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美男心》 楔子 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话如今有了最写实的诠释。 一大清早,在大伙正忙着赶公车或捷运上班之际,万人迷综合医院挂号处前的大厅里,却早已万头钻动,无数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完全看不出任何病容的病患们手拿着不知道是用到x卡还是y卡的健保卡,兴奋莫名的等待着挂号的护士小姐来上班。 “喂,别挤啊!”一位年轻貌美的上班族,因为擦得晶亮的高跟鞋被踩脏而不满的怒斥着。 等会要是让朱医师看到了不完美的自己,岂不丢死人了!不由分说她随即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卫生纸,蹲下身去用力擦拭着鞋面。 “就是嘛!别以为你年纪较大就可以插队喔!”穿着超短迷你裙的女学生,亦发出不平之鸣。 哼!穿着古板又老气的套装就打算吸引宋医师的目光,这女人也未免太落伍了吧? “唉!人家可能是想见帅哥想得太心急了!”一身亮片紧身衣的胖太太,边说边忙着对着自备的小镜子补口红。 不行!脸上的妆得再化浓一点,这样保证左医师一定永远忘不了她。 她们共同指责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好不容易冲破重重人墙后,才刚进到医院里来的院长秘书廖如玉。 缓缓的回过身,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隐藏着危险的怒气,“不好意思!我是医院里的员工,只想赶快进办公室免得迟到,如对各位小姐有任何冒犯之处,敬请见谅!” 并非她多礼,亦不是不想出出被人奚落的怨气,只是她知道那位视钱如命的院长大人董翔集,此刻正躲在大厅的角落观看他口中的“财神爷”,而这个把财神爷赶跑的重罪她可承担不起。 一听到眼前的女人是医院里的员工,众人的眼睛莫不瞪得有如牛铃般大。 这可是更亲近d4的大好机会啊!思及至此她们纷纷迅速换上友善的脸孔贴近廖如玉。 “ち…小姐,请问你和朱立文医师熟不熟啊?”年轻貌美的上班族,笑得灿美如花。 “抱歉,我不是整型外科的护士,所以不熟。”唉!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如假包换的人工美女。看来朱医师的整型功力更高深了。 “漂亮姐姐,那宋飞鸣医师你该认识吧?”女学生一脸的谄媚。 “不好意思,妇产科那边我更少接触了。”穿着迷你裙跷课来看妇产科?这小女孩肯定别有企图! 胖太太一脸难以置信的问着:“怎么可能,那你总该知道小儿科的主治医师左宏升是谁了吧?” 怪了,这胖女人挂小儿科门诊做什么?瞧她浓妆艳抹的怪模样,应该到另一头男女患者各半的脑科门诊挂号处去排队,让石亚艳医师剖开脑子瞧瞧她有无异常才对。 怪异的瞥了她一眼,廖如玉清清嗓子后才开口,“抱歉,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是这家医院院长的专属秘书,所以无法当各位的红娘,不过我们院长虽然肉多了点头也秃了点,但还算是个不错的对象,如果各位有需要我一定帮你们安排相亲时间。” 话—说完,她微微欠个身后,转身往角落走去,留下三张错愕的脸。 “怎么,我的财神爷们又拉着你问些什么了?”董翔集朝向自己走进的廖如玉笑问。 “和往常一样。”简短的回答中透露着一点埋怨。 “辛苦你了,今天难得搭计程车上班的我,刚刚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挤进来的。”明白她感受的董翔集轻声安慰着她,“不过看到这些爆满的病患,原本烦躁的心情就一扫而空了。” 这些人可都代表着白花花的钞票啊!思及至此,他肥胖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在白袍医界,有谁不知道万人迷综合医院的妇产科主治医师宋飞鸣、整型外科主治医师朱立文、小儿科主治医师左宏升和脑科主治医师石亚艳,全是医术顶叭叭的帅哥美女主治医师啊。 单身的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医院的活招牌,让医院每天门庭若市,也因此他们赢得了——d4,这个足以媲美风靡华人界的新世代偶像团体f4的封号。 当然他这院长在与有荣焉之余,除了对这四个宝贝医师视如己出关心外,最快乐的事便是每天数钱数到手酸喽! 看着他满足的脸,廖如玉轻叹一声:“院长,我们也该上去了,我买了你爱吃的烧饼油条。” “太好了,若少了你这细心的秘书,我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办呢。”盯着她手上提的早点,董翔集笑开怀。 而也因此他没有注意到,此刻廖如玉的脸颊上,正微微泛着美丽的红…… 第一章 宁静的冬夜,整型科主治医师朱立文离开万人迷医院的综合诊疗室,帅气的背了个背包,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步出电梯门,他直接往右侧最角落的停车位走过去。 身为白袍医界里红得发紫的d4之一.他的整型科门诊也是门庭若市,天天有看不完的病人,但想整型、减肥的病人多,单纯只是来瞧瞧他这个钻石级单身汉的女性长辈更是不少。 因为她们几乎都是来帮自家的女儿、妹妹或是孙女来说媒的,不仅个个准备了最漂亮的沙龙照给他,有些人还特地带了v8、数码相机来拍他准备带回去供待嫁女儿观赏。 因此他天天得应付不同类型、不同需求的病患,在门诊结束后,还得整理病历资料、安排手术时间,虽然院长董翔集已经安排了两位甜美的护士帮忙他,但一向事必躬亲的他,还是常常到三更半夜的才离开医院。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停车场上一片寂静,只闻朱立文的脚步声。 就在他朝自己的座车走近时,在他车位对面那辆前座车窗只降了些许隙缝的宾士车里,突然传出女子的尖叫声。 “不要啊,救命……救命啊……” “你给老子闭嘴,老子还可以温柔一点。”一个粗暴的男声跟着响起。 “呜……救命!” 正义感十足的朱立文一听到求救声,扔下背包,随即冲到那辆宾士车旁,一见到车内一名中年男人正从前座转身扑向后座的女孩,还用力的撕扯她身上的毛料大衣时,他赶紧伸手拉车门,但门被锁上,他根本打不开。 “救命!不要……不要……救命啊!”女孩惊恐不已的叫着。 朱立文尝试将手伸入车窗隙缝想拉开门锁,但隙缝太小,他的手臂根本伸不下去,没法子,他只得用力踹门,一边大叫警察来了,还猛拍玻璃。 “砰砰砰......” 车内的中年男子一见到他的举动,脸色倏地一变,连忙坐回前座,发动引擎,加足油门往出口方向急驶而去。 匆忙间,朱立文只来得及将双手扣住车窗,整个人便跟着飞驰前进的车子挂在车外摇摇晃晃的,虽然惊险,但他仍冷静的对坐在后座哭得梨花带泪的女孩说:“快开车门跳下车,快点!” 女孩一脸苍白,拼命的摇头。 “快点啊,你再不开门,我救不了你!” 女孩咽了一口口水,在他鼓舞的目光下,这才怯懦的伸手拉起门锁开了车门,而朱立文则立刻抓住开启的车门将身体移过去并隐住在车门内侧后,即将她拉到怀里纵身往后跳,抱住她在地上滚了几圈,那辆车亦已快速逃离现场。 此时,停车场内听到车子快速行进的唧轧声和女孩惊叫声的收费员,这会儿才找到这来,正好瞧见朱立文从地上站起身,并拉起那名衣衫不整的漂亮女孩,她看来犹如惊弓之鸟,一脸惨白。 “朱医师,发生什么事了?呃,要不要叫警察来处理?” 朱立文低头看着仍泪如而下的女孩,温柔的问:“要不要叫警察过来?’” 她摇摇头,低头不语。 “没事了,董伯伯,我来处理就好了。” 被唤作董伯伯的收费员是两鬓飞白的好好先生,一看这情况已明白个大概,便道:“那我回收费处去了。” 朱立文跟他点点头,在他离去后,目光又重新落在那女孩身上。由于他西装外头还罩了一件风衣,因此虽然和她在地上滚了几圈,但并没有受伤。 倒是她,毛料外套被扯破,里面的连身洋装也裂开一大块,清楚可见她胸前那一片白皙肌肤上有几道抓伤。 “我带你回医院,帮你擦个药?” 她摇摇头,哽咽的说:“不要、不要,这样会被别人看到。” 他明白的点点头,“那你家住哪里?我载你回去?”他边说边脱下身上的风衣,披在她的肩上。 没办法,他为人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又正义感十足,虽然常为自己惹来麻烦,家人也总是耳提面命说现代人的闲事管不起,但他就是无法坐视不管。 见她不语,只是抽抽噎噎的将风衣紧紧的拉在胸前,他又开口。 “我家在台北外双溪那里有栋别墅,目前那里没人住,我先送你过去那里让你休息并整理一下情绪,好不好?” 语毕,他凝睇着低头不语的女孩,这才注意到她虽然满脸泪痕,但却长得相当漂亮动人。 见她仍没有回话,他也有些无措,沉吟了一会儿,他道:‘当然,到那里我就离开,让你一个人独处,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还是你想回家,我直接送你回去?” 女孩拭去了满脸的泪水,这才仰起头看着眼前这张俊俏的容颜,哽声的说:“我、我不能让家里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我需要换衣服……” 他点点头,“我母亲在别墅里有放一些衣服,她年纪虽然大了些,但身材仍旧保持得很好,她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闻言,女孩望着他点点头,感激的眸光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朱立文霎时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有些失神的凝睇着这张上帝精雕细琢过的美丽脸蛋。 她有一张楚楚可怜、倾国倾城的巴掌脸,一双让泪水洗净过的璀璨双眸,不大不小的挺俏鼻梁,红艳动人的菱形美唇,过肩的垂直黑发随风飘逸……看着她,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喜悦的笑意。 从小他对美的事物就特别敏感,尤其针对女生,他常有一股冲动想把女生全变得美美的,也因为这样的心思,让他立志要当个整型医师。而他今年三十二岁,也如愿的成为一个整型权威了,但却是头一回发现有个女孩不需要他执刀整容,她的美已到了十全十美。 真不愧是上天特别眷顾、也特别雕塑过的“顶级作品”!难怪他会心跳加速,难怪他会充满惊喜……像如获至宝。 女孩在他目不转睛的凝睇下,羞涩的再次低下头,朱立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定视在她身上的眸光过久了。 他尴尬一笑,“抱歉,习惯使然。” “习惯?”她错愕的又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整型医师,看到美的东西总会打量个不停。” 她明白的点点头,但脸儿更加羞红了。 他抬手耙耙刘海,“你的情绪好点了?我载你到别墅去换件衣服、上个药。” 她点点头,跟着他走向座车停放的地方。 在他们离开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一会儿后,一辆白色toyota轿车便缓缓尾随其后,很有技巧的拉开一段距离跟着他一起奔驰在寂静的公路上,但朱立文并没有注意到…… 半个多小时后,朱立文的座车已停在外双溪一栋双层楼红瓦白墙的别墅前,下了车,他领着女孩一起步入别墅。 这是他父母买给他的房子,原本是希望他谈恋爱时,可以和女朋友在这里过夜,让对方感觉自在些,没想到他对整型医学的兴趣高过于支女友,所以这儿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这里定时有清洁公司会过来打扫,环境倒也干净,他则跟爷爷、奶奶及父母一起住在坐落于阳明山上的别墅,三代同堂、和乐融融。 朱立文打开客厅的电灯,映亮了屋内的豪华装演,价值三十万的超薄电浆电视、顶级剧院音响设备、欧风黑白流线家具等等,现代感十足。 他带着不停打量室内布置的女孩来到一楼后方的主卧室。 打开电灯后,从原木衣柜里拿了一套香奈儿的格子套装交给她,并指指一旁的浴室,“这个你应该能穿,去梳洗一下吧,我到客厅去。” 看着他离开,女孩眸中闪过一道愉悦之光,她环视这间舒适豪华的卧房,忍不住先躺上柔软的大床,抱着枕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怡人的淡淡清香,接着才放下枕头下床,拿着那套名牌套装进入浴室。 她看到里头全是镶金的卫浴设备时,不禁满足的一笑,喃喃自语起来:“没关系,再忍一下,待会儿这些就全是我的了……” 待她洗了一个舒服的泡泡澡后,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却觉得前胸紧了点,但扣子不扣不成,她可不想让那个整型医师帅哥看到她胸前的“假”抓痕已被洗干净了。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甜美一笑,她甩甩头发,再作了一个深呼吸,接着闭上眼睛约五秒钟后,再睁开眼睛,镜子里的她神情已迅速转成有些惶恐,还带着一抹楚楚动人的无助感。 这就是她邵芝琳骗死人不偿命的高超演技! 举起手将仍然湿淋淋的长发拉了几条垂在脸颊边,如受害者的悲伤无助模样,接着转身走出卧房,往客厅走去。 在客厅等她的朱立文已经开了暖气,整个屋内暖烘烘的,一见她出来便端了杯热茶给她,接着打开放在桌上的急救箱说:“我帮你上药。” 邵芝琳摇摇头,“不碍事了。” “还是上一下药比较好。”虽然那个抓痕的位置有点敏感。 她再次摇头,“不了,我、我觉得好多了,我能打电话通知我家人过来接我吗?” “呃,当然。”他将桌上的无线电话拿给她,并告诉她这里的住址。 在她打电话时,朱立文看她头发仍是湿的,便起身走到房间拿了一条浴巾递给她,“把头发擦一擦吧,虽然开了暖气,但外头风凉,待会儿你出去恐怕会感冒。” 闻言,刚挂断电话的邵芝琳眸中快速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错愕之光。他在关心她? 哼!肯定是英雄救美后想表现男人的温柔,看看她这个受到惊吓的美人儿会不会投人他的怀中寻求温暖,妄想占她便宜,她看太多了! 思绪百转的她虽然心生不屑,但表情却带着腼腆的感谢之意,她羞涩着脸接过浴巾,低头擦拭起头发。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朱立文尴尬的摸一下自己高挺的鼻梁,太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都知道如何应付,但如今,他却对这个羞红着脸的美人感到手足无措? 轻咳一声,他打破沉默,“呃,我、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朱立文,是万人迷综合医院的整型科医师。” 她抬起头,朝他羞赧一笑又低下头。 见她仍低着头静静擦拭头发,他问:“你到医院去探病是不是?因为你在停车场的时间很晚了,早就没有门诊了。” 她仍未回答。朱立文头一回发现,跟自己心动的女孩说话并不简单。 心动?这个念头让他皱眉,但随即舒展开来,对上帝的顶级作品心动,他不意外,这就是他一直在追寻的! “我知道现在这么说很冒昧,但我希望我们可以再见面,好不好?” 邵芝琳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脸庞,他有双温柔深邃的黑眸,一张性感的薄唇,整个人看来干干净净,还有一股会让人不由自主产生的安全感。但她看多了,外貌是会骗人的,好朋友的下场她谨记在心,她绝不会被男人给骗了! 奇怪?她低头偷偷瞄了手表一眼,干爹的动作也太慢了,怎么还没来呢? “叮咚!”此时门铃声陡起。 朱立文连忙起身.但脸上难掩失落,因为她仍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脸色倏地一变,门外站着的居然就是刚才在停车场打算强暴她的中年男人,而此刻他手上握一把枪,枪口正指着他。 “进去!”马太祥冷冷的瞅着他。 朱立文只得高举起双手退回屋内,看着他将门关上。“你想干什么?”他冷冷的问。 “我?”马太祥哈哈大笑。 高头大马的他是个前科累累的混混,四十五岁,进出牢狱多次,这两天他刚假释出狱,马上透过管道,找到他最得意的门生兼干女儿邵芝琳重操旧业,弄些钱来花花。 此刻的朱立文心中只担心身后的女孩,他喝:“你敢动她,我就……” “你就怎样?一个被枪指着的笨蛋医师还敢威胁我?”马太祥冷嗤一声,一脸不屑。 怪了,他怎么知道他是医师?暂时先撇开这个疑问,他提出条件,“我给你钱吧,你想找女人到酒家找去,就是别动她。” 马太祥又笑了起来,月光移向站在他后面的邵芝琳身上,“啧啧啧!小美人儿,你那张脸实在很管用,又一个男人被你玩弄在手掌之中了。” “干爹,别说那么多了,这里有好多好东西,你快搬吧。”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干爹?”朱立文错愕的瞪着走到他视线内的美人。 邵芝琳耸耸肩,先前的羞涩或楚楚可怜如今已全然不见,“这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别乱英雄救美。” “你!”他倒抽了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走到马太祥的身边,接过他手中的手枪,示意他去搬东西。 “别叫,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她挑起一道柳眉。 他沉眉锁眼的看着她,“你跟他是一伙的!” “是啊。” 朱立文无言,难以相信这上帝眷恋的美人脸居然有一颗为恶的心!他铁青着俊脸怒视她,但她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笑的拿枪指着他。 过了不久,马太样已搜遍整栋别墅并将开来的大货车挤满抢来的值钱家具、物品,走回客厅,他拭擦额上的汗水,笑说:“那小子车库里的好车别忘了,当然,还有他身上也搜刮一下,他的皮夹里应该也有不少钞票才是。” 邵芝琳微微一笑,“那当然。” 语毕,她将手枪交还给他,转身对朱立文上下其手,摸了一阵,还似有若无的挑逗了他一下,再将他的皮夹从口袋里拎了出来。 然而,他只是冷峻着一张俊脸瞪着她的举动。 她撇撇嘴角,“这么凶?刚刚不是很温柔?” 他冷冷的回答,“我不知道我管错闲事。” “还不是因为我这张骗人的脸,你才救我?” “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不是我长得美,你会理我?” “就算你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我也会救你。” “是啊!”她嘲讽一笑,摆明了不信。 他抿起唇,不想再多费唇舌。 邵芝琳打开皮夹,里面有一叠钞票,还有好几张金卡、提款卡,但为了不在提款机前留下“影像”,提款卡他们通常是放弃的! 她笑了笑,抽出那叠钞票轻轻的划过朱立文的脸颊,“可惜了,我好像应该再骗你几次,要些钱来花花,或是再来搬光你家的东西才对,你说是不?” “哼!”朱立又冷哼一声。 “别这么气嘛,我觉得你真的很帅,不过只可惜,我对男人一向没好感!”邵芝琳将他的皮包扔在地上,走向马太祥,“绳子呢?” “在车上,我忘了拿来了。” “我去拿。”她回头瞥了脸色铁青的朱立文一眼,“帅哥,提醒你去借个片子回来看,片名叫作(仲夏夜春梦),我可是依样画葫芦,学来的。” 回过头,她得意洋洋的把枪丢给马太祥后便往门口走去。 马太祥在她七岁时将她带离孤儿院,经过十五年的栽培,她现在可是个角色、身份都可变化多端的千面女郎。 此时的她婀娜多姿的步下阶梯,突地,有一个男人从一旁闪身过来,并拿枪指着她! 她脸上的得意神情瞬间一变,僵住了,只能无奈的看着曾与她在孤儿院里互称兄妹的贾永志。 去!又被他跟踪了! “往回走!”三十四岁的贾永志冷睨着她喝道。 她摊摊手,“好吧。”回身便往别墅里走。 站在客厅的朱立文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转变。 “干!你哪时候盯上我们的?”锗愕的马太样怒不可遏的瞪着刚进门的贾永志。 “医院的停车场,或者说在你跟小琳搭上线时,我就离你们不远。”他冷冷的回答。 “贾大哥,你就放过我们嘛,我们又没伤人。”邵芝琳发起嗲功,但贾永志仍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我对你很失望,小琳。” 她耸耸肩,一副没啥大不了的样子,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反正这也不是头一回被当了警官的他逮到。 “我已经通知警局派人来支援,相信再过几分钟他们就到了。” 对于贾永志的警告,邵芝琳的表情没啥变化,但拿枪指着朱立文的马太祥却脸色丕变,仍在假释期间的他一旦再因此被判刑,往后的日子可能都得在牢里度过了。 思及至此,他突地用力将朱立文推向贾永志,并趁此机会转身从后门进了出去。 “可恶!”这时支援的警察恰好赶到,贾永志立刻喊道:“马太祥往后门逃了。” 一群警察随即鱼贯追出。 “我是贾永志警官,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就要带她回去好好加以严惩!”站定后,他边说边拿出自己的证件给呆愣在原地的朱立文看。 闻言,他错愕的将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且已经在瞬间转化成楚楚动人模样,秋瞳还含着泪光的邵芝琳。 严惩?他直觉想到贾永志要送她去坐监摧残。 不!他一直想将女人变得美美的,没道理让这个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好作品,就这样毁在他手里! 别墅内一片寂静。 贾永志定定地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朱立文,他已经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他说明这个邵芝琳的种种恶形,甚至将她的成长背景全说了。 离开孤儿院后的她是窃盗集团的每位成员共同带大的小孩,偷技一流,撒谎就像喝水一样简单,扮无辜、装可怜的功夫更是无人能比,而她那一大堆的干爹、干妈和干哥们全是有案在身或有前科的人! 这会儿,静坐不语的邵芝琳正低着头,黑白明眸噙着盈盈的泪光,双肩瑟缩,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生不舍。 “朱医师,你还是坚持要放过她吗?”贾永志双手交握在桌上,捺着性子再问。 他点点头,“你说她才二十二岁。”年轻的她应该好好享受人生才对。 “嗯,但那不是重点,我也曾因心疼她这个同在孤儿院生活的妹妹,而私下放了她,给她好几次改过向上的机会,但她都不在乎,依然故我。”这也是他最气的地方。 “可是在了解她的成长背景后,我想帮助她重新拥有一颗善良且相信他人的心。” 贾永志摇摇头,“那太难了,她看了太多丑陋的事,那颗心早被污染了。” “所以我要教会她欣赏美的事.......” “别做梦了,那些集团的恶人教了她错误的生存方式,你要帮助她?我不会鼓励你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试试。” 贾永志直勾勾的定视着他,喟叹一声。 朱立文将目光移到邵芝琳身上,她含泪的眸中有着我见犹怜的无助哀伤…… 这无非是一件极富挑战的任务,不是吗?掺杂着征服与怜爱的心情,他暗自下了决定…… 贾永志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已无法说服他了。站起身,他走到邵芝琳的身旁,无奈的叹口气。 朱立文看着一脸无奈的他,“给我一个机会吧。” 他苦笑道:“问她吧,脚长在她身上,或许你的方法是对的。”他怜惜的眸光瞥向邵芝琳,再将目光移回朱立文身上,“如果你真的有心,那就将她带离台湾,离她那些干爹、干哥远远的,也许你还有机会。” 朱立文点点头,将这句话铭记在心,只是——等贾永志一离开,那个可怜兮兮的邵芝琳马上活蹦乱跳、笑眯眯地跟他说拜拜,奔出大们就不见踪影了。 第二章 春天,嫩芽初绽的二月,虽然中国春节刚过,但万人迷综合医院里仍然充塞着满满的病人。 院长办公室里,一头毛泽东发型,身形高胖年约五十多岁的董翔集坐在办公椅上,正翻阅着桌上那堆得像小山般的报表,他越看越是笑得阖不拢嘴。 靠妇产科的宋飞鸣、整型外科的朱立文、小儿科的左宏升和脑科的石亚艳这些主治医师的傲人外貌及一流医术,这d4的招牌打得可真响,虽然宋飞鸣已被小美人尚喜芙订走,但亦不失其迷人风范,所以来这看病看到健保卡不知几张的病人可是一卡车,而这代表的可是一张张流进他账户的钞票呢。 眉飞色舞的董翔集阖上报表夹,放松的靠躺在椅背上。这d4全是他的心肝宝贝呢,尤其他老婆死了,医院又有他们四个罩着,他这个老院长闲来无事,对他们的生活琐事就越管越起劲,不管就浑身不对劲挺难过的。  虽然在他人眼中,他跟年近四十岁的秘书廖如玉的关系似乎很暧昧,但短期内,他的生活重心还是全放在朱立文他们身上…… “叩叩叩!”敲门声陡起。 他露齿一笑,“进来。’“ 一身白袍的朱立文开门进来,“院长找我有事?” “坐吧。” 朱立文在他前方的椅子上坐下,不解的看着目露兴味的他。 “有一个case给你。” “case?” 董翔集点点头,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卷宗夹递给他,“这个案子较特别,你得飞到法国的科西嘉岛去执刀。” 朱立文打开卷案夹,看着里头的相关资料。 “这个体重一百五十公斤的女孩邦妮·克洛,你父母认识,你也曾见过她,但那是在你五六岁时的事,你可能没什么印象。” 他看着资料上头的那张女孩照片,大饼脸、小眼睛、塌鼻、小嘴巴,的确没有印象。 “她的母亲叫叶郁惠,跟你母亲是很好的高中同窗,她们也都是我的学妹。叶郁惠嫁给一个美国佬,生了雷尼跟邦妮兄妹,在邦妮一岁时,一家人全移民到法国去,头几年,我和他们一家都还有联络,但慢慢的也就没有消息了。” 他蹙眉,“仔细想想,我好像听我妈谈过叶阿姨。” 董翔集哈哈一笑,“那是当然,她们两人就像亲姐妹一样的好。叶郁惠联络上我,希望你去帮她女儿整型,也打电话给你母亲了,你今天回去,她一定也会提起这件事的。” 他点点头,略微翻阅资料后,抬起头来看着他,“看这情况,邦妮要进行分次的抽脂手术和脸部整型,这时间可不短。” “没错,所以你要在那里待上几个月。” 