打扫战场,收队。 夜色将近,永泰镇,镇里镇外灯火通明,一堆堆的篝火点缀其间,肉香和酒香弥漫在风里,荡来荡去。 大帐内君臣齐聚,欢声笑语! 李子木端坐主位,欣慰的看着逐渐壮大的队伍。 作为此次任务的功臣,二狗子坐在末尾,满脸红光,一脸崇拜的盯着辣个年轻人。 三辈子没见过辣木大的官,同席而食,可美?此时,他的心在天上飞,魂在后面追。 “此次,安溪山一战可圈可点,可歌可泣!涌现出一大批优秀将领和人才,他日论功,必有封赏。” 众人与有荣焉,个个喜形于色,能说得上话的,纷纷奉上赞美之词。 “都是吉王殿下指挥有方,我等不敢居功!” “些许功劳不值一提。” “妹夫你就别装杯了。”这是朱英俊的心里话。 李子木摆摆手言道:“这里要特别重点表扬一人,此人名叫罗忠源的,刚参加工作就被委以重任,此次他深入敌后,临危不乱,处置有方,给永泰镇的收复,付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 二狗子(罗忠源)激动的都哆嗦,一把拉过坐在隔壁的温村长的胳膊:“我,是我,吉王殿下表扬我了!” 温村长嘴里还含着肉呐,差点没被噎死:“嗯……嗯……额……呕!” “此次作战也仰仗诸位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才能取得大胜,但是我们不能骄傲,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战只是起点。” 众人一惊,啥米?惊愕纷纷写在脸上,还要打? 没有给他们太多的缓冲时间,李子木接着言道。 “下面说一下任命,日后此地由林参政暂时总领所有事宜,包括永泰镇,另外,楼泰楼将军也暂时驻扎在永泰镇,漳州军的正规军将在此扩军到五千人。” 林道和楼泰站起身领命。 “等下你们俩留下。” “泉州的城外大营在此一分为二,主力军暂时由易悠然统领,另外分出一千人,跟随孟远之一起调任莆田县,协助史县令防守,并扩军至两千人。” 易悠然和孟远之这一黑一白同时站起身领命。 “记住你的一左一右。”李子木对孟远之言道。 一左一右?孟远之脑海中马上找到了重点,莆田县左边是永泰镇,右边是南日岛,任务艰巨啊! 至此一条防御战线彻底拉了起来,同时也把安溪山周边正式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以前是辐射周边,此次是明确的占领,而这只是李子木北防线计划的第一步。 “其他人员回去后整理物资,歇息两日,从第三日开始回军泉州。” 宴会结束后,林道和楼泰跟着李子木来到作战室。 已经快至深夜,李子木也不再磨叽,他明天一早还要早起赶路。 来到地图前,李子木在永泰镇、莆田县和南日岛三个地方划了一道线,随后沿着永泰镇直接向上,点在了去往福州城的必经之路--长乐镇。 李子木对着两人言道:“一条线的防守处处是漏洞,而最稳定的当属三角形的状态,所以,楼将军,不管你用何种方法,长乐镇必须拿下,它将是我清源郡北防线的桥头堡,战略意义重大,你可有信心?” “请殿下放心!不夺下长乐镇,楼泰提头来见。” “噗……!你提谁的头?自己的头?你真会玩!”李子木一下被逗乐了。 林道上去就是轻轻的一脚,“憨货,殿下,我提他的头来。” “你俩可别闹了,这大半夜的讲鬼故事呐?” 楼泰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心腹中的心腹,举手投足间透出对他的赞赏和喜爱。 漳州军虽然被林风的大风军一再抽调精锐,但盘子还在,呸!底子还在,另外跟上了清源郡的顺风车,军队不降反增,如今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楼泰摸摸头发,一脸讪笑:“殿下,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别介意。” 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言道:“楼将军言重了,你我本是性情中人,些许小事,本殿下怎么会介意呐。” “不过,长乐镇就交给楼将军了。” “楼泰领命。” “楼将军,你先去吧!” “遵命,殿下!” 搞定了楼泰后,李子木对林道言道:“泰山大人,这里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又要辛苦岳父大人了!” “殿下言重了,愿为殿下分忧!” 林道满面红光,比新郎官还高兴,刚才他应该多喝了好几杯。 他没料到战事会如此顺利,不过十几日光景就落下帷幕,还是大胜,生擒彰武军节度使福州牧刘启,可敢信? 至此,清源郡北方最大的威胁被消灭在萌芽之中,清源郡不仅扩充了地盘,收获颇丰,还要更进一步,将战线直接推进到福州不远处的长乐镇。 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长乐镇?长乐离福州城可不远,殿下三思,这会不会加剧恶化我方与吴越国的关系,再次发生大战?” 林道将疑惑讲出,刚才楼泰在场,他还要挽救李子木的面子,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一家人,所以林道就直言不讳了。 还有就是他没有再把刘启放在话里,也剔除了他担忧的范畴,毕竟眼下刘节度使还在大帐外的草垛旁,吸溜吸溜喝肉汤呐! “恶化关系?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怎么恶化?再说,我们又没有占他们的福州城,充其量算个边境摩擦。” “可是刘启被我们活捉了,堂堂的一镇节度使,彰武军的一军统帅,打吴越钱家的脸打得有点狠,不好吧?”林道再次表示担忧。 “刘节度使是光明正大的出使我们清源郡,具体出使多久?嘿嘿!” “殿下,你太坏了!”林道脸色一松,跟着坏笑起来。只要彼此不撕破脸皮,大家还是见面打招呼的“好朋友”。 第两百一十七章 疼麻了 “殿下是不是要加紧赶往敬州?”揭过这一段,林道对李子木的明日行程问道。 “不错,明日一早就出发。”李子木也没打算瞒他。 “是啊!解决了北方,就剩南方了,敬州城?不知林仁肇能不能挡住南汉的脚步。”林道担忧的说道。 “是啊,我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所以我要尽快赶过去。”李子木言道。 对于李子木突击提拔林仁肇,林道还是心有微词的。 虽然大家都姓林,也大约了解彼此简历,但此人初来乍到,就手握重权。不仅直接提拔到扬风军主帅,还掌管清源郡的南部战线,致使清源郡上下传出不一样的声音。 林仁肇寸功未立,出场就站在巅峰?几个意思? “殿下安心,敬州目前的战况是小打小闹,至今也没收到大规模的战报,料想大家都在隐忍,积攒能量,若年前无战事,年后必有一战。” “年后?嘿嘿!” “殿下,为何发笑?” “据青鸾密报,南汉的主力还在防守宋军一线,陈延寿七拼八凑搞了一万多人,就驻扎在齐昌府,同时,他们还在大规模的招兵买马,扩充军队,所以……嘿嘿!” 不是,南汉在招兵买马,增加实力,对清源郡来说,应该算坏事,林道盯着李子木的脸,越想越迷糊。 看到老姜的懵比状态,李子木别提有多得意了。 算了,不逗他了,大半夜的还在逗老头,没劲。 “我使了一招瞒天过海!” “好了,好了,说出去就不灵了,泰山大人还是早点回去安息……呸!安歇吧!”李子木将林道送出大帐外。 “瞒天过海?”林道一路嘟囔着嘴离开了,今夜他注定要失眠了。 送走老丈人,李子木吃块点心喝着茶,竟然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 难道还有下半场?你猜对了,天黑好办事,特别是坏事。不一会,门口传来罗三水的声音:“殿下,胡将军到了。” “让他进来。” 胡三刀进门后,就拜倒在地,此刻他衣衫不整,懵的一批,大半夜的几个意思? 庆功宴过后,游击将军胡三刀,酒醉七八分,在同僚一片友好的招呼声中回到了军帐,随便脱了衣服就一头钻进被窝,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还是梦里好啊!啥的有。 正在左拥右抱,想和美人探讨一下人类进化奥妙的时候,只觉的猛然间凉风阵阵,遍体生寒。 随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不知殿下深夜召见,有何……阿嚏!” “想你了。” “殿下,别闹!”胡三刀立马感觉精神一震,还感觉有点恶心。 “来看看这个地方。”李子木指着地图上的炒豆子言道。 炒豆子?胡三刀捏起炒黄豆毫不犹豫的就塞进嘴里,咀嚼的有滋有味! 李子木懵了一下,“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什么?炒豆子吗?咯嘣脆!” 看着李子木喘着粗气,逐渐发红的眼睛,胡三刀连忙肯定道:“真的很脆,嘎嘎香!” “阿西吧……!”李子木气得外语都飚出来了。 “我说的是地图上的这个地方!” “啊!地图。” 胡三刀立马低下头掩饰小尴尬,社死现场有没有?刚才还奇怪,三更半夜的吉王殿下怎么会让我尝豆子?我是猪吗? “对了,专心看地图。” “呀!殿下,这是哪里?虔州、雄州、韶州、连州、桂州、贺州、宋唐汉?肿么……肿么没有我们清源?”胡三刀一脸求知欲的抬起头来。 “准备让你出个差!” “殿下,这……这不好吧!我对你的敬仰如高山般虔诚,还想紧密团结在你的周围,继续……!” “这个任务数遍清源郡上下,无论是从人品关系,还是从带兵能力,作战方式,业务范围等等综合考量,你最终不负众望,脱颖而出,成为最理想的人选。”李子木打断他撇脚的马屁,一锤定音的言道。 胡三刀人都麻了,这聊得啥?人品关系?业务范围?老本行? “不是,殿下,我从良了呀!” “嗯……!早就给你说过,怎么能放弃强盗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呐?现在给你搭建平台,还有本殿下幕后的全力支持,大势之下,一头猪都能乘风起舞!” “本殿下深信自己的眼光,你比猪强!” “殿下这算夸奖吗?” “算,必须的!” “三战之地,我们清源郡再去插一脚多乱啊!不好吧!” “什么我们清源郡,你被开除了。” “啥米?殿下……如此儿戏吗?”胡三刀要哭了! “明面的意思你被开除了,潜在意思是,你千万别暴露了,你如果早上暴露了,下午就给除名,本殿下会亲自昭告天下。” 临时工?胡三刀酒全醒了,现在滋滋冒汗。 “别怕!万事有我,本殿下会一直守候在你的背后做你坚强的后盾,盾在人在,盾碎你亡的那种。” “哪种?” “别在意这些细节,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 “来,看这里,此处群山叠嶂,山石艳红,名曰锦岩,山间又有一溱水穿山而过,有山有水,最适合你开展业务。” 备注:锦岩,丹霞山的前称,溱水就是现在的北江。 “再看地理位置,此处北有连州,南有韶州,东有我们暂时的好邻居虔州,哪是想抢谁就抢谁,想干谁就干谁,就问你爽不爽?” “原想等林风回归,带来详细的信息,再实施渗透计划,但机会难得,本殿下翻来覆去,左思右想,觉得做任何事宜早不宜迟,所以,恭喜你,可以提前上任了。” 看着李子木是越说越带劲,胡三刀打心眼里不想去,不过终究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既然已成事实,还是问点关键问题吧。 “殿下,肿么大力支持?” “精兵悍将八十七。” “精兵悍将?大力支持?八十七?还是单数?”胡三刀脑袋嗡嗡疼。 “加上你刚好八十八,发发发,多吉利!” 胡三刀此时不仅脑袋疼,还牙疼,疼麻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小学生 “可别小看这些人,他们个个都是严格把关,精挑细选出来的,百里挑一都是起步,千里挑一才是基操。” “他们里面有医护、马夫、铁匠、厨师。最重要的是还有安溪、霸下、大风、青鸾、睚眦、火凤、黑龙军等各军抽调的精锐,你说算不算精兵悍将?” 胡三刀被李子木的大手笔镇住了,清源郡各军抽调的?竟然还有神秘的火凤和殿下的禁卫黑龙军随行? “一人双马,新式装备,连射弓弩,护身铠甲,粮草若干,还有两艘小型战船由吉祥商会送达,溱水周边所有清源郡势力为你服务,另外,初期活动经费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养八十八个人?辣木壕的吗?” 胡三刀今夜是彻底被震麻了! “第一期计划,掌控周边,野蛮扩张。” “第一期?还有第二期?吉王殿下,如果,呸!假如,我说假如计划失败了呐?” “本殿下亲自给你刨坑,三米三够不?”李子木面无表情的轻声细语道。 胡三刀脸色一白,头皮发麻,哆嗦着嘴唇咽口水。 “殿下,没有假如,没有如果,只有成功。” “哎……!这就对了。”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赞赏道。 其实李子木不可能辣木狠心,办法总比困难多,后路好几条,一条是溱水,顺流而下直到海,还有一条就是背后的虔州边境了。 此处也将安排人员,在此设立秘密联络点,一来可传递信息,二来可以给胡三刀提供运输辅助,三来可作为一支潜入虔州的钉子,辐射虔州,四来就是胡三刀战队最后的退路了。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李子木打个哈欠言道:“三刀胡啊!辣木牛逼的高配战队你还带不动吗?专业的事交给你这种专业的人,打起精神来,放心大胆的造吧!” “殿下,我姓胡名三刀,不叫三刀胡?” “呸!出了这个门,你就叫三刀胡,响当当的名号都给你安排好了,就问你到位不到位?” “三刀胡,响当当吗?” “要不叫三刀鬼?” “殿下,我觉得三刀胡朗朗上口,霸气外露,最适合我了。” “你满意就好,快去吧,你的战队在等你。” “殿下,辣木急的吗?”胡三刀一脸懵逼! “要不本殿下去刨坑!” “殿下,古德……拜!” 最后一个字只有回音,三刀胡已消失在清晨飘散的雾色里。 李子木深呼一口气,神清气朗,心旷神怡!终于了却了一件耿耿于怀的大事。 搅屎的棍……出发! 以前是蝴蝶在扇动翅膀,现在是直接搞事情!南汉六十州岂是你能一口吞下的? 到底是你吃肉我喝汤,还是我吃肉你喝汤,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敬州城。 扬风军统领林仁肇翻看着手里刚刚送来的情报,不悲不喜,脑海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自己是新官上任,按说以他的级别不会畏手畏脚,瞻前顾后,但是来到此地后,确切的说是,自从他掌管清源郡南部战线,进入清源郡战斗序列之后,就有点放不开了。 一切的一切让他始终找不到方向。他仿佛一名新人,一脚踏入不一样的世界,以前傲人的阅历和不凡的政绩在此仿佛一下行不通了。 他感觉到肩膀上的责任,背后是家乡,是吉王殿下莫大的信任,是将领们的亲切拥戴,是士兵们的无条件服从。 也可能是他感觉到很多的不一样。不一样的地点,不一样的军队,不一样的做事方式,还有不一样的效忠口号。 另外,对扬风军是灰常满意的,它无可挑剔,堪称优秀,它无论是凝聚力,战斗力,还是执行力都让他经常走神发呆。 自上而下,没有相互推诿,扯皮,没有勾心斗角,使阴招下套,也没有阳奉阴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一切都是那么的……光明。 将领和士兵们各行其职,有条不紊。关键是他们除了训练就是训练,自林将军上任以来是提也没提过操练的事,都不用他去督促,士兵们却能自觉的参加操练,日夜不息。 他体验过足球,他参加过集训,他也会跟着晨跑。最可喜的是,士兵们的晚间还有一节识字课。 听说军队里的大部分士兵是泉州城曾经的老底子,但这些老底子却比朝廷的军队强了不知多少倍。 因为它有清晰明确的奖惩制度,也有步步高升的晋升渠道,更有立功夸赞的全军通报。 最让他震撼的是,有一人立功,全家受益的政策。这是一支纪律严明,守护清源,逢战必喜的军队! 扬风军只是吉王殿下五支常备军里的其中一支,整体战力算靠后,它曾经还是作为城防军般的存在,却已如此优秀。 他没敢想“大风军”和“大鹏军”已经强到何种地步,更不用说全军选拔出来的禁卫黑龙军了。 他们是清源郡辖下的直属五大军团,他们职责清晰,分工明确,但他们分工不分家,俨然是一个超级大家庭,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家,名字叫“清源郡”。 军队里人员变动大,各军团的军官调动频繁,没有私兵家丁,也没有派系和抱团,更没有谁是谁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后台就是吉王殿下。 古代打仗,很多战事要依靠强大的后勤保障,但扬风军的后勤补给,也让他大开眼界。 伙夫、马夫、铁匠还能接受,但随军医护队让他大受震撼,这些人可都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宝贝”。 另外,军队不仅配备有各色装备铠甲刀枪,连食物也是多种多样的,炒米,饭团,炒面,豆制品、瓜果蔬菜都是标配,鱼干肉干竟然也有常备的。 昨日他巡查医护队的时候,在其配备的仓库见到了提纯的高度酒,酒香扑鼻。临走的时候还见到了红糖块,你没看错,虽然是粗制的红糖,还伴有杂质,却是难得一见的高档货,它们是用来战时给伤员补充营养的。 扬风军里还有个部门让他亦喜亦忧,它们是研究战事、负责扩编、负责教导的参政部。另外,他始终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盯着自己,那不是错觉,那是肯定的直觉。 以上算见世面了,而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帮助扬风军运送粮草物资的不仅有专门的押运人员,还有许多商队自动送货上门。 商队们运输粮草只是基操,架桥铺路,打探军情,传递情报,物资传递,只需一句话,你争我抢,保证完成任务。你可敢信?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处处透着新奇,处处有别于其他,“小学生”林仁肇犹如一块海绵,孜孜不倦在疯狂的吸水中。 战事以“稳”为主,扬风军统领林仁肇以“学习”为主,再不学习,尽快适应,他怕他跟不上节奏。 满手的好牌不知出那张? 这就是目前敬州城的现状。 第两百一十九章 有点意思 天色阴沉,一场小雨如期而至。 今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个节气小雪,敬州城没有下雪,却有淅沥沥的小雨来凑趣。 暂代敬州事宜的孙吉孙大人大步进入房间,先是拜见林仁肇,随后将一封文书递给他。 “林将军,三千五百套冬衣已送到,如何操作?” “以前是如何操作的?” 这句话,林仁肇最近经常说,孙吉已经见怪不怪了,斟酌一下,言道:“启禀林将军,一个建议,小建议啊!” “孙大人但讲无妨。” 两人一方是负责敬州政务,另一方是负责军事防务,是两套路子,犹如两架马车,并驾齐驱,相辅相成。 “原先想战前再下发,但最近天气渐冷,宜早不宜迟。” “孙大人金玉良言,其实本将也有此意。” “要不来场比赛吧!赛后直接下发。”孙吉又提了一嘴。 “比赛?” “足球比赛啊,林将军,那可有意思了。”自从孙吉接触到足球,就彻底沦陷了,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吉王殿下真是神人也,看似简单的足球,竟然有排兵布阵,团队协作,强身健体,尔虞我诈等计谋深藏其中。 什么快速穿插,过人破防,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暗度陈仓,金蝉脱壳等等,变化无穷,妥妥的大学问在里面。 “来场热身赛,来场大联欢,再发波福利,妙!可!”林仁肇笑盈盈的答应了此事。 “那……林将军就这么定了,本官去亲自安排?比赛定在三日之后的演兵场怎么样?那弟兄们的伙食必须也跟着上个档次,宰杀二十头猪,三十头羊,都由我们官府另外支出,如何?”孙吉干劲满满的言道。 林仁肇盯着孙吉哈哈一笑,点点头。他打心里喜欢这种办事氛围,只需一句话,自有人拾遗补缺,忙前忙后,棒棒哒! 孙吉激情满满刚要走,只听身后再次传来话语,“孙大人,林将军那边……优先供给,山里冷。” 此林将军不是眼前的林将军,而是“大风军”的林风,林风秘密探访虔州后,刚刚回归到汀州,就接到李子木的秘密使命。 若是林仁肇抵挡不了南汉的反扑,他可以作为一支后手或底牌,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进可攻,退可从容不迫,两手准备更是应有之意。 于是,林风带着本部人马和江离的汀州兵马来此报到后,就未合兵一处,反而在敬州城,西南方二十里外的山间,独自开辟出大本营。 暗中蛰伏,等待时机。 敬州城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足球大赛,而城外往南五十余里处的新丰山周边却杀机四伏,血腥遍布山野。双方斥候围绕着群山环绕,川流不息的新丰湖在你来我往厮杀不断。 杜虎子杜棱赫然在其中。 他来此之后,被直接编入斥候部队,一为惩罚,二为考核,三为投名状,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不拉稀的杜棱战力彪悍,组织能力极强,山林作战也是一把好手,于是,他很快就在斥候队伍里脱颖而出。 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无名山头上,一伙身背弓箭,腰挎短刀,身穿少数民族服饰的人,此时正死死盯着湖泊和密林的方向,他们身在局外,站得高望得远。 在飞鸟四散的高飞间,经常能捕捉到那闪光的刀锋在林间飞舞。 一群人围绕着一名身材雄壮的汉子,他身穿蓑衣,头戴毡帽,面无表情,而眼睛却像鹰一样来回巡视远处。 “陆族长,经多日来观察,扬风军的斥候战力彪悍而凶狠,和我族中的勇士不相上下,若生死搏杀,应有五五之数。”身旁一人低声言道。 随后他接着说道:“最可怕是他们往往三人一组,互为犄角,相互配合,攻防兼备间灭敌人于刀下,反观齐昌府的斥候,却犹如一盘散沙,战力上更是远远不如也!” “麻叔,言之有理,可看出林间有几组斥候?”陆族长的眼神异彩连连,他看出了更多的东西来。 “几组斥候?”叫麻叔的立马俯下身来,紧紧地盯着林间和树梢,一遍遍扫过,生怕错过一处破绽。 不一会他眼睛越来越亮,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环视周边的汉子们,低声言道:“还是族长眼神好,我是老了,以后族里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还有两组斥候在周边,扬风军的统领真是让人神往啊!” “是啊!麻叔言重了,族里还要靠你们这些老人来把握方向。”陆族长拍了拍麻叔的胳膊,温声宽慰道。 “朝廷命我族今年再提高两成赋税,进献的清单也增加了六项,族人这几年的生活,是一年不如一年。”麻叔却说出另一个问题,隐约间有试探的意思。 族人们神色一暗,今年又是难熬的一年。 陆族长前几天刚刚被朝廷加封了官爵,并受到征北大将军陈延寿的召见,麻叔心里没底。 “听说,梅州的一些远房族人不仅被减免赋税和徭役,还能去参军和求学!”陆族长没有正面回答麻叔的话,却笑嘻嘻的说出另一番言辞来。 “求学?”麻叔惊讶的问出了声。 周边很多有点见识的族人,纷纷眼神一亮,参军倒是其次,族里谁不是勇猛的战士,求学却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奢求。 远的不说,近的唠唠,族里的祭祀大人就是“文化人”,可以说有些时候,特别是一些重大事件的决策上,他的话比族长都管用。 祭祀们的延续代代相传,口对口,手把手的一对一教导,但是,祭祀的传承很多都是符号和图形,还有诸多禁忌,什么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等等。 文化是底层人民实现阶级跃升的第一道门槛,看似简单的第一道,却一下子挡住了九成九的人。 “可以让娃娃们去求学?” “真的吗?族长。” 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 相比于减免赋税,下一代能求学却是他们深深渴望的,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 “朝廷欺我们久已啊!”陆族长恶趣味似的又绕了回来。 麻叔看着族长的表演,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放下心来,族长还是爱护族人的。他立马觉得前途光明,未来可期,他想看看不远的将来,族人能走到哪一步? “走,回家!”就是不告诉你们,急死你们。 日头西斜,陆族长神采飞扬,带头飞快的下山而去,族人们也跟着脚步轻快了许多。 行至百步,陆族长戛然而止,瞬间头皮发麻,不可置信的看着折断的树枝楞在当场。 麻叔快步而来,随后脸色凝重。 蹲下身来,扒开杂草,一个箭头直指山头,箭头旁七个小石头什么鬼?咦!代表我们七个人?讲究! 天天熬鹰,今日却被鹰啄瞎了眼,众人瞬间觉得不好了,都被敌人摸到脚下了,他们这些笑傲山林间的猎人却没有一点点发觉,纷纷后怕不已。 “麻叔……?” “除了扬风军的斥候,还有谁?” “扬风军!有点意思!”陆晌。 陆晌:出生于晌午的飞鸟。 备注:壮族四大姓氏:陆是飞鸟的意思,麻是狗的意思,而狗在壮族代表吉祥的寓意,莫是黄牛的意思,黄是皇帝的意思。 第两百二十章 喝汤 齐昌府。 府衙,原详王刘保兴的府邸。 南汉后主刘鋹有四位兄弟,分别是桂王刘璇兴,荆王刘庆兴,详王刘保兴,梅王刘崇兴。 什么详王(降王)梅王(霉)啊,听着就有点不吉利,所以在刘鋹继位后,为了朝堂的稳定,“含泪”将他的四位“好兄弟”一波带走。 “你们在,我实在睡不着啊!兄弟们!”就问你狠不狠? 这里简单说一下刘鋹的四个儿子。 爹是爹,儿子是儿子,教育必须要从娃娃抓起,首先从名字上就定位好,他们分别是老大刘守节,老二刘守正,老三刘守素,老四刘守通。 对兄弟那是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顺眼,对子女,那是要守节守正啊,千万不能学老爹我。嘿嘿!双标了解一下。 此时,府衙后宅的大堂内,陈延寿陈大将军斜卧美人膝,软香入怀,一张口就有美酒送上,一个眼神就有荔枝入嘴,好不惬意! 你问他的爪子呐?他的爪子在软玉之中忙碌,没空。 虽然他是太监,但一点也不妨碍他那作恶的爪子和扭曲而变态的恶趣味。 看身旁两位少女那瑟瑟发抖的颤抖,那娇艳欲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知道她们此时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和折磨。 可怜这豆蔻年华的年纪,她们不敢不忍受,前面两位姐妹的尸骨还未凉透,就问你怕不怕? “干爹,郭将军求见。”养子陈忠站在不远处小声禀告道。 “让他候着!”陈延寿不耐烦似的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太监无子,但可以收养子养女,那不是一个两个的收,那是一两百个的收,生怕比别人收少了。 大将军李托其实也是靠养女上位的,他的其中一个养女李氏,就被皇帝刘鋹册封了贵妃。 父凭子贵,李托瞬间在南汉的朝堂里站稳了脚跟,若说他们父女的感情深厚?那是瞎说,养子养女茫茫多,还有很多边缘人都叫不出名字来,你说深不深? “来,给这两百多个儿子点个名!”这画面不敢想。 父女感情只是敲门砖,朝堂和后宫相互扶持,相互配合才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确切的说这是一门生意。 郭崇岳南汉战将,属于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存在。 历史评价此人无勇无谋,一生敬畏鬼神之说。 但架不住他朝廷里有人,有个好干爹,你猜对了,他也是养子,宫内侍奉梁鸾真之养子。 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必定给你打开一处窗,郭崇岳政务稀松,但会做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陈延寿贪财好色,郭崇岳投其所好,两人搭班子那也是臭味相投,相见恨晚。 但是如果牵扯到利益问题,再好的关系也有磕磕绊绊,这不前两日因为二十万两军饷的问题,两人就产生了不快。 陈延寿的上面就是龚相和皇帝刘鋹了,一般不需要利益输送,吃多少都是自己的。而郭崇岳不行,干爹好不容易给他争取这个位置,必定要投桃报李,意思意思。 上下打点一番,立刻变得捉襟见肘,总觉得不得劲,于是在贪念的作祟下,在明晃晃金银的刺激下,就心怀鬼胎,暗搓搓的留了一手。 自我感觉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个权一个财,被陈延寿盯得死死的,这能逃过他的法眼? “你特么从我荷包里捞钱?”陈延寿知晓后,立马不高兴了,我当你是兄弟,你特么当我是钱庄? 事情出了,军饷少了,咋办?你特么来背锅,裁人,大裁人,你去办吧。 这不是闹吗?前段时间热火朝天的大招兵,这几天又如火如荼的大裁人?你是想试试皇帝的刀利不利? 利不利不知道,反正是你郭崇岳背锅。 目前是,皇帝招兵一万人战兵的目标大幅缩水,全部战兵加上杂七杂八的辅兵勉勉强强才凑够人数。 背了一口结结实实大黑锅的郭崇岳,也落下了一个大大的把柄在陈延寿的手里。此刻他在门口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候着。 足足等了有一个多时辰,才听到陈忠天籁之音的召唤。 进门后,郭崇岳一个双膝下跪,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诉说自己一时被鬼日迷了眼,辜负了陈大人的栽培,必定加倍奉上赔礼。 一席话让陈延寿的脸色由阴转晴,看着这个小老弟也顺眼了几分。 “大人,这是两千两银票,你先收着。”看出陈延寿脸色好了许多,郭崇岳立马从怀里掏出银票双手奉上。 “郭将军可不敢有下次了。”陈延寿没有接银票,说出此话,算是原谅了他。 “大人仁厚,必报之,眼下就有一桩大生意等你点头。”郭崇岳顺杆子爬,立马又送上好消息。 “大生意?”陈延寿来了兴趣, “是的,妥妥的大生意。”郭崇岳兴高采烈,谄媚之极。 陈延寿坐起身,挥退左右。 “近前来。” “你说……!” “这不,眼下我们正在跟清源郡开战吗,道路封闭,而莫家带头的商会刚好有一批紧俏货想……过卡,答应事成之后给这个数。”郭崇岳伸出一只手。 “紧俏货?五百两?”陈延寿立马失去了兴趣,苍蝇肉太小,不值。 “是五千两。” “啥米?五千两?” “每月五千两的过路费是有点少了,不过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需要打点打点,意思意思,是有点少了。”郭崇岳顺着老大的话语打边鼓。 “每月五千两?” 陈延寿倒吸一口凉气,假胡子都惊掉了一半,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一年就有五万两,呸!六万两,只需自己一个微微的点头,就能进入自己的腰包。 不知为什么,此刻他心里却产生了邪恶的想法,盼望着这个仗最好能打久一点,越久越好。 深吸几口气,努力镇定一下心神,思绪在飞速旋转,拖得越久,可以一手要军饷,另一手收过路费,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对了,什么紧俏货?” “听说有光彩照人的镜子,醇香的酒水,洁白的食盐,香喷喷的香皂,上好胭脂水粉等。”一听还有戏,郭崇岳立马又打起精神,添油加醋的吹捧起来。 “香皂?胭脂水粉?这个好,给我留一套试试。”哪个宫人不爱俏? “那必须的,今夜必定送到府上。”郭崇岳喜笑颜开,成了。 “算了,各种各样的都来一套……试试。”陈延寿脸不红气不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截胡了。 “大人,安排。”郭崇岳强忍欢笑,内心一万匹羊驼跑过,比起不要脸,我还是弟弟。 其实他刚刚拿出来的两千银票,也是莫家商会送与他的,还没焐热,就被他拿来填窟窿了。 “好好干,本大人不会亏待你的。”陈延寿将银票一把接过,揣进怀里。 郭崇岳徒留银票的手感,悻悻然! 天生忙碌的命,却连口汤也喝不上,我@#¥%……! 真的喝不上吗?走出门外的郭崇岳仰望漆黑的夜空,眼睛在发光。 第两百二十一章 你是哥 泉州城,王宫大内。 月上柳梢头,李子木回来了,悄咪咪的回来了,他潜藏夜行,只留下丝丝涟漪。 林璐又惊又喜,正在孕期,情绪敏感,又哭又闹,总之一句话,她稀罕他。 自从拉住他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即使入睡中,也要一手拥抱生命,一手牵着未来。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哪里好,但就是离不了,有的人,你也不知道为何,一见他就笑,肉麻的话来表达就是,一看见你,我就想开花了。 还有的人即使打骂吵闹,分分合合,犹如宿命冤家般纠缠婉转,缠绵再分散,即使无可调和的狠心分手,即使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就是忘不了,死也忘不掉的那种。 也许在以后生活里的某个瞬间,或看到某个事物,或某个场景,或听到某句话,或看到某个相似的人,他或她,就会瞬间涌入心头,第一感觉就是心酸,再深情一点就是心酸之后迷了眼。 后来,有人似你三分,我便慌了神,泛红了眼……! 能陪你笑的人,未必会让人感念一生,而能让你哭的人,却能让你一生难忘! 而能让你一直哭的那种人,那是……仇人。 连日来的奔波和精神压力,也让李子木深感疲惫,拥着佳人,感受着温暖,他……随风浅入眠。 外间卧床上的林可心却在微弱的烛光下,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她眼里有光,有小窃喜,有不可告人的娇羞,还有……你猜! 吉王殿下的突然回归,没有一点点征兆,却足以让某人惊喜莫名,心如鹿撞。 五更天后,天色微亮,李子木起身洗漱,战情如火,他没有辣木多的时间来浪费和懈怠。 刚穿起中衣,一双柔荑就围了上来帮忙系带,闻着鼻尖淡淡的少女体香,晨起的李子木立马觉得一股丹田之气直冲脑门。 最可气的是,某人的小手在若有若无间触碰身体,似有挑逗之嫌,呸!必须有挑逗之嫌。 王朝霸业也不在乎这一时三刻,再说,天未亮情意浓,李子木转身将佳人抱起,贪婪的嗅着某人发丝间的味道,深深入迷,呸!入套。 都说柳下惠坐怀不乱。应该有四种可能,第一女方是丑女,丑出天际的那种,第二柳下惠自身可能有难言之隐,需要看生殖科的那种,第三柳下惠很注重养生修道,据记载,他活到一百岁。 抽刀斩灭意中人,才可成神。可敢信? 重点说一下这第四点,柳下惠可能不好女色好男风,就是貂蝉西施下凡,他也懒得搭理,这些可是好姐妹。 (这里再插一个话题,曾经在王者遇到一位很有意思的网友,名字叫“吕布蒙恬貂蝉”,怪自己当初太纯洁,只觉得此人的网名有意思,事后经友人提起,(绝对不是无中生友)立马恨不得顶礼膜拜,这里送他一句话,你的骚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回来,历史上从春秋开始就有断袖之癖的记载,一个是卫灵公,另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龙阳君,二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柳下惠刚好就是春秋时期的人,士大夫之子,妥妥的贵圈。 龙阳之好,意义深远,以至于影响到了后来的大汉。东西两汉二十五位皇帝,有确切历史记载的,就有十位皇帝养男宠,就问你贵圈乱不乱? 备注:柳下惠原名展获,食邑“柳下”,谥号“惠”。春秋时期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是被孟子尊称为“和圣”的大牛存在,同时他也是百家姓里的“展”和“柳”双姓的得姓始祖。 泉州大牢。 李托、何贵和刘大有哥仨在狱卒的压迫下,心惊胆战的洗白白。 泥有三尺厚,哥仨谁也不嫌弃谁。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天没亮,让我们洗个p的澡,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大哥,我肿么感觉哪里不对。”何贵揉着眼屎嘀咕道。 “是啊!大哥,肿么有点过年杀猪的味道,天不亮洗白白,然后白刀子进红……!” “你给我滚,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何贵在水里蹬了他一脚,正中他的小腹,刘大有疼得龇牙咧嘴直抽抽。 “料想有变故。”李托没心情看他们俩玩闹,其实他也拿不准,但是作为领导,说句模棱两可的话是基操,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有变故?不会是向我们皇帝一样,把百姓或犯人们洗白白,然后跟豺狼虎豹搏斗,以增加那些畜生的口感?”刘大有脑洞大开,思绪漫天飞舞,收都收不回来的那种。 何贵气得牙痒痒,李托也砸吧着牙花子直皱眉,都特么啥时候了?我尼玛! “你特么脑袋里装的是屎吗?”何贵气急又来一脚。 刘大有早有准备,一个滑溜的侧身,何贵踢了个空,下身不稳,呲溜……滑倒在刘大有的身旁。 此时不报等待何时?刘大有眼疾手快,顺手就把何贵的头摁在漆黑的洗澡水里,独留一长串泡泡窜起。 大有还不解气,一扭身,气沉丹田,屁股后方窜起更大的泡泡,在水中肆意炸裂,顷刻间气味撒向人间。 刘大有头微仰,面带微笑,神情肃穆,全身通泰,咋一个“爽”字了得? 李托都看麻了,“三弟,快收了你的神通……呕……着实……遭不住!” 一把提起遭受双重“生化武器”摧残的何贵,刘大有像得胜的将军,洋洋自得。 “呕……呕……!” “卧槽啊!这洗澡水……糊嗓子!”何贵眼泪鼻涕横流,哇哇大吐。 “呕……!二弟别……别说了!”李托连滚带爬逃也似的出了水池子,光着屁股就跑了。 “大哥,再洗会呗!刚才聊到哪儿?”刘大有欠揍的嘴脸一览无遗,就喜欢这种,你们看我不顺眼,还干不掉我的样子。 “呸!聊你妹!” 刘大有不以为意,转头微笑的看向他的好二哥。何贵一激灵,立马后退,躲在水池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弱小无助的眼神让人怜悯。 “我给你说……你别过来啊!” “二哥,聊聊。” “甭聊了,你是哥。”何贵落荒而逃。 第两百二十二章 禽兽加一 第二日,天色阴沉,都已日上三竿的时辰,可太阳公公还未露脸上工。 坐在囚车上的哥仨大眼瞪小眼,惶恐不已,这天气最适合送人上路了。 秋后萧杀,初冬渐凉。 “大哥,这是往南走。”何贵左右扫了扫方位,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 “送我们回家吗?”缺根筋的刘大有龇着牙傻笑。 “你给我滚!”李托不想理他。 特么的和你在一起,老子的智商在飞速下滑。 携刀带枪的黑衣士兵们围绕左右,个个不苟言笑,唯有沉默不语的向前。 气氛肃穆中带着压抑。 “早上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曾经牢里的那个女刺客,也跟着上了前面的马车。”何贵努了努嘴,露出羡慕的表情。 “女刺客?”李托嘀咕一声,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前方马车内。 李子木靠着软榻闭目养神,脑海里还在回味晨起时,和小可心的暧昧旖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显露出痞帅痞帅的贱笑。 “润……!” 他一笑不要紧,吓坏了身旁的女刺客马出栏,呸!是楚岚。 本来和吉王殿下同乘一车就有点小紧张,此时看李子木的色色表情,更加心慌了。 心慌是有,脸红也有,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当日在牢房内,某人肆无忌惮的抚摸自己的秀发,那种心慌慌的感觉,她一生也忘不了。 “哎呀!怎么一想起来就头皮痒,忍住。” “呸!这恶魔还揪过我头发,完了,头皮不是痒,是要麻了,头皮发麻可对?” 其实她想多了,李子木压根没把她当成女人,她只是一个敌方刺客,还是一个身负亡国气运的不祥人,也是一朵浑身带刺的玫瑰。 小飞刀暗器耍得biubiu的,生人勿近。 能让她和李子木同乘一车,就说明了很多问题,首先就是吉王殿下态度的转变。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李子木今早离开的时候,王妃林璐的细心叮嘱。 在楚岚入住王宫的这段时间,林璐时常找她聊天谈心,了解了她的悲惨遭遇后,深感同情,也可能是林璐母性光辉的绽放,对她竟有了爱护之心。 于是,在不违背女子不得干政的前提下,林璐言辞恳切的对李子木言道:“夫君,我已把她当成小姐妹。” 有林王妃的这句话背书,就足以护其周全。 本是颗棋子,现在却是颗有分量的棋子,“恭喜你楚岚,你升级了!” 楚岚没有丝毫的欣喜和高兴,她对上李子木,已有心理阴影,此时她一只手已经不足以止痒了,只有两只手并用,才能稍解头皮烦恼。 “头上有虱子?你不洗澡吗?”李子木夸张的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楚岚瞪了他一眼,不理他,继续挠痒。 “剃光吧!” “你是魔鬼吗?”楚岚反击中。 “本大师亲自给你超度,呸!剃度。” 楚岚惊恐的“嗖”一下逃到马车的角落里,披头散发。 马车不大,更何况还坐了两个人,空间更小了,李子木坐起身,伸伸手臂的工夫,就按在楚岚的头上。 头发来回摩擦更容易触发静电模式,两人不自觉的一颤。 “咿呀……!” 人在外力的刺激下,特别是击中g点的时候,此时再加上又被电了一下,就会身不由己,不自觉的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属于正常的身体条件反射。 车门旁驾车的是睚眦副统领罗三水,听到身后车厢里传出如此销魂的呢喃声,他吓得一激灵,“什么鬼?” “呸!吉王殿下牛批!” 什么叫脸红如血,什么叫娇艳欲滴,此时的楚岚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呸!我要挖坑把自己埋了。 李子木也有点不好意思,忙言道:“至于吗?帮你挠挠痒,你灵魂出窍了?” 一来是安抚楚岚,二来是说给车门口的罗三水听,哥不是渣男,这特么才刚出城呐!误会啊! 此时,女刺客的飒爽英姿荡然无存,双臂环膝,披头散发的把头埋在臂弯里,又羞又怒,越想越气,气李子木,也气自己肿么会发出如此……如此羞人的调调,羞怒之下,再也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本命技能发动,一哭二闹就过去了。 “我是谁?我在那?我要去哪里?”装傻三问再祭出,齐活! “殿下,咋了?弄疼了?”罗三水小声来拍马屁。 “我尼玛!你给我闭嘴。” 这是弄疼了吗?这是弄麻了! 一男一女独处一室,李子木无故惹了一身骚,最重要的是还没吃到,呸!呸!这是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重要的事说三遍。 此情此景,李子木也不知如何安慰,转念一想,将错就错应该是目前最佳的方案。 “我去你的吧!” 李子木再次义无反顾的把“魔爪”伸向了楚岚的秀发。 低声哭泣的某人身体一怔,刚要反抗。 “别动!” 耳边的声音透着威严和不容拒绝。 “茉莉花香,品位阔以啊!” 楚岚此时心中有一万匹羊驼跑过,忍不住腹诽道:“你说话就说话,肿么往人耳朵吹气,这下好了,耳朵也痒死了。” 条件发射再次发生。 李子木帮她挠头皮,她自己立马腾出一只手来掏耳朵止痒,掏完耳朵挠耳垂,没两下,耳垂就红似透明,晶莹剔透。 “吸溜……!” “我给你说,这女孩子要注意个人卫生,尤其……!”李子木话未说完,就迎上了一对白眼,奶凶奶凶的白眼。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的李子木瞬间千疮百孔。 “助人为快乐之本,不用谢我!”李子木说完后,顺手再次把某人的头摁倒在膝盖上摩擦。 来来回回快速抓挠了几下,李子木就准备收手撤退,这场景太尴尬了,能活活把人尬死。 殊不知越着急越是容易出错,李子木大拇指上的扳指自带技能,顺带着就薅下某人的两根秀发,只听到又一声尖叫响彻车厢。 “哎呀……疼!” 马车后方的囚车上。 “吸溜……禽兽!” “吸溜……禽兽加一!” “吸溜……禽兽再加一!” 第两百二十三章 该 对于尴尬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更尴尬,以毒攻毒,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送给社死的你们。 大力出不出奇迹不清楚,手震麻了是真的,麻麻地,两人都麻麻的! 楚岚回首死死瞪着卡姿兰的大眼睛,意思是:“你咋敢的?辣木轻狂的吗?辣木肆无忌惮的吗? 李子木也不怂,此时输人不输阵,必须支棱起来。 仿佛没看见某人双目欲喷火的眼神,魔爪再次靠近。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魔爪, “咿呀……!” “老娘跟你拼了!”带刺的玫瑰终于发飙了。 罗三水的第一感觉是护驾,吉王殿下需要不要帮忙? 呸!帮什么忙?帮女刺客摆好姿势吗?呸!停!帮个毛线! “驾……!”我现在是车夫,帮吉王殿下气氛搞起来才是正经。 男女互搏,吃亏的总体来说还是女性,再说此情此景,什么制伏杀人的招式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唯有本能的撕扯和打斗。 什么抓、挠、咬,我楚岚也不是吃亏的主 身后囚车上的“仨妖”看得目瞪狗呆。 “吸溜……!吉王殿下如此勇猛?”何贵。 “吸溜……那可不?想当年……哎!不提也罢!”刘大有。 “吸溜……有我当年一半的风采!”李托。 “哎呀!别咬……,你属狗的吗?”马车里再次传出李子木的吼叫。 眼下,楚岚不仅是带刺的玫瑰,还是龇牙咧嘴的小疯狗,进攻性极强,此刻,两人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彼此都累的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李子木揉着手臂,戒备的盯着对面的楚岚。 “哎……肿么停了?” 车夫罗三水要加戏,难道气氛还不够?好,加把劲!于是暗暗用上了七分力,车速也越来越快,甩掉了大部队。 质量不好的囚车拼命而艰难的跟着后面狂追。 他一边说,还一边“呸呸”朝手心吐口水,准备给大背头上上油,顿时,唾沫星子乱飞。 身后的何贵眯着眼死死抓着护栏,冷不丁迎风接住了大有兄弟的口水,恶心的直反胃,心里一万匹羊驼跑过! 卧槽啊!我尼玛……! 李托看着前方的马车,似有深意的言道:“他们是真的飞一般的感觉,我们是假的飞一般的感觉。” 飞奔的马车里。 “来呀!” “来呀……怕你啊!马出栏!” “呀……!” “小样,面对疾风吧!”李子木也被挠出了火气,今日说什么也要降服此“妖兽”。 什么叫乐极生悲,什么叫拍马屁拍到马蹄上。 只听“咔嚓……”一声,马车的车轴再也顶不住三人的蹂躏和反复摧残,罢工了。 车轴:“你们闹的欢,为什么受伤的是我?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呸!我特么不干了!” 马车向一面急速倾斜,电光火石间,里面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一个踉跄,条件反射似的相互拥抱,相互扶持。 这就是动物的本性,当危险突然来临的时候,人们会不由自主的想抓住身边的每一样东西,可能是寻求依靠,也可能是迫切需要安全感,或是猛然间需要心灵上慰藉。 自古以来,翻开历史的画卷,“抱团取暖”是人类文明得以延续的终极奥秘。 玩归玩闹归闹,身为男人的李子木不可能让女子当肉垫,于是他调整一下姿势,准备护住她。 无论平时如何,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有人却愿意为你挺身而出,护其周全就能说明很多的问题。 楚岚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向三寸之外的帅脸,脸在视线里模糊,在脑海里却越发清晰,时间在慢放,大脑停止思考,在即将迎来撞击的那一刻,不知为何,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楚岚一个转身,两人互换了位置。 李子木不敢相信似的,惊愕的看着楚岚在眼前旋转了一圈,这瞪的像铜铃似的卡姿兰大眼睛里,清晰的印着自己的帅脸。 “她还有脸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楚岚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似有若无的解脱,呸!应该是得意的放飞自我! “傻女……人!” 能让吉王殿下露出惊愕的表情,还方寸大乱骂人,楚岚这一刻的心,欢喜的在飞翔,仿佛做了一件什么引以为傲的大事。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刻她得意的笑,笑容的余味里却有一股难掩的酸楚掺杂其中。 是对自己这一生悲惨命运做个了结?还是对家族的失望做出无声的反抗?还是在泉州王宫感受到了难得的善意和温暖? 她羡慕林王妃,打心里羡慕,自己本是带着恨意而来,以吉王殿下的命来换弟弟的命,如今却要用命去保护她的夫君,我真是傻女人……。 人生无大事,除却生死。 这一刻,她仿佛回看了自己的一生,灵魂得到沉淀和升华,瞬间顿悟了!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马车撞向地面,冲击力越大,反弹力就越大。 两次硬碰硬的撞击后,马车四分五裂,相拥的两人上下来回颠簸撞击,瞬间被甩出车厢很远。 李子木大事没有,手臂上传来丝丝火辣辣的痛楚,应该有擦伤。 相比于他,肉垫楚岚一口鲜血蓬勃而出,在空中划出一条红色的抛物线,随后,软绵绵的晕死在李子木的怀里,脸色惨白,生死不知。 李子木楞了一下,这还是刚刚和自己打闹的马出栏吗? 关键时刻,舍身当肉垫,你真是好大的格局!女刺客间接变成恩人,关系瞬间上升了n个档次,麻烦了! 烟尘还未散开,只听李子木在其大喊:“快来人呐!” 不远处的罗三水连忙挣扎爬起来,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不敢多想后果,踉踉跄跄第一个冲进烟尘。 变故很突然,身后的侍卫们纷纷脸色大变,个个瞬间发狂似的向其冲刺。 这要是吉王殿下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唯有一死谢罪了。 不一会侍卫们纷纷到达,站在四周。 此时,烟尘散尽,马车破碎的零件散乱在四周,犹如大型车祸现场。 “都散开,找医生来。” 只见李子木坐在地上,抱着楚岚的身体言道。他已经试过她的脉搏和鼻息了,确定是晕了过去,内伤是妥妥的了。 “殿下……,属下该死。”灰头土脸的罗三水双膝跪倒,一下一下将头埋进尘埃里。 “你特么都会飙车了?还特么超速驾驶?你想把我送走吗?”李子木气得不轻,都被逼出了灵魂三问,真想给他一脚出出气。 可是怀里抱着楚岚,腿短够不到。 看到李子木的小腿在来回倒腾,罗三水连忙连滚带爬的上前,将屁股奉上,结结实实挨了几脚。 内心却一阵狂喜,这一关过了。 身后囚车上的仨妖此时也回魂了,隔着老远一边看着景,一边说着风凉话。 “如此残暴的吗?” “秀恩爱死得快!” “让你嘚瑟,该……!” “该加一!” “该再加一!”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拘 一条小河边,暂时的帐篷里。 楚岚在迷迷糊糊中醒转,眉头紧皱,白毛汗在额头渗出,她感觉到全身酸痛无力,特别是屁股,传来一阵阵火辣辣凉飕飕的感觉。 她不仅受了内伤,伤到了肺腑,后背也有多处擦伤,腰窝旁还淤青了一大片。 关键时刻,还是屁股揽下大半,承担了所有,否则,她将丢下半条命。 “既然敬州城暂时无战事,我们先去梅州,梅州城离得近,方便楚姑娘就医,她也需要好好静养。” 外间传来李子木的声音,话语里藏着关心在其间,不过,“楚姑娘”是什么鬼?咋不叫我马出栏了?呸呸呸! “哎呀……!” 楚岚感觉屁股要着火了,忍不住想翻个身,一不小心牵动了痛楚,惊呼起来。 只见某人掀开布帘,映入眼帘。 “你醒了。” “先别动,罗统领叫医生来看看。” 不一会,进来一名随军医护人员,长得白白净净,雄的,他先面带微笑的向李子木拱手行礼,然后就靠近床榻。 看着他的大手在眼前慢慢放大,楚岚吓得一激灵,急忙闪躲,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大喊道:“咿呀……你别过来啊!” “别闹!医生给你看病呐!”李子木上前安抚道。 “肿么是男的?”楚岚本能的抗拒。 “一时匆忙,哪里给你找女医生?” “再说,在他们医生看来,你就是害虫,他们是啄木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 “我是害虫?”刚刚苏醒的楚岚,懵的一批!你的比喻好有违和感。 “没事的,吉王殿下,楚姑娘受的主要是外伤,你可以帮忙试一下她的额头有没有发烫。”啄木鸟轻声说道。 李子木可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直接上手。 这次楚岚没有抗拒,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萦绕,暂时解释为一种小小的安全感吧。 “木有发烫,出汗了,咦……湿哒哒的!” 李子木试完后,拍了拍楚岚的肩膀,顺便擦擦手汗。 楚岚没看见,唯有将眼神移向别处,愣愣的发呆。 “能出汗是件好事,说明问题不大,楚姑娘可否搭一下脉?” 没有等来答复,因为李子木直接把她的手臂拽了过来。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发烧,爸妈会用相互碰额头的办法,来确定孩子是否发烧,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 “咦……!”楚岚瞬间心跳一百八,脸色绯红,脸颊发烫,浑身发软,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犹如受惊的小兔子。 画面很暧昧,啄木鸟很敬业,眯着眼认真把脉。 “楚姑娘伤到了肺腑,还好淤血当场喷了出来,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咿……!”啄木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连忙低头把脸转向一边。 李子木抬起头,看啄木鸟有点不自在,“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啄木鸟摆手道。 “你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小。” 啄木鸟的脸色立马变成苦瓜脸。 李子木笑了笑,觉得有必要给他普及一下新知识,于是说道:“我是正常体温,如果她发骚,呸!他发烧,我的额头就能感觉到发烫,啄木鸟,呸!医生啊,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呸!我不敢有误会。”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信。” “我信……我真信。”啄木鸟要哭了,挠挠的。 场面一度尴尬。 “对了,吉王殿下,啥是正常体温?”啄木鸟急中生智,立马转移了话题,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我机灵。 “我们人体的正常体温是三十七度左右,超过三十七度就是生病了,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体温上升,而额头是最直观的体现。” 楚岚是大脑一片空白,还心乱如麻,耳朵嗡嗡得,耳垂烫得吓人。 啄木鸟却是眼神发亮,忙问道:“三十七度?每个人都是三十七度吗?” “是的,这是西医的说法,反观中医却说的有点模糊了。” “西医?中医?吉王殿下还懂西医?”啄木鸟不耻下问,犹如十万个为什么。 “其实,世界上的医术大约分两种,一种是西医,大部分的西方国家用的就是西医,另一种就是我们的中医了,不过还有很多的医术,比如巫医、藏医、蒙医等。” 啄木鸟一脸崇拜的神色无处掩藏,满溢而出。李子木结结实实做了一回李老师,神采飞扬。 “先看病吧,下次跟你好好聊聊。” “好的,那我先去给楚姑娘煎一副调养固本的药。” 刚走到门口,啄木鸟就回首言道:“对了,吉王殿下,外敷的药膏不要停,最少要一旬往上。” 李子木点点头,摆摆手,啄木鸟告辞离去。 再次来到床榻前,只见楚岚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咋了?不舒服?” 某人不言语,急忙将被子盖到鼻子,独留眼睛在外面忽闪忽闪的。 “不会是脑袋被撞坏了吧,我瞅瞅。”李子木说完,就要动手。 “你才脑袋撞坏了。” “嗯……,还能斗气,看来无大碍,皮糙肉厚也有皮糙肉厚的好啊。” 楚岚心里暗暗腹诽,我哪里皮糙肉厚了?皮糙肉厚咋了?吃你家米了?对,吃你家米了。 “别发呆了,没听见啄木鸟说吗,药不能停,来,换药了,害虫。” “啊?你给我换药?没有女的吗?”楚岚突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急忙掀开被子一瞅,傻了,原来的衣服被换掉了,谁给我换的?难道是……! “女的?不好意西,木有。” “我是女的呀!”楚岚在即将发狂的边缘。 “你暂时把我当成女的就好了。” “这也能当?”楚姑娘差点被气岔了气。 “衣服都是我帮你换的,不用谢。”潜在意思那啥……懂了吗? “谁要谢你了啊?”楚岚被彻底气麻了。 “还是晕了的好。”李子木盯着龇牙咧嘴的小老虎头大了。 “我……!” 某人委屈的眼泪再也坚持不住,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近二十年的清白,一朝喂了狗。 李子木一下抓瞎了,急忙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你昏迷后,不知生死,一时之间未考虑周全,都怪罗三水,超速飙车,最可气的是出了事,还要本殿下来擦屁股,对了,来,擦屁股。” 楚岚哭泣不停,嘤嘤嘤。 “来听话,都是江湖儿女,当不拘小节。” “我拘……!” 第二百二十五章 梨花飘雪 李子木一下被气笑了,一个哭,一个笑,画面中有打情骂俏的意味。 “要不找别人来给你上药,啄木鸟还是罗三水?” “我不……!” “姑奶奶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哪样?”李子木挠挠的,他在想要不要找啄木鸟来给楚岚下点蒙汗药,或者叫罗三水来直接打晕。 看楚岚还在嘤嘤嘤,“我去叫人。” “别,还是……还是……你吧!” “谁?大点声。” “你……你啊!” “啊!来……翻身,让李医生给你换药。” 某人咬咬牙,被子一蒙头,鹌鹑的姿势,爱咋咋地! 门口的罗三水悄悄吐出一口气,好险啊!他目不斜视,他注视前方,他尽职敬业,但他的嘴角却在微微上扬。 真的是祸福相依,不知吉王殿下是感谢我呐?还是捶我一顿?嘿嘿!我抗锤! 去往梅州的官道上。 楚岚趴在马车的窗口发呆中,她眺望远方,花草树木在徐徐后退。 不知咋了,她最近经常走神,还莫名其妙的傻傻发笑,莫非心有猛虎不自知? “花艺师”李师傅把玫瑰的刺给撸了,变成了月季,偶尔变换成蔷薇。 罗三水还是没逃过李子木“感谢”。他将押着仨妖赶往敬州,随后再赶回梅州集合。 在此之前,李子木亲切会见了哥仨。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磨,哥仨锐气尽消,纳头便拜。不拜不行啊!昨日,罗统领挥舞着大砍刀,说想在哥仨的屁股上雕花。 哥仨吓得食欲不振,一夜未眠。 李子木好奇的看着顶着黑眼圈的仨妖,还未想好开场白。 何贵“噗通”抢先跪倒,言道:“何贵自不量力,胆敢阻挡吉王殿下刀锋,是两次刀锋,小人罪该万死。” 刘大有也急忙跟上:“尊敬的吉王殿下,大有年少不懂事,现在愿弃暗投明,为殿下鞍前马后,牵马坠蹬。” 李子木看着唯一站立之人,露出欣赏之色,言道:“还是李将军有骨气,铁骨铮铮,面对生死,临危不惧,既然如此,当全其忠义忠君之名。” “漂亮话不多说,其实,本殿下早有杀鸡儆猴之意,李将军的身份刚刚好,来人……呐!” “噗通”“噗通”“噗通”李托功夫在身,直接来了个三连跪。 “愿为吉王殿下效忠!” “啧啧……!李将军,别别别……快站直了,就当本殿下没看见,没鸡杀,怎么儆猴?”李子木不满意写在脸上。 “啊……!” 刚刚演的太用力了,膝盖疼,龇牙咧嘴的李托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风流倜傥的少年郎,怎会说出如此的虎狼之词。 不给我投降? 看到侍卫们要上前拉起自己,李托连忙再次言道:“愿为吉王殿下效死!” “啥米?效死,好啊!来人呐,砍了他。” 李托瞬间急的汗流浃背,啥米情况?说效死,就直接砍死吗?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么? “愿为吉王殿下鞠躬尽瘁。”李托急忙来补救。 “下面还有一句。”李子木犹不死心。 “下面没有了。” 你个老司机还给本殿下玩一语双关? 李托脸色一红,事实是他下面确实没有了,但他也不敢说出接下来的“死而后已”的话。 “不是还有一句死而后已吗?”李子木直接告诉他答案。 李托头摇的像拨浪鼓,打死也不说。 “鞠躬尽瘁,瘁同卒,卒就是死了,也能用。”这能难倒李子木吗?别忘了我们的语文老湿。 “这也算?”李托被搞麻了,头皮发麻。 完了,今天这一关难过了。 今日是非要杀了我,给你们助助兴呗? 何贵和刘大有心有戚戚然,触目悲感。刘大有连忙求情似的言道:“殿下,我们不需要杀鸡儆猴。” “是啊!殿下,我们这两只猴,呸!我们三只猴已经感受到了殿下的良苦用心。” 正在纷乱时,李托再次叩首:“李托愿追随殿下的脚步,竭尽忠诚,誓死同行。”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在哪里? 李子木正色的看着他,这个“忠诚”用得好,说到他的心坎里,“同行”用得更妙。 千万不要小看天下人,每一个人都有可取之处,都有优点和长处,他们缺乏的是一双发现优点的眼睛。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听到李子木此话,李托一脸懵。 李子木已不打算瞒着他,于是,接着言道:“据线报,自你被俘之后,你的产业被瓜分殆尽,族人被驱逐,你的干女儿也转投到别人门下。” “哎!总之一言难尽,你回去后,自己摸索吧。” 李托一下被震住了,无语泪先流,多年打拼,一朝丧尽。 人走茶凉,我特么还没走呐?自从被俘以后,没等来一次营救,也没有激起丝毫的涟漪荡起,心拔凉拔凉的。 最可气的是,朝廷还把他的族人驱逐,家产瓜分,干女儿,呸!李托越想越气。 李托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一时之间竟有了轻生的念头。 “你可有信心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李托抬起苦瓜脸,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想不出为什么吉王殿下要帮他,再说,他也毫无信心,毫无斗志,这不是官复原职,这可是重新“练号”,打怪升级。 “你背后有本殿下。”李子木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人生起伏间有流转,李托的神色逐渐活了过来。 他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若是有,那也是要命的午餐,在点头答应的那一刻始,以前的李托即将逝去。 自己已如同死人,死不足惜,但还有族人需要生存和延续,留着残躯再拼一把? 必须的,心里这口气不出不痛快,你们负我,我便负国又如何?让忠君爱国见鬼去吧! 足足等了有半盏茶的时间,李托抬起猩红的眼睛,郑重肃穆的言道:“谢吉王殿下扶持,自今日起,李托的命就是殿下的了。” 说完后,李托长跪不起。 “你若不负,我定不负你!但是……你懂的。” 近四十岁的李托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谁言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罗统领上前言道:“殿下,为什么要把他们放回去?留着做人质不是更有用吗?” “人质有什么用,李托的优势是朝中的资源,将他们放还,就犹如三颗钉子切入南汉朝廷,明里暗里为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关键信息,不香吗?” “再说,敌人越乱对我们越有利,有他们仨带路,再加上睚眦和青鸾的辅助能力,南汉朝廷的实时动态,还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殿下英明,是否留后手?” “你看着办吧,注意奇正相辅。” 罗三水行礼告辞后,听到背后传来八个字。 “海棠铺绣,梨花飘雪。” 第二百二十六章 越近越好 梅州城。 府衙大堂,上下内外一片忙碌,大家在忙着清理打扫,吉王殿下“爱干净”的习惯是全郡皆知。 眯缝眼刘仁,随喜随大总管,梅州暂代刺史夏柯三巨头齐聚。 随喜本在敬州城坐镇,四州之地的财货物资也向其收拢汇集,后陈延寿率大军来攻,为安全考虑,随喜便带着易于携带的财货和大部分的敬州百姓,转移到了相对安定的梅州城。 同时,也留下大半的粮草物资交于前来交接的扬风军统领林仁肇。 如今的敬州城彻底变成了一座兵城。 “刘大人,吉王殿下怎么突然驾临梅州城了?”夏柯疑惑的问道,他刚刚接到通知,就急忙赶了过来。 最近不知什么情况,清源郡排的上号的商贾和商会,纷纷进驻梅州城。 以往的战场之地,大家唯恐躲闪不及,被抓壮丁,无辜枉死的更是屡见不鲜,像现在这种蜂拥而至,商贾云集的真是少见,呸!是罕见。 他不会明白一车货物运到此处或对面的南汉,足以产生三倍五倍甚至十倍的利润是什么概念。 敬州城变成了一座兵城,周边禁止人员靠近。 而它不远处的梅州城一下子吸纳了两城的百姓,人员剧增,相应的需求和日常消耗随之增大。 于是,商贾和商会犹如苍蝇一样,嗅到了腥味,立马扑了上来。再加上盛家和莫家牵头进驻,打通南下之路,那不是一般的热闹,那是相当的热闹。 人一多,就会乱,这样大大增加了梅州的政务和治安工作,夏柯夏刺史顺带着也忙得团团转。 “本官也是昨日才接到的消息,夏刺史稍安勿躁,料想无甚大事。”刘仁早已看过吉王殿下的信件,没有密令。 刘仁所代表的清源郡势力强势介入,离不开当地氏族的大力支持,夏柯及其家族首先表态和投诚,起到了更好的模范带头作用,两人各取所需,相辅相成,合作愉快。 所以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刘仁也愿意帮他一把。 “感谢刘大人告知。” 夏柯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是暂代的刺史,说白了,还在试用期,那必定要尽职尽责,认真做好本职工作,期待把“暂代”两个字去掉。 “对了,刘大人,还有一事,就是招募新兵的名额已经满了,可是还有许多的人想参军。” 敬州起战事,梅州第一时间派出五百人的城防军前去支援,导致梅州的防御力量下降。 不过很快,刘仁带着一部分军队进驻了梅州,补充了梅州城的防御问题。 眼下,四州之地已被刘仁慢慢理顺了头绪,踏入正轨,也到了该回大本营泉州的时候。 刘仁的回归必定要带走大部分跟随而来的护卫士兵,这样梅州的防御又出现了空缺,于是他和随喜商议后,命夏柯就地招募城防人员。 随喜随大总管在此,也间接代表了吉王殿下,毕竟军权是很敏感的话题。万事留个心眼,如今有随大总管背书,勉强算合理合规了。 “城防人员宜精不宜多,还是等吉王殿下到达后再说吧。”刘仁思考一会,看了一眼夏柯言道。 夏柯几个意思?莫非……。刘仁没有在胡端猜测,沉默了下来。 随喜表面看向忙忙碌碌的仆役,耳朵却竖的老高。面不改色间撇了一眼夏柯,随后老神在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夏柯夏刺史的资料已被他摸得滚瓜烂熟,他们家族早已和南汉朝廷决裂,若有二心是不可能的,想在军功上再进一步却是赤裸裸的试探。 此次南巡,随喜不仅圆满完成了殿下交代的任务,还顺手在四州之地将青鸾的密探陆续延伸和铺满各处,当然了,敌方南汉更是重中之重,由他亲自布置完成。 目前,最后的一批的财货物资已在装车,等待起运。 自己刚要走,吉王殿下又来了,你说巧不巧? 南汉的北征攻势,雷声大雨点小,刚开始着实吓了他一跳。敬州城首当其冲,己方匆忙间手足无措,有点慌乱。 等知晓确切消息后,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情他们暂时没有兵,是就地招兵,临时拼凑,特么的,声势搞得挺大,靠动动嘴就能征战吗?给你们的宣传点个赞。 其实,大家彼此半斤八两,南汉的大部队在西南方抵挡赵老大,精锐部队防守国都,我们清源郡的大部分战力也部署在北部一线,抵挡吴越的反扑。 四州之地成建制的部队就是留守的一部分安溪军和地方城防武装,扬风军是后来紧急入驻敬州城的。一个换将征兵,一个有将无兵,大家彼此彼此。 原以为,南汉会先去相对薄弱的汕头和潮州,何强和黎二黑也已接到无需死守城池的命令,随时准备撤退,谁知陈延寿直接入驻齐昌府,仿佛看不上他们俩。 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极强。 此时的珠江码头。 “火凤”统领陈彦看着手里的密信久久无言,又失败了。 最近,南汉方面对外来的人员的盘查越发严格,更不用说皇宫大内的城门前。 根据吉王殿下在南平的精神指示,他此次的任务就是在兴王府放颗大“天雷”。 放“天雷”简单,在哪里放却有大学问,按难度系数来说可以分初中高三级,初级是在珠江口随便放一颗,中级是在都城,找个人多显眼的地方来一波,最高难度在皇宫附近点一颗。 珠江古称郁水,也叫粤江,由黔、郁、桂三江汇合而成。 陈彦不走寻常路,要干就干波大的,首先就将目标锁定在了皇城根,必须让刘鋹听到响声,一次震麻了他。 虽然难度系数增高,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时间紧任务重,于是,陈彦马不停蹄带着“放炮队”亲自进入南汉国都兴王府,他时常出没在皇城周边晃荡,一边实地考察,摸清环境和地势,一边推演爆炸后的效果。 他脑海里时常浮现那四个字“越近越好!” 第二百二十七章 感谢龚相 一处路边茶庄,陈彦看似品着茶,却盯着不远处的“吉庆里”茶园两眼放光。 此处,占地庞大,不仅是茶园,还是花园,最妙的是它紧靠皇宫的后花园,最最妙的是它还是龚澄枢龚相的私人茶庄。 给刘鋹听个响?顺便给龚相插一刀?陈彦是越想越兴奋,恨不得马上去挖坑,呸!去采茶。 采茶有茶娘,自己一群带把的汉子咋办?都阉了?停,出趟任务,回家都不完整了,呸!不敢想。 除却采茶,只有出苦力,挖坑栽茶树,修剪移栽的活计。呸!只要能进去,砸锅卖铁,卖身为奴也愿意。 不一会,负责打听消息的手下来报。 “大人,茶园确实在招人,不过此处风评极差,本地传闻,只有站着进去的,没有出来的,妥妥的狼窝虎穴。” “狼窝虎穴?就是地狱,我们也要走一遭。”陈彦干劲满满,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现在一门心思想进入茶园。 “大人,如此凶险之地,还是我带兄弟们进去吧。”手下忠心的进言道,别出趟任务,大人没了,这回去就是死啊。 “不,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大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着。” 其实,他刚才已看到茶园门口,拉粪的牛车在进进出出,心里就有了主意,种茶要施肥的呀! 在强大的钞能力之下,一块祖传的琉璃珠奉上小头目,他们顺顺利利的进入茶园。 还没来得及打量周边,就迎来了茶园大boss龚十三的下马威。 “告诉你们,到了杂家的地盘,都给我安心卖力的干活,这里没有规矩,唯一的规矩就是我,另外,仔细自己的皮,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就是唐僧来了,也能给你打出舍利,牛魔王来了,也得给我耕地。” 陈彦等人大开眼界,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翻脸比翻书都快,门口刚刚谈的福利月薪压根没提,进了门直接就翻脸了。 “那啥,家里灶膛还熬着粥。” “哎呀!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不干了。” 和陈彦一起进来的其他人纷纷找理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哼……!现在就给你们开开眼。” 龚十三一个手势,门口的带刀护卫直接刀出鞘,寒光闪烁,丝毫没有吓唬的意思,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一刀披在叫喊着“不干了”的那人身上,顿时,此人血流如注,躺在地上大声哀嚎,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人命如草芥,杀人如杀鸡。 众人的脸色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胆小的都被吓尿了,陈彦一行人也被震住了,干净利索无废话,是真的狠呐。 龚十三得意洋洋的看着众人惊吓的表情甚是满意,一出“杀鸡儆猴”的戏,拿捏。 看活生生的人被砍死,他不仅肾上腺飙升,还在心里有亢奋的快感,变态而扭曲的心理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满足。 “大人……。”陈彦很快调整情绪,上前微笑的献媚道。 “你也不想干了?”龚十三面露凶光盯着他。 “我们愿意干,大人,只是小人初来乍到,还望大人照拂一二。”陈彦二话不说,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直接从怀里掏出两颗祖传的琉璃珠奉上。 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瞬间就吸引了龚十三的眼球。 卧槽,这么大的手笔? 不远处的小头目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腰带,他也刚刚收了一颗此人祖传的琉璃珠,还没来得及看,只是那惊鸿一瞥就赶紧藏在腰带里,发财了。 龚十三一把抢过琉璃珠,痴迷的拿在手上把玩,滑滑的,冰冰的,碰撞间还有清脆的响声,他来回对着光,爱不释手,真是世间宝物也。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小人孙志浩。” “孙志浩,恩……以后跟着杂家,亏待不了你,先给你个小头目做做吧。” “谢大人提拔。” “你想做什么?这里有管采茶的,制茶的,种植的,修剪的,……。” “我想管制肥料的。” “啊!肥料?那屎啊尿啊的,污秽之物,不好吧。”龚十三斜着眼有点惊讶的看着陈彦。 他已经打算忍痛割爱,给陈彦找个轻松的活,着实没想到他挑了一个最脏最累的。 “是这样的大人,小人还有一个弟弟走散了,如果能满城收金汁就是肥料,说不定哪天上天垂怜,还能遇上。” 陈彦的理由勉勉强强,龚十三也不说信或不信,眼神一转,计上心来。 “小孙啊,你我一见如故,甚是投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去帮你找个画师,把你弟弟的相貌告诉他,我们一起找。” “那感情好,谢大人。” 陈彦演戏演全套,立马下跪磕头谢恩。 他没有拒绝,说明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他真有一个弟弟走散了,龚十三稍稍放下了戒心,摆摆手,再也没有兴趣跟他扯淡了。 管制肥料的差事,本来就是人见人烦的岗位,天天和屎尿打交道,妥妥的边缘地带,谁都不想干,既然你求着要,龚十三看在琉璃珠的面子上,也愿意顺水推舟成全了他。 说不定他还有祖传的琉璃珠,不可能,如此宝贝哪能遍地都是,不过往后可以留意一下,龚十三暗暗揣摩着。 殊不知,往后的日子里,化名孙志浩的陈彦犹如多宝人,祖传的琉璃珠茫茫多,人手一颗可敢想? “以后管制肥料的事就交给你了。” “谢大人。” 陈彦暗暗高兴,成了。 龚十三哪还有心情管他,反而死死盯着那个负责招人的小头目闪躲的目光,心里立马有了计较,老子的琉璃珠你也敢拿?你特么皮痒了,他要去夺过来。 茶树种植需要黄土,淤泥还有就是鸡鸭鹅猪等牲畜的粪便加持,管制肥料可以自由出入茶园,还能在兴王府闲逛,车进车出。 嘿嘿!感谢龚相神助攻!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挑三 福州城东海岸某海域。 刘江和黄霸在此已大战十余回合,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开始双方各有胜负,后来是刘江一方独自承受着毒打。一个不想打,一个有事没事就来捅咕一下,刘江恨得牙痒痒,最近愁的都嘴巴起泡上火了。 百多艘战舰被黄霸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追又追不上,打又够不着,不要脸的霸下军一会扔陶罐,一会放火箭,偶尔还来凿个船,刘江刘大公子疲于应付,焦头烂额。 对方干坏事越来越熟练了,而己方的战船却在一天天减少,前天丢了俩,今天沉了仨,这一天天的谁受得了? 他曾经也下过狠心,想追到天涯海角,但现实很无奈,福州城被“狗贼”洗劫一空,百废待兴,朝局不稳。最可气的是建州和剑州两个臭不要脸的,他怕前脚走,后脚他们俩就能干到福州城。 老岳父也不给力,只能一边防守,一边在古田山沟沟里挖树呐。 上报朝廷求援的信件早已发出,但犹如石沉大海,殊不知,西府老钱的日子也不好过。 安安稳稳不好吗?刚和南唐的朝廷骂了个把月,唾沫星子干的飞起,你来我往,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可惜,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出兵了,直接干到边境线。 我尼玛,玩归玩,闹归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咋玩不起呐? 老钱一个头两个大,干清源郡是你刘启死皮赖脸求来的,为了不寒了将士的玻璃心,好,那我给你打掩护,吸引火力,你特么叫得欢,打包票,可是干不赢,连自己都搭进去了,这就尴尬了。 “老刘,偷鸡不成蚀把米,来解释一下,哦,你不在了,呸!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老钱救是要救的,不过必须先让刘家吃点苦头,先谅你十天半个月的,给他长长记性。再说,眼下还是边境线紧要,若是双方不小心擦枪走火,我特么也要撸起袖子去救火,哪还有时间管你福州? 刘江很恼火,愁的脑壳疼。黄霸却是悠哉悠哉的,此时,他正坐在甲板上钓鱼呐。 日落的黄昏伴随着霞光,美轮美奂,海风轻拂,带来阵阵凉意,身穿大袄的黄胖子胳膊夹着鱼竿,进入了梦乡,口水哒哒滴,不忍直视。 “大人,已联系上了李统领,下一步……?”一名侍卫上前小声禀报道。 “呼……噜!” “大人……大人。” “恩……吸溜!嘶,啥事?” “启禀大人,已联系上了睚眦的李统领,我们下一步如何?” “哦,今日战果如何?” “今日出动两个中队,击沉对方四艘战船,比昨天多一艘,还有两个小队在加紧准备今夜去凿船。” “凿船先停一下,我们再骚扰三天,尽量将敌人的战船压缩回海岸码头,另外保证北上海路的畅通,三天后接上李统领,我们回军清源。” “遵命,大人。” 来此已经有段时间了,练兵也达到预期的效果,如今又联系上了李沫白,是时候回家了,家里还有一场大战要打。 新装备,新战法,士兵们由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如今的轻车熟路,扔陶罐,放火箭,越发熟练。 霸下军靠着船速高,跑的快,严格落实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针,将彰武军的海军战队按在地上摩擦。 再给黄霸几个月的时间,他能把对方全部吃掉,但打了小的,必招来老的,霸下军还没有实力和吴越军正面抗衡,做人不能太贪心,见好就收是很棒。 再说,经此一役,福州方面和彰武军元气大伤,来自北方的威胁暂时可忽略不计。 腾出手来,下一个就是头硬的南汉了。一边是宋的步步紧逼,一边就是我们清源郡的火中取栗了。 打通南部防线,琉球岛彻底暴露在我清源郡的打击范围之内,不知吉王殿下下一步会不会攻略琉球?也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家主怎么想的?难道隔着一座海峡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相比于吉王殿下,我的格局和眼界还是不够高啊! 黄霸此时的地位和高度让他看到了吉王殿下的些许布置脉络。 三木林,汀州和虔州的边境。 赵四带着几人在此等候胡大当家,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分批进入虔州地界。 仰望竹山林海,赵四心里憋着一股气,意难平! 自从安溪山被清源郡招安后,他和孙吉作为胡三刀的左膀右臂,命运却发生了截然不同的转变,孙吉因为读过几天书,又曾带兵据守永泰镇,后参加南征游击之战,现已累功擢升为敬州城暂代刺史,他长大了,目前是妥妥的一方势力。 可以说孙吉和大当家的品级已不相上下,反观自己,因为没文化,现在还是一名小统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吉王殿下的阳谋,一方面拆分安溪军势力,另一面,光明正大的在其间扶起两座“山头”。 潜移默化下安溪军土崩瓦解,小部分有向上之心的人,跟随孙吉驻守敬州城,大部分人员被一起归属到扬风军,他们准备在接下来的对汉之战中,用命去搏一搏明日的前程,因为孙吉就是活生生的榜样,是吉王殿下立的标杆。 人都是向前看的,没有回头路,在切身的利益面前,其他的都是浮云,曾经笑傲安溪山的众兄弟再也回不去了。 都是一个头,一双眼,没什么两样,赵四在意难平的同时,在羡慕妒忌恨的刺激下,也在暗暗发狠,此次任务中当不成功便成仁。 虽然任务艰巨,难度系数s级,三国夹缝里搞事情,但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作为胡三刀的心腹,当他接到秘密使命,看到初步计划的时候,人都被震麻了,吉王殿下真是……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他第一次知道“胆大包天”的定义低了,这特么的没上限。 一般人的脑袋瓜子想也不敢想,在南汉、南唐和北宋三方势力的夹缝里做坏事,一挑三,就问你刺不刺激? 日天了解一下。 第两百二十九章 恩人 “修仙人”吉王殿下的脑洞真是拍马不及。 赵四心有余悸,细思极恐,当年的大当家脑袋一定被驴踢了,和这种人干架?厕所里点灯……找屎吗? 找屎……赵四?呸!导演,我要改名。 你可敢想? 三家打的热火朝天,搞事情的却是遥远的清源郡?这特么说出去谁信? 当然了,走出三木林,我就不是人了,呸!不是清源郡的人了,我特么是胡三刀,呸!“三刀胡”的得力干将了。 想想都……哎!英雄不问出处,搞事情不问来路。 “赵大人,胡将军到了。” 赵四一转身,来不及处理便秘的表情,只见,胡三刀大步而来。 “四……。” “大当家,可想死我了。” 两人双向奔赴,很快汇合了。 “四,我的好兄弟,还是你靠谱。” 两个大男人相拥而泣,眼含深情,好一副感人至深的久别重逢。 “大当家,我又能跟随你一起作战了,对了,嫂夫人也带来了。” “啥米?你真是好兄弟。” 胡三刀连忙撒开手,还推了赵四一把,恶心的直搓手,随意摆摆手,找小妾去了。脑袋一转,想明白了,赵四没有辣么大的胆子,吉王殿下真是贴心人,战前福利吗? 有了娇滴滴的小妾,和你个带把的卿卿我我,是什么鬼? “妖精,准备受死吧!” 胡三刀一蹦三尺高,来得快去得更快,独留赵四张开僵硬的手臂,在山风中凌乱。 “前一刻的热情呐?哎呀喂!大当家,你跑反了。” 汴梁城,万年县县衙。 宋仁(宋仲)宋县丞看着窗外发呆中。 你没看错,宋仁又从洛阳城的武安县调回万年县,又又升了一级,哎呀!愁啊!做人不能太优秀。 话说,吉王殿下啥时候打过来啊!你再不来,我快干到一把手了。我就会算点账,有点钱,有点人,有点才,人长得有点帅,其他一无是处,咋还升的这么快呐? 其实,我就是一只小蝴蝶,在武安县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干完坏事就准备开溜,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原先对他有提携之恩的万年县王主薄年底荣休,退休前,极力举荐宋仁来接班。 他不来,我不走。就这么豪横! 于是,在武安县屁股还没坐热的宋仁,再次回归大宋东京汴梁城。还好,殿下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呸!超额完成。 宋相赵普间接的被他送走了,宋仲送终人如其名。 日天没完成,穿云大圆满。 赵老二和赵老四没有辜负吉王殿下的一番布置,出手了,首先洛阳守备刘迎生病了,风邪入体,病入膏肓的那种,副手刘忠义多年媳妇熬成婆,在多方推手的作用下,顺理成章的一举掌控洛阳城军中势力。 反观朝廷却是风平浪静,一片祥和。殊不知在有心人的眼里,已经隐约看到了海面下的暗潮涌动。宋仁就是有心人,还是那只专做坏事的“小蝴蝶”。 这样也好,看热闹要站远一点,负责溅你一身血。 这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娇娘款款而来。 “大郎,该吃药了,呸!郎君劳神劳力,来喝杯参茶提提神。” 宋仁一激灵,回首盯着美娇娘,心跳加速,喉结不争气的上下滚动,咽了一口口水。 三十六套路深,登堂入室了。 青鸾密探秦十三娘笑语盈盈,小酒窝,吸溜!哪里逃? 本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想法,秦十三娘密报李子木,六号密探宋仁的周边和外围,发现几名可疑之人,并提出愿牺牲自己,贴身保护他。 宋仁对李子木来说就是“心肝肝”,可不能出事。他武安县的迫不得已亲自出手,已留下了痕迹,虽然有强大的团队辅助,消除一切潜在隐患,但敌人也不是吃素的。 做得越多,错的越多。 于是,吉王殿下指示,秦十三娘和宋仁暂时假成亲,已躲过看不见摸不着的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 革命儿女,不拘小节。 宋仁接到密信后,有喜有忧,喜的是良人相伴终相随,忧的是秦十三娘还是没躲过劫难,一脚踏入旋涡里。殊不知这是秦十三娘求来的差事。 “娘……娘……十三娘。”小酒窝结巴了。 “呸!以后叫夫人,吸溜!” 风情万种的秦十三娘眼睛会说话,布灵布灵的。 “夫人,还是有点不适应。” “不急,会慢慢适应的。” 什么是“一见钟情”?她就是。自从第一眼见到宋仁开始,她的心就想开花了,姹紫嫣红的盛开。 她也曾是大家闺秀,小时候更是家底殷实,资产丰厚,从小跟着长辈迎来送往不在话下。 后遭逢战乱,长辈们音信全无,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家产又被官宦和附近的土匪盯上。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爆发了。 还好秦十三娘的爹娘早有准备,关键时刻,壁虎断尾,忍痛断腕,从后门带着十三娘远走高飞,直下江南。 说不心痛那是假的,顷刻间撇下偌大的家产,期间要走过多少曲折的心里路程和整宿整宿的彻夜难眠。 当饿狼再也喂不饱的时候,就是变通的时候,踏过去,可能是一片坦途,也可能是一脚踏入地狱。 虽然逃得性命,但经此一劫,秦家元气大伤,十三娘的爹更是一病不起,刚踏入江南就再也支撑不住,驾鹤西去了。 十三娘的娘亲也跟着悲痛欲绝,不久随夫而去。 秦十三娘短时间内遭逢大变,父母离世,变成孤女,家产俱丧,唯有娘亲临终的话语激励着她:“乖女,你爹在世时,找人算过,我们家的生路,利在南,所以,你往南走,别回头。” 于是,十三娘伤心欲绝,安排好爹娘后世,就跌跌撞撞间往南而去,脚步抬起落下……落下抬起,最后,昏死在楼外楼的门口。 来富贵是她的恩人,救命恩人,再世恩人。 第两百三十章 一碗馄饨 经楼外楼大掌柜来富贵的搭救,调养一段时间后,被他引荐到随喜处,顺理成章的进入青鸾的情报系统。 不为别的,只为那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亦然。” “夫君,你是怎么和吉王殿下认识的?” 秦十三娘很好奇,青鸾高层六号宋仁是一位突然出现的密探,前期毫无征兆,他的所有过往都属于内部绝密。 宋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脑海中顷刻间浮现出那“一碗有意思的馄饨。” 没错,他们因一碗馄饨相识,充满戏剧性。 宋仁(宋仲)落第秀才,屡次不中,在族人和周边的口诛笔伐之下,他有了逃避的心思。于是,他离家出走,变成流浪之人,过起了四海为家,随遇而安的漂泊浪人。 人居无定所,吃更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又逢战乱,更是苦不堪言,不满一月就遭不住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转折在即。 犹记得那一夜,宋仁饿的头晕眼花,披头散发,邋里邋遢的来到一家馄饨馆,犹豫再三,徘徊良久,才放下尊严,哆哆嗦嗦,上前向店家讨要一碗面汤充饥。 惊鸿一瞥间,他看到店里坐着一位鲜衣怒马的美少年在谈笑风生,于是,相比之下更觉惭愧,无地自容,自卑。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 片刻的冷场,更显尴尬,宋仲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 还好,时间不长,只见那美少年对店家少女耳语一番,随后,他的面前就上来一大碗馄饨,撒着香油的馄饨。 馄饨很美味,这是他这一生吃得最好吃的馄饨,终身难忘。 急忙三口两口,狼吞虎咽的吃完馄饨后,就想尽快离开此地,吃完起身还碗的那一刻,他看见少女面带微笑,充满温暖的眼神和手里的钱袋。 没有话语,却胜似千言万语。一饭之恩还有钱财相赠,他落泪了。 刚想拒绝,钱袋就塞在手里,胡乱擦拭下进了沙子的眼睛,来不及感谢,最后的尊严和倔强,催促他拔腿就跑,不一会,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自他走后,小九轻笑道:“殿下英明,他不是骗子。” “是啊,没加盐的馄饨都吃得这么香,怎么会是骗子呐?” 是的,他们俩因为一碗未加盐的馄饨相识,且馄饨没有馅。 