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与幸福毗邻》 第一章 撞破未婚夫的秘密 我叫林桑,是一家大公司里最底层的公关小姐,说实话我对我们公司的运营真不太懂,但是只要能让合作对象在合同上签字,我就能拿到钱,钱是我踏入这一行的唯一目的。.. 在烟味酒味混杂的包厢里,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刘总,来,咱们走一个。”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这样,就算天塌下来,在你的客户面前你还是得笑。 “我说林桑,你说你在那么个小公司能干什么,还想下蛋啊,要来我公司跟我混,我让你给我当秘书。”肥头大耳的男人把手放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 我把他的手拿到文件上,讨好道:“刘总你要是签了这个,我考虑考虑。” “哟,还跟我摆谱?”他两道蚯蚓似的眉毛一拧,一手直接把我搂进了怀里,另一手就要伸过来。 我赶忙装作喝多了要吐的样子,他嫌弃地把我推在一边,“赶紧给我滚。” “马上滚,马上……”我捂着嘴趁机往外走。 很奇怪,在娱乐会所这种地方,厕所竟然是唯一一处安静的地儿,我坐在马桶上掏出手机,隔壁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我刚想戴上耳机就听到…… “张浩,这可是我从表哥那里好不容易弄来的针剂,只有一针,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放心吧,这一针下去,林桑那个贱人肯定会变成精神病,到时候房子是我们的,钱也是我们的,晓晓,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隔壁正在办事的人说的张浩,就是我的未婚夫,而那个晓晓,是我大学四年的死对头——宋晓。 我手中的耳机线掉在了地上,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还是在这么一个时刻,我有种日了狗的反胃感。 按照我的想法,今晚我应酬完客户,回去之后和张浩完美的度过我们第一个夜晚,然后明天去领证结婚,可是…… 门距离我只有一尺之遥,是推进去大吵大闹骂他们是狗男女,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能拿回我用积蓄刚买下的房子,我当然选择后者。 我一点都不冷静,大脑甚至是缺氧的,但是为了我的血汗钱,我不得不忍下去,我咬住自己的手指,逼着自己冷静,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最终忍受不了,逃出了这里。 要是被他们看到,撕破脸对我没好处。 回到我原来的包厢,里面玩成一团,对女人来说脱了羽绒服过来谈生意就意味着豁出去了,而我是个例外。 这单子签成了我能拿五千的提成,签不成,我有可能被我老板开除,为了五千块把自己便宜给刘总这个有名的色狼,我真是做不到。 算了,摊上今晚这个事,老娘不签了,我进去拿了羽绒服就走。 “林桑,你这一身傲骨不就是为了勾引我吗,我今天还就把话撂在这了,你要是陪我睡一晚,我把腾飞下半年的合同全部给你们公司做。”刘总豪言一放,顿时引起了一阵抽气声。 我就知道这男人不怀好意,风月场上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我又不傻,可偏偏这人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我还不能得罪,“刘总你太抬举我了,我今晚喝得有点多,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你们可别因为我扫兴啊。” “我操,来了还想跑?”他脸上的肉挤在一块,推开身边碍事的女人上前两步,“你今天要是能逃得了,我还就签了这份合同。” “这么多人看着,刘总说话可要算话。”我说完拔腿就跑。 话是放出去了,但我到底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无论是为了合同还是自己,我都要逃,几番挣扎,他猛地把我推到了沙发上,那些看热闹的男女就这么看着,没有一个人帮我,他们甚至把供人犯罪的位置挪了出来。 只因这种肮脏的交易在这里很平常。 他脱了外套就要压上来,我在沙发上打了个滚,重心不稳滚到了地上,一头撞在了大理石茶几的边角,顿时一股鲜血的味道刺激了我的嗅觉,我抬起头,吓得旁边的女人惊叫连连。 我抬手摸了摸头,全是血,晕眩向我袭来,刘总对着我满是血的脸根本提不起来兴趣,他厌恶地穿上了衣服,“林桑,你真他妈的扫兴。” 我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手里攥着合同朝他挥手,“刘总,合同,合同……” 我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这么过去了,其实我是装晕的,话说完了不晕还等着被洗完了再上吗? 第二章 不翼而飞的钱 刘总是个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女人和朋友面前,所以我笃定他会签我的合同,装晕是吓到他们最好的办法,果然,女人们尖叫着说要打急救电话,十五分钟后,我被送进了医院的急诊。.. 包扎好伤口是夜里十二点,医生说要拍片留院观察,我拒绝了,一个ct要三百多,住院一晚算一天的钱,这些钱够我生活半个月了,我没道理浪费在这里。 不到必要我是不会打车的,今晚就是必要,回到家之后张浩已经准备好了夜宵,他动作挺快,应付我和玩女人两不误。 “小桑,来吃……你的头怎么了?”看到我头上缠着纱布,他总算还有点良心。 我想到他和宋晓搂抱在一起的模样就一阵恶心外加愤怒,但是我忍住了,“被客户推了一把,撞到茶几上撞的。” “让你应付那些难缠的客户,真是难为你了。”他露出心疼的神情,我不动声色躲开了他的拥抱。 瞥了眼桌上的夜宵,我一点都吃不下,他拿着我的钱跟女人上那么高档的ktv,对我就是十块钱一笼的汤包,狼心狗肺这个词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我很累,想睡一会。” “那夜宵……”他叫道,我摆摆手进了卧室,意思是别打扰我。 他跟宋晓的话我记在心里,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躺在床上,额头上的痛让我丝毫没有睡意,我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他走进来,一直小声叫我的名字。 试探我?我心里冷笑一声。 “小桑?”他见我还没反应,就打开了床头柜。 我眼睛露出一条缝,看到他手里拿了一个注射器,和一剂针水,他还真动了弄死我的心思,我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把那剂针水打进他的身体里。 我们毕业两年了,为了挣钱付首付,我连吃喝都省,而他呢?吃我的穿我的,连房子的首付都是我攒了两年攒下来的,他竟然想联合我的死对头把我弄疯,独占我的房子? 我要忍,一定要忍,藏在被窝里的手死死的攥紧,我假装翻了个身,手一挥,打在他手上,啪地一声,小小的瓶子被我打翻了。 “怎么了?”我揉揉眼睛,看到他脸上的悔恨和愤怒,看我睁眼他连忙又笑。 “我怕你踢被子,过来帮你把被子盖好,睡吧。”他假情假意地掖好被角,把地上的碎片捡走就出去了。 他走之后,我悄悄起身把门锁了,然后把窗户打开透气,谁知道那是什么药,万一我吸进去也变成神经病了怎么办……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稳,半夜爬起来把户口本藏好,可是却找不到房产证了。 那上面写的是我和他的名字,如果我现在把事情闹开,他会分掉我一半的钱,我可不那么傻,属于我的东西我全部都要拿回来。 第二天一早,他要去上班,我问道:“阿浩,我们说好今天领证的,你该不会想反悔了吧。” “怎么可能,我是看你头上还缠着纱布,难不成你想这样拍结婚照啊,等你头上的伤好了,证咱们立马就领。”他一向如此,说的比唱的好听。 我微笑着点点头,“昨天我谈成了一笔生意,老板给了我五千块的奖励,你把咱俩共同的那张卡给我,我今天去存上。” 他一听可高兴了,把卡给我之后,还要亲我的额头,我催促他快去上班,并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接触。 他走之后,我裹上羽绒服去银行取钱。 说是我俩的卡,其实里面全是我存的钱,前几天刚付了三十万的首付,现在里面应该还剩一两万才对,以前我没注意,张浩很少往这张卡里存钱,他一个月六千的工资,能拿出个一千来就不错了,现在我想明白了,钱全给那个狐狸精了。 我把卡插进提款机,让我震惊的是我手里这张卡竟然一毛钱都没有?! 我抓了抓头发,一脚踹上了旁边的墙,我又气又恨,他怎么能那么狠…… 正当我欲哭无泪之时,手机忽然响了,我接起电话,那头的老板已经开骂了:“林桑,你个臭丫头能有多金贵,人家刘总要睡你你就给他睡,腾飞下半年全部的合同,你知道值多少钱吗?上千万啊,把你卖十次也不值那些钱。” 我瞬间调整好杂乱的心态,耐着性子道:“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啊,可谁叫他那么粗鲁,把我的头都撞破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家没人管,连饭都没得吃。” “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马上给我滚来公司,没签成刘总的合同你看我还保不保得住你!” 难道昨天刘总没签合同?该死的,我连回家换衣服化妆的空都没有,直接往公司冲…… 第三章 撞上大人物 坐在出租车上,这两年来的苦日子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泪渐渐爬满我的脸,我难过的不是张浩的背叛,而是那么努力和相信爱情的自己。 我就是个大傻子!一想到最后我很有可能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我心里就难过。 到了公司,我擦干眼泪,径直进了老板的办公室,“报告秦帅,十五分钟不到,夸我的话可以省略,直接进入主题吧。”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跟见了鬼似的,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就要往我头上拍,“我打死你个死丫头!” 幸好我跟了他两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想打我也打不着。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跟女鬼有什么差?我每个月给你的钱也不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他白了我一眼。 我也是没办法,每个月好的时候能拿一两万,差的时候也有好几千,我花钱特别少,全把钱投进那套一居室的房子里了,要是没了房子,我估计我杀死那对狗男女的心都有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缺钱。”我缩了缩脖子,垂眸掩去那股子恨意。 秦书拿出一份合同,合同上还染了血迹,这不是我昨天一直拿着的那份吗? “刘总早上亲自送过来的,你昨天把人家吓着了,想想今晚怎么道歉吧,这是地址。”他还给了我一张纸条,不用看也知道是酒店名称和房号。 我皱眉,打心眼里厌恶这种交易,“秦帅,我跟你的时间不短了,我为人你清楚,就算再缺钱,我也不会干这事的。” 他嗤笑一声,“你较上劲了是不?我告诉你,这地儿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就给我滚蛋。” 怎么滚蛋?我浑身上下还剩不到一百块,一旦被张浩知道我发现了他的奸情,我们肯定得撕破脸,到时候我除了能拿到一半的房子,还有什么? 不,我不能滚。 我立马换上一副抽噎的嘴脸,“秦帅,你换个人吧。” 秦书这个人虽然粗鲁了一点,但是好在会怜香惜玉,一哭二闹是我们公司女人常用的法子,屡试不爽。 “我现在不吃这一套。”他立马打断我奥斯卡的演技,“桑啊,你就开一次窍,只要你答应了刘总,以后在咱们这个小组,你是老大,我是老二,行不?” 行你个头,我差点爆粗口,这跟让我去卖有什么区别,我做的是公关,又不是小姐。 我瞥了眼桌上的纸条,秦书立马把它塞进了我的口袋里,原则和利益的对抗,我心里无比纠结,做了十秒钟的思想斗争,我把纸条抽出来拍在秦书的桌上。 “坚决不去。” “你,你,活该穷一辈子!”他恨铁不成钢地吼道,随手从办公桌上拿了个东西就要砸我。 我不跑还等着添伤?我跑得特快,以至于刚拉开门,一头撞上了一面墙,哦不,我缓过神来看的时候发现不是墙,是人。 这个人,我在杂志上见过,叫虞锐?不对,也许叫温锐,好像是我们公司大总裁的弟弟。 “林桑,你没长眼吗,还不快点给虞总道歉。”秦书拼命朝我使眼色,额头上冷汗直流。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撞着大事了,“对不起,虞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这当门神,不对……我不知道您在这,要是知道,要是……” “要是知道怎么样?”虞锐的声音响在我的上方,沉闷得是我喘不过气来。 我咽了咽口水,苦着脸道:“要是知道,我就不往外跑了。” “让开。”他的语气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命令感。 我两腿哆嗦地往旁边站,秦书赶忙点头哈腰地把虞锐迎进了办公室,我也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站着不敢动。 “还不快走。”秦书把小纸条塞进我口袋,“不带走它,你也别回来了。” 我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往外走。 “桑啊,别化你那个大浓妆。”他小声叮嘱道。 我的化妆技术是出了名的烂,廉价的脂粉,又粗又厚的眼线,活脱脱就是戴在脸上的面具,比我本人丑得不是一点两点,我真不知道刘凯刘总看上我哪点了。 “站住。”一抹充满冷意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脚步一顿。 我看向那个男人,微微颌首,连秦书都敬畏的人,我哪敢造次。 “林桑?” “……”我点点头。 “哑巴了?” “在您这种大人物面前,我说话不利索。”我狗腿地扯开嘴角,立刻捕捉到了看到他褐色瞳孔中的厌恶。 “滚。”他脸色一沉,秦书马上过来解围,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好话。 明明是他先找我讲话的,尤其是看我的眼神,那种探究,好像他之前见过我一样。 我忽然响起杂志上好像写过,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难缠,我跟在秦书后面道歉:“虞总,不好意思,那个,我先滚了。” 一直到走出公司,我都担心那声音再出现一次,我的小心脏可经不起大人物这么折腾,在这一行,想出头你得靠大人物,我太明白代价是什么了,所以我宁可躲。 我看着手上的纸条,给自己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傍晚我回到家里,一打开门,男女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很想吐…… 白天就在我租的房子里偷qing,他们真没把我当成一回事,我想忍的,可我真的忍不了了,我从厨房摸了把菜刀…… 第四章 走进开好的房 “张浩,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把她带到家里来吗?”我一脚踹开了房门,看着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内衣裤。 宋晓尖叫一声,拉起被子遮住了身子,张浩也有些手足无措,“小…小桑,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出去陪客户啊?” 这话怎么听都别扭,我想拿手指着他的,结果手里还有把刀,他吓得往床上一缩,让我别冲动。 “你对得起我吗你?”我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毕竟是我谈了五年要结婚的男人。 张浩脸上除了恐惧,找不到一丝懊悔,碰上了这种人渣,我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宋晓勾起嘲讽的嘴角,“林桑,要怪就怪你自己看不住男人。” “你给我闭嘴!”我喝道,手中的刀指向了她。 张浩立马挡在了她面前,刚才的几分恐惧也没了,“你别冲晓晓发火,有什么事算我头上,反正我已经对不起你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还是要跟晓晓在一起。” 窝囊废也会护女人?我算是开眼界了,我跟了他这么久,狗来了都是他先跑,现在倒好,知道护女人了,可护的却是别的女人。 “林桑,你有什么资格嚷嚷我们俩,你每天为了你的工作到处陪男人,而我只有阿浩一个,他应该骂你是个biao子才对。”宋晓那双狐狸眼一挑,张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 我冷笑一声,已经不是气愤,而是心寒了,我掏心掏肺对他好,他却听别的女人的话,看样子宋晓没少在他面前抹黑我。 我问道:“张浩,你信她吗?” “我亲眼看到过好多次,你跟那些男人厮混,晓晓说得对,我们没对不起你,是你太肮脏了,我瞧不上你。” “放屁。”我把刀往床头柜上一插,他们吓得往旁边躲,“我挣钱给你吃给你喝,为了让你在漠城立足,我存了两年的积蓄拿来给你买房子,你还敢嫌我脏?” “你怎么不问问我嫌不嫌房子脏。” 张浩到底是男人,在宋晓面前他怎会示弱,他当着我的面捞起裤子套上,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宋晓。 我真的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你要是嫌脏,就别打我房子的主意。” “晚了,那就当是你对阿浩的精神补偿吧。”宋晓接道。 我推开张浩,一个反手抽了她一巴掌,“小三当的还挺光荣,这里是我家,谁允许你说话了?” 她被我打蒙了,我也被打蒙了,因为张浩也给了我一巴掌,比我打宋晓的狠得多。 “你给我滚出去,再不走,别怪我打女人!”他指着门口冲我吼。 他打我?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他对我敷衍也好,应付也罢,可我没想到他为了别人打我…… 他们两个人,我一个人,就算是打起来我也吃亏,我强压住心里想杀人的冲动,拿着自己的化妆包离开了。 宋晓一定很得意,抢走我的男人,还白捡了我的房子,她笑得该有多灿烂。 可我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好无奈,也好恨,好像整个世界都塌了,山崩地裂的那种,让我连哭都没有眼泪。 出了家门我找了间服装店,随便拿了一件衣服进试衣间,试衣间有镜子能化妆,我想好了,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去见刘总,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不能丢掉现在的工作,否则我连报复那对狗男女的钱都没有。 八点钟,我拿着那张纸条出现在酒店房门口,犹豫了片刻,我抬手敲门。 “你真廉价。”毫不掩饰的嘲讽响在我耳边。 我一愣,转头看向离我两米远的虞锐,不管他是谁,嘲讽我心里不能碰的刺,我哪能不生气,“廉价?一千万的合同呢。” “区区一千万就能让你自愿送上门?” “……” 我还没反驳,刘凯的房门就打开了,一个肥胖的咸猪手二话不说就锁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拉进了那一间地狱。 说是地狱一点也不为过,这里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刘凯表面上看起来yindang也就算了,可我没想到他是一个玩的很过火的人,我没见过的东西一大堆。 我后悔了,从我看到房门开启的那一刹那,我就后悔了。 “啊!”我刚想跑,头发被刘凯一把扯住,疼得我头皮都要掉下来了。 “想当天鹅是吧,我今天非让你当一只在地上爬的蛤蟆。”刘凯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摔在床上。 这回我真觉得我可能逃不掉了,一股绝望从心底缓缓升起。 在漠城干公关这一行没多干净,应该说入了职场都不干净,我不是贞洁烈女,但我想活得有点尊严和价值。 刘凯拿东西绑我,我拼命挣扎,可力量悬殊…… “你以为你流点血能恶心我是吧,我那是不想丢脸,来,继续用你的小把戏讨爷欢心。”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我把头别开,“刘总,别玩得那么大,咱们来点温馨的,有情调的。” “少油嘴滑舌,我看上你很久了,你今天想都别想逃。”他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衣裳,然后来扒我的。 我慌了,可四肢全部被拴在了床上,无论我破口大骂还是好言相劝,都无济于事,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这样就堕落…… 嘭,刘凯和我都是一愣,门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开了。 第五章 他来救我了 刘凯慌忙起身,我看向门口,虞锐穿着那件棕色风衣站在那,那股子要杀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我咽了口口水,说不庆幸都是假的,刘凯看到他两条腿抖得如同筛糠,“虞,虞总,您怎么来了?” “马上,给我滚。”他的手垂在两侧,缓缓吐出几字。 刘凯哪有空想别的,拿了条裤子就跑,我松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身上的衣服被折腾地没了形状,这样面对他,我想到了羞耻两个字。 虞锐没有帮我解开绳子,而是绕到我的身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种样子,不觉得自己廉价吗?” 我咬着口腔里的嫩肉,“你大概没经历过我的走投无路。” 他定睛打量着我,我的手缓缓收紧,可还是没躲过他锐利的目光。 “小聪明倒是不少。”他嗤笑。 有了白天的经验,我没敢把那种在生意场上练就的笑容给他看,“提上裤子的男人理智大于冲动,不拿点证据在手里,万一他反悔了不签合同,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捞不着。” 他从口袋里摸出把瑞士军刀割断了我手上的绳子,脚上的我自己来。 没失身,还能签合同,这大概是我这两天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我不怕刘凯食言,我手心里攥着的针孔摄像头已经把他刚才的样子都拍完了,用来要挟他是肯定够的。 “我说的是这个。”虞锐的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张纸条。 我一慌,连忙狗腿地笑道:“虞总,您怜香惜玉,菩萨心肠,是个大好人,谢谢你救命之恩,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吃饭。” 他眼中的厌恶重新浮现,“以后不准这样对我笑。” “遵命。”我立马站直,绷紧面部肌肉,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很讨厌看到我的笑,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她从不会像我这样谄媚,因为她根本不需要。 “这次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不过,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还。”他把纸条扔在床上,转身就走。 完了,躲过了一个刘凯,惹上了一个虞锐,我特么倒了什么霉。 捡起写了救我两个字的纸条,揉碎了扔进垃圾桶,这是我二十分钟之前在酒店门口写好的,看到虞锐上来,我跟着上来,在被刘凯拖进来的时候丢在了门口,若不是他恰好也在这里,我今天还不一定走进刘凯的房间。 虞锐肯定知道我利用了他,外界传闻他做事唯利是图、心狠手辣,要是不让他从我身上捞点什么,他肯定不会罢休,就是不知道,这油水是什么。 从酒店出来,我打了个哆嗦,虽然身上没钱,但幸好支付宝里还剩了几百块,我先找了个面馆填饱肚子,又找了个便宜的宾馆住下,一躺在床上,张浩和宋晓那对狗男女的脸就在我脑中乱晃,晃得我心烦。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和张浩的名字,要是现在分房子,我只能拿一半,不行,我得想办法……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是律师的电话,说是张浩要卖房,让我签字。 我心里直冒火,刚被我发现他们的jian情就要卖我的房子,实在太过分了。 赶到律师办公室的时候,张浩正在那坐着,昨天那一巴掌我还疼着呢,他竟然敢今天就见我。 “林小姐,张先生说你私生活很乱,决定跟你解除男女朋友关系,并且卖掉你们俩共同买的房子,你同意吗?”律师问道。 “我不同意。”我气结,“是他跟别人的女人厮混,现在反过来说我私生活乱?” 张浩笑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昨天在我家他和宋晓……现在他还恬不知耻的说证据?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却拿出手机滑了几下,“你没有,我有。” 手机里播放着视频,正是昨晚在酒店发生的事,全程只能看到刘凯的背影,而我的正面一览无余,我肺都气炸了,夺过他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从哪弄来的?”我质问道。 “这个你别管,这种视频我不止有一个,你瞧瞧你自己多下贱,为了钱做出这种事,我想想自己跟你交往过,我都觉得恶心。”张浩捡起手机,看向律师,“严律师,房子的买家我已经找到了,如果她不签字,我要求走法律途径。” 我愣住了,原来他不止是想要给我打针把我打成神经病,还留了这么一手。 “林小姐。”律师叫我,“要是你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卖掉的房子,你们平分。” 我大脑一片空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对张浩和宋晓缜密的计划,我连反手的余地都没有,难道这么轻易的把我的血汗钱送给宋晓做嫁衣?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签三个字正要说出口。 张浩抢先道:“平分对我太不公平了,我的工资比林桑的高,这房子我出的钱多,而她又是过失的一方,我一毛钱都不会给她的。” 第六章 走投无路找上刘凯 我拧着眉头,怒极了,“张浩,你还是不是人,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口,你赚的有我多吗你,这房子的首付是我两年的积蓄换来的,你根本就没出钱,你真不要脸。..” “我没兴趣跟你吵,不同意可以,咱们法庭见。”他起身。 我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砸他,他走的很快,严律师又抓住我的手,所以不管我怎么骂他,他还是走了。 我不甘心啊,努力了这么久,现在什么都要没了。 “林小姐,你可以请律师的,漠城那么多家律师行。”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能借钱给我请律师吗?” 我问了也是白问,他是张浩的律师,自然不会帮我,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住的那个宾馆,支付宝上的余额马上就光了,我该怎么办…… 张浩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他性格有点软弱,很多事都听我的,现在他当了宋晓的狗,做事风格跟她一样不留余地。 遇到困难找老板,我马上打电话给秦书,例行公事说完了好话,我进入正题。 “秦帅,你能预付刘总那件案子的提成给我吗?” “放屁,你把事情搞砸了你知道吗?还想要提成,你滚回来把你的离职给我办完了再说。” 我不解,案子明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没搞砸,昨天晚上我去了。” “你是去了,关键是事办成了吗?”他声音震得我手机都快拿不住了。 刘凯把情况告诉给了秦书?他也真能说的出口,“秦帅,你别管我办没办成,总之刘总的合同我会让他签上的。” 秦书顿了顿,火气消了不少,甚至有点语重心长,“林桑,你别太把自己看成一回事了,虞总那个人深不可测,你以为搭上了他就能上天了?有可能是下地狱你知道吗,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吧。” 我往床上一躺,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我现在跟下地狱有什么差。” 挂了电话,我思考了很久,酒店是不可能在客人的房间安装摄像头的,所以张浩手里的视频肯定是刘凯拍的,他有必要拍下这么一段有可能威胁到他自己的视频吗? 我手里也有他对我施暴的视频,我本来打算他不签字我就去威胁他,告他对我图谋不轨,结果他自己也拍了,并且给了张浩。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么说来,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为了这局我还惹上了虞锐,该死的。 手机忽然响了,是支付宝到了一笔钱,秦帅给了我五千,让我去把合同签了,我底牌都被掀了,还怎么签。 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半天,我想不明白,张浩不是那么有心机的男人,主意肯定都是宋晓出的,那他们又是怎么找到刘凯的…… 我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找上了刘凯,地点定在了人挺多的餐厅。 “林桑,我发现你在最近很爱送上门,一次次引诱我犯罪啊。”他揶揄道。 我勾起嘴角,“你总是食言我没法交差,签了合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要是不签呢?”刘凯眼里全是男人对女人的荷尔蒙。 “不签?可以啊,要不让虞总再找你几回,看你以后还‘行不行’了。”我话里有话,他脸立马就黑了。 刘凯的肥手往桌上一拍,“你少狐假虎威,我查过你了,根本没什么背景,我还就不信虞总能再三帮你。” “查我?”我皱了皱眉,他果然知道张浩了。 “你那点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自身难保还想来给我下套,林桑,你要是聪明点,乖乖听我话,我帮你教训教训那个小医生,怎么样?”她色眯眯地朝我身上瞄。 张浩是个医生,只是个工作两年的住院医,“你跟张浩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大家各取所需,他把你送给我,我给他一段视频。” “送?他有什么权利把我送给你?”我耐着性子,其实已经快被逼到临界点了。 刘凯笑了声,“你被蒙在鼓里不少日子了吧,前几天他来找我,说是你男朋友,问我对你有没有兴趣,要是我有的话,他就把你送到我床上,条件上,必须提供一段视频给他。” 原来这是个早就布好的局?! 我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一个跟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两年的男人,竟然这么算计我,太丧心病狂了。 “林桑,这种男人不值得,要不你跟我吧,最起码我有钱给你花。”刘凯伸手要来抓我的手,肥腻腻的让我恶心。 现在的我,还有选择吗? 第七章 我宁可惹上虞锐 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触碰,就好像那天房间里的噩梦,我往旁边一躲,拿起桌上的酒杯冲他脸上泼去,“你做梦。” 说完我拔腿就跑,跑了好一段路才敢停下来喘喘气,晚上的风太凉了,我头上伤口隐隐作痛。 算算日子该换药了,我去医院换药,护士骂了我一顿,说没好好保护好伤口,我没吱声,反正被骂也不会少两块肉。 晚上买了桶方便面回去泡,吃完了洗个澡睡觉,这五千块肯定不能还给秦书,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还有官司方面,法院的传票估计我也快收到了,这钱得留着我打官司。 我估算了一下,五千应该只够找个小律师,而且初期就不见得够,想反败为胜,我需要的是人力和财力。 这两点我没有,我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但是他一定有。 翌日,我说尽了好话才从秦书那里要到了虞锐的行程,说是今晚他和几个朋友在玫瑰会所打牌,我这套羽绒服穿了好几天了,去那种地方肯定不能穿的太寒酸,我狠狠心买了件大衣。 过去的时候我没化妆,就是因为记得了秦书的话。 “小姐,你找谁?” “我找虞锐虞总,他让我过来的。”我大着胆子报上了虞锐的名号,人家就领我进去了。 虞锐正在玩扑克,我去的时候他看到我了,只不过没理我,我暗自庆幸,起码他没让人把我丢出去。 过了十几分钟,牌打完了他也输了,看样子不太高兴,难不成我刚来就要撞在枪口上? “哟,这美女是谁叫来的?” “很正啊,没人认领,可是我的了啊。” 虞锐的几个朋友起哄,我不停地往他身上瞄,他就不理我,有人要来拉我的时候,我绷不住了,“不好意思,我是来找虞总的。” “搞了半天是阿锐的,没劲。” “过来。”虞锐冷冰冰地出声,“坐在这玩三把,赢不到两把就可以滚了。” 我啊了一声,“可是我,我不太会打牌。” “也可以,那就现在滚。”他的脾气真的很不好,摸都摸不得。 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其余三个男人看我坐下来,都开我玩笑,好歹摸爬滚打了两年,应付这些有钱公子哥让我还行,总之不想听的就不理,能接就接两句。 我小心翼翼地握着手里的牌,动作挺笨的,第一把就输了。 我不敢去看虞锐,他坐在我身后,我觉得我的背都被他的眼神戳出了两个窟窿。 “小美女,想不想哥哥给你放水啊?” 我笑而不语,赌场如战场,骄兵必败的道理我太清楚不过了,虽然第二把我打的不稳,但还是赢了。 等到第三把的时候,我一心全在这一副牌上,我压根没想过输,我要是输了,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绞尽脑汁,只求打败地主,可是其他两个平民跟我好像不太对盘,让我打起来很吃力。 我不动声色地想办法,其实我不是不会打牌,只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女人,笨点比聪明点要好很多,可到了最后关头,藏锋不是办法,赢才是要紧事。 当我真的赢了之后,其余几人气得摔牌,刚才还小美女小美女的叫我,现在就骂娘了。 “明明打的一手好牌,还给我装。”有个男人脾气很爆,指着我就骂,差点拿酒杯砸我。 “大爷饶命,我只是侥幸,侥幸而已啊。”我吓得一躲,直接蹲在桌子下面,惹来其他几人的嘲笑,才得以平息他的怒气。 “林桑,起来。”虞锐命令道,我哦了一声,露出个头朝大家赔笑。 他收了钱最是开心,其余输了的几人要泻火,都带着美女走了之后,很快包厢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虞锐一直没说话,时间越久我也是沉不住气,终于我轻咳两声道:“虞总,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算完账再说也不迟。”他坐着,我站着,气势还是比他矮了许多。 我咽了咽口水,“虞总大人不记小人过,上次的事……” “谁说要算上次的帐了?我说的是刚才,为什么撒谎?”他看向我,吓得我连忙噤声。 我就知道会被他看出来,能怎么办,打死不承认,“我是真的不太会打牌,刚才都是侥幸。” “说实话。”虞锐声音渐冷。 “我错了,我会打牌,牌技好得不得了,这样可以吗?”女人变脸如翻书,我改口比翻书还快。 他瞥了我一眼,沉默片刻,才道:“滚出去。” 第八章 被他耍了,被人抢了 “可我还没说……”我语塞,敢情刚才是被当猴耍了? “我很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 “……”我犹豫片刻,还是离开了包厢,走的时候一股酸意涌上鼻腔。 有钱人的捉摸不定我不是头一回领教,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这么倒霉,他还耍我,我真有些受不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了,我竟然还介意被耍,也挺可笑的,最惨不过从头再来,可我就是不甘心,看惯了这个社会的黑暗阴冷,我还是无法顺应现在的处境。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跟魔鬼做交易的地方,我愿意牺牲我的所有,让张浩他们受到报应! 刚出玫瑰会所就下雨了,我捂着自己的眼睛,掌心一片温热。 正当我打算踏入雨中之时,有人追上来了,是刚才和我打牌的三个人中的一人,是看起来比别人都和善,也没调侃我的那个。 “林小姐,这是虞总给你的。”他给了我一个黄色的文件袋,里面方方正正的。 我一惊,打开一看全是毛爷爷耀眼的笑容,“谢谢你,也替我谢谢虞总。” “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找我。”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 我接过一看,他是个律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差点激动得晕过去。 “景律师,我现在就有需要,可以谈一谈吗?” 他并没有多大意外,让我在这等一会,他去开车,面对突如其来的绅士,我突然觉得有希望了,无论如何,我都得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漠城是个冬天很冷的城市,短短三分钟我已经开始想念我的羽绒服了,坐进车里,他挑了一家咖啡厅和我谈事情。 我刚想开口把我的情况说一遍,他就把咖啡放到了我的面前,“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我诧异。 “阿锐早就把你调查的一清二楚,你晚上帮他赢了两百万,他让我帮你找个律师,很公平。”景阵说话挺温和,但是话里的直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我高兴得太早了,“那景律师,你会帮我吗?” “不会。”他保持淡笑,“首先,我只打商业类的官司,其次我是虞姬娱乐的法律顾问,只处理公司的案件,很抱歉,你的case我接不了。” 从天堂掉进地狱的落差我算是体验到了,“那……” “我会帮你找个律师,赢不赢得了都难说,毕竟你的事很棘手,也很难办。” 张浩什么证据都有,我什么都没有,怪只怪我太相信他,从来没想过要防着他。 我嗯了一声,道谢之后匆忙离开,是是非非不是能用法律衡量得了的,就算这件事我占理,也不一定能打赢官司,看着虞锐给我的两万块钱,我叹了口气。 到了宾馆门口,我从出租车上下来,突然一伙人朝我飞奔而来,手里还拿着家伙,我愣了,第一反应就是跑。 可我哪是那些男人的对手,跑了没几步就被扯着头发往后拽,的士司机跑的早没影了,我浑身湿透地摔倒在雨地里,怀里死死地抱着我的救命钱。 “小贱人,还敢跑?手里抱的事什么,拿出来给我。”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一脚踢上了我的腿。 我很想去护着腿,但是又怕钱被抢走,我狠狠地瞪着他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当然是劫财加劫色了。”黄毛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心里暗叫一声完了,两三个人把我拉起来让车上一推,我栽在了座椅上,我迅速反应过来,贴着车厢戒备地看着他们。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指使你们的人给你们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放了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给得起吗你?我看你这姿色不错啊,现在给我们多少钱,我们都不干了,大爷还就看上你了。”黄毛上手摸我的脸,没摸到我就给打开了。 他一生气,直接过来撕我的衣服,我手脚并用,虞锐给我的纸袋掉在车上,里面的钱都散了出来。 黄毛边扯边骂道:“小娘们挺有骨气的,听说你是做公关的,陪的男人应该不少吧,不差我们哥几个。” “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惹了谁你自己不知道?不过没关系,等我们爽完了再说,来吧,少反抗你还能舒服点。”他粗鲁地把我大衣扣子扯开,没管三七二十一头就凑了上来,他碰到我的那一瞬间,我胃里直翻滚,差点吐了出来。 第九章 虞锐又救了我 我扭头推开他拱上来的头,急中生智道:“钱都没了,你还不捡都被别人拿走了……” 看到同伴们都去分纸袋里的钱,黄毛手上的动作缓了缓,“给我留一份。..” “你都先上了,还想要钱,门都没有。” “那不行。”黄毛放开了我,伸手去跟他们抢钱。 我庆幸自己没有毛爷爷可爱,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背着他们掏出手机,然后凭着感觉按下了景阵的电话号码,从拿到他名片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我肯定得找这人帮忙,做公关这两年,背电话号码已经成了我的职业本能,一切对我有利的人,他的联系方式我会第一时间背下来。 黄毛分完钱,又把眼光投向我,色眯眯的一点也不掩饰。 我手心传来震动感,知道电话接通了,我道:“你们要把我带去哪儿,这么冷的天,我好歹是个女人,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 “那当然。”他从怀里摸出手机然后打开摄像头,“金主说要拍照,不找个好点的环境,怎么能把你浪荡的样子拍下来呢?” 拍照?我心头一紧,质问脱口而出:“是张浩和宋晓让你们来的?” “还挺聪明,我劝你乖乖配合,不然的话,有你好受的。”他把手放在我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我透过车前面的挡风玻璃,想趁着路灯看清楚我现在到底在哪,但是很悲催的是,手机又震了一下,关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啪,我脸上挨了个火辣辣的巴掌,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被人拿走摔在地上,“臭biao子,还敢耍花招?就在前面停下,看我怎么教训你。” 车子停在一处很不正规的宾馆前面,我被黄毛拖着拉进了宾馆,我不停地用眼神跟前台求救,而那个大妈根本不理我,还说了声别玩出事,惹来警察不好做生意。 我当时那个恨,恨不得把这些人渣全部送进监狱,就是因为这个社会的冷漠太多,所以才有那么多明明能得救却还是下了地狱的人。 “你们都会有报应的。”我一口牙差点被自己咬碎了,可还是没能抵挡住黄毛他们拉我进房间的厄运。 宋晓,张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你们挫骨扬灰。 我闭上了眼睛,躲在浴室里不敢出去,他们让我洗澡,我根本不敢脱衣服,拖了半个小时,有人直接把门踹了。 黄毛忽然用一张布捂住我的口鼻,渐渐地,我不省人事了,如果要拍照的话,我是被迫的,搞不好能反过来告他们强奸,但是我要是晕了的话,他们想怎么说都行了。 那一刻,绝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模糊的天花板渐渐清晰,昏迷前的记忆涌上心头,我立马掀开被子,怎么我的衣服换了? 我看向四周,也不是那个散发着糜烂气息的小宾馆。 “醒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忙把被子护在胸前。 虞锐从阳台上进来,手指间夹了一根燃烧着的烟,我皱了皱眉,不确定地问道:“你救了我?” “废话。”他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他眯着眼吞云吐雾的样子着实迷人。 “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低着头,心中五味杂陈。 虞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以为是白救的?” 我一咯噔,该不会是要我还人情吧,我赶忙道:“虞总真爱开玩笑,谁不知道你是个大善人,做好事从来不留名,更别说让别人记得你的恩情,他日涌泉相报了。” “说话老实一点。”他横眉微蹙。 我点头如啄米,不喜欢我笑,也不喜欢我拍马屁,这人真是…… “那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你能回哪儿去?你住的宾馆打电话来说自动退房了,我给你的钱也被人抢走了,想流落街头你大可以走。”他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流落街头和伴君如伴虎两种选择,我那么聪明,肯定选前面那个,我蹑手蹑脚从床上下来,准备开溜的时候,虞锐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 “站住。” 站住的才是傻子,谁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虞锐那么厉害的人,他的地方我想胡作非为也要有那个脑子,很可惜,智商告急,走了一圈也没走出这个大房间,门全开不了。 我晃荡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虞总,你刚才叫我有什么吩咐吗?” “你知不知道惹怒了我是什么下场?”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第十章 跟魔鬼做交易 都说这个男人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之前没体会到,现在领教了,我想挣开他的手,越挣他的神情越是阴沉,我小声道:“你弄疼我了。” 他嗤之以鼻,缓缓凑近我的耳边,“你为我做一件事,我就让景阵帮你打官司。” 我一怔,绝不是欣喜,而是担忧加恐惧,“虞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就行。” 虞锐拧眉,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最后略带力道的甩开了我,“床头有份合同,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看完,签好了下来吃饭。” 他说完就出去了,我拿起那份不平等条约,看了一条我就傻眼了,什么叫甲方的命令乙方必须要无条件顺从? 我整整看了十分钟,里面的义务很不平等,但是权力又很诱人,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离开虞锐的庇佑,昨晚的事随时都会发生,我一次都承受不起…… 握着笔的手不停地在颤抖,我怕这名字写下去,我就把自己送入万丈深渊再也出不来了。 想到张浩和宋晓那对狗男女,我又气又恨,就算和魔鬼做交易又怎样,总比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要好上百倍…… 我签好了合同下去吃饭,虞锐看了看腕表,“晚了十二分钟。” “这么多字,我做不到一目十行,只能一条一条的看,已经算快的了。”我嘟囔着解释道。 他瞥了我一眼,“话不要那么多,坐下吃饭,合同即日起生效,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我攥紧那草草三页纸,他说会给我生活上的照顾,就是指这个吗? “那景律师会帮我的对吗?” “你在质疑我。”他说的是陈述句。 “不敢。”我摇摇头,“那我要帮你做的是什么事?” 他没说话,我却嗅到了一抹阴谋的气息,跟魔鬼做交易,这是必须承受的不是吗? 吃完饭,我回到房间,佣人带着我转了一圈,这里很简单,三楼是健身的地方,二楼是书房和卧室,一楼是客厅和饭厅,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但是处处透露着主人内涵的品位。 “玲姐,我这是被包养的节奏吗?”我忍不住问道。 她被我逗笑了,“林小姐真爱开玩笑,这里是先生平时生活的地方,要是金屋藏娇也不会把人藏在这,据我所知,先生没有任何女朋友。” 这倒让我惊讶了,撇来虞锐阴冷的气质不说,他长相非凡,又有钱有势,这种男人放在女人堆里根本不够抢,为什么会没有女朋友? “难不成,他不行?”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 玲姐赶忙看了看四周,“小姐可不能胡说,先生很少生气,但是生起气来后果很严重。” 我咽了咽口水,下巴现在还疼呢,我巴不得他不行,这样我可以更安全。 中午的时候,有人把我的行李送过来,我打开箱子一看,里面除了我的证件以外什么都没有,送东西来的人说虞总吩咐把那些垃圾都扔了…… 还没等我发火,各种高档的女人衣服在我眼前晃悠,全是我不认识的牌子。 虞锐回来吃中饭,我问他为什么擅自扔我的东西,捐给希望工程也好啊。 他嫌弃地睨了我一眼,“你以为那些破烂希望工程会要?” “我……” 好,他是老板,我不跟他争,不过他送来的衣服确实好看,但价钱也很好看,我嘴角抽了抽。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玲姐端上来一盅汤,她不停地朝我使眼色,我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那样做,我接过来汤舀了两勺放在虞锐的碗里,他没拒绝。 玲姐赞许似的对我笑,我继续低着头吃饭,时不时地偷看旁边的男人。 “有什么话就说。”他忽然看着我。 我一愣,心都慌了,“虞总,我只是奇怪,我们明明刚认识没两天,你却好像早就认识我一样。” 虞锐的瞳孔微微缩紧,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扒饭,心里祈求着希望他别生气,不然有我受的。 “我是早就认识‘你’,但那个人,不是你。”他撂下这么一句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饭他就走了,我站在衣帽间发愣,前二十三年我是一个丑小鸭,虽然长得还行,但是从来没被当白天鹅养过,忽然穿上这些衣服,我总觉得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是他,他把林桑改造成了别人,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边的惊愕我还没缓过来,那边电话就响了,这串数字我太熟悉,就是昨晚情急之下拨出的号码…… 第十一章 被包养了吗 景阵约我出来,我蛮惊讶的,去他的工作室让我更惊讶。.. “人家都开律师行,你开工作室。”我四处转悠,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对什么都挺好奇的。 他没回答我,给我倒了一杯咖啡让我坐着,“林小姐,你的案子,我已经和对方律师沟通好了,对方同意私了。” 我想到之前张浩提出的私了方案,顿时火了,“不行!房子的钱都是我出的,我不能把房子给他。” 景阵揉了揉眉心,“我有说把房子给他吗?” 啊?那是什么私了?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笑着坐好,“对不住,景律师,是我太激动了。” “房子拿回来了,你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也解除了,还有刘凯的那段视频,张浩同意销毁。”他保持着淡笑,却莫名让人感觉疏离。 “这才多久,你就搞定了?” 景阵点点头,嘴角自信的弧度不是假的。 这是我根本不敢预期的结果,但是景阵却做到了,我以为我会高声欢呼,然后请他大吃一顿,或者跑到宋晓和张浩面前好好奚落他们一顿,结果这两者都不是我现在做的。 我在景阵的办公室坐了好一会儿,这几天的事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不停地转啊转,昨晚还刻骨铭心的那种恨并未因为房子回到我手里而消退,我反而觉得这样还不够。 给我打精神病的针,图谋抢走我的房子,找刘凯给我拍不雅的视频,再让人抢走我的钱,顺便对我…… 我咽不下这些气,现在我只是拿回了我应得东西,但是我几年的青春,所承受的这些,还有我往后的自由,难道不该算在他们身上吗? 张浩、宋晓,还有刘凯,这三个我一个都不放过。 “林小姐?”景阵叫我,我忙回过神来,眼底的恨意也收了起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抱歉地笑了笑。 他指着我面前的咖啡,“不喝会凉的。” 我一口气把咖啡全部喝下肚,在他错愕的眼神中跑到外面,“景律师,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我感慨良多,外面的车水马龙,还有每一个陌生的面孔,这些都与我丝毫没有干系,突然的孤独让我无所适从。 车开着开着,我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面孔,冤家路窄这个成语谁想出来的,太实用了。 “师傅,停一下。” 我从半路上下了车,跟着宋晓往前走,她身上穿着职业装,现在又是上班的点,一直走到了腾飞公司的门口我才停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去了,怎么我不知道宋晓是腾飞的人? 我扭头去不远处的快递点问人要了个盒子,然后跟人说我要寄快递,收件人写上宋晓的名字,我自己抱着那个盒子到了腾飞的前台。 “你好,请问有叫宋晓的吗?有个货到付款的快递需要她签收。” 这种快递一般前台是不代收的,会让我送到办公室去,“宋秘书应该在八楼。” 秘书?我若有所思的进了电梯,上了八楼才知道这里是销售部,我记得刘凯就是这儿的总经理,那宋秘书应该是——刘凯的秘书? 我把盒子扔在了垃圾桶,下楼走人,刘凯说是张浩联系他的,而宋晓又是他的秘书,这其中到底是怎样一个局? 我不得而知。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走累了就坐在广场上发呆,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宋晓她玩的真大。 刘凯是出了名的好色,她又有几分姿色,我可不信他们之间是单纯上下属的关系,那张浩呢,她跟张浩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张浩说她干净,骂我是biao子的那副嘴脸,我突然就笑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二十分钟后我到了秦书的办公室,刚到的时候,他两眼都直了。 “桑啊,你真的钓上了虞锐?”他把门一关。 “早上刷牙了吗你?”我无语的看着他。 “你实话实说,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包养被包养,还是……”他眼中分明有猜测,但是神色又很严肃。 我知道他其实有点关心我的,“包养?你当他瞎啊,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他能帮我,我没得选。” 他没说话,默默点了一根烟,我的感觉他能体会,大家都是从这个城市的底层爬上来的人,其中的酸甜苦辣都懂。 “桑,不忘初心是我给你最好的忠告。” 两年了,他第一次跟我说人话,我噗嗤一声笑了,“你不是巴不得把我送给这个,送给那个吗?” 秦书轻哼一声,“不也没管用吗?幸好刘凯的合同你没签成,他现在有大麻烦了。” 第十二章 讨好虞锐 “什么麻烦?”我狐疑地问道。 他别有深意地看着我,“之前我不了解,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你,虞姬娱乐跟腾飞杠上了。” 我微微诧异,虞锐出手对付刘凯,因为我?怎么可能。 “不可能,你别瞎说。”我胡乱地摆了两下手。 秦书摇摇头,“这回真不是,我听说刘凯被停职了,是虞总亲自过去打的招呼,这还有假吗?”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他没说过会帮我报仇,更何况他是什么人,生意人,这种人是不会做无用功的。 看我不说话,他又道:“你还在这坐着干什么?” “上班时间,我不在这能去哪儿,秦帅,有比较轻松的活吗?”我抬手给自己泡了杯茶。 秦书上前夺我手中的茶壶,“这是招待贵客的,渴了喝水去,你现在一身都是名牌,我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你一身衣服,你还来上什么班啊。” 我提了提鼻尖,暗骂他小气,不过他说的也对,我现在有吃有穿,自己也有一套房子,但是贷款还得我还,总不能伸手找虞锐每个月要三千块钱还贷款吧,这算个什么事啊。 可我也不傻,虞锐留我在身边,我不觉得自己的姿色能吸引他,这点自知之明我有,他到底要我干什么还是个谜,这班,我的确是不能上了。 “差事你给我留着,万一哪天落魄了,还好有个退路。”我厚着脸皮跟他商量道。 他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让你去虞总身边是对还是错。” “别搞得跟我爸一样,显老。”我没心没肺地笑,“就算是错,我也上了贼船,估计一时半会下不去。” “反正你也下不去了,要不,帮我一个忙?”秦书这个人眼睛都被利给糊住了。 我也不是吃素的,好歹跟他两年,“给钱好说话。” 他的手在空中用力地比划两下,“打八折。” 白白在公司混了一个下午,等到吃饭的时候我就回到了虞锐的别墅,辞职的事谁都没提,秦书让我帮他问虞锐要个人,就是他之前各种讨好没要到的一个明星,我心里没底,不过也答应了,因为我也有事让他帮我。 坐在沙发上想着如何开口,玲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小姐,先生回来了。” “你回来了。”我迎到门口。 虞锐打量了我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在他家的伙食很好,只不过跟他吃饭很压抑,我随便惯了,不过也陪别人出席过上流社会的酒会什么的,礼仪什么的,看都看会了。 “虞总,我听秦帅说,温氏地产新楼盘的代言人想请你手底下的艺人……”我试探着说了一句,时刻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没说话,把碗里的胡萝卜挑出来放在口碟里。 这是代表不反感?我继续道:“我知道我说不上什么话,不过秦帅是我老板,他开口了,我就想帮他问一……”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把碗往桌上一扔,“知道说不上话就别说。” 我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发脾气。 虞锐擦了擦嘴就上楼去了,一碗饭总共才吃了三口,我半天没缓过神来,还是玲姐把我叫醒的,“小姐,先生他脾气不是那么不好的,你别逆着他,多顺着他就好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我挠挠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他比我碰到过的任何一个客户都难相处,玲姐见我犯难,递给我一个托盘,“我熬了先生喜欢喝的汤,你端上去给他吧,顺便赔个不是。” 人在屋檐下的道理我懂,即便不想去碰钉子,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去之前先把自己喂饱了,免得他不让我吃饭,那我多亏。 “那玲姐,我去了。” 她点点头,笑得很和善,“先生他有胃病,你可要劝着他喝完。” 我嗯了一声,端着汤去到他的书房,敲了敲门,没人应我,我就进去了。 “饭没吃多少,喝点汤吧。”我把托盘放在桌上。 虞锐总是沉着一张脸,我也不知道他是正常的,还是生气的,“等会喝。” “你胃不是不好吗?喝凉的会胃疼。”我好心提醒道,身子往后退,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打翻了汤,到时候伤着我就不好了。 他瞥了我一眼,“站那么远干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这不是怕耽误你喝汤吗?”我想笑的来着,幸好收住了嘴角。 他把汤喝了一半,我想着让他喝完,就咽了口口水,寻思着说些什么,他看向我,“你也想喝?” 我摇摇头,“不是,是玲姐说得劝着你喝完,我只会劝酒不会劝汤,一时之间没想到好理由。” 他拧眉,我又说错话了? 第十三章 设计对付刘凯 “你倒是诚实。”他忽然笑了,我傻了,他对我笑? 虞锐笑起来像是一幅精雕细琢的绝世佳画,反正我觉得比蒙娜丽莎好看。 他喝完了汤,我就准备出去了,临走的时候,他道:“你想报复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手一顿,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可我等不了那么久。” “你不相信我?”他眉梢一扬。 “不是。”我笑了笑,“我和张浩的官司我一点优势没占到,你却能在短短几个小时赢得那么漂亮,昨晚我只给景律师打了一个不完整的电话,你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我,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虞锐继续他手上的工作,“知道就好。” “可是我等不及怎么办。”我的手捏着托盘的耳朵。 “跟我做事,要学会等。” 这是他教我的第一个道理,但是我没照着做,以至于后来因为急性子吃了很多亏,等我学会了他教我的很多道理之后,才知道我们两为什么会那么像,大概是越像的人就越不可能结合吧,当然这都是后话。 洗完澡之后,我躺在床上盘算着自己的事,可不听话的思绪总是会飘到虞锐的身上,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问题,好像早就认识我一样,这种感觉很准。 我如此平凡,长成我这样的女人上流社会一抓一大把,他为什么会看上什么都没有的我? 虞锐,这个名字让我再也睡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秦书,我们一起去了一家茶楼,我埋伏好,他等人。 “林桑,要是他不来你别怪我啊。” 我不怕刘凯不来,这个节骨眼上,他还能被人邀请到这么高档的地方吃早茶,能不来吗? 八点半,挺着个肚子的他来了,秦书微微侧头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藏得小心翼翼。 “刘总,来,请坐。”秦书招呼道,“这位是……” “我的秘书,宋晓。”刘凯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那是刚才秦书坐过的位置。 宋晓竟然也来了?我从屏风后面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可若是这样一挑明,我的整个计划就都毁了,得不偿失。 秦书坐在刘凯的手边,温氏再大,秦书也只是一个小主管,腾飞虽然次了点,但刘凯好歹是个总,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实。 “秦主管,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刘总,上次林桑把您给惹生气了,我这个当老大的应该给您赔个不是,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秦书端茶敬他,我算是明白我的狗腿是跟谁学的了。 刘凯哼了一声,“那个臭丫头,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泼我酒,别让我看到她,不然我非捏死她。” “估计你现在看不到她了。”见他无意接茶,秦书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说什么?” 秦书说起了风凉话,“她现在可厉害了,不打一声招呼就从公司跑了,刘总你以为你被停职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林桑!” 刘凯的肥手啪地一声拍在了桌上,把其余两人吓得都不轻,我也没好到哪儿去,差点把屏风撞倒了。 “刘总,您啊,赶紧消消气。”宋晓柔弱无骨的身子贴了上去,伸出手在他胸前抚上抚下的。 刘凯嘴里骂着难听的话,另一只肥爪在宋晓的身上抓来抓去。 秦书又道:“她现在飞黄腾达了,被虞姬娱乐的虞总捧在手心里,我们可惹不起。” “虞总?我说呢那天在酒店,虞总冲进来,把她从我手里给抢走了,昨天又到我们公司和我们老总说三道四,然后我就被停职了,我算是明白了,都是林桑这个臭娘们,我才得罪了虞总。”刘凯往椅子上一瘫,话说多了就喘。 “那可不是,刘总,你跟她的梁子现在可结深了,可我怎么觉得,你俩之间不止这些事。” 刘凯推了把宋晓,“都是她,非说你们公关部林桑长得美,是个雏,要不然我能钦点她出来陪我谈生意吗?” 我心里一惊,原来都是宋晓搞的鬼,先在刘凯面前把我推上去,然后再让张浩去找刘凯,最后她又能从刘凯那得到好处,又能和张浩把我的房子钱分了。 宋晓赶紧附和道:“人家也是为了你考虑啊。” “现在可好,我的工作保不保得住还说不准,你不是说她背景简单,在漠城只有一个小医生男朋友吗?”刘凯心烦意乱的,胡乱地抹了把脸。 她噘着嘴,声音嗲嗲的,“我哪知道她跟虞总还有一腿啊。” “你娘的,赶紧给我滚边去。”刘凯差点扬巴掌打她。 宋晓没有好果子吃,自然也就待不下去了,她气呼呼地离开了包厢。 秦书趁机道:“这女人搞不好和林桑是一伙的吧,会不会是她们两个联合起来陷害你?” 第十四章 突然的亲昵 刘凯被这阵阴风一吹,我估计他的脑子都乱成浆糊了,我勾起嘴角,让你们窝里反,我倒要看看宋晓有没有本事脚踏两条不稳的船。.. “秦主管,多谢你提醒,怪不得我最近这么不顺。”他喝了口茶,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秦书靠在椅子上,“还不出来,要我请你啊?” 我从屏风后面钻出来,“你演技不错啊,林桑牌奥斯卡就颁给你了。” “你少跟我贫嘴,我让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他可不是个吃亏的主。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一见他脸色不好,话到嘴边的我立马改口:“革命还未成功,不过我一定会努力的。” “你到底行不行啊?”秦书皱着眉朝我嚷嚷。 “虞总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要是我说两句话就能搞定,你也就不用那么愁了,更何况,你现在除了找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松了松领带,“你可得快点,上面催着我要签呢,万一不能成功,我这饭碗也保不住了。” “放心吧,我指望你给我留条后路呢,我一定尽心尽力。” 我豁出去了,虞锐是个铁钉子我也碰定了。 我和秦书刚准备一起出茶楼,走到大厅就看到了一抹躲都躲不掉的身影,我想后退,秦书却把我推到了前面。 “虞……虞总。”我微笑着打招呼。 虞锐看了我一眼,“不是在家吃过早饭了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当着秦书和他生意伙伴的面用“家”这个词,我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惊。 “没吃饱。”借口也很多,我选了个最烂的。 “明早让玲姐给你多加一个鸡蛋。”他的反应让我更错愕,“我先忙了。” 我被秦书拉着让出个道给他们走。 出了这个茶楼,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秦书则高兴坏了,“桑啊,你跟虞总的关系根本就是男女朋友,我还说什么包养,照这事态发展下去,你迟早要变成虞总夫人的。” “这种梦晚上做,大白天的做丢人。”我无语地看着他,其实我也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对我那么——亲昵。 跟早上吃饭相对无言的状态一点都不一样。 秦书高兴地说了许久,我都没理他,做白日梦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出了茶楼他回公司,我回别墅。 张浩的出现是我始料未及的,下午的时候秦书打电话来跟我说张浩去公司找我的时候,我有些诧异,我说让他在公司外面等我,我想看看他到了这个地步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小桑。”他看到我,立马上来抓我的手。 我不着痕迹地躲开,眼中尽是嫌恶,“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忽然,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小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本来一心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但是宋晓她告诉我你背叛了我,你知道是个男人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你看在我一时被冲昏头脑,原谅我好不好?” 我退后两步,“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 “你原谅我吧,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一次都不会。”他举出三个手指对天发誓。 我冷笑一声,“给我打精神病药的人是你,找刘凯上我的也是你,前天晚上那一帮流氓把我绑走,也是你买通的,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你教教我,拿什么原谅你?” 我说到后面,拳头攥得死死的,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张浩低着头,“都是宋晓,都是她让我做的,什么流氓,我根本不知道有流氓,一定是她背着我……” “够了,你能不能别装了。”我深吸一口气,“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张浩,你一定会为你今时今日对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小桑……”他上来抓我的腿,我怎么都踢不开。 就在两个人拉拉扯扯之时,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把我拉进了怀里,一脚将张浩踢到在地。 我知道是他,虞锐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清香里夹杂着一丝丝烟草味,不会让人生厌,反而让人贪恋这种味道。 张浩捂着胸口想破口大骂,看到虞锐身后的保镖他就怂了,他看向我,“小桑,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是宋晓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流氓的事。” 我没说话,虞锐一个眼神,他身边那些人就把疯狗似的张浩拖走了。 “虞总,谢谢。”我微微颌首。 他放开我,脸色不是很好,“小姐,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遇到我的,明白吗?” 我一愣,他叫我什么?这一切好像是个梦,早上他还那么亲昵地要给我加鸡蛋,现在就是——小姐? 第十五章 实话实说没看够 “明……明白,不打扰虞总做事,我先走了。”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感觉很冷,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逃似的拦了一辆车。 果然,这种阴晴不定的人我惹不起。 我坐在车上,半路上给秦书打了个电话,“秦帅,从明天开始我继续上班吧,房贷还是要交的。” “你要是实在想上,那就上吧,我正好有个客户要安排给你。”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不怀好意的味道呢。 “什么客户?” “虞姬娱乐的虞总啊,签下他公司的谭卿,提成够你还几个月的房贷了。”秦书像个大灰狼一样诱惑我。 我轻咳两声,“我觉得这单子不合适,我想换一个。” 他都答应给钱好办事了,我要是接了这个case,那他要给的钱岂不是会让公司出?那我不如去接别的客户,这两单生意的钱,我都要。 “你想得倒美,想回来工作就把虞总搞定了,否则免谈。”他奸笑道。 “秦帅,你最帅了,你知道我很穷,我需要钱……” “叫我帅上天都没用。” 我告诉自己要忍耐,不能骂人,但是忍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秦书,你大爷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小心碰到了头上的伤口,怎么还这么疼,我赶紧上师傅转头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换完药又拍了个片子,刷卡的时候我真想把卡从服务台那人的手里夺出来,这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检查完之后,医生又说没毛病,让我回去多休息。 “我休息你大爷,没毛病还让我检查。”我嘟囔着,坐公交车回别墅。 终于到了地方,我往沙发上一坐,累得够呛。 “小姐,先生让你回来之后去上面。”玲姐道。 我点点头,“好,我马上去。” “带着这个。”估计她是怕我被骂,还特地冲了杯茶让我带上去。 “谢谢玲姐。”这样一来我就猜到虞锐回来的时候脸色肯定不好,我端着茶敲了半天卧室,才发现好像应该去书房。 得到他的允许,我进了书房,把茶放在他手边。 他继续看着他手上的文件,我没敢出声,一直在旁边等着,他的侧脸很好看,就这样一直看下去也不会觉得无聊。 “看够了吗?”他一出声,那种美好忽然被打破。 “没有。”我本能地回答,话出口了才发现没说对,“不是,看够了……” 好像也不对,这样是不是等于说他不耐看。 虞锐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眸子落在我的眼睛上,“对我只能说实话。” 我一愣,咽了咽口水,半晌才回了一句:“没看够。” 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知道张浩今天为什么去找你吗?” “不知道。” “他被医院开除了,因为作风不端正。”虞锐说的云淡风轻。 我张口就问:“又是你做的?” 他喝了口茶,等同于默认。 “虞总,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说。”他懒懒地发出一个音节。 “报复的事我想自己来,我知道你有权有势,捏死那对狗男女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但是我想自己来,一只猫被老鼠咬伤了就找别的猫来报仇,那只猫也太怂了。” 虞锐瞥了我一眼,“你说谁是猫?” 我有种想掌嘴的冲动,“我是啊,我是猫,您是大老虎,大老虎怎么能把小老鼠放在眼里呢,您说是吧。”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腿上坐着,我整个身体绷得紧紧的,肯定是我刚才的谄媚又触到他的霉头了。 “把自己比作禽兽,你好像还很高兴?”他挑起我的下巴。 我眼睛朝下看,此时他的手绝对比他的脸好看,“虞总,喝茶能顺气,喝口茶吧。” 我把茶端到他手边,想说让他放开我的下巴,谁知道他说:“喂我喝。” 这都什么癖好,我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照喂,干我们这一行,客户就是老大,可我这双手就不听话,抖啊抖的,差点把茶都抖到了我裤子上。 他当着我的面喝了我喂给他的茶,还评价了一句:“不错。” “那,我刚才的提议……”得寸进尺这种成语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你想自己来更好,我就怕你这只猫会被老鼠给玩死。”他腿一动,我立马起身。 我手握成拳,“要是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留着我能干什么。” 虞锐看着我,直到我受不了,找个借口逃出去…… 我其实是个不爱吹牛的人,我怕牛吹出去了拉不回来会打脸,但在这件事上,无论如何我都要争口气,不玩死那两只老鼠,我这只猫或者也没用。 晚上,我躺在床上斗地主,虞锐忽然开了我的门,我当时就愣住了,忙拿被子盖上自己露在外面的大白腿。 “跟我去一个地方。”他的话等同命令。 我哦了一声,穿衣服弄头发,两分钟搞定,下楼的时候他的车停在门口。 “去哪儿?”我问他不答,路却是越走越让我心慌。 第十六章 我的隐私非要问到底吗 “虞总,不赶时间咱能慢一点吗?我晚上吃得有点多。..”我祈求的小眼神往他那边扔,结果愣是没用,到了地方的时候我脸色苍白,晃晃脑子竟然听到了水声。 玫瑰会所?看着妖艳的四个大字,我无力地跟在虞锐后面。 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势利眼,从他们恭敬的态度中我就知道我跟着的这个男人身份有多高。 “虞总,这边请。”包厢的门被打开,里面的几个男人和麻将桌让我有点意外。 根据我两年的工作经验,男人来这种地方,无非就是喝酒聊天外加找女人快活,怎么这几个男人那么喜欢赌钱…… “哟,这不是上回赢了我那个妞吗?今个是来还债了?”上次要揍我的那个暴脾气道。 我只能陪着笑,这里的人我一个都惹不起,“上次纯属意外,多有得罪,不好意思啊。” “来这拽文来了,怎么着,玩两把?” 我看向虞锐,幸好是他坐在了赌桌上,我就坐在他旁边看着。 他真的很不会赌钱,我总觉得他那么像来输钱的呢,不过我没吭声,静静地看着他把钱输的干干净净。 “锐哥,上次你教训腾飞那小子我听说就是因为这妞?” 虞锐瞥了景阵一眼,应道:“季飞。你话太多了。” “我艹,十三幺啊。”季飞看着他推倒的牌面爆了粗口。 我暗笑,原来他是憋着这股劲大杀四方呢,他们玩的大,这一把就是几万。 “看得懂?你玩两把。”虞锐把位置让给我,都不等我说不。 季飞看向我,“正好,我不管你叫什么,今天我非赢得你叫爷爷。” 我最讨厌这种纨绔子弟,但是我还不能惹,本来不想玩的,现在我来了兴趣。 “季少,我没钱,钱都是虞总的。”我笑着反驳了一句,他不可能把虞锐的钱赢光,所以我叫爷爷这事根本不会发生。 “你别以为锐哥帮你一把,你就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今天你要是输了,我还真让你走不出这个门。”季飞的口气很大,脾气也很爆。 对付这种人,我能做的就是服软,“只要您玩得开心,我怎么样都行。” 牌桌上我一点都没让他,只不过虞锐选的这个位置运气太差了,想转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好在我再烂的牌都摸过,耐心也很足。 玩了几把输的,听了季飞几句不好听的话,我的牌运就上来了。 大牌小牌一起胡,我可不觉得小钱不是钱,不一会儿我面前的钱就是我没见过的多。 “林小姐牌技很好。”景阵随口说了一句。 我一愣,刚才玩过头了,连收敛都忘记了,“虞总让出的位置好,就算我不怎么会打牌也能赢。” 季飞狐疑地瞥了我一眼,“你要是敢玩什么花样,我一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不敢。”我狗腿地笑道,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我曾经发誓出老千这种事我这辈子不可能做第二次,所以对于他的质疑我才敢回答地底气很足。 玩到最后,景阵没输没赢,只有季飞一个人输的最多,恰好都被我赢来了,他在玩牌的时候知道了我的名字,一个劲的说我名字俗。 “锐哥,你在哪找到这么个活宝,土得还挺可爱。”季飞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我有做什么吗?钱太多拿东西装起来不对? 虞锐出了声:“会有人把我的钱存进我的账户,不用收拾。” 我脸一热,收了手,季飞笑出了声,我这才明白他说我土是什么意思,景阵的嘴角也藏着笑,只不过一向很淡就是了。 “虞总,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可以回去吗?”我询问道。 “都散了吧。”虞锐一发话,大家都出了包厢,只有季飞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小姐进了电梯上楼去了。 从会所一直回到别墅,我们都没说过话,我钻进自己的房间里洗澡,洗完出来就发现他坐在我的床上。 “不是说不会赌钱吗?”他张口就是质问,我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赔笑谄媚那一套在他跟前没用,我选择说实话,“你没看到过我输钱的时候。” “在漠城生活的那么辛苦,就为了那一套郊区的房子?你两个晚上帮我赢的钱够付全款买两套了。”他审视着我,眼神直白地让我觉得在他面前我就是透明的。 我摇摇头,“我发过誓,我不会靠赌来挣钱的。” “说说。” “虞总,我隐瞒了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你也有没对我说的事,你让腾飞的人把刘凯做停职处理,我也是今晚知道的,我们算扯平了好不好?”我商量着道。 我发现我真是天真到了蠢的地步,他给我个好脸色我就以为能跟他商量着做事情,其实都是我的妄想罢了,这个男人城府太深。 第十七章 我从未提起的事 “不好。..”虞锐从我的床上站起来,“谁给你的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我抿了抿唇,后退两步,沉默就是最无声的反抗。 很显然,他的耐心不是很足,他上前两步抓住我的手,“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忘记合同上的条款了?” “这不代表你能随便打听我的隐私,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声音很小,没什么底气。 他脸色一沉,探究性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荡,我被看得很不自在,另一只手紧紧地扯住胸前的浴巾,要知道浴巾底下可是货真价实的真空。 “林桑,你真难管教。” 这句结论我从秦书的口中听到过一次,大概一年前吧,他让我陪客户睡觉,结果我穿着高跟鞋在凌晨两点整整横跨了漠城的两个区,还把那个对我图谋不轨的客户丢在了一家枕头底下有死飞蛾的旅馆里。 “虞总,很晚了,今晚你也玩得挺尽兴,能不能让我现在睡个好觉,明天好去上班?”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虞锐的嘴角往上微微牵扯,“谁说我今晚玩得尽兴了?对我来说,现在才是开始。” 他的手一用力就扯掉了我身上的浴巾,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下意识地的抱住前胸,“你……合同上可没有这一条。” “我随时可以加上。”他拎小鸡似的把我夹在腋下,然后扔到床上。 我慌忙拿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虞总,我这种女人不干不净的,不符合你的品位,要不然我们来说说今晚的麻将?” 虞锐并没有脱衣服的意思,我甚至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嫌恶,“现在想跟我坦白了?” “坦……坦白。”我心里早已经把他骂的体无完肤了,这种腹黑的男人什么阴招都能使得出来,自己还跟没事人一样。 “说。”他拉过椅子做好,对被子里裸着的我似乎没有兴趣。 我认命地低着头,“我爸是个赌鬼,我妈因为做工忙,经常让我爸带着我,除了赌场他能把我带去哪,所以我待在赌场的时间都比待在家里的时间多,从我会说话起,我就知道喊王炸和十三幺,我爸和我妈没少因为赌钱的事吵架……” 虞锐没说话,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 这些事我很少回忆,甚至从来没跟人提过,包括张浩。 “我记得有一次,我爸跟人赌钱输的很惨,大过年的人家上门来闹,一张口就要十万,那时候我上高中,见过最多的钱就是我一千三百块钱的学费,我根本不知道十万是什么样的天文数字。” 我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我知道我妈有个锁着的抽屉,里面有她几百块的私房钱,那天晚上,要债的人睡在我们家,把我和我妈,还有我弟弟都赶了出去,我就拿着她那几百块钱去了赌场,眼看着我就快赢够钱了,却因为出老千被人抓住了,人家看我小就没跟我计较,但是我爸因为没钱还赌债和我出老千,被废了一条腿。” 我眼前模模糊糊的,我不敢伸手去擦眼泪,觉得特没面子,但我还是感觉到有人用手背在擦我的眼泪。 “那天晚上冰天雪地的,我自己跪在院子里想了很久,到了天亮,我自己跟自己发誓,从今往后绝不靠赌挣钱,也绝不出老千。” 虞锐捧起我的脸,把我抱在怀里,“好了。” 我的嘴角很不争气地往下撇了撇,“现在你知道了,满意了吧。” “不是很满意。”他的手摸着我的头发,像是上了瘾,一直重复着从上至下的动作。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毫不客气地把鼻涕往他西装上蹭。 “你专门练过牌技?” 我点点头,“跟我爸后面练过,我是理科生,喜欢计算概率,经常躲起来一个人玩牌玩麻将,然后把输赢概率算来算去。” 虞锐的眉心微不可闻的一蹙,然后很快松开。 “睡吧。”他听完了我的事就要走。 我抬手抓住他的手,“那几只老鼠,留给我慢慢玩好吗?” 虞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揉了揉我的头发,“别让我失望。” 我嗯了一声,不重不轻,这一晚我睡得不好,醒来的时候眼角周围都是泪,我梦到了那个很偏僻的小县城,那个破旧的小院子,还有那个跛着腿的爸爸。 洗漱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叼着牙刷看了眼来电显示,张浩的。 我没接,手机又响了,是短信,我打开一看,脸色煞白。 小桑,你再不来我就从医院的顶楼上跳下去。 第十八章 最后跳楼的人变成了我 我就郁闷了,他跳楼关我什么事,我漱了口,打出四个字:爱跳不跳。.. 我扔下手机起楼吃饭,玲姐问我怎么哭过了,我扯开了嘴角,“早上给自己清洗伤口,太疼了,都把我疼哭了。” “小姐,下次有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就好了,你玲姐以前还当过护士呢。”她大概觉得我蠢得好玩,就笑了。 “那我先谢过了,玲姐,今天我想多吃一个鸡蛋,最近长身体,总饿。”我这话是故意说给虞锐听的。 谁知道他看了看我的胸道:“该长的地方没见长。” 我也看向他的胸,“说得好像你长了似的。” “你过来。”他放下筷子,朝我招手。 难不成要揍我?我不相信他会那么没风度,然而我错了,他更没风度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我看着他的手放在我胸上,错愕了,他不止把一只手放在我胸上,另一只手还放在他自己的胸上。 最后得出的结论上,“差不多,但是鉴于性别不同,你还需要努力。” “我……”我半晌没反应过来,“流氓!” 虞锐好像没听到似的,优雅地吃着他的早饭,他的优雅是骨子里带来的,我的是装的。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抬眸瞄他。 “想问就问。” 我点点头,“如果你变成了我的客户,那我有没有可能说服你让我们两家公司合作?” 我很庆幸,他这次没有甩脸色给我看,但他的回答还是让我崩溃,“如果你们公司派你来跟我谈合作,足以见得温氏集团多没诚意。”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毕竟我只是一个连文案写的都很差的公关小姐。 吃完饭,他有司机送去上班,我就惨了,走很远的路然后坐公交,刚上了公交车,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长这么大,警察都没给我打过电话,这是第一次,他说我未婚夫要跳楼,让我来劝,我拒绝不了警察叔叔的命令,只好去他的医院。 医生病人在楼下围了一大堆,都是看热闹的。 “张医生啊,平时看起来挺正派的,谁知道竟然婚前出轨还打了自己的女朋友。” “怪不得医院开除他呢,真活该。” 听到这些议论,我很高兴,也有点惊讶,原来我去酒店找刘凯的那天晚上,虞锐看到了我脸上的巴掌印,他是个如此细心的男人吗?不太像。 我上了楼,警察让我过去劝,我就去了。 张浩看到我很激动,“小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宋晓那个贱人她骗了我,她跟她的老板有一腿,她根本不是真心爱我的。” “哦。”我反应很淡漠,“你现在知道了,我记得你好像还要把我送给刘凯吧?他给了你多少钱?” “我没有,都是宋晓她让我这么做的,我现在知道了,就是他们两联合起来陷害我们的,小桑,我现在知道错了,让我们回到以前大学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工作,跟你一起在漠城打拼,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好吗?” 我的心竟然可耻地动了,为了他口中的安慰生活,我这些年来拼命攒钱,省吃俭用的帮他圆梦,我现在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张浩,事情发生了就回不了头了,我们两个的帐还没清,警察找我过来算是找错了,你想跳就跳吧。”我用冷笑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动摇,因为我笃定了他不会跳。 一个连会叫的狗都怕的男人,敢跳楼?我不信。 他看看我,又看看六层的高楼,然后把手伸向我,“我脚麻了,你拉我下去。” 说实话我特别鄙视这样不man的男人,我有时候也挺郁闷的,自己怎么就看上他了,除了他是我初恋,外加追我的时候百般讨好,其余的就没了。 碍于身后的警察叔叔,我伸手去拉他,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都是他设计好的一个局。 一个小时后,我被送到了医院,护士催我立马叫家人来给我办住院,我翻了翻电话本,最后给景阵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来医院帮我一下。 他没拒绝,带着卡过来了。 “你是她男朋友吧,你女朋友这只手要是不好好看着可就费了,五个指甲盖翻了四个,手腕有几处骨裂,不过我挺佩服你女朋友的,从六层楼摔下来还能自救。”护士对我很温柔,这是我在医院受到过最好的待遇了。 景阵看着我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皱着眉头问道:“林小姐的业余爱好很奇,喜欢跳楼?” “大律师现在能别开我玩笑吗?我疼……”我疼着疼着就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我还记得自己的手抖得都多厉害,也记得张浩最后的笑容有多可怖。 第十九章 你不够格挑衅我 我再次醒来市被疼醒的,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碰我的手,我龇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睁眼就看到了虞锐的脸。 如果他没跟我有那么多牵连,我真想好好欣赏他的颜,可惜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刚包好的,你下手能轻点吗?” 虞锐看了看我,视线又落到了我的手上,“你就是这样报仇的?自残?” 我承认是我疏忽了,但我真的没想到张浩会拿自己跳楼这事来趁机害我。 就在我伸手给他,想拉他回来的时候,他用力往后仰,我整个人从天台的护栏上翻了过去,他松开了我的手,我就那样看着他对我笑…… 我太恨了,以至于恨到不管三七二十一,能抓的都去抓一把试试,结果抓了松,松了抓,一只手疼得都麻木了,好在减缓了我下降的速度,最后落在消防员的气垫上时,身体其他部位都没受伤。 “你想骂就骂吧。”我本来以为打电话给景阵能避免面对他,我果然想的太天真了。 虞锐一扬手,我忙缩成了一团。 “别打脸和手。”在他巴掌落下来之前,我道。 “躺好。”他命令道。 没打我?确认他不会下手之后,我才躺好,“虞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了。” “你以为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找你来为什么?”他忽然开口,问得我摸不着头脑。 “难道不是……”我心里有答案,犹豫着不敢说,“因为我很像某个人?” 虞锐看着我,那种要烧了我的视线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提醒你,我们是合作的关系,在我下达命令之前,好好留着你这条小命,和你这张脸。” 我心头一紧,差点迷失了自我,这几天他帮我做的事让我以为他是为了帮我而帮我,其实他只是为了帮他自己罢了,我怎么会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份合同呢? 我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嘴上耍宝,心里像打翻了黑咖啡,“遵命。” 他没坐一会就走了,留下了一笔钱,和一个照顾我的护工,我以为我开启了这两年来最清闲的日子,谁知道到了晚上一位不速之客就来了。 踩着高跟鞋的宋晓就像那天在茶楼看到的那样妖气,我真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在张浩面前装的那么清纯。 “你来干什么?”我没有好脸色对她。 “你命真大,这样你都死不了。”她夸张的红唇在我眼前晃悠,“被未婚夫推下楼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挨巴掌爽多了?” 我咬了咬口腔里的嫩肉,钝痛让我保持冷静,“那你呢?被老板踢下床的感觉爽不爽?刘凯那种体重,你真能抗。” 宋晓的脸色忽然变了,“你……” 我拿出手机,那天躲在屏风后面,我不止拍了照片,还录了视频,打从上次在宾馆拍了要挟刘凯的视频之后,我凡事都留了心眼,只要是对我有用的,我都会保留记录,好当证据。 “咱们一起毕业两年了,一直不知道你在哪工作,原来是在腾飞。”我把视频放到她眼前,“说我脏的时候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不知道张浩看到这些会不会跟我一样作呕。” 宋晓想上来抢手机,我怎么可能让她抢到。 “林桑,你别以为你会得逞,张浩现在对我言听计从,单凭一个视频能说明得了什么?”她冲我喝道。 我假装惊讶地眨眨眼,“不能说明什么吗?那你还那么紧张。” “谁紧张了。”她勉强保持着平静的脸色,然后一把捏上我受伤的手,我痛呼出声,她趁机夺走了我的手机。 我疼得不敢呼吸,身体都是弓着的,一直到那阵痛缓和过去,我才发现后背上、额头上全是汗。 宋晓当着我的面删了视频,“我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等着瞧吧,跟你作对,我永远不知疲惫呢。” “你好天真,不知道什么叫云备份吗?”我勾起嘴角,在她错愕的时候大叫道,“救命啊,有小偷啊……” 护士和护工第一时间冲进来,我住的是vip,来看我的人又是虞锐和景阵那样的人物,医院里的人自然不敢对我怠慢。 “林小姐,您怎么了?这位是小偷?” 我睁大眼睛抱着自己的手,“我不认识她,她俩偷我的手机,被我发现以后就打我,我的手好疼,好像又开始出血了。” 宋晓诧异的看着我,“林桑,你装什么装。” 我摇摇头,看向护士,“小姐,麻烦你快帮我报警,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我的手机。” 第二十章 那一晚我有没有出事 “好,我马上报警。..”她顺手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宋晓急了,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要走,结果被保安拦在了门口,一直等到警察来了,她才被带走。 今天一天我做了两份笔录,一份是说张浩推我下楼的,一份是宋晓没经我允许进我病房偷东西的。 医院里的晚饭挺好吃的,其实只要是不用我付钱的,我都不挑,吃完饭,我让护工阿姨陪我出去转转,住我们这层楼的基本是都是断胳膊断腿,要不就是外伤特别严重的,看多了晚饭不好消化。 “阿姨,我们回去吧。”我坐在轮椅上,对她道。 “哎,好。” 刚走到一半,迎面走来几个社会青年,打扮的流里流气的,手里还提着几样东西,那是——黄毛?上次绑我的那几个人? 我有点害怕就把头低下来了,毕竟上次他们绑我的时候我还是个正常人,这会儿就已经是坐着轮椅的废人一个了。 “虎子怎么那么不长心,人家刀来了不知道躲啊。” “是是是,我待会说说他。” 黄毛跟身边人的骂骂咧咧地说这话,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我,一直到回了病房我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那天晚上我给景阵打了电话,最后救我的是虞锐,按照他的性格,不像是会饶了黄毛他们的样子,而且刘凯想潜规则我,他都没放过他,怎么会放过这几个混混呢? 还是说,他只会帮我教训刘凯这个公司部门的副总经理,不会对小混混下手?这不合理。 女人敏感的天性在我身上彰显的很彻底,这一晚我睡得都不好,除了疼,还有烦心,半夜病房的门被打开,我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是虞锐,他只要一靠近我就能闻出他身上的味道,但是今天掺了点什么。 “虞总,你很喜欢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吗?”我闷声道。 他坐在床边,嗯了一声。 我掀开被子,露出一个头,有钱人的癖好好奇怪,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一看不要紧,他竟然把脸给压下来了,他的唇印上我的,我当场就愣了。 我两只手都推不开他,别说一只手了,我用力把头一偏,他又吻在了我的脸上。 “虞总,你喝多了。”黑暗中,我的脸如火烧。 “林桑,你笨得让我打你都觉得浪费体力。”他的语气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我皱了皱眉,我笨关他什么事,“咱能不这么亲密无间的数落我吗?” “不能。”他一手捏住我的下巴,重新吻了我,我一直以为他说我笨是因为我被张浩暗算差点丢了性命,没想到吻完了他说了句,“学着点。” 学接吻?有没有搞错? 不过这时候我不想跟他吵架,只能应了一句好。 他脱了大衣和外套,钻进我的被窝,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睡觉。”他躺在我身边,一点别的动作都没有。 这床躺我一个人刚刚好,再加一个男人,要不是有护栏我就摔下去了,“我的手……” 他抬起我那只包的跟粽子一样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可惜我手的触觉被纱布隔绝了,搭在他身上,跟放在床上没什么差。 只是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这样躺在一起,合适吗?不过谁让这是人家买下来的病床呢,我有什么权力矫情的赶他走。 后半夜我竟然睡着了,也不感觉疼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不在了,好像昨晚都是我的梦。 我压下心中的怅然若失,乖乖吃完早饭,然后等点滴打完就出去了,我身上虽然被摔的有点疼,但是行走还是可以的,怕人家撞到我的手,我打车去了那一晚黄毛带我去的旅馆。 老板娘还是那一晚的冷漠模样,“要什么房?” “阿姨,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前两天有几个社会青年带着一个姑娘过来,我想问一下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她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不是警察问那么多干什么。” 原来她没认出来那天晚上的人就是我,“是这样的,阿姨,那天晚上的女孩是我妹妹,她回去之后精神就有点……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想弄清楚真相,好给在老家的爸妈说清楚状况,让他们别担心了。” 老板娘听我提到父母,终于肯搭理我了,“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不过那天晚上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凌晨两点的时候有一个长得很帅、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把你妹妹带走了。” 我心里一咯噔,凌晨?那虞锐不是立马赶过来的,那我怎么会没事呢? “阿姨,那我妹妹有没有被那几个小流氓糟蹋?”我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沉痛。 第二十一章 路遇两渣 “带你妹妹来的那几个小混混走得晚,我去打扫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乱搞的痕迹,你妹妹应该没事。..”老板娘回忆道。 没事?怎么会没事呢?那些人不是宋晓和张浩找来害我的吗?怎么我都晕了,他们都没下手。 “谢谢阿姨,我爸妈知道就放心了。”我寒暄了两句,又拍了几句马屁就走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本能地护着自己的手,不让路人碰到,我想起那天在我公司门口,张浩说他没找小流氓,我本不该相信他说的话的,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我该相信谁? 黄毛那些人绑我来,还说要拍照、录视频,我说张浩和宋晓的时候他们也没否认,为什么他们没碰我,还让虞锐顺利地接到我呢?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我被这个猜测惊到了,我下意识的打电话给景阵,那晚我也是打给他的。 “林小姐,有事吗?”他还是这种疏远的语气。 我整理好情绪,“景律师,房子的事我都没找到机会谢谢你,你有没有空晚上我请你吃饭?” “请我在医院吃吗?我听说只有病人有餐的。”景阵说起冷笑话来让人想笑。 我摸了摸鼻子,“当然不是,我知道有家火锅特别好吃,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带你去,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为了防止他拒绝,我机智地挂了电话,然后晚上在火锅店等他来。 这里只是个普通的火锅店,随便吃一顿不过两百块钱,景阵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显得格格不入,我心里的自卑冒了出来,因为我只请得起他这种程度而已。 “景律师,委屈你了。”我抱歉地笑道。 他很有修养,摆了摆手就开始喝我给他倒的饮料,“一只手行动,不习惯吧。” “还好,左手一样可以吃饭。”我朝他扬了扬手中的汤匙。 但其实吃饭的时候他给我夹了很多菜,因为汤匙能捞到的东西有限。 “景律师,我有个事情还得要谢谢你。”我端起杯子里的果汁,“上次我被绑架,谢谢你没挂我的电话,还通知虞总来救我。” 景阵勾了勾嘴角,“我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你要谢就谢阿锐。” “都谢,都谢,要不是你们,我肯定被那一对渣男渣女给害死了。”我嘴上说着,眼睛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 然而我太低估这位年轻有为的大律师了,因为我什么猫腻都没看出来,直到一顿饭结束他送我去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我就看到了虞锐的车,他怎么又来了? “景律师啊,就送到这吧,我先走了。”我赶忙下车往病房里跑。 身后还有他的叮嘱:“你慢点。” 我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跑向住院部的大楼。 果不其然,我到病房的时候,他正在坐着,我很想假装自己出去溜达了一会,不过身上的火锅味不同意。 “虞总,你找我有什么吩咐吗?”我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边。 他电脑的界面是有关于股票的,看样子涨势不错,所以我可以避免一顿骂了? “去哪儿了?” “为了表达我上次被绑架,他没挂我电话的谢意,我请他去吃火锅了。”我老实回答。 虞锐指了指床,我过去坐下,“怎么没见你谢我?” 我瞄了他一眼,掩去心中的疑惑,难道他跟黄毛一点关系也没有? “嗯?”他看着我,我忙回过神来。 “古代君王论功行赏都是先赏小将嘛,您老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当然要好好谢。” 虞锐的脸色忽然变得不像刚才那么好,怎么我这套马屁不穿的理论在他这儿就用不上呢。 “林桑,我再告诉你一遍,不要把你对付那些客户的一套用在我身上。” 我点头,咽了咽口水,“是不是因为,跟我很像的那个她不这样?” 从他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猜到在他身边我就是替代品一样的存在,可我没想到提到她他会那么不高兴。 “我说的你照做,哪来那么多废话。”他合上电脑,我吓了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乱说话,打死不说。”我抿唇,自己是伤患,惹怒了他对我没有好处。 虞锐好半天都没理我,倒是点了一根烟,很快抽完。 我默默躺上床,感谢自己一身的火锅味,这样他晚上就不会赖在这里了。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护士过来提醒我们睡觉,他就走了,我睡前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床底下多了很多补品,都是些促进伤口复原的补品。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开心,也有负担。 以后的日子里回想起虞锐对我的好,我恨不得自己是个傻子,为什么一定要看到真相才肯罢休,就那么傻下去不好吗? 我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换药的时候换得我一阵冷汗,眼泪直往外飚,这样子恰好被过来看我的秦书看个正着。 “桑啊,你叫吧,我假装听不见。”他苦着一张脸望着我。 我拼命咬着牙不叫出来,纱布混着血和药跟我的肉黏在了一起,医生一点点揭开,就相当于在扯我的肉,而且四个手指甲盖全被拿掉了,这样的痛我得一次性体验四次。 “叫你个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出息啊。” “我知道你有出息,你坚强,那你知道刘凯复职的事情吗?”秦书不忍再看,索性坐在我病床的另一边。 我一愣,“什么?” 就在这时,医生一用力剩下的纱布全部都揭开了,我那个疼,心都快疼得跳出来了。 秦书拍拍我的头,“臭丫头,叫两声不比这样憋着强。” “我不叫,我要让那一对把我害成这样的狗男女叫。”我努力忍过这一阵痛,额头上冒了一层汗。 他拿纸巾给我擦汗,我也不以为然,我们两已经熟到黄段子的玩笑直飞也没关系的地步。 “看来虞总那边没给腾飞继续施加压力,我昨天看到刘凯的时候,鼻孔都快朝着天了。”秦书一副不屑的样子。 “他得意不了多久的,就算没有虞总也一样。”我把刚换完药还抖着的手放在一边。 他看向我,“桑啊,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上面给我的时间已经到了,你还没拿到虞姬娱乐谭卿的合约,我可马上就要下岗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突然跑来看我,原来是别有用心。”我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虞总最近跟我的关系不太好,我找不到机会开口。” 秦书给我削苹果,“我看你们俩感情很不错啊,你就低下头,做点能讨好男人的事,枕边风什么的特别好用,况且跟虞总,你也不吃亏。” “你就会把我往男人身上推。”我白了他一眼。 “不过我说真的,你要能傍上虞总,漠城户口、市区的房子,你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你,你干什么非要一根筋通到底,不知道变通。”他指了指我的脑袋。 “好了,你来不就是催我那个代言人的事吗?我今天就说行了吧,你让上头再给你一点时间。”我打发道。 秦书把苹果塞到我手里,“倒霉孩子,多吃点,你看你那手……唉。” 我没说话,鼻腔里一股酸意涌上来,我咬了一大口苹果,等他走后,我突然就哭了。 现在的我就像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废物,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人欺负,别说报仇了,能保护自己就不错了。 吃完苹果,我打算去找虞锐,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让秦书被开除掉,毕竟这两年都是他在罩我。 谁知道我打着点滴,警察就打来电话,说是证据不足不能起诉张浩故意杀人罪,已经无罪释放了,我那个气啊,差点拔了针头去找警察了。 我不跟自己较劲,要是连我都不在意自己的健康,还有谁在意呢,我趁着打点滴的时候吃了不少东西,完事之后立马去虞姬娱乐找人,谁知道连门都进不去。 我站在楼底下转悠,想见虞锐一面就那么难吗? 这边是漠城经济最发达的区域,世界五百强的公司大部分都把办公地方放在这里,所以腾飞和我们公司都在这一片,反正见不到虞锐,我索性就瞎溜达,等他下班再堵他。 “林桑?”一抹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我皱眉,真是冤家路窄,宋晓得意地挽着张浩向我走来。 “一个小偷,一个杀人犯,我看着还挺般配的。”我冷笑道。 张浩一脸憎恨地看着我,“这样都没把你弄死。” “还差点把你自己搭进去是吗?戏演的不错,跟你在一起那么久都不知道你什么苦情角色都演得出来,宋晓把你调教的真棒。”我句句都是讽刺,我真好奇,一个懦弱的小医生竟然也能变成挺身护女人的汉子。 “你说话注意点,你害得我和晓晓没了工作,我告诉你,我们现在不怕你,大不了撕个鱼死网破。”他瞪大眼睛恐吓我道。 我说他们怎么突然那么狠、刘凯又复了职,原来是宋晓被刘凯给踢开了,那么这笔账她肯定又算到了我的头上。 “张浩,你是真笨还是假笨,你知道宋晓她为什么没了工作吗?” 宋晓眼底闪过一抹恐惧,她忙道:“阿浩,这个贱人又要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你怎么不说你心虚了呢。”我随便滑了两下手机,手机就被她打到地上去了,不过我已经点到了那个视频。 第二十二章 出了口恶气 张浩被视频里的声音所吸引,他对自己女人的媚声媚语很熟悉,当场脸色就变了。 宋晓想踩手机什么的已经来不及了,这么高清的画面落进了张浩的眼中,他跟所有戴绿帽子的男人一个样,愤怒和羞耻。 “阿浩,这视频是假的,林桑现在想着法子对付我们,我们一定不能受她挑拨了。”她的解释在证据面前显得那样脆弱。 我笑着捡起自己的手机,“宋秘书,刘总把你开了,你现在只能靠着张浩了吧,不过你也挺聪明的,脚踏两只船那么久才被发现,我是真心佩服。” “林桑,你少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指着鼻子骂我,却被张浩打了一巴掌。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我说你怎么偏偏让我把林桑送上这个男人的床,原来你们两才是一伙的?”他有着跟我一样的愤怒。 宋晓捂着自己的脸,“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张浩的脸铁青着,硬着头皮道:“我就打你怎么了,你老实说,你跟刘凯多长时间了?在我们好上之前还是之后。” 我轻哼一声,他嫌我脏,却给自己找借口接受一个别人玩过的女人,“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老总和小秘的故事,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免费告诉你。” “林桑,我撕烂你的嘴。”宋晓精致的妆容在一瞬间变成了狰狞。 我往后退,她却扑了上来,还一把抓住了我的受伤的手,我当时疼得就是掉眼泪了。 张浩没有阻止她的意思,我抬脚踢上了她的腹部,然后把兜里的防狼喷火器拿了出来,“你再这么野蛮我对你不客气了。” 差点被我烧着衣服的她大惊失色,周围也有人被这动静吸引过来,我大喊救命,控诉他们打人。 “两个人打人家一闺女,真不是东西。”好事的老大爷出面指责道。 张浩一把把宋晓扯到一边,“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我刚才的疼劲还没缓,趁着机会我哭得梨花带雨,“害得我摔断了手就算了,还打我,你们还是不是人。” “林桑。”张浩开始吼我。 正在群众们为我义愤填膺的时候,一辆豪华小跑停在了我们旁边。 季飞摘下眼镜,嘴角还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林桑,你挨欺负了啊?” 我眼珠子一转,赶忙凑到了他身边,“老公,就是他们,他们欺负我,那个女人故意抓我这只手,我好疼啊。” 这回换他傻眼了,半路上杀出个老婆谁能招架得来? “小伙子,你老婆挨人打了,你还不替你老婆出气,是不是个咱漠城爷们啊。” 我深度怀疑这遛鸟大爷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不过也正因为他,我才敢肆无忌惮地攀上季飞。 季飞骑虎难下,他拿着墨镜指着张浩,“敢欺负我老婆,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浩哪是这个暴脾气的对手,没挨住一拳,就开始鼻血直流。 宋晓吓懵了,“你骗人,你根本就不是她老公。” “老婆,是不是她捏你的手了?”季飞做戏做的还真足。 我抓住这个机会狂点头,“疼得我缓不过来,估计又得出血了。” “好,敢捏我老婆的手……”他眼神里流露出狠意,突然反手一巴掌,宋晓当即被打趴下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帅……帅呆了。” 季飞拿出纸巾擦了擦手,“咱们走。” 周围群众一片叫好声,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谢过父老乡亲之后坐上了他的跑车,还不忘从后视镜多看两眼那对狗男女的狼狈相。 “真是痛快。”我靠在座椅上,心情大好。 季飞好笑地瞥了我两眼,“现在不疼了?” 我差点忘记刚才搭上的是这位爷,我忙捂着自己的手,“心里痛快,手上疼。” “林桑,你还挺会装,干脆去锐哥的公司当演员吧,还干什么公关啊。”他的话里多半是挖苦。 看来他是忘不掉这茬了,我挠挠头,嘿嘿笑道:“季少刚才的帮忙,我感激不尽,等我下个月发工资请你吃饭。” “女人,敢利用我的你是第一个,我才不吃你什么饭,走,陪我玩两把去。”季飞脚下油门一踩,我才知道自己上了贼船。 带一个伤患去打麻将,还让伤患一只手对人家六只手,他绝了。 不过谁让我占人家便宜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索性玩了几把我手气不错,赢了之后他就送我回去了,只是这路不是去医院的路。 “季少,我明早还要打点滴,你送我回医院吧。”我带着一丝侥幸心理道。 “是锐哥让我送你来这的。”他对我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林桑,你这手气怎么那么好,什么场合都赢。” 我扯了扯嘴角,满脑子都是虞锐,“手机游戏玩多了,从高中就玩我爸手机上的斗地主和麻将,玩多了就摸着规律了。” “少胡扯,我给你点钱,你教教我。”他还来劲了。 我看着旁边牛皮袋里的钱,“这些够我花一阵子的了,季少别客气。” 季飞瞪了我一眼,“到了,赶紧下车。” 不是我不想教,这玩意根本不是教会的,说白了赌钱就是一种感觉,外加运气,技术相比较于感觉和心态,完全是次要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张摸得是三条还是四万,就好像人生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样。 我走着进了别墅,客厅的灯亮的晃眼,虽然我全部身家都在这个房子里,可我还是觉得这陌生。 “虞总,你找我。”我走到虞锐面前,没敢坐下。 “听说你今天来公司找我了。”他缓缓开口。 我沉思了片刻,一咬牙道:“是这样的,虞总,不管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公司没诚意,我都要为了公司和我们之间的共同利益跟您谈谈合作的事情。” 虞锐掀起眼皮瞥了我一眼,“好好说话。” “你答应让谭卿做我们公司的代言人好吗?”我双手合十,眨着祈求的小眼神。 “好处呢?” 我一愣,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虞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温氏能办到的,一定尽量满足。”先不管条件是什么,态度总是要有的。 虞锐扬起嘴角,露出鲜少的笑容,“带着你老板一起来见我,我就让谭卿做你们的代言人。” 我的脸顿时就僵了,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呢吗? “像我这种底层小员工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老板长什么样,虞总,你这是在存心为难我。” “做不到就别提这个事,上去睡觉。”他喝光了面前的茶,然后上楼。 我跟在他后面,还不死心,从那天在茶楼碰到他,他故意当着秦书的面前的对我亲昵,不就是想让秦书把这件事交给我的吗?为什么现在我来谈了,他还是不同意。 虞锐这个男人果然难猜。 我没心没肺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把情况报告给了秦书,他也跟着为难了,反正难题有人操心,我就安心养伤,顺便筹谋我的大计划。 在医院的时间很无聊,当然除了换药时的疼痛以外,其余时间我都还算自由,我拿着季飞给我的一万分红找了个私家侦探,捉奸这种事情没人比私家侦探更在行的了。 仅仅两天的时间,我就得到了刘凯的私生活信息,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已婚人士,这正合我意。 刘凯老婆的电话我弄到手以后,加了她的微信,然后把视频发给她。 “说吧,多少钱离开我老公。”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个懂套路的人,一看就是平时打小三打多了。 我笑了,回了一条,“我是不会离开凯凯的,他说了只爱我宋晓一个,还说马上要跟你这个黄脸婆离婚,不下蛋的母鸡你拿什么跟我比?”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又是公务员这种轻松的工作,资料上的没孩子应该是她的软肋吧,果不其然…… 她接下来的话我都不忍看,骂的太难听了,在她骂的酣畅淋漓时我删了她的微信,那么她这股气会落到谁身上呢? 我抱着手机,这种痛快感让我暂时忘记了自己现在四面楚歌的境况,不过得意没多久,一件让我很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我实在忍受不了自己几天不洗澡的脏样子,就抽个空去别墅洗澡,想说换一身干净衣服来着。 我回去的时候玲姐正在打扫卫生,我也没在意就回了自己房间,谁知道她突然闪了腰,我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来扶她。 “玲姐,你躺着休息一会,我去给你买药。” 她拉着我的手,“不行,先生中午会回来吃饭,他看到房间没收拾干净会发脾气的。” 我腹诽了虞锐一阵,拿起了抹布,“我去打扫。” “小姐,你的手……”玲姐为难地看着我。 “没事,又不是重灾区,他房间你不是每天都打扫吗?应该不会很脏,我一只手也能搞定。”我笑着安慰她。 我几乎没怎么来过他的房间,北欧风的装修让我有点不适应,不过我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我擦着擦着电视墙,就发现了一处不对劲,这怎么有一纸袋的钱呢?虞锐看起来不像是用现金的人。 看到纸袋上干涸的水迹和泥印,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二十三章 绑架我的人是谁 那天我在玫瑰会所帮他赢了钱,他虽然没有帮我,但是给了我钱,那些钱明明被黄毛他们抢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亲眼看到黄毛他们分钱的,又加上之前旅馆老板娘说的话,难道那些流氓真的不是张浩他们找来的,而是虞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不然的话,黄毛他们迷晕我有没动我,钱还在虞锐这呢? 忽然,楼下有声音传来,我赶紧把钱放好,继续收拾他的房间,我竖着耳朵听到他和玲姐说了两句话就上楼了,不管心里怎么想,我都不能表现在脸上。 “穿成这样跑到我房间,林桑,这就是你们公司惯用的手段?”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我无语地看着他,“玲姐闪着腰了,我不来收拾她就要来,我本着尊老爱幼,助人为乐的原则来帮你收拾房间,虞总,你想多了。” 不是哪个女人都想爬上那么高的床的,至少我就不想,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行了,出去吧。”他又换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我嗯了一声,带着心中的疑虑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拿出那份合同看了很久,我真的猜不到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他和张浩宋晓一样,想弄死我? 我摇摇头,如果他真的这样想,就不会让人绑我又救我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傍晚的时候,秦书打电话来说让我陪他去签一单,我连客户是谁都没问,化了个淡妆就过去了,果不其然,到了饭店门口又被赤裸裸的嫌弃了。 不过这两年我都习惯了,我嘿嘿笑了两声,“进步不了,不能怪我。” “你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我就没见过你那么不开窍的女人。”他又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避开了我之前受伤的部位。 我没接话,就笑着糊弄过去。 推开包厢的门,看着上座的肥头大耳的男人,我脸色一下就变了,刘凯? “之前呢,刘总啊,和你有点误会,这回是特地过来跟咱们签合约的。”秦书在中间做起了和事老。 签?真的能签吗? 刘凯看我的眼神依旧不怀好意,不过是少了些欲望,多了些轻蔑,“林桑,怎么着?不想给面子?” 我扯了扯嘴角,秦书在后背后推了一把,我在心里暗骂了两句然后道:“不给谁面子,也得给刘总面子不是,我来晚了,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 “这我可不承认,要来咱就来真的,把这杯干了。”他抱着肩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我抿了抿唇,明明看到了我的胳膊和头上的磕伤,他还让我喝酒,这不明显想整我吗? 秦书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刘总,林桑她之前受伤了,医生说不能喝酒,您多担待点,我替她喝,我喝两杯。” 说完,他咕嘟咕嘟像喝茶似的把两杯白酒干下肚,他和我一样,谁在这个行业立足不是先从喝酒开始的呢? “我说可以了吗你就自作多情?”刘凯那油头看着就让人恶心,他食指指着我道,“我今天还偏让你喝。” “刘总,我当孙子是为了你手里那张合同,你不把真家伙拿出来,我这酒喝得心不甘情不愿啊。”我单手撑在桌上,对付这样翻脸不认人的主,绝对不能一味顺着他。 他哼了一声,从提包里拿出合同,“这是我亲自让人拟得合同,跟你上次给我的一模一样,你今天把我伺候的尽兴了,我就签了。” 我笑了,二话不说,端起满满一杯白酒灌下肚,“这是我自罚的,我再倒一杯敬您,我干了您随意。” 秦书想拉我,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他只是温氏总公司的一个小主管,得罪不起人家一个副总。 “漂亮。”刘凯假惺惺的拍了两下手,“那我这杯你顺带喝了吧。” 这特么是白酒,不是水,我两杯下肚,胃火烧火燎的难受,第三杯怎么都无法一口干下去。 “刘总,这林桑都受伤了,你让她吃两口菜缓缓。”秦书赔着笑道,“我陪您喝。” “这酒不喝完,我没心思吃饭。”刘凯就这么盯着我。 我端起酒杯,“刘总,我上司秦书在这看着呢,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忍着难受,连喝了三杯白酒,此时的头脑已经开始发晕了。 刘凯拿出签字笔在合同上签了字,“林桑,你好样的,我迟早让你栽在我手上。” 我勾了勾嘴角,在秦书把合同拿过去之后,我才道:“你们家后院都快烧到前院了,你还有心思在这跟我玩,你心真大。” 他眼神一沉,整张肥脸耷拉下来,“你什么意思?” “这种事你应该蛮有经验的,要不咱们来赌一把,看看原配能不能清理门户,除掉小三?不过我打算压宋晓赢,你们家那只不下蛋的母鸡估计你也不想要了吧。” 我查过他,他是隐婚,对方又是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要是这事闹起来,对他们夫妻都不好。 “你查我?”他瞪着我。 我耸了耸肩,“你查我,我查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一个小人物都不计较,难道你一个副总那么爱斤斤计较?” 秦书根本没打算拉着我,就当我是喝醉了说胡话,反正刘凯整我,他也不爽。 刘凯气得别过脸去,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利用这件事来反击,“我的家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也想管啊,宋晓跟我认识五六年了,她拜托我帮她上位嫁给你,刘总,我这不就来问问你的心意吗?”我坐到他的旁边,他再也没敢把他那只肥爪子伸过来。 秦书补了一句:“就是上次刘总带去的那个秘书啊,长得挺正的,就是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货色,我前几天还看到她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在逛街呢。” 男人受不了戴绿帽子,更受不了别人知道他戴绿帽子,就跟让人知道自己不举是一样的。 “我把她开了,这种女人还妄想嫁给我,我不过是玩玩她而已。”刘凯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我笑了笑,“那你知道跟她搂搂抱抱的男人是谁吗?” “我没兴趣知道。” “就是那个你看不起的小医生,我的未婚夫,现在你明白怎么回事了吧。”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不傻,肯定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还是被枕边人利用了。 刘凯狐疑地瞥了我一眼,“那你还帮她上位?” “刘总,我们俩都是受害者,她拿你的钱养小白脸,我被她抢走了未婚夫,我怎么可能帮她。”我表现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其实我根本没查你,这些都是宋晓在我面前炫耀的时候说漏嘴的,真正查你的人是她。” 他当即就怒了,妻子和小三在他心里还是有差别的,没有人喜欢不听话的小三,尤其是这个花心的男人。 秦书在旁边敲敲边鼓,我在说两句风凉话,这顿饭吃到后面他直接甩脸子走人,我也去厕所吐了一阵。 “桑啊,你怎么样了,我买了水,你来门口拿一下。”秦书在外面喊道。 我根本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经过食管的时候烧得我心疼,我瘫坐在马桶旁边,莫名的惆怅把整颗心都填满了。 秦书见我不搭理他,拿着水就进来了,“要不咱去医院吧。” “我这个样子过去,护士能骂死我。”我翻了个白眼,“我自己打车回去找虞总,上回你打给我的那五千咱可就扯平了啊。” “谁跟你计较那点钱了,腾飞这个合同我砸了多少心思,这个月你的奖金算是有了。”他把我扶起来,叮嘱我别碰着手了。 “那代言人那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虞总都开口了,我也没办法再得寸进尺,毕竟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我喝得再多,也分得清什么不该说。 秦书诧异了,“你跟虞总不是在谈恋爱吗?怎么你们两还……” “你看他像谈恋爱的人吗?”我嗤笑,想起白天的纸袋,胃里又是一阵难受。 “不过,我听过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他神秘兮兮地对我道。 我皱眉,“什么消息?” “外界传言说他有钱长得帅,就是不爱玩女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那方面有问题。”秦书压低了声音,这话要是传到虞锐耳朵里,我们俩死一百次也不够。 我酒醒了一大半,突然觉得好开心,跟这种男人同居我还怕什么啊,“消息可靠吗?” “要不你去试试?”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好想踹他。 秦书后来很负责地把我送回了虞锐的别墅,我猫着腰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谁知道往床上一躺的时候压到了人,我惊呼一声,刚想打开床头灯看看是谁,突然被反着压在了身下。 “你……”也许是被我的酒味盖住了,我竟然没闻到他的味道,到这一刻才看出他是虞锐,“虞总,你这样会压到我的胃,万一吐出来弄脏你的衣服就不好了。” “闭嘴。”他凶我。 我识趣地不说话,渐渐地,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我忽然想到了那天他的吻…… 第二十四章 他的自杀 “虞总,我想吐……”我把头歪在一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了一张全世界女人都想睡的脸,看久了会把持不住。.. 他起身,把我拎到了卫生间,顺便打开了灯和热水,“不想明早被护士骂,就把自己洗干净。” 我狼狈地坐在地上,任由水淋湿了我的头发和全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半天,我抬头看他,“我动不了。” “酒量差就别喝。”他好像生气了。 我以为他转身出去就是要走,谁知道他又回来了,脱了毛衣的他只穿着衬衫,袖口是卷起来的。 浴室很暖催生了我的睡意,又加上我本来就不是很清醒,到后来我抱着他不行这个念头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才发现昨晚断片了。 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他不行。 衣服是换了的,手山的纱布不是湿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新的一样,我简单洗漱之后下楼,玲姐招呼我吃饭,很奇怪的是虞锐不在。 吃完饭我去医院打点滴,我还多嘴问了护士一句要不要换药。 “不用了,昨晚有人带你来找我们医生换过了,当时你还睡着呢,是一个先生抱你来的,睡得还挺熟。” 我一愣,昨天那么晚了他抱我来换药?还跑那么远? “那是你男朋友吧,长得可真帅,羡慕死人了。”小护士冲我笑。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么解释。 打点滴的三个小时里,我一直在想虞锐这个人,他到底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我唯一能让人看上的就是这张脸,可明显他对我没什么欲望,那他在图什么? 手机忽然响了,一串我很熟悉的号码闪啊闪的。 “张浩,同样的当我不会上两次,别说你跳楼,就是卧轨我都不会去的。”我一开口就放了狠话。 “林小姐是吗?我们是警察,张先生烧炭自杀了,抢救无效已经死亡,请问你能帮我们联系他的家人过来办手续吗?” 我当场就傻了,死了?前两天还在我面前放下豪言说要鱼死网破,今天就自杀了? “你蒙谁呢?这种诈骗电话我接的多了。”我笑出了声。 那头顿了顿,“林小姐,前几天我刚跟你接触过,我就是当时负责张先生跳楼事件的警察。” 我忽然掐断了电话,心中五味杂陈,我是什么感觉?就好像被海藻缠住的人在水中找不到方向,无法呼吸,我的生活忽然就乱了,惊涛骇浪变成死水一片。 高兴?遗憾?还是有那么点不忍?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警局的,看到张浩的尸体时,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痛,我无法觉得这是他的报应,我觉得这个报应来的太大了。 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人死了,一切都没有了。 “我还以为你变了,没想到你一直都是那么懦弱,有本事拉我跳楼,怎么没本事活下去跟我继续斗。”我嘀咕着,看着冰柜里他的脸。 “林小姐,你说什么?”陪我来认尸体的警察问道。 我摇摇头,“我们走吧,我把他家人的电话给你,你们自己打。” 坐在警局门口,外面阳光普照,我把脸埋在自己的手里,却还有阳光透过指缝钻进来,直到有个人替我挡住了阳光。 “在这坐着干什么?”虞锐单手插在口袋里,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 我抹了把涩涩的眼睛,“张浩自杀了,还没等我出手他就死了,虞总,我突然感觉特别迷茫。” 这几年我的生活都围着他转,想跟他结婚过安稳日子,想攒钱买房买车,这个想法破裂之后,我想报仇,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现在呢,他死了,我找谁报复去? “没了他,你就迷茫了?”他深不可测的眼神让我不敢迎上去,我怕被他看穿。 “能借我一条腿抱着难受会吗?”我的头刚到他的大腿。 虞锐一把把我提起来,“不能。” 他把我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路飞驰,上了高速之后,他按了个按钮,车子立马变成敞篷的了,冬天在高速上坐敞篷车,我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 “要哭就这样哭。”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刚流出一点的眼泪就被风吹散了,不得不说,虞锐他很了解我。 车子开了很久,他才停下来,我打了个喷嚏,心情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谢谢你。”他要抽烟,我主动从他手里拿过了打火机给他点烟。 虞锐瞥了我一眼,“你对他不该有留恋。” “应该不是留恋吧,我小时候养过一条黑狗,其实我不喜欢那种小土狗,我喜欢看起来憨厚可爱的松狮,但是我们家买不起宠物狗,我就养了一条小黑狗,后来小黑狗死了,我也难过了很久。” “这点风浪他都承担不起,就算活着迟早有一天也会被生活折磨死。”他对张浩的做法很不屑。 其实我也挺不屑的,我一只手抱着胳膊,“我怕死,我觉得死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死就像是一头怪兽,谁被怪兽吃了我都会有点感慨的。” 他轻哼一声,嘴角挂着笑意,“你同情心倒是挺多。” 我没接话,隔着风看他抽烟的动作,等他把烟熄灭了我们就该走了,我忽然想问他一句。 “虞总,你教训刘凯那次,是因为我吗?”我只想求证他对我到底是好是坏。 “我从来没说是为了你。” “但是你也没否认过。”我一时口快,他脸色有点难看。 虞锐重新上了车,我也跟着他坐在副驾驶,情绪发泄了之后,我该回到现实。 接下来的两天,警局那边都很太平,但是刘凯那边不太平了,他以很奇葩的方式上了头条,刚恢复的职位又被停了,这次的停职是无期限的。 某公司副总玩弄小秘,与妻子合谋后逼小秘寻死,又浮夸又狗血,刘凯和他老婆合谋我是相信的,毕竟两个人貌合神离挺久了,但是宋晓那种人会去寻死? 我可不信,不过她现在应该也很惨吧,没了工作,也没有包养她的老板,连被她蒙骗的张浩都死了。 “林小姐,你可以出院了,每隔两天过来换一次药,记住了啊。”护士叮嘱道。 我哦了一声,本来定的是虞锐下午来帮我办出院,毕竟我没钱,还欠着医药费,可没想到来的是季飞那个纨绔的少爷。 “季少,有劳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拎着两手的东西,“别跟我装,经过上次那事,你以为我还当你是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啊,像你这种藏得深的女人都不简单。” “我要是不简单,至于让季少你来给我交医药费吗?”我自嘲道。 “你要是简单,能让锐哥对你这么上心吗?”他嘴角带着一丝戏谑,“还别说,锐哥这几年都没带女人出来玩过,你是头一个,就是这质量,跟不上他当年的水准。” 当年?难不成就是我这个替代品的原主? 我随口一问:“他以前的水准很高吗?” “那你以为,我跟你讲……”他准备高谈阔论的时候忽然闭了嘴,“那谁,把我的车开过来。” 看来这是一个不能对外人说的事啊,我很识趣地没问,虞锐的谈她色变,和季飞的闭口不谈,我敢肯定,这是雷区不能踩。 季飞把我送回了别墅,非要拉着我去赌两把,我心情低落的时候手气很差,就没去。 想了很久,我还是打了电话给张浩的母亲,毕竟我们两谈恋爱那么久,他母亲对我也挺好的,还总说让我到她家过年,一直也没去上,估计也没机会了。 “阿姨,我是林桑。”我没由得想哽咽。 “小桑啊,你过得还好吗?”一个刚失去儿子的母亲还能反过来关心我,我鼻子酸的更甚。 我嗯了一声,“您节哀,伤心归伤心,千万注意自己的身子,只要活下去,时间会解决一切的。” “阿姨知道。”她的声音苍老了许多,还带着浓浓的疲惫,“浩浩他对不起你,其实我都知道,前几天他打电话跟我说你们分手了,当时我就觉得有事要发生,后来又想想是自己想多了,没想到这孩子没有你在身边,还是出了事。” 紧接着那边是张浩母亲的泣不成声,我这边捂着嘴不说话。 “咱们不说这个了,您保重身体,我挂了。” “先别挂,阿姨有件事想求求你。”那头的突然出声让我手上的动作一顿,“你能帮我联系一下那个叫宋晓的女人吗?” 找宋晓?我吸了吸鼻子,“阿姨你找她干什么?” “我在我儿子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段视频,我怀疑浩浩的死,跟这个女人有关,可是警察说证据不足不能说明什么,你知道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让儿子死的那么不明不白呢,我……” “什么视频?我能看看吗?”我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和张浩母亲约好时间之后,我就坐公车过去了,路上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却没想到在张浩和我同居的房子里看到了她——宋晓。 第二十五章 漂亮的反击 “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往后退,门忽然就被关上了,我的手摸向口袋,随时防备着她们。 宋晓瞪着我,双眼通红,“林桑,就是你亲手害死阿浩的,我要杀了你。” 张浩的母亲拉住她,“晓晓,说好让小桑过来对质的,你先不要那么冲动。” “对质?你怀疑我?阿姨,我跟张浩几年了,你竟然怀疑我?”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心痛。 “小桑,阿姨也是没办法,浩浩突然就自杀了,你体谅体谅我这个当娘的。”她眼中泪光闪烁,我嘴唇也跟着颤了颤。 宋晓指着我,“那天在忙路上,你找人打了阿浩,他回来之后就跟我生闷气,然后就自杀了,你说不是你是谁?” “你闭嘴。”我喝道,她一愣,我拿出手机,“阿姨,那天在路上他们先对我动手的,我朋友才出面帮了我,张浩出事一定不是因为挨了打,而是因为我这里有个视频,方便帮你认清眼前这个女人。” “同样的招数,你还想用两次吗?我已经给阿姨看过你陪刘凯睡觉的视频了,你还想用这个假视频来陷害我?”这一次她没了惧色。 我皱眉,忽然想起那次在律师面前,张浩给我看的视频,她竟然利用那个来污蔑我?! 张浩母亲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我百口莫辩。 宋晓得意地一笑,“你现在没话说了吧,你陪客户陪到人家床上去了,阿浩受不了你就跟你分手,谁知道你死缠烂打,还找人来打阿浩,你明知道他内向,这不是等于逼他去死吗?” “小桑,事情是这样的吗?”张浩母亲的手颤抖着指向我。 宋晓早就想好用这件事来对付我了,她谎言编的真精致啊,竟然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好像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我突然勾起嘴角,“你千算万算肯定算漏了一样。” 她眉心一拧,“你还想狡辩,阿姨,我们一定不要放过这个狠心的女人,她不顾及张皓对她这么多年的好逼着他自杀,我恨不得让她给阿浩陪葬。” “小桑,你不仅做了对不起浩浩的事,你还把他逼上了绝路,你怎么就那么狠呢?”面对一个母亲的指责,我除了心痛没有别的。 我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接通了之后,我故意当着她们的面开了扩音。 “请问是刘太太吗?我看了新闻之后特别同情你,因为我也有一样的遭遇,我看到了你老公的小三宋晓,在……” 我还没说完,那头就开始骂了,“臭狐狸精,还敢勾引我老公,你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抓奸。” 宋晓瞪大了眼睛,张妈妈也变得错愕,她看看我,又看看宋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把地址报过去之后,收起了手机,“宋晓,你现在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以为你编点谎话就能骗的了大家了?做梦。” “你……”她开始语无伦次了。 我勾起嘴角,“待会人家原配就带人过来了,不知道你打不打得过,别到时候殃及无辜就不好了。” 宋晓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走。 我拦在了门口,“你骗了张阿姨,我要你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张妈妈也过来拉住她,“晓晓,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原来给别人当小三的人是你!” “你放手,死老太婆,别抓着我。”宋晓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 我赶忙去扶,又碰到了受伤的那只手,我疼得弹开了手,宋晓趁机逃走了。 张妈妈坐在地上哭,说是错怪我了,又说儿子死了这日子也不太平,我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六年没联系过的母亲。 “阿姨,我先走了,宋晓她现在自身难保,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张浩背着我跟她好,是他遇人不淑,这是他的命,您别太难过。”我实在无力安慰一个联合别人冤枉我的人。 她扯着我的衣服,“小桑,对不起,我马上要带着浩浩的骨灰回去了,过去的事你原谅他吧。” 我摇摇头,“我不会原谅他,我这只手就是他把我从六楼上推下来伤到的,我现在的处境也都是他们害的,他死了我可以停止报复,但是让我原谅他,抱歉,我做不到。” 我离开这个我住了两年的地方,以后应该都不会再过来了。 我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在路上瞎走,正如我说的那样,张浩虽然走了,但是他对我的伤害却会一直跟着我,我不会原谅他,也同样不放过宋晓。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书打电话来说老板要见我,我当时就愣了。 “秦帅,快过年了天气有点冷,别感冒发烧烧坏脑子了。”我一干基层的,别说我了,就是秦书也不见得知道咱老板长什么模样。 “是真的,桑啊,你快点换身衣服马上来公司,别化妆,千万别化妆。”他叮嘱道。 难不成真的是……我慌忙拦了一辆的士,赶紧去找两套我这个阶层穿的衣服,身上这种都是虞锐买的,第一次见老板,不能那么浮夸。 换了身衣服,根本来不及化妆我就赶到了公司,虽说我们这里是总公司,但是老总的楼跟我们不在一起,人家还是做专属电梯的,除了我们部门的总经理,底下这群人真都没见过温氏集团的大总裁。 我有点兴奋,也有点胆怯,跟在秦书后面,有点两年前刚走进职场的青涩模样。 “我这也算是沾你的光了,桑啊,待会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别忘了我教你那招,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懂吗?” 我点点头,“我天天跟你后头转悠,这句话我烂熟于心。” 秦书笑了笑,我能看出来他也很紧张,我们按电梯的时候还百般确认别走错地方了。 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有秘书招待我们,等了半个小时后,温总才说让我们进去。 我知道他的名字,应该说在国内没人不知道温氏集团的总裁是谁,他叫温傲,是个很年轻的企业家,也是温氏集团最年轻的接班人。 “温总,我是秦书,公关部的小主管,这是林桑,我的下属。”秦书介绍道,语气有些唯唯诺诺。 “温总好。”我也跟着摆出同样的姿态。 离我们有点远的办公桌旁边坐了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裁剪近乎完美的西装,可他本人有些瘦,根据我在职场上的经验来看,以他这样的身材,这身西装一定是私人订制的,而且还是国外一个很高端的牌子,我见过这个牌子的衣服,比我见过的豪车还要少。 秦书见我打量温傲,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老老实实地等人发话。 “坐吧。”温傲抬眸,好巧不巧地对上了我的眼睛。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扯出我的招牌笑容,然后坐在秦书旁边。 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跟虞锐第一次看我的眼神那么像?却又有点区别,如果说虞锐是探究,那么他就是惊讶。 “林桑,你见过虞姬娱乐的总裁了?”他直奔主题,这节奏快得我一愣。 我嗯了一声,“见过虞总了,他说可以让谭卿当我们的代言人,但是必须得您带着我一起去谈。” 他好像并不意外,也不生气,大概是因为之前有人跟他说过的关系吧。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通知秘书订饭店,你准备准备。”他的简洁干练,却在尾音刚落的时候咳嗽了几声。 “那虞总那边呢?”我小心地问道。 温傲两眉中心打了个好看的结,随即他一笑眉也跟着舒展开来,“我想他应该很希望我亲自约他。” 短暂的对话前后不过五分钟,让秦书焦头烂额的事情总算解决了,可是他却在没插上话,失去表现机会的他显得有些挫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总裁好像不太冷啊,我以为所有的有钱人都跟虞总一个样子呢。” “那是你没触到人家霉头,虞总是比较高冷,很难说话,但是我们这位也不是吃素的。”他垂头丧气的走着。 我当然能看出他的心思了,“秦帅,你现在不用下岗了,应该高兴啊,别摆着个苦瓜脸,我看着不喜庆。” “喜庆你大爷,好不容易见老总一面,结果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都恨不得变成一个女人了。”秦书搔首弄姿的时候,还真有点那么回事。 我噗嗤一声笑了,“那你还把这单子推给我,要是你跟虞总搭上线,今晚的饭局还有我什么事啊。” 他哼道:“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准备去,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 其实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倒是昨晚睡得有点不好,所以我就跑到了秦书的办公室去补觉,一直睡到温总秘书来电话,说车在楼下等我。 秦书拿了张湿巾,“幸亏你皮肤天生好,擦擦你那口水,别耽搁了。” “谢谢夸奖,我去了。”我边擦边往楼下跑,长发往后一拢,大大方方能过得去就好。 “这里。”我一愣,转身一看,温傲竟然在车边等我,这么冷的天,他还咳嗽着,为什么不去车里待着呢? 我赶忙跑过去,“温总,您这样我有点……” 受宠若惊四个字还没说出我就已经——傻了。 第二十六章 真的是他 我做梦也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们集团的大总裁会亲自给我撩头发,一向很善言辞的我突然就语无伦次了。 “温总您…太客气了,我……谢谢……”我眼睛不停地眨,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我等一会没关系,不用跑那么急。”温傲嘴角挂着一抹淡笑。 我傻傻地看着他,在他笑容加深之时忙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我可不认为自己美到让温傲对我一见钟情,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他天生就是一个会照顾别人的人?我觉得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到了饭店,我下车之后代替了司机替他开车门,他往哪儿走我就跟着往哪儿走,周围偏古典气息的饭店装饰我无暇欣赏,我更关心的是这一副壁画都能付我房子的首付了。 有钱人吃饭的地方都不一样,我想着想着就到了包厢。 温傲坐定,我坐在他手边,没过一会虞锐就来了,他瞥了我一眼,视线落到温傲地身上,“温总。” “表弟,不用叫的那么生疏。”他笑着点点头,也算是招呼了。 他们是表兄弟的事情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所以并不觉得稀奇,我奇怪的是他们的感情看起来好像很生疏。 我也打了招呼,然后主动倒酒,没想到温傲却在我敬酒的时候拉住了我的手腕,“你手上缠着纱布,头上也有伤,别喝了。” 我错愕,而后忙笑道:“温总,我没事,虞总好不容易答应让谭卿做我们温氏地产的代言人,一定得喝一杯。” “现在就给我戴高帽子,林桑,你这杯酒价值千万你知道吗?”虞锐的食指点了点我,拿起杯子一口闷。 这代表我不用喝了?我放下杯子,“那也是虞总和我们温总交情好。” 温傲似乎不能喝酒,我倒的酒他连看都没看,倒是喝了几口茶。 “表弟,谭卿的事你一直都没松口,林桑一去你就答应了,到底是跟我交情好,还是跟林桑交情好?” 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我也能看得出来,虞锐有意牵线让我认识温傲,不然他也不会非要求让温傲和我一同来谈了。 “你想多了。”虞锐拿起筷子夹了点菜,这事就算过了。 两位老总谈生意,跟我这小虾米搭不上什么边,我除了会说话会喝酒,其余的专业都不太强,毕竟不是学管理出身的,半路入了公关这行也是情非得已。 我负责吃饭,他们谈生意,等他们谈完之后我已经饱餐一顿了。 我听说过这家餐厅,每道菜都有来头,还都是独门秘方,想学都学不了,只能来这家吃,以后恐怕没什么机会了,我得趁此机会多体会一下这些菜的味道。 “林桑,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温傲主动道。 我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家离这也不远,温总您还咳嗽,早点回去吃药休息,我自己做公车就行了。” 他勾起嘴角,“所以刚才桌上的雪梨你一直往我面前转是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吃点总是好的,梨是润肺的,虽然比不上药倒也不错,外面冷,您赶紧去车里吧,我走了。” “下回跟我说话用你,不准再那么客气。”温傲站在原地,直到我走开。 我比了个ok的手势,听到他的车子离开才敢在这边找公交车,我哪来过这里,不认识路也是正常,正当我跟着地图走的时候,一辆黑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缓缓落下,虞锐完美的侧颜就在我眼前,“还用我说吗?上车。” 我哦了一声,省了一笔交通费。 “虞总,你拿自己公司那么好的艺人来牵我和温总的线,不觉得亏吗?”我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开玩笑似的问道。 他闭目养神,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就猜不到他的心思,“你进温氏多久了?” “两年。” “从来没见过温傲?” “没有。”我诚实地回答他。 “所以你只能当一个公关小姐。”他的话噎的我无言以对。 然而事实就是他说得那么残酷,职场上一层压一层,不管我签下了多大的单子,报上去的也是我上司的名字,很多时候就连秦书的功劳都会被他人占去。 今天好不容易见到温傲,秦书却没有表现的机会,所以他才那么丧气。 我抿了抿唇,“虞总,谢谢你啊。” “这句话我听了很多次了。”他懒懒地抬起眼皮,“你不是很能说吗?” “那都是些不着边的调,你不爱听我哪敢说,反正这次的表现机会是你帮我争取来的,我这个月提成我们四六分,你看怎么样?”我小算盘又开始打起来了。 虞锐笑了没接话,我那点小钱哪能入得了他的眼。 这个时候坐在他车里的我对他充满了感激和那么一点点好感,而后来知道真相的我对他只有恨。 回到了别墅,我们各回各的房间,我又想到了那个纸袋子里的钱,到底是不是我猜的那样我还不敢肯定,这个答案我想让他亲口告诉我。 第二天我去医院换药,医生叮嘱了一堆话,我记得七七八八,我刚出医院的门就看到了上次遇见的黄毛。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跟着黄毛一路走到住院部,他看望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也不是上次绑架我的,但是从他们称兄道弟的谈话中可以看出来,受伤的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人。 等到黄毛走后,我装作住在这里的病人跟那个受伤的男人聊天,说哪个护士怎么样,哪个医生换药技术好,最后还做娇羞状问他要了黄毛的电话。 对方一看我想搭讪的来着,立马就把电话给我了。 拿到电话我出了医院,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试试黄毛,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那串号码。 “上次叫你绑的那女人,你再绑她一次,价格跟上次一样。”我压着声音,长话短说。 “那可不行,上回给的钱兄弟们都没够分,这次必须得高一倍,不然我们可不去。”黄毛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我都能想象得到。 他说得越多我能得到的信息就越多,“上次你们做的很差劲,人差点没醒过来。” “不是徐哥说让我们把她迷晕的吗?对了,这次怎么你来联系的,你是谁啊?” 我皱眉,徐哥是什么人物?反正肯定不是宋晓和张浩就对了,他们做不到这么保密,也没有姓徐的朋友。 “你以为徐哥很闲吗?这点小事都做不了,还敢要涨价?你们不接自然有人接。”我语气故意凶了一些。 黄毛赶忙道:“别啊,不加一倍,那好歹加一点,上次那女人手里的钱我不是都给你们了吗?你看我们也是厚道的人。” 我的心停了一拍,大脑突然就开始短路了,给谁?给虞锐? “那好吧,我跟徐哥再商量商量,有情况再找你。”我说完立马挂了电话,蹲在商场的楼梯间,思绪万千。 真的是他,是他找黄毛绑我又扮演英雄救我,还让我误会是张浩他们做的,如果不是看见好端端的黄毛,我根本不会察觉这都是一场戏…… 虞锐啊虞锐,你到底在筹谋什么? 我这一蹲就是半天,害怕冲淡了我的好奇心,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虞锐在干什么,我只想毁掉那份合同,当自己从来没遇到过他。 晚上秦书叫我过去聚餐,说是公司因为我表扬了我们整个小组,他这个主管跟着沾了不少光。 我是主角,说什么都得到场,刚到一阵大家就起哄让我喝酒,秦书一一给挡了,说我还伤着。 “桑啊,我们组今年春节有七天的轮休呢?你还不打算回家啊?” 回家?这个问题我六年没想过了,“春节留下来加班不是工资翻倍吗?你知道这样的好机会我不会错过的。” “你这丫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逃避这个问题,我看过你给人事部的档案,有爹有娘的为啥不回去,你今年回去吧,我私人给你涨一倍的工资。”秦书眼神有些飘,喝了两个人的酒能不飘吗? 我勾了勾嘴角,“看不出来,你竟然变大方了?” “我大方的时候多的去了。”他抱着酒瓶朝我抛媚眼。 我是真不想吐槽他这个样子有多丑,其实秦书长得还行,就是有点显老,也难怪,他一个外地人在漠城打拼十年了,到现在也只是买了一套房还办的按揭,车的牌子也一般。 大家都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苦命人,谁都不说谁。 “秦帅,我跟你商量个事呗。”趁他喝多了好说话,我还不捞点油水。 “你说,咱俩这交情,直说。”他豪爽的拍了拍桌子。 我搓搓手,“最近能谈的客户都交给我吧,你知道我也就能喝个酒,写东西什么的我不在行。” “不行,你这刚出院,那手都烂成什么样了,这段时间我谁都不给你安排,回家养伤去。”秦书摆摆手,态度坚决。 喝醉了还清醒的像个人样,我悻悻地吃着自己的菜。 快结束的时候,他过来问我:“桑,我发现你怎么天天都那么缺钱呢?” 我笑了笑,“有个吸钱的黑洞在向我招手,就像这样。” “傻样,我告诉你,你伺候好了虞总,多少个黑洞他也能给你补上。” 那我要伺候不好呢,就像今晚我回到别墅之后…… 第二十七章 搬出去 我也很想和虞锐和平相处,我们各取所需,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总会发生一些你意料之外的事。.. 因为秦书的特意照顾,我晚上是滴酒没占,回到家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不小心打翻了书房不起眼的一个烟灰缸。 我心想就是一个烟灰缸,应该没什么事的,谁知道虞锐发火了,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冲我生气,真的让我两腿发软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天开始搬出去住。”他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我咬着口腔里的嫩肉,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和安慰,“我现在就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没理我,我站了一会就走了,回房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身份证,我打算先去找个宾馆安顿下来,毕竟大晚上十一点也没有房东来带我看你房子。 我提着行李箱,尽量不发出声音,经过书房的时候虞锐不在,地上的烟灰缸碎片还在,我看了眼走廊两边,都没人,然后以光速把那些碎片捡起来塞进口袋里带走。 之后我一路出了别墅,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一辆车,看了看支付宝的余额,我挑了一家一晚上九十的宾馆住下。 这比租房子贵多了,我就住一晚,明天就搬走,打定主意后我怎么都睡不着,我爬起来翻出烟灰缸的碎片,很奇怪,烟灰缸不就是拿来装烟灰的吗?怎么那么干净,就好像一个工艺品一样。 我仔细地把一块块碎片摆平,突然有一块内壁的字露了出来:生日快乐,颖。 我蹙眉,这是个生日礼物?难怪虞锐那么生气,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送的吧,我对这个人没兴趣,反正也不是我该过问的,虞锐这么在意这个小小的烟灰缸,那那个人应该对他很重要,是他以前的女人吗? 就是季飞口中的高水准,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闹钟一响开始起床找房子。 毕业后的两年,我和张浩在一起一直都是租房子住,找房子我还是挺有经验的,看房、杀价,我自己全包了,不到一上午就搞定了房子的事情,离公司是远了一点,但是便宜。 秦书晚上打电话来说温傲要见我,时间定在了下午四点,我中午随便在宾馆附近吃了点东西,又买了瓶胶水上去粘烟灰缸。 “林桑,你不用打的那么碎吧,眼都快瞎了。”两个小时后我无力地瘫在床上,狠狠把自己骂了一顿。 反正都是自己惹出来的事,继续粘…… 眼看着到了约定的时间,我随便套上我那件旧羽绒袄就出去了,我先跑到秦书那边打听了一下,结果他也一脸懵圈。 “桑,你最近走狗屎运了吧,先是虞总,现在又是咱们温总,你挑哪个下半辈子也不愁了。”他一本正经地帮我分析起来。 我无语地望着他,“我觉得他俩都没你好。” “哟,你可抬举我了。”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随即又开始嘚瑟起来,“没枉费我这两年对你的照顾,有眼光。” 我勾起一抹笑,“秦帅,我看你再改一名得了,叫秦上天。” “滚。”他朝我翻白眼,“不过说真的,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跟我说说,我好歹能帮你出出主意,毕竟这一行我也混了十年了。” 我眼神有些闪躲,昨晚上的事要是告诉他,他指不定会骂我一顿再劝我去讨好虞锐。 “我觉得现在这个圈子我活得挺自在的,最起码真实。”我抬头看着天花板,“至于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想高攀,我可比谁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秦书低低地笑了一声,抬起手搭在我肩膀上,“桑,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把你留在公关部吗?” “损我的话别说,夸我的随便说。”我眯了眯眼,有种警告的意思,其实这就是一表情,对他没用。 “我看中你,一是因为你聪明能干,还有一张这行都需要的脸,二是因为你缺钱,我刚来漠城的时候也是你这样,所以跟我同期的人,很多都没我混的好,我坚信,钱就是最好的动力。”他食指在半空中点了点。 我嗯了一声,同样坚信。 “但是你让我刮目相看。”秦书忽然扭过头来看着我,“你清高,还自傲,你知不知道这一行最忌讳你这种性格。” “你又开始教育我了。”我捂住耳朵,“我去找温总。” 他拉住我的胳膊,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桑,只需要一次,你就不用再那么辛苦了,你想要的都会有,无论是虞总还是温总,他们能给你的是你想象不到的。” 是吗?这个诱惑好大啊,我竟然开始有点动心了。 我扯开嘴角,把头别开,“好了,我知道你为我好,这份心意我一定会铭记在心,耽误了时间温总生气我就死定了,赶紧的,我走了。” 我是从秦书办公室逃走的,我们待在一起两年了,除却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他应该能算得上这个城市最了解我的人,像父亲,也像哥哥,我怕在他面前动摇,也怕他看出我的想法。 因为,在我心里,女人用身体去换未来,是我最无法接受的。 我靠在电梯里,狠狠捏了把自己的大腿,林桑,千万别做梦,脚踩在这片土地上才安全。 到了温傲办公室门口,我跟秘书在瞎侃,一直到他出来。 “林桑,走了。”他叫我,声音很好听。 我偷偷在秘书耳边说了一句话,惹得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跟温傲一起做专属电梯,他问我跟他秘书说了什么,我挑了挑眉,笑道:“我说能给声音好听、长得又帅的温总当秘书,幸福吧,她就乐了。” 温傲唇边扬起微微的弧度,电梯门一开他就咳嗽了。 怎么他的咳嗽还没好,我站在他身后一米的距离发现他好像真的有些单薄,连皮肤都比一般人要白,是因为暂时生病的缘故,还是太操劳了? “温总,你坐在车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我加快步伐跑到了他前面。 温傲欲言又止,估计是说话也来不及,我这脚程可是追公交练出来的。 等我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他在车里坐着,我打开副驾驶的门,他开了口:“坐到后面来。” 我坐到后面,把手里的东西冲她扬了扬,“我经常感冒咳嗽,这边药店的阿姨每次都给我推荐这款糖浆,你也试试。” “你跑那么快就是为了买这个?”温傲似乎有些发愣。 我点点头,把小袋子里装的药放在他腿上,“我觉得挺管用的,晚上喝第二天就有好转,两天就不咳嗽了。” 他看着药,又看了看我,然后道:“我今晚回去喝。” 我眯着眼笑了下,看着外面的夕阳,好难得,我竟然有空看夕阳,漠城的冬日白天很短,四点和五点就是白与黑的区别了。 “温总,我们去哪?”我犹豫了半天终于问了。 “一个商业晚会。”他的回答轻描淡写。 我却偷偷倒吸了一口凉气,能请得动温氏集团的温傲,那这个晚会上的重量级人物应该很多,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不仅能借着温傲结交大人物,还能增长不少见识。 “可是……”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现在带你去换衣服。”温傲的笑意让人很舒服。 我小心翼翼地道谢,然后不再说话。 他带我去的是一家专门帮人做造型的店,我问店员这衣服是买的还是租的,她说是买的,我的心当时就疼了,几万块一件晚礼服对我来说根本是天价。 “温总,这太贵了,我穿不合适。”我为难地看着他。 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看起来稳重许多,“你当我的女伴,我送你一件衣服,很公平的交易。” “不不不,当我借的行吗?过了今晚我就还回来。” 他轻笑,“随你。” 换好了衣服,长发被人挽起来放在脑后,妆是别人化的,我想丑一点也不行。 温傲满意地看着我没做评价,一路上我都在琢磨他为什么选我当他的女伴,但是这种地位的人做决定不喜欢别说问来问去,他们有他们的理由,为了不惹他,我没敢问。 到了晚会的酒店,他的胳膊弯出了弧度,我把手放了进去,轻轻挽着他。 酒店里的装饰很豪华,到处都是有钱人,太多我没见过的东西让我应接不暇,还有身旁的人要顾及,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措。 果然天堂的感觉不真实,我想回到地上。 “别紧张,认识这些人对你的工作有好处。”温傲在我耳畔道。 “这些都是大鱼,我接触的客户都是虾米,认识他们不合适吧。”我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轻咳两声,“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大鱼?” 我一愣,机智的回答道:“他们是鱼,您是龙王爷。” 温傲笑了,我也跟着笑,我们俩说话我们俩觉得没什么,但是落到旁人眼里就不对劲了,本来我作为他的女伴出现已经够让人疑惑的了,还当众表现出熟络,我好像感受到了来自女人的杀气。 “温总,好久不见。”一位穿着布料不多、化着大红唇的女人上来搭讪,“这位是……” 第二十八章 我是温傲的女朋友 我的手悄悄从温傲的臂弯里抽了出来,毕竟我这种身份,还是不要挡他的桃花了。 我抽了一半,手突然被人抓住了,温傲很有礼貌地应道:“我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 红唇女伸出手,“温总眼光真好,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跟她握了握手,“林桑。” “林小姐,在哪高就啊?温总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可是个女人的绝缘体,能被他青睐,很幸福吧。”她笑得意味深长,我感受到了敌意。 如果我说我是一个公关小姐,不止我自己没面子,会被人看轻,连温傲脸上都没有光。 我故意回避了她的问题,看向温傲,半开玩笑道:“我要是说不幸福,你会不会揍我?” “不会。”他拍了拍我的手,“刚才不是吵着肚子饿吗?去吃点东西吧。” 我点点头,随便留了两句话就去一边待着了。 我不清楚他是什么目的,但他一句我女朋友足够把我推上风口浪尖,我经常看八卦杂志,即使里面的内容八分不可信,不过有两分可信的也就够了。 在八卦杂志上我见过虞锐的报道,可关于温傲,真的是凤毛麟角,正如方才那红唇女人说的那样,他是个女人绝缘体。 所以他说我是他女朋友是为了挡桃花?那也没必要啊,选谁不好偏偏选我,我就是一个小公关而已。 “他带你来这里,是让你吃东西的?”虞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我手里的叉子一顿,“虞总。” “我在问你话。” “应该不是吧。”我叹了口气,看着盘子里的蛋糕,“可是这里都是大人物,我那点皮毛能对付得了谁啊。” 虞锐深不可测的目光掠过我身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别让他觉得你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什么?”等我抬起错愕的脸时,他已经走了,要不是能看到他的背影,我还以为他没来过。 所以他的意思是,温傲有意要扶我?我放下手中的蛋糕,拿了杯酒站在桌边,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跟我搭讪了。 对付这些喜欢高雅的上层人物,我偶尔笑笑,或者敷衍两句,毕竟我是温傲的“女朋友”,哪有龙王的女人去倒贴虾米的道理? 短短十几分钟,我手里就被塞了不少名片,不是某某公司的总经理,就是某某公司的执行董事,个个的头衔都高得吓人。 “林桑,东西还好吃吗?”温傲走到我身边。 我瞥了眼手中的名片,“我觉得还不错。” 他和我都笑了,没过一会他就要带我走,反正该认识的也认识的差不多了,我点点头再度挽上他的胳膊。 我们出宴会厅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余光去扫周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是在找那抹挺拔的身影吗? 可是他在或者不在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我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一直到坐进车里这种感觉还有残留。 “你住在哪?”温傲问道,语气温和,“这次你该让我送你回家了吧。” 我挠挠头,这次好像还不行,“温总,我上个房子到期了,然后今天刚租好房子还没搬进去,所以……” “住在酒店?” 我重重地点头,“罗湾路橙子宾馆。” 他笑了笑,吩咐司机先送我回去,到了宾馆我裹上羽绒服下车,指着自己的晚礼服问他怎么办,他没说话,反而扬了扬那袋子药。 不会吧,我十五块钱的药换来一件几万块的晚礼服?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车走远,今天的天气一般啊,竟然也会掉馅饼。 “这样就把你收买了吗?”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我抚着胸口看向走过来的虞锐,敢怒不敢言。 “虞总,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 “上去再说。”他的话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我哦了一声,裹紧衣服领他上去,标准间小的只能放下两张床和一张桌子,走路都得横着走。 看着跟虞锐的气质格格不入的房间,我有点尴尬,“只能委屈你坐在床上了。” 他倒也不矫情,直接坐在一张没动过的床上,“你喜欢上温傲了?” 啥?我挖挖耳朵,“虞总,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在,一点都不好笑。” “我认真的。”他抬高音量,我倒水的动作顿住了。 哪有人会那么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又不是发情期的泰迪,我把倒好的水放在床头,“大家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让我陪他去晚会,送我晚礼服,装他女朋友,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的目的很单纯,结交大人物对我的业绩有帮助。” “你活得很明白。”虞锐瞥了我一眼,“温傲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可以捧着你,也可以毁了你。” “你们哪一个又简单呢,你要是想,不也可以毁了我吗?”我低着头,声音也很低。 现实就是如此,让我连想的勇气都没有,在他们布下的局里我如履薄冰,只求功成身退不翻船就好。 “你知道就好。”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亮堂着呢,不过虞总,你大晚上跑来不会就为了问我这一句话吧?” 虞锐去拿水杯,一眼就看到了我放在床头的烟灰缸,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把东西往身后的被子里一塞。 然而,已经迟了。 我正想解释昨天偷偷把碎片带走的事,他就开口了:“拿过来。” “技术有限,粘的有点丑,我尽力了。”我慢吞吞的把东西拿了出来,“昨天我真的是无心的,对不起。” 虞锐把我粘的很丑的烟灰缸放在手中端详了一阵,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床头柜上,“锦绣花园3栋415。” “这是给我的房子?”我有点懵。 “租的,房租付了半年,一室一厅正好合适你住。” 我伸过去拿钥匙的手僵了一下,“我没有钱付房租。” 虞锐看着我,“林桑,你到底穷到什么地步。”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穷,好像从那一晚开始家里就再也没有剩余的钱,一直在还债,还我爸的赌债,即使我长大了离开了家,也不可避免地每月寄钱回家。 这两年好像变本加厉了,从五六百变成一两千,和张浩决定结婚买房的时候,我把自己每月的吃饭钱省下来寄回家,却还是不够。 见我不说话,虞锐起身要走,我起来送他,刚走两步他忽然停住了,本来过道就小,我避不开只能撞到他身上。 “虞总,你的后背是铁做的啊,我头都要起包了。”我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 他转过身来低头看我,“房子说你自己租的,别让温傲看出破绽,我让人在合同上签了你的名字。” 我哦了一声,之前的伤口隐隐作痛,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我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我有预感,从虞锐在秦书面前表现出和我亲昵的样子开始,那份合同上的条约就开始生效了,那么他现在给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温傲吗? 他们表兄弟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我对他们一点兴趣没有,为什么要牵连上我?!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就把房间给退了,然后带着行李去锦绣花园,从房子的地段和装修就能看出来虞锐的心思很缜密,这里很符合我这种工薪阶层的小市民。 我勾了勾嘴角开始打扫卫生,不管怎么样,在漠城我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但是今天的我绝对没想到这里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一直弄到下午的卫生,我累得睡着了,醒来之后手机上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打进来的,我怕有什么事就赶紧打了回去。 “林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那边是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实在太惨了,“你是,宋晓?” “我求求你了,林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大学同学,如果你不救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她说完就开始哭。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毕竟吃过一次大亏,现在手上的伤还没好,“打电话找我求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上你两次当还能再上第三次?” “这次不一样,我真的快要死了,你相信我吧,刘凯他不是人,他会弄死我的!”宋晓嗓子都裂开了,连音调都是支离破碎的。 “那也是你自找的。”我挂断了电话,胸口不停地起伏。 我往床上一躺,把被子蒙在头上,脑子里忽然冒出刘凯那张猪头脸和他在宾馆里准备的各样道具,宋晓她又落到了他手里,她不是自找的又是什么? 可是……我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就不由得发抖,如果我没计算到虞锐,也许在电话里哭的人就是我。 手机又响了,我瞥了一眼,按下接听键,“林桑,你来救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虞锐的。” “黔驴技穷,他的秘密会让你知道?”我嗤之以鼻,觉得特逗。 “我都这样了还有心思骗你吗?你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她祈求道。 虞锐的秘密再加上我的恻隐之心,已经足够我答应她了,只是不知道在这一去是福还是祸。 第二十九章 虞锐的秘密 我套上衣服就往外走,路上给秦书打了个电话,“秦帅,陪我去一个地方呗。” “还没下班,早退要扣钱的,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温总的女朋友。”他明显在损我。 看来昨天宴会上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不管现在我没心思去管这个,“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陪我去个地方,晚饭我包了成不成?” “成交。” 我对着电话腹诽了几句,看着和宋晓发来的地址我心里五味杂陈,但愿这次你不要有害我的心思,否则…… 一次张浩跳楼,一次张妈妈的欺骗,背后的始作俑者都是宋晓,为了防止她再对我图谋不轨,我带着秦书一起过去,就算出事我也有个帮手。 秦书和我同时到了宋晓说的那个小区,下了车他就小跑过来,“桑,你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温总要给你买房子金屋藏娇了?” “胡说什么呢,你记得宋晓吗?她出事了。”我边说边走。 他皱眉,“她出事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她手里有我要的东西。”我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我没说我要的东西是关于虞锐的秘密。 来的路上我大概想了一下宋晓现在的处境,找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我想象力有限。 “宋晓,开门。”我按门铃没有用,索性徒手去敲。 秦书捂着猫眼,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点点头趴在门上听,里面女人的惨叫声好明显。 我心里一沉,没想好怎么办时,秦书已经开始按电话号码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门上,开锁小广告? “对,2号楼23层电梯对面那家,我多加五十块钱,你马上给我过来。” 他把手机装回口袋,跟我说了句再等等。 关键时候还是秦书管用,我靠在墙上,里面的人是不可能开门的了,宋晓的惨叫透过门传出来很像猫哭,怪不得她被逼的打电话给我…… 五分钟左右,一个带着工具箱的人上来了。 “师傅,这里。”秦书招手,“我和我爱人都没带钥匙,孩子在里面哭呢,麻烦你动作快点。” 中年男人看了看锁型,开始动手,“你说你们俩出门就出门,还把孩子放在家里,你听听这哭的,多急人啊。”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出门也着急,没想到啊。”秦书的语气真的很像那么回事,连我都快被他带进去了。 锁很快被打开了,他付钱道谢,我迫不及待地钻进去,一看到里面的场景,我当场傻掉了。 “桑?桑?”秦书付完钱把师傅送到电梯门口,他一路叫过来看到房子里面的样子,他也傻了。 宋晓什么都没穿,身上套着奇怪的东西,全身上下没有几块好地方,那张脸浮肿的不像话,地上到处都是不知名的“玩具”,而她就是最大的那个玩具。 “林桑,救我,救我……”她的脸上除了痛苦和渴求,没有尴尬。 我喉咙动了动,“你……” “还愣着干什么啊,找件衣服给她套上。”秦书撞了一下我的胳膊,疼让我马上变得清醒和冷静。 正当我们找衣服时刘凯穿了件浴袍从里面一间房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带倒刺的皮鞭。 “你们怎么进来的?”他大惊。 “你个孙子还是不是男人。”秦书卷起袖子上去给他一拳。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床看起来算干净的被单,我把它盖在了宋晓的身上,她一把抓住我,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放声大哭。 “好了,告诉我这么把这些东西拿掉。”我努了努嘴,忍住复杂的情绪。 她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边秦书和刘凯还在打,两人男人差了几岁,打的不可开交。 “秦帅,别打了。” “我今天算是替天行道。”秦书又往他脸上砸了一拳,“这么折磨自己的女人,丢我们男人的脸。” 宋晓这样出去也不是办法,我问她衣服在哪,她说被烧了,屋里只有刘凯的衣服,男人的衣服总比被单好看。 我不扶着她她站不稳,把她扶到了卫生间让她自己处理一下换好衣服,然后我们就走了,刘凯在后面骂骂咧咧的,秦书一直打到他说不出来话。 出了小区我们上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医院,宋晓这样要看医生,秦书也挂了彩。 “这孙子,我不打死他都算他走运。”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看了他一眼,“秦帅,我认识你那么久,这是我见过你最帅的一次。” “哥帅的时候多了去了。”他冲我挑眉。 宋晓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一路上没说一个字,我看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反应,就这样到了医院。 医生把她带进去检查的时候,我撒了个谎,说是被人绑架可惨了,护士同情她,对她也许能温柔一点。 一个小时之后她出来了,医生说伤的很重要住院,我暂时帮她办了住院手续,交了几百块钱,我这个月工资除去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也不剩多少,我只能给她交这点钱。 “缴费单在这,你记得还我的钱。”我站在她床边,把单子放在她床头。 宋晓点点头,“我回去拿钱就给你。” “你我也救了,现在说说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撩起耳边的碎发,洗耳恭听。 她看了我一眼,“帮你拿回房子的那个律师,他是虞锐的人,你知道吗?” “知道,是虞锐让他帮我的。” “他真的很厉害,他一出面,整个a市没有律师敢帮我们打官司,而且他拿出了我和阿浩在一起的证据,还说要告我们欺诈你,我们没办法只好把房子还给你。”她低着头一直在说。 我蹙眉,“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我还没说完,本来我们以为他拿走了房子就算了,谁知道他要挟我们让我们帮他做事。” “什么事?”我心里一片冰凉,不好的预感刹那间袭来。 宋晓顿了一下,抬眸看向我,“他让我们不要放过你。” 我的呼吸突然一滞,景阵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明明是帮我的人啊,怎么会…… “后来阿浩假装悔改去找你,到把你骗到楼顶把你甩下楼,可以说我们做这些都是那个律师默认的,一个律师的名气再大也只是律师,他背后的人是虞锐,虞锐表面上帮你,但实质上呢?” “我知道了,你别说了。”我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当时我出事,我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给景阵,可我没想到他…… “林桑,我们之间小打小闹,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怎么样都好,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整死对方。”宋晓捏紧了被单,“如果不是知道虞锐不是真心帮你,我们也不会那么放肆想弄死你。” 我咬紧牙关,全身都忍不住颤抖,我从小就这样,害怕或者紧张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不管是谁默许,你和张浩都对不起我在先,我问你,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和他平分我那套房子?”我冷声道。 她点头,“我承认,我们一开始是这样打算的,可这跟那些人的城府比起来算什么啊,钱没了可以再挣,现在阿浩都没了!” 宋晓捂着脸,哭得声嘶力竭。 我努力咽口水忍住眼泪,我不同情他们,我只是担忧自己的处境,“我们的帐以后慢慢算,你好自为之。” 我把她的哭声抛在身后,出了住院部给秦书去了一个电话,他也擦好药了,在大门口等我。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问我。 我扯了扯嘴角,“没事,走,说好晚饭包在我身上的。” 他没多问,我们本来打算吃火锅的,但是估计我的伤和他的伤,就随便选了一家小餐馆对付过去了。 我回到锦绣花园的房子里,一进门就感觉到不对劲,灯怎么是开着的,难道家里进贼了?我从玄关摸了个扫帚,一步步往里面走去。 一室一厅的房子不大,站在门口就能把所有的都看完,可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还有水声? 小偷还敢来洗澡?我想都没想,直接拉下门把就举着扫帚跑了进去,水声就在这时停住了,我扫帚还没下去,手就别人握住了。 “虞……虞总?”我看着水汽下的脸,微微错愕,“我以为是小偷,你来怎么不说一声。” 头发湿漉漉的他看起来十分性感,我想说低下头别看了,谁知道一低头更尴尬了。 “看够了?”他哑哑的声音听不出生气和高兴。 我赶忙捂住眼睛,“这回是真看够了。” 我把扫帚一扔赶忙跑出去,过了一会他才出来,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只是下面套了一条裤子,而我的宝贝毛巾正被他拿来擦着头发。 “去干什么了?这么晚回来。”他随口一问。 我坐在椅子上,脸对着电脑,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去工作啊,马上快过年了,想多加点班努点力。” 虞锐缓缓走到我身边,他身上有我用的那款肥皂的味道,我突然就开始紧张了,连呼吸的都开始变得不稳。 “你撒谎。”他在我耳边呵出热气。 第三十章 对他撒谎后果很严重 我的脸都僵了,他离我这么近我所有的面部表情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搞出幺蛾子都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的睫毛忍不住颤了颤。 “你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我下班之后去医院复查手腕了,有味道也很正常啊。” 虞锐直起身体,“最好不要骗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凭什么只可以他耍我,不能我骗他?我滑动着鼠标的手有些生硬,点错了好几个地方。 “虞总,你老往我这边跑不合适。”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来就来,有什么不合适?”他四处看了看,“把你的吹风机拿出来给我吹头发。” 我哦了一声,去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我递给他的时候他不接,而是背对着我坐在床上。 我认命地插上电源用一只手给他吹头发,谁让他是付房租的大爷,谁让我是个穷小鸭。 他的头发有些硬,跟他的人一样,我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吹一会就把吹风机放下,用手拨拨他的头发,幸好是短发,不然我肯定累死。 就在我拔插头的时候,嘭得一声响,我吓得弹开,直接趴在虞锐光着的背上,嘴里还叨叨着吓死我了。 一瞬间的火光四溅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整个屋子变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有人说眼睛被蒙起来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变得也别敏感,我想我的手和脸的神经末梢也敏感了,因为它们都在发烫。 “起来。”他道。 “不干。”我抓着他的胳膊搂在怀里。 虞锐没推开我,“你手机呢?把手电筒打开。” 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入眼的就是他的背,皮肤很好,颜色也很健康,我为自己这个想法而羞愧,幸好这里够黑,看不出我一刹那的失神。 他从我手里拿过手机,起身去门口,我就拽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跟着他。 “帮我举着,我看看。” “好。” 他检查电闸,我在旁边照着光,他说了句跳闸了,然后把开关都推了上去,结果还是没有电。 他去找工具箱,我还是跟着他,我不敢说自己被刚才的爆炸吓着了,觉得挺丢人的。 他裸着上半身修保险丝,我站在他旁边打着手电,每一样工具被他拿在手里都显得那么幸福,别人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他的侧颜在这种境况下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扳手递给我。” 我哦了一声,只得放下手机去拿扳手,他半路上截过去说了声光呢,我又再度举起手机。 看着他修了半天,忽然他一推开关,天花板的灯亮了起来,我不由得发出感叹:“好厉害,虞总你怎么会修这种电路,你应该没住过这样的房子才对。” 他把工具放回工具箱塞到原来的位置,“那是你以为,比这差很多的房子我都住过。” 我皱眉,温氏在漠城是老集团了,这些年都没变过,他好歹是温家的外孙,怎么可能过过苦日子呢?难不成在他身上还有什么别的故事? 不过就算有,他也不会跟我说……我把手机放在一边,看着坏掉的吹风机叹了口气。 “旧东西换了有什么可惜的。”虞锐道。 我把吹风机的线绕了绕丢进了垃圾桶,“跟了我好几年,这样坏掉还挺可惜的。” 他意味不明地瞥了我一眼,“所以一个跟你作对多年的人要死了,你也觉得可惜?” 我一愣,努了努嘴,“我不明白虞总是什么意思。” 虞锐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我心中忐忑,面子上却保持冷静,他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我,所以他是知道的宋晓的事了吗,哪有何必多此一举再问我呢。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去哪儿了。”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猫腻。 “上午忙着搬家打扫卫生,后来接到宋晓的电话说让我救她,我没忍住就去了,把她送到医院晚上跟秦书吃了顿饭。”我平静地说道。 我之所以平静不是因为我有多么的处变不惊,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戴着假面的大尾巴狼。 虞锐的手扣住我的后脑,把我的头转向他,“林桑你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说,宋晓跟你说什么了?” “你这么肯定她告诉我了?”我倔强地看着他。 “你在挑战我的耐心。”他深邃的眸子一望无际。 我扯开一抹笑,“虞总,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对你,无条件的服从,我做到了啊,就算我知道什么我也没有违抗你的命令,温总说什么我都照办,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你想要的。” “谁让你擅自猜测我在想什么。”他另一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没法再笑,也不敢再说,惹怒了他对我没好处,毕竟他才是打一个喷嚏就能让我遍地打滚的人。 “林桑,是我给你机会你才有跟我合作的资格,不要以为你对我有价值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这颗棋子我可以随便换。”他一字一句,戳得我心里难受。 “谢谢虞总提醒。”在他面前我的卑微是骨子里的,即使有后话我也不敢说。 虞锐松开对我的钳制,直接脱了裤子躺在床上,随意的好像这是他的床一样。 我坐在床边沉默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把话说出来,“你换掉我的话,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以为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话,自己掂量清楚了再说。”他枕着自己一只手,眼睛有意无意地扫着我的脸。 我点点头,索性不说了,我的东西都是自己用的,枕头也只有一个,他睡了床,我只能去睡椅子,好在还有一床薄被让我睡得稍微舒服一点。 靠在椅子上睡觉很难受,但我宁可这样难受也不想跟他说话,凭什么他可以为所欲为,而我就只能在他手里转,他让我生我就生,让我死就死,如果没有他,那我和张浩宋晓的战争中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死? 可是魔鬼是我召唤来的,我不负责又有谁负责呢? “过来,来我身边。” 我假装没听见,闭着眼睛装睡,他没有再说话,可空气中的弥漫着的无形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有些人就是这么强,一句话不说也能让你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我有时候很恨自己的软弱,为什么没有胆子跟他抗争一下,我捏紧拳头抱着被子上了床,闷声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过了没多久,一只手搭在了我腰上,刚冒出苗头的睡意又被搭没了。 我拎起他的手拿到一边,不一会儿那只手又搭了过来,还压到了腰的上方,我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这觉还让不让人睡了。 “硬的。”他吐出两字,手下移到腰上。 我特别想爆粗口,顺便把他一脚踹下床,不过我忍住了,我自己上手摸了摸胸前,还拍了两下,这根本是软的好吗?! 我翻了个身不再理他,渐渐地我睡着了,还做了一个让人很难过的梦,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站在阳台打电话。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想起秦书跟我说过的秘密,还好他不行,这真是让人欣慰的事。 洗漱之后他先走,我找公车去上班,我做办公桌前面的时候很短,写个策划或者文案赚的钱远没有出去谈客户赚得多,我一直觉得嘴皮子上的功夫比会写写画画重要的多。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桌前面想着怎么赚钱的时候,一通电话打破了我好不容易平静一些的生活。 “五舅,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我拿着电话飞快跑进洗手间,奇怪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 六年了,这个电话只出现过一两次,大多数是报平安的,可这次距离上次报平安间隔的时间很短。 “小桑,出事了,你们家出事了!”五舅的嗓子是被烟熏坏的,听起来像乌鸦叫。 我忍住内心的着急,“慢慢说,别急。” “你爸喝醉酒被拉到赌场上赌钱,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晚上输了十几万,你妈被气得住院了,医生说再不转院就活不成了。” 我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我一脚踹在了门板上,恨不得摔了电话,我深呼吸两口气,“转院,转到市里去,要不然就转到漠城来,钱我想办法。” “关键是人家不让,那些个讨债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才不管别人死活,不给钱他们就拦着不让你妈转院。”五舅是个很有血性的男人,又高又壮,如果不是逼到这个份上他是不会打电话给我的。 我叉着腰急的团团转,我恨不得现在马上回去,“他又输了多少钱,到底是十几万?” “十八九万吧,你们家这两年好不容易添置一点东西都被搬走了,你妈活活被气进了医院,那可是我亲姐啊,小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打断那个畜生的腿了。”五舅恨恨地说道。 我虽然也很恨,但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是不喜欢听,不管那个人有多十恶不赦,都特么的是我亲爹。 “五舅,我求求你了,不管怎么样先救我妈,你跟他们说那笔钱我马上打过去,最晚明天就汇过去。”我趴在门上,声音压抑地很低。 “唉,小桑,舅知道你难……”那头的人叹了口气,“我拿我今年刚盖的房子去跟他们担保。”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下撇了撇,“谢谢舅。” 第三十一章 吵架 挂了电话我再也忍不住哭出来,这特么都是什么现实! 我好不容易从那个破的不行的县城里跑出来,一心想闯出个名堂在漠城能有一块立足之地,所以我努力我赚钱,我忍气吞声,我低声下气,受了什么委屈我都能忍,可是…… 我再怎么强大,我也只是一个一米六五的姑娘,天塌下来我也撑不住啊,为什么还要赌,怎么不赌上自己的命,还非要连累我们一家! 我恨起我爸来只能哭,我看到他窝在炕上的样,就忍不住同情,除了哭我什么办法都没有,那到底是我爸,我舍不掉也扔不掉,我有时候恨不得弄死我自己,这样的生活活着还有什么劲。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向生活低头,我抽了一叠厕纸,狠狠地擦干眼泪。 我拿出手机给宋晓打了个电话,“上次你和张浩打算卖我的房子,当时买家找好了对吗?”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她显然没反应过来。 “别管这么多,买家的联系方式还有吗?” “买家是找好了,但是……” “我问你有没有,你废什么话。”我没忍住,冲她吼了一句,吼完我眼泪就又掉了,我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我这边出了点事,你帮我问问那个买家还买不买我的房子。” 宋晓应了一声,“我现在打电话,事情过了这么久,你别抱太大希望。” 现在能筹到钱的唯一方法就是卖了那套房子,我不奢求什么,拿回首付就行,可是我心疼啊,我苦了两年唯一得到的就是那套房子,眼看着就没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出去肯定不行,我索性坐在马桶盖上哭了够,哭完了把绝望扔进垃圾桶,给自己化上毁容妆再出去。 “哎,桑,你怎么又搞成这副鬼样子。”秦书见到我招呼道。 我指了指脸,“过敏了,今天还有客户要见。” “过敏去医院看看,你帮我印一下文件,十份,我马上开会要用。”他把文件一下塞我手里。 我嗯了一声,去把东西复印,完了之后拿到会议室放好,结果开会的时候他问我印的什么鬼,我拿过来一看好多都印花了,我赶忙道歉重新去印。 中午同事们都去餐厅吃饭,我没去,一直躲在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打电话给各个房产中介,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吸血鬼,可他们办事效率高,能很快把我的房子变成现金。 “卖房子?你怎么了?”秦书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赶忙挂了电话,“没什么,你这么快吃完饭了啊。” “你少骗我,你那点伎俩都是跟我学的,你哪句真哪句假我会不知道?”他鼻孔恨不得扬到天上,“你早上出那么大的纰漏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突然要卖房子?” 我抬手摸了摸鼻子,“这事你别管了,下午我想请个假。” “你不说我就不给你请,无故旷工半天你这个月满勤就没了。”他威胁道。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看向他,“秦帅,别闹了,我现在真没那个心思跟你闹,我下午有事,给我半天假吧,我求求你了。” 秦书定睛看了我好几眼,“有困难就直说,哥的肩膀在这呢。” 我嗯了一声,鼻腔里忽然灌进了一阵酸意。 我要出去的时候,宋晓的电话打了进来,说人家还想买,电话也给我发到了手机上,我直接把他约出来见了一面。 对方是个中老年妇女,看起来比我妈大个几岁的样子,我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跟她谈了房子和我的要求,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说要现金她也说可以。 我回去拿房产证,顺便去打了一份合同,签合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点乱,这狗屎运走的好不真实。 “阿姨,像你这么爽快的人可不多见,你不用去看房子吗?或者不怕我骗你?” 她摆摆手,笑起来眼角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买房跟买菜也没多大区别,你这房子我之前就看中了,这么久也没买下来,你今天说的价格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那我还不赶紧下手啊,拖着对谁都不好,而且浪费时间,小姑娘你说对不?” 我只能跟在后面点头,并且可劲地夸赞这阿姨特豪爽。 三十万转眼就到手了,我赶在五点半之前把二十万存进了我的户头,但是我没有立马汇给五舅,而是去找了虞锐。 我打电话给他没人接,想去找他也不行,他和温傲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不要去虞锐娱乐的好。 可是这些钱,如果我贸然打过去,那些要债的肯定知道我手里有钱,到时候变本加厉,给我妈治病的钱就没了。 怎么办才好……我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还是想回家一趟。 我打车回到了住处,随便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穿着我仅有的羽绒服就打算走,十万现金裹在衣服里被我背在肩上,刚出门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我捂着头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嘀咕着疼死我了。 “上哪去?”虞锐把门关上。 “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我揉着额角。 他摸出手机,“开会,静音了。” “虞总,我现在要走,我们家出了点事,我得回去一趟。”我看向他,未说完的话梗在喉咙。 他好像并未注意到我的急促,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慢慢说。” 我根本没办法慢,眼看着就赶不上今天回家的高铁了,“我时间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走。” 我拉下门把就要往外走,“站住。” 我真的很想任性一次把脚迈出去,可是……我真的受够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一手操控着别人的自由,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我捏紧双肩包的带子,忽然转身回去,拿下包砸在他的面前,“你一天到晚除了命令别人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你还会什么,你不知道我很急吗?说站住就站住。” 我吼完的时候眼泪不争气掉了下来,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心早就火急火燎的了,他还在这时候挑战我的耐心。 虞锐瞥了我一眼,“你这样回去能做什么?” “不用你管,你算老几,凭什么动不动就管我的事。”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我根本掌控不了。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包,拉开拉链,里面的现金暴露出来,“要么现在说清楚,要么就在这耗着。” 我瞪着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说什么说,说什么说……” 我一转身趴到床上就开始哭,我撑了那么久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有钱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去特么的狗屁现实。 等我哭完车也来不及了,这时候我开始变得冷静,家里的烂摊子怎么都要我来处理,不振作我又能干什么。 我擦好了眼泪,虞锐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打算说了吗?” “我爸又输了钱,我妈气病了,要债的在我家不走,我妈要转院他们也不给。”我尽量平静地把这事说了出来。 “你带着这些钱是去还债,还是去给你妈治病?” “还债。”我低着头,闷声道。 虞锐把拉链拉好,把包放桌上一放,“你以为这样对方就会轻易放过你了吗,莽撞。” 我有点不服气,但是不敢顶嘴了。 他点了一根烟,让我打电话去问问这笔赌债到底是什么情况,欠条上怎么写的,寸不存在高利贷什么的,对方手里还有什么证据。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给我五舅去了个电话,“五舅,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正在转院的路上,还是医生说再不转院人就没法救了,那帮孙子才给我们让路。”他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揉了揉鼻子,“我爸这次输钱是给人打的欠条吗?欠条上都写什么了?有没有提到利息。” “我看到了,是欠条,十九万的欠条,利息好像没写到,你别叫那畜生爸,他现在还在医院那帮人手里呢。”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都已经被废了一条腿了,他们会不会…… 我抚着额头,“舅,我妈就先拜托你了,你帮我把医药费垫上,我汇钱的时候一并给你。” “小桑你放心,这不仅是你妈,还是我姐,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知道。”我的声音又开始变得哑哑的,趁着哭出来之前我把电话挂了。 虞锐一根烟燃尽,他捻灭了烟头,等我整理好情绪,他才有说话的打算。 “明天温傲要去一个论坛高峰会议,这是入场券,你也去,知道怎么做吧。”他像是没事人似的吩咐我。 我有些错愕,“我不去。” “你家里的事,我会派人去解决。” “可是我想去看我妈,你派的人怎么替我看她。”我梗着脖子不愿意顺从他的安排。 然而我又忘了,他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我今晚的表现每一样都足够惹恼他了,他能憋到现在才发作,也算是对我的仁慈。 第三十二章 把一切都说出来 “林桑,我警告你,别挑战我的耐心。”虞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拎小鸡似的把我拽了起来。 “你有耐心别人没有吗?”我直视他的眼睛,甚至准备好了被他揍的准备。 他的手扣在我的后颈,“你有这个资格有吗?” 他说得对,我没有,所以即使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我没资格也没能力去表示我的不满。 “你可以找人绑架我,再扮演我的救命恩人,让我对你感恩戴德,然后签下那个什么该死的合同,为什么我连回一趟家的权利都没有,虞锐,你太过分了。”我挣脱他的手,可是怎么都挣不开。 “没有我,你现在有钱回家吗?”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我是没钱,可是他也没放过我啊!? “你一面帮我,一面让张浩和宋晓继续整我,如果不是我拼命抓住了栏杆,你是不是打算弄死我啊?!”我贴近他的脸,恨不得咬他一口。 他抓住了我那只受伤的手,“我做事有我做事的道理,不需要你来说三道四。” 我疼得眼泪直往下掉,但是我动都没动,嘴也没撇,无声的抗争大概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就算你绑住我,我也要回家。”我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虞锐渐渐地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忽然捏紧,我叫出声,心里恨透了他,“带着软肋的你回去能干什么,对方是赌场上的人,他们的手段你明白多少,你拿钱给他们,他们一旦坐地起价再谈利息,你有几分把握让人家把话收回去?卖房子的钱你撑死三十万,你妈出的是什么事,又需要多少钱,这些你考虑好了?” 我被他说愣了,我用时间伪装起来的外壳在他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彻底放开了我,转身去抽烟,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那么多话,让我那么的措手不及。 我缓过那一阵疼痛,走到桌边把入场券塞进口袋,然后用那只还颤抖着的伤手把他指间的烟拿走,他没为难我,我把半截烟捻灭扔进垃圾桶。 “别抽烟了,是我太幼稚让你操心,对不起。” 他看了眼我手上缠绕的脏纱布,“现在去换药。” 我不敢再反抗,任由他带着我去医院,伤口还是不好,肉和纱布还是会粘在一起,拆的时候很疼,这种疼我习惯不了,甚至产生了一种恐惧的心理。 “疼。”我眼泪汪汪地看着给我拆纱布的医生。 医生瞥了眼我身旁的男人,动作放的更轻,“这种伤是这样的,等伤口长好了,指甲盖也会长出来的。” 虞锐把我的头转过来搂在怀里,我闭着眼,拼命忍着不叫出声,药换完,我也虚脱了。 他单手搂着我,把我一半的重量移到他身上,一直到医院外的车上,这一路又是沉默无言,他晚上还是和我睡在一起,平静地如同死水。 翌日清早,我们都起床洗漱,我端详着入场券,想着理由去现场偶遇,怎么偶遇能显得比较正常呢? 我以前也蹲点守过不少客户,理由随便编个就能蒙混过关,可对方变成了温傲,我心里有点打怵。 “虞总。”见他要出门我唤道,“你打算让谁去我家。” “景阵。”他继续换鞋子,“他懂法律,大场面见过不少,这点小事处理起来应该不费劲。” 是他?他那么厉害肯定能应付得了那些要债地,我点点头,“谢谢,那我去那个论坛会议。” 看着他走,我把他换下来的拖鞋放到抽屉里,鞋子是他自己带过来的,明明不想跟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非要跟我挤在这么小的地方,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他这么处心积虑地让我接近温傲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该不会让我去当为卧底吧?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要选卧底也不会选我那么挫的,算了,随他去吧,只要他能帮我解决家事,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会议是九点半开始,我想了很久总觉得哪个偶遇的借口都不合适,毕竟我和温傲这种人出现在同一场合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就在我纠结之时…… 曹操,不对,温傲的电话打了进来。 “温总?”我诧异。 “林桑,今天有空吗?我想让你陪我参加一个会议。”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而不冷。 我眼睛一睁,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啊,温总召唤,那还不是随叫随到吗。” “车停在公司楼下,我现在下去。” “马上到。”我收起手机,坐普通电梯下楼,一下楼就看到了前面的他。 我整理好情绪,一直跟着他到车前,他没开口,我选择坐在副驾驶,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会因为他上一次的宽容而得寸进尺。 “温总,上次的衣服我还没还给你,我明天上班把它送到你秘书那里可以吗?” 温傲嗯了一声,“可以。” 紧接着没人再说话了,他静的像水,跟虞锐不同,虞锐那种静,是那种能冻结一切的冰。 到了地方,我跟在他身旁稍微靠后的地方,看着他跟人打招呼,露出有礼貌的微笑,还有他的咳嗽,他怎么还在咳嗽? “温总,上次的药不管用吗?”我皱眉,有一丝愧疚。 他摆摆手,“算有用的了,我这是老毛病,别放在心上,你不介意再扮一次我的女朋友吧。” “不介意。”我抿唇扯开嘴角,我笑不出来,但是皮笑肉不笑我能做得到。 会议是温氏集团主办的,来的都是地产商,除了各种发言和探讨外没有别的,索性温傲待的时间很短,我也减少了无聊的时间。 “林桑,中午一起吃个饭。”他向我发出了邀请。 我指了指自己,“多少人想约你的饭约不到,我现在这是不是叫天上掉馅饼了?” 他勾起嘴角,摸了下我的头,“你这丫头嘴皮子挺利索。” “我一直我觉得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嘴了,还是温总你有眼光。”他笑意加深,我走在他身边,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应该够揣测的了。 把一个女人送到一个男人身边,虞锐想让我做的应该是得到温傲的关注,或者还有点别的什么,我必须得让他看到我的价值,指不定他的人在哪偷看呢,所以吸引到温傲是我现在必须完成的任务。 和他共进午餐是个绝好的机会,温傲比较容易相处,至少可以开开玩笑,聊点别的东西,但是我头脑太简单了,他渊博的学识跟我会的都不沾边…… “温总,我能问你个隐私的问题吗?”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很大方。 “你多大了?” “28。” 我做了个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蔫了,“我估计我就算到了你这个年龄也不会有你知道的多的,我怎么感觉我大学都白读了,除了会点专业知识,什么都不懂。” 温傲把刚上来的甜品往我面前推了推,“你想懂什么?” “像你一样什么都懂。”我单手托腮,回答的不假思索。 男人都喜欢从女人身上得到崇拜的眼光,这份眼光我给了他,他值得。 随便聊了几句我们就走了,一起回公司,然后我得到解放完成任务,本来想借着汇报这件事顺便问一下虞锐,景阵的进展状况如何的,我刚摸到手机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就说他在暗中偷看吧,不然时间怎么会掐的那么准。 “虞总。” “做的不错,现在打车去高速公路的入口等我。” “做什么?” “别废话。” 我一张口那边就是嘟嘟的声音,我拦了一辆车去了高速公路的入口站着,不一会儿虞锐开着车停在我身边。 上高速?那就是出远门?我不敢问就睡觉,反正昨晚也没睡好,趁现在补觉应该没关系吧。 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来之后车子停在类似服务区的地方,天空上只剩下夕阳,应该差不多四点了。 他拎着一提东西放到我坐的后座,“到前面坐。” 我哦了一声,“这么多吃的,我们去哪儿?” “你家。”他一开口我就傻了,去我家?真的是去我家! 从昨晚开始我就按捺不住回家的心情,我太想回去看看情况,如果不是他的分析让我暂时忍住,我早就飞回家了。 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路上虞锐让我说点东西提神,我跟他之间能说什么呢?我实在想不到,就把今天和温傲的聊天内容大致复述了一遍。 “虞总,要不然你说会话,说话就不困了。”我其实是想打探点什么。 “我懒得说废话。” 所以他的意思是,我一直再说废话? 我敢怒不敢言,“你为什么突然要带我回家,路程这么远,赶得及明天你上班吗?” “赶不及,上午的事情我推到了下午,你最多只有两个小时处理事情,不管处不处理的完,你都必须回来。”他偏着头看了我一眼。 我重重地点头,“谢谢你。” 让一家公司的老板抽24小时陪我处理家事,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是连续十个小时的车程,他真的受得住吗?可是我那技术也不能上高速。 我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舅舅情况,他忽然开口:“别打了,你妈现在的情况不好,景阵在照应,等你过去再做决定。” 我呼吸一滞,所以他才这么着急带我回家?! “决定,什么决定?”我握着手机,这才几秒,手就开始冒汗了。 第三十三章 他对我真好 “景阵说了个大概,蛛网膜下腔出血,止住之后还有出血的迹象,人现在过于激动,血压一直下不来。”虞锐说的已经算专业的了,可我一句也听不懂。 “所以?”我不停地吞口水让自己冷静。 “不知道,没人能签字做主。” 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就为了让我能跟温傲多待一会?” 他没说话,我当他默认,好自私的想法啊,如果我妈有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他! 一直到夜里十点半,我们在医院门口停车,我一下车疯了一样的往病房跑,到市里的时候我就打过电话给景阵了,知道病房在哪。 我推门进去,我妈躺在病床上,一直在说疼,我爸坐在另外一张床上不吭声,看到我的时候也没什么表示,麻木地把头转向一边,陌生的好像我不是他女儿一样。 六年不见,爸妈都老了好多,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林小姐,医生办公室出门左转。”景阵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的嘴唇动了动,我妈她根本没看到我,还是他说话的时候,她才皱着眉睁开眼睛,“小桑,小桑你来了。” “妈。”我走到她床边,握着她的手。 “你爸他……他……”她说着,头疼得更厉害了。 我赶忙挡住了她的视线,“妈,你的身体重要,你别生气,别激动,先挺过这一关再说,好不好?” 她疼的难受,也不敢再生气了,只能对我点点头。 这六年,我想过无数次回家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一家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我出去找医生,景阵陪在我身边,“林小姐,手术是昨晚做的,今天中午医生说还有出血的迹象,这家医院已经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你决定转院还是……” “转院,我要我妈活着。”我回答得很干脆,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不对,景律师,你说中午医生说我妈有出血的迹象?” “嗯,因为昨晚手术都是早晨了,所以查房推到了午饭之后。” 那虞锐他……他去哪了?怎么不在? “阿锐没跟你一起来?”景阵问道。 “来了,我刚才跑太快,把虞总忘了。”我心里忍不住愧疚,我以为他电话打的那么及时是因为监视我和温傲,其实他是因为刚接到消息要带我回来。 我误会他不说,还在心里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遍,我…… “先去听医生怎么说。”景阵指了指前面的办公室。 我点点头,进去和医生沟通,我妈的情况很急,大家都长话短说,最后我签了字,医院联系了救护车转到漠城去治,路上还跟了个医生随时处理我妈的突发状况。 护工来给我妈抬到推床上的时候,我爸想搭把手,结果又把我妈气得不轻,我只好让他待在一边。 “爸,林伟呢?”林伟是我弟。 “去上晚自习了,我跟他说你妈的情况不严重。”他低着头,背都弯了。 我点点头,“也好,你想跟我一起去漠城,还是留下来照顾小伟?” “你妈现在最不愿意看到我,我还是留下来吧。” 我看向景阵,还没等我询问他就给了我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我很清楚这是欠条。 “这十九万是赖不掉的,好在没有利息。”他解释道,我知道我又欠人情了。 林城,也就是我爸,他头垂得更低了。 我撕掉了欠条,“那十万我们家是怎么还的,你的腿是怎么废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不吭声,也不看我。 “爸,我现在带妈去治病,你在家好好想清楚,你要是还想待在这个家,就不准沾酒不准去赌钱,如果你戒不掉,那我们就分开吧,小伟我来供,这笔赌债我来还,你走吧。”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妈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我弟的人生还没开始,我不能让他走我的老路,我爸好歹还有个手艺,能做木匠的活为生,如果他能戒掉那些恶习以后的生活应该也不错,让这两边分开对双方都好,只是这中间欠下的一切都得由我来还。 谁让我一个都割舍不下呢,只能由我来负责。 “小桑,我又让你失望了。”林城的眼睛由始至终没有落在我身上。 我摇摇头,忍不住酸了鼻子,“你能不能争气一点,算我求求你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我喝多了不知道,都是他们把我拉去的。”他辩驳道。 苍蝇不叮无缝蛋,我不可能因为他那一个小小的理由就不怪他了,十九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 “好了,我现在没空,你回家吧,我走了。”我转身之际眼泪掉了下来,刚出病房的门就看到了虞锐。 误会他的愧疚涌了出来,我走到他身边,还没等我开口道歉,他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上。 我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腰,“对不起,谢谢你送我回来,让我赶得上带我妈走。” “好了。”他的手拂过我的头发。 那边救护车准备好了,我们马上跟了上去,景阵不是开车来的,他坐我们的车走,就这样我在这个六年未见的城市只待了一个小时。 “景律师,我怎么没看到我舅舅?” 景阵坐在副驾驶,他回过头看着我,“他去打发那一批要债的人了,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和你这个舅舅,关系怎么样?” 我被问得有点措手不及,关系这种事很难说,这得看维系在你们中间的是什么。 “这几年我和家里不联系,我都是给我舅舅寄钱,让他接济我们家,每逢过年我也会给他买些东西孝敬他,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关系。” 他点点头没说话,我也大致想到他在琢磨什么了,五舅能对我们家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很感激了,前些年因为我爸欠人赌债的事,家里好些亲戚都不联系了,只剩下五舅还来串个门什么的。 其他的我不奢求,只要我给的那些钱大部分能落到我爸妈手里,就已经很让我满意了。 虞锐一直没开口,他和景阵换着开,快上高速的时候,他到后面睡觉换我坐在副驾驶,景阵就负责开车。 “林小姐,你不会开车?” “也不是,没正儿八经地学过,张浩练车的时候我看会了一点。”我含糊其辞,只因我的车技真的感人。 景阵笑了笑,“你蛮聪明的。” 夸我?一个堪称律师界鬼才的人竟然夸我? “景律师,你这样我会无地自容的,我最多只能耍点小聪明,一碰到大事我就六神无主了,如果不是……”我从后视镜看了眼睡着的虞锐,难过到了心里。 “阿锐他其实很好的,你多顺着他点,他不会为难你。” 不会吗?我努了努嘴,“也只有你才会这样夸他。” 宋晓说景阵默许他们害我,我没有怪景阵,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听虞锐的话而已,只是这就是终究是我心里的疙瘩,让我没办法彻底相信他。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前面救护车闪着灯,渐渐地,我眼前变得迷糊,不知不觉睡着了,再度醒来我是被吵醒的。 我本来坐在副驾驶的,怎么会在后面躺着,虞锐呢?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车已经停了,外面的人跑来跑去,打电话的打电话,叫人的叫人,难道出事了? 我心头一紧,赶紧打开车门,连羽绒服都没来得及套上就往外跑。 救护车就停在我们前面五米处,虞锐和景阵都在那,肯定是我妈出事了,我脑中这个念头闪过,疯了似的喊了一声妈。 “林桑。”虞锐一把抱住我的腰,“别过去。”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用力掰扯他的手,受伤的手都用上了,“我求求你了,你放开我,那是我妈,是我妈……” “医生正在抢救,你现在过去只能添乱,万一耽误了抢救时机,你哭死了我也不拦你。”耳边是虞锐的吼声。 我又气愤他这样拦着我,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最后只能顶着兔子一样的眼睛靠在他怀里。 医生和护士的交流我只能听得出我妈的情况不好,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虞总,你说我妈她会没事吗?”我找不到理智,只能愚蠢地向他求一个心安。 虞锐看着我,幽暗地眸子里是认真、是坚定,“她会。” “真的?”我双眼微睁。 他点了一下头,我真就信了他的话,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开始依赖他了,这很可怕,却也有点幸福。 空中忽然传来呜呜的声音,忙抬头去看,竟然有一架直升机正在向我们靠近。 “这里!”救护车山的司机打开灯,冲着上面喊。 医生擦了把汗,看向我,“林小姐,病人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稳定,如果不能再进行一次手术,难保她下一次突然状况是在什么时候,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漠城中心医院派了直升机过来,能跟上去的人不多,我就不去了,你和这位先生一起去吧。” 现在情况那么紧急,连直升机都出动了,为什么是我跟虞锐? “医生,你那么了解状况,你不去怎么能行?!” “我刚才在电话里已经把要说的都汇报过了,这位先生既然能让中心医院派直升机过来,我想他去,应该比我去对你母亲更有价值。” 什么?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虞锐,他做这些是几个意思? 第三十四章 秦书暗算我 “林小姐,阿锐已经走了。..”景阵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哦了一声赶忙跟上,现在不应该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当务之急是我妈能不能马上得到最好的救治。 我跑到直升机跟前,眼前是一个宽大的手掌,我抿唇,抓住虞锐的手上了飞机。 直升机的空间并不大,我妈躺在中间,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几个音节,我看着她,除了担忧就是心疼,六年的时间她变老了,比一般这样大年龄的女人要老很多,跟爸生活,还要操心弟弟,她应该很累吧。 有了飞机,再远的路程都能很快的到达,好在我妈在飞机上的状况很平稳,到了中心医院的楼顶,好几个医生护士推着床过来接。 我跟着他们走,去做检查,跑手术室,直到医生们决定要给我妈做手术时,我才闲下来蹲在手术室的门口。 应该会没事的,全国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都在这了,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担心着里面的情况,这样的我一分钟都没办法安静下来。 手机的铃声响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显得格外的生硬,“喂,五舅。” “小桑,你妈怎么样了?我听说转到漠城去了,怎么也不来个消息。” “情况紧急,没来得及通知你,我们刚到漠城,我妈在做手术。”我低着头,长发盖住我脸上的表情。 “等手术结束了赶紧给我打电话,这孩子,不是让人着急吗?!”五舅在那边抱怨道。 我应了一声,“舅,林伟你帮忙照顾着点,我怕我爸没心思管他。” “我也没指望他能管小伟,好了好了,照顾好你妈,明天小伟学校放假,我抽空去看看。”他言语里是对我爸的恨铁不成钢,也难怪他这样,我提起我爸来也没什么好词。 但是有些话我自己说我不觉得什么,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又想反驳,毕竟被说的是我爸,我心里膈应。 眼看着一上午就快过去了,我脚蹲麻了就坐着,坐一会又蹲着,虞锐中间来看过我一次,说已经帮我交了住院费手术费,然后他就去上班了。 等的时间越长我越是估摸不清好坏,直到我妈被推出来,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我守在病床前,等着我妈醒来,她头上缠着绷带,一直说难受,还说想回家。 “妈,等你好得差不多了,我马上送你回去。”我安慰道。 “我放心不下你弟,他周五晚上就放假回家了,我不指望你那个畜生爹能照顾好小伟,我就想回家给他做顿好吃的,你说一天到晚在学校食堂能有什么好。” 我扯了扯嘴角,以前我念高中的时候,两个月不回家也不会有人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吃饱穿暖。 “好了,医生让你多休息,我去问问这药怎么吃。”我找了个借口不想待在病房里。 她抓住我的衣角,“小桑,你是不是想把我一人丢在这,家里都被那些要债的搬空了,我可一点钱都没有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吧,我找朋友借了钱,手术费住院费都交过了。” 她听我这么说才松开我的衣服,这几年我不想回去也是有理由的,我读完高中考上了一所一本的财经大学,我爸妈他们不让我去读,说学费太贵了,我心里明白不读书我一辈子就只能窝在那个落后的县城,所以我一定要去,他们一气之下就跟我断绝了关系,别说给我钱了,我打工赚的钱还要寄回去。 五舅一打电话过来就说我妈怎么怎么埋怨了,说家里穷,日子过不下去了,我除了对自己省吃俭用,把钱寄回去,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六年过去了,我妈肯开口跟我说话我已经很高兴了,只是以后的日子,恐怕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下午三四点,秦书打电话狂吼了我一阵,说我无故旷班一整天,我怎么说好话都没用,只能飞奔去公司。 “秦帅,我来了。”我冲进他的办公室,挤出一抹笑。 他一见我更生气了,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哪去了,说不来上班就不来上班,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还把不把我这个上司放在眼里!?” “你知道的,我一向把你放在我心里。”我吸了吸鼻子,摆出可怜相。 秦书摆手,“别给我来这套,说,上哪去了。” 我本来不打算说的,想到我妈后续的治疗和自己的钱包,“如果我的理由正当,那我的满勤……” “放屁,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林桑,你个小妮子想不想干了?”他指着我,看来是真生气了。 我挠挠头,糊弄不过去我也没心思糊弄了,“昨天温总让我陪他去参加那个什么论坛会议,下午……” “温总?”秦书的眼睛立马开始闪光了,这变脸速度我都得认怂,“他让你陪他去参加论坛会议?” “是啊。”我一看希望来了,接着往下说,“不知道最近他怎么了,一直找我陪他这个陪他那个。” 他凑到我身边,“桑啊,你的希望来了,今天早上我上司,也就是你的上司的上司搞了个突击检查,发现你旷工,非要拿你杀鸡儆猴,搞不好现在已经告到温总那里去了,你赶紧去找温总求求情。” 什么?!突击检查?什么时候查不好,干嘛非要在我有事的时候查。 “温总怎么会管我们这些小员工的事,不正常啊。”我狐疑地瞥了秦书一眼。 他扬起巴掌恨不得拍我一顿,“马上到年底了,估计是根据员工平时表现状况来决定这年终奖的多少,你要是连累了我,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该不会扣我的年终奖吧,我还是得去找温傲一趟说明理由。 “你放心,我去求情,现在就去。”我敷衍了秦书两句马上就去找温傲。 被我调侃过的小秘书虽然已经认识我了,但还是得按照程序打电话问温总要不要见我,里面发话了她才敢让我进去。 我双手合十道谢之后进了温傲的办公室,一进去就傻眼了,怎么没人? 他的办公室太大了,我们公关部门的所有员工办公区域都没他一个办公室大,我环视了四周也没找到他,只好站在他的办公桌一米远的地方等着他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我忐忑不安的心情经过发酵变得按捺不住的时候,他从一扇门里进来了。 “林桑,等着急了吧。”他指了指沙发的方向,示意我坐。 “还好,这一小会不算什么。”我勾起嘴角,“那个,温总,我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温傲给我倒了一杯茶,一看就比秦书珍藏的茶叶好很多,“说吧。” “前两天我妈脑出血进了医院,昨天下午医生打电话来说我妈的情况很不好,让我回去处理,一直到今天上午她才做完手术,所以……”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现在怎么样了?稳定下来了吗?” 我忙点头,有点措手不及,“医生说再观察观察。” 他嗯了一声,喝了口茶,脸色稍微有点异样,像是想咳嗽却被他压下去了一样。 我不好多问他怎么总是咳嗽,但看他这个样子,我也会担心。 “还有什么事吗?”他问我。 “没,没有了。”他这是不罚我的年终奖了? 温傲地唇边漾起一抹笑,“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你忙,那我先走了。”我赶紧起身,不耽误他的工作。 我出去之后,又绕到了秘书台前,小秘书被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嘿嘿一笑,“小姐姐,几天我们公关部的副总或者总经理来过吗?” “没有啊,我没看到过。”她摇摇头,“林小姐,今天温总没有任何预约,您是唯一的一个,还是临时预约的,他平时从来不见临时的人,当然除了公司的高层。” 她后半句话我直接忽略,温傲连我是他女朋友这种事都能昭告天下,其余的对我来说冲击力也没那么大了。 那公关部没人来报,秦书他干为什么非让我过来找温傲? 我杀回了秦书的办公室,他正在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根本不像是要被扣年终奖的人。 “秦不帅,你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恨得牙痒痒。 他啧啧两声,“非也非也,桑啊,我这是在帮你,怎么样,温总见得还顺利吗?” “顺利个屁,没见到。”我把头一扭。 “没见到?怎么可能?”他翘着的二郎腿立马放了下来。 我瞪了他一眼,果然是他算计好的,“你把我引去见温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我想起来刚才的事我就觉得丢人,好像是我到贴上去的。” 人家问我家庭的事我都不会说,更何况是自己跑过去把事说一遍,这种感觉跟求他帮我或者博同情有什么区别? “你别生气,不过我可没骗你,今天领导真的突击检查了,也查到你了,当然了,他们也不敢往上报,现在谁还不知道你跟温总关系不一般啊,我演那出戏是为了让温总帮你,省的你那一身倔强的骨气耽误了自己的事。” 我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事?” “都卖房了,又不是你自己,肯定是你家的事了,看你那么急也知道一套房的钱根本解决不了,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别谢我。”他冲我抛了个媚眼。 我攥紧拳头正要打他,电话忽然响了,我把食指放在唇边,“嘘,是温总。” 第三十五章 温傲的主动和我的退后 我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温总。”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温和。 “好,那我还在楼下等你?”我就显得拘束。 他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秦书在旁边大气都没敢喘,等我收起了电话他才笑得一脸鸡贼。 “桑啊,温总的女朋友,那虞总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虽然这两个男人都是人中龙凤,还是一对表兄弟,但是我可不赞成你一脚踏两船,万一翻船了,我可救不了你。” 我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谁让我不打自招旷班的事情,大老板要是不高兴,我还能不能在这干下去了都不知道。” “得了吧你,你现在有难,温总肯定是关心你,别多想了,你桌上有几个客户,你看看想谈哪个,其余的分给其他人。”秦书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没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我缺钱把客户都给我,这份照顾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点点头去看客户资料,这么多客户对我来说不是负担,而是钱,我哪舍得给别人啊。 一份份资料扫了几遍就记得差不多了,要是能谈成几个,这个月的提成应该能两三万,为了钱,再怎么累也值得。 接到温傲的短信,我立马收拾了桌上的资料带回去,然后飞快地下楼去找他。 “慢一点,我不急。”温傲撩起我额前的碎发,替我整理好。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都停滞了,脸上冒出异样的红色,“谢谢温总,你的时间那么宝贵,我哪舍得浪费,当然是有多快跑多快了。” “傻丫头。”他翘起嘴角,我不明所以。 这样的称呼让我很不习惯,几年前张浩对我说尽甜言蜜语的时候也这样称呼我,一晃那么久过去了,无关爱情的单纯悸悸动让我觉得很陌生。 索性后来他都没说什么,带我去了餐厅。 “林桑,你晚上要去医院吗?”他还惦记着我妈的事。 我点点头,“去看一眼再回去。” 医院有一对几的护工,按天收费,要是我肯定自己照顾不打算请护工,但是虞锐交费的时候,把这些全部都算在内了,我想想还是不退了,让我晚上熬一整夜,我白天再工作会吃不消。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温傲指的是什么我明白。 我拿起手边的酒杯,“谢谢温总。” “你的手还没好,别喝酒。”他按下我的手。 我抿了抿唇,笑道:“你说不喝就不喝。” 和他在一起吃晚饭很随意,可以聊一些有的没的,有时候我多希望可以这样一直随意下去,不要让我回到那些残酷的现实里,太累了。 电话忽然响起,我说了句不好意思,拿起手机去洗手间。 “小桑,不好了,小伟刚才打我电话把你的号码要过去了,说他现在已经到了漠城。”五舅声音中满是着急。 我皱着眉,压下心中各种不安,“他来漠城干什么?我爸呢?” “我哪有那个心思管你爸,你看好小伟,星期一还要上学,让他赶紧回来。” “好,我先挂了,怕他打不进来电话。” 都特么什么节骨眼上还给我添乱,我气得一拳打在厕所的门板上,心好像被火烤。 林伟的电话没过一会就打进来了,我深吸一口气,“你在哪儿?” “姐,我在火车站,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打车过去。”他那边一片嘈杂。 “叫辆车跟司机说锦绣花园,我去门口接你。” 这边的饭是没法吃了,我一想到我弟一个人在外面我根本没心思吃饭,就算我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管我亲弟弟的死活。 回到座位上,我看向温傲,“温总,对不起,我弟弟突然来了,我现在要去接他,所以……” “我送你吧。”他不等我拒绝已经站起身。 我点点头,让他送我到小区门口,林伟过了五分钟也到了,一别六年没见,他长得比我还高,连胡子都冒了出来,一肚子训他的话忽然就没了。 “吃饭了吗?”我看了看门口的快餐店,“想吃什么,走吧。” 林伟走在我身边,他带的东西倒不少,一个大包和一个书包,我自然地接过那个大的拎在手上。 门口的快餐什么都没有,他也不挑,吃得津津有味,末了还跟我感叹:“姐,漠城什么都好吃,都比咱家的好吃。” 我瞥了他一眼,有点想笑,却也有点鼻酸,“你好好学习,来漠城念大学,这些东西我保证你吃到吐。” “我才不要再等两年,我现在已经来了,我要像你一样挣大钱。”他努了努嘴,把碗里的汤喝得干干净净。 挣大钱?鬼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是什么生活,至于钱,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叹了口气,付完钱带他到我的住处,我那只有一张床,连沙发都没有,我把他的东西安置好,把床铺了铺,“卫生间在那里,想洗澡就去洗个澡。” 他很高兴,像个孩子一样,老家的条件很差,夏天都是自己打水冲凉,冬天去澡堂,卫生间那些东西我教他使了一遍他就会了,还很喜欢。 家里的天都塌了,还能笑出来的大概只有他了。 门忽然被打开,我一愣,忙跑到门口,“虞总,今天能不能不在我这,我弟弟他来了。” 虞锐瞥了眼地上的运动鞋,“那你今晚打算去哪?” 他话音刚落,穿着一身秋衣秋裤的林伟从浴室出来,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毛巾,那是虞锐用的……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想说话,林伟就问了:“姐,他是谁?你男朋友吗?” 一个男人晚上来找我,难怪他会这样想,我要是说不是,这不给小孩子做错误示范吗?可是我要说是,虞锐指不定扒了我的皮。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虞锐出声,低沉又具有压迫感。 我看了看林伟,又看了看他,只能抓抓头,双手合十请求道:“虞总,你家那么大,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姐,他到底是谁?”林伟有些急躁。 “你乖乖在家睡觉,明天早上我回来给你带早饭,别乱跑。”我叮嘱完,直接把门口的虞锐推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我答应你了吗?”虞锐双手环肩,我被看得心里发毛。 最后认怂的我低着头,“那我去睡宾馆。” 我话音刚落,他忽然拉着我往电梯口走,下了电梯直接塞进车里,这是要收留我的节奏? “带身份证了吗?”他一问,我的幻想立马破灭了。 “带了。”我叹了口气,“虞总,你就不能收留我一晚上吗?我今天跟温总在一起吃了晚饭,你不想知道他都跟我说什么吗?” 他瞥了我一眼,没说话,但是我认得路,这是往别墅去的路。 我暗自庆幸今晚能有地方睡觉,“对了,景律师垫上的那十九万,我转账给你吧。” “嗯。” “还有手术费住院费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去医院看过了之后再一致算给你,我现在还没那么多钱。”我嘀咕着计划这两天的事。 虞锐似乎没兴趣,也不怎么搭理我,我想他大概只对温傲的事情有兴趣吧。 到了别墅,他把我扔在一边自己去了卧室,我自觉地要去我之前睡过的那间,刚走到门口,他的门开了。 “过来。”他命令道。 我哦了一声,走到他面前,他把我拉进了房间,啪一声把门关上,这又不是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他干什么还把我带到他这里。 “虞总,我在这你会休息不好的,我还是……”我真的不想跟一个男人总睡在一起,怪怪的。 “少废话,我去洗澡。” 我闭嘴,坐在沙发上等他洗好,然后我再去洗,洗完了之后他已经在床上给我留出了空位,要不是知道他不行,我死活不会这样堂而皇之的跟她睡一起的。 就当和一个女人睡算了。 “其实我跟温总什么都没聊。”黑暗中,我没头没脑地说了那么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想在他面前坦白。 他没接话,我以为他睡着了,谁知道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把我拉到了他怀里,“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因为他的话,也因为他的动作。 “我和温傲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个性我很清楚。” 我抬眸,只能看清他的轮廓,“那你把我送到他身边,到底是为什么?” “你早晚会知道的,不急在这一时。”他声音中带着疲惫,昨夜跟我折腾了一夜,他能不累才怪。 我往他怀里去了去,之前他对我做的那些事都不重要了,现在我只想他能睡得舒服点。 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做了很复杂的梦,一睁眼就不记得了,我摸到自己的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六点,我正准备起床,结果…… 他不是不行吗?那顶着我后腰的那玩意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傻,瞬间反应过来就往旁边移,刚移到他的魔爪之外,就听到他嗯了一声,然后把我捞了回去。 “男人的早晨是最经不起刺激的,你不知道吗?” 第三十六章 离家出走 我僵住了,愣愣的看着他,传说中的不行是这个样子的? 他懒洋洋地皱着眉,一只手搁在额头上,似醒非醒,尤其是好看到该死的侧颜,对女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chun药。 “虞总,我想早点回家看我弟弟,要起床了。”我嘴上这么说,身体却不敢动。 他忽然一个侧身,直接把我箍在怀里,“这样就想走?” “你……”我瞪大眼睛,他所有的反应都被我感受到了。 “你惹起来的火,你负责灭。”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间,一阵酥麻传遍全身。 我摇摇头,“这锅我可不背,你这个是正常人在正常时段的反应,不能欺负我没有生理常识。” 他半眯着的眼睛微微张开,“那你说怎么办?” “你平时怎么办今天就怎么办。”我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他,再打了个滚,彻底脱离了他的管辖范围。 他没发火,我成功躲过一劫,吃早饭的时候玲姐特地给我多加了鸡蛋,还总说几天没见我,我都瘦了。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本来就没多少肉,也捏不出来。 吃完饭,我又把玲姐多做的早餐带回了锦绣花园,我到的时候林伟还没醒。 我把他弄醒之后让他吃早饭,“明天要上学了,我今天送你回去。” “不行,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再说了,家里的情况那么差,我怎么能什么事都不做,一天到晚待在那个破学校。”他边吃饭边说,在我眼里这不过是不懂事的孩子的玩笑话。 “别跟我废话,我说让你回去就回去。”我把床整理好了,拿着昨晚带回来的资料准备约客户。 “姐,我已经十六了,我不想学习,我就想打工,想跟你一样厉害。”他用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既然你想和我一样,那就好好读书考大学,这一步也是我经历过来的。” “那不行。”林伟立马不愿意了,“我听人说了,好多读大学出来也没什么出息的,我还浪费那么时间做什么,我不干,我一定要在漠城闯出一片天来。” 在漠城?一片天?我在这念了四年书,摸爬滚打工作了两年,别说一片天了,就连一块属于自己的地都没有。 “小伟,听我的话,乖乖回去读书,考一所好大学,学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我劝道,耐心快要消耗殆尽。 “我已经决定了,姐你还是不听爸妈的话执意出来闯荡,我也要闯。”他穿着秋裤站在我旁边,梗着脖子跟我犟。 我闭了闭眼睛,太阳穴突突的疼,“我那是知道自己走的路很对,所以坚持,你现在是哪门子坚持?” “我也觉得我现在的路很对。” “闭嘴。”我把手上的本子往桌上一摔,“你知道个屁,马上收拾东西我带你去火车站,乖乖回去给我念书。” “我不干。”他瞪着我,那眼神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似的。 不过也是,我是剥夺了他自以为是的梦想的仇人。 “不干?你有什么资格不干,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你花的还是爸妈的钱,你哪来的本事敢跟我这样说话。”我气急了,直接用吼的。 林伟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我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收起桌上的资料,“动作麻利点,把衣服穿好,背好包,我送你去车站。” 他这次照做了,然而当他穿好衣服我准备带他出去的时候,他忽然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跑了。 我心里那个气,分分钟都要爆炸的感觉,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可以那么任性! 我一阵头晕目眩跌坐在床上,半天才缓过劲来,我拿好资料决定不再管他,我实在没那么多心思去问他,我已经够烦到的了。 去了医院,和医生沟通了一下,知道我妈的情况在好转,我才放心要去见客户。 “小桑,你怎么刚来就走了,也不关心我,我头疼啊,能不能让医生多给我吃一点止痛药。”我妈在床上呻、吟。 我耐着性子坐在床边,扯开一抹笑,“止痛药是不能乱吃的,医生说痛很正常,忍两天就都好了。”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疼了死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你还是不是我女儿,快去叫医生多给我吃点止痛药。”我妈烦躁地对我发起脾气来。 以前在那个家,她也经常对我发脾气,我扫地扫的不好她都能骂我两句,只要稍微不顺她的点,她就是开始唠叨,带着刺的唠叨。 “我还要去工作,我会跟医生商量的,你多休息。”我起身,生怕自己忍不住爆发。 她抓着我的包,“不行,你就是不想管我,工作重要还是你老娘重要,你让医生给我开完药你再走。” “妈,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我跟客户约好时间了,再不去单子就黄了。”我皱着眉。 “那你现在就去找医生,别耽误时间。”她索性开始不依不饶。 我敢打赌自己的血压一定快爆表了,早上是林伟,现在是她,这难道是要逼死我吗? 我妈看我不说话,还嘟囔道:“我看那个律师小伙子,和那个什么总的都挺有钱的,他们那么尽心尽力地帮我们,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你干脆选他们其中一个给我当女婿,还工作干什么啊。” “别闹了,把包给我,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把头一扭,“你又骗我,跟你没关系能一出手就给咱家还十九万的债啊。” 我现在真的没空跟她说这些,眼看着跟客户约的时间就要到了,我索性不要包,直接走人。 反正都记得差不多了,随便说一说,先去探探口风也行,我妈还在后面说我骂我,我捂着耳朵一路狂奔,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 今天是周末,按理来说客户一般都不会答应今天见面,谁工作一星期都想要放松一下,怎么我那么轻易就约到了两个呢? 我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廉价的化妆品涂在脸上,这才是我所认为的工作妆。 到了咖啡厅,我直接走过去坐下,手里空空的有那么点奇怪,“洪总,不好意思,让您等我。” 对面坐的是一派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林小姐,你太客气了,以你的身份肯来跟我来合作,我觉得万分荣幸。” 什么?我的身份?我不就是温氏集团里的底层小员工吗?这有什么值得让他觉得荣幸的。 “不不不,您能在周末跟我谈事情,我才荣幸,我荣幸……”我担心对方说的是反话,赶紧降低了姿态。 “我们谁也别谦虚,我想跟贵公司合作已经很久了,要不我们直接来谈谈合作的细节?”他主动开腔。 我压根没想到会这么快进入主题,立马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和他商量细节,好在昨天下午在公司我记的最熟的就是这家公司,很快我们达成了合作意愿,约好明天下午签合同。 我长舒了一口气,这几千提成赚的也太容易了吧。 我拿出手机给林伟打电话,这小兔崽子坚决不接,我又担心又生气,恨不得把他踹回老家。 算了,不管了,我下午还有一个客户要见,中午吃饭前我又去了一趟医院,我的包还在我妈那,我不拿来的话,下午那客户是真应付不来。 可我没想到一进病房没看见我妈,我连忙问隔壁床的奶奶我妈去哪儿了,她说刚抢救完,推手术室去了。 我一阵晕眩跌坐在床上,怎么我一会没来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拿起床头的包往手术室门口跑,刚下电梯就看到林伟在门口坐着。 一定是他把妈气成这样的,我走过去二话没说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一阵闷响,“我让你走,你还非往这钻,你现在满意了!” “姐。”他红着眼,一动不动,默默地挨着我的巴掌。 我到底不舍得打他,净挑一些不疼的地方打,打着打着我眼泪就掉下来了,“你也想逼死我是不是?家里都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念,你跑来气妈,你是不是嫌妈活得太长了?!” “我不是,是妈打电话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撇了撇嘴,硬着忍住没哭。 我气狠了,打了几下不泄气又踹了他两脚,“我告诉你,妈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非打死你。” 林伟为不说话,我也没空去管他的感受,我们两个人就像大海上的两叶孤舟,找不到重心,又怕未知的海浪。 过了一会,医生出来了,说幸好没事,要再观察,还说让我们不要再惹病人继续激动,否则血压飙升,又该抢救了。 “听到了吗?”我看向林伟,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去楼下看账单,账单上的天文数字让我抓狂,虞锐上次给我交了五十万,竟然快到底了,我妈的情况还不稳定,后面不知道要用多少钱,我无力地坐在住院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 午饭没吃我就赶着去给虞锐送钱,没想到他竟然在别墅,我以为他中午不会回来。 “虞总,景律师帮我垫上的那十九万在这,这里还有十一万,我知道不够,我可以给你打个欠条,以后慢慢还,可以吗?”我这次是真的卑微到了极点。 他抬眼瞧着我,“你告诉我,你能拿什么还我四十万?” 我指指自己,他笑了,这笑让我觉得很讽刺。 第三十七章 没有钱的崩溃 “你看我两个肾,你想要哪一个?”我戳了戳腰的两边。.. 虞锐嘴角的笑意加深,我知道他真的笑了,反正我刚才想说的就是我的肾,是他自己会错意了而已。 “坐下来吃饭,吃完再说。” 我点点头,一点也不客气,“玲姐,我想要大碗。” 玲姐乐呵呵给我加碗筷,还叮嘱我多吃点,前多少年少有的温暖在她这里得到了一丝慰藉,我心里划过一道暖流。 虞锐胃不好,每次吃东西都不会吃多少,我真的好饿,就把他剩下的大部分饭菜都吃了个精光,一直吃到玲姐目瞪口呆。 “小姐,你慢点。”她给我盛汤。 我朝她笑,“玲姐,你今天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虞锐。 我可是他从这里赶出去的人,哪能有这个福气,不过他也没打断我们的说话。 吃完了饭,我还有事跟他说,就一路跟他去了书房,书房还是之前的摆设,被我粘好的那个烟灰缸摆在原处,缺了点好看,多了点沧桑。 “虞总,我想跟你借点钱。”我厚着脸皮开口道。 “你能还得起吗?”他很直白地击碎了我此时的勇气。 不找他我还能找谁,只要我一天还有利用价值,我就能挺过去一天,“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可以不问缘由去接近温傲,你想得到的我帮你得到,用这些拿来抵债不成吗?” 他坐在椅子上,点了点桌子,我立马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家是个无底洞,你可明白?”他问我。 我抿了抿唇,“我明白,但这是我没法选择的,谁让我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那就是我该担的责任。” “你可以选择跳出来,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如果我不做,你是想让我看着我妈被气死,我爸被人打死吗?我弟弟还那么小,我……”我低下头,不习惯让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只要我挺过这一关,一定会好的。” “你在自欺欺人。”他忽然站了起来,把我逼得退后两步,“这次的篓子你替他们挡下了,他们会觉得你很有能力,以后就有可能惹出更大的篓子,你还年轻,你想被这些压力活活折磨死吗?” 我的嘴唇轻颤,鼻子酸的难受,“那我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不问吧。” “至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他声音放低了许多。 我抬起眸子看着他,我知道他是在帮我,区区几十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钱,他一个晚上光是输钱也不止这些,所以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了我? 可惜,我不相信尔虞我诈的商场上会有人真心为你好。 “虞总,你上次交了五十万,现在用的已经差不多了,我实在找不到人借钱,能不能请你再……”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不能。”虞锐幽暗的眸子里冒出阵阵怒火。 我攥紧拳头,所有的自尊心在他面前都被碾压的一点不剩,虽然在这一行什么委屈都受过,但是都没在他这受的多,受的彻底。 我胡乱地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打扰了。” 我把之前带来的钱放在他这就走了,医院的账单迫在眉睫,就算我妈什么事都没有,一直稳定到能出院,钱也不够,别说她再稍有什么意外…… 我简直不敢想象我未来的日子,回到锦绣花园,我把自己锁在里面狠狠地哭了一场,有这样一个家庭,我的奋斗什么时候才有尽头,虞锐说得对,凭什么我要一直给他们擦屁股,我也有我的生活啊! 难道真的要这样被拖累一辈子,一直到死吗? 我哭了很久,哭得头晕脑胀的,中间我睡着了一小会,想到刚工作时候喝凉水喝到饱的苦日子,心里就苦的难受,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是看看现在的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到了三点,我打理好自己去见客户,和上午一样很顺利地谈完了,我觉得太蹊跷就打电话问秦书,谁知道他的笑声差点把我耳膜震破了。 “桑啊,我告诉你,那几个客户都是点名要见你的,不过他们讨好你的意思也太明显了。” 什么?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讨好我?什么意思?” “你是温总女朋友这事早就传出去了,甭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都是温总开口承认的,在漠城多少人想拉关系见温总一面都难,知道他有你这么接地气的女朋友,那还不都来讨好你啊。” 我懂了,“那借着这个势头对我也没什么损失,秦帅,还有没有什么客户,都往我这送。” “你想累死自己啊,我尽量给你挑人好一点的,像刘凯那样的我都分给别人去应酬了,好了,你多注意休息,我还忙呢。”他语气中透露着关心。 秦书这种行动派的朋友,比虚假的问候来的实在多了,他不会问我发生什么事然后让我加油,而是给我最大的照顾,我牢牢地把这份情记在心里。 可是就算我一天谈n个客户,对医院的账单来说也是杯水车薪,虞锐不愿意帮我,我哪还有…… 对了,温傲,还有他。 我眼睛一亮,拨通了他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晚饭,我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他说有的时候我高兴坏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能放弃,我绝不会被这恶心的现实打倒。 地点定在一处我能付得起账的餐厅,跟平时他带我去的自然没法比,但这却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最高档的餐厅。 “温总,委屈你了。”我微微鞠躬。 温傲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胳膊上,“只是一个吃饭的环境而已,没有必要这么在意。” 他的随和让我觉得很自在,我扯出一抹笑把菜单交给他。 他身边总是跟着人,就连我们吃饭,那些人都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恍惚间,我觉得温傲的身份是骨子里的高贵,而他和我之间就像有一条鸿沟,永远也跨不过去。 “温总,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忙。”我捏着叉子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扬起嘴角,“我知道。” 我错愕,“那你是打算帮我了?” “没有那么简单。”他摇摇头,“林桑,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对你很有兴趣。” 所以?要开条件?原来他和虞锐都是一种人,只不过他的手段温柔一点罢了。 我嗯了一声,好恨这种出卖自己的处境。 “我现在没有结婚,但是我的婚姻不是我可以主宰得了的,我能给你女朋友的名分,你看可以吗?”他坐在我对面,用着商量的口吻。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优秀的男朋友,长得帅、家世好,还没架子,可是我们注定不可能,因为我恨这些把人当做物品的交易。 “你的意思就是,你一旦要结婚,就要踢我出局,明明没有未来的恋爱,有什么好谈的。”我放下餐具,用倔强的眼神迎上他。 “如果你不想结束,我们可以一直不结束。” 呵,那跟让我当情fu有什么区别吗?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温总,您这么严肃我不习惯,我林桑什么条件,我心里亮堂着呢,就当我今天没找过您来吃这顿饭。” 他双眉一蹙,随即很快松开,见我不再说话,他也默不作声。 临走的时候,我依然用笑脸送他,“走好。” 温傲却停住了脚步,伸手替我整理脖子上的围巾,“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用您,太疏远了。” “您真爱开玩笑,我们本来也没有多亲近不是吗?”我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林桑,你不用突然对我有敌意,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他耐着性子跟我道。 我摇摇头,“温总,以后我还是随叫随到,今天是我唐突了,别在意,外面风大,您咳嗽不能见风,去车里吧。” 我看着他走的,他走了,我新涌起的希望就破灭了。 我看了看时间,买了些水果去医院,我妈躺在床上睡着,林伟坐在旁边看着,母慈子孝的画面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安慰。 “嘘。”林伟想叫我,我朝他做了个手势。 我把东西放下,把他叫了出来。 “妈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我问你,你现在怎么打算的?”我心平气和地问道,其实我是太累了。 他靠在墙上,身上穿的衣服事旧的,头发也挺久没剪了,“姐,我听你的。” “那就走吧,晚上你在我那睡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去。”