他一愣,“那这里的门诊?” “我想过了,少了你这个主治医师,整型科门诊的收入绝对会锐减,但因为是多年学妹的请求,这少赚点钱也不打紧,你就只管将邦妮变成一个大美人就对了。” 朱立文浓眉紧皱,这个可称作“管家公”的院长,跟他家乃是多年世交,爱数钞票的他,怎么肯甘愿少赚钱?怪了! 此时,董翔集又开口,“对了,这个case比较麻烦的一点是,你可能要带一个活sample去,引发邦妮想变美变瘦的心,让她愿意配合进行手术。” “活样本?” “嗯,就是一个秾纤合度的美人,这个人选我也在寻觅中,你放心,我已经有几个人选了。” 他思索后问:“听院长的意思,邦妮并不想减肥变美?”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看到一个五女人,就会有冲动想动刀将她雕塑得美美的,所以这次是个大挑战,你必须在她身上花比较多的心思。” “然后呢?”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单纯。 董翔集笑而不答,有些事说白了就少了点刺激 “你去准备一下出国的东西,至于你的门诊,我会找其他医师来支援。” 看来院长都已替他想好一切,他似乎也没有说不的分了!朱立文朝他点点头,转身往外走,但在打开门时,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回过头来,问道:“我可以自己找活样本去吗?” 董翔集一愣,“你有人选了?” “嗯,虽然……可能得花一点时间。” “那好吧,就你去找。” “谢谢院长。” 他露齿一笑,开心的走出院长办公室。虽然近一个月来,他一直没有再遇到邵芝琳,但也许贾永志可以帮他找到她。 看来上帝是站在朱立文这一边的,或许它也想对邵芝琳这个不小心遗落人间的顶级珍品做些修补的功夫。 朱立文利用医院的午休时间到警局去找贾永志,没想到一踏入他的办公室,就看到一身白色毛衣套装的邵芝琳单手被铐着手铐坐在墙角,看来可怜兮兮的,而贾永志正在努力游说一名看来文质彬彬的男士对她提出控诉。 “我想,还是不必了,她应该不是故意砸破我的汽车玻璃,还是放她走吧。”看来受过良好教育的男士怜香惜玉的瞥了邵芝琳一眼。 “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大好人。”邵芝琳哽咽一声,盈眶的泪水应声而下。 贾永志仰头翻翻白眼。唉!笨蛋,她敲破车窗是要偷你车里的东西啊!若不是被我逮到,你的损失可能不止如此。 随后,那名男士依依不舍的离开,他这一走,邵芝琳脸上的哀伤马上就消失了,泪眸闪闪的她笑眯眯的看着贾永志。 “贾大哥,人家不告我了,你的手铐?”她动了动被他铐在铁杆上的右手。 他抿抿唇,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满肚子的怒火后,才拿着钥匙替她解开手铐。 她伸手拭去了泪水,擦擦秀发,这才将目光转向一身西装笔挺的朱立文,“朱医师,好久不见了。” 她对这个帅哥医师算是印象深刻,要不,她天天找对象下手,可没闲情逸致记得对象的长相或名字。 朱立文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这个曾经拿枪指着自己,还差点搬空他家家具物品的女贼,这会儿竟一脸堆璨笑意的看着他,好像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 “你有没有去租那部片子?你得看看,因为你太热心了,很容易上当的。” 瞧她这会儿更像个先师益友在提醒他,令他啼笑皆非! “我没有租,一方面没有时间,一方面也清楚,下次就算碰到一样情节的事情,我还是会去管闲事。” 她挑挑柳眉站起身,一副认定他是傻瓜的模样,“好吧,你找贾大哥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听起来好像她是来警局作客的一样,朱立文瞥了脸上明显压抑怒气的贾永志一眼,也无言以对。 邵芝琳走过他身边,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的偷走了他口袋内的皮夹,放入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泰然自若的就要走出办公室。冷不防地,贾永志冲了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回来。 她抿抿唇,知道又被他识破了,所以她在经过朱立文身边时,另一手又不着痕迹的再将皮夹放回他的口袋里。 一脸铁青的贾永志将她拉到椅子前,粗暴的按着她坐。 “你干什么!”她恶狠狠的瞪着他,一脸不悦。 “这是什么?”他气呼呼的把手伸进她的口袋里要找那个皮夹,却发现里头空无一物。 “什么是什么,请贾警官说个清楚,不然我告你乱搜身!” “你!”他咬咬牙,“你又将皮夹塞回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就是装蒜。 朱立文皱着浓眉看着这一幕,“怎么回事?” “她顺手偷了你的皮夹,被我发现,又很快的放了回去。” “是吗?”他直觉的伸手进西装口袋,拿出皮夹。 “看吧,既然已真相大白,我要走了!”她微微一笑,笑得无邪。 或许是直觉,也或许是上回他只有干瞪眼看着她离去的前例,所以朱立文这回学聪明了,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等一等,我还没有检查皮夹里面是不是少了东西或钞票。” “你!”她错愕的看着他。 “贾警官,请你先帮我拉住她,免得她逃了。” 贾永志也有点搞不清状况,但能将这个骗死人不偿命的惯犯多留在警局几分钟,他是很愿意的。 “我根本没有拿他的东西,别拉我。”邵芝琳闪动着美丽的双眸,用力扯掉贾永志拉住她的手。 朱立文算算皮夹里的钞票、信用卡和提款卡等等,其实是一样也没少,但他却故意生气的说:“少了一万块,我要备案,并请贾警官直接将她移送法办。” 邵芝琳脸色丕变! “胡说,我才没有拿他的钱!”她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这张俊颜,“你说谎!” “我没有,我早上才领了一笔钱,明明少了一万块。” “胡扯!我若要拿不会全拿走,何必还留了几张让你数!”她气得牙痒痒的! “谁知道?总之我就是少了钱。”他紧咬住不放。 “莫名其妙,你在栽赃!” “贾警官,这备案的手续……”他不理会她,转身意有所指的看着贾永志。 他突然恍然大悟的开心走到办公桌旁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空白的文件纸走回递给他,并指指上头的几个地方。 “将你的资料填写清楚,还有遭扒窃的金额多少 “等一等,这太荒谬了,我身上根本没有一万块。”火冒三丈的邵芝琳一把抢过那些文件纸,将它们撕成对半再揉成纸团扔到垃圾筒去。 “邵芝琳,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可以告你毁损公文书,上回有个男人在交通违规单上签名时,刻意签破单子已经被判重刑入狱了。”贾永志冷冷的看着她道。 闻言,她沮丧的垮着双肩坐在椅子上,那则新闻她印象深刻,那个人后来还在狱中写信向友人求救呢。 老天爷,她从不相信“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这句话,但这会儿栽了跟头,她却不得不相信! 她恶狠狠的瞪了朱立文一眼,“亏你是个相貌堂堂的医师,居然公然撒谎!” “亏你长得美美的,居然是个惯窃!”他回了一句,引来美人的一记超级大白服,但他不以为意,还乐不可支。 贾永志重新拿了空白文件纸给他填写,他也煞有其事的在上面填写邵芝琳扒他皮夹等相关过程与资料,但却在盖手印时迟疑了。 “怎么了?”贾永志不解的看着他。 他勾起嘴角一笑,看着臭着一张漂亮脸蛋的邵芝琳,“我想跟她打个商量。” “打个商量?” 见他点点头,她终于给了他一张笑脸道:“你要说实话了?” 他笑笑的摇摇头,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你答应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就不备案。” “真的?”她眼中一亮。 “朱医师!”贾永成一脸不悦。 “贾警官,就由你来保留这些文件,也由你来作证,邵芝琳得跟着我,不然我随时回来盖手印备案让你直接将她移送法办。”他将手中的文件交到他手中。 “这……”他真的被他搞糊涂了。 “你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吗?”朱立文转头看向邵芝琳 她粲然一笑,“那当然,总比被移送法办好。” “那代表你答应了?” “是啊,到底去哪里?” “你的身份证先给我。”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怕我黄牛,拿我的身份证当抵押?” “随你怎么想。”他当然自有用意。 笨蛋,要身份证还不简单,下次到户政单位报遗失再重办一张就成了!邵芝琳在心中暗批一番,笑盈盈的从皮包里抽出身份证给他。 朱立文接过手,将其放入皮夹内,“等要到那个地方去时,我会通知你,但我要到哪里去找你?” “狡免有三窟,要再逮到她可不简单。再说先前你想改造她心灵的计划都还没开始,还不是让她溜了?”贾永志提醒他。 “我想,有你一直盯着她,要找她应该不难,要不,她也不会短短一个月就被你逮到两次。” 贾永志苦笑,他的确一直盯着她,希望她能改过向上,但她总是一再的让他失望。两人同样是孤儿院出身,在孤儿院里又亲如兄妹,没想到各自被领养,多年后再聚,一个成贼,一个成官…… 邵芝琳当然也知道要摆脱他很难,她的巢有几个,他可能比她还清楚。 她拿笔在便条纸上写好住址递给朱立文,“这儿应该找得到我。” 他伸手接过,将它放入口袋,“你不会乱跑吧?” 她略有所指的瞥了贾永志一眼,“刚被逮到警察局来,总会乖个几天,但几天过后,我就不知道了。” 言下之意是要他别拖太久,到时找不到人,可不干她的事。 朱立文自然听明白了,看着她朝他们摆摆手后走出办公室。 接着朱立文将打算带她到科西嘉岛一事告诉他,除了到那里帮病人动手术外,他希望也能把邵芝琳的心“整型”一下。贾永志闻言乐观其成,答应在他办妥出国手续的这几天会帮他盯紧邵芝琳。 “你爱她,是吗?”朱立文看得出他对她的关心。 他点点头,“我大她十二岁,从看到她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那一眼开始,就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和在这个世上惟一的亲人,但那是亲情,不像你……” 朱立文尴尬一笑。 “不怪你,任何一个看到她的男人都会爱上她,你不必感到尴尬。”他喟叹一声,“我能免疫是因为在她还是小婴儿时,就视她为亲人。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之后竟会在街上抓到已成名扒的她。”虽然多年未见,但他仍是一眼就认出她。 朱立文不知该说什么,将心比心,他的叹息声可能比他还多。 “你是个很好的男人,朱立文,如果你能改变她,甚至得到她的感情,我这个做哥哥的会很开心。” 闻言,他更尴尬了。但也更加明白眼前这个热血男人对邵芝琳的爱护之情。 就某一方面而言,邵芝琳其实比一般的孤儿要来得幸运多了。 是夜,朱立文回到位于阳明山上的双并豪华别墅,在天花板吊着三层水晶灯饰的客厅里,坐着四个人。 爷爷朱及人跟奶奶黄羚两人鹣鲽情深,虽然上了年纪,但由于保养得宜,个性乐观开朗,体力不输年轻小伙子。 雍容华贵的游佳芃是朱立文的母亲,虽然年纪已突破五十大关,但善于养生之道的她,肤白唇红,常被同龄友人尊称为“最美的欧巴桑”。而她那身高近一百九十公分的丈夫朱震豪,方头大耳、浓眉大眼的五官在近六十大关的岁数下,有种让人易于亲近的慈祥气质。 他们都是朱立文的老宝贝,也都是医科出身,因此跟董翔集有多年的交情。 而朱立文就因为拥有这些家人,所以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幸福的环境里,也因此,他才能拥有一颗古道热肠、乐于助人的心。 只是他们对朱立文还是有一点不满,不满的是他虽然对女人很有兴趣,但这兴趣却只停留在改变女人的外貌、身材,而不在女人的“心’上。 朱家代代都是单传,所以传宗接代之事可是刻不容缓。 所以,当叶郁惠打电话到朱家,希望能请朱立文拨空到科西嘉岛帮女儿洗脑兼整型后,他们四人随即开会商议。 他们对朱立文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要将一个其貌不扬的胖女人变成美丽动人的大美女绝对没问题,虽然是人工美女,但重点是要能匹配上朱立文这个帅哥才是他们比较在乎的。 再说,就他们的印象中,叶郁惠是个清秀佳人,她的女儿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顶多是像她所说的过胖而已,只要经过安全合宜的抽脂手术,要瘦也不难。 此时他们的脑海都浮现一个美好的蓝图——在朱立文去跟邦妮沟通游说要她甘愿美的过程中,两人感情滋生共谱恋曲,而等两人一同回国后,他们就可以替小两口办婚礼,当然,也可以等着含饴弄孙了…… 朱立文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眼前一个个笑眯了眼睛的家人们,只觉得气氛诡异,“什么事让你们那么开心?” “董院长应该将你叶阿姨女儿的事跟你说了吧?”朱及人笑笑的看着孙子。在与董翔集沟通过后,他亦赞成他们的决定。 他点点头,“我得到法国的科西嘉岛几个月。就这事让你们开心?” 众人互看一眼,笑得有点尴尬。 黄羚眉飞色舞的拍拍他的手,“这次的case不同,听郁惠说她女儿很排斥整型、减肥,你可得多花些‘心思’去认识她、了解她,知不知道?” 他点点头,但有些纳闷奶奶干吗加强“心思”这两个字? “你到了那里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打个电话回来,真有什么需要时,我会抽空跟你爸搭飞机过去,反正我也好久没有看到郁惠,不知道她变得怎么样了。”游佳芃也以溺爱的眼光看着儿子说道。 “问题是,妈你主内科又不是整型科的,我哪会有什么问题请教你?”他真的有点被搞迷糊了。 “没关系,你把你妈的话听下来就是,知道吗?”朱震豪笑笑的看着他。 他蹙眉,看着在座个个笑得诡异的家人,真的不明白他们对这个案子怎么如此热衷?也许,是多年友人所托吧,他们才会如此....... 转念一想,他耸耸肩,“我明白了,我上楼去休息了。”他起身跟每个人道了晚安,便上楼去。 当听到他房门关上的声音,楼下的四个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他们有种共同的想法 一个整型医师,一个排斥整型的女孩,理所当然应该会激进出爱的火花才是…… 第三章 真是可恶透了!坐在飞机上的邵芝琳瞪着窗外的朵朵白云,不敢相信朱立文居然要将她拐到国外去! 他到她住处找她,马上就要她陪他去一个地方,还说只要护照和人跟着他走就好了,她没细想他要护照干吗,傻傻的上了他的车,结果他却将她载到桃园中正国际机场,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她已进入飞机的头等舱! 疯啦!疯啦!明白大事不妙的她当然要下飞机,但朱立文早就算好登机时间,所以在他们一抵达头等舱后不久,飞机就起飞了,她惟一能逃离这架飞机的方法就是跳机然后坠地,成了人肉披萨! 坐在她身旁的朱立文一身亚曼尼的灰色西装,此时正看着邵芝琳那贴靠在窗户玻璃上,一副恨得牙痒痒的俏丽脸蛋。 他露齿一笑,也难怪她这么生气,她这下子是无处可逃,只能乖乖的等飞机降落了! 由于科西嘉岛并不在法国境内,而是在地中海的一处岛屿,与蔚蓝海岸线上的坎城、尼斯、摩纳哥遥遥相望。因此飞机在法国降落后,他们随即转机,不久后即在科西嘉岛的阿雅克肖城市降落。 在步出机场后,邵芝琳的脸色倏地转变。 因为眼前满满都是说着法文或英文的外国人,这叫她是鸭子听雷,一句也听不懂! 真的惨了,她就靠一张说谎的嘴和那只会装可怜的漂亮脸蛋让她被人逮到时,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但在这种环境下,她怎么靠这些“伎俩”挣钱? 朱立文当然看到她的反应,也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但这就是他跟贾永志共同的希望——在这个新环境下,让她重新学习、体验人生为何。 随后,他偕同邵芝琳去领了行李。 瞪着推车上的两大箱行李,她忍不住问:“你要在这里待很久?” “嗯,几个月跑不掉。” 她脸色丕变,“拜托,那你干吗带我来?” “当然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用得着?”她柳眉一皱,“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勾起嘴角一笑,“当然不会把你卖掉,我们边走边谈吧。”他边推着行李,边将这次他来这儿的任务详细向她说明。 “……院长已经将我的一些相关资历和执照,传真给这儿的一家圣特鲁私人综合医院,一旦邦妮愿意配合,我就可以动手将她改造成一个人工美女了。” 当邵芝琳的脑袋消化了朱立文的话后,她眼睛一瞪,“原来,你是有计划的栽赃我,对不?” 他笑了起来,也不否认,“没错,只是我不晓得上天那么帮忙我,我一到警局,你就在那里了。” 帮忙?她这叫倒霉!她撇撇嘴角,“我才没空理个又肥又丑的女人,我要回台湾去。” “你没有护照,更没有钱买机票。”全在他这喽! 她咬咬牙的瞠视他,“你是故意孤立我的!” 朱立文优雅的耸肩,“或许吧,但是我也得防你用第三只手将那些东西偷走。” “哼,那你最好藏好一点!” 那当然,他自信的笑着。一下机他就藉着上厕所的理由,将两人的护照妥当的锁在机场附设的保管箱里了。 随后,两人步出机场大厅,一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轿车正巧在门口停下来,一个身穿白色套装的东方中年妇人急忙的下车,在看到朱立文后,眼睛一亮即走上前。 “你是立文吧?我是叶郁惠叶阿姨,二十多年不见,你长高长壮了,记得当年你一两岁时,我还帮你换过尿片呢。” “噗哧”一声,邵芝琳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朱立文也有些尴尬,但他一向乐观,也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他笑笑的承认道:“抱歉,我对叶阿姨却没有印象了。” “那是当然,我离开台湾时,你还太小了。”她愉快的点点头,转而看向他身旁的邵芝琳.“她一定就是你找来的活样本吧?长得真美,身材也好,邦妮若能想得开....” 一想到女儿,她的眸光不由得黯了下来,但随即又恢复愉悦光彩,“刚刚一直要邦妮一起过来接机,结果她不肯,跟我僵持了好一阵子还是不肯妥协,结果我就来迟了,好在有接到你们,先上车吧。” 待三人都坐上车后,司机便发动引擎往东南方向驶去。 科西嘉岛是个拥有千变万化地理景观的美丽岛屿,而位处岛上东南方的波托是个四周环绕着红色花岗岩山崖,及动人海湾的美丽地方。 叶郁惠的丈夫亚瑟·克洛是个爱葡萄酒成痴的人,为了实现亲自酿酒的愿望,他移民到这里造了一座葡萄园,并雇了几名法裔阿尔及利亚藉的工人。 坐落在葡萄园正中央的,是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楼大庄园,里头共有八个房间,三间大厅,庄园后方还有一个大型游泳池和一大片草地。 这里的气候一向怡人,不冷不热,微风徐徐,再衬着一大片或紫或白的葡萄园,目光所及,尽是一片迷人的田园风光。 此时,劳斯莱斯轿车在庄园门口停下,叶郁惠、朱立文和邵芝琳陆续下了车。 由于在来这儿的路上,叶郁惠已将家中一切作了一番介绍,因此,当一头花白头发的管家老法兰斯笑着迎上前来时,朱立文马上跟他点头打招呼。 “法兰斯先生,你好。” 老法兰斯笑眯了眼,看着眼前这个俊俏非凡的年轻人,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叫我老法兰斯就好,你一定是朱医师。” 朱立文笑笑的道:“那我叫你老法兰斯,你叫我立文便行,如何?” “好、好。” 邵芝琳有些受不了的看着眼前这抱成一团的一老一少,感觉挺恶的! 叶郁惠注意到她不屑的表情,虽然不解,但来者是客,而刚刚在车上朱立文曾私下透露她不懂英文,所以此刻她便笑着以中文将她介绍给老法兰斯。 “她是邵芝琳,也是我们的客人。” 他随即以字正腔圆的中文问候她,“你好,你好!”又高又胖的他同时上前一步将她抱个满怀。 她错愕的看着他嘟起嘴俯身吻上她的脸颊——“瞅”的一声,十足热呼呼的一记响吻! 在他放开她后,她连忙嫌恶的以手背猛擦颊上的口水。天哪,好可怕! “哈哈哈……这只是法国式的打招呼而已,小妮子就有些受不了了呢!”老法兰斯脸上有着浓浓的慈爱笑意。 “芝琳,老法兰斯在这儿待了十年了,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他的中文也说得很溜,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叶郁惠笑着拍拍她的手。 邵芝琳看看一脸笑意的她,再望向一脸慈祥的老法兰斯和站在一旁也笑得很开心的朱立文。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很不安,这些人跟以往在她周遭的人很不一样,那些人虽然也是会笑,但总是带着对现实的不满与嘲讽,不像他们,好像很满足、很快乐…… “我、我想先回房休息,可以吗?”她想逃开,总在黑暗中生活的她,无法接受这几张跟太阳一样灿烂的笑脸。 “呃,也对,你们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叶郁惠歉然一笑,连忙招呼她跟朱立文走入庄园。 两人的房间就位在面海的二楼客房,两间相邻,而对面分别是邦妮跟雷尼的房间。 “……邦妮出去了,雷尼对管理葡萄园没兴趣,看科西嘉岛的游客多,就跑去当导游了,别担心,晚餐时就会见到他们了。” 叶郁惠领他们走进客房里,边走边说着。 朱立文看到邵芝琳一进门就大方的躺到大床上闭目假寐,便对她说:“我在几天前已经托叶阿姨帮你准备一些换洗衣物,就在柜子里,你可以先去冲一下澡再休息,会比较舒服。”身为整型医师的他,只要一过目,便能准确猜出对方的三围尺寸。 她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嘲讽的道:“你想得还挺周到的!”语毕,她再度闭上眼睛。 叶郁惠不解的看着她,觉得她刚刚的眼神仿佛带有敌意。 “叶阿姨,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朱立文注意到她困惑不解的眼神。 两人一出房门,叶郁惠马上问:“‘她怎么了?’” “没事,她头一回当活样本有些紧张,还得让邦妮了解当一个婀娜多姿的动人美女的好处,压力太大了。”他连忙找话搪塞。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对了,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亚瑟叔叔?”他边问边走进自己的客房,而老法兰斯早已将他的行李放进房里了。 关上房门后,叶郁惠才有些手足无措的在竹藤椅上坐下,娓娓道来他们夫妇俩为什么要女儿变美变瘦的原因。 邦妮长相虽然普通,但以往她体态尚属匀称,直到两年前跟一个美籍的洗车工人罗勃谈恋爱,还进展到同居。但叶郁惠夫妇对罗勃根本不满意,一来,是他洗车工人的身份;体重不轻的他外表邋遢,虽不致好吃懒做,但却对未来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生活态度。 多次阻挠,邦妮也不听劝,更叫人伤心的是,为了“配合”重量级的男友,她跟着他一天四五餐的吃,陪他坐、陪他躺,渐渐就把自己也养成了个小胖妹,而原因竟只是为了不让外人说两人在亲热时,男友会压死她的类似笑话…… “……在知道我们特地把你找来后,邦妮反弹相当大,还躲到罗勃的租屋处,这些日子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僵,你亚瑟叔叔连着几天都到城郊去揪她回来,但刚刚我去接你们时,她又跑了。所以你亚瑟叔叔又开车去逮她了……” 朱立文听完这冗长的一席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只是——“这件事……我妈跟董院长知情吗?” 叶郁惠摇摇头。 那这算内幕了!但就不知他的家人跟董院长知道之后,是不是还会这么热衷的要他前来执刀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要邦妮变美变瘦,就是要造成她跟罗勃之间的差异,让罗勃因自卑而自动离开她?” 她腼腆的点点头,“我知道这听来有些荒谬,但这是我们惟一想得到的法子,邦妮太死心塌地了。再说,若因为她变美引来许多男士追求,她的选择多了,也许就会放弃罗勃而跟个好男人在一起。” 天下父母心,这朱立文倒能理解,何况,想要减肥或变美的男女原因往往也是一箩筐,无奇不有,这个理由算正常的了。 “你休息吧,我出去帮忙准备晚餐了。”叶郁惠跟他点点头,转身开门离去。 他吐了一口气,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冲澡,看来这个case比想象中还难了…… 星光闪烁的夜晚,庄园里弥漫着烤肉的饭菜香,一桌道地的田园大餐加上烤乳猪,这是邵芝琳到这陌生国度后的第一个晚餐。 但她没啥胃口,’因为坐在她对面的邦妮让她胃口尽失。 她真的胖得离谱了,身高也许不到一百六十公分,但体重绝对超过一百六十公斤,像头庙会时比赛待宰的大猪公般端坐在她的正前方,下垂的两个脸颊、三层肉的下巴,更甭提塞在那件大尺寸套装下的臃肿身体。 也因此,她那双单眼皮的眼睛看来更小,鼻子又塌,一张嘴巴更因四周凸出的肥肉而被挤得噘起,像极了两条炸过的盏盏肠,看来简直是只世纪大怪物。 而在邵芝琳打量邦妮的同时,因瑟家的另一个成员,金发蓝眼的雷尼目光也在她身上打转。 身为导游的他,接待过不少从世界各地来到这儿游玩的美女,但却不曾让他看过一个像她五官这么精致,恍若全身每一寸都被细细雕塑过的东方美女。