随后的几天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当仔细留意时,却一无所获。终于,三日后的破庙里,他见到那名“妖人”随喜。 他是随喜亲自教导的得意弟子,当然了,他也知道了那位少年的身份,更是在许多夜深人静的时候,得到那位少年的亲自教导,亦师亦友。 他第一次打心里佩服一个人,虽然吉王殿下有时候有点不着调,但不妨碍他的内心崇拜。 吉王殿下是一个博学多智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阴阳知万事,对世间万物有其独到的见解,总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能预知未来,可敢信? 呸!我就是未来人。 虽然在此往后的日子里,李子木和宋仲再也没有提起那碗不加盐没有馅的馄饨,但宋仲一直记在心里,从吉王殿下将他的父母秘密接到泉州的那一刻开始。 光做不说的人,背后默默帮你扫除隐患的人,一心为他人考虑解除后顾之忧的人,宋仲知恩图报,愿为他舍命效忠。 宋仲一直在暗中。 犹如暗夜幽灵,清源郡知道他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吉王殿下李子木的另一个身外化身。 “都是故事,夫人想听那一段?” “夫君……捡不要紧的说些。”秦十三娘款款坐在小酒窝的身旁,一脸希翼,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宋仁哑然一笑,轻声诉说起一碗馄饨的故事。 “没加盐,没有馅,夫君怎么吃得下?吉王……他太坏了吧!” 宋仁一把抓住芊芊玉手,秦十三娘及时改口,脸色泛红。 “哈哈,那时候已好几天没进食了,只要有口吃得就是幸福,那还管他有没有加盐呐。” 宋仁一脸回忆的坏笑,私下里摩挲着小手,留恋其滑腻的手感,不愿分开。 “那可是我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一碗……面片汤。”他自嘲的笑道。 “面片汤?夫君在苦中作乐。”秦十三娘勉强应付,心如鹿撞。 “那是普通的面片汤吗?不是,那是你夫君我往后人生的偌大前程。” “夫君说的是,对了,我们明天喝面片汤吧。” 宋仁脸色一紧。 “加盐的,放香油。” 宋仁的脸色在抽搐。 “以纪念吉……某人。” 宋仁哆嗦着嘴唇,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 “既然夫君好这一口,以后每天都喝面片汤。” 宋仁脑袋嗡嗡的,人都麻了。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另辟蹊径。 “娘子,夜深了,该就寝了。” 秦十三娘瞬间哑火,低着头沉默不语,手心出汗,耳垂在烛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不可方物。 宋仁心里得意,小样,治不了你? “这里吗?” “娘子,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月光多皎洁,可否……?” “他是坏人,你也是……。”秦十三娘声如蚊蝇,心如蜜糖。 小确幸,小刺激,大欢喜。 自他们假成亲以来,都是分房睡,今夜在书房里擦出噼里啪啦爱的火花,那还有放过的道理?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在,办大事唠! 有你在身边,处处可……洞房!呸!开车了,略过。 第二日,天色大亮,小夫妻还未起床。 宋县丞神采奕奕,心有欢喜,看着怀中的佳人,帮其提了提被子,掩住香肩,盖住春光。 佳人在侧,脑海中的思绪已经飞过千山万水,山河湖泊,暗暗祈祷告慰远方的亲人:“爹娘,孩儿终于成亲了。” 第两百三十一章 香蕉不呐勒 相比于“坏人”宋仁的惬意潇洒,醉卧温柔乡。 身在洛阳城的赵老二和赵老四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如今已三天三夜没睡个安稳觉了。 谁知道送个礼也能把赵相给送走,我们特么的找谁说理去? 虽然朝廷没有明令下旨申饬,更没有出兵讨伐,但赵普确实是间接的因他们的贡品而亡。 贡品有毒?阿西吧!我@#¥……! “老四啊!你好手段!” “哥,别闹!” 赵老二眯着眼闪着寒光,死死盯着赵廷美的脸,想把他看出朵花来,呸!想给他开膛破肚,看穿他的心肝脾肺肾,亲眼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你咋敢的? “贡品是不是你一手操办的?” “是啊。” “我的那一份呐?” “也是我一手操办的,对了,哥,一共二十三万两银子,咱哥俩啥交情,零头抹掉,凑个整数,三十万两就o了。” “我o你妹,你心咋这么大呐?”赵老二气的都飙脏话了。 “都特么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给我对账?” “这不快过年了吗,年底清账。” “哎!不对,二十三,抹掉零头,咋变成三十万两了?坑人坑到自家人身上了?你特么长能耐了?” “啧,不是你从小教我,亲兄弟要明算账吗?” “算账?没有我有你吗?” “哎!不是,哥,我咋觉得你在骂人呐?耍赖……耍赖是不?从小到大你就喜欢耍赖!” “我耍你大爷!” 赵老二羞怒加气急,立马就要动手动脚,老四也不是傻子,起身就围着桌子转圈圈。 “哎……!说不过我,急了!不带急眼的啊!” 赵老二麻麻地! “呸!当年爹糊涂,他就该把你s墙上。”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赵老二专揭短,专打脸,啪啪打脸。 “哥,兔子急了还咬人呐。” “贼你m,有本事你包跑,逮住把你屎暂出来,还兔子?” “我特么今天要清理门户,都别拉我。” 偌大的客堂里就兄弟俩,赵廷美左右扫描一圈,头皮发麻,二哥都被气得疯癫了。 转圈圈啊!丢手绢,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累的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 “瓜怂,你真是胎神。” 赵老二恨铁不成钢,恨烂泥扶不上墙,恨其不争,恨……,没有词了,先喘口气。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兼风和雨。 赵廷美转圈圈的空档,心里就哇凉哇凉的,三十万两,没了。说我坑自家人,有你这么坑我的吗? 还想锤我一顿?看把你能的!实话告诉你,我昨晚啃了一条大鹿腿,嘎嘎香。 “四啊!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 “重要,钱最重要。” “我淦……!” “今天谁来都不好使!”赵老二使出吃奶的劲,爬起身就追。 两人再次转圈圈,下半场走起。 “启禀王爷……两位王爷,紧急……密报!” 侍卫推门而入,看到气喘吁吁,衣衫不整,相互追逐的两位王爷,懵的一批! “小人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给本王抓住他。”赵老二今日发狠了,说破大天,也要锤老四一顿。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呸!大不了事后,灭口,统统灭口,谁敢叽叽歪歪灭谁。 后园的枯井里可不太平。 “你敢!信不信本王即可要了你的命。”赵廷美也不是吃素的,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侍卫瞬间懵逼了。 “不听话,我杀你全家。”赵老二发威了。 “你听啊?本王灭你三族。”赵老四洋洋自得。 侍卫汗如雨下,我特么就是报个信,我就@#¥……! “本王灭你九族。” “本王灭你全村。” 侍卫要死的心都有了,我尼玛! “本王把你抽筋扒皮。” “本王先阉了你。” 侍卫心里“咯噔”一下,两股一颤,后庭一紧,直接吓尿了,恩……暖和! 尿不尿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是道人生大坎,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有了! “我在哪?我是谁?我来干啥的?” 还好侍卫脑袋机灵,随手扔下密信,假装眼瞎摸着门框就跌跌撞撞溜出去了,颤抖的小腿出卖了他。 看到侍卫撇脚的表演,两兄弟脸色抽搐,你真个好演员。 经此侍卫打岔,哥俩也没了再闹的心思,相隔八丈远慢慢落座,休战。 不一会,气都喘匀了,赵老二眯着眼看着地上的密信,心情复杂难明,希望是个好消息,于是,他准备站起身向密信走去。 吓坏的赵廷美一个漂亮的闪现,来到圆桌旁就位。 “还来?” “出息!” 赵老二没搭理他,捡起信封,温柔的撕开封条,拿出信件,打眼这么一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满满的一张纸,就写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很潦草,毫无美感可言,呸!这不是书法鉴赏,是要命的催命符。 “晋王速逃!” 此信没有署名。只见,赵老二眼冒金星,头炫目晕,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密信在指缝间滑落,犹如权力的悄然流逝,无声无息。 看着二哥的脸色不对,赵廷美悄悄靠近,拿起地上的密信一瞅。 晋王速逃!没说我齐王,棒棒哒! “哥,让你逃啊!几个意思?你干啥坏事了?” 赵老二盯着面前的好弟弟,心中有迷茫,有愤恨,有失落,有羡慕,有太多太多的情绪萦绕脑海。 一言不发,拍拍老四的肩膀,有时候人傻点,挺好! 他能装傻,我若装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不对!这所有的因果都是你搞出来的,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去承受老大的怒火?坑自家人你这么卖力的吗? 人就在身边,此时不锤,等待何时?留你过年吗? “我尼玛!我……锤!” 猝不及防之下,老四被一把摁倒,嚎叫起来。 “准备迎接暴风雨吧!小宝贝!” 赵老二蓄满力气,摆好姿势,刚要开打。 “吱呀!” 大门再次打开,又一封密信从门缝里滑落,又是刚才那名侍卫。 时间被按下暂停键,六双眼睛在空中交汇,无声的传递更显珍贵。 “王爷,你忙……你们忙!”侍卫。 “你特么真会找时候。”赵老二。 “快来救我呀!”老四。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就是锤死老四也于事无补,密信一封接一封,赵老二也没心情“施暴”。 放开“沙包”,再次上前捡起密信。 没有温柔的对待,只有粗鲁的撕开,这次内容多了。 “汴京有变,晋王速逃,带走齐王。” “这封有我!” “你高兴吗?” 我高兴你个香蕉不呐勒! 第两百三十二章 前途明亮 人间晴朗 上奏辩解?大哥能信吗?呸!我都不信! 一哭二闹三上吊?呸!我还要脸吗? 交出四弟?推锅,甩锅无所不用其极,后果可能是老大和老四联合,一起来干我?也不行! 进京哭诉?不让进,擅自离开属地,私入京城,和不遵上命造反有何区别?帕斯! 装傻?等死?还不如造反呐!怎么又绕到造反?过! 兄弟情深,至于兵戎相见吗?至于吗?不至于,不至于吗?至于吧!为了那个位置,我特么都不信!不敢心存侥幸,稍有不稳,必定刀斧加身,死无葬身之地。 时间紧迫,人生进入死胡同,大哥要出手了,赵老二愁得嘴巴发苦,口水发干。 前途不乐观,事情又棘手,关键是后果难料,这种生死不由人的感觉忒不好受,挠挠的! 那年冬日,我站在十字路口,好像风中野狗。 是时候该考虑后路,做最坏的打算了。 有时候,无路可走,恰恰是崭新的开始,重生的开端。 “洛阳守备军……?” “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四弟啊!如果,我说如果,我和大哥闹翻了,你帮谁?” “闹翻了?啥时候?” “我说如果,就是假如闹翻了。” “二哥呀!我们老赵家自小就兄弟情深,一家人其乐融融,和和美美,你听我的名字,齐王赵廷美!不至于闹翻吧!” “或许可能闹翻呐。”赵老二尤不死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感觉到自己要被抛弃了,孤立无援的感觉,犹如溺水之人,迫切需要一根稻草,一个似有若无的慰藉。 “大不了就像小时候一样,被大哥打一顿就好了。” “若是打一顿不解气,要命的呐?” 赵老二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明言了。 他突然间感觉老四是如此的可爱可亲。我真是禽兽不如,前一刻还准备锤他一顿出出气呐,罪过罪过。 赵廷美瞳孔一缩,低下头来,他沉默了。 本想装傻充楞,却已被逼到墙角,不得不面对选择。 大哥是皇帝,二哥是晋王,孰强孰弱,傻子都会选大哥,我是傻子吗?当然不是。 “就说二哥平时对你怎么样吧?” “你一来洛阳就锤我。” 赵老二脸色一红,抚摸着老四的头皮,忍住很大的毅力没薅他。 “呸!想些美好的事!” “你还欠我钱呐!” “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我们俩是堂堂的王爷,我们是做大事的人。” 赵廷美被噎得不轻,没敢反驳,心里腹诽道,欠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你咋不说? 看着老四脸色不悦,赵老二连忙转移话题:“忙活了一阵,饿了吧!开席,边吃边聊。” 厨房间接到指令,顿时忙活起来。 膳房大总管,四十八号姚仁飞快的将一张小纸条扔进炭火里,瞬间的光亮照耀着他波澜不惊的脸。这是他接到的第二个任务。 看似简单,只是这个药量不好把握啊,下多了,人没了,下少了,这哥俩皮糙肉厚的,没效果。 药量抖三抖是什么鬼? 怎么样才能达到窜稀不挂的最佳效果呐?姚仁沉思中。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时候展示才艺了。 推杯换盏,大快朵颐。 刚才脑力体力消耗严重,哥俩闷头海吃,不发一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赵老二喝杯茶,暂停进餐的节奏。 看着老四风卷残云的吃相,没由来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天是蓝的,水是甜的,兄弟们是友爱的,老四是想锤就锤的,呸!停。 “老四啊!跟着哥,让你做王爷。” 赵廷美抬起头,迷茫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二哥。 “哥,我现在就是王爷。” 赵老二楞了一下,也对,这能难道我这个小机灵鬼吗?脑海风暴急速运转,立马有了主意。 “呸!哥给你的是终极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普拉斯!” “王爷还有终极版?” “那必须的,再封你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位极人臣,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那美女,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茫茫多。” 前面还好,不过,二哥最后一个词击中了他的软肋,“财富”!赵廷美满眼都是钱印子在发光。 “大哥如果现在对我出手,我倒下了,接着下一个是谁?” 赵老二说完后,死死盯着赵廷美,唇语报答案,是你,是你,就是你,还不忘对其努努嘴。 “是我?” “对喽!现在还有我在你前面顶着,吸引老大的火力,那天等他不顺心,想起了你,怎么办?” 赵老二用手在赵廷美的脖子上,恶狠狠的比划着。一为寻找角度,二为恐吓,对,就是恐吓! 赵廷美瞬间不淡定了,惊悚莫名,脸色涨红。 “额……额……!” 噎住了! “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能噎住。”赵老二殷勤的站起身,上前帮其拍后背。 “啪……啪……啪……!” 不对,是肚子疼。 “哎呀!” “噗……!” 赵廷美后庭失守,发出臭气弹。 “呕……呕……!” “卧槽啊!”赵老二一脸嫌弃,被老四一个屁轰得远远的。 “二哥说得对!容弟弟去去就来!” 赵廷美左手捂着肚子,右手紧护大后方,急速冲了出去,后面一路“噗噗噗……!”急加速。 “老四真是斯文扫地,羞与为伍……伍!” “哎呀!什么情况?噗……!” 赵老二猛然间感觉肚子里犹如翻江倒海,大闹天宫。 “老四且慢!等等哥哥!” 一步冲出三步远,赵老二急加速。 坐在马桶上的哥俩,大眼瞪小眼,好巧哦! 赵老二越想越不对,我特么从小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不会吧,不可能吧!出手了?” 上次的事,真是心有余悸,都有心理阴影了。 “来人呐!快传太医,查……查饭菜和酒水,快!”赵老二心急如焚,老大辣木快的吗? 蹲在旁边的赵廷美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真是傻子了,瞬间汗湿后背,头皮发麻,后庭吃紧。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太医躬身站在茅房门口,小声言道:“启禀王爷,银针变黑!” “我屮艹芔茻!”老四气得破口大骂! 一激动,夹断了,呸!这不是重点。 前段时间,府里刚刚宰了一批,又来?这特么三天两头的下毒,谁受得了? 赵老二阴沉着脸,后怕不已! 不动嘴,只动手,就问你怕不怕? “老四啊!醒醒吧!再不跟着哥,你那天死的都不知道。” “哥,我想好了,以后跟你混。” 洛阳城,晋王府,茅房里,哥俩手牵手完成了反抗的誓言,他们俩今日之决定,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彻底给纷乱的天下,又一次增加了不确定的发展方向。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无路可退,都是重新开始的点缀,既然不知道路在何方,那就让素未谋面的远方,来支撑起活着的理想,从此前路明亮,人间晴朗。 第两百三十三章 九弟真忙 汴梁城,皇宫大内后花园。 赵老大坐在池塘边,冬日的萧瑟别具一番美感,但他没心情欣赏,脑海里回荡着都是兄弟们曾经小时候的美好过往,确切的说是和老二、老四的兄弟情。 轻轻敲打着案桌上的启奏文书,那是他铁杆小弟,洛阳守备刘迎的辞职报告。 内心感慨万分,人心中的欲望贪念是一座大山,或者说是一汪深潭,深不见底,永无止境。 刚开始,二弟确实是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但今日不同往日,时过境迁。 确切的说是,自从上次汴梁城出现沸沸扬扬的流言和预测之后,还有那至今没想明白的“烛光斧影”和“金匮之盟”,他就日夜难安,吃不好睡不着的。 再者,说一千道一万,到底哪个位置给不给你,是我决定的,不是母亲,不是其他人,你更不能主动要,这是最起码的底线。 送给你和你来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小时候我们词不达意,长大后我们言不由衷,真正的离别不是桃花潭水,不是长亭古道。 只不过在同样洒满阳光的早上,有的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离别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呸!少煽情了,你现在竟然敢下毒?幸亏上天垂怜,没让你的毒计得逞,但你还毒死了我的好基友,虽然是我送给他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敢弑君?我就#@¥%……! 老二啊!为了那个位置,你的心被狗吃了吗?是时候让你看看哥哥的手段了。 “来人呐,拟旨。” “薛居正任同平章事,程羽调任沂州,贾琰调任徐州,张平调任宿州,陈从信调任房州。” 自此,赵老二身在西边的洛阳城,四个亲信党羽被下放调离,分派到东边和南边驻守,直面南唐边境。 “关我鸟事?”南唐金陵城,李煜冲天叫屈。 “父皇,此计甚妙,一东一西,分化其势力,还能帮我们监视南唐的一举一动,父皇,高……!”长子赵德昭适时送上敬仰之词。 “这次……你的位子也扶正吧!” “谢父皇!” 赵德昭赶忙下跪,激动的嘴唇都哆嗦。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多年媳妇熬成婆,欧耶! “暂代汴梁府尹的王全斌已上奏多次,不愿处理政务,那汴梁城的政务你也一并兼着吧!记住了,多学多看尽快成长起来。” “谨遵父皇旨意!” 赵德昭恨不得大声喊叫,以宣泄此时此刻的泼天大欢喜。 站立身后不远处的王继恩王总管,使劲控制着不安的情绪,心如擂鼓,体如筛糠。 他可收了晋王不少好处,是晋王在内宫里最大的秘密盟友,他还是赵老二继位的第一大功臣。 据史料记载,赵老大驾崩后,皇后让他立马去通知太子赵德昭,谁知道他出门右拐,叫来的却是赵老二,可敢想? 皇后又是个没主意了,看到小叔子来了,又惊又吓,全明白了,只能上前乞求道:“吾母子之命,皆托于官家。” 赵老二面上哭着,心里狂喜着回答道:“共保富贵,勿忧也!” 传位大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生杀伐果断的赵老大不墨迹,安排好迫在眉睫的事情后,又紧接着下了几道密旨,其中一封就是给远在潭州的潘美。 “家里着火了,别干南蛮子了,回家打扫卫生了。” 来回复盘两三遍,确认无遗漏后,赵老大脸色稍霁。 “父皇,那边……!” 赵德昭挤眉弄眼,点了点后宫的方向。 赵老大心领神会:“哦,王总管啊!拟旨,今年去龙亭皇家园林过年,那里刚好竣工,正好去巡查体验一番,另外还能去大相国寺为我国运纳彩祈福。” “启禀官家,后宫……包括太后都去吗?” “都去,一家人热热闹闹过新年。” “遵命,官家。” “你去吧。” 眯着眼盯着王继恩远去的背影,赵老大的脸色由晴转阴,眼神复杂难明。走过路过,必留下痕迹。 “新人新园林,新年新气象!父皇高见!” “呸!以前咋没发现你拍马屁的功夫如此了得?”赵老大笑骂道。 “都是父皇教导的好,不知为何,孩儿今日思如泉涌,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对父皇的敬仰之情更是裤衩裤衩往外冒。”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嘿嘿!父皇英明。” “德昭啊!一定要戒骄戒躁,扎实求学,早日能独当一面,我们老赵家这一棒,终究以后还是要交给你的,你二叔……不提也罢!” “谨遵父皇教诲,孩儿定当不负所望。” 看着好大儿轻飘飘的离去,赵老大满脸欣慰,年轻真好! “据我所知,我一无所知,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应该猜对了。”赵老大说了两句废话。 “烛影斧声”,真真的不敢想啊!哎呀!军中哪位将领的兵器是斧子? “呸!用斧子的必须全干掉。” 在赵老大伤脑筋的时候,身在金陵的李煜也在伤脑筋。 九弟出类拔萃,能力出众,不仅一举打赢了吴越的彰武军,还擒获了福州牧,彰武军节度使刘启。胜利的果实还未揣进兜里,眼下竟马不停蹄的去干南汉了? 捏着手里的的密报,李煜一个头两个大。 消停点不好吗?吟诗作画,喝茶听曲,醉卧红尘不香吗?掌控琉球岛还只是第三部分计划? 九弟真忙! 第两百三十四章 李大娘 难道南方的势力都是小卡拉米?一人干全场?为什么我面对的北宋却是一只贪得无厌的饿狼。 以上是好消息,旁边还有一份七弟郑王李从善的密报,妥妥的糟心事。 经过多方打探,四处求证,吉王殿下李从谦身份成谜,有三成的几率推测,他换人了。 一道惊雷劈在脑门上,嗡嗡响! 我尼玛! 初见此信息,李煜懵逼了!裂开了!见鬼了!跟不上节奏了! 首先是不信,堂堂的皇亲国戚也有人敢冒充?其次是自我怀疑,三天三夜没听曲了。 七弟和九弟的关系有点僵啊!这都能搞得出来?掩耳盗铃也罢,自我逃避也可,李煜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坐在旁边,看着李从善一脸期待求夸奖的眼神,李煜几次想开口,不知如何出口,我还是写诗填词在行。 “确真?” “三成把握。” “老七啊!这不是闹着玩的,没有确凿的证据,会冤枉九弟的。” “六哥,我初次听闻也是不信的,但这是你亲侄子李仲政命人秘密查访的,具体情况还要再派人去确认一番。” “这可不是开玩笑,不是儿戏,必须查清楚。” 李煜站起身,整理衣冠,拱手言道:“还有,九弟年少时口无遮拦,惹下祸端,在这里,六哥带他向你赔个不是,都是亲兄弟,切勿手足相残啊!老七。” “六哥言重了,其实我早已原谅他了。”李从善连忙站起身,避到一旁。 “确真?” “真真的。” “我就当信你了。” “六哥且宽心,我那时也年少不懂事,硬逼着母亲,必须要九弟付出代价,如今早已醒悟,不再计较此事。” “能放下,终究是好的。” “九弟英明神武在南方大杀四方,扬我国威,吴越应该快坐不住了,我们兄弟齐心,你辛苦一下,出使一趟吴越西府,把九弟的奖励拿回来。” “六哥,吴越若是不给赔款怎么办?” “他当我们边境的军士是遛弯闲逛的吗?不给就干他。”李煜也被李子木的战功刺激到了,他都能打的赢吴越,我也行。 “可是,六哥,九弟的战利品我去要,不合适吧。”李从善打心眼里不想去,我原谅你个der。 “都是亲兄弟,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再说,这也是九弟事先答应我的,你安心的去拿,狮子大开口的要,别怕。” “快过年了,边境的将士们能过个好年,命其先退回来吧。” “别啊!六哥,我前脚出使吴越,后脚边境就撤军,我心虚。” “就是你去才撤军啊,老七啊,我们要张弛有度,他们不拿出诚意来,我们再上。” “还有,你要拿出我们李家儿郎的胆魄来,看看九弟。” “九弟是九弟,我是我。” “好了,好了,快上路吧,回来给你接风。” 李从善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磨磨蹭蹭走到大门口。 “六哥,我真不想去。” “那我去?” “啊!那还是我去,我去!” 李从善一步六回头,一脸的不情愿。 殊不知,经此一别,哥俩再相见之时,已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在往后多少个孤独寂寞沙洲冷的夜里,李从善都会想起哥俩今日的种种交锋,语气,声调,表情,动作,助动词等等,回味无穷,余味缭绕。 他中了埋伏,钻了套子。 九弟,千里藏刀锋! 六哥,终有一套活! 老钱,阴险的一批! 自己,为啥受伤的总是我? 梅州城,府衙大堂内。 李子木亲切会见了四周之地的政府要员,一众地方豪绅和各家族的头面人物。 在春风化雨的温声细语下,在各项优惠政策的鼓励之下,画大饼初见成效,不仅一一抚平了众人的不安之心,还切身让新近加入清源郡这个大家庭的各位与有荣焉,wele to the big family。 做坏人的白脸随喜适时下线,做好人的红脸李子木接替上线,衔接无可挑剔,就是辣木丝滑、柔顺。 两人在空中完成眼神上的交流,彼此的配合越发默契了。 初期的动荡和打扫,随喜得心应手,一手大棒,一手抄家,将四周之地的刺头和不安定因素,用铁刷子迅速理顺,荡平。 没有胡萝卜,只有大棒,非常之时行非常手段,里面难免有错杀,冤案之类的,但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没有道理可讲,因为此时那把握刀的手,就是道理。 以今日之不平行来日之公平,讽刺吧?也许吧! 成王败寇,败者没有发言权。 有利就有弊,行于威仪之地,必换来四方臣服,按吉王殿下的意思就是四字概括“以德服人。” 这里聊一下“以德服人”的另一层意思。 正所谓“欲戴其冠必受其重。”要想异于常人戴其冠,必能常人所不能,自带本命技能,吸引力和威慑力,再通俗一点就是胡萝卜加大棒。 深奥一点就是,超预期的奖励x看得见的好处x可信度等于吸引力,惩罚x后果x可信度等于威慑力,简单点就是立规矩。 一个牛逼的领航者若是能做到以上两点,再团结了大多数的一群人,代表了最广大人群的利益,那么他才能真正做到通透人性,知行合一。 那么他身上的气场开始发酵,他自身权利的意志开始萌芽,吸引力和威慑力就像两把开锋的利剑围绕着他开始运转。 能说服的说服,不能说服的就打服,打不服的就干掉,最后做到不打就能服人,这才是以德服人的底层逻辑。 (一家之言,初听此观点,内心震撼难言。) 既然是喜事,又成了一家人,那欢庆的宴会必然安排上。 李子木放下身段,折节下交,宴会上一片其乐融融,赞美之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彼此活泛起来。 纷纷献言献策,愿为清源郡接下来的敬州城保卫战出一份力,出人出钱出物资,不收都不行的那种。 这里面的惊喜就是夏柯他哥,夏氏宗族的夏业了,一句声情并茂的掏心窝子话让李子木猝不及防。 “真是数九寒冬盼春光,三更半夜盼朝阳,单身的老头盼大娘,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殿下你盼来了,殿下就是春光,殿下就是朝阳,殿下就是大娘。” “停,夏族长言重了,以后就是一家人,都在酒里。” 李子木难得脸红,狠狠瞪了一眼某人。 梅州暂代刺史夏柯骚得满脸通红,“你真是我亲哥,太给我长脸了,殿下怎么成了大娘了。” “咯叽咯叽。” 身后某人的贝齿在上下打架,李大娘?憋笑很辛苦的好不好? “马出栏,你给我等着。” 第两百三十五章 把锅给我端来 楚岚最近不知怎么了,一向不爱笑的她最近经常没头没脑的嘿嘿傻笑。 望着那人的背影,痴痴的发呆中。 他站在万人中央,他身带耀眼光芒,他坏笑里藏着温暖,呸!他的眼里有鬼,勾人魂魄的鬼,他看我干吗?嘤嘤嘤! 宴会过后,李子木又秘密召见了几人,一一安排下去,总之一句话,安稳,平和过渡。这大概是权力交接最好的注释了。 汕头城的黎二黑和潮州城的何强赫然在列。 他俩再也不是当初的草头班子,海盗头子,如今,豁然一变,成了一州刺史大人,居移气,养移体,两人已非吴下阿蒙,但感激的神情一直伴随在脸上。 他俩的重点,一是做好权力的交接,以怀柔为主,稳定地方,发展军事和经济;二是,做好南汉边境的渗透工作,另配合火凤军陈彦的秘密行动;三是对琉球岛的前期侦探工作可以开始了; 第四就是扩军,海陆军皆有,地方氏族青壮为第一陆军选择;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力扩建军事和民事码头,背靠清源郡大商会的优势,尽快辐射周边,延伸各处,包括南洋。 简简单单的五条,让两人刚才轻松的脸色变得凝重,原以为勉强跟上了吉王殿下的脚步,殊不知自作多情了,汕头和潮州只是吉王殿下的一个小小的跳板。 “这是你俩的刺史任命文书,级别暂定是正六品,苗岛主已经用命去博取称王的前程了,你们俩也不能落后,以后日子还长,谁笑到最后,也未可知。” 李子木看似自言自语,漫不经心间说出了让两人震撼心田的话语。 “称王”?我是不是耳鸣了? 三人同一时间加入清源郡,却在此时分了岔路。 好一会才稳定了七上八下的心神,只见何强小声言道:“启禀殿下,对南汉之战我等是否参与?” “是啊,殿下,我和何城主来此之前,还在谈论此事,但刚才你给的任务并未提起。” 李子木盯着两人高深莫测一笑,不打算瞒着他们俩了。 “参战是必须的,是你们再次见到霸下军旗帜的那一刻,就是决战的时刻,到时,还望两位沙场扬名,齐聚羊城。” “遵命,殿下。” 两人站起身,躬身行礼。 羊城是哪里?总之,心里有底了,我们也能跟随清源郡的大部队,参加对南汉的大战。 军功才是飞速拔高身份的不二法门,现在清源郡的年轻人你追我赶,闻战必喜,嗷嗷叫,再不努力点,就要落伍了。 “回去后,加紧备战,可以适当提拔一些本地权贵人物,和光同尘才是王道。” “还有,要时刻宣传我清源郡的惠民政策,鼓励商贸,提拔人才,选贤任能,别盯着那方寸之地,打开格局,放眼未来。” “汕头和潮州不仅是本殿下的起点,也是你们俩的起点。” “谨遵殿下教诲。” 送走了热血沸腾的二人,一脸喜色的随喜见缝插针似的,端着宵夜走了进来。 “殿下,来尝尝这银耳莲子桂圆羹,刚刚命厨房做的。” “随总管,有心了。” 李子木三口两口吃完了甜羹,砸吧砸吧嘴,味道不错,他还能吃一碗。 没有放下碗,他端着空碗望着随喜的老脸,如此明显,随喜没看见,反而兴致勃勃的说起他搜刮的伟大事业。 “启禀殿下,此次将四州之地收入囊中,我们收获颇丰啊!共进账近两百万两,其他财货茫茫多,妥妥的一夜暴富,真像殿下说得那样,战争是迅速积累财富和实力的最快途径……!” “打仗是赚钱的,也是花钱的,不要在意这些明面上的浮财,以后花钱的地方更多。” “治理地方要不要?铺路修桥要不要?收治民心要不要?奖励三军要不要?武器装备要不要?抚恤伤兵要不要?” 李子木说一句,随喜嘴角抽搐一下,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数钱,最讨厌的事情是花钱,更何况他这种掌管近十州之地的财务大佬,每次花钱犹如割他的肉一样,一刀一刀又一刀,血淋淋的。 “殿下,既然此地无战事,除夕也就剩一周时间了,我们是在此逗留,还是……?” “当然是回家了。” “那女刺客……?” “先送往敬州城交给林仁肇,年后再说吧,另外,她弟弟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启禀殿下,经过青鸾的秘密调查,有几条线索都指向一处皇家茶园。” “皇家茶园?” “是的,紧靠南汉皇宫的一处茶园,后台大佬是宰相龚澄枢。” “藏在茶园里,灯下黑吗?” “殿下,这处茶园可不简单,它不仅是龚澄枢的私有庄园,还是他的秘密据点,表面看似普通平常,其实里面大有乾坤,监牢刑讯、刺客训练、贪赃枉法、卖官敛财的好地方,我们已有两位密探打入了内部。” “有意思。” “对了,林风林将军到哪儿了?都快成亲了,新郎官还在外面晃荡,成何体统。” “已于三日前联系上了林将军,他应该快到家了。” “好事多磨,两个好事凑一起更多磨。” “还有一件喜事呐,殿下,刚接到消息,睚眦的李沫白李统领也随霸下军回来了,眼下在南平和其母亲相聚。” “太好了,沫白这个大功臣终于回来了,本殿下都有点迫不及待了,立刻给他飞鸽传书,命其全家即刻前往泉州。” “现在吗?” “就现在,说不定我们能同时到达。” “遵命,殿下。” 随喜刚要走,只听李子木在其身后言道:“等一下,再给我来一碗桂圆羹。” “殿下,晚上吃多了,睡不着的。” “呸!我身体好,吃嘛嘛香。” “还有一事,殿下,李统领密信告知,百济收获上百万两,回来的时候又顺便帮福州城打扫了一下卫生,一不小心又得银近百万两,其他财货无数。” “哇哈哈!你们俩真是我的小财神。” 半夜三更的,李子木高兴的鬼叫连连,哇塞!今年旺旺旺!都是喜事,还一波一波的,莫非我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 “都是殿下洪福齐天!财运通神!” 随喜及时拍马屁道。 “快去盛一碗桂圆羹来,给本殿下庆祝庆祝。” “遵命,殿下。” “等一下。” 随喜一个踉跄,又站住了,傻傻的问道:“殿下要干啥?” “把锅给我端来!” 第两百三十六章 又一朵花开了 “你说人参鹿茸,我说人参入酒,哪有什么补头,还是一样朦胧,朦胧总有你,有你给我酒一斤足够,你舅在,我的世界,升起了柴火,煎蛋爱,你心所爱,师姐也变得辣了起来,所以花刀都为你改,所有进补也为了你安排,我们撕兔子的兔头,啃点甜食就一千三百块,酱好了,这一杯子,在肚中相逢。” 李子木今晚很兴奋,蹩脚的粤语歌句句不在调上,哎嗨!我就故意下道,我就是玩! 手舞足蹈,扭腰摆臀,再来个妖娆的媚眼咬嘴唇,完美。 呸!来只利群就完美了,好心情没人分享,不得劲,犹如人格分裂,傻子自嗨!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恶趣味,摆好姿势,调整表情,口吐脏话,呸!口吐莲花:“我大抵是想你了,横竖都睡不着,坐起身来静静的看着窗外,这悲伤没由来,黯然看着床上的两位姑娘,一个不是你,另一个……也不是你。” “咯叽咯叽!” 偷听的某人再也忍不住憋笑,牙齿不争气的打起架来。 李子木表情一怔,回首一瞅,朦胧的烛光下,马出栏,呸!楚岚端着锅亭亭玉立站在门口,乌溜溜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 社死了有没有?对李子木来说,不存在,天黑脸再红也不是事。 “你进来咋不敲门?” 楚岚两手端着锅举了举,意思是手没空。 “你可以出声啊!” “咯叽咯叽!” “你什么时候来的?” “煎蛋爱的时候。” 再厚的脸皮也挡不住哇,什么鬼? “你都看见了?我告诉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来呀!怕你啊!” 女刺客也不是吃素的,一说到生死,仿佛刺激到她的神经,犹如扎刺的猫,立刻支棱起来,辣妹子性格彪悍无疑。 “虽然你们女人喜欢硬的,但有时候还是要靠软磨硬泡,软的来融化。” 李子木及时转移话题,声嘶力竭的言道:“虽然你曾经救过本殿下,本殿下也对你有一点点好感,但这不是你放肆的理由。” 楚岚脑袋懵了一下,眼神闪躲,殿下对我有好感?一抹红色爬上脸颊。 “若是你不小心说漏了嘴,走漏了风声,哼哼!” “你想咋样?” “把你名字写在裤子上,天天放屁崩死你。” 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扭腰拍着屁股,准备彻底不要脸了。 楚岚气得胸膛急剧起伏,不大的胸围竟然有波涛汹涌的感觉。 “你……你臭不要脸!” 羞怒、羞愤、一抹红变成满江红。 最可气的是手里还好心的给他端着锅,砸了?他要喝的,还是她亲自熬了一下午的成果,不舍得,对,主要是不舍得,不是他要喝。 “教你几句诗,天堂有路你不走。” “然后呐?” “然后,学海无涯苦作舟。” “天堂有路你不走,学海无涯苦作舟?” “还有呐,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倒拔垂杨柳。问世间情为何物,两岸猿声啼不住。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 “朕与将军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不对,这个有点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识弯弓射大雕。呸!这个更黄,停,回来,巴山楚水凄凉地,蜜雪冰城甜蜜蜜,停,特么的一下子干到现代了。” 李子木自娱自乐的卖弄风骚,呸!卖弄文采,不可自拔。 楚岚一脸懵逼!彻底被李子木绕晕了,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寻找她不多的大脑诗词储备量,总感觉哪里不对,但都很押韵,细思之下,不仅有反转,还有另一层意思? 因为她看到李子木猥琐的奸笑,必定不纯洁,只是自己还没领悟到,不过甜蜜蜜她听懂了。 “傻了吧,这叫集句,盛行于大宋朝。” 呸!又说漏嘴了,快想办法圆回来。 趁着楚岚愣神,气氛沉默的间隙,李子木不管她,计上心来,佯装凶狠,气势汹汹的靠了过来。 一股雄性的荷尔蒙迎面而来,压迫感十足,不知肿么回事,女刺客楚岚不自觉的小步后退,大眼睛里藏着闪躲。 退到门边,背靠大门,退无可退。 李子木一个壁咚,终于感受到彼此热辣的呼气,楚岚大脑一片空白,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脑海里哪还有什么诗词,唯有将脸转向一侧,月光下,脸色染上一层晶莹。 此时她呼吸急速,耳根泛红,端着锅的葱白玉手,指节泛白,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锅盖“当当当”敲着锅沿,犹如她“扑通扑通”的小心肝。 佳人在旁,李子木忍不住在其秀发间深吸一口气,少女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煞是好闻。 超近距离的靠近,犹如侵犯她人领地,楚岚忍不住两腿颤颤,浑身发软,屏息静气,无法呼吸,艰难站立。 时间静止,灵魂出窍,楚岚顷刻间神功大成,来到化神境界。 某人恶作剧似的将一缕仙气吹向她的耳垂,楚岚打了一个冷颤,全身的白毛汗瞬间颤栗,完了,她要端不住锅了。 哎!不对,我一个女刺客,怕个鬼。 刚要调整情绪,正面刚一波,挽回一点点作为刺客的尊严,只觉得手里一轻,锅被他端走了。 “啊!你要锅啊,早说。” 楚岚心间有一万条羊驼跑过。 眼神四处扫描,掩饰心慌,三魂七魄快回来。 “多久没洗头了,一股怪味。” 李子木一边不顾形象的抱着锅喝粥,一边还不忘嫌弃似得用语言打击楚岚。 暴击亿万点! 楚岚瞬间被气得从春天干到冬天,羞怒的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辩驳,她失声了,只感觉一万条羊驼将她的心踩踏的七零八碎。 此时,窘迫的她,脚能抠出一套别墅来,无地自容有没有? “哼……!” 终究不是对手,我真是傻,早知斗不过他,与其在这里受气,我不会闪吗?半夜三更的来找虐,该!我逃! 输人不输阵,留下一个“哼”,楚岚转身准备离去,离开这个臭不要脸的。 “下次给你洗头啊!” 身后传来某人的话语,楚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给我洗头?吉王殿下要给我洗头?” 微笑不自觉的爬上嘴角,眉毛在跳舞,心情瞬间回暖,她想大喊一声,以昭告此时此刻甜蜜蜜的好心情。 殊不知,某人已不知不觉间被李子木左右着喜怒哀乐,又一朵花开了。 第两百三十七章 但我不改 南平,王府别院。 自从上次吉王殿下和王妃造访之后,李子木第一次居住的小院就被黄博黄刺史扩建改造,变成了王府别院。 这马屁拍得光明正大,棒棒哒! 其中一座小院内,只见一人手持长枪,腾挪跳跃,左冲右突,上蹿下跳,长枪直来直去,凌厉非凡,妥妥的毫无美感。 沫白的招式已从当初行走江湖的花架子,样子货,变成了杀伐果断,注重实用的凌厉杀招。 经过血与火的战争洗礼,经过生与死的战场考验,沫白成熟了。 冬日的南方,北风自带凉意,却难掩沫白身上的热气,头顶冒烟了解一下。 虽然枪耍得不具美感,但架不住旁边的小迷妹。 李嫣然一脸崇拜的眼神展露无疑,左手一杯茶,右手白汗巾,这服务妥妥的到位。 堂屋里母亲陈氏一边忙着吩咐布置早饭,一边望着门口耍枪的儿子,脸色骄傲,眼神温柔。 好事多磨,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犹记得几日前,南平码头的重逢,一家人都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儿子不仅给家族争光添彩,还给我这个老母亲长脸争气,如今儿女俱在身边,陈氏老怀大慰,喜不自胜。 “哥,擦擦汗。” “哎!” 沫白接过白汗巾,胡乱擦擦脸,对李嫣然嘿嘿一笑,转身走进堂屋,拱手拜见母亲大人。 “狗娃啊!” 帅不过三秒的某人一个踉跄,几个伺候的丫鬟强忍着笑意。 “累坏了吧,快来吃饭。” “娘……!”三声长音。 “咋了?” “以后别叫我小名,叫我沫白。” “呸!从小到大,狗娃叫习惯了,改不了。” 沫白被噎的不轻,小妹立马来解围。 “娘啊,我哥现在是正六品的大统领,也算将军了,还叫小名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就是正一品,还是叫狗娃,你是我的二妞,都是我的仔。” “噗……!” 二妞李嫣然败下阵来。 “娘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喜欢就好。”沫白也举白旗投降了。 刚见面时,老娘的那一声带哭腔的“狗娃”,让英雄泪满襟,泪洒当场,如今过了几日,再听到又是另一番境界。 古时候,孩子容易夭折,不好养活,所以不管是富人家还是穷人家,都喜欢给小孩起个接地气的名字。 不仅仅是名字,还有百家衣,百家米,百家饭之类的。寓意以百家之福,祈愿婴儿一生的顺遂和平安。 早饭很丰盛,摆了满满一桌子,鸡鸭鱼肉蛋皆有,旁边还有一锅海鲜粥冒着热气。 陈氏陈老太太一直是个节俭的人,但架不住今日不同往日,再说,一家人团聚,必须到位。 沫白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吃得嘎嘎香。 陈氏一脸宠溺的盯着沫白“进货”。 “狗娃,慢点吃,没有狗跟你抢,呸!没有人跟你抢。” “吭吭……咳咳!”沫白差点噎死在饭桌上,直翻白眼。 “娘啊!你看看你。” 李嫣然一顿小埋怨,连忙起身给哥哥倒水。 陈老太太脸色讪讪,是啊,儿子长大了,还成了将军,天天叫狗娃,是有点不合适。 “好了,以后娘不叫你狗娃了。” 沫白脸色一喜,感激的看着老娘。 “以后叫你狗儿吧。” “噗……!” “娘你放过孩儿吧。”沫白一脸苦瓜色。 “娘,要不按前朝的习俗,叫大郎。”李嫣然有急智,立马给哥哥出谋划策来解围,她没敢说叫阿狗。 “大郎?这个好!” 陈老太太思索一番,终于勉强认可了这种叫法。 有点小心酸,儿子出息了,竟然剥夺我叫“狗娃”的权利,不开心。 唐朝时期,最常用的称谓是“郎”和“郎君”,还有就是唐朝是最喜欢给别人起别称和诨号的朝代,就像起外号,比如李白,外号叫李十二,因为他在一众堂兄弟中,排名十二。 君臣之间一般用郎的比较多,亲近的人喜欢叫其小名,文人墨客都有字号,没有字号,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文人。 还有在小名之前加“阿”,比如,唐玄宗李隆基的小名叫阿瞒,他也经常自称“阿瞒”。 到了宋朝,那称谓可以说是大放异彩,连官员的名称都和其他朝代不一样。 有地位的人才能称呼郎君,知识分子称呼官人,官员叫相公,皇帝就叫官家,所有官人的大家长,宰相叫舍人,什么中书舍人之类的,后期又变成衙内,再后来,衙内变成官二代的统称。 称饭馆、茶馆的服务生为博士,博士上茶。 称太监为先生或老公,嘿嘿!老公没有了……! 一般人家叫小厮儿,小哥,女子统称小娘。 有各种娘,没有骂人的意思,身份高的叫贵妃娘娘,太多了话,前面带姓氏,比如李妃娘娘、王妃娘娘等等,王姓占大便宜了,起步就是王妃。 官员家的叫大娘子,普通人家叫娘子,未出阁的少女叫小娘子,接生婆叫老娘,巫婆叫师娘,妓女叫花娘,还有鄙称婆娘,最早的婆娘是带有鄙视的意味,比如贼婆娘。 男子叫小哥的比较多,比如宋仁宗小名就叫“六哥儿”。 李煜也可以称呼李子木为“九哥儿”,哥哥叫弟弟哥,很神奇。 红楼梦中,有一种对男子的统称,“宝哥儿”,不只是对贾宝玉的称呼,一般称呼亲近之男子,都可称“宝哥儿”。 其次是叫“姐儿”,家中姐妹排序,什么七姐,八戒,呸!八姐,十三姐之类的,但不能叫小姐,因为在宋朝小姐也是风月场所舞姬、歌姬的统称。 其实现代的很多宋剧称呼是很乱的。据史料记载,宋朝皇帝的子女一般称呼其为“爹爹”,而不是陛下,皇上之类的,母亲称呼其“嬢嬢”居多。 还有称呼官员为“大人”是不对了,见官称“大人”,始于元代。 在此检讨,我也用过很多次“大人”的称呼,但我不改。 沫白是家中长子,不能称其哥,陈老太太喊他“大哥”是什么鬼? 母慈子孝,儿女环绕,这就是幸福,狗娃不狗娃的,不重要。 第两百三十八章 蹭饭送媳妇 一家人吃早饭,其乐融融,正在温馨时,只见一名帅小伙风尘仆仆,大步而来,走到近前,纳头便拜。 “启禀李统领,吉王殿下书信。” “嗯,辛苦了。” 沫白接过书信,迫不及待就要拆开,吉王殿下想我了,我也想你啊!看看写得啥? 嗯……?气氛不对,只见帅小伙站立未动,直勾勾的盯着满桌大餐,还吞咽口水,眼神中透着渴望。 “坐下一起吃点?”沫白试探性问道。 “谢李统领!刚好还没吃早饭呢,哎呀喂!真丰盛。” 一家人举着筷子目瞪口呆,此人太实在,说吃就吃。 “兄弟贵姓?” “嗯……!”嘴里塞着鱼丸,他含糊的答道。 “嗯?” “安,小人安宁,现为吉王殿下传令兵,大队长哦。”炫耀的味道无处可藏。 “大队长很大吗?”李嫣然忍不住一言挑衅,脸皮真厚,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安宁?这名字起得真好!” “是啊!老太太,吉王殿下也夸我名字起得好,都是爹娘的功劳。” 有的人就是这么奇怪,第一印象如此重要,陈老太太一眼就相中这个帅小伙,率真坦率,主要是帅,左看右看,看不够。 “大队长不大吗?正九品的官老爷。” “嘁……!我哥还正六品呐,有没有你大?哎呀!那是我的碗。” “我不嫌弃。” “呸!我嫌弃。” 有的人更奇怪,第一次见面就掐上了。李嫣然和安宁互掐中。 安宁我行我素,还故意舔了一下碗沿,挑衅的意思一览无遗。 如果一个人长得帅,猥琐的事也变成赏心悦目,陈老太太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李嫣然恶心的寒毛直竖,你个臭不要脸的。 沫白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兄弟有意思,直爽中透着一股痞气,有点像,有点像……吉王殿下。 “安宁,你和吉王殿下……?” “哦,我和吉王殿下吃过饭,他还请我吃烤羊腿呢!那烤羊腿嘎嘎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 “谁问你烤羊腿了,我哥的意思是你和吉王殿下是什么关系。”李嫣然又忍不住呛他。 “吉王殿下对我可好了,第一次见面就要给我升官赏赐,哎呀!你没见那场面,当时,群星闪耀,战将如云,吉王殿下唯独对我又是夸奖,又是给我喝水,还是甜水,话说……!” “停,快吃吧,鱼丸也堵不住你的嘴?”李嫣然头大了,仿佛有个老和尚在她耳边念经。 安宁仿佛被一下卡住脖子的鸟,正要讲到本人的高光时刻,你喊停?不得劲。 “安宁,你家中有几个兄弟姐妹?”陈老太太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安宁,心里起了别样的小心思,老人家的每一句问话里,都隐藏着一二三层意思,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回老太太的话,我上面有个哥,下面有个妹,大哥安南比我有出息,也比我长得帅,有颜又有料,他是霸下军驻守南日岛的大将军,廖得来廖将军麾下的得力干将,嘿嘿!比我强。” “对了,我还有个妹妹叫安心,长得那叫一个标志,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小娘,不仅人美心善,蕙质兰心,还博有才名,声名远播,大家都称她为大才女呢……。” 沫白和母亲听得津津有味,早饭愈加丰盛了。 李嫣然却是脑袋嗡嗡响,坐立难安,她仿佛看到了满眼的小星星在闪烁,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哎!就是门楣差了点,我们家现在怎么说也是将军之家,呸!低调,再说,前两年我们家啥也不是,这才多久啊,怎么突然间就嫌三嫌四的,不可不可,保持平常心。 陈老太太一边笑眯眯的听着安宁侃大山,一边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瞄小女李嫣然,心里还想着为老李家,如何在清源郡彻底站稳脚跟出谋划策,老人家可忙了。 一眼两眼还算平常,娘老是偷瞄我是什么鬼?李嫣然好几次都被看毛了。 儿子如今大有出息,不能将就,女儿跟着一路逃亡,早已过了婚配的年纪,妥妥的大龄剩女。 眼前的帅小伙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爽爽,家世暂且不论,只言片语中有个大概了解。 他的哥哥是霸下军的将军,自己是吉王殿下近前人,不敢说是大红人,那也是妥妥的身边人,前途无量有没有?最重要的一点,说不定还能成为儿子以后的官场助力。 看其言谈举止,待人接物,除了有点痞气,其他都是极好的,三兄妹各有成就,妥妥的潜力股。 陈老太太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心里起了试探的小心思。 聊天是次要的,吃饱喝足才是主业,安宁也忙的很,大快朵颐,再来碗小米粥溜溜缝。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谈话的间隙,陈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直奔主题:“小哥,可有婚配?” “噗……!” “咿呀……!” “娘……!” 场面瞬间冷场,一桌人表情不一,安宁立马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有点局促不安。什么鬼?蹭个饭,咋聊到婚配上了?辣木刺激的吗? “咳咳……!回老夫人的话,未曾婚配!”安宁脸红的像猴屁股,懵得一批! 左右一扫,桌上四个人,陈老太太和李统领,那是不可能的,唯有年龄相仿,亭亭玉立的李嫣然了,嗯……原来是你?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李嫣然。 此时无声胜有声,李嫣然莫名其妙躺枪,只见她“嗖”的一下站起身,指着安宁言道:“你瞅啥?别乱瞅啊!还看!” 安宁摆摆手,一脸无辜,他也懵了,除了你,还有谁? “娘啊!别闹!” “就是闲聊来着,你急啥?” 李嫣然一锤锤到棉花上,闹了个大红脸。 “啊!我没急!” 沫白微笑着再一次认真的看了看两人,有点草率了,着实没跟上娘的节奏。 李嫣然顺势坐了下来,忍不住再次偷看某人。某人也偷看了过来,犹如心有灵犀。 两人的眼神在那一刻碰撞,然后又忍不住快速逃离,独留心里的炙热与狂跳。 年轻人就是这么容易脸红。 场面很尴尬。 “咯咯咯!” “哥,你笑啥?” “我……我没笑啊!” 一个大大的白眼送给你。 “没笑?没笑你露出八颗牙?” “啊……!我那是哭!” “娘啊!你也不管管哥!” “哈哈,有人会管他的。” 有人会管他?谁呀?哎呀!不管了,先顾好自己吧,此地不可久留,我闪! “娘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李嫣然不等回复,犹如一阵风,说闪就闪。 香风飘过,安宁忍不住眼神相送。 母子俩相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第两百三十九章 一窝龙凤 只要妹妹喜欢,做哥哥的无不欢喜,只是,不知安宁家境如何?家中长辈是否会应允? 不过,以自己今日今时的地位,数遍清源郡,料想无甚变数。 “安小哥,快坐。” “老夫人,我还是站着吧。” 刚刚滔滔不绝犹如机关枪的安宁,眼下变得彬彬有礼,局促了起来,他卡壳了。 既然话说开了,就无可不谈,彼此的家庭了解更是应有之意。 “令堂哪里高就?” “家父德化县令安如昌。” 母子二人一对眼,相视一笑,陈老太太心下一喜,沫白也有点吃惊,真的草率了,还是娘有眼光。话说这小哥太低调了,完全看不出是县令之子。 此人无嚣张跋扈之感,无官二代之痞气,无盛气凌人之架势,待人舒服,直率,低调,偶有玩世不恭之感,却是性格使然。他和吉王殿下好似一类人。 “安小哥家世显赫,却又淳淳敦厚,直率豁达,低调而不显达,真是难得可贵!” “谢老夫人夸奖,安宁离家之时,家父告知我和哥哥,必定要低调做人,稳重做事,切不可依仗家中权势欺人,否则定家法处置,决不轻饶。” “安家家风淳朴,贤德有慧,安县令也是有福之人啊!”陈老太太是越来越中意了,她想去德化,马上就动身。 “谢老夫人夸赞,安宁做的还不够好,刚才有言语欺瞒,还大言不惭,夸夸其谈,望老夫人原谅则个。” “年少轻狂才是少年郎吗,无妨……无妨!” “安小哥对我妹妹……?”沫白笑嘻嘻的又来试探。 安宁脸色一红,躬身行礼道:“李小娘活泼可爱,率真灵动自然是极好的。” 母子俩又是一对眼,极好的?嘿嘿! “安小哥,刚才净顾着聊天了,没吃饱吧?来人呐,快准备一桌上好的席面。” “回老夫人话,吃饱了,额……,真吃饱了。” “安小哥,以后到了我们家,就当自己家一样,万不可拘束。”陈老太太喜形于色,就差挑明了聊。 “谨遵老夫人的话,李统领,安宁告退。”李嫣然都闪了,我也闪,太尴尬了。 “安小哥,今日仓促,他日定把酒言欢。” “有所请,必所往。” 望着安宁离去的背影,母子俩面带笑意,此事已然成了一半。 德化县令,妥妥的一方父母官,做爹的也忒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清源郡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也是我们家的福泽之地也。 “娘,吉王殿下邀请我们全家去泉州。” “听殿下的,全家都去。” 陈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无不应允。 再说,她早就想看看泉州城的繁华了,说不定还能碰到准亲家,哇哈哈!必须去,不让我去,我也要去。 转念一想,“儿啊!我们能见到林王妃吗?” “林王妃?娘要进宫?” “我和你妹妹一路南下,颠沛流离,一直到了南平的平山坳盐场,才安稳了下来,可以说,间接的受到林王妃的福荫和庇护,当面致谢才是应有之义。” “若是平常人,我们在心里感恩于她,足以,但现在你已是吉王殿下之臣,该有的礼数不可缺。” “上次,林王妃驾临南平之时,有幸参加其宴会,已是殊荣,当时你不在,我这老夫人若贸然前往,刻意结交,甚为不妥,如今,时机已然成熟,前往泉州之时,我们当备厚礼专门致谢!” “都听娘的,我来安排。” “我儿出息了,都能安排觐见林王妃?” “嘿嘿!娘啊,我和吉王殿下的关系那是极好的,放心吧。” 陈老太太脸色一怔,严肃的道:“儿啊!听娘一言,君臣有别,万不可失了分寸,伴君如伴虎,可不是儿戏之言。” “吉王殿下不会的,我们关系老好了。”沫白嬉皮笑脸不以为意。 “狗娃……!”陈老太太一声怒喝。 “谨遵娘的教诲,孩儿知晓了。” 沫白看了一眼老娘,转念一想后,默默在心里划下一道杠。 回军泉州的路上,李子木怅然若失,去的时候是娇滴滴的带刺玫瑰,老带劲了,回来的时候,是眯缝眼和老太监,我就#@#¥……! 呸!不是因为和楚岚的分别,大家格局拉起来,若想成神,必斩意中人。 主要是这来来回回的奔波,四处救火,也不符合我的卡位啊!堂堂的吉王殿下牌面有点跌份! 不行,这才多大的地方?十州之地跑断腿,必须找几个跑腿的,呸!笼络人才,搜罗天下。 搜罗天下,有了,领先的知识不用白不用,卡bug谁不会? “随喜,笔墨伺候。” “遵命殿下!” 不一会,(其实好一会,作者搜了大半天)李子木拿出一份清单,笔墨未干。 “随喜啊!考验青鸾的时候到了。” “请殿下示下!” “这里有一份清单,上面的人,你去把他们秘密找到,并完好无损,全须全尾的给本殿下带回清源郡。” “绑票吗?殿下!这个我在行。” “呸!绑票?嗯,你这样理解也对,不管用什么方法,威逼利诱也好,坑蒙拐骗也罢,本殿下只看结果。” “殿下,这泉州、吉州、庐州、抚州临川还好,可是这眉州、苏州、洛阳都不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天南地北,还有在敌对势力的,有点难度。” 罗三水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坏笑,这叫有点难度?殿下真逗。 “有难度才算考验啊!给你一年的时间。” 既然老大发话了,再大的困难也要上,随喜一脸苦色:“殿下,若不可为,必要使点手段,可否借睚眦一用。” 让你笑,拉你下水,罗三水一怔。 “你真要去绑票啊?你个老六,这些人可是我们清源郡的未来,打打杀杀的不美,第一印象很差的。” “殿下,有本事的人,大多有家族培养,说不定还有大家族,牵一发动全身,没个万全的法子,虎口拔牙和羊入虎口只在一念之间啊!”随喜总觉得不踏实,想要个保障。 “可,许你二十人调用。” “五十。” “哎呀!你个老不死的,三十。” “四十。” 李子木盯着随喜的眼睛,他想看出朵花来。随喜一脸讨好,还有丝丝的哀求。 “殿下,这么多的地方要跑,三四十个人一分散,美的,呸!每个地方也就三五个人。”罗三水帮腔道。 “看你这认真办事的态度,许你了。告诉下面的人,带回一人奖励千两,带回一家奖励两千两,哪个眉州的带回全家,奖励万两。” “万两?吸溜!” “另外,允你三十万两经费。” “谢殿下!”随喜连忙拜谢!罗三水一脸羡慕。 看着手里的清单,李子木坏坏一笑,这些仔仔都要出生或成长在清源郡泉州城,想想都很爽,后世的史学家一研究,头大了。 怎么感觉这一窝出来的,个个龙凤。 第两百四十章 他犯病了 吉州欧阳观、抚州临川王用之、苏州范墉、泉州韩国华、庐州包令仪、洛阳尹仲宣、眉州苏序。 “罗三水。” “殿下。” 罗统领也是大忙人,东奔西走的,这不刚刚从敬州赶了上来。 “给你个任务,有点难度。” 站在一旁的随喜小脸忍不住抖动一下,一脸幸灾乐祸,让你刚才笑我。 “殿下,你的有点难度,不是一般的难。” “呸!别闹,刚才说起绑票,让本殿下想起一人,对你来说应该是张飞吃豆芽,手拿把掐。” “请殿下示下。”罗三水心里一松。 “吴越钱塘好像有个叫沈曾庆的,你去把他绑回来。” “遵命殿下。” 罗三水一脸轻松,挑衅似得瞄了一眼随喜,瞅瞅,你好几个,我就有一个,气不气? “他目前好像是个大理寺丞。” “噗……!” 罗统领懵逼了!这叫张飞吃豆芽手拿把掐吗?正六品的大理寺丞,现役官员,还是去吴越国都西府去绑他?殿下,你真会闹! “噗通!” “殿下,这不是有点难度,这是大坑啊!下官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以改,实在不行,你宰了我吧,还能给你助助兴!” “呸!难度有点大?” “大老天了,殿下。” 随喜心里一忧,我尼玛!几日不见,彻底跟不上殿下的节奏了。 咋动不动就去绑别国大员,刚干倒吴越,拿下节度使刘启,紧接着又去绑人家的大理寺丞,这玩火,能玩出花来。 看着两名得力干将,越看越不顺眼,眯缝眼彻底闭眼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洛阳之人先交给宋仁来处理,钱塘之人暂时交给宋钱吧,打探清楚,摸清底细,知己知彼才好绑票,呸!才好开展工作吗。” 李子木一想,也是,确实有点难度,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哪能一口吃个大胖子,暂时给你俩减点负担吧。 “谢殿下t恤!呸!体恤。” 临近泉州城,节日的气氛愈发浓厚了起来。人山人海,车来车往,当黑龙旗迎风招展的那一刻,四下皆静,百姓们纷纷闪到两旁,行注目礼。 李子木已过了刚来时炫耀的兴奋劲,大张旗鼓,劳民伤财不是目的,低调务实才是清源郡的主旋律。 再说,干彰武军满打满算也就个把月,有什么好炫耀的?等大军陆续回归,再夸耀战功也不迟。 “吉王殿下不是打吴越的刘启去了吗?怎么从南边回来?”路人甲。 “你的消息过时了,刘启个小卡拉米岂是我们吉王殿下的对手,他现在泉州大牢喝粥呐。”路人乙。 “卧槽,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我七舅姥爷外甥女她二大爷三舅姥姥的孙女婿就在泉州大牢当差。” 路人甲懵逼中,足足过了好一会,才理清关系。 “吉王殿下威武,取敌将于大牢喝粥。” “那可不,大过年的来送礼,呸!来捣乱,吉王殿下能饶了他?” “唉!我六舅姥爷外甥女她姑姑的表姨夫三姨太的娘家大外甥也在衙门里当差,你那……孙女婿认识吗?”路人甲。 路人乙彻底懵逼中,我尼玛!你说的什么鬼?谁? 车队陆陆续续前行,足足过了好大好大一会,直到解除禁令,路人乙还在风中凌乱,脑袋嗡嗡响,谁? 路人甲鄙视一笑,嘁!跟我斗?绕不死你。 恍惚间看其嘚瑟的神情,路人乙瞬间觉得整个人不好了,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是傻子。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路人乙。 “我六舅……!” “我六你大爷,我打。” 来到朱雀大街,只见十里红妆,满目花团锦簇,彩绸漫天,煞是壮观。李子木仿佛间来到旅游区,除了震撼就是震撼。 上次暗搓搓的回来,他是擦黑来,摸黑走,没在意。现在是长见识了,这才是古代应有的样子,棒棒哒! 刘仁揉了揉眯缝眼,什么鬼?我才离开多久?家乡大便样啊。 “两位王妃……大手笔啊!”罗三水适时送上马屁。 一个弟弟娶妻,一个哥哥纳妾,呸!莫有妾,哥哥也娶妻。这是两人变着花样较劲呢,就看谁壕? 随喜除了一开始的震撼,就是心疼,疼的直滴血,忍不住嘟哝道:“我滴祖奶奶,这是花了多少银子?” “喜啊!快……快去盘库。”李子木都结巴了。 “啊……!”随喜一脸懵逼。 “啊个屁,麻溜的,现在、立刻、马上。” 随喜使出吃奶的劲,飞速狂奔,一溜烟消失在路的尽头。 “殿下,这败家……呸!殿下平常心。”刘仁刚要拱火,察言观色后,及时刹车,立马急转弯。 “平常心?说得好,棒棒哒!”李子木咬着牙违心的夸奖了他一番。 “那是,此次四州之地的缴获茫茫多,这算小场面,回家后,别吵架哦。”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不过未能逃得过李子木的耳朵。 “小场面?说得好,那啥你今年的俸禄没了,让你多嘴。”李子木最后一句话也说得很小声,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就很棒! “我……哎呀!” 李子木扬长而去,独留眯缝眼愣在当场,懊悔不已,“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古人诚不欺我。” “唉!马上年根了,前十一个月的俸禄已经领完了,这最后一个月无俸禄,还有其他各项福利,好像也无伤大雅。” “殿下,就当本官随份子了。”刘仁高声嚎了一嗓子,转身就跑,我要回家。 李子木一个踉跄,“你个老六,也是一位不肯吃亏的主。” 临近王宫,装扮更加奢侈,李子木来不及多看,加快脚步,还时不时来个小助跑。 因为他远远的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四位人儿,嗯?怎么多一位? “恭迎王爷回归!” “爱妃,爱妃,爱妃,爱……!” “拜见吉王殿下。”潇湘盈盈下拜,眼神里藏着小窃喜。 “殿下,出事了吗?随总管火急火燎的跑进去了。”朱婷疑惑的问道。 “他……他犯病了。” 第两百四十一章 一餐饭 扫描了一圈莺莺燕燕,李子木满脸欣慰。 悠魅忽闪着大眼睛,娇艳欲滴,潇湘站在一旁,仿佛两朵姐妹花。在其波涛汹涌间快速扫过,独留一霎嫣红,煞是好看。 李子木一一点头致意,随后快步来到林璐的身旁,代替林可心,左手握着她的柔荑,右手扶着她的手臂,满眼爱意。 “郎君。” 林王妃甜蜜满心间。 “有身孕了,也不好好休息,打屁股哦!” “人家想你吗?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哎呀!会撒娇了?” “嘿嘿!其实无妨,潘院长三天两头带人来诊断,已经稳住了,说可以适当走动走动。” “那就好,走,回家。” 在此说明一下,医学院以潘瑞为主,其下包含了清源郡的所有医师,她只是主导并负责管理,并不是她的医术最高。 为啥是她呐?因为她爹潘佑是吉祥书院的总瓢把子,相当于清源郡学术界的那波玩,医学院是重中之重,是李子木非常重视的部门,交给她,也是间接交给潘佑来打理的意思。 来到大堂内,三位王妃纷纷落座,喜庆的氛围在飘荡。 “潇湘姑娘也在啊,看座。”望着站在悠魅身旁的某人,李子木招呼道。 “谢殿下!” 潇湘盈盈就坐,小心翼翼。 “团圆”即是大喜,是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基因。 看看后世的年终岁末,一句“回家过年”,勾起了多少华夏儿女的思乡之情。无论路途多么遥远、曲折,即使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回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去看一眼。 那不是简简单单,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情绪,可能家乡并不富有,也可能只剩下断壁残垣,但那是童年,那是梦想,那是魂归所在。“故乡”二字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含义。 一句“落叶归根”让多少人魂牵梦绕,夜不能寐。 志愿军的遗骸为啥要回归华夏故土?蒋某人为啥还不下葬?为啥一杯奉化的故土就能让蒋某人长跪不起,泪洒满襟。 翻遍史书,从古至今,中国人不仅修前世,修今生,还修来世,我们相信有轮回,相信有因果,更相信天道无常。 次第花开中说,有人不相信轮回,其实,一年四季流转便是轮回,有人不相信因果,其实贫富美丑就是因果,有人不相信无常,其实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就是无常,世人不知有因果,因果何曾饶恕谁?起心动念皆是因,当下所受皆是果。收。 “郎君,来的路上,看到我们姐妹们布置的怎么样?”朱亭兴高采烈的来邀功。 “完美,必有得否。” 众女一阵欢喜。 “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和银钱。” “嘁,赚钱不就是花吗?男人负责赚钱养家,你们负责貌美如花,随便花,吸溜!” 众女又是满脸喜色,多日来的忙碌,能得吉王殿下一句肯定,那是极好的。 潇湘的眼神异彩连连,男人负责赚钱养家,我们负责貌美如花?吉王殿下真是异于常人。 李子木看着满屋子的美娇娘,口水哒哒滴。古代皇帝为啥短命呐,特么的是累死的。 “今年可是多喜临门,新得四州之地,朱将军和林将军成亲大喜,我们清源郡又取得了安溪山之战的胜利,到处都是喜事,必须大操大办,全民同乐。”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众女有眼力见,纷纷起身恭贺。 “哎呀喂!在坐的都是自家人,坐,都坐” 众女款款落座,李子木环视一圈,贱兮兮的说道:“啧啧啧!在坐的都旺我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顿时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悠魅快速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潇湘,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女人的第六感何等强烈?潇湘瞬间如坐针毡,满面娇红。 “什么鬼?关我啥事?别看我呀!” 有李子木赏赐的令牌,她可以自由进出王宫,本想稍稍拜见悠魅后就两不往来,走个过场,毕竟两人地位悬殊,眼下一个是堂堂的王妃,一个却是红尘中人,身份不对等。 谁知同是异乡人,曾经又都是花魁,又都是秦淮河出身,两人相见后,犹如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那叫一个相见恨晚啊,一把鼻涕一把泪,聊得那叫一个投机,恨不得立马斩鸡头拜把子。 于是,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无形中相互依靠取暖,两人都是初来乍到,再有以前的经历背书,彼此间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相逢的喜悦岂能无席,开整。 潇湘立马觉得尴尬了,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其乐融融,我这个外人在这里是什么鬼?快闪。 “殿下,潇湘告退。” “嗯……!”李子木快速扫描一圈,未表态,犹如偷腥的猫。 第一次郑重而仔细的打量着某人,林璐脸色微变,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既然来了,一起吧,人多热闹。” 最后两个字声音格外重了一奈奈,仿佛意有所指,暗地里两根葱葱玉指就掐了上来,当然了,不是真掐。 为什么要掐李子木,她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该掐。 李子木一脸无辜,为什么掐我?给个理由先,我啥也没做呀? 反击,必须反击。什么亏心?呸!亏心也要反击。 一把握住某人的小手摩挲起来,还时不时在其手心画圈圈。 朱亭楞了一下,摇摇头,没看懂,不在我的智商考虑范围。菜快上齐了,今天有我最爱吃的佛跳墙哎,欧耶!等下我要吃三碗。 悠魅察言观色,拉了一把潇湘,“姐姐。” 她的眼神里有乞求,她这个“小三”一直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哪一个,也是地位最低的哪一个,平时都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通过刚才的观察,她发现夫君对潇湘姐姐似乎有点若有若无的想法,于是,她暗暗给自己打气,大胆的赌了一把。 当看到夫君赞许的挤眉弄眼后,她暗暗庆幸,还有点小甜蜜,呸!骗鬼呐? 潇湘也是察言观色的高手,既然林妃娘娘已然默许,再加上悠魅的挽留,最重要的是她偷瞄了一眼李子木,接收到了某人稍微的点头后,心里有了底。 连忙躬身拜谢道:“谢殿下,谢王妃娘娘。” 手心画圈圈很痒的,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刺激不言而喻,林璐很快败下阵来,脸色潮红,不知是痒的?还是羞得? “别闹。”声如蚊蝇。 “嘿嘿!不放。” “我要吃虾。” “安排!” 腾出手来,一边剥虾,一边望着满屋的莺莺燕燕,李子木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瞬间觉得眼神都不够用了,嘿嘿!秀色可餐,男儿本色。 其实,男人在外开疆扩土,努力拼搏,不就是为了这一餐饭吗? 第两百四十二章 不好排班 “夫君,给我也剥一个呗!”朱亭来凑趣。 “娘子有所求,必满足也。”李子木一脸宠溺,随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嘿嘿贱笑。 “夫君给你炫一个不一样的剥虾,等你学会了,下次剥给我吃,可否?” “必须的。”朱亭笑嘻嘻的说道。 她不以为意,嘁!剥虾我也会。 “不用手哦。” “不用手?不用手怎么剥虾?连壳一起吃吗?” 大家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停下筷子看李子木表演。 只见,李子木夹起一只虾,放在嘴里后,腮帮子微微鼓动,舌尖来回一阵蛄蛹。 “肿么有点反胃?”林璐连忙稍微移开点位置,给李子木的猥琐表演腾地方。 朱亭却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肿么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没让大家等太久,虾壳首先被吐了出来,只见一只完整雪白的虾肉展现在舌尖上。 众女目瞪口呆,我特么裂开了呀,浑身发颤什么鬼? “来,张嘴,夫君喂你。” “咿呀……我不要!” 朱亭紧闭小嘴,内心有一万个理由在拒绝。放过我吧,我不要吃,太埋汰了。 “不辞?” 李子木恶作剧似的站起身,含着虾,步步紧逼。 朱亭吓得连忙站起身,挪移着小碎步,步步后退。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哪里逃? 两个小盆友进入追逐赛,围着餐桌打转转。潇湘举着筷子目瞪口呆,一脸懵逼,节操碎满地。 堂堂的吉王殿下,肿么像个小孩子? “我们要不要回避?”她弱弱的问了一声旁边的悠魅。 “回避?回哪去?” “那啥,那啥礼仪呐?”她又小声的问道。 “礼仪?礼个der!姐姐吃菜。”悠魅微笑着给她夹了个大扇贝,笑嘻嘻的言道。 其实,她有点羡慕朱妃娘娘能和李子木无拘无束的打打闹闹。刚开始她也不习惯,有点不知所措,但是,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现在这样温馨的氛围,她打心里喜欢。 李子木不在的时候,她们姐仨是各过各的,偶尔小聚一下,彼此联络联络感情,培养培养情操,妥妥的礼仪周全,彬彬有礼。 但只要李子木在家,那就是另一幅场景,鸡飞狗跳,鸡飞蛋打,呸!停。 有温度,对,就是有温度,家的味道。 李子木就像一家之长,连接彼此关系的纽带,总之一句话,有他才有家。 不知是女子体质本身就弱于男子,还是某人故意为之,两人追到帷幔后,避开众人,一阵悉悉索索,投影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潇湘偷瞄一眼,立马埋头苦吃,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还要掩饰她那发烫的脸颊。 不一会,两人牵手走出,一位面带贱笑,犹如得胜的将军,一位小鸟依人,娇媚如花,羡煞旁人。 就坐后,林璐送来一记飞白眼,“甜吗?” “吸溜!甜。” 我掐!我掐!我掐!重要的事说三遍!做三遍! 某人嘻嘻哈哈,自带免伤。 “来,吃着喝着,喝着吃着,爱妃,夫君给你剥螃蟹。” “我想吃蟹黄。” “蟹黄高胆固醇,对胎儿不好,乖,吃蟹腿,咦,螃蟹好像是寒性食物,孕妇不宜食用,有了,夫君吃给你看,美不美?” 林妃娘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挠挠的,额头冒出三道黑线,飞白眼满天飞,我掐,让你气我。 尝到甜头的朱亭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谁也不看,埋头苦吃,表面的平静却不能掩盖其小心肝如鹿撞,小脸颊似火滚烫,仔细一瞅,娇艳欲滴的红嘴唇出卖了她。 正在这时,老十李从信和永嘉公主李芳灵拜见。 潇湘和悠魅立马起身站于一侧相迎。林璐是清源郡主,朱亭是泉州县主,都有身份加持,又都是他们的嫂子,自然跟着李子木。 都是亲兄妹,李子木屁股都没抬,摆摆手,让其入座。 “九哥。” “九哥。” “快坐,一起吃点。” “九哥,你终于回来了,让弟弟好是想念!”李从信一脸谄媚的言道,毫不掩饰。 “有多想念?” “太想念,太想念,好比天上风筝断了线……。” “停,十弟啊……三日不见,你又变骚了。” “啊?” “你长大了。” “那可不,瞅瞅我的胸大肌。” “我不看,辣眼睛。” “九哥啊,下次有什么事,带上我,牵马坠蹬,摇旗呐喊,不在话下。” “好啊!十弟真的长大了,想帮哥哥分担了。” “那必须的,上阵亲兄弟吗!咦?佛跳墙!快拿过来给弟弟补补。” 朱亭和老十进入抢食环节。 “九哥,别听他瞎说,他想逃避。”李芳灵笑眯眯的来揭短。 “逃避?逃什么?” “哥,你不在的日子里,他又纳妾了,这次是俩。” “啊?六加二八个?十弟啊你吃得消吗?” “吃不吃得消先另说,就是八个不好排班,忒乱。” “呸!你是腰受不了了吧!”李子木一眼看穿他的软肋。 “九哥,没意思了啊,看破不说破,吃菜,吃菜。”李从信说完还挤个媚眼,一脸嘚瑟。 “永嘉,你这边怎么样?”李子木不想搭理他,反而关心起妹妹来。 永嘉公主李芳灵在李子木心中设想的定位,为清源郡的妇女主席,现在主要负责的是军队将官和士兵的婚姻牵线搭桥,顺带处理关于军属的各种问题。 随着工作的展开,以后整个清源郡的半边天都要交给她来管理。当然了,在男权社会里,想改变其变通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的,唯有潜移默化,循序渐进的来。 军权一直被李子木牢牢抓在手里,正所谓,我的草原我的马,我想咋就咋耍。 当兵还给你配媳妇,你就偷着乐吧。 据历史记载,汉朝时,女子超过15岁不成亲,每年要交600钱的单身税,30岁还未出嫁,加罚五倍的罚款。至唐朝时,有未婚配还被纳入官吏的考核中。 在个别朝代中,催婚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到了国家规定的年龄还未婚未嫁,不仅有银钱罚款,还要家人连坐,严重的还要入狱坐牢。最后甚至到了一定的年纪,官府有权给你婚配,还是不带拒绝的那种。“拉郎配”了解一下。 这里聊一下为啥古代生女儿说是“赔钱货”,其实在古代,大多数地方的风俗是女儿出嫁,娘家是要出嫁妆的,对于一般家庭来说,出嫁就是分走家里的财产,当然不乐意了。 若是家里生了八个女儿,嫁出去一个分一次,嫁出去八个要分八次,你有多厚的家产撑得住? 另外三从四德的其中一从就是女嫁从夫,潜意识里女儿就是帮别人家养的一样。 所以,自古以来,因是生了女孩而让其夭折的不计其数,细思极恐。 第两百四十三章 金疙瘩 从唐末藩镇割据,到五代十国,近百年的时间里,可以说大大小小的战争就没停过。 女子是禁止上战场的,以当时的普遍思想是忒不吉利,妥妥的血光之灾。还没开打呐,我方就#@¥……停! 为啥清源郡可以呐?因为我的草原我的马,对了,再说,医护队属于后勤救护,不直接参与战争。 你是要血光之灾呐?还是要命?呸!当然要命了。 “九哥,一开始不是很顺利,磕磕绊绊的,事情又乱又杂,但慢慢的理清头绪,踏入正轨就好了。”李芳灵意气风发的言道。 “干得不错,既然军队这一块你已经理顺了,下一步可以向官府下辖的区域去延伸,包括流民所之类的,妹啊!你可有信心?” “嘿嘿!可以!没问题!” 永嘉公主一副干净利索的女强人气质,渐渐展露了出来。 “不要急,慢慢来,前期是积累经验,慢慢的整个清源郡的女同胞们就都交给你了。” 李芳灵瞬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樱桃小嘴都变成“o”型。众女也一下子被李子木的话镇住了。什么情况?整个清源郡的女人都归永嘉公主管? 朱亭稍稍减缓了进食的速度,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李子木。 潇湘低眉顺目的眼神里电光闪闪,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抓住。 “九哥,真的吗?那永嘉发达了!我滴乖乖,整个清源郡的女人?吸溜!”李从信双眼放光,口水哒哒滴。 “呸!你给我停,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李子木及时打断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哥,我……我好像不行!”女强人有点虚。 “别怕,你背后有……老十,你大嫂,你二嫂,你三嫂,对……还有我。” 李芳灵环视一圈,接收到众人肯定的眼神,特别是王妃林璐的微笑首肯,底气又回升了一奈奈。 自动忽略十哥不正常的眼神。 “那我听九哥的。” “这就对了。” 李子木摸摸她的头,欣慰不已。 “报,殿下密信。”安宁驾到。 李子木接过几封密信后,没有急着拆开,慌忙扒了几口饭就站了起来,和众女挥手离开。 安宁亦步亦趋跟随在身后,来到旁边的书房,中午的阳光洒在书案上,蒙上了一层荧光,入目是暖洋洋的。 林可心适时送上一杯清茶,茶香混合着水汽袅袅升起。 首先打开第一封,是沐白的,李子木看完信件,皱了一下眉头,砸吧着嘴,对福州的神助攻只字未提,却是一些没营养的寒暄话,越看越不对,肿么字里行间有种……距离感? “臭小子,过两天再收拾你。” 此次能够快速击败彰武军的来犯,可以说沐白当居首功,一刀,呸!来来回回好几刀插入敌人的心脏,就问你刺不刺激?可这小子谦虚了起来。 安宁余光扫过,心里一震,低头不语。 把大舅哥,呸!未来大舅哥的信件放在上面,他存了点小私心。 第二封是霸下军黄霸的信件,确切的说是南日岛廖得来的加急文书,老丈人来了,呸!是又一个老丈人来了。 金陵郡守朱令朱郡守,携夫人陈氏及小女乔装打扮,已秘密到达了南日岛。 “六哥把郡守都放出来了?这是要干啥玩楞?家不要了?” 总之是好事,要不要告诉朱亭?呸!今晚给她个惊喜不香吗?嘿嘿! 第三封是六哥的信件,已派郑王李从善,也就是老七出使吴越,就关于彰武军擅自入侵清源郡,索要个说法,说白了就是要赔款。 看到老七的名字,李子木眼前一亮,一条蔫坏蔫坏的毒计瞬间成型,嘿嘿! “老七啊!自求多福啊!” “福州,真是有福之地!” 第四封却是妥妥的大喜事,间谍006宋仁高升了,成亲了,双喜之下还有大喜,晋王赵老二偕同老四齐王赵廷美已出走洛阳城。 历史的轨迹又一次发生了变动。 赵老大和赵老二要掐起来了,你俩快点抄家伙干起来,大陆东南方的李子木兴奋不已。 这样也好,强盗头子胡三刀,呸!三刀胡这下有时间发展了。 齐昌府的陈延寿和郭崇岳刚好拿来给“扬风军”的林仁肇来练兵,美滋滋! 霸下军也要动起来,黄家家主黄汤真是稳得一批,稳坐琉球岛,你属乌龟的吗?这都多长时间了,动也不动? 你是留了退路?还是另有想法?还是架子大?请不动的那种?李子木纳闷不已,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山不动我动,也别等到过年了,年前给你拜年! 一条条计策和发展方向在李子木的脑海里成型,迅速而高效。 这最后一封是金陵的谢言和小九的密信,金陵城一切正常,已和邓王李从镒,也就是老八,已进入深度合作,其中食盐的利润占到六成。 白银二百万两已走长江,经陆路转运回清源郡,随银两南下的还有一人,李子木名义上的姑姑,林道的妹妹,林娴林妃。 至此李子木彻底明白了,六哥左手去收赔款,右手放人,你是绑匪吗? 其实这里牵涉到利益交换的问题,李子木一方将吴越的赔偿款交给李煜来负责收取,六哥李煜转头就答应了林娴王妃省亲的请求。 大家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总之是好事,林娴也不用等到几年后再偷偷摸摸南下了,回到清源郡就是到家了,再想要人,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金陵城,那是做梦! 我的地盘我做主。 理由都给你想好了,林璐要生娃了,姑姑要帮忙带孩子,起码三年起步,三年后要就学了,九年义务教育了解一下?要人没有。 绑票?你有大义在手,我有他爹在手,我也能要赔款,拿钱来赎爹,不给你扒三层皮,我就不姓李。 这边恶心刘江,那边还能给老七上眼药水,美滋滋!请叫我小机灵鬼,嘿嘿! 对了,刘启好像答应给五百万的,卧槽!这可是镶了金边的,呸!何止镶金边,这是个妥妥的金疙瘩啊!我滴乖乖!可不能慢待了金疙瘩。 “哎呀!金疙瘩?呸!刘启在哪?”李子木连忙站起身找他的金疙瘩。 “金疙瘩?”安宁手足无措,一脸懵逼! 林可心也皱着眉头小声问道:“郎……殿下,什么金疙瘩?” 正好随喜火急火燎的驾到。 “殿下,没有动用库房,没有动用库房。” 李子木瞄了一眼林可心,立马义正严词的言道:“那当然了,我的媳妇肿么会乱来,不是我说你,随喜啊!格局,格局懂不?” “是,殿下。” “快!刘启在哪里?” “刘启?刘启在大牢里啊!” “单间?” “应该是吧!”随喜不确定的言道。 “vip套房吗?” “嘁!应该是吧!”随喜看着李子木的脸色行事。 “有酒有肉?” “呸!他想得美!”随喜终是没忍住说吐噜了嘴。 第两百四十四章 福州城 泉州大牢001包房。 迎来了它的尊贵客人,阶下囚彰武军节度使刘启和前锋大将曾启强曾将军。 两人靠着栅栏一边捉着虱子搓着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和谐而友好。 哥俩百无聊赖的在进行着小比赛,看谁搓的灰又大又圆。 曾经体面的形象俱无,独留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穿囚服的两位中年大叔。 入住已经有段时间了,从刚开始的新鲜劲,呸!从刚开始的迷茫到眼下的摆烂,两人经历了从高到低,曲折蜿蜒的心理路程。 别提,提就是一把辛酸泪。 从曾经的叱咤风云,到如今掰着手指头掐算着时间,还有三刻钟该开饭了。 “不知今日是海带汤还是虾皮汤?”刘启咂吧着嘴,顺带咽了口口水。 “啧……甭管是海带汤还是虾皮汤,都鲜!”曾启强曾将军咬着指甲盖嘀咕道,指甲盖影响了他“炼丹”的圆弧度。 “大人,你不想吃丰盛点吗?” “呸!太丰盛了,可不敢吃,那可是断头饭。”刘启白了一眼曾启强,为他的智商担忧。 当初肿么就看上你了呐?呸!还不是因为你的名字,咱俩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启”字,料想你能旺我,谁知你是个坑,大坑。 “大人,听狱卒说还有豆腐海带汤,不知是啥滋味?” “豆腐?他们一定偷吃了我俩的豆腐,可恶。”刘启智商在线,一下想到了关键点。 “大人,言之有理,标准的豆腐海带汤,到了我们这里只剩下海带了,我呸!”曾启强愤愤不平。 李子木站在不远处,一脑门子黑线,这俩货聊得什么鬼?不是要聊回忆,聊情怀,聊未来,聊怎么出去吗?豆腐海带汤?这身份转变的辣木快的吗? 金疙瘩不给力啊! “嗯哼!” 李子木现身,自带音效。 “饭来了。” 曾启强连忙爬起来,准备迎接他的海带汤,一瞅,面带惊愕,随后忙拍拍屁股上的稻草,整理一下囚服,躬身行礼,站于一旁。 “拜见吉……吉王殿下!” 听到声音,刘启身躯一震,回头撇了一眼李子木,无动于衷,理都不理睬他,傲娇的一批。 双方都没说话,场面进入落针可闻的寂静期。曾启强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时间的漫长,因为他紧张的额头都冒汗了。 “时间到了吗?” 看着牢房墙上,小窗户投射进来阳光,他百看不厌,他流连忘返,那是自由的阳光。 足足过了好一会,刘启长呼一口气,慢条细理的站起身,整理一下飘荡不羁的几根白发,神情庄重,正眼盯着李子木。 肿么说我也是堂堂的一州节度使,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过了这么多天,该想的,不该想的,最好的,最糟糕的,啥啥结局都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不留我过年吗?难道年前宰了我也能给你们助助兴? “刘节度使……不说点什么?”李子木首先开口了。 “败军之将,阶下之囚,有啥可说的?士可杀不可辱!哼!”刘启的牌面杠杠的。 一副正派人士,不屈不挠,大义凛然的正能量形象跃然纸上。反观李子木一伙人就是无恶不作的反面教材。 “既然刘节度使一心求死,舍命求义,本殿下自当成全。”李子木笑嘻嘻的准备逗逗他,还顺便摆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 “哼!” 刘启头一扭,他入戏了。 “那好人做到底,你俩一起来的一起走,双双结伴才完美,只留曾将军一人忒孤单。” 曾启强懵逼中,啥情况?啥带我一起走?啥孤单?呸!我不孤单! “噗通!” “殿……下!我不孤单!”曾启强忙磕头请求饶命。 “嘶……,曾将军你要紧跟领导的步伐。” “殿下,我不跟!” 刘启气得喘粗气,白眼狼,刚才相处的和谐而友好呐?呸!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留你一人在这牢房里多无聊。” “我不无聊。” “想活?” “想。” “有多想?” “十分,不,万分的想。” “那好吧!留你一命。” “谢殿下,谢殿下不杀之恩。”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曾启强忙噗通噗通,磕头谢恩,感激涕零! 刘启懵逼中,活命这么容易?决定如此草率吗? “刘节度使一身傲骨,真是让人神往啊!不愧为福州牧,彰武军节度使,妥妥的栋梁之……!” “噗通!” “吉……吉王殿下,我十万分的想活。” “唉!刘大人别闹!快支棱起来!” “殿下,我刘启从此以后,再不敢踏入清源郡半步,往后唯你马首是瞻,听命于你。” “往后?” “不,现在,现在福州就是你的了。” 这是刘启目前最大的本钱,也是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大诚意!不管怎么说,福州城如今还在他的名下,由他来决定福州城的未来,名正言顺,合法合规。 和吴越彻底交恶那是往后的事,还是先顾眼前吧! 李子木盯着刘启不言语,内心却起了波澜。这个世上很多事都是可以谈的,如果谈不拢,那是你给的价码还不够。 现实很残酷,刘启忒不要脸,卖得轻松自然,自己却有点犯难了。福州,一州之地和五百万?鱼和熊掌是否真的不可兼得? 呸!