我把手插在口袋里,扯开一抹笑。 我猜到他晚饭没吃,就在门口带他吃了一顿羊蝎子,他吃的不多,不像前一晚来的样子。 “姐,我难受。”他说着嘴往下撇了撇。 “难受也要忍着,你是咱家的希望,好好读书,我和爸妈就都欣慰了。”我摸了摸他的头。 他捏紧拳头,“可是我也着急,妈在这住着,什么都要花钱,你太辛苦了,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他的一句话让我的理智一瞬间崩塌,再坚强的心也有一个突破口,那就是亲情。 “你现在出来帮我,一个月最多两三千,干的还是最脏最累的活,等你出息了,一个月一两万,那才叫帮我,做人眼光要长远。”我苦口婆心地说道。 他点头,眼泪掉在了碗里,他一口气把一碗汤全喝了。 我的手机传来震动,是季飞的短信,约我出去玩,给他撑场子,还特地说了酬劳。 第三十八章 喝醉了骂虞锐等于找死 有这种好事我怎么可能错过? “小伟,钥匙在这,吃完自己回去,姐有外快赚,明早给你带早饭。..”我拿起包就准备去。 “姐,你别慌,昨天那人是谁,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啊?”林伟抓着我的手腕。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吓得赶忙松手,有点不知所措。 “是,是我男朋友,放心吧,你姐我好歹在这混了几年了,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赶紧用手机叫了一辆车。 玫瑰会所是这个城市的不夜城,到了晚上,哪里的灯都会灭,但是这里永远不会,总是有一群人彻夜的玩,不知疲倦。 季飞来门口接的我,“林桑,你还挺快,走吧,就差你了。” “我?你该不会又让我去赌钱吧,这玩意靠运气,又不靠技术。”我担心自己的状态。 他直接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老规矩,赢了你分红,输了算我的,你又不吃亏,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牌技,这牛皮我可都吹出去了。” 我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进了包厢。 来的人我一个不认识,不过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不难看出,都是漠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哟,这不是前几天大家讨论的那个……温傲的女朋友吗?”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指着我道。 季飞呸了一口,把叼在嘴里的烟吐到地上,“这里没什么谁的女朋友,出来玩就特么图个开心,来,玩牌还是麻将,哥几个随便选。” 他能在这个时候维护我,是出乎我意料的,不过我很感激季飞,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前温傲一时兴起说的什么女朋友。 我笑着坐到位置上,“季少说得对,玩什么你们选,我都ok。” “那要是本少爷想玩你呢?”一个穿着风衣,微胖的男人手往我这边伸。 这种场面我见惯了,我拿起麻将反塞到他手里,“也许一筒更适合这位少爷。” 听了我的话其余几个人都在笑,他们知道我在讽刺他的体型,他轻哼一声把麻将往桌上一拍,“爷今儿,还就喜欢你这个二条了。” 季飞往我旁边一坐,“少废话,来赌钱的,你要是有火就叫几个妞过来,别招惹我们林桑。” 他有意给我解围,我就顺着他话,按下了洗牌的键。 洗好的麻将一升上来,大家开始摸牌,刚才的事就算跳过去了,男人女人之间总有喜欢挑事的,合适宜就说两句大家爱听的,不合时宜我就不说话挨骂,这里的人我总归是惹不起的。 摸了两把牌我的手气都不好,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我都努力把心沉下来,保持最佳的心态才好赢钱。 “林桑,我叫人送了酒,你喝什么?”季飞问我。 “白水就好。”我随口答了一句。 我打牌一向谨慎,不放炮,不用险招,这也是我的弱点,留着自己没用的牌,好牌就接不进来,打的自然不顺手。 季飞把水递给我,“给。” “咱季大少爷也会伺候女人,我今个算是开眼界了。”微胖的那个男人还记仇呢,不过他是赢家,说起话来有股春风得意的劲。 “去你的,等会我就伺候得你满地找牙。”季飞自己端了个酒杯,还是坐在我身旁的位置,“看林桑打牌真是一种享受。” 我笑了笑,“我觉得季少的审美观绝非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我们俩互相吹捧,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我出了一张牌,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季飞哎了一声,“你喝得这玩意是这里最烈的酒。” 啊?我含着酒咕咚咽了下去,“有多烈?” “自己体会。” 我没当回事,反正我酒量一向不错,可手里的麻将玩着玩着就不听话了,我脑子里不断地有声音冒出打那张牌,打的还都不是我保守的风格。 我的手怎么不听使唤了,我正郁闷着呢,呼啦一下我手把牌推到了,“十三幺。” “漂亮。”季飞拍了下手,“就照这样打,我喜欢。” 我抽了抽嘴角,不这样打也不行了,我的步步为营被酒精都冲散了。 前半段我输了点,后半段直接大杀四方,敢打的,不敢打的全都打出去了,放了几个炮,但也自摸了好几把。 “果然有一手,季少,我说你该不是把她带来赢我们钱的吧。”微胖的男人输的不开心了。 “你以为,这可是我的杀手锏,你们平时没少坑我,我现在杀回来了。”季飞挑着眉,看着钞票他快活。 我揉了揉太阳穴,“要不咱算了吧,这酒太厉害,我晕。” 照我这势头打下去,估计几人要把裤衩输在这,我一开口,他们都说算了,一个二个的叫了妞到楼上接着玩去了。 季飞推了我两下,“林桑,你还行吧?” “行,大三元都照胡。”我意识是清醒的。 “乖乖,早知道我让你喝完酒再玩,肯定能赢死那几个孙子。”他笑得一脸得意,“我送你回去呗,锐哥肯定等着你呢。” 我摆摆手,“别,你能帮我找间宾馆住下就行。” “怎么着?吵架了?” “你看我像是敢和他吵架的人吗?” “也是。”季飞努努嘴,“锐哥对你那么好,怎么舍得跟你吵架。”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还有点委屈,“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好了,就是一大尾巴狼,还对我好……” “林桑,咱得凭良心说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锐哥让景阵帮你处理什么赌债的事,还亲自送你回家,跑前跑后的照顾你家事,忙得跟一孙子似的,我跟锐哥在一起玩多少年了,可没见过他这样。” 我承认,在这事上他确实对我很好,可是…… “还有景阵,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上回我公司出事,我求他帮我打官司他都不干,你这点小破事还让他跑那么远,你就偷着乐吧。”季飞瞥了我一眼。 我撑着自己的头,有点晕乎,“可是他也算计我了,他帮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对他有利用价值而已。” “得了吧你,就你那点利用价值,不就是跟……”他说了一半就不说了,“你跟锐哥肯定有点误会,行了,你俩的事你俩解决,我不跟着掺和,走,我送你去他那。” 我一直说不想去,可季飞哪是听话的人,直接把我送到了虞锐门口,还让他下来接我。 我后来醒来的时候是断片的,不记得怎么进房间躺床上的,只知道我叽里咕噜的说了很多话,完蛋,我该不会说什么不好的话了吧。 不过吃早饭的时候看到虞锐的脸色还不错,我稍微松了口气。 “昨晚你骂我骂了半天。”他出声,我吓得鸡蛋差点掉在碗里。 我眼睛骨碌一转,“怎么可能,虞总肯定听错了,您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还年轻有为、事业有成,根本没有能骂的点,我就算酒品不好,骂的也肯定是别人,是别人……” “别跟我来这一套。”虞锐皱眉,我立马绷着脸,他转过头看着我,“我不借给你钱,你去找温傲了?” “你怎么知道?”我下意识地问道,猛然惊觉自己说漏嘴了,可改口也来不及了,“不过,温总跟我提条件,我没答应。” 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还是没希望吗?他不愿意借给我钱,我吃完早餐带了一份回去给林伟,顺便在网上替他买了一张票,又把身上的几百块钱都给他了,自己留了点零头。 “姐。”他红着眼眶叫了我两声。 “好了,回去好好读书,多锻炼身体,以后姐过得不好,还得指望你呢。”我拍拍他的肩膀,“去吧,马上检票了。” 看着他往里走,我也伤感,这么多年没见,这才多长时间就要分开,我刚出火车站,五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桑,小伟还在不在你那?” “刚送上车,怎么了?”我诧异,却也紧张,我现在开始对家里的电话产生恐惧心理了,因为没事的时候不响,一响就代表…… 五舅哎呦了一声,“快拦下来,现在不能让小伟回来了,你爸昨晚又输钱了,人家现在堵在学校门口要拿小伟去抵债。” “什么?!”我扶着额头,差点气晕过去。 “你先别急着生气,赶紧别让小伟回来了。” 他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然后疯了似的往进站口狂奔,出示了身份证在火车站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才找到了正在检票的林伟。 他看到我很惊讶,“姐,你怎么了?” “小伟,跟我回去,回去咱们再慢慢说。”我伸手把他的大袋子接过来拎在手里。 林伟伸手抢了过去,“姐你哭了。” “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跟我走。”我摸了把脸,这才惊觉自己哭了。 他也没多问,跟着我回了锦绣花园,我躺在床上,不止是眼神空洞,连脑子都被挖空了。 林伟坐在桌边,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想去医院看妈,我起来洗了把脸带他过去,我没想到的是还有更大的难题再等着我。 “林桑,你是想耽误死你弟弟是不是?都星期二了还不送你弟回去念书,还与半年就高考了,我看你就是存心让你弟考不上大学。”我妈指着鼻子骂我,骂的我心都冷了。 第三十九章 答应做他女朋友 我像个木偶站在病床前,忽然想到六年前,高考成绩下来,我的分数出奇的高,在我们那个县城的高中排名很靠前,我兴致勃勃地打算报个重点医科,谁知道…… 那一年我的暑假是灰色的,我妈成天在院子里骂,说我是个赔钱货,说人家姑娘早就嫁人换钱了,我还天天花钱读书。 我爸平时挺闷一人,要不就是躲起来玩,要不就是屁都不放一个,不过在我上大学这件事上,他和我妈的意见出奇的一致,不让去。 年少的我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纠结了很久还是报了一个财经类的一本,为什么我会放弃有兴趣的医学,因为医学的本科要读五年,而且大多数医院都只收研究生,我耗不起,就选择了四年的财经大学。 志愿是偷偷报的,钱也是借了一部分,自己打工赚了一部分,然而在开学的时候我被爸妈发现了,他们把我关在家里,威胁我要断绝父女和母女关系,还说要找媒人来给我说婆家。 当时我真的快要绝望了,跟他们吵了一架之后,在一个晚上离开了那个破旧小县城。 如果说六年前的我是绝望,那现在,我就是麻木。 林伟在旁边解释着,说是他自己不想回去,想多陪陪妈,说了好半天,她才不骂我。 我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刚走到医院外面雨就开始往下落,季飞打电话来说给我送钱,是昨晚的分红,好几万呢,我听了也没什么感觉,终究是要砸进那个无底洞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仰头看着高大建筑物上面的海报,羡慕那些明星,她们也跟我一样要裂开嘴笑,可是她们的笑好值钱,我呢,一文不值。 我走了好几条街才到公司,秦书一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就让人给我拿毛巾擦脸。 “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死样子,看得我心烦。”他嘴上说着,手却拿着毛巾在我脸上头上胡乱的抹。 我把他的手拨开,“秦帅,活着真特么累啊,现实太强大了,吹一口气就让我满地打滚,爬不起来,我要认输了。” “放屁!全公司最爱钱的就是你了,要说你被现实打趴下,鬼信。”他拿出珍藏的茶给我泡了一杯。 “我怎么努力,怎么拼命都堵不上那么大的窟窿,我没辙了。”我靠在沙发上,像个没灵魂的死人。 他把水递给我,让我多喝点暖暖身子,心都凉了,暖身子有什么用。 秦书固执地把杯子塞进我手里,“桑啊,我知道你有事,你不说就不说吧,不过别人都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可是这些事我一件都解决不了。”我无奈地看着他。 “要不然你去找找虞总,再或者是温总,他们有财有势,你还怕什么?” 我摇摇头,“找过了,没用。” 他眯着眼,“肯定是你那臭毛病又犯了,你说你跟钱较什么劲,你该不会对男人没兴趣吧?不应该啊,我听说你之前有男朋友的。” 再任由他猜就离谱了,关于虞锐不行这事,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换个话题让我开心点。” “那你也得跟我说说你到底遇到什么困难了,我好帮你。”他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那你借给我点钱。” 他立马弹开,“这不行,你找虞总去,不过我可以帮你出一主意,我觉得温总更好说话,要不然你找他吧,我站在咱们boss这边。” 跟他聊天除了虞锐就是温傲,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身上的衣服是湿的,我喝茶的几分钟里忽然想到了昨天虞锐说的话,他让我不要把这些都揽在身上,当时我很急又没有办法,一心扑在借钱上,忘了问他有没有帮我的办法。 忽然想到有可能,我不嫌烫把茶喝光了,然后直奔公司外。 “桑,你那纱布湿了,记得换药啊。”秦书在后面叮嘱道。 我比了个ok的手势,冲进雨里打车,马上快到中午了,虞锐应该会回别墅吃饭的,死马当活马医,他肯定有办法的。 到了别墅,玲姐忙着做饭,我上楼换了身衣服打算给她打下手。 “小姐,你额头上的伤是好了,可是这手……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她为难地看着我的手。 我双手合十,语气中带了一丝撒娇的味道,“玲姐,我是手腕伤了,又不是胳膊不能动,而且还有一只手呢,你就让我帮帮你吧。” “我看你是有事要求先生吧。”她笑道,“先生最近胃病犯了,每天中午都要回来吃饭,要不是你赶上这时候,还见不着他呢。” “他什么时候犯胃病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嘟囔着,用一只手帮她递东西。 玲姐想了片刻,“好像就是前两天。” 那是送我回家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他在后座睡觉的画面,身体微微蜷缩,我以为是他累了,没想到是胃疼,是因为连夜开车才会把胃病弄犯的吗? 顿时一阵愧疚袭上心头,当时我只顾自己,根本没有在意他,而他也什么都没说,还在那种情况下帮我处理一件又一件危机。 “小姐?你是不是爱上先生了?” 我本能地摇头,“玲姐,要不然你教我煲汤吧。” “还说不是。”她笑得甜蜜,好像我跟虞锐真的有什么一样。 汤熬了半天,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因为玲姐说虞锐的嘴巴很挑,胃又不好,我深刻地怀疑他的胃病是自己作出来的。 听到外面有声音,我第一时间冲出去,“虞总,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他蹙眉,我强行把他手里的包拿过来放到一贯他喜欢放的位置上。 难道我要说自己是来献殷勤的吗?当然不会。 “就来看看你,最近天越来越冷了,怕你生病。”这种谎被我一本正经地撒出来,我也服了我自己。 他没说话,去洗手,玲姐把菜都端上了桌,汤端上来的时候特地说了一句:“先生,这是小姐熬的。” 虞锐没说话,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玲姐说你最近胃病犯了,还疼不疼?”我这是真的关心。 “可以忍。”他面不改色,这模样正常得很,难怪我看不出来。 我努了努嘴,“不是什么都要忍着的,疼当然要说出来,不然别人怎么关心你。” 他拿筷子的手一顿,“没有人关心我。” 这次换我傻眼了,我好像对他的家庭从不了解,除了知道他是温傲的表弟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玲姐教我熬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关键时候我这张嘴巴也不好使了,一句虚情假意也说不出来,只想把暖胃的汤端给他喝。 他吃了几口饭,就开始喝汤,喝完了把碗递给我,我又给他盛了一碗。 他喝得差不多了,擦擦嘴,“借钱我是不会借给你的。” 我心里有点委屈,我是打算来找他帮忙的,但不是借钱,而且知道他胃病犯是因为送我连夜开车,我根本把这事忘了,可是现在…… “虞总,我是想听教育的,上次你说不让我把什么背在自己身上,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吗?” “来我书房。”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上楼去了,我默默跟在他身后,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坐着谈话,而且是气氛最平静的一次。 “说吧,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语气不像之前那么生硬。 我深吸一口气,把上午接到的消息告诉他,“你说得对,如果这一次我解决了这个篓子,往后还有更大的篓子等着我,我爸他死性不改又去赌钱,现在人家在学校堵着,我弟都不敢回去上学。” “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我摇摇头,“不知道,所以来问你。” “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我用的人身上不能有弱点。”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危险。 “虞总,人都是有弱点的,我……”我忽然开始害怕起来。 “我的意思是让你冷静地处理你现在所面临的局面,不要受他们牵制。” 我皱眉,“冷静地处理?怎么处理?” “你身为子女,尽孝是应该的,赌债就别还了,你妈治病的事可以多上心一点,把医药费算清楚,将来和你弟弟四六平摊。”他说的很平静。 “可是我弟他还小。” 虞锐冷笑,“我上高一的时候就知道怎么赚钱了,小不是借口,没有压力人不会长大。” 我没说话,认认真真地把他话想了一遍,他说的很对,如果按照他这样做的话最起码还能看到明天的日头。 “好,照你说的办。”我下定了决心,“那虞总,我先走了。” “慢着。”他一出声我就有点瘆得慌,“温傲对你开了什么条件?” 我抿了抿唇,“温总让我当他的女朋友,他说在婚前能给我女朋友的名分,但他不能跟我结婚,婚后还可以跟我维持关系,说得不好听点,那我不就是被包养的节奏了吗?” “你倒是想的明白。”他勾起嘴角。 “那当然了,这点小聪明……”我刚要得意就被他打断了。 “答应他。” “啊?” 第四十章 如你所愿 我不明白,明明都知道那是个火坑,我为什么还要往下跳,还是说…… “从一开始你咬住谭卿不让温氏成功签到,就是在等我这个棋子吧,原来你处心积虑把我逼到绝处,就是想把我送到温傲的身边。”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要设下那晚黄毛他们几个绑架我的局,让我恨透张浩和宋晓,拿出自己的一切来报复他们,所以才会有我和他所谓的合同。 合同已经签了,他也帮了我,该是我回报他的时候了,他算计得可真好。 “还不笨。”虞锐评价得理所当然,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我有点不敢相信,打从我知道黄毛是他安排之后,我都徘徊在相信他和不相信他之间,在他为我摆平家事,帮我出谋划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对我好的,我真特么的天真。 商场上从来就没有感情之说,我还带着感性出来玩,不玩死自己玩死谁。 “好,我去找温傲。”我点点头,掩饰住眼中的绝望,从他书房退出来。 只是一中午的时间,外面就下雪了,漠城每年的雪都很美,今年的却格外的冷,我打小就喜欢雪,每逢下雪的时候心情都好,能看到漫天飞雪我恨不得撒丫子在雪里狂奔,而现在我很平静。 平静得我都有点害怕。 我坐公交车去公司,看路上有积雪就下来走走,零下的温度也许能让我脑子里的水结成冰吧。 “林桑。”一辆车停在我身边,车窗下是温傲的脸。 连老天都让我当他女朋友吗?这种地方都能碰见。 我扯开嘴角,“温总,您怎么在这?” “快上来,外面冷。”他打开车门,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犹豫,忽然想到虞锐说的三个字——答应他,我鬼使神差地把手伸了过去,坐进了他的车里,门刚关上,温傲就开始咳嗽。 司机递来了一个保温杯,我赶忙打开让他喝水,“你还好吧?” 他喝了两口热茶才稍微好一点,他笑了,“终于不说您了。” “温总,上次是我说话不经大脑,是我反应过激了,对不起。”我违心的道歉,心里就好像打翻了酱油瓶,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他抬手撩起我耳边的碎发,“是我太唐突了,你不生我气就好。” “那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我抬眸。 温傲勾起嘴角,“当然。” “我想好了,我答应你。” 他抬手捂住我的眼睛,然后抱了我,“林桑,我不会委屈你的。” 这句话他真的做到了,往后不少日子里他都没有委屈我,可是他对我的感情也绝对不叫爱,而是——怀念。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看到我时露出的眼神,我就猜到自己是怎样一个存在,我也挺庆幸的,有一双跟那个人很像的眼睛。 回到公司,他牵着我的手走进大厅,耳边是旁人的惊羡声,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我却高兴不起来。 “温总,我要去公关部。”我的手想挣脱他温热的掌心。 “不着急。”他带我进了他的专属电梯。 到了他的办公室,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用卡给我,还给了我一把钥匙,上面有个标签,应该是地址。 “你上次租的那个小区的环境不太好,这套房子离公司很近,你想住可以住,这张卡是我的附属卡,没有上限,你随便用。” 很奇怪,他跟我说话,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卑,反而像谈生意一样轻松。 “谢谢温总。”我全部接过放进口袋,“那我呢?要做什么?” 温傲没忍住,笑了,“傻丫头,虽然我们的开始是以一种交易的方式,但是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可以像普通情侣一样相处,给你这些,一是为了帮你解决生活上的困难,第二是我想照顾你。” 我点点头,“好像明白了。” “别再叫我温总,听着生疏。”他坐在我身边,“家里人都叫我小傲,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他的小名也挺普通的,“那就叫这个,可是你比我大几岁,我这样叫会不会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要是想就叫大傲。” 我笑出了声,“我觉得大傲叫着还挺舒服的,” 温傲揉了揉我的头,“去忙吧,晚上我等你下班吃饭,再去医院看看你母亲。” 我笑声渐渐止住,本来在点头的,忽然意识到不对,“现在还是算了吧,我们家情况有点复杂,你去不合适,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带你回家。” “依你。” 我刚打算理智的处理家事,如果被我妈知道了温傲,指不定又会有什么要求,那样我跟温傲就真的太不清不楚了,我讨厌复杂的关系。 我从他办公室出去,顺带撩了两下他的小秘书,很明显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害怕。 不仅如此,我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人给我端茶倒水,还拿好吃的来贿赂我,这排场,我工作了这么久都没见过。 “都那么客气啊。”我笑着把红枣塞进嘴里,不吃白不吃。 “林桑,你真是深藏不露,太亲民了,天天跟我们这些底层员工在一起工作,是来体察民情的吧。” “平日里你就是我们工作的好榜样,果然绝非凡人,我们应该多多向你学习。” 我摆摆手,“都过奖了,现在还工作时间呢,大家要是不介意,咱们接着工作吧。” 围在我身边的人都散了,他们拍马屁的功夫一个比一个厉害,不过跟我比,还差一点。 “林桑,你进来。”秦书高声道,来者不善。 我应了一声,端了盘桌上的红枣就去了,“来,秦帅,这可是美容养颜的,吃两颗。” “别给我来这套,你快说,今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表情严肃。 我拿了颗枣往他嘴里一塞,“别说我有好东西不想着你啊,先吃着再说也不迟,不是你教我的吗,温总和虞总选一个,我现在选了,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 秦帅用力地咬碎了枣,“我让你选你还真选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听话呢。” “我这不是开窍了吗?快吃吧你,温总还给了我这个,以后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我拿出了那张信用卡,“怪不得那么多女人懒得奋斗想依靠男人,原来这样钱真的来得很快。” “桑,怎么你刚选了温总,我就开始后悔当初那么劝你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对准他的肩膀打了一拳,“你还教过我不忘初心,我也记着呢,就是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算了,那都是以后的事,想它干什么,浪费脑细胞。”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秦书是什么身份,我俩都能这样乱侃,真舒坦。 之前还剩下几个客户,去见面也是喝喝茶就把合同签了,有的根本不浪费时间,我传真过去,他签完了送过来,给我省了不少事。 我爸的事还在那悬着,这次我真的不打算管了,晚上和温傲吃完饭我就去了医院。 “小伟,走,我送你回去休息。”我看向待在病房待了一天的林伟。 他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姐,你怎么才来,我好饿。” 我妈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就是,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也不知道你跑的什么,搞这么晚才来接小伟,你是想饿死你弟弟。” 我的火气一下子窜到了脑门,我把包往床上一放,拿出我编辑好的合同,其实也就是几句话。 “我要是想饿死你们,还用得着往医院跑吗?”我反驳道,声音不大。 “还敢跟我顶嘴,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了,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臭丫头。”我妈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要是有打我的力气就留着好好养病,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本来我想把爸的事隐瞒起来,现在觉得没有必要,“早上五舅打电话说我爸又输钱了,人家要债的堵在学校门口要抓小伟。” 林伟当时就气红眼了,他骂了一句我没听清的话。 我妈捂着心口,“这个畜生,狗改不了吃屎。”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借不到钱去给他补窟窿了,这次还的十九万,还有妈的医药费五十万,一大半都是我借的,让我一个人这样背着债会拖累我的,所以妈的医药费,小伟,我们平摊,你四我六。” 要是说我妈刚才是又气又恨,现在就是发狂了,“林桑,你是不是人,你弟弟才多小你就让他背上二十万的债,他以后还怎么活!” 林伟抓着我妈,“姐,我愿意,照顾妈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累。” “放屁,她不挣钱谁去挣钱,我不同意,要是这样,我干脆死了算了。”我妈把手上的针头一拔,手上冒出了不少血。 我咬着牙,什么叫我不挣钱谁去挣,难道我活该为这个家做牛做马吗? “如果妈不想再治下去了,我看也行,反正我也拿不出钱来了。”看着她手上的血,我冷冷地说道,心都死了,哪里还会疼。 第四十一章 同居第一晚 我妈听我这样说,两眼瞪得老大,满是怒气的目光就这样盯着我,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姐,你不要再惹妈生气了。”林伟夹在中间一脸着急。 他从小就是这样,每次家里有事,他都是中间那个,觉得两边都对,根本没什么主见。 我看着我妈,眼神还是清清冷冷的,我心里很清楚,如果现在不说的明明白白,我的明天也就没了。 “妈,你是大人,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我是你生的你养的,这几年我月月往家里寄钱,加上我爸的赌债和你的住院费,就算你重男轻女,你也为我好想想,难道我生下来就活该替你们做牛做马吗?” “你放屁,让你出点钱就咒我死,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她把脸扭过去。 我皱眉,“一点钱,好一个一点钱,我每天省吃俭用,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客户,给人陪笑脸说尽好话,有什么外快我都去挣,非要我累死你才觉得我尽孝了?” 我妈不说话了,眼睛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什么,反正是红了。 我咽了咽口水,忍住声音里的哭腔,“我也是个人,也有自己的日子想过,我爸惹出来的事情他自己解决,我不能让他拖累一辈子,老家现在也回不去了,小伟就暂时住我哪,反正快放寒假了,他自己看看书不会落下什么的。” 林伟握着拳头,“我不读书了,我要去打工。” “闭嘴。”我妈打了他一下,“不读书有什么出息,当农民工人家还嫌你不够块头。” “妈。”他还想挣扎。 我妈疼他,我也省的费那个心思去管教弟弟,“合同在这,林伟,你签个字,医药费是我找人借的钱,等你成年之后再和我一起赚钱还债,按我说的,我六你四。” 林伟伸手就要接,我妈一下子扑过来要抢走合同,“小桑,你不能这样,你弟弟他还要娶媳妇买房子,让他背上二十万的债,他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啊。” 我苦笑一声,所以就让我一个人来担这五十万? 真是亲妈。 “妈,我要娶媳妇,姐也要嫁人,姐已经够累的了,你就让我签吧。”林伟苦着脸,眼中含泪。 我妈把合同藏在身后,“不行,你知不知道二十万多难挣,这会拖累死你弟的。” 我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最无情的话了。 “妈,你真没拿我当过你女儿。”我说完之后掉头就走,似乎还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想起了小时候,我是第一胎,还是个女孩,我妈在我奶奶家特别受气,我奶奶爹爹还有大姑小姑们,谁想来欺负我妈都行,我听外婆说我妈坐月子的鸡蛋都被能被他们拿走,还经常合起伙来打我妈,她说我妈嫁人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渐渐长大,冷言冷语从来没少受过,直到我七岁那年我弟弟出生,我妈的日子才好转,可有了弟弟之后,本来处境就不好的我过得更惨,什么好吃的都只有弟弟的份,每年我妈都用缝纫机给我弟做衣服,我都是捡别人穿剩下的。 我从五岁开始就包揽家里洗碗洗衣服的活,每天早上起不来,我妈就用棒槌在我床边叫我起床,可那时候也没挨过几次打,有的时候她也用剩下的布给我做衣服,恍惚间我觉得她也许是爱我的,只是爱林伟更多一点。 可越是长大,我就越明白,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谁都动摇不了,我现在领悟到的东西,虞锐却一眼就看破了,如果不是他提点我,也许我今天就跑回家去给我爸还债了。 “姐,姐……”林伟在门口追到了我。 我轻咳两声,抹去眼角的泪痕,“走,带你去吃东西。” “姐。”他忽然抱住了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通过五舅往家里打钱的事,我也看过你的冰箱,里面还有剩馒头和方便面,我们老师经常让我们回家跟爸爸妈妈说声辛苦了,但是我想跟你说,姐,你辛苦了。” 我的眼泪刹那间决堤,林伟的理解刺激了我的泪腺,我拍了拍他的背,“小伟,你的懂事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等我有本事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他松开我,低着头,男子汉的自尊心让他不给别人看到他的眼泪。 “我相信。”我挎着他的胳膊,“有弟弟真好,以后有人欺负我了,我还有个依靠。” 我带林伟去吃了饭,又送他回去睡觉,走到小区门口我才想到自己没地方睡,我现在是温傲的女朋友,到虞锐那里去睡肯定是不合适的,我手插在口袋里,忽然摸到了一把钥匙。 我借着手机的亮光看清了地址,然后一路坐地铁过去,走了一截路我才找到地方,刚到门口我就感受到了豪华的气息,这跟我那平民小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门口保安看见我就过来盘问我,我说我是这儿的业主,他死活不信,我把钥匙亮给他看,他才放我进去。 到了单元楼的门口,我傻眼了,不知道这里的密码怎么进去? 我只好打电话给温傲,“那个,你这单元楼的开锁密码是多少啊?” 他报了一串数字,我照着按就进去了,一直到了楼上打开门,我才发现一件令我很尴尬的事——他竟然在这。 “你刚才怎么没说你也在这啊。”我挠挠头,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办。 温傲微笑着帮我拿拖鞋,“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快答应我,所以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吃完晚饭我去帮你买生活用品,想说送过来就走,结果没舍得走。” 他亲自帮我买东西?我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所以这些都是你买的?”我指着脚上的粉色拖鞋。 他嗯了一声,眉毛微扬,“走吧,带你看看新家。” 我跟在他身后,巡视了一遍这间并不大的公寓,总共三间,主卧、次卧和书房,主卧里有一间卫生间,还有一间公共卫生间,客厅和饭厅是分开的,厨房的面积也挺大,还有两个阳台。 我的理想化住处就是这样。 “真好。”我靠在客厅的电视墙边感叹道。 “你喜欢这里?” 我点点头,“将来我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在漠城买一套像这样大的房子,再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装修,那就是我自己的小天地。” 他勾起嘴角,鼓励道:“你会实现的。” 很久以后我想起他这句话,还是会充满动力。 “那我睡在这?”我指了指小的卧室。 “你想睡在哪都可以,我不介意你跟我睡在那。”他看向大卧室。 “我去睡觉了,晚安。”他不介意我介意,我逃似的钻进了小卧室。 不过温傲真的很好,最起码不会勉强我,这样的相处方式比我预想的包养要好一点,以后应该也不会太差吧,我想了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饭香吸引醒的,我闻着味道跑到厨房,温傲竟然在做饭。 “刷牙洗脸准备吃饭。”他回头冲我笑了笑。 “遵命。”我点头如啄米,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了。 他的手艺很棒,几个小菜配上薄饼,最重要的是还有粥,闻起来喷香,一天的心情就从早饭开始了。 温傲替我卷了一个饼,“合胃口吗?” “合,真的超好吃的。”我冲他笑了笑,一口就把饼塞进嘴里,“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会做饭,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什么叫我要这样的人?” “就是你这样帅气多金,温柔的好男人。”我赶忙夸道,他就笑了。 温傲揉了揉我的头,“你真的很可爱。” 我有点不好意思,只有我夸别人的份,很少有人夸我,他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又说出来这样的话,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我竟然害羞了。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上班,快到公司的时候,我问他要不要让我提前下车,他说不用,然后我们就从公司正门一起进去,别人看我们的惊讶眼神已经变成了暧昧。 “估计全公司的女人都要羡慕我了。”我小声道。 他笑了,“你喜欢就好。” “那我去上班了。”我朝他挥挥手,他看着我往另外一个电梯走。 进了办公室我照常工作,同事们的热情不减,跟我打招呼,帮我倒咖啡,我坐在普通员工的办公室,却享受着领导的待遇,我觉得我这工作干不下去了。 这样还工什么作啊?我揉着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中午下班,我跟同事们一起去餐厅吃饭,温傲的电话忽然打过来,约我吃午餐,我应了一声,只能抛弃秦书奔向他。 “重色轻友。”秦书吐槽了一句。 我直奔楼下,他在两栋楼的大厅等我。 “总是让你等,下次换我等你。”我在他面前站定。 温傲笑了笑,“不需要分的那么仔细,上午累不累,想吃点什么?” 我忽然有种被捧着的感觉,太不真实了,“我不挑食的,按照你的习惯来就好。” “那我来安排。”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我傻眼了。 第四十二章 虞锐的失常和秘密 被他牵着走到车边,然后上车坐在一起,我还没从牵手的错愕里回过神来。.. “小桑?” “啊?大傲你叫我啊。”我歪着头看他,他还在笑,我怎么觉得这两天他总爱笑呢。 他挑的是一家很安静的西餐厅,我平时不怎么吃西餐,不过也还好,反正我一向对吃的没什么追求。 “上次我看你吃甜品吃的比较多,这次帮你叫了两份。”他道。 “保证不浪费。”一听有甜品,高兴溢于言表。 这种餐厅的甜品,分量很小,不过做的却很好吃,一份对我来说只是尝尝味道,吃两份就刚好。 跟温傲在一起吃饭的感觉真好,有人照顾,什么都为你做的好好的,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变成不会思考的智障。 “对了,你母亲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我在中心医院有认识的医生,这是他的电话,我打过招呼了。”他把一张名片放在我面前,“你不让我去,我能做的也不多。”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我很不争气的感动了,“谢谢你啊。” “这不应该男朋友该做的吗?”温傲反问道。 “你说的对。”我抿唇一笑,不过一想到我妈,因为他而产生的感动就被打蔫了,“我妈她还行,身体是她自己的,我能做的已经做了,至于心病还得她自己想通了才行。” “既然能做的都做了,你也不用这么牵挂着,别忘了,你还有梦想。” 梦想……我呢喃着这两个字,直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出现在我们的餐桌旁,这种地方都能遇到,也太——惨了吧?! “表弟,你还是喜欢来这家餐厅啊。”温傲站起身来主动招呼道。 虞锐瞥了我一眼,看向温傲,“你也一样。” “不如换张桌子我们一起吃,正好,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小桑。” 虞锐顿了顿,“好。” 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最尴尬最没气场的人是我,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虽然听得出来都是无关紧要的话,但也比我这插不上话的强。 “你手不方便,拿来给我。”温傲把我的盘子端到他的面前,细细地把牛排切好之后再放到我面前。 我微笑,“谢谢。” 虞锐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尤其是当他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时候,更让我惶惶不安,我不知道怎样做才算对。 “我还得谢谢表弟,如果不是上一次谭卿当代言人的事,我也不知道身边就有个那么好的女孩,我敬你。”温傲端起酒杯,模样儒雅。 “表哥身体不好,少喝点。”他提醒道,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温傲勾起嘴角,“一点点不碍事,你的事业蒸蒸日上,爷爷还总夸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吧,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 虞锐的手忽然捏紧了酒杯,神情变得阴鸷,“我饱了,公司还有事,恕不奉陪。” 他怎么情绪说变就变,人说走就走,我皱着眉,看向略表无奈的温傲。 “虞总他怎么了?” “跟你妈妈一样,心病。”他嘴角的苦笑意味不明。 “那就让他自己慢慢想。”我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大傲,你的感冒咳嗽怎么老不好?” 温傲轻咳两声,手在酒和清水之间选择了清水,“这不是感冒,我天生气管有问题,所以一遇到外界环境,或者是刺激物就容易咳嗽。” 啊?我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给他拍拍后背,“这样岂不是很难受,不能吃很多好吃的,也不能玩很多好玩的。” “没办法,不过我都已经习惯了。”他的手覆上我的,“吃东西吧。” 这一顿饭吃下来,我有种想对温傲好一点的想法,因为他对我好,没有目的的好,前二十多年的经历让我对人性黑暗面了解深刻,而他就像照进我生命里的阳光,很不真实。 一整个下午都在查气管病方面的知识,张浩是医学院的,以前我没课的时候,也会跟着他去蹭两节课,理解起医学方面的东西来也不算难,可越是了解就越是会同情温傲。 我跟往常一样下班去车站,公司大楼后面有一道巷子比较近,同事们都爱走,我心里琢磨着事,一个没注意,被人拉着胳膊拖进了巷子。 我第一反应就是拼命挣开拉我的那个人,上次黄毛他们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字——逃。 “是我。”身后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一下就软了。 “吓死我了。”我抚着胸口,刚才的惊吓还没缓过去,“虞总,你怎么会在这,还偷袭人。” “我在等你。” 我哪有心思去想他的话,低头的瞬间看到了满地的烟蒂,这都是他抽的? 我靠在他对面的墙上,和他保持距离,“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怕我?”他轻笑,那笑容让我觉得有点残忍,就像他今天突然说吃饱了时候的神情,温傲只是提了家,提了爷爷而已啊?!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虞锐忽然拽着我的手往他身前一带,我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口,“林桑,你为什么总活得那么胆小,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这个样子。” 我很想说怪我咯,可是我胸疼…… “虞总,你冷静一点,有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说。” 他挑起我的下巴,“慢慢说?一天时间不到,你就能让温傲对你那么上心,我真是没看错你。” 这是夸我?我怎么听着味道不对。 “那你是想让我慢一点,还是快一点?”我小心翼翼地询问,反常的男人不能惹。 他眼神一滞,整张脸刹那间压下来,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吻我,还是在这样一个气氛和环境下,这次的吻和上次他教学式的吻很不一样,又霸道又冷酷。 “疼。”我痛呼一声,紧接着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到底怎么了,从今天吃饭的时候就不对劲,看的我浑身发毛不说,现在还这样对我,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以这种方式对待女人? 我的手机响了,我趁他不注意猛地把他推开,捂着自己的嘴瞪着他。 电话是五舅打来的,“五舅,是不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小桑,是你爸,你爸他……” “我爸怎么了?”我心头一紧。 “他被人打了,非要求我给你打个电话……”五舅的声音变远了。 没过一秒,我就听到了我爸的声音,“小桑,你别对爸爸失望,你不在家的这六年我从来没玩出过纰漏,我早就没有赌瘾了,这两次我都是被人设计的,你相信我啊。” 我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的疼,一个赌徒的话我能信吗? “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我深吸一口气,“不管你这次欠了多少,我都还不起,妈还住着院,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你说我不孝顺也好,说我什么都好,以后我再也不想再知道关于你的事了。” “小桑!”我爸在那头叫了我一声,嗓子都撕裂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我忍住眼中的泪和嘴唇的颤抖,“我和小伟不能被你拖累一辈子,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设计的,从你在赌场出老千给我还债我就改了,你相信我啊……”他哭了。 我没见我爸哭成这样过,这是第一次,我看着虞锐,如果不是他在,我早就心软了。 我收起电话,脑子里冒出各种各样我爸被人欺负的画面,我难受,我心疼,但是我不想再回头。 虞锐抱着我,用大衣把我的头裹起来,“咽回去,别让人看见。” 我呜咽着应了一声,尽量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虞总,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对温总?”我吸了吸鼻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毕竟我的处境也堪忧。 “不知道。”他烦躁地又摸出一根烟。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烟抽了一半就扔了,“林桑,你不能喜欢温傲。” “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错愕,“虞总,你真逗,我和温总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是夸过我是明白人吗?这一点我会牢牢记住。” 他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总之你不能喜欢他。” 我皱眉,“那我万一没把持住呢,温总条件那么好,哪个女人……” “你敢。”他扣住了我的后脑,唇与唇的距离不过0.1米。 他那么在乎我的喜欢干什么? 这次他什么都没做,松开我就让我走,忽冷忽热的态度我真的有点受不了,我掉头就往巷子的另一头走,路上还在腹诽他受什么刺激了。 现在这个点下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赶着去坐车脚步就比较快,谁想到一辆吉普车忽然朝我开来,我本能地往后退,刹车声特别刺耳。 “你会不会开车啊……”我本来就一肚子火,碰上这事就更气了。 司机的眼神躲闪,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想跑的时候,车上窜下来几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把我抬上了车。 我还能看见那个巷子的入口,我还记得虞锐挺拔的身姿,虞锐,救我…… 第四十三章 毒手 大街上绑人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可是上来就被打是第一次。 我蜷缩在座位上,护着自己的手,等他们喘息的空档才敢抬眼去看,打我的两个个人男人看起来都很壮,五大三粗的那种。 我忍着疼看向副驾驶,这个背影很熟悉,刚才副驾驶明明没人的。 “林桑,好久不见。”那个人转过头,竟然是刘凯。 “刘总,这么巧,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俩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您看您这,至于吗。” 我心里很怕,越怕越容易出事,看这个阵仗也知道现在凶多吉少,我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找人救我,可奇怪的是…… 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局?虞锐他对我从来不曾仁慈,难道…… “至于吗?”他一字一句,拖长了尾音,连眼睛都瞪得老圆了,“上回秦书打我你还记得吧,我今天就让你尝尝比这痛苦百倍的滋味。” 我脸色有点僵,上次光顾着宋晓了,忘了他也是个丧心病狂的人。 “你想怎么样?”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阴笑,一脸的肉都挤在一块。 我沉住气没说话,车一直在开,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我告诉自己不能无助,抱着希望才能坚持到底。 我最怕死了,我一定要活着。 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市区,怪不得他们开这种越野车来,我心有点慌,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身边的两尊佛一左一右,把我什么心思都挡住了。 “刘总,你还有宋晓的消息吗?”我试着用心理战术。 “你少跟我提那个臭biao子,卷走了我的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告诉你啊林桑,你不提她我还能对你仁慈点,既然你提了,咱们待会就好好算算这笔账。”他指着我,咬着牙道。 我的眼神迎上他,“如果我知道她在哪儿呢?” 刘凯皱眉,“你知道?” “前几天我还联系她帮我卖房子,我房子就是她卖出去的,你说我知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必须给自己创造利用价值,这就是我的筹码,只要有筹码,我就能赌。 “要让我找到她,我非弄死她。”看得出来他很恨宋晓。 “说到底咱们结怨还不都是因为她在中间作祟,你没必要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我劝道。 他怒气不减,狐疑地瞥了我一眼,“你花花肠子也不少,那次在茶楼秦书挑拨我和那个biao子,我看少不了你的份吧,你找私家侦探查我私事,还敢给我老婆打电话,你怎么没想过有一天我要是发现了,会怎么治你。” 我抿着唇,忍住心里的一慌,“你怎么知道?” “老子找到了那个私家侦探,你的下场会比他惨一千倍、一万倍。”他啐了一口,那模样恨不得把我撕了。 新仇旧恨赶到一起了,我怎么那么后悔那次去救宋晓,要是没有那件事我也不会知道虞锐的计谋,为什么非要把什么都弄的清清楚楚的,傻乎乎的不好吗? 然而不管我怎么后悔都没用,现实在眼前摆着。 车子越走越偏僻到了一片树林才停下,一个男人先下去,然后把我拖了下去,幸好冬天穿得厚,不然下个车我也能蜕成皮。 他们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带着我到了树林深处的破房子里,大约十平米的房子,墙上挂着居家用的东西,白炽灯还能亮,大概能猜到是以前护林人住的地方,不过这么破,我也不指望能看到人帮我报警。 “绑起来。”刘凯坐在破旧的木床上。 一人拿了把破椅子让我坐在上面,另外一个人用绳子把我捆住,我心跳一直在加速,刘凯就是个变态,他会怎么对我,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从一开始你把我当你的客户我就想上、你,现在正好,有机会了。”他笑得很yindang,“林桑,搞不好我还是你第一个男人呢。” 我瞪着他,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刘凯,如果今天我没死,明天死的人就是你,温傲和虞锐都不会放过你,他们的手段可比你狠。” “我听说你是温总女朋友?这种话也就是骗小孩子的,你什么出身我不知道,温总能看得上你?”他轻蔑地摸了一把我的脸。 我当时就想吐,记忆深处的恶心被唤起来,“我口袋里就有一张温傲给我的附属卡,可以无限透支,不信你拿出来看看。” 他动作一滞,从我的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钱包,里面就放着温傲的卡,有他的标志。 我趁着这势头看向其他三个人,“我记住你们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出了这里你们谁都别想好过,得罪了温氏集团的大老板,我看你们还能活多久,识相的就把我放了,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 那个司机腿一下就软了,“哥,咱收手吧,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可惹不起那么大的事。” 刘凯一看他那么怂,使劲踹了他一脚,“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以为她会放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我怕的就是这个,不仅要受辱,还要死,不行。 “漠城哪条路没有监控,我从温氏出来的,时间段和地段都明确,你们很容易就会被查到,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我继续捏着他们心理的突破口。 “这位小姐,跟我没关系啊,我就是个开车的……”司机朝我拱手弯腰。 我看向其他两个大汉,“就算我算账也只是找刘凯,我们之间的梁子不会牵扯到别人,放了我,我保证这件事当没发生过。” 两人面面相觑,有点为难。 刘凯一看自己的人都要被我拉走了,他反手一个巴掌甩在我脸上,“臭娘们。” “哥,你别打了,人家是大老板的女朋友,我们惹不起。”司机想去拉刘凯,又被打了两拳。 我嘴里一股腥甜,脸疼得发麻。 “怂货,你要是怕死你现在就滚。”刘凯骂道。 司机想走,却又看着我,他怕我报复他。 “救我,我给你们钱,你们想要多少我给多少,刘凯他能有几个钱,你们自己想想为了拿点钱搭上自己的命和家人的命值不值?”我抓紧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三个人都动摇了,毕竟他们跟着刘凯犯罪也是为了钱。 “我放,我放你……”司机上来要帮我解绳子。 我一喜,成功了。 啪地一声,刘凯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块砖头,一下砸在了司机的头上。 “你……”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连自己找来的人都打,你是不是人?!” “想故技重施,林桑啊林桑,你今天是跑不了了。”刘凯扔掉手中的板砖,朝我扑了过来。 我心里暗叫完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两个大汉身上,“你们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他不会在乎你们的命,这种人值得你们为他卖命吗?” 司机的后脑的血流了很多,剩下两个大汉也怕了,刘凯的动作很粗鲁,我不停地想抬脚踹他,他用膝盖压在我两条腿上,就他的重量已经让我双腿快断了。 “救我,我也救你们,我有钱,很多钱,只要你们救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酬劳,保证比他多几倍。”我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他们。 “刘哥,你找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这女人背景那么强,我们都有孩子老婆,你别弄了,会害死我们的。”其中一个上去拉刘凯。 另一个也跟着是啊。 我只恨自己的手不能动,外面的衣服被扒了,里面是紧身的毛衣,刘凯眼里的肮脏大过他的理智,他把两个壮汉一推,“你看看这货色,牡丹花下色做鬼也风流,你们别那么怂,大不了我们弄完之后毁尸灭迹,我就不信温傲和虞锐能找到我们。” “这……真的行吗?”说话的那个盯着我,吞了口口水。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句话果然没错,我特么的多想咬死他们,就算我逃不掉也要他们为我陪葬。 刘凯接着刚才的动作,其余两个在旁边看,也有想上手的意思,我羞愤的同时也痛恨,过去的噩梦一点点袭来,我的意识也变得不清楚…… 我有那么一段记忆,被丢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我从来不碰,一碰就恶心的想吐,还会对自己厌恶至极,这段记忆被我选择性遗忘,现在突然被勾起来,我有种毁灭一切的冲动。 都那么脏,干脆全毁了吧。 我眼神变得空洞,眼前的刘凯很恍惚,我没有喊不要,也不再制止,心仿佛被成千上万的蚂蚁蛀空了一样,不会跳了。 又是一声闷响,刘凯痛苦地嚎叫:“你特么在干什么?” 我的思绪从过去中拉回来,那个胆小的司机手里拿着一个木棍,不知道是椅子的腿还是桌子的。 “这是还给你的。”司机一头一脸的血,眼睛直往上翻。 刘凯怒了,叫着其他两个人一起上打他。 机会来了,刚才他们顾着扒我衣服,身上的绳子早就松了,我摸到口袋里的手机给虞锐打电话,除了他,我现在想不到别人…… 趁着他们扭打在一起的功夫,我对着手机,声音颤抖:“虞锐,救我,城郊树林里的破屋。” 第四十四章 怎么会是他 我知道的,他开车很快,只要他愿意来救我,就一定能赶得上的,我会拖着时间等他来,一定会。.. 刘凯他们下手极狠,对自己人都这样,我不奢望他们会对我仁慈。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司机被打的奄奄一息,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他们骂了几句就把矛头转向我。 我没动,瞪着他们,就在他们打算重新对我下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我顿时一喜,看向门口,是他来了。 我期待的他的脸棱角分明,自带一种刚毅冷硬的军人气质,可是我眼前的却是一张带着着急的儒雅脸庞,温傲向我小跑着过来,我眼中的喜色褪去一半。 他帮我解开绳子,他带来的警察把刘凯他们都绑了,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我听见他问我哪儿伤着了。 我摇摇头说还好,然后就记不得什么了。 有时候能昏迷真好,我也希望自己在过去那时候能昏迷,这样我根本不会看到那些,也不会感同身受,更不会让我我今天还那么痛苦,我恨那个小县城,从走出那里开始我就下定决心绝不回去。 大学不全是我对未来的向往,也是我逃离那个县城的绳索,我努力脱离那个阴暗的地方六年了,那不堪的记忆像是被人强硬的勾起来一样,赤luo裸的展现在我面前,逃避还是面对,只在一念之间。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从梦中惊醒,入眼的是挂在我头顶上的吊瓶,我长舒一口气,回想起昏迷前的事:被绑、凌nue、电话…… “小桑,你醒了。”温傲的眉眼展开,眉间的褶子若隐若现。 我坐起来,喝了两口水才开口:“大傲,谢谢你。” “你是我女朋友,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是我的疏忽,你谢我我会更内疚。”他的手抚上我的脸。 我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手赶紧弹开。 “也不是很疼。”我扯开嘴角,拿起他的手放在我另一边脸上,“你换一边。” 他笑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是说你没心没肺好,还是说你坚强乐观好。” “我喜欢后面那个,听着就舒坦。”我眼睛弯起来。 温傲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温柔,仅仅只是温柔,我收起了笑意,不敢发出声音,他的手移到我的眼睛上,“真好看。” 从他见我第一个表情我就知道我肯定很像他生命中的某个人,这个人他和虞锐都认识,而且他们都从我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我有猜测,却无从证实。 “大傲,我好饿。”我打断了他的怀念,是有小私心的,谁都不喜欢做别人的替代品,我也不例外。 “吃的已经让人买好了,等一下。”他往门口的方向说了一声进来,他的助理就拿着保温盒进来了。 他考虑的也太周全了吧,我竖了竖大拇指就开始吃东西,他在一旁看我吃,时不时地递两张纸,或者是一杯水。 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我填饱肚子活动活动身体,除了有点疼痛感,其余倒是没什么。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睡在医院里。”我还走了两步给他看。 他点点头,牵着我的手,“医生帮你做了检查,没什么大碍,车在外面,走吧。” 路上我问了刘凯的情况,他说全都交给警方处理了,还让我明天抽空去录口供,我说好。 到了家我给林伟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平安在家睡着我才放心。 “你怎么知道我被绑在破屋里?”临睡前,我在厨房和温傲一起喝牛奶。 他揉揉我的头发,“你很幸运,我们公司一个走得比较迟的同事看到了你被人带走了,她报了警,还跑回来通知了我,我和警察一起追着监控找到了城郊的树林,一路搜到了那间破屋。” 我怪不好意思的,同事都认识我了,还去通知温傲。 “女朋友,该睡觉了。”他把我喝完的牛奶杯放到一边。 我点点头,“那我去刷牙,马上睡。” 我踢着拖鞋把睡前的洗漱都搞好,然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能是之前昏迷时间挺长的,现在反倒没了睡意。 我手机上还有通话记录,我是打过电话给虞锐,电话也接通了,为什么他没有来救我…… 我也弄不清楚自己在计较什么,很乱,什么都乱糟糟的。 这一晚我失眠了,我想到了很多事,还想到了被绑架前虞锐的那个吻、我爸爸的电话,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些事情怎么都纠缠在我身上了。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我才睡过去,七点起床赶着去警局做口供,我不相信警察所以来也是走个过程,可今天的警察叔叔们对我很热情,还把温傲的信用卡还给我了。 原来是因为他,我笑了笑,录完了口供就走了。 如果我没有温傲女朋友这顶帽子,他们会这么积极地处理这件事?鬼信。 从警局出来没多久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虞锐的,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虞总。”我声音平淡。 “走到马路对面,上我的车。”他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使劲翻了个白眼,认命地过马路上车,总是这样命令人,也不知道是皇帝附身还是太监…… 我觉得有可能是后者,腹诽完了我心里才舒坦点。 “温傲有没有问你什么?”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我摇摇头,“他没什么可问我的,想打听什么打听不到。” 我以为他指的是刘凯为什么绑架我之类的问题。 “我是说,他有没有问过我和你的关系。” 我哦了一声,“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可问的。” 虞锐不说话了,车里给人感觉很压抑,我在危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来,事后也不问我怎么被救出来的,有没有受伤,他关心的只有他自己的事。 我吸了吸鼻子,“挺冷的,虞总,你还有没有事,没事我上班去了。” “送你一截路。” “谢谢啊。”我语气放的很客气,把那天的吻全部抛在脑后。 很快到了漠城的金融区,他的司机停车,而我准备下车。 我的手搭在门上,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接到了吗?” 问完之后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高考做不出题也没那么紧张过。 “嗯。” “那你怎么没来救我。”我看向窗外,不敢看他那张冰山脸。 “既不是我的义务,也不是我的责任,我没有救你的理由。”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我心上,我苦笑。 原来我对他的利用价值构不成他的责任和义务,那我该重新估量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下次可不能再自以为是,我真不敢想象,万一温傲没来,我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我捏着自己的衣服,刘凯的脸在我脑海中闪过,就算不靠谁,我也要让他再也没有报复我的能力。 我没吭声下了车,自己走到公司上班。 昨天到今天,我失踪的时间很短,温傲说是同事发现的,我以为会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结果走进公关部,大家都像没事人似的,难道是他把消息封锁了? 应该是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坐在椅子上想事情,这么多棘手的事等着我去做,妈妈的住院费,爸爸那通电话,还有温傲、刘凯…… 可是我却总是把思绪放在虞锐的身上,我特么到底是中了什么魔怔?! “桑啊,你赶紧过来。”秦书拉开门唤道。 我应了一声马上跑过去,“怎么了。” “我有件急事要你帮我,赶紧的,帮我去盯一下拍摄现场,我临时有个会议要开。”他拿着会议记录本和笔。 “不是,什么拍摄现场?”我一头雾水。 “就是谭卿给我们公司拍宣传海报的现场。”他又拿起桌上的一张白纸写了一串地址,“就是这里,打车过去,回来我报销。” 我点点头,“正好我也没事干,同事们都把我工作做完了。” “这帮孙子,平时没见那么勤快。”秦书嘟囔了一句,小跑着出去。 我拿了包包出门打车,反正有人报销,我当然得对自己好点。 赶到拍摄现场的时候我惊讶了,他怎么也在这里?一个老总和一个艺人?所以他早上让我下车之后就来这里了? “虞总好。”他看见我了,我只好打招呼。 虞锐点点头,接过身边助理端来的热茶,他的身边围着各式各样的人,我就不上去凑热闹了。 可是秦书让我来盯什么?盯谁啊? 我四处找了一下,很容易就看到了谭卿,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镜头集中的地方就是她出现的地方,怪不得我们公司一定要签下她,她果真是个美人胚子。 可是我看她干啥?我郁闷的给秦书去了个电话,结果他不接。 这么冷的天,拍摄现场又那么空旷,没过一会我就冷得不行了,手脚冰凉,外加脑袋不清醒,照这样下去肯定会感冒的。 “披件衣服吧。” 第四十五章 第一次见面就杠上了 我扭头一看,景阵拿着一个厚的大外套站在我身边,“景律师,你怎么也在这?” “阿锐过来看看,我也不想坐在办公室,就出来走走。”他勾起嘴角,莫名的疏离。 我实在是冷,就把外套接过来披在身上,“我穿了你怎么办?” “这又不是我的,是那些人给阿锐准备的,我只是借花献佛。”他说得很直接。 原来是虞锐的,可是我跟景阵并没有熟到他主动照顾我,该不会是虞锐让他把外套拿给我的吧,我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他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俩站了一会,“景律师,你怎么那么聪明?” “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聪明了?”他笑了,是被我逗笑的。 “季飞说的,说你很厉害,在漠城里没什么人能请得动你打官司。” 景阵摇摇头,“错了,是只有一个人。” “虞总?” 他嗯了一声。 “不会吧,那要是虞姬娱乐没有官司纠纷,你光靠工资能养活自己吗?”我问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谁跟你说不打官司就没有收入来源了。”他微微扬眉,难得有别的表情,“我在大学里也任职。” 我愣住了,吞了口口水,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学校那些讲课的老师大多数都是教授,只要是有能拿的出手的学位的,都是博士级别的,可是他那么年轻…… 景阵瞥了我一眼,“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景律师,我这是在崇拜你,我能唐突的问一句你多大了吗?” “二十六。” “学位呢?” “博士。”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说话了,跟一位法学博士,还是那么高傲的博士说话,我有压力。 景阵随手叫来一个人耳语了两句话,不一会儿我手里就多了一杯热茶,有外套有热茶,身体很快热了起来。 我看向景阵,“偶像,我有个专业的事情想请教你。” “你说。”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拿着茶杯。 “强奸未遂外加绑架,这一般能判几年?” 他的视线定格在我脸上,“如果这是你的事,你想让他判几年就判几年。” 我皱眉,看来他也知道我的事,“你当我是刑法啊,真逗。” 我笑得没心没肺,掩饰住心里那一点脆弱,虞锐接到了我的求救电话,还告诉了景阵,可是他都没想过过来救我。 “这位小姐,可以把你手里的外套还给我吗?”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声传过来。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的,“你说这个外套啊。” 她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我马上脱下来给她,“谭小姐,对不住。” “算你识相。”她拿过外套还抖了一下,赤果果的嫌弃。 国内知名一线女星谭卿,我们公司死活都要签下的艺人,这种大角色我得罪不起,还是忍着点为好。 “这是我拿过来给她的,谭小姐拿走经过我的允许了吗?”景阵出声道,一点没给大明星面子。 我眼睛微张,戳了戳他的胳膊。 谭卿转过身来,目光掠过景阵定格在我身上,“你是谁?” “谭小姐你好,我是温氏集团的林桑。”我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不认识。”她的姿态由始至终都是那么高傲。 “像谭小姐这种大明星不认识我很正常。”我赔着笑道,实在不想惹她不愉快。 谭卿把外套往我这边一递,“你想穿吗?” “不不不,我不冷,谭小姐拍海报那么辛苦,赶紧穿上吧,别冻着了。” 她轻哼一声,“还挺懂事。” 景阵看我的眼神多了一分轻蔑,还有一分不解,谭卿拿着外套走的时候他也没再阻拦,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你怕她?”他的语气是肯定,不是疑问。 我翻了个白眼,“她和我压根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得供着,把她惹火了,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有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 “偶像,你不一样啊,我林桑是个说了名字别人也不知道是谁的人,谁动动手指都能捏死我,我很爱惜我这条命,还是活得小心点为好。”我努了努嘴。 “她捏不死你,阿锐不会让她动你的。”景阵看向虞锐的方向。 我也看过去,谭卿正在跟他说话,笑意盈盈的,看得出来她在讨好、她想靠近他,但是虞锐呢?一如既往地淡漠。 “谭小姐是他手里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我只是他的一个棋子,偶像,你这次估算错了。”我笑意有些苦涩,想到虞锐在车里说的那些话,我的事哪值得他浪费时间,反正不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景阵皱眉,“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 “他们收工了,我可以回去复命了,真冷啊。”我拉紧自己的衣服,鸵鸟一样的准备溜走,“偶像,再见。” “林桑,你才错了。”他留给我的是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很幸运的很快找到了出租车,坐在车里那叫一个暖和。 回到公司秦书问我拍摄情况怎么样,我都说挺好的,反正我一个外行,又看不出来什么。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椅子都没焐热就出事了。 谭卿虽然是我们公司的代言人,但到底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就算她来,也是有专门的部门来负责,可是她却出现在了跟她没关系的公关部。 她是明星,大家都认识,也都知道这是贵客,刚到就有人迎上去,那个人就是秦书。 “谭小姐,您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要不咱到我办公室坐坐?” 她摘下墨镜,身上穿的是贵气十足的皮草,“不用了,我来找林桑的。” 我大概能料到她是为了我来的,不过我低估了她吃醋的程度。 “谭小姐来了啊,请坐。”我很有眼色地让位给她,她也没客气。 “林桑,我看你蛮顺眼的,反正你们公司都要有人过来看着我拍摄的,就你吧。”她的手指轻翘,一句话就决定了我未来一段时间干什么。 我根本不乐意接这种活,明知道她是为了整我,我干嘛往火坑里跳,而且这活的工资跟我出去跑客户比根本不算什么。 我给秦书使了个眼色,他马上把话接了过去,“这个,林桑她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小职员,这种大事轮不到她,我们会派更有经验的同事过去的,保证谭小姐你满意。” 谭卿蹙眉,脸上摆出不悦的神情,“她是小职员?那你们今天还派她过去?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这一句话把秦书堵得死死的。 他赔笑道:“谭小姐这话可不就见外了吗?您是我们公司的贵宾,有人敢看不起您,我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轮得到你?既然你都说我是贵宾了,贵宾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不会不同意吧。”谭卿摸着自己的指甲,顺便挤出一个笑对着秦书,让他哑口无言。 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我一咬牙,“谭小姐,要是您不嫌弃,那我就跟过去。” 她看向我,眼神让我瘆得慌,“好得很,我希望你明天准时出现在片场,别像今天这样迟到,我最讨厌别人迟到了。” “一定,一定。” 我和秦书把她送到了门口,然后相视一眼,都能预感到事情的不妙。 “桑,你怎么就惹到她了,这位主子可以出了名的脾气大。” 我哪知道,不就是一件外套吗,她还真至于,“怪我,明天我肯定穿多一点。” “穿……穿什么多一点?”他挖挖耳朵。 “秦帅,这事你别管了,给我报销来回车费,外加工资翻倍就成。” 他一听这个就不乐意了,“你这是趁机宰我。” “那你爱去你去,我还不想伺候呢。”我也就只敢这样对他说话。 他没办法只好妥协,我可就发愁了,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下午我下班的时候温傲还在忙,他是公司老总日理万机,我本想问他要不要吃饭的,但是又怕显得自己很不懂事就没问。 我坐公车去了医院,就在门口打电话让林伟下来吃饭。 “在这住的还习惯吗?”我边喝牛肉汤边问。 他点点头,“比我们寝室好太多了,天天跟七个老爷们住在一起,总是等到安静了才能看书睡觉,现在能一个人住,超赞的。” “要买什么辅导资料就跟我说,等五舅说家里情况好点了,我就帮你办转学,最后半年在漠城读。” 这件事我也思考了挺久的,就是办起来有难度,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漠城钻,能钻进来的又有几个。 “姐,我真的可以在漠城上学?”他眼睛里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我嗯了一声,“好好干,人生是你的,不活得好点,对不住自己。” “我一定好好干。”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姐,你那个纸被妈撕了,这是我自己照着你那个写的,签过名了。” 纸?我看着那两张纸,上面写的是林桑和林伟四六分杨梦雨的医药费,杨梦雨就是我们的妈。 我心中五味杂陈,抽了一张折好放进包里,另一张给他,“你怪姐吗?” 第四十六章 被整 “这有啥好怪的,本来也是我该做的事,不能总是因为我年龄小就心安理得的躲在你们背后,我才不要像我爸一样,连个男人的担当都没有。”他握紧拳头,血性一窜上来就容易生气。 “好了,他的事我们管不了,我们管好自己就行。”我说这话是不想让他心里添堵。 其实哪能说不管就不管的啊,我凌晨做梦还梦见了我在家读书那会,我爸被人废了腿的样子,心控制不住的疼,恨不得替他担了那一切,可是我爸天生烂赌,我有多少条腿替他担,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能不能改。 这一次,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我擦擦嘴,把林伟送回家又回医院换药,手上的伤在转好,每次换药也疼,不过比刚开始那会好很多,手腕上的裂缝也在愈合,护士之前总说我不听话,现在也懒得骂我了。 “年轻才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天天看你那么忙,我都不知道该骂你还是夸你了。”门诊的护士都认得我了。 我笑了笑,“夸我吧,你夸我,我夸你,让我们一起走上人生的巅峰。” 她噗嗤一声没忍住,“就会贫,回去尽量别用这只手,手腕也能好的快一点。” “听你的。” “你要是能听我的才怪。”她吐槽了一句,消毒的动作微微加重,我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知道疼才好,看你还敢不敢总乱跑,不休息。” 我笑着靠在临时病床上,有人这样关心,真好啊。 换完药我直奔温傲的公寓,最近晚上不应酬我都有点不习惯了,拿出小本子算了算这个月的工资,翻倍也才一万多一点,我妈的住院费后续还要交,温傲给我的信用卡我不想动,还是得接几个客户。 我刚想打电话给秦书,他的电话就来了,“秦帅,咱俩心有灵犀吧,我正想找你呢。” “我的小姑奶奶,这种话下回别说了,你现在是有主的人,万一被人听到再误会点什么,我十年的奋斗毁于一旦啊我。” “哟呵,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我躺在床上笑道。 “别说哥不仗义,我晚上特地加班给你整理了谭卿的资料,你有空来公司拿一趟,省的明天伺候不好她挨骂。”他语气吊儿郎当的,其实就是在关心我。 我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二十分钟,保证赶到。” 这里离公司很近,交通也便利,我穿上衣服小跑到地铁站,三站路就到了。 从楼下经过的时候我看了眼温傲那栋楼,亮着的灯还挺多,他今晚上没约我吃饭,该不会就是因为加班吧,我拿出手机想给他发个短信,又怕打扰他,算了,去找秦书吧。 “来来来,奖励你的夜宵。”我把地铁站出口顺便买的肯德基放在他桌上。 他嫌弃地瞥了一眼,“我现在减肥,过年还要回去相亲呢。” “你终于打算考虑终身大事了啊,我要是你妈估计得乐死。”我随手把他整理好的资料翻了翻。 “少占我便宜,你个小丫头片子。”他嘴上那么说,吃东西的速度可不弱。 十页纸,正反两面都有的那种,包括了谭卿的从业经历,演过的电影和电视剧,哪部获了什么奖,都得到过哪些荣耀,就连参加过的慈善活动也都有?! “我看我今晚也不用睡了。”我皱着眉。 “其实你压根不用接这活,更不用怕她的,她再怎么样也就是一个戏子,你背后有谁啊,温氏集团的大老板,这身价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桑,要不然你跟温总说两句,别去了。”秦书左手一个鸡翅,右手一个汉堡。 我把资料往包里一塞,“你还真以为我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不这样想,谁敢保证我在温总身边能待很久,万一哪天我被打回原形了呢,人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比较好。” “那些个傍上大款富豪的,有几个像你这样小心翼翼的,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他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薄冰,小心驶得万年船,谦卑点,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坏事。 临走的时候,温傲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都十点了他还在忙,身体不好不应该忌熬夜吗? 秦书撞了撞我的肩膀,“想上去瞧瞧啊?最近公司好像有大案子,我听别的部门同事说的,你说像我们这种小角色什么时候才能在这栋楼上班啊。” “在哪栋都一样,只要能赚到钱就行。”我努努嘴。 “你就不一样了,我有时候恨不得去做个手术变成女人,最起码少奋斗几年。”他臭美的摸自己的头发。 我勾起嘴角,“是是是,你要是变成女人,全公司男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秦书被我这么一揶揄,立马就恢复正常了,“温总这时候恐怕还在加班,你要是想上去就去吧,我走了。” 我拉住他,“我去,不太好吧。” “放……放手,拉拉扯扯的,我可是马上要回家相亲的男人了。”他指着我的手,“怎么不好,大家都是男人,我看得出来温总喜欢你,他巴不得你关心呢,麻利地,赶紧去。” 是吗?为什么温傲喜欢我我感觉不到呢,他对我是很好,但是总觉得离爱情缺了点什么。 我回过神来,秦书这丫的都走了,我搓搓手,上楼。 温傲在办公室忙,秘书要打电话,我没让她打,自己悄悄溜进去了,跟猫似的,每走一步都轻巧得很。 然而,走到他跟前半步的时候被发现了,本里想吓他的,结果被他吓个半死。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来呢。”我坐在他对面,趴在桌上。 “确实不知道。”他温和地笑,“但是我冥冥之中感觉到有个小仙女朝我靠近,抬头一看,我的感觉挺准。” 我也被他逗笑了,“我去换药的时候,护士说我贫,我觉得咱俩有的一拼。” “你在暗示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他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这人真的很会说话,明明说出的话有些轻佻,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得珍贵了。 我皱着眉,揉了揉额角,“不行,说不过你了,我还是回去做功课吧。” 我起身,他也起身抓住我的手,“我还有一点就做完了,等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好。”我想都没想就点头,似乎拒绝一个那么温柔的人是罪过一样。 他的坐姿很直,偶尔会咳嗽,他的办公室温度偏高,我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地抬头看他,很久以后怀念起这样的时光还会忍不住羡慕这时的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在背资料,他在处理事情,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把灯一关,到我身边来坐着。 “谭卿?你是她的影迷?” 毛线的影迷,我叹了口气,“她让我代表公司去盯她的拍摄,其实就是给她当助理,秦书怕她刁难我,让我多背背她的资料。” “这种事不应该轮到你来负责的,她为什么让你去?”温傲的手随意搭上我的肩,让我靠在他的肩头。 我有点僵硬,却在头沾到他肩膀的时候放松了下来。 我不能把今天片场虞锐外套的事说出来,“估计是嫉妒我的美貌吧。” 他轻笑出声,“我猜也是。” 我们两相视一眼,都笑得乱颤,我收拾好资料,他穿上外套,牵着我的手一同下楼回去。 到了公寓我去洗漱继续背资料,他给我送了一杯牛奶,叮嘱我早点休息。 我喝完牛奶就睡着了,第二天五点惊醒继续背,可是十张纸对我来说还是很多,吃早饭的时候,温傲把我手中的纸抽了去。 “吃饭要专心才能吸收好,你太瘦了。” 我皱眉,苦着脸,“再让我看一眼。” “她说到底也是个明星,她出没的地方记者很多,不会太为难你的。”他把餐盘推到我面前。 我没办法,只好吃饭,脑子里还在回想2015年金马奖影后的事,“借你吉言。” “其实,你不想做的事……” “打住。”我摆手,“大傲,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工作上的事,我不希望你用你的权利帮我扫清障碍,这样显得我多没用。” 温傲笑了,他的手搭在我手上,“如果你不那么懂事,我也会少点心疼。” 心疼,他说他心疼……我眨了眨眼睛,对这两个字格外敏感。 吃完早饭我就直奔拍摄现场,我到的时候谭卿还没来,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了半天,才接到谭卿发火的电话,说我怎么还没去。 “我在这了啊。”我挠挠头。 “你在哪呢?我们今天在摄影棚里拍内景,你跟我说你在哪呢?”她的怒火我在这里听得一清二楚。 我差点爆粗口,根本没人通知我这件事,“抱歉谭小姐,您能把地址发给我吗?我马上过去。” 她挂了电话,一会才有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地址,我赶过去的时候,她正在骂人,温傲说的其实没错,但是在摄影棚内,记者根本进不来,所以她耍大牌也没人知道。 “林桑,我昨天说了什么,你都当耳边风了吗?”她一回头,眼神凌厉。 我被看得一惊,吞了吞口水,“我……” “你什么你,还敢顶嘴?”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 第四十七章 我该找谁帮忙 我被打懵了,我没想到她会直接打人,而且脸对一个女孩来说多重要,我不相信她不知道,她怎么能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的脸?! “看什么看,我在教你怎么做人,守时是这个行业最基本的要求,你让我谭卿等你,这就该打。..”谭卿怒目圆睁,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你昨天说了让我不要迟到,可是你根本没告诉我换拍摄地点。”我用舌头顶着腮帮,顿时一阵又疼又麻的感觉传到大脑。 她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哪儿,干什么,事事都要跟你报备了?” “不是。” “那不就结了,去找我的助理要一份我的行程表,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犯错,我不介意再教你怎么做人。”她的下巴抬得老高,我只能忍气吞声。 谭卿的助理有很多,少说也有四五个,我找了三,三个性格都不一样,要不就是对我吼,要不就是爱答不理,只有一个跟我说去找另外一个拿行程表。 我坐在化妆间标注她的行程,一个助理走进来让我拿衣服出去,我问哪套,她说她也不知道。 我看着这里那么多套衣服,要是我拿错了,指不定又被怎么虐一顿,把这种难题塞给我是吧,好。 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挂起来,直接把挂衣服的架子推了出去。 谭卿过来拿衣服的时候瞥了我一眼,我就不信她还能找什么理由再骂我一顿。 “快到中午了,大家都很忙,你去帮我们买吃的。”她随口说了一句,使唤我使唤的还挺溜。 我皱眉,这种杂活让我干是不是太过分了? “谭小姐,你哪个助理都能帮你买饭,为什么非要我去,我也有事做,难道你希望我跟我上司汇报你都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吗?” 谭卿眼神再度变凶,“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买个饭能累断腿吗?” “这不是一码事,你不发我工资,也不是我老板,我干嘛伺候你。”我没再示弱,示弱换来的只能是她更多的打击。 刚才让我拿衣服的那个助理,在我把衣服推出来的时候,她明明拿了两套递给谭卿,根本不是不知道的样子,所以她们串通起来整我,我又不是傻子,不会站着不动让她们整。 她点点头,“好,刘雅,打电话去温氏投诉这个叫林桑的职员,告诉他们,我身体不舒服,拍摄延迟。” “是的,谭小姐。”刘雅就是那个帮着她整我,对我吼的助理。 我耸了耸肩,“那我先走了,回公司汇报成果。” 谭卿很生气,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她自己惹自己,怪我咯? 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摄影棚外面依然很冷,但是我觉得很舒坦,不伺候这种人就是一个字——爽。 走在回公司的大路上,我长舒了好几口气,来到这座城市,我每天都卑微的活着,伺候着各种各样的大爷,第一次做了回自我,不就是损失点钱再被骂几句吗? 我乐意。 回到公司,秦书的脸都黑了,我赶紧拿抽屉里的零食去给他顺气。 “林桑!”他吼的我耳膜都快破了。 我扯了扯嘴角,“帅哥,你叫我啊,在这呢,这呢。” “你大爷的,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被骂的多惨。”他拎着我的耳朵,又赶忙松开,“你有温总罩着是不怕,我呢?!” “可是我也很惨,一早屁颠屁颠赶过去就被打了一巴掌。”我摸着自己还红着的脸。 秦书呸了一声,“我被她打十巴掌我也愿意,重点是副总说了,我要是不能让谭卿继续拍摄,他就杀了我。” 我拧眉,“凭毛线,她谭卿又不是我们负责的。” “可是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能怎么办?”他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满是无奈。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秦书这么没辙,我哪回捅出来篓子,他骂我归骂我,问题还是他在解决,至少没像现在这样无奈过。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秦帅,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他摆摆手,“不关你的事,你的脾气我心知肚明,你瞧昨天谭卿那个样子,根本就是来挑事的,你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谁生下来也不是受气的。” 他那么理解我,我很感动,差点一冲动想去找温傲来解决这件事,可是我不能。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过去负荆请罪?”我语气中都是叹息。 “你去不合适,她就是冲你来的,要是搞不定拍摄工作,他们也有责任,还是我去吧,给她个台阶下,也不至于为难你。”秦书扯开笑,看得我心里很难受。 他去的话肯定会被谭卿为难的,要是不为难他,谭卿还是谭卿吗? 我把腿蜷在一起,整个人陷进沙发。 “桑,你不用去伺候谭卿了,客户我给你留好了,你不是缺钱吗?自己跑去。” 秦书就是这样,前一秒还在骂我祖宗,后一秒就开始替我忙活,不问我出什么事就帮我解决。 我笑了,“干活去了。” 从他手里拿走客户资料,我边看边拿出手机,我约的不是别人,而是——温傲。 这两年都是秦书在帮我,是时候让我为他做点事了,原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我善后而受委屈。 “大傲,中午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我算是拿出血本了,每次请他吃饭都要花好多钱。 “十五分钟后,楼下,我带你去一家新餐厅。” 我应了一声,去上了个厕所,又看了会资料,提前五分钟下去,他来的时候我在等他。 “终于让我等了一次。”我得意地挑眉。 他温柔地笑,自然地拉过我的手,“走吧。” 车上,他问我要不要出去约会,这一下把我问傻了,我印象中约会等于上自习、图书馆,出去的话,要不就是吃个饭,最奢侈的也只是看电影。 因为以前的我一有空就想着怎么赚钱,根本没时间去约会,说起来赚钱,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这两天你不都很忙吗?确定有空出去?”我问道。 温傲点头,“我们已经正式在一起了,我也不是那个只知道忙工作的温傲,陪女朋友出去玩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我带你去农庄玩?我已经在那里打过工,环境可好了,还有温泉,只不过是人工的。” “那就这周末,你带路。” 去吃饭的途中,我们把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就好像真正的恋人一样,可是我心里明白,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有老远。 本来,我都下定决心把谭卿的事情说给他听,请他帮忙,可是一顿饭下来我都开不了口,似乎横在我们中间的就叫距离。 下午我边找客户,边想怎么解决,能去谭卿那里说情的除了温傲就是虞锐,我想了半天,给他打了电话。 反正温傲的事情也是要跟他汇报的。 他来接我,车停在不起眼的地方,我上了车他也不着急走,“找我来什么事?” “我和大……温傲商量好周末要出去玩,去蔷薇农庄。”我面无表情,盯着前面的真皮座椅。 他瞥了我一眼,“你们两个人?” “不然呢?你见过情侣约会还带电灯泡吗?”我说得轻松,其实也有点紧张。 “你们之间不叫情侣。” 我皱眉,“这个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你让我当他女朋友,现在又说我们不识情侣,不知道你是在拆我台,还是拆你自己的。”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冰冰的,“废话真多。” 虞锐在我眼里是真凶,动不动就板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了他多少钱似的,不过我真的欠他钱,还蛮多的,将近四十万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耐烦地开口:“你怎么还不走。” “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我说得很容易,反正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 只谈利益,不用欠人情,我最喜欢这种交流方式。 “说。” “是我和谭卿的事,昨天景律师把你的外套拿给我穿,惹她不高兴了,今天她就摆我一道,我说她两句,她索性不拍了,这对我们公司造成一定的困扰,尤其是我,我想请你帮忙劝劝她。” 虞锐看向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被他看得想发抖,在他生气之前,我露出一抹笑容,“那也是您老魅力大不是,一件外套就让大美女吃醋成这样,小的佩服。” 他横眉拧成一股绳,我立马绷着脸,完了,忘记他不喜欢我这样,该死的本能,怎么就那么狗腿呢。 “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 我眼中划过一丝懊恼,“虞总,你就帮帮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能让谭卿不找我们公司麻烦。” “过来。” “啊?”我一愣,“好。” 我挪到他身边坐着,他一把把我拉到他腿上,我的头一下撞到车顶,缩下来又撞在他的胸膛,这事什么情况? 虞锐的手划过我的脸,他手指的不热,可我的脸因为那一巴掌到现在还是热的,一冷一热触碰,我不由得一抖,却又很舒服。 “她打你了?” 我嗯了一声。 “还手了吗?” “我怂,没敢。” “下回直接打回去。”他的声音有点哑,我转头错愕地看着他,他的唇就这么迎了上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吻我,比之前都要温柔,不,应该说比他所有的作为和言语都要温柔…… 第四十八章 虞锐迟到的解释 虞锐松开我的时候,我的眼睛是半睁着的,我无法抗拒他的温柔,正如我的手抵在他胸膛,却没用力推开他,是一样的。 “你……”我开口,却不知道这种气氛下该说什么。 “谭卿会照常开工的,这其中的利弊我会让她的经纪人跟她谈清楚。”他的手在我的眼尾处扫啊扫,弄得我不由自主地眨眼睛,睫毛在他指尖上下翻飞,好像油漆工手中的刷子。 我嗯了一声,嘴角微扬,“谢谢虞总,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努力什么?” “做好温傲的女朋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 可是,温傲那边呢?我的脑袋忽然就短路了,我这样做等同于在玩弄温傲的感情,可是他也是在玩我啊,没有结果的恋爱关系难道不是玩弄吗? 更何况,他和我的关系也是一种交易。 虞锐揽着我腰的手忽然收紧,“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内疚?” 我吃痛,手按在他手上,“他对我很好,我内疚也是应该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无情。” 他手的力道一增加,我疼得靠在他身上,“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好吗?林桑,我命令你,不准爱上温傲。” “你先松手,我腰快断了。”我怎么会碰上这种人,见我是真疼,他缓缓松开手,“我跟你说过我和温傲之间是天壤之别,我自己很明白我不会爱上他的。” “最好是这样,温家那样的家庭,是绝对不允许无名无姓的人生存的,就算温傲要你,他也保不了你。”虞锐说这话的时候,眼底藏着恨意。 为什么每次提到温家那个家他都那么古怪,难不成他和温家有仇? 不应该啊,他和温傲不是表兄弟吗? 我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我又不笨,才不会做那种乌鸦变凤凰的美梦,你能不能别那么粗鲁,我这只手还没好你就想弄断我的腰。” 他把我手放在眼前端详,“指甲还没开始长?” 还不是拜他所赐,现在知道关心我了,不知道是不是猫哭耗子。 “没有,但是好多了,现在换药不会把纱布长在肉里了。”我努了努嘴,“虞总,那个时候你为什么默许宋晓和张浩这样对我,万一我摔死了,你就找不到第二个像林桑那么好使的棋子了。” “如果你连这点生存意志都没有,那你也不配当我的林桑。”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暗。 我明知道他口中的林桑只是个棋子,却因为他说我的林桑而心颤。 “就算是对我的考验,也不用那么狠吧,好几层楼呢。”我低着头,语气不自觉染上了委屈,说完我才发现。 “我默许张浩对付你,没说过什么方式,你摔下楼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的语气很淡漠,我差点没捕捉到他那一点点的担忧,因为他不知道张浩推我下楼的打算,所以我受伤之后他就来了,所以他在医院陪我睡觉,所以…… 我为自己拼命给他对我的担忧找理由,却发现自己好像又想太多了。 我笑了,“那我回去上班了。” 他嗯了一声,顺手打开车门,让我下去。 外面的新鲜空气让很舒坦,比车里那种狭小感让我舒服,可是却失去了待在虞锐身边的那种安全感,不管他对我什么居心,每次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一路赶在下班前回到公司,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秦书,省得让他为了我去找谭卿。 “秦帅呢?”我一推门,他不在。 “桑姐,秦主管下午出去就没回来。”一个路过的小职员对我道。 自从我变成了温傲的女朋友,他们不止行动上对我客气,连称呼上也把我当前辈。 我单手叉着腰,另一手忙着打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嘟了好几声,那边的秦书才接电话。 “桑,你凑什么热闹,我忙着呢。”他声音压得很低。 我刚想跟他说谭卿的事情已经搞定了,结果那边就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嗓音,“是林桑吗?” 秦书应了一声:“是啊,谭小姐。” 我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秦帅,你快给我回来。” “回来?恐怕是回不去了。”谭卿肆意地笑道。 “你把他怎么着了,谭小姐,咱俩的事不关外人的事,你这点度量还是有的吧。”我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跟她说。 “哟,你还挺紧张,本来没打算把他真怎么着的,看你这么紧张,我还真不打算让他回去了。” 我又气又急,在职场上混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以捉弄别人为乐的主,我深吸一口气,“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现在正在宾馆休息,是你们公司的人死皮赖脸地非要来找我,既然你也加入了,这样吧,半个小时后,玫瑰会所见。”谭卿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把手机一收就想找家伙,就她那动不动打人的暴躁脾气,万一要仗着自己人多欺负我和秦书怎么办。 转了半天我才冷静下来想办法,就算我拿个手榴弹去也是同归于尽,而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我要和秦书平安的回来,并且跟谭卿划清界限。 所以我该怎么做? 我抓了抓头发,从这里赶去玫瑰会所差不多要半个小时,我喝了口水就下楼打车,在车上想。 我提前五分钟到了会所,谭卿没约房间,我就在前台坐着,有人端来水和糖果,“小姐,先喝点水吧,我见过你,你是老顾客了。” “我才来过几次而已。”我尴尬地笑了笑,按我这种身份说是老顾客,还真配不上这间高档会所。 “可是你每次都是跟我们的钻石级会员一起来,我可不敢怠慢。”这里的前台小姐很会说话,笑容也很甜。 钻石级会员?我眼睛一亮,“季飞季少和虞锐虞总,他们今天有人过来玩吗?” 她摇摇头,“我刚换班还不知道,小姐要是想知道我帮你看看。” “谢谢。” 我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出场自带明星特效的谭卿,她带了不少人,我一眼就看到了秦书,他冲我使眼色,让我走。 我扯开嘴角迎上去,“谭小姐,您来了啊。” 她瞥了我一眼,故意把头转过去,“不着急,进去再说。” 她的助理去开了一间包厢,刚才那位前台带着我们过去,我心一横,豁出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路不就是这样闯过来的吗? 谭卿坐着,我和秦书站着,她喝酒,我们俩看着,等到她喝够了才理我们。 “林桑,白天你不是挺横的吗?去我那第一天就敢跟我对着干,有本事你现在别求着我啊。” 我的嘴角抽了抽,尽量弯出一个弧度,“误会,这都是误会,谭小姐不要那么认真嘛。” “误会?”她眼神一厉,突然拿起酒杯,把里面的酒都泼向了我。 我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秦书想替我挡来着,结果抬起的胳膊慢了半拍,“桑。” 他恼了,前脚一动,我就按住了他,他动的时候,我看到对面几个人都动了,如果现在就动手,我们今晚都别想出去这里。 “我没事。”我小声道,撩起湿漉漉的头发,我看向谭卿,“谭小姐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想让我心情好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桌上还剩了大半瓶酒,喝了它,你一口气喝完它,我心情就好了。”她摊了摊手。 我眉毛都没敢皱一下就去拿酒,这个女人太挑剔了,我稍有一点不情愿她都想把我捋直了,为了我自己少受点罪我也得喝。 “谭小姐是大明星,说话肯定算话,那我喝完它,请谭小姐高抬贵手明天继续拍摄。”我说完就要灌酒。 秦书握住酒瓶的下半部分,“你手还没好,这酒那么烈,你疯了,我替你喝。” “秦帅你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你是我老大,哪能让你替我喝,快松手。”我给他使眼色,他却很固执。 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他是第一次这么没眼色。 “谭小姐,我替她。”秦书把酒夺了过去。 “慢着。”谭卿拧眉,“林桑,你到底行不行,我告诉你,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 我勾起嘴角,“行,当然行……” 我从秦书手里拿过酒就开始灌,腥红的液体划过我的喉咙,滑向我的胃,胃抽搐一样的疼,我晚饭没吃,这么凉的酒下肚,能不抽筋就怪了。 我眼角的余光还能看见谭卿的得意,我一咬牙,拼命忍住难受把大半瓶酒都灌了下去。 喝完了之后,我把酒瓶往下倒,证明一滴没剩,“谭小姐现在心情怎么样了?” “好。”她笑了,“我现在心情好了,让我们玩点开心的事,刘雅,去找两个标志性的男人来给我们助兴。” 我心突然一凉,“你什么意思。” “出来玩,这不很正常吗?”谭卿表现得若无其事。 “酒我喝完了,我和秦书还有工作没做,谭小姐,我们先告辞了。”我拽着秦书就要走。 她的人上来拦住我们,我捏着秦书衣服的手变紧,心里也愈发的不安。 “刘雅,还不快去,记得,要找能配得上林桑的。”谭卿说完就开始笑,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四十九章 我不是让你打回去吗 我突然就慌了,我盯着谭卿,这个女人远比我想象的要恐怖,秦书挡在我面前,“谭小姐,你这玩的有点过了吧。..” “我没说过,就没人有资格说我过。”她一字一句,嘲讽着我们的天真。 刘雅找的人很快进来了,会所里什么都有,不缺三陪的女人,也不缺三陪的男人。 我脑子有点晕,酒量这玩意我有,可是现在我却醉的难受,想吐,想睡觉,“秦帅,我们走。” “想走啊?玩完就可以走了。”谭卿放下翘着地二郎腿,起身过来。 我皱眉,“你说话不算话。” “我说你喝完我心情就会好,其余的我也没答应你什么。”她耸肩,样子很无辜。 “你……”她的意思是说明天她不会拍摄,所以是怎样,耍我? 谭卿挑起我的下巴,“娱乐圈里都没人敢跟我横,你算什么东西,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我?” 我白天让她丢面了,可是我也没好过,那一巴掌有多疼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知道我不对,我道歉,谭小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我借着酒劲道。 “做梦。”她吐出两字,转身看着两个被叫过来的少爷,“你们两个可要好好伺候我这位朋友,她口味重。” 秦书要来扶我,谭卿的人直接把他按住了。 我握紧拳头,眼神恨不得在她的背后烧出个洞来,可惜我没有特异功能,在那两个娘了吧唧的男人靠近我之前,我一把推开了谭卿,冲过去拿起酒瓶往桌上一砸。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我拉着谭卿的胳膊把她拽到我怀里,用酒瓶破碎口抵着她的脖子,“都特么别给我过来。” 谭卿也被我吓着了,两只手僵在半空中不敢动。 “谭小姐……”他们都戒备地看向我。 怪不得过去的人都喜欢喝酒壮胆,我也是豁出去了,“你是大明星,你牛,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叫他们把秦书给我放了。” “林桑,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声音一尖都破音了。 我哼了一声,打了个酒嗝,“我知道啊,反正你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大不了你弄死我,我也弄死你。” “你能跟我比吗?”谭卿一跺脚,脖子碰到酒瓶的锋利破口,她立马不敢动了。 我笑了一声,“不能,我脸上多到口子充其量就是更丑一点,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今天不放了我,我就把你划成大花脸,你信不信。” “我……”她怕了,“好,你走……” 我拖着她往后退,“秦书,咱们走。” 到了门口,秦书扶着我,我把谭卿推开就要走,结果一转身的功夫而已,她又变卦了。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张无忌的妈告诉张无忌漂亮女人说的话不能信,我以后再也不相信长得漂亮的女人说的话了。 “来硬的,你们都别愣着,给我打。”谭卿指着我道。 秦书护着我,“桑啊,我没教过你打架,今天给你演示一遍,你退后。” 我点点头,“上吧,秦大帅。” 他哪会打架,我更是站都站不稳,就在我们快要挨打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全都看向门口。 虞锐和季飞站在那,我心头一喜,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 “林桑,你怎么怂成这样?”季飞拎着我的领子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还是站不稳,红酒的后劲太大,“等我清醒,我一个打两个给你看。” “打个头,站后面去。” 他嘴上这么说,却扶着我站在了虞锐的身后,秦书也爬起来跟我们站在一起。 谭卿不高兴了,“锐哥,你怎么来了。” “马上给我回去,明天继续拍宣传海报。”虞锐一开口,原本嘈杂的包间变得好安静。 当然,除了我打嗝的声音以外。 谭卿皱眉,“我不,林桑一个小职员都敢得罪我,说明温氏集团根本我们放在眼里,我不拍了。” “不拍就滚,我公司不养闲人。”虞锐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 不过连醉醺醺的我都听出来谭卿在跟他撒娇,他这样回应未免有点不解风情。 “锐哥……”谭卿唤道,软绵绵的像只绵羊。 虞锐压根没理她,“季飞,开间房送她去休息。” “好,哥那我先上去了。”季飞拖着我,拖不动索性扛着。 我看着虞锐,一直到看不见为止,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反正我“喝醉了”,做什么事都可以不负责任。 季飞给我开了一间房,还找人送来了醒酒汤。 我喝完之后,舒服了不少,“季少,你们怎么会那么巧过来的?” “你还说呢你,锐哥过来谈生意的,几个亿的大生意,这回因为你我估计是泡汤了。”他指着我,模样很可惜。 关我啥事?“不是,你也太高估我了吧,我能值几个亿?论斤卖还是论两卖啊?” “要在我这,你怎么卖也不值这个钱,谁让锐哥在乎你呢。”他揶揄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在乎一个人呢,有个前台姑娘就说了一句有人为难你,他就把客户扔下去找你了。” 前台?是那个认得我的女孩? 我揉了揉额角,“谭卿是他手里的大明星,他估计是怕她玩出事吧。” “林桑,你大爷的你真没良心。”季飞看不下去了,直接扭了个毛巾扔向我。 我眼疾手快地接住自己擦擦脸,“季少,咱俩好歹也赌场上出生入死过了,你别撺掇我自作多情。” “一边去,就景阵,连着两次帮你,你问问他去,锐哥肯定没少给他好处,还不都是为了你。”他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气势,“还有那刘凯,今天我刚处理完他。” “你把刘凯怎么了?”我惊讶,这件事他怎么管上了? 季飞啐了一口,“就那孙子,还敢帮你,我把他废了扔监狱里判了无期。”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锐哥让我帮着做的,他气得不轻,要不是那一帮警察在那看着,他就上手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季飞还在声情并茂地说着虞锐如何对我好的事迹,说他在监狱里暴揍了刘凯一顿,要不是人拦着,他就弄出人命了…… 我看着他,回想起今天他在车里让我把巴掌打回去的样子,眼睛湿湿的。 不是说我的事不是他的责任和义务的吗?如果不是季飞口无遮拦,我可能永远不知道他都在背后为我做了什么。 “季飞。”房门被人推开。 “锐哥,你来了。”季飞指了指我,他的动作一向大大咧咧不修边幅,“人我可照顾好了,我先下去找妞玩,你们慢慢聊。” 虞锐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季飞走了两步直接跑出去了。 他把门关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跟我四目相对,“喝了多少?” “一瓶,里面有一杯被头发喝了。”我都不想摸自己的头发,黏胶胶的。 “我下午说什么了。” “说……”我打算装疯,连黑眼球都往上翻,他捏着我的下巴摆正我的脸,我自知逃不掉,乖乖回答,“说她打我我就打回去。” 虞锐那双深邃的眸子了藏着什么我也看不透,“你打了吗?” “我差点就打了。”我扬起巴掌,然后默默收回,“谭卿她无赖,我砸了啤酒瓶放在她脖子上她就让我走,一松开就要揍我。”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缓缓吐出几字,“下回直接砸,别思考,也别相信她的话。” 我愣住了,万一砸出来事我可负责不起。 “听清楚了吗?”他横眉一蹙,我立马点头,生怕惹得他平静的眸子扑腾出浪花。 他一起身,顺手将我抱了起来往浴室走,他把我放在浴缸上就要给我脱衣服。 我抓住他的手,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又不是没洗过。”他继续解扣子。 我酒醒了就怂,要不干脆装醉?我闭上眼睛,眼前一黑,身上的触觉变得十分灵敏,连他的手下一刻停在那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想。 虞锐把我衣服脱得只剩下衬衣才放水,放完了不等他动手,我自己脱,他看我自己能动就出去了。 我舒了口气,差点以为他要参观我洗澡。 等我把自己身上的红酒洗干净了,外面的烟灰缸里也多了几根烟头,窗户都是打开的。 “冷,我能关吗?” “关上吧。”他声音有种异样。 我走过去关上窗户,又从冰箱里拿出喝的,季飞真会享受,他开的房里什么都有,在这住着也完全没问题。 “给你。”我把矿泉水给他。 虞锐接过放在一边,“衣服我让你送了新的,你换上回去。” 我心一凉,有种从太天堂落入地狱的失重感,我掩饰住自己的出神,“好,我马上换。” 电视墙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一套衣服,我拿到浴室去换,换了一半的时候他进来了,我以为他不会所以没锁门。 “你……”我刚出声,衬衫还本能地挡在胸口。 他随手一按,灯关了,他的唇找到我的,一切发生的让我措手不及,黑暗中我手中的衬衫掉在了地上,我手中是他皮肤的温度 第五十章 温傲的身体一言难尽 “我要回去了。”在虞锐情难自禁的时候,我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手一顿,捡起了我的衬衫裹在我身上,“不准让他这么碰你。” “可是,我是他女朋友。”我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 从他让我答应温傲的时候,我就想要个解释,为什么让我待在温傲身边,可是虞锐是什么男人,他做人做事从来不需要解释,我想让他跟我解释难于登天。 “是什么都不行。”他眼神忽然对上我的。 我嗯了一声,别说是温傲了,就是他,我也不会轻易把自己交出去,因为我打心眼里厌恶男女之事,以至于恶心反胃,当然这些他不知道,他除了吻我之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我换好了衣服离开了玫瑰会所,虞锐的车跟在后面跟了一段时间,不知从什么开始就没了。 我深呼吸看向窗外,活在这些尔虞我诈里面,我终究是不能全身而退的,只希望我能实现梦想,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这样走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刚到公寓门口我就接到了林伟的电话,这个点他打电话来我很不安。 “小伟,出什么事了?” “姐,你这两天怎么没来医院啊,医院人催我们交钱,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找你。” 我揉揉太阳穴,“你吓死我了,明天我去交钱,你别急,马上快过年了,明天正好我没事,交完钱再带你去买两身衣服。” “那我明天早点把书看完,等你通知。”林伟的笑声消失在电话里,我也跟着笑了。 能听到家人的笑声真好,一天的坏心情都因为弟弟的笑消失了,我把手擦在口袋里上楼,开门开灯,公寓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晚了温傲都没回来,又加班吗?我累了,自己躲进房里很快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开门声,我实在醒不过来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的很早,温傲还没起床,我打算做一顿早餐给他吃,平时都是他在照顾我,这回轮到我了。 我的能力有限,我追求的一向是能吃就好,侥幸好吃点就算走运。 “大傲,吃早饭了。”我做好早饭去叫他,发现他还在睡。 不对劲,他一向很自律的,而且睡眠并不是那种雷打不动的,今天怎么了,我拉开门走进去,他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大傲?你醒醒?”我不敢晃他,只能叫。 叫了好半天,我急了,赶紧打电话找救护车,然后替他穿衣服,他身上穿的是睡衣,我没脱,直接在外面加了一件衬衫,裤子换成了西装裤,他那么一丝不苟的人,肯定不允许自己穿着睡衣出去。 等我换好衣服,救护车也到了,我跟着一路去了医院。 温傲的手机我握在手里,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对他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生病我都不知道该通知谁。 他被送去急救,我站在外面等,没等他出来电话就响了。 “温总,今早的会……” “那个,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温总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你能帮忙通知别人吗?” “你是林小姐?请把医院的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我把医院名字报了一遍,然后等在外面,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刚才接电话的人对温傲被抢救明显不意外,之前温傲一直在咳嗽,难道这些都是有联系的? 不是说气管有点问题吗?怎么会这样?! 我越想越糟糕,更加不能原谅自己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竟然没发现他的状况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啪,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脱下了口罩走出来,不知不觉我脚蹲麻了,一站起来差点摔倒。 “医生,温傲怎么样了?”我挪动两步,抓着医生的胳膊问道。 “幸好够及时,再晚一点病人会窒息而死的。” 活了,活了就好,我咽了咽口水稳定自己的情绪,温傲要留院观察,手续都是我办的,等我回到病房的时候,他的助理也到了。 温傲朝我招手,“小桑,过来。” 我还是带着那颗愧疚的心,连说话底气都不足。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病那么严重。”我坐在床边,低着头。 “医生刚才过来都说了,幸亏你发现的及时。”他笑,一如既往的乐观和温柔。 他的助理朝我鞠了一躬,“林小姐,谢谢你照顾温总。” 我赶忙摆手,“你们这样我更内疚,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脸色惨白,真的很吓人。” 温傲给他助理使了个眼色,病房里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小桑,这种情况对我来说不是第一次了,从小到大我要习惯了,你不必自责,是你救了我。”他握着我的手。 我心有余悸,“我以为你只是咳嗽,那你现在是不是要跟我说一下,你到底是什么病?我以后好做准备。” “我的病很奇怪,生下来就这样,医学上也没有准确的定义,只说我肺泡和气管的发育都不完全,我有一个专门负责我这个病的医生,他这几天去国外开会了,我昨晚没吃药,才会在睡梦中缺氧。” 温傲说得平平淡淡,我却听得胆战心惊,他得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病,还这么平静地说给别人听。 “大傲,你心真大,你不怕死吗?”我问得很直接。 他笑着摇摇头,“从我不知道什么是死的时候就不怕,知道了也不怕,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倒不如就这样活着,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活,也挺好。” 怪不得从我见到他开始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成熟和淡定,如果说是被岁月打磨出来的,他还没到那个年龄,现在看来应该和他的经历有关。 我突然间就很心疼他,我抱着他的胳膊,“我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是我想你活着。” 他的手抚上我的发,“有你陪在身边,我要希望可以一直活着。” 我去给他买了早饭,又陪他说了一会话才走,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很容易让人留恋,这种安安静静的生活谁不想要呢,可是注定不属于我们这些奔跑在现实中的人。 同一家医院,我刷了温傲的卡给我妈交了住院费,上去看她的时候,她正和病友说我的不是,说我不来看她,说我不孝。 我已经懒得解释了,就算我跟她说我差点死了,她也不会心疼我这个女儿的。 “姐,你怎么不进去啊。”林伟拎着热水瓶走过来。 我想要走的,他这么一叫,惊动了病房里的妈,我只好被他拽着一同进去。 “现在知道来了,一声不响地消失好几天,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我妈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有时候也不明白,这样说她女儿难道她脸上会有光? “去借钱了,刚交上的住院费,妈,医生说你快出院了。”我随口扯了个谎,内心还渴望她能因为我对她的好,而对我有一点点母女之情。 然而我发现,我想多了。 “我出院跟小伟一起住在你那,我们都商量好了,反正你有男朋友,可以住在外面。” 我点点头,散掉眼底的落寞,“好。” “姐,我书看完了,题目也做完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林伟挽着我的胳膊。 反正我也不想待在压抑的病房,就跟他一起去楼底下散步,冬天的医院显得有点冷清,大家都匆匆忙忙的,谁也不想待在寒冷的室外。 就我们姐弟俩,不怕冷的坐在草地的椅子上。 “姐,你不来的时候妈常念叨你。” “念叨我不孝顺,还是念叨我出去干嘛了?”我扯开一抹苦涩的笑。 林伟忙解释道:“不是的,她那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其实是想着你的。” 这话空洞的我都不信。 “小伟,我知道你想一家人好,你放心吧,我对这个家有责任,你和妈我都会照顾好,那个一居室里没有沙发,我去给你买个床放进去,你们俩住空间应该够。”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就找了个理由跳过。 林伟努了努嘴,“那好吧。” 带他逛商场,我这个当姐的既有荣耀感,又觉得心酸,林伟今年也不小了,却从来没见过大都市的繁华,我给他买衣服的时候,他总要先看吊牌,贵的连试都不试。 我硬是给他塞了几件他才要。 “姐,我就见你穿过一件羽绒服,你还给我买两件,我心里特不是滋味。”他看着手里的东西,苦着脸看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傻不傻啊你,羽绒服穿着能好看吗?再说了也伸展不开啊,你姐天天坐在办公室写文案,出去见客户,当然捡轻便又漂亮的大衣穿。” 他哦了一声,还嘀咕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我心里发酸,其实我就是不舍得买羽绒服,所以才只有一件过冬。 看到我弟的懂事样,我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他,一定要让他跟漠城里的孩子一样,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逛着逛着我电话响了,我看了眼来电显示,走进了角落的走廊,让林伟在外面等我一会。 “小桑,爸要走了,别怪爸给你添麻烦,爸知道错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真的改了……”那边的声音很虚弱,缥缈的好像是天边抓不住的云彩。 第五十一章 小心虞锐 在听到我爸声音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就急了,生怕自己一个没抓住就会永远失去他。.. “爸,我相信,我相信你真的改了,你怎么了?”我眼中蓄着泪。 “只要你相信我就好,照顾好你妈和小伟,我这辈子欠了你们母子三个,来世我再好好照顾你们。” 来世?我不要来世,我摇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爸,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你告诉我是谁设计你的,我们一起再挺过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来不及了,你要小心上次带你回来的那个人,他不是好人,你要小心。”我爸叮嘱道,往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我有预感,我爸肯定出事了,我叫了好几声他都没理我,再打给五舅的时候就没人接,我的心好像悬在悬崖边上,忽上忽下。 “姐,爸怎么了?”我一回头,林伟就站在不远处。 不管我再怎么伤心难受,在他面前我就是大家长,“我也不知道,你别担心,我再给五舅打电话。” “爸是不是活不下去了,我听到你说话了。”他一说话嘴角就不由得往下撇。 我拼命眨眼睛,企图把泪咽回去,“你别瞎猜,走,我们先把东西拿回去,等会人家去送床,你记得让人给你摆好,妈这两天出院你照顾着,我得回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他抓着我的手。 “小伟,你是个男人,别意气用事,妈需要你在她身边照顾着,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她,我怕她接受不了。” 他沉默了半天才点头。 我妈嘴上说不管我爸,骂我爸是畜生,这些年来还是她陪在我爸身边不离不弃,根本没有一天离开的打算,如果不是这次要来漠城治病,我估计她还是离不开我爸。 说我爸又欠债她会生气,但是要是说我爸真的死了,我恐怕她难以接受。 把林伟送回去,又给了他一千块钱,我这个月的工资算是干净了,不过我妈的住院费刷的是温傲的卡,一共三万,我都记着。 下个月就先把温傲的钱还了,虞锐的我再慢慢还。 刚出小区门口我就接到了秦书的电话。 “桑啊,醒酒了吗?” “早醒了,就那点酒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呢,昨天我迷迷糊糊的,也忘了问你有没有受伤。”这两天事情太多了,多的我顾此失彼。 他嗯了一声,明显不活跃,“我没受伤,谭卿今天也照常拍摄了,副总没开我,我现在在办公室休息呢,你还来不来上班了?” “不去了,我有点事,估计得请几天假。”从接到电话起,我就想好了,要回老家看看。 “行,准了,快去快回。”他不多问,闲聊了两句又叮嘱我要小心。 我掐了电话,买了最近一班的高铁,坐在候车厅,我还在打电话给五舅,只是那边一直没人接,怕过头了,倒剩下了不少平静。 我没跟任何人说,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我关了手机一路上都在想我爸的两通电话,他说他是被人设计的,又说让我小心上次带我回去的人,那不就是虞锐吗? 难道我爸的事跟他有关?我一想到这个就想发抖,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一整天,我没吃没喝,终于在晚上赶到了五舅家,那个县城边缘的大院子,我进门的时候,五舅一家正在吃饭,看到我来,他们愣住了,过了五秒才反应过来。 “小桑,你怎么回来了?”五舅赶紧把我拉进屋,又把门给栓好了。 五舅妈要给我添筷子,我摇摇头,“舅妈,别忙活了,我不饿,我就是想知道我爸怎么样了?” “这个……”她眼神躲闪看向五舅。 五舅也躲着我,手里拿着的馒头被放在桌上,他叹了口气,一口气把他一小盅酒全喝了。 我心头上的乌云遍布,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舅,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就别瞒着我了。”我声音很细,有点说不出话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又是跺脚,又是摔杯子的,“你爸他,跑了。” 跑了?我扯开嘴角,这个比我想的要好多了,最起码这证明他还活着,只要不死就还有希望。 “小桑,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爸这一跑就意味着你们家那些债都落在了你的头上,你一个年轻姑娘,是想被拖累死吗?”五舅一脚踹翻了板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男人,别让我抓到他,要是落我手里,我非打断他的腿。” 我摆摆手,瘫坐在椅子上,我现在没空想那些,知道爸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事。 “跑了也好,比死了强。”我吐出几字,把脸埋在手里。 “我倒是宁愿他死了,省的拖累你们母子。”五舅气愤的说道,“小桑,我手机也被你爸顺走了,这两天都没能联系到你。” 怪不得我打电话没人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五舅,我待不了多久,这里是一点钱,你和舅妈拿着,当过年我孝敬你们的,你们因为我们家受累了。”我满满的诚意,真心谢谢他们。 “你能有多少钱,你妈在漠城少不了花钱,你自己留着吧,以后手头宽裕了再孝敬五舅也不迟。” 我把钱搁在了桌上,“我怕来不及,你们打小就照顾我,我能孝敬多少就孝敬多少,五舅,舅妈,我走了。” “小桑,吃完饭再走吧,你看你瘦的。”舅妈把钱揣进了口袋追上来道。 我笑了笑,“城里的女孩都喜欢减肥,我不饿,走了。” 离开了那处院子,我又绕道去了我家,那三间破旧的瓦房,这里虽然落后,但是瓦房真的不多了,有钱人都盖着三层小洋楼,没钱的也有好几间大平房,只有我们家,住的是爷爷那辈留下来的瓦房。 真破,连门都没锁,看来我爸真的打算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 黑暗中,我坐在矮矮的门槛上,泪不知不觉就爬满了整张脸,爸,你真的要丢下我们了吗?你可真狠心啊。 我不怨,也不恨,我可以为自己的将来努力,但是我改变不了过去的事,我的出生和家庭就是这样,除了解决困境,我什么都做不了,不就是钱吗?我会挣来的。 我擦干了眼泪,回到了县城里买票回漠城。 这么一折腾,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温傲不在家,我洗了个澡睡了一会才打开手机,未接电话和短信一个接一个,我揉揉脑袋,挑重要地回过去。 “虞总,你找我有事吗?”我风吹多了,头疼。 “你昨晚去哪儿了?” “回了一趟家,现在在温傲这边住着,他住院了,我打算一会去看他。”行踪我必须报备,就算我不说他也有办法知道,所以我选择乖乖说,说完就赶紧把话题从家上面扯开。 虞锐沉默了片刻,“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怎么处理在你自己,别太感情用事。”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的家事,“我知道,就算人家来找我要钱我也没有啊。” “好了,休息吧。” 我嗯了一声,收起电话给温傲去了个短信,问他想吃什么我带过去,他说他在公司,我诧异,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就忙着去上班,也太拼了吧。 我起床把自己拾掇好就去了公司,什么地方都要钱,我该做的就是好好赚钱,上一天班就有多点可能赚外快,我不想耽搁。 刚到公关部,秦书就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你看起来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他问我。 我挑眉,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我这铁打的骨头,放心吧,你叫我有什么事,该不会是有好活介绍给我吧。” “有好活我肯定留给你,这回不是。”他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 “秦帅,你怎么了,怪怪的。”我也变得正经,觉得他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深吸一口气,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我被开了。” “什么?” “我被开了。” 我皱眉,“谭卿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凭什么开你,我去找他们理论。” “桑,桑,你别冲动。”他把门一关,挡在我跟前。 “一瓶红酒,我白喝了啊,还有你这、这,都白挨了?”我质问道,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秦书按住我的肩膀,“是谭卿的要求,开除我们俩,温总保了你,我卷铺盖走人,也算是给人家明星一个台阶下。” “又是她。”我手握成拳,“你在温氏干了十年了,怎么说开就开,我去找温总,他一定能网开一面的。” “其实我觉得这也不是坏事。”他话锋一转,“温氏人才济济,我想上位比登天还难,男人三十而立,我想出去单干,本来一直舍不掉这份工作,现在被开了也正好。” “单开?你说的容易,你有钱吗你?”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不打一处来,“不行,我还得去找温总。” 秦书把脸一板,“好了,再闹我就生气了,你自己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就算温总喜欢你,你求他办事,不得付出点什么?就你那脾气,我不想你为了我送上门。” “你还转性了,不是巴不得让我爬上温傲的床吗?”我气笑了。 “那,我就是随便说说。”他抓了抓头,“你好好干,没有我照顾你,自己多累点,千万别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也别对敌人手下留情,趁着还能利用温总赶紧用,别等人家踹了你再后悔。” “我现在就用。”我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我在你眼里像谁 从我这栋普通办公楼跑到高层区的路上,我一直在权衡这中间的利弊,我和秦书是有哥们情谊的,这么复杂的职场咱俩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而他留在我身边也对我更有利,所以他不能走。 我保他,也等于在保我自己。 敲响了温傲办公室的门,我探进去一个头,“大傲,你身体还没好就工作,也不怕累着。” “来,到这里来坐。”他朝我招手,“秘书刚送来的点心,我没什么胃口,你多吃一点。” 桌上摆了好几样精致可口的点心,有饼干,有蛋糕,还有咖啡。 要按平常我肯定恭敬不如从命,可是现在我也没胃口,我踌躇半天,终于开了口:“其实我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你主管的事吧。”温傲朝我笑,一眼就堪破了我的心事。 我点点头,“嗯,秦书他带我入行的,知道我缺钱一直都挺照顾我,我欠他很多人情。”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小傻子,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最近你是不是都有客户谈?而且非常的好谈。” “你怎么知道?”我的意思是,他一个大总裁怎么会关心小职员的事情。 “你的事我当然要了解一点,否则怎么做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他弯起嘴角,“你以为那些客户是因为你是我女朋友的关系才找你谈的吧,其实不是,那些客户都是公关部搞不定的难题,秦书才把他们安排给你,你懂了吗?” 我一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秦书是利用我来解决客户部的难题,因为我是你女朋友,如果我出面都谈不下来,对方肯定以为他们自己不给温氏集团面子,那以后他们见到你也不好意思说合作的事,秦书是让我用你女朋友的身份给他们施加压力。”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聪明。” 这一层意思我确实没想到,我一直以为秦书是对我好,而且是特别照顾我,我还是弱智了一点。 “大傲,你好聪明,看来我要学的还很多。”我低了低头,笑容有点牵强。 温傲揽着我的肩,“如果你不想学也没有关系,在我身边你可以当一个小女人。” “外面都是吃人的老虎,你也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我当然要学会狩猎,学会保护自己。”我抿唇,“其实人都是很自私的,为自己着想和打算也没错,算起来秦书对我还是蛮好的,这份人情我以后会有机会还的,再说吧。” “你看得挺开,这样我也放心跟你谈。” 有什么看不开的,自私这个人性的黑暗面,我领教过太多次了。 温傲咳嗽了两声,他喝口水把咳嗽压下去,“谭卿是我们的理想代言人,我个人也觉得她来为我们拍广告做宣传,对温氏集团很有帮助,但是她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代言人,不存在得罪不得罪的问题,所以她提出开除你的要求,我直接否决了。” “那秦书就是给谭卿的台阶?” “也不全是,你跟秦书的关系太好,我会吃醋。”他朝我笑。 我觉得不可能,他这么聪明的人,是不会把一个对自己有价值的人踢出公司的,除非那个人对他价值不大,或者说可有可无。 我拿了块曲奇给他吃,“为了感谢你不开除我,这块饼干归你了。” “拿我的东西来讨好我,孺子可教。”他咬了两口把饼干吃下肚。 “对了,昨天我给我妈交住院费,刷了你的卡,等我下个月发工资,我会还给你的。”亲兄弟还明算账,跟他,我还是算清楚点比较好。 温傲嗯了一声,眼底掠过一抹失落,“既然卡给了你,钱你可以随意支配,不用跟我……” 我捂住他的嘴,“那可不行,万一把我养成了米虫,那不是害了我吗,别忘了明天一起出去玩,我先回去工作了。” “下班的时候等我吃午饭。”他一开口,嘴唇触及我的掌心,吓得我赶紧缩回手,还看到了他眼中得意的笑意。 原来他还有小儿科的一面。 我点点头,又拿了他两块饼干在回去的路上吃。 回到秦书的办公室,我跟他说我失败了,他耸了耸肩说没关系,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看到他这样我还挺伤感的。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问他。 “先回去相亲,成家立业都不耽误,正好,今年能早点回家过年了。”他笑道。 我嗯了一声,“以后有什么帮忙的,尽管开口,咱们还是好搭档。” “以后我恐怕更高攀不起了,桑,一块吃个饭吧。” “今天不行,这两天过去了再说,我和温总约好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明天事情办完了,回来我请客。” 我出了他的办公室,之前的恼和气都消散了大半,估计跟温傲说得一番话有联系,其实我也挺自私,我缺钱所以拼命接客户,如果秦书不是照顾我,我也不会为了他去找虞锐,这个圈子,谁谈感情谁就输了。 幸好我也不是多幼稚的人,只要没什么损失,我都可以很快没心没肺的忘掉。 下班之前我去了一趟警局,我问刘凯情况的时候,那些警察面面相觑,很明显都害怕告诉我。 在季飞说那番话之前,我是打定主意要告刘凯的,最好让他一辈子都别放出来,省的再来一次绑架,估计那会儿我也离驾鹤西去不远了。 结果还没等到开庭审理这件案子,虞锐就已经给解决了,下手远比我想得要狠。 “警察叔叔,你们和季飞季少爷很熟吗?”我试探着问道。 他们相视一眼,都咽了咽口水,然后摆手不愿意提,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太待见季飞,可季飞明明权力很大,这中间的关系我实在想不透。 “林小姐,都有人帮你解决这件事了,您就别关心了,赶紧回去吧。”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们不愿意告诉我,我就去找季少,跟他说警察叔叔们都很烦提起他。” “别啊,我的小姑奶奶,季少我们可惹不起。”一个小警察帽子都被吓歪了,“不过刘凯这辈子想翻身是无望了,林小姐放心吧。” “可是刘凯犯的罪没严重到这个地步吧,季少这样做,似乎……”我欲言又止。 他们见我这样说,默契地一哄而散,只有一个估计是看我傻了吧唧,好心提点我的,他压低了声音道:“没人敢说季少的不是,不然会被他整死,他从小就在部队里横着走,我们警察局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谢谢警察叔叔,我保证在他面前多说你的好话。”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当个不被季少知道的小警察,还挺好的。”他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样子拒绝了我。 我也算不虚此行,既然有人帮我把刘凯这件事处理好了,也省的我多浪费脑细胞,就是季飞这个人,我想我以后得离他远一点,他现在是对我不错,指不定哪天我惹他了,他也整我。 我打定主意后回到公司楼下,然后坐着等温傲下班一起吃饭。 “小桑。”他下来的时候还快走了两步。 我赶忙跑过去拉住他,“你还没好,别走那么快,容易呛风。” “有你关心我,我不舍得出事,走吧,去吃饭。”他自然地把我揽在怀里。 虽然他有点瘦,但是个子高,要不是我穿得鞋跟还可以,他能把我夹在咯吱窝下面带着走。 “大傲,你这么快出院,我觉得不妥,要不然再问问你的私人医生?”哪有刚抢救过来的人就出院忙工作的。 他抚着我的头发,“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我下次好好吃药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我妥协了,毕竟他是个成年人,没有我的多虑他也活得好好的。 晚上一块吃了西餐,还是他负责帮我切好盘子里的东西,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照顾的感觉特好,吃完饭我们去超市逛了逛,冰箱里的牛奶没了,我还想买点零食,他就陪着我去了。 路过水果区的时候,我特意挑了几个梨,又买了一袋冰糖,没重视他的病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些知道,早些注意,他就不会有昨天早上那么危重的情况发生。 “小桑,你现在习惯和我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了吗?”他一手牵着我,一手扶着推车。 我指着那包梨,“先走一小步,再说一大步。” 他笑道:“好。” 逛完超市,我们一起把东西拎到车上,然后回家,路上他说他从来没逛过超市,我惊讶的背后有点心疼他,他身体不好,又生长在一个很有压力的家庭,其实他不一定比我从小摔泥巴幸福。 一到家,我就洗梨做冰糖炖梨,不管有没有用,给他吃着玩也好。 温傲坐在吧台旁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我,“小桑,你很美。” 系着围裙也美?我指着自己笑弯了眼,“你欣赏水平真奇怪,不过也是,你要是正常人的审美也看不上我啊。” 我把炖好的梨盛出来端给他,他忽然拉过我手,站起身来低头在我眉心吻了下去…… 我吓得后退,他却抱住了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不是你的审美有问题吗?”我自知自己跟绝世美女还差点距离。 “别闹。”他抬手在我背上轻敲一下,“是因为一个人。” 我心里一凉,好像被什么哽住了喉咙。 第五十三章 他叫她卿儿 “大傲,别说了吧,我感觉怪怪的。” 我不想成为谁的替代品,我只是林桑。 温傲松开我,“真的不想知道?” 我摇摇头,“吃梨,我们明天出去玩要带点什么吗?带一套衣服吧,我想泡温泉。” “好。”他勾起嘴角,边吃梨边听我唠叨。 我小时候读的学校都很落后,春游秋游这种事百年一遇,我记得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带我们出去过一次,结果就是去河边玩泥巴,但是那时候我还是兴奋了很久,给自己准备零食水壶,第二天穿漂亮衣服,虽然回来之后衣服也糊上了泥。 我的包包挺大的,放一套换洗衣服是没问题的,但是零食就会放不下了,纠结了半天我忽然想到蔷薇农庄里什么都有,我只需要带衣服就可以了。 温傲吃完了我炖的梨自动把碗洗了,动作很麻利,看不出来他还会做家务。 “大傲,我帮你准备衣服吧,你告诉我你明天想穿什么?”我自告奋勇道。 他带我去他的卧室,打开衣帽间问我的意见,我看那么多衣服看的眼晕,不过这些都不理想,大多都是正装,没有休闲一点的衣服。 “那就这件和这件吧。”我挑了一件还算高领宽松的毛衣,外面搭了一件长款的休闲大衣,这样会显得他不那么老成。 他挑了挑眉,“好,这件毛衣拿过来吊牌都还没剪,我平时穿不到就放在这了。” “太浪费了。”我把毛衣往他身上比了比,反正我挺满意的,“那这个帽子也带着吧,万一你会冷呢,对了,还有内衣,你自己挑好给我,我帮你装起来。” 他嗯了一声自己去拿内裤,我决定换个包,幸好他有大一点的包,能装我们两个人的衣服。 “小桑,给。”他把内裤递给我,我一愣,接还是不接。 我轻咳两声,接过来往里面一塞,他说要折好,我又拿出来折好放进去,这时我脸已经烫的可以烤肉了。 温傲笑出声,蹲在我身边看着我,我尴尬地不知道看哪里,幸好我手机的闹铃响了。 我按掉闹铃问他:“你药吃了吗?” “现在吃。”他去吃药,我把包包放好,准备洗漱睡觉。 我决定了,以后都要提醒他吃药,这样我心里才会好过一点,内疚才会少一点。 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什么,我今晚失眠了,想到季飞那晚说的话,又想到虞锐那张冰山脸,我的心很乱,他明明在乎我,却总是用伤人的话对我,是该说他深不可测,还是我会错意了呢? 也许,他对我是有一点点感情的吧,我抱着这个想法渐渐睡熟。 这一晚,我做梦了,梦到爸爸跪在地上求我原谅他,说他不会再赌钱了,说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娘三,醒来之后我脸上黏黏的,才发现梦中的我又哭了。 我打开床头灯,反正睡不着,就起床做早饭。 “小桑,你怎么不多睡一会?”温傲在我早饭做到一半的时候也起来了。 “梦到我爸了,所以睡不着,鸡蛋煎好我们就吃饭吧。”我扯开嘴角,收起思绪。 他从后面贴上我的背,双手在我的双肘上滑了滑安慰我,“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就算帮不上你我也可以陪着你。” “好。” 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出发,他穿的是我昨天给他挑的衣服,白色的毛衣衬得他皮肤更白了,让身为女生的我都不免自卑,外面鹅黄色的大衣让他年轻了好几岁,跟我像同龄人。 在车上的时候我又睡了一会,三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农庄,来接我们的是老板,后面跟着经理。 “老杨。”我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也认出我了,但是对我客气了很多,大概是因为我身边站着的是温傲吧。 老板一过来套近乎,我和温傲的交流就少多了,估计是他怕冷落我,全程都把我的手牵在手里。 终于到了中午,老板又说要和温傲一起吃饭,我的手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他直接两句话把对方拒绝了。 “大傲,你脾气还真好,能忍他这么久,我都看不下去他那么啰嗦了。”我和他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上。 “我只是透露说你喜欢这里,他就游说我把这里买下来送给你。” 我啊了一声,“你千万别买,这里的生意其实并不怎么好,买来肯定赔钱。” “你怎么知道?”他眉毛微扬,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衣服衬托的,他看起来活泼许多。 “我以前在这里兼职当然知道了,虽然这里环境好,服务好,项目也多,但是这里收费很贵,大多数人觉得性价比不高,所以不会常来。” 他点点头,“可是你很喜欢。” “我们可以偶尔来这里放松,享受一下消费的感觉,如果这里是你的,干什么都不花钱,这跟在家就没区别了。”我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其实我心里在想,我要是能拥有这里,我就天天泡在温泉里吃好吃的。 温傲勾起嘴角,“听你的,以后我多休假,陪你来玩。” 我点了一些这里比较有名的菜,然后又要了点饮料,在风景优美的农庄里,我们度过了一顿愉快的午餐,我跟他说了很多我在这里兼职的趣事,他听得很开心。 当然,如果不那么凑巧遇到某些人,我想我会一天保持好心情的。 “林桑?”谭卿因为在这个地方看见我过于惊讶,连音调都变了。 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她在补妆,“谭小姐,好巧啊。” “我可一点不觉得巧,真晦气。”她手上一用力,故意把口红涂重了,美丽的脸庞多了一丝妖艳。 我洗完手就要出去,不想因为她破坏我的心情。 温傲在餐厅外面等我,我走出去的时候故意留意了一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虞锐的身影,我就猜到谭卿是和他来的,不知为何,我心里好像被人挖空了一块。 “小桑,我们去哪消消食?”温傲和煦的嗓音唤回了我的失神。 “带你看看原生态。”我打起精神,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农庄的格调很高端,把人类追求的现代化和原生态完美的结合,这里有酒店的总统套房,也有各国风格的餐厅,当然还有蔷薇园、蔬菜园,再往山上去,还能看见鸡鸭等家禽。 我带温傲去的是这里出名的蔷薇园,在寒冷的冬季离一般画都凋零了,可这里的蔷薇不会,它们不生长在温室里也能活。 “这里的花匠是个能人。”温傲蹲下身子,摸了摸泥土道。 “怎么了?” 他示意我摸摸泥土,我一摸,是热的?怪不得蔷薇不怕冻呢。 “我以前都没发现。”我惊喜地说道。 温傲起身,到旁边的水池里把手上的泥冲掉,“你没种过花草吧,一般人不对这些有兴趣都不会发现。” “嗯,我对花花草草没耐心,我喜欢小动物,我宁愿养个小狗在眼前蹦跶。”我也去洗手,“大傲,你喜欢这些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书看多了,对什么东西都一知半解。”他很谦虚。 我们继续走,我忽然注意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我以为是保洁阿姨或者花匠师傅,谁知道一回头竟然看到了虞锐和谭卿。 她看到我们显然也很惊讶,尤其是看到温傲牵着我的手。 “表弟,你也带女朋友来玩啊。”温傲招呼道。 虞锐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跟这里的生机勃勃很不相称,“嗯。” “温总,我冒昧的问一句,林桑她是你女朋友?”谭卿指着我看向温傲。 “谭小姐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女朋友,我不是很喜欢。”温傲把我往身边搂了搂,让我偏离她的指尖。 “对不起。”她也很识相,确认之后马上道歉。 温傲脾气算是温柔的,可这会儿不一样了,“你该说对不起的是小桑。” 谭卿猛然抬眸,让她跟我说对不起,她该有多愤愤不平。 “不用,都是出来玩的,别计较那么多了。”我打着哈哈道。 虞锐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卿儿,跟林小姐道歉。” “锐哥。”谭卿撒娇,斜着眼看我的时候分明是恨到了骨子里。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我说话能解决的了,他叫她叫的那么亲,却对我说可以打她,幸好我没傻乎乎的信了,万一真打了,还指不定她帮谁呢。 “要我再说一遍?”虞锐拧眉。 谭卿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自知没人给他撑腰,缓缓走到我面前,很不情愿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我抿唇一笑,“我们不打扰虞总和谭小姐了,先走了。” “慢着,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晚上一起吃饭,我做东,怎么样?”谭卿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要是不答应,刚才那句没关系岂不是打脸了吗? “谭小姐这么盛情,那我得请示一下领导。”我看向温傲,“大傲,你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就一起吃个饭吧。”他的随和再度回到了身上。 约完饭,我们各自溜达各自的,可我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飘到远处虞锐的身上,我怕他对我做的事也会对其他女人做,瞄了几次都没看到辣眼睛的画面,我心里有种窃喜。 晚上在餐厅碰面,我们三个都到了,唯独缺了谭卿,过了一会,餐厅里响起一首很好听的粤语歌,我才注意到她在中央那台钢琴旁坐着,边弹边唱。 “林小姐,你也唱一首给温总助兴,好不好?” 第五十四章 我心底的伤疤 谭卿是明星,也发过唱片,出过专辑,唱歌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而且她声音一出现就有带动全场的力量,可我不一样。 我是个只会唱国歌的人…… “小桑最近不舒服,有谭小姐的歌声就够了,大家点餐吧。”温傲看出我的为难帮我打圆场。 我点点头,顺着杆往上爬,“最近嗓子可疼了,尤其是那天晚上还喝了一瓶红酒。” 提到那件事,谭卿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道:“那林小姐会什么别的乐器吗?唱歌不行,跳舞也可以。” 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别说没那个条件学了,就算有,我也不见得学得会,我唯一玩得比较好的大概就是扑克牌。 我往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一个飞镖盘,“玩飞镖吧,我会玩那个。” “飞镖有什么好玩的。”谭卿揶揄道。 我勾唇一笑,温傲拉着我的手,“太危险了。” “没事,你看我的。”我自信地挑眉,随手叫来一个服务生,悄悄跟他说让他帮我准备一副扑克。 等他把扑克拿来的时候,我掂了掂,放在手里比划了一下,新牌就是顺手。 我的食指和中指夹了一张牌,眼睛盯着镖盘上的红心,刷得一下,我手中的扑克出去,飞镖盘上本来的飞镖被我打掉,餐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这还是我第一次表演节目,我竟然有种抱拳求打赏的冲动,不过我克制住了,只是淡淡的微笑。 谭卿的大眼睛中也充满了惊讶,她刚才还说飞镖有什么好玩的,现在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小姐玩扑克的本领了得啊,不知道我用飞镖能不能打下来你的扑克呢?”有个看热闹的站了出来。 我看向他,一个长得很低调的中年男人,“你可以试试啊,都是游戏而已,没关系的。” 服务生递上了两只飞镖,他玩了一支,也中了红心,但是没打掉我的扑克,他不好再射第二支,“你的扑克玩得真好。” “游戏嘛,玩开心了就行,你喜欢就送你了。”我把剩下的扑克牌都给了他,然后在他错愕的眼神中回到了温傲身边。 虞锐瞥了我一眼,我收敛了动作,不再说话。 温傲点的菜,不知道照没照顾他俩,反正是照顾到了我,都是我爱吃的,尤其是甜品。 “吃西餐怎么能不配红酒呢?我在这里寄存过一瓶酒,是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也请温总帮我尝尝。”谭卿主动说道。 “小桑的手还没好,不喝酒了吧。”温傲婉拒。 “尝一点不碍事的,我记得林小姐挺喜欢喝酒的。”谭卿让人去拿酒。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喜欢这种强人所难的做法,酒很快被拿来了,服务生给我们都倒上了,我抿了一口,只沾到嘴唇没下肚。 虞锐倒是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说了一句:“难喝。” “锐哥,你上次还说这种酒好喝呢。”谭卿噘着嘴,委屈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再倒一杯。”他道。 谭卿从服务生手里接过酒,给虞锐倒了一杯,他又是一饮而尽。 “怎么样?”她满眼期待,她期待的是虞锐在不在乎她,根本不是这酒好不好喝。 然而,虞锐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难喝。” 谭卿泄了气,直接让人把酒撤了,我不喜欢喝酒,专心吃着我盘子里的食物,温傲也不管他们,帮我切牛排,跟我交流已经占据了他的时间。 “这里的甜点真好吃。”我小声说了一句。 温傲把他的那一份放到我面前,“知道你吃不够,点两份又会不好意思,我的给你。” “你不吃?” “我不怎么吃甜食。” 我欢快地把他的那份拿到我自己面前开吃,我消化系统一直很好,不然也不会在酒桌上成瓶喝酒胃还好好的。 谭卿瞥了我一眼,“这种甜点哪里都有,味道都差不多啊,你该不会以前没吃过吧。” 我手中的勺子顿了顿,笑道:“谭小姐你试试,他们家的不一样。” “我才不吃甜食,怕胖。”她挺了挺胸前,腰肢也跟着扭动。 我低头看看自己,我也不差啊,而且我的腰也不粗啊,只不过我没穿她那么隆重罢了。 我继续吃东西,一直等到我吃完,温傲开口说我们先走了,虞锐还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无表示。 “大傲,我们去泡温泉吗?” 他点点头,我眼中难掩兴奋,打算冲向温泉,我从来没泡过温泉,以前来这里都是看别人泡,那个时候就心痒痒的,现在能自己泡了,别提多高兴了。 这里的温泉有隔开的男汤和女汤,也有男女在一起的混汤,我果断选择了女汤,跟温傲在一起会让我不自在。 “大傲,你也好好享受享受,舒缓一下工作的压力,我先去了。”我把他推走,然后挥挥手自己去泡温泉。 我刚换完衣服准备下去的时候,一张脸陡然在我面前放大,我吓的身上的袍子差点掉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记得这里管制很严的,怎么可能会在女更衣室见到男人? “大傲?你叫他叫的很亲热?”他单手撑在我耳边,把我抵在了更衣室的小柜子和他的胸膛之间。 我拉紧了身上的袍子,“虞总,这里是女更衣室,等会有别人进来了,看到你这样不合适。” “我在问你话。”他抬高声音,我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这万一被人误会了,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毕竟我今天是以温傲女朋友的身份来的,一转头跟虞锐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小声道,他口中的热气喷洒在我的手心,一阵怪异的感觉传到大脑。 虞锐就这样看着我,我缓缓缩回手,他作势张大嘴巴,我继续捂着他,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才知道他是在逗我。 我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你也有幼稚的时候。” “不准你和他那么亲密,知道吗?”他的手缓缓下滑,落到我的腰上,他身上的酒气在我鼻尖更浓了,他只喝了两杯,怎么跟喝了两瓶似的。 我按住他的手,“我和谁都不想亲密,虞总,你别这样,你的卿儿也在这里,我可不想再惹祸上身。” 他勾起嘴角,这么一张俊颜在我眼前放大,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林桑。”他的唇擦过我的脸颊,我往旁边躲,“我要你。” 我心一颤,从没想过这种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我摇摇头,“你喝醉了,我和温傲约好了时间,时间快到了,你不想让他看见我们这样吧。” 他的手捏着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按,我用力推却,我不喜欢这种带有强迫性质的暧mei。 “你放手。”我心底的黑暗差一点被勾上来,我用力挣脱他蹲在地上,“我不行,你去找别人吧。” “不行?”他拉着我的手臂要将我拽起来。 对,我不行,我恨男女之事,打心眼里接受不了。 我看向他,抿了抿唇,“虞总,你想要什么女人都有,我真的不行。” 他横眉微拧,一靠近我就往后退,“我只听过男人不行,林桑,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女人。” 我低着头没说话,等他出去了我靠着柜子滑到地上,之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整个人都好像被水藻缠着一样难受。 有些事一想到我就恶心,可是虞锐偏偏要提。 我走到温泉边下去,头脸都浸在水里,只有折磨自己,转移注意力才能减缓那种粘腻恶心的感觉。 我泡了很久,温傲让人来叫我,我才收拾好心情出去。 “舒服吗?”他过来牵起我的手。 我不着痕迹地一躲,他怔住了,我忙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是温傲,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魔鬼。 “这只手还湿着,牵这只。”我主动拉着他。 他回握,带我上去休息,今晚我们恐怕是要睡在一间房里了。 不过也没关系,我今晚压根就没打算睡觉,秦书不在了,我以后的主管是谁都还不知道,万一是个瞧不上我给我使绊子的主,那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我得做足了准备。 “不是说来放松的吗?怎么又开始工作了。”他一手搭在我椅子上,一手摸了摸我的发。 “明天回去还要照常上班,新主管马上要来了,我得多准备准备,好让人家重视我。” 温傲笑了,“不会,我给你吃撑腰,谁敢不重视你。”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顺着杆就爬,“我觉得也是,对我不好,那不等于不满意咱们温总嘛?” 他嗯了一声,尾音拖长,下一秒电脑就被他合上了,我才发现自己掉进他的坑里了。 “不用准备了,我们睡觉吧。” 我咽了咽口水,“我想睡沙发,我觉得这里的沙发很别致,难得来一趟,不睡会我觉得好亏。” 他勾起嘴角,“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今天我们俩都很累了,我没有精力再想别的,就只是睡觉。” 他一句话打破了我的顾虑,我忐忑地上了床,故意跟他盖了两床被子,谁知道我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突然多了一道呼吸,我脑中刹那间闪过一张脸…… 第五十五章 拿我开刀 我尖叫一声,一个翻滚摔在了地上,惊恐地望着床上。.. 温傲立马打开灯,眼睛还没睁开,“怎么了?” “你别过来。”我大口的喘着气,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过了好一会儿,空气都凝固了,我才知道是自己做梦了,那张脸实在过于清晰,一想到我还是会害怕。 “小桑?你好点了吗?”他起身帮我倒了杯水,蹲在我身边。 我颤抖的手端着水杯,喝了好几口又把水杯给他,“嗯,我好多了。” 他轻轻抱着我,下巴在我头顶磨蹭,“你这样我会担心。” “我没事的,只是做个噩梦而已,明早还要早起,睡吧。”我心中早已筑起坚固的堡垒,谁都进不来。 有些秘密,注定埋藏在心底。 后半夜温傲隔着一床被子抱着我,有他安稳的胸膛我才勉强睡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小懒猫,头痛不痛,有精神了吗?”他的手撑着床,视线跟我眼睛保持在同一平面。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 起床洗漱换衣服,所有的事都一气呵成,下楼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了,路上我在想这个早晨有点不对劲,后来想到没看到虞锐和谭卿,是有点不对劲。 不过我觉得还挺好的,省的让我早饭吃不饱,上班都没力气。 早上九点准时到达办公室,同事们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新来的主管,我边刷微博边听他们说着玩。 刷着刷着一条动态引起了我的注意,秦书发了两句感慨,还配了一张山顶日出的图。 这不像他的风格,他说辞职想单干,可是又说那么消极的话,我有点担心他现在的心态,思索了半天,我在底下评论了一句要不要一起撸个串。 “桑姐,主管来了。” 我哦了一声,把手机收起来。 “大家好,我叫钱珍珍,年龄比你们应该都大,你们可以叫我珍姐。” “珍姐好。”我和大伙一起喊道。 接下来就是惯例的发言,五分钟之后大伙继续工作,钱珍珍却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我揉了揉脸挤出招牌笑容,“珍姐。” “林桑啊,你坐吧,别拘束。”她指了指沙发,然后给我倒水。 这里没变,跟秦书在的时候一个样,这张沙发我还踩过,偶尔秦书气急了揍我,我就飞檐走壁一通乱窜,还踩过他的桌子。 钱珍珍坐在我身旁,把水递给我的时候,她的手还特地在我手上停留了一下,“林桑啊,你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比较严厉,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接下来的工作。” 下马威?我忙点头,“一定全力配合领导的工作,我觉悟高着呢。” “那就好,那我可要把你和大家一视同仁了啊。”她的笑容渐渐收起,模样有点凶。 这年头职场的女人哪个没脾气,越是职位爬的越高的脾气越大,我刚才还听说钱珍珍是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的,职位上也从副总降到了主管,估计是没改掉那个总的脾气。 “应该的,应该的。”我应承道,心里有点担忧,恐怕以后的日子悬了。 钱珍珍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让我出去了,周围几个跟我说话比较多的同事开始八卦了,说的都是打听来的钱珍珍的私事。 “她今年都快四十了吧,长得不咋地,还挺能作,我听说她到现在都没结婚呢。” “结婚?就她那样,哪个男人敢跟她谈恋爱我都叫他一声哥。” 我挠挠头,打开电脑继续工作,我只求未来能收入稳定,辛苦点、累点都无所谓。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林伟打电话跟我说妈要出院了。 “姐,这还剩了好几千块钱呢,我先拿着,你下班来取。” “你拿着吧,当这个月的生活费,听医生的话,给妈好好养养身子,让她别那么累了。”我叮嘱道。 “好,那我先带妈回家,姐你忙吧。”他嘿嘿笑了两声,听起来挺高兴的。 我勾起唇角嗯了一声,“打车回去,这钱不能省,下了班我去看你们。” 放下手机,我从电脑屏幕上看到了钱珍珍的脸,差点把我的魂给吓出来。 “珍姐,怎么了?”我扭头,站起来。 “现在还在上班时间,如果没有急事,就别用私事占用工作时间,明白吗?”她严肃的态度让我有点适应不了。 “明……明白。”我有点错愕,但是很快明白她是想用我开刀,好树立威信。 钱珍珍扫了一眼大家,“我们公关部是公司非常重要的部门,都抓紧时间想好怎么把客户攥在手里,怎么维持好我们公司对外的形象,各司其职,跟打仗一样忙起来。” “是,珍姐。”大家有气无力地应道,这个点都忙饿了。 “我为什么感受不到你们的拼劲?”她抬高声音,吓得我一激灵。 “是!珍姐!” 钱珍珍满意地点点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扶着胸口瘫坐在位置上,昨晚我还怕主管不会重视我,今天我就希望她别重视我,要是一天来一会这样的,我小心脏的寿命肯定得缩短。 “桑姐,你别跟这种老处女一般见识。”旁边一打扮时尚的小丫头说道。 我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干活吧。” 在职场上是非黑白是说不清的,也许你无意中的一句话被别人添油加醋,将来就可能成为你被踢开的原因,不是我趟不了这趟浑水,而是我宁愿把时间放在赚钱和工作上,也不愿意花在那些无谓的口舌之快上。 终于熬到了下班我才敢拿出手机,秦书给我发了条短信,约我去撸串。 大中午的,他也想得出来,我问了地点就坐车过去了。 “桑,这里。”他朝我招手。 我把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点东西了吗?” “还没呢,你点吧,可劲的吃,算我的。”秦书难得大方的把菜单放我面前。 我也不客气,杂七杂八点了很多东西,老板去烤串,我俩在外面闲聊。 “秦帅,对比了新来的主管,我才知道你有多好,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我们就被折腾了个半死,指不定后面有什么招呢。”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他冲我挑眉,“这样也好,你多锻炼锻炼才能爬的更高,走的更远嘛。” 我嗯了一声,也不是很排斥钱珍珍拿我立威的做法,反正没掉肉,只是有点糗而已。 东西上来,我们边吃边聊,秦书还要了两瓶啤酒,“在温氏集团工作这些年,我时刻都谨慎小心,那日子过得真是如履薄冰,现在突然放松下来,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说实话,秦帅,你是不是不舍得这份工作。”我看着他,眼神清明。 他扯了扯嘴角,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不舍得又怎么样,谁让我得罪了谭卿呢,十年的奋斗付诸东流啊。” 说到这我就内疚,谭卿到底是我惹上的,最后反倒让秦书给我背了锅。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有没有我能帮忙的?”不做点什么,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摆摆手,“年后再说吧,我这两天要回去了,我妈催我回去相亲呢。” “还真打算先立业后成家?行得通吗?”我有点顾虑,毕竟男人选择成家,压力会大很多。 秦书笑了,“男人三十一枝花,我就得趁着这时候找个十八的姑娘,回去看看再说,估计过完年就回来开工了,到时候我再找你,就是不知道找不找得起了。” 我摇摇头,拿起酒瓶,“你带我入行,怎么说也照顾了我两年,跟我同年毕业的,不是在小企业当会计,就是干着行政的杂活,哪有我这么幸运的,秦帅,你是我林桑这辈子都会记得的恩人。” 他定睛看了我两眼,一手捂住了眼睛,“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要好好的,现在我才明白,丢掉原则不一定就能得到什么,相反,你活得有棱有角,才是我们想活不敢活的模样。” 我鼻子酸酸的,仰头一直喝酒,液体划过喉咙,眼泪划过眼角…… 这顿饭我们两说了很多,我是个感性动物,即便温傲戳穿了秦书对我的利用,我还是感激眼前这个男人。 说了再见,他找人代驾,我坐公交走人,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看风景,这座我拼命想扎根的城市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容纳我?! 回到公司,我连喝了两杯水,然后上厕所,等到上班的时候我看起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桑姐,你有没有看今天的八卦杂志,谭卿被爆出来和他们公司的老总谈恋爱,就是咱们温总的表弟。” 我心头一紧,瞟了眼她电脑屏幕,“挺般配的啊。” “般配是般配,但是谭卿的绯闻很多,估计虞锐虞总也坚持不了太久,不过也有人说虞总只是玩玩谭卿,他前任女朋友可是好莱坞的一线女星。” 前女友?我的气管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半天连气都没敢喘。 “桑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赶忙哦了一声,“在…在听,你说他前女友是谁来着?” 第五十六章 被发现我和虞锐在一起 “是谁都不关你们的事,上班时间聊八卦,嫌工作不够多吗?”钱珍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旁边。.. 我和隔壁桌的时尚女孩刘佳立马站了起来,她在害怕,我却还在想着虞锐的前女友。 “珍姐,我们就是随便聊两句,下次不敢了。”刘佳撒娇道。 “好好说话。”钱珍珍一副看不惯的样子,“你马上给我写两份代言人宣传文案上来。” “可是这不是……”她有点不情愿,我们这一片区都不是写文案的好手。 “有意见?”钱珍珍尾音上扬。 刘佳嘟着嘴,“没有。” 等她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刘佳在旁边抱怨,我的手指却不由得在电脑上敲下了虞锐两个字,一搜什么都没搜着,大概是什么不属实的八卦吧,我收了手没说话。 一直捱到了下班,这一天我只拿了基本工资,什么收入都没有,我拿起包包准备回去跟林伟一起吃饭。 “你们这一组人全部留下来加班。”钱珍珍站在门口,指着我们道。 加班?这在我们这一组是没有的事,我们平时应酬多,跑路多,没要加班工资已经很对得起工资了。 忍了一天的我们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珍姐,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客户要约,哪来的时间坐在这里加班?!” “就是啊,就是……” 钱珍珍双手环肩,“我是主管还是你们是主管?马上要过年了,想放假的就留下来加班,不想放假的大可以走。” “怎么这样啊,要挟人,今天我男朋友生日,我都在餐厅定好位置了。”刘佳皱着眉,纠结地快要哭出来了。 今天我妈出院,难得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我不想因为加班而耽搁,可是我这样一走,本来对我不满的钱珍珍更咬着我不放了,正当我权衡之时,林伟的电话打了过来。 “姐,你回来了没啊,妈做了好多好吃的,我刚下楼买完饮料,就等你了。” 听到林伟声音里的兴奋,我想我真的忍不住,我晃了晃手机,朝钱珍珍道:“珍姐,大客户在等我,我先走了。” 我随手拿了两个文件塞进包里,顶着她的黑脸溜得飞快。 管她三七二十一,反正在公关部我的客户最多,她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握紧手机打车回家。 半个小时后,林伟给我开了门,我拿着钥匙有点诧异,“小样,还挺机灵。” “我就在听着呢,电梯声一响我就知道你到了。”他笑嘻嘻的模样是对我一天疲惫最好的安慰。 我把包放下,看到简易木头桌上的饭菜,心里涌起一股酸意。 “妈,你们怎么不先吃啊。”我唤道。 她瞥了我一眼,“小伟非要等你,饿死了,赶紧洗手吃饭。” “哎。”我去卫生间洗手,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这样的场景在普通人家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但是在我们家是头一次,我竟然很没出息的被融化了。 洗完手坐到桌边吃饭,林伟倒了三杯饮料,他举起一次性纸杯,“妈,姐,今年我太幸福了,咱们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干杯。” “我也太幸福了。”我抿唇一笑,喝光了杯中的橙汁。 “喝杯饮料就幸福成这样,你们俩都没什么出息。”我妈嘴上那么说,却也喝了一大口。 林伟夹了个鸡腿给我,“姐,你看你瘦的,多吃点。” “知道让鸡腿给我,你真长大了。” “以前你们都疼我,把好的都给我吃,现在我长那么高,那么壮,也是时候照顾你们了。”他低着头笑道。 我没接话,把碗里的鸡腿啃得很干净。 每样菜都尝了一口,忍不住感叹:“妈做的饭真香。” 说完我才注意到我妈和林伟的筷子都停了。 “看我干嘛?吃到脸上了?”我摸了摸脸颊。 我妈脸色有点古怪,似有愧疚,又似有尴尬,“多吃点。” “好,我带头,别剩菜,剩菜不新鲜。”我心里甜甜的,一口气吃了一碗饭。 这顿饭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饱餐之后我和林伟洗碗,我妈坐在椅子上吃药,等到忙活完了我就走了,临走的时候我看着屋里那两张床,梦想发出的光芒更剧烈了。 我一定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子,让我们一家三口永远生活在一起。 回到公寓,我坐在飘窗上看外面,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我准备研究一下雪是怎么突然飘下来的。 等了半天也没见雪飘下来,倒是季飞忽然打电话过来,让我去玫瑰会所接虞锐。 “我接他?季少,你找谭卿去吧,没有电话我给你。” “这时候你能不能别耍女人的小性子,赶紧过来,锐哥要见你,除了你,谁都不好使。”季飞脾气一上来冲我一顿乱吼。 我想到警局小警察的话,这位爷不好惹,我还是乖乖去吧,等我披上衣服下楼的时候,雪开始落下了,本来平静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等我赶到玫瑰会所的时候,虞锐坐在沙发上,两道眉拧在一块,季飞在一旁抽着烟,见我来了他朝我使了个眼色,推着我走出去。 “怎么我一来又让我走啊。” “走个屁,锐哥今晚心情很不好,不过他每年都有那么几天,我都习惯了,你去安慰安慰他,记住,千万别惹他发火,否则……”他吸了吸鼻子。 我不解,“否则什么?” “我可就保不了你了。”季飞拉了拉身上的皮衣,“我上去找乐子去,里面交给你了。” “不得给我点好处啊?”我拽着他的胳膊,这一趟我可以不能白跑。 他指指我,又指指里面,很不心甘情愿地说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的人情值钱不?”我挑眉。 “你拿个喇叭转漠城一圈,问我季飞的人情好使不,要是有一个人说不好使,今天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板凳坐。” 那这笔交易挺合适,我摆摆手,“太矮了,我喜欢坐高板凳。” “你……”他扬手就要抽我,我忙溜进了包间。 虞锐还是刚才的神情,我差点怀疑他被人点了穴道。 “你喝酒了?”我看着桌上空空的酒瓶,“喝酒前吃饭了吗?是不是胃疼啊。” 他闭目养神没理我,我把手放在他左侧肋弓下一按,他闷哼一声,睁开眼睛怒视着我。 “我就说你胃疼吧,药呢?没有的话我出去给你买。”我刚转身,他忽然扯住了我衣服把我往后一拉。 “不想吃药。”他声音低沉。 这是在闹脾气?季飞说他每年都有几天这样,什么事能让他那么强大的人变成这样,该不会跟他的前女友有关吧。 “那我送你回去,让玲姐给你煮粥喝。”我掰开他缠在我腰上的手。 掰开了他又缠上来,“林桑,我想喝小米粥。” “好,那我现在带你去喝,保证喝到又香又浓的小米粥。”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闭着眼睛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活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我顺势架起他,要不是我从小农活干惯了,还真不见得能把他驮起来。 扶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出去,找了辆车把他塞进后座,为了避免他对我做什么,我果断选择副驾驶。 到了别墅门口,我把他弄起来架回去。 “玲姐?玲姐?”我叫了几声都没人理,这个点玲姐该下班了吧,我真不明白,虞锐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腾出房间让玲姐住在这,也好应对他的什么突发情况。 “小米粥……”他坐在沙发上,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提了提鼻尖,“长那么帅,别这样看着别人,容易惹人犯罪,况且我又不是粥,看我也没用啊。” “林桑,粥。”他又说了一遍。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玲姐不在,我去煮,你等我会。” 钻进厨房,我化身厨房杨过,一只手干活是有点费劲,不过好在淘米不是难事,把粥煮上之后,我看到冰箱还有做好的小菜,热一下应该能吃。 忙活了半天,一锅粥外加三个小菜,我一样一样地端到了桌上。 “虞总,可以喝粥了。” 虞锐走过来,步伐有些不稳,他坐在桌边喝粥,安安静静的模样像个很乖的小孩。 我真不明白,他明明也不是很坏,为什么总是带着一身的戾气。 “好喝。”他把一碗喝光,碗递给我。 我又盛了一碗给他,“胃还疼不疼?” “不疼。”他埋头喝粥,依旧认真,像是进行着某种仪式怀念某个人。 “何必为了一段旧感情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我就不会,不值得的人我就把他忘了,定时清理大脑内存多好啊。” 虞锐动作一滞,“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锅里还有。”我忙道,想到季飞的话我还是多做事少说话。 他很快又把一碗喝光,“你做的小米粥和我妈很像,再来一碗。” 妈?和他妈?不是前女友吗? “还愣着干什么。”他又把碗往我面前递了递。 我哦了一声,赶紧帮他盛,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我的嘴角呈渐渐扬起状。 忽然,我们之间的静谧被手机铃声打断,我走进厨房去接电话。 “小桑,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那个,我还在忙,有个客户还没搞定,你记得吃药,我马上……”我随口编个理由搪塞,谁知道我背后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粥呢?”虞锐端着碗走进厨房,我张大了嘴巴。 第五十七章 一张相拥的照片 我赶忙捂住了虞锐的嘴,“大傲,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去。” 把电话掐了,我也慌了,这可怎么办,我好像变成了一脚踏两船的坏女人,关键是这两条船,一条也不属于我,我冤啊。 “你干什么?”他扒开我的手。 “你还好意思说,要是被温傲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我怎么解释,他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的。”我皱着眉,很为难。 虞锐把碗一摔,“林桑,我警告过你不准爱上他,你当耳边风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躲开一地的碎瓷片。 “你能不能不要断章取义,他对我失望,跟我分手,这代表你的计划要失败了,你还跟我发脾气。”我也很上火,凭什么冲我来啊,我招谁惹谁了我。 “失败?我不在乎。”他的手绕过我的耳朵,直接扣住我的后脑,下一秒我稳稳地撞进他的怀里,而且被他占了便宜。 他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温傲对我那么好,我不想伤害他,就算是作为朋友,也不想让他失望。 我推开虞锐,“你喝醉了。” “你还敢说你没有爱上他?”他表情有些狰狞。 我拧眉,“你管太多了吧,我们除了那份合同什么关系也没有,合同上又没有写不可以爱上温傲。” “闭嘴。”他一拳打在了冰箱上。 我捂住耳朵,对这个躁狂中的男人产生了惧意,他看向流离台上的锅。 我赶忙去把锅抱在怀里,“你可以不喝,但是不要糟蹋我的苦心。” “谁说不喝,再给我盛一碗。”他转身出去。 我咋舌,愣了三秒之后给他盛粥。 所以刚才吵架是我赢了对吗?能在他手下赢,我都佩服我自己,就是苦了冰箱,明天玲姐来估计得辛苦一阵了。 虞锐喝完粥,我把剩下的盛起来放好,他明早应该不会喝剩下的吧,可是我不想亲手倒掉我煮的粥,太浪费了。 “虞总,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那个,别太难过,胃疼了就吃点药。” 巧舌如簧的我词穷了,算了,还是走吧。 虞锐嗯了一声,“明天来我公司一趟,早上十点,我不喜欢迟到的人。” 公司?我没问太多,说了个好字就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跟温傲解释,想着想着就到了门口,我到底应该说什么呢?不知道他听没听出来虞锐的声音。 啪,我还没排练好,门就打开了。 “站在家门口还不进来?”高大帅气的靠在门边朝我微笑。 我挠挠头,扯开嘴角,“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想说的是,那我刚才的丑样子都被看到了? “进来吧,外面冷。”他拉着我进了门,门和他胸膛之间的空隙太小,他关门的时候,我已经贴在他胸膛上了。 我以为他会往后退让我换鞋子,谁知道他轻轻环住了我。 “大傲……”我心中有愧。 他蹭了蹭我耳边的头发,“我知道我们开始的方式不对,但是我希望我们都能真心的面对我们之间的缘分,从现在开始,好吗?” 所以他的意思是让我对他用情?可是他也从来没说过对我用心啊。 “可是我们之间,没有结果的。”我轻声道。 “我收回之前的话,我现在还没有结婚对象,爷爷也没有安排,我会努力把你带进我的生活,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呢。”他收紧双臂,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能选择沉默。 好半晌,他放开我帮我拿鞋子,我按住他的手,“大傲,你说你喜欢我是因为一个人,她是谁?” 他直起腰,看着我的眼睛,“我妈。” 我一愣,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和我妈很像,她也有一双黑亮的眼睛,总是闪着光。”温傲嘴角扬起。 “那……”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一开始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因为我想把跟我妈有关的东西都留在身边。” “我不是东西。”我嘟囔道,“不对,我是东西,也不对……” “好了。”他揽着我的肩,“别跟自己较劲了。” 我仰视他,“那现在呢,你喜欢上我了?” 温傲敲了下我的额头,“换鞋子过来喝牛奶,我听说你今天工作的很辛苦。” 见他故意回避这个问题,我也没继续问下去,窗户纸不破对谁都好。 “太辛苦了,新主管刚来就拿我开刀,我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他被我逗笑了,“你不喜欢钱珍珍吗?” “还好吧,职场上的人见多了,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坐在吧台上喝牛奶,“对了,我跟你吐槽仅仅是吐槽,你现在不是温总,是大傲,这件事你别告诉温总啊。” “好。” 他跟我面对面坐着,细长的吧台,我们俩一人一杯牛奶,毫无压力地说着公司里的闲事,真好。 一晚上他只字未提电话里的事,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发现了一张照片,我想我可能一直不知道他的城府有多深。 第二天早上我早起做早饭,去他房间叫他的时候他的手机是亮着,微信上收到一条消息,发消息的人是谭卿,是别人的话我肯定不会看,但是是谭卿…… 我想不到什么理由他会和谭卿聊微信,出于好奇,我点开了对话框,聊天界面只有一页,是昨晚谭卿先找的他,她发了一张虞锐抱我的照片给温傲,我穿的是泡温泉的袍子。 他昨晚收到了这个消息却不动声色地跟我聊天,男人都是占有欲极强的动物,尤其对自己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收敛了神色,“大傲,你洗漱完自己吃饭,我赶着去上班,先走了。” “等我一下,我送你。” “不用,我要先去看看我妈,走了。”我说完就拿着包包冲出了那间公寓。 我的秦书之间的关系他能一眼看破其中的互相利用,知道我和虞锐的事情他问都不问,也许他不是我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弱,如果不够强又怎么能接受那么庞大的温氏集团呢,是我低估了他。 围绕在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感性太多对我来说不是好事,我想我要更小心了。 一清早到了公司就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发年终奖。 “桑姐,昨天你那个客户谈成了没有啊?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后钱珍珍的脸有多臭。”刘佳凑上来说道。 我想了片刻,“没有,现在的客户太难搞了。” “就算这个不成,你的年终奖也是我们当中最多的,你谈成的客户是我的三倍啊。”她竖起手指,一脸羡慕。 “姐缺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加油吧,我去冲杯咖啡。”我起身之时还听到她在嘀咕说我跟了温总怎么还缺钱。 我笑笑,这种事不好说的。 快到十点的时候我拿着包包打算出去,反正约客户对我来说几点都正常,可是现在这个时期…… “林桑,上班时间你去哪,公关部所有人都要出一份宣传文案,你的呢?”钱珍珍叫住了我。 我顿住脚步转头,敢情她现在是专盯着我了? “珍姐,我们这组人几乎不碰文案的,我就算写了也不会被选上的,我现在要赶着去见客户,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可以走了吗?” 她露出不悦的神情,“你的上司让你做工作,你这是什么态度。” 大办公室里的人都为之一振,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看着我们,我现在觉得钱珍珍不是要拿我立威,而是故意针对我,并且打算把这种针对进行到底。 在这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她,她看我不爽也不用这样吧。 “我的态度没问题啊,你看这笑容,多灿烂。”我捏捏自己的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你……” “珍姐,我先走了,这位大客户真的很难伺候,迟到了我就惨了。” 我趁着她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赶紧走,要是这样下去,以后我的行为都会受到限制,我喜欢这份工作也是因为赚钱,现在她都不给我客户,还限制我的行动,我怎么挣提成的钱? 不行,我得想办法才行。 虞姬娱乐也在这片区,但是有点路程,到了门口我报了虞总的名字,出示了我的工作证才进去。 这里的装修还真有品位,连普通前台都很花心思,我一路走到总裁办公室,看到了好多明星,果然都是颜值过人,而且穿衣打扮都很有品位,不像我们公司,比起来就有点死板了。 “林桑?你怎么在这里?” 谭卿迎面走来,我转了个圈也避不开她,只好笑道:“虞总让我过来谈点事情。” “谈什么事情?你一个小公关,跟我们老板能有什么好谈的。”她眼神除了鄙夷之外多了几分戒备。 “我哪知道,是你们老板让我过来的。”我想到早上的照片,对眼前之人就有几分不满。 想挑拨我和温傲之间的关系,她是想得到虞锐,还是想搭上温傲?无论她是什么目的,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她想踩着我爬上去。 第五十八章 辞职去他身边 “谭小姐,虞总让我带林小姐上去。”一个秘书样打扮的女人走了过来。 真是我的大救星,我忙躲在她后面,“小姐姐,咱赶紧走吧。” 她看了我一眼,现在的我肯定不知道将来她会和我产生多少羁绊。 谭卿没再说话,自动让路给我们走,我心想这人的地位肯定非同一般,不然谭卿这么横的明星在她面前怎么没脾气呢。 到了办公室,她让我进去,我点点头道谢之后敲门进去。 “虞总,我没迟到,还差五分钟到十点。”我故意强调了一下时间,没忘记他是个很在意时间的人。 “咖啡刚拿进来的,还热着。”他眼皮都没抬,看来挺忙。 我自动隐身成咖啡专业户,默不作声地喝着咖啡一直到他忙完。 “秦书离职了,你现在的工作环境还行吗?”虞锐问道。 我摇摇头,“不太行,没有他罩着我都没钱赚了,虞总你该不会现在让我还钱吧,我今天是刚发了年终奖不错,但是这钱不能还给你。” “为什么不能给我。” “先还给温傲吧,不想欠着他的钱,别扭。”我如实回答,在他面前不想撒谎。 他没恼,“那我的呢?” “反正咱俩之间也不是还钱就能撇清的,先欠着呗。”我缩了缩脖子。 虞锐勾起嘴角,好像对我这话还挺满意。 想到早上在温傲手机里看到的照片,我警戒心冒了上来,还是有点防人之心比较好,他们都不是吃素的主。 “我公司现在正缺人,有没有兴趣跳槽?” 什么?我手一抖,咖啡差点被我打翻了,“虞总,你这是想挖我?不是,我就是一底层工作人员,没什么才干,挖过来也没用。” 在业内,一般只有副总和副总以上的职位才值得别的公司来挖,我就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这……挺受宠若惊的。 “我自然有我的用处,不用质疑我用人的眼光。”虞锐坐在沙发上的姿态如同王者。 我质疑谁都不敢质疑他,“那您想聘我?胆儿真大。” “你还欠了我近四十万,如果没有异议就打工来还。” “那我来这里,跟温傲的距离就拉远了。”我试探性地说道。 他看着我,恨不得把我的想法都看去,“少问问题多做事,就按我说的做。” 我想反驳什么来着,看到他那张黑脸也不敢了。 我要不要把照片的事情告诉他呢,如果不说,我从温氏集团辞职来虞姬娱乐待着,温傲心里该怎么想我,如果我说了,他是不是就不会让我辞职了,可是我未来的工资也是个问题…… “虞总,我来这里待遇怎么算?” “你工作一个月,我就让你少还我一万的帐,另外给你开五千的工资作为生活补贴。” “生活补贴会涨吗?我妈妈和弟弟都在,开支比较大。”我举手申请。 他嗯了一声。 我心里盘算着温氏那边的待遇,要是接不到客户,基本工资几千块太少了,不如来这边待着,最起码还有发展空间。 打定主意之后就差温傲那边怎么说了,虞锐想做什么我一概不知,温傲也有他自己的盘算,夹在中间的我当然以自己的利益为主,所以…… “虞总,我觉得有个事情必须得跟你说一下,先声明,我绝对不是挑拨你和你的卿儿之间的感情。”我把察言观色的功夫拿了出来,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说。”他面不改色。 我心里有些失望,“早上我在温傲手机里看到了一张照片,是谭卿发给他的。” “什么照片。” “就是泡温泉那次,在女更衣室的拍到的。”我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丝不耐烦。 是对我?还是他的卿儿? 虞锐半天没说话,他沉思了许久,我都快要走了,他才道:“温傲为人内敛,城府很深,他对你温柔的时候你也要记住他是有目的的。” “如果他的目的是要跟我在一起呢?”我很想知道虞锐在筹划什么。 “林桑,背叛我的人没一个好下场。”他的语气充满警告。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跟温傲在一起等于背叛他,他和温傲又是表兄弟,为什么他们兄弟之间是完全对立的关系? 我摇摇头,“我没那个胆量背叛你,那万一温傲问起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说合同,其余什么都可以,说的越模糊越好。”他的手慢慢握成拳。 我觉得我还是先走为妙,待在一个炸弹的身边实在过于危险。 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就算是辞职我也想等年后再说,接近一年的尾巴,温傲特别忙,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 虞锐的话我琢磨了许久,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温傲一直对我都很温柔,可是除了这一面我对他的其他了解很少,再换个角度说他对我有目的,我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呢? 像他母亲的这双眼睛?我想想就发抖。 算了,先做好自己的事再说。 过年前的两天我都坐在办公室没有出去跑,钱珍珍也没找我麻烦,总算是太平的撑到了放假,也就是年三十的前一晚。 “小桑,过年这几天我都不在,你照顾好自己。”临走的时候温傲叮嘱道。 “放心吧,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你别忘了吃药,过完年再见。”我冲他挥手,不想多说。 他说想试试让我走进他的生活,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走近过一步,一小步都没有,他很温柔,可以说温柔就是他最坚固的堡垒,我攻不破。 这样也好,我们各取所需,不谈感情。 这两天虞锐也消失了,难得清闲的晚上,我躺在床上刷微博,看着各种热晒出来的新年图,不自觉的笑了。 我套上衣服出去买了很多中国结和福,还有可以拿在手里玩的烟花炮竹,全部都拿去了林伟那儿。 “姐,我还以为你又在加班呢。” “一年加到头的班,你想把你姐累死,赶紧的,把这都挂上贴上。”我把东西分给他。 他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好,我让妈去熬浆糊。”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双面胶,想到以往在家过年时用的浆糊,果断没拿出来。 我妈嘴里一边说别折腾,一边给我们熬浆糊贴春联,六年了,我第一次感受到过年的气氛。 “真好看。”我笑嘻嘻地看着屋里的布置,“小伟,我带你去市中心天鹅湖那边放炮竹去,那里每年都可以自由放炮竹,今年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他睁大眼睛,兴奋极了,“走,咱们马上去,还能跨年呢。” “小心点,人多的地方容易走丢。”我妈叮嘱道。 我和林伟说了声放心吧,就跑出去了。 越是幸福我就越有奋斗的动力,一想到我们一家人的未来,我恨不得把浑身的劲都使出来。 “姐,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林伟问我。 我点点头,“多得很,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挣很多很多钱,让你和妈都过上好日子。” “我也是,我希望明年我能考上大学,跟你一样挣很多钱。”他把手揣在口袋,和我并肩站在一起望着天鹅湖。 “你行的,我也行的,我们要相信自己。”我声音很小,想到要在新公司扎根奋斗,未知的不安打击了我的积极性。 林伟歪着头看我,“姐,你说什么?” 我看看他,又看看眼前这么多来跨年的人,大声道:“我说我们一定行的,要相信自己。” 周围人都往我们这看,我笑嘻嘻的把脸埋进围巾里,林伟涨红了脸喊了句我能行。 远处的烟花在十二点的时候开始放,声音震得我耳朵都疼,我不会忘记这个新年,以后每年都要过得那么幸福。 大年三十,我和妈一起做饭,林伟趴在桌上看书,时不时地过来偷吃菜。 “小桑,你把菜翻翻,我去上个厕所。”我妈说道。 “好。”我拿着锅铲翻菜,一直到她回来我都没停。 我妈接过我手里的锅铲,“这是青豆不能总翻,停下来让它煮一会,不然不熟,你看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你那个男朋友不嫌弃你啊?” 男朋友?我忽然想到了虞锐,我说了句不嫌弃就去看手机,什么消息都没有,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小桑,你之前那个男朋友呢?” “你说张浩啊,他死了。”提起这件事,我心里已经很平静了,谈不上爱恨。 我妈倒是很惊讶,“死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死了呢。” “是自杀的,工作上受挫,他新女朋友又背叛他,受不了就自杀了。” “真可惜,这种人也太没骨气了,要说女人想不开自杀就算了,一个大男人……你们谈恋爱那会我就不同意,看看,不听老人言吧。”我妈又开始拿这件事教育我了。 我记得那会她不同意我和张浩,是因为她怕我谈恋爱结婚就不给她寄钱了。 我笑了笑,没拆穿她,她说着说着我电话就响了。 “下来。”虞锐的声音刺激了我的耳膜,我都没注意他说什么。 “下什么来?谁叫下来啊。” “不然我上去?” 我忽然反应过来跑到窗户口,穿着黑色大衣的他就在下面站着,手里拿着手机看着我,这一瞬间,我血液都停滞了…… 第五十九章 有虞锐的团圆年 虞锐收起电话,靠在车上的姿势很随意,他的随意不是放荡不羁,而是很有范的那种随意,仿佛优雅和有型这种词是刻在他骨子里似的。.. 我开了门出去,跟我妈说去买饮料。 “你怎么来了?”我小跑到他面前。 “我刚祭拜完我爸妈,没地方去。” 我震惊了,原来他的父母都已经……怪不得那天晚上他喝了那么多酒,还说我熬的小米粥跟他妈妈煮的很像。 我的唇嚅动了两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我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们家的饭快做好了,一起上去吃吧。” 他这么强大的人不需要我无谓的安慰,给他一顿年饭应该比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来的实际。 “走吧。”我绕到他后面,推着他走。 虞锐没拒绝,电梯里我跟他说我弟当他是我男朋友,他说句知道了也没下文,我生怕他搞砸了我们家的年饭。 我们刚进门,正在看书的林伟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姐的男朋友来了。” 我妈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菜刀,我咽了咽口水,“妈,这是虞锐,来给你拜年的。” 我的手在身后捏了把虞锐的腰,他微微弯腰,“阿姨,新年好。”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礼貌,我这就放心了。 “新年好,新年好,赶紧坐吧,饭马上就好,都是些家常菜,小锐你将就点在这吃。”我妈愣了一秒,接下来就对虞锐亲热的不行。 我摇摇头,搬个小板凳准备吃饭。 “姐,你买的饮料呢?”林伟也收起了课本。 完了,我一拍脑门,“我给忘了。” “我车里有红酒,我下去拿。”虞锐主动道。 “未来姐夫,我跟你一起去。”林伟凑上前,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给他一个警告的手势。 他们两下去拿酒,我在上面和我妈一起把菜摆上,简易的木头桌,四个凳子,不知道这样的环境,虞锐能不能吃得惯。 我就这条件,大爷也伺候不了,随他去吧。 过了一会,林伟拿着酒上来了,虞锐在后面,看气氛好像还不错,我凑上前小声问道:“小伟,你跟人家说什么了。” “没有啊,就跟未来姐夫聊聊你啊。”他嘻嘻笑了两声。 聊我?我有什么好聊的,“人小鬼大。” “人也不小了。”他拿出被子倒酒,我扬起筷子吓了他一下,他缩着脖子求饶。 虞锐坐在我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几万块钱的一瓶酒,你拿来给我们喝,真是……”我摇摇头,替他可惜。 “我觉得很合适,钱算你头上。”他压低了声音,端起纸杯喝了一口。 什么?我差点就炸毛了,他拉着我的手说了声开玩笑的,我才悻悻地坐好。 “来,祝贺我们家第一个团圆年,干杯。”林伟举杯,就他劲头最大。 我抿着笑,“干杯。” 喝了口酒大家开始吃菜,我特地留意了虞锐的反应,发现他吃得还挺好,一点架子都没有。 上次他连夜开车送我回家,路上吃的也都是速食,这让我对他的印象变好了,不过只好一点点。 “小锐,你吃得惯吗?”我妈真是和蔼可亲,她可从来没这样跟我说过话。 虞锐点点头,“阿姨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 “那就好,多吃点,以后常来这,阿姨经常做饭给你吃。”我妈给他夹菜。 他端着碗扒饭,明明做着跟我一样的动作,我做就叫粗鲁,他就叫优雅。 “我妈就喜欢人家夸她厨艺好,你这会儿可是对她的胃口了。”我嗫嚅道。 他嘴角微微扬起,“跟你在一起久了,有些毛病会传染。” “毛病?”我想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在鄙视我,“拍马屁是中华人民的传统美德,我是继承并且发扬光大了这项美德,你能受到我的熏陶,乐去吧。” 虞锐按了下我的头,我努努嘴继续吃,不爱听我乱侃还故意勾起我话唠的本性,难伺候。 “姐夫,你的车我在电视上见过,特比贵,你一定是个很成功的男人吧。”林伟眼中满是羡慕。 “谈不上。”他把碗往我面前一递,敢情我成伺候他的了。 我不敢对他发火,还不敢对林伟发火吗?“人家刚来的时候你叫我姐的男朋友,然后变成未来姐夫,现在改叫姐夫了,你这么着急把你姐卖出去啊?” “姐,那我还不是觉得你俩感情特好,未来姐夫变成姐夫,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林伟这毛孩子的口才跟我有的一比。 我瞪了他一眼,去盛饭。 林伟还在跟虞锐说话,“姐夫,你也是一路奋斗过来的吧,你觉得难吗?” “男人不要说难这个字,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也是男人。”林伟拍拍胸口,“我以后一定要做跟姐夫一样的男人。” 虞锐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认真,“别光喊口号,要有头脑、有手段,当一个男人磨炼多着呢,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自己的目标,不到死不放弃。”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有这样深的执念,那他的目标是什么呢? “姐夫,我记住了。”在林伟年轻而又稚嫩的脸庞上,我看到了野心。 “大过年的,先吃饭。”我把饭放在虞锐手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在漠城里打拼的每个人都有野心,野心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我怕林伟稍有不慎走上一条我拉不回来的路,可我又不想他一辈子碌碌无为,平庸的度过。 “男人有男人的样子是好事。”虞锐的声音骤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看到他眼里的笃定,心中忽然安静了,“大概吧。” 在老家的时候,年饭都是放在中午或者下午吃,吃完了就四处拜年,男人女人在这一天都是要休息的,坐在一起包饺子、拉家常,或者打上一场麻将。 我没有要去拜年的人,索性就坐在我妈旁边包饺子,林伟和虞锐在外面说话。 等到春节联欢晚会开始,饺子正好出锅。 “吃得惯吗?”我们家包饺子喜欢放香菇,我怕虞锐习惯不了那个味。 他点点头,“我很久都没吃过饺子了。” “你想吃什么吃不上啊,肯定是你平时不喜欢吃饺子。”我玩笑道。 “不是,我妈去世之后,没人包过饺子给我吃。”他说着,蘸着醋连吃了好几口饺子。 我眼睛酸酸的,“以后我包给你吃。” 他偏头看着我,没说话。 我也是一时感性,同情他心里那一片空虚,在我的认知里没有爸妈的孩子真的很惨,就算自己活得再强大,可当他想缓一缓时,却始终没有一个可以停泊的港湾,这样的人生太寂寞了。 吃完饺子,我妈和林伟在家用我的电脑看春节联欢晚会,我和虞锐接到季飞的电话就出去了。 过年还想着出来浪的,除了季飞也没谁了。 “林桑,小爷我不开心,你快陪我玩两把。”他红着脸叫道,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 “陪他玩玩吧,输了算我的。”虞锐拍拍我的肩膀,和我一起坐下来。 被季飞叫来的还有景阵,怎么过年这几个老爷们都没地儿去,他们没地儿去也就算了,非得带上我,我还想回去捂被窝呢。 “季少这是怎么了,神志不清的,万一把家底输光了,不怪我吧。”我有些担心地摸麻将。 虞锐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连忙噤声,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季飞把麻将一摔,“输光了正好,我要是把他季世敢的钱输光了,他兴许就回来了。” 季世敢是谁?我没问,继续摸牌。 “哥几个今晚叫几个妞,都算我的。”季飞看向他身边的两位。 我缩着脖子当鸵鸟,给我妞我也用不着。 景阵摆摆手,“我晚上回去睡。” “你干脆出家当和尚吧,认识你这些年连女人都没见你碰过一个。”季飞忍不住寒酸他。 我一惊,还有这种男人?“偶像,你不愧是我的偶像。” 他以为我在挖苦他,瞪了我一眼,还碰了我一张牌。 “锐哥,你呢?我看你也算了,林桑都来了,其他女人也入不了你的眼。”季飞喝了口酒,随手打了张牌,我胡了。 巴不得他们一个个晕晕乎乎的,把钱都输给我呢。 “别拉上我,我就是个牌搭子,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赶忙撇清关系。 季飞神秘兮兮地一笑,“还不知道?大过年的,你把锐哥都领回家还装蒜。” 我……百口莫辩。 “阿飞,林小姐脸红了,别说了。”景阵也难得开起我玩笑来,摆明就是记仇。 虞锐不解释,我也不解释,管他们怎么说。 “锐哥,小阵,季世敢让我过了年去部队里,不让我在漠城混了,你们说我去还是不去。”季飞皱着眉头。 “我看行,你也不小了,该立业成家了。”景阵点点头。 季飞不满意这个答案,把目光投向虞锐。 虞锐推倒面前的牌,“你最想做、最在行的事就是当兵,不回部队,你还能干什么?” “你诈胡!”我指着虞锐的牌兴奋地叫道,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地朝我投来威胁的目光。 “地上掉了张麻将。”我嘴角抽了抽,弯腰找地上莫须有的牌去了。 第六十章 他不能碰我 季飞没心思打牌了,他瘫坐在沙发上,两脚往茶几上一翘,大概是我眼拙,反正我是没看出来他是个当兵的人。.. “以后就要归季世敢管了,老子心里不快活。”他捶捶胸膛。 我小声问虞锐季世敢是谁,虞锐说是他爸。 我算是明白了,季飞这个混世大魔王是个叛逆的主,就冲他在警局的威名也能猜到他老爸的地位。 “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阿飞,你要是官当的比你爸大,你也不会这么愁了,一到过年过节你就勒令季世敢回家,两个字——威风。”景阵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看来他也喝了不少酒。 我指指外面,虞锐拉着我坐好,“我记得季飞欠了你一个人情。”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那天我们在门外说的,他怎么听见了? “趁着他还没走快兑现。” 对!我一拍脑门,快想自己有那些没实现的愿望,想了半天我才想起来一件特难实现的事。 “季少,咱俩之前说那话还算数吧,就是我帮你解决虞总的烂摊子,你欠我个人情。”我屁颠颠地跑到他跟前,往茶几上一坐,跟他面对面。 季飞点点头,“算啊,老子说话一向算话,你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弟弟马上要高考了,但是他没学校上,我想让他下半年能在漠城上学,最好还能在漠城高考。”我犹豫着说了出来,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 我为了这件事问过熟人,也跑了两个学校,现在人家都不收走读生,给借读费也不行,还剩下一个办法就是把林伟的学籍迁过来,而这个办法的可实现性等于零。 季飞摆摆手,“屁大点事还值得你提,两个电话就搞定了,你等我消息,保证让你弟在漠城读上书。” 我睁大眼睛,“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人吗?”他露出凶相,指着自己的脸。 我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没想到照顾一下虞锐能帮我解决这么大一难题,这烂摊子收拾的值。 “林桑,你说谁是烂摊子?”虞锐问道。 我装傻啊了一声,“没说啊,谁说的?风太大,我没听清。” 景阵笑出声,我端起桌上的果盘遮着脸,小声骂他不厚道。 这一晚,季飞醉得不省人事,景阵也摇摇晃晃地回去了,只有我是清醒的,打算坐末班车回公寓。 “今晚别回去了。”虞锐拉住我的胳膊。 “疼……疼,松手。”他捏着我的手指了,我龇牙咧嘴地打开他的手。 他换了个姿势,从我背后抱住我,“好不好?” 一句带有询问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太不容易了,以至于我一下就心软,点头说不好。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好。” 我以为不回去等于照顾他,却没想到他一回到别墅就对我动手动脚,我很不喜欢这样亲密的动作,一再推开他。 我跑进客房把门反锁,掀开被子把自己蒙进去,谁知道外面消停一会,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响起,我懵圈了。 “你无耻,竟然有钥匙。”我怒瞪着他。 虞锐把钥匙一扔,直接上了床,把我压在身下,“林桑,当我的女人要什么有什么,你想好了。” “我不愿意。”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如果你还拿我当个人看,就别勉强我,除了这件事,其他事我都没有怨言。” 这时候根据他的反应,我已经在心里推翻了秦书跟我说的小道消息,他是行的,不是不行。 “如果我就要你在床上伺候我呢?” “我会恨你的。”我咬牙道,黑亮的眼底全都是恨。 虞锐拉起被盖住我们,他嫌不够,又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林桑,不准这样看我。” “你做了,我真的会恨你的。”我说的是真的,即便小蚂蚁的恨对他构不成威胁,我也会把他当做魔鬼来恨。 他侧过身子搂着我,我渐渐不再僵硬,但还是充满戒备。 “有人碰过你吗?”他问。 我浑身一颤,他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谁?”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生硬。 我抿了抿唇,喉咙很烫,发出一个音节来都疼,“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虞锐的手臂渐渐收紧,我的脑海里全是初中时代的噩梦。 长得漂亮在我们那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不是好事,有一张经烈日风沙洗礼过后还白嫩的脸更是一种罪过,在一群土黄的脸蛋中总有一些不幸的人。 相对于我身边的那些女孩子,我幸运多了,最起码我求得了一个人的庇佑,他护了我三年,没让我重走那些姑娘的心酸路。 可是每次回想到那一幕幕肮脏的交易,都会恨不得扒了那些个禽兽的皮。 “虞总,你说我会不会强大到改写很多人的命运?” “只要你想。”他的声音在我耳后。 我捏紧拳头,整个身体都在打颤,虞锐把我的身体掰过来,捧着我的脸,“林桑,放松。” 我咬着的牙渐渐松开,他把我抱进怀里,我昂着头看着他,“你是怎么熬过你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的?” “怨恨和责任。”他把被子往下拉,好让我们透透气。 有了光,我看他看得更加真切,“那你恨的是整个温氏集团?” 他眼神一滞,嗯了一声。 原来这就是他让我接近温傲的目的,摧毁了温氏,温傲也会一并受累,我真的能做到吗? “我会不惜一切毁了温氏和姓温的所有人,你不要对温傲存着侥幸。” “那我能申请跟温傲分手吗?这样利用别人的感情,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我学着他的样子把手垫在脑后。 虞锐轻哼,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他坐起来抽烟,我继续躺着等他的指令。 说起来我签下那份合同也是他用计给逼的,要是我反悔的话……算了,还是别给自己找事了。 他一根烟抽完下了床,“分不分手都随你,年初四去我公司报道。” “初四?那我的假期只有五天?”我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如果你想明天报道,我不拦着你。”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起来洗漱,这个房间里还保持着我原来住的样子,洗漱用品都是新的,简单的拾掇完自己我就上床了,发了条奋斗的新年微博我关机睡觉。 还没睡着虞锐又回来了,他换了身睡衣,身上是沐浴的香味,酒味已经没了。 “你房间又不是不能住人,干嘛非跟我挤在一起。”我嘟囔着翻了个身,他的背趁机贴上来。 他没有其他动作,两个人在一年的开始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我妈打电话来让我去吃饺子,准确的说是让虞锐去吃,我就是带个路而已,吃完饭我果断抱着电脑靠在床上等下一顿。 “季飞昨天喝醉了,你今天不去提醒他,学校的事……”虞锐刚一开口我就跳起来了。 “走,咱们去找季少去。”五秒钟之后,我套上靴子站在门口。 他愣了一秒才发现我已经要出门了,拿起外套,他拎着我跨过大门,“速度挺快,你手上的纱布脏了,先去医院。” “年初一去换药是给医护人员增加负担,咱不能让人家好好吃顿饺子吗?”我更想去找季飞。 “少废话。”他一向懒得跟我贫嘴。 到了医院门诊,还是之前给我换药的那个护士,她瞥了眼虞锐,冲我不停地眨眼。 “出门左转上楼右转就是眼科,你们都是同事,搞不好能打个五折。”我笑道。 她给我消毒的动作一加重,我疼得哎呦一声,公报私仇,太过分了。 “这也好的差不多了,纱布可以拆了,注意清洁指甲上的卫生,好让指甲盖快点长出来。”护士叮嘱道。 “知道。”我点点头,心疼自己没有指甲盖的手。 虞锐一手勾住我的腰,把我从椅子上带起来拉出去。 “走这么急干什么,我手上的酒精还没干。”我抗议他的粗鲁。 他看着我的手,评论了两个字:“真丑。” “又没让你看。”我提了提鼻尖,不知道拜谁所赐呢,还敢嫌弃我。 我用手按了按软软地甲床,还有点疼,但是可以忍受,希望指甲能快点长起来,没有指甲的爪子哪够锋利。 虞锐开车带我去了季飞的家,很漂亮的四合院,装修很精致,应该是漠城难得的老建筑,走进去一看,里面更是古朴整洁,跟季飞的气质大相庭径。 “这院子得值多少钱啊,估计比一栋别墅还贵。”我感叹道。 季飞套着毛衣从里面走出来,“林桑你眼里除了钱还能不能有点别的?” “当然有了,有季少你啊。”我溜上前,“昨晚季少可是拍胸脯答应我帮我找学校的……” “学校?”他皱眉,果然喝断片了。 虞锐真了解他,不然他肯定把这件事给忘了,我提醒道:“上次我帮你把虞总拖回家,你说欠我一个人情,昨晚我让你帮我弟弟找一所学校读书准备高考,你同意了的。” “这事啊,忘了。”他揉了揉鼻子,吆喝了两声,立马有人出来给他端水洗脸。 “不是,季少,这事不能忘,一定不能忘,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我双手合十。 季飞悠然地洗完脸,然后让下人端来早饭,虞锐坐在一旁逗鸟,压根没心思管我们两个。 我又是递筷子,又是给盛粥的,结果人家没买账,就咬定两个字:忘了。 第六十一章 虞锐也有为女人打架的时候 我直起腰,看向虞锐,“虞总,你能不能再喝醉一回,我看就今晚吧。” “别别别。”季飞立马摆手,“锐哥喝醉酒那是惊天地泣鬼神,我记起来了还不成吗?” 我勾起嘴角,“我觉得还好啊,你也太夸张了。” “那是你不知道,你来之前你知道他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吗?我差点交代在他手里了。”他到现在还憋着口气呢。 我狐疑地看着虞锐,他有那么恐怖吗?连混世魔王都怕他。 虞锐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逗鸟。 我坐在季飞旁边,拿了个包子塞进嘴里,“说说怎么折腾的?” “一天拉着我喝了四顿酒,从早上开始喝,一直喝到你来的那会,我还没清醒就开始给我灌酒,他更厉害,起码喝了二十瓶。” “啤的?” “白的加红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他胃不好,就算是铁打的胃也经不起酒精这样腐蚀,“牛。” 季飞神秘兮兮地朝我招了招手让我把耳朵凑过去,“你们俩现在到哪步了啊?” “你猜的是哪步就是哪步。”我挑眉。 “靠,林桑,你是不是女人啊,能不能害羞点。” 我无辜的看着他,“你猜的是什么?” 他被我搞的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一口吃下去拳头大小的包子,口齿不清地跟我道:“你说的那个卿儿不就是谭卿吗?她不是锐哥的女朋友,充其量也就是个随叫随到的妞。” “在你们眼里哪个女人不是随叫随到的啊。”我这话有点讽刺的意思,不过他听不出来。 “你不是啊,叫你赌钱都要商量好条件,难搞得很。”他白了我一眼。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季大少爷,部队里不是不可以赌钱的吗?你真的在部队待过吗?” “林桑。”虞锐忽然叫了我一声,我转头,他道,“过来。” 我拿着没吃完的包子跑了过去,这才注意到季飞的脸色变得很不好,我说了什么?部队…… 我用包子堵住自己的嘴,乖乖躲在虞锐的背后。 季飞吃完饭,朝我们做了个走的手势。 “拎着。”虞锐顺走了他的鸟还让我拎着。 我怕这玩意,就把手伸得笔直,“万一这鸟飞出来啄我怎么办,你不能顺个小猫小狗走吗,好歹我能接受,这玩意……” “你才是玩意。”鸟冲我叫道。 我傻眼了,还能听得懂玩意是个贬义词? 我看向虞锐,他好像在笑,我被鸟骂他还笑得出来,没良心。 季飞见我拎着鸟出门他也没说什么,估计是跟我一样敢怒不敢言,面对虞锐这个霸主,咱们都是小老百姓。 “我们去哪?”我把鸟放后面,我坐前面。 “季飞的家。” 我以为刚才见到的那个四合院是季飞的家,谁知道不是,季飞一家几代都是在部队里生活的,爷爷辈再往上走一辈还参加过抗日战争,算是老革命世家了。 季爷爷去世以后,季世敢就带着一家老少搬走了,但是季飞对爷爷感情深,死活赖在这个大院里不走,这一个人一住就是好几年。 这些都是虞锐告诉我的,他一向话少,今天却跟我说了关于季飞的很多事情,听了那些我才知道混世魔王也是个孝顺、重情义的好男人,不过我一看到前面张牙舞爪的超跑,怎么就不相信开车的人是个好人呢。 “虞总,你和季少是怎么碰到一起的?”我总觉得这两人除了脾气什么的很像,其余的没什么关联。 “打架。”他淡淡地说道,“在酒吧里,我把人打成了植物人,当时没钱赔,季飞出面帮我扛了这个事。” “啊?”他还有这么一段年少轻狂的时候,“什么仇什么怨,至于把人打那么惨吗?” 虞锐没说话,眼神暗了暗。 我啧啧两声,夸了季飞几句就没说话了。 到了季飞的家,一个端庄漂亮的女人出来迎接我们,对我们十分客气,我喜欢这种长得漂亮又没架子的贵夫人。 “阿姨好,我是林桑。” “你就是小桑啊,我听阿飞提过你,别叫我阿姨了,跟小锐一样叫我梁姨吧。”梁姨笑道。 提我?我刚想开口问,季飞就拉着他老妈往前走了。 “能提我什么?一起去打牌?”我自言自语,手里还提着鸟。 “打牌,打牌……”那只鸟重复着我的话。 我赶忙伸手去捉它,“小祖宗,别说了。” “不让我说我就说,就说……” 它不止是会重复我的话,还能跟我对话,我爆粗口的心都有了,“你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 “你敢,你敢……” 我胸口憋了一口气,差点就骂鸟了。 虞锐轻咳两声,嘴角勾出若有似无的弧度,“把它给下人吧。” “你该不会真要把这鸟拎走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它气成脑溢血。”我把鸟笼交给一个菲佣,跟上虞锐的步伐。 他没接话,径直走向客厅里摆的一堆东西。 梁姨笑意盈盈,“小锐,都跟你说了我不缺这些东西,你还非买,家里就我一个,一年到头也吃不完这些补品,还有这些衣服,你太细心了。” “应该的。”原来虞锐是在清点东西,好像生怕漏了什么似的。 我怎么不知道他送东西来了,这两天我们明明在一起的。 “我看锐哥都快成我妈的亲儿子了,以后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又要靠后了。”季飞瘫在沙发上,说着酸话。 梁姨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要是能有小锐一半懂事,我还就放心了,你爸早上来电话了,让你过几天就去报道,东西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妈,我不去,他季世敢想让我去就亲自来接我,一天到晚电话电话,他都多长时间没回这个家了。”季飞忽然坐起来,神情很愤怒。 “你这孩子,你爸爸忙,当兵的人不就是这样吗,你要体谅他。”梁姨苦口婆心地说道。 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持家有道,而且很有军嫂的范,明明很有钱,还住着大房子,但是穿衣打扮一点都不花哨,自有一股特别的气质。 季飞说不出话来,我和虞锐都看得出来他心疼他妈,不想惹她生气。 “梁姨,我饿了。”虞锐开口。 “你们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今天是大年初一早上吃饺子了吗?”梁姨的脸上重新有了笑。 “都吃了。” 趁着虞锐和梁姨说话的空档,我跑去问季飞:“季少,你是不是常在梁姨面前夸我啊?” 他白了我一眼,“夸你,夸你跟我的鸟一样伶牙俐齿。” 我语塞,提到那只鸟我就生气。 “你那鸟哪来的,会骂人会顶嘴,要不是我脾气好,非把它扔了。” “你要是真扔,锐哥也把你扔了。”他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哆嗦了一下,“他都能把人给打成植物人,扔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算了,受点鸟气总比被他扔了强。” “他跟你说了当年我们在酒吧打架的事?” 我点点头,“我现在对你可是刮目相看,两个字:仗义。” “那也谈不上,主要当时都年轻,看锐哥护着自己女人的样特爷们,我就花了点手段和钱帮他解决一点小事,就因为这事季世敢打了我三顿,那鞭子抽的我,哇哇地哭……” 护着自己女人…… 他为了女人跟别人打架,谁有这么大的荣幸,是那个前女友吗? “林桑,你听我说话了吗?”季飞拍了我一下。 我捂着胳膊瞪他,“不能轻点,打坏了我的胳膊谁陪你打牌。” “哟,还是瓷做的,走走走,吃饭去,你看你瘦的。” 一顿饭我吃了很多,不知道是饭堵得难受,还是什么原因,就是一个劲的不舒服。 “小桑,你怎么了?”梁姨问我。 我摆摆手,“姨,你们家饭太好吃了,没忍住撑着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个傻丫头,好吃也不能愣撑啊,我让人给你拿点消食片去。” “不用,让我强大的胃酸消化它们吧。” 她拿起桌上一个桔子,“吃点酸的助消化。” “谢谢梁姨。”我接过桔子就剥,一只手没指甲就算了,还拿不稳桔子…… 虞锐把我的桔子拿过去拨开,然后剥成一小半一小半的塞到我手里。 “小桑,你这手怎么了?”梁姨皱着眉。 “一言难尽啊。”我摇头叹息,把桔子往嘴里送,“不过现在都好了,不疼,医生说新长出来的指甲又白又嫩,可好看了。” 她又是嗔怒又是好笑的看着我,“你这丫头真让人心疼。” 陪梁姨说话到下午三点我们才走,当然主要在说话的都是我,反正我也没什么强项,就剩一张嘴了,该利用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吝啬。 “林桑,谢谢你陪我妈说话。”坐在后座的季飞忽然客气起来。 “我陪你说话你咋不谢我呢。”我打趣道。 其实从进门开始我就感受到了梁姨身为一个女人的孤独,儿子成天在外面溜达,丈夫又不回家,她身为军嫂,忍受的寂寞是寻常妇人的千百倍,能逗她笑,我也挺开心的。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到了晚饭时间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温傲也提前回来了。 晚上我从我妈那回公寓,刚进门就被人抱住,“小桑,我想你。” 第六十二章 伤害温傲的话说不出口 如果不是在楼下看到灯亮着,我真的会叫人的,两天不见他那么热情,我还有点不习惯。.. “大傲,你先松手,我快要被你勒的喘不过气了。”我拍拍他的背。 温傲松开我,嘴角挂着笑,“一年没见了。” “才两天而已。”我换鞋子,“你这么早就回来,可以吗?” “我明天一早要走。”他牵着我的手坐下,“你手上的纱布拆了,疼不疼?” 我一愣,“我不疼,倒是你,只能待一晚你回来干什么?” “想你。” “……”我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温傲指着阳台,“温家一到过年实在太忙了,你妈妈还在漠城吧,你一直没带我过去见见,我也不好冒昧上门,那是我准备的新年礼物,你是打算带我一起去,还是自己拿过去呢?”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整个阳台摆满了东西,“你买了什么,买这么多?!” “妈妈这个年纪用得上的我都买了,重要的是补品,听你说她出院了,我问过医生,后面的调养也很重要,不能马虎。” 其实我本来想等他回来跟他谈谈的,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没有结果没有感情的,可是他这样对我,我准备好的那些话实在说不出口。 温傲见我发愣,揉了揉我的头发,“小桑,你是不是高兴坏了?” 我重重地点头,“我要是把这些拎过去,我怕我妈激动的再住一次院。” “傻瓜,话不能这样说。”他把我抱进怀里,我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最讨厌欠人感情债了,大学里跟张浩在一起,除了看中他的老实胆小不惹事之外,还有个原因就说能赶走烂桃花,那现在这朵桃花怎么办? “大傲,你对我这么好,万一我真要爱上你了,变成一个深闺怨妇怎么办?”我都能预感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未来。 他笑出声,“爱上我就会变成深闺怨妇,还有谁敢跟我在一起。” “不是啊,我分析给你听,你是温氏集团的总裁,你生活的平面高高在上,我呢就是一公关小姐,再怎么也爬不到跟你并肩的位置,咱俩在一起就等于牛郎织女,好,就算你很喜欢我,喜欢一辈子,等你按照家族意愿结婚了,我就是被你圈养起来的小三,天天盼着你来临幸我,这不就是深闺怨妇吗?” “还临幸,你天天没事都看些什么东西。”他敲我的额头,“我承认一开始跟你谈这件事的时候,我的措辞有问题,回去以后我探了爷爷的口风,我的婚事还没有定,这就意味着我有充分的时间把你变成我婚姻的起点和终点。” 他想得好远,可是我…… 我急的挠头,“大傲,我……”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现在没爱上我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们说完话已经过了十二点,我看着他吃药,他看着我睡着,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而我床旁边的那把椅子证明他来过。 年初三我去辞职,钱珍珍拿了我的辞职信却没批,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挺高兴。 “桑姐,做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辞职?”刘佳问道。 我当然不能跟她说跳槽的事情,“家里事情比较多,做这份工作我身体有点吃不消,想先缓缓。” “你是太辛苦了,放放假也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摇摇头,“看情况吧,你们好好干,咱公关部的未来还指着你们呢。” 职场上的寒暄等于应付和敷衍,递完了辞职信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温傲说一下,钱珍珍压着我的辞职信也是顾忌温傲,他那边不发话,我这边就办不了辞职。 可是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能打电话给虞锐。 “虞总,我辞职了,但是还没批,你那边我能不能迟两天再过去?”我好声好气,希望他看在年饭和饺子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然而,我想多了,“可以,迟一天扣一个月工资。” 正宗的吸血鬼!我把电话拿远点发泄了一通之后,温柔地说道:“我明天会准时去虞姬娱乐上班的。” 本来想等到温傲回来当面说的,看来不行了,我对着镜子说了无数遍自己编的台词之后给他去了个电话。 “大傲,那个我……”很不幸的我结巴了。 “怎么了?咳咳。” 一面是他,一面是虞锐,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几番挣扎之后,“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家里天天没人,太无聊了。” “知道你想我,我中午到,你在哪,我去接你吃饭。”他的声音里我听得出宠溺。 我努努嘴,硬着头皮说了句:“公司。” 十一点半,他来接我我下楼,今天是他自己开车,没有司机。 “这次你会不会回来一个中午然后就走?”我玩笑道。 “不会,家里的亲戚都走了,我也解放了。”他替我打开车门,自己从另一边上车。 车上他说了在家过年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相对于我的平淡,他是高一个档次的平淡。 “大傲,我想在吃饭之前先跟你说个事。”我鼓足了勇气。 他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我咽了咽口水,“我今天交了辞职信。” “你要辞职?为什么?”他皱眉,把车停在路边。 我打算把去虞姬娱乐的事情放在后面说,“我妈和我弟都要留在漠城,我现在换了主管,一个月入不敷出,我想换一份工作多赚一点。” “我知道你是独立的女孩子,不想依靠我,可是我的钱你可以随时用,慢慢还我都不介意。”他耐心道。 “你再怎么说我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上次用了你的三万,我这次发年终奖正好还上,钱在你房间的床头柜里,我想我还是靠自己比较好,这样我花钱花的心安理得。” 他抚了抚我的头,“我可以帮你换个部门和主管,甚至升职。” 我心里想的是不早说,可是一想到虞锐板着一张脸的模样我就怂了。 “大傲,你让我自己做决定吧,我想辞职。”我低着头,很小声地说道。 他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没再劝下去,“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好了,收拾收拾心情,我带你去一家特别的餐厅。” 我看着他,慢慢笑了,压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不知道是因为美食,还是因为他的支持。 温傲带我去的是一家水上餐厅,一艘很大的船靠在人工湖的岸边,造型独特,我这个人天生爬水,别说游泳了,就是在浴缸里泡久了我都觉得会被淹死。 “别怕。”他一路牵着我。 有人说掌心的血脉是直通心脏的,我觉得这种话是无稽之谈,因为全身的血液都是从心脏里流出来的,但是此刻他对我的小心翼翼我却是刻在了心里。 上了船,经理和一种服务员排队站好,“温总,知道您今天要来,我已经把所有预约的顾客推掉了,没有人会妨碍你和林小姐用餐的。” 温傲嗯了一声,问我道:“今天太阳很好,我们在外面吃好不好?这里的风景很美。” “可是今天有风,你会咳嗽的。”我勾起嘴角,“反正我怕水,我们还是去里面吧,我会多点安全感。”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这么为我着想,把你留在身边是我今年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不是去年吗?” 他没接话,和我一起走到了船舱,这家餐厅外面好看就算了,连里面也很有特色,各种以海为主题的摆设和装饰,一进来扑面而来的就是大海文化。 趁着还没上菜之前,我到处转了转,眼中是惊喜也有羡慕。 “小桑,你喜欢这里,我以后常带你来。”他从我身后抱住我,双手轻轻搭在我腰上。 刚进来我就把外套脱了,隔着毛衣我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可越是这样,分手两个字我就越无法说出口。 他看过照片,也知道我那晚跟虞锐在一起,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会怀疑我和他的关系,而他只字未提还对我那么好,我觉得这里面有事。 “温总,林小姐,请问可以开始上菜了吗?”经理含着笑打断了温傲的拥抱。 他大方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开始吧。” 我的手拆了纱布,能做一些基本的事情,包括自己用刀叉,然而某人似乎很喜欢切东西,愣是没让我插手。 “你这样会把我宠成残废的。”我无奈地笑道。 “这不是女孩子的理想生活吗?”他抿唇一笑,温柔至极。 我错愕,“你怎么知道?” “我妹妹说的,她说女生喜欢被捧在手心里宠着,喜欢最古老的浪漫,喜欢男人对她好……” 过年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的,就算是对我温柔也仅限于绅士的做法,现在都学会这种追女生的套路了,难不成是因为我才故意去打听这些的? “小桑,你觉得现在你在我的手心里吗?” 第六十三章 新工作的苦 我不知道,温傲在我的世界是那么的高攀不起,想在他的手心里安身立命,太难了。.. “我好歹有九十斤,你能捧得起来我吗?”我挑眉,有意忽略他的浪漫。 温傲笑了,“能。” 一顿饭我们吃得有说有笑的,又加上这里的食物实在太好吃了,我很开心,暂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吃饭到结束的时候,经理他们客气地说让我们下次再来。 “要是我们经常来,这间餐厅还用不用做生意了。”我打趣道。 “我开它不是为了赚钱的。”温傲揉了揉我的头发,手搭在我肩膀上。 “什么?你开的?”我咋舌,“怪不得他们对你那么客气,我还想说这经理真会做人,原来你就是老板,可是你那船看起来就很贵,还有这边人工湖,你肯定费了不少事才在这里开了间餐厅吧,不赚钱好亏。” 他笑,“你真贤惠。” “我只是觉得可惜。”我努努嘴,要是我肯定利用这间别致的餐厅狠捞一把,不过温傲不差钱。 这也是我们之间价值观上的差距。 吃完饭我们散了会步就回公司了,他一吹风总咳嗽,我看得出来他在忍,就主动提议回公司做事,他也没反对。 钱珍珍压着我的那封辞职信终于批了,想必是温傲支会手下人了,办了离职手续,我站在温氏集团的门口长舒了一口气,待了两年到底有点舍不得啊。 我拍了个图发微博,无关痛痒的感慨,当然也有感激。 没过一会秦书就打电话来了,问我怎么被开了。 “我那叫辞职,像我这种精英怎么会被开。” “好好好,精英你干的好好的,辞职干嘛?”他顺着我道。 我坐在广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伤感忽然涌上心头,“秦帅,你走了之后我一个客户都没有,再干下去会饿死的,虞总问我要不要跳槽,我觉得靠谱就去了。” “你这有点复杂啊,温总要是知道你去虞姬娱乐你就惨了。” 我也考虑过这个,但是他看到照片都没有问我,我想也许他不像一般男人那样会跟我闹,再抽我一顿让我辞职吧。 “我还没告诉他。”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玩着包包上的拉链。 “我怎么搞不清楚你和温总虞总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桑啊,你该不会脚踩两只船吧。” 我翻了个白眼,“你才脚踩两只船,我是那种人吗,我巴不得一只都不踩,安安稳稳跟你后面混日子。” 他叹了口气,“早知道那天我就不让你过来了,你也不会撞上虞总,也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 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混的比现在更惨,也许我早就被宋晓和张浩折腾死了,哪会有现在…… “别做梦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相亲相的怎么样了?”我把话题从我身上扯开。 “你不提这茬我还不生气,那些女的跟没见过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似的,一个个都粘着我,我搞怕了,连夜买了火车硬座回来的,马上就到漠城了。” 我笑出声,秦书的自恋程度我无法比拟。 “真的,桑你别笑,回去我给你看看照片,一个个都没你漂亮。” “没我漂亮正常啊,我这花容月貌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吗?” 我们两个在互相吹捧中走向了人生巅峰,也约好了晚上涮羊肉的地点,跟他这么胡乱一侃,我心情好多了。 等他来请我吃饭的时间段里我在刷微博,这边的同事知道我离职,都鼓励我和巴结我,我一个个都回复了,顺便看了看热搜。 谭卿的名字竟然在第一个,还跟一个著名男演员并列,我点进去,都是关于两人公开恋情的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事太不靠谱了。 她不是对虞锐各种亲密的吗,怎么转脸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我还没来得及怀疑人生,秦书就开着他的经济适用车过来接我了。 “秦帅,谭卿公开恋情了你知道吗?” “跟谁啊,长得有我帅吗?”他歪着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开车。 我呵呵一声,“差一点就有你那么帅了。” “你也不用太惊讶,娱乐圈那点事真真假假,别太认真。”他似乎看得很开,“这都叫炒作你知道吧,你看前一阵明星还扎堆结婚呢,有几个是真有感情的。” “你不去混娱乐圈挺亏啊你。”我调侃道。 他点点头,“你真别说,我打算开个小公司,培养艺人接活,顺便干我自己的老本行。” “什么意思?” “等会吃饭我再跟你细说,你现在去虞姬娱乐了,以后帮我要明星的签名照啊,我说虞总也厉害,这才几年,他的娱乐公司就变成国内这个了。”他竖起大拇指。 我皱了皱眉,“他跟温总不是表兄弟吗,为什么要自己出去做公司,凭着温家的势力,他随便分一杯羹也够了。” “这才叫男人,我就佩服这样的,听说他是白手起家,从来没依靠过温氏半分,后来虞姬娱乐上市了,才有人爆出来他的身世,不过他跟温家貌似有过节。” “什么过节?”我疑惑。 “不知道,都是小道消息不可信。”他不说了,转而说一些自己开公司的事。 秦书这一趟回家筹了不少钱,又加上自己这几年的积蓄,成立了一个类似公关公司的工作室,他没那本事开公司,就先从工作室做起。 他打算签一些年轻貌美工作能力好的女孩子,一边做公关的工作,一边再往娱乐圈发展,听起来蛮复杂的,其实都不离两个字——赚钱,就像现在的模特公司,那些没有秀可走的模特也会出去陪人吃饭喝酒,来钱快。 看他劲头满满的样子,我除了祝福和力挺,没什么别的可做。 第二天我一早起床,穿了一身很正式大方的职业装,虽然我没那个品位把自己打扮得像明星一样时尚,但是我可以做到干净整洁。 到虞姬娱乐办完了入职手续,我就正式开始工作了,很不幸的是我刚来就被分到了张霜手下。 “霜姐是我们公司最出色的经纪人,虞总的意思让你多学点东西,明白吗?”说话的是虞锐的助手伍依依,就是上次把我从谭卿面前带走的人。 我点头如啄米,“明白。” 她看了我两眼,“我跟霜姐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去报道,她脾气不好,千万不要顶撞她,也不要问为什么,她不是特别冷的人,只是特别忙,你一问她她就容易烦躁。” “那我就少说话多做事。”我打定主意。 “聪明,快点去吧。” 我说了声再见掉头就走,刚走两步就绕回来问霜姐在哪,她无奈地告诉我,在她骂我之前我又溜了。 张霜有一层楼,她的工作量大的快跟总裁媲美了,手下人不少却不够她使唤,而且她手上的艺人个个都是圈里的腕儿,怪不得伍依依要特别叮嘱我呢。 “霜姐,我是新来的林桑。”在她喝水的空,我插话道。 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去,把我桌上露易丝送来的图样拿来。” 我应了一声,直接用跑的,她桌上的东西多的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露易丝,然后跑去递给她,她看完了之后选定一套衣服让我打电话去订。 我马上拿起桌上的电话打过去,人家问我是多大码的,我转头想问张霜,她正在跟人讲话。 等她说完我连忙问道:“霜姐,露易丝问我订的是多大码的。” “你报谭卿的名字就行。”她指着我,“那个谁,你是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挂了电话我又重新自我介绍了一边,她没接话,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 两个小时过去终于下班了,我揉了揉老腰去餐厅吃饭,这每天跟打仗的一样,也太辛苦了吧。 “新来的,露易丝不能派人送衣服过来了,你马上去取,然后送到学汉路26号,谭卿在那边等着衣服出席颁奖典礼的录制,务必在十二点半之前送到。”一个前辈跑过来交代道。 我点点头,马上拿起笔在手上写下了地址,“露易丝哪家店?” “华北路那家。” 我差点晕倒,华北路和学汉路,这是一南一北,打车来回都不见得能赶得上,我马上拿包往外跑,路上用软件叫了个车。 到了公司门口立马钻进车里,坐车的这段时间是我唯一能休息的空档,我都没敢让师傅停顿下给我个买饭的时间,一路直奔露易丝。 拿了衣服再赶往会场,这时候正好学生放学,路上很堵,照这样下去我肯定完不成任务,我给钱下车去找地铁。 衣服被我抱在手上,我一路上都在看时间,就怕迟到,终于在十二点二十五分我赶到了,把衣服递给了谭卿的助理刘雅。 我坐在台阶上喘气,要是天天都这样,用不了多久我就废了,我想我得找虞锐谈谈报酬的事。 我赶回公司餐厅,全因这里食物种类多而且不要钱,可是过了十二点半已经没有吃的了,我瘫在椅子上忍受着饥饿。 “第一天就受不了了?”一抹低沉的男声响在我的身旁。 第六十四章 又是我背锅挨揍 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撇撇嘴,“好饿。” “起来,走。”虞锐拉起我,一路带到他的办公室,路上碰到好多看我的人,我试图把我的胳膊抽出来,结果都是无用功。 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成了踩着老板上位的女人? 他推开门进去,还让伍依依松吃的进来,我看着伍依依眼中的错愕,尴尬地笑笑。 “虞总,路上回头看我们的人不下于二十个,我刚来第一天不想惹事。”出风头在职场上并不是好事。 “你能惹什么事?”他反问道,从他桌子背后的大书架上拿出一瓶酒精,“过来坐好。” 我乖乖坐好,“我自己来吧。” 他根本不管我,一个眼神我就把手放在他面前,他用棉签沾了酒精给我的甲床消毒。 我嘶一声把手往回缩,他直接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腿上,甲床上流下来的酒精都沾到他的裤子上了,他也没在意,把我几个指甲都擦了一遍。 “真脏。”他把发黑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再来一遍。 伍依依拿了一份外卖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不过她到底是虞总身边做事的人,没吱声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你公司好忙,我连上厕所的空都没有,别说洗手了。”我嘟囔道。 他抬眼赏了我一个眼神,“受不了你可以卷铺盖走人。” “不行。”我斩钉截铁,我自己的条件自己知道,能进这家公司已经很不错了,出去找工作指不定得找多长时间呢,“虞总,你看我那么辛苦,是不是考虑给我涨日常开支?” “你每天忙成这样,没空花钱,不涨。” 太抠门了,简直把我当苦力使,我叹了口气,认命。 他把酒精收好,“吃完东西回去。” 我点点头,也没管那外卖的味道怎么样,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我饱了,吃饱的感觉真好,我把餐盒扔进垃圾桶,顺便把桌子擦干净才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下午我继续在张霜手底下打杂,一则新闻忽然引爆了我们整层楼。 谭卿中午录制的颁奖典礼被人指出她礼服上刮破了一个洞,好巧不巧就在胸前,两胸之间,一时间各种猜疑都冒了出来,负评全都指向谭卿,说她卖rou搏出位。 张霜打电话立马把谭卿召了回来,一回来她就大发雷霆,骂了一遍露易丝,又把矛头指向了送衣服的人。 “露易丝衣服作工一向精细,又跟我们合作那么久,应该不会干这种砸自己招牌的事,中午是谁送的衣服?”谭卿双手环肩,眼神犀利地扫过大办公室忙碌的我们。 衣服是我送到刘雅手里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很明显这锅就等着我背。 我举手,“谭小姐,衣服是我送的,我送过去的时候很小心,应该没出任何意外。” “应该?我问你,你是怎么拿衣服送来的?”她一步步走向我。 我如实把过程汇报了一遍。 谭卿扬手就是一巴掌,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你敢抱着我的衣服去挤地铁?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衣服,我这么久以来积攒的人气都会被败光。” 我没说话,硬生生地承受了她的怒气。 “我看你就是存心让我出丑!”她又扬起手,我闭上眼睛,等了两秒巴掌没落下来。 张霜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打她也解决不了事情,马上联系露易丝那边的人,问清楚再说。” “肯定不是人家衣服的事,都是林桑,霜姐,她跟我有过节,这次就是她故意害我的。”谭卿一口咬定事情出在我身上。 “好了,你是明星,说话做事都给我注意着点。”张霜眼中闪过薄怒,“林桑,你跟我进来。” 我点点头。 到了张霜的办公室,我还能听见谭卿在发脾气,我关上门叫了声霜姐。 “我不管衣服是不是你弄的,你都要咬定是露易丝的错,知道吗?” 我皱眉,但随即就明白了,“好。” 她这是弃车保帅,摸黑露易丝总比搭上自己手里的一员大将要好,只要能保持谭卿的形象,她丢了一个合作对象算什么?反正想跟她合作的大有人在。 我心中佩服她短时间处理危机的能力,也佩服她那一股果断的狠劲。 下午张霜用自己的微博写了一篇声明稿,虽然没明确地说是露易丝的衣服有问题,但是撇清了自己这一方的责任,还把谭卿说得无比无辜。 谭卿的助理接着用谭卿的公共微博转发了这则声明,说自己对合作伙伴十分信任,没有检查衣服就穿上了,没想到这次让她那么失望,评论再一次席卷了微博,她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 到了下班的点,所有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的脸又红又肿,我跟张霜说了一声就打算走。 经过厕所我去补了个妆,就是这个是非八卦发源的地方我又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 “那个叫林桑的也太惨了,刚来就被打,不过我听说她跟咱们虞总关系不一般,谭卿这次故意针对她也说不定。” “我觉得也是,不过要真是这样,谭卿牺牲也蛮大的,你说虞总我想起来了,中午我看到他拉着林桑去自己的办公室,那家伙给我惊讶的。” 我合上粉底,转身出了厕所,厚重的压力顶在我头顶,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一个虞锐,再加上一个谭卿,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林桑!”马路对面一个人朝我招手,红色的超跑很扎眼。 季飞?我看准了绿灯跑过去,“季少,你怎么在这?” “我来给锐哥送鸟,那天它被锐哥带回去就生病了,我给它做了心理辅导又送回来了。”他拿开鸟笼让我坐进副驾驶,“你在锐哥上班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我被他逗笑了,是有多闲,还给鸟做心理辅导。 “爽,第一天就惊险刺激。”我偏着头逗鸟。 “哈哈哈,有锐哥照顾你也没事,你有事就找他,反正放着这尊佛不用白不用。”他放肆地嘲笑我,看样子是料到我来这工作的下场了。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不用白不用…… 季飞把车停在楼下,过了一会虞锐下来了,一同下来的还有好些同事,我主动拎着鸟冲他扬了扬,“虞总,你的鸟。” 季飞又笑了,震耳欲聋的那种,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有歧义。 虞锐脸色不太好,他到我面前的时候,超跑后面也多了一辆车,是他的司机开着车过来的。 “林桑,你给我过来。” 我哦了一声,临走时还瞪了季飞一眼,他笑得捂着肚子,我本来没脸红的,全是被他笑得。 到了虞锐的车上,我们两人坐在后座,我把鸟放在副驾驶,“你要骂我就骂吧。” 我话音刚落,他的手已经抚上了我的脸,“又挨打了?” 我以为他会骂我刚才害他丢脸,没曾想他在关心我的脸,每次我受伤别人都看不出来,比如温傲和季飞,但是他能,每次我挨了打他都能。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桑,你真给我丢人。” 我上一秒还感动着,这一秒就想跟他吵架,所幸我忍住了,“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挨打也是应该的,我把衣服给刘雅的时候应该检查的。” “这个圈子没有对错黑白,我说它是黑的它就是黑的。”他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霸道。 “可是我说话没用。”我摊了摊手。 他嫌弃地瞥了我一眼,“那就让你的话变得有用。”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不能总在底层晃悠,我要爬上去,爬到别人不敢轻易甩我巴掌的位置上,我捏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虞锐的司机开了半天的车,我才反应过来我上了贼船。 “我们去哪儿?” “买礼物。” 我没多问,一直到停车我才知道他和季飞是来买钻石的,真大方,送礼物都送钻石,我跟在后面感叹。 两个大男人坐在柜台挑钻石的样子好诡异,我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在心里乱想了一阵,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林桑,你过来帮我们试一下。”季飞叫我。 我应了一声收起手机,过去把自己那只好手伸出去,试了一阵,他们一人买了戒指,一人买了胸针。 “你一个女孩子家,第二张脸丑成这样,你好意思。”季飞吐槽道。 又不能怪我,从小什么活都干,能这样已经不错了,“如果你喜欢丑人,其实我很美。”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听不懂。 “丑人…丑人……”那只蔫了的鸟忽然来了精神。 我翻了个白眼,“你个丑鸟,说谁呢?” “说你呢…说你呢……” 我压住心中的火,作势伸手要去抓它,它扑棱了两下就不说话了,“算你识相,我打不过人,我还打不过鸟吗?” “林桑你还真有心情跟它瞎闹。”季飞趴在柜台上笑道。 我不理他,心里其实挺堵的,连鸟都欺负我。 虞锐看向我,“你什么时候从温傲家里搬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比那只鸟还蔫,“季少,要不然你也给我做做心理辅导吧。” 第六十五章 我不信虞锐会吻一个男人 “这忙我可帮不了,我看你这样该不会是喜欢上温傲了吧,那人不靠谱,我看你不如跟着锐哥。..”季飞给我指了条明路。 我把脸埋在臂弯里,坐在椅子上不想动。 虞锐一起身,椅子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响声,吓得我神智立马清明了不少。 “怎么了?”我诧异。 季飞神秘兮兮朝我道:“吃醋了。” 放屁,虞锐会吃我的醋打死我都不信。 礼物包好送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拎着鸟出去,他正在车里吸烟。 我把鸟放到副驾驶,跟他打了声招呼,“虞总,我先回去了,还有工作要做。” “上来,我送你。”这是命令,不是客气。 我哦了一声,想跟鸟挤在一起,想想还是算了,万一骂不过鸟太丢人。 我刚坐上车,他就捻灭了烟头将我拉了过去,我还没坐好,人就趴在了他的怀里,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承受他的吻,淡淡的烟草味充斥着我的味蕾和鼻间,除了发呆我不知道干什么。 “虞总,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到处吻女人?”我有点生气,凭什么都是他任性的对我做这些并不合适的举动。 “从一开始你就在勾yin我,现在生气已经晚了。”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冷笑一声,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肌,“就算天底下的女人都去勾yin你我都不会。” “你再说一遍?” 我迎上他威胁的目光,“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虞锐松开对我的钳制,“林桑,你别不识好歹。” “谁说识好歹就是要攀上男人,你当我是个男人使唤不行吗?”我真的不喜欢跟他再有男女之间的亲密。 他看着我,眼神忽暗忽明,“行。” 我就不信他还真能吻得下去男人,抱着男人睡觉,对男人起反应?! 后来我们都没再说话,我的脾气也慢慢散去了,快到公寓的时候他放我下去,我慢悠悠地走回去。 晚上,我照旧在房间里加加班玩玩手机,温傲敲了两遍房门我才摘下耳机开门。 “大傲,找我什么事?” “我上次听你打电话问学校的事,我帮你联系了一个学校。”他手里还拿着手机。 我睁大了眼睛,“真的?” “嗯,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他勾起嘴角。 我踮起脚尖勾住了他的脖子,“我太开心了,我弟弟终于能在漠城上学了,不行,我要马上打电话给他。” 他笑意加深,揽着我的腰,“现在太晚了,明天一早再说吧,你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学校。” “好。”我很激动,想到林伟能在漠城读书就开心,恨不得立马打电话告诉他。 “看你今晚上也难睡着了,要不出来跟我聊聊?我刚煮了牛奶。” 我干脆地点头,今天惆怅了一天,原来是把所有的高兴都积攒到了现在。 我们两人面对面坐着喝牛奶,我除了傻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他先开的口:“今天累不累?” “累,新公司的事情太多了,不过也挺充实的。” 他敲了下我的额头,“你傻乎乎的,手还没好,累的话就偷懒一会,你的老板会体谅的。” “体谅?没把我当苦力使就不错了,我觉得我要再干一段时间,肱二头肌妥妥的能练出来。”我弯起胳膊冲他扬眉。 他笑了,“这周末我们都休息,出去放松一下怎么样?” 出去玩?我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下去了,“还是不了,新公司太忙了,我跟的人是个工作狂,我不见得能有休息。” “没关系,等你休息了就告诉我,我随时都有空。”他安慰我道。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说了晚安之后我回到房间,合上电脑定好闹钟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坐温傲的车去上班,路上把学校的事情跟林伟说了,他的高兴不亚于我,大清早在家各种乱吼。 我收起电话,笑容一直没褪去,“大傲,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为女朋友解决烦恼是我的责任。”他抚了抚我的头发。 快到温氏的时候我下了车,走去虞姬娱乐,到现在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说虞锐的事情,这件事本来就解释不清楚,再加上感情问题,根本就是一团糟。 刚到公司就被通知我们这层楼开会,赶紧刚下东西拿笔记本去会议室。 张霜站着,我们坐着,她两手撑着桌子,像老师讲课一样,“今天叫大家来就一件事,周末是谭卿的生日,我们会办一个慈善晚会,到时候会有很多筹款的环节,筹到的钱全部捐了,还有三天时间给你们,把势头造足了,尽量把昨天礼服的事情盖掉。”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应道。 会议时间不到五分钟,张霜说完就出去做事了,我们也都各干各的事。 昨天虞锐和季飞买礼物,这周末谭卿生日,难道他们的礼物是送给谭卿的?她面子真大,让他们俩亲自去挑,我心里闪过一抹不平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抹不平衡哪来的。 我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忙到一半,伍依依过来叫我。 “依依姐,怎么了?” “虞总让你去送摄影棚监工。”她脸色有点为难。 监工?我皱眉,“这是干什么的?” “说好听的就是监工,说不好听的就是干苦力,你惨了。”她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昨天说把我当男人今天就让我去干苦力,虞锐他也太小气了,明知道我手还没好就让我去…… 我做了三组深呼吸,“依依姐,虞总在哪?” “办公室,我劝你现在不要去打扰他,正在气头上。” “那我中午再去。”我坐在位置上,不能揉纸,也不能摔东西,我只好抓抓头发缓解一下心中的气愤和郁闷。 伍依依说完了事情还没走,看她那瞧我的眼神我就知道她有话要说。 我问道:“依依姐,我是个直性子的人,你有事就直说,我没事。” 她点点头,“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和虞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老板,我是员工,我偶尔当个牌搭子跟他们玩两把麻将扑克。”我能想到的解释就只有这么多了,但这足以混淆别人的视听,让别人给我最起码的尊重。 在职场上,一个新人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都不见得能换的来别人的尊重,但是你一旦和高枝扯上点关系,谁都敬你三分,这就是规矩。 伍依依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留给我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我看不透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她的地位在虞姬娱乐是什么样的存在。 “林桑,你没看见所有人都跟打仗似的为我筹备生日会的事情吗?你还在这发呆?”谭卿略显尖锐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她可真会插空,伍依依刚走她就来了。 我马上继续手头上的事情,没理她。 谭卿往我桌上一靠,“哟,脾气挺大,我昨天打你一巴掌,今天就跟我记仇了?” “谭小姐你想多了。”我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那我就真的要多想想了,你跳槽来虞姬娱乐上班,不知道温总作何感想。”她把玩着自己的指甲。 我的手一顿,没想接话,事情已经够多了,她还来给我添乱。 见我不搭理她,她夺走我手上正在核对的资料,我忍住心头的脾气,“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不要打扰我工作。” “我打扰你?开玩笑,你的工作就是为我服务,我觉得这里有句话不合适,想改动改动,不可以吗?” 这是发布生日会的稿件,是早上同事刚写出来的,让我核对之后发在微博上,她看都没看过,怎么可能知道改动哪里?! 我扯开嘴角,“行,谭小姐想改这句,我记下来了。” “我说就改一句了吗?我现在想改很多句。”她态度傲慢,口气变得生硬。 想用这种办法找事,我还不乐意伺候了呢,“既然你喜欢改,那就慢慢改,我先去做其他的事。” “站住。”她抬高声音叫住我,一下子不少人都往这边看。 “谭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我揉揉额角,头都大了。 她挑眉,“去帮我倒杯水来。” “……”我忍,刚抬脚迈出去就绊倒了不明物体,整个人以俯冲的姿势向前,眼看着就要亲吻地板,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了我的双臂把我拎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入眼的就是温傲早上穿的那身浅灰色的大衣。 “大傲,你怎么来了?”我诧异,还有担忧,来这里上班的事我根本没告诉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没事吧,有没有磕到哪了,给我看看。”他弯腰检查我的膝盖。 我忙拉起他,“没事,没磕着,也没绊着。” 温傲看向谭卿,而此时她的脸色都变了,“谭小姐,你几次三番针对我女朋友,是觉得她太善良好欺负,还是觉得我温傲的人,你可以不放在眼里?” 我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冷峻的眉眼和平时判若两人,我也被吓到了。 “我……”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谭卿顿时蔫了。 第六十六章 温傲怒了,谭卿惨了 我咽了咽口水,身边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我,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温傲的女朋友这件事,我有预感,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大傲,谭小姐也不是有心的,你别生气。”我劝道。 如果真因为这点小事温傲把谭卿怎么着了,不仅是代言人的事情会搁置,连温傲的形象和我的前途都堪忧,以后我在虞姬娱乐的日子恐怕会很难熬。 谭卿也很有眼力见,“温总,我跟林桑开个玩笑,真没别的意思,不信你问她。” 我点点头,可温傲眼中的怒还在,“我进来已经超过十分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温氏集团会解除跟你的合约,你的形象不配做我们的代言人。” 谭卿吓得花容失色,“温总,我真的只是开玩笑的。” “大傲,事情没那么严重,算我求求你了,我们出去再说。”我拉着他的胳膊,眼神中尽是恳求。 温氏是漠城最大的公司,是财力和势力的象征,如果温氏说谭卿不好,她的星途也算是毁了。 温傲看似好说话,做起决定来旁人根本动摇不了,就算我求他,他也没改变主意。 张霜听到动静赶忙出来,“温总,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到我办公室坐坐喝杯茶,我朋友上个月刚从英国给我带的红茶,您尝尝?” “尝尝。”我在后面推着他。 温傲还算给面子,进了张霜的办公室,谭卿也立马跟了过去,还不忘在温傲看不到的地方瞪我两眼。 “温总,您消消气,来喝杯茶。”张霜亲自泡茶,给我也泡了一杯。 这茶我哪敢喝,就放在那放着,“谢谢霜姐。” 张霜满脸堆笑道:“今天温总特地过来,是看女朋友的吧。” 他嗯了一声,喝了口茶,瞧他要咳嗽,我本能地给他拍拍背。 “我听说温总处事一向公私分明,既然今天是为了私事来的,咱就不谈公事。”张霜一句话就把高帽子给温傲戴上了,“谭卿和林桑都是我的人,两人年纪相仿,有点磕磕绊绊也正常,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同事之间的和气,温总您觉得呢?” 温傲看向我,我点头如啄米,恨不得这件事没发生过。 张霜给谭卿使了个眼色,她立马跑过来跟我道歉,“林桑,大家都是同事,我为自己做的不合适的地方跟你道歉,你别跟我记仇啊。” “放心吧,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也扯开一抹虚伪的笑,其实先后的两巴掌,还有照片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温傲抚了抚我的头发,“怎么都没告诉我昨天挨打了?” “小打小闹的,不疼。”我笑着摇头,心里划过一抹失落。 其实也不能算是失落,只是会比较,虞锐他嘴上从来不关心我,却总能知道我所有,包括我挨了巴掌,但是温傲就不能,他看不出来,或者说他没用心关心我。 这样也好,除去感情,以后大家也能算得清楚。 张霜见温傲缓和了,忙道:“温总,林桑在我这,没人敢欺负她,您就放心吧。” 我心头一紧,这是免死金牌,还是会给我带来更大的灾难? “嗯,你们快到吃饭时间了吧,我帮小桑请半个小时的假,家里有点私事。”温傲起身,我也跟着起身。 私事?我扬眉,用口型问什么私事,他跟张霜说话没顾得上回答我。 “家里事要紧,那温总慢走,我送送您。” 温傲牵着我走出了小办公室、大办公室,张霜一直送到电梯口。 电梯门关上我才松口气,“大傲,你要带我去干什么啊?” “学校那边通知我们提前去看看,本来定的中午,因为学生放学人太多,怕我们看不好,所以就提前了。”他解释道。 原来是学校的事,他是总裁,事情比我多得多,却还能各种事中抽出空关心我弟弟学校的事情,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那我要叫上林伟一起吗?”我伸手去摸手机。 他笑了笑,“不用,他姐和姐夫帮他看准的,肯定行。” 说到姐夫这个词,我差点一哆嗦,要是林伟来了发现我男朋友是温傲,那脾气还不得炸毛啊,算了,不让他来了。 “我也觉得行。”我们牵着手出了公司钻进车里。 车里的空间略显狭窄,我拿出小本子做了个备忘录,然后就开始想今天的事,后悔就算了,反正也没用,我还是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对了,我看向温傲,“大傲,你怎么知道我在虞姬娱乐上班的?” 他脸色一沉,我立马吞口水往旁边挪。 “你来这里工作为什么要瞒着我,还要借外人的口来让我知道。”他难得严肃,怪吓人的。 我缩了缩脖子,“哪个外人啊?” 他拿出手机,“你自己看。” 他的手机没锁,我一打开看到的就是微信的界面,上面有他和谭卿的聊天记录,准确地来说就是谭卿的自说自话,他只回了个无关痛痒地嗯、哦。 重点是那张照片也在。 算了,这样摊开说也好,我把手机放在我们座位中间,“是我解释,还是你问我答?” “你自己解释。”他看向我,语气又变得柔和,对我好像严肃不过三秒。 我点点头,“先说照片的事吧,我们去泡温泉那天,我换完了衣服准备去泡来着,虞总突然跑过来说了一些醉话,我都没当真,这照片也不完全属实,我们没那么亲密。”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我继续,“至于来这上班,他开的工资合理,我觉得来这也能接触新行业多学点东西就没拒绝,怕你多想,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结果你都知道了。” “你和阿锐之间有什么关系?”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掌心。 我皱眉,不知道怎么说,“虞总之前帮过我,总之事情挺复杂,他对我有恩,我欠他人情,就这么简单。” 温傲捏了捏我的鼻子,“阿锐从小就讨女孩子喜欢,我怕你被他抢了去。” “不会的。”一提起他我还一肚子火,“现在都说开了,我倒是轻松了不少,憋着事不舒服,还是都说清楚了好。” “你早说我也不会胡思乱想,想快点把你领回家。”他的头抵着我的,我想退,却被他扣住了后脑。 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幸好车停了,把下文也给截断了。 我指着窗外的学校,“这学校好气派,快赶上我读的大学了。” “走吧,去看看。” 温傲牵着我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他的手会锁定我的,并且紧紧握住。 一个中年男人见我们来了,主动上来迎接,“温总,您过来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带你们四处看看介绍介绍我们学校好吗?” “校长请。”温傲有礼貌地说道。 校长?他到哪都有这么高的待遇吗?我突然觉得站在他身边的我就是大树旁边的小蚂蚁,太渺小。 校长一路亲自介绍,温傲询问我的意见。 “要是这么好的学校我都有意见,我就打晕我自己。”我很满意这所学校,但是这个学校的学费问题,我把温傲拉到一边,“大傲,这里收借读费什么的吗?一学期学费多少?”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揉揉我的头发,“你手里有卡,刷完了再还给我,我不着急用钱。” 那也不成,终究要还的,万一贵的吓人我可还不起,我还要存钱供弟弟念大学。 “你看这样成不成,我回去跟我弟弟商量一下,我们先不着急定下来。”我和他商量道。 他想了片刻,依了我。 校长要请温傲吃饭被我们婉拒了,中午我还要忙工作,他也有事要做,把我送到公司门口他也回去了。 我一路小跑回去,路上有不少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我,好像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到了我的岗位上,我之前做的活都被人拿走了,我突然就成了大闲人? “霜姐,我的工作不见了?” 她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你还需要工作吗?有个那么厉害的男朋友,坐那喝咖啡吧。” 这话每个字都带着刺,很明显在她眼里我成了空降部队。 我深吸一口气,端正态度道:“我是我,温傲是温傲,我们正常的谈恋爱,不关工作的事,我希望霜姐也能公平的对待我,可以吗?” “现在知道清高了,林桑,我这里不适合你这种腕儿,我也伺候不起你,马上出去,不要打扰我工作。”刚才的挖苦变成了嫌弃。 我招谁惹谁了我,“霜姐,我真的只是来打工的,你不要我我下个月生活费都没着落了。” “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我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谭卿是她手上的王牌,也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大明星,温傲差点毁了她的心血,她一股气不撒在我身上又能撒在哪。 我叹了口气去餐厅吃饭,端着盘子我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我刚放下餐盘,身边的人马上走了。 “我又不是瘟疫。”我嘟囔道。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饭,还没送进嘴里就看到伍依依穿着高跟鞋跑过来,“林桑,跟我来,虞总叫你。” 第六十七章 舍命救我 我看着盘子里的饭,一口气吃了好几口,随便拿了张餐巾纸捂着嘴就跑。.. 伍依依在后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林桑,以后我请你来餐厅吃饭。” 我把饭咽下去才敢说话,“我饿,虞总叫我过去肯定没好事,不吃点垫垫肚子,搞不好得饿一下午。” 我们两个加快步伐走到办公室,她冲我点点头,我才敲门进去。 “虞总。”我唤了一声。 “温傲上午来过了?” “嗯。” “嗯什么嗯,我在问你。”他把杯子重重摔在桌上,我吓得后退两步。 我不说嗯说什么?我想了想,“回虞总,温傲上午来过。” “林桑,你……”他腾一下站起来,把椅子都踢翻了。 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把他气成这样,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啊?! “虞总,喝口水消消气,我不就是没去监工吗?你别生气,我下去就去。”我端着杯子送到他嘴边,杯沿离他的唇只有一厘米。 他瞥了眼杯子,视线落到我身上,“凑上来一点。” 我前倾,手离他的唇更近了。 虞锐眼神一滞,扬手打开杯子,我惊愕,他趁机吻上了我的唇,霸道而又狠厉。 “虞总,看来你对男人也下得去手,我送你四个字:丧心病狂。”我捂着嘴离他远一点。 “马上从温傲家里搬出来,你听到没有?”他似乎还没解气。 我点点头,“听到了,那我住哪?” “自己租房子,房租我出。”他扭过头不看我。 原来他是不想让我跟温傲再继续发展下去了,这是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好让温傲对我念念不忘,这样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虞总,是你把我送到他身边的,现在又让我搬离他家,我不是不舍得他,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对温傲来说真的很过分。” 虞锐的眼神忽然对上我的,浓浓的怒气让我不敢直视,“你废话太多了。” “我搬可以,但不是现在,等我跟他说清楚了再搬走。”我用尽毕生的勇气道。 “你再说一次。”他捏着我的下颌,疼都疼死了,我怎么说? 我拧眉,两手抓着他的手,“不…敢了……” 他松开我,随手拿起挂在一边的大衣,我站在原地揉着脸。 “虞总,你去哪儿?”我问道,“我还要不要去监工啊,可是又不懂摄影棚是怎么搭的。” “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学会,从现在开始计时。” 我连忙反应过来跟上去,他自己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不知道他还在气什么,一路上都没跟我说过话。 到了摄影棚搭建的地方,他在前我在后,一路上边走边帮忙,那些认识他的人都叫虞总,不认识他的人也都客客气气。 “虞总,这种事我们来就好。” “不碍事。”他抬起手脚架递给上面的工人。 我没想过高高在上的他也会做这种工人的活,我也不含糊,搬不动大东西,可以帮小忙。 我偷偷瞥了他几眼,本就近乎完美的侧颜因为流汗更添了一种男人味,他明明身家几十亿,却能跟我和我的家人坐在小方桌边吃年饭,他明明是公司最大的老板,却能和最底层的临时工干同样的活,这个男人…… 有毒。 “有什么好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看我。”他忽然来了那么一句,我脸都红了。 我挠挠头,“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看,虞总,你做事情不分贵贱,真的很让人敬佩。” “我刚出来的时候,这种事常做。”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说的你好像劳改过一样。”我调侃道。 他扬起手里一个锤子要打我,我吓得蹲在地上,“白手起家什么样的活没干过,这点小事算什么。” 身边的工人知道他是老板,要把他手边的活抢了,他能搭把手就搭,不能搭就去旁边看看。 “那你吃得苦应该挺多的,有男人的样子,我佩服你。”我竖起大拇指。 他一点也不在意我的评价,我觉得那个站在我身前的男人,他会发光。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都没闲着,他好像每个环节每个步骤都很了解,还时不时地指出工人做的不对的地方,果然有两把刷子,从基层到高层,他几乎什么都懂。 我终于明白虞姬娱乐为什么会成为娱乐界的大鳄了。 “看会了吗?”虞锐问我。 我点点头,“很多都看会了。” “你在这看着,我走了。” 我哦了一声,继续帮忙,苦力就苦力吧,总比回去受张霜的冷嘲热讽好。 我低着头忙活,头顶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小心!” 我条件反射地抬头,一个架子正朝我砸来,当时我的呼吸都停止了,脚上像灌了铅似的重,根本没有意识去躲,或者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根本躲不开。 嘭一声闷响,我以为我要死了。 “虞总,虞总!” 我缓缓睁开眼,有个人趴在我身上,他背是弯曲的,整个身体作帐篷状护住了我吓得蜷缩的我。 “虞锐?虞锐……”我小声唤道,声音轻的我自己都怕。 他脸上有痛苦的神色,“我没事。” “把东西移开,快移开。”我疯了似的朝那些工人喊。 他们七手八脚的把掉下来的那个架子移开,虞锐往一边倒,我抬手抱住他,“哪里疼?” “扶我上车。”他命令道。 我架着他,把他扶到车后座趴着,我的手刚碰到他的背,他就闷哼一声。 “你们有谁会开车,帮忙把人送到医院好吗?”我看向那帮工人。 一个男人自告奋勇上了驾驶座,我蹲在虞锐身旁,眼眶红了一片。 在一些事情上,我很讨厌这个男人,有时候气得恨不得踹他两脚,可是当我快要死的时候他能奋不顾身的扑过来,这份感动会刻在我心里,直到永远。 “别哭。”他睁开眼看我。 我抹了把眼睛,“谁哭了,你跑来干什么,你不是说我只是你手中的棋子,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吗?那你现在是怎样,浪费生命?” “闭嘴。”他复又合上眼,“啰里啰嗦的,心烦。” “救我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我。”我嘟囔了一句,手却不敢伸上他的背。 到了医院,虞锐已经缓过劲了,他拒绝了担架,直接走着去做检查的,二十分钟后报告出来,好在没伤到骨头,但是医生也说了,后背的骨头虽然硬,万一伤到了那就是瘫痪残废的事。 我不敢去想那种后果,默默拿着报告去临时病房里找虞锐。 “给我看看。”他道。 我把片子给他,“医生说没伤到骨头。” “那就没事了,走吧。”他起身。 我眼睛涩涩的很难受,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退后一步抱住了他的腰,扑进了他的怀里。 “矫情。”他嘴上说着,手却搂住了我。 抱了一会,我想着怎么给自己一时冲动收场,“医生说要是伤到骨头你该瘫痪了,庆祝你没瘫痪,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他瞪我,“不吃。” “你走慢点,你疼。” 那名工人把车开到了公司,我扶虞锐进的办公室,伍依依问怎么了,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忽略了虞锐是为了救我才被砸到的这个细节。 虞锐去办公室休息,我在外面和伍依依聊天。 “林桑,你男朋友是温氏集团的总裁,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她瞥了我一眼。 我喝了口咖啡,“我要是说出来还能好好做事吗?做人要低调,万一哪天我要是被甩了,我还只是林桑,我还得活。” “你说的也对,男人的口味一天一个一样,不过我听说上午那会闹得挺凶的,张霜最看不起的就是空降部队,你以后的日子怕是很难过。”她好意提醒。 我以为张霜只是有气没地撒,原来她是看不起我靠着温傲,可是我也没靠啊。 “找机会我会向她解释清楚的,清者自清吧。”我叹气。 “祝你好运。”她勾起嘴角。 我又回到了张霜那层楼,里面无论何时都很忙,我这个闲人反倒成了最独特的风景。 谭卿看到我的时候直接当没看见,正好我也不太想跟她有什么交集。 “星期天我的生日会,锐哥也会去给我撑场子,不知道他会送我什么礼物呢。”谭卿娇滴滴地跟刘雅道。 “虞总送给谭小姐你的,肯定是最好的。” “那当然了,锐哥一向疼我。” 我想这话应该是说给我听得,除了我,这周围能听见的也没别人了,昨天虞锐买的钻石耳环是送给她的吧,款式新又漂亮,只不过有点老气了一点。 看谭卿那样,虞锐就算送条小咸鱼她也开心。 我把心中的堵压下去,用电脑查今天那所学校,看了官网发现那是一所贵族学校,师资力量非一般的强大,而学费也很夸张。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今天去看学校觉得特别气派呢。 手机忽然响了,我喂了一声。 “林桑,找学校那事有着落了,是我以前的母校,还算可以,你要不过来看看?”季飞的电话让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要不一所没有,要不一下来两所,怎么办?! 第六十八章 赌场 我看着电脑屏幕,那头季飞叫了我两声。.. “我现在就有空,你在哪,我去找你。”我应道。 “就你那公交车的速度,我去接你,半个小时之后下楼,作为回报,晚上陪我玩点新玩意。” 不就是赌钱吗?反正输了也不是我的,“好。” 我收拾了东西,又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一回来我包包的位置就变了。 我不动声色地查看了包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少,手机也是锁上的,看来以后我得小心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林桑。”我刚下楼,季飞朝我招手。 他身边围着不少小丫头,果然是走到哪撩到哪儿,为了避免被伤着,我叫了声:“二叔,你来了啊。” 那帮小丫头看我的模样变成原来是侄女的诧异,只是季飞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上了车,他瞪着我,“你管谁叫叔呢?” “我要是不这样叫,那几个女的能吃了我,我这也是为你招桃花,对吧。”我谄媚地笑道。 “就你这姿色,反正不对我胃口。”他打量了我一眼,“也就锐哥喜欢你这样的白开水,我喜欢喝洋酒。” “季少,你别乱说,虞总喜欢他的雪莲花,卿儿那样的。”我一想起周末的生日会,和他挑礼物时的细致模样我心里就堵。 他拍我的胳膊,“我说你这坎儿怎么就过不去了,谭卿他跟锐哥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锐哥能看上她?做梦去吧。” “那他也看不上我啊,我说到底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用完了就丢。”我看向窗外,嘴角挂着苦涩。 让我当温傲的女朋友,再让我从他身边撤走,每次都是他下命令我做事,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季飞砸吧了两下嘴,“你们这些女人啊,男人对你好,你非看不见,自己总有自己的小心思,锐哥过年是在你那过的吧。” 我点点头。 “这些年他从来都不过年,看到他跟你一起来,我还真有点惊讶呢,我以为锐哥心里这块伤是好不了了,没想到你给他治好了。”他笑。 治好了?我想到他说他拜祭完爸妈的事…… “那他以前过年都是怎么过的?光去拜祭爸妈吗?”我问道。 季飞一愣,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妈年年都让他到我家,但他每次都初一初二才去,林桑,你要真是那个能让锐哥变好的人,我觉得也挺靠谱的,你是个好女孩。” “我哪有那个荣幸啊。”我好像能体会到一点虞锐的伤悲了。 他跟温家有那么深的过节,想必跟他父母的死有关系吧,也许他对我颐指气使是因为心急,我该体谅他的。 “这样,明晚是我妈的生日,你也一起来,让我妈做媒,你跟锐哥肯定能成。”季飞撺掇我道。 梁姨的生日?“那你昨天让我试的那个戒指……” “买给我妈的啊,我跟锐哥每年都一起买礼物给我妈。” 我忽然就释然了,嘀咕道:“不早说,我还以为是送给谭卿的呢。” “什么?谭卿?”季飞嗤笑,“她就是个戏子,玩玩还行,留在身边肯定不行,林桑,你能不能吃点有品位的醋?” “乱讲,我才没吃醋呢,这学校还没到吗?”我赶忙扯开话题。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就这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才发现路边的学校,很普通,我觉得挺好,而且这里离我弟住的地方还很近。 下去转了一圈,了解了这里的教学和费用,这才是我想要的学校,那个贵族学校怎么看,跟我和林伟都不搭,要是真上了,林伟还能好好学习吗? “季少你小时候学习成绩好吗?” “好啊,好个屁。”他双手抱肩,还戴着墨镜,“我们班高考升学率百分之九十九,我就是没升上去的那百分之一,后来被季世敢弄到部队待了几年。” 升学率这么高,我觉得靠谱,让林伟在这所学校做最后的冲刺我也放心。 “就它了。”我指着上面的牌匾,漠城市第十五中学。 季飞打电话跟人说了一声,让我明天带我弟过来就行,我比了个yes的手势,把事情告诉林伟,让他准备一下。 可是温傲那边呢?晚上回去我再跟他说。 “林桑,你的事我可摆平了啊,走,接下来该你陪我了。”他把手往我肩上一搭。 我捏着他的手腕把他移开,“玩归玩,别动手动脚的,我肩膀还疼着呢。” “你颈椎病啊?”他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哪是啊,今天去搭摄影棚,被掉下来的架子给砸到了,准确的说是虞总被砸了,我被他砸了。”我拿出手机给虞锐去了一个短信,问他还疼不疼。 季飞喔唷了一声,“怎么个情况,砸到锐哥了?锐哥身手好应该不会,我看是英雄救美吧,嗯?” “英雄救丑。”我看到他回了不疼,我唇边漾起一抹笑。 一路上跟他斗斗嘴,听他聊聊年少时候的趣事,很快就到了玫瑰会所,他好像跟人约好了似的,直接去了会所里的赌场。 这里的赌场不大,就一层,筹码面额大的少,估计也就是用来娱乐的。 “走,先热热身,你想玩哪样?”他大方地把筹码交到我手里。 我转了半圈,“麻将,有质感。” 他在旁边那桌坐下,“林桑,我就不相信你每次运气都那么好,咱俩比一把,今晚谁赢得多,输的一方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先声明,我输了算你的。” “成。” 我们各玩各的,我一向打牌保守,季飞就是大起大落,半个晚上过去了,我俩不相上下,但都是赢钱的。 一阵吵闹声吸引了我,我扭头望去,赌桌那边人好多,我不喜欢热闹,继续梳理手上的小麻将。 “林桑,走,看热闹去。”季飞把我拎起来就走。 “三万,碰,我还没碰呢……”我手里还拿着两个三万。 这是全场最大的赌桌,有两人面前都堆了很多筹码,连现金都拿出来了,看样子玩的很大。 季飞拉我挤到前面,“你觉得哪个能赢。” 我看了场面上翻出来的牌,摇摇头,“不好说,应该说都有机会,看谁运气好了。” “你还会玩这个?我还以为你只会斗地主打麻将呢。”他笑。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牌,在牌面相当的时候,两个人拼的就是气势和手段,那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一副很狂的样子,好像对钱并不在乎。 而压了不少钱的大肚子男人就有点不行了,一直在擦汗。 “两百万。”二郎腿手一挥,身边就有人把钱扔上去了,“你还有没有钱啊,没钱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把位置让给别人。” 大肚子又拿了张餐巾纸擦擦汗,来回看他和对手的牌,看得出他在权衡思量,可以说他是骑虎难下,想拼一把又怕输的更多,想放弃又不舍得自己的牌,还抱着一丝赢得希望。 这种人就算赢了也没什么用,注定不适合在赌桌上生存的。 “我看他不行了。”季飞努努嘴,吊儿郎当的。 “先别忙着说,幸运之神这事不好说的,万一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我话音刚落,二郎腿男人忽然回眸看了我一眼,我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还踩到了季飞的鞋。 “对不起。”我小声说了一句。 “你看你个怂样。”季飞生气了,“踩脏了小爷的鞋子,我还怎么去把妹?” 二郎腿还在看我,他忽然扯开嘴角,“要不然你接手他的牌跟我玩玩怎么样?” “不,不用了,我玩不好。”我摆手拒绝。 “你刚才还说的起劲呢。”季飞一开口,我手肘往后一撞,被他牢牢扣在手心,“偷袭我?门都没有,去跟他玩,老样子,输了算我的。” 我看了眼那个大肚子男人,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跟,看到他我忽然想到了我爸,他也是个烂赌的人,在赌场上也会有这种可怜相。 “好。”我鬼使神差的点点头,走到那个大肚子身边,“叔叔,你把钱拿走,这把让给我,我赢了分红给你,好不好?” 他求之不得,连连答应。 看到他露出笑容,这对我无疑是鼓励,我连底牌都没看,直接跟了两百万。 发牌小哥继续发牌,我只差一张就是同花顺,而对方还是三张k,他有一张k在我手里,想凑四张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掀不掀底牌都是一样。 “你一张牌都没吃住我的,如果我是红桃十,我就赢了。”我看向二郎腿。 这种人最难对付,你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随便,输这点钱我还没放在眼里。”他耸耸肩,身边人又递上一只雪茄。 我的手搭上底牌,其实我也吃不准,但是两张只要有一张是红桃十,我就赢了…… 季飞也在盯着我的手,人群都集中在我的身后,我捏着牌,一点点露…… “林桑。” “嗯?”我回头。 第六十九章 被他骂的很惨 虞锐怎么来了?我看牌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虞锐的手搭上我的肩,“继续。” 我哦了一声,慢慢把另一张牌往下滑,露出底牌的模样,露个边的时候,虞锐忽然按住了我的手。 我诧异地看向他,而他正在盯着发牌小哥,“我要求清点这一套牌,我怀疑他出老千。” 二郎腿男人顿时怒了,他站起身来,“你凭什么怀疑我出老千,虞总,这里是赌场,不是你公司,说点牌就点牌。” 我夹在中间,牌也不敢看,话也不敢说,整个人都懵了。 “跟谁嚷嚷呢?”季飞直接指着对方就冲上前了。 我瞪大眼睛,赶紧去拉他,“季少,消消气,别冲动。” “释湛,我没记错的话,你有出老千的案底。”虞锐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那个叫释湛的男人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翻陈年旧账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把底牌亮出来看看。” 虞锐没理他,直接给发牌小哥使了个眼色。 牌要被清,我的底牌还没看,我要看的时候虞锐冲我皱眉,让我直接把牌递过去。 整套牌清理完毕,果然发现了猫腻,红桃十根本就没有,所以我也不可能赢。 释湛的脸色很差,“少张牌关我什么事,你看到我出老千了吗?” 这时候赌场的人也过来了,他们很有礼貌地请释湛去小房间喝喝茶聊聊天。 “放屁,有可能是他们输不起把牌藏起来诬赖我。”他指着我们道。 “孙子,我让你乱说。”季飞脾气一向冲,被人指着鼻子骂他哪能受得了。 我拉着他的衣摆,“季少,忍着点,忍着……” 释湛被人边请边拉带走了,我看着桌上的筹码挠挠头,今天这闹得是哪一出啊。 虞锐凌厉的目光落在我和季飞身上,“你们俩,马上拿上衣服跟我出来。” 不祥的预感传遍我的全身,我嗖地躲在了季飞的后面,他又骂我怂。 季飞去拿衣服和筹码,我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万一虞锐发起火来他还能顶一阵,出了赌场的门,我们跟在虞锐的后面下到楼下的包厢。 他坐,我们不敢坐。 “林桑,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仗着自己那点运气和牌技,几百万几百万的玩,你输得起吗?” 我低着头,指了指季飞,“都是季少指使的。” “你太不仗义了。”季飞瞪我。 “别瞪,还有你,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来你今晚要输掉多少钱?”虞锐连他一块骂。 季飞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等梁姨过完生日你就回部队。”这是命令。 “知道了。”季飞有点不服气,这大概是他最听话的时候了,我记得那天他提到季世敢,也就是他爸的时候,那不羁和叛逆的模样,我差点怀疑虞锐是他家长了。 季飞被骂完就走了,还剩下我一个,包厢里的气氛诡异,我搅弄手指,偷瞄虞锐。 他下午刚受伤,这回又赶过来给我们收拾烂摊子,我上前一步主动开口:“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不来玩了,拿枪指着我都不玩了。” “林桑,你是不是想走你爸的老路?!”他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质疑。 一个眼神就让我心里生气至极,我以为他能了解我的,可是他竟然质疑我。 我每次摸牌都要确定会不会输掉我的钱,我这就是在避免走我爸的路,我给自己做心理工作,对赌收放自如,这些他都没看出来吗?难道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好赌的人? “是又怎样,轮不到你管。”我扭过头去。 虞锐腾地站了起来,“看着我。” 我不动。 “我让你看着我。” 我还是不动。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迎上他的目光,“现在知道委屈了?别以为有季飞给你做垫背的,你就可以想怎么玩怎么玩,这会上瘾的,你爸就是最好的例子。” “少拿我爸说事。”我推开他,我以为会跟之前一样推不开,谁知道他忽然跌坐在沙发上,还伴随着一声闷哼。 我心里一阵内疚,想伸手去扶他,伸到了半路又收了回来。 虞锐没再对我凶,我也渐渐冷静下来,他还是坐着,只是远离了沙发靠背。 我纠结了半天,还是坐到他身边,“给我看看。” 我抬手把他的衬衫从皮带里撩起来,他没拒绝,我继续撩,一直到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上面的痕迹很吓人,有成片的乌青,还有成块的,有的变成了淤紫,有的血迹干涸了。 我鼻腔涌起一阵酸意,指尖抚上了他的伤痕,他肌肉微微收缩,虞锐侧头道:“别看了。” 我撇撇嘴,“你都受伤了,干嘛还来这里,还喝酒。” 桌上这么多酒瓶,烟灰缸里都是烟头,不用说也知道他来这边应酬。 “不算什么。”他的身子转过去,衣服自然落了下来。 对不起在我的嗓子眼打转,我说不出口,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我和季飞肯定会输很多钱,而我也许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对赌越来越上心,渐渐变成上瘾。 我扯着他的衣袖,“对不起。” “走吧,我送你。”他没理我,直接站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来,如果再往前倾一点,我的胸会撞上他的胸肌。 “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了行吗?” 虞锐伸手抱住了我,索性把那一点距离吞并,“不行。” “都让你抱着了还不行。”我忍不住又笑了,明明都不生气了,还要给我一张臭脸,“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救我,背后受伤你睡觉都要趴着,每天都那么忙,受了伤多难受啊。” “砸我最多砸伤,砸到你你会更严重,我暂时不能没有你这个棋子。”他解释的很生硬,反正我不信。 我努努嘴,“那你刚才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救我们?别说是为了季少,他不缺钱。” “我不想你多个债主,妨碍你为我做事。”虞锐放开了我,当着我的面整理衣服,我昂着头看天花板,“扯我衣服也没见你害羞。” 我轻咳两声,“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 “废话真多。”他拿起衣服走在前面。 到了会所门口,虞锐的司机把车开过来,我们一起坐到后面。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怎么会那么巧赶上来的?”我问道。 虞锐的手搭在腿上,他不能靠,只能弯着腰,“我谈完事情,前台跟我说你和季飞过来赌场玩,来的时候我撞见了释湛,猜到你们有可能会碰上就过去了。” “释湛?这个人是哪来的,凶巴巴的,还很嚣张。”我回忆着他的脸,明明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却处处透露着一股狂妄。 “腾飞的老板。”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就是刘凯的老板?” 他嗯了一声。 冤家路窄就是半个小时前的状况,这世界也太小了吧,我无力揉额。 “刘凯以前也是腾飞不大不小的一个副总,也是释湛的手下,不过好在我们有过节的时候他已经从腾飞离职了。” 一个刘凯差点要了我半条命,释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虞锐拍了下我的头,“你怎么还是那么胆小。” “你不要对我那么凶,又不是不知道我很怂。”我嘟囔道,“我又不像你们,万一再来一次绑架,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不好说了。” “事事小心,机灵点。” 我点点头,“你也要好好养伤,多疼啊。” 我使坏地把手放在他背上,然后轻轻一按,他转头瞪我,抓着我的手直接把我拉到他腿上。 “我错了,我就是试试,没想到那么疼。”我愧疚地看着他。 他没什么动作,就这样直着身子抱着我,也许是这样的动作在我们中间持续了很多次,我竟然开始有些习惯了,不仅不会排斥,还很贪恋他怀里地安全感。 窗外的商店一闪而过,我忽然想到一样东西,“停一下,我要买东西。” 司机把车靠在路边,我打开车门飞快地跑下去,还不忘让虞锐等我,药店是二十四小时开门的,我跑进去拿了瓶跌打损伤的药油。 我弟弟比我小好几岁,等他到了打架的年纪我也懂事了,他经常受伤,回来都是我替他揉的。 我回到车上,暖气舒服的拍在身上,“这个给你。” “你买了也没用,没人给我擦。”他没接。 这倒是个问题,“这样吧,我给你擦,我小时候经常给我弟弟擦。” 就因为我说了句给他擦,司机直接开去了别墅,外面那么黑,我也不知道走的是哪条路,到别墅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走吧,给你擦完我再走。” 虞锐和我进门,黑乎乎的灯感应到人来自动亮了,他一路回到卧室,我就跟到他的卧室。 我看了下说明书,跟我小时候用的没什么差别,“你把衣服脱了。” 我话音刚落抬眼一看,他已经脱得只剩内裤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我愣住了。 第七十章 我又不是她 虞锐没理会我直接去了浴室,原来他是要洗澡的,吓死我了。 十分钟不到,他就出来了,跟刚才没什么区别,除了头发上和背上多了些水珠之外。 “你过来,趴这。”我拍拍床。 他按我说的做了,我有种唤小狗的感觉,还是一只听话的小狗。 我把药油倒在手上,他皱眉,“不擦了。” “不行。”我按住他的胳膊,防止他起身,“虽然难闻了一点,但是效果好,明早起床你再洗一次澡就没味道了。” “不洗。”我哪是他的对手,眼看着他就要起来,我一急,直接坐在了他的腰上。 我按住他的肩膀,“必须得擦。” “你下来。”他声音中略带薄怒。 我把手上的药油在他背上涂开,他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疼还是怎么的。 “马上就好了。”我用力地把淤血的地方揉开,不一会儿他的整个背都被我摸了一遍。 说实话,手感挺好,我揉着揉着他也不反抗了,只是我们之间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 十五分钟后我的手酸的抬不起来,看样子也差不多了,“搞定,你睡觉吧,会舒服一点。” “你还不下来?”他出声提醒。 我哦了一声,坐回床边,他皱着眉,似乎很难忍受这个味道。 “这个真的有效,你千万别洗,我该回去了。”我把剩下的药油放在床头。 他揽住我的腰,“太晚了,没车。” “我打车回去。”我盘算着找温傲还有事,必须得回去。 “不许。”他语气坚定。 我掰他的手,“我找温傲有正事,待在你这不合适,我还是得回去。” 他的大掌纹丝不动,我翻了个白眼只好放弃。 我扭头看他,“虞总,你对我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睡你。”他一句话噎的我说不上来话,继续掰他的手。 虞锐一用力,直接把我带到床上,拖鞋也飞出去了,我皱眉,“放手。” “自己脱衣服。” “不脱。”我抓紧胸前的领子,怎么又掉进了他的虎穴。 他皱眉,“事多,这里的路段最近不太平,自己脱衣服在我身边睡好,出了这间房我不管你。” 吓死我了,我以为他要那什么,可是如果我不回去,温傲肯定会担心的,一想到他我心里的愧疚更浓厚了。 还有学校的事,我打算让林伟上季飞的母校,我还没告诉温傲不要忙活了,放着这些事不管,我怎么能安心地睡着? 我摸出手机给林伟打了个电话,再次叮嘱他明天准备好。 琢磨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回公寓,可是走到门口我又回来了,虞锐路段不太平,我怕自己再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还是打电话给温傲吧,可是打了又能说什么呢?说我跟虞锐在一起睡觉?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突然手机响了,我默念了几句话接起电话。 “小桑,你怎么还没有回来?”那头是温傲担忧的嗓音。 我咬着嘴唇,“今晚怕是回不去了,要加班,你记得吃药。” “通宵?你才刚去公司就加班,这会熬坏身体的。” “我没事,正因为刚来才要多学点东西,对了,学校的事我想跟你说来着,那个学校太贵了,我供不起我弟在那读书,为了这件事真的麻烦你了。” 他咳嗽了两声,“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帮你换一个普通点的学校。”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一所挺不错的学校,人家也愿意收我弟,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吃药睡觉。”我尽量用轻松点的语气道。 他顿了一会,“那好吧。” 我收起电话,歪着躺在沙发上沉思,温傲他是个难猜的人,但他对我真的很好了,我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件事处理的好一点呢?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就看到虞锐的脸,他侧着身子抱着我,我的四肢乱七八糟的,一条腿还在他的两腿之间。 我心里一慌,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幸好贴身的都还在。 “我对尸体没兴趣。”他没睁眼,却吐出几个字。 我拿开他搭在我腰上的手,“我得带我弟去学校,你往那边睡睡。” “等会去不迟,我送你。”他继续睡。 我打了个哈欠,背对着他再眯一会,眯着眯着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我腰后面硬邦邦的是什么东西?我挪了挪,它也挪了挪。 于是,我伸手打了它…… “嗯。”虞锐轻哼,搂着我的胳膊忽然收紧,他的呼吸就在我耳后,我顿时清醒了,刚才我干了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你松手。”我赶忙往外爬。 他按住我的腰,“你再动我就要了你。” 这句话很管用,我静静地等着他把反应压下去,然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该死。”他松开我钻进了浴室。 听着他在里面冲澡,我赶忙把衣服套的整整齐齐的,然后去隔壁洗漱。 我在下面吃饭的时候他才下来,玲姐看着我们俩,笑得我瘆得慌。 “玲姐,最近有什么喜事把你乐成这样?”我调侃道。 “看到小姐和先生一起来吃早饭,我当然高兴。” 虞锐坐在主位上,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我嘴角掖着笑,“不知道先生跟我一起吃饭,高不高兴?” 他瞪了我一眼,“吃饭别说话。” “遵命。”我抿着嘴,似笑非笑,虞锐的脸色渐渐变得异样,玲姐还站在厨房门口朝我笑。 早饭吃的很轻松,吃完了之后他开车接上了我弟,我们三个一起去了季飞的母校,一路上林伟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还缠着虞锐问这问那的,通过他俩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虞锐的学历也只停留在本科。 “社会经验比书本上的知识更重要。”这是他的观点。 我点点头,在一旁听着不说话。 有虞锐在办事很容易,又加上季飞之前打过招呼了,林伟的入学也算是办好了,学费什么的都是虞锐垫的,他不高兴我拿出那张带有温傲标志的信用卡。 把林伟送回了家,我们一起去上班,搞定了一件大事我心里舒服多了。 “咱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我哼着调,坐在副驾驶手舞足蹈。 虞锐看着我,“别乱动,惹来交警你负责。” “交警叔叔看到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小女子才不忍心找我们茬呢。”我一脸嘚瑟。 然而我话音刚落,在转弯路口就被交警给拦下了,原因是我没系好安全带。 罚了钱我老实了,坐在后面一声不吭,我总觉得虞锐在偷笑,就这样一路到了公司,我刚下车就看到了温傲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人,很不巧的是,他也看到了我。 “大傲,你怎么来了?”我跑过去,愧疚和心疼各种情绪涌上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见了我也看到了虞锐的车,但是他没问我,而是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我,“我怕你早上吃不到早饭,给你送来了。” “大傲……”我觉得那早饭好烫手,不敢接。 “拿着吧,有什么事下班再说。”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我嗯了一声,“中午我去找你吃饭。” 他走的路上还咳嗽了,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站在风里等我,就算我对他没有感情,也会因为这份无法偿还的愧疚死的。 我抱着饭盒一路回到工作岗位,我早上吃的很多,现在根本吃不下东西,但是看到那么精致的早餐,又是他亲手做的,我不吃我难受。 “林桑,你可真幸福,虞总开车送你上班,温总在门口等着给你送早餐,这份殊荣不是哪个女人都配得上的。”谭卿肯定是看到了早上的一幕。 我抿了抿唇,这时候没心情跟她吵架,“谭小姐马上要过生日了,到时候收到的礼物摆都摆不过来,这种待遇我们也羡慕不来。” “可是我就是想要你那份。”她的手指点在我的胸口。 我往后退了一步,“你喜欢虞总你就自己争取,用不着来挑拨我和温傲之间的感情,你不用对我有敌意,我和虞总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谭卿不笨,我说这么明白她应该能懂。 “那你证明给我看。” 我无奈,“我是温傲的女朋友,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温泉那次你又怎么解释,锐哥说我的酒不好喝,其实根本不是酒的问题,因为你和温傲的出现他才会心情不好,林桑,你不喜欢他,但是他喜欢你。” 喜欢我?虞锐在我眼中根本没有感情,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谭卿和季飞都要这么说。 “你跟虞总时间也不短了,你见过他对谁有感情吗?就算有,也不是我。”我只想把我和虞锐的关系在她心里撇清楚,省的她再找我麻烦。 谭卿抿着唇,忽然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她笑道:“也是,等到她回来了,你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是了。” 她?哪个她? “那我们现在也不算有仇了,各做各的事吧。”我耸耸肩,把眼底的疑惑小心收好。 她挑眉,“那我的生日会,你也来吧。”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可今晚的梁姨生日怎么办呢?我没有钱买礼物,送什么好呢? 第七十一章 分手 我想着想着也挺无聊的,把饭盒打开当零食吃,吃饱了就该想到了。 但是我把一整盒早点都吃完也没想出来,什么礼物能不花钱又讨人喜欢呢? 一直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间,我才惊觉自己发呆发了一个上午,看着周围忙碌的同事,我叹了口气往外走。 到了温氏集团的楼下,温傲看到我就走过来了,“我们今天不开车,去天桥对面那家餐厅。” “好。”其实去哪吃什么我都无所谓。 温傲不是这样,他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也很精致,每一餐似乎都花费了心血,包括这一顿简单的中午饭。 “大傲,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主动开口。 他看着我,眼神依旧温柔,“我在等你的回答。” “我?”我指着自己。 “你喜欢阿锐,还是我?”他的手搭上我的。 还真当我是举世无双的美人,或者是倾国倾城的公举了,我哪来的选择权,这两位都是我高攀不起的人。 我笑了,“大傲,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跟你们两个都不合适,你留我在身边也是因为我有一双和你母亲长得很像的眼睛,你对我的喜欢其实就像你喜欢你母亲身边的任何一样东西似的,这不是爱情。” “那阿锐呢?” “我跟虞总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我不觉得他心里能装下一个我,你想多了。”我牢牢地记住谭卿说的那个她。 温傲的手缓缓移开,我抬眸望着他。 “小桑,其实你心里先装下了他,对吗?” 我皱眉,“我不认为自己喜欢虞总,爱情这种东西对我这种求温饱的人来说太奢侈了,我只想好好奋斗,让我和我的家人在漠城能有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 “假如让你选择依靠我,或者是阿锐,你……” “我没法选,我不想走被包养那条路。”我很反感这种方式。 温傲解释道:“你反应太激烈了,我可以心甘情愿的让你站在我的肩膀上。” “那你呢?还不是对我有所求?男人不会无条件的帮助一个女人,这代价我付不起。” “你说得对。”他的语气有些苍白。 我们开始陷入沉默,桌上的美食每一道都很诱人,可谁都没有心思去品尝。 对于温傲,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没有喜欢,最多只能算是朋友,我很感激他的照顾,也很感激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尊重,仅此而已。 “大傲,我们分开吧,也许一开始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是个错误。”我低着头。 “如果是错也是我错,我不该拿钱和你的感情做交易的。”他还是喜欢揉我的头发,“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再留在我身边,就走吧。” 我没吭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到了最后他要走了,我把他给我的卡拿了出来,“我妈妈出院了,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大傲,你的好我铭记在心。” “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啊?”我猛地抬头。 他勾起嘴角,“我重新追你。” 我语塞,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我回去把东西拿走,然后再把钥匙还给你。” “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认,暂时找不到地方就在我那住,钥匙你留着,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我嗯了一声,事情说开了心里也轻松多了。 “对了,学校的事你回绝了吗?” 他点点头,“你不用操心,这些都是一句话的小事。” “好,我弟弟的学校我找好了,是季飞季少帮我找的,我之前帮过他,他欠了我一个人情,就帮我联系了他母校。”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想把这事跟他交代一下。 又似乎在撇清这件事和虞锐的关系,我怕他以为我只和虞锐走得近,故意疏远他。 “你现在肯跟我说这些,我已经很高兴了。”他笑道。 我挠挠头,好像越说越复杂,别说了吧。 他送我回公司,看着我上楼他才走,卸掉了这层关系,就算他做这些举动我也不觉得内疚了。 下午我突然多了几份工作,都是关于谭卿生日会的事,有的忙也好,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梁姨的生日礼物我还没想好。 一直忙到六点钟左右,天都黑,季飞打电话找我,我才惊觉要下班了。 我一路飞奔到楼下,“完了完了,我还没准备礼物怎么办?” “我妈什么都不缺,我都跟她说好了,走。”季飞把门一开,我坐到副驾驶上。 “第一次见面我没带礼物已经很不好了,今天是梁姨生日,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吧。”我皱着眉,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正值下班高峰期,季飞的车也开不了多快,我一说话他就来气,最后我也不敢吱声了。 一个红灯堵了老长的路,我无意间看到一个花店,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季少,等我一下。” “林桑,危险。”他懊恼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哪能顾得上危险不危险的,更何况堵车时候的车爬的跟蜗牛一样,我一点也不怕。 跑到花店,店主问我要什么,我回想第一眼见到梁姨时候的感觉,要了一束百合花。 等我回去的时候,季飞的车还没过红绿灯,我晃了晃手中的花,“漂亮吗?” “我的个小姑奶奶,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交代,漂亮漂亮,赶紧坐好吧你。”他无奈地白了我一眼。 我看着手中的花心里高兴,梁姨什么样的礼物都会收到,其实我送什么都是无所谓的,礼轻情意重,更何况我觉得百合很配她的气质,就是便宜了一点。 季飞直接带我去了他家,我高高兴兴地把花送给梁姨,“梁姨,生日快乐。” “谢谢小桑,花很香,我很喜欢。”她笑得比百合花还要美,“我去把花插上放在我的房间,小桑你也一起过来吧。” 我很佩服梁姨到了这个年龄还保养的那么好,我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成为一个这样的女人。 “来了。”我屁颠颠的跟着她后面。 梁姨带我去了她的房间,很大的卧室,装修十分简单,一点奢华气都没有,倒显得干净利落,墙上挂着的是她的结婚照,照片里穿着军装的男人应该就是季世敢了,跟季飞长得很像。 “小桑,这衣服是我为你挑选的,你穿上看看。”她拿出一条红裙子给我。 我傻眼了,“我?” “是啊,马上要在楼下的宴会厅办我的生日宴会,你不会想就这样去吧。”她眼神明媚。 我看了看自己确实不合适,“那,谢谢梁姨了。” 我既然来参加宴会,肯定不能给她丢脸,现在去找礼服也来不及了,我只好换上这套红裙子。 “我就说合身吧。”她满意地点点头,“头发放下来吧,我发现我有一样东西特别配你。” 她拿出一根白色的发簪,很是小巧精致,两手在我头上一挽,一半的头发就固定住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色和红色的碰撞,别有一番韵味。 “梁姨,你品位真好,我都没敢认这是我。”我捂着嘴笑道。 她点了点我的头,“傻丫头,你本来底子就好,只是平时不会打扮而已,阿飞瞌睡特意叮嘱我了,要在今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知道季飞什么心思,想让我漂亮一回给虞锐看,可是我并不觉得外在的形象跟有没有感情有很大的关系。 “那我能涂点东西在脸上吗?” “不用了,就这样很好。”梁姨气质如兰,经她手装扮的我跟她站在一起,倒也沾染了一点她的气质。 她要招呼下面的客人,一会就走了,我拿出包包翻了一遍,我那些化妆品一样都没带。 算了,就这样出去吧。 我走出梁姨的房间,看着下面越来越多的人,我还是不下去了吧,在这待着挺好。 “林桑,来这。”季飞朝我招手。 我哦了一声,走过去,十厘米的高跟鞋在我脚下已经不算什么了,职场必备的东西我在入行一个月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你拜托梁姨把我打扮成这样的?”我指指自己。 “我就说我妈能化腐朽为神奇吧。”他似乎还挺自豪,这功劳又不是他的。 我眯着眼睛,“你说谁是腐朽呢?” “我又没说错。”他挑眉,“锐哥在那边,你过去给他瞧瞧。” 我心忽然漏掉一拍,“不给他瞧,我忙了一下午,好饿。” “你就知道吃,这么多吃的你还怕饿着,等会我妈切蛋糕我给你拿块大的。”他的手往我肩上一搭。 我看着宴会厅中央的大蛋糕就想流口水,做的不算特别大,但是特别好看,也很梦幻,我忙了一整个下午,这无疑是在考验我的胃。 “锐哥,你看这是谁。”季飞的声音响在我的脑后,他扶着我的肩要把我转过去。 我顿时就慌了,像初中小女生遇到喜欢的男生那种慌,我转过去愣是没敢抬起头看虞锐,光顾着看他的皮鞋了。 “林桑,你害羞了?哈哈,你也会害羞。”季飞笑得很夸张,我抬起手肘往他胸膛一撞。 结果我的高跟鞋一个不稳,往旁边摔去…… 第七十二章 我心底最阴暗的地方揭开了 虞锐伸手一捞我就靠在了他的臂弯之中,不想看还是四目相对了。 “我是不想丢梁姨的人,才借了套衣服穿的。” “站好。”他把我扶正,没有什么别的话。 我哦了一声,站的笔直,我脸上挂着无所谓,其实心里有一点点失落,我这样装扮他都没觉得跟平时有差别,大概是不注意我吧。 季飞笑我穿着高跟鞋还那么粗鲁,我想想也是,今天就老实一点。 因为季家家庭的关系,来的大部分都是政界的人,商界的很少,我现在也不做公关的工作了,认识与不认识那些人也没什么关系,我找了个沙发坐那吃点东西。 梁姨跟所有的人都显得很熟络的样子,但是我想她是寂寞的,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做一个寂寞的人,跟我这个满地打滚爬一辈子的人比起来呢? 各有各的好吧。 “在想什么?” “梁姨好优雅。”我根本没注意是谁问我的话,一回头才发现是虞锐。 他递给我一杯酒,“手好了,可以喝一点。” “我跟温傲分手了。”我的手抚着杯沿,不想喝。 我一点都不喜欢喝酒,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也不用逼自己一灌一整瓶。 “正好。”他拿出一串钥匙,“你妈妈现在住的隔壁那套公寓我也租下来的,一样的格局和装修。” 我眼睛一亮,接过他的钥匙,这样的话我就能跟我妈和我弟住在一起了。 “房租都是你的吧,反正我欠你那么多,慢慢还,不着急。”我都没发现自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还不清就慢慢还。 虞锐没接话。 我管他呢,心里盘算着明天拿行李回家的事,我已经很久没跟家人住在一起了,这样的安排我很满意,多少次我都梦想着跟我妈和我弟生活在一起。 一个漂泊了太久的灵魂很渴望家的温暖。 我端起酒杯,“陪你走一个。” 他和我都抿了一口,我端起桌上的小点心,“你吃点这个吧,空腹喝酒对胃不好,万一你胃病犯了怎么办。” “喝粥。”他看都不看。 “生日宴会上哪来的粥。”我无奈地笑。 他嘴角微扬,“你会煮。” 我皱眉,“这也算是命令?” “我说的那句话都是命令。” 我语塞,面对他的霸道很多时候我都是束手无策,算了,随他去吧,他不吃我吃,反正我爱吃甜食,这里的点心都是出自大厨之手,难得吃上一回。 我吃着吃着,虞锐忽然吻了我的额头,绝对是偷袭,当时我捏着的点心就落到了盘子里,碎成了渣。 “你干什么?”我诧异,也生气。 他没说话,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温傲早上吻我的画面在我脑海一闪而过,所以,虞锐是在吃醋? 我半天都陷入在他喜欢我不喜欢我的沉思中,我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猜测,“虞总,你喜欢我?” 他捏着高脚杯的手一顿,“你是女人吗?林桑。” “我是啊。”我下意识地挺胸。 他的视线自然地落在了我的胸上,抹胸裙最显胸,我这样一挺,本来就不平的胸部起伏更加明显了,我忙变成鸵鸟,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不好意思。 平时不注意惯了,有点没收住。 虞锐移开眼,面不改色,我继续吃点心,完全把刚才问他的话忘记了。 生日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梁姨站在中间跟大家说话,说完了之后就开始切蛋糕,季飞果然切了一块大的给我,不过有点太大了,占了盘子的三分之二。 我端着盘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就不能不那么缺心眼吗?! “分我一点。”虞锐拿起叉子竖着割了一半。 我把盘子往怀里挪,“给我留点。” 我看得出来他其实不爱吃甜食,分去的蛋糕也没吃多少,我吃完了自己的,顺便把他那一份也解决掉。 “吃饱了?” 他问我,我点点头。 “走,回去了。”他起身,顺带拉起我。 我疑惑,“去哪?宴会还没结束,我的衣服还在楼上。” “让季飞明天拿给你。”他似乎很急,直接把我带到门口,从佣人手里接过大衣就往我身上裹。 一直到他的车上,我刚坐好他就偏头吻了过来,一如既往地霸道。 我脑子有点短路,想到要推开的时候他自己已经离开了,我抹抹嘴,“有话好好说,干嘛老是亲我。” “林桑,做我的女人。” 我一愣,“不行。” “你有选择的权利吗?”他脚下油门一踩,黑色的车飞驰在公路上。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是啊,遇到他之后,我哪里还有选择的权利,他一路不停歇,遇到红灯直接闯,就这样到了别墅。 我死死地抓住安全带,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就是不下车。 “下来。” “不下。” 他穿的很薄,仅仅是一套西装,就站在车门旁边抽烟,一根烟抽完,他用力打开车门,我死死抱住椅背,这车我坚决不下,下了谁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只要能有反抗的余地我都坚决不妥协。 他拉疼我了,我索性就哭,我以为他会放过我,谁知我一哭手上的力气就变小了,接着被他直接扛在肩上走进了别墅。 “虞锐,你变态,色狼,你放开我,放开……”我拼命捶打着他的背。 他开了门直接把我扔在床上,“闭嘴。” “我就不闭。”我打了个滚站在床的另一边。 他松松领带,“你过来。” “我不过去。”我打算死扛到底。 虞锐往我这边走,我直接从床上再滚到那一边,两三次之后,他在我滚的时候直接把我按在了床上,我顿时有一种溺水感传遍全身,就好像噩梦再度袭来。 “虞锐,我求求你,别碰我,别碰我……”我是真哭了,有些事情是这辈子都没法直视的。 他起来坐在床边,又点了根烟,“说说吧,总放在心里憋着难受。” 我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泪,“没什么好说的,这样的事在我们那个小地方很多见,只不过不见光罢了。” “你的第一个男人呢?” “我没有第一个男人。”我垂下眸子,想到那个人,我心里对他还存着一丝感激。 他吸烟的动作一顿,直接把烟头捻灭了。 我蠕动双唇,渐渐把那段不愿意回忆的往事拿出来,“你没去过我家乡,那里是个破旧的小县城,我们住在县城最边缘的地方,上小学都要骑自行车走田埂,后来上了初中,为了学习我就住在学校。” 他静静听,连话都不插。 “我没想到,那个决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噩梦。”我感觉很冷,索性靠在床头用被子裹住身体,“我们初中的校长是个色眯眯的老男人,他有一个独特的癖好,喜欢猥亵女学生,越小的越合他口味。” “一开始我不知道,有一天放学我去打水,竟然看到他在女生寝室,强迫我们班里的一个女生给他……”我实在难以启齿,“我目睹了全过程,也看到了那个女生的惨状,但是我不敢告诉别人,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那就叫猥亵,甚至强jian。” “后来呢?”虞锐想搂我,被我躲开了。 我缩在被子里成了球,“后来那个女生疯了,她家长来接她的时候还拼命打她,骂她不争气,那个校长就在旁边看,我永远都记得他脸上那种得意而又yindang的笑。” “这种事在我们学校发生不止一起,我看到过也不只一次,我们学校住校的女生,总共就三层楼的寝室,哪个寝室发生点事都知道,那个校长很肆无忌惮,就算是白天也会以关心同学为由过来找女生,我们都很怕他。” 我提了提鼻尖,“每次他来的时候我都藏起来,但是避免不了被他问长问短,问我想不想读好的高中,他可以保送我去,借着问我话就摸我的手和脸,真的很恶心,他每次摸我我就想到被他碰过的那些女生,我就逃跑,后来他恐吓我,逼的我实在没办法……” 我皱着眉,被子下的手握成拳头,“我恨不得弄死他。” “他不会有好下场的。”虞锐连人带被把我抱在怀里。 “他确实没有好下场,可是这些事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那些男老师……”我一提起来就恨不得咬死他们,“我当时心想,就算我弄死了校长也没用,这种事在我们各个学校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些女生甚至认命了,还跑去跟老师做交易。” “虞锐,你知道那些女生有多惨吗?她们其中还有人被校长和老师卖了,我都不知道那些禽兽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那么狠。” 他捂住我的眼睛,“都过去了。” “过不去,就是到现在这种事还很常见,你不知道那些女孩子被迫做那种事有多可怜,她们一生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写。”我眼泪不停地往外涌,“我只是看,就已经厌恶到吐了,她们是做啊。” “你后来是怎么避开那个校长的?” 第七十三章 重新出发 “我当时真的想到过死,但是我怕,我不甘心因为这样结束了我的生命。”我靠在虞锐的肩膀,想起那段时间的噩梦,眼泪就往外冒,有些事根本不能回忆。 我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鼻涕眼泪,“就在我差点妥协的时候,我班主任找我谈话,他说他能保护我,前提条件是我必须听他的话,他也答应我等我十六岁成年了之后再碰我,我当时真的没办法,就同意了,谁知道在我考上高中要兑现诺言的时候他生病去世了。” 虞锐的手臂收紧了,他亲吻我的头发。 “我一点都不难过,甚至有点庆幸,他死了,真好。”我勾出一抹冷笑,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死又有什么可惜。 “你想报复的人都有谁?把名字给我。” 我摇摇头,“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有几起爆出来也引起了社会上的关注,但是那些人不会收手的,别说是学校了,就是我们当地的官员又有几个好的?我记得我们班有个女孩父母亲知道了这件事,想告校长,结果自己家女儿的名声毁了不说,这件事还被压下去了,连当家的都被恐吓的住院,一个本来好好的家彻底完了。” 他没接话,不管一个人多么强大,社会病了,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这件事我努力地埋在心底,可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跑出来让我千疮百孔的心再承受一次那样的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情绪稳定了,“我想洗脸。” “去吧。”他放开我。 我想着要洗漱不如直接洗澡,就跑到之前的客房去洗,洗完了才发现虞锐在阳台抽烟,没停过。 我裹了他的大衣站在他身边,虞锐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摸了摸我的脸。 他的指腹很粗糙,不像温傲的细腻,划过我的皮肤时我感受到的全是沧桑感,“你以前吃了很多苦吧,在我们那,干活多的人才有那么厚的茧。” “嗯。”他看向夜色的方向,“我爸妈去世之后我就从温家跑了出来,什么都尝试过。” 我看着他的侧脸,目光移到他的耳朵上,“这是什么?” 他耳朵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以前我没注意过,现在才发现。 “打拳击的后遗症。”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心惊。 后来我在网上查了资料才知道他的耳朵叫拳击耳朵,不是下了苦功一直打不会有这种表现的,他真的吃了很多苦。 “你为什么要去打拳?”我问道。 他轻笑,“我跑出来的时候才十几岁,刚上大学的年纪,除了身体素质好一点,什么都不行,打拳来钱快。” 我皱眉,无法想象他也有过那么窘迫的时候,所以他才身为一个老总,却什么都会,连搭摄影棚这种事都能做好,我估计在漠城这样大老板里,像他这么强的根本没有。 “你很厉害。”我想了半天,找个个最俗却最能表达我内心的词。 他捻灭了两指之间的烟头,侧身看向我,“不管目标有多高,想做什么就做,我会帮你。” 我暗暗咬紧牙关,以前觉得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不敢想,可现在我想试试,站在他身边,我的心也变得强大起来。 “你会让我用自己来做交易吗?”我昂起头,说的直白。 “会。”他捏捏我的脸,“在你愿意的情况下。” 听前半句我是害怕的,有了后半句的前提我就不怕了,夜色真暗,不过我喜欢在杀出一片天地看到黎明的时刻,原来小小的我,也有那么庞大的野心。 这一晚,我们睡在同一张床,好像更了解彼此了。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张霜对我的态度也有所好转,最起码肯使唤我干活了,不管怎么样,我想爬高就要学更多的本事,这一行我要摸得清清楚楚。 干了一上午的活,中午我打车去温傲的公寓收拾东西,不想跟他碰面就选在中午,顺便在车上解决午饭的问题。 我搬到林伟隔壁的时候,他高兴的手舞足蹈,一直帮我整理东西,还主动承包了打扫卫生的责任,我妈嘴上唠叨,却也过来和林伟一起帮我打扫新家。 我觉得生活渐渐地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最起码亲情是这样。 “你爸有消息吗?” 我浑身一僵,看着我妈,她扫地的动作没听,仿佛刚才问我话的不是她,“没有,五舅最近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她心里到底是放不下的,毕竟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 “你爸这几年改了,不知道怎么搞的,赌瘾又犯了。”她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我又想起了我爸临走说的话,他说他改了,他说让我小心虞锐,他的事跟虞锐有什么关系? 我妈还在说:“这几年家里过得都平平安安的,你爸还干起了木匠的活,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对啊,为什么所有的事都集中在一起,我的家变成了这样? “妈,爸欠的那些钱我现在没能力还,他离开了家也好,最起码能留着命,未来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先好好过日子,只要活着,总有再见面的时候。”我搂着她的肩,听她语气中的细细叹息。 中午我赶着上班就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林伟和我妈。 眼看着周末到了,这几天我都过得很舒坦,工作上的充实,心里的信念,这些把我的生活占得满满当当,我睡前订好了闹钟,第二天要赶着陪谭卿化妆换衣服赶通告。 刘雅不知哪里得罪了谭卿,被她痛骂了一顿停职在家,她身边缺人手,张霜让我跟过去帮忙。 现在的谭卿不算难伺候,至少不会想尽办法刁难我。 一大清早我就爬起来洗漱出门,到了地点就帮谭卿打理着琐事,让她能安心地上节目,一个通告赶完了之后还出席她的记者招待会,然后才是晚上的重头戏。 张霜把这场生日会安排的很好,跟慈善挂钩是最能塑造谭卿形象的,而她在公众心中的形象一直都很好,不耍大牌能做公益,这些跟谭卿性格截然相反的形象塑造都要归功于张霜。 她果然是个厉害的经纪人,难怪手底下再厉害的艺人都对她言听计从。 我想虞锐把我安排到身边是有道理的,我想着想着,就看到了虞锐,他作为虞姬娱乐的老板,自然是不能缺席的,跟他一同来的还有景阵,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连梁姨的生日都没看见他。 “偶像,你最近在忙什么?”我端了杯酒给他。 “打官司。”他似乎对这里什么事都不敢兴趣,眼神一直在飘。 我诧异,“虞姬娱乐最近有官司要打吗?我都没听说。” 他唇角扬起一抹笑,没回答我,大概是什么重要的事吧,不过他这种大忙人也正常,我一点也不意外。 “好无聊。”我坐了一会就不想待在这了,“偶像,你平时有什么消遣。” “看书。” “还有?” “没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学霸的世界是我等学渣不能理解的,我单手托腮坐在那看着他,一直看到他临危不乱的气质变得走形。 景阵放下酒杯,“林小姐这么喜欢盯着别人看吗?这很不礼貌。” “这叫崇拜,偶像,你都那么优秀了,每天还看书,要是我肯定觉得乏味。” “让你数钱你保证不会乏味。”他揶揄道。 我点头如啄米,“咱们真是知音,我敬你一杯。” “你的手好了,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喝酒了。”他连喝酒的动作都是优雅绅士的,像幅画。 我看着自己那只没有指甲盖的手,“一般人跟我喝我都不喝,就跟你喝。” 他笑,“说吧,有什么目的。” 我就知道自己脸上写满了有所求,我确实有求于他,但是这个要求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要从长计议。 “偶像,你工作室的咖啡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咖啡,我还能再去一次吗?” “明天下午我有时间。”跟聪明人对话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决定要向高山出发,那就把准备工作做足了再慢慢爬,我不怕这场战争有多长,只要终点是好的,过程如何艰辛我都愿意忍受。 我喝光了杯子里的香槟,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景阵问我:“你跟阿锐进展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偶像你在我眼里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你还会关心这些事。” 他笑出声,“我也是人。” “还是个特别牛的人,我明天再去跟你多学习。”我瞥到了谭卿那边的状况,准备过去帮忙,“偶像我先工作,你慢慢喝。” 谭卿正在训人,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谭小姐,怎么了?” “林桑,你来得正好,我原本打算捐出来拍卖的项链被她弄丢了。”谭卿还算知道压制自己的脾气,但是表情十分狰狞。 我挡住记者的镜头,“先别慌,我去帮你找,这里到处都是记者,你保持微笑,我去后面看看。” 第七十四章 虞锐也爱吃火锅 这次的生日会都是张霜的心血,她那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出错,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如果拍卖的事情没搞定,这么这一帮人都有可能被连累。 伍依依说张霜发起脾气来,连炒十几个人都不带皱眉的,谁让她有那个资本呢。 我和几个人分头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那条项链,我靠在化妆台边缘,仔细回想今天来会场之后的细节。 “你是专门保管拍卖物品的,怎么会丢了呢?”我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小姑娘,她叫吴嘉,重点大学毕业没多久。 谭卿的首饰都很贵,那条项链值我们一年的工资,让一个人承担确实很吃力。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走神看了眼别的地方,然后就不记得项链去哪了。”她都快哭出来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最后一次看见项链是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边沙发休息。”她跑到沙发边开始回忆,“当时我手里拿了不少东西,然后有人让我去帮着拿一下礼服,我就去搭了把手,然后……” “然后呢?”我紧张地问道。 “然后我就再也没看到那条项链了。”她哭丧着脸。 我看着沙发附近,“你跟我一起把它移开,也许掉到沙发下面也说不定。” 她点点头,我们俩合力把沙发移到一边,果然在下面看到了装项链的盒子,她高兴地跳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拿给谭小姐,林桑,谢谢你,明天我请你吃饭。” 我抿唇微笑,“快去吧。” 小丫头粗心出错这种事很常见,我也没在意,索性就在后面休息。 过了一会,外面忽然很吵,我起身去看,还是吴嘉,她哭着说项链不是她偷的,我皱眉,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谭小姐,项链已经找到了啊。” “这条不是我的,这根本不是真钻石,这是一条仿品。”她把东西一扔,当场就发了脾气。 张霜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霜姐,这丫头偷我的项链,你让我那一条之前珠宝商赞助的项链出来拍卖,我拿了一条,结果现在上面的钻石变成假的了。”谭卿控诉道。 我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为吴嘉辩解。 “你把事情说一遍,不准哭。”张霜有些不耐烦。 吴嘉吸了吸鼻子,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她很老实,说的很详细。 “霜姐,项链真不是我拿的,我好不容易才进了虞姬娱乐,我怎么会监守自盗呢,真的不是我。”她抽噎着补充道。 张霜没说话,我也觉得不像是吴嘉,她这个人其实挺胆小的,你让她看着东西,她真的就坐在那看着一动不动,可是项链会去哪儿呢?如果是从源头上就出了问题呢? 我看向谭卿,她身上戴的都是名贵的珠宝,而且捐一条项链对她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才对。 “林桑,你帮吴嘉找到项链的对吧。”张霜看向我。 我心里一咯噔,点点头,难道她怀疑我? “你怎么知道项链在沙发下面?也许是被你掉包了呢。” 我一团怒火在胸口燃烧,没什么比被冤枉成小偷更让人恼火的了,我深吸一口气,“霜姐,我根本就不知道那项链在什么地方,今天一天我都跟着谭小姐。” “可是你刚才没跟我在一起。”谭卿见缝插针道。 我……怎么那么想爆粗口呢。 “她刚才跟我在一起。”景阵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谭卿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张霜看了景阵一眼,“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再找找,实在不行,谭卿换一条,明天我再补你一条项链。” “霜姐……”谭卿撒娇道,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景阵捡起了被她丢在一边的盒子,“这是今年年初的彤灵珠宝拍卖会上的那条项链吧。” “景律师也知道?”谭卿神色异样。 “我跟阿锐凑巧也去了,这条项链价值百万,谭小姐真舍得。”他优雅地一笑,把盒子放好。 这话的讽刺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原来这条项链那么贵,我以为十万左右就差不多了呢。 谭卿讪笑了两声,“做慈善是每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这点小意思不算什么。” “你还说?!”张霜瞪了她一眼,谭卿立刻闭了嘴。 我看向景阵,他还是保持微笑,我摊了摊手,走出这个乱圈子,省的又被怀疑,景阵也跟了上来,我们两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坐着,继续着我崇拜他的角色扮演。 今天的他好像格外喜欢聊天,跟我说了很多他的本领,我反正是只有越来越仰望他的份。 “那你刚才是怎么猜出来谭卿不舍得那条项链的?”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她没有那么有钱,也不爱做慈善,可偏偏爱面子,爱炫耀,一条价值百万的项链她会舍得?我不信。”他喝了口酒,“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会是偷项链的人。” 我撇撇嘴,“可是我很爱毛爷爷,万一我突然贪财之心冒出来,把项链据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 “你不会。”他笑得别有深意。 我也没在意,“林桑爱财,取之有道。” 后面的各种环节都没耽误我们聊天,但是有一段,虞锐作为老板上台发言我们都看了,他身边站了不少人,也没说几句话,却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他不止是脸长得好,身上还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大概是岁月和经历打磨出来的,让人移不开眼。 “林小姐,你喜欢阿锐吧。”景阵的肯定大于感叹。 我一愣,摇摇头,没接话。 虞锐发完言直接朝我们这边走来,我的心砰砰跳,难不成是我刚才摇完头心虚了?正当我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揉上了我的头,我今天好不容易把头发打理地规规矩矩的,他一揉全乱了。 “我听说阿锐把季飞那只鸟养着了……”景阵嘴角掖着笑。 竟然讽刺我的头发像鸟窝,我瞪了他一眼,把头上那只手打掉,“你就不能绅士一点吗?” “不能。”虞锐看了我一眼,“走了。” “去哪?” “吃饭。”他简单地应了声,人已经走在前面了。 我看着会场,人那么多,应该忙得过来,这几天把我累得够呛,我想早点回去休息,反正是老板带我走的,免费蹭一顿饭也不错。 这样盘算着,我和景阵一前一后跟在虞锐后面走了。 我以为我们会去很高档的餐厅,好歹我身边站着的两个人也是公子哥,谁知道虞锐竟然挑了一家火锅店,档次和我平时吃的有的一拼。 景阵倒也随意,怪不得我第一次请他吃饭的时候,他也没在意场合,原来他们也经常换口味,吃这种平民食物。 “吃火锅怎么能不喝啤酒呢?老板,先来几瓶啤酒。”我吆喝道。 啤酒上来之后,我开了放在他们面前。 “你动作倒是挺熟练。”景阵笑我。 我挑挑眉,“那当然了,大排档里练出来的。” 他们吃饭的时候挺安静的,大多数时候在说话的都是我,只要不让场子冷下来,我觉得什么好玩就说什么,还说一些这两天跟谭卿出去见识到的事。 “我去问人家要签名的时候,谭卿说我丢人,我后来想想也是,我跟的人腕儿那么大,我去找一个小明星要签名,确实有点掉价。”我努努嘴,专挑肉吃。 虞锐把我面前的辣椒拿走,换上清汤,“吃辣的先涮过再吃。” “可是我想吃辣的,我好久都没吃过了。”我苦着脸。 “不行。”他口气一如既往的强硬。 我看着一小碟酱料,想哭。 景阵不爱吃辣,“其实原汁原味也好吃,你尝尝。” “偶像,咱俩不是一个境界的人,我就想吃个辣。”我低着头不吭声了,填饱肚子再说。 “吃那么多肉,也没见你身上多一块肉。”虞锐说着,把肉夹到我碗里。 我瞪他,不接话。 景阵端着他的小碗别过脸去,“不知道阿飞在忙什么,有没有空来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 我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他自动把我和虞锐划在了一起,我不想辩解,解释了也不清不楚的,就这样吧,我吃着白色的肉,喝着白色的汤,看着红的就馋。 隔壁桌的有个小孩一直在闹,他们家大人管了也没用,一看就是个熊孩子。 我瞄了两眼也没在意,谁知道他脱离了大人的掌控,在大厅里乱跑,手里端着碗,嘴上手上全是油。 “小姐姐,你的手真丑。”不知何时他站在了我身后。 我本来就不高兴,“我把你指甲拔了,就跟我一样丑了,要不要试试?” “我不要。”他把手里的瓷碗扔向我,我没想到一个孩子会有那么大的脾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我闭上眼承受那痛的时候,一只大手挡在了我的面前。 虞锐的手上被洒上了汤,他看着那孩子,孩子被他看得有些怯,刚才他家里人一直用言语威胁也没见他怕。 “跟小姐姐道歉。”他沉声道。 “小姐姐,对不起。”孩子奶声奶气的,都快哭了。 我拿纸巾给虞锐擦手,“算了,就是个孩子。” 他没说话,我一直在擦他的手,擦着擦着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我缓缓抬起头,他也正看着我。 第七十五章 他的脆弱 “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先走了。”景阵第一时间开溜。 我看着虞锐的眼神,有些无措,“虞总,这回轮到我问你,看够了吗?”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利索,比我有底气。 我心想你看就看,反正不耽误我吃饭,我收回手,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 “我还没吃饱?!” “不吃了,换一个地方。”他拉起我就走,我就这么被动地被他窝在手心,他的手心不暖,很烫。 他把我塞进车里,自己开车。 我看看他,又看看方向盘,“你刚才喝酒了。” “那你来开?” “你刚才喝得少,应该没问题的。”我默默钻到了后座,反正我怂,小命要紧。 虞锐的嘴角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好像真的看到他笑了,笑起来的侧颜更加完美了。 他说带我换个地方吃东西,其实就是去超市买了点速冻水饺让我回家给他下水饺,我很想温柔地掐死他,可我不敢,只能默默忍受他的奴役,下了一大盘水饺,二八分,他是八。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吃水饺了,我还以为你不吃这种速冻的。”我们两蘸一碟醋。 他吃水饺的速度很快,一口一个,“想起来我妈了。” 我手一顿,“你慢点吃,我再去给你下。” 我钻进厨房,心里酸酸的,他那么年轻,没有爱人,也没有亲人,除了仇人他什么都没有,这样强大的男人背后支撑着他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点心疼他。 “好了吗?”他在外面喊。 我应了一声,又端上一大盘,“少吃点,你胃不好,吃多了再胃疼。” 他看着我,没吱声,继续吃,速度明显放慢了。 吃完了之后,我收拾了餐具放在水池,辛苦明天的玲姐了。 “那个,我先走了。”我指指外面。 “留下来吧,这里除了我之外没人。”他声音很低,很容易让人心软。 我顿了顿脚步,“那我想去你书房看书。” “随你。”他起身上楼。 我去了书房,他的书很多,对我很有用处,我以前做公关的时候,为了应对各种客人,所以什么东西都了解一些,但是现在换了工作环境,我不止要会打杂以外,还要学会更多的为人处事。 张霜很有手段,她看人很准,每一个被她看中的艺人,再加上她手的包装,那人肯定是娱乐圈呼风唤雨的人物,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纸上谈兵没用。”虞锐穿着一身休闲装,头发还没干,几缕搭在额前,和他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差别。 “我随便看看,说不定能用得上。”我抬眼之后再度落下。 他在沙发上坐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跟张霜吗?” “你想让我多学点东西,霜姐是公司最厉害的经纪人。” “说对了一半。” 我皱眉,“那另一半呢?” “你底子很好。”他只露了个头,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我赶忙摇摇头,“我不行,这个圈子不适合我,我除了有点嘴皮子功夫以外,其余都不行。” “只有你的名声够大,号召力够强,你才能做到你想做的事。”他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的顾虑。 我想做的事那么大,如果我只站在山脚,拿什么去撼动那些黑暗,如果我是谭卿的话,或者我比谭卿还要厉害的话,那我说的、我做的,我的意见就会被更多人知道…… 可是虞锐才知道我的事没多久,他不能未卜先知把我安排在张霜身边的。 “虞总,我还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帮你自己?”我看着他,眼神清澈。 “都是。”他朝我招手,我过去坐在他旁边,“捧出一个新人能帮我赚更多的钱,谭卿这一年上坡很缓,我想找几个能代替她的人。” 几个?“那我算一个了?可是霜姐压根也没看上我啊。” “她看不看得上你,你看得出来吗?”他瞥了我一眼。 “也是,可是让我涉足一个完全陌生的圈子,我还是有点担心。”我眼底全是忧虑,没曾想他会打这个主意。 虞锐趁我思考的时候已经走了,临走的时候提醒我过去睡觉。 跟他睡在一起?我宁愿在书房待一夜,反正有暖气,我待的乐意,正当我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的时候,屋子里渐渐变冷,我知道是他搞的鬼,我又跑到客房,不止是冷,连被子都没了…… 最后为了我不被冻死,我只能跑到他的房间睡觉,而且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虞总,你为什么不正儿八经找个女朋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小声嘟囔道。 他忽然睁开眼,吓得我差点滚床底下去,“我不缺女人。” 也是,他这种男人,有的是女人爬上他的床,可是我跟他认识那么久,除了谭卿以外,真没见过哪个女人近他的身,怪不得之前有小道消息说他不行。 “睡吧,明天事情很多。”他胳膊一捞,把我搂在怀里。 冬天里有这样的胸膛依靠,我的心都软了下来,渐渐地我睡着了,梦见了虞锐,醒来之后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心里倒是挺开心的。 早上他顺道载我去上班,我和景阵约好了下午见面,一上午我都埋头在工作岗位前,一直到中午吃饭。 为了表示诚意,我说我带饭过去看他,他同意了之后,我就去餐厅打包几个菜两份米饭带过去了。 “偶像,将就一下吧。”我笑嘻嘻地把饭盒一个个摆好。 景阵摆摆手,“有什么想问我的就直说。” “我就是想知道些法律上的问题,你说咱们国家近年来有修改法律地可能吗?”我边递筷子边问道。 他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很有些已经完善的法律是不需要重新修订的,而有一些则在不停地完善。” “比如呢。”我往嘴里送了一口饭。 “像刑法,民法,这些在法律上占大比例的,应该不会做改动,但是有一些,像未成年保护法……”他刚提到这个我手就顿住了。 我心底的乌云被太阳拨开一个大缝隙一样,而他的话就是太阳,“你是说,社会上现在出现的事千奇百怪,所以未成年保护法都是根据社会的发展不断在完善的对吧。” 他点点头,“没想到你对这个有兴趣。” “我也不想总是当个法盲,容易被人骗啊,偶像,我以后可以时常过来你这边玩玩吗?我对你这里书也很有兴趣。” “只要你不觉得枯燥乏味,我欢迎。”他勾起嘴角。 他的工作室占地面积不小,雇的人不算多,总体来说有些冷清,不像是专门为人打官司的地方,想来也是,漠城里谁能请得起景阵呢!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当我的图书馆。 一顿饭开开心心地吃完,我把剩下的分类包装好,垃圾一包,剩饭一包。 “分的那么仔细干什么,反正都要丢掉的。”他擦了嘴的纸巾还在桌上。 我随手把它放进垃圾包里,“我们没吃完,也许会被流浪汉,活着流浪的小动物捡去吃,要是被垃圾弄脏了,他们就没办法吃了,举手之劳又不费事,我先走了。” 我朝景阵笑了笑顺道就把剩饭和垃圾带走了,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不像之前那么疏离。 回到公司,张霜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时间一如既往地短,说的都是这几天的工作安排,我的工作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还都是跟艺人很多重要活动有关的。 是她又看不爽我了?还是打算培养我了? 我摇摇头,埋头工作。 “林桑,昨天的事情谢谢你啊,晚上你有空吗?咱们一起吃个饭吧。”说话的事吴嘉,昨天晚上弄丢项链的小女生。 我微笑,“你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是同事。” “你就让我请你吃饭吧,我求求你了。”她撒娇道,对于这种一言不合就撒娇的小女生我也没什么抵抗力,就同意了。 一个屋檐下工作的,总有机会再请回来的,我倒也没在意。 谁知道刚下班,她就挽着我说订好了餐厅,订的还是一家很有品位的餐厅,除了陪大客户有公司报销,我是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的,没想到吴嘉一个刚入职场没多久的小丫头出手那么阔绰。 “林桑姐,你别客气,我不缺钱,你想吃什么都算我的,重要的是吃得开心。”她咧嘴笑道,一脸的阳光。 我随便点了几样,够吃就行,“这里吃一顿,半个月工资都没了。” “没事,我刷我爸的卡。” “既然你们家条件不错,为什么你要来虞姬娱乐工作,这里很苦的。”我有些不解。 她朝我勾了勾手,我伸长脖子,她小声道:“我想当大明星。” 我听了她的秘密有些无奈,不过小女生这个年纪都爱做梦,而她一看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做这种梦也很平常,可是我很不看好她,她的性格太干净了,不适合在这种残酷的圈子里生存。 “你现在有计划吗?”我问道。 她点点头,眼睛放光,“我想现在虞姬娱乐好好工作,多学点东西,然后……” 我渐渐失神,她后来的大志向我都没听到,眼睛落在了远方,秦书怎么在这里? 第七十六章 过不去的前女友 看着秦书点头哈腰的伺候着一个男人,我眼睛发酸,以前跟他的时候,这种角色都是我在扮演的,他就算伺候着客户,也没到这种孙子样的地步。.. 我跟吴嘉打了个招呼就跟在秦书后面,他一路领着男人进了包厢,我站在门外给他打了电话,他出来接电话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我。 “桑?你怎么也在这里,也太巧了吧,不过我今天没时间……”他笑道,这笑容才是我熟悉的。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跟同事过来吃饭,刚好看到你,里面那位是你客户啊。” “那可不,我新谈下来的投资人。”他冲我挑眉。 “投资?你工作室开起来还需要别人投资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他眼神忽然有点躲闪,“哎呀,这种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改天我做东请你吃饭,我客户还在里面,我得赶紧进去了。” 秦书走我没拦着,就是多了一分感慨,毕竟他离开温氏集团那份安稳体面的工作也有我的原因,放在一个月前,咱俩肯定不会想到都离开温氏各奔东西。 我回到座位上,吴嘉在自拍,见我来了又开始滔滔不绝谈起她的梦想,我微笑着做个倾听者,其实她有很多小聪明也值得一提,就是太单纯,太孩子心性了。 吃完饭,她有司机接,我坐公交车回家。 眼看着林伟也要开学了,我这个月除掉工资只有日常开支的三千块,我自己留了一千的吃饭钱,剩下两千都给了我妈。 “小伟,该做的卷子,该看的资料一样都别少,不用给你姐省钱。” 林伟点点头,“我知道,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考大学,争取留在漠城的。” “只要你有目标就行,好好干,早点休息。”我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那你也别太辛苦,后天我就去学校了,妈说明天做好吃的,你中午抽个空回来吃饭吧。” 我想了下明天的安排,“好,明天中午我回来吃饭。” 和他约定好之后,我就回去睡觉了,我躺在床上,知道隔壁睡的是我妈和我弟我就高兴地想哭,这种感觉真好。 秦书的事情搁在我心里,我本想尽快约他出来谈谈,谁知道赶上虞锐出差,公司变得更忙了,我连去景阵那的时间都没有。 伍依依连续两天都跟我在一起吃饭,给我介绍公司的一些情况,从她的言语和谈吐间,我隐约感觉到她很崇拜虞锐,打心眼里崇拜,不然她也不会以一张超高学历的证书来虞姬娱乐做行政了。 这里,果然是藏龙卧虎。 “依依姐,虞总这次亲自出差,你怎么没跟去?”我随口问道。 她的脸色却变得很不好,我赶忙道歉,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她摇摇头,“林桑,虞总告诉过你他前女友的事吗?” “他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对他的八卦没兴趣。”我故作轻松,其实很想知道那个笼罩在虞锐名字下的女人到底是谁。 “他们这次大概会见面吧。”伍依依眼神空洞,有些魂不守舍。 我放下筷子,压低声音:“依依姐,你喜欢虞总啊。” 她微怔,“我在替他担心,你别乱说,我有男朋友的。” 这倒使我惊讶了,她竟然有男朋友,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喜欢虞锐。 “真羡慕你男朋友,找到你这么美丽优雅、大方能干的女人。”我说话向来是走哪夸哪,谁不喜欢听赞美的词语呢。 她勾起嘴角,“你每顿都吃那么多,当心你男朋友不要你。” “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最近太忙了,我抓紧时间再吃点,不然一下午摸不到东西吃多惨啊。” 白天忙点,晚上不用加班,这大概是我工作中唯一的福利了,我一下班就去了景阵的工作室,他的员工比我勤快,一个提早走的都没有。 我和他们有的人已经混熟了,正聊着天呢,景阵办公室走出来一个人。 释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也看到了我,一抹诡异的笑容挂在唇边,看得我不寒而栗。 “偶像,你怎么跟他认识啊?”释湛走后,我快速溜进了景阵的办公室。 “怎么?你认识他?” 我点点头,把上次在赌场的事说了一遍给他听,“这么有钱还出老千,赌品见人品,偶像,我怕你被他给骗了。” 景阵笑道:“放心吧,不会的,阿锐临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现在已经晚了,你今晚要看什么书就带回去看。” “真的?”我眼睛一亮,他平时对他的书可宝贝了。 “但是有一条,不准损坏。”他食指指着我,让我保证。 我拍拍胸脯,“书在人在,我办事你放心。” 他嗯了一声,我去挑书,虽然他转移了话题,但是释湛出现在他这里这个疑惑我记下了,景阵是不会帮虞锐以外的人打官司的,所以释湛是过来碰壁的? 可看他走的时候得意的样,也不像啊。 虞锐跟释湛也算是有过节的,我真想不通他来找景阵做什么?! “挑好了吗?我送你回家。” 我把书装进包里,“不用,这个点还早,公交车一大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马上晚班高峰期,你快点开车走吧,不然准堵。” “阿锐让我照顾好你。”他又重复一遍。 我努努嘴,“偶像,你说什么我都信,就是这种话我不信,我有什么好照顾的,再说了,虞总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关心我。” 我想到了伍依依说的话,他去见他前女友还会有半点心思花在我身上吗? “随你信不信。”他你车钥匙,“走吧。” 我拗不过他,坐上了他的免费车,白天实在是太累了,靠在座位上我不知不觉睡着了,还是景阵把我叫醒的。 “到了。”他无奈地看着我。 我抱歉地笑了笑,“谢谢偶像,那我回去了。” 我跳下车往楼上跑,回去就开始冲咖啡啃书,大学期末考试的时候我都没那么用心。 接到虞锐的电话是凌晨三点,我完全没有意识地跟他说了会胡话,早上回忆的时候我都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什么,算着时差,他那边是早上的时候我给他打了电话。 “虞总,你昨天半夜打电话来找我干什么,我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我其实是想问我有没有说些丢人的话。 “你是谁?林桑?”那边沉默了半天,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吓得我猛地抬眸,赶忙掐了电话。 他的手机怎么会在一个女人手里?难道是谭卿口中的她,伍依依嘴巴里的前女友吗?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最后一个模糊的意识让我崩溃——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上虞锐了。 为了甩掉这个想法,我把他的号码拉黑,继续用工作麻痹自己,傍晚五点左右,季飞跑到我们公司来了。 “林桑,我就知道你又在工作,晚上陪我去玩呗。”他晃着车钥匙。 “上次被虞总骂的还不够惨啊,我不敢去。”反正我怂。 他对我的胆小嗤之以鼻,“跟我这么久你能不能别这么磨叽,天天做这些不烦啊,麻利的收拾东西,带你见识一下去。” 我皱眉,“可是虞总……” “锐哥又不在,再说了,你这么怕他干什么,难不成他还没把你吃了?”季飞一句话堵得我说不出话来。 正好我心情也不爽,去放松一下也好,我收拾好包包跟在他身后。 玫瑰会所一年到头都营业,花样越来越多,最近来了一批特别的表演,已经演了两天了,季飞说新鲜就带我来看看。 “好玩吧,以后我走了,你可就看不上这些了。”他喝了酒,眼睛里有血丝。 我看向他,“你真打算去部队了啊。” “去把季世敢弄回来陪我妈。”他神情坚决,这气也是赌上了。 “梁姨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吗?我怎么觉得你爸有点不解风情。”我撂了个花生米,然后张嘴接住。 季飞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懂个屁,他在外面还有女人。” 我的动作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把手中的花生米递给他,“消消气。” 他接过学我刚才的动作,“这件事我老早就知道了,我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气不过,所以一直住在老院子里,我不稀罕他给我妈买的房子,也不稀罕他寄回来的钱。” “梁姨也知道?那她心真大,要是我肯定闹个天翻地覆然后离婚。”我努努嘴。 “你以为军婚是你想离就离的,我妈也是大院里长大的女孩,从小暗恋我爸,跟我爸那情人也认识,后来那女人不知道怎么搞的消失了,我妈恰巧在那个时候填补了我爸的生活,谁知道……” 我叹息,“谁知道那女的又回来了,那梁姨怎么不争呢,毕竟她才是原配,不过这也取决于男人,他心不在这,留住了人也没用。” “我妈跟你想的一个样。”季飞翻了个白眼。 我撂着撂着花生米,忽然被人截住了,释湛把我扔到半空中的花生米挑衅地扔进了自己嘴里。 “美女喂的东西就是好吃。”他朝我笑,那诡异的笑弄得我瘆得慌。 第七十七章 打架 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释湛,而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很怪异,就像一个不急不忙的猎人看着猎物一样,很不幸的是我是猎物的角色。.. “上次没玩够,这回又跟到这里来了,属狗的吧,哥们。”季飞一把把我拉到身后,偏着头道。 释湛笑了笑,有种阴狠的感觉,“拐着弯骂我是吧。” “你自己喜欢对号入座,跟别人可没什么关系。”季飞一点退让的态度都没有。 “我跟林桑说两句话,季少管的未免也太宽了,我可是听说人家的男朋友是温氏集团温总,这跟你又算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拐着弯来抹黑我,这不明摆着说我脚踩两只船,行为不检点吗?果然来者不善。 季飞哪是耍嘴皮子的主,扬手就是一拳,骨头相碰的声音清晰可闻,我当时吓得往后躲,手里还顺了一个啤酒瓶。 释湛啐了一口,“特么的,你敢打我?” “我让你嘴巴不干净,打你算轻的了。”季飞揪着他的衣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释湛摸了摸嘴角,脱了外套就跟季飞打起来了,他是带着保镖来的,而我跟季飞只有两个人,季飞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眼看着他就要落下风了。 我看看啤酒瓶,又看看打季飞的人,一咬牙挥着啤酒瓶就砸在了释湛的头上。 酒瓶碎了,他头上浓稠的血缓缓流下来,打完了我才开始有点慌,我往后退了两步,摸到了椅子,打一下也是打,两下也是打,我抡起椅子往他身上砸去。 “林桑,你躲开。”季飞打架下手没轻重,被他按着打的人一头一脸都是血。 我平时怂的要死,不知道这时候哪来的勇气,“我不躲。” 释湛扬手挡了一下,结果胳膊被我的椅子砸的半天没缓过来劲,我看这招还挺好使,又跑去帮季飞,一时间还打了个平手。 会所里的人匆忙赶过来,把我们拉开了,季飞拽着我的胳膊站在我前面,一副保护我的姿态,他也挂彩了,不过比对方轻。 “孙子,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季飞指着他,还是那副痞痞的模样。 释湛伤的不轻,他看我们的眼神阴狠至极,尤其是对我,“走着瞧。” 最后闹了一阵,我们都进了局子,景阵在我们做笔录的时候也赶过来了。 “偶像,你怎么来了?”我厚着脸皮去搭话。 他脸色不太好,“你跟季飞混在一起才多久就跟他去打架?!” 我挠挠头,打架毕竟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这一架打的我心里的郁闷烟消云散了,除了爽还是爽。 季飞揉着嘴角冲景阵道:“你别骂她了,都是释湛那孙子,竟然敢调戏林桑,我不打他我打谁。” “他调戏我。”我指着审讯室里的人对景阵道。 他瞪了我一眼,“你别以为你们俩一唱一和,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阿锐。” 虞锐?!我赶紧看向季飞,上次刚被骂过,要是再被他知道了,我的下场……算了,我还是不想了。 “那个,我这两天要赶着去部队,最近得调整一下作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了。”季飞一听说景阵要告诉虞锐,他走为上策。 “季少你太不仗义了。”我低声吼道。 他冲我眨眨眼,“锐哥不舍得揍你,但是他舍得揍我啊,林桑你拿出刚才那股狠劲,狠狠的卖个萌保证没事。” “你……”我攥紧拳头,这人的胆子不能由着发展,我刚才差点冒出打季飞的念头。 警察局这个地方,对别人来说也许算个事,不过对于季飞来说,那是来去自如,我们走个过场就回家了,释湛他们估计没有天亮回不去,这是季飞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的,谁说情都不管用。 景阵送我回家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到了楼下就让我下车。 “偶像,我明天还能去你那看书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瞥了我一眼,“至少一个星期不准去,你都会打架了,还学法律干什么。” 我就知道他还在生气,“不是,当时情况紧急,释湛先动手打季少的,我总不能站在旁边给他背法律吧,那我肯定先帮季少了,再说了,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他反问,我抽了抽嘴角低着头。 释湛刚才脑袋上是包着纱布的,嘴里一直嚷嚷着那是被我打的…… “我是正当防卫,捍卫女性的尊严,至于释湛的伤,我是防卫过度,也不算什么罪吧。” “你还好意思跟我谈法律,阿锐明天就回来了,这话你留着跟他说。”景阵撇开头。 我两眉一蹙,整张脸垮了下来,我哦了一声下车。 直到我上楼都没听见景阵开车的声音,我进了电梯回去洗洗睡,一想到虞锐明天就回来,我心里就堵得慌,伍依依的话刻在我脑海里,前女友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夜里两点多我迷迷糊糊的睡去,开门声把我吓得一个激灵,我裹紧被子腾地坐了起来,惊恐地看向门口,看到虞锐我才松开握着床头灯的手。 “虞总,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吓死我了。”我靠在床头,也够呛。 他把包往桌上一扔,伸手把大衣脱了挂在衣帽架的空位上,“你过来。” “我……我不去。”我抓着被子,看着那张黑脸我就胆怯。 “三、二、一……”他话音未落,我爬到床尾,跟他拉近了距离。 他深邃的眸子里藏着什么我不清楚,估摸着起码是一座火山,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床尾的我。 我被看得全身发毛,“要打要骂都随你,别打脸好不好,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他抬手拧着我的耳朵,“释湛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就敢惹,季飞缺根筋,你的脑子呢?” 我直起身子,他拧的真疼,“是释湛先调戏我的,季少性子又急,我也是迫不得已,总不能看着他挨揍吧。” “闭嘴。”他一松手直接把我捞过去按在他腿上,啪啪两声,我屁股一阵疼,眼泪都冒出来了。 我也气了,扭头张嘴在他膝盖上咬了一口,“我都多大了,你还打我。” “打你是让你长记性。”他把我抱到床上,冰山脸上满是气愤。 “那你教我怎么做,站在那让他调戏,然后他见我一次调戏一次,我凭什么啊。”我哽咽着道,不知道是因为他下狠手打我,还是真打疼了。 虞锐转过身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了一阵,他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 我掀起被子盖在自己头上,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嬉皮笑脸糊弄过去就完事了,今天非要跟他发什么脾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去了浴室,紧接着就是水声,再过一阵他钻进了被窝,把鸵鸟似的我抱进怀里。 “你是不是很累?”我枕着他的胳膊,面对着他的胸膛。 他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他是公司的总裁,公司一日离开他都转的不利索,这一次他一走就是好几天,景阵说他明天回来,应该也是着急的情况下回来的,可是他又提前到今晚。 想必他也是很累吧! 我的手小心翼翼环上他的腰,其实我是想他的,我不敢承认,却又忍不住博得他的关注,想让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我身上,这才有了刚才的不懂事。 我以为我足够成熟,原来成熟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的,在虞锐面前,我跟十几岁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以后避着点释湛,别有正面冲突。”他叮嘱道。 我嗯了一声,手收回来转了个身,他能在酒吧为别的女人打架,却让我对调戏我的男人忍让,这就是差别吧。 小小的林桑,还是走不进他的心里。 睡了几个小时,我和他一起起床上班,有些事就是横在我们中间的鸿沟,我们越靠近,那条沟越是明显,就像之前我给他打电话,接电话的那个女声,我不问,他不说。 虞锐回来,我相对轻松一点,秦书正好约我吃饭,我寻思着景阵那儿去不了,我也想了解了解秦书的情况,就同意了。 “秦帅,你这混的还不错啊,第一次请我来吃那么贵的西餐。”我把包一放,跟他开玩笑道。 他摆摆手,替我倒酒,“你就别挖苦我了,哥最近忙的跟狗一样,别提了,咱好好吃个饭。” “行,我陪你喝两杯洋的。” “正好我今天事情都处理完了,喝就喝。”他跟我碰杯,神情十分疲惫。 这一个年过得,秦书好像老了,男人三十而立,他立了,只不过立的很吃力。 秦书是那种多喝两杯就爱吹牛的男人,“桑啊,从温氏集团出来的生活真特么磨人,一个个客户跟吸血鬼似的难伺候,白吃白喝还不办事,以前活在温氏集团几个字下面,那些个人好歹有个忌惮,现在我单干,他们都不把我当回事了。” 这在我意料之中,人嘛,谁不向钱看,向权看。 “上次你说找投资人,是不是就是这事?”我放下刀叉。 “嗯。”他的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叹息。 我皱眉,“你准备的创业资金不是挺多的,怎么现在就缺钱了?” “妈的,我被骗了。”他懊恼地低着头。 第七十八章 用手帮他解决 秦书一开头就被骗,这令我大吃一惊,可是看他那样子,我又忍不住同情。.. “你那么老练,谁能骗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大学同学,之前说好了一起干,我们一人拿五十万,结果还没搞起来,他就卷着我的钱跑了。”他一口气喝了一杯酒。 就是熟人才让人防不胜防,我拧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报警吧。”我脑子里还是有点法律概念的。 他摆摆手,“没用,我没有收据,也没有凭证,怎么报警?都怪我太相信他了,这种低级错误,我压根没想到我会犯。” “那你现在怎么办,这年头没有钱什么都不能办,你空手套白狼,有那么傻的狼给你套吗?” “算了,不说这事了,大不了从头再来,饿不死。”他苦笑道。 看着他一杯杯酒往肚子里灌,我心里难受,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一个月,秦书就从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成这样,世事果真难料。 我陪他喝了几杯之后,他就发晕了,我酒量一直很好,知道他会喝醉我更加不敢多喝,等到他喝够了,我帮他找了代驾。 “桑,我没事,我送你回去。”秦书东倒西歪,还是靠我扶着。 我呵呵了一声,“你想送我去西天就直说。” 把他塞进车里,给了代驾二百块钱,看秦书那样我又有点不放心,也坐进了车里。 到了他住的小区,我和代驾一起把他扶了进去,秦书现在过得真的不是一般的惨,他以前住的小区我知道,是个中档小区,现在这个,还没我的一居室环境好。 我把他放到床上,临走帮他关上门,作为朋友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回到家,空荡荡的黑暗包围着我,我躺在床上沉思了一番,现在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好烦,我不想总是为钱发愁,我也想当大明星,我也想身家上亿,这样可以给妈妈和弟弟好的生活,朋友有难我也能帮一把,而不是只做倾听者。 我对钱的渴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洗了澡,靠在床头看了一会书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摸到床上有不对劲的东西,我再摸摸,才发现这东西比我体积还大,我一睁眼,虞锐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我吓得赶忙缩回手,却被他按住了,我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死我了。” “你睡得太沉。”他声音是早起的沙哑。 “你把手拿开。”我把头蒙在被子里,被他按着的那只手动都不敢动。 他却动了一下,我手里的东西也动了,而且还变形了…… 我对男女之事几乎全知道,他的生理反应我也清楚,我使劲把手往回抽,却在摩、擦之间被他瞪了一眼。 他一个翻身压在我上方,整个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趁机收回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压死我了,起开。” “别乱动。”他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我全身一哆嗦,他也跟着一颤。 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在我们中间蔓延,发展趋势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他的手揉上我的腰,唇也没闲着,我大脑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我应该抵触厌恶的,可是我却没有。 虞锐问我:“可以吗?” 我一晃神,他那样独断专行的人也会问别人的意见吗? 仅仅是我发呆疑惑的瞬间,他的手已经脱了我最后一丝防备,肌肤之亲让我犹如雷劈,我忽然叫了一句:“不行。” 一大清早,没有任何反应的我坐在床上发呆,反应热烈的虞锐在浴室冲澡。 “虞总,你为什么不用手解决?”我抱着腿,头搁在膝盖上。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林桑,两次火都是你挑起来的。” “嗯?”我疑惑,他上床,冰冷的体温贴在我身上,我真的被冻到了,他刚才全用的凉水啊?! 虞锐逼着我用手帮了他,我全程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告诉自己那只手不是我的。 半个小时之后,他神色清爽的换衣服上班,我在浴室用肥皂洗了一遍又一遍,那种恶心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对象是虞锐而消失,过去的恨意在我心头涌起。 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林桑,你的梦想还很远,加油。” 我坐虞锐的顺风车上班,在停车场和他一起下车,停车场人比较少,我也不担心碰到同事,反正我和虞锐的关系在别人眼中不清不楚的,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虞总,我们又见面了。” 我抬头,是释湛。 虞锐嗯了一声,“去我办公室再说。” 释湛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他头上的纱布还没拆掉,胳膊也是吊着的,他看着我,恨不得吃了我的肉。 我缩了缩脖子,三十六计溜为上策。 “虞总,我先走了。”我打了声招呼就跑。 到了部门,释湛的眼神很清晰的浮在我眼前,他怎么总是跟我有仇似的,阴魂不散。 “林桑,霜姐叫你呢。”抱了满怀东西的吴嘉撞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忙点头,“来了。” 我进张霜办公室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了,张霜还是没什么空闲时间招呼我,直接进入正题。 “虞总跟我打过招呼了,可是我实在不明白他看上了你哪一点,没有天分,又不是科班出身,我并不觉得你有当明星的潜质。” 我眼神一滞,她过于直白让我无所适从,不过我很快冷静了下来,“霜姐,我想当明星。” 她掀起眼皮看着我,“有多想?” “很想。”我神色坚定,“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好。”她把笔往桌上一撂,拿起电话跟外面的人说了一句让谭卿进来。 片刻时间不到,谭卿踩着高跟鞋站在我旁边,“霜姐,我九点半有一档综艺节目要录,他们的化妆师好烂,我能不能带自己人去?” “你让助理跟人家沟通,不行就用别人的化妆师,别耍脸色给人看。”张霜叮嘱道,她又看向我,“抽十分钟给林桑说说你前几年的经历。” 谭卿脸色一沉,“有什么好说的。” “我让你说你就说,别打扰我的思绪,也别占用我的时间。”张霜皱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我微微颌首,“谭小姐,麻烦你了。” 谭卿跺了跺脚,高跟鞋的声音尤为刺耳,她瞪着我,“还不给我拿把椅子,你想把我的腿累断,没办法去赶通告啊。” 我赶忙搬了椅子给她坐,我站着听。 “我本科读的是表演,还没毕业就在剧组里不断地试镜推销自己,不挑戏,也不挑角色,什么都演,因为我长得出色,经常有人找我演戏,后来呢,就签了锐哥的公司跟了霜姐,她帮我选剧本和角色,都是不起眼的但是难演的,至于说前几年……” 谭卿顿了顿,“前两三年,霜姐让我挑大梁演女主角,从那开始,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不用替身,什么戏都自己上,累都累死了,不分昼夜的拍戏,赶通告,也就是现在才稍微有点自己的时间。” 原来她这样娇滴滴的大明星也有那么苦的时候。 “最可恶的事剧组里的饭难吃死了,不过霜姐让我忍,跟大家吃一样的饭,你都不知道我最瘦的时候只有八十斤。”说到这,谭卿提了提鼻尖,似乎很委屈。 “我每天吃不饱,还要背台词,琢磨剧本,根本没睡过一个好觉,导演的要求乱七八糟的,一个表情ng十几遍都是常有的事,有时候一天累到死,拍的东西还被剪完了,总之就是苦,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坚持下来的。” 谭卿的个子有165,80斤的话是真的太瘦了,明星果然不是好当的。 不过这些在我眼里不算苦,对于我的生活环境来说,有的吃跟有的睡已经很幸福了。 张霜挥了一下手,“好了,你去忙吧。” 谭卿的情绪收放自如,她有两把刷子,怪不得杂志上经常写她的演技出色,对于她,我开始有一点点佩服了。 “都听到了吧,谭卿只是我手底下一个例子,我也带歌手,就是你常见到的那两个,他们哪一个都不比谭卿轻松。”张霜似乎想用这些逼退我。 我点点头,“我知道当一个艺人不容易,霜姐,我想我可以。” 她看我的眼神微微有讶异,我想在她眼里我就是被温傲包养的小女人,或者是靠虞锐进来的关系户。 “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达不到我的标准,我不管你是谁,都马上卷铺盖走人。” “好。”我咬牙应了下来。 出了张霜的办公室,我感到了压力,谭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都那么辛苦,我一个外行走这条路…… 算了,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刚深吸一口气,就看到楼底下站着的人,他怎么来了? “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冲他挥手。 他回应了我,看样子是来找我的,我赶忙下楼去见他,今天风大,他这样站在风里不会咳嗽吗? 第七十九章 温傲的麻烦 温傲穿着灰色的大衣,脸色比平常的男人要白,他的围巾随意的掖在衣领里,那样温和的眼神让我不舍得挪开眼。..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这样吹风会咳嗽的。”我皱着眉,语气里忍不住染上一丝担忧。 他勾起唇角,“小桑还是会关心我的。” 我掩去眼底的心虚,“这不是重点,快到车里去。” 在我的催促下,他才坐进车里,我也上了他的车,如果不是我刚好站在上面想事情,他要这样站到几时才肯给我打电话? “大傲,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我想你了。”他看着我,直白的让我接不下去话,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这些天温氏被一宗官司缠上了,我也有些忙,现在得空了,我不想忍得那么辛苦,就过来看看你。” 官司?景阵之前也在打官司,难不成和温氏的有关系? 我抬眸,“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叫我下来,我要是没看到你,你要在这吹风到什么时候?” “能看到你在上面跑来跑去的,也很有趣。”他嘴角挂着笑。 “你傻不傻啊你。”我声音有些低,“下次不准再这样了,我看到会生气。 他大方地点点头,“好,那中午我们一起去上次那家餐厅吃饭。” “如果我能按时下班的话。”我勾唇,“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 达成共识后我上去忙工作,走到大厅的时候,释湛正好从电梯里出来,这样的碰面避无可避,如果我掉头就走,那太过于明显了,我只能迎上去。 他看我的目光不善,而我就装作没看到。 “林桑,不请我吃顿饭叙叙旧吗?” 叙旧?他的话成功地让我停了下来,“我跟释总没什么旧要叙的。” “我记得有啊,你还欠了我一个人情呢。”他语气不善,手竟然伸向我的下巴。 我扬手打掉他的手,“释总,你自重点,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男朋友刚走,你要让我叫他回来吗?” “现在有靠山了,说话也硬气了,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想起来我是谁的。”他在我耳边警告道,那样阴狠的表情让我害怕。 如果是因为我在情急之下打了他,他应该不会记仇到这个地步的,难道我们真的有过节? 他是腾飞的老总,我跟腾飞除了刘凯的事没有交集,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有预感,释湛的出现对我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 中午,我晚了半个小时下班,温傲就在公司门口等了我半个小时,我们去的还是上次那家水上餐厅。 “大傲,你这么绅士,我觉得有点不习惯。”我挠挠头。 “我只对你才那么绅士。”他强调道,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嘿嘿笑了一声,“那奖励你一块肉。” 我本想把叉子上的肉放到他盘子里的,可是他握住了我的手,把肉送到了他的嘴里,我一愣,也没在意。 “小桑,做娱乐公司的工作这么忙,你吃得消吗?” “吃得消,这些都是我没做过的工作,很新鲜。”我随口应着他的话。 他点点头,“那假期呢?我想约你一起出去玩,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有假我们可以随时去。” 这也太贴心了吧,我嚼东西的动作放慢,这段时间我都没休过,不止我没休,我们那层楼的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谁都没休。 “那我问问这周末可不可以放假。”我也想放松放松,“你之前不是说都在忙官司的事吗?发生什么了,连你都要跟着上心。” “腾飞之前跟我们公司有一单合作,他们在给我们公司做工程的时候违约了,这些事本来法务那边可以解决的,但是……”温傲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疑惑,扯上腾飞我就有种惧意,“嗯?” “但是阿锐帮腾飞找了律师,想撇清这次的违约责任,并且取消跟我们的合作。” 律师?虞锐找的?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释湛会出现在景阵的办公室,今天他来找虞锐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 “大傲你说的是景阵景律师。”我用的陈述句。 他对我认识景阵并不奇怪,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过现在事情解决了,只是一单小生意,对温氏构不成影响。” “你骗人。”我指了指他的黑眼圈,“你要多注意休息,按时吃药。” 他笑了,“好,你说的我都照做。” 我们吃完饭,他送我到公司楼下,他要下车我没让,自己飞奔进了公司的大门。 下午张霜让我别干杂活了,跟谭卿一起去拍戏,刘雅的停职还没结束,谭卿的人不够用,我以为我是去帮忙的,谁知道谭卿一路上什么都没让我干。 我坐在片场坐了一下午,仔细地看他们拍戏,谭卿作为演员来说很敬业,连我都觉得看她能入戏,但是导演一喊卡她绷着的人设就塌了。 我明白了张霜的用意,在片场转悠了一阵,还瞅了几眼演员们拿的剧本,有的只有一两页纸,有的连台词都没有,相同的是他们都在等着成名的机会。 我看过谭卿的剧本,很厚,台词也多,不过她有时候会忘记台词,转说别的话代替,听说后期有配音,她几句说的不准也无所谓。 到了傍晚,她这边还没结束,我也不敢走。 “锐哥。”谭卿一看到虞锐来,兴奋地跑了过去。 我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没想打招呼,眼睛静静地看着其他演员在对戏。 “锐哥,你来探我的班啊,我好开心。”谭卿说个不停,偶尔也会听虞锐应上几句,只不过他待了一刻钟左右就要走。 我从头到尾都没往那边看,虽然我竖起耳朵听了一阵,虞锐前脚刚走,我手机就响了。 “出来。” 我一愣,“可是这边还没结束。” “跟你没有关系,坐了一下午了,该看的也看完了。”虞锐的决定还是不容我拒绝。 我哦了声,收拾东西,把小板凳让给别人坐。 “谭小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回家休息,可以吗?”我临走的时候跟谭卿打了声招呼。 她心情好,马上就同意了。 我抱着包包走出了人群,一眼就找到了虞锐的车,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溜进车里,自我总结像做贼。 “不顺道带着你的卿儿?”我脑子一抽,问道。 他看着我,一巴掌把我脑袋往他怀里一搂,毫无温柔可言。 我推开他,嘴里叨咕着能不能有点正行,可是却对他的解释有所期待,结果等了半天他也没什么反应,前面的司机开车,后面的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搂着我。 “你和谭卿很熟吗?”我昂着头看他。 他嗯了一声,“她是我手底下签的第一批艺人,也是那一批当中最成功的。” “她长得很漂亮。” “……” “她喜欢你。” “她懂分寸。” 我皱眉,什么叫懂分寸,“那我呢?是不是也该懂分寸?” 他按住我的头,“不要对号入座。” 我撇撇嘴,靠在他肩膀上眯着眼,他不喜欢谭卿,我能感受的出来,但是谭卿喜欢他,谭卿的喜欢确实很有分寸,最多撒个娇什么的,绝不会有过分的要求,也不恃宠而骄。 那如果我,不用懂分寸的话…… “虞总,你这次出差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比如说……女人。”我闭着眼问道。 “好好说话。” “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我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我给你打回去,是一个女人接的。”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他的反应。 虞锐没接话。 我收起了疑虑,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我问了他不说,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一直到了我的小房子里,他都没再开口,我去我妈那里找剩饭,他也跟我一起,我妈见他来,又炒了两个菜,让我们俩端到这边吃。 林伟说让我们过二人世界,而我呢,是不想打扰林伟看书。 “你为什么不回去吃饭,跟我在这凑合。”我怕他吃不惯我妈的手艺,我妈和玲姐的差距是一桌满汉全席。 虞锐扒饭的样子比我优雅,比我快,“我想在这吃,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努努嘴,把重心放在吃饭上,吃完了,我把碗筷送到那边去,洗完了放好,临走的时候,我妈问我虞锐晚上在不在我这睡,我说不在,她才放心。 传统女人那点心思我懂,要是让她知道我和虞锐睡在一张床上,指不定逼着人家娶我呢。 回到家我故意在门口说了一句开车小心点,然后关门,一转头,虞锐看着我,嘴角带着笑。 “我妈要是知道你在我这睡,你会被逼婚的。”我一副为了他好的样子。 “来我这。”他拍拍腿。 我对坐他腿上没兴趣,我在他一米开外的床上坐下,“我又不是聋子,你说什么我听得见,坐这就行。” 他皱眉,起身走到我面前,慢慢朝我压下来,“既然你想在床上聊,我奉陪。” 第八十章 从了他 我怎么都觉得虞锐说话有歧义,好像在暗示什么,我两手撑着身体往后退,他抬起一条腿压住我的两个膝盖。 “虞总,刚吃完饭不能做运动,对胃不好。”我嬉皮笑脸地说道。 他已经动手开始脱衣服了,我瞳孔渐渐缩紧,他两手脱毛衣的时候,我卯足劲推了他一把,然后快速爬到床的另一边。 “如果你想动静大的隔壁能听见,我不介意。”虞锐的侧脸在灯光的勾勒下更具诱惑力。 我咽了咽口水,“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过不逼我的。” 他躺在床上,一手垫在头下面,顿了一会道:“林桑,我等不了太久。” 我低下头,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惆怅,我的双手还存留着帮他那个的感觉,总有点膈应。 “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对我,你心里明明有人。” 虞锐的声音低沉的如同山里一撞就响的大钟,很有震慑力,“那个人就是你。” 我猛地看向他,他这是在跟我——表白? “你……你说什么?” “张霜对你的意见很大,达不到她的标准你自己看着办。”他放好枕头躺下。 我哦了一声,刚才我没听错吧,他说他心里的人是我?!不过以他的性格,我再问他也不会说的。 我愣在床边半天,最后才慢吞吞地爬到他身边,他被我看了半天才有反应,“想说什么就说,看出来事自己负责。” “看也能看出来事?”我下巴都快惊掉了,“好,捂上眼问你个事。” “说。” 我漏了个缝观察他的表情,“你为什么要帮释湛?” “跟温氏作对的,我都帮。”他回答的干脆果断,有有些决绝。 我惊住了,手也忘了继续捂,“你就那么恨温氏,到底因为什么,你妈妈不也姓温吗?” 他看着我,眼神让我生怯。 我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 “好了。”他坐起来,点了一根烟,每次他想事情或者心里烦躁的时候都抽烟,“我爸是被温家人逼死的,他死的时候我还小,我爸妈感情好,我爸死了,我妈也因为伤心过度在那栋大房子里去世了。” 我两眉一蹙,突然后悔刚才的问话了,我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能安静的听他说。 “不过我没见过我妈的遗体,爷爷把他们埋在了一块,我爸的骨灰和我妈的遗物,有时候我觉得,也许我妈没死。”他眼神里掀起了波澜。 “那……”我欲言又止,怕给他希望,以后失望的伤口会更大。 他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想再点,我从他手里抽走打火机帮他点烟,他摸摸我的头,像是在夸赞自己的宠物很懂事。 我没打掉他的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你很想你爸妈吧,反正我想我爸,就算他把我们母女三人都抛下了我都不恨他,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们牵挂的不就是那几个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吗,因为血缘,所以什么都可以原谅。” “你的善良在我的成长环境里会害死你的。”他的话让我心惊,“温家就像残酷的动物世界,我爸也很善良,他却是死的最早的那个。”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的人生观早就成型了,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扭转不了他的观点。 “不想了吧,你做你认为对的事。”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两手抱着他。 他熄灭了烟,把被子一掀,被子落下来的瞬间我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吻住了我,口中是没消散的烟草味,让我有种迷失的错觉,被子隔绝了外面的光,在黑暗中的他肆无忌惮,我的手抓住他的腰,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 渐渐地,我闭上了眼睛,有种心一横什么都不管的冲动。 手机铃声不很凑巧的响了起来,我也随之惊醒,“你去接电话,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虞锐骂了一句,起身去接电话,我趁机溜进了浴室洗漱,等我搞定一切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说要出去一趟,我巴不得他快点走,小心翼翼地给他开门让他出去。 等他走了以后,我才放松的窝在床上,如果刚才没有那通电话,今晚…… 我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打开手机刷微博,一则四年级女学生被班主任猥亵的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心中的火苗一点就爆,尤其是看到这种人不受到法律惩罚的时候,我恨不得宰了那种人渣。 我睡不着,爬起来看书,一直看到有睡意为止。 第二天我赶去上班,一到办公室就看到了桌上的花,还有周围同事艳羡的目光,我拿起卡片看了眼署名,温傲他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林桑,你好幸福啊。”吴嘉冲我挤眉弄眼。 我抽了抽嘴角,把卡片放在桌上不起眼的地方,这么大一束花挺耽误事的,放哪儿好呢? 正当我四处找地方的时候,张霜叫我过去,我应了声,索性把花带过去,所谓借花献佛嘛,而且我们的办公桌太小,根本放不下花瓶这种东西,张霜办公室的花瓶还挺多。 “霜姐,给你的花瓶换点花样。”我把包装拆开,把花放进去。 她瞥了一眼,也没阻止我,“温总送来的?” “嗯。”我把分手的事情咽回肚子里。 “很多人当明星都是为名为利,为嫁入豪门,你眼前放着一个豪门,还跑来当什么艺人。”她语气里有讽刺。 我勾起嘴角,“干哪一行是我自己的事,跟我是不是温总的女朋友没有关系,再说了,霜姐不是讨厌空降部队吗,我跟温总的事您完全可以忽略。” 她也笑了,递给我一张纸,“谭卿这部戏里缺了一个小配角,戏份不多,给你练练手,十点去试镜。” 我深吸一口气,掩饰不住的兴奋,“好嘞,我现在就去。” “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做准备,别给我丢人。”她食指指着我。 我重重的点头,顺便敬了个礼,“保证不辱使命。” 她笑意加深,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听她的话这个机会应该是凭着她的面子要来的,虽然只有一页的台词,我也要好好背,看得差不多了打车过去片场。 谭卿早就开工了,见我来她招招手让我过去。 “谭小姐。”我微微弯腰,算是恭敬有礼,抛开之前那些事不说,她是我的前辈。 “嗯,导演在那边,霜姐让我跟导演打过招呼了,你去吧。”她态度轻慢,应该是有点不爽我的加入。 我也没在意,比起她的奋斗历程,我起点算是高的了,她心里不平衡也是自然。 我依旧保持笑容,跟她说了声就跑去找导演试镜。 表演对我来说太陌生了,不过这个角色是现代戏里的一名大学生,我只要演自己就行,把台词一说,配上点表情就过关了。 “还有点生硬,你是新人,这也正常,入了戏就会好很多,我看好你,加把劲。”导演拍拍我的肩膀。 我像是得到鼓励似的,心里一阵高兴,“谢谢导演,我一定加油。” 一张纸的台词我翻来覆去背了半天,别人拍戏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看,看别人配戏时候的表情,和对镜头的那种感觉,虽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地,但是我不怕,除了成功我别无选择。 我的戏份实在是少的可怜,一天就拍完了,晚上收工的时候我很开心地买了点菜回家庆祝,顺便跟我妈说片场的事。 “你这拍一天戏能挣多少钱?”我妈问我。 “我忘了问。”我一拍脑门,“不过我公司的事情没做,这应该会算在我的日常工作范围里面吧。” 我妈瞪了我一眼,“漠城的开销那么大,你上次给我的钱用一个月有点勉强,小桑,我上次听小伟说你有外快挣,你晚上也闲着,要不然再打一份工?” 我心微微刺痛,被我妈这么一唠叨,一天的喜悦所剩无几。 我点点头,“好,我看看有没有晚上的兼职,自由一点的。” “你也别觉得妈逼你,你五舅打电话来说,你爸欠下的那笔账人家还在要,总不能让你五舅替我们还吧,那个畜生,要是回来,我非让你舅把他的腿打断。” 我一听到这些家事就莫名其妙的烦躁,“打断腿还不是让我养着。” “你敢养他我打死你。”我妈越说越激动,“他把我们好好的家害成这样,我要让他下半辈子也没好日子过。” 我转身走出了厨房,林伟还没下晚自习,我妈一直在厨房唠叨,我听得烦了就借口出去买东西下楼去了。 待在楼下吹了一阵冷风,我忽然希望有谁能给我一支烟,我特么心里燥的很。 “在这蹲着干什么?”虞锐的车开到我面前。 我抬眸望了他一眼,“给我一根烟。” 他把车停好,压根没管烟的事,“先上去,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干嘛不在这说,我不想上去。” 他懒得动嘴,拎着我的衣领就把我往上拖,我翻了个白眼,任由他拖,就是不走,立志把柯基精神发扬到底。 第八十一章 践行 虞锐把我拖到楼上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我妈正好出来叫我们吃饭,看到虞锐的她笑得比花还灿烂。 “小锐,你回来的正好,小桑买了很多菜,赶紧过来吃饭了。” 我呵呵笑了一声,“妈,他不饿。” “我还没吃饭。”虞锐松开了箍在我胳膊上的手。 我妈赶紧把他拉进屋里,“就知道你没吃饭,我做了很多米饭,快吃吧。” 那是我买的菜,是庆祝我第一天拍戏的,为什么要便宜他……本来不开心的我现在更不开心了。 我端着饭碗一声不吭地吃饭,不说话才能吃的更多,我专挑好的吃。 “当艺人要控制食量保持身材。”虞锐的话让我的筷子陡然间顿住了,然后他把我筷子下的基围虾夹到他自己碗里。 我瞪他,他吃得好像更开怀。 吃完饭,我要帮我妈洗碗,我妈不让,让我去跟虞锐说话。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索性擦起燃气灶来。 “小情侣之间怎么可能没话说,你们赶去去那屋吧,省的我打扰你们,小桑,你快去。”她把我退出厨房。 我看向虞锐,“走吧,你不是说有事情跟我说吗?去那边聊。” 他起身,走在我前面,这里到旁边就是开门关门的事。 “季飞要走了,梁姨让我们明天过去吃晚饭。” 我一愣,“他真要去部队?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虞锐不悦,“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努努嘴,他这真的不是在吃醋吗?“没关系那你还跟我说。” “你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声音越来越低,在他面前我还是不敢反抗。 他拧着我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我哎呦了一声,“疼,我说我不敢再问了,明天去吃饭就是。” 他松了手,指腹还在我的耳垂上揉了揉,又疼又痒,我脖子缩起来像鸵鸟一样。 说完事情他又要走,我扯着他的衣角,“你出完差还那么忙?” “你想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 “那你还是走吧。”我送开手,他气得想拧我耳朵,幸好我跑得快。 虞锐走了,我一个人霸占大床,晚上看看书就睡着了,第二天张霜给我安排了新活,虽然是打酱油的小角色,但是我也演的很开心。 晚上季飞来接我,上次他丢下我跑了的帐还没算,我寻思着必须得捉弄他一下。 “季少,你让我一个人背锅,你知道我多惨吗?” “不会吧,锐哥真舍得打你?我以为他只舍得打我呢。”他信了。 这间接性的证明我的演技有进步,我继续道:“你打算怎么补偿我,那架是你先动的手,我也是为了帮你才打释湛的。” “我都要走了,也不能给你什么好处了,要不然给你点钱?” “这个好。”我点头如啄米,什么都不如钱来得实在。 季飞点了下我的头,“你就知道钱,等爷回来带你玩大的,我知道锐哥不舍得揍你的,他对你好还来不及呢。” 看来我演技还是没到家,被他识破了。 “你怎么老说他对我好。” “也就你自己不知道,反正这几年我没看见过他对哪个女人那么上心,我听景阵说他那一晚还改了航班提前回来的,啧啧,林桑,你有福了。”季飞说道。 即便他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疙瘩,“季少,你知道他前女友的事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滑,我没系安全带,差点撞在门上。 “这个我劝你别打听,这事不能提,锐哥会发火的。”混世魔王也有忌惮的时候。 “他们分手很久了吧。” “都说了你别打听。”季飞只字不提。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虞锐不是对那个女人用情至深,又怎么会有季飞的忌惮呢?不止季飞,连伍依依和谭卿都不敢轻易提这个人,她到底是谁? 到了季家,梁姨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她的嘴角挂着温婉的笑,不过我能看出来她的不舍。 “梁姨,这么多好吃的,怎么办,我昨天刚打算减肥的。” 她拉着我的手,“你这小身板,皮包骨的,多吃点才好看。” “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冲她笑。 没过一会,虞锐和景阵也过来了,梁姨招呼我们吃饭,季飞还拿出了他的好酒,我们每个人包括洋姨都到了酒。 红酒白酒啤酒,我最怕的就是白的,今天还偏偏就喝白的。 “今天呢,我妈非要给我践行,那咱们就不醉不归。”季飞站起来,一手端着酒杯,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们都举起杯子,一口一小杯,让我惊讶的是梁姨,她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喝一整杯白酒。 我夹了块鱼肉想吃,犹豫了一下放进虞锐碗里,“空腹喝酒伤胃。” “哟,林桑,我胃也不好。”季飞咧着嘴笑道。 我夹了块胡萝卜给他,“多吃点,听说你要去的地方伙食不咋地,吃饱了好上路。” “怎么说话的。”他板着脸,而我已经不怕他了,没撑过三秒,他吃了我给他夹地胡萝卜。 虞锐喝了不少酒,大概是季飞要走,他心情不好,男人喝酒女人不好劝,我就趁着他吃菜的空档多给他夹菜,当然了,我也没亏待自己的肚子。 “梁姨,你家的饭菜真好吃,以后季少不在,我还能经常来吗?”我问道。 梁姨微红的脸颊一愣,随即笑着点头,“我巴不得你常来看我呢。” 季飞拍拍我的肩膀没说话,男子汉的话往往都在酒里,我端起酒杯跟他喝了一杯。 酒过三巡之后,他们聊开了,连一向不喜说话的景阵也跟季飞划起拳来。 “阿飞,明天要走,早点睡。”虞锐按住了他开酒的手。 “锐哥,下次再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喝点吧。” 他拗不过季飞,几人又喝了瓶白的,最后全都醉醺醺的被拖回去,景阵是梁姨派人送回去的,他神智好歹是清晰的,虞锐就不太好了,抿着唇不说话,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意识。 “阿锐这个样子肯定开不了车了,小桑,你路上照顾着他点。”梁姨叮嘱道。 我应了一声,“好,梁姨你也喝了不少,早点睡吧,我以后会经常过来打扰的。” “我跟着阿飞他爸的时候,在部队里没少喝酒,这点不碍事。”她笑了笑,“你真懂事,跟阿锐在一起我很放心。” 车是司机开的,虞锐半躺在后座,头枕着我的腿,到别墅的时候我的腿都麻了,我一路把他拖到客厅,然后去找胃药和水。 给他灌了点水,又喂了药,我坐在沙发上喘口气,他多喝醉几次,我的肱二头肌都出来了。 我拿着药瓶在鼻间嗅了嗅,倒出一粒想尝尝味道,刚才虞锐吃药的时候是皱眉的,难不成这药很苦? “你在干什么?” 我一愣,“尝尝你吃的药是什么味道啊。” 他满脸黑线的看着我,“再给我倒杯水。” 我把药放在桌上,伺候他喝完水我才发现他根本没醉,说话不大舌头,眼神也很清楚。 “你没醉干嘛让我一路扶你,我胳膊现在还酸呢,以后我要收钱了,扶你一次两百块。”我打着小算盘,这么一算,我错过了好几百的外快,不小的损失啊。 虞锐没接话,起身的瞬间整个人向我倒来。 我当时在心里爆了句粗口,结果他还是砸在了我身上,疼得我恨不得踹他几脚。 “你给我起来,胸都被你压扁了。”我是真疼。 虞锐嗯了一声,“起不来。” “无赖,你明明就没醉。”我有种喘不过气的预感。 他的手臂撑在我的两侧,“我醉了。” 醉的人怎么会说自己醉?我还反驳他,他的唇就压了过来,酒让他变得不再生硬,动作慢吞吞的,很撩人。 “不是,你别以为喝醉了就能为所欲为,起来。”我趁着他偏头的瞬间推着他。 “我摸摸你的胸有没有被压扁。” “没有,你手拿开。” 我特么这是遇到色狼了? 醉了的他别有一番味道,尤其是对上他微迷离的眼神,我很不确定自己能否把持得住,好像在他一次次对我越轨的举动中,我已经不知不觉地习惯了这个男人。 虽然脑子里还会有意无意的闪过那些恶心的画面,但是我一睁开眼看到虞锐,那些可怕的东西就全部散去了。 “林桑,行吗?”他声音沙哑。 我皱眉,“我想先洗澡,都是酒味。” 他在我锁骨处咬了一口才摇摇晃晃的起身,这个男人的意志力简直强大,明明站不稳脑子却还利索。 我架起他的胳膊,“你好重。” “你早就知道了。”他在我耳边呵着气。 我往旁边缩,他也往我这边倒,我恼了,“你好好说话,不然我就把你丢在客厅。” “那就在客厅做。” 我语塞,继续把他往楼上拖,把他扔到床上的时候我就跑了,跑到客房顺便把钥匙拔下来把门锁好,敢威胁我?门都没有。 他清醒的时候我不敢出什么幺蛾子,反正他都醉了,我怕个球?! 然而…… 第八十二章 约会 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全是酒味,我脱了衣服走进浴室,洗着洗着,外面敲门的声音传来。 我快速冲掉身上的泡沫,拿起浴巾裹住自己,出去的时候门还在震,我严重怀疑他在踹门,我按捺住砰砰跳的心,钻到被窝里不出来了。 “林桑,你给我开门。” 我就不开门,我捂住耳朵不去听,过了一会,外面的声音渐渐弱了,然后……没了? 我放松下来,酒精的作用袭上大脑,瞌睡虫占领高地,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惊恐的一幕发生了,我身边竟然躺着一个人。 他是怎么进来的?我看看他,又掀开被子看看自己,浴巾呢? “别看了,我对尸体没兴趣。”虞锐沉闷的声音响在我头顶。 我抓紧被子往后退,“你……” “昨晚你做了什么还记得吧。”他幽暗的眸子微眯,一股危险气息在升腾。 我咽了咽口水,“昨天喝太多酒了,我好像失忆了,赶紧起床吧,还要上班呢。”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裹着被子往旁边挪,一边还在担心着他会不会突然扑过来,然而…… 我把被子拽过来,他身上的被子渐渐没了,让我诧异的是他竟然只穿了一条内裤,似乎是自带反应的内裤,我赶忙跳到沙发边,找衣服穿。 要说昨晚没发生什么,我真不信,可是我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虞总,玲姐这个时候应该做好早饭了,我先下去吃饭。”我打着哈哈道。 “你要是不把你挑起来的火灭掉,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警告在我耳边响起,我左右衡量了一下,跑吧,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可是大早上的,让我跟他……我真的接受不来。 我委屈地低着头,正当我差点让自己的手妥协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瞥了眼号码,脸上忽然阴沉的吓人,下一秒,他就拿起手机砸在了电视上,力气之大,电视被砸出了一个窟窿。 他什么都没说,起身去隔壁,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奇心驱使我捡起手机看了一眼,美国的号码,没有任何备注,只是数字。 学金融出身的我对数字一向敏感,随便一联想就把这串号码记住了。 吃早饭的时候,虞锐已经恢复正常了,我跟玲姐闲聊他就当没听见,只是吃饭的速度比平时快很多。 玲姐朝我使眼色,我会意道:“吃慢点对胃好。” “我在外面等你,不想迟到就快点。”他放下碗筷,我一听赶忙加快速度,临走还叼了一片面包。 就在我飞奔到外面的时候,一个叽叽喳喳的鸟惹得我扭头,怎么季飞那只鸟他还养着,难不成真喜欢? “玩意,玩意……”它见我瞅它,扯着嗓子道。 我指着它,“你给我等着,我下回来再训你。” 回到车上,我跟虞锐说了几句话,都是关于那只鸟的,他没理我,心情还是不怎么好,那一串号码好强,竟然能惹得他不高兴至此,不行,我一定要查查。 趁着午休,我结了吴嘉的手机打了那串号码,响了两声,是个女人接的,声音好熟悉,是上次我打给虞锐接电话的那个声音。 因为她的口音有点偏外国人,可是中文对她来说又不陌生,所以有点不伦不类,容易被记住。 听到她的声音,我立刻挂了电话,这应该就是伍依依口中的那个前女友吧。 “林桑,你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吴嘉问道。 我把通话记录删了,把手机还给她,“我没事,谢谢啊。” 下午又是一阵忙碌,进了虞姬娱乐,我都不知道休息是什么鬼,眼看着明天就是周末了,我真的很想睡个懒觉休息一下。 傍晚下班的时候,张霜又给了我一张纸,“小龙套,学习为主。” 我照旧点点头,“霜姐,这是明天去吗?” “后天,明天你休息一天,我明天有事不在,放你一天假。” 我欣喜若狂,心想事成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我好好拍了一阵张霜的马屁,快活的下班补觉,回去简单吃了点东西我就开始睡,一直到十一点温傲给我打电话。 我这才想起来跟他一起休息的事情,我想明天偷个懒,跟他约了十点,他似乎很高兴,说要来接我。 我放下手机继续睡,一觉睡到九点,心情好得不得了,能睡一个好觉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挑了一声略微休闲的衣服跑到小区外,温傲带着早餐在等我。 “大傲,你是在太贴心了。”我竖起大拇指,坐在车里吃早餐。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把纸巾递给我,看我没手拿,就帮我擦拭着嘴边的残渣。 我吃饱了更精神,跟他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温傲对漠城不熟悉,他经常去的地方就那些个,几乎不出去玩,我这几年忙着工作,也没有放松过,不过倒是听别人说过。 温傲出来的时候已经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他带我去的是度假区,跟上次的庄园很像,但是环境更现代一点。 “打一会高尔夫再去游泳,好不好?”他询问我的意见。 我有些尴尬,“可是我两样都不会。” “你会的话,那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啊。”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想到他也会有这种小心思,就像是大学里没谈过恋爱的小男生。 我有点无奈,却也感动他做的功课,所以一下午我们都在室内,他教我玩高尔夫,一开始我把高尔夫的球杆当成棒球一样挥,笑得他总咳嗽,不过好在我们玩的很高兴。 “大傲,我饿了,我想吃东西。”还没等到去游泳我已经饿得不行了。 “这里的下午茶很不错,走吧。”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 我顿时觉得怪怪的,这样的相处模式跟我是他女朋友的时候有什么区别?我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把帽子拿在手里。 温傲没说话,在前面领着我,这一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大傲,我们晚上能回去吗?我明天还有工作,要早点去的。” “好,吃完晚饭我们就回去,要是困了就在车上睡。”他笑着揉揉我的头。 我嗯了一声,面前的红茶和甜点被我一一塞下肚,吃着吃着我忽然想起了虞锐的话,怎么办,万一吃胖了就不合格了。 温傲见我停下来,问道:“怎么不吃了?” “怕胖。”还剩一个马卡龙,我流着口水盯着它。 他没忍住,又笑了,“你很瘦,稍微长点肉会好看一点,等会去游泳把它消耗掉就好了,不会长胖的。” “说得对。”我解决掉最后一个,满足地添了一杯茶。 这样吃东西才爽,吃完我赶紧拉着他去泳池,虽然不会,但是我立志要在里面多扑腾两下,把卡路里消耗掉才行。 我挑了一件保守的泳衣,露胳膊露腿,其余地方都没露,温傲穿了一条泳裤,他没有明显的肌肉,但皮肤很白,很养眼。 “大傲,你不怕呛水啊?” “游泳可以锻炼肺活量,对我的身体有好处,学会了就不会呛水,你抓着我的手下来。”他在泳池里,手伸向我。 我嗯了一声,两只手抓住他的下了水,这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一松开温傲的手就有下沉的趋势。 “放松一点,别那么紧张。”他跟我之间保持小半截胳膊的距离。 我照他说的做,他俨然是一个专业的游泳教练,叫我怎么漂浮,就这一样我学了大半个小时才勉强可以在他看着我的情况下漂起来。 “你的手别拿开,我害怕。”我整个人放松的飘在水中。 他道:“好,我不拿开,你放心飘,我在这扶着你。” 渐渐地,我享受在水里的感觉,等我兴奋地跟他说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游远了,那一瞬间我就怂了,整个人开始下降。 “大……大傲……”我在水面使劲扑腾着。 温傲游过来抱住我,我搂着他的脖子坚决不要游了,吓死我了。 换了衣服,烘干头发,他带我吃晚餐,什么都不用我操心的感觉很好,每次跟他在一起,我只要当个能吃能喝能玩的废物就好。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他关心的问我。 我吸了吸鼻子,“不难受了,就是有点怕。” “怪我,我不应该离你那么远的。” “学游泳总要喝两口水的,你别自责,我下回保证能学会。”我信誓旦旦地说道,等到下回学游泳的时候,这些誓言都被抛在脑后,一心就想别淹死在泳池就好。 吃完饭,我们坐车回去,路上我睡着了,一路睡到小区门口。 想到那些台词还没背,我打起精神跟温傲说了再见,回到家刚开门就看到虞锐在床上坐着。 他还真拿这当自己家了,我努努嘴没说话,转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书桌前背台词。 “跟温傲玩的开心吗?” 虞锐的话在我背后响起,吓了我一跳,不过,他怎么知道? 第八十三章 释湛到底是谁 我随口回了一句还好啊,后面的空气就凝结成了冰。 我缓缓转头,“虞总,你想跟我说什么就直说行吗?你这样,我瘆得慌。” “他教你打高尔夫、游泳,你是不是打算重新跟他在一起了?” 我皱眉,他说话非要这么夹枪带棒的吗,而且…… “你监视我?” 虞锐本来是靠着床头的,他忽然起身走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拎起来扔到床上,我整个人是大写加粗的懵圈。 “林桑,我太纵容你了。”他狠狠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吃痛,“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监视我还说纵容我,你有病。” “我现在就要了你,不准你再跟他来往。”他拉开我衣服的链子。 我大惊,抓住他的手,“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他动作粗鲁又利索,一些不好的画面重新钻入我的脑海,恍惚间我慌了,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空气好像忽然凝固了似的,我抓着自己的衣服,惊恐地看着他,我不停地吞着口水,死也不愿意妥协。 初中那个校长也逼过我,我藏了一把小刀在口袋里,随时准备扎进他的颈动脉,此时我下意识摸口袋,没有小刀…… 虞锐的脸和那个禽兽的脸渐渐重合,我的意识也由不得我自己控制了,“你滚开,不要逼我,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我不停地吼着,十二岁的我根本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我认定了一件事,绝不能让那个禽兽校长碰我,否则我弄死他。 他把我堵在宿舍,一双肥腻腻的手和脸上猥琐的笑,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只记得这些,他脱我衣服,绑住我的手,我狠狠踹他,他把我的脚也绑起来,说他就喜欢玩这些。 我除了恐惧什么都不知道,摸到什么就往他身上扔,我甚至两手握紧了口袋里的刀,心里就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脑袋一直是不清醒的,小时候看过的恶心画面全部涌上脑海,我对自己的身体也产生了一种厌恶,甚至恶心。 “林桑,林桑……” 有人叫我,我睁开眼,看到的是虞锐,“几点了,你怎么在这?” “天还没亮。”他淡淡应了一句。 “那我再睡一会。”我闭上眼,心里很难过,我也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我想起我的台词,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就去看台词。 “糟了,我八点还得赶过去。”我一拍脑门,随便找几件衣服套在身上,十分钟搞定刷牙洗脸,涂了个唇膏就准备出门。 虞锐才开始起床,“我送你去。” “那你倒是快点啊,迟到别人对我印象不好。”我边等他边背词。 这次的角色还是小角色,是女配角的小跟班,念台词的时候稍微猖狂一点就行了,这对我来说不难,坐在车上我就琢磨的差不多了。 虞锐把我送到片场,我赶过去报道,导演说还没到我的戏,让我先等着,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想说再练习两遍,谁知道…… “虞总?您怎么有空过来?”导演看到虞锐特别亲热,跟我见到钱一样。 虞锐点点头,应了他一声,把早饭递到我手上,“吃完再工作。” “谢谢虞总,您真是体贴员工的好上司。”我的笑容人畜无害,只想跟他撇清关系。 可导演看我那眼神已经证明这关系是撇不清了,果然到了我拍戏的时候全是一条过,多一条都不让我拍。 “导演,要不然我再试试?也许我可以演的更好。”我想多一点练习机会。 他摆摆手,“不用,你的演技我觉得很好。” 演技?这玩意我有吗?怎么就说我演技很好了…… 今天的轻松让我很烦,都怪虞锐,为什么非要亲自来给我送什么早饭,怕人家不知道他和我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我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看别人演戏,一看就看到了晚上收工。 “林桑,我看你很用功啊,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导演找我搭话。 我笑了笑,“我是学财经的,就是因为不太会才多用功点。” “原来不是学表演出身的,那你跟虞总是……” 我有些无奈,“他是老板,我是员工,我们虞总经常关心公司艺人的。” “看出来了,你前途无量啊,好好演,有适合你的角色我再找你。”他拍拍我的手臂。 我点点头,“谢谢导演,那您忙,我先回去了。” 我不喜欢别人以为我的靠山是虞锐或者是温傲,但是他们靠近我却给我提供了很多便利,如果能少走一点弯路,被扯上关系我也认了,只要能帮助我更快的成功,过程多曲折我都愿意。 我深吸一口气,好歹也在这里生活几年了,树大招风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就怕我还没干出点什么,风就来了。 腾飞和温氏的官司后来被曝光了,话题度最高的竟然是景阵,看到媒体对他的报道,我才知道我偶像在法律界是什么样的存在,我觉得虞锐请他出山帮释湛,真是屈才。 他们的大事我不参与,虞锐一连好几天没找我,我也乐得轻松,偶尔清闲了就去找梁姨聊天,听她说虞锐和季飞他们过去的事。 “阿锐他讨女孩子喜欢,以前从颖在的时候,那些小丫头都不敢对阿锐有什么想法,后来从颖走了,我以为阿锐会尝试别的女孩,谁知道他一个也没带过来,说起来,小桑你是第一个呢。” 我没听到梁姨后面说什么,我只听清楚了一个名字,从颖。 “梁姨,她是虞总以前的女朋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她像季飞一样不敢提。 梁姨点点头,“后来不知怎么就分手了,两人以前感情可好了,阿锐知道疼人,从颖也很懂事。” 他们的恋情提起来,好像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那为什么其他的人都不敢说呢? “虞总肯定很爱她吧。” 梁姨瞥了我一眼,“就算再爱,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才是阿锐的现在。” 我?我苦笑,“姨,我跟他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我跟阿飞他爸还结婚了呢,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她看着小花园,眼神里满足大于失落。 季飞说过他们之间的事,可我不想做第二个梁姨。 和她喝完茶我就去忙了,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多,张霜给我安排的事情也很多,有时候忙的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去景阵那里坐坐了。 “林桑,前台有人找。” “来了。”我一路小跑,看到释湛的时候我差点倒着跑回去。 他来找我?没毛病吧。 前台除了他没有别人,我看向他,“释总,你找我。” “是啊,说了要跟你叙旧的,我现在来了。”他偏着头,站也没个正行。 “我也说过我跟释总没什么旧好叙的,我还要上班,恕不奉陪。” 我扭头就走,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感觉到一阵不自在,尤其是他的笑,让我觉得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他发现了一样。 “林桑,你要是走了,我可就不告诉你,其实你的初中班主任并没有没死,而且他正在找你。” 释湛的话犹如一记重雷在我脑海炸开,他怎么会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他,不止有疑惑,还有恨意,我藏起来多年的伤疤,被他这样猝不及防的揭开,谁能不疼? 我好不容易从那个怕破落的地方逃出来,我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些事,我就是全新的林桑了,可是他一句话就让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我沉不住这个气。 他笑,“怎么样,跟我出去坐坐?” “如果他正在找我的话,你告诉他,我也正在找他。”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释湛的笑容渐渐褪去,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撑着自己的眼神不示弱,后来我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办公室的,那之后我的心乱成一团麻。 他知道我的班主任,那他一定也知道我们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是他那这件事刺激我是几个意思? 班主任的死讯不可能是假的,我们很多师生都知道他死了,死人怎么能复活呢,释湛一定是故意激我的,但他又打哪儿知道我班主任的事的?这件事我只跟虞锐说过…… 我跑向总裁办公室,伍依依跟我说话我也没理,直接推门进去。 “你把我的事告诉别人了是不是?”我双手撑在虞锐的办公桌上。 伍依依正好赶进来,“虞总……” “你出去,把门关好。”虞锐吩咐道,转而把视线落在我身上,“林桑,你说什么。” “只有你知道我的事,你跟释湛有合作,一定是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他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没接话,这在我眼里等同于默认。 我拿起他桌上的东西往地上砸去,心里憋着一口气,快要疯了的感觉。 “你怎么能这样,我那么信任你,你转头就把我的事告诉别人,你……”我气得大脑缺氧,语无伦次。 第八十四章 误会 虞锐从办公桌前起身,绕过桌子来到我面前,他伸手拉我,我躲开。(..) “你不要碰我。” 他双手抓住我的胳膊,“冷静点,听我说。” “你放手,放手!”我扶着额头。 “我没有告诉别人。”他的解释我根本听不进去。 我推他,却拗不过他,最后我实在没力气了,面如死灰地看着他,“虞锐,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打从一开始你就没对我安好心,要怪我也只能怪自己蠢,是我相信你,把该的,不该的都告诉你。” 他皱眉,深邃的眸子里尽都是怒气,“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我想知道你那点过去吗,给我冷静一点。” 我冷笑一声,“也是,你是谁啊,虞总,我那点破事你根本没放在眼里,最好连我这个人你都不要放在眼里,从现在开始,你继续你的报复,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你想得美。”他捏着我的下巴,“没有我的允许,你一分一秒都别想逃离我身边。” “你滚,你就是个魔鬼,我恨你。”我对他拳打脚踢,他却死死地搂住了我。 我张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动都没动,直到我安静下来。 释湛的刺激揭开了我努力想隐藏的过去,我又恨又无奈,但是我仔细想想,我怕的只不过是童年的阴影,和被放大的后果,可我就是厌恶那些事被人赤果果的拿出来说。 “林桑,释湛不叫释湛,他本来姓施,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虞锐的话让我再度不冷静。 我眼睛微微张大,“你说他姓施?他叫什么?” “施小鹏。”他的手渐渐松开。 施小鹏,这个名字我记得,施这个姓氏在我心里本就十分敏感,而这个看似普通的名字,我记了十几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看向虞锐。 “他跟我提过你和你的过去,在你跟我说了那些事之后,我派人去调查过,这两天结果才回来。”他给我一个黄色的文件袋。 我打开一看,里面有资料和照顾,其中一张是释湛和他父亲站在一起照的,我刚碰到就扔了出去,那张我恨不得毁了的脸我连一点都不想看见。 虞锐把东西捡起来放回桌上,一手拉着我坐到沙发上,“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有我在。” 我缓缓抬眸看着他,心里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你帮他对付温氏集团,真的是你情愿,而不是他要挟你的?” “你记住,没人可以要挟得了我。”他盯着我的眼睛,我却已经明白了。 是我错怪了虞锐,我以为是他出卖我,其实他在维护我,否则不会那么巧,释湛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并未感觉到什么异样,自从在景阵的工作室看到他,他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那他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林桑,跟他父亲有关系的林桑,而那天他去找景阵就是为了官司,所以…… 我努努嘴,把目光移开,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虞锐,说他对我不好,我不是也对他不信任吗? “我先走了。”我起身,他忽然抱住了我的腰往后一带,我坐到了他的怀里。 我没动,他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还想跑?” “不是,我刚才话说的不对,没脸见你。”我实话实说,连头都不敢侧。 “现在知道错了,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他口中的热气喷洒在我的耳廓,痒痒的,想躲。 我嗯了一声,“那虞总你别勉为其难了,太委屈你了。” 补偿他我肯定没什么好下场,这当不能上。 “你再说一遍?”他的大手在我腰上一捏,我吃痛,下手真特么狠,还真捏我。 我苦着脸偏头,“虞总,你真是好心肠,只要你补偿你,我林桑做牛做马都愿意。” “好。”他的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明晚我要去温家,你陪我。” 什么?我惊住了,“这不合适。” “嗯?”他的手在我腰间跃跃欲试。 我咽了口口水,“合适,合适,虞总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去好呢?要不要再化个妆?” “出去问伍依依,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他威胁道。 我讪笑两声,这下惨了,虞锐去温家,那无疑是赴一场鸿门宴,我跟去太危险了,而且温傲搞不好也在,我站在虞锐身边,这算怎么回事,他会怎么想我? 释湛的事已经够我烦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去温家。 我揉揉自己的头发走出了总裁办公室,伍依依神色担忧地把我拉到一边,“你们吵架了?” 我点点头,有点尴尬,毕竟是我没分清楚青红皂白就跑来怪他。 “林桑你胆子也太大了,我被你吓死了,能把虞总惹成这样,你本事不小。”她扶着胸口,语气忍不住责怪。 “依依姐,别夸我,我会骄傲的。”她气得要打我,我嬉皮笑脸地扯了扯她的胳膊,“好了,逗你的,虞总现在不生气了,你也别骂我了,倒是我,再不回去霜姐要骂我了。” 她有气还不知道怎么发,只能无奈地看着我,“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回去吧,回去吧。” 我应了一声快速跑回去做事,一直等到下班,我立马赶去景阵的工作室。 “偶像,你想不想喝咖啡,或者吃晚饭?”我殷勤地问道。 他瞥了我一眼,“无事献殷勤,说吧,来找我什么事,要是看书的话,书在那边自己挑,赶时间就带回去看。” “我今天来不是借书的,偶像,我问你个事,你别对我撒谎。” “你问。”他闭了闭眼,点头。 我眼都不眨地看着他地表情,“你帮释湛打官司,是因为他拿我要挟了虞总是吗?” 景阵瞳孔微张,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如果不是我离他很近,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眸内的惊讶,“阿锐告诉你的?” “那看来就是了。”我低下了头,虽然我试探过,但还是不放心,现在听景阵亲口证实了,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陪他去温家的话……我勉为其难接受好了,算是对我今天行为的补偿吧。 “他前些天出差的时候,特地叮嘱我照顾你,就是怕释湛对你不利,不过你和季飞还跟他打了一架,我告诉阿锐的时候,他急的立马回来了。” 我的心轻轻地颤了一下,这是不是代表他紧张我…… “林桑,你什么态度?你喜欢阿锐,还是温傲?” 我啊了一声,“我不喜欢温傲。” “那你就是喜欢阿锐了。”景阵勾起嘴角。 “偶像,你幼稚不幼稚,咱俩加起来都五十岁了,还说这些喜欢不喜欢的,又不是学生。”我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没想否定他的说法。 “别说我们俩加起来,就算你五十岁了,遇到喜欢的人,也还是会幼稚的。”他的爱情观让我刮目相看。 我凑近他,在他脸上打量来打量去,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往后与我拉开距离,问道:“你看什么?” “没想到,我聪明睿智、无所不能的偶像竟然对爱情这么有见地,我更加佩服你了。”我抱拳,跟他开玩笑。 “别胡闹了,天都黑了,我正好也要回去,送你一截。”他被我搞得脸有点红。 我嘴角掖着笑,“遵命。” 景阵其实不顺路,但是他要送我我也放心点,毕竟我被释湛盯上了,而且来者不善,他说我班主任没死,那十几年前没算的账现在拿出来算算也未尝不可。 施俊龙,我不怕他,我只恨他。 初中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施俊龙给我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我看到校长和老师对那些女学生做的事情之后,对男女之间的事多少有些恐惧,所以施俊龙出现,对我来说,是暂时的保护,也是长久的阴影。 他怕我不听他的话,他怕我反悔,所以终日恐吓我,威胁我,提醒我,让我过了三年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对他又恨又怕,一想到他我就忍不住发抖,那些话我不会忘,他说要是我不听话,他就告诉我爸妈我是如何的不检点,他还要造谣抹黑我,在我们那个落后封建的地方,女孩子的名声比命还重要,而我又小,根本经不起他的恐吓。 后来我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心中的大石头瞬间就落下了,我高兴地不能自已,在我的意识里他死了就代表他说的那些事都不可能发生,谁知道他没死…… 不过现在的我不怕了,从那个小县城的边缘里走出来之后,我的三观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再也不是那个随他揉捏的小女孩了。 到了家,我妈刚做好饭,我洗洗手跟她一起吃晚饭。 “小桑,你男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公司太忙,他要加班。”我心不在焉地随口搪塞道。 我妈点点头,“我看你们俩感情不错,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被我妈问得一愣,“不是,妈,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想多了,不过我有件正经事要问你。” “你说。” “我初中班主任,就是隔壁村里的那个施俊龙施老师,他是怎么死的?” 第八十五章 第一次去温家 “好像是出车祸被人撞死的吧,我记得当时他还挺年轻的,跟我差不多大,他还有个儿子,老婆早些年就跟人跑了,不知道他儿子后来过得怎么样。”我妈一打开话匣子就开始絮絮叨叨的。 我打断她,“那当时有人看到他的尸体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撞的很惨,不过没亲眼看到听别人说就是这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说话添油加醋,七分真三分假。” “也是。”我机械地重复着夹菜吃饭的动作,没吃几筷子就饱了。 我妈把我碗里的肉夹走,给我两个菜叶子,“我看电视上那些演员一个个都瘦,你少吃点肉。”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我看看菜叶子,又看看她。 她瞪了我一眼,“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你奶奶你姑姑她们嫌你是个丫头,合起伙来打我,连月子都没让我坐,你还敢问我你是不是亲生的,我为你我遭了多少罪。” “是是是,您老辛苦了,来,吃鸡腿。”她每次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我都忍不住心酸。 “就两个腿,留给小伟吃吧,他晚上学习容易饿。”我妈念叨着,我刚才那点感动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默默吃完了饭,放下碗去隔壁待着,有时候我宁愿一个人待着,我喜欢孤独,也害怕孤独。 照我妈说的话,施俊龙确实是死了才对,那为什么释湛说他还活着呢?仅仅是为了吓我? 正当我沉思的时候,虞锐开了门。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我自然地问道。 他瞥了我一眼,说了声没有。 “你没有啊,我吃过了。”我坐在桌边看他换鞋子。 “我要喝小米粥。” “你要喝关我什么事,想喝自己煮去。”我把头一扭。 虞锐脸一沉,“过来。” 看他要发脾气,我的腰竟然没出息的疼了,连腰上的肉都记得他的残暴,我还是妥协了吧,我指指隔壁,“我去煮粥。”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搂住了我的腰把我按在门上,“林桑,蹬鼻子上脸的功夫,你练的倒是不错。” 我嘿嘿干笑,“我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下回就不开玩笑了。” 他的唇落在我脸上,在我感受到他牙齿的时候,我立马叫了一声明天要拍戏,他就不咬了,转而在我脖子留了个印记。 “你是属狗的吗?疼。”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这里,你比狗咬的还狠。” 有吗?我当时脑子空空的,有多大劲使多大劲,谁知道狠不狠,不过他说我比狗还狠,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我来不及细想,从他怀里钻出来去煮粥,我妈问了两句,我说虞锐胃不好想喝粥,我妈立刻开始指导我怎么做,还叮嘱我多花点心思在虞锐身上。 我煮了一锅粥,顺便拿了个碗端到了我房里。 “多喝点,我下去帮你买点别的吃的,光喝粥,夜里会饿。”我把粥盛好放在他面前。 “别去,陪我喝。” 我坐在他对面,“我这哪叫陪你喝,明明是看着你喝。” 虞锐喝粥的动作很慢,大概是太烫了,又或许是他在想念什么,如果说他也会想念的话,那应该就是他的父母了。 我小心地问道:“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不会说,没想到他顿了一会说了:“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我勾起嘴角看着他喝粥,他刚开始动作不快,喝到后面越来越快,竟然一口气喝了三碗,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下厨的天才,连个粥都煮的那么好喝。 我把碗送到我妈那边,赶上小伟下晚自习又聊了两句,回去的时候虞锐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头涌起一点失落,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习惯有他在的时光了,我伸了个懒腰,不想了,养足精神,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季飞走了,我的日子变得单调,很久都没人带我去赌钱喝酒看表演了,不过倒也充实,张霜给我争取的角色一个比一个重要,我要背的台词和要学习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霜姐那么看重你。”谭卿无法忽视我的存在,心中那点不爽全变成了对我的冷嘲热讽。 我忍住不快虚心跟她请教,可是她压根没想教我,我放下手中的剧本,扯开笑容,“谭小姐你放心,你在娱乐圈的地位是没人可以撼动的,我没什么大出息,就想挣点外快,不想别的。” “最好是这样,别妄想坐上我的位置,因为你不配。”她一字一句道,蔑视的眼光看得我忍不住想反驳。 但我没有,我没顶嘴,也没任何表情,我有我的目标,没必要跟她较劲,要是有一天非较劲不可,我也会拼尽全力不让自己输。 “林桑,你进来。”张霜唤道。 我应了一句来了,拿着几页剧本跑了进去,“霜姐。” “谭卿脾气不好,你别跟她吵,有空多去片场转转,每个演员都可以当你的老师。”她看着我,态度比之前好。 我点点头,“好,那公司还有别的事情要我做吗?” “那些杂活你就别做了,下个月有个电影的首映礼,你在里面跑龙套的那部戏还记得吧,我带你过去见识见识。” “谢谢霜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带一个龙套去,那部戏谭卿才是女主角,不过能出席一些没去过的场合,对我来说也是必须的。 中午在公司餐厅吃完饭,下午我就去片场转了转,他们的戏取景都在本市,我看的着迷,差点错过了虞锐跟我定的时间。 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在看,我含糊了几句,马上就赶到他说的地方。 “虞总,我那个……路上堵车,对,堵车,不好意思。”我随便找个理由企图蒙混过关。 他看了我一眼,语气不冷不热,“去换衣服。” “马上。”我放下包就跟着店员去换衣服打扮。 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天还是冷的,贴心的设计师给我选了一件还算暖和的大衣,里面的裙子就有些不尽人意了,露腿,太冷,还有高跟鞋,有点高。 “能不能换一双。”我小声跟他商量道。 “no,只有这双才符合我的品位,虞总,林小姐已经好了。” 真是个较劲的设计师,我默默吐槽了两句,就赶去见虞锐了,见他打量我的目光还算满意,那我穿高一点鞋、冷一点的裙子也算值了。 去温家的路上,我忐忑不安,在漠城谁不知道温氏集团,这温家的档次哪是我能想象出来的,而且虞锐跟他们的关系又不好,那我说话做事的方式该怎么拿捏呢? “虞总,我心里没底。” “叫我阿锐。” 啊?我额角青筋乱跳,叫不出口怎么办? “那我等会该说什么?应该是十分尊敬的态度呢,还是……”我词穷了。 虞锐头微侧,视线落在我身上,“该说话的时候我会让你说。” 我松了一口气,“早说嘛,那我就听你指示。” 车子驶入一片环境优美的无人区,接着才是温家富丽堂皇又不失庄严的别墅,这比虞锐一个待的别墅可气派多了,连大门都有十多米长,别说一辆车,一个车队并排都能进去。 我不胆怯,从下车虞锐就拉着我的手没松开过,他宽厚的大掌让我扑通狂跳的心变得平静。 “阿锐,你来了。”进门就是温傲招呼的我们。 我心虚,手还在虞锐的掌心攥着。 虞锐淡淡地回了句嗯,漠然的表情不像是回家。 温傲的目光转向我,“小桑,没想到你第一次来我家,竟然是这样的情形,不过还是欢迎你。”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微笑。 我们正说着话,几个看起来像长辈的人走了过来,气势逼人,不像是对我们友善的样子,我握紧了虞锐的手,看向他们。 “我还当谁呢?原来是阿锐啊,这么多年没见,我还记得当初你小毛孩的样子呢。”一个中长发,烫的跟方便面似的女人道。 “我也记得,就站在门口,说什么再也不会回来,看来自己的誓言也照样违背,跟你不争气的爸爸一个模样。”另一个打扮传统,年纪稍大的女人也跟着附和。 我皱眉,原来虞锐生活的环境竟然是这样的?!我的成长环境不乐观,虽然我爸妈也骂我两句,打我一顿,但至少不会这样冷嘲热讽往人心里扎针。 我偷偷看了身旁男人一眼,他沉着冷静,好像面前这些人讨论的不是他一般。 “大伯母,二伯母,少说两句,阿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让他上去见爷爷吧。”温傲略显薄弱的出了声,他一贯温柔,对自己的长辈又怎么可能厉声厉色。 被温傲称作大伯母的女人哼了一声,“你爷爷最近身体已经够不好的了,你这个混小子还回来干什么,想争温家的东西门都没有?你妈早就死了,你也不姓温了,温家的大门你就不该踏进来。” 虞锐的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我的手骨都快让他捏碎了。 “我温传雄还没死,家轮得到你来当吗?”一声威严的厉喝从二楼传来。 第八十六章 我的反击 那一声厉喝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刚才还嚣张的大伯母立马噤了声,狭长的三角眼恨不得在虞锐身上戳两个洞出来。.. 虞锐握着我的手,穿过几个男人女人的身边,我微微侧目,迎上大伯母的目光,拿人家过世的妈妈来揭人家痛处的人,我没有什么尊重对她。 “站住。”她吐出两字。 虞锐没理她,我自然也不用停着。 “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我叫你站住。”温傲的大伯母手指着我。 我拉住了虞锐,转头看向她,“你叫我吗?大姨。” “谁是你大姨。”她拧眉不屑。 “我本来想叫阿姨的,可是看您这岁数,总觉得阿姨有点不合礼数,大姨比较符合,你觉得呢?”我略带稚气地提了提鼻尖。 她怒视着我,却反驳不出一句话,“没大没小,哪来的野丫头。” “我有大小啊,您是大姨,我是小丫头。”我微微扬眉,反正气死她,我不偿命。 “长辈说一句,你顶一句,你的教养呢?”她上前一步。 我不怕她,刚好连她说虞锐的那两句话一起算,“教养这种东西是相互的,对有教养的人我自然有教养,那……” “你,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我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气不可遏的要打我了。 虞锐捏着她高高扬起的手腕,“我的女人轮不到你来教训,何况,我觉得她根本不需要教训。” “阿锐。”温傲蹙眉,“大伯母是长辈,你快放手。” 虞锐瞥了他一眼,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然后牵着我走上楼,这下我心里舒坦多了,不是替我自己,是替虞锐,别人那样说他,比说我更让我难受。 到了温传雄的书房,虞锐让我叫爷爷,我听话地唤了一声。 “坐吧。”这位爷爷的态度也让人无法捉摸,不过这不关我的事。 “东西呢?”虞锐开门见山。 温传雄拿起遥控器一按,投影仪被打开,书桌的正对面播放着一段视频,是国外一处海滩,不对,应该是海滩边的市场,一个带着帽子,穿着长裙的女人在买东西。 虞锐忽然站了起来,而视频已经播完了,只有短短十几秒钟。 “把它给我。”他看向温传雄,虽然他克制了,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明显的情绪波动。 “我的条件呢,你考虑清楚了?”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受不到一点祖孙之间的感情,这就是赤果果的交易啊! 虞锐犹豫了片刻,“嗯。” “好。”他送电脑上拔下优盘扔给虞锐。 拿到优盘之后的虞锐给我使了个眼色,“走了。” 我把手放在他掌心,陪同他一起下楼,楼下的那些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除了温傲以外,多了一束还算友好的目光,她是谁?长得还挺可爱的。 我朝她微微扯开嘴角,她竟也对我露出了笑容,只是被身边人一拍,她的笑容又收回去了。 我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跟虞锐出了温家。 坐到车里,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险,刚才吓死我了。” “伶牙俐齿的小东西。”虞锐轻笑,一手捏了捏我的脸,我拍开他的手,吐槽他不能温柔点吗。 “虞总,我搞不懂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难不成就是让我来吵架的?” 他没回答,我想了半天也没发现我的用处,后来我才知道这场交易的主角是谁,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心甘情愿的被搅进这场局里,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说的就是我这种傻子。 我戳了戳虞锐的胳膊,“我好歹也帮了你一个大忙,要不然你请我吃顿好的吧,我好饿。” “好。” 晚上成功蹭了一顿晚餐之后,他送我回去,自己回别墅,我差点问他为什么不留下来,后来想想我们什么也不是,就没必要开那个口了。 我卸了脸上的妆,躺在床上冥思,楼底下突然传来一阵油门呼啸声,大晚上的谁在小区里赛车? 出于好奇,我撩开窗帘打开窗户向下望去,敞篷跑车里坐着一个男人,他一边在空地上绕圈,一边看着我这个方向,借着路灯我勉强看清楚那张脸——释湛。 他的行为已经惹出了不少骂声,这明显呢是在向我挑衅,我拉上窗帘,拿起一件羽绒服披上下楼。 他的车停在我面前,“我还以为你会当缩头乌龟呢。” “别别别,这个称号更适合你。”我双手环肩,大晚上的凉飕飕的。 “我记得小时候的你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仗着有人给你撑腰了?”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邪气的嘴角让我冷上加冷。 我冷哼一声,“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没这么惹人厌的。” “得,我现在不跟你争,上车。” “我下来不是跟你废话的,对了,刚才下来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保安了,他们一会就过来,要是你还想再玩一会,我不介意打电话给警察来处理你扰民这件事。”我晃了晃手机,转身上楼。 释湛咒骂了两声,“林桑,你别惹火我,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说的好像我很有名的样子。”我笑,“别用你爸那一招来对付我,特掉价。” 我上楼的时候看到他在砸方向盘,释湛,我们之间的帐慢慢算,这才刚开始。 第二天第三天我过得都很太平,除了工作让我手忙脚乱以外,其他的事一律没发生,而谭卿之前宣布的恋情出现了一点问题,男方被拍到和女人出入酒店,张霜为了这件事跟对方发了火。 “林桑,你知道吗,高一轩带的那个女人是人家正牌女朋友,不过太惨了,被狗仔拍到还要被骂。”吴嘉八卦道。 艺人不能公开恋情这种事,我在圈外的时候就听说过,但是没想到那么严格。 “说不好,既然想炒作就应该付出代价,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吗?”我摇摇头。 吴嘉表示赞成,“也是,不过要是我能成名,你让我不找男朋友也行。” “别着魔了,快点干活吧。”我拍拍她的头。 “林桑,我也想跟你一样去剧组跑龙套,以前我挺不屑当小演员的,但是来虞姬娱乐这么久,我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小员工,我羡慕你。”她噘着嘴望着我。 我无奈地勾起嘴角,“那你直接去影视城蹲点,有要角儿的你就上。” “那不行,太low。”她摇摇头,估计是看不起那种龙套,不过也是,她家里那么有钱,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又怎么会甘愿低人一等,任人差遣呢? 我是无所谓的,圈子里哪个演员成名不经历一番艰难险阻,我看着手里的剧本,再苦我都要坚持。 我现在人微所以言轻,等以后…… “林桑,还不快去,那边催了,你晚上必须到。”张霜出来上洗手间的空,提醒我道。 我拿起包,“我订好票了,现在就去。” 漠城离影视城一个小时的飞机,机票公司报销,我为了省钱选择了高铁,只要能赶得上就行。 回去拿了两套换洗衣服,跟我妈打了声招呼就去高铁站等车,一路上剧本被我翻了两三遍,确定有把握之后我才眯了一会,到站立马打车到酒店去找导演报道。 听说这次的导演很大牌,很有个性,长着一张能吃饭的脸,却偏偏要靠才华,他拍出来的每部电影都制作精良,好评那是铺天盖地。 我准备了半天台词,去敲门的时候却被他赶了出来。 “谁让你这个时候来的,我刚涌现的一点灵感全被你给打乱了,滚出去。” 我连忙说对不起,从头到尾连我是林桑都没说完,算了,还是明天再想吧,我回到房间洗了个澡,订好闹钟之后睡觉。 第二天一早就开工了,影视城这边的人特别多,尤其是门口的群众演员,每一张面孔都是焦急而纠结的,像是池塘里等待着喂食的鱼。 我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导演做了个自我介绍,他看了我一眼,“你的戏在今天下午。” “那我再准备准备。”我笑道,他果然难应付,暂时我还摸不清这个人的套路。 上午的时间我全在看他怎么拍戏,他认真地近乎苛刻,只要他认为不好的地方,演员就得一遍遍重来,直到拍出他想要的效果为止,而且他会给你讲戏,你做不好,他就骂你。 太任性了,这位孙若谦导演,我开始担忧我的处境了。 “林桑,衣服换好就开始。”孙若谦叫我名字的时候我有点惊讶,没想到他记得我的名字。 “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站在镜头底下,看着身上的古装,我很快进入了状态,谁小时候还没装过公主侠女啊? “卡,林桑你演的是一国的公主,气质、气质。”孙若谦两道浓眉紧锁。 我点点头,“那我心里应该想什么?” “你就想你是一国的公主,你们这些傻子我压根没放在眼里,敢对我大呼小叫,本公主一个不高兴就把你们全杀了,释放你的傲娇,别给我憋着。”他解释的通俗易懂。 “好。”我要是再演不好,他非炸毛,我深呼吸,开始照他说的做。 第八十七章 英雄救美 我诧异地看着孙若谦,“导演,我哪儿不对了?” “这一条过。”他不像是在回答我的话,而像跟在场的演员说的。 我心里一丝雀跃划过,他讲戏果然有用,接下来我演的都还算顺畅,毕竟戏份不多,他说照这样下去四五天就能拍完。 收工之后,我拿起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是虞锐的,我怕有什么事,赶紧给他回拨了过去。 “虞总,我在拍戏没看到。”我先声夺人,这样他就不会骂我了。 “你去哪儿了?” 我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整理自己的东西带回酒店,“在影视城,霜姐给我安排了一个稍微重要的角色,要来这边拍几天戏。” “知道了。”他掐断了电话。 我皱眉,这人打了好几个电话,难不成就想知道我去哪儿了?管得也忒宽了。 我收拾好东西,坐剧组的车会酒店,晚饭随便在外面买一点就解决了,十点多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导演请客撸串,一窝人都跑出去了,我也不例外。 我是因为导演,不是撸串。 孙若谦对这边很熟,带着我们进了一家烧烤店,他跟店主好像有点交情的样子,我们刚坐下,人家就上了啤酒。 “孙导,你跟他认识,会打折吗?”有个女演员问道。 他笑,黑却精致的脸庞有一种硬汉的风采,“我常年在这边待着,去哪家饭店都打折。” “厉害。” 我默默地听着他们说话,人家倒酒我就喝点,无论男女喝得都是啤酒,只有孙若谦喝得是白的,我把被子里的酒喝光,把杯子递给他,“孙导,我也想要点。” “你也能喝?”他似乎有些诧异。 “您一个人多寂寞,我还能喝点。” 他给了倒了半杯,我又捡了一串鸡翅膀啃,去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我跟他说话的机会仅仅停留在了白酒上,我把那半杯酒喝完也没找到搭话的机会。 不过,这个人我一定要认识。 晚上回去睡觉,第二天照样开工,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没我的戏时我就上别处转悠转悠,这边的新鲜玩意真多,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还从未在现实中体验过。 我有一场吊威亚的戏,动作不难,就是要飞,拍两个动作就行,可是这高度一升上去,我就怂了。 “导演,我恐高。”我捂着脸不敢看下面。 “恐高也不行,必须给我演,快点,你的对手要过来了。”孙若谦简直是赶鸭子上架。 我能有什么办法,拍都拍了,总不能这个节骨眼上逃跑吧,而且这得罪的还是那么大的导演,不行,我硬着头皮也得上。 我努力不看下面,只看对面朝我飞过来的人,然后摆动作,可眼神里的害怕骗不了人,拍了几条之后,孙若谦说等会补一个近景,勉强过关。 下来的时候我腿都软了,真想趴在大地母亲的怀里找安全感。 “还好吧?”孙若谦看着脸色苍白的我道。 我点点头,“还行。” “那就快点休息好,等会还有别的部分要拍。”他的关心转瞬即逝,我愣着没反应过来。 傍晚我先收工,他们还在拍,虞锐打电话的时候我手机正好在口袋里,这会接着了。 “出来。”他的话干净利落。 我皱眉,“出哪儿去?” “我在你们拍戏地方的门口。” 啊?我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腿就奴役性地往外跑了。 到了外面,果然看到他和他的车在一起,他依靠在车门上吸烟,我小跑过去,“虞总,你怎么来了,公司的事情那么多,你怎么能说来这里就来这里。” “过来办事,顺道来看你。”他抽完烟,把烟头捻灭扔垃圾桶,“上车,住哪个酒店。” 我哦了一声,原来是顺道,我还以为他专程跑过来看我的。 我给他指了路,以为他会开间房,谁知道他只登记了身份证,要跟我睡一间房,我订的是大床房,只有一张床,他说了句又不是没睡过,我语塞,前台小姐看我的眼神暧昧不明,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算了,由他去吧,反正也不是没睡过。 “我还有两三天就回去了,你呢?待多久?”我问他。 “明天走。” 我心想这么快就走办什么事,可是又庆幸他不会留下来,否则总跟他住一块容易落人话柄,再给我招来点什么事,我就哭了。 他洗完澡在房间用电脑,我在一旁玩手机,有人敲门跟我说投资方请吃饭,让带两个女演员去助助兴,我这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路子,想拒绝又不敢,只能应着头皮说马上来。 “虞总,那个有人请吃饭,我们副导让我去,我去看看。”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算同意。 我大致扫了一下,跟去的几个都是剧组里不怎么重要、没什么背景的女演员,那些有背景的又怎么会去这种饭局呢,我摇摇头叹了口气。 到了饭店,其余几个女的把外套一脱,我傻眼了,又不是什么大场合,穿什么透视裙?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毛衣,不冷不热刚好。 投资人跑过来吃饭,摆明就是想玩女演员,孙若谦也在,他那种有点黑的脸现在黑透了,想必他也不喜欢逢场作戏。 听那几个人说,还有个大头没来呢,我当自己充人数的,也没在意,菜上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位大头来了。 我瞳孔一缩,没想到会是释湛,他也会投资电影?开什么玩笑。 “哟,合着都等我呢?路上遇到点破事耽误了,大家动筷子吧。”释湛勾着笑,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我。 “等释总来那还不是应该的吗,来,释总尝尝这里的菜。”有狗腿的在后面附和道。 身边的男人跟我答话,我硬挤出笑来应付,这种场合我见惯了,但是释湛扰乱了我的心神,我不能专心应对。 “这几位未来的明星长得真漂亮,尤其是那位小姐,很特别啊。”释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其他几个透视裙看我的眼神变得不善,我笑道:“说我特别,不如说释总你品位特别,来,我敬释总一杯。” 我端起桌上的白酒,想快点堵住他的嘴,再让他多说几句,我后面在剧组的日子可不好过,我一口气喝了一杯,他是男人,自然不能示弱,同样也是一整杯。 “好,好,这位小姐好酒量。”我身边的男人使劲鼓掌。 我心里暗骂,你特么才是小姐,我放下酒杯继续道:“释总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家是不是该一人敬一杯,不然配不上释总的身份。” “我先来。”一个女人离席,端着酒杯走到释湛面前,“释总,我敬您。” 美女的酒他推却不了,黑着脸喝了一杯又一杯,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说:林桑,你好样的,给我等着。 我收回注意力才发现,孙若谦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笑笑,举起酒杯示意,我喝一口,他喝一杯。 “小姐,来咱们玩个花样,喝交杯酒怎么样?”我身边传来一道声音。 我看着他,毛发稀疏,戴着眼镜,还驼背,整个就一老色鬼的模样,他一开口,其余的人都跟着起哄,拍着手说交杯酒。 跟他喝,我觉得我会吐,但是他端着酒杯,我骑虎难下…… “林桑她喝得挺多的了,李总就放她一马吧。”孙若谦给我说情。 李总晃了晃酒杯,色眯眯地看着我,“那怎么行呢,今晚要是不能和你喝交杯酒,我会睡不着的。” 我要是跟他喝了,几天几夜都会睡不着的。 见我不动,释湛张狂地笑了两声,“陪酒这种事林桑你多擅长啊,别磨磨唧唧的,让你喝你就喝。” 我瞪着他,他更得意,李总还在催促,其余的人还在鼓掌,我噗嗤一笑,把桌上的圆盘转过来,拿起上面的酒瓶。 “这交杯酒一杯一杯喝多没意思,咱们要来就来瓶的,李总你说好不好?”我把瓶盖拧开,刺鼻的味道钻出来,弥散在我们两个人之间。 他面露难色,脸色阴沉。 我把他弄得没台阶下,对我自己也没好处,他心里不舒坦,我辛辛苦苦这两天的成果可能全没有了。 “真对不住,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既然李总没了兴致,我把这一瓶干了。”我勾起嘴角,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能对我发脾气。 我给他台阶下,他倒是也顺着走,“好,让我看看你的酒量。” 我慢慢吸进一口气,然后拿起酒瓶,毫不犹豫地就要对瓶吹。 啪嗒,门锁转动,我们包间的门被打开,门口出现的人让我一愣,不止我,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坐的都在商场打过滚,那谁能不认识虞锐呢? 刚才还逼我喝酒的李总点头哈腰的上去寒暄,连自己的位置都让出来,要给虞锐坐。 虞锐也不客气,伸手把我手中的酒瓶夺下来递给李总,“你喝一个给我看看。” 李总脸色大变,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第八十八章 上药别乱摸 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不合适,我要是劝,虞锐要是听,那就等于告诉别人我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他要是不听,我面子上也过不去,万一把他惹生气了,我还吃不了兜着走呢。.. 最好就是不说话,让别人瞎猜去。 李总尴尬为难的神情一闪而过,他讪笑道:“虞总,这可不能开玩笑的,小酌怡情,小酌怡情啊。” 在坐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刚才他还要看我喝一瓶,轮到自己立马就怂,这样的人怎么在商场上混。 “林桑一个女人都敢喝,你未必太不像个男人了。”虞锐横眉一蹙。 我抿了抿唇,没敢插话。 李总思前想后,迟迟没动手,我看他面黄肌瘦的样子就不觉得他能喝多少,可是虞锐的话都撂出去了,他恐怕不喝不行。 “虞总,李总他真不能喝多,这样吧,哥几个把这瓶酒分了,刚才确实玩的过火了。”一个还算大气的男人站了出来。 虞锐眼神瞟过去,“关你什么事。” 那人本来笑嘻嘻的,被挤兑了一句立马不敢再出声了。 李总颤颤巍巍地拿起酒瓶,尴尬地挤出一抹笑容,“只要虞总一句话,我喝……喝……” 他闭着眼对嘴喝,咕咚咕咚的,看着在场的人都心惊不已,周围安静地只能听见李总吞咽的声音,眼看着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不行了,转过身就吐了。 我偷偷扯了扯虞锐的衣袖,朝他微微摇头。 他瞪了我一眼,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又没得罪他,凶什么凶啊…… “喝得不错。”虞锐起身就走,这顿饭局是吃不下去了,大家说着就散了。 我走的时候孙若谦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想大概他是误会了,不过误会的人那么多,我没那么多时间去一个个解释,误会就误会着吧,我累了。 我和虞锐一前一后进了酒店的房间,我刚脱完鞋子,他就扑上来抱起了我,直接把我抱到了床上。 “你别以为帮了我,我就会对你妥协。”我紧紧地抓着衣服,大有一种宁死不从的心态。 他撑着手臂在我上方,忽然惩罚似的把手臂挪开,一百多斤的重要就这么压在我身上,我鬼叫一声,胃被挤压地差点翻上去。 “我喝酒了,你起来。”我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 虞锐趴在我耳边,“我不去,你就要喝一瓶?” “不然呢?让我跟那个看起来肾虚的老男人喝交杯酒,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我快被他压死了。 他再度撑起手臂,“以后没人再敢让你喝了。” “你说得对,可是以后谁还敢拉我去吃饭,他们肯定都以为我是你的人,我觉得我的演艺事业恐怕要到头了。”我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错。”他的视线在我脸上游走,“你的演艺事业才刚刚开始。” 我一愣,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直到我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我,呼吸急促地开始他的掠夺。 他的手刚抚上我的身体我就吃痛,他把我衣服撩起来,腰上一大片乌青,“怎么弄的?” “今天吊威亚,我第一次,没经验,硬着头皮拍了几次,下来就成这样了。”我推开他的手,“你别碰,疼。” 虞锐蹙眉,他没再碰我,而是穿上衣服出去了。 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他拎着一包东西回来,我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晚上根本没吃什么,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什么好吃的?”我盘腿坐在床上,昂着头看他。 他把东西打开,有烧鸡和小菜,还有白米饭,应该是刚出锅没多久,摸着烫手。 我赶紧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捧起其中一盒米饭,“干嘛买两份米饭,我吃不掉那么多。” “不是只买给你吃的。”他从袋子里拿出药酒,“先躺着,擦完药再吃。” 我刚咬了个鸡腿,哪能现在放手,“吃完再上行吗?” “等你吃完,我上的就不是药了。” 我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饭,乖乖躺在床上,稍微掀开一点衣服把腰上的伤露出来,他的手倒上药酒,然后在我的伤处抹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凉凉的。 “忍着。”他话音刚落,手上的力道加重。 我睁大了眼睛,腹肌绷得紧紧地,疼死了…… 我愣是一声没吭,等他动作渐渐变缓变温柔,此时我额头上已是冷汗一片,现在还好,至少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还没好吗?”又过了一会,他还在揉。 他回答地沙哑,“没有。” 我感觉有点怪,他的手摸的地方变宽了,没受伤他揉什么揉,还揉上瘾了? 我轻咳两声,“吃饭吧,我饿。” 他恋恋不舍的收回手,我坐起来的时候腰还疼,不过食物能让我忘记疼痛,我们俩一人吃了一盒饭,他吃的菜比我多,四样小菜一只鸡,被我们两个消灭得精光。 “虞总,你为什么非让那个李总把一瓶酒喝光?”我站在床上走来走去当运动了。 他顺手把桌子收拾了,然后靠在阳台抽烟,“你想听什么答案。” “我没有……”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怀期待,想说他是为了帮我报仇才把人逼到那个份上的,看来我是想多了。 “林桑,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我看不惯别人欺负你。”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拇指和食指还捏着烟,半眯着眸子说话的样子让我发愣。 我早就死去的少女心竟然被他唤醒了一星半点,我喃喃道:“男人说话都这么好听。” 他没理我,抽完了烟直接脱衣服睡觉,我身上有酒味,钻进浴室洗了个澡爬上床,然后试探性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没推开我,我又往那边去了一点,我以为他睡着了就借着床头的小灯看着他,还把冰冷的手放在他胸膛,其实我就想捂个手,等我完全把手掌贴在他胸膛上的时候,一种诡异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 手感真好,我点点头,满意的滑动自己的手。 “这样摸,不够。”他忽然出声,吓得我立马缩回手,他抢先一步抓住了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灼热的体温烫着了我的掌心。 我脑袋里闪过三个字——不能怂。 “那怎样摸才够?” 虞锐睁开眼,“林桑,我经不住你撩拨。” 我笑,“我不觉得自己有魅力,那就是你自制力差,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果然不假。” “那我免费展示一次男人思考的方式。”他一个翻身,被子里气流涌起。 我的口水卡在喉咙里,“回去再做吧,明天还要拍戏,我腰疼。” “你说的。”他在我胸口咬了一口,我打了个冷颤,他的反应贴着我的腰。 我嗯了一声,类似嘤咛。 虞锐没动我,侧着身把我搂在怀里,起先我觉得他是个大暖炉,想钻进他怀里,可是我热了之后就不想待在他怀里了,他的体温热得我往外爬…… “别乱动。”他夹紧我的腿,两手箍着我上半身。 算了,就这样睡吧,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他已经穿好衣服要走了,我们之间向来没什么言语,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连出声都是多余。 他走之后我也起床洗漱吃早餐,出酒店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孙若谦。 “孙导。”我招呼道。 他没反应,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理我。 我们一群人坐车去现场开工,没我的戏我就打打杂,看看别人的演技,有我的我就上,值得我欣喜的是孙若谦还会批评我,用通俗易懂的话教我怎么演戏。 他没把我区别对待,这就好。 就这样到了我杀青的一天,“孙导,我今晚就回去了,感谢您这几天的照顾,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少来这套,你以后看不看得上我的戏还难说呢。”他摆摆手,态度相对轻慢。 我掩去眼底那点气愤,拿出嬉皮笑脸的态度,“要是孙导不嫌弃,我有空就来陪你喝两杯,再配上一锅刷羊肉,大冬天的那才叫爽。” 他侧头看着我,“你这丫头还好这一口,行,下回来我带酒,你请客。” “别等下回了,就今晚吧,吃完我再走不迟,我去找影视城最好的涮羊肉等着你嘞。”我冲他招手,往涮羊肉那家店跑。 听说冬天这家店的生意很好,我必须得让老板留个位置,这是我和孙若谦的第一顿饭,不能吃不成,往后我跟他打交道的机会还有很多,第一印象必须纠正。 晚上,他带着酒如约而至,我撸起袖子,“孙导,那我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客气,开涮。”孙若谦给两个杯子都倒上酒。 吃到一半的时候,两人都喝开了,有什么说什么,他喝多了有点话唠,说的都是些拍电影的事,我喜欢听。 “孙导,我不是科班出身的,但是我想走这条路,以后您觉得有什么合适的角色适合我的,别忘了给我留着。”我举起杯子。 他忽然顿住,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我问你一句,你……” 我勾起嘴角,放下了酒杯。 第八十九章 出道的机会 “孙导你的意思我明白。..”孙若谦的欲言又止,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不多说,你自己感觉,咱俩合得来下回还有涮羊肉配酒鬼,要是你觉得我哪里是你看不惯不满意的,那我就不多打扰。” 他摆摆手,“不至于,你话都说得那么敞亮了,要是我再多想,还是个爷们吗?来,喝酒。” 这一顿吃的很高兴,我有预感,孙若谦也许会成为我将来的贵人,要实现梦想,我需要有人帮我,他拍出来的东西是我想要的深刻,我希望将来能跟他合作。 我打了辆车去坐车,一觉睡醒已经到了漠城,我伸了个懒腰回到住处,这一身的酒味,同座没嫌弃我算人家素质高。 我刚到家,林伟背着书包从隔壁出来,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姐,你回来了!?” “昨晚杀青,坐夜车回来的,赶紧去上学去,晚上回来我让妈给你留好吃的。”我想伸手揉他的头,才惊觉穿着平底鞋的我摸他的头很费劲。 真好,我弟弟长大了。 林伟点点头,“那等我回来,你再给给讲讲拍戏的事。” “好,路上小心。” 回到房里,我脱下衣服直接扔洗衣机,然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等我摆平了自己,张霜的电话碰巧打了过来。 “霜姐。”我接起电话坐在床上喝水。 “林桑,你回来了吧?” 我嗯了一声,“刚到家,马上去公司。” “不用来公司了,谭卿今天有个活动要出席,本来定的是跟高一轩一起出席的,但是他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你陪她一起去,衣服我已经让人给你们送过去了。” 听她的语气很急,我当即应了下来,把头发吹干就按着地址赶去了现场。 这是我第一次作为艺人出现在公众场合,千万不能掉链子,我一路上给自己加油打气,可还是紧张。 到了后台看到谭卿的时候,我上去打招呼,“谭小姐。” “你的衣服在那边,快点换上,今天就只是站个台,你别说错话。”她叮嘱道,神色严峻。 我点点头,“你让我说我就说,不让我说我就保持沉默。” “好。”她催促着化妆师快点给她化。 我换上衣服简单的化了个淡妆,化妆师说这是张霜特地叮嘱的,我相信张霜的眼光,随便她们怎么折腾,最后跟着谭卿乖乖上台。 台下全是媒体记者,各种摄影设备看得我眼花缭乱,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刚站在镜头下我的手就开始冒汗了。 谭卿接受媒体的询问,一开始都是关于主办方这款护肤品的问题,后来话题就渐渐移到了我身上。 “谭小姐,我们收到消息,今天本来是由您和您的男友高一轩一起出席活动的,怎么没看到他呢?” 谭卿笑得得体大方,在公众面前她的形象极好,“他啊,这两天他拍戏太忙了,实在赶不过来,我师妹来帮我也是一样的。” “这位是您的师妹,请问这是虞姬娱乐刚签的新人吗?” “林桑小姐,你是纯新人吧,今天怎么会突然来帮谭小姐出席发布会?” 谭卿几乎帮我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无论是寻常的,还是刁钻的,我保持着招牌的微笑任由她们拍,大约半个小时,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谭小姐,谢谢你。”我感激地看着她。 她对我向来没什么好态度,“我只是照霜姐的交代做事,走了。” 谭卿坐保姆车回公司,我换完衣服自己打车回去,路上我拿起手机刷微博,竟然看到了我的照片和新闻,还在热搜前十名,我当场愣住了,谭卿的热度真不是吹的,跟她沾边都能上热搜。 我大致浏览了一下评论,都是问我的信息的,也有评价我长相身材的,当然了,还有人说我蹭谭卿的热度。 一回到公司张霜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孙导打电话给我说你表现很好。” 突然被夸我有点不好意思,天安门城墙似的厚脸皮也没抵抗住,“我只是尽力完成……” 我话还没说完,张霜就打断了,“你的微博账号有吗?” “有。”我点点头。 “把有关于你身份的东西删了,别让人知道你的私人账号,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认证的账号作为你以后的公众账号,你现在已经要出道了,做好准备,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忙。” 我抿唇,眼神坚定,“林桑随时待命。” 张霜要交代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完,眼看着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我去餐厅的路上被伍依依叫住了。 “林桑,你回来了。”她微笑道。 我提了提鼻尖,“怎么着,几日不见,想我了?” “想你的可不是我,虞总让你中午去他办公室吃饭,午饭是我帮他订的,有你喜欢吃的海鲜。”她眼里又羡慕,没有嫉妒。 一听有好吃的,那我还去餐厅干什么,“依依姐,我爱你,我先去吃饭,不然待会就被吃完了。” 我一路快步,走到虞锐办公室门前才缓了缓呼吸,然后敲门进去。 “虞总。”他还在办公。 “你自己先吃。”虞锐连眼都没抬。 我正有此意,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到沙发上开始吃饭,我把一盒盒菜摆好,然后打开我的饭闻了闻,香。 过了一会,他洗了个手加入战斗,“林桑,你现在是半个公众人物了,注意点吃相。” “为什么是半个?”我解决到螃蟹的大钳子。 “你现在还不算正式出道,张霜会为你安排路子,你听她的。” 我点点头,“行,我今天看到我上微博热搜了,霜姐让我捡个漏就能有那么大反响,她真厉害。” “厉害的在后面。”他神秘地看了我一眼,“下午准时下班在停车场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吃饭。” 他做事情不喜欢交代,我很多问题他也懒得回答,我习惯了跟他的这种相处模式,让我吃饭我就乖乖吃饭,吃饱下午好做事情。 上午张霜说让我做好准备,我没想到忙的时候来的那么快,一整个下午我忙成了狗,又是拍照又是签合同的,我就像一只任人摆布的陀螺,忙的晕头转向。 不仅如此,张霜还给我额外增加了课程,她想让我去影视学院当旁听生。 我心里很愿意学东西的,毕竟吃饭靠的是本事,但是她刚签了我又想帮我接戏,确定初期的路线,所以这些问题她也很烦。 一转眼到了下班时间,我跟她说了一声就去了停车场,虞锐已经坐在车里等我了,这次他没责怪我,大概是知道我忙。 “虞总,我饿。” “忍着。”他残忍的两个字把我吃东西的欲望呛了回去。 我撇撇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忙了那么多事,我真的很累。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虞锐的车停在了玫瑰会所,我醒来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说什么八点到…… 现在七点,八点不还早着呢吗? 我伸了个懒腰,他说带我去吃东西,会所不比饭店,不过填饱我的肚子还是可以的,他还叮嘱我让我喝杯咖啡。 “那我晚上睡不着怎么办?我昨晚都没怎么睡。”我不情愿。 “睡不着就做点运动,我陪你。”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神情都是那么淡然。 我呵呵一声,“谢谢虞总好意,我可以自己做做运动有助睡眠。” 咖啡对我的效果好,喝完就兴奋,总觉得自己做事有劲,一点也不知道累,我待了一会就无聊了,虞锐说让我等到四十,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走了。”时间一到,他带我去了赌场,临走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藏在手心的优盘。 我跟季飞来过一次,对这里不算陌生,“你不是说不让我来的吗?” “你来,跟我带你来有很大区别。”他把筹码给我,“去玩,能赢多少赢多少。” “那输了呢?”打算好后路是我的做事风格。 虞锐闭了闭眼睛,有些不耐,“算我的。” 免费娱乐项目谁不玩啊,我掂量着筹码去打麻将,找一桌还算顺眼的,坐下凑了三个牌搭子就开始玩。 上来就胡了几牌大的,让原本兴奋的我更来劲了,有种大杀四方的凌云壮志,两圈下来,我的牌友不愿意玩了,我们玩的大,我牌胡的也大,这样翻倍,一把就是几万,他们输不起。 别的桌一听说我这桌玩的野,财大气粗的都跑过来了,没钱玩的就站在后面看,反正我底气足,输了又不算我的,我就当练练牌技。 轮了东西南北一圈后,我自摸三把,众人已经沸腾了,有人还偷偷说我是雀圣。 一直打到有人发脾气,我的好运气都没断,“想玩就玩,不想玩就让位置,大家图个开心,别伤了和气。” “我不玩了,谁想玩谁玩。”坐我对家的人甩手不玩,立马又凑上来一个。 后面我隐隐觉得自己的手气不行了,就开始采取我以前的保守战术,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我面前的筹码堆得跟小山似的。 “小桑,该回家了。”一直沉默的虞锐开了口。 我应了声好,转头对大家道:“最后给你们来一把大的,十三幺。” 第九十章 再度威胁我 玩完之后,虞锐把筹码交给赌场里的人,让人把钱打到他账户上,这也就没我的事了? “你今天很反常,让我玩自己不玩,还让我那么高调的玩。”我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他又把那个优盘拿出来在手掌里摩擦,“林桑,你很聪明,自己猜。” “别以为夸我就能堵住我的嘴。”我轻哼一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你的事我不问,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简简单单地挺好。” 我的事他也在帮我,帮我铺路,帮我找适合的资源,而我帮他做点什么,心甘情愿。 虞锐沉默了,一直到回家他都没说话。 咖啡的兴奋作用过了之后,我困得不行,洗漱睡觉十五分钟全搞定,几乎是沾到床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拿起手机看时间,上面有两条陌生的未读短信,我当是推销就随便扫了一眼,谁知道这一扫我立马困意全无,整个人都清醒了。 释湛他敢恐吓我?我捏紧手机,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怎么了?”虞锐问我。 “没事,今天事情多,我早点去公司等安排。”我随口搪塞道,然后起床穿衣服。 我起来他也不睡了,为了送我上班,在他搞定好之前我买了早餐回来,简单吃完之后就去了公司。 那两条短信弄得我心神不宁,他说他父亲想要见我,还发了一张他父亲的照片给我,不是陈年老照片,看起来是最近才照的,难道施俊龙真的没死? 不行,这颗钉子不拔掉,我永远过不去这个坎。 我趁着休息的时间给他打了电话,“时间、地点,我们一次性说清楚。” “林桑,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好。”他放肆地笑道,“就今晚,玫瑰会所2073,我等你。” 他故意拖长尾音,听得我一阵恶心,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忙工作,张霜说我没有代表作,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才艺,就先保持我的神秘感和我要塑造起来的形象,她已经在帮我谈片约了。 我没意见,全部听她的。 忙到下班我去了玫瑰会所,不是没想过找虞锐帮忙,可是他上次让我不要跟释湛有正面冲突,这事成了我心里的疙瘩,我不愿意找他。 到了会所包厢,我推门进去,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施俊龙他有可能也在,可照眼前的场景看来,我想多了。 “不是说你爸想见我的吗?人呢?”我站在门口,多一步都不走。 释湛靠在沙发上,两手搂着两个女人,纨绔浪荡的样子跟小时候的那个他一点也不一样,“林桑,你可是差点成了我后妈的女人,怎么着,想我爸了啊。” 她身边的女人露出诧异古怪的神情,我心里一阵怒火涌起,上次那一酒瓶子打的真不过瘾。 “释湛,说吧,你想怎么样?” “早点这样不就好了,来,过来坐。”他推开身边的女人,拍拍位置让我坐过去。 我不傻,当然不会轻易过去,“我没空跟你闲扯,说清楚你的目的,能谈就谈,不能谈我们就换个方式解决。” “哟,我好怕,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你真以为有温傲和虞锐帮你我就怕你了,反正我释湛白手起家,输得起,拉你一个垫背的,我乐意。” 人人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释湛就是不要命的无赖。 “那也行吧,这样下去我们也没法谈了。”我转身要走。 他出声:“站住。” “我犯不着听你的话,也不用受你的威胁,你爱怎么就怎么玩,我奉陪到底。” 说完我拉开门就走了,出了会所才发现背后早已湿透,小时候我弱,所以被他爸欺负,长大了我不弱了,绝不能再任他揉捏。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释湛他能有什么好威胁我的,更何况我和施俊龙之间是有约定,但是那种约定没兑现,他又能怎么样? 我烦躁不安,拿出手机找人出来喝酒,找了一圈想到了秦书,他接到我电话立马就赶过来了。 “今天不忙啊?”我开了瓶啤酒给他,“我还以为约不出来你呢。” 秦书笑嘻嘻的,“怎么可能,别说吃饭喝酒,就是赴汤蹈火,你一句话我也赶着去啊。” 我勾起嘴角,“以前我油嘴滑舌不着边,你现在比我还厉害。” “没办法啊,总跟一帮喜欢听好话的孙子在一块,大舌头都能变成演讲家了。”他喝了杯酒,“昨天看到你的新闻了,桑啊,你跟我那会,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一块璞玉呢,别说,还真上镜。” 我反应过来他说得是昨天和谭卿在一起的出席活动的事,“别夸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经不起夸的人,对了,你工作室的事情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能撑一天是一天。”他抿了抿唇。 我拿出自己的银行卡,“我去影视城拍戏,人家给我结的钱,不多,就三万,你拿着用,密码是我生日,你知道的。”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桑,你现在觉悟够高的,打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缺钱,现在不缺了?” “缺啊,但是我可以接戏,以后我会有钱的,再说了,缺钱那是一天两天的事吗?不着急。”我摆摆手,怕他不肯要卡,直接塞他兜里去了。 秦书的神情有点不自然,不过我大概能猜到他现在的处境有多不乐观,几万块钱都能放在眼里,他创的那点业也该举步维艰了吧。 我们俩又胡诌了一通,然后就散伙了,我喝得不多不少,这种晕晕的感觉刚刚好,大有种去特么的现实放马过来吧的豪情壮志,我打了个车回家,在小区门口吹了会凉风。 结果回到家就头疼,洗了个澡想吃点感冒药,忽然想起来喝酒不能吃药的新闻,又把药放下了。 这一觉睡得很乱很乱,做梦的时候还哭了,醒来之后天阴沉沉的,我换好衣服吃了点药去公司上班,临走的时候我妈让我带把伞,让我注意休息。 我笑了笑,把旧了的伞塞进包里,亲了她一口上班去了。 “多大的孩子了,看这口水……”她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她关心我,真好。 我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心里嘀咕着这都什么天了,怎么还降温。 “小桑。” 我嗯了一声,谁叫我?我回头扫了一眼,温傲在人群中出众异常,他怎么来了? “大傲,你来这干什么,天那么冷,你穿得有点少了。”我都被冻成狗了,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温傲打开车门,“先上车再说,听你的声音感冒了吧,早上出来吃药了吗?” “吃了,大概是还没起效。”我坐进车里。 他递给我一个饭盒,里面放着早餐,我笑了,还真了解我,知道我没吃早餐,我迫不及待的捏了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 温傲对我的照顾总是在这些小的细节里,让人不经意间就会感动,但是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对我有多喜欢,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慢点吃,有时间呢。”他摸了摸我的头。 “就为了这小笼包你特地跑一趟啊。”我问。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敛去了一些,“小桑,我看到新闻说,你现在是阿锐手下的艺人,而不是员工了。” 嗯?我吃饭的动作放缓了,“还不都是打工的,其实没什么差别。” 对温傲说这话,我心里有点虚,我的事终归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这个圈子的水很深,你非要走这一步吗?”他语气中带着关心。 我点点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必须要走。” “为什么你宁可让阿锐帮你,都不让我帮,你这样做,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我也说不好,让温傲插手我的事,我心里不踏实,而我跟虞锐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对他我还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在他身上,我踏实,有安全感。 这种话我要怎么说出口。 温傲见我不语,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是后悔没有早一点遇到你,你在我的公司工作两年,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存在,真是……” 他的苦笑刺伤了我的眼。 “大傲,你明明知道是虞总故意让你知道我的存在的。”我两手握紧了饭盒。 “但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入了局,就因为那个人是你。” 我睫毛颤了颤,缓缓低下了头,是因为那个人是我?还是因为我长得太像他的母亲,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然而,即便如此,听到他对我的表白,我还是会内疚。 送我到公司门口,他叮嘱我好好照顾身体,我说声好就走了。 释湛的事情还没解决,我没空想这些私情,我边刷手机,边进了公司,我登了张霜给我的微博,看了下主页,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的下巴都快掉了,这才48个小时而已,我竟然长了几十万的粉? 看了下面的评论我才知道,一则大新闻引爆了我的微博。 第九十一章 跟虞锐闹掰了 我到办公室的时候,人都炸了,吴嘉用跑的速度告诉我快点去楼上总裁办公室找霜姐。 “好,我现在就去。”放下包,我揣着手机上了楼。 伍依依指着里面跟我道:“霜姐跟虞总意见不合,情况不太乐观,你先在我这待一会。” 我点点头,小声跟她说话:“依依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微博了吗?霜姐买通了一个记者,把你和温傲的合照发出去了,没想到反响那么厉害,虞总因为这事不高兴了,要求张霜以经纪人的身份发声明撇清你和温傲的关系,你霜姐不同意。” 我大致明白了她说的话,我就感了个冒,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突然觉得我好无耻。”我总结了一下,伍依依诧异,我解释道,“蹭完了谭卿的热度,现在改蹭温傲的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精辟。” 我摸摸下巴,其实我赞成虞锐的意见,我跟温傲已经分手了,而且那也不算在一起过,这样把人家拖下水太不厚道了,可是霜姐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可怎么办好?!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张霜从虞锐的办公室出来了,我立马站的笔直,“霜姐。” “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你和温总分手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怒气未消。 想必虞锐把这件事跟她说了,我挠挠头,有点为难,“这个,我也不能特地跑去您办公室报告我的恋情,这多不合适啊。” 张霜气得更甚,我连忙接着道:“你先别生气,我保证下次谈恋爱分手、结婚离婚都告诉你。” “你……”她甩手就走,伍依依在后面憋着笑。 我苦着脸看着她,“完了,霜姐以后会不会不管我了。” “你放心,这倒不会。”她笑道,“你现在跟她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且你又是虞总力捧的,她不会不管你,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我还有进去的必要吗?”我叹了口气。 伍依依笑得更甚,拍着我的肩膀说林桑你真逗,要是逗能够不要烦这些事就好了。 “林桑,给我进来。”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咆哮,我吓得一口气被提上来被口水呛着了。 “依依姐,怎么办?”我指着里面。 她收起了笑意,从她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很夸张的口罩,“勉强能遮着脸,女孩子家,要是毁容就不好了。” 我无力地看着她,艰难地去了虞锐的办公室。 他在抽烟,形势对我很不利,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拍的照片,发的照片,他生什么气?!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见温傲。”他一字一句对我道。 我皱眉,“不是,这要求你不觉得很无理啊。” “我说不准就不准。” “那要是他来找我呢?” 虞锐把半根烟往地上一摔,“他去找你,你就上他的车,跟他一起吃饭,两个人在车里有说有笑吗?” 他监视我,我眼神一滞,说不上来的恼火。 “没想到虞总有监视人这种癖好。” 我语气里的嘲讽他一听就听出来了,“林桑,你是不是很享受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感觉?” 我胸口憋着的一团火烧的更旺,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我勾起嘴角,故意露出一抹对男人还有诱惑力的笑,“是啊,我就是很享受。” 他骨节发白的手扣住我的下巴,冷静地如同豹子的他就要发狂了。 “我警告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否则,后果自负。”他眼睛里布满血丝,很吓人。 我倔强地盯着他,“你别忘了,是谁千方百计地把我送给温傲的。” “是我又怎么样,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虞锐的霸道在他生气的时候又增添了几分狠劲,我的下颌都快被他捏错位了,然而我却无可奈何,他说得对,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从跟他认识的第一秒开始,我就注定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半晌之后,他松开我,接着抽他的烟,“出去。” 我没逗留,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手机响了一声,收到一张带图片的彩信。 我点开图片,脑袋嗡嗡作响,身子一歪差点摔在地上,他怎么会有这个的? “林桑,你怎么了?”伍依依跑过来搀扶我。 我把手机装进口袋,脸色惨白地摆摆手,“我没事,估计是低血糖。” “你过来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心绪不宁,释湛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样反反复复捉弄我他到底图什么。 我打他的事情过了那么久,他不会是单纯为了报复我那么简单,所以…… “喝点水。”伍依依把水递给我。 我接过,“谢谢依依姐。” 我断断续续喝了半杯水就离开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季飞,虽然他人不在漠城,但是他的本事可以扩展到这里,让他帮我查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季少,是我,林桑。”我声音有点颤抖。 “我又不是傻,小爷有备注,你怎么了,不对劲啊。”季飞半开玩笑道。 我抚了抚额头,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镇静,“我想让你通过警察帮我查一个人,可以吗?” “我还当什么事呢,把信息发给我,我让人查。”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件事很轻松。 我神色复杂,对结果急不可耐,“谢谢。” “跟我客气个屁,前两天我还听我妈说你过去跟她聊天呢,我妈她平时比较闷,长期一个人待着不好,你没事就去看看她,等我把季世敢弄回去就好了。” 我嗯了一声,“你放心吧,得空我就去尝尝梁姨的手艺。” “那行,你待会把信息给我,很快就有消息。” 挂了电话,我把我能想起来的,关于施俊龙的信息都发给了季飞,到了下午他就有回信了,我忐忑不安地查看短信,最终松了一口气。 他是死了,档案上有记载,是出车祸死的,当时因为赔钱还产生了纠纷。 我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可是释湛他知道的事情那么多,一样会对我不利,既然他挑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任由他一再拿过去来要挟我。 是时候该做一个了断了。 和虞锐吵完架我心情本来就不好,赶上这事我的情绪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对工作的激情大大地减弱,甚至会设想释湛把我的事爆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我落后的观念这些年改变了不少,也见惯了职场上的风月,如果我不是艺人,我不怕他把事情捅出来,反正清者自清,可是我现在刚起步就被爆出点不好的事,那以后的路走起来肯定不顺。 正当我左右摇摆的时候,释湛打电话来了。 “林桑,现在你心里是不是跟猫抓似的难受?你跟我爸那点破事,我相信有不少人想听呢。” 我冷笑,“别威胁我,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啊。” 我心头一紧,恨不得掐死他,“释湛,你别以为拿到点东西就能威胁我,交易是你爸逼我的,手写的合同也是你爸逼我签的名。” “那又怎么样,你当时还不是答应他了?我爸死的时候也没留什么东西给我,以前我总埋怨他,现在看来,他倒是把你留给我了。”他笑得让我恶心。 我咬着口腔里的嫩肉,一使劲,味蕾尝到了血的味道,这让我清醒了不少。 “放屁,我看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掐断电话,用力踢了墙一脚,脚趾头钻心的疼。 我不知道他怎么有我号码的,我把电话卡抽出来掰断了,下了班去楼下买了一张新的,联系人什么的手机里都存着,做完这些,我心力交瘁的回家躺尸。 我躺在床上看手机,关于我和温傲的各种文章上了各大娱乐网站的首页,我和温傲的一张照片掀起了整个网络的风浪,比明星的效应还要夸张。 我该笑还是该哭,我轻哼一声,嘴角露出了苦笑,安安静静的小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样?我伸手捂上自己的双眼,指缝中有眼泪划过…… 第二天我去上班,楼底下围了很多记者,我坐在出租车上胆怯又疑惑,怕他们是因为我而来的,也觉得我自己想多了。 “林桑在那!”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我站在原地愣住了,看着眼前蜂窝煤似的记者。 我咽了口口水,脑中闪过一个字——跑。 我这么想就真的这么做了,我掉头就跑,那些记者跟在后面追,还让我别跑,不跑是傻子,我才不要停下来接受他们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啊!”我顾及着身后的记者,却没注意到眼前的车。 不过好在车停的比较及时,我双手合十道歉,里面的人却让我上车,我一看才发现后座坐的是虞锐,我看看记者,又看看他,算了,上车。 熟不知我这一上,一不小心又上了热搜,这次是跟虞锐在一起上的…… 第九十二章 求你帮帮我 虞锐的车绕了个圈开往停车场,门口保安没让记者进来,我暂时安全了。 “谢谢。”我打开车门下车,故意先他一步去坐电梯。 虞锐没追我,上楼的时候我有点难过,他是真的生气了,那我也很生气啊,凭什么他是大爷我什么都要听他的,还任由他监视我…… 刚到办公桌,我就看到了上面的一包药,这…… “林桑,那是温总派人送过来的,好贴心哦。”吴嘉满脸粉红的看着我。 全是感冒药,还真是他送来的,他知道我感冒了,那他没生我把他带到沟里的气?这么一想,我早上忘记吃药了,挑了我常吃的感冒冲剂喝了一杯,整个人顿时舒服很多,最起码鼻子不塞了。 “霜姐,今天我有什么要做的吗?”我主动去找张霜搭话。 她气没消,眼都没抬一下,“把门关上。” 我听话地带上门,她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林桑,你老实交代,你跟温总到底是什么关系,送花送药,我怎么看你们都不像分手的。” “这手确实分了。”我为难地挠挠头,“但是他非要这样,我也很绝望啊。” 张霜气愤又无奈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他在追你?” “不敢这样说。”我抿唇,说出去人家都不信,一个大总裁追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女人。 “我懂了。”她双手环肩,“虞总的意思是让我们发声明撇清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我现在大致知道怎么发了,今天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去影视城拍戏。” 有戏拍?我忙点头,“好,谢谢霜姐。” 出去之后,我心里很忐忑,释湛就像我身边的定时炸弹,万一他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拿那些事来抹黑我,我怎么办? 如果我足够强大,我不怕他说,说出来我也会承认,正好借着我自己来呼吁社会,更多的关注未成年人受到的伤害,可是我正在起步的路上,他会让我夭折的。 那我就,先下手为强。 我左思右想,还是得去找虞锐,这件事除了他,没人可以帮我,打定主意,溜到了伍依依的办公桌前。 “依依姐,虞总今天心情怎么样?”我笑嘻嘻地凑过去问道。 她狐疑地瞥了我一眼,“昨天你们俩还没吵够,林桑,你胆子够大的,我哪次见虞总生气都是因为你。” “我也没办法,他易怒,我还有点犟,碰到一块不得吵架吗。”我叹了口气。 “我怎么说你呢,虞总是男人,地位也高,你把握好度,他要是真的认真了,没你好果子吃。”伍依依对我的关心多一些。 我想了想,点头,“谢谢依依姐,那我先进去了。” 我敲门说进去的时候,虞锐都没出声,我咬咬牙硬着头皮进去了。 “虞总,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他还是装没听见,铁了心的不理我。 我努努嘴,“释湛他…威胁我,你不让我跟他有正面冲突,可是我担心他真的会做出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我想说……” “说什么?”他的眼睛离开了电脑。 “说……”求他帮忙的话到了嘴边又开不了口了,“说让你帮我。” 他靠在椅子上,把头一偏,“大声点。” “你帮帮我。”我声音抬高了八度,头也低了八度。 虞锐起身,坐到沙发上喝他的茶,我跟自己别扭了一会就去到他身边坐下。 “你不用怕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皱眉,“可是他行事乖张,万一……我现在那么弱,经不起跟他折腾。” “你也知道。”他瞪了我一眼,我被瞪得有点心虚。 “那你非要跟我生气,我也有脾气的。”我嘟囔道,虽然我弱,跟他吵架的心还是有的。 虞锐泡茶的手段很娴熟,一会就出来一杯香味很浓的茶,他自己喝,没有我的份,我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反正我自来熟惯了,不怕他训我。 “你只管去拍戏,剩下的事不用操心。” 我点点头,“好,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拍戏?霜姐刚给我安排的。” 他没接话,我心里却有了猜测,他昨天不让我跟温傲联系,今天我就被通知去拍戏,难道…… 算了,随他去吧,他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只要能离我的目标近,其余的都无所谓,而且我也不想在温傲和他之间盘旋,太累了。 “张霜告诉你什么时候走?”他问道。 “霜姐只说过两天,让我准备一下。”我捏着茶杯,紫砂摸在手里的感觉很好。 虞锐嗯了一声,“今晚再跟我去一次赌场。” 又去?我皱眉,忽然想到他那天晚上在手里握着的优盘,自从去了温家拿到那段视频之后,他就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本来我想他事业心重,有想法是应该的,可是事业跟赌钱有什么关系? “虞总,你该不会是想开赌场吧?”我试探道。 他把杯中略苦涩的香茶喝光,“你会知道的。” 那他是打算告诉我了?干嘛现在不说…… “不想我问就直说,那我先走了,晚上你打电话叫我一下。”我把茶杯放下,吸了吸鼻子,好像又塞了。 “再喝两杯。”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窝在沙发上品茶,这茶有点苦,但是茶香很浓,闻着就一股通透劲,很舒服。 正当我听他的话喝茶的时候,谭卿敲门进来了,我当时有点傻,赶忙坐正放下茶杯,后来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有种原配抓小三的错觉。 “林桑?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来这里干什么?”她一进来没找虞锐说事,而是把矛头指向了我。 我指了指茶杯,“喝茶。” 她双眸圆睁,我立马换了一种说法,“虞总说最近买的茶质量太差了,不喝又浪费,所以我来帮忙喝茶的,谭小姐来肯定得换一种更好的茶叶,我把劣质的喝完。” 听我这么一说,谭卿的怒火消了大半,虞锐的脸就黑了,后来我查了一下才知道,这茶对感冒有奇效,一小撮就要上千块。 我端起杯子把茶喝完,然后溜之大吉。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我在热搜上被人讨论了半天,有人说我是富家千金,跟温傲虞锐都是好朋友,还有人说,我跟他们两个是三角恋,更夸张的说我们3……p。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我彻底意识到一件事——我火了。 娱乐圈火的最快最奇葩的人就是我。 晚上虞锐又带我去赌场玩,还是直接的话,放开了玩,输赢不要紧。 我因为上次赢得太多,在赌场里小有名气,还有人专门送我果盘,而虞锐也全程陪在我身边,小桑小桑的叫我,叫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明白他在作什么妖。 “虞总,这时候我是不是该叫你阿锐?”我忙里偷闲在他耳边道。 “不是不可以。”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我总觉得他在偷笑。 我撇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玩了三四个小时,我没赢多少钱,倒是赢了不少人气,我一坐下,后面跟着几个看牌的,打得我心慌,跟跑这表演似的。 “我们俩这样会不会被狗仔偷拍?我估计现在的热搜第一名还是虞锐和林桑。”我隐隐约约有点担心。 他眼神示意我看牌,“不会,这里管理的很严,不会有人擅自偷拍,如果照片从这里流出去,玫瑰会所会跟着遭殃,他们不会砸自己招牌。” 我哦了一声,放心地玩牌,玩完了拍拍屁股走人,虞锐把赢来的十几万分了零头到我的账上。 “给我的?”我有些惊喜,“你怎么知道我缺钱。” “你什么时候不缺钱。”他揽着我的肩膀就走,我还沉浸在钱多了几万的欣喜里。 我仗义的把片酬给了秦书,说不心疼都是假的,那好歹是我自己挣回来的钱,不过现在心里舒服多了,虞锐一下给了我五万,家里的日子可以缓和很多。 我们俩一同回了我住的地方,他看我上楼之后就走了,这男人最近转性了?有点反常。 管它呢,我有钱就行了。 趁着临走前,我取了五千的现金给我妈,跟她说我要出去拍戏,我妈一高兴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我自然也很开心。 张霜把剧本给我之后,跟我说了酒店和导演的联系方式,我拖着个行李箱直接飞去了影视城,因为打折机票跟高铁一样便宜,我想体验一把坐飞机的感受,就给了自己一次享受的机会。 然而……我恐高。 飞机起飞和降落的时候,我心扑通扑通乱跳,还紧张地用手捂住了心脏,不敢看过程。 这种反应来得快去的也快,我下了飞机坐上机场直达影视城的大巴,再打车去酒店,把行李放好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拿起手机找到孙若谦的电话,“孙导,你在忙吗?我林桑又回来了。” “这么快,这次是拍谁的戏?” “赵光导演的宫斗戏,而且是电视剧,我估计得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了。” 他哎呦了一声,“正好,今晚我有个局,赵导也去,你也跟着来吧,你就照上次那样穿,别整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 我答应下来,心中生疑。 去了之后才知道为什么不能穿乱七八糟的衣服…… 第九十三章 借刀杀人 “来,林桑,这里坐。”孙若谦朝我招手,在他身边给我留了个位置。 我微笑着坐过去,脱去大衣,身上穿的是宽大的毛衣,跟其他几个女演员比起来,我穿的算嫩的,她们也都穿着毛衣,只不过有的紧身,有的露肩。 “赵导,我是虞姬娱乐的林桑。”我站起来打招呼,弯了个九十度的腰。 他是个中老年男人,沉稳内敛不怎么爱说话,我说话他也只是听着不看我,说完了,他就让我坐下。 跟这种老师级别的人物合作,我有压力。 孙若谦替我圆场道:“林桑,你也甭觉得有压力,赵导他就这个样子,除了拍戏之外,就好那么两口,我们常年累月的在外拍戏,这东西是好伙伴。” 我被他逗笑了,三十出头的年纪说起话来像个老头子,“我也什么都不会,跑了几年业务,除了会喝酒和耍点嘴皮子上的功夫,其他也不会什么。” “正好,咱今天就别谈别的,累了一天了,喝点酒解解乏。”孙若谦做中间人,给我和赵导都倒了一杯酒。 赵光喝起酒来也不多话,整个人就是一个闷葫芦,我和孙若谦聊着些别的,其余三个女演员我都脸熟叫不上名字,大家只是偶尔搭搭话。 一顿饭吃完,赵光喝得有点多,他的助理过来把他接回去了,其余的人也走了,我和孙若谦换了个地方吃烤串。 “孙导,我有点担心,宫斗我从来没接触过,也有好长时间没看过电视了,万一出点什么岔子,我担心赵导骂我。”看他那样子就像个严父,谁不怕被父亲骂。 “你别担心,你这戏是我介绍过去的,就是为了你磨炼你的演技,去试试挺好的。” 我诧异,“这是你介绍的。” 他啊了一声,往自己嘴里撂了个花生米。 “来,我敬你一杯,我太感动了,谢谢孙导给我这个新人机会。”我确实感动,才认识没多久就帮我介绍那么好的戏。 赵光拍过一部宫斗,堪称宫斗电视剧的里程碑,我在这部戏里有个小角色已经是万幸了,多少个演员想要都没有,孙若谦那么大方地给我介绍,我怎么能不感动。 “林桑,你也太好骗了,给你个糖都能把你骗走。”他喝了口啤酒,“你以为今天晚上的局是巧合吗?那是我故意安排的,我知道你今天要来。” 我更感动了,“我把我最爱地鸡翅膀孝敬您。” “这还差不多。”孙若谦性格很好,不拘小节,聊到喜欢的话题特别能侃,碰到不喜欢的,人家把嘴一闭,惜字如金。 我俩吃完今晚的第二顿就散伙回去睡觉了,我们酒店的环境没有他们酒店好,因为剧组人太多,住的时间长,当然以省钱为主,不过只要有床,我在哪都能睡。 第二天醒来忙着赶去剧组拍戏,初春的季节还是挺冷,清宫的服装不好穿多,显胖,所以这一拍戏就是——美丽冻人。 我一边背台词一边琢磨待会怎么演,看着赵导给人说戏,我羡慕,能被他提点两句还是很好的,我端正心态,抱着被骂的决心站到了镜头前。 我在戏里演的是个漂亮而没什么用的妃子,虽然地位不低,但真的没用,没过几集就要挂了。 为了能有点亮点,我对自己每次出场都很在意,力求完美。 “林桑,特写的时候保持着你的情绪,眼睛里要有东西。”赵光说话也是慢声细语的,不像年轻的孙若谦,直接吼人。 我点点头,“赵导,再来一次,我可以的。” 他亲自掌机给我特写,我不敢马虎,沉浸在情绪里,眼中噙着真实的眼泪,把皇上想成了虞锐,被虞锐骂哭的情景我很容易就带入了,有那么点愤愤不平,却又委屈的想哭。 “好。”赵光一出声,我吓了一跳,一秒钟出戏,他指着我道,“很不错,看来若谦介绍的人有潜力。” 我笑了,脸上还挂着泪。 后来再跟赵光合作就容易多了,他会生气,生气起来也蛮可怕的,但是他会教你东西,仔细到近乎苛刻的那种,这很对我的口味,让我进步很快。 我闲着无事也会去孙若谦那里溜达一圈,看他暴躁地摔剧本,一遍遍喊卡。 他就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天才,固执却又可爱,他拍出来的电影有他自己的东西和想法。 过了两天之后,谭卿过来了,她有一部戏正式开拍,她是当之无愧的女主角,我们不可避免地在片场碰了面,我还是保持着谦虚低调的态度,尽量让着她,我很诧异地发现她这次来带了刘雅。 看来刘雅的停职已经结束了。 “你这次得到的消息确定是真的?”谭卿穿着戏服跟刘雅靠在城墙角说话。 这里的布景是我们剧组的,他们今天也要用,两个剧组就先后拍,而我刚拍完,走的时候发现东西落在这边了,没想到回来就听到她们在说有关于我的闲话。 我们只隔了一个拐角。 刘雅道:“嗯,林桑她的黑历史特黑,听说初中为了保送高中,跟自己的班主任shang床。” 我捏紧拳头,气血在胸口翻腾,但一张脸却是惨白惨白的。 “怪不得她能上位这么快,先是温总替她出头,锐哥又给她当垫脚石。”谭卿语气中充满鄙夷,“霜姐给她的资源比我还好,她接的戏都是我没拿下的,我看霜姐和锐哥是铁了心的要捧她了。” 刘雅跟在后面附和,贬低我的口吻和谭卿如出一辙,“就她那样也配?不过咱们也要提防着一点,谭小姐你是虞姬娱乐的一姐,绝对不能让人占了你的位置。” “不会有人能占了我的位置的。”谭卿笑出声。 我一直靠着墙站着,等她们走远了我才去取东西。 今天我提前回到了酒店房间,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刘雅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事,还靠着这件事重新在谭卿身边站稳了脚跟。 释湛,一定是他,他故意从谭卿那儿撕开口子抹黑我,从表面上看我和谭卿是同一家公司的,其实我和她是对头,虞锐培养我也是为了代替她的位置。 如果她故意把消息放出去,媒体一定会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那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释湛他这招借刀杀人好狠啊。 我捏紧被角,再度活在了恐惧中。 “林桑,你在吗?”有人敲门。 我从被窝里爬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在呢,怎么了?” “赵导让我们下去吃饭。”隔壁的演员道。 我应了一声,回头洗了把脸下去吃饭。 席间,有女演员上来跟我搭话,偷偷问我八卦,“林桑,温氏集团的温总是不是在追你啊?” 我手一顿,“开玩笑,怎么可能啊,都是别人瞎掰的,这你们也信啊,哈哈。” “你经纪人发声明了啊。”她举着贴满晶钻的手机壳。 我笑容僵在了脸上,被打脸的感觉真不爽,“那个,我和温总只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骗人,肯定是你低调,你不说。”她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无力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吃鸡腿吗?不吃就没有了。” “不行,我晚上只吃水果,长胖了我经纪人会骂死我的。” “那我吃。”一直到吃完饭,剩的那个腿都没人吃,我只好收入胃中。 吃完饭,我去房间看了会剧本,然后去健身房跑步,酒店自带健身器材,不用白不用,而且我吃的确实挺多,为了上镜,我得锻炼身体…… 我给自己定了三公里的目标,慢跑,耳朵里塞着耳机,手腕上绑着汗巾。 “林桑,原来你在这里。”谭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旁。 我调慢了速度,从跑步机上下来,“谭小姐你找我。” “明天有记者探班,霜姐让我带着你。”她双手环肩,穿着厚毛线织成的开衫。 我点点头,“谢谢谭小姐。”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直觉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我第二天接到她的电话还是穿着戏服过去了,她手里拿着话筒,坐在椅子上,而站在她身边的我就像个丫鬟,或者说可有可无的丫头。 如果这样我还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我就傻了,我尴尬地站在她身边看她谈笑风生,不知是走还是留。 “林桑,坐。” 我一转头,孙若谦搬了个椅子过来给我坐,我当时就傻了,赶忙鞠躬叫孙导。 “客气什么啊。”他把我往椅子上一按,已经足以把所有记者的目光都吸引到我这里来了。 谭卿眼角的余光有些骇人,我假装没看见,是她捉弄我在先,没成功也不怪我啊。 “林小姐,请问你跟谭小姐有对手戏吗?谭小姐是我们这部戏公认的女主角,跟她拍戏很有压力吧。” 我看到提问记者他们的身后有牌子,好像是专门对谭卿那部戏来的,根本不知探她的班…… 所以我一个别的剧组的人跑来这,很有蹭镜头的嫌疑。 我脑子飞快一转,对他们笑道:“你们误会了,我跟谭师姐不是同一个剧组的,不过偶尔会在一块玩,我趁着休息过来找她聊天的,是吗?谭师姐。” 谭卿勾着笑,眼神却是要杀死人的狠…… 第九十四章 他竟然主动抱我 “是啊。”谭卿顺着我的话道。 她想让我出丑,但是没有成功,我找了个机会就走了,留下她继续陪着那些记者聊天。 我往自己的剧组走,心里在想着谭卿,她自以为捏到了我的软肋,就可以趁机打压我,向外界宣布她还是稳坐虞姬娱乐一姐的位置,可是我并没有想跟她争的心。 如果我要达到目的非得争的话,那我就争。 “林桑。”孙若谦忽然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我抚着胸口,“孙导你今天很闲啊。” “确实挺闲的,人总有累的时候,不想拍就不拍,省的拍出来一堆废物。”他靠在大树上,挑着眉。 我点点头,“说的也是,不然没有灵感,硬是去拍,也拍不出你想要的东西。” “你倒是懂我。”他冲我笑,“你怎么惹了谭卿了?” 我楞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说好听点,大家是同一个公司的,她又是前辈,算师姐,但其实同门之间的竞争更为激烈。” “说的也是,现在女演员的路子大同小异,你一出来就出尽了风头,要是我,我也整死你。”他轻哼一声,果然是导演,哪里都是戏。 我也不想这样出风头,可偏偏…… 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走一步看一步吧,敌不动我不动。 “你今天的戏拍完了吗?”孙若谦蹲在我旁边,我们俩这样根本不像公众人物,倒像是路边等角的群演。 我摇摇头,“还没有。” “那你还在这坐着?” 我呵呵了一声,还不允许人家休息了,算了,谁让他是导演我惹不起呢,更何况他还帮了我,“那我去拍戏了。” “身为一个敬业的演员,别因为私事影响你的发挥,赵导这部戏里,就是一个苍蝇都有红的可能,你可别错过。”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骂我呢。”我被逗笑了,穿着戏服往回走。 又是两天平静日子,谭卿不找我麻烦,拍戏的日子对我来说,单调的刚刚好,也充实的刚刚好。 但是我没想到在某个午后,我会被人探班。 “那不是虞姬娱乐的总裁吗?快看,本人好帅。” 没拍戏的几个女演员跑去偷拍合影,虞锐没管,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一直看到我主动迈着步子去找他。 “虞总,能合个影吗?”我嬉皮笑脸道。 “找抽。”他拉着我的胳膊往他怀里一带,我整个人就任由他抱着。 周围的抽气声、尖叫声,我听得一清二楚,我两手张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什么时候这么热情过,现在是唱哪一出啊? 虞锐抱了我一会才松开,看着呆若木鸡的我,“中午有多长时间休息?” “一个小时。”我机械地回答。 “走了。”他揽着的肩膀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片场。 直到上了他的车我才反应过来,我跟他之间,没到秀恩爱撒狗粮的程度吧,他刚才抱我,那是什么意思? 我轻咳两声,“你……” “中午吃的什么?” “盒饭。”我偏头看他。 虞锐没说话,发动了车子,后来我就没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要是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他又说我不像女人,难道女人就一定要很矜持吗?什么都憋在心里? 我嫌麻烦,也讨厌不清不楚,然而,我对虞锐好像也是不清不楚的…… 我纠结的表情被他收入眼底,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道:“我顺便过来办事。” 我哦了一声,他又不是来看我的,“那你干嘛还当着别人的面跟我搂搂抱抱,不怕被人拍了发网上啊,我怕。” 好不容易在这待了几天,林桑这个名字从热搜上下来了,我可不想再上去,到时候被骂成什么样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有什么好怕的,安心拍好你的戏。”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两地位悬殊,我有借你上位的嫌疑。”我皱眉。 虞锐瞥了我一眼,“不是嫌疑,你已经借我上位了,现在想撇清,门都没有。” 我本来是愁眉苦脸,现在是面如死灰,他根本就不会安慰人,他只会火上浇油,喂你一点毒鸡汤,让你彻底断了念想。 他带了我到了一家饭店,点了不少好吃的菜,看着我都想流口水,这几天在剧组吃盒饭,很久没放开吃好吃的了。 “服务员,加一双筷子。” “你不是吃过了?” “都过了半个小时了,起码消化了一半,而且我中午吃的很少。”我接过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虞锐跟我一起吃,他吃饭很快,我也不慢,闲聊的都是一句两句不重要的话。 我吃饱了,喝了口茶靠在椅子上,“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带我吃顿饭吧。” “顺便睡个觉。” 幸好茶我咽了,不然肯定要喷到他脸上,“不行,最近剧组又来了新演员,从昨天开始我和另外一个女演员住在一起,你去不合适。” “我订了酒店,晚上你收工过来找我。”他吃完放下筷子,看样子他时间也不是很多。 我点点头,“那行,收工我打电话给你。” 约定好之后,他开车把我送回去,一点要不耽误我拍戏的工作,也不会让人觉得我不敬业,仗着虞锐的势耍大牌。 “我先走了。”我解开安全带,手去开车门。 虞锐的身体忽然一偏,头往那么一低,我的呼吸便被他夺了去,他用过很多方式吻我,每一次我都能感觉到他带着什么样的情感吻我,这一次,他像是个离开了水太久的鱼,贪恋的夺取我的呼吸。 他是想我了?所以才会抱我吻我? 我怎么觉得这个想法如此诡异呢,正当我不专心之际,他在我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我身体一僵,他趁虚而入。 “你……”我推着他的胸膛,半响他才放开我。 “脖子酸。”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嘟囔道:“我还嘴疼呢。” 他大力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幸好没带之前的发套,不然肯定被他揉成鸟窝,我从他的魔掌之中逃离他的车,头也不回地跑回剧组。 下午又是忙碌的一下午,等我有空摸手机已经是傍晚了,我给虞锐打完电话,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等他来接我。 身上裹着大衣,我忍着傍晚的寒意,坚强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玩手机,果不其然,我和虞锐又上了热搜第一,这次有图有真相,还有那么多人看见,我就死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虞锐的车朝我开过来,“上车。” 我蹲着玩手机玩了半天,脚早就麻了,一站起来又坐回了地上。 他下车扶我,“怎么了?” “你那么慢,我等你等得脚都麻了。”我站起来死活不敢动我的脚。 他哪有那个性子陪我熬过那一阵麻劲,直接抱我去车上,我难受地想哭又想笑,忍过那一阵就好了。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我问他。 