尤其她身上这会儿只穿着一件剪裁大方的香奈儿白色连身及膝洋装,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净柔和的气质,让他几乎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邵芝琳感受到他灼烈的注视,因此也将目光由那头母猪——呃,邦妮的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他跟他父亲亚瑟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同样是金发蓝眼轮廓,而邦妮则“应该”是叶郁惠的翻版,因为她是黑发黑眼,但由于她的体重大概有她母亲的三四倍重,所以她只能用应该两字。 邵芝琳挑高一道柳眉瞄了雷尼一眼,转而看向胃口不错,双手不停吃着晚餐的动刀动叉的朱立文。 不可讳言的,雷尼是个外国帅哥,他是个东方帅哥,但或许看惯了黑头发黑眼睛,她还是觉得他比较迷人。 “你不吃?”朱立文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笑的指了指她的餐盘,那上面摆满了一堆食物,可她只动了小小的一角。 她撇撇嘴角,“跟一头母猪面对面,我会有胃口才怪。”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朱立文更是因此而将满口的食物喷了出来,一脸尴尬,赶忙拿餐巾擦拭。 两鬓微白、一脸慈善的亚瑟怔愕的看着泰然自若的邵艺琳,也不知该说什么。叶郁惠在错愕过后,则替女儿感到难过,她不能怪邵芝琳口无遮拦,她们母女俩几次口角争执时,她也曾气炸心肺的骂过女儿是猪。 雷尼则傻眼,没想到外表柔静的美人一开口竟如此直接、犀利。 朱立文轻咳一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邦妮一眼,“你不说些什么吗?” 她冷笑一声,“有什么好说的?我本来就胖得跟只母猪没两样。”语毕,她即离座。 朱立文看着蹒跚离去的身影,呆住了。 倒是邵芝琳受不了的又添了一句,“自我放弃,没得救了。” “芝琳,别这么快放弃她,找个机会跟她聊聊,告诉她,她也可以像你这样美好不好?”为了女儿,叶郁惠低声向她请求。 但从小就是孤儿的邵芝琳可不知道什么叫母爱,她只懂得自己想要什么就得努力去争取,因此她还是满脸不屑:“她爱当母猪就让她当去,反正得侧身走过那扇门的人又不是你。” 她将鄙夷的目光瞟向正侧过身通过餐厅人口大门的邦妮。 亚瑟低头叹息,这个女儿为了一个男人默默吞下那么多的嘲讽跟委屈,却从没有想过他们当父母的心情。 “爸、妈,我觉得芝琳的话很对,我早就不赞成你们找个整型医师过来,她是为了罗勃而自甘堕落,你们根本不必替她花费心思。” 雷尼看着邵芝琳的目光是闪闪发光,他觉得她是个不得多得的美人,有一张纤弱令人疼惜的鹅蛋脸,但也有一个理智的脑袋,与一堆空有其表的花瓶美人完全不同,他对她是一见钟情了! “雷尼,你是她哥哥。”亚瑟不满的提醒他。 “什么叫作为了罗勃而自甘堕落?”邵芝琳不解的提出疑问。 朱立文这才想到他还没有告诉她内幕,但频献殷勤的雷尼为了让美人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一古脑儿的就将妹妹因爱而改变自己外貌的事全说了出来。 而邵芝琳在听完之后,更是嗤之以鼻!她不懂,为什么老是有女人因为男人而放弃自我,甚至配合男人过活?! 她冷凝着一张脸看着朱立文,“要我劝那个傻女人将自己弄得跟我一样漂亮,先看看明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是的话通知一声,我再去做这件事。”语毕,她起身推开椅子离开。 “呃,她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太懂。”中文说得相当溜的亚瑟一脸不解。 “她放弃咱们家的邦妮了。”叶郁惠忧心忡忡的替外国丈夫解惑。 “她不帮忙也好,我正好可以带她一起跟团出去走走。”雷尼也不想让美人留在庄园里。 “呃,雷尼,她来这儿跟我有工作合约的。”朱立文出言断了他的计划,“所以在这段期间里,她得工作。” “难道没有假日?” 他想了一下,“就礼拜天吧。但你也知道,如果我跟她越早劝服令妹接受整型手术,令尊们希望的事也能越早实现。” “你指的是邦妮和罗勃分开吗?”他嗤笑一声,“不是我要浇你冷水,我妹那个人没得救了,找机会去看看她跟罗勃在一起的样子,你也会赞同我的话。” 朱立文微笑的接受了这个建议。 翌日,朱立文一大早就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邵芝琳,按着亚瑟写给他们的地址,开着亚瑟借他的跑车前往邦妮跟罗勃爱的小窝。 在市郊交界的大马路边有一个木屋,前方挂一个“洗车”大大的招牌,这里就是邦妮和罗勃住的地方。 洗车的设备相当简单,一个架高的遮阳布下隔开了三个车道,车道旁都有个用水泥和砖块砌成的台子,上面的水龙头接着长长的水管,台子下面的小架子里则放了洗车用的刷子、泡沫水、干布、腊油等工具。 这个地方生意要好,恐怕很难! 朱立文将车开进洗车的车道上,此时屋子的木门随即发出“伊呀”的声音。 “哦!”此时。坐在他身边的邵芝琳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声。 如果以她的说法眼前正困难的穿过那扇木门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母猪跟公猪了,而这公猪的尺寸显然比母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想走了,你别老让我看油滋滋的pig好不好?”邵芝琳觉得快吐了。 她对胖子原本就没啥好感,看他们一走动就流汗流油的,感觉很恶心。若说是体质或生病的原因那也就罢了,但至少就邦妮而言,她可是自愿把自己搞得跟只母猪一样胖! 朱立文也知道视觉不佳,但他们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改变一些人的! 他拍拍她的肩膀,“下车吧。” “不要。” “下车!” “我不要!”她怒瞪他一眼。 “如果不想看他们,那就尽管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好了,我应当赏心悦目吧。”他开玩笑的道,无非想拐她下车。 “不要就是不要!”她才不想面对两座肥油大山。 “还是你想坐在车内让罗勃一下子擦窗、擦车,然后整个人半贴在车上洗车……” 他的话还没说完,邵芝琳随即脸色大变,寒毛直立,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下车。 见状,朱立文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她其实还很天真,只要用一番心思改造她,他有自信能将这上帝的极品换上一颗温柔纯洁的女人心。 思绪间,他跟着下车,而罗勃跟邦妮那两个庞然大物这才慢吞吞的走到他眼前。罗勃显然已从爱人的口中知道他跟邵芝琳了,因此,这个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体重高过身高数字的棕发蓝眼男人,正以一双不和善的眸子瞪着他。 “你好,我是朱立文。”他礼貌的伸出手。 罗勃瞪了他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跟他相握了一下,“你是来洗车的?” 他回头瞥了眼那辆在澄净的蓝天映衬下,不见一丝尘埃的积架跑车,“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它还不到要清洗的时候。” 罗勃蓝眸一冷,“那请你将车开出车道,别防碍我做生意。” “行,我只是代替亚瑟叔叔,来带邦妮回家的。” “她不会跟你走。” 朱立文也看得出来,邦妮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深爱的眸光,她紧紧握住罗勃的手,两人的身子也靠在一起....... “拜托,可以了吧?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看够了。而且,这个岛上一定还有其他比看这两头猪还强、还吸引人的地方,我能不能离开了?”站在一旁的邵芝琳忍不住开口催促。 “你说什么?!”罗勃出乎意外的以字正腔圆的中文怒问她。 其实,为了让邦妮的家人认同他,罗勃也花了一番工夫学了中文,只是…… “哼!”邵艺琳讶异之余,只是蹙起眉的撇过头去,一向不管人闲事的她被拐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闷了一肚子火! “你刚刚说什么?说啊!”两颊横肉的罗勃气呼呼的跨前一步逼近她。 他对这个动人的美女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感到厌恶,因为从小就是个大胖子的他最常被美女嘲笑,什么猪八戒、猪哥、猪公等,与猪有关的嘲讽词一直都跟着他,所以他讨厌美女! “说啊!该死的你!” “罗勃,别这样。”邦妮拉住他的手,但哪里拉得住那近两百公斤的庞大身躯。 “说就说!”邵芝琳转过头,横眉竖目的瞠视眼前这个满身肥肉的罗勃,“我说你跟邦妮是两只猪啊,难道不像吗?你去照镜子,要不,撒泡尿照也行——” “芝琳!”见罗勃脸色倏地一变,双手握拳,朱立又连忙将邵芝琳拉到身后,转而对他仁笑道:“她不是有意的。” “我是!”邵芝琳站了出来,大咧咧的承认。 “芝琳!” “我哪里说的不对?我肯定不是头一个这样称呼他的人,他应该习惯了嘛。” “闭嘴!” “何必?他要我说的哩,那我就说得白一点。”她直勾勾的看着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罗勃,“请你行行好,你自己满身肥肉就罢了,何必还把女朋友弄得一样肥滋滋的?嫌两人亲吻上床时弹簧床的厚度不够?还是冬天被子不够暖……” “哦!”朱立文忍不住呻吟一声,她说话一定得这么犀利吗? 看罗勃气白了脸,正准备挥拳过来,他立即拉着还说个不停的邵芝琳冲进车内,快速发动引擎驾车逃离此地! 在驶离那个木屋一段距离后,放慢车速的他才发现自己已满头大汗,但他身边的邵芝琳却是笑得前俯后仰。 “批评人这么开心?”他忍不住问。或许身为一个整型医师,他听多了病患们在面对他人批评时自卑与难过的心情,所以对她刚刚的说词,他其实是不悦的。 她耸耸肩,“我是就事论事。” “你知道邦妮是为了爱罗勃而增重,但你又知道罗勃是为何而胖?” “我何必知道?他又不是我的谁。” “你不知道何谓关心?” 邵芝琳眸中闪过一道痛苦的光芒,但只是一瞬间,她随即嗤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顾好自己。” “你!”朱立文无言,回想她的成长背景,她有这样的想法的确不能怪她,但——“我希望你能有一颗体谅他人的心。” “我不会!”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打断他的话。 “不会可以学。” “我为什么要学?” “让你不会那么愤世嫉俗,更让你不再孤单,你会拥有许多朋友。” 朋友?她冷哼一声。她曾经有一个很好的女性朋友,但她不听自己的劝?甘心为了一个男人糟蹋自己,不但破坏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友谊,最后还愚昧的结束自己的一生。从那时候开始,邵芝琳就告诉自己,她再也不要交朋友了! “芝琳,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朱立文边开车边注意她的表情变化。 “没有!”她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 他摇摇头,看着她那张倔强的美丽脸孔,再想到刚刚那一对超大尺码的男女恋人,他的太阳穴顿时隐隐抽痛起来。 他觉得前途多殃哪!何时才能完成此趟任务回台湾……他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第四章 淡淡的三月天,阳明山的杜鹃花盛开,白、红、粉红三彩斗艳,将整片山玻点缀得万紫千红。 在朱家别墅的豪华客厅里,已是一身春装的游佳芃正泡着一壶上等春茶招待董翔集,而在座的还有她的公婆及丈夫。 五个人边喝茶赏花,边聊着远在地球另一隅的朱立文。 “也不知道立文进行得如何了?这两天打电话过去,总觉得他的口气很匆忙。”黄羚看着董翔集,想知道他那边有没有别的消息? “我也打电话过去了,但立文说邦妮很难劝服,到现在都还没带她到医院去做全身健康检查,以作整型和抽脂前的整体评估。” “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我的帅哥孙子出马一定搞定呢。”朱及人边说边拿起茶杯喝了口醇香的好茶。 “但从另一方面想,这不也是我们希望的?时间拖得长一点,立文才能多花些心思在邦妮身上啊。”游佳芃笑说道。 “我也这么想,何况立文才去一个月,时间还算短。”朱震豪跟妻子有一样的想法。 “也对,也对。” 黄羚跟朱及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两人笑盈盈的。想到孙子跟邦妮在不停的冲突、沟通下肯定会激起爱的火花,他们当然只得按捺着性子等待,同时也相信这一切终究是值得的。 董翔集见眼前这家人都笑呵呵的,他只得将本想谈开的话往肚里吞了。 这万人迷综合医院的活招牌d4少了一个还真是麻烦,尤其有不少病人一看到他就将他团团围住,直问他朱立文何时回医院看诊? 结束与朱家人闲话家常,离开时已近傍晚时分,这时的他回到万人迷综合医院,才一踏入候诊大厅,就有不少熟面孔冲向他,若要说这些年轻女孩是朱立文的亲卫队.可一点都不夸张。 “董院长,朱医师人呢?” “为什么还是别人在看诊?” “都一个月了,你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董院长,还给我们朱医师!” 十几个小女生围着他七嘴八舌的问问题,他额头冒汗举步维艰哪!好不容易在警卫及一些护士的帮忙下才突破重围挤入电梯,可一走上楼,来到院长办公室的走廊外,就见石亚艳正被另一群小女生团团围住。 石亚艳是脑科权威,个性冷静狂傲,头发削得短短的,看来就像个男人婆,那些小女生全将她当成男人在崇拜! 董翔集低下头急急忙忙的挤过人群开门进了院长办公室,石亚艳见状,连忙闪身进来并快速的将门关上,将那些吵闹不休的小女生们关在门外。他从口袋拿出手帕拭了额上的冷汗,看到石亚艳也以白袍袖子做了相同的动作。 “还好吧?”他关心的问。 绷着一张脸的她抿抿唇,“没事,但如果院长早点将朱医师找回来会更好。” 语毕,她回身走到门口打开一小缝,瞥了外面已然静悄悄的走廊一眼,即开门步出院长办公室。 董翔集也明白她为什么会那样说,因为以前d4在医院时,那些拥护者还有分寸些,只会聚集在各人的门诊室前。但自从朱立文从门诊名单中消失后,那些拥护者找不到人,便四处追逐宋飞鸣等人询问他的下落,让他们简直没有喘息空间。 唉,他这个院长也不想这样的嘛,所以今天才会去找朱家人喝茶,商量一下将朱立文从科西嘉岛找回来,但见他们各个抱着浓浓的期待,再加上又是他应允朱立文去几个月的,不能半途反悔…… 只是医院的这一团混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头痛啊! 远在法国科西嘉岛上的朱立文,虽身处在美丽的风光景致里,但火气却有越来越旺的趋势。 尤其这几天,有人可能是太无聊了,也不理会雷尼猛烈的追求攻势,居然“重操旧业”,扒东偷西的,举凡亚瑟的古董珍品藏、叶郁惠的钻石项链、雷尼的金项链、邦妮的祖母绿戒指等等全都不翼而飞。 亚瑟为了维持庄园的安全已向警方报案,并且还组成自卫队,负责在晚上巡逻庄园及葡萄园,以杜绝不肖分子再次游入庄园偷东西。 朱立文当然很清楚那个贼人是谁,却不好意思告诉亚瑟“小偷就住在你家”,但尽管他已经措辞严厉的要邵芝琳收手,但她似乎将他的警告当成耳边风,一犯再犯,如今他一肚子的怒火已经快要爆发了! 此刻已是晚上十一点,有人前来敲门,他从床上起身,心里希望不是又有哪个人来告诉他,这个庄园里又有人的宝贝被偷了。 他打开房门,意外的,敲门的居然是老法兰斯,他看来很困扰也很难过。 “怎么了?” “呃,我进去再说吧。”腼腆的他走进客房,沮丧的坐在沙发上。 朱立文将房门关上,走到他对面坐下。 “我那过世三年的老太婆留下的戒指不见了,那是我们两人的婚戒……”老法兰斯哽咽一声,看着戴在手指上的一只图戒,“它跟这个是对戒,我一直都很小心的收藏着,虽然不值钱但对我却意义非凡,我不知道小偷居然会偷走它。” 闻言,朱立文只想冲到隔壁客房,将那个“手太痒”的美人绑起来,好好的打她一顿! “你也知道最近庄园里不平静,老有小偷潜入偷东西,大家都睡得不好,我这个管家已经很内疚了,结果……”他低头不语。 朱立文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那不是你的错,是……”是他的错吧?是他把小偷带进门的, “是我的错,只是这两天好不容易安静了些,我房里又掉了东西,这一说出去,大家岂不又心慌慌了?”老法兰斯难过的说,“可不说,我又担心那只婚戒永远找不回来……” “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你?” “呃......”知道自己话说得太快,他连忙改口,“我是说这件事还是要跟警方说,他们一定会将东西找回来的。” 老法兰斯摇摇头,“我没信心,最近被偷走的东西一样也没找到,一连小偷是谁,警方也还查不出来。” “别想那么多了,搞不好明天东西就回来了。” “你在安慰我吧?”他苦笑。 他没有,但他不想说太多,“晚了,你去睡吧,这事就明天再说了。” “也只能如此了,反正东西不见了,今晚或明早报案也没有什么差别了。”缓缓起身,老法兰斯边说边叹息的开门离去。 他一走,朱立文随即走到隔壁去敲门,虽然他一身的蓝格子睡衣! “谁?” “开门!”他压低声音,口气不好的命令。 邵芝琳下来开了门,身上一件连身白色纯棉睡衣让她看来清纯可人,但朱立文知道她的那一颗心可不是如此!他不发一语的走进去后,便开始翻箱倒柜。 邵芝琳脸色倏地一变,冲到他前面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喂!你干什么?” 他抬起头,冷冷的瞥她一眼,“找赃物!” 她抿抿唇,“我又没偷东西。” “老法兰斯的婚戒。” 邵芝琳的眸中闪过一道心虚,将双手交握在胸前,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好、因为我也懒得说了。”不再说话的朱立文又开始翻东找西,衣柜、抽屉没一处错过,却一样也按不出来。 “东西在哪里?” 她耸耸肩,对他那张冷峻的俊颜视而不见。 他气炸了心肺,走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手臂,瞪着她那精致动人的容颜,“我再问一次。东西呢?” “放开我!” “说!” “再不放开,我就尖叫,告你非礼。” “好,你叫,叫醒所有的人,我再告诉他们你就是那个小偷。” “哼,好啊,那正好,他们总不会将一个小偷留在这里,到时我就可以回台湾去了。”邵芝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半眯着眼睛怒视着她,“原来你就是图这个,是吗?” 她冷笑一声,没有否认。 朱立文长这么大,头一口这么生气,他怒火中烧得就像火山即将爆发一样。 她察觉到他沸腾的怒火,但她仍站在原地,躲也不躲。 因为她也很不爽,尤其这段时间老被困在庄园里,虽然中文说得通,但这儿就像个鸟笼,虽然她偶尔会跟雷尼到市区走走,可充塞她耳朵的不是英文就是法文,让她又烦又累,觉得自己像个哑巴! 就在她思绪间,冷不防地,怒不可遏的朱立文突地揽抱她转身坐到床上,并顺势将她按趴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举起手就往她屁股上重重拍下。 “该死的,你敢打我!”她气得发出怒吼。 他铁青着俊脸没有说话,但大手落下的声音却一个比一个还要大,火冒三丈的他,手劲是越打越用力。 这让邵芝琳痛得眼泪直流,只觉得屁股发烫发烧,但她仍不屈服的发出咆哮,“朱立文,你最好把我打得站不起身来,要不然,。我一定双倍奉还!” “我就照你的意思,依你的愿!” 邵芝琳知道他依她的愿了,当那一下又一下打在她屁股上的手掌“啪啪”作响时,她终于因受不了疼痛而痛哭失声。这让她想到自己刚被窃盗集团收养,被迫在街头跟团里的扒手接应时,她因没做好而被马太祥痛打一顿的情形……她越哭越伤心,泪水决堤“呜呜……呜呜……” 她的哭泣声让打红了眼的朱立文发觉自己失了控,顿停下手的心歉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叩叩叩!砰砰砰……”敲门声、拍门声在同时间急促响起,他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手足无措起来。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又吼又哭的?到底怎么了?” “开门啊,芝琳,开门!” 客房外亚瑟、叶郁惠、雷尼和老法兰斯忧虑的声音—一响起。 朱立文尴尬的将哭得涕泪纵横的邵芝琳从他的腿上移到床上,站起身看着趴卧在床上的她哭得双肩抖动,他内心自责不已,因为他们一直没开门,心急的雷尼便冲到楼下去拿了备份钥匙将门打开 亚瑟夫妇、雷恩和老法兰斯相继随着他冲进房里,一见邵芝琳趴在床上哭得伤心不已,再看看一脸歉然的朱立文站在床边,四人愕然,一时之间全杵在原地不动。 “呃,我、她……”朱立文头一回觉得说话是如此困难,他想解释,却发现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你欺负她!”雷尼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前一挥拳就揍了他的右脸颊。 朱立文根本来不及闪躲,而这一拳既结实又猛,他随即尝到咸腥味,抹了一下嘴角,手背上可见鲜红血渍。 “你在干什么?雷尼。”亚瑟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这儿子还想再补上一拳呢。 “爸,难道这还不清楚吗?你看,芝琳哭得有多伤心?”雷尼心疼不已。 “什么事都还不知道,怎么可以打人?” “可是” “不许再说了,我相信立文一定能解释这一切。”叶郁惠拉住儿子仍然挥动的手臂,使眼色要他闭口。 雷尼甩开手,愤愤然的走到邵芝琳身旁坐下,轻轻的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温柔的问:“发生什么事?你老实说,我肯定挺你。” 她拍抽噎噎的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她吸了吸鼻子,本想转身坐起来,但被打肿的屁股一碰触到床就疼得让她想喊救命。 惊见她脸上的苍白与痛苦神情,雷尼直觉的要将她抱到怀中安抚,没想到这一拉可扯痛了她屁股的伤,令她呻吟出声的大叫:“别动我了,我拜托你。” 雷尼吓得赶忙放开她,看着她再度趴回床上,“怎……怎么回事?” 邵芝琳咬咬牙,回头瞪了一脸难堪无措的朱立文一眼,“问那个整型权威啊,他迟迟无法劝邦妮去医院做身体检查,没法子动刀,就将一肚子的气出在我身上,连打了我的屁股好几下,疼死我了。” “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你没有打我屁股?” “我……有” “看!他承认了吧!”她难过得又哭了起来。 朱立又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头疼不已,也自责不已,不管如何,他也没有资格打她! “立文,到底怎么回事?”叶郁惠简直手足无措了。 “请叶阿姨帮她上点药吧,至于我......,”他摇摇头,看着满脸泪痕的邵芝琳,“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打你。” 哭肿了眼的她扁着小嘴儿,看来好不委屈,泣声道:“你知道就好了。” 他抿抿唇,“我也希望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该怎么去弥补,有些东西是无价的,无法以金钱衡量,它代表的是一份感情,一个纪念。”说完他即转身回房。 邵芝琳静默不语,而其他人对朱立文的这一席话则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接着,叶郁惠留下来帮邵芝琳敷药,其他人则各自回房去了,但众人心中都有疑问,也有人因此而在床上辗转难眠…… 连着几天,朱立文跟邵芝琳都没有说话,再加上邦妮索性住在罗勃那里,连家都不回,也不理会父母央求她回来的请求,因此大部分的人心情不佳,庄园里的气氛凝滞得让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但这几天,小偷倒是不再光临了,也没有再传出谁掉了东西,但那些失窃的东西还是一样都没有找回来。也因此,老法兰斯一直落落寡欢,常常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圆戒发呆。 邵芝琳其实很喜欢这个热情开朗的老爷爷,甚至庄园里的亚瑟、叶郁惠和雷尼等人,她也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他们,因为他们真的很关心她。尤其这几天,她的屁股被朱立文打得红肿淤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们不仅会送些冰枕、软椅,给她找了许多消肿药剂让她抹,还常送东西只为让她开心,这样不求回报的温暖及关怀,让她的脸上常会在不知不觉间绽放出愉悦的笑容,她为这样的转变感到吃惊,因为这是打从心底发出的笑意,不是演戏也不是虚伪的笑。 或许也是如此,她发觉自己的心也在慢慢的转变,就像这会儿,看着老法兰斯独坐在葡萄园一角,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圆戒时—— “你还不打算归还别人的东西吗?”朱立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过身,看着一身白色短袖衬衫、灰色休闲裤的他,在背后的蓝天白云与葡萄园的映衬下,他仿佛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儿。 这几天,邵芝琳也发觉自己对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见他会心跳加速,浑身感到燥热,也因此,她还好几次暗骂自己是笨蛋、莫名其妙…… 但她知道自己对这个正直热诚的帅哥医师,心中好像有股情不自禁的情苗萌芽了。