有了福州城,还会在乎五百万吗?答:在乎! “福州城?吸溜!”身旁的随喜激动得忍不住说出了口。 刘启的大手笔一下子镇住了他。 若要了福州,必定和吴越彻底撕破脸皮,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若是不要,机会就摆在眼前,唾手可得,错过了那可是天理难容。 随喜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紧张的盯着李子木。 曾启强也被镇住了,老大不愧为老大,整个福州,我滴乖乖!大人物的心思真是拍马不及,卖国求荣也就是几句轻飘飘的话语。 刘启已经梭哈了,这是眼下他最大的价值所在,他也紧张的盯着李子木,等待着判决。 第两百四十五章 肉烂在锅里 焦点又集中在李子木身上,他陷入了沉思。是真刀真枪的强攻硬抢?还是兵不血刃的和平收编?是傻子也会选。 不过相应的各种对付福州的计划和准备的后手,都要推翻重来。 能不见血那是极好的! “刘节度使的不要脸,呸!格局,真是让本殿下汗颜。”李子木没有一口回绝,刘启和众人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表态呐。 “刘节度使空口无凭,还是立字为据为好。” 刘启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猪肝色加深,哆嗦着嘴不发声。 立字为据就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其实这算小事,若是万一事败泄露出去,昭告天下,那就搞大了。 不仅要承受吴越方面的正面冲击和怒火,还要失信于天下,刘家往后的日子将苦不堪言,难以立足。一着不慎,还可能有灭族的风险。 看出刘启的难处,李子木换位思考后言道:“刘大人,我们签订个秘密协议吧!这下不为难吧?” “不为难,不为难!谢殿下体谅!”猪肝色回暖。 “既然聊开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大人可否拿出点诚意来,先手书一封送往长乐镇?” “长乐镇?” 刘启心里咯噔一下,那里可是南下的咽喉,也是福州城最后的防线。过了长乐镇,福州城就是不设防的小媳妇,遍体冰凉。 “实不相瞒,本殿下的漳州军正在长乐镇旁边驻防,嘿嘿!你懂得。”李子木笑嘻嘻言道。 刘启擦擦汗,忙拱手道:“殿下稍候,启马上去办。” “还有一事,刘大人当日可是答应了给本殿下五百万赎金的?” 刘启的汗又下来了,什么鬼? “我说过吗?” “你说过!”随喜给实锤了。 “殿下,一家人……啊。”刘启想赖皮,福州都给你了,还死要钱,你要不要脸? “刘大人啊,本殿下的士兵也要穿衣吃饭,流血牺牲的,哪哪都要银子,是不?” 刘启再次变成猪肝色,苦着脸小声辩解道:“殿下,五百万?当日强盗,呸!沐白兄弟可是三进三出,差点搬空了我福州城啊!殿下!” “沐白还小,不懂事,下次我说他,不过,那时我们可是敌对状态,和眼下不一样。”李子木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刘启的抱怨,顺便给他补一刀。 “既然你提出来,本殿下也不能强人所难,一家人吗?总之困难总比办法多,呸!办法总比困难多。” “给你打个折。” “几折?” “打骨折你要不要?”一听说要打折,随喜一万个不愿意,好像花他的钱一样。 “因为被刘大人的格局所打动,你有钱我有义,呸!你有情我有义,就两百万吧。” “谢殿下!”刘启大喜过望,忙拱手谢恩,吉王殿下真敞亮,一开口就省了三百万,好人呐,妥妥的大好人。 两百万,回去后出售房产店铺,亲家那里再拿点,再拆借拆借,小意思,不在话下。 破船还有三斤钉呐,呸!我不是破船。 “剩下的三百万,你背后不是还有大靠山吗?” 刘启目瞪口呆,众人懵逼中!狠,是真的狠! “你看,办法都帮你想好了。” 割地赔款,卖国救命还不算,临走了还要坑老东家一笔,吉王殿下真是……真是神操作。 曾启强算是长见识了,被李子木的一套接一套的挖坑技术给震麻了。 呸!他震早了。 随喜也跟着高兴起来,五百万还是五百万,具体由谁给,他不管,他只关心赎金什么时候到位。 “刘大人,你不是还借调了一批温州府的战船吗?嘿嘿!” “殿下啊,那是借的,要还的?”刘启要哭了。 满打满算就这点家底,你特么比我还清楚,这日子没法过了,实在不行,你砍了我吧。 “还?本殿下的霸下军年后将再次驾临福州城附近的海域,惊喜吗?嘿嘿!” 望着眼前这位年轻人,刘启后尾骨滋滋冒冷气,当初自己一定是被驴踢了,我肿么会和其为敌?这特么天天惦记着我,真是日了狗了。 “卖”分第一次和无数次。虱子多了不咬人,债多了不压身,不就是摆烂吗? 刘启躺平了,想开了,放飞了。关键是尽快离开狼窝,天天提心吊胆的,忒不是滋味。 “任凭殿下做主。” “刘大人好人做到底,顺道给刘大公子打声招呼,一来是赎金还要靠刘大公子辛苦筹措,二来提个醒,别自己人伤了自己人,那就不美了。” “任凭殿下做主。” “另外,曾将军也别闲着,作为你的得力干将,必定要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你再顺手出个任命,让曾将军去福州海军锻炼锻炼,发挥余热吗!” “任凭殿下做主。” 曾启强精神一震,海军一把手?我滴乖乖! “廖得来廖将军,刘大人有印象吗?”李子木话锋一转,聊起这位投奔自己的福州大将。 这话聊得?有印象吗?我恨不得给他天天放血。 “有。” “那让廖将军和曾将军打打配合,可否?” “打配合?肿么打?” “一边打,一边收,是吧?嘿嘿!”李子木准备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话未明言也未点透,但刘启已经了解了其操作。廖将军来攻,每次收编,呸!每次俘虏三五条战船,不用十天半拉月,大家都变成清源郡的势力了。 你真是……真是,刘启词穷了,呸!你老大,你说了算。 “任凭殿下做主。” 刘启配合的无微不至,如此上道,李子木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有诚意,我们也不能差事,安排。 “刘大人想念家人吧?” 麻木的刘启精神一震,吉王殿下要干啥?家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过分了啊! “不想。” 刘启一口回绝,堵死这个臭不要脸的。 “啧……这个你可以想。”随喜上前来补刀,难道殿下又要去绑票? “随总管,我真不想。”刘启吓得要哭了。 “身边没个知心人,那不配刘大人的牌面啊!我们清源郡那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的,一家人在一起,整整齐齐,和和美美,不香吗?” 随喜不死心,煽风点火。 刘启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子木,不发言也不点头,眼神里透着恳求。 “肉烂在锅里,呸!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把刘大人的居住环境安排起来,随喜你负责吧。”李子木一言而决。 “遵命,殿下。” 第两百四十六章 大舅哥 泉州大牢大扫除,一尘不染,纤毫毕现,呸!想多了。 走出大门,抬头迎接着自由的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刘启流泪了,老泪纵横。 和吉王殿下短暂的交锋,一败涂地,稀碎稀碎的!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人心险恶,什么是卑鄙下流无底线,李子木这个臭不要脸的,恨不得把自己的骨头碾成粉,做成钙片。 他是挥之不去的梦魇,是心里血淋淋的伤疤,是不愿提起的阴影,是我们老刘家的克星,呸!他就是恶魔。 还好,结局是完美的,出来了。 刘节度使驾临鲤山上的承天寺,呸!我不要出家,是承天寺旁边的皇家别院。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戒备森严。 刘启和曾启强满意的巡视着别院,心情嘎嘎好。 “刘大人,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有劳随总管了。” “分内之事,刘大人还有何要求?” “嘿嘿!那啥……!” “只要不过分的,刘大人尽管提。” 对于这位金疙瘩,随喜也上心了,不过先留个后路,你别太过分啊,给你脸你要接着。 “晚饭能否来份……豆腐海带汤?” 随大总管在风中凌乱。 刚回到王宫,老远就看到李沐白站在道旁等候。 “沐白,是沐白吗?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李子木兴奋的快步上前和其打招呼。 分别已经很长时间了,当初说是一两个月,谁知要等到快过年才相聚,有一奈奈的失言了。 “拜见吉王殿下。” 李沐白毕恭毕敬的带着家人行礼。 “嘁……好好好!” 李子木上前扶起他,顺手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不知是不是错觉,李子木感觉到他的颤抖。 “陈夫人好!” “拜见殿下。” “李小妹也来了,哇塞,小妹长得越发水灵了,一点也不像你哥,不得了啊,以后不知会便宜哪个臭男人。”李子木笑嘻嘻的,不见外的言道。 “拜见吉王殿下。” 李嫣然盈盈下拜,抬起头来忍不住送来飞白眼。 白我干啥?李子木懵逼中。 安宁站在李子木身后不远处,望着佳人,嘿嘿傻乐,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殿下,我,臭男人是我!” 无需安排,李子木直接带着众人登堂入室。 林王妃,朱王妃,杨二丫,就是悠魅,永嘉公主李芳灵,潇湘一群人都在。 十弟李从信在院子里忙着烧炭呐,你没看错,他们晚上要吃烤全羊,烤乳猪,烧烤走起来。 一番拜见,不在话下。 “安宁,去通知一下林将军和朱将军,另外去一趟温府,温生温玉也请一下,还有江源和潘瑞,今日我们年轻人好好聚一聚。” “遵命,殿下。” 安宁一蹦三尺高,飞一般的离去。 “这是肿么了?”李子木问身边的沐白。 沐白脸色一黑,“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娘看上了他。” “谁?安宁?” “嗯。” 这个事可大可小,沐白作为好兄弟,有才又有貌,肯定是要重用的,安宁又常在身边行走,也可以说是自己人。 但是,有的大人物会很忌讳此事。什么情况?我身边都是你的人?没人了吗?你们互通消息,相互配合,甚至勾搭成奸,隐瞒视听,几个意思? 女子们在大厅里落座,吃着点心聊着天。李子木和沐白来到门口院中落座。 看着李子木陷入沉思,沐白连忙解释道。 “我娘还没定下来,初步了解后,才知道安宁的父亲是德化县令安如昌,他的哥哥安南在霸下军军中任职,家世显赫,又是权贵,所以……。” 沐白没有点明,李子木已然了解,这是找我报备来了。 氏族在古代是非常团结的,你拉我一把,我助你一臂之力,大家相互依靠,相互生存。 最早的部落也是从氏族聚集演变而来,随着多个氏族的报团取暖,就有了国家的雏形。 “无妨,看他们俩的缘分吧。” 李子木没在意此事,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于是,他接着言道:“德化县安如昌?霸下军安南?”这才是他关心的事情。 “是的,殿下,他还有个妹妹叫安心。”沐白言道。 李子木端着茶水,再次陷入沉思中。 虽然漳州军一直属于清源郡的势力,但李子木平时关注甚少,德化县隶属于漳州的管辖范围之内。 自从上次与胡三刀安溪山大战之后,很多的流民强盗等,被就地安置在附近的德化县。 没有过多的插手漳州府的日常事务,一来是因为老丈人林道的关系,放心;二来是李子木的有意为之,这不是他考虑的重点。 泉州已经被李子木大刀阔斧的改革过,也慢慢变成整个清源郡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中心。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了领头羊的带领,就会产生虹吸效应,特别是经济上。 但漳州一直是林家的天,又是林妃娘娘的娘家,更是第一个支持自己的人,所以不好大刀阔斧的下狠手。 最难啃的骨头就是军事上,不过已经慢慢通过“大风军”潜移默化的分化其势力,又征调了楼泰楼将军进入长乐镇,再加上支援“扬风军”的南部战线,可以说,完全达到了超预期的效果,“军力尽出”。 现在的漳州势力已经可以稳稳拿捏了。 底层的交融已经日渐成熟,上层的融合还在纸面上。 盯着身旁的李沐白,越看越欢喜,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想什么来什么。 有好几次,沐白都被看毛了,肿么了? “是时候了。” 沐白楞了一下,“什么是时候了?” “你娘的有眼光。” “殿下,你是不是在骂人?” “那没有。” “哦,那必须的。” “你妹也有眼光。” “还好吧。” “嘿嘿,万事俱备只欠你,就从你开始吧。” “从我开始?几个意思?”沐白一脸懵逼! “你要做大舅哥了。” “大舅哥?” 第两百四十七章 你真是一位好叔叔 沐白终于回过神来,吉王殿下是同意了这桩婚事。哎呀!妹妹要嫁人了,肿么一下有点不适应。 “可是……我妹!感情的事……,不好说吧!”沐白嘀嘀咕咕都结巴了。 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声娇呼:“我不嫁。” 原来李嫣然一直在不远处默默偷听这哥俩的谈话,只言片语落在耳中,再凭她哥的一声“大舅哥”,料想事成了。 可是,你们有没有问过我? 众女眷都在,场面瞬间一静。 “二妞……慎言。”陈老夫人一时之间又气又急,站起身来直跺脚。 “妹妹……!”沐白直摆手,让她别说话。 李子木回头看着李嫣然,又看了看陈老夫人,感情你们没商议好啊? “几个意思?”李子木有点生气了,威势和压力剧增。 虽然古代姻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李子木是现代人,还是保留了自由恋爱的思想,退一万步来说,这都要谈婚论嫁了,当事人不愿意了,什么情况?玩呢? “殿下,恕罪,小女妄言了。”陈老夫人连忙解释。 “殿下,还没见过安县令呐,只是初步打算。”沐白也站起身解释道。 李子木没理他们,对着李嫣然问道:“说说你的理由。” “他……他有点啰嗦。” “啰嗦?还有呢?” “他……他。”李嫣然看到安宁进来的身影,脸色一红。 “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李子木帮她说了出来。 安宁迷茫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大家在聊什么?只是感觉气氛有点沉重,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那倒不是,只是有点……有点不想离开娘和哥。”李嫣然飞速的撇了一眼某人。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安宁人都被电麻了,媳妇?吸溜! “哦,恐婚症。”李子木脸色一松,明白了。 他们家一路漂泊,相依为命,猛然间要分开,要嫁人了,李嫣然一下子有点不适应,还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一想到以后要和家人分开,以后都要靠自己一个人,就有种对未来的恐惧感。 “还有,我哥还没成亲,我……不急。” 绕到沐白身上了。 “也对,你们古……你们大多讲究长幼有序,是个理由。”李子木差点把“你们古代”说了出来。 众女脸色不一?几个意思?我们?难道你和我们不一样? “白啊,不小了吧?难道你不想拥有,婚后浪漫难舍的情,窒息拥抱放肆的夜?” 沐白脸色一黑,自动忽略殿下后半句,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他快速看了一眼他娘,拱手道:“启禀殿下,过了年就二十了。” “二十了,算大龄青年了,那,是时候给你找媳妇了,对不对陈老夫人?”李子木微笑的对着沐白的娘言道。 什么情况?儿子也有意中人了?我肿么不知道。 “那感情好。”陈老夫人由忧转喜,眉眼舒展开来。 “殿下,娘,没有。”沐白羞涩的解释道。 “你还是处男?”李子木好奇的问道。 “处男?什么意思?殿下。” “童子鸡。” “殿下,别闹。”李沐白的脸更黑了,红黑红黑的。 “百济的大饼脸看不中?” “那不是。” “哈哈,还是我们华夏儿女有眼缘,对不对?不过适当的快餐可以解解馋。”最后一句很小声,李子木下道了,要开车了。 百济天高皇帝远,朴家更是个中老手,色中饿鬼,看他那些大小舅子就知道了,没个一百也有八十,全国到处都有丈母娘,玩得那叫一个花。 沐白竟然出淤泥而不染,难得可贵。 “殿下,你说什么奇奇怪怪的?快餐?” “停,下回分解。” 只见小伶俐领着小铃铛进来了。 小铃铛已到了启蒙开学的年龄,搁在以前那是想也不敢想,吃都吃不饱,学个der啊,但现在不一样,学识算术、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五行八卦,呸!五行八卦没有。 总之就是忙,从天黑忙到天黑。可以说,小铃铛目前是王宫里最忙的那个人,起早贪黑,起得比鸡早,吃得比狗好。 李子木一开始还准备给她减减课业,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你比我还忙?和其相比,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小丫头不愿意,对一切都存有好奇心,妥妥的好奇宝宝,她还有厨艺课你可敢信? 从当初的瘦瘦弱弱,到如今的粉嘟嘟,肥嘟嘟,不用猜,厨艺课大有长进。 小铃铛目前是王宫里唯一的孩子,宠冠后宫,要抓鸡绝对不抓鸭,要星星绝对不给月亮,妥妥的王宫小公主。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李子木刻意纵容的结果,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仿。 同时还有另一层意思,不要给有喜的林王妃施加压力,重男轻女的思想包袱不要有,生男更好,生女也不差,在我这里,男女都一样。 “拜见殿下。” 小铃铛奶声奶气,有板有眼的躬身行礼。 “小大人。” 李子木一把把他抱了起来,举高高。 换来一阵银铃般“咯咯咯。” 老十李从信也不烧炭了,跑过来接过小铃铛,言道:“来,叔叔教你玩火。” 众人脸色一黑。 “你真是一位好叔叔。”李子木忍不住吐槽道。 “那教你唱数字歌。”李从信腆着大脸要卖弄一下学术。 “叔叔,别闹!”小铃铛一万个不愿意。 “一头牛两匹马三只小羊找妈妈,四只鸡五只鸭,六只小鸟叫喳喳,七条鱼八只虾,九个小虫慢慢爬,十个数字真有趣,小朋友们笑哈哈。” 李从信上次从九哥那听来后,念念不忘,时常显摆。关键是又能唱歌,又能学数字,棒棒哒!普及算术学识,本郡王当仁不让。 快夸奖我啊,死命的夸,我禁夸。 殊不知,换来一众大白眼。 “老十啊,出去后,别说你认识我,本殿下丢不起那个人。”李子木一个头两个大,愁死了。 “九哥,这可是你教给我的。” “别,你是自学成才。” 第两百四十八章 四大神装 “今日,我们男子下厨,你们女子享受,哈哈。”李子木说完后,就冲入院中,加入烧烤的行列。 潇湘看着那个背影,眼神恍惚,随着彼此相处时间的增加,自我觉得吉王殿下真是越来越不同于常人。 性格好,没架子,待人温和可亲,和谁都能聊得来,特别是他的一些奇思妙想,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对一个人感兴趣就是陷入的开始。 这首儿歌朗朗上口,过目不忘,不仅有数字还有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可是从一个大男人的嘴里唱出来,总感觉不对味。 “娘!” 咦,都把我给唱尿急了。 刚才又吃又喝的,果汁都尝了三四种,水果点心更是没住嘴,那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向林妃娘娘告罪一声,拉上悠魅来到一处新奇的地方。 “卫生间。” 美美的享受了一次抽水马桶,轻轻一拉,水自来。 方不方便先不说,仪式感超棒! 王宫是个神奇的地方,处处充满惊喜,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抽水马桶时的惊愕。 悠魅手把手的教导,让自己这个来自“大城市”的人,很受伤。 此处还有鲜花点缀,檀香净化,香皂净手,毛巾擦拭。贵宾会所了解一下。 姐长这么大,什么没见过?污秽之处竟然能别具一格,独出心裁,可敢信? 最可气的是旁边雪白柔软的纸,竟然是用来擦屁股的。你们家有矿吗?嘿嘿!有。 有钱人,会享受,偶尔奢侈一点,可以理解,但是,当悠魅偷偷摸摸拿出“护舒宝”的时候,潇湘彻底不淡定了。 我特么裂开了呀! 你这堂堂的王爷,清源郡的天,莫非只是副业,主业是妇女之友? 吉王殿下真是……!对不起,是姐肤浅了,姐词穷了。 其实,王宫里还有一处她流连忘返,念念不忘的地方,自己有幸体验了一次,就是温泉室。 躺在洒满花瓣的水池里,浑身通泰,身心放松,来口点心,再来杯果酒润润喉,那感觉,飘飘欲仙有没有? “悠魅妹妹,你真是有福之人,这神仙般的日子,让姐姐羡慕不已。” “哈哈,姐姐说笑了。”悠魅小眼睛弯成月牙状,自豪之情不言而喻,藏也藏不住。 从污泥般的红尘里一跃而起,飞到别人望尘莫及的地位,妥妥的一步登天。 如今夫君疼爱,两位王妃姐姐更是照顾有加,还有两位表弟也有人生归属。前半生是磨难,后半生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人生赢家有没有? “有时候,姐姐在乱想,和你换一换,那该多好呀!”哪有少女不做梦? “换一换?”悠魅脸色一紧。 “哈哈,玩笑话,我可不想失去自由,妹妹别介意。” “是啊,一入侯门深似海,自由?” “我们女人啊,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不过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不像姐姐,空长你三岁,至今还在四处漂泊。” 想起自己的事,潇湘迷茫了,以她的情况,早已过了适婚的年龄,妥妥的大龄剩女。 虽有才女的名头在,但名头不是家,也不能当饭吃。 一个人不能被捧得太高,太高了让人望而却步,太高了也容易摔死。特别是一个女人,更是有苦自知。 潇湘愿意在泉州定居下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在金陵城的时候,她被捧得高高在上,高处不胜寒。 来到清源郡的时候,她感觉到舒服,这里不谈虚的,讲究实用,注重实效。 而且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此地女子的地位有所提高,做工的女子茫茫多,甚至有的女子比男子还会赚钱。 看看吉王殿下的三位王妃就了解了,各有各的产业,各有各的事情,相互合作,相互进步,相互发展,一家人把清源郡搞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按某人的话语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就这思想,在北方,你敢想? 自古以来,女子大多是男人的附庸,甚至有的地方,女子被当成家里的私有财产,可任意买卖。 “姐姐可有意中人?”悠魅八卦似的问道。 “意中人?” 脑海中瞬间想起长街遇刺的画面,还有某人宽阔的怀抱。多少次午夜梦回,咦,停。 “没有。” 潇湘眼神闪躲的撇开,顺手采下一朵花,肿么有种偷腥的刺激感,还有深深的罪恶感。 看着潇湘的神情,悠魅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轻声言道:“不知是谁有如此福气,能娶到如此漂亮大方,文采出众的姐姐?” 感受到悠魅火辣辣的眼神,潇湘急中生智,慌忙拉起悠魅的手。 “好妹妹,我们快走吧,他们应该快到了,别让大家等急了,那就失礼了。” 两女衣决飘飘,犹如一阵风。 前院里,众人齐聚。 李子木在和江源说着悄悄话,朱英俊和林风站于一旁,潘瑞陪在林妃娘娘旁边窃窃私语,小铃铛忙前忙后,唱着儿歌跟着“坏叔叔”玩火。 两人轻手轻脚,悄咪咪的归位。 “年后,你去梅州吧,拿四州之地先练练手,顺便协助林仁肇林将军搞好军队后勤工作,不要怕,大胆地干,以后还有更大的担子交给你。” “遵命,殿下,不过……!”江源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人,但讲无妨。” “殿下,梅州城当地的氏族若是……?” 江源考虑的是,你是吉王殿下,能镇住场子,我不一样,又逢和南汉开战在即,若是下面阳奉阴违,处处掣肘,出了事,可就是大事了。 “你考虑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吧,本殿下给你一道手令,对城主以下官员皆有暂时任免权,另通知夏柯全力辅助于你,对汕头、潮州和敬州一线有巡查职权。” “谢殿下体谅。” “随喜,你从青鸾里面抽调十人给江源做情报人员。” “罗统领,你从睚眦里面抽调二十人给江源做护卫。” “够不够?” “够了,够了,谢殿下!” 江源感激不已,忙起身下拜。殿下就是靠谱,给权利,有人辅助,有情报,有护卫,四大神装加身,妥妥的安全感。 “装备配齐了,就要做出成绩来,若是……懂否?” “懂,江源必定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第两百四十九章 起雾了 人丢了 交代好江源的事情,李子木抬头打量着大小舅子,准新郎官的眉眼里藏着春色,呸!是喜色。 朱英俊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时不时的给温玉来个眉目传情,换来各种风情万种,羡煞旁人。 白衣小将林风依然酷酷的,佳人不在,唯有看着李从信带着小铃铛,玩火玩得不亦乐乎,自己也有点跃跃欲试。 四只烤炉一字排开,温生不仅是烤炉的建造者,现在还是此次烧烤的总负责人,忙着脚不沾地,而李从信和小铃铛,不提也罢,他俩就是来添乱的。 “你俩傻站着干啥?帮忙去啊!” 两人拱手行礼后,也加入玩火烧炭的行列。 今日,年轻人齐聚一堂,人员众多,准备的食材不仅量大,还丰富多样。 蔬菜有香葱、白菜、蘑菇、芹菜、韭菜等,肉主要是鹿肉和羊肉,鸡腿和鸭腿也安排上,猪肉只选用了五花肉,再加上各种贝类、虾、鱼、海鲜等,最后加上香干豆腐,鱼丸。 各种水果、饮料、酒水,妥妥的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随着烤肉的炊烟袅袅升起,飘散开了,大厅里的女士们也坐不住了,纷纷来到门口,看着院中忙碌的众人。 更多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子木身上,随着一把孜然的挥洒,香味又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大家都忍不住咽口水,其中就包括朱亭和潇湘。 吃货的世界里只有美食,减肥不存在。 “烧烤美酒小龙虾,虽然很贵,但是有滋有味,人间烟火味,烧烤最珍贵,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还得吃烧烤,一杯小酒解心宽,解懒解馋解腰酸。” 拿着扇子负责扇风的李子木一边吆喝着,一边故意使坏,把烟使劲往众女的方向扇。 “嘿嘿!都饿了吧,来一起上。” 殿下都发话了,纷纷犹如出笼的鸟,叽叽喳喳加入烧烤的团队。 “朱亭,来,给你五花肉。” “谢夫君,夫君能烤猪蹄吗?” “能,叫厨房的人安排,先油炸一下,再拿过来烤,这样味道更好,记得拿点芝麻来。” “嗯!”朱亭拿着竹签,啃着五花肉,一路小跑,幸福的小眼睛眯成桃型。 “悠魅,来吃鹿肉,你看你瘦的。” “谢殿下。” 悠魅小心翼翼接过,不知所措,好香啊!不知该不该立刻放进嘴里。 看出她的窘迫,李子木又递上一根,吹了吹,直接送到她嘴边。 “乖,张嘴。” 悠魅的脸色瞬间变得娇艳欲滴,太贴心了吧。不知是火烤的,还是自带技能。 樱桃小嘴刚刚开了条缝,鹿肉就到了嘴里,有点粗鲁,不过好喜欢。 潇湘傻傻的看着景,瞬间觉得嘴里的鹿肉不香了。 “你也要喂?”李子木盯着她打趣道。 “不不不,殿下我自己来。”潇湘闹了个大红脸。 看着李子木四处撒狗粮,朱英俊也不甘示弱。 “玉,给你烤鸡腿。” “呸!” “你不吃啊!那我吃。” “不是,我要两根。” “嘿嘿!安排。” “来,我喂你,啊……!” 旁边的林风气得翻白眼,你真会撒狗粮。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口羊肉串,竹签子都干断了,仿佛咬了一口朱英俊。 唉!我的芯瑶妹妹,好想你啊!撕心裂肺的想! 潘瑞挪移着小碎步,默默的靠他俩远点,迎来江源善意的微笑,龙虾肉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分外诱人,尝上一口,鲜甜美味,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开始大快朵颐。 李芳灵和小铃铛坐在躺椅上老神在在,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对李从信颐气指使,堂堂郡王被指挥着团团转。 沐白的手艺还不够娴熟,也忙得额头冒汗,可还是跟不上妹妹李嫣然的进货速度。安宁站在不远处,急的直跺脚,快叫我呀!馋不馋的另说,主要是必须要伺候好佳人。 好像是心有期盼,必有回应,大舅哥终于送来了目光。安宁忍不住指了指自己的嘴,用哑语“我,我,叫我呀!” “我尼玛,我妹妹都吃不饱,你也要吃?呸!”沐白忍不住翻白眼,你真是个老六。 “烧烤集天下之大成,可以说什么都可以拿来烧烤,华夏地大物博,食材更是丰富繁多,而各地的饮食文化却是天差地别,你们知道顺口溜吗?”李子木一边烤螃蟹,一边言道。 “顺口溜?”身旁的潇湘忍不住问道。 “正所谓,南吃王八北吃蟹,两广吃遍自然界,西北羊肉顶一切,东北大酱蘸世界,云南蘑菇登仙界。” 众人目瞪口呆! “两广?云南?这是哪里?”好奇宝宝潇湘。 阿西,不小心说漏嘴了。 “现在的南汉吧,不重要,来,给你烤个鲍鱼补补,嘿嘿!” “烤鲍鱼就烤鲍鱼,你笑得如此猥琐,几个意思?” 唉,良将易得,知音难求,就让我在开车的路上一骑绝尘。 烧烤好吃,就是油烟味太大,老人和孕妇不宜多吃,林璐和陈老夫人端坐在厅堂内看热闹,她们另有一套席面伺候。 不一会,一份份烧烤摆满了餐桌,林可心和小伶俐跟着忙前忙后,跑进跑出,累的香汗淋漓。 看出林妃娘娘眼神里的羡慕,陈老夫人感慨似的言道:“年轻就是好啊!若是老身再年轻个十年八年,必也跟上去凑凑热闹。” “陈老夫人言重了,来,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林璐回过神来,等小宝宝降世了,必须补上这顿烧烤,哼! “听王妃娘娘,老身敬娘娘一杯。” 陈老夫人性格豪爽,满饮一杯甜酒,唇齿留香。 林璐端起橙汁,微笑着回敬。 “可心,去把我娘也叫来,大家一起吃,热闹热闹。” “是。” 木炭在噼里啪啦的燃烧,食物在网格上蜕变,香味在空气里弥漫,一片欢声笑语,大家举杯相邀,瞬间觉得彼此的关系又拉近了许多。 潇湘眼神迷离,她醉了。 欢快的气氛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朱英俊负责的烧烤架浓烟滚滚。 鸡腿厚实,火大了容易烤糊,火小了,又等不及,急性子朱英俊使劲加木炭,酿成大错。 我尼玛!起雾了。 “咳咳……温玉你在哪?” “咳咳……英俊你在哪?” 烧个烤,人丢了?你们俩玩吧!李子木指挥着众人抬着烧烤架远离这老六。 第两百五十章 小白兔又来了 烧烤,平凡生活里的热辣慰籍。 架起炭炉,升起袅袅烟火,将串好的食物一一摆上,刷油,很快便能听到它发出滋滋的声响,熊熊炭火的炙烤下,一滴滴热油顺着食物饱满的纹路慢慢的滑下,令人垂涎三尺。 快要烤好之时,撒上孜然辣粉,抹上酱料,让经过炭火洗礼,原本就香气四溢的食物,愈发的入味,撸上一串,被烤后的麻辣咸香味,充斥着口腔。 食物既保留了原有的鲜嫩与多汁,又有炭烤后的焦香酥脆感,一串下肚,可谓是油而不腻,唇齿留香。 古人在追求“辣”的道路上,也不遑多让。 姜辣嘴,蒜辣心,芥末专辣鼻梁筋,唯独辣椒不是人,辣完前门辣后门。 当然了,现在没有辣椒,却有姜蒜和芥末。打碎了,一样辣死你。(芥末从周朝开始,就有明确的食用记载。) “来,给大家表演个绝活,气氛搞起来。” 众人一听,立马围了上来。 如果在烧烤架子上放块铁板,就变成了铁板烧,小铲子挥舞起来,一枚鸡蛋稳稳的落在铲子上。 只见蛋液顺着铲子的缝隙流在铁板上,炙热的温度很快让蛋液凝固,李子木划拉着铲子,一个“心”跃然成型,再来一个帅气的收尾,一箭穿心,“哔”!完美! 场面瞬间安静,众人一下子被震住了,还是你会玩! 潇湘瞠目结舌,简简单单的一枚鸡蛋,经过殿下稍微操作,竟然变成一道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九哥,好棒啊!我要吃这个蛋。”李芳灵首先预约了。 “哇塞!九哥牛批!我要学这个蛋!”李从信两眼放光,学会此绝活,泡妞,呸!调情岂不是又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殿下,我也要学你这个蛋。”小铃铛蹦蹦跳跳。 李子木一脸黑线,聊得啥?停,平台又要禁播了啊。 烧烤都吃得差不多了,现在是要学技术,“那谁,快去找块铁板来。” 李从信一看就会,信心满满,今日必须学废了,我要画美女,画心爱的小五,给她个惊喜,咦,不行,小六也是贴心人,也来个,小四好像也不错,呸!我要画全家福。 完了,鸡蛋遭殃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盘子里的两颗“心”重叠相连,林璐都忘记了咀嚼,“这是鸡蛋做的?” “殿下说这叫心心相印,专门给娘娘做的。”林可心微笑着言道。暗想:“心心相印”殿下的心,我叫可心,嘿嘿!你脑洞真大! 丈母娘和陈老夫人相视一笑,殿下真是有心了,浪漫的一批! 女婿不仅称霸一方、论权势地位、论经营手段、论谋略方针、论聪明睿智、论性格人品、论待人接物,都是上上之选,可以说是,妥妥的平生仅见,从女儿的只言片语中她只有模糊的印象,如今是切身体会到了,现在他还懂浪漫,有情调。 家里的老姜?不谈也罢。就当前半生喂狗了。 乌漆嘛黑的朱英俊终于“显出原形”,手拿两根乌漆嘛黑的鸡腿,茫然无措。 “咦,佳人何在?” “玉儿。” “咦,你是谁?” “我呀,英俊啊!” “英俊,啊!快来给我做个蛋。” “蛋?”两股一颤。 其实看似简单,却也不简单,劲大了,蛋裂了,劲小了,蛋碎了,关键是要把握一个力度的问题,太大了不行,太小了也不行,口诀:唯熟尔。 一看就会,一学就废的李从信暴跳如雷,急的火冒三丈,今天是彻底跟鸡蛋杠上了。 殊不知今日小小的烧烤活动,让鸡蛋的身价倍增,间接刺激了清源郡一股养鸡的热潮。 鸡对李从信仰天怒吼:“我谢谢你啊!” 来波小知识,母鸡抱窝最适合的鸡蛋个数是15只左右,孵蛋时间是标准的21天,过了时间就是……坏蛋。 另,如果鸡窝里存放有15只鸡蛋,那鸡就可能要断蛋了,就是不下蛋了,因为它要准备孵蛋了。 夜晚的星空繁星闪烁,夜晚的凉风也带着脾气。 凉亭四周被挡风板隔离大半,亭内炭火正旺,带来丝丝暖气。 烧烤也是个体力活,李子木瘫坐在躺椅里,盯着斜上方的夜空在发呆中,旁边是懒洋洋的朱亭,斜靠在他的怀里。 今日她可是大展神威,把能想到的食物都烤了一遍,好不好吃?看她那圆鼓鼓的小肚子就知道了。 特别是那个烤兔肉,又嫩又香又辣,滋滋冒油,吸溜!根本停不下来。 “烤兔肉好吃吗?” “好吃!” “夫君给你讲个小兔子的故事吧。” “又是小兔子?抽筋扒皮的那只吗?”朱亭条件反射,坐起身来。割完动脉割静脉,那只小兔子太可怜了,她记忆深刻。 “嘿嘿!这只小兔子很幸福,不会被抽筋扒皮。”李子木邪魅一笑。 “被大象擦屁股那只?”这只小兔子也很可怜,咦,停! “也不是。” “夫君,你讲。”朱亭正襟危坐,竖起耳朵聆听。 “说有一只小兔子在森林里迷了路,走啊走,走啊走,终于遇到一只小黑兔,于是,它就上前问道:“小黑兔,你知道去大槐树的路吗?” 小黑兔说:“知道呀!” “那你能告诉我吗?” “可以啊!你让我快活快活就告诉你。” 随后,小兔子再次出发。 走啊走,走啊走,又迷路了,这时它又遇到一只小白兔,于是,小兔子上前问道:“小白兔,你知道去大槐树的路吗?” 小白兔说:“知道呀!” “那你能告诉我吗?” “可以啊!不过,你让我快活快活就告诉你。” 于是,小兔子兜兜转转终于到家了,然后,小兔子有喜了,你猜,它生下的小兔子是什么颜色? “黑色。” “不对。” “白色。” “也不是。” “不是黑也不是白,那是什么颜色?”朱亭迷茫了,绞尽脑汁努力的想不出。 “想不想知道小兔子宝宝的颜色?” “想啊!” “嘿嘿,让我快活快活就告诉你。” “咿呀!夫君你好坏呀!” 旁边的炭盆里适时炸出一粒火星,瞬间闪亮周边,绚烂多彩,美轮美奂。 与之相呼应的是在大陆的最南方,响雷阵阵,火光冲天,浓烟直入云霄,犹如上天的怒吼,响彻四方。 第两百五十一章 打招呼 春风白云美好出行,欢迎来到美丽的羊城广州,四季如春繁花锦,云山珠水岭南香,花城广州欢迎你。 兴王府就是现今的广州。 南汉皇宫大内。 皇帝刘鋹懵的一批!此刻他哆哆嗦嗦提着裤子,看着耀眼的火光在自己家里肆虐,什么情况?天降神雷炸刘鋹? 一众宫人侍女妃子犹如无头的苍蝇在他身边来回穿梭,四散奔逃。着火还好,就是一开始连续不断的,轰隆隆的炸雷声,让他们吓得肝胆俱裂。 一名侍女慌不择路,冲撞到了刘鋹,瞬间把他惊醒。 侍女抬头一看,吓得惊魂失措,连忙下跪告饶。 他感觉到了怒火,冲天的怒火,无处发泄,暴虐的念头在急速攀升,“连你也敢冲撞我?” 刘鋹四处寻找趁手的兵器,没找到。 跑到旁边的花丛中,摸起一块石头,回首后,对着侍女的头颅就是狠狠的一下,两下……。 场面血腥而残暴。 不远处刚刚赶来的龚澄枢龚相,吓得驻足不前,牙齿打颤。 虽然是隔三差五的能见到,但每次都能直击心灵,刺入灵魂。 另一边,国师兼“巫师”樊胡子也到了,她将脸转向一边,选择性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担心她?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远方的火好大呀,火光冲天,烟尘滚滚,该找个什么理由?呸!该代表上天找个什么理由,先过了眼下这一关。 微风吹起她的秀发和耳畔,夹杂着咸咸的湿气,扑面而来。 起风了。 风雨,一向是相辅相成,结伴同行。 火借风势,更增威势,越发的蔓延开来。只见整排整排的宫设,淹没在滔天的火海里。 这么多的宫设烧起来,这是多少银子呀?咦!烧了是不是要建造?哇塞!我滴乖乖! 快烧,再来点风! 樊胡子一开始心疼的直跺脚,想到还有此等妙事,又忍不住手舞足蹈,欢天喜地,大喜,大欢喜啊! 理由有了:皇宫着火了,马上就迎来了上天的大雨,哈哈!但是一开始的炸雷这么解释?对,上天给你打招呼呐,不小心口气大了点。 “天不亡我大汉也!大喜!大喜啊!皇上!”樊胡子兴高采烈的上前报喜。 刘鋹懵逼了! 把我当傻子呐?我特么家都烧了,你上蹿下跳的来给我报喜?是不是想试试本皇的刀利不利? “国师,何以教我?” 几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只见刘鋹满脸鲜血,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狰狞。 “吾皇,小小火势在天威之下不堪一击,起风了,来雨了!上天也在帮着你呢!” 刘鋹一怔,上天也在帮我?深呼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细细感受一番,哎呀!还真是。 “哇哈哈!国师大喜啊!” 樊胡子刚要解释一番,传达一下上天的指令。 这时,躲在另一边暗处的龚相一看情况好转了,立马打乱发型,撕开衣衫,只穿了一只鞋,就火急火燎,连滚带爬的冲上来献殷勤。 “陛下,你没事吧,可吓死老奴了,你可是金贵之体,在此等冲天大火下,竟然毫发无损,真是天佑我大汉啊!” “小小火势,不值一提,本皇自有上天庇佑。” 在火光的照耀下,看着衣衫不整,发型凌乱的龚相,刘鋹欣慰不已,关键时候,还是你靠谱啊! 终于逮到机会,樊胡子上前言道:“陛下,其实本国师早已得到上天的指示,你今年有此一劫。” 刘鋹脸色一黑,我尼玛,你早知道?那你不告诉我?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皇帝陛下你的福报来了!” 刘鋹的脸色由阴转晴,福报? “国师,福从何来?” “其实啊,本国师早就觉得这后宫的布局啊,不符合你的身份,你可是得上天庇佑的天子,富有四海,居住之地必须要像大海一样宽广。” “你看那天庭,可是无边无际!这可是代表上天已经认可了你,给你的福利来了。” “是啊,陛下,老奴愿献出后山的茶园给你增福!” 在古代,穿衣和造房子都是有规定的,几品官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品级多高,门槛就有多高,不是你随便可以加高的。 和珅家里藏着龙袍,就抄你家,你特么想做我的位置?张居正家门槛高了点,也变成一个板上钉钉的罪名。等你落难时,这些都能要了你的命。 “后山的茶园是你的?”刘鋹问道。 “陛下,前些年你赏我的!” “我赏的?哦……!是有这么一回事。” 看出这君臣友谊不浅,樊胡子妒忌心发作,眼神一转。 “大火好像是从后山茶园着起来的,”樊胡子来了一刀。 “噗通!陛下冤枉啊!”龚相立马跪倒喊冤,卧槽!这可大可小,你这个妖女别害我呀! “天雷好像也是!”樊胡子又补了一刀。 龚相要裂开了,吓麻了。 刘鋹的眼神一寒,精光凌厉。 “陛下,老奴对你忠心耿耿,为你殚精竭虑,从不敢有二心啊!陛下!” 看着只穿一只鞋的龚相,刘鋹又迷惘了。 樊胡子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一来适时打压了龚相,二来表忠心,确定了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三来这白花花的银子,以后还是由我说了算,你靠边,嘿嘿! “陛下,反正后宫的房子已经年久失修,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次刚好一起整修。” “国师辛苦了!龚相啊这后宫的建造就交给……!” “陛下,本国师还得到上天的指示,在这边要建一个望月亭,在那边要建一个烈日宫,形成阴阳之态,以壮我大汉国威,当然了,还有其他的一些小小的变动。”樊胡子及时打断刘鋹的话语。 “那,那就交给国师了。” “定当不负殿下所望!”樊胡子大喜,到手了。 “国师啊!这一开始的天雷是几个意思?”刘鋹指了指上面,他还是担心这个,轰隆隆的天雷,直接吓尿了。 正在关键时刻,冷不丁一下,卧槽!不会功能受损吧? “陛下放宽心,这是上天给你打招呼呐!那啥,一不小心,口气大了点。”樊胡子睁着大眼说瞎话,唬得他俩一愣一愣的。 第两百五十二章 纷纷出手 “打招呼?”龚相一万个不信,不过刚刚被樊胡子拿捏了一把,现在不敢反驳。再说,炸雷确实是从自己的茶园方向炸响的,多说多错,我还是闷声发大财吧。 装傻谁不会? 不过,回去后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龚相不信,但架不住皇帝刘鋹信啊! “噗通!”跪倒,对着上天就是三叩九拜!虔诚的一批! “陛下,你是否很久没有给上天祈福告慰了?”樊胡子又要作妖。 刘鋹皱眉一想,“是有段时间了。” “这是上天给你的警告,可不敢再懈怠!” “国师言之有理,待三日后,本皇沐浴更衣,戒荤戒素,亲自驾临祈福殿,以告上苍!” 樊胡子满意的点点头,嘿嘿!尽在掌握之中。 珠江口商船上,陈彦望着染红的天空,喜得龇牙咧嘴,棒棒哒!奥利给! 清源郡钦定的王商,盛启盛老板亲自陪同,从刚开始的懵逼状态迅速回归,连忙竖起大拇指,献媚道:“陈统领,大手笔啊!” “嘿嘿!基操!基操!” 陈彦说的低调,满满的成就感却是掩藏不住。“放炮”我们是专业的。 “这次有劳盛老板了。” “不敢,不敢,能为吉王殿下效力,我等义不容辞。” “盛老板,再稍等片刻,料想他们也快到了。” 陈彦由于身份特殊,安排好之后,在弟兄们的一再恳求之下,唯有先一步撤离了茶园。 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有何颜面去面对吉王殿下?快走,麻溜的,你在这里,我们心里不踏实。 “能为英雄们略尽绵薄之力,我盛家不胜荣幸,陈统领言重了!” 话音未落,岸边传来清脆的哨声,两长一短。 “他们到了。”陈彦大喜,圆满了。 弟兄们陆陆续续上船,到了甲板上,纷纷纳头便拜,个个喜形于色,能轻轻松松立此大功,陈统领功不可没。 陈彦一一招呼,这个握握手,那个拍拍头,得力的来个大大的拥抱,以资奖励。 “咦,肿么还有个孩子?” “启禀大人,爆炸后,一片骚乱,我们遇到了他,他说他是楚国王室的后人,和南汉有不共戴天之仇,希望能带他逃出来,必有重谢!我们想着敌人的敌人,应该算是朋友,所以就顺带……!” “楚国王室?楚国不是灭了吗?” “呸!有我楚峰在,楚国就灭不了!”少年脸色坚毅,透着桀骜不驯的倔强。 陈彦看了他一眼,未做反驳,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年少轻狂的影子。呸!谁不曾年轻过,往后啊!现实的毒打有你受的! 眼下,没有时间深究此事,在敌人的地盘上总是不踏实,唯有尽快离开此地,方为上策。 “先离开此地再说,盛老板开船。” 兴王府,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望着皇宫方向的漫天大火,百姓们眼神里有惊恐,有解气,有庆幸,也有寒意。 更有的人四散奔逃,也有的人跑过之后,留下点什么。 “听说了吗?皇帝无德,上天才降下大火,惩罚他。”一名书生模样的人和身边的朋友小声说着话。 “嘘,小点声。” “你咋知道的?” “刚才在地上捡的。”他的朋友接过小纸片,立马看了起来。 只见小纸片上不仅有刘鋹的大大小小罪状,还有他杀兄弑弟等隐秘的消息。 “卧槽!大汉要乱了。” 刘鋹继位后,为防止兄弟间动刀兵,起战事,他想到了个好主意,“把你们提前先杀了,不就解决了?只留我一个!” 将隐患和不确定因素,彻底消灭在萌芽状态,就很棒!请叫我小机灵鬼! 于是,什么投毒,暗杀,绑架,构陷,无所不用其极。前后历时二十八天,超过一个月,算我不专业。 新皇登基三把刀,第一刀斩向最亲的人,就很棒! 当然了,很多脏活累活都是暗搓搓进行的,现在被有心人给翻了出来,搞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青鸾也出手了。 三青源酒铺后院,李托、何贵和刘大有哥仨望着红红火火的天空,惊恐的一批! 自从和吉王殿下一别之后,哥仨辗转到了敬州,随后又秘密进入兴王府,蛰伏了下来。 普天之下,只有清源郡的吉王殿下有天雷,这声音,哥仨太熟悉了,刻在骨子里的“美好记忆”。 “肿么都到家了,还能感受到哪位大佬的余威?”何贵小声的言道。 “是啊!吉王殿下的手真长,都干到皇宫了。”刘大有来捧哏。 “我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李托有了紧迫感,他稍稍稳定心神后言道。 “大哥,其他人都打好招呼了,你的干女儿也同意了,愿意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声援大哥,只有沃宗德这个王八蛋不上道,被严词拒绝了。”刘大有义愤填膺的言道。 “沃宗德?他可是礼部尚书,下午打听到,当初我们被俘之后,他在家大摆宴席庆祝呐。”何贵来火上浇油。 李托气得咬牙切齿,他在位的时候,两人就不对付,他被俘之后,朝廷更是没有一丁点的表示,此人在背后可是出了大力的。 我尼玛,当我死了吗?自己怎么说也是一员前线大将,竟然没有激起一点点涟漪?沃宗德,你是真的狗啊! “回归”哪有这么容易,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还有沃宗德这个王八蛋挡路,下绊子。 李托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正在他回忆过往,积攒仇恨的时候,背后的黑暗里显现出一个影子来。 何贵和刘大有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小碎步后退。 “谁?”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 “还有谁,沃宗德那个王八蛋!”李托没在意是谁在问他,脱口而出。 影子再次隐入黑暗之中,无声无息。 剩下的哥俩惊出一身冷汗,大哥威武!大哥牛批! 睚眦也出手了。 第两百五十三章 花钱消灾 两日后,刘鋹看着手里的奏章纳闷不已。 “鱼是上午吃得,鱼刺是中午卡的,人是晚上走的。” 沃尚书喜爱吃鱼,他是知道了,此人顿顿离不开鱼,无鱼不欢。可是这个从小到大,天天吃鱼的人,肿么会被鱼刺给卡死?奇了怪了! “沃尚书走的……很安详。”龚相绞尽脑汁想到这个词“安详!”嘶!沃尚书这走的流程好顺啊! “鱼刺从上午卡到中午?当我傻子呐?”刘鋹咆哮道,吐沫星子喷了龚澄枢一脸。 “那鱼刺大,这么大。”龚相唾面自干,还用手掌比划了一下。 沃尚书走得很蹊跷,龚澄枢掐着大腿也想到了,但是想到了又能怎么样?没个年把二年查不清楚,眼下关键的是善后事宜。 “萝卜”走了,留下一个坑,势必又是一次权利的争夺,有斗争才有收入,呸!才有发展和进步吗! “这么大的鱼刺往嘴里塞?” “陛下,人都走了,鱼刺大小不重要。”龚澄枢小声的反驳道。 “嗯,也对!” “陛下,现在考虑的是礼部尚书的人选问题,还有一些对你不利的一些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嘁!”刘鋹不以为意,刁民如草芥,无妨。 “嗯!龚相,礼部尚书你有什么提议?” “启禀陛下,听说李托李将军回来了。” “李托?败军之将,还有脸回来?先押入大牢,打个三天三夜。” “陛下,李将军可是忠勇可嘉啊!城破后死战不退,和敌人进行了长达几个月的斗争,忍住毒打和摧残,终于,找了个破绽,拼命又逃了回来!想继续为我大汉效力。” 钞能力发作了。 “你怎么以前没有给本皇汇报过?” “都是沃尚书那个狗贼,掩盖陛下你的视听。原想着设法营救来着,谁知沃尚书又百般阻挠,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李托不是被抄家了吗?” “是的,陛下,沃尚书亲自去抄的家。”反正人死了,锅都给你背,不过分吧?过分也没办法,你爬出来咬我呀? “先审查,一五一十给本皇查清楚。” “遵命,陛下。” “李托?本皇好像记得他和沃尚书不合来着。” 刘鋹不在状态,这几天一直不在状态,确切的说,自从被天雷惊到了那晚开始。昨晚又试过了,某项功能丧失了,罢工了,冬眠了。 人生少了一大乐趣,在变强和变心之间,他在向变态转变。 “陛下啊,沃尚书已经死了,哇凉哇凉的那种。”龚澄枢一个头两个大,跟着你是真的累,操心又操肺。 “李托,嗯,以前他也是忠心耿耿之臣,不会是清源郡的卧底吧?” 经天雷一炸,刘鋹的智商蹭蹭拔高。 “卧底?不能吧,他还冒死带来了敬州城的兵备防御图。” “敬州?陈延寿这个征北将军就是个废物,告诉他,年前拿不回敬州城,让他提头来见。” “哎呀!卧槽,陈延寿是我的铁杆小弟啊!肿么烧到我头上了?”龚相心中有一万匹动物跑过,挠挠的。 哪还有心情管李托的事。 “陛下,会不会急了点?那大火……。”龚澄枢想转移一下刘鋹的注意视线,并给他提个醒,上天对你有意见,安安稳稳的别作妖啊! “你特么敢给我提大火?说,是不是从你的茶园烧过来的?啊!”吐沫星子又乱飞,下雨一样。 “陛下啊!老奴查过了,现在的情况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怎么查的?” 刘鋹很好奇,你这二货什么水平我会不知道?这才两天不到,你竟然都查清楚了?还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从上到下,统统杀光。”八个字轻飘飘吐出,背后却是血淋淋的杀戮。 “哈哈,看不出来,你也学到了本皇的一点点技能。” “那必须的,跟着陛下是我老龚莫大的荣幸,没吃过猪肉,呸!耳濡目染,烟熏火燎之下也能学到陛下你的一点点风采。” “哈哈!孺子可教!” “谢陛下。” “交给你个差事,把这两晚侍寝的人统统杀掉。” “两晚侍寝的人?全部吗?” “全部,一个不留。” “妃子也……?” “听不懂吗?”刘鋹脸色一寒。 龚澄枢瞬间白毛汗爬满额头,心肝颤,这是咋的了?妃子也干掉?我错过了什么? “另外,给本皇秘密召集一些江湖术士。” “江湖术士?那方面的?”龚相低眉顺眼,不敢看刘鋹的脸,他还在想以什么由头,处理掉那些妃子和侍女。 “那啥……那啥房事方面的。” “房事……?”龚相两腿忍不住一紧。 “吾皇,这下你可问到老奴的知识盲区了。” “呸!你这个阉货是不是嫌命长了?” “老奴不敢,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龚澄枢连忙告罪,撒腿就跑,本想给皇帝开个玩笑,差点把自己给开了,特么的,真是伴君如伴虎。 话说李托昨晚送来的宝贝,真是让自己大开眼界,一尊琉璃观音像,可敢想? 祖传的?特么的,你家真有钱,破船还有三斤钉,古人诚不欺我。 这辈子是不完整了,没办法,只能修来世了,这礼真是送到心坎里了,棒棒哒。 吴越西府。 皇帝钱弘俶老钱钱虎子,盯着不远处叽叽哇哇的郑王李从善,心里挠挠的。 你们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的。 攻我福州,占我领地还不算?现在还有脸大言不惭要赔偿?没办法,弱国无外交,相比于南唐,吴越还是小卡拉米。 这些年一直在大国势力之间徘徊,谁强听谁的,要点赔偿也无可厚非,就当友情赞助了,特么的,其实是习惯了。 这次本想狠狠地,挫一挫清源郡的嚣张气焰,集合精兵悍将,战船百艘,不敢说是手拿把掐,那也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刘启这个不争气的,家都被偷了,来来回回被人家打劫个三五遍,可敢想? 实在没办法,从建国之日起,吴越就被南唐包围了,开局就在坑里,从他爷爷那一辈就在想着往上爬,特么的,都爬三代了,还在坑里,这么多年了,呸!说多了都是泪。 一边被挨打,一边还要花钱消灾,我#@¥%……! 第两百五十四章 换个老板 丞相沈虎子,你没看错,据历史记载此时的吴越丞相就是沈虎子。钱虎子配沈虎子,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呸!两公也容。 还有安僖世子钱惟濬(jun)、彭城郡王钱惟治、大臣赵壹、陆珏(jue)、大理评事蒋驷、大理寺丞沈曾庆大伙一起来配合表演。 吴越十三州,皆是富庶之地,文教兴盛,商业发达,军事?不提也罢!和南唐十战九败,呸!习惯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稳如老狗,稳得一批! 李从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远到近,有理有据,说得唾沫星乱飞,脸色涨红,口干舌燥,真特么过瘾,要钱就是爽,就是有点口渴。 “郑王,这一百万两太多了。”丞相沈虎子发话了。 “多?大兵出动,人吃马嚼的,不要钱吗?” “没有年终促销,打个折吗?” “我尼玛,打骨折要不要?我大唐的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你问他们答不答应?” “五十。” “九十。” “六十,不能再多了。” “八十,不能再少了。” “郑王殿下,给老钱个面子,七十好了。”老钱一锤定音。 李从善瞅着君臣的形态,看样子是榨不出油来,暗想:走个林妃,换来七十万,不少了,再说,老六给的底线目标是五十,自己还能截留个二十,美滋滋! “陛下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都听陛下的。”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烟消云散,大家相互微笑致意,成了。 “报,启禀陛下,边境的南唐军队撤退了。” 众人瞬间感觉被耍了,疑惑的看向李从善,不对啊!这边刚谈好,你们就撤兵了?你打电话了还是发微信了? “那啥,不是快过年了吗?谁家过年不回家吃顿饺子。” 李从善暗骂,卧槽,这么快就撤兵了,就不能等两天吗?呸!等半个时辰也好呀!太特么尴尬了! 我特么紧赶慢赶,就是为了打个时间差,还好刚才谈妥了。料想吴越君臣不敢戏弄我? “对啊,快过年了,陛下,今年何时休沐?”沈虎子眼神一转,计上心来,我拖死你。 “哎呀!众爱卿今年也辛苦了,劳心劳力又劳神的,明天休沐。”老钱的智商在线,和沈虎子一对眼,立马和好搭档找到了不要脸的默契,能拖一天是一天。 要钱?呸!等来年吧!我们也是有脾气的! 李从善挠挠的,恶狠狠瞪着传令兵,你忒么来的真是时候,真想咬死你。 “陛下,过年还早吧,还有十几天呐。” 李从善不放弃,还想争取一下,这一放假,时间一久就有变数,再说,我还想快点回去呐。 “早吗?我们这边的风俗,呸!这可是国家规定的法定节假日,殿下稍安勿躁。” “陛下……!” “此次时间刚刚好,顺便你还能领略一下我吴越国的风土人情,何乐而不为?蒋爱卿,郑王殿下就交给你了,必须要盛情招待,若有怠慢之处,本皇拿你是问。” “遵命。” “陛下……!” “郑王殿下,请。” 蒋驷看李从善还要墨迹,和老钱对一下眼,得到老大微微点头的指示,上前就抱着他的手臂往外拖。 李从善气得心肝疼。我尼玛!还有生拉硬拽的,你们的脸呐?硬留吗? “殿下,我西府人杰地灵,名胜古迹更是数不胜数,必定让你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告诉你个秘密,年节时分的景点还免门票哦!嘿嘿!”蒋驷混插打滑,滑到沟里。 “卧槽!这是免门票的事吗?本殿下是来要赔偿的。” “哎呀!不是都谈好了吗,年后给你安排。” “本殿下等不到年后。” “别闹,弟弟带你去飞。” “我飞你大爷!” 声音传到大殿,殿内君臣相视苦笑,南唐干不过,还情有可原,毕竟国力摆在那里,现在特么的,连它的小弟清源郡都干不过了? 大家都是人精,现在是多说多错,没看见老钱一直黑着脸吗?沉默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又有宫人送来奏疏。 “启禀陛下,福州刘江的奏报。” 众人互相眼神交流,老大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你特么还有脸上奏报?信不信弄死你? 打开一瞅,老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挠挠的,哥哥刚打发走,弟弟又来了,我#@¥%……!莫非今年流年不利? “沈爱卿,你瞅瞅。” 沈虎子接过奏报,越看越气,后槽牙都差点咬碎了,这老李家一个个的忒不要脸了。 这是什么?绑架吗?要赎金?五百万两?刘启是镶金了还是镶玉了? 呸!不要也罢! 他不要可以,刘江不能不要,那可是亲爹。 刘江接到书信的时候,天旋地转脑瓜子疼,第一感觉就是忒贵了吧,爹用不起了,五百万?他瞬间有种感觉,就是不要爹了。 儿子给你挖个坑,就当你走了,五百万烧给你,可好? 往下一看,哎嗨!绑匪还给方案了,自己凑凑,再问上面申请点,处处为我着想,你们真是服务到家了。 这样一算,也不多。 不过刘江个小机灵鬼一琢磨,三百是要,五百也是要,说不定还能赚一笔,直接断章取义,报了上来,开口就是五百万。 不给?不给我就卖了福州,当然了,这是下下之策。 为啥刘江会有此大胆的想法呐?因为他看到了吉王殿下在结尾给他留下的一行贴心的小字:“若是干得不开心,就想办法换个老板吧!” 换谁?眼下只有你了呗!毕竟亲爹还在你手里。 楼泰已经占了长乐镇,西边的建州和剑州两个臭不要脸的直逼古田,还好古田有老丈人郭权镇守,东边的战船已根据亲爹的指示,交给了“得力干将”曾启强,左右一扫自己就剩下福州城了。 退一万步来讲,拿福州城换个爹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江在考虑后路了。 第两百五十五章 万事终将如意 “陛下,稍安勿躁,一个出价,一个还价,天经地义,可以商量着来吗,是吧?”沈虎子发话了。 此事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谈军事,我吴越可能不及你们,谈钱,我吴越国还没怕过谁。这就是吴越朝廷官员的底气,也是如今大部分人的思想和形式法则。 打不过你,那就拿钱砸死你。 总之一句话:“花钱消灾。” 这四个字也深刻影响了往后的宋朝国策,当然了,没有人明说,大家只管做就好了。 老钱一想,也是,多大点事,不就是钱吗? “沈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派谁南下合适呐?”老钱算是默许了沈虎子的提议,剩下的就是派谁去的问题。具体的赎金底线是多少,还要再秘密商议。 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家一扫,蒋驷去应付郑王殿下了,脱不开身,殿里只有大理寺丞老本家沈曾庆专业对口,那还选啥,就你了。 沈曾庆后背一凉,你们加皇帝带丞相这么多人才搞定李从善,派我一个人去应付吉王殿下?对,还有五百万的巨额赔偿?呸!是赎金,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吧? “陛下,小人位卑言轻,恐难当大任,再说……。”沈曾庆开口就是拒绝,一万个理由不想去。 “沈大人,眼下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万不可推辞。”沈虎子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另外在“大义”的层面上压了下来。 不去?朝廷要你何用?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谁叫你的位置刚刚好呐,你又是大理寺丞,主管外交,专业对口,天选之人啊!老沈。 再不答应,自己在吴越的仕途就要戛然而止了,既然事成定局,那就拉棵大树来挡挡雷。 “陛下,臣提议由赵大人牵头,臣辅佐。” “陛下,年节将近,臣政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啊!”赵壹连忙抗辩道。 眼神来到陆珏处,陆珏心肝颤,“陛下,臣年事已高,不宜奔波,若此去南方,恐再也见不到陛下你了。”陆珏以死相逼。 安僖世子和彭城郡王却是跃跃欲试,就差自告奋勇了。 老钱一看,卧槽,哪能让我的孩儿去面对“绑匪”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停,沈爱卿在其位谋其政,莫要推辞,你留下,其他人退下。”老钱及时制止了沈曾庆的可怕念头,一锤定音。 众人忙施礼告退,“年事已高”的陆珏跑得最快,小腿都倒腾出幻影。 汀州府,城门口。 江夏江刺史最近不开森,老不开森了。 事后他才回过味来,这是嫁出去一个女儿,还搭上俩儿子,自己是赔本赚吆喝啊! 悟了,上了吉王殿下的大当了。但眼下已成定局,再想反悔,已无可能,不得劲,挠挠的。 老大江源泉州听任,老二江离前往敬州前线督战,如今最疼爱的宝贝疙瘩也要出嫁了,就剩自己孤家寡人了。 “芯瑶啊!这些年,我是又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你爹我容易吗?” 听到前半句,江芯瑶热泪盈眶,听到后半句她戛然而止。 “爹,你说的是啥?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的?” “啊!呸!养大的,爹太激动了,呸!爹难过。” “难过?爹,女儿大喜之日啊!” “啊!爹高兴!老高兴了!” 身旁的心腹柳生满脸迷茫,懵的一批!老爷一定是精神错乱了,等下,要不要给他请个大夫。 人老了,药不能停! “芯瑶啊!嫁过去后,要谨小慎微,注意言行,若是被欺负了,受委屈了,你就……你就先受着!” 江芯瑶一脸懵逼! “爹,大哥也在泉州啊!我为什么受欺负了要受着,再说,还有……还有夫君呐!” “啊!对,爹都忘记你还有个大哥了。” “爹,我是嫁过去,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家好好的。” 我好得了吗?你们一个个的各奔东西,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我再有个头疼脑热,一不留神“嘎”了过去,诺大的家产,接手的人都找不到,我#@#¥……呸! “嗯,爹会好好的,记得写信回来啊!”看着女儿的马车徐徐起动,江夏心如刀割,老泪纵横。 江芯瑶也跟着泪雨磅礴,泣不成声,唯有不断挥舞着小手,告别童年、告别少年、告别过往。 汀州尽头无故里,故里从此别汀州。 含辛茹苦养了十八年,一朝凤飞九天之外,江刺史心痛、腿软,还哆嗦。 “老爷,节哀……!呸!老爷,小姐是嫁人,人生大喜,不是生离死……!哎呀!老爷脚下留情!”柳生的安慰之言,瞬间冲散了江刺史的坏心情。 眼下他只想把柳生按在地上摩擦,你特么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预想中的打闹没有继续,柳生顺着老爷的方向望去,城门口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刚刚到达。 此刻他们朝着自己的方向,肃然而立,悬念没有持续多久,一杆类似蓝色神鸟的旗帜缓缓显现,它迎风飘扬,展翅欲飞。 青鸾驾到! 马车里的江芯瑶过了好一会,才从离别的悲伤中缓过神来,望着飞速倒退的风景发呆中。 未知的前路在等着她,若问她的心情怎么样?微微翘起的嘴角暴露了她的小秘密。 去见你的路上,风都是甜的,嗯……!矜持!矜持一点! 林风就像一阵风,他来时携风带雨,我无处可避,他走时,乱了四季,我久病难医。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感受到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无论是吃饭、逛街、还是睡觉的时候,总感觉他时时刻刻就在身旁围绕,脑海里都是他的样子,点点滴滴,愈发清晰。 还有一种思念,大概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化成热泪……!此刻停留三天。 愿时光静好与君语,愿逝水流年与君同!江芯瑶双手互握,向上天默默祈祷,但遇良人,不负此生。 同一时间,漳州府。 林娴望着久违的场景和熟悉而模糊的景色,潸然泪下。 与豆蔻年华离去,归来已是沧海桑田。故乡巨变,她在努力寻找梦中故乡的样子。 少年安得长少年,海波尚变为桑田。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人间忽晚,山河已秋。漳州府迎来了归乡人。 老姜林道眼角含泪,心疼的看着妹妹,千言万语涌在心口,未敢言,开口是:“你一走,就是半生,苦了你了。” “哥,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林道擦拭眼角。 “哥,我们回家!” “对对对!回家!” 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重逢,意难平终将和解,万事终将如意。(送给自己也送给你们) 第两百五十六章 八四消毒液 南平码头。 金陵郡守朱令携全家终于到达清源郡,期间有宋钱和廖得来暗中接力,保驾护航,一路上顺风又顺水。 望着密密麻麻的舟船在码头里有条不紊,来回穿梭。壮观而高耸的灯塔一闪一闪亮晶晶,三色旗帜在风中来回摇摆变换,指明航道的方向。 朱令目瞪口呆,仿佛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走到近来,自身的船上“砰”得一声,一颗烟花带着尖锐的呼啸冲天而起,直入苍穹,炸响云端。 小女朱菲吓得尖叫一声,陈氏也是脸色惶恐。 身旁的侍卫首领忙上前解释道:“启禀朱大人,勿慌!这是提前通知码头有贵人到访的烟花信号。” “无妨。” 虽然他早已告知此事,但还是震撼的无以复加。 只见高塔上的士兵拿出一杆红色的大旗来回摇摆,船只避让,航道畅通,迅速而高效。 管中窥豹,朱令暗暗吃惊,清源郡不得了啊! 终于能清晰的看见码头了,只见两排士兵护卫两旁,红毯铺道,鲜花围绕,黄博黄大人亲自相迎。 这可是吉王殿下的老丈人,金陵郡守,堂堂的正三品部堂高官,他怎么会放过拍马屁的机会,排面必须拉满。 下的船来,又见礼花绽放,绚烂多彩。 “南平刺史黄博携一众同僚恭迎朱郡守。” “黄刺史免礼,各位大人免礼。” “朱大人,一路辛苦,请。” “黄大人请。” “属下对朱大人真是神交已久,今日可算见到真人了。” “哈哈,黄大人言重,此次有劳了。”毕竟清源郡是南唐的附属势力,明面上虽然是一家人,但细微处还是略有不同。 “朱大人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黄博暗指吉王殿下还是你家姑爷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话里话外透着亲近之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有如此悦耳的恭维之词奉上,妥妥的说到心坎里,朱令难掩喜色,喜上眉梢,心情棒棒哒!你小子真会说话。 南平楼外楼,大掌柜郭春喜拿出十二分的谨慎和小心,用心准备着,这可是老板娘她爹来了,必须到位。 盘桓三日,期间参观了讲武堂、南平造船厂、观测台、制盐厂等不敏感的地方。 霸下军军营属于军事重地,琉璃厂属于商业机密,东峰岛属于火凤大本营,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排面这一块黄博安排的妥妥的。鞍前马后,不辞辛劳。 别以为接待人的活是轻松愉快的,那些地方该去,那些地方不该去,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只字不提,待人接物都是有大学问的,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 劳心劳力又劳神,黄博及一众官员脸上带着笑,心里藏着苦,小心翼翼,不足为外人道也。 正在焦灼时,泉州来信,沐白带着黑龙军驾到,黄博擦擦汗,季道蕴暗暗松了一口气,接待任务圆满完成。 锦岩(丹霞山)某一山头。 大当家三刀胡意气风发,惬意的数着银票,旁边还有两箱金银首饰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身旁的得力干将赵四,滔滔不绝的诉说着昨天傍晚洗劫官府运粮队时的激烈战况,顺便给老大提供口水数银票。 山寨的业务蒸蒸日上,从刚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如今的胆大包天,抢劫官府,前后没用俩月,就问你给力不给力。 “大当家,八统领真是有勇有谋,先用一颗大树阻拦前头的道路,再在后方准备了石块断后,两边山坡上埋伏着弟兄们,啊……!” “只等运粮队到达大树旁,我以为要开始了,谁知八统领镇定自若,无动于衷,啊……!” “眼看着运粮队的人在搬运大树了,把弟兄们急的手心冒汗,啊……!” “正在这时候,只见八统领不慌不忙,起身一箭将领头的头目射倒在地,随后点燃火箭,射入云霄,啊……!” “弟兄们一看给信号了,纷纷弯弓搭箭,三箭之后,抄起武器犹如下山猛虎,直入羊群,杀得敌人人仰马翻,丢盔卸甲,痛快,真特么痛快!” “大当家,你数完了?” “嗯,一共三千五百五十两,怎么感觉有整有零?”胡三刀皱着眉头问赵四。 赵四心虚,忙扭过头,支支吾吾的言道:“那啥,不是,应该……留个出场费。” “我留你妹!你是不是活腻了啊?” “你拿大头。” “大头?还有我一份?” “那必须的,你是大当家吗!” “我特么打死你。” “快点拿出来,麻溜的,少特么误我前程。” 他算看明白了,奋斗的尽头是体制,是官府,是gwy。有了权力,其他都是毛毛雨。 其实他最怕的是悬在头上的那把刀。 赵四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皱皱巴巴的截留银票。 胡三刀匆匆数了下,对上了,四千两整。青鸾的情报能力可不是吃素的。 “八统领是个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就是这个名字,死活不改,愁啊!”胡三刀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拜见胡大当家。” “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抛开过去,只看现在,幸得吉王殿下收留,眼下无名无姓,隶属于睚眦,排行老八,大当家往后喊我老八就好了。”这自我介绍,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老爸?吉王殿下咋给我找个爹回来?”胡三刀懵的一批!我肿么感觉你在骂人呐? 看出胡三刀的错愕!八统领接着说道:“无非是个称呼,大当家喊我小八也可以。” “小爸?小爸也是爸呀?”胡三刀喊不出口,挠挠的。 八统领有原则,不搭腔,望着他傻笑。 “小爸?不是,老爸?不是,爸……爸!”胡三刀都结巴了。 “唉!” “呸!兄弟啊,哥求你个事,咱改个名。” “那不行,这是吉王殿下亲封的,代表无上荣耀,哪能说改就改?” “兄弟啊!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叫胡三刀,你来做二把手,叫四怎么样?” 旁边的赵四懵的一批!还有抢名字的?那我叫啥?赵?卧槽啊! “四?八四?八四消毒液吗?”我特么先消了你啊! 这个傻缺咋跟我的名字杠上了?莫非对吉王殿下有意见?信不信我手起刀落煽了你。 第两百五十七章 正经的强盗 “唉!真是裙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赵四给老大打抱不平,让你改个姓,真是费劲,以后在江湖上如何行走? “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老爸!呸!别混了。” “八统领有勇有谋,以后还要靠你多多出力,眼下年终将近,正是冲业绩的好时候,那啥,四,快给八统领倒茶。”胡三刀殷勤接待中。 作为一把手,对有本事的人尤其依赖,特别是创业阶段,那可是香饽饽,好刀必须用在刀刃上,一为自己开疆拓土,提升业绩;二为自己长脸,功劳大大滴;最后一点就是在吉王殿下面前有拿得出手的功绩,为日后的日子做打算。 胡三刀的思想觉悟为啥突然提高了一大截,因为他有喜了,呸!他有后了!胡家有后了! 与小妾最后一次相见,两人浓情蜜意,干柴烈火,一阵天雷动地火,地动天摇之后,小妾送上暖心的小“礼物”。 “当家的,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要做爹爹了。” 说完后,小妾一脸希冀,欢天喜地等着老胡来表扬。 没有惊喜,只有惊吓,胡三刀忍不住一激灵,“爱像一道光,绿的你发慌!”瞬间撞进他的脑海里。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哆哆嗦嗦说出一句话:“谁……哪……哪位兄弟帮的忙?” “呸!死鬼,除了你还有谁?”小妾从天堂跌到地狱,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小手也顺势掐了上去。 一片真心被辜负,竟然换来了怀疑? 麻木的身体已感觉不到疼痛,任由小妾的手掐出三室一厅来,唯有脑浆子翻江倒海,“真的?” “真真的!”小妾带着怒气回应道。 “我的?”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有迷茫,有祈求,还有点小可怜,小妾软下心来,轻声细语的言道:“嗯……!一开始还不确定,就是后来一想起你,我就想吐,吐啊吐……!” “娟,你可是我老胡家的大恩人啊!”胡三刀一把抱住小妾,眼眶湿润,心跳加速。 人到中年,喜得贵子。原本飘荡随波的心慢慢迎来沉淀,仿佛在一刹那多了些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充盈在其间,简称“责任”! 人不是慢慢长大的,许多时候是一瞬间,一刹那!人也不是慢慢变老的,也是一瞬间,一刹那! 苍白的手掌哆哆嗦嗦靠近,小心翼翼的触摸其暖房,仿佛来自父子间彼此心灵上的碰撞,那一刻,他的眼里有泪,那一刻,他的眼里有光! 后继有人,喜不自胜。老胡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全靠大当家的指挥有方,我们现在是彻底在此站稳了脚跟,每日前来投奔的势力和兄弟陆陆续续,络绎不绝,是不是考虑……?”八统领先捧了他一下,然后试探性打听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八兄弟真是快人快语,和哥哥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有点稍微的变动,四,拿地图来。” “八统领请看,此处是我们山寨,向西五十里有座猫儿山,进可劫掠,呸!影响宋境,退可自保无忧,再看这里,向南八十里有座狗头山,山下有条河,也是进退自如的好山头,你们俩挑一下。” “咋了?大当家的,我们要散伙了吗?”赵四不情愿。 “呸!四啊!我们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吉王殿下说过,三角形是最稳固的阵型,大家三面开花,守望相助,岂不美哉?” “吉王殿下说过?那我去猫儿山。”赵四一眼相中了此处,名字好不好听不重要,主要是喜欢。 没高兴三秒,转首就迎来择人而噬的凶狠眼神。 八统领无需言语,一个瞪眼,赵四秒怂。 “爸……八统领,你先选。” “猫儿山可以说间接的要和宋兵开战,你能行?” “额……!八统领言之有理,我去狗头山。”赵四知道自己的斤两,立马改口。 “还好你有自知之明,猫儿山就交给八统领了,四,你去狗头山,相比于宋兵,南汉还在你的应付范围之内,记住了,前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别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团结一切力量壮大自己,另外,尽快打通与溱水的联络。”胡三刀一锤定音确定了下来。 “八统领,你这边不容有失,所以你带走山寨里三分之二的兄弟和装备,四啊,你等到年后再出发。” “大当家安排的甚是妥当,不过……!” “了解,这是十万两银票,八统领先拿去应急。” 有了钱财的开道,难度系数降低了不少,八统领眉间舒展开了,看样子胡三刀没有下绊子,故意刁难的意思,反而主动配合,难得。 正在三人密谋的时候,外面传来阵阵的呼喊声,随着声音的一次次提高,三人的脸色由红转黑,越来越黑。 打劫不仅靠实力,还要靠运气,不是每次出手都有收获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说不定哪次倒霉,遇到硬茬子,碰到不要命的,损兵折将,受伤丢命都是常有的事。 十次出手,八次有收获就是业绩杠杠的存在,剩下的两次只有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吃了。 有了挫折,才有动力,肿么提升士气呐?喊口号,先把自信心找回来,青鸾的洗脑力量毋庸置疑,不过这次的洗脑人好像力量用大了。 “坚强……坚强……坚强……坚强!” 口号很奈斯,简洁明了,朗朗上口,过目不忘。 跟得上口号的人,喊出来很正常,不过总有几个语速快的,喊着喊着就特么的变味了,不小心还起到了领头羊的作用,变成了“强坚……强坚……强坚……强坚……!” 你拿速度换声音?看懂的掌声。 青鸾的“洗脑人”懵逼了!这是我带头喊的吗?我在哪?我是谁? 不知为啥,声音越来越高,直冲云霄,响彻山林。里面有一分自信,一分嘚瑟,剩下的八分全奔下三路去了。 我尼玛,都把我喊硬了! 三人彻底坐不住了,手忙脚乱的跑了出来。 胡三刀老远就高喊道:“停,别喊了!都特么别喊了,我们特么的是正经的强盗!卧槽啊!” 第两百五十八章 我都要 泉州柳巷。 红浪漫足浴城。 最大的包厢内,李子木、老十李从信、林风、朱英俊、李沐白、罗三水、江源七人一字排开,犹如七匹狼驾到。 作为穿越中的一员,不开家足浴店,如何对得起这身份。 此地古色古香,古朴典雅,人员更是百里挑一,层层选拔,个个是可甜可郁可妩媚,收放自如啥都会的存在。 “这里是本殿下的一次小尝试,试营业,你们都是本殿下最亲近之人,今夜不分大小,都坐,就当给你们发福利了!”李子木一言而定。 等候的间隙,只见不远处靠窗的位置,一名戴着面纱,身着清凉的古装美女在抚琴,她眼神清澈,葱葱玉指划过琴弦,赏心悦目!音准不准不重要,要的是这份意境和画面。 旁边茶几上摆着水果、茶水、点心、檀香袅袅,琴声悠扬,再加上犹如白莲花般的美女相伴,美哉! 按吉王殿下的意思,今夜为大小舅子“开光?”呸!饯行,三日后他俩大婚。 微风荡漾,不时吹拂其面纱,尖尖的下巴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着荧光,惊鸿一瞥的樱桃小嘴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李从信的小心肝犹如猫抓一样,头伸得老长。 “这位姑娘,如果你未嫁,请爱惜自己,如果你已嫁,请你对得起你的另一半,如果你是卖,请说出你的价格,如果只是为了漏,那麻烦请多漏一点,因为在下有点看不清。” “噼里啪啦!丁零当啷!” 琴声在晚风中凌乱!美好的画面瞬间稀碎! 李子木一脸嫌弃!“老十啊,你是真博爱!” “九哥,我只是想给她们一个家而已。” “啧啧!你大小也是个贵族,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少用筷子搅动大缸,多让蝌蚪游长江,穷时看肤白貌美,富时观扇贝喷水!格局拉起来!” “九哥,我怀疑你在开车,可是没有证据。” “呸!再送你一句话,马走日字象走田,人生如棋,愿你如马。” “马?几个意思?九哥!” “自己体会!” “九哥的车开得是越来越隐晦了,你变了!” “呸!”李子木一躺,不想理他。 江源嘿嘿傻笑,没憋住。 “小江你说。”李从信转移方向,盯着江源问道。 “郡王殿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嘁!你们这些文人就会搞花花肠子。”李从信自讨没趣,也顺势躺了下来。 朱英俊有点小兴奋,妹夫真会享受,还足浴城,不就是洗脚吗?林风却有点放不开,坐的板板正正,帅酷的人设真累。 相比于林风,沐白和罗三水更不自在,浑身不自在,和殿下同坐?呸!同躺,瞬间感觉彼此的关系拉进了不少。 两人眼神交流,小心翼翼的躺下,双手抓着躺椅的扶手,准备随时起身。话说这躺椅真舒服,软软的。 还未靠到椅背,就传来了敲门声,两人顷刻间坐直腰板。只见辛妈妈一脸笑意,进门后,纳头就拜。 “拜见……拜见各位贵人。” “辛妈妈,你不是管着婚介所吗?怎么在此?”李从信一骨碌从躺椅上坐起,疑惑的问道。 辛妈妈可是妹妹李芳灵的得力干将,清源郡的大部分女子在其管辖之内,无论是婚配就业,还是生儿育女,背后都有其影子存在。随着九哥对女子地位的重视程度,她们水涨船高,扮演者愈来愈重的角色。 辛妈妈在清源郡女子心中也是一位响当当的存在。 “回禀郡王殿下,兼职,兼职。”辛妈妈快速看了一眼李子木,搪塞似的答道。 本来在南下的船上,一下子闲下来浑身不舒服,她自告奋勇想为清源郡的青楼事业,再接再厉,再创佳绩。谁料吉王殿下一句话要重用自己,激动的好几宿彻夜难眠。 来到泉州后,迅速进入状态,忙得团团转,分身乏术,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八瓣来用,脚不沾地了解一下。 清源郡缺人才,女子管理人才更是奇缺。自己是忙并快乐着,权利的欲念是要上瘾的。 还好有一群干女儿能帮忙打打下手,但是。 “妈妈,女儿的琴棋书画都生疏了。” “呸!流民所的女子登记都做完了吗?大风军的十几个军官对娘子的要求了解了吗?去医疗队的几名小娘培训了吗?吉祥商会需要的人准备好了吗?” “还琴棋书画?老娘撒泡尿都要抽空,快去干活!” 这就是辛妈妈的现状,培养管理人才,迫在眉睫。 一样米养百样人,总有人想不吃苦,不受累,还能有躺赢的,或者以前就一直混迹红尘的,或者是观念没有转变的。 你让我去医疗队救人?姐不会,长这么大,姐就会伺候人。将类似的特殊情况上报,李子木思虑一番,足浴城应运而生。 辛妈妈当仁不让,成为第一任足浴城城主。 专业对口,人尽其才。 “女儿们,进来吧。” 一排莺莺燕燕,鱼贯而入,环肥燕瘦,姹紫嫣红,不一而足,清一色的面纱遮面。 除了李子木,都被震撼到了。朱英俊兴致勃勃,林风的小脸由白转红,眼神闪躲。剩下的沐白哥仨都麻了,太刺激了。 “九哥,大阵仗啊!怎么感觉像在选美。”李从信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小场面,辛妈妈介绍一下。” “启禀各位贵人,这是一号、六号、八号、十一号……六十六号,八十八号。” 此时,第一感觉和眼神的交流尤其重要,宽大的包厢里,火花四溅。 “六十六号过来,大家选吧。”李子木最大,他先选好,也顺便打个样。 “哥,我都要。” “你给我gun!” “洗脚,洗脚啊!你想干啥?”李子木气得牙疼。 李从信脸色讪讪,洗脚?干洗啊!他没敢反驳,这有很大的操作空间的,哥! “辛妈妈,去准备六张贵宾卡,他们一人一张。”李子木下次打死也不带他来了,丢人。 “遵命,殿……,遵命,贵人。” “风,英俊选。”李子木直接跳过老十。 很快大家挑到眼神对的人。 第两百五十九章 水灵儿 其实在古代,关于椅子的样式有很多种,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贫乏。 同时椅子在不断进化和完善的过程中,还代表不一样的身份和含义,这里简单说几个。 有代表着皇权至上的宝座;有代表天人合一的圈椅;有内圣外王的皇宫椅;有师出有名的太师椅;有学优则仕的四出头官帽椅;有代表文人清雅的南官帽椅。 有代表大权独揽的交椅;有修身养性的禅椅;有美若瑰玉的玫瑰椅;有油灯提梁的灯挂椅;有大家闺秀喜欢的秀墩儿等。 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有躺椅,嘿嘿! 木盆奉上,温水加好,毛巾准备,脱鞋,脱足衣(此时没有袜子一说,足衣,顾名思义,脚的衣服)。 “贵人选盐浴,艾草,还是醋?”眼下就这三种,其他项目后续将持续改进。 “艾草加盐。”李子木选了两种,醋他受不了,太酸爽,总感觉是在腌猪蹄。 “三种全要。”李从信就是辣木自信。 剩下的人一看,心里有数了,妈妈告诉我们,不能跟傻子一起玩,纷纷跟上李子木的脚步,选了艾草和盐。 经常泡脚,能疏通经络,加快血液循环,还可驱寒,对女子来说还有改善宫寒的作用。下一步再开一家女子足浴馆,清源郡有钱的大娘子小娘子还是很多的。 从脚入水的那一刻始,从下到上能感觉到毛孔迅速张开,浑身舒爽,遍体通泰,再被柔弱无骨的小手一碰触,那感觉,犹如过电般酥麻。 其实人体的很多重要穴位都在脚上,密密麻麻,强大的中医来给你解答。 然后,躺在软绵绵的躺椅里,如坠云端,飘飘欲仙。动一下手指头都懒得动,身体和感官的享受得到了莫大的升华。 什么?怕痒?怕痒也要忍住,臭脚丫何时有如此待遇?再说五两银子的起步价,着实让人肉痛。 我要啃猪蹄,啃五两银子的猪蹄,以形补形。 足浴的魅力,无处不在,以前大部分在贵族中流传,现在为了银子,呸!为了增加再就业,促进商业发展,面向大众,必能风靡一时,若不信?有史为证。 夜幕下的足浴城迎来了老公破产式的消费,或许我们会明白莫泊桑的一句话,洗好的,洗贵的,就是不洗免费的,88号小妹略显羞涩和生疏的手法,贴心的问候以及温柔的话语,都让他感受到了初恋般的甜蜜。 洗脚只是一时的,办卡加钟才是主旋律,请不要相信,男人办卡加钟像山坡上的蒲公英一样,唾手可得,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每当私房钱攒够88号小妹的临界点,小妹的温柔值得他全力以赴,哪怕粉身碎骨。 罗曼罗兰曾说过,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宁可身上无分文,也要借钱度佳人。大哥一怒为红颜,欠债还了好几年。 几人中只有李子木还算正常,舒舒服服,迷迷糊糊的进入假寐状态。李从信是吃过猪肉的,轮享受这一块,他当仁不让,很快就爱上这种感觉,惬意的直哼哼。 其他人个个受宠若惊,林风紧张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我的脚,我会不会变得不纯洁了?沐白更是一脸郑重,咬紧牙关,仿佛在和武林高手大战紫禁之巅。 朱英俊最会演,表面上波澜不惊,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 江源歪着头,抱着枕头,咬着枕角,小腿抖个不停,都麻了,话说你这姿势……?被强了吗? 罗三水不愧为罗三水,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从柔弱无骨的小手摸到他脚的那一刻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没停过。 内心独白:哎!哎哎!哎哎哎!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喂!额滴亲娘来! 足浴,喜欢的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对怕痒的人,就像受罪,受刑一样。 大家都没说话,全部的精力都拿来对付脚上的魔爪了。 最可气的是,吉王殿下和郡王殿下竟然打起了鼾,鼾声四起,琴声相伴,两人此起彼伏,犹如交响乐。 给林风洗脚的是八号小妹,清纯的如同白莲花,脸色比林风还要红的通透,望着眼前的帅哥,甜在心里,爱在手上,她嘴角不时的扬起,眼神闪躲,难掩羞涩。 这攻势,小鲜肉林风那吃得消,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履薄冰。 “小娘子,可以了,让我休息……休息!”林风小小声的言道,顺便抽回双脚,再也不愿放在脚盆里。 水珠滴在地上,犹如八号小妹的心,瞬间摔得稀碎。失望之色一闪而逝,忙起身拿起手边的毛巾,想给他擦脚。 “我自己来。” 林风接过毛巾,胡乱擦了几下,然后盘膝而坐,顺手拿起茶杯,喝口茶压压惊。 “我们还有送足衣,免费的!” “不用,我有。” 洗脚不满意,擦脚也不让,送足衣也不要。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八号小妹惶然无措的站在那里,可怜无助的瞄了一眼弹琴的女子,再左右打量一番,包厢里只有自己闲了下来,莫非被贵人嫌弃了? 她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手指来回搅动着衣角,双肩抖动,眼泪像不要钱似的,顷刻间滴落成雨。 无语凝噎,我见犹怜,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面纱很快被打湿,显现出朦胧的轮廓。 泪珠划过脸颊痒痒的,八号小妹也顾不得要脸了,呸!哪里还有脸?第一次洗脚就整黄了,她撒娇似的扯下面纱擦眼泪,露出真容,包厢里瞬间多了一种色彩。 “小娘子长得真带劲!” “哇塞,面纱之下竟藏着绝世容颜。” “我滴乖乖!我下次一定叫八号。” 正在几人惊艳的时刻,辛妈妈拿着贵宾卡推门而入,现场很诡异,笑容凝结,一脸懵逼!o((⊙﹏⊙))o! 