他颌首,“还差一件。” “你这来一天,要办多少事啊,太忙了。”我随口道。 他没说话,后来我才知道剩的那一件是什么,是——办了我。 他住的酒店跟我们剧组住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晚上我们俩都没事,就叫了餐送来房间,我不赶时间,吃饭就有点不老实,喜欢说话,也想玩手机。 “虞总,释湛最近有没有惹出什么事?” “没有。”他吃饭给我感觉很专心,“你不用想太多,出了事还有我。” 我提了提鼻尖,“你不像是那种会救助流浪猫流浪狗的人,怎么对我突然那么好心,现在你又不需要我帮你对付温傲了。” “还有别的用。” 我眼睛微微长大,“搞了半天你还在利用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对我好,帮我了呢。” 其实我只是在试探他,我跟他相处了那么久,从来没见到他做过一件大发慈悲、乐于助人的事。 “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帮谁。”虞锐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那我要帮你做些什么?”我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化作了乌有,原来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 我差点以为,他真的——喜欢上我了呢。 他抽了张纸巾擦嘴,“听我的话做事,别问那么多。” 我哦了一声,没有吃饭的yu望了,打电话让人来把这里收拾了之后,我提议自己出去走走,他没阻拦,而是在房里用他的电脑处理事情。 大晚上的,我也没走远,就在门口溜达了两圈,买了杯奶茶喝完就上去了。 我刚打算敲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我还在想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结果一抬头撞上的是谭卿的脸。 我没说话,她也没有,僵持了几秒钟,我开口:“好巧啊,谭小姐。” 谭卿轻哼一声,在我耳边道:“林桑,你争不过我的,我会让你见识到这个圈子最残酷的一面。” 说完她就走了,我站在原地,脑中一遍遍回想着她的话,直到虞锐叫我。 “她跟你说什么了,站在门口愣半天。” 我扯出一抹笑,摇摇头,“没什么。” “她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我不在的时候避免跟她正面冲突。” 真的构不成威胁吗?我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虞总……” 第九十五章 不能给我婚姻 “你怎么了?”虞锐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把电脑放在茶几上,过来看我。..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刘雅那件事告诉他…… “说话。”他两眉一蹙。 我心一横,“谭卿身边那个叫刘雅的助理,她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我的事情,她把事情告诉给了谭卿,还把没有的说成有的。” 虞锐没有立马告诉我该怎么做,他坐回沙发里,我也跟着他坐过去。 “这件事除了释湛以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一定是他故意把消息小范围的散播出去,然后借着别人的口毁了我,他这是在向我示威。”我猜测道,手指因为紧张搅弄在一起。 毕竟,这是关于我的事。 虞锐伸手把我的头搂到他的怀里,让我靠在他胸膛上,“我能帮他就能毁了他。” “你……”我猛地抬头又被他按了回去,“腾飞也是一个不错公司,这两年发展势头很好,你跟他硬碰硬,会对虞姬娱乐造成影响的。” “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他的语气有一丝轻蔑,更多的是洒脱。 我叹了口气,心里烦躁的很。 “我去洗澡。”我挣开他的怀抱,走进了浴室。 我洗完了才发现根本没带换洗的内衣裤,我穿着浴袍,把内衣裤顺手洗了,打算用吹风机吹干,门没锁,锁了跟没锁对虞锐来说差别不大,反正他会踹门。 “太慢了。”他进来,伸手搂住我的腰。 我身体绷紧,“你这样抱着,我没办法好好洗衣服。” “那就不洗了。”他手口并用,在我身上撩拨着。 我努力回想着柳下惠坐怀不乱的精神,把衣服再冲一遍,然后弯腰去柜子里拿吹风机,我不弯腰不要紧,一弯腰就碰到了虞锐身上最不能碰的部位。 他闷哼一声,直接把我抱起来坐在大理石台上。 我吓到了,“好凉,都是水。” 他的手伸进我的浴袍里,眼都红了,“没穿?” “不然我洗什么啊,忘记带了。”我只顾着解释,却忘了去阻拦他的手。 虞锐似乎很满意他的这个发现,他的手更加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我身上,浴袍的带子被他一扯,我惊慌失措地去捂,这里面可是真空,他这一撩我毫无隐私可言。 虽然被他看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小桑。”他的声音有着穿透灵魂的诱惑力,带着我慢慢穿透恐惧。 我的手渐渐松开,他忽然抱起我,我手里的衣服掉在大理石台上,两手抱住他的脖子,“你能对我负责吗?” “你想要什么?”他边和我对话,边继续他的动作。 他把我放在床上,此时我身上的浴袍已经解开了,“婚姻。” 虞锐的手停在了我的胸前,“不能。” 我坐起来,顺手把睡袍拉紧,“我们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不管我们之间是以什么方式相处的,我什么样你一清二楚,既然没有结果,那索性就不要开始。” 我不想被包养,也不想像温傲说的那样维持着那种没有结果的关系。 虞锐拿起床头的烟点了一根,“我出去一趟。” 我没说话,看着他拿着外套走了,我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他又不是温傲,他明明不用受家庭约束的,为什么给不了我婚姻呢…… 我的眼角有泪划过,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他还有一位过不去的前女友——从颖。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想不出来,就在手机里面搜这两个字,结果跳出来的第一条消息我就愣住了,姬颖?新闻上说姬颖以前改过名字,她原名叫姬从颖,看着百科上那些介绍,我傻了眼。 那是一个比谭卿厉害一百倍的明星,她是国内闯进好莱坞发展最好的一名女明星,前段时间还爆出来,说她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好莱坞颁发的终身成就奖。 怪不得。 我平时心挺大的,自卑这种东西很少出现,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好自卑。 算了,趁现在没有那么深刻,我及早醒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打起精神去把衣服吹干套上,然后钻进被子里大睡一场。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一直睡。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身边凉凉的,他没回来,这个意识让我无比失落,我这才发现,我真的好喜欢他,早就习惯他在身边对我动手动脚了。 我趴在床上破罐子破摔了一阵,然后穿衣服去片场。 “林桑,这里多了一份早饭,你要吃吗?”赵导叫我。 我点点头,“吃,我早上忘了吃饭,好饿,赵导您吃了吗?” “吃过了,打起精神准备开工,今天的戏谁都别给我出岔子,尤其是你。”他特地叮嘱道。 “一定。”我咬了一口热乎乎的包子,再配上一口豆浆。 今天是我这个人物死去的戏,也是宫斗一段历程的结束,这也就意味着我演的这个人物杀青了。 为了好好拍戏,我把手机抛开,专心背着台词,争取把每一个细节都演好。 一整天,我都沉浸在紧张的情绪里,跟着戏里每一个阶段释放自己的情感,最后死在了皇上的手里。 “卡。”导演喊完了卡,倒在地上的我可以起身了。 赵导招手,“林桑,你过来,那个,把带来的衣服穿上。” 我应了一声,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这场戏我们在大殿里拍的,那么空的宫殿,不冷才怪。 “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不知道公司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我想回去早点,我经纪人能帮我安排点别的事做。”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赵导点点头,“你演的很好,若谦推荐的人不错,我以后可以放心用你。” “谢谢您肯给我机会。”我双手合十,这是凭自己本事争取来的机会,意义非凡。 “好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不走的话,晚上叫上若谦一起吃个饭。”他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声音平和的时候,又显得比较慈祥。 我笑着答应了,拿了手机跟组里的人一起回酒店。 手机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说不失落都是假的,翻来翻去没找到任何虞锐的消息,我又把手机重新揣回口袋。 第二天的我特别清闲,我的戏结束了,我跑去孙若谦那边溜达了一阵,顺便要了份盒饭跟他们一起吃,再请教几个问题,孙若谦讲的很认真,能帮我答疑解惑。 到了晚上,我们去吃了涮羊肉,又开了几瓶啤酒。 “我敬两位大导演。”喝啤酒对我来说跟喝着玩似的,其他两人也好这一口,喝着吃着就到了很晚。 告别之后,我给张霜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回去了,她让我一回去立马去公司,我怕出什么事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霜姐,还有别的工作吗?怎么那么急要回去啊。”我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上次跟你说带你去首映礼的事。” 我一听,松了一口气,“好,我订一早的机票回去。” “对了,你跟虞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霜语气有点恼火,我怀疑她把我想成了很坏的女人。 可这事我也没办法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总是忽冷忽热,我也捉摸不透他。” “那你到底喜欢谁?” 又是这个问题…… 张霜是我的经纪人,她做的每件事都跟我未来的发展息息相关,我不能误导她,只能如实跟她说:“我喜欢虞总。” “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挂完电话,抓紧时间把机票订了,然后睡觉。 早上四点起来,蹑手蹑脚地收拾完东西,趁着室友没醒我就走了,出门赶到机场,取完票候机,坐上飞机就开始睡,一直睡到下飞机。 中途跟张霜报备了一声,她让我直接去公司,拖着行李箱的我就赶了过去。 “林桑,这套衣服是你的,抓紧时间换上,路上我跟你讲一下流程,待会你就跟我一起。”张霜安排道。 我点点头,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 换完出来张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刚出大办公室的门,伍依依就迎了上来,“林桑,虞总找你。” 他找我?我以为他不会找我了…… 我看向张霜,她抬手看表,“十分钟,最多十分钟,我在停车场等你。” “好。”我踩着高跟鞋乘电梯上楼,心中忐忑地进了他的办公室。 虞锐站在落地窗前抽烟,见我来了就把烟熄灭了,“桌上有文件,你看看。” 我哦了一声,仔细地看着那几张白纸,是代言人更换的协议书,而且是温氏集团的,要求把谭卿换成是我,这么大的代言落到我这个新人的头上,太惊悚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 “你回绝了就是。”虞锐不希望我跟温傲有关系,他肯定不希望我接受温傲的帮助。 “不用,这是你的好机会,签字吧。” 我皱眉,对这个男人愈发的不了解,就因为那天晚上我提到了婚姻,他就跟我疏远地像陌生人,连对温傲的那点醋劲也没了。 “你就这么想我跟温氏集团,跟温傲合作?”我看向他冷峻的侧脸。 第九十六章 跨越最后一步,我不后悔 “这个是你广告资源里最好的。..”虞锐面不改色地回答。 我轻笑一声,“原来虞总是为我好,行,那我签。” 我拿起桌上的笔,在我该签字的地方签下了名字,签完了之后我说张霜在等我就走了,他连一句挽留和疑问都没有,我宁可他像那天跟我生气一样捏着我下巴,让我别跟温傲来往。 奇怪,明明获得了自由,我怎么反而不开心了呢。 我下了电梯,小跑着找到了张霜的车,“霜姐,走吧。” 参加活动比拍戏难,我喜欢拍戏,那对我来说比较安静,沉浸在思考和表演的世界里,而出席活动就得戴上假面,一直微笑,保持着所谓的形象。 走红毯签名为电影造势的时候,张霜特地给了我一个主演旁边的位置,我最近出尽了风头,好多记者都想从我身上挖出点八卦来。 “大家请问和电影有关的问题好吗?谢谢。”我很有礼貌地说道,但接下来的问题还是离不开温傲虞锐两个人。 张霜替我解围,替我含糊不清地回答了问题。 “谭卿来了。”不知道门口谁叫了一句,好多记者就围了过去。 她不应该在影视城拍戏吗?怎么会来这,张霜说她来不了才让我来的,难道…… “少说话,微笑。”张霜笑着挤出几个字,用的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 谭卿很有风度地跟记者打太极,还过来和导演主演们说话,俨然这是她的主场,而我和张霜站在这就显得很单调,明显是一对配角。 首映礼结束之后,张霜还是跟我一辆车,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生气,果不其然,一回到公司就听到她跟谭卿吵起来了,这是这层楼吵得最夸张的一次架。 谭卿平时根本不敢跟张霜顶嘴,这回她好像还哭了。 “林桑,怎么回事?”吴嘉八卦兮兮地凑到我身边。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咱们还是做事吧。” “这可是世纪大战啊,还做什么事啊,你看大家谁还有心情做事。” 我一看,果然谁都没有心情做事,都盯着张霜的办公室看,过了一会儿,谭卿忽然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 “林桑,你给我出来。”她尖叫一声,差点破音。 我身子往下蹲,藏到了桌子下面,这时候过去我不是找死吗?当我傻啊,我才不过去。 “林桑,你别以为你那点破事我不知道,什么本事都没有,就知道借着男人上位,你躲起来当缩头乌龟算什么?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全抖出来。” 我没想到谭卿会发疯到这个地步,离开了张霜的约束,她就是一匹没有大脑的野马,全凭感情用事。 “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想跟你吵。”我站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她能听见。 一看到我,她的火气更大,“你什么底细背景全公司的人都清楚,一进虞姬娱乐你就想抢我的东西,让我带你拍戏、出道,仗着自己是温傲的女朋友就什么都敢抢,现在连我的活动、代言人你都抢,跟温傲分手了,你又勾搭上虞总,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被人这样骂,我一张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可是那些并不是我的安排,我也是被人一步步推着走的,她不敢去找虞锐,也不敢跟张霜闹过头,所以只能把矛头指向我。 “你是公司的老人,我是新人,挨你两句骂也没关系,你怎么舒坦怎么说。”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拳头在袖子下捏得紧紧的。 “你还装。”谭卿上来就抓着我的衣服,咆哮道,“林桑,爬上男人的床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不是你从小就会用的手段吗?”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我做梦也没想过我会动手打人,还打了谭卿,但是我不后悔,“发火也要讲究个度,你不要太过分了。” 谭卿捂着脸颊,“你还敢打我?” 她扬起手要还我一巴掌,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管他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她都这样了,我再不还手,那我得窝囊到什么地步?! “够了。”眼看着我们要打起来,张霜终于出来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把我们两个分开,“公司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谭卿,你看你还有没有点明星的样子。” “霜姐,你还偏着她。”谭卿跺脚。 我瞪了她一眼,刚才打我那么凶,现在还会撒娇了。 张霜看着我,“林桑,你的事统统都是我安排的,你没错,但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什么事都要跟我这个经纪人说,关于……” “我清者自清。”我冷着脸打断她的猜测。 我敢肯定谭卿刚才把听到的那些事都跟张霜说了,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我,我要是稍微露怯,岂不是就证明了谭卿骂我的话句句属实?! “林桑,你……”张霜还想问,我要情绪已经蹦成一根就要断裂的弦了。 “我的女人我一清二楚。” 虞锐人未到,声先传进来了,他走到我身边,手在我腰上一搂,那一瞬间我差点就哭了。 被人把白说成黑我都没哭,选择用巴掌教训,可是他出现帮我证明,真的感动到我了,就算以后跟他的关系再也说不清楚,我也愿意。 “温傲和我同时追求林桑,他们之间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林桑是我的女人,是我挖她来公司的,没有借谁上位一说,至于刚才谭卿骂林桑的那些话……” 虞锐来了个大喘气,我的手心早就湿湿的了。 “从今天起,把谭卿所有的工作都停了,损失虞姬娱乐承担,另外,我会找景律师过来处理谭卿解约的事情。”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张霜那样什么世面都见过的人,“虞总!” “谁求情都没用。”虞锐搂在我腰上的手往外一拨,“走了。” 我走的时候,谭卿还没从惊愕中缓过神来。 虞锐和我一同去了他的办公室,好像我真的是他的女人一样,可是前天晚上他还说不可以给我婚姻,难道他还是那种睡了不负责的想法? “虞总,你到底几个意思?好像保住了我的清白,其实现在我也不清白了。”我双手托腮坐在椅子上沉思。 “你觉得哪个好?” 我瞥了他一眼,要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功夫谁最厉害,那肯定是他,“还是不清白好,活得太清白,累,可是你对谭卿……似乎太重了。” “不重怎么杀鸡儆猴。”虞锐靠在桌上吸烟。 我愣住了,他为了我,杀了谭卿去警告释湛?! “你抽疯了吧。” 他眼神一厉,我忙捂住嘴,“不是,虞总,谭卿明显是块玉,我就是一弹珠,你为了我现在要跟她解约?” “嗯。”他回答地云淡风轻,好像这损失不是他的一样。 一时间我大脑缺氧,没法理解这个人的思维。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站起来问道。 他也嗯了一声,“挺喜欢的。” 我做了生平最雷厉风行的一件事,那就是吻他,每次都是他吻我,牢牢捏住主动权,这次换我吻他,我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与其说吻,不如说啃。 虞锐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用脚踩灭,然后抱起我放在桌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挑起这场火,也许抽疯的人是我也说不定,他的动作一样急切,像是在告诉我:开始了就一直做到结束。 “为什么说不能给我将来,你的心里能装下多少人?”我低声问道。 “暂时只有你。”他扣住我的后脑,逼我看着她,“我要做的事太多,没办法承诺你将来,但是婚姻,我可以给你。” 我勾住他的脖子,“你说真的?” “从不说假话。” “去床上,我怕疼。” “你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休息室的窗帘是拉上的,不明不暗的环境下,一切发生地顺其自然,过程确实挺疼,但是后来就舒服很多,他也没折腾我,只做了一次。 我躲在他的怀里,都已经发生了,我还是懵圈的。 “午饭吃了吗?”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 “没有,本来想回来去餐厅吃的,但是被你拉过来吃了。”我的头在他胳膊上找了块舒服的肌肉枕着。 “我让伍依去买,我们想洗澡。”他起身,抱着我去浴室,我特意看了眼床单,上面的腥红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喜欢记录各种第一次,我从小在传统封建的环境下长大,即便受了开明的熏陶,还是对这个很在乎,但是现在…… 也没什么不好。 洗完澡穿衣服,我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不过外套很长,盖住也不明显。 “还疼?”虞锐问我。 我抽了下嘴角,低着头道:“你那么用力,你说我疼不疼。” “先过来吃饭,下午你在里面休息。” 我确实得休息,因为疼,我也饿,这种事太消耗体力了,“我想喝水。” “有汤,喝完汤再吃饭。”虞锐把一碗汤放在我面前。 我端起来,吹了吹,几口就喝完了,他今天好奇怪,话多还特别温柔,肯定有妖、气…… “我没打扰你们吧。”景阵忽然出现在门口,嘴角掖着笑。 我端着汤碗十分心虚,幸好他没早点来。 第九十七章 喂不饱的总裁大人 “偶像,你吃饭了吗?”我笑着打招呼。.. 景阵走过来,“都两点了,你说呢?我倒是好奇,你们俩怎么会那么晚才吃中饭。” 果然,人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我把碗放下,随口编了个理由道:“虞总他太忙了,我去参加活动了,都没来得及吃饭。” 他笑,跟个老狐狸似的。 “阿锐,谭卿的合同我看过了,作为公司单方面跟她解约,是要赔伍仟万违约金的。” “那么多。”我睁大了眼睛。 虞锐把饭塞到我手里,“吃你的饭。” 我哦了一声,低头夹菜,明明很饿的,听到五千万太惊讶了,都把吃饭的事情忘了。 “继续说。”虞锐道。 景阵翘着二郎腿,“谭卿在公司的口碑不算好,违背公司和经纪人的安排也是常有的事,如果抓住这个来起诉她的话,就不存在解约费什么的了。” “交给你来办,把这笔钱降到最低。” “好,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景阵的眼神从我身上掠过,“你做事有你的理由,我会尽其所能的帮你的。” 虞锐闭了闭眼,“上次腾飞的官司,我让你留了一手,现在可以拿出来用了。” “动作这么大?”景阵有些惊讶,“好,按你说的办,我会把消息放出去的。” 我压根不知道他们说的留一手是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就明白了,释湛用我来要挟虞锐帮他打官司,而虞锐又岂是别人随便要挟的人,所以…… 他肯定留了后招,既能对付温氏,也能捏住腾飞这条蛇的七寸,好聪明。 亏我还瞎感动了好一阵呢,原来他才不是为了我心甘情愿地被要挟的。 景阵坐了一会就走了,我摇着头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想说什么就说,别憋坏了。”他给我夹了一块肉。 我看着他,“哪天我要是被你卖了,估计自己也不知道,还帮你数钱呢。” “知道就好。”他微微扯了下嘴角,“所以你最好乖乖待在我身边,别一天到晚瞎蹦跶。” 我撇撇嘴,不跟他顶嘴了,归根到底,他做这些事,对付那些人,都是为了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的实际行动已经足够证明我在他心目中有位置…… 相较之下,我对温傲是真的没有感情,即便他说的话很动听,也为了我做了一些事,但是他走不到我心里。 这与跟谁先认识,无关。 吃饱就困,昨天晚上睡的时间又特别短,我把桌子收拾干净,伸了个懒腰就去他的休息室睡觉了,门关上的时候,外面什么声音我都听不见,就这样,我睡了个很安心、很长的觉。 醒来之后,下身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我睁着眼茫然地看着一片黑暗,也不知道去找灯在哪儿。 啪,灯被人打开了,我眼睛一闭,两眉拧成蚯蚓。 “醒了。”虞锐坐到床边。 我适应了光,点点头,“我渴。” 他手里拿着水杯,应该是知道我差不多醒了给我准备的,我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起来吧,送你回去。”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我往后一倒,还想睡。 “外面冷,不想出去。”我把被子裹好,露个头在外面。 他瞥了我一眼,“好,那我们都在这睡。” 他作势就要脱衣服,我明显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欲wang,要是再来一次,我明天就是睡一天也缓不过来,我腾地一下坐起来,“回家,我想回家。” 虞锐收了手,他去外面,我穿衣服,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鸟窝头,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这样的我他怎么下得去口的,我都嫌弃我自己。 把自己折腾好之后,他拿着电脑在等我,路上我们一起吃了个饭。 “走一会吧,车里太闷了。”我伸手拉住他的。 他脚步顿了一下,回握住我的手,牵着我在大马路上走直线。 今天的事是我预料之外的,它横在我们之间许久,终于打破了这个屏障,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也不想想那么多,说实话我怕自己后悔,可是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虞锐把我的手连同他自己的,一起放到了大衣口袋里,“冷不冷?” 我摇摇头,“不冷。” “你刚才吃太多了,以后要坚持健身。” 我哦了一声,“那明天我去小区附近看看有没有健身房,我是该减肥了,你都没看到我们剧组里那些女明星,白天累了一天,晚上竟然不吃饭,要是我,根本睡不着,她们好强。” 虞锐看怪物似的看了我一眼,“林桑,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睡都睡了,难道你睡的是个男人啊。”我冲他挑眉,却想起他今天在众人面前那句话,我的女人我一清二楚。 他大力地揉了揉我的头,一点都不温柔。 我瞪着他,“不解风情。” “你跟风情哪个字沾边?”他反问,嘴角上扬。 我语塞,好像确实不怎么沾边,后来我才发现,我们这个圈子里,不管多瘦的女演员都要为了上镜保持自己的身材在一个很瘦的水平,虽然我本来就不胖,但是没有肌肉,线条都不好看。 “有点冷了,咱们回去吧,你不是还带了电脑吗?回去应该要工作吧。”我扯了扯他的手指头。 他嗯了一声,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车就来了。 我回到家先去看了我妈,跟她说了两句话,正当我要去隔壁的时候,林伟下晚自习回来了。 “小伟,今天这么早。”我跟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我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我穿着高跟鞋都快比不上你了。” 他没理我,把书包一放就要做题,我妈没晚都会给他准备夜宵,有时候是稀饭,又是是一碗方便面。 趁着妈在厨房忙,我问道:“怎么了?几天没见我,不想我啊?” “姐,你告诉我,到底温傲和虞锐哪个才是我姐夫?”他还是板着一张脸,似乎很不高兴。 我这才想起来那些八卦新闻,他肯定是看了那些才会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记者乱写的你也信,人红是非多,他们写那些就是为了引起大众的关注,这样他们才能获利,别瞎想。” “我同学他们都说你脚踏两只船,还说你被包养了……”他低着头,看来是听了不少关于我的坏话。 我皱了皱眉,揉揉他的脖子,“我是你亲姐,我什么为人你不知道,虞锐来家里,他对姐好不好你看在眼里,是外边人说的那样吗?” “不是,我在网上看那些人说的包养,都是些拜金女和看起来很恶心的有钱人,姐夫虽然很有钱,但是他跟那些人不一样。” “那不得了,我要是被包养了,我还那么辛苦工作干什么啊,傻孩子,你专心准备高考,没多长时间了,千万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你学习。” 他点点头,“我相信你,也相信姐夫。” “乖。”我笑,“对了,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妈,咱俩是年轻人,懂这里面的套路,但是妈思想封建,你告诉她她会多想的。” “我不告诉她。”他的脸色终于放晴了。 我松了口气,起身去隔壁。 虞锐还在忙,我没打扰他,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一杯给他,床头一杯给我,他工作,我看书。 我偶尔抬起视线,从书上移到他身上,看着他笔直的背,一丝不苟的发,这种静谧的感觉真好,让我说不上来的喜欢。 之前在影视城,他一声不响地离开,我以为我们就此结束,回到从未开始的原点,因为这个认知,我惆怅了几十个小时,谁知道他竟改变了主意?! 虞锐合上电脑,一转头发现我正在看他,我也不清楚自己刚才怎么发呆了,忙移开视线,绕了一圈回到书上。 “想看就大方看。”他从另一边上了床。 我偏头,“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说可以给我婚姻?” “不知道。” 我勾起嘴角,“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相信你了,我跟张浩在一起那么多年,一直拒绝婚前性性为,除了少年时的阴影,也害怕另一半不负责。”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他把我手中的书拿走,放在床边,然后把我抱到他怀里。 “什么话?” 他的手停在我腰间轻轻揉捏着,“男人在承诺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那么做,但是他们违背承诺的时候,也真的觉得自己做不到。” 我被他逗笑了,“你从哪听来的,不过我也听过这句话,那说的是渣男好吗?你觉得你自己是吗?” “不是。”他认真回答道。 我靠在他的肩头,“那不得了,一个有责任感,三观正的男人是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的。” 他的手慢慢撩起我的衣服,然后像蛇一样灵巧的钻进去,我的皮肤被他手上的茧子刺激到了,我按住他的手,“痒。” “那我往上一点。”他的手顺着我的腰往上走。 我无语地看着他,“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不能。”他一用力,埋首在我颈间。 第九十八章 释湛绑了我弟 男人不能惯,给她一个开头,后面就没完没了了,我一直压抑着没出声,生怕我妈和我弟在那边听到什么异常,到最后我有种晕死过去的冲动。 “你不累吗?”我趴在他背上。 “甘之如饴。”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我抱你去冲澡,冲完再睡。” 我嗯了一声,跟猫喘似的,我是实在没劲了,他帮我洗完之后,直接把床单扔在地上,随便铺了一个就睡上去了。 这一夜,我只睡了四个小时,要不是下午睡得饱,我真怀疑自己受不受得住,我怎么觉得他下午让我睡觉的心思那么不对劲呢,算了,没力气管他了。 早上起床上班,公司里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里,我没活就坐在外面帮着同事做些别的事情,但是除了吴嘉以外,他们都对我避之不及。 我叹了口气,这种上班环境还真压抑,不如去拍戏呢。 “林桑姐,原来你是虞总的女朋友啊。”吴嘉跟我说起话来也有掩饰不住的胆怯。 我敲了下她的头,“这就叫姐了,我有那么老吗?就比你大一岁。” “那不是不敢再叫你名字了嘛,你都不知道,昨天我们都吓尿了。”她坐在我旁边,手舞足蹈地说道,“虞总为了你把自己亲手捧起来的一姐给开了,我天天跟你在一块都不知道虞总那么在乎你,啧啧,你真幸福。”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真可怕呢。”我勾起嘴角。 她认真地看了我一眼,咽了口口水,表情十分不自然,“有点,以后谁敢得罪你,工作没有都是小事,万一虞总一生气,谁还能在漠城混啊。” “哪有那么夸张,说的好像他是皇上一样,你以为在拍电视剧啊。”这丫头,傻起来真可爱。 吴嘉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说真的,能被自己的男人这样保护,是不是特别幸福?” 我没回答,其实心里是肯定的,如果不是他站出来帮我解围,我在别人眼里就成了那种下作的女人,这种罪名一旦冠上了,这一辈想洗掉都难。 “对了,昨天霜姐的脾气也很不好,不少人都被骂了。”吴嘉又道。 我能理解,“谭卿是她一手带起来的明星,是她的心血,就算抛开这个不说,她们在一起也那么久了,怎么能不难受呢。” 我就怕她把这气撒在我头上,到时候我就惨了。 “我们现在都不敢去她办公室,我这有份文件,我想了半天也不敢进去,怕她骂我。”她怯弱地说道。 我看了眼她的办公室,确实方圆几米以外都没人靠近,算了,正好我也有话跟她说,“我帮你送进去。” “真的?谢谢林桑姐。”她眼睛一亮,把文件塞给我,笑得很欠扁。 我想想我自己之前笑得其实也蛮欠扁的,怪不得我一拍虞锐的马屁他就想揍我,“你去忙别的吧,我现在就进去送。” 吴嘉甩了个烫手山芋给我,她躲过了一劫,我就惨了,不过我躲或者不躲,这一劫都必须要落在我头上,还是迎难而上,早点谈开,对我的工作有好处。 “霜姐。”我敲了敲门,把文件放在她桌上。 她瞥了我一眼,“还站着干什么?出去。” “我想跟你谈谈。”我鼓起勇气道,天知道我脚都打算往外挪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出去。”张霜皱着眉,很不耐烦。 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我张了张嘴,太多话想说,可是她并不给我机会,最后我坚定地说了一句:“霜姐,我一定会取代谭卿,成为你手里的林桑,我会比她更强。”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说完我就走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虚度过去了,我打算去餐厅吃午饭的时候,虞锐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吃饭,我想了想,还是去吧,不然肯定被当成怪物独自坐一张桌子,浪费资源。 “你害的现在都没人跟我玩了,也没事做,我好无聊。”我看着虞锐,无奈地说道。 “无聊就来帮伍依依,她很忙。” 我努努嘴,“那也行,对了,释湛那边有什么风声吗?”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腾飞是释湛用小公司收购的,这个名字在漠城存在的日子有很长时间了,我有心想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我有些感动,虞姬娱乐虽然在是娱乐公司的龙头,但是毕竟是还年轻,虞锐这样为我缠上释湛,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给你吃鸡腿。”不知道怎么报答他,我还是把我想吃的给他吧。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诚意,借花献佛这招你用了很多次了。” “那……把我这朵花献给你好不好?”我眉梢一扬,凑近他小声道。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林桑,你自找的。” 他把剩下的半碗饭往桌上一放,拎着我就进了休息室,我是真的被他惊到了,昨晚不是刚…… “不是,虞总,你不累吗?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你……”我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他靠坐在床上,把我捞到怀里,“知道后果还引、诱我。”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没有自制力。”我苦着脸,“饭还没吃完呢。” “先吃你……”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很喜欢和我用这样的方式在一起,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他第一个女人,虽然笑了很久,但是心里却是很满足,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一个男人,还生活得那么干干净净。 不过这也辛苦了我,一个男人开了荤之后就没完没了,我真的蛮累的,也不懂为什么男人都爱做这种事。 下午的时候,我帮伍依依做一些行政类的工作,她是除了吴嘉以外,唯一没有疏远我的人。 “依依姐,你天天都那么忙吗?” “不是,虞总和谭卿解约那么大的事,间接增大了我的工作量,虞总让你来帮忙也是应该的。”她嗔怒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不是怪我,我装作委屈的样子道:“又不关我的事咯。” 她气笑了,“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其实谭卿这两年确实没什么大发展,这个圈子更新速度极快,她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就算不解约,她以后能为虞姬娱乐带来的收益也是越来越少的。” “可是现在终归是早了点。”我眉头微蹙。 “那你就多努力,早点成为第二个谭卿,为虞总多赚点钱,也不枉费他这么疼你。”伍依依冲我挤眉弄眼。 我点了点头,是赞成前半句的,但是一想到后半句,我咧开嘴笑,“好。” “其实我挺希望虞总和你在一块的。”她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反正啊,你比之前那位好。”她拍拍我的肩膀,“我说话直,不喜欢的人懒得说,喜欢的人就多说两句,你很对我脾气。” “真荣幸,那我多帮你干点活,以后依依姐多照顾照顾我。” 她笑着摇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马屁拍的那么明显。” 我在她办公室忙活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工作真的很重要,我以前以为她只是个小秘书,处理一下虞锐门前的事,哪知道公司不少事都要从她手里过,小事她拍板,大事送进虞锐的办公室。 怪不得我刚来的时候连谭卿都不敢在她面前横。 晚上我们加班,平时都是伍依依帮我们买饭,今个我自告奋勇下楼去买饭,还特地问了她和虞锐爱吃什么,记完了之后我拿着手机下楼去了。 买完了晚饭,我担心工作到夜里会很饿,又去超市买了些速食的东西。 拎着两大包东西走回公司,全当锻炼了,路上走到一半,我手机响了,我把右手的东西换到左手上,然后接起电话。 “姐!我被绑架了!” 林伟染上哭腔的声音瞬间在我脑袋里炸开,我拼命稳住自己的心,“小伟,你别哭,慢慢说。” 林伟的声音变远了,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林桑,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也听到了,你弟弟现在在我手里,你要是想保他平安无事呢,就乖乖按我说的去做,否则……下一个就是你妈了。” “释湛,你敢动他,我拼了命也要弄死你。”我吼道,两排牙咬的死死的。 “我可不是吓大的,少废话,今晚十一点,自己打车到我这里,你迟一分钟,我就打你弟一拳,不知道这小身板能经得起我几拳。” 嘭,林伟痛苦地叫了一声,我的心都纠成一块了,“好,我去,你别动他,他有什么损伤,你休想让我按你说的去做。” “还有,别指望告诉虞锐让他帮你,我和他的帐现在先不算,先算我们两的帐。”释湛对着电话吹了口气,“快点,小宝贝,我可是没什么耐性的。” 我握紧手机,六神无主,脑袋像是蒙了一团浆糊,转也转不开。 我拎着东西上楼,伍依依和我都在虞锐的办公室吃饭,我一直都没说话,想的全是林伟。 “平时吃的那么多,今天怎么不吃了?”虞锐眼睛那么毒,怎么会发现不了的异常。 第九十九章 告不告诉虞锐 “减肥,最近我好像胖了。..”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虞锐后面也没再问我什么,吃完饭就各忙各的。 我没了心思,说头疼就进了虞锐的休息室,释湛把他让我去的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在地图上看了一下,他明显是做好准备的,那里太偏僻了,是漠城老城区,又乱又落后。 按照释湛的为人,我一个人去的话,他肯定会控制我,逼我做不想做的事,至于我弟,救不救得出还说不定…… 眼看着都八点了,我再也坐不住了,“虞总,我有事跟你说。” “说。”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释湛他绑了我弟弟,让我十一点到他那。”我双手捏着手机,理智告诉我我没做错。 虞锐忽然站了起来,“怎么不早说。” “我脑子乱得很,转不过来弯,现在好不容易动了点脑筋,又被你吼回去了。”我急得跺了跺脚。 他马上拿起电话,不知道跟谁讲了什么,反正挂了电话的时候,他让我在这坐着等消息。 “地址给我。” 我把手机拿给他看,他拍了张照片。 “我怕小伟出事。”我小声说出来心里的担忧,我就剩这两个至亲的人了,一个都不能少,少了谁我都接受不了。 虞锐捏捏我的脸,“相信我。” 大约九点半的时候,他让我先坐出租车过去,我点点头,拿上手机就去了,路上我想得买一点防身的东西,让司机停车我买了两把水果刀,一把放在包里,一把藏在短靴里。 到了约定的地点,是旧居民楼后面的小别墅,看起来很有年代感,我按照虞锐的吩咐把周围环境记下来,包括这里有多少人,只要我能看到的,全都算在里面。 “你干什么?”我刚进门就有人抢我的包。 幸好我留了个心眼,把手机藏在了裤子口袋里。 “少特么给我大呼小叫。”抢我包的男人凶狠地说道。 我抿着唇,看向坐在正中央旧沙发上的释湛,“我弟呢?” “这么着急干什么?先说说咱俩的事。”他掸了掸胳膊上莫须有的灰。 “我早就说过,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态度强硬,不能示弱,虞锐说,如果我弱他会毫不忌惮地对付我,所以我必须得强,至少他在对我做什么之前会有所顾虑。 释湛他绕到我跟前,双手摸上我的腰,我往后退了一步,喝道:“你手脚放干净一点。” “脾气还挺大。”他上前两步,再度把手伸向我,我打掉他的手,却被他反牵制住。 他从我的腰摸到我的腿,然后抽出我口袋里的手机,示威似的朝我晃了晃,我心里惊慌,因为我来的时候,是一直跟虞锐保持在通话状态的,如果被他发现…… 释湛滑动了两下,出来要解锁的符号,他就没再看。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肯定是虞锐他听到不对把电话挂了。 “你松手。”我动了两下,他把我手机一扔,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释湛挑起我的下巴,“林桑,想不想看看你弟弟?” “明知故问。”我瞳孔微缩。 “那就陪我睡,睡了你,我一高兴就把你弟放了。”他的话直白而又露骨,连让我打太极拖延的时间都没有。 我后退一步,撇开头让他的手不碰到我,一想到他是施俊龙的儿子我就恶心,“你做梦,虞锐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我一提起虞锐的名字,他刚才玩世不恭的态度就变了,掐着我的脖颈就把我扔到了沙发上,“少特么给我提他。” 我冷哼一声,“跟他比你什么都不是,他动一根手指头你就坐不住了,你看看你自己,loser。” 啪,他甩手给我一巴掌,“放屁。” “我是不是放屁你心里清楚得很,你利用谭卿想警告我,没想到虞锐二话没说就把她开了,你还被他反将一军,真是好笑,你等着跟你的腾飞一起从漠城消失吧。” 释湛的面部越来越狰狞,我迎上他骇人的目光,坚决不退缩,如果我退缩了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了。 “我让你嘴硬,把那小子给我带出来。” 他手底下的人把林伟带了出来,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都碎了,他脸上不少伤痕,有的还在流血,那是下了多重的手,林伟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一口气涌上心头,“释湛,你说话不算话,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待会就知道了。”他邪气地勾起嘴角,“你继续说啊,刚才这张小嘴不是挺能说的吗?” 我看向林伟,“小伟,你怎么样?疼不疼?坚不坚持得住?” “姐,我不疼。”他从小性子就倔,这点跟我一样,照现在的境况来说是好事,我们一定可以撑到虞锐来救我们的。 释湛点了根烟,“不疼是吧,继续打。” 他手下人一听这话,立马把林伟推在地上,几个人打他一个人。 我都舍不得打的人,怎么可以这样任由别人欺负,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释湛肯定死了很多次了。 “林桑,你心疼吧,等会有你哭的时候,别着急。”他吐出一口烟雾,烟圈在我眼前慢慢散开。 我的手摸到短靴,“我不着急,你哭的时候也在后面呢,小伟,坚持住。” 我大叫一声,看向林伟,释湛的目光也被我吸引了过去,趁他转头的一瞬间,我拔刀刺向他的胳膊,我还是没有胆量往背上刺…… “臭biao子,你还敢藏刀。”他一手捂着胳膊,受伤的那只手用力抓住我的头发,我觉得头皮都要被他撕开了。 几个打林伟的人都住了手,我冷笑道:“大不了一起死,正好去找你那个禽兽父亲算账。” “好,我成全你。”他夺过我的刀,高高举起。 那一瞬间,我突然就忘记什么是害怕了,就这么死死地看着他。 “姐!”林伟嘶吼了一声。 轰一声,门被踹开,肯定是他来了。 虞锐带来的人迅速控制住了场面,林伟也被人扶了起来,我从沙发上跑下去,扑到了虞锐的怀里。 我曾经以为电视上都是骗人的,都是那些人矫情才非要搂搂抱抱,然而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才知道劫后余生多么渴望一个拥抱,不一定是跟爱人,也许是跟陌生人一起庆祝幸运的喜悦,也许是寻找一份能让内心平静下来的安全感。 “你就不能早点来吗?非要等这时候,我吓死了。”我撇撇嘴,打了他一拳。 “去看看你弟弟,外面有车,送他去医院。”他摸摸我的头,难得温柔。 我昂着头,“那你呢。” “跟他算算帐。”他声音不高不低,语气跟平时区别不大,但是我害怕。 刘凯在他手里差点连命都不保,释湛这次更过分,最重要的是他是施俊龙的儿子,我恨他父亲,也恨他,虞锐不会不懂我的心思,我怕他冲动惹出来事。 “我在这等你。”我拉着他的衣袖,眼神中有一丝祈求。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放心,我有分寸,先去医院,我等会过去。” 我看看林伟,又看看他,还是点头了。 林伟伤的不轻,被人扶着,看得我心都痛了,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他和我妈受一丁点伤害,我宁可那些痛都在我身上。 “姐,我没事。”他硬撑着道。 我眼睛湿润,刚才挨打被恐吓我都没哭,看到他挤出来的笑我就哭了,“死孩子,疼就要喊。” “我要当一个姐夫那样的男子汉,我不喊。” 他刚说完这话没多久,在医院就喊了,被一个小护士脱了裤子打针,他竟然喊着说换一个男护士…… 我陪着林伟做检查,上药,又打电话跟我妈说,林伟住在同学家,今晚不回去了,等到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虞锐来了,跟着他来的人还拿了不少东西放在病房。 “小伟没事,休息几天就能去学校了,你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我小声道,不想打扰小伟。 结果这孩子看到虞锐来,兴奋劲又起来了,好像疼得不是他,“姐夫,你来救我跟我姐,帅爆了。” “你脑袋里瞎想什么呢,你姐差点把命丢了。” “好好休息。”虞锐关心他一句,他能乐半天。 我叹了口气,估计这姐的地位是不保了。 林伟说了一阵,“姐夫,你把我姐带回去吧,我一个人住在这挺好的,我一个大男人,啥都不怕。” “嗯,外面有人守着,有事你就叫他们。” 虞锐安排好就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我也没拒绝,叮嘱了林伟两句就走了,一出医院的门,风吹在脸上,缓解了释湛打我的那巴掌,还挺舒服的。 “刚才怎么没让人给你敷一会?”他皱着眉,手指在我脸上摩擦。 “忘了,小伟都伤成那样了,我哪还想到我自己,再说了,他打我一巴掌,我划他一刀,心里觉得太划算,就把这伤忘了。” 虞锐上了车,我坐在他身旁,一直犹豫着不敢问的话还是说出了口,“你把他怎么着了?” 第一百章 醋罐子打翻了 “送去医院了。” 我怎么不信他会那么好心呢? “我估计他没死也残废了吧。” 虞锐打开车里的灯,“我没你想的那么狠,你过来。” “不狠?刘凯现在在监狱里的生活恐怕是度日如年,你还说你不狠。”我的身子往他那边倾了倾。 他伸手把我提起来,然后越过两个座位间把我抱到他腿上,“你胆子不小,敢在身上放刀。” “释湛那种人,简直丧心病狂,我不防备着点,你现在还能看到完好无损的我啊,估计林桑就只剩下桑了。”我半开玩笑道。 他的手贴在我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我让他把该毁掉的东西都毁了,你以后不用再怕他威胁你了。” 我一愣,心中说不上来的复杂,“其实,跟在你身边,我也没害怕什么。”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在我的世界里,虞锐好像无所不能,差点让我忘记了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有他的困难和威胁。 我们俩在车里维持这样的姿势好一会,直到我困了,他才送我回去洗澡睡觉。 接下来两天,张霜还是不管我,她生气谭卿的离开,也生气虞锐的草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他把这份气都撒在了我头上,我成了没有工作要做的闲散艺人。 这样也好,我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林伟养伤。 他说那天晚上,他下午的课刚上完,跟同学出去吃饭来着,结果路上就被人带走了,好多同学看到都吓着了,可是谁也没报警,只有老师打了我的电话。 我后来解释了一遍,老师也准了假,我们是季飞的关系户,所以什么都好说。 “你也别看的太累了,该休息休息。”我把他面前的书收起来,把饭端上去。 “我又没伤到脑子,马上快要模拟考了,我得好好复习。”林伟他自己会操心自己,我心里很欣慰。 我勾起嘴角,“那也得先吃饭再看书,来,张嘴。” 他身上缠了不少纱布,胳膊腿都有,我喂他他也不反对,跟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我妈去地里干活,我爸在家做木匠活,弟弟都是我照顾的,他顽皮得很,每次吃饭都要我跟在后面喂,有时候我喂急了,看着碗里的饭喂不掉,自己就替他吃了。 “姐,我想吃肉。”他用眼神示意我喂什么。 我把肉夹给他,再用勺子舀一口饭,“你说我老了,你是不是也这样孝敬你姐。” “那当然了,亲自给你喂饭。”他挑眉。 我笑,“你以为我老那会,你还年轻啊,傻不傻。” 他吃医院里搭配好的饭菜,我去楼下随便对付一点,下午就在这陪他做题,他做他的,我玩我的。 我妈问起林伟去哪儿了,我就说他最近准备考试很忙,晚上从学校回来太浪费时间,就让他在学校宿舍住一段时间,我妈也没怀疑。 倒是虞锐,从送林伟来医院开始,门口就有人看着,特别引人注目,我好几次都想让他把人叫走,可是想到林伟晚上一个人住在这,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两天的新闻被谭卿刷屏了,到处都是她解约风波,闹得是沸沸扬扬,其中各种猜测,也有人说是因为得罪了我,被虞姬娱乐的老板封杀了。 我还顺带被拿出来议论议论,不过这也正好,现在是新电影宣传的时候,里面任何一个角色有话题,导演都高兴。 “姐,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早上医生查房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再休息两天,到时候复查一下各项指标,可以了就出院。”我继续玩着手机。 林伟嘿嘿笑了一声,“我的主治医生长得好帅,跟姐夫比就差了点。” “你姐夫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好的,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谁是你姐!”我赏了他一个爆栗子。 “你是我姐,女孩子家,总这么暴力。”他撇撇嘴。 我勾起嘴角,“不过你的主治医生长得确实不错。” 林伟没接话,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进来,“说谁不错?” 我暗叫一声坏了,赶忙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打着哈哈道:“说你啊,小伟总是念叨你。” 虞锐的眼神扫过我,我心里像装了一只兔子,这个男人看似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其实小气的要命,温傲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两天温氏集团说要换海报和广告,让我过去谈合作,结果他死活压着不让。 “吃点水果。”他把买来的果篮放在桌上。 “谢谢姐夫。”林伟很高兴。 我拆开果篮外面的包装,挑了个漂亮的苹果削给自己吃,削完了我刚想咬一口就被虞锐给拿去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咬了一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知道抢我的。” “这是我买给小伟的,没说给你。”果然是个小气鬼。 我眼睛骨碌一转,“小伟,这个火龙果看起来挺新鲜的,你不介意我送两个去给你的主治医生吧。” “不介意。”他边吃香蕉边道,压根没发现我在打什么主意。 我拿了两个火龙果,正要往外走,他一手拦住了我的腰,“你敢。” “人家医生每天来查房,对小伟那么关心,我这是替小伟谢谢人家的。”我装作无辜状说道。 他黑眸微眯,我立马改口:“对了,那医生下午应该去做手术,很忙的,我还是不去了吧。” “哈哈,姐,你好怂啊。”林伟这才听出来问题。 “你懂个屁。”我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好好吃水果,晚上好好吃饭,我们先走了。” 虞锐吃完了苹果,跟我一起出了医院。 “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我随口道。 他嗯了一声,“明天上午你有广告要拍,摄影师是我约的,不能迟到。” “很厉害吗?”问题问出去了我才知道我有多白痴,他找的摄影师不厉害才怪。 所以这个问题他直接忽略过去了,默默开车去餐厅,印象中他很少在吃饭上做文章,但是今天古怪得很,不止去了很高档的西餐厅,还事先带了衣服让我换。 直觉告诉我,今天没那么简单。 我以为他会带我见什么大牌导演,或者是对我事业有发展的人,可我没想到他带我见的是温傲。 “阿锐,小桑。”温傲比我们先到,他的笑还是那般温柔,只是多了些苦涩。 我们落座,三人的相处尴尬的让我不知所措,一个是名义上的前男友,一个是我现在认定了的男人,我连说什么都要想半天。 “东西是我点的,你们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再换。”温傲语气温和,话音刚落就开始咳嗽。 我微微蹙眉,刚想说话,桌子下虞锐的手捏住了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之眉间痕迹更深,所以,他今天带我来是想让对温傲炫耀他的成果的? 我差点忘了,为了打击温家和温家的任何人,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大傲,你最近有没有按我说的喝炖梨?”我忍住疼痛,硬着头皮问道。 他点点头,眸中闪过一抹惊喜,“喝了,最近天气变化得快,我适应不过来,所有偶尔咳两声,没事的。” 我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慢慢敛去了神色,想说的话怕说出来变了音调就没说。 菜一道道上来之后,我的那份都是我喜欢吃的,跟温傲在一起,除了在甜食上表现过喜爱之外,其余的我都没挑剔过,他点的是我吃的比较多的。 “小桑,恭喜你成为温氏的代言人。”温傲举起酒杯。 我喝了一口,他却喝了一整杯,苍白脸色上那抹红晕看得让人难受。 虞锐闪着寒气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我眼神里也有一股倔强和怒气,如果不是他非要带我来,会有现在的场景吗? “我去一趟洗手间。”我起身离开。 待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比在外面看着那两个男人要好多了,我和温傲之间,有很多大家明白却不说的东西横在中间,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那些看破不说破的东西被戳穿,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尴尬。 十分钟过去了,我觉得再不出去有点不合适,就起身去洗手,刚出洗手间的门,就看到了虞锐的身影。 “你闹够了吗?”我看着他,低声道。 “没有。”他语气生硬,“怎么,看他身体不适,你心里也不适了?” 我皱眉,只要牵扯到温傲,他连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非要找到一点他认为的蛛丝马迹才肯罢休,“对啊,我可难受了,恨不得替他生病。” “林桑,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他抓住我的手腕。 我咬着口腔里的嫩肉,“我说……” 他手上的力道缓缓加大,我受不了他每次都这样威胁我,心里反抗的劲儿就像是加了油的小火苗,不停地往上窜。 “我说我看他身体不适,我可难受了,恨不得替他生病。”我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完之后,虞锐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而我也没有了退路。 第一百零一章 冷战怎么解决 脾气这种东西一旦上来,连同理智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我成功地踩到了虞锐的雷区,他要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林桑,你好样的。”虞锐勾起嘴角,残忍的笑意浮现在嘴角。 下一秒,他就扛起我往外走,外面那么多吃饭的客人,还有温傲,他这样做,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你放我下来。”我拍打着他的后背,可他的背像磐石那么坚硬,我的拳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 虞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外面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也没放手,我不敢抬头看,只能让长发垂下来遮住我的脸。 一直走到餐厅的停车场,他打开车门把我扔到后座,我的头撞上车门,疼得我忙去给自己揉揉,谁知他也跟上来撕扯我的衣服,动作粗鲁,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给我。 “这里是停车场,你疯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给我买的裙子,拉链是在侧面的,他在后面没摸到,索性扯住领口用力一拉,我胸前大片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当即打了个冷颤。 “这句话你留到待会说不迟。”他的手再也不温柔,恨不得要把我揉捏成一团泥。 我忍住疼痛,伸手把衣服扯回来盖上自己,我和他就像是一场拉锯战,两个愤怒的人谁也不相让。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逼我。”我皱着眉,朝他吼道。 “问我为什么?”他毫不怜惜地用牙齿扯住我的耳垂,“是你逼我的。” 我百口莫辩,他却在我顾着生气地时候和我合二为一,我张嘴咬在他的脖子上,凭什么只有他虐、待我的时候,我林桑也不是只会吃亏的主。 “你今天什么都没说就带我来见温傲,是你疑神疑鬼,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我越说他力气越大。 他捏住我的下颌,让我看着他,“是谁说看他生病心里难受,还要替他生病的?” “我……”我语塞,他却趁机偷袭我,我到了嗓子眼的声音变成一道嘤咛。 算了,跟他讲理根本讲不通,我咬着牙耐住他给我的痛,直到他发泄出来放开我,然而这不是今天的尽头,我侧卧在车后座,他把车开回了别墅,这一晚上他是没打算放过我。 多说无益,我也懒得解释,随他去吧。 第二天,我全身酸软,连嗓子都是哑的,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玲姐以为我感冒了,坚持让我吃点含片。 虞锐吃完之后就走了,我还得自己打车去摄影棚,坐在车上翻着手机,温傲昨晚发来两条短信我都没看到,想了想,我没给他回,既然没有什么结果,再纠缠反而变得乱七八糟。 “林桑,打起精神来。”我揉揉自己的脸,带着笑容跟摄影师和同事们打招呼。 让我惊奇的是,张霜今天过来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她不生气了? “霜姐。”我走过去,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快点去化妆换衣服,还有心情在这贫嘴。”她把我推去化妆间。 我笑嘻嘻的,“不贫了,你不让我贫,我就不贫嘴。” 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没什么脾气在里面,看来她是真心打算当我的经纪人了,否则今天也不会来关照我,说实话她要是不来,我还真不知道该干什么。 “外面那位摄影师叫乔治,是国际上有名的大牌摄影师,你千万不能掉链子,虞总为了请他来,花了好长时间,还搭上了一个人情。”张霜叮嘱道。 我点点头,一想到虞锐,心里就苦涩得如同中药汁洒在了心上,全都是苦的。 “这次的广告肯定棒极了,我手底下那么多出色的艺人,还没有被乔治看上过的。” 我撇嘴,“霜姐,我以为你今天来是为了我,没想到是为了那个摄影师。” “我哪那么容易原谅你,谭卿是我这几年的心血,我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她身上,谁知道……”张霜说起来还是不服虞锐那个决定,“林桑,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我一定不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奋斗的小宇宙要爆发了。 不知道谁说过一句话,情场失意的时候,其他方面一定会得意。 化完了妆,换上衣服,我站在镜头下,乔治是一个戴眼镜的胖男人,他小心地擦拭着他的相机,好像那是他珍贵的宝物一般。 “先来一张试试看。”他对我道,“侧面。” 我摆出姿势,抬起下巴,但是不可避免地显得僵硬。 “完美,虞锐的眼光真不错,你的轮廓是我见过东方女性中最完美的一个。”他看着他的相机,惊喜地说道。 我哪懂他的评价,只知道他满意就好,后来我还是有点放不开,但是他谈吐很风趣,跟我用中文交流完全没有障碍,拍着拍着就变得很顺了。 “说好的,中午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九宫格火锅,你可不要嫌辣。”我笑着跟他道。 他的镜头一直没停,我边说边摆出各种姿势。 “我一定要尝尝你们的美食,咱们拍完就去,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亲自调整灯光的位置,“注意你的眼神,不能光是笑意,要换,你的眼睛要足够吸引人。” 我微微蹙眉,念头一转想到了虞锐,昨晚惊心动魄的凌、虐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应该恨他的,可是根本恨不起来,只能变成了惆怅流转在眼底。 “很好,保持这个状态。”乔治变得激动。 一上午的工作结束了,张霜对我要十分满意,这也算是对她的安慰,毕竟失去了一个谭卿。 “乔治,我先去换衣服,待会见。”我朝他笑笑。 他比了个ok的手势去看照片了。 回到了化妆间,张霜正在打电话,我换完衣服出来,“霜姐,谭卿现在怎么样了?” “她是国内说数一数二的一线女星,想签她的人跟公司肯定不愁,估计很快就有工作了吧。”她叹了口气。 “那以后我跟她会是竞争对手吗?” 张霜瞥了我一眼,“你要记住,这个圈子,所有人都是你的对手,包括你自己,保持危机感,加油吧。” “我会的。”我牢牢记住她的话,未来的日子里这句话也帮助了我很多,时刻让我警惕着这个圈子里的阴暗面、 “你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不过你这块美玉美得不明显。”她打趣道。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刚才乔治还夸我的轮廓美呢,难不成外国人跟咱们的欣赏水平不一样?” “好了,别臭美了,你不是约了人家吃火锅吗?悠着点,别把他得罪了。” 我挑眉,“放心吧,其他的我不擅长,拍马屁还能不擅长嘛。” 张霜笑了,她留下来处理别的事情,我和乔治去吃饭,临走的时候,她给我一副墨镜让我戴上,我拿着墨镜看了许久,然后卡在了脸上。 火锅店是我挑的,乔治闻着辣味就说要试,我要了一间包厢,我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都点了,谁知道老外的口味是什么样的,为了保险起见,都点。 没过一会,包厢门被打开,虞锐迈着他的大长腿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我诧异。 正在吃火锅的乔治道:“我叫的,就是刚才你去换衣服的时候,我跟虞锐说我们要去吃火锅,他让我把地址发给他,我就发了。” 我没说话,继续涮着好吃的。 他坐在了我旁边,没坐在乔治旁边,吃饭的样子泰然自若,看不出喜怒。 “真好吃,这个锅子好神奇,这些汤的味道不会混在一起,很棒。”乔治竖起大拇指。 我给他倒了杯饮料,“那你多吃点,辣了就喝东西。” “林桑,你真的很有品位,你和虞锐一样有品位。” 我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虞锐看上我叫有品位,我看上火锅也叫有品位?那虞锐的品位很奇特,我的品位就有点平常了。 上一次我的手还受着伤,他不让我吃辣的,今天我就拼命吃辣的喝饮料,一直吃到大脑缺氧,即便如此,他也没给我一碗清汤,让我涮了之后再吃。 “虞锐,照片拍好了,等我修好了再发给你。”乔治拿纸巾擦了擦他的胡子。 “不着急。”他应了一声,“今天还顺利吗?” “顺利极了,你给我找的模特很完美,真不辜负我特地过来一趟。” 乔治在虞锐面前夸我,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我以为他会接上两句的,谁知道他什么都没说。 吃完饭,乔治回酒店去处理照片的后期,我要去公司,虞锐是开车来的,我以为他不会顺道载我,就想着叫个车回公司。 “过来。”他命令道。 我看了他一眼,很想怼回去,可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塞进车里,啪一声把车门关上,吓了我一跳。 我双唇蠕动,还是什么都没说,昨天在停车场,但至少是晚上,我可不想白天在这里丢人。 他踩下油门一路飞驰,不是往公司的方向,而是离市区越来越远。 “你要带我去哪儿?” 第一百零二章 虞锐的心结 “机场。” 我皱眉,“去机场干什么?” “飞澳门。” 澳门最出名的就是赌场,我不会傻到认为他是带我去玩的,应该是肯他上次拿到的那个优盘有关,他不说我也不好问。 下午在飞机上的三个小时,我是睡过去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车上了,头枕着他的大腿,半个身子蜷缩在座位上。 他抱我到车上的吗? 我伸了个懒腰,不舍得起来,翻了个身继续睡。 “到了。”他沉闷的声音响起,我分明看到了他腿根的反应。 一个坏主意悄悄在我心里萌生,我的脑袋在他腿上乱动,就是不着急起来,“到了吗?睡得好饱。” “林桑。” “嗯?”我抬头望去,他已经坐不住了,虽然他的意志力很强大,但是身体很诚实。 “你找死。”他忽然打开车门,一阵冷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冷颤腾地坐起来,他先下车,然后把我抱进了酒店,身份证往前台一拍,对方赶紧把门卡递上。 他没停顿,拿了门卡上电梯,在电梯里就开始不老实了,进房间之后,他彻底爆炸了。 “我没力气的时候连摸麻将、拿扑克牌都不行。”我趴在床上做无辜状。 虞锐黑眸眯成一条缝,“你故意的。” “那又怎样?凭什么只准你对我动手动脚。”我轻哼一声,抱着被子闭上眼睛。 我听到他脱衣服的动静,心中诧异,现在都五点了,他带我来应该是要去赌场玩玩的,就算他只要一次,那之后也是晚上了,这不科学。 我翻过身,他已经上了床伏在我身上了,“你晚上没安排?” “澳门的黄金时段是晚上九点之后,现在不着急。” 我怎么突然觉得头疼呢,跟狐狸耍手段,惨败的注定是我…… 不到七点的时候,他叫了晚餐到房间里,别说吃饭,就是去洗澡我都没力气,除了想睡还是想睡。 “起来。”他掀开被子,一丝不挂的我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我拧眉不悦,“冷。” “先吃饭。”他把夹好了菜的碗递到我嘴边。 我瞥了他一眼,“你喂我。” 虞锐的眼神一滞,我叹了口气,打算自己起来的时候,他夹了块肉递到我嘴边,我张嘴吃掉,满足地享受着他的伺候。 我是趴在枕头上的,只需要张嘴就行了,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他喂了我一整碗饭自己才去吃,吃饱了的我稍微有点力气,爬起来去洗了个澡,然后穿上衣服靠在沙发上玩手机。 虞锐吃完了让人把桌子收拾了,他饭后喜欢抽烟,自己拿着烟灰缸跑到阳台去抽烟。 “我想去看澳门的夜景,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我的手机屏幕上是各种澳门的夜景,刚才查到的。 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走。” 我小小的高兴了一把,穿上外套就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下雨了。”我站在门口,皱着眉看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 酒店的人很有眼力见儿,递给了虞锐一把黑伞,他打开伞张开手,“来我怀里。” 我慢慢往他身边靠,他一把搂住了我的腰,我屏住呼吸望着他,他已经迈开步子走进雨里了,我走在他身边,靴子踩在雨里溅起无声的甜蜜,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在意温傲呢?我又不喜欢他。”我嗫嚅道。 “谁说我在意了?”他死鸭子嘴硬。 我撇撇嘴,“不在意还总是试探我。” “你再说。”他微微低头,眼神里满是威胁。 我搂紧他的腰,“你要是把我推出去,我就把你也拉去淋雨。” 虞锐没说话,为了我凌乱的步子放慢了脚步。 “我和他最多就是朋友,要是景律师生病了,那我关心一下你还会吃醋吗?” “会。” “……”行,他是醋王他最牛,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那以后我不见他就是了,你也不用安排我们见面。” “你说的。”他看着我。 我重重地点头,他眉梢微不可见地挑了挑,似乎很满意我的保证。 事实证明他真的很满意,破天荒地带我去了澳门塔俯瞰整个夜景,只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好多灯光都没亮,不过身旁站着他已经够了。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说我恐高?”我的手钻进他的手心。 他另一只手揉揉我的头发,“别的女人直接说害怕,你还问。” “别的女人?你也带别人来过?”我整理头上被他弄乱的鸟窝,对他的不解风情我都习惯了。 “过去的事。”他没有提起的欲望,我也不问,谁还没有点过去啊。 看了会夜景,我们就去了赌场澳门的一大特色——赌城。 很明显这里才是我的主场,也是他带我来的用意。 “最近没休息好,太累了,拿牌都没力气。”我故意自言自语道。 虞锐捏我的脸,觉得手感不错还动了动,“钱不重要,但是你要认真点。” “为什么?”我打掉他的手,“你能不能下手轻点,疼。” “回去再告诉你,记住,能有多认真就多认真。” 我点点头,他让我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用意,而且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那我就认真负责点好了,反正只要动动脑子,不需要什么体力。 虞锐也玩,他跟在我身边玩得漫不经心,纯粹就是来输钱的。 “你别玩了,虽然不是我的钱,但是我肉疼。” 他笑了,“小守财奴。” 我不理他,立志要把他输的钱全赢回来,但是很显然,我今天运气不怎么样,连玩了几把都是庄家胜,不过好在也没输什么钱,既然这个行不通,我也不较劲,赌钱就是这样,你较劲,它也较劲,输的反而更多。 “玩麻将吧,这个我最在行。”我找了张桌子坐下,虞锐跟我凑成一桌。 一圈下来,也没什么特别,总觉得手气不如在玫瑰会所时好,这也正常,运气这种东西说不准的,我心态还是很好的。 虞锐也看出来了,他的运气倒还不错,我们赢,但是赢得很少,一点都不过瘾。 “虞总,回去吧,今晚不行。”我耸了耸肩,也很无奈。 “好。”他也没多停留。 我们出赌场的时候,雨已经不下了,空气格外清新,就是比较冷。 他问我饿不饿,我说饿,他提到了澳门夜市的小吃,我眼睛顿时一亮,非要去。 司机和车都是租的,对本地很熟悉,我们一说他就能找到路,而且还是澳门最热闹的夜市,多晚都有门面和摊位买东西吃。 有了跟虞锐吃大排档火锅的经验,我把他扔在一边自己吃去了,反正他没什么架子,也能习惯这种吃东西的方式。 “好吃,我得多吃点,不知道以后吃不吃得上了。” “我们会停留在这里几天,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他手里拿着我塞给他的纸巾。 我皱眉,“我们不用工作了吗?霜姐好不容易才对我态度好转,不工作她会不会打死我。” “我跟她打过招呼了,她在给你挑戏,我们回去你有的忙。” “那为什么要在这里待着,小伟还在医院,我不放心。” 他随便指了一家路边的馆子,“小伟明天出院,景阵会送他去学校,你不用操心。” 饭店里比外面暖和,这个点没什么人倒也清静,我们找了一张不起眼的桌子,又点了些吃的。 “林桑,我跟你说过我爸妈的事,我爸是我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了,但是我妈没有,爷爷说我妈她没死。”他声音低沉,轻微的颤抖融在其中。 我能想象到他的兴奋,如果是我爸突然回来了,我也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这是好事啊,你干嘛憋了那么久不告诉我。” “上次你看到的那个视频,里面的女人就是我妈。”他鼻翼煽动,一句话顿了三四下。 我的手搭上他的,“那这跟你不停地带我玩有什么关系?” “今晚那家赌城的女老板,她是我爷爷的故友,两人也是死对头,如果你能引她出来,赢得她心服口服……”他说了一半。 “怎样?”我比他还要紧张。 虞锐看着我,好半晌才说话:“你尽力就行。” 原来他是怕我压力太大才不肯说完,一个赌城的老板,还是跟温传雄一个年纪的,那得是个老妖精啊,我要怎么赢?! “好。”我点了点头,心里在盘算着。 如果我能赢了她,虞锐就能找到他妈妈吧,不然为什么知道自己妈妈还活着他没有把她带回来呢,肯定是差了点什么,不管怎样,我都要帮他,一如他帮我那样尽心尽力。 回到酒店,谁都没折腾,难得好好地睡了一觉。 澳门的赌城文化是精妙的,我窝在酒店一整天都在研究这边的规矩,地域不同,文化也有差异,就像漠城打麻将的方式跟南方差别也蛮大的,不过好在我小时候都跟我爸学过。 晚上,我们早一点过去,转了一圈都没见到所谓的老板。 “虞总,那老板怎么样才会被我引出来?”我小声问道。 “风头出尽了,她就会注意到你。” 出风头?怪不得他在玫瑰会所的时候让我可劲儿得赢钱,好,高调做事一向是我的风格! 第一百零三章 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他 虞锐出手一贯大方,事关他挂念的母亲,就更加大方了,我手里的筹码不缺,甚至到了任我挥霍的地步,我不急不缓地坐在赌桌前等运气找上门。.. 昨天是真的没什么运气,我很有技巧的摸牌,都摸不到一张好牌,打的那么稳也赢不了钱。 今天可不一样了。 “这么小的麻将,打起来好没劲啊,就算胡一晚上的大牌,也比不上庄家一副扑克牌。”我靠在椅子上,懒懒地说道。 “哟,这位小姑娘口气不小,看你运气不错,我来当你的牌搭子。”一位出手阔绰的金项链把我对面那家赶走,自己上了位置。 旁人一看他那么做,财大气粗、想玩几把的自然就过来了。 我勾起嘴角,“就喜欢各位这么豪爽的,来这里就是找痛快的,几万几万的玩一点也不痛快。” “你想玩多大的?”金项链摸着麻将。 “我就想加点码,我的家乡有个词叫‘飘’,咱们一把飘五万怎么样?”我挑眉,故意挑起他们的兴趣。 金项链把一张小鸡儿往桌上一拍,“大气,就这样玩,大牌翻倍。” 我笑,玩的越大越好,吸引的人越多越好,这样就离老板出山不远了。 趁着手气好,我玩的特别傲娇,别人出张子我不要,就等自摸,看到别人的牌顺,我就故意碰断,虽然对我没什么好处,但是这样嚣张的打法才能引来更多人看。 “小妹妹,你这样玩不厚道。”金项链抓抓头,一把他就输了十几万。 我努努嘴,“你也胡一把,不就把钱赢回去了?” 他语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他们心情越不好对我来说越好,运气是不会喜欢浮躁的人的,所以无论再差的牌,我都能静下心来慢慢往好了打。 “自摸,七对。”我把牌一推,微微眨眼。 周围人拍手叫好,十四张牌七个对子,也是大牌的一种,我特别喜欢这里的规矩,包容了很多小气的规则,胡牌的种类也多。 “老子不玩了。”金项链把牌一推,才玩了几把,他就输了几十万。 我摸着麻将环视四周,好像有一束目光一直在我身上,但是我找不到…… “没钱那就不要出来玩。”我略带鄙夷的目光扫过金项链。 他瞬间就火了,“你嚣张个屁,不就仗着自己运气好点吗?” “你根本就不懂麻将,少出来丢人现眼了。”我故意激怒他,惹得众人指指点点。 金项链一看就是脾气不好的人,我才说了两句,他就气得要掀桌子了,反正我不怕,虞锐在后面挡着我不需要怕,我要做的就是引老板出来…… 她不出来我就一直赢钱,把她赌场里的钱全洗一遍,总之我一定要把虞锐的妈妈找到。 “这位先生,请您控制情绪,这是我们老板送您的饮料。”一位穿着正装的侍者端着一杯橙汁送到了金项链面前。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不是不识好歹,拿起饮料喝了两口就去玩别的了。 我吊儿郎当地坐在位置上,一副不服就来挑战我的模样,后来想想我真的太欠扁了。 “这位小姐,我们老板也为您准备了一杯饮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尝尝?”那位侍者把目光转向我。 我的唇微微扬起,“你们老板是什么人物,有钱打麻将吗?没钱的话,我可没兴趣喝什么饮料。” 我刚说完这话,虞锐的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知道他是在制止我,我冲他抛了个媚眼,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变得轻柔。 “这家赌场就是我们老板的,你说她有钱吗?” “那应该是挺有钱的。”我又借机看了眼四周,终于找到了那一束目光,在二楼。 我朝她挥挥手,是个优雅的老奶奶,看来她就是那位女老板了。 她没理我,只是看着我,似乎不太满意我略有些轻慢的态度,不这样的话,她哪能注意到我呢?! “对,那就是我们老板,小姐有兴趣上去玩玩吗?”侍者弯腰道,很有礼貌。 我看向虞锐,“咱要上去吗?” “你做主。” “那……”我来了个大喘气,“大家说,咱们是让老板下来玩,还是我上去呢?” “下来!下来!” 我心中其实是抱歉的,毕竟对方是个花甲之年的奶奶。 老板犹豫了一会,还是下来了,我的手握住虞锐的,眼中尽都是欣喜,第一步已经成功了,他也看着我,常年内敛的幽暗眸子露出一丝喜色。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年轻气盛,非要我这一把老骨头陪你玩。”女老板身穿旗袍,外面裹了一件黑色的皮草,就算皮肤早就松弛,皱纹也一大堆,但是她精致的妆容还是彰显了她的美丽和端庄。 活到老,美到老,说得应该就是这样的女人了吧,就算是到了七十岁,依然喷香水、穿高跟鞋,真是让我佩服。 但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我清了清嗓子,“老板怎么称呼?” “就这样称呼。”她落座在我的对面,“小丫头今天手气不错,我这赌场平时也有不少贵客,怎么,没一个敢跟你玩的吗?” “是啊。”我摇头叹息道,“要不然,咱们玩玩?老板有一家赌场,这么有钱,不像某些人,您肯定玩得起。” “激将法可对我没用。”她晃了晃手指,上面的绿玛瑙很抢眼。 我嘿嘿笑了一声,“我来就是想玩的开心,既然这家赌场容不下我,那我走了。” 我作势起身,虞锐的手稍带力道压下了我。 “可是我男朋友他不想走,老板,您就赏脸玩两把吧,好不好?”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她笑了,“我已经很久不跟人赌钱了,小赌怡情,小丫头,回去吧,我怕我这场子都叫你砸了。” 我皱眉,她怎么软硬不吃,那…… “要是您不跟我玩,那我就继续找痛快,难不成这么您手下那么大一个赌场,就没有赌技精湛的人吗?我看刚才那张桌上的荷官不错。”我进来也不是光顾着玩,那一桌扑克玩的大我也注意到了,准备随时给自己换场子。 老板皱了皱眉,“既然你那么想玩,我们就来点随机的,后天晚上九点,不见不散。” “好,后天就后天。” 她果然是个老江湖,我今天风头那么甚,她不跟我赌,非要随机挑一天,这样我的运气就是未知数了,不过她也同样是未知数,那就看看老天到底眷顾谁吧。 我挽着虞锐的胳膊,冲他笑了笑,“革命取得阶段性胜利,是不是得奖励一下。” “你想要什么奖励?”他的语气难得不那么生硬。 “欠你的钱一笔勾销好不好?” 他拧我的脸蛋,“不好,让你有点顾忌,省的人跑了。” 我瞬间收回笑意,“老狐狸。” “你说什么?”他尾音微扬。 “说你做得对,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真跑了怎么办,还是你想的周全。”我赔着笑,皮笑肉不笑。 他满意地点点头,“走,回去了。” 我嗯了一声,跟上他的脚步,他揽着我的腰,就像普通的情侣那样。 回到酒店已经十一点了,我给林伟打了个电话,平常这个时候他还在看书。 “喂,姐。” “这么快接电话,是不是偷偷玩手机了?”我质问道。 他赶忙否认,“没有,我是跟同学聊天呢,最近模拟卷好难,又没有老师可以问,只好在群里跟同学讨论了。” “那你的伤,好些了吗?还疼不疼?”我趴在床上,心里已经不担心了,有虞锐护着他呢。 “明天就能出院了,本来我想今天出的,但是那个帅哥主治医生说再复查几个项目,就等明天出,明天我直接回学校,放学再回家看妈。” 我点点头,“好,就这么办,我等下给你转点钱,你让妈多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 “谢谢姐。”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现在的生活真好,越来越靠近我理想中的样子了。 “讲完电话了?”虞锐洗完澡出来,只在腰上围了浴巾。 我迅速把钱转给林伟,然后把手机放在一边,“讲完了,我也去洗个澡,身上有烟味。” 等我洗完澡出来,他半靠在床上处理事情,我们已经出来两天了,如果还要等到后天的话…… “虞总,公司离了你不行,要不然你回去吧。”我担忧地说道。 “不着急,我跟爷爷说了你和那位女老板的约定,他明天要过来,还会带来我妈现在的住址。”他眼睛里有些闪烁。 我一激动,“好,那就等后天晚上了,不行,我得多做做功课。” “赌钱需要做什么功课?”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不告诉你,你忙你的去。”他占据床,我跑到沙发上去玩,其实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学来的东西。 我们县城边偏远的小地方里查的特别严,就算是正规的棋牌室也不敢赌太大的,我记得每年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家乡都会聚集很多人,大家偷偷把棋牌室的门关上,扑克、牌九才会拿上桌,也是那些天里,我可以看到五花八门的玩法,和形形色色的赌徒。 “对了,虞总,你爷爷为什么知道你妈妈的下落,不告诉你呢?” 第一百零四章 开局 “那个老头城府极深,他也是最近才确定消息的,但是拖到前两个月才告诉我。..”虞锐说起来,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我皱了皱眉,“前两个月,那就是我们认识没多久?” “不然你以为,我会轻而易举地帮你?”他反问道。 我恍然大悟,“你真的是一只老狐狸,其实我不签那份不平等条约你也会帮我的,因为你还指望我帮你赢那个女老板,可是我偏偏签了不平等条约,又来帮你对付了女老板,还答应你去做温傲的女朋友,你一举数得,这么利用我,你太坏了。” 他勾唇,不否认。 我转念一想,他也帮我解决了很多事情,帮我解决了张浩宋晓,又帮我处理了我爸的事,还垫了我妈的医药费,现在释湛的事也是他搞定的,我也没吃亏吧…… “幸好那天在玫瑰会所你让我帮你玩扑克,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发现我是一块美玉。” “美玉两个字,无论是合在一起,还是分开,跟你都没什么关系。”他瞥了我一眼。 我呵呵一声,“那你有本事后天别让我去啊。” 虞锐朝我招招手,“林桑,你过来。” “少来,我不去。”我坐定在沙发上,哪儿都不去。 “乔治把照片发来了,你不看?” 他话音刚落,我踢上拖鞋就跑到他身边去了,乔治那么厉害,肯定能把我拍的更平常不一样,我怎么会不看呢,结果我凑到他电脑前,他把电脑一合。 我忽然反应过来,转身就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只魔爪搂住了我的腰。 “那个,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不然后天赌输了多丢人。”我赶紧把重要的事情搬出来,怕他折腾我。 虞锐往后一拉,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怀里,他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减轻了。 完了,我坐到哪里了? “你没事吧?”我转头看他,听说男人的某个地方碰不得,这样他会不会…… 他黑着一张脸看着我,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忙起身蹲下来看他,“要不然我帮你看一下吧,万一坏了呢。” 他没拒绝,我解开他身上的浴巾,抱着救人的态度摸了一下,谁知道它竟然…… “没坏。”我笑了一声,他的脸更黑了。 “林桑,我就是太纵容你了。”他把我捞起来压在床上,浴袍被他大力一扯…… 这一晚,我是甭想好好思考战术了。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我睡觉,即便是人在酒店,公事还是他处理,一早就抱着电脑一会说话,一会不说话,我醒来之后去洗漱,然后吃桌上的早餐,他也没管我,处理着他的事。 “虞总,我想出去溜达溜达,好无聊。”我伸了个懒腰。 “半个小时之后再说。” 我哦一声,默默坐在那等,手机提示音想了一下,我打开微信,张霜让我后天回去拿剧本,然后准备去拍戏,我回了个ok的手势,然后说了两句好听的。 虞锐忙完之后带我出去溜达,晴空万里的澳门很美,吃的玩的也很多,出去跑了半天我就累了,回到酒店眯了一会等着吃晚餐。 “刚才买衣服的时候,人家说你是我先生,你也没说不是……”我试探性地暗示道。 他瞥了我一眼,“说不是有什么意义吗?” 我脑袋瓜转了转,摇摇头,“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浪费口舌。”他继续抽他的烟。 也是,我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算了,跟他说这些他也不懂,他就是一个不温柔、不解风情、不会讨好女人的三不男人。 我以为我们的晚餐会在酒店里解决,谁知道他五点多的时候让我跟他一起去楼下吃饭,因为温家老爷子来了。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算是知道虞锐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去温家,原来是带去让温传雄看看我的。 “爷爷好。”我乖巧地打招呼,他还是抿着唇,爱答不理。 我们三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听说有钱人的规矩特别多,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我从小到大对这些礼节性的东西只懂个皮毛和基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虞锐不开口,我就不说话。 一顿饭在沉闷中结束,温传雄擦完嘴开口了,“老小已经同意和你玩玩了?” 和谁?我吗?我指了指自己,然后道:“是的。” “想尽办法也要赢了她,否则,骑虎容易下虎难。”他的声音浑厚,颇具威严。 我心里一个咯噔,这是在威胁我啊,万一没赢呢,那我不就惨了…… “别拿他的话当回事,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机会是你争取来的,不要也罢。”虞锐好像是在安慰我。 我没敢接话,只因温传雄的脸色太难看了。 “你必须要赢。”温传雄再度强调道。 我点点头,“我会尽力的,只要有一丝赢的机会,我绝对不放弃。” 他听我这样说才满意,然后就上楼去了,除了关于赌局,他别的话一律没说,过了好半天我还处于懵圈当中,这是一个怎样的怪老头?! “虞总,你爷爷跟他口中的老小到底有什么仇啊,为什么这么逼着我赢?”我挠挠头,嘟囔道。 “那位女老板是他的初恋。” 我啊了一声,“都说初恋是没有结果的,那也不至于这么仇恨人家吧。” “谁跟你说这是仇恨?”他看着我。 我皱眉,不解。 “别人不理他,是他非要缠着人家。” 我眼睛微张,他已经走了,我忙跟上去,躁动不安的八卦因子都快要冒出来了,“你爷爷看起来凶巴巴的,还会缠着女人啊,不过昨天那个奶奶看起来真的很优雅漂亮。” 虞锐揉了下我的头,“聒噪。” “我哪聒噪了,刚才吃一顿饭差点没把我给憋死。”我撇嘴,是他们太沉闷了好吗? 回到房间之后,他做他的事,我看我的电视剧,之前我跑龙套的那部电影我还没看呢,我想起来就找了资源看了一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是大半夜,房间里黑乎乎的。 “醒了?”身边传来一声沙哑的男声。 我吓了一跳,“大半夜的,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那就别说,做就好。” 我这才惊觉自己身上不找寸屡,虞锐他根本是早有预谋,就等着把我弄醒陪他玩,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我推了推他,找个自己舒服的姿势,“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 他的身体明显停顿了一下,“生下来。” “我才不要,我才刚刚接戏,还没红呢就怀孕生子,坚决不同意。”我只是试探他而已,他没让我去吃药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就顺其自然,不准你打掉我的孩子。”他在我耳边咬着我的耳朵警告道。 我微微吃痛,“不会的,打胎等于扼杀一条小生命,我不打。” 张浩是实习医生的时候,我经常去医院找他,他在妇产科实习的那段时间,每天最忙的就是收人流,从早收到晚的人流病人,他麻木了,可那些东西却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 所以我宁可不怀孕,怀孕就一定要生。 “乖。”虞锐难得温柔,对我格外体贴,他满足之后,我也不觉得特别累。 我们洗完澡之后躺在沙发上,他在下面,我趴在他身上,“等你找到你妈妈了,你的心里就不会再有仇恨了吧。” “错,温家害死了我爸,让我妈和我分开这么多年,你说我恨不恨?”他抓着我放在他胸口的手。 我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顺着他道:“恨,搁谁身上谁都得恨。” “……” “你爸妈感情应该很好吧。”我小声转移话题,一提到温家他的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了。 虞锐嗯了一声,“我爸很宠我妈,我妈偶尔有点大小姐脾气,我爸都是忍让到底,对我妈十年如一日的好,这样好的男人却被别人说成懦弱,是他们逼死了我爸。” “不气了。”我给他顺气,突然间想到第一次去温家的场景。 虞锐那几个伯父伯母,看起来每一个善茬,那个短头发的女人说话更是夹枪带棒,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那种家庭的折腾,虞锐他亲眼看着别人摧毁他的家庭,他怎么能不恨? 我理解他,也愿意帮他,所以我一定要帮他找回母亲,让他们母子重逢。 第二天晚上,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赌场,我本以为温传雄那么在乎输赢,他也会去的,谁知道他不去,说是要留在酒店里等消息。 我问了虞锐才知道,温传雄和他口中的老小有一个永不相见的约定,只有我赢了“老小”,他才能再去见她。 “老板好。”我见了那位奶奶的面,主动打招呼。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微微颌首。 上次那么嚣张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不是我的本意,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也不必再伪装,大家来一场较量就好。 “咱们玩麻将吗?”我掂了掂手中的三万。 “小丫头麻将玩得那么好,为了避免别人说我倚老卖老欺负你,我们就玩麻将。”她落座于东南西北的正东位。 我坐在她对面,虞锐坐在她上家,她自己的人坐在我上家。 第一百零五章 兵行险招 我们老家的棋牌室几乎全是麻将机,我每次去找我爸,都要在他那看上一会,我小时候,我妈让我爸看着我,他就把我带到棋牌室,让我坐在他旁边看他打麻将,七岁我认全了一副麻将,知道怎么胡牌,也知道打麻将的规矩。 我看着手中的麻将,打的不急不缓,越是急躁,想接的牌越接不到。 虞锐只能算是会打,他没有要胡牌的心,能克制住我对面的那位女老板,我就谢天谢地了。 第一圈,我胡了一把,女老板胡了两把,剩下一把是和局,我落了下风。 她打麻将的手极快,我不是没见过出老千的手,摸两张牌打两张牌的那种,可是她的,我一点看不出来门道,危机感渐渐向我袭来,怪不得虞锐在带我来之前要见识过我很多次玩牌的技巧,原来对手那么强大。 我还是太嫩了。 我硬着头皮打着,手指在桌面上摩擦在手里的一张牌。 “小桑,到你了。”虞锐提醒我摸牌。 我哦了一声,抬手去摸麻将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一张牌,是七条,我忙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然后打了张不要的南风。 我一直观察着女老板的脸色,可是她没什么破绽可让我看的,所以我也吃不准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我露一张牌之前,打了张八条,明眼人一猜就知道我拆了两张牌,所以他们会放心地打跟七条有关的牌,比如七条八条、九条六条,都是相对安全的,可是她明明不要条子,却死捏着不打。 好老练的女人。 看来我所有的小聪明在她眼里都不算事了。 又是一圈下来,我所有的牌都被对面的女老板捏着,一把都没胡,而她却连赢了四把。 “我上个洗手间。”我微笑,打了声招呼去厕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狼狈,如果我赢不了,那虞锐的母亲怎么办…… 温家老爷子跟虞锐看起来就不像是多亲近的人,两个月都不让女儿见外孙,什么臭老头,所以我要是输了,根本不指望他能让虞锐找到他妈。 可是赢女老板,真的好难,我快要黔驴技穷了。 十多年没动过的歪脑筋忽然冒了出来,我努力甩掉那些想法。 “林桑,你爸的腿是怎么断的难道你忘了吗?”我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脸,“那虞锐怎么办?” 几番纠结之下,我擦干脸上的水走了出去。 刚回到座位上,虞锐的手就搭上了我的,“输赢不要紧,他能找到的,我也能。” 我扯开一抹笑,“我相信你。” 我是相信他,可是时间不等人,虞锐的妈妈失踪十几年,两个月前才有消息,难道他还要再等十几年?到时候早就物是人非,亲情也会被时间冲淡…… 他会少了很多快乐的。 还有两圈,我有翻身的机会。 “老板,你们家赌场真漂亮,我刚才去洗手间,连洗手间上都有那么美的壁画,真精致。”我笑道。 她瞥了我一眼,“你喜欢可以常来玩,但是别把我这里的钱赢光了就行。” “哪能啊,之前我不懂事,说的都是玩笑话。”我打着哈哈,眼睛扫过她打的每一张牌。 她听牌了,可是我手里的十三张牌还是杂乱无序的,不行…… “暗杠。”我摸了一张牌后放倒了四张在面前,然后再摸一张。 女老板的脸色有些不对了,看来她听的牌只有一张,有或者是剩的很少了。 我勾起嘴角,开始一张张摸牌,再把手上不要的牌替换掉,终于跟她一样等机会了。 “慢着,我要看看你的杠的是什么?”她发话了。 我一愣,“这有点不好吧。” “小丫头,你心虚了是不是?” “哪有,反正等会谁胡牌了,我的杠都是要亮出来的,您这么早听牌,现在让我亮出来我的暗杠,这把可是算你一赔三?”我言明利弊,其实是想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就算这把一赔三,我也要看你的暗杠。”她态度很坚决。 我皱了皱眉,这下可不好办了。 她把麻将一推,“我看你是不敢给我看吧。” 虞锐看向我,眼底似有担忧,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表现对我担心的样子,“你要是不想玩,可以随时终止。” “你想多了。”我揉了揉鼻子,知道他是怕我压力太大出老千,“好,既然要看,那就给你们看。” 我把的暗杠拿出来,四张红中。 女老板脸色瞬间就变了,“你在耍什么花样?” “您运气那么好,我要是不杠断您的运气,那还不输的连家都不认识了吗?”我笑嘻嘻地看着她,抬手摸了一把牌,“您想胡的牌在这,不过你没等到。” “好丫头,你故意在我听牌的时候开暗杠,让我疑心自己胡的牌在你手里,我一把年纪了竟然没你这个小丫头沉得住气。”她哈哈一笑。 我双手托腮,“那您说话还算话吧,一赔三呢。” “不玩了,你这丫头小聪明不少,大智慧也多得很。”她指了指我。 我眼睛一亮,“那就是我赢了?” “不能算你赢,最多只能算个平手,我何夕已经很多年没输过了。” 我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您不松口认输,那我就还得请您跟我玩到底,因为倘若我赢不了你,有人就会为难我。” 她拧眉,探究地看着我,“怪不得你过来挑事,原来都是被逼的。” 我点头如啄米,反正这委屈我是装到底了。 “谁在为难你?” “我不能说。”我撇嘴,“您就再跟我玩玩吧。” 何夕摆摆手,“很久以前我就说过,如果有人能赢了我,我就答应他一个条件,就算是要我所有的身家,我决不皱一下眉头,不过我开赌场这些年都没人能赢了我,你这丫头我看着喜欢,我不认输,但是我破例答应你一个条件。” 我顿时一阵激动,看向身边的虞锐,抑制不住地说道:“成功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其实他跟我一样激动,只是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谢谢老板,我想请您跟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见什么人?” 我眨了眨眼睛,“保密。” 能把何夕带到酒店见温传雄,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我特么怎么那么想哭呢,我以后再也不想打麻将了,浪费我的脑细胞不说,还差点赔上自己。 “虞总,咱们什么时候回漠城,我该准备准备去拍戏了。”我扭头问道。 他上前两步,把我搂进怀里,还把我的头往他的胸口按,是想憋死我吗? 我拼命挣扎,“要抱就好好抱,我喘不过气了。” 他稍微松了劲,却还是抱着我不放,我的手抬了抬,回应了他。 我知道他现在有多高兴,如果换做是我,我爸也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也很高兴,只是现在,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你说那位何老板跟你爷爷在聊些什么呢?” 虞锐松开了我,“不知道,不关我们的事。”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挺好奇的,他俩之间肯定有什么故事,不过你爷爷有那么大一个家庭,何老板看起来不像掺和人家庭的人。”我猜测道。 “我听我妈说过我爷爷奶奶,他们是商业联姻,并没什么感情,至于何夕有没有参与别人的家庭,我不知道。” 商业联姻,温傲也这样说过。 “那你明明应该叫他外公,为什么要叫爷爷啊?”我有点不满这种大家族的生活方式。 他眸子一暗,“我爸入赘到温家,我不能跟他姓,姓是我自己改的。” “那就是说你本来和温傲一个姓,温锐,虞锐,还是后面那个好听点,改的很机智。”我称赞道,其实是怕提到他父亲他心里不好受。 他坐在沙发上,我给他倒了一杯水,陪他坐着,坐了一会,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何老板?”我诧异,她怎么会过来。 “林桑,你什么时候走?”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过看到她身后的温传雄之后我就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出来很长时间了,得回去上班。” “上班?班有什么好上的,来给我打理赌场怎么样。”她的语气不是在询问,而是肯定,好像她一开口我就会答应她一样。 我抽了抽嘴角,看向虞锐,他没什么要来招呼这边两位老人的想法。 “抱歉何老板,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的。” 她拧眉,“被人管着的生活有什么好的,在赌场你会很自由。” “可是……”我犹豫,不是被她的条件所引诱,而是犹豫怎么拒绝她,温传雄还在看着,要是我没说好话得罪了何夕,他对我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毕竟是温家老爷子,跟虞锐还有血缘关系,我还是避让着点比较好。 “何老板,能不能等我把我要做的事情做完,到时候再来帮你行吗?”我双手合十,晚辈对长辈不能直接拒绝,但是撒娇应该是可以的。 何夕也没有强人所难,而是给了我一张很符合她气质的名片,“记得找我。” “好。”我重重地点头。 送走了他们,我偷偷看了他们两眼,温传雄跟在何夕后面的样子,好像恋人…… “林桑,出事了,我们现在就走。” 第一百零六章 梁姨出事了 身后的虞锐忽然出声,我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梁姨出事了。..” 他十分紧张地收拾东西,我们也没带什么,来这边东西都是刚买的,除了衣服也没什么好带的,他拿着电脑,我拿个袋子随便把洗了的衣服装起来。 “梁姨怎么了?”我的紧张程度不比他低。 “在家里昏倒了,佣人打电话给景阵,景阵刚才告诉我,梁姨得了脑瘤。”他脸色阴沉,拉着我就走。 脑瘤?我对这个完全没有概念,但是第一反应就是做最坏的打算,我们退了房卡,立马去机场买回去的机票,幸好还有一班飞往漠城的。 我心里也着急,梁姨那么年轻,怎么会…… “虞总,这件事要告诉季少吗?” 他看了我一眼,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我靠在他怀里,“看梁姨的意思,我们先回去。” “好。” 本来应该睡觉的时间段,我们怎么也睡不着,坐上飞机之后,谁都没有说话的欲wang,脑子里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心却一刻都安静不下来。 凌晨三点到了漠城,景阵开车来接我们,车上,我侧躺在后面一言不发,听着两个男人在前面商量着事情。 车到医院的时候,梁姨已经睡了,我们没好打扰她,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站了一会。 “医生问梁姨要不要手术,她接受了。”景阵声音很轻,略显清秀的书生气少了几分,倒是添了几分倦容。 虞锐坚持给季飞打电话,但是景阵说梁姨态度坚决,不让打。 我伸手摸了摸门上的玻璃,“打吧,也许梁姨会生气,如果不打,季飞这一辈子都活不踏实。” 虞锐点点头,景阵抿了抿唇,“我无父无母,跟养父母也没什么感情,这件事我没有话语权。” 我心中诧异,喉头微动,没说话。 “我去给阿飞打电话。”虞锐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和景阵站在门口,看他的眼神中又多了分佩服,“你就是我偶像。” 他扯了扯嘴角,“我听阿锐说了你们在澳门的事,林桑,你也很厉害。” “早知道就跟何老板定昨天了,梁姨她一定想有个说说话的人。”我看着里面熟睡的容颜,心里难受。 “怪不得阿飞那么喜欢你,你对梁姨是真好。” 我垂下眸子,“梁姨对我也很好啊。” 明明是她的生日宴会,却把我打扮的那么漂亮,作为一个女孩子,从小看着别人的母亲把她们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就特别羡慕,虽然梁姨是无心插柳,但是我心里却因为那一次特别感动。 我父母没给我的,她在无形中让我感受到了,这是一种别样的珍贵。 虞锐打完电话回来,说季飞后天才能到,“景阵,你送林桑回去休息,今晚我在这看着。” “我也不累,马上就天亮了,不回去了吧,明天我去公司请个假过来陪梁姨。”我扯了扯他的胳膊。 “你今晚太累了,这是命令。”他态度强硬,我没敢反驳。 景阵送我回去,他自己也因为谭卿解约的事情,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偶像,谭卿怎么舍得离开虞姬娱乐,离开虞总的,我以为她会闹出来什么事,但是最近都没听说她的消息。” 他单手揉了揉额心,“舍不得是一方面,她更怕阿锐,这么多年阿锐的行事作风她一清二楚,不闹反而好点。” “说得好像虞总真的很恐怖一样。”我努努嘴。 景阵看了我一眼,笑笑没说话。 到家之后他就走了,我上楼钻进被窝,真冷啊,冬天都过去了,怎么还那么冷,我开了空调,还是冷。 人生无常这四个字我算是琢磨明白了,只是一晚上,我就体会了人生的好几种形态,险些让我招架不住,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睡着,醒来之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你怎么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刚烧好的茶,赶紧把药喝了。”耳边是我妈熟悉的唠叨声。 “妈。”我刚一开口,嗓子像是刚被烟熏过一样疼。 她瞪了我一眼,“还妈什么妈,这是退烧药,吃了再睡一会就好了。” 我接过药,稍微喝了点水把药咽下去,“我刚出差回来,得去公司接活,过两天还有戏要拍。” “你还真要钱不要命了。” “妈,我没事,小感冒算什么事,今天周末吧,小伟呢?”我说着就已经起身了。 她给我拿衣服,“小伟去考试了,今天模拟考。” 我算了算日子,离小伟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上大学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必须得接戏才行。 “对了,妈,你怎么进来的?”我现在才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 一提这个她一脸怒气,“早上我出门买菜看到你的钥匙插在门上,你也不怕半夜别人把你抱走。” “不怕,长成这样抱走也没事,他吃亏,我不吃亏。”我打着哈哈道。 穿好衣服洗漱完,又喝了一大杯水才走,临走的时候,我妈用林伟的杯子装了一杯水放在我包里,我拿着走在路上,眼睛涩涩的。 我妈好像对我越来越好了,真好。 坐在出租车上,经过商业中心的大楼时,我看到了上面的海报,那人长得好眼熟,我视线往下,看到车上的后视镜,又看看大海报,那不是上次乔治为我拍的照片吗? 都已经刊登了! 出租车师傅看我那么激动,他也发现了,“小姑娘,那上面的人是你什么人啊,你们俩还挺像。” 我笑了笑,“那个是我姐姐。” “姐姐那么优秀,妹妹可要多努力啊。” 下了车,师傅还把领零头给抹去了,我道谢之后去公司报道,张霜知道我今天回来,但是没想到我会回来的那么早。 “林桑,这是乔治发来的照片,你跟虞总出去我就没让你挑,我挑了之后已经用了。” 我点点头,“这些事霜姐你做主就行,我这品位,还是算了吧。” “乔治回国了,这是他留给你的。”张霜给了我一个袋子。 我坐在沙发上拆开看,也是照片,但是跟那些洗出来用的照片不一样,这些照片里的我才更像我,我笑笑,把照片放进包里,打算带回家做个纪念。 “霜姐,我想跟你请两天假。” 她皱眉,“不行,这两天我把你半年的合约都谈好了,你接下来的事情很多,没有那个时间给你请假。” 可是梁姨…… 正在我为难的时候,虞锐的电话打来了,“林桑,来医院。” “好,我马上来。”我担心有事,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尽管张霜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一个地步了。 她双手环肩地看着我,“别以为有虞总撑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是,我姨生病了,我和虞总昨天夜里赶回来也是因为这个,这样吧,我不请假,工作你来安排,我挤出时间去医院,成吗?”我祈求地看着她。 “既然选择当艺人,就拿出点艺人的精神来。”她把脸一板,我知道我又惨了。 这次回来,张霜给我安排了助理,下午开始安排了工作,中午之前的时间是我的,我跟助理约完了时间,就赶紧去了医院。 “梁姨。”我进病房的门,笑着喊了一声。 梁姨朝我招手,“小桑,快过来。” “我不能离您太近,我感冒了。”我就在床边不远处坐下,“我几天没去看您,怎么把自己照顾到这里来了。” “不服老不行了,人一老就容易得病,这病那病的,可烦了。”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我也没敢提,就跟她聊了一些家长里短,不知怎么地后来就谈到了虞锐拎走的那只鸟,虞锐说下午让人把鸟送过来。 中午我们在病房陪梁姨吃了饭,谁都没提季飞。 “虞总,下午你去休息吧,我一赶完通告就来这。” 他嗯了一声,“景阵下午过来。” 我差点忘了还有景阵,那我就不用那么着急了,助理打电话过来催,我叮嘱了梁姨几句就赶着去忙了。 张霜对我很好,什么资源都捡着给我,无论是接的戏,还是时尚资源,连综艺节目都替我选了,怪不得不让我请假,我就是能分身,也会累死。 等我下午拍完照片之后,助理就把一个星期后要上节目的事情跟我说了,这档节目在国内外都有很高的知名度,虽然我只是打酱油的小角色,但是能上就能火,张霜特地叮嘱我的助理,让她提醒我好好准备。 我看完了流程,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之后就赶去了医院,还带了一些吃的东西过去。 跟景阵和梁姨边吃东西边聊天,一直到了晚上,助理通知我节目彩排提前,让我赶紧过去,我跑过去匆忙地录完了节目,凌晨才回家睡觉。 我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季飞的电话吵醒的。 “林桑,你快来医院,我妈生我气,我哄不好了。” 我哦了一声,迷迷糊糊穿衣服起来洗漱,出门看了眼手机才发现,现在才五点…… 季飞他大爷的,我揣着一肚子气就过去了。 第一百零七章 是人都会有软肋 可到了医院的时候,我又觉得不是滋味,蹲在病房门口的季飞胡子拉碴,皮肤比走的时候黑了好多,看着就让人心疼。.. “在这蹲着干嘛?”我蹲下来陪他。 “我妈在里面抹眼泪,你去安慰安慰她。”季飞抬起头,他的眼睛也红了一圈,眼球周围布满血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就进了病房。 “梁姨,怎么哭了呢,伤心很伤身的。”我握着她的手,她并未责怪我们把季飞叫回来,就只是哭而已。 我给她倒了杯水,她慢慢止住哭泣。 “我不想让他回来的,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到他爸那儿,怎么能擅自跑回来,万一他爸生气怎么办?”梁姨抽噎着道。 原来是因为季飞口中的季世敢。 “梁姨,你就那么在乎那个不回家的男人吗?”我轻声问道。 梁姨一顿,杯子里的水撒到了床上,“他也有他的事业,军人不常常回家,这是很正常的。” 既然她不想面对现实,不想承认那段苍白的感情,我也不好非要撕开人家的伤疤。 “那季飞怎么办啊梁姨,我看他在外面好可怜。” 她听我那么说,向外瞥了一眼,我知道她最心疼这个儿子了,肯定季飞毛毛躁躁说了一些话,梁姨才会哭的。 见她不语,我又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外面好冷,都没开空调,季少忙着赶回来,身上穿的又单薄……” “小桑,你别说了,让他进来吧。”其实梁姨看穿了我的鬼主意,但是不揭穿而已。 我偷偷勾出一抹笑,应了一声去把季飞叫进来了。 “妈。”他一开口,嗓子沙哑得很,人着急上火,嗓子也坏了。 梁姨瞪了他一眼,“都多大的人了,做事还分不清轻重,你赶紧给你上司打个电话,回去按规矩处置。” “我能分得清轻重,没有什么的事比你更重要了。”他蹲在床边,握着梁姨的手在脸颊上轻轻摩挲。 我站在他身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姨眼眶又泛了红,“阿飞,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您就放心吧,我请假了,假是季世敢批的。”季飞此话一出,我看到了梁姨眼底的伤心。 季世敢批了季飞的假,这就证明他也知道梁姨生病了,可是季飞都赶回来了,他却连个电话都没有,作为妻子的梁姨说不难过怎么可能呢?! 我抬脚踢了下季飞的屁股,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视线又回到梁姨身上,“妈,季世敢他会回来的,他的假要他的上级批,最多耽搁两天他就会回来的。” “是吗?你爸说要回来?”梁姨的脸上瞬间跟开了花似的好看。 “我还能骗你不成?当然是了,我和季世敢都陪着你做手术,你别怕。”他声音低低的,亲吻着梁姨的手背。 母子俩说悄悄话,我这个外人待在这显然不合适,我拿着水瓶去打热水,把空间留给他们。 打完了热水,我坐在楼梯间给病人用的轮椅上发呆,天已经亮了,梁姨的天也能亮吗? 季飞出来叫我,我进去给梁姨倒水洗脸,然后叮嘱她再睡一会,季飞跟我一起出去,我要去工作,他去找地方睡觉。 “林桑……” “别跟我说谢谢,俗气。”我还真看不惯他那副煽情的模样,“你看你的胡子,真丑。” 我的手是指着他的,他拉着我的手指往他怀里一带,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当时就懵了。 “我骗了我妈,季世敢他不回来,我让他回来他不回来。”季飞的声音里全是压抑。 我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两下,最后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那你干嘛还这样给梁姨希望,你看她刚才多高兴。” “我也不想啊,季世敢都几年没回来过了,我妈进了手术室一切都难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脑子一热给她编了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我无法想象梁姨等不到季世敢时失望的眼神,那该有多让人难受,“你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 他松开了我,“别的办法?” “就比如说,军令如山,让他不得不回来。” 他皱眉,然后又松开,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林桑,你真是我好哥们,我想到办法了,你赶紧上班去,我有事去了。” 看着他跑去开车,我挠挠头,怎么就好哥们了?!咱熟到当哥们的地步了吗?不过好像也差不多了,毕竟还在酒吧一起打过架。 我打了个哈欠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师傅报了地点,上车就睡。 还没到地方,吴嘉的电话就打来了,“林桑姐,你怎么还不来,都等你呢。” “来了,我来了。”我迷糊着应道,“师傅,麻烦你开快点,我这边着急。” 我伸了个懒腰,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去工作,到了我才发现,我的助理变成了两个,一个是昨天跟着我的小姑娘,另外一个就是吴嘉。 “霜姐怎么让你过来了?”我诧异。 她赶紧拉着我去化妆,“是我主动要来的,跟在你身边总比在霜姐眼皮子底下工作好,林桑姐,我就特想跟着你。” 我笑,“当助理杂七杂八的活那么多,吃苦。” “我不怕。”她拍拍胸脯,一副壮志凌云的模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由着她去了。 不过,对我而言,能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也不错,总比跟陌生人合作好一点。 一直忙到中午,吴嘉去买的盒饭,我们在化妆间吃的,吃完就继续工作,我是新人,张霜安排的资源又特别好,对谁我都得客客气气的,有一点差池都会被别人说闲话。 所以就算有人刁难我,趁着录节目问我一些犀利的问题,我也只能笑着面对,挑眉反问:“你猜啊。” 下午的时候,我昨天那个综艺节目还要彩排,张霜亲自陪我过去,别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对我都还算客气。 “林桑,晚上有个饭局,新戏的监制和导演都在,你一定要去。”张霜叮嘱道。 我点点头,“好。” “看你挺累的,这才第一天就受不了了?” “哪有,我一点都不累,连续工作三天三夜都行,工作使我快乐。”我嬉皮笑脸地拽着她的胳膊。 她也笑,“好了,没有一点正行,衣服我给你拿来了,穿上我们就去。” 路上,张霜还跟我说了很多小细节,比如对皮肤的保养,还有平时穿衣服要注意,别像之前那样裹着个羽绒服到处乱跑,总而言之就是注意形象,别邋里邋遢就行。 我一一记下,然后让她给我推荐护肤品的牌子,她说了一个,我上网一查,好贵。 “霜姐,太贵了,我舍不得买。”我撇撇嘴。 她点了下我的头,“你现在挣得钱不少。” “是不少啊,可是我欠了虞总好多钱,他每个月只给我几千块生活费,剩下的钱都要还给他,我一家老小等着吃饭,当然不能花那么多钱在我自己身上了。”我心里盘算着钱的去向。 “你们两个人之间还差这点钱?”她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嗯了一声,“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当然要算了,回头我找他商量一下,是不是得给我提高点生活水平。” 张霜看了我好几眼,“我先借给你,你到了剧组,化妆品肯定不会很好,不好的化妆品伤皮肤,为了长远打算你要用自己的。” “那不行,我还没挣钱呢就开始借钱,不行不行。”我摆摆手,“我底子好,等下个月发工资了,我会给自己添点东西的。” 她没再说什么,我趁着走在路上的时间又眯了一会,一直到酒店门口下车。 吃完这顿饭我就能赶回医院了,我心里是挺急的,刚进包厢就看到了孙若谦,我不由得惊喜,原来我这次新戏的导演还是他。 “林桑,酒都开好了,就等你了。”他冲我打招呼。 我跟张霜落座,“你一来漠城就要喝酒,酒喝多了伤身。” “不怕。”他摆摆手,跟我之间就像认识很久的老友一般。 我偷偷问张霜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她说不知道我和孙若谦这么熟,基本上我的角色是拿下了,剩下的就是喝酒聊天,我有事也好通融,反正以后在同一个剧组,想怎么喝不行。 九点半,我把孙若谦灌的差不多了,跟他说我有事要回家,他二话不说就让我赶紧回去。 我出了酒店直奔医院,我到的时候梁姨已经休息了,三个大男人站在病房外面沉默无言,我匆匆赶来是探望梁姨的,没曾想会看到他们这副模样。 “怎么穿这么少。”虞锐责怪道,要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我。 我按住他的手,“霜姐晚上带我去见导演,喝了点酒,不冷。” 他也没脱,只是把我往他身边带了带。 过了半晌,我没忍住,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都不说话站在这干什么?” 季飞瞥了我一眼,把手一伸,虞锐摸出口袋里的烟递给他,两人之间还挺默契,就是没人搭理我。 还是景阵给我解释的:“季世敢不愿意回来,说有一个重要的演习。” 我背后一凉,“梁姨知道了吗?” 第一百零八章 有人要见我 “还不知道。”虞锐道。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梁姨不知道就好,我根本不认识季世敢是谁,也不关心他有没有演习,我就怕梁姨伤心难过,我见不得那样一个女人一生等不来她的男人,这太不公平了。 不过,有人比我还难过。 “季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还是不想放弃。 季飞吐了口烟圈,捏紧拳头,“我把电话都打到他上级的办公室了,他一肚子冠冕堂皇、保家卫国的理由,就是不愿意回来。” 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句话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皱了皱眉,“哪有妻子生病,做丈夫的不回来的道理,他也太薄情了。” 我记得季飞说过,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那才是他喜欢的女人,可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爱情就抛弃妻子吧?!这样的男人虽对爱情忠贞,却终究是无情无义的人。 “不行,我再去打个电话。”季飞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 我看向虞锐,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林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为什么,你怕啊?”我故意试探道,可是他什么也不说。 季飞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手里的手机还是亮着的,应该是刚挂电话不久。 “晚上我在这看着我妈,你们回去吧,我威胁季世敢,说他要是不来,我就把电话打到zhong央,他明天坐飞机来。”他得意地扬起一抹笑。 我挑眉,“还挺行啊你,只要能让他回来,梁姨能看见他就好,那我们回去了。” 景阵自己开车走,虞锐送我。 我到车上倒头就睡,想说些什么,但说话的yu望抵不过我对睡觉的渴望。 “林桑,醒醒,洗完澡再睡。” 我是被虞锐用花洒弄醒的,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早上五点就醒了,我好困,你帮我洗,记得洗一下头发。” 他不是第一次帮我洗澡了,我们那么亲密,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后来我睡得很香,雷打不动的那种,他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醒来就看到他躺在身上,我们两人身上都不着片屡。 “早上好。”我翻了个身还想睡。 “张霜打过电话来了,让你先去公司一趟。” 电话?霜姐?我瞬间反应过来,“那她岂不是知道我们睡在一起了?” 他没回答,显得我的问题很愚蠢,我抓抓头发,这下更乱七八糟的难办了。 “对了,虞总,我能不能申请多要点生活费,霜姐昨天让我买护肤品,那些瓶瓶罐罐好贵,你一个月给我的生活费那么少,我要求涨工资。”我边起床边跟他商量。 他嗯了一声。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有点小惊喜。 他瞪我,“我什么时候委屈过你了?” “你哪天不委屈我。”我嘟囔道。 “再说一遍。” 我抬高声音,“你哪天都没委屈过我。” 他威胁,我认怂,这简直成了我们俩斗嘴的终结,凭什么我老是赢不过他,太憋屈了。 一起起床洗漱,然后在我妈那里对付了早饭,闲聊了两句工作上的事,我妈突然话锋一转,问虞锐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一掌把包子拍进嘴里,拉着虞锐就说赶时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就跑出了家门。 后来我仔细琢磨自己的当时的反应,才知道自己是怕虞锐说出来让我伤心的答案,原来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自信。 到了公司,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中午抽出吃午饭的时间去了医院。 “小桑,你看我最近的皮肤有没有变差?总觉得医院的生活太烦闷,皮肤都变得暗沉了。”梁姨拉着我道。 我拿起床头的镜子给她看,“魔镜魔镜,你说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当然是梁姨了啊。” “你总有办法哄我开心。”她笑着把镜子拿了过去。 女人其实很好哄,只要你哄,她自然会高兴,梁姨的性格好,脾气好,什么都好,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千里之外的她的丈夫那么不愿意回来看她一眼。 季飞端着饭进来,“你看我妈,知道我爸要回来,就一直照镜子。” “听说女人照镜子心情会变好。”我帮他拿东西。 “这不科学,你从哪听来的?”他看了我一眼,我朝他微微摇头。 梁姨确实照镜子变得频繁,但是她的心情也变好了,跟我们在一起吃饭,也能多吃一点,总的来说状态比我刚回来看她那会儿要好很多。 医院的病人餐只有一份,季飞从外面买了一些回来,我们三个在病房里一起吃饭,就像在家一样。 吃完饭我赶着回去,季飞要送我,他开了一辆吉普,比以前的车低调很多。 “季少,多长时间没见,你变化真大。”我冲他笑。 他摸了摸鼻尖,“夸我呢?” “那当然,我敢损你吗?万一你踹我两脚,我这还工作啥啊,直接回家养伤去了。” 要是放在以前,我跟他开玩笑,他会拿出更好玩的玩笑来逗我,现在的他,过于成熟,让人害怕而又心疼。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大,梁姨年轻,肯定会没事的。”我偏着头安慰他。 季飞要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手搭在车门上,“但愿吧。” “我现在说什么对你都不管用,还是等梁姨手术成功,那时候咱们再好好庆祝。”我拍拍要的肩膀,准备下车。 “林桑,你抱抱我。” 我放在车门上的手一顿,“占我便宜,不抱。” 季飞看着我,眼底的脆弱展露无遗,我狠下心下了车,他还看着我…… 算了,看在梁姨的面子上,我扭头回去,拉开驾驶座的门,弯腰抱了抱他,顺便拍了下他的背,“总会好的。” 他轻微的嗯了一声,也许是我的错觉。 回到公司,工作的同时,张霜通知我明天就要去影视城拍戏,我心想怎么这么快,不过也不敢多说,怕她以为我偷懒。 后天正好是梁姨做手术的时间,这可怎么办? “林桑姐,你有心事啊?”吴嘉给我端了杯咖啡。 我摇摇头,“没有,开会的时候你把东西都记下来了吧。” “都记了,你放心吧,身为你的助理我会随时提醒你的。”她笑得很灿烂。 也许就是这笑,让我对她毫无防备之意,连张霜曾经叮嘱我关于敌人的话也抛在了脑后。 “吴嘉,后天的机票你定了吗?”我小声问道。 她点点头。 “那到时候你一个人先去,别告诉霜姐,我留在漠城办点事。” 她有些慌张,“那导演那边怎么办?我没法跟人家交代啊。”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我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她同意了。 有她帮我瞒着,应该不会穿帮,孙若谦那边好说一点,我把事情跟他说,他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拿硬规矩苛刻我,这样的话梁姨做手术我也能陪着了。 至少得确定她平安无事,我才能放心过去。 打定主意之后,正好伍依依叫我上楼,不用说也知道是虞锐找我,自打我们被景阵一通电话急召回来之后,就没正儿八经地谈过话,也不知道上次那事怎么样了。 “虞总。”我推开门,按照惯例打招呼。 “爷爷找你。”他指着我没注意到的显示屏。 看到温传雄的脸,我差点吓跪了,他过于严肃,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 我忙恢复了镇静,幸好刚才我是规规矩矩的,“爷爷。” “何夕很喜欢你,让你过几天跟我去澳门吃饭。” 啊?可是我还有工作啊,要是寻常人的饭局我肯的随随便便就能拒绝,但这是温传雄,是虞锐的爷爷,是温氏集团的幕后掌舵人…… 我偷偷用余光瞟着虞锐,他还没开口,温传雄又道:“你不来,温软玉的地址也别拿了。” “去,一定去。”我赶忙道。 温软玉,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跟我爸妈一个年代却有那么诗意的名字,虞锐的母亲一定是个不输于梁姨的女人。 视屏被关了,我松了口气。 “你不用受他威胁,不想去就不去。”虞锐揽着我坐在沙发上。 我提了提鼻尖,“说得容易,我在你爷爷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这老头好凶,比我爷爷外公看起来都凶,对了,上次我们走的那么匆忙地址你都没拿。” “他也就是在我们面前那副样子,在何夕面前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什么叫另外一幅模样,我想知道。” “去了澳门就知道了,我会陪你一起去。”他扒拉了一下我的头发,发型都被弄乱了,我推开他的手,他却更加放肆。 到后来就直接去了休息室,反正楼下的人都知道我来楼上有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谁还关心? “你怎么现在变得跟狼一样,要懂得节制,你该不会是刚开荤吧?”我累得够呛。 他胳膊搭在我背上,我连呼吸都不利索。 他不理我,我就自己说自己的,“我都没见你跟别人的女人过夜,你平时都是怎么解决的?” “你很想知道?” “想。” 虞锐扬起嘴角,战斗力忽然爆表。 我艰难地往外挪,“不想了,不想了……” “不想也不行。” 第一百零九章 没有我你怎么解决生理问题 虞锐也没有折腾我很久,满足之后,我在他办公室把一些琐事办了,回到我自己的地方也好交差。.. 好在今天没有要出去跑,晚上一下班我和虞锐就一起去了医院,路上谈到梁姨的时候,都尽量不想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们都希望梁姨能熬过这一劫。 “虞总,梁姨她真的就那么喜欢季世敢吗?” 他嗯了一声,“季世敢早些年提过离婚,梁姨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这样的男人不离婚还留着过年啊,要是我,肯定立马踹了他,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我还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好的。”我话音刚落,虞锐威胁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继续说了。 “林桑,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敢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给我记住了。”他的大掌过来捏了捏我的脸。 我撇撇嘴,“万一哪天你的初恋情人也回来了,到时候你就不这样想了,你肯定会把我赶的远远的。” 他没说话,我的假设他放在心里了吗? “好好做事,你的生活不止是感情。”半晌之后,他才吐出这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不过他说得对,我的生活不是只有感情,我有我想做的事,并且一定要做成,我现在已经走在梦想的路上了不是吗?总有一天我要达成我的梦想,保护和我一样受到威胁的未成年孩子。 到了医院,虞锐从门口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还有精致的小糕点,从过年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他对梁姨特别好,像对妈一样。 温软玉不在的这些年,梁姨对他的关心肯定不少。 “梁姨,季少。”我进门招呼道。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啊,公司不忙吗?”梁姨半卧在病床上,看我们来就要坐直。 我拿了个闲置的枕头垫在她背后,“今天不忙,反正老板往哪儿跑,我往哪儿跑,像我这么敬业的员工这年头不多了。” “林桑,你脸皮真厚。”季飞笑道。 我白了他一眼,“就比你差一点。” 他扬手就要打我,我往梁姨怀里一躲,有梁姨护着他自然下不了手。 “你看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来打去的。”梁姨笑出了声,压根没有责怪我们的意思,她最大的安慰就是我们这是小辈都围绕在她身边,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是对她感情空虚部分的填补。 我们在病房里闹着,玩着,直到一个男人忽然的闯入,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属于军人的冷冽气质环绕在男人的四周,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谁,我看向梁姨,她的表情都停滞了,连眨眼间,睫毛都舍不得落下,她对这个男人的期盼早就化作了贪心,能看到他就已经算是她的贪心了。 “季飞,你给老子过来。”季世敢指着季飞道。 季飞走过去,一点都没有怕的意思,“这又不是在部队,少对我吆五喝六的。” 季世敢一脚踢上了季飞的屁股,跟我们小时候挨打一个样,梁姨倒吸了一口凉气,“世敢,你打他干什么?” “就是你这个妈给我教的好儿子。”季世敢火气不减,连同梁姨一起骂。 梁姨被他骂的十分委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挨了打都没怎样的季飞,看到他妈哭,他就受不了了,“季世敢,你就是放屁,我妈在家带我,你在部队带野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的不是!?” 季世敢被儿子指着鼻子骂,他又踢了他一脚,“没指望你孝敬你老子,还敢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你算我哪门子的老子,你娶了我妈给过她几天丈夫,要不是我妈,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有个老子叫季世敢。” “我叫你说,叫你说……”季世敢四下开始找东西。 梁姨见状,忙起身去拉季飞,“阿飞,别说了,别说了。” “我就要说。”季飞也是个牛脾气,脾气上来什么都不管的主儿,“他在外面一天到晚带着个野女人鬼混,办不成随军的手续,就给她找了个名头安在自己身边,他们一天到晚在外面快活,凭什么苦了你!” 梁姨一直不忍面对的现实,就这么被自己儿子说出来,大颗大颗的泪从她眼眶里流下,我想上前,虞锐拉住了我。 我知道他还是不让我管他们的家事,可是…… 季世敢气得手指都发抖,“我干什么要你来过问?小兔崽子东西。” “你别以为我管不了,别人就都管不了,要不是我妈,我早就把你那点破事揭发了。”季飞一点也没退让的意思,他比季世敢高半个头,狠起来的时候脖子的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季飞,好凶。 梁姨哭着道:“好了,世敢你走吧,走吧。” “我看他敢走,今天你要是不在这陪着我妈做手术,我明天就打电话去zhong央,你不让我妈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季世敢被自己亲儿子威胁得没办法,一巴掌打在季飞的头上,我看着都疼。 季飞嘴角挂着冷笑,“你最好能打死我,我看你这辈子还能不能生出来别的儿子。” 到底是父子,季世敢后来也没下手,他气呼呼地走出了病房,留下哭得泣不成声的梁姨,我突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一定要让季世敢回来呢,要是他不回来,梁姨好歹还有点幻想,现在连最后一点幻想都没了。 这样的她,上了手术台有活下来的想法吗? “梁姨。”我把纸巾拿到她面前,轻轻抱住了她。 虞锐把季飞带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女人,她哭,我陪着她说话。 “为什么一定是季世敢呢?换一个不好吗?”我不相信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我认为这是可以换的,就像东西坏了一样,可以再买新的。 她摇摇头,“小桑你不懂,我从小就喜欢他,他就是我的心,除非我能换一个心,才能换了他。” “真的有那么重要,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一辈子折在他身上,多亏啊,梁姨,虞锐说生活不只有感情。” 梁姨哭着哭着就笑了,“能怎么办,已经折在他身上了,只能认命。” “这不是你的命,把什么都浪费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这不叫命。”我不能看到她的态度那么消极,“你还有季飞,还有生活,你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着你。” “你们年轻,这样想没什么不好,我已经老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等了他一辈子,可还是什么都没等到,他的世界只有他的白柒,我认输了。” 我皱着眉,“梁姨,爱情和幸福不是等来的,你为什么不去争呢?” 她眼神有些恍惚,“争?” “是啊,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不去争,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老师告诉我,他曾经有一个决定交换生的机会,当时名额只有一个,当时却有两个学姐都很优秀,最后他把机会给了其中一个学姐,他说他觉得那个女生真的想当交换生去学习,而另外一个的态度就比较淡然。” 梁姨没有马上回应我,她在思考。 我继续道:“这些年你不争不夺,生那么严重的病都不跟他说一声,这样他会觉得你根本不爱他,或者对他没什么争取的欲wang,这时候那个白柒再在他面前表现表现,是个男人也知道选谁,梁姨,女人一辈子八九十年,你这才过了一半,为什么不争?难道你想在往后的四十年还这样过?” “小桑。”她握住了我的手,“我真的还有四十年可以活吗?” 我郑重地点头,“有的,医生说手术风险不大,你要加油养好身体,把自己的丈夫抢回来。” “可是……”她突然又不坚定了,“世敢一直喜欢的都是白柒,那几年白柒不在,我才有机会嫁给他的,是我趁虚而入,是我自找的……” 不管是不是梁姨的错,我都要站在她这边,“梁姨,白柒既然能抛弃季世敢几年,那就证明那几年她是季世敢的前女友,你先一步嫁给他,你才是原配夫人,不管她是白柒也好,还是前女友也好,她就是打破人家庭的小三,这种人你凭什么不跟她争?!” 梁姨不说话了。 “如果虞锐过去的女友回来了,难道我就要把他推出去祝他们幸福吗?我才没那么大方,我管她是谁,有多好,我都要跟她争到底。” “你说得对。”她擦干眼泪,“一辈子活得这么被动,我哪里像大院里出来的女人。” 我扯开嘴角,“您得给我做好榜样,也给我勇气。” 她无声地点点头,我拿了一个盆,“我去打点水,咱们擦擦脸好好休息,反正他都回来了,你一定要抓住机会。” 她抿着唇,只要她能听进去我的话就好,平安度过这个手术,往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 我一出去,季飞就按住了我的肩膀,“我妈怎么样了?” 看他那么着急的样子,我叹了口气,“你说呢?” 第一百一十章 出了意外 “林桑,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季飞更急了。 我勾起嘴角,“就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不是我吹,就没有我开导不了的人。” 他松了一口气,“你胆子越来越肥了,连我都敢耍,锐哥,你女人你可得管管。” 虞锐哪有心思跟他开玩笑,“梁姨怎么样了?” “现在的情况还好,应该不会耽误手术,我先去打点水,你们要进去快进去,等会让梁姨洗完脸休息,我们都别吵她了。” 我端着盆走到走廊的尽头,我真不敢想象那些话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对于感情,我也不是多积极的人,比梁姨消极的态度好不到哪里去,我哪有我说的那么勇敢。 更何况,虞锐还有一个我根本不敢比的前女友。 我端着热水回去,给梁姨洗洗脸,季飞还是要陪在这的,我跟虞锐就先走了。 梁姨的事情我了解的越多,对虞锐的信任就越少,有时候我甚至会把他幻想成季世敢,而我就是梁姨,但我肯定不会跟梁姨一样傻,生了孩子在家苦等。 不过,我也不见得能有多出息。 转眼间就到了梁姨手术的日子,我按照跟吴嘉事先说好的,她带着我的行李和机票去了机场,我掉头去了医院,孙若谦那边我也打好了招呼,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他很理解,并且答应帮我瞒着,好反正我的戏很多,可以排到一起拍。 梁姨进手术室前,跟我们几个晚辈有说有笑的,唯独对季世敢,什么都没说,因为他身边带了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女人,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就是白柒。 “梁子,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那个叫白柒的女人倒是开了口。 梁姨保持着风度,说了句一定,就躺在床上进了手术室。 我们在外面一等就是九个小时,从上午等到了晚上,中间我去买了水分给大家,谁都没有心情吃饭,只想问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我靠在虞锐的怀里,时不时地观察着白柒,季世敢真的对她很体贴,连喝个水都要帮她拧瓶盖,那种如胶似漆的程度一点不亚于年轻人,我真不敢想象,梁姨一直都知道这些,那她到底是怎么独自走过这二十多年的。 九个小时是医生预计的时间,但是到时间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我们开始焦急,季飞开始坐不住了。 我很想问问季世敢,他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回来看梁姨的。 “谁是病人家属?”一名带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季飞立马冲到前面,“我,我是她儿子。” “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并没有什么求生意志,后面醒不醒得过来难说。”医生把取出来的东西端给季飞看,“这是瘤子,你签字之后我让人送去病理科化验才知道是良性恶性的。” 没有求生意志?什么叫没有求生意志,梁姨明明说过她要争的,我到现在才知道她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她是抱着死的心态上的手术台…… 季飞忍着心痛签了字,转身就给季世敢一拳,“你滚,你马上滚!” “阿飞。”虞锐上前去拉。 季世敢一个当爸的,被儿子打,他面子上也过不去,说着就要还手,“小兔崽子,你造反了,连你老子都敢打。” “我妈要是醒不过来,我就打死你。”季飞咆哮道。 白柒皱着眉,“阿飞你太不懂事了,是你逼着你爸爸回来的。” “你给我闭嘴。”季飞神情狰狞的看着她,“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回来干什么?!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啪,季世敢一巴掌打在了季飞的脸上。 “你怎么跟你白姨说话的?给我道歉。” 季飞冷笑一声,“道歉?季世敢我告诉你,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说什么都要弄死这女人,你给我等着。” 虞锐和景阵把季飞拉回病房,我跟在后面看了一眼那个白柒,我真是捉摸不透这样一个女人,她听到梁姨求死的消息,就没有那么一点难过吗? 季世敢回来看梁姨,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一同回来干什么?炫耀自己的地位,好刺激梁姨早点死? 我见过的女人里面宋晓最坏,白柒的坏恐怕比宋晓那种不掩饰的坏还要可怕。 我们回到病房,梁姨已经被麻醉师从另外的专用电梯推回病房了,她还在昏迷中并未醒过来,麻醉师过来让我们签了一些单子,签完之后病房一片寂静。 这样,我怎么放心走。 “小桑,你先去影视城,这边有消息我给你电话。”虞锐把我拉出去对我道。 我不想走,“这边乱成一团,我不放心。” “有我在,更何况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抱了抱我,下巴在我额头上摩擦。 我撇撇嘴,“我想陪着梁姨,都是我不好,我以为梁姨真的听了我的话,早知道就不让她那么快手术了。” “好了,别自责了。”虞锐的手扣住我的后脑,把我按在他的胸膛,“你拦不住一个不想活的人求死,懂吗?” 我懂,可是…… “我先送你过去,景阵在这看着季飞。”他的指腹擦过我的眼角,薄薄的茧子很有说服力。 我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 虞锐把我送到机场,没说什么就走了,我自己候机,然后摆弄着手机,孙若谦发了短信问我手术做完了吗?我说做完了,现在就过去开工,他发了个ok的手势。 很快,我上了飞机,找到座位就戴上眼罩想事情,毫无睡意。 飞机落地,我独自一人走出机场,外面的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冷颤,这个点的出租车好难找,我拿出手机找打车软件。 “林桑。”远处一个男人冲我招手。 我一看,是孙若谦,我收起手机跑了过去,“孙导,你怎么来了?” “你说回来了,我就查了一下航班,猜到你这个时候落地,走,赶紧上车,冻死我了。” 我扯开嘴角,坐进了副驾驶,“今天收工早吗?” “挺早的,对了,你家里人做手术怎么样啊?成功不?” 我动了动嘴唇,“不太成功。” 他看了我几眼,“伤心归伤心,但是我可不要一个不敬业的演员,这是你第一次挑那么大的梁子,拍的还是我的戏,你要是演不好,你看我怎么治你。” “知道。”我赶忙收起情绪,“谢谢你肯给我机会。” “拍电影,演员离不开导演,导演离不开剧本,总的来说,谁都离不开谁,机会是相互的,好好把握。” 我点点头,和他聊着些闲话。 “你今天吃饭了吗?”快到酒店的时候他问道。 我摸摸肚子,确实饿了,一整天没吃过东西。 “走,吃饱了不想家,带你吃点好的,调整下自己,我晚饭也没够得上吃,早饿了。” 孙若谦带我去吃了烤鱼,现在这个点,好多店都关门了,就剩几家,烤鱼算得上不错的选择了,他开了瓶白酒,自己倒了半斤。 “庆祝咱又合作了。”他举起酒杯。 我实在笑不出来,只能陪他喝酒。 他喝完一口,辣的砸吧嘴,“其实吧,早些年我出来拍电影的时候特别不容易,一个毛头小子,从电影学院毕业,家里又不太富裕,走的路特艰难,我记得有一次我爷爷重病……” 我吃着菜,边吃边听他说。 “当时我在拍我很重要的一部电影,为了赶着参加金马奖的评比,我必须加班加点高质量的完成,我家是大西北的,来回一趟折腾起来得好几天,所以我连我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件事一直搁在我心里,怎么说呢,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就是有点遗憾。” 孙若谦一口气灌了一杯,“但是我想我爷爷肯定能理解我,没有那部电影,没有金马奖,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你做的没错。”我陪他干了一杯。 当长辈的,一生的愿望就是希望小辈过得好,他爷爷应该也希望他别回去吧,如果我是他爷爷,我应该是这样想的。 “这无论干什么事,都得敬业,你没有敬业的态度,你说你能办成个什么事?你既然选择当一个演员,那就得当一个敬业的演员。”孙若谦敲了敲桌子。 我点点头,“赞成。” 后来他又喝高了,提到他爷爷,他的情绪比以往起伏都大,大概是百感交集在一起,他承受不住,只能借酒消愁。 车是没法开了,我给了饭店老板一百块钱,人家把我俩送回去的。 把孙若谦扶回房间,我找到吴嘉,拿了自己房间的门卡,才得空洗澡睡觉看剧本。 这个戏是才到我手里就开拍的,我对剧本一点都不熟悉,不过好在张霜亲自帮我做了标记,我很怀疑这戏本来是给谭卿的,只不过被我捡了漏罢了。 我大概翻了一遍,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睡觉,第二天一早六点就开工了。 吴嘉比我早来一天,把剧组情况介绍了一遍,还帮我买早饭。 “谢谢,你吃了吗?”我喝了口豆浆。 她点点头,“我吃完帮你买回来的,赶紧吃吧。” 我边吃边看他们布景,手机突然响了,我连豆浆都没拿稳就去摸手机,果然是虞锐打来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出老千了 “虞总,梁姨怎么样了?”我烧饼还卡在嗓子眼,就忙着问道。.. 吴嘉帮我拿着豆浆,示意我先喝一口,我摆摆手去一边讲电话。 “还没醒。”虞锐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沙哑。 “那季少和季世敢没有起冲突吧,他那么冲动,可别真做出来什么后悔的事才好。”我还是担心。 他嗯了一声,“我看着他,你好好工作,过几天我去看你。” “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嗓子都哑了。”我低着头,跟他说话越来越像情侣。 挂了电话之后,我解决完早餐,然后把手机递给吴嘉,我要专心看剧本,拍今天的戏。 这部戏是双女主,谈不上哪个更重要,反正我这个人物我挺喜欢,看起来也好驾驭一些。 第一场戏就是我的,我调整好状态上去演,一条没过就挨了骂,孙若谦性子急,骂我也不考虑我感受,幸好我心理素质过硬,被骂多了也习惯了,他骂我我就捡有用的听着,下一条争取一条过。 很快我就投入了状态,旁边还有人帮我念人物的心理好让我快点入戏。 剧组有意思的事情也很多,也会有人拉着我合影,我穿着戏服还有点不习惯。 “林桑姐,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帮你买。” “别买了,就在剧组吃盒饭,吴嘉,你别那么照顾我,你也可以到处跑跑看看,你不是很想当演员吗,自己去别的剧组走走也行。”见她乖巧我给她放假,我确实不太习惯有人伺候着。 她眼睛一亮,“那我玩一会就回来,这样你就不会找不到我了。” “行,去吧。” 中午天气有点热,吃盒饭就一张小桌子,坐的是小马扎,我跟组里的女演员坐在一起,聊聊戏,聊聊八卦。 “你说谭卿解约之后签了哪家公司啊?”有个女演员说到了谭卿的名字,我吃饭的动作放慢了一拍。 “暂时没听说,不过她那么红,想签她的人多了去了,有人说她跟她男朋友牵在了一家公司,就是那个高一轩。” 她们说着说着,有人用胳膊肘捣了捣我,“桑姐,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我摊摊手,确实不知道。 “也不知道谭卿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谁不知道张霜的厉害,她怎么忍心离开虞姬娱乐的,就算不给我钱,我都愿意去虞姬娱乐,要是能跟着张霜,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长得丑,想得还挺美,张霜挑艺人眼光那么多,咱们桑姐这条件才行。” “说的是。” 我对别人有心的拍马屁,谈不上反感,但也不喜欢,吃完了饭,我就去一边看剧本,不懂的就去问孙若谦,他只要不在工作中,对人都挺正常的。 就这样的工作节奏,一直持续了两三天,我每天都和虞锐打电话,得到的消息都一样。 梁姨是真心想睡了,她不愿意起来。 而季飞像是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谁都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他沉默的让人害怕。 第四天,虞锐过来看我,和我大大方方地吃饭,晚上睡在我房间,别人问我们是不是情侣,我就笑笑不说话。 “明天晚上,爷爷让我们去澳门汇合。”他在里面洗澡,我帮他把衣服送去干洗。 “好,那我去跟孙导说一声,明天白天工作完再走。” 虞锐洗完澡,我电话正好挂了,孙若谦也不问我什么事,很好说话。 他把吹风机递给我,“吹头发。” 我嗯了一声,他坐在床头,我跪在床上,拿着毛巾在他头发上揉了好几下,有种逮到机会就折腾他的意思。 他的头发挺短,三分钟就吹干了,“我们明晚去澳门,何老板要是还让我去接管赌场怎么办?” “拒绝。”他干脆利落,一点都不像我考虑那么多。 “你爷爷那么在乎何老板,我拒绝了她,那不等于得罪了你爷爷?”我摇摇头,“我得想个办法,最好能不得罪又能拒绝的。” “事多。”他把我拉到怀里。 我笑了一声,“明天他就把你妈妈的地址给我们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她?” “不知道。”他看着天花板,沉思道。 我趴在他胸膛上,“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 “我也以为。”他的手顺了顺我的头发,“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做主,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跟我说。”我仗义的拍拍他的肚皮,觉得好玩又拍两下。 虞锐今天的脾气特别好,不会在意我的小动作,大概是他最近地烦心事太多了,一件件都离不开他。 他想的事我偶尔也会想,但是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想了,孙若谦的话在我心里扎了根,我得做一个敬业的演员,好好把戏演好,其余的事交给虞锐操心吧。 晚上他没折腾我,我拍戏累到对那方面没想法,困了自然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就去开工,把事情做完才敢跟虞锐一起去澳门。 我们到的时候,温传雄已经到了,不过他来早了也没用,何夕没见他。 这样算起来,他能见到自己的初恋情人还得沾我的光?我在心里偷笑,这种话想想就好了,千万不能说出来。 到了约定的酒店,何夕准点到,她的守时跟她的优雅一样,早已渗透到了骨子里。 “何老板。”我站起来微微弯腰,招呼道。 她摆摆手,“别那么拘束,我挺喜欢你在我赌场时候的样子,跟我当年一模一样。” 我嘴角一僵,“其实我……” “别说你是装出来的,做女人就应该这么不羁,趁着年轻,胡作非为也有资本,我喜欢。”她食指指着我,谈吐间透露出她的想法。 我点点头,“何老板说的是。” “老小,你怎么教晚辈的。”温传雄看不过眼,皱着眉说了一句。 我当时吓得就缩脖子了,而何夕把眉一挑,“按你的方法教,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一个个畏畏缩缩,做事瞻前顾后,我可不喜欢。” 她这么一提,我想到了温傲,温傲做事是比较仔细,看事也比较通透,给我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但是他行事之间少了一种男人在商场上该有的霸气,却是有种何夕说的瞻前顾后的味道。 “老小。”温传雄声音微抬,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何夕轻哼一声,“反正我们两的意见从来没统一过,幸好那时候我没跟你,不然这一辈子能憋屈死我。” 我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像听到了什么劲爆的八卦。 虞锐给我夹菜,眼神示意我把自己当透明人,我埋头吃菜,耳朵却忍不住竖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跟了我之后会憋屈你,你也没跟过。”温传雄说话这味道,把我耳朵根子都弄酸了。 何夕耸了耸肩,“我当然知道,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几十年了,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的心里装的就是你那些铜臭味十足的商场。” “你以为谁都像你,可以对事业不闻不问。”温传雄不高兴了。 “大哥也可以啊。”何夕提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眉眼间全是欢喜,而温传雄的脸直接黑了。 原来这是三角恋?我忍不住惊讶,又塞了一大块肉在嘴里才掩饰住自己的感叹。 虞锐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吃着他的晚餐,吃到他觉得好吃的,他就多吃点,不好吃的就放我碗里。 “你吃过了,还给我吃。”我小声抗议道。 “丢了浪费。” “……”我在他大腿上拧了一圈,他一声没坑,继续吃饭。 我夹起他咬了一半的胡萝卜塞进嘴里,可真难吃啊。 何夕见看向我,“林桑,你那天真的没出老千吗?” 她那么直白的问我,害得我差点被胡萝卜卡住,虞锐拍拍我的背,我轻咳两声,“何老板,你看过我的牌。”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出不出老千,只要能赢钱,不被我发现,那就是本事。” 这个…… “那您还是没发现啊。”我嘀咕道。 她眼睛一亮,“所以你真的是出老千了?” 虞锐的筷子也停下了。 我嗯了一声,“我也没办法,您太厉害了,我的大把戏小把戏在您面前都被识破了,为了赢,我只好出此下策。” “你的暗杠没问题,那副牌我后来派人检查了,也没问题,我怎么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赢的?” 我低了低头,当时我心里翻江倒海,想了很多很多,但是为了虞锐,我还是狠下心做了个危险的决定,即使我一遍遍想到我爸的事。 我也怕被发现,可我更怕输。 “我刚开始开暗杠的时候,那四张牌确实不是红中,后来我一张张换的,我摸一张牌,可以看四张,同时把我想要的牌摸到手里,我硬是在你胡牌之前把四张红中凑到了我手里成了暗杠。” 何夕蹙眉,“我怎么没发现呢?” “前两圈我那么老实,到后面你觉得稳操胜券,自然不会注意我有没有出老千,何老板您那么自信,如果不是你答应一赔三,我们根本不可能平局,就算那一把我赢了,之后你提高警惕,我也不敢再用同样的方法。” 我说完,何夕一拍桌子,我当时瞪大了眼睛。 “温传雄,这算是你孙媳妇吧,我必须跟你要了她。” 我咋舌,看向虞锐。 第一百一十二章 暴怒之下的虞锐 “老小,你做事能不能别那么冲动。”温传雄怕是没问过虞锐,没有把握同意, 何夕看着我,“我已经考虑了很多天了,林桑,跟我走,等我死了,我的东西都留给你。” 我啊了一声,白白继承一笔遗产,竟然会有那么好的事? “你啊什么啊,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擅自解约。”虞锐语气平缓,却让我不敢吱声,他继而对何夕道,“何老板,我和爷爷之间有交易,交易完成了就没什么关系了,他做不了我的主,也不插手我的事。” 何夕明显有些惊讶。 温传雄的面色不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虞锐拿过,就要带着我走。 “这就走了?”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虞锐把我往外拖,我跟他们摆手,“爷爷再见,何老板再见。” 礼貌这东西还是得有的,更何况人家刚才说遗产要给我,虽然我可能没那个福气了。 我被虞锐塞进车里,他从酒店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钥匙,开着车带着我在路上狂奔,我系好安全带,一言不发地坐在他旁边。 他一再提速,我终于受不了了,“虞总,新闻上说,发生车祸,副驾驶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我申请到后面去坐。” “申请驳回。” 我闭上眼,心突突地跳,这比坐飞机还让我害怕。 不知道开了多久,他终于停了,停在了一个寂静的码头。 我赶紧下车,风一吹舒服多了,靠在栅栏上,半天才缓过来劲,他抽什么疯,人家何老板说什么又不关他的事。 “你怎么了?”看着他抽烟,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事。 “林桑。”他叫了我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我走到他身边,伸手抱了抱他,“还是你身上暖和,我都冻死了。” “林桑!”他低吼,把烟头一扔就要把我推开。 我死死地箍住他的腰,“我开玩笑的,真是开玩笑的。” 他推了两把没推开,任由我抱着他,过了一会,他伸手把我搂得更紧,“我爸死后,我妈一个人躲起来,她也许根本不想我去打扰她。” 原来他是在想这个。 “你说的是一个可能,也许她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跟你分开呢,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问问……” 我点点头,“你就是懒,把什么都憋着心里,好多事也许就是问一问就明朗的事。” 虞锐深吸一口气,把下巴搁在我头上,他总喜欢以这个姿势抱着我,他是省力了,我的头就受罪了,还要承担着他大脑的重量。 “你好重。”就算他身上暖,我也不愿意抱他了。 可他就像橡皮糖,沾上容易去掉难。 “再抱一会。”他把我往他怀里紧了紧。 我在他胸前蹭了蹭,“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今晚,你回影视城,我回漠城。” 我有些失落地嗯了一声,我们都有工作要忙,这是最节省时间的方式,“那梁姨有消息你记得通知我。” “好。” “季世敢他真的对梁姨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她可是爱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啊。” 虞锐沉默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不知道,人心本来就很难捉摸。” 是啊,人心最难捉摸,我现在明明离他的心那么近,近的连他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我却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连他想什么我甚至都猜不到。 晚上十点,他先飞,我一个人坐在候机室等飞机,我摒弃了那些思绪,专心休息,明天一早还要拍戏,不养足精神怎么行? 连夜赶回了影视城,第二天继续围着拍戏转,我还会跟虞锐通话,问梁姨,问季飞的情况,也掐着时间打算回漠城一趟。 然而,还没等我安排好,漠城那边就出事了,虞锐打电话跟我说季飞打了白柒,而且打得不轻,我一听就慌忙赶了回去,有吴嘉和孙若谦帮我,回去也不是难事,当天下午接到电话,傍晚我人已经在漠城了。 “白柒的伤势怎么样了?” 景阵来机场接的我,虞锐在那边平衡着季飞和季世敢,走不开。 他看了我一眼,“很不好,梁姨的事给阿飞的打击太大了,他下手本来就没个轻重。” “他怎么那么冲动,打人是犯法的,而且季世敢肯定会怪他的。”我皱眉,对这件事的后果我无法估量,“不过,我理解季少。” “没办法,打都打了。”景阵也很无奈。 景阵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学法律的人都很少感性,我本以为他会是这件事上唯一一个数落季飞的人,因为上次我和季飞打架他就很生气,但是这次,他似乎也站在了季飞那一边。 我们对梁姨的感情战胜了理智。 到了医院,季飞和虞锐都在梁姨的病房,白柒住在楼底下的骨科,光是骨折就够她卧病在床几个月的了,季世敢好几次差点打季飞,都被虞锐拦了下来。 我看着他们三,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桑,你回来干什么,不好好工作,你不缺钱了啊?”季飞冲我笑。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笑得出来,我打了他一拳,“你现在心里舒坦了,可是后面的事怎么办?” “先舒坦了再说。”他就是一不计后果的主儿。 我看向虞锐,“你有主意吗?” “没有,梁姨的病情还没有好转,打了白柒能让季世敢在这多留几天,我觉得挺好。” 我翻了个白眼,“那干脆把白柒打瘫痪吧,让她必须在这医院躺着,这样季世敢也走不掉了。” 景阵出来说了句话:“这都是权宜之计,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让梁姨醒过来,只要能让梁姨醒过来,什么办法都可以用用。” 季飞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下,“只要我妈能醒,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鼻子一酸,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时刻。 “肯定能醒的,世界上奇迹那么多,砸我们头上一个怎么了?!”我吸了吸鼻子道。 虞锐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去看看梁姨。 我坐在床上,俯身靠在梁姨的肩头,她的心跳那么清晰,脸色也很健康,怎么就醒不过来呢? “梁姨,醒过来什么都会有的,不醒来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舍得季飞吗?舍得我们吗?” 病房里一片沉默,躺着的人和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听不见我们内心的呼唤,也不知道我们的期盼,谁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们也不行。 过了好久,季飞开始赶人了,“我妈需要休息,你们各回各家吧。” “你一个人在这,我总觉得不安全。”我挠挠头。 “没什么不安全的,这里是医院,走吧走吧。”季飞摆摆手,他想跟梁姨单独待着。 我们走了,虞锐说季飞到底是季世敢唯一的儿子,不会怎么样的。 我回来我妈不知道,所以单身公寓肯定是不能去了,虞锐带我去了他的别墅,让我住一晚明天就回去拍戏。 “你妈妈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她?”我站在阳台,陪着他抽烟。 “找了。” 我一惊,“你动作那么快。” “她不记得我了。”虞锐低着头,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 我皱眉,“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看着黑暗,眼眸里是说不出的翻江倒海,“以前他们告诉我,我妈去世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妈死了,然后突然又告诉我她还活着,我以为她离开我是因为不要我了,我问她……” 我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感受到他全身的紧绷和他隐忍的情绪。 “我问她记不记得我和我爸,她说不记得,她不止不记得我们,也不记得温家的人,她一个人生活在那个海边的城市里,每天按部就班的买菜做饭看书遛狗,就像一个完全没有过去的人。” “这样,不好吗?”我能理解温软玉的选择,在失去丈夫的痛苦里,她只能寻找自我救赎的办法,忘记一切也算是一个对自己有益的决定。 虞锐的情绪忽然失控,他转头冲我吼了一句:“不好。” 我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 他手一挥,烟灰缸摔落在地上,白色的水晶变成了碎片,这是我之前打碎又粘好的那个烟灰缸…… 我的心情乱七八糟,看着一地的碎片,不知是喜是悲,他不在乎这个烟灰缸,是不在乎那个送烟灰缸的人,还是不在乎那个粘好烟灰缸的人? 虞锐去了浴室,我把碎片扫了之后就去了客房,他需要安静,我也需要。 我刚躺下,他就冲了进来,“连你也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我一愣,“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连你也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他抬高声音,像一只发怒的狮子。 我坐在床上往后退,他解开浴袍就上了床。 “你疯了。”我推着他的胸膛,他用膝盖压住了我的腿,一切都充满了他的征服欲和暴、力。 我冲动之下打了他一巴掌,他幽暗的眸子染上了血丝,拿浴袍的带子捆住了我的手,这一晚,他像个十几岁,只凭血气做事的少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真没出息 一直到凌晨三点,虞锐才熄灭怒火,放开对我的束缚。.. 我早就没了力气,从昏厥当中醒过来躲进了浴室,我不想再看到他,也不想面对满屋子的狼藉。 我在浴缸里睡着了,再度醒来的时候,裹着我的是干净的床单被褥,还有一个男人温暖的怀抱。 我几乎是本能地往外挪,他却强硬地搂着我,我皱眉,语气不免染上了一丝质问,“你还没虐够我吗?” “不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他睁开眼睛,一如既往的霸道。 我别开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离我远点。” “不离。” 我手脚并用的推开压在我身上他,折腾了一阵变成我的腿缠绕在他腰上,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你起来。”我恼了。 “别动了,你疼。”他附在我耳边道,低沉中夹杂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让我的心刹那间就融化了。 有些人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一个特别的语气,一句特别的话,一个特别的动作,就足够让你满腔的怒火变成对他的纵容。 我呆呆地就这样躺着,“虞锐,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你说呢?”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 我点点头,“有。” “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记得昨晚的事。”我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一使劲,看到他皱眉才松口。 他收回手,“属狗的。” “你再虐、待我,我就是属老虎的,我咬死你。”我与他拉开距离,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看看,知不知道多疼。” 他呼吸一滞,用被子盖住了我。 我哼了一声,“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自己的罪行,起开,我告诉你,最起码三十天你都不能碰我。” “你的伤不好,我不会的。”他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虽然眼里起了火。 我撇撇嘴,自己起床穿衣,不过还是有点疼,哪哪儿都酸疼。 “休息一天,明天再走。”他按住我的手。 “不行,我跟孙导说好的,迟一天回去就算旷班,那我以后还怎么请假。”我瞪了他一眼,“这边你照应着,等我杀青了就回来。” 虞锐没说话,却没再拦着我。 其实他不知道,我跟孙若谦说的是两天假,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办。 早上起床吃了饭,他要送我去机场,我坚持让他去医院看看季飞,等他走了之后,我打车去了另外一个二级甲等医院,做了个无痛的小手术,并且还住了一晚上。 虽然不舒服,但是安全。 翌日一早我飞回了影视城,孙若谦看我脸色不好,就把打戏推迟到后面拍,我道谢,化了妆专心拍戏。 “林桑姐,你喝点鸡汤,我看你脸色不好,中午让人家给我熬的。”吴嘉端着汤给我。 我抿唇一笑,“谢谢,你有心了。” “那不必须的嘛,我是你助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最近感冒了,特别难受,喝了鸡汤瞬间就好了。”我给她一个鼓励的小眼神。 她笑,还弄了点鸡肉给我吃,我不敢太张扬,让她收好晚上回去再喝。 一天下来,我还真有些吃不消,累得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看剧本,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之后胳膊超级酸,我换了个姿势把灯关了,继续睡到大天亮。 之后过了几天特别平淡的日子,除了拍戏就是拍戏。 “林桑姐,你猜我看到谁了?”我让吴嘉去溜达看别人拍戏,她去了没多久又跑回来了。 我好笑地看着她,“是不是又看到什么大牌明星了?” “不是,是……”她手成喇叭状附在我耳边道:“谭卿。” 我有点小惊讶,自从上次在公司一闹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虽然时常在某个杂志上碰面,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想想也是,这里是影视城,我们都是演员,在这里碰面很正常。 “傻不傻啊你,又不是妖魔鬼怪,你至于吗你。”我点了下她的头。 “不是啊,林桑姐,谭卿她出了名小家子气,还记仇,心眼又小,这里地方那么小,万一哪天碰上了,这不是麻烦吗?!”吴嘉急着道。 我继续看我的剧本,“我跟她本来就不熟,以前念她是前辈要让着她,现在大家都不是一个公司的了,又撕破过脸,她装不认识我,我装不认识她就行了。” “那要是她故意找我们麻烦呢?” “你想太多了,要是她真这样,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她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我也不是吃素的,上次是虞锐出面解决了那件事,这不代表我没能力。 忍让,从来都不是我的标配。 我继续拍我的戏,做好我自己的事,她不找上门,我不想在我最忙的时候去找她。 晚上收工的时候,吴嘉边唠叨边帮我一起拿东西,“今天我听好几个人在那议论你和谭卿的事,猜的乱七八糟,有些都不能听。” “都说些什么了?”我倒是想听听平时在我面前拍我马屁的人,背后是怎么讨论我的。 “林桑姐,你还真要让我学啊。” 我点点头,“当八卦说来听听,不碍事。” “那我可真说了?”她眉梢一扬,见我不反对,她才开口:“以前外界都传谭卿和咱们虞总关系非同一般,后来谭卿不是借着跟高一轩的恋情撇清吗,所以她们都说,你比谭卿年轻,勾搭上了虞总之后,谭卿不满被你鸠占鹊巢,找了高一轩来气虞总,说这是复杂的四角恋关系。” 我忍不住笑,“这些演员真是演戏演多了,一天到晚都瞎想什么呢。” “就是,虞总都当我们的面说了,说他和温总一起追的你,哪来的四角恋。” 我微微低头,想到那天他在那么多员工面前为了保护我说的那些话,心里就不由得暖暖的。 跟着剧组的车回到了酒店,下了车大家都去找东西吃,我和吴嘉在外面随便对付了一点就回去休息了,谁知道偏偏冤家路窄。 “哟,我是不是该避一避?”谭卿阴腔怪调地说道。 “避她干什么啊,谭小姐今天太累了,都累糊涂了。”她身边的刘雅跟她一唱二和。 我看着她,以前需要的迁就,今天也不用了,反正早就撕破脸了,也不指望能化干戈为玉帛。 “谭卿,跟我说话不用这样拐弯抹角,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进去了了,有事你就说。” 她黛眉一拧,“果然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你入行比我早,我一直把你当前辈,你却没正眼看过我,先是在温傲面前搬弄是非,又不知道从哪弄来点假消息就想污蔑我,你觉得我对你还需要有什么好态度吗?”我双手环肩,一点儿也不怕她。 “你以为有虞锐和张霜捧你,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她咬牙道。 我冷笑,“你的今日是你自己不思进取,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这个圈子更新速度快,你却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子,你有今天是你自己的问题。” 谭卿眼神一厉,“你……林桑,我们走着瞧,烂泥就是烂泥,永远都扶不上墙。” 我耸了耸肩,“那就瞧瞧看。” 我天生是个不服输的人,一件事我一个人做,会有点不急不缓,做好就行,但是有人非要跟我比着做,我就一定要比她做得快做得好,不管过程多辛苦。 谭卿和刘雅走过我的身边,我转头,“谭卿,小心你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你假消息,惹得你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连头都没回,刘雅却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冲她笑,她瞳孔微张,不敢再对我那么嚣张。 “吴嘉,走了,回去陪我练练台词。”我拍拍目瞪口呆的吴嘉。 “林桑姐,你好强,谭卿都被你说得哑口无言,看来我都白担心了。” 我边走边道:“谢谢你担心我,但是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弱,我算是明白了,对付谭卿那种人就得狠一点。” “什么弱啊,简直不要太强,我越来越崇拜你了。”吴嘉看我的眼神泛着光。 我点了下她的头,“小丫头片子,你就是太老实了,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不把台词背熟,明天有的挨孙导的骂。” 吴嘉进了我的房间,帮我把剧本拿出来,我倒了两杯水,一人一杯。 “林桑姐,其实我觉得孙导对你好好,你不用那么用心也可以的。”她双手托腮,看着我。 我把剧本卷起来,作势要揍她,她吓得趴在桌上。 “孙导他私底下为人不错,是个值得交的好朋友,但是人最忌讳的就是恃宠而骄,不能仗着有私交就不好好对待工作,不然迟早得丢了饭碗。” 她哦了一声,“我就是随便说说,怪不得桑姐你那么努力,我男朋友要是虞总那样的,我才不那么拼命呢。” “正因为有他,我才更要努力,不然我拿什么跟他相配?”我看着手中的台词,想到了他曾经的那位前女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三风波 吴嘉突然变得兴奋,“说得对,我也要努力。” 两个打了鸡血的人在房间里背了一晚上的台词,睡前还特地找了喉片含着,就怕明天嗓子哑说不出来话。 翌日一早开工,我们洗漱完直奔片场,刚走到一半就看到好多记者在蹲点,不知道在蹲谁。 “来了,来了。”记者中一个眼尖的叫道。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谭卿和她的绯闻男朋友,估计他们的恋情又要上一把热搜和头条了。 “没有新的作品炒,就拿自己的恋情炒,又不是真的。”吴嘉嘀咕道。 我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她立马闭上嘴巴,这是公司的事情,虽然谭卿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在外面拆她的台,总是有点不道德,也有点抹黑自己公司擅于炒作的嫌疑。 我们一行人到了剧组就开工,谁也没闲着,拍戏到一半,高一轩突然来了,他跟孙若谦聊了一阵,孙若谦把我叫过去了。 “孙导,你叫我。” “林桑,下午你和高一轩有对手戏,那一场戏你们先对对,别让我失望。”孙若谦拍拍我的肩膀。 我诧异,“和我对戏的不是一个叫杨泽宇的演员吗?” “他来不了了,一轩是我临时请过来救场的。” 我点点头,导演的安排只能答应,按理说我和高一轩素不相识,最多就是听过他的歌,这样在一起合作也没什么,但他的女朋友是谁不好,偏偏是谭卿…… 这总让我觉得莫名尴尬。 “你好,我叫高一轩。”他主动伸手跟我打招呼,他的手很白很修长,我在网上看过有关于他的新闻,都说高一轩不止歌声圈粉,手也圈了一票粉。 我出于礼貌跟他握了握手,“林桑。” “我知道你,也知道你和谭卿的事。”他突然靠近我小声道。 我本能往后退了一步,“你是前辈,应该比我更敬业,孙导让我们对对戏,我们开始吧。” 他见我无意与他讨论除了工作以外的事,眼中划过一抹失落,懒懒地回应:“那好吧。” 他虽然把心思放在唱歌上比较多,但是演戏他也会,换好衣服,大家就变成了电影中的角色,他的戏份不多,今天下午一场,后面还有两场,之后就没了。 但是他却演了我的暗恋对象。 “我觉得你不够深情,你的眼睛那么美,却没有东西,太可惜了。”高一轩摇头叹息,好像他才是表演的大师。 我皱眉,请教道:“那我眼里应该有什么?” “情,应该有情,就像这样。”他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我,上一秒还什么都没有,这一秒却充满了雾蒙蒙的暗恋,想要却要不到的那种喜欢和无奈。 我拍手,“太牛了。” 高一轩勾起嘴角,“怎么样,厉害吧,情歌唱多了,演这种角色对我来说不在话下。” “那我再练一会。”我拿了一面道具镜子,对着镜子去练自己的眼神。 他把我的镜子拿走,“我才是你的暗恋对象,你看你自己有什么用,得看我。” 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我看着他,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那种感觉,“可是我不暗恋你,看你也没用。” “那你暗恋谁?” 想套我的话?我挑眉,“我不需要暗恋。” “我就喜欢你这种大胆地劲儿,我想请你做我mv的女主角,好不好?”他打了个响指,略显轻佻。 我摇摇头,“这种事你应该找我的经纪人商量,我不会擅自答应你的。” 他摆手,“没劲,那你自己练着玩。” 高一轩去别的地方打酱油了,我自己拿着镜子坐在那练,暗恋的那种感觉,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对方想象成虞锐,然后再想出一个故事加在我们身上,这样应该就行了。 到了下午正式拍的时候,高一轩时不时的小动作总让人出戏。 “林桑,你上午的状态哪去了?好好演听到没有?”孙若谦又发飙了。 我打了个ok的手势,“听到了。” 我瞪了高一轩一眼,努力摒弃其余的杂念,专心入戏,他也有所收敛,不敢再在孙若谦的眼皮子底下出什么幺蛾子。 下午的戏拍完,我们收工回酒店,刚到房间吴嘉就拿着我的手机跑了过来。 “霜姐。”她用口型对我道。 我接过电话,“喂,霜姐。” “林桑,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认识高一轩的?”那头开口就是质问。 “今天一起拍戏认识的,孙导原本定的演员没来,他临时找了高一轩来片场帮忙。”我边解释边给自己倒水。 张霜沉默片刻,“下午往上曝光了一张你和高一轩的照片,很是亲密,现在关于你的负面评论一大堆,你自己看看。” “行,我看完给你回个电话。”我挂了电话开始浏览微博,刚登上去就接到一推艾特和私信,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大致扫了一眼,全都是骂我的。 骂我跟谭卿过不去,抢谭卿虞姬娱乐一姐的位置,还抢谭卿的男朋友,乱七八糟的人私信骂我是小三,让我离高一轩远一点。 我算是领教了什么是空穴来风,我找到第一个发图片的微博,看了眼那张图片。 是高一轩跟我打招呼时被拍下来的,如果是拍戏的过程中被拍,那很好解释,大家穿着戏服,明显是工作,可是这张照片,我穿着戏服,高一轩却穿着自己的衣服。 他当时靠我那么近,说知道我和谭卿的事,我往后退一步之前正好被拍了下来,就像有人安排好的一样。 我喝了口水,谭卿这回玩的挺大的,把自己男朋友都搭了进去。 我给张霜回了电话,把认识高一轩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顺便提了谭卿,我没说的明显,怕她心里膈应,但是我想她应该能明白。 到了晚上十一点,张霜用经纪人的身份对那张照片作了解释,并且还拉上了孙若谦一起,孙若谦证明我们是在对戏,并且还夸赞了我一番。 这些是吴嘉关注的,我没有,我的心思都放在漠城那边,梁姨还没醒,季飞和季世敢还在僵持,我哪有心情管这些八卦。 又过了一天,张霜让我回去先录一档综艺,我跟孙若谦请完假回了漠城,到的时候是凌晨,虞锐来接我,去他的别墅过晚。 “我好困。”我揉揉眼,洗完澡就大字型趴在床上。 “最近跟你搭档的男演员不少。”虞锐莫名冒了这样一句话。 我嗯了一声,“剧本需要。” “不准拍吻戏。”他命令道。 我太困了,他说什么我都说嗯,后来直接迷迷糊糊睡着了。 “你手放在这,我怎么翻身。”早上醒来,我看到自己被他箍在怀里。 虞锐皱眉,收了手,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身后的他却不老实了,“昨晚我跟你说了什么?” 我哪还记得,“忘了。” “再说一次。”他的手大肆地在我身上游走。 被他碰到痒痒的地方,我像猫一样弹开,瞬间清醒了,“你说……” 我极力回想着,“说不让我拍吻戏。” “还有。”他把我捞回来,让我感受他的渴望。 “还有?你昨晚说了那么多话啊,我都没听到。”我琢磨着往外逃,上次做完小手术,医生说近期不可以有夫妻生活。 虞锐的攻势展开,“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只好惩罚你。” “不行,上次的伤还没好,你说过,我不好你不会碰我的。”我把他的话拿出来堵住他的口。 他的手证实了一下,我说疼,他就收了手,自己去洗澡。 我偷笑,再睡十五分钟。 玲姐为我们准备好了早餐,还另外准备了一份让虞锐带到医院去,原来这些天,虞锐每天都会带早餐去医院给季飞,今天我们两个一起去。 “季飞现在的情绪好点了吗?”我问道。 他的唇抿着,神情不太好,“季世敢这几天要带白柒回部队驻扎的地方医院治疗,昨天他们又吵了一架。” “季飞是铁了心的让季世敢留下来,可是光留住他的人有什么用,我敢打赌,白柒受伤之后,季世敢都没有去看过梁姨。” “嗯。”虞锐停好车,“待会别提这件事。” 我点点头,“我不提。” 上了楼,我把早餐递给季飞,然后打水给梁姨擦脸,季飞见我来心情似乎不错,还开起了我和虞锐的玩笑。 “锐哥,我看你趁早把林桑娶回来得了,这么好的媳妇你不要我可得下手了。”他吊儿郎当地说道。 虞锐瞥了他一眼,“你敢。” “我敢啊,关键是林桑不愿意。”季飞拍了拍胸膛,看着我。 我笑,“那我肯定不愿意,你脾气那么坏,一言不合就动手,我特担心以后你老婆会不会被你打的鼻青眼肿的。” “我不打女人。”他在这方面还是挺骄傲的。 这话要是在以前,我肯定相信,但是现在不信,他是不打女人,一打女人来自己都拉不住自己。 我们正说着话,季世敢从门外气冲冲地进来了,步子迈的很大,连门都没敲。 “臭小子,你还有脸吃饭,我告诉你,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和你白姨离开漠城。”他扬手打翻了季飞的粥,碗啪一声碎在地上成了好几瓣。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奇迹 “你走啊,你走一个试试,看我弄不弄死那女人。..”季飞不急不缓地擦着手。 季世敢被气急了,一脚踹在季飞的腿上,力道之大,我差点怀疑季飞的腿要断了。 “我跟你妈本来就没有感情,你硬是要把我拴在这里有什么用?我这辈子都只爱白柒,从小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妈。” 季飞站起身来,他那条被踹的腿分明有些颤抖,“季世敢你是不是男人,男人讲究的是负责任,你娶了我妈就该对她负责。” “这二十多年,我挣的钱都往她卡上打,我给她买房买车,给她好的生活,我不叫负责?”他指着自己反问道。 “就你那几个臭钱谁稀罕,我妈要的是你,以前你几年回来一次,这几年连一次都没回来,你这叫负责吗?你早知道自己不喜欢她,你娶她干什么,你让她怀上我干什么,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季世敢说得急,又被季飞给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就算是我错,我要离婚放她自由,是她自己不愿意,是她自己非要占着我妻子的名分,她明知道我不爱她,她还非要这么固执,搞成现在这样是她活该。” “你给我闭嘴。”季飞梗着脖子,双拳捏的死死的。 这话我都听不下去了,难道到头来都是梁姨的错?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女人,不是只要给钱就行,又不是出去嫖,他既然知道自己负不了责,当初干嘛娶梁姨?! 给自己找这么多理由,就是不肯承认他辜负了梁姨。 我看向病床上的人,她的睫毛轻颤,眼角有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我忙跑到床前,“梁姨,梁姨?” 他们的注意力被我吸引,以为梁姨醒了,可是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 “妈,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你值得吗?”季飞抓着梁姨的胳膊,眼泪还是忍不住偷溜了出来。 季世敢别开眼不去看梁姨,他到底还是没办法面对梁姨,这个把一生都寄托在他身上的女人。 “我和白柒今天就回去,我过来不是怕你,就是打声招呼。”季世敢生硬地说道。 季飞一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立马站起身要追,虞锐挡住了他,“阿飞,够了。” “锐哥你让开,他们不让我妈好过,我也不让他们好过,想走连门都没有。”季飞态度强硬。 “这件事不能这样解决,你冷静点,听我的。”虞锐按住他的肩膀。 季飞伸手去推,“他要真走了,我妈就醒不过来了,你让开。” 他要追,虞锐就不让他出病房的门,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看得我心惊胆战,我是同意虞锐的观点的,就算现在季飞下去把白柒打死了,季世敢不爱梁姨还是不爱,又能改变什么?! “阿飞,让他走吧。” “不行,让他走我妈……”季飞咆哮道,他忽然转头。 我也跟着一愣,刚才那句话…… 我们都看向病床,梁姨的眼睛缓缓睁开,眼角还是湿润的。 “醒了,梁姨,你醒了。”我握着梁姨的手,惊喜万分。 季飞似乎还不敢相信,愣了足足几秒才走过来抱住梁姨,一个奔三的老爷们哭得像个不经事的孩子。 虞锐出去叫了医生过来给梁姨检查,检查完之后说一切都正常,梁姨本该在麻药的作用过了之后就醒过来,可是她上了手术台就没有活下去的意识,所以迟迟没醒过来。 刚才季世敢的一番话刺激到了她,她终于放弃了。 “阿飞,我们回老院子吧,我想回去了。”梁姨语气虚弱。 “好,回老院子。”季飞什么都依着她。 虞锐问了医生,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我们中午就收拾了东西回到了季飞住的那一处老院子,听季飞说,当年梁姨和季世敢都是这一处大院子长大的小孩,白柒住在隔壁。 漠城这么漂亮的四合院很少,价钱也很高,梁姨张口就要卖了这处老房子。 “妈?”季飞不能理解,因为这对于他是儿时的回忆,也有爷爷奶奶的回忆。 “卖了吧,阿飞,我想换一种生活。”梁姨看了眼院子,再也没有留恋。 我知道,她真的是放弃了季世敢,也放弃了这段婚姻。 季飞就算再怎么不舍得,他最爱的是他妈,只要梁姨好,他什么都能舍得掉,别说一个院子了,整个过去他都能跟着梁姨一起忘记。 “部队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回来做点别的,我都支持你。”梁姨道。 季飞看着她,“我回来陪着你,反正那里的生活我也过不惯。” 梁姨摸了摸他的头,笑了。 下午的时候,我忙着去录节目就先走了,虞锐也去了公司,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吃晚饭庆祝,地点就交给了梁姨。 上一次彩排的东西我忘得差不多了,不过好在每一个环节都有提醒,也不是直播,就算有的地方我表现的不好,还有后期可以补救。 “林桑,水。”张霜拿了一瓶水给我。 “谢谢霜姐。”我抿了抿唇,喝了两口水稍做休息,“我回去还有一场和高一轩的戏,我现在一看到他就觉得他要给我下套。”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高一轩和谭卿面和心不合,他不会为了谭卿得罪你的。”她分析道。 我皱眉,“那他故意跟我拍照是怎么回事?” “也许仅仅是想炒作,你防着点是对的,但是别太拘束,得罪了孙导,以后谁还敢找你拍戏。” “嗯,霜姐,我发现你给我挑的角色和剧本真的很不错,对我来说不是特别难,还能跟在孙导后面学东西,就是这段时间我被骂的狗血淋头。”我打趣道。 张霜勾起嘴角,“有好处,谁刚入行还没挨过骂,记住,态度很重要,时时刻刻端正你的态度,这个圈子里人缘和口碑也很重要。” “遵命。”我冲她挤眼。 今天我心情好,在台上的笑容很多,一不小心就笑过了头,不过张霜没制止,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节目效果她会盯着。 录完之后大约八点半,我给虞锐打了电话,他正好在附近就来接我。 “霜姐,我先走了,明天回影视城。”我打了声招呼。 她看见了虞锐,跟虞锐点点头,又叮嘱我道:“机票我会让吴嘉给你订好,别的行程也在她那,随时和她保持联系。” 我应了声好就上了车。 “天好像变暖和了,终于不用再这么冷了。”我坐在后座,趴在前面的座椅上和虞锐说话。 “废话真多。”他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 我提了提鼻尖,“你一天到晚不说废话,不嫌闷啊,梁姨好了我高兴,就想说点废话你能把我怎么着,我现在可是安全的坐在后座,不怕你开飞车。” 他有些恼,一只手绕到后面要抓我,我往旁边躲,还不忘叮嘱他专心开车。 到了梁姨订的饭店,菜已经上了,就等我和虞锐了,我们赶忙入座。 “梁姨,等你好了,我还想吃你做的饭,香。”我给她夹菜,借花献佛,顺便确定一下未来的蹭饭方向。 季飞轻哼一声,“你想得美,以后来我们家吃饭,一百块钱一位。” “季少,你也太抠门了。”我从他筷子底下抢了一个猪蹄,想想自己的体重,放到了虞锐的碗里。 为了上镜好看,我不得不踏上了控制饮食的道路,起先还不习惯,但是在剧组人人都这样做,我跟在后面也就习惯了。 季飞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别人一百,林桑两百。” “凭什么啊,我吃得少还两百。”我抗议道,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坑我的钱。 “我高兴,我乐意。”他耍起无赖来。 梁姨拍了他一下,“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不许欺负小桑,阿锐打你我可装看不到啊。” “锐哥不会的吧,重色轻友这事也就我干得出来。”季飞此言一出,我们都笑。 虞锐幽幽地冒了一句:“我会。” 他摸摸鼻子,空气中飘着一股酸味,“以后咱们的排位该变了,锐哥老大,林桑老二,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妈的亲生儿子。” “估计不是,大概是超市积分换的吧。”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我都记得这顿晚饭,我们聚的那么齐,彼此之间那么近。 吃完饭我们各回各家,我想看看我妈和我弟,虞锐就跟我回了我那套单身公寓。 “妈,小伟。”我进门,他们一个在看手机,一个在看书。 “姐,你怎么有空回来的?”林伟看到我,眼睛一亮。 我拍拍他的背,“回来录个节目,明天还要赶回去拍戏,你最近学习怎么样?没让妈操心吧。” “没有,上次模拟考我进步了,再坚持三个月我就解放了。”他看起来很兴奋,比我那时候状况好多了,我那时候除了压力就是压力,感觉考不上大学,走不出县城就一辈子没出息。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幼稚啊。 跟他们聊了一会,我就去了隔壁,刚进门换鞋子,眼前就黑了。 “你关灯干什么?” “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主角要换人 虞锐知道我明天要走,今晚是不会放过我的,在我百般求饶下,他收敛了不少,最起码留给我回去的力气。 “我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想我?”我突然想到我之前背的台词,顺口就说了出来。 这种肉麻的话,一般我是不会说的,戏演多了,我都有点出不来了。 他把我的被子掖好,“会。” “真的?你竟然会想我。”我发出感叹,他回答的那么诚实。 “想睡你。”他慢吞吞的补了一句,我顿时把他一推,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背对着他,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很短,想说的话总是说不完,我们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抽不出来时间想普通情侣一样情话诉衷肠,我就快要睡去的时候,突然想到有件事忘了问。 “你妈妈怎么办?你不打算接她回来跟你住在一起吗?” “不急。”他搂紧我,胸膛贴着我的背。 我嗯了一声,既然他有主意,那我就不必担心,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自己打车去了机场,两边飞我已经习惯了,路上的时间都比我睡觉的时间多,我索性上了车也睡,上了飞机继续睡,一路补眠补到了影视城。 刚到片场就发现了不对劲。 “孙导,怎么了?”我看着他脸上的伤,觉得不可思议。 他拽着我的胳膊就走,“林桑,陪我喝酒去。” 大白天的工作时间去喝酒?肯定是出什么事了,片场谁不知道导演最大,能让导演光荣负伤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你这伤,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吧,酒恐怕也不能喝了。” 孙若谦回头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变那么磨叽了。” 我抿唇闭嘴,跟他一起进了一家大排档,还没点菜就让人家先上酒,这不早不晚的也不是饭点,人家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们。 “老板,你先把酒拿上来,菜我们不要求,有什么小炒随便来一点下酒就行。”我笑着跟人家说道。 孙若谦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等酒上来了就空腹喝。 “孙导,你这样喝一会就醉了,下午还要开工。”我小声提醒。 “开个屁的工,拍了一半了,投资人非要换人。”孙若谦一肚子火,喝了酒更藏不住话了,“他们懂个屁,出个钱就以为自己多牛了,我选的人,我看准的人物,能说换就换吗?!” 我皱眉,“换什么人啊?”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我是不会换人的,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不行就不拍了。”他又倒了一玻璃杯,仰头就灌了进去。 我催着老板快点上两个菜,人家刚炒好两个菜就端上来了。 “吃点东西垫垫,生气归生气,气坏了身体太不值了。” 孙若谦拿着筷子吃了点小菜,“林桑,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特怪、特固执?” 我嘿嘿笑了一声,“不怪,也不固执。” “说实话。” “是挺固执的。”我收回嬉皮笑脸,换上一本正经。 他不做声,继续喝他的酒。 我平时挺会说话的,可是现在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他,孙若谦他活得那么明白,他什么都懂,但是他偏偏不是那种跟现实、跟社会低头的人。 他心里很单纯,明明知道一切的复杂,他还是选择单纯,单纯地拍他的电影,表达他脑子里的东西。 一旦他认定的某样东西无可替代,那就真的谁说话都不管用,那东西就是不能被换掉的。 “我也搞不明白了,算了,咱还是喝酒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我举起酒杯,他看了我一眼,顿了片刻也拿起酒杯。 我们俩一喝就喝到下午四点,他晕晕乎乎的,说要拿遍地球上的最佳导演奖,我就高喊着要当最佳女主角,最后吴嘉带着人来把我们俩扶了回去。 我走路不停地晃悠,但是脑子很清醒,越是想醉的人越是醉不了,这话真对。 回到酒店我就开始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林桑姐,你总算醒了,你昨天跟孙导喝了好多酒。”吴嘉见我醒来,赶紧递了一杯水给我。 我特别渴,一连喝了三杯才罢休。 “孙导怎么样了?”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天没开工,所以我就没叫你。” 我点点头,起床冲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点的衣服,“走,吃早饭去。” “来了。”吴嘉拿着包跟在我后面。 这边的早餐种类很多,我想喝牛肉汤,就带着吴嘉进了路边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店。 吃饱喝足之后就去散步,这部戏拍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还没在白天逛过这边呢,每天一爬起来就要赶着去拍戏,根本没空逛,逛累了就回酒店待着。 刚进门就碰到了在大厅喝咖啡的谭卿。 我眼怎么那么尖,看谁不好我偏偏看她。 “林桑。”她也看到了我,我想忽略她,她偏偏要凑上来。 我揉了揉嘴角,扯开笑,“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你们剧组换女主角的事怎么样了?”她抱着肩,踩着高跟鞋朝我走近。 “不是,你说换女主角?”我皱眉。 她勾起嘴角,嘲讽地笑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连自己要被换都不知道,你真是笑死我了。” 原来要被换掉的那个人是我?怪不得昨天孙若谦不说,他不想换我,可是投资人要换我。 “吴嘉,我们走。”我没打算理谭卿,比起跟她斗嘴,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哎,这就走了啊,不过也是,很快你就要离开这里了。”谭卿在我身后说着风凉话,我不受她激,也不想和她吵。 回到房间,我立马打了电话给张霜,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霜姐,孙导的这部电影要换了我,这件事你知道吗?” 张霜嗯了一声,“我知道,昨天孙若谦的助理打电话给我了,但是还没敲定,听说孙导在跟投资人协商,林桑你先别着急。” “我已经算是正式出道了,这是我唯一一部能拿得出手的作品,我不想半途而废。”我抓抓头发。 这些天我那么用心,就是为了向大众证明我的实力,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我都具备了,却在一半通知我全白费了,我怎么甘心?! “你是我的艺人,我比你还着急,你安心在那待着,什么都别做,这件事我来解决。”张霜算是给我吃下一颗定心丸。 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只好同意。 什么都不做,在这等消息,好像一个废人。 “林桑姐,你别难过,霜姐那么厉害,肯定能妥善解决好的。”吴嘉安慰道。 我摆摆手,“我没事,你先回房间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就叫我。” 吴嘉走了之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难得的清静,什么都不用做,身体上是舒服了,但是心理负担莫名加重了许多。 这部戏关乎到我的前途,我能不能走下去就看这部电影的反响,难得孙若谦这样有名的年轻导演肯给我机会,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 我决定去找孙若谦谈谈。 中午我约了他一起吃饭,他大约能猜到我的意图,我们就在酒店的餐厅吃的中饭。 “孙导,我知道这件事你夹在中间很难做,但是我真的很想把握好这次的机会,我不想半途而废。” 他说:“我知道,你是我亲自挑选的女一号,你演出来的人物已经刻在我脑海了,我想不出第二个可以演这个角色的人,我真的很看好你。” “你该不会要说但是了吧。”我把语气放轻松一些,不喜欢太严肃的谈话。 他摇摇头,“先协调协调再说。” 我松了口气,“那我能问问,咱们这部戏的投资人是谁吗?为什么一定要点名换了我。” “是腾飞公司的释湛释总,上次一起吃过饭的。” 什么?是他?这我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如果不是因为孙若谦,他投资的戏,我一点也不稀罕拍,可是孙若谦是我很相信的导演,甚至…… 不行,无论如何这部戏我都要演下去。 吃完饭我收拾东西准备回漠城,事先给虞锐打了个电话,他一同意我立马订了机票。 下午飞的,晚上就到了,晚饭在飞机上吃的飞机餐,我也没吃几口,倒是喝了不少饮料,一下飞机就要上厕所。 虞锐亲自来接我,接过我的包扔在后座,把我塞进副驾驶,“饿吗?” “有一点。”我摸摸肚子。 “正好,我也饿了,回去你做饭给我吃。” “……”我真的好想打死他,早知道就说我一点都不饿了。 车停在别墅的车库,我钻进厨房,他在客厅,为了不让他闲着,我让他过来帮我忙,他也不扭捏,随意系上围裙就帮我洗菜。 冰箱里食材很多,我炒了三个菜,做了一锅饭,顺便烧了个汤,都是放点油盐就能吃的东西,丝毫不讲究技术含量。 “我厨艺有限,你凑合着吃。” 他瞥了眼菜,又看了眼我,正好他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当着我的面接了电话,给我使了个手势,我半天才会意,他竟然让我喂他? “关于林桑那部电影……” 我一听说的是我的事,立马端着碗喂他一根青菜,他的脸顿时就黑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释湛的刁难 “问问他们要换哪个演员,我看合适……”虞锐话锋一转。.. 我马上换了个肉丝喂到他嘴边,一脸的拜托,他嘴角微扬,这才好好讲电话。 这一通电话说了十几分钟,我就这样喂了十几分钟,趁他不注意,我就偷吃两口,不然肯定会饿死。 “说完了吧,你自己拿着碗。”我把碗塞到他手里。 虞锐不接,“我手拿电话太酸了。” 我眯着眼看他,“你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拿个电话就手酸。” 他很不要脸地嗯了一声,人家都承认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夹起一片菜叶,他不吃我就放进自己嘴里,顺便告诉他你的筷子我用过了。 “好吃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嘚瑟地说道:“太好吃了。” “我尝尝。” 我一愣,他的吻已经压了过来,在这之前我已经把菜咽了下去,所以他是来找茬的? 一顿饭吃着吃着就换到了卧室,我还能说什么好,可怜我的汤,我还没喝上一口呢。 夜里两三点,我才有空问他关于换角色的事情,他靠在床头,脸上有一种吃饱喝足之后的惬意。 “释湛他还是没打算放过我,霜姐帮我选角色之前没有看投资人吗?” “张霜不知道你和他之间过节那么深。”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那怎么办?我很想继续演这部戏。”我趴在床上,沉思道。 他大力地揉了下我的头发,“赵光那部宫斗戏作为你的作品,已经很不错了。” “不行,那就是一打酱油的。”我躲开他的魔爪,“我不能总靠你们来炒作,这个圈子这几年太浮躁了,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我迟早会被淘汰的。” “你知道就好。” 我戳戳他的胳膊,“你有什么好办法让释湛不换我吗?” “没有。”他回答地干脆利落,我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他在下面说半天就是为了骗我喂他吃饭,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我正想生气,转念一想我凭什么总是靠着他,他能帮得了我一时,却不能帮得了我一世,这件事我得靠自己解决。 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是投资人要换我,那我只要说服投资人就行了,反正一部电影的投资人也不止是释湛一个。 打定主意之后我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悬崖边徘徊,徘徊很久有人推我一把,我掉下悬崖就醒了,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床上那个人睡得还很沉。 “把我推下去的肯定是你。”我嘀咕道,抱着被又爬了上去。 一个小时过后,我们俩都醒了,我屁股疼、胳膊疼,他感冒了,我是抱着被摔倒床底下的,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他不感冒我都觉得不公平。 “虞总,要不然以后我睡客房吧,总抢你的被,挺不好意思的。”其实我是不想总是被他折腾大半夜。 他睨了我一眼,“想得美。” “你都感冒了。”我指指桌上的药。 “你管的太多了。”他吃了药,连水都没喝。 这个男人太强悍了,我看着都苦,他还睁着眼往下咽,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看我,我赶忙收回视线低下头,喝了两口甜粥压压惊。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公司,我回来好歹要去跟张霜报备一下,顺便问问事情有没有什么进展。 “林桑,你回来得正好,中午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张霜道。 我点点头,“和谁吃饭啊?” “腾飞的老总,就是那个要换掉你的投资人,人家现在答应跟我们一起吃饭,只要能商量,就有回旋的余地。” 我心里一凉,“霜姐,释湛是不是点名让我去?” “你怎么知道?小脑袋瓜子还挺聪明。”张霜眼睛微张,随即笑道。 “我不去。”见到他肯定没好事,上回一闹,我巴不得这辈子都别见那个瘟神。 她两眉拧成蚯蚓状,“不行,这时候我不管你有什么小情绪都给我收起来,这是你第一次担任女主角,我都对外发过声明了,如果你一旦被换掉,关于你的负面猜测会越来越多,你还想不想走这条路了?” “想。”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就给我打扮打扮,让别人信任你,相信你就算是新人能演好这部戏。”张霜下了最后通牒,见我没再说不,她嘀咕道,“投资人换角这种事在娱乐圈很少见,怎么你一出道就碰上了。” 碰到释湛,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当然,我肯定不会告诉她那些藏在桌子底下的事,中午那顿饭只能硬着头皮吃了。 闲着无聊,我去找伍依依聊天,她刚好在忙,我帮她冲了一杯咖啡。 “依依姐,你要的咖啡。” “不是给我的,送到虞总办公室里去,麻烦你了林桑。”她冲我笑了笑,又忙活去了。 我只好把咖啡送到虞锐的办公室,他看到我也没什么反应,拿起咖啡就喝。 “你早上刚吃过药,吃药不能喝咖啡的。”我按住他的手。 他抬眸,“那我喝什么?” “万能的白开水,这个我帮你喝了。”我弯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我的手艺还不错,等下,我去帮你倒杯水。” 为我服务了一把的他放下咖啡杯,等着我给他倒水。 “我妈说用晒干了的荷叶泡茶,喝两天就好,可是你这里没有,正好我没事,我去帮你买一点。”我把水给他。 “梁姨和阿飞搬家了,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 我微微诧异,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那么快,“你是说别墅附近啊,那以后可以常去串门,省的开车了。” “你少过去。”他边喝水边处理事情,跟我说话只是顺便。 “为什么?梁姨她一个人那么无聊,我过去陪陪她挺好的啊。” 他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林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我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我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一句能惹他生气的都没有,他莫名其妙地发什么脾气? 他清凉的眸子掠过我的脸,最后落在了那杯水上,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是不是非得我承认我傻,你才帮我解释?”我努了努嘴,低声道。 按照我的经验,这时候我要是理直气壮,他肯定会暴走,见识过他发火样子的我,能不见还是别见了吧。 虞锐的眼神忽然变得严厉,我往后退了两步,“有话好好说,你要是骂我,我现在就跑。” “你给我过来。”他生气之余,语气还有些无奈。 我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走过去,他一把把我拉到他腿上,大手捏着我的腰,“还敢不敢跑了?” 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哪里还敢跑,只好软着声音求他:“梁姨对我们那么好,我也是看到你对她像对母亲一样敬重,才想去躲陪陪她的,要是你不喜欢,我就不去了。” 他拧了拧我的脸,“笨。” “你是大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算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否则很有可能就被就地正法了。 他伸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最下面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自己打开看看。” 我打开一看,拿出了里面的照片,竟然全是我和季飞的照片,动作想当暧mei。 “这……不是,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是。”我有点语无伦次,再看向虞锐,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不科学。 “慢慢想,我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淡淡地说道,一点都不像被绿了的神情。 我把照片放在桌上,“前段时间梁姨还在医院,有一天我去看完梁姨,季飞送我来公司,在停车场的时候,他情绪一度失控,为了安慰朋友,我就抱了他一下,我发誓,我当时的心理真的比纯净水还纯,绝没有任何给你戴绿帽的杂念。” 虞锐按下我举起的三根手指,一手抬起我的下巴,“林桑。” “到。” 他上下睫毛把眼睛一关,唇就印上了我的,“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一愣,任他攻城略地,他明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女人无法抗拒的脸,还说这么煽情的话,可惜的是,他的情就像冬日里的热茶,很快就凉了。 “这些照片,是你从哪弄来的?”我问道。 “一家不知死活的八卦杂志卖给我的。”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轻敲,“你该减肥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确实有点胖,从今儿起,我晚上不吃饭了,我去帮你买风干的荷叶回来泡茶,你放心,我会注意狗仔,也会和季少保持距离,再让你花钱,我这辈子怕是还不清欠你的债了。” 从他身上起来,我小跑到外面,临走的时候偷看了伍依依一眼,她工作起来的时候,一点不亚于张霜,虞锐手底下果真都是厉害人物。 我从中药房买回来荷叶之后,给虞锐泡了杯茶就走了,释湛的饭局还在等着我。 张霜和我坐的保姆车去的饭店,她说这车以后就是我专用的,弄得我有些受宠若惊。 “哟,让大明星林桑小姐等我,我真是太荣幸了。” 释湛一进门就针对我,有些日子没见,他脸上还能看到伤痕,腿脚似乎还不是很便利,他是被人推着进来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没人爱你我爱你 “释总说话太见外了,我马上让人上菜。..”张霜站起来替我应承。 “不着急,这饭我吃不吃还是个未知数,我进门也有一会了,林小姐连个招呼都不打,几个意思?”释湛的目光像锥子似的追着我。 张霜给我使眼色,我扯开一抹笑,“我这也没插上话啊,释总,你上座。” 他嘴角斜斜地扬起,“上座?跟你坐在一起才叫上座。” “我跟林桑换个位置,释总坐吧,你也忙了一上午了,先吃点东西咱们再谈。”张霜在中间打马虎眼,跟服务员说了声上菜,人家就忙活去了。 我不情愿坐在释湛旁边,可是张霜不知道内情,我也不好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只能换位置。 菜和酒都上了,我们三个才以一个很奇怪的氛围吃饭,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让释湛改变主意,可一看到他那张脸,新仇旧恨就从我心底翻腾到胃。 “林桑,你不敬我一杯?”释湛晃着酒杯,以一种调戏宠物的主人姿态跟我说道。 “敬,怎么能不敬呢?”我硬着头皮拿起酒杯,“释总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在投资电影上也眼光独到,就凭这个,我都得先干为敬。” 我一整杯下肚,他不急不缓地继续晃着他杯中的酒,“被你夸得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你夸得有问题,我投资电影的眼光一点都不好。” “不好?”我当然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但是他是投资人,我是演员,只能顺着他说。 “我要是眼光好,怎么会选了一个那么废物的导演。”他拧着眉,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我冷笑一声,他要是指桑骂槐地骂我就算了,他骂孙若谦我就火大。 张霜见我脸色不对,忙把话接了过去,“看释总这话说的,孙导拿了不少的奖,确实有实力。” “我也没说他没有实力。就是选演员的眼神差点,赶明我让人提醒他配副眼镜,别看走眼了,拿歪瓜裂枣当个宝。”释湛喝了一口酒,眼底的怒火和鄙视一览无余。 我还真以为他能沉得住气耍我一整顿饭,这才刚开始,他就气上了。 张霜也没想到他会那么直白,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我们虞姬娱乐在业界也算是小有名气,林桑虽然是新人,但是一出道就得到了不少肯定,释总也别把话说的那么绝。” “林桑,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歪瓜裂枣,说对了,我还就不换人了。”释湛挑眉看着我。 我捏着杯子的手骨节泛白,嘴角却是笑着的。 “释总,我们公司的艺人也是有尊严的,如果你坚持要换女主角,我看这顿饭咱们也别吃了。”张霜把腿上的餐巾往桌上一扔,“林桑,走了。”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张霜会那么有骨气,说给他脸色看就给他脸色看。 “还不走?”张霜催促道。 我转头对释湛一笑,下一秒就把酒泼在了他脸上,“去你大爷的废物和歪瓜裂枣。” 释湛眼神一沉,拿纸巾擦脸上的酒,“给我拦住她们。” 我把张霜挡在身后,“怎么着,你是没被季少打够,还是没被虞总打够?他俩最近都闲着,你要是想练练拳脚,我马上叫他们过来。” 释湛咬着牙点点头,“林桑,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我轻哼一声,对着门口两条看门狗吼道:“让开。” 他们犹豫了片刻,让出了道,我拉着张霜就走,穿过走廊,走到门口,看见阳光的时候,我一颗心才落了地,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泼了释湛酒不说,还跟他叫板。 还记得第一次泼酒,对方是刘凯,泼完了之后我怂得拔腿就跑,我有脾气,也会被激怒,但是一想到后果是什么样的,我也会怕。 骨气这玩意,我可能天生就少,仅有的一些都用在了对抗命运上。 “胆儿挺大。”张霜笑着看我。 我摸了摸鼻子,“霜姐,你别取笑我了,我的胆子一般都仅限那一会,季少经常说我怂。” “不怂,我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艺人保护,竟然还是个女的。”她自嘲,摇摇头上了保姆车。 我也没想到我会下意识地去保护她,大概是因为她先替我出了头,我这人,脑子不够用的时候,特别容易感性。 “这下怎么办,释湛肯定会给孙导施加压力,我真的要被换啊?”我双手托腮,苦着脸道。 “我不会让你毁在起跑线上的,投资人不止他一个,我去说服其余的人,只要他们同意用你,事情就有转机。”张霜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张霜把我之后的行程提前在这几天,该拍的杂志封面,还有代言的广告,我的其他资源都挺不错的,靠这些我也有不小的曝光率,也算活跃。 可是,我想当一个演员,我想把我所经历的遭遇放在电影里,告诉所有人社会边缘不为人知的黑暗,我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人们对未成年人更多的关注。 初中时期的绝望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底,不管是被家人带回家因此辍学的女生,还是因为告校长不成功而毁了名声的女生,她们都在我的噩梦中出现过。 还有施俊龙逼我答应的交易,他猥琐的眼神,把我叫到办公室摸我腿的样子,都成了我噩梦中的一部分。 这几天我都在家住的,虞锐隔一天过来住一晚,虽然天不怎么冷,我还是执意加了一床被,怕我把被子裹走了,虞锐会冻死。 “小桑,你起床了吗?”我刚睡醒,我妈就在外面敲门。 虞锐还在卫生间刷牙,我吓了一跳,快速套上牛仔裤,“还没有,妈你先回去等我一会,我穿好衣服过去吃早饭。” “好,那我等着你。” 我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快速跑到卫生间,“你快点,别让我妈发现你在这。” 他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 “我妈她一辈子就是个小脚的农村女人,思想封建又保守,要是被她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她真的会逼着你娶我的。”我小声强调道。 “娶就娶。”虞锐放下牙刷,洗脸。 我一愣,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洗漱完换我,等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说要娶我还跑,男人的话真的不能全信。 我换好鞋子去隔壁,刚推开门就看到他坐在四方小桌子旁边吃早饭。 “你……”我语塞。 “小桑你也真是的,小锐一早来接你,饭都没吃上,你下回起来早一点,别让人家老是等你。”我妈劈头盖脸地数落起我来。 我点头如啄米,一再说着好好好。 趁着我妈进厨房端粥的功夫,我眯着眼看向虞锐,“算你狠。” “我本来打算直说晚上睡在你那的,但是你妈一看到我就猜出了一段情节。”虞锐淡淡地说道。 “我妈不去写剧本真亏。”我啧啧两声,“妈,你大清早找我什么事啊。” 她把白米粥端出来,正对虞锐的口味。 “小桑,你弟最近情绪很低落,之前听他说什么模拟考,什么老师同学的,我都不懂,也辅导不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二模了吗?算算时间也快了,他情绪有起伏是很正常的,小伟也大了,妈你不用事事操心,也该让他自己处理这些了。”我咬了口油条。 我妈听我这么说,脸立刻拉得老长,“他是你弟弟,不关心他就算了,说的这是什么话。” “不是,我说什么了我?”我当场愣住了。 我妈看了眼虞锐,一扭头就去了厨房。 我还是没明白,说我不关心林伟? 虞锐示意我快点吃饭,我闷着头,心情一下低落谷底,除非有一天我拿命去帮林伟,才叫我关心他吗? 在我妈眼里,我做的永远都不够。 出了门,虞锐的大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像是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狗,我把卫衣的帽子一拉,遮住了脸,鼻子酸酸的,想哭。 上了车,我看着窗外,眼神淡薄,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世界,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林桑。” “嗯?” “我爱你。” 我一愣,转头的瞬间他的唇覆了上来,他的意思是,就算没有人爱我,他会爱我? 我合上眼回应着他的温柔,眼角的泪孤单的划过我的脸,我们很默契地结束这个吻,然后什么都不说,我的心情突然晴朗起来,知道有人爱你,多幸福。 虞锐,谢谢你。 他送我去拍广告,我跟他说路上小心,这种普通电影里都有的桥段发生在我身上,我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林桑姐,你看你笑的,跟吃了蜜似的甜。”吴嘉取笑我道。 我摸摸嘴角,好像咧得确实有点大,“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霜姐让我来早点,好做准备,她待会就到。” 吴嘉的话音刚落,张霜踩着高跟鞋就过来了,她走到哪,气场就强到哪。 “林桑,换角的事情解决了。” “真的?”我眼睛一亮,这就意味着我能继续回去拍戏了? 可是张霜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我的喜色渐渐垮了下去,“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第一百一十九章 红杏没出墙 不出意外,我看到张霜点了点头。 “释湛又要怎么样?”他就是铁了心地要跟我过不去。 “不是释湛,释湛要撤资,腾飞注入的资金占整个比例的百分之六十,如果孙若谦还坚持用你的话,电影基本就搁置了,但是孙若谦还是要用你,并且找到了新的投资人。” 我诧异,不止因为孙若谦的坚持,还有这位新的投资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孙导今晚到,他约了新投资人和你一起吃个饭,你晚上记得过去。”她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我跟他联系确定时间地点,霜姐你辛苦了。” “我是你经纪人,本来就没打算不辛苦。”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埋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嫌我事多,作为一个新人来说,我惹出来的事还真挺多的,“霜姐慧眼识英雄,你这个伯乐就等着我这匹千里马飞奔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要是敢让我失望,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非常手段。”她把手指的关节弄得咯咯作响。 我咽了咽口水,“吴嘉,赶紧干活,化妆师呢?” 一上午我都投入在和摄影师的配合中,对待工作,我有绝对端正的态度,张霜为我接的每一个活,都是我成名的一线生机,我一定不能错过,就算是小小的广告。 中午在车上简单地吃了吴嘉做的减肥餐,继续忙。 孙若谦到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吴嘉接的,记住了时间地点之后就没说什么了,等我一结束这边的工作,立马就赶了过去。 “孙导。”我推开包厢的门,他一个人在那坐着抽烟,有种特别的孤独。 “来了,坐吧,别拘束。” 我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座是空出来的,一猜就知道是留给新投资人的。 “孙导,让你为我受累了。”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煽情的话还不如让我喝酒来的干脆些。 他笑,黝黑的皮肤让褶子看起来有些深,“谁说我是为你受的累,这是为我自己,谁让我千挑万选,偏偏选中了你呢。” “那我就不说客气话了,待会多陪你喝几杯。”我看了眼门口欧,“霜姐说有新投资人,是谁啊?” 孙若谦刚要开口,门就被人推开了,他说了一句来了,我转头,穿着一身休闲服的温傲出现在门口,新投资人是他? 我站了起来,两眉拧成了一股绳,有种背负人情的压力。 “小桑,这么久不见,不想见到我吗?”他语气柔和。 我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太惊讶了,温总你……你怎么会……” “别叫我温总,太见外了,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大傲。”他的唇边扬起一抹笑,让人如沐春风。 “温总,您来了,既然大家都挺熟的,坐吧。”孙若谦招呼着,动作大大咧咧,在片场糙惯了,他也懒得讲究那些。 温傲落座,我才敢重新坐下。 “关于电影的事,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出钱,孙导你全权负责,我和你一样相信小桑。”温傲说道,中间还看了我一眼。 我只能微笑点头,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孙若谦拿起酒杯,“感谢温总的信任,这次能够顺利地继续拍摄,多亏了温总鼎力相助,我先干了。” 温傲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别人喝了,他不可能不喝,可是他的身体不好,又不能喝酒。 “咱们今天喝茶吧,我不太舒服,不喝酒好不好?”我在他喝酒之前抢先道。 温傲会顺着我,孙若谦也没反对,我们把酒换成了茶。 中国人喜欢把什么都放在饭桌上说,今天这顿饭吃得很清静,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电影,就算我知道温傲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把话题引到了电影上。 饭吃完之后,孙若谦跟我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他比我有眼力见儿,知道温傲留下来想跟我单独说话。 孙若谦说:“后天就回去吧,后面半截等着你这个女主角呢。” “好,后天准时报道,你早点回去休息。”我挥手跟他说了再见。 包厢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温傲看着我,我看着面前的餐具,气氛冷却的同时变得尴尬。 “小桑,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我点点头,“正好去消消食,我还说晚上不吃饭,一看到那么多好吃的,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你最近瘦了,是自己刻意在减肥吗?”温傲走过我的身边,自然地等了我一下。 “没有,我倒是想减肥,关键是也要能减得掉啊。”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们一起走出包厢,出了饭店的门,他要走,我不远不近地跟在他旁边。 “大傲,现在是晚上,挺冷的,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我没有那么虚弱,让你如此担心我,酒都不喝了,还不让走路,你真当我是病入膏肓了吗?”他把手插进口袋。 “不是,我怕你咳嗽。”我垂着眸子。 “你知不知道,除了我妈,你是最关心我的人。”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一愣。 我摇摇头,“这哪算,正常的朋友之间,关心对方很常见的,你一定是没什么朋友,不过你这种身份地位,谁敢跟你做朋友,大概也就我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被我逗笑了,“有你在,哪怕是走路都开心。” “我是说真的,人站的地位越高,就越是孤独,你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往前走,故意不看他。 “生下来就注定的事,我也没办法。”他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小桑,你和阿锐现在还好吗?” 我努努嘴,“挺好的啊,大家都有事做,有的忙,我觉得我很满足现在的状态。” “那就好,我送你回去吧。”他站定。 我刚想拒绝,身后就响起了一抹低沉的声音,“不用了,我的女人我来接。” 我转身,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温傲的嘴角还是那抹温润的笑,“那我先走,不打扰你们。” 虞锐的手缠上我的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还好意思问。” 温傲走了几步,就上了他自己的车,虞锐揽着我一直往反方向走。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但是我今晚来之前不知道新投资人是大……是温总,不知者不罪,你不能生气。”我是真怕这祖宗生气,我没有时间让他折腾。 他眯着眼睛,“我的脾气什么时候都要你来管了?” “不是管你,是怕大爷你气坏了身子。”我换上一副笑脸,就差贴上去送上门了。 他眉心微微一蹙,我立马收回了笑容。 “上车。”他打开车门,把我塞了进去。 我扣好安全带,怕他一路飞车,把我晚上吃得东西都晃出来,不过所幸他没有,开得速度还算正常。 “虞总,电影换人的事情总算解决了,我后天就要回去拍戏,这一去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我主动转移话题,好让他快点忘掉温傲那茬。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不想我啊?”我头一偏。 “别以为扯开话题,我就不跟你算刚才那笔账。” 我提了提鼻尖,“我都解释了,早上霜姐告诉我有饭局,她都不知道对方是温傲,这锅我不背。” “你再嘴硬?”他眼神一厉。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爷怎么这么难伺候。 “明明是软的,你早上还亲我了,怎么不知道我的嘴是软的。”我小声嘀咕道,不敢大声,我敢小声。 虞锐把车一停,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他把胳膊一移,这个男人骨子里霸道地可怕,就算你顺着他说话,他也要较劲,你必须要顺得很不明显,让他有种征服你的感觉,他才会罢休。 关键是他不喜欢别人顶嘴,他说一句,我回一句,他也容易生气。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爷…… “我错了,是我嘴硬,你别生气了。”我低声下气道,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软言细语,他吃这一套,我当然会好好利用。 我刚说完,他下车把烟头熄灭扔进了垃圾桶,扔完了回来坐回驾驶座。 “过来。” 我忙探头过去,“来了。” 他在我唇上重重咬了一口,但是只是一瞬,我能感受到这是他隐忍的力量,他还是有一点不舍得凶我的吧。 “不硬吧。”被他吻完了,我还不怕死的补了一句。 他满意了,连嘴角也变得柔和。 其实这个男人也挺好哄的,千方百计地顺着他就好。 “这个点,我想回家看看小伟。”我看着手机,我到家的时候,林伟差不多就要下晚自习回来了。 他重新发动车子,“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我知道。” 还记得在我家里困难到我无法支撑的时候,虞锐说过的一番话,我觉得他说得对,我没有必要搭上自己把这个家的一切都承担下来,我做好自己该做的那份就行。 所以我才有勇气和林伟平摊我妈的医药费。 刚出电梯,还没进门,我就听到了林伟发火的声音。 我快步上前敲门,门是我妈开的,她眼睛红红的,刚哭过。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吵什么吵?”我质问道,林伟站在书桌旁,脚边是乱七八糟的试卷。 第一百二十章 发飙 林伟在试卷上狠狠地踩了几脚,“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让我们上哪去,你心里有火自己找方法发泄,你回来冲妈发什么疯。”我教训道,不能原谅他对我妈吼。 “是她自己非要缠着我问这问那,我本来已经很烦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耳边嗡嗡乱叫,我真的很烦。”他用力跺了跺脚,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 我火气一下子被激了上来,“林伟,你会不会说话,念这么多年书就是用这种态度跟你妈和你姐说话的?!” “小桑,算了,小伟马上要高考,情绪不好也正常,我们给他点时间。”我妈伸手拉我。 “妈,慈母多败儿,你别老是惯着他,你不舍得管我帮你管。”我拨开我妈的手,扬手就往林伟背后打了一巴掌。 林伟年轻气盛,做事根本不经过大脑,我打了她,他两眼瞪着我,恨不得要把我吃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让你说话你就这样看着我?”我瞪回去,所有的理智被他一个眼神就打散了。 林伟转头,不耐烦地说道:“你别烦我。” “你再说一遍。” “我让你别烦我。”他突然抬高音量冲我吼道。 我深吸一口气,“好,我烦你,你吃我的、住我的,还敢嫌我烦你,林伟你今年已经满十八周岁了,说话做事要经过大脑。” “我说了让你别烦我。”他伸手推了我一把,我脚步不稳往后栽去。 虞锐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我,“林伟,给你姐道歉。” “我不干,我不吃你的,不住你的行了吧,烦死了。”林伟拿起桌上的手机就往外跑。 我妈拽住了他的胳膊,“这么晚了你去哪。” “不要你管。”他用力一挣,差点把我妈也带摔倒。 推我就算了,连对自己亲娘也这样,我上前一脚踹在了他腿上,“我不打你你还翻天了,你还知不知道她是你妈。” “滚,你没权力打我。”林伟腿一软,继续往外走。 我抢在他前面把门一关,“我今天就要试试我还有没有权力打你。” “小桑,小伟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就迁就他一点吧。”我妈劝道,很怕我真的打了林伟。 林伟少说也有一米七八,我才一米六五,我哪有哪个本事真的打得了他,可孩子不管不行,本来家里给他的成长环境就不怎么样,我不帮他树立正确的三观,教他做人,他出去被人骂没教养,那骂的不止我爸妈,还有我。 “给我和我妈道歉。”我厉声道。 林伟把头一转,“我不干。” “不干是吧,我今天就打到你道歉位置。”我拿起门口的扫帚,抓着扫地的一头,抡起扫帚杆抽在了他屁股上。 “林桑!你别蹬鼻子上脸。”他恶狠狠地冲我道,愣是没敢还手。 我又是一杆子下去,“你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姐,我打你管你是应该的。” 林伟眼中含着眼泪,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被我打疼了,他握着拳头,又跑不出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连我都打。 “我让你道歉,给我妈和我道歉……”我噼里啪啦打了好几下,林伟夺过我手中的扫帚摔在地上,还想推我。 虞锐拦住了他,“你姐打你是应该的,你碰你姐就是不对,连自己最亲的女人都动手,你没资格当一个男人。” 林伟罢了手,抿着唇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 “好了,都别闹了,都退一步吧,小桑,你打也打了,妈求求你,别打了。”我妈眼泛泪花。 “妈,小孩子就要管教,你现在不管,以后还管得了吗?是不是非等他学坏,你才知道管教?”我最不喜欢我妈偏袒我弟时哭哭啼啼的模样。 她斜着眼睨我,“他是我生的,你打他比打我还疼,你想连你妈一起打吗?” “妈!”我本来没有那么生气,我妈一火上浇油,我哪还有理智。 “你妈我虽然没念过书,好歹知道养不教父之过,你要怪就怪你那个畜生老子,别找小伟麻烦。”我妈一转头就去心疼林伟有没有被我打疼。 我抓了抓头发,“我找他麻烦?我累死累活地一天到晚挣钱,钱都花在我身上了吗?” 我看向林伟,“你要来漠城上学,我托这个找那个,好不容易让你有个学校上,为了给你存大学费用,一有活我就接,挣来的钱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都给你买,林伟,你有没有良心?!” 林伟被我说得低着头,男孩子骄傲的自尊让他倔强到不肯主动认错。 我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我既然养你就要管着你,爸没尽到的责任我来尽,林伟,我就问你一句,你还要不要我管?你只要说不要,从这个家走出去,以后咱俩也不是姐弟,你走你的阳关道,出了事也别来找我。” “……”他还是不说话。 “还有你这书,你想念就念,不想念就不念,我只是你姐,不是你妈,你的未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指望你将来能怎么对我,我们俩只不过是姐弟,这种关系说白了也没什么责任义务的,你过得好我也不会去问你要什么,你过得不好再到我门口,我也会力所能及的帮你,但是你选什么路那是你自己的事。” 林伟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他张着嘴喊了一声:“姐。” 我鼻子一酸,用力忍住眼泪。 “对不起。”他抽噎着道,“我自己没考好回来发脾气,是我不对。” “还有呢?” “我不该推你,也不该对妈大吼大叫,我以后不这样了。” 我用指腹擦去眼角的泪,“你是一个大人了,大人排解情绪不是用这种方式,遇到什么事要学会忍耐,还有三思后行,发泄的方式有很多种,偏偏这种最伤人,你明白吗?” “明白了。”他一个大高个,站在那哭的样子确实不太好看。 “自己去把卷子捡起来,好好分析考差了的原因,高考又不是只有今年一年,你努力是对的,可也不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在这个过程中多学习怎么努力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怎么丢掉自己那些坏情绪,你以后会遇到比高考重要得多的事,难不成每次都这样?” 林伟走过去,把地上沾了鞋印的试卷捡起来放在桌上,我妈赶紧去拧了个毛巾给他擦脸。 “我妈没读过什么书,有些道理我不说你也该懂,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好了明天好好上课。”我拍拍他的肩膀,他重重地点点头。 我看向虞锐,“我们走吧。” “我想跟林伟单独说两句。”他道。 我看了林伟一眼,对他点点头,“妈,你陪我出去走走。” 我妈有点不放心,我硬拽着她,把她带了出去,就算我爸在,他的那些道理放到现在不一定都适用,虞锐言传身教,比我费尽口舌要好得多,毕竟他们都是男孩子,思想上不会差很多,他来教林伟,再适合不过了。 大约十五分钟过去了,虞锐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才带我妈回去。 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他在阳台上抽烟。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我跟他趴在一块,从他两唇之间抽走他的烟,放到自己口中吸了一口。 他把烟夺了过去,“男人之间的话题,别多问。” “不问就不问。”我撇撇嘴,“是不是男人的烟我也不能试试?” “能不碰最好不碰,对身体不好。”他抽完了把烟头捻灭扔进垃圾桶。 我叹了口气,“知道对身体不好你还抽。” 他拧拧我的脸,“不一样。” 他每次拧我的脸都很疼,我看电视里别人家的男人都是爱抚,他就是拧,真拧,恨不得转个圈的那种。 “那个,林伟的事情,麻烦你了。”我有些不自然地跟他说这些,因为这话纯属客套,我压根没打心眼里谢他,大概是心里觉得太过于亲密就不用谢了。 虞锐嗯了一声。 只是嗯?没有别的?难道他不觉得我说这话生分吗? 还是说在他心里,我们就很生分,连谢谢都要拿到明面上说一遍,我心里因为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变的失落。 “走了,睡觉去。”我刚转身往回走,他拉过我的手一用力,我回身扑在了他怀里,嘴角还掖着笑。 “别瘦了,抱起来硌人。”他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往旁边躲,耳朵痒痒麻麻的容易让人动情,“男人不都喜欢瘦子吗?” “太瘦了,手感不好。”说着他的手就抚上了我身上有肉的地方。 我抓住他的手,“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林桑,我想要一个孩子。”他的手是停了,说出来的话却震惊了我。 他竟然想要孩子?据我所知,男人的事业心都很重,怎么会想要一个孩子来分自己的心呢? “为什么?该不会是怕自己老了,以后不能生孩子了吧。”我半开玩笑试探道。 他轻呵一声,“不能生?你试试。” 我下一句话还在嗓子眼,他就把我拎进房间,窗帘一拉……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想要孩子 我很惊讶,不理解为什么虞锐会突然跟我说他想要孩子,可是我已经做了结扎手术,无论他多么努力,我都不可能怀上。 “你很喜欢小孩吗?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季少那只鸟呢。”我趴在他身上打趣道。 “你怕我不对你负责,生个孩子正好。”他的手绕着我的发,一缕一缕的。 我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骗我生孩子,然后对我们母子都不负责,我已经识破你的诡计了,你休想让我给你生孩子,那么辛苦,我不要。” “不生怎么知道辛不辛苦?”他难得温柔起来,仿佛在哄我。 我眯起眼眸,“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的目光掠过我的脸,慢慢合上,看来是不打算说出他的理由了。 “我们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我还有梦想没完成,孩子会成为累赘的,对你对我来说都是,既然我们身为孩子的父母,生了他就应该对他负责,我还没打算好再负担一个孩子。” “你想做的事,我可以帮你。”他直起身子,把我抱到他腿上。 我抬手抚上他的脸,“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去完成我想做的事了,再等等。” 他没有勉强我,“睡吧。” 这一晚我靠在他怀里,侧着身子搂着他,好像搂住了自己的全世界,能跟他在一起,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是已经在一起了。 温傲作为电影的新投资人,我避免不了和他接触,前期拍戏还好,他最多派个人过来走个过场,我们可以不见面,但是后期宣传,我很怕他再利用自己来帮我,这样只会让我更内疚。 算了,这么多事,我就一颗心,操不过来,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醒来,我们照旧各忙各的,晚上一起去梁姨的新家吃饭,算是一起庆祝乔迁之喜。 “你不是说让我少来,今天还带我来。”我看向旁边奇怪的男人。 “我带你来,和你自己往这跑,性质不一样。”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那我以后注意甩开记者,跟季少也保持距离,毕竟男女有别,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嗯了一声,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声,可我知道他是满意了。 我们到的时候,季飞站在门不知道跟佣人在说些什么,看到我们他简单说了两句就过来了。 “锐哥,林桑,你们带的礼物呢,快给我看看。” “我什么都没有,你别看我。”我退后一步躲在虞锐身后。 虞锐指了指车,季飞就明白,可还是取笑我道:“你怎么还那么没出息,都是大明星了。” “本性难移,你就放弃我吧,对了,梁姨呢。”我往里面看去。 “你们先别忙着进去,我先给你们提个醒,我妈和季世敢的离婚手续已经办了,季世敢那孙子早就把什么材料和程序都走完了,就等着我妈签字,我妈把字签了,一分钱没要季世敢的,你们待会别提这茬。”季飞叮嘱道。 我和虞锐相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前面走,司机下车的时候,还没忘把我买的百合花递给我,我捧着花走了进去。 “梁姨,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我以后要常来蹭饭。”我把花往她面前一递,她笑得比花还美。 季飞拍了我一下,“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吗?” “疼,这是给梁姨的,怎么能让你这个土匪抢去。”我揉揉后背,瞪着他。 “阿飞,你下手没个轻重,小桑是个女孩子。”梁姨也说他。 他摸摸鼻子,“忘了。” 虞锐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景阵还没来?” “咱们的景大律师最近都要忙死了,锐哥你今年事真多。”季飞笑着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那么一翘。 “又出什么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还不是姬……”季飞刚要说,就被虞锐喝退了,他马上三缄其口,神色似乎还有些忌惮。 我皱眉,“还瞒着我,算了,你们男人的事你们忙去,我跟着梁姨做饭去。” “就是,小桑,我下午烤好的饼干,你来尝尝,不过我要先把花放到房间去。”梁姨笑道。 “姨,我跟你一起去,顺便跟你讨教一下插花的手艺,这方面我一点都不懂……” 说着说着我们就上楼了,虽然我嘴上说不在意,可是心里在意的不得了,我希望我和虞锐之间可以没有秘密,什么都能分享,但是很明显,他做不到。 刚才季飞没说完的名字应该就是姬颖吧,这个定时炸弹松动了吗? “小桑?”梁姨连唤了我两声我才听到。 “梁姨,怎么了?”我赶忙回神。 她用花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插花重要的是专心,你的心根本不定。” “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我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是个勇敢有主见的姑娘,有些话梁姨不说你肯定都懂,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想得到的,千万别轻易放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不能放弃,别想我,被动了一辈子,连离婚都是被动的。” 看着她落寞的神情,我心里忍不住伤感,“梁姨,你的人生才过了一半,道理什么时候明白都不迟,你往后那一半人生肯定会活得很好。” “我想也是。”她嘴角一弯,眉眼间自有一股自信的味道。 景阵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才来,关于原因他只说自己忙,其余的什么都没提,想必他们是在顾忌我。 如果真的是姬颖的事,那她是要回来了吗? 可是虞锐昨晚还跟我提到了孩子和负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我想弄清楚,但又不敢轻易去猜,我怕猜到了自己害怕的结果,跟虞锐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和感情会瞬间倒塌。 吃完了晚饭,最后一晚我决定住在虞锐的别墅,没什么别的原因,单纯是因为这里离飞机场近,明天他好送我去机场。 临走前我还向景阵讨了一本书,他说会快递到我拍戏的酒店,我笑着说了谢谢。 回到别墅,虞锐喝了两杯酒,他上去洗澡,我站在门口发呆。 “玩意、玩意……” 鸟叫声?我突然想起来那只讨厌的鸟,循着声音我悄悄摸到了鸟笼悬挂的地方,还套上了布? “你乱叫什么,这么厚的布套在笼子上,没把你闷死啊。”我把布揭开。 “你才闷死、你才闷死……” 我这个暴脾气,连一只鸟都敢触我霉头,“你这么小一只,猴精猴精的,一点亏都不肯吃,信不信我把你掏出来毛拔光?” 鸟忽然扑扇着翅膀躲到了一边。 原来是只欺软怕硬的鸟,我勾起嘴角,捡起一旁给他喂食用的小长棍,“还敢不敢跟我叫板了?” “玩意、玩意……” “哟,我让你骂我。”我戳了它两下,软软的触感,结果我还没逗它两下,它身子一歪,死了? 我心头一紧,不会真的被我戳两下就挂了吧? “鸟儿?小玩意?”我叫了它好几声它都不理我。 我心想坏了,拎起鸟笼就往屋里跑,穿过大厅直奔上楼,虞锐刚好从浴室出来,身上只围了一片浴巾。 “虞总,这只鸟是不是生病了?我戳它两下,它就不动了,我们得马上去一趟医院。” 虞锐面色不改,相反我却焦急慌张,我觉得不对劲,看笼子的时候,那只鸟活蹦乱跳,“笨蛋、笨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别跟一只鸟计较。 “都说生气前要默数就秒,虞总,我数完了,还是想把它扔到窗子外面,怎么办?” 虞锐瞥了我一眼,“把笼子放下,你坐我身边来。” 我哦了一声,“你是有什么秘诀对付这鸟吗?” “它玩心重,你养它一段时间,跟你熟了,自然会听你的话。” 我回眸瞥了鸟一眼,“小东西真有那么有灵气?怪不得你那么喜欢它,还把它拎回来养着。” “我以为季飞养不了它才带回来的。”他的手臂自然地搭在我腰上。 “对了,那季少打算在漠城做些什么?他之前好像也没干什么正经事。” “他门路多,这份心不用你操。” 我点点头,“梁姨真是有骨气,什么都没要季世敢的,要是我肯定要一大笔财产,最起码下辈子衣食无忧。” 虞锐看着我,隐晦的眼神中有我读不懂的东西。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故意露了缝,“要是有一天,咱俩不在一起了,你就别让我还债了,就算当我的分手费。” “想得美。”他嗤之以鼻,“没让你给我分手费就不错了。” 我一愣,“不是,我都穷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分手费。” 他顺势把我往床上一推,“付不起那就别想着分手。” 我勾起嘴角,笑弯了眼睛,“你完了,你真喜欢上我了。” “对,我是喜欢上你,没有了。”他伏在我耳边轻声道。 这人根本就是狼,知道我要走还要折腾我,我半推半就让着他,多少有些纵容的意思。 “别,鸟还在看。” “正好让它学学。” 第一百二十二章 船戏,拍还是不拍 鸟学人过夫妻生活?这是在逗我?鸟和人应该不一样吧。.. 一晚上我都琢磨着这个问题,虞锐几次因为我不专心都生气了,他一生气,动作没个轻重,苦的是我。 不过好在他体谅我明早赶飞机,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玲姐做的早餐,他先送我再去公司工作,机场分别的时候,我总感觉怪怪的,不过他也不是那种矫情的男人,一送到地方自己就走了,票是我自己取的,安检的队也是我自己排的。 到了影视城,我打车去了酒店,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一路走来还挺方便。 中午和吴嘉吃了点东西,下午就赶到片场拍戏,孙若谦昨天就念叨着我怎么还不来,我一来,他立马跟我说下午拍那几场戏。 剧本是我之前就熟悉的,台词背了不知道多少遍,虽然回了漠城几天,但是我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下午的哭戏拍的很到位,眼睛都哭肿了。 孙若谦说我的眼睛就是我最好的武器,一定要擅于运用眼神,这句话我铭记在心,几乎把主角的感情都融入了眼睛中,哭到最后我险些收不住。 “林桑姐,你下午把我都演哭了。”吴嘉给我拿冰敷眼睛。 我笑了笑,“我觉得演员这一行很有意思,我喜欢。” “那你以前不喜欢吗?” 我沉思片刻,“以前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大学学的是金融,毕业了之后干的是公关,糊里糊涂就进了这一行,准确的来说是被虞总坑进来的。” “你就好了,我想干还干不了这一行呢。”她沮丧的低着头。 “你现在干不了不代表将来干不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厚积才能薄发,你可以把现在当成积累阶段。”我安慰道。 吴嘉看着我,“林桑姐,机会落到你身上的时候,你也没有准备啊。” 她一句话堵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挠挠头,“我这种特例不典型,我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老天爷一个馅饼正好砸我头上了,不过这行确实苦,也累,我哪天都困得不够睡。” “那我也心甘情愿。”她勾起嘴角,眼神里满是向往。 我摇摇头,“那你好好表现,让霜姐重视你的存在。” “好。”她抿唇一笑,挺可爱的一个小丫头。 我足足敷了一个小时,眼睛才不那么肿,洗漱完之后,困得眼都睁不开,我收拾收拾之后爬床睡觉,半夜迷迷糊糊被电话吵醒。 我闭着眼摸到了手机,看到虞锐的名字滑动了接听键,糊里糊涂的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早上醒来又给他打过去,没人接听。 我收起手机着急去开工,后来的手机都交给吴嘉保管的,等休息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林桑姐,下午有你和高一轩的戏。” “我知道。”我喝了口水,继续吃饭,“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吴嘉咬着筷子,“霜姐让我叮嘱你,别忘了避嫌。” 我点点头,“放心吧,我对炒作没兴趣,做好自己的本分,点到即止。” “可是我上午听到高一轩和孙导在那讨论,要加一场吻戏。” “什么?”我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这场戏哪来的吻戏,高一轩不是找事吗?! 吴嘉赶紧把水递给我,我放下筷子,去找孙若谦问问情况。 “孙导,下午那场戏还按着之前的剧本来是吧。”我蹲在他的小方桌前。 他瞥了我一眼,“加了点内容。” 还真加了?我皱眉,“不行,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什么?”他嘴角都是油。 “不同意加吻戏。”我瞪了不远处的高一轩一眼。 孙若谦噗嗤一声笑了,“谁跟你说加的是吻戏,本来加吻戏也挺好的,但是我想到另一种表现手法,比吻戏的效果还好。” “不是吻戏?那就好,那加什么都行。”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加床、戏。” “行,只要不是……”我一愣,“不是,孙导,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他板起脸,“你看我像吗?我工作的时候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我连忙摆手,“不,不行,吻戏我不能拍,床、戏就更不能了。” “为什么不能,无论是什么戏都是一个演员必备的基本职业素养。”他继续吃他的饭,边吃边教训我。 话是这么说,万一被虞锐知道了,我怎么死的都难说,可我又不好把虞锐搬出来,毕竟是新人,还刚经过换角的风波,为了避免被人说耍大牌,我不敢提虞锐的名字。 “我知道了。”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饭桌前。 吴嘉看我脸色不好,晃了晃我的胳膊,“林桑姐,你怎么了?” “你听错了,加的不是吻戏……” “那就好啊。” “是床、戏。” “……”吴嘉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那要是被虞总知道了,你会不会……” “活不过今天。”我补充道,双手托腮,想办法糊弄过去。 其实我心里也排斥大尺度的戏,毕竟从小地方出来,我的思想还没有那么前卫,而且我妈和我弟都会看到,他们比我更加封建,尤其是我妈,简直是封建残余,她要是看到我的床、戏,估计会疯。 我揉揉脸,打算找个时机跟孙导说明状况,实在不行就用替身。 “我好像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发愁。”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懒得抬头看,“你离我远一点,除了工作上,我想我们还是减少不必要的交流好。” “你说减少,也没说不交流。”高一轩索性拿了个小马扎坐在我旁边。 “那我说不交流。”要不是他跑去说什么加吻戏,哪来那么多事。 高一轩看着我,眼神有种凄苦的味道,“林桑,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我皱眉,“我们不熟,谈不上讨厌,我现在烦着呢,你能不能自己找地方玩去。” “烦什么?是不是烦待会我们要拍的戏?” “明知故问。”我神情更显不耐。 他咧开嘴笑,变脸比翻书还快,“我有办法让你可以不拍,还能让孙导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偏见。” “鬼信。”我把玩着衣服上的系带,坚决不看他,万一再惹出来什么风波,我连澄清都懒得澄清。 “真的,你就相信我这一回,不然的话,我们俩真要拍船戏了。”他一脸认真。 我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先把办法说来听听。” “那可不行,你跟我来,我告诉你。”他起身。 我才不傻,任他牵引着走,万一他什么办法都没有,我不是没事找事吗,坚决不去。 见我无动于衷,他伸手拉我,在他碰到我之前,我先起来跑远了,最后一场戏合作完,大家也就没什么瓜葛了,我才不愿意跟他多交流。 我在搭好的场景里溜达着,孙若谦正在指挥别人干活,等他忙完,正好回头看到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林桑,你跑来这干什么,怪危险的。” “我有事想跟你说。”我有些犹豫,生怕他嫌我事多。 孙若谦跟旁边的人交代了两句就过来了,“说什么?” “孙导,我能不能不演吻戏以上尺度的戏码?我妈和我弟看到会受不了的,他们的思想都很保守,万一看到电视,那就不好了。”我没敢说虞锐。 “电影上映还有一段时间,你先把戏拍了,再回去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我为难地看着他,“真的不行,我会被打死的。” “林桑,我对工作的态度向来一丝不苟,你既然跟着我,就端正好你的态度,什么不行,别人能行,你怎么就不行了,好好准备,下午看你的表现。”孙若谦扭头就走。 我要是再说下去,他那个脾气上来,肯定没有我好果子吃。 那怎么办?给虞锐和家人做思想工作?我妈和我弟还好,就像他说的,可是回去慢慢做思想工作,可是虞锐…… 我几番思量,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虞总,你吃饭了吗?” “没有。” “你胃不好,还不按时吃饭,胃不疼吗?”我低着头,拿着手机。 那头沉默了片刻,“伍依去买了。” “那就好。”我吞吞吐吐地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个,我有事想跟你报备一下。” “说。” “因为剧情需要,导演他吧,临时……” 我的话刚说到一半,他就打断了,“林桑,别挑战我的底线,我说不准拍吻戏就不准拍吻戏。” “不是吻戏,是……”我纠结着要不要说,心一横就说了,“是床、戏。” “林、桑。” 他骇人的语气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我赶紧掐了电话,把手机扔给吴嘉,不行,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一想到虞锐我会害怕。 转眼间就到了开工的时候,第一场就是我和高一轩的chuang戏。 剧本是临时改的,大致就是离别前的情不自禁,有几个镜头都挺裸露的,不禁要我穿着清凉上阵,还要演出来不舍和深情,当然了,还有享受。 高一轩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表现。 我瞪了他一眼,导演一喊,我立马入戏,念着台词,就在他动手脱我衣服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林桑,你……”高一轩就这么看着我。 我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转头看向孙若谦,“孙导,我中午不知道碰了什么,现在过敏的很痒。” 他赶忙过来查看,一看我的锁骨和肩膀上全是红疙瘩,“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吴嘉陪我去就行,要不找个人替我吧,咱们拍戏的进程本来就耽误了,再耽误不好。”我伸手抓了抓,红疙瘩变得更加醒目。 他想了一会,还是点点头,“你去吧。” 我换下了戏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去了医院,这痒起来还真要人命。 吴嘉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输液,“林桑姐,你是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吧。” “知道还说,我刚才演的还不错吧,万一被孙导看出来了,他肯定觉得我不敬业。”我忍住挠自己的yu望,摆弄着外套的拉链。 “他应该不会的,但是你这代价负的也太大了,刚才医生都说了,遭罪。” 我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真的好痒。” “那我隔着衣服给你抓抓。” 我嗯了一声,让她给我抓抓背。 输了两三个小时的液,我直接回了酒店,高一轩今天的戏拍完就该走了,走了好,省的惹出来那么多事让我为难。 