他跟阳光、蓝天好契合,不像她,只敢戴着面具面对外界,一脱下面具,她只敢隐身在黑暗中…… 而且,她从叶郁惠的口中得知他出生在一个医师世家,从小就是个天之骄子,还是一个让家人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男人,而她呢?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七岁被带入窃盗集团,从此踏上不归路的女孩…… 嗟!她在痴人说梦,还是别赔上自己的心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思绪百转的她抿紧唇,再度背对着他。 朱立文凝着一张俊颜走到她身边,远远望着一脸哀伤的老法兰斯,对她道:“你从他那里偷走的戒指是他过世妻子的遗物,那是他们的婚戒,也是他思念妻子的惟一凭藉,对他意义非凡。” 原来如此,难怪老法兰斯总是对着手上的圆戒发呆。邵芝琳感到一股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而这感觉对她这个惯窃来说还真是头一回,以往的她从不曾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甚至愧疚…… “我、我要回房间去了。”她咬着下后。再看了老法兰斯那双空洞哀伤的眼睛一眼,转身快步的跑回庄园去。 朱立文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浮上一抹温柔,或许她自己还没有发现吧,但他知道,在这个充满爱与关怀的庄园里,她正在慢慢的改变。 当晚,庄园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叫。 “我的项链回来了。” “我的古董珍藏品回来了。” “我的钻石项链和邦妮的祖母绿戒指也是!” “感谢老天爷,我家老太婆的婚戒也回来了。” 雷尼、亚瑟、叶郁惠和老法兰斯各个带着惊喜的笑容冲到餐厅,手上都拿着失而复得的东西。 站在窗户一隅的朱立文看着正帮忙拿餐具的邵芝琳,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但发现他在看她时则挑起一道柳眉,以挑衅的眸光瞪着他。 他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压低着声音问:“你将东西藏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 她勾起嘴角一笑,亦跟着他压低噪音回答,“因为东西不在我的房间,而在你的床底下。” “这……”他错愕的瞪着一脸得意洋洋转身走开的邵芝琳,简直呆了。 晚餐时间,餐厅里的气氛特别热络,大家都对窃贼良心发现送回失物而感到欣慰不已,还说了些人性本善、他们好人有好报之类的话。朱立文绝对赞成他们的论调,虽然有人因此而陷入沉思。 “怎么了?”他不解的看着虽然也带着一脸笑意,但那双灿亮的明眸却隐约带着盈盈泪光的邵芝琳。 她轻叹口气,却不知要如何回答他。 虽然已将东西归还了,但她认为他们一定会去追究到底是谁送回来……以她的想法,有哪个笨贼?所以他们肯定会怀疑她……因为只有她是外人....... 可是眼前这些人各个都带着笑容,他们竟在感谢上苍、相信人性,甚至相信窃贼良心发现?! 莫名其妙的,她居然好想哭,情形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要坦承自己犯案,接着他们怒视她、讨伐她、批评她,并将她赶出去才是…… “芝琳,你怎么了?”原本笑得开心的老法兰斯也注意到她眼眶泛红,泪水几乎快滑落。 “对啊,哪里不舒服吗?” “是不是屁股的伤还没好?” “还是感冒了?这两天天气有些凉。” 看着亚瑟等人关怀的看着她问,她的喉咙开始感到艰涩,眼泪也掉了下来。 不该是这样的,这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好的人,一旦他们知道她是贼,一定会将她移送法办,更会变了一张脸不断的辱骂她…… “芝琳,怎么哭了?”叶郁惠连忙放下手上的餐巾,起身走到她身旁抱住她,“怎么回事?” 邵芝琳盈眶的热泪在靠向这个像母亲般的温暖怀抱后,泪水决堤。她没有母亲,也不曾感受过什么叫母爱,她不要这样,不要再处在这样温暖的拥抱下,她受不了,受不了…… 泪如雨下的她突地推开叶郁惠,咬白了下唇,哽咽的道:“别对我这么好,你知道是谁偷了那些东西吗?是我!是我!是我!”她哭喊出来。 “芝琳!”朱立文错愕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会忽然承认自己就是窃贼。 其他人也呆了,只是怔怔的看着泪流不止的邵芝琳。 仍流着泪的她笑着说:“骂我啊!我一个女孩子不学好,还恩将仇报偷走你们的东西,亏你们都对我那么关心,对不对?” 众人面面相觑,却仍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快骂我,我是一个小偷,一个专偷别人的东西。金钱来满足自己需求的女孩,你们说话啊!” “芝琳,别这样。”朱立文看到她的痛楚与忏悔,想上前安慰她,但却被推开。“你也骂我啊,我到这里来还是要偷,你根本也很不屑我,干吗不骂我?”说完,她趴在桌上痛哭出声。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除了邵芝琳的哭声外,四周没有一丝声音。 半晌后,叶郁惠上前两步,伸出手将哭得全身颤抖的她拥入怀中,然后,亚瑟也走了过来,轻轻的拍她的肩膀,再来是老法兰斯,他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雷尼深吸了一口气,也走过来轻轻的拍抚她的背部。 在这一刻。邵芝琳被这一个又一个带着体谅与安慰的温暖包围后,再也忍不住的嚎陶大哭起来,那声音让人听了不禁心酸,也跟着难过起来…… 叶郁惠热泪盈眶,她哽咽的说:“没事了、没事了,没人会怪你的,你是个好孩子,你将东西还给我们了……没事了、没事了……” 眼眶微湿的朱立文,看着被众人包围而痛哭失声的邵芝琳,相信今晚是她蜕变的开始。 第五章 朱立文是对的。那一晚过后,邵芝琳整个人像脱胎换骨般,变得更亮丽动人,还懂得如何去关怀他人,虽然一开始显得笨拙,但也渐入佳境。 她会陪老法兰斯去巡视葡萄园,跟着亚瑟到酒窖去检视葡萄酒的发酵成果,与叶郁惠一起准备三餐,甚至还跟雷尼一起到各个风景区去走走,当个只会比手划脚的副导游。 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再加上她天资聪颖,一些简单的英文会话她巳朗朗上口,就连法文的一些招呼用语也会说了。 她将亚瑟一家人及老法兰斯都视为家人,虽然她很清楚雷尼对自己有着男女之情,可是她早已跟他说明白,她只想要一个哥哥。 雷尼是个聪明人,也不好勉强她,只好俏皮的表示,那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啦,当哥哥也不错嘛,还可以假公济私,不准别的男人接近他的“妹妹”,等她成了老姑婆时,他就可以接收了。 她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对他爽朗开明的个性也有了深刻的印象。 邵芝琳对他们是交了真心,因为他们已从朱立文那里得知她的成长背景,于是以更多的关怀与爱心来对待她。她非草木,也没有一颗冷血的心,所以感动之余,也愿意真心真意的去爱他们。 因此,她想帮助他们让邦妮离开罗勃,并想了一个很好的计划,还找了朱立文当现成的男主角,但他对她的计划却不苟同…… “你疯了吗?要我去追邦妮?”坐在庄园后院长木椅上的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一脸认真的邵芝琳。 她蹙眉,“不好吗?反正你也劝不了她去抽脂减肥,而叶阿姨他们最终目的也只是要邦妮离开罗勃......” “所以呢?换我去追她,让她离开罗勃,最后我这个整型医师也不必动刀了,是不是?”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 他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邵芝琳,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高兴她现在懂得为他人设想,但把脑筋动到他身上,这……偏离主题了吧!虽然他对胖女人没有偏见,可是男女之间总要靠一个感觉,他对邦妮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朱立文,你长得这么帅,身材又这么好,要追一个女孩是易如反掌,你不会是对自己没信心吧?’她挑着一道柳眉又问。 说到信心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一股无名火正在胸前闷烧起来,因为他对邵芝琳一直有感觉,而且是情不自禁的,可她现在居然要他去追另一个女人! 其实邵芝琳也有些舍不得,但想到亚瑟一家人对她那么好,她觉得自己可以牺牲一些感情。虽然她也知道上天不会再给她另一个机会,让她遇到像朱立文这种外貌俊美且拥有一颗温柔心的好男人了…… “朱立文......” “别再说了,我不会去追她的。”他起身步向通往海边的小径,那里是他近些日子以来,始终无法在邦妮身上有任何进展,总会去散心解闷的地方。 邵芝琳看到他变了脸色,嘟起嘴的跟在他身后,走过小径,来到一片出色的海湾美景前。见他在岸上坐下,看着蔚蓝海面及拍打在岸边的白色波浪,她也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邦妮又丑又胖配不上你?” 他一副受不了的瞥她一眼,“你别胡乱猜测。” “不然,你给我一个理由嘛。” “理由?很简单,我来这里是院长和家人要我来的,而他们不是要我来这里追邦妮,而是要将她变瘦变美。” “那有什么关系?一旦你跟她成了一对,她会听你的话接受手术变瘦变美,意思不是一样?” “不一样,该死的一点都不一样,我只想当她的医师,不想当她的男朋友!”朱立文火大的吼了出来。 她吓了一跳,忍不住抚胸瞪他一眼,“千吗?我好好的跟你谈,你何必吼人?” “那就别乱出主意!” “那……”她愣一下,“你有什么好法子?邦妮简直被洗脑了,我们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一到罗勃的屋子门口,他就气呼呼的持木棍要k我们,难不成我们就一直在这儿住下,什么也不做吗!” 他也知道,但连亚瑟夫妇都无法将女儿从罗勃身旁拖回庄园了,他这外人又能如何? “看吧,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见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烦躁的摇摇头。 他长长一叹,“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照我的方法嘛,至少你还知道要做什么。” “追求她?” 她点点头。 “不行!这万一、万一她真的将感情转移到我身上,那后果就难收拾了。” “有什么不好收拾的,你也爱她不就成了?” 她回得干脆,但心儿已泛酸了,光想到那头母猪跟眼前这个帅哥成了一对,她就有点难过,若真成事实,她会不会伤心死啊? 瞧她那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朱立文胸口的那一股闷火又烧了上来,他冷冷的看着她,“你真的这么希望?” 她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他咬牙切齿的道:“好,就依你的愿!”气呼呼的他说完就起身离去。 邵芝琳看着他的俊挺背影,一股浓浓的惆怅已笼罩心房…… 要成全他人简单,但真的看见朱立文付诸行动的拿着一束花去追求邦妮时,邵芝琳还是好后悔,不过,在知道邦妮将那束花扔还给他后,她却火了! 她拒绝朱立文这个帅哥,仍是选择罗勃那个庞然大猪公?!什么嘛!也不管自己是否有国际驾照,她随即气呼呼的开车去找邦妮理论。 但不久后,来到木屋前下了车,她还没骂人,罗勃那家伙居然拿着洗车的水管朝她喷水。 “滚!别再来打扰我们!”他怒吼着。 “谁要打扰你这头恶心的公猪?我是来找母猪的!”全身湿淋淋的她气得口不择言。 “你再说!”他将水管提高对准她的脸冲。 她迅速闪身避开,拭去脸上的水,怒声道:“说就说,你自己不觉得,还是邦妮不觉得?我看她整个脑袋都被猪油糊住了,为了你这头公猪,离开那么爱她的家人,甚至连自己的审美观也没了,真是蠢得可以!” 罗勃闻言,气得差点吐血,“该死的!你以为我想这么胖的?我从小就这么胖!” “小时候胖不是胖,你没听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跟邦妮就是如此!”。 “去!那是你的鸵鸟心态!” “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怒甩水管,回过身走向木屋,由于身体庞大;动作迟缓,好不容易才挤入木门,再出来时他手中拿了一把长枪。 哇塞!邵芝琳可不笨,连忙上车猛踏油门想闪人,可罗勃已朝她开枪,“砰!砰!”两声,车子侧边的两个轮胎都被打爆,车身顿时矮了一截。 “别这样,罗勃,让她走!” 在木屋里的邦妮见到罗勃拿长枪出去,连忙跟着出来,在看他连开两枪后,她吓得急忙拉住他。 “放手!” “别这样,罗勃!” “放手!” 气得涨红了脸的罗勃用力推了她一把,邦妮踉跄的倒退两步,整个人随即往后跌倒在地,后脑勺碰触到地面的她,头开始发晕,也站不起来,活像只被翻了身的乌龟。 在车内的邵芝琳见状仰头翻了翻白眼,她很受不了耶,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何必把自己搞成这么难堪,就算是为了神圣的爱情好了,弄到如此,不可悲吗? 看罗勃理也没理邦妮,只愿拿枪走向她,她火冒三丈的下了车冲过去,对着躺在地上的邦妮道:“看看,他推了你也不拉你一把,你爱他?眼睛睁亮一点好不好,他哪一点值得你爱!” “你这个女人再不闭嘴,我毙了你!”罗勃已经气红了眼。 “我就不闭嘴,我看过邦妮以前的照片,虽然不是个美女,但至少不是现在的母猪、恐龙妹,她为了爱你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呢?你怎么不为她减肥?” “那是我们的事!”他咬牙切齿的说。 “过胖可不健康,你别告诉我你连这种小学生的观念都没有。” “你这个女人!”罗勃被激怒了,举起长枪对准她。 “别乱来,罗勃!” 此时,朱立文急驶一辆车冲了过来,车尾技巧性的扫过他的身子,他紧急倒退一步。却不慎跌倒,枪支对空射了一发子弹。 对邵芝琳来说,总算也是有惊无险了!而罗勃的吨位可比邦妮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仰倒在地,旁边又没有可支撑的东西,他的模样当然更显狼狈。 朱立文气冲冲下了车,对着邵芝琳吼,“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很委屈的说:“我是来替你抱不平的,我听到你跟老法兰斯说,邦妮将你送给她的花束扔还给你,还要你别戏弄她!” “那又怎样?追一个女孩子本来就要花很多心思,一次拒绝算什么?你反应那么大做啥?” 她抿抿唇,她就是不舒服啊,随后她瞄了他车上的另一束香水百合,“你来是要送花给邦妮?” 他勾起嘴角嘲讽一笑,“是啊,被拒绝一次,我想她大概不喜欢玫瑰花,所以又去买了香水百合,只是.......”他沉了一张俊颜,“我不知道会看到一个笨女人让人拿着枪指着还不会逃的一幕。” “我……”她气得语塞。 “喂!你们别尽说话,将我拉起来!”罗勃试了好几次要起身,奈何肚子上的肥肉实在太庞大,他根本起不来。 邵芝琳冷哼一声,瞪了他一记,径自走到邦妮身边,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双眼还往上吊,她不禁大骇,急忙叫,“朱立文,你快过来,邦妮好奇怪!” 朱立文连忙跑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她,“怎么了?” “头好痛、全身都不舒服、好晕.......” “可能刚刚跌倒撞成脑震荡了,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他连忙跑到车里拿出手机拨电话。 不久后,一辆救护车紧急驶来,但邦妮的体积庞大,在医护人员、朱立文跟那芝琳的合力帮忙下,才将她送上救护车,而刚被众人拉起身的罗勃也想挤上救护车,但哪有空间?轮胎可能会爆掉,他只好开自己的车在后头跟着。 朱立文勉强挤上救护车,双手握着一脸害怕的邦妮的肥手,打算先陪她上医院去。 看到这一幕邵之琳妒嫉心顿生,尤其当她看到邦妮眸中似乎闪烁着对朱立文的倾慕光芒时…… 回过神,她瞪了身旁坐在驾驶座上的罗勃,看来他还真是很担心邦妮呢,否则这时也不会开得这么急。 “喂,你开慢点行不行?”要不是她的车子被他的长枪打到破胎,朱立文又急着上救护车没能将他车子的钥匙借她,她才不会跳上他的车呢。 罗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是邦妮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 “拜托,请你搞清楚对象好不好?是你推她的!” 他抿着嘴,眼眶突然红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是被你气晕头了……” 邵芝琳眨眨眼,看着他眼红、鼻子红的哭起来,她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了,这好像是她头一回看到男人哭呢! 也许是被亚瑟一家人传染了,她润润干涩的唇,伸出手拍拍他又厚又肥软的肩膀,“别哭了!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别哭了.......她不会有事的……” 在前往医院的一路上,她不停的安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罗勃,两个原本敌对互吼的男女有一种纯纯的友谊在他们心中滋生…… 对邵芝琳而言,在这个晴空万里的四月天,她的人生再添了一份友谊的色彩。 邦妮住了院,需要观察几天,而亚瑟等人在朱立文的通知下也全来到了的圣特鲁医院。 进到病房里,令他们错愕的是,陪侍在邦妮身边的不是罗勃而是朱立文。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候,罗勃跟邵芝琳才姗姗走进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邦妮带点埋怨的眸光瞅着罗勃看,他愧疚的搔搔头发,走到她身旁,因为体积庞大,他顺势的将坐在椅子上的朱立文给“弹”开,再坐下去。 他双手握住邦妮的手,“对不起,刚刚赶来的路上,可能车速太快,车子爆胎了,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摇摇头,“要住院几天。” “很严重吗?”他脸上布满忧心。 “没有,你别乱想。”她摇摇头,眸光不自觉的转到朱立文的身上。 看着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不由得尴尬起来。 邵芝琳轻唉一声后开口。“呃,朱立文,我有事跟你说,我们出去一下吧。”也不等他回答,她就将他拉出病房,往医院一旁的公园走去。 到了公园,朱立文停下脚步。“你要说什么?” 她润润干涩的唇,迟疑了一会儿,才背对着他道:“你、你不要追邦妮了。” 他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用追她了,刚刚我看到罗勃又伤心又担心的哭泣模样,我知道他是真的很爱邦妮,也许是他的生活态度应该改变。但是若是邦妮被你抢走了,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闻言,朱立文还不知该喜该忧,只是……“你也未免太朝今夕改了。” “你可以说我被他的眼泪收买了,长这么大,我头一回看到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哭得如丧考妣。”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啦,看他送邦妮花,看他握住她那肥嘟嘟的手,她觉得很刺目心儿酸的咧……不过,这个原因不需要让他知道就是了。 朱立文本来就没打算追邦妮,如今身边的邵芝琳也想开了,他对她乱出主意的怒火是可以消了些了。他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其实邦妮现在就在医院里了,若我没记错,你本来也是要在这家圣特鲁医院为她进行减肥整型,是不是?” 他点点头,凝睇着她道:“事实上,在邦妮刚刚一到医院被推去作相关检查时,我已跟医院里的整型科医师联络,希望另外帮她做个全身和体脂方面的检查,一旦检查报告出来后,我就能着手安排手术相关事宜了。” “这样是很好,但万一她还是不肯接受整型及抽脂呢?”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跨出第一步,有了开始,就有机会了。” 她点点头,脑海中却在想另一件事。 “我去看看邦妮,顺便再绕到整型科去找几个医师。”朱立文边说边起身。 “等一等。”邵芝琳突地喊住他。 他不解的再坐下来,“还有事?” “我觉得罗勃那么爱邦妮,如果她执意要他减肥,不然就以离开他为威胁手段,那罗勃应该会减肥才是。” 对她这没头没尾的话,朱立文有点反应不过来。 看出他俊脸上的困惑,她继续道:“我是说,我先去劝邦妮减肥,再由她去逼罗勃减肥,这应该很有希望的嘛。” 闻言,他啼笑皆非,“你是在告诉我,你到现在才搞清楚我带你来这儿的用意和目的?” 她脸儿一红,讷讷的开口:“也不是啦!” 呃……其实也算是啦,她一开始被拐到这儿来时,心情很差,哪会想要帮邦妮?只搞不懂那头母猪干吗将自己搞得肥滋滋的?。 朱立文看出她的歉疚了,也不想逼她承认,笑道:“我想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那我们就双管齐下吧。” “双管齐下?” “嗯,你以女孩子的身份去劝她,我则以医师的立场告诉她合宜的体重跟健康的关系;至于整型方面,我也不是一定要她动刀,至少等看她瘦下来后再作决定,因为以往我看了不少减肥后,由丑男丑女变成帅哥美女的例子。” “可是邦妮真的不是漂亮的女孩,我们都看过她四五十公斤时的照片。” 这一点,朱立文也承认,“但那又如何?只要她个人满意,没有因此而自卑,她那张脸就是上帝给她的脸,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脸。” 邵芝琳看着侃侃而谈、尔雅自若的他,觉得此时的他好俊俏、好文雅,全身上下更散发着一股认真温柔的气质,她几乎看傻了眼…… 此时,他勾起嘴角一笑,男性魅力尽现,“你在看什么?” “你” “我?” “呃......”她的双颊烧烫得简直要冒烟了,她怎么答得那么诚实又那么快? 她急忙从座位上起身,“我去看邦妮了!”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她狼狈的拔腿狂奔,而一颗心是早已小鹿乱撞到不行了。 凝睇着她的身影,一抹愉快的笑意飞上双眸,他喃声道:“我就想嘛,我的魅力没那么差的……” 看来她对自己也有感觉了,此刻朱立文的心情,可比这会儿一望无际的蓝天还要晴朗了。 朱立文跟邵芝琳前去游说邦妮减肥,但进展得并不顺利,她仍是无动于衷。因此,邵芝琳只得粉墨登场,天天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穿无肩、半露酥胸的性感衣服或紧身洋装,想以视觉来刺激已从医院回到庄园的邦妮。 让人费解的是,对这一切,邦妮居然毫无所觉,仍是温温吞吞的每天在庄园里缓慢的移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时间转眼过了半个月,邵芝琳也已经快变脸了。 朱立文察觉到她的耐心已到了极限,连忙将她带离庄园,藉口要开车载她去吹吹风,结果却将她载到罗勃的住处。 “你带我来这里干吗?”她不解的看着他将车停在木屋前,跟着他下车。 “你不好奇这半个月来,罗勃没有到庄园找邦妮,邦妮也没来这里?” “我是好奇,也曾偷偷来这儿找过罗勃,但没看到他,所以我就走了。” “他离家几天,现在回来了。”他边说边走到木门前按门铃。 “你怎么知道?”她跟着步上台阶走到他旁边。 “邦妮这些日子心情明显低落,我相信她跟罗勃可能有争执,好几次过来这儿找他,最后听他的邻居说他回美国几天,但今天会回来。” 她明白的点点头,但过了半晌,仍没看到罗勃出来开门。 “你确定他回来了?” 他皱眉,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小木屋前,跟站在门口的一个白发瘦削的老伯说了些话后,又走了回来。 “罗勃昨晚就回家了,邻居说没看到他出门,应该在家才对。”朱立文边跟她说话边绕到木屋后门,而后门只扣了一个门栓,他便从一旁半开的窗户伸手进去,将门拴拉开后推门进去。 邵芝琳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你想闯空门?” 他摇摇头,但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果真如他所料,在走进卧室后,他们见到罗勃像座大山似的躺在床上,全身是酒味,而地上满是酒瓶还有一些空的药罐子…… 朱立文快步的跑到他身旁,在察觉他气息微弱后,他脸色倏地一变,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再叫邵芝琳找袋子将地上那些空药罐子装起来。 不久,在救护车紧急抵达后,医护人员跟他们七手八脚的将重量级的罗勃送上救护车,朱立文将邵芝琳手中的袋子交给医护人员,“他可能吞下这些药物。” 医护人员明白的点点头,接下袋子,上了救护车后,直往医院奔去。 朱立文跟邵芝琳随后也赶到医院,但他们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只有打电话给邦妮,请她来医院一趟,没想到她居然挂他们电活。 “他们到底怎么了?”邵芝琳简直傻眼,原本爱得难分难舍的两个人怎么说散就散?