八号小妹仿佛找到了组织,“哇”的一嗓子哭出了声。 悠扬缠绵的琴声也跟着附和起来:“噼里啪啦!叮叮当当!” 李子木和李从信这哥俩被琴声打断,慢慢醒转,开机。 “水灵儿,怎么了?”辛妈妈问道。 第两百六十章 双胞胎 告状她是不敢的,贵人有错吗?唯有把责任默默揽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省自身,讷讷不言。 琴声停了,场面寂静,李子木和李从信还在懵逼中。 “要你有何用?洗脚也不会,旁边待着。”辛妈妈一边训斥,一边将水灵儿拉到身后。 对着李子木连忙行礼,随后上前对林风告罪道:“小娘子新来的,技艺还不够成熟,也不懂规矩,这位贵人容量则个,马上给你换一个,可否?” “不是她的原因,是我怕痒。” 望着梨花带雨的佳人,林风揽下了责任,怜香惜玉的情怀他还是有的,再说,也确实是自己的原因,怕不纯洁了,对不起江芯瑶。 古时候,脚是私密的禁忌,特别是女子的脚,夸张点的说法,看一眼,你就得负责。 水灵儿停止了哭泣,眼神一亮,躲在辛妈妈背后,偷偷打量着林风,眼含晶莹,心如鹿撞。 “不怪她,我也怕痒。”江源来打圆场。 “是啊!小事情,一开始是很痒,习惯后就舒服了,其实感觉超爽的。”朱英俊也附和道,顺便夸赞了一番。 弄明白了,误会一场。 “风,什么情况?你怕痒?”李子木说话了。 “没,怕……怕不纯洁了。”林风支支吾吾道。 “啥?不纯洁?嘁,难道给你洗一次脚,还要你负责?” “好啊!好啊!辛妈妈说个数,我给你赎身。”终于聊到李从信的痒处了,他比大家还兴奋。 李子木挠挠的! “你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洗个脚,还赎个人?来一个,赎一个,本殿下的足浴城还开个屁啊!”李子木气得口不择言,身份都暴露了。 众女一怔,本殿下?整个清源郡敢这么自称的只有吉王殿下,纷纷起身,站于一旁。 水灵儿瞳孔放大,立马低头,再也不敢看向李子木一行人,她的小腿不自觉的抖动,指节捏得发白,细密的汗珠渗出。 “九哥,说不定林将军有难言的苦衷,今日给他洗脚,再想到明日她再去给别人洗,心里不舒服,是吧?”李从信看出点苗头,笑嘻嘻的来拱火。 “风,是这个意思吗?说真心话。” “姐夫,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不想……,对,是有点,都听……姐夫的。”林风涨红了脸,快速瞄了一眼水灵儿,眼神在空中交织,闪出不一样的火花。 姐夫?林将军?哇塞!漳州林家?豪门贵胄,水灵儿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什么叫听我的?你是不是皮痒了?明日大婚,今晚你纳妾,你是不是飘了?” “九哥,这一码归一码,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吗!大不了日后……也可以的吗,是吧?”李从信挖墙脚的本事又增长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现场竟然出现了抽泣声,大家一看,又懵逼了,o((⊙﹏⊙))o! 琴师哭了,什么鬼? 辛妈妈也想哭了,小祖宗啊!求求你,别再添乱了! 看着李子木要发飙的眼神,辛妈妈连忙解释道:“她们俩是亲姐妹。” 琴师忙下跪拜倒:“拜见吉王殿下,拜见各位大人,我们姐妹自幼父母双亡,被人牙子来回倒卖,颠沛流离,兜兜转转之下,幸得辛妈妈收留,妹妹若能得林将军庇佑一二,已是万幸,万不敢高攀成妾,望吉王殿下垂怜。” 此女答问有理有据,让李子木起了好奇之心。 “揭开你的面纱。” 面纱缓缓滑落,只见又一抹颜色照亮包厢。 “双胞胎?” 李从信不淡定了,眼神冒绿光,我滴乖乖!这是捡到宝了。 “我妹妹叫水灵儿,我叫水灵伊。”琴师解释道。 “你父母起名字真够随意的。”李从信来打趣,有点酸。 “原来的名字早已忘记,是……是后来人帮忙起的。” “九哥,今天说破大天,我也要帮她赎身!”一想到能和林风一起……!哇塞!太刺激了,李从信指着琴师,彻底下道了。 呸!是做亲戚。 水灵伊羞红了脸颊,不敢抬头。 “你给我滚!要赎也是赎给风儿,你是想也不要想,家里六个还不够吗?”李从信一抬屁股,李子木就知道他的龌龊思想。 “有两个感情破裂了。” “什么时候?” “刚刚……!” “呸!你个渣男!” “风……你说!” “姐夫,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你今晚疯了吧,水灵儿还没敲定,又出了个水灵伊,你都想要?” “对,你还有姐妹吗?比如水灵三。”李从信色眯眯,眼巴巴的打岔问道。 大家一阵头大,朱英俊和江源他们使劲憋着笑,郡王殿下真是太有意思了。 李子木要裂开了呀,早知就不带这帮流氓来了。她们是来学手艺,学知识的,不是学姿势的。 辛妈妈不说话,心里挠挠的,还没开业呐,吉王殿下一来就挖走了两名台柱子,太难了。 拍着林风的肩膀,打量着他,嘴上的绒毛已褪去,黑黑的胡茬初现端容,走过花季雨季,长大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少年慕艾,无可厚非。 要不要帮老丈人定下来,会不会有点插手别人家事的嫌疑,他姐会不会闹? 看出李子木的犹豫,李从信小声言道:“九哥,一个也是赎,一双也是赎,差别不大。” 其实,作为后来人的李子木想多了,即使是妾,在此朝代也是可以任意发卖的,和货物一样,这和娶妻不一样,娶妻必须是门当户对,要考虑到家室、背景、人脉、家族前景等等。 唉!洗个脚,送一对双胞胎,这生意亏到姥姥家了。 “古人有成人之美……!”李子木刚起了个头。 “谢姐夫!”林风。 “谢殿下!”琴师。 “你们这么急干嘛?但是……要等你大婚之后。” “嘿嘿!好的,姐夫!” 林风腼腆的傻笑,李子木挥挥手,算是答应了下来。 众女一脸羡慕,妥妥的一步登天有没有? 很快,辛妈妈不情愿的拿来姐妹俩的卖身契,双手交给李子木,李子木转手塞入怀里,顺便瞪了一眼林风,林风张了张嘴,没说话,一脸憨厚的傻笑。 “殿下,还洗吗?” “洗个屁。” 刚起身,只见朱英俊恋恋不舍,凑了上来,还不忘给八十八号小妹抛个媚眼,小声言道:“妹夫啊!其实我也……!” 李子木鞋也没穿,拔腿就跑。 我妹你大爷! 第两百六十一章 抡大锤 王宫左侧,林府。 虽已至中夜,林府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员来回奔走,异常忙碌。 喜房作为重点,早已布置妥当,主题以红色为主,大红的“囍”字高高挂,再搭配上各色装饰,显得富丽堂皇。 如今房内代表有福的娘子们,在做铺喜床的任务。铺龙凤被,铺鸳鸯枕,扫床,撒帐,床脚的位置放了一束麦秆和一束稻秧,喜床的四根床角位置放了用红布包裹的喜钱。 有福之人,俗称“好命婆”!即身体健康,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父母健在,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 只听其中一名娘子言道:“铺床铺床,富贵堂皇,财源满地,米粮满仓,铺床铺床,喜气洋洋,先铺四角,后铺中央,铺床铺床,男婚女嫁,花烛洞房,夫妻恩爱,共枕同床,百年好合,鱼水情长,早生贵子,播种成双,儿女满堂,龙凤呈祥。” 一段出彩的吉祥话,妥妥的说在沈氏的心里,门牙都露出标准的八颗,大大的红包奉上。 准备就绪后,媒婆又上前沿着喜床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无误后对沈氏点点头。 终于轮到姑姑林娴上场了,按说不该是林娴,说到底她是一名寡妇,严格来说,她都不能出现在喜房之内,但是,其身份尊贵,妥妥的皇亲国戚,又是亲姑姑,舍她其谁? 只见她将事先准备好的红枣、桂圆、荔枝、红绿豆等喜果放在喜被的四角之下。 沈氏招手把两名聪明伶俐,健康可爱的孩童叫到身边,一手拉着一个,他们俩代表“金童玉女”,是滚喜床的主角,也代表多子多福的好寓意。 “来,脱了鞋,等下你们俩给姨母好好滚,先滚……先滚个一百两的。”沈氏大手笔,起步就是一百两。 两名孩童两眼放光,一百两?妈呀!一年的压岁钱,今夜不滚个千儿八百两,都对不起晚上的三碗饭。 “姨母,你瞧好吧!”小男孩跃跃欲试,等不及了,每一分钟都是钱啊! “姨母,来之前,娘带我练过了,滚个个把时辰,不带晕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来邀功。 “好孩子!”沈氏一脸欣慰,这是专业人士啊! 个把时辰?一百两?众人听得直抽抽。 林娴都有点小吃惊,忍不住小声言道:“嫂嫂,我们家开钱庄的吗?一百两?” “是啊!你不知道?” 某人愣在当场。 怎么说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可以说是城里来的,肿么有点跟不上节奏? “来,让姨母看看你们俩的表演,上……!” 两名金童玉女“嗖”的一声窜上了床,躺倒就是漂亮的翻滚,从床头到床尾,来回穿梭。 话说,喜床有点大! 一开始两名孩童不相上下,随着时间的推移,练过的小女孩优势上来了,不紧不慢,匀速翻滚。 看出小男孩露出疲态,沈氏掏出一把准备好的喜钱洒在床上,给他们增加动力。没有夹杂红枣和桂圆,就是赤裸裸的一把铜钱。 “来,滚起来!” 两名孩童一边抢喜钱塞在兜里,一边翻滚,无比快乐着,还有额外福利?我滚! 不一会,又慢下来,沈氏又是一大把喜钱奉上,再次翻滚! 双慢下来,撒钱! 叒慢下来,撒钱! 叕慢下来,撒钱! 众人都麻木了,嘴巴张开就没合上过,你们家是真的“壕”啊! 只见喜床上不一会散满了各色铜钱,还有颇多的银币,其中几枚金币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亮晶晶的。 两名孩童是又幸福又快乐,你争我抢着,好不热闹,另一边是伤心和难过,都急哭了,三个兜塞得满满登登,小男孩裤裆里都塞满了铜钱。 呸!铜钱已经不香了,银币和金币才是争抢的目标。 捡不完,根本捡不完! 太多的铜钱掉落在床下,砸在地板上“叮叮当当”,仿佛敲打在众人的心里。 老姜林道站在喜房外,嘿嘿一脸傻笑,儿子要成亲了。 同样的戏码在朱府也在激烈上演着,今儿可是黄道吉日,宜铺床,宜室宜家。 朱令携全家亲自上阵布置喜房,陈氏和小女忙里忙外,朱亭领着小铃铛坐镇中央,小伶俐在旁殷勤伺候着,不断送上干果等零嘴。 小铃铛是幸福并快乐着,从进门嘴巴就没停过,粉嘟嘟的小脸惹人爱,再加上人美嘴甜,不仅收获了一大波口水,喜钱都塞满了衣兜。 温府内堂,温玉的闺房。 房间内布置简洁,没有其他花里胡哨的装饰,一切以实用为主,一点也不像女子的闺房,唯一亮眼就是梳妆台了,还是刚刚添置的。 温玉左手拿胭脂,右手握腮红,不知如何往自己粉嫩的小脸下手。十八年了,从小到大,除了打铁就是打铁,“打脸”?不会! 铁匠世家,全家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涂脂抹粉?不存在。 相比于梳妆打扮,她还是喜欢抡大锤,大锤……! 沈氏的贴身侍女小月站在旁边,急得直跺脚,数遍清源郡,温府的大小姐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素面朝天是日常,直爽中透着洒脱,她至今也没有侍女服侍左右,可敢信? 沈氏拉着温玉的手说着悄悄话,换来某人一阵阵娇羞。 第两百六十二章 杨老师别闹 王宫大内。 今儿是除夕,也就是大年三十。 王宫内灯火通明,忙忙碌碌,随心站在大厅中央亲自指挥调度。明日不仅是新年来临之日,还是两位将军的大喜之日。 翡翠阁,坐落在王宫左侧,此时这里已作为江芯瑶的暂时闺房,一切已布置妥当。 闺房门口处,刚刚赶来的江源偷瞄着喜房内的布置,满意的点点头,大哥二哥还没头绪,小妹却快人一步。 “恭喜江大人,贺喜江大人!江大人可否满意?”随心笑眯眯的说着吉祥话,邀功的嘴脸一览无余。 “有劳随总管,江家感激不尽!”江源一边拱手答谢,一边一个大大的红包奉上。 随心急忙闪开身来,躲过江源的答谢礼,口中连道不敢,顺手接过大红包,收的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江家崛起已势不可挡,此时结交正是时候! 江源是江芯瑶的大哥,正所谓,长兄如父,按说江姑娘应该在江府风风光光出嫁。其实,这里面还有吉王殿下和林王妃的一片苦心和恩宠在里面。 无论以后如何,江芯瑶也是王宫嫁出去的女子,若是受气受委屈了,林风你看着办。大家不要小看了这一点,此时地位往往伴随着权势,江芯瑶的大娘子之位已无人可撼动。 出道即巅峰! 相比于翠微阁的忙碌,后面却是另一个世界。鹿林宫内,一片寂静,红烛伴着红光,忽明忽暗,自带喜气。 林璐林王妃坐在躺椅里,犹如慵懒的猫,伸出“猫爪”拉着江芯瑶的小手断断续续说着悄悄话,和弟媳提前联络联络感情,那是必须的步骤。 “芯瑶,你别看风儿现在酷酷的,小时候也是个调皮捣蛋鬼,还是话痨,总是叽叽喳喳的跟在我身后,也不知啥时候开始,他突然长大了。”林璐忆往昔,微笑挂在脸上,其实她心里知道,是姑姑林娴出嫁的哪一天。 “风……林将军是话语少,但很温柔的,至少对我……很好!”江芯瑶小心翼翼的维护起情郎来。 “哈哈,你喜欢就好!”林璐顷刻间心情大好,刚才的小伤感烟消云散,她现在的语气有点像李子木靠拢的节奏,里面竟然还带着小调戏。 江芯瑶脸色一红,扭过脸来。 “都要嫁为人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林璐拍拍江芯瑶的小手,接着言道:“以后他若欺负你,跟姐说,姐给你做主。” “姐行姐有理,你行姐揍你!” 还有一句话:“打弟弟要趁早!” 林璐的一番暖心话,好似承诺,瞬间让江芯瑶红了眼眶,也让她破了防,作为没娘的娃,爹又不在身边,又身处陌生的地方,此时此地听到这句暖心之言,胜过千言万语。 嫩白的小手出了汗,晶莹的泪珠滴答滴答。 “傻妮子,别哭了,我们聊点开心的话题,既然嫁到我们林家,作为你未来的姐姐,前面的迎亲接亲都有随总管负责,你无须担心,这个洞房花烛夜就到你发挥了。” “话说这里面的流程,首先是祭拜天地,你跟着风儿做就好了,然后是风儿掀起你的红盖头,你们俩一起喝合衾酒,最后是……嘿嘿……!悠魅妹妹到你了!” 林璐适时的用几句话转移话题,江芯瑶立马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旁边的林可心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作为“专业人士”的悠魅,脸色一红,马上正襟危坐,润润嗓子,准备搜索词汇,找个浅显易懂的切入口。 “妹妹别多想啊!姐姐是有一说一,毕竟……是吧?”林璐看出悠魅的尴尬,及时出言挑明,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坦坦荡荡,洒脱大方。 将话语说在明处,免得姐妹们心生嫌隙,这也是林璐的高明之处。 “姐姐言重了,让我想想。”悠魅没放在心上,反而接下姐姐交给的重要任务。 相比于大多数人来说,自小身处勾栏青楼之人,在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之下,是妥妥的“专家”。 古代关于生物教育这一块,确实是盲区,需要他们自行摸索,自我探索。其实在唐朝时期,皇宫就有一种职位叫“尚寝”或“尚宫”,类似于皇帝起居的管理和记录,是专门负责此事的。 唐朝的皇帝是很累的,没有后来的什么“翻牌子”一说,今夜没心情挥挥手,呸!你特么是要“上班”的,传宗接代是你应尽的义务。 据资料记载,前半个月的侍寝是职位从低到高,后半个月是从高到低,中间十五、十六是皇后的专属。嫔妃的职位是借鉴文官的九品中正制,停,回来。 几女盯着悠魅,悠魅脸红如血,如坐针毡,压力山大,好半天才憋出六个字:“那啥……先垫块布!” “噗……!”林璐一口参汤喷出老远! “前面呐?” “哦,芯瑶妹妹,你最好的办法是先把自己灌醉,朦朦胧胧才是美,醉生梦死就对了,一切都交给男人,嘿嘿!”悠魅微笑的支了一招终极技能。 “这倒是个好办法,悠魅妹妹金玉良言。”林璐暗道:我当初咋没想到呐。 林可心也感同身受,当初自己羞煞的直想挠墙,不愧为“专业人士”。 江芯瑶似懂非懂,满脸的求知欲,先灌醉自己?此时她犹如海绵疯狂的汲取知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 “杨老师,呸!妹妹大才!成语用的好啊!佩服!佩服!”林璐忍不住赞叹道。 林可心三观巨震,在心里默默给悠魅上升了好几个卡位,此女劲敌。 “谢王妃娘娘夸赞,些许伎俩上不得台面,能帮到芯瑶妹妹足矣。”悠魅摆手谦虚道,急忙喝口茶压压惊,生活老师不好当啊。 “悠魅姐姐,是红布……还是白布?”江芯瑶支支吾吾的问道。 “傻妮子,当然是白布了,正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王妃娘娘这诗句用的妙啊!妙!实在是妙!” “杨老师,别闹!” 第两百六十三章 自己都晕 “可心,把“礼物”拿给芯瑶,有啥不懂的问问杨老师。” 林可心转身拿来一个檀木小盒,郑重其事交给江芯瑶,她还未从刚才的授课缓过神来,漫不经心的打开小盒,拿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 小册子的封面一片空白,只字未留,无字天书?武功秘籍?江芯瑶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打开一瞅。 “咦……!小人书?咦!光屁股的小人!” 打开的快,合上的更快。 小册子犹如滚烫的烙铁,烫红了小手,烫红了脸颊,心如擂鼓,响彻心湖。 江芯瑶又气又急,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眼含迷雾,娇嗔似的言道:“姐姐,你欺负我!” “哪有?喜欢你还来不及!杨老师……!” 据现代医学研究,若是好色度有十分,大部分男子的好色度只有五分,而大部分女子竟没有低于六分的。 若是三五好友,性格相投的女子在一起闲聊天,那是聊着聊着就向虎狼之词迈进,拉都拉不住的那种。 已至半夜三更,但大家都没有倦意,三女反而谈兴正浓,越聊越嗨,渐渐有点失控的节奏。 总有人拉得住,三个字就结束。 “聊什么?” 李子木的到来,让大家顿作鸟兽散,聊个der,你们夫妻聊吧,江芯瑶慌忙拜见后,落荒而逃。 又涨知识,又刺激,咿呀!睡觉!明日还要办大事呢!江芯瑶今夜夜难眠。 “璐……!”李子木发嗲! 林璐仿佛做坏事被抓个现行,麻溜起身,拉着林可心就跑,独留三个字在空中回荡:“夜深……了!”随后就是“哐当”关门声。 “什么情况?咋了?”李子木一脸懵逼! 脸红脖子粗的“杨老师”抓瞎了,你们都跑了,留我一人吸引火力?扛不住啊! 惊鸿一瞥,对上吉王殿下的求知的眼神,小声解释道:“没,就聊了些女儿家的悄悄话。” “悄悄话?刺不刺激?”李子木一脸坏笑。 “刺激……啊!不是,不刺激!……!”悠魅吓得语无伦次,深吸一口气刚要解释。 一根手指竖立在她的樱桃小嘴上。 “小傻瓜!” 给彼此留点私人空间,是最起码的尊重。李子木爱怜的揉揉她的头,拉起她的手,走出门外,来到星光下。 落星宫内。 洗漱完毕,悠魅依偎在李子木怀中,听着彼此的心跳,她脸藏春意,久久无言。 良辰美景好时节! “殿下,讲个睡前故事呗!”某日手指在画圈圈。 “好啊!” 李子木思虑一番:“今日讲罗密欧与忽必烈,呸!是罗密欧与猪过夜!呸!今夜不宜讲故事!睡觉!” 我与故事乐在其中,我与故事言不由衷。 静怡的夜晚,朦胧的月色,轻盈的风声和虫鸣声来相伴,再加上身旁轻轻的鼾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别具一番美感,而李子木却呆呆的望着帐顶,精神亢奋,他失眠了。 看不见的被子里,两人的脚底闪烁着星光,若隐若现,神秘而梦幻。 经此一役,皆有丝丝的成长,肉眼不可见,肉眼不可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看不见。 它并未消失,却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某人,积蓄力量,等待绽放。 新年将至,变局将生。 李子木脑海飞速旋转,想到南唐、想到吴越、想到南汉、想到北宋,想到西面的土匪胡三刀,想到北面的卧底宋仁,想到百济的大胡子许友昌,想到琉球的黄汤,黄汤? “对,就你……了!哎呀!妈呀!” “你……你怎么睡觉还睁着眼?”李子木不经意间转头碰上了月光下某人的美眸,一闪一闪亮晶晶,还直勾勾的盯着你,着实吓了一跳,尼玛,差点吓尿了。 “殿下,妾身睡不着。” “睡不着?还……还打着鼾?” “失眠了。” “你这是病,病得还不轻,得治,来,让李医生给你打一针。” “咿呀……!” 日月不淹,春秋代序。 公元972年,宋开宝五年,元日,即大年初一。 泉州城在新年伊始,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在大陆东南方响彻天地,洞彻世间。 这里成了欢乐的海洋,只见朱雀大街上人山人海,络绎不绝,宽广的街道车水马龙,摩肩接踵。 泉州城已于昨夜子时放开戒严和宵禁,与民同乐,欢度佳节,七日狂欢就此拉开大幕。 亲朋好友,携家带口,纷然而至,有官员小吏,有大款士绅,有地主富豪,有书生小姐,还有国外友人和牛鬼蛇神。 两旁的店铺焕然一新,鲜花彩带装扮点缀,着新衣,高举礼,笑语盈盈喜迎四方宾客,小贩们也不甘落后早早来占位。 城门上随心望着只进不出的人们,皱起了眉头,罗三水和孙英、孙海两兄弟相陪,他们俩是城防军的左右都长,每人下辖一千人。 北宋禁军以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十军为厢,每厢约两万五千人,最高长官为都指挥使,正负之分,厢之上设有番号军,左右两厢为一个番号,归中央管辖。 南唐有雄武、龙武、神武等名号。六军设有统军,副统军,都虞候,将领往往兼领节度使、同平章事、中书令、侍中等,大将军,将军多为虚职,荣誉称号。 历朝历代以来,宋朝的官职是最复杂的,而且很多还拗口,有时候连作者都懵逼。 比如都虞候就分很多种,有诸军马步都虞候、行营马步都虞候、右龙武军都虞候、左右厢马步都虞候、侍卫诸军都虞候、侍卫马军司都虞候。侍卫步军司都虞候、殿前司都虞候、还有控鹤都虞候、黄头都虞候、内牙都虞候等等。 各种军职、官职更是茫茫多,就问你晕不晕?在宋朝当官,记官职都累死你。 军队的管辖顺序最简单易记是:中央禁军,节度使镇军,各地乡兵,其实节度使掌管的就是镇军和乡兵,往下就是刺史,团练使,指挥使统领等。 所以李子木上次军队职位大改革,不改革,自己都晕。 即百人为伙,伙长,五伙为队,队长,其下辖有五百人,两队为都,五队为统,统领下辖有两千五百人左右,加上五百的亲军、后勤、医护等,约三千人为一军,就是军统领。 除统领是一人外,其他各长分左右管辖,当然了林道的参政部派遣的驻军巡察使,还未真正发挥作用,毕竟是创业初期还需要统领们献策出力。 这中间也要讲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过“坑”已经挖好了,随着军队的扩张,权利的集中,统领分左右是发展的必然趋势。 军权的左右牵制,巡察使的职权增加,参政部的职能发挥,形成三足鼎立的常规态势,毕竟“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 第两百六十四章 hold不住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当第一道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照耀在城墙上的时候,犹如紫气东来,煞是壮观,美轮美奂。 而随心反而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言道:“罗统领和两位都长,泉州城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随后他再次强调似的的言道:“既然吉王殿下本着与民同乐的意思打开宵禁的命令,我们就要用全力去做好,千万千万别出差错,拜托了三位!” “随大人暂且放心,我们睚眦必定全力以赴,时刻保证泉州城的日夜安全。”罗三水感受到随心的压力,急忙出言给出态度。 “大人,我们两兄弟也将日夜巡防城池,加强监管力度,另外,城防大营也将全部出动参与这次的行动,务必保证泉州城的安全防卫工作。”孙英一脸正色的附和道。 随心点点头,却说出另外一件事:“林参政有意将城防大营再次扩编,你们俩……嘿嘿!” 聪明人无需明言,两人脸色一喜,忙上前拜见,孙海激动的言道:“谢大人!” “啪!”孙海挨了他哥一脚,刚要反驳,对上大哥的眼色,心有灵犀似的忙又对着王宫的方向:“谢吉王殿下!” 两人原隶属于漳州军,是林道精挑细选,准备内定给儿子的未来心腹。 王宫落星宫。 李子木有模有样来了一段“八段锦”,姿势标不标准先不提,主要是能强身健体。试问哪个穿越人士不会扭两下?“五禽戏”“八段锦”“太极”是三大标配。 “嗨!收工!” 姿势很帅,忠实小迷妹及时送上擦汗毛巾,再送上参茶,笑语盈盈,殷勤伺候,关怀备至。 “夫君帅不帅?” “帅呆了!” “酷不酷?” “酷毙了!” “噢哈哈!洗澡去。” 悠魅亦步亦趋,跟随左右。 中国人大部分是晚上洗澡,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睡个好觉,外国人却是早上洗澡,你说奇不奇怪? 浴室里迎来一对水鸳鸯,水花四溅……。 辰时一刻,八点一过,王宫内中门齐开,李子木带着众人闪亮登场,可惜今天的主角不是他。 新郎官林风和朱英俊一身盛装,飒爽英姿,早已等候多时,忙上前笑嘻嘻的拜见。 李子木勉励一番,废话不多说,“接亲仪式开始吧!” 三书六礼终于来到了“迎亲”的环节,大总管随喜拿出绸缎锦书,摇头晃脑的高声朗读着吉祥话。冬日清晨的早上,尖细的声音醒神又醒脑,顿时吸引大家的目光。 林风一本正经的听着,暗地里,小心翼翼的往他姐身边挪,隐秘的小碎步暴露了他的“无耻”,想偷袭? “小滑头!”李子木暗暗一笑! 新娘就在王宫之内,踏过这扇门,嘿嘿!还有十步就到门口了。 “呔!小贼!”李子木一声吆喝声叫住偷袭者,也叫醒众人。 大家一愣!小舅子林风更是吓得一激灵,酷酷的表情下竟然透露出一丝讨好似的哀求:“姐夫!行个方便!” “呸!告诉你三个字,做梦!” “姐夫……亲姐夫!” “呔!今天叫爷爷也不行!” 后面的老姜林道一脸黑线,肿么感觉怪怪的。林璐气得去掐李子木,我闪! 李子木一边后退,一边大手一挥,身后快速窜出来十几名壮汉,把门堵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这些壮汉都是精挑细选的,主打一个厚实。 伴郎团也不是怂货,看此情景,跃跃欲试,随着林风的大手一挥,碰撞顷刻间到来。 没有一点点防备,一见面就是嗑! 碰撞擦出火花,一波波的冲锋,一波波的败下阵来,同时也带来亲朋好友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加油声和笑闹声,还有一声声被非礼的尖叫声。 望着厚实的一面人墙和热热闹闹的人群,朱英俊一脸懵逼! “这就……开始了?” 他还要跑一趟温府去接新娘,再来王宫参加拜堂仪式。望着密不透风的壮汉人墙,他突然想到什么。 “哎呀!我的大锤?”朱英俊转身撒腿就跑。 壮汉们很给力,靠着膀大腰圆,挡住了“敌人”的一次次冲锋,林风一次次退了下来,急得脸红脖子粗。 亲朋好友们纷纷大声来助威!一片欢歌笑语! 林璐一边给弟弟默默打气加油!一边急得直跺脚。 抱着李子木的胳膊,娇声娇气的曲线救国:“夫君,这也太狠了吧!放放水,放放水……!” “还不到时候。”李子木拍手叫好,轻声言道。 他眼尖看到有一人不小心,也可能是故意的,推搡中碰到壮汉不该碰的位置,唤来一声酥麻的娇呼,换来大家阵阵喝彩和嘘声。 接亲队伴郎团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退下来修整。既然正面刚不过,只有使用计谋了,林风叫来好哥们,分发“弹药”。 冲锋再起,这次竟往壮汉的腰间招呼,大家别想错了,不是下三路招呼,是往壮汉的腰间塞喜钱呐,当然了,人多眼杂也有摸错地方的,不过换来两人的面红耳赤和一声高昂的尖叫而已。 正所谓有钱能让鬼推磨,“人墙”有了松动的迹象。 “看到了没,再坚固的防线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李子木对着老十李从信言道。 “哈哈,是啊!撑不过三轮!”老十一边叫好,一边附和道。 果然,两轮过后,壮汉人墙被冲开一道裂缝,伴郎们抓住机会一闪而入,至此第一道防线被攻破。 新郎官林风激动不已,随着人群快速突破,来到院子里,还没高兴三秒,只见第二道门打开,十几个重量级的大妈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时了。 “六哥,太难了吧!这可不好塞喜钱。”李从信一脸坏笑,笑嘻嘻的言道。 “哈哈,这些都是有福之人,嘿嘿!再说她们什么场面没见过,林风敢乱摸,呸!敢乱塞,有的玩了。” “六哥你太坏了。” 众人也看到了情况,纷纷嘻嘻哈哈等着看好戏。 伴郎团试探性的冲了一波,立马换来叽叽喳喳的尖叫。 “哎呀喂!别乱摸。” “谁碰我凶了?” “别闹,就你那俩荷包蛋,唉……!” “那个摸我的俊小哥你别跑呀!” 场面一度进入失控状态,热闹非凡,青春大小伙出师不利,纷纷后退,吃不消,hold不住,母老虎太彪悍了。 第两百六十五章 我擦 “这如狼似虎的,差点扑上来。”一名伴郎擦着汗,刚才差点陷入波涛汹涌的包围。 “你还好,我差点被拉进去。”俊小哥心有余悸的说道。 伴郎团们面色潮红的像猴屁股,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彻底哑火了,林风几次打气鼓励都不敢上,挠挠的。 “风儿。”林璐林王妃出手了。 “姐。” 姐弟俩耳语一番,林风不时的点头附和,终于定下计谋! “嘿嘿!看来,不下血本是过不了这一关了。”林风招来徒弟裴虎子,又是一番耳语。 大家喝口茶吃个点心,中场休息。 不一会,裴虎子和几个壮汉抬来两个筐,上面盖着红绸,林风精神一震,迫不及待的上前掀开红绸。 只见满满的两大筐铜钱,里面还夹杂着碎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夺人眼球。 不管是母老虎们,还是观喜的亲朋好友们,纷纷送上高耸的吆喝声和尖叫声,你们家是真的壕啊! 未出阁的小娘们,叽叽喳喳的孩童娃娃们纷纷在家中长辈的怂恿下一窝蜂的往门口挤,抢喜钱了啊! 林风带着伴郎团们“唰唰唰”就是撒,铜钱雨顷刻间铺满天空,洒向人间。 场面再度失控,母老虎们享受到第一波福利,铜钱劈头盖脸的迎面而来,就问你慌不慌? 快来得更猛烈些吧!捡不完,根本捡不完,铜钱漫天飞舞,不止在门口,还向周边延伸,谁还有心思拦门呐? 一路金钱开道,防线名存实亡,门洞大开,伴郎团们一拥而上,势如破竹,直捣黄龙,顺利拿下第二道关隘。 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来到闺房前,只见一排排的小娘们花枝招展,锦帕飞舞,香风逼人。 “哦哈哈!这一关,都别跟我抢。”俊小哥一马当先,“嗷”的一嗓子冲了上去,拉都拉不住。 没有人拦他,小娘们反而还给他让出一块落脚地,纷纷上下左右打量着他,俊小哥懵逼了?咋了?几个意思? 没让他考虑太久,只见其中一位女子娇羞的上前摸了他衣袖,摸我?你能耐了,俊小哥哪能吃亏,顺手摸她小手,真滑。 还没回味过来,身后又有一人摸他的肩膀,俊小哥回首,这个也不赖,我摸,润! “哎!不对,这关几个意思?”裴虎子看出点什么,急切的问道。 “哈哈!这关叫同喜!”随喜大声说道。 “按吉王殿下意思,这一关取同喜同乐的寓意,哪位小娘看上了你,只需摸一下你的衣服,你就不能拒绝,吉王殿下给她们做主,哪位俊小哥恭喜恭喜啊!” “啥米?我闪!”俊小哥一蹦三尺高,迅速逃出魔爪。 “刚才摸你的有几个?”裴虎子急忙上前问道。 “啊!三个还是四个?记不清了。” 俊小哥有点麻了,还有这种操作?拉郎配吗?这么草率的吗?我只是伴郎,迎亲还送婆娘?还送好几个? 能跟着林风而来的,都是军中的好儿郎,妥妥的潜力股,白马长枪飘如诗,鲜衣怒马少年时。 俊小哥是不敢上了,担心他腰子吃不消,但是架不住其他人跃跃欲试,还有这好事,我来了。 相亲会开始了,其实这些小娘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低,能进入王府的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家底的,不过她们大部分是庶出或家道中落的人家,或者是最近归附的势力,想来此搏一个前程,顺便纳个投名状。 其实曲线救国,靠夫家崛起的也是比比皆是,谁叫吉王殿下如今大力重视军队的建设呐。 清源郡在急速扩张,军队建设犹如拳头,军人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纷纷凸显其重要性。 看一下如今的清源郡新贵就知道了,哪一个不是马上征战的少年将军。 “虎子,你也不小了,咋不上?”林风笑嘻嘻的看着伴郎团们陷入莺莺燕燕的包围,打趣似得问身边的裴虎子。 “我还小,再说,能不能换一批!” “你给我滚犊子!” “嘿嘿!她们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拔刀?出枪吧!” 林风摸着裴虎子的头笑骂道。 不一会,鱼找鱼虾找虾,大家都找到心仪之人。 “有请新人做催妆诗!”随喜高声吆喝道。 林风看了一眼姐姐,对着闺房高声言道:“青梅竹马不是你,情窦初开不是你,只愿往后,细水长流是你,繁华落尽是你,两鬓斑白还是你,往后余生都是你!” 李子木一脸懵逼! 转身对林璐,“我给你的表白,你拿来给你弟弟用?” “咦!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的?”林王妃耍赖有一手。 一段情深意切的表白效果杠杠的,感动一大批靓男美女。 在媒人的带领下,林风昂首阔步终于走入闺房,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江芯瑶,两人相视一笑。 望着眼圈微红的心上人,林风连忙上前,抓着小手深情的言道。 “芯瑶!” “风儿……郎君!” 少女的脸红是世上最美的胭脂。 媒人刚要阻止,大舅哥江源立马送上一个大大的喜钱红包,小妹是有福了,林家是清源郡妥妥的一等豪门。 花开两朵,只见朱英俊快马加鞭来到温府。 大门口一字排开,清一色的壮汉,和王宫里的有过之而不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打铁的不仅壮,还有劲。 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一群棒小伙嗷嗷向前冲,犹如螳臂当车,蚂蚁撼树,三步之内无法近身。 一波波一浪浪,就是冲不进去,塞红包也不行,大舅哥温生推波助澜,主持大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温府大小姐这么好娶的吗? 朱英俊气喘吁吁,砸吧着牙花子来到朱亭身边,“小妹!这是场硬仗啊!” “嘁!附耳过来!” 看到妹妹胸有成竹的样子,朱英俊心里一定,嘿嘿!有戏。 “哥,你正常迎亲,大家热闹热闹,不过……!” “妹,难度太大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帮帮哥哥!” 朱亭朱王妃看着哥哥吃瘪,心里乐开了花。 “后门小伶俐姐姐在。”小铃铛一语惊醒梦中人。 “哎呀!我的好妹妹!好一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朱英俊立马拿出一个大红包塞给小铃铛。 双膝一蹲,暗搓搓绕过众人,撒腿就往温府的后门跑。 温府闺房内,温玉局促的揉搓着手帕,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愣愣出神,今日就要嫁人了,咦,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心跳的好快啊!俊哥不知道过了第一道关了没?” “哥哥有没有太为难俊哥儿,象征性的拦一下就好了吗?还精挑细选一批壮汉,哥哥真是的!不想让妹妹嫁出去吗?” “俊哥,你到哪里了?好期待啊!” “大锤!呸!玉儿!” “嗯,谁叫我?好耳熟,肿么像俊哥儿的声音?” 回首一瞅,“我擦!” 第两百六十六章 兄弟媳妇重要 趴在窗框上的正是心心念念的俊哥儿,肿么有点偷香窃玉,贼眉鼠眼的感觉。 “嗨!玉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朱英俊“嗖”的一下,窜进闺房,站在温玉的面前傻乐。 “俊哥,你……你……!”大锤激动的都结巴了,不知是羞得,还是被气得。 “我们俩今日成亲啊!你得……!”温玉刚想发脾气,只见一根手指落在自己的红唇上。 “度过江山错落,才发现你是人间烟火;山野万里,你是我藏在微风里的欢喜,玉儿,余生遥遥,天命昭昭,幸好有你!” 刚升起的小脾气烟消云散,唯有眼前人才是人间星河,滚烫而热烈,充满心田,流淌在身边。 温玉两眼朦胧,两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玉儿……哎……哎呀喂!” 母亲孙氏推门而入,映入眼帘就是十八禁。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关上门,再次打开。 “我……你……哎呀!朱……是朱将军啊!咦!什么情况?”孙氏大脑宕机了,cpu烧了。 还好是朱将军,肿么是还好呐? 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不要不要的,孙氏要疯掉了。 “孙……娘!” 朱英俊一声娘叫到孙氏心窝窝里,甜,忒甜了,齁死人了! “哎!你……你咋进来的?”孙氏指指前面,又指指女儿,又连忙回来不知道该指谁?挠挠的,犹如手舞足蹈般尴尬! “走后门进来的。” “啊!走……走后门?朱将军足智多谋,高!朱将军真是不走寻常路,呸!朱将军另辟蹊径,呸!不对,拜拜!”孙氏落荒而逃! “玉儿,你娘很惊喜!” “是啊!惊喜的快疯了!” “刚才没亲到,来!” “给我死开!” “嗯……不嘛?” “别闹!再闹锤你哦!快去前面看看!门口都闹疯了!”温玉把朱英俊往外推。 朱英俊一步三回首,恋恋不舍!舌尖扫过嘴唇,性感而诱惑,换来某人的白眼加娇羞。 一路上,又换来下人一惊一乍的目光,朱英俊蹦蹦跳跳更加嘚瑟!小样?拦我?家都给你偷了! 门口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好几位壮汉的腰带都被拉扯掉了,还有几人鞋都挤掉了,就问你激烈不激烈! “下一波,踩脚,看到没?”伴郎团也不是吃素的,彻底打出了血性,指着没穿鞋的几位壮汉,部署着进攻目标,直往下三路招呼。 壮汉们瑟瑟发抖,特别是丢鞋的那几位,不自觉的往后缩,忒不要脸了吧,我鞋呐? “大公子,可以了吧,快挡不住了。”身旁一心腹心有余悸的言道。 温生笑嘻嘻:“再来一波就撤!” “别啊!天黑还早,顶住。” 这声音这么耳熟呐?“说得……哎呀喂!妹……妹……!” “哦,令妹见到了,今儿打扮的那叫一个漂亮!” “妹夫,你咋……你咋进来的?” “你猜!” “嗷嗷!”伴郎团也看到了新郎官朱英俊,个个犹如战胜的将军,声震瓦片,嗷嗷叫! “还拦吗?” “拦个屁!” 朱英俊搂着大舅哥温生的肩膀一脸贱笑!昂首阔步,大摇大摆进入温府。 远处观战的朱亭,高兴的一挥手“成了!” 随着伴郎团进入温府,周边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往前挤,看热闹是次要的,主要是有喜钱,哗啦啦的铜钱雨说来就来,瞬间进入狂欢,那必须是见者有份,剩下的就是拼手速了。 随后,茫茫多的聘礼鱼贯而入,一眼望不到边。 媒人和负责操办喜事的大郎官指挥若定,金银珠宝、首饰翡翠、瓜果点心、大小礼盒、肉类海鲜、蛋类山珍、还有各种小动物,鸡鸭鹅大雁,两只鹦鹉。 你没看错,两只鹦鹉,一公一母。 当然了,还有扎着红丝带的两大箱的聘金。 自此,温府正式挤入清源郡豪门序列! 王宫大殿,文官战将,窈窕佳人,特别是佳人们,个个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大家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这美好的时刻。 李子木望着熙熙攘攘的人们,恶趣味似得暗想,这要是来颗炸弹,今日清源郡团灭,大结局有没有?呸!不存在。 出席本次活动的有:清源郡主王妃林璐、泉州县主朱亭、幽魅、文阳郡王李从信、永嘉公主李芳灵、参政部林道、金陵郡守朱令、汀州刺史江夏、清源郡郡守刘仁、四州政务江源、承天寺方丈了果大师。 吉祥书院院长潘佑和女儿潘瑞儿子潘辉、南平刺史黄博、霸下军统领黄霸、副统领廖得来、火凤军统领陈彦、黑龙军副统领李沫白、巡察使宋钱、铁器所温刚全家、永泰镇县令易悠然、莆田县令孟远之,德化县令安如昌。 王商盛启盛家、莫姚莫家、林德贤林家、再加上大总管随喜,除了镇守在外的将领,今日是妥妥的人才济济、大佬云集。 当然了,还有红颜知己,潇湘和楚岚姐弟赫然在列。潇湘是以幽魅好姐妹的身份出席,另外她还负责今日的歌舞和声乐,楚岚和楚峰是由于特殊身份的原因。 今天,这里蓬荜生辉,人山人海,海枯石烂! 江芯瑶第一眼看到爱父,以为眼花了,急忙跑上前掐了他爹一下,再掐一下,再掐……!小老头不给掐了,随后她泪珠犹如不要钱似得,噼里啪啦往下掉,有你在,大欢喜。 沫白他娘陈氏已经和安县令搭上了线,双方聊得分外投机,两人的眼光不时飘向安宁和李嫣然。 安宁咧着嘴站于一旁犹如他是今天的新郎,李嫣然躲在他哥身后,羞怒的拧着他哥的腰间嫩肉,还不忘给安宁送白眼,沫白龇着牙吸着冷气,好妹妹你掐我干什么玩意? 此刻相比于腰间的酸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魂早已飞走了,看似飘忽的目光,一次次在安县令的身旁驻足停留。 李子木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这边,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只见一女巧施粉黛,细描眉角,微染腮红,点润朱唇,罗裙夹袄,凤尾盘云,面带微笑,不卑不亢。 有的人天生就自带光环,此女站在那里,仿佛从一幅水墨山水画中,投影而来的古装美人。 与君相识那一刻,犹如大唐逢贞观,一瞬间一盛世,一眨眼三百年。 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 此女名曰:安心! 作为一名总想给全世界女孩纸一个家的渣男李总来说,李从信早已心如猫爪、垂涎三尺了。 发光的两个字在心间晃荡“嘦姕(jiao zi)”,但狼多肉少,情况不容乐观,看看李沫白,瞅瞅六哥,挠挠的。 他转首问了果大师:“大师,弟子有疑惑,可解?” “郡王,道来。” “大师,你觉得兄弟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呸!兄弟媳妇重要!” 李从信三观俱碎!大彻大悟! 第两百六十七章 恭喜发财 正在这时,睚眦统领罗三水带着一人进入大殿,他快步跑到李子木身旁耳语一番。 只见李子木顷刻间两眼放光,盯着那人眼神火辣,犹如灰太狼盯上了美羊羊,喜悦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那人都被看毛了,浑身不得劲,什么鬼?难道我的衣装不得体?大前门开了?还是……? “你好好招待,亲自作陪,另外加急另开一席,安排必须到位。”李子木嘱咐道。 大年初一就来送钱,你真是个送财童……可爱的糟老头子! 罗三水立马安排起来,同时也招来在座的目光瞩目。如此重要的时刻,重要的庆典,竟然有人姗姗来迟,哪位大神啊? “这是谁啊?哪来的贵客?吉王殿下亲自安排给其独开一桌,这么大的牌面?”潘佑问旁边的刘仁。 “看官服,不是我清源郡的,好像……好像是吴越的官员。”眯缝眼刘仁见多识广,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吴越?”潘佑疑惑的问道。 “哎呀!贵人啊!你忘了承天寺住着的哪位金疙瘩了?”刘仁想起来了,差点把这落毛的鸡忘了,可不敢忘,金贵着呐。 “送钱的?五百万两?我滴乖乖!何止贵人,大贵人!”潘佑也两眼放光,吉祥书院要扩建了。 “五百万两?难啊!必定又是一番勾心斗角,谈判扯皮,能有个二三百万就烧高香了。”刘仁看到了往后的工作压力,头大。 “二三百万也不少了,吃下了彰武军,打下了永泰,莆田和长乐,再加上李统领搜刮的福州城,妥妥的大赚特赚。”潘院长与有荣焉,小富即安。 此人正是吴越大理寺丞沈曾庆,不知是紧赶慢赶,还是故意为之,刚刚好,恰逢其会。 很快,席面摆好,沈曾庆不敢就坐,感受到周围复杂疑惑的目光,小声言道:“罗大人,我只是来送……送赎金的,怎敢……就坐!” “沈大人,且放宽心,来者是客,又恰逢我清源郡大喜之日,坐下同乐,岂不美哉?” “不妥,不妥,本官不属清源郡属僚,岂可堂而皇之坐于大殿之上。”沈曾庆感觉到,眼下的情形确实不妥,再被怀疑有挑衅的嫌疑那就搞大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专业做外交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吉王殿下亲自吩咐的,婚礼喜宴之后,带你拜见。”罗三水拿出杀手锏,老大交代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吉王殿下亲自吩咐的?啊!那就却之不恭,客随主便,麻烦罗大人了。”沈曾庆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落下半个屁股,其实他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擦擦汗,暗暗给自己打气,我这是以身饲虎,羊入虎口,周边全是豺狼,呸!全是大佬!可惜一个也不认识!唯有微笑着个个点头回礼。 端起侍女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顺便压压惊!“啧啧……爽!”人老了,就好这一口。 三书六聘,迎亲嫁娶,漫长的等待和长跑,终于来到开花结果,新人拜堂的喜庆环节。 林风和江芯瑶、朱英俊和温玉,新郎和新娘准备就位。 清源郡大总管随喜来主持婚礼:“首先请拜见吉王殿下!” 礼毕后,李子木站起身,摆摆手,环视众人:“今日新年伊始,万物更新,同时,今日也是本殿下的大舅哥朱英俊和小舅子林风的成亲之日,四喜临门,可喜可贺!” 他刚刚得知沈括的父亲沈曾庆来了!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啊! “所有的为时已晚,其实都是恰逢其时,雨把万物洗净,梦把思念拉长,我们大家终于等来了今日的花团锦簇和灯彩佳话。” “少年初长成,自在恰如风,他们眼底有星河,笑里有春风。正所谓,人海未见之时,我亦独行在这世上,料峭,春醒,酷暑,骤雨,寒意四起,大雁南飞,而后,大雪,寒风,斗转星移,人间寒暑,如此之后,才得蓦然回首,四目相对。” “终有相见之时,你亦不再孤行于世,春芽,夏绦,秋篱,冬绒,相思四季,待雁北归,你我,相遇,缘起,星辰月笠,春秋旖旎,自此以后,才可白头相许,永不分离。”(王明子) “一生很短不过是晨暮与春秋,一生所求不过是平安与喜乐,人间二月,好事正酿,最后,祝愿两对新人,风起而行,风静自安,温柔两半,从容一生。” 激情昂扬的演讲,没有换来掌声,此时大家不兴这一套,李子木有点尴尬,总觉得结局不够完美。 但忠实的小迷弟黄霸不管这些,李子木话音刚落不到三秒钟,他就站起身大力鼓掌,由点到面,响彻大殿。 李子木情不自禁给他竖起大拇指,黄霸更卖力了。 掌声经久不息,还不时夹杂着呐喊声:“殿下威武!”孟远之乱喊。 “呸!这和威武有毛关系,殿下牛皮!”这时易悠然发声了。 “殿下,忠诚!忠诚!”沫白来添乱。 “吉王殿下大才啊!”安如昌听得回味无穷。 “那必须的,这是吉王殿下的基操!”黄博。 “大才?恭喜发财!殿下!”安宁附和道。 安县令气的牙疼:“停,你给我滚犊子!” 感受到众人众女的目光,李子木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陶醉其中,他左手林璐,右手朱亭,对幽魅点点头,同时也对上了潇湘和楚岚的视线,两女的眼里闪着光。 “六哥口才了得。”李从信也来拍马屁! “你听得懂?”李子木一喜,遇到知音了。 “听不懂。” “听不懂,跟你聊个der啊!”李子木噎得不轻,你的文化课真是一如既往的稳定! 意兴阑珊,连忙叫道“随喜,随喜快开始吧!” 随喜上场:“奉天承运,今林江两府,朱温两府喜结联姻,泱泱华夏,礼赞为首,礼着,天地之序也!乐着,天地之合也!天降祥瑞,紫气东来,两府,啊!四府以六礼之制,成花烛之好,起舞告天。”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礼成!”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第两百六十八章 招揽全家 婚礼仪式完毕后,林道和江夏猩猩相惜,互视一眼,皆是感动,江夏江刺史感动的都哭了,两颗眼泪不争气似得冲出眼眶,流过脸颊,跨过皱纹,来到嘴角,咸咸的。 那泪痕仿佛是女儿从小到大的成长之路……! 主要是他脆弱的玻璃心,拔凉拔凉的,送出去一个宝贝女儿,全家皆没,团灭,老江家真是太难了。 老姜林道却高兴的胡子翘起来飞舞,“嘿嘿!好亲家!你都高兴的哭了?嘁!出息?” “额……!是啊!我今天太高兴了!”江夏违心的敷衍道,心里委屈的更狠了。 “嘁!瓜怂!收起你那娇滴滴的泪珠儿,今夜我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那种?”江夏江刺史被刺激到了,最主要的是他想灌醉自己,来一场大梦……不复醒! “大喜的日子,说得这么渗人干啥玩楞?嘿嘿!来呀老哥哥,今夜我们同归于尽?” “呸!呸!呸!走着。” 朱令和温刚就是两种反应了,朱郡守觉得有点亏了,虽然温家是新贵,但架不住底子薄,总感觉门当户对这一项不达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儿子喜欢,女儿不反对,吉王殿下赞成,又在人家的地盘,形势一边倒,我这个当爹的意见还重要吗? 温刚是技术性人才,交际方面不擅长,但会装,他只在刚开始和朱令见面时,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随后就呐呐不言,对任何人投来的目光,始终保持微笑。 本着闷声发大财的原则偷着乐,高攀,确实高攀了!树大必招风,明里暗里招来多少人眼红?少言为妙,低调低调! 两对新人鱼贯而出,一路上迎接大家的喝彩和祝福,林风领着江芯瑶来到林府,朱英俊领着温玉来到朱府,两座府苑相邻。 他们俩分别将新娘送入洞房,稍事休整安排,立马折返回来,喜宴正式开始。 只见觥筹交错,贺喜声,恭贺敬酒等,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唯独不见吉王殿下在场,林王妃在主持。李子木迫不及待在偏殿接见他的四喜之一,吴越大理寺丞沈曾庆。 “沈大人,哦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李子木喜不自禁! “啊?吉王殿下几个意思?”沈大人一脸懵逼!肿么感觉有种要暗算我的意思在里面? “呸!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喜上加喜!” “下官荣幸之至!额!敢问殿下喜从何来?”刚才喝酒太急了,他不小心打了个酒嗝,话说你们清源郡的十里香美酒真是杠杠的。 喜?赎金?不至于! 刚才听吉王殿下一番激情昂扬的开场白,沈曾庆默默在心里给他打分,这是一位有文采,有智慧、有手段的一方霸主,妥妥的有大格局的牛人,些许黄白之物他会在意吗? 李子木要是能听到他的心里话,一定会对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在意!在意!本殿下非常非常在意! “其实,本殿下对沈大人是神交已久。” “对我?”沈曾庆有点迷糊,我在吴越有点小名气还说得过去,在清源郡也有诺大的名气?信了你的鬼,场面话吧。 “这个等下再聊,赎金带来了吗?” “带来了,不过……!”沈曾庆面露难色。 “多少?”李子木直奔主题。 “我皇愿拿出最大的诚意,二百五十万两。”讨价还价,先砍一半是上策。 “砍一半?诚意寥寥啊!把刘启砍一半给你送过去可好?”李子木打趣似得言道。 “殿下莫急!刘江也愿出五十万两,毕竟是他亲爹,这样不就有三百万两吗?”沈曾庆急忙补充道。 其实,吴越皇钱弘俶给他的底价是三百五十万,当然了这里面也包含刘江必须要拿出的五十万,你惹的事,又是你亲爹,你不出点血? 但是他留了个心眼,路过福州城的时候,对刘江使了些许手段,隐瞒了五十万,留做缓冲备用。 对刘江来说,五百万?全族嘎腰子卖也凑不齐,主要是他觉得他爹不值五百万,五十万才是正常价,所以他一听,立马爽快的答应了。 “三百万?也不是不可以!”老沈心里一喜!如此轻松? “不过……!”老沈的心又提了起来。 李子木斟酌了一番,一字一句的言道:“其实相比于刘启。” 沈曾庆精神一震,终于说到了重点,也是他此行的关键所在,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或者说相比于钱氏皇族。” 沈曾庆酒醒三分,肿么扯到钱氏皇族上了?从一方霸主的言语里能间接看到他对吴越的态度,所以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他打起十二分的谨慎小心应对。 “本殿下更看重沈大人或……全家!” 沈曾庆瞬间酒醒十分,大脑一片空白,密密麻麻的汗珠顷刻间爬满额头。 什么鬼?吉王殿下惦记我,呸!惦记我全家?你是威胁吗?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懂不? “不是,吉王殿下,你……你惦记我全家干啥玩楞?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其实我还有……!”老沈方寸大乱,差点主动说出底价。 不说底价不行了,这都威胁我全家了,我特么就是个传话的,你们神仙打架,别殃及无辜啊!再不说出底价,连我都要搭进去,呸!真是造孽啊! “沈大人莫急!本殿下主要是……仰慕……对仰慕你沈家的家风。”李子木找了个理由。 “啥米?仰慕我沈家的家风?仰慕我全家,我咋不信呐?”沈曾庆一脸迷茫! “沈大人有才,我清源郡对沈大人这样的栋梁之材,是求贤若渴,喜逢甘霖!”李子木违心的赞美道。 “啊?招揽我?” 沈曾庆终于回过味来,心下一定,还有点小窃喜,然后就是腹诽,这天给你聊得,一会上山,一会下海的,差点把我吓死,现在小心肝还噗通噗通乱跳。 “确切的说,是招揽你全家。” “全家?我们沈家目前只有我一人做官,我爹早就退了。”沈曾庆又迷茫了。 第两百六十九章 王道开路 李子木不准备给他绕弯子了,太累人了,再次斟酌一番,郑重的言道:“本殿下这一刻把你当自己人,确切的说是想收令郎为徒。” “括儿?”(沈括被迫提前出生,被迫长一辈,节目效果,勿喷!) 沈曾庆愣在当场!场面进入寂静,唯有旁边喜宴上的热闹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来衬托此刻的场景。 沈曾庆大脑飞速旋转,内心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摸不到什么头绪,实在猜不透吉王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括儿是展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慧,但吉王殿下身在千里之外,肿么会知道我儿的优秀?收括儿为徒?我算什么?沾儿子的光?呸!我算赠送的吗? 还有关键的一点,我是吴越的官员,至少目前来说,和清源郡属于敌对势力,而敌对势力的吉王殿下却愿收我儿为徒,这是多么大看重,到底是福是祸,实在不好把握。 考虑再三,他站起身,脸色凝重,一躬到底:“我儿是有点小聪明,但他何德何能,能得吉王殿下器重!怕他福不消受矣!” 沈曾庆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委婉的表达内心的想法,不赞成,不看好。 “先不急,本殿下以赤诚之心相邀,沈大人再考虑考虑,等你离开清源郡之前,再行答复也不迟。” “谢殿下体谅。”沈曾庆脸色一松。 李子木暗想,有点操之过急了,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到了我的碗里,还想跑? 看吉王殿下没有生气的意思,沈曾庆砸吧着嘴,投桃报李,送出一条情报:“启禀殿下,贵国的郑王还在西府盘桓。” “郑王?老七,他没回金陵吗?” “至少我来清源郡之前,他还在西府,当日廷议,我皇留他过年之后回唐。” “哈哈,这倒是个好消息。” “沈大人,本殿下越来越看好你了,放心,无论事成与否?清源郡的大门将永远为你敞开!” 沈曾庆脸色凝重,认认真真的打量面前之人,他是目前大陆东南方妥妥的一方霸主,他的承诺何其珍贵?竟然是对我这个敌对势力之人的郑重承诺,难道他真的想收我儿为徒? “吉王殿下的心意太重了,而你的格局,更是让沈某惭愧!” 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 “以后?有的是机会?几个意思?”他没听懂。 “沈大人舟车劳顿,正好喝喜酒解解乏,另外,好不容易来一趟,多走走多看看,由罗统领给你安排!去吧!” “沈某告退!”他迷迷糊糊退出偏殿。 李子木思虑一番,有了计划,提笔写了一封信,叫道:“罗三水!” 站在门外的罗统领推门而入:“殿下!” “交代你两件事,第一,明日你陪着沈大人四处逛逛,三日后,找个罪名把他羁押,然后把这封信快马送到吴越西府。” “第二件事,飞鸽传书给宋钱,秘密派出睚眦和青鸾进入西府,保护好沈大人全家,特别是他的儿子沈括。”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突发状况,吴越不放人,或狗急跳墙,残害其全族就麻烦了。 李子木随后一字一句补充道:“若万不得已,全力保护好沈括南归。” “遵命殿下,不过给沈大人找个什么罪名合适?另外,羁押在哪里?”罗三水请示道。 “罪名你看着办,做戏要做全,暂时羁押在泉州大牢为宜。” “是,殿下。” “去把黄霸和廖得来叫来。” 不一会,两人驾到。 黄霸上来就表忠心:“殿下,可想死我了!等下……!” “停,给我滚犊子!吃饱了没?” “饱?差不多七分饱。” “嗯,吃饱了干活去。” “啊?殿下,我还没吃饱。” “呸!等下给你打包一份,路上吃。” “啥米?我昨天刚到的,不是,殿下,什么事这么急?” “过年了,该清账了!” “啊?我清源郡威服四方,谁敢欠账?” “原想着等你从兴王府回来,顺道去琉球,把事办了,但考虑再三,还是暂缓,而如今,时不我待,你代我送一杯酒给你们黄家家主。” 这杯酒意义深远,是敬酒还是罚酒?交给黄汤来决定。 前两年,黄家家主黄汤逢年过节还有音信和礼物送达,但是今年风平浪静,应该是嗅到什么风声。 “派个人去不可以吗?”黄霸不想去,主要是不想面对,归根结底都姓黄,一家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遍遍劝说,黄汤犹豫不决,就是不愿踏足大陆。 “你亲自去,随机应变。” “轻装还是重装?”黄霸立刻表明态度,既然端了你家的碗,就要一条心。 李子木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出另外一番话:“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随后他接着言道:“道有许多种,比如王道:不听话就干掉你;霸道:听话也要干掉你;天道:用因果关系干掉你;阴谋家:面带微笑的干掉你;阳谋家:明确告知你,然后再干掉你;权谋家:悄悄干掉你,你还心存感激。“ 两人神色一怔! 黄霸更是脸色凝重,心里暗叹一声,其实作为一家人,他和黄家家主黄汤一直有书信往来,也不止是他,黄博也有,这是吉王殿下默许的。 如今他和黄博两人在清源郡是妥妥的实权人物,随着势力的飞速发展,黄家也水涨船高,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比当初好了多少倍。 经过这段时间两人的不断劝说,黄汤已然松动,答应年底入泉州觐见,但不知什么原因,从一个月之前,黄汤音信全无,着实让人费解。 “终究是黄家主错付了本殿下,王道开路吧!” 黄霸领命,拱手告退。 “廖统领,有件事要麻烦你跑一趟,左思右想还是你最合适。” “但有所请,莫敢不从,请吉王殿下示下。”廖得来姿势放得很低,呸!姿态放得很低。 我最合适?莫非是吴越的事情,他猜了八九不离十。 “你带领霸下军一部和海盗一部分,三日后从外围进入明州地界,和宋钱取得联系后,命海盗沿着吴越的海岸线骚扰劫掠。” 李子木停顿一下再次言道:“若不得已,可亮出霸下军旗帜!” 第两百七十章 沈括星 廖得来迷茫了,海盗就是做脏活累活的,一些不方便出手的事,他们最合适,但是,亮出我们的旗帜不是暴露了吗?岂不是自相矛盾。 李子木让他表明身份,亮出旗帜就是恶心老七郑王李从善的,我的钱辣木好拿的吗?到时候东窗事发,钱皇就有想法了,搞不好能气炸了。 这边吃我的,喝我的,临走还送路费,那边劫掠我沿海,搜刮我钱粮,你们兄弟俩真是欺人太甚。 老九够不到,老七在身旁,我就#¥%! 这件事要打个时间差,在老七未离开吴越之前效果最好,大礼送上,无需感谢! 廖统领暗想,你是老大,说啥就是啥,我听命令做好自己的事就ok了,不过听声辨音,我就是个压阵的,难道像李统领“搬家”福州城那样? “启禀殿下,劫掠的目标是什么……?”廖得来言道。 “以求财为目标,打一枪换个地方,主要是声势要搞大,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 李子木暗想,这一来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本殿下也是有脾气的,二来,钱皇一点也不爽利,赔款还讨价还价,抠抠搜搜的,你不给,我自己拿。 “声势搞大?” “是的,越大越好!尽量少伤人命!” 廖得来暗暗一赞,殿下仁慈,只为求财,那就好办了。 “殿下,多长时间?”廖得来再次请示道。 “以一月为期,若能遇到沈家的公子沈括,即刻停止行动,开船南归!此为第一要务。” “沈括?遵命殿下!” 李子木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言道:“廖统领,切勿保证,必须万无一失!” “殿下放心,若错付,老廖提头来见。” 这也是对廖得来的最后一次考验,若踏过,前程似锦,金光铺就。 对于沈括,李子木是千方百计、煞费苦心,做了双重保险,确切的说是多重保险,保证万无一失的将沈括安全的收入囊中。 第一步是通过沈曾庆获罪,李子木索要沈氏全族抵罪,第二步有两种情况,一是钱皇答应了,万事大吉,另一种是钱皇恼羞成怒,牵连沈氏,那就有了变数,这时候到宋钱出手了,暗中保护沈家。 但是宋钱人手不足,不可能全部护其周全,只能全力保护沈括,等逃出生天后,廖得来接力,最后由海路一路护送南归。 当然了,李子木还有最后的一招,也是最坏的结果,就是沈括没有逃出来,这时就需要王对王,面对面了。 到时候,他愿舍弃吴越的全部赔款来换取沈括一家的平安南归。 为什么李子木一心一意,千方百计要得到沈括呐?这里简单聊一下他,请准备好小板凳。 公元1031年,北宋天圣八年,沈括出生了,当时的皇帝是宋仁宗赵祯,就是狸猫换太子的主角。 这是一个群星闪耀的时代,有刚正不阿的包拯,一世无暇的范仲淹,司马缸砸光的司马光,诗词大神苏东坡,鲁迅的祖先周敦颐,以天地立心,以生民立命的张载。 这些牛人的遮天光辉和辉煌战绩也阻挡不住另一个人的存在,他就是《梦溪笔谈》的作者沈括。 他被誉为中国历史上最卓越的科学家,没有之一,他是后来西方人科学发明创造的指定坐标,同时,他也是最像穿越者的人,亦没有之一。 沈括,从小文武双全,23岁出仕为官,在沭阳县当主簿,沭河连年泛滥,百姓苦不堪言,他带头治理水患,开垦荒田七千顷,让沭阳县老百姓直接奔小康。 后当宁国县令,又主持修筑芜湖万春圩工程,编写了《圩田五说》《万春圩图书》等关于圩田水利方面的着作,影响后世。 随后高升,负责开封城汴河疏浚工程,他用“分层筑堰测量法”准确的测量出汴河的高差为63.3米,这是世界上的首次地势测量。 在治理水利的同时,他还搜集汇总天下医方,编写了《良方》和《灵苑方》,他的秋石炼法是世界上最早关于提取激素的方法。 他还懂地理,去爬太行山的时候,根据山岩中的生物化石和沉积物,分析出华北平原最初为海滨,是由河水冲击而成的,这是对于华北平原成因最早的科学解释。 他还顺便研究了古生物化石,得出它们是由漫长的地质年代石化而成,这一认识比达芬奇对化石的研究,足足早了四百多年。 另外,他通过观察雁荡山的地势,提出了地貌特征的流水侵蚀学说,比英国人赫顿早了七百多年。 他还研究出龙卷风的生成原因,还记录了五星运行轨迹和陨石坠落的详细过程。不知道早了多少年。 根据月亮的盈亏和潮汐现象,他制定了十二气历,完善历法,指导农业。九百年后,英国人实行的《萧伯纳历》的原理和十二气历相同,可以说一模一样。 他花了十二年的时间,以一比九十万的比例完成了《天下郡县图》,其图幅之大,内容之祥,前所罕见。他又首创了“飞鸟图”,即以鸟的视角来画图,类似于今天的航拍。 你以为完了吗?错,他还制作了立体图给皇帝看,比西方早七百多年。 他还懂光学,通过研究虹发现了大气折射现象,通过观察实验对小孔成像、凹面镜、透光铜镜等原理进行准确的描述,欧洲直至四百年后才做出第一款凹面镜。 他懂化学,首创了“胆水制铜”,利用化学置换反应的方式来提炼金属,大大提高了当时的冶炼水平。 他还懂声学,通过实验,注意到音调的高低是由震动的频率决定的,并且记录下了声音的应线共鸣现象,比西方人的实验早了五百多年。 他还改进了当时的计时工具漏壶、圭表,精确了时间,提高了测量精度。他又改进了浑仪,使其更加方便观测极星,为了测算出北极星和天极星的真实距离,他还发明了类似于今天的天文望远镜“窥管”。 他还详细记录了指南针演变的过程,并通过人工磁化实验,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早记录磁偏角的人,比哥伦布早了四百多年。为后来的郑和下西洋和“大航海时代”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持。 他还对活字印刷术进行了详细的收集、记载和整理,为它的广为传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记载的活字印刷术被称为“沈存中法”。 他还懂数学,他的隙积术和会圆术是数学领域极为重要的两大研究,隙积术大大促进了平面几何的发展,而会圆术在天文计算中更是重中之重。 当然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是首个提出“石油”这个名称的人,而且他把石油运用到实用领域,比如他把石油制成墨,连苏东坡都赞不绝口,或者把石油采集到瓦罐之中,用来照明。他有诗为证:化尽素衣冬不老,石油多似洛阳尘。 再进一步提炼,就是闻之色变的“猛火油”。 在文艺方面,他更是行家,撰写了《乐论》《乐器图》《三乐谱》《乐律》等着作,为后世的研究提供了详实的资料。 在军事方面,他潜心研究城防、阵法、兵车、兵器、战略、战术等军事问题,编成了《修城法式条约》《边州阵法》等军事着作,并亲自抗击了西夏的侵略。 在外交上,他更是有勇有谋,出使大辽,圆满完成了宰相王安石交代的任务。(大辽硬逼着北宋割地赔款,他去了一趟,没有割地,只有赔款。具体详情,有兴趣的可以搜一下) 在经济上,他提出“钱利于流”的货币理论,比西方不知道早了多少年。 还有贸易方面,他发现了在贸易往来中,顺差和逆差的问题,提出可以通过调节贸易额来达到稳定货币的目的,又不知道比西方早了多少年。 他对书法、字画、收藏、诗歌也颇有研究。 可以说他在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天文学、气象学、地质学、医学、光学、声学、农学、军事、外交、水利、历法、文学等多个学科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1979年7月1日,中国科学院南京紫金山天文台为了纪念沈括,将1964年发现的一颗小行星2027,特此命名为沈括星。 盆友,你有没有被他震撼到?如此光辉灿烂、精彩纷呈的一生有没有让你羡慕?普通人有一两项就可青史留名,他……全才。 在你已知的学科里,他皆有涉及,且皆有建树,甚至遥遥领先,低于两三百年的都不好意思说,唯有一笔带过。 而他的一生,最为后人所诟病的大概就是“乌台诗案”了,即大文豪苏东坡被陷害一案,据传他是告密者,人品不行。(具体详情,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搜一下) 李子木找到他,一是大杀器“猛火油”,还有一个最深层次的原因,有了他,华为p30充电有望了。 第两百七十一章 库里猛擦嗨 今儿是天蓝蓝,海蓝蓝,一杯一杯往下传,呸!往下灌! 酒宴上,两位新郎朱英俊和林风勾肩搭背,沿桌敬酒,三分醉意,七分伪装。不伪装吃不消啊!百八十桌,一人咪一口,都得玩命。 而对于族中长辈和上官领导,那就不是咪一口的事了,那是三杯打底,六杯起步,遇到讲究的来个天长地久,十全十美,那是要老命了。 还是早早地苟起来,留着力气,好进行最后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也是必须亲力亲为的一环--入洞房。 哥俩已吐两次了,再强壮的汉子也打摆子,两人相互鼓励,咪一口已经行不通了,帕斯!现在是“舔”! 朱英俊的一杯酒能舔三桌! 会舔碗的男人真的很加分,某先贤至理名言。 望着最后的十几桌,朱英俊打气道:“兄弟,再坚持坚持,你吐啊吐的就喜欢了。”他已经嘴瓢了。 “呸!我跟你说,以后谁再找我喝酒,我跟他拼命。”林风吐怕了,肝肠寸断,苦胆都要吐出来了,现在他七成的重心挂在朱英俊身上。 “嘁!你先别说,你听我说,大喜之日,不吐个三四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当过新郎!”朱英俊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着白衣小将,呸!红衣小将,他还有点小骄傲。 少数民族喝多了,载歌载舞唱山歌,只有汉族喝多了就会抛出三言定律:“我跟你说,你先别说,你听我说!” “啊?要吐三次?呕……!我先吐满三次!” 兄弟俩麻溜的找个树丛就钻了进去。 “呕……!” “呕……呕!” 二重奏响起,你一声,我两声,此起彼伏,韵律十足,仔细一听还有rap的感觉。 卸完货,酒醒三分,两人抬头一看,“咦,姐夫!” “妹夫!” 只见李子木一脸嫌弃的站得远远的。 “咋了?你俩躲在草丛里唱曲呐?真是一斤美酒到了胃,各种才艺啥都会啊,撒楞的,咱们……还没喝一杯呢?” 朱英俊脸红脖子粗,急忙摇头“妹夫,不喝了,不喝了”。 “呕……!”听说又要喝,林风转头又吐了。 “怂货,教你们俩个酒神心法,喝酒之前读一遍,喝完对面趴一片,附耳过来。” 两人眼神一亮,还有这心法技能?连忙凑了过来。 “今日我端杯,全场我最威,无论使用多大杯,自主完成不用吹,39度如喝白露,53度三斤不吐,雪花陪我长大,天涯在我脚下,精酿更是不在话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abbaba,开!” 两个醉鬼一脸懵逼!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嗨皮嗨皮……屁孩屁孩?”朱英俊最聪明,他学到了皮毛。 “姐夫,雪花是谁?”小舅子抓到了重点。 李子木懵逼了,告诉你叫勇闯天涯?呸!帕斯!不解释,反而转头诙谐道:“水灵儿是谁?” “还有她姐水灵伊。”朱英俊来抢答,他可眼馋了,双姝佳丽,馋死个人了。 林风闹了个大红脸,自讨没趣,低头不言,装傻,心里却乐开了花,我矜持,我低调!双胞胎的卖身契还在姐夫身上,现在万不可顶嘴,新婚之后……?嘿嘿!好期待!万分期待! 望着脸皮薄的林风,李子木不逗他了,不禁逗。 转身搂着朱英俊的肩膀往酒桌的方向拖,徉怒道:“哪里都有你,今天不喝趴你,跟你姓。” 朱英俊吓得心肝颤,草率了,看样子今晚要抬着出去了,抬着出去?有了……! 是时候展现我的演技了。 新郎回归,又迎来一波小高潮,一阵推杯换盏,划拳喝彩,好不热闹。 两位新郎把最后十几桌“舔”完,再次回到大殿上的主桌就位。 “来来来,今日小朱我大喜之日,感谢……感谢各位捧场,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先干为敬!”朱英俊豪气满满,霸气侧漏。 大家一瞅,这酒量可以啊!百八十桌,越喝越精神,越吐越能喝,你真是天赋异禀,英雄出少年,不佩服不行,纷纷端起酒杯来捧场。 朱英俊“滋溜……!”酒喷出,杯离手,人躺倒!顷刻间躺平了!惊到一地下巴! 先干为敬?你特么是先倒为敬吧!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真是裤裆着火,当然了,最懵逼的还是另一位新郎林风,端着酒杯的手都哆嗦,朱将军真是狠,说倒就倒。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软垫”都铺好了,再不倒就不礼貌了。 “那啥,俺也一样!”林风说出张飞的成名句,等不及众人的阻挡,“滋溜……呸!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顺势躺倒在朱英俊的身上,他还顺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换来朱英俊无声的抗议和扭动,真是没脸看了。 “阿西吧!这就不要脸了?”李子木气得都飚脏活了。 那场面忒尴尬,立马给易悠然和孟远之一个眼神,两人上去就是生拉硬抱,拖,锤,掐,林风躺在上面,承受了九成的招呼,两人相互变成对方的“肉垫”。 使出吃奶的劲,没用,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呸!两个装睡的人,或者是装醉的人。 “殿下……!”易悠然摇摇头,仿佛在说:“我们尽力了!家属节哀!” “抬走……!”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两位新郎抬起。 望着被抬走的朱英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偷瞄过来,脸上闪耀着贱贱的,智慧的光芒,李子木气得牙疼,这两个憨货。 你不要脸在前,先做初一,休怪我们做十五? “你俩附耳过来!” “库里猛擦嗨……库里猛擦啥都大……!”俩人越听越兴奋,听完后,一脸贱兮兮的笑容,拱手告辞,紧跟而去。 干坏事,我俩最合适,嘿嘿! “随喜,烟花准备,时辰一到,燃起!我们接着凑乐接着舞!”李子木吩咐道,欢庆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出了大殿,两位新郎心照不宣的互相对视,纷纷有种“逃出生天,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把刀 白云来往青山在,繁星点缀银河中,对酒开怀,须信百年俱是梦,天地阔,且徜徉。 夜色已深,聚会已散,坐在天台圈椅里的李子木醉眼朦胧,怀抱佳人,抬头仰望星光璀璨的夜空,发呆中。 悠魅陪侍在旁,林璐有孕在身,又忙碌了一天,早早的休息去了,朱亭也一样,趁着父亲和家人在,多陪陪他们,婚庆已过,北归进入倒计时。 微风吹过,寒意四起,李子木紧了紧毛毯,悠魅又靠近了些。原来冬天的风再温柔也是刺骨的。 两人没有说话,岁月静好!静怡而美妙! 李子木有心事,下午随心送来一封信,无署名,他也没问。 “你的一生从来都是大宴四方宾客,摆狼藉满桌,好不快活,似穿云点水的舟,偶尔路过每一条江河,唯独我是一个冒失的来者,无端落座,迎合你举杯,斟酌了好久才能开口说,江南的早梅还开着,只是你再不折下那支梅,我就要走了。” 此信神秘而暧昧,李子木已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内心却想起了另外一段话。 “不是每一场相遇都有结局,但每一场相遇都有意义,没有人是无缘无故出现在你的世界里,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绝非偶然,离开也许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书上写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还有句话叫人生何处不相逢!”李子木在心中给神秘人回信。 他释然一笑,哥的魅力无处安放,自得自满,轻声哼唱:“随浪随风飘荡,随着一生里的浪,你我重叠在那一刹,顷刻各在一方……!重叠?”肿么有点不对味? “夫君,这歌旋律好好听。” “识货,不愧混迹娱乐圈的。”李子木打趣道。 “叫什么名字?” “人生何处不相逢。”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想学。” “不教。” “嗯……!不教也可以,那讲个故事呗!” “又讲故事?” “嗯……我想听故事。” “嗯……来个盘古开玛莎拉蒂,呸!盘古开天辟地?” “盘古?神话故事?” “算了,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吧,小白兔。” “啊?小白兔还有故事?” “必须的,小白兔普拉斯普拉斯终极版。” “夫君,我们和小白兔杠上了吗?” “嘁,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小白兔?大白兔哪里逃?李子木又有了坏主意,临走之前送你个礼物,呸!是惊喜! “话说在一座森林里生活了许多的动物,其中小白兔有一家糖果屋,小老虎有一个冰淇淋机。” “糖果我知道,冰淇淋机是什么?” “就是做奶油加冰的机器,等入夏给你做,别打岔。” “哦。” “话说这一天,兔妈妈对小白兔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给他一颗糖。”小白兔喜欢上了小老虎,那么那么的喜欢,忍不住就把整个糖果屋送给了小老虎。 回家以后,兔妈妈问她说,“你喜欢小老虎,那小老虎喜欢你吗?” 小白兔直直的点头,兔妈妈说“那他为什么不给你吃一个冰淇淋呢?”小白兔说:“他是要给我来着,我说我不爱吃。” 兔妈妈说:“那你真的不爱吃吗?那可是有七种口味呢,奶油的里面还有你最爱吃得杏仁啊。” 小白兔用脚划拉着地板,喃喃的说:“其实我也没有吃过,我只是想能更快的把糖果屋送给他了。” 小老虎有了糖果屋,小白兔说:“我帮你把冰淇淋机推到森林广场去卖吧。”夏天可真热啊,冰淇淋每天都卖的光光的,大家都夸小白兔好聪明,小白兔呢,却还是一口都不舍得吃,她就想着等小老虎亲手送她一个。 时光飞逝,岁月变迁,小白兔自己也没有发现,原来她最爱吃的口味已经逐渐换成了香草味,而她想要的,也不再只是冰淇淋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白兔还是没有吃到小老虎亲手送的冰淇淋,倒是隔壁卖饼干的小熊送给她一盒小兔子造型的饼干,小白兔留下了糖果屋和冰淇淋机,给了小老虎,跟小熊去更远的森林卖饼干去了。 兔妈妈问他说:“你不是不喜欢吃饼干吗?那你为什么要收下呐?”小兔子揉着红红的眼睛说:“我就是有点饿了。” 后来小兔子听说,小老虎把冰淇淋机送给了大白鹅,和她一起住进了糖果屋,小熊把这些告诉小兔子的时候,她耷拉着耳朵待了很久很久。 小熊开玩笑的问她:“你是不是有点后悔了?当初没有吃到一颗冰淇淋再走啊。”小白兔愣愣的转过脸说:“就是有点难受,没能留些糖果给你吃。” 小兔子卖力的帮小熊卖着饼干,没多久又攒了一笔积蓄,买了新的糖果屋,这次兔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宝宝啊,这些糖要慢慢给,不然到后来它就不甜了。” 小兔子嘴上连连答应,心里却想着说:“小熊能收到糖果店的话,那该有多开心啊!”他只知道小熊又忙去了,不知道他小鸭子的饼干马上就要烤好了,小兔子回家看到了偷偷藏起来的小鸭子饼干,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跑回家跟妈妈大哭一场。 她哽咽着跟妈妈说,“小熊最喜欢吃糖了,我终于可以给她糖果屋了,但是他为什么要离开我?”妈妈笑了笑,她摸着小兔子的头说道:“当他不爱你的时候,你的那些糖就不甜了。” 小兔子还是想不通,于是带着糖果店搬去了更远的地方,小鸭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她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糖果屋的事情,一天饭后她告诉小熊说:“哎呀,你不知道啊!你心里最单纯的小白兔背着你,用你卖饼干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家糖果屋。” 不久之后,小兔子就收到了小熊的来信,信里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大致的意思是说:“小兔子走了之后,饼干铺子生意一直不好,而你开糖果屋的钱,怎么说也是卖饼干挣来的,希望小兔子能把糖果屋还给他。” 小兔子看完信之后,眼睛哭的更红了,她想起了妈妈的话,于是就把店给了小熊。 兔妈妈说小兔子,是韭菜馅的脑子,勾过芡的心。 她说,“妈妈呀,其实糖还是甜的,只是人生太苦了!” 后来,小白兔又爱过几个人,都无疾而终,这傻瓜小白兔啊,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使劲对他好,倾其所有,恨不得掏心掏肺给他看,她以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爱情活得更久一些,只可惜,小白兔还不明白,其实任何东西只要陷得够深,都是一把刀。 第二百七十四章 自己手里要有糖 有一天,小白兔出门之后,发现小熊醉倒在她家门口,他哭着,碎碎念着,说他过得不开心,说糖果屋都已经被吃完了,小鸭子嫌他没本事,拍拍屁股就走了,他一把抱住了小白兔说:“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回忆的话,大概就只有你了。” 小白兔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她心里想着,也许爱上一个旧人的话,就不会再有新的问题了吧。 很久以后,小兔子和别人讲起这段故事的时候,总是感慨万千的说:“那些值得回忆的事,就该永远的放在回忆里。” 小兔子在万丈悬崖边,以为跳下去就是学会飞翔的秘密途径,身在局中,被心智迷住了双眼,以至于都忘了,她自己并没有翅膀。 小兔子回到了小熊的身边,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一起吃饭,一起逛森林,小熊每天都会采一朵最漂亮的花送给她,而小兔子也会烧一手好菜,小熊总是抢着洗碗,小熊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他甚至有一点点失望,都说感情是刻骨铭心的,可是小兔子似乎从来都没有留下一丁点伤痕。 多可笑啊,那些拿刀子去划豆腐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豆腐的疼。 直到有一天晚上,小熊从厨房里面出来,随手递了一块饼干给小兔子,小兔子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好久都不吃饼干了。”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小熊,淡淡的说:“你给过别人的东西,就不要再给我了。” 小熊这一瞬间才明白,原来那些伤口还是血淋淋的。 那年,小兔子扑在妈妈的怀里哭了一整个下午。 那日之后,小熊也悟了,他早已弄丢了他的小兔子,一起弄丢的还有原本的幸福。可小熊舍不得小兔子,小兔子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当初的喜欢,原来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不甘心了。 日子还在继续,小兔子除了还是不吃饼干之外,什么都是千依百顺的,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依然成为了恩爱的一对,直到有一天,她打开了一只旧箱子,里面装满了小熊每天采回来送给她的花,花都枯萎了,小白兔想起来这些日子,她每天接过小熊的花,都是敷衍的笑一笑,转身便扔进了这只破箱子里。 她一下子发现,原来不爱了,是真的早就不爱了。 小白兔抱起箱子准备扔出门外的时候,心里默默的自我安慰,开心了两年,不开心了两年,我还是赚到了。 在和小熊分手之后,小兔子断断续续的又开了几家糖果屋,卖的卖,送的送,也所剩无几,可她还是终究学不会主动开口,说她自己饿了,说她自己想吃一个带杏仁的冰淇淋,说她不喜欢吃饼干,她把给糖果当成了一种惯性的礼节。 她看起来和从前似乎没有什么差别,还给它们包上亮晶晶的糖纸,但小白兔心里面很明白,它们早就已经没有了甜蜜的味道。 后来小兔子居然结婚了,是和其貌不扬的小猪,再后来,还有两个孩子,小猪是隔壁村子来旅行的,据他后来说,是他来小兔子店里买糖果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机灵鬼,小猪一连来了好几天,每次都是买完了糖付了钱,又悄悄的把糖果留下,还帮小兔子打理店铺。 兔妈妈说,这样的孩子品行好,可以嫁了。 小猪果然也没让兔妈妈失望,结婚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大家都夸小兔子好福气,小兔子也总是笑眯眯的,她常常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说:“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啊!就找他要一颗糖。” 其实没有人知道,当年小猪买下又留在那里的糖是有毒的,是小兔子给自己准备的毒药,小兔子明明知道是有毒的,却也懒得阻止就卖给了小猪,她想这些贪图甜腻的人啊,总该要受到一些惩罚吧! 当她对生活失望,准备拿出来毒糖果服下的时候,却发现那些被小猪买走的糖果,居然安安静静躺在罐子里,且换成了正常的糖果,味道甜甜的。 第二天小猪又来了,第三天也是,小兔子还是给他有毒的糖,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总想着,只要小猪能收下一次,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是小猪每次都能巧妙的把有毒的糖果换掉,重新放回罐子里,然后趁小兔子来不及发现,就悄悄溜走了。 小兔子在和自己较劲中,似乎又看到了春天,她幸免的不只是那些有毒的糖果,而是这些年,小白兔对这个世界巨大的失望,小白兔终于不再每天耷拉着耳朵,他们相爱了,后面的故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兔妈妈曾经说过,“你要拿谎言去考验爱情,就永远遇不到一个真心的爱人。” 有一次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小猪喝多了,轮到他的时候,朋友们起哄问道:“你当时是怎么想到不吃那些糖果的呀?还能巧妙的把毒糖果换掉?” 小猪被灌了太多的酒,回答的稀里糊涂,颠三倒四,在场谁也没有听懂,但是,当那些字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小兔子却听懂了,只有她,在那一瞬间放声大哭起来。 小猪说:“那天呀,我只是路过来着,小熊硬塞给我钱,让我去买小兔子的糖果。”小老虎说:“如果我能把小兔子那里买来的糖果换掉,再放回去的话,冰淇淋机就是我的。” 故事讲完了,这个世界是守恒的,你付出的每一颗糖,都去了它们应该去到的地方,而那些你爱过的人呢,总会在平行的时空里用另一种方式爱着你,所以不用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人和事当中,最重要的是,自己手里有糖!选自淘伯伯的恋爱经。 “世事千帆过,路的尽头会是无拘无束的风和铺满星辰的天空,愿你奔赴每一道光,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 随着李子木充满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小兔子的故事很精彩,结尾还有对她未来的期许,后劲很大,悠魅泪眼磅礴彻底哭成了泪人。 那一刻的她: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第两百七十五章 罄竹难书的一页 宋,洛阳城齐王府。 听着歌舞奏乐,望着莺莺燕燕,搔首弄姿,舞姿翩翩,齐王赵廷美却丝毫提不起精神来。 即使身旁是一位凸凹有致,跌宕起伏,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停! 即使身旁的佳人送上剥了皮的葡萄,再用樱桃小嘴奉上,晶莹剔透,娇艳欲滴,齐王还是兴趣寥寥。 因为他哥走了! 不是入了土,而是跑了路。 年都不过了,兄弟也不要了,跨过黄河,直奔河阳城而去。 美其名曰去旅旅游,散散心,呸!还不是想让我来镇守洛阳城吸引大哥的火力,拖延时间,他好去黄河以北经营地盘做坏事。 呸!说好带我一起的呐?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傻,但我不笨。 自从接到汴梁城的密信之后,兄弟俩是惶惶不可终日,日夜准备着,时刻准备着,说不定哪一天就等来大哥的美酒或刀子,哪还有心情嗨皮过年? 三日后,大哥的旨意终于下来了,一番溢美洋溢之词,丝毫没有提及兄弟俩入宫,共同庆祝新年的事宜,说得全是如何看重兄弟之情,如何的手足情深,但兄弟俩已经吓破了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想嘎我们? 随后二哥千方百计动用了皇宫里的暗棋,得到一个惊天霹雳的坏消息:潘美携军秘密北归。 真是我的爹我的爷,我的袜子我的鞋,我的大伯二舅爷,我的裤子尿半截,吓死个人儿。 潘美到达之时,就是兄弟俩上路之时。 洛阳城离汴梁城可不远,这代表着大哥四十米的大砍刀也不远了,哪还有心情唱歌听曲,逍遥快活。说不准,洛阳城内早已布满了暗探杀手。 自从二哥走后,他这两天是吃不好睡不香,右眼皮给特么弹簧似的跳个不停。 宴席上刘忠义左拥右抱,左边来口菜,右边尝美酒,上下其手不得闲,好不快活! “二哥去河阳城,据河而守,我特么在黄河以南当靶子,靠这货的三千守军?不行!万万不行!” “此地凶险,万不可久留!” 真是越想越可怕!赵廷美想到就去做,保命第一,定下基调,走为上策,“来人呐,拿堪舆图来!” “堪舆图?王爷,又想到什么好玩的?妾身好期待呐!”佳人娇声卖弄,本钱一晃一晃的。 “你给我滚犊子!” 佳人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一脸悻悻退下! “王爷……!”看到齐王状态不佳,刘忠义有所收敛,站起身。 “刘将军留下!其他人退下。” 很快堪舆图拿来,铺开在一片狼藉的桌子上。 赵廷美趴在地图上仔细瞅,沿着黄河往上找。 “二哥去河阳城,我要跑得比他还远,我特么去河中城。” “河中城?” “对,刘将军,快去整兵备战,今夜子时出发。” “啊!辣木着急的吗?不是,王爷你要干啥?” “干啥?不急不行啊!大哥的刀已经在路上了。” “大哥?官家?不是,王爷啊,眼下年节,大部分军士都放假了,一时之间也召集不齐啊。” 刘忠义不想走,权势的滋味还没焐热,洛阳城的花花世界他才刚刚领略到,再说跟你跑不是造反吗? 他结交王爷,本着县官不如现管的原则,偷偷战队,可不是为了造反,造反是要命的,我特么不是猫有九条命,可以随便作。 “刘忠义,本王告诉你,当你对洛阳守备刘迎动手的时候,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你想下船?做梦!” “刘守备是……是生病了。”刘忠义越说越没底气。 “呸!信不信我给大哥去封信聊聊这事。” “擅离洛阳城就是……就是造反啊!王爷!你可想好了?”刘忠义急得心里话和敏感词汇都蹦了出来。 赵廷美眉头一皱,绕过敏感词汇,苦口婆心的言道:“忠义啊!过了黄河,就是天高云阔任鸟飞,我们往西北方向走,况且还有二哥在前面顶着呐。” “再说我和大哥毕竟是亲兄弟,不明目张胆的造……那啥,问题不大,若是留在这里,我大哥的第一刀就是你。” “我?” “对,拿你的项上人头祭旗刚刚好!” 看到刘忠义还在犹豫,在挣扎,他再接再厉,接着忽悠道:“跟着我,以后给你封王,一字并肩王,“韩王”肿么样?韩王刘忠义,嗯哼!”赵廷美进一步诱惑,画大饼!效果嘎嘎香! 刘忠义眼神里瞬间闪过一阵精光,“韩王”?卧槽!卧勒个大槽!我们老刘家祖坟着火了吗? 他动心了,自古以来权势最易动人心。 “王爷,时间紧,任务重,恐怕……恐怕人手召集不齐。” 终于看到刘忠义“软”了,赵廷美大喜,忙言道:“无妨,有多少带多少。”他现在是一门心思想着跑路。 刘忠义既然已下定主意,立场马上就变了,思虑一番,小心翼翼的言道:“那……,要不要……那啥?”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王爷,既然要走,洛阳城是吧?” “阿西吧!再不明言,捶你啊!” “王爷息怒,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而洛阳城的……富户茫茫多,是吧?”刘忠义是又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 赵廷美双眼立刻变成铜钱的模样,火光冲天,卧槽!一直想着跑了,没想到这一层,呸!大意了。 在逃命和泼天的财富面前,他犹豫了,“啪”给了自己一巴掌,告诫自己,他不会二选一,他全都要。 “你马上召集心腹将领,那啥,把全城……啊!”赵廷美充满贪婪的嘴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狰狞而可怖,他大手在空中一挥,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王爷,若发现有叛逃奸细者呐?” “杀无赦!” “若有反抗者呐?” “杀无赦!” “若有不配合者?” “杀无赦!”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充满了血淋淋的味道,扑面而来,择人而噬。 “时间多久?” “一天,只有一天,只要金银细软,明日傍晚开拔出城。” 刘忠义点点头刚要走,齐王再次叫住他:“刘将军,先封城门,切记,不可走漏半点消息。” “遵命,王爷。” 是夜,是新年,洛阳城翻开了罄竹难书的一页。 第两百七十六章 凤凰落在乌鸦群 东京汴梁城皇宫。 今天是初二,大宋扛把子赵匡胤只休息了一天,如今在议政殿翻看着武德司送上来的最新情报,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武德司是宋朝的情报机构,后改成大名鼎鼎的“皇城司”,是宋朝响当当的特务机构,与明朝的锦衣卫同名。电影《绣春刀》里的沈炼就是皇城司的一员。 它只听命于皇帝一人,是皇帝的耳目,它不受三衙辖制,独立于朝堂之外。它主要负责保卫皇宫安全,同时从事秘密特务行动,负责监察百官和军队。 后来发展成一个集缉捕、审讯、定罪、收监、执行于一身的综合性执法部门。是一支神秘又令人害怕的部门。 武德司目前还没有这么大的权限,毕竟算创业初期,如今它只负责搜集天下情报,汇总呈上,交给皇帝。 别看它现在权限不大,却是皇帝的亲信,历任老大都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说到心腹,就是宦官了,无根之人唯有死命的效忠,方能博得一方天地。 老大叫武德使,副使分正负,后改成提举皇城司、提点皇城司、干办、勾押官、押司官、堪契官等。 此时,赵老大看着手里的情报,眼神时而凌厉,时而痛苦:“晋王渡河北上,方向不明。” 对王爷这个品级来说,擅离属地,已然是造反,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动手了,算是个好消息。 但毕竟是亲兄弟,真要走到手足相残的地步吗?下这个决定很痛苦。另外也能看出晋王赵光义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来来回回打扫好几遍,还未彻底清除干净,此事通风报信者必有之。 出走黄河以北,最近的城池就是河阳城,而城里是不是早已被晋王渗透收买,还未可知。 “齐王未动。” 老四倒是个听话的,赵老大一脸欣慰,看来下毒一事跟他关系不大,充其量算个帮凶。 相比于长了七八个玲珑心的赵老二,老四就是“安分守己”的典范。 赵老大准备事后好好补偿他,毕竟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还是认我这个大哥的,万不能寒了他的心。 “官家,晋王此举……擅离职守,该如何……处置?”宰相薛居正新官上任,新年第一件就遇到此等大事,必须前来请示。 他已看过情报,晋王擅自渡河北上,虽然属于皇家之事,但也是朝廷大事。 正所谓皇家无小事,搞不好又是一番斗法。 通过这段时间朝廷人事大变动,再加上作为优秀政治家的敏感,暗暗观察官家的言谈举止和一步步的计划,他也猜出个大概。 时机已成熟,可以动刀了! 不过什么时候动刀?在哪里动刀?由谁动刀?动刀到什么程度?都要由官家来决定。 “薛相稍安勿躁!” “父皇,二叔此举,分明是要造反啊。”太子赵德昭欢天喜地的来拱火,幸灾乐祸的嘴脸一览无余,藏也藏不住。 赵老大送他个白眼,没搭理他。 “曹枢密使,你怎么看?” 曹彬是枢密使,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长,赵老大的第一心腹,第一打手。 “官家,河阳城的刘延让曾经是我的得力干将,他忠君爱国,万不敢背叛朝廷。”曹彬先帮小弟站住脚。 随后言道:“至于晋王殿下……!任凭官家吩咐!” 曹彬也是老滑头,你们兄弟俩的事,外人可不敢表态,言多必失,我还是安心做好第一打手的职责为妙,你指哪我打哪。 其实,赵匡胤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问他,试探性的原因大一点,最近不知肿么了,老是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有刁民要害朕。 “曹枢密使,你去信一封,命刘延让见到二弟后,先扣押,随后送回洛阳。” “遵命!” “薛相,你以朝廷的名义,下旨申饬!命其即刻回归洛阳。”这是动刀前的最后一次礼。 再不听话,只能软禁了,宰了他是不可能的,软禁是最好的结局,毕竟是亲兄弟,保你一生荣华富贵足矣。 “软禁和养猪有何区别?”赵老二仰天怒吼! “父皇……!” “你闭嘴!” 赵德昭悻悻然! 这第三条什么鬼?“清源郡李从谦崛起,望官家详查!” 万年县县衙。 宋仁(宋仲)已荣升县令一职,但他高兴不起来,面含悲痛,将一杯酒倒满,洒向空中,落入燃烧的纸钱上。 武安县一役,看似顺利,其实善后却付出了血的代价。 自他走后,为迷惑武德司的追查,青鸾派出一名替死鬼送上--武安县仓库管事。但猎犬的鼻子不是吃素的,青鸾再次损失两处重要窝点。 既然要战,那便战。 当黑暗笼罩武安县,当武德司志得意满之时,睚眦出手了,顺便给他们上一课,什么叫“乐极生悲”!以战死三人的代价,团灭武德司一小队,共计十四人。 随后潜入晋王的郊区庄园,稍微修整一番后,一路向北,消失在滚滚黄河之中。 临走也给你补一刀:晋王,不用谢! 此事一出,武德司震动,赵匡胤大怒:二弟真是好手段,竟然敢秘密培养出一股势力,最气人的是,我特么的竟然打不过?这也是他为啥步步紧逼赵老二的重要一条。 那为啥他以为是赵老二的势力呐?因为此时的武德司老大正是王继恩,他的心腹之一。 王继恩吃完老大,吃老二,妥妥的双面间谍。本着只有乱,才能浑水摸鱼,大吃大喝的原则,王继恩左右挑拨。 其实,作为赵老大的心腹,早就知道他的小心思,官家对赵老二动手是迟早的事,既然如此,想领导之所想,办领导之所急,那是最起码的职业操守。 天好人如意,八下都合适,就你了! 青鸾和睚眦完美配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自此之后,洛阳城的势力大换血,一个不剩,全部撤离。 因果循环,也间接躲过了齐王赵老四临走之前的疯狂杀戮。 虽然跟随宋仁身边的势力没有受到影响,但顺藤摸瓜也是极其危险的,为包万一,汴梁的青鸾和睚眦也在有序撤退轮换。 “左右护法”的陆续离开,让宋仁有了一丢丢的不安,为了静下心,他埋头苦干,扎实工作,他结识权贵,走访全县,其实他就想散散心。 靠着人帅多金,顺手处理处理政务,没想到,年底考核,万年县获得甲等好评,原王县令靠着他的政绩直接高升。 县丞大人亲自莅临全县各镇,团结地方,体察民情,重视教化,走访田间,他急百姓之所急,办百姓之所难。此人实为我朝廷之福,百姓之福也! 临走时,喝践行酒的那一夜,王县令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小宋啊!你是真旺我呀!这才来多久,就把我送走了!” “县宰大人言重了,都是你这些年矜矜业业,治理有方应得的,下官充其量就是一阵风。” “一阵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小宋啊,你这阵东风吹得好!” “哪有,我只是西北风。” 西北玄天一片云,凤凰落在乌鸦群! 第两百七十七章 豆浆喝咸的 廊桥之外,秦十三娘拿着外套站在宋仁身后,盯着夜色中他那单薄的背影深深地入了神。 “敌后工作”不好做,稍有疏忽,就是刀斧加身,身首异处,说不准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刺激感,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此时,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吉王殿下信中的一句话:“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他的肩上责任重大,担负着宋境内的所有情报往来。你看,又一只信鸽到来,是好消息,还是噩耗,犹如开盲盒般惊艳,呸!是惊喜和惊悚吧! 好消息有奖励,至于坏消息……! “晴儿,给夫君炖的鸽子汤好了吗?” “夫人稍后,我去看看。” “炖好了就直接端过来。” “是,夫人。” 坏消息就是飞升极乐,一步到胃! “管我鸟事?我谢谢你哦!”炖鸽仰天怒吼! 为了掩盖鸽子在县衙进进出出的不寻常现象,秦十三娘变成了远近闻名的“爱鸽”之人,尤其喜爱白鸽,夫妻俩还专门给鸽子盖了一所别院,又名“鸽澜园”。 秦十三娘除了经营糖水店,就是有空来鸽澜园喂喂鸽子,当然了,晴儿是日常打理喂养鸽子的第一功臣,吃喝拉撒她当仁不让。 十只鸽子飞出去,能回来三十只,可敢信?因为鸽子是群居动物,拉帮结派,团结互助。 鸽子汤,滋补佳品,滋阴壮阳,美容养颜! 在工作上帮不了夫君什么,只能在生活起居,后勤保障上下功夫了,把夫君养的白白胖胖的,就是她最大的欣慰。 “夫君,夜深了。” “娘子,我今晚没心情!” “什么没心情?呸!我说夜深了天冷了,披件外套别着凉了!”秦十三娘闹了个大红脸。 “啊?哦!谢娘子!”宋仁想岔劈了。 转过身,外套披上,然后,场面很尴尬! “娘子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有月亮吗?” 秦十三娘雷达开动,抬头寻找,主要是配合他,在身旁火光的照耀下,漆黑的夜色里漆黑一片。 “星星也好圆!”宋仁狡辩道。 “停!夫君别闹了!来喝碗鸽子汤,祛驱寒气!” 宋仁接过鸽子汤刚要一饮而尽,又被秦十三娘端了过来,用汤勺顺时针搅动三圈,再逆时针来三圈,点三点,仪式感满满。 舀起一勺鸽子汤,两粒枸杞在汤勺中荡漾,秀口轻吹,枸杞在汤勺中追逐打闹,分外讨喜。 再送到他的唇边,四目相望,爱意满满!狗粮满天飞! 墙头上一群鸽子排排坐,看着景。 “好像炖的是我七舅姥爷!” “呸!那是我三叔家的四舅姥姥!” “你俩别闹!那是我表妹她婆家的三叔二大爷的三外甥!” “谁?公的!” “母的!” “公的……公的……公的!” “母的……母的……母的……母的!” 中间的鸽子一脸懵逼!满天的小星星在它头上转圈圈,脑袋疼!起身就是一个大鹏展翅,拳打脚踢,一边一巴掌! “你俩给我死开!” 一口汤,一眼佳人,夫复何求? 宋仁忍不住伸手拨弄佳人飘乱的秀发,换来醉人的胭脂红,一颗小精灵洒落在手背,随后就是入眼的白。 “下雪了!夫君!” “是啊!瑞雪兆丰年!” “明天堆雪人!” “好!堆两个,一个你,一个我!” “我想堆三个,两大一小。” “啊?一小?谁特么的敢插足?” “呸!不理你了!” 泉州城,楼外楼。 二楼花开富贵厅,沈曾庆坐在窗户旁,欣赏着远处的风景,瞅瞅楼下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一脸惬意的品尝着美酒。 三日来畅游无羁,潇潇洒洒,泉州城真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好姑娘!特别是昨夜晚间的“红浪漫”一日游,花样繁多,大开眼界,妥妥的沉醉其中,乐不思蜀! “罗统领,近日来多有叨扰,多谢款待,你我真是相见恨晚啊!” “沈大人言重了,招待不周多海涵!” “本官明日即将北归,他日有缘,你来西府,庆定当盛情相候,你我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把酒言欢?以后有的是时间,西府……太远。”时辰已到,罗三水笑嘻嘻的盯着“小肥羊”,该送你上路了?呸!该给你个惊喜了,嘿嘿! “西府什么?”罗三水最后几个字声音说得很轻,他没有听清,忍不住问道。 正在这时,楼外楼的大掌柜来富贵亲自端着两碗豆腐脑进来。 “贵客,打扰了,尝尝本店的新品--豆腐脑,全手工打造,不添加任何科技与狠活。” “全手工打造?”沈曾庆问道。 “二八少女亲手磨的豆腐,绝对滑嫩可口,入口即化,你尝尝。”来掌柜一边放下托盘,一边夸赞道。 能让罗统领亲自相陪的人物,来掌柜必定小心伺候,来此混个脸熟也是极好的! 托盘上放着葱花、香菜、咸菜、虾仁,小鱼干,酱油,食材准备的极其充分,一应俱全。 “新品?那要尝尝。”看着白白嫩嫩,晃晃悠悠的豆腐脑,让人垂涎欲滴,罗统领一脸笑意的来捧场。 来富贵看似是楼外楼大掌柜,其实是朱王妃的得力干将,他是在吉王殿下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物,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对了,贵客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来富贵请示性问道沈曾庆。 “我们西府饭菜口味偏甜,来个甜口的吧。”此话似乎意有所指,他看了一眼罗三水,笑嘻嘻的言道。 几日来,两人形影不离,罗统领旁敲侧击的试探和不加掩饰的拉拢,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除非他装傻,他就是在装傻。 罗三水眼神一亮,有了。 来富贵点点头后,出门吩咐了一声,很快,伙计送来糖罐,来掌柜亲自给其加糖,一勺一勺又一勺。 黄色晶莹的糖粒落入白白嫩嫩的豆腐脑上,撒上了一层黄白。 沈曾庆拿着木质的汤勺,来回搅拌,看着差不多了,舀起一勺送入口中,豆腐脑充斥在口腔,满满的豆香味和丝丝甜味冲击着味蕾,舌尖轻轻一抿,滑入胃中,丝滑无比,他忍不住眯起眼一脸陶醉和满足。 罗三水则是一股脑儿将配料倒入碗中,随便搅拌一下,三口两口麻溜吃完,起身擦擦嘴,一脸坏笑盯着沈曾庆。 “罗统领,你也尝尝甜口的,别有一番滋味。” “呸!不吃,我还是喜欢咸口的。” “啊?” “来人呐,给我拿下。” 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汤勺的沈曾庆一脸懵逼! 事情急转而下,没有给他多余的反应时间,只见两名壮汉推门而入,二话不说,上去就把他摁住了,随后又进来一位拿着锁链和囚服的官差。 “咋了?什么情况?准备的辣木充分的吗?” 壮汉架起沈大人就往外拖,他的两条小细腿倒腾出幻影,处处彰显出顽强、抗拒、茫然和不屈。 “唉,哎呀喂!唉……罗大人!我是吴越大使,代表吴越国的脸面,停……!” 罗三水点点头,壮汉稍微松了松劲道。 沈大人的小细腿终于哆嗦的勉强着地,“什么情况?罗大人,给我个完美的解释?” 罗三水头转向一边,摸摸鼻子,瓮声道:“喝豆腐脑要喝咸的。” “啥米……?那给我来一碗咸豆腐脑。”沈大人对旁边的来掌柜叫道。 “不好意思,晚了,带走!” “别……别啊!罗大人……!卧槽啊!我喝咸的!” 小细腿又腾空了! 第两百七十八章 嗐 大名鼎鼎的“睚眦”抓人,又是在生意兴隆,人声鼎沸的楼外楼,立刻引来一群喜欢凑热闹的看客。 沈曾庆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汤勺,胡子上还沾了块豆腐脑,他被夹在中间提起,一路往下,人神退避,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我不过是吃碗甜的。”沈曾庆是越想越憋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高声狡辩道。 “哇塞!什么情况?小老头端着一碗啥?”路人甲。 “好像是豆腐脑。”旁边个高的路人乙言道。 “喝碗豆腐脑也抓人?” “他喝了甜豆腐脑。”刚才拿糖罐的伙计说话了。 “啥米?”路人甲脖子一缩,悄悄将身后饭桌上的豆腐脑打翻。 糖可是稀缺物资,妥妥的奢侈品,不是一般人能经常消费的起的,来碗甜口豆腐脑,是大款富商们最近炫耀,装逼的不二法门。 大厅不显眼的角落里,李子木和一群女伴正在大快朵颐的干饭。有永嘉公主李芳灵、王妃朱亭、悠魅、潇湘、潘瑞、李嫣然,还有一美人--安心。 过年了,对女人来说,最快乐的事,就是买买买!今日众女相邀逛街扫货,李子木闲来无事,陪同一起。沐白带领侍卫护佑一侧。 恍惚中的沈曾庆眼神一瞥,大喜! 使出吃奶的劲大喊:“吉……殿下!殿下……救命啊!” 高昂的尖叫响彻大厅,振聋发聩。 李子木抬头一瞅,罗三水连忙快步上前,站于一旁,轻声汇报着“诬陷”呸!抓捕情况。 这时,沈曾庆也挣脱了带他飞的壮汉,靠了上来。 “尊敬的吉王殿下,我不过是喝碗甜……殿下,你也喜欢喝甜口的?”只见李子木的碗中也放着几颗糖块,他大喜过望。 “哦,尝尝。” “哎呀!巧了,我也是尝尝。”沈曾庆一脸嘚瑟的看了一眼罗三水,仿佛在说,这下你不能拿我了吧?罗三水没理他。 “来掌柜,甜的太腻,换一碗咸口的来。”李子木脸红一霎,及时更换口味。 “好的,殿下!” 李子木站起身,来到旁边,罗统领亦步亦趋跟随。 “今儿收网?” “已经养肥了。” “你们俩在聊什么奇奇怪怪的?什么养肥了?是我吗?” “嗯,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宋钱那边……?” “早已飞鸽传书告知,如今应该行动了,若是速度快的话,西府那边已就位。” “切记,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你们在聊什么?去西府干嘛?”沈曾庆急得抓心挠肝的,也顾不得礼仪,出声询问道。 “去干嘛?去你家拜个晚年啊!”罗三水打趣道。 “啥米?”沈曾庆懵逼中! “你办事我放心,嗯……去吧!好好招待沈大人!” “遵命,殿下!” 李子木再送来一个眼神,罗三水心领神会! “带走!” “唉……!不是!殿下也喝甜……!” “我换了!”李子木送他三个字,字字扎心!心肝脾肺肾都扎透了! “卧槽!辣木草率的吗?罗大人,殿下,误会啊!我也换!不是,派人去我家到底要干嘛?” “换个der!”罗三水一挥手。 囚衣套上,锁链套上,一人拉着他的手指一沾一按在纸上,壮汉们不由分说,架起小老头再次起飞。 一套行如流水的羁押犯人过程现场教学,效率飞快,前后不得超过七秒,超过怕你忘了。 惊呆路人,也惊呆了一众女伴! “额……!什么鬼?喝甜口的要被抓起来?”潇湘拿着汤勺的手都哆嗦了,我这碗就是甜口的。 “咦……!朱王妃也是,悠魅也是,安心也是,哪里不对?” “夫君,什么情况?豆腐脑不能喝甜口的?”朱亭傻傻的问刚坐回饭桌的李子木。 望着一双双求知的卡姿兰大眼睛,李子木一阵头大,能告诉她们是诬陷吗?呸!他随口言道:“那啥,男女有别。” “喝碗豆腐脑还分男女?”妹妹李芳灵气冲冲的脱口而出,九哥,你也太敷衍了吧。 众人却更加迷茫了,一个个皱起眉头。 “不知清源郡哪条法律规定的,不能喝甜口的豆腐脑?安心涨红了小脸轻声反驳道。 “嘿嘿!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李子木看了她一眼,没在意她的无礼,反而笑嘻嘻的打起了机锋,他开始耍无赖,同时换来好几个白眼,其中就有明目张胆的李芳灵和偷偷摸摸的安心。 身后的沐白眼神中春光一散,看了一眼安心,此女正义感爆棚,胆子挺肥,敢偷偷摸摸给殿下翻白眼,不知是福是祸? 不过,她翻白眼吐舌头的样子真可爱! “他们男人的事,我们不管,等下去胭脂坊逛逛,那里新到了一批肚……,那啥,见者有份,我买单。”朱亭及时岔开话题,差点又涉及敏感词汇。 吃饱喝足,下半场继续! 走出楼外楼,李子木舒服的伸伸懒腰!还跺跺脚!毫无形象可言,洒脱而自然。 抬头做拥抱状,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暖暖的,顷刻间被温暖所包围,是不是该午睡了? “站住,别跑!” 一声吆喝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纷纷驻足观望。 只见一名八九岁的少年迎面跑来,身后另一年龄大点的少年带着两人在背后狂追。 远方还有几个人踉踉跄跄,紧紧跟随。 李子木一群人正好挡住了大半条街道,前面的少年一见出现这么多人,大喜!犹如泥鳅,瞬间钻进人群,没跑两步,觉得身子一下子腾云驾雾飞了起来,随后就是天空在旋转,白云在飘散。 沫白出手了,“嗖”的一下跳起,夹着少年来个飞旋,稳稳的落在五步开外,主打一个帅气! 少年落地后,头晕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沫白及时拉住他,只见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小脸白里透红。 侍卫们立刻上前,组成人墙,手扶刀柄,挡住追来的人。 “嗐……!好狗不挡道!让开!”人群外的少年恶狠狠的叫嚣道。 李子木眉头一缩,好心情没了!他不说话,没人敢动。 侍卫们刀出一寸,寒光在暖阳里一闪而逝,气氛凝重,渐冷。 嚣张跋扈的少年那见过这种场面,对面的一排人犹如饿狼般死死盯住自己,眼神如刀,还是飞刀,他忍不住缓缓后退。 这是一群什么人?哪有动不动就拔刀的?不知道这里是泉州城吗?哎吆!我的小心肝! 第两百七十九章 你的爱好疼啊 很快,后面的几个人也到了。 只见一名中年人来到近前,眼神一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碰到铁板了。 对面个个俊彦美女,衣着华贵,举手投足间自带气场,侍卫们更是眼神凶狠,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架势。 他忙上前连连作揖,“小儿无状,冲撞各位,抱歉抱歉,球儿,过来道歉。” “我……我不!” “老夫代替小儿给大家赔个不是!”中年人一脸堆笑的言道。 沫白刚要上前质问,李子木对他摆摆手,出口言道:“些许小事,无妨!” “多谢!多谢……!” 李子木准备离开,没走两步,发现那少年拉着沫白的衣袖不撒手,一路跟来。 远方的中年人喊道:“琦儿,回来。” “我不!” 好了,两个孩子都不听话!这个爹当得够失败的。 “韩琦,再不过来,家法伺候!”中年人大吼道。 李子木呆立当场,缓缓回过头,蹲下身来,盯着眼前的少年,真是又惊又喜。 “你叫韩琦……?” 看着某人直勾勾的眼神,少年吓坏了,忙往沫白身后躲。 “肿么回事?”李子木再次折返。 原来啊,此人叫韩国华,相州安阳人士,书香世家,喜好游历,中了秀才后,来个毕业旅行,走走停停,逛到南方后,被清源郡的种种传说所吸引,一路靠近,一路惊喜。 终于在年前到达清源郡,随后流连忘返暂住了下来。 今日他们在泉州城游玩,路过吉祥书院的时候,看到学院门口在扩招学员,还有各种智力小测试。 韩国华心痒难耐,遂让两个儿子参与一下,没想到才气有为的大儿子处处落后,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儿子步步压他一头。 大儿子韩球自小就颇具才气,但在性格上却是个心高气傲,格局小的人,一二再而三被韩琦超越,慢慢就受不了了。 一直被压着打的受气包翻身了?我才是韩家大郎,你特么是小妾生的,也敢跟我争第一? 终于被韩琦又完成一项小测试后的轻蔑眼神所激怒,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亦不顾大庭广众之下,遂冲上前对其拳打脚踢。 本就个小的韩琦哪是人高马大的哥哥的对手,情势险恶,走为上策,挣脱殴打,起身就跑。 然后就遇到了李子木一行人。 “各位容量则个,鄙人教导无方,冲撞了各位,回去后,定当严加管教!”韩国华一边作揖,一边言道。 “不用。” “啊?” “我来教!” “啥米?你来教?” 韩国华懵逼了!几个意思?我这个如假包换的爹还在呐,需要你来教?再说,你谁啊!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这位是我们的吉王殿下!”沫白嘚瑟的说道。 “吉……吉王殿下?”韩国华震惊了!清源郡老大!如此年轻? “拜……拜见吉王殿下!” “无妨。” 韩国华仔仔细细的盯着躲在沫白身后的小儿子,迎来的是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着实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是,你娘生你的时候,也没有天降异象,也没有红光漫天,也没有仙人托梦!你何德何能得吉王殿下看重?事情反常必有妖,只是我还没看透,有猫腻,拒绝,必须拒绝! “启禀殿下,小儿年幼,小聪明是有的,但……!” “你儿何止聪明,未来可登堂拜相矣!” 李子木掩饰不住惊喜,拉过韩琦,摸着他的小脑袋瓜,一脸宠溺,给出一个瞠目结舌,震惊四方的言语。 “就他?”韩球忍不住反驳道。 “登堂拜相?”韩国华被震麻了!辣木大的成就?我特么现在还只是个秀才,我儿子未来能当宰相?你是算命的吗? 若是别人说出这番话,他会嗤之以鼻,暗暗送他两个字:“神棍!”但是,从吉王殿下口中说出,他就不得不认真考虑考虑了。 莫非家里祖坟着火了? 众人也被震住了,左看右看没看出这小孩子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吉王殿下竟然敢断言他未来能登堂拜相,修仙真的能预知未来? “殿下……!我脑子有点乱!” “哈哈!被天大的好消息冲昏了?” “嘿嘿!是入读吉祥书院吗?”韩国华小心翼翼问道。 “不是,他将由本殿下亲自教导!” “你……亲自教导?” 韩国华又惊又喜! 家里的祖坟肯定着火了! “他将是本殿下的开山大弟子!” 开山大弟子?哇塞!他日成就不可限量有没有?喜悦来得猝不及防!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才考中秀才,再想想儿子,唉!不敢想!秀才?完了! 韩国华脸色急剧变幻,由喜转悲,青白相间,忍不住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逼斗,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众人一脸懵逼!什么情况?欢喜的疯了? “爹……!咋了?”韩琦问道。 “爹对不起你啊!” “你又给我找了个娘?” “呸!” 韩国华气得差点想扇他,还好他反应快,蒲扇似的大手在空中拐了弯,顺势给了旁边韩球一巴掌,这可是未来的宰相,老韩家的希望,不能动手。 “爹,你打我干什么?” “你闭嘴!” 他转身对李子木言道:“启禀殿下……!鄙人是宋人,今……去年秋闱时,一不小心考中了秀才,这不……影响了儿子的偌大前程!” “啊?我清源郡广纳天下英才,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多虑了,老韩!” “殿下……殿下大格局!”韩国华由悲转喜,忙伸出大拇指。 “老韩,我清源郡年后将有一场科举选拔,你可试一试!” 李子木投桃报李,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主要是看在韩琦的面子上,给他一个大大的奖励。 也可以说,基本上,内定了。 “啊!试试?听殿下的!”韩国华察言观色,立马喜笑颜开,这就开始沾儿子的光了?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好期待啊! “韩琦,来!”李子木摘下随身佩戴的玉佩,蹲下身给他系在腰带上,韩琦涨红了脸,小声言道:“谢……谢殿下!” “以后叫师傅!” “师傅……!” 众人一看,这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立马拿出随身的小物件往韩琦的怀里塞,有吃得,有喝的,有玩的,还有摸头的,有摸脸的,摸肩膀的。 韩琦只见天空一片手向自己伸来,然后就被各种礼物淹没了。他爹欢喜的不能自已,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能跟在吉王殿下身边的,必定不凡,个个长得给七仙女似的。 他代替儿子四处作揖答谢! “沫白,你送他们回家,另外,在靠近王宫的旁边安排住处,给韩琦办理一下入宫的事宜。” “遵命,殿下!” 众人分道扬镳!该逛街的逛街,该回家的回家! 韩国华高兴的抱起小儿子,一刻都不想撒手。 “爹,小六他……!”韩球刚起了头,准备使点坏! “啪!” “爹,你打我干嘛?”韩球要疯了,今天打我两个大逼斗了。 “喜欢!爱!” “爹,你的爱好疼啊!” 第两百八十章 直捣黄龙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开山大弟子有了,老二给沈括,棒棒哒!李子木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火辣辣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一路边走边唱才最自在……!” 众人懵逼中!什么鬼? “殿下,急报。”随喜驾到! 最炫民族风,炫来一封急报! 李子木打开密报一瞅:“启禀殿下,琉球被红毛鬼占据,黄汤被抓,请求指示。黄霸。” 阿西吧!什么叫乐极生悲?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火辣辣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一路边走边唱才最自在……!” 最炫……哭丧版! 众人被震麻了,一首歌竟然有两种版本?前一个喜气洋洋!后一个鬼哭狼嚎,催人泪下!你真是小能人! 琉球岛早就被李子木放到碗里了,原想徐徐图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红毛鬼先下手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满腔怒火的黄霸接到指令后,连夜到南平,点齐兵马后直接入海,马不停蹄的一路南下,来到汕头和黎二黑汇合。 准备当面问问他的好家主黄汤,已经答应好的事怎么又出了变故?谁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他的侄子--黄雀。 “你在这干啥玩楞?” “叔啊!你可要救救咱爹啊!”一见面,黄雀抱着他的腿就不撒手,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眼泪鼻涕往他裤腿上抹。 “呸!那是你爹!”黄霸一脸嫌弃,急忙挣开纠缠。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家主未按约定在年前到达?为什么会被红毛鬼攻击?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跑了出来?” “啊?这个……那个?”黄雀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刺啦……!” 气急的黄霸直接抽出佩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一划,一不小心没收住力,划拉出一道红线,冷冷的刀锋带来一阵刺痛,血珠在刀锋上滚动,晶莹剔透。 黄雀吓得寒毛直竖,冷汗直流,直接就尿了。 “叔……亲叔,别杀我,我说……我说。” 原来啊,黄汤按照约定已经定好了回归的日期,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有了别样的小心思,一拖再拖,再说当“土皇帝”不香吗?跟你混?呸! 于是,三千多人的武装,面对大陆的方向就布置了两千多的兵马,和全部的战船来防御。 自己坐镇“鸡笼”(台北),背后的东港就留下很少的一部分兵马,交给了儿子黄雀来打理。 谁知儿子是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到了东港后,新官上任三把火,金钱、美女和美女。不到两个月,钱有了,当地的美女也玩遍了,于是他盯上了来此经商的番邦女子。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黄雀指使爪牙在大街上,偷偷掳走了一名十六七岁的商队女子--露丝。 接下来就不用多说了,黄雀得偿所愿,日日欢歌。 商队的首领约翰马上派出所有的手下来寻找女儿,还给黄雀送上一大批珠宝和礼物,寻求他的帮助。 黄雀笑嘻嘻的前面拿钱,转身又去祸害人家的女儿,简直是禽兽不如。 露丝假意迎合,终于在三日后,瞅准机会,逃出生天,见到了他爹地--约翰。 一番哭诉后,约翰气炸了,一边吃我的,拿我的,背后还欺辱我的女儿?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欺人太甚,没有二话,唯有抽刀向前,用刀锋来讨公道。 突袭猝不及防,东港沦陷,黄雀自知惹下大祸,吓得亡魂皆冒,带领几名心腹慌不择路,逃之夭夭。 望着火光冲天,四处杀人的手下们,约翰惊醒了。 “爹地,没抓到黄雀,我带人去追。”露丝恶狠狠的言道,不把黄雀千刀万剐,难消他心头之恨,最少也要阉了他。 “追?恐怕……!” “爹地,既然已出刀,哪有后退的道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占领此地。” 约翰眼神一亮,露出贪婪的神色,立马下定了主意。 “好女儿,爹地陪你直捣黄龙,呸!鸡笼。” “那事不宜迟,出发。” “等一下,我做先锋,你留下来联合其他商队,大家一起来占领此地。” 他自知凭借自己目前的力量,还不足矣撼动根深蒂固的黄家,必须借势而为,才能分到最大的蛋糕。 黄雀好不容易抢到一艘船,等他赶到鸡笼城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爹黄汤已经被放在笼子里,挂在城楼上随风摇摆。 兵马都被派到沿海,城内空虚,背后又不设防,约翰一路小跑,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鸡笼。 黄汤当时都懵逼了! “什么鬼?你们是谁?我的雀儿呐?” “雀儿?呸!我们就是来打雀的!”约翰盯着他的下三路贱兮兮的笑道。 再说黄雀,靠他们几个人是抢不回他爹的,只有找到大部队才能杀回来报仇。于是,他紧赶慢赶来到沿海防御大营,找到了他的大伯--黄岳。 黄岳一听肺都气炸了,对着黄雀就是一顿锤,你真是我黄家的好儿郎。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黄汤必须要救的。 点齐兵马准备回去复仇,这时候,其他商队也围了上来。 此时的商队和海盗挂钩。遇到同等的,大家都是好朋友,你好我也好。遇到弱小的,嘿嘿!哥哥今天是海盗!无本的买卖才是真的香啊! 大战顷刻间爆发,黄岳的兵马一开始还占据上风,杀得有来有往。但海盗团伙里的亡命之徒那也是茫茫多,在金钱的刺激下,个个悍不畏死,很快就把黄岳打得丢盔卸甲。 “大伯,我爹……!”黄雀迷惘了!大伯怎么不往鸡笼城方向撤退,反而往南方跑,不是越来越远了吗? “等我去修整修整,再回来救你爹。”黄岳高喊一声,头也不回,打马就走。 黄雀在寒烈的海风中凌乱! 这时候还管什么鸡笼城,还家主?呸!保命要紧,黄岳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向南逃去。 “你爹?呸!以后叫我爹,嘿嘿!没有了黄汤,我就是家主。”黄岳一边逃跑,一边小心思泛滥,他心长草了,疯长。 大伯指望不上了,黄雀一咬牙,带着爪牙,爬上船,就往大陆的方向划去,手脚并用,四档起步。 第两百八十一章 陈二皮 琉球岛,陆地面积3.6万平方公里,1600千米的海岸线,它东临太平洋,南接巴士海峡,西隔台湾海峡,与福建相望,最窄处为130公里。 它扼西太平洋航道的中心,是大陆与太平洋地区各国海上联系的重要枢纽,同时它也是辐射东南亚的桥头堡。 在历史上,它多次被外邦占领,荷兰人,西班牙人和臭名昭着的日本人。 李子木愿拿出全部的战力,势必将它夺回来,哪怕付出生命与血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因为琉球岛自古以来都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五龙屿(鼓浪屿),岛上有许多关于龙的传说,而整个地形像极了“五龙戏珠”,那颗“珠”就是大名鼎鼎的日光岩。 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举目远眺,能清晰的看到小金门岛。此时此刻,李子木就站在日光岩上。 他在此等候安南的船队,这一次,他要将琉球岛彻底纳入麾下,而安南将是第一任“岛主”。 身旁的沫白戎装在身,眺望大海的方向,还时不时回望大陆,好像哪里有他的思念和牵挂的人儿。 “殿下,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讲?”他轻声言道。 “讲来。” “我们两天前就到了这里,此处也是距离琉球岛最近的海上路线,若顺风满帆的情况下,一日之内就能登陆琉球岛,为何现在却停滞不前?” “再说,早日前去不是能让百姓们,早日脱离苦海吗?”沫白一副侠义心肠,他只看到了事件的表面。 “白啊,问你个问题,岛上的势力谁最大?” “当然是黄家。” “若是我们冒然进驻呐?” “多多少少会有冲突或摩擦。” “有了冲突和摩擦怎么办?” “那只能动刀了呗!快刀斩乱麻!” “由他们动刀岂不更好?” 沐白愣在当场! “由他们打破旧规则,清扫障碍,我们再来重拾河山,重聚琉球,会不会有更好的效果?”李子木善善诱导。 “可……可那些……?”沫白及时住口,没有说出百姓。 “你想说百姓吗?唯有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我们突然出现,才能人人归心,才能让百姓感恩戴德。” “殿下,有失仁德吧?”沫白鼓起勇气,小声反驳道。 “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成功的道路是不能仔细推敲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国建立更是在尸山血海之上,这就是现实。”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言道。 黄家在此经营多年,其政治理念和管理措施早已深入人心,根深蒂固。 冒然由李子木来打破规则和秩序,那是下下之策,当地势力的反抗、排外、抱团、拖后腿、下绊子各种妖魔鬼怪,纷然而至。必定忙得焦头烂额,百事不顺。 若是由外邦势力约汉,呸!约翰来出手那是极好的。 约翰负责清扫保洁,对人,对事,对权,更是对财货物资等多方面进行一次大清理。 不过吃多少?抢多少?统统给我吐出来。 到时候,李子木一方再以“救世主”的身份闪亮登场,救万民于水火,扶大厦于将倾,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是对利益最大化的体现。 “白啊!看来三十六计你还没彻底领悟啊!这次我们用了几计?” “唧唧?” “呸!几招?” “隔岸观火和借刀杀人。” “笨蛋,是五招,现在是以逸待劳,隔岸观火,中间用到了借刀杀人,然后再关门捉贼,最后反客为主,成活。” 充满侠义之心的沫白在寒风中凌乱。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皎洁的月光照耀在海面上,站在指挥舰上的黄霸,举杯邀明月,遥敬故乡人。 按照吉王殿下飞鸽传书的指示,此次他带领两大舰队,大小四十八艘战船,从汕头旁边的南澳岛出发,趁着夜色,直接穿过海峡,进入琉球岛。 他将绕岛一圈,直插背面的东港,在切断敌人退路的同时,沿海顺路横扫周围海域内的所有商队。 “黄……黄哥大……大……大……大手笔啊!”负责霸下军干脏活的海盗头目,陈二皮对着黄霸竖起大拇指,谄媚献好的嘴脸一览无余。 他是个结巴,一激动更结巴。 新年刚过就迎来了一票大单,横扫琉球岛周边所有商船商队,这特么是多么大的油水,不敢想啊! “呸!是吉王殿下的大手笔!” “是……是……是!黄……黄哥说……说的是。” “仔细干你的活,战后还将对他们进行甄别,没有作奸犯科的也将放还,另外你下手轻点,别太狠了,懂?” “懂……懂懂,这……这里面……的道……道……道我门清。” 陈二皮以前就是商队出身,后来偷偷摸摸做过几次无本买卖,彻底飘了,还是做海盗香啊,嘎嘎香!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于有一次点背,被霸下军拉网的时候,拉了进去。 由于他“能言善辩”,懂得审时度势,弃暗投明,随后上蹿下跳,提供了几处海盗的重要秘密窝点,立功突出,表现可圈可点,被黄霸破格提拔,虽然他有点结巴,但他听话。 黄霸点点头,很满意他的表现。 “嗯,到时候,商队交保证金的活也交给你了。” “啊!谢……谢黄哥,谢……谢黄……谢哥栽……栽培!”陈二皮感激涕零,擦着口水。 “风……风真大,嘴……嘴都吹瓢了!”陈二皮应时应景找了个理由,棒棒哒! “探路的快船有消息了吗?” “快……应该……快了!” “叔,你看!”站在船帮上的黄雀高声喊道。 此时,他们已到达澎湖列岛附近,负责探路接应的快船上,气死灯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闪一灭,一闪一灭。 “嗯,路线对了。”在海中航行,又是夜间,最怕迷路了。 琉球海峡南宽北窄,南部有四百多公里,北部只有它的一半,两百多公里。 黄霸作为先锋部队,他将率先从南部进入琉球岛,沿着海岸线逐次推进,控制局势。 李子木带领的主力部队将从北方随后发起进攻,务必将侵略者们围歼在琉球岛,让他们有来无回,彻底扫清来犯之敌。 第两百八十二章 啊呀 东港码头。 衙门内一片欢歌笑语,庆功宴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随着露丝在此振臂高呼,联络各方势力后,商队们和海盗们,还有存在捞一把的小心思之人,纷纷前来分一杯羹。 庆功宴连摆七天,今日是最后一天。 坐在头把交椅上的露丝媚眼如丝,瘫坐在圈椅里,犹如慵懒的猫。在酒精的刺激下,让她的小脸红彤彤的,当然了,还有初掌权力的兴奋感,让她欲罢不能。 这种一呼百应的感觉真是太让人着迷了。 此次琉球岛的奋力一搏,让她的商队急速壮大,简直是一天一个样,现在隐隐有领导群雄的架势。 目前,前来投靠的势力当中,番邦人员还是少数,只占到三分之一,最多的还是本地势力的加入。 威廉是众多投靠中的一员,他望着妖娆多姿的露丝,眼中闪过一丝欲望的贪婪,露丝身后站着一圈全副武装的壮汉保驾护航。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保持绅士风度:“尊敬的露丝阁下,我威廉家族愿拿出五千两资金赞助你的事业。” “感谢威廉家族的馈赠,不知……?”露丝面不改色的问道。她从刚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驾轻就熟,她成熟的很快,很快。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赞助,只有利益的交换。 “美丽的露丝阁下,我威廉家族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能否在西部矿山的开采中占有一半的份额?” “一半?威廉家族胃口不小啊!不过,不够。” 一看有戏,威廉连忙言道:“我愿私人再追加五百两黄金和三百名士兵,还有两艘战船。” 露丝心动了,西部矿山主要是铁矿石,是打造武器的必备材料,有了武器,无论是财富和战力将迅速扩展壮大。 她仔细盯着威廉,换来一个隐秘而挑逗的眼神。 “可。” “感谢露丝阁下的慷慨!”威廉大喜!淡定!绅士风度! 威廉刚刚坐下,旁边的戴维忙站起身,言道:“尊敬的露丝阁下,我戴维家族愿拿出三千两白银和三百两黄金赞助你的事业。” “接着说。” “东部的香料岛能否……?” “给你了。” “哦!感谢我尊贵的露丝阁下!” 其他人一看,纷纷坐不住了,不断起身送礼,不要都不行,个个怕慢人一步。 码头、店铺、矿山、森林、香料、盐铁、人口等等,被纷纷抢购,黄家的权利缺口被一一填补,而约翰家族的财富在滚雪球般,急速壮大。 招来首领,露丝低语一番,这些人赞助的士兵,将作为援军,源源不断的送往鸡笼城的方向,而财物和粮饷在东港集结,作为日益壮大的约翰家族再次崛起的筹码。 此时此刻,慵懒的猫犹如俯瞰众生的神明。 她给一脸大胡子的威廉投来一丝眉眼,今晚她要尝尝甜头,顺便深入考察一下威廉家族的诚意。 夜半三更,酒足饭饱,各方势力也是得偿所愿,纷纷放浪形骸起来,酒宴上不断出现少儿不宜的画面。 露丝和贴身侍女耳语一番,随后她举起杯中酒,各方势力首领纷纷站起身捧场欢送。 至此晚宴上半场结束,风情万种的露丝留下一抹动人的背影,她摇曳多姿,款款离去。 贴身侍女来到威廉面前,低声送来了一份香艳的大礼。 码头上,负责值守的小头目早已入睡,这几日简直是身在天堂,钱财、女人、美酒是应有尽有,运气好的,下手快的,还有黄家的女子来日夜伺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哪还有心情去值守站岗?战场在鸡笼城,我们是大后方,唯有喝酒作乐而已,享受胜利的果实,我们当仁不让。 两名底层的士兵抱着酒坛,醉醺醺的躲在角落里聊天。 士兵甲:“听说了吗?今天大头目又吊死了一名黄家女子,听说长得白白嫩嫩,只有十六岁,特么的,太可惜了!赏给我做老婆多好!” “可惜啥?明天再去抢就是。”士兵乙不以为然的喝了口酒言道。 这几天,他们是四处出动,钱财、粮食、牲畜、店铺、货物、女子只要是能抢的,统统抢回来。 敢反抗的,直接打杀,看不顺眼的,也直接打杀。曾经繁华的东港迎来至暗时刻。 谁的手上不沾了几条人命? “可抢不到那种细皮嫩肉的,都是粗鄙的村妇。” “呸!有村妇就不错了,记住了,就是抢回来也要上交,他们吃肉,我们喝汤。” “喝个屁汤!昨天辛辛苦苦一天,宋首领分到五十两,还有两名女子,我特么只有二两,其他毛也没有,喝西北风吧。”士兵甲狠狠的喝了一口酒,一脸怨气的言道。 “卧槽啊!你特么分二两?为什么我只有一两五?”士兵乙愤愤不平的言道,顺便瞪了一眼士兵甲。 “嘁,我偷偷藏了点。” “藏了多少?不行,见面必须分一半。” “分你大爷!” “还是不是兄弟?” “现在……不是了。” 士兵乙气得眼睛瞪得像铜铃,“呼哧呼哧”积攒怒气值。 两人各不相让,大眼瞪小眼,士兵甲紧了紧腰带,终于……。 “我尼玛!” 借着酒劲,两人满眼血红,人高马大的士兵乙率先发起了冲锋,顷刻间将士兵甲摁倒在地,小手直接往他裤腰带上摸索,试图找到钱袋,这狗日的就喜欢把钱袋塞在裤裆里,以为我不知道? 士兵甲拼命反抗,但徒叹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再如何挣扎也逃脱不掉被摸裆的命运。 “摸到了。”士兵乙大喜。 “卧槽!尼玛!那是我的蛋蛋!”士兵甲又羞又怒,又打不过,唯有嘴上发出魔法攻击,吐口水,以延缓敌人的进攻。 一手钳住士兵甲的反抗,一手掏出他裤裆里面的钱袋,士兵乙忙用嘴撕开钱袋,白花花的银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特么有十几两吧!”士兵乙欢天喜地,发了一笔横财。 “我特么跟你拼了!”士兵甲羞愤难当,挣扎中摸到了腰间的匕首,露出狰狞的狠辣! 士兵乙欢喜之情没停留三秒,他感觉心口传来一道剧痛,随后一口鲜血喷出,洒在白花花的银子上。 顷刻间,他瞳孔涣散,呼吸皆无,染血的银子洒落在地上,蹦蹦跳跳。 士兵甲奋力推开身上的士兵乙,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随后他忙起身将散落的银子聚拢收齐,塞入钱袋。 事情办完,坐在曾经的兄弟尸体旁发呆,咬咬牙,一刀一刀又一刀,刀刀刺入他的要害,再将他的钱袋拿出来,塞入裤裆,勒紧腰带,满足感充斥期间。 有了这笔钱,他去哪里都可以。 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盖间大房子,再娶两房小妾生娃,人生将掀开崭新的一页。 他忍不住想大声发泄,这几年刀头舔血的日子,左右一瞅,周围几百米之内就剩自己,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到。 摆好姿势,仰天怒吼! “啊……!呀……!” 第两百八十三章 聊得挺嗨 一支穿云夺命箭直入他的咽喉,一剑刺穿,带血的箭头颤颤巍巍,带走他生命的气息,也迎来了地狱的召唤。 “那傻子喊什么?” “没听清。” “速度清扫暗哨,上!”霸下军精锐到达。 在近前一艘艘快船迅速靠岸,远处海面上一艘庞然大物缓缓靠近,犹如地狱来此的使者,召唤出更多的幽灵战舰。 没有呐喊,没有冲锋,没有进攻的号角,唯有杀戮在黎明前的黑夜里层层推进,步步为营。 沿路走来,所见所闻,民不堪言,侵略者们只有掠夺和占领,还有血腥的征服,唯独没有手软和安抚。 大规模的前进和冲锋,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和无声无息,只能保证越晚发现越有利。 站在旗舰上的黄霸握紧了拳头,心里默念着:“快点,快点,再快点!” 一刻钟后,冲锋的士兵们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了岸上,喊叫声首先响起,随后就是刺耳的锣鼓声响彻天空。 终于惊醒了守卫,也惊醒了慵懒的猫,露丝迷迷糊糊醒转,挣脱毛茸茸的怀抱。 “什么声音?” “嗯?还没天亮呐!”威廉眯着眼挣开一条缝,感受到光线的昏暗,手里一抄,又把露丝揽在怀里,猪嘴拱了上去。 露丝刚要笑骂,大脑已开机,锣鼓声真真切切传进了耳朵里。 她一个激灵,立马下床,来到窗台,推开窗户,亦不顾春光乍泄和冬日的寒风,举目望去,愣在当场。 只见近处火光冲天,喊杀声和士兵们临死前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在火光的照耀下,远处海面上黝黑的庞然大物,缓缓闪现露出冰山一角,一杆碧波荡漾的蓝色大旗刺穿迷雾,扑面而来。 威廉拿着毛毯靠近,随后毛毯滑落,他长大了嘴巴,震惊的看着窗外的末日景象,晨起的虫儿瞬间缩回。 “哇哎?呼?” “不晓得!” “你有口气!” “这是重点吗?” 窗台下一名忠心耿耿的属下举着火把,流着口水,看了好一会,终于大喊一声:“露丝阁下,快跑!” 喊完后,他扔掉火把,一溜烟的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火把很给力,间接的把旁边一堆木板烧着了。 露丝伸出手,却在空中抓了个寂寞。 威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跑吗?” “跟谁商量呢?”露丝的起床气有点大,寒风吹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卧槽……!” “咻……!” 一支乱箭拉着响嘀,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擦着他的头皮,咻的一声,穿进不远处的木板上。 威廉的几根发丝沿着箭杆的轨迹,在烛光的映照下,缓缓飘落,那一刻犹如两人的心,“咣当”坠地。 没有给他们俩太多的反应时间,几支冷箭随后到达,其中还夹杂着三两根火箭,瞬间点燃了窗帘。 两人立刻进入抢衣服的遮羞大战。 还是露丝下手快,胡乱抓起身边的衣服往身上套,衣服裤子往怀里一抱,再抓起脚边的毛毯一溜烟的夺门而出。 “卧槽呀!我裤子呐?” 浓烟滚滚,威廉又气又急,胡乱抓起床边的裙子,往腰上一裹,扯呼! 昨晚的浓情蜜意都是扯淡,蜜月期不过夜,卧槽啊!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裤子也不给我留? 特么的,双方见面,不打招呼的吗?上来就放箭放火的,你们有没有公德心? 裙子在风中飘荡,裤裆漏风,还好威廉还未彻底进化,靠着一身毛,抵挡住些许寒气。 刚下楼梯,威廉就被撞了个狗吃屎,脑袋晕。 爬起来,两名肇事者大眼瞪小眼,威廉刚要发火,只见撞他的士兵指了指他的下三路。 “哎呀!卧槽!我的裙子!” 一双大毛腿在风中狂闪,追赶随风而起的花裙子。特么的,就是死,也要保持绅士风度,特别是重要部位。 威廉以百米九秒八的速度抓住了花裙子,围住腰间的那一刻,他看到路边斜靠在墙角的戴维。 此时他胸口插着三根箭,口鼻的鲜血发黑已干涸,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自己。昨日的欢声笑语换来今日的沉默和死寂。 威廉打了个寒颤,忙移开目光,只见昨日的情人露丝,已经策马扬鞭,飞驰而去,没有一丝丝的留恋和回头。 箭矢和喊杀声越来越近。 “到底是谁打过来的啊?法克!” 威廉急忙抢过一匹受惊的马,拉住缰绳,抬腿上马“噢耶!刺激!”光屁股骑马别有一番滋味! 扎人还刺挠! 为了保命,可以忍! 财富和性命相比,还是要命的。 昨日的花团锦簇和今日的丧家之犬真是想也不敢想,二十八岁的威廉眼下只有抱紧露丝家族的大腿,以图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独领风骚! “呸!我和风骚不共戴天!” 当初升的日光斩破黑暗带来光明的时候,黄霸已经站在东港的码头上。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炫目的光影。 “打扫战场,收归物资,安抚百姓,并羁押番邦人员,敢有反抗者,无需回报,就地格杀!” 黄霸一边吩咐着战后事宜,一边奋笔疾书,将书信写好后,召来传令兵,将密信拴在信鸽的腿上,一扬手,白鸽振翅高飞。 番邦、商队和海盗这一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个底朝天,威廉更是裤衩子都赔光了。 多年的心血和财富,一朝荡尽。 鸡笼城,城墙上。 约翰望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军队,头皮发麻。各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其中最中间的一杆“吉王”的大旗让他一脸懵逼,二脸茫然! “什么鬼?鸡回笼了?鸡笼城?” “呸!都兵临城下了,你特么还有心思玩谐音梗?”李子木恨不得骂死他。 李子木拿着大喇叭准备来个先礼后兵! “哈喽,我次要内母!” 身旁的沫白和安南瞪大了狗眼,一脸惊恐的看着吉王殿下的背影,不敢置信!周围的将领们也纷纷投来崇拜的目光,卧槽!吉王殿下真是啥都会! “哇?会鹰语?”约翰一喜,有的谈! “阿木约翰!”语气中还带着讨好。 “约汉?法克鱿约汉!” 画面急转而下!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约翰见过的达官贵人茫茫多,那个不是文质彬彬,举止有礼的。哪有这种见面就问候对方家人的? 一脸喜色的约翰,脸皮被针扎的生疼! 这特么人山人海的,必须找回场子。 “沃特?我次要内幕!” “托尼!” “法克鱿托尼!” “法克鱿!” “法克鱿!” 两人对骂惊呆一地下巴!惊铁了,老呆! 约翰一方是听懂了,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怜自己一方,除了崇拜就是崇拜了,你瞅瞅,吉王殿下只说了三个字,就让对方激动的上蹿下跳的。 “殿下,聊得挺嗨啊!”沫白来捧场! 第两百八十四章 枭雄玉碎 “呸!嗨个锤子,把本殿下的天崩地裂,摧枯拉朽的床弩推上来,射他丫的!” “床?殿下你玩得挺花啊?” “呸!床弩!是床弩啊!聊得不错,送他份大礼!助助兴!” 很快,三架床弩就位,这是战船上拆下来的便携版,一字排开,再绑上简易版的竹筒手雷。 南方最多的就是竹子,年前李子木会见陈彦的时候,就给他指定了研究方向。 火箭做为远距离大杀器还有点技术不成熟,火药的配比不好把握,往往发射出去全凭感觉和风速,具体落在哪?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如果将火药按照一定的比例塞入竹筒,点上引线,短距离扔出去,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小手雷那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存在! 如今,李子木突发奇想将竹筒手雷绑在箭杆上,射入城门,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一切都在实践中找答案。 先来发穿甲箭热热场。 “发射!” 利箭带着呼啸声,直插城门,瞬间穿透门板,留下个大洞,速度不减,最后在瓮城的城墙上颤颤巍巍停了下来。 “我特啊呦抱他!” “哦妈有哎尬他!” 约翰一方都吓麻了,卧槽啊!辣么牛x的吗? “快!上……上货!” 一个笼子在城墙上露出头,吱吱呀呀的被往下放,堪堪在城门大洞前停了下来。 “几个意思?人肉盾牌?”沫白被敌人的操作逗笑了。 “李将军别闹,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黄族长。”安南言道。 “你猜错了,我什么也看不见。”沫白睁着大眼说瞎话。 笼子里蹲坐着一人,正是黄汤黄家主,只见他费力睁开眼睛,辣木多人?你们看猴吗? “咦!吉王?” “来者莫非……莫非是可敬可爱,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吉王殿下?” “黄家主好煽情!”沫白撇撇嘴。 “你猜?” 李子木也送他两个字回应。 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你早点投靠,早点给个答复,岂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事?婆婆妈妈,啰里啰嗦,只盯着眼前的二亩三分地。 黄汤直接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殿下,我苦啊!鄙人早就想一睹殿下你的容颜,聆听你的教诲!可惜……可惜!” “嗨!聊个屁啊!放箭!” 约翰也是急性子,挂出人质挡箭牌--黄汤后,料想敌人不敢胡乱放箭了,他觉得他又行了。 嘿嘿!看我的贱! 羽箭落在十几米前的空地上,稀稀拉拉,仿佛尿不尽?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能惯着你?” 沫白上去就是一锤子,锤下了床弩的扳机,怒吼的箭矢擦着黄汤的笼子下方,呼啸而过,黄家主吓得一哆嗦,回首一看城门上的第二个洞,裤裆温热。 “辣木凶残的吗?我们还在聊天呐?呸!我还在笼子里呐?” “看不见,你早干嘛去了?” 黄汤被噎得不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殿下,留不留?”沫白使个眼色,小声的说道。 “再看看。” 约翰也迷茫了,没看见有人质吗?这也敢乱放箭?人质不值钱? “嗨!我们有人质!”约翰大声的强调道。 “不认识!”沫白直接反驳他。 在来之前,李子木就已给沫白暗授机宜,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来一场大戏。 这就是为啥把黄霸派去进攻东港,而把沫白带在身边的原因,毕竟当黄霸真正面对自己家主的时候,下不下得去手,还得另说,若是用此种方法考验自己的手下大将,也是有点不地道的。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李子木也不想让忠实的小弟黄霸难做人,黄霸也是心知肚明,所以爽快的答应了,绕开是非之地,欢天喜地的去了东港。 这里面未尝没有保护他的意思,藏着李子木对他的拳拳爱护之心。 另一个问题,黄汤和黄博到底有没有狼狈为奸,暗通曲奇?李子木送他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初,东峰岛秘密基地火药配方的泄露,就隐隐约约有黄家的影子在里面,此次事件,间接导致了扬风军前大将杨收的身亡。 虽然杨收的贪婪是咎由自取,但其背后隐藏的黑暗触手却已呼之欲出,只是当时的时局不稳,李子木又没有深挖的打算,但不代表他忘记了。 有些事,走过路过必留下痕迹,擦也擦不掉。 南平是时候要换人了。 李子木当初为啥没有对杨收手下留情,反而推了一把,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跟随他的将领和势力以原有的思维,当下的逻辑来揣摩他的思想,也没有认识到火药强大的前景,反而都存着试探的意思在里面,纷纷做壁上观,作为现代人的李子木,怎么会惯着他们? 杀鸡儆猴他还是懂的。 终于在事情暴露的那一刻,纷纷感受到李子木的决心和不留情面,墙倒众人推。杨收帮他们完成了试探的使命,也帮李子木完成了立威的榜样。 李子木叫过安南和沫白,耳语一番,随后他缓缓后退,让出主将的位置。 不能考验黄霸,却能考验安南,这也是安南必走的道路,李子木已经给他铺好了。 新旧势力的交替,必定带来伤痛,若想在琉球岛站稳,阵痛是难免的,接替也是充满血腥的,黄汤是不能留的,而由谁来完成这些,目前来说,安南是最好的人选。 安南深呼一口气,定定心神,就从你开始吧! 李子木的后退让对方始料不及,约翰的心里“咯噔”一下,黄汤的脸色急剧变化。 终究做不来虚伪的假象,机会给了他一次又一次,时间给了他一年又一年,特么的,错付了! “咋了?这是肿么了?不管我了吗?别呀……我投诚,我投诚啊!殿下……吉王殿下你……你莫走!” 黄汤双手死死抓住围栏,牢笼在半空中晃荡,他大声喊叫着,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凄厉,但终归徒劳,再也挽救不回曾经的错误,也挽救不回那颗救命的稻草。 有的错误代价微乎其微,有的代价要用生命去偿还,奈何桥上从来不缺忏悔着。 若是什么错误都可以用“对不起”来支付,那要警察干嘛? 约翰弯弓搭箭,箭尖所指,不是正前方,而是牢笼里黄汤的后背,既然你没有了价值,留你何用?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果决狠辣。 一声惨叫来自胸腔,黄汤艰难的转身看着约翰,他口吐鲜血,他死不瞑目。 李子木大惊,沫白和安南目瞪口呆,敌人的凶残如此果决吗?一言不合就当场格杀? “为黄家主……报仇!”李子木心思急转,大喊一声。 沫白和安南也跟着大喊“为黄家主报仇!”士兵们随之。 约翰差点一个跟头摔下城头,此人刚才你们不想要,刚宰了,你们就要给他报仇?他到底有没有价值啊?你们是真会演! 沫白回到黑龙军的阵营前,翻身上马,注视前方。 士兵们忙上前把竹筒手雷绑在箭身上,点起火把,等待命令。 安南面色凝重,缓缓拔出佩刀,刀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过刺目的白,刀身向前,大喊一声:“进攻!” “咻……咻……咻……!” 三杆巨箭带着愤怒的呼啸刺穿空间,有两支利箭直接穿透城门,另一支钉在了城墙上。 随后就是“轰隆隆”的炸雷声响彻天际。 趁着血未干,趁着魂未远,趁着一代枭雄刚刚玉碎鸡笼城,干他。 第两百八十五章 百无禁忌 中国古代傲视寰宇,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在星光璀璨的煌煌文明之中,它在十分之九的岁月里,无论是政治、军事、文化还是其他方方面面,它都一直遥遥领先。 古语有云:除却中原大地之人,四海八荒皆为蛮夷。对待蛮夷哪有道理可言,红毛鬼悉数被一一俘虏,歼灭。 约翰是个狠人,不,他比狠人还多一点,他是狼人。 多年以来,受黄家恩惠的大有人在,在危难时刻,他们没有害怕后退,反而挺身而出,护佑黄家,但终究抵挡不住禽兽们的屠刀和杀戮,鸡笼城的百姓们十不存三,城里的黄家更是举族皆亡。 当李子木看到城里的惨状,心痛得在滴血,这特么还是人吗?什么俘虏,什么善待,什么安抚,全是扯淡,统统埋了。 鸡笼城西城墙,城门靠右三丈处,牢笼还是那座牢笼,人却换了,它矗立在冬日的寒风之中,它离地三尺三。 他衣衫褴褛,他鼻青脸肿,他精神萎靡,他生不如死,他就是沾满鸡笼城的刽子手--约翰,此时此刻,他代替了昨日玉碎的黄家主,蜷伏在牢笼的角落里。 当清晨第一缕光亮照在他的身上,带来丝丝温暖的时候,他迷迷糊糊悠悠醒转,昨夜他一夜未眠,他噩梦连连,对未知的明天他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昨日之前,他还是一言可决人生死的大人物,今日就成了阶下囚,身份的转变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一股令人作呕的“烤肉味”窜入他的鼻端,他眼神惊惧,他忍不住大声干咳起来,哪是他兄弟们的气味,哪是他闻了一夜的气味。 他并不孤单,昨夜有几十人陪着他过夜,他闲着,陪着他的人没闲着。 有五六个人在负责焚烧战死者,奇怪的是他们连续不间断的在焚烧,而不是一股脑儿的焚烧,有点……有点像添柴烧火的感觉。难道是本地的风俗? 这个还好说,但另外十几个人的操作他就完全看不懂了。 他们在两丈宽(一丈等于3.33米)的主路上在挖长坑,还是在道路中间的位置。 整齐平坦的道路为什么要在中间挖个大坑?还是长方形的?给我准备的?呸!呸!呸!童言无忌! 埋我不需要辣木大的坑?三尺见方就够了?呸!死到铺!死到铺!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特么的,是脑袋秀逗了,还是精神错乱了,肿么老是往坑里想? 没让他等太久,首先赶来的是鸡笼城的百姓们,他们三三两两,他们扶老携幼,他们不言不语,他们在士兵们的指挥下,纷纷来到自己“家”的周围落座,坐在不远处,个个虎视眈眈。 随后就是魔法攻击,个个眼神凶狠,恨不得生吃了自己。 嘁!一群贱民也敢瞪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约翰不甘示弱,纷纷瞪了回去,直到瞪得他眼泪横流才稍稍作罢,特么的,太多了,瞪不过来,死到铺。 接着就是一群和尚和道士到来,只见他们登上正东方的平台上,就开始纷纷布置起来,两根招魂幡先竖起,随风摇摆。 和尚和道士们忙忙碌碌,有念经打坐的,有烧纸叩拜的,有木鱼敲鼓的,有四方游走的,梵声渐起,洗涤身灵,却洗涤不了罪恶的灵魂。 心大的约翰看着热闹,因为他吊得高看得远。 不一会,身旁传来阵阵骚动声,他转过头,看到那位笑起来人畜无害,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在缓步走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年轻人的脚步看似缓慢,实则三两步就来到近前。 李子木急啊!天未大亮他就起来了,因为黄家和鸡笼城的无辜百姓,他们惨死的冤魂尤未走远,他们还在鸡笼城上空盘旋,他们在等待昭雪的时刻快点到来。 原想着把这些侵略者当柴火,烧他个三天三夜,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但“柴火”不够,李子木又不想泯灭人性,把他们敲晕了去烤火。 再说,不能便宜了约翰,让他多活三天,也不能作践了自己,击穿自己的良心下限。 因为有的人是人,但有的人已不是人,还好,我们是人。 “尊贵的殿下,嗨铺!嗨铺!”约翰在牢笼里单膝下跪,伸出双手,在空中张开,他想臣服,他想保命,他想活下来。 “呸!你问问头顶的冤魂答应吗?”李子木骂道。 “我买命,我有海船,都给你。” “现在是我的。” “我拿全部的财富……。” “也是我的。” “我有士兵……。” “俘虏?呸!歹死!” “啊!”约翰绝望了。 “殿下,我还有女儿。”他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哪怕是他的全部,他只想留一条狗命去苟延残喘。 如果人没了,其他都是浮云。 “你在侮辱我?”李子木已不准备再给这个禽兽废话。 “来人呐,一个个带上来。” 很快,俘虏们排着队一一上前跟约翰做最后的道别。 第一位是他的好友--彼得,他们俩是曾经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好哥们。 “哦,我的好兄弟彼得。” “哎……约翰……”彼得很沮丧,他刚想说点什么。 身旁的两位士兵不由分说,拉起他就往大坑的位置拖,到了坑边,一人一刀,彼得嘶吼着,摔了下去,很快没有了声息。 众人目瞪口呆,纷纷被吓住了。 约翰更是被吓麻了,什么情况?大坑是给我兄弟们准备的?如此果决干脆的吗? 将这些禽兽掩埋在道路之下,让他们每日受当地百姓的来回践踏和世代唾弃,这是昨夜黄雀在李子木面前,磕破长头换来的。 是的,黄雀回来了,当他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到鸡笼城的时候,他惊呆了,父亲惨死,族人烬灭,黄家没了。 那一刻,无尽的悔恨插入他的胸口,他吐血三升,他心如死灰,他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那夜过后,他判若两人。 父亲已死,但仇人犹在。 既然如此,那就由自己来背负所有的因果和仇恨吧,一切的一切由自己开始,也由自己结束吧? 百姓们从惊吓中纷纷起身,随后跪在地上,他们从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高呼“吉王……吉王”。 今日,吉王殿下给我们报仇了,他们嘴里高呼,心里默念着感恩的话。 试问,谁家没有亲人倒在屠刀之下?此刻,他们眼里有光在闪耀,还有大仇得报的兴奋,更有亲眼目睹血腥的亢奋和疯狂。 这就是声名远播的吉王殿下吗?年纪轻轻,如此杀伐果断,没有审判,没有等什么“良辰吉日”,根本就没有废话,上来就是捅刀子,真男人也! 不止是百姓们,俘虏们更是爆发了更大的骚动,隐隐有控制不住的态势,谁愿意被杀猪似的捅两刀,再扔到坑里? 李子木一个眼色,睚眦出手,蹦跶最欢快的几个人,立刻提前领了盒饭,被扔进大坑里。 群情激奋,喊杀声震天,一波又一波。 第两百八十六章 有内鬼 “骂得最狠的人可以活下来。”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一二个吧,李子木终究是给他们留有一线生机。 “你们只有一句话,记住了,下一个。”安南站在高台上大声强调着。 很快第二位上前,他是约翰的心腹--安德鲁,也是他名义上的妹夫,安德鲁为表忠心,亲自将他的妹妹送到自己的床上,做了他的情人。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禽兽就是禽兽。 “安德鲁……照顾好你妹妹。” “呸!法克鱿,阿木法克鱿!” “噗……呲……!” 士兵当着他的面,就了结了安德鲁,刺鼻而温热的鲜血喷了约翰一脸。 这一幕何曾熟悉,刚刚占领鸡笼城的时候,安德鲁就用割喉的方法,排着队杀害了黄家所有的成年男人。 那时候,他们肆无忌惮的咆哮着,欢呼着,享受着那份肾上腺飙升的快感。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当如此凶残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他受不了了,他张大嘴感觉无法呼吸,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全身颤栗,他吓破了胆。 约翰用头拼命撞击着牢笼,他此刻感觉生不如死。 “下一个。” 这位不是妹夫,这位是姐夫。 “亨利。” “亨你大爷,法克鱿约翰。” “噗……呲……!” “法克鱿!” “噗……呲……!” “法……!” “噗……呲……!” “你们的语法真是匮乏而苍白,真想让你领略一下我们浩如烟海的骂架文化,呸!到下面去学吧!”在安南的指挥下,士兵们加快了行刑的速度。 也有心有不甘,拼命反抗的,但只会召来更多的尖刀和长枪,凄厉的嘶吼声震撼心灵。 黄雀早已忍受不住血脉的膨胀和刻骨的仇恨,此刻他快步上前,手握尖刀站在坑边,来一个捅一个,来两个捅一双,不一会,他手臂酸麻,他气喘吁吁,但他没有停下挥舞,唯有机械的前刺,收回,前刺,收回……! 李子木盯着那道背影,眼神凝重。 望着犹如血人般的黄雀,沫白哆嗦着嘴唇,欲言又止。“殿下……还有救吗?” “杀父之仇,灭族之恨,难……!” 那一刻,场上只有一个主角,亦是唯一的主角,震撼的炸裂,他掌控全场,他犹如地狱的恶魔。 无论是观刑的百姓们,还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们,纷纷沉默,噤若寒蝉,唯有抬头仰望,那道手握尖刀的杀神背影,久久无言! 从日出到日落,残阳如血。 终于到了约翰,他已麻木,亦吓破了胆,机械性的被拖到坑边,没有反抗,亦没有求饶,黄雀手起刀落,一刀一刀又一刀……! 随后天地归入沉寂。 “啊……啊……!” 一声凄厉的怒吼响彻天地,慢慢变成沙哑的嘶吼,余音未歇,冤魂未远,他给了自己最后一刀,遂跌入大坑,天地归于沉寂。 “殿下……!” “厚葬……!”李子木转身离去,背影中竟有几分萧瑟与肃杀。 不远处的山头密林中,威廉死死的捂住露丝的嘴,哪怕手被咬得血肉淋淋,亦不曾放开丝毫。 在李子木经略琉球岛之时,南汉的都城兴王府亦不太平。 当龚澄枢龚相刚刚参加完朝廷的年度庆典,欢欢喜喜回家途中,遭遇刺客当街截杀。 虽然箭箭入木,当当响,没有对龚相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当街截杀当朝宰相,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截杀现场不远处的茶楼里,李托、何贵和刘大有三人聚首,津津有味的观摩着狼狈逃窜的龚相。 “好戏开场了,你们俩去准备吧。”李托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茶水,一脸笑嘻嘻的言道。 有人,有财,有刺客,再加上些许小手段,三人要起飞了。 虽然钱财开路,三人已被起复,但一个萝卜一个坑,哪还有他们的位置,若是再不使点手段,要等到猴年马月。 既然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既然没有位置,那就制造位置。 要玩就玩把大的,他们盯上了尚书右丞钟允章(此时他还健在),他也是当今朝堂和龚相处处作对和分庭抗礼之人。 天好人如意,八下都合适,就你了。 钟允章育有两子,当然是阉割之前的。钟邑和钟昌,作为官二代,这俩可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上彬彬有礼,举止得体,获得他爹的经常称赞,但背后却是另一幅画面。 在宦官满地走的朝堂,钟家正所谓是“人丁兴旺”,兴王府你打听打听,号称“钟大爷”“钟二爷”的存在,就是他俩。 他们俩还有一个最大的性格就是两个字:“胆大”。 趁着还未当官,还未阉割,哪是四处播种。在扩大家族血脉延续上,两人是不遗余力,但凡有点姿色的,什么少妇、萝莉,统统在自己的狩猎目标中。 什么嫡出,庶出,只要是自己的种,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当然了,这里面有没有钟大人的默许,那是显而易见的。 以钟尚书此时此刻的地位,儿子们有点好色,已不能够影响到他,但是他们哥俩的另一种嗜好就要命了,往往和“好色”一起出现的词就是“贪财”。 兴王府最大的赌场“兴隆赌坊”就是他们家开的,相比于赌坊,给皇家建造宫殿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原本这块肥肉是龚澄枢一家独大,但现在钟家两兄弟也盯上了。富丽堂皇的皇宫之内,怎么能留下一片漆黑烧焦的“污点”呐?重建,必须重建。 于是,龚相和钟尚书开始了明里暗里的博弈,手段尽出,从去年纠缠到年底,钟家两兄弟忍不了了,在李托派人私下怂恿下,不断游说下,钱财鼓励下,他们俩终于出手了。 其实,在两兄弟动手前,“背锅侠”都找好了,杀手是来自清源郡的暗杀组织“睚眦”,李托给找的,他真是大好人。 理由是:你偷偷摸摸的派杀手去行刺吉王,难道吉王就不能派人来行刺你? 当一国丞相发起狠来,那办案效果还是很显着的,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它架不住有人背后使坏,推波助澜,派人亲自给你送上来。 三个时辰之后,龚相握着手里的结案卷宗,发呆中。 我大汉官员的办事效率真是……真是……!嗯?他看到卷宗里有一段话:“刑部巡捕使李托有重大办案贡献!” “不错,好样的!” 没有太多时间给他感慨,卷宗的内容深深的吸引着他,此时他咂着牙花子,一阵阵头大。 刺杀的地点、路线、布置、后手、武器,藏身地等等详详细细,完完整整。 “清源郡睚眦?吉王……?嗯,你来我往,相互捅刀子,在情在理!但是,肿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对了……!” 他连忙翻开卷宗的结尾,那三个字劈在他的脑门上。 “有内鬼!” 第两百八十七章 刀刀见血 这下明白了,没有内鬼那才是见了鬼! “内鬼?是谁?我最近得罪了谁?挡了谁的……!我尼玛!钟老匹夫,欺人太甚。” 今日早朝,他们俩还用眼神相互魔法攻击呐,当时,钟老匹夫的微笑耐人寻味,原来是在路上等我呐? “老爷,老爷,出事了。”只见管家带着厨师跑了过来。 “呸!我没出事,你特么什么事,说……!”龚相正在气头上,又被官家打乱了思路,黑着脸言道。 厨师吓得当场就跪了。 “老爷,你点名要吃的椰奶炖鸡被狗打翻了。”管家小声言道。 “啊,吖死啦嘞?这么小的事也大惊小怪的?那今晚吃狗肉火锅。” “不是,老爷,狗也死了。” “啊?”龚相疑惑的问道。 “狗吃了鸡……死了。”管家一边小声说,一边紧张的擦汗。今年府里已经换了三任管家了,我是第四个,四?死?呸呸呸! 龚澄枢感觉一股冷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电闪雷鸣,天崩地裂。 “快……快找人……找人去验毒!” “验……验过了!银针发……发黑!”管家汗如雨下,噗通跪倒在地,管控不严,致使毒药入府,还在老爷的食谱里,真是难辞其咎,我命休矣! “吖……吖死啦嘞!” “来……来人呐!给我押下去,严刑拷打。” “老爷……老爷冤枉啊!” “来人呐,快招……招李托过府一叙!” 这特么想弄死我啊!多大的仇啊?还有什么好说的,新年第一枪,开干。 很快李托到来,龚澄枢还没来得及诉说府里被下毒的事情,只见李托慌忙中从袖口掏出一份东西。 嘴里磕磕绊绊的言道:“龚相,太好了,你还在!” “什么话?” “龚相,刺杀案还有隐情,你看!” 龚相忙接过来,展开一瞅,头皮发麻。 “钟邑刺杀,钟昌投毒!这哥俩,卧槽啊!” “龚相,你吉人自有天相,你洪福齐天,看来他们的第二步邪恶计划--“投毒”还未实施。” “呸!幸亏我家狗在,要不我就不在了,来人呐!厚葬忠犬。” “啊?贼人如此疯狂吗?” “可不咋的,简直是丧心病狂,李兄弟啊,我们边喝边聊。”龚相拉拢之心昭然若揭,李托受宠若惊,立马打蛇随棒走,喜笑颜开的逢迎起来。 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李托屁股刚挨着座椅,就弹跳而起,一脸惊恐的问道。 “龚相,莫非你要杀人灭口?” “贤弟,话从何来?” “龚相,你的府里刚刚有人投毒,我们还敢在此……大吃大喝?这不是厕所里找屎吗?” “啊?对对对,来人呐,让外面酒楼送一副上好的席面来,另外把后厨食材统统扔掉,人员统统……撕拉!” 李托心里一抖,你是真的狠啊!统统撕拉?这是多少条人命啊。虽然以前我也是手握重权,但是和你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很快,美味佳肴撤下去,先换上来一套茶具,屋里独留两人。 “贤弟,来,我们先聊聊知心话,本案你办得深得我心,本官准备给你加加担子,刑部侍郎怎么样?”龚澄枢开门见山,他现在有种急迫感,没时间去弯弯绕绕。 “刑部侍郎?连胜三级?太快了吧,再说刑部尚书王大人可能不会……不会愿意。”李托内心大喜,但没有被冲昏头脑,马上想到关键所在。 “哦,刑部尚书王大人病休了。” “啊?王尚书身健体壮……!” “嗯……他下个月病休。” “龚相……你……你真是小母牛倒立--牛比轰天!”李托内心震惊不已,一边伸出大拇指,还一脸谄媚的奉承道。 切!基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病休个尚书还不是手拿把掐,再说王大人本来就是他的人,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龚澄枢志得意满,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托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端起茶杯,言道:“从今往后,以龚相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贤弟言重了,以后同殿为臣,共同进步。”龚澄枢很满意李托的表态,喝下这杯敬茶。 “属下初掌刑部,请龚相指点一二。”李托也很会来事,虽然内心已有了下一步的争斗目标,猜出了七七八八,但还是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 “其他都是按部就班,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本相被刺杀,府里被下毒一事,一定要仔细的查明案情,人赃和证据我都要。” “卧槽,刚才不是报你了吗?钟邑刺杀,钟昌投毒。还要什么人赃和证据?”李托心里暗想,脸上却装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再表现出有点小疑惑。 看出李托的不解,龚相接着说道:“钟尚书不是王尚书,他还兼着右丞的官衔,需要真凭实据,也需要他儿子的亲口证词,彻底把案子坐实了,板上钉钉才完美?” “这样吧,给你七日时间,七日后大朝会,本相亲自出手,在朝堂上和钟老匹夫一决雌雄。” 呸!你太不要脸了?两只“妖”还想一决雌雄?咦!我也是妖!阿西吧!不提也罢! “属下领命,定当把事情办妥。”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看你的了。” 李托点头应是,脑海飞速旋转,表忠心已经完成,下面就是要拿出政绩了,第一步是关键。 他马上想到了重点,轻声言道:“龚相,钟尚书毕竟是二品大员,还有爵位加身,属下位卑言轻,至于去钟府提取嫌犯,恐怕有点力不从心……!” “无妨,你拿本相手令去办事,明日我会面见陛下,将这几日本相的遭遇陈述一番,先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龚相高见!” “切,后面的抄家……!” 终于聊到重点了,利益是永恒不变的旋律。 “请龚相放心,五成可否?”李托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 “三七吧。”龚相喝了一口茶,藏起眼神中的贪婪。 李托面不改色,低眉顺眼的点头收到。 你特么是真黑啊!你拿七成,我还想截留两成呢,给皇帝一成?棒棒哒!皇帝你有口汤喝就别挑三拣四了。 “龚相,那钟家的房产店铺,田庄良田呐?”李托补充道。这些都是明晃晃的财富,必须事先请示好。 “房产别动,需要上交,其他明面上的也上交,至于隐藏的,嘿嘿……你懂?” “懂懂懂!” 关于钟尚书的结局,两人是只字未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胜券在握,手拿把掐,张飞吃豆芽,权利是把刀,刀刀见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默默地把钟家瓜分了一干二净。一位有心拉拢,一位刻意逢迎,越聊越投机,恨不得结拜成“好姐妹”! 第两百八十八章 以退为进 钟府。 书房里气氛凝重,钟尚书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两位宝贝疙瘩战战兢兢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你们哥俩的胆子是真大啊!刺杀?下毒?怎么没搞死龚贼?” “父亲大人说什么?” “呸!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哎……,莫非龚贼命不该绝?” “父亲,正所谓事不过三,要不……!”钟邑阴狠的怂恿道。 “呸!你给我住嘴。” 钟尚书及时制止了老大的惊天之语,转念一想,还有点欣慰,是哦!孩子长大了,做事有点章法,竟然还有后手?欣慰。 于是,他忍不住盯着好大儿,问道:“还有第三招?” “嘿嘿!第三招就是父亲你出手了?” “何解?” “爹,你以庆祝新春的名义,约龚贼一聚,到时候摔杯为号,我和老二带着刺客杀出,定叫他有来无回。” “呸!昏招,我与龚贼同殿为臣,怎可兵戎相见?” “爹,万不可心慈手软,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龚贼早晚能查出是我们兄弟俩动的手,到时候……,爹,宜早不宜迟啊。”老二钟昌继续劝说道。 “是啊,爹,若是查到我们钟家,龚贼会手下留情吗?抄家灭族是最起码的啊!到时候你,大娘,二娘到十八娘是不是?”钟邑接着把老二的话补齐了。 “抄家灭族,十八娘?哎……!”钟尚书是越想越怕。 胆大的基因一脉相承。 路已经走到了悬崖边,是跳下去,还是造索搭桥,就看自己如何选择了。 钟允章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后果,一想到细皮嫩肉的十八娘被……呸!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眼下唯有孤注一掷,舍命搏个前程,保一家平安才是正解。 一咬牙,一跺脚,眼神凶狠的道:“为了你们的十八娘,呸!我……我与龚贼势不两立!” 兄弟俩眼神一对,第三招成了。 “爹,牛批!”老大。 “爹,霸气!”老二。 “呸!还不是被你们两个蠢货给逼得?” “大哥逼得!”老二立马甩锅。 “呸!二弟逼得。” “你逼得……!” “你逼得……!” 钟尚书被逼逼的脑仁疼。 “停,都给我停,你们哥俩给我听好了,为了钟家,这次我们不成功便成仁。” “爹,放心吧,这次我们父子联手,举全家之力,定叫那龚贼血溅当场。” “爹,至于善后……!”老大是个有心眼的,考虑到了下一步。 “哼!我早已列出了龚贼的十大罪状,这次定叫他再无翻身之日。” “爹,还是你老奸……!爹,高!”钟昌拍马屁差点拍到马蹄子上,还好及时拐弯,圆了回来。 “少废话,你们哥俩快去准备吧,杀手多多益善,要心狠手辣的,另外把官家叫来,拿我的拜帖去一趟龚府,时间就定在明晚,地点是城外的明月山庄。” “是,爹。” “另外你附耳过来。” “爹,还有何吩咐。” “你这样那样……玛卡巴卡!” 钟邑的眼神从迷茫到瞪得溜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爹,你真是……真是老奸……真是,这个!” “嘁,学着点,来人呐,备轿。” 在钟尚书准备进宫的时候,龚澄枢已经在皇宫里了。 此时,他抱着刘鋹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皇上,老臣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爱卿,何故?” “皇上,钟家两兄弟不当人子,老大刺杀我,老二下毒毒我,皇上你要给我做主啊!皇上……!” “钟尚书?他家的两位可都是翩翩公子,声名在外,不至于吧?” “皇上,你是被恶贼蒙蔽了双眼,这哥俩可不是什么好鸟,贪财好色,胆大包天,无恶不作,在兴王府号称“钟大爷”“钟二爷”的存在就是他们俩。” “嘁!钟大爷?钟二爷?我还是他们的祖宗呐!”刘鋹噗呲一笑,轻蔑的话语不加掩饰。 “对,你是他们的祖宗,你也是我的祖宗。” 其实刘鋹也知道,他们哥俩是名声在外,有好有坏,难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胆大加变态? 帝王之术就是平衡,平衡才是王道。 相对应的用人也是,朝廷内不仅干实事的忠臣要有,奸臣也要有,至于钟允章是不是忠臣?嘿嘿!不好说,不过相比于眼前哭诉的人来说,钟尚书还是能划拉到“忠臣”序列的。 “你们俩斗来斗去,不是一天两天了,别出格就好。”刘鋹不以为意,定下基调,别太过火对大家都好。 “皇上,他现在是想要我的命啊……!”龚相还想征求一下。 “报,钟尚书求见!” “啊!钟尚书?”刘鋹皱起了眉头。 “这土贼来干什么?投案自首吗?”龚澄枢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先去帷幔之后。” 刘鋹的维护之心还是有的,龚澄枢连忙拱手谢恩,藏在一旁。 不一会,只见钟允章灰头土脸,穿着破破烂烂的官服冲了进来,大腿上还插了根箭,进门就是一个漂亮的滑跪,随后一把抱住刘鋹的大腿。 “皇上,老臣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躲在帷幔之后的龚澄枢气得撇撇嘴,“呸!不要脸,学我说话。” 什么鬼?肿么感觉这句话好熟悉?