可是躲过了高一轩,还有其他男演员,总不拍吻戏这不明显不专业吗?我一想到虞锐头都大了。 晚上孙若谦过来看我,还带了一些吃的。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我点点头,“好多了,没那么痒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指着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演员。” “被你看出来了啊,我还以为自己演技突飞猛进了呢,这么看还是得磨练磨练。”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孙若谦叹了口气,“你别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是因为避嫌,还是因为你家那位不让你拍尺度大的戏?” “都有。”我如实交代,“孙导,你骂,我听着,保证态度端正。” 他瞥了我一眼,“我骂你什么,骂我逼着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赶忙摆手,“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想出来这么个招的,你没骂我没有演员的基本职业素养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有你的难处,但是你想清楚了,今天逃过去了,下一次呢?” “下一次再说吧。”我垂了垂眸,这也是我担心的。 孙若谦坐了一会就走了,我还得忍受着自己身上的红疙瘩,真痒啊。 我睡了很久都睡不着,凌晨一点左右,手机突然响了,把正酝酿睡意的我吓个半死。 “大半夜的,幸好我不是过来拍恐怖片,不然肯定要被你吓死。”我对那头的虞锐道。 “起床开门。” “什么?”我一惊,这才发现好像听到了两个虞锐的声音,电话里一个,门外一个。 我握着手机摸到床头的开关,踢上拖鞋就跑到门口,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傻了,“你怎么来了?” 他收起手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今天拍的什么戏?” 我侧着身子让他进来,再把门锁好,“我没拍。” 他脱了长风衣扔在椅子上,整个人往床上一坐,我站在他面前就像被审问的犯人一样。 “你身上怎么了?”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抱进怀里,另外一手扯开了我胸前的衣服。 “虞总,你能不能别那么粗鲁。”我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床、戏,你不让我拍,我又不敢跟导演硬说,只能这样了。” 虞锐两眉微拧,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痒痒,你蹭到我更痒了。”我小声嘟囔道。 “明天跟你导演说找替身。” 我抓着手臂就顾不到背,索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在床上打两个滚,“我试着去申请一下吧,你该不会大老远跑来就是来教训我的吧。” 他嗯了一声,那么的冠冕堂皇。 “你……”我本来想说你这人真霸道,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睡不着?” 我点点头,“不然哪能清醒的接你电话。” “躺好,我帮你抓。”他侧着身子半卧在床上,我趴在他身边,他的手在我背上时重时轻的抓着。 好舒服,就好比炎热的夏天有一台电风扇给你扇风,总比自己那个手动的扇子扇来扇去的强。 我慢慢的睡着了,一夜无梦,睡得很沉,而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没脱衣服的虞锐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只不过他还没醒。 我起身脱了他的鞋子,然后把他的裤子也脱了,推到床上盖上被子…… “怎么不继续脱了?”他忽然出声,我手一抖,被子盖在了他的脸上。 “你醒了干嘛不说一声,我要去开工了,你要自己待在这吗?”我把被子给他掖好。 “你先走,我等会回公司。” 我皱眉,“这样来回奔波,你休息时间太少了,以后有事在电话里跟我说,不用特地过来。” “那你就让我省点心。”他拉着我的手,指腹在我掌心打圈。 “是你自己不放心我,万一我要是真的亲自上阵,你打算怎么惩罚我?”我好奇地问道 虞锐的抬眸看我,“来的时候没想好,到底是让你半个月下不了床,还是直接带回漠城关禁闭。” 我咽了咽口水,这两个我都不想要,“我又不是你养的那只鸟,给我自由不行吗,还关禁闭。” “不重一点,你不长记性。”他松开我的手,起床穿衣洗漱。 我越来越觉得,我就想他养的一只宠物,完全没有任何话语权和行动权,只能在他给我画的小圈子里蹦跶,一旦蹦跶出去他就生气,那我就得任他鱼肉。 这种模式的相处,不是我想象中的感情。 洗漱完,我先出去吃早饭开工,他自己安排自己的行程,到了片场,我觉得昨晚就像一场梦,时好时坏的虞锐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片场没了高一轩那个烦人的家伙,清静了许多,我安心地拍戏,威亚吊到反胃还要不断吊。 “林桑,抽空连连你的身子骨,太硬了。”孙若谦冲高空中的我喊道。 我重重地点头,怕他看不到。 我从小就没注意过自己这方面,也不是学舞蹈出身,骨头硬是必然的,看来还得在这方面下功夫,不然在空中的动作总是不那么流畅。 接连两三天的打戏,拍的我腰酸背痛,连过敏的痒都忽视了。 “林桑姐,林桑姐!出事了,你快看直播。”吴嘉在我门外把门拍的震天响。 我嘀咕着这丫头,起身去开了门,“来的正好,帮我擦点药油,我腰好疼。” “姐,你还擦什么油,你快看。”她捧着手机,急得火急火燎的。 我皱眉,拿过她的手机,刚入眼的画面我就定住了,我认得她,上一次是因为她的名字在网上随便查的她,没想到这次…… “林桑姐,你认得她吗?” 我嗯了一声,声音很低,“国际级别的影后姬颖,谁不认识啊” “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突然召开了记者发布会,还大手笔的收购了一家公司并改名为姬颖工作室,我记得谭卿前些日子就签了这家公司。”吴嘉说道。 “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刚说完心就空了,姬颖她在视频里不止说了自己回来发展的事,还说了一件别的事。 直播记者发布会的她,隔空喊话虞锐,说自己是拿着结婚协议来和他结婚的。 我手腕忽然没了力气,吴嘉的手机就这么掉在地上,里面还有姬颖霸气的喊话,说她手中的结婚协议具有绝对的法律效应,一时间底下的记者们都沸腾了。 我猛然想起来影视城之前,景阵姗姗来迟,他说过自己除了帮虞锐不会帮任何人打官司,季飞还提到了姬颖,我当时就有预感,没想到实现的如此突然。 “林桑姐,你没事吧?”吴嘉一点不心疼自己的手机,反过来安慰我。 我摇摇头,“没事。” “几年前我确实听过有关姬颖和虞总的绯闻,但是因为姬颖后来去了好莱坞,又加上过去这么久,根本没人再传这件事,没想到她自己出面证实了,还说回来找虞总结婚?那林桑姐你怎么办啊?” 我没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颗埋在我和虞锐中间的定时炸弹,终于还是爆炸了。 我记得第一次我问虞锐能不能给我婚姻的时候,他说不能,想必是因为姬颖吧,他为她年少轻狂在酒吧大家,又为她这么多年守身如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情至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感动。 我有什么资格去跟姬颖抢这段婚姻,就算抢来了,谁能保证我不是第二个梁姨? 吴嘉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我窝在沙发里,关了房间的灯,我从不看自己流泪,我觉得太懦弱,可不哭我心里憋得难受。 我翻出冰箱里的啤酒,一罐接一罐的往胃里罐,喝多了就不想这些事了。 “林桑,你活得真特么失败。”我捂着眼,哭得狼狈不堪。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借酒浇愁 折腾到大半夜,我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睡醒,不变的是身上的腰酸背痛,还有满脸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茶几上全是啤酒罐,我吸了吸鼻子,去浴室冲了个澡。 生活再怎么难过,还是要过,哭过了,伤心完了,路还是要走。 虞锐也说过,生活不只有感情,当时我只是当他的感悟随便听听,现在想来这话就是对我说的。 把桌上收拾干净了,我去冰箱把之前没用完的冰拿出来敷眼睛,趁着开工之前把自己拾掇好,不然让人看见了,再惹出什么风波就不好了。 七点,大家一块去片场,走到哪都是议论姬颖和虞锐的,一时之间,这好像成了全国最热的新闻。 “桑姐,你看昨天的直播了吗?姬颖简直不要太霸气,我好崇拜她啊,你和虞总那么熟,给我说点内幕吧。”一个平日里就爱八卦的女演员竟然跑到了我的跟前问这件事。 我扯开嘴角,“等我拿到一手消息,一定跟你们分享,先工作,工作为主。” “那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我看了她一眼,那笑分明是嘲讽,姬颖没回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虞锐的女人,他跟我同住酒店一间房,说没关系谁信?可是现在,谁都觉得貌美如花的影后和年轻有为的总裁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这个仗着虞锐之势的小丑该退位了。 “林桑姐,你别理她们,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幸灾乐祸的占多数。”吴嘉安慰我道。 “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我冲她一笑。 她对着那一群八卦的女演员哼了一声,“平时都来巴结你,现在就是这样一副嘴脸,真恶心。” “我也觉得,明显就是一群演技不行的,逢场作戏不好吗,还非要来惹我,今天不是要拍我复仇的戏码吗,待会我好好虐虐她们。” 吴嘉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似乎惊讶于我还能开这种玩笑。 我嘴上说得好听,可是一工作起来就不由得受了影响,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被孙若谦拉过去说了一通。 说归说,我还是很感激的,最起码他今天遏制了自己的脾气,没在拍戏的时候说我,否则肯定让那些看好戏的觉得我是受了情伤,工作状态才不佳的。 我揉了揉脸,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我第一部戏,一定要拍好,下午的时候状态就好多了,孙若谦晚上约了我去喝酒,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一路上我看了好几遍手机,什么消息都没有,指望虞锐跟我解释,我这是还没喝就醉了? “林桑,你想什么呢?我今天早就看出你有毛病了,是不是感情上出问题了?”孙若谦问得十分直白。 我扯开嘴角,“谈不上感情上的问题吧。” “娱乐圈就是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不要在意太多。”他给我倒了一杯酒,“我呢,就好这一口。” “孙导,你不过三十岁左右,怎么过得跟个小老头一样。”我吐槽道,举起杯子,一仰头就是一整杯。 “你这小丫头,蹬鼻子上脸的功夫练的倒不错。”他用手点了点我的额头,跟大人教训小孩似的,“谁跟你说整点小酒就是老头的生活了?非要拿个高脚杯晃悠红酒才叫有品位。” 这话我赞同,“说得好,我敬你一杯。” “别敬来敬去的,有个事我得好好问问你。”孙若谦抿了口白酒,牙龇得很爽快,“温总做我们电影的新投资人,我一看就知道跟你有关系,你和温总真的在一起过?” “谈不上在没在一起,孙导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真真假假的不止是娱乐圈,这个世界就这样。”我垂着眸,掩盖住眼底的惆怅。 “林桑,我很欣赏你的为人。” 我笑,“欣赏我的人多了去了,要不然孙导你排个队?” “刚才还说你,又蹬鼻子上脸。”他毫不留情地数落我道。 我突然想起以前和秦书在一起的日子,活得虽然辛苦,游走在各类人中间,但是那时候的我不会像现在这么忧愁,最多就是为钱而愁,而现在的我,一肚子全是愁。 几块肉、几杯酒下肚,久违的放纵对我来说特别爽。 “不行,我不能再吃了,这几天好不容易瘦几斤,再吃回来就完蛋了。” 孙若谦夹了块肉给我,“放心吃,不怕你胖,就是胖了,我也能给你拍的苗苗条条。” “这么好?”我眼睛一亮。 “看你这样,我心里都不好受,再不让你吃好点,我这心里,不是滋味。”他摇摇头,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叹息。 他的关系让我好不容易收起的委屈又冒了出来,我喝了一大口白酒才把眼泪压回去。 孙若谦看我眼睛红红的,又道:“风月场上的事,你也别太认真了。” “要是真认真了呢?” “那活该你倒霉。”前一秒我还觉得他糙汉柔情呢,这一秒就剩糙汉了,“不过,时间能治愈一切,这句话我一直都相信。” 我勾了勾嘴角,没再说话。 吃饱喝足,我俩勾肩搭背,拎着酒瓶子往回走。 羊肉馆离我们住的酒店不远,吹着不暖和的春风,唱着好汉歌就回去了。 醉没醉我心里亮堂得跟明镜似的,但是我想醉,也想唱歌,我想在不快活里找一丝放纵的快活,可是我明明放纵了,却还是不快乐。 “林桑,你这哥们我喜欢,细皮嫩肉的。”孙若谦醉醺醺的,还伸手摸我的脸。 我推开他的手,顺便摸回了他的脸,“扯平了。” “你怎么那么不能吃亏,摸一下怎么了?人家送来给我摸我都不摸。”他往虚空中指了一下。 我嗤之以鼻,“你想摸就摸,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说得也是,你就这张嘴,真能说。”他揽着我的肩膀,我的手也吃力的搭在他肩膀上。 我俩走到酒店门口,正好看到吴嘉,她握着手机急忙朝我跑来。 “林桑姐,你怎么喝成这样?”她皱着眉。 “孙导要喝酒,那咱得喝的尽兴。”我嬉皮笑脸地,眼睛恨不得都闭起来。 孙若谦跟我一唱二和,“尽兴。” 吴嘉又叫了两个人过来,把我们两分别拖回了房间。 “霜姐打了十多个电话找你,她说你回来赶紧给她回个电话。”吴嘉道。 我哦了一声,歪头枕在沙发上,继续闭着眼。 她晃了我好几下,“林桑姐,你快别睡了,霜姐等会又要夺命连环call骂我了。” “没事,你开着外音,让她连咱俩一起骂。” 吴嘉一头黑线的看着我,正当我们沉默着的时候,电话响了。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脑袋里的浆糊飞速旋转。 “姐,接不接?” “……”我想好了说辞,“接。” 吴嘉按下了接听键,还是外音,那头张霜的暴怒从电话里直接迸发到这头来,“吴嘉,林桑呢?她还没回来?” “回来了,霜姐,我回来了。”前几秒我还是破罐子破摔,这一秒就开始点头哈腰。 “林桑,你一晚上上哪去了?!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艺人,你手机呢?被狗吃了?”张霜一通骂。 我捂着耳朵,听声音差不多消失了,赶紧解释:“霜姐,真不怪我,都是孙导,他非要拉着我去喝酒,还不让我看手机,导演的话我哪敢不听啊你说是不?” “你少跟我扯理由。” “是是是,不扯,都怪我,您消消气,我这边给你赔不是。”我很狗腿地点头,好像是被张霜当面训一样。 张霜慢慢地心平气和了,才跟我说正事,我已经听得一头汗了。 “林桑,你跟我说说,你跟虞总到底怎么回事,姬颖回来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吴嘉一听这事,两个耳朵都竖起来了,我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不情愿地出去了。 “霜姐,你是我经纪人,我的前途跟你绑在一起,我真的没打算瞒你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我和他到底算什么。”一说到这个事,我的鼻子就很不争气的酸了一下。 “你们之间到哪一步了?” “……”我没说话。 “上床了?” 我犹豫半天,嗯了一声。 “姬颖这次来势汹汹,公司门口每天都有一大堆的记者等着看你的笑话,林桑,你真是个麻烦精。”她叹了口气,“那你的态度呢?争,还是不争?” “争?她是国际影后,我只是林桑,怎么争啊。”我嘴角扯开一抹苦笑。 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如果虞锐他真的喜欢我,别说特么的国际影后了,就是宇宙影后我也不在乎,可是…… “既然你拿不定主意,这件事就交给我,记住,一定要告诉别人,姬颖只是虞总的过去式,而你,此时现在时。” 张霜撂下这句话之后,我愣了半天,“霜姐,我觉得这样说显得我脸皮好厚,会不会被骂死?” “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被骂也能红,你只要想红。” “我想。”我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搁在腿上。 “那就照这么说,记住,一定表现出高傲的姿态,让姬颖知道你的存在。” 空荡荡的房间里,手机的屏幕渐渐熄灭,张霜的话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虞锐他会如何回应?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还是出事了 吴嘉过来拿手机的时候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躺在沙发上装死,直到她走。.. 我其实没醉,越是想醉越醉不了,拖着疲惫的身子洗了个澡,才发现自己例假来了,最近过于劳累,例假都变得不准时,上次两个月没来,这次一来量就特别多,一晚上我睡的都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我找一同的演员借了红糖水,喝了一大杯才去开工。 “林桑,你还好吧。”孙若谦看我脸色不对。 我摆摆手,“还行,别忘了昨天是谁跟醉虾似的。” “你少嘲笑我,等会看我不骂你。” 我提了提鼻尖,“我好好演,看你怎么骂我。” 上午全是打戏,我吊上威亚,腰又酸又疼,本来就有旧伤,再加上例假的关系,腰都快不是我的了。 “林桑,你行不行?” “行。”我点头,拿起手中的剑按照武术指导的动作来打。 空中翻滚的动作最难,我的腰没有力气,怎么都翻不过去,孙若谦急了,骂了我两句。 我咬着牙做出了一个,但是孙若谦觉得不行,让我重做。 我憋着一口气,使劲一翻,大脑忽然缺氧,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 我很想偷懒,就偷懒这一回,我好像很久没睡过懒觉了,理智催促我起来工作,但是身体里的懒惰因子让我将就自己,两种思想争夺了一番,我还是睁开了眼。 “我的姑奶奶,你终于醒了。”孙若谦见我睁眼,松了口气。 我回想了一下晕倒前的场景,下身有感觉到例假的存在,还挺不好意思的,“孙导,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跟我说的,还死鸭子嘴硬,你万一出个什么事……”他脾气一上来又想骂我,“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挠挠头,打算起身。 他一把把我按在病床上,“听我的,就算你不愿意待在这七天,也得待个两天,不然那些狗仔乱写,我这导演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就没再说什么。 中午饭我是在昏迷中度过的,醒来之后吴嘉给我买了饭。 “霜姐说不放心要过来看看,一点多的飞机,傍晚就能到医院。” 我啊了一声,“那她有没有骂我?” “没有,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吴嘉把饭递给我,“林桑姐,我觉得你好辛苦。” “你是说还是工作的事情?” 她点点头,“我也看过其他演员拍戏,那些打戏明明可以找男替身的,你还要亲自上,太苦了。” 我笑了笑,“初期吃点苦是好事,孙导脾气那么直,跟在他手下是一种磨炼,也是一种升华,而且我刚入行,这些都经历经历,对我好。” “那你明明都来大姨妈了,不能请个假吗?” “以前不疼的,大概是昨晚喝多了酒,其实我身体蛮好的,以前跑业务,各种跑都没事,不过我觉得,你不吃点苦,怎么配得上你的梦想?” 吴嘉咬着嘴唇,又帮我倒了杯水。 吃完饭,我让她回酒店,自己在医院睡了会觉,打算等张霜来再说,谁知道没等来张霜,却等来了虞锐。 “你……你怎么来了?”我看着他,愣住了。 虞锐把外套往板凳上一扔,点了根烟就开始抽。 我床头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张霜给我发的,让我好好把握机会。 可我该把握什么机会? “你吃饭了吗?”我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 虞锐一根烟抽完,“林桑,等我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知道他说的是姬颖的事情,我以为他这两天没找我是打算就此做出选择,没想到他还特地跑过来跟我说这句话,喝过的酒,心里琢磨过的狠话刹那间就成了浮云。 我真特么没出息。 “好。”我把想问都放在了心底。 我想问他年少时在酒吧打架是不是为了姬颖,我想问上次出差接我电话是不是姬颖?我想问我摔碎的那个烟灰缸是不是姬颖送的? 我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想知道得更彻底。 虞锐捏了捏我的脸,“瘦了。” “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动作轻点吗?”我打开他的手,“虞总,你以前对姬颖也这样?那她还能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佩服。” 他的眼神忽然一暗,果然,我一提她就成了说错话的那个人。 所以,我满意的答复是什么? “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没必要非要给我什么承诺,而且你给我的已经很多了。”我声音压得很低,尽量不让他听出我的情绪。 虞锐拧眉,语气中充满威胁,“你说什么?” 我嘴角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敢重复。 “我困了,睡一会。”他掀开我的被子,搂着我睡在一起。 “你让我侧着身子睡,例假会漏出来。”病床太小,我们都要侧着身子才能挤下。 他的手一用力,把我抱起来放在他身上,“别吵。” 我趴在他胸膛,听着他安稳的心跳声,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从哪儿来到这,有多么累,我不知道但是心里有个数,都说知足常乐,我怕我过于知足,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 虞锐醒来之后带我下楼吃了饭,然后给我办了个出院,回酒店去睡。 他这一待就是两天,我们窝在一个房间里,吃饭就光明正大的去吃饭,有人拍照他也不避嫌,好像光明正大地告诉别人,我们才是一对。 我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高兴。 等我可以开工他就走了,关于我们的新闻接踵而至,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张霜在背后运营,我成功的上位,变成和影后较量的女人,一时之间,身价涨了不止千万。 我终于明白张霜金牌经纪人的称号是怎么得来的,连自己的老板都在她的算计之中,我跟着她,名利双收也不是问题。 接连拍了好几天的戏,漠城那边的行程突然要赶,我请了两天假飞回去拍广告。 这一次没人接我,我回到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开始赶工作,谁曾想,这个广告竟然是我和姬颖的合作。 “林桑姐,冤家路窄啊。”吴嘉在我耳边小声道。 我看到了姬颖,她也看到了我,我主动鞠躬,叫了声前辈好。 她大方地一笑,“广告方还真会借话题,你好,我是姬颖,我们见过。” 我微怔,她随即解释道:“在电话里见过。” 我忽然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叫林桑,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既然工作需要,那我们就好好合作。”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很有气质,走国际路线的,果然不一样。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的化妆间是分开的。 吴嘉捏了把汗,“她怎么那么大度,我要是看见情敌,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那你会是什么样子,见面就撕?”我笑道。 “那也得先考虑一下对方的身高体重,万一撕不过,多丢脸啊。” 我闭着眼让化妆师给我上妆,“现在是文明社会。”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的淡妆已经上好了,衣服也换好了,可姬颖却迟迟没出来,摄影师等烦了就让人去催,可是谁都不敢去催。 “林桑姐,我们还有下一个行程要赶,再拖下去来不及了。”吴嘉提醒道。 那怎么办?我去催?那简直是作死。 “再等一会吧。”我耐着性子道。 又等了十分钟,姬颖还是没出来,张霜那边已经催吴嘉和我了。 我跟摄影师沟通了两句,谁知他也没办法,毕竟姬颖的地位在那摆着,谁敢得罪? “林桑姐,要不我去催吧,霜姐快把我骂死了。”吴嘉纠结地看着我。 我沉思片刻,如果让吴嘉去催,姬颖肯定觉得我没把她当回事,让一个助理去跟她交谈,“还是我去吧。” 我走到她化妆间的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她的助理,“林小姐,有事?” “是这样的,我还有一个行程特别赶,想问一下姬小姐能不能快一点。”我特意把态度放得谦卑一些。 姬颖的助理把眉一挑,“你的意思是,我们颖姐耽误你的行程了?” 我一愣,她这不明摆着是鸡蛋里挑骨头吗,“不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接下来的节目是直播,不能迟到,就想请姬小姐性格方便。” “你既然不愿意等那就走好了,颖姐的时间一样宝贵,这次的广告拍不成,不知道广告方还约不约得到颖姐的行程。” 那商家来压我?来者不善啊这是。 如果我现在走,姬颖一耍脾气不接这个广告,那商家肯定怪我不懂事,毕竟我没有影后的代言费高,也没有她难请,所以背锅的肯定是我。 搞不好再落得一个没牌还耍大牌的名声。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之时,吴嘉又拿着电话跑了过来,“林桑姐,那边真的快没时间了。” 我看了眼化妆间里面,姬颖好像正在那坐着,我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她的妆有没有化好,反倒是她的助理把门堵得死死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姬颖的厉害 “我想跟姬小姐聊一下可以吗?”我看着姬颖的助理。 她轻蔑的一笑,“一个出道只会蹭别人热度,炒作绯闻的人,配跟我们姬小姐聊天?” 我暗暗捏紧了拳头,怎么说都会被她抓住把柄嘲笑一番,我再说下去就等于自取其辱,不如不说。 “那我就不打扰姬小姐了。”我扯开嘴角,拉着吴嘉去换衣服。 “林桑姐,你不拍了?” 我嗯了一声,“那边是直播,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把东西拿着,在车上换。” 吴嘉帮我拿衣服,这边的导演和摄影师都过来劝,摆明是让我忍姬颖。 “抱歉,我还得赶下一场通告,我的经纪人会再跟大家约的。”我硬着头皮和吴嘉走了。 刚到保姆车上,张霜电话就打来了,说那边的摄影棚突然塌了,有人员伤亡,节目暂停录制,她让我安心拍好这一支广告。 我心烦意乱,怎么那么巧,偏偏我一决定不拍那边就出事,这两边都不顺利,我得罪谁了我。 “林桑姐,怎么办?”吴嘉为难地看着我。 “还能怎么办,快点回去。”我披了件外套赶回去。 就这一会的功夫,那边的人都收工了,而摄影师对我的态度也是一百六十度大转弯。 “林小姐,麻烦你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大家的时间也很宝贵,都一样是拿钱做事,既然您这么大牌,就不要跟我们合作啊。” 我皱眉,“姬颖姬小姐呢?” “人家化好妆出来,你都走了,难道你还指望她在这随时恭候着你吗?”摄影师不耐烦地回了我一句。 走了,我一走她就出来,局势立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所以现在都是我的不是了? 我抚了抚额头,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正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我认得这个号码,是美国的,姬颖在用,就是这串号码能让一贯冰山脸的虞锐瞬间发飙。 “初次见面,给你放半天假,希望你会喜欢。”姬颖的话就像她的人一样,深不可测。 她怎么能断定我两边工作都没有了,除非她知道我下一个节目是什么,并且成功地让我本来要上的节目出事,否则…… 就为了警告我,这个女人竟然那么布置了一个那么精心的局,我没走一步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好可怕。 “林桑姐,咱们回公司吧。” 我点点头,“好。” 路上我给张霜打了个电话,她说她已经知道了,我诧异地问她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说她一回公司就看到了姬颖在虞锐的办公室里。 所以她知道我们的广告没拍成,她也没有责怪我。 到了公司,我坐在张霜的办公室里,有种挫败感在我周围弥漫,“霜姐,跟她斗,我是不是挺没自知之明的。” “不是。”她拿个笔敲了一下我的头,“打起精神来,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什么了,这个圈子里每一个都是你的敌人,不管姬颖在国际上多么享有盛名,你都不能给我认输。” “我怎么觉得你跟打了鸡血似的。”我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张霜的脸色变了变,沉默了半晌,我觉得她心里有事,多半是关于姬颖的。 我单手托腮,“霜姐,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更何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这刚出师就挂彩了,你再有事瞒着我,我干脆认输算了。” 她被我破罐子的言语一刺激,摆手道:“好了好了,就你那张嘴,谁都没有你能说。” 这点夸奖我不否认。 “你知道虞姬娱乐为什么用虞姬两个字来命名吗?” 我一愣,瞬间把虞锐和姬颖的姓氏连了起来,怎么我以前没注意到这个?! “这家公司成立初期,姬颖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甚至比虞总还要多,可以说她是这家公司曾经的老板,也是响当当的艺人,早在几年前她就因为拍了孙导的电影一炮而红,当时他们都是新人,互相信任,一个拿了最佳导演,一个拿了最佳女主角,这件事在当时可是轰动全国的。” “孙导?”我眼底满满的惊讶,“怎么我从来都没听他说过。” “你能不能别急着问问题,先听我说。”张霜瞪了我一眼,我把嘴乖乖闭上,“姬颖成名之后,觉得国内的发展太局限了,所以她决定卖掉公司作为一个艺人进军好莱坞。” 卖掉公司?虞锐哪会同意。 “你应该也想到了下文,虞总不同意,两人就闹掰了,最后虞总用钱买走了她手里的全部股份,而姬颖这一走就是好几年,差不多五年有了吧,这是她第一次回来。”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至于她跟孙导的个人恩怨,我也只是听说,具体谁也不知道,既然孙导不愿意提,你也别多问,他那个人脾气怪怪的。”张霜叮嘱道。 “给他点酒,他能够把祖宗十八代的事情都给你交代一遍。”我随口玩笑道,不过心里却在琢磨着虞锐和姬颖之间的恩怨。 虞锐能和她两个人成立虞姬娱乐,又是从小做到大,可想而知其中的艰辛,那个时候她突然要走,虞锐拿出多少钱买下她的股份,这个数额应该不低。 从一开始季飞他们提起姬颖总是避讳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虞锐和姬颖是这样分手的,难怪虞锐还恨她,看到她的电话气得把手机都砸了。 可是,没有爱,哪来那么刻骨铭心、连时间都无能为力的恨呢? “林桑,孙导真的是个很有才华的导演,少年成名,又不商业化,你好好跟他学东西。” 我嗯了一声,“这么好的老师摆在我面前,我不会错失机会的,可是,广告拍不了了,我们要不要赔钱?” “赔钱倒不至于,我怀疑姬颖是有意接下这个广告,然后再拿你当挡箭牌不拍,人家出钱的要怪也怪你,根本不会怪到她头上。”张霜皱着眉。 “我也这样想,可当时那边的直播催的那么急,我不得不走,我前脚走,她后脚就化好了妆甩手不干,还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霜姐,你那边的录影棚出事会不会也跟她有关?” 我把手机里的短信拿给张霜看,她的脸色越来越差。 我有预感,霜姐要发火,我再在这待下去恐怕会被殃及,我把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光,然后借口上厕所脚底抹油。 刚出我们大办公室的门,就撞上了伍依依。 “林桑,你跑那么急,赶着去投胎啊。”她捂着被我撞到的胸。 我想给她揉揉,又发现不对劲,“是你的胸太大,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看我的都没事。” 她瞪了我一眼,“正好我找你有事。” “先别急,我去上个厕所。” 我冲进厕所,两分钟后洗完手出来,伍依依站在门口等着我。 “依依姐,你找我什么事?” “私事。”她拽着我的胳膊,“陪我去楼下喝杯咖啡。” 喝咖啡就喝咖啡,怎么好像去迟了就喝不上的一样,不过伍依依难得这么急,我也就顺着她,快步走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我们刚坐下,她就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才发现不远处坐着虞锐和姬颖…… 我的心突然一滞,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们怎么会在这? “林桑,你可别给我掉链子。”伍依依按住我的手。 “不是,依依姐,咱们来这干什么啊?”我想走,看到他们坐在一起谈话,我觉得自己好多余,多余得像一个小丑。 她眼神一厉,“抓奸。” 我刚到嘴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你明明有男朋友,干嘛还来抓虞总的奸。”我拿了张纸巾擦嘴角。 “我是替你抓,你能不能表现出重视的样子,姬颖勾搭的是你男人。”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男人…… 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虞锐,脑中浮现出我们在一起的画面,“说得对,我得重视。” 伍依依单手掩面,小声道:“林桑,我掩护你,你往那边移一个桌子,去听听她们说什么。” 啊?这多尴尬。 “这样不好吧。”我难为情地看着她。 “对付非常人物就得用非常手段,没什么不好的,上。” 我怎么觉得她像在指挥她们家宠物狗,我左右纠结了一下,腾地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伍依依眼睛睁得老大,“说好我掩护你的,你动作那么大会招来敌人注意的。” “既然是我男人,那我就光明正大地去听。”我转身,朝他们那桌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伍依依和张霜总在耳边给我灌输一个事情,那就是——我是虞锐的现在时,谎言说了一千遍还会成真,她们总念叨,我潜意识里竟然默认了这个观点。 姬颖先看到我过来的,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变成一个得体的微笑。 虞锐微微一侧头,看到了我。 他的眼神不痛不痒,让我坚定的脚步开始发虚,这场拉锯战里,我唯一的筹码就是他对我的感情,如果连他都不表态的话,我争什么争? 可我一想到广告和节目的事,就不由得想扳回一局。 “阿锐,这里的咖啡好喝吗?”我拉了张椅子坐在虞锐旁边,笑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扳回一局 “不好喝。..”虞锐瞥了眼咖啡道。 他那杯咖啡确实没动过,上面的小花都没变形。 “这杯咖啡是谁点的?”我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过姬颖的脸。 她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是我点的。” “怪不得。”我笑了,看向虞锐,“你还打算在这坐多久,久一点我就去帮你冲一杯,不久的话就回办公室再帮你冲。” “现在就走。”他当着姬颖的面拉起我的手,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我回头朝伍依依抛了个媚眼,她比我还开心。 虞锐一直拉着我进了电梯,他把我困在墙壁和他的手臂之间,“吃醋了?” “嗯。”我点点头。 “待会要是冲不出来我满意的咖啡,你等着。”他威胁道,在他的嘴角咬了一口。 其实我不怎么会冲咖啡,刚才纯属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好在虞锐配合我。 “万一我失败了呢……”我试探性的问道。 他的视线渐渐向下,停在我胸前,“那你把你补偿给我。” “我一定不怕失败,努力冲出虞总满意的咖啡。”我差点就对天发誓了。 他眼神一滞,电梯正好到了,我趁机从他的胳膊底下钻出去,冲咖啡总比被他咬来咬去强。 结果我一共冲了二十遍,每次他都只抿一口就说不满意,然后不顾我的推却把我给办了,最可耻的是,办了不止一次。 我趴在他胸膛上,有气无力地戳他。 “你干什么?”他问。 “把你戳我的无数下戳回来。” 虞锐一个翻身,我们颠倒着换了个姿势,“你也不怕手酸。” “那你还不怕腰酸呢。”我瞪了他一眼,“你说实话,你和姬颖到底有没有这样过?” “哪样?”他和我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我老脸一红,“就是现在这样。” “没有。” 我的心突然连跳了两下,他趁虚而入,好不容易没工作,时间都浪费在他身上了,不对,是身下了…… 梁姨晚上叫我们去吃饭,其实是叫我,电话被虞锐抢了过去,说他会带我一起去。 “你背我下楼,腿软。”我坐在床上不愿意动。 他把我抱到外面的沙发上,“自己穿鞋。” “腰酸。”言外之意就是不能弯腰。 虞锐黑眸一眯,我瞬间弯腰把自己鞋穿好了,我这副小身板可经不起他再折腾了。 我们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虞锐背着我出了办公室,进电梯,到停车场才把我放下来。 我嘿嘿笑了一声,“占到便宜了,开心。” “这样的便宜你喜欢占,我天天让你占。”他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虞总您别客气,我哪是哪种爱占小便宜的人。”我收起笑容,赶紧把头转向车外。 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无数次觉得我们距离很近,可每次一有这种想法就会被另外一种想法否定,姬颖的事他不打算跟我说,我也不敢问,这还是我们之间的距离。 到了梁姨家,季飞和景阵在下象棋,我瞄了一眼就知道季飞肯定得输。 “偶像,你告诉我实话,你有什么东西是不擅长的。”我问道。 景阵笑着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 “扯淡,泡妞你擅长吗?”季飞下象棋不行,揭人伤疤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我竟有些惊讶,“说真的,大名鼎鼎的景律师真的连个妞都没有吗?” “林桑,我告诉你,这个还真没有。”季飞替他回答。 景阵一生气,提前把网一收,季飞全军覆没,就剩一个老将还挂了。 “我信了。”我点点头。 季飞输了也不恼,“你偶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女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咱俩来这边说,我怕他一生气,我们俩打不过他一个。”我和季飞偷偷摸摸跑到一边去八卦。 季飞正打算告诉我,虞锐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到了一边,我达到巅峰的好奇心没有被满足,那种猫抓似的难受让我把手伸向季飞,“微信说。” 虞锐一直把我拖到洗手间,“自己洗手,马上要吃饭了。” “你干嘛不让我和季少八卦?”我挑眉,看着镜子里的他。 “就是不让。”他在我耳垂上允了一下。 我缩着脖子,偷笑,“那我能让你不和姬颖接触吗?” “能,但不是现在。”虞锐揉了揉我的头。 我没打算继续问些什么,既然他都给了我承诺了,那我就不用再胡思乱想,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梁姨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了好些个菜,我发现她换了个发型,头发剪得更短了,显得很精神、很干练。 “我妈最近迷上了做饭,我最起码胖了五斤。”季飞打趣道。 梁姨把盛好的饭递给我,“小桑,你多吃点。” “我要是胖五斤,导演真的要考虑换人了。”我把碗里的饭拨了点给虞锐。 这个动作我只是下意识的,拨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做的好像有点不对劲,不过他也没在乎,夹了菜就开始吃。 梁姨看着我和虞锐,笑道:“小桑,这两天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人长得漂亮怎么拍都好看。” 我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梁姨,你稍微婉转一点,这么直接,我都不好接话了。” 她哈哈笑了两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阿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咳咳。”我赶忙打断梁姨的话。 虞锐却说:“林桑点头,什么时候都行。” “阿锐终于觉悟了。”梁姨夹了个鸡腿给他,“小桑,你呢?” 我?我觉得好不真实。 “我还小。”我随口找了个理由道。 季飞呸了一句,“林桑,你都24了吧,还小呢?” 我瞪他,“不提年龄咱们还能做朋友。” “得得得,我不说话,我吃饭。”他埋头扒饭,不胖他胖谁。 一顿饭之后,梁姨说让我帮她看看新买的衣服,就把我单独叫到了楼上,我知道她的眼光根本不需要我的肯定,她叫我来是有事跟我说。 “小桑,最近的新闻我都看了,从颖她真的要和阿锐重新在一起吗?” 我坐在沙发上,一头雾水,其实我也没弄清楚,“我不知道,也许她是想拿虞总来炒作,可是以她的身份地位,只要宣布回国就足够引起舆论风暴了,为什么还非要拉着虞总呢?所以,她也许大概可能是想找虞总复合。” “那你呢?” “我就顺其自然,反正强求也强求不来。”我耸了耸肩。 梁姨坐到我身边,“你别把阿锐给顺没了就行。” “哪会,他一个大活人,我拉不动推不动的,如果他要走,那我也拦不住啊。” “理是这个理,但是……”她表情有些纠结,“从颖她是阿锐的初恋,你懂我什么意思吗?她对于阿锐,就像白柒对季世敢的意义是一样的。” 我心忽然一凉,“梁姨,你放心,我绝不会做第二个你。” 她释然,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们下楼的时候,虞锐已经不在了,说是有事先走了。 “林桑,我送你回去。”季飞去拿车钥匙。 我想说不用了,但是景阵抢在了我前面,“我顺路,我送吧,阿飞你公司刚起步,在家加班。” 他伸了个懒腰,“放心吧,我二十几年都没现在勤奋。” 景阵朝我招了下手,“走吧。” 我嗯了一声,跟上前。 “你想去哪儿?”他问我。 “偶像,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变身成出租车司机了。”我玩笑道,“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了。” 景阵取了车,我坐在副驾驶上。 “你最近不忙了啊。”我问。 他嘴角漾着一抹笑,“你是想问姬颖的事情吧。” “果然逃不过你的法眼,这样吧,明天我请你吃饭,你给我透露点消息呗。” “想得美。”他笑意加深。 投其所好是我做公关两年学到的基本技能,只要是对人都适用,可是景阵的所好…… 我还真不知道。 “我看姬颖在发布会上说什么结婚协议的事,她难不成要对虞总逼婚?” 景阵嗯了一声,“这些由阿锐来告诉你比较好。” “他不说。”我垂下眸,“我也不敢问,偶像,你就当帮帮我,你看咱俩这关系,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 “少套近乎,我只管官司上的事,你们感情的问题,我不好多插手。” 他简直就是没有缝的蛋,我这个苍蝇想叮也找不到入手点。 我识相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跟他聊一些关于法律上的问题,还有我看到的那些新闻,顺便从他口中了解一些当今社会法律到底有什么用。 一直聊到家门口,我恋恋不舍地下了车,果然一个男人的学识和他的魅力是成正比的。 我回到家里,把衣服一扔,大字型往床上一躺,真舒服啊。 “小桑,你回来了吗?”我妈在外面敲门。 我应了一声,床上拖鞋去开门。 “你弟弟在学校跟人打架,老师下午把我叫过去说了两句,我以为同学之间打打闹闹,没当回事,谁知道刚才老师打电话来说小伟晚自习没去,书包还在班里,人没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近乎绝望 我心里一凉,脑子停顿了一刻立马开始飞速旋转,“电话打了吗?同学问了吗?” “没有,小桑,我这心里突突的跳,我害怕小伟出事。..”我妈急的都快哭了。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在门口换上鞋子,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 我妈手不停地抖,“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就听到你回来的声音,怎么办,你快点去找小伟吧。” “我知道。”我忍住心里那一点不平衡,“你在家等消息,小伟一回来就打电话给我。” 我妈连连点头,“好,好。” 我进电梯的时候拨通了林伟的手机,没人接听…… 我叫了个车在小区门口等着我,刚出小区就上了车,报了学校的名字让司机开快点。 一路上我都在打林伟的电话,我就这一个弟弟,不求他能有多出息,平平安安一生过完就好,他要是真有什么事,我无法原谅我自己,也接受不了失去他的痛苦。 我下车付钱,找到林伟所在的班级。 “郭老师,我是林伟的姐姐。”我顾不上班主任在班级里,直接上前敲门道。 “你来了,到我办公室来吧。”他从教室离开,身后一片哗然。 郭老师转身呵斥了一句,那一帮高考生立马安静了,我跟着他一路走到办公室,路上就忍不住开始发问了。 “林伟姐姐,你也不用太着急,林伟这孩子心里挺有主见的,我看他就是一时气不过,高三学生情绪多变,这样的事在我们班发生不是第一次了。” 我没办法像他这么淡定,不见的那个是我弟弟。 “郭老师,下午林伟因为什么和同学起冲突的?我能见一下跟他有冲突的那个学生吗?” 他点点头,“男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原因他们都没说,我罚他们站了一下午也就算过去了,谁知道林伟晚上就没来。” 我哪有空听他详细说,只挑重点听,片刻之后,郭老师领了一个学生来到办公室,是一个又黑又高又壮的男生。 “同学,你能告诉我,你跟林伟之间有什么矛盾吗?”虽然我已经很火大了,但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弟生下来就是我带,爸妈太忙没时间照顾我弟,都是大的带小的,我没耐心的时候也会打我弟,可我见不得别人动他一根头发,说白了,我就是护短,很护短。 “他用我的笔,让他还给我,他不还,我们就吵起来了。”他眼神躲闪地说道。 我皱眉,“我也当过学生,也走过你们这个阶段,你实话实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支支吾吾不肯吭声。 “你也看到了,现在林伟不见了,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有你的责任你知道吗?”我说着说着就急了。 郭老师拉我的胳膊,“林伟姐姐,你先冷静一下。” 那个男学生露出害怕的神情,但又碍于面子不肯说。 “我冷静。”我深吸一口气,“同学,你早说一秒,我就能早找到林伟一秒,他出事的几率就小一分,我拜托你,快点说可以吗?” 他别过头去,“班里男同学看了新闻,讨论了你几句,他上来就打人,我就跟他打起来了。” 原来是因为我。 我捂住额头,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之前林伟也问过我,我跟他说那些都是假的不可信,可是我却忽略了他身边还有其他人会煽风点火,我…… “好了,你回去吧。”郭老师摆摆手,又看向我,“林伟姐姐,你喝点水冷……” 我没法冷静,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就离开了学校。 我接着打电话,每一个电话打出去都像是抛进大海中的小石子,那种渐渐靠近绝望的过程把我的心都挖空了。 “小伟,你在哪儿……”看着大街,我蹲在地上快要疯了。 林伟刚来漠城不过几个月,除了家里人,他只认识学校里的师生,不回家,不在学校,他还能去哪儿? 我绞尽脑汁想他平时的行踪,忽然想起跨年时,我带他去市中心放炮竹,我立马招手拦了辆车过去。 这里是漠城最繁华的地带,地方大,人多,我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 “林伟!林伟……”我双手呈喇叭状大声喊道。 周围人看神经病似的看我,我一点也不在乎,走一路喊一路,一直到嗓子都哑了。 我坐在花坛边上,捂着脸哭了,我连弟弟都看不好,还让他因为我跟人打架,我这特么算什么姐姐? 我真的好失败…… 我吸了吸鼻子,手机一直哇哇乱叫,这是我妈打来的第三个电话了,我接起电话,“妈。” “找到小伟了吗?” “没有,我还在找。”我抹掉脸上的泪,挂了电话继续找。 我一个人在偌大的漠城漫无目的的找,无疑于大海捞针,我翻出联系人给虞锐打电话。 他一接,我带着哭腔道:“虞总,小伟不见了。” “林桑,恐怕阿锐现在没空解决你的问题。” 我瞳孔紧缩,这是……姬颖的声音? “你怎么拿着他的手机。”我快速收回情绪,虽然已经晚了。 “你说呢?”她尾音微扬,扬出一声笑,“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应该知道的。” 我迅速按下了挂断,虞锐晚上提前从梁姨家走,就是为了跟姬颖见面?我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把我一个人撇下,原来是为了姬颖。 我眼眶里不断有泪水涌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也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这些远没有林伟重要。 我又给季飞打了电话,还有景阵、秦书……能拜托的人我都拜托了一遍。 季飞是第一个赶来找我的人,“林桑,该死的,你手怎么冻的冰凉。” “你别管我了,季少,你在漠城认识的人多,你帮我找找我弟弟。”我阻止他脱掉自己的外套。 可他哪是我能阻止得了的,我拗不过他,让他把外套套在了我身上,我冷的发抖的身体这才好过一点。 “我来的时候已经把照片发给我朋友了,他们都在找,你看你这个丑样,上车。”他揽着我的肩,把我扶上了车。 “你开车带我找找吧,我一停下来就胡思乱想。” 他点点头,车速不快不慢,正好能让我看清道路两旁,在他来之前我想了很多,差点去问释湛,是不是他又绑了我弟。 林伟这段时间情绪都不稳定,自从我开始活跃在众人视野中,他就开始不对了,我所受的非议,那些关于我的负面评论,他肯定都听到了,所以那天才会因为模拟考没考好发那么大的火。 我现在仔细想想才发觉,他那天气得不是成绩,而是因为我。 我一想到他为了我跟别人打架,心里就难受的紧,这个世界上,能为我打架的,除了我弟,没有别人了吧。 “林桑,你别哭了。”季飞抽纸给我。 我胡乱地擦了一把,“你以为我想哭,忍不住我也很绝望。” “你弟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等他静一静也许就回去了。”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绝不原谅我自己。” 如果我走上演艺这条路的代价是牺牲我弟的话,我宁可不走,我也宁可不要梦想,不要去做那些不可能的事。 一直找到凌晨一点,季飞一个朋友拍了张图发过来问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我弟弟。 我一看就知道是,季飞马上开车带我过去,是一家酒吧,林伟在里面喝酒,没钱付被人扣下了,他嚷嚷着要跟别人打架,是季飞的朋友拦下了。 “小伟。”我急忙上前看他有没有受伤。 他一看是我,“姐,他们都说你,你放心,我打他们了。” 我鼻子一酸,“你乖,我知道你最乖了,起来,跟姐回去。” “我不回去,我想喝酒。”他挣脱我的手。 我看向季飞,他又叫了个人过来搭把手,两个人把闹着的林伟架了起来。 “林桑,你拿我的卡去结账。”他用眼神示意我胸口有钱包。 我出来没带卡,现金也不多,只好拿他的先去刷。 结完账我跑出去,季飞已经把林伟安置在车后座了,他冲我招手,“愣着干什么,上车。” 我嗯了一声,钻进车里,“你的卡。” “揣回去。”他身子往我这边倾。 我直接把卡往他另外一个兜里塞,“季少,今天的事谢谢你。” “客气什么,你又不是没帮过我,我最烦人情世故那一套了,你有话也给我咽回去。” 我没再说话,不停地看着后面的林伟,好在他躺下之后没怎么闹,到家的一路上也很安稳。 我告诉景阵秦书他们人找到了,他们都放心地回去休息,我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 我一个人没办法扶林伟,季飞直接把他背到楼上去的,我妈开门看到林伟,那高兴的样子我无法用语言描述。 “姐,他们一个个嘴巴太贱,我非要帮你教训他们。”季飞把林伟放在床上,他醒了,看着我说道。 我妈拧了热毛巾,“怎么就喝成这样?还净说胡话。” “我没说胡话。”他忽然坐起来,“要是他们以后还敢说我姐,我拿刀扎死他们。” 我妈吓得毛巾掉在了地上,她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怨恨。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世界上最痛的痛 “林桑,小伟就是因为你搞成这样的?”我妈抓着我质问道。.. 我没说话,等同不否认。 啪,她一巴掌甩在了我脸上,“我怎么养你这个丧门星。” 我脸上一阵麻一阵疼,季飞扶着我,小声问我有没有事,我还是没说话。 “妈,你打我姐干什么?”林伟挡在我面前。 “你给我让开。”我妈不舍得碰林伟,指着我说道,“要不是因为她,哪惹出来那么多事。” 林伟不让,“这跟我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是那些人嘴里不干不净,他们该死。” “你……”我妈的手指颤抖得如同筛糠,“你别帮着她。” “我就帮着姐,你是我们妈,你也得讲道理。” 我妈把林伟拨开,“林桑,你别以为你给家里挣了点钱你就了不起了,这个家只要我一天没死,你就休想害你弟弟!” 我害我弟?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姐她没害我。”林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这位阿姨,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是非不分呢?是您儿子失踪,您女儿跑了大半夜给您找回来的,您指着您女儿骂个什么劲,有本事你自己出去找啊?”季飞把我往后放了放。 我妈怒气冲冲地看着他,“是她害的我儿子失踪的,要是没有她,小伟会跟同学闹矛盾,大半夜跑去喝酒吗?” “你怎么不说说,要是没有林桑,你们家小伟搁哪儿待着还不知道呢。”季飞顶了回去。 “你……你……”我妈气得厉害,一双眼珠都乱转。 我把季飞往外拉,“好了,你先出去等我。” “我正掰扯道理呢,你干嘛把我往外推啊。”季飞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把门一关,屋子里就剩我们娘三,我用舌头顶了下我的左脸,这巴掌扇得真狠。 “妈,你骂够了吗?没骂够接着骂。” 我妈哼了一声,“你现在翅膀硬了,带个外人来撑腰,我管不了你了是吧,你有本事就滚,以后再也不要回这个家。” “我也不想回来,我不回来你吃什么住什么?” “我不用你养,我就是去捡破烂也不用你养!”她大声吼道,眼睛瞪得老大。 我点了点头,“你正在气头上,我不跟你吵,小伟,你到我那屋睡。” “不去。”我妈上前推我一把,“你还嫌你害的小伟不够惨吗?” 我抿唇,继续去拉小伟。 “你松手,你给我滚!”我妈用力地扯着我的手,指甲在我手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妈!”我终于憋不住叫了一声,“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他是你儿子,我也是你女儿,都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不能对我公平点吗?” 我妈做出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态,把林伟护在身后,“你还知道你是我女儿,你要当我是你妈,就快点滚出去。” 我擦干不争气的眼泪,“行,我走,我现在就走。” “姐,姐……” 林伟在后面叫我,我就当没听见,拉开门就往外跑。 “林桑。”季飞一把抱住了我的腰,“你怎么了?” 我推他的手,“我没事。” “你跟我犟个什么劲。”他大力得把我扶正。 “没犟,就想喝点酒,你陪我去喝酒吧,我还想吃点东西,晚上吃得都消化完了。”我咽了咽口水,忍住鼻子里的酸意。 季飞应了我一声。 他带我开车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烧烤店,让老板有什么上什么,还拿了几瓶啤酒。 我二话没说就开始猛灌,脑子里都是我妈说的话,让我滚,我要是滚了他们还怎么活?可我自己呢?我到底活出个什么来了,养着他们,供着他们,还要被骂,我特么到底图的什么?! 为什么人要有这些感情,真的好累。 “你慢点喝。”季飞拿走我手中的杯子,“不是饿了吗,吃点东西,跟我说说话。” “我又不是你那只鸟,跟你说什么话。”我直接对瓶吹。 “你还惦记着我那只鸟,被锐哥拎去之后,我有好一阵没看到那只鸟了。”季飞嘿嘿笑了两声,我的脸色却变得更差。 我都不知道除了喝酒我还能做什么,家里一团糟已经够我心烦的了,我的男人还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以前喝酒大多数是逢场作戏,是被迫,不过我现在才发现,酒是个好东西。 “林桑,你再这样喝我可打女人了啊。”季飞警告道。 我半睁着眼看着他,“好啊,你把我打残了,我下半辈子也有着落了,省得一天到晚累得像条狗。” “你……”他咬咬牙,“有什么不痛快的,大家还不是都一样。” “一样个屁,你有梁姨那么好的妈,你就知足吧。”连我都没察觉自己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羡慕。 “如果你愿意,我妈也能变你妈。”他挑眉。 我眨了眨眼睛,笑出了声,对于他的玩笑话没当回事。 “林桑,你也不用给自己压力那么大,你妈她对你不好,你可以离开她啊。” “哪是你说的那么容易,人生在世上,感情是需要寄托的,如果我连亲情都不要,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喝了口酒,胃里烧的难受。 季飞拿筷子敲了下我的手,我的手从杯上弹开,“我又没让你跟她们断绝关系,我的意思是你别那么重感情。” 我笑了一声,怎么都这么说,在他们口中放下好像很容易,可是在我看来,放下什么都要脱一层皮。 “我想睡觉了,咱们走吧。” 季飞付了钱,问我行不行,我不想让他扶,就说行,结果走了几步就歪了。 “逞强。”他一用力,打横抱起我。 “你扶着我就行了,还抱我,趁机占我便宜。”我嘴上那么说,却还是由着他抱了。 季飞轻笑,“就你这样,合我的口味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的也是。” 我嘟囔了一句,闭目养神,他把我放进后座,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我都在假寐,心里苦的发酸,喝完酒也不能解愁,反而更不爽。 到家他把我抱出来,往楼上走。 “站住。” 我心底一凉,这声音是…… “锐哥,你来得正好,你自己的老婆,重死了,你自己抱。” 虞锐从季飞手上要接我,我推开他们两个人,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我自己有腿,我上去睡觉,你们自便。”我不想看见虞锐,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往楼上走。 季飞哎了一声,虞锐上前抱我。 “你放手。”我推开他。 “林桑。”他轻喝,强制性把我扛在肩上,“再敢乱动,我就把你摔下去。” “你这样,我要吐。”我的胃刚好卡在他肩膀上。 “忍着。”他不悦地命令道。 虞锐一直把我扛到楼上,我从他肩上一下来就冲到卫生间去吐,那种感觉,差点要了我半条老命。 吐完之后,我就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起来洗澡。”虞锐踢我。 我眼睛懒得睁开,“该洗澡的是你。” “你说什么胡话。”他开始脱我的衣服。 我推开他,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你离我远一点,我怕在你身上闻到她的味道,别扭。” “给我闭嘴。”他拿毛巾大力地擦掉我嘴边的污物。 我拗不过他,半推半就地被他脱了衣服洗了澡,然后扔在了床上。 明明两个人的心都不在一起,还要表现出那么亲密的样子做什么,更何况,他曾经深爱的人都已经回来了,我的存在,哪还有什么意义? 虞锐洗完澡出来,把我们俩的衣服都扔在了卫生间,“明天醒了把衣服洗好。” “我为什么要帮你洗衣服?”我趴在床上,昂着头看他。 “我说你今晚到底抽什么疯。”他皱眉,火很大。 我笑出声,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说话,他都能把手机给姬颖,他们之间要说没什么,我怎么信? 一晚上,两种炼狱让我痛不欲生,感觉到虞锐在我身边躺下,和他横在我腰上的手臂,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你抱我的感觉舒服,还是抱她比较舒服。”我心里有意气他,说出来的话都跟平时不一样。 虞锐的手一紧,箍得我腰疼,“你现在就想管着我了?” “我哪敢,你是大老板,我充其量就是你手中的一颗没用了的棋子,别说管着你,连过问你的事我都不敢。”我忍着痛,笑着看他。 他把我的脸摆正,我被迫看着他,“林桑,不要恃宠而骄。” “宠?你宠过我吗?”我的笑发苦。 “好,那我就让你知道我不宠你是什么样的。” 虞锐他真的做到了,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底线,这样做的人下场绝不会好到哪儿去,之前的例子我都抛在了脑后,一直到他惩罚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多么的暴、虐。 我像个没有灵魂、感受不到痛苦的娃娃任他为所欲为,等他用完了,再丢到一边。 原来,他真的宠过我,可是他用什么方式证明不好,偏偏用这种,我开始跟以前一样厌恶男女之事了。 “你以后记得做安全措施,我还想多活几年。”我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第一百三十章 真心假意 是的,我嫌他脏,我虽然没有洁癖,但是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我真的…… “林桑,你说什么?”虞锐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 我偏头,双眼无神地看着他,“我说你脏,要做就戴、tao。” “脏?”他的手捏着我的下巴,眼神凌厉,“你是第一个敢嫌我脏的女人。” “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荣幸。”我闭上眼,任凭下巴怎么痛。 他的火发过了,对我没再发狠,而是坐在床头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我很想睡着,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去小阳台打了个电话,天快亮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套衣服过来,他换上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他走之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我用被角擦干眼泪,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孙若谦通知我回去拍戏,张霜拗不过他那个脾气,只好把我在漠城的行程往后推,幸好今天不用工作,不然我这种吓死人的状态会被人笑话的。 中午起床简单拾掇了自己,开门出去的时候,隔壁的房门是紧闭的,我想去看看林伟醒没醒,可一想到昨天我妈说的那些话,我的脚步就往后退。 算了,随他们去吧。 我拖着飞机箱赶去机场,吴嘉没跟我一起,她要留在这边帮我做事。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到影视城的时候快傍晚了,除了下身有点不适之外,其余都还好,我拦了一辆车去酒店,路上孙若谦给我打了个电话,通知我先去饭店。 我连箱子都没放,直接过去了。 “林桑,你来了。”孙若谦出门接我,主动提起我手里的箱子。 我嗯了一声,“里面什么情况?” “几个老朋友一起吃饭,我带你来就是让你蹭一顿好的,随意点就行。” 我点点头,孙若谦的老朋友大概都是从事电影方面的,认识多一点对我有好处。 进了包厢,孙若谦简单地介绍之后,我们都坐下开始吃饭,也不算拘束,有孙若谦在中间,大家聊得还算欢乐,就算是吹牛,也特逗。 一顿饭吃完,他们各自散了,我坐孙若谦的车回酒店。 “林桑,你最近很累啊,看你脸色不太好。”他瞥了我一眼。 “是有点累,不过还行。”我抿唇一笑,靠在椅背上假寐。 他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 “什么意思?”我半睁着眼睛看他。 “从你刚到我剧组我就看出来你对影视这个圈子没有什么了解,这才短短几个月,你就进步这么大,说真的,你进这个圈子,不是为了名利吧。” 我嘴角扯了扯,“名利也是我的目的,但是最终目的不是,你别问了,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还想让你帮忙呢。” “可能不行了。”他的笑容渐渐变得无奈。 我皱眉,“你有事?” “这部电影拍完,我要出去流浪一段时间,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我已经拍的七七八八了,再不充实点,就真的没东西可拍了。” “你要走多久?” 他摇摇头,“不确定,也许出国进修一段时间也可能。” 他要走了,我怎么办?放眼国内的电影圈,能让我放心的除了孙若谦,没有其他人,他的毅力和眼光,还有他做事的态度,都是我认定的不二人选。 “孙导,我有件事想郑重地跟你谈谈。”我认真地看着他。 他两眉微拧,随即把车停在路旁。 “你拍电影的时间不短了,作品也有很多,你将来想做更商业化的电影,还是比较能发人深省的电影?”我问。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我从不喜欢商业化的电影。” “如果我可以给你一点灵感,你愿意尝试尝试吗?”我眼睛里闪着光,那种期许是对他才有的。 孙若谦勾起嘴角,“林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收回想把事情坦白的想法,“我是说,我听过一些社会边缘的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了解了解。” “说说看。” 我看向窗外的夜凉如水,心底一片平静,“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国内有好几次都曝光过这类的事情,但是力度实在太小,根本引不起社会的关注,我想你也许可以把这件事改编成电影。” “什么事?” “未成年人受到的xing威胁。”我转头面对他。 孙若谦夹着烟头的手一松,烟头掉在了窗外,他下车把烟头踩灭丢进垃圾桶,又上车来跟我继续讨论。 “你说的我知道,但是知道的不多,如果有这方面的素材能提供,我想也许可以尝试尝试。”他道。 我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你真的这样想?” 他点点头,“嗯。” “素材方面我帮你收集,那剧本方面呢?” “我虽然干的是导演,写剧本也是我的专长,交给我。”他唇边漾起一抹笑。 我双手合十,心底被兴奋点燃,“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酒店,我久久不能入眠,我拿出电脑上网查了很多事件的报道,可都不是很详细,很多受害者都不愿意出来曝光自己受到的伤害,也不愿意指证那些犯、罪的禽兽。 网上所说简直是冰山一角。 我合上电脑,躺在床上想这件事,其实我不在意以我自己为原型,把我所经历的昭告天下,可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有经纪人,有公司,还有家人,我每走一步,这些都牵动着。 要怎么办才好呢?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吴嘉打电话叫我起床,叮嘱我别忘了开工。 我刷牙洗脸,独自一人赶去片场,一天的拍摄工作还在等着我,只有拍戏才能让我的心静下来,专心做一件事的感觉很好,最起码烦恼想来找我,都排不上队。 “林桑,有人找。”一个工作人员在我休息时喊我。 找我?我第一念头想到的就是虞锐,我甚至有点害怕见到他。 放下剧本,我忐忑不安地走过去,看到季飞的时候我以为我眼花了,谁知道就是他站在那,还不忘搭讪女演员。 “季少,你怎么来这了?” “看你啊,你们这美女真多,我以后得多来。”他靠在车上,手里拿着墨镜。 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傻啊,大老远跑来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我又没告诉你我在哪拍戏。” “锐哥说的,我去问他,他就告诉我了,我妈本来想让你昨天去家里的,但是谁知道你走了,她就托我来这边办事的时候给你带点东西。”季飞打开后备箱。 我看了眼里面,全是补品,“什么鬼?我这么年轻吃什么补品?” “你自己打电话问我妈去,上车,先把东西送到你住的酒店,我再送你回来。”他晃了晃钥匙。 我看着一后备箱的吃的,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吃完,会不会吃到流鼻血都是个问题。 “梁姨对我真好。”我努努嘴,心中一片感动,就算是流鼻血我也要吃光。 季飞咧开嘴笑,“那你要不要考虑把我妈变你妈?” “你能不能有点正行,车开快一点,我还要赶回来拍戏。”我上了他的副驾驶。 “行,坐稳了。” 路上我们聊了一下梁姨的近况,我才知道梁姨不止是个持家有道的好女人,还精通炒股,以前是碍于季世敢的管束,不好放开手做,现在她独立出来,炒股、做生意,她都玩得开,还会教季飞很多。 “我越来越佩服梁姨了,她真的是个令人羡慕的女人。”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万一我成为第二个梁姨,我要比她醒悟得更早,比她过得更好,我才不会傻乎乎的让自己苦苦等那么多年。 “你怎么不说我是令你羡慕的男人呢?”季飞玩笑道。 我嘴角抽了抽,“羡慕,的确羡慕,长得帅又有钱,身边女人有的是倒贴的,我要是男人我就羡慕你。” “说的都是实话,我很满意。”他一边开车一边嘚瑟。 帮我把东西搬回了房间,他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框上。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眉梢一扬。 我呵呵一声,“你要是想一个人在里面坐坐,就临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带上。” “我大老远跑过来给你送东西,搬东西又累一身汗,你连口水都不给我喝,太没良心了。” 说得好像还真是那么个理。 “那你进来喝口水。”我把门打开,转身去倒了杯水给他。 季飞翘着二郎腿,一杯水喝了十五分钟,差点喝到我翻白眼,看我要赶人了,他才说要走,把我送回片场,他又磨蹭了一会。 “晚上我就回去了,我知道你会想我的,千万别,我怕打喷嚏。” “……”我无语地看着他。 季飞的眼神暗了暗,“林桑,我走了。” “走吧,过几天我回漠城工作再请你吃饭。”我拍拍他的胳膊。 他嗯了一声,“你弟弟那边我昨个打电话去学校问了,老师说他已经去上课了,状态还行。” 我一愣,他真的是有心了,连我弟的事他都没忘。 “那我请你吃两顿饭。”我本想说谢谢的,觉得太生疏就没说出口。 季飞笑,“成,那我真走了。” 说完之后他真的走了,我跑回去拍戏,路上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的,我也没在意,反正在这里被人议论也不是头一回了,这一点心理抗压能力都没有,我还出来混个毛啊?! 晚上十二点准时收工,我回到房间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看着一屋子的补品,我找了一个安神补脑的口服液喝,完全是当水喝的。 我手机叮一下亮了,我叼着口服液去看微信,是一个新闻的链接,谭卿发来的。 我点进去看,新闻标题就吓到我了:虞姬娱乐几年后再度合体,虞锐姬颖好事将近。 图片是他们一起出去逛珠宝店的照片,我整个人如同电击一般发怔。 谭卿又发来一句话:“正主回来,你这个替身也该让位了。” 让?还是不让……不是她说了算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他们要结婚 我选择忽视谭卿的幸灾乐祸,把手机关了之后去睡觉,接下来两天我都不碰手机,除了张霜和吴嘉,平时也没人找我,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伍依依的电话。.. “林桑,你赶紧回来,虞总要和姬颖结婚了。” 如果说之前的新闻对我来说是炸弹的话,这就是核武器。 “开玩笑的吧,结婚是大事,哪能那么草率。”我强撑着扯出一抹笑。 伍依依声音听起来很急,“姬颖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她手上有一份签了字的结婚协议,是当初虞总写给她的,只要她在上面签上名和日期,虞总就必须要和她结婚,现在她签了,日期写在了月底。” “这……”我皱眉,“这也行?” “你以为呢,连景律师都没辙了,说那份结婚协议已经产生了法律效应,除了结婚已经没办法了。” 我听着她在那边说,头渐渐低了下去,“那我回去能改变什么,虞总还是得和她结婚,我这边快拍完了,还是不回去了吧。” “你就这么认输了?” “我很乱,让我想想。”我掐断了电话,心情很郁闷。 孙若谦的电影月底就能拍完了,剩下的后期跟我关系不大,如果要补什么镜头他会通知我,而且不费事,但是月底虞锐和姬颖要结婚,我可能回不去。 其实,我也不想回去,他们结婚关我什么事。 我一想到不回去,还有他们结婚的场面,心里就憋得难受,越是憋着越是发泄不出来,好像就快爆炸了一般。 “林桑,你发什么愣,下一条就是你的。”孙若谦高声喊道。 “来了,我酝酿一下情绪,” 我小跑着过去,这一场是打戏,孙若谦说我的动作不重要,眼神的特写才重要,让我好好演,我把我所恨得全部想了一遍,眼神的杀意渐渐浮起。 “漂亮,过。”孙若谦在我演的时候一直心都是揪着的,我一演完,他就拍手叫好。 我沉浸在戏里,一时间还没出来,演戏的时候,我竟然有一个念头——阻止他们结婚。 如果虞锐和姬颖真的在一起了,那我算什么?我怎么办?不止是我的事业,还有我的感情,全部都岌岌可危,我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绝不能功亏一篑。 我马上打电话给张霜说了这件事,她跟我的意见一样,不能让姬颖成为虞姬娱乐的老板娘。 我是因为自己,她和伍依依都是因为讨厌姬颖,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姬颖的自私,她们就不会过前几年那种苦日子。 我们商量好之后,我打算马上回漠城一趟。 “不行,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你一个女主角别给我到处乱跑。”孙若谦拒绝了我。 之前我请假他都很好说话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孙导,我保证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最多两天,我经纪人真的有急事让我回去。” 他瞥了我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一心想往回跑,不就是因为姬颖和你老板的事吗?我劝你别和那女人斗,你不是她的对手。” 我一愣,忽然想起张霜之前提过的,他和姬颖的事。 “不斗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对手,我一定要回去。”我态度坚决。 “不准回。”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说完转身就走。 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起冲突,我追了两步没追上,他是真生气了。 我跟张霜说回不去,她让我耐心再等等,工作为主,我嘴上答应,一颗心全悬在了虞锐身上,他从始至终都没给过我一点消息,陌生的好像抱我吻我的不是他。 拍完戏,我睡不着,一个人在房间对着梁姨的补品发呆,最近打戏挺多的,我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吃这些东西确实有好处,我不会常常感觉累。 要不然…… 我挑了两样,给孙若谦拎了过去,“孙导,我来贿赂你了。” “这套对我没用,拿回去。”他把我挡在了门外。 我嬉皮笑脸地用身体挡住了他关门的动作,“我当然知道没用了,这些东西是朋友妈妈送的,我也吃不完,我发誓,我只是单纯拿过来孝敬您的,其他的想法一点没有。” “真的?你这么有心?” “那是。”我挑眉,以表自己单纯的心。 他让开,让我把东西拿进去,我前脚刚以为自己演技到家了,后脚他就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孙导,你别那么聪明,总让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压。”我把东西放在地上,大大咧咧地往他沙发上一坐,等着他给我倒水。 “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他笑出了声。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算了,我把东西拿回去自己慢慢吃。” “送人的东西还想拿回去,林桑,你有点出息行吗?!” “我要是真有出息,现在就回去把姬颖胖揍一顿,哪会坐在这跟你讨价还价。”我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道。 孙若谦坐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你是真的喜欢虞锐?” 我点点头,大方地承认。 “不知道怎么说你,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其实一点都不可怕,但是你有一个不简单的情敌。” “我知道,可是也喜欢上了,也是件没办法的事,所以我不能轻易让他们结婚,要是这样,我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我拉起外套的拉链,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孙若谦喝了口水,没继续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也在想回去要怎么做,眼看着要月底了,他们就要结婚了。 “你要实在想回去就回去,不撞南墙你是不会知道回头的。”孙若谦叹了口气道。 我不解,“孙导,为什么你总是觉得她很强,我很弱?我不觉得自己很弱。” “你是不弱,但是她真的很强。” “说说看,就当是帮我了。” 他嗤之以鼻,似乎不屑去提,“我跟她这辈子都没什么交集,你自求多福,我要睡觉了,你明天就回去吧。” 我还想说什么,可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把我什么话都噎回了肚子里。 “谢谢孙导。”我出了他的房间,回去订票。 这一晚上,我辗转难眠,拿出手机看了很多次虞锐的号码,却没有一次有勇气拨通他的电话,我想了很多很多,想不顾一切问他到底爱不爱我,想和他在一起忘记过去的一切,也想放下他继续自己的人生…… 最后我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到了凌晨五点才迷迷糊糊睡着,八点钟醒来去赶飞机,吴嘉过来接我,路上把最近两天漠城的事跟我说了一遍。 我拍戏几天就发生那么多事,姬颖她现在可是全民议论的话题,比八月的奥运会还要受瞩目。 “我们现在先去哪儿?”我看车的方向不是往公司去的,就问了一句。 吴嘉解释道:“霜姐早上帮你拿下了一个合约,她中午和人家老板吃饭,我们赶不上饭点,去咖啡厅等她,她有话跟你说。”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今早起来嗓子很痛,还时不时地咳嗽两声,大概是昨晚着凉了。 我们在酒店二楼的咖啡厅坐着,张霜那边和老板谈完就过来了,我礼貌地站起身,没想到来的不止是张霜一个人,还有温傲。 “霜姐,大傲?”我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温傲勾起嘴角,“小桑,才多久没见,你好像又瘦了。” “林桑一直在外面拍戏,瘦一点也是正常的,温总一起坐下喝杯咖啡吧。”张霜作为中间人说道。 温傲坐在我对面,我身旁坐着吴嘉,张霜和他坐在一起,四个人这样坐着,总觉得不自在。 “林桑,你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很差。”张霜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摆摆手道:“换季有点着凉,不碍事。” “那就好,我帮你接了新工作,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忙,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她的眼神别有深意。 我嗯了一声,想必这个新工作和温傲脱不了干系,我们一聊才知道,还是温傲投资的新电影,要选我做女主角,导演也是国内鼎鼎有名的大导演。 他给我开这样的后门,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把事情说死了,我只能在张霜的视线下把合同签了。 “谢谢你肯给我机会。”我主动伸出手,温傲的掌心贴上我的。 他笑,还是那么温润,“最近投资电影的风头很盛,我看中的这个剧本,它很适合你,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主角,小桑,加油。” 他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接受他的好意接受的心安理得,可是我怎么可能做得到,除非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也没对我表白过,而我明知道这些,还利用他对我的喜欢,怎么都觉得有点卑鄙的味道。 “谢谢温总的抬举,我们林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张霜见我迟迟不语,用眼神示意了我几下。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人家请你是工作的,不是学习,工作不是全力以赴就可以的,那得需要实力。”一抹刺耳的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是姬颖的那个助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依不饶我也会 一个小小的助理就可以那么猖狂的来教训别人吗?果不其然,我还没开口,姬颖已经从后面过来了。 “小情,怎么说话的,给林小姐道歉。”姬颖低声喝道,两道眉拧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的助理心不甘情不愿,但又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只能僵持着。 我本想说算了的,她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让我很不爽,“原来姬小姐的助理这么有个性,看样子脾气很大啊。” 估计她们也没想到我会计较,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林小姐。”叫小情的助理给我道歉。 我勾起嘴角,“我怎么工作说话用不着你来教,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这次看在姬小姐的面子上我就算了,下次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怨恨地看了我一眼,我继续道:“怎么着,许你说我,不许我说你吗?” 她垂下眸子站在了姬颖的身后,我这才罢休,反正大家已经很明确地站在了对立面,我也不用再让着她。 “林小姐,小情心直口快,要是你心里不痛快,我请你吃饭。”姬颖道。 我嘴角向下撇了撇,“不用了,怼完了人我心里挺痛快的。” 她的笑容有些僵,我倒要看看她人前的那层面具什么时候才能撕开。 “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她大大方方地朝我和其余的人点点头。 我看向温傲和张霜,“我这算不算狐假虎威。” “你就是小老虎。”温傲笑道,他似乎很乐意当一只傻老虎站在我身后。 张霜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大家正事早谈完了,客套了两句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而我跟张霜回了公司。 “林桑,你要不要先去找一趟虞总?”她问我。 我摇摇头,“之前吵了一架,现在去找,丢面。” “我问你,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前途跟感情重要?”她好整以暇地看我的反应。 我纠结了片刻,“那我勉为其难地去一趟吧。” “快去快回,最好能跟虞总求证一下,婚礼到底是不是在这个月底。” “我还以为你关心的是我呢,没想到那么八卦。”我揶揄了一句,就准备上去了。 张霜瞪我一眼,“我问这些还不是为了你,赶紧去。” “嗯。” 我没从张霜那层楼下电梯,而是去了虞锐那一层,伍依依看到我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她说她差点打算把我给绑回来,可是就算把我绑回来又有什么用? 她给了我一杯咖啡,让我给虞锐送进去。 我敲门,他说进。 “依依姐太忙,拜托我给你送咖啡。”我把咖啡放在他手边,他才注意到进来的是我。 然而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短暂异常,甚至连一个音节都没给我。 我差点就打退堂鼓了,一想到自己大老远跑回来是为了什么,勇气才一点点填满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他喝了口咖啡,“你回来就是说这个的?” “老板结婚,我总得回来说声恭喜吧。”我硬着头皮道。 他的手顿了顿,重重地把咖啡杯放回碟子里,“说完了,可以出去了。” 我哦了声,转身就走,拳头被我捏的死死的,心里暗骂自己逞什么强。 “这就出来了?”伍依依看我出来太快,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我低着头,把门带上,手刚放下,就感到身后有一阵风,门再度被打开,我整个身体被一股大力拖了进去,紧接着就是熟悉的气息围绕在我唇齿之间。 他的吻霸道中带着一丝凶狠,像是气急了一般。 “林桑,我恨不得就这样把你吃下去。”他声音沙哑地在我耳边说道。 “你以为你是蟒蛇啊,还吃我。”我往旁边躲了躲,却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像是得到了鼓舞一般,抱着我就去了休息室,之后很久我都没出去,后来听伍依依说我没出去=她就放心了。 我们躺在一张床上,造人完毕之后他抱着我眯了一会,这时候的他特别好说话。 “你还是很喜欢姬颖吗?”我把憋了很久的话问了出来。 他瞥了我一眼,“不知道。” “哪有人说不知道的,你要是问我喜不喜欢你,我肯定说喜欢啊。”我把耿直这个美德给他正确地示范了一遍。 他捏捏我的脸,没接话。 我靠在他怀里,“你要是真结婚了,我们就不可能了。” “我知道。” “那你还要结?”我抬眸望着他,希望他说出否定的答案,可这浓厚的希望里有很多都是不确定。 虞锐的唇动了动,“结,那是我年少的时候给出去的承诺,该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那我呢?你也说过会给我婚姻。”我忽然坐了起来,不解地望着他,“所以你是打算对她履行承诺,跟我说对不起?” “不是。”他拉我的胳膊,搂着我,“如果没有那份协议,我一定不会娶她,这样说你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他并不是喜欢才结婚,而是因为一纸具有法律效应的协议,但是我问他喜不喜欢,他说不知道,那姬颖这个定时炸弹,我永远也别想把她从我们之间拿走。 至少,他没有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还没想好。” 我叹了口气,“还有你没打算好的事啊,那不如我帮你计划一下,先陪我去吃晚饭吧,我好饿。” 他同意了,还破天荒的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想吃西餐,他就订了餐厅。 “先洗澡,我没吃饭,没力气。”我勾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抱紧了。” 虞锐和我一起洗澡,把我先洗好放到外面穿衣服,他才好好洗,我趁着他洗澡的时间给张霜发了个短信。 他洗完了之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前两天林伟打电话给我了。” 我一愣,“他找你干什么?” “他说了那天晚上的事,你有事为什么宁愿找阿飞和景阵,也不找我?” 我无语地看着他,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出这种话的,“谁说我没找你,我找你的时候电话是姬颖接的,我实在没办法,只要打电话给他们求救。” 虞锐的眉心一蹙,“那天晚上我们的确在一起,我不知道她碰过我手机。” 这算是对我的解释? “你现在知道了,不过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碰你手机,上次你出差,我打电话给你也是她接的,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时候应该是晚上。”我挑眉。 “我没碰过她,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他的解释很生硬,却又很直接。 我别有深意地哦了一声,“这么一个大美女,不觉得可惜?” “我看你一点都不饿。” “饿,饿死了。”我生怕他马上走人,于是催了一边服务员。 前面吃饭,我们聊了一些家里和公司的事,跟普通的情侣没什么区别,到了最后一道点心的时候。 “我的也给你吃。”他把我的空盘子换走。 “你这份也是我点的,当然给我吃。”我不指望他能记得爱吃什么甜食,也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点,于是就自作主张帮他要了,然后等他把好吃的乖乖送上门。 吃完饭后,他去取车,我拽着他的胳膊说走一会。 “你在漠城待多久了?”他问我。 “从来这边读大学到现在,六年多了。”我把手塞进他的掌心,他回握住我。 “你打算让林伟读漠城的学校?” 我摇摇头,“不强求,他想怎么发展是他的事,别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能管,也不想管,万一没管好,我就是全家的罪人了。” 他嗯了一声,“现在知道放手了。” “那还不得多亏你,我爸的事也多亏你教我怎么处理,要不然我谢谢你吧。”我拉住他的手,让他跟我一起停下来。 他没什么表情,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 我环住了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松开的时候故意擦过他的嘴角,却不作任何停留。 “这叫谢?” “不叫吗?” 他一把扣住我的后脑,让我领略了一下什么叫充满谢意的吻。 第二天,我和他约会接吻的照片就被爆了出来,骂我第三者的人开始相信我才是虞锐的正牌女友,而姬颖只不过是狗急跳墙,跑来逼婚的女人罢了,她活生生把自己高大上的阶层给降低了数倍。 我拿出手机,给姬颖发了个短信,只有两个字:回礼。 礼尚往来向来是这个世界不变的定律,她送我的见面礼我怎么会忘了呢? 我下午订了下午茶请办公室的人吃,还特地留了两份带去给伍依依和虞锐。 “你知道我不吃甜食。”虞锐瞥了我一眼,依旧看不出喜怒。 我嘿嘿一笑,“就是因为知道,才只带一份上来。” 他抬手揽住我的腰,把我往他腿上一带,“你胆子不小,学会算计我了。” “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换句话说就是一家人,你又不是没利用过我,大家互相利用互相帮助,多好。”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虞锐把头一低,我偏头躲开,在他耳根轻轻咬了一口,他全身突然紧绷,我偷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教训流氓 “霜姐说下午有个通告要赶,我陪你吃完东西就走。..”我推开他伸进我衣服里的手。 虞锐眼眸微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我一愣,他已经开始吃了,可是这样我要怎么吃我的蛋糕,根本没办法专心啊,他倒是高兴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整理好衣服下楼,把甜点塞进他的冰箱里。 每次这样从他的办公室出去,我都好害怕别人看出点什么,总有种没穿衣服暴露在别人视线下的感觉。 这次有杂志找我拍照片,合作的对象是高一轩,因为电影的关系,我们被炒成了cp,爆出的剧照里呼声很高,张霜说可以拍,坚持让我过去拍。 我相信张霜的眼光,就算是不喜欢高一轩,我还是接了这个活。 四点半,我赶去了拍摄场地,一下车就有好多记者围上来,问题离不开我和虞锐的感情,幸好有两个保镖护着我,才没让我被记者淹没。 “林桑姐,你现在真的是大明星了。”吴嘉一脸羡慕。 我轻笑,“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马上要回影视城拍戏,没有作品的明星不算明星。” “说得对,那我去帮你拿衣服。” 造型师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娘的男人,他的手每次碰我的脸时,我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好不容易做完造型,又碰上了一个有些难缠的摄影师。 “来,一轩你把手搭在林桑的腰间,尽量表现出亲密一点。” 高一轩的手揽着我的腰,隔着一层衣服贴在我腰上,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明明不用那么亲密,他是想怎样? “林桑,眼神柔和一点。” “你最好放老实一点。”我嘴唇微微蠕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却是极为柔和的。 他笑,“看在我们那么有缘的份上,当我新歌mv的女主角吧。” “没兴趣。”我一句话把他那点念头堵死。 “你不至于吧,对你们老板从一而终?” 我的手放在他肩上,力道加重,身体脱离他的怀抱,“关你屁事。” 跟他合作就等同于吵架,摄影师还说我们有默契,照片拍的很好,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拍完之后,虞锐给我一家餐厅的地址,让我过去吃饭,有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我去换衣服找他。 “高先生,这里是林小姐的换衣间,你不能随便进来。” 门口传来吴嘉的声音,我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拉好,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看到高一轩走进来,吴嘉还因为拦着他而摔倒了。 我皱眉,扬手给他一巴掌,“这里是我的更衣室。” “打得好,可惜我来晚了一步。”他的笑带着一丝淫mi。 “你……”我脑中浮现流氓两个字。 高一轩丝毫不在乎我的厌恶,“林桑,我挺喜欢你的,考虑考虑跟我玩玩?” 我手掌的疼还没缓解,就又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了。 还没等我发火打人,外面又冲进来一个人,拉过高一轩就是一拳,肉与肉之间的碰撞,听得人心惊胆战。 “季少?”我诧异地看着他。 “林桑,这小子是不是调戏你,看我不打的他连他妈都不认识。”季飞把皮衣一脱,就要开揍。 吴嘉吓得从地上爬起来躲在门后,我没拦着季飞,让他教训教训高一轩也好。 两拳下去,高一轩鼻子都被打出血了,他笑着看我:“林桑,你男人不少啊,怪不得迟迟不上钩,原来是太多了。” “放屁,我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季飞又是一脚下去,高一轩想还手,可是他偏偏是那种消瘦的花美男,哪里是季飞的对手,毕竟人家是部队里踹出来的孩子。 “吴嘉,关门。”我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知道有人来了,现在还不是让别人说情的时候。 打得差不多了,我才去拉季飞,“差不多了,对这种流氓别累着你。” “累倒谈不上,我妈天天管着我,我好久没跟人打架了,今天算是打爽了。”季飞套上衣服,“幸好锐哥让我来接你,不然你要让这小子占到便宜,锐哥非弄死他。” 高一轩躺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 “他呢?为什么让你来接我。”我套上外套,拿了个包,剩下的都交给吴嘉。 “我妈拉着他说事呢,他走不开,又不放心你,就让我来了,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不是我妈亲生的,锐哥才是。”季飞走在我身侧,外面的人也不敢质问,更不敢出来算账。 我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高一轩,他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我怜悯。 “梁姨是关心他和姬颖的婚事吧。”我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我都未察觉的醋意。 季飞瞥了我一眼,“你不关心?” “还好,顺其自然,没有人能勉强他做他不喜欢的事,如果他真想结婚,那就让他结去。”我做出轻松的样子。 “到时候不知道哭的是谁,说真的,林桑你要是太难过,我可以考虑带你出去玩玩,咱们大杀四方去。” “这个主意好,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笑着点头,跟季飞在一起好像总也难过不起来。 他真好啊,似乎生活得总是无忧无虑。 我们到了地方,季飞领着我去包厢,梁姨和虞锐坐在上座在说事,景阵找了个空位在看他的平板,我坐到了虞锐身边,季飞坐在梁姨的身边。 “小桑,我让阿飞给你带的补品你吃完了吗?”梁姨热切地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啊,那么多哪能这么快吃完,梁姨,导演都说我待遇好得让人嫉妒。” “就让他们嫉妒去,我这辈子没有女儿,养女儿就该当公主养,你出门在外,又那么辛苦,吃好穿好我才放心。”她的目光慈祥得让我感动。 “保证照顾好自己。”我眨眨眼道。 季飞拿筷子敲了碗,一下接着一下,还挺有节奏感,“可怜我这没娘疼的孩子,娘都疼别人家孩子去了。” 我们都被他逗笑了,我随手拿起一个桔子扔给他,“说的还不够心酸,再接再厉。” “你个没良心的,那些好东西是我大老远给你送去的,你还敢用桔子扔我。”他捡了个柚子作势要往我这边砸,我吓得躲在了虞锐的怀里。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闹。”梁姨笑着制止。 虞锐伸手把我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下午拍照怎么样?” 我刚想说还好,季飞就开始告状了,“锐哥,你别谢我,我帮你教训了一个调戏林桑的小子。” “嗯?”虞锐转头看向我。 既然说了,我大概只有坦白从宽了,“是谭卿的绯闻男友高一轩,他非要进我的更衣室,还把吴嘉推到在地。” “锐哥,你放心,我赶去的及时,把那小子暴揍了一顿。”季飞邀功道。 我点点头,“多亏了季少。” “打得好。”虞锐还没说话,梁姨就先开了口。 我愣住了,景阵的脸上也闪过一瞬间的错愕。 “这样的小流氓就应该教训教训,不然不长记性。”梁姨补充道。 虞锐嗯了一声,“我赞同。” “妈,你不是最讨厌我在外面跟别人打架的吗?”季飞问她。 “那不一样,你以前那都是欺负别人,这次是保护小桑。”梁姨解释道,顺便看了我一眼,我点头如啄米。 季飞把手里的筷子一扔,“既然如此,我以后就负责当护花使者了。” “护得过来吗?”景阵揶揄道。 季飞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小阵你别捣乱,你说我护不过来,你想护还没人让你护呢。” “我偶像那是不想,对吧。”我接道。 “林桑,你胳膊肘往外拐,刚才哪个英雄救你来着。”季飞作势就要拿筷子扔我,反正又虞锐在,我不怕。 “风太大,我听不见你说什么。”我装傻充愣,他气笑了。 我本以为就我们这些人在一起吃饭,谁知道没过一会又来一个人,想想也是,如果是我们几个,大可以在梁姨家解决,没必要特地出来吃一趟。 “从颖,你来了。”梁姨起身招呼道。 姬颖忙过去扶她,“梁姨你坐。” “你也坐,就坐在阿飞旁边吧。” 气氛突然变得低沉,我没想到会跟她在这见面,而且还带有这么多人。 我看向虞锐,小声问道:“我是不是要换个位置?” “皮痒了?”他反问,我噤声。 “人都来齐了,我就让服务员上菜了。”梁姨是我们当中唯一的长辈,她一发话,大家都没有意见。 很快,菜上齐了,气氛还是依旧尴尬,现在谁不知道姬颖就要和虞锐结婚了,而我还坐在虞锐身边,好像我们才是一对。 “从颖,你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吧。”梁姨道。 姬颖微微颌首,“是啊,回来有些日子了,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去看您,还让您主动约我,说起来,我这个当晚辈的太惭愧了。” “这个没关系,谁约谁都是一样的,我今天把你们都叫出来就是想说说你们三个的事情。”梁姨的目光扫过我和虞锐,还有姬颖。 我顿时有些紧张,手心一片冰凉。 第一百三十四章 虞锐要选谁 “从颖,你和阿锐的过去,除了小桑以外,我们这些人都心知肚明,你们过去的感情确实很好,但是那都仅限于过去。..”梁姨语气很平和,姬颖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其实作为一个长辈,不应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但是阿锐妈妈走得早,他和阿飞的关系又好,这些年我也把他当我儿子看,他的事我必须得管一管,从颖,你要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 姬颖抿唇一笑,“梁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她点点头,“小桑跟阿锐认识的时间不长不短,我也很喜欢他们俩时常回家里吃饭,你看你是不是不应该用一纸协议来拆散他们?” “我没有拆散他们。”姬颖看向虞锐,“我们从来也没分过手,如果非要说起来,林小姐才是第三者。” 我?我眼底掠过一抹诧异,怎么我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第三者了? 虞锐握着杯子的手指在杯缘轻轻摩擦,面对姬颖的话,他没有反驳,这是在间接地承认我是第三者? “从颖姐,你这话说得就有点不厚道了。”季飞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你为了去好莱坞发展,非要卖掉你和锐哥一手创办的公司,当年你一声不响地就走,还丢了一堆烂摊子给锐哥,现在人家过好了,你又不平衡了?” “阿飞。”虞锐开了口,却是呵斥季飞,让他不要多嘴,可是他说的都是实话。 我突然有些心慌,我听得出来,梁姨和季飞是有心在帮我,但是虞锐却让我捉摸不透。 “我没有心里不平衡,我从来也没放弃过我和阿锐的感情,我想去好莱坞发展是我的自由,现在我回来了,我认为我们还有感情,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姬颖回答的很淡定,就算被人这样指责,她还是很淡定。 梁姨的目光落到虞锐身上,“阿锐,既然从颖认为你们还有可能,我们这些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不如你自己明明白白的说清楚。” 我们几乎都在等虞锐的回答,这场戏,真好笑,又不是放在菜场上被人挑选的蔬菜,我我为什么要让他来选我? 我索性拿起筷子,夹了个螃蟹放在盘子里剥着吃,管他选谁,我的感情我做主。 “林桑,你心真大。”季飞见我吃,他也捞了一个。 原本有些紧张和尴尬的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锐拿纸巾替我擦了擦嘴角,“姬颖,我们早就结束了,如果你想当天结婚,第二天离婚的话,我不介意和你结。” “阿锐。”姬颖无法理解的看着虞锐,这是我在她脸上看到的第一个反面表情,平时的她伪装的实在太好。 “螃蟹的钳肉少,留给你吃。”我故意装作不在意他的答案,其实心里已经在窃喜。 虞锐动手开始剥,“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选择权在你。” 姬颖腾地一下站起来,我嘴里还叼着半只螃蟹,我抬眸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但是很快她就把目光放在了虞锐身上,“无论如何,我都要行使我的权利,这个婚,我一定要结。” “随你。”虞锐连眼皮都懒得掀,把肉剥好了直接塞我嘴里,还把我叼着螃蟹拿去剥,他告诉我说,“螃蟹不是你这样吃的。” “那你教我,我不太会吃,就喜欢这个味。”我们旁若无人地说着话,不到片刻,姬颖就和其他人打了招呼离开了。 我偷偷看了梁姨一眼,朝她抛了个媚眼,她眉间的愁渐渐舒展开,还多了几分笑意。 吃完饭,虞锐要我跟他回别墅,我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从上车开始,他的手就不老实,我推也推不开,还被他勾出了不好的情绪。 “别闹。”刚停好车,他的身子就探了过来。 “高一轩还对你做了什么?”他急不可耐地夺去我的呼吸。 我好不容易喘口气,才有精力回答他:“就是正常的拍照,他说让我当他mv的女主角,被我拒绝了,他闯进我更衣室的时候,我衣服已经穿好了。” 其实我挺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对付高一轩的,毕竟那种小流氓教训教训就算了,要真让他为了这点小事搭上自己,太不值得。 “你在维护他?”虞锐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真没有,我是本着不给你添麻烦的原则说的,你还咬我。” “我不止要咬你,还要吃了你。” 虽然是在自家车库,但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要的急,我只能顺着他,就当是给他晚上那顿饭的表现一个奖励。 谁知他不知足,车上一回就算了,回到卧室还要,我一说要回去拍戏,他就开始没完没了了,到最后我差点晕过去。 “腰好酸,你快点。”我无力地趴在枕头上。 “林桑,给我生个孩子。”他时而伏在我身上,时而直起腰减轻我的重量。 我嗯了一声,实在抵不住困乏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我就感觉到他起床了,我问他几点,他说八点,我瞬间睁开眼开始穿衣服。 “我今天就得走,这部戏快拍完了,过几天就能回来,估计你的婚礼我参加不了了。” “不怪我了?”他给我递毛衣。 我摇摇头,“怪你年少用情太深,还是怪你信守承诺?你处理好和她的关系就行。” 他嗯了一声,“几点的飞机?” “你要送我啊。”我笑道。 “现在不送了。”他转身去浴室洗漱。 我在外面大声道:“十点。” 吃完早饭,他送我去机场候机,我搂着他的腰,不像来时那么忐忑不安。 “你昨天对姬颖说的那些话也太狠了,要是我肯定会委婉一点。”我故意说着风凉话道。 “你说说。”他帮我取票。 我思索了一下,“你应该说可以当天结婚,第三天离婚,那也比你第二天离婚强。” 他瞥了我一眼,“五十步笑百步。” “你就当是去彩排了,结完婚记得离。”我拍拍他的肚子,硬硬的,都是腹肌。 “自己去排队,我的事我会处理好。” 我点点头,“你处理不好还有梁姨帮我看着你呢,我放心。” 他捏了捏我的脸,力气大的把我早上涂得防晒霜都捏掉了,我打掉他的手,让他快点去公司上班。 飞到影视城,我立马赶去了片场,吴嘉这丫头也挺奇怪的,这两次都不跟我来影视城,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不过我打小就没让人照顾过,自己照顾自己也完全不是问题。 “孙导,按时归队了,你现在放心了吧。”我跑到孙若谦面前,敬了个礼。 “赶紧准备准备,这几天你给我加班加点把戏拍完,再敢掉链子,你看我打不打女人。” 我忙道:“打打打,你打女人还不行吗。” 孙若谦皱眉,“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我趁机开溜,否则等他反应过来,又得拉着我说上一会。 在这边拍戏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专心的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作品,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享受,可我这趟来还没享受两天呢,就被人给拦住了。 晚上我们收工之后,我跑出去找宵夜吃,快就走到酒店的时候,被几个男人女人给拦住了。 “大哥大姐,我就是一小演员,身上就那么两百块钱,你们要是要,我都给你们。”我主动把身上的钱掏了出来。 “谁要你的钱。”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才发现这事不简单。 “刘雅,你几个意思?”我把钱收好,手里还拎着没吃完的烧饼。 她冷哼一声,“我没什么意思,但是你得罪了谭小姐你知道吗?” “得罪?我不是早就得罪她了吗?我说你傻不傻啊,就算你今天教训了我能有多大用,我知道你是谁,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就敢对谭卿怎么样。”她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主,我也没打算服软求饶。 “恐怕你没这个机会。”她笑得张狂而又残忍,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高一轩被季飞揍得那么惨,谭卿和高一轩又是男女朋友,虽然有点假,但是高一轩也不是专情的人,也许他们真的有一腿也说不定,我以为他们是来报仇的,最多打我一顿就完了,没想到…… “你先慢着,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有意拖延时间。 刘雅慢慢走向我,“你说呢?每天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口不计其数,多一个你,也不算什么大事。” “做事要想好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这一路都有摄像头,我失踪了,虞锐一定会找我的。”我也走近她。 “用不着你提醒,这一片是监控盲点,你消失了,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我想姬颖的可能性比较大。”她勾起嘴角。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你们计算的挺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计算到这个。” 我一伸手,她的视线被我的手吸引去,我趁机勾住了她的脖子,“你们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弄死她。”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想让我消失,门都没有 “别看我手里这根牙签小,戳到你的颈动脉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在刘雅的耳边威胁道。 她摆手让那些人退后,我搂着她往后退,只要退到有光和有人的地方就行了。 “都别想着过来,往后退。”我拧眉喝道。 走了差不多两米的时候,我用力推了刘雅一把,然后卯足了劲往酒店的方向跑,边跑边喊救命,我没敢回头看,但是我有感觉,他们肯定在追我。 我多庆幸自己买烧饼的时候吃了两块,不然哪有力气跑,路上的行人看疯子似的看着我,却没一个人帮我。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灵机一动,往一家店铺一拐,抡起板凳就开始砸东西。 “小姑娘你干什么呢?”老板见我砸东西上来拉我。 我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老板,我砸坏了你的东西,你跟我回我住的地方,我拿钱给你。” “觉悟还挺高,你知道这些多少钱吗?” “不管多少钱我都赔给你,你一定要跟我去拿钱。”我看向外面,刘雅带着那几个人没敢贸然进来。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我掏出电话给孙若谦打电话,还不停用老板的身体挡住外面人的视线。 “孙导,救我,我在酒店出门右转直走的一间饭馆里,有人追我。”我长话短说,迅速挂了电话揣进兜里。 老板听我这么说才看到外面对我虎视眈眈的几个人,“小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事,今天你砸我这东西必须得赔了。” “我赔,我一定赔。”我举着手,坚决躲在饭馆里不出去。 刘雅打了个电话,带着人就冲了进来,她往桌上撩了几百块钱,就让人过来抓我。 “老板,真是对不起,我这嫂子生了孩子人有点傻,我哥刚才说务必要把她带回来给孩子喂奶,钱我替她赔了,人我带走了。” 我一听急了,“老板,你别相信她的话,她们都是骗子,我砸你的东西我自己赔,跟她们没有关系。” “嫂子,家里的孩子还在等着你呢。”刘雅瞪着我,“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把我嫂子带到车上去,现在只是砸东西,万一伤了人我可赔不起。” “你们放开我。” 我以前看过这种类似的案件,路人的反应大部分都是迟钝的,我再看那个老板的时候,他已经去输钱了。 我一直被拖到门口都没法挣脱,就在快要被他们带的更远的时候,有人叫了我一声。 “林桑。” 是孙若谦。 “这儿,我在……”我刚想出声,嘴就被捂住了。 眼看着就要让他们得手了,不行,我张嘴咬住捂我嘴的那只手,恨不得把他的肉都咬下来。 趁着他放松,我大叫一声:“孙若谦。” “快点。”刘雅催促他们。 孙若谦发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他朝这边跑过来,刘雅一见他不止一个人,赶紧让其余几个人松手,然后快跑。 我被扔在了地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桑,你怎么样?”孙若谦蹲在我身边。 我半睁着眼,“腿软。” 他打横把我抱了起来,“回去再细说,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没有。” 孙若谦就这么一直把我抱回了酒店,跟着他一起来的男演员也都不淡定了,追问我那些人是谁。 “应该是普通的小混混吧,看我一个人走,估计他们是想勒索,对了,跟组里的女演员说一声,晚上千万不要单独出去,这边不是很太平。” 我不能把谭卿说出来,就算我说了也没几个人相信,还不如不说,省的让人以为我污蔑她。 孙若谦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 几个男演员象征性的安慰了我两句就走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他们,如果只是孙若谦一个人去的话,还不见得能吓得跑刘雅那群人。 “到底怎么了,林桑,你也不是惹事的人,今天那几个人开着辆面包车,一看就不是什么小混混,你给我说实话。”孙若谦正经起来,天生的黑脸有点吓人,倒不是他故意板着脸,是他的皮肤真黑。 “是谭卿的助理带来的人。”我实话实说。 孙若谦挑眉,“你又惹着人家了?” “你刚才还说我不是惹事的人。”我无语地看着他,怎么都觉得他跟我爸一样。 小时候跟隔壁二狗打架,每回打完回家,我爸总是二话不说就开始骂我,好像惹事的永远是自家孩子。 “你就总也不消停。”他瞥了我一眼。 “我也想消停,是她们找上门来的,幸好我聪明,还争取给你打了个电话,我真不敢想象她们绑了我之后,我会被卖到哪个山区给人当媳妇。”我叹了口气。 他倒了杯水给我,“放心吧,你这种倒贴钱别人都难要的,卖不出去。” “我也希望如此。” 孙若谦的玩笑解不开我心头的后怕,我以为谭卿脾气大了些,做事没脑子些,其余的还算好,没想到她这次竟然下那么狠的手,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难道不是因为高一轩的事,而是有人给她撑腰? 如果真有,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拍个戏都不太平,他们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我握紧杯子,心底划过狠意。 “好了,你早点休息,这几天尽量跟我待在一起,我的女主角可不能出事。”孙若谦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谢谢孙导,等杀青了,我请你喝酒吃肉。” “喝酒吃肉就不必了,我就想你好好的。”他丢下那么一句话就走了。 刚出道就遇到一个对我这样好的导演,肯给我机会,不嫌我麻烦,关键时刻能保我平安,我这辈子不多的好运大概有一半都用在遇到孙若谦身上了。 他走之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今晚刘雅说的话和她的表现,谭卿的胆子大到这个地步是我没想到的,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门都没有。 我拿起手机找了下这两天的新闻,还有张霜给我的微博,关于我和高一轩的照片,网上有了几张流传的剧照,那天下午拍的还没放出去,而高一轩住院的消息也被爆了出来,官方说是正常体检,但也有人说他被打了。 我用小号去赞了那条爆料的微博,然后收起手机睡觉。 一连四五天,孙若谦每天工作的时候都跟我待在一块,看我不见了,就满片场的叫林桑、林桑。 杀青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说这次合作之后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合作。 “孙导,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这绝对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我一定要和你拍成那部电影,那是我这辈子最伟大的梦想。” 孙若谦抬头,漆黑的眼眸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林桑,我没看错你。” “我也没看错你。”我用拳头打了他肩膀一下。 “好好干,以后常联系,让我看到你的进步。”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朴实的笑。 “你一定要看着我。”我双唇蠕动,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希望不要跟他失去联系。 孙若谦定睛看着我好长时间,然后忽然低下头喝了一整杯白酒,辣顺着他的喉咙一股脑流下去,想必不好受吧。 这一晚,大家都把憋了好长的时间的兴奋释放了出来,谈论着剧组搞笑的事,感人的事,短短几个月,我们之间熟悉和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谁都能抱着啤酒瓶侃个整夜。 散伙的时候,一帮人勾肩搭背的往酒店走,没有人开车来接我们,都怕酒驾。 第二天酒醒的时候,我想去看看孙若谦,顺便道个别,谁知道他先一步走了,我心底说不上来的失落。 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是孙若谦,告诉我他以后都用这个新号码。 我说你也不保护好我最后一程,他说在心里保护我,我看着那几个小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下午,我拖着箱子飞回了漠城,短暂的感伤随着虞锐的到来被冲淡了,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事情要做,我没那么多时间去感叹散了的筵席。 “累吗?”他问我。 我躺在后座,恨不得闭上眼就睡着,“昨晚杀青宴喝的有点多,累。” “睡吧,到公司我叫你。” 我嗯了一声,放心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个人在抱着我,他的怀抱宽厚结实,我睁开眼看到是虞锐,就又放心地睡去了。 “林桑,你还睡。”一把戏谑的女声让我瞬间惊醒。 我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好多人在看着我,这不是虞锐的办公室,而是张霜那层楼的大办公室,说话的就是张霜。 我的脸涨的通红,赶忙从虞锐的怀里跳了下来,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叫了,没醒。”虞锐径直往张霜的办公室走去。 张霜跟上去,还不忘叫上我,“睡得那么舒服,还不快点来开会。” “也没有很舒服,落枕了。”我扭了扭脖子,张霜气得差点要揍我。 我往旁边一躲,笑了两声,“打不到。” 她又气又笑,“快点来,我和虞总要一起商量一下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我能有什么事情?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做普通情侣不好吗 吴嘉倒了三杯水进来,张霜的桌子也难得收拾整洁了,不是她这个人乱,而是她手头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忙都忙不过来。(..) “林桑姐,你中午吃饭了吗?我帮你定份外卖,你们开完会吃,好不好?”吴嘉问我。 我点点头,“麻烦你了。” 吴嘉出去了,张霜正好把合同拿出来,是上次温傲投资的那部电影的合约,上次签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这部分签完应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林桑,剧本我看过了,很适合你,直接签吧。” 我应了一声,拿笔在几页纸上签上我的大名,“我是不是得练一下签名,太丑了。” “这个以后再说。”张霜把合同收好,“明天你去见一下导演,谈事情是次要,重要的是让导演认可你,知道吗?” “知道。”我把视线转向虞锐,“虞总,你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明晚有个红毯,我带你出席。”他淡淡地说道,好像并不是很重要,不过对他来说不重要,对我而言意义就不一样了。 虞姬娱乐的总裁出席的红毯,上面的人物肯定都是响当当的,能跟他们站在一块,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心情有点沉重,“那我需不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是该准备。”他瞥了我一眼。 张霜补充了一句,“姬颖到时候也会去,林桑,你可别给虞总丢人。” 我说呢,什么红毯要虞锐特地来跟我说,直接去不就完事了吗,原来姬颖也会去。 “对了,马上月底了,你们的婚期具体在哪一天?”我心平气和地问道,说不膈应都是假的,但是虞锐当着我的面亲口说了跟她只是个形式,我也没必要不依不饶,显得太没风度。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张霜拧眉,冲我挤眼。 虞锐倒是没什么表情,“后天。” “那你给我一份请帖,我也去看看。”我转头,凑他近一些,眼底划过有一缕调戏。 “来我办公室拿。”他拎着我的衣领就拖出了办公室,很明显是生气了。 我朝张霜投去求助的小眼神,她用唇形回了我两个字:活该。 我苦着脸被他一直拖到了办公室,刚关上门,他一个转身就把我压在了门上,“这件事在你心里是不是过不去了?” “哪件啊?”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他一怒,在我嘴角咬了一口,“再说一遍。” “我错了。”我马上求饶,这男人怎么跟狗似的,动不动就咬人,虽然不是很痛,但也痛,“不是过不去,就是有点介意。” “看来我白费心机了。”他的唇游弋到我的脖子上。 我一刹那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突然想起上次的饭局,“是你让梁姨把姬颖约出来说清楚的?” 他没回答,我心里却满是感动。 从我认识虞锐的第一天开始,他在我心里的印象就是不喜言谈,我几乎不奢望他跟我解释什么,所以面对姬颖的事,我迟迟没开口,我觉得就算是我问了,他也不会说。 可我没想到,当我在心里跟他划清界限的时候,他故意撺掇那个一个局来给我解释。 我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得到我的鼓励,他的动作更快更坏。 “我饿。”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匆匆结束,然后冲澡穿衣,不一会儿,拿着一份饭放在休息室的床头。 我从小到大没被人这样照顾过,他对我这样细致的好,我鼻子都酸了。 “你真好。”他坐在床头,我爬过去在他腿上蹭了蹭。 他用薄被裹着我抱在怀里,“挑起来火,你负责灭。” “负责,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我笑,“不过,你得先让我吃饭,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吃过东西,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都。”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拿饭,白皙的皮肤很多块青紫的痕迹,虞锐很明显有了反应,就算隔着被子我都能感觉到。 “你忍着,说什么都要先等我吃完饭。”我无奈地看着他。 “忍不住……”他在我耳边折腾着。 我扒了几口饭,又喝了口水,才总算缓解了一下饥饿,而他已经打算下一轮攻击了。 “现在几点了?我想回家看看我妈和小伟。”我把身上的被子拉好,拒绝他的魔爪。 “晚上再去不迟。” “你能不能好好工作去,不忙吗?” “等会再忙不迟。” “我……”我还能说什么,遇上这种总是欲求不满的男人,我毫无招架之力,“没有我你怎么忍得住的。” 虞锐的眸子扫过我的脸,最后落在我的唇上,“没有你,我根本不用忍。” 我笑,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没碰过别的女人,“你是说你对别的女人没有生理反应?” 他嗯了一声,在床上的他越来越好说话了。 到了傍晚,我浅眠了一会,他才带我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就回了家,我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开门进去。 “姐,姐夫,你们回来了!”林伟看到我,放下笔就走过来帮虞锐拿东西。 “最近学习累不累,这些东西安神补脑的,你姐夫买的。”我随口就说出了你姐夫三个字,已经默认了虞锐在我们家扮演的角色。 林伟摇摇头,“谢谢姐,谢谢姐夫,我不累,妈出去买东西了,这些东西她能不能和我一块吃?” “这不是吃的,是喝的,应该能吧。”虞锐买的我也不太懂,既然是好东西,是人都能喝吧。 “姐,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他把我拽到书桌旁。 家里总共加在一起是五十个平方,撇掉厨房和卫生间是独立的以外,就剩一个大空间,放了张书桌和两张床,剩下根本没多少地方,他这样也不能撇开虞锐啊。 我问他什么事,他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网页给我看,原来是关于虞锐和姬颖结婚的新闻。 我压低声音问道:“妈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她要知道了肯定得闹,姐,到底怎么回事?”林伟看了眼虞锐,明显有些怀疑。 “你现在懂事了啊。”我笑,揉了揉他的头,“放心吧,你姐夫还是你姐夫,就算是结婚也只是一天的事,你姐不是小三。” 林伟皱眉,“结婚一天?” “这件事太复杂了,你还小,不懂,你就当你姐夫去演了一场戏,还有,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也别听,知道吗?”我叮嘱道,生怕他还会受这些事情的影响。 “我知道了。”他稚嫩的脸庞上,神色有些凝重,沉默了片刻,他俯身在我耳边小声道,“姐,要是姐夫欺负你,我会帮你的。” 我的嘴角弯了弯,“还是有弟弟好,有靠山。” 我们说了一会闲话,问问他最近的学习情况就到隔壁去了,林伟马上要高考了,我也不想折腾出那么多事情来给他添烦恼。 “虞总,成名一定离不开炒作吗?”我问。 虞锐点了根烟,我伸手拿掉他的烟,提了提鼻尖,“你说让我给你生孩子,你还抽烟。” 他犹豫了片刻,把打火机和整包烟都扔进了垃圾桶,“炒作是一种商业手段,必不可少。” “可是……”我拧眉,并不喜欢这种手段,“算了。” “你弟弟会长大,也会明白,少操点心。”他捏捏我的脸,“把电脑拿过来。” 我嗯了一声,踢着拖鞋去给他拿电脑,他处理他的事情,我坐在床头看书,家里连多余的椅子和桌子都没有,看来我得抽空添把椅子了,总靠着床头,腰疼。 我一会坐着,一会趴着,最后直接把脸埋在书里睡着了。 半夜醒来还想摸书来着,结果摸到的是虞锐的脸,睁开眼一看,周围漆黑。 “睡吧。”虞锐的手臂紧了紧。 我调整了姿势,搂着他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开始忙,中午连饭都没吃就去做造型,好在张霜全程陪着我,我也不用那么紧张,事事操心。 “林桑,遇到姬颖千万别示弱,我现在倒有些感谢她的出现了,让我炒作都省了,你的人气现在跟她相差无几。” “我可一点都不想感谢她。”想想最近我时好时坏的生活状态,就算涨了人气,我也高兴不起来。 张霜眼角弯出几缕鱼尾纹,“说真的,你跟虞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吧。” 我大方地点点头,“应该算吧。” 曾几何时,我也以为,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决定走向未来,那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后来想想我的天真到底是从哪来的,真是可笑。 做完造型,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着实自恋了一把。 “完美。”张霜赞叹道。 我勾出一抹淡笑,“我也觉得。” “谁说你了,我说的是裙子,这条裙子是虞总专门为你订的,他对你的尺寸还真了若指掌。” 我翻了个白眼,“就不能夸我两句,长长我的志气嘛。” “你不能夸,稍微夸你两句,就恨不得上天。”她指指门口,“虞总来了,你去找点存在感。” 我转头,循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穿着黑色衬衫,领口微敞的虞锐好像会发光。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幸福下的丑陋 “跟他在一起,我哪还有存在感,霜姐,我看咱们老板都能出道了。..”我笑,一瞬间的幸福填满了我的心。 张霜摸着下巴,“你以为我没打过虞总的主意吗?可惜人家偏偏要靠才华吃饭,我也很绝望。” “林桑,走了。”虞锐朝我招手。 我提着裙子走到他身边,他的手臂玩出了一个弧度,我的手刚好伸进去,临走的时候我还不忘回头朝张霜眨眨眼。 来宴会之前,我以为很隆重,毕竟能请得动虞锐的宴会,档次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但是来了之后我才发现…… 岂止隆重。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虞总,我能去要几个签名吗?” “不准。”他嫌弃地瞥了我一眼。 “我从小到大喜欢过的明星都在,万一以后没机会了怎么办,我想去要。”我抓着他的手臂的手因为兴奋而微微用力。 虞锐停下脚步,幽暗的眸子眯起了一半,“你说说,你都喜欢了哪些明星?” “这个……”他一有什么表情,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故意说了几个女明星,男明星一律没提,连个男字没都敢从口中冒出来。 我们两个站在一处地方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也让我忘记了原本的紧张。 “虞总,这样站着会不会挡路?”我刚说完,就有人从我身边走过。 虞锐一手揽住我的腰,把我带进他怀里,我的脚一不小心踩到了裙子,整个身体趴在了他身上。 他嘴角微扬,“这么主动?” 明明是他不打招呼先拉我的好吗?我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裙子,本来胸也不是很丰满,万一裙子被自己踩掉了多丢人。 他挑起我的下巴,唇印上了我的,我没闭上的眼角看到了各种闪光灯。 我想我大概会一吻成名了吧,他肯牺牲自己陪我公开关系,说实话,我心里不止有高兴,还有种莫名的感动。 “你不是不太喜欢自己暴露在媒体的镜头下吗?”我低声问道。 他的拇指擦过我的嘴角,“明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多问。” 我挑眉,“说一下为了我又不会死。” “走吧。”他的视线扫过我的唇。 “去哪儿?” “走红毯。” 我这才惊觉,红毯上已经没有人了,而我们是最后一对,虽然鞋子没走在红毯上,但是已经成功地吸引了所有媒体的镜头。 他抓着我的手,我另外一只手提着裙摆,深吸一口气跟他走上了红毯,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就在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了姬颖的身影,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仿佛我是她眼中的小丑。 我不会为了心里的安全感去问虞锐爱不爱我,也不会非要去证明我和姬颖谁才是他想要的女人。 如果要跟别人争一份感情,那这份感情我宁愿不要。 我看向虞锐,笑意加深,他淡然的脸庞因为我的注视,显得柔和了许多。 走完了红毯,发完了言,我跟他一起落座,中间手机震了一次,我拿起瞟了一眼,是姬颖发来的短信:林桑,你好天真。 我把手机装进随手携带的手包里,转头跟虞锐说了声去洗手间。 他颌首,我从座位上离开,一路按照指示牌进了厕所,我坐在马桶上,仔细端详着姬颖发来的短信。 “林桑,你进去那么长时间,该出来了。”隔间的门外有人敲了两声。 我蹙眉,脑中闪电般掠过不好的想法,这声音是——谭卿,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不成她一直跟着我? 这里是公共场合,虞锐就在外面,我量她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 我打开门,靠在门上,“上个厕所也碍着你了?” “这倒没有。”她勾起嘴角,妆容偏妖艳,“你跟虞总一直待在一块,我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这不,只能来这里等你了。” “我林桑什么时候值得你等了?”我双手环肩,“怕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谭卿的脸色有些不好,她在强忍,“你是说上次我让刘雅请你到我住的地方喝茶的事?她那个人办事不行,我已经炒了她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原来是过来求和的? 我轻笑,“谭卿,咱俩说话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又不是演戏,这件事我没告诉虞总,当然了,你要是想让他知道,我保证不出一分钟他就会知道。” 她精致的脸庞忽然变得惨白。 我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话锋一转,继续道:“如果你不想让虞总知道也行,我答应你守口如瓶,但是,你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说。”她脸上早就没了笑意,剩下的只是不甘和隐忍,现在的她除了忍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跟释湛现在是什么关系?” 谭卿的眼睛忽然看向我,我还是坚持要问,她犹豫了片刻,“女明星和富商,你说是什么关系?” “我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你就这么跟他了?”这种关系我也听了不少,见怪不怪。 她眉眼间被恨意填满,“林桑,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虞姬娱乐的一姐,用得着去靠他吗?” “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你用尽手段整我的时候也没想把我留在虞姬娱乐,我只不过是自保而已。”她犯我在先,我不觉得她落到什么地步都是我的错。 她轻哼一声,“你也别得意太久,姬颖和虞总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你说取代就能取代的,你以为虞总现在捧你是喜欢你吗?他也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他早就知道姬颖会回来,他利用你也是在为姬颖铺路,你傻不傻啊你。” 我心头仿佛突然被刺了一刀那样疼,疼得我几秒钟没喘一口气。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冷冷地说道,“释湛他做事没有人性,只有血性,你让刘雅帮我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吧,如果你再待在释湛身边,迟早做他的替死鬼,不管虞锐是不是利用我,最起码他现在还护着我,他护着我一天,你动我就是跟他作对,你还不明白吗?” 谭卿不说话了,刚做的指甲硬生生被她掰断了一截。 我瞥了眼她有了缺陷的手,深吸一口气道:“聪明的人知道选择强大的靠山,释湛他迟早在漠城混不下去,你难道要把自己的前途压在他身上?我跟景律师聊过,释湛手里的腾飞撑不久的。” 她眼睛猛地睁大,里面写满了惊讶,“你说真的?” “你爱信不信。”我知道她上钩了,心底涌起一丝窃喜,但是我还不敢放松,必须要让她深信不疑,“虞锐想对付的人,没有漏网之鱼,他的把柄早就落在了虞总手上,我听说之前他还因为经济犯罪被带走调查过一段时间,咱们走着瞧。” 我撞了一下谭卿的肩膀,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样子,只有这样她才会相信我的话。 “林桑。”我刚走两步,她伸手抓住了我的手,“释湛他……他就是个变态。”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 谭卿的手缓缓收回去,神情也恢复如常,好像刚才的痛苦不是从她脸上表现出来的一样,我猜她是信不过我,而她脱口而出的话也不过是冲动罢了。 我钓鱼不急于求成,慢慢来才是我的风格。 “你好自为之。”我侧头瞥了她一眼,走得很决绝。 出了洗手间的门,我并没有走,而是在门口待了一会,直到听见谭卿的哭声我才明了,她是我可以利用的人。 回到座位上,虞锐问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说不想待在这里,太闷了。 “那就走吧。”他牵起的手,二话没说就把我带出了大厅。 天气已经快入夏了,穿着礼服走在街上还能接受,虞锐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也没拒绝,只是手攥着他的手指不愿松开,谭卿和姬颖的话都种在了我心上。 我也想过摒弃一切的杂念,简单地相信身边的这个男人,可我做不到,我们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太平。 “明天的婚礼,我想我就不去了吧。” 他拧了拧我的脸,“不去你能放心?” “确实不太放心。”我勾起嘴角,“反正咱们提早出来了,也没什么事,要不然你跟我说说你和姬颖的事吧。” “你想听什么?”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人把车送过来。 我偏着头想了一下,“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姬颖为了前途放弃了你们的感情。” “感情这种事,没什么好指责的,她有她想过的生活。”虞锐的表情变得冷漠,每次提起姬颖他总是不大愿意。 “你真大度。”我撇撇嘴,“对于伤害过我的人,我可不会为他找理由,有了理由,我所承受的还是得让我承受,委屈自己成全别人不是我的作风。” “谁跟你说我在为她找理由?”他反问。 我眉心微蹙,“那天晚上季飞说的明明就是实话,你还不乐意听,我就提了姬颖一下,你就用了指责两个字,这不是在为她找理由维护她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原来我才是多余的 虞锐没接话,我的心却一点点沉落谷底。(..) 他没有我想的那么潇洒,怪不得姬颖会说我天真。 “虞总,撇开感情不说,你一手把我捧到现在这个位置,不管怎么样,我特感谢你。”我的唇动了动,“有时候理不清的东西就别理了,顺其自然也挺好的。” 车正好在这个时候来了,我上去立马和司机说了去公寓。 虞锐一路上都在沉默,而我看着窗外的霓虹,想了很多很多。 到家的时候,我从一边下了车,随手把门给关上了,“你还有事要忙,先回去吧。” “嗯。”他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我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我转身,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我站在电梯旁,迟迟没进去,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样。 保安见我错过一次又一次的电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姐,您光按不坐,电梯容易出故障。” “机器都那么容易出故障,那人呢?”我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保安一愣,我估计要不是他认识我,我可能就被骂神经病了。 电梯重新回到一楼,我说了声对不起进了电梯,按到我所住的楼层,然后钻进家里与世隔绝,真想当一只鸟,无忧无虑的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敲响,“姐,我是小伟,我晚上买了夜宵,咱俩一起吃吧。” “来了,等我一下。”我从床上爬起来,把裙子脱了换上自己的睡衣。 林伟提着塑料袋,里面是饭盒装的烧烤,他手里还有几罐子啤酒,“姐,姐夫不在吧。” “他在不在都不耽误我们姐弟吃夜宵。”我勾起嘴角,原本的阴霾被林伟的体贴赶走了,“你明天不上课吗?” “今天刚周考完,明天讲试卷,没事。”他傻乎乎的笑,“我马上要高考,成绩起起伏伏弄得我心烦。” 我跟他站在阳台上,一人拿起一串吃的放在嘴边啃,啤酒也是一人一罐,喝得时候还不忘走一个。 “没什么好心烦的,平常心,连这点小挫折都过不去,以后怎么干大事?”我故意用话刺激他。 他这个年纪,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干什么事都有一股冲劲,马上就要考试了,能让他鼓起勇气冲一把,我认为是好事。 林伟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酒。 我又道:“眼光放长远一点,一辈子有无数个机遇,每到一个转折点就怂,幸运之神不会眷顾你的,年轻就要胆子大,该拼就拼,没成功也不会有遗憾。” “姐,你说得对,比我们班主任说的还好。” 我笑,“你姐在这个残酷的城市打拼了六年,什么事没碰到过,你姐心里装的是花钱都买不来的人生哲理,懂吗?”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就养足精神把这关给过了,不管成败,终点不变,走点弯路也不是坏事。” “这话打哪儿学来的?”我微微诧异,他说的很对,终点不变,弯路再多又何妨? “这是我们老师说的。”他嘿嘿笑了两声,“要不是来到漠城,我可能就要走爸爸的老路了。” 我看着夜色笼罩下的高楼大厦,这是在我们老家看不到的风光,我当初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钻,还不是为了这里的繁华?! 我拍了拍林伟的肩膀,“眼界宽了,你会发现过去遇到的看似很大的事都不是事,小伟,珍惜现在拥有的,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他沉默半晌,“一定。” 在啤酒里,我又想起了虞锐的话,他说得对,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就算没了感情,我还是要生活,我有家人要守护,有想做的事要完成,我绝不会被感情这个小匣子困住。 林伟吃饱了就回去了,我把残局收拾了之后,拿起手机给孙若谦打了个电话。 “林桑,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他的声音夹杂着浓厚的疲惫。 我轻轻嗯了一声,怕打扰了他的睡意,原本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只是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呢?” “后期我交给别人做了,今天刚到祖国的大西北,打算找点新东西。” 我脑中浮现出西北的自然风光,相对于别的省份和城市似乎显得贫瘠,但是那里绝对是净化心灵的好去处。 “真好。”我扬起嘴角,“你累了,睡觉吧。” “不急,刚下火车还没反应过来,不能马上睡着。”他打消了我挂电话的念头,“我看新闻说明天虞锐和姬颖要结婚了。” 我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发不出声音来,耳边又想起了谭卿的话,他利用我只是为了姬颖而已,他早就知道姬颖要回来。 “你是不是怕我心里难过?”我假装轻松的笑了一下。 那头沉默片刻,“林桑,你想不想看西北的风光。” “想,当然想。” “那我给你发图片和视频。”他道,“地球很大,美丽的东西有很多,这里的夜色比漠城美多了,你哪天有空过来,我带你看真的。” 我嗯了一声,“放心吧,我想得开。” 我听出来他是在安慰我,他虽然黑的好像不解风情,其实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那我挂了,累得慌。” “孙导再见。” 我确实想得开,我还有老妈和弟弟,又不是第一次恋爱的小女孩,就算一辈子孤独终老我也不难过,搂着钱我也能睡得很香。 我不停地给自己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然后慢慢睡去,第二天的闹钟被我忽略地很彻底,张霜一阵狂轰乱炸的电话之后,我才悠悠转醒。 “霜姐,今天不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吗?”我连眼都没睁开。 “谁跟你说没事,你现在在哪,见面谈。” 她火急火燎的语气让我隐隐担忧,我报了小区的名字和我住的楼,半个小时之后,我洗漱完毕,她的车也到了楼下。 我一路飞奔过去,“霜姐,怎么了?” “你自己看。”她把平板电脑扔给我。 我看着满屏的照片并不陌生,这是我昨天和虞锐出席红毯的照片,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我往下翻了翻,底下一片骂声,全是骂我的。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被骂,但我心里还挺膈应。 “林桑,你有没有想过,虞总万一只是利用你呢?”张霜的话犹如五雷轰顶,我千疮百孔的心又被戳了一刀。 我不动声色地问:“你是说他利用我,把姬颖的话题度炒起来?” 她没接话。 对于这个猜测,我是持模棱两可的态度的,如果真是这样,那那天晚上,他也不会让梁姨约姬颖出来,当着我的面做出选择。 “霜姐,就算这样我也不吃亏,现在我不也挺热的,哪个明星不被黑,以后慢慢洗白就行了。”我佯装乐观的说道。 张霜神情凝重的瞥了我一眼,“你还太嫩了。” “嗯?不就是被骂了几句第三者吗,这个圈子里当第三者的人也不少,我看她们也蹦跶的挺欢。” “可是你不一样,你当的是虞总和姬颖的小三。”她声音微微抬高,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我担心你会被封杀。” 什么?!我忽然乐观不起来了。 我才刚起步就被封杀,那未来根本就是一片黑暗,还谈什么理想与前途?! “他不会的。”我垂下眸子,一颗心上上下下地乱跳,“现在虞姬娱乐资源最好的就是我,他怎么会封杀我?” 张霜的手搭上我的,她的手很凉,凉的我打了个哆嗦,“他能一脚把谭卿踹开,你说呢?” 我看向她,眼神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从我认识虞锐开始,他一步步的算计我也了解一二,我怎么能妄想他会一心对我好,我忽然想起了我爸临走前打给我的电话,他让我小心虞锐,可我却早把这警告丢到了九霄云外。 我…… “林桑,你先别担心,不一定的。”张霜拍拍我的背。 我坐在车里闷得难受,打开车门我靠在车边。 “霜姐,如果我被封杀了,是不是就没有机会再在这个圈子混了?”我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她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走吧,他们不是要结婚吗?我们去凑个热闹。” “你真要去?” “怎么不去,在这瞎猜能猜出来个什么道道来吗?还不如去看看情况。”我重新上车,心情烦躁不安。 张霜跟司机说了一声,把保姆车的帘子拉好,从一个袋子里拿出衣服让我换上。 “总不能让媒体现在就看了笑话,穿上。”她道。 我听话的换上,她随手帮我理了下头发,化了淡妆,“林桑,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可惜智商不在线。”我瞥了她一眼,有点无奈。 她摆摆手,“这个圈子本来就复杂,这件事真不能怨你,先去看看再说。” 从头到尾我都没听张霜说虞锐半句不好,就算她讨厌姬颖,还猜到虞锐有可能帮着姬颖,她还是没说过虞锐的不好,如果我真的被抛弃了,张霜也绝对不可能帮我。 那我现在的处境,堪忧。 虞锐,不要让我恨你……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们的婚礼 婚礼很隆重,堪称世纪婚礼,虞锐对她真好,给了她国内最大的教堂,最隆重的宾客名单,最漂亮的婚纱礼服,最知名的媒体全程直播,姬颖可真好福气。.. 估计这场婚礼会被津津乐道许久吧。 下车前,张霜拉住我的手,“林桑,你想清楚,万一四面楚歌呢?” “总比当缩头乌龟要好。”我苦笑了一下,毅然决然地打开了车门。 张霜没跟我下来,而是派了保镖保护我。 外面的记者看到我,蜂拥着围在我身边,我多担心谁把我碰摔了,别没看出什么情况还被踩成了肉饼,挺不划算的。 “林小姐,你是不甘心虞总被姬小姐抢走,特地来抢婚的吗?” 我微笑,“这位大兄弟,你脑洞有点大啊。” “昨天还跟你在一起撒狗粮的男人今天就要结婚了,请问你作何感想?” “让他提前来体验一下怎么结婚也不错,以后就有经验了。”我的回答让记者一头黑线。 一直走到门口,那些记者才被拦在外面,我看到别的宾客都拿着请帖,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根本没有这玩意。 我本想回头让张霜给我弄张请帖来着,结果还没等我打电话,门口的侍应生竟然领着我进去了,还说认识我。 我哭笑不得,保镖被拦在门口,我独自一人走进了偌大的礼堂,他们正在行礼,底下一片安静,我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郎才女貌的他们,心隐隐作痛。 我从没想过会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他说过只给她一天婚姻的,他说让我给他生个孩子的,可是他现在却跟姬颖把戏演的那么认真。 如果真是他对我说的那样,为什么他入戏这么深? 牧师问他愿不愿意,他说愿意,牧师让他戴戒指,他就把象征着一辈子的承诺的婚戒戴在了姬颖的手上,牧师让他们亲吻,他就真的吻了她。 好刺眼啊。 所有的宾客都热闹着,只有我是特例,就像三人行里的那个多余的人,也许我根本不是第三者,我连第三者都算不上,我只是虞锐的一颗棋子而已。 “林桑,你也来了。”季飞不知何时坐到了我的身边。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捂住了我的眼,“你来瞎凑什么热闹。” “挺养眼的,你不觉得吗?”我推开他的手。 “那你看我,小爷我也很养眼啊。” 要是在平常,我肯定有心思跟他斗嘴,可现在我真没有,季飞像是猜到我在想什么似的,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陪我看戏。 姬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们年少时期的恋爱过程说了一遍,我从不知道虞锐还有那么单纯的时候,其实每个人不是生下来就那么复杂的,他也曾经简单的爱着一个人。 只不过那个人的名字叫姬颖,而不是林桑。 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同样不会有结果的,我的梦该醒了。 “林桑,锐哥只是逢场作戏,你别放在心上。”季飞苍白的安慰道。 我目不斜视,眼睛酸胀,很难受,“你到现在还以为他对姬颖是逢场作戏?” “你什么意思?锐哥可是当着我妈面表态的。”他一听我这么说就炸了毛。 “随他去吧,他要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挡的了。”我起身,不想再看。 临走前的最后一瞥,他也看到了我,只是目光并未停留太久,眼神也并不热切,如果这就是我跟张霜说要来看的情况,我想我已经看得不能再明白了。 “林桑,你去哪儿,我送你。”季飞跟着我走了两步,谁知牧师台前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 是姬颖在叫林桑的名字。 她说:“我特别感谢一个叫林桑的小妹妹,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替我陪伴阿锐走过了一段时日,我常常叮嘱她要好好照顾阿锐,她做得很好,今天是我们修成正果的日子,我和阿锐都很感谢她。” 我的身体变得僵硬,连转身都费力。 姬颖轻而易举地把小三的帽子扣在了我头上,我记得这里是有直播的吧,她这是在昭告天下我是她的委托人和第三者吗? “林桑……”季飞唤我。 我按住他的胳膊,让他别冲动。 姬颖的话没说完,“阿锐,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感谢林桑?”说着她把话筒递给了虞锐。 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有人说,天下最傻的动物,不是别人,就是女人,以前我不觉得,现在发现这特么说的就是人生真谛,女人永远不会在遍体鳞伤之前果断拒绝,非要把自己伤个透彻才会觉悟。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傻女人的代言人。 虞锐薄唇轻启,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他说:“嗯。” 我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一句话没说就走了,这种时候,我越说越错,那不如就闭紧嘴巴,不给别人可趁之机。 季飞一直跟着我,“林桑,你得相信锐哥。” “季少,你让我静一静行吗?”我几乎是哀求着说的。 他脸上满是不忍心,“不行,走,我带你散心去。” 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他的车上,我已经是有心无力,无法跟他吵架,也不想挣扎,就算没有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去哪里。 季飞今天开的是他那辆红色的超跑,搁平常,我肯定出言损他是来泡妹的,今天坐在上面也没有感觉。 “林桑,你别难过,我给你当备胎啊。”他带着墨镜的脸笑对着我。 我从他的墨镜上看到了狼狈的自己,“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我觉得这种方式我挺受用的。”他邪气地扬起嘴角。 “没个正行。”我别过头去,“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备胎,省的给我戴绿帽。” “放屁。”他把墨镜一摘,脾气忽然就起来了,“你自己想想,我跟你在一块待的日子里,我跟哪个妞出去玩了?” 我双手比叉,“打住,谁跟你待一块了?还嫌我当小三的名声不响,再给我安个劈腿的头衔?” 季飞摆手,“得得得,反正你知道我是你备胎就得了。” 我没忍住,扯开嘴角笑了一下,跟他在一起伤感还真伤感不起来。 “我才不要备胎,没有男人又不是活不了。”我嘴唇嚅动了两下,噤了声。 “知道你比仙人掌还能活,快到饭点了,我没吃上酒席你得负责,请我吃饭去。”他加速,不知道往哪儿开。 我打开自己的包包给他看,“只有一部手机,别的都没有,我请不起。” 他嫌弃地看着我,“林桑,打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这么穷,到现在还是这样。” “我也很绝望啊。” 整个漠城没有季飞不知道的好吃的,他还是个纨绔公子的时候,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玩,找到一家好吃的餐厅是他的绝活,然而,我却没有胃口。 点完了菜,季飞抽了根烟。 “姬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锐哥迟早跟她离婚。” “迟早?”我反问,“我管他迟还是早,离不离婚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他挑眉,“真没关系?”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总提他,我心烦。”我拿起桌上的柠檬往嘴里噻,酸的眼泪直往外飚。 季飞笑着拍我的背,“傻帽。” 我瞪了他一眼,不说话,菜上来的时候,我的胃还是很没出息的抗议了。 季飞很懂得吃,知道我心情不好,他就全点了硬菜,一点都不清淡,大红大绿的根本没法抗拒。 “再怎么着也得吃饭,我饿死了。”他把筷子递给我,自己盛了碗饭就扒着吃。 我嘴角抽了抽,看他吃得那么香,我也吃点好了,一碰到辣的,我的胃口不由自主地变好了,剩下的就是跟他一起不优雅的扒饭。 季飞憨笑两声,吃得更欢。 我们吃饱喝足之后,我满是阴霾的心情已经不那么难以承受了。 “我想睡觉。”我打了个哈欠。 “吃饱了就睡,典型的猪。”他起身,把我的包拿起来,“走,送你回去睡。” 我伸了个懒腰跟在他后面,随便他怎么说,我都没力气跟他争论,今天就暂且让着他好了,这笔账以后再慢慢算。 下午我在家待了一下午,迷迷糊糊地醒了睡睡了醒,一直到外面天黑。 电话呜呜地震动,我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摸,看到虞锐的名字,犹豫片刻才接起来。 “你在哪?” “在家。”我闭着眼回答。 “下来。” 我大脑一瞬间反应过来,他在楼下。 现在是怎样?结了婚连我这里都不能来了?我苦笑着应了一声,起床套上牛仔外套。 我穿戴整齐下楼,他脚边丢了好几个烟头,所以之前当着我的面把一盒烟扔了也是逢场作戏? “虞总,今天可是你结婚的大喜日子,找我有事吗?”我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疏离。 “这份合同,提前失效。”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沓白纸,我心头忽然一紧,他要像对付谭卿一样对付我?他们结婚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就变成了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第一百四十章 我的下场 我从他手中接过合同,“你现在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完全分不清楚。” “不用分,照做就行了。”他捻灭了手中的烟头。 “说白了,无论我们什么关系,我都只是你的傀儡,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虞锐喉结动了动,“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我的心好像被他用力插了一刀,血淋淋的疼,“我是该多谢你给我自由,还是该恨你?” “随你。”他打开车门,我这才注意到车上还有一个人。 怪不得他不上去,原来她在。 “那,你们好走不送。”我仅有的骄傲不容许我在一个女人面前示弱。 姬颖微笑着朝我点头,虞锐上了车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我和他之间的感情被他毫不留情的斩断,只有我单方面在痛。 在他们的车消失之前,我跑上了楼,躲在阳台看那辆车开出小区。 我把那一沓白纸仍在桌上,整个人无力地陷入床里,为什么在我决定全身心相信他的时候,他都要给我最致命的一击?难道他都没有心的吗? 我哭了,闷在被子里的声音,我自己听着都陌生,太久没这样畅快的哭过了吧。 我用力在被子上锤出几个漩涡,可还是改变不了现状,在我妈重男轻女表现出对我没感情的时候,他跟我说他爱我,他还两次趴在我耳边说林桑给我说生个孩子…… 谭卿和释湛联合起来对付我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因为那些残破不堪的过去身败名裂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把虞姬娱乐的一姐都解雇了,他这样护我,却只是为了利用我…… 然而我却浑然不知,一步步走进了他的陷阱里,还搭上了我的感情。 “林桑,你就是个傻bi。”我抽了自己一嘴巴,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我哭了好一阵,就是难受地想流眼泪,屋子里黑暗的看不见什么,这样的环境哭起来有安全感,哭完了我就脱光衣服钻进浴室,冲了个澡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搞定了一切,我还是没有任何睡意,一想到残忍的真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我在睡衣外面套了个长的针织衫,去不远处的超市买了很多酒和零食,回到家就坐在地上靠着床边喝酒边吃垃圾食品。 红的白的啤的,我连看都不看,摸到什么就往嘴里灌什么,一直到我神志不清睡过去为止,我有点庆幸,原来我还可以睡得着。 第二天中午,我脑袋疼得要命,嗓子干的冒烟,身边全是酒瓶,我想起来昨天自己抱着酒瓶在地上睡着的事了。 我拿了个大垃圾袋把东西都扔了进去,然后冲热水澡继续睡。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手机吵得很烦,我半睁着眼睛去找,找了半天发现在床底下。 “林桑,你跑哪去了?怎么不来上班?”是张霜熟悉的咆哮声。 我揉着眉心,“昨晚虞总把解约合同都送来了,我还需要去吗?” “解约?合同?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你看清楚了吗?” 还需要看吗?我瞥了眼桌上的白纸,走过去翻了两页,这玩意,好像不是解约的合同,是当初我跟他签下的不平等条约,还夹了张纸,说欠他的钱两清了。 虽然没被炒鱿鱼,我心里还是没好过到哪里去,他做这些,不还是为了跟我撇清关系吗? “林桑,你到底搞清楚没有啊?”张霜问道。 我嗯了一声,“我马上去上班。” 四十分钟后,我出现在张霜面前,免不了被她骂了两句,不过还好,比起来以前,这点骂不算什么。 “霜姐不好了,又有一个打电话说要换人的。”吴嘉拿着电话跑进来。 张霜气得把鼠标摔在地上,“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孙子。” 我大概能猜到她们说的是什么了,我虽然没有被虞锐一脚踹开,但已经没有工作可接了,这样的艺人迟早有一天连饭都吃不上。 “霜姐,消消气,识时务是每个人的本能,我要是那些人,也不愿意用一个臭名昭著的艺人。”我笑道。 她看着我,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你趁着这两天先休息休息,我会尽量帮你的。” “谢谢霜姐。”不管能不能成,我都感谢她。 最起码她没跟那些人一样直接踹开我。 吴嘉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话没说完,我挺好奇的,难不成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 “吴嘉,有什么你就说,我又不是外人。”我宽慰她道。 她看了眼霜姐,看她点头,她才说出来:“之前林桑姐拍的那部电影,后期说要把林桑姐的镜头全部剪掉。” 我一个趔趄险些没站住。 “你先出去。”张霜对吴嘉道,她扶着我坐在沙发上,“你还好吗?” 我很想说我没事,可我做不到,那部戏我真的花了很长时间的心血,那是我第一部代表作,我努力了那么长时间,他们却要因为这件事把我的镜头全剪掉?! “霜姐,能不能让他们不剪?”我握着张霜的手。 她像长姐一般摸了摸我的头发,“我一定尽力替你争取,你想的,我都知道。” 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理解,握着她的力道加重几分。 公司并没有我的什么事,我从这里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这座城市很大,却容不下许多人,我在这里六年连脚跟都没站稳,我本以为虞锐给我的这条路能帮我实现我的梦想,完成我对未来的期许。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手机在兜里震个不停,我靠在广场的长椅上掏出手机。 “林桑,看到我背后了吗?”视频电话里的孙若谦兴奋地跟我说道。 他背后是一片蔚蓝的天空,那天,跟水洗过的一般,真蓝。 我勾唇,“真美。” “你看,这里有绵延不绝的山脉,天地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广袤,我恨不得一辈子待在这里。” “我看你也像是大西北出来的人,皮肤就很像。”我玩笑道,他也跟着我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显得格外淳朴。 他,真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孙若谦席地而坐,他身后的远处偶尔还有穿民族服装的人走过,“电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言下之意是我的事他也知道了。 “孙导,可以不删我的部分吗?”我声音压得很低。 “我没打算这样做,你可是我钦定的女主角。”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真荣幸。”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他脸皱成一团,皱纹都出来了,“姬颖以前出道就跟我合作了一部电影,成绩也不俗,那部电影成就了我们两个人。” 我听张霜说过这件事,但是我没开口,让他继续说。 “当时我们俩风头都很盛,就想着下一部电影也在一起合作,电影快拍完的时候,她忽然签了一份好莱坞那边的合同,要无期限的停止这边的一切工作,包括我那部差一点就拍完的电影。” 我大概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后来呢?” “签合同的时候我就挺相信她的,违约金很低,也是照顾到她出道没多久,谁知道她竟然放我鸽子,毁了我的电影,也毁了我的三观。”孙若谦的眼睛看向远方。 跟他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深知电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大过于钱,想必那个时候他也因为钱落魄过吧,毕竟他和姬颖合体才能有票房号召力,失去了一个女主角,损失太大。 “姬颖这个人,从来都是利字当头,她心里没有想要的,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名气更大,赚的钱更多。”他看着我视频里的我,“林桑,你要是累了,就来西北吧,人嘛,总得为自己活着。” 为自己活着? 我为自己活过吗?从小到大,早早懂事的我就把家庭的压力担在身上,那个不把我当宝贝的家在我这里可是宝贝,这么些年我都在给我的宝贝填窟窿,别说出去玩,就是放松都是少有的事。 上学的时候为了做兼职赚钱,整个漠城我不知道跑过多少遍,这里每一条街每一条路我都走过,好不容易上完了学以为能挣更多的钱了,谁知压力也变得越来越重。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活,才能当一个自由的人? “我想去。”我昂着头,有眼泪想留下来。 孙若谦还在那头听,“你要来跟我说一声,带个人来就行,其余我包了。” “好。”我声音有一丝哽咽,答应完就挂了。 他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我面临着失去工作,没人肯找我合作,而他的导演之路也注定走的艰辛,谁让他是一个不太愿意屈服世俗的男人,带上我,我们都得不到想要的。 正当我坐着发呆的时候,林伟发了个消息来说,这次周考他考进了全班前十。 我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小伟要上大学,马上就快六月了,我得给他存学费和生活费,既然不欠账了,我该考虑找点私活赚钱了。 “季少,有空吗?我想去赌钱。”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样也能上热搜 “有啊,林桑叫我,随叫随到,你在哪儿呢,我开车去接你。..” 我报了自己所在的方位,没等多久季飞人就来了。 “傻不傻啊,大晚上坐在这。”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吃东西了吗?” 我摇摇头,“先玩,好长时间没放松过了,走吧。” “不去了。”他把头一扭,“就你现在这个状态,肯定输。” 我挑眉,“怎么着,不信任我了?” “也不是,我想起来有个更好玩的地方,不一定非要赌钱。”他眼睛里闪着光。 “更好玩的?能赢钱吗?”我关心的大概只有钱吧。 听说人活在这这世上,多少得有点感情寄托,不然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就算站到了世界的顶端,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一直不愿意脱离我的家,因为那就是我唯一的感情寄托。 要是连家都没有了,我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在哪里呢? 而当家庭让我失望的时候,虞锐恰好出现,填补了我感情上的空缺,让我依赖他,相信他…… 可现在他也离开我了,我只能把重心放在钱上,钱多了,至少不会让我难过。 季飞点了下我的头,“你还别说,真有钱拿。” “那还等什么,麻利的。”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脚就要走。 季飞还在后面唠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爱说话,这是得了一种不说话会变胖的病吗? 车开了半天,到了一家非常热闹的火锅店,里面的人都在嚷嚷,像是在举行什么比赛,我狐疑地看了季飞一眼,他推着我往里面走。 “吃火锅比赛?”我着实有点诧异。 季飞指着参赛者身后的奖品,“你看后面,笔记本,手机,平衡车,什么都有,这种便宜不捡白不捡,正好你没吃饭,上啊。” 正如他所说,奖品十分丰厚。 我搓搓手,捡便宜这种好事怎么能没有我呢? “老板,这里有个人要参加。”季飞帮我举手吆喝道,扶着我的肩膀往里面走,“先去登记,我等你表现。” 我写了名字,留了电话和住址之后,直接把碍事的东西全部给季飞拿着。 “你要不要换条裤子?”季飞笑我。 我瞥了他一眼,“我喜欢穿肥一点的裤子,这条刚好,等着看我把奖品都拿回家吧。” “我相信你的实力。”他嘴角憋着笑。 我扫了一眼来比赛的人,果然什么人都有,要赢还是有压力的,不过火锅这种东西,不是光有胃就能吃很多的,别的我不行,吃东西再不行我都嫌弃我自己了。 在我前面一组吃的快不行了,气氛也被推向高潮,我也跟着大喊加油。 很快分完胜负就轮到我这组上场了,林伟马上要上大学了,电脑肯定是少不了的,我今天说什么也要把那台电脑赢回来。 “林桑,你准备好了吗?”季飞也难得的兴奋,我有点无奈,好歹也是钻石王小五,怎么跟我一样。 “等着瞧。”我朝他抛了个媚眼,找了个位置坐下。 是我最喜欢的鸳鸯锅,吃的东西按照盘子来算的,黄色装的都是肉类,三块钱一碟,绿色的盘子装的是两块钱一碟的,白盘里的都是素菜,算一块钱,最后按照谁吃的钱多来分胜负。 裁判一说开始,我就把鸡翅鱼丸乱七八糟的下锅,这样的煮的慢,得放早一点,但是时间有限,不能总是等肉好,下完了贵的,我又找了一些容易熟的放进去。 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除了吃我什么都不想。 眼看着比赛快要接近尾声,我吃肉的速度加快了,季飞一直很给力地在叫加油。 我连抽空瞪他的力气都没有,拼命咀嚼,然后咽下去再吃。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输给了一个胖子…… 第二名的奖品是什么来车?平衡车,还是挺高档的那种,也行吧,反正我不会开四个轮子的,学会了两个轮子的,也挺不错。 谁知道裁判要宣布的时候,那个胖子竟然吐了…… “取消大胖的比赛成绩,第一名是咱们的林……” “林桑,林桑。”我雀跃道。 “对,第一名是林桑!”裁判拿着我的手举起来。 我跟着一蹦三尺高,季飞笑得前仰后合,嘴里喊着林桑你是最棒的。 “来,这台超薄的笔记本就是你的了。”裁判颁发奖品给我,“小姑娘,你很有前途啊。” 我把电脑举起来给吃瓜群众们看,还有人拿手机出来拍照。 “这真的是林桑?!是那个抢了姬颖老公的林桑。”不知是谁冒了这么一句。 我脸上的血色忽然被抽干,只剩下惨白。 季飞对刚才说话的女人喝道:“你眼睛瞎了是不是,不知道就别胡说,林桑,走了。” 那个女的被季飞这么一吓,顿时噤了声。 我扯了扯嘴角,“比赛完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打开火锅店的门,一阵微风吹过来,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难闻,全是火锅味。 “季飞,我想回家洗澡,太难闻了。”我很嫌弃地在自己身上嗅了一下。 “行啊,今天你最大,你做主。”他开车,我坐边上兜风。 把我送到门口,他没多做停留,我抱着笔记本上去找林伟去了。 现在这个点林伟还没回来,我先洗了个澡,等他回来我就把他叫到我这边来,他一身汗臭味,很明显是刚运动完。 “姐,最近我睡不好觉,下了晚自习跟几个哥们去打了会球。” 我点点头,“睡前多运动有助于睡眠,上次给你那个安神补脑的东西,你也喝着。” “都在喝呢。”他笑嘻嘻的。 我指了指桌上的电脑,“今天我去参加火锅大胃王比赛,赢了个电脑,留你上大学用。” 他哇了一声,打开电脑包试起了新电脑,还边插电边看说明书,我可没有他那么幸福,上大学的时候,存的钱都拿来交学费和补贴生活,电脑这种东西是很久以后才有的,也是我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了两三个月才买了一台。 “姐,太棒了,为了电脑我也得好好发挥。”他在那捯饬了半天。 我笑,“你加把劲,尽力就好。” 林伟重重的点头,“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我心里大概明白是什么事,他能憋到现在没说我心里很安慰,这证明上次我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姐会处理好自己的事,你只管往前走,别回头。”我声音放得很轻。 他看了我好半晌,嘴唇嚅动了两下,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明早还有早自习呢,电脑拿回去让妈帮你收着,等高考结束了再好好玩。” “好。”他抱着电脑回去了。 我叹了口气,竟不知道该惆怅什么。 我把斗地主的游戏打开玩了一会,输的挺惨的,根本没心思去玩,索性也就不玩了,可是晚上吃了那么多东西,我一点睡意也没有,找了个薄毯子裹在身上,我起身去阳台看星星。 今天的夜晚不暗不明,只有一弯下弦月和一颗星,数的机会都没给我,我看了几眼也没什么感觉,大概文艺小青年那一套跟我没什么关系。 思前想后,我决定去散步,小区里养狗的挺多,经常可以看到有人遛狗,那些狗大多数都认主人,轻易唤不动的,惹来了搞不好还被咬一口,不划算。 我从没想过要养小动物,养自己都已经很辛苦了,再来个小动物,那我和天天吃馒头的日子也不远了。 散了会步,觉得不那么撑了,我打算上去睡觉。 一夜无梦,醒来心情很不错,没有电话也没有工作,清闲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手机里突然来了一条短信,是银行汇款的通知,我以为是银行搞错了,正疑惑呢秦书的电话打来了。 “桑啊,钱我给你打过去了,有空一起吃顿饭吧。” “行啊,我现在不急着用钱,你的工作室状况好些了吗?”我用肩膀夹着电话,去衣柜里翻衣服。 他停顿了片刻,笑嘻嘻地说道:“见面说。” 我洗漱完,穿了身休闲衣服出门,地铁上太无聊,就把手机拿出来刷微博,同行的小年轻笑着讨论有趣的事,我看了一下热搜排行榜,林桑的名字竟然窜到了第一。 是我? 我没头没脑地点了进去,差点没站稳,这些照片不是我昨晚火锅比赛的照片吗? 还有美拍视频?! 我从来没想过这样也能上热搜…… “这个林桑可真逗,前天被人骂小三,昨晚就去参加这种比赛,我笑得不行了。” “重点是她还得了第一名,也太能吃了吧,你说虞锐是不是觉得她吃的太多,才选择了姬颖。” “人家才不差那两个钱呢,不过林桑也太接地气了。” 我在一旁听着不说话,默默压低了帽檐,一动不动假装淡定地继续刷微博。 出地铁站,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季飞打电话,刚接他就笑岔气了,我一头黑线恨不得掐死他。 “林桑,我妈说你在我们家吃饭的时候绝对作假了,她让你今晚到家里吃火锅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你大爷。..”我没憋住骂了他一句,“你还好意思提,我现在吃火锅吃火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还抢了锐哥和姬颖的风头,赶紧问问你经纪人,有没有火锅店找你代言,不然你去代言四川大红袍也不错啊。” 我…… “季飞,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损友?!”我气得把电话掐了,代言四川大红袍,跟代言老干妈和老村子两口子,有区别吗? 放眼望去,现在的圈子怎么会有人代言这个…… 我在太阳底下走了一会,找了个冷饮店买了杯柠檬水喝,晃晃悠悠地去了秦书订的餐厅。 “桑,我看到你的视频了,哈哈……”秦书一见面就拿着手机朝我比划。 我呵呵一声,“以后想找我借钱,们都没有、” “不是,哈……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怎么没发现你当艺人的潜力,吃个火锅都能秒杀一众卖肉的车模上热搜,把高考都给比下去了。”秦书大概是想夸我。 可看我的脸色,很明显起到了反效果。 “菜单呢?我必须得用实力向你证明,我不仅仅只会吃火锅。”我把柠檬水一放。 秦书笑着摆手,“得得得,你积点德,我这手头刚缓过来一点,你别把我吃穷了。” “缓过来了?怪不得笑得牙龈都冒出来了。” 他渐渐止住了笑声,“上回你打电话让我帮忙找你弟弟,你弟弟现在快高考了吧,学习怎么样?” 我的目光扫过餐厅的装饰,对这里的品位马马虎虎,还算满意。 “还不错,他自己的事他自己操心,我对他的成绩一向不过问,采用散养方式教育。” 他哟了一声,“小小年纪,还会教小孩子。” “你在家里当一回老大你就知道了,跟当妈没什么区别。”我扯了扯嘴角,“真羡慕做小的,天塌下来还有大的帮着顶,我要是有个哥就好了。” “叫吧,我听着。”他双手叠着放在桌上。 我白了他一眼,“我都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占我便宜。” 秦书轻咳两声,收起了玩笑,“说真的,你现在这个点能来和我吃饭,这两天日子不好过吧。” 他也是靠娱乐圈吃饭的人,这里面的风吹草动他也知道一些,我要是有工作,哪能抽出来时间跟他吃饭,这么悠闲,一看就是快下岗的工人。 “侦探小说没白看,都会推理了。”我笑道,不喜欢别人看到我的狼狈。 “桑,我工作室现在是一个人做的,你要是有兴趣,就入股,我带你赚钱,最起码保你衣食无忧。” 我微微诧异,“秦帅,你现在生意做的还挺大?” “不大,手里一帮小模特,什么活赚钱接什么活,你要想干咱就是正式的合伙人,之前我被一孙子给坑了,要不然现在铁定混的好。”秦书吹起牛来,我也拉不住。 不过眼下我确实遇到了困难,本来找上我的资源现在都鸡飞蛋打,连大荧幕都上不了,可以说我现在是个有污点的艺人,除了转幕后,似乎没什么别的路可以走了。 “你让我想想。”我没有立马答应秦书。 他喝了口大麦茶,“我不着急,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困难了言语一声。” 我嗯了一声,心领他的好意。 吃完饭实在无聊,我回了公司,就算没有我的活,我也可以去帮别人干活,伍依依看到我在公司,二话不说就把我偷偷拉到了墙角。 “林桑,还在这瞎晃悠,你知道现在你处境有多艰难吗?”她压低了声音道。 “我知道啊,可我不在这晃悠还能去哪?”我耸了耸肩,已经接受了自己现在的惨状。 她拿文件打了我两下,“你跟虞总到底怎么一回事。” “本来就没啥事,现在人家过得幸福着呢,你还非要生拉硬拽,把我和他牵在一块。”我故作坦然。 “我不相信。”伍依依双手环肩,“虞总对姬颖肯定没什么真感情,哪像你,一去虞总的办公室没有几个小时不出来,姬颖每次坐不到十分钟就被赶走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这种推论还真是让人尴尬啊。 “他的私生活咱们就别管了吧,我去看看霜姐那边有没有要帮忙的,依依姐,你也去忙吧。” 她又恨铁不成钢地捶了我两下,还真疼,我真替她老公担心,不练得结实点,容易被家暴啊。 找点事做省的我总是胡思乱想,我索性去帮吴嘉干一些杂活,不少人避开了虞锐的话题,拿火锅来取笑我,我大大方方地跟他们开玩笑,说下次带他们一起去,气氛总算不尴尬。 虞锐曾经跟我说,姬颖那件事是不是在我心里过不去了,当时我还想,他的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还忍不住为自己的大度嘚瑟了一把,如果我没这样想,一直留个心眼,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了。 “林桑,你进来。”张霜叫我。 “来了。”我把手中复印好的东西放到同事桌上,小跑过去。 刚进去她就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立马会意把门关上。 她的脸色不太好,我大致明白是什么事了,“还是要删减我的戏份吗?” “嗯。”张霜颌首,“guang电不通过,你被拉进他们黑名单了。” 我瞳孔一缩,幸好一来是坐在椅子上的,才不至于摔倒,被拉进黑名单是什么意思,就是我所有拍过的东西一律删减掉,我再不可能出现在大荧幕上了,这跟判了我的演艺生涯死罪根本没什么区别。 “林桑,我们谈谈。”她又道。 我揉了揉眉心,“霜姐,给我点时间消化一下,等我五分钟。” 一件大事突然降临到头上,我也不是圣人,总需要消化的。 五分钟过后,我深吸一口气,“说吧。” “这件事我跟虞总商量过了,他说选择权在你,如果你继续在公司做别的事情特可以,他同意你在这上班。” 这也算是给我的弥补?我苦笑,“算了吧,只要他能让我提前解约,别拖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否则待在这里没有任何工作可接,跟封杀和雪藏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这个我也说了,他的意思是同意。” 我点点头,“那我明天来把手续给办了,谢谢霜姐这些天的照顾,良师益友大概就是拿来形容你的。” 她微微一笑,“不怪我经常骂你,冲你发火?” “打是亲骂是爱,我心里明白着呢。” 张霜说晚上找几个人一起吃饭,我开玩笑说火锅还没消化完,改天吧。 不知道走了很忙狗屎运,都是要请我吃饭的,要是能请我一辈子倒也不错。 做事做到下班,我伸了个懒腰,想着筹备下一步怎么走,季飞的车停在公司楼下,说梁姨让我去家里吃饭,她亲自弄得火锅…… “你等着。”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季飞,不阴他一把我林桑两个字倒过来念。 上了他的车,我们一起去了梁姨那里,到了之后我才发现,虞锐和景阵都在,一切好像都跟原来一样,但是哪里又不一样了。 我忽略了虞锐,叫了景阵一声偶像,就钻进了厨房,季飞以为我去偷吃的,屁颠颠地跟在我后面。 梁姨吩咐人把菜都端上桌,我才跟着过去,位置选在了梁姨和季飞中间,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小桑,阿飞可把你吃火锅的视频给我看了,你今天不许作假,能吃多少吃多少。”梁姨笑道。 我挠挠头,桌子下的脚踩上了季飞的,然后——碾压。 他哎呦了一声,“轻点,脚废了,晚上没人送你回去。” 我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以前不管我们吃饭喝酒,还是怎么着都好,负责我的都是虞锐,而他此刻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反而跟季飞牵扯在了一起。 不过牵扯不牵扯都好,以后恐怕也是桥归桥路归路了,毕竟是从虞锐开始把关系撇得那么清,我也不是厚脸皮倒贴的人。 “喝点东西,别光顾着吃,又没人跟你抢。”季飞给了我一杯酒。 我接过来仰头灌了半杯,“梁姨,昨天季飞带我去的什么破火锅店,味道跟你这比差远了。” “我打电话请教了这方面的专家,九宫格创始人的徒弟,你要是喜欢吃,就常常跟阿飞回来,我做给你们吃。”梁姨笑道,眼底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看来她是想撮合我跟季飞…… 虞锐和姬颖的事目前看来已成定局,他也不嫌被打脸疼,坐在那跟没事人一样,梁姨她心里其实是憋着气呢,当初由她做主分清了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谁知道虞锐临时变卦,抛弃了我,选择了姬颖。 梁姨大概是觉得对不起我,把亲生儿子都补偿给我了。 我嘿嘿傻笑了两声,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就冲梁姨这手艺,我还下什么馆子,以后一定常来。” 我们吃得正高兴,一个女佣进来了,“夫人,外面有客人。” “什么客人?”梁姨放下筷子。 “是……”女佣也了解八卦,她看了眼虞锐我就知道是谁找上门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该怼就怼 我很自觉地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如果需要回避的话,我先走也可以。..” 季飞拉住我的手,“有什么好回避的。” “阿锐,你去迎一下,问她吃没吃饭,没吃饭就加一双筷子。”梁姨道。 虞锐应了一声,由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没心没肺地继续吃着东西,反正也没什么好输的了,这样倒轻松多了。 虞锐领着姬颖进来,佣人多加了一双筷子,我们坐的是圆桌,她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虞锐身旁,景阵往我们这边挪了一点。 “梁姨,没打声招呼就过来,没什么不方便吧。”姬颖笑得自然而又大方。 梁姨摆摆手,“多一张嘴而已,没什么,你工作忙,能吃点就吃点。” 姬颖也不拘束,自己拿筷子就吃,之前我们还会说话,现在气氛莫名低沉。 “林桑,又没人跟你抢,吃慢一点。”季飞笑道。 我瞥了他一眼,“能吃一顿是一顿,吃饱了回去省的再吃别的东西。” “说的好像你吃不饱一样。”他又给我夹了几块肉。 “你懂我。” 一桌上的人就听我们两个叽叽喳喳,好在我和季飞的脸皮都很厚,没人在意,偶尔还会拉着景阵和梁姨插上两句话,姬颖也会说个话题,表面上看起来大家似乎都没什么矛盾。 而那一晚在饭店的事,都被忘了吗? “对了,偶像,我的解约手续是要找你办吗?”我故意挑起了那根谁都不愿意碰的刺。 景阵看向我,“嗯,时间你定。” “就明天吧,早办完早省心。”我用饮料跟他碰了一杯。 季飞从中间拦住我们的酒杯,“林桑,你现在是不是失业了?” “我怎么看你样子还挺高兴的?”我挑眉。 “那当然了,我公司缺人手,你要是不嫌弃,赏脸来帮我呗?” 梁姨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阿飞的公司刚起步,缺的就是信任的人,你们有个照应,我心里也放心些。” “不怕我捣乱啊,我这可是被解雇的人,万一把你公司折腾坏了,这责任我可负担不起。”我笑笑。 “让你折腾,你想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我负责。”季飞豪爽地说道。 景阵也插了一句,“我工作室助理辞职了。” 我靠在椅背上,这两位橄榄枝抛得那么突然,一看就是另有所图,我几斤几两他们都是明白人,关于怜悯和施舍这种事,我暂时应该不需要。 “都打住,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干我的老本行。”我笑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故意撇开虞锐。 “你也可以考虑来我的工作室发展。”姬颖突然看向我。 我摆摆手,“姬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把我这个破坏你感情的第三者留在身边,我是该说你足够自信呢,还是考虑的长远呢?” “你还是很爱开玩笑。”她扯了扯嘴角。 “我就耍耍嘴皮子功夫,比不上姬小姐的真材实料。”我喝了口饮料,“梁姨,我吃饱了,想先回去了。” 梁姨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丝心疼,“让阿飞送你,晚上冷,加件衣服。” “正好,我这有。”季飞把他的外套往我头上一盖。 我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拿起来披上了,临走的时候我看向景阵,“偶像,时间我们俩约就行了,等我电话。” “随叫随到。”他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 季飞把手搭在我靠近他那边的肩上,并不是搂着我,反而是把我当拐杖使,“林桑,我发现你越来越刺了。” “我破罐子破摔,现在真是什么都不怕了,带点刺也好不是吗?”我反问道。 他犹豫了片刻,“说的也是,你以前太怂,搞得我老是想欺负你,现在我可不敢了,你连姬颖都敢怼。” “怼她算什么,也只不过是一句两句的口舌之快。”我蔫蔫地嘀咕了一句。 她一回来,我所有关于未来的计划顷刻间崩塌,说两句还能犯法了不成?反正我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我根本不在怕的。 季飞朝我吆喝了一句上车,我乖乖坐进他的副驾驶,开了一阵,大概是觉得无聊,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突然,一个急刹车把我吓醒了,“季飞,你想谋杀我也别用车祸啊,我怂。” “谁谋杀你了,自己往前面看看。” 季飞的话音还未落,前面挡风玻璃前面就冒出一个人,是——虞锐。 他的车正好横在了季飞的车前,怪不得他突然停的那么急,我下回再也不坐副驾驶了,万一直接从挡风玻璃前面冲出去怎么办,还是坐后面安全。 “下来。”虞锐冲我命令道。 我皱眉,“你既不是我的老板,咱们的协议也不算数了,我没必要听你的。” 他闻言,拉开车门就把我拖下车,动作一如既往地粗暴。 “你不能仗着身体的优势就欺负人,放手。”我抓他的手,抓出几道血印子他也不松开。 虞锐拉开自己的车门,把我塞了进去,我起身想要去开车门的时候,车门已经被锁了,他永远都是这样霸道强势,做事连个理由都没有,就好像全世界都要任他摆布一样。 我凭什么要一直被他控制? 我从口袋摸出手机,用力往玻璃上一砸。 “你干什么,住手。”虞锐呵斥道。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回家,并且不用你来送。”我手上动作没停,玻璃被我砸出了裂缝,我虎口也被震得发麻。 他发动车子,后退加转弯的动作一气呵成,没系安全带的我差点被甩出去。 片刻之后,玻璃被我砸烂了,我的手也被玻璃碎片扎破了几处,血一股股往外冒,我顾不上。 “虞锐,你停不停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可以那么平静。 “不停。”他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那我想做的事,他也拦不了,总做傀儡,谁都会想反抗的,更何况我从不是懦弱的人。 我身体一用力,直接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 “林桑,你疯了。”刺耳的刹车声响在耳边,背后突然生出一股力量把我抱回了车内。 “我没疯,虞锐,我告诉你,我从来就不是任你摆布的布偶,我们合作,对我有利我才会听你的,但是你骗了我,现在如你所愿,我们两清了,你再也没有任何资格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我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平淡,其实刚才探身子出去的时候,我脑子里连被撞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可人不能总是怂,人人揉捏的日子没什么好过的,而我这么大胆一回,就赌赢了,他果然停车了。 虞锐拿出烟,抽烟的动作很急,“是我食言了。” “知道就好。”我利落的接道,“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不过退一步说你也许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这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我终于脱离你了,这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 “为什么?” “待在你身边,说不定哪天就被你算计进去了。”我苦笑,“你是在太过聪明,我走一路被你算计一路,也该学乖了。” 虞锐把烟头扔到窗外,抬手扣住我的后脑,带着口中的烟雾吻住了我。 我下意识地狠狠推开他,我们力量悬殊,推不开也是意料之中,我换了种抵抗方式,都说古人咬舌自尽不是血流干死的,而是活活被疼死的,所以我咬了他的舌头,很用力,保证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挣开了我,“挺狠的你。” “跟你比差远了,至少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咬人。”我言下之意是他会。 我只问跟了他以来,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为了别的女人把我推向地狱,这样的人才最可怕,而被他盯上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擦擦嘴角的血,打开车门就走。 身上还穿着季飞的外套,大桥上的风吹的凉凉的,真特么爽。 我做了一件一直没敢做的事,那种畅快可以怼姬颖强烈多了,心里空掉的那一块还是空着的,我打算就让它那么空着,我要重新把其余的空填满。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绝不能折在这个节骨眼上。 走了半路,脚累了,找了辆车钻进去,等到家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包在季飞车上。 “师傅,微信支付宝可以吗?”我拿出手机,谁知刚划了两下,没电了…… “小姑娘,你该不会是想做霸王车吧?”他打量了我一番。 我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大晚上穿着男人的衣服在外面晃悠,中年大叔一想就想歪了,可我怎么解释,我也很绝望。 “不用找了。”季飞的声音响在耳畔,而我眼睛先看到的是毛爷爷。 “你怎么来了?”我终于敢大大方方下车了。 他瞪了我一眼,“你说呢,自己想想有什么东西落我车上了。” “钱包,那可是我全部身家。”我赶紧奔向他的车。 “我是说……” 我拿了包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上去吧,我回去交差了。”他讪讪地笑了笑。 我跟他挥手,跑进了公寓楼,其实我听到他说什么了,他说我落下的东西是——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生的路自己走 虞锐那一次拿出我和季飞的照片,让我不要一个人去梁姨那,我就感觉到了一些,这段日子季飞对我的好更是没有掩饰,他存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 但是我没有,所以也不想让他继续付出,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撇清楚,别以后落得大家都不快活。 晚上回到家,我把之间没喝完的补品拿出来灌了一点,不知是药效还是心理作用,这一夜,我睡的很香,醒的也很早。 我打电话给景阵的时候,他正在喘,频率很稳定,应该是在跑步,我们约好了时间,我跟林伟和妈吃了个早饭就去了。 林伟知道虞锐结婚的事,也许是怕我难过,所以也没有直白地问过我,看我妈的样子,似乎是不知道,这应该归功于林伟的保密工作做得好。 我和景阵没有约在公司,我不想去,怕引起不必要的情绪起伏,所以地点定在了他的工作室。 “还想喝我的咖啡吗?” 景阵一出声,我就想起第一次来这,我喝他的咖啡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快,还挺不好意思的。 “喝,当然喝,偶像,万一你把我的嘴养叼了,你可得负责啊。” 景阵勾起嘴角,眼神里有一抹笑,“想经常来蹭咖啡,你可以直说。” “人人都说难得糊涂,你偏偏一直那么聪明。”我自言自语道。 他把咖啡放到我面前,“聪明和糊涂只是一念之间,没什么好不好,既然不分好坏,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我知道他含沙射影地想说什么,但是我并不想再提这件事。 “本来智商受到碾压已经很痛苦了,你还说聪明和糊涂没有分别,偶像,咱俩不是一个级别的,你放过我吧,咱把该办的手续办完,我还有事要做呢。” 景阵拿出一叠资料,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林桑,你是聪明人,眼见为实不一定是真的。” “我要是连眼睛看到的都不相信,那我该相信什么?感觉那种抽象的东西吗?”我低头看资料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一点都不聪明,你们再说我,我都要觉得这是骂我的话了。” 我拿起签字笔,景阵的手指到哪里,我就签到哪里,对于他,我还是信得过的,就算会怀疑,在他的专业上我也占不了便宜,所以乖乖签完,大家都省事。 坐了一会,他忙了,我走了。 关于秦书的话,我认认真真想过,不是不可取,可我现在卡里加起来也只有三万多,小伟考上大学,哪里都要花钱,万一他考了三本,一年学费就要一万多,这笔钱,我不能动。 不投资,让我跟在他后面上班?模特那些活,我还是算了吧。 我挠挠头,突然有点后悔,当初虞锐让我离开温氏,我头都没回的就走了,现在回去也挺不好看的,那我还能干点什么好呢。 正当我流落街头,打算去网站看看招牌信息的时候,秦书的电话正好打过来。 “桑啊,在哪呢?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咱商量商量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件事。” 我主意已经定了,就不会轻易更改,“我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我拍戏拍广告没赚多少钱,现在连戏份都被删了,虞姬娱乐没让我赔钱,我已经千恩万谢,就差送锦旗了,所以,你的提议,我不行。” 秦书笑了一声,嘿嘿的那种,特别奸诈,以前他一这样笑,我就觉得他得算计我,就想左眼跳财一样灵。 “我订地方,你来了咱再细说,要是还不行,我不勉强,你就当蹭顿饭,要是行你就试试,反正现在我看你也挺闲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随口一问。 他顿了片刻,“大家都是在这个圈子混的人,多少听了点传言。” 这消息走的有那么快吗?至少我解约被封杀的事还没在新闻上看到过。 中午,我早早去了饭店等,其实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地方坐着,总坐公园的椅子,硌人,哪比得上饭店的软椅。 我今早出门穿了件白色的薄外套,刚脱了放在椅子上,就有服务员那椅套帮我盖上了,对于她的贴心,我心里暖暖的,失业第一天至少心情还在。 过了一会,秦书拎着包来了。 “哟,这出门办事拿的东西还挺多。”我打趣道。 他喝了口茶,“你就别挖苦我了,桑,我早上刚拿下新单子,今天你可劲的吃,算我的。” “你就是算我的,我也没钱,放心吧,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我看着锅里正在煮的鸡,眼神有些恍惚。 有时候眼睛不动了,不代表专心,更像是在放空自己,比如现在,我看着电磁炉上面的装有鸡肉的锅,脑子里却在思索着工作的事情。 “桑,我缺个管事的,你有没有兴趣?” 我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工资高,活多吗?” “我能亏待你?放心吧,活不多,就跟我在温氏干的活差不多,你就是咱工作室那一帮模特的头,负责帮他们安排工作,完成工作之后结工钱,我记得你不是学金融出身的吗?” 我嘴角抽了抽,“你这是把我当牛使?” “能者多劳嘛,再说了,咱俩这交情……” “打住。”我一看他那嘴脸就知道要被剥削,“先说工资。” “两万底薪加提成,但是你别指望提成多。”他食指指着我,估计怕我狮子大开口。 这工资真心不错,我笑,“看来你现在赚的真不少啊,吃完饭有空领我去看看你那工作室吗?” “有,当然有。”他眉飞色舞的。 我怎么觉得有点诡异呢,不过虞锐算计我,我一点不奇怪,不管是他利用我接近温傲得到点什么,还是利用我打牌帮他爷爷见老情人,甚至是这一次姬颖的事,我都很容易接受,因为他就是那样老谋深算,没把我当回事的人。 可秦书不一样,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有革命友谊的,也许是他知道我现在不如意,故意给我条生路呢。 “行,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去工作室再谈。”鸡汤正好开了,我迫不及待地要向老母鸡发起攻击。 最近可得好好补补,我自己摸自己,都觉得肉少了,一抹都是排骨。 吃完饭,秦书领我去看了看,也就是一幢不起眼写字楼的三间办公室,他连财务都没有,感情之前都是找业余会计来兼职的,这下我来了,估计一个月下来,得累得够呛。 就冲这工资,我没问题。 “说干就干,秦帅,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我还算满意,吃点苦也无所谓,挣钱和吃苦我选择前者。 “明天,明天是结工资的日子,我需要你啊桑。” 我呵呵了一声,怪不得今天找我找得那么急,“成,就明天开始。” 下午我在工作室这边跟同事打招呼,也没几个人,倒是有不少小模特听秦书差遣,她们也不是只在秦书这里干活,意思就是她们是散养的,哪里有活,哪里有钱赚就去哪里。 秦书这样做前期确实不需要本钱,怪不得他缓过来缓得那么快。 他还跟我说:“你别看我现在挣得挺少的,积少成多,说不定哪天我就签自己的模特演员了。” “有梦想是好的,实现不了也能自己乐乐。”我边看边说,他想下手打我,说没找到一块好地方。 我大概是真瘦了。 转了一下午,落实了一下明天的工作我就回去了,还特地买了菜买了酒。 “妈,小伟最近没加餐吧,我们好好吃顿饭。”我把东西放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做饭前准备工作。 我妈走过来,把我的围裙解开穿在自己身上,“这种事我来,你工作都那么辛苦了。” 我一愣,这话真是我妈说的?自从上次为了林伟喝醉的事情吵完之后,我妈对我的态度躲避为多,说冷漠也有点,总觉得她在疏远我。 “不辛苦。”我勾起嘴角,总是不喜欢把外面的风风雨雨带回家,在我的理想里,家应该是个温暖的地方。 我给林伟提前发了短信,让他下了晚自习别在教室看书了,他说好,正好能赶上回来吃饭,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我很满足。 “有件事,我想跟家里的主要成员报备一下。”我先倒了杯啤酒。 林伟发怔,“姐,啥事?” “关于我男朋友虞锐,妈,我跟他分手了。”我其实是想正式点跟我妈说,要是让她从别处听来点什么,那家里铁定要翻天。 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就算是我说,我估计妈也会骂我没钓到金龟婿,肯定觉得亏,我准备好挨骂了。 谁知道我妈沉默了半晌,“分手也好,总比将来离婚要好。” 我和林伟对视一眼,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看着我,“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前两天那些表现,我虽然没怎么注意,但是也察觉到了,家里有电视,我也看到新闻了。” 我嗓子一阵干燥,咽了咽口水,终究一个字说不出口。 “小锐来咱家那样,我觉得他没把你当小三,至于那个女人,我听人说明星那些事都不能信,倒是你,我估摸着心里不好受,看你这两天都闲着,工作还好吗?” 我眼睛涩涩的,还是没忍住。 第一百四十五章 林桑打狗 人吧,说贪心也好,说要求多也好,我想要的不过是温馨的灯光,饭桌旁边的亲人,吃什么穿什么真的不重要,工作好不好都行,但是一定要足够我养活一家老小。.. 有情饮水饱在水够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妈。”我吸了吸鼻子,仰头灌了口酒。 “你妈是小地方出来的人,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观点,别管这个社会变成什么样,你一定给我洁身自好,明白吗?” 我点点头,把和虞锐的那些事都藏起来了,说出来我妈会生气,说白了也是担心我将来嫁不出去,现在的观点她到底是接受不了的,还不如不说。 林伟特别高兴,“妈,你平时就是太偏心了,现在好了,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有啥事都好商量,多好。” “就你知道的多。”我妈夹了个鸡腿到他碗里。 林伟转身就夹给了我,“姐,你最近瘦的特别厉害,当演员太辛苦了,你多吃点。” 我瞥了妈一眼,尽管她还是有些不想让小伟把鸡腿给我,但是相比之前要好的多,人的心就是软,我妈对我态度好了那么一点,我就恨不得感恩戴德了。 我一生的好脾气,大概都是给了家人了。 至于其他人,走着瞧。 吃完了晚饭,我妈单独跟我聊了一会,我如实的把虞锐的事情讲给她听,尽量不丑化他在我妈面前的形象,要是我真的骂了一通渣男,也显得我情商很低,索性就用和平分手代替里其中的阴谋诡计。 “那你现在不在他公司工作了?” 我点点头,“换了份工资高的,小伟马上要上大学,我得为他多考虑。” 只要我一说到林伟,我妈的态度就好,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大概就是我们家庭的相处模式吧。 这一晚我睡得很踏实,为了明天新的出发,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数羊数得更麻溜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钟上班,我拿着豆浆赶到工作室的时候,秦书已经到了,他正在忙,我过去简单打了声招呼也开始忙起来。 他手上的散活挺多的,走个秀,站个场,赚的钱公司拿提成,剩下的就给模特,除了接活不用我,剩下全是我的事,一天下来,午饭都是在路边解决的。 晚上还有应酬,这些小模特一个比一个能喝,也放得开,我就是一陪衬的,耍个嘴皮子,打个圆场就行,秦书说我不去也行。 这些应酬跟我以前在温氏的公关工作,性质差不多,等于干回了老本行,等大家结束之后,大约十一点了,我才能回家睡觉,路上秦书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习惯,听他那声音就知道刚喝完酒。 “还行。” “辛苦你了,前期事多,有你来帮我,哥这心里啊,是真踏实。”秦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偶尔掺两个酒嗝。 我忍不住笑了,“赶紧回家睡觉,明天还要接着忙,怎么在温氏的十年没把你的酒量锻炼出来呢。” “我这酒量,那是杠杠的……” 我索性把手机放在座位上,让他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等他说得差不多,我应一声把电话给挂了,心里藏了太多事的人,酒后总是这样,我也习惯了。 回到家,我几乎是倒头就睡,醒来接着忙,我妈早上看我上班早,会用小饭盒给我装早饭,让我带到公司去吃,一张饼,配点小菜,还有她喜欢的粥。 我喜欢这种日子,平平淡淡,像脚踩在地球上那么真实。 接连好几天,我都是这么忙,不平静的日子就从现在开始了。 我们的模特接了活,干的是车模,穿上衣服站在车旁边摆几个姿势供人拍照就行,不过到底不是专业的,位置安排的都很偏,身边的车也不存在高大上,虽然是路虎这个牌子,但是款式和车型属弱势。 我记得代言这个牌子的人是谭卿,听说她今天也会现身做宣传,我提前跟小模特们打好招呼之后就躲进了车里。 现在我跟她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依照她那个性格,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我远远的坐在车里,看她在台上发言,对待工作她还算敬业,自己代言的牌子懂得挺多的,今天重点推出的几款车型,她说得跟行家一样,请她当代言人,不错。 “桑姐,你不下去打声招呼啊,她跟你之前都是一家公司的啊。”司机小王道。 “本来交集就不多,现在去打招呼,反倒会让她以为我混的不如她,何必呢。”我也不掩饰自己现在的弱势,“不过我确实不如她,但她付出的代价也不少。” 被释湛缠上,那日子,跟地狱没什么两样。 说起释湛,我还不得不防,他之前碍着虞锐在不好对我下手,现在恐怕有点棘手,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我拿出手机找房子,得换个窝生存了。 “桑姐,谭……谭卿……”小王忽然结巴了。 我头都没抬,“怎么了?那么激动,连话都说不好了。” “她……出事了。” 我一惊,把手机往口袋一塞,往台上看,围了一圈人,就算有什么我也看不见。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么多人围着她转。”我嘟囔了一句,除了惊讶,并没有紧张。 小王倒是显得很心急,“不是啊桑姐,我刚才看到有东西扑上去,一下就把谭卿扑倒了。” “东西?”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打开车门往那边走。 走到人圈子外不远处,看到一只狗在咬谭卿,那些保镖男人竟然一个上前的都没有,谭卿身上挂彩了,胳膊上和胸前都被咬了。 我左右看了一下,车展有支撑车用的器械,不知怎么会剩了几截钢棍,应该是撬东西用的,我抡起棍推开人群往里,“怕被咬的都闪开点。” 我冲到谭卿面前,她自己成为了一个小圈,没人敢靠近,胆子大的都在呵斥那条类似藏獒的大狗,更多的人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怕也不想走。 谭卿哭喊着叫救命,拿自己的胳膊抵着那条狗的口,那狗咬住了她雪白的胳膊不放松不说,嘴里还发出恶狠狠地叫声,时不时地甩头,像是要把半截胳膊扯下来才罢休。 我握紧了铁棍,用尽了力气打在狗的脑袋上,它尖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我吓得脸都白了。 “林桑,救我,救我。”谭卿无助的看着我。 前几秒种她还是风光无限的大明星,身边簇拥着保镖出入任何场合,可到了关键时候,谁都不愿意帮她,反倒是我鼓起勇气过来。 “叫救护车。”我一开口,嗓子因为惊吓过度有点哑。 “叫救护车。”“叫了,叫了。” 人群开始吵闹,我扯了谭卿的长裙胡乱地按住她的伤口,“没事的。” “林桑,我疼,我怕……”她抓着我的手,根本不像平时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知道,我以前也被狗咬过,我爸带我处理了伤口,打两针就好了,你忍着点,等救护车来了就好了。” 她一直哭,血一直流,我皱眉,“你要是能不哭,我保证你活着的几率会更大,血都止不住,你是想死吗?” “不想。”她撇撇嘴。 “那就别哭,拼命忍着。” 救护车很快来了,谭卿让我陪着她去,而那只被我打了一棍子的狗瘫在地上,嘴边流出来了很多血,我回想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它颅骨碎裂的声音。 我记住那只狗的样子,在谭卿处理伤口的时候上网查了,确实是藏獒。 我五舅以前养过斗狗,每次去县城里跟别的狗咬架,赢一场就是一两千,他识字不多,家里为数不多的书里,全部都是介绍狗的,他跟我讲过藏獒这个品种。 这种狗凶狠异常,得从小养,要是养不熟,连主人都咬,一般主人为了避免惹事,是根本不会带出来的,今天这条怎么会出现在闹市? 藏獒凶狠是它的特征,这不代表它不听话,训得好对主人言听计从,而且今天的那条很明显是冲着谭卿来的,一点也没乱咬,咬的就是她。 “林桑。”谭卿叫我。 我收起手机走进病房,“你打电话找你经纪人吧,我还有事。” “今天的事……”她有些吞吐。 “不想说就别说,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被狗咬死。”我摆摆手,“对了,找人查一下周围监控,还有那条狗的主人,看谁想利用藏獒害死你那么狠。” 她大惊失色,脸都白了,“你是说,这不是意外?” “车展上跑来藏獒,你也相信是意外?”我毫不掩饰地嘲讽道,“狗受伤的钱你出,我没钱。” “这个是应该的。” 我跟她做了个手势就走了,不走难不成给她交医药费?我可没那么多闲钱。 到了公司的时候,秦书问我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咬伤。 “你怎么知道?” “网上都疯了,桑,我听人说那是藏獒啊,你胆子也太大了。”秦书手都有些抖。 我笑,“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一开始不清楚。” “人家武松是打虎,你林桑就打狗,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全国都知道林桑打狗这件事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虞锐,做人要脸 “对了,有没有人提到那条狗?”我忽然想起临走时那条狗流血的样子。 “谁还关心狗啊,我还想问你呢,你没事去帮什么谭卿啊,万一咬着你了怎么办?”秦书拿着手机跟在我身边,颇有种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抿了抿唇,心里自有想法。 救谭卿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善良,而是救她对我有用,我在等,等一通电话。 “桑?桑?你想什么呢?”秦书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喝了口水,“没事,我胆大,藏獒都怕我,咱们模特回来了吗?对方没有赖账吧。” “没有,听说你在我这工作,还那么英勇,人家说以后这种活就找我们。”他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提到生意笑得比谁都开心。 我勾了勾嘴角,“记得我的提成,今天太累,也没什么活,我先下班了。” “好,回去早点休息,多喝点82年的水压压惊。” 我比了个ok的手势,拿着包就走。 刚下楼,电话就打来了。 “是林桑小姐吗?我们是警察……” 片警接到了报警电话,知道藏獒咬伤人的事,我也参与其中,做笔录之类的程序都得走一遍,不过这次我是英勇救人,很有可能颁发好市民奖的。 临走的时候,我多嘴问了一句,“那条狗,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是重伤,也没有找到主人,暂时在兽医院。” 我点点头,跟警察叔叔说再见,谁知还没迈出大门,季飞就赶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我诧异。 “你都来我地盘了,我能不来吗?听说是见义勇为了?”他脸上余怒未消,说话也怪怪的。 我道:“是啊,刚才警察叔叔逮着我可劲夸,你都没看到。” “夸你?我打电话说什么来着,你在这等我,我找他们算账去。”季飞说着就要一头往里面扎。 “你算什么帐,人家是人民警察,你就是一小市民,咱能不闹了吗?”我拽着他的胳膊。 他瞪了我一眼,“走。” “哪儿去?” “不知道。” 季飞真的不知道去哪,所以开着车带着我到处绕圈,我困了,就闭上眼在副驾驶眯一会。 “林桑,你心真大,那可是训练有素的藏獒。”季飞拍了下方向盘,力道挺大,把我震醒了。 我提了提鼻尖,“当时不知道,现在你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他似乎很烦躁,拿出烟就抽,可他越抽越烦躁,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不想说破,而他烦就烦在不知道该不该捅破窗户纸。 “季飞,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也有我的路要走,你作为朋友该有的关心已经做到位了,你明白吗?”我尽量耐着性子道。 “我不明白。”他把烟往窗外一扔。 我叹了口气,就算我不把话挑明,由着他肯定得说下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态度也很明确,我不需要备胎,不需要活在谁的保护下,也不用谁替我处理事情帮我善后,我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一个人?” 我嗯了一声,态度坚定。 “林桑,你就是在自欺欺人,我可以等的。”他看着我,眸子里还有几缕血丝。 “你非要我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才罢休?咱们处了那么长时间,我的性格你很清楚,别说什么非我不可之类的话,我在感情的事上很固执,说不可能就不可能。” 季飞的神情很复杂,他打开车门下车吹风,让他冷静冷静也好,省的冲动之下说出来的话将来反悔。 过来好长时间,他才重新回到车里,“送你回家。” “到了叫我。”我闭上眼睡过去。 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没心没肺的,这样也好,什么事都入不了我的心,都不会让我难过痛苦,可是唯独在有些人身上,这个技能就会自动失效。 我迷迷糊糊地真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脖子酸的不行才醒来。 “你怎么不叫我?” “多看你一会不行啊。”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季飞脸皮那么厚,跟我有的一拼。 我朝他摆摆手,没什么好多说的。 我和往常一样上楼,放下包换了鞋子冲进浴室,冲完澡出来,我身上裹了件浴巾,头发也是包着的。 我掀开被子尖叫一声,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床边,我床上竟然有人?!还是个一点反应没有的人,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是虞锐。 “乱叫什么。”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赶紧去衣柜里拿了套睡衣换上,我换完衣服他还没有醒的趋势。 两清是他说的,现在又招呼不打的跑到我床上,这唱的是哪一出,明明几天前的晚上,他站在楼下,连上来都不愿意上来。 我气不过,一脚把他踹下了床,“虞锐,这里是我的地方,你要睡回去睡。” 他从地上坐起来,被吵醒似乎很不耐烦,“闭嘴。” “我凭什么闭嘴,没必要听你的。”我盘腿坐在床上,随时随地准备着再度踢他下去,毕竟像他那种厚脸皮的人很有可能二次爬上来。 他身上只穿了小裤衩,坐在那竟然该死的性感,他揉了揉眉心站起来,果然又爬上了床。 我抬脚踢他,毫不留情,他抓住我的腿直接把我拎了起来,我抓住他的小腿,张嘴狠狠在上面咬了一口。 “林桑,你比白眼狼还狠。” “你放手,马上从我家滚出去。”我嘴角带着血,上次是咬他的舌头,这次是腿,他难不成还学不乖。 虞锐把我放了下来,顺势躺在我身边,用手捆住我的手,腿压住我的腿。 “虞锐,你无耻。”我想扭过头咬他,他的头却抵着我的脖子,就这样从背后牢牢锁住我,“除了用强的,你还有什么本事?!” “这不算强,你要是想领教,我不介意施展一下给你看。” 我咬牙,刚才那口为什么要心软。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我竟然很没出息的放松神经睡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穿衣服吃早饭了。 “虞锐,做人要脸。”我靠在床头,想起昨夜那一出还气着呢。 “谁不要了?你?” 我…… “我和我妈很快会搬走,你要是想来尽管来吧。”我从另一边起床,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 他没说话,可我却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万一将来被他找到了呢? 我洗漱完他已经走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找师傅来换锁。 昨天林桑打狗的事情经过发酵,警局的官方微博也过来表扬,张霜破天荒得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以为不愿意回去办手续这件事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而她也没问过我,我琢磨着这样走的也安静点,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因为这件事给我打电话。 “林桑,你的电影戏份保留,guangdian也通过了审核。”她声音难掩兴奋。 我眼中闪过喜色,我猜自己的黑眼珠都亮了起来,“真的?” “我就是打电话通知你的,还有你的片酬,虞总说,该你的那份要给你。” “有多少?”没什么比说钱更让人兴奋的了。 张霜笑出声,“去掉公司的提成,你又是新人接戏,不多,两百多万。” “这还叫不多?!”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两百多万在漠城连个客厅都买不到,但我依然兴奋的不行,“谢谢霜姐。” “你个没良心的,都没打声招呼就走了。” 我露出狗腿的笑容,虽然对方看不见,但这已经是我本能的笑容了,都说相由心生,我这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狗腿。 “我请吃饭,你说怎么谢罪都成。”有钱我说话气都是足的。 张霜应了声,跟我说等两天钱应该就到账了,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我昨天英勇救人,所以形象变好了,她说她也不清楚,但应该不是。 总局的决定不是一天两天因为某件事就改变的,那是…… “林桑,我觉得你真该感谢感谢孙若谦,我听说这两天他回来了,大概跟这事有关。” 他回来了?他不是在大西北吗? 我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除了因为这件事的兴奋,还有对孙若谦回来这个消息的震惊,当然,感动也是少不了的。 我刚挂电话就打给了孙若谦。 “孙导,大西北的太阳晒着舒服吗?”我假装不知道,先声夺人。 “舒服,这里的太阳又大又圆。” 果然,撒谎都那么不专业,“说得好像别的地方的太阳都是方的一样,回来了干嘛不告诉我一声?” “你都知道了啊。”他声音里有些疲惫。 “晚上有空吗?霜姐说我能得一部分片酬,我想请你吃饭。” “那就吃火锅吧,我看到你网上那段视频了,吃相很淳朴啊。”孙若谦压着笑意道。 我没忍住,也笑了,“成。” 我忙完了之后,拒绝了同事们一起吃晚饭的打算,独自一人赶去约定的地点,我到的时候孙若谦已经到了。 “林桑,这里。” 我看过去,这才多久没见,他好像更黑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和你,一定会纠缠到底 “我相信了。” “相信什么?” “大西北的太阳。”我指了指他的脸,本来孙若谦给人的感觉就是烈日下烤出来的纯爷们,这下,比特仑苏还纯。 孙若谦笑了,“就算没有大西北的太阳,夏天快到了我也这样,不觉得很有男人魅力吗?” 我把笑憋在心里,“有,当然有。” 点了东西之后,我们开始下菜,我问他在西北感受到了什么,他很仔细地给我回答,导演的目光是立体的,他一回答,连小细节都不放过,跟着他的描述,我脑海里已经浮现了西北的风光。 第一次,我有远行的冲动。 我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从家走到了漠城,坐飞机也是因为虞锐和工作的关系,不然我有可能真的余生都待在漠城。 “林桑,我马上还要回去,想做的事还没做完。”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什么时候出发?” “半个月之后。” “怎么停留这么久?”我微微诧异。 孙若谦耸了耸肩,“电影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再说了其他宣传我可以不去,但是在漠城的宣传我得露面。” 我若有所思,拿起酒杯跟他喝了一杯。 “孙导,你就是我这辈子的贵人。”两次电影出事,他都不遗余力的帮我,能让我的处女作登上大荧幕,我实在是很开心。 他敲了我的头一下,“这么容易感动,会吃亏,我帮你又不是纯粹帮你,这也是在帮我自己,我不想我的电影女主角还没跟观众见面就夭折。” “我又不傻,谁对我好谁对我坏都在心里。”我拍拍胸口。 “那虞锐呢?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这件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照实说,“自认倒霉吧,反正都过去了,人得往前看,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实现,哪来的闲工夫活在过去?” 孙若谦边笑边摇头,“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子韧劲,没有过不去的坎,实在不行,我带你去大西北转转。” “成。” 我欠孙若谦的绝不是一顿饭能说清楚的,以后,恐怕得慢慢还。 吃完饭我去了一趟医院,谭卿门口全是保镖,估计是她这伤受的轰动全国,记者应该是争相采访,不请保镖也不行了。 “我看你,倒不如养几条狗,也比人有用。” 谭卿神情不大好,听我这么说,她也没接话,不过是她放我进来的,那就证明她也有想说的对我说,我不着急,可以慢慢撬开她的嘴。 “林桑,你现在的处境也不好吧?” 我不避讳,“是啊,没戏可拍,头上还是绿油油的大草原,国民小三几个字你看到了吗?” “你还能开玩笑,比我强多了,我看到门口那些人,怄都要怄死了。”她果然心情不好。 “知道那条藏獒是谁放的了吗?” 谭卿脸色一变,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牛皮糖沾上甩不掉很正常,我祝你好运。”我笑了笑,打算走。 “等等。”她叫住我,“林桑,你释湛他真的不是人,我说什么也不会再回到他那边了,你帮帮我。” 我撇嘴,“你看我像有能力帮你的人吗?我现在没了靠山,释湛随时会对付我,不过要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说,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倒是可以联手。” “联手?” “不联手,你还想再被咬一次?”我看了眼她胳膊上和胸口的纱布,“万一咬到重要部位,就算我打死那条狗,也救不了你。” 谭卿是真被藏獒的凶狠给吓到了,不过也是,我那天送她的路上,看到她胳膊上的肉都不连着骨头了,估计得掉了。 “林桑,我听你的。” “听我的就好好养伤,为了避嫌,我以后就不过来了,电话联系。” 离开医院,我又上了会网,之前我想租的几处房子都给了我回应,说是让我去看看房子,正好这两天有休息,我约了时间之后就下线了。 为了防止今晚回去还看到虞锐,我决定先回家探探情况,要是他在,我好收拾东西找地方睡觉。 果不其然,我一到家就看到了他的鞋子,之前没警惕,让他钻了空子,可我哪是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人,我拎起他的鞋子往外一扔。 “你再不走,我把你的衣服都扔了。”我威胁道。 虞锐坐在床上捯饬电脑,头发还是湿的,显然是刚洗过澡。 “扔吧,正好旧了。” 我咬牙,恨不得咬死他,“你一个已婚男人,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往我这里跑?” “不能。” “你……”我点点头,又无奈又好气,“你不走我走。” 我拿了套换洗衣服放进包里,打算出去找宾馆睡觉。 “站住。”他沉闷的声音响在我背后。 我顿了一下继续走,就在我快要开门的时候,他光着脚跑下床,一把抱住了我,动作暧昧,往下发展之势一触即发。 “虞锐,你已经做了选择,这样又何必呢?”我低声道,身子僵硬。 他吻了我的后颈,“再信我一次。” 我浑身一颤,转头毫不犹豫地推开他,“你做梦。” 我不傻,这一次的教育够我回味一辈子了,不管他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再信一个字。 虞锐看着我,一双漆黑的眸子变幻莫测,就像黑洞前搅弄的风云,看久了容易陷进去。 我别开脸,冷声道:“你走吧,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我不想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路是你选的,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咱们都是成年人,过去就过去了,谁也别记着,怪别扭的。” “路是我选的。”他挑着一句重复道,“你也是我选的。” “虞锐,耍无赖是小孩子才干的事。”我声音略带薄怒。 他喉结滚动,两唇中间明明是有缝隙的,但是他没说话。 我摇摇头,满是无奈,“你在这,我走。” “我走。”他拉住我的胳膊,片刻之后就放手了,穿戴好之后他离开了这间屋子,连同他的气味都离开了。 人活在世上,有的欲望是合理的,因为这样的欲望存在于原则的圈子里,有原则来规范,而有些则是不合理的,就像我现在很想让虞锐回来,很想半推半就让他待在这,可我做不到。 我做人的原则不允许我做那种事,别人怎么看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活一辈子,不能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虞锐走了,我心情好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 这一晚,我失眠到半夜,没有眼泪流,就是心被搬空似的难受。 连续两天忙着转,谭卿说她可以回家休养了,我很诧异,不到七天就回家,这不符合医院的硬性规定,不用说也知道她被人胁迫了。 “有空给我打个电话。”我发了个短信过去。 一直到深夜两点多,我才接到谭卿的电话,“林桑,你有事?” 我本来是睡着的,一听到她压抑着的声音就清醒过来了,“释湛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有,他说这次的事只是警告我,要是我还敢提分手的事,他就直接放狗咬死我。”她说着说着,声音发抖。 “你下次记着,每回打电话都把音录下来,最好能把他指使狗咬你这件事的证据拿到手。” 谭卿嗯了一声,“你想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匆匆挂了电话,继续睡。 景阵说过,在漠城里能请得动他去打官司的只有虞锐一人,不知道我去请能不能请得动?! 第二天抽空赶去了景阵的办公室,他戴着眼镜在看书,模样儒雅而又认真。 “偶像,都说一丝不苟做事情的男人最帅,果然是。”我把带来的下午茶放在桌上。 他放下书,摘下眼镜,“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事?” 我点头如啄米,“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我偶像的眼睛,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说重点。” “你能不能帮我打一官司?”我双手合十,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褪去狗腿的面孔,换上两个字——真诚。 景阵瞥了我一眼,“你知道我做事风格的。” “什么事都有的商量嘛,偶像,放眼整个漠城,只有你能帮我。”我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这要这招有用。 很显然,对这种淡泊名利的人没什么用。 “林桑,有些事不一定非要我解决,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厉害的律师。” 我摇摇头,“可是你帮我不要钱啊。” “你……”景阵生气了,这是继我上次和季飞打释湛之后,他第二次生气。 “要是用钱来请你,我觉得忒俗,像我偶像这样不在乎名利的人,怎么会想要那些臭钱呢,对吧。”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然而,景阵还是说什么都不帮。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和他的关系实在不咸不淡,他也犯不着为了我破坏自己的作风,而我一开始的目的,也并不是让他帮忙告释湛。 “你也不用这么难过,除了打官司意外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你。” 这才是我的目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活不下去了 “偶像,男人说话要算话。..”我凑近他,食指对着他的鼻子。 景阵瞥了我一眼,“你早有预谋?” 我嘿嘿笑出了声,“偶像,我真有一件事让你帮我。” “说吧。” “上次虞锐给释湛留的后手,现在进展怎么样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件事我也只是替虞锐很少的说了一部分,我跟他那么好的时候他都没给我说全,我要是一上来就问这件事,景阵肯定不会说。 为了保守起见,我还是先设法让他自己跳进坑中再说。 景阵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聪明都被你占尽了,这件事属于商业机密,但是我不是商人,你知道也不碍事。” 他让人冲了两杯咖啡进来,慢慢跟我说:“当时我帮释湛打官司的时候,借口了解了他公司很多机密的事情,出了和温氏的合作有猫腻以外,跟别的公司的合作都有难以解释的地方,释湛也不是傻子,虽然我是在帮他,但是商场如战场,他也怕我哪天反过来咬他一口,所以他有所保留,而且我接触那些资料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在我手里留下证据。” “嗯?”我皱眉,“那你是怎么握住他的把柄的?” “对于一个律师来说,普通的防范没什么作用,取证早在我大学的时候就学过,各种手段都有,拿到点东西虽然费了点力气,但是总归是拿到了。” 我竖了竖拇指,他继续,“上次阿锐让我把一部分证据交给警察,释湛因为经济犯罪被拘捕调查,但是他赔了钱,对方撤销了诉讼,这件事就算过了。” “没了?”我诧异,虞锐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景阵指着我,“我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 “嘿嘿,我不用油,用电。”我笑。 “我手里掌握到的东西远比释湛想象的要多,上次阿锐只是利用警方的介入给他一个警告,而现在……” 我伸长脖子,生怕漏了一个字。 “林桑,做生意最讲究的是什么?”景阵话锋一转,问道。 我的答案脱口而出,“信誉。” “要是腾飞从此在业界没了信誉呢?”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也得需要一个过程,所以现在就是那个过程?” “嗯。”他喝了口咖啡。 我沉思了一阵,看看时间,给谭卿打了个电话,响一声就挂,如果她能打电话就会给我打回来,如果不能也好说是骗子打的。 过了两分钟的样子,谭卿的电话打回来了。 “我长话短说,你知道释湛最近一两天的行程吗?” “他常去的只有几个地方,一个是公司,一个是他自己开的会所,在城东叫鸢尾,还有就是玫瑰会所的赌场,他喜欢赌钱。” 我应了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偶像,你这两天有空吗?我想跟你约会。”我一句话没说完,景阵的咖啡就喷出来了,我第一次见他那么——局促。 我扶着腰笑,他的脸都红了。 “没空。”景阵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轻咳两声,背过身先笑,为了不笑出声,我忍得肩膀抖啊抖的,笑完了才敢回头,“不是约会,我用错词了,就是想来一招狐假虎威,让你当个老虎。” “阿锐比我更适合当你的老虎。”他果真不喜女色? “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那天你还说让我来你这工作,原来都是骗我的。”我撇撇嘴,露出委屈的模样。 他迅速恢复如常,连那一抹红晕也不见了,“工作可以,但是跟你出去招摇撞骗,我没兴趣。” “就当我带你出去玩玩,是招摇,但是不撞骗,我保证,最多三次。”我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三次的机会,我就不信遇不到释湛,我现在这么落魄,他不对付我才怪,我必须争分夺秒找到靠山,但是像虞锐那样的靠山那是说找就找的?所以只能借景阵来用用,权宜之计而已。 说好之后我就去回家找我妈了,跟她说搬家的事情,我用的理由是怕记者找上门耽误林伟学习,我妈一听就同意了,还说晚上做好吃的。 我联系了搬家公司,我家也没什么东西好搬走的,一天足够了,三室一厅,两个卫生间,地理位置靠近林伟的学校,林伟知道了也很高兴,说放学不用赶公交车了。 我跟秦书请了一天假,把家搬了,搬了之后就忙着收拾,心里挺不是滋味。 不过该断就断,拖泥带水不是我的性格,忙起来自然不会想太多关于那两处公寓的事了。 搬到新家,我早上上班还有点不习惯,第一天就差点做错地铁,不过好在悬崖勒马,在八点钟准时上班工作。 “桑,你和景律师是不是很熟啊?”秦书问我。 我随口应了一声,“还好。” “我听说景律师是漠城最难请的大状,你要是能跟他搞好关系,咱们这小工作室也蓬荜生辉了。”他摸摸下巴,一副商人的嘴脸。 “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攀龙附凤不如脚踏实地,赶紧开工了。”我拍拍他的肩膀。 “你真跟他不熟啊?”他还不死心。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真不熟。” 晚上下班我就和景阵一块去了释湛常去的几个地方,谭卿说的果然没错,虽然我时间点没算的太准,但是看见释湛了,我们来的时候,他正好走。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了,我们喝了点东西就回去了,我不想让景阵知道我的新住址,婉言拒绝了他要送我的提议。 三天里,有两次我们和释湛都打了照面,见到他我就故意装得和景阵很熟的样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那么多疑的人肯定会瞎猜一通的,而他猜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一晚,谭卿打电话来,哭的十分凄惨,“林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他逼着我和别人睡觉,同样的时间还不止一个人,我哪受过这种侮辱,我想和他同归于尽。” 哪一行都有潜规则,娱乐圈更甚,谭卿发生这样的事我一点也不意外,她现在的经纪人并不维护她,跟张霜根本没得比,以前她被欺负,大可以堂而皇之的欺负回去,现在,她只能忍着。 “再忍忍,搭上你自己,太不值了。”我低声安慰道,“难道你不想看着他怎么死的吗?” “我想,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谭卿咬牙切齿的那种恨,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 算算时间,她手臂和胸口的伤还没好,释湛就这样折磨她? 我按捺住心中的不平,让自己听起来稳重一些,“实在受不了就躲,去拍戏呢?” “我经纪人听他的,他根本不允许我接戏。” “再等等,我保证,很快。” 我捏紧了手机,再快一点,我们都可以解脱了…… 谁知我还没等到虞锐收网,就碰到了释湛找上门了。 我带人去陪老板喝酒谈事情,人带到门口,我没想进去,站在门口跟几个姑娘说话的功夫,就碰到释湛出来了。 “哟,这不是咱们的大明星林桑吗?”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释总说话不用拐弯抹角,想讽刺就讽刺,何必搞得像女人一样磨叽。”我没给他好脸色,并不是因为我不怕,而是要装,没气势也要装出几分气势来。 释湛摆手让我身边几个模特进包厢,门一关,门口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林桑,你说你是不是犯贱,明知道人家虞锐有姬颖,还非要cha进去,第三者当的可还快活?” 我脸色微微一白,懒懒地抬起眸子看着他,“那也比跟你强。” “你……”释湛故意贬低我,那我就踩着他,看谁憋屈,“行,就你能说,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到时候我让你求着我睡你。” “咱俩谁求着谁都不一定呢,搞不好有一天我还得到牢狱里去求你呢。”我唇边扬起一抹讥诮。 “你少蒙我,我那点事你知道多少我根本不在乎,别以为虞锐还会帮你,你现在就是被他玩完了的破鞋。”他挑眉瞪眼,一副恨不得把我踩在脚底下碾上两圈的样子。 我脸上的血色被抽干,被人在网上骂,我可以选择不听不看,说心里不膈应都是假的,被人当面这样说,我打人的冲动都有了。 而我这个人对有些冲动不会压制,所以我打了释湛,握紧拳头砸在了他的鼻梁骨。 “你敢打我?”他扬起巴掌要扇我,我摸出口袋的防狼用具,对准他就喷,喷出的火舌烧焦了他额前的头发,我趁机拔腿就跑。 打完了还不跑,我又不是傻。 释湛一时间没办法追上来,我出了饭店,藏在了绿化带里,过了一会儿,看着他带人出来找,我屏住呼吸等他找,没找到还不是放弃? 见他们回了饭店,我从绿化带出来,打了辆车回了家。 在家吃了晚饭,我窝在沙发里看手机,大约十点的样子,闹哄哄的人声出现在我家门口。 “林桑,有胆子就出来,不然我就踹门砸东西了。”是释湛的声音?他怎么知道我新地址的? 而且他一点都不怕我,难道我之前在景阵身上下的功夫都是无用功?! 不对,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悔恨一生的意外 “林桑,你ta娘的到底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我砸门了,给我动手。” 释湛吼了一声,我回头叮嘱我妈去卧室待着别出来,让小伟今天也别回来,做完这些,我才打开门,一个男人挥舞的铁棍差点砸到我头上,我连眼都没眨。 “释湛,你是不是男人,挨了一拳就带那么多人来寻仇?”我呛声道,口袋的手机显示的是正在通话。 “你敢打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打我的下场,给我进去砸,连人都不要放过。”释湛怒视着我,挥手让他带的人进屋。 我们的房子在一楼,外面围了不少人在看,但是对门由始至终没露脸,估计也在猫眼里偷看吧,社会风气就是如此,谁不爱看热闹呢? 所以我没指望别人给我报警,我先把警报了。 “我看谁敢进来。”我挡在门前,手里拎着菜刀,家里能当武器的除了这个没别的。 释湛嗤之以鼻,“吓唬人?哥几个别怕她,上。” “有本事你第一个来啊,让别人来算什么本事,你看我敢不敢。”我神情平淡,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镇静。 “我来就我来。”他从旁人手中夺了个刀,比我的长,比我的专业。 要是我怂了,我刚拾掇好的家就废了,有可能还连累到我妈,我平时再怎么怂都行,关键时候,我决不允许自己怂。 我握紧手上的刀,今天这事不见血是散不了了,释湛一步步走向我,我拿刀砍向他的胳膊,而他也刺向我,这么多人在看,他总不能被我打了之后还被我唬住。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个晚上,这一刻,血色模糊了我的眼,我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之后耳朵边便是一片沉寂。 五月多的日子,春暖花开,漠城终于温暖起来,而我的心从这一天起变得冰凉,我无法面对自己,我甚至希望那一刀是刺在我身上的。 “林桑,这个丧门星,你亲手毁了你弟弟,小伟被你毁了,为什么被刀刺中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你去啊!”我妈发了疯似的对我又打又骂。 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头发凌乱地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脸上身上都免不了伤痕,最重的是我的耳朵,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妈根本不在意我的反应,一巴掌一巴掌重重落在我的脸上,我感觉不到脸上的疼,只是耳朵很疼很疼…… 林伟受伤,我昏迷了两次,一次是看到他被释湛刺了一刀,一次是现在,我好累啊,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解脱。 再度醒来,床边围了好些人,我看着他们在说话,嘴唇上下动,表情也很丰富,那像是在吵架?可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也读不懂唇语。 季飞先看到我醒来的,他围在床边一直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虞锐叫来了医生,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转头跟他们说话,之后我就被推到了耳鼻喉科,换了个医生给我检查,检查完之后我重新躺回了病房。 季飞的嘴巴不动了,他拿着一样又一样吃的东西在我眼前晃悠,我猜他是想问我吃什么。 我摇摇头,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四个字——想见林伟。 他把我扶起来,虞锐中间想来搭把手,被他推开了,看着站得有些远的脚,我心里再也起不了任何波澜,我知道,我们是真完了。 我妈也没好到哪儿去,那短短的时间里我在想,要是打我能让他好受些,她打死我我都不会再埋怨他偏心。 我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妈字,她回头看着我,短头发乱蓬蓬的,皱纹与皱纹之间的褶子深的能夹死蚊子,这才一夜,她就老了,我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季飞想拉我,还是松了手。 我妈又想打我,季飞梗着脖子跟她说话,她推开季飞,一脚把我踹在地上,后来是护士来说了两句话她才罢手,指着走廊的尽头瞪着我说些什么,大概是让我走。 季飞把我抱回病房,我蒙着被子,眼泪一直流,我弟弟今年才十八,再过不到一个月他就要高考了,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会恨死自己,我永远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不记得哭了多久,哭得没有力气再哭。 季飞扯开我的被子,指着嘴巴跟我说话:“坚……强。” 这两个字我听懂了,我抹了把眼泪,靠在床头,脆弱的人遇到事只会钻在事里出不来,坚强的人救自己也救别人。 我本来打算利用景阵来保护自己,等虞锐的网一收,释湛大势已去,到时候我和谭卿都可以对付他,最好把他赶出漠城,或者虞锐更厉害,把他送进监狱再也出不来。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能除掉我心里最大的忧虑。 可是谁都没料到会出昨晚的事,昨晚释湛带人来的时候我想到一件事,我明明利用了景阵,可他却没上当,一定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而秦书正好问过我跟景阵熟不熟。 还有我的新家,我们搬过去不久,他竟然能找到?!连虞锐都不知道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找到,而我的新住址我只在秦书那里登记过。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会出卖我,我眼泪硬生生地从眼眶里掉下来。 我从不擅于报复,也不擅于原谅,这些帐我会一点点讨回来。 我拉过季飞的手,写了两个字——笔、纸。 他转身出去,等会就回来了,是医生专用的蓝黑笔,和医院里的病历纸。 “帮我查清秦书工作室所有的生意往来。”我写给他看,他点点头。 我不想让季飞帮我,因为不想欠他的还不清,明明知道他喜欢我,我还找他帮忙让他越陷越深,这种做法我曾经很不齿,可现在,我没办法,就算搭上我自己我都不在乎。 他办事效率很高,下午的时候就把电脑送来了,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看完了才验证自己的猜测,按照时间来算,那时候我刚进虞姬娱乐没多久,秦书因为被合伙人骗,差点走投无路,释湛正好投入了一笔资金在他的工作室,想必就是想把秦书这颗棋子安插在我身边的。 他两手准备做的真足。 我握紧拳头,盘算着怎么走下一步。 季飞让人把饭端来,我接过把一碗饭和两个菜吃个精光,去不知道饱和饿,只知道吃了我能挺下去。 “出去走走。”他指着自己的嘴巴,我跟着他说话的频率念出来,他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我一点点表现他都会高兴地像个孩子,季飞,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真心的。 我任由他搀扶着我出去走走,大约十五分钟我们回到病房,我担心我妈一直这样守在小伟身边会熬不住,毕竟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可我一去,她又会激动地又打又骂。 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季飞帮我实施。 他找了管林伟那床的护士,给了她一点好处,让她打发我妈回家休息,趁着这个时间段,我就去看着林伟,直到我妈快回来。 晚上梁姨过来看我,她一见到我就眼泪汪汪的,手里拿着的保温饭盒装了好些吃的,我一尝就知道是她亲手做的。 季飞对我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他是为了让我能听懂他的话,但是梁姨不知道,他们说得太快,我看不懂,就埋头吃饭。 “孩子,挺住。”梁姨在纸上写下四个字就走了。 我把纸放在枕头底下,季飞晚上要在这陪我,我拒绝,他不听,抱了床被就睡在沙发上。 我问他释湛怎么样了,他说被扣在警局,他还特地给警局那帮人施加了压力,绝不可能让释湛被保释。 这一晚,我一分钟都无法入眠,季飞的呼吸本来很乱,时常还夹杂着叹息,一直到后半夜他才渐渐睡着,我睁着眼一睁便是天亮。 一早谭卿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怎么样,我知道她关心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计划。 季飞帮我接的电话,谭卿一开始不愿意说,我开口说自己耳朵聋了她才说给季飞听,季飞就把她说的写在纸上给我看。 “他既然进去了,就别想出来。”我语气平静,却让她深信不疑。 她甚至有些高兴,“林桑,交给你了。” 我示意季飞挂电话,他把手机握在手里,编辑了一行字,“为什么帮她,那种人不值得帮。” “我不是帮她,大家目的一样,各取所需。”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末了还是问我早上想吃什么,我摇摇头,意思是不想吃,他哪会听我的,七七八八买了不少种类型的早餐,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挑了两样,让他把剩下的分给别人吃。 医生过来查房,查完房护士来发药,还有几瓶水要吊。 我问医生有用吗?他乱七八糟说了一通,季飞给了他一张纸,让他写下来给我看。 医生说,我听神经受损,要多吃营养神经的药,说不定哪天神经功能就修复了。 我苦笑,把药全部吞下去,人吧,总得有点梦想,万一实现了呢,我还想听到林伟醒来的消息呢。 一个小护士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都没喘上来就看着我指着外面,尝试着发了两次声音都没成功,我却反映过来,掀开被子就往外冲。 第一百五十章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可怕得准,不知为什么,小护士的发音我一个也没听懂,但是第一反应就是林伟出事了。.. 季飞跑到我身边,用手势提醒我慢一点,但是我怎么慢的下来。 我就林伟这一个弟弟,他很懂事、很听话,他是我在这个家最放不下的人,他是为了救我才弄成现在这样的,我恨不得用自己这具身体来替他百倍的痛苦。 小伟,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一个踉跄,趴在地上滑了好远。 季飞看了我一眼,我没读出责怪,反而全是担心,他抱起我,往前走,速度一点也不慢。 我们走到重症监护室,里面一堆穿白大褂的人在抢救,我妈坐在门口抹眼泪,林伟对她来说就是她的天,她已经失去了爸爸,再失去林伟,我真不知道快五十岁的她要怎么撑下去。 也许,她对我的恨能撑下去。 我刚一到,她就瞪我,还做出动作来赶我,我远远地站在一边,她总算没有阻止,季飞把我放下来,我眼中蓄满了泪,只能趴在他肩头上泣不成声。 医生抢救了很久,我的哭声也止住了,看到对方露出一丝放松,我就知道小伟暂时平安了。 回去之后,我求季飞帮我赵医生,我跟他说只要能让小伟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言下之意包括跟他在一起。 我认识季飞的时候,在玫瑰会所的包厢里,他和虞锐景阵他们斗地主,身边总是不缺女人,打完了牌总会顾得上风流,用钱买女人这种事他常干。 “林桑,你让我很失望。”他在我手心写字,“医生我已经在联系了,这两天就会有消息。” 我表情有些僵,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失望,可是除了用这种方式,他永远都不会得到我,我有多固执我自己清楚,虞锐注定住在我心里一辈子,谁都替代不了。 我至今还记得他当着公司所有的人面,说我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他自己知道。 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在我被家庭抛弃的时候,是他一路教我面对,告诉我他爱我。 虞锐这两个字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刻进我心里,再也无法抹去,所以我是给不了季飞感情的。 看着季飞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的感情那么深了?从那只鸟开始?还是从梁姨住院开始?这种事情是最难说清楚的。 我叹了口气,小伟暂时安全,这比什么都重要,可我要怎么想办法让释湛永远待在监狱里呢? 首先要先让他出不来,然后再谈永远。 输完液,医院一切稳定之后,我跟季飞说要去警察局,他同意了,脸色还是不太好,我没有心思哄他,心思都花在了报仇上。 坐车很快,我耳边由始至终都是一片寂静,这倒成了我做事的阻碍,我问过医生可不可以佩戴助听器之类的东西,医生说我这有恢复的可能,又能一两天就恢复了,所以建议我别依赖那种东西。 到了警局,我用纸笔和季飞交流,让他给我一间没有监控的审讯室,让我和释湛单独待一会。 季飞起先不同意,怕我遇到危险,我态度坚决,由不得他不同意,僵持了一会,他还是顺了我的意,照我说的办了。 我想和释湛单独说话的机会,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耳朵出问题了。 一进审讯室,他就挂着嘲讽的笑看着我,好像在讽刺我不自量力,他一刀刺进了林伟的肚子,竟然到现在没有半丝恐慌或者后悔,他还在笑?! 我按捺住心里翻腾上来的血气,“释湛,你还记得你爸施俊龙吧,这两天我做梦总梦见他。” 他的嘴巴上下开合,我并没有理,大约猜出他能说什么。 “我跟你爸约定的时间,是在我高考完之后,你真以为你爸是出车祸死的?还恰巧死在找我的路上?”我眼尾一扬,他脸上露出震惊。 我唇角慢慢绽开,“那天我故意先打电话给你爸,告诉他我要把自己交给他了,你看那个老色鬼急急忙忙的样,显然早就没把你妈当回事了,不然也不会那么着急了。” 释湛的情绪起了变化,我慢慢走近他,“你知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你到现场的时候,是不是只看到你爸面目全非的尸体?真可惜啊,你没看到那个过程是多么的——美。” 他猛地起身,可是老虎凳那是他随意挣脱的。 “撞他的车很猛的,大老远开过来,你爸那肥胖的身躯就像是一只臭老鼠,车忽然开过来,他色欲熏心根本没看见,一辆有两人高的车就那么从他那个秃脑袋上碾了过去,啧啧,到处都是脑浆,对了,还有血。” 释湛疯了,他拼命挣扎,我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就是我害死你爸的,有本事来找我报仇啊,你这个废物,让你爸白白死了那么多年。” 他吼叫着,不知道在骂些什么,嘴里的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布满血丝的双眼快要掉下来了,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放大了的自己,当然了,还有他放大的恨意。 我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你捅了我弟弟,我现在就要让你偿命。” 看到刀的释湛就想见了血的吸血鬼,是那样的亟不可待,而又焦灼。 我缓慢的把手伸到他面前,他一把夺过我的刀,我迎了上去,他刺了过来,很好。 我大叫一声,季飞是第一个冲进来的,看到我中刀,他几乎要疯了。 “再帮我一个忙,他连犯两次故意杀人罪,一定要让他下半生在牢里度过,一定要。”我握紧季飞的手,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水果刀是我临走的时候从桌上拿的,之前我对季飞说想吃水果,还指名要了苹果和梨这样要削皮的水果,他疼惜我就给我买了,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萌生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耳朵失聪,还能实施得这样顺利,大概是老天眷顾吧。 我精神头好,被送到手术室都没晕,还跟医生说想全麻,医生说为了我耳朵着想,还是不赞成全麻,于是我睁着眼感受了整场手术,虽然不怎么疼。 我没什么事,那把刀小,林伟受伤我就问了医生,哪里受伤是要害,哪里受伤没关系,林伟的事要害,而我这是普通外伤,把里面的肠子缝好就行,可林伟是脾破裂,整个脾脏都摘除了。 中医说人的五脏六腑最为重要,少了哪一个都不行,而林伟少了一脏,就算好了也不完整,我这辈子注定欠下了这个弟弟,以后我就是他的造血系统,就是他的脾脏。 季飞见我完好,他才松了一口气,梁姨听到消息匆匆来看我,景阵也来了,我还问他漠城里哪个律师比较好。 “林桑……”景阵欲言又止,他看我的眼神充满内疚,见他口型我就知道他在唤我。 要是他那时为了我小小的打破自己的原则一次,那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我也不会跟秦书说我和他不熟。 我摆摆手,“谁都没有菩萨心肠的义务,偶像,你对我已经很好了。” “这场官司我帮你打,释湛永远也不会重见天日。”他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那一刻我才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他在法律界是怎样一个传奇人物。 稳妥起见,他帮我谁最好不过的了,“谢谢你啊,偶像。” 我累了,我想睡觉,睡觉之前还有一件事没办,我让季飞帮我打了个电话给谭卿,光明正大地打的,我把事情跟她大致说了一遍,并且让她以公众人物的角色站出来指证释湛,说藏獒咬人的事件是他一手操控的。 这样的话,释湛也差不多完了。 我放心地睡去,一睡就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虞锐在床边,我一睁眼他就要走,我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季飞……”我刚醒来,声音应该是哑哑的。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僵硬了一下,然后便出去了。 这样正好,也没枉费我刚才装出来的那股子撒娇劲。 整整七天,我的伤势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而林伟也搬到了普通病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季飞在照料着,我想着以后怎么还他那么大的恩情。 “今天是释湛上庭的日子吧。”我问。 季飞点点头,拿起我的手按在他唇上,一字一句说:“景阵亲自出马,一定会成。” “我知道,我这心里还是不痛快,挨了两刀才让他进去,我不爽。” “放心吧,他进去爷会派人关照他,让他很爽的。”他挑着眉算计人的坏劲,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我终于笑了,十几年的噩梦,今天该划上句号了。 没过一会儿,林伟管床护士说我妈回家休息了,让我偷偷去看林伟,我让季飞搀扶着我,行走的速度大概就比乌龟上跑步机快了一点,不过我觉得挺好,反正医生也说让我多走走,促进肠道功能的恢复。 “小伟。” 那个又高又结实的大男生忽然就消瘦了,这才几天,跟去了趟鬼门关回来一样。 我坐在他床边,“咱俩不愧是姐弟,现在连刀疤都是同款的了。” 林伟笑,眼神不自觉地总往一个方向瞄,我猜厕所里藏着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必死无疑 有什么人能见到我来就藏的,我心里大概有数了,让他那样一个霸道冷酷、意气风发的男人藏在厕所里,让人莫名想笑。 “你伤口还疼不疼?身体上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 林伟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在纸上写道:“没有,医生说我度过危险期了,恢复的很好。” “真乖。”我揉揉他的头,“要不然咱们比赛什么时候出院?” 他眼睛一亮,又写:“好啊,我这一放假就是一个多星期,马上快考试了,我得备战高考。” 我一时语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甚至想过让林伟放弃今年的高考,别看那小小的三场考试,算算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十个小时,可是那短短数个小时真的很磨人。 林伟才刚好一点,我不忍心让他去承受那种高压。 “要是勉强,咱就不考了,你看我现在的工作,跟当初大学里学的专业也不一样。” “姐,你不是说大学学的不止是专业技能,还开阔眼界吗?” “我那是瞎说着玩的。”我打着哈哈,脸疼。 林伟不乐意了,“我一定要考大学,还有二十来天呢,到时候我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能考。” “我怕你……”我眉心忧虑。 “姐。”他摆手打断我,手拿着笔忙着写字,“你别惯着我,总是为我着想,男子汉为了保护家人挨一刀不算什么,我一定会恢复得好好的去参加高考,就当是去试一试,考上了自然好,考不上我再复读一年就是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点头同意了。 林伟说我惯着他,其实我就是惯着他,我同意也是因为惯着他,不忍违背他的意愿,谁让我这个当姐姐的愧对于他呢? 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再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对了,那个捅我的人怎么样了?” “无期徒刑。”