还是……她瞥了也一脸困惑的朱立文一眼,“不会是你介入吧?” 他不客气的瞪她一眼,“我顶多只送她一次花,再来就有人舍不得的紧急喊停了。” “谁、谁舍不得?”她脸儿红通通的,“我去看罗勃了。”她连忙往病房走去。 朱立文笑了起来,但一想到邦妮跟罗勃两人,又忍不住摇头了,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但他是医师,不是月老,这该怎么办? 第六章 病房内,吞了一大堆安眠药及感冒药的罗勃在经过医师急救催吐、洗胃后,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将他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但过于虚弱的他还是整整的昏睡了两天两夜才苏醒过来。 自杀未遂的他,在知道邦妮没来医院看他后,又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旁邵芝琳眼见他再哭下去,病房可能会被他的泪水积成一个小型游泳池,终于受不了的喊道:“你别哭了行不行?男人有泪不轻弹,你没听过?” “那、那是,呜……未、到……伤心处嘛……” 她受不了的仰头翻了翻白眼,再瞪着他,“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天天照镜子时都受得了自己的猪头猪脸了,还有什么天大的事可以让你吃药轻生的?” “还不是他!”罗勃气呼呼的指着刚走进病房内的朱立文,“他勾引邦妮,害她跟我提出分手。” “我?”朱立文傻眼。 “他?”邵芝琳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勾引邦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控诉的怒视着他,“他送花给她,那时候邦妮就抱怨我从没送过她花,结果上回我推了她一把后,又没在救护车上陪她,反而是朱立文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心也被朱立文勾走了,她还说什么哪个女人不想要自己的男朋友能够带出场的,就像朱医师一样……”他越说越伤心,泪水流个不停,“我们两人就在病房里大吵一架,她气得提出分手,我很难过就飞回美国,可是因为太想她就又回来了。只是我打她手机,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挂断,我好郁闷,便喝了一大堆酒,再把一些药丸全都拿来吞,我、我不想活了!” “白痴!”这是邵芝琳直觉下脱口而出的话,但也是她的想法。 “你、你怎么这样说?我的女朋友被他抢走了。” “我没有抢走邦妮!”朱立文连忙澄清。 “一切都是你的那束花引起的,我们才会吵架。” 朱立文看着火冒三丈的他,忍不住将不悦的眸光移到皱着一张小脸的邵芝琳身上,“你怎么说?”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是她要他去追邦妮才会有那束花的出现,这追根究底,是她惹出来的祸嘛! 她撇撇嘴角,将问题又丢回给他,“人家是看上你,当然是你去跟邦妮说清楚,说你对她没意思……” “不行!”罗勃突地又大吼,“这样她会伤心的。” 闻言,朱立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接受她?” “她、她虽然胖了些,但你是整型医师,可以把她变瘦变美,让你们两人变得登对,我、我要她幸福快乐,不准你伤她的心!” 邵芝琳瞪着说得至情至性的罗勃,她不知道爱情也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宽宏大量,“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下,你刚刚还因为邦妮跟你提分手的事而自杀,哭得涕泪纵横的,现在你却要朱立文接受她?你是不是还想找死啊你?!” “芝琳!”朱立文朝她摇摇头,她有时候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 “我又没说错!你们还没在一起他就寻死寻活了,那等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打啵拥抱甚至上床,他不去跳楼才怪……喂!你干什么?!”突然邵芝琳话才一说完,罗勃已将一只肥腿抬到窗台上,她连忙冲到窗户旁。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要跳楼……呜……”由于病床临近窗台,他努力的将自己的身子从病床上移到窗台边,无奈体积太大,他就是爬不上窗子。 “喂,朱立文,你干吗不来帮忙!”邵芝琳使尽吃奶的力气要将他拉离窗台,但谈何容易,两人比例相差太大,一个像大象,一个像小白兔。 朱立文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实在不该笑的,但看到不自量力的她涨红了脸,因用尽力气而全身发抖的想要拖动罗勃时,他实在忍俊不住的爆笑出声,“哈!哈!哈!......” “笑?!”两个在拔河的一男一女,对他这一声声的仰天长笑可不爽得很,异口同声的怒道:“你笑什么?!” 见他不回答,仍是继续大笑着,全身香汗淋漓的邵芝琳放手了,她气呼呼的走到朱立文的眼前,“笑什么?你见死不救还敢笑?他要跳楼耶?” 他挑高一道浓眉反问:“是谁害他跳楼的?” “当然是你啊,难不成是我?” 他莞尔一笑,“就是你,如果你不说那什么‘你们在一起,打啵拥抱甚至上床,他不去跳楼才怪’的话,我想他的反应不会那么快,马上要跨出窗户跳楼。” 她皱了皱眉头,回过头看着杵立在窗台旁哽咽啜泣的罗勃,讷讷地问:“真是这样吗?” 他吸了吸鼻涕,无限哀怨的点点头。 她吐了一下舌头,好尴尬!可是……她将目光移回朱立文身上,“就算是我刺激到他好了,你也该来阻止吧?!” 他摇摇头笑了笑,再摸摸鼻子看着一脸伤心的罗勃,“我要说的话没别的意思,希望你别乱想,呃,其实我没有去拦阻你是因为那个......”他指指那开了一半的长条形窗户,“你的身材太庞大,可能肩膀还没出去就卡住了。” “原来……”邵芝琳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天啊,那不成了‘卡窗’了?那你一定也常常当‘卡门’对不对?” “芝琳!”朱立文给了她一记白眼。 她耸耸肩,走到罗勃的眼前,“你会不会觉得很悲哀?连想跳楼也有身材限制,更甭提生活中有多少麻烦和不便了。” “我也知道,可是我瘦不下去,克制不了吃的欲望,一天四五餐已成习惯,加上洗车生意又不好,吃更成了打发无聊的惟一方法了。”他拭了拭脸上的泪水。 “你放宽心吧,这儿有个整型权威耶,听他的话准没错!” 他一愣,“你、你说朱医师?可是他是亚瑟夫妇为邦妮找来的……” “那又怎样,他是医师,你是病人,没有医师会见死不救的吧?再说,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她笑盈盈的道。 朱立文傻眼,她没事帮他多找一个病患干吗? 他一个邦妮都搞不定了,眼见台湾之日遥遥无期,他已决定跟翔集坦承这里的复杂状况,打算放弃了 而他迟迟没说,是卡在邵芝琳似乎还没有完全的爱上他,他在这里有时间跟精力去赢得她的芳心,一旦回到台湾,他有看不完的病人,两人相处的时间必定减少,再加上贾永志曾说过她有一大堆的干爹、干妈和干哥,他怕他们又找上她带坏她…… “朱立文,你怎么都不说话?在想什么?”邵芝琳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手。 他颇感为难的看着她。 只见她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说起悄悄话:“一旦罗勃瘦下来,邦妮也会想瘦的。” “可是,她现在的心好像不在他身上了。” “不可能的,他们吵架嘛,我想那只是气话,虽然……”她咬咬下唇,“你真的挺吸引人,我实在也挺担心的。” “你担心?”朱立文眸中一亮。 邵芝琳愣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口,“没有啦,我是想说其实她看上你舍弃罗勃,那才叫正常。呃,总之,你就好人做到底嘛,我也可以在旁辅助,看是陪他慢跑、做运动都行。” 他笑了起来,“你真的变了好多,也学会关心别人了。” 她腼腆的耸耸肩否认,“我这叫无聊找事做,你别胡说。” 他知道她嘴硬,但既然她有这分心了,他这个医师怎么能说不? 他看着罗勃道:“那好吧,我接了你这个case,但你得照我的计划实行,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再去摄取一些高热量的食物,明白吗?” 他用力的点点头,人生头一口,他想要减肥,而这完全是为了赢回自己的爱情,他要当一个能让邦妮带得出场的男人! 罗勃这次是下定决心了,所以无论要他做身体检查、吃低卡代餐、做运动等他都很配合,惟一的例外是他怕抽脂手术。一想到要接条管子到肚子里抽油脂,他就吓得直发抖,所以他坚持要以恒心跟毅力逐日减轻身体的重量。 而为了给邦妮一个惊喜,他还要天天陪着他做运动的邵芝琳和定时检查他身体的朱立文保密,就是不要让邦妮知道他是为她减肥。 但科西嘉岛就那么大,邦妮好几次到庄园后的沙滩上都撞见邵芝琳跟罗勃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起跑步,状甚亲密。而罗勃看到她,居然别开脸不看她,为此,她更生气。 他现在有邵芝琳这样身材好、脸蛋好的美女当他的女朋友了,难怪这一阵子都不来找她了! 他根本是变心了!根本忘了她当初是如何为了他而改变自己! 这一天,邦妮来到沙滩又远远望见到他们两人,在看到邵芝琳拿了条毛巾亲昵的帮罗勃擦拭脸上的汗水时,她心痛如绞,难过的转身就往庄园的方向跑。在那条通往海边的小径上,她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朱立文。 他看到她满脸泪痕,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这一问,更让她难掩伤心的投入他的怀中大哭起来。也好在朱立文站得稳,不然,经她这么毫无预警的投向他的怀抱,重力加速度下他肯定往后倒。 他轻轻的拍着她厚实的肩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罗勃他、他变心了,从不肯为我减肥的人,居然为了邵芝琳而运动减肥……” “我以为你跟他提分手了?” 她皱眉,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想起罗勃要他保密一事,朱立文只好改口,“你好一段时间没跟他在一起,也都住在家里,所以我这么猜测。” 她点点头,“没错,我是跟他提了分手,可那是气话,我希望我和他的生活能有所改变,而不是每逢假日,两个胖子就只能躲在屋子里,只因为不想到外头看他人错愣或歧视的目光……” 闻言,朱立文还真是松了一口气,听来她对自己并没有意思。 “你可以改变自己的。”他道。 她苦笑,“你真的以为我愿意当个恐龙妹、母猪?我一直不明白,我有很帅的父亲、哥哥和长相清秀的母亲,可我为何只能拥有一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 “你可能太急于想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吧,所以在上帝才刚将你打好粗胚时,你就来到这个世界.但这还是你,一张独一无二、全世界仅有的一张脸。若你自卑,我绝对可以藉着现在的科技和医术给你一张美丽的脸,让你不再自卑、有自信。” 她苦涩一笑,“说来说去,就是要在我脸上、身上动刀!” 朱立文摇摇头,“我只是给你一个观念,爱美是人的天性,而外观也是择人而定,有人满足,有人不知足,来找整型医师的人,就是想满足自己想变得更好更美的心,而我们医师的角色大半都是被动者。” 邦妮低头不语,沉思了许久后才开口,“我长得平凡,所以在交男友上总是吃亏,就算交了一两个帅哥级的男友,他们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一直到遇到罗勃.....”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虽然他很胖也不帅,可是他是真心的爱我、疼我,但以往我们一胖一瘦出去,常常有人拿话刺激他,我劝他减肥,可他忍受不了不吃,也懒得动,但偏偏他又很在乎他人的批评之词……” 她哽咽一声,“后来,我只得改变我自己,跟着他大吃增重以减少两人之间的差异。” “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我知道,可我爱他,当然愿意去配合他。” 他叹口气,“你这是在自我矮化,也在逃避问题,这是无可救药的爱情沉溺症!” “是啊,我是无可救药,但我现在醒了!” “醒了?” 她用力的点点头,“请你帮帮我,抽脂、整型,我都愿意配合,我要让罗勃后悔,甩了我是他的损失。” 朱立文对这个逆转的情势感到愕然,却也乐观其成,但也知道,一旦她成为人工美女后,他得让她正视自己的问题。 “没问题,我有把握将你变成一个婀娜多姿的人工美女。” “还有一件事。”邦妮拭去泪水又说。 “什么事?” “能、能暂时当我的情人吗?假装的,演演戏,陪陪我,让罗勃知道他有邵芝琳,我也有你,行吗?” 他愣了愣。“这……” “求求你,我真的不甘心,我为他改变那么多,他居然选择别的女人,我只是想让自己看来没那么可怜,你帮我,好不好?”邦妮苦苦哀求着。 朱立文头大了,他考虑着要不要把罗勃的事坦白告诉她,但又担心误会冰释后,会让邦妮此时想改变自己外貌的动力消失,因为一旦他们和好,难保罗勃在知道她的心还在他身上时就不愿减肥了,而这可有连带关系的……他得三思。 “朱医师......” 看着她这张不美的肥脸,他心中那股想把女生变得美美的冲动就涌了上来,没再多想,他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朗朗晴空下,两对男女在街上走着,但这样的画面有些不协调,可又让人觉得分配得很好,有互补作用。 邵芝琳跟罗勃,一个是巧笑倩兮、凹凸有致的大美人,一个是五官挤成一团,全身肥滋滋、毫无曲线可言的肥胖男人;再看到朱立文跟邦妮这一对,他们的描述只要跟前述的说词上下颠倒。再换上大帅哥、肥壮的女人就行了。 众人看着他们,有人说不协调,邵芝琳跟朱立文应该换个伴,成为一对,这样帅哥美女的组合也才赏心悦目。但也有人说这样一胖一瘦、一美一丑,以后生下来的孩子比例才会刚刚好。 朱立文虽然曾跟邵芝琳坦承是应邦妮要求假装当她男朋友,但每每邵芝琳看到他搂着邦妮的“巨腰”,两人有说有笑的,她还是免不了频喝干醋!而罗勃则是火大,气朱立文明知道他为谁减肥,他居然还跟邦妮走得那么近! 好几次,他跟朱立文差点打了起来,但都让邵芝琳给劝下了,她说等他真变成帅哥、瘦哥,一定可以抢回邦妮,现在朱立文形势比人强,他当然得卧薪尝胆,忍耐再忍耐了! 罗勃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朱立文总是他的减肥医师,而且,一段时间下来他还真的掉了七八公斤了,于是他也只得委曲求全,暂时让朱立文充当邦妮的护花使者了。 而亚瑟等人看到这两对时,只能以一句“不可思议”来形容他们。尤其是雷尼,他实在受不了邵芝琳跟罗勃成了一对。 “你不是认真的吧?芝琳。”这天,他揪着一颗不忍的心,问着邵芝琳。 她但笑不语,但雷尼认为她默认了,心中更是难过,“你不觉得罗勃配你太不搭调了吗?” 她还是笑,只说:“以后你就知道了,雷尼。” 但众人哪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飞机呢? 基于一颗关怀的心,亚瑟夫妇和老法兰斯都藉机找她谈过,并要她三思。然而邵芝琳却只谢谢他们的关心,也将他们所细数罗勃的缺点—一转告他要他改正,要不,就算他外表焕然一新,亚瑟一家人还是不会赞同他跟邦妮交往。 好在,罗勃都听了进去,并且努力的实行着。但这些种种改变在邦妮与其家人看来,都认为他是为了邵芝琳而改变。 邦妮强颜欢笑的跟朱立文出双入对,且配合的进行两次抽脂手术,整个人瘦下来的程度自然比“土法链钢”的罗勃还要快。可是她并不快乐,同时也好妒嫉邵芝琳。 但这却让叶郁惠夫妇相当开心,他们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现在的乐观其成,后来还打了越洋电话将这个好消息通知朱家人。 听闻此事,而朱家上下简直是乐歪了! “我就说嘛,这个case刚好可以让立文多用点心在邦妮身上,看吧!看吧,这会儿他们不是迸出爱的火花了。”游佳芃简直是笑得阖不拢嘴。 朱震豪眼眸带笑的一同坐在客厅里道:“郁惠已经开始准备她女儿的嫁妆,我们是不是也该去筹备婚礼了?” ‘等一等吧,她不是也说了,邦妮还得接受第三次抽脂手术。” “没错,而且她的整型手术也还没开始呢。” 朱及人跟黄羚一人一句的说着,他们当然也急着抱曾孙子,但总得让邦妮整个焕然一新的回台湾来嘛。 “说得也是,我是操之过急了。”朱震豪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说道,实在是还没有当爷爷的经验嘛。 “不过,我们是可以先收集些婚纱公司的资料,等立文跟邦妮准备回台湾举行婚礼时,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游佳芃征询的看着丈夫道。 他点头,“也是,动作快一点,说不定还可以给他们一个惊喜。” 说到惊喜两字,朱及人跟黄羚眸中一亮。对啊,如果他们一下飞机,就有一个隆重浪漫的婚礼等着他们,该有多么的罗曼蒂克! 四个人随即开心的讨论起来,也决定与叶郁惠继续保持密切的联系,好充分掌握朱立文跟邦妮交往的程度,以适时的准备婚礼。 但或许是他们等不及了,因此每隔两天便会打电话去探听最新消息,几次朱立文接到电话,还好奇的问:“越洋电话不贵吗?” 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尤其是听叶郁惠说小两口越走越近,似乎越来越相爱的消息后…… 六月,万人迷综合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刚脱离一大群朱立文的拥护者包围和询问的董翔集,一身狼狈的坐在沙发椅上,拨拨乱了的几根头发,拉拉被扯得不成形的斜领带,他吐了一口长气,摇摇头,将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他想,朱立文再不回来是不行了,他每天都被那些拥护者追来追去,真的是累死了! “叩叩叩!”此时敲门声陡起。 “进来!”他疲累的喊着。 接着门被开启,只见宋飞鸣、左宏升和石亚艳三人凝重着一张脸走进来,站在他面前。 “请院长叫立文回来吧。” “他再不回来,我们早晚会被那群拥护者烦死。” “他若不回来,我们决定出国避难。” 两个帅哥一个美女,一人一句,也不是恐吓,但真的很火大就是了。 董翔集干笑两声,从善如流。 在三双目光的监视下,他拿起话筒打电话给远在科西嘉岛的朱立文,但接电话的是叶郁惠,她说朱立文早已到法国本岛去了,这会儿可能已越过法国边境。到意大利的沿岸城市一一芒通跟蒙地卡罗那两个著名的赌城玩轮盘了! 董翔集忐忑不安的挂上话筒,僵笑着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换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冷眼,接着他们便甩门离去。 董翔集长吁短叹的摇摇头,交友不慎哪! 他跟朱家是世交,跟叶郁惠又是学长、学妹,却因这一时的妇人之仁让朱立文出诊…… 唉!这下子除了透过关系要朱立文赶快回台湾,已别无他法了! 第七章 月明星稀的夜晚,朱立文跟罗勃在蒙地卡罗某家五星级饭店的豪华双人房里,分别各怀心思的躺在单人床上,虽然他们刚刚才从赌场的轮盘上赢了不少钱。 在亚瑟夫妇的鼓励及催促下,朱立文不得不带着已接受三次抽脂手术的邦妮,一路从坎城、尼斯玩到芒通跟蒙地卡罗。亚瑟夫妇的想法是邦妮已明显瘦了一大圈,恢复了以往的身材,但对整型手术似乎不那么积极。 因此他们才拜托朱立文带她去玩几天,让她感受外人对他们这对外表不搭轧的恋人的目光。若她不在意,那整型手术自然免了;但若会让她感到不舒服,甚至难过,那他们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整型手术。 邦妮也明白父母的用心良苦,可他们不知道她迟迟不愿在脸上动刀,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变了一张脸,她的心还是在罗勃身上,而就她对罗勃的了解,他一向很讨厌美女的! 而且她注意到了,邵芝琳和罗勃不曾拥抱,不曾亲吻,怎么看都不像一对热恋中的恋人。她曾将这些疑点告诉朱立文,但他仅是微笑,没说什么。 后来朱立文将这些话告诉邵芝琳,想由她转告给罗勃知道,让已经瘦了三分之一体重的他知道邦妮是在乎他、仍然爱着他的。谁知道邵芝琳才说,他就什么都听不下去了,只嚷着要一起去,所以这些天,他们都玩不起来,连睡觉也绷着一张脸 “朱医师。”罗勃突地开口,打断了朱立文的思绪。 他侧过身,看着躺在另一张单人床上直盯着天花板的他;“什么事?” “请、请你将邦妮整型成跟芝琳一样的美女,好吗?” 他皱眉,“为什么?我以为你不在乎她的长相。” “我是不在乎,因为我就爱她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就算她后来变胖了,我也还是爱她,可是……”他哽咽一声,“如果以我跟师医生的条件而言,邦妮嫁给你是会比较幸福。” “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在她脸上动刀呢?我最近跟她在一起,你应该也看得出我并不在乎她的长相。” “我知道,就是这样才更显出你的难得,我想讨厌你,可你真的是个好人,但是.......”罗勃叹息一声,“你长得很帅,不论到哪里,女人的目光就全定在你身上,可一看到你身旁的女伴邦妮,轻蔑、不屑的目光就出来了。 “更有一些女人干脆就把她当成隐形人,对你勾肩搭背,虽然你没理她们,仍照顾着邦妮,可是我看得出来邦妮很难过。” “你确定她是因为这事而难过吗?”那是这些天来罗勃连话都不跟她说,她才郁郁寡欢啊。 “那当然,长得美丑又不是她的错,但因为她有一个像你这么俊俏的男朋友,就得接受那些不认同的目光。” “你是有感而发?” 他用力的点点头,“我最近跟芝琳走在一起,这些眼光自然也不少。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又漂亮又关心我,我知道她纯粹只是想帮我,何况,我也察觉到她的心在......” “在什么?” 罗勃迟疑了,因为他发现邵芝琳的心其实是在朱立文身上!有几次,见到邦妮跟朱立文在一起时,他都察觉到邵芝琳眸中存着失落与伤心,甚至还有一股不知名的怒火。他知道她也爱上朱立文了,但朱立文似乎未曾发觉,仍跟邦妮走得很近。 而他不想说白,自然是担心朱立文若因此跟邵芝琳成了一对,那邦妮肯定会很伤心,他不要她伤心 “罗勃,你是不是想说芝琳的心是在我身上?” 他愣一下,连忙侧起身看向一脸微笑的朱立文,傻傻的问:“你、你知道?” 他点点头。 罗勃不解的眨眨眼,但在看到他黑眸中的笑意与满足后,他生气了,“你为什么这么开心?你要跟芝琳在一起,想抛弃邦妮了?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揍死你!” “别这么冲动,先听我说些话行不行?” “不行,我不准你抛弃她,任何理由都不行!” “连她还爱着你也不行?” “不行不行!任何理由都不……”罗勃倏地住了口,怔怔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朱立文,“你、你刚刚说什么?” 他俊脸故意一凝,“我说连她还爱着你也不行吗?你既然答不行,那我这就去跟她说,要她还是接受我的爱好了。”他煞有其事的起身下床就往门口走。 罗勃呆了一下,才急忙下床冲去拦住他,脸红心跳的问:“你说的是真的?不是诳我?” “信不信由你,但我看你也不在乎了。” “我在乎,当然在乎!瞧我刚刚赌轮盘虽然赢了一大笔钱,我也不开心啊,因为就是在乎她嘛,看她跟你同进同出的,我喝了多少缸的醋,只差没跳进醋海去喝个痛快而已了。” 朱立文笑了起来,看着越说越小声的他,“你的身材小了一号,邦妮也回复原来的体形,只要你继续努力减肥,做好洗车工作,亚瑟夫妇其实很好,看到你的努力,一定就会接受你的。” “真的?”罗勃眼睛一亮。 “当然!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去隔壁找邦妮,好好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情与爱意。” “那是当然,我马上去。”他开心的伸手转动门把,但突地静止了动作,他搔搔头,转而看向一脸鼓舞笑意的朱立文,“医师,你没有爱上我马子,对不?” 他笑笑的点头,“我比较爱这段时间跟在你身边的马子。” 他笑开嘴走了回来,伸出手跟他击掌一下,“太棒了!” “是啊,虽然邦妮也因此吃了好多醋。” “真的?” 朱立文将一切的来龙去脉简略对他说明,“……邦妮在乎的只有你,所以尽管要我扮男朋友,但除了拥抱,我们可也没有进一步的接触。” 闻言,眉飞色舞罗勃是笑个不停,原来邦妮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这实在是太好了。“我要去找她了,我要跟她说我爱她,永永远远只爱她!” 他也笑了,“去吧,别对着我说就好,我会起鸡皮疙瘩的。” “你可以将那些话copy给芝琳听,哦,我顺便叫她来找你,你跟她说,她一定会很开心的。”罗勃说完就笑眯眯的开门离去。 朱立文看着他兴奋的背影消失,连门都忘了关,他勾起嘴角一笑,也好,就让它开着吧,他要等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丽身影出现…… 等了好一会儿,朱立文期待的美丽身影才出现,而且她鼻子泛红,眼眶噙着泪水,颊上也有着泪痕。 “怎么了?”他吓了一跳,连忙走近她。 邵芝琳摇摇头,顺手将门关上,转身却笑了;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拭去滚落眼角的热泪。 “刚刚罗勃跟邦妮坦白了,说他好爱、好爱她,永永远远爱着她,惊讶的邦妮高兴得哭了,两人接着还抱头痛哭,热烈的拥吻……”她哽咽的继续说,“我好感动喔,眼泪就不听使唤的一直流个不停。” 朱立文松了一口气,但也知道她已彻彻底底的转变了,不再是数个月前那个不懂关心与感动为何的冷血女孩了。