刘鋹楞了三秒,连忙伸手想扶起他的“好忠臣”,“哎”没拉动,“哎……”还是没拉动。 “皇上,你要给老臣做主啊!” “爱卿,起来说话,到底是何故啊?” “皇上,在老臣进宫的路上,被不明刺客当街截杀,他们放箭射我,最可气的是,放的还是火箭,这是想要老臣的命啊!” 刘鋹瞄了一眼帷幔,转身变换成关切的语气问道:“爱卿可伤着了?让朕瞅瞅!” “中了一箭,幸赖皇上庇佑,未中要害,无大碍。”钟尚书借势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更加卖力了。 演技满分,但“吧嗒”一声,箭掉落,场面有点尴尬。 刘鋹就当没看见,扭过头言道:“来人呐,传御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刺客敢当街行刺朝廷大员,真是无法无天,传令王尚书,彻查此事,涉案人员一律斩首示众。” “谢皇上体恤。” “钟爱卿受委屈了。” “皇上,老臣的委屈不算什么,只要皇上身体康健就是大吉。” “爱卿,进宫何事?” “皇上,老臣年事已高,恐不能再伺候陛下了。”钟允章使了一狠招--以退为进。 第两百八十九章 不太平 听到此话,帷幔之后的龚澄枢心里一喜,钟老匹夫要辞官? “爱卿,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朕不准。”刘鋹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皇上,今天又发生刺杀……,这要命啊!” “朕会严查。” “皇上,老臣有隐疾,最近坐立难安,有……有痔疮。”钟允章使出终极大招,无论如何,他打定主意要缓一缓,退一退。 “痔疮?钟老匹夫得了痔疮,嘿嘿!”龚澄枢脑海中一条毒计瞬间成型。 “痔疮?这道不好办。” “是啊,皇上,疼起来要人命。” “那爱卿的意思?” “老臣想休沐月余。” “月余?准了。” “谢皇上。” 钟允章走后,龚澄枢慢吞吞的从帷幔之后走出,刘鋹瞪了他一眼。 “皇上,不是我。”龚澄枢连忙出言反驳。 “不是你,是谁?是朕吗?” “皇上……!” “停,这件事到此为止。” 龚澄枢气得牙痒痒,钟老匹夫真是棋高一着,自编自导自演,你真是小能人啊。 现在如何解释也抹不掉自己的嫌疑,反而是多说多错,还是默默无言,领下这桩“冤屈”。 真是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钟老匹夫你给我等着。 “皇上,钟老匹……钟尚书得了痔疮,老臣建议,可以交由御医诊治,一来显示皇恩浩荡,表达了陛下的拳拳爱护之心,二来在朝廷里也能树起君臣相合的形象。” “嗯,还是爱卿考虑的周到,难得可贵的是你这份为同僚着想的心,眼下是多事之秋,同僚相合才是主要的。” “皇上教训的是。” 龚澄枢心里一喜,成了,前面的御医诊治是恩赐,后面的治疗才是杀招,到时候使点手段,暗搓搓的将其拖到敬事房,前后夹击再来一刀,那酸爽,嘿嘿……!美死你! 骟过的人,本身就对敬事房避而远之,深恶痛绝,毕竟是曾经埋藏在内心不愿提起的伤疤和过往。 一想起来,钟老匹夫前后挨刀,龚澄枢心里大乐,根本憋不住的那种,一刀一个不吱声。 看老夫直奔你的下三路,就问你怕不怕?嘁,小样,跟我斗? 敌人的痛苦就是自己快乐的源泉,他强忍欢喜,装作郁郁寡欢的样子回到府里。 新官家战战兢兢的送上钟府的拜帖。 “明晚?明月山庄?”龚澄枢皱起眉头,有点搞不懂了,这钟老匹夫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把请帖递给身旁的李托,“贤弟你怎么看?” 李托忙起身,小心翼翼接过烫金的请帖,快速看了一遍,随后沉思一会,一脸凝重的言道:“龚相,怕……怕是有诈!” 龚澄枢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何解?” “前面又是刺杀,又是下毒,辣木快要和好了?怕是钟老匹夫换招了吧?”李托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鸿门宴?真是杀我之心不死啊!” “龚相,这只是小弟的一点愚见,也可能是真的想示好。” “示好?你信吗?” “我……!” 我信你个鬼?怪自己刚才口无遮拦,没有过脑子脱口而出,不过说一千道一万,眼下也不能让钟允章搞死你,如果靠山山倒,靠树树倒,以后如何在兴王府立足? “钟老匹夫,哼哼……!”龚澄枢眼神中闪过一道冷冽的杀意。 “龚相,小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放……!” “龚相,为保险起见,我们做……做最坏的打算。” “他真敢动刀?” “刺杀、下毒招招要你狗命……不是,招招想干死你,你还……还心存侥幸?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提前灭了他。” “贤弟言之有理,那交给你了。” 转折来得猝不及防,直接把李托干懵逼了,不是,关我什么事? 老狐狸龚澄枢也是苟,不想背负残杀同僚的嫌疑,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他想听的话语,嘿嘿!等你好久了。 “龚相,我负责抄家,再去灭口,不好吧?”李托一万个不想去,这是要把他直接架在火上烤啊! “一事不烦二主,交给你,我放心,也算……你的投名状。”龚澄枢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有一分肯定加九分的命令。 只有把你放在整个朝臣的对立面,你才能安心做我的狗,这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还嫩了点。 李托脸色很难看,这是硬逼着自己亲自主刀,安排“一条龙服务”直接将钟尚书全家送到西啊! “龚相,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嗯……,本相的命也交给你了。”龚澄枢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戏谑道。 呸!说得好听,你动手,我背锅,真是日了狗了。 李托低头的眼神里藏着一丝疯狂。特么的,大不了把你们这群狗贼一锅烩了,提前给吉王殿下送喜。 不止你有人,哥的手段也不少,嘿嘿!信不信给你个大大的思普抓哎。 此时,他有个梦想。 一念起,马不停蹄。 他迫不及待的期待晚宴早点到来。 明月山庄,以紧邻明月湖闻名,湖中有一月牙形的小岛,上阁楼登高俯瞰,郁郁葱葱的小岛和波光粼粼的湖面交相辉映,煞是壮观。 酒酣之时,游湖高歌,畅快淋漓。 “哎呀!龚相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 钟允章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远远见到龚澄枢的车驾,他立马快步上前拱手相迎,姿态摆的很低,做足了赔罪的戏码。 “钟尚书言重了,你我同殿为臣,交相辉映,你又诚心相邀,枢定来赴约。” “你不是字“远山”吗?叔……?”你特么占我便宜?格老子的我顶你个肺,钟允章嘴角忍不住抽搐似的跳了几下。 南方冬日的寒风一吹,暖阳阳的,借着落日的余晖,龚澄枢举目远望,好一处山清水秀,湖光山色之地,在晚霞的照耀下,美轮美奂,他眼中扫过,不易觉察的闪过一丝贪婪。 看到龚相流露出来的喜爱之色,“人精”钟允章顺势言道:“这明月山庄是去年小儿孝敬我的,如今借花献佛,送与龚相。” 具体你有没有命享用,嘿嘿!看你今晚的造化了。 龚澄枢愣了一下,转头盯着钟允章,他脸色凝重,内心不喜反惊,事出反常必有妖,钟老匹夫所谋甚大,莫非……莫非真被李托言中了。 “钟大人勿言,本相可不是夺人所好之人。” 钟允章内心送他一个大大的“呸!”面上却说:“宝剑赠英雄,山庄赠龚相,定是相得益彰!龚相别推脱了,这是小儿的福分。” “嘿嘿!那枢就却之不恭了。” 殊不知钟允章表现用力过猛,让龚澄枢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脚步重如千斤缓缓踏入明月山庄。 今夜注定……不太平。 第两百九十章 普度众生 明月阁,灯火通明,薄纱低垂轻摆,另有厚厚的帷幔遮挡住外面的风光和美景,也遮挡住了另一处“战场”。 两只老狐狸把酒言欢,相互吹捧,仿佛好友,完全看不出,前几天都想千方百计弄死对方的节奏。 不一会,酒过三巡,只见帷幔之后人影幢幢,杂乱的声音由远及近隐隐约约,其中还夹杂着几声闷哼。 此时,两人谁也没说话,纷纷竖起耳朵听着另一处战场的声音,场面进入寂静……。 “龚相,前几日小儿莽撞,冲撞了你,在此给你赔个不是。”钟允章觉得是时候了,他未起身,端起酒杯一脸戏谑的言道。 不过,那双手有点哆嗦。 “哈哈,冲撞?一个刺杀,一个下毒,钟大人这叫冲撞?” “龚相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那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 “呵呵,造化大?” “噗……!” 钟允章不准备给他演了,他已经能清晰的听到帷幔之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于是他手指一松,酒杯滑落,掉在地上,确切的说掉在地毯上。 没响,钟尚书懵逼了! 我尼玛!他忙弯腰捡起酒杯,站起身再次摔在地上,这次用力了,吃奶得劲都用上了,“吧嗒……吧嗒”酒杯蹦蹦跳跳去了远方,还是完好无损。 没碎,就是嗨! 卧槽啊!关键时候肿么掉链子,是酒杯质量太好,还是地毯质量达标。 龚澄枢望着摔杯作妖的钟尚书,不知为什么,他想笑,虽然场合不合适,正是你死我亡的关键时刻,应该严肃,但他还是笑出了声。 钟允章又气又急,羞得面红耳赤,“笑你大爷,龚贼。”说完他忙起身去捡酒杯。 背后传来四个字:“摔杯为号?” 还是被龚贼料中了,料中了又如何?钟尚书却没空搭理他,捡酒杯要紧,这次一定要狠狠的用力。 终于拿到了酒杯,钟尚书长呼一口气,转头一脸贱笑的看了过来。 只见龚澄枢也没空搭理他,他正忙着掀桌子呐,“哎……嗨!”好像掀不动。 两只老狐狸大眼瞪小眼,场面很奈斯。 “质量真好,黄花梨的?”龚澄枢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龚贼好眼光,正宗的儋州黄花梨。” “我再试试。”龚澄枢深吸一口,气沉丹田,屏声静气,发动洪荒“妖力”。 “哐啷……噼里啪啦!” 功夫不负老妖人,桌碗杯碟终于如愿以偿,噼里啪啦撒了一地,响声有了,杠杠的。 至于效果,没有效果,帷幔之后喊杀声此起彼伏,听声音越发激烈,唯一蹊跷的就是没人冲进来,一个也没有。 “纳尼?” 这下两个人一起懵逼了! 彼此相视一笑,苦笑。 “你的刀斧手……悬?”龚澄枢想找点自信。 “你也准备了杀手?”钟允章反问道,虽然不相信,但现实摆在眼前,龚贼留了一手,呸!是旗鼓相当。 “嘿嘿!恭喜你,答对了。” “也悬。” “钟老匹夫……!” “龚贼……!” “你这个妖人!” “卧槽!你也是妖人。” 格老子的草率了! 两人罢战一分钟。等龚澄枢喘匀了气,言道:“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泼妇骂街,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成何……?我特么让你落地成盒。”钟允章一边嘴上不饶人,一边发动技能闪现冲了上来,抬手就是一个大逼斗,气势感爆棚。 都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还给你废什么话。 不管外面如何惨烈,结局如何?眼下一看到你的嘴脸就来气,必须收点利息,看我不挠死你。 龚澄枢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后退闪躲,转身一把抱住了钟允章的老腰,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 撕扯,牙咬、抓耳,插眼,撩阴,这个没有,真没有! 在充分达标的地毯上,两名“泼妇”进行终极pk,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会你在上,一会我在上,他们在纠缠,他们在……你猜! “吱呀……!” 大门终于慢慢打开,只见满脸血污的钟邑握着长剑,缓缓现身,那一刻有道光射在他的身上--战神降临。 此时,犹如命运的审判,双方的生死博弈已见分晓。 躺在下面的钟允章大喜,呸!是狂喜! “噢哈哈!邑儿!是邑儿!我的好大儿!哈哈……!” 相反的,龚澄枢面如死灰,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沉,往西走!李托这个废物!老夫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钟邑面无表情的看到地毯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局势很明了:他爹处于劣势! 他哆哆嗦嗦想说点什么,开口就是:“爹……快……!” 随后一口鲜血喷出,足足有三尺远,大家还在愣神的功夫,一段枪尖慢慢从他的胸口露出,血溅当场。 “跑……!” 钟邑说出了最后一个字,再无声息。 什么是天堂到地狱,钟允章狂喜的神情还挂在脸上,就眼睁睁看着爱子死在自己的面前,错觉,对,这是错觉……。 龚澄枢慢慢起身,松开撕扯的手,钟老匹夫已犹如一滩烂泥,软在沼泽里,下陷,慢慢下陷……陷入深渊,陷入轮回! 他深呼大大的一口气,慢慢抚平皱皱巴巴的衣服,他终于看到胜利的标志--李托登场。 “托,我的好兄弟!哈哈!” “龚相,幸不辱命!”李托缓步走来,身后还有两名蒙面的黑衣人亦步亦趋。 胜利的喜悦已经充满了他的内心和全部,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李托,他忽略了黑衣人,也忽略了致命的危险在步步靠近。 “哈哈!兄弟,往后……!” 黑衣人就位,死神来临,两把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噗呲”“噗呲”插入他的肋骨之中。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龚澄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大了双眼想仔仔细细看清眼前之人,到底是人是鬼? 他口中鲜血喷出,他已失言,唯有双手在李托的面前挥舞,他想不通,他至死想不通,到底为什么?谁给你的狗胆? “龚相,哥已不是当年的哥了,你看哥有几分像从前?” 龚澄枢卒,死不瞑目! “一滩烂泥”惊恐的看着戏,什么鬼?这世界怎么了?难道……难道李托暗中帮我?特么的,今天的人生,犹如过山车,太刺激了! 这剧情一波一波的,阿西!我滴小心肝啊! 钟允章一骨碌爬起来,此时,他浑身充满力量和斗志:“李……李将军,太感谢你了,谢谢你暗中助我,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大力举荐你,荣华……!” “哼!助你?嘁……!只是想教你两个成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螳螂?黄雀?鹬蚌?几个意……?”黑衣人再次出刀。 黑衣人内心戏,卧槽!我在拔刀,卧槽!我斩群妖。 钟允章卒,至死糊涂! 李托走出终极决赛场,何贵和刘大有默默来到其身旁两侧,两人手中都有信鸽在展翅欲飞。 望着尸横遍野的争斗场,李托心有戚戚然,都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死得无声无息,毫无波澜,可悲啊! 龚澄枢的忠心死士们排排躺,这下彻底躺平了。拿下他们可不容易,基本上是二换一。还好使了些手段,结局是完美滴。 “都烧了吧!” 紧邻南汉皇宫正东方有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群,名曰--天宫。 樊胡子望着供桌上一整排的琉璃佛像,心神迷醉,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个个爱不释手,个个舍不得,特别是一尊琉璃观音像,从见到那一刻始,她就没放下过。 一只信鸽稳稳的落在窗棂上。 樊胡子嘴角含笑,抱起一尊紫薇大帝的琉璃佛像,起身更衣,入宫觐见。 普度众生,从我做起,“背刺”亦从我做起。 第两百九十一章 离别的前奏 潮州城,城头。 李子木举目远望,好一幅波澜壮阔的大好河山。山河远阔,人间星河,他要加快脚步,不能再让百姓受苦了。 此行最大的收获不是摆平了黄家,也不是消灭了约翰,相比于收复琉球岛,李子木最庆幸的收获,也是最大的收获是一个人,确认的说是一位园丁,你没看错,约翰的私人园丁--米勒。 米勒也是侵略者中唯一的幸存者,此人长得像后世的“憨豆”先生。李子木一眼难忘,此时论眼缘的重要性。 当李子木来到约翰的后花园的时候,都懵了。 这里有马铃薯(土豆)、番茄、花生、辣椒,玉米,而角落里的红薯和南瓜竟然是用来喂猪的。 “你特么告诉我你是园丁?”李子木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米勒吓坏了,哆哆嗦嗦的指了指中间的茉莉花。 随后,米勒由霸下军统领黄霸亲自护送,连同他的“花木”,一路北上,直入南平的秘密大本营。 征服琉球岛,处理好黄家之后,李子木北归,在此修整,亦在此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黑龙军副统领沫白护佑一侧,汕头刺史黎二黑和潮州刺史何强两人也在此听命。 镜头拉到近前,城门左侧有一处富丽堂皇的园林建筑,这是何强的前任何贵修葺的驿站,用来迎接南汉的上流权贵和达官贵人,不过,现在都便宜了何强。 驿站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缓坡上青草已泛绿,预示着春天的到来。 一处凉亭的休憩之地,一男一女在窃窃私语,不知在聊些什么小秘密。 只见那名女子不时的抬头仰望自己,旁边的男子说了句什么之后,起身就跑,女子后知后觉,羞怒的在后面追,一番追逐打闹,煞是好看,这小腰扭得真带劲。 “殿下,舍得吗?” “呸!有什么舍得舍不得?” “嘁,收了吧。” “不收。” “殿下,虽然她是落难的公主,但曾经的身份和地位也够了啊!” “本殿下从来不看重身份和地位。” “只看身材?” “沫白,你学坏了。” “嘿嘿!近墨者赤吗!” “我给不了她家的成全,但也少不了和她的救护之缘,她啊!不知道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多少年,却好像依然爱着这个让他尘土满面的人间。” “殿下,伤感了,再说把她们送去琉球岛这一步,我有点看不懂,金屋藏娇有点远吧,你们俩暗地里相会,还要跨海?权贵的心思真难猜。” “你给我滚犊子。” “哦豁!说中了!” 城下的人在追逐打闹,城上的人在上蹿下跳。 只有千日捉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在青鸾的密报中,龚澄枢这次下了血本,应该是奈何不了自己,转移了目标,就是城下的一对男女。 大大小小的暗杀已经进行了七八次,不过都被青鸾和睚眦秘密化解了。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将她们秘密送去琉球岛,未尝不是一种背后的保护。默默地付出也未必需要回报,这样无忧无虑的不是挺好的吗? 唯一的难点不好当面明说,反而糊里糊涂的挺好! 曾经黑瘦黑瘦的黎二黑不黑了,变成了微微发福的白胖子,他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伺候着,不远处的年轻人就是自己今生最大的贵人,没有之一。 前半生四处躲藏,漂泊,过着刀头喋血的日子,没想到,人到中年迎来富贵,大富贵。 “殿下真是……真是率性而为。”他对旁边的何贵小声说道,眼中藏着羡慕,羡慕沫白能和殿下玩闹。 若是自己再年轻个十岁八岁,我也能和殿下打成一片。 “年轻真好!黎刺史最近生活的也挺好。”何贵瞥了一眼黎二黑的小肚腩。 “嘿嘿!” 李子木来到城下驿站,楚岚和楚峰姐弟俩赶来拜见。 望着那一汪泉水,李子木欲言又止,终究说不出口,让离别突如其来,挺好。 南楚被灭,虽然是自己人作死的缘故,但背后的抢夺和最大的受益者却是南唐。严格意义上来说,双方是灭国的仇人,有着深仇家恨,再确切的说,是上一辈人的恩怨。 但是,当时但凡牙口好一点的,纷纷冲上前去咬一口,有南汉,西蜀,北宋,南唐等等大大小小的势力。 “谢殿下,历尽千辛万苦救回幼弟,岚感激涕零。”楚岚大礼参拜,长跪不起,身后是刚刚团聚的楚峰,跟着跪倒。 “举手之劳,岚……,请起!” 举手之劳?沫白暗暗腹诽,博佳人一笑,你是真的给力。 楚岚抬起头,眼中饱含感激之泪,恨不得以身相许。场面有点感动,也有小伤感。 “嘿嘿!马楚岚,你一本正经起来,挺好看的。”李子木最擅长拐弯,混不吝似得打趣道。 泪眼瞬间变幻成了娇羞的白眼。 沫白转过头,不要脸,当众撒狗粮。 “沫白,你来告知吧。”李子木说完后就闪身离开,终究是有点心软,说不出离别的话语。 望着李子木离开的背影,楚岚心里一颤,仿佛要失去什么。 “楚公主,楚公子,吉王殿下的意思是,你们将远赴海外,去琉球岛暂住,当然了,楚公子册封九品读书郎,需跟随安南学习治理安邦之策,楚公主陪同。” 纳尼?远赴海外?刚见面就是离别的前奏?辣木残忍的吗?微风拂过,楚岚的眼泪犹如不要钱的珠子,颗颗落下。 楚峰却是心里一喜,九品读书郎?不重要,十五岁的九品官。 “姐,姐,我当官了。” “嗯。” “姐,你肿么哭了。” “姐高兴,我们姐弟俩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颠沛流离了。” 望着李子木离开的方向,楚峰好似明白了什么,轻声言道:“姐,其实……其实,我长大了,一个人可以,不需要姐姐陪同,姐姐……姐姐可以……。” “峰儿,别说了,我们和他的地位天差地别,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马家需要你去光耀门楣,你一定要争气。” 第两百九十二章 一千年之后 欢送的宴席上,气氛很是沉闷。 “来,马楚岚,楚峰,为了你们重获新生,我们干一杯。”李子木举杯相邀。 “谢殿下。” “楚峰,你在南汉的时候,都学到了什么?” “种茶树,采茶,炒茶,不过我还是个学徒,嘿嘿!” “龚澄枢的茶园还教授你本领?” “嘿嘿!启禀殿下,一开始我放风的时候,偷学的,后来慢慢的,就没人管我了,其中有一位大师傅,教会了我很多技能。” 楚岚眼中飘过一丝心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弟弟当时的处境哪有他说得如此的云淡风轻? “嗯,不错,人在逆境,当有静气,不气馁,不悲悯,不堕落,你比大部分人要强。” “谢殿下夸奖。” “炒茶可是技术活,首先是选料,分一叶一芽或一叶二芽,然后挑出老叶,枯叶,残叶等,随后是洗茶,晾晒,然后是初炒,蒸发水分,杀青,中炒强化茶叶酶,末炒调节茶叶的色香味,最后是冷却。”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当然了,茶叶也分很多种,主要有绿茶,红茶,白茶,黄茶,青茶和黑茶这六大类,摆放在你们面前的就是红茶。” 姐弟俩都听入神了,这你也懂? “绿茶微苦回甘,红茶醇厚饱满,白茶口感清淡,香味淡雅,青茶回甘悠长,黄茶甘甜爽口,而黑茶醇厚而不涩,回甘味甜。” “殿下,什么是青茶?”楚峰忍不住好奇问道。 “青茶的代表就是乌龙茶,它属于半发酵,发酵程度一般在百分之十以上,绿叶红边,经萎凋、杀青、揉捻、干燥、冷却等工艺制成,茶性温和。” “额,下次再聊,喝酒。”望着那双求知的眼睛,李子木知道跑题了,立马拐了回来。 “殿下,你比大师傅还要大师傅。”楚峰浓浓的崇拜之情不加掩饰,蓬勃而出,让李子木好好过了一把装b的瘾,舒坦。 楚峰抿了一小口,楚岚一饮而尽,尽显豪爽。 她的眼里只有酒。 “马楚岚,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你弟弟,往后,琉球岛将是我清源郡的后花园,你们到此安心休养,或许……喝酒。” 沫白瘪瘪嘴,后花园?还不承认是金屋藏娇? “是,殿下。”楚岚心情好了一奈奈,她只想喝酒。 那一夜,她喝了很多酒,那一夜,她放下了所有。 殊不知,她喝嗨了,也喝断片了,更劲爆的下半场,她参与了,还是主角,可是主角第二天忘得干干净净。 当天明,一行人北上,一行人南下,他们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楚峰一路上,看姐姐的眼神都怪怪的,但他被下了封口令,终于踏上了离别的大船,侍卫送来两封信,姐弟俩一人一封。 楚峰:你永远猜不到,生活会在哪个路口突然就给你一个坎,也料不到,它会在哪个阶段突然就给你一份惊喜,饭要一口一口吃,苦要一点一点尝。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没人能回到过去,但谁都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你错过了落日余晖,就别再错过满天繁星,你总会遇到那束光,或早,或晚。 楚岚:也许你的故事并不是从快乐开始的,至少我们的故事不是从快乐开始的,可这不能决定你的一生,你想要变成什么样子,全看你自己的选择。(小刺客,再咬我,小心你的屁股) 楚岚的表情从思索到愣神,然后脑海里一片浆糊,括号里的字在慢慢放大,随后头皮发麻,屁股痒。 她转头暗搓搓的道:“我……我咬人了?” 楚峰稍稍拉开一点点距离,轻微的点了点头。 楚岚的脸色从白里透红到变成了惨白,真是没脸见人了,阿西吧!我怎么没印象。 “我……我咬了几口?”楚岚抓着头皮问道。 楚峰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给姐姐一个眼神,两人来到偏僻的船尾处。 “那一晚,你喝多了。” “然后呢……!” “然后,你拉着一条狗要拜堂成亲,谁劝都不好使。”楚峰绘声绘色讲述那一夜的精彩。 楚岚懵逼中!瞳孔急剧放大,她宕机了!她要裂开了呀! “后来,吉王殿下不顾危险,冲上来抱住你,你撒泼打滚,张牙舞爪,像……像狗一样,四处疯咬,那场面可劲爆了,姐,我跟你说……!” “停,死到铺!你走,我想静静!” 恋恋不舍的楚峰一步三回头,走到不远处,还是忍不住回首高声喊道:“姐你可别想不开啊!” “姐想得开!”楚岚从牙缝里硬挤出四个字。 “姐,姐夫他……!” “滚……!” 卧槽啊!这滚滚的海水能否浇灭我那一晚的大型社死现场。 在姐弟俩出海的时候,岸边礁石上有几名刺客,慢慢显现出身影,他们眼神阴冷的望着大船离开的方向。 “怎么办,老大?” “先回去复命,等候下一步指示。” 小竹山驿站。 李子木一行人在此休憩,他的目标直指敬州城,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考验林仁肇了。 汕头黎二黑、潮州何强加上梅州的夏柯,三方兵马汇集,齐聚敬州城。 “殿下,那一晚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哪样的母老虎你也祥得住?咋了?口味变了?”沫白打趣道。 “嘁,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嘿嘿!有品味。” “你见过母老虎吗?沫白。” “没,马楚岚算吗?” “想不想提前感受一下来自后世的母老虎威力?” “殿下,这也能感受?好啊!” “我们俩来演一下,现在我是女的,你是我的夫君,我们来聊一段。” “嘿嘿!”沫白来了兴致,这个有意思。 “准备,开始了啊!”李子木一脸微笑的站起身。 “好的,殿下,请开始你的表演。” “白啊,假如说我掉河里边,你是先吃烤肉呢?还是先吃烤饼呢?” “先吃……!” “你还先吃啊,我都掉河里了,你还能吃得下去?”语气提高八度,脸色由晴转阴。 “不是……!” “算了,你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你说。” 沫白仰着脸,懵逼中!手里的烤肉瞬间不香了。 “你还真不解释啊!” 沫白哆嗦着嘴,在努力寻找词汇。 “你已经不爱我了。” “不是……!”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我无理取闹了,离婚吧!” “至于吗?” “咋不至于?我要的就是你的态度。” “啊……!” 堂堂的大剑客沫白被憋得满脸通红,大部分是被气得。 “刺不刺激?” “刺激!” “残不残暴?” “太残暴了!” 好半天,沫白才缓过神来,“殿下,这后世的女子,太……太难伺候了吧?” “嘘,死到铺,她们在看着你。”李子木指了指上面。 沫白傻傻的抬起头,顺着李子木手指的方向,仰望苍天,蓝蓝的天空白云飘,啥也没有,不明觉厉是什么鬼? “太可怜了,幸好我活不到后世,对了,殿下,你说的后世是多少年之后?” “一千多年吧!” “一千多年?一千多年,你咋知道的?” “嘿嘿!你猜!” 第两百九十三章 拉稀杜雄起 敬州城,扬风军大营。 林仁肇看着手里的战报,眉头紧紧皱起,还时不时的咬牙切齿。 从刚开始的一帆风顺到如今的举步维艰,真是一言难尽,难道对方也在练兵吗? 自己一方在飞速成长,陈延寿也在成长? 眼下十支斥候小分队,有四支下落不明,其中就包括吴越降将杜棱杜虎子的小分队,而派入齐昌府的间谍小分队也落入敌人的手里,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将军,据盛家商队传来的情报,罗思源(二狗子)他们被关押在齐昌府的大牢里,三日后将转入军营大牢,再想营救就难了。”敬州刺史孙吉轻声的说道。 “三日?” “他可是跟随罗统领的姓氏,吉王殿下亲自赐名的爱将。”孙吉再次强调道。 “吉王殿下几时到达?” “按行程,应该是后日。” “时间太紧,来不及了。” “将军……!” “孙刺史,本将自有分寸。” 孙吉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两人这么长时间的合作搭班子,也算“相敬如宾,相辅相成”。 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言尽于此,具体如何进行下一步,还是要靠林仁肇自己把握。 平静没有持续太久,也就一盏茶的时间,林仁肇盯着地图,做出了决定。道:“孙刺史的好意,本将心领了,我们在进步成长,敌人也在猥琐发育,慢慢追了上来,陈延寿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能再等了。” 孙吉没有搭话,等着他的决定。 “来人呐。” “将军。” “传令下去,埋锅造饭,整军备战,明日大军开拔,目标新丰山方向。” “另,密报吉王殿下,我部将在新丰山集结。” “密令大风军统领林风将军,通知我部的行军动向。” “密令汀州军江离,向新丰山靠拢。” “领命。”传令兵施礼告退。 孙吉暗暗呼出一口气,站起身道:“恭祝林将军旗开得胜,马上封侯。” “谢孙刺史美言,你我的情谊,本将记在心里。” “林将军言重了。” 敬州城其实早已变成一座兵营,周边有三军守护,分别是林风的大风军,江离的汀州军援军和安溪山一部,当然了,主力战队还是扬风军。 新丰山,新丰湖的上游,五藏谷,壮族大本营。 只见一人身缠绷带,惬意的躺在藤椅上闭目小憩。 微风吹过,脚步声响起,他本能的起身下蹲,眼神凌厉,随后马上放松警戒,顺势又变成懒洋洋的模样。 “杜统领,可好些了?”陆晌和麻叔联袂而至。 “哈哈,陆族长,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可不是统领,我只是一名队长。” “在晌的心里,杜兄弟的本事足矣担当大统领一职。” “借陆族长遗言,呸!吉言!嘿嘿!” “此次多谢陆族长的救命之恩,杜棱感激不尽。” “杜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别说见外的话。” 无论走到哪里,崇拜强者是潜意识里的惯性思维,人性就是如此。 半月之前,在和齐昌府的斥候作战中,突然压力倍增,对方变成了身穿少数民族服饰的丛林猎人,而且人多势众,悍不畏死,下毒,陷阱更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扬风军的斥候们一下子被打懵了,纷纷折戟沉沙,不断后退。 山地丛林战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正所谓遇强则强,在重振士气之后,双方斥候进行了更加惨烈的厮杀。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杜棱的小分队和对方遭遇了,没有把酒言欢,没有言语寒暄,唯有你死我活。 见面即分生死,就是如此的残暴。 杜棱身中数十刀,最后靠着不屈不挠,拼命三郎的精神支撑,将对方斩尽杀绝,自己也流血过多,精疲力尽,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在壮族的大本营里了。 “杜兄弟,身中数十刀,却刀刀避过要害,真是福大命大之人。”陆晌开玩笑似的言道,麻叔也跟着笑了笑,不言语。 杜棱有点羞赧的摸摸鼻子,“哈哈,运气好而已。”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兄弟,可查出对方的路数?” “根据兄弟们的探查,他们是瑶族的一支。”麻叔终于说话了。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杜棱投来感激的目光。 “陈延寿娶了他们族长的女儿。”陆晌又补上一颗重磅炸弹。 作为南汉的势力,陆晌却直言陈延寿的名字,没有丝毫的顾忌和恭敬,杜棱心里一震,面不改色的言道:“陈延寿不是妖人……吗?”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谁会在乎一位女子的幸福?” 杜棱默然不语,一切想通了,也理顺了。如此重要的信息,必须尽快传回敬州城的大本营,让林将军知晓。 对方增加了一路援军,还是擅长山地丛林战的援军,若不及时告知后方,将会给扬风军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望着有点玩味,一脸微笑看着自己的陆晌,和不苟言笑的麻叔,杜棱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敌方的人来通知我们,会不会有点异想天开? “陆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杜棱盯着陆晌的眼睛试探性的问道。 “可以。” “啊?” “不是,陆兄弟你不听听我说什么?就……就可以?如此草率的吗?” “好,杜兄弟请说。” 陆晌一本正经起来,杜棱反而有点犹豫。 算了,如果对方想拿自己去邀功,想要自己的命,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又给治伤,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看来对方必有所图。具体图什么?他目前还没看透。 “陆兄弟,能否派人送信一封至……敬州城?” “传信敬州?小事。” 陆晌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这就耐人寻味了,杜棱反而迷茫了,你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说到底,我们可是对手啊!现在对手要帮自己送信?这可是通敌卖国的行为。 “不是,陆兄弟你不考虑考虑?” “我们都是直爽的汉子,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谁能给我们带来好日子,好生活,不用交那么多的苛捐杂税,我们就跟谁,眼下,族里的日子不好过。” “话说,入你们清源郡,真的能让娃娃们读书识字,步入仕途?”麻叔又说了一句话。 “啊?” 杜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两人,心中大喜!喜形于色,就差手舞足蹈了。 策反一族的大势力?真是想也不敢想的大功啊。他暗暗掐大腿,怕是一场梦。 老天爷终于看到我的虔诚了,他仿佛看到泼天的富贵在向他招手。 我再也不是“拉稀杜”了。 第两百九十四章 姐姐救我 其实,自从被清源郡俘虏之后,他一直想找机会证明自己,看看霸下军的廖得来,再看看自己,都是一个鼻孔两只眼,必须要做出一番成绩来体现自己的价值。 告诉你们,吴越的前锋大将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在被分到扬风军之后,他义无反顾的选择到最危险的斥候队伍中。其实刚开始被分到哪里?由不得他做主,但林将军却重点照顾的给过自己选择的权利,只是自己当初拒绝了。 苦尽甘来终有时,哦豁! 杜棱来不及欣喜,立马找来纸笔,将自己掌握的最新情报,详细记录一番,随后用口水小心翼翼的将密信封口。 最后,他脸色郑重的将墨迹未干的密信递给陆晌。 陆晌接过密信,随手就交给身旁的麻叔,吩咐道马上送去敬州城,毫无拖泥带水之感,干净利落。 麻叔转身快步离去。 “陆兄弟,不好奇我写了什么?” “信任是最起码的尊重。” 其实,在来见杜棱之前,陆晌早已让族里的大祭司占卜过,卦象:“大吉大利”,别看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却决定着全族的发展方向。 顺应天意,顺势而为,此间有大智慧。 最重要的事情谈完了,陆晌却没有走,而是整理衣衫,稳稳当当的坐在杜棱的对面,盯着他看。 什么情况?杜棱被看毛了。 “陆兄弟,你别这么看我?几个意思?不是,我们都是直爽的汉子,有何疑问,请陆兄弟明言。” 其实,剧情进行到现在,杜棱的心里也猜出个七七八八,陆族长想投靠清源郡一方,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投靠无门,而自己的到来,形成了连接双方的一根线,且是非常关键的一根线。 自己恰逢其会,真是老天爷的眷顾,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杜兄弟,其实吧,盘熊不足为虑。”陆晌斟酌了一会,轻声细语一字一句的说道。 “哦豁!陆兄弟,此言何意?” “他们是异地作战,况且还在我们的地盘上,而我们……是吧?” “陆兄弟的意思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嘿嘿!差不多。” “到了我们的地盘,他们打过招呼了吗?”陆晌这句话充满了自信和底气。 “卧槽!陆兄弟你真是我的人生大贵人啊!” 话未挑明,杜棱已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激动得握着陆晌的手来回摇摆,些许小伤立马好了大半。 什么叫贵人,眼前人就是,不仅投靠我方,在没有得到明确答复之前,竟然想直接出击,将敌人赶出去,雪中送炭有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没有? 甭管你收不收我?不玩了,摊牌了,我换老板了。 杜棱使了好大的劲才把狂喜之情压下去,脑海里飞速运转,本来累功能连升好几级,眼下一看,不止如此啊! 思考一番之后,杜棱盯着陆晌的眼睛,说出心中的疑惑:“陆兄弟,开战之前,难道陈延寿没有拉拢你们?” “拉拢了,但我们看不到未来。” “今日,把杜兄弟当自己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些年跟着朝廷南征北战,四处征伐,族里的青壮伤的伤,死的死,已快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厌战情绪在族里发酵蔓延,再不做出改变,我族土崩瓦解不远矣。” “这才是重点吧!” “不瞒杜兄弟,我族渴望和平久矣,不想打了,从我阿爷开始就陆陆续续没消停过,阿爷是伤重不治身亡的,我阿爹是征伐交趾时战死的。” “我们干最累的活,打最危险战斗,我们不过就是……炮灰。”陆晌咬牙切齿的发着牢骚。 杜棱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我是降将,曾经是吴越的前锋大将,后来……后来的事,不提也罢!” “降将,嘿嘿!同道中人。” 你的脑回路真是新奇,这也算光彩的事?杜棱想起曾经不堪回首的经历,怎么到了安溪山就处处不顺呐?回来。 “陆兄弟是心意已决?” “必须的。” “如此重要的事,刚才陆兄弟怎么不告知,我好一起上报林将军?” “咦,现在可别上报,只有做出成绩来,达到预期的效果,我们才能……是吧?嘿嘿!” 杜棱跟着嘿嘿一笑,想明白了。 “陆兄弟不愧是做族长的人,还是你想得长远,考虑周到。” 若是大话说出去,干不过盘熊,那就搞大了。 投诚?呵呵! 若是旗开得胜,一路高歌猛进,将盘熊手到擒来,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争取利益的最大化才是根本,投诚的回报才能无限拔高,这些都是日后双方谈判的本钱。 看来,为了族里的前程,陆族长要下场拼命了。 大风军驻地,练武场上士兵们在加紧操练,林风挥舞着长枪,大开大合间枪出于龙,飞沙走石,人神退避,呸!他有怨气。 裴虎子站在一旁,一脸崇拜的盯着那道忽隐忽现的身影。 林风已提前归队。 为啥朱英俊还在泉州城恩恩爱爱,你侬我侬,为啥身处新婚蜜月期的林风会在此呐,此事说来话长,总之一句话,纸里包不住火,他暴露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齐人之美,呸!三人行!呸!四国争霸不是辣木好相与的。 一步登天,羡煞旁人。 双胞胎姐妹水灵伊和水灵儿偶遇白衣小将,他们一见倾心,他们私定终身。 美女爱英雄的爱情故事,更喜欢被人们所关注和津津乐道,那各色版本比说书的都精彩。 白衣小将林风又自带偶像和流量的大v,是多少深闺小姐的理想情郎,因此故事在泉州城传得沸沸扬扬,耳熟能详。 当林道听闻此消息,脸都绿了。 虽然,亲家这边什么也没说,好儿媳更是没有流露出只言片语,早请安,晚汇报,嘘寒问暖,倍加殷勤。 但林道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他不知如何面对亲家一方。 好大儿新婚之夜前一晚,纳了一对双胞胎做妾? 纳西扒拉!格老子的顶你个嗨啊! “孽子,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我就跟你姓。”林道从家族祠堂里恭恭敬敬请出神器“藤鞭”,拉开架势,准备开演。 “爹地,为何?” “为何?你还有脸问?” “我打……!” 随后就是追着林风劈砍,发动技能,一路追杀,从林府追杀到朱雀大街,直到林风仓惶逃进王宫才罢休。 “姐姐,救我。” 第两百九十六章 满山的猴子我腚最红 听到姐夫的言语,还有那牛逼轰轰的夺命十三枪,林风已无心练枪,草草用一招翻花结束了耍宝,凑了上来。 “姐夫。” “嗯,不是给你一个月的假期吗?怎么了?” “我爹不让我回家。”林风挠挠头。 “老姜,呸!老丈人把你赶出来了?他不急等着抱孙子吗?几个意思?” “嘿嘿!那啥,暴露了。” “暴露了?哦……双胞胎?” “江芯瑶生气了?” “那没有,主要是我爹,我姐说让我出来避避风头。” 李子木转念一想,了解了,林道为了安抚江家,有做戏的嫌疑。 “嗯,去敬州的路上,听说你提前入队,我们临时改了行程,过来看看。”李子木解释了一句。 “谢姐夫关心。” “哟,成亲了就是不一样!”李子木拍拍他的肩膀。 “报,将军,敬州城急报。”传令兵快步跑来,一看情况懵逼了,这么多人。 他刚要靠近,被护卫拦住。 “哎,让我进去,林将军急报,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待着起吗?”他一边说,一边往前冲。 “刺啦!”刀出鞘,寒光一闪,传令兵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的后退一小步,肿么情况? “拿过来吧。”李子木发话了,这还没到敬州城,怎么会有急报? 沫白上前将传令兵的急报接过来。 李子木努努嘴,沫白将急报递给林风。 林风刚接过急报,还未来得及打开,只听老远又传来一声:“报,敬州城急报。” 只见三名传令兵快马而来,背插最高级别的五色旗,来到近前,下马后,“噗通”跪倒。 “启禀殿下,敬州城林将军急报。” 第一个传令兵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林将军身旁的那位年轻人,卧槽!吉王殿下?辣木年轻,和我弟弟一般大。 李子木虚抬手,三名传令兵起身,只听“噗通”一声,另一名传令兵跪下了:“拜见吉王殿下!”李子木莞尔一笑,又虚抬手。 吉王殿下对我笑了,噢哈哈!传令兵起身后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新丰山。” “新丰山。”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林风的是军令,李子木的密报却更加详细,杜棱生死不明,罗思源陷落敌手。纳西巴拉,格老子我顶你个嗨! “姐夫。” “去吧。” 林风拱手告别,转身安排去拔营南下事宜。 “陈延寿还是有点东西的,沫白,命黑龙军即刻南下,目标新丰山。” “遵命,殿下。” 在林仁肇一方拔营南下三天之后,李托的报喜送信使者到达,使者累屁了。 从兴王府出发,坐船到南平,快马加鞭跑到泉州,被告知吉王殿下南下琉球岛,使者懵逼了,擦身而过。 正在考虑该如何办之时,刘仁来询问,临走时告知,吉王殿下在梅州城现身,使者大喜,直说是大喜事,随后一路八百里加急南下。 火急火燎的赶到梅州城,当地属官告知,吉王殿下北上敬州城了,使者要疯了,没办法,李托交代必须亲自交到吉王殿下手上,才能有大惊喜。 使者屎都来不及拉,转头北上,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敬州城,孙吉告知,吉王殿下跟着部队南下了。 使者哭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说。 你好歹也是一方大佬,跑来跑去干几把毛呢?看我们的皇帝,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兴王府。 好事多磨,没办法,报喜使者装满干粮和肉干,再次起身南下,我特么画了个圈啊!还是俩圈!小腿都跑细了。 望着使者远去的身影,站在城头的孙吉纳闷,昨天一个来报喜的,今天又来一个报喜的,我清源郡那木多报喜的吗? 新丰山,五藏谷。 各路大军齐聚一堂,陆晌欢喜的要疯了,吉王殿下竟然亲临前线战场。立刻拿出族里的最高礼仪来招待,大祭司亲自陪同,杀鸡宰羊更是不在话下。 “参见殿下。” “拉稀,呸!杜队长!” “杜队长,做得不错,不仅大难不死,还能逢凶化吉,最难得可贵的是,你还能因地制宜,灵活运用,身在敌营,不屈不挠,极力拉拢他方势力,此战若胜,你当属首功。” 李子木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不吝赞美之词,当众夸赞一番。 我能说他们死乞白赖,主动要求加入的吗?我是憨皮吗? 杜棱大喜,闷声发大财,连忙下跪致谢。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还没开打呢,首功?杜虎子这是要起飞了。 “启禀殿下,据属下来报,新丰山一带已经基本肃清敌方的斥候队伍,此次陆族长功不可没!”林仁肇笑嘻嘻的说道。 刚来到新丰山,就找到了杜虎子,不仅肃清前方障碍,还有意外收获,陆族长归附,双喜临门,真是可喜可贺。 不能让杜棱专美于前,他更看重本地势力的加入,这将给往后的战事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林将军,言之有理,你也辛苦了。”李子木首先肯定了林仁肇的功劳,毕竟他属于自己人,先护着。 接着言道:“陆族长的功绩自是有目共睹,我们是有功即赏,有过即罚,即刻诏令陆晌为壮族自治州大首领,统领周边大小少数民族,并享有绝对的自治权。” “另,免除当地三年的赋税和徭役,三年后按清源郡规定赋税的一半来交付,陆族长,可还满意?” 绝对的自治权?免三年赋税?陆晌大喜,连忙上前谢恩。 “谢吉王殿下天恩,我壮族定当紧跟殿下脚步,亦步亦趋,此次齐昌府之战,我等愿为先锋,身先士卒。”陆晌也是会做人的,投桃报李还是懂的,立马表态。 李子木连忙上前亲自将他扶起来,心里暗喜,此人上道。既然你懂得感恩,我们的格局也必须拉起来。 “此战过后,不论成败,清源郡将赞助白银五十万两和五十万两的各种物资,来扶持大首领部族的扩充和战备。” 一百万两?大手笔啊!陆晌狂喜,心跳一百八。 “另加派属官,辅佐陆族长,增设学堂,助其培养后备力量,并设立山地作战军营,由陆族长一方来教导,另设立吉祥商会分部,来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 李子木又放出三个重磅炸弹,学堂,军营,商会,把陆晌彻底征服。 给人,给钱,给帮助。陆晌被震惊的无以复加,眼眶红润,浑身哆嗦,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动的哭了。 “噗通!”李子木没拉住。 陆晌再次跪倒,身后的麻叔等一众族人纷纷下跪叩首,连不远处的大祭司也诚心下跪。 “我族,愿为吉王殿下效死!” “愿为吉王殿下效死!愿为吉王效死!……”声震山林,久久回响。 林仁肇、黎二黑、何强、夏柯、林风、江离、杜棱等一众将领也被氛围所感染,单膝下跪,跟着喊:“愿为吉王殿下效死!” 什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吉王殿下的格局真是拍马不及,林仁肇暗想,见面没有三刻钟,就收服一强大助力,还是死心塌地的那种,佩服!佩服! 高山仰止,景行景止。个子并不突出的李子木,这一刻,却是让众人仰望的存在。 李子木望着远方黛黛青山,一脸嘚瑟,心里却想起最适合形容当下的网名:满山的猴子我腚最红。 第两百九十七章 在云端 齐昌府大牢。 阴暗潮湿,污秽遍地,硕大的老鼠在旁若无人的来回巡视自己的地盘,这里是它的乐园。 出了审讯室,旁边一排排牢房就是它的禁地,兄弟姐妹们不听劝,排着队去给恶魔们加餐。 对于大牢里常年不见日月的犯人,见到老鼠,那是比亲爹都要亲的存在,老鼠肉远远高于山珍海味。 炉火忽明忽暗,只见一人被吊在行刑架上,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左眼已经被打肿了,眼角血丝渗出,口水不受控制的滴落成线,晶莹还反光。 郭崇岳恶狠狠的盯着这块硬骨头,心情烦躁。 陈将军大才,前段时间,通过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严加排查,拉网搜查,外加血腥的连坐制度,将各色嫌疑人等尽数拿获。 这些是次要的,主要是财富的急剧积累,谁家有钱,先查谁,狠查,严查,死命的查,甚至去每日你家上班,就问你怕不怕? 齐昌府很繁华,但没有任何一家的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效果很明显,各大家族一边骂着娘,一边纷纷连夜往城主府送银子,不收还不行,信不信我死在这里。 郭崇岳学到了很多,光明正大的捞钱,还有谁?自己相比,就是一土鳖。 故事很俗套,也很狗血,罗思源(二狗子)的“兄弟”栓子和盆子一不小心被网住了。 说出去都没人信,有钱赚,还能立功。阿西吧!陈延寿,你是真牛逼! 他们俩没有承受住敌人的酷刑,攀咬出了罗思源。至此,驻齐昌府第一号大间谍被抓入狱。 相比于身体上遭受的打击,“兄弟”的背叛更让罗思源感到心寒。自己一心一意想带他们俩走向富贵,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赤裸裸的背叛。 落入敌手,心如死灰。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心理调整,他已经看透了。什么兄弟,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 此时此刻,他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当然了,也有跟自己置气的因素在里面,遇人不淑,怪谁?只能怪自己眼瞎,错信又错付。 既然必死,那还怕个卵,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二狗子,本官劝你老老实实交代,窝藏在齐昌府里的同伙名单,否则大刑伺候!” “嘁,狗贼,尽管放马过来,什么十八般兵器,三十六道拷打,一百零八种手段,尽管朝爷爷身上招呼,哼一声,我是你爹。” 因为我叫--罗思源。罗统领待我不薄,赐我姓氏,吉王殿下亲自给我赐名,我生是清源郡的人,死是清源郡的鬼。 敌人再次进行了猛烈的进攻和严刑拷打,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他已超越自己,升华境界。 牙齿都咬碎了,就是不招。 “将军别生气,既然硬的不行,我们来软的。”旁边的牢头贱兮兮的来献策。 “软的?讲来。”郭崇岳皱着眉头问道。 “温柔乡既是英雄冢。” “几个意思?” “英雄难过美人关,嘿嘿!” “呵呵,交给你了。” “将军,你瞧好吧,不出三日,必拿下此人。” 翌日,一号间谍罗思源换地方了,香屋美人,佳人服侍,还有花瓣浴,按摩桑拿一条龙服务,美酒佳肴更是不在话下。 二狗子都懵逼了?敌人拷打换新姿势,呸!新花样了?卧槽!长见识了。 清一色的妙龄少女,外加风韵少妇,个个跟狗皮膏药似的,一见面就往上贴,二狗子无处闪躲,双手更是无处安放,小短腿步步后退,脸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似的。 “你们要干啥玩楞?别,别……噢耶!” 没人回答他,双拳难敌四手,“敌人”的魔爪已向自己伸来。 既然无法反抗,就剩下摆烂了,正所谓,兵来枪挡水来土掩,以我不屈不挠的坚强性格,岂会认软服输?认软这个词用得好? 呸!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好!大战的惨烈程度,超出审核范围,此处略过十万字。 第二日。 “有效果吗?”郭崇岳在看书,有了浓厚的求知欲,他想向先贤了解一下什么是:温柔乡既是英雄冢。 不过,“偷香窃玉”这种禁书是找不到答案的。但不耽误他看得津津有味,其中藏着大智慧。 牢头快速瞟了一眼,大人就是有品味,和我一般有品味,看书都看偷香窃玉,怎么这书辣么眼熟呢? “敌人很顽强,不过……已见疲态。”牢头信心满满。 “嗯,继续加大力度,提高强度,扩展广度,钻研深度。本将看好你哦!” “大人……精辟,太精辟了,小人拍马不及。”牢头从懵逼中回过神,急忙擦着额头上的细毛汗,惭愧不已。 卧槽,一日不见,你牛逼大发了。小黄书也能看到大道理?大人就是大人,佩服!佩服!牢头忙点头哈腰,小心侍奉。 “以后把精力多用在工作上,还愁升官发财?呐,拿去吧!” “谢大人赏赐!” “赏个屁啊!你房间拿的。” 在云端……嗯!在那边……嗯! 值了!这辈子值了!罗思源手指都懒得动一下。即使下一刻被斩首也死而无憾了! 午时刚过,齐昌府城门处。 陈延寿和郭崇岳,戎装在身,盔甲齐备,护卫簇拥周围,两人面色凝重的盯着城门口的大战。 只见,喊杀声震天,攻城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士兵在倒下,生命在此时是如此的脆弱。 进攻猝不及防,清源郡的大军到达后,直接攻城,上来就是干。 担任主攻的是林仁肇的扬风军,其他将领带领队伍担任助攻,林风的大风军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冲锋。 李子木盯着战场,皱眉不已,陈延寿不可小觑也! 火凤军的天雷竟然送不上去,以前屡试不爽的炸城门,此时不奏效了。 敌人的城门后面已经被巨大的青石彻底封死,带着呼啸的巨箭能炸穿厚厚的门板,却炸不穿门后的青石板。 城门下面的空旷区域被挖出了七八道沟槽,当火凤军顶着盾牌,冒着枪林箭雨,步步靠近的时候。 城头上倒下火油,火油流入沟槽,再用火箭点燃,形成一个上下立体打击网。 火海冲天,无边无际,火凤军寸步难行。 第两百九十八章 传你大爷 “殿下,本将请战。”林仁肇忍不了了,上任第一战竟然如此艰难,敌人的顽强超乎想象。 他想亲自上场,重要的是:这么多将领在场学习观摩,却久攻不下,我特么也是要面子的。 “齐昌府城高壁坚,箭矢锋利,准备充足,我们难以短时间攻下,林将军稍安勿躁!” 三刻钟之后,虽然已有士兵靠着登云梯踏入城头,但还是很快被压了下来。 敌人的士气正旺,扬风军一方士气更旺,不怕死似的,源源不断往前冲,伤亡亦随之增大,士兵像麦子一样,一片片倒下。 看不见的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大群人被围成一圈,男女老少皆有,还有孩童在哇哇啼哭。包围他们的是一群手拿利刃的刽子手,这些人就是城头上一部分将领和士兵们的家属。 敢不用命守城?先拿你们的家人开刀,赤裸裸的威胁,就问你怕不怕? 十大酷刑任你挑,杀我别用亲情刀。陈延寿已看透了人性的弱点,威逼之下,士兵们个个悍不畏死。若后退,身后的家人们先走一步。 虽不是全部将领和士兵的家属,但也有杀鸡儆猴的意味在里面。 他不在乎人命,他要守住城,他要不世之功的战绩,他要权利。 此时,即使混在队伍里的探子想怂恿反叛,亦是有点力不从心。太憋屈了,陈延寿这狗贼毫无下限。 郭崇岳从刚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的镇定自若,内心狂喜不已。 挡住了!哈哈! “将军威武,将军大才,清源郡不过如此。” “呵呵。”陈延寿敷衍回应,没空搭理。 他低声跟身旁的死士小分队队长吩咐着,他们都是曾经无恶不作的恶霸和手沾人命的死刑犯组成。必要时,全部都是炮灰的存在。 陈延寿不在乎人命,李子木在乎啊,此时他心疼不已,攻城战的惨烈程度超乎想象。 一波波的勇士攻上城头,又被一波波的压下来,拉锯战就没停过。各部队轮番上阵,均被一一打退。 此时,每坚持一会,就有大批的士兵倒在冲锋的战场上,城墙上,远远脱离了李子木的预想初衷。 “林将军,下令收兵。” “殿下……!” 林仁肇紧紧握着拳头,不甘心,在他看来,些许伤亡,在所难免,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攻城战本身就是三换一,五换一的,甚至有时能达到十换一,这才哪到哪? 他想争取一下,亲自试一波。 “林将军出马,肯定是极好的,但巨大的伤亡却违背了本殿下的初衷。” “此战只是试探,能以最小的伤亡拿下齐昌府,那也是极好的,下令吧。” 李子木淡定的用两个“极好的”来解释一番,语气中有三分凝重,三分不甘,剩下的四分是不容置疑。 “鸣金收兵。”林仁肇咬着后槽牙,下了收兵的命令。 士兵们听到刺耳的金锣声后,缓缓后退,只剩城门处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浓烟随风飘入天际。 “吩咐下去,城外十五里处安营扎寨。”林仁肇一肚子气。 生活有望穿秋水的等待,更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军营还未建好,李子木就迎来了兴王府某人的报喜信件,久久无法回神。我勒个去!什么鬼? 钟允章卒,龚澄枢亡。 一位是尚书大人,加二品衔,爵位加身,朝廷常青树,另一位更不得了,特进开府仪同三司,上将军,太师。 李托这是开挂了?一下放倒俩,他这是要起飞啊! 报喜人从见到李子木开始,就高兴的合不拢嘴,特么的,终于见到吉王殿下本人了,这一路上太不容易了,满满的成就感无处安放,真是太必有得否了,爽! “殿下,有喜事……?”沫白察言观色,看出来了。 原本以为,没能一举拿下齐昌府,吉王殿下会很不高兴,谁知道一封报喜的信件,让吉王殿下嘴角上扬,欢喜之情,掩也掩不住。 “哎呀!真是……!”李子木都高兴的不知道,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分享是必须的,他迫切的需要分享。和报喜人拥抱显然不现实,他转身跟沫白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沫白傻傻的在风中凌乱。 众将领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纷纷暗呼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相应的,对南汉的进攻策略也要调整,而清源郡所面对的齐昌府,也将会迎来大变故。 这还打个屁啊! 南汉朝廷大地震,两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下线了,权力的分配势必迎来大换血。 是的,据李托来信所言,征北大将军陈延寿将高升至中枢,郭崇岳将暂代他,处理齐昌府一切军政要事。 “你真是本殿下的超级福星。”李子木对报喜人言道。 “愿为吉王殿下效劳。”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 报信人大喜,“噗通”跪倒:“启禀殿下,小人的儿子下个月大婚,缺一套婚房……可否……!” “哈哈!好,恭喜恭喜!” “谢殿下赐福。” “赏赐白银千两,黄金百两,金银首饰一套,婚服一套,绫罗绸缎若干。” 报信人欢喜的要疯了。 卧槽!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真是太值了,他此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还想再跑两趟怎么办? “谢殿下厚赏!” “来人呐,下令稿赏三军,杀牛宰羊,不醉不归!” “殿下,几个意思?”刚刚进来的林仁肇和林风听到此话都懵逼了! 打了败仗,还要全军庆贺?还杀牛宰羊?不醉不归?殿下你疯了吧? “嘿嘿!你猜。” 齐昌府。 刚下城墙的陈延寿就接到了圣旨,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权力的顶峰在向他招手,内心一股狂喜之情扑面而来。 眼前的传旨太监灰头土脸,衣服破破烂烂的,还一脸的委屈,是的,他是钻狗洞进来的。 他三天前就到了,一行三人,但是他进不了城,齐昌府全城戒备,准军事化管理,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乌央乌央的人群把城门口围成一大片空地,传旨太监意气风发,趾高气昂的派左右手去叫门。 可能他出门没看黄历,也可能他倒霉遇到李子木秘密安排的内应在把门,左右手大摇大摆,肆无忌惮的上前,特么的还没发声就被射成了刺猬。 场面震撼而炸裂! 人群“刺啦”一下,顿作鸟兽散,传旨太监也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肝胆俱裂,扭头就跑。 我传你大爷! 第两百九十九章 双方争霸 齐昌府是暂时进不去了,于是,传旨太监跟随着溃散的人群,来到附近的村子,暂时落脚。 在皇宫大内他啥也不是,到了这里,哼哼!那是大爷一样的存在,被村长好吃好喝伺候着,还不是一个村,是附近好几个村,纷纷前来献殷勤,送贺礼,拉关系。 直到清源郡大军来攻城,传旨太监着急了,特么的,再不去传旨,还没上任的国相就凉凉了,卧槽啊! 于是,在其中一位村长的提点下,他不得不放下身段,从不知名的狗洞里连夜入了城。 “诏令征北大将军陈延寿,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加封上将军,特赐二品衔,即刻进京。” “什么……什么情况?” 陈延寿转身问郭崇岳,想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龚相走了?”郭崇岳想到关键点,疑惑的问道。 “启禀征北大将军,呸!启禀上将军,启禀郭将军,是的,龚相……走了。”传旨太监使了吃奶得劲,憋红了眼眶,苦笑讨好道。 “你肯定?” “我肯定!” “你确定?” “我确定!” “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不否认否决以及否定!” “你特么跟我说人话,你……!” “大人,我肯定,我确定,真走了,凉透了,都烧成灰了!”传旨太监内心一万匹羊驼跑过。 “龚相?龚相走了?哈哈……!”陈延寿再也掩饰不住狂喜。 “呵呵……大喜啊!将军!”郭崇岳嘴上违心的附和道,内心狂骂不已,特么的,靠山倒了。 大风吹倒梧桐树,吹倒那棵通天路……! 看到上官陈延寿欢天喜地疯魔的样子,郭崇岳嘻嘻哈哈大笑相陪,内心却苦的一逼。 一想不对,什么场合,随军将领,贴身护卫,传旨太监,周围这么多人在,这要是传出去,其名誉必定受损。 “将军……将军,呸!上将军,收着点,快收着点。”郭崇岳急的直接上手去拉陈延寿的衣袖。 “啊?对!对!对!” 使了好大的劲暗下狂喜,陈延寿郑重面对兴王府的方向,“噗通!”一声跪倒! 顺便狠狠掐自己的大腿肉,嫩肉,一圈,两圈,到位,眼泪顷刻间落下。 “龚相,龚相啊!我大汉的顶梁柱,我大汉的常青树,我人生的伯乐,我生命中的贵人,你老人家走得……走得好突然啊!嘿嘿……咦!你走了……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啊……呀……欧……耶!”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陈延寿的亲爹没了。 郭崇岳目瞪口呆看着上司表演,卧槽!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吗?眼泪说来就来,你是装了水龙头了吧? 在他愣神的工夫,其他将领眼疾手快,纷纷抢着上前陪哭,劝导:“呜呜……!上将军,你可要保重身体啊!我大汉还需要你来力挽狂澜!” “呜呜……!是啊!上将军,你节哀,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的,是我大汉的,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手脚冒汗的,我可怎么活呀!” “呜呜……!上将军,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没敢告诉你,我七舅老爷大叔伯堂兄弟的娘家四婶子的她二姨的妹妹和你的十八房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这关系,铁不铁?” 最后一人的一席话,彻底把陈延寿给绕懵逼了,额头的青筋狂跳,脸色抽搐。什么铁不铁?你特么给我滚犊子! 传旨太监站在不远处干着急,挤不进去,有点远,大腿抱不上啊! “大人,上将军,让让,李尚书叮嘱过,让你即刻进京赴任!” 陈延寿起身扒拉开粘人的妖精们,问道:“小相公,李尚书是谁?”语气中都用上了敬词。 “是李托李尚书,他接钟大人的吏部尚书。” “哦。” 陈延寿明白了,李托卷土重来,没想到此人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青云直上,连跳几级接了钟允章的位置,相应的,自己接了龚相的位置。 看来我错过了太多太多的精彩故事。 他和李托的关系有过甜蜜期,不过后来李托兵败之后,自己也顺应朝廷局势,跟着上去踩了两脚。 如今,他没有找自己报仇,反而有帮助自己的味道在里面,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大人,李尚书有交代,让你即刻进京。”传旨太监又着重强调了一遍。 陈延寿把传旨太监拉到一旁,轻声问道:“小相公,此次多谢你辛苦前来传旨,你也是本官的大贵人,事后必有重谢!但能否给本官解惑,这背后之贵人可否……告知?” 传旨太监左右看了看,小声言道:“李尚书是知道内中详情的,他只是叮嘱小人,让你即刻进京赴任,否则迟则生变。小人擅自猜测背后之人是……樊。” 他最后一个字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因为,龚相走后,李尚书和那位走得很近……很近。” 陈延寿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含笑,内心狂喜。 看来,多年以来的广撒网,终于有了回报,樊胡子也是自己常常孝敬的人之一。多结善缘,终有收获,可喜可贺。 “迟则生变是几个意思?” “朝廷一下失去两位顶梁柱,暗潮汹涌,想上位者不知凡几茫茫多,卢侍中属意慕尚书。” “礼部尚书慕光?” “是的,大人。” “那本官走后,齐昌府由谁来主事……?” “启禀大人,暂时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卢侍中的意思是,暂时由郭将军暂领齐昌府大小一切军政事宜。” 陈延寿斜了一眼郭崇岳,“暂领?也好!” 这样还有操作的空间,郭崇岳一直是龚澄枢的人,现在龚相不在了,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就看你如何站队?识相不识相了。 以前把持南汉朝廷的重要势力有三股,大家三足鼎立,勾心斗角。 一方是代表朝廷的龚澄枢,一方是神明的代表巫师樊胡子,另一方就是内廷boss卢琼仙卢侍中。 现在打破了原先的规则,变成了两女争霸,呸!双方争霸。自己夹在两女中间,必定……难熬啊! “嫐”nao?呸! 陈延寿脑海中闪过一段歌词:“算了吧,要不……你还是把我骟了吧?” 第三百章 拿腚守 大家来到城主府,陈延寿屏退左右和将领,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他想静静。 上任是必须要去的,多年媳妇熬成婆,位极人臣的诱惑势不可挡,必须越快越好。 但是,眼下的局势是吉王殿下亲自来攻城,敌人大军压境,虎视眈眈,齐昌府又是重中之重,如果自己一走,城丢了,那就玩完了,还当个屁的国相。 继续坚守?权力的顶峰在向他招手,还有迟则生变的隐患存在,他一时难以决断,是走是留? 求和?可行吗?吉王殿下又不是傻子。 左右想不出个招来,陈延寿准备召集众将领讨论一下,正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众人鸡……也白搭!聊胜于无吧! 他来到大堂,心腹将领们个个都在,纷纷起身拜见。 “大人,迟则生变啊!”传旨太监又嚎了一嗓子。 “你给我闭嘴。”陈延寿没给他好脸色。 你特么是属狗的吗?变脸这么快,刚才又是勉励,又是赏赐的。传旨太监呐呐不言,不敢再说话。 “想必本官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在座的都是生死兄弟,大家畅所欲言,说说各自的看法。”陈延寿定下基调,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恭喜国相,贺喜上将军……!” “停,别说废话,朝廷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本官是走是留?你们各抒己见,都说一说。” 陈延寿再次阐明重点,是走是留,他现在心烦意乱,不想听这些恭维的废话。 “走啊!当然是走马上任!小人愿为开路先锋。” “是啊!那可是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人愿牵马坠蹬。” “启禀大人,国相之位不可久久悬空,我大汉朝廷还要靠大人来带领我们。”郭崇岳终于插进去一句话。 陈延寿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了些许赞许,这句话说到他心坎里,心情好转,也明白了郭的归附态度。 “但,本官走后,你们……!” “大人,你放一百个心。” “国相,你尽快上路吧!一切有我们。” “大人,你安心的走吧,我们会想你的。” “大人,你一路走好!” “大人,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停,死到铺。”陈延寿一脑门子黑线,你们这是要直接把我送走的节奏! “你们能守住吗?”陈延寿终于图穷匕见,抛出终极问题。 这句话不好答,谁特么敢打包票,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表态,包括他看好的心腹邬长胜也把头扭向一边,盯着手里的茶杯左看右看。 清源郡势不可挡,大军压境,天雷护佑,自扩张以来未尝一败,如今又是吉王殿下亲临,谁敢说一定能挡得住? 陈延寿的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沉,关键时候你们就怂了?他想要答案,确切的答案,谁来扛鼎背锅?但是众人皆眼神闪躲,不敢与其对视,生怕点到自己的名。 包括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左将军邬长胜。 “启禀国相,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但……!” 又是郭崇岳,他激动的都哆嗦,他在赌一把,必须赌一把,因为邬长胜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严格意义上来说比他还高半级,邬长胜是左将军,他是右将军,以左为尊。 齐昌府具体由谁来接手,还未可知,人生不就是赌博吗?怕个卵。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延寿连忙站起身,及时打断他未尽言语,来到他的面前。 现在是越看他越顺眼,还顺便瞥了一眼邬长胜,真是废物,关键时候还掉链子。 “愿为国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错,好好守住城,本官不会亏待你的,日后朝廷将会有旨意下达,由你暂领齐昌府大小一切军政事宜。” “谢大人,谢国相。” 陈延寿作为齐昌府一把手,他完全有能力压下朝廷的旨意,你想暂领就暂领?问过我吗? 现在他很满意郭崇岳的表现,既然你识趣投靠,本官也不是没有格局之人,那就顺应大势,顺水推舟,给你点甜头,顺便还能敲打一下心腹邬长胜。 守住了,加官进爵,守不住?掀开你的头盖骨。 “报,启禀大人,吉王殿下信件。” 众人皆一愣,干啥玩楞? “嗯……!呈上。” 展开一看,陈延寿的心彻底放回肚子里,咦,不对,吉王殿下怎么知道我高升了?消息辣木快的吗? 不过这也算好消息,吉王殿下愿意退兵,了却了他一桩心事,些许钱粮不值一提。 转念一想,计上心来,吉王殿下真是大好人啊!不仅主动避其锋芒,还有议程送上。 “其他人须全力辅佐郭将军守好齐昌府,若有怠慢,军法从事,好了,你们退下吧,郭将军留下。” 众人眼红不已,邬长胜更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崇岳,心里后悔不已,但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我特么刚才迟疑太久了,哎! “郭将军,你下令全城收取安保费,目标一百万两。” “大人,安保费?” 陈延寿将李子木的信件交给他看,现在妥妥的把他当成自己人。 “五十万两?” “是的,吉王殿下要五十万两的钱粮,才可退兵。” “但,多出的五十……!哦!懂了!大人英明,一来给吉王殿下抹黑,二来,我们是吧?嘿嘿!” “不是我们,是我。” 郭崇岳眼神抽搐,你是真黑啊!你和吉王殿下一人一半,正大光明的搜刮。 “大人,属下定办妥。” “当成你的新官上任第一把火,两日之内,去吧。” “两日之内?一百万两?恐怕……恐怕……!” 陈延寿白了他一眼,怎么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城里富户那么多,每家三五万两不是轻轻松松?那可是他们全家的卖命钱,敢不出?” “大人英明,大人睿智。” “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 “谢大人教诲。” “小人告退。” 刚来到门口,只听背后再次传来声音:“郭将军且慢,你代本官下帖,明日午间邀请全城的权贵和富户们赴宴,去吧!” “遵命大人。” 你特么是真的黑啊!一次不过瘾,还要对豪绅富户们进行二次搜刮,你是潇潇洒洒去上任,留下一堆烂摊子,我特么连口汤都喝不上。 郭崇岳走后,陈延寿心情大好,不自觉的哼起了小调,转念一想,叫来心腹侍卫咿咿吖吖耳语一番。 如今高官相候,财富相陪,他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剩下的就是人身安全了,这才是重中之重,人没了,钱没花完,那就玩完了。 必须要有大批的侍卫高手来保护自己,一千?有点少,二千?勉勉强强,三千?马马虎虎,四千?嗯,这才是标配,再要一千的先锋开道,国相的牌面必须支棱起来。 满打满算一万人的齐昌府守军,陈延寿直接划拉走了一半。 确定好上任相关事宜之后,他闭上眼睛假寐,复盘有无遗漏,虽然高升是喜事,但总感觉心里有点不得劲,自己有点丧家之犬的影子。 嘁,既然如此,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叫来养子陈忠耳语一番,随后心满意足,志得意满的哼起小曲来。 当他大摇大摆,浩浩荡荡,锣鼓齐鸣,大军开道,西行赴任的时候。 新上任的暂领征北大将军郭崇岳,哆哆嗦嗦着站在城门口的寒风中凌乱……! 守卫偌大的齐昌府,一万人士兵,本就捉襟见肘,你特么直接带走了一半的精兵强将,还特么精挑细选,卧槽啊!我守个屁!拿腚守吗? 第三百零一章 收买 送走陈国相之后,相送的将领们,有的对着郭崇岳拱拱手,这算好的,有的直接转头就走,理都不理他,这是左将军邬长胜,大家一看气氛不对,纷纷顿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有多远躲多远。 郭将军又挨了一刀,特么的国相刚走,你们就给我撂脸子?我#¥&*……!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城主府。 此时,他憋了一肚子气,又不能对这些墙头草发作,他们都是有背景有后台的大佬,动谁都动不了。 特别是比他原来大半级的左将军邬长胜,他还有个侯爵的爵位在身,虽然是过期贵族,虽然是继承他爹的,虽然是来镀金的,但那特么的也是猴啊! 别人上任,欢天喜地,怎么到我就那么难?真想把你们一锅烩,统统死啦死啦滴。 “将军,吉王殿下密使求见。”心腹管家前来传话。 “嗯……!”郭崇岳正在借酒消愁,顿时吓得一激灵。 国相刚走,吉王殿下的密使就来见我?几个意思? “带他去书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他也没胆子拒绝,靠城里这些歪瓜裂枣去抵挡清源郡的天雷和大军?呸!我还想多活几年。 “慢着,把本官的护卫队叫来,等我信号。” 郭崇岳小心翼翼,晃晃悠悠来到书房,看到不远处翘着屁股躲在花丛里的管家,他才稍微安心一点的上前打开房门。 “郭将军,久仰久仰。” “你是……?” “在下是吉王殿下的贴身侍卫李沫白。” “李侍卫,不知吉王殿下有何见教?” 沫白拍了拍身旁的木盒子,“这是吉王殿下给将军的见面礼,一点小小的心意。” 郭崇岳面不改色,不为所动。这么小的木盒子,能放什么? 沫白掀起一条缝,一抹金光闪耀而出。 “吸溜!吉王殿下好大的手笔。” 满满一箱子的黄金,顷刻间闪瞎他的狗眼。 “既然郭将军是爽快人,我们就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吉王殿下的意思是能否和郭将军展开合作?” “合作?嘁,休想!你们看错人了,与你们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为虎作伥。”郭崇岳本能的拒绝,我是大汉的将军,和你们合作?岂不是有卖国的嫌疑? “将军,这只是第一批的见面礼,真的不想听一听具体是什么吗?”沫白敲打着木盒,笑嘻嘻的言道。 这可是一箱子的黄金,还只是第一批,如果拿下,能收买多少将领?他稍微有点心动。 气氛在微妙中变化,在沫白不经意的敲击木盒子“叮咚叮咚”中,慢慢发酵。 “也好!”他松口了。 “第一个合作意向是把郭将军的征北大将军扶正。”沫白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一句话彻底把郭崇岳干懵逼了! “纳尼?”郭崇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沫白。 清源郡的吉王殿下要给我这个大汉的将军扶正?我尼玛!真是小母牛屁股挨一刀,开眼了,小母牛屁股朝天,你真是牛逼吹上天! “李侍卫,逗我呢?”郭崇岳面色不善。 “郭将军,我们以一月为期。”沫白面不改色,还是笑嘻嘻的看着他,仿佛有种猫戏老鼠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我堂堂的征北将军,虽然是暂时的,但在你面前,怎么有点hodl不住场面。 “一月为期?” “是的,请郭将军拭目以待。” 郭崇岳眼神凝重,仔仔细细盯着沫白,内心却泛起滔天巨浪,吉王殿下的触手已经伸到我大汉朝廷了?都能左右我大汉朝廷的官员任命了?特么的,是谁? “第二个合作意向是帮助将军扫除隐患,挪开一些不开眼的--绊脚石。” 这句话妥妥的说到他的心坎里,想起早上的不欢而散和某些人充满质疑的眼神,他就内心抓狂。这也能帮我扫除?你们真是费尽心机,煞费苦心。 郭崇岳想得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忍不住脱口而出:“莫非早上送行的队伍里也有你们的人?” 他后背一股凉气直冲脑门,酒醒十分,后怕不已。 “嘿嘿!你猜!” 郭崇岳惊恐的盯着沫白的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还有一份礼物送给将军。”沫白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他。 郭崇岳接过晶莹圆润的玉佩,拿在手里不断摸索,嗯,手感极佳,翻看背面,一个“吉”字刻在正中间,下面一排看不懂的数字,好像是编码。 “吉王殿下的玉佩?” “是吉祥钱庄的取银凭证,拿着这枚玉佩,在任何一家钱庄,都可随时随地领取十万两的银钱,而且还是不记名的。” “不记名?谁都可以?” “是的,谁都可以,钱庄只认玉佩,不认人。” 郭崇岳不自觉的握紧手心,指节发白,但他实在舍不得撒开。 他明白,接下来自吉王殿下的礼物,就是变相的投诚。官位和财富的加持,让他渴望不已,清理绊脚石也是他眼下急需的。 对方三招一出,招招直指他的要害。 于心湖处起波澜,终究是向上之心占了上风,贪念一起,无可阻挡,欲望的大门已缓缓打开。 “提提你们的条件吧。” “郭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也不会让将军为难,首先是放开齐昌府的守备禁令,让商贾可以自由来往,毕竟大家干什么也不能和钱财过不去,是吧?” 打开禁令,齐昌府就是不设防的小媳妇。 “可以,不过你们要先退兵。”郭崇岳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第一个要求就拒绝,接下来谈毛线啊! “我会转告吉王殿下。” “其次是释放罗忠源。” “罗忠源?没问题。” “最后一点,只是个私人小建议,郭旭……!” “你们要动他,我跟你们拼命。” 郭崇岳仿佛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暴起。 郭旭是他从族中过继而来的孩子,也是他的养子,已足足养育了八年,旭同续,有延续血脉的意思在里面。 “郭将军请放心,我们不会动他,反而会时刻保护他,当然了,如果遇到不好的事情,我们会第一时间保护令公子。” “不需要,你们给我记住了,若敢动我儿子,我跟你们不死不休。” “既然如此,那就言尽于此。” 沫白走后,郭崇岳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走远,心神狂跳不已。 “来人呐,管家管家,你秘密派一队侍卫去保护旭儿。” 管家连忙答应,转身就跑。 “慢着,你……你还是亲自去把旭儿接过来吧。” “好的,大人。” “去吧。” 第三百零二章 看本将军风骚 三日后傍晚,一辆马车从东门而出,罗忠源打开布帘,回望齐昌府城门的方向,吸溜着口水,回味无穷,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小红,小娟,小翠,小花,十娘,我走了,我会想你们的。 我才刚刚享受着温柔乡,英雄冢,完了?这就完了?有点不开心,我还能坚持,我还想去当卧底! 什么美酒佳肴,什么糖衣炮弹,什么红粉枯骨,什么美女佳人,什么少妇萝莉,尽管往爷爷身上招呼吧! “哎!罗兄弟,我们来晚了,你受苦了。”沫白盯着罗忠源黢黑的黑眼圈,言辞恳切的安慰道,不过羡慕的情绪还是暴露出一丝丝。 “我不苦,我苦个der啊!我还能坚持的!” “罗兄弟大仁大义,身在敌营,忍受着拷打……鞭笞,竟然临危不惧,临阵磨枪,呸!不屈不挠,坚韧不拔,佩服佩服!” “嘿嘿!李统领真是知心人,临阵磨枪和不屈不挠用得好!” “想要在潮湿,呸!想要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必须要有过硬的本领,坚韧不拔,屹立不倒的信仰,罗兄弟厉害,看你元气大伤的样子,兄弟心里也不好受,回去好好补补。” 你特么只是肾虚,我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小人谨记吉王殿下的教诲,时刻牢记自己是清源郡的人,必不会出卖同僚的。” “罗兄弟,好样的。” “嘿嘿!基操。” 回去的路有点惆怅,他想十娘了,灰常灰常想念,那小曲唱的人热血沸腾。 郎君啊,你是不是虚的慌,你要是虚的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给你炖鞭汤。 郎君啊,你是不是憋的慌,你要是憋的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给你放两枪。 郎君啊,你是不是累得慌,你要是累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自己晃。 马车出得东城门之后,绕了个大圈,又往回转,趁着夜色,马不停蹄的来到齐昌府的西城门处。 “李统领,几个意思?”罗忠源望着密林中,黑压压的一片大军,愣在当场! “嘿嘿!给你报仇!” 夜晚三更时分,齐昌府迎来了清源郡的“疯狂进攻。” 邬长胜和心腹们被派来坚守西城门,只听其他地方锣鼓喧天,喊杀声不绝,自己把守的一方却风平浪静,渺无人烟。 “将军,我们这边什么情况?”心腹疑惑的问道。 年轻气盛的邬长胜斗志昂扬,战意滔天。他一直想证明自己,不是酒囊饭袋,不是徒有其表,不是绣花枕头,不是来镀金的。征北将军应该是我的才对。 我一个堂堂的侯爵还干不过郭崇岳?嘁!看我表演。 “稍安勿躁!” 等待总是让人煎熬的,终于,一股攻城的军队出现在火把照耀的视野里。 只见他们三三两两,稀稀散散,晃晃悠悠的来到城门处,他们停下了,他们站在一箭之地眺望。 他们老神在在,神情散漫,几位士兵吊儿郎当,走上前来,他们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其间不时的夹杂着对自己长辈的殷切问候。 “将军,他们骂你呢!” “呸!要你说。” 邬长胜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今夜怎么回事,他的右眼跟弹簧似的跳不停, 又是一番等待,又是一番煎熬,敌人的污言秽语越来越不堪,越来越放肆,已经骂到他的家人了,其中和他大娘子的闺房描述,声情并茂,不时地,还有动作辅助演示。 无论是哪一边,大家都看得是津津有味,笑容暧昧,刚才紧张的氛围变成了戏院听曲,还是带颜色的。 这是来攻城的?还是来表演逗比的? 心腹们看不下去,替自家将军抱不平,其中有一人忍不住大喊一声:“你特么的过来啊!” 敌人很听话,说进攻就进攻,终于开始了,不过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偌大的城门空地上,来攻城的不到寥寥十个人。 “我尼玛!” “将军,受不了了,下令开城门吧,我去干他呀的!” 邬长胜很高兴,有人愿意帮自己出气,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好,你安心的去吧,记得小心有诈,穷寇莫追,本将军亲自给你压阵。” 心腹点点头,转身下了城墙,点齐人马,打开城门,长刀出鞘,火急火燎的呼啸而去。 城门一开,战马嘶鸣,攻城的十几个人,一看就是机灵鬼,眼见不妙,回头撒腿就跑,比博尔特还博尔特,你追我赶,特么的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 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终究有两名速度慢的被斩落马前。 心腹将领意犹未尽,谨记将军的话,穷寇莫追,打马回家,一路上耀武扬威,城门上传来冲天的喝彩声,阵阵不绝。 来到城墙之上就急忙报喜:“哈哈,将军,幸不辱命。” “干得不错!给你记一功。” 还没来得及好好夸奖他,只听身旁的人喊道。 “将军,又来了。” 只见又是三三两两的十几个人晃晃悠悠的佯装进攻。 “我去。” 心腹将领二话不说,转身就下了城墙,再次出征。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就是生产队的驴也吃不消啊!心腹将领被累得跟狗似的,毫无形象的坐在城门口喘粗气。 敌人越来越聪明了,竟然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其他心腹将领一看,这追击战毫无危险性可言,还能记功,正是表现的时候,纷纷踊跃请战。 很快来到黎明时分,敌人的顽强超乎想象,犹如打不死的小强,一波一波又一波。 这边的心腹将领们也是一波一波又一波的上去刷存在感,现在已经不考虑记功的事了,基本上每人都轮了个遍,轮这个词用的好。 士兵们从刚开始的喝彩声不断,到现在的鸦雀无声,有的干脆靠着城墙打起了瞌睡。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名小头目面无表情的抱着长枪,看似打盹,实则偷偷盯着嘻嘻哈哈,欢声笑语的这些人。 尽情的笑吧,有你们哭的时候。 终于,邬长胜忍不住了,属下们个个骁勇,奋勇杀敌,自己也必须表现表现,作为你们的老大,也不是吃素的,快天亮了。 这一次对方又来了十几个人攻城,邬长胜信心满满,你们这些小卡拉米,准备受死吧。 “这次我来。” “将军威武。” “恭祝将军旗开得胜。” “将军亲自出马,必定马到功成。” “哈哈,小小毛贼不足挂齿,看本将军的风骚。” 第三百零三章 那就有鬼了 邬长胜昂首阔步来到城门处,甲胄在身,披风飞舞,长刀出鞘,兄弟们,看我表演。 士兵们纷纷起身,来到城墙垛口,给老大助威呐喊,看老大杀敌。不经意间眺望远方,天边已露出一丝鱼肚白。 那名小头目拿起身旁的火把,在空中看似无意的画圈圈,一圈一圈再一圈。 城外密林处,一见城头传来信号,林风大喜,等了一晚上,老狐狸终于上钩了。只见他低声吩咐下去,密密麻麻的黑衣大军,纷纷起身,整装待发。 “林将军,我们来打个赌,看谁能手刃邬长胜。”旁边的沫白笑嘻嘻的挑衅道。 “李统领,赌什么?” “你胯下的白马。” 林风一脑门的黑线,没好气的反驳道。 “你呢?” “我胯下的黑马。” 罗忠源看热闹不嫌事大,忍不住插嘴道:“两位将军威武,要赌就赌胯下的!” 经过二狗子罗忠源的过度强调,赌注立马变味了。