我刚说完,季飞就拿着电话cha了进来。 我的手自动按在他唇上,他说了两个字,让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说——死刑。 释湛死了,没有缓和的余地,我如释重负,却又有点不知所措,我看过景阵的书,关于故意杀人罪我也了解过一些,我和林伟,还有谭卿总共三起事件,但都是杀人未遂,死刑倒不至于吧。 再加上什么事,他才能一下被判死刑,不可上诉呢? 难道是虞锐收网了? 我眼角的余光看向厕所,他躲在那里这般小心,在背后帮我也不肯说,他到底是想怎么样?我已经极力跟他一刀两断了,可他偏偏还要剪不断理还乱。 我拉着季飞的手,“咱们走吧,我累了,你抱我。” 他二话没说就把我抱起来了,眼底那抹兴奋傻子都能看出来,季飞不擅于掩饰自己的情绪,至少在我面前不擅于。 这些天他一直照顾我,公司的人来找过他,我看过他处理事情,不像在我面前这么不稳重,我心里忽然又开始有压力了,这样利用他,我真特么不是人。 又过了两天,我出院了,没住回家,在梁姨家暂住,梁姨听闻了我和我妈现在的关系,非要接我过去帮我补身子,我绝对是被她硬拖上车带回来的。 我觉得离婚之后的梁姨口才好很多,为了把我弄来这里,她什么能用的理由都说了个遍。 季飞说你看你把我妈给逼的。 我只好松口,暂时搬来这里。 出院后我也没闲着,该算的旧账我一笔都不会少算,首当其冲的就是秦书。 我的事他不知道,这些天释湛被关,我给他的理由是家里有事先请假,他批了之后也问过什么事,我没告诉他。 出院的第二天我就去上班,秦书一如既往地热情,可我什么都听不见,看小丑似的看着他,我在想,要是我的耳朵真好不了了,希望能会唇语。 自己一个人说话,感觉真的很傻bi,有时候连音量都控制不好。 “秦帅,我耳朵坏了,听不见。”我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话,估计是声音有点大,周围两三个人都看着我。 我抱歉地笑笑,而秦书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把随身携带的纸笔拿给他,他接过笔,怎么都没落在纸上。 我把包里准备好的辞职信递给他,“不能帮你总不能给你添麻烦吧,我今天过来收拾东西的。” 他的手犹豫了很久,还是接过了我的辞职信。 秦书,最后一次试探你还是失败了,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念旧这种东西分情况,他不念旧情帮着释湛出卖我,那我再拿过去那些事说事,我自己都觉得挺傻bi的。 “林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在纸上问我。 我笑笑,“我怎么办跟你都没有关系。” 我太了解秦书了,他工作上说起来还算认真,做事也挺拼命,但是做事缺根筋,上次被合作伙伴骗钱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次被我识破,也算他自己谋划不周全,对付他,比对付释湛容易多了。 他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才发现我根本听不到,其实有两个字的口型我看出来了,他说:“要不……” 但是他没说下去。 我朝他招招手,离开了工作室。 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没生意可做,虽然我管那些小模特没多久,可我一旦想挖她们,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季飞,借点钱给我。”我在纸上故意用了句号,意思是你不借也得借。 季飞吊儿郎当地笑着,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穿上,“你现在借钱借上瘾了。” 我想写字,他非逼着我说话。 我无奈,“反正欠你那么多,我破罐子破摔,多欠一点也无妨,要是你不借,那我就拖着不还,你借给我,我做生意赚了就还你。” “你这是什么无赖理论。”他说得极慢,每一个字我都能感受清楚。 我挑眉,“这说得是理,你才无赖呢。” 他还是笑,把我的手放在他脸上,我一愣,笑骂道:“一脸的大渣子,扎手。” 他这段日子,忙着照顾我,还要顾着公司,连胡子都没工夫处理,确实长了不少胡渣,除了手感不太好,外观还是不错的。 找他借钱,我连同医药费把借条打好,他随手放进抽屉里,嘴里还嘟囔着说些什么东西,大概是我字写得太感人?! 耳朵不灵敏的感觉太差了,我看看时间,把药拿出来吃了。 拿到钱,我没着急租地方开始干,而是通过微信把那些小姐妹们聚集到了一块,问她们我不在的时候忙不忙,无一例外,都是在吐糟钱少活重的。 秦书做事抠门,给这样零散模特的钱压得很低,我只要稍微高出个几十块,她们也愿意把那一天腾给我。 可是我到哪接这种活呢? 秦书平时不带我去谈事,我也不知道他的合作伙伴,这一愁就愁了我两天,直到第三天,竟然让我这只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我用之前林桑的微博发布了一条消息,问有没有需要模特的,底下评论好多,我都没看,骂我的那阵热还没过去,有的还非要约我吃火锅,还有的让我去试试他们家狗是不是藏獒。 然而,就在这汪洋大海里,还真被我找到一根针。 对方名叫季从善,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男人,外表打扮有点出挑,什么潮就往身上穿什么,跟这种人打交道,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比格似乎不够。 我们一开始是在网上聊的,他说想要几个模特帮他走秀,我说可以收便宜点,但是希望他给我打个广告什么的,我没想到他那么有号召力,很快,我找的这几个小模特就不够了……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机会,我撺掇着这些小模特把姐妹们都拉来,秦书整个工作室的人就快被我挖光了,我跟那些模特们承诺了很多,比如跟着我有肉吃,赚多了就签下你们,不用再去接私活了,她们都很高兴,也没嫌弃我没有办公地点。 “小桑,你有没有朋友需要写字楼的?我一个牌友说要帮儿子把原本的公司租出去。”梁姨问我。 我不想说话,就用手机跟她聊,“他儿子的公司?有多大?” “也不大,听说是因为扩大规模了,所以原来租下的办公室打算不要了,要搬到新的办公室去办公,但是租金都付了,又不想空置着,打算便宜点租出去。” 我看看自己手上这些小模特,突然生了个念头,“梁姨,咱哪天约你朋友出来见个面,我想租她儿子的办公室。” “行啊,她最近老约我打牌,我明天带你一起去。”梁姨朝我笑。 我晃了晃手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以前的我没钱,但很健康,蹦蹦跳跳,能说会道。 现在失去了听力我才知道当初自己有多傻,总是去追自己没有的,而忘了自己有的,要是我知道自己会变成聋子,当时我就该锻炼自己看无声电影的。 我没心思看,转身上楼去睡觉。 梁姨对我很好,亲自给我煲汤不说,还经常留一份让我带去医院给小伟,我拎着汤去医院的时候都是避着我妈的,可有一个人总是避不掉。 第三次了,我给小伟送三次汤,次次看到他过来探望小伟,虞锐,你到底是闹哪样?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耳朵要听好听的才能好 林伟尴尬地笑,我把汤放在他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虞锐。.. “姐,前姐夫就是来看看我,没别的意思。”林伟写完字拿给我看。 前姐夫?说得好像我离过婚一样。 我瞪了他一眼,他心虚的低头去拿汤。 虞锐什么都没说,拍了拍林伟的肩膀就要走,我瞥见床底下的东西,这些贵的大约都是他买的吧。 我把东西拎起来跟在他身后,出了病房的门就快速追上他,把东西放在他面前,我的意思很明显,我们不需要他的东西。 “林桑……”他薄唇蠕动。 我假装没看懂他在说什么,转身就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转身将我拥进怀中。 没挣扎是因为我知道挣扎没有卵用,所以干脆就不挣扎,等他自己松手,我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我耳边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抱完我他就走了,东西又被他拿回了病房,他就是这样固执而又难对付。 我又找小伟问了几句话,知道他快出院心里才稍微安慰一点,就算没什么事,我也愿意待在这里,跟他一起静静地坐着,就像小时候,我们一起坐在门槛上等爸妈回来一样,有时候等到天黑,等到睡着…… 我妈差不多快来的时候,我就先走,为了避免被撞上,我还做了伪装,季飞不让我戴眼镜,他说我耳朵不好,一定要眼观八方,我说自己会小心的,不然他非得对我寸步不离。 我适应能力极强,聋子的生活有缺欠,但好歹能活,要做的事一日没做完,我都不会有精力和时间去埋怨生活。 可能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人行道上电动车撞过来的时候毫无预警,等我瞥见的时候,那车已经快撞上我了。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以缓冲电瓶车的冲击力,正当我在短时间准备好被撞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护住了我,带着我往路边一躲,他的手撞到了路灯杆上,看样子得很疼。 我稳住身子又去扶他,因为听不到声音,所以我本能地没有说话,只是惊慌而又关切地望着他。 可我没想到,救我的是季飞…… 撞我们的人本来骂骂咧咧的,后来态度转变地特别好,还陪着我们去给季飞拍片子,医生说没伤到骨头我才放心。 一回到车上,季飞的脸色铁青,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抓我的手去感受他的唇,“说话。” “不想说。”我声音很低,如同吹气。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现在回到医院的就是我了,我该感谢他的,可我偏偏谢不起来,情绪复杂得很,知道他一路跟着我保护我,我很感激,也很感动,甚至冲动都有了。 就因为对他的情绪复杂,我才烦躁的狠。 季飞忽然侧过身子抱住了我,一手抚着我的头发,动作轻柔得让人发虚,那样一个一天到晚自称小爷的大老爷们,也会对我那么温柔? 我以为他只会跟在我后面骂林桑你瞅瞅你那个怂样。 他在我耳边蹭了蹭,许久才放开。 “我是个聋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我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说完想想自己好自作多情,人家还没表白,我就着急拒绝了。 “我这个人就是有怪癖,喜欢聋子。”他这次忘记拿我的手放在他唇上了。 而我却听到了。 “哪有你这种人,一个正常的大老爷们,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聋子。”我一开口,季飞愣住了,他看我的时候,我也愣住了。 下一秒,他打开车门,把我拎下车,拖到了耳鼻喉科的老医生面前。 “林桑?”老医生叫我。 我点点头,证明我真的可以听见。 “你过来,我给测个听力。”他戴上眼镜,朝我招手。 我过去又接触了一遍那些乱七八糟搞不懂的仪器,最后医生说我听力恢复了一大半,让我继续吃药。 “这位患者本来就是暂时性的听神经受损,你吃得那些营养神经的药起了作用,神经功能又恢复正常了,但是药还得接着吃,隔两天来我这复查一下。” 我很高兴,谢了医生就走了。 季飞不屑医生的理论,“明明就是我的真情打动了你,什么破药我才不信,林桑,以后你就该多听我说的话,病好得快。” “放屁,你刚才还说你喜欢聋子来着。”我都不忍心笑他。 “你是聋子,小爷我就喜欢聋子,你是哑巴,小爷我就喜欢哑巴。”他单手开车,还很乐。 我瞥了他一眼,“敢情我在眼里永远都是残疾人。” “别给人家残疾人添堵。”他回敬了我一个邪气的笑。 我摸摸自己的脸,我妈那些巴掌抽在我脸上的时候,大约是疼的,只是当时太过悲痛,没在意,现在耳朵好了,反倒回忆起来了。 晚上梁姨特别高兴,拉着我说了好些话,还做了很多好吃的。 “妈,林桑耳朵刚好,你省着点用。” 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省着点用自己的嘴巴呢,万一哪天哑巴了。” “我这嘴,想哑巴都难,我得多陪你说话,你这耳朵离不开我的嘴。”他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我无奈地看着梁姨,她却很高兴。 按照约定,我和梁姨去找她的牌友凑了一桌,打麻将是我唯一的特长,赢几个闲散的家庭主妇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毕竟有意便宜点租人家的房子,放水也是必要的。 加上梁姨做中间人,我拿下了那半层不大的办公室,总共两间,我的小间是单独隔出来的,外面是给手下用的,东西都有,就是旧了点,我本来打算用来打垮秦书用的,现在想想,要是赚钱,不如长久做下去。 反正演员这条路我是走到头了。 说干就干,那些小模特看我做的越来越像样,对她们又大方,一个个都跑到我这里来了,秦书那边没有多久就没有可用的人了,就算他能揽到活,那又怎样? 季从善的影响力真不是吹的,我连着好几天活都接到手软,大家拿钱办事,都很开心。 “林小姐,一起吃个饭?”活动结束了,他约我。 我跟那些模特们说了再见,转身跟他一起,“先说好,我请客。” “一个绅士是不会让女人付钱的。”他朝我笑。 “那好吧,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一扭头,他又赶忙改口。 “一个真正的绅士是不会让他的女伴失望离开的。” 我被他逗笑了,“你哪来那么多奇怪的理论,我看你是中国人啊,难不成最近被公众号和情歌洗脑了?” “我之前在法国留学,最近一段时间才回来。”原来是受了法国男人的影响。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挺好的,听说全世界的男人里法国男人最绅士。” “还有法国的女人,优雅就是她们的骨血,我很喜欢那个国家。”他年纪不大,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回忆。 我轻笑,“那你干嘛回来?” “落叶归根。” “你才多大,你完全可以等那边生活腻了,老了再回来。”我对他身上自带的忧郁气质有点不习惯。 季从善晃晃手指,“你不懂。” 行,我不懂就不懂吧,我就是一俗人,饿的时候不喜欢听故事,只喜欢闻饭的香气,我本来打算挑间西餐厅吃西餐的,他说想吃川菜,非让我带他去试试变态辣。 我上网搜了一下,找了间提供变态辣服务的餐馆,点了几个四川名菜,菜上来的时候,我满眼除了辣椒没别的。 他吃点的菜,我吃别的,医生叮嘱过为了耳朵我不能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要吃有营养的,清淡的,幸好这里的每道菜下单都是单做,厨师连一个青椒都没放,别说红椒了。 “林桑,你怎么不吃?”他辣的冒火。 我摆摆手,“我耳朵之前出问题了,刚好,医生说不能吃辣的。” “耳朵出问题?你年纪轻轻的,零件就不行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小弟弟,你今年多大?” “18啊,几年前就一直停留在18岁。”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这脸皮大概和我有的一拼。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直到他吃饱,他人高马大的,饭量特别大,吃得多不说,还喝了好几瓶可乐。 “你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身材呢?”我提醒道。 “你肯定理解不了我这种瘦子的痛苦,要是你能让我长一斤肉,我给你一万块。”他无辜的看着我,我怎么那么想拍飞他。 我白了他一眼,“跟你吃饭就是煎熬,走吧,各回各家。” “我送你啊。” “不客气,有人来接我。” 半个小时前季飞就开始打电话催我了,我这大病初愈被他搞得跟已婚少妇一样,怎么想怎么怪。 季从善和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季飞。 “你老公啊。”季从善问。 我差点背过气去,“我看起来哪里像结婚的了?” “那就是你男朋友?” “林桑,你磨蹭什么,走了。”季飞靠在车前朝我招手。 季从善笑,“管得还挺严。” 我呵呵一声,跟他说了声再见就往季飞的方向走去。 “你跟他在嘀咕什么呢?长得那么白,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男孩。”季飞似乎很不喜欢季从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失策 我笑,“你是说长得黑就正经了?” 这是什么理论,我忽然想到了孙若谦,那块炭不知道回大西北没有。.. “你面前就有一个极度正经的好男人。”季飞指了指自己,脸不红心不跳。 “可是你也不黑啊。”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他说着就扬手吓我,我机智地往旁边一躲,撞上了他垫在我头上的手,还听到他说,“多大人了,小心点。” 我老老实实坐好,然后跟他一起回去。 “你的鱼抓到了吗?”他问。 我摇摇头,“快要上钩了。” “你记得还我钱。” “放心吧,一点没敢忘,今天挣得一千还在这呢,你要我给你啊。”我把毛爷爷放在他眼前,他根本不感兴趣。 季飞那点心思我又怎么可能不懂,他何曾差过这点小钱,他催我还钱无非是想把我们的关系拉远点,好让我自在点。 “林桑,说真的,你还喜欢锐哥吗?” 我嗯了一声,“正在努力忘。” “那你忘完了告诉我一声,我先排队。”他被我的实诚逗笑了。 “行啊,排队挂号还要钱呢,你这队排的,起码得给个挂号费吧。” 季飞一拍方向盘,“成,倾家荡产,这队我也得排。” 我笑而不语,跟他扯淡很轻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用顾忌,也不用想太多,只是提到释湛的时候会让人有些烦躁。 “他死得挺惨的,我去看过。” “有多惨?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我笑意渐渐变冷。 季飞看了我一眼,“我让人关照过他,似乎有点过头了,差点没枪毙就死了。” “那应该吃了不少苦头。”我揉了揉眉心。 “不是说让你高兴的吗?怎么这会还难受上了?”他担心地问道。 我摇摇头,“我以为知道他不好,我会很高兴,善恶到头终有报,他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是他活该,可是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觉得他很惨,但是我不同情。” “说白了,你就是一矛盾纠结体呗。”他说的很对。 “……”我不语。 季飞撑了一下自己的鱼尾纹,“你看我,从来不纠结,认为对的事我就做,做完了乐呵,我要是看那件事不对,那我就不做,省的烦恼。” “一根筋。” 这回轮到他不说话了,大概是我说的也很对。 回到家吃完饭,我和梁姨散步聊天,季飞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印象中,我每次睡觉的时候他还没睡觉,今天我心情好,端了杯咖啡给他,他受宠若惊,就差跪着接咖啡了。 “林大姐,我季小飞何德何能喝得上你泡的咖啡。”他一副欠扁的样子。 我摆摆手,看了眼他凌乱的办公桌,“小飞子,这是朕赏你的,你安心喝吧,我下了鹤顶红。” 他眼中神采渐渐淡下去,“你对我好的时候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吗?一点也不可爱。” “可爱?”我笑出声,“季飞,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什么时候跟这俩字沾过边?” “去去去,你少喝点咖啡,医生让你早睡早起,去睡觉去。”他说不过我就开始撵人。 我板凳还没坐热,自然不肯走。 “季总,我有个事请教你。”我放下手中的大马克杯。 他嗯了一声,喝了口咖啡,眼底有藏不住的欢喜,一杯咖啡就能高兴成这样,我都没好意思说我用速溶咖啡冲的,一块钱一杯。 “秦书手头上已经没有可用的人了,我也算是断了他的财路,他不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搞的鬼,可是到现在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刚才又想了想,有点古怪。” “他还有别的门路?” “应该……”我皱眉,没有两个字没说出来。 季飞看着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到底对他了解多少?” 我对他不了解吗?我和秦书在一起共事两年多了,做公关的时候我连他喜欢吃什么都搞得清清楚楚,不过这都是为了拍马屁,要是说在生意上…… 难道他当初对我还留了一手,就是为了防止我反咬一口? “我再回去琢磨琢磨,你也早点休息。”我起身回房。 张霜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资历最老,能力最强的,让她帮我打听点事应该不是问题,可是相较于秦书,她的身份和地位太高,我怕她不知道这些小事情。 对了,还有一个人。 我打了电话给谭卿。 “是我。” “我知道,有事吗?”自从释湛被捕,她对我的态度不再是低人一等的求助,而是平等地位的直视。 我也没指望她能知恩图报、投桃报李,反正当初也是各取所需,谈感情我还嫌麻烦。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叫秦书,是一家小工作室的老板,手底下带着一些小模特,之前跟释湛有关系。” “秦书……”谭卿呢喃道。 我希望她能想到些什么,就把秦书的外貌也描述了一下,“中年男人,除了西装很少穿别的,有点胖,头发也不多,梳着大背头,长相并不出众。” “我好像知道这么个人。”她似乎不愿意多说,毕竟伤疤太丑陋,被人碰个边边角角也会难受。 “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没有释湛的支持,他现在的生意情况怎么样,你能帮我查到吗?” 谭卿应了我,说会帮我留意。 我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这几天我时常做梦,醒来的时候梦境都停留在小伟中刀的那一刻,释湛固然可恶,秦书也一样不可饶恕,我那么相信他,他却挖坑给我跳,小伟的帐我一定和他好好算。 我猛然睁开眼,手心里一片凉意,我拍拍自己的脸,洗漱睡觉。 第二天照旧忙碌,我分的钱越来越多,接的活也慢慢变大,傍晚的时候谭卿给我回话,说秦书还是老样子,我心里顿时明白,他不止这些模特可以用,还有别的。 都说同行是冤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没有因为我断他财路来找我,想想也知道是因为愧对于我。 他心软,我可不会。 “林桑。” “偶像?你怎么来了?”我正在看钱,门口站着景阵,我把手机界面一关,起来给他倒水。 他坐在这个办公室里仅有的一张沙发上,“我来跟你说点事,听说你的耳朵好了,看来是真的。” “听谁说的?我耳朵好才几天,这几天我可没接触什么人啊。” “就听别人随便提了一句。”看来他是不想说啊,既然他知道,那虞锐应该也知道了,我怎么又想到他去了…… 景阵见我心不在焉,轻咳两声继续道:“我来,有点事请你帮忙。” “帮忙?偶像,我能干的事你直说,能帮上我一定帮。”他对我有恩,我心里惦记着。 他有些吞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景阵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竟有点滑稽,在这一刻之前,我很难想象他有一天会有这种表情。 我很好奇,嘴角憋着笑,“到底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让你那么纠结?” “阿锐和姬颖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面子上掩饰得很好,只是太好了反而有点欲盖弥彰,“跟我没关系的事情,我干嘛要知道。” “其实……”他开口。 我打断,“你别跟我说虞锐有什么苦衷,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之类的话,我不想听。” 景阵笑,不温柔也不刚硬,倒像是这么多年训练好的笑容自然而然露出来一样,“你想多了。” “那你说吧。” “我本来以为他们离婚的事情会让你心情好一点,好让我接下来说的事你容易接受,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那我就直说,何夕想要见你。” 何夕要见我?以前这种事都是虞锐出面来跟我说,怪不得景阵会这么纠结。 我嗯了一声,“时间地点呢?” 他一愣,“你答应了?” “谁的面子不给,你的面子我能不给我吗?要不是你帮我,我和我弟的两刀都白挨了。”我很坦然,答应纯粹是为了报恩。 “可是……”景阵有些为难。 我就猜到他是临时受托,“得,时间地点拿到直接发我手机上,偶像,你今天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是吗?看来我还是不太适合当说客。”他笑笑,放下杯子,“我不耽误你工作了,你忙。” 我送他到门口,约莫一分钟的样子,我站在窗户前向下看,果不其然,虞锐的车在楼下…… 我明明下定决心接受现实了,他为什么还要一再来打扰我?难不成我就注定当他挥之即来的备胎? 他说结婚就结婚,说赶我走就赶我走,现在离婚倒跑来对我示好,我是该说他渣,还是说他很渣? 我坐回椅子前,心里堵得难受,我一口气灌下去一杯冷水,才稍微好过一点,正在这时谭卿的电话来了,她问我邮箱,说有资料要发给我,我报了,刚挂电话东西就收到了。 跟季飞提醒我的一样,我还是不了解秦书,不然他背后有那么庞大的势力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该是恩断义绝的时候了 秦书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姬颖牵上线的?一个叱咤娱乐圈的影后,和一个靠模特混饭吃的小老板,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有来往。 照片拍的十分隐秘,姬颖和秦书根本没有同框,但是被拍到不同时间进入一个包厢吃饭,后来也是不同时间出来的,而姬颖打扮穿着十分低调,看来她对这段关系藏得极好。 我的思绪更乱了,所以秦书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靠出卖我生存的?亏我拿到片酬就给他应急,他有点良心也不会做出来这种事。 姬颖和我之间的关系很乱,根源在虞锐那里,她到底在算计我的阴谋里承担什么角色,其实我还没弄得太清,但是我从接近的梦想的天梯上摔下来,她的功劳也不小。 就单凭她在婚礼上指着我那几句话,就足够让我受一辈子冷眼了。 我窝在椅子里,开始步步为营,小心走每一步棋,我后悔抢秦书生意抢的那么明目张胆,不知道有没有打草惊蛇。 我回了个电话给谭卿,“东西可靠吗?” “应该不假,这还是刚出炉的新鲜消息,要不是你打电话给我让我留意,我可能都不会注意到照片里的男人,毕竟姬颖的眼光不会那么差。” 谭卿把这当做是姬颖的八卦了,没想到却瞎猫撞上死耗子,正好对我有用。 “谢了。”我收起手机,到时间去看小伟了。 我喜欢坐公交和地铁的时候想事情,原因竟然是因为晕车晕地铁,别人玩手机我不能玩,一玩就会更晕,所以空出来的时间我都是拿来琢磨事情。 对手过于强大,强大到让我束手无策,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车上,我看到一个小女孩腿脚不稳,就主动把位置让给她坐,她很乖,说了谢谢才慢慢坐到椅子上,她妈妈站在她身边护着她,怕她从椅子上掉下来。 我印象中也有这样的时刻,小时候跟爸妈去县城里买东西,坐大巴的时候,我都爱靠在爸妈怀里睡觉,他们会抱着我,或者找东西给我垫着头。 “妈妈,孙子兵法里的这个孙子,他是谁的孙子啊?”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 我差点没笑出声,回忆被这么滑稽的打断,让我哭笑不得。 女孩的妈妈边笑边解释道:“这不是孙子,是孙子,是写这个兵法的人。” “好奇怪的名字。” “他原名不叫孙子,而叫孙膑,后人把他称作孙子而已,明白了吗?” 到站下车的时候,我故意留意了一下这对母女,她们有说有笑的在讨论着孙子兵法,模样很逗趣。 我去的时候林伟在学习,他说自己已经能好好复习了,平时医院里时间多,看书等于脑力锻炼,我说不过他就由着他去。 看完了林伟,我直接回了梁姨家,路过季飞的书房时,我看到了书架上一排的孙子兵法,还有三十六计,我想到车上那对母女,就想拿书来看看。 季飞正在忙,他抽空看我一眼,“你对那种书也有兴趣?” “不是啊,我只是想知道孙子到底是谁。”我只翻了前面,跟那位妈妈说得一样,就把书放回了书架上,“这些书,你都看吗?” “不看。”他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我就是大老粗一个,你别指望在我肚子里找到墨水。” 我勾起嘴角,“拿你肚子里装的是什么?坏水?” “林桑,你就是找骂,你给我过来,看我不修理你。”他指着我,从椅子上腾一声站起来。 “哎呦,这刀疤怎么到现在还疼。”我捂着肚子,不躲。 季飞的拳头立马变成关怀,“还疼?出院的时候医生就说长得挺好,这都多少天了,你还疼。” “你一惹我笑,碰到了,当然会疼。”我撒谎从来不眨眼。 “那你别笑了,该吃饭了,走,下去吃饭吧。” 我这人吧,有时候还喜欢蹬鼻子上脸,比如一想到他那拳头,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可能吃不了饭了,万一肚皮撑起来,伤口撑坏了怎么办?” “林…桑……”他每个音拖得老长。 我心头一紧,拔腿就跑。 “林桑,你给我跑慢点。”他不敢追,怕我跑快了会摔着。 梁姨见我们两下来,赶紧吆喝我们洗手吃饭,“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闹腾。” “姨,季飞脾气好臭。”我恶人先告状。 “你给我等着,等你好了,你看我怎么治你。”季飞简直没脾气,“以前大院里,哪个男孩不被我揍,哪个女孩不跟着我后面喊大飞哥,林桑,就你,我……” 我是真把他给气着了,都词穷了。 “你怎么着?”我挺想知道他下面的话是什么的。 季飞一屁股坐在位置上,“我不怎么着,我一大老爷们还真能打你不成?” 我笑,笑得没心没肺的,最后乖乖夹了个鸡腿给大老爷们吃。 何夕要见我的事情定在了明天中午十二点,我正好上午忙完中午去吃饭,也不耽误我下午的工作,只是这何夕怎么应付是个问题,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没来得及想就赶过去了,反正兵来将挡,我光脚的,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被强迫去给她看赌场,有吃有喝,也不算差。 “何老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一进门看到长辈,不管三七二十一,道歉总是没错的,老话不是说礼多人不怪吗? 何夕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胡说,明明是我来早了。” 我一愣,随口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奶奶难对付我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知道我非要见你是为了什么吗?”她虽然年数已高,但是出门必化妆,今天口红的颜色很鲜艳,我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她的嘴唇。 “赌场的事?”我试探着猜道。 何夕唇边漾着一抹淡笑,“聪明,我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人了,赌场的招牌是我的心血,我想来想去只有交给你最放心。” “我只会赌钱,不会做生意。” “可以学,趁我还活着,教你点生意经不是问题。”她个性直接,我的为难她压根没放在眼里。 而这对我来说,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 我挠挠头,“何老板,我其实挺喜欢钱的,上次拒绝你是因为我自己还有事要做,现在那件事我也急不来……” “这不正好?” “不是,上次那件事我可以不做,但是眼下有些事我非做不可,所以暂时离不开漠城。”我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没有虞锐,我得靠自己。 何夕皱眉,皱纹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你就是看不上我那点心血。” “不不不,我看得上,那么值钱的赌场,我林桑哪是哪种不识好歹的人,我真看得上。” “那这样吧,我先把赌场过到你名下,你暂时可以不接,等我死了你再接手,你看行吗?” 哪有人总是咒自己死的,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她都把话说得到这个份上了,我再不同意实在显得自己不识好歹,最后只能同意。 然而,白白捡人家的钱也不是我的作风,我答应管理赌场,其中一部分盈利作为我的工资,剩下的钱都存到何夕的账户上,她听我说答应早就高兴得多喝两杯了,我说什么她都说好。 没过一会,温传雄过来找何夕,我默默退出。 本来以为今天没什么事,但是谁知道秦书会突然找上我,我以为他不会那么快来找我,谁知道他还是按捺不住了。 我收起手机,心里稍微盘算了一下,以往秦书找我基本都是电话联系,今天却用了微信,难道是照顾我的耳朵?经过释湛的事,我多少有点忐忑,做事也更加谨慎。 要是说既能给我当保镖,又能顺便商量一下事情的人,那——非季飞莫属。 “能陪我们桑姐出去,那是我的荣幸,你待在那别动,我去接你。”季飞在电话里也没个正经语气。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季飞的车停在我跟前。 “速度还挺快。”我随口一说,他就开始嘚瑟上了。 “那是,我以前跟人飙车赌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故意拉长尾音,“飞叔,请问您老贵庚啊?” “贵……敢说我老,我抽你我。”他永远也只是嘴上威胁,就算我把脸凑到他跟前,他也不会抽我。 我笑,“说正经的,秦书他早不找我,晚不找我,我刚有所发现他就找上门来了。” “你发现什么了?” 我神情渐渐变得凝重,我还没打算和姬颖正面交锋,甚至根本没来得及去想姬颖,谁知她和秦书竟然有联系,这一下我的敌人就强大了数倍,对付起来,说不吃力都是假的。 “姬颖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无意识地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季飞狐疑地瞥了我一眼,“好端端地问她干嘛?” 我扯了扯嘴角,“你专心开车,到了就知道了。” 把我变成全民小三,姬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打从我知道她这个人,她知道我这个人起,我们就注定不对盘。 “说曹操曹操到,漠城这地儿真邪门。”季飞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玩味。 我抬眸一看,姬颖的车跟我们停在了一处,她比我们先下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中国合伙人 季飞按住我的手,“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她那小身板,又打不过我咯。”我给他一个安慰的笑。 他被我逗笑了,跟我一同打开车门下车。 姬颖看到我们之后停了下来,“好巧。” “是很巧啊。”我微微颌首,大方地笑道,“姬小姐约了人?” “是啊,走吧,一起进去。”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我差点怀疑景阵跟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她真的和虞锐离婚了吗? 千方百计要和虞锐结婚的人是她,如果被离婚,按照常人的表现来说,应该会很难过才对,她正常的有点过分了,难不成是她甩了虞锐,我想到这个可能就有点想笑。 “你今天怎么了,笑容格外的多。”季飞拍了下我的肩膀。 “大概是表情肌不太协调。” “也有可能是因为有我这样的大帅哥陪在身边。”他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林桑,我觉得最近休息足了,皮肤都变好了,不信你摸摸。” 我真的很想一巴掌把他扇过去,“你的光芒已经挡到我看路我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能不能滚远点你。 “那正好,让我温暖你吧。”他简直没脸没皮,我的无奈渐渐变成了习惯。 我们俩压根没管姬颖,她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们只应了一声就往别的包厢走去了,我隐隐有种感觉,季飞似乎因为我的关系,对姬颖的态度不太好。 就像上次我们所有人在一起吃饭,他毫不犹豫地指责姬颖当年的行为,虽然明知道虞锐不让说。 他对我,没话说。 “桑啊,你来了。”秦书开口道,手边是纸笔。 我唇边扬起一抹笑,不知是自嘲还是嘲他,“我耳朵好了。” “好了啊。”他眼底闪过尴尬,迅速收起了纸笔,“正好,咱今天庆祝庆祝,季少难得赏脸,咱们喝两杯。” 季飞摆手,“林桑身体还没好,喝酒就免了吧。” 秦书的目光转向我,“你身体怎么了?” “没什么,挨了一刀。”我坐在他旁边,季飞坐在我旁边,“点菜了吗?” “点了,都是你爱吃的。”他眼神忽然有些躲闪,应该是想到些什么了。 我摊摊手,“我刚才来的时候都吃过了,可惜了还没上的菜。” 秦书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以前我说这样的话,他肯定会笑着调侃我是大胃王,吃两顿不在话下,现在他一点表示都没有,神情反而越来越凝重。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他也没下几筷子,倒是季飞,一直吃,动作优雅,却从来没停歇。 “秦帅,你找我来不会是光为了吃饭的吧。”我把玩着手中的汤匙。 他犹豫了片刻,放下筷子,“就是吃顿饭而已,之前你耳朵不好,我想去看你来着,一直也没抽出时间,今天刚好有空,就想喊你来聚一聚。” “是吗?”我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故意的停顿让他面色变得不好。 “是…是啊。” 我点点头,瞥了他一眼,“既然你不说不出口,那我来说。” “桑。”他终于绷不住了,连难看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我拿起手边的杯子,“季飞,吃饱了吗?” “饱了。”他擦擦嘴。 我把杯子往地上一摔,“两个明白人没必要装糊涂,秦书,在温氏的时候,你照顾刚毕业的我整整两年,但是你心里清楚的很,你照顾我也不是白照顾的,说白了,除去那点人情,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就算我记得你的情,这段时间我还给你的应该够了吧。” 他没接话,脸色苍白。 “那咱们再来说说释湛这件事。” “桑,别说了,我知道我不是人,我为了自己出卖了你。”他情绪失控,“我也是走投无路,所有人都不愿意帮我,除了释总,我真的没办法啊……” “我今个过来不是听你忏悔的。”我冷笑,“你在我面前演的戏还不够多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给我记好了,秦书。”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那么绝情,失控的一瞬间竟然还会失神。 我掀开衣服,露出那丑陋的刀疤,医生想给我缝美容针的,被我拒绝了,我就是想牢牢记住这道和林伟同款的刀疤,“看到了吗?我和我弟弟一人一刀,每一刀都是释湛刺的,我弟弟差点就没有了。” 秦书哭了,他捂着脸,声音哑哑的,像一只将死的老狗。 “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会这样,我真的……” “要是你想到了,你还会把我出卖给释湛吗?”我直视他的脸,他每一个小表情都逃不过我的眼。 他犹豫了。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释湛死了,但这笔账还没完,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咱们慢慢玩。” 季飞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往外带,“走了。” 刚出门,我强忍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秦书是我在漠城第一个信任的人,也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这么久了,说没有感情都是假的,即便猜到是他出卖我,我还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的…… 人心经不起试探,他和我之间的友情也经不起钱的试探。 我还记得我和张浩闹掰了,差点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盛怒之下还给了我五千块,他总想着把我当成东西送给那些大老板,但是知道我守着自己的原则,他也曾经站在我这边。 我那么珍视的一段友情,就这么,没有了。 “好了。”季飞拍拍我的头。 我吸了吸鼻子,“你真吃饱了?” “就知道你会有那么一出,我一直没停,吃饱了。”他拿起我的手拍拍他肚子,硬硬的,没听到拍西瓜的声音。 我抽回手,“没个正行,别耽误我酝酿伤感的小情绪,去开车去。” “得,我就是你的司机。” 季飞晃晃钥匙,我在原地等他。 “林小姐,你也刚吃完饭?”姬颖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嗯了一声,“你也是啊。” 这种没营养的对话说起来真费劲,我说完就沉默了。 “你现在不在圈子里,洗白倒是蛮快的,听说你的那部电影过几天就要上映了。” 我看着她,“你很关心我?” “不想关心也不行啊。”她的笑有种无奈的意味在里面,好像我非要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一样,这锅我可不背。 “姬小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你不用非要把我当成眼中钉,更何况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还怕我威胁到你吗?” “有些人,即便一无所有,她还是有挡着别人路的能力。” 我笑出声,“你真看得起我,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你说是吧。” 我走近她,两个女人的目光碰在一起,绝对不比男人之间的拳头逊色。 “我拭目以待。”她轻声道。 季飞把车开过来,探出个头叫我:“林桑,别磨叽了,上班了。” 我微微颌首,转身去车上。 “你还跟她聊上了是吧。”季飞没好气地说道。 “人家找我聊天,我总不能一直呵呵吧。” “都聊什么了?” 我摇摇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我不想告诉季飞,不想让他参与到我的事情当中来,他性子直接又讲义气,对我还有那种意思,要是害得他失去了什么,我会内疚一辈子。 接下来的时间还挺充实,林伟出院了,我不敢去接,不过有我妈负责我没有不放心的。 我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工作上,季从善问我想不想跟他合伙做生意,我当他是开玩笑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他一天两个电话的催我,我差点骂他有病。 他长得帅,又是全方位的艺人,不仅能靠脸吃饭,还有自己的事业和人脉,跟我这种小角色合作,他脑子被驴踢了? “季从善,你再耽误我时间,我就发火了啊。”我看着眼前又高又帅又年轻的男人,一肚子火。 “那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考虑我说的事情?” 我白了他一眼,“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这事?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啊,我没空跟你开玩笑,别耽误我赚钱。” “就是为了赚钱才算你一份的,合同我都带来了,咱们两人合伙,一人百分之五十。”他把文件袋往我桌上一扔。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有病吧,你找我这么个虾米,还是个累赘,还要给我钱?你要是钱多得花不了,出门左拐直走有个福利院。” “我就是有病啊,你说你签不签合同?”季从善一屁股坐在了桌上,脸朝我压来。 “你来真的?” “你看我像假的吗。”他这张护理得当的脸充满了花美男的感觉。 我思考了三秒钟,天上掉馅饼没道理不捡啊? 我拿起合同快速看了一遍,然后直接朝季从善的脸上拍了过去,他眼疾手快,倏地离开了我的小办公桌。 “你大爷的,你是把我当驴使?”我气得够呛。 他嘿嘿笑了两声,“合作才能共赢,我们互相利用对方的长处,然后一起走向人生巅峰,这不好吗?” “好你个头。” 第一百五十六章 累到昏倒 季从善这个人比猪还懒,猪这种动物虽然懒,但是当主人喂食的时候,他好歹会跑两步过来吃,而季从善呢? 对,他手头上资源不少,本来自己的事业做得有声有色的,乍一看是不错,其实呢?他想吞了我的小工作室,明着说两人一起奋斗,实际上只有我一个人奋斗,两边的人都归我管,他只负责每个月微博上宣传而已…… “我给你三秒钟,麻利的,消失在我眼前。(..)”我忍着翻腾的气血,没揍他就不错了。 季从善脸皮厚的可以,他竟然还不死心,“林桑,我这是信任你,才把自己的财政完完全全交在你手中的,你看你,每个月这么辛苦也挣不了几个钱,要是咱们合作,你只是稍微累一点,但是挣的钱多啊。” 他也知道我爱钱。 我更爱命。 “免谈,那是累一点吗?那是累死好吗?”我的手指在合同上用力地敲了几下。 他啧啧两声,“这么年轻的小同志要学会吃苦,咱中国人要有吃苦的精神。” “我精你个头。”他平时说话是偏洋文化的,时不时地冒出两个专业的英文单词也是常有的事,突然拽文拽成这样,一定有猫腻。 “那这样,你六我四。”他伸出四个手指头,修长又白皙,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主。 怪不得一点苦都不能吃。 我皱眉,“季先生,我记得你说过,你在法国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赚来的。” “嗯。” “可我怎么总觉得你懒得根本不像会赚钱的人.” 他瞥了我一眼,“我可以懒着赚钱,一样是钱,懒着赚有什么不好?” 他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这种混蛋理论,我竟然一点反驳不了,要是了可以懒着,谁也不愿意天天出去奔波,他能懒着挣钱是他的本事,我服气。 不过,这四六分的话,收入确实很可观。 “成交。” 跟季从善这种甩手老板合作,就像虾米吞了大鱼一样,我还没扩大生意面,就有送上门等我吞下去的,我前进的路程被缩短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而且赚的又多。 不管他是不是看中了我的勤快,反正我是捡到宝了。 可我没想到,他甩手甩得那么快,刚签完合同几天,他的助理就跟我说他出去玩了,说是去古城看风景顺便拍点照片,其实纯粹是为了玩。 我揉揉太阳穴,钱真不是好挣的,一连好几天我都没心思想别的,整天扎在办公室里忙活。 季从善的公司不大,知名度倒是不小,他临走还把人脉交给了我,对我实在称得上放心,这几天接活派活,手底下有人供我使唤的感觉还不错,就是累。 “铁打的林桑,你是不是可以早一天下班了?”季飞照例来接我。 我揉揉眼睛,就快睁不开了,“我也想啊,事情好多,做不完。” “事情本来就是做不完的,早一天迟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妈今天做了好吃的,走吧。”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弯着腰背对着我,“我看你都快失明了,走,我背你下楼。” 看着面前宽大的背,我真的有些晕晕乎乎的,紧接着眼前一黑,连知觉都没了。 我记得晕倒之前,我是往后仰的,到底没趴在季飞的背上。 醒来之后,鼻间充斥着医院独有的味道,季飞黑着脸坐在我旁边。 “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医生说你差点过劳死。” 我啊了一声,“这不还没死呢吗,走,不是说梁姨做了好吃的吗,回去吃饭吧。” “吃个屁,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马上来。”他按住我挣扎的肩膀,“林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要是个男人,我早就抽你了。”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躺好,“你干嘛非告诉梁姨,让她为我担心,我心里多不是滋味。” “我管不了你,就得让我妈来管你,对了,我还告诉了林伟,他说下了晚自习过来。”季飞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扁模样。 我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我睡会。” 不知道是因为医院的枕头好,还是我真的太困了,我几乎是说睡就睡,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了鸡汤的味道,竟然被馋醒了。 “小桑,饿了吧,赶紧喝点汤。”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混乱地叫了一声,“妈。” 季飞都要笑疯了,“林桑,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就不能含蓄点吗?” 梁姨笑骂了他两句,我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我以为生病陪在床前的一定是亲妈,可转念一想,我妈陪过我吗?少之又少吧,倒是小伟,每次有点什么,她都急的团团转,只有那样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妈是妈,妈有母爱。 “小桑,赶紧吃点喝点,医生说你太虚弱了。”梁姨抚摸我的头,像妈妈一样。 我抿唇一笑,“谢谢梁姨。” 太虚弱了?过劳死?这两者根本没什么关系好吗? “季飞,等会我有点事要慢慢跟你说。”我咬牙切齿地看向他,嘴角还是咧着的,神情显得有点恐怖。 我吃着吃着,林伟就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是我妈。 “小伟,妈,你们来了。”我喉咙有点不受使唤。 林伟心疼地看着我,“姐,你的伤也刚好,怎么就累到住院了呢,季飞哥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都吓死了,说你差点就不行了。” 我妈站得挺远,之前发生那样的事,我们母女之间的裂缝变得更大,想修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没事,能挺得住。”我拍拍林伟的肩膀,“大晚上还带着妈往医院跑,早点回去休息吧,你需要休息。”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每天都睡够八个小时,是妈她担心你非要过来的。”林伟说着还朝我眨眨眼。 我明白了,原来他和季飞串通好的,故意夸张我的状况把我妈引过来,我说呢,要是季飞真那样说,林伟说什么也不会等到下晚自习再过来的。 我看向我妈,想了半天只挤出来三个字,“妈,你坐。” “就是啊,小桑妈妈,坐下吧,老远赶过来多累。”梁姨比我妈大一些,她们算是同龄人,好说话。 我低头喝汤,一碗饭加三碟小菜被我吃得干干净净,梁姨和我妈聊着天,梁姨说季飞,我妈说林伟和我,就像普通妇女拉家常那样。 气氛渐渐变得缓和。 “这里怎么还有一碗饭?”我看到还有一个小碗,就拿过来打开,没想到是一碗饭。 季飞瞥了我一眼,“你吃的那些菜里,有我的份。” 我的脸唰一下红了,嘟囔道:“你不早说。” 林伟带头笑出声,“姐,你把东西吃完了,季飞哥吃什么?” “没事,家里还留着饭呢。”梁姨忙道。 我妈说:“小桑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这辈子就想要个女儿,谁知道生了个那么皮的儿子,小桑人长得标致,讨人喜欢不说,还很孝顺,整天没日没夜的工作,我经常听她念叨着你呢。”梁姨拍了下我妈的手。 我妈的神情有一丝丝动容。 我感激地看了梁姨一眼,她接着道:“要是拿我这儿子换小桑这样的女儿,我一百个乐意呢。” “妈。”季飞幽怨地看着他亲妈。 “小桑小时候就不让人操心,现在又撑起整个家,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养了这么个女儿。”我妈脸上有了笑容。 后来的闲话慢慢多了起来,我的心无端被填满了,林伟坐在床边搂着我的肩膀,我突然觉得这很有农村过年的味道——热闹、高兴。 手机的时间到了十一点半,梁姨让季飞留下来照顾我,她去送我妈和林伟,反正有车,也有司机,方便。 “季飞,你饿不饿?”对于自己把他的菜吃了,我还是有点愧疚的。 “你说呢?”他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我掀开被子,“正好我躺的好烦,一起去走走吧。” 他拿了件衣服给我披上,跟我并肩走在一起,医院这边饭店蛮多的,这个点大部分都打烊了,只有烧烤店还热闹。 如果说在大酒店碰到虞锐,我一点也不稀奇,但是在烧烤店碰到他,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太奇怪了。 “锐哥,小阵,你们怎么跑到这边来吃宵夜?”季飞拉了个凳子坐过去,还帮我拿了个。 我坐在季飞旁边,挨着景阵。 “有人说这家烧烤店的东西好吃,非要带着我来。”景阵明显话里有话。 我不饿,为了掩饰尴尬,我找了串没什么肉的鸡翅。 “喝点吧。”虞锐推了一罐啤酒给季飞。 “我妈让我照顾林桑,喝得一身酒味不合适。”他没喝,吃倒是不客气。 景阵笑,“合着你俩就是过来蹭夜宵的?” “对。”反正季飞脸皮厚。 我眼角的余光一直忍不住往虞锐那里瞄,我已经极力在控制了,想说不能再看,可是我控制不住,而每当我装作不经意掠过他的时候,他都在看我。 我拿过那罐啤酒,“喝点冰啤酒好,天气太热了。” “林桑,你伤口刚好,耳朵还没好全呢,今天又晕倒了,你还敢喝啤酒?!”季飞一下就炸毛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虞锐从我手里抢过酒,“连阿飞那么粗心的人都说不能喝,听他的话,别喝了。” 什么叫听他的话?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就怕流氓有文化 虞锐一句话说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我又想啊,之前两次,我都是故意让虞锐误会我和季飞的,他现在真误会了,我该因为目的达到而高兴,但这心里吧,不是滋味。.. 我不傻,我知道自己放不下他,放不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做该做的事。 “我就是有点渴。”我舔了舔嘴唇,语气中夹杂着安慰。 季飞自己跑去拿了两瓶水,“喝这个,别喝多。” 我哦了一声,吃着鸡翅喝着水。 我跟景阵没吃什么东西,显然都不饿,而虞锐和季飞一直吃,速度不快,就是一直没停,还让老板继续上串。 “林桑,我知道附近有家卖饼的,照他俩这样吃法肯定吃不饱,我们去买点饼回来。”景阵道。 我点点头,“我没带钱。” “我有。”他起身。 景阵做事一向独来独往,买个饼这种小事自然不需要两个人做,他叫我出来,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应该是因为店里那两个男人。 “阿飞喜欢你。” 我嗯了声,“我知道。” “他那人,城府不深,很多事都写在脸上,你呢?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偶像,我看你不像八卦的人啊。”我笑着看他,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倒是关心起我们来了。 景阵叹了口气,“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你也是我的朋友,弄成这样,我能不管吗。” “那你打算怎么管?”我停下来,指指前面的烧饼店,“你去买,买完我们再说。” 他买了二十个烧饼,我嘴角抽了抽,刚才桌上那么多烤串,这里还有二十个烧饼,他是喂猪呢? “你要是真喜欢阿飞,你们在一起挺好,那也是好事。”他说话很中肯。 “还有别的想说的?”我问。 景阵看着我,“林桑,你和阿锐不该这样的。” “人是他选的,结果也是他选的,发生了那么多事,走回头路是不可能的了。”我的手不自觉地移到了小腹。 如果虞锐没有选择姬颖,当着全世界的面抛弃我,释湛就不会那么有恃无恐,林伟就不会因为救我差点丢了命,我家庭的裂痕也不会加深,我也不用自残去反击。 路走了,脚印留在上面了,就回不去了。 景阵默默地走,没说话,一个巧言善辩的律师都不能为虞锐讲话,他还有被我原谅的可能吗? 没有。 回到店里,他们烤串还剩下一半,二十个烧饼最后剩了三个,我觉得太浪费,就吃了一个,景阵许是饿了,吃了两个。 吃饱之后,景阵的车不知怎的出了毛病。 “阿飞,你帮我看一下车,发动不了了。” 季飞小跑步过去,虞锐喝了几罐啤酒靠在树上,目光一直追着我。 我躲远一点等季飞。 “林桑,抱抱我。”他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的心刹那间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一开口就让你溃不成军。 我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不动,他自己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我,“林桑,我想你。” 想我?用嘴想的? 我早就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即便会心动,也不会相信。 “虞锐,我不推开你是因为力量悬殊推不开,但凡我有能力,我都不会让你这样抱我。”我侧头,冷冷地说道。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肩,缓缓地蹭了蹭,似乎把他所有的深情都用在了这一蹭上。 “幸好你没有推开我的能力。”他语气里是委曲求全的庆幸。 我心一颤,他那样骄傲冷漠的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我微微合上眼睛,难受得紧。 “姬颖跟我的时候我一无所有,她不离不弃地跟了我五年,可以说没有她,也不一定有现在的我,有些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他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她拿着我亲手拟得结婚协议出现在我面前,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们的过去,我……” 我扯开嘴角,“所以你就决定推开我,好一个念旧情的人,你念她的情,却没念过我的,跟她陪你走过的日子比,我算什么啊,我林桑就是个拜金女,我就是看上你有钱才跟你的,是这样吗?” “林桑。”他横眉一蹙,恼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抱歉,你和我没什么好说的,别说了,也别打扰我的生活,算我谢谢你。” 他伸手想拉我,我迅速跑开,季飞正在帮景阵试车,车子发动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景阵你平时做事那么细心,怎么会把东西扔进引擎里,我算是服你了。”季飞笑着靠在车头抽烟。 景阵他是在给我和虞锐创造时间,季飞是不是傻,他连这个都不知道。 “走了,明天还上班呢。”我踢了下他的脚。 他吸了口烟,反过来踢了下我的腿,“短腿,让你踢也没我踢得高。” 我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成熟点。” “我怕我成熟起来你打我。”他邪恶地挑了挑眉。 我白了他一眼,“再不走你自己在这待着。” 我走了两步,季飞跟了上来,我听到身后景阵和虞锐在说话,好像还有一个声音…… “玩意、玩意……” 那只鸟? “林桑,你要鸟吗?”景阵问我。 我回头看了眼那只鸟,它在笼子里拼命地扑扇翅膀,嘴里喊着林桑、林桑…… 我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她竟然会叫我的名字了,我点点头,“要。” 我和季飞拎着鸟回了病房,鸟很乖,进了医院就不吱声了,我说它玩意它也不理我。 “这么懂事的鸟,还挺讨喜的。”我笑着道,之前它骂我那事我就不计较了。 季飞啧啧两声,“你知道为什么它现在那么乖吗?” “嗯?” “我以前养他的时候,带它来过医院,那会儿它还乱叫,我跟它说了一句话,从那以后来医院就不叫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得意,还有那么点猥琐。 我摸摸鼻子,“说说看。” “我跟它说,要是它再开口说一句话,我就让这里穿白衣服的人把它阉了。” 我就知道季飞没什么好招,不过这种威胁还蛮有用的,事实证明这鸟还是很怕被阉了的,我看着鸟的眼神多了点不怀好意,它缩了缩脖子,假装闭上眼睛假寐。 第二天,我坚决不听季飞的话跑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虞锐坐在我座位上,我一愣,拎着鸟笼站在门口,看看周围,又看看他,没走错啊。 “你来干什么?”我把鸟放好,看他什么时候自觉地起来。 “送东西给它吃。”虞锐指了指袋子。 我哦了一声,“东西送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累了,休息一会。”他大爷似的稳坐在我的办公椅上。 我深呼吸,按捺住自己打人的冲动,桌上的文件是昨天放在那没动过的,我相信他一个大公司的总裁没兴趣关心我那些赚钱少的小活,我拿过那些文件坐在沙发里看。 十分钟过去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在那坐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 他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揉了揉眉心,“虞锐,你这样赖在这里,还像不像个男人?” 他闭着的眼睛慢慢张开,我在里面看到了忍耐,我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即便是面无表情,这样已经足够证明他的不舒服了。 “你怎么了?”问这样的话,我唇色打结。 他的手慢慢按向自己的胃,我骂了句该死,立马上前扶起他往外走。 他的忍耐力极强,不到一定地步一定不会这样的,我加快了脚上的步子,电梯下落的时候我恨不得一秒钟就到一楼。 “林桑。”他唤我,声音里藏着疲惫。 “闭嘴。”电梯到底,我架着他出去,几乎是本能地对保安说,“帮我叫辆车,快点。” 保安点点头,箭似的窜了出去,我到门口的时候,出租车司机也下来帮忙。 “你送他去,回来我报销,多给你两百块钱。”我看向保安。 虞锐的手忽然抓住了我,他什么都没说就是不放手。 “你自己去医院,我还要工作。”我狠心去掰他的手。 掰了几下没掰开,司机都看不下去了,“这位姑娘,情侣吵架可以等病好了再吵,你看他脸色都白成什么样了,你忍心跟他置气吗?” 毛来的情侣,我差点脱口而出。 “我……”我想换个文明的说法。 谁知虞锐开了口,“疼死了。” “哎呦,你这个姑娘脾气可真扭,你男朋友疼成这样你还犹豫,赶紧上车吧。”司机恨不得跺脚了。 我瞪了虞锐一眼,他自动往里挪了个位置,我只好上车。 “无耻。”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嘴角微微扬起,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林桑,我真想你了。”他头一歪靠在我肩头,我想把他推过去,推了一半发现他人已经晕过去了。 我顿时急了,“师傅,快点,再快点,闯红灯没关系,我负责。” “看看你,现在知道急了吧,情侣之间吵个架都是正常的……” 司机说了一大串我完全听不进去,只是不停地拍着虞锐的脸,“醒醒,别睡。” 第一百五十八章 深情的解释 虞锐一直没醒,司机拼了命的开,直到把虞锐送进医院我才反应过来,那个司机已经走了,说好我负责的呢?不知道他这一路闯红灯扣下来的分有多少,会不会让他丢了工作。 “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回过神,“不是,我只是恰巧看到他晕倒。” “老婆,我想喝水。”虞锐幽幽地出声,小护士的脸都抽筋了。 “他可能还有别的病,你能不能叫医生再来看看。”我挠挠头,十分无奈。 小护士指了指脑袋,我默默地点头。 病房里很快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很明显刚才的小动作没逃过虞锐的眼睛,不然他本该苍白的脸怎么会那么黑。 “你把看病住院的钱给我。”我伸手。 他的手握住我的要,用力一拉,我整个人倒在他身上,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揍他,也不是生气,而是怕自己压到他的胃,他刚才疼到晕倒的模样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上。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用力箍住我,像是怕我跑了。 “昨天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还是你年纪大,记忆力不太好,需要我复述……”我话还没说完,他扣住我的后脑狠狠吻住了我。 他的吻带着压抑,又充满深情,他像个不会表达的小孩,只知道把我吞进肚子里。 我皱眉,手抵着他的胸膛,“虞……” 他的吻一寸寸深入,我再怎么抵抗在他的攻势下都显得苍白无力,我的双手渐渐失去力气,他吻得越来越深情,直到我喘不过气他才罢休。 我呼吸,他继续。 我狠下心,抬手在他胃部往下一按,他闷哼一声,双手抱紧了我。 “疼。” “你再不放手,我会让你更疼。”我威胁道。 他在我肩头蹭了蹭,“放开你,我会死。” 我浑身一颤,明知道他说得是不靠谱的情话,可我还是感动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从你出现在婚礼殿堂,默认我是小三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我心平气和地陈述着事实。 “我从没默认过你是小三。” 我拧眉,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我是耳朵聋过,又不是瞎了眼睛。” “姬颖求我给她一场婚礼,除了那份协议,我承认我念了旧情,答应了她婚礼的事,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去,也没料到她会趁此机会对付你。”他语气里有后悔。 “当天晚上,你毁了我们之间的合同,拼命跟我撇清关系,这你又要怎么解释?全部推倒姬颖的身上?如果你一直纵容她,那就不叫旧情,那叫爱。” 虞锐看着我的眼睛,“签合同是为了利用你,债务也是为了让你听我的话,我想了很久,认为这些东西出现在我们的感情里不合适,所以打算毁掉,跟你重新开始。” 我眉心变得纠结,“你……” “想问的可以一次性问完,别再说小三这两个字,我不喜欢听。”他连解释都要那么酷吗? “没什么好问的,我今天很忙,先走了。” 虞锐不让,手还是拉着我,“胃疼。” “活该,我下去给你买点东西,你放手。”他听我这么说才松手。 我走了还会有回来的可能吗?除非我傻,我本来打算东西都不买的,后来想想他疼成那个样子让人挺不忍的,还是买点吃的让人带上去吧。 搞定这边的事,我立马赶回去继续工作,这小老板当的真费劲。 我休息的时候翻了下朋友圈,发现季从善在晒图,风景和人,好不惬意,我本来打算在底下好好控诉一番的,最后就评论了三个字:你等着。 傍晚我准点下班,季飞说的对,事是做不完的,还是命要紧。 “妈?”我刚出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保安带着我妈上来,“怎么了?” “林小姐,还真是你母亲啊,她非要上来找你,又不知道你在哪,我就带她上来了。” “谢谢你啊。”我上前搀扶我妈,“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我妈拎着保温的饭桶,“小伟说你在这的,我给你送汤,那个梁阿姨到底是别人,要喝就喝自己家的。” 我嘴角浮起笑意,“那咱们到我办公室来喝。” 我把门带上,打开保温桶,整整一桶都是鸡肉和汤,连腿都在里面呢。 “真香。”我给自己盛了一碗料很足的,正好饿了。 “我看那个梁阿姨就是打你的主意,想让你给她当儿媳妇的。” 我竖了竖手指,“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我妈睁大了眼睛,“还真是?那个季飞看起来还没有虞锐好,你可要想清楚。” “我有分寸,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呢一心想把工作做好,多赚点钱,好让咱们在漠城安家落户。”我宽慰道。 她点点头,我吃完喝完她快走的时候,才支支吾吾地问我要不要回家住。 我欣然同意,说晚上跟梁姨打个招呼,明天就回家住。 送走了我妈,我坐地铁回梁姨那里吃饭,提起我妈今天的表现,梁姨美滋滋的邀功,我又是捶背、又是捶腿的,就差没捏脚了。 “梁姨,我妈她一辈子都待在农村,难免有点封建,其实她打心眼里不是不在乎我的,你说对吧。” “哪有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的,你没生过小孩你不知道,疼得紧呢,阿飞小时候对皮,每次打他两下,我比他还痛。”梁姨每每回忆这些的时候,神情就多了几分慈爱。 我嘿嘿笑,“那我今晚就回家住。” “你呀……”她点了下我的头,“虽然有鸡汤喝,梁姨做的饭还是要吃的,吃完让阿飞送你回去。” “好。” 季飞晚饭没有回来吃,等到九点多他还是没回,我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他有事,而且那边很吵。 我自己回了家,拎着那只鸟,把鸟放在离床不远的梳妆台上,我睡觉,它也睡,可我一闭上眼就是白天虞锐吻我的样子,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林桑,林桑。” 我掀开被子,坐在梳妆台前,“你怎么知道我叫林桑?” “林桑,林桑……”它只是叫,没有解释。 我上网搜了一下教鹦鹉说话,有人说你一直在它面前念叨你想教它的话,它听着听着就会了。 我一愣,虞锐该不会天天在它面前提起我吧?他那样的人会跟一只鸟说话? 脑补了那种画面之后,我嘴角变得不受控制,“他都说些什么?” “我爱你,我爱你……” 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就那么过去了,他说他爱我?怎么可能,这只鸟也忒坏了。 “乱说。”我扬手吓它,它扑扇着翅膀,乱飞,“林桑什么?你不说我就把你送去医院阉了你。” “林桑,我爱你,林桑,我爱你……” 杀手锏拿出来,还是这句话,难不成虞锐说的就是这个,我单手托腮想了许久,最后还是蒙着头睡了过去。 孙若谦要回西北继续他的灵感之路了,临走的时候他跟我告别,说让我去火车站送送他,我乐意之至。 “就带这么点东西,会不会少了?我听说那边的物资蛮匮乏的。” 他的大黑脸好像白了点,不过白一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处,“没有电脑和手机的日子,过过也不错,这次一走,再回来可能要些日子了。” “要不是因为我的事,也不会耽误你的旅行。”我心里有些愧疚。 他摆摆手,“不是你的事,电影是我们所有人的事,你不用把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肩膀只有这么宽,你累不累啊。” 我们两闲话一会,他坐的那辆火车就要检票了。 “我特意买的绿皮车,不知道坐起来是不是以前的感觉。”孙若谦的眼中掠过期待。 我勾起唇角,“孙导,你暴露了年龄。” 他丝毫不在意,年龄和皮肤都是他魅力所在,拿着票的旅客都自觉地排着队进候车室。 “一路顺风。”我还是免不了俗套说些祝福的话。 孙若谦看看人群的队伍,又看看我,“林桑,其实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解决的,是虞锐虞总,他找了不少人才让我们的电影上映的,姬颖那事我知道你们不好,可是他对你,是真不错,我之前去的几场饭局都有他,他为了这事被灌了不少酒。” 灌酒?我突然想起了虞锐的胃。 “好了,赶紧去吧,大西北在等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孙若谦走了,从进站口到地铁口大约五百米,我走了十多分钟。 我对虞锐的感情复杂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地步,他对我好还是不好,我心里的天平早就塌了,我衡量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刚坐上地铁,电话就响了。 “林桑,我回来了。”季从善在电话那头放飞自我,我耳朵差点又聋了。 我把电话拿的老远,“回来就干活去,公司一堆事要处理呢。” “刚回来就让我干活,再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天吧,你现在在哪呢?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去。” 我想想今晚也没什么安排,那宰他一顿又何妨?我们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他再开车带我去餐厅,没想到刚进大厅就碰到认识的人了。 姬颖朝我这个方向走来,我以为她是冲着我来的,豁出去的心思都想好了,谁知道她并未关心我,而是问:“刚才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姐弟关系 我扭头一看,请我吃饭的季从善不见了?肯定有鬼。.. “你们认识?”我诧异。 姬颖似乎很着急,我从未在她脸上看过这种着急,“如果我没看错,他是我弟弟。” 什么?弟弟? 这个消息是在太过雷人,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姬颖改名之前叫姬从颖,而季从善的名字跟她出奇的相似,很像是姐弟俩的名字,可是姓氏不一样啊? 我拿出手机给季从善打了个电话,“说好吃饭的,你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临时想起来有急事,你先吃,我办完事再说。” “我说你……”我还没说完,那头就挂了,摆明是在躲人,季从善懒成那样,我实在看不出来他能有什么急事。 姬颖的视线从我的手机转到我身上,“我弟弟叫姬从善,他也叫这个名字吧。” 我嗯了一声,“可是你们的姓不一样。” “那是他自己改的,为了和我不一样。”她言语间让人听出了无奈的意味。 我没接话,别人的家事,我说什么都不太好,而且我跟姬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打扰了,林小姐。”她保持着良好的素质从我身边走过。 我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没过多久,戴着墨镜的季从善走了进来,我朝他招手,他过来坐在我对面。 “怎么了,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打趣道。 他撇撇嘴,“老鼠见了猫那是害怕,我这是不想见,能一样吗?” “那可是姬颖,要个签名也是好的。”我假装不知道,等他给我解释。 “我不稀罕。”听他这口气,似乎对姬颖很不满? 我不动声色地地点着东西,“你还真奇怪,别人恨不得贴上去,你不稀罕?有个性。” “有什么好稀罕的,为了前途,抛弃自己男朋友和弟弟的女人,我烦她得很。”他皱着眉,眼底藏着不屑。 他知道的不少啊,连虞锐那一部分都说上了。 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她前男朋友我知道是谁,但是她的弟弟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就是你眼前这位。”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 还好,没把什么都瞒着我,看来我这位合伙人还不错。 “你和她,要是不说,我绝对联系不到一起。”我啧啧两声,“有这样一个影后姐姐,你都不好好利用,不觉得太亏了吗?” “我都说了我烦她,你是不是听不懂。”他脾气一下窜了起来。 我连忙道:“好好好,你请客你是大爷,你想怎么说我都赞成,你看这菜点的还满意不?” 季从善把我勾的菜拿过去看,然后又拿起笔挑了几样,等上菜的时候才发现整整一桌。 我一跟他聊工作的事情,他就打太极似的推给我,说什么你的决定我放心,这件事就应该你来管,跟他谈事情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四六分是不是我吃亏,应该三七分才对。 我就那么提了一下,他说:“行啊,三七我也没有意见。” “那你图什么呢?你雇个人帮你打理原先的事情,也花不了多少钱,你找我这头没见过钱的狼来,马上把你的家产都吞光了。”我提醒道。 “找别人我不放心,我就放心你。”季从善打着哈哈,我一看那笑就知道是假的。 看来这事,有猫腻。 季从善肯定有问题。 我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就多留了心眼,第二天第三天,他连面都没露,手机一直都是无人接听,可朋友圈却能看见他在更新动态,十足的网瘾少年。 秦书那边这些天很平静,自从上次吃过饭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桑姐,我听说以前的秦老板被人打了。”一个小模特开工的时候八卦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随便打人的。”我喝着手里的咖啡,看着她们开工。 她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听说是玩了哪个大老板的女人。” “女人?”我有些想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绝对是历史检验出来的真谛。” “打得还挺惨的,我们小姐妹说,先凑点钱去看看他,桑姐,你看合适不?” 我点点头,“这点自由你们还是有的,要是打算真在我手里长久的干了,这种事提了我会不高兴的,知道吗?” 我话说得很圆,有转圜余地,昨晚我还在想要怎么挑合适的模特签合同呢,正好借着这事看看哪些人是真心留在我身边的。 不过秦书被打这个消息真的很劲爆,玩女人就够让我惊讶的了,更别说玩的还是别人家的女人! 工作完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好几支鸟毛,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姐,这鸟骂人,我要把它炖汤喝。”林伟用绳子拴着鸟的爪子,鸟被倒吊在半空中。 我赶紧过去把鸟拎过来,“不行,这鸟不能炖,没什么肉。” “可是她骂人。”林伟很生气。 “骂什么了?” 林伟脸憋得通红,我倒有些好奇了,转头问鸟:“你骂什么了?” “长得丑、长得丑……”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伟,你一大老爷们又不靠脸吃饭,还在乎这个?” “女孩、女孩……” “女孩?什么女孩?”我一听就有猫腻,林伟的脸更红了。 “姐,你别听他胡说,哪来的女孩。” 我哦了一声,“可是鸟也没有女孩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林伟今年窜高了,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这么一个大男孩因为一只鸟而生气到遏制不住的样子还挺搞笑。 “不跟你说了,我去写试卷去了。”他一扭头,走了。 “我们家不禁止早恋,自己处理好就行,我不会告诉妈的。”我在他背后压低了声音道。 林伟被我说的走得更快了。 我拎着那只鸟笑,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鸟还是倒吊着的,我赶忙把它放回笼子里,又给了它一粒瓜子。 “林桑,我爱你……” “这点随我。”我躺在床上,逗着那只傻鸟。 它到点就困,我在旁边做事情,它就睡觉,我累了就把手指伸进笼子里摸摸它的毛。 “姐,前姐夫打电话找你。”林伟敲了敲我的门。 我皱眉,虞锐找我怎么打到小伟手机上了。 我不想接,可是我不接,小伟就没法好好看书,我只能接,“找我有事?” “鸟还好吗?” “睡了,下次这种事别找我,也别耽误小伟复习,他马上要高考了。”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心里一阵痛快。 林伟挠挠头,幽幽地冒了一句,“姐,是我有道题目不会找前姐夫的。” 嗯?我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什么前姐夫,下回要找我你就说我睡了。” “好吧。”他接过手机回去继续做题。 我又忙了一会准备睡觉,刚躺下,虞锐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算我求你了,你能别这么阴魂不散吗?” “下楼。” 什么?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赤着脚跑到窗边,楼下那个挺拔的人影不是他是谁呢? “老娘不下。”我索性关了机。 凭什么只有他可以对我颐指气使,我就偏不顺他的意,平时我沾到枕头就能睡着,这回数了十分钟的羊都睡不着。 我悄悄起来往下看了看,人呢?已经走了吗? 没耐心,拒绝你你就掉头走,一点诚意都没有,幸好我拒绝了,虽然这么想,但是心头免不了失落。 “在找我?”虞锐的声音响在我背后的时候,我以为见鬼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下站直了贴在窗户上,“你……” 他伸手环住了我的腰,手掌在我腰上轻轻摩ca,“口是心非的东西。” “你才是东西。”我不高兴,“你是怎么上来的?” “走上来的。”他埋首在我颈间,时不时地用力吸一口气,恨不得把我的味道都吸干。 我的脖子往后仰了仰,“鸟在那边,你要看就去看,别离我这么近。” 虞锐像是抱不够我似的,手掌在我腰上乱动,“林桑,你腰很细。” “关你屁事,别耽误我睡觉。”我推开他,转身回床上,“明天我就把小伟赶去宿舍住。” “他攒了十几道奥数,我花了一个小时才解完,你忍心吗?”他跟着我到了床边。 我戒备地看着他,“十几道奥数就把亲姐出卖了,我看不用让他去宿舍住了,去路边正好。” 我躺下来,他也跟着躺下来,我的脚随时准备着,如果他敢拖鞋上床,我就把它踹下去。 “林桑,我一天一夜没睡过觉了。”他眼里都是血丝,看起来确实很困。 “客厅有沙发,或者你跟小伟睡。” 他拖鞋,我蓄势待发,正准备踹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脚,“早就知道你会有这招。” “你脸皮真厚,我觉得我得请个保镖。”我无语地看着他。 他揽上我的腰,胸膛贴着我的背,“没有打得过我的保镖。” “流氓。”我骂了句,困意袭来,我撑不住了,只能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正看着我,“林桑,你半夜跟我说你要……” 第一百六十章 对付无赖没有招 虞锐的话还没说完,我的脸就红了。 “你要上厕所。”他缓缓吐出五个字。 我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在逗我,我抬腿一顶,他闷哼一声。 “这里是我家,我现在不怕你。”我挑了下眉,心情美美的起来穿衣,谁知道我刚掀开被子的时候就疯了。 睡裤呢? “虞锐,你……”我慌忙把被子盖好,“我裤子呢?” “你昨晚要上厕所,裤子太不方便,扔了。”他脸色铁青,好像还没缓过来。 我要相信他才见鬼了,平时我从来不起夜的,就算被尿憋醒也不会一点意识没有啊,他肯定在撒谎。 我扯过床单围在腰上,一进洗手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裤子确实在地上…… 我拿了套衣服换上,虞锐这才起床。 “我没有地方住。”他道。 我拧眉,“几个意思?” “晚上我还会来,你别想着搬家,我不是找不到,是之前忙着离婚不想找,现在有的是时间。”他平静的一点不像在威胁别人,倒像是在开玩笑。 我一巴掌扇飞他的心思都有了。 “无赖。”我瞪了他一眼,去客厅吃早饭。 我早上八点起床,小伟早就上学去了,我妈这个点肯定去菜市场买菜,所以虞锐大大咧咧地我家逛也无所谓,吃完早餐,我提前叫了个车在楼底下,整理好昨晚完成的工作就要走。 “林桑,我爱你……”鸟见我要走,突然叫了一声。 好家伙,怕我忘记喂它就来讨好我,不错,是只好鸟。 “自己在家等我回来,千万别骂小伟了,省的他趁我不在把你的毛拔光。”我边说边把它爱吃的东西装进食盒送进笼子里。 “林桑,我也爱你。”我的腰上缠上了一双手。 鸟跟着叫:“林桑,我也爱你……” 果然,就是跟他学的。 “没脸没皮。”我忍住心底那一丝贪恋,转身走掉。 今天很奇怪,我下楼看不到我叫的那辆车,虞锐开着他的车慢悠悠地晃到我面前。 “我帮你把叫车服务取消了。”他单手搭在门上。 帮我? 我肺差点都气炸了,“你耽误我上班,这叫哪门子帮我?” “那为了不耽误你上班,上车。”他给我使了个眼神。 我气都快气死了,哪有那个闲心上车,看着他的副驾驶,我一百个不愿意,我就不信拦不到车。 我往小区门口走,他开着车不急不缓的跟,有这辆车停在我面前,几乎没有一辆空车愿意停在我面前的。 “虞锐,你能不能快点消失。”我气得跺脚,眼看着已经快错过上班时间了。 “上来。”他依旧是淡淡的两个字。 我没办法,一分钟过去还是没车,我只好钻到了车后座,这种无赖,我再不想办法治治他,他都要上天了。 送到门口,他迟迟不开车门。 “虞锐。”我肾上腺素直线飙升,打人的心都有了。 他从后视镜瞄了我一眼,把座椅调平了一些,他仰视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脸,摆明了让我亲他。 我咬牙切齿地亲了他一口,一排压印印在脸上,我突然又很想笑,堂堂虞姬娱乐的总裁,脸上带着一排压印,这大概是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打开车门,“晚上见。” “我见你个头。”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下车上班。 虞锐突然跑出来打乱了我平静的生活,他如果不这样,我还可以堂而皇之的对付姬颖和他,可是现在我心里那块坚硬的地方在动摇。 “桑姐,你昨天刚谈好的生意,今早人家老板打电话来说,被秦书他们抢走了。” 我刚进办公室,一个员工就跟了上来。 “抢走?” “是啊,我们接的都是口头上的生意,没有合同,他们说反悔就反悔,太过分了。” 我皱眉,“不是说秦书被人打了吗?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有人去看了她,我没去。” “你私下把去看他的人统计一下,下班之前告诉我,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该忙什么去忙吧。”我坐到办公椅上。 她点点头,“那桑姐我去了。” 秦书他反击的那么快,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出了那档子事还有精力对付我,如果不是姬颖给他施加压力,他该不会这样对付我才对。 他知道我因为他挨了刀,释湛的死讯他也应该知道,如果没有姬颖,他就是任我揉捏的小蚂蚁,可是小蚂蚁住进了大树洞里,这就难办了许多。 季从善还是没有消息,我越想越觉得诡异,以前我在娱乐圈的时候几乎没听过他,怎么偏偏在我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冒了出来呢? 打听娱乐圈的事,我第一个找的就是张霜。 “霜姐,五分钟的时间有吗?”我知道她是个大忙人,在不适当的时间打电话,要是说了废话,估计她能骂我祖宗十八代。 “说。” 我抿了抿唇,“我跟你打听一个人,叫季从善,姬颖的弟弟。” “季从善?没听过。”张霜几乎是立马就给出了答案。 “谢谢霜姐,这两天有空吗?我知道有家温泉,现在这时候去刚好。” 她沉默片刻,“好,正好我也累了,你定时间地点,后天晚上和大后天晚上我都有空。” “成,我订好了找你。” 挂了电话,我坐在椅子上晃悠,姬颖的弟弟季从善,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天上掉下来专门砸我的大馅饼?没道理啊。 对了,还有季飞,上次我们碰面的时候,他明显不认识姬颖这个弟弟,没道理啊…… 我很快收回了思绪,该干什么干什么,下午的时候季飞打电话来说,我主演的那部电影上映有两天了,他买了票让我一起去看,我看看手头上的事情,果断推了事情去看电影。 “给你的,拿着。”季飞捧着爆米花,脸上有一丝不自然。 我勾起嘴角,这大老爷们是害臊呢吧,一个爆米花就让他这样了,那娃娃机里的娃娃呢? “季飞,反正电影还没开始呢,咱们去抓娃娃?那个可难抓了,我就没抓到过。”我故意给他挖了个坑。 他切了一声,“我让你把这个机子拉回去,你回去慢慢抓。” 我一脸呵呵的表情,跟他玩套路根本就会对牛弹琴。 看自己演的电影看哭了也是一种境界,我看到的不止是情节,还有自己当初的努力,幸好它上映了,幸好…… “林桑,你别说,演的还挺不错的。”季飞看着大屏幕点点头,跟夸奖小孩的大人似的。 “可惜,这是第一部我主演的电影,也是最后一部。” 出了电影院,心头莫名涌起几分伤感的情绪,入演员这一行完全是个意外,或者可以说就是个陪衬,由始至终都不过是虞锐的一颗棋子罢了,他拉我进去,又推我出来,我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他,恨不起来,却也喜欢不起来,有太多阻碍我喜欢他的理由,首先我心里那一关就过不去。 季飞的手搭上我的肩,我不动,他也不动,最后还是他笑出了声,“这时候,你能不能按照剧本走?” “什么剧本?” 他的手一用力,我一个前倾扑进了他怀里。 我提了提鼻尖,“还真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大男孩?你已经奔三的人了。” “奔三的男人该怎么做?拖你去民政局领证?”他拍拍我的背,本来充满温情的动作愣是被他做出了父亲安慰女儿的味道。 我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拥抱,“领个屁,说真的,我想梁姨了,今晚去你家借宿。” “好啊,想我就直说,别含蓄,不像你。” “我一点都不想你。”我确实不含蓄。 为了躲开虞锐,我只能借宿,我就不信他还能找到这里来,我和季飞回去的时候梁姨正在敷面膜,看到我来,她有点奇怪,紧接着就是高兴。 我进了梁姨的房间,说出了自己的烦恼,有时候我不能跟我妈说的,跟梁姨都能说。 “就是这样?”梁姨有些哭笑不得。 我无奈地点点头,往沙发上一瘫,“姨,对付无赖用什么招啊,他还是个武力值和智商都爆表的无赖。” “这种无赖可真没什么好办法。”她摊摊手。 我叹了口气,“梁姨,我只好让你收留我了。” “收留你不是问题,重点是,你对阿锐……” “打住。”我望着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不可能的事,再追究其中的联系又有什么价值呢?” 她拿掉面膜去洗脸做护肤,我懒散的躺了一会,竟然觉得这样懒着真好,可是一安静下来,大脑不受控制的去想那些复杂的事,姬颖和姬颖的弟弟,我实在是搞不懂。 “梁姨,你知道姬颖有个弟弟吗?” 她拍着脸看向我,“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我连阿飞都没说过。” “这么说你知道咯?!”我眼中一亮,立马坐直了身子。 她点点头,有些犹豫,“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从善前段时间找上我,帮我做宣传介绍生意,后来又跟我合伙干工作室,我也是才发现他是姬颖的弟弟的。” “合伙?你知道他这些年都是谁在照顾吗?”梁姨似乎很惊讶。 我一头雾水,“不是他自给自足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脑子被驴踢了的虞锐 “是阿锐,阿锐照顾从善已经好几年了。”梁姨一开口,让我惊讶不已。 可是我不明白,虞锐他是吃饱了撑的吗?前女友抛弃他给他带来巨大的经济危机不够,他还心甘情愿的帮人家照顾弟弟,一照顾就是几年?! 典型的脑子被驴踹了! 我深吸两口气,才算缓过来,“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知道这些事,季飞却连季从善都不认识。” “季从善现在的姓是不是季飞一样?” 我嗯了一声,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梁姨从梳妆台移到我旁边,“从颖和阿锐谈恋爱的时候,从善还在外地读书,后来阿锐把它接到漠城来上学,从颖为了事业出了国,从善没人管,一直都是阿锐管着的,供他读书留学,说起来我也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好像从颖一走,阿锐就把从善送出国了。”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了。 “我都没见过虞锐这样上杆子倒贴的。”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重情重义,这些年对我比我亲儿子还上心,所以即使他对你……”她说到这叹了口气。 我知道梁姨想说什么,即便虞锐负了我,她还是没办法责怪他。 我摇摇头,“反正这种事我是做不到,看季从善对姬颖的态度,他好像挺烦她的。” “你家里人把你抛弃了,你说你烦不烦?” “烦。” 梁姨一副那不得了的表情,我还纠结于虞锐智障般的行为,过了三秒钟突然想到了我和季从善合作的事情。 “姨,季从善和虞锐的关系是不是特别好?” “你说呢?虽然从颖是他亲姐姐,但是阿锐对他的照顾,比他亲姐姐还要多,又加上阿锐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这份恩情,他记得格外清楚。” 我大致算是明白了,季从善眼巴巴找上门来跟我合作,其实是虞锐授意的,只有虞锐的话,他才听。 我忽然想起上次他们姐弟俩见面的场景,季从善逃避和厌烦的态度不是假的,他没道理帮姐姐的眼中钉。 “多管闲事。”我又瘫了,“这不是让我欠他人情的吗?” 梁姨的手搭上我的,“也许是他真心想弥补你。” “要是弥补有用,还用法律干什么。”我知道我讲的道理有点歪,但我咽不下心里那口气,姬颖是他选择的,现在后悔了才来找我。 我明明白白告诉他,门都没有! “小桑,有些事阿锐他也不想的,那个叫释湛的现在都死了,能不计较的,就别计较了吧。”梁姨苦口婆心地劝道。 “如果不是他在那个节骨眼上选择放弃我,释湛就不会掉过头来咬我,我无所谓,吃点苦受点罪都行,可是小伟……”我垂着眸子,不想让人看到我眼里的怨,“小伟他差点连命都没了,虽然他现在保住了命,但还是丢了一个脾,我心里觉得对不起他,一辈子这里都不安。”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耳边是梁姨的叹息声。 我不想接受虞锐的好意,回到客房,我也不管季从善能不能看到微信,反正我发了,跟他解除合作关系。 第二天,他就出现了。 “林桑,你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钱不挣,非要单干,说好四六分,哪儿亏待你了。”季从善腰杆挺得笔直过来兴师问罪。 我慢悠悠地喝着茶,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反正做不好还有虞锐担着,我何必费那个心思给他赚小钱。 “我现在不想四六分了,二八分行吗?” “行,你说什么都行。”季从善一说话就露馅了。 我摇头叹息道:“你没这个智商就别这个差事,说吧,虞锐怎么交代你的?” “交…交代,没啊。”他视线乱飘。 “那你自己在这好好干,我带着我的人要走了。”我威胁道。 他立马急了,跑过来把我按在椅子上,“林桑,你就别为难我了,知道我智商不够还欺负人。” “那你老实交代,他怎么跟你说的?” “锐哥说让我不露马脚的接近你,帮你,可我想想我刚回来能帮你什么呢?除了宣传也帮不到什么,我又不出名,宣传的效应比较小,你赚的也不多,后来锐哥就给我盘了个工作室,之后我就假装这是我的工作室找你去了。” 我点点头,他果然经不住吓,我才说了几句话,他就把什么都交代了。 “行吧,我赚够了钱,你拿去给虞锐,就当我买下那个工作室了,现在的钱我先欠着。” 季从善腿长,靠着桌子就相当于坐在上面,“你又何必呢?我知道你们俩的事,也知道姬颖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其实锐哥他真的挺喜欢你的。” “喜欢有个屁用,能帮我遮风挡雨还是让我衣食无忧?哪一样都不行,我要这个喜欢做什么?”我问得他哑口无言。 生意我得做,仇我得报,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林伟眼看着就要高考了,我更得努力送他上大学,伤好这半个月来,我也存了点钱,可是季飞那边的医药费我还没给,到处都是窟窿,心好累。 一想到赚钱,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晚上回家倒头就睡。 虞锐这一晚没有来打扰我。 然而,第二天一早,我就在写字楼下面被人堵了。 “眼睛红的跟兔儿爷似的,昨晚干什么去了?”我实在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他瞪我,“梁姨把从善的事情告诉你的?” “不然呢,你藏得够好的,季飞都不认识季从善那么一号人物,你可真是义薄云天,我林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语气里的嘲讽掩饰也掩饰不住,我索性不掩饰。 “夸我,还是骂我呢?”他看的眼神变得无奈。 我挑眉,“你认为你做这事该夸?拯救了一个没人管的孩子是应该夸,但我一想到这孩子是你狠心前女友的弟弟,我就觉得你脑子进了水,我不针对季从善,我就是看不惯你对姬颖容忍到极致的那个样。” “吃醋了?” 我没忍住,怼了回去,“我吃你个头。” 虞锐拎着我的衣领把我塞进了车后座,他也上来坐在我旁边,车门被他锁死,我想跑也是枉然,这是他的习惯,抓我的时候总习惯把后路堵死。 “恼羞成怒了?”我双手环肩,戒备地看着他。 他扣住我的后脑,狠狠在我唇上一吻,“这是对你乱指责的惩罚。” “你还不承认。” “惩罚完了,现在该解释了。”他坐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姬颖走的时候,从善跟你差不多大,他有轻度自闭症,知道亲姐姐离开,他的病情一度加重,学校也下了建议书建议他退学。” 我心里一咯噔,跟季从善相处有段日子了,我怎么都没看出来他像患过自闭症的人。 “我跟姬颖的事,说实话,我也恨过她,但是从善在我眼里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我照顾他,纯粹是因为同情。”虞锐抽出一根烟,想想又放了回去。 “为什么不抽?” 他转过头,抵着我的额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做了结扎手术。” 我浑身一僵,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你……” “我重新抽烟并不是忘了你的话,是我无意中发现你做手术的记录,知道你不想跟我生孩子。”他语气很轻,却重重撞在我心上。 我垂了垂眸子,“什么时候?” “和姬颖结婚那天。” 所以那一晚他过来态度才那么冷淡,还当着我的面抽烟。 我心里一阵愧疚感升起,“当时大家都那么忙,我演员的路刚起步,不想要孩子。” “一开始理解不了,后来你为了对付释湛而自残,我才明白当演员对你的真正意义。”他的手在我耳畔磨蹭来磨蹭去,“你想利用公众人物的影响力来帮那些跟你遭遇同样事情的未成年少女博得关注,我没重视你的梦想,硬要把我对孩子的渴望加在你身上,还因为这件事气你,是我不对。” 他长长的一番话让我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虞锐。” “嗯?”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声音哑了,眼睛还那么红。” “我在你家楼下想了一夜,还是决定今早过来跟你说清楚。” “……”我嘴角扯了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他的唇有意无意地蹭着我的,我没抗拒,他越来越深入。 就像以前那样,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我想过反抗,可是,对待这样的他,除了沦陷,我什么都不能做。 “你跟她……” “什么都没做,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他的吻很温柔,温柔的如同香醇的酒,我都快要醉了。 我缓缓合上眼睛,心里想这是我对他最后一次纵容,而虞锐没有那么简单,他就想一种毒,染上就会上瘾,无论是精神的瘾,还是身体的瘾,想戒,不容易。 “现在是早上,这里是停车场。”我按住他在我腰际的手。 “人都去上班了,玻璃我做过特殊处理,前面挡板放下来,什么都看不见。”他一边对我做心理攻势,另一面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用一辈子来弥补 我半靠在他怀里,衣服是他在帮我整理,我想上去上班,可看看自己这模样,去上班肯定会被人控告刚从夜店回来,还是别去了吧。 虞锐开车到附近的一家酒店,让我洗了个澡,又补了个觉。 “你不用上班吗?”我眼睛都睁不开,只是嘴巴动了动。 他扯掉身上的浴巾,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跟上班比起来,我更想上……” 我捂住他的嘴,“再乱说我就把你踹下去。” “睡吧。”他抚着我的发,我从眼睛里的一条缝里看到了他温柔的神情,心满意足的睡去。 再度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他点了餐在桌上,问我要不要起来。 我摇摇头,他递给我一杯温度适宜的水,我喝了之后肚子咕噜噜的叫,这才下床吃饭。 “为什么不碰这条鱼?”他问。 “刺多,吃得慢又容易被卡住。”我是拒绝吃这种复杂的食物的。 虞锐放下自己的饭碗,开始给眼前那条鱼挑刺,这种颇具耐心才能做成的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看他熟练的手法,和沉稳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事他以前肯定常做。 “你对姬颖,可真好。”我说这话不酸,也不是嘲讽,是真的感叹。 男朋友做到他这个份上,连我都嫉妒。 虞锐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犯过错,你说什么我都认,但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以后这些事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做。” 我的心忽然被填满了,低着头扒饭的动作变慢了,“鱼怎么还不好。” “你先吃,剩下的我再挑。”他夹了鱼腹那一片的肉给我。 等他挑完刺,我这边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吃饭极快,我刚放下碗筷一会他就吃好了。 出了酒店的门,他送我去上班,我靠在副驾驶看着他的侧脸,跟我第一次见他那种单纯的美好差了点什么,以前他是好看,但是神情总是绷着的,好像谁欠了他的钱似的,现在不一样,他放柔了自己的表情肌,一双深邃的眸子,都能剪出人的水影来。 “释湛的事,你是不是也插了一脚?” 他毫不避讳,“知道他伤了小伟,我差点在拘留所就弄死他,景阵说了一堆话,我才暂时留了他一条命,后来知道你耳朵聋了,我心都快碎了,不管姬颖说什么,我都必须跟她离婚,我的人生里没有假设,我做人喜欢向前看,在你身上做的选择却让我后悔了无数次。” 我双唇嚅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我的车成夜成夜地停在医院停车场,你不愿意见我,我就找一处离你最近的地方守着,你和季飞去找释湛的时候我也知道,谁也没想到你会用那么极端的手段对付释湛,看到那把刀插在你身体里,我从来没那么绝望过,就算是一百个释湛也抵不上一个你。” 虞锐的手重重地捏我的脸,好像这样真实的触感才能赶走他的恐惧,“林桑,有些事做错了才明白,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可我真想用一辈子来弥补你。” 我打掉他的手,“疼。” “太久没碰你,我忍不住。”他说话永远都那么直白不拐弯。 “我还没原谅你。”我嘟囔了一句,“小伟替我挡了释湛那一刀,我当时想啊,如果小伟死了,那我肯定会不折手段的杀了释湛,就算搭上我的命都行,后来小伟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怕释湛那么狡猾的人从监狱里出来,就想把他永远送进去,这样我的噩梦就结束了,小伟那一刀也没白挨。” “所以你利用你自己。”他语气中夹杂着压抑的怒气。 我垂了垂眸,“不然呢,那时候我还有别的办法吗?那种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让我谁都不敢求,我怕从一个漩涡掉进另一个,再被人利用的体无完肤。” 虞锐叹了口气,把我抱过去放在他怀里,“过去我对姬颖的执念始终放不下,现在放下了,放下的过程不容易,连累你为我受了一身的伤,对不起。” 我的手攀上他的腰,久违的怀抱让我变得贪婪,他抱我的每一次我都想让他就这么抱下去,可是我不能,我得怪他,得怨他,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死心塌地的相信他,到现在这一刻我才发现,之前的克制都算狗屁,他一抱我我还是会融化在他的温柔里。 “林桑,我是真的爱你。”他吻了吻我的发,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撇撇嘴,“谁信啊,我去上班了,钱我会还给你的。” “我的钱都是你的,还不还无所谓。”他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把我放下去。 “你要是把钱都给我,我就全部捐给山区。” 他笑,“随你,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想他肯定是料定了我钱迷的本质所以才说这样的话,经历过那么多事,就算他把一颗真心碰到我面前,我还要捏捏是不是真的,想再建立一种毫无嫌隙的信任,对我来说,很难。 一回到工作岗位,我就像一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 秦书抢生意的事还在继续,我也不怕他,大家各凭本事,谁能把谁踩死,全看手段。 晚上我带着季从善去谈事,对方说秦书也约了他,我们不介意在同一张桌上吃饭,那位老板更不介意,他就想看看我们谁更能胜任他手上那份活。 “林桑,人家都带秘书来,你带我来干什么。”季从善显然不太高兴。 他虽然年纪不小,但是一点也不老练,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大概是自闭症恢复之后就这样吧。 “我一个人干活觉得心里憋屈,拉上你一起来受罪,这心里就舒服多了,效率也会提高的,这不就证明你比秘书有用吗?” 他轻哼一声,“耽误我约会。” “你那叫约会吗?你那叫泡妞,叫撒网。” 他不吭声了,老板主动找他说话,他也是爱答不理,在我的示意下,他喝了两杯。 秦书来的时候头上裹着纱布,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哟,这造型相当独特,秦老板也要出道了?”我调侃道。 他脸一红,坐下不说话。 “小秦啊,你这是怎么回事?”老板看起来和秦书很熟。 “没……没什么。”秦书不好意思如实回答。 我憋着笑,“我听手底下那些模特们说,秦老板这是遇到一见钟情的人了,也没管人家有没有主就往上扑,这不是找打吗?” 他没接话,脸更红了。 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人家金主老板当然明白了,我给季从善使了个眼色,“从善,你也别光吃饭,喝点酒。” 他拿起杯子敬老板,很给我面子。 “我听说季先生和姬颖小姐是姐弟?”老板试探性地问道。 我忙看向季从善,他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我摆摆手,“咱今天不谈那些闲家常,老板,我和从善合伙,生意做得很稳,你这单子交给我们,我包你满意。” 老板也看出了季从善不太愿意谈这个话题,于是顺着我的话头说了下去。 秦书呢?全程是来陪跑的。 我知道他心里觉着欠我的,所以在我面前说话底气不足,之前那几单生意,我想还是姬颖给他压力了吧。 饭吃完,合同签好,大家在饭店门口分手。 “还生气呢?”我美滋滋地看着手中的合同。 季从善气呼呼地开着车,“林桑,你就那么缺钱吗?” “是啊,欠季飞的医药费就是个不小的数目了,还有虞锐买下的工作室,不努力赚钱怎么还得完。”我把合同收好,深呼吸,夹杂着大小颗粒的空气也是好闻的。 “锐哥那么喜欢你,他的钱就是你的,你何必……” “打住。”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他跟我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不过说起来他还是你前姐夫呢。” 前姐夫?这三个字怎么那么熟悉,我突然想起来小伟天天跟在虞锐后面喊得不就是前姐夫吗? 季从善冷哼一声,“我和姬颖的事,是不是你透露给那个老板的?” “这你都能猜到?!”我有些诧异,不过想想也是,连季飞这样的内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何况外人,“姬颖想利用秦书对付我,但她始终是在暗处的,她的名号,不用白不用,拿来利用一下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会介意,要是这样,我下回就不用了。” “不是介意,只是恶心,跟她牵扯在一起,我觉得丢人。”他眼中的不屑和厌烦一览无余。 他真的是对姬颖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嘴角扯了扯,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让季从善知道我们刚才见得老板是个gay,还是个对他觊觎很久的gay,他会不会打死我? 算了,知道的越少越好,还是不告诉他了吧。 “林桑,你和姬颖争锐哥,我站在你这边。” 我噗嗤一声笑了,姬颖活得真失败,亲弟弟都不帮她,“你看我像是需要争的吗?” “不需要。”季从善看着前方,“让锐哥倒贴他都愿意。” 我一扭头,虞锐就在我楼底下站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 搞定小舅子 季从善把我赶下车,我不能装看不见虞锐,只好上前搭话,“你怎么又来了。..” “想看看你就过来了。”他把我拉进怀里,“给我抱抱。” “你不怕我妈看到?她现在可还生着气呢。” 他新冒出来的胡渣在我肩头摩挲,痒痒的,又带着一丝痛感,很舒服。 “看到就看到了,怎么认错都行,实在不行让她打我一顿也行,只要你跟你待在一块。”他一时间被月老附体了吗?怎么什么话都说。 我欣喜之余,有些发愣,“你吃错药了吧,说这些话跟毛头小子一样。” “以前是放在心里想,不好意思说,你聋了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还有好多话没说,你不能就这么聋了,知道你耳朵好了,我恨不得把以前没说的话都说一遍。”他把我的头按在他肩上,就是不放手。 我勾起嘴角,“那你倒是说啊。” “不太记得了。”他回答地实诚,语气还是那般低哑,“以后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能再有遗憾了。” 我抬手环住他的腰,“虞锐,我要……” 他身体一紧,尤其小腹突出。 “我要回家上厕所。”我笑出声。 他惩罚似的在我耳垂上一咬,“小东西。” 我回家的时候查看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我妈的门已经关上了,我招手让虞锐进来,正好被出来倒水的小伟看到了,他高兴地想大叫。 虞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 林伟重重地点头,怎么他姐带男人回家,把他乐成这样? “回去看书去。”我摆摆手,回到房间,刚把门关上,虞锐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他把我困在门和他的手臂之间,距离就要为负,我死咬着牙不出声,他把我抱进浴室,打开花洒。 “别咬嘴唇,叫出声。”他故意撩拨着我。 我压抑着,跟猫一样哼哼唧唧的,享受着他的伺候。 “小伟过两天就要考试了,你节制一点。”我娇嗔道。 他吻我,动作放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那么听我话,看到小伟对他的态度,我忽然觉得我一直介意的那一块大石头也不存在了,其实我没怪过他,我挨一刀矮两刀都无所谓,可是挨刀的是小伟,那对我而言意义不一样。 我原谅了他,对小伟的愧疚会让我一辈子不安的,如果小伟也能接受他,我心里会好受许多。 看样子,小伟比我还要喜欢他。 “你笑什么?不专心。”他惩罚似的咬我。 我推开他的头,“上次在医院,小伟把你藏在厕所里,对不对?” 他嗯了一声,专心在我身上找他喜欢的地方吻。 “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轻笑,他坏起来就像一只小狗。 “知道你疼他,我想得到你,当然要先搞定小舅子。”他拿了个大毛巾把我擦干抱到床上,“吹完头发再睡。” 我靠在床头,看着他一点点伺候我,“我现在有手有脚,你不用事事帮我做。” “你住院的时候,阿飞做这些做得我嫉妒,现在我得一次性做个够,不然心里堵得慌。”他给我吹头发。 我耳边是吹风机的声音,靠在他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很舒服。 吹完一边,他换一边抱我,我换一只耳朵听他的心跳,总之依偎在他怀里就是一种满足。 我恍惚间睡着了,肚子上的伤口痒痒的,我伸手去抓,摸到了虞锐的脸,我睁开眼,看到他朝圣似的亲吻我的伤口。 “林桑。” “嗯?” 他没说话,吻了吻我的额头紧紧把我抱在怀里。 早上起床,他用完备用的洗漱用品,我把东西藏好,不然我走之后我妈打扫卫生会发现的,确定犯罪现场没什么证据之后,我们才走。 “你干嘛把车停那么远?” “怕你妈看到。” 我笑,他也有这么怂的时候。 过了几天偷情似的日子,我算算自己的财产,之前拍戏赚的两百多万还在账户里存着,这钱我一直都没敢动,心里总有个关于演员的念想,想着用这笔钱再做点什么,可是谁能想到我现在自己当了老板,做着不大不小的生意。 想想季飞那头,还是别欠他的了。 工作室开起来花了不少钱,季飞给我垫付的医药费,还有盘办公室的钱,加起来有一百多万,我把钱给他转了过去,跟他说别忘了把欠条撕了。 剩下的钱肯定不够还虞锐,但是也够一部分,我想想小伟上大学的事,又是一阵心酸,怎么我总是那么穷?! 算了,还钱的事再等等。 张霜的电话打来,是在饭点,她也只有在饭点的时候才会有时间休息和聊天。 “林桑,下午有时间吗?见个面。” “我都快忘了,上次约你泡温泉,太忙就把这事忘了,咱们下午去吧,我现在订。”我拍了拍脑门,都快忙到神智错乱了。 下午,我们约在温泉酒店见的面,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整个人爽到飞起。 “霜姐,你难得这么急着找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我笑,喜欢这样谈事情,不紧张。 张霜眯着眼享受,“想问你还接不接戏?最近有不少人找我,都想和你合作。” 我眼睛微微睁大,“找我?我不是被封杀了吗?” “说起来也挺搞笑的,我在这个圈子待了那么多年,你就是我见过最奇葩的人。”她指了指我,“你是被封杀了没错,所有人都以为你名声臭了什么都做不了。” “我也这样想的。” “你记得你吃火锅那次吧,网上关于你的议论一层盖过一层,评论好的比坏的多,后来你救了谭卿,别说网民了,连我都刮目相看,你一棍子竟然打趴下一只藏獒,你成功地把你自己洗白了。”张霜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但更多是高兴。 我自己也想笑,“吃火锅是为了赢电脑和平衡车,最后赢了个电脑,我还挺高兴的,至于谭卿,看她那么惨,身边那么多大老爷们每一个管他的,我看不过去就想说试试,而且救她也不是白救的。” “你真的很让我刮目相看。”她点点头,“这个圈子很浮躁,大家都在为了名利奔波,放狗咬人的事情常有,但是救人的事不常有,你是第一个。” 我掬了把手往自己的锁骨上洒,“所以我洗白了?” “是啊,黑你的和护你的都有,这才叫争议性演员,这样才能火。”她深吸一口气,“林桑,想不想跟姬颖斗一回?” 我侧头,眼神飘到张霜的脸上,“想,但是再给我半个月。” 在回到娱乐圈和她一较高下之前,我想先挫挫她的锐气,不是想利用秦书牵制我吗?咱们就来看看谁能斗得过谁。 跑完温泉,整个人神清气爽地回到办公室,我召集手底下的人开了个会,会议中心就是怎么打垮秦书的工作室。 我看着谭卿之前给我的照片,然后挑了几张打包成一份文件,匿名发给了一家超级八卦的杂志。 看图说话谁不会啊,小时候写不好作文,老师就画几张图让我看图联想,然后把联想的东西写出来,八卦杂志把这项技能发挥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这些照片交在他们手里,我很放心。 第二天的报纸就变得劲爆,一向好形象的姬颖竟然和一个看起来不帅也没钱的男人私底下见面,一时间,大家都在议论姬颖婚内出轨。 我喝着咖啡,看着外面的风景,这里的视线跟虞锐那里比起来差远了,我想站的更高,我不想再当一只任人踩踏的小蚂蚁。 当演员和我那个没有磨灭的梦想都在我心里燃起了小火苗,火势渐渐变大,快要把我的心烧着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胸,感受胸膛久违的火焰。 还有两个星期,我就能回去了。 姬颖的形象因此而大大受挫,她也顾不上秦书了,我乘胜追击,抢走了秦书手里好些单子,没有姬颖的指挥,秦书对我来说实在不足为惧。 “吃饭了。”虞锐中午带着饭跑到我办公室来跟我吃饭,这不是第一次。 我嗯了一声,手还在键盘上。 他合上我的电脑,“吃完饭再忙。” 我偷偷掀起电脑的一角,他大手一按,我是彻底掀不起来了。 “对了,明天小伟考试,你能帮我送他吗?明天考生肯定特别多。” 虞锐把饭菜摆好,撕开一包湿巾给我擦手,“你不去?” “去啊,我不会开车,也没有车,还得让你送。”我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你去对小伟有激励性作用,我就是一陪衬的。” 他把汤递到我面前,示意我先喝汤,“林桑,你知道我喜欢哪点吗?” “哪点?” “拎得清自己。”他一本正经地“夸”我。 我眯着眼哼了一声,“小伟只是把你当伟人一样崇拜,他对亲姐那是拿命护着的,你别想跟我争。” 他轻轻扬起嘴角,“没争,以后我护着你们。” “这还差不多。”我赏了他一块肉,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突然提到虞姬娱乐发布了一条官方消息,宣布了他和姬颖离婚的事情,我忙端着碗去找手机。 “先吃饭。”他把手机藏在身后。 “让我看看吧,我就想看看她现在有多惨。”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前姐夫变回姐夫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病态的心态,知道姬颖现在的处境不好,我心里一股股涌起的只有两个字——高兴。.. 对,就是高兴。 虞锐眉眼间对是纵容,我以为我这样他对心疼,或者呵斥说教,他没有,我拿过手机刷微博看新闻,他就往我嘴里塞菜。 看到姬颖被黑的那么惨,我有种报仇过后的痛快,当日她在婚礼上拉着我男人指责我是小三的时候,肯定没想过自己还有那么一天吧。 “虞锐,再给我来一碗饭。”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三碗饭,不过觉得是觉得,我就是一眼大肚皮小的主,吃完了第二碗就撑的不行,只能躺在沙发上了。 虞锐把桌子收拾好,“起来走走。” “好。”他拉我起来,我脑子一热,“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搀扶着自己怀孕的老婆,而且这肚子肯定是有了,不然怎么会让别人搀着呢?” 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偷偷做结扎那事是我理亏,就算我不想为了怀孕生子耽误事业,也不该瞒着他去做结扎,摆明是打着自己的算盘,没把两人看为一体的。 “以后你怀孕了,我还搀着你。”他揽着我腰身的手紧了几分,那是包容,是理解。 我在想找个日子去取环,怀不怀孕那是老天爷的事,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得好,人生每个阶段都有该做的事,总不能一直把生孩子拖后延迟,要是真有了…… 还是别有得好,我没办法想象自己在家带孩子的样子。 我看向虞锐,“你很喜欢小孩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说生就生,跟一时兴起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家。” 我心里一咯噔,冰凉的感觉传遍了整个心房,他的童年生长在那样的家庭,最渴望的应该就是家庭的温暖,他想要自己的家,这种寻常人看起来寻常的愿望,对他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 “你妈妈现在过得还好吗?”我伸手抱着他的腰,外人看来,我们就是走路都要搂在一起的情侣。 反正习惯了,我们这层楼的同事喜欢吃狗粮。 虞锐嗯了一声,“这段时间都没人去打扰她,她现在生活满足,忘了过去忘了我,也没什么不好。” “老一辈的经历怨不得也怪不得,她忘了那些事对她来说是解脱,只能辛苦你,多承担一些,对了,我答应何老板管理赌场的事了,不过她说等她过世我再接手也可以。”我说到过世两个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些事你自己做主,温老头子没勉强你我就不会过问。”他捏了捏我的脸,“张霜说你要回虞姬娱乐,这边打算怎么办?” 我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交给季从善。” 虞锐嘴角似乎有一两下抽动,“你确定?” “看你这表情,我突然有点不确定了,那怎么办,这好歹是我自己的小产业,将来你赶我走,我还能有条活路。”我故意把话说得酸溜溜的。 他还就吃这一套,我刚说完,他就停了下来,旁若无人地把我抱进怀里。 “虞锐,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不怕丢面儿,我怕。”我推他。 他不撒手,“我说过会弥补你一辈子,就算你不提醒,我也不会记着的。” 这男人猴精猴精的,女人说话的那点小心思也没逃得了他的法眼。 高考是一座城市的大事,考生紧张,跟考生有关的人都跟着紧张,我和虞锐也不例外,我妈在家负责做饭,我和虞锐送小伟,两边公司的事都在车里解决。 等到小伟考完一门,我们立马回家,虞锐的车停的远了些,我陪小伟上去吃饭,他就在车里待着,我看着不忍,就趁着我妈不注意拿了点饭菜去车里。 “我发现最近你的肌肉退步了。”我看着他吃饭,想笑。 “晚上让你再看看。”他从碗里抬起头,那眼神看得我发毛。 我搓了搓自己的肩膀,“别这样看我,瘆得慌。” 他吃完了饭,我再把碗偷偷拿上去洗了,做完这一切我心里一阵舒服。 “小桑,你站在厨房发什么呆?”我妈出来倒水,问道。 我背后一僵,算是体会到什么是做贼心虚了,“我刚才没吃饱,想再吃点剩菜,妈,最近做事好累,总觉得吃不饱,你看看我胖没胖?” “没有,就你那小身板,长二两肉也不稀奇,胖点也好,好看。”她没生什么疑惑,倒完水就回房间了。 我回到车里跟虞锐一起做事,在小伟下来之前睡了一会。 等林伟下来,我们提前往考场出发,漠城太大,虽然今天全城的交警都出动了,为了给考生营造一个不碍事的交通,但是还是怕堵车,毕竟平时堵车堵怕了。 “小伟,你饿不饿?”我怕问一些考试的问题影响他的心情,就挑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说说,说完了才发现有点无关痛痒过头了。 林伟心态倒是不错,“姐,我心里承受能力没你想的那么弱。” “哟,还嘚瑟上了。”我笑。 “你看姐夫开车多淡定,我也很淡定,反正我尽力了,就等成绩下来看看能考多少,不行就再来一年,死磕我也要考上大学。” 我点点头,“行,姐支持你。” 就这样度过了两天,等小伟完全考完的时候,我和虞锐分头扎进了工作里,六月的天气很热,穿一件衣服我都嫌热,烦躁起来的时候更别说了,只想挑点凉的东西吃。 姬颖现在那么多绯闻缠身,关于秦书,他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有好事者找了帮水军,秦书的家底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他终于承受不住了,找到我门上来了。 “桑,我要走了。”他低着头,活脱脱就是一做错事的老爷们。 我哦了一色,“现在就走?还没玩过瘾呢。” “我玩不过你。”他拿出一张卡,“这里是我所有的积蓄,我为了钱出卖你,让你遭了那么大罪,我不是人,干的也不是人事,姬颖找上我说帮我翻身,我没想翻身,只想安安静静地挣点小钱,可你容不下我,既然你容不下我,我只好走,这钱是我的忏悔,也是对你的一点补偿。” “我容不下你?”我冷哼一声,“我确实容不下你,我们认识年头不短,我什么为人你一清二楚,这点钱我林桑还没放在眼里,至于你,最好别让我在漠城再看到你。” 他比不上释湛,我对释湛是恨之入骨,一方面有他父亲的原因,我本来就恨透了施俊龙,可他偏偏还拿过去的事来威胁我,不仅如此,他前后威胁我,还绑了林伟,哪一样都够我出手的了,另一方面,他千不该万不该学他老子打我的主意,还捅伤了我最重要的弟弟。 秦书最多算个帮凶,我只想给他点教训,将他赶出漠城。 他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桑,我知道错了,我家里条件不好,又是个男人,老话说男人三十而立,我好不容易闯到了漠城能有点小生意,实在不能放弃,释湛提出条件的时候我也犹豫,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只好选择牺牲你。” “牺牲我?你有什么资格牺牲我?”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继续道:“秦书,做人凭着一颗良心,你出卖我干的就是良心不安的事,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你怪不得谁,怪就怪你自己干坏事,为了利益出卖朋友!别拿你那点破事说事,我就算流落街头,也不会想着害人。” 我气得够呛,他到现在难道还没有一点悔改吗?有理由就可以犯法,就可以违背原则,那天底下的人都成了什么样的人了?! 秦书被我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红的,“那,我走了。” “带上你的钱,我不稀罕。”我把卡扔给他,他犹豫了一下,弯腰捡了起来。 林桑爱财取之有道,他说得对,男人三十而立,他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那点积蓄给了我,他以后拿什么立足,就算回了老家,后面的日子也不好过,老家的人言可畏我算是领教过的。 秦书走了,以前在温氏跟他打打闹闹的日子也走了,人生就像一趟列车,各式各样的人,来了走了,谁都不能长长久久陪伴在你身边,这种离别,我早就学会平静的接受。 转眼间两周的期限已过,我已经打算回虞姬娱乐了,季从善看起来确实不靠谱,但是眼下能找到帮我打理生意的人可不多,所以只好勉强用着。 而他,一脸的不情愿,请他吃了三顿大餐也没管用。 “行啊,你不帮我,那我就去找你锐哥。”我料定了虞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季从善双手做挖眼睛状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恨你的眼神。”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我就两招,威逼利诱,外加装傻充愣。 最后他还不得乖乖帮我坐办公室,其实也没让他干多大的事,只要维持着有活接,有钱挣,能当我的后路就行。 “咦?林桑姐,你怎么在这?”一个穿着时尚,戴着墨镜的女人慢慢走近,一开始我还没认出来。 听了声音才知道是谁。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妈今天没买菜 “吴嘉?”我眼睛差点惊得掉下来。 她这阵仗,看起来比一线明星还要大。 她笑嘻嘻地坐在我旁边,幸好我和季从善坐的桌子是四人的,不然她还真挤不下。 “林桑姐,咱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吧,我好想你。”她还是之前我认识她的时候那么可爱,不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又或者多了些什么。 我倒是没有她那么热情,“我马上就回去了,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工作了。” “是吗?”她虽然是惊喜的表情,但是夸张了就显得做作了。 我扯了扯嘴角,“霜姐没跟你说吗?” “没有,我现在不跟霜姐了,跟公司的另外一位经纪人。”她眉眼间有些得意,这时候我再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就有点傻了。 我笑笑,“那我们有时间再聚,我这里还有点事。” 吴嘉轻轻地啊了一声,看向季从善,见他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很识趣地跟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我无奈地看向季从善,他眼睛里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估计你以后的日子要不安生咯。”他往后一躺,懒散异常。 我耸耸肩,“你也别想好过,咱俩谁也别说谁。” “你……”他气,可也没办法。 季从善最后蔫蔫的坐在位置上,我们俩各有各的惨,面对将要到来的挑战,除了迎面直上,没有别的方法。 吃完饭,我回家好好睡了个觉,这些天好累,累得神志不清,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记得半夜特别渴,后来怎么不渴的也想不起来,睁眼就看到床头有个水杯。 我不记得我倒过水啊?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睁眼——闭眼,刚才那是…… “你怎么在这?”我瞪大了眼睛,差点踹人。 虞锐始终是闭着眼的,眉心拧在一块,被我吵醒的他不高兴了。 “今天你第一天回去,过来睡省的今早来接你。”他半睁着眼,单手放在额头上。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想不起来昨晚谁给我水喝的了,大概是他,这种半夜进人房间的毛病,除了他,别人应该不会有吧。 “小桑。”门外忽然传来我妈的声音。 我吓得当即就把被子蒙在了虞锐的头上,“妈,怎么了?” “你还不起床,马上要迟到了。” “马上起来。”我应了声,赶紧起来穿衣服洗漱,等我弄好的时候,外面我妈走路的动静还在。 完了,今天她怎么不去买菜了。 虞锐也跟着起床了,他看我走来走去的,笑道:“怕成这样?” 我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笑,我先出去看看情况,你别弄出动静来。” 他没接话。 我出去,顺手把门带上,“妈,你今天怎么没去买菜啊?” “昨天买多了,还够今天吃的。”她边拖地边跟我说话,“你赶紧去吃饭,别迟到了。” 我拿了根油条叼在嘴角,敲了敲林伟房间的门,“小伟,你起床了吗?” 没人应,肯定没起来。 我走进去,捏着他的鼻子把他弄醒,“嘘。” “姐,大早上的,你干什么啊。”他起床气还蛮重。 “妈在外面,你姐夫在我房里,你说我干什么,你不管你姐夫了?” 果然虞锐的名字比较好使,我刚把他搬出来,林伟就转醒了,他揉揉眼,“姐,你说什么?” 我一拍脑门,感情他这是还没醒,我耐着性子低声重复了一遍,他才明白,然后哦了一声,坐那不动了?! “你过来。”我只得拖着他出去。 我妈见小伟起来了,把对我说的话又对小伟说了一遍,概括一下就是早饭在厨房。 小伟也叼了根油条,但是他没忘拿一根到我房间给虞锐,虞锐很满意他小舅子,两个男人露出的笑容迷之同步,反正他们的世界我大概是不懂的。 “姐夫,我妈再外面呢,要不你翻窗户吧。” 我对准他的脑门就是一个脑瓜崩,“都是防盗窗,你当他会缩骨功啊。” “那倒也是,那怎么办?”林伟的脑子,自从高考结束之后,似乎就不能运转了。 我左思右想,“你去把妈引开,不然我们上班要迟到了。” “我?我引哪儿去?我还穿着大裤衩呢。”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着装,上半身啥都没有,下半身一个沙滩大裤衩。 “你回去套个t恤,就说……”我眼睛骨碌一转,“说你今天想吃海鲜,然后拉着妈去菜市场给你买小龙虾。” 他把油条塞进嘴里,“可我不爱吃小龙虾啊。” “爱吃不?”我拿了张毛爷爷递给他。 他咧开嘴笑道:“别提多爱吃了。” 林伟不负我望,很快就把妈弄出去了,我穿好衣服,先出去探探情况,然后再拉着虞锐开溜。 上了车我还惊魂未定,一想到身旁的始作俑者就来气。 “你能不能别半夜跑到我床上睡觉,搞出来那么多事,大早上的,我脑细胞都被你消耗完了。” 虞锐淡定地开着车,“我没地方住。” “你少来,堂堂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跟我说没地方住?!”我双手环肩,毫不客气揭穿他的小伎俩。 “玲姐走了,别墅卖了,我真的没地方住。” 我惊讶,“玲姐走了?上哪儿去了?” “回老家去了,老家盖了房子,儿子也娶了媳妇,她等着回家抱孙子。”虞锐刻意家中了三个字“抱孙子”。 我哦了一声,那玲姐现在过得应该很幸福吧,赚足了钱回到家乡安享晚年,这样的日子说不出来的惬意,等我老了…… 算了,这话问题想了也白想,还是不要浪费脑细胞的好,我料定第一天会虞姬不会太平。 “你为什么要卖了别墅?” 他顿了顿,“那套别墅是我和姬颖一起挑的,里面她的东西多,看着心烦就卖了。” 我心底划过一丢丢窃喜,其实也不算窃喜,因为我脸上的笑容骗不了人。 “那好吧,看在你没地方住的份上,暂时收留你,可是这样总不是个办法,你总得有地方住,卖了别墅这些天你住哪儿的?” “你家和景阵家。”他的话莫名让我觉着心酸。 每天晚上来临就要为自己睡哪儿发愁,这不是流浪汉的日子吗,他什么时候过得这么凄惨了,可是看他那样就不像个苦情角色,他那些身外之物得有个地方存放,想必景阵那里腾出了不少空间让他蹭吧。 这样想想,虽然寄人篱下,但是条件好啊。 虞锐把车停好,“走吧,我送你过去。” “别,我自己去就行,刚回来就弄出那么大动静,知道我们俩关系的不会多说,但要是不知道的呢?肯定又得戳我脊梁骨骂我小三了。” 他揉揉我的头,直顺的发立马团成了一个鸟窝,“三句离不开我犯的错,你放心,我已经对外宣布了你的身份。” 我嘿嘿笑,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一度的大转弯,“宣布了啊,说的什么?” “说你重新回到虞姬娱乐做艺人。” “……”我以为他会说我是他的正牌女友。 没有谁希望自己的爱情永远生长在一片阴暗的土地里,就算是艺人,现在艺人公开恋情的有很多,我一点都不介意,而他更不需要介意了,除非…… 他心里还留着姬颖。 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电梯到了的时候,虞锐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傻瓜。” 我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到了办公室的时候,一帮人列了队伍欢迎我,没什么鲜花布置,只有大家的掌声,这样我已经满足了,对我们这层楼来说,抽出时间给你鼓掌,这面子简直不要太大。 “总裁夫人,你打算以什么方式重新出道?”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阔腿裤的张霜走近我。 总裁……夫人? 这称呼我喜欢,“我觉得就用这个称呼出道,挺好。” “看你那花痴样,来我办公室吧。”她取笑道,身边一帮同事也毫不客气地嘲笑我,但大多数都是开玩笑。 我顺手把张霜办公室的门带上,她连咖啡都冲好了,还冒着热气。 “林桑,欢迎回来。”她伸手,我握住。 只有我们两人的手相触碰的一刹那才明白,这次回来对我意义有多么的重大。 我和张霜开了一个长达半个小时的小会议,我们两说话都是简洁直接那一类型的,谁都不喜欢浪费口水说废话,所以半个小时的讨论,内容实在丰富。 “霜姐,你叫我总裁夫人,这事是……” “虞总跟大家说的,我还在想要以什么方式公布出去呢。”她暧昧地看了我一眼,“林桑,你熬出头了。”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这是熬出头的第一步,后面的好戏还多着呢。” 虞锐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我理智地判断了很久,才相信他是真的爱护我,可是有些伤疤就算好了,受伤的疼也会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该是我反击的时候了。 “霜姐,事情你安排,我去一趟楼上。” “这么迫不及待地去找虞总?”她收拾东西准备工作。 我勾起嘴角,两手握成拳,骨节被捏的咯咯作响,“我是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感受到我的杀伤力。” 第一百六十六章 那我呢 我悄悄溜到虞锐那层楼,还没到办公室门口,酒杯伍依依发现了。(..) “哟,来了不跟我打声招呼,这是往哪儿跑的啊?”她斜靠在门框上,眯着眼说道。 如果古代真有侠女,大概就是伍依依这样的。 “依依姐,我这不正找你呢吗。”我估摸着自己脸上的笑挺猥琐的。 她也没在意,就把我领到她办公室去了,“虞总才刚进去没一会儿,早上例会开完,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知道他不太好,我就放心了。”我时刻保持着幸灾乐祸的态度。 “你说什么呢?林桑,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是咱们的总裁夫人,你还在这盼着总裁不好,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我捏起她水晶盒里的棉花糖放进嘴里,“他做错事就该吃点苦头,这样我心里痛快,苦不能让我一个人受了,我又不是圣人,心里会不平衡的。” “谁说他好过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不在的这段日子,虞总没有一天是好过的。”伍依依丢了个白眼给我。 合着这是我的错?! 她看我茫然,话锋一转,“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放不下过去,以为还能看到未来,让他体验一把也好,这样才能彻底死心。” “说的也是。”我看向窗外,只能看到比这幢大楼更高的建筑物。 他认清事实的代价是我,用我做代价他才对姬颖死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什么没有人问我,这代价负的多辛苦? “林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伍依依拉着我的手。 我抿唇一笑,“还好。”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跟虞总好,这比什么都强,我可是由始至终站在你这边的。” “依依姐,我知道,我要是彩票,你把钱压在我身上,现在估计能赢不少钱了。”我打趣道,把话题扯开。 又闲话了两句,她才放我去找虞锐,我趁着没事干上来,是想给虞锐添乱的,被伍依依这么一说,我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女人的情绪既敏感又脆弱,我也不例外,外表上看再怎么简单粗暴、没心没肺,一点点外来的言语或是态度,很容易就勾出了我负面的情绪。 回到大办公室,张霜说我没事干就早点为复出做准备,她让我马上就赶去试衣服拍一组照片,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我没意见,只要有事做就行。 途中,我想了想,还是给孙若谦打了个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是无法接通,他那边大概是信号不好吧,我发了条微信跟他说我回到了虞姬娱乐,封杀也解除了。 等我拍完照,有空看手机才发现他给我回了四个字——意料之中。 电影的事,他临走的时候给我提过醒,我想晚上我得跟虞锐好好谈谈。 下午忙完之后,我整个人除了困还是困,晚上张霜抽出时间跟我吃了顿饭,其实也就是出去找了个快餐店,一人吃了碗牛肉汤,我加了两个烧饼,她没加。 “林桑,咳咳……注意饮食。” 我看了眼手上的大半块烧饼,狠狠心还是塞进了嘴里,“今天就当是告别晚餐吧。” “上次赵导的戏也快播了。” 我哦了一声,“我知道,就是那部我没活过几集的宫斗剧。” “他有新戏找你了,我帮你接了,女二。”张霜看着我吃,我的碗比她大,而且她也只吃了几口。 “那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什么时候试镜?”我对这种事不感冒,张霜的眼光独到,我完全相信她。 她把我的筷子拿走,“别吃了,走走谈。” 我趁她起身的空子喝了口汤,然后擦擦嘴跟上。 张霜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这些东西长肉。” “没事,我以后会经常锻炼,一定不会胖得没戏拍的。”我保证道,“你不是要跟我谈吗?谈什么?” “后天你去试镜,这个角色我看过了,演好了不会惹人恨的,你要把握技巧,多跟赵导请教。”她叮嘱我。 我点点头,“好。” “之前那辆保姆车你还用着,我让人把车开过来。” 张霜自己开车的样子很帅,我做保姆车的样子很怂,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开车,我想睡觉,别人开车我睡觉,这多舒服啊,到家了,人家一叫,换个地方继续睡。 “林桑,过来这。” 我揉着眼下车,不远处的虞锐朝我招手,他怎么又跑到我家楼下蹲点了。 后面保姆车上的新司机和新助理一脸懵逼,看着我的眼神有种他们秒懂的意思。 “他没地方住。”我脑子一抽,想解释来着,解释完了才发现越描越黑,人家大总裁没地方住?说出去谁信啊,我这就显得欲盖弥彰了。 “桑姐,我们懂的,你赶紧去吧,我们走了,明早来接你。” 我嗯了声,朝他们摆摆手,小跑着奔向虞锐。 他抬手捋了捋我额头两边飘逸的碎发,“吃饭了?” “嗯,跟霜姐喝的牛肉汤。” “我还没吃,你手机呢?”他看了我的包一眼。 我拿出手机一按,黑屏,“什么时候自动关机的,我怎么不知道。” 看样子他约过我吃晚饭,不然也不会没吃晚饭就过来了,一见面就问我吃没吃饭。 “小区门口有吃的,你凑合点,我陪你去吃。”我讨好地笑道,自然地握住了他的大手。 他沉着的脸突然好转,我窃喜,这男人真好哄。 这个点餐馆都没什么人,他平时喜欢吃米饭,我就找了家全国最大连锁店之一的兰州拉面,炒了几个菜,又要了两碗饭。 “你吃过了还吃。”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鄙视我的饭量。 “你一碗又不够,我这是给你准备的。”我嘴上那么说,手指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过去的人抽大烟,意识上很想戒掉,但是普遍控制不住手,手和烟就像两块互相吸引的磁铁。 而我的手和饭,比磁铁的吸引力还强。 虞锐吃饭很安静,他不跟我说话,我的注意力就在菜上。 “要不然我陪你吃吧,干坐着太无聊了。”我咽了咽口水。 他嘴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想吃就直说。” “霜姐都给我提过醒了,我得保持身材,你看我胖吗?”我夹起大盘鸡里最大的一块。 “瘦了,腰比以前细了不少。” 他怎么就记得我的腰,我自己摸摸,“细了好,省的减肥。” 他捏捏我的脸,看样子挺心疼的,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自己说那些虚的都没有,女明星哪个不是这样,就算我是他的人,也没有例外。 更何况我当演员的想法那么强烈,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劝住的。 吃完饭,我们偷偷在小区外面走了一圈,在里面怕被人看见,万一传到我妈耳朵里就不妙了。 “后天我去试镜,要是接了这部戏,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待在影视城。”我随口找了个话题,不太喜欢长久的沉默。 他揽着我的腰,“我抽空去看你。”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幸好天色已晚,怎么我们俩的对话好像在偷qing。 “你什么意思?”他话里有话,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亮。 我踩了他一脚,“嘴上功夫比不过你,咱换个比法。” “所以你以为,你身体上的功夫能比得了我?”他揽着我,顺势把我压在墙上。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多,这边的灯光又暗,但要是有遛弯的人过去,还是会看到的。 我又羞又气,“你起开,有啥我们回去再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那你嫌吧。”他的手在我腰上捏来捏去,时重时轻,这人是不是有病,人家男人都在乎自己老婆的胸,他偏爱的却是腰。 反正我也不指望他能起开了,索性就靠在墙上跟他耗,“你摸过多少女人的腰?” “不多不少,正好一打。” “你……”我以为他会说2个,没想到是12个,当时我就恼了,大腿一抬,被他机及时挡住。 他亲了下我的唇,“说什么都信,傻不傻。”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你说什么我都不信了,那该怎么办?” “林桑,从今往后,我都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他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 我靠在他怀里,可是啊,我已经不再信任你了…… 信任一个人,那多纯粹啊,就像去澳门赌钱的时候,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计后果,也不考虑他的目的,只要他开口我就会去做,这是我对他的信任。 可是现在呢,他跟我说什么我都要在脑袋里过一遍,分析利弊,揣摩他有什么意图,就算照做了,这也不叫信任了,因为那个过程有我对他的防备。 有些事,原谅了也不代表过去了,后遗症这玩意,说不清楚的。 晚上他还是睡在我那里,我想等我去拍戏了或许会好点。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我启程去影视城,这回吴嘉照样跟我一起,只是身份不同了,她带着她的三个助理,而我,一个人。 “林桑姐,没想到我们能在一个剧组,好开心啊。”她一上飞机就把位置换到我身边。 “你头等舱换经济舱,确定没毛病吗?”我语气不咸不淡,跟她的热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想我到发狂 “我想跟你坐一会说说话嘛。”吴嘉挽着我的胳膊。 我揉了揉太阳穴,压低了声音道:“飞机上很多人要睡觉,我们俩说话不太合适。” “那么小声点说,我好久没见到林桑姐你了,你离开虞姬之后过得好不好?” 我跟她都是一个公司的艺人,她自从我走后,立马上位,跟了公司仅次于张霜的经纪人,家里有钱,路铺的还挺不错的,所以发展得也很好,不然也不会出道没多久就配了好几个保镖跟助理,出行坐的都是头等舱了。 而她对我的亲近,不过是想找个陪衬炫耀一下她的优越感罢了。 来的时候张霜叮嘱过我,好好工作不惹事,我只好耐着性子陪吴嘉演一出相声,“还挺好的。” “挺好吗?我听人说你和你弟弟被人捅了一刀,不过那个人已经被判了死刑,好在你没事,我以后可得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她挽着我的手臂紧了紧,都快把我的胳膊搂到她的座位上去了。 我和释湛的事没有公开,她怎么会知道,只有一种可能,她调查我。 “吴嘉,咱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什么为人你清楚,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现在混得不错,实现了当初的梦想,我呢,重新起步,走得估计会比较艰难,我们是同一家公司的,按理来说没必要争什么,你拍你的戏,我拍我的,咱们共同磨炼演技、踏实工作,你觉得这样好吗?” 她表情僵硬地点头。 我继续道,“人家都说同行即是冤家,争角色、争名利都很常见,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都是虞姬的人,资源共享,霜姐负责我的工作,基本没我什么事,你不用觉得我是你的敌人,当然你要真觉得咱俩是敌人,就挑明了争,谁输谁赢全凭本事。” “林桑姐,我没那个意思。”她声音低了不少。 我笑笑,“没那个意思最好,我也希望跟你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 后来的一路上,吴嘉没再说过话,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对经济舱的抱怨,我倒是觉得还挺好,睡得着,还有飞机餐吃,挺爽。 下了飞机,吴嘉有人接,我自己打车。 “林桑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反正同一家酒店。”她带的助理每个人手上都有东西,而车只有一辆,我除非坐在挡风玻璃上。 我摆摆手,“你们先走,我还有点事。” 人家客套一下,我不会真当真,看看自己的小箱子,我果断选择去坐机场大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到了酒店,我自己睡一间房,吴嘉的角色不重,是跟剧组另外一位女演员安排在一起住的,她不乐意,用自己的钱开了一间豪华大床房,果然人家有钱就是底气足。 “林桑,你来了啊,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 我一扭头,看是赵导,立马收起了手中的杂志,“赵导,我刚到,有点饿,想先吃了饭再去找您的。” 他戴着鸭舌帽,一看就是老导演的派头,随意,没啥讲究,“正好我也还没吃,咱俩唠唠?” “行啊,就是不知道您要酒不?要是孙导在,肯定三句话离不了酒。” “不用,晚上还有事,喝酒耽误事,若谦现在舒服了,大西北是他一直都想去的地方,不知道他现在到哪儿了。”赵导加了两个菜,跟我一起吃饭。 我边吃边说:“不知道,上回打电话给他,那边信号好像不太好,我想他也不希望我们这些俗人去打扰他吧。” “是的啊,若谦他跟我们不一样。”他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惋惜和悲凉,也有一丝向往。 孙若谦可以抛弃利益,做自己想做的,而很多人迫于生存和名利,总是在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如果抛开俗气的毛爷爷,谁不想拍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笑笑,“赵导,你今个感触有点多啊。” “人老了,难免的,在这个圈子待的越久心就越麻木,需要几个像若谦那样的人刺激刺激。”他咧开嘴角,褶子显得很慈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慈祥两个字来形容他,他的年纪虽大,但不老,大概是心老了吧。 “等孙导回来,咱们会更受刺激的,不知道他得黑成什么样了,还有更黑的发展空间吗?”我此话一出,赵导笑出了声。 我俩东扯西扯了好一会,吃完饭,我回去看剧本,他去办他的事,明天准点开工。 晚上,虞锐主动给我打了电话。 “打电话来又不说话,大晚上的你想干什么啊?”我又想生气又想笑。 他的呼吸声变了一下,好像在叹气,“林桑,我想你。” “我才刚到这边你就想我。”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忍住甜了一把。 “我恨不得那个绳子把你拴在裤腰带上,让你以我为中心转,一刻都别想离开我。”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还挺恐怖的,“你想得美,你怎么不自己拴在我裤腰带上围着我转呢?” 男女之间,我得比他重要些,心里才有安全感。 他幽幽地回了句:“也行。” 我笑,“我看你就是想把我养成鸟笼里的那只鸟,对了,我不在,林伟没虐待鸟吧。” “我问了,没有,我买了一套房子,户主写的你的名字,明天就把鸟带回去,你回来就住我那。” “买房?!买房子又不是买菜,哪有你这么草率的。”我忽然感受到了自己飙升的血压。 他的呼吸又重了一下,“离公司不远,两室一厅的公寓,暂时落脚的地方,不用那么挑剔。” 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有钱人的思维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 “没什么事要说的了吧,我得去洗澡了。”我看了下时间,早点洗早点睡,明天得开工。 “我就想听你说会话。”他的要求很小,我忍不住心疼。 “说什么?要不然给你读一段人类简史?我也不知道酒店怎么会有这种书,我一翻就看到了一个标题,差点笑岔气。” 平常很少有事能勾起虞锐的兴趣的,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接话,“什么标题?” “叫当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我笑出了声,就是单纯觉得好笑,乍一看书名,就联想到气势磅礴的内容,谁知道小标题竟然有点滑稽。 他没笑,很不给面子的没笑。 我印象中,他极少笑出声,就算小也是淡淡的,要是季飞,估计能跟我笑成一团,大概就是两个智障的模样。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已经找不到什么好说的话了,问他挂不挂电话,他说挂,我才有时间去洗澡。 本来想洗时间长一点的,看看时间还是算了,匆匆吹完头发就睡了。 第二天就是忙,在片场各种忙,正好新戏开播了,晚上我打开酒店房间的电视看了会剧,赵导打磨出来的剧真是细致,连一块屏风都力求做到完美。 比如白天布景的时候,有人把皇后宫里的屏风摆错了,赵导一眼就看出来,让人给换了,其实那些摆道具的人根本分不清后宫妃子的等级,更搞不清什么样的人宫里有什么样的摆设。 叩叩叩,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有人来找我?我把内衣的带子扣好,一个人的时候不太喜欢扣,有人的时候不扣又别扭。 我一开门,就有一个身影挤了进来,说挤一点都不夸张,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连我开门那不到一秒的时间他都等不了。 “你怎么来了?”我闻着味道就知道是虞锐。 他把我抵在门上,门顺带就关上了,他哪来的时间跟我说话,被他折腾了一通之后,他才好好跟我说话。 “第一天辛不辛苦?”他把我抱进怀里,自己靠在床上。 我嗯了一声,“还行,比在工作室的时候轻松一些,专心演好自己的戏就行了,不想那么多。” “我待会就走。”他卷起我的头发在手中把玩。 这倒让我惊讶了,“你大老远的跑过来,你……你让我说你流氓好,还是流氓好呢?” “随你高兴,我不介意。”对,反正他脸皮厚,说什么他都听着,但是事还照做。 我有些无奈,但也珍惜跟他在一起的短暂时候,温存了一会,他说还是不走了,我知道是我影响到他了,有种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不耽误事?” “不耽误,车子留在这,我坐明天的飞机回去,事情不急伍依会处理。”他把被子掖好,抱着我一起睡。 我从鼻子里发出单音节,然后就雷打不动了,我睡觉很沉,一睡着发生什么事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就算是调戏了谁我也不承认。 翌日一早,我开工出门,他去机场等飞机。 后来一连三四天他都没来,每晚跟我通电话,说说白天的事就挂。 “林桑姐,我们想玩牌,你也一起来吗?”吴嘉拿着一副麻将牌来找我。 今天收工早,大家吃完晚饭就没什么事了,剧本我已经看过了,寻思着没什么事,就跟组里几个小丫头玩玩,不玩钱,只贴纸条。 跟她们几个打麻将毫无压力,不一会儿就贴的她们满脸都是了。 “咱们拍张照发微博吧。”吴嘉提议道,然后拿起手机就拍了,我洗牌没注意,她拍我也没当回事。 微博发过之后没多久,有人炸毛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算账 半个小时后,吴嘉的微博评论过了两万,焦点都在我身上,图中各种亮点都被找遍了,主要是我脸上没有纸条,还有我穿的睡衣牌子,淘宝同款都被人扒了出来。(..) 我只能感叹微博力量太强大。 张霜打电话来找我距离发微博大约有一个小时,我把牌放下,去浴室接电话。 “林桑,你是去拍戏的,还是去玩的,玩了就玩了,还发微博。” 我把手机拿的稍微远了一点,“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看热搜。” 我哦了一声,电话还占着,我用无线网看了微博,林桑麻将排在热搜第一,并且抢占了各大新闻的头条。 我挠挠头,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网友都没事干了吗?我玩个麻将牌也能被讨论成这样。” “有人说你是赌鬼,还曝出了你之前在澳门赌场赌钱的照片。”张霜冷冷的说道,她的生气已经进展到白热化阶段了。 “那是被虞总逼着去的。”我如实撇清道。 她又恼了,“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去的,你刚复出就出这种事,还想不想混了,我现在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麻将机代言。” 我没忍住,把手机拿远笑了一会,“霜姐,你必须严厉地拒绝他们,咱们自己得发声明,小赌怡情,又不犯法咯。” “你……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什么事都要让我帮你擦屁股。” “我的错,我的错……”我赶忙好言相对,让人家帮你善后,最起码态度上得到位,这一点我向来做得很好,几乎是无师自通。 搞定了张霜,我也没什么心思玩牌了,把外面那几个打发走之后,我看了会新闻,还真有我在澳门赌钱时候的照片,好像还有玫瑰会所的…… 我真是佩服广大网友,打心眼里服气。 这把被黑的我挺冤枉,哪次赌钱也不是我愿意的啊,今天陪着几个女人玩了玩,还玩出来那么大事,这风头,都盖过虞锐姬颖离婚那事了。 我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闭上眼就睡着了,自打来了剧组,这睡觉功力见长,我什么事都不想,只想好好工作,好好睡觉,我一直相信,踏实努力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成功的。 我就怕太晚,会等不到那一天。 “桑姐,我给你招黑了,对不起啊。”吴嘉趁着拍戏的空当跑过来跟我道歉。 我摆摆手,“不至于,我被黑惯了,这点小事没放在心上。” “那咱以后还能玩牌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玩这个的?”我把剧本一放,挑眉问道。 她神色有一闪而过的慌张,随即就被笑容得掩饰极好,“以前当你助理的时候,虞总带你去澳门……” “你怎么知道我去的澳门?”我刨根问底,本来我没怀疑她,可是出了这事她还眼巴巴来找我就有问题了。 一般人给人带来麻烦,道歉是一种做法,道歉那是因为内疚,她表现得还就跟一般人不一样,我一点没看出她的内疚,想不怀疑也不行啊。 吴嘉的手指搅在一块,我眼神从她手上落到她脸上,主动道:“我想起来了,我告诉过你的。” “是啊,林桑姐你说过的,我就说嘛,我好像记得。”她接过话茬,想蒙混过关。 我笑了笑,没说话。 看来这影视城的日子没我想象的太平啊。 我在剧里演的是敢爱敢恨,却得不到真爱的女二,一辈子都在追随皇上,却当不成皇上心中的唯一,只能做他和女主的陪衬,最后成为女主登上后位的踏脚石。 演着演着我就想到了虞锐和姬颖,三个人的电影,我不想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有一场戏,是我的贴身宫女出卖我的戏码,很不凑巧的是,吴嘉演的就是我的侍女。 “清荷,本宫待你不薄,你竟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出卖本宫?”我面容平静,话里力量却不小。 吴嘉饰演的清荷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知道错了,求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本宫念你伺候本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你帮着外人来对付本宫的时候,可曾想过本宫是你的主子,你踏出那一步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娘娘,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纵使你有千般理由,你也没有资格喝着本宫的血、踩着本宫的头解决你的困境,现在本宫虽然不得宠,对付你一个小小奴婢还是不勉强的,来人,赐绞。” 吴嘉的哭喊声尖锐刺耳,我听着心烦,两眉自然地拧起,直到赵导喊了一声卡。 “林桑,这段演的很棒。” 我闭了闭眼睛,收起情绪,“谢谢导演。” 大概是说出了我心里想说的话,不管吴嘉是什么目的,她出手害我就是她不对,我不是属柿子的,该反击的时候我不会留情。 简单休息了一会,我拿起剧本继续看,我看剧本有个习惯,无论翻来覆去看多少遍,总是看到哪就在哪儿做个标记,这种下意识的习惯不可能忘了的,可我现在却翻不到自己折的标记。 哪儿呢?我来回翻了几遍,只能找到旧痕迹,却找不到新的。 算了,重新看。 看一会休息一会,顺便把角给折一下放好。 我摸出手机给虞锐打了个电话,“虞总,咱俩是不是有笔帐要算算?” “哪笔?”他语气倒是轻松。 “今个我戏拍完了,有的是时间,要不然就从去年开始算?我想想得从那一笔账开始算起呢。”我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心思豁然晴朗。 虞锐回答总是挑他自己的重点,根本没抓住我说话的重点,“今天收工早?” “早啊,我的戏前面拍完了,现在都是女主角的。” “那正好,衣服换完了吗?我快到你们片场了。” 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戏服,连挂了都没来得及说就去换衣服,夏天热,片场能拉个电风扇就不错了,所以不拍戏的时候,戏服都是放在一边的,里面穿的是自己的背心,或者t恤。 我换了条短裤,穿着白t恤就出来了。 我给虞锐回电话,“你在哪呢?” “这里太乱了,我找不到人问路。”他说得还挺理直气壮。 “你抬头看看前面是什么?” “墙。” “后面呢?” “路。” “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答道:“树。” 我一口老血差点呛死自己,虞锐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做事从来都不让人操心,完美两个字就是他的标配,要不是今天,我也许永远也不知道他还有傻缺的一面。 问路算是别想了,我让他给我发了个位置共享,然后一路找过去,发现他被困在的地方真的是他描述的那样。 左右两面是宫墙,他正走到转弯口,所以前面也是墙,后面是他走过的路,抬头一望,除了天就是一颗伸出墙的假红杏,他亲切地把它称为——树。 我无奈地看着眼前人,“走吧。” “你穿得太少了。”他看了眼我的短裤。 “大夏天的,你想找件羽绒袄套在我身上吗?” 他嗯了一声,“的确有这个想法。” 我瞪他,然后牵着他的手离开了宫斗戏专用场地。 今天难得有空,就跟他到处转了转,他不满意我穿的衣服,又找了家过得去眼的衣服店挑了几件衣服给我,当然了,还有内衣。 “你也忒保守了吧。”我看着他非逼着我买的浅色内衣。 穿白色t恤显得清爽,但是里面内衣的颜色容易暴露,我穿的是浅粉色,不盯着看个仔细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虞锐老人家说这样不好,自作主张给我买了肉色和白色的内衣,说是要这样搭配。 让我这样穿,那黑色内衣配白色t恤的人,他是不是要抓过来把人家内衣换了?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古董。”我嘟囔道。 他把衣服吊牌剪了,然后让人拿去快洗,自己拿着我的毛巾去了浴室,“过来帮我搓背。” “给我买两件衣服就让我搓背,你这算盘打得够响啊,我可是明码标价的,搓一次背十万,你可要想好。”我勾起嘴角,靠在浴室门口跟他玩笑。 他也不恼,“正好前两天被拖着去了一场慈善拍卖会,有条手链看着还挺合心意,就拍下来了,在包里。” 我一愣,他还正十万块搓一次背?! “多少钱?” “不多不少,正好十万。” 我跑过去翻他的包,还真有个首饰盒,我打开一看,是镶了钻的手链,有灯光的照射,更显得精致美观,我不是喜爱珠宝的人,知道自己买不起,自然不会动那方面的心思。 但是买得起的时候就不会这样想了,这玩意还真好看,怪不得好些个女人为了这些东西把自己搭上都愿意。 “还不来?”浴室里沉稳的男声响起,听这话里,还有些亟不可待。 我把东西放好,“客官你可……” 我想说的是你可坐好了,谁知一进去就看到他大大咧咧地站在那,而且是——一丝不挂。 “还没看够吗?” “我就是看看你胖没胖。”我嘿嘿笑了一声,想转身却晚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死心 现在的虞锐比之前体贴、细心,他会查看我身上有没有吊威压受的伤,也会问我第二天多少场戏,然后很快便放过我,即使有想法,也会生生压下去。.. 女人的心一向软,看到自己男人贴心,就忍不住更贴心。 我只是多嘴问了一句,要不要换个方法帮他,他就得寸进尺了。 “你下回来能不能打声招呼?我觉得你来得太频繁了。” “你应该高兴,我想你想得那么频繁。”他摸我的头发,跟喜欢的小狗没有两样。 我提了提鼻尖,“空调低了,有点冷,对了,那只鸟还好吗?” “好得很,以前会的话多,能多说点,现在只会一句。” 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哪句,肯定是见到我就会说的两个字“玩意。” 我叹了口气,“这鸟成精了,我无心说它一句,被它拿来骂过我很多回了,小伟把它毛的时候,亏我还心疼它。” “你想的是哪句?” “不是玩意吗?” “是林桑,我爱你。”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心头一暖,这鸟怎么转性了,我以为它随我,主人面前奉承两句,反正拍马屁不会惹人不高兴,谁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它还拍我马屁,这段数比我还高。 我点点头,“我回去得好好喂它,不阉它了。” 虞锐来了就走,我也忘记自己要跟他算什么账了,不过赌场那事大家伙也没讨论多久,又加上工作室发声明,我个人状况还比较好,至少没有人扔臭鸡蛋。 倒是张霜又帮我接了个赌王系列的电影…… 我一直安慰自己,档期排的密好,能多挣点钱,早点把虞锐的钱给还了,但是太密了,我是会累的,经过上次住院经历,我觉得自己还是要命不要钱得好。 万一哪天搂着钱就那么去了,想想还挺遗憾的。 “林桑,吴嘉跟你都是一个公司的,最近有个宣传,她自动请缨要去站台,我看你面子上就让她去了,小姑娘嘛,想出名的心思我能理解。”赵导跟我熟了之后,说话也比以前亲近多了。 “其实,我面子挺薄的,给不给都行。”我笑嘻嘻地应了一句。 赵导立马就明白了,深沉的脸庞笑意渐渐敛去。 我一句话挑明了我和吴嘉的关系,很明显赵导觉得自己被骗了,想必吴嘉在他面前没少提我的名字,利用我的面子给自己铺路,她脸皮还挺厚。 宣传的事定在三天后,没有吴嘉,地点是临城,很近。 我没来过这个城市,没忍住就顺手发了个朋友圈,配了定位,谁知道没过一会季飞就打电话来了。 “林桑,我看到你朋友圈了,我也在这呢,有空吗?一起瞎逛逛。” 我问了赵导,下午的时间有一半是空出来的,大家坐晚上的高铁回去。 我说有空,那头季飞就要来接我,当然了,是在工作完之后,我身上穿着裙子和高跟鞋,他一看,把我挖苦坏了。 “换了吧,看你穿成这样不习惯。” 我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非要来那么急,我也不至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这都是他们准备的,不穿也得穿,不过偶尔换换我觉得还行。” 季飞嘴角掖着笑,“我不是说不行,就是看起来特别怪。” “我看这风也别兜了,饭也别吃了吧。”我平静的口吻听不出威胁。 “好好好,不怪,美得很,走吧,兜风吃饭去咯。” 他玩起来的时候很疯,我难以想象接我之前他一本正经开会的样子,可能人都有两面性吧,我演起戏来的时候那么多人物不也一个个演了吗?有句话说得对,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对了林桑,我妈说姬颖有个弟弟,就是跟你合作的那个。” 我嗯了一声。 “我说我之前看他还挺面熟的。”他自顾自地嘀咕着。 “面熟?你见过他?”我记得梁姨说季飞不知道季从善的存在的。 季飞皱着眉,“想不起来了,一开始我看到他在你身边,光顾着吃飞醋,注意他那张小白脸,倒是忘了看他的长相,我妈提了一下,我才发现好像挺熟的。” 我没再接话了,他过去跟虞锐和姬颖都是朋友,偶然见过姬颖的弟弟也不奇怪。 “林桑,你跟我锐哥和好了?”他问我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和好了。”我思前想后,还是打算给他个死路,断了他的念想。 他勾唇苦笑,“你还我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也许比那更早。” “你别多想,钱是我自己的,就是你看过的那部电影的片酬,我一直存着没打算用,想着自己没法再当演员,留着那笔片酬存一天我心里的念想就存在一天,后来出事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自己还是个百万小富婆,季从善的事情我知道之后,知道是虞锐在幕后帮我,我觉得也不能自己藏着钱,外面还欠那么多债,就先还了一部分。” “你还的……只是我的那一部分吧。” 我点点头,“关键时候,你脑子还挺好使。”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肯定觉得我对他和虞锐是亲疏有别,欠着虞锐不还是亲,欠他的忙还了,就叫疏。 他这样想也好,不管我和虞锐在不在一起,我都不能接受他的感情,狠心拒绝让他去找第二春,总好过用同情和感动换他的深情来得好一些。 车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压抑,谁都没了兴致。 “季飞,你有空去西藏走走,听说那是条净化心灵的路,我怕你想不开。”我斜着眼看向他,嘴角漾着笑。 他单手搭在车门上,“我就脏着,怪舒服的,放心吧,马上三十岁的人了,这点负面情绪我处理得好,用不着你瞎担心,说吧,想吃什么,你请客。” “成,那我就出回血。” 吃完饭,他送我去高铁站,我跟赵导还有几个演员很低调地坐高铁回了影视城,前前后后只用了一天,也不算耽误拍戏进程,因为这一天的影视城下了雷阵雨。 吴嘉感冒了,晚上来找我借药,我要是不借显得小气,可拿我的药给她治病,我还挺不平衡的。 想想还是大度点,就把一盒中成药给她了,我喝过这种感冒冲剂,苦的要死,比三九差远了。 第二天大家开工,酒店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我才知道吴嘉病重,我心里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一个小小的感冒也需要惊动救护车? 是她太矫情,还是真的病的很严重,那我昨晚的药…… 吴嘉名气不大,助理倒是不少,跟前赶后的照顾她也没让组里的人花心思。 我们收工回来的时候,我听几个人在那议论吴嘉的事,要是我昨晚上没借给她药,我也不会凑热闹,毕竟借了,也就站那听了会。 “我听吴嘉的助理说,说她是药物中毒。” “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按照计量吃药?不可能吧。” “谁不这么说呢,所以说啊这里面有猫腻,搞不好是那药有问题,又保不齐有人故意要害她。” “说的跟剧本里似的,谁信啊,都跟她无冤无仇的,搞这一出有什么意思。” “谁说无冤无仇,昨个宣传那事,我之前听吴嘉说她也会去,谁知道赵导不让她去了,你说这是谁捣的鬼?能在赵导面前说上话的可没几个。” 有女人的地方是非多,我揉了揉太阳穴,心烦意乱的回了房,简单地冲了个澡,往床上一躺,还是床最舒服。 我闭上眼,脑子里回想那几个女人的对话,看来吴嘉还是不甘心,我借给她的药是肯定没问题的,要是药物中毒的话,那问题多半是出在她自己身上。 要是她现在放出话来说那药是我的,我估计明天一早,我就背上了下毒害人的骂名了。 在这个圈子混,还是得要脑子,不然一不留神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从我出现开始,吴嘉就开始不淡定了,表面上看着和我亲近,其实花花肠子一大堆,我才离开多久,她城府就变得如此深,到底她是使枪的主子,还是被主子使的那杆枪?! 我左右睡不着,拿起手机却又放了下去了,看那些评论有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被黑出了一些怪癖?比如——被虐倾向。 想了想,给虞锐打个电话。 “这么晚,还没睡?”那头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嗯了一声,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睡不着。” “平时我让你跟我多说点话,你都嚷着困,今天月亮没出来吧。”他有心跟我开玩笑,我却不想接。 长久的沉默蔓延,最后那头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叹息,要不是我这边很安静,有可能就错过了。 “林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善后,你尽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这或许是我对你唯一的帮助了。” 我眼眶一热,不知道该怎么应他,这一次他回来之后,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睡吧,你睡,我听到你睡着了就把电话挂了。”他道。 我嗯了一声,手机放在一边,心变得安静,自然也就能入睡了,而那头的人,他也能睡得着吗? 第一百七十章 她好歹是你前妻 有些事,有心人要做,我阻止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该吃吃该睡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睡了个饱觉,第二天照样开工,刚到片场,扎堆的记者朝我飞奔而来,那模样跟饿久了的狼看到兔子一模一样。 “林小姐,听说和你同公司的吴嘉药物中毒,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很快便反应过来,“我又不是元芳,别问我怎么看。” “都说她是吃了你给的药才加重了病情,导致住院,你心里内疚吗?” 我扬起嘴角,“我是学金融出身的,不是制药,要是我有那个本事,毕生追求的应该是诺贝尔,哪会在这开工,瞄准金马奖。” 人问我答,他们再犀利的问题,到我这里都能迎刃而解,来来回回不管他们怎么猜,我就是好脾气地撇开,省的沾了一身骚。 十来分钟过去了,赵导赶过来帮我解围,说急着开工就不回答问题了,他把我从记者窝里捞走的时候,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林桑,这件事……”他欲言又止。 他也怀疑我,也难怪,确实是我在他面前表现了自己不喜欢吴嘉。 我笑笑,“真真假假谁都说不清楚,药的确是从我这拿走的,但是,我给她的一盒中成药,根本没拆封,盒子里说明书都在,就算她傻,喝了一整盒感冒冲剂,中成药剂量都轻,又怎么会搞得那么严重,更何况那药我喝过,苦的要命,我不相信她一次能喝一盒。” 赵导眼底的怀疑一丝丝抽去,“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走吧,咱别耽误进度,我还想回去看看我弟弟呢,也不知道他成绩下来了没有。”我自言自语道。 其实我是不想接他的话,真正相信我的人,又怎会需要我解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才复出几天,就已经成为了全民话题,又是赌钱,又是下药,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恼也不是怒也不是。 因为记者太多,蚊子似的挡都不挡不住,而且吴嘉这一招,也让她借着我的话题度粉丝蹭蹭涨。 虞锐让我回漠城待两天,我纠结了很久才跟赵导请假,他应得爽快,说让我回家看看弟弟有没有考上。 回到漠城,我先回了家,林伟说成绩明天出来,我们一家三口都有点紧张,我妈把盐和碱弄混了,做出了一顿诡异的午饭,最后没办法,只能下馆子。 我妈心疼钱,不好点菜,我嚷嚷着饿,她才放心让我点。 吃完饭林伟和我妈回去,我去公司。 “霜姐,来,下午茶。”我把楼底下买的热气腾腾的蛋挞放在她面前。 她白了我一眼,“别以为拍马屁我就不骂你了。” “哪是,我是怕你骂我骂饿了没力气工作,这样我岂不是罪大恶极,来,吃饱骂,我又不跑。” 我一番话把张霜气笑了,“一边去,我吃不完,你拿去分给外面的同事吃,然后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得令。” 分完了蛋挞,张霜才问了我吴嘉的事,我把对赵导说得一番话重新说了一遍,她就开始沉思。 “霜姐,你先想着,我上去看看依依姐。” “我看你是上去看虞总吧。”她不恼,反而开我玩笑,“对了,昨天姬颖来过,我也不是爱嚼舌根的人,不过我更不想看到有人趁你不在来勾搭你男人。” 我行了个礼,完全是宫斗剧拍摄过多的后遗症,“有霜姐和依依姐帮我看着,十个姬颖也别想跟我抢男人,你说是不?” 回到漠城我心情就挺不错的,吴嘉的事还在发酵,估计她不出院不澄清,外面的猜测一个会比一个险恶,我怎么着也挡不住悠悠之口,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再说吧。 比如,先管自己的男人。 我推开虞锐办公室的门,清了清嗓子,“这办公室里味道不对啊。” 他见我来,定力立马就没了,从椅子上起来径直向我走来,“有什么不对?” “你先被碰我,我闻闻你这双手有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我装模作样地闻了闻,除了洗手液和烟草的混香,真闻不出来什么。 他上臂一伸搂住我的腰,“这样闻,仔细些。” 我笑,“到底是你闻我,还是我闻你。” “只要能抱着你,都行。” 他说情话的本事见长啊,过去他喜欢藏话,多说几个字都像拿他的钱割他的肉似的,现在倒好,一点也不吝啬,我说什么他都能接上,果然放飞自我的人就是不一样。 抱了有一会,他还不松手,我腿酸了,“咱能换个地方说话吗?又不是没有坐的地方,你还让我站着,多累啊。” 他打横抱起我坐在沙发上,却不说话。 “姬颖来找你的事我知道,你不打算跟我交待交待?”我眉梢一挑。 “不用交待,这间办公室有监控,我已经让人把她来的那一段剪下来放在电脑里了,你想看就看。” 我喉间溢出一个啊声,这男人避起嫌来,真让人刮目相看,连录下来这种事都想得到。 “我走的时候吴嘉还只是我的助理,现在她自己当了艺人不说,还花了那么多心思在我身上,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有意试探他。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无论如何,都有我替你善后。” 我轻哼,“话说得好听,上次赌钱那事你怎么没给我善后?明明都是你拽着我去的,到头来让我一个人背锅,我心里太不平衡了。” “你都说了小赌怡情没什么不好。”他面上显出一抹淡笑。 “那都是对外说的,你还不是利用我的好运气给你办事。”我偏头,懒得看他,“你要是对外宣布,我是陪你去的,人家肯定就不说我是赌鬼,而是夸我夫唱妇随,你听听这名声,多不错。” “夫唱妇随,也不是什么褒义词。”他把我的脸掰正,逡巡在我脸上的目光停留在唇上。 我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抢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先说事,姬颖她来找你干什么?好歹他也算你的前妻,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放她进来,我心里多不是滋味。” “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你都说了前妻,前妻来找我能为了什么?两个字——复婚。” 我瞳孔微微张大,姬颖那样心高气傲的性子,也会低下头来找男人复婚?我怎么脑补都脑补不出来。 是她发现自己爱虞锐倒了一个地步,所以后悔了,还是她背负不了外面那些舆论,想跟虞锐重修旧好,让留言止于智者? 我感觉,都不是。 虞锐敲了我的额头,“不用瞎琢磨了,她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她想什么你猜不到的。” “说得好像她七老八十快死了一样,你以前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个捉摸不定的女人的,眼光的确到位。”我反过来挖苦他道,“跟她在一起,你没少花心思吧。” 他沉默片刻,我以为我说姬颖让他不高兴了,但是在所有现任眼里,都是容不下前任的,我又不是圣母白莲花,当然也是容不下的。 “她追的我,是我喜欢的类型,大方安静,偶尔也会耍点小脾气,我觉得还行就让她留在我身边了。” 我哦了声,“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女孩,我不大方,还挺抠门,我也不安静,挺能闹腾的,至于脾气,小的耍不来,你想不想看看大的?” 他箍住我腰的手变紧了,“我是纵容你太久了,变得伶牙俐齿,说什么都要冲上两句。” “对啊,以前不敢,现在你一心觉得自己欠了我的,我不趁机爬到你头上,以后还有我的地位吗?”得寸进尺这功夫我拿捏得也是不错的,“死过一回的人了,阿谀奉承、投机取巧已经不是我的生存方式了。” 他抵着我的额头,“那你想怎么生存?” “当然是狐假虎威,仗你的势欺人了。”我两眉一挑,勾住他的脖子献上一吻。 他呼吸一紧,变得急促,接下来大家就心照不宣了,只是虞锐动情时候再也没提过让我给他生孩子的事。 他对不起我在先,我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他生气我也能理解,所以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眼下但凡有一点我看不过去的,我都会记在心里反复斟酌。 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二天林伟查成绩的时候,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我们跟他一起看,过了一会,他打开房门,面如死灰。 我感觉到了不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考当前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怪你。” “姐,我过了一本线。” “没过也不碍事……什么?”我一愣,“过了?超了多少分?” 林伟绷不住了,大声狂笑,“20多分。” “好,好。”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发挥了,我高兴地只能说这两个字。 又一件大事尘埃落定,我心里的压力骤然卸下了不少。 晚上我订了很好的饭店,请了不少人,一是想跟大家一起庆祝,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聚聚,只是我妈在场,虞锐怕是不好出现。 我都说了让他别来,谁知道他还是不请自来,站在门口,我让他走也不是,毕竟人家来了,不走吧,我怕今天好好的场合被他搞砸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挨骂挨打都得认 “你真做好准备了?”与其说这句话还是疑问句,但不如说是陈述句。.. 在我眼里,虞锐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好像永远都是运筹帷幄、宠辱不惊的模样,就算是吃瘪丢脸,也能被他那张完美的侧脸给掩饰过去。 他微微颌首,伸手抚上我的脸,在我耳边轻声道:“就算是挨骂挨踹,我也认了。” 我心头一热,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过身让他进去了。 果然,我妈一看到虞锐,高兴的脸色顿时拉的老长,比橄榄球的脸型还长。 “妈……”我底气不足地开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太复杂了,解释不来。 我妈冷冷地看着虞锐,“你来干什么?小桑可没请你吧。” 我赶忙给林伟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妈,我请的,是我请的。” “小孩子一边去。”我妈虽是责怪,但语气柔和了许多,那也只是对林伟,对虞锐的态度依然没好到哪儿去。 我就说不该让虞锐来的,他还非要来,搞成这样大家都下不来台,我怕的就是这样。 “阿姨,今天没人请我来,是我自己来的。”虞锐缓缓出声,“我和林桑迟早要在一起,林伟算我小舅子,小舅子考上大学,一生就那么一次,我肯定是要来的,不过这方式,确实有点唐突。” 早就听梁姨夸虞锐做事周到,尤其是对长辈,以前他到我家坐小方桌吃饭的时候,我也这样想,但远没有现在那么深刻。 刚认识虞锐的时候,总觉得他浑身的戾气,脾气又臭,一个眼神都能吓得我钻桌子底下不愿意起来,如今为了我,他低声下气地跑来受冷眼,我心里五味杂陈。 还有点幸灾乐祸,看吧,这就是风水轮流转,谁让你看上我了呢。 “在一起?你凭什么和小桑在一起?”我妈脸色铁青。 “之前跟姬颖结婚是我鬼迷心窍,连累林桑替我承担舆论的压力,现在我已经离了婚,我喜欢林桑,她也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妈拧眉,“我女儿不是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丢在一边的抹布,你有钱是不假,但我也不是卖女儿的,她年轻貌美,跟你一个二婚男人在一起,你用脚想也知道我肯定不同意。” 二婚男人?我嘴角抽了抽,这点我怎么忘了,想想也可笑,又虞锐那么优秀的二婚男人吗?估计也是二婚男人市场上的抢手货。 “我和姬颖有名无实,只是走了个过程,要是阿姨觉得委屈了林桑,我会加倍对她好,绝对不会再委屈了她。”虞锐看了我一眼,深情似海。 我妈也看我,“小桑,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他又在一块了?” “妈……”我挠挠头,“嗯。” 啪,我妈一巴掌拍在桌上,胆子小的都被吓了一跳,我用余光扫了一圈,好像只有我。 “你就这么贱?他不要你的时候你就在家喝酒睡觉,对你招招手,你就倒贴上去,你简直丢我姓林的人。” 林伟上前劝我妈,被我妈给推开了。 贱?这个字眼用在女人身上挺重的,听着心里不好受,可是我妈说得也没错。 “阿姨,千错万错冲着我来,林桑她没错。”虞锐挡在了我身前,“她不是我招手招过来的,她是我求回来的。” 我妈上前两步,拉着我的胳膊就把我从他的背后拽了出来,扬手就要打我。 老家就是这样,女孩子一旦在男女之事上犯错,不问缘由,挨打的肯定都是女孩子,就算是被强jian,也不例外,无论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能往她头上按,说不公平吗?可是中国贫瘠的土地上养出来的就是这样的观念啊。 虞锐挡在了我的身前,我妈的巴掌落到了他脖子上,指甲在他脖子上划出了两道血痕。 “虞锐。”我轻唤,又像呢喃。 “您现在不能接受我,我能理解,但是无论如何,我这辈子都非林桑不娶,我保证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一定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着。”他执着地向我妈保证。 我妈气得身体发抖,梁姨看不下去,劝道:“小桑妈妈啊,阿锐是个不错的孩子,人这一辈子哪能不犯错,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操心,孩子能过得好,咱们做老的心里也安慰不是吗?” “过得好?小桑跟他在一起,在过去就是做妾,你好端端一个姑娘,什么男人不好喜欢,喜欢一个二婚的?传到老家去,也不怕人笑话你。”我妈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嘴角动了动,“不怕。” 虞锐的手握住我的,力道慢慢收紧。 我妈被气得差点没站稳,要不是梁姨在身边,她可能真就摔倒了。 “姐,你也别气妈了,妈不能生气。”林伟又气又急,两边他都想帮着,却又管不了,“今天好歹是我的大日子,咱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坐下来吃顿饭,就当是为了我。” 虽然林伟的话是对我说的,但是更在乎他的是妈。 我妈在梁姨的照顾下,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连喝了好几口水,脸色才算平复。 虞锐和我坐的稍微远了一点,省的我妈看到挑刺生气。 季飞一直耷拉着脑袋,以前有热闹他比插手插嘴,今个倒是反常,景阵拍了拍虞锐的肩膀,主动缓解气氛,找林伟聊起了法律。 上菜之后,谁都没什么食欲,只有季飞闷头吃饭。 “偶像,他的分考不进政法大学的。”我也开了口,把话题转移到小伟的前途上,这才是我妈最关心的。 “要是林伟有兴趣,可以压线进去,先去一个差一点的系,大一成绩好可以申请转系。”景阵笑容温和,全桌也就他能笑得出来。 我看向林伟,“小伟,你有兴趣吗?” “我想做生意当老板,想姐夫那样。”林伟每次说到虞锐,总是一辆崇拜。 我无力扶额,他是不是傻,明知道虞锐现在是饭桌上的禁忌话题,他还敢提。 “人品不行,道德败坏,有什么好学的。”我妈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偷偷瞄了眼虞锐,听到人骂他,他还真就受着了,虽然没吭声,但总觉得他挺委屈的,在座的人都知道他的人品,至少没到道德败坏四个字的层面上。 景阵这回不敢明面上笑了,而是憋着,连吃饭的季飞也抬起头瞥了虞锐一眼,似有惊讶。 林伟还算活络,立马就把话题转移了,“姐,你学金融有用吗?我怎么感觉没什么用。” “你学应该有用,你姐那时候忙着打工,专业课学的不咋地,也没考研究生,出来最多当个小会计,工资低日子难混,你要是想学就好好读,将来出国深造,比我有前途。” “那得好大一笔钱,我想早点毕业赚钱。”他撇嘴。 我瞧见我妈的脸色不太好,忙道:“有姐呢,再不济还有你准姐夫的公司,供你念书念得起。” 这回我妈没开口。 她能说出自己不是卖女儿的话,我已经很欣慰了,如果今天她对虞锐很快就接受的话,我想我在那个家也快待不下去了,好在我妈还是怕委屈了我的,将来我还有娘家可以走。 吃完饭,大家散伙,我和季飞也没搭上话,瞧他那个样子,我心里沉甸甸的,好像被什么压着。 “去新房住吧,都弄好了,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我没拒绝,跟我妈说公司加班,晚点回去,她睡得早,第二天再让林伟帮我圆个谎就没啥事了。 他的新房子不大,装得倒还挺精致,比以前别墅的风格好很多,最起码显得暖了点,不压抑,床上的四件套也是灰色为主掺杂了粉色,大概是他为我考虑的吧。 “挺用心的啊,这风格我喜欢。”我笑,露出大白牙。 “你想多了,这里是伍依负责装的。”他递了杯水给我。 我还以为……算了,他就算细心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这种小事交给别人做也是人之常情,谁让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公司离了他转不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没带换洗衣服。”我想洗澡的说,可是洗完了穿什么? 他放下水杯,“不用穿,衣服今晚洗,烘干明早穿。” “你让我光着在家跑?”我一副你脑子被驴踢了的表情。 他竟然点头了…… 我翻了个白眼,“我光着跑倒便宜你了,不光,你衣服呢,找一件给我穿。” 他笑,随手一指,是壁柜,我打开一看,男女各站一边,我们俩的衣服都有,合着他是骗我的,我还上当了,作为补偿,我拿了他的t恤,还是白色的,而且我洗完澡范松的情况下不喜欢穿内衣…… 这是他自找的。 我刚出来打算把自己衣服洗了,他看到我就受不住了。 “你要帮我洗衣服吗?”我冲他挑眉。 “洗个屁,你在玩火。”他声音里全是压抑的火气,连走到我面前都跟风一样着急。 我笑,“大兄弟,你这定力不行啊。” “就你这身板,我需要定力?”他反问,直接把我扔床上去了。 掀开另一边被子,我看到了什么?这……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诡异的浪漫 玫瑰花瓣…… 原谅我这个人没什么浪漫细胞,看到的时候我笑场了,“这也是伍依依准备的?” 虞锐脸有些红,“不是。” 我笑得更欢,就差在床上打几个滚,这方法多土啊,在被子里放玫瑰花瓣,放浴缸里我还能理解,放被子里?我是越想越觉得这种伎俩老掉牙。 “还笑?”他很快恢复如常。 我摸了摸鼻子,假装正经,毕竟人家自己想出来的主意,我太不给面子他下不来台,“虞锐,你到底有没有年轻过?这种哄女孩子开心的办法偶像剧都不用了,不过你用起来,我觉得特有感觉,真的。” 他黑眸半眯,“谁说我是哄女孩子开心?” “不是吗?那你弄这些花瓣回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楼底下花店用不掉的花瓣觉得可惜送你了,你又觉得扔掉浪费所以就拿回来铺在这了?” “你是不是缺心眼,你当这是普通的玫瑰花?自己闻闻,这些都是庄园里精心培育出来的稀有品种,房子刚弄好,我怕有你不喜欢的味道,就买了些去味。”他捻起一片花瓣放在我鼻尖。 确实很香。 我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把花瓣一扔,欺身而上,“还笑?” “你才缺心眼,哪有用玫瑰花去味的,想讨我高兴就直说,最多我保证,下回不笑你土了。”我勾住他的脖子,嘴角的笑跟玫瑰花的美有的一拼,因为…… 有人醉了。 回影视城倒不是因为拍戏急,就算是拍戏急,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赵导的戏从筹备到彻底完成,没有一年余的光景是不行的,这个我早在业界就听人说过,他讲究慢工出细活,所以我也不急。 只是有件事,我得急着去办。 吴嘉住院住上瘾了,药物中毒之后就没出去过,同一个公司,又是同一个剧组,不去看看她,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 “林桑姐?!”她一看到我,情绪似乎挺激动。 我面带微笑,把手里的花放在床头,“看到我病就好了一大半?这么精神,哪像生病住院的人。” 面对我的话里的嘲讽,她有些尴尬,“医生说怕有什么后遗症,就让我多观察几天。” “还是加护病房,看来你这病情不轻,现在可还难受了,头晕眼花、胃里翻腾,有没有?” 她摇摇头。 “那就好,那我说话你也能清楚明白。”我进来之后她没请我坐下,我没必要花钱来探病还委屈自己,索性拉了把椅子坐下,“你怎么中的毒,怎么住的院,怎么一下子成了关注的焦点,这里面的缘由我们俩一清二楚,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吧。”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保持沉默。 我继续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就费点口水再说一遍,你当我助理的时候我待你不薄,你变成我同行或者是同门师妹,我也觉得无所谓,事是你挑起的,你应该明白,有些火,挑起来就得烧,没有自己灭了的道理,至于我这把火能烧到什么程度,你心里最好有个底。” 她脸上的血色刷的被抽去了,“林桑姐……” “你叫我这声姐,我担不起,以后还是免了。”我表情依然冷淡,这点倒是跟虞锐学会了,“谭卿的事,释湛的事,你既然查了我,也就知道些,得罪了我的人,下场都不会好到哪儿去,别以为我救谭卿是因为我心善,只不过是让她为我所用罢了,你也一样,我挺希望你别搞成释湛那样,到底是死在牢里,还是死在枪子下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我的话说完了,吴嘉基本愣在那没什么反应了。 我指着抱来的那花,“楼底下都是花圈的多,我没找到正儿八经的花店,送的就是这些小野菊,我估摸着你可能不喜欢,我还是拿走吧。” “我……”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面色惨淡得难看。 拿走了那花,我找了处隐蔽的垃圾桶扔了,省的叫人看见又是一篇洗不清的文章。 吴嘉这梁子是结下了,以后的日子说不准呢,反正是鬼门关转过一圈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 我回到剧组,赵导他们商量着去医院看人,看我回来问我去不去,我说我去过了,但是还是添了一份,拿两个钱灭掉点闲言碎语,这笔买卖还是挺划算的。 季从善那边有我的分红,我拍戏还有片酬拿,这样下去,我离富婆的梦想不远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存钱在漠城买个像样点的房子。 “林桑,你去看吴嘉了?”赵导找我搭话。 我嗯了声,“去看看她情况怎么样。” “你这丫头心也真大,单独去看她,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免不了又是各种乱说。” 我笑出声,“赵导,你在这行那么多年,也挺怕舆论的力量的啊。” 他收敛了神色,叹了口气,“那当然了,谁能抵得过悠悠之口?” 有人能抵得过,孙若谦就能,他明明知道什么这个圈子有多不单纯,但他还是执意选择单纯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他何曾害怕过什么悠悠之口? 我也能,我有虞锐我不怕。 我刚剧组才两天,虞锐拎着鸟也来了,说是鸟想我了…… 说真的,这理由要多蹩脚有多蹩脚,也就他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你这样,我还要不要好好工作?”我无力地抱着剧本看着他。 他拿着自己的电脑坐到一边,“我不耽误你。” 我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大老远地拎着鸟跑过来看我,我一点表示都没有,把人家一个人撂那处理工作,看着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沙发上,我觉得我好像太没人情味了。 我放下剧本,跑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腰。 “嗯?”他眼睛从电脑上移开,手指把该敲的敲完才把电脑放在一边。 我仰着头,“到底是鸟想我,还是你想我?” “鸟想。”他瞥了鸟一眼。 鸟很给面子地拍了两下翅膀,“林桑,林桑……” “怎么不说我爱你了?”我收回手,想去逗鸟,手却被他按住了,之前是我情愿,现在是他强行。 “我们说好了,它说前半句,我说后半句。”他把我抱到他怀里,像搂婴儿似的搂着我。 我挑眉笑道:“那你倒是接后半句啊。” “不接。” 我故意板起脸,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脖子上的伤,才两天就结痂了,不过边缘还有点红,夏天了,细菌容易滋生,伤口容易发炎,想到这我也没心思跟他开玩笑了,跑去拿了药箱过来给他消毒。 “你不知道躲啊,这万一留下疤了,丑的很。”我嘴上埋汰着,心里却因为他挡在我面前而感动。 我妈重男轻女发作的时候,他如及时雨般的那句我爱你又浮现在我脑海,心头暖暖的,动作也放轻了不少。 虞锐捏捏我的鼻子,“岳母打的,放在身上还挺骄傲的。” “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妈……”我想说的话到了嗓子眼,打了个转又被我咽了回去。 “林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你要是觉得那个家待不下去,反正我也没有家,以后跟我过吧。”他伸手又来抱我。 我拿棉签的手不稳,棉签戳在他的伤口上,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倒是眼眶温热,想掉眼泪。 被催熟的果子,果核到底是生的,我比同龄人早当家就像催熟的果子,心还是幼稚的,就是容易心软,容易卸下防备。 “跟你过有什么好处,我都怕了,万一结了婚领了证,你一个转身说是假的,我还不哭死了。”我嘟囔道。 他的下巴在我头顶上来回磨蹭,“放羊孩子这苦头,我恐怕是得吃一辈子了。” “那你是心甘情愿吃的吗?” “是。”他不假思索。 我心底松了口气,两只手在他的胸膛作怪,闻到双氧水的味道时,看他脖子上那细细的抓痕,心里好像被挖了个洞。 那天我妈死活不同意我和虞锐,说白了跟我的幸福没沾多大边,她思想封建,在乎女孩子家的名声,而一提到小伟和虞锐的钱,她火气就压下去不少,这种表现我能不心寒吗? 好在虞锐还在我身边,有个情感上的寄托和依靠,才没让我当场失控。 虞锐走了之后,我和鸟作伴,有了它,的确解闷不少,收工回来读剧本的时候,鸟会跟着我念,有模有样的。 我遛鸟的时候,别人都围过来喂它东西吃,我只要露出发怒的表情,就算是顶好吃的东西,它都会傲娇的拒绝,还别说,训练的真可以,招人喜欢。 我去看过吴嘉之后,没过两天她就出了院,各种记者和采访,那阵仗比蹲一线女明星的恋情还热闹。 她回到剧组继续拍戏,我不知道她在人后怎么样,反正在我面前还是林桑姐长林桑姐短,我得空就搭理一声,不得空也就不理。 “对了,林桑姐,你上次给我那个药虽然有点苦,但是挺有用的。” “有用你还会住院?难不成药效太猛?”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她调皮一笑,“医生说我药物中毒,是因为我吃了两样药,有一样是你给的,另外一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二次挂彩的虞锐 我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另外一样是姬颖给我的。”吴嘉说话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姬颖?我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本子,“你不用拐弯抹角,挑拨离间,我自己的梁子我心里有数,你不说我跟姬颖也不会是好朋友。” “林桑姐,你不信我!”她似乎有些惊讶。 我来影视城的有些日子,虽然不是天天到处溜达,但也转悠过几回,而且前两天在漠城的时候还听说姬颖去找了虞锐,我没道理相信姬颖会在这出现,还会给吴嘉感冒药。 “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信你?”我勾起嘴角,“好好做事比耍这些小把戏强,我不止是你的同行,我还是你未来老板娘,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吴嘉的脸色顿时白如纸。 我转过头,继续看剧本,不知道这样利用虞锐老婆的地位,会不会有点太自大了,不过不用白不用,只要是对我有利的,我都会用,没道理拿着一把锋利的剑,还被别人砍的。 我连续两次没给吴嘉面子,她倒是消停了,不来烦我,而是专心找演员对戏。 就在她和我提完了姬颖没两天,我就发现酒店里出现了姬颖的名字。 是在前台看到的,前台小姐找我核对信息的时候,把电脑的显示屏转向我,我看到了姬颖的客户信息,她好像在这边包了一间房,我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包房的事,才知道她不会天天在这,但是房间是一直为她留着的。 那吴嘉的话,有可能信,只是我恰好没看到过姬颖罢了。 晚上我拎着鸟出去玩,小卖部的大妈笑我一个小丫头跟老大爷似的天天遛鸟,还跟我说了许多话,都是些家长里短。 “你叫林桑吧,我认得你,还看过你的视频,你这丫头太海了,也不怕将来把婆家吃穷。”大妈笑着道。 我一想就知道是吃火锅那段,“大妈,你也追星吗?” “用得着追吗?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明星,不是我喜欢的,我连签名都懒得要呢。”大妈洋洋得意地说道。 我笑着点头,“也是,那大妈见过姬颖吗?她可是国际影后呢。” “见过啊,前几天还看到她呢,演员就是靠拍戏吃饭的,别说国际影后了,就是……好像也没有比这更厉害的了,反正只要是演员,我都见过,好多都叫得上名字,像什么四大天王……” 我收敛了神色,没想到从一个小卖部大妈的口中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 她后来絮絮叨叨地说了挺多,鸟听着,我想事情。 鸟累了,我客气两句就走了,顺便买了点存粮,也算照顾大妈生意。 “林桑?” 我回头,是谭卿。 “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怎么样,重新回到这行还适应吗?”谭卿穿着包臀裙,跟我的七分短裤是质的差距。 我微笑,“还行,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应该做的事我就负责去做,做好就行。” “你喜欢这行吗?” “喜欢不喜欢,有什么重要吗?” 她一愣,“你越来越成熟了,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想找你好好聊聊。” “你要减肥,我也要,我们去吃饭等于浪费钱,想聊聊就去我房间吧,正好我的鸟困了。”我偏了下头,对她示意道。 她同意了,经过大堂的时候叫了两份沙拉,我们上去没多久,蔬菜沙拉就送到了,我们边吃边说。 “你知道腾飞现在归谁管吗?”谭卿问我。 我摇摇头,“没空关心这个,释湛死了,腾飞跟我半点关系没有,更何况,一个在业界臭了名声的公司,有什么好关注的。” “谁不是这样说呢,可是偏偏有个人买了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公司,你猜是谁?”她眼中有一抹挑衅。 “既然你来问我,那我大概猜到了,姬颖?” 她把沙发往茶几上一放,“聪明。” 我真没好意思说是她表现得太明显,谭卿的情商不高我早就知道,但是经过释湛的事,她应该成长了才对,现在看看,估计已经满格了,没什么上升空间了。 不过姬颖买了腾飞,还挺让人猜不透的。 “你该不会就想找我说这个的吧?”我吃着沙拉没劲,就开了一袋饼干自己吃。 谭卿摆手,“还有别的,释湛死了之后,我虽然没了威胁,但也没了靠山,我现在换了经纪人,但是没有公司签我,除了姬颖。” “她想签你?”我微微诧异,她不可能不知道谭卿是虞姬娱乐出去的人,“你既然来跟我说,应该拒绝她了吧。” 看这种种表现,她到底是想跟虞姬作对,还是跟虞锐复合? 不管是哪种,我都不会让她得逞。 谭卿瞥了我一眼,“那当然,你太狠了,连自残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我可不敢站在你的对立面,况且,你救过我,这件事我放心里了。” 说到救这个字的时候,她拿叉子的手抖了一下。 “藏獒在你心里留下的阴影挺深。”我的视线从她手上收回。 她嗯了一声,“你知道释湛多变态吗?他养了不止一只那种畜生,还带着我去看那些畜生交配……” 我看着她抖得厉害的手,和惨白的脸色,打断了她的回忆,“好了,都过去了,你手上的疤挺难看的,去掉吧。” “整形医院都联系好了,去掉好,去掉少做些噩梦。”她喃喃自语。 吃完东西,她说她住得远要走了,我也没留,虞锐的电话一直吵,我送她到门口就转身回去接电话了。 “这么久?在洗澡?”他低沉的嗓音传来,不得不说,他声音好听的可以让耳朵怀孕。 “手机静音没看到。”我没把谭卿的事情说出来,“今天小卖部大妈说我遛鸟的行为跟老大爷似的。” 他沉默一秒钟,估计是在脑补,“大妈形容的很生动。” “你还好意思说,你带来的鸟食太少了,照它那个吃法,过两天估计就没了。”u “我后天送去,准备好奖励。” 我哭笑不得,“送个鸟食有什么奖励,我说你怎么不多带点鸟食过来,感情这如意算盘都打好了,我现在有个坏消息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你。” 我猜那头他的脸色已经沉了。 我没绷住笑出了声,“这个月估计就踩在那两天,看你运气,万一我来例假,你这奖励也别要了。” “鸟不能饿着,容易死,我明天过去。” 我一头黑线,这男人是狼吗?喂不饱的。 挂了电话我看了会剧本就睡觉了,第二天照常开工,考虑到虞锐要来,我特地要求先拍我的场,希望能挤出时间晚上跟他吃饭,谁知道,等到九点多钟,他都没来。 我叹了口气,回去洗洗睡,刚躺下门口就是一阵敲门声。 虞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浑身是泥,平常一丝不苟的头发乱成了鸟窝。 “你这是,刚从前线回来?”我一愣,随即忍俊不禁。 他抬手,又放下,估计是怕弄脏我,我关上门,他在门口脱了个精光,“我先去洗澡。” 等他进去,我才收拾那些脏衣裤,还用手捏了捏裤子上的泥,是真的,不止有泥,还有血? “虞锐,你到底怎么了?”没顾得上他在洗澡,我直接冲了进去。 他关掉花洒,“去拿药箱来给我包扎。” 我忍住继续问下去的yu望,快速去找药箱,他擦干身子坐在床上,我才发现他腿上有一块半掉了的肉,说是半掉是因为那肉已经翻过来了,因为水洗还有些发白。 我看着就疼。 “你……”见我犹豫,他自己拿过药箱,手脚麻利地包好。 全程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包好了他才朝我招手,让我坐到他身边,“林桑,鸟食丢在路上了。” “我可以从淘宝上买,鸟可以等到的。”我坐地尽量离他伤口远一点,“你路上遇到抢劫的了?” “不是。”他抬手揉我的头发,“是温传雄。” 我眉头一蹙,“他就这样对自己的亲外孙?”剩下一句还是人吗被我咽回了肚子里。 “常事。”虞锐说的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惊胆战。 “你开什么玩笑,你好歹是他的亲外孙,他这样对你还叫常事?那老头子是个怪物吧。”我炸毛了,想到他大腿上掉块肉,我都疼。 他揽着我的腰把我搂进怀里,“还记不记得腾飞和温氏的那笔生意?” “记得,不就是释湛违约那次吗?偶像替他打的官司,温傲吃了个哑巴亏,我怎么不记得。”我想到那次就有些别扭,毕竟虞锐会帮释湛,是因为我。 他嗯了声,“温氏在老头子心目中是谁都不可以侵犯的,让一个小公司反咬一口他心里能过得去?” “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现在这样是几个意思,别忘了,何夕能跟他和好你功不可没,他也太……”重话我没敢说,握紧的拳头已经表示了我的愤怒。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林桑,未来的生活可能不太安稳,但我会尽全力保护你。” “谁要你的安稳。”我隐约感觉到温传雄的古怪和不简单,悄悄抱紧了虞锐的腰。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一直都在 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过过安稳日子,家里总是在为钱发愁,长大之后第一件事想做的就是赚钱,一路走来,很少有衣食无忧的日子,就算是现在,衣食不用操心了,但是忧虑还是有的。.. 比如对头姬颖、上升的事业、不太可能实现的梦想…… 还有,爸爸。 “虞锐。” “嗯?” “我就是想叫你一声,听听你还在不在。”我闭上眼,窝在他怀里。 他的吻落在我耳后,“在,我一直在。” 第二天我才知道,虞锐不止是受伤,车也丢了,连带着车上所有的东西都丢了,第一件事,我得给他找一身能穿的衣服。 我找赵导请了半天假,给他买完衣服,洗了又烘干,他换上之后各种不满意,但是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穿。 “你还挑,要是你想穿自己的,我就把你那身泥衣服拿出来,你一路要饭回漠城,还省点路费钱。” 虞锐瞥了我一眼,眼神微冷。 我跑到一边装没看见,反正爬到他头上我就没打算下来。 换完衣服,他问我是点餐在房间吃,还是出去吃,考虑到他腿上的伤,我决定在房间吃,还特地点了很多荤菜。 “你伤在大腿,走路不方便,我给你买个拐杖吧。” 他脸色微沉,我说错话了?我发誓我绝对是出于好意啊。 “不用,这点皮肉伤我还没放在眼里。”果然男人都爱逞强,那叫这点?明明好大一块肉都要掉下来了。 我撇撇嘴,“就你有骨气,全世界你最有骨气了,看你逞强自己走路,伤会不会好的快一点。” “林桑,你关心我。” “是啊,我从小急心善,尤其是老弱病残,我以前看到一条断了腿的小黑狗,还找了块木板……”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气压的不对劲。 虞锐瞪着我,漆黑的眼神还怪吓人的,“你再说一遍?” “我说,虞总你最厉害了,什么都不怕,一点小伤在您眼里哪算是事啊,待会你吃完饭就往机场走,我相信短短十公里路,你健步如飞,一会就走到了。” 讨好加讽刺的话,顺带捎上我谄媚的笑,成功的让某人的嘴角扬了一个弧度,“林桑。”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笑起来,很丑。” 我白了他一眼,“我丑?我不相信,我觉得我怎么样都好看。” “你哪来的自信?”他哭笑不得。 “你给的啊,人家眼巴巴送上门的影后你看都不看一眼,天天想方设法的往我这跑,我难道不该自信点吗?就算我自负,那也是你捧出来的。”我挑眉一笑,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以前不敢跟他在嘴皮子上耍功夫,也没那个机会,因为他总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现在是他挽回我,自然由着我说,由着我闹,偶尔陪着笑,我觉得这才是虞锐该有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他变成了妻奴…… 算了,这个希望渺茫,为了不让自己失望,我还是别抱有希望好了。 吃完饭送他到机场,看着他进了安检我才放心,至少不会有人在飞机上对他不利吧,飞机上又没有泥…… 我晃了晃脖子,趁着在车上的时间睡了一觉,到了片场喝了杯咖啡就开工,夏天可真热,一场戏拍下来,戏服都湿透了。 “林桑,我的保姆车在那边,上面有空调,过去吹吹。”谭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我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她的车,“走吧。” 车上不止有空调,还有西瓜,这待遇,反正我是没有,我的保姆车还在漠城,赶明我也跟张霜商量一下,不然真的会热死,就算不热死,也会被蚊子叮死。 “你这马上都要当老板娘的人了,还没辆车用?”谭卿吃西瓜的动作很慢很文雅。 “我嫌麻烦,自己一个人跑来跑去的,图个轻松,不过我后悔了。”我弯着腰吃西瓜,怕汁水流到戏服上。 她笑,“你让虞总给你派辆大房车过来,什么都有,还能住,顺便再改善一下伙食什么的,多爽。” “这提议不错,我有可能采纳。”我吃完西瓜,擦了擦嘴,“你今天拍戏吗?连衣服都没换。” “我不是来拍戏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又有什么新情况?”我眼底充满戒备,但是我眼睛是垂着的,她看不到。 我不认为曾经一度恨我入骨的人,会因为我救她一次而对我多好,我又不给她钱,也不会帮她谋一个好前程,所以她没道理…… 我话音刚落,车子开了。 谭卿扔了手中的西瓜皮,“林桑,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穿着戏服出来,那么多人看着,你会惹祸上身。”我按捺住心头的躁动。 “她说,只要带你出来一会就行。”她的眼神空洞的很,好像被人操控的布偶。 我没接话,身上一毛钱没有,手机也没带,这种当砧板上鱼肉的感觉,真特么地让人不爽。 车子开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停在了一家宾馆门口,谭卿先下车,然后请我下车,说是请还不如说是看着。 “对不起啊,林桑,我真的……”她有点婆妈。 我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对不起要是有用,还要法律干什么,你一句迫不得已,就拿我去填窟窿,我凭什么接受你的道歉。” 谭卿不说话了,低着头,毫无气势。 我挺直腰杆,在她的带领下进了一间普通的大床房,屋子里有住人的痕迹,而且看乱七八糟的程度,住的时间也不短了,落地窗前站了一个女人,手指间夹了根烟。 只看背影我也知道,她是姬颖。 这里应该不是她住的地方,她包下来的酒店就在不远的隔壁,她也没必要在同一个地方包两个地方,而且这里的档次跟她包的套房,没法比。 听到声音,姬颖很快就把烟灭了,烟灰缸里只有她捻下去的半根烟,而谭卿又有房卡,那这里应该是谭卿的地方。 我脑中不由得出现一个设想,她想签下谭卿,但是谭卿不同意,然后她就找到了她,再逼着她把我带过来…… “林桑,坐吧。”姬颖的语气疏离又平淡。 “不用了,你特地找我过来,肯定也不想拐弯抹角,我身上穿着戏服,你说完我还要赶回去,都不是磨叽的人,有话就直说吧。”我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跟情敌谈话。 她笑了笑,还是那么大方,难以想象她会找人把我“绑来”,“温家盯上阿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没接话。 “温家在漠城根基很深,单凭阿锐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撼动分毫。” “你是想说只有你才能帮到虞锐,然后让我识相点离开?”我替她把没说完的话补上。 她嘴角微弯,眼睛一闭点点头,“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点力气。”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你能不答应我吗?你有什么资格不答应我呢?就算有阿锐帮你撑腰,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她口吻平和,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嚣张。 我咬着口腔里的嫩肉,在疼的时候松开道:“刚好,我也爱吃荤。” 姬颖的笑容渐渐收起,眉眼间自有一股藏不住的戾气,“你要知道,我的手段比释湛狠上不少。” “玩游戏就是要一关比一关难过才好玩,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有空在这恐吓我,不如多想想怎么演好戏吧,省的整天玩什么宫心计把自己的老本行都忘了。”我拾起桌上的一枚开心果,剥开往嘴里一扔,“我可以走了吗?” 她没说话,我当她是默认。 走到门口,我回了下头,“下回别动不动就威胁别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知道谭卿急了会干什么,嗯?” 我出去了顺手就把门带上了,这是良好的习惯使然,绝对不是我照顾里面那二位。 走出酒店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差点要把我蒸化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拦了辆车到片场,到了才发现没钱,我只好站在出租车旁边叫赵导。 “出去怎么不知道带钱,幸亏人师傅相信你。”赵导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 我点点头,“您说得对,我下次一定记得带钱。” 拍完戏我才有了喘气的空当,姬颖的话反复在我脑袋里过了好几遍,我终究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小伟,他正在为志愿伤脑筋,征询了我的意见之后,他挂了电话,我悬着的心暂时落地。 姬颖她想回到虞锐身边无疑,否则也不会来找我,她既然想跟虞锐在一起,又为什么要签虞锐不要的姬颖,和买下虞锐打压的公司呢? 这个女人,她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何夕的病重是我没想到的,突然那么一下,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让我快飞去澳门看她,说她要做手术,怕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所以想把身后事先交代给我。 我脑袋乱乱的,跟虞锐打了声招呼就飞去了,按照地址找到她所在医院的病房门口。 “林桑,你终于来了,我撑得好辛苦。”插着管子的何夕朝我招手。 我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温传雄,老头子自动让位到一边,好让我跟何夕说话,可我人到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种场合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叫板温传雄 “老小,你少说点话。..”温传雄叮嘱道。 何夕不理他,“林桑,你靠我近一点,我怕说话你听不到。” 我微微弯腰,看到她苍白的病容,鼻子一酸就有点不争气了,“怎么会那么突然……何老板,你都瘦了。” “瘦了好看,年轻的时候总想瘦,为了穿点漂亮衣服,成日里想着怎么瘦,现在老来了,病一多,瘦起来就容易。”她倒是不以为然,“林桑,我这么急把你叫过来,是有事交代你。” 我吸了吸鼻子,“您说。” “我这一辈子想怎么活怎么活,别的女人都想嫁个好婆家,被丈夫捧在手心里疼一辈子,我却不然,我就喜欢做一些特别的事,做一些别人不敢干的事,这一做啊就是一辈子。” 何夕眼角有些湿润,“我的爱人走得早,这些年我怕寂寞,怕孤独,就是唯独不怕死,我早就准备好去那边找他了,细想想这一辈子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只剩下个赌场我有点不放心,你替我看着,能让它存在一天是一天,就算有天关门了也无所谓,你费心就好。” “我答应过你的我都记得,我一定会做到的。”我皱着眉,好像眉毛挤成一团眼泪就不会往下掉似的。 温传雄听不下去了,拐杖敲得砰砰响,“说什么呢,医生说了,就是小手术。” “要你管,我跟我继承人说话你别插嘴。”何夕瞪了他一眼,继续看向我,“你这丫头我看着喜欢,可你怎么就看上了温家的孩子。” 我双唇嚅动,“虞锐他不是温家的孩子。” 我刚说完就感受到了一束凌厉的目光,好像要杀死我似的,他都能那样对亲外孙,还不许我说两句了?我努力告诉自己别怂。 “那孩子不是啊,不是最好了。”何夕拍拍我的胳膊,鼓励我似的,“那你可要好好过,人一睁眼一闭眼就是一辈子,谁知道哪天就闭眼了,要珍惜眼前的日子。” “好,我一定和虞锐好好过。”我红着眼点点头,“您别说这么多话,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摇摇头,不说了。 温传雄在,我觉得压抑,看何夕有意想睡觉,我就出去坐着,没多久温传雄被赶出来了,我左看右看假装没听见刚才他被赶的声音。 “你说虞锐不是温家的孩子?”他质问道。 我收回飘在外面的视线,“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里难道还有别人不成。”他板着脸,严肃异常。 说实话我挺害怕的,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是能翻云覆雨的温氏董事长,万一我把他惹毛了,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我,可我一想到虞锐那晚出现在我房门口的样子,我就来气。 “虞锐他姓虞,又不姓温,我没说错。”我反驳了,但是声音自然低八度,绝对不是我有意的,怂是人的本能。 他嗤之以鼻,“你懂个屁,什么都不懂,少妄论我的家事。” “说得好像谁想议论一样,何老板提起来我才说的,难不成老人家说起来了,我不理?或者不顺着她的心意答?万一把她气着了,你又怪我,反正我里外不是人,你想骂就骂吧。” 温传雄被我一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看温傲那样我就基本猜到温家是什么样的光景,何夕也说过不喜欢温家的人,他们奴役性太重,一味地听长辈的,几乎没有主见,想必更没有像我这样跟温传雄顶嘴的晚辈。 “别以为你是阿锐身边的人,我就不敢动你。”他凌厉的目光锥在我身上。 我轻哼一声,他提到虞锐我就压不住心里的火,“我要是虞锐身边的人,我才要担心吧,毕竟你也没把自己的亲外孙当回事,说打就打,连点情面都不留,那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你更不会当回事,说不定还死无全尸呢,不过很可惜,我是何老板身边的人,你动我是不是得问过她呢?” 他恼了,黑眼珠上下的眼白都露了出来,恨不得把黑眼珠推出来一般,正当他要发作之时。 “林桑……”何夕叫我了。 我应了声,“来了。” 让他对着墙发火去吧! 把想说的话毫无顾忌地说出来真是痛快,不过想到虞锐以后的处境我还是会担忧,这个温传雄,看样子就不是善类,他要真是有情有义,何夕又怎么会对他不冷不热到现在呢? “你别怕他,他有愧与我,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何夕拍拍我的手,神情慈祥。 我一愣,“您都听到了啊。” 她笑着朝我竖了竖拇指,“干得漂亮,在他面前语无伦次的晚辈我看多了,像你这样伶牙俐齿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林桑,我没选错人啊,你放心吧,就算我死了,一样能护着你。” 我脸有些烧,刚才在外面我还硬把自己跟何夕扯在一起,要知道一开始我是多不愿意帮她管赌场的,现在得她这样的维护,两个字——惭愧。 “咱能不说死吗,不吉利。” “你不懂,我想他了,他在那头等了我那么多年,不知道有没有再找,他要是敢再找别的女人…哦不,是女鬼,我就把他的腿打断。”何夕望着天花板,眼睛空空的。 这个他,就是她的爱人吧。 “何老板,你对他挺凶的。”我勾起一丝笑意。 她偏过头看了我一眼,“他说他就喜欢我脾气大,他就乐意惯着我的臭脾气,忍着我的臭脾气,还说要宠一辈子,忍一辈子,早知道一辈子那么短,我就该多问他要几辈子的。” 我鼻子又酸了,“你们的感情,真好。” “是他太傻,两个人相处,总要有一个人付出,他就是付出的那一个,他太傻了,把能给我的都给我了,自己什么都没留,我何夕这辈子有他就知足了。” 我眼泪往下掉,憋得辛苦索性就哭了。 “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何夕又想笑又想哭,结果表情很奇怪。 我用手背擦擦眼泪,“感动的。” 她说我傻,还抽了两张纸给我。 “何老板,为什么温家爷爷好像有点怕你?” “他那是心中有愧。”何夕撇撇嘴,又是不满又是不屑,“年轻的时候他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但是他非要把我捆在他那个温家,我让他跟我过我想过的日子,他不干,就跟我分道扬镳了。” 我恍然大悟,压低了声音道:“温家爷爷跟那个他比,还真是差远了。” “是啊,温传雄总说我不懂事,说我不体谅他,跟他在温家过的那段日子简直是我的噩梦,如果不是大哥,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被人捧在手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现在回忆起她的那个他,还是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 “所以他对你有愧,觉得自己拥有你的时候没做好一个男人该扮演的角色。”我接道。 何夕叹了口气,似有些累了,“他不止是有愧,他还好胜心强,他在我心里被大哥取代,这是他一直容忍不了的事,你看他到现在都没放下我,里面只有一少部分因为感情,其他都是他的好胜心作祟罢了。” “这样的人,真有点恐怖。”我喃喃道。 “你放心,就单凭他对我的那点愧疚,也能保你平安。”她搭在我手上的那只手温度慢慢变低了,我握紧帮她捂手。 保我平安,能保虞锐的平安吗?正如姬颖所说,温家根基很深,可虞锐眼里又是容不得温家的,两相较量,未来的路,确实很难预料。 何夕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最早上的一台,医生来查完房,简单地问了一下状况,她就被麻醉科的人接到手术室了,我和温传雄在外面等,气氛很压抑。 虞锐要过来,他知道温传雄肯定会陪在何夕身边,但还是执意要过来,我怕他们见面火药味太重,就让他在医院门口等我,到了的时候给我个电话。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来了。 “公司不忙吗?你的腿还没好就到处乱跑,不会落下残疾吧。”我瞥了眼他的身姿,没发现异样。 他拎着我扔进了车里,我还没坐好,他也挤了进来,我这才注意到驾驶座有司机,顿时松了口气,他那腿还是别踩油门的好,省的用力过猛真残疾了。 “老头子有没有为难你?” 我摇摇头,“何老板说她给我撑腰。” 他神色明显放松了一下,原来他是担心我才大老远跑过来的。 我靠进他怀里,手隔着一层衣料抱住他的腰,“万一何老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要去替她管赌场了,可我还想拍戏。” “不想管就不管,真正地老板有几个天天坐在场子里的?”他声音难得温柔,真的跟水一样,钻进耳朵里痒痒的。 “可是万一赌场有个什么事,我多辜负何老板对我的信任啊,最怕欠人的了,尤其欠的还是没办法还的人。”我叹了口气,“算了,暂时先不想了,你的伤怎么样了?那天处理的那么简单,有没有恶化?” 他掐了掐我的脸,肉都被他捏变形了,“小伤,不碍事。” “那什么叫碍事?”我的手偷偷覆上他的腿,然后两指并拢,往下一按。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个男人真粘人 虞锐的抽气声很轻,如果不是因为我离他很近的话,根本听不到。.. “林桑。”他低声唤我,我却听到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我悄悄撤回手,另一手搭上了车门,我蓄足了劲…… “外面都是车。”他勾住我的脖子,断了我逃跑的念头,“你找死的功力见长。” 我嘿嘿一笑,“还不是你逞强让我担心,我得让你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这才用了非常手段。” “非常?” “是,非常。”我无比肯定地点头。 虞锐缓缓扬起嘴角,“看来我也得用点非常手段,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别别别,等何老板做完手术,你想怎么非常都行。”我握住他掀开我衣摆的手。 “医生有没有说确切的手术时间?” 我摇摇头,“只说最少要五个小时,现在才过去一半,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想到何夕老来依然高傲的姿态,我打心眼里为她的病感到惋惜,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惜的一定是这个世界。 沉默在我们俩中间蔓延,何夕的事情没有定局,我们都没办法安心去计划下一步。 过了许久,就这样坐着,沉默也是一种煎熬,我想了想还是打破了僵局。 “谭卿来找过我,说是姬颖想签她,但是她没同意。”我昂头看着虞锐。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次性说完。” 我本来不想把这些事跟他说的,但是我想看看他的态度,对姬颖的态度。 “姬颖逼着谭卿把我骗过去,让我离开你,你信吗?”这话说出来我都有点不信,这样低级的手段不像是姬颖那种人会用的。 “信,你说的我都信。”他把我的头按在胸膛,我却非要看着他的双眼,他叹了口气,“林桑,你这双眼睛黑亮的像暗夜里的指明灯,什么在你眼里都会无处遁形。” 怪不得他以前喜欢捂住我的眼睛,原来那是代表他在心虚。 那现在呢? “你再认真回答我一次。” “我信你。”他缓缓抵住我的额头。 我垂了垂眼眸,这样过于近距离的看着他,我觉得自己会变成斗鸡眼,“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真的,她说只有她才有资格帮你,这话我相信,但是我要给你的,别人来给我不放心,所以我没打算放手。” 虞锐把我抱进怀里,手臂慢慢缩紧,就像他的情感,越来越深,“林桑。” “嗯?” “就是想叫你一声,知道你还在我怀里。”他吻着我的发。 我抿唇一笑,这男人也有这样傻了吧唧的时候,还挺逗。 说完谭卿的事,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分析了一遍,不过没得出什么结果,虞锐对姬颖的目的和做法都不了解,用他的话说是他不想了解,他觉得断了就断了,再联系没有任何必要。 这态度我很欣赏,断不掉的时候他坚持自己,用我去换姬颖,这是他错,知道错之后他用尽办法去弥补,并且有决心不再犯第二次错误,我心里是认可他的做法的。 不联系刚好,省的给我戴绿帽。 快五个小时的时候,我回到了手术室门口,虞锐去酒店休息,还把房号发给了我,让我给他换药。 唉,我的命真苦,这边伺候老的,那边还有个小的……哦不,他不小,他也是个老的。 “阿锐来了?”温传雄语气不善,显然还在为我跟他杠上的事情生气。 我嗯了一声,瞒不过的事还去瞒,这么傻的做法不适合我。 “正好,你替我带句话给他。”他嗤之以鼻,连看我的眼神都变德凌厉无比。 我皱眉,没接话,他继续道,“不管虞姬娱乐发展到什么地步,我捏死他都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叫他不要以卵击石。” 怎么温传雄看不起虞锐,我打心眼里冒火呢?! “您想跟您外孙说话,何必让我当传话筒,一个电话,一条微信就能解决的事,借着我的嘴去挫虞锐的锐气,您觉得我真会帮你传话?” 他的拐杖再度砸在地上,粗重的呼吸把胡子都吹起来了,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吹胡子瞪眼这个形容词是怎么来的,形容别人生气还蛮形象的。 “林桑,你别以为老小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温传雄看不惯的人,她就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必要。” 我也不是被吓大的,不过对方是温传雄,我有些忌惮,一来他有钱有势,是大象,我就是一直小蚂蚁,二来以他的手段,能逼死自己的女婿,对失忆的女儿不管不问,连外孙都能随便对付,我不怕那都是假的,毕竟我的脑袋是肉做的,怕疼。 我哦了一声,“那您随意。” 他看着我,半晌没说话,我没看他,低着头把玩手机,怼不过他我就撤,没必要在口舌上做无谓的斗争。 又过了一个小时,给何夕做手术的医生终于出来了。 “医生,何夕怎么样了?”温传雄比我先冲上去,拐杖都比不上他脚的速度。 “手术中出现了意外,不过病人的命是保住了,先住重症病房观察一段时间,家属暂时可以放心。” 我松了一口气,之前做过最坏的打算,这个对我来说是在接受范围之内。 何夕被转到重症监护室,每天只有在探视时间我们才能进去,赵导那边开始催我了,我趁着何夕醒来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声就回去了。 虞锐一路陪着我,就像没事人似的,从澳门陪到了影视城,他说怕他不在的时候,有人随随便便请我喝茶,我知道,他说的是姬颖。 他担心我,我心里高兴,让他跟着就跟着,况且他是个伤患,在我面前我也放心些。 回到影视城,我拍戏的时候,虞锐自己工作,中午等我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忙他回酒店,有他等我,我恨不得每天都早点收工,跟他一起溜溜鸟,调侃一下那不碍事的小伤。 “虞锐,你不回公司真的没事吗?我怕依依姐已经开始骂我了。” 他不以为然,“有些事情通过线上处理一样可以,我现在是伤患。” “你伤得还挺有理由,我要是依依姐,肯定不跟你这样的老板。”我笑道,“对了,你跟依依姐的关系那么好,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男女之间的纯友谊?” “不是。”虞锐否定得干脆,“她跟在我身边很久了,是公司最老的一批员工,也是我和姬颖一早就认识的…朋友。” “嗯?你们是朋友?我怎么没看出来。”我有些诧异,诧异从他嘴里听到女性朋友。 “你那眼力见,我没指望你看出来什么。”他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拎着鸟笼,“我和伍依认识不少年了,虞姬娱乐的前身是伍依和她男朋友的公司。” 我睁大眼睛,没想到还有这个事。 他继续说,“他们经营不善,公司出了状况,如果我不接手,他们很有可能倒闭,我和姬颖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是一场救赎,后来公司成功度过了危险期,我把名字改成了虞姬,伍依舍不得自己的心血留在了公司,她男友换了家公司做,也是高层。” “原来你们还有这一层关系,我从来没听她说过,我说她对你有种特别的感情,现在想想那大概是感激吧,公司就像她孕育出来的孩子,你就是医生,后来姬颖的一走了之让公司又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她对姬颖才那么排斥。”我点点头,对自己的猜测很肯定。 虞锐嗯了一声,“你说得没错,以她的才能管理一间公司早就不成问题了,但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做我的私人秘书兼助理,应该是因为这家公司她是创始人之一,那时候公司出事,她和她男友都太不成熟,难免犯错。” 我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能有这样的帮手,怪不得虞锐那么放心。 遛弯结束,我们往回走,小卖部大妈看到我还会调侃两句,说送我们瓶水喝,不收钱。 “谢谢大妈,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谁都送一瓶,咱这生意还做不做,我不能破了规矩,水我要,钱也得我给。”我把两个钢镚放在柜台上。 大妈乐呵呵地说道:“林桑真是个实诚孩子。” “看到没,夸我呢。”我嘚瑟地朝虞锐抛了个媚眼。 他拿过我的水,把鸟笼塞到我手里,“大妈以前也送你水?” “不送。” “那不得了。” 所以?他该不会是想说,大妈因为他才送我水的吧,我第一反应是不想承认,但是…… 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 “你还我水。”我追上前。 “不还。”他一抬手,我怎么都够不着。 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哼了声,不要了,等会他自己就乖乖送上来了,谁知道我数了三秒后面还是没反应,我回头一看,虞锐靠在树上,左手按着上腹。 “你怎么了?”我赶忙跑过去,“胃疼?”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不应该啊,他晚上吃饭了的,怎么还疼?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他疼和他病 虞锐只说了两个字,医院。 我一边扶着他,一边叫车,从头至尾我都很冷静,但是扶着他的手却在抖。 经历过太多生活的绝望,得到一点幸福就很害怕失去,我想我就是这样,我以为自己无坚不摧,是一只什么困难都打不倒的小强,可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生活打个喷嚏,也能让你遍体鳞伤。 他被打止痛针,我在旁边看,不敢离开床边,更不敢离开他的手。 “怎么样?你好点了吗?”我抓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啄。 他扯出一抹笑,现在的他时常对我笑,可我还是觉得珍贵,不知道为什么。 “傻瓜,不碍事。” 我眉心一蹙,“什么不碍事,你再说不碍事,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让你疼死算了,还不碍事不碍事,你喊声疼会怎样,你这样憋着只能让我更心疼。” 他拉着我的手往他面前拽,起先我生着气没动,他说了声过来,声音很轻很温柔,我就很没出息的妥协了。 “林桑,从我爸死了之后,我就没怕过什么,跟你在一起久了,我也怂了,怕你哭,怕你难受,怕你生气,怕你伤心,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守在你身边,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在乎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我靠在他的怀里红了眼眶,“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只要你喜欢听,我可以经常说。”他吻了吻我的耳朵。 “谁说我喜欢听了,我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其他的都不重要。”我抱紧了他的腰,又怂了。 虽然虞锐没说,但是他突然做出这样的改变,扔下公司的事守在我身边,无缘无故的胃疼,都让我赶到了一种危机,我开始害怕,害怕他出事,我明知道不是简单的胃疼那么简单,可我不敢问啊…… 虞锐输完液,坚持要回酒店跟我住,他说不喜欢医院,我架着他回去,从远处看是两个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走近了看就是一个小女人扶着一个大男人,并且很吃力。 回到酒店,他还疼着,我端了水给他擦身,他一直盯着我看。 “你自己裸着,你还看我,不知道脸红。”我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他笑,“我不吃亏。” 我气得瞪了他一眼,他还笑,这男人,真的太反常了。 好不容易给他擦完身子,我自己冲了个澡,然后才有时间跟他说会话。 “没什么想跟我交代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盘腿坐在他旁边。 他伸手搂我,我推开他的手,警告他要正经点。 “你真要知道?” 我点点头,坚定不移,事实不是我不想面对就不面对的,知道总比不知道好,万一被蒙在鼓里留下遗憾,我恐怕会后悔终生。 “林桑,你现在这个样子真丑。” “别扯开话题,在你眼里我就没漂亮过。”我嗤之以鼻。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今天哭的时候挺漂亮的。” “变态,你还要不要说,到底生的什么病,突然让你觉悟那么大,还没有诱因的胃疼?”我摆出了审问的态度。 “之前是普通的胃疼,现在是胃炎,今天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穿孔,伍依派人来接我回去,估计要手术。”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他都要手术了,我还被蒙在鼓里?还坐在床上跟他说话?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我了,我留了一床被子给他,拿了个毯子去沙发上睡。 这种人,我不想跟他说话,费心思,还挺费劲。 “林桑,医生说我最好别动,你是要过来,还是我过去?” “别找我说话,懒得理你。”我用毯子蒙住头。 他动了一下,我竖起耳朵听得真切。 我顿时火了,站在沙发上看着他,“虞锐,你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了,净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你烦不烦?说要给我一个家,可是你做到了吗?你什么事都不在乎,尤其是对自己不在乎,这样的你怎么对我负责,找一个不负责的男人只会让我更累,你要是没做好跟我生活的准备,赶紧滚,别耽误我找男人。” 他表情微怔,随即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我估摸着他要开口的时候,手机铃声打破了我俩的僵持。 他接起电话,“扶我去顶楼,直升机在上面。” 我哦了声,去扶他。 “林桑,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却不知道这样你更担心,对不起。”他扑在我身上,我很费劲才撑起他的重量。 “现在还没打算原谅你。”我没好气得说道,却不争气红了眼眶。 到了天台,伍依依带着医生跑过来,虞锐被放上了担架。 “林桑,你还跟着?”伍依依诧异地看着我。 “坐不下吗?” “不…不是。”她愣了一下,然后答道,“那你的戏……” “再说。”我抓着虞锐的手,跟他一起上了直升机。 他扯开嘴角,在我手上亲了一口,没反对。 本来手术不是当天晚上进行的,但是虞锐连夜拍了片子之后,医生说最好马上手术,趁着他被推进去的时候,我上网查了胃穿孔,查完我更恼火了。 人家都疼得那么惨,他就说了医院和不碍事? 特么的好了之后看我怎么虐他,这样想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想要是他好了,我就稍微虐他一下就行,再后来,我就干脆打消了虐他的念头,等他好了,怎么都行。 “林小姐。” 我猛地抬头,“手术成功吗?他呢?” “马上出来,很成功。” 虞锐紧接着被推出来,他还没醒,我陪着他住进了病房,才终于松了口气,他好好的,真好。 过了好几个小时,天早就大亮了,他才醒过来。 “怎么样?疼不疼,医生说醒来之后会疼的。”我忙上前问道。 他摇摇头,“只是有些疼,能忍过去。” 最起码他没说不碍事,我已经满足了,看来孺子还是可教的。 “医生还说,你现在不可以吃东西,等到排气了才能吃点流食。”我坐在病床前,唠唠叨叨的像个老太婆。 “你没睡觉?” “睡了,你还睡着的时候我补了觉。” “撒谎。”他瞥了我一眼。 我嘿嘿笑了一声,“看吧,你也会生气,那现在你抓紧时间排气,我就在这边休息一会,你要想喝水什么的都跟我说。” “好。” 看到他醒来,我终于放心地在陪护床上睡着了,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住院医生过来看了他一回,说伤口要用酒精湿敷,消炎的,说完没过多久,一个小医生过来给虞锐换药,我在旁边问长问短,虞锐嫌我啰嗦,可是说我啰嗦的时候,他明明眼中含笑。 “我现在很好,你还不回去?”他提醒道。 “不着急,等你排气了再说。”我吃着饭,他看着我吃饭。 虞锐的脸黑了两个度,好像黑里还透着红。 吃完饭,我陪他说话,又提到了排气,他这次直接撵我走,我死活不肯,他才说了自己排了气的事,我哈哈大笑,虽然有点不道德。 “你用得着那么害羞吗,我们都那么亲密了。” “闭嘴。”他动不了,嘴上功夫也赢不了我。 我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笑意,“好了,这回真不笑了,我先给赵导打个电话,在这照顾你几天也不误事。” 他嗯了一声,别过脸去了。 我出去打电话,赵导一听说是虞锐病了,也不好说我什么,我成功请了一个三天的假。 伍依依知道我留下来陪护,特地拿了几套衣服过来,她是来汇报工作的,说完就走了,应该是怕打扰虞锐休息。 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跟虞锐闲聊,他偶尔说两句,大多数是选择忽略我的话,我这个人不算话唠,在他少言寡语的衬托下,我觉得我就是个活脱脱的话唠。 就这样过了两天,他能吃流食了,我喂他的时候,他顺着我,给他擦身的时候,他也乐意配合,总而言之,他就喜欢当大爷。 “林桑,从来没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他一用力,按住我的脑袋,贴上他的胸膛。 我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还不晚。” 我俩打情骂俏,这层楼的医生护士已经习惯了,他们过来的时候会咳咳两声,此刻房间里又响起了咳嗽声,我以为是哪个护士,结果一回头,是姬颖。 “稀客。”我起身,把虞锐的薄被拉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露出来,他底下没穿上衣,我可不想让姬颖吃他豆腐,我吃醋。 “听说阿锐做手术,我过来看看。”她手里拿着东西,全身上下武装的也挺严实。 我挡住虞锐的脸,“听谁说的?姬小姐太有心了,我恐怕虞锐承受不起,你还是走吧,我们不接受探病。” 这次虞锐做手术,连梁姨他们都没告诉,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关心虞锐,我十分不爽。 “林桑,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她拧眉。 无理取闹?我勾起嘴角,威胁道:“你要是非得坚持探病,那我等会要胡搅蛮缠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关于过去 我不觉得自己要让着她,当着虞锐的面划清界限最好。 “阿锐,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全当是朋友之间该有的往来,东西我放在这,既然林桑不欢迎我,那我先走了。”姬颖一番话说的,把自己捧得还挺高,我在她嘴里就是一不懂事的小女生。 我眉心紧蹙,这样我可就不乐意了,“你这话说的不合适,首先呢,你对我们家虞锐安的什么心,我们都知道,你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还朋友?这面具戴的挺合适,小三都管自己说是人家的朋友。” “林桑。”姬颖僧生气了,连语气上都是指责。 “这就不行了?你结婚的时候,对着全世界说我是小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什么感觉?”我双手环肩,乐意看她暴露自己的情绪。 她不语。 我继续道,“说我不欢迎你是吧,说得对,我确实不欢迎你,是个女的,也不会欢迎自己男人的前妻找上门的,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真正不欢迎你的是虞锐。” 我看向虞锐,她的目光也看向虞锐。 在我们两个人的注视下,暂时扮演木乃伊的虞锐点了点头,“林桑说得对。”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说完就别来打扰我们了。”我道。 姬颖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样一个心高气傲,又被捧成影后的女人,内心是受不得一点反面东西的,比如别人对她不够重视,或者是根本不喜欢她,这种跟她万人迷的形象落差实在太大。 她沉默了片刻,眼底的情绪慢慢收回,最后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这么多的情绪,有愤怒、嫉妒、恨意和狠意,她却在那么短的时间都消化完了,只留下一句那我先走了这样的话。 我不信,她刚走我就要跟出去看看,虞锐出声道:“她在你面前没发泄出来,背后也不会发泄的。” “这么强悍?那她不会憋死吗。”我惊叹。 “她习惯你了。”虞锐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心疼,只是可惜。 我皱眉,不是吃醋的时候我一般不吃醋,“怎么说?” “姬颖她是个孤儿,跟从善姐弟俩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种环境缺乏的东西太多了,她要长大,要照顾弟弟,从小忍受的东西我们可能无法想象。” 虞锐平静的说着,我仔细地坐在他身边听。 “林桑。” “嗯?怎么不说了?” “你先把被子拿走,热。” 我差点忘了之前在干什么,之间在给他擦身子,把被子掀开,把衣服给他穿上,又把水倒掉,然后专心听讲。 他清了清嗓子,“水。” “来了。”我马上倒了杯水,给他插上吸管,可他喝完了水,压根没有继续的意思,我急了,“怎么不说了?” “还说什么?” 我眯着眼道:“说姬颖啊,为什么她明明有情绪却不发泄,除了她强大的忍耐力之外呢?” “就没有了。”虞锐说的很淡。 我翻了个白眼,孤儿院的生活,跟一群孩子抢一两个对自己只有一丝同情的大人吗?那样的日子,比我在重男轻女的家庭,苦多了吧。 我忽然有点理解姬颖了,但是理解不代表赞成,也不代表纵容,她还是她,我还是我,我们的立场不一样,那就要为着自己的利益去争去夺,打架的时候谁还想得到别的啊。 三天假期过了,虞锐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好,听到医生说他没什么大碍了,我马上就回了影视城,果不其然,赵导虽然没明着骂我,但是说话不好听。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虞锐做手术这件事,除了赵导,我也没跟其他人说过啊,姬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存着这个疑惑,不动声色地和赵导保持距离,毕竟他不是孙若谦,我和他的关系也只能算一般。 房间里的鸟还没饿死,不过看它蔫蔫的样子,饿了有两顿了,我一回去就给它喂食,吃饱了又活蹦乱跳的了。 叩叩叩…… “等一下。”我把鸟笼放到有阳光的地方,然后去看门。 “林桑姐,这是我同学给我寄的巧克力,给你拿点尝尝,你要是喜欢吃,我让人家给我多带点。”吴嘉站在门口,笑容满面。 我摇摇头,“霜姐说我太胖,要减肥,你自己留着吃吧。” “这种巧克力真的很好吃,要不你先尝一块。”她不死心。 “还是别,你不怕我来一场食物中毒的戏码?”我反问道。 她笑容忽然僵在脸上,悻悻地收回手,“人非圣贤嘛,我就犯了那么一次错,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错,你犯了不止一次,我不太喜欢花时间去整理那些花花肠子,咱们简单点,要不公平竞争,用实力较量,要不就玩手段,我也不见得会输给你,我只怕我一开口,你到时候能不能留在虞姬娱乐都难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我深信不疑,她今天跑来讨好我,肯定有问题,我本来就对她存着戒备的心,现在也没打算轻易把戒备之心撤掉。 “林桑姐……” “还有事吗?” 她撇了撇嘴,想哭。 “你的房间在那边,要哭回去哭,我还有事要忙,就不请你进来坐坐了。” 打发走了吴嘉,我自己忙自己的,搞定之后就抓紧时间睡觉,这两天在医院,我睡得都不太好,好不容易虞锐现在不危险了,我可得好好睡。 第二天一早,我第一个起床去开工,结果遇上下雨,导演临时说先拍雨里的戏。 正好台词我背过,剧情也在心里,拍这场还是那场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赵导,开始吧。”我换好衣服,走进雨里。 现在的雨下的不大,赵导说要先把衣服弄湿,我寻思着泼点水在身上就行了,但我的泼绝对不是一盆水迎面泼来,把我浇成落汤鸡,可赵光赵导就真的让人这样做了。 我别泼的一脸懵逼,然后他喊了开始。 我迅速进入戏里,坐在雨中的青石板上哭得撕心裂肺,那种失去盛宠的不甘心和对其他嫔妃的恨意与不满,我都牢牢刻在心里,通过台词和表情去表现。 拍完了一条之后,我觉得还行,但是赵导不满意,老说差了点什么。 就这样,我整整拍了九条,眼睛在雨里都快睁不开了,可他最后还是说第一条比较好,我心里说不上来的那种滋味,想生气,又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听导演的准没错。 可我对她不是百分百的相信,甚至怀疑更深了。 “林桑,你赶紧去喝碗姜汤。”他道。 我应了声,跑过去找姜汤,下雨天拍戏是会给演员做一些预防感冒的措施的,但是今天,根本没有姜汤,或者是感冒药,什么都没有,他们说导演临时决定拍这场戏,他们没准备。 我也不好说什么,自己找了点水喝喝了事。 晚上收工的时候,我成功的感冒了,吃了两粒胶囊,困得只想睡觉,睡前还许愿说希望明天能好,然而那也只是许愿,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自己的嗓子打败了。 可真疼,喝了好大一杯水才能开口说话。 虞锐打电话给我,我一开口他就知道我感冒了。 “刚回去怎么会感冒的?” “吹空调吹的,昨天晚上睡觉太热了,我空调忘记关,吃药了你放心吧,保证你下回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就好了一大半了。”我安慰道,“导演也说了,今天可以不说台词,反正后期有配音的。” 我说了一通,嗓子疼得要死,他总算不抓着这个问题了,他说他出院了,伤口长得也挺好,回家休养完全可以,我叮嘱了两句就赶着开工。 “林桑,你怎么又出状况,你搞清楚,你是这部剧很重要的演员,你看你,比女一号还较弱,动不动就给我出状况。”赵导这脾气发得我莫名其妙。 “对不起啊导演,昨天冻着了,我保证不影响正常拍摄,我可以的。”我跟在后面赔礼道歉,片场之中导演最大,这话我可是牢牢记着的。 “你是说我昨天让你冻着了?” 我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后来没好好保暖,不能怪别人,都是我的错。” 他见我态度如此端正,哪里还发的起来火,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虞锐给我配的房车来了,还有人做了饭。 不少同剧组的人都各种羡慕,我挠挠头,这到底是方便我,还是麻烦我的? 我偷偷看了眼赵导,他神色不大好。 可是天气那么热,我又那么饿,算了,还是先解决冷饱问题再说,我钻进了房车吹空调吃饭。 “林小姐,虞总说您正感冒,空调温度不能调那么低。”司机很有礼貌地开口。 我嗯了一声,埋头吃饭,“没事,中午热,我晚上不会开这么低的,对了,是不是虞锐今早让你们来的?” “虞总之前就说让我们过来,但是您不在,我们过来也没什么用,本来打算昨天过来的,但是车子要做检修就耽搁了,关于你感冒这事,是我们在路上的时候,虞总特意打电话来叮嘱的,还有这药,从路上买的,虞总说,一定看着你吃。” 这个虞总说,那个虞总说,大热天的,我的心里好暖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腰酸你捏捏 “好了好了,放心吧,我就开一会空调,吃完饭就关了,药也会吃了的,你告诉虞总让他放心。”我低着头的时候笑了一下,不喜欢让人家看到,这是偷着乐呢。 吃完饭,又把药吃了,这才元气满满地开工。 赵导没给我好脸色,但也没太为难我,我仔细想想,跟之前没差很多,这回我留了个心眼,不下定论,再观察观察。 “赵导,这里我的情绪把握不好,您能给我讲讲吗?”我拿着剧本上一处标记了的地方去问他。 他抽了个时间给我讲了,很详细,除了脸有点臭。 晚上我休息之前给孙若谦打了个电话,他迷迷糊糊的声音,我觉得他肯定是正在做梦的时候被我吵醒的。 “孙导?还清醒吗?”我问了两三遍,那头都在说胡话,像是在赶牛羊时喊的吆喝语。 我又是想笑又是无奈,还是算了吧,我默默挂了电话。 凌晨六点,孙若谦给我回电话了,“林桑,昨晚你找我啊,我这些天睡得早,我看通话记录时间挺长的,我说什么了?” “没什么,说了很多特别的。”我忍住笑意,“孙导,我有个问题特别想问你。” “你问吧。” “你是转行了吗?承包什么养牛养羊场了?”我这一问,那头沉默了好长时间,我差点脑补出那张大黑脸红时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你想笑就大声点。” “哈哈。”我松开捂住嘴巴的手,“孙导,还别说,你昨天吆喝的像那么回事。” “笑完了就好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把话题扯回来。 我咳咳两声收敛笑意,“我现在跟赵导在拍宫斗剧,他的脾气比你难搞多了,我想找你取取经。” “什么经?” “搞定导演的经啊,这种经唐僧去大唐都取不回来。”我麻利地接道。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林桑,我拿你真没办法。” “那你就赶紧传授给我,等你回来我给你接风洗尘。”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道理我懂得很深刻。 “赵导挺好相处的,你顺着他就行,他脾气不大,就是喜欢给人脸色看,不像我,看谁不高兴了就骂一顿,不过他为人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不会落井下石,或者背后放暗箭,处这些年,也一起遇到过不少事,他不会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相反,他有点磨叽,当不了坏人。” 我仔细地听孙若谦说话,赵导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明确了一点,幸好我没那么早下定论,他冲我发脾气的时候,我也忍了。 “我大概懂了,那我就乖得像小绵羊,认真得像老牛,肯定不出纰漏。” 他笑了声,“我看行。” “孙导,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低声问道,怕问得他不高兴。 “关于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个事……” 我心里忽然一个咯噔,连呼吸都紧张起来,“嗯?” “我在这里也遇到了,跟你说的情况差不多一样,那些女孩子遭到不公平待遇,几乎没一个出来反抗的,或者说她们根本反抗不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是无奈,而是义愤填膺。 我握紧了手机,心肝脾肺肾在胸腔腹腔里翻滚着,“有那种遭遇的人一辈子都会被影响的,孙导,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不管哪一个时代,哪一个社会都还会存在这样的事。” “你说得对,我也该做点什么,不说了,今天我要到远一点的村子教书,回头再聊。” 孙若谦的电话挂了,我的心热了。 我的感冒还是没什么起色,流鼻涕打喷嚏,除了难受还是难受,不拍戏的时候,我就去房车里休息,药是按时吃的,吃完了一会鼻子能通,过一会还是堵。 我穿着戏服坐在小马扎上看剧本,转身倒杯水的时间,我又找不到剧本的折痕了,不是一次出现这种事,我周围扫了一圈,没看到有人有什么异常,可是到底谁动过我的剧本? 下午那场戏,我说着说着台词,就有一句话说错了,赵导质问我有没有好好看剧本,我把剧本拿出来一看,上面就是这样写的啊,可是为什么跟赵导的不一样? 我心中生疑,重新拍了一条,赵导满意了,我才撤。 “林小姐,虞总说您感冒还不好,他要过来看着你吃药。”传话的司机哭笑不得。 我也一样,“至于吗,一个小感冒,待会我给他打电话。” 吃完了午饭,我窝在躺椅里给虞锐打电话,他说他在开会,声音很低,我想说开会还接我电话,但是想想还是别耽误他开会了,晚上再说也不迟。 谁知道,他晚上就过来了,他倒好,车够大,他能睡,但是司机就惨了,开了很长时间的车。 “还没好利索就来,万一我把感冒传染给你怎么办?”我嗔怪道。 他板着脸,“怎么还不好?” “感冒是需要一个周期的,快好了,你伤口长得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不疼。”他解开衬衫的扣子给我看,果然长得很好,我勾起嘴角,奖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肚皮。 他躺在床上,我去浴室洗澡,洗完澡给他擦身子,我问他能不能洗,他说能,我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能干嘛不自己洗,累死我了,你去浴室洗去。”我把毛巾往自己肩膀上一搭,老娘不伺候了。 “自己洗,自己洗……”鸟在笼子里蹦跶着找存在感。 我笑,“你看,它都让你自己洗,快去,我要躺一会,腰酸。” “哪里酸?”虞锐的手搭在我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我舒服的直哼哼,“都捏捏,再重一点……不行……轻一点,对,就是这样……” 他捏着捏着,这手法就不老实了,怎么还有上移下移的趋势? “你没穿内衣?”他语气里似有一丝惊喜。 “大晚上洗完澡穿内衣多不舒服,把你爪子拿开,洗澡去。”我没好气地说道。 他不轻不重的各种捏,似乎还玩上瘾了,我一点都不担心他把我怎么样,毕竟他有伤在身,不能做什么大幅度动作,可是我忘了一件事。 他不能,我能啊…… “无耻。”我趴在他胸膛上重重咬了一口,他闷哼一声,用手按住了我的腰。 “鸟在看……”我要回头,想把鸟笼上的帘子拉上。 他哪舍得让我离开他,“它看过不止一次,现在担心是不是太晚了。” “那也不行,多尴尬。”我一脸红,身体就其反应。 他shenyin了一声,“桑,再动动。” 我觉得我跟虞锐待在一起久了,会被他传染成老司机的,我不止一次质疑他是不是chu,他说男人在这方面有天赋,无师自通,连片都不用看。 “张霜让你下个星期回去。” “好,有没有说什么事?” “去巴黎看秀,提高你的品位。” “这不就是说我土吗?”我撇撇嘴,“不过我确实对时尚没什么见解,去看看也好。” 他掐了掐我的脸,“我喜欢你土。” “你还真不按套路走,你才土呢。”我靠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心里满满的满足。 能和他走到这一步真好,有时候想想那些困难,也不算事,只要最后还能抱着他的腰生气撒娇,剩下的都无所谓。 他在这住不止一晚,还像之前那样赖着不想走,我有些无奈,他这是要等下个星期跟我一起走? 翌日何夕打电话给我,说她不行了,要我去看她最后一面,虞锐不放心我,我拦不住他,就一起去了。 “林桑,你可算来了,我真怕自己撑不到你来。”何夕化着妆,打扮得很漂亮,跟人家濒死的患者一点儿也不一样。 我最怕生离死别,尤其是这种场面。 她拉着我的手,把一沓准备好的文件给我,“我一生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伴儿在那头等我,这边的事我没什么留恋的,赌场交给你我很放心,不管你做得好不好,我都无所谓,别有压力,我可不希望临死了还给别人添麻烦。” 我摇摇头,“不麻烦,我也是一无所有,您把这么大一赌场送我,我哪里会觉得麻烦,给您磕三个响头都成。” “这小嘴还这么甜,好了,我心愿都了了,要去找大哥了。”何夕笑了,有种名叫解脱的高兴在她的笑容里。 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穿的是旗袍,左手戴的是珐琅手镯,右手戴的是翡翠,脸上妆容很精致,连过去女人用的金粉都扫的很细很美,她真的要走了…… “好了。”虞锐抚着我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今个很奇怪,温传雄不在,何夕安详的离去,他却没来送她最后一程,难道不古怪吗? 何夕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我,她的后事应该由我一手操办,遗嘱上都写了,火化就好,只是她希望把骨灰带回漠城,那里有她给自己买好的墓地。 我全部照做,没有葬礼和追悼,火化了她之后,我抱着骨灰回了漠城,可是到了墓地才发现,她买的那块墓被人挤走了,而挤走她的人正是温传雄。 第一百八十章 拿回墓地要用计 怪不得那天他没来,之后也跟消失了一样,原来他是憋着劲做这件事呢? 我心里一阵冒火,何夕留给我的不止是遗嘱,还有一封信,里面说了她和温传雄年轻时候的故事,从她的叙述中,我感觉温传雄爱她并不多,至少没有她爱他多,后来她也是发现了这个,才远走高飞,跟她的大哥走到了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三个本来是拜把子的兄妹,而大哥对他们两人都很照顾,至于大哥的死,虽不是温传雄直接造成的,但是也是被他所连累的,所以何夕对温传雄的感情很复杂,无爱,却也难能恨得起来。 大哥的墓地就在这里,何夕的墓在他旁边,本来就是很恩爱夫妻同葬,却被温传雄生生地拆散了,我心中能不气吗? “虞锐,咱能把何老板的碑立好再说吗?我就不信,他还能过来打扰死人安宁不成?” “他能把何夕的墓变成他自己的,就证明他打定主意要拆散他们,你觉得他会在乎谁的安宁?”虞锐的反问,让我更气了。 我握着拳头,手里的骨灰盒突然变得很重,我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就太辜负何夕对我的恩情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何老板的骨灰放在温传雄的旁边吧,我怕何老板在那头都不安身,回来找我们算账都说不定,不行,我要去好温传雄好好问问。” 他拉住我的胳膊,“别冲动,老头子最恨别人威胁他,他是个生意人,你想让他放弃些什么,就该让他得到些什么。” 有道理,“可是他想得到什么?” 他没接话,我细细想了一下,觉得挺可怕的,温传雄想得到的,太多了。 “何老板的骨灰一天不放到地下,我心里一天就不安稳,虞锐,就算是谈生意,我也要去找温传雄谈。” “好,我陪你。” 我和虞锐抱着骨灰盒去了温家,经过上次一闹,那些个叔叔婶婶,伯父伯母也都没出来捣乱,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就是耍嘴皮子功夫,谁怕谁啊。 “林桑,你越来越好斗了。”虞锐说话的时候,看我的那种表情,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在对自己的宠物说话。 我哼了一声,“我哪好斗了,上次来是因为你,这次来是因为何老板,要是我自己受欺负了,我可怂了,哪里会想着去斗。” “也是。”他揽着我的腰。 我们进了温家,虞锐和我一起去书房,没有人拦着,也没人说什么难听的话,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好像很久没见过温傲了,不知道他身体好不好。 “台阶。”虞锐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我赶忙收回思绪,要是被虞锐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会不会打死我。 进了书房,温传雄正在喝茶,很难想象前些日子他还为了何夕手术的时间忙前忙后,现在何夕死了,他却抢了人家的墓在这里悠闲的喝茶? 我不禁冷笑,心里鄙视归鄙视,我没忘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温董事长,何老板生前买好的墓,能不能还给何老板?她已经走了,现在只剩一盒骨灰,我想完成她最后的遗愿,把她葬在墓里。” “不能。”他回答的很干脆,我注意到,他端茶的手抖了一下。 难不成他还不知道何夕已经死了的事?我心存疑虑,“何老板就这一个遗愿,我身为她财产的继承人应该帮她完成,只要是我林桑有的,你想要我都愿意拿来跟你交易,就换那块墓。” 他嗤之以鼻,“你有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我有什么?赌场?工作室?可温传雄并不稀罕我那点小产业啊,那我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我想了一圈,得出个结论——压根没有。 “老头子,行了,何夕还在看着。”虞锐语气不善,他在维护我。 我手里还拿着装有骨灰的盒子,温传雄的视线落到了盒子上,那种悲怆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真是一个古怪又矛盾的人,说他畸形也不为过。 “你们要墓地也不是不行,拿骨灰来换。” 我皱眉大怒,刚要上前跟他理论,虞锐就拽住了我,示意我不要冲动。 “何夕年轻的时候,你娶了我奶奶,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幸福,丈夫又因为你先走了那么多年,老头子,你这心,黑的也太很了。”虞锐指着道,声音时高时低,言语间把温传雄的行为狠狠地鄙视了一遍。 温传雄脸色铁青,“老小本来就是我的。” “你的?她哪里是你的,她是她自己的,她有她自己的选择,你干涉了她一生,到死了还不放过她吗?你是不是要让她死了还不安宁,还要托梦骂你一顿,让你把她的墓地还回来?!”我还是没绷住,想说的话脱口而出。 “给我闭嘴。”他大吼一声,因为脑充血,脸变得通红。 我也很生气,虞锐拍拍我的背,“冷静才能处理好事情,我得教你多少遍?” “可是……”我气鼓鼓的,算了,这事我冷静不下来,温传雄做的太过分了,还是交给虞锐去说吧。 温传雄用手抚了抚胸口,给自己顺了会气。 “骨灰你非要拿去也不是不行。”虞锐开口,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眉心打了个结,我知道我得冷静。 温传雄起身走向金丝楠木书桌,打开了某个抽屉拿出一沓文件,“这是墓地的转让合同,我要骨灰,墓地你们拿走。” “光有一个空壳,里面没人住,不还是白搭吗?何老板还是不能跟她的丈夫住在一起,我不同意。”我死死地抱着骨灰盒。 “哼,你们抱着一盒骨灰,还是没办法让他们在一起。”温传雄瞪了我一眼。 我毫不畏惧瞪了回去,还带着恨意。 虞锐抓住我的手,“这是何老板的遗愿。” “我……”我还想再争辩什么,他已经趁着我纠结之时,把骨灰盒拿走了。 我反应过来,正要去抢,温传雄跟抱宝贝似的藏在了办公桌后面,而虞锐搂着我的腰,限制了我的行动。 “你还给我,我再想办法,不能把何老板给你。” “想反悔,们都没有。”温传雄扔下我们,虞锐拿着合同把我拖走了。 在温家视线范围内,我和虞锐也闹了一会,都是我又哭又闹,而他只是安抚,不过总算拿到了合同,出了温家。 我舒了一口气,“这阵子我演技提高不少吧,比不比在赌场那时候好?” “看不出来。”虞锐瞥了我一眼,把车子座位底下的骨灰盒拿了出来交到我手上。 我提了提鼻尖,“没有欣赏水平,等我早晚拿个影后奖给你看看。” “我等着,走吧,抓紧时间让何夕入土为安。” “嗯。”我咽了咽口水,鼻腔微酸。 幸好虞锐足够了解温传雄,不然的话哪能提前想到换了骨灰盒这种招数,幸好何老板还在,我抱着骨灰盒,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能顺利完成她的遗愿,这样再好不过了。 把何老板的骨灰放到底下,碑也立上了,我和虞锐一人送了两束花,一束放在大哥面前,一束放在何夕面前,就像在参加婚礼,他们在那边还能再结一次婚吧,能在一起就好。 做完了这些,我抓紧时间回去拍戏,抽空去了一趟澳门,正式接管了赌场,场子有人照看,是一个叫亮子的人,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叫他亮子哥,他叫我老板。 赌场暂时交给他我放心,毕竟他跟了何夕有不少年头,对赌场的事比较了解。 澳门影视城两头跑,我的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是感冒周期过完了,还是跑的太带劲,它自己好了。 “林桑,巴黎的机票我给你订好了,衣服我带到机场,你直接从澳门飞过去。”张霜在电话里各种念叨。 我闭着眼睛应了声:“好,我全听你安排。” 我巴不得有人把这些事安排得好好的,省的我操心,因为太累了。 飞机上的时间我都是用来补眠的,抓紧时间睡,睡饱了才好工作,到了巴黎,换上衣服化好妆,跟来的摄影师帮我拍照,然后发微博。 看秀等于女人斗艳,各路明星都在玩街拍、酒店走廊拍,张霜让我跟着凑热闹,我也没有意见。 我们的照片一发布各种评论接踵而至,有人说林桑吃火锅那么猛,腰还那么细。 也有人说,林桑胳膊那么细怎么能打藏獒,总之各种段子手都有,当然了,还少不了我的真爱粉,各种夸赞,光看这样的评论,我能看一天。 “林桑,看到姬颖的衣服了吗?我本来想借这套给你穿的。”张霜把手机放到我眼前。 画面上的姬颖美上了天,气质优雅,五官美的没话说,一身花仙子般的纱裙对她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确实漂亮。 “这套衣服我不见得能穿出这种感觉,我身上这套也蛮好啊。”我对这些外表的东西倒不是很在乎。 她瞪我,“你搞没搞清楚状况,我说的不是衣服,是她在你抢你的东西。” 抢?她抢我的还少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互怼 “霜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她能抢的也只有衣服罢了。”我低头摆弄自己的衣服,“咱们走吧。” 张霜没说话,跟我一起。 看秀不是红毯,相对于红毯女星争奇斗艳的机会,这里少多了,大家按着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我神奇的发现,我旁边就是姬颖,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是天定的规律啊。 “林桑,挺巧。”姬颖的声音响起。 我微微一笑,“是啊,你穿着我本来打算穿的衣服坐在我旁边,我也觉得好巧。” “娱乐圈这种巧事多了去了,你难不成还想一件件计较?” “不计较,你喜欢我就让给你就是了,人捞不着,让你捞件衣服,算我对你的补偿。”我话刚出口,她脸色僵了僵。 姬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台上,我也没说话,今天是来学习的,不能浪费这么一个好机会,不过我一想到虞锐说喜欢我土,我就想笑,果然男人的脑回路不是按照女人的剧本长的。 我说那种矫情话,想听的当然不是他的大实话,而是他的反驳,应该说什么在我眼里你最时尚啊什么的,虞锐他老人家倒好,说我土…… 算了,跟他一般见识,心累的是我。 “你让从善帮你管工作室的生意?”姬颖再度找我说话。 我嗯了一声,“从善他很厉害,帮我从你的利爪下逃脱,还说要保护工作室到底,你该不会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打压吧。” 我把工作室交给季从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姬颖的弟弟,我就不信姬颖能为了对付我,连自己的亲弟弟都顾不上。 “你连从善都利用?”她极力压低的声音有些变调。 我勾起嘴角,“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呢?别忘了,当年是谁丢下自闭症的弟弟一走了之的。” 她身体一颤,面如死灰。 用别人的软肋来打击别人,我一直觉得做这样的事很不道德,就算跟平时普通朋友相处,我都是捡人家爱听的说,基本不会踩人家的痛处,可是姬颖不一样,她先出手的,那我为什么要客气?! 后来她不说话了,一场秀看下来,她眼中再也找不到之前那种被揭伤疤的痛苦了。 而她起身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身往前倾,我皱眉,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本能地拉了她一把,她顺势跌在了我身上,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压在我身上,说真的,我除了疼没啥感觉,尤其是xiong,是真疼,都快给压扁了。 “林桑,有妇人之仁的人,斗不过我的。”她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极轻的话。 我冷哼,“你拿自己来试我,也不怕摔死你。” “不会,我断定的事,从没出过错,好戏还在后面。”她站起来,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不少记者的镜头都对准了我们,估计明天一场撕bi大战是不可避免的了,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照片刚被人发到网上,姬颖和我被p成了断背山,广为流传。 我哭笑不得,揉着太阳穴回酒店休息。 张霜来我这边跟我说之后的行程安排,还刷了会微博,“林桑,你和姬颖这是不是相爱相杀?” “谁跟她相爱,胸太大,从差点没压死我。”我刚说完张霜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的也不小,最近让你控制饮食,你控制了吗?” 我摇摇头,“根本不需要控制,我一个重要的人做了手术没撑过去,已经去世了,虞锐也因为胃穿孔做了手术,我心都操碎了,哪里会长肉。”我叹了口气,最近真是忙到死。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虞总手术挺成功的,你现在可以不用担心了,专心工作,赵导这部戏是你的翻身之作,我看好你。” “我也看好我自己。”我嘴上卖乖,心里却担心着,要是咸鱼没翻好身那就尴尬了,要是当不了孙若谦的女主角,拍不成那部电影,我当演员还不如去管赌场。 沉默了一会,我看手机的手一顿,“霜姐,虞总手术成功的事,你怎么知道?” 虞锐不可能把自己胃穿孔的事去跟别人说,他压根不是大嘴巴的人,知情的伍依依更不会了,她一天到晚忙着公司的事,虞锐的事,还有自己小家的事,哪来的功夫去闲话家常,议论的还是自己老板。 “我打电话去剧组找你,是赵导跟我说的,不然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在那边给我请假,耽误工作的进度?”张霜回答道,顺便还将了我一军。 我嘿嘿一笑,随便说了两句话就蒙混过去了。 姬颖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虞锐的事的,是像张霜这样的巧合?我想想就头疼,她是一个我不可掉以轻心的对手,但凡发现一点不对,我都要想到底,绝对不能让她钻空子。 看完秀,新闻津津乐道的同时,我们这些话题中心的人都去该干啥干啥了,林伟报志愿的事有景阵操心,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引导和帮助林伟选一个正确的学校、正确的专业的。 我现在担心的除了姬颖之外,还有我爸,这两天一个人睡总梦到我爸,梦到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我用家里缝被子的白线,绑上点东西就去水塘钓小龙虾,大中午的,皮都能晒掉一层,我跟同村的小伙伴不以为然,对钓小龙虾乐此不疲,一回两回还行,到了五回六回的时候,我爸就在院子里训我,让我跪在门后面不能吃饭。 那年的我玩心大,对爸爸的教训心存怨恨,后来才知道我爸是怕没有大人看着,掉进水塘我就没命了。 类似于这样的事,我想起了好多,每回做这样的梦,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心里都空空。 今天开工早,我穿上衣服,从酒店里打包了早餐,司机开车送我去片场,我忽然看见路边的长凳上躺了个人,那人蜷缩着睡在长凳上,旁边就是垃圾桶,他头上戴着工地的帽子,衣服上脸上都是灰,只是人中那里长着的一撇小胡子,像极了我爸。 “停……停车。” 我本来不想停的,他走了挺好,他回来肯定会带来一堆麻烦事,可是如果那真是他,我错过了,我想我会后悔,后悔自己没下去确认。 司机一停下,我赶忙跑下车,走近了一看,不是我爸。 我把打包的早餐放在了他身边,鼻子酸的难受,感冒不是好了吗?怎么还动不动酸鼻子流眼泪。 “林小姐,你心真好。”司机小王道。 我摇摇头,“这跟心好无关。” 我爸走的时候也没什么钱,他这辈子除了会干木匠的话,其余都不会,我想过他在外面靠什么生活,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了苦力活,但愿有人看到我爸爸可怜的时候,也能帮助一下他。 到了片场,我迅速收敛了情绪,该干啥干啥。 “林小姐,吃完早餐再忙吧,要是虞总知道你饿着肚子开工,非辞退我不可。” 我笑笑,“谢谢你。” 早上的事就像是小插曲,可我一想到我爸,心里特不是滋味,现在让我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我却因为这点钱把我爸弄丢了。 “林桑,姬颖今天来我们这里客串一个角色,我原定的演太妃的演员辞演了。”赵导说道,估计是知道我和姬颖的关系,提前来打预防针的。 “放心吧你嘞,工作和私事我会分开对待的,而且有机会和影后对戏,我该多学习。” 他笑了,“就你这种态度,才能干大事。” 这么夸我我会骄傲,我还没骄傲两分钟呢,姬颖来了,上了妆穿上戏服的她,有气质又好看,这年头整容业发达,到处都不缺美女,但是就缺有气质的美女,像早年间的港台明星,个个都是独树一帜的大美女,那是各有千秋的美。 “赵导,我好了。”姬颖出声,状若无意地朝我这看了一眼。 “好了好,你和林桑都是专业的,就不用对戏了,直接上吧。”赵导摆了几个手势。 我们都各就各位,姬颖能走到今天,必定也是专业的演员,我们对戏的时候,全按照剧本走,谁都没趁这个时候掺入自己的私人情感,更何况她演的是我的长辈,不是和我争皇上的人。 但是演戏之外,无交流。 “林桑姐,你刚才演的真好,跟影后对戏都不紧张的,完全看不出来你跟科班毕业的那些演员有差别。”吴嘉拍手说道。 我无力扶额,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智商,除非她是故意当着我的面揭我的短,否则怎么可能把我那点弱势拿出来大声宣扬。 “你要是想巴结姬颖,那边去,我要休息,别打扰我行吗?”我给她指了个方向。 她把嘴一噘,“林桑姐,我真不想巴结她,上回她给我药,还给我出那么一主意,得罪了你不说,我还没讨到好处,这种蠢事我以后不会再干了。” “那也跟我没关系,我很忙,你高抬贵手,去那边玩吧。”我钻进房车里,里衣早就被汗透了。 跟姬颖对戏,我还是紧张的,她确实很厉害,震撼到我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毁容了 如果我们前面没发生那么多事,去向她请教的心思我都有了,可惜了,她那么专业那么厉害,关于人品我却不敢恭维。 “林小姐,吃西瓜。”小王用玻璃碗装了一碗西瓜递给我。 我惊讶到了,“你弄的?” “是啊,虞总说你要多吃水果,以后每天一种,一个星期不会重样,保证让你吃好喝好工作好。” “小王,你也太厉害了,该不会是新东方毕业的吧。”我用叉子叉起西瓜尝了一口,真甜。 他笑道:“不是,在家经常给老婆做饭,这些东西又不难,做熟练了就会了,虞总本来还想请个助理过来照顾你饮食的,后来我揽下了,这样能拿两份工资,我老婆也能安心带孩子,不用天天去上班。” “好男人。”我竖起大拇指,“要是虞锐也像你这样有一双巧手…算了,我还是别想了,没希望就没失望。” “林小姐,虞总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了,放在古代,那就是王侯将相的料,他干的都是大事,是个有本事的男人,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对你可上心了,我以前给虞总当司机的时候,他就没跟我说过几句话,现在经常给我打电话,说林小姐爱吃什么,要吃什么对林小姐好。” 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里了,虞锐是干大事的男人,这些小事没有他我也能搞的定,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让他多花心思照顾我,那就是我无理取闹不懂事了,而且他对我已经够关心的了,知道叮嘱别人来照顾我,这些他在我面前提都没提过。 小王见我不出声,试探着问道:“林小姐,是不是我太多嘴了?”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太感动了,你应该让他给你加钱的,又会做饭又会开车,还能陪我聊天。”我吃西瓜的动作倒是没停下。 一小碗刚刚好,不会因为吃太多而吃坏肚子,我心满意足的出去继续拍戏。 “林桑,继续了。”赵导挥手。 我小跑步,“来了。” 姬颖台词功底,还有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举手投足间都是戏,那种对演技把握到炉火纯青的程度,我苦修几年都不见得能赶得上,跟她在一起演戏,应该自卑。 我记得有人形容过一个男演员,说他眼角的一条鱼尾纹都是戏,如果放到姬颖身上,咱别鱼尾纹了,她的睫毛也是戏。 拍完下午的戏,我收工,回到酒店立马把姬颖早些年的电影电视全部找出来看,我想看她的成长,看她的努力,这点值得我学习。 虞锐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在看电影,他一打断我,去就把他电话挂了,连续两次,小王来敲门了。 “林小姐,虞总让我问问你怎么了?” 我一拍脑门,整个人都无奈了,立马给虞锐回了个电话。 “你拍小王过来,是照顾我,还是监视我啊?”我颇有怨气地说道。 他哭笑不得,“你挂我电话,我不担心才有问题吧。” “说的也对,我在看电影,姬颖今天来组里客串一个角色,跟她对戏,我整整紧张了一天,不过还是输的很彻底,我现在看到她演戏,我都自卑。” “有什么好自卑的,术业有专攻,她看到你打麻将,她也自卑。” 我被气笑了,“虞锐!你会不会安慰人,能不能捡点好听的说,你想气死我啊你。” “我在改进。”那头是他一本正经的保证。 是啊,过去的他哪会安慰人,现在的他已经很好了,好到我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他。 “革命尚未成功,虞同志需要继续努力,最近公司忙吗?” “不忙,从善比较忙。”他道。 我躺在床上,咧开的嘴角就没合上过,“他也应该忙了,我忙的时候他净想着玩去了,现在该他忙的时候到了。” “他说他想跟你谈谈,你下次回来记得找他。” 我嗯了一声,“林老板得去视察群众了,虞同志,你现在可以睡觉了,我也要睡了,眼睛用的太久了,酸。” “好。” 嘟嘟……没了?我说睡觉他就挂电话?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晚安? 算了,指望他懂这些套路,是我想太多。 姬颖只是演一个小角色,但是也要在组里待上好几天,尤其是跟我的戏,特别多,我不禁怀疑,她答应这个客串的角色,难不成是因为要虐我?! “林桑,随时保持在戏中的状态,快去准备,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赵导拍拍我的肩膀。 我应了声,用凉水拍拍脸,打起精神。 “姬颖人可真好,问她什么都细心告诉我们,比老师教的还好。” “是啊,一点架子没有,我太喜欢她了。” 一对演丫鬟的女演员低声议论着姬颖,我挠挠头,众人面前这形象塑造的是真不错,不过跟我没关系,不涉及到我的利益都跟我没关系。 下午有一场我被教训的戏码,教训我的是姬颖,她的角色本来就有些盛气凌人,这种戏码一加持,就显得更嚣张了。 说实话,她的一颦一笑看得我心惊胆战,还没开演就弱了气势。 “林桑,准备了,可得珍惜跟前辈对戏的机会。”赵导叮嘱道。 我点点头,穿着戏服找准自己的位置。 导演一喊我就进入了剧情,台词很自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们就像生活在这个朝代、这个宫廷里面的人一样, 姬颖的气势过于凌厉,即便我记准了人物的反应和心态,演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吃力。 “再来一条,姬颖你迁就一下林桑。”赵导说道。 “可以,我不介意。”姬颖的态度十分谦和。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在她面前弱了气势,再上场的时候,演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每个人都有遇强则强的特性,能激发出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潜力很大,现在我就有这种感觉,一场戏演下来好过瘾。 啪,姬颖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溅起来的碎片飞向我的脸,不少女演员吓得抽气、或者尖叫,而我只看到了血…… 好疼,我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具体伤在哪,但是真的好疼。 “叫救护车,林桑,你别碰,小心感染。”有人吆喝道,我不知道是谁。 我慢慢睁开眼,透过血色看到的是姬颖的脸,她脸上有慌张,有急切,还有一抹得意,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是我觉得这瓷片伤了我一定不是偶然。 救护车来的很快,我被抬上了车,赵导和副导演都跟过来,演员们穿着戏服不方便,也就没跟,姬颖两三次要上车,赵导都拒绝了。 到了医院,我的伤口要缝合,医生不断地安慰我,缝美容针将来好处理,我突然觉得我可能要毁容了,不然缝什么美容针。 “医生,伤哪儿了?我怎么觉得整个脸都疼。”我问。 他打着哈哈就是不说确切的位置,“现在的整形很发达的,伤到点表皮不碍事。” 我心里大概明白了,我肯定是毁容了。 处理完伤口,我办了住院在这输液,一直到晚上,虞锐过来了,他来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是他一来我就哭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竟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拍着我的背,说着别哭。 “虞锐,我毁容了。”我苦着脸,虽然一直对这张脸我都没上心,可要是脸真坏了,我这碗饭也吃到头了。 “毁容我也要你。”他吻了吻我的纱布,很轻。 我的脸被包了很多道,医生说伤了不止一个位置,有些小的瓷渣嵌到肉里,取出来不用缝合,止血就行,这样一处理,我只剩五官露在外面了。 我撇撇嘴,做表情的时候伤口也疼,“你不明白,我心里堵得慌,你现在是说不在意,将来呢,你看别的女人都那么漂亮,我顶着一张毁容脸,你心里能好受吗?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他用指腹擦去我的眼泪,“没有那么夸张,我去问过医生了,只有一道比较长的会留疤,其他的护理好了,不会留疤的。” “那也有一道。” “一道疤妨碍不了你的美。” “……”我看着他,“你说我美。” 他嗯了一声,“确实美。” 我吸了吸鼻子,搂着他的腰,像一头受了伤的小兽,没人宠着的时候,我只会一个人哭,他在的时候,我抱着他哭,有他安慰着、惯着捧着,好得快。 “想吃什么?我让小王去买。” 我摇摇头,“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他强势命令道,“一道疤而已,饿着你了我心疼,你要是还不能接受,我也在额头上划一道疤,夫妻同款。” 我噗嗤一声笑了,下颌有点疼,“还同款,同款什么不好,非要同款一道疤。” “只要你高兴,同款什么都行。”他抵着我的额头,说着让我心软的情话。 我亲了亲他的脸,“虞锐,现在的你,真好。” “以前不好?” “以前你有什么都不说,现在会对我说,两个都好,这个更好。”我认真地说道,“看在我夸你的份上,有件事我要很郑重的跟你讨论一下。” 第一百八十三章 护短等于护我 “想说什么就说。..” 虞锐对我不止是宠,甚至接近纵容了,我知道他心里有愧疚,所以我怎么要求他就怎么做,包括让他学着被我套路,学着说情话。 可是现在我要说的这件事,我自己认为很严肃,如果我真的开始对姬颖下手,我怕他会受不了,他对我的那些愧疚,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姬颖斗得死去活来,最后我胜利而归吗? 当然了,前提是我真的能斗得过姬颖。 不过,我能不能,虞锐总是得表态的。 “我脸受伤的事,你知道多少。”我离开了他的怀抱,靠在床头跟他谈这件事,这才是开始,我还能够心平气和。 他看着我,“你正在拍戏,有演员把茶杯摔在地上,瓷片溅起来,伤了你的脸。” “你知不知道摔了茶盏的人是谁?” “姬颖?”他的肯定大于疑问。 我点点头,“我们剧组拍戏有习惯的,明知道摔这个动作对其他演员有可能造成伤害,一开始的镜头只会要求演员做出动作,后期才会补东西碎裂的镜头,姬颖是老戏骨,她明知道这些规则,还是把茶盏摔在了我面前。” “我明白了。” 我皱眉,“我想知道你的态度,如果我跟她斗下去,胜者为王,你不可能保持中立。” 他忽然笑了,嘴角勾出轻微的弧度,“傻瓜,我说过会保护你的,你受伤已经是我的疏忽了,我不可能允许其他意外再发生,况且,我出了名的护短。” “护短等于护林桑吗?”我已经习惯把他的话打上林桑的标签,这样才有满满的安全感。 “是。”他很肯定地回答我,我才安心。 这一晚,他守在我床边守到了半夜,我说要抱着他睡,他才跟我一起挤在了病床上,病床小,我侧着身睡,他也是半侧着,他要把我扶到他身上,我怕压着他的手术切口,坚持不要,结果睡到早上,半边身子麻了。 我活动了半天才活动开,输完液之后,我坚决要求出院回酒店,医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毕竟是皮外伤,只要按时来输液就行。 我躺了三天,虞锐陪了我三天,每天去医院换药输液,回来就一起吃饭,所有的饭菜一律和酱油绝缘,我只吃利于伤口的食物。 纱布拿掉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额头上一个手指骨节那么长的疤,我回头瞅了眼虞锐,哭了。 “好了,一点都不难看,很有特色。” “你骗人,哪个女人没事给自己头上安那么大一疤,还说有特色。”我抽噎着道。 虞锐有些无奈,对我更多的是宠爱,我一句两句的抱怨他还能接的上,后来干脆就词穷了,这妻奴的路他走的一点也不顺,我还有很长时间的课程要给他上。 虽说是美容针,但也不是一点看不出来的,回去我就开始找各种祛疤的方法,势必要把那条大的疤痕去掉。 “林桑,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报仇雪恨。”我态度明确,就四个字。 他笑,“具体计划?” “还没想好。”我错在沙发上,把手机一扔,开始冥想。 “姬颖在国外的事业最近有些波动。”他提醒道。 我眼珠子一转,“那就趁现在,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我这脸都是拜她所赐,原谅我肯定是做不到了,咱就有仇报仇,有账算账。” “好,我就让伍依把资料传过来。” 生意上的事我懂的没有虞锐多,他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在帮我,找姬颖的软肋,然后攻击她的软肋。 可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这样我就算把毁容的仇给报了,那也不是我亲自出的手,总是膈应得慌,要干还得自己上。 第五天的时候,姬颖上门了,我琢磨着她也该来找我了,毕竟我受伤的消息已经在各种社交软件上被人炒的快糊了。 “林桑,我们谈谈。” “你想谈什么?就凭你这心机,我跟你谈什么都捞不到好处,说不定你身上还带着录音笔什么的,好抓住我说话的把柄给自己洗白。”我堵在门口,压根没想请她进去喝茶。 她当着我的面深吸一口气,“幼稚。” 我一愣,随即别气笑了,“跑到我门前,我当你要说出个什么好的理由解释你为什么故意弄伤我,你倒好,说我幼稚?” “成熟的人是不会这样解决问题的。” “大姐,我们俩之间那叫问题吗?那叫仇恨,你见过有人能心平气和的解决仇恨的吗?要是能,你也不会把茶盏摔偏在我腿边,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姬颖的脸色越来越差,终于绷不住了,她近乎狰狞地看着我,“这样还只是开始。” “你……”我往后退了一步,她的神情实在让我惊愕,以至于一瞬间没回过神来。 “林桑,你在逼我,逼我的后果你要负责。”她瞪着眼睛,那种狠绝不亚于电视剧里的大反派。 她真的没病吗? 我咬咬牙,看着她转身走掉。 虞锐今天一早就走了,我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姬颖她这么巧现在过来找我,难不成她忌惮虞锐? 第二天,我去了片场,赵导见我恢复不错,就让我去上妆,他安慰我说有后期,不碍事,我也就放心继续拍摄了。 我该庆幸,他没换掉我。 接下来的拍摄,姬颖收敛了许多,也许是怕惹人闲话,毕竟外界说她公报私仇的人很多,她是公众人物,该顾忌流言蜚语的。 中午我坐在车上吃饭,张霜打电话过来,“林桑,最近ip被炒的很热,虞总一出手买了两个,一个盗墓,一个仙侠,主角都暂定是你。” “都是我?”我有些诧异,这后门开得很敞亮啊。 “你是我手下的艺人,撇开你和虞总的关系不说,你有潜质又上进,捧你也是应该的,好资源当然让你先挑,对了,那部仙侠的是这两天刚定下来的,我听说姬颖工作室也试图抢这个ip,没抢过虞总。” 我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虞锐这两天在捯饬什么,“霜姐,你费心安排,我这边还要忙,先这么说了。” “好,你好好拍,说不定就一炮而红了。”她叮嘱我,“不过现在你挺红的,粉和黑各占一半,比以前全民黑好多了。” 我哭笑不得,“那借你吉言。” 挂了电话,我舒了口气,吃完饭就去找赵导说戏,他吃饭的时候心情好,我问什么他都能说一通,中国人饭桌上爱说话的习惯我喜欢。 下午这场戏拍完就是姬颖杀青的时候,而这场戏也是我翻身的戏,不过不是像她对我那么暴力,我要演绎的是心理战术,给她致命的一击,我当然不会放过这场戏。 有了之前和她的冲突,这场戏演起来得心应手,把她拉下马,看着她被赐死,哪一幕都酣畅淋漓。 赵导一直夸我进步大,他不知道,我和姬颖演的都是自己,她在前面的剧情演自己,而我在后面的剧情演自己,到底谁能笑到最后,还得再看。 “杀青了,你也不用看到我了。”姬颖笑着对我道。 我现在一看到她笑,就想到她脸上曾经出现的狰狞的面孔,“那最好不过。” 我回到房车上,空调的凉风吹的很舒服,我很累想睡觉,想睡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变成了被水藻绑在水底的人,绝望而又恐惧,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等死。 “林小姐,外面有人叫你。” 小王喊了我好几遍,我才转醒,醒来之后心情粘腻的像蜂蜜,一沾上就忍不住想要洗干净,我也很想把心情拿出去洗一洗。 我打开车门下车,一看到孙若谦时,我傻了,揉揉眼再看,真的是那块黑炭?! “孙导?!”我惊喜地叫了一声。 “说好的接风洗尘呢?”他咧开嘴,一口白牙甚是显眼。 我高兴地跑过去,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你怎么回来不打声招呼,还晒得这么黑,得亏现在是傍晚,要是晚上,我都看不见你人。” “一回来就挤兑我,我看你是不想混了。”他故作严肃。 我打了他一拳,没什么杀伤力,就是打着玩,“走,咱吃饭喝酒去,给你接风。” “我去叫赵导一起,明天我们俩再单独喝,我有事跟你说。” 我点点头,赵导也很高兴,敬业的他难得提前收工,咱们几个熟悉的直奔饭馆去了,临走的时候我还特地留意了一下,姬颖走了。 想来也是,她跟孙若谦不适合见面,看到孙若谦,她也会避而不见吧。 跟一帮男人吃饭喝酒侃大山,我就只占了吃饭的份,刚想喝两口,赵导就提醒我头上的伤,我悻悻地放下酒杯。 “林桑,你这那么大的疤,哪来的?” “大吗?”我指指额头。 他点点头,还冲我比划了一下,“有那么长,你说大不大。” 我脸一拉,不高兴了,特想忽略的东西被他那么残忍地说破,我能高兴吗?! “咳咳,若谦,林桑的疤是拍戏意外导致的。”赵导替我回答了重点。 孙若谦皱眉,“意外?什么意外能把女演员弄毁容?” 第一百八十四章 醋罐子 孙若谦问得如此直白,赵导的小表情更微妙了,他问的是发生的意外,而这个意外是在赵导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孙若谦的质问让赵导觉得没有照顾好我。 再加上姬颖是赵导请来的演员,他明知道我俩不对盘,还非要让我们出现在同一部戏里,我深刻地怀疑这是在炒作。 “和林桑演对手戏的演员,入戏太深,不小心打烂了一件茶盏,林桑离得近,被波及到了。”赵导故意避开了姬颖。 我提了提鼻尖,他也不想想,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也就是刚从大西北回来的孙若谦不知道,假以时日,他看到了新闻,或者听到别人议论,一样会知道的。 孙若谦看向我,“入戏太深的演员我也见过不少,伤人的还是同一个,林桑,你说说,谁演技这么精湛,演得又这么敬业。” 我看了眼赵导,他没有给我任何示意,而孙若谦的眼神明显是让我不要怕就是说,我想了想,“是国际影后,姬颖。” 果不其然,孙若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刚想发作,我按住了他的手。 他脾气直,不怕得罪人,这样的他在圈子里是异类,我可不想因为我让他刚回来就得罪人,那以后的路只会走得更加艰辛。 “孙导,你在大西北可没有那么好吃的烤鸭吧,来,我给你包一个,咱们别说我的脸了,你一说我就容易自卑,还能不能好好当演员了。” 他没接话。 赵导也拿起筷子,“大家快吃,这家店的烤鸭跟漠城的比起来差不了多少。” 一顿饭吃下来,孙若谦喝了不少酒,我知道他心里不快活,为什么不快活?因为我。 赵导他们回去了,小王过来接我,我让他带了醒酒的药,在车上给孙若谦喂下去,到了酒店,又给他开了间房放进了房间。 “林小姐,你不方便,我来吧。”小王主动接手照顾孙若谦的工作。 我点点头,“我没喝酒还有点晕,那我去洗洗睡了,你也别忙太晚,早点休息。” 我刚要走,孙若谦就不安身了,“林桑,那帮孙子就是想用你来炒作,你傻啊,不知道防着点?” 他用着当初在片场训我的口气骂我,一骂就停不下来,“姬颖是什么人,我走的时候没跟你说过吗?你三番两次上她的当,我就问你,脑子这种东西有吗?” 他骂着骂着还坐了起来,手在半空中指啊指的。 我刚想跟他说我这儿,让他转过身来骂,他就对着床头柜骂的更起劲了,还拿起自己的拖鞋吓唬床头柜。 我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王,交给你了。” 小王想笑又不敢笑,看着就像憋出了内伤似的。 我回去洗了个澡,镜子里的额头上的疤让我无法忽略,我闭了闭眼睛,凭什么让她这样弄伤我之后就一走了之了?不做点什么,我对不起自己这张脸。 第二天一早,我们开工,孙若谦睡觉,等他醒了之后,我让他直接来我车上吃饭。 房车里空间不小,小饭桌是有些小了,坐我和两个大老爷们有点挤。 “孙导,这次回来你打算先从什么做起?” 他筷子没停下,边吃边回答我:“筹备你说的那部电影,我想去你的家乡走走。” 我手一颤,碗差点掉在地上。 “林桑?”他唤我。 “我的家乡就不必了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我看着他,眼神想凝聚,却有点涣散。 他点点头,“行,那我在这住两天,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办。” 吃完饭,我去拍戏,外面炎热的天快要把人烤化了,我抬头望天,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太多太多,我能把阳光装进心里,然后带到阴暗的地方去吗? 对别人说起我的往事,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往事,我难受,不是我太脆弱,而是一深刻回想到那年那景,那种被逼的无奈和恐惧就排山倒海似的袭来,我招架不住。 结束下午和晚上的工作,回到房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孙若谦过来敲门。 “自己找东西喝,我太累了。”我往沙发上一躺,什么都不想问。 他拿了两瓶水,放在我面前一瓶,“林桑,说说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先给我说说,你在那边有什么收获吧。”我实在累得不想开口说话,让我缓一会才行。 “行。”他喝了口水,“我刚去的时候被那里的蓝天白云吸引,整日里都感叹着西北异于都市的风光,取了不少景,也认识了不少人,但是我觉得这远远达不到我想要的,后来在别人的介绍下,我去一个村子教书。” 我细细的听着,不敢打断。 他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有教书地方的村子算是比较繁荣的了,条件跟这边是没法比,但是在那边已经是极好的了,老师不多,但凡有点文化,识字的都可以当老师,在那里老师就是光和热的源头,所有的孩子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你,然而……” “怎么了?”他忽然变化的表情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发现那边的老师干了一些为人所不齿的勾当。”他手臂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他们虐dai儿童,是儿童,无论男女,不是普通的体罚,是xing虐。” 我拧眉,喉咙像是被人掐紧了,愣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当时我太生气了,就打了我看到的一个男老师,还把那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送到了远一些的医院,后来被我打了的那个男老师气急之下告诉我,这种事在那里很常见。” 很常见?常见?我无法想象,我七八岁的时候还在掏鸟蛋钓小龙虾,而那边的孩子却遭受了噩梦一样的吞噬。 我捂住嘴巴,继续听他说,“那里是一个法律都管不到的地方,那些禽兽有恃无恐,仗着自己的有点社会地位就欺负农民家的孩子,有些家长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把孩子领回家,根本不存在报警诉讼这种事,他们甚至不知道还有法律这种东西。” “我也试图劝说了几家人,答应走法律途径的人只有一家,他们怕把事情闹大,这种丑事就被别人知道,所以怎么也不肯说,还有人威胁我,要是我把事情说了出去,我也别想走出村子。” “这也太严重了。”我只能呆呆地发出感叹,这比起我们那个时候确实严重不少,我们生活在县城的边缘地带,也是一个村庄,但那时候至少有人站出来说话。 孙若谦的怒火渐渐消退,继而转变为无力,“林桑,我想拍一部这样的题材的片子,根据事实改编的最好,所以我想找一个当事人配合我,让我了解的更多,把本子写得更详细。”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哑着嗓子说了出来,“那就我吧。” 他眼中闪过惊愕,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我又喝了口水,“我的故事发生在初中,学校离家远,我就住在学校,一个寝室好几个女生,有时候能住满,有时候住不满,有一回我回宿舍,看到了我们校长逼着一个女生跟他发生关系,而且不是电视里放的那种男上女下,而是那名女生跪在地上,校长就那样站着……” “我们从来没上过生理卫生课,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起初只是很惊讶,后来看到校长把那女生的衣服脱光我就知道了,那时候我们才十二三岁,这种事想想就觉得恶心。” “以前我没注意观察,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就留心观察我们学校的男老师,还有女同学,又看到了很多,还有一次被撞见了,之后校长就盯上了我,我逃得了一次逃不了两次……” 我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就在我走投无路,打算和校长同归于尽的时候,我班主任说他能救我,但是我得答应他,考上高中就得和他发生关系。” “我当时想能拖一年是一年,能拖两年是两年,就答应了。” 孙若谦把水递给我,“那平时你那个老师有为难你吗?” “嗯,为难过,尤其是趁人不在的时候,他摸我的时候我很恶心,还吐过,他发火我就跟他吵,他拿我没有办法,也有时候他想强迫我,就像他强迫其他女那样,我拿着水果刀,告诉他,如果他不遵守约定,我们就一起死,就这样,我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三年,直到我中考完他出车祸死了,有时候我想,这就是报应。”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吧,我去拿点安神补脑的东西给你喝,晚上好好休息。”孙若谦拍拍我的肩膀。 我嗯了一声,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后来端了杯茶给我,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喝完了就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醒来精神还挺好的。 叩叩叩…… “来了。”我把洗脸时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来,开门一看,“虞锐?你怎么来了?” 他沉着脸,长腿一迈进了房间。 “我要赶着走,你呢?在这里休息?”我问道。 “跟你一起。” 所以他这是来探班的?我看不像啊,平时过来都是亲亲抱抱,今天除了那张黑脸,没别的。 到了片场他在房车里休息,中午孙若谦过来的时候他也出来了,我轻笑出声,感情这是来吃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反击第一步 “小王,今天的饭菜是不是醋放多了,我怎么觉得有点酸啊。..”我装作不在意地说道。 小王挠挠头,还以为我在怪他做饭没做好,“我跟平时一样做的啊。” “出去。”虞锐瞥了小王一眼。 他应了声,把空间留给了我和虞锐。 我清了清嗓子,掖着笑,“虞总你吃出来了没有?好酸。” “林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他一把把我拉到他怀里,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饭碗非得打翻了不可,幸好我的饭没事。 我假装不知道他说什么,扣他胸前的纽扣玩,“我胆子小的很,你看你要抱我我就让你抱,我要是胆子大……” “胆子大怎样?” “胆子大就抱你啊。”我伸手搂住他的腰,他没绷住,笑了,“虞锐,你吃醋呢?是不是小王跟你报告什么了?” 他嗯了一声,“你和孙若谦走得太近了。” “孙导他刚回来,就吃了顿饭,你不至于吧,我记得虞总肚子里能撑船,容人之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怎么着,这点小醋还值得吃吗?” “别给我戴高帽。” 我撇撇嘴,软的看来是不行了,至于硬的,我哪有那个胆子跟他来硬的?! “那我以后一定跟孙导保持距离,除了必要的合作,当家的你看这样行吗?”我眨眨眼睛,两只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虞锐幽暗的眸子眯成一条缝,“林桑,我就不该让你来当演员,你都学的什么。” “你看那些女演员跟副导演、制片人说话不都是这样吗?我这刚学一定动作你就生气了,那我要是……” “你敢?”他搂着我的腰的手收紧,我一疼,就往他怀里挪,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趁他还能抑制之前,我赶忙从他身上下来,“我不敢,以后不学了还不行吗,我这生活压迫也忒大了,你说不能干什么我就不能干什么,都没有自由。” “自由、自由……”鸟忽然叫了一声。 我走到鸟笼跟前,“你懂什么是自由吗?” 鸟看看我,抬起头不说话了,脖子昂的老高,好像真的知道什么是自由似的,难不成它也向往天空?是啊,鸟的家本来就在天空,是人硬把它们禁锢在笼子里给人观赏、供人逗弄的。 “虞锐,要不然咱把鸟放了吧。” “它在看你头顶上的鸟食。”虞锐一句话瞬间打破了我对这只鸟的同情。 我拿手指逗了逗它,“你就是在笼子里待久了,就知道吃。” “你也过来吃饭。”他叫我。 我哦了一声,走了一半又转身把鸟食给鸟喂点,其实被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人逗逗它,它也不会寂寞。 今天收工之后,我没跟虞锐一起回酒店,而是约了谭卿出来见面,她现在也在拍戏,接的是女三女四这种小角色,从前她可是非女一号不演的,现在落得这种下场让人唏嘘。 “林桑,我没想到你还能见我。”她见到我苦笑道。 我看了眼她的位置,“坐吧。” “上次的事……” “姬颖还有再找过你吗?”我打断她的话,关于道歉和忏悔这种虚伪的话我不想听,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听。 她摇摇头,“只有上次一次,后来她没再找过我。” “她用什么要挟的你?” 她犹豫,吞吞吐吐不肯说。 我轻笑,“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连释湛……” 她的脸色刹那间褪去了血色,我见状也就不说了,“还是释湛的事,她买下了腾飞,得到了不少释湛生前的东西,里面有我的视频。” “看来她用的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你想过没有,只要她一天拿着那视频,你就要一天受制于她。” “我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谁能想到人都死了,还给我留下这些祸害,我真恨不得亲手了解了释湛。”她脸上流露出的恨是渗入骨髓的。 我把她的饮料往她那边推了推,“释湛你是没办法了,他早就变成了一盒子灰,连洒在哪都不知道,但是姬颖也不是小角色,你想想清楚,还要不要受她威胁。” “你有办法?林桑,你再帮我一次,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真的过够了这种小心翼翼的生活,可是我除了当演员什么都不会,上次我也是没办法才会帮姬颖把你骗过去的,我知道错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我躲都没躲开。 我抽回自己的手,“我们的目标虽然一致,但是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了,如果我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能好好把握吗?” “能,我一定能。”她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我能除掉释湛,早就取得了她的信任,在她的意识里我至少比她强大,谁都愿意依附强者,就算我只是空架子,这架子我也得撑好了。 “我要你进入姬颖的工作室。” “可是之前我都没答应,现在忽然答应了,会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所以在这之前我们要演几场戏,都是你擅长的。”我看了她一眼,她重重地点头。 我和谭卿一起走出了饮料店,就算有记者偷拍,我们也大大方方有说有笑的,我就是要让姬颖看到,谭卿还是我身边的人,她看到鱼饵自然就会上钩。 我只需要跟姜太公一样等着就行。 虞锐没待两天就走了,这转眼都七月底了,林伟想跟同学出去旅游,我给他打了钱,虞锐陪他去买了户外装备,俨然就是林伟的准姐夫,也没枉费那孩子嘴甜。 我在影视城这边没日没夜的忙,赵导一打鸡血,我们都得跟着打,谭卿几次来探我的班都上了新闻。 又过了两天,谭卿接到了姬颖的电话,她深谙演戏的套路,知道什么是欲擒故纵,这点不用我教,等到必要时候再演一场戏就行。 “林桑,上次的事我还想多问一些细节。”孙若谦现在都是白天来找我,估计是受到了虞锐那个大醋坛子的影响。 “行,你问,我知无不言。”我给他搬个小马扎,跟我坐在一起。 我平时看剧本都喜欢找清闲点的地方,虽然也是片场,但是没什么人,我们交谈的事情都不是以我为中心的,就算被有心人听到,也不知道我们是在说我的过去。 聊完了,他拍拍屁股去写东西去了,我在原地再也看不下去剧本。 这两天我偷偷了解了一下孙若谦的情况,他获奖不少,但因为脾气直,又不肯做商业电影,能给他投资的人少之又少,这部电影要是想筹备起来,还需要不少力气。 我琢磨着该赚点钱了。 赵导的鸡血期一般是一个星期,影视城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我们都没什么事,我独自一人去了漠城一趟,鸟给孙若谦照顾。 “回来了。”虞锐一点也没惊讶,事实上,世界末日也不会让他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出现的,他就是一冰山扑克脸,能对我笑已经不错了。 我嗯了一声,“这两天没什么事,回来陪陪你,你说我好不好?” “好。” “敷衍。”我轻哼,坐在沙发上喝东西,“你说你,不喜欢我忙,还给我安排了两部戏,把版权从姬颖手里抢来,浪费了不少钱吧。” 他把文件合起来放好,然后走到我身边,我喝过的东西被他拿过去喝了一口,“钱不是问题。” “姬颖的人气那么火,就算没有这部戏,她们还可以拍别的戏,我让谭卿去了她那边。” “这个人你确定可以用?”他瞥了我一眼。 我摇摇头,“不是很确定,可以试试。” 他没反驳,“我妈病了,我得出国一趟,明天就走。” “病了?什么病?” “不知道,昨晚被邻居发现她昏倒在家里,今天送到医院,我还没来得及过去看。”他说话很平静,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紧张。 我戳了戳他的腰,硬邦邦的,“虞锐,你和你妈……” “小时候感情好,这么多年没她我也过得好好的,感情不那么重也是自然。”他听得懂我不说完的话。 “那我陪你一起吧。”我往他身边挪了挪。 “不用,你有假期就在家休息两天,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他捏捏我的脸,“在我们的家等我回来。” 我点点头,“好。” 他那么强,处理什么事情不行,哪里需要我担心,可他到底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我怕他难过,看他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应该是我多想了吧。 虞锐一走,张霜也没放过我,当即把两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我都好奇,为什么我可以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 谭卿和姬颖签了合约,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姬颖让她来监视我,而我已经让谭卿从她助理手里把她的行程安排弄到手了。 既然要争要斗,那我还得敬业一点。 碰巧,晚上有个电影节,我们俩都接到了邀请,电影节要走红毯,走红毯肯定能走出来话题,张霜让我不要放过这次机会,我也没打算错过这机会。 “霜姐,这次姬颖看上我的衣服了吗?” 张霜脸色不太好,她点点头,“我想订的礼服被她们抢先了一步。” 好家伙,不是爱穿吗,就让你穿个够。 第一百八十六章 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厉害 我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张霜拉住了我,让造型师在我的发型上多下了会功夫,才把那道疤遮住。 “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这疤能祛掉的。”她喃喃道。 我嗯了一声,“疤痕单能盖住,等档期空下来再去把它祛掉,现在不急。” 张霜哭笑不得,“林桑,人家女明星脸上多个痘都能叫半天,你头上那么大个疤,你还不急不缓地说有时间再弄,你知不知道你是靠什么吃饭的?” “靠才华。”我朝她抛了个媚眼。 能来参加电影节,还是因为孙若谦的那部电影,我回漠城的时候问过他,他对这些好像没什么兴趣。 红毯是一组人一组人走的,我们组里几个主演都来了,大家在一起走红毯,没什么特别的,后来也有单独的,张霜说过,姬颖会是压轴,这毕竟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在国内电影节上亮相,所以主办方把她安排在了最后。 我走完之后,找到了她的休息室。 “这次要不要先问问你的助理我能不能进去?”我话里有话,有意错穿她们之前主仆唱双簧的戏码。 “我已经把她辞了,你能来找我,让我很意外。”姬颖面色平静,她指了指她旁边的沙发,“坐吧。” 我勾起嘴角,“别,专门为影后准备的沙发,我怕坐了得痔疮,我来呢,就是来看看你的礼服,每次都在礼服上下功夫,你不累吗?” “还好,我想要的东西值得花点精力。” “我看上的衣服可多了,你就订了这一套啊,没多订几套刺激我一下这不科学。”我环视周围,确实没找到别的什么礼服。 姬颖喝了口水,因为怕沾上口红,用的是吸管,“林桑,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从她的化妆台上拿了一管口红,走到她身前,她识破了我的目的,伸手要来拦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那小胳膊还不是我的对手,我用口红在她的礼服上画了个皮皮虾。 “这才是我喜欢的。”我满意地朝她一笑。 她扬起巴掌就要打我,我挡掉她手按住她的肩膀,“想动手?我看你是不想走红毯了,反正我走完了,你想打架我就奉陪,顺便我也用玻璃在你头上划出个疤来,那就更好看了。” “你……”她睁大眼睛,恨不得把我吃了。 “生气啊,憋着多痛苦。”我挑眉。 她抿着唇,眼神可怖。 我松开对她的钳制,“我没你那么会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弄伤我,别人说你入戏太深,没一个人来指责你的,你以为我会吃这个哑巴亏?我报复你的日子在后面呢。” 我走出她的休息室,脸上带着舒畅的笑容,没想到我画画那么好,连皮皮虾都能画得出来。 “乐什么呢?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去了。”张霜笑道。 “等着看好戏。”我朝她眨眨眼。 红毯还在继续,等姬颖上场的时候,她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礼服,我记得这身衣服我在前面哪个演员身上看到过,难不成是临时借的?我开始期待今晚的微博和明天的头条了。 张霜惊讶地指着姬颖,“她的衣服不应该是这套啊,林桑,你干的?” “她不是喜欢穿我喜欢的衣服吗?我在她的衣服上用口红画了个生动的皮皮虾,跟她说这才是我的菜,结果她就不穿了。”我耸耸肩,得了便宜还卖乖,谁不会啊。 她噗嗤一声笑了,“还皮皮虾,网瘾少女,是不是我给你工作安排的太少了,走了,带你吃宵夜去。” “正好,我饿的难受。” 我换完了衣服,一行人正往外走,一个脑袋上反着扣了顶平沿帽的女孩子撞上了我。 张霜他们立马过来扶我,那小丫头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看清我的脸时她不淡定了,“林桑!你是林桑!” “是啊。”我苦笑道,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胸口。 “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叫温柔,是你的粉丝。”她拿出一个本子,很专业的小粉丝。 我很少接触粉丝,有一两个热情的,我也挺热情,边签名边调侃道:“你下回可以温柔点撞我。” 她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拿到签名的她高兴地跑开了。 “林桑,你还真没有明星的架子。”张霜打趣道。 我不以为然,“明星就是靠粉丝和观众吃饭的,伺候好他们,我就锦衣玉食,伺候不好他们,我就粗茶淡饭,为了吃穿我也得捧着这帮小老爷。” “你说得还真是这个理。”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见过太多因为成名而膨胀的明星,活这么明白的,我还是头一个见,虞总的眼光真好,慧眼识珠。” “那个猪?”我靠在座椅上假寐。 “珍珠的珠。” 吃完饭,我回到虞锐的公寓里,他这套地方不大,但是收拾的很温馨,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又怕他在忙,索性先发了个微信过去。 过了一会,他打电话来了。 “还没睡?”他问。 我嗯了一声,“刚回来,你呢?妈妈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还没,情况有些棘手。” 我顿时不淡定了,“你一个人能处理地来吗?我这两天也不算太忙,我去找你好不好?” 他沉默片刻,“好。” 我和虞锐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极少让我参与他的事,除了那些偷偷利用我的几次,现在他能让我走进他的世界跟他一起面对这些困难,我感觉很幸福。 我订了最早一班的飞机过去,收拾了东西就去机场,张霜那边我跟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她生气但是没反对。 在机场坐了半个小时,一上飞机就开始睡觉。 睡醒了就吃,吃完了看看姬颖的电影,她的片拿来学习挺不错的,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虞锐来机场接我,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黑眼圈。 “你半夜干什么去了,精神那么差,幸好有司机开车,不然我都不敢坐你的车。”我有点生气他没好好照顾自己,转念想到他母亲的病,又不忍心责怪他了,“过来,躺在我腿上。” 他嗯了一声,“我妈失忆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错,医生说她脑子里有血块,按照检查结果来看,血块在她脑子里很久了,可能就是那个血块导致她失忆的。” “那现在呢?”我的手搭上他的太阳穴,轻轻给他按摩。 他倒是知道享受,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情况恶化,正在保守治疗,我妈还没醒,不好手术。” 我大概明白了,“你留在这里还想知道些什么吧。” “我在她的住处找了好几遍,关于我和我爸的任何东西都没找到,好像有人故意把那一切从她记忆里抹去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守在这等她醒来?” 虞锐睁开眼睛,“再等一天,不醒过来就手术取血块。” 我力道变得更轻,他慢慢地睡了一会,睡着的他两眉还是皱着的,我抬手在他眉心缓缓揉捏,皱紧的眉渐渐舒展,这样的话他好看多了,我唇角弯了弯,好像找到了一个长得很帅的宝。 到了酒店,他让我先休息,我不着急,跟他一起去了趟医院,他被医生叫去谈话,我在这边陪着他妈妈。 看了虞锐妈妈之后,我对基因学说十分笃定,一般的美人是生不出来虞锐那么好看的孩子的,虞妈妈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那五官真的是好看到无可挑剔。 我帮她掖了掖被角,忽然注意到她脖子上的一道伤痕,看起来伤痕不浅,而且正好落在颈动脉的位置。 “怎么会伤到这儿?”我疑惑地查看着拿到伤痕。 “嘀咕什么?”虞锐从我身后走来,走到我身旁自然地揽着我的肩。 我指着虞妈妈脖子上那道疤,“这是怎么弄伤的?你不觉得位置很奇怪吗?” 他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初步估计这道伤痕能变成这样,肯定伤到过颈动脉。 我和虞锐相视一眼,都没有做声,我有预感,虞妈妈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一天过去了,她还是没有转醒,虞锐办了转院,去了美国最好的医院,也联系了那边的医生,手术势在必行。 我陪着他奔波,看着他劳累,除了握着他的手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做不了,这是第一次我觉得连虞锐都那么渺小,在生命面前,人的力量太微弱了。 “休息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我搂着他的腰。 他回应着我的拥抱,“林桑,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视线没有落在我脸上或者是身上,而是看向了远方,他不敢直视这个问题,却还是问了,这证明他在乎我的答案,可又怕我的答案太差强人意,所以他不能面对。 我两手掰正他的脸,“真想知道就拿出点诚意来。” “什么诚意?”他眼中含着笑意。 “睡觉。”我把他推到床上。 他的手在我的腰间来回摩挲,“你比我还急。” “是啊,我急着要和你睡觉。”我一拉被子,安静地躺在他身边,“虞锐,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至少在我心里这样认为。”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奇怪的伤痕 虞锐用拥抱回应我,我们都太累了,谁都没精力去想那方面的事,我忽然想去把环拿掉,然后顺其自然地跟他生孩子。.. 他对家的渴望超过了我的想象,最先认识他的时候,他在我眼里无所不能,连温传雄那样响当当活了几十年的人物,他都敢对抗,可现在我觉得他就是个缺爱的孩子。 我们都很缺爱,抓住一点点就觉得幸福得好像拥有了全世界,所以当那一点爱变成恨的时候,那恨会那么浓烈。 好在我们没分开,我希望,我们可以永远都不分开了。 医院的电话打来是半夜,虞锐说虞妈妈醒了,我还迷迷糊糊地没反应过来,换衣服换到一半才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 手术还没进行,人就醒了,这确实是件奇事,不过医生说,人是活的,人体的环境是在一个平衡里来回转悠的,那血块也是,说不定它稍微偏移了一点,或者被吸收了一些,就不会压迫神经导致昏迷了。 我和虞锐过去的时候,虞妈妈一脸茫然,她用流利的英文问自己在哪,怎么了。 医生跟她介绍虞锐是她儿子的时候,她一直说着不可能,并且坚持自己没结过婚,更没有儿子。 “这样……怎么办?”我挠挠头。 虞锐去和医生谈手术,谈完了之后,医生再去和虞妈妈谈,谁知她根本不肯接受手术,并且态度十分强硬,用她的话说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去温家,温家的女人真是彪悍,不管是女儿,还是媳妇。 “事情既然发现了,就得查下去,不做手术她就没有恢复的可能,虞锐,我有一个想法。”我提议道。 “你说。” 我看了眼虞妈妈,小声道:“带她回国呢?” “我也想过,但是我怕她受刺激。”他拧眉,“我去问问医生,你等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去找虞妈妈搭话。 “阿姨。”我唤道,站在床边。 她听我说中文有点诧异,“你是中国来的小姑娘?” “是啊,我英文还没流利到可以对话的程度。”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想到眼前这个有气质有文化的女人是我未来婆婆,我就涌起自卑的情绪。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是做什么的?”看来虞妈妈上了年纪,也有大妈的通病,喜欢拉着年轻人问长问短。 “我是演员。” “演员好啊,能当大明星,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了个遍,主动跟她攀谈起来,也问她的家庭情况,谁知道她的回答里除了能知道一条叫lisa的狗之外,什么都没有。 虞锐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我叫了出去,我才跟她说再见,让她好好休息。 “你聊得挺起劲?”他双手环肩,靠着墙看着我。 我笑了笑,“那还不是看我未来婆婆太无聊,过去陪她聊一会,不过她好像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回国,我们明天走,我会安排人接她,也会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 我点头,“那现在,回去睡觉,事情急不来的,保持精力,我回去还得拍戏,我要睡觉。” “走了。”他拧了把我的脸。 我们回到酒店的时候,还有两个小时天亮,机票订在九点,我们还能来得及吃个饭。 一早起床收拾了行李,在酒店解决了早餐就去赶飞机,上了飞机我睡觉他工作,我一个姿势太僵,半醒不醒的时候会发现他偷亲我,我实在抵不住睡眠的诱惑,就算察觉到他偷亲也由着他,不想睁开眼跟他闹。 转机的时候,他回漠城,我去影视城,张霜那边可以少安排点工作,但是赵导那边得罪不起。 回去的时候,孙若谦那张大黑脸看到我更黑了,“你的鸟还给你。” “怎么了?”我把手指伸进笼子里逗逗鸟,“不乖吗,它平时挺乖的啊。” “你走之后,它每天对着我说林桑我爱你,我现在写出来的东西都是言情……”他无语地看着我。 我笑出声,“果然是我的鸟,忠诚。” 我拎着鸟开开心心地回了房间,孙若谦叹了口气,我走了两步,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孙导,晚上一起吃饭,我请。” “这还差不多。” 把行李放好,鸟喂好,我就赶去片场忙活去了,一直忙活到晚上吃饭,孙若谦去找我,还叫上了赵导。 “林桑,这部戏你好好拍,一定能大火。”赵导喝点酒话就多,以前不对我话多,现在孙若谦也喝多了,他只能拉着我当个话唠。 我叹了口气,看着这两个男人,很是无语。 “我一定好好拍,绝对不辜负您的信任。”我忽悠着他,捡好听的话说。 赵导两颊通红,标志性的导演帽都摘了,那眼神飘忽不定的,要不是这包厢里只有我们三,而孙若谦正对着花瓶说话呢,我真不知道他是对我说的。 “你可要感谢若谦啊,要不是他把你推荐给我,我还不屑用个新人呢。” 我一愣,是孙若谦推荐的我吗? “当时你那么多负面新闻,还差点被guangdian封杀,这种演员哪敢用啊,还用在那么多戏份的女二上,也就是我胆大。”赵导开始吹了。 我点头陪着说道:“对,您胆儿大,您胆儿最大,您全家胆儿都大。” “那是,若谦对你可真好啊,非让我用你,不过你也没让我失望,说来你就是演戏这块料,虽然算不上天才,但是吃这碗饭肯定是够了。” “谢谢赵导。”我又敬了他一杯,只希望快点把他灌醉,好送回酒店睡觉。 赵导絮絮叨叨的,我边跟他说话,边找小王过来抬人,我抽什么疯啊非要请孙若谦吃饭,以后得先说话,吃饭不喝酒,喝酒不吃饭。 “林小姐,这……”小王看着我,哭笑不得,“这两位导演看起来都是挺稳重的人,喝醉酒了怎么都这副模样?!” “我哪知道,快点把他们送回去,你也别忙活了,扔回房间让他们自生自灭。”我摆摆手,只想快点回去睡觉。 小王指着花瓶,“孙导非要抱着这花瓶,要买下来吗?” “买个屁,这么贵。”我拉开孙若谦的手,他不放,嘴里还嘟囔着一个人的名字,我没听清,也没想听清,“孙导,这花瓶太贵了,咱走吧。” “走?不走,我还没说完呢。”他黑脸上有两坨诡异的红。 我翻了个白眼,“买下来,记在孙导账上,小王,明天你别忘了要账。” 我扶着赵导,小王扶着孙若谦,因为他块头大,还抱了个花瓶,花瓶买下来了,五百整,少个钢镚人家都不卖,就要咬死了孙若谦对花瓶的那个热爱劲儿。 送他们回房间之后,小王回去休息了,我看了眼抱着花瓶的孙若谦,叹了口气。 “林桑……林桑……” 我身子一僵,脚步竟定在了地上,一秒、两秒、三秒后,我跟见了鬼似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深呼吸,选择性遗忘,我洗了个澡倒头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赵导的话我都听到了,孙若谦他帮了我很多,从我入行开始,无论是酱油角色还是现在的主角,他都帮我争取,我第一次做主角出演的就是他的电影,可我从来没把这些和私人感情联系起来。 孙若谦那样的男人,什么都放心里,我压根没想过他会…… 我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随他去吧,就当没听到。 往后几天,我都沉浸在工作中,赵导醉了一晚,第二天开始就开始拼命了,导演一拼命,全组人都不敢懈怠,脸上都挂着大写加粗的拍戏,口号是拍戏使我快乐。 虞锐每天都跟我电话,我知道他买通了虞妈妈的邻居,邻居借口旅游,把虞妈妈带了出来,暂时在酒店住着每天都有甲班导游的人带他们去玩。 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虞妈妈什么都想不起来,回来也没用啊,所以虞锐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带虞妈妈去温家。 我不放心,抽空赶回了漠城。 “温家那个地方,我去了两次,都跟入虎穴似的,又加上咱们上次刚骗了温董事长,万一他发现了迁怒你和你妈妈怎么办?我得陪你一起。”我牵着虞锐的手。 他揉了揉我的发,“林桑。” “叫我干嘛,反正我得跟你们一起。” 他抵着我的额头,亲了一口,“走吧。” 虞妈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到了温家别墅的门口,我们的车跟在后面,她一下车就不对劲了,她的邻居是一对夫妻,一直跟在她旁边照顾她。 “我们要过去吗?”我紧张地看向虞锐。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等会。” 虞妈妈缓缓朝别墅走去,那脚步像没根似的,搞不好下一秒就要摔倒。 她走到门口,里面出来了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佣人,看到虞妈妈的时候脸色突变,大叫了一声鬼啊,然后掉头就跑,虞妈妈也被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虞锐按捺不住了,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当心。”我皱眉,也跟着下车。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别动我男人 虞锐扶起了虞妈妈,她脸上还存有震惊的表情,“谢谢啊,年轻人。..” 我跑到他们身边,虞妈妈看到我就抓住我的手,“小姑娘,我认识你的。” “是啊,阿姨,你有没有摔倒哪儿?哪里疼?”我收起紧张焦急的表情,换上偶遇熟人的笑容。 “没有没有,不疼,只是这地方看着好眼熟,我好像来过。”她指着那栋大房子,似乎很努力想记起什么。 我和虞锐交换了眼神,“阿姨,这里是温家的别墅,这家人姓温,有一家大公司,叫温氏集团。” 我刚说了冰山一角,虞妈妈就用手扶住了头,我的手抬起护在她周围,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虞锐示意我不要说了,我点点头,住了口。 “姓温?我也姓温啊……这栋房子好熟悉,可是我想不起来……”她看着眼前的别墅,眼神迷茫。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走吧。”虞锐开口道。 我搀着虞妈妈转身,她的邻居还在车旁等着她。 “站住。”背后传来一声厉喝。 “林桑,你先带她走。”虞锐快速而又果断地说道。 我嗯了一声,“阿姨,走吧。” “可是……”她想回头,我手上的力道加重,搀着她的他力量大了些。 虞锐回了头,我和虞妈妈继续走,可是后面的人似乎没打算善罢甘休,一直在说站住,有虞锐去面对,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脚步加快,眼看着就要把虞妈妈送上车了。 “温月华,爸爸叫你,你没听见吗?”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太熟悉了,是我怼过的那位伯母。 虞妈妈指着后面,“小姑娘,有人叫我。” “别听,咱们先上车。”我拉开车车门,把虞妈妈塞了进去,叮嘱司机快开车。 车发动了之后,我才有精力回头,温家人出来的不少,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人一瞬间就刺痛了我的眼,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脚步微动,差点忘了现在两边的情况,温傲他已经虚弱到要靠轮椅来代步了吗? “虞锐,你把你妈接回来了?”温传雄一脸怒气。 “……”虞锐向来懒得回答废话,虞妈妈回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妈回来,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 “你让她回国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温传雄出了温家的大门,气得走路都抖。 哪有做父亲的,见到自己女儿回来是这种表现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走回虞锐身边,也就几米的距离,我总觉得很长,生怕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不能站在他身侧。 “我和我妈的事,我并不认为要经过谁的同意。”虞锐瞥了他一眼,手却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我的。 “你……”温传雄扬起拐杖就要打虞锐,我睁大了眼睛,想拉着他躲开,可是他却扬手抓住了拐杖。 “我早就不是温家的人了,你没权力管教我,如果你非要动手的也行,顺便连上次埋伏我那笔账一起算了。”他话语很冷,还带着些许狠意。 这样的虞锐我不是第一次见,但他让我惊讶,到底对温家是有多深的恨,才能让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迸发出那么强大的情绪。 我听何夕提过,温传雄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听话,虞锐这样挑战他权威的想必还是第一个,他当场就叫人出来了。 “打,给我打服了他。”他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撞,发出一声闷响。 虞锐小声对我道:“回车里。” 我点点头,往后退,这种场面我留下来只会添乱,撤走等同于帮忙,“小心。” 温传雄身边的保镖一律身穿黑色西装,个个都又高又壮,看起来就不简单,虞锐上次能栽在温传雄手里,这次一样可能,我虽然打不过那些人,但是让我看着虞锐挨揍我做不到。 这是我第一次看虞锐打人,他跟我说过他没钱的时候去打拳,因为打拳来钱快,这一身的搏击功夫就是那时候练得吧。 我突然很心疼,我也有过没钱吃食堂馒头度日的生活,但也没像他那样拿命去拼啊。 我从后备箱摸出一根撬棍,来不及去想这是干什么用的,拿着顺手就成。 “林桑,别过来。”他大声道,因为分神看我被打了一拳,正中腹部。 “我连藏獒都打过,几个人怕什么。” 我看到虞锐受伤,就忍不住想爆粗口,明明干不成什么事,但还是想大吼一一声“敢打我男人,老娘弄死你”,我揣着这股劲,冲到了虞锐身边,毫无章法地抡起撬棍就砸人。 “住手。”一声轻飘飘的命令,却让那些保镖们的动作慢了下来。 虞锐搂住我,让在在他的右臂范围之内。 说话的是温傲,他咳嗽了一阵,继续道:“爷爷,阿锐他早就脱离了温家,他有他的做事习惯,不受温家管教也是自然,如果您今天是为了管教他,那还是不必了吧。” 温传雄瞥了温傲一眼,“废物。” 我浑身一震,看向那个温润的男人,这两个字怎么能用在他身上?! 温傲浅浅地勾起嘴角,“都散了吧。” 他竟然丝毫不在意?在老家的时候,我还小,我妈经常骂我是赔钱货,辛辛苦苦养大了还是要嫁人的,所以大把的心思都花在我弟弟身上,花在我身上一点她都觉得亏,后来赔钱货这三个字我就习惯了,难道废物两个字对温傲来说,也习惯了?! 可这二字对人来说,是一种侮辱。 我握紧拳头,情绪按捺在胸口,虞锐掰开我的手,“这就是温家,你看到得还只是冰山一角。”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叫他老头子了,他的确不值得我尊重,更不值得何老板喜欢。”我眼含怒气,把棍往门口一扔,虽气,却心疼温傲那个玉一样的男人。 他不该生活在那个精美的牢笼里。 “虞锐。”我唤道。 “嗯?”他走向车,连头都没回。 我跑过去搂住他,“何老板让我好好珍惜你,之前没懂,现在懂了。” “不晚。” 我很想骂他自恋,想想算了,他有自恋的资本,能从那个别墅里跑出来,比我从老家跑出来牛多了,我克服的只是生存的基本问题,他克服的是——生死。 我见过温传雄对虞锐的态度,如果非要拿来比较一下,不难看出来温传雄看不上温傲。 我想虞锐小时候在温家应该是被培养的对象,温传雄应该是失去了虞锐之后才把温氏交给温傲的,温傲和虞锐一比,单从能力上来说,是显得比较弱,所以当年虞锐离开温家的时候…… 我无法想象。 “你小时候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漠城里应该没有鸟蛋和小龙虾吧。”我故意把语气放柔和一点。 他睨了我一眼,“手还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点麻。”我提了提鼻尖,“我看到别人揍你,血都热了,跟澡堂沸腾的水似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你书都念到哪去了。”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捏我的脸。 我怀疑人都有受虐倾向,一开始他捏我,我觉得疼,现在他捏我,习惯了。 他看着我,“以后不准这么冲动。” “那可说不准,你们不总觉得我怂吗,好不容易不怂一回。”我嘟囔道。 他扣住我的脑袋按在他胸前,“我希望你怂一辈子,躲在坚硬的外壳里,一生平安。” 我扯了扯嘴角,他难得说这么好听的话,我必须得延续一下眼前这个气氛,“坚硬的外壳是什么壳?” “龟壳。” 我推开他,坐好,这种人果然跟浪漫不沾边。 开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我没有小时候。” 人怎么可能没有小时候,难不成打娘胎里出来就二十八一朵花了?除非是那段时光是他记忆中的灰色地带。 既然他不想提,那我就不问。 让虞妈妈去温家这件事算是失败了,虞锐想让我留下两天,但是赵导那边又在催,我没办法,只好委屈了虞锐,赶过去拍戏,谁知道虞锐他非要跟我一起,我拗不过,带着这个巨型拖油瓶上路了。 虞妈妈好不容易回国一趟,虞锐的表现让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我不敢问,怕揭他伤疤,他会疼。 拍了几天的戏,终于快接近尾声了,赵导这部戏比上部短,筹备倒是花了挺久的时间,不过真正拍摄也就三个月,一想到杀青我就忍不住兴奋。 而到了真正杀青的时候,除了兴奋还有很多只可意会的东西从心里往外冒,捂都捂不住。 “晚上不准喝酒。” “遵命。” “十一点我在饭店门口等你。” “一定准时出现。” 虞锐把一件薄外套仍在我身上,我嘿嘿一笑,往他身上蹭了蹭,“是不是提前看天气预报了,知道要下雨所以提醒我别冻着了。” “你想多了。”他冰块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却乐呵呵的。 有人疼的感觉真好,我啪叽亲了他一口,然后快快乐乐参加杀青宴去了。 后来我想了很长时间,终于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事,虞锐跟在我身边好几天不可能是因为离不开我,而我就离开他视线短短几个小时,事就这么出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抱得太紧喘不过气 杀青宴是我们一起去的,跟在众人中我不可能出事,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按理说也是安全的,虞锐到点了来接我,在他的注视下我能有什么三长两短,所以他放我离开他身边几个小时。 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我陷入了困境。 虞锐在我身边那么多天,我都没发现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一直跟我赖在一张床上,我抱着腿蜷缩在一间小黑屋里,周围能看到的都是黑乎乎的一团,根本无法判断我现在在哪,周围那些东西又是什么。 我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记得我之前还和赵导他们侃大山吹牛皮,一组人玩得不亦乐乎,可是转眼间就到了这里,我脑子里乱得跟浆糊似的,怎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听到过温传雄的声音,还有他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响声。 呼啦,头顶上一盆水倒下来,我脚麻没躲开,被水结实地浇了一身。 我往旁边躲了躲,却听到呜呜的声音,像生气的狗,却又不能判断是狗,动物生气都会呜呜,它不叫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移回原地,坐在一滩水里,这种黑暗的压抑最消磨人的意志,待久了我会疯。 “把我带来自己却当起了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我大声道,耳边回应我的只有回声。 我不记得自己昏迷过,现在距离我们吃饭应该没多久,没道理抓我过来不管不问的,我有个想法,肯定有人在暗处监视我,换句话说,我说什么对方肯定知道。 如果我没判断错,对方是温传雄无疑,上次在温家门口,他肯定是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所以虞锐才会跟到影视城保护我那么多天,我还以为他是因为虞妈妈的事太烦了。 真是温传雄的话,那他的弱点只有一个。 “何老板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为难我,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脖子两侧的肌肉凸显,能喊多大声我就喊多大声,“你辜负了何老板那么多年,她的爱人也是因你而死,我是她临死前唯一牵挂的人,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何夕说温传雄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我怎样的,我信了这句话,所以在他面前一直没在怕的。 也许,她到死都不知道温传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难道非要让有关于何老板的一切都消失,你才甘心?你费尽心机让我赢了何老板,好让她见你,她见了你之后,你亲手毁了她和爱人同葬的心愿,如果被她知道,她该有多后悔见到你。” 我咬牙切齿说完,忽然前面发出了微弱的光,光渐渐变亮,紧接着是脚步声,我抬手挡住眼睛,从指缝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的事不需要你来替她说,你懂什么,自以为知道点我们的过去就瞎评判,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质疑我。”温传雄浑厚的嗓音传来。 我垂着的头缓缓抬起,嘴角的笑意收回,“她把能留给我的一起都留给我了,你想不想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看你的?” “我不想。”他的话掷地有声。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瞎评判的?”我的眼适应了跟着温传雄的那束光。 他冷哼一声,“在我面前耍滑头,你还太嫩了,老小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这么做她会高兴的。” 我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却因为冷声音发颤。 他问:“你笑什么?” “笑你啊。”我腿麻的那股劲过了,撑着地板站起来跟他对视,仰望别人不是我该有的姿态,“怪不得虞锐总叫你老头子,你就是个顽固不化又可怜的小老头。” “你再说一遍。”他怒吼。 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果然是一家的人,连对人生气说的话都是一样的,我把虞锐惹恼了,他也是这样威胁我的。 我避开他的怒,“你真以为何老板只给了我赌场吗?她在澳门的房子,房子里的东西全都在我手里,包括她和她爱人在那栋房子里的点点滴滴,还有她关于过去的回忆录,里面提到了你们年轻时,你在公园跟她表白的事。” 他拐杖动了动,没接话。 “倘若你对他们夫妇还有一点点感激和亏欠,你就放了我,不然的话我就去何老板墓前哭上三天三夜,告诉她你这个人有多么坏,她离开你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闭嘴。”他用拐杖捣地。 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反正要说的话也差不多说完了,剩下的看他了。 这个时候,虞锐该发现我不见了吧。 我刚有意识的时候就把自己身上摸了个遍,别说手机了,就连钢镚都没有,万一他真放我出去了,难不成我要走着去找虞锐? 我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脚,我担心的是这个脑子摸不着路。 拐杖捣地声落下后没多久,温传雄就走了,我动了两步,周围呜呜声更加严重,我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要是在平常,我肯定用短跑冲刺的速度奔向温传雄,就算是被咬死,也得拖个垫背的,而不是在这坐以待毙。 “喂。”我叫了两声他都没理我,按着原来的直线走了。 我拧眉,又不敢发火,我怕我一发火,周围对我虎视眈眈的大兄弟会扑过来把我咬死,谁狮子老虎?还是野狼大狗? 算了,不响了,趁着那个怪老头没对我怎么样我先原地休息,用体温烘干衣服再说。 我伸手摸上了袖子,这还是我晚上出门前虞锐让我带上的外套,想到他,我有点后悔了,他那天问我在我眼里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应该把以前学到的赞美别人的词都用在他身上。 万一以后不能夸他了呢,至少那时候夸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人来了,是轮椅?不对,是温傲。 “小桑,我带你出去。”他驱动轮椅来到我面前,把手伸向我。 “可以吗?这周围有东西,我一动,它们会生气的。”我虽然胆怯不敢走,但还是把手递给了温傲。 “别怕,我带你走,它们就不敢叫了。”温傲嘴角浮现笑意,我眼睛睁得老大才看清。 他的手掌宽厚,却不够有力,他抓我的手很紧,紧的我有些疼,但是我没说,不知道该从哪开口,上上次见面他还是站着的,这次就变成了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跟他的话要从哪说起。 显然,这个场合不合适。 他带着我一步步走出去,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又上来了,等我再意识清楚的时候,已经站到了外面。 太阳光很刺眼,周围人来人往,全都从我身边走过,马路对面的早餐店一早开了门,我背后的饭店还是昨夜打烊的状态,这是……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转身又看了眼背后的饭店,昨晚的杀青宴不就是在这吃的吗? “林桑。” 我啊了一声,左手边不远处有个男人朝我飞奔而来。 “你……” 我想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结果刚说了一个字,他就把我抱得死死的,“以后不准你离开我半步。” “那洗澡上厕所拍戏呢?” “也不准。” 我笑着回应着她的拥抱,“你等下再抱,我身上有味道。” “闻不到。” 行行行,他想抱那么臭的我那就让他抱吧,我怀疑浇在我身上的水有问题,之前没注意到,现在怎么都觉得难闻,难不成那个老头子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水浇了我? 简直无耻,这笔账我记下了。 虞锐抱了好一会儿才松手,我不知道我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的脸好憔悴,满眼的血丝,下颌上还要刚冒出来的胡渣,一下老了好几岁。 “我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钱,我之前还在担心怎么回去呢,幸好你来了。”我牵着他的手。 他抬手把我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我点点头,他带我上车。 “昨晚我来接你,包括赵导在内,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正常,不是喝醉,而是吃了一种迷幻类的药导致的神志不清,我找了一圈没找到你,就猜想你大概出事了。” “所以呢?你就找了我一夜?”我声音很低。 他嗯了一声,“刚才看到你出现在饭店门口,我以为我看错了。” “你要是敢看错我,这账咱俩就得好好算算了。”我玩笑道,心却在看到他那双溢满深情的眸子时化了,“虞锐,我就知道你会找我的。” “废话。”他揉了揉我的头,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先回去洗澡再说。” 回到酒店洗完澡,外面一片风平浪静,大概除了虞锐,没人知道我丢了整整一夜。 “虞锐,帮我拿一下外面床上放的衣服,我刚才漏了一件。”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夜的狼狈洗去之后,跟之前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在心里,很复杂。 浴室的门被推开,他手里什么都没有。 “衣服呢?” “不急着穿。”他身体往后一靠,门关上了。 我要是这都不明白,那也枉费跟他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 “我一夜没睡,有点累。”我软着声音祈求道。 “再累一下,一起睡。”他单手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他的身体上按。 第一百九十章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一番缠绵之后,我实在累得快要晕倒了,虞锐喂了我好几杯水,又硬塞了些面包让我吃掉,才放我睡觉。.. 宽肩窄腰,靠着搂着都很舒服,我要睡自然不会放过他,而且有他在,我才能睡得安心,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四点。 “我叫人送了餐,起来吃饭。”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让我坐着,一会没看我,我就又躺下了。 他索性抱着我去浴室,用沾满凉水的手在我脸上乱摸,我成功地被他摸醒了。 “看我幽怨的眼神。”我指着自己的眼睛,瞪着他道。 “别看了,晚上回漠城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他把我放在餐桌旁,自己去收拾东西。 我迅速反应过来,“走得那么急吗?” “温传雄已经开始对你下手了,按照他的做事风格,我妈那边也不会太平,我让景阵过去了,我们得马上回去。” 我点点头,端着饭碗狂吃,吃饱了就帮他一起收拾。 “新手机?”我看着桌上的手机盒,跟我之前用的是一个牌子。 “卡也补办好了,先拿着在飞机上弄。” 我嗯了一声,他好细心,我跟他说身上没手机他就知道我手机丢了,还在我睡觉的时候买了新的,连卡的事情都没忘。 收拾好了东西,我去跟孙若谦和赵导打了声招呼,说家里有急事得先走,他们送我到酒店门口,没什么太多的仪式,又不是不能再见。 鸟被虞锐交给了小王,小王一路开车回漠城,正好可以带着鸟,所以此行只有我们两个,以前我听他话多一些,现在他照顾我多一些,两个行李箱都是他推,我在旁边跟着就好。 “还累吗?”登机之后他问我。 我摇摇头,“又不是猪,睡了那么久,缓过来了。” “你不是猪?”他反问,侧过身帮我系安全带。 这趟飞机订的急,没有订到头等舱,坐的是经济舱,可想而知虞锐有多着急,不过,我记得我没跟他说是温传雄搞的鬼,他怎么就知道了呢?! “虞锐,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温家老头子带走的?” “他做事一向招摇,目标只有你一个,却为了你放倒了一伙人。”他解释道。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我迷迷糊糊的就被带到了那个黑不溜秋的地方,我记得自己没喝什么酒啊,原来是被人下药了,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没想到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还晕?” “不晕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我会不会智商下降?” “别担心了,你的智商没有下降的空间。”他看了我一眼。 我瞪他,别过头去拒绝跟他交流,自从我引着他多跟我说话,他就时常挖坑给我跳,早知道让他继续当一个惜字如金的冰山脸算了。 过了一会,虞锐哑着声音道:“温传雄跟你说了什么?” “都是我在跟他说,我跟他说,你要是不放了我,我就去何老板的坟前哭上三天三夜。” 他哭笑不得,“你睡吧。”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就睡。 到了漠城的时候,景阵来接我们,说了一下虞妈妈的情况,漠城著名景点挺多的,没想到虞妈妈这么快已经玩完了,再想不到什么理由把她留下来,她就要回去了。 虞锐当然不会这个时候放虞妈妈走,我隐约觉得虞妈妈这事跟温传雄脱不了干系。 去温家的时候,佣人见到虞妈妈就跑,还大叫了一声鬼啊,这说明知道虞妈妈活着的人很少,而温传雄的怒,也证明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虞妈妈还活着的事。 而且刚从温家回来,虞锐就开始不离开我,我又在温传雄手上出了事,虞锐担心温传雄对虞妈妈下手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并不觉得温传雄把虞妈妈当成女儿看。 “那怎么办?制造点危机出来让她不能离开漠城?”我提议道。 景阵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危机?” “比如说护照丢了?机票买不到?”我打个比方,打完了发现好幼稚。 我不说话了,虞锐倒是开了口:“景阵,用你擅长的,让我妈卷入一场官司里,拖她一段时间就行。” “你们两,真狠。”景阵幽幽地冒了一句。 我和虞锐相视一眼,默契地选择承认。 车开了一段时间,景阵忽然想到了什么,“林桑,小伟选择了金融专业,跟你一样,大学在临市,马上要开学了。” 我点点头,“我掐着时间呢,到时候送他过去,金融也挺好,当初我是没那条件好好干,不然的话你们现在那还能看得到我,我肯定是金融界的一颗新星了。” “注意点脸皮。”虞锐捏我的脸。 我笑着打掉他的手,“不服气你也学我吹啊。” “没兴趣。” “也是,你的人生跟开了挂似的牛,别人吹的都没有你的精彩。”我凑过去拍马屁,然后看他的嘴角慢慢扬起,他越来越受用我这谄媚的小表情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那么讨厌。 人呐,真是容易改变啊,只要是喜欢上了,什么都能变。 回到虞锐的住处,放下东西,我回家了一趟,林伟正在摆弄着他的相机,我对相机不了解,但是他手上那玩意,我看着就觉得贵。 “单反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他见我站在他房间门口,迅速把相机往身后藏,“姐,你回来啦。” 我怎么看这笑容都很牵强,“藏什么,我都看到了,哪来的钱买的?” “上次…我去旅行,你给我的钱,我省着花,剩下不少,就买了个相机。”他把藏在背后的单反拿了出来。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我的事,藏什么啊,有兴趣是好的,就是这个兴趣有点烧钱,不过没关系,在你工作之前,这些我可以给你的都会给你,但是工作之后,你得靠自己。” 他点头如啄米,“谢谢姐。” “现在很晚了,你上了大学大把的时间让你研究,早点睡。”我叮嘱道,他恋恋不舍地把相机放到桌上。 林伟现在越来越听我的话了,他没有哥哥,妈妈又不顶用,只会一味的顺着他,而且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解决,他依赖我,把我当成一家之主也是情理之中。 父母健在,我却要撑起一个家,这种感觉,真他妈的不是滋味。 回到房间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想的最多的还是爸爸,不管当初他欠下的是十万,还是二十万,现在对我来说都不太是事,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把那些账全都抹掉。 可是我动动手指头,却不能把我爸找回来。 就这样到了早晨,我起身给五舅打电话。 “舅,我是林桑,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我爸的事。” “你爸他不是跑了吗?要我说啊,你还问他干什么,他抛妻弃子,把一堆烂摊子都丢给你收拾,你就当没这个爸正好。”五舅说起来还是一通气。 我已经习惯了,我爸因为烂赌一向不招人待见。 五舅骂完了又说我,“小桑,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全村都知道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还有人要问你要签名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啊。” “行,我抽空会回去的,舅,我往你以前的账户上打一笔钱,你把我爸欠下来的钱都给还了,再帮我找找,看有没有知道他去了哪,你看行吗?” “你怎么说不通呢?!”他恼了。 我揉了揉眉心,一夜没睡我有点急躁,五舅骂我爸我心里更急,差点就绷不住了,“舅,我有我的想法,您就别说了,我给你打三十万,还账剩下的钱把家里的房子盖上,这两件事就拜托你了。” 他沉默了一会,“好,听你的。” 我放下手机,看着窗户外面的曙光,心里对未来有了一丝期待。 家里的房子盖起来也就几万块钱,剩下的钱都是五舅的,我这样的意思有多明显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换衣服去公司。 张霜一如既往地忙,今天是周一,也是她最忙的时候,我到那的时候她都没正眼看我,也就是喝咖啡的时候掀了下眼皮。 “回来了啊。” “半天了,霜姐,我说你这样忙,有没有时间约会谈恋爱啊。”我手臂撑起来支着下颌。 她瞪了我一眼,“我看起来像是需要约会谈恋爱的人?” “需要啊。”我郑重其事地点头,“你看依依姐,她也很忙,还不忘谈恋爱呢。” 她顿了一下,“伍依她分手了,前天的事。” “啊?分手?”我顿时不淡定了,“霜姐,你先忙,我上去安慰安慰她。” “别去,好几个人提到这事都被她骂了一通。” 我皱眉,“依依姐的脾气确实有点不好,不过,怎么她分手的事,有很多人知道吗?” 张霜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看手上的文件了,而是看着我,三秒之后才说:“她家那位出轨了,人小姑娘闹到公司里来,伍依是多心高气傲的人啊,当场就踹了那女的一脚,把那男的也踢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好彪悍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就是单纯的心疼 我回味了半天张霜的话才回过神,“霜姐,依依姐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吧。” “这家公司还没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搭伙过日子了,时间长短不是感情好不好的衡量标尺,有些夫妻过了半辈子,男人女人出轨的都不少,这种事,说白了都是命。”张霜说这话的时候,好像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似的。 我嘴角抽了抽,“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她眼神一滞,“我看你就是闲的,正好,明天的工作可以提前,就先……” 她还没说完我开溜了,谁没事把工作提前,我还没休息过来呢,前天被绑,昨天刚放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回到漠城,多累啊,不闲一天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想到闲着这事,我打了通电话给温傲。 “大傲,能出来坐坐吗?” “能啊,地点你定,我换身衣服就过去。”他一直都是这么的有礼貌,跟他说话都很舒服。 可偏偏这样一个有礼貌的人,就变成了那样呢? 我想了个咖啡厅的名字,离我公司挺远的,我可不想让虞锐看到,万一再吃个飞醋什么的,我哄不来。 一个小时后我们见面了,在咖啡厅最安静的角落里,温傲衬衫的牌子我不认识,看质地应该是棉麻的,穿在他身上有些松垮,不像他在温氏时内敛沉着的模样。 “你……”我琢磨着怎么开口,千头万绪在心头掂量,还是没掂量出个所以然来。 “我现在不在温氏了,三个多月以前,我的病忽然恶化,因为发病的时候碰巧在高处,摔下去的时候把腿摔坏了,不过好在抢救的及时,命保住了,爷爷说我不适合管理温氏了,所以现在倒是落得个清闲。”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笑,就算再温柔的笑,也掩盖不了他苍白的唇。 我心里酸酸的,有些同情,跟知道他气管不好那时一样,同情命运对他的安排。 “那,你现在过得好吗?心情好吗?吃饭睡觉好吗?每天活得都好吗?”我问。 他点点头,“现在轻松了,我有很多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喝喝茶看看书,我觉得挺好,心情也挺好。” 听他这么说,我好像也没什么想问的了,我把他当朋友,知道他遭遇不幸我同情,听到他说过得好我放心,剩下的,都不重要。 “小桑,你不想问我关于月华姑姑的事吗?”他主动提起。 我端着咖啡杯的动作停下了,叹了口气,“你傻不傻啊,我不想让你卷进这些事来,你还主动跳进来,我约你出来没别的意思,就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其他的我都不关心。” 他又笑,还是那么温柔,“你关心我真好,从来都没有人那么关心我。” 我突然想起温传雄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他废物,温家那种刻薄的环境,还能让他保持这种笑容,实属难得。 “那就让我这么单纯的关心你,其他的事咱都不谈,好吗?” “这个我可能没办法答应你,爷爷现在盯上你了,像上次那样的危险以后可能还会发生,你要收敛一点,也必须得收敛一点,明白了吧。”他说话很慢,偶尔还要多喘上一口气。 我嗯了一声,“你把我放走,怪老头有没有为难你?” 他微微错愕,然后笑出了声,“跟阿锐学的?” “你说称呼啊,学了一半,虞锐管他叫老头子,我又在前面加了个形容词,我个人认为我的称呼比他那个贴切。”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他笑岔气了,咳了好几声,看得我心疼,特单纯的那种心疼,就像在路边看到乞讨的幼儿,心疼他不能上学读书有个美好的未来,又像看到遭遇不幸的人们,心疼他们不能平安健康守着爱人,对温傲,我也是这种心疼。 “爷爷不会为难我的,就算他不为难我,老天也不放过我,最多让他骂两句解解气就好了。”温傲说得简单,温传雄那张嘴一看就不是饶人的嘴,骂出来的话我这个旁听的都觉得伤人。 有时候,还不如挨他几拐杖呢。 我看着他,又叹气,他的那句老天不会放过我,让人难受的很。 “大傲,说谢谢有点见外了,但是你这份恩我记在心里了,你出来太久了,外头空气不好,还是回去吧。” 他的手忽然按住我的,“再坐一会吧,我难得见你。” 我拒绝不了,又陪他说了些闲话,他一把话题听到虞锐和温传雄身上,我就东拉西扯说点别的,反正不让他操心这些事,最后他没办法,苦笑的同时也有高兴。 “走了,你现在工作忙,注意休息。”末了,他叮嘱我。 我点点头,“你也是,如果可以的话,就离开温家吧,那里不适合你。” 他没接我这句话,眼神多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后,他走了。 见完了温傲,我心里空落落的,他的人生对我而言是另一种人生,一辈子都活得无可奈何任人摆布,要是我的话,也会像虞锐一样选择挣脱,即便是满身伤痕,图个快活我也愿意。 到底我和虞锐才是一种人。 晚上虞锐加班,我去送饭,正好碰上了过来找他的景阵,三个人在他的办公室凑合了一顿。 “偶像,你办事效率也忒高了,虞妈妈现在得待在国内多久?”我问。 他想了一下,“最少一个月,一趟法律程序走下来也得这个时间。” 我看向虞锐,“够了吗?” “到时候再说。”他神色凝重,又变成了不苟言笑地冰块,谁让他心里装着那么多事呢。 我夹了块肉给他,“脑力劳动者,你费心了,等会我去酒店看看你妈,也好让你放点心。” “也是你妈,我不方便出面,你是该去看看。” 我自动请缨和应该这是两码事,不过他说得我又不能反驳,算了,让着他点算我大度。 吃完饭,景阵送我到虞妈妈住的酒店门口。 “林桑,你变了。”他打开车里的灯。 我笑,“这种对话好像在前男女朋友上发生的比较多,偶像你突然这么一说我有点发怵。” “发生在你说的那种关系上,这句话就不是表面意思那么简单,我跟你说这句话,就是表面意思。”他扯了下嘴角,又恢复如常,“认识你的时候,你不仅落魄,还让我感觉没什么智商,做过唯一一件有智商的事就是找上了阿锐。”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他继续道,“现在的你做什么事都成熟些,稳重些,有时候还挺出乎我的意料。” “人总得长大,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再不长点脑子,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给我安排的那么多磨难。”我打趣道,“从前我觉得我的人生会很平淡,平淡的挣钱养家就是我的梦想,所以不需要花太多的脑子去思考太多事,谁能想到会遇到那么多事,要是还那么拎不清,我哪能活到现在。” “说的也是。” 我伸了个懒腰,坐太久了腰疼,“既然活着,那就得好好活,遇到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大大方方迎难而上,搏一回有可能碰上奇迹,不搏就只有坐以待毙,是个长脑子的都会选择前者。” 他点点头,嘴角挂着笑,“林桑,这种变化对你而言是好事,我原先觉得你这样的女人待在阿锐身边不太合适,现在看来很合适。” “我成天偶像偶像地捧着你,你竟然差点断了我的幸福,咱这朋友没法做了。”我作势要开车门。 “我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去吧,你未来婆婆现在很需要你开导开导。” 我下了车,跟他说了声注意安全,就往酒店客房部走去。 如他所说,虞妈妈现在确实焦急,本来上了年纪的女人就容易得更年期综合征,再加上飞来横祸,那谁还能悠闲地坐着喝茶,当然是各种找办法,恨不得一刻就把时间全办完。 然而,现实总是差强人意。 景阵导了一出戏,很简单的戏码——碰瓷,这瓷数额还挺大。 虞妈妈被碰瓷的缠上,拿不出钱不说,她也不甘心拿这钱,谁能愿意把自己的养老钱一把交给一碰瓷的?所以啊,这官司就打上了。 我在电梯口犹豫了一会,本想偶遇她,可是她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直到看到一个送披萨的外卖小哥,我急中生智,给了他五十块钱,让他把身上的马夹借给我两分钟,当然了,披萨也顺便借来了。 “咦?小姑娘,怎么是你是送餐?”虞妈妈看到我很惊讶。 我也配合着做出惊讶的表情,“阿姨,原来这份披萨是你点的啊,真巧,我的兼职就是送外卖,来,您的披萨。” 她接过披萨,我寻思着不请我进去坐坐?中国人在这方面都很客气的才对,谁知道她真的没请,我只好尴尬地走了,到了拐角处,我把马夹脱下还给外卖小哥。 正当我想换个方法再去搭讪的时候,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突然从电梯中出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装出赶电梯的样子,刚踏入电梯我就按紧了开门键,瞄到那几个人往虞妈妈的房间走,紧接着就有敲门声传来,我连忙打电话给虞锐。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路拦截 电梯里信号不好,我只下了一层楼,然后守着电梯。(..) 电话接通了,我按捺住内心的波动,冷静地说道:“虞锐,有人来找我未来婆婆,穿着打扮和怪老头身边的保镖很像,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人,我先跟,你支援。” “好,电话别挂。” 我把耳机插好,一头塞在耳朵里,另外一头搭在肩膀上,从安全梯到了楼上。 虞妈妈的门打开了,几个人在门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然直接动手牵制住她。 别说那是我未来婆婆我心里不爽,就算只是过路的大妈,被几个年轻人这样对待,我也看不下去。 “他们用了强。”我咬牙低声道。 “先观察,随时报告位置。” 我嗯了一声,按捺住心中的冲动,眼睁睁地看着他么把虞妈妈带到了电梯前。 我小心地从安全梯下去,每下一层,都看好了电梯有没有停,我心里有想法,觉得他们会下到一层,然后把虞妈妈带走,谁知道到了二楼的时候,电梯就开了。 我喘着粗气,躲好。 “到哪了?”虞锐问。 我没出声,聚精会神地听那边的声音,走路的声音远了一些,我才敢出声,“二楼。” “我到了。” 我悬着的心回到肚子里回了一半,刚从安全梯走到走廊,一抹阴影笼罩了我,我吓得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向眼前的男人,我自认为跟的挺好的,没想到被发现了。 “大兄弟,能让个路吗?”我厚着脸皮问道。 “不能。” 我嘴角抽了抽,掉头往下走,刚转身就听到嘭得一声。 “桑,过来。” 是虞锐,我心下一喜,把手放到他递过来的手里,脚边是那个高高壮壮的男人,现在已经变成躺在我脚边的死猪了。 “走。”他攥紧我的手,往走廊尽头走。 “应该不是在这里了,要不要去调监控?”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摸了下耳朵,“我知道在哪,能跑吗?” “能。”我点点头,直接跟他跑了安全梯,直奔外面,上了车就追。 我喘气的时候才看到他耳朵上塞得耳机,还是他想的周全,短短一两分钟他就反应如此迅速,布置得如此周全。 “你刚才在这附近吗?”我问。 他嗯了一声,脚下油门踩到了底,方向盘幅度摆的好大,我整个人都处在晕乎当中,要不是前面那辆商务车里有我未来婆婆,我注意力都没办法集中。 车子开了好久,前面的商务车车速突然慢了下来。 我有些疑惑,虞锐下了车,我这才注意到那辆车前面还停了一辆,季飞从上面下来,摘掉墨镜朝我们抛了个媚眼。 “还不把人放了,是想让小爷我叫人吗?”季飞靠在车上,对那伙人说道。 那几个人顿了一会,应该是接到了什么指令,虞妈妈被带了出来,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小姑娘,你怎么也在这,你现在是警察吗?”她的手在我手心里打颤。 我揽住她的肩,“阿姨,你就当我是超人,上车,我带你走。” 她哆哆嗦嗦地点头,“好。” 我带着虞妈妈上了车,后面的事虞锐处理。 “阿姨,你先冷静下来,咱们回去再说,好吗?”我尽量把声音放温柔了。 “好。”她答应地很干脆,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只是拉着我的手,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我自我感觉良好。 回到了酒店,虞锐没回避,和我一起把虞妈妈送回了房间,看样子他有话想说。 我进了房门就负责倒水,他们母子俩坐在沙发上,我坐在虞锐的边上。 “这是一份dna报告,我叫虞锐。”虞锐把文件递给她。 我隐约看到两个名字,除了虞锐,就是温月华。 虞妈妈接过去看了一遍,叫道:“这不可能,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我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你们都说虞锐是我的儿子,我哪来的儿子。” 虞锐的脊背笔直,他两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微动,我看得出来他很烦躁,想抽烟。 但是上次我说孩子的事之后,他几乎就不抽烟了,我的手塞进他手里,“慢慢来。” “阿姨,你先冷静一下,你回想一下,你二十岁到三十岁这段记忆,有没有缺失的?” 她摆手,“没有,我自己的生活我……” 我眼睛一亮,“阿姨?” “我……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你们走吧,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揉着太阳穴,不愿意看我们。 我看向虞锐,他没什么话说,只好我来,“今天那些人很有可能再来,阿姨,如果我们走了,万一你再被他们带走了,还来不及通知我们,后果可能不得而知,您和虞锐的关系是事实,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份血缘关系摆在这,如果您能想起来什么告诉我们,最起码我们可能保护你。” 她犹豫了,态度也不是那么强硬。 “您想起什么来了?”我问。 她拧着眉,表情很痛苦,“头疼。” 最起码她不排斥我们了。 “要不然您先休息,我们在这守着。”我提议道。 “你们……算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先去休息了。”她叹了口气,眉梢拉下,表情有些颓唐。 我看向虞锐,“你怎么想的?” “我派人来,人来了,我们就走。” 我点点头,看了卧房一眼。 过了没多久,虞锐的人来了,他跟人叮嘱了几句,就带着我回去了。 这一晚我累得够呛,本想借着不工作的一天休息一下,结果搞出来这么多事,我叹了口气,在车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换好衣服躺在床上了。 “你怎么还不睡?”我揉揉眼。 “还有事情没做完。”他刮了下我的鼻子,“你先睡。” 我嗯了两声,爬起来坐在他背后,搂着他腰,“你还在忙什么?公司的事,还是温家的事?” “公司的,腾飞被姬颖收购之后转型了,变成了姬颖工作室的一部分。”他只是提了一句,我大概就明白了。 “那你忙吧。”我倒头就睡,反正这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留着点精力好好工作。 我跟姬颖的恩怨停留在两个人的层面,上升到公司这种大层面,那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好在有虞锐解决,我不用操心,我的小工作室能在季从善手里安稳地存活,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一觉睡到天亮,虞锐还没醒,我的手指在他脸上捣乱,一会捏捏他的耳朵,一会捏住他的鼻子,把他清醒时我不敢做的事情做个遍。 “看来你很闲?”他挑眉,眼睛都还没睁开。 我手一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做男人不可以那么小气的。” “那你说我要怎么大气?” “满足一下我对你五官的好奇心,就像这样……”我按住他的唇,故意用指腹轻轻摩擦,“都说男人薄唇会薄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眼睛一睁,我抽了一口凉气,还未缓过神来,他就已经翻身做主人了。 “我能满足你的地方很多,试试别的?” 我苦着脸,“咱能不试吗?” “不能。”他的手在我身上各处点火,极尽温柔之事。 我的灵魂和身体渐渐地不受控制,除了任他摆布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我懒得回应他却非要勾起我的回应才肯罢休,我若是回应了,他又像得到鼓励似的更加放肆。 男人这个东西,真是难办。 早上八点该起床的,被他拖到了九点半。 上班的时候,张霜的脸都黑了,我苦笑着说臣妾也没办法啊,她也没说什么,直接让我去工作。 我以为她今天是大发善心放过我了,谁知道一看到行程表,我脸也黑了。 “你这是公报私仇。” “错,公报公仇。”她理直气壮,我却找不到话反驳,真是亏了我两年公关的经验,在她面前竟然连一点歪理都说不出来。 成!我认栽,干活去还不行吗? 整整一天,我跟陀螺似的乱转,累得我都想爆粗口了。 “林桑,还不回来?”十一点,虞锐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他一声,“快了。” “在哪?我却接你。” “不用了,有保姆车,你下来抱我我可能会高兴一点。”我闭着眼,懒到抽筋了。 “好。” 我当他是玩笑,挂了电话就在车上休息,到了楼下,车门被人打开,我刚想说谢谢,人就被拉了出去。 “我就是矫情那么一下,你还真来?”我突然间睡意全无。 他抱着我往公寓里走,“为什么不来?” “虞锐,你真好。”我勾住他的脖子,啪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嘴角微微扬起,“我不喜欢嘴上的讨好,拿出点诚意来。” “早上还不够有诚意吗?现在腰都快断了。”在他面前,我的语气都不免染上些撒娇的味道。 “按电梯。” 他两只手抱着我,我负责按电梯,进去之后,他把我抵在墙壁上,“林桑,你顺从乖巧的样子让人想犯罪。” 我的手指在他耳畔磨蹭,“我都这么累了,你忍心吗?” “不忍心,但是忍不住。”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谁咬谁还不一定 我翻了个白眼,与其推开他那么费力,倒不如花点力气享受。.. “林桑,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虞锐动情地在我耳边说着话,电梯的门突然开了,他的话也戛然而止,但是他停止好像不是因为电梯开。 我勾了勾嘴角,“事情结束了,那我就给你生个孩子。” 他眸子里的点点星光骤然间明亮了起来,“我爱你,林桑,我爱你。” “我知道。”我靠在他的脖颈上,吻着他的喉结。 人生苦短,我想趁着人还在、感情还在的时候,用尽力气去爱他,不管结局如何,明天如何。 第二天的工作行程因为我的赖床推迟了整整一个小时,幸好时间比较灵活,可以随时调。 “你说我会不会因为你,被人说耍大牌?”我挑眉看向系皮带的始作俑者。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别人怎么说,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说得也是,反正你脸皮厚,别人说你未来老婆,你也不会少块肉。”我将他一军,他轻抚的动作变成揉捏。 我发现一个规律,每当在床上喂饱这个男人,他在其他地方就会对我特别好,做早餐是他的,挑衣服也是他的,连牙膏都顺带帮我挤好,这种服务态度,我欣赏。 我乐意享受他的服务,有种被宠着的幸福。 “我未来婆婆那边有情况吗?” 他道:“暂时没有。” “那你怎么打算的?也不能总这么被动,千方百计把她留下来,不是为了画地为牢跟温家抢她的,你跟她可以尝试着沟通沟通,或者今晚我去一趟。” “你去,我陪你。” 我点点头,“行,我这边结束找你。” 忙碌对我来说是不会停止的,一切以钱为动力的话会让人容易接受很多,就算碰到不喜欢的人也无所谓。 今天刚开工,我就接到了姬颖的短信,姬颖有一项行程跟我撞车了,去的是同一个摄影棚,但是工作不一样,她录一档室内综艺,我是在她之前做一个访谈。 这些天忙着虞妈妈的事,我没抽出时间来想姬颖,只是简单地防着她,我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来给我找事,然而,我防着她,不能代表虞锐防着她,她还是和虞锐叫板了。 这个女人的性格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一方面想弄走我和虞锐复合,另一方面又想整死虞姬娱乐,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她这是几个意思?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还真有这种变态心理啊。 我额角青筋乱跳,这个问题虽然棘手,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眼下先解决虞妈妈的事情比较重要。 摄影棚不是一档节目专用的,有些节目布景不一样,都是在一间摄影棚完成的,我们的访谈做完,会立马变换场景的布置,让姬颖那档综艺录,按照我的想法,我们可以避开。 然而,有人不想避,那就没办法了。 “林桑,你着急吗?不着急我们谈谈。”她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我面前。 “我不着急,但也不想跟你谈。”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得出来她脾气有些按捺不住,“关于温家的事,你要是不想听那就算了。” 温家的事关她什么事? “慢着。”我叫住她。 她给我使了个眼色,带我去了她的休息室,隔板隔开的休息室不大,一张化妆台占去了小半空间,还有几把能坐的椅子,虽然简陋了点,但总比公用的好。 刚进去我就感觉气氛不对,这里有她的人,并不是我们两个,温家的事对我们来说都是相对隐私的,她没道理叫别人一起听…… “想报仇啊?”我笑了,“怎么着,是画花我的衣服,还是划花我的脸?” 姬颖双手环肩,“你太嚣张了。” 我觉得特逗,她的一件衣服比我的脸重要,我只是稍稍惩戒,就是我嚣张? “我更嚣张的在后面呢。”我双眸陡然一睁,一把拉住她胳膊到我怀里,另外一手已经摸上了化妆台的修眉刀,连一秒钟都不要就制住了她。 姬颖身体微僵,“我不信你敢对我怎么样。” “我这个人吧,就讨厌别人用激将法,因为我无法抗拒啊,既然你不信,那咱就试试。”我把刀移到她脸上,“就是额头这个位置吧。” “住手。”她的经纪人还是助理什么的沉不住气了。 “你算哪根葱,让我住手就住手?”我拧眉,语气不善。 她举着手,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边放着一根拖把,“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都是公众人物,伤人这种事不文明,传出去对大家的形象都不好。” 我压下心里那股火,“你们都出去。” 她和另外一个人相视一眼,姬颖说了声出去,她们才留下个懊恼的眼神走了出去。 我把姬颖放开,手上那把修眉刀倒是没着急丢出去,而是看了看周围的形势,“你出国多长时间了,以为现在打架还像你想的那样,人多就赢了?打架要靠脑子的。” “你得意不了太久。”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吗,那就趁我能得意的时候多得意得意。”我一个箭步冲上前,用修眉刀钝的一头按上了她的额头。 她尖叫一声,我迅速松手,血淤积了一秒钟才从伤口上流下来,这比我那天流的血少多了,我一处伤口的碎瓷片取出来流的血都比她多。 “谁狠还说不定呢,下次再骗我,咱们等着瞧。” 我转身就走,外面的人冲了进来,我与她们擦肩而过,没人敢上来拦着我,她们也没空,姬颖毁容已经够她们忙了。 我下了楼上保姆车,车开了三个路口,我丢了那把沾着血的刀,心里畅快至极。 姬颖受伤的消息很轰动,比当时我受伤的消息轰动多了,张霜打电话来问我,我没说是我干的,也没说不是。 晚上工作结束,虞锐来接我,我们一起去酒店。 “姬颖受伤的事你听说了吗?”我问。 他嗯了一声,“我知道是你做的,看了新闻报道,伤在额头。” 他语气很平淡,连一丝波澜都听不出来,我垂下眸子,低声道:“我只是把伤疤还给她一部分,这样我心里才平衡,不然我每天照镜子心里都憋屈,让我憋屈,不如让她难受,我就还回去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该小心你了?”他看向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觉得吧,这个可以有。”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要是你哪天敢对我不好,我就用同样的办法对待你,这个世界,太善良的人活着累,我本来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类,你咬我一口,我就更凶狠地咬回去,不然只有被别人咬的份,太疼,我不干。” 他揉揉我的头,“有这种态度我很放心,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你不在?你想去哪,谁说要用一辈子补偿我的?现在才多久就反悔了,果然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我躲开他的手,佯装生气。 “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补偿那句话就作数一天。”他郑重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温传雄不是善类,他心高气傲了一辈子,不可能晚年栽在一个小辈手里,如果虞锐硬着头皮跟他对抗到底,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我不会矫情地让他一定要怎么样,我只能做好准备,同他一起迎接未来的每一天,但愿我们能平平安安等到生孩子的那一天。 一定要平安。 车停在酒店门口,我买了不少吃的上去,讨好未来婆婆这件功课得做足。 “阿姨。” “小姑娘你来了啊,坐。”她亲切地招呼我,往我身后看了一眼。 我知道她在看虞锐,“您也坐,晚饭吃了吗,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不用了,我吃不下,一天到晚待在这,太闷了,我想回国了。” 我刚拿起来的苹果又放了回去,“阿姨,你还不相信虞锐的事情吗?” 她摇摇头,“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儿子,我都不想改变自己原来的生活,我老了,只想安心养老,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过问,就算是,那也当不是好了,我没养过他,也没什么感情,我想他心里也不愿意认我这个母亲吧。” 我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有这种想法,不过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不希望生活有变动,希望生活回到原来的轨迹上也没有错。 但是这对虞锐来说,有点残忍。 我爸妈对我的爱少,不是没有,而虞锐,他就是没有。 “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我道。 她没接话。 我想了想,把虞锐的名字略去了,“我有个朋友,他年纪不大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有人告诉他母亲因为太爱父亲,伤心过度也去世了,痛失双亲的他开始了他独立的生活,为了生活他选择来钱快的工作,拿命去换钱,换来的钱他也没有浪费,而是用来把自己变强。” “他想给父亲报仇,仇恨似乎变成了他活下去的理由,母亲死的事情是他听别人说的,他常常在想也许母亲没死,但这只是他的猜测,每到过年,别人合家团聚的时候,他都心都跟针扎一样疼,他在父母的坟前过了一个有一个年头,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他……” 第一百九十四章 杀人未遂的罪名 “有人告诉他,他的母亲没死,想知道他母亲的下落,就得拿东西来换,他同意了,想尽办法去换母亲的下落,他时常说想念母亲熬的小米粥,能喝到母亲味道相似的小米粥,他做什么都行,后来他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他的母亲。..” 我垂了垂眸子,对虞锐利用我去赌钱那件事我从来没有生气,能帮他找到他妈妈,是我的荣幸。 “可是他母亲失忆了,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个儿子,这对他来说,有多难过旁人没办法体会……” “够了,别说了。”虞妈妈打断我,她双手揉着额头,神情痛苦。 我用舌尖抵住腮帮,喉头发紧,“阿姨,不管你想不想得起他,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 她摇着头,眼眶红了一圈。 “在美国的时候,我不知道一声有没有跟你说你的病情,倘若手术取出您脑中的血块恢复记忆,你愿意吗?”我轻声问道。 “我愿意,我愿意……” 我心里明白这是她一时感动做出的决定,但是最起码她相信了我的话,也相信了虞锐对她的牵挂,不管她之后考虑的如何,她潜意识里已经承认了虞锐的身份。 这个开头是好的。 我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脸,“您别哭了,万一被虞锐知道,他以为我说了什么话惹您伤心,不要我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这么好的小姑娘到哪儿找,给我做儿媳妇我高兴还来不及。”她又哭又笑。 我拍了拍手,有种大功告成的即视感,“看来我未来婆婆已经认可我了,我这革命成功一半了。” 安慰了虞妈妈好一阵,她的情绪才安定下来,我看了下时间,也该让她休息了,她脑子里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小心一点让她规律生活,准没错。 我给她带上房门,面对虞锐做出一副沮丧的神情。 “怎么说?”他表情比我没看到我之前凝重不少。 我叹了口气,“未来婆婆说要做手术。” 他没说话,眼神暗了一秒钟,忽然又恢复如常,就像点燃的蜡烛被风一吹又复燃是一样的。 “敢骗我?”他伸手环住我,手在我脸上作怪。 “哎呦,疼,疼……”我扯着他的手,“我这有功劳有苦劳的,你还这样对我,脸都搓红了。” 他松开手,改为搂上我的腰,“没白瞎你的口才。” “哼,现在才知道我的好,迟了。”我甩了个傲娇的眼神给他。 他哭笑不得,“以后就不能夸你,省的尾巴翘上天。” 我提了提鼻尖,反手搂住他的腰一起走,“明天我再来一趟,如果我未来婆婆同意做手术,剩下的就你来负责了。” 他应了声,在我额角亲了一口。 我和虞锐睡了一晚安稳的觉,清晨还没来,张霜就把我的电话打关机了,我七点醒来的时候,一开机看到52个未接电话,但是整个人都蒙圈了。 不用说我都知道是姬颖的事,至于使出她的夺命连环call吗? 我正想说给她回个电话,她的电话又打来了,“林桑,你睡死过去了吗?” 我咽了咽口水,河东狮吼也未必有她这功力。 “霜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手机调成静音,不该这么晚起来,我在这呢,你骂吧,骂高兴了咱再说正事。” “滚,我差点忘了正事,姬颖找律师起诉你,告你杀人未遂。” 什么?杀人?我杀谁了? “没有啊,我杀鸡杀狗,也没想杀人啊。”我扶着脑门,“她想整我也不用那么狠吧。” “我就问你,她受伤是不是你干的?”张霜的怒,隔着手机和电磁波我都能感受得到。 我深吸一口气,“是我干的。” “你……”她气得两秒钟没说出来话,“林桑,我不管你是想给她点教训,还是弄死她,她现在就咬着说你要弄死她,你说你还想不想当明星,想不想要前途了?” 我心里嘟囔了一句废话,嘴上没敢说,“我想啊,可是她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我杀人未遂?” “人家额头上那伤就是证据,你还想要什么证据?伤在人脑门上,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等着被警察抓吧。”她一怒之下挂了电话。 我本来心里不怕的,毕竟我当时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至于杀人这两个字完全是捏造,可是被张霜这样一通乱吼,我整个人都晕了,大早上的血糖本来就低,还让我用脑,多费神啊。 “过来吃饭。”虞锐把牛奶放在桌上,还有几片面包和煎蛋。 我刚想过去先解决饥饿问题,张霜的电话又来了,“林桑,你马上给我到公司来,立刻!马上!” “好好好。”我连忙应道。 其实她还是关心我的,只是太生气了。 虞锐吃饭的速度一向很快,我也变快了,没吃完的直接带路上吃,总之把时间缩到了最短。 “你今天急什么?” “姬颖告我杀人未遂。”我咬了口面包,“霜姐正发火呢,我现在赶过去安抚她的情绪再说。” 他笑,“伤人的时候想过这些吗?” 我点点头,“想过,她休息室我看过,没有摄像头,什么都没有,而且她本来把我骗进去是要教训我的,没道理安摄像头,所以我才敢那么大胆。” “她把你骗进去?”虞锐的声音透着一股冷劲儿。 “她拿温家的事说要跟我谈谈,我一时好奇就跟过去了,她以为人多就能把我怎么样,还不是打不过我。”我这点骄傲还是有点,毕竟是村里长大的孩子。 我弟弟小时候常常被人欺负,报仇什么的都得我来,打群架这种事我小学就会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我视线刚触及,只看到了白变红的骨节。 “虞锐,你生什么气啊?”我看向他。 “你是虞姬娱乐的老板娘,这种事交给景阵解决就行了,警局要是插手,季飞会解决,安心工作。” 我这么一想就傻乎乎地笑了,“我是虞姬娱乐老板娘啊。” “听话抓重点。” “这就是重点啊。”我吃着手里没加任何东西的面包,总觉得特甜。 到了公司,我飞快奔向张霜的身边,凭着我比城墙拐弯还厚的脸皮,和虞锐夸奖过的口才,成功把张霜的火气给熄灭了。 “霜姐,不生气了吧,来,喝点水。”我都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怎么那么狗腿。 她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好歹你做事还动了点脑子,否则我真被你气死了。” “哪会呢,霜姐年轻貌美,起码能活一百岁。” “少拍马屁,虞总真说会帮你收拾烂摊子?”她还是关心我的。 我点点头,“真说了,你就放心吧,我工作去了。” 我话音还没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叔叔敲门进来了,我骂娘的心都有了,虞锐怎么办事效率那么低,张霜都骂了我整整十分钟了,他也没让季飞把警察叔叔搞定啊。 “林小姐,姬颖的案子我们已经受理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张霜手指着我,我真害怕她气晕过去。 我赶忙给她顺气,“霜姐,真没事,放心吧,我就去把事情交代清楚,一会就回来。” “走吧。”警察催促道。 我说了声好就打算跟他们去。 “别走大门,有记者。”张霜的金牌经纪人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这个时候还能关注到这个,我差点忘了。 “不走大门,走哪个门?难不成让人民警察走小门?”警察不乐意了。 我皱眉,不应该啊,我进过警局好几次,按理来说有季飞的关系,他们不会保护我隐私这点面子都不给的,难道说…… “警察叔叔,林桑好歹是公众人物,你们就当行个方便,保护一下她的形象可以吗?”张霜挡在我面前道,语气充满了讨好。 我从来都不知道她也需要求人的。 还是为了我。 “身为公众人物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给社会大众做示范,就因为林小姐是公众人物,才更要勇于面对公众。”警察义正言辞,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有毛病。 我拧眉,“你是觉得我故意杀人了,对吗?” “请你不要断章取义。” “得,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大门就走大门。”我心里有气,倔劲儿也上来了。 张霜抓住我的手,“林桑,记者的笔可不管你是身正还是不正,到他们的笔杆子下就都变成斜的了。” “……”我认同她的话,可警察就在边上站着,我顿了几秒,看向那几个警察,“叔叔们,带我走是不是得出示一下证件,你们一过来就说要带我走,那我也得知道你们是真警察才敢走啊。” 我此话一出,张霜愣住了,警察叔叔们也愣住了。 半年进局子好几次的姑娘应该不多,有季飞那样硬关系的姑娘也不多,虞锐还能为了那姑娘在局子里打人应该也挺轰动,所以我笃定我在警察局早就混了脸熟,他们不可能不卖季飞面子,毕竟那些警察们提到混世魔王季飞总有阴影。 而这两个警察看似铁面无私,其实事事在跟我作对,所以我怀疑,他们不是真的警察叔叔。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生孩子结婚 张霜见他们迟迟不出示证件,随便吆喝了一声就把外面的员工都吆喝进来了,假警察被控制住,没过多久保安上来把他们都带走了。 我递给张霜一杯水,“霜姐,没看出来你那么关心我啊,也不枉费我被你骂了大半年。” “对内我骂你,是恨铁不成钢,对外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关心你我关心楼下过马路的?”她反问道。 “说得在理。” 她挑眉,“林桑,你是怎么看出来那警察有问题的?” “他们从进门就在针对我,不像是警察该有的立场,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警察是不会轻易给我定罪名的,你看他们,哪句话的语气不是在帮姬颖?再说了,漠城的警察局我去过不少次,他们看起来就不像。” “哟,那漠城的警察像什么样?”张霜脸上难道浮起一丝笑意,“难不成还客客气气地说,林桑小姐请你赏脸跟我们喝个咖啡。” 我看了她一眼,“正好被你猜中了,很可惜,没什么奖励,我去忙了,再耽误时间,今天又得披星戴月地回家,会累死我的。” 忙完工作,虞妈妈那边的事我也没闲着,跟虞锐的事比起来,姬颖实在不算什么。 九点半,我打车到酒店,路上虞锐跟我通过电话,他还在加班,不能陪我来,但是十点会来接我,我手插在兜里往楼上去,身体上累,心里高兴。 “阿姨,我来了。” “小姑娘,你…先进来坐。”虞妈妈给我开了门,双眼红肿,脸色惨白,一看就不正常。 我哎了声,进去之后主动倒茶,要是我不倒,她也会倒,先把这种客套的事做完了,大家就能说正事了。 “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我主动搭话,嘴角挂着一丝安慰的笑。 她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把视线移开,眉梢往下拉,皱纹都集中在颧骨和眼角,“我…我……” “阿姨,我不是外人,有什么您就说什么,没关系的。”我伸手搭上她的。 她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避开我亲密的举动,我看了眼她的手,虎口处的红痕很显眼,这个我倒是见过,有些人紧张或者焦虑的时候喜欢扣手,指甲掐在虎口处,留下半月形的痕迹也不奇怪。 可是什么事能让她紧张焦虑?到来的手术,还是…… “我不想做手术了。”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刚猜到这个可能,她就说了出来,我扯开嘴角,“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我老了,没几年可活,万一死在了手术台上,太不值,我想我还是不做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也没落在我身上。 我不太相信这种理由,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就算有这种让人轻视的想法也很难如此大方的说出来,她太大方了,所以我怀疑。 而且昨天她已经相信了她和虞锐的关系,没道理这么狠心不想做手术,不想记起儿子的啊。 我笑了笑,“虞锐为您请的都是世界级的专家,如果您怕的真是这个,还真挺说不过去的,上次你突然在家昏迷,万一邻居没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手术不做的话,哪天那血块再出现什么问题呢?” “我是真不想做,你别逼我了。”她侧过身子,背对着我。 这房间的门口是虞锐的人,应该能确定虞妈妈一天都没接触过外人,是什么让她突然改变想法? “阿姨,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我试探性的问道,凑过去看她的表情。 她双唇微张,“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就算你的故事说得再动听,那也只是故事,算我求求你了,让我过原来的生活吧,我这辈子只想这样平淡地孤独终老。” “那你想起来什么了?” “我……”她回头瞪着我,眼神犀利,“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让你别问了。” 我呼吸一滞,眼中划过一抹错愕。 虞妈妈见我这幅表情,她又软了下来,“你走吧,如果你真当我是虞锐的妈妈,就快点给我订机票让我回去,我讨厌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要是你想好了一定要走,那我就跟虞锐说一声,温家是肯定不打算放过你的,我恐怕虞锐不止要分心保护你,对付温家还会越来越棘手。” “不放过我?他们凭什么不放过我。”她一拍桌子,我吓得浑身一颤,更加确定她想起了什么。 虞妈妈见她已经隐瞒不住了,索性就收起了之前那种隐忍,“林桑是吧,你别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怎么样,不管我想起来什么,我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要不你们怎么把我弄来的就怎么把我弄回去,要不就把门口那些人弄走,我自己回去。” “阿姨,你既然已经想起来了温家,我能问问你脖子上那道疤是怎么回事吗?”我不管她语气里的责怪,厚着脸皮问道。 “你这个人怎么……” “怎么那么厚脸皮是吧。”我笑着接话,“您老恢复了我高兴,不管你怎么决定,那是你和虞锐的事情,我就是个小虾米,虞锐和温家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关心未来婆婆这事我必须得做,你骂我什么都没关系,我能确定你的安全就行。” 虞妈妈看我的眼神由不耐烦变成了平静,继而又变成无奈,“这伤是我自己弄的。” “那你怎么想起来这些事的?比如温家。” “我想起来的不多,是你昨天说了那个故事,我晚上做了个梦,梦很长,全是些支离破碎的东西,我能想起来温家,也是那些破碎的片段拼凑的出来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你们母子的事,我了解的不多,过来说话也是因为我是局外人,只要你身体健康,思路清晰,其余的都不是我操心的,未来婆婆,我会把你的想法转达给虞锐,那你休息,我先撤。”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迟疑,“我送你。” “好嘞。”我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问道,“未来婆婆,你对我可还满意?” 她一愣,没接话。 我嘻嘻笑了声,“那我以后再接再厉。” 出了门,我立马掏出手机,有一条虞锐的微信,他说他在门口等我。 我走到酒店门口,上了他的车,把情况大致跟他汇报了一遍,“你先冷静点,我觉得她心里还是有事,不然她都想起你了,怎么还要走呢?” “她对我没有感情,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虞锐的声音很冷,说的话也像个孩子。 我戳戳他的胳膊,“你怎么了,突然发脾气,我都说了,根据我现场的探测,我未来婆婆很有可能在说谎,你想啊,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我刚说完自己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还别说,真有,我妈也不爱我。” “林桑。”他大力地把我的脑袋按在他胸膛。 我挣扎了一会,总算找到个能出气的位置,“你不是说你爱我吗,别人爱不爱那就无所谓了,反正你爱我就够了。”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不知道在哪听过一句话,说人的感情只有一定的数量,爱一个人用一点,数量变为零的时候,感情就没有了。” “这种话你也听过,我还以为你一点文艺细胞都没有呢。”我闷声道,“不过我觉得说这话的人也就是说着玩的,我全当这话是放屁。” “那你说说?” 我蹭蹭他的胸,“我认为啊,一个人的感情是飘忽不定的,我前二十年只对我父母和弟弟有感情,就算是跟张浩谈了几年恋爱我也是理智大于感性,基本没什么太多的感情,但是遇到你之后,我觉得我把我这辈子的感情都用上了,生怕有生之年爱你爱得不够。” “就算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以后再遇到我喜欢的人,我还是会用力地去把感情给他,只会比你的多,不会比你的少。” “你敢。” 我哎呦一声,“你是要把我勒死啊,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不敢,不敢还不行吗。” 受过情伤的人都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再爱了,感情都被耗光了,可是我不这么想,我觉得遇到我喜欢的人,受过伤的那堆死灰是会复燃的,还会燃烧的更旺盛,而且,只有经历过难受,才知道合得来的感情有多可贵,才会更加用力去爱,生怕耽误了一分一秒将来会变成遗憾。 “虞锐。” “嗯?” “你别难过,就算四面楚歌,也还有我呢。”我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听他的心跳。 他没说话,静静地搂了我一会,我说脖子酸,他才放开我。 我记得过年的时候,虞锐到我家吃饭的样子,他没有一个愉快的童年,又在成长的时候一下失去了双亲,他的成长远远比我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她却…… 如果我也不在,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他就要一个人承受了。 我承受过,所以不想让他再受一次。 “虞锐,明天我请假去把环取了,我们结婚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宠我过了头 虞锐脚下的刹车一踩,我差点从挡风玻璃冲出去,幸好只是撞到了头。.. “你能不能淡定点,想谋杀你未来老婆啊。”我捂着额头,很是不满。 他看向我,“林桑,你说真的?不是一时冲动?” “有点冲动,但是也是真的,按照原先的计划我们要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才想考虑自己,可是万一这些事没个头呢?难不成咱们不结婚不生孩子了?” “下车。” “啊?”我愣住了,我干什么了就让我下车,“大晚上的,你把我扔下去你忍心吗?” 我还没说完,他先下车了,然后打开我的车门把我拉下去,狠狠抵在车门上吻了一口。 我推搡着他的胸膛,“我们也有日子要过,捡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好。”他把我搂在怀里,刻进骨血。 虞妈妈究竟想起来多少事,她不说我们都不知道,不过她承认了虞锐,两个人不再需要我当传话筒了,剩下的事他们解决,我没能力操心就不操那个心。 第二天我去请假的时候,张霜说正好要放我假,姬颖的事情还在发酵,所有的媒体都想采访我,出去工作也有可能被堵,还不如躲躲风头。 我去挂号手术,虞锐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在里面手术,他就在门口等,等我麻药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病床边握着我的手。 “你逗不逗,医生都说是门诊小手术,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怕我醒不过来啊。”我笑他。 他不跟我开玩笑,只问:“疼吗?” 我点点头,“疼是有一点的,不过没事,医生也说很快就不疼了,我现在也没有很难受,咱们回家吧。” “好。” 妇产科每天做这种手术的人很多,别人都是家属搀着病人,我家这位直接抱着我走,谁说都不行,我都快要羞死了,病床到车上这段距离,我全程把头埋在他怀里。 掩耳盗铃有时候挺管用的。 回到家,他也没去上班,在家找了食谱帮我熬汤,我躺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这种惬意不是时时有的,搞不好下次享受就是坐月子的时候了。 “虞锐,我想吃水果。” “不行,凉,我煮给你吃。” “可是我想吃的是火龙果。”我一头黑线,难以想象把火龙果煮一下是什么样子。 他不理我了,看着果盘里的火龙果,我叹了口气,就想想吧。 早上做完手术,晚上我要走路虞锐不让,非让我明天才可以下沙发、下床,我跟他说没那么严重,就比痛经疼了一点点,他说什么都不同意。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怨念的躺在床上,直到有人敲门。 “偶像。”我半坐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个毯子。 他指了指我,“你怎么回事?” “我……” “她没事,就是懒。”虞锐把我抢过去,“我妈安顿好了?” 景阵点点头,“好了,买了今夜的机票,刚送到机场,她说让你最好不要跟温家起冲突,毕竟都是……” “没什么最好,也没有毕竟。”虞锐打断了他的话。 “我还是那句话,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景阵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看向我,“林桑,我们来说说你的事。” 我嗯了声,“麻烦偶像了。” “麻烦倒不至于,这案子我工作室的任何人接手都可以,姬颖的伤和她的证人都不足以构成指控你的证据,所以空口无凭,故意杀人的罪名不成立。” “我估计她是想故意把这件事闹大,好利用舆论的力量来重挫我,她还安排了假警察去公司,差点把我带走,万一被狗仔拍到了,那我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提了提鼻尖,幸好机智地发现了猫腻。 景阵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你现在爪子越来越锋利了。” “她伤我在先,我报仇在后,没毛病啊,至于爪子,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斗争,我被压迫了就应该斗争,不然她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说的很对,不过要注意脑子,她借演戏伤你,跟你当面寻仇,这两者有智商上的区别。”景阵同我较真了。 我正好闷得慌,能跟他说道说道也不错,“我的智商确实还有上升空间,偶像,你有什么快速提高智商的法子吗?” “这个,倒是也有。”他拧着眉,故作正经,“就是对你来说吧,不管用。” 我不乐意了,“什么叫对我来说就不管用,难不成方法还会挑人?还是个势利眼的法子?” “有些方法,确实挑人,比如说这个提高智商的方法,它要求人的智商必须达到一个准确的数值,大概在一百左右,这样方法才能生效,能让你的智商跨越一百二,但是如果你的智商并没有达到一百,你看……” 我被气笑了,“拐着弯骂人,偶像你太过分了,看在你帮我解决这件事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了。” 他也跟着笑了,只是笑得很浅。 我感叹道:“难得啊,连偶像你这样的都会开玩笑了。” “怎么,我以前没开过玩笑?”他拿起桌上的火龙果,自己切开。 “几乎,大概,应该没有。”我大致回想了一下,其实也没仔细想,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水果上,我见他要切,连忙阻拦,“哎,别切成块,这样汁水会流失,你用勺子吃,很爽的。” 景阵停顿了一下,“谢谢,不用了,我还是按照我的方法吃吧。” 我眼红,他能吃我不能吃,等过几天,我一定要吃一篮子的火龙果补回来。 “虞锐,你把我未来婆婆送走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看向他。 “不把我妈卷进来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他神色平淡,没有沉思的那种凝重,也谈不上放松。 我有些顾虑,“那温家那边会不会漂洋过海对我未来婆婆不利?还有她大脑里的血块,我总觉得像个定时炸弹,到底是个威胁她健康的东西。” “我找了人保护她,顺便看着她,如果有什么情况再采取行动。” 我点点头,“看来你都安排妥当了,对了,我今天无聊的时候又想了一下,未来婆婆说她脖子上的伤是自己弄的,可是谁没事往自己颈动脉上戳个洞?你说她会不会有过自杀?” 虞锐瞳孔微微一缩,“你说得有可能,但是依照我对我妈的印象,我不觉得她是一个会选择自杀的人。” “我未来婆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跟她聊天的时候也觉得,有时候她挺懦弱的,很胆小怕事,就跟普通的妇女没什么区别,但是昨天谈话,我说到温家,她就变了,很硬气,老让我觉得她强势。” 我回想了虞妈妈说的话和说话的表情,越想越觉得她强势。 “她的确强势。” 我瞬间释然了,看来我猜的没错,“温家那种环境,想不强势也挺难的。” 温傲那样的就容易吃亏。 “我爸和我妈在婚姻关系里,是我妈强,我爸弱,但是他们感情很好,就算偶尔吵架,也是我爸去哄我妈,我爸死了之后,老头子说我妈伤心过度去世,我信了。” “是因为他们感情好?” 虞锐嗯了一声,“我也怀疑过,像我妈那样的强势的女人,怎么可能伤心过度而死?至于自杀,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我未来婆婆撒谎啊,不至于吧,撒谎一般都是为了隐瞒事实真相,她想隐瞒什么?她连事情记得都支离破碎的。”我不解。 景阵看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他边听边吃,自己一人吃了三,果盘里已经没有火龙果这种品种了。 “我吃饱了,你们继续,我回去睡觉。”景阵擦擦嘴,准备走人。 虞锐去送他,我就在客厅继续躺着,等他回来才能抱我回房。 “还疼不疼?”他一把把我抱起。 我摇摇头,“真的不怎么疼,你就是太紧张了,那我以后生孩子坐月子,生不下来剖腹产的时候,你还不得紧张死啊。” “想想,有点。” 我笑出声,眼睛眯成一条线,“虞锐,我真的好喜欢你在疼我这方面没出息。” “说谁没出息?”他扬眉。 “我,我最没出息了。” 男人啊,该哄还是得哄着。 小手术不舒服肯定是有点,但是还不至于耽误工作,当艺人就是赶不完的通告,拍不完的戏。 一早,虞锐和我一起上班,张霜把我们都叫去开会,主要还是针对姬颖的事情,她利用舆论不断针对我,搞得现在我变成了全民抵制的坏女人,都说我是为了虞锐才把她弄伤的。 张霜发了声明也没用,我决定开记者会,上午开会决定,下午四点就已经开始了,算是一个临时记者会。 “林桑,真不要我找人给你写稿?” “不用,好歹我也干了两年公关,虽然写文案不是我擅长的,但是说话我行,霜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安慰她道,想说的话我早就想好了。 造型弄完之后,外面的人说了声开始了,我和张霜就走上台落座。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打脸 这场记者会在网上全程直播,我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以重说,所有人都是证人,就因为这样张霜才怕我说错话。 开场白是张霜的事,她说完才把话题交给我。 场下三三两两坐着记者,数不清的镜头都照在我身上,我微笑着道:“大家好,我是林桑,关于刚才我经纪人提到的事情,我现在就在这跟大家做个解释。” 我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因为我和张霜是面对记者们坐的,他们的表情和动作都在我的眼下。 我正要开口,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虞锐?他怎么来了? “对于姬小姐受伤这件事,我表示很痛心,因为前段时间我也受了伤,还跟她同样伤在了额头上,虽然我认为作为一个演员,演技比颜值更重要,但是大家都是女演员嘛,脸上有疤总归不好看。” 我说完这段的时候,虞锐坐在了靠近门口的角落,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是鼓励,也是赞赏。 “不过呢,她受伤,作为同行和同病相怜的人,表示同情是一回事,捍卫是自己的声誉是另一回事,她指控我故意杀人,我们虞姬娱乐的律师已经对这项指控进行了彻底的否认,所以我想我不用多说,大家也应该相信我是清白的。” 有记者举手,“林桑小姐,听说姬颖小姐出事的时候,你们在一个屋子里,你的伤是因为姬颖小姐入戏太深过失导致,而她受伤的位置跟你出奇的一致,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你为了报仇所为。” 我笑,“你观察得挺仔细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她伤的位置跟我一样呢?” 他脸色一僵,“我们消息向来灵通一些。” “是吗?”我反问,“那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建议你去问问姬小姐,问她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指控我杀人用额头上的伤?傻子杀人才往额头这个部位攻击。” 底下又是一片议论。 张霜偷偷给了我一个欣慰的眼神,刚才我被那个狗仔提问的时候,她表情都僵硬了。 “林桑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真的是姬颖和虞锐婚姻关系中的第三者吗?” 我抿唇,复又扯出一抹笑,“那我问你,你是怎么定义第三者的?” “这个,就是破坏他人恋爱或者婚姻关系的人。” “恋爱?几年前虞锐和姬颖分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我和虞锐在一起并没有破坏他们的恋爱关系,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根本不认识他们,再说这个婚姻,虞锐和姬颖婚后那段日子我在干什么?我被封杀,没有工作,每天为生活忙碌,哪来的时间去蹚这趟浑水?” 那个记者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那段被封杀的日子,我连吃火锅比赛都能参加,为了一台电脑,谁又能说我过得好?要是我真做了小三,怎么会那么落魄? 场面一度沸腾,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公开地澄清这段三人行中我扮演的角色,推翻了他们之前对我的种种看法,他们能不讨论就怪了。 “我看大家也问不出什么问题来了,我就一句话,清者自清,事实胜于雄辩,想诬赖别人麻烦准备工作做得足一点。”我站起身来,往台下走去。 虞锐自然地起身,揽着我的肩,我压低了声音问他:“我表现得好不好?” “差了点。” “差什么?”我挑眉。 他不语,抬手为我推开门,让我先走,我有些受宠若惊,走出门停了一步等他,这种默契在我们中间已经渐渐形成。 “虞锐,你还没说差什么呢。” “你今天召开记者会的目的是什么?”他反过来问我。 我想了一下,“就是澄清我并没有犯什么故意杀人罪。” “你想想,现在记者关心是你没有杀人,还是没有当小三?”他一语惊醒梦中人,照刚才的形势来看,大家关心的好像是我没有当小三。 我提了提鼻尖,有些沮丧,“那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慢慢来,一次会比一次好,这是你要走的路。” 说的也是,第一次记者会,我对自己的表现还挺满意的,表现差了有进步空间,没啥好在意的。 “对了,你怎么来了?”我昂起头,今天穿了平底鞋,他靠我太近,十几厘米的差距我还是得昂头。 他揽在我肩上的手摸到了头上,“接你去吃饭。” “吃什么饭还让你亲自来接,你又把工作丢给依依姐了?我听霜姐说她……” “所以这个时候更需要工作,感情问题她能处理得好,你不用瞎操心。”他开车,我自己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 我哼了声,“这哪叫瞎操心,这叫关心,她现在情绪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明天有空,过去找她聊聊。” “记住,别提这件事。”他叮嘱道。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强者受了伤都会选择孤独的舔舐自己的伤口,不愿意别人同情或者安慰。 车子开了好远一段路,我才发现这是去季飞家的路,想起好久没见梁姨了,我心情突然跳跃了一下,变好了。 到了门口,梁姨听到车子的声音出来接我们。 “梁姨。”我冲过去给她一个拥抱,“我想死你了。” “臭丫头,想我这么长时间不过来。”她拍我后背,一点也不疼。 “这不是太忙了吗,以后一定经常过来,我保证。”我拍拍胸脯,扭头看向虞锐,“你可得帮我记着,我最近记忆力有点下降。” 他嗯了一声,“早更。” “放屁,我才二十几怎么可能早更,你秃顶长肚腩,我都不可能有鱼尾纹,大叔。”被一个比你大好几岁的人讽刺老,这种感觉很不爽。 虞锐黑眸眯起,“再说一遍?” 我躲到了梁姨的背后,“姨,你看他,以大欺小。” “阿锐,你得对小桑好一点,失而复得才更应该珍惜。”梁姨语重心长地说道。 虞锐看了我一眼,郑重地点头。 “都在门口站在干什么?喂蚊子啊,还不快点进来,等你们等得饿死了。”季飞站在门口吆喝道。 我挽着梁姨,虞锐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进去吃饭。 我和季飞之间并没有什么尴尬,大家照旧开玩笑聊天,跟以前没什么差别,那段小小的插曲,我们默契地选择忽略。 吃完饭,我陪梁姨散步,聊到最近发生的事,梁姨叮嘱我要小心姬颖,我跟她说我心里敞亮着呢,她还是不放心。 “小桑,姬颖她当初抛弃从善的时候眼都没眨,这样的女人平心而论,确实够狠。” 我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季从善到现在也不愿意原谅她,我真不明白,她那样孤独的活着,就算再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呢?”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她追求的就是名利,其余的对她来说都不值得一提,你要记住,她要是来硬的,别跟她硬碰硬,她一定你你想象中的要狠。” 梁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认真且凝重,我当时记在心里,还想了很久,但是后来确实因为没记住这一点而吃了大亏。 姬颖行事不是一种风格,时而在旁人面前扮演心机婊,时而发起狠来什么都敢做,我琢磨不透她的人格,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直爽那一类,还是狡猾那一类。 “林桑,走了。”虞锐叫我。 我应了声,“梁姨,我回去了,等哪天不忙我还来蹭饭。” “我不反对你们年轻人要奋斗,但是要注意身体,明白吗?” 我比了个ok的手势,跑到了虞锐的身边,季飞没出来送我们,有点不寻常,不过我没说,虞锐那个醋罐子,打翻了有我受的。 晚上虞锐洗澡的时候,我接到了孙若谦的电话,他说剧本已经写好了,他让我准备准备把拍电影这件事提上日程,拍摄地点定在了偏远的山区,具体多偏,他还没说。 我心思突然变得沉重,乱糟糟地纠结成一团,我以为我会很高兴,因为孙若谦手里那部电影是我当演员的最终目标,可它偏偏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 姬颖的反击随时可能出现,虞妈妈的事情只是暂停一个段落,万一温家怪老头有所行动,我担心虞锐会招架不住,这时候去那么远的地方拍戏,我怕…… “想什么呢?”他把毛巾套在我头上,是洗发水的香味。 我没心思跟他玩闹,“没什么,有点困了。” “睡觉吧,过来。”他坐在床上,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内裤。 我走过去,爬上床躺在他身边,“虞锐,姬颖的工作室,和我们虞姬娱乐,是不是只能存在一个?” “一山不容二虎。” “那你一定要赢啊。”我捏了捏他的腱子肉,根本捏不动。 他笑,“我会的,这种事不该你操心的,明天我们去把结婚证领了再说。” “真领啊,你还没求婚呢?”我腾一下坐了起来。 他瞪我,“动作别那么大。” 我哦了一声,又重新躺回去,我知道他怕我刚做完手术疼,他又不懂,只会瞎关心,不过他瞎关心我也高兴。 “那你求婚啊,我要浪漫的。”我眼睛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开始幻想。 他把我的头按进被窝,“做梦。”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逼婚 “不行,你必须得求婚,不求婚我不领证。..”我坚决抗议,四脚朝天,一条腿压在他身上。 虞锐没理我,自己捯饬着他的手机,反正我决定了,一辈子一次的求婚,他要是不给我整一个难忘的,我一定不妥协。 睡前我是这样想的,结果第二天还没醒就被他拎起来了,洗漱完吃完早餐,车子开到民政局我才反应过来。 我扭头抱着椅背,“你不求婚,我不去。” “再补。” “不行。”我一副死都不下车的样子。 虞锐直接打开车门,把我拖了下去,我逮到什么抓什么,还是没抵住他的大力,拍照的时候,工作人员让我们笑笑,我直接朝他翻白眼。 他把我的头扭过去,有些哭笑不得。 “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特别的夫妻,这样的照片还挺有纪念意义。” 工作人员把结婚证给我们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我特么竟然变成了已婚妇女?没有求婚就算了,结婚证也那么丑…… 这婚,我不认。 我哼了一声,跑回车边,钥匙在虞锐手里,他没跟上我就进不了车里,我蹲在车边,看着民政局的楼,鼻子一酸就哭了。 虞锐过来的时候,我是真哭了,谁还没个少女心啊,对爱情和婚姻这种事,哪个女人不会千想万想,做梦都想,不是说想结婚,而是既然决定了要结婚,那肯定得有个对得起自己少女心的结婚过程。 我特么这结的算个什么婚啊。 “真哭了?”他蹲在我旁边。 我挪了下位置,不想跟他蹲在一起,“离我远点,别找我说话。” “林桑。”他声音很轻。 就算听了能怀孕,我也不想理他。 “林桑,我不知道结婚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放屁,你去问问,结婚对哪个女人来说都重要,说了要求婚你不求,还拖着我拍了那么丑的结婚照,你以后让我怎么把结婚照给人家看,多丢人。”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控诉道。 他伸手给我擦,我不领情,“我们再回去重照一张。” “重照个屁,你当民政局是你家开的啊。” 他没辙了,把结婚照翻开,“我也丑。” “你怎么照都好看,还跟我在这炫耀,你走,我不想理你。”我都快要挪到车底下了。 天气热,一哭就容易冒汗,我哭都哭热了,虞锐扯了我两下,没扯动,我跟他说你再拉我,我就钻到车底下不出来,他才不拉。 “林桑。” “别跟我说话。”我扭过头。 我白眼还没开始翻,心理戏还没演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一颗鸽子蛋闪闪发光,立马把我的视线聚集到一起,这年头钻石大不算什么,有钱就能买得起,但是这么精致的就难求了。 虞锐的手移动,我的视线跟着移动。 “我现在能说话了吗?” 我点头,“说。” “想要吗?” “不是这句。” “嫁给我。” “好。”我傻笑了一声,站起来把手伸过去,他就地单膝下跪,把戒指拿出来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我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把眼泪,“这还差不多,看在钻石的面子上,我就从了你了。” 他站起来,轻轻抱住我,“我不知道一个仪式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以后我慢慢改。” “你说的,记得要改,还有咱们的婚礼,现在不是时候我知道,但是以后你得给我补。”我环住他的脖子。 “好。” 虞锐打开车门把我塞进去,空调的凉气一下子包围了我,看着手上的鸽子蛋,还有那两本红色的证,一切都成为了定局,除了有点难以适应,其他都好。 能和虞锐变成一家人,真好。 但是已婚妇女的责任,三个字——难适应。 “虞锐,是不是从现在开始,以后你回家我都要说你回来了,然后你早上上班,我站在门口给你打领带递包,说路上小心?可是我领带打不好,太丑。” 他轻笑,“不用,我自己的事我习惯了亲力亲为,你什么都不用做。” “那生孩子呢?”我挑眉,“我不生你生啊。” “我可以作为后援,填补前锋弹药之需。” 我呵呵两声,不想理他,还是专心看我的小红本和鸽子蛋,二十多年了,我很少想到结婚,跟张浩那段,我认为婚姻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合得来就行,哪来那么多讲究。 现在,我感激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奇妙的方式,把两个相爱的人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虞锐,我觉得我有点吃亏。” “吃亏?” “你是二婚男人,我就结了这一次。”我幽怨地望着他。 他不接话,伸手拧了把我的脸,下手真重,这才刚结婚就家暴,我看我也得学点防身的技巧,省得总处在弱势。 结完婚没什么特别的,还是要工作,还是要战斗。 刚到办公室,张霜就看到了我手上的戒指,“林桑?” “我结婚了。”我想很平静地宣布的,谁知道刚说了一个字就笑得像个傻叉。 她嘴巴微张,塞个鹌鹑蛋是没什么问题的,“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都没听你说?你这也……太草率了,什么都没有,就把婚结了?” “领个证而已,别那么紧张,再说了,虞锐都求婚了,还答应我以后会补上婚礼,他那个人你比我清楚,都这样了,我还奢求什么啊?”说着说着,我倒是觉得虞锐对我挺好的。 “你让我怎么说你,结婚是大事,你……”她拍着脑门,替我懊悔。 我扯开嘴角,笑得有点傻,“霜姐,你不至于吧,虞锐娶我你不应该高兴吗?我现在可是虞姬娱乐的老板娘了。” “我高兴是一码事,你结婚随便是另外一码事,林桑你太好收买了。”她恨铁不成钢的瞅着我。 是啊,我本来就很好收买,他把真心放在我面前,助我一臂之力对付释湛,帮我照顾和教育弟弟,那样一个要什么都能得到的男人,为了我挨了我妈的打骂…… 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我都感受到了,也明白他是我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是得我喜欢,经我首肯,可以同我度过余生的男人。 “我好不好收买,这里明白着呢,霜姐,你就安心等着喝喜酒吧。”我惬意地靠在沙发上,今天的天花板怎么变得这么好看呢。 张霜花了几分钟平复她的情绪,平复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摘下戒指…… 我立马拉下脸,“不摘。” “你现在的事业在上升期,我不认为结婚会对你的事业有帮助,反而会引起舆论,谴责你和虞总,听话,摘下来。” 社会不缺乏看热闹的人,就算我说我不是小三,姬颖那些粉丝,和大部分喷子,还是会认定我是小三,虞锐刚离婚不久,现在放出结婚的消息对他不利。 我权衡了一番,收起了我的鸽子蛋。 张霜递了个剧本给我,“孙导拿来的,他说让你看看,提提意见。” 我心里一咯噔,是那部电影的剧本,他真的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好,我拿回去看。”我顺手把它放进包里。 “林桑,这部电影我粗略地看了一下,你确定你要演吗?我觉得可能对你的发展有不好的影响。” 我嗯了一声,声音虽轻,但是张霜明白,我出道以来所有的事都是她替我做主,这是我第一次有自己想演的戏,她不会不同意,也不好不同意。 她沉默片刻,“我劝你还是想想。” “霜姐,如果我告诉你,我入行就是为了拍这部电影,你信吗?”我一边嘴角扬起,笑得很坚定。 “你……”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谭卿……” 我深吸一口气,“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有过那样的经历,不过她扭曲了真相,当时的我逃过了一劫,我是我所知道的相同经历的孩子当中,唯一一个幸免的。” “林桑……”她呢喃,顿了有一会,她才继续道,“去吧,要是这剧本是你的终极目标,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宣传和推广方面交给我。” “谢谢霜姐,我有个小请求。”我靠近她,压低了声音,“你得给我保密,千万别告诉虞锐。” 她比了个ok的手势,我放心出去了。 我不能在家看剧本,只能偷偷摸摸趁着工作时间看,要是被虞锐知道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拍戏,我可就惨了。 连着好几天,我都趁着午饭的时间约孙若谦出来谈剧本,前期筹备时间不短,而投资人还没有着落,如果实在找不到投资人,我打算卖了工作室投资这部电影。 不为赚钱。 这些都还算初期想法,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这得需要景阵的指点,找他谈是迟早的事,我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今天下午我提前做完了事情,拎了下午茶去他的工作室,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声音。 是谁能把景阵那样把原则恪守到死的男人惹发火? 我悄悄探了个头,一个比我稍微矮一点,脸上婴儿肥的小丫头出现在我眼前,这丫头我见过,还撞过我的胸,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温柔。 第一百九十九章 温柔 景阵能发飙不容易啊,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看着他们在为什么争论。 “景律师,你怎么可以不帮助他们,他们都是讨要不到工资的农民工,你身为律师应该伸张正义,帮助底层人民你也有责任的。”温柔踮着脚叉着腰,生怕景阵不注意到她似的。 她可能不知道,这样跟景阵说话的,她还是第一个,反正我没见到别的。 “这位小姐,你要做善事是你的事,我很支持,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我已经说了可以帮你介绍其他律师,你这样纠缠不清,真的让我很困扰。”景阵耐着性子道。 “不行,你是全漠城,哦不,全国最好的律师,只要请到你我才放心。”她梗着脖子,个子小,口气却不小,还真是请不到景阵不罢休啊。 景阵拧眉摇头,拿起手机打电话,说的什么我没听清,过了一分多钟,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来把这小妮子拎走了。 我站在门口还跟她打了个招呼,鬼使神差地给她点了个赞。 “林桑?你是林桑,签名,我还想要签名。”她被两个保安架着,面朝着我,脚步是迫不得已往后退的,就这样她还冲我各种招手,前一秒念叨的是律师,这一秒就是签名了。 年轻人思维果然跳跃。 “你来了,进来吧。”心力交瘁的景阵显然是听到了温柔的叫喊声。 “偶像,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生气啊,来,吃点东西消消气。”我趁机把吃的放在桌上。 他瞥了我一眼,“你还挺乐?” 我赶忙摇头,“哪敢啊,也就刚才那丫头敢对你颐指气使,我这一向是你的小迷妹。” 他笑出声,颇有些无奈,“林桑,要是做人都像你这么明事理,人人都省多少心。” 我觉得他这应该是夸我,没说我狗腿已经很不错了,他吃了快蛋糕,喝了点茶,气色总算是正常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我什么事,说吧。”景阵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把剧本从包里拿出来,“先看看这个我再说。” 他接过,仔仔细细从第一页开始看,神态越来越严肃,我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索性就在一旁吃蛋糕。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敢吃,张霜会念叨我胖,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来看景阵,才能买这么多蛋糕,我知道景阵不会吃多,故意多买了一些,这样我就可以多吃了。 正当我为自己的小心机高兴的时候,他那边已经看完了。 “林桑,我早该知道你当初问我借书看是为了什么的。”景阵把剧本往我面前一放。 我擦擦嘴,“那沟通起来会很省力,偶像,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慢着。”他抬手打断我,“这件事阿锐知道吗?” “他知道我有这个计划,但是他不知道我之后要去青海拍戏,定下来再跟他说也不迟。” 他看了我半天,“你想法太出格了。” “你知道我想什么?” “我记得你那段时间跑到我这边借书看,看的和问的大多都是关于未成年人的保护法,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现在还有这个剧本,你是想利用电影的力量来影响中国的法律?” 他明明是在问我,可语气中的肯定大于疑问。 “不管你觉得可不可行,我都想请你给我最中肯的意见,偶像,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眼神里充满诚恳,跟他认识那么久,这是我最认真的一次。 “这不是我帮不帮的问题,这根本就不可能。”他移开眼。 我转到他视线范围内,“怎么不可能,你也说了未成年人的保护法不够完善,国家是会长期修订的,万一我们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媒体和舆论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你……”他气结。 “偶像,让我试试吧,算我求你了。”我双手合十,就差下跪了。 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是最专业的,最懂法律的。 景阵沉默了半天,从气结到接受我的提议,再到无奈,“我怕了你了,你比那个温柔好不了多少。” “谢谢偶像,电影方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想等到我们真的得到了大众的关注之后,你再帮我们,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别给我戴高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律师。”他白了我一眼,又气又无力。 我嘿嘿笑了声,“那也是教授级别的老师,全国著名的律师。” 得到他的同意之后,我更有信心了,等我们成功之后,再由律法界的泰斗帮我提议,如果真的能出台一套法律,专门针对未成年人遇到的这些胁迫,那会有多少人的命运发生转折,一想到这,不管之后的路多难走…… 我都想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出了景阵地盘的大门,不知从哪窜出了一道身影,吓得我往后退了两步,两手挡在身前,就差尖叫了。 “林桑,我终于等到你了。”说话的是温柔,她脸蛋泛红,鼻尖冒汗,看来在外面好一会了。 “你不热吗?” 她道:“我热啊,可是那些顶着高温作业的农民工更热,他们熬过了一个春夏,好不容易工程结束了可以拿钱了,却被大老板以各种理由拖欠工资,林桑,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知道她说的这事,可我爱莫能助。 “温柔,你很善良,但是我还有事情要做。”我理智地说道,迈着步子往马路上走。 她跟在我身旁,“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只要你说服景律师就好了。” “他有他做事的原则,就算我去说,也没什么用。”我摊摊手。 “可是那些农民工真的很惨,他们有老婆孩子要养,家里几口人等着吃饭,孩子等着上学,一家人都指望他们的工钱过日子,要是不能让老板发工资,他们就只能天天在公园喂蚊子等工资,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我脑中闪过一副画面,那时候在横店,一大早我赶去开工,看到长椅上躺着的民工,他有着跟我爸很像的小胡子,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爸…… 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做的是什么工作,是不是也像这些民工一样,等着自己的血汗钱度日。 我心一酸,“你为什么非要找景律师,别的律师也可以打这种官司。” “因为景律师是最厉害的律师,那家公司很大,万一他们花大价钱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呢,那我们就输了,只有找景律师才更保险。”温柔说的不无道理。 “他不接官司的。”我上次挨了一刀他才为我破了例。 “可是……”她撇撇嘴,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失望。 我有点难受,毕竟她是一个局外人,而且穿着打扮都不像靠苦力吃饭的人,可是她却愿意活跃在底层做好事,这种精神,我只能佩服。 “要不然就这样,你接受景律师的提议,然后让景律师在背后指导别的律师,他说不打官司,但是没说不指导别人打官司啊。” 温柔眼睛一亮,突然间给了我一个熊抱,“林桑你太聪明了!要是真成了,我请你吃饭。” 我吓了一跳,随即笑道:“行。” 她高兴地往回跑,我拦了辆车回家,要怎么跟虞锐说去青海拍戏的事情呢? 我刚到家门口,抬手翻包里的钥匙,手机先响了,我靠在门上先接电话,腾出一只手继续翻。 “姬颖出院了,今天下午刚来的公司。”说话的是谭卿,“我无意间经过她的办公室,听到她提到了你,还有你爸爸,是不是叫林……” 我瞳孔一缩,眼睛眯起一半,“叫林城。” “对,叫林城,林桑,你小心点,姬颖有钱有人,我担心……” “担心没用,事情还是会发生的,你试试能不能知道她提了我爸什么。”我手里攥着钥匙,心扑通直跳。 她应了声:“行,我尽量,不过你别抱太大期望,她做事小心,又不怎么爱跟我说话,我要是贸贸然去问,恐怕会引起她的怀疑,对了,你这几天都没给我什么消息了。” “等会我发你微信。” 挂了电话,我手中的钥匙一直插不进去锁孔,手腕和手指都在哆嗦,最后干脆把钥匙一扔蹲在门边。 姬颖连自己亲弟弟都能说扔就扔,要是被她找到了我爸,那后果,我不敢想。 梁姨说她狠,我心想她能有多狠,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把我给弄死吧,现在想来,我该早堤防她的,至少在她出手毁了我之前先弄死她。 “你在这蹲着干什么?”电梯叮了一声,虞锐的声音响起。 我看着地上的钥匙,“它不听话,我开不了门。” 他哭笑不得,捡起钥匙开门,进门之后看着我,“还不进来?” “脚麻了。” 他又出来把我抱进去,全程都是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林桑,你越活越小了。” 我笑,“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一个女人结婚后活得像少女,那就证明她嫁对人了,要是活得像个老妈子……” “继续。” “那就证明可以离婚了。”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那活成你这样脖子以下全身瘫痪呢?” 第二百章 敢动我爸,那就同归于尽 我翻白眼瞅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我想喝粥,小米粥。”虞锐道。 “自己煮去,我难得今天回来那么早,要享受一下正常生活。”我才不要有了空闲时间就给他做饭。 他对着我的屁股打了一巴掌,“你去不去?” 我一扭头,看着他的脸又蔫了下去,“去就去,不就煮个粥吗,又不是上战场,大女人能屈能伸,等我哪天厉害了,你等着挨我揍吧你。” “行,我等着。”他勾起嘴角。 果然结婚前和结婚后有差别,差别就是结婚前我压根不敢反抗他,结婚后反抗了也没用。 我认命地去煮粥,淘好米下锅,掌握着火候,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喜欢喝我就多做些,毕竟往后几十年都要做给他喝的。 小米粥煮上了,我靠在冰箱上发愣,谭卿的只言片语确实让我乱了阵脚,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怕了姬颖,但是仔细想想,我爸躲得连那些债主都找不到,姬颖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人? 但是她既然开始对我爸起了心思,那就证明她查过我了,要动真格的了,我不可能让她抓住我的软肋之后来要挟我,所以…… “想什么呢?开关没按。” 我赶忙回过神,看向专门拿来煲粥的锅,“没按吗,大概是忘了。” “指望你做饭,吃不吃得上是一回事,厨房还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他把衬衫一脱扔在我身上,“围裙拿来。” “好嘞。”有人给我做饭多惬意,打下手我也认了。 裸着上身系着围裙的虞锐有一种别样的帅,他一手拿着锅,一手拿着食谱,虽然我有些怀疑待会能不能吃上晚饭,但是能欣赏他的新造型,我也挺满足的。 “把土豆切成块。”他道。 我说了声好,就挑了把小一点的刀切土豆,“虞锐,你真行吗?我这切多大的?” “这么大的。”他把书给我看。 我懵圈了,“这图比例多少?” “不知道。” “……”我放下刀,“叫外卖吧。” “好。” 喝着我煮的粥,吃着外卖小哥送来的菜,我们俩很有默契的意识到了做饭的重要性。 “虞锐,玲姐还会回来吗?”我撇撇嘴。 “应该不会了,可以再请一个人。” 我哭笑不得,“你就不能说你去学做饭吗?这样我一听特感动,然后主动说我去学。” “那我去学。” “好。” 虞锐双眸半眯,我立马缩了缩脖子道:“老公,还要喝粥吗?我去盛。” “你叫我什么?” “老公啊,我们都结婚了,偶尔叫一次也挺好玩的。”叫的时候没觉得,他这么大大咧咧地问,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以后都可以这么叫,好听。” 吃完饭他主动承包了洗碗的活,我在沙发上看电视,随便找了个电视剧看,十分钟不到就能知道大概剧情和人物关系,看着挺没劲的,我自然而然就走神了。 “林桑,你今天心不在焉很多次了。” 他坐下,我顺势躺在他腿上,“谭卿今天打电话跟我说,她听到姬颖提到了我爸,我有点担心。” “你想找他?” 我嗯了一声,“想,到底是一家人,事情过去那么久,我想他了。” “那我帮你找。”他给我顺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挺舒服。 “要在姬颖找到他之前。”我抬眸看他,他颌首。 有了虞锐办这件事,比我自己强多了。 我不喜欢依赖别人,在漠城的几年养成了我比以往更独立的性格,总觉得人与人你之间交易容易、情分难,所以但凡能我自己做的,绝不会开口找别人。 虞锐不一样,他是我男人。 我和姬颖之间的恩怨淡了几天,但是不会消除,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梁子结的多深,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又过了好几天,我一直不停地盘旋在工作和家之间,直到小伟开学,我和虞锐抽出了一天送他去邻市上学。 “姐,姐夫,你们放心吧,我们宿舍另外三个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人家都没有家人送,我能适应。”林伟把我们往外推。 我和虞锐相视一眼,我先开口:“得,那你自己收拾,一个月生活费一千二,我会定时打到你卡上,谈恋爱了再长五百,自己学会怎么理财。” 他脸红了一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 从林伟的宿舍出来,虞锐问我:“谈恋爱只长五百?” “小伟前段时间买了个单反,这种爱好很烧钱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家里条件刚好,我不想让他变成靠我生活的米虫,得早点让他独立起来,要是他真看上了人家闺女,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养女朋友,我给他的依靠越大,他就越轻松,这样不好。” “你要是真舍得,我倒是可以夸夸你。”他揽着我的肩,把我的鸭舌帽压低了。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在看我,还有些窃窃私语,“别,你夸我我心脏受不了。” 虞锐开车带我回漠城,一路上我都在睡觉,这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差点没累死我,马上戏谈好了,我还要进组,孙若谦那边也在筹备中,所有的忙碌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是得空就睡。 “醒了,到家了。”他拍拍我的脸。 “你抱我,我腿软。”我张开手。 他叹了口气,也可以说是呼吸重了那么一下,然后把我抱起来,用脚关上车门,再往楼上走。 “林桑,你爸的事情有消息了。” 什么?我眼睛蓦地睁开,从他怀里跳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回来的路上,你睡得香,我没把你叫起来。”他按电梯。 看他神情自若,我想消息应该不是坏的,“你倒是说啊。” “不急。”他走进电梯,我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急。”我抱着他的胳膊。 他勾起一抹笑,“拿出点诚意。” “我做饭?我订外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快说。” “你爸找到了,在一家工地上干活,我查了他的银行卡交易记录,应该能找到他暂时住的地方。” 我吐出一口气,“你真聪明,他干什么工作都离不开银行卡,想要花钱就得取钱,那肯定会有取款的记录,虞锐,你好聪明。” “你是关心则乱。”他搂着我出了电梯。 “有你在,乱就乱呗。”我是那种给了杆就往上爬的,他做了那么多事,办事效率又高,给他点甜言蜜语让他高兴高兴。 也许是我太放心了,没有细想,晚上我和虞锐睡觉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他的人打来的,说是我爸的住处被人翻得一团糟,人也找不到了,我在手机旁边听着,后背愣是渗出了一层冷汗。 “肯定是她。”我捏紧了床单。 虞锐掰开我的手,“先不要乱。” “她连季从善都能扔给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虞锐,她那种女人……”我呼吸急促起来,连说话都开始口不择言。 “桑,冷静,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他捧着我的脸。 我看着他清凉如水的眸,“不行,我做不到,她要是敢对我爸怎么样,我跟她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他抱我,死死地把我按在他怀里,两条长腿缠住我的身体,不让我乱动,过了好一会,我大脑开始发晕,就像大海里刚经历过海浪冲击的小船,变得飘飘摇摇。 “好些了?” 我嗯了一声,没什么力气。 “先不说你把现在在哪,就算我们做最坏的打算,他在姬颖手上,你自己想想,她把你爸绑过去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敢想。”我摇摇头,把脸埋在他怀里。 虞锐抚摸着我的头,“她的目的很简单,她想要的无非是壮大的公司和更高的社会地位,你和我都是她的阻碍,所以这件事能解决,只要我们肯付出代价,为了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虞锐。”我鼻子酸酸的。 “不管你能不能睡得着,先休息,明天等着你的也许是很严峻的形势,你可以的,对吗?”他压低了声音道。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点点头。 他关了灯,就这样抱着我,我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思绪就像被狗啃了的线球,到处都是线头,找不到一根有头有尾的线,通通捋了一遍之后还是回到了他怀抱的安宁里。 我很庆幸我能睡着。 第二天我醒的不早,跟平时的生物钟一样。 “虞锐,你胳膊麻不麻?”我睡前枕的是他的胳膊,醒来看到的还是他的胳膊。 “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拿出来过,估摸着你差不多醒了的时候又放回去了。” 我被他逗笑了,“骗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的。” 我坐起来,扎好头发给他捏胳膊,他放松的时候那些腱子肉不是很硬,捏起来手感也不错。 “你手机是一直开着的吗?有没有消息?”我问。 “没听到声音,应该是没有。”他睁开眼睛,话音刚落,手机的声音响了,骤然间拉紧了我们的神经。 第二百零一章 断指之恨 虞锐坐起来,面朝我,长臂一伸,电话紧紧握在手中,他瞟了眼屏幕迅速接起。.. “虞总,人找到了。” 我的呼吸停滞了,有一瞬间的狂喜,找到了就代表没有被姬颖带走,那就好,那就好…… “在哪找到的?现在人在哪?”虞锐问道,他永远比我考虑的细致。 “人……在医院。” 什么?一记闷雷在我脑中炸开,险些晕了过去。 “现在情况怎么样?一次性说完,详细点。”虞锐抬手扶住我的肩膀,防止我一头仰到后面去。 “昨晚我们找了很多地方,把林先生住的工棚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最后在一处下水道旁边找到了人,人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没了。” “断指有没有找到,能不能接上?你们保护好他,把医院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马上就到。” “断指没找到。” 简短的汇报结束之后,我看向虞锐,“你说让我冷静点,我已经很冷静了,可是我头疼。” “揉揉就不疼了。”他的指腹在我太阳穴周围打转,一点缓解的作用都没有。 我心里是翻江倒海,各种恨意交织,甚至有个声音在说:谁特么断了我爸的手指,我让他双倍奉还,可是这些我都压下去了,虞锐说得对,我得冷静,冷静才能了解事实的真相,冷静才能报仇。 “不疼了,我们去医院。”我起身去洗漱。 我用最快的速度刷了牙,用沾了水的毛巾擦了脸,谁都没提早饭的事,虞锐从冰箱里拿了酸奶和面包,让我在车上吃。 我边吃边喂他,早饭就这样草草地解决了。 到了医院,我情绪有波动,但是不大,这么久没见我爸了,我想他,昨晚和今早听到这些消息,知道他受伤,我心疼他不说,也恨凶手,这些情感的起伏到了病床前,都变成了蓄在眼眶里的泪。 医生知道家属过来,他也过来了,我坐在病床前,握着我爸另一只完好的手,那只缠满了纱布、残缺的手,我看一眼,心都跟针扎似的疼。 “病人昨晚送过来的时候,受伤的手只是简单的做了包扎,处理地并不算好,经过手术之后,血止住了,伤口也包扎好了,我观察过病人手指的断裂缘,参差不齐,手术中切掉了不少坏死组织。” “按照您的临床经验,这样的伤多半是什么导致的?”我问。 他想了想,“应该是某种并不锐利的武器砍断的,多半是人为,要是机器的话,那力道,肯定一下就能切断手指,切缘很光滑。”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走了之后,虞锐的人在外面守着,我爸还没醒过来,我就在这坐着,边想事情边等他醒来。 “林桑,可以哭。”他富有磁性的嗓音通过我的耳神经直接侵入大脑。 我吸了吸鼻子,“哪有时间哭,我爸住的地方周围有没有监控什么的,能不能查到是谁干的?切手指这种做法,又阴又狠,切的还是使用率最频繁的三根手指,如果是那些追赌债的,要切也切五根,哪会切三根,除了姬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干这事。” “我很高兴你还能分析,你说的对,目前,她的可能性最大。” 我咬牙,忍住找她算账的冲动,“能找到证据就最好了。” “我会派人尽力去找,爸的这件事,你打算告诉妈吗?”虞锐对我爸妈直接称呼,我听着还算顺耳。 “暂时不说,等我爸醒了再决定,虞锐,我们走吧,去上班。” 他看了眼床上昏迷的人,跟我一起出了病房。 事情分轻重缓急,我爸的事情急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待在这只能是浪费时间,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回到公司,我跟张霜说把一些只能赚钱的活推了,我要大活,能赚名气的活,这是张霜最擅长的事情,她太懂得怎么包装一个明星,怎么让一个明星火起来了。 我爸醒来是在今天下午三点多,虞锐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做完了手头上的事,立马赶去了医院。 “爸。”我承认泪腺有点不受控制,我努力了。 “小…小桑。”我爸看到我,眼中是久违的惊喜,还有一丝恐惧,“我的手……” 我挡住他看手的视线,“这事咱们待会再说,爸,你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我爸生活在农村,一辈子干的都是粗活,现在也不过五十岁而已,脸上的皱纹都有点像树皮了,尤其是做出一些表情的时候,加上他皮肤黑,更像久经沧桑的老树皮。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带着你妈和小伟,你是怎么过的?都是爸对不起你。”我爸说着,眼神就别到一边去了,眼眶红红的。 “我过的很好,前段时间还让五舅找你,家里的帐还完了,小伟也考上了大学,我妈现在身体也不错,总之一切都很好。” 他点了点头,“好就好……” “那你呢?”我轻声问道。 “我躲躲藏藏,一直在工地上干活,本来我没打算来漠城的,但是我想离你们近一点。” 我握着他那只完好的手,“现在我们再来说说这件事,爸,你仔仔细细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到断指,他拧着眉,眼眶里满是恐惧,却没有痛苦,受到的惊吓比失去手指的痛剧烈多了。 “昨晚我跟工友们在宿舍睡觉,大家伙都说天热,想出去乘凉,我太累了就没去,我记得睡前我喝了点酒,之后迷迷糊糊的被人拉起来不知道拖到哪里去了,我一睁开眼,就有人打我,还拿棍砸我的手指……” 随着他的叙述,我想象到那种画面,有好几次都受不了想哭,我嘴唇颤抖,“你继续说,我要一点一点记下来细节,完好无损的还给伤害你的人。” “我当时除了痛还害怕,我以为是追债的那些人来了,我求他们别打了,谁知道其中有一个人说棍太磨蹭了,递了一把刀出来。”我爸浑身肌肉都绷着、颤着。 “他们切了我的手指,一刀一刀,又缓慢又狠厉。” 我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种痛比刀在我手上来回锯更强烈。 傍晚的时候,虞锐带着晚饭过来,我爸看到他,神情一滞,很快便恢复正常,我现在哪有空去想我爸临走前叮嘱我的话,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没办法小心了。 “吃完饭,我还有个会要开,你在这,还是跟我回公司?” “跟你回去。”我实在吃不下,吃了两口就把饭放回去了。 我爸也疼得吃不下,草草结束了晚餐,我们两回公司,我爸有护工照顾着,还有虞锐派的人在病房周围护着,安全我倒是不担心。 坐进车里,霓虹灯透过车窗照在我脸上,我烦躁地闭上眼睛,对那些刺眼的广告牌生厌。 “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我嗯了一声,却根本睡不着。 “虞锐,人查到了吗?”我扭头问道。 “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这两天会有消息的。”他伸手在我后颈揉捏。 两天,那我就等两天。 到了虞姬娱乐,虞锐去开会,我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发呆,我想了很多很多,心里面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凶手是姬颖,可是不从虞锐那儿听到答案,我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找她算账。 她曾经说过她够狠,我以为我也足够,没有虞锐之前,我可以不在乎的生命,拿命去换我想要的,我觉得很公平。 现在不一样了,我结婚了,我有个牵挂,我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了,我还有好不容易聚齐的家庭,我怎么舍得拿他们去冒险,跟姬颖比起来,我确实软肋太多。 她想对付我太容易了。 虞锐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我穿上鞋子去开门,是伍依依。 “林桑,你的脸怎么白的跟鬼一样,这是虞总的快递,刚送来的,看样子是加急的东西,你帮他拆开看看吧。”伍依依风风火火地进来放下东西又走了。 我只够得上哦了一声。 什么快递我都没有兴趣,但又怕是什么要紧事,就找了把刀划开了透明胶带,里面是一个透明塑胶袋,我拿起来一看,大叫一声,下一秒就把东西扔了出去。 “林桑,你怎么了?”伍依依闻声也顾不上敲门,直接冲了进来。 我不知何时已经瘫坐在地上,那个密封的塑胶袋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静静地躺着。 伍依依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不想出来,她也看到了塑胶袋和里面装着的东西,“该死的,多无聊还玩这种恶作剧,我叫保安去查快递员,什么件都敢揽。” “那不是恶作剧,那是我爸的手指。”我牙齿打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伍依依显然被我吓到了,“林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话音还没落下,虞锐已经进来了,我没去看他们的表情,只知道伍依依出去了,虞锐在我身边坐下了,他伸手抱着我,我一惊,兔子似的跳起来。 我捡起那个装着拇指的塑胶袋,死死地把它捏在手里往外跑。 第二百零二章 第二第三根 “林桑,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虞锐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搂在怀里。 我像一头发疯的小兽,又是挣扎又是咬他踢他,“别让我冷静了,我不想冷静,我要弄死她,有她就没有我!” “你现在过去能干什么?她身边你都靠近不了,是不是真想让她坐实你故意杀人的罪名?” 虞锐的质问并没有拉回我的理智,我双眼通红,什么法律道德都被我抛到了脑后,我一想到我爸被人那样虐、待,整个人都跟火烧着了一样愤怒。 “你放开我,我有我的办法,我就不信她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她有,我就有机会下手。” “那我呢?”虞锐扶着我的肩膀,“你杀了人就要坐牢,我可以等你,多少年都行,但是为了一个姬颖,让你在监狱里度过几十年,我心里又能好受吗?” 我摇头,“你别说了,我就是因为顾忌这、想着那,才会被她捏在手里,今天是我爸的手指,明天呢?后天呢?虞锐,我会疯了的,与其被她踩在脚底下,不如去监狱里待到死,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 “明明就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再等一等。”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相信我,再等等。” 我嚎啕大哭,手里握着那根拇指,我爸多疼啊,多疼啊…… 我不记得哭了多久,晚上连家都没回,和虞锐在休息室睡了一晚,他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我醒来。 “咬疼了吗?”我看着他肩上的牙印,内疚涌上心头。 “小狗牙没什么力气,不疼。” 我瞪他,“不就咬了你几口吗,还拐着弯骂我。” 他坐起身,顺势把我拉起来,在我额前轻轻吻了一下,不带任何的情yu,“林桑,我给你说个事。” “好,我听着。”我坐直了,把头发捞到后面。 他替我顺了两下,“释湛那次,我听季飞说你和释湛单独待在一块,释湛捅了你一刀,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我爸妈去世的消息相继传到我耳朵里,我只恨不怕,跟别人打死拳,被人打得七窍流血我也没怕,这些年遇到什么事,我从来都没有怕过,但是你中刀,我是真的怕了,我怕失去你,怕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我睫毛轻颤,不舍得错过他的深情,“你傻啊,我既然想出来这个办法,就肯定是拿捏好位置的。” “当时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还是怕,我想要活生生的你在我身边上蹿下跳,我想时常看到你对着我笑,这种渴望让我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上次在影视城,老头子把你抓走,我找你找不到,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要是对你怎么样,我就要整个温家陪葬。” “虞锐。”我抬手抚上他的脸。 “我的余生不能没有你。”他横眉微拧,抵着我的额头,“林桑,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有个奔头,没有这两样,活着等同于死了,你就是我下半生的奔头。” 我咬着嘴唇,眼泪掉在盘着的腿上,“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克制自己,再也不冲动了,我爱惜自己,也爱惜我们。” 他吻了吻我的唇,把我搂进怀里,我环住他的胸膛,两腿缠着他的腰,如果有天荒地老,长命百岁,就让我们保持这个姿势,到死我也满足了。 起床之后,我们回了一趟家换衣服,虞锐的休息室没有我的换洗衣服,我想说自己回去,他非要跟着我,我也觉得有他在身边心里有安全感,跟着就跟着呗。 换完衣服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带了早饭去看我爸,还没到病房,就听到医生和我爸的争吵声。 “怎么了?”我连忙跑过去。 医生一副得救了的表情,“林小姐,你终于来了,病人要求打止痛针,但是我们医院有规定,一定剂量之后是不能再打的,他说不通,非要打,我……” “我明白了,对不起啊,给您添麻烦了。”我又是鞠躬又是道歉。 我爸急狠了就不说话,他绷着脸躺在那一动不动,这神情像极了我记忆中的他。 我爸好赌,我还小的时候,因为我妈第一胎生了女儿,他时常打我妈,一个女人温柔或是暴力,要看她所生活的家庭,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我从小听着我爸妈打骂声长大的,我记忆中我妈从不温柔。 我爸输光了家里的钱,我妈打不过他,只好把我舅舅家的人找来,一帮人把我家门槛都快踩破了,对我爸各种教育,急了也会踹上两脚,那时候我爸就是这样的表情,一言不发,只绷着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爸,忍忍。”我声音很轻。 他没说话,我把早饭放到桌上,用勺子为他粥喝。 他看了我一眼,把脸转了过去。 “不吃饭就没有力气,伤口好的也慢,你确定要这样?” “疼得吃不下去。” 我叹了口气,十指连心,更何况还是被人那样切下的手指,就算我没看到创面,也知道经历换药有多疼,我也疼过,只不过我疼得是指甲。 我把粥放在床头,“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吃,我还要工作,不能陪你坐太久。” 他还是不说话,这种闷葫芦的样子也是挺让人生气的,可是没办法,他是我爸,还是个刚受了重伤的病人,除了忍,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和虞锐离开了医院,我早上刚平复的心情又有些烦躁。 刚到公司,伍依依在停车场等我们,手里拿了个盒子,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我有心理准备,这次的反应比之前会好很多。 “虞总,林桑,昨天一样的无名快递,只写了虞总的名字。” 我接过来,“我没事,跟昨天的放在一起吧,我问了我爸之后再做处理。” “林桑。”虞锐唤我。 我摇摇头,“我没事,我知道她会有这招。” 我们一起上楼,虞锐的办公室有冰箱,断指不放在里面保存会腐烂的。 弄好之后我去工作,虞锐也确定了消息,确实是姬颖找的人做的这件事,伤人的人听到消息跑路了,虞锐派人出追,还得等。 他想给我放假,让我冷静一段时间,这个提议被我拒绝了,这时候我更应该努力,不能被她打压到。 中午我约了季从善出来吃饭,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工作室的事,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林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他拿起一块很大的寿司塞进嘴里。 我扯开一抹笑,“没想到你认真起来,做事挺靠谱的,我现在能成小富婆,你功不可没。” “滚。”他翻白眼瞅我。 “季从善,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我想把工作室的名字改成用我的名字命名的工作室。” “我没意见,这里面半毛钱我的财产都没有,你想怎么改是你的事。”他答应地爽快,我还以为他做工作室这段时间会有点感情,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我给他倒水,“多谢合伙人的大度啊,但是后期干活的还是你,你得多帮我干点活。” “有什么好处啊?”他五官精致,有种女人的美,一双桃花眼眼梢一扬,有姬颖的味道在里面。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很想把刚才的提议收回。 “你想要什么好处,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认真地说道。 他双手放在桌上,凑近了我道:“那就让我当一个自由的小小鸟,放我走吧。” “这个,那我得找虞锐商量商量。” “滚。”他又瞪我。 我笑,跟他相处起来也挺好玩的。 季从善答应把工作室改成我的名字,对外宣称是虞姬娱乐旗下的,老板是我,工作室有虞姬娱乐做后台,做起事来放得开,比如抢ip、抢资源,抢艺人…… 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姬颖的工作室。 我本想把生意上的过节交给虞锐来解决,经过我爸这事以后,我不亲手对付姬颖,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而且替我出手的是季从善,我就不信她能若干年前抛弃弟弟,若干年后打击亲弟弟。 虞锐知道了我的做法之后,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从善有潜在的心理问题。 我当时想一狠心就忽略了,可是我做不到,季从善他只是个从自闭症里走出来的大男孩,他姐姐的事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我不应该利用他的。 当第三根手指寄过来的时候,我表情比上一次更加平淡,而看到盒子里的纸条的时候,差点再度崩溃。 “林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三根手指吗?因为,你就是用这三根手指毁了我的脸的。” 我揉皱了纸条,把三根手指整齐的放好,姬颖,我不止要毁了你的脸,我要毁了你整个人。 我给谭卿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把这几天谭卿的行程安排,还有她们公司的计划,能打听到的全部发给我,她回了个好字。 大约到了夜里,谭卿的消息传回来了,我一条一条地扫过,选了其中一个时间和地点。 “虞锐,恐怕我还是要让你失望了。”看着身边躺着的男人,我只有内疚。 第二百零三章 冲动是魔鬼 在现在这个时代,想单单做一个演员太难了,你是艺人,就必须尊重这个圈子的种种,什么代言、广告统统都要接,还要接出话题感,好像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的名字,这样才叫红。.. 就是各种含金量奖项拿了个遍的影后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熬了粥,做了薄饼,勉强炒了三个小菜,虞锐醒来的时候被惊到了。 我勾起嘴角,“你真好伺候,做个早饭都能让你那么高兴。” “能吃吗?”他坐在桌边,筷子迟迟不落下去。 我提了提鼻尖,“不吃就算,我自己吃。” “吃,就算难吃也是我老婆做的,闭着眼都得咽下去。” 我拿了张饼,替他卷好小菜,再放到他手里,他一口咬下去,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 我做菜的时候会尝,这味道只能算是普通,没想到他会那么满意,我也坐下来,两人安安静静地享受着早饭,像所有寻常夫妻一样。 “林桑,我们以后就过这种生活,你说好不好?”他喝着粥,眉眼间确实能找到那种最普通的满足。 “你想得美,让我天天给你做饭,我才不干,要做也是你做。” 他失笑,“行。”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我没法这么轻易地答应他,谁知道以后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吃完早饭,他送我去做造型,上午我有节目要录,送完我他再回公司忙他的事情。 我的节目上午就能结束,中午姬颖要参加圈内一对明星夫妻的婚礼,不是漠城最大,但是一个很特别的酒店,我换完衣服让保姆车自己回去,我打车去了酒店。 酒店被包下,门口要请柬才能进,我找了个工作人员,给了他五百块钱,要了她的衣服和工作证,成功混进了酒店。 我穿着衣服低着头走,并没有什么人注意我,我成功站到了一个视线还不错的角落,学着其他人的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腰前,面带微笑,一样的妆容、一样的穿着,就算有人多看了我两眼,也认不出我就是林桑。 直到我的视线被来人吸引,是的,姬颖的出场比新娘还大,众人簇拥一路走到台上为新人致辞,前后不过短短六七分钟。 我看过时间表,上面写的是12点整到1点整,她应该会留在这吃饭才对,我就不信她吃个饭,身边还会有人保护?那也太小心谨慎了,活得根本不像个现代人。 果然,她上了台之后,身边那些助理和保镖就散开了,有的直接出去,有的则在她身边不远的位置上。 我用余光注视着姬颖,那恨意凝聚了我眼睛里所有的光芒,我在脑中幻想了无数遍冲过去找她算账的画面,我生怕自己遏制不住。 “哎,说你呢,没看到门口的人太少了吗?去,去门口。” 我的思绪骤然间被拉回,忙应了一声就往外走,我没有去什么门口,而是拐了几个弯去了洗手间,我把自己反锁在隔间里,手一直在抖,光是幻想那种画面就已经让我情绪起伏如此的大,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能做到比她狠。 “林桑,你冷静一点。”我搓了搓自己的脸,想到了病床上的爸爸,还有一次次寄到我面前的断指。 我握紧拳头,愤怒的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我抬手搭上门把想冲出去,可是虞锐的脸又出现在了我眼前,我重重地在门板上打了一拳,疼得我龇牙咧嘴。 痛感拉回了我的思绪,我靠着门板,身体渐渐下滑,各种情绪交织,我脑袋都快要炸了。 手机忽然响起,我抹了把脸,看到虞锐的电话,心里忽然就平静了。 “老婆,小伟发微信说他当了学生会主席,能不能申请加生活费?” 才开学多久,他就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没人给他打点关系,他能坐上这个职位挺厉害,我嘴角不自觉上扬,“最多二百,不能再多了。” “行,那就二百,中午饭你在哪吃的?” 虞锐这样事事跟我商量,让我感觉到了家的温馨,一个家的男女主人不就是应该每件事有商有量,互相关心对方的家人吗? 乌云笼罩下的心突然就破了一个口子,“中午我打算回公司的免费餐厅吃,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饭。” “伍依去帮我订餐了,我让她多订一份,你现在回来。” “好。”我柔柔地应了一声,生怕打破属于我们二人之间的小甜蜜。 我出了卫生间,姬颖正好进来,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想停下,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我答应了虞锐,要陪他一起吃午饭。 酒店外面是大太阳,阳光很刺眼,我抬头看了看天,漠城常年见不到蓝天白云,今天倒是有几片云彩飘啊飘的,我突然感觉,能这样看天空,真好。 去找虞锐之前,我换了身衣裳,伍依依正好买了午餐回来。 “依依姐,一起吃。”我招呼道。 “不会打扰你们新婚夫妻吧。”她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笑,“不碍事,一起吃吧,只要你不嫌弃多加一道菜。” “什么菜?” “狗粮。” 伍依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桑,你嘴巴越来越毒了,吃就吃,老娘不怕。” 我们三个人在虞锐的茶几上吃饭,偶尔说一两句玩笑话,气氛还算融洽,尤其是提到林伟的时候,我心里总算得到了一丝慰藉,我不止有爸爸,还有弟弟,要是我出事了,弟弟也要托付给虞锐,我不舍得他难过的同时,还担着我本该承担的重担。 吃完饭,我在休息室睡了一觉,虞锐一直在工作,我睡醒亲了他一口再去忙工作。 路过伍依依办公室的时候,我进去找她说话。 “依依姐,公司最近在忙什么,连虞锐都要加班加点。” “哟,心疼了?”她打趣道,哪像失恋被出轨的人。 我点点头,“是啊,我何止心疼,他一劳累,我五脏六腑都疼。” 她成功地被我恶心到了,我笑得没心没肺。 “林桑,你和姬颖之间的事我大概能猜到不少,虞总这些天忙得的确是关于姬颖工作室的事,虞姬娱乐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想垄断资源,逼一家刚起来的工作室倒闭轻而易举,但是姬颖很聪明,她收购了腾飞,就算腾飞现在只是个空架子,人家底子在那放着啊。” 我接道:“所以解决起来就比较棘手?” 她撇撇嘴,“她以为自己了不起,我迟早让她完蛋。” 我有些惊讶,伍依依对姬颖不满我是清楚的,只不过没想到这厌恶的程度还挺深。 “依依姐,你有什么办法让她完蛋,告诉我,让我去做。”我把头凑过去。 “这是商业机密,你一边去,再说了,你们家虞总心疼你,你工作本来就挺忙,我还给你多加点任务,他知道了还不得跟我急眼啊?” 我笑,“他哪有那么容易急眼。” “你别说,事关你,还真有那么容易,你都不知道……”伍依依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我皱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说我就一直烦你。”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同情一下单身大龄工作狂,别耽误我事,赶紧去忙你的,反正姬颖的事你就少操心,虞总会冲在前面帮你解决的。” 她不说完全我也能猜到了,虞锐在对付姬颖,用他的方式。 下午的工作很清闲,忙完了就去和孙若谦谈剧本的事,他的本子改的越来越成熟,我想离开机应该不远了。 我爸住院的情况还是不好,我每天都去看他,避开早上换药的时候,我挑了晚上,带了些水果和保健品。 “爸,你困了?”我看他精神不好。 他没理我。 我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给他削平果,“你安心养伤,伤好了就回家跟我妈好好过日子,剩下的事都有我呢。” “小桑,你告诉我,你跟那个虞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脸憋得有些红。 我两眉拧在一股绳,“爸,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你看。”他不知道从哪搞到一本杂志,还很生气地扔在我面前。 我把苹果放在一边,看了眼杂志的标题,这是很久以前的一期八卦杂志,写的是狐狸精林桑插足影后和ceo之间的婚姻…… “爸,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哪来的?”我很是无力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今天有人给我的。”他语气不善,“我们虽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人,但是人穷志不穷,你别做这些让人不齿的事。” 我差点没绷住笑了,我爸撑死就是小学文化,这些话哪学的? 我把手机拿了出来,里面有结婚证的照片,我拿给他看,“我们是合法的婚姻关系,这下你放心了吧。” 我爸愣了一下,拿过去看了许久,表情渐渐由气愤转变成呆滞,再然后就是惊慌,“你……你怎么能那么草率地就跟他结婚?” “怎么不能啊,当时没找到你,妈又没反对,他对我好,对小伟也好,我觉得没问题啊。” “你……”我爸指着我,好像牵动了没有手指的神经,疼得哼了一声,又放了下去。 第二百零四章 戏里戏外一念之间 “小桑,你糊涂。..”我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把头别过去,再也没看我一眼。 我心里糊不糊涂,我很清楚,不管我爸他想说的是什么,我只明白一件事,要是我真错过了虞锐,我可能真的会后悔难受一辈子。 “爸,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他没理我,我把苹果削好放在床头,他想吃自然会吃,这种事我可懒得操心,事无巨细那不是我的风格,没心没肺少在意一点我才活得比较舒服。 从医院回到公寓,虞锐在卧室打电话,似乎在发火。 我放下包,没有立马过去,而是等声音停下了才敲敲门,“谁惹你发那么大的火?” “没事。”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你去洗澡,我给你拿衣服。” 我点点头,“好。” 他不想说自然是不想让我插手,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跟虞锐相处那么久,我们早就找到了彼此习惯的相处模式。 洗完澡,我们都很累了,我睡觉的时候他还在忙,我给他冲了杯咖啡放在手边,然后爬上床找到自己的位置睡觉,养足精神第二天才能更好的处理生活。 之前拍赵导的电视剧,赵导说希望我能唱一首插曲或者片尾曲,我嗓音条件还行,但是不会唱歌,张霜说这不是问题,后期处理出来,就算跑调也能好听。 我们约好了中午去制作人那里拿歌,刚到对方公司,有人安排我们在会客室等着。 我无聊,就拿出手机玩,谭卿给我发了条短信,我迅速瞄了一眼,然后按下删除键。 “霜姐,要是我跟姬颖打起来你会怎么办?”我扭头看向张霜。 “废话,当然是给你摇旗呐喊,或者跪下祈祷希望你旗开得胜。” 我笑,“真的假的?” “除非你是不想混了,你是公众人物,不能在任何一个场合做错事,谁知道会导致什么难以收拾的后果。”她教育道。 我觉得说的有理,“那你记得拉住我,我怕我会忍不住。” “好。” 我们等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姬颖和制作人正好一起进来,张霜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先一步挡在我面前上前打招呼。 我的视线和姬颖的碰撞到一起,谁都没有退让,谁都想挑衅对方,有人说人类是进化最快最厉害的动物,这句话我只赞同两个字——动物,当人生气或者暴怒的时候,跟两只要掐起来的动物无异。 “林桑也在啊。”姬颖主动走到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我们之间刚好隔了一个张霜。 我都不明白她是怎么笑出来的,“怎么着,今天没带保镖?不怕我了?” 她嗤之以鼻,“你可以再试试,你那根手指动我一根头发,我都让你付出代价。” 我忽然想起了那三根手指的意思,我用三根手指拿着修眉刀伤了她,所以她砍了我爸三根手指。 我急火攻心,推开张霜就要冲上去,人家都挑衅到跟前了,我怎么能忍?! “林桑,冷静点。”张霜一把抱住我的腰往后拖。 “这就沉不住气了,你凭什么跟我斗,好戏还在后面呢。”姬颖眼底一丝轻蔑划过,她扭头看向制作人,“我晚点再过来接你一起吃饭,这里我看我待不下去了。” 制作人根本弄不清楚状况,他忙点点头就和姬颖一起出去了。 “姬颖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低吼道,额角的青筋乱跳。 等门关上了,张霜松了手,我深呼吸,压住内心的情绪,果然演戏也是体力活,哪能那么收放自如。 “霜姐,我演技有没有进步?”我朝张霜一笑。 她一愣,“你……搞了半天你是装的,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挑眉,随即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我哪会再冲动,上一次冲动就搭上了我爸的三根手指,他以为再也不能当木匠了,也不能拿刨子了,也不能送我木屑卷出来的花了。 制作人重新回来,张霜全程跟他交流,我在旁边就是个摆设,我不来别人说我耍大牌,来了吧,确实没什么用。 拿了歌之后,我就要开始练,张霜没让他教我,而是让他手底下一个歌手教我,就在公司练。 练一个半小时就不练了,怕我嗓子会坏,我拿着随身携带的水杯去张霜的办公室,正好她在接电话,我就在一旁等。 “不行,你明知道林桑和姬颖的关系尴尬,还让她去客串,想炒话题不带你这样的,拿我们林桑当小配角,我不同意。”张霜板着脸,说话没给对方留一点情面。 “我说了不……” 我冲她摆摆手,她口风一转:“你等我和林桑商量之后再给你答复。” “霜姐,什么戏?” “一部都市爱情电影,姬颖是女主角,导演想找你客串个小角色,我当然不同意,哪能让你去给她作陪衬。”张霜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着痕迹地绕到她身边,“我觉得吧,这个角色可以试试。” “什么?林桑,你脑子坏掉了?给她、姬颖做戏搭子?” “你先别生气嘛,我有我的想法,保证不会掉价还不成吗?剧本给我们了吗?” 她扭头,“给了,两页台词,就在本市取景,你真去?” “真去。”我笃定地点点头,她狠狠瞪了我一眼,但是我知道,她允许了。 我拿着那两页薄薄的纸塞进包里,然后去虞锐的办公室上网,没什么别的原因,他的办公室安静,而且对眼睛好,一疲劳就盯着帅哥看,就当做眼保健操了。 “这么一直坐着,腰不疼了?”他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狐护腰的垫子,把我拉起来垫在腰后。 前段时间拍戏回来,我就一直喊着腰疼,拍古装戏,总是那一个姿势站着坐着,腰不疼才怪,而且之前拍打戏的时候,吊威压伤到了腰,也算是职业病了。 我嘿嘿笑了声,“你突然变得好体贴,我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拿来。”他作势要把垫子拿走。 我用身体一挡,“哪有送人东西还拿回去的道理,还别说,真挺舒服。” “累了就换姿势,看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身体重要。”他坐在我身边,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的头往他那边靠了靠,“都听你的。” “从善那边你给他下任务了?” “没有,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和姬颖的事,牵扯季从善进来我心里过意不去,要是我真这样干了,不就变成和她一样卑鄙无耻、只会捏人软肋的小人了吗?”我抬眸。 他嘴角抽了抽,“我也用过这种手段。” 我眼睛眯起来,复又恢复正常,其实威逼利诱四种手段大家都用,我小时候还拿着我弟最爱喝的哇哈哈要挟他,要是不帮我洗碗就不给他喝,人总是在不知不觉就学会了用这种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姬颖,她是用过头了。 “也许我不是不耻这种做法,而是季从善他本来就已经很惨了,姬颖当初能抛弃他,现在也不能说不能,你看,季从善在漠城那么久了,她没找过他吧。” “你说的对。”他捏捏我的脸,“林桑,我喜欢你身上这股爱憎分明的劲儿。” “你喜欢我的多了去了。”我得意地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无语,在我脸上各种揉搓,幸好我不工作的时候喜欢素颜,要真是像别的女人那样出门化妆,他不用两下,一下就能把我的妆弄花了。 我掰开他一只手,他另一只手又拿过来,后来掰烦了就懒得理他了。 “虞锐,我跟我爸说过我们结婚的事了。” 他嗯了一声,没别的反应。 “不想知道我爸对你的态度?”我眉梢一扬。 他笑意隐晦,“不管现在好不好,将来都会好。” “哟,还挺自信啊。” “当然。” 我笑弯了眼,抬手捏他的脸,他脸上几乎没肉,全是皮,就算胡渣剃干净了,还是有点扎手的感觉。 虞锐跟我说了会话,继续去工作,他不想我等他太久,说要带着工作回家看着我做饭…… 我真的很想找点事做,除了做饭。 但是很明显不可能,我俩都对做饭没什么激情,只能谁不忙谁做,其余的时间就在外面吃,他最近那么忙,我做其实也没什么,我对自己向来按照最低要求走,能吃就行。 六点钟他下班,顺道在路上买了个菜,回家之后,我奔厨房,他奔书房。 “你怎么出来了?忙完了?”我诧异地瞥了眼厨房门口靠着的男人。 “怕你出事。” 我翻了个白眼,“你也太小看我了,给你尝尝我做的土豆丝。” 我想他应该很少吃这种家常到实在不能家常的菜,不过我端过去的时候,他还是动了筷子。 “怎么样?” “淡了。” 我问怎样是想让他回答你做的什么我都爱吃,而不是淡了咸了,“不合胃口你自己做啊,使唤我还敢挑剔。” “不淡了。”他有时候也蛮识相的,跟我待久了,我身上的好习惯多少会被他偷学一点,大方不跟他计较。 我去厨房把其他两个菜端过来,一人一碗饭,这就是晚餐,简单而又平淡,我反正很喜欢。 接了客串的戏就要去拍,我主动要求先拍我的部分,时间定在三天后,转眼就到,这场戏,姬颖也在,我就是看中了和她同拍才接下这个小配角的。 第二百零五章 摆平姬颖靠自己 取景是在漠城,到了之后我才发现谭卿也在这部戏里,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也有惊讶,不过很快就收回去了,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化妆师来给我上妆的时候,姬颖才来,她这回跟我上次在酒店看到的排场一点也不一样,最起码身边的保镖少了很多,就剩了一个男人,其他都是女助理,加起来也只有四个人。 我看到她的时候身子一动,她发现了我的不淡定,朝我笑笑。 “林小姐,你这样一动,我上不好眼影了。”化妆师提醒道。 “抱歉,我不动了。”我不敢扯出任何表情,怕耽误她上妆。 化好妆,导演那边还没就绪,我们就只能在这等,谭卿在姬颖身边说着话,弯腰点头的样子让我感觉怪异,曾几何时,我在客户面前也是这副模样。 现在累了,懒得对谁曲意逢迎,挺没意思的。 姬颖早来的时候就已经化好妆了,她挑衅似的看了我一眼,自己一个人走到大家都没注意的地方站着。 既然她那么想激怒我,我不做点什么,多对不起她的期望啊。 我快步走过去,她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拦住我,或者做出保护姬颖的姿态,看来都安排好了。 “拿你自己做筹码,你还真下了狠心。”我嘲讽道。 “怎么,现在倒能克制了?别忘了你爸那三根手指,你知道我是怎么派人找到他的吗?” 她一开口,弄死她的冲动我都有了,我忍住了,忍得心都在煎熬。 姬颖走近我,“阿锐会查的我也会,而且我的速度比他快,或许,他根本没想那么快帮你找到你爸,否则我也不会得逞,你爸当时跪下来求我的样子,你想看吗?我拍了视频的。” 我握紧拳头,恨意像千万只蚂蚁在理智上啃食,我深吸一口气,“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她瞳孔微缩,以我们这么近的距离,正好能看个清楚,也许她能控制自己的眼神,但是这种本能的反射她控制不了。 “你说,你们已经结婚了?” 我按亮手机屏幕,结婚证上是我们两个人的丑照,我把它设成了壁纸,整天看就不觉得丑了,大概是丑到我免疫了。 我收回手机,“还有件事想告诉你,季从善现在正在帮我打理林桑工作室,看你们姐弟俩斗来斗去特别有意思,不知道你对亲弟弟是不是能下得去这个狠手。” “林桑。”她一字一句道,情绪已经不能像演出来的那般游刃有余了。 我哎了一声,“叫我也没用,季从善当初得自闭症的时候你放弃了他,自闭症的孩子最执着了,他脑子里一旦形成什么样的观点,就会一直坚持下去,我和虞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反正他不会对你这个姐姐留情,你不是最喜欢看戏吗?这出戏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口,很好,终于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出现了。 “怎么着,想打我啊?有种你就打啊,你知道从善怎么说你的吗?他说你恶毒,说要听我的话把你整死。”我咬牙切齿。 她伸手朝我脸上挠,还扯我的头发,这种标准的女人打法不适合我,要是我肯定一拳打在她脑袋上,再往她肚子上踹上两脚,可是现在不行,越王勾践能卧薪尝胆,我也能忍一时之不快。 姬颖失去了理智,我配合她的动作大哭大叫,我听说以前琼瑶阿姨选角的标准就是看哭戏,为了这个我还偷偷练过好几回,哭起来谈不上肝肠寸断,好歹能惹人怜惜。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季从善了呢,他因为恨你,练自己的姓氏都改了,他说跟你沾上一点关系都让他几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做姐姐到你这个地步,不觉得失败吗?” 我越说,她动作越狠,跑来拉架的人都拉不开她,我头发被她扯下来几小撮,疼得我真有眼泪掉下来。 她被拉走之后,我回到自己的保姆车上,刚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张霜就来了。 “霜姐,搞定了吗?”我问。 她心疼地看了我一眼,“为什么非要这样,疼不疼啊。” “不疼,她以为我按捺不住,没想到没忍住的人是她。”我冷笑,“霜姐,剩下就看你的了。” 她犹豫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上次在音乐制作人的会客室,张霜说过,动了姬颖,有可能会毁了我自己,后来我特地去网上查了一下明星打架的事例,真的有前辈干过这种事,当然了,被封杀得也很惨。 我几次三番让她感觉到我的冲动,引得她故意把身边的人遣走,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冲过去对她动手,像虞锐说的那样,正好坐实了我故意杀人的罪名。 而我将计就计,让她以为一切都按着她的想法在发展,其实我今天来的时候就叮嘱张霜等在这里,带着一批笔锋最犀利的记者等着看好戏,没想到姬颖演的那么精彩。 人嘛,又不是神,都会冲动,尤其是刚受到刺激的那一刻,而姬颖摸爬滚打这些年早就练就了一张百毒不侵的面具,我还愁用什么能揭开她那张面具,先用虞锐再用季从善,我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 没想到这样就赌赢了。 虽然被揍了,但是被揍得值,剩下的就看张霜和景阵的了。 戏拍不成了,导演那边各种过来赔礼道歉,张霜狠狠地给他们了一个下马威。 我们回到公司,这件事已经开始发酵了,有人拍了视频和图片上传到网上,这些对大众来说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全民热论,几分钟一两万的评论和转发,看热闹,谁不喜欢啊。 虞锐来张霜办公室找我,脸色难看的很,“林桑,给我过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顺走了张霜桌上的双氧水,“霜姐,等会我自己消毒,你先忙。” “嘴巴甜点。”她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连忙跟着虞锐上了楼,电梯光亮的墙壁映照出虞锐阴沉的大黑脸,我越看心里越没底,刚冒出来的说辞就没了。 电梯门一开,他出去,我跟上,活像犯了错的孩子。 进了办公室,我主动把门关好,夫妻打架吗,血溅在别人身上就不好了。 “还疼不疼。”他夺过我手上的双氧水和棉签,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一愣,摇摇头,“不疼。” “再说一遍。” “疼。” “头皮都扯烂了还说不疼,在我面前还敢说谎?”他两根棉签并列,沾了双氧水就往我头上擦。 “嘶……”我五官都挤到了一块。 虞锐手上的动作稍微放轻了一点,“嘴硬。” “你长得帅,说什么都对。”我还能贫嘴。 他替我消完毒,把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坐在沙发上,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站起来,原来这剩下的才是正题。 “你真的打不过她?”他问我。 我诚实地答道:“能,但是霜姐说,我不能打姬颖,所以我忍住了。” “说实话。” 我咽了咽口水,“在她眼里,我就是个靠着你的冲动女人,既然她这样以为,那我就抛砖引玉,她以为我想揍她,我表现出来之后,她就放松了警惕,还给我设了个圈套,以为能引诱我去揍她,我听你的话冷静下来看,然后将计就计,反过来让她沉不住气先动手,再说了,她就扯了两下我的头发,我觉得还挺值。” 虞锐盯着我,盯的我浑身发毛。 “按照现在的境况来看,确实值。”他顺着我的话说下去,我突然心里就不平衡了。 “你不心疼我了啊。”我提了提鼻尖。 他反问:“你需要我心疼?” “需要。”我伸手想去到他身边。 “站好。” 我立正稍息不敢怠慢。 虞锐站起身来,靠近我的头发吹了吹,“现在天还热,注意点,别感染了。” 我眯着眼笑,抱住了他,“有好几次我都恨不得以牙还牙砍下她的手指,但是我忍住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他回应着我的拥抱,“乖。” 他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极了秋天飘落的黄叶,慢悠悠地落在草地上,惬意极了。 我手机里有一段录音,是我和姬颖的对话,我把所有的话都录了下来,有她承认对我爸下狠手的部分,也有我刺激她的部分,我寻思着把后面的部分删掉,只留她的作为证据告她。 这件事我找了伍依依,她知道我爸的事,由她来做,比我找其他人放心。 这种小意思对她来说不是事,她把后面的部分切掉之后,我拿着那段录音打算交给虞锐,让他出面请景阵帮我打这个官司,姬颖她这回——完了。 我勾起嘴角,终于能喘口气了,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林桑,你这招用得好。”伍依依赞道。 我挑眉,“那当然,你们玩你们的商业手段,我就在旁边做我该做的事,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她神情有些低落,说话也变得吞吐起来,压根不像她。 “依依姐,怎么了?” 第二百零六章 做饭这种事完全靠想象 “没什么,姬颖工作室资金强大,又借了腾飞的名气,一时之间难以搞定也是正常,你不是要去找虞总吗,赶紧去吧你,还在我这耽误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伍依依她有事瞒着我,虽然我说不上来是什么事,但是我真的有这个感觉,要真像她说得这样,刚才她又何必吞吞吐吐,最后还回答得那么官方。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那我去了啊,等会出去买点吃的上来,给你带点甜食补充脑力。” “行。” 我拿着伍依依给我的u盘,这里面是从我手机导出来又经过她截取之后的录音片段,有了这个,我爸的伤自然不会白受。 我本来想直接去找虞锐的,可毕竟是让他出面帮我找景阵的大事,不好光用嘴,还是去买点东西回来。 楼下我记得有花店的,虞锐办公室绿色植物不少,我认得的不多,平时都是伍依依在弄,要说到花,还真没有,我喜欢好养活的满天星,就买了一束回去。 老板娘说都是早上刚到的货,可漂亮呢,我就又挑了点别的,不能放在他办公室,我可以拿回家不是? 能在这悠然的挑花,我心情很不错。 我抱着花上楼,墨镜遮住了我大半张脸,一路回去并未遇到什么阻碍,我决定以后多戴这个牌子的墨镜。 回到虞锐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说的是关于怎么处理我和姬颖发生冲突这件事,听他的态度,很坚决,有他和张霜给我善后,我就不信姬颖能过得了这次的坎。 我悄悄靠近他,还没到他跟前就被发现了,差点吓了我自己一跳。 “出去了?外面灰尘大、细菌多。”他语气中并无责怪,而是实打实的关心。 我把手里的花晃给他看,“没事,就在楼底下,没跑远,满天星味道很淡,放在你办公室好不好?” “你喜欢就好。” 我笑,那就是好了,我找了一个漂亮的花瓶,把花插好然后四处找地方放,放哪都觉得不太好,他这间办公室太死板了,一点也不小清新,还是放进休息室吧。 放完之后,他在忙,我没打扰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看他杯子空了,就给他倒水,能在他身旁,伺候也变成了乐趣。 晚上七点他才忙完。 “累不累?”我的手搭在他肩上。 “这么殷勤肯定没好事,说吧。”他闭上眼,靠着椅背享受着。 我边给他按摩,边道:“我有一段姬颖的录音,她自己亲口承认是他派人砍断了我爸的手指,我想……” 他的肌肉群忽然一紧。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继续说下去。” 我哦了声,“你知道的,偶像他除了帮你谁都不帮,我想你出面让他帮忙打这场官司行不行?” “我会跟他说,行不行看他。”他的手搭上我的,然后顺势一拉,我从他背后绕过来坐在他腿上。 他拉着我的手抚上他的眼眶,说按按,我手指轻轻画圈帮他缓解眼睛的不适。 “咱们待会是在外面吃,还是回家我给你做?”我心情好的时候,就想做好事,拦都拦不住。 “回去做。”他嘴角上扬,“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学习一下烹饪。” 我挑眉,“学什么学啊,做饭挺简单的,靠想象做就行了。” 他刚下的那股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平时看食谱了?” “没有啊,瞄两眼觉得太复杂了,就没看。” 他脸色开始发黑,我趁机赶紧溜,手刚一离开他的眼,他就搂住了我的腰。 “靠想象做饭给我吃?”他口吻带着一丝威胁。 我赶忙摆手求饶:“开玩笑的,我看食谱了,今晚就给你做个新菜还不行吗?” 这下他才满意,手掌在我腰侧作怪,一会儿摸来摸去,一会儿又捏又揉,总有不停的花样,他挺享受的,在我看来,挺变态的。 “咱能不能下班回家呢?”我询问道。 “好。”他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你收拾好就走。” 我白了他一眼,动手给他收拾桌上的文件,收拾完之后他才起身,我感觉他很累,不然这种小事他不会让我去做的。 我牵着他的手,主动揽着他的腰,“你要是累了,我们就打车回家吧。” “开车不费力。”他的肉绕过我的脖子拧我的脸。 我们先去了超市,再回家,去超市的时候他没下车,我去挑东西,回来的时候他趴在方向盘上睡觉,那一幕看的我很心酸,他不仅要顾着我,还要防着温传雄,一段时间下来,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啊。 我没上车,等他转醒之后,才假装自己刚买完回来。 回到家,他去睡觉,我在厨房转悠,以前我不是很喜欢厨房,小时候因为爸妈要干活,我饿了就得做饭,有时候还得等爸妈回来一起吃饭,那时候哪管好不好吃,能吃就行,都不讲究,长大之后都是吃食堂,宿舍是不可以做饭的,渐渐地,我就忘了怎么做饭。 重拾做饭的技能,也仅限于能吃。 我看着食谱,边念边做,很认真地想做好这一餐。 “500g是多少?我自己用手掂量吧。”我掂量掂量,觉得差不多就放进盘子里。 我舀了一勺子盐,“少许是多少?这些应该就是了吧。” 我边琢磨边做,其实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难,难就难在那个会溅出来的油,烫在手上胳膊上很疼,机智地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我找了个塑料手套套在手上,然后用围裙捂着脸。 一开始葱姜蒜下锅的时候,我先去远处站一会,等香味出来了,我再全副武装去翻炒,一点都没受伤。 正当我得意自己的机智时,后面传来了一声笑。 “你站在这多久了?”我看向门口端着水杯穿着拖鞋的虞锐。 “把你炒菜一套方法看完了。”他是真的在笑,对普通人来说,这笑最多就是正常的尺度,对他来说已经蛮夸张的了。 而且他的牙齿很白,笑起来特别好看,本来我想生气的来着,愣是生不出来。 我继续翻炒着我的菜,看着墙上的钟,时间到了就出锅,盛进盘子里前,我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真不错。 “来,你尝尝。”我夹了一块肉,一手在底下护着,防止肉掉在地上。 他张嘴就吃,嚼了两下,“有进步。” “那就准备洗手吃饭。” 这样的晚上时光对每一个家庭来说都很平淡,但对我们两个新手夫妻来说,显得很珍贵,一旦我开始拍戏了,他估计又得过上来回飞的生活。 趁着能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要多珍惜在一起的时候。 我把菜摆上餐桌,给他盛饭,他穿着白色的家居t恤,怎么看怎么顺眼。 “我怎么觉得你变年轻了。”一点都不想三十岁的老男人。 他瞥了我一眼,“我老?” “不老,你到了四十都是一枝花。” 这句话他好像不受用,夹了菜在碗里停顿一下,就往嘴里送,难不成是我做的饭菜太好吃太感人,他才那么迫不及待的吃饭,我想除了这个理由也没有别的了。 “虞锐,其实你特别好哄。”我没头没脑地冒了句话。 他嗯了一声,尾音上扬,懒得连眼皮都没抬起。 不过这不妨碍我跟他说话,“熬个粥,做顿饭就能让你高兴,这不是好哄是什么啊。” “那怎么叫不好哄?” “这个……”我拧眉,想了半天才道,“大概就是我恨不得把心掏给你,可你还是无动于衷,这种就是不好哄。” 他拿筷子的手一顿,“又想到什么了?” “我妈。”我抿抿唇,“好像挺久没回去看她了,咱俩的事也没告诉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斟酌,可以随时回去看她,我没问题,挨打挨骂都行。”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被骂几句、打几下都是无关紧要的,这脸皮,真厚实。 我被他无意的话逗笑了,“行,等姬颖的事完结了,先把我爸带回去再说,让我爸跟我妈说比咱俩去说好一点。” “你是说,她要发火也一并发在你爸身上了?” “聪明。”我赏了他一块胡萝卜丁,我不爱吃的都赏给他吃。 吃完饭,他工作,我看电视,找我不怎么喜欢的玛丽苏偶像剧,看看人家的演技,再对比一下我自己的,这种优越感找的真不费劲。 看累了,我早早洗漱睡觉,临睡前顺便去给虞锐捶捶背捏捏肩,说两句好话让他努力工作,就算是被蒙着眼睛拉磨的驴子也得时常给它顺顺毛,别说人了。 要是虞锐知道我这样想,会不会打死我,我想着想着,嘴角带着笑意,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我竟然迟到了,大概是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虞锐也迟到了,他开车载我,被我带迟到的。 姬颖打我的事经过发酵,几乎全社会都在谴责她,她微博被骂的不成样子,连水军都不用请就已经沦陷了,说不定还能破个吉尼斯。 “霜姐,怎么样,有把握吗?最好让她再也不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我坐在她对手,单手托腮。 第二百零七章 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张霜点点头,“应该有,你也别那么心急,总得要时间的。..” “那这些事都交给你处理,我呢?”我指指自己。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孙若谦这两天已经把剧本拿过来了,他那边在准备开机事宜,你这边跟没跟虞总说呢?” 一提到这个事我就有些纠结,虞锐现在天天忙得跟孙子似的,于情于理我这个新婚老婆都得在他身边照顾他才是,毕竟人家忙也是因为我,可是孙若谦这戏,我是一定要去拍的。 而且剧本里大多数的戏都是我在演,其余人拍不了几天。 我叹了口气,烦躁。 张霜也看出了我的为难,“林桑,我听说孙导这部戏,资金好像有问题,因为题材冷门,一点商业化的元素都没有,谁知道能不能获奖,就算能,没有票房也没有人愿意投资。” “这点我之前就想到了,我想把林桑工作室抵押出去,等资金回流上来了再说。” “你想抵押到哪儿去,这不是对外宣称是虞姬娱乐旗下的财产吗?”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要我说,你干脆就去找虞总商量商量,这部戏他做投资人行不行。” 我想过这个办法,可正如张霜所说,题材冷门,没有票房,让虞锐做亏本生意,那就是割我的肉,不行。 正当我无计可施之时,帮我管理澳门赌场的亮子哥打电话来了,我很纳闷,平时他只有月末的时候才会跟我汇报一下账目的情况,现在也不是月末,他找我,肯定有事。 “亮子哥,怎么了?”我给张霜留了个眼神,找了处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小老板,有人砸场子。” 他之前总喊我老板,我听着怪怪的,他憋了半天找了个小老板这么个称呼给我,他把我当第二个何夕,对我心眼特别实,我不让他叫我老板他心里还不好过呢。 我揉揉额角,这两天急的上火,冒了几个痘,“什么人?” “漠城温家的人。” 怪不得连一向老练的亮子哥都解决不了,“行,我马上订机票过去,你把事情发语音给我,说详细点。” “好。” 我这边刚挂了电话,那边就跟张霜说把工作调动一下,空我两天时间,她点点头,我才上楼找虞锐。 “老公,亮子哥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得飞一趟澳门,我看了下机票,两个小时后正好有一班飞机,我现在回家取证件,应该能赶得上。” “我陪你去。”他说着就要起身。 我当然分得清轻重缓急,他公司的事比较重要,赌场上的事交给我就行,更何况那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小事,有亮子哥照顾我,你放心吧。”我按住他的肩膀,“而且很快就回来。” 他皱眉,我花了好一番口舌,说了五分钟才让他重新坐好,忙自己的事。 我现在是有保姆车的人,不用他送一样ok,路上我听着亮子的语音,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最起码不是温传雄亲自去赌场找茬,去找茬的是他的儿子,算起来那就是虞锐的舅舅,或者可以说是叔叔,第几个叔叔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解决的多。 在飞机上我干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不浪费一分一秒地睡觉,这样下了飞机才有精力折腾。 到澳门机场我就接到了亮子的电话,他来接我了。 “亮子哥,这里。”我冲他摆手。 亮子的具体年龄不知道,应该比虞锐大,至少他长得看起来有点大,赌场里的荷官还有侍应长得都白白嫩嫩的,他有点不一样,肤色中等,体格强壮,我想了想,应该称之为很强壮,光是身高大概有一米九。 我站在他身边,就是小鸟依人那个鸟。 “小老板,这是午餐,从场子里带来的。”他把一个饭盒递给我。 我就在后座吃了起来,“不愿意赔钱,也不愿意照规矩来,温嘉伟现在人呢?” “我们的人看着,他一直嚷着自己是温家的人,说我们不能动他。”亮子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我嗤笑,“就是温家的人,才要动他。” 他没接话,我饭都吃完了,他才开口:“小老板,我们跟温家……” “过节很深。”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不想跟温家起冲突,可是我却知道这冲突是起定了,就算没有虞锐对温家的恨之入骨,单单为了何夕的尊严,我也不会放过跟温传雄有关的人。 “亮子哥,何老板既然把赌场交给我管理,肯定不是让我守着这家赌场到死,你跟她那么多年,你觉得她像是放不下身外之物的人吗?”我问。 他摇摇头,声音重的像鼓声那样闷。 “那就得了,温传雄在何老板去世之后,故意买下她向前订好的墓,让何老板死都不能跟丈夫相守,要不是我和虞锐想出来假骨灰那一招,何老板现在都不能安息。”我冷声道。 亮子沉默半晌,“小老板,我听你的。” 我回到澳门住的是何夕以前的故居,里面都是何夕的东西,我来基本就是洗澡睡觉,这里的东西我不想动,所以厨房也是保持原样的,要是想事情没地方去,顶楼有个空中花园,亮子一直派人打理,环境很好。 回去打了个顿,因为亮子说温家今天要派人来,只是不知道会派谁来处理这件事,既然要派人来处理,我就不着急,与其和温嘉伟浪费那个时间,不如等温家更有话语权的人来。 傍晚的时候,亮子让我去赌场吃饭,他住的地方离赌场很近,平时他的吃饭问题都是在赌场解决的,要是我每个对象,我也愿意每顿在上班地方吃,省心又省事。 我叫了个车过去,亮子让人开了小灶,吃饭的只有我一个。 “你们都吃过了?”我看向四周望着我的人。 回答我的只有亮子,“还没。” “这么多菜,添几副碗筷大家一起吃,哪来那么多讲究,都坐吧。”我招呼道。 他有些迟疑,“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都是在自家人,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摆摆手,“行了,都别磨蹭了,等会那边来人了,你们还打算去吃个饭再上?” 几人被我说动了,都拿了筷子上了桌。 吃完饭,我在房间里站了一会,最近张霜没盯着我,我胆子越来越大了,每次都吃九分饱,要是她在肯定让我吃个六分饱就不错了。 “亮子哥,你没有女朋友?” 他脸一红,“我没那个心思找。” “怪不得何老板对你那么放心,敢情你把这赌场当成了女朋友来照顾啊。”我打趣道。 “也……也不是。” 我看他这么不经撩,也就不说这个话题了,“温家人怎么还没来,温嘉伟现在在哪?” “大概是有事耽搁了,温嘉伟在我们楼下的房间里。” “走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溜溜猴当消化了。”我话一出口,他嘴角有点抽,还是跟了上来。 赌场小房间不少,有些人不喜欢在楼下大厅玩,就要包间,就像过去戏园子里的二楼雅座,不同的是赌场里不止有二楼,还有三楼…… 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在前面走,几个类似手下的人在后面跟,怪怪的。 “亮子哥,你能站我身边来吗,咱又不是去打架的,没必要非得我走前面吧。” 他上前一步,对我直接造成了阴影似的笼罩,这样也好,有安全感,到了房间门口,他从口袋抽出感应门卡,连开门的动作都是替我做的。 温嘉伟在这住的不错啊,这里的房间跟宾馆无异,有吃有喝的,我觉得挺好。 “林桑?”他看到我,明显有些惊讶,又看到我身边跟着亮子,更加捉摸不透了。 “认识我啊,那就好办多了。”我一开口,身后的人自动给我搬了凳子,我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个老大,要不是演技好,头顶上那些乌鸦会掉下来。 我坐好之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温嘉伟,“温先生,关于你的事情,亮子哥已经跟我说了,你出老千耍无赖,既不想出钱摆平,又不按照赌场的规矩办事,这让我这个当老板的有点难办啊。” “老板?你是这家赌场的老板?”他伸手指着我,眼底划过一抹不屑。 我有点恼,虽然我跟他不熟,但是我见过他,第一次温家打过照面,当时光顾着吵架去了,没看他几眼,现在看,怪讨厌了。 “温先生眼力不靠谱啊,这眼力在我的赌场里出老千,水平不够。”我点评道。 他一连听我用了两个老千的字眼,脸色特别不好,又加上他之前挺看不起我的,现在我主持局面,他那点优越感又冒出来了。 “你别一口一个出老千的,我没有。” 我砸吧嘴,“视频里拍的清清楚楚,是男人就应该敢作敢为,我管你姓什么,是哪里的人,在我的地盘那就是我说了算。” “一个戏子也敢教训我?!”他脸涨的通红,一生气龇牙咧嘴的,原本挺不错的皮囊也看不出好坏来了。 “那就试试看,我这个戏子敢不敢教训你。”我给亮子使了个眼神,他点点头,立马上前给了他一拳。 温嘉伟捂着脸不敢吱声了,这种人典型地欠教训,还是那种没脑子的。 “小老板,温家来人了。”有人敲门道。 第二百零八章 说客 我嗯了一声,瞥了温嘉伟一眼,起身出门,“别怠慢了,我还指望他捞一笔呢。” 怪老头家的钱,不捞白不捞。 “哼,想贪我们家的钱,门都没有。”温嘉伟话说的挺有骨气的,就是这底气差了点。 我回头朝他一笑,“咱们走着瞧。” 我以为温传雄会亲自来带他儿子走,毕竟儿子被我扣在这,他面子上也挺难看的,可是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温傲。 “大傲?这么远,你怎么来了?”我进了会客室之后,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这样省的他驱动轮椅。 他微微勾出一抹笑,“二叔的事,爷爷觉得丢人,就让我来了。” 我没想到温傲会来,他已经因为身体的原因离开了温氏,温传雄竟然还把这种体力活让他干,别说他还是亲爷爷,我觉得连个有血有肉的人都算不上。 而且,来人是温傲,我的算盘打不响。 “他是你二叔啊,那你带走吧。”我欠过温傲的情,上回被怪老头囚禁,是他救我出来的。 温傲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这样的,“我看过你的人发给温家的视频了,我二叔他确实手脚不太干净,手指或者是手留下来的话,对他下半辈子影响不好,这样吧,你开个价,别客气。” “咱们是朋友,你都出面了,这钱我不能要,而且你救过我。” “千万别因为是我来,你就网开一面,小桑,我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你。”他话说的很轻,笑容很温柔,如果我也喜欢她,那心里肯定跟抹了蜜一样甜,可惜…… 我摇摇头,“大傲,你来看我我不反对,有些事,算清楚得好。” 我已经结婚了,而且从始到终我都没喜欢过他,不说清楚让他这样留着念想,怎么去找其他女孩?我可不想耽误他。 “算清楚真的好吗?”他喃喃道,眼神从我脸上移开。 “挺好的。”除了挤出这三个字我真的说不出别的。 温傲沉默了一会,再看我的时候,脸上笑意如初,“我来是代表温家,你应该知道的,家族里没有真感情,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二叔。” 我一愣,差点忘了这回事,他说得确实有道理,可是让我对着他的脸说拿钱赎人的话,我还真说不出。 “大傲,我们认识时间也蛮长的了,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藏着掖着搞得乱七八糟的反而不好,温嘉伟的事我本来是没打算放过的,但是你既然来了,你的面子我肯定得给,问你要钱,哪像是我的风格。” “你不是在问我要,是在问我爷爷要。”他如水的眸子里划过坚定的认真。 要是问怪老头要的话…… 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 我给亮子使了个手势,他弯腰把耳朵凑过来,“亮子哥,咱们场子里出老千怎么罚?” “按桌上的赌注算,罚十倍。” “那温嘉伟那桌,赌注是多少?” “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万。” 我点点头,他直起身子站在我身边,我看向温傲,“大傲,你不心疼温家的钱吧。” “公司都不是我的了,我为什么要心疼,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爷爷。”我当着他的面问,他当着我的面打电话。 温传雄的电话很快接通,温傲把钱的数额说了一下。 “一个小丫头就敢开这样的口,想要我一个亿,门都没有。”听起来,他在生气。 我笑。 “爷爷,这是赌场的规矩,澳门这边的赌场都是这样的规矩,更何况是二叔先犯的错。”温傲的确没站在温家那一边。 温传雄哼了一声,愤怒的小火苗直接窜成了火焰,“吃里扒外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见到那个没教养的丫头片子就走不动路了?要一亿你就给一亿?就说我不给。” 我笑意加深,乐得看他急。 温傲歉疚地看了我一眼,“那二叔……” “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解决,不成器的儿子,不要也罢。” 电话啪一声就挂了,温傲左右为难。 我清了清嗓子,“大傲,这件事你就别参与了,劳神。” “我爷爷他现在嘴上那么说,他过了这一阵气就好了,小桑,他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摆摆手,“他说我,我也说她,这种两清平等的事我不放在心上,今天挺晚了,你酒店订好了吗?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明天我再过来行吗?” 我嗯了一声,“你随时可以来,我也困了,回去睡觉去。” 温傲走了以后,亮子不放心,亲自送我回去,我没反对,有人送总比我自己打车强,路上我靠在后座琢磨事情,如果这竹杠敲得顺利,那孙若谦新电影的事情就有戏了,连工作室都不用卖。 但是温传雄是什么人,他对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都能下得了狠手,跟皇帝似的绝情,对自己儿子能有什么好?万一他真不给钱,我要温嘉伟的手指和手有个屁的用,不能吃不能喝还卖不了钱。 我还得想个办法让温家怪老头乖乖把钱拿来。 “小老板,到了。”车停了,亮子叫我。 我应了声,睁开眼,“亮子哥,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他点点头,一直到我回到家开了灯,才听到他车子离开的声音,亮子对我的忠诚不像是假的,他把这些年对何夕的忠诚在何夕死后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这应该是好事吧。 温傲那边,我到底是欠了他的人情,以前我觉得他活在商场里,对谁都是算计来算计去的,对我也不例外,自从上次他救了我以后,我们俩之间的感情牵扯好像又严重了。 我砸吧了两下嘴,还挺烦的,这年头,欠人钱都别欠人的感情。 虞锐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我都快要睡着了,眼都没睁开,想凭着声音和记忆力去找手机,结果还把被子打翻了。 “喂。”我不得已打开灯,才发现手机放在离杯子很近的地方。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看了眼地上的杯子,“还行,小事一桩,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到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你大半夜的找我就为这事啊,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我把视线从杯子上移开,躺在床上跟他闲聊。 咱俩已经结婚了,可是我打心眼里还是喜欢恋爱中女人的那种感觉,所以果断忽略那张丑丑的结婚证,把婚姻当恋爱,希望从他嘴里能听到我喜欢的情话。 他顿了顿,“确实想。” 我心跳的飞快,估摸着脸是不是都红了,“本来以为你会傲娇一把呢。” “不用,你说想什么就说什么,我想你就说我想你。” 我抿着唇偷笑,把自己的脸都埋在被子里,“为了避免你想我想的吃不下睡不着,我明天就回去。” “好。” 挂了电话,我大笑了好几声,反正这里没别人,怎么笑都无所谓。 吱呀……我忽然愣住了,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没人?怎么会有声音?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捞起被子就往身上盖,这种时候,掩耳盗铃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我琢磨着是不是哪里的窗户没关好,怎么那一声过了之后就没声音了呢。 我攥着手机,找到亮子的电话,还没拨出去,被子就被人猛然掀开了。 我大惊,抽气声连自己都吓到了,更别说眼神里的惊恐有多吓人了。 “你……你是谁?”入眼的是一双黑布鞋,我听到的声音有些苍老,辨不清男女。 此时我像一头猪一样趴着,双腿弯曲跪着,屁股是撅着的,手里还捧着手机,手机是亮子的号码,我一惊按下了拨号。 我缓缓抬起头,一个头发梳的油光发亮地老头头正盯着我,脸上的褶子想弄皱的老布一样,我在脑海中迅速地判断了她的身份,应该跟劫匪小偷沾不上边吧。 “我是……” “快点说。”她晃了晃手中举着高高的木棍。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说,住的是何夕的房子,管理的是何夕的赌场,至于我跟何夕的关系,我该怎么说?有缘人?我怕我说了,那一棍子下来,我活不过今晚。 “小老板,怎么了?”亮子接了电话。 我赶忙把手机举起来,“奶奶,你先别激动,我是何老板的……朋友,她去世之后,遗产都转到了我的名下,亮子可以作证。” 老太太还是瞪着眼,她长得不凶,这份凶相像是特意装出来吓唬我的。 亮子沉默了一下,“是梅奶奶吧,我是亮子,刚才小老板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真是何老板的朋友?”她不确定似的又问了我一下。 我点头如啄米,还伸出三根手指,老人家应该都信发誓这玩意吧。 她放下棍子,我跟亮子说了两句话就把电话掐了,“梅奶奶,我记得我门都是关好的,你怎么进来了?” “我家老头子是何老板的花匠,从何老板还是姑娘的时候,我们老两口就在这干活,她平时不在家,都是我们老两口照看的,今天看到灯亮了,我以为遭小偷了,就过来看看。” “这样啊。”我心里盘算拿这位奶奶也许能提供更多何老板的信息给我,“奶奶,今晚月色不错,咱们去花园里乘凉喝茶吧。” 第二百零九章 没保住的孩子 梅奶奶没拒绝我,我亲自去泡茶,技术一般般,但是能喝。 “奶奶,我之前帮何老板整理遗物的时候也来过好几次,怎么没见您呢?”我把茶递过去,很有礼貌,老人家貌似都很喜欢懂礼貌的孩子。 “何老板去世的消息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她语气里夹杂着叹息,看得出来她对何老板还挺有感情的。 我安慰道:“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奶奶您节哀。” “小姑娘,我听亮子叫你小老板,你和何老板是什么关系,她这些年无亲无故的,也是个苦命人。” “无亲无故?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吗?”这让我有些惊讶,我以为何老板只是特立独行,没想到会无亲无故。 梅奶奶点点头,“她有个丈夫,前些年去世了,这几十年我也没见她和什么亲戚来往,也是偶然一次听她提过,她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我没马上接话,心里好像对何老板的行事作风更明白了一些,孤儿院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关爱,从小缺爱的孩子对来自外界的每一份爱都小心翼翼的珍藏,而且特别容易感动,一感动就对人掏心掏肺,她和温传雄应该就是个例子。 