他眸中飞上一抹柔意,立刻将她拥入怀中。而她却是愣了一下,虽然无措但也没有拒绝。 他深情的问:“罗勃有没有告诉你,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她摇摇头,接着便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勾人心弦的俊俏五官,尤其是那双含情脉脉的黑眸,这一对上,她的眸子就再也移不开了,而她......似乎也从这双深情的眸子得知他将要说什么了。 但她还是想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些话,“你、你想跟我说什么?” 他低头,以额头抵着她的,喃喃的道:“我以为你很聪明,看得出来。” 她噗哧一笑,“我知道,但不晓得会不会猜错。” “说说看?” “不要,你先说。”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永永远远会爱着你。” 邵芝琳笑了,笑得娇媚又羞涩,只是……她突然皱起柳眉,“为什么你的话,跟罗勃说的那么像?” “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而且我们都深爱着一个女人,不同的女人。”他侧过脸,低下头攫取她的唇。 她呻吟一声,拥抱住他,两人唇舌火热的缠绵,点燃了情欲之火。 朱立文将她打横抱起,在她允诺的目光下双双来到床上,正想为她解开衣服时,隔壁突地传出前后摇晃的规律声响,接着却是“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神情一变,连忙下床并赶到隔壁敲门,另一边的邻房及对面房间的住宿客人也全吓得跑出来,纷纷聚集到邦妮的房门前。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众人急急的询问,朱立文跟邵芝琳担心得更加拼命敲门,半晌,一脸尴尬的罗勃才将门开了一小缝。 他小声的对朱立文道:“没事没事,你叫他们都回房去吧。” 他虽然不解,但仍依言照做,见他们都困惑不已的回房去,他才又问:“怎么了?” 罗勃尴尬一笑的拉开门,让他和一脸好奇的邵芝琳进房。 在看到那张已被压垮的单人床,再看到坐在一旁地上腼腆着一张脸,身上仅以床单包裹,露出裸露肩膀的邦妮时,两人再也忍俊不住的爆笑出声。 邦妮羞红了脸,对着也羞红一张脸走到她身旁将她拥入怀中的罗勃说:“都是你啦,叫你别那么猴急你偏不,现在将床压垮,真是羞死人了!” 一旁,邵芝琳已笑得眼泪直飙,而朱立文也差点笑到不行。 罗勃从饮食和运动方面进行减肥,当然得花久一点的时间才会有显著的效果,这几个月努力下来虽然瘦了不少,但仍属近一百五十公斤重量级的男人;加上邦妮四十多公斤的重量,与他们刚刚正在做爱做的事的那股冲劲,那张单人床当然会受不了.在摇摇欲坠后,倒了! “怎么办?将床压垮了?”罗勃搔着头,又羞又无措。 “没关系,你今天赢了不少钱,买一张还给饭店就行了,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朱立文不想他们再继续困窘下去,拉着笑到抱着肚子直喊疼的邵芝琳就要走出房间。 在关门前,邵芝琳仍不忘给他们一个好建议,“直接在地上做好了,绝不可能从现在的八楼掉到七楼的,因为现在你们都少了不少重量。要不,以你们以前那种恐龙体态,我可就不敢给你们打包票了。” 闻言,邦妮跟罗勃也笑了出来,在房门关上后,旖旎春光再现两人在地上拥吻缠绵。 至于另一对—— 一回到房间,邵芝琳即俏皮的道:“今晚我可能得住在这里了,隔壁少了一张床。” 朱立文深情的凝睇着她,“我也没打算让你回房。” 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她浑身燥热起来,知道他们将延续刚刚被打断的事。 握住她的双手,他俯身,深深的吻住她的樱唇,接着紧拥她来到床上,喃喃的诉说爱语,温柔的膜拜她的身体,在古老的律动下,两人合而为了…… 窗外的星垦眨眼,仿佛在微笑呢喃着,好一个美丽的缠绵夜。 庄园里。 “什么?你跟芝琳是一对?” “而罗勃跟邦妮还是一对?!” 亚瑟等人在看到度假回来的四人竟换了伴侣,两两相拥,含情脉脉,各个都看傻眼了! “这是哪门子的玩笑?”雷尼不敢相信的惊叫出声,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样的组合在视觉上的确是协调多了。 “在我们回程的路上,邦妮已经决定不整型了,她很满意自己的脸,因为罗勃就爱她这张脸,也不希望她整型,所以我决定明天就跟芝琳回台湾去。”朱立文笑说道。 “这、这是真的,对吗?”良久,叶郁惠才从瘫痪的声带中挤出话来。 朱立文等四人用力的点点头,两两一组,很明显了。 “叶阿姨。请给罗勃一个机会吧!他是真的爱邦妮。” 朱立文此话一出,引来罗勃感激的一瞥。 “是啊,叶阿姨,其实罗勃是个很好的男人,在回来的路上他也说了,洗车工作的确赚不了几个钱,所以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到你们的葡萄园工作。”邵芝琳也帮起腔。 罗勃感激的看她一眼,这才鼓起勇气开口,“是的,我知道你们也曾给过我不少机会,结果我都不曾好好把握,但这次是真的,为了邦妮,我一定会好好的做。” 语毕,他凝望邦妮握紧住她的手。 邦妮眸中带泪的定视着父母,“我知道我曾让你们失望、伤心过,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才要我离开他,可是我真的好爱他,请再给他一个机会表现,好不好?” 亚瑟夫妇看着眼神坚定的两人,再看看一旁的朱立文跟邵芝琳恳求的表情,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随即相视一笑。 亚瑟道:“罢了,看来也阻挠不了了,那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吧,罗勃。” 罗勃眼睛一亮,开心的紧抱住邦妮,“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谢谢!邦妮,你听到没有?我可以在这儿工作了。” “嗯,太好了……”她又哭又笑,并感激的朝朱立文跟邵芝琳点点头,不会忘记这两人是她跟罗勃生命中的大贵人! 当晚,庄园里办了一个b.b.q的送别晚会,因为在回到庄园后不久,朱立文刚好接到董翔集要他马上回国的电话,这不禁让他觉得,老天的时间似乎都排得恰到好处呢!因此,众人纵然不舍,但天下仍是无不散的宴席啊。 在空气中飘着烤肉香的庄园前院里,亚瑟跟叶郁惠并肩而坐,看着女儿跟罗勃甜蜜相拥的烤着牛肉串,再看看坐在另一边一起吃着烤肉串的朱立文跟邵芝琳,虽然感觉有些遗憾,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真的很登对。 “你和佳芃都把立文跟邦妮出游一事看成是婚前蜜月,而朱家的人也已经着手筹备婚礼要给立文跟邦妮一个惊喜,这下子你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亚瑟看着妻子问道。 她笑笑的摇摇头,“我会打电话通知他们立文要回去的事,但你所说的解释,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我相信让立文回去后,当面跟他们说会比较清楚。” 他蹙眉,“可是婚礼不是准备得差不多了?” “还是有一个新娘子啊,只不过不是咱们家的女儿而已。”她笑眯眯的看向一身白色洋装,美丽可人的邵芝琳。 愣了一下,亚瑟随即反应过来,笑开了嘴,“也对,只是……我们不过去参加婚礼吗?” “我也是这么想,但恐怕没有时间过去。” “怎么说?” 她笑看着邦妮跟罗勃,努努嘴,“我们也得办喜事啊,要忙的事可多了。” 亚瑟点点头。是啊,看女儿跟罗勃眼中只有彼此的深情眸光,他们的婚事是得加快脚步来办了。 翌日,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眸光下,朱立文跟邵芝琳搭上飞机,飞往台湾。 台湾台北 董翔集在接到朱家报喜的电话后,他的老脸差点绿了一半,接着他便火速的赶到朱家,希望能先缓下朱立文跟邦妮的婚事。 “缓一缓?为什么?”朱及人不解的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董翔集。 “是啊!为什么?算算立文他们搭机的时间,再过两三个钟头就到台北了……” “我知道,佳芃。”他打断她的话,再搔了搔头,“可是在这个时候;立文实在不适合结婚度蜜月啊。”要也得等过些日子再说,否则他怕那些拥护者会受不了这个刺激啊。 “如果是因为他去了科西嘉岛这么久,有些病患指定要找他看诊,那也没关系,可以先结婚,蜜月等往后有机会再去就行了。”黄羚一向善解人意。 “唉,你们有所不知啊!”叹口气后,董翔集便娓娓道来这些日子拥护者在医院里的疯狂行为。 半晌后,众人终于明白了,但好不容易盼到立文跟女孩终于迸出爱的火花,这动作快一点,邦妮的肚子也会早点传出消息,他们这几个退休的老医师也才有事可做嘛,例如当保姆! 只是董翔集仍觉得此事太突然,“再说,你们真的确定吗?我曾打了几通电话问立文跟邦妮之间的进展如何?但他只说很好,不曾提及两人相爱一事啊.......要不是接到你们要我今晚到教堂参加婚礼的电话,我还真要怀疑这是玩笑呢!” 对这个问题,朱震豪倒是答得干脆,立文大概是想给我们大家一个惊喜,才会绝口不提他跟邦妮交往的事,这全是郁惠观察的结果,不会错的!” 原来如此!但董翔集仍不放弃的以恳求目光看着众人,“我的问题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可不可以等立文的门诊恢复正常后,医院的气氛好一些之再让他跟邦妮结婚?”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皆迟疑了。 他们从叶郁惠那里得知小两口要去度假开始,就开始筹备这个惊喜的婚礼了,不仅花了不少时间跟精力,就连小两口的结婚照也在叶郁惠的帮忙下,以伊媚儿传了一张邦妮已瘦身的照片过来,他们再拿去婚纱公司以电脑合成方式制作完成。 在结婚照出炉后,他们不得不感叹爱情真伟大,因为朱立文会当整形医师,就是因为他对美的敏感度相当高,看了照片他一定会非常满意的;再说,各方面的婚礼运作也已安排妥当,就等他们这对新人的到来了,虽然现在他要带回的是没有说服她改变一张脸的邦妮…… 见朱家人全都沉默不语,董翔集也知道自己在勉强他们,毕竟当时是他应允让朱立文出“外诊”的嘛,也有心理准备让他跟邦妮迸出爱的火花,结果这会儿尽如人意了,他居然成了一个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阻挠婚事,可是…… “你们若不肯帮我,左宏升他们三人说也要出国避难去了,这没有d4的医院还是万人迷医院吗?”他无奈的摇摇头,难以想象接下来的后果会是如何。 朱家人左思右想,在众人纷纷点头后,朱及人说话了。 “说来也是董院长成全,立文才能离开医院那么久,我们也不能太自私,这样吧,婚礼就暂且延后,等到医院那里风平浪静后再说吧。” 闻言,董翔集可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说;“感谢!感谢哪。” 对他而言,警报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第八章 星光璀璨的夜晚,坐在朱家阳明山豪宅客厅里的邵芝琳,觉得自己就像只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因为朱家的每一个成员都对着她猛瞧、猛笑。要不是她在科西嘉岛那里学会了耐性、关心及体贴,她这会儿肯定脸色大变,劈头就开骂了。 而坐在她身边的朱立文,也困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家人们。 他不懂,他们看邵芝琳的表情都很奇怪,他本来要介绍她给大家认识,但他们却说已全知道了,当然也知道她是谁,还说什么他这个“惊喜”藏得可真好,他们全被他跟叶郁惠阿姨给唬了…… 邵芝琳不知道她还要忍受多久,虽然眼前这四个看来慈样和蔼的朱家长辈们,目光中都有着满意与赞赏,但她还是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求救的目光移到也蹙着双眉的朱立文身上。 接收到她的目光,朱立文伸手握住她的手,继而开口,“爷爷、奶奶、爸、妈,你们怎么回事?我听不懂你们的话,也觉得你们看芝琳的眼神很奇怪。” “芝琳?!”四人愣了一下,异口同声的道:“不是叫邦妮吗?” “邦妮?”这下换朱立文跟邵芝琳愣住了,怎么会扯到邦妮? 朱及人摇摇头,都被搞糊涂了,他指着邵芝琳,“她叫芝琳?” 朱立文点点头,邵芝琳更是用力的点点头。 原来,是朱家人搞错了,他们一看到邵芝琳,各个就满意的看着一身浅鹅黄色削肩及膝连身洋装的她,却误以为她是动刀整型后的邦妮。所以他们便认为是叶郁惠跟朱立文故意瞒着他们,骗说邦妮并没有接受整型手术,然后再由朱立文带她回家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这个惊喜还真的不小,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的邦妮,这会儿可成了一双水灵灵的黑白大眼,挺俏的鼻梁、红艳诱人的樱唇,再配上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这个人工美女可说是美到最高点了,尤其她还带有一股我见犹怜的动人气质。 他们认为立文的医术是一流,但最高竿的是,他还将邦妮的气质一起做了改变,而这可不是普通的整型医师做得到的,所以他们自是骄傲不已。 朱及人皱着眉头,看看孙子,“不是叫邦妮?立文,你不是跟邦妮陷入爱河还一起出游?这些都是什叶阿姨打电话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帮你们筹办婚礼,就等着你们回来啊……” “什么?!”朱立文怔怔的转头看向黄羚,“奶奶,这不是真的吧?!” 邵芝琳也是一脸错愕。 黄羚可用力的点头,“是真的,要不是下午董院长过来请求喊‘卡’,你们这会儿应该是在教堂里举行婚礼才是呢!” 游佳芃为了证明,便起身到抽屉里拿出一叠筹办婚礼及婚宴等等的收据、订单递给他们。 “我们没有发喜帖,是想只请些亲朋好友,所以就打电话通知,谁知道头一通打给董院长要请他当证婚人兼媒人,他就急忙要求先不要通知别人,他有事要过来跟我们商量……”她大略将近来医院发生的事说了大概。 “只是……”她笑了笑,看向邵芝琳,“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带回来的女孩却是芝琳,甚至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呢。” “她就是我带去科西嘉岛的活样本,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刻我才带她登机的,所以连你们也没有见过她。”朱立文大概知道这件乌龙婚事的起始了,他笑笑的看着眸中闪烁着慧黠之光的邵芝琳,知道她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另外,就医院因少了他而乌烟瘴气一事,他知道该怎么做,也很赞同董院长的建议和做法。 他深情的凝睇着笑得可人的邵芝琳,拥着她说:“我想我应该正式介绍她给你们认识,她叫邵芝琳,是我今生惟一的爱人,也是将来替我们朱家生娃儿的媳妇。”他笑笑的执起她的手,亮出她手指上的钻戒,那是他们在机场的免税商店买的。 “你们结婚了?”四人又是一阵错愕。 他摇摇头,看着羞涩低头的邵芝琳,“她是个孤儿,自己在外面租了小房间住,我希望她住到家里来,但她担心身份不宜,于是我就先带她去买戒指了。但是,我还是会举行一个隆重的婚礼,因为她值得。” “那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医院那边有些混乱,我想就如董院长的意思,等平静一段时间后再说。” 游佳芃点头,不管如何,这个结局还是挺好的,至少真的有一个媳妇嘛。她满意的走到邵芝琳的身边坐下,拍拍她的手。 “很欢迎你的加入,虽然我有点被搞迷糊了,但你真的是个一眼就让人喜爱的女孩。” “谢谢你,朱伯母。”邵芝琳的眼眶微湿,虽然两人才初次见面,但她可以感受到那分真诚。 “是啊,我们都有些头昏昏、脑钝钝的,刚刚很不好意思直瞪着你瞧,还误以为你是立文创造出来的人工美女,你可别介意。”朱及人也感到抱歉的呵呵直笑。 邵芝琳摇摇头,觉得他给她的感觉好像老法兰斯,“我不会介意的,虽然我觉得自己被瞧得好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也觉得你们好怪……” 这脱口而出的话让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红了脸,但朱家四位长辈听了则是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个女孩还有个很可爱的真性情呢。 晚餐时间,听着朱立文和邵芝琳描述在科西嘉岛帮助罗勃跟邦妮减重而发生的点点滴滴趣事,众人是笑声连连。 眼见时间已近晚上十点,朱家人早在数天前就将朱立文的二楼卧室装潢得喜气洋洋,这会儿两人虽然还没举行婚礼,但邵芝琳已接受朱立文的戒指,要不要进洞房呢?是倾向于“要”,可朱立文却迟疑起来。 “怎么了?”大家不明白的问。 “呃......”他不好意思的看着也红着脸蛋的邵芝琳,“还没有给她一个婚礼,我怕委屈了她。” “不是这样吧?!还是你担心我们会看轻她?”细心的游佳芃从儿子的神情中看出端倪。 朱立文没有否认,但仍看着邵芝琳。 见状,游佳芃笑了笑,“我们疼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看轻她?虽然我们家教甚严没错,但你们的情形不同,我们已认可芝琳也要娶她入门,就只是卡在医院的事情而已。” “你妈说得没错,再说芝琳是个孤儿,在外头也没人照顾,住进来有个照应,我们也多个伴,若她不介意那个延后的婚礼,我倒很希望她现在就喊我一声爸爸,那我会很高兴的。”朱震豪笑说着。 眼眶随即红了的邵芝琳哽咽一声,“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对了,这媳妇、公公见面,我可早就准备好大红包了,虽然名字不对,但心意绝对是一百分。”他连忙起身,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上头写了“给我的新家人邦妮……”等一些祝福话的大红包,交到她手中,“这礼收了,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爸爸了?” 她滴落了盈眶的泪水,哽咽的道:“爸爸!” 闻言,朱震豪高兴得阖不拢嘴。而此时,游佳芃也拿出准备给媳妇的见面礼,那是一条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 “我跟你爸爸一样,从以前就一直想要个女儿,但生了立文后却一直没有下文,也不得不死心了,不过今天可都让我们盼到了。”眸中也有着感动泪光的她,边说边帮媳妇戴上钻石项链。“现在,我也要听听女儿叫一声妈妈哦。” 邵芝琳泪如雨下的哽声道:“妈……妈妈!” 随后,朱及人拿出一张面额写着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支票的红包交给她,祝她跟孙子的婚姻长长久久,恩爱久久。而黄羚则送了全套的香奈儿精品服饰,包括贴身衣裤、睡衣、珠宝、鞋子等等,要新娘子从里新到外,过个全新的甜蜜生活。 对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来说,邵芝琳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的家人,不禁令她感动的泪如雨下,朱立文则将她拥在怀中,让她感受新家人的温暖。 夜里,她跟朱立文在喜气洋洋的新房同枕共眠。 在一阵激情缠绵后,邵芝琳以泪眼凝望着拥住自己的丈夫,哽咽的道:“你是上天送给我的奇迹,立文。” “奇迹?” “嗯,遇见你之后,幸运就开始跟着我,让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还要好……有好多人爱我……我也有了好多的家人……好好……”说着说着,疲累的她带着一张满足的笑脸睡着了,而眼角仍有着感动的热泪。 朱立文深情的凝睇着她,轻柔的拭去她滑落脸上的泪水,“奇迹吗?”他勾起嘴角一笑,轻轻的拨开她额上的刘海,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 “你才是我的奇迹,上天让我遇见你,情不自禁的爱上你,到现在能拥着你入梦,这才是奇迹......芝琳……”他深情的拥着她,阖上眼睛,满足的坠入梦乡。 朱立文跟邵芝琳两人,天天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朱立文白天到医院上班,应付那些天天挤爆门诊的病患拥护者,晚上回家就和邵芝琳过着恩爱的小两口生活。而邵芝琳因为中学就缀学,因此在朱家长辈的鼓励下重拾起书本。 在朱及人的安排下,她先到一所私立大学去当旁听生,由于她很用功,家里又有四个长辈级家教,因此她虽不是正式生,但学业成绩可一点都不输别人。 但朱及人他们可不想将这个天资聪颖的大美人变成书呆子,所以有空时就会带她去打打牙祭、逛逛街或到俱乐部.打球、游泳,生活可谓多彩多姿。而邵芝琳也知道老人家们很希望家中能多个小娃儿,因此她并没有避孕,希望早点给他们好消息。 虽然她也曾担心会遇到以前认识的干爹、干哥等熟面孔,但也许是她现在生活在上流社会,很幸运的,她一直没有遇见那些人。 朱立文认为她已蜕变,不必回首过去,于是没让朱家长辈们知道她的出身,但瞒着这一点,却让她这美满的生活笼上一层阴影,她很怕朱家长辈们知道过去的她之后会不喜欢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邵芝琳每天都觉得好幸福、好快乐,自己开始相信可以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如果她没有去警局找贾永志,如果她没在那里遇到马太祥....... “哟!瞧瞧,这个穿得一身名牌,还拿了个香奈儿皮包的美人儿是谁?干爹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马太祥拿了不少钱买名牌服饰给女人,因此对一些高级货也是如数家珍。 邵芝琳浑身僵硬的站着,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贾永志见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马太祥,“别碰她,她跟你已经不是同一种人了。” “不是同一种人?!”他挑高一道浓眉,上上下下打量这穿着跟气质的确更上一层楼的干女儿,尤其她脖子上那条价值不菲的钻链,更是定住了他贪婪的眸光,他喃喃道:“的确不同,她看来是发了!” 邵之琳不禁有一种预感,她的好运在今天就会终止了,她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小琳,走,我开车载你回去。”贾永志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马太祥连忙跟了上去。 贾永志见状,立即毫不客气的拿出手铐铐住他的手,手铐的另一头则铐在铁杆上,“你闯空门被逮到,还想去哪里!” 他邪恶一笑,“反正只拘役个十几二十天,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她……”他定定的看着背对着他的邵芝琳,“干爹出去后就会去找你,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哦。” 她脸色刷地一白。 贾永志拉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臂,与她走出警局,两人坐上他的私人轿车后,他便往阳明山朱家的方向驶去。 “你不该来找我的,警局不是好地方。”贾永志边开车边说,见她脸色苍白,他真的好担心。 她摇摇头,“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机会跟立文到科西嘉岛去,更不会有机会拥有现在的亲情、爱情,甚至是友情,我是一定要过来谢谢你的。”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现在被马太祥撞见你……”贾永志喟叹一声,“好几个月前他就透过关系四处找你,后来因为一直没有消息,他原本已想放弃了,没想到就在今天……”他摇摇头,“我很担心他会缠上你。”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或许我的好运用尽了。”邵芝琳的面容难掩忧伤。 “别这么说,我去跟立文说,让他带你到国外去,这样他就找不到你了。” “不,不要跟他说!” “小琳?” “他回来这儿才一两个月,医院那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而且爷爷奶奶还有我的公婆,他们都对我很好,难道因为我的关系就要他们全部离开台湾?还是只有我跟立文住到国外,留下他们在这?这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但马太祥太过贪婪奸诈,他不会放过你的。” “不论如何,我绝不会再当他犯案的棋子。” “可是.......” “贾大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也是为我好,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邵芝琳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一切,你不用担心。” “那……好吧!”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至少让立文知道马太祥遇见你的事吧,多少他能帮你提防他一点。” “不要,我可以应付的,我也不希望他烦恼,或许……”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这个月的mc迟迟没来,有可能是怀孕了,她的好朋友一向很准时的。 