他换来两双大白眼,默默缩回脑袋,不再言语。 “杀啊!” 邬长胜一马当先,马鞭挥舞,跑得飞快,只恨胯下的战马没有安装v16的增鸭发动机。 他已经观战了一晚上了,只要速度够快,砍两三个不在话下,不出手则已,出手必须双杀,大波啃藕! 等出战的最后一人离开之后,小头目一个眼神,身旁的人快速上前,麻溜的关闭了厚重的城门。 邬长胜意气风发,借助马势和速度,刚砍倒一人,就举着大刀兴奋的大喊大叫,城门上的心腹们纷纷来捧场,鬼哭狼嚎的助威。 “将军牛批!” “将军霸气!” “嘿嘿!将军小母牛……快跑!” 嗯,呐喊声怎么变的辣么凄惨?城门上的心腹将领们上蹿下跳,拼命的挥手示意,脸色大变。 你们的马屁拍的太明目张胆,太不要脸了吧,不过我喜欢。 “噢哈哈!看……刀!” 只见他带领的护卫队火速冲锋,嘴里大喊,“将军,身后……快跑!” “身后……?” 他转过头,缓缓正视前方,乌央乌央的黑色铁骑扑面而来,其中一名白衣小将一马当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杀气逼人。 卧槽啊!邬长胜吓得魂飞天外,胆气俱寒,长刀一扔,转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呸!我的v16增鸭发动机呐? 他去得快,回来的更快,和最近的护卫队擦肩而过。 逆向行驶是要罚款的,只见跟随自己的侍卫们顷刻间乱作一团,十几个忠心耿耿的加速向自己冲来,不过大部分都是往后跑。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刚越过大部队,身后就不断传来撞击声和战马的嘶吼声,还有敲击心灵的砍杀声。侍卫们悍不畏死,纷纷冲上前舍命为老大断后。 黑色铁骑犹如风卷残云般扫过,丝毫不做停留。侍卫们在一个个倒下,随后,再也没有起来。 腿脚麻利的士兵已经在拼命敲打城门了。 邬长胜快要跑到城门口的时候,就高声大喊:“开门,快开门!”城楼上也传来阵阵吆喝声附和:“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门之后,却是另一处场景,此地早已血流满地,尸横遍野。 “特么的,快开城门,迎接将军,你们特么的聋了吗?”一名小官从城墙上火急火燎的跑下来就骂。 “快打开城门,你们是不是找……死!” 城墙的阴影里一杆长枪瞬间刺出,穿透他的喉咙,毫不犹豫的结束了他后面的话语。 “嘁……!”小头目在月光下露出半边脸蔑视一笑。 邬长胜终于来到城门前,慌忙下马,来到近前就跟着士兵大力捶打着城门,此刻他已经亡魂皆冒,三魂七魄游走。 上帝在他的生命之路关上了门。 “咚咚咚!” 敲门声像极了他的心跳声,他的心在一点点下沉,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头,流入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他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后果,但又控制不住思维的扩散,逻辑就是这么神奇,你越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整个人的思维在混沌中极速漂移,极速跳跃。 特么的!谁要害我?是吉王吗?不是,肯定不是,是郭崇岳吗?啊!郭崇岳……郭崇岳你这个狗贼!卧槽啊! 脑海中泛起惊天骇浪,他唯有手臂不停,一下一下拍打着城门,那是他的希望,他不想放弃。 当希望变成绝望,是多么残酷的现实,有时能击败一个人,有时能打倒一个人,有时也能带走一个人。 背后的惨叫声越来越近,仿佛催命的死神在步步逼近,他已用尽了力气,无力的软倒在城门下。 随后他眼神惊惧,死死盯着门缝里流出鲜红的血色。 他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他放弃了,这是个坑,对自己苦心设下的大坑,只等自己跳进去。 他本能的回头望去,黑骑铁甲已呈扇形围了上来,他们近在咫尺,他们还分工明确,一部分人弯弓搭箭,另一部分人用连弩压制城墙上的士兵反击,他们无情的挥舞利刃,收割生命。 看来今日这一关难了,他挣扎的站起身,直面当下,既然已没有了退路,那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吧! “嗯……!我战刀呐?” “嗖嗖嗖。” 利箭穿过,箭矢不停,身边的人陆续倒下,瞬间清空周围一切站着的碍事物件。 他的腿不听使唤的哆嗦着,深吸两口气,酝酿一下情绪,大喊一声:“嗐!……我投……!” “噗呲……哔……!” 一支长枪入体,一根箭矢入喉。天地旋转,随后黑暗。 模糊中他看到一缕东升的阳光冲出天际照耀大地,直入眼帘,他贪婪的深吸一口人间气息,缓缓的背靠着城门,软软的倒了下去。 “吱呀……!” 城门大开。 邬长胜即将濒死扩散的瞳孔急剧收缩,此刻他心中有一百万只草拟马跑过。 扶我起来,我要骂他个三天三夜。 但终将徒劳,邬长胜卒。 他死了,城楼上的将领们亚麻呆住了。 我尼玛,谁开的城门?刚才让你们开,你们不开,卧槽啊!将军都特么战死了,你开了?我#¥%……! 这里有网络延迟吗? 没有。 这里有时间滞后吗? 没有。 这里有时空错乱吗? 也没有。 那就是有鬼了! 第三百零四章 我也想要 背靠旭日东升的阳光,黑色铁骑迅速入城,没有见面时的寒暄,没有战前动员,也没有招降的言语,唯有杀戮。 胆敢持枪携刀者,一律放倒,邬长胜的心腹将领们顷刻间吓得魂不附体,四散奔逃。 箭矢满天飞,后面有人追。 站在城门阴影里的小头目龇牙一笑,掏出红布条绑在胳膊上,麻溜的跟上大部队。 兵败如山倒,犹如砍瓜切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齐昌府西城门陷落。 溃逃猝不及防,当仅剩的溃兵逃到大街上的时候,遇到了兵马齐备,严阵以待的郭崇岳。 他们没有夹道欢迎,没有施以援手,反而是抽刀抬枪,戒备森严,个个脸色凝重的防备着。 仅剩的两名邬长胜心腹将领,一边跑,一边高呼:“郭将军救命!郭将军救命呀!” 沫白和林风带领着勇士们紧跟而来,三方在长街相遇。 相遇要么是欢喜,要么就是劫数。 郭崇岳一声令下,一片箭雨落下,挡在了溃兵的前面。两个跑到快的,来不及躲闪,脚面上还挨了一箭。 “哎吆!卧槽!往哪射呢?” “我尼玛!” 两名跑得快的溃兵无疑是机灵的,眼见情况不对,马上闭嘴,顾不得脚面上颤颤巍巍的箭杆,麻溜的往边上一瘸一拐的挪动。 溃兵们已经吓破了胆,不足为虑,郭崇岳怕的是他们身后的铁骑。与虎谋皮,胆战心惊,他不敢赌,赌输了就是全部身家性命,还包括身后的齐昌府。 按照约定,吉王殿下已经帮他扫清了最大的障碍--邬长胜,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城门在关键的时候缓缓打开了。 惊喜和惊吓同时到来?没有一点点防备,还好他也有心腹。 当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仿佛有一柄重锤“哐当”一声砸在他的心中,吉王殿下不仅帮他,还想一举拿下齐昌府,卧槽!危矣! 这特么打开的是城门吗?这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将军,你射得……射得太近了吧?”一名溃败将领疑惑的问道,他有装傻的嫌疑。 “呸!你还看不出来吗?郭贼已经叛变了。”另一名溃败将领顺手给了猪队友一巴掌,手疼。 手疼还好,心疼就完蛋了。他不敢再说话,默默移动着小碎步靠边挪,你们随意,别溅我一身血。 郭崇岳现在是怕得要死,比他们俩都怕,现在是有心解释,也无从开口。 对方确实是他引来的,但可以做,不能说。这些是小事,让他们闭嘴的方式有很多种。 但眼下的困境却是他无法掌控的,他挡不住,再说城门已破,代表着城池陷落。 气氛很尴尬,静默中大家的眼神电光火石,噼里啪啦。他死死盯着沫白和林风的身影,不敢妄动。 林风刚要提缰绳展开冲锋,被沫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郭崇岳吓得往后一哆嗦,他已准备随时闪现。 “殿下有交代,别误了大事。” “大事?还有什么大事是拿下齐昌府的?李将军。” “能攻进来一次,就有第二次。”沫白展现出强大的自信,他的眼神里也藏着挣扎。 “卧槽啊!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不方便?” 林风挠挠的,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而且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诱惑如此巨大,压不下去。 “殿下说还不是时候,切记!切记!” “郭将军,别来无恙!” “李……李将军,安……安好!”郭崇岳连忙拱手,眼皮狂跳,嘴角抽搐,小腿弹跳。 “哈哈,好!代吉王殿下给郭将军问好!幸不辱命,那啥……你懂得!嘿嘿!告辞!”沫白也不再废话,转身离开,临走还给郭崇岳补了一刀。 什么叫幸不辱命?什么叫我懂得?郭崇岳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两名溃逃的将领心里咯噔一下,我尼玛呀!今日悬了。 此时何止林风不甘心,沫白也不甘心。 林风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崇岳,将他上上下下扫描个遍,随后跟着离开,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郭崇岳都亚麻呆住了,卧槽!这杀气太猛了吧,感觉自己被看光光的节奏,他抬手擦擦虚汗。己方人马慢慢的心神放松,很多人大喘气,妈的,刚才差点吓虚脱了。 “将军,退了。” “将军大喜啊!退了……退了,哈哈!”两名溃败将领急忙来报喜,眼神复杂,有苦笑,有乞求,有投靠,有讨好。 “喜你大爷!” “守护不力,导致邬将军战死,丢失城门防御,罪不可恕,罪大恶极,来人呐,给本将拿下,就地正法!” 阳光普照,杀戮又起。 郭崇岳在擦屁股,不是同类,其心必异,留着你们过年吗?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斩你们这些碍眼的。 当灭掉邬长胜的时候,林风以为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军了。谁知城门缓缓打开,他当时就懵逼了!被沫白大喝一声,才醒悟!随后大喜,跟着就杀进了齐昌府。 长街相遇,他的长枪早已饥渴难耐,恨不得顷刻间拿下齐昌府,立下大功,谁知又有反转?现在有点想通了。 “姐夫的下马威?太狠了吧!” “何止是下马威,吉王殿下的智慧,你以后要多学着点,放心,齐昌府最终还是你的。” “姐夫还有其他考虑?” “是的,拿下齐昌府很简单,但是拿下之后,将面临着南汉的举国进攻,得不偿失。” “上兵伐谋,这次不仅给郭崇岳来个下马威,还能跟他提个醒,齐昌府……!呵呵!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陈延寿呐?” “他不一样。” 沫白看到了第二层,其实还有第三层,陈延寿高升朝堂,必定又是一番紧锣密鼓的勾心斗角,倾轧陷害,南汉的朝堂是越乱越好,正所谓浑水好摸鱼。 城外清源郡大营。 “小人参见吉王殿下,感谢殿下救命之恩。”罗忠源见面后,纳头便拜,哐哐磕头。 “起来吧!” “谢殿下。” “身处敌营,不惧敌人的严刑拷打,还能保持始终如一,坚持信仰,二狗……罗忠源你的忠勇表现,本殿下记在心里。” 沫白的脸色在抽搐,接你的时候,可是从一群胭脂堆中捞出来的,严刑拷打?嘁!我也想要! “谢殿下夸奖,小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吉王殿下救我于水火,小人必定忠于殿下,忠于清源郡,生是清源郡的人,死是清源郡的鬼。” 李子木满意的点点头,可造之材。 “擢升罗忠源为七品致果校尉,赏赐千两,泉州城府宅一座。” “谢殿下!” 罗忠源连忙下跪谢恩。 “姐夫,这次是个绝妙的好机会!到手的鸭子飞了,真是越想越想不通。”虽然林风不能违抗李子木的命令,但是发发牢骚还是要有的。 都已经站在齐昌府的城里了,都已经裤子……又灰溜溜的退出来,真是捶足顿胸,胸闷气喘,喘……停! 第三百零五章 给我撒楞的跑起来 李子木看了一圈身边的将领们,换来一双双求知和请求解惑的眼神。 “哈哈,风儿,眼前的得失只是眼前的,我们要从长远上看,从全局上下考虑,现在拿下齐昌府,对我们来说,有点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拿下齐昌府,攻城略地,扩充版图,直面南汉的兴王府,不是又进了一步吗?” 林风问出心中的疑惑,他总感觉可惜了,同时他也问出大家的疑惑,怎么看,都有点错失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拿下齐昌府之后的事?” “若拿下齐昌府,一马平川,第一直面南汉首府,第二将帮助陈延寿加快理顺南汉的朝堂,到时候,他们将举国之力针对我们,这样对我们很不利。” “以一郡之力抵挡一国,我们有信心战胜他,但也必定损兵折将,只能算惨胜。” “其次是胡三刀的锦岩势力范围,他们还没有成熟,需要时间的积累和势力范围的扩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还有李……!”李子木差点说出李托这个秘密武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需要赵老大的援兵来牵制南汉的主力。” “宋朝来帮我们?”林仁肇脱口而出,这个观点刷新了他的三观。 “嘁!林将军,不要小看了谋略,大成者,天下人皆为棋子。” “是啊!他可跑不过我们,出了齐昌府就是兴王府,到时候……嘿嘿!”沫白看到了其中的精髓,这么短的距离,累死赵老大也白搭。 他们那边打得热火朝天,这边亡了,真是越想越兴奋。吉王殿下真乃妖人也。 有赵老大的帮助,吸引火力,再潜移默化下拿下齐昌府,那时候的兴王府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副本难度直线下降。 “殿下站得高看得远,本将不及也!”林仁肇此时心服口服。其他将领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李子木。 “一城一地的得失,不足挂齿,传令三日后退兵!” 李子木布置好一切就走了,连夜带着侍卫和一部分黑龙军走的,因为他刚刚接到一个坏消息,非常非常糟糕的坏消息,他要亲自去一趟。 同时还带着郭崇岳赔偿的五十万两走的,还有他没捂热的一箱黄金走的。 郭崇岳只偷偷摸了三天,物归原主了,挠挠的。 不掏空齐昌府,李子木怎么安排人进驻?呸!商贾怎么好打点上下?渗透入城。 开店,开武馆,开镖局,开钱庄,开赌场,开红楼,必须统统搞起来。 当然了,保镖不能少,我怕死可以吗?每家不多,也就百十号精壮的汉子,套马的汉子,驰骋在齐昌府的大街小巷。 一环套一环,套路得人心。 罗忠源再次大摇大摆的行走在齐昌府的大街上,目标明确,直入城主府。 再次相见,地位转换,郭崇岳皱着眉头呵退下人,随后就看到了有点眼熟的小箱子,堂而皇之的摆在自己的面前。 小手一摸,内心一颤,这兜兜转转几个意思?怎么还有点失而复得的小欢喜! 能不熟悉吗?怎么说也摸了三天。 不接吧,英雄气短,眼下哪里都要钱,接吧,直接上船。我是接呐,接呐,还是接呐? “箱子还是那个箱子。” 郭崇岳心里一颤。 “金子还是那些金子。” 郭崇岳心里一定。 “代吉王殿下,给郭将军问好。” “好……好说……好说!” “这次来,首先感谢郭将军曾经的热情款待。” 郭崇岳嘴角在抽搐,臭不要脸的,三天花了我八百六十七两,发票陈延寿现在都不给我报。 “其次呐,知道郭将军是自己人,嘘!爽快人!爽快人!那我们就开门见山,鄙人不才,略有积蓄,想开个马场。” “马……马场?齐昌府你给我开马场?”一句话把郭崇岳干懵逼了,接着就是脑袋嗡嗡响。 “当然了,小人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在将军的地盘上,当然是将军拿大头。” 郭崇岳脸色稍霁,是个懂事的,还知道给我拿大头,有心了,别说,也不是不可以。 一涉及到自身,身份立马转换,操作空间还是有的,没有也必须要有。 “跟随马场的还有一家配套的当铺。” “当铺?这……这不沾边啊!马场养马不是卖给高官富户的吗?你开当铺干什么?” “确切的说是赌马场。”罗忠源抿嘴一笑。 “赌马场,哦……!” 郭崇岳大约明白了,正所谓十赌九输,但凡和赌沾边的都是妥妥的暴利行当。他有时兴致来了,也会跟着赌几把,不止军营里有,城里也有,什么斗鸡,射箭,斗蟋蟀,投壶,弹棋之类的。 坐庄开赌场?赌马?怎么赌?这下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 看出郭崇岳脸上的疑惑,罗忠源喝口茶,慢声细语耐心解释一番,其实这背后出主意之人正是吉王殿下李子木。 开赌马场,不仅能赚钱,还能光明正大的养马,圈地,地方大,人员多,关系硬,顺带着辐射区域广,势力扩张快。再由配套的当铺加持,高利贷辅助,保镖打手跟随,瞬间拉起一方庞大势力。 最重要的是把郭崇岳等一些达官显贵和富商大户绑在战车上。 强攻齐昌府?嘁!都是自己人,打谁? “罗兄弟大才。”听说每月有三万两的保底进账,郭崇岳连称呼都变了。 “大家有钱一起赚,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对,罗兄弟说的对,可是赌马的马匹哪里来?” “你的地盘,当然是你做主。” “我做主?嘁,我……!”郭崇岳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盯着罗忠源,卧槽!你们的胆子是真大! “不行,不行!”郭崇岳本能的想拒绝,那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军马,顶级战马更是价格不菲。 “真的不行,军中的战马都是登记在案,有账可查的。” “嘁!现在齐昌府郭将军你可以横着走,军中将领也都是你的人,再说战马茫茫多,又不是全要,你挑个十匹八匹就当损耗了。”罗忠源继续怂恿道,还不忘朝他挤挤眼。 “咦,损耗。”军队里的战马每年都有损耗名额,或多或少。 “你的地盘你最大,这对你郭将军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手拿把掐。” 郭崇岳心动了,万事有了开头,就会一步步滑入深渊。殊不知罗忠源看上的军马不是十匹八匹,而是几百匹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晚了。 骑兵?嘁!给我撒楞的跑起来。 第三百零六章 六六六 川字虽简,道道铁骨,渝字虽繁,英雄不凡。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当太平盛世时,他文人荟萃,诗词咏唱,当国家动乱时,他是国家粮仓,兵家必争之地,当国难当头时,他挺身而出,无畏无惧,英雄的事迹代代流传,经久不息。 剑南道西川,益州(成都府)下辖,岷江途经之地,书刊之城,千载诗书之城--眉州城。 城东王家酒铺,一杆“王”字酒旗斜挂在店铺一角,迎风飘荡,肆意摇晃,门口放置着四张小桌子,用来招待客人。 不知为何,今日酒铺的生意格外的好,其中有三张桌子坐满了人,中间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名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少年气度不凡,路人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其中有几位大胆的小娘子站在不远处,对他指指点点,妄图引起他的注意。 他不动于衷,他稳如老狗,他纸扇一摇,潇洒自若,风流不羁。立马引来一声声附和声和调笑的尖叫声。 “卧槽!春寒乍暖的风有点冷!” 他面色白净,他面无胡须,他寒气逼人。 等待总是煎熬的,来口小酒去去寒……! “滋溜!” “阿西……西!辣!” 他面前的酒桌上摆放着当地的下酒小菜,一碟干巴牛肉,一碟松花蛋。 他悠哉悠哉,他心有期待。 干巴牛肉越嚼越香,他却眼神一亮。 “这里还有人吗?在不在意拼桌?” 不等少年回复,大叔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嘴里喊道:“老王上酒!” “哎呀!苏老爷,来了来了!”王掌柜连忙打了一盅酒殷勤的送上桌,眼神的余光里瞥了一眼少年,他眼里的忌惮一闪而过。 旁边三桌人可都是少年的随从,个个孔武有力,自带刀兵,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酒铺的vip苏老爷冒然闯入,让他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这位贵客,店小桌少,原谅则个!” “无妨。”少年面带微笑,彬彬有礼。 王掌柜没有从少年的眼神里看到反感,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欣喜,悬着心终于放回肚子里,麻溜的退回店铺内。 苏老爷一边将手中的食盒打开,摆放在酒桌上,一边言道:“少年人气度不凡,外乡人?” “嘿嘿!是!” “到此作甚?” “游学。”少年知无不言。 “游学好啊!我也是个读书人,从小也向往游学,不仅能见识一下各地山川民俗,还能品尝各地的美食美酒,小哥如此年纪就能四处游学,真是人生快哉!” “来来来,尝尝我们本地的甜皮鸭。” 苏老爷直接下手,撕下一根鸭腿,就递到少年的面前。 少年不以为意,欣然接过鸭腿,他没有吃,反而一脸微笑的看着苏老爷。 那眼神……很复杂,什么鬼?我被一名少年看毛了?苏老爷脸色一怔,半开玩笑的言道:“这只鸭腿可不能再给你!” 苏老爷麻溜的撕下另一只,直接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再来一口辛辣的老王自酿酒,美滋滋! “苏老爷很向往游学?” “从小就向往,但现实……嘿嘿!无余财!” 苏老爷洒脱一笑,“滋溜!”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酒里,辣!火辣辣! 在古代出远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吃喝住行,哪一样不是要钱财铺路。比如学子赶考,那可要举全村全族之力,家无余财,田无二垄,拿什么去赶考?更不用说去游学了。 少年眼神精光一闪,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反而投其所好的言道:“看苏老爷也是好酒之人,我们吉……我有个朋友曾说过,喝酒分九重境界,小酌,微醺,浅醉,沉醉,酣醉,烂醉,酩酊,癫狂,骇俗。” “不知苏老爷曾经达到那种境界?” 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少年一席话立马镇住了苏老爷,只见他一脸凝重的再次打量着少年。 此人气质不凡,谈吐不俗,还言之有物,不知是哪里的世家大族子弟到此游历?就是眼神让自己发毛,肿么有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 “当然了,还有最高的一重: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饮中八仙歌?诗圣!敢问小哥贵姓?” “随心。” “随心?”他展开脑袋里的搜索引擎,咦,没听说过附近有随氏大族啊!化名? “随心随意,随性随行!” “小哥好名字!禅意不凡!” “苏老爷过奖了,来喝酒。” 两人还来不及细聊,只听旁边玩耍的一孩童高声喊道:“嗐!我姓陈,天生傲骨英雄魂,三杯烈酒闯乾坤,豪情盖世比昆仑,永不服输我姓陈。” 词真多,我背了好几年,今年八岁了,终于背全了。 “嘁!我姓蔡,从小缺爱又缺钙,三天不打不自在,毒打过后地上赖,活到现在是意外。” “嗨!我姓王,你别狂,我住隔壁我姓王,遇事不慌也不忙,万人敬仰的老王,我姓王,你记胸膛,握过战刀我战群狼,三横一竖就是强,江湖称我社会王。” “大哥!” “二弟!” “大哥!” “三弟!” “好兄弟,今日我们哥仨义结金兰,定把酒言欢。”老大社会王,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大哥,义结金兰是娘们玩的,我们是男人啊。”傲骨陈反驳道。 “啊?娘们玩的,那我们男人玩的叫什么?我想想,好像叫桃……桃……!” “桃之夭夭?”老三缺爱的蔡抢答道。 “爬,是在劫难逃。”老二傲骨陈再次反驳道。 “不是畏罪潜逃吗?” 旁边的人都看傻了,苏老爷开口言道:“一群不学无术的臭小子,是桃园结义啊!” “桃园结义?对,是桃园结义!苏老爷好!”老大社会王带着老二和老三鞠躬感谢! 苏老爷牌面满满,看似不经意的挥挥手,其实他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今日我哥仨桃园结义,歃血为盟,怎能没有酒呢,老王上酒!” “兔崽子,滚!”王掌柜嚎了一嗓子。 “老汉!给大哥,呸!不是,给小王个面子!” “爬!” “那是王掌柜的儿子,从小的梦想就是长大后,当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客。”苏老爷笑道,一脸宠溺。 看着灰溜溜离开的三名孩童,随心道:“眉州真是人杰地灵。” “哈哈!我们这里不仅人杰地灵,还民风彪悍!”苏老爷一脸骄傲,满溢而出。 “六十六天被灭国?”据历史记载,北宋赵老大六十六天灭西蜀,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主打的就是一个六六六。 第三百零七章 骗才 “咳咳……咳咳!小哥,我们能聊点开心的事吗?”苏老爷很尴尬,瞥了他一眼,你是真不会聊天,直往人肺管子上插。 后蜀灭国,猝不及防,跌破天下人的眼睛,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快的灭国之战。 国主孟昶年轻时堪比康熙,十六岁登基,斗权臣,安民心,励精图治,国富民强,最高光的时刻将国界直接推到长安边上。 后来是彻底飘了,好大喜功,贪图享乐,奢靡成风。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孟昶的得力干将,二把手王昭远更是号称诸葛在世,一心想打到长安去,结果在后来北宋王全斌的进攻下,三战三败,一溃千里。 什么蜀道难,什么天堑屏障,不存在,我投降了。孟昶的老婆花蕊夫人作诗曰: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后蜀不仅国富,民也富。据史料记载,赵老大灭蜀之后,金银财物,粮草物资陆陆续续运了十年才运完。 这里插一句,在当时对后蜀的征战前,赵老大信誓旦旦的发誓动员,我只要地,不要财,攻下来多少,你们分多少,结果,呵呵……!额的,都是额的! 后蜀落,北宋肥,就如后来的大清,呸!清朝落,那是全世界跟着肥,大清倒,欧美饱。还直接将小日子推入工业革命,后来像狗一样对着自己的主人拼命撕咬啃食。 比利时当时只来了一个人,却赔偿850万两白银,那可是1901年,他们修建了奢华无比,富丽堂皇的安特卫普火车站,还被评为世界最美的四大火车站之一!呵呵……! 孟昶年轻时堪称雄主,关键是他不仅人帅还有才,他的才华在当时是天下公认的老二,老大是李煜。 “小生孟浪了,要不由小生做东,去尝尝醉仙楼的十里香,百里醉?来个不醉不归。” 一说到酒,苏老爷就把持不住了,内心不想去,腿却不听使唤。 虽然他薄有家财,但五十两一壶的百里醉却是他消费不起的。 “那……那不好吧!我们刚认识。” “苏老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美酒有价,知己难求,莫让美酒辜负,走着!” 醉仙楼,熙春阁包间,珍馐美味,美酒佳肴,百里醉管够,苏老爷贪杯了,越喝越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眉州城一客栈内,苏老爷酣睡的尤为香甜,嘴角溢流而出的拉丝口水可以证明。 屋外已是天色黑沉,正是华灯初上时分。 一声炸雷响彻天空,随后闪电撕破云层,延伸天边,豆大的雨水滂湃而下,瓢盆……盆泼……瓢泼……下大雨了。 炸雷炸醒了口水拉丝的苏老爷,他被吓得一激灵,吸溜!随后悠悠醒转,醉眼朦胧的望着屋外成丝连线的雨水帘幕,叮咚……开机中。 “来,苏老爷,喝口百里醉醒醒酒!” “吸溜!呸!呕!” “这是酒?” “是啊!你最喜欢的百里醉。” “水,水,咦!我在哪?” “客栈里。” “感谢小哥的盛情款待,我要回家了。”苏老爷着急忙慌的接过水杯,牛饮一番,随后起身告辞。 “回家?嘿嘿!回哪去?”小哥邪魅一笑。几名侍卫鱼贯步入房间,站在门口和窗台的位置,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苏老爷酒醒七八分,环视一圈,有点懵。 “小哥,几个意思?” “你被绑架了!”随心准备逗逗他。 “啥米?绑架?绑我?”苏老爷一脸懵逼! “恭喜你,答对了,绑你!” “不是,你们不去绑有钱的少爷小姐,绑我这个老头子干嘛?” “不止绑你,还要绑你全家。” 苏老爷酒醒十分,后脊梁冷汗直流。这是遇到打家劫舍的豪强了?哎!防不胜防啊! “中午醉仙楼花费几何?我双倍……不,我三倍奉上。” “不是钱的事。”随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他,其他人也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瞅,就像要看出朵花来。 随心也好奇,此处相隔清源郡上千里,吉王殿下怎么会知道眉州城有一位苏老爷的?真是奇哉怪哉。 “不是钱的事?”苏老爷后庭一紧,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臀部不受控制的向后挪移,缩在大床的一角,簌簌发抖,麻溜的拉起旁边的被子裹在身上。 听说城里的达官显贵就是会玩,什么兔儿爷啊!水道旱道啊!呸!不敢想!不敢想! 怎么感觉浑身冰凉,他忍不住掀开被子一角。 “啊!我衣服呢?小哥,我衣服呢?”苏老爷带着哭腔嚎叫道。清白没了吗?卧槽啊! “你喝多了,吐得到处都是,那啥,找伙计给你换的。”随心摸摸鼻子解释道。 “伙计换的?你确定。” “爱信不信。” “我……我……我信!” 苏老爷快憋出内伤了,哆嗦的嘴角出卖了他。心里暗暗后悔,喝酒莫贪杯,莫贪杯啊!古人诚不欺我,以后谁在拉我去喝酒,我骂他全家。 随心不准备逗他了,拿出一张纸在他面前扬了扬。 “啥米?卖身契?” “卖身契,差不多吧,你这样说,也算。” “什么叫也算?卧槽啊!”一想到往后的悲惨日子,苏老爷悲从心来,眼角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成河。 “我真是不孝子,辱没先人啊!辱没先人!让我去死吧!” “嘁!加入我们清源郡你就辱没先人了?”旁边一侍卫忍不住开口道。 “啥米?清源郡?南唐?”苏老爷感觉今天脑袋不够用了,莫非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脑子。到底是什么鬼?怎么和清源郡扯上关系了,还是在千里之外。 喝了一顿酒,莫名其妙被绑架了,现在又说什么加入清源郡! 苏老爷一双充满求知的眼睛望向随心,他迫切渴求解惑。 “重新介绍一下,在下随心,清源郡吉王殿下的内务府副总管,到此贵地,是想邀请苏老爷加入我们吉祥书院的。” “加入吉祥书院,我?你确定?” 我虽然小有名气,但怎么可能传到千里之外的清源郡?苏老爷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莫非遇到骗子了。 防诈app你们下载了吗? 骗财,没有,骗色,虽然有一点,但不多,原来是骗才啊!苏老爷有点小自得。 第三百零八章 把感觉去掉 “苏序,眉州人士,苏洵之父,从小顽皮,不喜读书,长大后容貌英伟,为人慷慨,不拘小节,乐善好施,不求报答。” “嘿嘿!你说得是我吗?容貌英伟!过奖过奖!我建议你把从小顽皮和不喜读书去掉。” “苏老爷你能不能抓住重点?给!” 随心将一张纸递到他的面前“你自愿加入吉祥书院,瞅瞅,还有你的签名和手印,嘎嘎新。” “我……!”苏老爷盯着“卖身契”语塞了。 怎么就糊里糊涂一顿酒,把自己卖了? “你们这是……这是强买强卖!” “对,说对了!” “苏老爷,加入我们,不会亏待了你,吉祥书院的福利可是最好的。每月不仅有三十两的俸禄,还有各种福利补贴,到手不会低于四十两,再加上吉祥书院文人汇集,学风鼎盛,你们还可以参知政事,上书面君,说不定那天我们要毕恭毕敬的喊一声苏大人。”随心继续怂恿道。 苏老爷有点动心了,可参知政事?可上书面君?关键是那三个字“苏大人”让他心动不已,自己已蹉跎半生,若能在四十不惑的年纪还能求得一官半职,也算光耀门楣了。 “我……我可以去,但是没必要拉上全家吧?” “苏老爷,你的儿子可以免试进入吉祥书院深造学习,不说为你,就说为了孩子,为了他的将来,给他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也是极好的。” “可是全族迁移,怕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主要是你的全家。” “为啥是我全家?”苏老爷炸毛了,这句话有深深的针对性和威胁性。 “这要等你到了清源郡,当面问问我们的吉王殿下。” “嘁!让我去问一个王爷?”苏老爷不信他能亲眼见到王爷,就是眉州城城主他只是远远见过一次模糊的人影。 “我们殿下也经常去吉祥书院授课的,还有很多的军中大佬,政界大佬,医术、商会、铁器所等等前辈。” 书院不是教四书五经,子集典籍吗?苏老爷有点好奇,他忍不住问道:“怎么还有医术、商会?” “我们有专门的医学院,不仅平时能治病救人,精进医术,战时还能直接随军出征,商会就是吉祥商会,按吉王殿下的意思,每个人都有其长处,取其长,用其长,方为道。” “其实,我们苏家也有私塾,而且……。”苏老爷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山高路远的,他想再争取争取。 “苏老爷,这不是商议,是命令。” 所有的相遇,都是猝不及防,所有的离开,都是蓄谋已久。在这里,相遇是蓄谋已久,离开是猝不及防。 听说苏老爷即将远赴清源郡做官,苏家老族长亲自相迎,热情招待,族人齐聚,欢庆设宴,说到动情处,还忍不住忆往昔,念过往。 他把苏序叫到跟前,摩挲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可不能坠了我苏家的脸面。 “小苏啊!放心大胆的往前走,谨记我苏家的治学理念,严于律己,勤恳勤勉,此去必光耀门楣。”族长提携纲领。 “序儿,你须做好为人处世和……你懂得。”一位族老说道,他有小心思。 “是啊!没想到我苏家还能迎来如此盛世,苏序你别怕,你的背后还有我苏家的鼎力支持。”另一位族老紧接着说道。 老族长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本族长今天做主了,在族谱上必给你单开一页,你可不要辜负我苏家的门楣,切记!切记!” “谨遵族长和各位族老的吩咐,序必不辜负家族的栽培和教导,等理顺后……哈哈,族长你懂得,必传书族中。” “嗯,去吧!喝了这杯送行酒,尽快上路。” “辣木急得吗?我……家里……!” “家里不用你担心,她们随后出发,我已经吩咐好了,族中将派出几名子弟随行照拂,保证全须全尾的把家眷给你送到清源郡。” “做官要趁早,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听话。”这句话族长说得很小声,苏家在自己的手中竟然有起飞的架势,真是上天垂怜,祖宗保佑。 “是,听族长的。” 敲定苏序之后,族长转头向随心言道:“随总管,来,我们喝酒,滋溜!” 随心陪了一杯“滋溜!” “随小哥真是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已能独当一面,真是后生可畏,前途一片光明。” “族长过奖了,都是吉王殿下栽培!” “小老儿身在巴蜀,也听过吉王殿下的威名,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随小哥的未来不可限量。” “我清源郡蒸蒸日上,正是缺少人才良将的时候,老族长深明大义,鼎力相助,随心感激不尽,敬老族长一杯。” 两人喝好酒之后,老族长言道:“苏序到了清源郡,怎么说也是外乡人,到时候,免不得还要随小哥照顾一二。” “老族长放心,苏老爷……苏序是吉王殿下亲自点名要的人,来日必飞黄腾达,说不定,到时候还要靠苏大人照顾呐!” “吉王殿下亲自点名?”老族长震惊不已,同桌的其他人也是一脸吃惊的纷纷望向苏序。他何德何能得到千里以外的一位王爷赏识,真是有点费解,搞不懂! 老族长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苏序,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来。 苏序羞赧一笑,眼中的小窃喜藏也藏不住,此时此刻,是他有生以来的最高光时刻。 老族长心想,原以为苏序薄有威名,只是去清源郡做个小官,没想到,他早已在王爷的心里挂了号,更是派出大总管不辞辛苦,千里来邀,我们错过了什么? 不过,花花轿子众人抬,随心的一席话彻底说到老族长心坎里,密布的皱纹瞬间开了花。 心满意足的送走苏序和随心一行人之后,族长和族老们齐聚一堂,纷纷望着满屋的礼品发着呆,这些礼品很多都是随心从清源郡带过来的。 老族长的身边也放着一个木盒,这是随心临走时亲手相送的。 一般参加送行酒,临了的时候,大家都会送上议程,多多少少是个心意,也是彼此交好的礼仪,出门在外,哪一样不要花钱。但是,相送苏老爷时,却是一概不收。 打开木盒,一沓厚厚的银票映入眼帘,老族长怔了一下,随后拿出银票,数了数……又数了数……再数一遍。 抬起头望着一双双祈求的眼神。 “三千两。” 周围一片吸气声和惊叹声。 族里也有族产和一些小生意,但满打满算一年有个五百两的盈余,已是光景很好的年份,这可是族中六年的收益。 “我……真是……真是大手笔啊!” “吉王殿下……霸气!” “族长,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们把苏序卖掉了一样。” “把感觉去掉。” 第三百零九章 城里人真会玩 当惊雷乍响激荡云端,惊蛰来临,这是天道在向万物发出的试探,把对生命的历练,用独与天地往来的闪电穿越云海送抵人间,这是一条从执迷走向觉醒的路线,像草木隐忍待放一整个春天。 天地法则暗合人间情感,于无声处演绎众生的思辨,这何尝不是你我人生的一场考验,低谷时蛰伏,静默中沉淀,厚积薄发只为一次更好的蜕变,因为道是天地的三观,术是谋生的手段,持术为前道入渊,已道为先术可远。 当春雷滚滚,乌云满天,阴谋随之充斥其间,有人改变方向,触碰底线,天地一怒,雷霆作伴! 泉州城,鲤山。 这一日是惊蛰,天气阴沉,乌云汇集。 悠魅和潇湘结伴来承天寺祈福,一为林王妃,祈福她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诞下龙子,二为朱王妃,自从林王妃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宫中的很多事情,就慢慢移交给朱亭来负责出面处理。 林璐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养胎,给清源郡博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她承担了清源郡这条大船上,所有人的期待和祝福。 眼下胎儿已足八月,有母亲沈氏和姑姑林娴日夜陪伴,林可心更是寸步不离左右,父亲林道亲自接管了王宫的护卫,泉州城在孕育希望。 从简简单单,无忧无虑到现在的每天忙忙碌碌,脚不沾地,朱亭累坏了,吃不好,睡不好,最近还身体抱恙,但偌大的后宫和各项生意还要靠她来决断和安排。 她成长了,飞速成长,也变瘦了,更变美了。 而排在王宫第三位的悠魅,虽然被两人所接纳,但不代表可以和她俩平起平坐,古代等级制度森严,悠魅由于出身问题,这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至少今生无法逾越。 鲤山承天寺的落成也快两年了,由于吉王殿下的力荐,寺里的香火鼎盛,致使寺庙门前宽阔的地方,慢慢形成了一个热闹的大市场。 清源郡的重农抑商没有北方那么侧重明显,反而在一些事情上还充分鼓励大家经商下海,吉祥钱庄早已开展了放贷业务,政府的扶持再加上一些潜移默化的政策改变,促使清源郡的商业气氛蓬勃发展。 悠魅和潇湘两人上完香之后,就在承天寺的大市场里闲逛了起来。 此处人声鼎沸,喧闹非凡。各种物品让人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小摊位茫茫多,有地方特产,有山珍海味,有水果蔬菜,有小吃甜品,有生活用品,有各种小工艺品,还有西洋舶来品,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等等。 在靠近寺庙门口的黄金地段还有测字算命,香烛檀香售卖,这里是方丈了果大师的地盘,每月摊位的租金都让他数的手软。 了果堕落了,他还美其名曰:和尚也要食人间烟火。 “清源郡真是一片盛世天堂。”潇湘美美的喝了一口酸梅汁,感慨道。 “嘿嘿!都是夫君的功劳。”悠魅有点小自豪的言道。 “是是是,都是你夫君的功劳。”酸梅汁更酸了。 “哈哈,馋死你。”悠魅狡黠一笑,大胆的打趣道。 “嘁,信不信给你抢过来。” “哈哈,来呀!你大胆的抢,要不要送你个好宝贝?” “别……不要。”一句话把潇湘憋得红霞漫天,耳朵根都发烫。 这时,一位蓬头垢面,身穿破破烂烂衣服的小女孩靠近,她怯懦的站在一旁,楚楚可怜的盯着悠魅手里的包子,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小声翼翼的言语道:“漂亮的姐姐能给我个包子吗?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求求你发发善心。” 悠魅蹲下身来,将手中的菜包递给她,“给……!” 小女孩接过后,上去就是一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 小女孩置若罔闻,三两口吃掉包子后,打了个嗝,还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我哥哥也好久没吃过东西了。”小女孩再次言语道。 望着这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透露出的一丝恳求,悠魅爱心泛滥。 “你的哥哥?” “是的,漂亮姐姐,他生病了,就在旁边不远处。” “那好,姐姐再给你买点。”悠魅牵住她的手,就要往前走。 “妹妹……!”潇湘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及时制止道。 “没事的。” 不远处的秘密护卫,睚眦小队长邬能刚要上前,看到悠魅的摆手示意后,又止住了脚步,左右一扫,没发现其他异常。 旁边摊位上的老汉,及时递上一把山里采摘的野果奉上,三人带刀挡在摊位前,老汉心里小鹿乱撞,有点慌。 “贵客尝尝,早上刚摘得,甜得很!” 邬能尝了一颗,有点酸,但已经尝过了,又不好意思不买。 “给我来一包。” “哎……!好嘞!” 接过野果,反手递给旁边的两名手下。 “多少?” “贵客能尝尝,已是赏脸了,不要钱。” “别废话,这里可是清源郡,不兴老一套。” “队长,我来。” “去,一包野果你也抢。” “真的送你……!”老汉还要推辞。 邬能从腰带里掏出十文钱,放在摊位上,转身离开,再抬头,已不见悠魅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招呼两名手下跟上。 疾跑几步路,没有,邬能越追越是慌,心在慢慢往下沉,马上回转,来到刚才的地方,再四下搜索,也没有。 “快,四处找。”邬能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嘶吼道。 三人慌了,不一会。 “队长,没有。” “队长,也没有。” 两名手下脸色惨白,邬能更是愣在当场,他感觉有片乌云压在头顶,额头上白毛汗顷刻而出,汗如雨下,莫非……?不……不会的!这里可是清源郡泉州城,吉王殿下的大本营。 “对,放箭……放箭!”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根据清源郡的政令,看到示警的烟花后,凡是附近的军职人员和其他职能部门,必须马上支援到场。 “队长,慢着……可能……可能王妃等下就会出现呐!” 一名手下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眼神里藏着惊恐,如果队长把示警的鸣箭放出,他们三人一个失职的罪名是跑不掉的,搞不好还要搭上身家性命。 “如果不出现呐?” “我……我……!”他不敢想。 “你担得起吗?”邬能大喊道。 “队长,快,迟则生变。”另一名手下大喊道。 邬能不在乱想,马上从怀里掏出箭筒,一把扭开底部的封盖,露出拉绳,他不在犹豫,手臂一伸,拉绳拉出,“刺啦”黄烟窜起,“呲呲呲……啾……啾……啾……啪!” 手下怀中的野果洒落一地,完了,全完了。 旁边卖野果的老汉懵逼中。 “多大点事?吃个野果,也要庆祝一下?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第三百一十章 蓝田种玉 离此足有二里地之外的一辆马车在往西拼命狂奔,车厢里,悠魅和潇湘惊恐的从车厢缝隙里,看到一朵烟花在承天寺的上空绽放。 像是一把利剑,直冲云霄。 跟着小女孩,拐过一条小巷之后,入眼的就是几名大汉,随后眼前一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承天寺,迎宾香堂内。 “女施主蕙质兰心,颇有慧根,阿弥……,卧槽啊!”了果还在一本正经的度化女施主,抬头就是惊吓! 他靠的最近,第一个发现示警的烟花,若有大事,必有示警。 “烟花?刚刚离开的是……是王……!” “卧槽啊!快命护寺僧人去看看!” “大师……!” 了果飞身而去,衣诀飘飘,一张银票随风飘落。 “大师……大师好风采!视金钱如粪土。” 泉州城里,青鸾大总管随喜第一个接到消息,悠魅王妃下落不明,他整个人当场都吓尿了。 “这……这特么的是谁?敢在泉州城撒野?” “完了,天塌了……天塌了!” 他随后马不停蹄的告知,在护卫王宫安全的林道。 林道当场都呆住了,他也看到了承天寺上空示警的烟花,但没想到竟然有贼人敢对吉王殿下的家眷下手。 派去查看的人刚走,随喜就慌里慌张的到了。 “随总管,别乱……别乱。” “我没乱啊!现在吉王殿下不在,需要你来做主,王妃丢失……可不敢有失啊!” “嗯……让我想想。” 林道阴沉着脸,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一遍遍的告诫自己:每逢大事有静气,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难! 他脑海里浮出吉王殿下常说的一段话: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林大人,时不我待,时间越久,越对悠魅王妃不利,快……快下决断吧。”随喜一边跺着脚,一边说道。 “首先,立刻飞鸽传书,通知殿下这边的情况,其次,通知刘仁将泉州城马上戒严搜查,再飞鸽传书通知南平、漳州、梅州、安溪山、汀州等所有州城守将。” “东西南北?” “对,所有方向的州城都不能放过,特别是南平码头,另外,泉州城也不能放过,不知城里还有没有贼人滞留。” “派出睚眦和青鸾的留守人员,除护卫王宫的侍卫之外,全部出动,务必在第一时间查清贼人的动向。” “还有最后一点,你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在林王妃面前说起此事,否则军法从事。” “遵命。” “快去吧。” “孙英,你马上下令,封锁王宫,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王宫的后宫,否则格杀勿论!” 他现在还不确定贼人的目标是悠魅,还是身后鹿林宫内的宝贝女儿。 “孙海,你即刻出城,带领城防军封锁承天寺和周边,严查贼人的轨迹和去向。” “大人,若有身份不明或嫌疑者呐?”孙海请示道。 “一概不论,全部拿下收监,记住,严查、严查、再严查,不可放过一人。” “遵命!” 城防军的孙英和孙海领命后告退。 正在他飞速思考,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的时候,朱英俊快步跑来,未到近前,老远就拱手道:“林大人,发生何事?” “嗯,你来得正好!暂时确定悠魅王妃被不知名的贼人在承天寺方向劫持,目前下落不明。”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敢在泉州城劫掠王妃?” “现在还不知道确切情况,你马上出城,集结大鹏军所属,随时待命。” “遵命!”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泉州城这台机器飞速运转起来,一只只信鸽展翅高飞。 城防军封锁城池,街道戒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士兵们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可疑之人。 朱英俊带着侍卫打马狂奔,一路畅通无阻,出城后,直接向大鹏军驻地而去。 鹿林宫内。 林璐已被烟花的炸雷所惊醒,此时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来遮挡声音,所以声音会传播的很远,再说,承天寺紧靠着泉州城,想不听到都难。 “可心,你去问问发生了何事?” “启禀王妃,已经派人去了,老爷回话说有贼人在泉州城图谋不轨,小事情,让我们不用担心。”她口中的老爷就是林道,也是她曾经的家主。 想主人之所想,林可心就是这么的贴心暖心,不过她的下半句“后宫已戒严”没有说出口,老爷有交代,只需她自己记在心里就好了。 “小姐,来,喝鸡汤。” 林璐不再说话,有她爹在,她放一百个心。挪动愈发臃肿的身体,现在的状况,让她行动有点吃力。 身旁的母亲和姑姑立刻上前来帮忙。 “些许毛贼,女儿别放在心上,不是有你爹在吗,你现在临盆在即,保持营养和好心态,平平安安生下皇子才是正经。” “娘,你咋确定一定是皇子呢?夫君说他喜欢女儿多一点。” “呸呸呸!潘医生和稳婆都已多次诊断过了,我女儿这一胎必生儿子。”沈氏笑语盈盈的言道。 “夫君说,儿子和女儿他都爱。” “别听男人的鬼话,哪个男人不喜欢儿子?”林娴搭腔道。 殊不知,等李子木有了女儿之后,真是把她宠上了天,儿子就是放养,女儿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着实跌破一众人的眼睛。 另一边的醉梦宫。 朱亭最近是忙得焦头烂额,从前几天开始,她就有点食欲不振,吃啥吐啥,按说应该是精神萎靡,无精打采的,但她眼下却是另一种状态。 只见她嘴角含笑,露出迷人的风采,隐约有母性的光辉散发出来。她轻轻抚摸着肚子,努力去感受那微小的响动。 潘医生刚刚来过,带来个大惊喜,蓝田种玉,成矣! 贴身丫鬟小伶俐拿来一件薄毯,轻手轻脚的围在朱亭的小肚子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看。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嘿嘿!都两个月了吗?咋看不出来?” “嗯,对了,你把那一套带紫的翡翠的耳环送给潘医生,另外给她传话,暂时不要透露出去,我想给夫君一个惊喜!”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看不见 “不透露出去不好吧,那么多的事情,不是还要压在小姐的身上?胎儿要紧啊!小姐!”小伶俐打心里就不想让自家小姐受这么多的苦。 “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这小子真皮实,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小姐,可不能大意啊!潘医生不是说了吗?前三个月最要小心。” “姐姐临盆在即,我若再不顶起来,后宫这么多事怎么办?对了,悠魅回来了吗?可以将一些事分摊给她。” “悠魅王妃去承天寺给林王妃祈福去了,刚才遇到小环姐姐,她说还没有回来,不过……!” “不过什么?” “我看到小环姐姐被林大人叫走了。” “小环成长的挺快,都能独当一面了,听说悠魅妹妹的一些生意都是她出面在打理。” “是的,悠魅王妃喜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多一点。” “你也要加油,别被小环超过了。” “放心吧,小姐。” “等夫君回来,我问一下,可不可以让小环多兼点事情,伶俐你去前面盯着点,等妹妹回来了,领过来,我先给她提个醒,探探她的意思。” “悠魅王妃定是不敢反驳,全听小姐的。” “呸!谨言!” “是,小姐。” “我再说最后一遍,收起你的小性子,既然夫君已经接纳了她,我们就要以夫君为主。” “小姐,我记住了。” 小伶俐是个忠心护主的,她只是为小姐鸣不平,想当初第一次和李子木见面,她就敢挡在前面,虽然腿抖得厉害,但不妨碍她忠心护主的态度。 两人轻声细语谈着事,小铃铛站在远处,不敢靠前。 朱亭看了她一眼,招手道:“来,小铃铛,你来摸摸看,是弟弟还是妹妹?” “我不敢。” “无妨。” 朱亭抓住她的小手,放了上去,小铃铛憋红了脸,努力去感受,却啥也感受不到。 “小铃铛,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看出她的窘迫,朱亭再次言道。 “小弟弟。” 一处无名的山道旁。 杂草丛生,荆棘密布,夜色已慢慢暗了下来,不远处一片高高低低的土堆延伸到远方,这里是一片乱葬岗。 只见五六个贼人在此歇息,还有两名女子被捆绑在队伍的当中,正是被劫持的悠魅和潇湘,两人眼中还隐约透着点惊魂未定的神色。 她们俩从刚开始的万分惊恐,到现在的稍微淡定。 求财?从劫持到如今,绑匪没有和她们说过任何关于赎金的话,只有刚开始的时候,绑匪头目问了一句,你是吉王的王妃?当初悠魅妹妹还傻傻的点个头,她脑袋秀逗了。 劫色?虽然自己小有姿色,虽然自己本钱胸厚,虽然绑匪个个眼神猥琐不善,却不敢越雷池一步,都要看哪个人的脸色行事,令行禁止,恍惚有点军人的影子。 不求财,不劫色,那就有意思了……。 眼下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只有眼神的交流在来回变幻,你眨一下眼,我猜,你眨两下眼,我再猜,你眨三次眼,我猜个der啊!我看不见……! 潇湘一肚子委屈,让你不听话,这下好了吧!被绑架了! 吉王殿下还在南部作战,鞭长莫及,如今只能默默祈祷泉州城尽快派人来救我们? 潇湘回击给悠魅送来一个安定的眼神,随后观察周边环境和贼人,背后的小手也没闲着,摸到一块石头,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江虎用衣袖擦着汗,言道:“大人,绕过这片……区域就到汀州地界了。” 陈忠拿出汗巾擦了擦脸,长呼一口气,笑意爬在脸上。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他接到陈延寿的命令后,就马不停蹄的连夜带着心腹一路向北。 到了泉州城之后,联系上当地的情报头目江虎,亮出令牌,说明来意。江虎查验后,马上调集力量对王宫进行监控,没让他们等太久,第二天悠魅的车驾就驶出了王宫,向承天寺的方向驶去。 陈忠本想能劫持个吉王殿下亲近之人就可以交差了,不敢要求太多,也没那个机会。 他一接到消息后,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连忙吩咐下去,带着得力干将和江虎直奔承天寺。 到了承天寺一看,没戏,王妃的车驾旁有大批的护卫把守,真是针扎不进,水泼不透。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看看王妃到底长啥样,也好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看来今天没机会,下次吧。” “大人别急。” 只见王妃和一美貌女子出了寺庙门口之后,没有上车驾,而是向旁边集市走去。陈忠看了一眼江虎,两人心里暗暗高兴,来了。 尾随到集市之后,王妃的身边还是有好几名侍卫暗中保护,陈忠言道:“有点难搞哦。” 江虎再次回复:“嘿嘿!说不定。” 陈忠再次看了他一眼,暗想:你姓江,真是名副其实,犟种一枚。 只见江虎找到一小乞丐,塞给她一些铜钱,再耳语一番。随后,小女孩径直向王妃走去。 “江兄弟,能行吗?她不会那么傻吧?” 陈忠感觉应该不会跟过来,堂堂的贵人,还是王妃,怎么会听一个小乞丐的话。她没有一点点的防备心吗? “行不行,等着瞧。”江虎邪魅一笑,生死难料。 “会不会打草惊蛇?”陈忠腹诽道。 话音未落,王妃领着小女孩向小巷而来,即埋伏圈。 陈忠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真想跟她说一声,你真是配合的太完美了。 然后就水到渠成,完成劫持,一切顺利的犹如天助。 有好几次,陈忠都感觉是不是敌人故意布下的陷阱,让我们往里钻。 当他们完成劫持,飞速离开的时候,陈忠还在马上暗暗掐大腿,这特么顺利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昨天到的,今天就绑架到吉王殿下的王妃了?犹如梦中。不过,现在过程已经不重要了,大功有没有?荣华富贵有没有?哦哈哈!哦豁咯! 遇到城池就绕,遇到村镇就躲,马车不停,人员来回奔走,探清方向,注意来路,护佑周边,一行人两天一夜直接干到汀州地界。 关于劫持后往哪走?当时两人有过短暂的商议。 往东走海路,笔直大路直入南平码头,一路上都是重兵把守,那是在找死。 往南,吉王殿下就在南方,迎面而上,自投罗网吗?往西,路过汀州后,一来可快速南下,二来如果有追兵,可再次往西,进入南唐的虔州势力范围,这是最稳妥的路线。 不过在离开之前,狡猾的陈忠命人将马车往北驶了一段距离,再次转向往西一路狂奔。 同时,再找到一辆马车,不要停,一路向北。固布迷阵,扰乱视听,彻底让追兵摸不到方向。 打三百一十二章 开个会 天色渐晚,极目远眺,远处乱葬岗的上方有漏斗形的乌云在慢慢成型,隐隐约约,神秘而美丽。 众人一时间看呆了,大自然真是神奇。 “大人,天降异象,莫非……?”江虎说道。 “呸!少胡思乱想,那是要下大雨了。”陈忠顶了他一句。 “报,启禀大人,后方三十里处发现兵马。”一名斥候火急火燎的赶来报道。 “这么快。”江虎投来问询的目光。 陈忠也吃了一惊,泉州城的反应如此迅速,“别愣着了,快检查马匹马车,准备出发。” 很快队伍启动,向乱葬岗的方向驶去,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潇湘上了马车后,暗暗着急,这大雨来得真不是时候,自己刚刚偷偷写下的图形路线要泡汤了。 悠魅却是不动声色,还有点小窃喜,潇湘姐姐的小动作她看到了,于是,她也照葫芦画瓢。 不过不是用石头划线,她在屁股底下,偷偷用几颗小石子标了一个模糊的箭头,嘿嘿!请叫我小机灵鬼。 高兴没有持续三秒钟。 “哐当……!” 马车左边的车轮滚滚向前。 倾斜的车厢里两名“人质”立马变成滚地葫芦,摔在一起,一脸懵逼! “好软啊!”某人心里默默感受到了温暖。 另一人脸红的像猴屁股,用鹰语抗议着:“咿……咿……呀……呀……!” 山路很崎岖,坑坑洼洼啊,到处都是小石子,再加上连续的行驶,马车已经不堪重妇,罢工了。 “什么情况,快把马车修好。”陈忠言道。 护卫们不敢怠慢,纷纷下马检修车轮。 “大人,车轴上的插销断了。”一名手下言道。 “嗯,去找个树枝先应付一下。” 手下起身,举目远望,除了小土堆就是乱葬岗,一马平川,一片漆黑,去哪里找树枝?你特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再大的困难也难不住有心人,手下眼神一亮,一头钻进乱葬岗,“噗通”跪倒就是一阵摸索。 众人三观震碎,你特么干啥玩楞呐? 场面诡异而荒诞,远看他好像在坟堆四处磕头,陈忠气得脸色发青,刚要出声呵斥。 “大人,找到了。”只见那名手下举着一段骨头对着自己呵呵傻笑。 使了好大的劲才压下愤怒的情绪,勉强挤出点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大人,我叫……!” “大人……,是车轴坏了吗?” 这时,负责前方探路的江虎打马回来,老远就看到倾斜的马车,他刚才跑着跑着,身后没动静了,这乱葬岗还是有点渗人的,立马跑回来查看情况。 “小问题,马上出发。” “是。” 半炷香之后,队伍再次出发。 车厢里两女再次用鹰语交流。 “咿呀!” “咿呀呀!” “咿呀呀阿!” “咿……啊!” 车厢周围的绑匪一脸懵逼! 虽然听不懂,但架不住那颗好学的心。 “咿咿呀呀……咿呀呀……啊!” “哐当……!” 马车再次倾斜,另一边的车轮好像有想法一样,离开马车,滚滚向前。 “我尼玛!” “卧槽啊!” 如果说刚才马车车轮脱落,大家被小小的惊吓了一下,还说得过去,这才刚走几步路啊?马车的另一个车轮又掉了。 这就不是惊吓了,这里面还有惊恐的情绪存在,此地有点邪门。 陈忠骑在马上,四下一扫,除了火把照到的地方,一片漆黑,他能听到自己的小心脏猛跳了几下。 深呼两口气,镇定心神,作为此行的老大,自己可不能乱。 “还愣着干嘛?快修马车,那谁,去找骨头。” 刚才趴在坟堆里找骨头的那名手下,听闻此话,小腿肚子不听使唤的哆嗦着,你特么的……! 如果说刚才自己是不知所畏,去找根骨头当插销还说得过去,现在是都有点邪门了,你特么的还让我去?我去你大爷!卧槽啊! 古人对神鬼很是敬畏,找骨头的那名手下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刺啦……!”陈忠刀出鞘:“快去。” 只见,他离着坟堆老远就“噗通”跪倒,磕头不停。 “咋了?大人。”江虎又回来了。 他跑着跑着,后面又没人了,卧槽啊!不带这么玩人的。 “江兄弟,此地……要小心。”陈忠一脸严肃的言道,还不忘四下扫描一番。 “嘁,大人放心。” “江兄弟,只此一条路吗?”陈忠想换路线了,这些坟堆看着有点邪门。 “启禀大人,眼下只此一条,若是绕过去的话,只怕……!” “好了,我知道了,出发吧。” 队伍再次出发,这下车厢里安静了,两女安安静静,毫无动静。 绑匪有点不习惯,陈忠也不放心,叫停马车,掀开布帘一瞅,迎来两双布灵布灵的卡姿兰大眼睛,两人眼中含泪,惊恐异常。 “出发,这次慢慢来。” 大家严阵以待,速度很慢,众人精神高度集中,有两个胆小的都把佩刀抽了出来,握在手里。 江虎也不在前方探路了,跟随在陈忠身后,美其名曰,保驾护航。 大家都不再骑马,牵着马小心翼翼的跟随着队伍,走向黑暗。 “吱呀……吱呀!”这是马车的声音。 “滴答……滴答!”这是马匹的声音。 “咚咚……咚咚!”这是胆小的两人的心跳声。 寂静的夜色里,吱呀声和滴答声,传出去很远,震动着大家的耳朵,仿佛黑暗的道路没有尽头。 “咔嚓……!”一道响雷在坟堆的头顶炸开,犹如上天的怒吼。 “咿呀……!” “妈呀……!”胆小的两人直接跪了。 “卧槽!吓我一跳。”旁边的人下意识的“刺啦”一声,佩刀出鞘,寒光一闪,差点劈中两人。 江虎回身怒吼:“曹,就这点出息,丢我们绑匪的脸,快麻溜的爬起来。” “大人,要下大雨了,我们快速通过这片区域吧?” “嗯,上马。” “咔嚓……咔嚓……!” 天上的雷声和闪电越发密集了,大家刚跑几步,“哐当……!”马车的车轮再次罢工了。 这次跑的有点急,两女从马车里被甩了出来,滑出去足足有五六米那么远。 众人瞬间头皮发麻,陈忠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到两百了。真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马匹在不安的打着转,低声嘶吼着,两名胆小的绑匪直接吓尿了,刀扔一旁,跪在地上,四处磕头。 “阿西吧……!”陈忠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的盯着漆黑的夜色骂道。 看着老大生气了,江虎的倔脾气“噌”的一下上来了,冲到火把照射的边缘,对着一众坟堆。 大声呵斥道:“来来来,都起来了啊,开个会。” 众人宕机中……! 第三百一十三章 鬼更担心 陈忠腹诽不已,你真是个犟种,给鬼开会?我不认识你。 悠魅和潇湘更是不顾身上的伤痛,颤栗着,哆嗦着后退,这到底是一群啥人啊?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此时也没人去理会她俩,一个江虎就够他们受的。 两女形象皆无,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抱团取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潇湘悄悄的将一只发簪扔在地上。 “姐,你的……!” 她被潇湘一把捂住嘴巴,悠魅眼神慢慢明亮起来。 江虎拉开架势,理直气壮的开始发言:“我不管你是谁啊?是五叔六大爷,还是七大姑八大姨,我不管你是上年走得,还是今年埋的,你是啥意思?” “一共二里路,我勒个车掉了三回车轮,还有王法吗?还有能管了你们的吗?” “再一个,你们不打听打听,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不知道,我是有名的鬼难缠,平常狗见了我都得绕道走。” “记住,我叫陈忠。”这句话,江虎在心里足足默念了三遍。 “我不管你是谁?抓紧时间给我让路,现在我把车轮修好,我马上走,要是我这个车轮再掉一次,我立马把你们的骨头刨出来,熬汤喝。” “给我听清楚了啊!今天就这些事,散会。” “呸!倒反天罡。”江虎的最后一句话是点睛之笔,是会议精神,是会议核心,是总结要义。 一众人等三观震碎,惊恐的望着江头目,你是真牛逼。 陈忠更是一脸懵逼!他见过整顿官场的,长这么大,特么的第一次见整顿坟场的。 下面是众鬼发言,发自肺腑的心声: 鬼一:“退一万步来讲,你的车就没有毛病吗?” 鬼二:“二里路,你车轮掉三次,你不修车你来修理我?” 鬼一:“他车轮再掉了怎么办?” 鬼二:“推呗,能咋地?你骨头不要了?” 鬼三:“冤枉人的见多了,冤枉鬼的第一次见。” 鬼老大:“你们谁又惹他了?” 鬼老大媳妇被吵醒,嘟囔道:“不是,他有病吧!” “江头目牛逼!说他信邪吧,他敢威胁鬼,说他不信邪吧,他敢给鬼开会。”手下们皆一脸崇拜的看着江虎高大背影,送上敬仰之情。 陈忠脸色抑郁,被比下去了,心情很不好,他大声呵斥道:“特么的,都没听到吗?快点去修马车,上路。” 老大发火了,手下们自是不敢怠慢,慌忙冲上前去抢修马车的车轮。 不一会,马车再再再次修好了,又出状况了,两女不上车。 总共不到二里路,来来回回被摔了三次,谁愿意上谁上?潇湘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呐。 “快上马车。” 两女倔强的用眼神回击。 “再不上马车,信不信砍死你们俩?” 两女无动于衷,目露凶光,就是砍死也不上,潇湘还把白皙的脖子伸上来挑衅。 那意思是:有本事,你来啊! 场面尴尬了。 “大人……。”江虎对付了鬼,却对付不了主动赴死的女子。解决不了的事,直接找领导就对了。 “给她们解开绳索。” “大人,不妥吧。” “无妨,这荒郊野岭的,谅她们俩也不敢乱跑。” 随后,两女被解开束缚,忙伸手解开嘴里的布条,吐出嘴巴里的核桃,大口的喘气。 “你们到底是谁?要带我们去哪里?”潇湘气鼓鼓的言道。 “你最好闭嘴。”江虎刀出鞘,压在她的脖颈上,瞄到鼓鼓囊囊的地方,忍不住“吸溜”咽口水。 他早就盯上了这名美艳的女子,要不是被追的急,他早就下手了,先占点便宜再说,江虎的另一只咸猪手逼近。 潇湘吓得不断闪躲。 “住手,她是吉王殿下的女人。”悠魅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潇湘一阵错愕,脸色羞红,还好天黑,看不清楚。什么时候我成吉王殿下的女人了?不过,现在她也不敢反驳,与其贞洁不保,清白太重要了。 女人都是戏精,潇湘立马转换角色,犹如受委屈的小媳妇,扭捏的闪开刀锋,躲到悠魅的背后。 “啥米?她也是吉王殿下的女人?我一下绑架了两名吉王殿下的妾室?” 陈忠感觉一场破天的大富贵在向他招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双倍欢喜,双杀,大伯嗑偶。 “如假包换。”悠魅再次肯定道。 江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久经温柔乡,他流着口水,围着潇湘转圈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砸着牙花子说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吧,啧啧,真大。” 悠魅有点慌,这个色胚眼神真毒,既然撒了一个谎,就要想办法圆下去:“夫君还没来得及,那啥……。” “你骗我?” “嘁,你难道不知道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吧?” “嘿嘿!没想到吉王也是同道中人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江头目,男儿本色,嘿嘿!” “江头目,我可听说过关于你的不少传说。” “那是,我们江首领可是号称红场过江龙。”一聊到女人,手下们纷纷发言,一部分是奉承,另一部分是刚才被江虎给鬼开会震住了。 作为老大的陈忠感觉地位不保,及时出口打断道:“好了,追兵已近在咫尺,你们俩上车,我们尽快出发。” “不上……就不上。”潇湘是有脑子的,想拖延时间,等待救兵。 陈忠挠挠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眼中凶光一闪,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衅权威,已到崩溃的边缘。 “除非你保证车轮不再掉下来。” 悠魅离得近,看到陈忠眼露凶光,及时给他找个台阶,顺便用背后的小手拉了拉潇湘的衣袖,那意思是别玩的太过了。 陈忠深吸两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活人可比死人更有价值,我忍,到时候,有你哭得时候。 “我……我保证!” “你发誓。”潇湘也不是善茬,又补了一刀。 “我……我发誓。” 陈忠心里默念,我忍……忍,荣华富贵……荣华富贵……! 江虎都看不下去了,我们特么的是绑匪,你作为老大,对人质又保证,又发誓的,我们绑匪不要脸吗?呸!耻与为伍。 再说,车轮掉不掉,你能保证的了吗?真有意思。 “你发誓你妈……!” “你再说,剁了你!”江虎发飙了。 潇湘悻悻然,看着刀锋,不再言语,嘴里却嘟哝着:“嘁!你是老大,他是老大?” 陈忠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不是,大人,忠哥……!” “好,停……死到铺!出发!” 这次很顺利,顺风顺水的,不知是手下们真给力,保质保量的修好了车轮,还是鬼推的,总之,车轮老老实实的没掉。 大家担心,特么的鬼更担心,你再掉出来,可说不清楚了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鬼托梦 车轮不再作妖了,老老实实带着马车滚向远方,但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噼里啪啦”,雨随风势,打在脸上生疼。 “忠哥……!”江虎想来套套近乎。 “放……!” 老是抢我风头,陈忠没有给他好脸色,江虎悻悻然,“忠哥,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兄弟们咬咬牙还吃得消,马儿连日奔波恐怕吃不消啊!” “哪里避雨?钻坟堆里吗?” 众鬼大惊! 陈忠还想怼他,回头看了一圈,手下们纷纷投来期待的眼神,看来民意难违,他不好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难为江虎。 “越过……坟堆,再找地方避雨吧!” “谢忠哥体恤。” “谢大人。” 众人面露喜色,众鬼也松暗暗了一口气,越过坟堆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啊!这群倒反天罡的贼人太不讲理了,还想来我们家串门?呸! 另一边,漆黑的雨夜里,正在进行残酷的审判。 一群士兵正对一人拳打脚踢,棍棒伺候,“噼里啪啦,叮叮当当,”不远处的马车早已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陈忠安排的北上疑兵终于被追上了,此时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人的怒火,此人也是硬骨头,大腿挨了两刀,还是不招供。 雨水顺着发丝滴落,朱英俊恶狠狠盯着这名犟种,烦躁莫名。 时间拖得越久,王妃越是危险。 接到承天寺的初步勘察消息之后,林道立马给朱英俊传信,即刻北上,可便宜行事,另外还送来一道身份令牌和手令,沿途所属官员及军民需全力配合,并皆受其节制,违者可先斩后奏。 擦了擦额头滴落的雨水,朱英俊抓起身旁的湿衣服,上去就把这名贼人面部的口鼻给围了起来。 贼人剧烈挣扎,大声咳嗽起来,犹如濒死的鱼。 “再拿一件衣服来。”朱英俊大吼道。 两件湿漉漉的衣服一围,贼人彻底喘不上气来,手脚并用,拼命挣扎。 窒息的感觉犹如在鬼门关进进出出,有好几次,他仿佛看到太奶在向他招手,贼人吓得屎尿横流,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反抗,但终究徒劳,自己被五六个人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停……!” “呼……呼……!” “招不招?” “啊……呸……!你们倒是问啊,打我半天了!”犟种风骨犹在,天大的委屈无处诉说,唯有泪流满面控诉不公。 “你们刚才没问吗?”朱英俊疑惑的向周边的手下们问道。 “嘿嘿!那啥……先打一顿解解气。”一名手下傻笑道。 “卧槽!都啥时候了,还闹?” 手下们一起赔笑:“嘿嘿……!” “说,你们是谁?” “陈将军麾下。” “哪个陈将军?” “南汉征北大将军。” “陈延寿?” “是的,不过来负责此事的是他的养子陈大人。” “陈大人是谁?” “陈忠。” “还有谁参与此事?” “还有驻泉州情报处头目江虎。” “我尼玛,驻泉州情报处?间谍吧。” “差不多。” 此时,各方势力彼此倾轧,互派间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明有暗,错综复杂。 最近一段时间,清源郡和南汉、吴越互有战争爆发,大家频繁的互派情报人员也是应有之义。 清源郡的情报机构就是大名鼎鼎的“青鸾”它的覆盖面更加广阔。 “王妃被你们带去哪里了?” “现在具体到哪里了,不清楚。” “哪个方向?” “往西。” “统领,随总管负责另一路,是不是也往西走了?” “还不确定,立刻飞鸽传书,通知随总管贼人的动向,我们也即刻向西南进军。” “另外,给吉王殿下传书。” “遵命,那他呐?” “大人,我可全招了,你可不能……!”犟种祈求道。他怕朱英俊过河拆桥,顺手给自己一刀。 “你招的还不够!” “来人,把他押回泉州城,交给林大人,务必挖出城里全部的南汉间谍。” 各方对于间谍哪有心慈手软的,只要抓住一个线头,就要拔出萝卜带出泥,彻底清除干净。 正所谓,牵人家藤,摸人家瓜,逗人家娃,想人家妈。主打的就是一个连绵不绝,深挖彻查。 雨越发大了,但大鹏军没有停下脚步,在朱英俊的带领下,骏马嘶鸣,调整方向,迅速冲进雨幕之中。 新丰湖五藏谷。 李子木独坐一旁,喝着米酒,望着身边忙碌的身影发呆中,他眼神迷离,他在回想着和悠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当初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恨不得插翅飞到泉州城。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却远在几百里之外,两眼一抹黑,有劲使不出,爱莫能助有没有?要是有电话就好了。 自从交代好林仁肇负责齐昌府的后续事宜之后,李子木就马不停蹄的连夜离开了前线。 担负贴身护卫的黑龙军是必须要带走的,同时带走的还有林风的大风军所属,再加上睚眦和青鸾等人跟随,洋洋洒洒好几千人。 刚刚陆晌陆族长和麻叔带领着族人来犒劳军队,带来了粮食和羊群,还有诸多的山珍野味。 杜棱也跟随而来,向李子木简单汇报了山地特种兵的组建和训练情况。李子木勉励他几句后,就让他帮忙一起收拾食材,晚上喝一杯。 杜棱与有荣焉,欢天喜地的加入到收拾野味的大家庭中。 咦?气氛有点不对! 沫白和林风等亲近之人已经知道了悠魅王妃失踪的事情,脸色凝重,不苟言笑。气氛有点压抑,杜棱看了一圈,不敢乱说话,默默蹲在一旁帮忙烧水。 旁边有一水池,泉水涓涓流淌,甘甜清冽,沫白正在水池旁麻利的清理送来的野鸡,等下给吉王殿下露一手。 他们身在远方,泉州城的具体情况还不明了,到底是哪方势力动的手?只能靠猜。 这几年,清源郡的控制范围急速扩张,一个势力的崛起,势必要得罪一些周边势力。 吴越是首要的怀疑对象,灭了你的兵,抢了你的地,还要你赔偿,是个有脾气的就忍不了,暗搓搓的搞点见不得人的手段,那还不是小意思。 另一个就是眼下正在死磕的南汉,按说一国大佬格局还是有的,除非是他们下面人的手笔。 原国相龚澄枢是有前科的,他对吉王殿下就用过刺杀,楚岚就曾经是他亲自内定的刺客。不过楚岚事败,引起疯狂报复,致使远走琉球岛,暂避锋芒。 但是,龚澄枢已经驾鹤西去了啊!难道还有人继承他的遗志?辣木传承有序的吗? 鬼托梦?龚澄枢托梦?呸!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天下第一 当初,李托经过青鸾传信李子木,想在朝中踩下一人作为跳板,往上爬一爬,他盯上的就是尚书右丞钟允章。 高度决定眼光,一个尚书还入不了李子木的眼,他看上的是那个烦人的小妖精,特么的,老是在背后搞一些下作的小动作,既然要搞就搞把大的。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具体成不成,达到什么效果?一切看天意。 于是,龚澄枢在李子木和樊胡子的双重阴谋……呸!双重合作之下,领了盒饭。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也可能是龚澄枢坏事做多了,老天也忍不住出手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效果超乎寻常的满意! 很快,营地里飘来阵阵肉香味,士兵们的炒米是标配,加上点榨菜,浇上肉汤一拌,给个神仙也不换。 身在外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大家围着吉王殿下席地而坐,端着饭盒等待开饭的命令。 “姐夫,肉汤。” “殿下,尝尝烤肉。” 李子木喝了口肉汤,抬起头言道:“都看着我干嘛?开整。” 大家小心翼翼的刚吃了两口,感觉气氛不对,纷纷抬起头,看到吉王殿下盯着水池发呆,确切的说是盯着水池上的水瓢发呆,还是一个带豁口的破瓢。 “殿下……!”沫白来回看了两眼,疑惑的问道。 “哦,快吃,吃完给你们讲个故事。” 众人一听,来了精神。 杜棱暗想:吉王殿下要给我们讲故事?那必定不凡,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和其有幸,能听到大人物的教诲,期待……万分期待。 于是,纷纷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起来,真真切切的诠释了什么是,做饭两小时,吃饭三分钟。 吃饭就是这样,若是同桌之人有的吃得香甜,必会潜移默化的带动其他人的胃口,况且这么多人的带动,李子木也跟着大口吃肉,大口喝汤。 很快,大家就餐完毕,李子木再喝口肉汤溜溜缝。 “话说,在一座山谷深处藏着一处清泉。” 大家顺着李子木的方向,纷纷看往那处水池,不明所以,莫非这处的泉水有什么稀奇?喝了能长生不老? “但凡途径此地的旅人都会驻足,伸手掬一捧泉水来喝,附近道观有一个道士留意到大家喝水不太便利,便找来一个带豁口的破瓢,放置在泉边,自此,人们便用这破瓢舀水饮用。” 沫白忙上前把破瓢拿了过来,交给李子木。 “一日,一权贵路过此地,看到人们用破瓢饮水,他心想,在这般清幽之境,有着如此清冽的泉水,怎么能用如此破旧的水瓢来喝水呢,于是,他购得了一个精致的瓢换下原来的破瓢。” “次日,有个过客来到这里,用这精致的瓢舀水喝,觉得此瓢甚好,便偷偷的藏于怀中带走了。” “数日后,权贵再度来到泉边,惊觉自己的瓢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人们仍旧用手捧水喝,于是他再次购得一个精致的水瓢放在此处。” “自此,他就念念不忘,第二日,他再次赶到泉边,精致的水瓢再次不翼而飞,权贵纳闷,正在他满心疑惑之际,望见道士拿着一个瓢走来,然后在石头上敲出一个口子,放置泉边。” “权贵甚是不解,便询问道士:好好的一个瓢,为何要将它弄成这般破瓢呢?道士微微一笑道:过于美好的东西,会让人心生贪念,很快便会被人取走,反倒是我这破瓢,没人会打它的主意,所以才能长久放置在此地,供人使用。” “权贵听后,大有所悟,他将那破瓢讨来,系于腰间,毅然决然的放弃了权贵的身份,踏上闯荡江湖之路,时刻警醒自己,莫贪求过于完美之物。” 放弃权贵身份,重新开始?殿下说得是我吗?杜棱暗想。 踏上江湖之路?殿下说得是我吗?沫白暗想。 莫贪求过于完美?殿下说得是自己吗?林风暗想。 “最终,他凭借此瓢,成为天下第一瓢客。” 众人呆若木鸡,反转如此的防不胜防,杜棱更是一肚子的委屈,说好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呐?你这是听君一席话就是一席话啊! “殿下……你这车开得猝不及防啊!”沫白吐槽道。 “嘁……!” “姐夫,志向远大,天下第一瓢客?”林风也被晃了一下,差点闪到腰。 “风啊!那是诗和远方,” “闲话少说,干正事。” 三人脸色一怔,严肃起来,终于到干货了。 “本殿下带你们做瓢客去。” “殿下……!” “姐夫……别闹!” “没闹,这么多人,有利有弊,但救人,最需要的是时间,无需大队人马相随。” “殿下,我早就想说,救人如救火,都过去两天了,我们才走这么点路,大大拖慢我们的行程。”沫白言道。 “是啊,姐夫,我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去灭国。” “嗯,这样吧,你们仨各挑选十人,一人双马,带足干粮,我们连夜出发,尽快出发。” “殿下,也有我?”杜棱看了看沫白和林风,指着自己疑惑的问道。 “嗯,算你一个,你先从山地特战队里挑选十人跟随。” “遵命,殿下。” “三十人?太少了。”沫白反驳道。 “姐夫,你的安危至关重要,老杜的特战队初建带十人足矣,我和沫白各自挑选二十人跟随。”林风建议道。 “殿下,这一路上还要传递消息,前方探路,发号指令,护佑前后等等,三十人太少了,还是听林将军的吧。” 李子木考虑一番,觉得五十人太多了,正要下决定,只听有人来报:“殿下,密信。” 打开一看,“王妃西去,汀州方向,朱。” “汀州?江夏?” “你们快去准备吧,一刻钟之后出发。”李子木对着沫白、林风和杜棱三人说道。 随后思虑片刻。 “来人呐。” “殿下。”传令兵安宁答道。 “传令下去,各路兵马原地安营扎寨,告知后方的林仁肇,负责此地的善后,另通知睚眦和青鸾即刻向西探查。” 第三百一十六章 荷包蛋 汀州城,东城门门口。 江夏江刺史的第一幕僚柳生,正来回渡着步子,脸色焦急的盯着远方。 今天是江刺史回归的日子,江夏去泉州城参加女儿的婚礼,盘桓月余……好几个月,柳生则负责留守汀州,处理大小政务。 一开始,他还腹诽不已,这就走了?扔下我一个人?老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后来他又乐在其中,那种大权在握,一言而决的魅力真是让人着迷。 老爷,你慢慢回,小柳我给你顶着。 昨日他接到飞鸽传书,王宫贵人丢失,命其详细勘察过往人员和嫌疑人员,一经发现,即刻羁押,若遇反抗,可先斩后奏。 柳生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王宫贵人?谁啊?江芯瑶?不可能,芯瑶刚刚大婚,再说,芯瑶也不可能婚后住在王宫里。 住在王宫里面的贵人也会丢失?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也压根没敢往王妃那边想。 这是多大的贵人?可先斩后奏。 是谁丢失了?他不确定,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 “驾……吁……!” 只见江夏一马当先,身旁簇拥着大队人马,有好多人看着面生,但自带威仪,竟然还看到几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老爷……!” “老爷,你咋骑马回来了?没坐车吗?” “咦,随总管,拜见随总管!” “城门封锁了吗?过往人员严查了吗?可抓到贼人?”江夏江刺史上来就是三连问。 一下彻底把柳生问懵逼了! “老爷……我……!”迎着辣木多的眼神,他结巴了。 “你没接到飞鸽传书吗?” “接到了。” “老爷,我……我权限不够!” “不是让你全权代理汀州一切事务吗?” “老爷你说过吗?” “说……说过啊!” 柳生虽然是全权代理,但他也有职权范围,至少驻地兵权的调令是不可能给他的,再说,给他他也不敢要。 刺史的权利是上马管兵,下马安民,其实柳生只负责安民,调兵权是没有的。 再再说,汀州城也没几个兵了,都被二公子江离带去南下作战了,可以说,汀州城眼下就是一座空城。城里只有捕快负责维持日常秩序,贼人是真会选。 汀州边境三木林却有一部驻军协防,但他们隶属泉州城城防大营,不归汀州调用,除非有命令下达。 “江刺史,救人要紧。”随喜心急如焚,打断了他俩的哑谜。 “但凭随总管吩咐。” 江夏立马举双手双脚赞成,他们是在半路上遇到的,初听此消息后,他震惊不已,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还有人敢劫持王妃?真是狗胆包天。 这可是大事啊,泼天的大事,他了解汀州城的现况,配合是必须要全力配合的,但必须先把自己摘出来,于是就有了柳生背锅一事。 如今,女儿大婚,高嫁林家,江刺史心满意足,心情舒畅,于是,就在泉州,南平等周边地段游玩……呸!考察一番,再晃晃悠悠回家。 “救人如救火,就不跟江刺史矫情了,先行谢过。” “随总管言重了,我汀州全力配合。” 随喜拱手致谢。 “邬能,立刻封闭汀州城城门,严查过往人员,一经发现嫌疑人员,即刻缉拿,不得有误。” “遵命。” “江大人,汀州周边……?” “柳生,你马上召集城内所有人手,全力配合随总管协查城外周边村镇。” “好的,老爷。” “随总管,我去汀州军驻地,亲自带人往西巡查。” “有劳江刺史。” “应该的。” 等一众人员离开后,随喜接着言道:“来人,飞鸽传书林大人,命三木林边境驻军协查,万不可放过一人离境。” “驾……吁……!” “启禀大人,急报。” 随喜接过密报打开一看,眉头紧皱:“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将密报尽快送到吉王殿下处,请他定夺。” “领命。” 李子木和朱英俊等人飞速向汀州靠近,殊不知,贼人陈忠早已绕过汀州,来到了三木林。 “忠哥,绕过这里就是虔州地界,逃……跳出清源郡的势力范围,嘿嘿!” “此次你居功至伟,我一定会在陈相面前给你请功的。” “谢忠哥栽培,不过我江虎还是想跟着忠哥。” “呵呵,孺子可教。” 泉州城是回不去了,那只能另谋出路,而眼前就有一条大粗腿,此时不抱,何时再抱?于是,江虎一路上尽心竭力辅佐,殷勤备至,伺候周全。 说到伺候,马车里的两位是真难伺候。 一日三餐,必不可少,有时还要加餐,喝水要喝白开水,吃鸡要吃溜达鸡,鸡蛋要吃白煮蛋,总之,就是作,作了一路。 现在江虎一听到:“喂……!”他就头皮发麻,浑身发痒。 还好,陈忠江虎一行人靠着忍别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克服困难,历经磨难,终于修成正果,看到些许曙光。 他们充分诠释了,什么是干一行爱一行,干一行行一行,干一行成一行的终极理念,绑匪也是有技术要求的。 不认识路,就抓向导,向导也不认识路了,就杀掉向导,再抓,再走,再杀,再抓……!他们靠着密切配合和心狠手辣的恶行,一路飞驰,畅通无阻。 只要速度够快,其他都是弟弟。 “忠哥,这里的侍卫查得挺严的。”江虎望着一辆辆马车在排着队等待检查。 “还是人车分离,看有人塞银子。” “啊?抓起来了!” “有没有路绕过去?”陈忠盯着不远处竹林旁边的驻军军营,说道。 冲击军队,他可没那么傻,能绕过去是最好的。 “我派人去打听打听。” “那边一大片地方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造纸厂。” “造纸要用到水,此处必有溪流,派人去查探一下,若是能逆流而上也是好的。” “难,我们倒是没事,那两位……!” “喂……那谁……!” “这荷包蛋不圆啊!” 江虎呆立当场,他感觉两只……不,一群小蜜蜂在他脑门转圈圈。 第三百一十七章 来碗鸡丝面 若不是你还有价值,早就把你咔嚓了,然后再……嘿嘿!真大!等着吧,早晚有你受的。 江虎眼中寒光一闪,隐藏住罪恶的想法。 马车里,悠魅顶着黑眼圈,脖颈上缠着白布,透过车窗的缝隙,呆呆着望着远方,这两日她食欲不振,米水未进,可以说是愁眉苦展,面如死灰。 相比于身处狼窝,她最担心还是夫君的态度。 一开始,她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尽快逃脱虎口,经过前两日和潇湘姐姐的一番谈话,她心里是充满了苦涩,我咋这么倒霉呐?可恶的绑匪,为了自证清白,大不了一死了之,她暗暗下了某项决定。 被绑匪劫持过的人,特别是女人,更难,首先是名声毁了,至于清白,那就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有口难辩,总不能给每个人都解释一番吧!这就是悲哀!打落牙齿往肚里落的悲哀。 自己的名声是小事,但夫君的名声是大事,天大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命运亦无法改变。既然已成定局,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荷包蛋我要溏心的,流油的那种!”悠魅大声补充道,顺手把蛋扔出窗外,摔了一地。 潇湘脸色一白,眼神一暗,生死同路,姐姐陪你。 其实,自从被劫持,潇湘就有了若非万不得已,舍身救人的心思,保全妹妹,我责无旁贷,谁叫我比你大……大两岁呐。 负责伺候的手下心里气得牙痒痒,嘴唇都气哆嗦了,这是啥地方?荒郊野岭的,溏心的?流油? 我们是绑匪,又不是大厨,他眼巴巴的望向老大。 陈忠阴沉着脸,努力按下即将发狂的怒火,一把拉住刚要跳起来拔刀的江虎。 “给她……另做!”牙缝里挤出冷冰冰的几个字。 “忠哥,那可是我当了祖传的银镯子,换来的鸡蛋。” “回去给你补个金镯子。” 