如果朱立文知道她有孕在身,又知道她遇见马太祥,他肯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就怕马太祥来找碴。但她不要这样,她要他沉浸在当爸爸的喜悦中,而不是成天胆战心惊的守着她跟肚子里的宝宝…… “或许什么?小琳?”贾永志不解的瞥了眼低头不语的她。 她真的变了许多,而这些转变全该谢谢朱立文,看到她幸福,他这个做哥哥的真的好高兴,但马太祥这个不祥之人却在这时候出现,真是令人担心。 邵芝琳抬头强颜欢笑的道:“没事,贾大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她这样,贾永志哪能放心,但她个性倔强,他也只能好好盯住马太祥,免得他去找小琳。 贾永志将邵芝琳送回朱家后,便开车离去了。 一进到屋里,迎接她的是朱及人与黄羚开心的笑脸,但不知为何,她的心沉甸甸的,他们此时的温暖与笑意让她难过得好想哭,她好怕会失去他们…… “怎么了?脸色不好?” “是啊,好苍白,要不要我们帮你看看?”他们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医师呢。 见两老一左一右的关切问着,她急忙眨回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挤出笑容,“没事,只是有点儿累,想睡一下。” 两老点点头,边催促她上楼,叮咛她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 回到卧房的邵芝琳,躺在床上了无睡意,但那股害怕失去一切的心情却让她盈眶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 万人迷综合医院的整型科诊疗室里,朱立文刚结束了今晚最后一个看诊的病患,他揉揉酸疼的臂膀,脱掉身上的医师白袍,整理完桌上的病历资料后,才提着公事包下班前往停车场。 走出电梯,看着在停车场门口已守候多时的宋飞鸣、左宏升、石亚艳和董翔集,他皱着浓眉,“我以为你们都离开医院了?” “我们是啊,但就在等你这个新郎。”宋飞鸣挑高了浓眉看着他。 “没错,有人暗地发娶一个老婆暖床,居然没有通知我们。”童心未泯的左宏升出言打趣道。 冷静狂傲的石亚艳也以难得的玩笑口吻道:“怎么,你这个整型科权威的老婆带不出场,正在整型中?不然怎么连我们也不能见上一面?” 闻言,朱立文直接将自光移到尴尬直笑的董翔集身上,只见他搔搔头,再耸耸肩,“反正只要不是你那些狂热的拥护者知道就好了,呃……”他指指身旁的三人,“他们知道没关系的,你们都是好朋友、好同事嘛。” 朱立文看着三人笑道:“我不是刻意隐瞒,你们也知道那些拥护者有多可怕,所以我暂时还不敢带芝琳到医院来公开亮相。事实上我们还没有举行婚札,只是长辈们认可了,我跟芝琳才住在一起。” “看吧!他也是这样说的,”董翔集笑眯眯的看着宋飞鸣等人,“我没有骗你们吧,这婚礼的事虽然让我喊卡,但他们两人还是成了小夫妻了。” 他们相视一笑,“既然如此,就先小补一下喜宴吧。” “红包当然还是得先压下。” “等到正式婚礼再包了,但我们……” “想先去见见新娘子。” 三人仿佛早已套好话,很有默契的一人一句。 “呃......”朱立文愣了一下,倒没想到他们会提出这个要求。 “我们太好奇了,听院长说,你找到的老婆不是人工美女;而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自然美女,才让你一见倾心,所以我们才想见见她。”宋飞鸣这一席话解了朱立文的困惑。 他明白的笑了笑,“只要地点不在这里当然没问题,就在我家吧,我老婆随时随地都可以见人的。”他的口吻中带着自豪。 闻言,三人更是好奇了,而董翔集一直是朱家的常客,自然也多次看过那个让朱家四位长辈赞赏到不行的邵芝琳。 随后,四人分别开着自己的座车尾随宋立文来到朱家,除了董翔集外,其他三人也曾是朱家的座上客。而朱家人一向好客,不仅热络的招呼这几名登门而来;目前在医界大放异彩的医师后辈,也交代厨子烧出一桌的上等好菜。 半晌后,众人已在餐桌上闲话家常,聊得热络。但朱立文上楼去请邵芝琳下来“见客”,没想到上去快半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影,宋飞鸣等人眼睛不停的溜上二楼,但就不见那对才子佳人下楼来。 朱及人注意到三人的目光,笑道:“这几天芝琳得了感冒,可能还睡着,所以立文一上去,看了担心,可能就在旁边守着了。” “是啊。”游佳芃跟着附和,“这几天他们晚餐都在楼上吃,两人恩爱得很。” “没看医师吗?”顾着吃饭的董翔集这一问,马上引来好几声的喷饭笑声,他这才发现自己口误,这整屋子里全是医师,他居然问出那么拙的话,也不好意思的赔笑起来。 突然间,朱立文急忙的从二楼跑下来,他脸色苍白,但看了眼前满屋子的医师,却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叫谁。 “发生什么事了?瞧你一脸的惊慌。”黄羚被孙子的脸色吓到了。 “芝琳她吐了,吐得好厉害,还说她头晕,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去看她。”遇到自己的老婆生病,他真的乱了方寸,但也感到自责,芝琳是需要个医师,但绝不是他这个整型权威。 “那还不简单,全都上去瞧瞧不就成了。” 董翔集吆喝一声,众人立即跟着他上楼。 好在二楼的主卧室够宽广,挤进一群人也不嫌拥挤,而宋飞鸣三人看到躺在床上的邵芝琳时,虽然她脸色苍白,但那张仿佛是上帝精致雕塑过的天仙美貌,再衬以现在这楚楚动人之姿,还真让他们看傻了眼。 这会儿,朱及人先取来家中的听诊器、医药箱,才要上前诊视,邵芝琳却猛地坐起身,下床就往浴室跑,朱立文吓得跟上去,一会儿就听到浴室里传出干呕的声音。 众人相互交换自光,下一秒,一抹抹笑意在他们的眸中绽放,宋飞呜更是高举起手,笑着宣布道:“恭喜!朱立文的老婆要到我那儿看门诊了。” 在一脸忧心的朱立文扶着虚弱的邵芝琳从浴室回来时,众人更是纷纷上前喊着,“恭喜、恭喜,朱医师要当爸爸了。” 闻言,他真的傻了,但意会过来后,随即呵呵傻笑的看着身旁一脸羞涩的邵芝琳,“真、真的?” 她笑笑的直点头。 “天啊!我要当爸爸,我要当爸爸了!”朱立文紧紧的抱着妻子,简直快乐疯了。 而朱家四位长辈更是笑得阖不拢嘴,算算日子,朱家的第四代再过八九个月就要出生,这个家肯定越来越热闹了。 第九章 邵芝琳怀孕了,朱家四位长辈为了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于是暗自开始准备婚礼事宜。 但因为邵芝琳孕吐得厉害,使得已准备好的婚礼也被迫一再延后,但他们也有心理准备——怀孕三个月后,害喜的情形应该就会逐渐减少,所以顶多再过一两个月婚礼就能举行了。 而在这等待的期间,他们更是对她大小补不断,就是希望她好壮壮,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健康娃儿。也因为怀孕身体不适,邵芝琳成了深居简出的少妇,除了在朱立文的陪伴下到医院做产检,她几乎足不出户,日子很平静,虽然有个阴影一直挥之不去....... 那个阴影就是马太祥,而那也是让她宁愿窝在家中,不愿出门的另一个原因。而她以为自己一直将这个阴影完好的隐藏在怀孕的喜悦下,但她的枕边人还是察觉到她的不安。 “芝琳,你人不舒服?还是在担心什么?”朱立文坐起身,将夜深仍辗转反侧的妻子拥入怀中。 她凝睇着这张深爱的俊颜,却不知该如何启口,她不希望他为她担心。 他伸出手温柔的轻抚她纠紧的柳眉,“别这样,你不开心,我们的宝宝也会不开心,生出来后也会纠着一双眉儿看着我们。” 邵芝琳困惑的问:“真的吗?” 他笑笑的点头,“心情好的孕妇才能生出一个漂亮可人的娃儿,这是宋飞鸣说的,我想应该也错不了。” 她连忙舒展眉头,不敢再纠着一张脸。 “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还是害怕什么?你这样心绪不安,宋飞鸣担心你已得了产前忧郁症。” “产前忧郁症?” 朱立文点点头,轻抚她仍平坦的肚子,“你这儿有个小生命,这对一个女孩来说是个不曾有过的新体验,日子一天天过,你的肚子会慢慢大起来,身体的变化和外观的改变会让你不知所措,甚至感到不安,这就是产前忧郁症。” 她点点头,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并不忧虑这些事,如果没有马太祥的阴影存在,她会是个很快乐的孕妇,即便是害喜、身材变形…… “把你的担心害怕全告诉我吧,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我该一起承担你的喜怒哀乐,因为你正怀着我们的孩子,而且也是我最深爱的人。” 她眼眶一红,泪光闪烁,枕在他的胸口哽声的道:“我、我好怕会失去你们。” “我们?” 邵芝琳点点头,“你、爷爷、奶奶、还有爸、妈。”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们每个人都好爱你。” “我知道,但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过去,一旦知道了,他们会不会认为我配不上你?会不会要你离开我?我好怕……好怕……” 朱立文摇头微笑,“我知道大多数的孕妇都会胡思乱想,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我没有乱想……” “你有。”他俯身啄了她的嘴唇一下,“只要你平心静气的想想,你就感受到他们有多爱你,绝不会因为你的过去而讨厌你。” “可是。”她咬着下唇,“一旦他们知道我曾经骗了你,拿枪指过你,还差点搬空你位在外双溪那栋别墅的事,更因扒窃被逮到警局数回......” “这些事在当时就被压下来了,早成了过去式,没有人会再提起,何况,你已不再是从前的你,你现在不但拥有一个完美的外表,还拥有一颗善良多情的心,你不必担心他们会讨厌你,反倒是我很担心……” “你担心?” 朱立文点头笑道:“我会害怕这样完美的你会离开我,我担心无法永远拥有你。” 她眨眨眼睛,看着他认真深情的眼眸,忍不住笑了,“傻瓜,我更担心失去你,再说,我根本不是什么十全十美。” “你在我的眼中就是。”他俯身亲吻她的唇,轻柔的抚触她的身体,两人的欲火一下子烧灼起来。 “可是宝宝……”邵芝琳有点担心。 他莞尔一笑,“不碍事的,宋飞鸣说怀孕期间还是可以有正常的性生活,只要小心点就行了。” 她松了一口气,也放松心情的去享受两人之间的肌肤之亲…… “查到了?!” 马太祥喜出望外的看着手下们交给他的字条,上面写着一个位于阳明山的住址,而光看那个住址,他就嗅到一股有钱人家的味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赏给眼前几个帮他打探消息的手下后,便打发他们离开他目前栖身的这栋位在新庄的老旧铁皮屋。 “看你能躲到哪里去!”他看着手中的字条,眸中闪过一道狰狞之光。 这个住址可得来不易呢,他在出狱后几天,天天守在警局外,看看邵芝琳会不会再来找贾永志;没想到,一两个月过去,却仍见不着半个人影,气得他只好撒钞票招来一群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按邵芝琳的照片去寻人。 虽然之后又等了不少时日,但好在这一切的牺牲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亲了下那张字条,吹起口哨,换上一套名牌西装,再抹上发油,准备去看看那个只记得自己享福,却忘了跟他这个干爹共享的干女儿! 万人迷综合医院里的午休时间,朱立文在闪过一些仍滞留在走廊外的拥护者后,才偷偷摸摸的绕到妇产科,看着已坐在诊疗室里的老婆,他深情的走到她身边抱住了她。 邵芝琳已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微微凸起,一身鹅黄色连身孕妇装,看来神采奕奕,美丽的脸蛋散发着一抹甜美温柔的光彩,说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孕妇也不为过。 朱立文看着她,本想再行逼婚,但看她此时的满足及幸福神采,他还是作罢了。 朱家四位长辈在一个月前为她策划了一个隆重的婚礼,但却被她喊卡了。因为她现在是个孕妇,穿上新娘婚纱总是怪了些,所以她想等孩子出生后再来一个双喜临门的喜宴,那感觉一定更好。 大家都觉得她言之有理,也就顺了她的意,但朱立文还是觉得委屈了她,“我真的觉得对你很愧疚,载你来医院却得一前一后的走,也不能像别的孕妇一样,有个老公陪着一起等门诊,甚至你做产检时,我也只能在诊疗室等着,无法陪着你。” “别这样说,这也是我的意思。等宝宝出生,相信你那些拥护者一定会接受你结婚的事,说不定还能参加我们的婚礼呢!”她柔媚一笑,那抹怀孕的特殊丰润与光彩让朱立文难以将深情目光移开。 “好啦,好啦,我牺牲午休帮你老婆做产检,肚子很饿呢,可没心情看你们两人含情脉脉的。”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两人微笑的移开目光,看到宋飞鸣从超音波室走出来。 “怎么是你!不是丁医师!”朱立文挑高起一道浓眉,看着在电脑桌前坐下的好友。 闻言,宋飞鸣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记超级大白眼,“朱立文,好歹我也已经是有妇之夫,你紧张什么?” 邵芝琳噗哧一笑,知道他说的是气话。 朱立文当然也听出他话中的不满,因为他什么问题都会来问他这个妇产科权威,但惟独老婆产检,他却硬要另一位女医师负责。 “拜托,难道你连好友的醋也要吃?!”宋飞鸣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老实说,朱立文的确不是滋味,看着宋飞鸣绷着脸解释丁医师有事外出,接着询问邵芝琳的身体状况,指示护士帮她测尿蛋白、血压、体重等检查之后,要她到超音波室去,他就忍不住出声了。 “我还是希望由丁医师替芝琳做产检。” 针对他的问题,宋飞鸣抬头给了他一记白眼,“我是妇产科权威,由我来做产检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你真不放心,就一起进产检室吧。” “不行,我老婆的身体只有我这个男人可以看。” “拜托!你也是医师,怎么会有这种错误的想法?!” “我不管,就是要女妇产科医师,哪个都行。”他也很坚持。 “朱立文你!” “别吵了,我就等丁医师回来。”邵芝琳笑笑的打断两人的唇枪舌剑。 其实已结了婚的宋飞鸣也知道朱立文在乎什么,男人嘛,总是受不了老婆让别的男人看,医师也是一样。所以这次的产检,闹到最后还是等到丁医师回来才完成。 坐在诊疗室里,面对宋飞鸣带着开玩笑的不屑眸光,朱立文可从不在意,因为现在的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原来她跟那个医师在一起!坐在车内的马太祥戴着太阳眼镜,看着朱立文载着邵芝琳驶进眼前这栋豪华别墅里。 有趣!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没想到她居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再瞧瞧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她的手段还真高明…… 看着朱立文开车离开别墅后,马太祥才下车前去接了门铃。 一会儿后,菲佣爱玛开门走出来,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芝琳,我是她的……伯父。”他挤出一张慈爱的笑容,但却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爱玛虽然觉得他怪怪的,但还是领他进门,转身上楼去请邵芝琳下来,因为朱及人等人都到地区医院去参加研习营,此时家中只剩邵芝琳和她两人。 缓缓步下楼,邵芝琳对爱玛所说的“伯父”一词心有警觉,在看到马太祥时,她很清楚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站在一旁的爱玛看到她脸色变得苍白,连忙关心的问:“少奶奶,要不要通知老太太他们?” 她连忙摇头,再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看着爱玛,“我伯父来找我的事别跟家里的其他人说,他、他不是个很好的人,好不好?” 爱玛似懂非懂,但邵芝琳一向待她很好,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跟他出去一下,若老奶奶他们回来了,就说我出去逛逛,过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你不是说他不是个很好的人。”爱玛担心的问。 “没关系的,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去去就来。” “嗯” 要马太祥稍作等待,邵芝琳随即转身上楼回房,打开柜子看了看放在里头的两个大红包,那是爷爷跟公公给她的见面礼,她一直没有拿去银行存起来,只因为每次看到红包袋她就觉得很幸福。 但现在看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她抽出红包里的支票跟钞票放入皮包,再将两个红包袋放回柜子里,对她而言,它们所代表的意义比里面的钱还要来得重大。 思绪间,邵芝琳下楼走出大门,马太祥看到她忍不住笑道:“看来我这个干女儿过得很好嘛,我应该也有好日子过才是哦?” 她冷冷的看着他,“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吊儿郎当的笑了笑,指指停在别墅对面的轿车,上车吧。” 她跟着他上了车,马太祥立即开车前往台北市区的一家“长虹汽车旅社”,这地方是以往他们与买主交易赃物的地方。 车子停到一楼的停车库,马太祥虚假的要扶着邵芝琳上楼,但被她拒绝了。 “谈好事情我就离开。” 他摊摊手,“悉听尊便,有钱人说话嘛。” 听出他的嘲讽之词,她不想争辩,只想尽快解决两人之间的事。 进到二楼充满着旖旎情欲的套房内,坐在沙发上的邵芝琳随即拿出支票跟三十万钞票放在桌上,看着眼睛随即一亮的马太祥说:“这些是我仅有的钱,全给你,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贪婪目光闪烁,笑呵呵的将钱全放入西装内袋里,再看着她,“你真的发了,一出手就能拿出一百多万。” 她脸色丕变,“不,我没有钱了,这是我仅有的。” “那又如何?光看那栋豪宅,再加上朱立文开的名贵轿车,还有,他可是个高收入的名医,这随便要我再拿个几百几千万出来,有什么难的?” “不,”她脸色惨白,“我真的没有了,能给的我全给你了!” 他眸中一冷,“少来了,上回我还看到你的脖子上挂着一条价值上百万的钻链。” “那、那是我妈送给我的见面礼。” “你妈?” “呃……只要你喜欢,我也可以给你,但请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行吗?看在、看在我也曾努力的帮你偷东西的分上!” 马太祥侧着头想了想,“那好吧,等明天你把钻链拿来这里给我,我就考虑看看。” “你!”邵芝琳语塞,但也没辙,只得愤然起身离去。 隔日中午,她依约将那条钻链拿到旅馆给他,原本以为从此风平浪静,但过了两天,马太祥查到她的手机号码,又再度要她拿钱出来。她不肯,他则威胁要以她干爹的身份踏入朱家跟她拿钱,不得已,她只好再将游佳芃送给她的一些珠宝全拿给他。 但马太祥的欲望是无止尽的,他看出邵芝琳不但害怕他闯入朱家,将她过往的一切告诉朱家人,甚至还有贾永志跟朱立文所不知道的某个黑暗部分……于是他便以此为要挟,对她予取予求。 邵芝琳好怕,但她真的已被他榨干了,不得已只好开始偷朱家人的东西和存折印章…… 她天天过得胆战心惊,就怕他们发现东西不见了、存折的金额变少了。而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她的肚子也天天大起来,幸运的是,她担心的事一直没发生,但能瞒多久?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是夜,朱立文看到邵芝琳熟睡后,他才轻声的下床步出房外,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朱及人等四人都已端坐在沙发上,个个神情凝重,桌上还摆了一本存折。而众人都知道,最近家里少掉的东西不止是这本存折里的数字而已。 朱立文不想怀疑自己大腹便便的妻子,但家中每个仆佣年资都在五年以上,这个平静舒适的家也未曾遭过小偷,何况他们还设有保全系统,小偷要潜入不易,更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将东西偷走。 但他真的不明白,邵芝琳为什么要那么做?只要她开口,任何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她何必偷? 好几次凝睇着她,他都想开口问,可他说不出口,既难过又不知所措。而他相信,在座的每个人也有这样的心情,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她以前的背景…… 朱家四位长辈交换了一下目光后,朱及人开口对孙子道:“今晚叫你过来这里,是因为你妈今天打电话给你叶阿姨,闲聊中跟她提及家里近一两个月来东西失窃的事,结果她说了一件也曾在他们庄园发生过的事,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件事吧?” 朱立文沉重的点点头。 “我们真的很讶异,但你叶阿姨的话又让我们不得不信,可是她也说,最后芝琳又把东西全还给他们,而且后来也不曾发生过相同的事了,所以她希望我们别责怪她,给芝琳一些时间.......” “其实我们也没怪她。”黄羚接下话,“反而担心是不是因为她肚子越来越大,产生的压力更大,所以才不由自主的做出这种脱轨的举止?这种情况在医学临床上的例子不少。” “没错,所以我们希望你这个做丈夫的好好去跟她沟通,也帮她舒舒压。她是个好媳妇,我们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将孩子生下来。”朱震豪体谅的说。 “因为这件事由我们任何一人出面都不恰当,所以我们才找你来。但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让她纾解压力,你就带她去医院里做心理咨询,跟心理医师谈谈,知不知道?”游佳芃定定的看着双眉拢紧的儿子叮嘱道。 这时的朱立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坦承邵芝琳的成长背景是否恰当…… 游佳芃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其实你叶阿姨还提了芝琳的成长背景,这让我们对她多了一分怜悯之心,也更心疼她,所以,如何让这件事圆满的落幕,你得多用些心思,别让她感受到更多的压力,知不知道?” 朱立文怔怔的看着家人,看到他们眸中的体谅与疼惜,他知道,一切将会雨过天晴了。 翌日,朱立文特别跟医院请假,带邵芝琳到阳明山国家公园去走走,两人来到一处可眺望台北市景致的了望台上坐下。 朱立文拥着她,深情的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 邵芝琳错愕的看着他,“怎么一开口就说对不起?” 他轻抚她凸起的肚子,“以前你多次担心我的家人知道你的过去会讨厌你,会逼我离开你,我却觉得过去不必再谈,结果却造成你莫大的压力了,对不对?” 她皱起柳眉,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喟叹一声,将她随风飘散的秀发拨到她的耳后,“你这一两个月就是因为压力大,所以才会偷家里的东西对不对?” 她脸色刷地一白,浑身僵硬。 他连忙又说:“不,你别担心,也别害怕,大家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而怪我没有好好注意你的情绪。” 她怔怔的看着一脸紧张的他,“大家?你是说爷爷、奶奶,还有爸妈,他们全知道了?” 他点点头,将她泛冰的手紧握在手中,“可是你放心,没事的,大家都不会怪你,他们也都知道了你的成长背景,但大家对你只有疼惜与不舍,你不必担心他们会讨厌你、鄙视你。” “真、真的?”她眼眶一红,这段日子胆战心惊的生活压力,让她再也受不了的哭倒在他怀中。 朱立文不舍的轻抚着她的背,“是我的错,明知道你很在乎这件事却不去说明。不过现在一切都没事了,爷爷他们都希望事情讲开了,你能当一个快快乐乐的孕妇,好不好?” 泪如雨下的邵芝琳点点头,但她也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全过去,所以她必须去找马太祥说个清楚,甚至得谎称连她放浪的那个黑暗过去,朱家人也都知道了,让他以后再也找不到藉口来威胁她! 只是当她在两天后,跟马太祥相约在长虹汽车旅社的房间内,以强硬的措词告诉他,朱家全都知道她的成长背景及她曾跟他有过的肌肤之亲一事,她再也不必受他威胁索价后,他竟然发狠的做出一件将她推落地狱深渊的事....... 第十章 朱立文没有料到马太祥会来医院找他,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如果他没有自我介绍的话。但他记得这张线条强硬的恶人脸,也记得当时他如何跟邵芝琳合演一出被色狼强暴的戏,并准备搬空他家一事。 而此刻的他,纵然一身西装笔挺,还是遮掩不了那一身的邪恶之气。 “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我正在看诊,请你出去!”朱立文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吗?如果我是你,我会先将你的病人请出去,免得听到你……”他以唇形说了“老婆”两字,再继续说:“见不得人的事。” 朱立文浓眉纠紧,看着身旁一脸困惑的女病患,他深吸口气,朝她点点头,“抱歉,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女病人疑惑的瞥了马太样一眼,这才走出诊疗室。但马太祥还不满意:转头瞟了旁边的两名护士一眼,朱立文虽感不耐,但还是先请她们出去。 “可以了吧,这儿只剩下我跟你。”他冷冷的看着大咧咧的在他桌前坐下的马太祥。 “我可以说了,不过你可得坐稳一点,也得耐心一点,这话只说一次,你打断了,我就不说了。但有句话可得先说在前头,免得你到时怒火攻心,气得丧失理智,那我就没有机会说了。” “废话少说,我还要看诊。”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是名医嘛!”他嘲讽一笑,才继续说道,“我说完那些你听来可能会觉得相当难听的话后,你一定会认为我在胡说八道,但我会让你看到、听到,好让你亲自证实它。” 他眸光一冷,“够了,我全听进耳了,也请你长话短说!” 他冷笑一声,“那我说了……” 他这一说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而朱立文的神情从震惊、质疑、愤怒到鄙夷,在马太祥口干舌燥的说完之后,他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胸口翻腾的怒火更是沸腾到了极点。 而马太祥对他的表情可满意极了,既然邵芝琳想过河拆桥,他对她也没有必要仁慈。他太了解她,一旦她被这个帅哥医师抛弃了,愤世嫉俗、个性极端的她一定会再次选择堕落,而他则会再次将她带在身边。 等她生完了那个小杂种,恢复窈窕身段后,到时候靠她那张楚楚动人的美人脸,他们两人再合作,还怕没有大把钞票进门? 朱立文一直没有说话,而四周是静悄悄的,至少就他而言。他觉得自己仿佛被隔离在另一个空间,而门外人声鼎沸的候诊大厅所传进来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一定想看证据吧?跟我走一趟你就看得到,人我可是约好了。”马太祥的眸中闪过一道奸佞眸光。 朱立文点了下有如千金重的头,面无表情的跟着他步出诊疗室并离开医院,连假也没请,也无暇去理会那些守候在门外的病患,此刻的他没心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马太祥带着朱立文来到长虹汽车旅馆,要他先藏身到洗手间里,透过那片画有五彩裸文图的玻璃门,他一定可以好好观赏待会儿即将上演的惹火秀。 绷着一张俊颜的朱立文心中祈祷邵芝琳不会进来,但五分钟后,他的心凉了,一身枣红色孕妇裤装的邵芝琳进了门,隔着一片玻璃,他凝睇着她带着不悦的粉脸,心沉甸甸的。 “我来了,你说让你说完最后一句话我们就一刀两断,希望你说话算话。”那芝琳冷冷的看着坐在床沿的马太祥。 他邪恶一笑,走到她身边,“我的话当然不止一句话,但是……”他伸出手抚摸她的唇。 她倒抽了口凉气,愤怒的甩掉他的手,“你干什么!” “最后的温存啊,你肚子一天天大,我忍着不再碰你,但你要跟我一刀两断,带着我的种去跟那个帅医师结婚,我愿意成全你,但就再给我一次,一次就好了。” “你!”她错愕的看着满口胡言的马太祥,“你神经病,你在胡说什么?” “哦,我忘了,你说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能再提了,而为了感激我弄大你的肚子赢得朱家人的心,你又给我钱、古董、钻链的,我实在不能再要求什么,但那些实在不够,少了你,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他边说边拥着一脸惊愕的她来到床边,在她跌坐床上时,她倒抽口凉气连忙要起身,但又被他拉倒在床上,还粗鲁的将她的双手扣住拉到头上。 “你干什么?我喊救命了!”她苍白着脸瞪着他,不敢相信他敢碰她这个孕妇。 “别这么忘情,你虽然喊我干爹,但这种事我们常常做,难道我得勾起你的激情,你才要哀求我占有你。 常常?邵芝琳不知道胡言乱语的他在说什么,她甚至觉得他嗑药了! 她冷冷的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再跟你上床了,你放开我!” “放开你?那我可舍不得,再做一次……” “放开她!”一声雷霆怒吼霍地响起。 马太祥冷笑一声,从邵芝琳的身上爬起来,下床退开一边,让躺在床上的她看清楚那一声咆哮声来自于谁。 邵芝琳顿时呆住了,她怔怔的看着一脸冷峻的朱立文,他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幽暗,突地闪现一道鄙夷之光……她痛楚地闭上眼睛,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但即便她闭上了眼,那双带着冰冷的不屑眸光仍像两道利刃般射向她,让她有如置身冰窖,血液都冻结了…… “天,这医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这……糟了,那我们的事不都让他知道了?呃,我不晓得了,我先走了。”马太祥虚伪一番,转身就开门离去,将这个一触即发的战场留给另外两人。 邵芝琳睁开眼睛看着朱立文,他仍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看着她,眸中只有冷光与轻蔑,她熟悉的深情与温柔全不见了……全不见了…… 她困难的撑起身子坐在床沿,咬白了下唇,试着打破这一室的凝结气氛,“不、不是他说的那样……” “你们曾有过肌肤之亲!”他冷硬的打断她的话。 “我……”她打了个寒颤,头一回在这个温柔的男人口中听到这样冷硬的话,这让她好害怕,但她告诉自己要勇敢,要好好的解释这一切,他会原谅她的,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那是我十多岁时候的事了,我对男女之间的事完全不懂,我是他领养的孤儿,我能怎么样?但一次就够了,那让我觉得恶心,我学会逃避他的欲望,我学会以偷来的钱帮他找女人,但我绝对没有再让他碰过我!” “我如何相信你?!”他冷睨着她,一开始认识你你就满口谎言,我被你骗得团团转,而刚刚我又看到你跟他……”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要我相信什么?相信他的话是假的?还是相信你没有从家里偷钱、偷珠宝、偷古董给他?” 邵芝琳哭了起来,“我、我是有交给他,但那全是他....... “我不想再听你的谎言了,你就不能诚实的面对我吗?” 她泪如雨下,“我正在跟你诚实!” “是吗?我看不出来!”他痛楚的看着大腹便便的她,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就心如刀割! “立文,你听我说……” 他苦涩一笑,眸子再度变得冷硬,“原来我这个整型权威也有办不了的事,尽管我费尽心思要将你那颗污染的心整型,让它纯洁澄净,但坏的永远是坏的……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 “不要这么说,我变了,我真的变了!”邵芝琳跑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但他脸色倏地一变,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毫无感情的道:“去找你的干爹!” 她神情一骇,“不,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是吗?在你做了那么多东西给他之后?!你还真能睁眼说瞎话!”他一脸的赚恶。 “我……”她涕泪纵横的摇摇头,“我是说谎,在遇到你以前说了更多更多的谎,但那是因为害怕而说谎,也为了保护自己而说谎,我没有少条胳臂,脸上没有被划上一刀……这全是我说谎得来的! “这是我这个窃贼孤儿的生活方式,但遇到你之后,我改了、变了,但于爹又找上我,我怕他去找爷爷他们,更怕他说出我跟他之间曾有的暧昧关系……” 她哽咽的又说:“这件事贾大哥不知情,而从他那里知道我过去背景的你更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好怕。好担心,为了阻止他,我才拿钱、珠宝去封他的嘴 “你可以告诉我。”他冷冷的开口。 “我怕你担心,怕你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不要这样,我要你高高兴兴的沉浸在一个准爸爸的喜悦中。 “呵!你很会说谎,哭戏更是演得好!”他冷酷的打断她的话。 他的话有如铁锥猛地往她的心坎上重重一击,面无血色的她踉跄的倒退两步,跌坐在床上,“你不相信我……” 他是不相信,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可以相信了。 “呵……”邵芝琳突地发出笑声,但脸上仍布满热泪,而这笑声听来好空洞、好心酸。 “曾经,我曾经有一个同住在孤儿院的女性友人,她让男人糟蹋身体、自尊,我劝她离开他,她听不下去,最后终于把自己逼到发疯,自杀而亡。我将她当成警惕,告诉自己不能爱上男人,也告诉自己人生是黑暗、冰冷的。 “但上天让我遇到了你,让你来告诉我人生是美好、温暖的,还让我亲身去体会了这一点,但结果----她哭泣的脸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我错了,我还是错了!” 朱立文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哀威的她,心生不舍的想将她抱入怀中安慰,但他的理智却告诉自己——别再受骗了,别再被她耍得团团转了....... 眸中突地一冷,她冷笑的看着他,“没错,你也变聪明了,朱立文,我不交女性友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他回答,她继续道:“因为男人的要求比较简单,他们头脑简单,只有下半身发达,只要搞定它就好了,性就是掌控男人的一切。” “你!”他火冒三丈的怒视着她,却不知道这是她伤心太过的自暴自弃之语。 她拭去泪水,笑道:“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只要安抚好它,我要什么都可以,你不也是这么被我骗来的吗?” 怒不可遏的朱立文抬起手,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她的脸上立刻出现殷红的五指印。 邵芝琳不再流泪了,她本就不该眷恋这不属于一个孤儿或窃贼的幸福,朱立文这么好的男人不会属于她……那样甜蜜的婚姻生活不该属于她……那样慈祥温柔的家人更不可能是她的……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她逼自己抬头挺胸,维持最后的一丝尊严,随后走出套房,离开汽车旅馆,也离开了这个她以生命、灵魂去深爱的男人…… 朱家的四位长辈都慌了,因为再过两个月就要临盆的邵芝琳在下午回来一趟又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晚上十二点,等到喝得醉醺醺、满身酒味的朱立文回来,众人问他知不知道邵芝琳去了哪里,他却又哭又笑的说:“不用找她了,她耍完我,离开了。” 他们将他拉到卧房去睡,还听着醉到不省人事的他喃喃的说着,“孩子不是我的……芝琳撒谎……” 由这些片段的话语,他们无法确切拼凑出他的意思,但每人心头却有着更大的不解。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邵芝琳还是迟迟没有回来,由于她失踪还没超过四十八个小时又无法报案,让他们急得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派人分头出去找,却也毫无结果,实在是急死人了! 眼见天泛鱼肚白,朱立文好不容易酒醒了,这才将昨天发生的事完全说了出来,只见他们锗愕、质疑、不敢相信……种种的情绪快速从众人脸上闪过,最后留下的只有浓浓的怅然与失落……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从那一天之后,朱家上上下下都变得沉默了,家里的气氛一直不好,而朱立文则发了疯的埋首工作,想以工作来麻痹自己。宋飞鸣等人都发觉他不对劲,好言想试探原因,但他却像全身长满刺的刺猬,只会以冷言冷语伺候。 而他那些拥护者也察觉偶像医师变了样,整天冷冰冰的难以接近,许多人便开始见风转舵,将目标转移到左宏升等人身上,连已婚的宋飞鸣也不放过。但没人敢跟他抱怨,基本上,这段时间的朱立文是碰不得的! 董翔集这个管家公自然是到朱家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了解事情真相后又得忙着安慰朱及人等好友。 而朱立文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忘记邵芝琳,但每到夜深人静时,她那张瑰丽的容颜总是悄悄的浮现在脑海,挥也挥不去。为此,他还曾像个疯子般的翻箱倒柜,想看看邵芝琳在那天午后,究竟是回来拿走了什么。 结果她什么也没拿,卧房里什么也没少,除了一张放在床头柜上的全家福合照…… 她为什么要带走它,她还在乎吗?! 然而对朱立文而言,这间卧房少了一个他最在乎的人,那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伤他最深的人……他一直是这样想的,如果贾永志没来找他…… 坐在朱家的客厅沙发上,贾永志带了两盒婴儿金饰,还有好几套的盒装婴儿服。他看来很紧张,因为他头一回以哥哥的身份来到朱家,想来看看应该已经生产回家坐月子的邵芝琳,她前两三个月还常跟他通电话,也曾告诉他她的预产期。 他一直等着朱立文通知他邵芝琳生产的好消息,可等了十多天了,却连通电话也没有,他干脆买好贺礼直接上门拜访了。 只是这屋子里怎么静悄悄的!按理,依小琳在朱家受宠的程度,这会儿应该飘着为她炖补的麻油鸡香才是,同时也该有一大群上门恭喜的亲朋好友,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冷冷清清的? 等了好一会儿,一脸憔悴还带着些冷意的朱立文才下楼来。贾永志看着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看来不像是个刚当爸爸的人,难不成是…… 他倒抽了口凉气,急忙问:“是不是小琳出事了?所以你一直没有通知我她生了?” 朱立文冷笑一声,“生了?我怎么知道?那又不是我的孩子!” “你在胡说什么?!”贾永志闻言脸色丕变,胸口瞬间燃起一把怒火。他最清楚邵芝琳跟朱立文交往后,已彻底的转好了,而他这会儿居然这样说她?他接着怒声道:“你是暗指她红杏出墙?!” “没错!”朱立文答得干脆。 他咬牙切齿,很想一拳挥过去,但他压抑了下来,他至少要弄清楚一切!“好,你说她红杏出墙,那她跟谁?!” “马太祥,她的干爹,她肚子里的种是他的!” “他?!”他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是病了还是疯了?小琳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是吗?” 朱立文冷笑着将那仍扯痛着他的心的事实娓娓道来,没想到贾永志听完后的反应却是狠狠的送他一记右勾拳,力气之大已将他整个人击倒在沙发上,嘴角都渗出血丝。 贾永志气煞了脸怒视着他,“我是不知道马太祥曾跟小琳发生关系的事。但我知道马太祥是在什么时候才在警局里遇上许久未见的小琳。当天他亦因闯空门被我移送法办,在他尚未出狱前,小琳打电话告诉我她有了,还说你们一大群医师人仰马翻的帮她检查的情形,而且也检查出她早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你说那孩子应该是谁的?” 他呆住了,“可是那天在长虹汽车旅馆……” 贾永志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握住他的手怒声道:“你跟我走,那个该死的人这会儿正因为闯空门失风杀伤人被运到警局,我们去看他怎么说!” 之后,一脸苍白的朱立文跟着怒不可遏的他出门,开车来到警局。 进到警局里,一看到马太祥,或许是贾永成气疯了,立即粗暴的将他推到自己的警官办公室,再将窗帘全关上,接着就掏出腰上的手枪塞入他的嘴巴里,要他说实话,要不然他不在乎在这时候就毙了他! 马太祥一向不笨,也很识时务,何况贾永志一副真想杀人的样子,他只好将先前那些胡扯陷害邵芝琳的话全招了。 闻言,朱立文怔愕不已,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老天爷,他还掴了她一巴掌,说了那些伤害她的话,天!他居然才是伤害芝琳最深的人! 后来,面无血色的他让贾永志开车送回家,他们一步入客厅,只见长辈们已全回来,而且正坐在沙发上不解的看着桌上的婴儿服跟金饰。 “发生什么事了?他又是谁?”朱及人看看一脸痛苦的孙子,再不解的看着贾永志。 朱立文喉咙艰涩的说不出口,他从贾永志口中得知,芝琳在离开朱家的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根本没跟他联络,而他问马太祥,他则说早在长虹汽车旅馆之后,就没再看过她了。那她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能去哪里? 贾永志看出他的痛楚与沮丧,干脆自我介绍,并将一切的来龙去脉全说个仔细,朱家四位长辈听了也全呆住了。 “那、那为什么你要买两盒金饰?”黄羚先是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而心已有些泛凉…… 她这一问,众人都发现她话里似乎有别的含意,连朱立文也觉得不寻常,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错愕的将已猜测到的痛苦眸光定视在贾永志身上。 贾永志难过的摇摇头说:“小琳要丁医师跟宋医师对你们保密,说是要给你们一个惊喜,但看来……”他哽咽的接下话,“她怀的是双胞胎,而且还是龙凤胎。”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凝滞,静得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四个长辈呆了、傻了,而朱立文沉痛的闭上眼睛,眸中浮现热泪。 “天......我的曾孙、曾孙女……还有芝琳,她一个人能去哪里……”朱及人和黄羚心疼的哭了出来,“我要他们,我要找回他们……” 朱震豪夫妻也是相拥而哭,怎么会这样?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这时候是多么的快乐,他们同时拥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 朱立文更是抱着头痛哭失声……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将自己的妻子跟孩子逼走了……他们还活着吗? “找回来,去找回来,不管花多少时间、多少金钱,我要芝琳他们母子三人全回来……呜……”黄羚哭倒在朱及人的坏中,声音都嘶哑了。 朱立文愣了一下,连忙擦干泪水,冲出去找人,其他人也打电话找了几家征信社寻人。 但日子一天天的过了,邵芝琳的音讯全无,仿佛是带着孩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法国科西嘉岛 “妈,芝琳不会怪我们吧?”邦妮不安的咳着下唇,她的怀中抱了一个三四个月大的男婴。 “不会的,何况立文已经知道他误会她了。”叶郁惠安心的摇头说道。 此时,这对母女的目光透过窗子,定视在朗朗晴空下,坐在庄园后院的一块草皮上,正逗着那对漂亮极了的双胞胎呵呵直笑的邵芝琳。 半年前,她大腹便便、一脸憔悴的出现在庄园门口时,他们全吓坏了,她哽咽的请求他们给肚子里的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家。那时她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地方有温暖,所以她挺着大肚子帮人家洗碗、洗衣服,工作了一个月所赚的钱,只够买一张单程机票飞来这里…… 而因为预产期快到了,担心没办法上飞机的她只得蒙骗海关。 听到这里,亚瑟夫妇心都酸了,雷尼更是暴跳如雷的要找朱立文算账,邦妮跟罗勃说要当她的靠山,连一向温和的老法兰斯也气呼呼的要去找那个不负责任的朱立文算账。 但邵芝琳却哭着告诉他们,她跟朱立文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也请他们不要告诉朱家任何人她在这里,不然她会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听出她不想再谈伤心事,大家也不好再追问到底,何况看她那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大家也不想让她的情绪太过悲伤,因此,他们只是支持她、爱护她、给她温暖,但不再多问。 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朱家那里也一直没有消息过来,倒是叶郁惠打电话过去通知他们邦妮跟罗勃的孩子出生了,游佳芃才难过的说出朱立文跟邵芝琳之间发生的事。 但就好友说邵芝琳怀的不是朱立文的孩子一事,叶郁惠却差点脱口争辩,因为那对龙风胎简直跟朱立文婴孩时一模一样,像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但她终究还是没说,因她想到邵芝琳要他们对朱家人隐瞒一事....... 往后,时间继续慢慢的流逝,直到昨天,叶郁惠接到游佳芃提及芝琳的电话,她难过的说着他们已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仍找不到他们,她很伤心也很害怕,怕芝琳被误会后已想不开的寻短了…… 听到这里,叶郁惠忍不住出言安慰说邵芝琳母子就在她这里,没事的……而这话出了口,当然收不回来了,朱家人于是千拜托万拜托她一定要帮他们留住邵芝琳母子,他们已火速搭了飞机过来了....... 回过神来的叶郁惠瞥了瞥手表,前去接机的人也该回来了。 果然,几分钟后,朱立文等人在亚瑟、雷尼和罗勃的陪同下,下车走进庄园,他们每个人看来都好紧张,尤其是朱立文,神情甚至苍到白无血色。 叶郁惠拍拍他的肩膀,指指后院。“你先过去吧,她就在那里。”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在众人鼓舞的目光下,揪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向后院。 邵芝琳正跟两个会翻身的五个月小娃儿在玩小球;她趴在草地上,愉快的丢出手中的球,看着眼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粉雕细琢的男女娃儿,正睁着大眼睛跟着她手中的球转来转去,她不禁发出愉快的笑声。 此时,她手中的球不小心掉了一颗,在草地上滚动着,突然一双黑色皮鞋映入她的眼帘,皮鞋的主人随即单脚跪了下来,帮她捡起那颗球。 她抬起头来笑道:“谢……”见到眼前的人,她脸色倏地一变,笑意僵在嘴角,下一个谢字更是哽在喉间出不来了! 一身灰色西装的朱立文就站在她的眼前,他看来很憔悴,双颊都凹陷了…… 朱立文也定定的看着这个花了数月却遍寻不着的妻子,她看来瘦了些,生产后的身子已恢复苗条,一身贴身的黄色t恤、牛仔长裤让她看来神采奕奕,而她那张粉脸仍旧清丽动人,不同以往的是,还多了一抹成熟的韵味。 而就在两人凝眸间,两个小娃儿正吃力的挪动着身体想拿邵芝琳手中的球,嘴巴还发出“嗯嗯.....”的声音。 朱立文的目光被他们吸引住,眸中顿现泪光,忍不住伸出手将他们抱入怀中,深情的凝睇着眼眶亦泛红的邵芝琳。 他深吸了口气,但仍难掩话中的哽咽,“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处罚我都行,就是别让我离开你的生命、离开孩子们的生命,好吗?” 邵芝琳热泪盈眶,她不知道,她好怕再被伤害,她那伤痕累累的心至今仍尚未愈合。 “芝琳,真是苦了你了。”黄羚实在忍不住便走了过来,将泪如雨下的邵芝琳抱在怀中,“你回家好不好?奶奶给你靠,以后立文胆敢欺负你,我就轰他出去。” 眼眶微湿的朱及人也走了过来,一手抱过朱立文手中的一个胖娃儿,看着她道:“爷爷也给你靠,瞧你帮我们朱家生出这么两个漂亮的小娃儿,功劳排第一,要是立文敢说你一句、骂你一句,我一定只要你跟孩子,不要他了!” “对对对,你在这里得到温暖,朱家更温暖,因为我们更爱你啊,芝琳。”朱震豪哽咽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你若不肯原谅立文,那他就一人住在外面,你跟孩子们跟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是啊,只要你愿意回来,那个伤你的心、会让你哭的儿子,我们也可以不要了。”游佳芃也出言附和,眸中全是泪水。 邵芝琳当然知道他们有多爱她,所以在离开朱家时,她才会将那张全家福的照片带走,而今他们这么说,她更是感动得泪流不止。 此时罗勃跟雷尼走了过来,分别拍拍朱立文的肩膀,给他支持与勇气。 黄羚则抱走他手中的另一个娃儿,让他的手空出来,低声说:“这会儿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吗?” 他尴尬的上前紧紧拥住邵芝琳,既愧疚又难过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真的好爱你,请你原谅我,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原谅我,也请给我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来取得你的谅解好吗?芝琳?” 她抽泣着,抬起一双泪汪汪的剪水秋瞳看着他,“你、你打了我一巴掌!” “我让你打,只要你愿意消气。” “真的?” “真的!” 倏地抬起手,邵芝琳真的使尽吃奶力气掴了朱立文一巴掌,“啪”的一声,他的脸颊马上出现拳印,众人愕然,没想到她会打得这么重,但下一秒,她却哭了起来。 “很痛吧?但这样的痛还没有当时我被你误解时的心痛来得痛楚,你不可以!绝不可以再让我那么痛心了,好吗?” “好,好,我记得了,记下了。”他深情的将她拥在怀中,俯身攫取她的红唇,一切雨过天晴了。 此刻,老法兰斯拿着相机走过来,帮所有人拍照留念,每个人都笑得好开心……真的是十全十美!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