距离三木林五十里的时候,陈忠就严厉的传下命令,一切补给正常采购,他不想节外生枝,在即将逃出生天的关键点,惹下麻烦。 于是大家纷纷出资,派人去采买物资,再多钱财也顶不住两位作死者的霍霍,反正是什么贵买什么,什么稀奇吃什么,主打的就是一个作。 她们在一次次的挑战绑匪们的下限,也在求死的路上步步下沉。 求死是主旋律,即使刀锋划破脖颈,亦不退缩。 “忠哥……这也能忍得了?” “她是在求死,我们不要上当,记住了,忍……,为了荣华富贵,这点委屈,不足挂齿!” “忠哥,这是把我们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啊!” “尊严?嘁!尊严值几个钱?能换来荣华富贵?千万别让她如愿,吩咐下去,仔细看牢了,若有差池,先斩你!” “啊?忠哥……!辣木无情的吗?” “谁挡斩谁?” 江虎暗暗腹诽:玛德,我是效忠,不是效死。 “你有想过她死在我们手里的后果吗?”陈忠言道。 “后果?什么后果?大不了赏赐不要了。” “赏赐,嘁!你能承受住整个清源郡的疯狂报复?吉王能绕得了你?陈相能绕到了你?” 江虎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我们和陈相是一伙的啊!自己人出卖自己人,嗯,很正常。 陈忠在江虎的脖颈上一划:“信不信陈相能把我俩的人头装在小匣子里,腌好,送到吉王殿下的面前。” “我们可是陈相的属下啊!”江虎不信邪,反驳道。 “是谁的人不重要,政治讲究利益,利益才是永恒的,为了利益,我俩就是可以随时舍弃的筹码。”陈忠已隐约看到大人物们的手段。 江虎缩了缩脖子,目瞪狗呆,太可怕。 “好了,快去干活吧!” 一群拿刀的绑匪,做成溏心、流油、溜圆的勉强达标的荷包蛋真是难为他们了,好几个都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没有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都别停,谁先做出来,重重有赏。” “啪……!” “啪……啪……啪!”这是蛋碎的声音。 江虎在抽搐。 车厢里,潇湘在给悠魅的脖颈上药,“还好伤口不深,已经不流血了,但愿以后会留下一条浅浅的印痕,而不是伤疤。” 悠魅无动于衷,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 “悠魅妹妹,你昨天可吓死我了。”潇湘再次言道。 “姐姐,是我没用,我应该……!” “呸呸呸!你想干嘛?求死吗?”潇湘嘶吼道。 “如果我死了,还能在夫君心里留下美好的印象,而不是对他名声有损,拖累于他。” “好妹妹,其实我观吉王殿下不同于常人,说不定在往后的日子里会更加疼爱与你。” “夫君是不同于他人,我第一眼见到他,就感觉他不一样,和我们都不一样……。” “妹妹也有这种感觉?我以为只有我有……。”潇湘疑惑的表情、语气、声调皆透着八卦之心,转移话题成功。 “他不仅有各种奇思妙想,还打破很多世俗成见。喝开水,剃短发,穿新衣,炼铁、酿酒、制盐、造船、女子经商……等等!” “是啊,姐姐也走过很多地方,重文的势力见多了,重商的倒是少,而清源郡竟然是重文又重商,甚至有时候重商还要多一点,奇哉怪哉。” “夫君赚钱很有一套,像我们这样的女子,按说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在家相夫教子,谨遵三纲五常就好,没想到,我竟然也分到好几个产业打理。”悠魅彻底被带到沟里去了,情绪好转了很多。 “真是羡慕妹妹!” “咕噜……!”悠魅的肚子不争气的在抗议。 潇湘狡黠一笑,心照不宣,随意而自然的拿起旁边的绿豆糕递了过来。 悠魅眼神闪躲,手是诚实的,接过来三口两口干掉。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心者事竟成,终于:“成了……成了……!”其中一个绑匪小心翼翼的,捧着勉强达标的荷包蛋炫耀,哇哇哭得像个孩子。 江虎暗暗松了一口气,“快送去!” “啪……!” 千辛万苦做出来的荷包蛋再次被扔了出来。 “蛋脏了!” 厨艺达标的绑匪,脸被气成了猪肝色,前一刻大喜,后一刻大悲,打脸打的啪啪响,这以后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面对同僚,越想越憋屈。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欲要拔剑自刎!以证其天赋厨艺。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刺啦”白光一闪,他被陈忠一脚踢翻在地,绑匪抬头一看是老大,顷刻间,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随后撒泼打滚哇哇哭。 一众绑匪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当个合格的绑匪太难了,我要回去当卧底,即使明天在朱雀大街被捅死也心甘情愿。 江虎都气麻了,麻麻的! “喂……来碗鸡丝面。” 第三百一十八章 你大爷 悠魅望着个个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伸伸舌头,后怕不已。 “妹,亲妹,不,姐,你是我亲姐,求求你了,咱别作了,好不好?我的小心肝啊!” 那一刻的胸伟波涛荡漾,江虎却打了个颤栗。 “姐姐,我们俩就剩一双鞋了。” “嘘……!” 陈忠头痛不已,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女竟然不费一兵一卒,能让手下们连日来士气一降再降,刚才还差点间接干掉一名得力干将,魔法伤害? 话说自己刚刚那一脚真帅,姿势和力度都把握的刚刚好,咦,裤裆怎么漏风?夹紧。 力度还是没掌握好啊,下次改进。 “江兄弟,来。”陈忠夹紧双腿,小碎步向竹林方向挪移。 江虎疑惑的跟了上去,看着老大的新姿势,憋着笑,几个意思?扯着蛋了? “那啥,你会裁缝吗?” “啥米?她让我们练厨艺,忠哥你让我练裁缝?”堂堂男子汉,一代犟种江虎炸毛了,随后泪眼婆娑,他哭了,太特么虐人了吧。 “不干了,爱谁谁!” “不是,那啥江兄弟,要不你裤子……。” “啥?”江虎吓得一把扔掉佩刀,死死抓着裤腰带,一脸惊恐的看着陈忠,脚步还在后退。 “卧槽!你想什么呐,忠哥不是那种人。”陈忠气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 “忠哥,我把你当爹一样伺候,你特么想捅我?” “江兄弟,误会,误会。” “误你大爷……!”江虎气得都爆粗口了。 “不是……卧槽啊!你看……!” 白光闪现,煞白煞白的大毛腿出现在江虎的视线里。 “呵……哈哈……咳咳!” “幺,挺别致啊!不是,忠哥,属下去给你找裤子去。” 都是轻装简从,仓促出行,哪里有多余的裤子,厨艺嘎嘎好的绑匪再次被委以重任,给老大缝裤裆。 坐在山头上的陈忠,远远望着边境检查站陷入沉思,只见哨卡方向商队来往,川流不息,络绎不绝,一片繁忙的景象。 他已经打消了顺着溪流逆流而上的想法,有没有路另说,安不安全也不谈,车里的两位祖宗就够他们受的。 一队满载着货物的车队穿过排队的人群,径直穿过哨卡,咦,他们怎么不用检查? “江兄弟,你眼神好,快看看哪个商队的旗帜上写着什么?” “三……三木林……好像是三木林什么?后面几个字看不清楚。” “三木林……三木林造纸厂!” “好像是。” “江兄弟,你靠近一点,确定一下是不是三木林造纸?” “好的,忠哥。”江虎说完后,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林木中。 另一边,一群黑衣人矗立在一片坟堆处,众鬼迷茫,怎么又来了?个个凶神恶煞的,几个意思?查户口吗? 刚才,朱英俊带着队伍沿着小路策马飞奔,恍惚间,路边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立马停下来,上前查看,捡起来一瞅,是一根锃光瓦亮的发簪。 “统领,这发簪一看就价值不菲……不会?不像是陪葬品!” “陪葬品?你抓个鬼问问?”某二逼。 众鬼大惊!这么丧心病狂的吗?来,你抓个我看看,信不信晚上爬你家窗户。 “我看像刚扔的。” “如此贵重的物品,怎么会扔在路边?” “统领,我们追击的方向是对的。”一名聪明的属下言道。 “这是王妃的随身物品?” “若不是王妃的,应该是另一位的。” “嗯,此处离边境还有多远?” “边境?边境?启禀统领,此处距离最近的三木林边境,不足百里。” “飞鸽传书三木林哨卡,封锁边境,一律人等可进不可出,若遇到闯关者杀无赦。” “得令。” 三只信鸽,逐次放飞,其中一只升空后,一路向西,“扑棱扑棱”几下就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 三木林边境哨卡。 江虎带着两人赶着一车竹纸在慢慢靠近,车上悬挂“三木林造纸”的幡子在迎风摇摆,他面带微笑,他心跳加速。 近了,越来越近了。 “咦,站住。”一名看似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巡检上前拦住他。 “启禀军爷,我们是三木林造纸的。” “我知道,上午不是过去三辆吗?现在怎么又来一辆?” “我们是一起的,是这样的,军爷,这辆车要出门的时候,突然车轮坏了,紧赶慢赶,这不才修好。” “麻烦军爷了,一点小意思,请兄弟们喝茶。” “嘁,少来这一套。” 江虎心里一紧,眼神快速瞄了一眼旁边排队的陈忠。 此处边境规划了四条通道,一条是所有要进入清源郡的宽敞通道,人车不分,都要排队。 剩下的就是离开清源郡的三条,一条是行人通道,一条是货车通道,另一条是最靠边的备用通道,相当于快速通道,它也是驻守人员的内部通道。 江虎拉的车属于三木林造纸厂,可以走备用通道,他的旁边就是行人通道,陈忠驾驶着马车就在这一条道上。 “我怎么没见过你?” “启禀军爷,我是王管事他六叔家的,这不最近造纸厂忙吗,叫我暂时来帮帮忙。” “王管事?是黄管事吧。” “是是是,” “过去吧。” 江虎大喜,两人擦肩而过,还没松口气的功夫,只听后面大喊一声。 “站住。” 江虎慢慢回头,脸上堆着笑,他的手却已摸向怀里,盯着少年的脖颈处。 “你以后不能叫我军爷,我们清源郡不兴这一套。” “啊!是是是,军爷……不……!”江虎一脸迷茫的望着少年,不叫军爷叫啥?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以后叫我们源军。”少年骄傲的神色,喷薄而出。 其实,一开始他也纳闷,我们是清源郡的军队,为什么不叫清军呐?李子木回复:特么的清军早亡了。 “援军?”江虎一脸错愕,谁的援军?呸!你爱谁谁吧!拜拜了您嘞! 江虎和另外两人忙推着车,低头顺利过了安检。 另一条道上,陈忠看似不关注这边,其实耳朵却支棱起了老高,把这边的情形牢牢记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过关了。 下一刻,终于排到他。 开口就是:“军……源爷……爷……大爷。” 负责巡检的士兵,皱起了眉头,怎么骂人呐?什么大爷,你大爷! 第三百一十九章 熏死他 陈忠忙稳定心神,陪着笑搭讪道:“我女儿生病了。” 巡检的兵没给他好脸色:“打开车帘子” “咦,俩女儿?都生病了?” “是啊,都生病了,不知是撞了什么邪了,还是咋的?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咦,刚才还清醒着呢。” 其实是鸡丝面加了佐料--蒙汗药,饥肠辘辘的两女不知不觉就中了招。 “我咋不信呐。”士兵责任心很强,抱着怀疑的态度,准备上车仔细查看一番,看看车厢里有没有违禁品。 “去哪里啊?” “虔州,听说虔州有个李神医,远近闻名,医术高超,这不想去碰碰运气。” “你这两位女儿长得挺水灵的。” “水灵有个屁用,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不是生病了吗?可怜我就俩女儿,我还要靠她俩养老呐。” 陈忠碎碎念,妄想转移他的视线,同时给后面隔着段距离的一人拼命使眼色。 那人接到命令后,咬咬牙,深呼两口气,从怀中掏出匕首,对着前面排队之人的屁股,就是一刀捅去,谁让你刚才老是对我放屁了,排个队也不消停,还带伴奏的吗? 尼玛……我捅……捅!捅完后就是乱杀一气,制造混乱! 巡检的士兵没理陈忠,刚要翻看箱子,只听有人高声惊呼:“杀人了……杀人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处的巡检士兵愣了两秒后,纷纷向此靠拢,负责检查陈忠马车的巡检士兵,他离的最近。 来不及仔细查验,“嗖”的一声跳下马车,向那名行凶者围去。 陈忠复杂的看了一眼那人后,就忙驾着马车向前而去。 早已过关的江虎,回头望向那名行凶者,只见他左冲右突,很快不支,惨死在长枪之下。 江虎眼含悲痛,那是他忠诚的手下和兄弟,作为第二路疑兵,终于没能和自己一起回家。 “快走。” 陈忠来到近前,低声呼叫道。 老狐狸陈忠安排了两路疑兵,一路是江虎,另一路就是负责制造混乱的那名手下了。 如果江虎不能过关,就要拔刀硬闯,三人瞬间暴起制造混乱,有六成的机率能掩护陈忠一方顺利过关。 如果还不行,江虎在前,那名手下在后,双方一前一后同时制造混乱的话,陈忠有八成的机率顺利逃出生天,这就是他的计划。 他为啥不敢让巡检的士兵翻看箱子呢,因为箱子里面藏着大家的身份令牌和佩刀。 这要是暴露了,大家一起玩完。 “什么情况?”一名三十左右,面色冷峻的人出声问道。 他就是三木林边防军大队长俞鸿升,此处不仅盘查过往行商,还负责边境安定,另外此处也是负责支援胡三刀势力的中转站,所以配备了一个大队,即五百人的边防军。 “启禀大队长,刚才有一名过往行人,不知为何,突然暴起杀人,已被我等当场击杀。” “嗯,命人查一下此人的身份,另外严查过境人员,发现可疑之人,立刻缉拿。” “遵命。”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功夫,只见手下来报。 “队长,飞鸽传书。”俞队长忙接过来,打开一看。 “来人呐,吹哨,紧急集合,马上封锁边境,任何人等不得过关。” 刺耳的鸣哨声响彻天际,一队队士兵鱼贯而出,很快封锁道路。 陈忠偷偷回头瞄了一眼俞鸿升的后背,轻蔑一笑,嘴角上扬,嘁!马后炮。 过了三木林,离开清源郡的势力范围,陈忠立马指挥大家转入一条岔路,一众绑匪喜形于色,脚步轻盈,愉快的气氛在蔓延,荣华富贵在向他们招手。 纷纷畅想着有了钱怎么花,怡红院的小花、小丽、小甜甜,我选哪个呐?嘿嘿!我全都要! “忠哥不愧为忠哥,高!实在是高!略施小计就能让大家逃出生天,江虎佩服,以后就死心塌地跟着忠哥混了。” “江兄弟言重了,些许小计,不足挂齿。” 陈忠嘴里说着谦虚的话,内心却乐开了花,逃出清源郡的势力范围后,此行就成功了一大半。 “没有忠哥的带领,兄弟们不知要死伤多少,来,都谢谢忠哥。” “感谢忠哥……谢忠哥!”众人纷纷捧场。 陈忠再也掩饰不住那份喷薄而出的得意,哈哈大笑的朝众人摆手。 “都是大家同心协力的结果,大好的前程在等着我们呢。” “谢忠哥栽培……忠哥,我感谢你八辈祖宗!”活跃的气氛达到高潮。 “忠哥,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坏了,身心俱疲,疲于奔命,要不找个地方犒劳一下兄弟们?”江虎的情商就是高,趁着老大和大家都高兴的劲,立马提出不过分的小要求。 陈忠回看一圈,迎来众人期待的眼神,士气可嘉,此时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再说,前路坦途,已无危险,是时候提前庆祝一下了。 “下一站,嗨起来!” “哦……啊哦……忠哥威武……忠哥霸气!” 鬼哭狼嚎的声音吵醒了车厢里的人。 “嗯……我在哪?怎么睡着了,哎呀!头好痛!”潇湘悠悠醒转。 “妹……妹妹……快醒醒!” “嗯……怎么睡着了。” 潇湘马上掀开车帘查看情况,听着绑匪们热火朝天的谈论声,她随后像丢了魂一样,瘫坐在马车里。 “咋了?姐姐,说话啊。” “我们已离开了清源郡的势力范围。” “什么……?”悠魅愣住了。 外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众绑匪要去虔州城,好好庆祝一番的声音。 “哎……你脱我鞋干嘛?”潇湘还没来得及阻止。 悠魅拿起鞋子“啪”的一声,就摔在陈忠的头上。 “嗨……!” 江虎瞪眼,老大被袭击,真是叔可忍婶子不可忍,刚要发怒。 “啪……!” 又一只鞋直接甩在他的脸上,鞋印子清晰可见。 “我杀了你!” “江兄弟,无妨,无妨,哈哈!”陈忠唾面自干,心情大好。 “忠哥,兄弟受教了,还是你有格局。” “哈哈,等完成任务之后,要杀要剐随你。” 江虎色眯眯的盯着潇湘,贱兮兮的言道:“谢忠哥成全,吸溜!” 两女被他的眼神吓坏了,又缩回车厢里。 “妹妹,你草率了,现在我俩一只鞋子也没有了。” 在被劫持的路途中,两女不甘心坐以待毙,陆陆续续,偷偷摸摸将随身物品散落一路。 只要有机会,先是随身首饰,然后就是小物件,发簪、手帕,玉镯,能扔的都扔,都丢完了,丢鞋子,当然了足衣,也就是袜子不能扔,若是露出脚,被绑匪看到,那就搞大了。 “多少天没洗脚了,咋不熏死他。” “噗呲!” “妹妹你太逗了。” 第三百二十章 一步错棋 第二日一大早,三木林边防站。 大队长俞鸿升紧皱着眉头,望着越来越多的人向此汇集,人一多就乱,有的地方已经伴随着小争执,小摩擦发生,太出格是没有,发发牢骚是有的。 一般的大商家都是有后台,有背景的,他们并不惧怕士兵的阻拦。三大皇商更是有皇家的官方背景,其中的林德贤林家,就是负责胡三刀这一方的物资运输和补给。 具体管事人叫林清也,三十岁左右,穿着朴实,行事低调,他俊朗的外表往往能让人心生好感。 他典型的特点是:不卑不亢,常带微笑,逢人见面笑三分是他的一贯标志。 由于常在西路这边行走,他和俞鸿升已打过多次交道。 “启禀队长,林家管事求见。” “俞队长,叨扰了。” “林管事,无妨。” 两人点头致意。 对于林管事,俞鸿升还是要给面子的。毕竟他的背后是林仁肇家族,也是吉王殿下钦定的三大皇商之一。 林仁肇是扬风军的大佬,大家同在军中,俞鸿升和其交往中,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偶尔给予点优待,也是人之常情。 “俞队长,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批物资,胡……,他催的有点急,你看……不知……何时能开放关口?” 关于何时放开关口,俞鸿升心里已有底,他昨夜接到青鸾密报,吉王殿下近日到达。 “林管事勿急,也就在这一两天吧。”俞鸿升看了他一眼,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他。 “谢俞队长告知。”林清也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此处要领情。他接着言道:“此行西去,顺便带了几坛好酒,请俞队长笑纳。” “林管事客气了。”俞鸿升没有推辞,大家都是聪明人,你给予我尊重与方便,我必报答之。 “那,清也就不打扰俞队长了。” 林清也刚要告辞,只听兵士来报。 “启禀大队长,大鹏军到了。” “大鹏军?快清理道路,迎接朱统领。” “遵命。” 俞鸿升忙出门一看,只见一队人马在快速靠近,大鹏的旗帜迎风飘扬,展翅欲飞。 整理甲胄,带上佩刀,招呼士兵,俞鸿升快步迎了上去。 “拜见朱统领。” “俞队长可发现贼人?”朱英俊心急火燎,没工夫绕弯子,直接问道。 “未曾。” 朱英俊摩挲着手里的发簪,言道:“可发现嫌疑人等?” 俞鸿升思索了一下,言道:“昨日有一人排队过关时,突然拔刀发难,刺伤周边多人,不过,他已被我们当场击杀,不知……算不算?” “可查出此人出处?”朱英俊神情一振。 “已派人彻查中。” “把当时的士兵都找来,我要亲自询问情况。”朱英俊雷厉风行,打马入营。 很快,负责昨日过境盘查的士兵到来,包括彻查此事的一名官员,他们站在帐外等候。 “都进来吧。” 朱英俊坐在主位上,攥着手帕,手帕里包裹着一枚金灿灿的发簪,俞鸿升陪同在旁,快速瞄了一眼发簪,未言语。 三人站成一排,恭敬行礼。 “拜见朱统领。” “嗯,说说昨日的情况,特别是那名发难之人前后的情况,事无巨细,有疑问的都说出来。” “启禀统领,我负责特殊通道的过境盘查,昨日三木林造纸厂先过境三辆货车,大约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之后又来了一辆,经询问,他说是出门的时候,车轮坏了,所以落后。”年轻的少年表现欲旺盛,抢先回答道。 “嗯,不错,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吗?” “那人面生,他说他是黄管事的亲戚,临时叫来帮忙的,其他的倒是没有,对了,他喊我军爷。” “军爷?” 朱英俊眉头一皱,清源郡可不兴这种称呼。他对着彻查此事的那人,问道:“派人去造纸厂确认了吗?昨日是不是一共出境四辆货物。” “我马上派人去核实。” “你们再想想还有吗?” “启禀朱统领,我当时正在巡查一辆马车,车上是两名生病的女子。” 朱英俊眼前一亮,坐直身子,激动的言道:“接着说。” “据那人所说,车上是他的两个女儿,得了怪病,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想到虔州看病去。” “两个女儿都得了怪病?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是的,统领大人。”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啊,好像从来没听过这种病。”朱英俊望向身旁的俞鸿升。 “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莫非……” “俞队长,莫非什么。” “若使清醒之人昏迷,莫非是下了蒙汗药?” 朱英俊有种恍然大悟之感,“来人,立刻彻查周边区域,注意搜查有没有首饰或其他物件。” “首饰?”俞鸿升盯着朱英俊手里的发簪问道。 “这应该是王妃的发簪,来时的路上,发现的。” “拿给我看看。” “殿下……” “拜见吉王殿下。” 只见李子木风尘仆仆,大步走来,身边跟着林风和沫白。 俞鸿升拱手站于一旁,心里暗惊:吉王殿下来得好快啊!不是,怎么没人通报一声,我好去迎接,他偷偷瞪了一眼门口的心腹。 “是她的发簪。” “妹……殿下来得如此之快。” “先不说这些,你们不仅要搜索来时的路,也要搜索过边境之后的五十里路,岔路口也不可错过。” “殿下,过境之后……那……”俞鸿升小声翼翼的问道,过境之后就是虔州,也是南唐的势力范围,我们不告而入,有点可大可小,虽然说是一家人,但下面终究是有分别的。 “无妨,林风你也去。” “是。” “大舅哥,辛苦了。”李子木没有叫他英俊,而是叫他大舅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坐在主位上,亲近之情,溢于言表。 沫白漫不经心的看了朱英俊一眼,随后左右查看着房间的布局。 俞鸿升连忙吩咐人上茶,还端来一盆水,让吉王殿下洗去这一路上的风尘。 “妹夫,是我无能,没能救下三王妃。” 李子木望着同样是风尘仆仆的朱英俊,没言语,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俞鸿升眼神凝重,吉王殿下没有对悠魅用其他的称呼,还是用王妃的称呼,而且亲自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过来,这是很重要的一种信号。 在此事上,自己还是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一步错棋。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六道木 原想着一个被贼人劫持过的王妃,首先的问题是自身清白没有了,她还是出身十里秦淮河的青楼。 按一般人的想法,天下美女千千万,吉王殿下会很快忘记她,但是他错了,吉王殿下是如此的重情重义。 “妹夫,查过那名贼人的底细,是陈忠的手下,也就是征北大将军陈延寿的人。” “南汉,刚送走了龚澄枢,又来一个陈延寿……呵呵!”李子木笑容玩味。 “对了,家里一切都好吗?” “都好,林王妃下个月快了。” “嘁,我媳妇,你担心什么,你现在应该担心你媳妇。” “嘿嘿!”朱英俊傻笑。 “大锤,不是,温玉对你如何?” “嘿嘿……嘿嘿!”朱英俊咧着嘴一脸幸福的傻笑。 “又傻笑。”李子木轻轻捶了他一下。 “一锤八十吗?”李子木打趣道,他下道了,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涨价了,现在一锤三百八。 “妹夫,随总管应该快到了。”朱英俊听不懂李子木的梗,迅速转移话题,硬转有没有? “这老狗,有点……!”李子木还没说出口。 朱英俊看着李子木的脸色在变化,料想下面的话不好听,忙打断他,再硬转:“妹夫,若是三王妃被带离边境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那是我媳妇,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救回来。” 朱英俊在心里默默给李子木竖起大拇指,他不是傻子。 “唉,若是大锤被抢走了,你怎么办?” 朱英俊“噌”的一下站起身,“谁抢我的大锤……呸!谁抢我媳妇,我干谁。” “对了,大家都是男人,保家卫国是责任,若是连自己的女人,连家人都保护不好,那还有何脸面谈保家卫国,还有何脸面立于天地之间。” 李子木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某人,俞鸿升汗湿后背。 “殿下,我没有女人。” “你给我滚犊子。” “妹夫,不能让这根搅屎棍单着了。”朱英俊盯着沫白阴险一笑。 “言之有理,英俊,你家大锤还有妹妹吗?” “殿下,我亲自去搜查一番,这些小滑头的必定不肯用心。”沫白言语未落,人已经以八百码的速度消失在眼前。 “安心怎么样?” “安心的眼里有你。” “哇塞,你……开窍了。”李子木仔细盯着朱英俊打量了起来。 “妹夫,你装……” “卧槽,我又不是种马,这也不是种马文啊!” “什么是种马文?”朱英俊不耻下问。 “虔州刺史谭若钦应该有女儿。” “妹夫,青鸾已经查了好几遍了,他没女儿,他家仨小子。” “必有女扮男装者。” “殿下,别闹。” “他现在生,应该来得及。” 朱英俊头转向一边,他不想和傻子说话。癞蛤蟆跳悬崖,你给我装蝙蝠侠。 吃完俞队长安排的接风宴,各路人马陆续回归。 “启禀吉王殿下,三木林造纸厂一再核实,昨日安排出境送货虔州的只有三辆货车。”负责调查的那名官员擦着汗言道。 “既然是三辆,那另一辆货车就有嫌疑了。” 坐在下首的俞鸿升立马站起身,避开一旁,偷偷看了看李子木的脸色,自己一个巡检不力,把关不严的罪名有了,他刚要开口解释,李子木摆摆手。 “殿下,三木林的管事人在门口候着。” “让他进来。” 只见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进门后,就“噗通”一声跪倒。 “小人黄三,拜见吉王殿下。” “起身说话。” “谢殿下。” “另一辆货车怎么回事?” “启禀殿下,昨日一共派出去五辆货车,其中三辆送货去虔州,另外两辆送货去汀州,但是,送去汀州的车辆出门十里后,就被贼人劫持,五名伙计被杀,其中一名伙计因心脏生在右侧,所以躲过一劫,随后,他立刻回来报告。” “接到报告后,我立马准备去报案,还未出门,就看到王官员来到造纸厂核实情况,于是,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那名突然发难的人有线索了吗?” “启禀殿下,暂时还没有。”俞队长额头上的瞬间渗出白毛汗。 “林风,你这边呢?” “姐夫,金银首饰没找到,却在出境五里之后的一个岔路口,找到一只绣花鞋。”林风说完后,将绣花鞋交给李子木。 “金银首饰即使被人捡到了,料想也不会傻傻的上交。”李子木拿着绣花鞋在手里端详一番,没看出什么标志来。 “不像是三王妃的。”朱英俊言道。 “应该是潇湘的。”李子木将绣花鞋顺手递给英俊。 “嗯,有酸臭味。” “你口味真重。” “殿下”沫白“嗖”的一下飘了进来。 “殿下,离此地十五里的山上,发现这枚珍珠耳坠。” 境内发现耳坠,境外发现绣花鞋,这是逃出生天了。 “看来贼人已过境了啊。” “噗通”俞鸿升慌忙跪倒在地。 “殿下,臣有罪,核查不严,导致贼人逃脱出境。” “报,启禀殿下,随总管到了。” 传令兵话音未落,只听门外有人喊道:“殿下……殿下,老奴来迟一步,老奴罪该万死。” “随总管辛苦,起来吧。” “谢殿下。” 朱英俊斜着追上来,李子木从南线战场日夜兼程赶到,而随喜是直线距离,却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随喜站起身,对着李子木讪笑一下,刚要动身靠近伺候,只听李子木言道:“负责保护王妃安全的人在否?” 睚眦小队长邬能立刻下跪,哐哐磕头“殿下,小人护卫不力,愿受责罚。” “青鸾的人在否?” 旁边又一人站出,和邬能跪在一起,此人三十岁左右,原名已不可知,后赐名“六道木”。 清源郡的情报组织一直是随喜负责的,敌人已经摸到泉州城了,还绑架了悠魅,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随总管,有没有感觉到被啪啪打脸?” “殿……!” 李子木打断他要说的话,接着言道:“你们俩自断一指。” “谢殿下不杀之恩!” “谢殿下!” 两人手起刀落,邬能割掉一指,青鸾的六道木直接割断了两指。 第三百二十二章 真乃妖人也 “几个意思?买一送一?”李子木盯着他问道。 “殿下宽宏大量,饶恕小人,但小人心中有愧,小人……小人自罚一指。”六道木长得普通,但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你当是喝酒呢?自罚一指!” “格机”他身旁的邬能紧接着又切掉自己一指,豆大的汗珠犹如雨下。 “你在干啥玩楞?” “殿下……我邬能也心中有愧,甘愿陪一指。” “你们俩是自罚一杯?陪一杯呗?” 李子木一个头两个大,真是响鼓不用重锤!仿佛割的不是自己的手指一样,十指连心,这是有大毅力之人。 “妹夫,他们俩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朱英俊佩服的说道。 “知耻后勇是好事,接下来就看你们俩的表现了。” “愿为殿下效死。” “情报工作不怎么样,带出的人还可以?”李子木终于笑着给随喜点好脸色。 “殿下,情报工作繁杂,老奴人老色衰,呸!是年纪大了,身心疲惫,应付不来,可否……” “停,本殿下自有安排。” 是自己扩张的太快,还是青鸾已经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了?李子木起了整顿青鸾和睚眦的念头。 这两个组织建立的初衷,就是代替自己的耳目和一把刀。虽小有成就,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殿下,朝廷诏书。”随喜从怀里掏出诏书送上,还不忘环视一圈,那意思是周围闲杂人等太多了。 看出他的顾虑,李子木言道:“无妨,都是自己人。”众人心中一喜,互看一眼,都有种惺惺相惜,与有荣焉的感觉。 随后他打开朝廷诏书一看,后槽牙忍不住“咂咂……李芳灵嫁给赵德昭?” “永嘉公主,这是想和亲的节奏!”英俊出声说道。 “呵呵,和亲!” “殿下,你看这封,是金陵城谢言送来的。”随喜又掏出一封。 “沂州的程羽,徐州的贾琰,宿州的张平,房州的陈从信四人凑了两万大军,威逼南唐边境。” “赵老大连赵老二还没搞定,又来捅咕六哥?”李子木纳闷了,没看懂赵老大的操作,难道不怕南北夹击吗?对了,南唐都被打怕了,老六李煜就是个待宰的小绵羊。 “殿下,皇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宋朝已下诏书,我们南唐今年的岁贡又涨了。”随喜接着言道。 “涨了多少?” “今年一下涨到两百万两。” “去年不才一百万两吗?怎么今年翻倍了?” 随喜眨眨眼,哆嗦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为啥涨一倍,你心里没数吗?去年不都被你抢了吗? “六哥的日子也难熬,边境有大军威逼,赵老大加岁贡,怪不得六哥想到和亲一事了。” “谁说不是呢,皇家也没有余粮。”随喜捧哏道。 李子木撇了他一眼,却说出坚定不移的一句话:“李芳灵不能嫁。” “殿下,可……可不敢抗旨啊!”众人脸色一变,随喜更是站起身劝道。 李子木环视一圈,偷偷查看一下众人的脸色,沫白、林风、英俊和杜棱等均面不改色,包括邬能和六道木也淡定自若,唯有一人俞鸿升眼神闪躲,不敢与其对视。 身边的人已经能跟上自己的脚步,而下面的人员还有待洗脑啊!李子木收起试探的心思,漫不经心的言道:“嘁,六哥没办法,不代表我没办法。” “殿下,鸡……计从何来?”沫白不要脸,差点下道了。 李子木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随喜,你即刻修书一封,六哥的难题和困境由本殿下来负责善后,包括他头疼的岁贡问题,不过,须把虔州交给本殿下来……暂时托管。” 托管虔州?妙啊!管着管着就是自己的了,众人眼神一亮,沫白偷偷亮了一下大拇指。 “殿下,三思啊!我们离朝廷,离金陵,离宋朝如此之远,如何善后?”随喜觉得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忍不住出言劝诫。 “就以为离得远,本殿下才能放开手脚。”李子木邪魅一笑。 英俊兴奋的言道:“殿下,莫非今年又得一州之地。” “把莫非去掉,虔州,本殿下势在必得。” “虔州可是百胜节度使谭若钦的地盘,驻扎着三千的百胜军,他们可是山地作战的百战精锐。”朱英俊吸溜,擦着口水,旁边的杜棱更是精神一振。 望着大家疑惑的眼神,李子木不准备再卖关子:“随喜,传本殿下命令,告诉远征军的许友昌,命杨成、杨立出军山东半岛,劫掠沿海,特别是密州、莱州、登州、青州四州之地。” “趁其空虚,捅深点,让赵老大感觉到疼。”李子木暗想:还想要岁贡?我先抢你一波再说。 众人恍然大悟,个个有种自豪感蓬勃而发,原来我们的魔爪……呸!我们的势力范围已经能干到山东半岛了?这是要光明正大的捅赵老大的屁股啊!姿势到位!殿下威武! 岂止干山东半岛,到时候,统一了朝鲜半岛,还能往上干大辽的后路,成大事者,先布局,方为上策。 “殿下,你的姿势……呸!你的眼界和布局真是让沫白佩服的五体投地。” “嘁,马屁精。” “殿下,登州有宋朝的一部水师驻扎,恐怕有点难度。”随喜掌控青鸾,对势力的分布很是熟悉。 “简易的火箭和竹制手雷给霸下军配齐了吗?” “启禀殿下,还在南平的霸下军军港里实验呢。” “实验哪有实战来得有效果,命霸下军的廖得来携带新武器北上,就拿登州水师来练练手,床弩和连弩也带上,多管齐下,踏平登州水师。” “殿下霸气!”随喜捧哏。 “命商队随行!” “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到。” “霸下军那个说话结巴的海盗首领叫……?” “陈二皮。” “嗯,命其随军,发挥特长,充当先锋,特别是针对吴越的温州沿海一带,尽量和驻军水师避免摩擦,但也不能怂,另外,大军所至之处,青鸾随之渗透。” 南唐看似被动挨打的局面,在吉王殿下的一番布置下,豁然开朗,大家由衷的心服口服,殿下真乃妖人也! 第三百二十三章 四方云动 “还有一点,命舟山半岛的宋钱负责上下联络,物资周转和必要时的接应,未虑胜先虑败吧。” “最后,命驻扎在长乐镇的楼泰威逼福州城,可以围三面,留出北面空间,让路给刘江刘大公子去西府求援。” “妹夫,此计是声东击西吗?”英俊激动的捧哏道。 “嘿嘿,你猜。” “我猜一箭好几雕。” “哈哈……” “殿下,刚收了人家赎金,刘启还没放,扣留了沈曾庆沈大人,又劫持了沈括全家,有点有点……”沫白皱着眉头带着笑,有点嘚瑟的味道。 “有点欺负人了?” “是有点。” “生逢乱世,不进则退,本殿下早晚把钱老大干投降了不可。” 其实,李子木一直有个愿望,想看看历史进程的大势,是否不可变,而上一世吴越的钱弘俶投降了北宋,这一世不知投降谁? “对了,扶桑岛的那个黑小子怎么样了?” “启禀殿下,苗圃上个月来信,除了采购一些物资之外,还报喜,说灭了十国。”随喜拱手汇报。 众人一惊,灭十国?整个中原王朝,满打满算也才十国,黑小子牛逼卡拉斯! “十国?十个村吧!”李子木反手就是一刀。 众人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十个村?一个镇?嘁……! “另外,后勤给他保障好,收银子也不能手软。”李子木强调道,特别是收银子三个字,加重了三分语气。 “遵命,殿下,那永嘉公主这边……?” 李子木快速瞄了一眼沫白,沫白不明所以,还傻傻的回看李子木,懵懂中透着迷茫,几个意思? 英俊也顺着目光看向沫白,心里暗想:难道殿下想把妹妹李芳灵嫁给沫白?而沫白的母亲已和安如昌接亲,李嫣然即将嫁给安宁,李家这是要崛起的节奏啊。 随喜又多想了一层,何止李家要崛起,安家更是扶摇直上,家主安如昌已高升调任泉州,辅助刘仁,老大安南镇守琉球,老二安宁常伴殿下左右,女儿安心更是秀外慧中,美貌动人,若是殿下再娶了安心,这清源郡新贵必有安家一席之地,不得了啊! “给六哥回话,就说……永嘉病了,不宜长途跋涉。” “敢问殿下,何病?” 李子木嘿嘿一笑,想起李芳灵刚来时瘦瘦弱弱的样子,如今已是亭亭玉立,足足长胖了十多斤。 “嗯……肥胖病。” 身在泉州,吧唧吧唧吃着蛋仔糕的李芳灵,忍不住仰天打了个喷嚏,怒吼:“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啧啧,殿下,借口有点……敷衍。”沫白插话了。 李子木白了他一眼,真是为谁辛苦为谁甜?你个呆头鹅。 “屁股都帮六哥擦干净了,还在乎这些细节?”李子木怼他。 “还有,等那啥完成了,让谢言去燕子矶码头领一船礼物,送往金陵城。” “殿下考虑的真是面面俱到,不留缝隙。”随喜喜笑颜开奉承道。 “风儿,在想什么呢?”李子木看到林风在望着屋外发呆。 “姐夫,说起远征军的许将军,我想起了高句丽这个名字,初次听闻有点拗口。” “是啊,殿下,为啥叫高句丽呢?”沫白跟着言道。 李子木端起茶杯,润润喉咙,望着一双双求知的眼神,开口说道:“这不得不提雄才大略的秦始皇了,秦朝建立之后,始皇帝派三千堪舆工程师,开发东夷至美洲各地,当时由王离领军开赴四海。” “堪舆师发现,入海口的很多山川和河流,都是从长白山延伸而来,王离在绘制地图中,把长白山称为丽山,其河流称为丽水,把天比喻成盖,在天为高,把地设为局,在地为句,长白山丽水的源头,便叫高丽,入海则为句丽,合称高句丽。” “可惜啊!秦末纷乱,楚汉相争,项羽烧毁大量秦代航海技术文献,至今功过难说……” “殿下,美洲是哪里?”沫白问道。 李子木目瞪狗呆,“我是来救媳妇的,不是来上课的,传令,出发虔州。” “入境虔州?殿下,不打个招呼吗?”随喜考虑的是不告而入,有点擅自挑衅的意思。 “打什么招呼,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朱英俊促狭一笑。 “随喜你留下来坐镇后方,另外派人快马加鞭告知谭大人,我们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不过,救人如救火,两件事同时做。” “沫白、林风、英俊、杜棱、邬能和六道木随本殿下入境。” “遵命,殿下。” 东面,在李子木带领众人踏过边境,去救媳妇的时候,西边虔州的九连山边境处,随心一行人刚刚和八统领挥手告别,转身踏入边境,进入南唐势力范围。 说是边境,现在已经不准确了,这里原来还驻扎着南汉的一营哨兵,不过,被胡三刀和百胜军,前后夹击,来回捅咕,彻底打怕了,早已躲到南面百里之外。 守边境,守个毛线,先有命才能守啊! 说得再明白点,此处的边境,除了驻扎着虔州百胜军的一位偏将,其他都是胡三刀的人。 屁股……呸!后路不保护好,怎么放心去冲杀? “八统领,真是热情,从猫儿山一路护送,直入南唐,啧啧啧……衣食住行,打点的更是无微不至,还有好酒款待,吸溜!” 苏序苏老爷馋酒了,刚才告别时,他又多喝了两碗,离别的三碗酒,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必须加两碗,硬加。 “苏老爷,等到了清源郡,好酒管够。” “随小哥,我怎么感觉,越往东边走,酒越醉人呐?” “哈哈,我们清源郡的酒,一碗入魂。” “大人,虔州城要进吗?”手下问道。 “要进,必须进,现在我们和谭大人不仅是邻居,是盟友,还是合作无间的好朋友,路过此地,须和主人打个招呼,这是最起码的礼节和尊重。” “遵命,目标--虔州城。” 随心一行人离开之后,不远处的山坡上,八统领显露出身影,他捏了捏手中的密报,塞入怀中,起身上马,朝另一个方向驶去,其身后的密林中,不断骚动,随后是密密麻麻的列队士兵鱼贯而出。 虔州城,各路人马向此汇集,四方云动,风云骤起。 第三百二十四章 前期铺垫 百胜军节度使,城主府。 谭若钦的卧室内,药味扑鼻,还夹杂着丝丝腥臭味,二公子谭成程神态自若,坐在父亲的床边,低声汇报着虔州城和百胜军的一些要紧的事情。 现在,虔州城主事的是二公子,为啥不是大公子呐,因为大公子自小喜好向文,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为人生最爱,当个武夫?不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从小体弱多病,药不离手,但不代表他是傻子,官宦之家没有傻子,只有取舍。 谭若钦有四个儿子,分别取字:“鹏程万里”,老大谭成鹏,老二谭成程,老三谭成万,还在私塾就读,老四谭成里,夭折。 没凑够“鹏程万里”,为谭若钦人生一大憾事。 小儿子的夭折,给了他致命一击,再加上早年四处征战的暗伤,谭大人背生浓疮,扩散全身,彻底病倒了。 是时候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了,老大提不起,老三年幼,老四夭折,唯有老二勉强撑起虔州城和百胜军的架子。 若是没有胡三刀护佑虔州西部防线,对百胜军来说,偌大的边境防卫压力,更加捉襟见肘。 “父亲,这个月胡将军又派人送来八万两的钱财物资,按照惯例,留下一半入库,其他分发给将士们,这样算起来,以前欠下的军饷已基本补齐。” “咳咳咳,做得不错,成程啊!你要记住,军权是我们谭家立足此地最大的资本。” “三千人满额了吗?” “满了。” “嗯,另外,你和胡将军继续保持合作关系,吉王殿下间接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要懂得感恩。” “孩儿记下了。” “吉王王妃即将诞下子嗣,清源郡前途可期,你准备一份厚礼,并以为父的名义,附上你的名字,手书一封贺喜的文书,提前派人送去泉州。” “父亲,礼物已经在准备了,现在就要附上我的名字吗?” 谭成程眼神一暗,他还没有做好接手偌大虔州城的准备,总觉得自己还小,恍惚间望着父亲满头泛白的发丝,他心中隐隐作痛。 谭若钦看了看儿子,长呼一口气,有欣慰,有不甘,还有一丝丝的释怀。 他轻声道:“为父一生戎马,南征北战,历经大大小小几十战,终成今日,也算苦尽甘来,也算为谭家搏出一个未来。” “于是,为父后半生一边为了南唐,在此戍卫边防,一边聚拢族人在此繁衍生息,这里是我们谭家的根啊。” “虔州地理位置特殊,现在算三战之地,西面是宋境,南面是南汉,还好东面是清源郡,不仅缓解了我们的压力,还给予我们很多的援助。” “成儿,值此乱世,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清源郡的强势崛起,让为父看到了些许光亮,你以后要选择的路须谨慎小心,再小心!” “谨遵父亲的教诲!”谭成程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哭腔,他仿佛感觉到父亲在交代后事一样。 “这次去泉州贺喜,把老三也带上,拿为父的名帖,去拜见潘院长,让老三去吉祥书院入学吧。” 虔州从内陆到边境,几经周转,现隶属南唐王朝,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自从和吉王殿下合作以来,虔州蒸蒸日上,不论是军备和民生,都有长足的发展,现在竟然有小繁荣的景象初现。 谭若钦不是傻子,作为一把手,他看得清清楚楚,可惜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若是再给他五年,不,三年,当为家族延续能安排的更完美一点。 哎!有个女儿就好了,我谭家还能赶上吉王殿下的顺风车。 “族里近亲的女娃娃,挑选好了吗?”虽然自己生不出,但还有族里的女子可供挑选。 此时,人们的普遍思想是:家族的联姻是最大的承诺和保障。 “父亲,近亲又适龄的,只有四叔家的六丫头了,到年底有十五了。” “先过继到我名下。” “是。”谭成程欲言又止。 “咳咳咳,有话就说。” “父亲,孩儿一直有个疑问,吉王殿下当初为什么不把我们和汀州一起讨了去?” “嘁,你以为没有讨吗?只是朝廷不答应而已。” “难道是皇上?” “为父当时也这样想,可是后来,金陵城的密友来信告知,是老七在中间作梗。” “郑王?” “嗯,若是当初一起并过去,我们虔州还会更好,你看看如今的汀州,光一条驰道的修建,吉王殿下就投入了二十万两,这还是第一批。” “驰道的修建,的确能带动当地的发展,不过,光人吃马嚼,我们就承受不起,更不用说还要付工钱了。” “不要急,乐观一点,成儿,吉王殿下是有大格局的人,我想,虔州他志在必得。” 谭成程脸色一变“那该如何……?” “放心,为父暂时还死不了。”谭若钦喝了口参汤,精神了些。 “父亲,还有一事,下面两个偏将私下汇报,说能不能涨军饷,不敢和清源军一样,但涨两成,达到他们的一半就好。 谭成程一句话差点把谭大人送走。 “咳咳咳!我尼玛!呸!好不容易补齐了军饷,还想涨?他们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妄想!” “父亲息怒,息怒!” “说,是两个人,还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父亲,已有苗头了。” 谭成程眼神闪躲,回答的模棱两可,含糊其辞。 就他知道的,安排在九连山边境的偏将,已经和胡三刀好的同穿一条裤子,听说,上个月两人还拜了把子,流水席都摆了三天三夜。 他不仅是父亲曾经的得力干将,百胜军的三把手,自己见到了,还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四叔”! 至于二把手,就是他的亲叔叔谭若良,哎!想起他就头疼,若良若良不善良,这次闹着加军饷的背后,就有他的影子。 “清源军的伙长月银几何?” “七两,听说上个月已涨到八两了。” “一个伙长,月银八两?”谭若钦声音提高了八度。 “是啊,父亲,他们叫小队长。” “吉王殿下,真是壕无人性啊!不过,这样也好!”谭若钦心思急转,嘴角上扬。 “父亲,好从何来?” “成儿,事情都有两面性,哈哈!为父现在很期待和吉王殿下见一面。” 他已经隐约感觉到清源郡在做前期的铺垫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奋力一搏 粽叶飘香五月五,浓情端午共安康。 人们佩戴香囊,品尝美食,街上热闹非凡,浓浓的粽香味和艾草味飘荡在虔州城的上空。 虔州城,悦来馆一号包厢。 陈忠带着江虎一行人在此大肆庆祝,一为庆祝端午佳节,二为鼓舞士气,庆祝胜利,三为兄弟们培养感情,拉拢人心。 没钱?别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劫匪了解一下。 不干他两票,怎么消费?嘁! 包厢内,悠魅和潇湘两女也在,绑匪和人质同庆,他们这一伙人是彻底飘了,喜大普奔。 “忠哥,此行一切顺利,离不开你的老谋……呸!离不开你的筹谋划策和指挥有方,特别是在三木林出境时候的诸多准备。” “不瞒你说,当时小弟差点吓尿了,现在想想都后怕不已,小弟对忠哥是真心佩服的五体投地,来,小弟敬你一杯。”江虎举杯相邀,一通马屁送上,拍到陈忠的心坎里。 大家纷纷起身举杯,共庆欢喜。 陈忠微笑着举杯回敬,眉眼处的小得意洋溢而出,摆摆手,哈哈!低调,低调! “小小成就,不足挂齿!众兄弟同饮!” “滋溜”美酒下肚,火辣辣的感觉畅快淋漓,舒坦! 酒席已开场,大家纷纷起身相邀,大快朵颐起来! 唯一的不和谐就是两女了,她俩没啥胃口,一脸憔悴,精神疲惫,离清源郡越来越远,代表着获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哪还有心思品尝美酒佳肴? 低着头的潇湘看了一眼旁边的悠魅,心里仿佛下了某项重要决定,胸口急剧起伏,一咬牙一跺脚,是时候做出牺牲了,再不挣扎一下,两女唯有一死。 “噌”潇湘站起身。 “你也要敬酒?”江虎戏谑的问道,其他人附和着哈哈大笑,陈忠得意洋洋“滋溜”美酒下肚。 “敬酒?敬你大爷!” 悠魅去拉她的衣袖,潇湘挣开。 “姐……!”悠魅这一声“姐”都带着哭腔。 “你别管。” 悠魅刚要起身陪她一起,被潇湘死死按在椅子上。在来虔州的路上,她们姐妹俩已有约定,誓死不入南汉。 “你想干啥?”陈忠阴沉着脸问道。 “给你加菜啊!”潇湘毫不示弱回怼。 “不需要,坐下。”江虎吼道。 “人有三急,撒泡尿给你们下酒啊!”潇湘已有了拼死的架势,说完后,也不理众人,径直向门口走去。 “江虎,你跟上去。” “好嘞!” 打开房门,从二楼往下一瞅,只见大厅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潇湘心中一喜,希望酒楼里有拔刀相助的英雄豪杰在此,开弓没有回头箭,赌一把。 潇湘快步下楼,江虎小跑跟上,眼神凌厉,手握怀中。 快速瞄一眼身后,潇湘加快脚步向门口跑去,眼看光明就在前方,那是她和妹妹生的希望,快了,快了……! 心已经快提到嗓子眼了,她已经忍不住想高呼。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江虎一把抓住潇湘的头发就拽了回来,“噗通”摔倒在地。 此时已到关键时刻,不成功便成仁,潇湘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尖锐的高音响彻大厅,足足有九十九分贝,多一分怕她骄傲。 变故突然发生,大厅内的众多吃客一脸懵逼!酒馆推出的新娱乐节目? 江虎一只手已按不住她,他已感觉到一道道目光射向其后背,他面红耳赤,心急如焚,眼神一寒,匕首出现,“刺啦”划过潇湘的小腹。 众吃客大惊,卧槽啊!动刀了,辣木刺激的吗? 大厅靠窗的位置有一桌客人,五六名护卫簇拥着一位面白无须的帅气年轻人和一位中年人。 正是随心和苏序一行人,他们也是刚到虔州城,准备吃完饭去拜访谭若钦谭大人。 “潇湘姑娘……!”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后面的人动刀了?卧槽!他怎敢的?这可是殿下……!” 说时迟那时快,随心刚要派人去解救,只见二楼瞬间跳下来七八个人,快速围住潇湘和那名贼人。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江虎恶狠狠的在潇湘耳边威胁道,并把染血的匕首抵在她白皙的脖颈处。 威胁?嘁!我命都不想要了,还怕你威胁?潇湘强忍腹部的剧痛,暗暗积攒力量。 “救……!” “啪”江虎一拳将她打晕。 “带回去!” 江虎站起身,拿着染血的匕首扫视一圈:“官府办事,识相点,都给我闭嘴。” 众吃客眼神不敢与其对视,纷纷低头,机灵的已经偷偷向门外走去。 随心心急如焚,额头上的汗珠顷刻而出。 身旁的苏序,看出他的关心,虽然不知“潇湘姑娘”是什么人,但眼下再上前搭救已是徒劳。 他一把抓住随心哆嗦的手臂,摇头示意,低声言道:“随小哥,冷静冷静!敌在明我在暗,还有机会。” 随心深吸几口气,强制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潇湘姑娘怎么会在此?他万分确定是她,那激荡的胸怀,傲视清源。 贼人还敢肆无忌惮的割她一刀,这是……这是被绑架劫持了?泉州城的睚眦和青鸾是干什么吃的? “随小哥,静中,藏了一个争字,稳中藏了一个急字,忙中藏了一个亡字,忍中藏了一个刀字。越想争,心越要静,越急心要越稳。” “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苏序一言惊醒梦中人,随心投来感激的眼神。 随后他掏出令牌,交给身旁护卫,耳语一番,见护卫出门离开之后,他又把掌柜的找来,旁敲侧击打听起来。 掌柜也不是傻子,早已看出一号包厢的人不是善茬,出手阔绰,还随身携带利器,刚才又说是官府的人,他诺诺不言,顾左右而言他,内心不愿惹事。 随心看出他的为难,转而想换个包厢,亲自去打探清楚,于是,拿出两块金饼塞入掌柜的手中,掌柜的眼神急剧收缩,激动的都哆嗦。 这是哪路大神?一言不合就送上两块金饼,无非就是换个包厢的事,马上办,呸!我亲自办。 不一会,随心带着两名护卫跟着掌柜打开了二号包厢的房门。 酒楼都是木制结构,顺着缝隙,随心凑近一瞄,差点惊出声来。 潇湘躺在一张卧榻上,昏迷不醒,悠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手忙脚乱的撕下裙摆,包扎她受伤的腹部,隐隐血色很快染红了绑带。 “你们快去找郎中啊!”悠魅无助的眼神,祈求着看向陈忠。 众绑匪不语,陈忠更是无动于衷,“滋溜”喝口酒。 “她活该,再敢逃跑,下次就是她的脖子。”江虎厉声恐吓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谁演谁啊 两女一路走来,踏过荆棘,历经困苦,同吃同住,悲喜同度,在一次次的希望中迎接失望,彼此鼓励,相互帮扶,感情早已犹如亲姐妹般深厚。 如今,潇湘姐为了那渺茫的希夷之光,甘愿牺牲自己,去搏一搏那看不到的希望,鹿死兔悲,悠魅陷入深深的悲凉中,她的眼神从茫然无措变得越来越发坚定。 夫君,二丫前半生颠沛流离,命运悲苦,幸得上天垂怜,让我遇见了你,度过了一段终生难忘的幸福时光,犹记得初见时,那夜的凉风,你一笑,便温暖了二丫的一生。 夫君,曾经相伴一生的承诺,我得收回了,未来的路,我就不能陪你了,往后的岁月里,就让我在天上默默的保佑你吧!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悠魅瞬间抢到一把匕首,横在脖颈间,众人皆惊,陈忠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 “别过来!” 血痕渗出,血珠滴滴顺着匕首滑落,有点激动,没把握住力度。 江虎前冲的姿势一顿,不敢再往前。 趴在墙缝观看的随心吓得三魂离体,亡魂皆冒。 此时他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手指发白,额头冒汗,恨不得立刻带人冲进去。 “快去找郎中,来救活我姐,否则……否则死给你看!”悠魅恶狠狠的对着陈忠嘶吼道。 “王……王妃,小心刀兵,不……不长眼啊!” “呸!去不去?” “去……去,江虎快去找郎中。” 陈忠软了,彻底服软了! 潇湘他不在乎,死了就死了,若是王妃不幸自杀,多日来的努力白费了不说,回到南汉之后,不仅自己的功劳大打折扣,说不定还要迎接吉王殿下一波又一波的,永无止境的刺杀,他怕了。 随心悄无声息的退出二号包厢,快速离开。 虔州城东门。 一行人马快速靠近,李子木来到近前,仰望城门,心里莫名的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揪心的痛。 “殿下,可以进城了。”沫白言道。 他身后跟着城门守卫小将,小将惊魂未定的盯着传说中的吉王殿下出神,真年轻啊!仿佛和我一般大。 只见他恭恭敬敬的送上金色的令牌。 李子木对他点点头:“进城!” 吉王殿下对我点头了,守门小将欣喜不已,对着同僚摇头晃脑炫耀起来。 半柱香之后,又有一队人马靠近,“百胜军”的大旗迎风飘扬,守门小将忙命人大开城门,自己带领着同僚恭恭敬敬站于两旁迎接。 骏马路过身旁,一道鞭子瞬间甩在他的头上。 “下次开门麻利点,废物!” 守门小将吓得立马跪倒,脸上一道狰狞的鞭痕清晰可见,他未感觉到痛,他的眼里只有那绑在胳膊上的红绸,刺目耀眼。 百胜军的将士们可没有在胳膊上绑红绸的习惯,即使今日是端午佳节,也没有听到有这种风俗。 谭若良要干什么?端午佳节不太平,要出事。他慌忙起身,吩咐同僚几声,就慌忙的向城里跑去。 另一边,城主府,心腹来回踱步,看了看那名焦急来报信的睚眦小队员,随后咬了咬后槽牙,轻声敲响了谭若钦卧室的房门。 谭成程端着参汤,脸色一变,阴沉着言道:“不是吩咐过了吗?任何人不得打扰,皮痒了?” “二公子赎罪,是……是清源郡随总管有急事禀报!” “清源郡?随总管?”父子俩互看,有点懵! “启禀谭大人和二公子,事情紧急,可否当面禀报。”睚眦小队员焦急的出口了,他已把手放在门上,那名心腹看了看,未言语。 谭成程看了一眼他爹,谭若钦沉思一下,点点头。 “进来吧。” 睚眦小队员进门后,恭敬行礼! “拜见谭将军和二公子,在下三十二,目前在随副总管手底下行走,我们今日刚到虔州,随副总管原想着午后亲自拜会谭将军。” “但就在刚才,我们在悦来馆发现,吉王殿下的人被不知名的贼人劫持,急需谭将军帮助。” 谭若钦精神一振,刚要说话,一口痰涌了上来“咳咳咳……!”咳嗽声不仅打断了他的问话,也打断了他的思维。 “吉王殿下的什么人?”谭成程忙上前帮老爹拍打后背,嘴里问道。 “殿下的……红颜知己!”三十二看了他一眼,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是先一步来求助,还不知道三王妃也被劫持在列,他只听随心说是吉王殿下的红颜知己。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寂。 “是殿下重要的人!”三十二又强调了一遍。 “既是吉王殿下重要的人,自当相助,咳咳咳……成儿,你带人去围了悦来馆,务必救出人质。” “是,爹!” “快去吧!” “谢谭将军!谢二公子,小人告退!” 谭若钦摆摆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三十二?代号无疑,是睚眦还是青鸾?吉王殿下已经在城里开始布置了吗?好快啊! 今日的虔州城灰常热闹,守门小将刚刚报信回来,又来了一批人,是百胜军的两员裨将,二话不说,带领一票人马挥鞭入城。 那胳膊上的红绸仿佛预示着什么。 视线来到悦来馆。 掌柜的哆哆嗦嗦敲开一号包厢的房门,一道道目光射向他,他心肝颤,手心出汗。 他不得不来,楼下的哪批人更狠,先前给了甜枣,随后就是大棒,全家人已被赶到一间房子里,如今就看自己的了。 他快速瞄了一眼,只见郎中已经在给那名受伤的女子包扎伤口了,房间内血腥味和酒菜的香味混杂,意味难明。 “各位大……各位官爷,光临小店,小店蓬荜生辉,特意送上两坛镇店的千里香,以表敬意。” “千里香?清源郡的千里香?卧槽!掌柜的大气。”江虎吸溜一声,忍不住出口言道。 大家瞬间被掌柜手中托盘上的两坛美酒吸引。 “老大,是千里香啊!我特么只喝过十里香,听说这一坛酒要百两纹银,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一名手下眼里放光,有点迫不及待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掌柜的,几个意思?”陈忠还没喝醉,保持着清醒,他看向江虎,眼神示意,小心为上。 “忠哥,刚才在楼下情形危急,我……我说官府办事,所以……”江虎上前,小声在陈忠耳边汇报道。 陈忠放下丝丝戒备,“掌柜的,不知有何事相求啊?” 何事相求? 掌柜的心里咯噔一下,求你大爷,要不是你们来到店里,我全家何至于都被关到一间屋子里。 但此时若无所求,就是有鬼了。 值此紧张时刻,他灵机一动,装作不好意思的言道:“官爷慧眼如炬,不瞒官爷,小儿年方十六,求学上进,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想……想在府衙谋个差事,为大人……呸!为国效力。” “小事,三日后叫他来府衙找我,提我江……江管事的名字。” 江虎开口就来,直接帮陈忠应下了,嘁!三日后,谁管你家的俊后生,我们都到出国了。 陈忠看了他一眼,已猜出他的想法,对掌柜的点点头,笑了笑,未再言语。 “谢……谢官爷,谢江管事,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必有重谢!”掌柜的演上瘾了。 嘁!谁演谁啊?我哪有十六岁的小儿子,大儿子还在他姨娘的怀里吃奶呢!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吉到 放下两坛千里香美酒,掌柜的四周作揖行礼,面对着陈忠和江虎,一脸谄媚的笑意,毕恭毕敬的退出房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小心翼翼的转头,对着不远处的随心和苏序点点头,顺便擦去额头上的白毛汗,哆嗦着小腿,慢慢后退。 “随心在此多谢苏老爷出手相助,此事若成,吉王殿下必定感激不尽。” “随小哥言重了,你我一路走来,相谈甚欢,如今也算忘年交,雕虫小技,不言感谢。” “苏老爷,都在心里。”随心恭敬行礼!苏序斜开半个身子,面带微笑。 “举手之劳。” 包厢内,众贼人迫不及待,江虎已事先拿了一坛,送到陈忠的面前,刚要打开封口。 “且慢!这坛我留着回家喝。” 陈忠想着来一趟不容易,千里香价值不菲,妥妥的清源郡高端特产,怎么说也算拿得出手的伴手礼。 一边出色而圆满的完成了陈相交代的任务,另一边送上庆功的清源郡美酒,拿敌人的美酒来庆功,噢哈哈!喜上加喜!陈相岂不是要乐疯了,嘿嘿! 众人撇撇嘴,你特么真鸡贼,独吞一坛还不够,还想和我们共分一坛?哎!喝死你! 既然争不过,那就等下多喝两杯,纷纷嚷嚷着快倒酒。 “敬忠哥……敬忠哥!” “滋溜!” “卧槽!爽!” “啧啧啧……额滴天爷!” “儿豁……天菩萨……砸脑壳!” 十里香的酒精度大约在二十度,百里香翻倍,能达到三四十度的样子,千里香直追五十度。 一口下去,从喉咙到胃,火辣辣的一道线,自上而下,再回转到天灵盖,头皮发麻,眼泪飚出,随后就是全身毛孔在舒展打开。 酒量本身就大的江虎,喝完后砸吧砸吧嘴,随后看向老大,只见忠哥低着头,面色憋得通红,捂着脑袋正在享受后劲呢。 “忠哥,这酒后劲真大,怎么感觉里面有点熟悉的味道,你尝出来了吗?” “尝个der?我特么差点原地升天!”陈忠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回应道。 三斤一坛的千里香,加入小半斤的蒙汗药,就问你够不够强劲? “特么的,以前喝得都是马尿,这才叫酒!” “谁说不是呢,连我这种不好酒的人,一口下肚,都回味无穷,啧啧啧!” “来来来……快倒酒!” “忠哥……再来一杯!” “满上!” 刚才陈忠一杯酒下肚,畅快淋漓,全身暖洋洋的,犹如躺在云端徜徉,岂有不喝的道理? 当初在泉州离开的太早了,早知道必定多买几坛带回去。 很快大家你争我抢,生怕比别人少喝一口,倒满后,纷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喧闹的气氛迎来小高潮。 旁边的悠魅不管他们的嬉闹,她的眼里只有受伤的潇湘,紧紧握住她的手,两女悲戚的落泪,潇湘已经醒了。 香醇的酒味弥漫在房间里,叫来的郎中也好这一口,时不时的咽咽口水。 “已经重新包扎好了,我再给你开几服药,对了,这几天不能移动,否则伤口会再次裂开,到时候,神仙难救。” 听着郎中的嘱托,潇湘恶狠狠的瞪向陈忠,现在我为鱼肉,贼人为刀俎,能不能移动是我们能决定的吗?真是命苦也! 等郎中开好药方,接下诊金,提箱出门后。 江虎带着五分醉意,对陈忠言道:“嘁!不能移动?忠哥,干脆……!”他用手在脖子上一划,意思不言而明。 终归不能带着死人回去,陈忠眯着眼看了眼躺在卧榻上的潇湘,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命该如此,怨不得他人,谁让你不老实的。 “那她……?”江虎对着悠魅努努嘴。 “老办法。”陈忠思索了一下,给出答案。 老办法就是上蒙汗药,一路昏昏沉沉的硬带到南汉,等交给陈相之后,你想死想活,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药不能停呗?”江虎贱笑道。 “你办事我放心。” “嘿嘿!谢忠哥夸奖,话说怎么感觉这千里香有种熟悉的味道。” “啥米味道?” 旁边门缝里偷看的随心一震,卧槽!这也能喝的出来? 贼人怎么还不倒?急死我了,他搓着手来回摩挲,心神不宁,生怕贼人提前动手,若事不可为,只能硬抢了。 他叫来随从的睚眦,耳语一番。 大家脸色凝重,刀在一点点出鞘。 “啧啧啧!好像是蒙汗药,哦,对了,忠哥,若是一路上都用老办法的话,嘿嘿!药……药不够。” “药不够,你去买啊!” “滋溜!”陈忠又干了一杯。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事,哥!我陪一杯!” “滋溜!”江虎都有点迷糊了。 “我等也陪一杯!” “滋溜……滋溜……滋溜……” “妹,姐可能无法陪你了,记住,千万别做傻事,吉王殿下一定会来救你的。” 自己求救失败,目前情况又如此危急,可以说,眼下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刚才看江虎的眼神,分明藏着一道凶光。 潇湘想到了最可怕的事情,贼人不会留下自己,不留下,唯有除掉,她仰望房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颗颗滴落,悠魅怎么擦都擦不完。 “姐,我不会独活的!” “傻丫头,但凡有一点点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若……你帮姐姐好好活下去。” “不!没有你,我会撑不住的。” “傻妹妹,太阳会温暖早起的人,月亮会陪伴晚归的人,你要相信,总有一束光,是为你而来。” “姐,都啥时候了,你还灌鸡汤?” 潇湘强撑着意志,不敢笑,一笑就肚子疼。 爱恨在一瞬间,苦乐亦在一瞬间! “咦!怎么那么安静?” 泪流满面的两女望向众贼人,大脑宕机中。 “这……几个意思?” “咋都没动静了?” “妹啊!莫非你家的酒……?” “听说后劲很大,我是不敢喝。” “度数很高吗?我想尝尝……” “姐,这是重点吗?我们是不是可以跑了。” “哎呀!对啊!快扶我起来!” 两女欢天喜地,欢欣鼓舞,欢歌笑语,嘘……! 旁边的随心亦是大喜,刚准备命令随从去救人。 只见一名睚眦快步走来,送来震撼心灵的四个字:“殿下到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啊熬 悦来馆门口已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被围得密不透风,一楼的吃客们早已被清空。 门外十米处,有两位忠实的吃货,一个拿着筷子,拎着酒壶,一个端着盘子,高举着酒杯,你一口酒,我一口菜,两人吃得不亦乐乎。 旁边掌柜的和众伙计们亲自相陪,没办法,他们也被赶出来了。 “掌柜的,你看看……!桌椅也没有,打个折呗。” 掌柜的被他一句话气得不轻,“你俩真是吃货,都特么啥时候了,还打折?第三条腿给你打折,要不要?” “靠后,都靠后!” “官爷,这是我的店啊!让我看一眼。” “卧槽!你的店还能跑了不成?” “店跑不了,刚才顾客全跑光了,官爷,这单找谁买啊?” 士兵一听,头大了,“我又没吃,谁吃找谁买啊!” “不是,你们不来……” 士兵很聪明,转头大喊一声,立马开溜,“那谁谁谁,靠后!对,就是你。” 独留掌柜的在风中凌乱…… 李子木入城后,就遇到了带兵而来的谭成程一行人,两人正在寒暄,三十二号睚眦迫不及待,闪现插入,闪亮登场,掐断了他们俩相互吹捧的表演。 听闻王妃就在城里的悦来馆,李子木一马当先,在宽阔的街道上急速驰骋,真是:去见你的路上,风都是甜的! 站在一号包厢的门口,随心躬身行礼:“拜见殿下!” “随心,一路上还顺利吗?” “一切顺利,殿下,这是眉州的苏序苏老爷!” “拜见吉王殿下!” “哈哈!苏老爷一路辛苦!我们等下聊!” “听殿下的。” 苏序退后,躲在角落里盯着李子木打量起来。 李子木看着随心,指了指包厢。 “启禀殿下,已搞定。” 他话音未落,沫白直接推开房门。 入眼就是梨花带泪还一脸笑意的两女,一边哭一边笑?有点矛盾,但是事实。 两女相互搀扶,亦步亦趋,听闻开门声,惊恐的抬头看来,瞬间愣在当场,仿佛身在梦中! 多少次的日夜想念,多少次的殷殷期盼,多少次的梦回流转,终于……一切的期待,照进了现实,在这一刻,尽情的绽放。 “二丫……!” 李子木已红了眼眶,语带哭腔。 “夫……夫君!”悠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撒开搀扶潇湘的手,就要冲上来,潇湘心里一沉,有异性没人性。 但李子木比她们俩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悠魅,顺手也抱住了潇湘。 “哇……!” “呜……呜!” 欢喜的泪水,肆意流淌。 潇湘感觉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温暖,紧紧将她围绕,迷恋而沉醉。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吉王殿下抱在怀里,哪还顾得娇羞,把脸藏起来就好了,你们看不见我?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舍不得离开。 随心刚要上前,苏序拉住他的衣袖,摇摇头,此时是属于吉王殿下的高光时刻,你上去干嘛? 随心看着他点点头,立刻心领神会,默默后退。 沫白瞥了苏序一眼,未言语,侧过身子,带着护卫们将贼人团团包围,卸掉武器,绳索捆绑,有条不紊。 陈忠一行人犹如死狗一样,怎么扒拉都不硬,给捆绑带来难度,林风和杜棱也上前来帮忙。 激动的心情,稍微平稳。 “咦,你怎么在夫君的怀里?” 潇湘闹了个大红脸,“我……我也不想啊!”她无力的小声反驳,但颤音出卖了她,小甜蜜藏不住怎么办? “嘿嘿!” 两女相觑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悦来馆大厅内,众贼人被捆绑在当中的椅子上,一字排开,总共有九人。 “吉王殿下,已派人去请府里的徐郎中过来给王妃就诊,他是虔州城最好的郎中。” “有劳谭公子了。” “应该的,这伙天杀的贼人敢劫持王妃,真是胆大包天,殿下,这审讯的事,成程愿意代劳。” 谭成程刚到,这边已经在打扫战场了,作为地主,必须要表现一下,于是,他来到近前,讨一个审讯的活。 “那就辛苦谭公子。” “来人呐,浇凉水,泼醒这些贼人。” 几名手下立马从后厨打来凉水,拔凉拔凉的井拔凉水,打来后没有二话,就是浇。 “噗”“噗”“噗”没反应。 “呼……”“哈……”“吐……”众贼人睡得香甜! 谭成程脸都黑了,对心腹使个眼色,机灵鬼心腹心领神会,拿着大盆直奔后厨。 咦!后厨内人挤人,热闹非凡,大家都在忙着打水,抢水,好第一个浇醒贼人,小人物更有表现欲望。 排不上号可难不住他,机灵鬼心腹瞅了一眼灶上“咕嘟咕嘟”冒热气的开水,嘿嘿一笑! 一把端起铁锅就跑,对敌人哪有怜惜可言,看我热辣滚烫的开水,“噗……” 幸运之神--江虎被烫得直哆嗦,“哈……呼……吐……”哎嗨!就是不醒,气死你。 谭成程一伙人傻眼了,什么鬼?开水都泼不醒?他看向吉王殿下的方向。 李子木召来随心:“你到底下了多少蒙汗药?” “有……有半斤吧!只多不少。” 竖起耳朵听的谭公子气得直翻白眼,卧槽!太狠了,半斤蒙汗药?只多还不少?你要给他们当饭吃吗? “殿下赎罪,第一次干,没啥经验,下次一定注意。”随心低着头诚恳认错。 把李子木都整无语了,“还有下次?” 随后他又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接着勉励道:“我们的随心啊,朴实好学,积极上进,其实多学一门手艺,也是极好的。” 众人懵逼中!下药也算一门手艺?你是赤裸裸的护短吧! 苏序苏老爷直接把头撇向一边,殿下对自己人真是好的没话说,维护无死角,护短不讲理。 “沫白……你来!” “是,殿下。” 沫白走到江虎的椅子旁,转了两圈,他起了较劲的念头,此人开水都泼不醒,不知道…… 说时迟那时快,“唰”“噗呲!”用江虎的匕首,在他的大腿上“赏”了他一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完美。 “啊熬……!” 江虎嚎叫着惊醒,随后就是瞪大了双眼,卧槽!肿么辣木多人围着我?这年轻人谁啊?看着有点面熟。 “你谁啊?啊……!烫……嘶……痛……痛……卧槽!谁绑我……我……呼……哈……” 第三百二十九章 久盼 江虎又睡着了。 “噗呲……”沫白可不惯着他。 “啊熬……!痛……!谁捅我,卧槽!流血了,快叫郎……呼……哈……” “噗呲……” “啊熬……!卧槽!两个洞了,呼……哈……” “启禀殿下,贼人有很短的清醒期,如果一直这样……。”沫白也是蔫坏蔫坏的,拿着匕首上下比划,一脸笑嘻嘻的汇报道。 沫白一言不合就出刀,还是连续出刀,沉着冷静,下手稳准狠,出手即见血,着实吓得谭公子心肝颤。 拷打犯人,哪有不见血的?只是听闻和亲眼所见是两码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默默后退。 和吉王殿下刚见面时,看着他的年龄,仿佛和自己一般大,内心有点小小的轻视,但现在,他觉得不一样了。 “那可就苦了他了。”李子木回复道,众人心里一松。 “苦就苦吧!”众人又一震。 “好嘞,殿下。” “噗呲” “啊熬……” “姓名?” “啊……我特么,你特么捅我三刀了。” “姓名?” “你谁啊?” “姓名?” “不是,你能不能换个人捅,捅……呼……哈……” “噗呲” “啊熬……痛痛……” “姓名?” “江虎”这下老实了,江虎流下憋屈的泪,说出他的名字。 气氛进入安静,大家也纳闷,咋不问了,江虎也可怜巴巴的盯着沫白的嘴,沫白贱兮兮的一笑,抛个媚眼。 恶魔一笑,生死难料。 “哎……呼……哈……” “噗呲” “啊熬……你刚才为啥停顿?”江虎问出自己,也是大家的疑惑。 “等你睡着啊!” 众人目瞪狗呆,懵逼一大片! 李子木却看向其他方向,仔细打量着店里的装修风格,都别看我,我不认识他! “我尼玛……卧槽!故意的吧你!” “你猜。” “不是,哥……亲哥……不……爷,爷爷你快问。” “你特么都会抢答了。” “噗呲” “卧槽!我醒着呐,捅我干啥?” “习惯了。” “爷……爷爷,求求你了,快问吧” “性别?” “噗……”江虎气得都吐血了。 “爷……求求你,问个重点吧。” “你不是会抢答吗?来,自己交代。” “我……爷……我心慌……,我想想……呼……哈……” “噗呲” “啊熬……爷……求求你……你发发慈悲……你捅死我吧!还能给大伙助助兴!”江虎已放弃治疗了,一心求死。 “想死?” “对,爷,你菩萨心肠,你大慈大悲,江虎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你,求求你,给个痛快。” 江虎一边哭着求死,一边使劲掐着腰里的嫩肉,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睡着了啊。 相比于时不时的被捅一刀,他还是渴望自己能清醒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不对,这酒劲忒大了点,妥妥的倒头就睡,真是花椒落在隔壁家,麻了隔壁!着道了。 “别急,天黑还早。” “爷,等天黑……几个意思?” “天黑好上路啊!” “啊……爷,你行行好!给个痛快。” “呸!我没有你这样的孬孙子。” “呜呜……呼……哈……” 这时,一人快速来到大厅,左右一看,跑到谭成程的耳边小声汇报着什么。 谭公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 “殿下,家里有点急事,成程先行告退。” “不急,本殿下和你一起去拜见谭大人。” “沫白,别审了,将贼人先押解到泉州吧。” “随心,交给你了,记住,一路上药不能停,好好熟练一下下药这门手艺,并做好药效记录。” 众人一脸抽搐,太狠了,这一路上若是慢慢悠悠的话,要个把月吧。 “遵命,殿下,我几时启程?” “先飞鸽传书,给家里报平安,你随后带着苏老爷一起启程。” “领命。”随心兴致勃勃,盯着贼人们眼冒精光,九个小药人,嘿嘿!这一路上有得玩了。 迷迷糊糊中的江虎,长呼一口气,感激涕零,虔诚祷告,谢遍满天神佛。 江虎受苦的日子刚停,城主府里谭若钦的苦日子已然开始。 “大哥,成程他毕竟年幼,压不住百胜军那帮糙汉子。” “咳咳咳……儿!” “二弟不才,但还是有些手段的,几个裨将还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咳咳咳……” “大哥放心,城主的位置给成鹏,爵位你传给成程,百胜军我帮你看着。” 二弟谭若良在逼宫,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等我有了军权,我就是虔州城的老大,什么爵位,什么城主,嘁!还不都是我的! “谭……谭将军,老爷要吃药了。”身旁一名心腹丫鬟端着药,就要靠近。 “滚……” 心腹丫鬟临危不惧,继续上前,“老爷咳得很厉害,再不吃药……就……。” “噗呲”“哐啷” 谭若良带来的人,一刀将心腹丫鬟捅个对穿,命丧当场。 “咳咳咳……咳咳咳……你……” 谭若钦一口鲜血喷出,狠狠瞪着他的好二弟。 “大哥,弟弟向你保证,谭家在我手里会越来越好,更上一层楼的,你只需把兵符交给我,就可安心……” “二叔……” 一声高喊打断他的话,谭成程带着李子木举步进入房间内,门外有两人被踹倒在地,利刃在肩,不敢妄动。 “是成程啊!这位是?”谭若良盯着李子木阴沉的问道。 自从众人进入房间后,沫白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丫鬟,迅速示意,杜棱护在李子木的身边,其他人不自觉的移动脚步变成了两派,相互对峙。 李子木一方在门口位置汇集,谭若良一方迅速靠近病榻,把谭若钦围在里面。 “这位是清源郡吉王殿下。” 谭家两兄弟一震,不过,一个是欢喜,一个忌惮。 “拜见吉王殿下。”谭若良拱拱手就放下,随意的很,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嘁! 一看对方不给面子,态度傲慢,李子木也不惯着他,直接摆摆手,更随意,嗨! 谭若钦躺在病榻上,吃力的起身,谭成程立马上前帮扶,冲开他二叔的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但也深陷其中。 看来谭家兄弟还未彻底撕破脸,李子木瞬间看清场上的状况,就势也跟了上去,身边的人一看,顺势跟进。 情势很微妙的发生了变化,站位也随之变化,谭若良一伙人被不经意间隔开了一段距离。 “谭大人,久仰大名,从谦此次冒昧拜访,情非得已,谭大人勿怪!你受苦了。”李子木拉着他的手,低声说道。 “啊……呜……咳咳咳,将死之人,久盼殿下矣。”谭若钦老泪纵横。 第三百三十章 可 他一直很信任二弟,将百胜军一半的军权都交给他,足见其何等的信任,谁知,在自己久病之下,他等不了了,今天竟然亲自上门来逼宫。 心拔凉拔凉的,我俩可是打折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没想到,在权利和贪欲面前,亲情变得一文不值,悲凉啊! 旁边的谭若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难道今天日子选得不对? 呸!不存在,回去就把占卜的老妖婆咔嚓了。 吉王殿下?嘁!我的五百儿郎应该进城了吧,此地不宜久留,等我会合儿郎们,呵呵!再见分晓。 “殿下,告辞!”谭若良准备闪人,也不管在场众人的态度如何,甚至连施礼都懒得演了。 但他出不去,门口都被李子木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老大不发话,没一人理他,更不会给他让路。 刚才你不给吉王殿下面子,我们作为殿下的人,会给你好脸色?嘁!个个瞪着谭若良,手握刀柄,不动分毫,现场气氛立马紧张了起来。 杜棱还挑衅似的上前了两步,两人就差鼻子对鼻子,嘴对嘴了。 对方如此“热情火辣”对嘴而来,谭若良下意识的后退,眉头皱起,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门外林风在迎接朱英俊的到来,小舅子迎接大舅子。 随后大鹏军的十几个人,有条不紊的接管了外围的警戒工作,吉王殿下的人身安全至关重要,还是放在自己人手里比较安全。 大队人马不可擅自入城,毕竟不好,带有浓浓的挑衅味道,所以朱英俊负责殿后,等营救出王妃之后,李子木才派人通知他带领亲兵进城。 当然了,也给谭成程打过招呼,几百人入城不妥,十几个人却是无妨。 “王妃救出来了吗?”朱英俊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接入城主府后面了,郎中在处理伤势。” “受伤了?” “王妃没有受伤,潇湘姑娘伤到了。” “潇湘姑娘?南汉的胆子是真大,一而再再而三,妹夫……嘿嘿!” “你笑什么?” “不告诉你。” “嘁!不知姐夫当初怎么想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年前我必拿下齐昌府。” “一起啊?” “你别给我抢,我一人足矣。”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咦,里面什么情况?” “没情况。” “跟你聊天真费劲,我瞅瞅。” 朱英俊踮着脚尖看热闹。 “你想走?” “公务繁忙,劳烦吉王殿下行个方便。” “谭将军,本殿下好说,但你要问过你哥!”李子木推了出去。 谭若钦投来感激一笑,随后盯着好二弟,面色露出挣扎,你刚才差点对我动刀了,对,已经动刀了,心腹丫鬟还躺在旁边呢。 这时,手臂上也传来一股股暗劲,儿子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哎!二弟,往后你耗子尾汁,你走吧。” 都是一个娘生的,他终归没狠不下心来。 “谢大哥。” 谭若良大喜,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李子木,转身带人离去。 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再想顺顺利利的收服百胜军,有难度了哦。不过,李子木还是很欣慰的,谭若钦有情有义,他没看错人。 其实就是想管,他也管不了,名不正言不顺,自己毕竟算客人,主人都没发话,去操那个闲心不是扯淡吗?再退一步,若引起误会,反而愈加不美。 “殿下,让你看笑话了。”谭若钦自嘲一笑,笑容里藏着浓浓的苦涩。 “理解,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爹,二叔他……!” “你闭嘴。” “吉王殿下,我们聊点开心的事,老夫大限将至,想……。”他看了看李子木身边的护卫,没有再说下去。 李子木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谭大人真是乐观,佩服!佩服!” “本殿下与谭大人一见如故,况且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尽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沫白、林风等护卫与有荣焉,特别是杜棱,立马感觉和殿下的距离迈近了一大步。 “殿下,我等在门外等候。”沫白说了一声,不等答复,就带着护卫们走出房间。 能知晓领导的善意就足够了,再留下来旁听,就太没眼力见了,所以他及时告退,大家也不是傻子,跟着他陆续离开房间,并把门带上。 “殿下的胸襟让老夫佩服,而殿下的身边人更是让老夫羡慕啊!咳咳咳……!”谭若钦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像谭大人一样,兄弟情深,真心待人,必会换来回报。” 这个“回报”有好几层意思,乃人寻味。 谭若钦脸色一暗,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今日若不放过二弟,明日的百胜军必会迎来动乱,那虔州将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二弟已经做大了,哎!怪自己。 他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一边在安抚他,一边在组织语言。 “不是所有的真心都会换来回报,有时可能是劫数。”谭成程接过话茬,带着怨气说道。 “劫数也是一种成长,大成长。”李子木拍着他的肩膀,犹如哥哥般语重心长的安慰道。 谭成程一震,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子木,年岁和自己相仿,却能说出如此振聋发聩的言语,大智慧也。 这句话不仅震住了谭成程,也震住了他爹,同时,谭若钦也感受到李子木的善意。 那还组织个屁语言,吉王殿下不同于常人也,又有亲近之情,我若拐弯抹角,再讨价还价,就落了下成。 呸!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殿下,老夫真人面前不说谎话,有意将虔州并入清源郡。” “可!” “啊!” “咳咳咳……咳咳咳!” 父子俩懵逼了!如此干脆?如此随意?如此简单?可?你不再考虑考虑?你不问问我们的条件?你不担心朝廷? “其实,在进入虔州城之前,本殿下已上书六哥,有意将虔州纳入治下。” “朝廷……皇帝答应了?”谭成程迫不及待的起身问道。 “你猜。” “可有波折?”谭若钦问道。 “波折是有,但不大。”对方开门见山,李子木也坦诚相待,不再隐瞒。 “去年并入汀州,今年再并入我们虔州,让殿下为难了。”谭若钦挣扎着起身想行个大礼,被李子木按在床上,无法起身。 第三百三十一章 缓缓落下 虔州作为三战之地,一直是夹缝中求生存,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向南是南汉,每年时有战事发生,西面勉强算宋境,可喜的是赵老大的触手还没延伸到此,他还在忙着运送西蜀的财宝和堆积如山的物资,可以说是妥妥的三不管地带,盗贼土匪横行。 不过现在是安稳了,由胡将军坐镇其中,给虔州城一个稳定的西部边境。 再说背后的朝廷,那是隔着千山万水,沟沟坎坎,鞭长莫及,还够不到,时不时的还要拖后腿。 环顾四周,只有李子木的清源郡最靠谱了。 汀州就是前车之鉴,江刺史的权利不仅没有下降,反而直线上升,更胜从前,让江家在汀州的位置稳如泰山。 隔壁的谭若钦看到了光明。 这是他多次权衡利弊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也是影响谭家未来几十年前途的一次重大决定。 合并后有利有弊,首先是政治方面,有影响,也会有小调整,但不会影响谭家掌控虔州的大局。 其次是经济,后面有清源郡的大力支持,虔州也必定会迎来一次腾飞,有了金钱的加持,谭家将迈向新的高度。 最后就是军事了,清源郡是军政分开管理,但虔州不一样,说白了,百胜军就是谭家的私军,他曾经有绝对的信心,一想到老二刚才的所作所为,谭若钦信心不多了,唯有心中挥之不去的忧虑在盘旋。 老二纵有百般不是,那也是自己人,儿子的未来还要靠他们这些叔伯近亲来帮扶,能帮一把的就帮一把。 刚才殿下和二弟有点稍微的不对付,作为大哥的必须要兜着点。 “吉王殿下,再向你求个情,我二弟本心是好的,只是做事稍微欠妥了点,望殿下……!” “无妨,都是小事。”李子木打断他的话语,一切美好的开端是成功的第一步,当然了,也有小怨气。 “殿下的胸襟真是广阔无边,咳咳咳……!” 都是千年的狐狸,谭若钦感受到一丝丝的不满,他低下头用咳嗽声掩饰了起来,打断他的话语就能说明很多东西。 他心思飞转,自己时日不多,万不可留下隐患。于是,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再次言道:“代二弟给殿下赔个不是。” 谭若钦说完后,挣扎着起身想行大礼。 李子木刚要上前去扶,只听门外却传来了喊杀声,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茫然中透着迷茫。 “要杀我?”李子木直言不讳,说出他的第一感觉。 “殿下……咳咳咳……不!”谭若钦急得直咳嗽,话语都说不全了。 “殿下,不……不可能,不存在,不会啊!”谭成程顾不得扶老爹,急忙抱拳解释。 房门“吱呀”打开,露出沫白的身影,“殿下,谭若良去而复返,还带了很多士兵,他们朝这边杀过来了。” 谭成程愣在当场,手足无措,吓得“噗通”跪倒,磕头不停,他已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的复杂局面。 “哐哐”打脸的局面。 他爹刚给二叔求情,转眼间,二叔就带人杀过来了,怎么解释?如何辩解?真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大哥,虔州不可一日无主,百胜军不可一日无将,弟弟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谭家,弟弟也是迫不得已啊。”门外传来谭若良假惺惺的嚎叫,语气里透着兴奋和畅快。 “大哥,我再叫你一声大哥,你还是把虎符交出来吧!”图穷匕见了。 “若是不交……。” “若是不交该怎样?二……叔!”谭成程推门问道,最后一个字咬着后槽牙说的。 “成程,你还小,担不起的,二叔愿不辞辛苦,带领虔州,带领谭家走出更加光明的未来。” 谭成程带着蔑视的眼神,送他两个字:“呵呵”! 双方刀剑出鞘,严阵以待,此时的气氛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沫白来到他身旁,耳语一番。随后谭成程言道:“这是我们谭家的家事,你给吉王殿下让出一条路。” 谭若良也不是善茬,送上两个字“呵呵”,没答应也没拒绝,谁让你刚才拿捏我?现在我也想拿捏一下你。 这种彻底掌控全局,一言九鼎的感觉真是爽! 吉王?王爷?嘁!说不定等我掌权的时候,也能过一过当王爷的瘾,嘿嘿! 其实,节度使的权力也不小,军政一把抓,妥妥的一方霸主,甚至有的节度使还有爵位加持,可以说,是根本不下于王爷的存在。 当然了,李子木这个王爷不一样,短短两年,属地竟扩展到十州之地,已经隐约有一方诸侯的雄姿了。 沉默的气息在发酵,压抑的情绪在蔓延。 谭若钦在护卫的扶持下,来到门口,鼓足力气,大喊一声:“都住手,我还没死呢,你们面前的可是清源郡之主吉王殿下,二弟,你想造反吗?” “百胜军所属都放下兵器!” 谭若良带来的心腹们不为所动,个别的轻蔑一笑应对。 五代十国时期,礼仪崩坏,天下大乱,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兄弟情义,造反活动犹如家常便饭。 “大哥,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身后一帮兄弟还要靠着我,再说,都到这个时候了,干脆……”谭若良盯着李子木寒光一闪。 “住嘴,咳咳咳……噗……!” 谭若钦再也坚持不住,被他二弟的危险想法吓坏了,一口鲜血喷出,小腿“卜棱卜棱”弹跳,身体再也控制不住,往下出溜!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真是找死,谭家休矣! 气急攻心,瘫软在谭成程怀里的谭节度使看向李子木,眼神涣散。 眼下,他已控制不住局势,哆嗦着嘴,流淌着口水,奋力指着谭若良的方向,他已口不能言,油尽灯枯。 夕阳的晚霞洒向手指,仿佛镀上一层血色,血色未持续多久,缓缓落下。 “爹……!” 谭成程悲伤怒吼,响彻小院,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但一切都是徒劳,强者不会在意弱者的感受,狼也不会在意羊的态度。 百胜军节度使,虔州刺史--谭若钦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