温家在漠城已经很久很久了,温传雄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他追何夕的时候应该又阔绰又大方,何夕年轻,分不清善恶好坏,爱上他也是情理之中,我刚从家乡出来那会,张浩一个糖葫芦、一大碗拉面就把我收买了。 “何老板她没跟我说过这些,不过她跟我提过她的感情,她早些年爱错了人,后来才跟现在的丈夫在一起,可是好景不长,她丈夫也被人害死了。” “是啊,你别看她人前风光,其实背后的孤独寂寞才是最难熬的,她早年间怀过孩子,正赶上她丈夫死的那会,太伤心了,孩子也没留住。”梅奶奶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有些人看着就面善,怎么装也装不出来那种很凶的样子,梅奶奶就是,刚才我被吓得不轻,但是不怎么害怕,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坏人。 看来女人的第六感挺好使。 “奶奶,这都是命,我把她的骨灰带回去和他丈夫的葬在了一起,但愿她下辈子能投胎好人家,还跟她丈夫在一起。”我看着天空,澳门的星星跟别处一样。 梅奶奶连声说了好几句但愿吧但愿吧。 花园里花草都是梅奶奶的老伴打理的,她说他们这些年全靠何老板的帮助才养育了五个孩子,儿孙现在都不用操心,她和老伴就守着花花草草安度晚年。 唏嘘何老板命运的同时,我羡慕梅奶奶,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可真好。 半壶茶下肚,我和梅奶奶之间也算是建立了革命友谊,我送她回去休息,怕她走夜路跌倒,老人家,跌一跤都是要命的事,送完了梅奶奶,我回去睡大头觉,一早八点,亮子准时来送早餐。 “谢谢亮子哥,你怎么知道我正好没吃。”我接过香喷喷的早饭,埋头开吃。 亮子趁着我在,说了一下这些日子赌场的情况,我吃完之后做了总结,就是——一切如常,他被我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只能点头说精辟。 为了让他觉得我这个小老板没忘了自己的职责,我决定今天去场子里转转,他很高兴,陪着我转,寡言少语的他跟在我旁边絮絮叨叨,除了关于赌场的事,其余的一律没有。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何夕不把这里交给对赌场更上心的亮子,非要交给我,我很明显啥条件都不满足啊。 “小老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我一愣,“等我有打算了再告诉你,温家的人来消息了吗?” “还没有。”亮子摇摇头,“不过昨晚有人想找你玩两把,被我推了。” “我?为什么是我?”我有些疑惑。 “赌场老板更新换代不是小事,何老板在咱们这个圈子名气不小,她过世的消息一开始没多少人知道,后来知道的人就多了,他们对你这个新老板很好奇。” 我哦了一声,“那就让他们好奇去吧,走,我们去守株待兔。” 何夕之前用的东西我都能用,包括电脑和办公室,我上网找了一些断手的图片,自己随便处理了一下,想给温傲发过去,在这之前我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大傲,等下我给你发张图片,你别吓着,是假的,你帮我转发给怪老头,然后让他打电话跟我谈,能完成任务吗?” “保证完成任务。”他答应的很干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温传雄的电话打来了。 “林桑,你以为你用一张假的图片就能唬住我了?” “没有啊,我没想唬住你,这种假的智障都能看出来的图,想唬住您那不是异想天开吗?”我靠在椅子上,神态自若,“不过呢,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不打算花钱平了你儿子这事,那我就按照澳门这边的规矩来,下次寄到温家的断手那可就是温嘉伟的了。” “你威胁我?”老头子又生气了。 “我哪敢啊,这只是在陈述事实,事情总得解决的不是吗,澳门那么多赌场,他挑哪家出老千不好,非要挑我这家,你说何老板在世会因为你们之间的旧情而网开一面吗?” 他不说话了。 我替他回答,“很明显,她不会,你间接害死了她的丈夫,她因为丈夫去世伤心过度,连腹中的孩子也没保住,怪老头,你听到这些,良心不会不安吗?” “你说什么?孩子?” “是的,她没出生的孩子,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是你害得她没有儿子照顾,这几十年来孤苦无依,连死了都没人送终。”我话说的很,手指硬生生在皮椅子上抠出了指痕。 温传雄彻底沉默了,之后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我收起手机,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把情绪平复,中午的时候,温傲带着钱过来,我留他吃午饭。 “其实我特地赶在饭点过来,就是来蹭饭的。” 能把蹭饭这事做的让我人感觉很舒服,也就只有他了,“以后我在哪,你来我家,都有饭吃。” “可能以后没什么机会了,小桑,我有东西想给你。”他从腿和轮椅侧面之间的夹缝里拿出一个盒子,四四方方的,比手掌大。 我不惊喜,也不欣喜,反而觉得不管里面是什么,我都不想收。 温傲像是猜中我心思似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受伤这些日子我闲来无事,自己做的,和你很像,让你留下做个纪念。”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个娃娃,长头发,穿着厚厚的羽绒袄,那是我冬天时候的样子,丑丑的。 我没忍住,笑了,“这是什么做的,跟我一样丑。” “你喜欢就好,我看我妹妹之前给孤儿院的小孩做玩偶,就让她教我做了一个,按照你的样子做的。”他也笑,眼睛微微弯了弯。 “你说纪念,你要去干什么?”我把盒子盖上放在身边,这礼物确实喜欢,收下当个纪念很不错,他真是个细心的人。 “出国治病啊,我想活得久一点。” 他说这句话,猛然间让我感觉到死亡的逼近,突然间鼻腔就酸了,我点头,“是,要活得久一点。” 他也跟着点头,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大概是想把一些话埋在心里吧,这样也好,窗户纸不捅破大家还能做朋友。 吃完饭,亮子知道我要走,帮我订了机票,又送我去机场。 “小老板,那一亿我打进你账户了。” “行,我知道了,场子里的事你多费心,我答应你,一定会把回来这件事好好打算一下的。”我看向他。 他扯开嘴角,笑了。 我下了车,自己取票登机,上了飞机照例睡觉,不过这次我却不怎么睡得着了,这次过来,事情办得挺顺利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感叹何老板的命运,还是同情温傲的病?我不知道,只知道心里乱。 这种乱一直持续到下飞机,看到虞锐之后就好很多了。 “来了有一会了?”我挽着他的胳膊,他的衬衫稍微卷上去露出半截手臂。 他嗯了声,“你这班飞机经常提早到。” “这你都知道,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偶像答应帮我了吗?” “回去再说。”他表情没什么起伏,我有不祥的预感。 要是景阵同意了,他只需要嗯一声,可是这一声没有。 上了车,我没心情主动开口,而他也没怎么说话,有什么变化在我们之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蔓延,我不清楚,也无法制止。 他问我回家还是回公司,我选择了公司,我想知道姬颖那件事的进展,所以有些迫不及待。 刚到公司,连口水都没喝,我就冲向了张霜的办公室。 “霜姐,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 张霜咳嗽了两声,“把门带上,我感冒了,别让外面的冷气进来。” 第二百一十章 变卦 我把门关上,张霜那纸巾捂着嘴,脸有些异样的红,她是全公司最拼的人,她不病都不正常。 我倒了杯水递给她,“发烧了?” “低烧,不碍事,全当杀菌,减少得癌症的风险。”她喝了口水,“林桑,姬颖昨天被保释出来了,关于打人的事情,我们公司打算起诉她,她的名声一落千丈是肯定的,但是封杀……” 我心里一个咯噔,不封杀她对不起我爸受的伤和我的挨的打。 “没有深入的余地了?”我皱眉,心里有一瞬间紧张到放空,一反应过来就有些冲动。 张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她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上高中,说来也算是圈里的老人了……” 她给我举了很多例子,比如某某大哥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好色,但是电影拍的好照样得奥斯卡,再比如某某女星出了名的喜欢睡导演,导演捧她,每年片约不断,年年拿奖。 我一点也不想听这些,只觉得胸口被人打了一拳,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霜姐,不管怎么样,能让她有多落魄就有多落魄,就算不被封杀,也别让她翻身。”我紧张地抓住了张霜的肩膀。 她看着我,犹豫了漫长的几秒钟,才点了点头,“我尽量。” 我深呼吸,才出去两天,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走之前明明都安排得好好的,怎么会…… 还有景阵那边,虞锐也没有肯定的答案,刚才在车上,我问他他没回答,说回去再说,快到公司的时候,又把话题引到张霜这边,我差点忘了还没问他景阵到底什么态度。 “林桑,你现在去哪?”她问我。 我指了指天花板,“上去找人。” 找谁,那就不用多说了。 从办公室走到电梯,电梯上到虞锐那层楼,再从电梯门口走到虞锐的办公室,我那股不祥的预感随着我脚步的移动越来越强烈,甚至让我不太敢开口去问。 然而现在的状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怎么样,姬颖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你来了。”虞锐听到我开门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笔,往我钟爱的沙发那边走过去。 “偶像他怎么说?”我开门见山,就算要死也希望死得快一点,前戏那么多,还真当是造人。 他抬手要给我倒水,我按住他的手说我不渴,“桑,这件事能不能算了?” 算了?呵呵……算了? 我没绷住,嘴角当时就勾出一抹冷笑,“你知不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你让我算了?” “先别激动。”他拉我,我躲开。 我抿着唇点点头,“行,我不激动,你说。” “姬颖答应我去国外发展,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眼眸深邃,可我却一点也欣赏不来了。 我眼眸一眯,眼皮的弧度缩小,“她做梦。” “桑。”他唤我。 我深吸一口气,“虞锐,你见过她了对不对?你们谈过了?” 他没接话,我盯着他,不许他有任何的退让,很久之后他才嗯了一声。 我笑,笑得充满嘲讽和寒冷,“你真行。” “林桑,你冷静一点。”他坐到我身边。 我腾地站起来,“你离我远点,最好马上滚,不对,这里是你的地盘,该滚的是我才对。” 话音刚落,我就往外走,虞锐起身追过来,像所有烂俗的桥段一样,而现在的我宁可他别追,别碰我,因为我恶心,跟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恶心透了。 “你听我说。”他挡住我的路。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要说什么?怪不得刚才霜姐说想封杀姬颖不可能,我还想说她的势力那么强吗,原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说不追究,霜姐肯定不会追究,虞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不想看到你。” “不是这样。”他拧眉,我往哪走,他就往哪儿挡。 我走不掉,也推不开他,“那你说,是怎样?” 他沉默。 我眼睛涩涩的,不知道是睁得时间太长,还是太伤心,“我真的对你好失望。” 我再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再拦我,我一路跑到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司机问我去哪,我也不知道自己去哪。 “小姑娘,你别哭啊,我不问你去哪儿了,咱就这样开,好不好?”师傅一看我哭,就开着车瞎溜。 我捂着自己的眼,不想让泪流下来,嘴唇抿不住,却也不发出声音,我哭出声过,那调儿我嫌难听,自己听就算了,在外人面前,还是算了。 好一会,我的眼泪才止住,师傅从前面递来纸巾,我擦完之后放在手里。 “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小姑娘看你挺年轻的,怎么回事,跟叔说说。” 我吸了吸鼻子,“谢谢叔,找家不错的酒店停下来就行。” “得,那你可得想开点。”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 下车去酒店开房,拿到房卡上楼的时候,我自嘲一笑,连难过了都没地方去,只能来这种公共的地方疗伤吗? 怪不得我妈总说让我对我弟弟好点,以后在婆家受气了,还有弟弟撑腰,林伟在外地念书,想让我妈给我安慰我还不如喝点酒去街头找只落单的哈士奇聊聊人生呢,至于我爸…… 这人生被我过的,真失败。 进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洗脸,洗完往床上一躺,蒙头等天黑。 前一天晚上在澳门,他给我打电话说想我,我像个小女孩一样激动兴奋,二十四小时没到,我们就变成了这样? 我一想到他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姬颖见面,甭管他们发生了什么,我这心里比漠城中心下班高峰期的柏油马路还堵,哪个现任能不在乎老公的前任? 反正我在乎。 我去澳门之前,虞锐的态度跟现在有着三百六十度的区别,很明显,他偏袒了姬颖。 我好不容易设下这么一个局,连自己都放出去了,天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他说放过就放过,怎么可能? 那我受的屈辱、我忍下的冲动、我爸的三根手指都不是事了? 我捏着被子掀开,重重地呼吸了好几下,这绝不可能,我决不妥协。 叩叩叩……有人敲门,我瞥了门板一把,静静地看着门和地板的间距有一张小纸条缓慢地爬进来,我翻了个白眼,想把自己打昏。 晚上我饿的难受,叫了东西又没食欲,手机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关了,一打开好多未接电话跳进来,都事虞锐和张霜的,比例大概十比一,虞锐是十。 我手指滑动翻了几页,孙若谦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眼前,他也找过我? 我给他回了过去,“孙导,你找我。” “刚才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他那边很安静,他低沉到有些沙哑的声线很迷人。 “没电了,刚充上电。”我随便扯了个理由。 他道:“投资人我找到了,以前跟我合作的老人,钱不多,我想单独跟你谈谈片酬的事。” “我没打算要片酬,孙导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这部电影我想做投资人,不多,四千万。”这是我在澳门就想好的。 他没接话。 “孙导?” “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无聊地看着天花板,“意外之财,但是绝对安全,你就放心吧,而且我又花不了钱,这些钱在我眼里,只是数字。” 我和以前成天在想,要是能在漠城站稳脚跟就好了,要是能在漠城有套房子就好了,现在以我的能力,买套房子肯定不是问题,但是那对我而言,没意思了。 就算这城市谁做梦都想来,它让我难过了,我还是会走。 “行,有了投资,咱们可以定日子出发了。” 我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单音节,“嗯。” “林桑?我怎么听你鼻音有点重,哭过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没有太刻意,说有呢,显得自己挺需要别人关心的,所以我选择沉默。 孙若谦没这么容易放过我,“出来吃烧烤?” “好。” 他问我在哪,开车来接我,我从微信上发了位置共享,然后等他来接,接上我就开始一家家找路边的烧烤摊,至于选哪一家,全凭眼缘。 “就这里吧,挺安静的。”一家生意不温不火的摊子出现在我眼前,我用下巴点了点。 孙若谦靠边停车,我下车往边上的桌子一坐,天还挺热,在里面吃不舒服,就在外面,凑合着自然风,舒服。 “你还真会挑位置,不怕人家认出来你?想凭烧烤再火一把?”孙若谦打趣道。 我掀了掀眼皮,赏了他一记白眼,“我现在还需要靠吃东西火吗?” “还真不用。”他抬手吆喝着老板,点了一堆东西之后又要了半箱啤酒。 “能吃得完吗?”我问。 他捏了两个花生米往嘴里一扔,“我跑了一天,一天没吃饭了。” “你好歹是个大导演,杂活让别人去干不行吗?” “这不是没钱吗?要是有钱我不知道使唤人啊,再说了,这部电影后面的反响我都拿捏不准,谁把钱投这部电影里,那不是瞎吗?” 我瞅着他,“你说我瞎……”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有些疼如同剥皮削骨 “我说什么了?”孙若谦一秒钟装傻充愣的本事见长,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实诚的黑炭吗?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连你都开始变得狡猾了,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老实人了。” “老实人有什么好的,被欺负的都是老实人。”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免染上些许愤青的色彩。 我一乐,“就算你嘴上这样说,你心里还是想当个老实人,对吧。” 他瞥了我一眼,吆喝着让老板想来几串吃着。 几杯啤酒下肚,我想上厕所,啤酒就是这不好,虽然说不容易醉,但是肚子涨涨的,总想上厕所也不好受。 “你先吃,我去找厕所。” “能找到吗?我跟你一起去吧。”他起身。 我笑,“咱俩一起跑了,老板以为我们吃霸王餐,你就搁这待着,在公共厕所,小菜一碟。” 这里是一条街,卖什么的都有,公共厕所一般在接道中央,我找了一圈路标,总算看到了,顺着路标找过去,看起来还挺干净的一个公共厕所。 解决了生理需求之后,我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几声呜呜的叫声,那种从捏着嗓子眼发出的求救讯号有些刺耳,对动物敏感的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我没有马上就走,仔细听了十秒钟左右,果断爬上了冲洗拖把的水池,这里只有上面那扇窗可以看到外面。 我踮着脚望过去,眼前的场景吓得我差点从水池上滑下来,我看到有一个男人弯着腰在剥狗皮,一条站起来有成年人那么高的狗被悬挂在他面前,他拿着锋利的刀一刀刀将皮肉分离,手上的血顺着腕部流到胳膊肘,那模样触目惊心。 剥狗人的旁边都是铁笼,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大约数了一下,最起码有十条以上的狗,其中金毛和阿拉斯加占了一半。 我气血直冲到脑门,这特么简直惨无人道! 我掏出手机把这一幕录了下来,因为灯光太暗,画面只能勉强呈现,但是不难看出这里是一个秘密屠狗的地方。 “林桑?林桑……” 听到孙若谦的声音,我收起手机下了水池,按捺住内心破口大骂的冲动,跑到外面。 “孙导,我在这。” 他叉着腰,手放在皮带上,“我还以为你丢了呢,还愣着干什么,回去继续吃饭。” “不行,你过来,我带你看个事。”我摇摇头,指指女厕所。 他往后退了一步,“我可是好男人。” “不是带你偷窥,里面刚才只有我一个人,你快来。”我索性扯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女厕所里拖。 这边的厕所都是有隔间的,他什么也看不到,有没关门的也没什么好看晚上阿姨都清理过了,垃圾桶里也没有什么让男性尴尬的东西。 “你上去。” 孙若谦没多嘴,踩着水池站了上去。 “看到了没有?”我压低了声音。 他嗯了一声,还骂了句脏话,听得出来,他也很愤怒。 我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你先下来,我们想办法解决。” 孙若谦跳下来,黑脸上全是怒火,“老子想弄死他。” “就算你现在带人去打他一顿,把狗都放出来也没用,这么多狗,谁管啊,你打得了他一回,往后呢?他还是会重操旧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理智的分析这些。 可能是用冷静两个字压抑自己太久了,锻炼出来一种临场思维能力,刚才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也气血翻腾想去救狗,可是这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他看了我一眼,眼里尽是焦急。 我想了想,“报警?” “行了吧,除非现在被剥皮的是人,警察有可能管你,这是狗,在他们眼里那就是畜生,谁会半夜为了畜生出警?更何况咱俩势单力薄,警察说不信,你能怎么办?” 说的也是。 这时,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又传来几声呜咽,我心都那叫声揪到一起了,想起了小时候院子里那条撒欢的小黑狗。 既然警察靠不住,那就用舆论,爱狗的人不在少数,如果能把这些人都团结起来,一定可以救出这些狗的。 我拿出手机上微博,发了一段视频,配上文字,艾特了漠城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短短几秒钟就有人点赞留言,还有私信不断。 我找到协会负责人,说了地址之后,他们说不管多晚都会派人过来,我顿时有些感动,边在这守着,边看着孙若谦别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来的人不少,发微博十分钟就有人到了,半个小时集结了百十来号人,还有一些记者,我跟有号召力的负责人说了情况之后,就和孙若谦躲进了车里。 毕竟现在的重心是救狗,不是参观我。 这一闹,大半夜的,那个屠夫的家里不得安宁,周围街坊四邻也都纷纷亮起了灯,爱看热闹的直接围在了门口,可重点是,我没听到一声狗叫,连一声汪都没有。 冲在最前面的人拍了视频给我看,里面有一只三四个月大的金毛,看着周围人的那眼神,充满绝望,好像活着对它来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当时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我骨子里是孤独且懦弱的人,人家不欺负到我头上,我几乎不管闲事,对很多事也没有特别明确的三观,看到有人杀狗,我除了愤怒和难过之外,让我冲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救狗,我还有些胆怯。 可看到那只金毛的眼神时,我的心仿佛真的被触动了,在我最孤独的时候,遇到了一条孤独等待死亡的狗,这种共鸣,旁人可能无法理解。 “如果这条狗的主人没来,请让我领养。”我把短信发给负责人。 对方回了个好字。 “孙导,走吧,狗狗肯定会救出来的。”我道。 孙若谦点点头,又骂了一句狗杂种,才驱车离去,走到半路上,夜风吹散了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刚才的烧烤,你给钱了吗?” 他一拍大腿,“我忘了。” 果然,一对吃霸王餐的…… 孙若谦绕回去付钱的时候,我已经快睡着了,他送我到宾馆,叮嘱我快点准备去青海的事,我比了个手势,麻利的回去睡觉。 狗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我的没有,姬颖对我来说就像身上的瘤子,必须得切,谁知道哪天癌变了,我小命都保不住。 至于虞锐说的,她走,事两清,这不可能。 难道她回国一趟就专门为了整我,我还不能报仇?这简直是特么的放屁。 我冲了个澡,裹进被子里,一觉睡到早上十点。 打开手机,看了一排张霜和虞锐的未接电话,选了张霜的拨过去。 “我的小姑奶奶,你终于回我电话了,你哪去了?” “霜姐,别这样,消失了一个晚上这辈分就上去了,我心里发怵。”我抓抓头发,去浴室洗漱。 “少贫,你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我忙阻止,“别,你就说找我什么事得了,我现在不想看到虞锐,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流,你要是选择站在他那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咱就此割袍断义。” “还说没什么好说的,连割袍断义这种成语都用上了,放心吧,我去找你谈姬颖的事,跟虞总没关系。” 我想了想,同意她过来了,等她人来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还蛮蠢的,张霜不告诉虞锐,不代表虞锐不会跟啊。 张霜看到门口的虞锐时,整个人都凌乱了,“林桑,我真没说。” 我把门一关,虞锐抬胳膊一挡住,被门挤得结结实实。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见你。”我连眼睛都没抬,就盯着他的裤子。 “我们谈谈。” 他不说谈谈我还不生气,一说这个我就来气,“谈什么?给你前妻说情?你要是想谈这个,我劝你不如谈谈怎么跟我离婚。” “林桑!”他横眉一拧,深邃的眸子里窜出一团火。 原来他也会生气啊,我还以为他不懂别人生气是什么感觉呢,我双手抱肩,堵在门口,他不走行啊,我也不让他进门。 他很快整理了情绪,“你听我分析。” 我冷笑,“分析?她一回国我就变成了人人唾骂的小三,她毁了我的脸,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以眼还眼而已,她就砍了我爸三根手指,虞锐,她是你女人,我就不是了吗?挨打的是我,吃亏的也是我,你能不能给我分析分析我心里有多不是滋味?” “这些我都知道。”他抬手想擦掉我脸颊上不小心留下的泪痕。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还跟我说那些话,合着她打击完了再大摇大摆地回去发展,我呢,一边被人骂小三,一边照顾我没有手指不能再做木匠活的爸爸?你怎么就那么狠呢?”说到最后我,没忍住,几乎是对他吼出来的。 虞锐眉心的皱褶能挤死一只蚊子,他没办法推开门,索性把我从门里面拉出来,“你都没听我说完,就一直说个不停,我怎么可能委屈了你。”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为了你,我都愿意 虞锐放柔了声音说我怎么可能委屈你的时候,纵使我之前又再多不满,也在那一瞬及被融化了大半,就像一壶滚烫的开水浇在积雪上,当时就见了底。.. “你不喜欢姬颖工作室,我就吞了她在漠城的地位,牺牲我经营多年的虞姬娱乐也无所谓,你受了伤我就替你讨回公道,封杀她,让她从站在巅峰的影后变成人人喊打的暴徒,我也愿意为你去做。” 我皱皱鼻子,“真的?” “真的。”他的叹息声从头顶传来。 “那你之前说那些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打算跟他和好,“还有,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找姬颖的事。”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我白了他一眼,“是挺不在意的,但是你跟不跟我说,和你去不去见这是两回事,你没说就证明你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他捏捏我的脸,“下回改正。” “那解释前面那个问题,你昨天说那话什么意思?” 他看了眼房间里面,我犹豫片刻,让他进来,张霜憋着笑跟虞锐打招呼,我们好不容易吵一会家还被看光光了…… “林桑,那个,你有空去公司找我,你和虞总聊,我先走了。” 我送她到门口,要不是知道张霜这个人表情不太丰富,我真以为她是全脸抽筋了。 把门关上,我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 他问:“不给我倒杯水?” “解释完了才能喝水。” 他失笑,“姬颖被保释出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她出来之后找了我,说愿意把她的资产全部赔偿出来,条件是我们撤销诉讼。” “她有多少钱?” “五个亿。” “太少了,不撤。”我态度坚决,其实不是因为钱少,而是我压根没打算用钱来解决这些事,五个亿固然很多,虽不是她的全部家产,但也是大半了。 虞锐顿了一下,我这才缓过来思考另一件事,他愿意把虞姬娱乐砸出去为我出气,可是真砸出去,他和温家怎么办?他已经快三十了,难不成再来一个十年再和温家一较高下? 我不能这么自私。 “虞锐,我们俩把事情摊开谈谈。”我主动道,“公司里的事我从来都没过问过,你跟我讲讲你现在和姬颖生意上的事吧。” “你不用过问,你不同意我们就按照原来的想法去办,你犟得像头牛,哪次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管结果如何,都按照你想的去做,只要你心里这口气出了就好。”他弯腰,两肘搭在两膝上,伸手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啄。 我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就这样傻乎乎地看着他,“你明知道我性格冲动,还喜欢犟到底,为什么还答应给姬颖缓和的余地?” “我以为你是个钱迷,五个亿不少,而且她答应再也不会回国,是我不够了解你。” 我确实是个钱迷,但是林桑取财向来取之有道,英雄还不为五斗米折腰呢,我怎么能为了区区…… 我承认,五个亿确实不少。 “给我点时间想想。”我犹豫了,这不是因为我。 如果这笔钱能放到虞锐手里,他和怪老头之间的抗衡,将会变得更有胜算。 这段日子,他为了我经常熬夜,连抽空陪我也要算着时间,把工作处理完才行,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工作上那么费劲,而且为了姬颖这个麻烦,我们的造人计划也拖延了…… “现在不生气了?”他揉揉我的头。 我打掉他的手,“还生着。” “还生?” “你明明知道我毛毛躁躁,还说话那么慢。”我瞪他一眼。 他笑,“好,知道你毛躁得像个猴,我以后说快一点。” “借机损我。”我顺势坐到他怀里,“你知不知道这次在我赌场找事的人是谁?” 他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地询问。 “是温嘉伟。”他没什么反应,我继续道,“按照规矩办了,老头子给了我一个亿。” “他能甘心给我这么多钱?我不认为温嘉伟在他眼里值这些钱。” 果然,都被他猜中了,那一晚温傲虽然说他爷爷生完了气会答应的,但是我却觉得不会,温传雄是老姜,对自己的脾气早就掌握得游刃有余了,所以我倾向于另外一个说法,他真的觉得温嘉伟不值一个亿。 我扯了扯嘴角,“说来也巧,好像冥冥中有人在帮我,那天晚上我给你打完电话,正好碰到了梅奶奶,是何老板花匠的老伴,她不知道我住在何老板家里,以为我是小偷,后来解释清楚了,我跟她打听何老板的事,原来何老板之前怀过孩子,因为她丈夫去世,过度伤心,孩子也没了。” “你把这件事告诉乐老头子?” “嗯,当时我挺气的,就说了,估计是他觉得再得罪何老板不好,反正把钱赔给了赌场,整整一个亿。”我竖起一根手指。 他脸色很平淡,我却思索着怎么跟他说电影的事情,照孙若谦这么说,还有几天就得去青海了,一去不知道拍多久才能回来,虞锐他能受得了吗? 可是现在的公司离了他不行,姬颖那件事照着程序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该怎么办? “我想去看看我爸。”我昂起头,恶作剧似的亲了一口他的下巴。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把房退了,晚上回去住。” 我下楼退房,他在旁边等着,也没带什么东西,就两个光秃秃的人上了车就往医院奔,好几天没见过我爸了,不过有虞锐的人保护着我一点也不担心。 到了医院,我爸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我把从楼下买的东西放在他床边,问他情况,他就说了两个字:凑合。 我看了眼虞锐,他自动到外面等我,我抱歉地给了他一个安慰吻,他也好哄,让出去等着就出去等着,给个亲亲黑脸也没了。 “爸,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他没接话,看了我一眼。 我道:“砍你手指的人我找到了,也拿到证据起诉了,她提出私了,你愿意不愿意?” “私了?怎么个私了法?”我爸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排斥。 “她说给钱,要给五十万,我说了少了。”我故意设了个套。 我爸坐直身子,“然后人家怎么说?” 我掀起眼皮看着他,“爸,我没想私了,就得让她进牢里蹲着。” “你这孩子,你把她送进去蹲着,我的手指能回来吗?还不如钱来的实际一点。” 我有些无语,“那你想要多少钱?” “五十万不少了,你记不记得村头老刘家的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去年在工厂里被机器绞坏了手,就赔了十万。”我看我爸说话那样,手不疼了似的。 我心里有点难受,为了他争这个争那个,结果他眼里就只有这么点钱,“那我涨一点,六十万。” “好,太好了。”他想拍手,到了跟前又刹住了,看了看手,朝我笑了笑。 他很久没对我笑了,这笑容让我很陌生。 “爸,手好了你想回老家,还是留在漠城跟妈住?” “不行,我还有几个月的工资没拿到手,前段时间有个小姑娘要帮我们打官司,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得问问同宿舍的工友。” 工资?我突然想起了温柔,她不是说要帮农民工讨薪吗? “那姑娘是不是叫温柔?” 他摇摇头,“叫不叫温柔我不知道,不过她挺温柔的。” “这些等你手好了再说,不差那几个钱,好好在医院养伤。”我叮嘱道。 他还算听话,这回也应我了,之前对我的态度不咸不淡的,有时候我以为他没听到,不过他少言寡语惯了,我也没指望他能回答我的每句话。 出了病房,我找到角落里站着的虞锐。 “在这站着干什么啊?”我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他没着急回身,“我刚才看到医院的饭菜了,要不等我们老了,让院长留间单人病房,我们过来养老?” “我做的饭有那么难吃吗?连大锅饭都比不上?!”我顿时就恼了。 他笑,转过身,靠在窗户台上,“提升空间很高。” “你等着,我下次接电影,就接厨房秘籍啊、厨神啊这种的,说什么也得把厨房征服了。”我把对油锅的那份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多怕我等不到。”他又要对我的脸上手。 我半路拦截,拉着他的手往电梯那边走,“你是对你的寿命没信心,还是对我的智商没信心?不就学个做饭吗,能有多难。” “对后者。” “你自己走吧,离我远点。” 一听我这么说,他又死皮赖脸地把我夹在咯吱窝下面带着走。 我说饿,他就带我去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公司,我找张霜聊了聊姬颖的事之后,大概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姬颖在国内已经被小范围封杀了,这个小范围包括不少知名导演和演员,都拒绝跟她合作。 这个结果,我打七十分。 快到下班时间,我照旧拎了点吃的去找景阵,这还是我第一次找他扑了个空呢? “哎,你们景律师呢?”我抓了个人问道。 她冲我一笑,面带桃花,“这个啊,你得去问那个温小姐!” 什么情况啊这是,难不成…… 第二百一十三章 欢喜冤家 我把东西分给外面的人吃,顺便找她们聊八卦,女人嘛,都好这一口,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原来温柔这几天,一天都往这跑好几趟,几乎每天都能把景阵惹毛,功力越发见长,她们这一帮在外面办公室工作的人,还在微信群里打赌,赌温柔能在几分钟能之内惹毛景阵。 后来这个分钟做计数单位就有些大了,最短的一次,温柔刚进去没到五秒,就被景阵给轰出来了。 我笑得肚子疼,景阵那样的人,当我偶像都不逊色的人,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折腾的没有脾气,看来古话说得好啊,一物降一物。 我们正聊得开心,景阵回来了,大家赶忙噤声。 “林桑,你找我。”他跟我打招呼时,眉宇之间的疲惫藏都藏不住。 我打趣道:“谈恋爱累不累啊。” “什么恋爱,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他扫了办公室一眼,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我都看到有人缩脖子了。 我跟着他背后进了办公室,顺便关上了门。 “你找我有事?” “没有,其实我是来找温柔的。”关于我爸的事情,如果虞锐找他都没用,那我来也是白来,更何况现在我倾向于虞锐提出的那种方法,官司自然可以免了。 一听我提到温柔的名字,他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你找她就打她的电话,什么都行,别来找我。”他不耐烦中还带着几分无奈。 看样子,被这个小姑娘搞怕了,对了,这叫什么,欢喜冤家。 我笑,“偶像,怎么回事,不就是一场小官司吗?” 他瞪我,“上次说好,我不出面,可以作为指导,律师也找了,案子我也分析过了,该指点的都指点了,但是她还是不松口,凡事都要让我参与。” “原来是这样,那这丫头也挺能折腾的。”我设想了一下,要是说为了这一个并不能称之为大的案子让景阵奔波来奔波去的,确实有些惹人烦,毕竟人家的地位在那摆着呢,这就好比在古代,东家少了只鸡,邻居非要帮着少鸡的人告到皇上那是一样的。 景阵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索性不说话了。 我打算起身,“那行吧,既然在你这找不到温柔,那我先撤了,对了,那案子把你害的那么惨,应该稳赢了吧。” 他又瞪我,我赶忙摆手,嘴里说着我不提了,这眼神才从我脸上挪开。 “你真是来找温柔的?”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我爸那事他帮不帮那是他的原则,更何况现在又不用他帮忙,我当他是因为这件事觉得有点对不起我,又补充了一句,“我爸打算和姬颖私了这件事,他之前在工地上干了几个月,我怀疑温柔帮的就是他们那群民工,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出点……” 我还没说完,立马噤了声,“我走了,我走……” 刚走到门口,我就撞上了温柔,我身子往后扭曲地退了两步,险些栽到地上。 “哎呦,桑桑姐。” 我这撞的痛感还没缓过来,就让她这称呼又给我弄一身鸡皮疙瘩。 “桑桑姐,你没事吧。”她过来问道。 “没事,我正好找你呢,你来找景律师啊。”我看了眼脸色铁青的景阵,“你要是不急,咱俩到外面说会话行不?” 她点点头,甜笑道:“行啊,我不急,反正景律师跑不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这丫头要是把这股劲用在追景阵上,我估计就算景阵是个和尚也能被她感化,对,就像孙悟空被唐僧降服一样。 长相凶恶的人生气不可怕,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凶,但是长相文雅、谈吐不凡的人生气,那挺可怕的,迫于压力,我把温柔往外推,在工作室不远处找了间咖啡厅坐下。 “那件事怎么样了?”我主动问。 她喝了口咖啡,随意中透出一股优雅,“有景律师出马,不是事,对了桑桑姐,我看到你的微博了,你救了好几条狗狗,我还给你点赞了呢。” “那是碰巧,比起我你才更值得我点赞,你心地很善良。”我由衷地称赞道。 她笑得跟朵花似的,“我之前被逼着去国外留学,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很关注国内民生,想着等我回来一定得多做好事,凭着一己之力……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做点什么的意思。” “你的中文,挺逗的。”我憋着笑,“你从小在国外长大吗?”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到念书的年纪就被送到国外去了,这些年除了过年,其他时候爷爷都不让我回来。”她噘着嘴,好像很不满。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爷爷还挺独断专行的,他为什么不让你回来?” “嫌我是我个女孩呗,没什么培养价值,不像我哥他们,所以咯,花点钱把我打发到外面去,省事又省心。” “这话说的,你爸妈呢?”对爷爷这事我有同感,我从小爷爷奶奶对我也不好。 她晃了晃食指,“他们没有说话的份,我们家是我爷爷当家。” 这处境怎么跟虞锐家那么像呢?!我一下就想起了温家那个怪老头。 “温柔,你……”我欲言又止。 “桑桑姐,你是不是想问,我爷爷是不是温传雄啊?”她古灵精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你真是温家的女儿?” 她皱皱鼻子,“很不幸,我就是出生在温家的女儿。” 这让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温家的人,个个在漠城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看温嘉伟在澳门嚣张的那样就知道,可是温柔一点都不像大小姐啊?! 我哑然。 她倒没觉得什么,话篓子一打开就说个不停,“桑桑姐,你还记得第一次咱俩撞见,其实我是故意的,我想瞧瞧我哥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的,结果我撞了你,你还那么温柔地跟我讲话,我当时就觉得,我哥真特么有品位……” 我差点一口咖啡喷到对面的墙上,啥中文不学,学了个特么的。 “温柔,咱可以温柔点。” “桑桑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你在民工这事上给我出主意之后,我更崇拜你了,你在我眼里就是我嫂子了。” 这称呼我可担待不起,“嫁给虞锐,也算你嫂子吗?” 她抽气,眼睛瞪得老大,“你嫁给了阿锐哥?!” “是……是啊。”我好怕她下一秒就扑过来吃了我。 “阿锐哥从小就是我们一帮孩子里最厉害的一个,你真有眼光,可是那我大哥怎么办啊,要不然你顺带把我哥也收了吧。”她眨眨眼睛,秋波里满是祈求。 我揉了揉额头,这丫头的脑回路是什么做成的,“中国现在时兴一夫一妻制。” “那你让我哥当小三、当情人,当什么都行啊。” 我险些晕倒,这是亲妹妹吗? “温柔,咱们换个话题吧,我要真这么干了,你阿锐哥会杀了我的。” 温柔好像很理解我似的,配合着点点头,“说得也是,我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脾气是不是还跟小时候一样不好。” “他小时候脾气不好?”我还是对虞锐的事比较有兴趣。 “是啊,可不好了,不过爷爷最宠他,所以对他特别纵容,我走得那会她还没离开家呢,等我从国外回来过年的时候,才知道月华姑姑和姑父都去世了,阿锐哥也离开了。” 一提到虞锐,这也算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了,幸好温柔是个话篓子,基本上我问一句,她能说好些句,差点把虞锐穿开裆裤那个时候的事都说出来。 “不对啊,你比虞锐小了好几岁吧,你记事的时候他应该年纪不小了才对。” “是啊,我都是听我大哥说的。”她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糕,吃到尽兴的时候,还把手指放进嘴边舔舔。 我们聊了很久,聊到吃完饭温柔这才想起来自己找景阵有事。 “这会他都下班了。”我提醒道。 她挤了挤眼睛,“我知道他家住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突然很替景阵担忧,这样一个小丫头黏上他,以后他的日子该怎么过哟,不过,也有可能真擦出什么火花来着,这样也挺好。 我打车去找虞锐吃饭,路上拿出手机刷微博,因为狗狗的事情,不少人给我微博点赞,也有喷子各种骂我,而且因为媒体的关注,有关部门已经派人去查了。 我找到那天那个负责人的微博,跟他聊了几句,后来觉得发消息一条一条的很烦,直接要了电话,我给他打了过去。 “那个剥狗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跑了,那天晚上我想和平解决的,弄清楚那些狗的来源,要是他从别人那买的,我就拿钱把那些宠物狗买下来,他要是偷的,我们就让他把狗放了,可是有些人看到那种血腥的场面太激动了,把人给骂跑了。” 我挺无奈的,“那后来呢?” “后来我问了别人,说那些狗都是他自己偷的,想想也是,谁会把宠物狗当狗肉论斤卖啊。” “那那条金毛呢?找到主人了吗?” “还没有,找了一圈也没人领养,狗狗现在挺好的,在救助站待着呢。” 我哦了一声,脑子里划过那条小狗的眼神,“要,什么时候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新成员 “今晚也行,我吃过饭去救助站看狗狗,你可以过来。” 联系了那边的人之后,我寻思着怎么跟虞锐说养狗的事,家里那只鸟最近挺消停的,之前我在家都不跟我吵架了,每天回去打个招呼它就不说话了,虞锐说它老了,我总觉得它是寂寞。 动物大多数都喜欢群居,而它只有它自己。 到了公司楼下,虞锐正好开车出来,我上了车,很热情地问咱们今晚去哪儿吃啊,吃什么啊之类的话,放在平时,我都不管这事的。 “林桑,你有事瞒着我。”他随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嘿嘿笑了两声,“老公,你看咱家那鸟,最近都不爱说话了,要不然咱给它找个伴吧。” “你想养什么?” “狗,行吗?”我小声道,生怕他不答应。 他看着我,咬咬牙,我缓缓地吸了口凉气,准备好跳车。 “不行。”他拒绝地十分干脆,听不出一点回旋余地。 我哎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拖得我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公,养一条吧,养一条狗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它的,保证超级勤快,努力学做饭,把你们两个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虞锐的脸色更难看了,“好好说话。” “人家在撒娇,你没听出来吗?”我撇撇嘴,委屈地看着它,“我真的很想养一条狗,真的很想很想,想到爆。” “不准。” 我嘴角一收,严肃异常,“真不准?” “不准。” 完了,软硬不吃,我呼哧呼哧地喘了两声,让他知道我生气了,“为什么不准养狗?” “麻烦,养你已经很费事了,再养一条狗,照顾不了。”他索性把车停在路边,跟我讲的时候也算是好声好气了。 “我保证我自己养,我喂狗粮,我带它去散步,我照顾它!”我作发誓状。 他眼神里夹杂着一丝疑惑,“你会吗?” “我会!我每天提早半个小时起床。”打仗那时候的雄心壮志都比不上我这时候,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我是真的可以一个人照顾狗。 “我不相信。”他言简意赅,等于不行。 我顿了一下,“这样好不好,咱先把狗弄回来,我先表现两天,要是你觉得不行,咱再把狗送回去,要是我表现得好,就把狗狗留下来。” 我软言细语地提议换来了他的沉思,好半天他才开口:“你早就想好了?” “不是啊,昨天我都那样了,一看到微博上那条惨兮兮的狗,我就想到了我自己,觉得跟那条狗特别合得来,我以为我以后得一个人过了,就想把那狗养了。” “那现在呢?” 我一半实话一半马屁地说道:“现在,我有老公疼,就更有心思对那条狗好一点了,毕竟它没有我这么幸运嘛,你说对不对?” 虞锐的耳根子软,我说好话的时候他很受用。 “而且咱们有个狗,以后生宝宝了,有条忠心的狗狗陪着宝宝一起长大,想想就觉得很温馨。”我确实很温馨,虞锐想的比较多。 不过,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我连宝宝都拉出来了,他能不同意吗? 他这边一同意,我那边就给别人打电话,确定了地点时间之后我们就过去了,在那之前先解决了我们两个的晚饭,到的时候正好九点整。 对方一看到我们,很明显有些受宠若惊,打了招呼之后,就带我们去看狗,我看中的那条金毛还是蔫蔫的,连叫都不叫一声。 “虞锐,就是它,我想养它。”我指指笼子。 “你别忘了你保证过什么。” 我点头如啄米,让人家把狗狗放出来,对方说宠物医院的医生已经给狗检查过了,很健康,直接带回去洗洗澡就好,他还拿了一袋狗粮给我,我道了谢,抱着狗走了。 金毛虽然才三四个月,但是重,抱到车上,我累得呼呼喘气。 虞锐看了一眼他爱车的后座,我忙道:“明天我洗车。” 有了小金毛,我都不坐副驾驶了,直接奔到后面坐,有了一条狗的感觉让我想哭,绝对不是泪腺低,就是太幸福了,幸福到只能用哭来表现我的情绪。 “你太夸张了。”虞锐从后视镜嫌弃地瞅着我。 我在狗的身上蹭了蹭,“待会我们俩一起洗澡,虞锐,我太高兴了,我有一条狗。” 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地看到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有爱人,有一只喜欢说林桑我爱你的鸟,现在我又有了一条狗,本来对生活就没什么要求的我顿时满足了。 一回到家,我抱着狗就冲进了浴室,家里没有它用的东西,我就用沐浴露给它洗,我先冲,冲完了给它冲,仔仔细细洗了五遍,知道冲下去的水不见黑色,我才罢手,带它到外面去吹毛。 它很乖,乖得让我心疼。 我记得昨晚,那么多人激烈地争吵,可是却没听到一声狗叫。 “小宝贝,叫你什么好呢。”我弯着腰给他吹毛,吹累了索性坐在地上,它也坐着,两个前爪挺得笔直,只是眼神一直躲闪,偶尔看我,也不会多做停留。 我可以等它适应和我的生活,一切都需要循序渐进。 吹完了毛,我领着它在家里跑了两圈,我想逗逗它,让它跑起来,可是它不动,还是站在我给它吹毛那地,不敢动。 我揉了揉他的脖子,坐在地上跟它说话,它不看我,我就瞅过去让它看,还在它额头上亲了一口,夸它真香。 “虞锐,咱们给小狗狗起个名字吧。”我叫道,他在浴室,我怕听不到。 “你起。” 我挠挠头,我是个起名废,看我自己这名字就知道了,不过这是我爸妈起的,不关我的事,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叫什么好。 虞锐洗完澡出来,问我起好名字了吗?我摇摇头。 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叫了几声:“玩意、玩意……” “那叫小玩意吧。”我眼睛一亮,虞锐的眼神别提多嫌弃了,反正我决定了,就叫小玩意。 我很高兴,给鸟介绍了小玩意,也给小玩意介绍了那只鸟,两个跨越物种的好朋友算是认识了,我兴致很高,喂了小玩意吃东西,吃完了又陪它闹了一会,才被虞锐拎着衣服拎上床。 “虞锐,我想去跟狗睡。”我指指客厅的方向。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明天就把那条狗送走?”他威胁道。 我立马缩起脖子,往他怀里拱,跟猪拱白菜似的,“我错了,知道错了。” 见他没什么反应,我把腿伸到他胯上,各种磨蹭,嘴里还说这说那,这时候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声音,果然,他没坚持三分钟…… 我笑,“你定力有待提高。” “耐力呢?” “可以适度降低,最好再轻点。”等他轻点的时候,我又不满意了,“再重点。” 他吻吻我的耳垂,故意撩拨,“现在呢?” “刚刚好。” 我喜欢他服务我,只要躺着就行,不过偶尔也会我服务他,夫妻之间嘛,当然要你来我往,互相服务。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起来喂狗,昨晚他折腾的时间太长了,凌晨三点才放过我。 “小玩意,你多吃点,咱们下去溜达溜达去。”我蹲在它身边看着它吃。 吃得差不多了,我找了个布袋子,装了纸,家里没有铲屎工具,只能我自己下手了,第一次想吐,后来应该会好的吧。 我穿的很随意,拉着狗下楼去了,在小区里跑了一阵,小玩意的状况好了一些。 我还记得昨天临走的时候,人家跟我说金毛一般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的,就是个大暖男。 回来的时候,虞锐已经做好了早饭,我给狗洗了洗爪子,让它去阳台自己玩,我和虞锐一块享受二人世界的早餐去了。 “我表现的好吧。”我邀功道。 他的指腹划过我的脸颊,“脸都没洗干净。” “嘿嘿,小事,小事。”楼底下也没什么人看我,而且我都忙着陪狗玩,不洗脸也不在乎。 吃完饭,虞锐让我别去公司,在家补眠,我很高兴,满口答应,把他送走了之后,就把小玩意从阳台放进来,和我一起睡沙发。 身边躺着一条毛茸茸的小狗,毛摸起来特别爽,怎么都摸不够。 “小玩意,你说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我用我的头发在它眼前乱晃,它偶尔会张嘴咬,但是咬不到。 它能跟我玩,让我很乐,突然门铃一响,我吓得立马跳起来,“小玩意,你去阳台,赶紧的。” 我跑去开门,狗很听话地去了阳台,虞锐回来拿东西的,我开门的时候他还问我怎么开的那么快。 “我还没准备睡呢,你就回来来。” 他让我去书房给他拿一份文件,我屁颠颠去帮他拿,他接过文件,抬手伸向我的头,我以为他要揉揉我,和平时一样,结果他从我头发上捏下来几根狗毛。 “早上遛狗不小心沾上的。”我解释太快,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嗯?”他往阳台上看了一眼。 我回头冲小玩意一笑,笑还没咧到嘴角,我就傻了,小玩意是会自己去阳台,但是它不会关门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温情和威胁并存 我眉梢不由自主地上下挑动,不知道该怎么和虞锐解释我身上沾上狗毛的事,算了,索性不解释了,我一把把他推出门外,然后果断关门。(..) “再不去上班就要迟到了。”我朝着门大声喊道,喊完转身跑去阳台,把狗带到沙发上,重新睡一觉。 小玩意很乖,乖到异常,我从没听它汪汪叫过,几乎都是眼神飘啊飘的,看不到生机,我摸摸它的脑袋,让它的脑袋枕在我胳膊上,缓缓入眠。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身边的狗呢? 再看阳台,它好好地躺在那,四蹄朝天,似乎睡得还挺高兴?大概是它听到我坐起来的声音或者是感受到了我看它的目光,它换了个趴的姿势。 曾几何时,我也小心翼翼地活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我从沙发上起来去给它倒狗粮,它每次都刚好吃完,我又试了一下,倒多少它吃多少,这狗不知道饱和饿吗? “小玩意,你还吃不吃?”我抓着它脖子的皮晃了晃,它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头也跟着动,我伸手抓抓它,它顺势躺下来,给我留足了空间让我给它抓毛。 敢情它喜欢这种姿势。 我笑,比按摩技师还专业,给它脖子挠了一圈。 “玩意、玩意……”鸟不高兴了,要是它高兴的话,说的是林桑我爱你。 我转头看向那只又活跃起来的鸟,“说谁呢你!” “林桑,我爱你,林桑……”它在笼子里左跳一下、右跳一下,十分活跃。 我也给它找了点东西吃,顺便用手指逗了它两下,这样就算虞锐不在家,我也不会无聊。 我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他说回来,我就下楼去买菜,买菜的时间还不忘从手机上看app里的菜谱,我还就不信了,我能征服不了厨房? 一番大战之后,孙若谦发来了通知:剧组三天之后出发。 我皱着眉,犯了难,正巧这时开锁的声音响了。 “欢迎回家。”我系着围裙站在门口的模样,跟日贤妻良母典范的日本女人差不了多少。 “又犯什么错了?坦白从宽。”他换鞋,抬了下眼皮。 我哼了一声,“你这人就是苦日子过惯了,对你好点还疑神疑鬼的。” “谁给我过的过日子?”他眉眼间露出笑意。 “……”我拍了下脑门,跟他斗嘴就是找气受,“既然我让你过苦日子了,那好,咱分家,以后你带着鸟在家过,我带着小玩意去剧组过。” 他笑意忽然收起,“你要去拍戏?” 我嘴唇你一哆嗦,“我就是这么一说,快点洗手吃饭,都凉了。” 我把围裙放好,给他盛了饭,不知道能盛几次,盛一次算一次吧。 “虞锐,现在公司的事情还多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不多,姬颖同意变卖国内的工作室,连同腾飞会一起卖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伍依做就行。” 我一愣,“那你呢?” “你以为不让张霜跟我说,我就不知道了?”他眉梢一挑。 我顿时明白过来,撂下饭碗就往他怀里扑,“老公,我爱你,你要跟我一起去青海吗?” “谁说要跟你一起去了?”他没回应我如此热情的拥抱,难不成真不去? 那他刚才说公司剩下的事可以交给伍依依的,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自己没事,可以陪我工作吗? 我挠挠头,“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作为投资人,我有权过去监督。” 我又愣住了,“投资人?” “财迷也舍得把钱拿出来投电影吗?你嫁给我,我什么都没给,这说不过去,你想做的这部电影,投资就算是给你的聘礼。”他终于放下碗,一只手回抱我的腰,另外一手在我脸上各种揉捏,比人家拉面师傅揉面的手法还全。 我朝他怀里拱了拱,跟小狗似的窝在他的臂弯之间,“虞锐,我太爱你了。” 这比什么盛大的婚礼、什么高调的鸽子蛋强多了,两夫妻之间,就应该知道对方要什么,要什么就送什么,送到人心窝里,暖的心都化了。 “这部电影拍完,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给你生孩子。” “还有呢?” “生两个。” 他满意地点点头,“乖。” 我和姬颖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虽然心里挺不甘心的,但是我爸拿了六十万就把断指之痛抛之脑后,我这个当女儿的还能怎么办?怨自己爸不争气,去砍姬颖的手指头,还是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我选择后者,不能为了斗狠耽误自己的正事,就算要继续斗,也得放在电影这件事之后。 这部电影,无论如何我都要拍好。 午饭吃完,我回公司去签合约,顺便拷问一下张霜,一看张霜那镇定自若的眼神我就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劲了,不过管他呢,只要我和虞锐能相亲相爱,他怎么知道的那就不算什么事了。 在去青海之前,姬颖找上我我有些意外,毕竟我从谭卿那边收到消息,她开始卖公司卖股票了,而谭卿一干艺人也因为东家的倒闭,找下一个生存的窝。 我带着小玩意在附近的公园散步,正弯着腰给小玩意整理牵引绳,姬颖的脚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往她身后一看,“没带人?也不怕我放狗咬你?” “你这么聪明,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她心平气和地坐在我旁边的石凳上。 公园的石桌,一张桌配四个石凳子,姬颖戴着墨镜坐在我旁边,我背对着她,弄正了牵引绳才转身给她个侧脸。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是你对手吗?现在倒夸我聪明了,真不容易啊。”拼演技,谁不会啊。 她看了我一眼,从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捏了一根用嘴抿着,“是我低估你了。” “过奖啊过奖。”我的手搭在小玩意的脖子上,终于明白为什么虞锐喜欢捏我脸了,我也爱上挠狗脖子这项运动了。 “公司卖了之后,钱我会转到你账上。” 我哦了声,“你来找我不止是为了这件事吧,别拐弯抹角了,直说。” “早知道钱能收买你,我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如果你离开虞锐,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 我咧开嘴笑了,“这件事可不是钱能办到的,要不然你出了公园门直走,看到一座石桥,然后跳下去,别游水,把自己淹死,对了,死之前先把钱你名下的资产转给我,这样我考虑离开虞锐啊。” “你想要我的命?”她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冷冷地睨了我一眼。 我愉悦地挑眉,“也不能说想,就是不要白不要吧,反正你这种祸害放着也是害人。” “你气不到我。” “哟,那你功力见长啊。”我笑意渐冷,“无聊的金钱游戏,我劝你还是收收吧,以你现在这个形象,留在国内想养活自己挺有难度,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打哪来的就滚哪去。” 她朝着我这边吐了口烟,我呛得皱眉,“你想不想知道我和阿锐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心头一颤,“我想我会自己去问,用不着你在这挑拨离间。” “我是不是挑拨你可以去问,但是我明明白白告诉你,阿锐他对我还有感情,要是没有你,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回到他身边。” “行啊,有本事你把我弄没了,没本事就被在这废话。”我眉心紧蹙,放出狠话。 她笑,“走着瞧,游戏还没结束呢。” 我们的对话刚好是一根烟结束生命的长度,她熄灭了烟头走向垃圾箱,我看着她的背影,心头升起不祥的乌云。 小玩意忽然对着她的背影汪汪两声,她身子一顿,又继续走了。 “你是不是也看出来她不是好人?”我揉了揉小玩意下颌上的毛。 它又不叫了,但是刚才那两声我很满意,我的小玩意会护主子了。 姬颖这么一弄,我还溜什么狗,路上买了只冰淇淋,我一半、狗一半,边吃边往回走。 明天就要出发去青海了,具体地点孙若谦跟我说过,是一个叫囊谦的县城,听说那边寺庙特别多,学校也特别多,好像说从前寺庙多的地方代表哪儿有知识,具体什么由来,我也搞不清,不过路上的时间很长,我能慢慢弄清楚。 晚上,我把小玩意的东西收拾好,它可以跟我们一起坐飞机,就是多花点钱的问题,至于鸟,虞锐说拿去让季飞帮着养些日子。 临走前,我把爸的事跟林伟说了,起先他情绪不好,沉默到我以为他挂电话了,我好说歹说加虞锐上场,他才勉强同意每个星期回来一趟看看爸,有林伟在中间,爸妈和好应该不是难事,而林伟的工作,我交给虞锐去做了。 眼看着就要走了,我晚上突然感冒了,虞锐给我喂了药,把我拎进床上休息,自己去整理行李。 早上一觉醒来,小玩意已经准备好了,我拖着箱子牵着狗,虞锐拖着另外一个箱子。 “咱们两个人加小玩意,只有两箱?也太少了吧。”我有些诧异。 “这里面是你和狗的。”他打开后备箱,把箱子放进去,“桑,我暂时去不了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晴天霹雳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做噩梦了,也许是因为白天见过姬颖,结果晚上就做噩梦了,梦见我不见了,她和虞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像王子和公主一样。 听到虞锐说暂时去不了,我眼中的失望藏都藏不住,仿佛一眨眼昨晚的梦境就成真了似的,我低着头小声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伍依病了,乳腺癌。” “什么?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大脑组织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虞锐打开车门,让狗进后座,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先上车,“你昨晚睡着了,她喝多了给我打电话,说要出国旅游,我问了几遍才问出来。” “她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不用,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我留下来是处理公司的事情。” 虞锐说得轻描淡写,我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可是伍依依那样的人,能大半夜喝醉酒,肯定是遇到了自己没办法处理的事情才会借酒消愁,可是我就算去了也未必能见得到她,她既然只告诉了虞锐,也许并不想其他人知道。 这种事搁谁身上都等同于晴天霹雳,她该多难受啊,年纪轻轻的…… 我的手搭在车窗上,拇指和食指分别靠近太阳穴,缓缓揉捏着。 “我让她今天去办入院手续,昨个我连夜帮她联系了医生,乳腺癌发现早不会影响生命。”虞锐见我情绪不对,安慰道。 我现在哪还想的起来姬颖的事情,就算想起来也被我丢在了大脑的角落,伍依依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当中最义气的一个,她性格直爽,还挺深藏不露,就冲着那踹渣男和小三的豪气,我也喜欢她。 乳腺癌对一个年轻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多少明白一些,哪像虞锐说的那么轻松。 “你别担心我,好好照顾她。”我叮嘱道。 他嗯了声,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过话,他没说什么时候过去找我,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问,只能相对无言。 办好手续,他送我上飞机,这一走虽然没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但也相隔千里,我要是因为他不能陪我而耍小脾气,后面多长时间心里都会难受的。 “虞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也能把小玩意照顾好,你在公司别累着了。”我伸手穿过他的两臂,抱住他的腰。 他摸了摸我的头,“一天一个电话,我打给你。” “还是我打吧,我偷偷跟你说,孙导是个工作狂,拍起戏来跟疯子一样,我肯定不能带手机的,我尽量晚上在你睡觉之前打给你,好不好?”我踮起脚尖想亲亲他的脸。 他脸一侧,嘴唇吻上了我的,两人默契地来了个告别吻,像两只缺水的鱼,都不舍得对方口中的空气。 一直到走,我都没敢问他会不会来看我,这一去囊谦不知道得几个月呢,我肯定会想他的,可是…… 我早就习惯了这种离别了不是吗,这段时间在他身边,总有他惯着,以前那些保护自己的方式全部都过期了,连一个小小的离别也会让我如此难受。 “林桑,你怎么越来越矫情了。”孙若谦玩笑道,反正他一开心就没个正行。 我瞥了他一眼,“你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知道啥啊你。” “谁跟你说我没谈过恋爱?”他挑眉。 “就算谈过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有本事赶紧找一个体验一下这种难舍难分的感觉啊。” 他嗤之以鼻,“老子高兴单着,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图个舒坦。” “小心别折了你那翅膀。”我笑。 飞机上的时间是拿来睡觉的,我心里装着事,睡不着,伍依依一倒下,估计虞锐要忙到焦头烂额了,姬颖就像一条狡猾多变的美女蛇,现在她示弱了,可不代表她真的甘心撤出战场,如果…… 我摇摇头,应该不可能,她讲话应该算话,大家之间是有协议的,她不可能出尔反尔,否则我随时可以拿出那段录音告她。 除掉一个姬颖,虞锐还有温家要对付,姬颖卖掉公司的钱,我会全部给虞锐,这样虞锐娱乐能壮大一倍,在娱乐圈,再也没有哪家公司能够撼动虞姬娱乐的地位。 我叹了口气,飞机已经高高升起,慢慢穿透云层,连初升的阳光都变得美丽异常,大自然真好看,不像人心那么肮脏复杂。 “林桑,你以后还拍戏吗?” 我顿了顿,“不知道,也许不拍了吧。” 我还有一份遗嘱要完成,再把重心放在自己的事业上,挺对不起何老板的,既然决定接管赌场,我就不能让它在我手上出事,学着做生意似乎也不错。 “那我以后要是还有好剧本呢?”孙若谦歪头瞅着我。 我勾起嘴角,“看你剧本,好就拍。”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拉下眼罩。 我看着窗外,看着看着也睡着了,飞机的飞行越来越平稳,空姐空少在过道问我们要不要喝水,这些都成为我意识模糊期间的缩影,这一觉,我睡到了下飞机。 大概是因为感冒,所以怎么都睡不够。 刚下飞机没多久,孙若谦叮嘱我吃药。 “你怎么知道我得吃药?”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包,这都是虞锐整理出来的,说是路上能用到,塞箱子里怕我用起来费事,就给我弄了个包背着,他的细心超乎我的想象。 孙若谦给我买了瓶水,像水这种随时能买得到、又比较占地方,还过不了安检的,我一般不带。 “啧啧,幸好虞总没跟着来,咱们拍的又不是爱情片,昨晚凌晨一点,他打电话跟我说让我一路上叮嘱你吃药,烦的我差点摔电话,要不是怕摔走了投资人和女主角,我真摔了。” 我把水重新塞给他,笑得肚子疼,“你不怕把我刚才吃下去的药又笑出来了啊。” “你有本事笑个给我看看,还别说,我看你最近是胖了,虞总养猪有一套。” 我抡起拳头就要揍他,他腿长,跑得快,但是再快也不见得有小玩意跑得快,我一跑,小玩意也跟着跑,还跟孙若谦玩上了。 金毛果然不容易留下心理阴影,现在能吃能喝能跑,就是胆儿有点小,以后多宠宠,胆子会变大的,就像我,虞锐一宠我,我踩着他的肩膀蹭蹭蹭往上爬,虽说不敢在他头上拉屎,但是造次还是可以的。 一路上的行程都不用我操心,下了飞机就是火车,咣当咣当之后就是汽车,在这边大多都提供租车服务,孙若谦来过,对于交通方面,他什么都懂。 我们组里女人比较多,除了演员之外,还有化妆师、服装道具师、场务等工作人员不少女人,于是路上就耽搁不少时间,第三天晚上才到了囊谦县城。 这一路,我感冒更重了,在高原地区感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孙若谦本来打算让我在海拔不高的地区歇着的,但是我坚持过来,他也没办法,只好备齐了应急的药品,还请了个专业的医生路上随行。 全剧组的人都在为我的感冒操心,不知道从哪来土房子都用上了,还别说,挺管用的,鼻子通气了,其他也没什么不适。 囊谦的寺院可真多,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大小小的寺院,住的地方,站在阁楼上,到处都能看到寺院,孙若谦说这是寺院最多的一个县城,在过去,寺院代表着一个地方的经济和文化发展程度,这里很符合剧本里故事发生的地点。 地势偏僻,却注重教育。 如果是真正的大山,那边的人根本不注重孩子的教育问题,关于老师的那些威胁也就不存在了,而这里,孩子们想走出镇、走出县、甚至走出青海,最靠谱的就是借着读书这种方式。 不得不说,孙若谦来这里没白来。 “林桑,你怎么样了,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赶紧说。”孙若谦一个大老爷们,没事拿个保温杯,揣个药盒在我周围转悠。 我接过药,“你说人家会不会说我耍大牌,还要导演亲自照顾我。” “耍得起,就冲你这不畏环境的艰苦,非要跟我来这里拍戏,别说盯着你吃药,就是盯着你上厕所,我也愿意担下这差事。” “咳咳……”我一口水差点把药从鼻孔里呛出来,“你让我好好吃药成吗?” 他点点头,笑着摸鼻头。 吃完药,我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这里的天真蓝,云真白,你是怎么想到来这里找灵感的?” “我年轻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的背包客,家里没钱,又想旅游,只好自己挣钱选择穷游,川藏线嘛,好多文青都喜欢走,我也跟着凑了回热闹,走了一回就真喜欢上了。” 我上大学也听过这些,但是当时连温饱都成问题,哪还有资格去想旅游的事。 “林桑,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孙若谦转过头看我。 我往躺椅上一睡,“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以后吧,也许,我想当一只猪,只管吃喝,不问世事。” “你现在不是猪吗?” 我拿起抱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扔过去,他把木板拼成的地板蹦地咯吱响,也没躲过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替角 孙若谦捂着头嗷嗷叫了两声,模样很是夸张。 “你心情就那么好啊。”我看向他。 他又厚着脸皮坐了过来,“做自己想做的事,心情当然好了,你看你感冒也好了,我也放心了,接下来咱们准备准备,可以开机了。” “好。”我点点头,开机早晚对我来说都可以,剧本我全程参与,早就已经烂在心里了。 “那我去忙了,你也别窝着,到处跑跑,瞧你那小身板,这叫虚胖。” 我哼了声,“你懂个屁,练一身腱子肉你敢找我拍这种戏?” “还真不敢,那你还得瘦一点,这一看就是营养均衡的初三学生,不靠谱。”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还有胸。” 我扬起第二个抱枕就朝他招呼过去…… 这次的主人公是初三学生,我一个二十多岁的演十几岁的孩子确实挺难的,这几天的感冒弄得掉了几斤肉,道具里面我特地准备了束胸,裹上之后更显瘦,再经过化妆师一处理,面黄肌瘦的乡下学生形象就出来了。 当然了,我的身高也是问题,有时候量165,有时候168,放在百科上的官方身高是168。 不过青海这边的学生,孙若谦研究了一下,初中生也有不少窜高的,而且女生早长,初三高一正是身高定型的时机,再说了,这部电影镜头特写多,拍全身也就那么些个,总体来说,我演这个角色,还行。 我每天晚上十一点都给虞锐打电话,是我要睡觉的点,例行公事似的问他累不累,心情怎么样,伍依依好不好,问来问去都是这样,偶尔再聊聊别的人,关于我们俩的话题,我不敢碰。 突然繁忙的工作把我们俩的距离拉开了,他不会开口让我舟车劳顿去看他,而我也不敢让他放下手头上的事来陪我…… 明明都结婚了,怎么还跟谈异地恋似的,有时候想想,我自己都想笑。 “小玩意,你倒是适应的挺好,走,咱们出去转一圈。” 这边也有养狗的,不是我想象中的产自青藏的藏獒,也有田园犬,看着很可爱,只要你不靠近,它一般不会主动攻击。 我听孙若谦说过,很多旅人来玉树旅游都会途径囊谦,也正因为这里是个不错的中转站,所以物价偏高,我中午吃的那份饺子,在漠城也就十几块钱,在这里要二十五一碗,剧组的经费是我的嫁妆,我哪能不心疼。 偶尔遇到一两个想逗小玩意的,我也会停下来和他们聊聊天,碰到带着家乡口音的人再扯上几句,感觉特别亲切,毕竟有口音,我认为是很亲切的事。 遛完了狗,神清气爽地回去找事做,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吃吃东西,看看剧本。 我们刚到,组里有些同事都有轻微的高反,拍摄工作没办法马上开始,所以孙若谦提议先整顿,等大家都适应了再拍不迟,所以这几天应该都很清闲。 虞锐下午给我打电话是我没想到的。 “该不会是想我想到等不及了吧。”我打趣道。 他没回答我这个问题,“感冒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就剩了点鼻音,而且不重,我们组那些比我壮的人有高反,我都没什么事,活蹦乱跳的,还带小玩意出去溜达呢。” 感冒好了我心情也好,不知不觉就说了一大串,那头传来低低地笑声。 “说那么多话,精神头听起来不错。” 我放下手中的剧本,握着电话躺在床上,“你现在在干什么?” “在医院,刚看完伍依,她准备手术了。” “那她心态怎么样?情绪呢?还好吗?” “都好,你要跟她说话吗?” 我愣了一下,才说了声好,通话又短暂的沉默,接着就是伍依依的声音。 “跑那么远爽不爽?” 她还是这个样子,我笑道:“爽死了,这边什么都好看,视野特别开阔,等你病好了,一定要休假来这边玩,能治近视眼。” “你怎么知道我近视,我平时隐形眼镜戴的不好?我还以为很自然呢。” “依依姐,你够了。”我笑出声来。 这种轻松的谈话持续了一会,她就主动说起了自己的病,这种事当事人不提我哪好意思提,“我听虞总说你特别担心我,每次你俩说悄悄话,你都要问问我,林桑,算我没白疼你。” “那你到底怎么样了?手术之后就会好吗?”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医生说发现的早,只要把癌变的组织切掉就行,乳房还能留着,我还盼着我的第二春呢,坚决要保乳。”伍依依谈论这个话题很自然,我也就放心了。 我明明是打电话,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对,第二春、第三春都会有,就凭我依依姐这美貌,这身材,是个男人也得乖乖跟着走,除非他瞎了眼。” 伍依依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你没忘本啊。” “那必须的,我可是靠拍马屁起家的,什么时候也不能忘本啊。” 我们俩又聊了一会,虞锐才说让伍依依多休息,然后跟我说了两句就挂了,我总觉得有点匆忙,即使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天高皇帝远的,就算知道他有什么事,我也帮不上忙,异地恋真是痛苦,看不见、摸不着,总觉得在跟电话谈情说爱。 “小玩意,你说你爸现在正在做什么呢?”我蹲在床边,被靠着床,脚边就是小玩意。 它把头垫在我腿上,没表示。 我捏着它的脖子晃了晃,“你是不是又长肉了?” 自打跟我们一起来了之后,剧组人多,背着我喂它东西吃的也不少,尤其是肉,中间有一段路程,我们人做火车,它跟着拉设备的师傅坐的汽车,那几顿恐怕吃了不少肉。 不过也好,我喜欢肉呼呼的狗。 又过了几天,大家都缓过劲了,开机仪式也顺利举行,所有人好像一下都进入了状态,但是有一个女演员不行了。 她的高反没有因为休息而减缓,反而越来越重,囊谦这边的医疗条件不尽人意,只能由医生陪同去玉树市里治疗,医生临走的时候不建议再让这个女演员回来了,这就意味着我们少了个人。 我想了想,决定找谭卿,演女老师,她可以的。 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都闲了好几天,一听说我们有个不错的角色,片酬也不错,立马就说要来。 孙若谦很高兴,非得请我去清真的店里吃碗面,还加了好几块牛肉。 谭卿来是三天后,她一个人背着行囊,到的时候显得有些落魄,但是带的东西挺专业的,我看她背的那个包,跟那些背包客的包差不多大,人家装的是帐篷和生活用品,她装的是衣服和护肤品,还有钱包…… “你变化挺大。”我语气很平淡,坐在她的正对面。 她正吃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有些粗鲁,跟我们那时候在蔷薇庄园她高傲地喝红酒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昂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和面奋战,“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没经历过高潮和低谷。” “你以前应该攒了不少积蓄,现在这样未免太落魄了。” 她吸了吸鼻子,喝了口汤,“我出身不好,第一次享受到成功的滋味就上了瘾,早前挣的钱都给家里了,后来自己觉得得对自己好点,就买房买车糟蹋一通,之后遇到释湛,他对我不好,也不给我钱花,我那时候接戏接工作,钱归我经纪人管,现在,都没了。” “你经纪人呢?” “死了,他本来就打算丢下我跑了的,结果老天有眼,两个星期前出了车祸,自己撞死了不说,还作为肇事方赔了人不少钱,我那些钱也赔进去了。” 我大概明白了,怪不得一听到有戏接她就过来,原来出了这事,不过她换经纪人也挺快的,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患难了,当然各自飞,谁会想着上演深情戏码? 她吃饱了,我带她去酒店,这里的条件有限,房间已经满了,她只能和我将就。 “不嫌挤吧。”我把我的东西腾出来,留一些空位给她用。 谭卿笑了声,“林桑,这时候你能不能别挖苦我了,以前我自尊心强,遇到什么事都喜欢遮掩,维护自己的面子,经历了那么多,这脸皮也厚了,你尽管说吧,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她确实变了,要在从前她讲不出这种话的。 树倒猢狲散,姬颖完了还可以回她的好莱坞发展,而姬颖咖味不够,败了那就是败了,娱乐圈就是这养,谁都没那个闲工夫去拉别人一把。 “你先好好休息,我还得去拍戏,小玩意很乖,一般都卧在我床边,不过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咬人,你注意点就行。”我临走前叮嘱了好几句。 结果晚上收工回来的时候,房间一片狼藉,我还以为我不在的时候这里遭人抢劫了。 床是贴着墙放的,谭卿站在墙和床的最拐角,小玩意正在对它狂叫,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疲惫的我很想就这么晕过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在这也能碰得到? “你们在干什么?”我有气无力地问道,嗓子早就发不出声音了。 谭卿指着底下朝她狂叫的狗,“这狗怕虫。” 小玩意怕虫?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虫子把这里弄成这样?” 谭卿拼命点头,“它怕,我也怕,我们俩被虫子吓得到处跑。” 我本想发火,可是提不起半点力气,再看谭卿,她背后果真有虫子样的东西爬来爬去,正好在她头顶的和肩膀的墙壁上,怪不得小玩意对着它狂叫了。 “谭卿,你转个脸。” 她听我的话,慢慢侧了下眼睛,顷刻间鬼哭狼嚎,我和小玩意是拔腿就跑,后面是谭卿妈呀地哭喊声。 我们住的酒店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听到声音,大家都开门探脑袋问怎么回事,还把前台乱七八糟地都给喊来了,最后谭卿哭着说有虫。 有虫对一般人来说很正常,我和谭卿恰好是对虫子比较敏感的,我看到或者是感受到都有点瘆得慌,刚才能提醒她回头也是想捉弄她一下。 “林桑,你太不厚道了,我差点吓晕过去。” 我摸摸小玩意的头,看向气得跳脚的谭卿,“好了,咱三个革命友谊也建立了,回去睡觉吧,我累。” 她是真看到了我脸上的疲惫,在酒店管理人员帮我们搞定虫子的事情之后,她主动打开房门迎接我进去,当然了收拾房间的工作也给她了,我去洗澡去了。 因为要化妆和去农村的关系,我腿上和胳膊上都是黄土,孙若谦让我别洗澡了,第二天省的装扮,我看了看洁白的床单,还有小玩意嫌弃的眼神,洗吧。 洗完澡,谭卿收拾了一半,我让她把床腾出来睡觉吧,她说好,剩下的只能交给工作人员了,她搞不定,我没时间搞。 “谭卿。” “怎么了?” “明天你带小玩意去遛弯,熟悉熟悉就好了。” 她犹豫了片刻,“我能拒绝吗?它今天冲我叫,我被吓着了。” 我笑,不是她吓着狗,而是狗吓着她了,“也行。” 这一晚,我忘记给虞锐打电话了,第二天一早,忙拿起手机查看,只看到一条信息,是提醒我交话费的…… 我冲了话费,吃完早饭了才提醒我话费冲上了,我连忙给虞锐回了个电话,说昨天太累了,他似乎还没醒,只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挂了。 “林桑,我看你昨天脸色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孙若谦在另一桌吃饭,吃完过来找我。 我摆摆手,“没事,只是昨天那场戏拍的我心里有些难受。” “能入戏是好事,所以怎么说那些老戏骨都是戏痴呢,进入状态了好,我对你有信心。”他握紧拳头,半截黑炭似的手臂青筋都冒出来了。 我揉了揉额角,他说得对,我应该心无旁骛的进入状态的,可是一想到虞锐现在有可能面临大敌,我这心里总也不得安静,大概只有到了片场,就什么都好了。 之后的两三天,晚上我都照样给虞锐打电话,但是每次通话的时间都很短,这一晚我按捺不住了。 “你说姬颖的钱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可是现在你还是很忙,是那个怪老头子出手了?” 他沉默片刻,“桑,这件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 “那现在呢?” “你要是想知道,我就说。” 我闭了闭眼睛,“虞锐,我本来觉得咱俩已经隔了十万八千里了,每天能做的就是打电话告诉对方自己一天的生活,好让对方不要担心,报喜不报忧这种做法我能理解,但是有些事越不说越会让人猜忌,我必须因为你的隐瞒对你进行深刻的批评。” “我接受批评。”那头声音压低了,还有一丝愉悦地笑意。 我不乐意了,“严肃点。” “是。” “现在,你把这几天漏掉的事说一遍,从我跟依依姐打过电话开始。”我故意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不容他拒绝。 虞锐停顿了一下,应该是在组织语言,“我妈又晕倒了一次,她接受手术了,今天手术很成功。” 我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冲动,对着电话咆哮道:“我未来婆婆出事你竟然不告诉我?!” “错了,是婆婆。” “虞锐,你……”我气得连脏话都想骂出来,结果舌头突然不利索了,“你……你气死我了。” “好了,不生气了,我妈现在还没醒,等她醒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跟他算这笔账,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虞锐怕我担心,我当然知道,他瞒着我处理好这件事,受益人是我,我也只是当时生气,一冷静下来就好了,现在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虞妈妈接受了手术,后面她会想起更多的事吗? 我揉揉乱蓬蓬的头发,谭卿正好从浴室出来,“打完电话了?我这心里有点受伤。” “你受伤个屁?!”我余怒未消,她自然成了炮灰。 “林桑,你对我能温柔点吗,就像平时对虞总…虞锐那样?”她抗议道,大毛巾挂在脖子上。 我摇头,“除非你给我好处。” 她咬咬牙,“早饭我包。” “成交。” 总是吃这里的东西,我还真挺吃不惯的,能换换口味也不错,虽然我不知道谭卿怎么包早饭,毕竟我们都不是能随便把保姆车,房车开到这里的明星,但是她既然答应了,肯定有办法,我只要享受就好。 “小玩意这两天很听我话,带它出去不吵不闹的。” 我随口应了一声,没多说别的。 “林桑,我问你一个问题。” “直接问。”大家现在是友不是敌,约束自然少了许多。 谭卿趴在床上,脑袋朝着我这边,“我听他们说,这次的剧本是你和孙导一起写的?” “主要是孙导。” “那主人公的原型呢?” 我看着她,“你是想证实你心里那些猜想吧。” 被我戳穿的她尴尬地笑了笑,但是没否认。 “我知道当初你那些消息从哪来的,释湛告诉你的。”在她眼里我看到了肯定,我继续道,“他告诉你的应该是经过他加工的,我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我们那里落后,人有点权力就会暴露人性的弱点和黑暗面,比如我们初中的校长……” “校长管理整个学校,可以说周围几个村子,孩子能不能读上书全看校长,要是得罪了校长,你这辈子想出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能靠打工,比起打工,大多数人都想靠读书,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十几岁的样子,长得好看的,无论男女,都会经历被校长、主任、老师猥亵的事情,就像剧本里写的那样。” 谭卿本来是散漫地趴着的,后来直接坐了起来,我喜欢盘腿,她靠着墙,腿伸得笔直,那是她的职业习惯,我还没养成。 “我也遇到过,但是我班主任为了独占我,跟我达成协议,他保护我的初中生涯,我要在中考完把自己奉献给他,老天有眼,那天他逼着我出来见他,我没见到。” “为什么?” “他因为太心急,在路上被车撞死了。” 谭卿捂住了嘴巴,然后又说道:“这种社会败类就该死。”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幸运,我希望这部电影拨出之后,能有更多人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我直挺挺地躺好,望着天花板出神。 “你比我想的多多了,林桑,今晚我重新认识了你。”她去关灯。 我拍了拍床沿,小玩意跃了上来,我摸到它的爪子攥在手里,它舔舔我的手,把它的脑袋垫在我手上,就这样,一人一狗相依到天亮。 人都是孤独的个体,就算找到了天作之合的另一半,孤独被吞并了大半,可总有一些孤独是属于自己的,就像昨晚,生活的复杂让我缩进自己的壳里,我希望陪着我的,仅仅是小玩意。 第二天一早,我闹钟响了,我还没动,狗先醒了,它一醒就舔我,我想不醒也难。 我俩动了,谭卿也起身,她没忘昨晚说过什么,“我去做早饭了。” “你上哪做?” “厨房,给点钱,借用一下,当diy了。”她伸了个懒腰,还不忘打理了仪容再去,要是我肯定抹把脸就往外冲了。 十五分钟之后,她端回了一个托盘,馒头和菜,竟然还有粥,虽然很简单,但是她炒的菜不咸不淡,我已经很满意了。 “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我打趣道。 “这几年过得太虚浮,我也快忘了。”她把粥递给我,“这是厨房顺来的,加了糖,你尝尝。” 吃完早饭,我和谭卿一起去剧组,小玩意在房间里待着,我来的时候给他带了玩具和磨牙棒,它自己倒也能耐得住寂寞。 我们俩正说着话,迎面走来一个人。 “哎,林桑,那是不会你认识的?” 我抬头看去,是她。 “林桑姐,是你吗?你也在这?好巧啊。”吴嘉兴高采烈地朝我奔来,那模样跟见了财神爷似的。 “路好好走,话好好说,我们不熟。” 谭卿偷偷掐了我一下,透过眼神传递了一个不字给我。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尺度大的戏 吴嘉又露出那种委屈的神色,这丫的,演技都用在我身上了。.. “林桑姐,我是来拍照片的,就待几天,你别这样。”她扯扯我的衣袖。 有了谭卿的提醒,我没像刚才说话那么难听,“吴嘉,咱俩的事情我不想多说,还是那句话,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工作各的,平安无事发大财你觉得呢?” 她噘着嘴,眨着水灵的大眼睛望着我,“可能我们之前有些误会……” 我没忍住,笑了,“你是在逗我?” “林桑……” 在她姐字出来之前,我让她打住了,“行了啊,我还忙着,有什么事你憋着。” 我一走,谭卿自然跟上,走得稍微远了些,她才开口:“林桑,你这耿直的人设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圈子谁都戴着张面具活着,逢场作戏你不会吗?” “我会啊,很在行。”我扯出一个灿烂的笑给她,“可是我就不想对她用。” “行,你厉害你都对,反正我是你手下败将。” 我们和剧组的人在门口集合,大家一起去到拍摄地点,今天的戏都在学校拍,景取在稍微远一些的镇,学校只有一栋教学楼,四层,地下三层分初中三个年级,最上面那层是储物用的,还有一个难得的小会议室,至于老师的办公室,跟虞锐家的厕所差不多大,用每层楼多出来的空间盖的。 学校有宿舍有食堂,正好符合剧情需要。 谭卿演的是一位女老师,是学校唯一一位正义的女老师,她对学生有一种近乎母爱的感情,所以在发现女学生受委屈之后,她决定上报到教育局,教育局不管,她就去找媒体、找中央,但是这条路特别坎坷。 而我是本色出演,对受害主人公的动作、神情,没有人能比我把握地更到位了。 每次拍完戏,都等于挑战了一次我的底线,渐渐地,我心里那些阴暗的东西,早就不怕了。 “你还好吧。”孙若谦刚跟我说完一场强bao的戏,等会就得拍。 我点点头,“身为一个敬业的演员,我ok的。” “那你们家那位……不需要报备一下了?” “应该不需要,他很支持我这部电影,牺牲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刚才也说了,尺度没有很大。” “那也不小啊,我真害怕拍到一半再出去拉投资。”他做抹汗状,为了这部电影他哪还有一点大导演的样子,应了那句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我笑了笑,没接话,喝完水休息完,大致在脑子里把戏过了一遍,就和演校长的演员上场了。 上场之后,导演嗓门一开,我们就入了戏,我在宿舍里看书,门忽然被敲响了,我问了声谁呀,没人理我,我就犹豫着没敢开门,但是敲门声没断,一直响,我只开了门缝就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 我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校长像戴着小丑面具的猪一样看着我,色眯眯地拉我起来,趁机摸我的手,我躲开问他来干什么,他说着下流无耻的话,连门开着都不管,就把我压在了床shang…… 后面我的精神出现了一种恍惚的状态,记忆和现实重合,我那种拼命挣扎把男演员都吓着了,后来跟我对戏的演员回忆的时候说被我的演技折服了,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我最真实的反应。 这场戏,一条过,拍完了这一条,为了我的情绪,孙若谦提前收工。 “喝点热水。”谭卿主动把保温杯给我。 “谢谢。” 我们一行人坐车回去,晚饭问题大家都随便解决,孙若谦说天冷了,要喝杯小酒暖暖身,我想说这才刚冷,需要用酒来暖身吗?不过看他那馋样,我也去了。 找了家小店,要了点下酒菜,我们俩一张桌子,挺简单的。 “林桑,别怪哥没提醒你,小心点你身边那个谭卿。” 我点点头,“知道,本性难移的名言我记着呢。” “那就好,今早我看到你之前那个助理了,挺多人的,你也小心点。” 我勾起嘴角,“我说孙导,女人之间的事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在剧组待惯了,什么样的事都有,上回赵导没保护好你,才让那个吴嘉有机可乘,在我这,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你放心。” 他的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被吴嘉诬陷我害她药物中毒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当时组里人对我有多么冷漠,赵导明着说相信我,那还不是因为我解释了?他只能说相信我。 孙若谦不一样,就算我真干那事了,他也会说我做得好。 “我陪你喝两口。”我拿起酒杯。 他按住我的手,摆手道:“喝什么喝,别喝了,喝酒伤身。” “你这人,以前非拉着我陪你喝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伤身啊。”我气笑了。 他嘿嘿两声,“那时候不知道你的好,不会心疼你。” “行行行,你说不喝就不喝,咱赶紧吃完回去吧,大晚上的,不是我们的地盘,在外面瞎溜我害怕。” 孙若谦说喝一点就一点,饭吃得比较多,两人吃饱了就回了酒店,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小玩意,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的,小玩意会闷死的。 我回去的时候,谭卿正在和狗玩玩具,房间太小,两人跑来跑去的,有时候还会跑上床。 我刚进门,狗就朝我扑过来,它现在已经习惯我这个主人的存在了,也知道我不会丢了它,到哪都会带着它。 “好,乖了,先下去,我脱个鞋。” 我说什么,这狗都要扒着我,我手放在哪它就舔哪,我又想笑又舍不得生气,最后还是谭卿把狗抱着,我才换衣服换鞋跟狗玩的。 自从吴嘉过来,有两天的日子都相安无事,但是第三天,她就开始出幺蛾子了,她来这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偌大的青海,要寺庙可以去布达拉宫,要风景可以去魔鬼城拍雅丹地貌,她来这里,只可能是因为我。 我小心翼翼地防着,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最先出事的是谭卿,她不知怎么的在酒店大堂跟吴嘉起了冲突,两人闹得挺大,双方的负责人出面调解,孙若谦让我避嫌,我也去了。 “我当初在虞姬娱乐的时候,她还只是个跑腿的,现在敢跟我叫板,还挠我?!”谭卿提起来就一肚子火,她确实被挠了。 而吴嘉脸上也多了个小口子,我去调解的时候看到了。 “你也没吃亏,没吃亏就行了。”我随口安慰了谭卿一句。 她顿时就炸毛了,“不行,你知道她说我什么吗?她说我是你的狗腿子,跟前赶后的,就像小玩意一样。” 其实我觉得我的小玩意没什么不好的,跟我吃跟我睡,但是吴嘉明显是把谭卿贬低成狗,这搁谁身上谁都生气。 经过上次在影视城那些事之后,我跟吴嘉几乎没有联系了,她怎么突然追到这里来了,我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张霜问问情况。 “她搞出来那么多事,早就被虞姬娱乐给开了,后来签在哪儿了我也不知道,我一般不关心这种没什么知名度的小明星。” 张霜只有这样一句话,我也是挺无奈的,往往看起来不起眼,都有可能是致命的,这是我拉哪部片子里看到的来着?想不起来了。 我揉揉头,对谭卿道:“你最近都避免跟她碰面。” “为什么?”她尖叫起来。 “要出手也该是我来,不该波及你。”我看了她一眼。 她开心了,“林桑,你要帮我啊。” “帮你也是在帮自己,都是一个组里的人,她来的时候你还让我忍,怎么没忍住的反倒是你,我还真以为你的功力多高呢。” 她嗤之以鼻,“我没想到她除了会装小白兔以外,还会装大灰狼啊,没见她有什么得意的作品,这种幺蛾子还挺多的。” “好了,睡吧,我累了。” 房间里静了下来,最后只剩三道呼吸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和小玩意的唧唧声把我弄醒了,我寻思着酒店应该不会有小偷劫匪什么的啊,转念一想,小玩意没狂吠,那肯定是…… 我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虞锐的脸,下一秒我就攀到了他身上。 “你怎么来了?!”我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激动,这时候哪里会有困倦和疲惫,只剩激动了。 虞锐想进去,我拉住门框,跟他说里面还有个人,他脸都黑了。 “进去拿件衣服,跟我出来。”他一开口就是低沉到近乎沙哑的声音,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我转身去拿了件厚外套把自己包起来,带着小玩意跟他到了车上。 “你自驾?”看到他的装备我有些惊讶。 “车是租的,坐飞机转自驾,路上带了个背包客,有些东西是他的,他负责给我指路,我让他搭车。” 我抬手去摸他的脸,一抹就是一手的灰和沙子,“是不是特别累。” “你说呢?”他瞥了我一眼,直接把我抱过去放在他腿上,手从我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林桑,一想到你感冒来这地方,我就心疼。” 第二百二十章 危机四伏的边缘地区 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身子稍微挺起,“我不敢让你放下手头上的事来这里找我,我也没办法离开剧组,这种感觉真是……说不上来的无力。..” “傻子,我们是夫妻。”他弹了我一个脑瓜崩。 我嗷了一声,“你下手轻点,明天还拍戏呢。” “请一天假,留给我。” “那……好!”明明是雀跃到不行,我还要故作一下矜持,不过天亮之前我们都只能在车里将就了。 小玩意在后面趴着,脸朝着坐垫,我相信我的狗懂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它肯定明白,它要是不明白,我就下载一个道德经什么的给他听。 天一亮,虞锐就在县城里到处找酒店,总算被他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房间,我们俩第一件事不是吃饭,也不是洗澡,而是像两条抵死缠绵不肯冬眠的蛇一样黏在一起。 关机之前,我给孙若谦发了短信,跟他说投资人来了,我得负责陪,后来想了想,我又给谭卿发了一条,我怕她一觉醒来看到我和小玩意不见了,以为我俩离酒店出走了,就跟她说了声。 一整个上午,我和虞锐都没分开,吃完饭就补眠,一直睡到傍晚才起来,我除了腰酸没有别的感觉。 “虞锐,你胡子都冒出来了。”我手在他下巴上磨磨蹭蹭的。 “你帮我刮。” 我摇头,“电动的会用,刀片的不行,我害怕。” “小心点就没事了。”虞锐把带来的刮胡刀给我。 他所有的东西都现代得不行,就这个刮胡刀一直没换,刀柄和刀片是分离的,每次用都要把新的刀片换上,然后在下巴上刮来刮去,男人刮胡子就像一种艺术,和女人擦口红一样。 他坐在椅子上昂着头,我按照他说的做,先用泡沫把胡渣覆盖,然后一点点刮。 “我突然想起了村头的王师傅,也是个专门给老头刮胡子剃头的小老头。” 虞锐没说话,趁着我直起腰缓口气的时候他才发话,“不难吧。” “难倒是不难,我总怕刮到你的肉。”我又提刀上阵,直到刮完才松了口气让他去洗脸。 我从浴室的镜子里欣赏着他的盛世美颜,“我做梦都会被你帅醒的,老公。” “脸皮越来越厚。”他捏捏我的脸,顺手搭上我的肩,“狗憋了一天了,走,出去遛狗。” “好嘞。”我搂着他的腰,他牵着狗,一家三口压马路去,“对了,你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之前给你打电话,我都没听出来你在路上。” “我熄火,你当然听不出来,不是你说要浪漫吗?” 我咧开嘴笑得十分得意,眉梢都跳起来了,果然老公是要一点一点调教的。 “那婆婆那边的事搞定了吗你就来。” 他点点头,“我妈说等修养好了就搬回漠城,有些账,我们母子是该和温家算算。” 我心头一紧,手术恢复期不会要太久,我妈那个时候也没住院太久,到时候我这部戏肯定没拍完,虞锐还带着虞妈妈,我不放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相信你老公。”他一歪头,在我额头亲了一口。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老头子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时候都觉得他不像个人,因为他的世界里好像没有人性这回事,我们正常人有的那些感情和羁绊,在他哪里全被利益等价衡量了。” 虞锐牵着我的手,力道紧了几分,“这部戏你好好拍完,有什么事等你回漠城再说。” “那姬颖那笔钱汇到你账上了吗?” 他嗯了声。 “我没有用钱的地方,暂时先留着你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旧账也该清了。”我的脑袋贴近他的胳膊,他松开我的手,选择抱着我的方式。。 小玩意也停了下来,看着我们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它也要对象…… 虞锐在这,我当然是陪着他多一些,七点钟左右,搭他车的那个背包客过来取东西,对方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一米七五的个头,穿着打扮看起来像大学生。 “谢谢你啊哥,这是嫂子啊。”他很热情,看着我就招手,只是打招呼的方式有些……弱智。 正常的是不做手势,或者握手之类的,他竟然对我敬礼,我当时就有点懵圈。 虞锐开了后备箱,“东西在这,你自己拿。” 男人自己去拿东西,还乐呵呵地跟我们说话,“嫂子,我陈双陈,我哥人可好了,路上见着我走路辛苦就把我给捎上了,我可省了两双鞋呢。” “你这一路都是走来的?”我对背包客的事仅仅只是听说,没想到他们还真执着,这走起来得多久,多费劲啊。 陈双陈人很开朗,我一问等于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我家是唐山的,我一路从唐山徒步来青海的,走了小半年了,路上也搭过车,不过啊,大部分都是走路。” “你厉害,那这脚跟赤脚大仙有的一比了。”我竖了竖大拇指。 他听我夸他,快笑抽了,“那可不,我以前身体弱,我妈总说我像个秀才,不抵用,现在回去……” “我估计你妈会认不出来你的。”我接道。 他又笑,“嫂子你说得对。” 收拾完了东西,他就走了,他一般住青旅,省钱为主,有时候要是不想洗澡花钱,就住自己随身携带的帐篷。 “哥,嫂子,再见啊,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和虞锐送他到门口,然后转身上楼回房。 刚才我跟陈双陈聊天的时候,虞锐好几次都憋着笑,被我看到了。 “你想笑为什么不笑,你看你,现在笑容又少了。”我两根食指抵住他的嘴角,往两边一扯,倒把我自己逗笑了。 虞锐有些无奈地摸摸我的脑袋,“我只喜欢对你笑,外人在,不习惯。” “这样也好,不然就冲我老公这姿色,男人我也挺担心的。”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他眉心微蹙,估计是恶心到了。 我立马不说这个话题,“装的都是你啊,你上哪找我这样对感情始终如一的好女人。” “驴也专一,跟你很像,一样犟。”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剧组里还有点事。”我转身就打算走。 他伸手捞着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想跑?门都没有。” 他好不容易能过来待两天,我怎么舍得离开他一分一秒,明天虞锐就要走,这一晚谁都不舍得睡觉,即使我今天不是安全期,也没有任何避孕措施。 小玩意被我俩虐的不愿意睡在床边,直接钻进浴室不出来了,人和动物之间有些事是不言而喻大的,大家都懂。 第二天一早,虞锐就要走,我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了谭卿的电话,说她快不行了。 接电话的时候,虞锐就在我旁边,他知道谭卿跟我在一个剧组,说什么都要跟我去看看,绝对不让我一个人过去,我没时间解释,只好带他过去。 幸好县城里的酒店跟酒店之间距离很近,开车过去不过五分钟的事。 谭卿肚子疼,忍了一整晚,到了早上熬不住了才给我打得电话,当时没惊动什么人,我和虞锐把她送去了医院。 “医生说你肋骨断了一根,你别告诉我,这是吃坏肚子了。”我双手环肩,审犯人似的看着她。 谭卿看了眼虞锐,视线回到我身上,“林桑,不是我搬弄是非,也不是自己摔跤,是吴嘉让人打的我。” 专挑我身边人下手,她还挺会刺激人。 “我不是让你别跟她碰面吗?”我皱眉。 “我要说她带人来房间打我的你信吗?” 我一惊,她胆子竟然那么大?还打断了谭卿的一根肋骨,医生说这要是折的再狠点,戳到内脏,谭卿也就没救了,这里的医疗条件救大出血,救十个死八个。 我拍了拍谭卿的肩膀,“我信,你先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点点头,我们才走。 除了医院,虞锐不肯走,但是我明白,他那头的事才是重中之重,不可耽搁的。 “要是连收拾吴嘉这种小虾米我都做不到的话,还怎么当得起虞姬娱乐的老板娘,回去吧,婆婆回来代我问好,我会尽快拍完戏回漠城。”我抱着他的头狠狠亲了一口。 我继续道,“吴嘉胆子没那么大,她背后肯定有人,而且这人一定在漠城,你回去帮我揪出来这个人,我这边自然好办多了,好不好?” 虞锐犹豫了几分钟才点头答应,这一路走来,我从来就不是脆弱到需要他时时护着的小女人,不是喜欢斗狠吗?那咱就好好斗。 送我回剧组之后,虞锐走了,我把小玩意放到房间,跟上剧组大部队去拍戏,刚到,孙若谦就把我拉去谈话了。 “你和谭卿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果不其然,孙若谦开始骂娘了,“早知道这小丫头心这么狠,我调解个屁。” “好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下手那么重,还挑我身边的人,很明显是冲我来的,囊谦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可我们不知道她们跟这边有没有牵上关系,先忍忍,等虞锐那边的消息。” 可我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虞锐那边的消息,吴嘉的手就伸向了我。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夜半惊魂 吴嘉这次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刚见到我的时候还会装小白兔,知道我不吃这一套后,索性也不装了,也不林桑姐、林桑姐的喊了,现在见着面压根不会迎上来,装没看见已经是不错的了,碰上不好的时候,她直接给我一个白眼。 我气得想笑,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哪来的胆子给我白眼? 谭卿住院之后,我和小玩意住在那个房间,孙若谦也不避嫌了,直接换到我对门,他怕有人半夜找上我,像谭卿遭遇的那样。 这一晚,我琢磨完剧本之后已经十二点了,小玩意趴在我脚边,我不动的时候它就闭着眼休息,我一动它立马睁开眼,狗的听觉感官比人灵敏,老天保佑,幸好我领养了小玩意,而它又那么忠心。 每次看剧本入迷,我晚上都不能立马入睡,我真应该感谢自己勤奋,不然也不会早早地发现有人开我房门的锁了。 我一发现立马捂住了小玩意的嘴,它开始还挣扎,我眼睛一瞪,它立马不出声了,平时它犯错的时候,只要我一严肃,立马夹着尾巴找个角落待着。 我悄悄摸到了电话打给孙若谦,“有人开我的房门,你找两个人等他们进来的时候过来逮住他们。” “好。”刚接电话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现在立马就清醒了。 我拉起被子,把人和狗都盖起来,静静地听着门那边的动静,他们很小心,动作极轻。 “不是说屋里有狗吗?” “我哪知道。” 两人说话用的是气声,等他们关上门,我琢磨着孙若谦那边应该透过猫眼看到了情况,我憋着劲,用口型数了三个数,然后猛地掀开被子,小玩意一跃而起,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两个人被被子蒙上了,还没挣扎开,小玩意就扑上去了,狗发起怒来很狠,张嘴就咬。 这时,外面的人听到声响,几个人操着家伙就把那两人按下了。 “小心点,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武器。”我提醒道。 孙若谦点点头,让人抓着他们的手,他搜身,果不其然,真的搜到了枪,只不过是气枪。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我刚才再等等,或者晚上睡得沉了,后果是怎样,我也不清楚。 小玩意坐在我旁边,我捏捏它的脖子晃了晃,又顺了顺它背后的毛。 “林桑,我看你今晚也别睡了,到我房间坐回,我报警了,等会警察会来处置的。”孙若谦道。 我嗯了一声,带着狗一起过去了,那两个人的头上蒙着被,双手被剧组里的动作指导钳制住了,现在只要等警察来就行。 孙若谦用一次性杯子给我倒了杯热水,“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搬到了你的对面。”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觉得刚才那两个人有点古怪吗?”我捧着杯子看着他。 他一愣,扭头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他又进来了,“警察来了,走,你跟我一起去派出所里看看。” “我想带着狗。”我搂着小玩意的脖子。 “行吧,我们开自己的车,可以带。” 孙若谦陪着我去处理的这件事,那两个人自从被抓了之后,什么都不说,也不嚷嚷,平静地不像话,到了所里,警察带我去录口供,在漠城经历过几次录口供,程序我是大致清楚的,相较之下,这里的警察…… 好随意。 我看这件事能不能解决,都悬。 “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现在犯罪嫌疑人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会继续问,有消息了通知你们。” 我想问他们怎么审的,孙若谦拦住了我,抢先一步开口道:“谢谢警察同志,我们初来乍到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知道添麻烦就不要惹事嘛。”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摘了帽子道,手还在没什么头发的头上抓抓。 我皱了皱眉,想跟他们理论,孙若谦在我肩膀上用力一捏,“知道,知道,也是我们的不对,来,抽个烟消消气。” 他最近没怎么看孙若谦抽烟,他身上怎么装了烟?我一看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整烟,是中华的牌子,拆了封,给在场的人都递了一根。 “老哥啊,不瞒你们说,我们来这边拍个电影也不容易,左右就想图个平安,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演员心里都慌得很,接下来拍戏都不能好好拍,待在这一天就损失一天的经费,只要这事能弄清楚,咱心里踏实,也省了不少钱。” 孙若谦的话说得很有技巧,我们省钱了,这省下来的钱往这里送点还是事吗? 这些天,我没少听当地人说我们,说我们都是大城市来的有钱的,尤其是那些个演员,随随便便拿点钱都够吃上一辈子了,好像我们就是大财主似的。 明明是该办的事,但是非要拿钱才办事,这样的我见得多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查清楚,他们不说,我打到他们说。”果然,抽上了烟,话说得都中听些。 我从始到终都没开过口,孙若谦领着我回去,小玩意坐在后座,我坐副驾驶。 “林桑,你心里也被不痛快,这就是这里的规矩,你想说的那些在这里都不抵用。”孙若谦教训的话说得很直白,想不长记性都难。 我点点头,“我明白,只是一时之间没适应过来。” “你真明白?” “真明白。”我咬了咬口腔里的嫩肉,“在我们家那边也这样。” 孙若谦没接话,抽了根烟,我把车窗开着,减少吸进肺里的二手烟,小玩意从后面把头挤过来,大概也没适应烟的味道,孙若谦抽了两口就把烟扔了。 “走吧,回去睡觉。” “还睡什么睡啊,这都五点了。”我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孙若谦干笑了两声,“今天放你假,你在房间里休息。” “算了吧,我还是跟大伙在一起有安全感。”我深呼吸,听起来有点像叹气。 “你也不用这样,跟惊弓之鸟似的。”他伸手摸了下我的头,把我摸得头一低。 我呵呵一声,“你当安慰小玩意呢,别摸我头,容易长不高,我今年还能长高呢。” “你23?” “对呀,23岁又十几个月。” 孙若谦被我噎的不说话,光点头,路上看到一家早餐店开门了,我们去吃了早餐,包子和甜茶,小玩意在车里看着,我没忍心,拿了两个牛肉包子给它打打牙祭,等回去再喂狗粮。 我以为孙若谦今天会带着我一起去开工,谁知道,今天他放了所有人的假,美其名曰休息。 我想去医院看谭卿,他非要陪我去。 “孙导,我本来不怕的,你这样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我突然心里就没底了,现在是白天,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哼了一声,“我懒得说你,大导演给你当保镖你还挑,别看这是白天,这里一没有监控,二没有巡逻,就是有人把你抓走了,在哪个悬崖边上把你丢下去找都找不到,最后最多也就是落得个失踪。”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也不敢吱声了。 孙若谦以为唬着我了,路上一直找我聊天,不过举得都是些让我更害怕的例子。 “你能不能说点好的,我以后还来不来这里玩了?”我盯着他,眼神不善。 他嘿嘿笑,一排白牙格外抢眼,“我这就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你觉得这事是谁干的?” “除了吴嘉,你觉得还有谁?谭卿这事第二天你不是在警察局备案了吗,现在连上我,总共两件事了,可是你看,警察那边有什么反应没有?” “是没有啊,可是除了这样,你还能怎么样?”孙若谦反问,问得我哑口无言。 我想了想,“吴嘉可以肆无忌惮,我们也行啊。” “林桑,你别斗狠逞英雄,谁出了事你都不能出事,安心把戏拍完,再过一个星期我们就走。”他脸色忽然一沉,语气十分严肃,我刚才说的话吓到他了? “一个星期哪够?”我拒绝,“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前提是必须以电影为主。” “你见过我粗制滥造了?” 我摇头。 “那不得了,我心里有数。” 我点头。 到了医院,我空着手去看了谭卿,孙若谦也空着手,我俩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谭卿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说一动就疼。 “今天好点了吗?”我坐在床边,床头有水果,我给她削平果。 谭卿翻了个白眼,“都不好,我现在就想快点出去。” “再过两天就能出去了,忍忍。” “我现在恨不得撕了吴嘉那个贱人,林桑,你只会让我忍。”谭卿心里有气说话都没经过脑子。 我把削好的削苹果切成一片片用牙签放到她嘴边,“我不让你忍让你干什么?去揍她,你打得过她吗?” 她憋着,不咬苹果但是会说话,她一说话我就把苹果塞进去,换来她的白眼也无所谓,以前她也没少对我翻白眼。 “林桑说得对,谭卿,你是该忍着,先把伤养好,出去了再说,昨晚……” “孙导。”我打断孙若谦的话。 谭卿快速把苹果咽到肚子里,“昨晚怎么了?” “没什么,一切都等你出院再说。” “我怕我连这院都出不了了。”谭卿话里有话。 第二百二十二章 当缩头乌龟的滋味不好受 “你说什么丧气话。”我瞪她,手上给她吃苹果的动作却没停,这里没有护工,她想吃点东西都难,只有我来的时候能喂她一点,其余时候她想吃都吃不到。 “林桑,真的,昨晚上外面有人一直走路,来来回回的走,我知道是吴嘉,是她故意来吓我的……”谭卿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胸腔一动她就疼得不敢动,眼泪就眼角往下滑落,落到头发里就看不见了。 我看向孙若谦,他冲我摇摇头。 我回头安慰道:“你别想太多,她还没那个装神弄鬼的智商。” 我跟吴嘉相处过一段时间,没觉得她有那么聪明,还懂得这样来吓人。 “也许她背后有人指点呢?”谭卿眼含泪望着我。 “我早就想过这种可能,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指点她,那个人肯定在漠城,虞锐和张霜会负责把跟她有关的人揪出来的,我们只要等消息就好。” “林桑,我等不及,我害怕……”她抓着我的衣襟。 “那我现在就把你接走,好不好?”也许是她现在太过脆弱,我说话的强调有点像哄小孩。 她点头如啄米,孙若谦见状就去找医生、办手续,弄完这一切之后,谭卿被我们接了回去,路上好几次都疼得她抽气,她都没说放弃,看来真是被吓怕了。 除了在释湛那吃过这亏,想必她也没吃过多少亏,毕竟出道没多久就遇上张霜,这种运气不是谁都有的。 搬回了酒店,门锁酒店的人换过了,我检查了一遍,又上网查了资料,这锁不错,是现在比较先进的锁了,而且是指纹识别的。 “酒店出息了,这锁挺贵吧。”我试了好几回,只有我才能开门。 孙若谦瞥了我一眼,“要出息那也是我出息,这锁是我托人从别的地方寄过来的,你以为是酒店给你换的?做梦吧你。” 我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找人寄锁过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谭卿出事当天我就让托人寄了加急件,去医院的时候,人家打电话来说货到了,我直接让组里会装锁的人给装上了。” 他办事效率那么高?我小小地惊讶了一把,“孙导,这事办得,敞亮。” “你可是我的女主角,金贵着呢,我就在对面,还是那就话,有事叫我。”他指了指对门,“对了,你家那狗表现不错,多喂几块肉。” 我拍拍手,小玩意往我身上扒,“那是,得好好奖励我的小忠犬。” 谭卿回来之后,我每晚睡觉都不敢睡死,总是警惕着,一方面是怕有人对我们不轨,另一方面是谭卿,她是病人,我得多操心。 夜里,谭卿睡不着,找我说话,我本来不想应的,因为太累。 “林桑,我知道你也没睡着。”她说话声音轻飘飘的,不像以前那个处处透露着优越感的她,“你说我当初为什么就看走了眼,非要看不起你,要不然我现在还好好地在虞姬娱乐,哪会变成现在这样。” “吃这碗饭本来就有风险,下一秒我还是不是明星,这都难说。” “你说得对。”她应和着我,“其实离开虞姬娱乐之后,我一直在琢磨虞总,他当时对你那种特殊照顾真让我恨得牙痒痒,姬颖不在的这几年,我没见过她对哪个女人特别,能跟在他身边的,除了我,也没别人了。” 我没说话,让她继续说。 “也许他是喜欢你,可我觉得不像。” 我闭着眼,眉梢却不自觉地挑了起来,“怎么不像了?” “真不像,他对姬颖怎么样我心里有数,我觉得他喜欢一个人,不是对你那样的。”她声音朝我这边过来了点,好像是扭头了。 我还是没睁眼,“也许吧,被你找茬那时候,我也没多喜欢他,不过我俩能成,你确实当了媒人。” 她笑,笑了一声就戛然而止了,“媒人?我看是垫脚石吧,没有我闹那几出,你俩能在一起?” 我细细想了想,背后竟渗出一身冷汗,所以虞锐那时候包括和我上chaung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中?他早就打算拿谭卿来给我当垫脚石了,所以我一步步走到他身边,被他捧成虞姬娱乐第一人,都是他算好的。 “谭卿,你说人心到底有多可怕?”我嗓子发干,还特紧。 “谁知道呢,不是经常有人说吗,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 我睁开眼,眼睛里空空的,天花板上不正宗的唐卡在我眼里只是个影儿,末了,我缓缓开口:“睡吧。” 人的一生,就算都活在梦中,只要能一直做好梦,也挺好的不是吗? 那我为什么还要流泪呢?觉得太虚假了吗? 谭卿卧床的这几天,我过的都不好,警惕得很,像一条竖着耳朵听风声的狼,稍微有点动静都能让我立马处于战斗状态,和我一样的还有小玩意。 我一直在等张霜和虞锐的电话,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温柔的。 “桑桑姐,民工那事完全搞定了,我刚盯着包工头给大家结工钱。”她声音听起来很欢快。 “那就好,你又做了一件大好事。” 她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哪有,我也就是个跑腿的,真正做好事的是景律师,对吧景律师。” 景阵也跟他在一起?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八卦的光芒,“温柔,你可要好好把握,我偶像他没谈过恋爱的,也就你这样闹腾的能把他闹腾出来,我去,他都不带理我的。” “桑桑姐你说什么呢,不过你放心吧,我要是喜欢,肯定直接上,不扭捏。” 我愣了一瞬间,这丫头压根不用我教,这比我可直接多了。 “好,好……”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来能说啥。 温柔见自己吓着我了,又道:“我是不是不矜持?可能是我接受的西方教育比较多吧。” “没,没……”我赶忙摇头,“挺好的,你这样好。” “那不说了啊,我得请景律师吃饭。”她一转眼就又是笑呵呵的了,我仿佛能透过电磁波看到她的笑脸。 掐了电话,我和林伟聊了几句,主要是问我爸,他回答得都是些只言片语,我猜大概是我爸不好,指望他照顾,两人没在医院杠起来就不错了。 就冲我爸扔下我们娘三跑了的事,林伟就不能原谅他,甚至觉得我爸不是个男人,丢他的人,男孩的自尊心在青春期是尤为强烈的,我叹了口气,这孩子能长成什么样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该管的管,管不过来的我也没办法。 又过了两天平静日子,谭卿能下床了,她的戏还有几场就拍完了,孙若谦把她的戏留在最后,先把我们在囊谦的这部分拍完。 早上,我喂好小玩意就出了门,门锁上,只有谭卿能从里面打开,到了片场,什么心思也得收起来,这里对我来说,太过神圣。 “林桑,你这次表现真的很好,如果这部电影能顺利播出……” “一定能的。”我打断孙若谦的话,“一定能播,它必须播。” 孙若谦看着我,很久才点头,“说得对,不播老子打断他们的腿。” 我咧开嘴笑了,化上妆的我也挺黑,跟他一样,像一块黑炭,牙就是炭里最出挑的颜色。 主人公初中时代的戏全部收尾还要三天,后面有上访的内容,也有主人公在警局和司法机关碰壁的戏,景在这边取了一部分,剩下的该到漠城取景,戏里的主人公并未因为口水声和打骂声放弃,她跑到更大的机关写检举信,去拦政府官员,所有她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遍。 至于结果,就是毫无结果。 每次演到这种绝望的情绪,我都是一条过,我怕陷进去出不来。 吴嘉说自己是来拍照片的,我就看她出去过几回,至于照片,没看见。 张霜打电话来是这一天的晚上,她让我上网,有东西要传给我,我们直接挂了电话,用视频聊天。 “霜姐,你查到的还挺多,视频照片都有。”我扯出一抹笑,特别满意。 她端着水杯在视频那头,“谁说这都是我查的了,你把我看得太厉害了,这些很多都是虞总托关系查的。” “那就是你们俩都厉害。”甭管功劳谁大,都给夸一遍,这是我一贯做事的风格。 “好了,别贫了,吴嘉应该是姬颖的人,姬颖工作室没了,但是她在圈里也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托个人把林桑放在哪家公司,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吴嘉才帮她做事。” 我嗯了声,“霜姐你说,我听着呢。” “我看她好像没有离开国内的打算。”张霜犹豫了一下,看着摄像头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心里还不明白吗? “行,她想玩那我就陪她慢慢。” “林桑,你别冲动,虞总花钱在那边疏通了关系,你有事就去找派出所或者政府机构的人。” 我点点头,“有关系,那我不用不就浪费钱了吗?官家有人好办事,这道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白来这一趟的。” 潜伏久了,老虎该发威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可以横着走 第二天,我上午拍完了戏,中午回来带狗溜达,在片场的时候,我把得到的消息跟孙若谦说了,让他不用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他答应地不干脆,可是又放不下电影,最后决定让剧组里一个比较壮的演员陪我一起出来。 “林桑,孙导对你可真好。”男演员有些佝偻,但是这不影响他的强壮,只是走路喜欢驼背而已。 我嗯了声,“都是挺好的朋友,这部戏的投资人是我老公,孙导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我。” 我故意用了我老公三个字,是想堵住这男演员的嘴,不让他乱嚼舌根,以前的女人爱嚼舌根,剧组的男人女人待久了,男人也染上了这种癖好,大概是近朱者赤的原理。 之前几天我都没敢这么大胆地出来遛狗,巴不得低调点,今天那么招摇,也是为了看看吴嘉还有什么招没出。 结果转悠了一圈,没觉得有人跟踪,我还因为太冷,找了家店喝了碗骨头汤,小玩意吃肉,我喝汤,必须要将以瘦为美的方针贯彻到底。 “嘿,嫂子,嫂子……” 叫我?我可不记得有人这样称呼我。 “嫂子……” 这就跟叫美女一样,回头怕尴尬,不回头吧,还怕叫的真的是自己。 我一回头,看到个戴眼镜的男人,那不是陈双陈吗? “你怎么在这?还没走吗?”我有些疑惑。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低头地瞬间快速道:“嫂子,有人一直跟着你,哎,嫂子你不知道,我家人祖祖辈辈都信佛,遇到寺庙都是要拜一拜的,囊谦大大小小的寺庙一百多间,我当然要住上一段时间了。” 我不动声色地勾出一抹笑,“你都去了哪?咱们边走边说。” 站着说话容易被人偷听,也容易被盯上,如果像那天晚上拿着气枪的那两人一样,恐怕我今个想活着回酒店都难。 “陈双陈,你怎么看到的?”我对眼前这个人并不信任,不能单凭他一句话就怎么着。 他笑得很爽朗,时不时地引得别人侧目,“我十分钟前就看到你了,我想叫你来着,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偷看你,我就跟在后面偷看,想着确定了之后再过来提醒你。” 我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再过一个路口,你就跟我分开,我不想连累其他人。”我道。 陈双陈摇摇手,“那哪儿行啊,我锐哥那是帮过我的,我得念着他情,我刚才看了,那些人长得挺壮,万一打起来了,我就挡着,嫂子你跑,不就是挨一顿打的事吗,又不要人命咯。” 我看了他一眼,没拒绝,我想知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就在下一个路口,突然有人朝我们冲过来,小玩意一叫,我立马开始跑。 虞锐办事一向漂亮,他找的人我放心,前面两件事所里的人都没给个明话,孙若谦把钱都摆在明面上说了,到现在也没个现行,要是我把人给抓着了,他们该拿钱办事了吧。 在这种小地方,谁能和钱过不去呢。 “嫂子,你快跑。”陈双陈还在后面喊,但是我没敢回头。 跑着跑着,我前面冒出了几个人,吴嘉为首,几个男人跟在后面,好样的,露脸了啊。 “听说你马上就要离开这了。”吴嘉道。 我喘了两口气,叉着腰,有个地方隐隐作痛,“听说了,我还以为你耳朵聋了呢,也没亏我费劲把消息放出去。” “你说什么?”她脸色一变。 我撇撇嘴,“好话不说两遍。” 我话音刚落,警车的声音就响了,我不止一次疑惑过,为什么警察抓人非要搞这么大派头,猫抓老鼠那是静悄悄地抓吧,也没见哪个猫抓老鼠的时候还喵喵地狂叫,老鼠都听见声了,能不跑吗? 吴嘉跑了,跑的可比我慢多了,我出来穿的是加绒的运动鞋,她穿的是什么?貂皮大衣加十二厘米的细高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没追,站在原地喘气,等陈双陈和那个男演员过来的时候,我气都顺了。 “嫂子,你没事吧。”陈双陈抱着肚子道。 我的笑里带着一丝感激,刚才他能冲出来提醒我,确实帮了忙,“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吗?倒是你,走,我带你们去检查检查,反正这钱有人报销。” “那我做个全身检查吧,我徒步好久了,卫生情况一直不好,身上肌肉倒是长了,也不知道其他部位怎么样。”陈双陈算盘倒是打的不错。 “你看医院有什么你就做什么,到时候让警察叔叔找那一伙人报销。” 我都没好意思告诉他这里的医院可能做不全全身检查,当然了,我指的是漠城那样,光是片子就能拍成好几种,什么dr、ct,外加核磁共振的。 陈双陈狂点头,“嫂子,你怎么知道警察叔叔一定能抓着人?” “他们那伙人一看就不是惯犯,谁出来混还穿高跟鞋,要是警察叔叔连这些人都抓不到,他们可以回家种地了。” “嫂子,这里种地很难的。” “我就是比喻,你别那么较真,马上到医院了,你想想哪里出毛病了,到时候跟医生说。”我瞪了他一眼,欺负我没有常识。 我以后也要行万里路,长长见识,上高中的时候为了能把数理化学得更好,上地理课的时候我都在做题,反正打定主意学理科的,文科差一点也无所谓,所以在地理方面,我可能真的有点白痴,至于地图,我只知道中国是那只大公鸡。 他们去检查,我又没事,就坐在大厅刷微博,等他们弄完已经天黑了,去派出所做了笔录,我又打听了两句,这次那些人的态度好得不得了。 “林小姐,你就放心吧,肯定处理地让您满意。” 我点点头,“千万别判轻了,上次那个虽然是气枪,但是气枪也是具有杀伤力的,吴嘉是主谋,你们也别弄错了。” “错不了,上头叮嘱过了。” “行,谢谢大哥。”我客气地按着年龄叫了一声。 对方很受用,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口,孙若谦的车停在不远的地方,我拉着狗过去,陈双陈也厚着脸皮过去蹭车,只不过他只能跟那位男演员坐后面,和小玩意挤一挤,我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家小玩意会被挤着。 “你刚才怎么不过去,他们的态度可好了。”我有些嘚瑟。 孙若谦拍了下我的头,“我过去难不成去送钱?里面都是一帮吸血鬼,你背着我安排了今天下午的事,这笔账得算算。” “算什么算,我天天在片场被你打,不在片场也被你打,脑瓜子都打出洞了。”我恼怒地瞪他。 他讪讪地笑了一声,“这不是,顺手嘛。” 我很想说顺你大爷,但是我不敢,我怕他打我…… “要不然我也找个顺手的动作?”我挑眉。 他把脸凑过来,“爱抚吧,比较适合。” 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憋出了一个字:“滚。” 后来我才知道孙若谦这么兴奋是有原因的,按照进度,我们要走还得两天,但是如果谭卿拍的顺利,咱们明天就可以收工,而谭卿虽然人多变,演技却是真有两把刷子,很多都是一条过,到了晚上,大家拍完戏,一起收拾东西。 虞锐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在忙,只好用肩膀夹着手机,“我们拍完了,回去大概只要两天,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好,我去机场接你。” 我嗯了声,以为他要挂了,谁知道后面还有,“关于生孩子的事情,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我肩膀上的手机差点被他吓得摔在地上,语气也不免有些嗔怪,“这事咱回去再说,我现在在外边帮着收拾东西呢。” “我怕你忘了。” “我没忘,记着呢,之前咱们不也没怎么……”我实在说不下去了,直到那边传来笑声我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敢情他是成心看我害羞的? 我正想发作,他突然道:“特别想看你现在的样子,寒夜里红了脸的样子。” 软绵绵的情话被他带有磁性的嗓音一说,我整个心都化了,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回去,说什么我也要多干活,把事情都搞定了就能早点回去了。 “不知道跟高原红是不是一个样。”他又补了一句,还是正儿八经的语气。 我眼中的羞答答立马变成了愤怒,,“虞锐,你给我等着,回去有你好看的。” 我腾出手狠狠地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果断把手机收起来,响破天也不接。 “林桑,我真羡慕你。”谭卿干不了重活,连蹲着都费劲,所以她一直坐在那看我们干活,顺便帮忙拿拿东西。 “你羡慕我什么?大半夜地被气个半死?”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没消气呢。 谭卿摇摇头,“有人在等你回家。” 我手一顿,有人在等我回家,这种感觉,好像很久没有了…… 我现在哪还生气,只剩下发呆了,以前放假,同学们逃课赶火车回家的情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四年,我一次家都没回过,其实我也很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现在体验到了。 “林桑,你愣什么呢?你的狗跑了!”前面传来一声喊,我放下东西就跑,小玩意平时很乖的,怎么会突然跑了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回程 我不停地拍手唤小玩意,它拖着牵引绳跑到了一个路口,对着那边就是一阵狂吠。.. “小玩意,过来,来我这边。”我拍手,朝它说道。 平时遛狗,只要我一拍手,一说话,它肯定会回到我身边的,可是今天肯定有问题,我身后是孙若谦,还有几十个剧组的演员跟工作人员,也算是大庭广众了。 小玩意龇着牙,叫声很响亮,周边有养狗的人家,家里的狗也会跟着叫两声。 孙若谦不知道在哪摸出来一根棍,“小玩意平时温顺,这样叫肯定有问题,林桑,你靠后。” “不行,我不能总让你为我犯险。”我跟它一起过去,就冲我这招黑体质,但凡有事,我都觉得是冲我来的。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移到路口,往那边一看,空荡荡大路,什么都没有…… 我蹲下来抱着小玩意的头,“傻狗,你叫什么啊。” 小玩意不叫了,嘴里发出唧唧的声音。 “走吧,快点把东西弄好,咱们一早就走,轮流开车,不开车的在车上睡觉。”孙若谦烦躁的抓抓头。 我觉得这样安排很好,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我给小玩意顺顺毛站起身,往大路那边一瞥,就看到不对劲了,彩色的方巾?这玩意不是陈双陈的吗? 难不成是他来过? 小玩意又示威似的叫了两声,他没走? 可是来了又不出现,几个意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攥紧小玩意的牵引绳,带它往回走,尽快离开这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什么萍水相逢,都见鬼去吧。 大半夜小玩意这么反常,也给大家提了个醒,整理道具和器材的速度更快了,凌晨四点的时候,终于把一切都收拾好,上路了,好几辆车并排开出了囊谦县城,彩色的方巾在大路中心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打转。 “林桑,你不对劲啊,怎么了?”孙若谦边开车边问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女人就是矫情,虞总打点的关系你就放心吧,吴嘉算是交代在这了,在这里蹲着你知道多惨吗?” “说话总卖关子你不累啊。”我歪着头,半躺下,小玩意睡在我腿上,一会会还行,要是久了,就它那肥胖程度,能把我腿压坏。 他笑道:“得,我就明着告诉你吧,她想离开囊谦,怕是不可能了。” 我咽了口口水,“你说得会不会夸张了点?吴嘉背后有人撑着,那人会把她捞出去吧。” 我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姬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管,会管一个外人?笑话。 “那要看虞总了,虞总不想让人插手,谁能插的了手?”他的话里有一丝揶揄的味道。 我没在意,只说了句他没那么厉害。 颠簸的路我睡不着,上了国道睡得比谁都沉,醒来车还在开,开车地换成了另一个人,孙若谦不知道哪去了,我揉揉眼,坐起身来。 “林桑,你醒了啊,吃的喝的都在副驾驶。” 我说了声谢谢,翻包找东西吃,顺便给小玩意喂了点,囊谦这一趟有差不多一个月,谁都瘦了,只有它胖了…… 不过有这么一只壮狗在身边,真有安全感。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正好是中午十二点,领头的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车都一一跟着停了,孙若谦招呼大家一起吃点东西再走。 关于路程路线这种问题,我一向是糊里糊涂的,把自己喂饱穿暖,这就是我能尽的最大努力了,帮不上什么忙,也别给别人添麻烦,我和小玩意下去走了一圈,然后乖乖回到车上看风景。 青海这边处处都是景色,地势也不是单一的,高山、盆地紧紧相连,可看久了,会腻。 累了就睡,饿了就吃,车后座狭窄,刷刷手机还是可以的。 就这样,到了原先租车的地方,把车还回去,装设备机器的大车还是自己开会漠城,我们转坐火车,之后就是飞机,来的时候没感觉,因为感冒太难受了,我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现在不一样,我脑子很清醒,一路坐下来,就一个感觉。 屁股还是我的吗? “反正你屁股小,坐坐变大了也好看些。”谭卿开我玩笑,她的伤已经好了,心情自然也好。 我看了眼她的屁股,又看看我的,“那好吧。” “林桑,这件事真的是姬颖指使吴嘉做的吗?”她问我。 “如果张霜给的消息没错的话。”言外之意是让她别怀疑。 谭卿单手托腮,一会又躺下了,这卧铺啊,还是下铺好,随便坐和躺,在上铺,直起来腰都难受。 “那你们还要继续斗?她是不是有病啊,公司都没有了,还留在国内干什么?我估计她现在的处境比我还惨,最起码我还有戏可以拍,现在恐怕没人找姬颖拍戏了吧。”她得意地笑道。 看来之前在姬颖那,没少受委屈。 我接了一句,“别小瞧了她。” “我哪敢,你都不知道她这个人……”她说一半就噤了声,“这人太古怪了,像个精神病似的,林桑,你小心着她点,我觉得吧,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微微颌首,赞同她的观点,“一切都等回去再说吧。” 回去的路程虽然枯燥,倒也平静,倒完了火车坐上飞机,囊谦的一切就尘埃落地了。 刚下机我就看到了虞锐,不能说我眼尖,是他太扎眼了,而裹着外套牵着狗的我就显得很low,一路上都没洗澡,马不停蹄地赶回去,能不落魄吗? “回来了。”他就说了三个字,我眼睛有点涩。 他牵过狗,给我一个重重地拥抱,跟以前一样亲亲我的额头,我笑出了声,“我身上有股怪味,你不是有洁癖吗?” “没有了,去找你的路上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看我的那眼神,宠溺中我怎么还捕捉到了一丝幽怨。 我笑得前仰后合,冲孙若谦和谭卿他们摆摆手就坐上了虞锐的车,准确的来说是趴,屁股疼,想趴着,小玩意被我赶到了副驾驶,我一人在后面趴着,舒服。 回到家我洗了个很长时间的澡,搓背自然落到了虞锐的身上,我看到那些灰的时候脸都红了,虽然在他面前什么丑都出过。 “你多久没洗澡了?”虞锐揉揉额头,搓个背能把一个大男人弄成这样,也算我厉害。 我嘿嘿一笑,“算起来有一个星期了吧。” 他瞪我,把我拉到花洒下面冲水,又搓了一遍…… 洗完澡我有种重生的感觉,别说在囊谦那两天没有时间洗澡,就是回来的路上吃沙子也吃了不少,能没有灰吗,我拍戏的时候还被小虫子咬的身上都是小红包,我还以为我身上生了跳蚤。 简直可怕。 “累吗?”虞锐把我洗完了,还去洗了狗,他一碰到床,我就主动缠上去给他捶背捏肩。 他懒懒地闭着眼睛,“你说呢?” “舒服吧。”我笑弯了眼,“你说要是让别人知道,大总裁在家给我洗澡,还给狗洗澡,传出去会不会让人下巴都惊掉了。” “谁像你这么闲,关心这些事。”他的低调绝对是骨子里的。 我有事没事就去微博上晃一圈,看到好多明星秀恩爱、晒自己的老公,其中做戏的偏多,但也有不少是真的感情好,每次一出这样的事总能引起热议,所以我…… 我把手机递给他,“你看看,点赞转发评论的,少说也有十几万人,都是像我这么闲的。” 我经常会晒片场,就算我不晒,也会有人帮我晒,明星和话题是不分家的,虞锐做了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张霜肯定要负责帮我宣传,微博就是个不花钱还挺有用的地儿。 “拍的好看吧。”我见他不吱声,厚着脸皮邀功去了。 “一个星期不洗澡你也好意思说。”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大手把我从他背后捞到腿上。 我哼了声,“那有什么啊,这更加证明了我拍戏忙啊,我敬业啊,你不知道,霜姐说了,让我现在走踏实努力的路线。” 他在我身上闻了闻,“我跟你说的事想了吗?” “什么事啊,忘了。”我推开他的头,他说话的热气喷洒在颈边,我完全招架不住。 他微微扬起嘴角,“忘了就直接做,做到你想起来为止。” “别别别,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认怂,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就那么喜欢孩子啊,要是坏了就生呗,反正现在二胎政策开放了,生两个也行。” “生一堆呢?”他得寸进尺的本事哪儿学的,该不会是我教的吧。 我眯起了眼,“你想得美,要生一堆你自己生去,子宫卵巢都借给你。” “你再说一遍。”他又学我。 我恼了,推开他就往床边爬,他抓住我的脚踝就把身边拉,我这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我俩在床上打闹,一会我骑在他身上,一会他按着我的头不让我动弹,床边的小玩意很识相的去了浴室。 就在胜负快要分出来的时候,我嘟囔了一句:“去囊谦加回来,好像一个多月都没有来那个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真的怀孕了 “没来?”他手上的动作停了。.. 我点点头,一下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不会吧,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先睡觉,睡完我陪你去检查。”本来打算造人的,他愣是把火给压下去了。 他对孩子的事有多渴望,我太了解了,他能以我为先,顾着我刚下飞机累,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要不现在就去医院吧,晚了就关门了,不给做检查了。”我推了推他的胳膊。 他说了句好,起床穿衣服,顺便帮我准备好了干净衣服,去的路上,他是紧张的,平时他开车,遇到还有几秒的绿灯,一个油门就开过去的,但是今天还有三秒他愣是停下来等着。 我有预感,要是我真怀孕生孩子了,他肯定会变成孩子奴,那我呢? “虞锐,你以后有孩子了,还会对我好吗?” 他瞥了我一眼,“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每天只对孩子上心,我岂不是就要靠边站了,不行,咱还是晚点要孩子吧。” 他抽出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动作和我对小玩意的一样,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总爱做这个动作,就是有一种让人爱不释手的魔力。 “你是我老婆,跟我过一辈子的是你,我是爱你的,这份爱比爱孩子深,对孩子的话,紧张多一些,因为他小,需要大人细心紧张。” 这个解释我只听进去了中间那句,也许是没当过妈妈,也许简单点说就是无知,反正后来有了孩子之后,我才明白虞锐说的是什么,因为后面吃醋比较多的那个人,不是我。 到了医院,挂号排队都是虞锐在弄,我们俩来的太急,也太想快点知道结果,索性连熟人都没找,所有的程序走的都是最普通的。 尿检和b超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结果。 “虞锐,你紧张吗?”我问他。 他攥着我的手,手心里湿湿的,“比我拼命的时候还紧张。” 我想笑,忍住了,“我们那么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我知道。”他一手搂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但是孩子真来的时候,紧张是由不得自己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往他那边挤挤,以前我觉得虞锐和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他沉着冷静,做事有手段,面对什么事都一副我能搞定的样子,在我的心里都快把他当成仙人了。 当我越是靠近,就越能发现,他其实跟普通人一样,当爸爸了会兴奋地不能自已,我有危险的时候,他也会担心地要死,他拥有所有普通人的感情,只是轻易不会流露出来而已。 结果出来的时候,虞锐一下子站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我这个当事人还没什么表现呢,他就冲上前去拿检查单。 “你会看吗?”我没好气地问道,还是觉得他更在乎孩子一点。 “林桑,有了,我们有孩子了。”他轻声说道,把我拉起来一把抱进怀里,紧的我差点就断气了。 孩子?我要当妈了?这…… 虽然我也有这个想法,但那是因为虞锐,现在真有了,我突然有点怕,我真的准备好当一个妈妈了吗? 面对虞锐难以言喻的兴奋,我显得有点后知后觉,其实就是有点傻。 我都不记得他去找医生的时候说了什么,反正稀里糊涂地就回到家了,他就开始做晚饭,吃饭的时候,我傻乎乎的程度加深了不少,他竟然做了整整一桌子菜。 “你不是不会做饭的吗?” “有菜谱。”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不由得感叹,这特么就是差距,人家看食谱做菜做一桌子,我特么一道练习n次,算了,吃饭吧,想这些事给自己添堵干什么呢? 我刚拿起筷子,虞锐就已经给我捡了一小碗菜,荤素搭配,我从来没吃得那么健康过。 “虞锐。”我有些恼,又想笑。 他指指碗,“都是医生说的。” “……”我只好沉默。 闷着头吃完饭才想起来我的戏还没拍完,这要后面半部分女主长那么胖,还能把电影要表达的效果表达出来吗?从明天开始还是得控制食量,吃够了就好,不能愣撑。 吃完饭我想看会电影,虞锐连哄带骗把我弄到楼底下散步去了,我要是抗议他肯定说这是为了孩子好,我突然觉得怀孕意味着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当然了,这些虞锐都没察觉,他现在正沉浸在喜当爹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散完步我想哭,腿都酸了,然而虞锐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今天刚从青海回来。 “虞锐,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我实在忍不住了,要是这样下去还得了,全按照他要求的来生活,那我要是去拍戏,他能让我去? 他摇摇手,“我给我妈回个电话。” 我翻了个白眼,等他回电话,结果他刚把电话放到耳边我就听到他报喜了…… 如果一直翻白眼眼睛不会酸的话,我想就这么翻着。 “桑,从明天开始,我妈来照顾你。”他放下电话,“别人我不放心,医生说你前三个月不稳定。” 我愣住了,整个脑海刮起了一场风暴,转不过来弯了。 “林桑?你怎么了?”他坐到我身边,开始给我切水果。 我没说话,起身回了卧室,直接倒在了床上,我什么都不想说,心里难受地不是滋味,我觉得我的肚子和肚子里的东西都不是我的了。 过了没一会,虞锐也进来了,他睡在我身边,手搭上我的,我闭着眼睛装睡着,因为我实在不想跟他说话。 “对不起。”他的头抵着我的脖颈,软绵绵的声音让我身子一颤。 就算知道装不下去了,但是我还想装。 “我太高兴了,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高兴,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这段自我反省还算中肯,我继续竖着耳朵听。 他的手在我的腰间反复摩挲,“我管着你吃饭,管着你散步,连吃水果也要管着你,以前不管你不是因为我不在乎你,而是我认为你是大人,可是在这些小事上照顾好自己,可现在不一样,你有孩子,你们俩是我的命,哪一件事不操心我都不放心。” “我现在也能照顾好自己。”我赌气道。 “我知道,所以刚才我跟我妈说了,让她不用来了,以后我们吃饭也不像今天,还是我做饭,先紧着你的口味来。” 我转头,“真的?” “真的。”他抚上我的脸,吻了吻我的额头,“睡吧。”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连鼻尖也皱了起来,“我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你晚上就带着我走了那么多路,腿酸,睡不着。” 他二话没说,坐起来给我按摩,我有点发愣,他给我按腿?外加脚? “虞锐。”我别扭地喊了一声,想到这都是他累的,我立马收回心软,“你别以为对我好点,我就能不生气了。” “我会一直对你好,加倍对你好。”他低着头,说话却掷地有声。 我抿了抿唇,“那我现在跟你说件事。” “你说。” “现在咱有了孩子,是该注意点,但是你主外,我主内,我是孩子他娘,我会对自己负责的,你专心经营公司,就算分心也不能分太多。” 他看了我一眼,保证道:“好。” 我满意地挑了挑眉,“还有,电影的事情我要坚持拍完,你不可以因为孩子就耽误这部电影的拍摄工作。” “前提是拍戏安全。” “我一回剧组就把怀孕这事告诉他们还不行吗?”这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了,让别人关照我,这在我的观点里是被鄙视的,我一向是能不给别人添麻烦就不给别人添麻烦的。 他专心捏腿,不说话就是默默同意了,其实只要能让我好好拍戏就行,其他的我都能将就。 原来不说话能起到让他自我反省的效果,那以后我经常沉默?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最讨厌冷战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也许是他按得太舒服了,没多久我就睡着了,醒来之后,下意识摸摸身边,没摸到虞锐我就睁开眼了,人呢? “虞锐?” “在厨房。”他的声音传过来。 我嘟囔了一声,继续睡,没一会也就醒了,醒来精神头很足,腿也不酸了,我瞅瞅自己的肚子,也没什么变化嘛,医生说才怀孕两个月,可是我没有任何感觉,难不成不会吐? 要是这样,我真就开心了。 我喜滋滋地拍拍肚子,“儿呀,给娘争点气,千万别折腾我。” “你在跟谁说话呢?”虞锐推门进来。 “孩子啊。”我随口应道,没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 起身洗漱穿衣,搞定一切就去饭厅吃香喷喷的早餐,虞锐让我不着急,可是我饿,一口气吃了四片他做的鸡蛋吐司,喝了两杯热牛奶,觉得有点甜,又吃了一个鸡蛋。 “吃饱了吗?早上吃多不长肉。”虞锐道,我怎么觉得他今天话变多了? 我摸摸小肚子,有点撑,“不能再吃了,胃把孩子挤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 他笑,“放心吧,离得远,挤不到。”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学医的。” 他给我个眼神,我才发现,圆桌的一个椅子上有一大摞书,特么的,全是育儿和保健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交换 我抚了抚额头,不知道是吃饱了撑的,还是低血糖。 “虞锐。”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打断我,“我们刚为人父母,做点功课是必要的,当然了,只是参考,我不会让你生搬硬套的。” “还没当人父母呢。”我纠正道,“我现在突然好后悔怀孕,能反悔吗?” “你敢?”他给了我一个威胁的眼神让我自己体会。 我是不敢,一想到他内心的孤独和渴望,有个孩子没什么不好的,可是他过于看重孩子了,也让我隐隐的有些担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 吃完饭,小玩意待在阳台,和鸟在一起,鸟似乎很高兴,扑扇了好几次膀子,连胸脯都挺得高高的,反观小玩意,淡定地往垫子上一躺,假寐。 我和虞锐去上班,一人拿了一本育儿方面的书,算是业余读物。 孙若谦那边还没定下拍摄时间,我先到张霜面前报道,毕竟这一个月漠城这边的活我一个没干,是该干活了。 “霜姐,我回来了。”我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把那些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挤到一边。 小小的动作可把张霜紧张坏了,“我的小姑奶奶,那些衣服是我厚着脸皮借来的,你别弄坏了。” 我有点想笑,“你至于吗,你可是经纪人圈的权威,咱能有点气魄吗?还缺这点衣服?” “六百万一件,你自己看着办。”她一句话噎的我说不出话来。 我抽了口凉气,“这么贵的衣服,你一下借来几件?给谁的?” “还不是给你的,电影拍得差不多了不要宣传造势啊,晚上有活动,你把这些全都带过去,让造型师看,对了,我给你换了新的造型师。” 这么贵的礼服,我有点瘆得慌,之前出席活动,虽然也借这些礼服穿,但是牌儿没那么大,看来张霜是下狠心了。 我这刚洗掉小三的名声没多久,算不上什么大明星,穿那么好的衣服会不会又招黑?招黑也是热度,我这样一想也算安慰了。 “林桑,你先别走。”张霜叫我。 我捧着衣服回过头,“怎么了?” “你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公益没跟我说?” 我拧眉,“我哪来的时间做公益,忙都忙死了。” 她敲敲自己的头,“就那什么……流浪狗的公益。” 原来是这事,“我只是发了个微博而已,顺便领养了一条狗,我觉得这是小事就没说。” “全国流浪动物保护组织让你当他们的形象大使,我本来想推掉的,想想还是问问你,你有兴趣吗?”她把一份邀请函递给我。 我努了努嘴,这个还真没想过,“你看着办,我怕接了尽不到责任,心里过意不去。” 她点点头,我就去忙活动的事了。 当时在青海的时候,我们拍了不少照片,现在刚放出一波剧照就引起了不少关注,孙若谦高兴地打电话来说让我晚上一道去,我说一定会去的,他才放心。 一回到漠城就是好,有舒服的保姆车,还有跟前赶后的助理,当时去青海,我的助理全都有严重的高原反应,突然招人我也不适应,就自己去了,不然虞锐也不会让孙若谦照顾好我。 “你不用这么忙活,我有手有脚的,也带了水,不用你倒。”我看向跟在我旁边的小助理,突然想到了吴嘉,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桑姐,都说你待人和气,当你助理真幸福。”小黑丫露出一口白牙道。 公司里的人都管我的新助理叫小黑丫,又瘦又黑,早上我看别人叫她她也不在意,就也用了这个称呼。 我勾起嘴角,“我之前也有个助理。” “我知道,吴嘉对吧,她进公司心思就不单纯。” “你知道?”我有些诧异。 她点点头,“知道啊,我之前跟着霜姐干活的,她的事有不少还是我打听的呢,做人不能忘本,她做人就有问题,就算最后下场不好,也怨不得别人,要怪自己怪自己野心太大。” “你人不大,想得还挺通透。”小黑丫挺合我口味,怪不得我一回来霜姐就让她跟着我呢。 “桑姐,你别看我看起来不大,其实我干助理这一行已经六七年了,跟过不少明星,一二三线都有,但凡这个圈子里的八卦我都知道,厉害吧。” 我笑了,“要不然你跟我说说?反正现在造型师没来,也没事干。” 她晃晃手,“还是别了吧,霜姐说让我嘴巴严实一点,我看你拿了本书,要不你看书吧,我帮你弄微博去。” 我突然想起来包里还有一本育儿的书,拿出来瞅瞅也不是坏事。 “育儿宝典?”小黑丫尖叫起来,“桑姐,你怀孕了?” 我拧着眉,满是无奈,她见状,立马给我的椅子找了个坐垫,还探了探保温杯的水热不热,那模样,跟宫里的小太监伺候贵妃似的。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别忙活了,女人嘛,谁还不得怀个孕啊,我没那么娇贵。” 她说什么也不停下来,“那不行,我可听说了,咱们虞总出了名的护短,我能不能升职加薪就看你了桑姐,让我做事吧,做事使我快乐。” 我叹了口气,随她去,造型师来了之后,我们就开始忙,做造型试衣服,最要命的是高跟鞋,在青海这么久不穿,上脚还有点不适应。 “吉姆哥,我们桑姐怀孕了,听说今晚活动还蛮复杂的,能换双鞋吗?”小黑丫态度很恭敬。 叫吉姆的造型师很夸张地捂住了嘴,“我的天啊,你怀小baby了?!要做妈妈了?!” 我还真有点受不了这个娘娘腔,“是…是啊,要是不行的话,这双可以穿,到时候我争取坐着的时候多点。” “不不不,林桑你个子高,完全可以穿平底鞋。”他又去挑了一双鞋,我的时尚水平有限,造型师觉得可以那就是可以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保姆车接了张霜,我们一行人一起去站台做宣传,这部电影是虞锐投资,出品人也是虞锐,有虞姬娱乐的头衔在里面放着,人气不会差。 张霜一路上都在叮嘱我,要说什么做什么,因为电影里的言情戏份很少,所以我也没有cp,这方面炒作直接省了,重心还是放在电影的意义上。 入行快一年了,还有什么场合是我没经历过的,面对记者我也早就习惯了,以往我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觉得繁琐又无趣,今天很喜欢,把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告诉给大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孙导,谭卿没来吗?”我心里还记挂着谭卿这号人物。 他看了下四周,“说是要来的,怎么没来?” 孙导既然让她来,她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才是,这可是她翻身的机会…… 宣传进行到一半,张霜拿着我的手机,神色严肃地跑了过来。 “霜姐,怎么了?”不是非同小可的事,不会让她那么失了分寸的。 她把手机递到我面前,用口型描绘了两个字“姬颖”。 我接过电话,“是我,林桑。” “我看你左右张望,应该是在找谭卿吧。” 我心里一咯噔,她在监视我?我不动声色地继续说话,连眼神都没有波澜,“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换人了。” “谁?吴嘉?”我猜测道。 她笑出声,听着有些瘆人,“真聪明,我给你三天时间,看不到吴嘉,那你也同样别想看到谭卿这个叛徒了。” 我还没接话,电话就挂了。 “林桑,你脸色很难看,我带你去后面休息一下。”张霜握了下我的手。 我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把手机拿走,我继续完成我的工作。 等所有的流程全部走完,孙若谦走了,我才敢撤,不然一个演员走在导演前面,容易落人话柄,而且孙若谦非说这部电影的剧本是我们俩写的,我头上又被冠上了才女两个字,莫名感觉到了压力。 “林桑,姬颖跟你说什么了?”一下台张霜就问我。 “谭卿在她手里。”我只说了短短几个字,她就明白了。 用吴嘉去换谭卿?姬颖还挺在乎吴嘉,我以为她都是利用完了就不问事了,没想到她还惦记人家。 保姆车送我到楼下,虞锐已经在家了,我晚饭只是稍微对付了一点,刚回到家就闻到了饭香,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他竟然在做饭? “你还没吃晚饭?”我问道,想当然的以为他是做给自己吃的。 我换完鞋子就去桌边偷吃,老天对虞锐真好,长得帅身材好就算了,做什么事都跟开了挂似的,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给你吃的,少食多餐,这就算夜宵了。”他又端上了一小蝶点心。 我有些愣,“这也是你做的?” 他一副你问得都是废话的模样看着我。 我拿起小蛋糕咬了口,松软香甜,要不是他还系着围裙,我真以为是他买来的,我去厨房瞄了一眼,食谱还在那摆着呢,翻开的那页正好是做纸杯蛋糕的。 “虞锐。” “嗯?” “我真的太爱你了,要是怀孕享受的都是这种待遇,那就不要停!” “出息。”他笑,在我嘴角亲了一口,顺便把蛋糕渣卷进自己的舌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多的血也不够吸血鬼喝 我解决完两块蛋糕之后,把今晚姬颖打电话来的事情说了。 “我总觉得她不像是重情重义的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她会对吴嘉这么上心?” 虞锐微微颌首,好像是赞同我的观点,他问:“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下去遛狗?” “好,今天都没怎么运动,走,下去溜达溜达。”我挽着他的胳膊,他唤了声小玩意。 小玩意现在识唤,一叫他,它就摇头甩尾地过来了,当初领养的时候我还担心他会不会像人一样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啊,创伤后应激综合征什么的。 现在看来,我真是想太多了。 晚上小区散步的人不多,有虞锐在身边我总是很安心,好像姬颖那通电话不存在似的。 三天一过,姬颖的电话又打来了,她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不把吴嘉弄回来换谭卿,而是让我想见谭卿就去一处地方,这一次是七天之后。 之前我不理她,是因为料定吴嘉只是个幌子,她想对付地是我,所以无论吴嘉回不回来,她都不会放了谭卿,可是现在她非要我去,我怕我不去谭卿会有事。 这件事,我没有和虞锐商量,还有时间我想多考虑考虑。 孙若谦没开机,我的工作就比较闲,每天很多时间去公司,伍依依早就做完了手术回来上班,虞锐忙得时候我就去找她闲聊。 “依依姐,你现在工作那么清闲,会不会不习惯?” 她嗤之以鼻,“你当我傻啊,有薪水拿,谁愿意累啊,我算是看开了,管他什么呢,都没有我的命重要。” 我竖起大拇指,“这番觉悟好,所以呢,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正在规划,是环游世界呢,还是做点善事呢?”她单手托腮,另一手的四指在桌上轻轻打着节拍。 我也跟着想了一下,如果我有一天也变得这么自由,我会干什么呢? “依依姐,你喜欢动物吗?” “喜欢啊,我知道你有你的小玩意,要不然我也养只狗?”她挑眉。 我心里顿时冒出一个主意,“养一只哪够,要不做点好事,养一群?” 她皱眉,并不理解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用她办公桌上的内线打了张霜的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伍依依才知道我指的一群是什么东东,不过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就知道有戏。 张霜说我不接这个活动,为什么要让伍依依去做,既没有获利的地方,得来的名气也不会在我身上,而我只想为那些小动物做点事。 转眼就快到了十一月,漠城的天要变了,去年这个时候我还穿梭在大街小巷,为生计而奔波,如今我已经有了丈夫和孩子,也有了敌人。 我爸因为断指的伤住院住了快一个月,我回来的时候,虞锐已经替他找好了房子安顿好了,他和我妈重新搭伙过日子的希望有些渺茫,首先林伟那一关就过地很勉强。 去青海之前我让林伟照顾我爸,他心不甘情不愿,现如今还是这个样子,傍晚我和虞锐去接他,这小子军训晒变色了,到现在还没恢复。 “姐,虽然我大学离得近,可我总想往家跑。”他一上车,就兴冲冲地说。 “那你怎么没把你小女朋友带回来?”我挑眉,他立刻涨了个大红脸。 林伟挠挠头,“她……我们还早着呢。” “什么样的姑娘啊?” “就是……哎呀姐,你别问了,等我带她回来你就知道了。” 我哈哈大笑,“行,行。” 对于小年轻这种情窦初开,我也经历过,作为小家长我还是不要多问得好。 “姐,我差点忘了,姐夫说你怀孕了。”他从后座把头伸到前面。 我拍了拍脑门,有种我想静静的冲动,这几天全世界都知道我怀孕了,以前去找伍依依都是靠在桌边,或者半坐走桌上,后来伍依依特地在她旁边给我备了把椅子,方便我过去闲聊。 在冷酷的张霜面前,我也得到了特殊优待,她竟然在办公室放了牛奶,不准我碰咖啡和茶,说牛奶对身体有好处,谁谈事情喝牛奶?! 我看向身边的始作俑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痛。”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开车,后面的林伟已经缠着我问长问短了。 晚饭我们打算回家吃,回我妈那里,招呼已经打过了,就说林伟回来了一起吃个饭,没想到我现在回娘家还得靠着弟弟,也是挺搞笑的。 我妈知道我偷偷帮我爸的事后,更不待见我了,要不是我窜到了青海,少不了一顿骂。 “妈,我们回来了。”进门我就把林伟推到了前面,他高声道。 我妈从厨房探出脑袋,“都洗洗手,马上准备吃饭了。” 我和虞锐相视一眼,这是好兆头,最起码没进门就找我们不痛快。 洗完了手我去厨房端菜,我妈把我推了出去,“你现在怀孕了,就不要做这些粗活了,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那时候娇贵着呢,我刚生下你,第二天就去地里干活了。” “妈,我没那么娇贵。”我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揶揄。 林伟把我拉到一边,“姐,你就听妈的话,她疼你,我们都疼你。” 还是我弟说话中听,不让我干活我就在饭桌旁边站着,虞锐每次来都不会空手,这次又是满满当当地送东西上门,我妈看了客厅里摆的满地的东西,她的脸色自然缓和了许多。 饭菜摆好了,我妈没说话,除了林伟能叽叽喳喳说说学校的事,我和虞锐一句话没插,很久没回来了,要不是领证怀孕进展的太快,我们也不会回来。 “小桑,前两天房东来收房租了。”我妈说道。 “这个房子租期差不多到了,妈你要是还想住,我就继续帮你租,想换个环境也可以。” 我妈瞥了我一眼,“我想要一套不用被别人收房租的房子。” 那不就是买一套房子吗? “妈,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我道,“咱们一家四口能在漠城团聚,我真的很高兴,如果想在这定居我不反对,至于房子我也可以出钱买一套,但是,我希望我们能住在一起。” 言外之意就是把爸也接过来。 “我不同意。”我妈直接把脸一板。 我扯了扯嘴角,“您还在怨爸?上次你也说,我爸这几年都改了。” 她看了下虞锐,视线又回到我身上,“让你买一套房子,你就那么多要求,是不是嫁出去就硬气了?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 “妈,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对姐发脾气,我们吃姐的,住姐的,你还要买房,在漠城买房子,最便宜的也要好几百万。”林伟劝道。 我妈把碗一推,“你现在也长本事了,就知道帮着你姐说话,你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别忘了。” “我不是帮谁,我……”林伟拧着眉,说话急躁。 我打断他,“好了,家里买房不是我的义务,我嫁给虞锐,一分钱陪嫁都没有,人家给的聘礼也是只给我的,我有权利支配我的钱,这房子,我说买就买,不买就不买。” “那我这个妈呢?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了?”她直接冲我吼道,颇有几分撒泼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妈,我是认认真真想把这个问题解决,我话就放在了这了,你想买房也行,作为女儿,我可以给你和我爸养老,但是总不能一人一套吧,我没赚那么多钱。” “你爸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那种畜生你还把他往家里拉,你是嫌家里生活过得太好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爸,那你们就正儿八经地办个离婚,让法律来判。”我这话一说出口,她语塞了。 沉默了片刻,她直接道:“离婚就离婚,你必须要在这里给我买一套房子。” “不是,我凭什么啊?”赡养父母是子女的义务,但是我妈这样要,我心里总有点不对劲,钱拿得也不利索。 “就凭你是我的女儿,是小伟的姐姐。”她拍着桌子,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我胸口里憋着一团气,气到尽头了,又觉得好笑,“妈,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长那么大,你把我当女儿看吗?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怕小伟毕业结婚没房子没钱,可是你也不能从我身上出这笔钱啊。” “怎么不能了?你现在过得好,又怀上了孩子,让我女婿出钱给我买房子怎么就不能了?” 女婿?上次不知道是谁坚决不让我跟虞锐在一起,我提到了虞锐的钱,才熄灭了那场战火,现在我怀上孩子了,她是打算把我和孩子一起卖给虞锐来换一套房子吗? “妈,我自己会赚钱买房的,不用姐的。”林伟的脸和脖子都红了,像喝过酒似的。 我妈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小孩子知道什么,你知道钱多难挣吗,就你毕业上班,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挣来房子。” “那我和虞锐的钱就是大水冲来的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 妊娠反应 我妈不说话了,我的心早就寒了,一直没说话的虞锐拍了拍我的手,“不想吃我们就回去吧。” “走吧。”我起身,虞锐扶着我。 林伟腾地一身站了起来,“妈,你对姐太刻薄了,我这个当儿子的都看不下去了。” “小兔崽子,我刻薄?我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还小你懂个屁,你别忘了,你身上那一刀是为谁挨的,我就要一套房子为你将来着想怎么了?这个也也数落我,那个也数落我,合着我这个当娘的就该给你们教训?!” 我浑身一颤,林伟为我挡刀的画面跟鬼魅似的回到我脑子里打转。 “小伟,咱们姐弟之间一辈子长着呢。”我看向林伟。 他点点头,“姐,我心里明白。” 我勾了勾嘴角,攥着虞锐的手离开了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每一次走都是心力交瘁,以前我还想着挽回,想着一家团聚,现在我只想跟虞锐好好过日子,其他的,管不了。 “下回还回来?”虞锐问我。 我摇摇头,“心累,不想回来了。” “你下次又会忍不住。”他就像个预言师,掐准了我的软肋。 我叹了口气,最起码现在我不想再回来了,血再多,吸血鬼也能吸完,我何必呢,现在虞锐的公司还不够稳定,赌场的事我压根就没打算告诉我妈,我怕说了之后,她要的就不只是房子了。 回到家,虞锐做饭,我逗狗。 “桑,洗手吃饭。” “来了。” 我放下小玩意,好好洗手,然后坐到餐桌旁,等着虞锐伺候我,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今天听你妈这么一提,我发现我对你是不够好。”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夹了块笋吃,“还不够好啊,我们家那边嫁娶的彩礼钱,最多也就十万,你给我一整部电影,上亿的投资啊,我亲爱的老公。” “那你呢,给我五个亿算什么。” 我咀嚼的动作一顿,嘿嘿笑了一声,“借给你的,反正我又不缺钱,我还有一间赌场呢。” “你还真大方,不怕血本无归?”他摸了摸我的头,就这么看着我,看得我有点不自在。 我一向自诩脸皮厚,这会倒有些受不了他含情脉脉的眼神了,“唉,血本无归就无归吧,谁让我就相中了你呢。” 他勾唇,身子前倾朝向我,我往那边挪,他就往这边倾斜得越厉害,闹得我脸都红了。 “虞锐,吃个饭能不能正经点。”我推了他一把。 他抱住我的腰,逼我转过身跟他对视,“真不怕一无所有?”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过过穷日子,我最穷的时候,食堂里两毛五一个的馒头我分两顿吃。”我抵着他的额头,垂着眸。 他拥我入怀,我头顶上响起细细的叹息声,“这个时代,还有你那么傻的姑娘被我捡到。” “现在知道你有多幸运了吧。”我得地扬起一抹笑,“以后可得对我好一点。” “不是好一点,是很多很多点。”他亲吻我的头发,一手从我的颈下滑到我的背。 “汪,汪……”小玩意忽然叫了两声,我们才惊觉有人按门铃。 虞锐开门我吃饭,我以为是什么闲杂人等,没想到是季从善,他穿了件风衣,高高瘦瘦的身型正好能衬得起来,怪不得之前那么多人找他做模特。 “林桑,没想到你还会做饭,这么多好吃的。”他进来就看了我一眼,后面的眼神全盯着我家桌上的饭菜。 我护食似的道:“你想多了,你锐哥做的。” “不会吧。”他刚伸出去的手就弹开了,“能吃吗?” “不能吃,除了我们谁都不吃。”我巴不得他别吃呢,就他那食量,万一敞开了肚皮我和虞锐吃个鬼。 季从善眼中闪过一抹狡猾,“冲你这反应我就知道肯定好吃,正好我还没吃饭呢。” 我们两个说话的功夫,虞锐已经添了副餐具,季从善洗了手就开吃,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锐哥,我来是找林桑的,工作室这段时间她都没负责,咱俩是合伙人,我得过来找她谈谈。”季从善边扒饭边道。 我闻言,立马哎呀了一声,“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脑子不够用。” “你少装了,就你那个小脑子,机灵着呢,让我把工作室改成你的名字,名气都让你挣去了,活都是我干的。” “嘿嘿,能者多劳,来,吃块肉。”我吃不下去肉,就把肉给他吃,他倒是很受用,说了句这还差不多。 虞锐道:“从善不喜欢管理,现在姬颖在事业上对我们不构成威胁,工作室就并到虞姬娱乐,你们两有意见吗?” 我俩很一致地摇头,“没意见。” “那就吃饭。”虞锐又开始给我荤素搭配了。 我把肉夹回他碗里,“我吃不下。” 他见我语气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也就不勉强了,让我睡前喝牛奶,这个总比吃肉让我舒服些。 我吃了一小碗饭,没吃什么肉菜,都是素的,像黄瓜这些比较爽口的就多吃了一些,其余实在吃不下就没吃了。 “林桑,你胃口差了不少,以前还跟我抢肉吃呢。”季从善不明所以。 虞锐解释道:“她怀孕了。” “哦,怀孕啊。”他应了声,随即一顿,“什么?你怀孕了?” “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最近是不是事业上遇到压力,太焦虑了。”我瞪他一眼,他吓着我了。 “我焦虑不要紧,反正马上就不用干了,我要出去玩,尽情地玩。”他说话地时候是笑着的,像个孩子,“倒是你,你竟然怀孕了,太神奇了。” 我听这话怎么那么别扭,“我怀孕怎么就神奇了,要是你锐哥怀孕,那才叫神奇。” 他哈哈大笑,我很少见到他笑得那么开心,这段时间大概是被憋坏了。 吃完晚饭,我主动要求洗碗,虞锐没拒绝,他和季从善有事情要聊,我自然就不参与了,虞锐想告诉我的事,我不用问他会主动说,有些事他不想让我插手,我冒然去听,他反而担心。 洗了碗筷,我给小玩意喂了些狗粮,又跟鸟吵了会嘴,等季从善和虞锐从书房出来,已经过去一小时了。 散步这事可以直接省略,我现在就想睡觉,就连姬颖那事也被我故意抛到脑后去了。 “锐哥,林桑,我走了。” “下会叫嫂子。”我不喜欢他天天故作成熟地叫我林桑,咱俩年龄上也没差多少,况且他看起来比我小,也许是因为有一段时间被自闭症延误了他的成长。 他皱皱鼻子,“就不叫。” 送走季从善,我伸了个懒腰洗洗睡。 晚上虞锐抱着我,又是亲亲,又是摸摸,我知道他忍不住了,我们好像很久没在一起了。 “你难受?”我戳戳他的胸膛。 他没遮掩,用实际行动告诉我。 “不能伤着宝宝。” “好。” 一夜旖旎,天刚亮我就醒了,大概是昨晚睡得比较早。 虞锐还没醒,我蹑手蹑脚地起床穿衣,偷偷在他脸上捏了好几下,没有我的滑溜溜,但是很有手感,谁让他天天捏我来着,能捏回来我当然得捏。 喂了小玩意,我去厨房准备早餐,这几天我比较闲,他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公司,还失去了伍依依这个左膀右臂,我总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虞锐醒来有些惊讶,我得意地炫耀一下没煎黑的蛋,“厉害吧。” “不粘锅你还能煎糊了才叫厉害。” “夸我一下又不会掉块肉。”我趁着刚才做饭的功夫把姬颖那通电话又琢磨了一下,“老公,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他拉开椅子坐在桌边,拿过我手里的勺子,盛了一碗豆浆给我,“你说。” “姬颖给我打电话,说想把谭卿带回去就去找她。” 他像是早就猜到了似的,动作还是那么稳,“地点呢?” “家园小区的一家店里。”我皱眉,对这个地点也有些好奇。 “她的目标始终都是你,你去不合适。”虞锐用眼神示意我快吃饭。 我端起豆浆喝了一口,觉得有点淡就加了些糖,“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不去,谭卿搞不好会有事,她知道谭卿是我派去的人,现在对她肯定恨之入骨了。” “我会派人去的,先踩踩点,她和你约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七天之后,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实话实说。 他嗯了一声,“没事尽量待在我身边。” 我点点头,他这样安排我同意,我现在不是那个莽撞的林桑了。 吃完饭,我带小玩意下楼溜达一圈,好让它大小便,之前说好是我负责的,可是自从怀孕以后,铲屎官变成了虞锐,他会把小玩意留下的粪便用铲子铲进袋子里,贴上标签扔进垃圾桶。 我很欣慰,因为要是让我做的话,恐怕要吐。 我现在不敢得意自己没有妊娠反应了,它已经来了,吃不下去肉,胃口也不大,闻到点味道就想吐,上楼把狗放回阳台,我就开始干呕了。 “很难受吗?”虞锐替我擦嘴。 我叹了口气,“早饭白吃了。” 他本来很心疼的,结果被我一句话逗笑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生死仅仅是一瞬间 虞锐眼里的心疼藏不住,他拍拍我的背,见我不再吐了,才准备出门开车。 “我没事的,头一回怀孕不习惯,以后多怀几次就习惯了。”我张作不在意地说道,看他恨不得替我怀孕的样子,有点心酸。 “苦了你了,以后不生了。”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大掌在我的小腹上游移。 我挑眉,“真不生了?” “不生了。”他坚定地说道。 我笑出了声,他明明很喜欢孩子,连一堆都愿意养,怎么舍得只要一个孩子呢?我得去找点土方法减缓一下这该死的妊娠反应,不然还没熬过前三个月我就挂了。 到了公司,我去找伍依依打听,她答应帮我问问,我坐在她的办公桌旁边玩手机,小黑丫过来叫我去工作我才走。 为杂志拍封面这种事相对而言是比较轻松的,就是换太多套衣服有点烦,从适应不了镜头到游刃有余地和摄影师交流,我发现我挺喜欢演员这份工作的。 中间休息,我习惯性地摸到手机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的脑子就出现了一瞬间的放空。 姬颖给我发了一段视频,谭卿半卧在浴缸里,腰上腿上被绑着巨大的石头,像是做假山的那种石头,石头的重力限制了她的行动,她的嘴被封上了,头顶上是花洒,一幕幕拍摄得无比清晰。 “林桑,根据水流的速度,她最多活两个小时,我命令你现在就来,不然,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姬颖坐在谭卿旁边,悠闲地喝着咖啡,变态两个字从我嘴里脱口而出,欣赏别人的死亡就那么好玩吗?她脸上那种笑容我形容不好,总之是要多愉悦就有多愉悦。 我拎起外套就要往外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拨出了虞锐的电话。 “桑姐,现在还不能走呢。”小黑丫在后面喊。 “帮我道歉,我有急事,人命关天。”我回头跟她说了一声,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把手机放到耳朵上。 接电话的是季从善,“林桑,锐哥去厕所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我帮你转告。” 我看了眼时间,姬颖说得那个地点不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姬颖把谭卿放在了浴缸里,身体上坠着石头,谭卿只有两个小时活命的时间,你让你锐哥准备一下,我先过去。” “好,地点呢?” “家园小区门口的一家花店里。” 挂掉电话,我正打算叫出租车,小黑丫忽然开了一辆车停在了我面前。 “桑姐,上车。”她坐在驾驶座上,替我打开车门。、 我一愣,“你……” “都说了人命关天就别愣着了,赶紧的,上来吧。”她催促道,“我表哥就是当警察的,你说人命关天我哪能不管。” “好。”我也不耽搁,直接坐进了副驾驶,把地址一报。 小黑丫戴上墨镜,喊了一声坐稳了,车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有点庆幸自己系了安全带,这时候也顾不上害怕了,除了担忧还是担忧。 “桑姐,你行吗?” 我点点头,“行,我的孩子没有那么脆弱。” 小黑丫一路飙车,我不懂车速,只知道看着前面,虽然她车开得很快,但是很稳。 “我从小就跟我爸在车上生活,我爸见我很喜欢车,就偷偷带我去开车,驾照是到了年龄才考的,可我的车龄真的很久了。”小黑丫说这些的时候一脸自豪。 我抽出手给她点了个赞,“给我当助理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偶尔也出去玩赛车,助理这活也不是很累,我喜欢。”她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我差点忘记我们现在去干什么的了。 到了家园小区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漠城太大,东西距离太长,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小时。 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等着虞锐的消息,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虞锐的车也到了,让我惊讶的是季从善会坐在副驾驶,我一直觉得他很讨厌姬颖,甚至连见面都是勉强,没想到这次他会跟来。 “我是不放心我锐哥才跟来看看的。”他像是看出我的疑惑似的。 我扬起眉梢,“我说什么了吗?” “林桑。” “叫嫂子。”我抬手指了下不远处的花店,“就是那家。” 虞锐道:“她说让你一个人进去?” “没说。”我摇摇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陪你一起。”虞锐握紧我的手。 我嗯了声,刚才还飘起来的心,现在又闻闻地落回了肚子里。 季从善上前一步,“我也去。” 虞锐没拦着他,我眼中有疑问,“你不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吗?” “不止是他一个人跟我们一起进去。”他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出来几个人聚集到我们的周围,原来一直有人在暗处供虞锐差遣。 人多了,我底气更足了,看了眼时间,“快点吧。” 姬颖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我害怕她会突然加快水流的速度,我怕姬颖撑不下去,所以一刻也不敢耽搁。 走进花店,店主是个中年女人,很瘦弱,拿着剪刀的手十分纤细,不知道的会以为她营养不良。 “姬颖在哪?”她对我们的突然闯进并不意外,我的问话她也没放在眼里。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我看向虞锐,他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会意,“这位女士,我刚才有点着急,说话态度不对,对不住啊,你看我们这么多人突然进来,打扰你做生意了。” 女店主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没关系。” “不不不,有关系的,您这花店里的花可真香,有几种花都是我特别喜欢的,能搭配在一起买一束回去自己插着玩吗?” 她点点头,“可以,你喜欢哪几种,我帮你配。” 我笑着指了几样,就认识那几种花,还是以前做公关的时候学的知识,搭讪加上配花,大概五分钟,消失了片刻的虞锐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头微微动了一下,我就知道被骗了。 拿着花,我们一行人回到车上,小黑丫和虞锐的车并排停,不过这一次我坐的是虞锐的车,季从善坐在后座,我让小黑丫先回去,她硬是不愿意,我现在没闲工夫去管她,就由着她了。 “怎么办。时间拖得越久,谭卿就越危险。”我心里有些焦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姬颖还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虞锐比我镇静。 我拿出手机,“这个视频,她发过来的。” 虞锐仔仔细细地看了会视频,又把手机给季从善看了一遍。 “有头绪吗?”我问。 他摇摇头。 “这个,我好像在哪见过。”季从善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和虞锐同时回头,他见我们看他,又赶忙道:“我知道感觉有点熟悉,这浴缸是正方形的,我小时候就用这种浴缸洗澡。” 虞锐的眼神对上我的,我们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三个字——孤儿院。 季从善和姬颖的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一般人家庭的浴缸,或是酒店的预感全部都是按照人体设计,基本都是长方形的,除非是那种池子,要是池子的话,边长普遍较大,。 可是视频上那画面,卫生间的空间不大,很明显是家用浴缸,不可能修建那种泡澡的池子,如果是一个孩子坐进去洗澡的话,刚刚好。 我们赶到孤儿院的时候,里面一片祥和,孩子们在大圆领做游戏,热热闹闹的,根本看不出这里正有一场谋杀在暗中进行。 看大门的把我们拦在门口,“你们是什么人?” “大爷,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姬颖在不在这儿?”我主动上前道。 看大门的大爷朝我摆手,有种轰我走的气势,“什么姬颖,我不知道,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你们不知道吗?还来这么多人,赶紧走。” 虞锐胳膊一捞,把我捞在怀里,他一个眼神,身后就有人把看大门的大爷拉回了保卫室,虽然粗鲁了一点,但是很管用。 我们刚进去,那些孩子里有胆小的就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 “院长……” 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跑了出来,受惊的孩子立马扑倒她怀里,看得出来,孩子很依赖这位院长。 “院长。”季从善从我们中间站了出去。 那位院长看到季从善首先是疑惑,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从善?” “是我,是我啊院长。”季从善上前握住了院长的手,“这是锐哥,我们以前回来过的。” 院长激动之余,看到虞锐好像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们这是……”她指了指我们,有些疑问。 季从善问道:“院长,我姐来过吗?” “从颖啊,她在楼上,说要回来住一住老房子。”院长微笑道。 我们几乎没有停顿,默契地把季从善留下来跟院长叙旧,其余的人全都冲去了楼上,眼看着时间就快要到了,谭卿,你一定要坚持住。 第二百三十章 孕妇的大脾气 根据院长的话我们找到了楼上,打开房门直接冲向浴室,开浴室门的时候,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浴室里哪里还有悠然自得喝咖啡的姬颖,只剩下被水淹没的谭卿了。 我试图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可是她身上绑着石头,根本捞不动。 “虞锐,怎么办?”我捧着谭卿的脸,让她仰着脸,最起码鼻孔能接触到空气。 虞锐四处捞起椅子往浴缸上砸,外面的人见状,找来了铁棍,虞锐接过来,愣是把浴缸砸出了一个缺口,水哗哗地往外淌,我把谭卿身上的绳子解开,把她捞出来平放在地上。 “谭卿!谭卿!”我使劲拍她的脸,可她丝毫回应都没有。 虞锐给她做心外按压,压了足足一分钟,她才猛然咳嗽了一声,嘴里开始往外吐水。 最起码她有了呼吸,醒了,虞锐扶起了身上潮湿了大半的我,他手下人抱着姬颖,我们一同下了楼。 外面冷,我想跟院长打声招呼,顺便问点什么,全被虞锐给拦住了,他直接把我塞进车里,让我把外套脱了,穿上他的。 “先回家。” “季从善呢?”我看向车窗外,孤儿院的院子里。 “让你的助理留下来等他。” 我给小黑丫打了个电话,她痛快地答应了,几乎没有犹豫。 我和虞锐回了家,谭卿被送去了医院,回去洗了个热水澡换完衣服,在被窝里捂了一会,他才把我放出来。 “你不用那么小心。”我嘀咕道,没敢说小黑丫开车那事。 “你现在是两个人,我不小心怎么行?肚子里是我的孩子,医生说前三个月都不稳定,万一感冒受凉了,药也不能吃,你怎么办?该防患于未然的时候就要防着。” 我一愣,他什么时候也唐僧附体了? 不过这种一本正经跟我讲道理的样子,我很喜欢。 “不服气?”他见我瞅着他。 我摇摇头,“服气得很。” “那就把牛奶喝了,今天中午吃东西了没有?” “没来得及吃,再说了,我也没什么胃口。”我不由得撅起了嘴,对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十分不满。 要知道以前,我都是吃饱了好办事,现在别说吃饱,就是吃下去都困难。 “你想想自己现在想吃什么,我去做,不吃不行。” 我点点头,靠在床头边喝热牛奶边想着吃什么,最后想出了一个,“我想吃面条。” 他顿了一下,“好。” “要酸一点,再辣一点。”我补充道。 “行。” 虞锐去厨房,我喝完了牛奶去送杯子,现在天只是有一点点冷他就小心成这样,万一真冷了,他会不会把我裹成一只熊? “虞锐,吃完饭我想去看看我爸。”我靠在厨房。 他下面的样子已经很娴熟了,“好。” “你现在公司忙吗?我婆婆怎么样了?”我随口问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我们俩,还会想到一些跟我们关系密切的人。 “不忙,我妈自己住,有人保护她。” 我见没什么好操心的,也就不说话了,虞锐下完了面,自己尝了一口才端出来给我吃。 我吃了一口觉得好吃,顿时胃口大开,不出一会,碗就见了底。 “好吃,饱了。”我摸着肚子靠在椅子上,十分满足。 他收了碗,不是很满意,“吃点水果?” 我摇摇头,“实在吃不下了。” “你先坐一会,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虞锐去把厨房给收拾了,我哪能眼巴巴地坐五分钟什么都不做,小玩意在阳台坐着,只要我在家,它的眼神就不离开我,我打开阳台的门把它放进来,找个小玩具逗它玩。 “林桑。” 我笑得正开心完全没注意到虞锐在生气,“小玩意蹦得越来越高了。” 他走过来,气愤地夺走了我手中的玩具,还踢了狗一脚。 “你干什么?”我不解,声音有些大。 “狗不懂事,万一伤着你了怎么办?”他把玩具一扔,小玩意叫了一声,自动回到阳台。 我看到它那样,突然想到第一次从视频上看到它的眼神,它之所以露出那种绝望的眼神,是因为它很清楚自己被宰杀的命运,懂事的它不做无谓的反抗。 而刚才,它被虞锐踢了一脚,立马知道自己错在哪,回了自己的地方,它还是一条小狗,这么懂事怎能让人不心疼? “伤着我伤着我,我不就怀个孕,你至于吗?是不是非要把我绑在床上十个月你才放心?”我怒气上来了,冲他吼道。 他双眉紧蹙,“无理取闹。” “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神经兮兮?小玩意来我们家多少天了,哪会不知分寸伤到我了?你不能因为我现在怀孕就限制我做这做那,肚子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管。” 我一扭头就往卧室走。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我甩不开,还把自己手腕甩疼了。 “什么叫不用我管?”他质问道,眼神中一抹冷冽闪过。 我承认那一瞬间我被吓着了,现在的我只知道温柔的他、深情的他、拼命要对我好的他,却忘记了曾经的那个他对我是多么冷酷。 胃里一个痉挛,我捂着嘴,头歪向一边,虞锐眼疾手快地拿过垃圾桶,我吐,他就帮我拍背,刚吃下去的东西又白费了。 吐完了,我们谁都没说话,我还没从他刚才那个眼神中缓过来,而他似乎也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我舒服了一些就想喝水,手刚伸出去,他就拿着水杯去帮我添热水,回来就递给我喝,我接过水喝了之后,也没有去看我爸的心情了,自己走回卧室去睡觉。 掀开被子窝在床边,脑子里杂乱无章地闪过很多画面,心情也沉在谷底拉不上来。 我不喜欢跟虞锐吵架,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怕感情这种神奇的东西吵吵就没有了,没有了他,我真的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要怎么活下去。 想着想着,眼泪爬满了整张脸,我用手捂住眼睛,却还有温热透过指缝流出来。 “对不起。”耳边响起一抹沉稳的男声。 我鼻子一酸哭得更凶了,虞锐搂着我,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只是跟他吵了个嘴而已,怎么就把他逼成这样了呢? “虞锐,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停不下来总是抽抽。” 他吻着我的眼角、耳畔,“你不要不让我管,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命,半点差池都能让我大病一场,我也努力告诉自己不要那么紧张,每个女人都会怀孕,可是我太在乎你了,在乎到……” “到什么?” “如果我能替你承受这一切,我愿意。”他收紧了手臂,让我的头搁在他肩膀上,他一直抚摸着我的头顶。 我撇撇嘴,想笑,“你什么零件都没有,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想跟你吵架的,可是我忍不住,这脾气好像控制不了似的,蹭一下就冒出来了,压都压不住,虞锐,是不是你天天太惯着我了,我胆子都肥了。” “我不惯着你惯着谁呢?”他语气中夹杂了星星点点的叹息,“桑,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你不知道。” 我眼眶一热,刚止住的眼泪又想往下落,我抬起双臂抱住他的背,我怀里的这个男人啊,你又何尝知道我有多爱你呢。 从前我觉得吧,爱就认真地爱,不爱就分开,谁离开谁活不下去呢,时间总会治愈一切的,可是跟虞锐在一起之后,我恨不得自己钻进他的骨血,跟他融为一体,甚至会怀疑如果失去他我会变成什么样? 我想象不出来,我也不敢想,无论跟他在一起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认了。 “还饿不饿?”他双手捧着我的脸,用指腹为我擦去眼角的泪。 “不饿。” “是我惹你生气了。” 我吸了吸鼻子,“也不能怪你,你也是担心我,小玩意虽然很乖,但也保不齐它玩得太高兴伤着我这种可能,我刚才也太冲动了,虞锐,你别生我的气。” 他勾起嘴角,复又抱紧我,轻声说了一句:“我哪敢。” “别说得那么委屈,我心疼。”我蹭蹭他的脖子,就想这样一直搂着他。 哄好了我,我还是吃不下饭,只好吃了些酸的水果,又下去走走,回来就饿了,虞锐不嫌辛苦,又给我拌了沙拉,好歹让我补充点维生素,可是这肉,我是实在吃不下去。 谭卿住了院,其实她没什么大碍,就是呛了几口水,但是她不想从医院出来,还非要住那种六人间的大病房,她说这样有安全感。 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一直抓着我的手,如同惊弓之鸟。 “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安慰道。 她摇摇头,眼珠子转了一圈,“林桑,她很可怕的,你不知道她会从哪突然冒出来,我拼命逃,可是我逃不出去,她太厉害了,我斗不过她,她说她一定会杀了我的,她不允许背叛她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心里一惊,这种话姬颖也能说得出来?她胆子实在太大了。 “林桑,她还说……” 第二百三十一章 找茬找到我头上了 “说什么?”我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谭卿脑中的东西似的。 谭卿看了我一眼,很快移开,她摇摇头,“你一定不会输给她的,一定不会……” 我大概知道姬颖说了什么,我抿了抿唇,握住谭卿的手,“别让恐惧打倒你看,你如果还想继续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除了振作起来,没有别的办法。” “林桑。”她双唇嗫嚅,只唤出了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她像是得到鼓舞一般,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了,我不知道姬颖在她心里留下了怎样的恐惧,但是这恐惧一定很深刻。 谭卿缓了好一会,我就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在机场跟你分别之后我就被姬颖盯上了,当晚我回到住处就觉得有人跟着我,而且跟踪的很明显,我看到有人了,他不躲也不藏,我没办法,只好躲进家里,你猜怎么着。” “嗯?” “我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发现客厅里面的东西别人动过了。”谭卿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还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我脑补出那种画面,要是虞锐不在家,我估计我也被吓得够呛。 “这种情况出现不是一次两次,只要我出门,肯定有人跟我,我在家也没好到哪去,总觉得屋里藏着人,这种精神上的压力差点把我折磨地崩溃了,我打电话报警也没用,警察找不到人,后来我受不了了,就狠狠骂了姬颖一顿,这一骂把她骂出来了,直接把我打晕带走了。” 谭卿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她带我走的时候,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解脱的滋味,后来她没把我怎么着,我知道她想利用我来威胁你,我没办法,只能在那个小房间待着,整日坐在那个方方正正的浴缸里,昨天她突然发了疯,找人搬了好几块石头放在浴缸的底部,把我的身体和那些石头捆在一起,头顶是温热的水,她说要用另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弄死我。” 我拍拍她的背,“她弄不死你,这是犯法的,她没有那个胆量。” “不,林桑,她有。”谭卿急于反驳,咳嗽了一声,“她真的好狠,她说她早就不是中国籍,就算我出了事,她也可以立马离开中国,到时候法律一样制裁不了她。” 我皱眉,她连后路都想好了。 “林桑,你也怕了吗?”她见我不说话,问道。 我摇头,“我不能怕,事情闹成这样她还是没打算放过我,也没有兑现诺言离开国内,所以我们两个肯定只能有一个好好生活,就算我不想,也必须把她赶走,必要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咬着唇不再吱声,我要走的时候她说要出院,我问她怕不怕了,她犹豫着没回答。 “你现在住的地方已经暴露了,孙导的戏马上就要拍了,你索性跟剧组的人住在一起,看孙导在哪,你就在哪,谭卿的脸皮还没厚到去找孙导的茬。”我给她出主意。 似乎挺合她意的,“之前我就听说他俩不合,看来是姬颖对不起孙导,好,我这就去找孙导。” “脸皮厚点能保自己安全。”这可是我的生存法则,我也是大方,都传授给她了。 谭卿嗯了一声,“林桑,谢谢你。” “说到底,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还是想想怎么摆平姬颖吧。”我捏了捏鼻根,眼酸。 出了医院,我们分道扬镳,谭卿这一过去,恐怕孙导看演员那么积极,会提早开工,那我也得准备准备,省得到时候跟不上进度拖后腿。 不过,有关于姬颖的事情,我还得和虞锐讨论讨论。 回到公司,我很自然地推开他办公室的门,不用悄悄走过去他就发现我了。 “回来了。”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倒热水给我喝。 我接过他的杯子就喝,还有点淡淡的茶香,“我把谭卿弄到孙导那去了,有孙导帮着她一点,我也放心。” “可以。”他坐到我身边,“吴嘉的事情有了结果。” “怎么样?”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反正她不会对我有什么威胁。 “无期徒刑,送到漠城来服刑了。” 我哦了声,“我还以为她会一直待在那边不回来了呢,不过去哪都一样服刑,左右她不会再威胁到我了,对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去冲牛奶,让我说。 “姬颖当时说离开国内,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我刚喝了热水,现在又是热牛奶,喝不下去就放手里捂着,。 他抽出一张纸擦去手上溅起来的牛奶,“说了,说卖掉公司之后,可是没说具体时间。” “狡猾。”我气得喝了口牛奶。 “马上到饭点了,想吃什么?”虞锐问我。 “我们去餐厅吃吧,不要钱,还挺好吃。” 他依着我,马上收拾东西就和我一起去了餐厅。 虞锐来餐厅吃饭引起轰动这种事我有些无奈,老板来自家餐厅会让人能那么惊讶吗?恐怕是这些员工的眼界太狭隘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后来听伍依依说了之后才知道,很多人没见过咱们虞总。 “有没有一种被参观着吃饭的感觉?”我悄悄问虞锐。 他目不斜视,“没有。” “咱俩这心理素质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么多人看我吃饭,我不好意思。”我挠挠头。 “你会不好意思?”他挑眉。 我眯起眼睛,“我现在会了不行吗?” 他舀了一口饭喂到我嘴边,我张嘴吃下去,他才松口说:“行。” 虞锐喂我饭,我觉得很正常,甚至已经成为我俩生活的日常,可是刚才那一下,还是有不少沉不住气的小女生抽气尖叫了。 我和虞锐应该是挺般配的,以前被谭卿损,那是因为我懒得在外形上下功夫,当时也没那条件,经过一段时间的包装,就算是山鸡也该变凤凰了,不对,我这比喻不恰当。 想了一下,还是废了这个比喻吧,因为我不想被比作鸡。 一顿饭,在虞锐的挑肥拣瘦下终于吃完了,他挑拣的是我碗里的东西,不能吃过量的东西他不让我吃,该多吃我却不爱吃的,他让我适度增加我就勉强吃一些,总之这种为我好的行为,我已经慢慢接受了。 “虞锐,下班之后去看我爸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你忙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这样安排我很满意,下午干活心情也很好,心情好效率自然高,但这不代表我放松了警惕,姬颖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我还是心有余悸的。 我真的不明白,她变卖了国内的资产,在国内的根也相当于被拔了,她哪来的钱和人去绑架谭卿,还跟猫抓老鼠似的玩人。 难道她不是一个人? “桑姐,手机,你的手机响了。”小黑丫出声提醒。 我连忙回神,一看是亮子的电话,心里又有些烦躁,八成是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小老板,赌场又有人闹事。” “什么人?还是温家的?”我叉着腰,许是因为怀孕,一点小事也能让我变得急躁不安。 “不是,对方说是冲着你来的,我找人查了,是姬颖。” 她?她怎么知道那家赌场是我名下的? “小老板?”亮子叫我。 我嗯了一声,“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吃亏了吗?” “没有,但是照这种情况下去,肯定会吃亏,她找了几个有名赌场老手,轮番到我们这里砸场子,你不在,我们没人能与他们抗衡。” “我马上过去。” 我揉了揉额头,胃部一阵痉挛,放下手机就冲去洗手间,小黑丫反应很快,一直跟在我旁边。 接过她递来的纸巾,“谢谢。” “桑姐,怀孕很辛苦吧。”她有点害怕地看着我。 我笑了,“有一点点,但是很值得,怎么了,你也想怀个试试?” 她跳远了一步,赶忙摆手,“我才不要,谁爱怀谁怀,我不干,我看着就难受。”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而你喜欢的人恰好喜欢孩子,这点辛苦也就不算什么了。” “桑姐,你说的是咱们大老板虞总啊,我要是能找个虞总这样的男朋友,做梦也得笑醒,别说生孩子了,就是上刀山也行啊。”她朝我挤眉弄眼的。 我没接话,出去喝了点水,继续工作,上次中途跑了,活还要接着干,这边的处理完了,我才能飞去澳门,我让小黑丫把事情告诉了虞锐,他说什么都必须要和我一起去澳门。 我知道拦不住,也知道我自己去了他会生气,所以带上他的打算我有。 直到坐上飞机我才有空休息,以前我吃飞机餐觉得挺好吃的,今天是一点也吃不下,虞锐上飞机之前就跟亮子打过招呼,让他准备晚饭的时候,挑我爱吃的准备。 “虞锐,我一直挺纳闷的,你说姬颖的公司和工作室都卖了,钱也在我们手里,她现在到底凭什么跟我斗?” “你觉得她背后有人?” 我点点头,“不然她哪来的这些钱和人脉来做事,而且,我总觉得帮她的人,来头不小。”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先掂量掂量自己再来砸场子 “不准你私底下去查,做事之前要先跟我商量,我会派人去盯她,她跟谁有联系,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虞锐摸了摸我的头。 我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假寐,有他在身边,至少睡觉能睡得很安稳。 下了飞机,有亮子过来接,不得不说这个黑汉子很靠谱,只要是对我有利的事情,不说他也会考虑得周全,比如他今天开过来的商务车。 “躺一会。”虞锐把垫子放在我腰下面,让我舒服一点,亮子在前面开车,我在后面睡觉,虞锐在旁边看着我。 一直到了何夕的故居,我才起来。 饭是梅奶奶做的,亮子大概是跟她说了我怀孕的事情,所以做的都很清爽,看起来就比较有食欲。 “这是什么?”我看着其中的一个盅,只有我面前有。 梅奶奶说:“听亮子说他小老板有了身孕,这都是我的拿手菜,上回来没吃着,这次可得多吃点。” “梅奶奶,叫我小桑就好,亮子哥规矩太多,咱不听他的。” “好,小桑你多吃点,来这边一趟也不容易。”梅奶奶也坐下跟我们一起吃饭。 她的手艺真的没话说,不像厨师用各种繁琐的方法造出来的美味,而是保证食物的原生态,吃起来很舒服,让人觉得简单干净。 这一餐,我吃了不少,虞锐见我喜欢吃,吃完之后,他就一头扎进了厨房跟梅奶奶讨教去了,看着他抢着洗碗的背影,我笑出了声。 “小老板,你现在看起来……”亮子表情有些不自然,大概是不习惯做出这种调侃羡慕的表情吧。 “怎么样?” “很幸福。”他摸摸鼻子,双手搭在膝盖上,“比老板幸福多了。” 我抿唇,“何老板她也有过像我这样幸福的日子,可是她信错了人。” 亮子没接话,神情晦暗不明,也许他的神情掩饰得很好,但是额角的青筋骗不了人。 “何老板既然把她身后的所有东西都给了我,她的恨我也会一并记着,我相信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话,也会报仇的。” 亮子微怔,“小老板?” “难道你不想为她报仇?”关于何夕的事情,我从来没隐瞒过亮子,我知道的事他也知道。 “我当然想,只是我没想到你……”他脸有些红。 我轻笑,并不想解释,他以为我只想继承何夕的财产和地位,谁会愿意把那些可怕的仇恨背在身上呢,报仇可不是一件小事,有可能会搭上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然而,我不在乎。 “小老板,对不起,是我亮子小人了。”他诚恳地跟我道歉。 我摆摆手,“亮子哥,我们都别拿对方当外人,来日方长,了解对方的时候还有很多,现在有误解不要紧,熟悉就好了。” “是。” 我想如果这一趟我没来,没说要给何老板报仇的事,他一定会怪我惹上姬颖给赌场带来麻烦。 我看向他,“跟我说说情况吧,待会去赌场转一圈。” 亮子把这两天姬颖带人过来找茬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几个厉害的人物,在赌场不遵守规矩,私自定规则,引起了不少客人不满,但是有人喜欢按部就班,有人喜欢特立独行,也有些客人支持他们的做法,这一闹,最难做的事赌场。 如果没人能镇得住姬颖带来的人,她是不会罢手的。 虞锐和梅奶奶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梅奶奶乐呵呵地夸了他许久,说我走运,找到那么体贴的老公。 “其实我也觉得我挺走运的。”大概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在遇到虞锐这件事上了吧。 虞锐当着梅奶奶和亮子的面,搂着我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有些害羞,偷偷拧了他一把,不过我的力道对他来说,一向如同挠痒痒。 “你看小两口多恩爱,我不能待久了,老头子还在家等着我,我得回去做饭呢。” 梅奶奶走了之后,我换了身衣裳去赌场,虞锐陪着我去。 亮子说:“我估摸着他们今晚还会来,小老板,你身体行吗?” “不碍事。” 进了赌场,这里的人对我不熟悉,但是认识亮子,亮子站在我身后一步,模样很恭敬,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也能猜到我的身份。 幸好换了身衣服,不然这气场肯定会弱,唉,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这话是正确的。 巡视了一周,感觉还挺热闹。 我感叹了一句:“生意不错啊。” “平时比这人少点。”亮子应了我一声。 “哟,还带了经济增长的效应。”我打趣道,眼神却在审视着下面每一个人。 我话音才落下没多久,外面进来一行人,姬颖也在其中,只不过打扮的很低调,像是跟着砸场子那人来的。 “她之前来过?”我指了一下她。 亮子皱眉,“没有,前两天她没来,我认识她,她就是姬颖。” 她是料到我今天会来,所以才来的?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挺了解我的。 “小老板……” 我晃了下手,“不着急,先看看。” 那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男人,梳着油头带着墨镜,要是在脖子上搭个围巾,我会以为他是发哥,还别说,身形挺像的。 他们一进来就挑最大的赌桌,他们一坐下,原先那一桌的人就一哄而散,但是没走远,不赌也要围着看。 “这赌场没人了吗?还是不做我们的生意了?”一个看起来就是手下的人吆喝道,声音挺大,在场的人应该都能听到。 我在高处,他们在低处,姬颖淡定的脸也落入了我的眼。 “亮子哥,你试过他们的牌技?” “试过,很厉害。” “确定没什么猫腻?” 亮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应该没有,除非我眼拙。” “走吧,会会他们。”我看向虞锐,“你在这等我好不好?” “一起。”他攥着我的手,有种要和我一起面对的凛然。 我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虞锐他跟我在一起那么久,我不出老千他知道,同样的,他也知道我喜欢用心理战,他一出现,我赢得概率就增加一半了。 “谁说这里没人了?”我高声道,所有的目光刹那间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认识她,她是老板。” 我瞥了一眼说话的人,看向找茬的那一群人,“是稀客,还是来砸场子的,欺负我这里没人吗?” “带了钱当然就是来赌钱的。”为首的那人开了口。 我眼前掠过他面前的筹码,“既然想来我这里赌钱,那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虽说赌场的门是朝大家开的,但是,规矩也是朝大家定的,不受我规矩约束的,恕我林桑不接待。” “口气挺大。”他斜斜地扬起一边嘴角,加上他四十多五十的年纪,看着就欠揍。 我嗤之以鼻,“我的地盘我说两句话,口气大那是应该的,难不成让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来砸场子的人?还真把自己当成爷了。” 对方笑不出来了,脸色有些阴沉,而姬颖一直都是那么平静,如果不是我有心留意她,刚才她看到虞锐时眼中的那一抹波澜,我该错过了。 “玩两把如何?林老板。”对方敲了敲桌子。 “你啊,也配?”我语气不重,却足以激怒他。 他哼了一声,“我看是你不敢吧,赌场没人就早点关门,不然迟早叫人把钱赢光。” 刚才我损他,是因为他让我赌场丢了面,不挫挫他的锐气我面子往哪儿搁,不过光靠两句话实在难以服众,该上场的时候,也得上场。 “大言不惭,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亮子替我拉开椅子,我坐下,虞锐坐在我旁边,他握着我的手用眼神询问。 “没事,赌钱是门手艺活,估计会遗传,我们娘俩一起上,给他点颜色看看。”我朝他眨了下眼睛。 “就会贫。”他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 我瞪他一眼,这时候我应该演出霸气的,他竟然对我做这个动作的,哪能忍?! 他见我瞪他,又刮了下我的鼻子,我刚想还手,亮子哥红着脸轻咳了一声。 我伸出去的爪子老实地放在桌上,“咱们玩多大的?有没有个上限?” “没有上限,你玩多大的我都奉陪到底。”那人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赌钱最忌讳把脾气带出来,我真怀疑他之前两天是怎么挑事的。 亮子足足拿出了比那人两倍多的筹码放到我面前,对方脸色很不好看,只能让发牌,我漫不经心地态度让他几乎抓狂,第一把就输了不少钱。 赢他根本没有悬念,也让我的怀疑加深了。 “亮子哥,我想喝鲜榨苹果汁,酸一点。”我回头看了亮子一眼。 他点头。 第二把我没敢掉以轻心,可还是我赢,对方脸色越来越差,我怕这是个陷阱,所以一直都是高度警惕的状态,一直稳稳地赢光了他的筹码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亮子把果汁端回来的同时,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亮子哥,我不在的时候,别什么苍蝇蚊子都放进来,打扰我们客人赌钱的兴致。”我故意说着风凉话。 姬颖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她也开口了,“还有一个人想跟林老板玩两把。” “你?” “不是,是……”她给身后人使了个眼色,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三十三章 恩断义绝挺好的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我身边除虞锐以外,都在回头看那个人,直到有人说…… “咦,怎么缺了三根手指,能拿得了牌吗?” 我心头一惊,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林桑,父女在同一张赌桌上拼赌技,很有趣,不是吗?”姬颖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我眼神凌厉,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了窟窿来。 “桑。”虞锐握紧了我的手,“你已经赢了,现在可以不接招。” 姬颖仿佛有顺风耳似的,虞锐刚说完,她就开口了,“现在收手恐怕来不及了,不要以为我是让你爸来的,是他自己要来的。” 我握紧拳头,胃里忽然一阵抽搐,我努力忍下,虞锐看出我的不适,立马拿了湿巾给我。 “还好吗?”他小声询问。 我点点头,“没事。” 姬颖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猜疑,我爸站在她身后,看我的眼神好像很多话要说一样,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姬颖这次没少搬弄是非,比如这间赌场,比如那五个亿。 “爸。” “你别叫我,这么大的赌场真是你的?”他语气中满是质问。 我隐瞒这些无愧于心,并不因为他知道什么而动摇,“这里确实是我的。” “还有我这手指头,人家赔给你多少钱,你给我多少钱,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他此话一出,连我本人都觉得自己干了件特别不是人的事。 “当时在医院,我问过你愿不愿意和解,我给你的钱,你满心欢喜地接下来,有对我一点点不满吗?没有吧,你只听了这个女人说的五个亿,可是中间这过程,你知道吗?” 面对我的问题,我爸直接摆手,“甭管这些,被人砍断手指的是我,该获得赔偿的也是我。” 这种话,他一个当爸爸的是怎么说出来的?帮着一个砍了他手指的人来跟我吵,要是没有我,他现在能不能好好站在这都是个问题。 我有时候这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那个家的人,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好了。”虞锐沉声打断,“私底下的协议是林桑和姬颖签的,钱也是姬颖给林桑的,关于爸说的断指赔偿,小桑给你的绰绰有余。” 我爸哼了一声,“别欺负我不懂法律,我问过姬小姐了,那钱就是我的赔偿,就算不值五个亿,也不该只是小小的几十万。”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我差点又吐了,我看向我爸,“爸,她才是害你断了手指的人,你到底在帮谁?” “你甭管,把钱给我都好说。”他并不回应我的眼神,而是梗着脖子说要钱。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亮子,把这些捣乱的全部扔出去,至于我爸,请到楼上去。” “是,老板。” 姬颖带来的人不少,大概没想到会动手,她有些手足无措,别人没碰到她,她就恨不得退避三舍。 “林桑,你是不是怀孕了?”她问我。 “与你无关。”我冷冷地回应道,这个孩子是我和虞锐的宝,我不允许任何人打他的主意。 她忽然死死地盯着虞锐,“你说过你不喜欢小孩的,你说过的……” 我一惊,虞锐淡漠地回应着他,我催促了亮子一句,让他动手快点。 “各位,时间还早,大家想玩的继续玩,因为一点家务事打扰到大家,是我们照顾不周,今晚饮料酒水全算我的。”我高声道,瞬间换来一串欢呼。 虞锐扶我去了楼上,一到卫生间我就狂吐不止,直到后来吐出来的全是酸水才罢休。 我爸站在门口,我出来的时候他一动不动,有时候心大概是死了,所以看到他这样避我也不会心寒。 “爸,你不想知道事情的全部吗?还是你甘心被别人蛊惑来对付我?” 我爸脚步动了动,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还难受吗?我去弄点喝得给你。”虞锐温柔地询问我。 我点点头,对喝的并不关心,只是他不想打扰我们父女谈话,我也不想他在,有些事,即便是在他面前被揭开,我也觉得丢人。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遍,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可是说到她砍断我爸手指,和我爸刚才的行为时,我还是没忍住,带了些脾气。 “您别怪我说话直,如果没有我,这五个亿根本不存在,姬颖是为了让我撤销对她的起诉,和虞锐不追究她打我的行为,所以才答应变卖公司赔偿这些钱。” 我爸此时的强调明显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那你起诉她,也是因为我的手受伤了。” “是啊,所以我给你那些钱你还觉得少?我问你要不要和解,是你说同意的,你说村里谁家才赔了十万,我给你多少?六十万。” 我爸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又道:“可那些是五个亿啊。” “爸,我是你女儿,虞锐是你女婿,我们俩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让姬颖吐出来这些钱,虞锐的公司遇到了困难,我要是把钱跟你说了,你会拿钱出来帮他吗?” 他不语。 “我来回答你,你不会,你一毛钱也不会拿出来,可是你知道吗?虞锐为了你的伤,跟姬颖斗来斗去,差点把自己的公司都搭上,你说我该不该告诉你这些钱?还有,没有虞锐公司团队的力量,我敢保证,凭我们父女俩,绝对不可能让姬颖吐出这么多钱,连你的医药费都不一定够。” 他彻底没话说了,“那这间赌场……” “你别告诉我你还惦记着这里?!”我当时就恼了,我怀孕家里没有一个人关心,一听说我有钱,都来关心我的钱。 我爸低着头,自知理亏。 “好了,我安排亮子哥送你回漠城,你跟妈的事也该解决解决了,你们怎么做都跟我没有关系,以后家里的事,除了小伟的,我一概不问。” “小桑。”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我最多在漠城给你和我妈买套房,算是给你们养老了,你们离婚不离婚,以后怎么过,我都没有意见,尊重你们。” 我爸终于不再说话,坐了一会就出去了,我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眼前浮现很多画面,我心里是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的,所以我妈说到买房子的时候,我故意把她和我爸牵扯到一起。 现在忽然想到小时候他们打架的场面,我印象最深的有一回,我妈把烧开的稀饭泼到了我爸的身上,把我爸烫的一头钻进了水缸里,我和我弟坐在门口哭,左邻右舍没几个敢上前劝架的,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离婚,也许离婚是好事吧。 “难受了?”虞锐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才惊觉他进来了。 我摇摇头,“有点感慨,不至于难受,毕竟有些现实,我早就认透了。” 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别硬撑。” 我是真的没有那么难受,对着他胸膛捶了一下,结果把自己的手捶疼了,“最近没见你健身,怎么还那么硬。” “天生的。” “你当我是傻的啊。”我白了他一眼,“刚才姬颖说你不喜欢小孩,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我的头,“以前是不喜欢,自己还没长大,哪来的能力去抚养一个孩子。” “说的也是,那现在你觉得你有能力了是吧,生一个还不行,还要一堆。”我笑道,丝毫没去想他说这话的背景。 “我想要一个和你的家,家里有你和孩子,一堆也是玩笑话,你想要几个就几个。” 我靠进他怀里,拿手去蹭他的胡渣,“回去吧,我困了。” 晚上我们睡在何老板的故居,一张床,两个人,睡前他非让我喝牛奶,我总觉得在他眼里我就像个孩子,还是那种没戒奶的孩子。 他说如果我不好好补充营养,就得吃什么叶酸啊、钙片之类的东西,他说这些东西没有自己食补来得健康,所以就算我每天都有孕吐,也得吃吃喝喝,多补充营养。 我现在就祈祷着孙导的戏赶紧拍,省的胖了之后毁了人物形象。 事情解决之后,我们订的是第二天下午的机票,梅奶奶又来给我做了顿饭,我吃了不少,一吃饱就觉得自己能抬起一口缸。 我爸是早上回漠城的,他和我妈的事情我打算彻底不管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这个当女儿的问心无愧就好。 回到漠城之后天已经黑了,我问虞锐回不回公司,他说有伍依依在没事。 谁知道,晚上伍依依就冲到我们家来了,我正在阳台喂小玩意,临走的时候虞锐让钟点工阿姨过来打扫的时候顺便喂狗,看起来喂得还不错。 “林桑,你瞅瞅你们家虞总,天天扔一堆摊子给我,累死我了,我还是个病人呢。”伍依依一进门就开始控诉。 虞锐也没理她,只顾在厨房做饭。 我拍怕小玩意的屁股,小玩意就去找伍依依了,往她身上凑,闹得她很开心。 “依依姐,那个关于流浪动物保护的事情,你有考察过吗?” “考察了,我觉得挺靠谱的,我打算去做,就当积德了。”她坐在地毯上跟小玩意玩得不亦乐乎。 我把鸟也拎了进来,这鸟喜欢热闹,人少的时候它经常蔫蔫的,虞锐刚说饭做好了,门铃又响了。 “今晚怎么回事,都扎堆来蹭饭吗?”我嘀咕着去开门。 第二百三十四章 景阵的遭遇太奇葩 门一打开,看到门外的人,我有些愣,这是我偶像吗?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还以为是逃难过来讨饭的。.. “林桑,有饭吗?”景阵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我还在愣神当中,点点头,“刚做好。” 他迈进了一步,又问:“我能进去吗?” 我赶忙侧过身,让他换鞋子。 “你怎么搞成这样?”不只是我,虞锐看到他也有些惊讶。 景阵真的很饿,“说来话长,我想先吃饭。” “桑,拿身衣服给他换。” 我哦了声,飞快去卧室给他拿衣服,幸好家里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公共的,一个在主卧,他去冲了澡换完衣服出来,又是那个笔挺严肃的景律师。 “林桑,我怎么觉得咱景律师是被人绑架了呢。”伍依依小声道。 我想笑,“我觉得也是,好像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四人坐在饭桌旁,虞锐早就摘下了围裙,但还是承担了主人的角色给大家盛饭。 我问道:“偶像,你怎么了?” 他接过饭,快而优雅地扒了一口,咽下之后才开口:“去了一趟非洲。” 什么?!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去非洲来回了?我记得你和温柔……”我刚提到这个名字,他刀子似的眼神就飞了过来,我赶忙闭嘴。 景阵连续吃了好几口饭,“她说非洲饥民多,困难多,非拉着我去济贫,我不去,她给我下了药带了过去,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在非洲了,我好不容易才甩下她逃回来。” “这丫头,也太不靠谱。”我皱着鼻子,觉得这事办得太不可思议。 景阵没再说话,只是一直吃饭,我才吃了几口,他一碗见了底,自己去盛饭去了。 同样惊呆的还有伍依依,从她那眼神我就知道了,想必也没见过斯斯文文的景律师饿成这样。 虞锐做的饭还蛮多的,我胃口不大,只挑了些蔬菜吃吃,伍依依热爱减肥,也没吃多少,虞锐饭量就是平常,景阵一个人吃了我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多…… “阿锐,林桑,我能在这暂住一晚吗?”景阵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勉强。 虞锐指了指书房,“客厅或者那。” “行。”他应了之后就去了书房。 我傻了,刚吃饱就睡? “我偶像这是遭遇什么事了,简直无法想象,温柔一个小姑娘怎么着他了,把他逼成这样?!” 伍依依狂点头,“我也想知道。” “等他醒了再问不迟,你该下去走走了。”虞锐已经牵好了狗。 我哦了一声,才想起来伍依依还在呢,“依依姐,我都忘了问,你今天过来找我们什么事啊。” “蹭饭啊,我也吃饱了,我撤了。”她摸摸肚子,很满足。 我满头黑线,这一个个的,都知道我家是虞锐做饭了,来抢我的孕妇餐,不行,我得跟宝宝争气点,以后每顿都要多吃一点。 遛完狗回来我就接到了孙若谦的电话,说是后天开工,特别在群里叮嘱要照顾孕妇,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搞的鬼,肯定是虞锐。 “老公,我马上要开工了,有点事咱俩得商量商量。”我洗完澡,盘着腿和他在床上面对面。 他嗯了声,“你说。” “我知道你很疼我,很爱我,我受一点点伤你都能难受半天……” “说重点。” 我咽了咽口水,“孙导说后天开工,我担心你会跟过去陪我拍戏,所以我想跟组织申请单独拍戏。” 他看着我,不说话。 “孙导在群里说了,千叮咛万嘱咐说要照顾孕妇,这么多人照顾我呢,你就放心吧,好不好?”我身子前倾跪在床上,朝他怀里蹭。 蹭了老半天,我都快放弃了,他才哑着嗓子说了句好。 我抬眸看他,他眼中是我熟悉的qing欲,好像真的好久没有夫妻生活了,可是我还怀着孕呢,怎么办? “桑。” 我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帮我。” 我啊了一声,已经被他扑倒了。 想到景阵还在隔壁,我和他动静都十分小,虞锐说咱们家这套公寓隔音很好,我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虞锐饭已经做好了,景阵还在睡,虞锐给他留了饭,我俩去上班。 “老公,我发现我好像不吐了,胃口也变得特别好。”我还拿了梅子在车上吃。 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些许欣慰,“那就多吃点。” “那我万一吃胖了呢。” “正好。”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好,在胖着的路上一去不复返,那等于终结了我现在的事业,我看过好几个前辈的履历,都是因为变胖了,才没戏可怕。” “你不需要拍戏,当老板娘一样好。”红绿灯的红色亮起,他就趁机挠我的头。 我塞个梅子到他嘴里,他脸色就变了,我哈哈大笑,“没地方吐,你嚼嚼咽下去吧。” 我没看到他的咬肌动,大概是直接吞下去的。 “你喜欢吃这种东西?”他黑着脸道。 我点点头,又塞了一颗梅子进嘴里,“是啊,你不喜欢吃吗?咱宝宝可喜欢吃了呢。” 他咬咬牙,吐出两个字,“喜欢。” 我笑得乱颤,幸好离生产还早,不然我都担心把孩子给笑出来。 到了公司之后,我和他一起去办公室,我看育儿书,他工作,小黑丫不找我我就知道自己不忙,不忙自然不用去报道了,反正托虞锐的福,全世界都知道我怀孕了。 我现在不敢刷微博,我怀孕的事情一直在热搜榜上,还被一个特别知名的狗仔给盯上了,可我并不觉得这是秘密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怀孕了。 霜姐倒是提醒我,等第二波宣传的时候,再把这个消息公开,到时候可以借着这件事为我的新电影造势。 “看久了要休息,喝点这个,明目的。”虞锐把枸杞水端到我面前。 我挑眉,“这也是你从书里看到的?” 他嗯了声,我喝完茶,他就让我躺到他腿上,他给我按摩眼睛周围,简直舒服到爆。 “虞锐,我真的感觉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了。” “那是谁蹲在民政局门口哭来着?” 装傻充愣一向是我的强项,“是谁啊,你知道吗?我反正不知道,对了,再按按这里,酸酸的,好舒服。” 虞锐勾唇,不说话也很迷人,我开始期待自己的孩子了。 “老公,你说孩子长得像你还是像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会不会长得丑?应该不会吧,咱俩长得都那么好看。” 我越说也没脸没皮,他都不想理我了,“只要随我就不会丑。” “那你的意思是随我就丑了?” “举一反三的能力不错。”他收回手,试了试水温,“冷了就自己加水。” 好吧,看在他那么忙还抽空过来照顾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说实话,我还挺心疼他的,一个人要做那么多事,方方面面都顾及到多不容易。 育儿书看到婴儿衣服奶瓶之类的东西时,我的购物欲就被勾起来了。 “老公,下了班咱们去逛一会好不好。”还没吃中饭我就想着下午的事了。 虞锐应了声好就不理我了,我自己看书看累了就去休息室睡觉,睡到吃中饭的时间就拉着虞锐去餐厅,伍依依说这几天餐厅吃饭的员工出奇得多,估计都是来看虞锐的。 我笑了笑,“要是被我抓到了就收费,二十块钱一位。” 伍依依被我气笑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虞总娶了你,我太不放心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持家有道,赚钱小能手,这种形容词都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你……”她摇摇头,“我不跟你说了,也就虞总眼神有问题,谁都不喜欢就喜欢你。” 我咧开嘴,都快笑到耳朵根子去了。 虞锐按照我的口味配好了饭过来,伍依依很识相的去别的桌坐了,“说什么了?她脸色不对劲。” “依依姐她太羡慕我了。”我嘚瑟地说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林桑。” “嗯?” “脸呢?” 我指指脑后,“出门忘带了。” 吃完饭,小黑丫就来了,现在的行程少,她来提醒我就好,不用天天记行程,回想之前的工作时光,现在真是太轻松了。 “霜姐对我越来越好了,能不让我记的东西都不让我记。”我感慨道。 小黑丫瞅了我一眼,“桑姐,霜姐说一孕傻三年,怕你这里不够用。” 我刚才还靠在保姆车的椅子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呢,现在就保持这个姿势,尴尬地不想动。 “小黑丫,你跟霜姐好,还是跟我好?”我歪着头。 她很狗腿地笑道:“当然是桑姐你了,给我发工资的可是你们家那位。” “好样的,懂事,咱俩商量个事呗。” 她立马缩到椅子上,眼中噙着一抹警惕,“啥事?” 我嘿嘿一笑,冲她勾了勾手指头,她犹豫再犹豫,才把头伸过来,我刚说了一句,她就跳起来了,头还撞到了车顶。 “不行不行,让虞总知道,我这份工作可就不保了,坚决不行。”她捂着头,甩得跟磕了摇头wan似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关于车技的挑衅 “就学个车,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车技那么好,教教我嘛。..”我用肩膀蹭了一下小黑丫。 她还是拒绝,但是神色有明显的动摇。 “小黑丫,你到底是我的助理还是虞总的?他给你发工资不错,但是我决定着他会不会给你发工资,这一点你明白吗?” 在我的恩威并施下,小黑丫只能举手投降。 “桑姐,你要想清楚,学车很危险的。”她再三叮嘱。 我点点头,“想清楚了,你看驾校那么多学生,也没见有人有个三长两短的啊,你在旁边看着一定不是问题的。” “那,好吧。” 和小黑丫说好之后,我们决定一工作完就找空地练习,她的车技我见识过,恐怕比虞锐他们都好,有她教我,我放心的很,这段日子过下来,去哪都要别人接送,这种感觉弱爆了。 要是我自己会开车,肯定用不着这样。 下午的节目是我临时顶班,真人秀,我的镜头不多,做的任务也挺轻松,否则张霜不会让我来,导演组也很照顾我,不止有人保护,还有人帮忙做任务,我要做的就是给几个镜头,果然是作秀,比上综艺还要假。 一录完,我就和小黑丫偷偷跑了,小黑丫对漠城很熟,她说自己喜欢没事开车瞎转悠,哪里路好,哪里路差,她都门清。 “桑姐,你等会千万听我的话,不能因为我是你助理,你就不听我的。” 我伸出三根手指,“我保证。” “这还差不多。”她把车停在路边,开始给我讲解学开车的基本知识,不是按照驾校考试那种科目123,而是她自己总结的,我个人认为很实用,半个小时讲完就让我上手操作了。 真正坐进驾驶座,我还有点傻,除了对方向盘很熟以外,其他特别容易弄混,什么离合刹车和油门,一会我就得问,那个是哪个来着? 小黑丫很耐心,教起人来认真严肃,我突然想到了大学军训的教官,表情跟她差不多。 “林桑?” 我正学得起劲来着,旁边冒出了一辆车,很沉稳的黑色,一点也不符合季飞张扬的个性。 “季飞?你怎么跑来这边了?” “你在开车,你不是怀孕了吗?开什么车?”他上来就变得恼火。 我突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小黑丫看着车顶,一副你们看不到我,整件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我问你话呢?”季飞直接下车,把我从车里拎了出来。 我挠挠头,“最近比较闲,就想多学点东西充实自己,开车是硬伤,我觉得学好了对我将来做事有帮助,才想着学学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知道。” “那还做这么危险的事,不行,我要告诉锐哥。”他叉着腰,气不打一处来。 告诉虞锐?我睁大了眼睛,“季飞,我不学了,保证不学了,你要是跟阿锐说我就完了。” “现在知道怕了,要不是我正好经过,万一……”他立马住口,“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都是我的错,你说的对,都对。”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保证不学了?” “保证,我保证不学了。” 他看了眼车里,小黑丫还在看车顶,“下来。” 她没动。 “我再说一遍,给我下来。” 她咽了口口水,“叫我啊,马上下来。” 季飞绕到车那边,小黑丫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你车技有多好,就敢教孕妇开车?”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大声质问小黑丫。 我赶忙道:“季飞,不是的,是我逼着她教我的。” “我在问你话。”季飞看着小黑丫。 小黑丫起先是陪着笑的,结果被人当犯人问,她脸上的神色也不对劲了,“是啊,我车技就是好,关你屁事。” “车技好?有本事来赛一场,输的人开车挂牌游漠城。” “来就来,怕你啊。”小黑丫踮起脚尖,勉强够到季飞的下巴。 我拍了拍脑门,这都叫什么事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两位都别冲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哼。”两人互相看不爽对方,每一个人理我的。 算了,我还是别说话得好,省的把事情闹大,虞锐要是知道我可能就完了,正想到他呢,电话就打来了,问我要不要去买东西。 我差点忘了,“小黑丫,咱们走了。” “时间地点你定,等着吧。”小黑丫临走还瞪了一眼季飞。 季飞哪被女人这样挑衅过,脾气一上来拉都拉不住,“等着就等着,我等着看林桑换人。” 我叹了口气,“别闹了好吗,这边有位孕妇心好累。” “桑姐,是他先骂我的,这么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小黑丫噘着嘴,开车的时候故意甩了下车尾。 季飞气得在后面骂,“林桑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你是问。” “桑姐,我刚才只顾着斗气了,你怕吗?”小黑丫还是分得清主次轻重的。 我晃晃手,“不怕,坐你的车挺好玩的,两个字,刺激。” “别看我开得快,我开得可稳了,关于我那些开车救人的英雄事迹就不说了。”她笑得跟朵花似的,就是不知道花的种类里面有没有小黑花。 送我到公司,小黑丫就走了,她一路上一直在说当我助理好闲,她太喜欢这份工作了。 她和季飞赛车这事,我还得好好跟季飞说说,不然两人在气头上,做出什么事来可真拿不准。 “老公,你今天下班怎么那么早。”我心虚地推开他办公室的门。 他看了我一眼,随手套上外套,“速度快了,时间就缩短了,不是要买东西吗?” 我在心里舒了口气,季飞还挺讲义气的,没告诉虞锐,“走,咱们买东西去。” 虽然不是给我买东西,但还是逛得很起劲,带着对孩子满满的期待,每一样东西都恨不得精挑细选。 “这个呢?好小的奶瓶,太可爱了。”我把手中的奶瓶朝虞锐扬了扬,他天生严峻的脸上堆满了柔和。 “那就买一个,你没办法喂奶的时候,我就冲奶给宝宝喝。” 我点了下头,“好,你别忘了你得冲奶啊,这种事爸爸做最好了,那换尿布什么的呢,干脆你一起承包吧。” “行。” 他答应地那么干脆,我有点愣,“明知道我在欺负你,你还行,是不是傻啊。” “你是我老婆,孩子是我的孩子,怎么能算欺负?”他的头撞了下我的。 我娇嗔了一声,没想到跟他在一起越久,撒娇啊、作啊这种女人的特性都被勾了出来,不知道虞锐适不适应,反正我有点不适应。 我一看到衣服,又忍不住了,“这么多漂亮的衣服,买男孩的还是女孩的?都不知道咱们的孩子是男是女。” “都买,这一胎穿不了,下一胎穿,不会浪费。”他似乎也很喜欢这些小小的衣服,还上手摸了两件。 “靠谱,那要白色的吧,男孩女孩穿着都好看,还有粉色的,蓝色的,有小星星的,小月亮的也行……”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就差没把上面摆着的都拿走了。 虞锐想笑,“要不我们开个母婴用品专卖店,我们孩子要穿的要用的就从店里拿,不要的都卖给别人。” “这个想法好,老公,我怎么都没发现你那么聪明。”我笑出声。 他睨了我一眼,好像不太想跟我说话了,不过我真觉得这个提议靠谱,就是不知道咱们两个人手里拿不拿得出这么多钱,毕竟现在真是虞姬娱乐升值的重要时刻。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办公司做大,不然什么时候一阵飓风刮过来,我和虞锐真的要一贫如洗了。 “咱们买完东西去看看我婆婆吧,回来之后也没去看她,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好,先一样挑两套,来日方长,慢慢买就把东西买齐了。”他牵着我的手,拿了粉色和蓝色的,“这两套?” 我看看其他的,还是这两套可爱顺眼,“就它们了。” 买完东西,我们一同去了虞妈妈的住处,自从虞锐把她接回来,我就没来过,也不知道她住在那,这一趟走了之后才发现虞锐的用心。 虞妈妈住的房子只能算是一般,都说大隐隐于市,这一片什么小吃店都有,菜市场什么的一应俱全,虞妈妈每天的生活跟正常大妈的生活完全一样,我还差点没反应过来。 即便如此,虞锐还是派了人暗中保护虞妈妈。 “妈。”虞锐敲门的时候唤了一声。 虞妈妈开门看到我们,笑得别提多开心了,“阿锐,小桑,来,快进来。” “妈。”我也唤了一声。 “哎,我这个婆婆当得一点也不称职,这么多年过去了,忘了给媳妇包红包了。” 我看向虞锐,“没关系,阿锐早就给我包了大红包。” 他摸摸我的头,“先换鞋子。” 进门之后,屋子里的摆设家具都有些陈旧的味道,但也多了些古色古香。 “妈,你还住的习惯吗?” “习惯,想起来的事情越多,越觉得还是咱中国文化最好,我很习惯。”她笑了笑,但是我看到桌上的单人份的晚餐还是西餐,“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不用了,坐一会就走,小桑胃口不好,我给她做。”虞锐回绝了她的好意。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这对亲母子还是不能像寻常母子一样相处,一句话都有可能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我有点后悔让虞锐过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母子之间的秘密 “妈,阿锐最近学做饭了,你让他露一手给您瞧瞧。..”我眨了眨眼睛。 虞妈妈那一瞬间的错愕消失了,她笑着应道:“好,好。” 我推了虞锐一把,“我想跟妈多聊一会,你就在这做嘛,咱一起吃饭。” 他迟疑了一下,去了厨房。 “小桑,阿锐能娶到你,我真的很欣慰。”她抿着唇,唇角上扬,眼里对我满是赞赏。 被未来婆婆这么夸赞,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能遇到他,我也是祖上积德,可是我们俩的结合并没受到除了您以外之人的祝福,妈,我说这话,您明白吗?” 她笑容渐渐敛去,“我明白,温家不解决,我们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因为,再怎么逃也是逃不掉的。” “那您能给我讲讲温家的事吗?”我说完之后靠近她,小声道,“在阿锐面前,我不敢问,他会生气。” “你真是个体贴的孩子。”她摸了下我的头,不,应该说是爱怜的抚摸,这种抚摸,连我亲妈都没曾给过我。 我暖心一笑,“您是个好妈妈。” 她摇摇头,“我不是,当初阿锐的爸爸被他们逼的自杀,身为他的妻子,我却没敢勇敢的站出来,而是选择逃避,我的失忆不是偶然,脖子上这道疤也不是磕着碰着不小心刮到的,这都是我那狠心的爸爸,他想对我们赶尽杀绝。” 我不解,“为什么?你们都是一家人啊。” “什么一家人,在他眼里,血缘关系仅仅是家族之间的一颗小纽扣,解开扣子对他来说,就跟穿脱自己的衬衫一样,阿锐的爸爸对他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就挥之即来,没用的时候,他就可以把人的尊严踩在脚下。” 尊严?能让一个有妻儿的男人选择自杀,除了男人的尊严受到触碰,确实没什么其他的原因,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尊严是高于生命的东西啊。 “温家的生意被温传雄分散给每一个子女,我刚刚毕业就开始触碰家族生意,后来跟老虞相爱,没想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温传雄一定要让老虞入赘到我们家,儿子必须跟我姓。” 我下意识地拧眉,很不喜欢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 “老虞是个有才华、有能力的男人,温传雄也正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和能力,才会同意我们俩的婚姻,对于温家来说,女儿就是具有这种功用的工具而已。”虞妈妈无奈地摇着头。 我搭上她的手,想缓解她的伤心。 “老虞不甘心作为温传雄的棋子,被随意安放,他选择了反抗,后果你也知道了,温传雄抹黑老虞入赘的事,把他贬低得一文不值,在别人眼里,他就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他受不了周围异样的眼神,也受不了别人的轻视,他骨子里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小桑,你明白吗?虽然我从小就在这种规则下生存,早就练就了一颗油盐不进的心,但是事关老虞,他自杀之后,我的坚强被打击得一丁点都不剩,连阿锐我都没办法继续抚养,这样的我对温传雄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我心里一惊,忽然联想到她脑中的血块和颈动脉那一处的疤。 “阿锐是温传雄从小着重培养的孩子,他很看重他,所以为了保证阿锐能在他的控制下成长,他要除掉我。” “为什么?”我惊呼出声。 虞妈妈看了我一眼,“他怕我因为老虞的死,教坏了阿锐。” 我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这老头子是特么的变态吗,为了这种理由,要弄死自己的亲女儿?他到底是有多么轻贱自己女儿的命。 跟虞妈妈这么一比较,我觉得我爸妈对我也算是仁慈了,他们要我的钱,没要我的命啊。 不过,好像也没差多少。 “妈,现在好了,阿锐没受他控制,他现在活得很好,您也好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了。”我努力安慰道。 她湿了眼眶,“是啊,要是老虞也能看到我们的儿子媳妇过得那么好,那就好了。” 我握住她的手,“一定会的。” 我们母女俩在客厅说着话,没注意到此时虞锐已经把菜端出来了。 他阴沉着脸补充了一句:“你没告诉小桑你当时误会我爸的事。” 我一愣,转头看向虞妈妈,她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刹那间找不到一丝血色。 “桑,过来吃饭。”虞锐招呼了我一声,转身回到厨房端碗筷。 虞妈妈的手冰凉冰凉的,我手心很热,根本不能暖到她。 我轻声唤道:“妈?” “小桑,吃饭吧,你是孕妇,你多吃点宝宝才能多吃点。” 我见她脸色慢慢恢复如常,才拉着她一起坐到餐桌旁,四方餐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多来几个人都坐不下,我们三各据一方,而我是被围在中间的那一个。 忽略虞锐的沉默寡言的话,这饭吃得还算愉快。 吃完饭,寒暄了两句我和虞锐就要走了,刚走到门口,虞妈妈叫住了我,“小桑,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拿样东西。” 我们站在门口,她转身进去又出来了,一个布袋子,“这是肚兜,我出去逛街的时候买的。” 我有些惊讶,算算日子,孩子出生没多久就是夏天,这玩意正好能用得上。 我很高兴,“谢谢妈。” 出了门,虞锐去取车,我在原地等他,他把车开过来我再上,他见我还在看那个红色的小肚兜,说了句你真容易满足。 “你不觉得很可爱吗?”我故意抖开肚兜在他面前晃。 “不觉得。” 我眉心微微一蹙,“你对妈有偏见?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个误会?” 他没否认。 “我们俩呢,也是扯完证有了宝宝的夫妻了,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跟我说的。”我歪着头看着他。 “我爸的死,我妈也有责任,当时我也不小了,大人之间的很多事我都明白,爸妈在没发生那件事之前的确很恩爱,但是有了那件事之后,我妈经常和我爸发脾气,任凭我爸怎么解释都没用,我看他好几次睡在书房,模样很可怜。” 我仔仔细细地听着,不去打断他。 “他们在争吵中说起了一个女人,叫宁薇,我妈一口咬定我爸出轨,和这个叫宁薇的女人,所以他们的感情在那段时间真的很差。”虞锐揉了揉额角,回忆让他痛苦。 我拉下他的手,侧过身替他按摩。 “我相信我爸,我也去问过他,他坚决说自己没有出轨,一切都是老头子的计谋,我妈知道并且相信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夫妻之间的信任果然很重要,否则很容易让有心人见缝插针。 我问:“你怨她?” “不算,但是我一直觉得我爸的死,她有责任,在我心里,对她还谈不上怨。” 我现在可以理解虞锐之前对虞妈妈并不热情的态度了,我以为是母子分别太多年,所以感情不深,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一件事横在二人中间。 我抿了抿唇,又问:“你觉得现在幸福吗?” “幸福。”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既然如此,你想不想更幸福?” 他点了下头。 我笑,“那就在心里挖一个坑,把这些隔阂扔进去,再把土填上,你要是觉得这样不结实,就拿铁球多拍两下。” 他握住我的手,看了我好半天,终于笑了,“我一直怀疑你读书的时候没好好读。” “话糙理不糙。”我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妈现在一心为你,等我们解决了姬颖和温家,以后就没有什么麻烦能让我们发愁了,我们还会有孩子,到时候把妈接过来住,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你说是不?” 他嗯了声,“是啊。” “我喜欢何老板的故居,喜欢空中小花园,喜欢那样雅致的慢生活,以后我们把虞妈妈接过来,再多生点孩子,把家里的房子换大一点,大家生活在一起,可以和婆婆喝茶聊天,也可以陪孩子踢球游泳,这样的生活你喜欢吗?” 他搂得我更紧了,“林桑,没有你之前,这样的生活,我想都不敢想。” “现在你老婆批准你,可以想。”我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他深情的吻着我的额头像吻一件艺术品一样。 电影的事情在青海只完成了其中的一半,还有一半要在漠城取景,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遛狗,我遛完小玩意回来,虞锐正好做好了饭,我的妊娠反应好像在慢慢消失,虞锐很高兴,我却有点发愁。 到了剧组,跟大家打了声招呼,接受他们的恭喜,然后正常进入工作状态。 “林桑,我真羡慕你。”谭卿买水的时候特地给我买了牛奶。 “不就是怀孕吗,说得好像我得了奥斯卡一样,等我得奥斯卡你再羡慕我也不迟。” 她看了看我的肚子,“你一定要努力,多生几个孩子。” “你喜欢你自己生去,我生的是我跟虞锐的,又不是你的咯。”我瞪她,捂着肚子转了一边。 “要是能生,我也想啊。”她叹了口气,神态十分伤感。 我一愣,刚喝了一口的牛奶怎么都咽不下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笔交易太划算 “对不起,谭卿。新..”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是我说错话了,我该道歉。 她抿了下唇,迅速勾起一抹笑,“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我当初心胸狭隘,为了报复你选择相信释湛,搞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我咎由自取。”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医学很发达,你想要孩子,也不是一定不可能吧。”我尝试鼓励她。 她摇摇头,“我没有卵巢,子宫也只剩了一点。” “什么意思?”我想到那种情况,心底忍不住发寒,就算没有医学常识我也知道,没有卵巢就代表没有卵子,那样的话她永远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释湛的花样很多,他的那一帮狐朋狗友也是,我那段时间都生活在他给我打造的地狱里面,怀孕小产,还有一次宫外孕大出血,为了保命,这些都没有了。” 谭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可我知道那是怎么样的噩梦。 我转过身去抱了抱她,“他死了,死的很惨,老天都没放过他。” “这是我唯一的安慰了,林桑你知道吗,我都那样了,他都没对我仁慈,在医院住了几天强行让我出院……” “好了,不说了,时间能淡化一切的。” 她吸了吸鼻子,扯出笑容,“那你多生几个孩子,以后没事多带出来,咱们一块玩。” “这个可以有,你要实在喜欢……” “你给我生?”她抢话道。 我甩了个白眼给她,“我只给我老公生孩子,我意思是你可以领养一个孩子,或者干脆养个宠物?” “再说吧,孙导在那边发脾气呢,你去看看。”谭卿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孙若谦叉着腰在骂场务,骂着骂着巡视了一圈,最后看到我跟看到什么似的,“林桑,你过来。” “来了。”我屁颠颠地跑过去,知道没什么好事还往前凑的,估计也就只有我了。 “刚才那场戏要重拍,你去准备准备。” 我啊了一声,“刚才那戏台词那么长,你让我重拍?” 他脸色铁青,对着身边的场务就是一脚,我怎么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场务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摆摆手,“去准备吧,别掉链子了。” 大约是我以前也被孙若谦逮着踢过,这种感觉我能理解,而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准备就准备吧。 孙若谦以前很拼的,每次都要从早拍到晚,除非剧本里没有夜,都是日,那就白天拍完收工,可今天晚上的戏明明还有,他却提早收工。 “孙导,你不用对我特殊照顾,我这两天状态很好,没有任何不适。”我主动道。 他看了我一眼,“怀孕了精力有限,现在我们边拍边做在青海拍的那部分的后期,时间可以利用起来,你放心吧。” 我有点无奈,“真的不会浪费时间?” “不会,我比你还希望这部电影快点出来,你是产妇,我是接生婆,你难产,焦急的是我。” 这是什么鬼比喻,我白了他一眼,果然是编剧出身,还别说,挺形象的。 我一收工,虞锐就过来接我,同组的人早就习惯我们这种撒狗粮的方式了。 “累吗?”他递了保温杯给我。 我皱了皱鼻子,“爽,一工作什么不舒服全没了,就是入戏太深心里有点难过,咱们走吧。” 我喝完水他就把杯子拿过去,我转身跟大家说了再见就上车回家了,现代戏就是好,可以在咱们市取景,不用坐飞机飞啊飞的,我喜欢。 晚上的时光在虞锐的陪伴下过得很快,因为白天都在工作,所以散完步回来就睡着了。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的生活,我的危机感也被忙碌的生活削弱了,险些忘了身边还有一颗大的炸弹,一不小心就能把我炸飞,不过在炸弹来临之前,我得先解决一下小黑丫和季飞之间的…… 互相挑衅。 他们约定了赛车时间和地点,这些是小黑丫告诉我的,她还说要很狠削季飞,我劝了好几遍也没用,只能和虞锐去现场看着他们别出事。 赛车的场面不小,除了看热闹的,还有一些平时喜欢玩赛车的人聚集这里看好戏,小黑丫天生性格开朗,跟谁都能自来熟,她坐在车顶吹了声口哨,简直是一呼百应,气氛顿时就弥漫开了。 季飞也不差,他没接触生意之前,在漠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像这种有后台又爱玩的公子哥一般不敢招惹,所以这场好戏,大家都乐意看。 “老公,你跟季飞说过点到即止了吗?”我坐在车里,握着虞锐的手。 他闭了下眼睛,“说过了,放心吧,他不会跟一个女人计较太多。” “但愿如此。”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不管谁输谁赢,只要不出事,那就是好的。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我穿了件毛衣,外面套了件薄的大衣,但是站在两个车中间的女郎穿得却是——比基尼? 不过好在她喊完go就去穿大衣了,不然我还挺担心她会感冒的。 赛车的情况我看不到,只能在短短几分钟里等啊等,这种等待特别熬人,你脑中的各党各派会产生纠纷,那场面跟人民会议差不多,只有结果出来才能安静下来。 四分钟过去,远处传来引擎的声音,我直接打开车门冲下去看。 两车一起往这冲,大概是相距比较近,所以看不出谁在前谁在后,所有人都沸腾了,没有喊什么加油,但是气氛却达到了高潮。 越来越近了…… “桑,别靠那么近。”虞锐拉住我,面对即将出来的结果,他淡定多了。 可是我激动啊,一直到冲线,我才看出来,季飞的车好像赢了一丢丢。 小黑丫冲他比了个中指,两人之间的关系从剑拔弩张升华到不共戴天了。 “桑姐。”小黑丫跑到我身边。 “比也比完了,结果不重要,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陪我去拍戏呢。”我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心情挺低沉的,都没有应我。 季飞转着钥匙圈嘚瑟地走过来,“某些人啊,恨不得把牛吹上天,结果呢,脸疼不?” 小黑丫亮晶晶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行了啊季飞,你一个大男人,肚量哪去了。”我斥责道,虽然他握着我的把柄,但是我还是站在小黑丫这边的。 “你别得意太早,路上要不是我搭了把手,你早就撞到护栏上去了。” “行行行,我不跟你计较,走了,我请吃夜宵,一起吧。”季飞阴腔怪调地说道。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呢? 虞锐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他不知道我学开车的事情,那就万事大吉。 小黑丫哼了一声,“我不去。” “不去就不去,还跟小爷拽上了?”季飞也不甘示弱。 我退后一步,这两人自己闹去吧,万一闹出来什么缘分也是他们俩的,我还是紧跟我老公的脚步,隔岸观火就行。 虞锐说道:“季飞,你嫂子不能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先回去了。” “行,锐哥你们走吧。” 我看向小黑丫,她比了个ok的手势给我,我也就放心了。 上了车,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 虞锐问我:“他们为什么较上劲了?” “这个啊……”我打着哈哈,“大概是都对赛车比较有兴趣,就碰上了呗。” “是吗?”他挑眉。 我无比真诚地点点头,“是啊,他们的世界我们不懂,在赛车的世界里,人家两个才是艺术家。” “说得有点道理。” 我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景阵这几天一直住在我们家,有饭吃他就吃,没饭他自己做,反正就一条,不爱搭理人,也不出门,要不是看他这年龄有点大,我都怀疑他是得了自闭症了。 “阿锐,我偶像这要是天天关在家里,会不会关出病来啊?”我咬着黄瓜道。 他系着围裙,一手端着大的玻璃碗,一手做搅蛋的姿势,“不会,他修过心理学,还拿过硕士学位。” 我嘴巴成了o型,“那我担心个屁,不担心了,我让小玩意叫他吃饭去。” “还没做好。”他瞥了我一眼,又赏了快曲奇给我。 我张着嘴接受就好,“那我去跟鸟说会话,老公辛苦了。” 最近两天我在教鸟说虞锐我爱你,鸟说不好,就说我爱你,有时候林桑两个字还容易跑调,变得乱七八糟的,惹人捧腹大笑。 “林桑。” “哎。”我一扭头,以为是虞锐叫我,我想这声音也不像啊,一看是景阵出来了,“偶像,你饿了吗,饭还没做好。”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他轻声道。 我有些受宠若惊,“什么事?能算个人情不?” 他咬咬牙,“算。” “那我太乐意了,要知道,拿到我们景大律师的人情,啧啧啧,有难度啊,你说吧。” “帮我拒绝温柔。” 什么?“你这信息量有点大,我得消化一下。” 前几天不是被温柔做好事拖到非洲去了吗?一提到温柔,他都恨得咬牙切齿的,怎么这会儿要拒绝温柔?难道温柔表白了?他俩进展也太快了吧。 “你想哪去了?”景阵无奈地看着我。 我眼睛微张,“我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在想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温家的人都是大奇葩 “想错了。新..”景阵叹了口气,“我让你帮我拒绝她,是拒绝她总拉着我做善事。” “她没跟你表白啊,吓我一跳。”我讪笑两声,“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拒绝,还要我去,这种事你不是听擅长的吗?” 据我所知,景阵拒绝过的客户数以万计,每年找他打官司的人手拉手连起来能绕地球半周。 “我拒绝了,她不听。”他摊了摊手。 这丫头的执着劲儿可不止体现在善事上,对人也那么执着。 “行吧,那我找她谈谈,我只能说尽力。” 他扯了扯唇角,“谢谢。” “偶像,咱们是等价交易,不用谢。”我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还没嘚瑟多久,那种反胃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我快速冲到卧室,好在只是干呕了两下,我已经很满足了,每次克制不住的吐,实在太难受,眼泪鼻涕都能随着呕吐流出来。 “桑?”虞锐打开卫生间的门。 我摆摆手,“没事,这孩子真闹腾,等他出来我一定得好好教育他。” 他过来扶我,“你想怎么教训都行。” “你不心疼?” “我更心疼你。”他摸摸我的脸,我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晚饭照旧是我们三个,哦不,是四个人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顺便把白天在片场的事说给他们听,不说入戏时候的压抑和心酸,挑一些有喜感的事说。 景阵吃完饭就进书房,我想让他跟我们去遛狗的来着。 虞锐牵着狗,“你帮他把烦心事解决之后,他也不用我们操心了。” “说的也是,那我明天就约温柔。” 第二天一早,我们照旧开工,眼看着连续干了好几天,孙若谦说今天下午两点就收工,我寻思着正好约温柔出来喝下午茶,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总之还是应了我的下午茶之约。 收工之后,小黑丫送我,她现在对我特别细心,跟前赶后,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半步。 “小黑丫,你跟季少怎么样了?” 她鼻孔朝天,用力哼了一声,“那个纨绔大少,谁跟他怎么样,我最烦那种关系饭的少爷了。” “这你可就误会了,季飞不是那样的人。”我耐心道,“他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只不过长得有点歪,像个军痞,但是他为人仗义,不拘小节,你慢慢就会发现他的好了。” “是吗,我不信。”她撇撇嘴,眼睛里划过的那一抹欣赏已经出卖了她,“桑姐,你别把他夸得那么好。” 我笑了笑,“是真的,那天你们赛车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季飞好像赢得挺不光彩的。” 她的小黑脸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红,“赛车道上障碍物清的不干净,又加上我们是晚上去跑,有个路障碍了他的眼,他差点失控撞到护栏,是我挡住了他的车头。” “厉害啊。”我竖了竖拇指,“明明不喜欢他还救他,你这胸襟我林桑佩服。” 她脸更红了,“桑姐,你别拿我开玩笑。”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等下送完我之后你就下班吧,自己干自己喜欢的事去,年轻人总上班多枯燥啊。” “谢谢桑姐,你要的咖啡厅到了。”她一个完美的甩尾把车停好。 我习惯了她开车的方式,坐起来觉得享受又很帅。 下了车走进咖啡厅,温柔安静的身影我一眼就看到了,她那样不说话,看着窗外的模样真的很符合她名字里的气质,但是…… “林桑姐。”她朝我摆手,笑意深过了头。 我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果然温柔不过三秒。 “最近过得怎么样,这都快入冬了,你怎么晒黑了?”我问。 她摆摆手,“去了趟非洲,不换个颜色咋能证明我去了非洲呢,你说是不。” “有道理。”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绕弯子不是我的本意,可是不绕弯子总觉得太不给温柔面子了,“温柔,你大哥最近怎么样?” 她叹了口气,“大哥去国外治病了,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去国外也好,对他的身体好。”我实在找不到话题聊了。 温柔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关于温傲的事情,大多都是我知道的,她这个妹妹常年在外,对温傲虽然了解不深,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很依赖他。 这样也挺好,在那样一个家里还有兄妹情,是好事。 “林桑姐,你见过景律师吗?” 我赶忙嗯了一声,心想何止是见过,“你跟他上次不还挺好的吗?这回好像不太对劲。” “我也不知道,我想去非洲做志愿者,也想把他带过去,他不同意,我就偷偷把他弄过去了,他发现了之后把我丢在了非洲一个人回来了。” 还真是这样?!我张了张嘴,没办法安慰这个小姑娘,“温柔,你觉得你偷偷把景律师弄到非洲这事,做得对吗?” 她抬眸看了看我,“林桑姐,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尊重景律师,你觉得对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 她发怔,“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耐心劝道:“我知道,你很善良,你想回馈社会,你想的都是好的,可是我们做自己的同时也应该尊重他人,我的意思是这个。” “我有尊重他,我觉得他心里其实也是想做好事的。”她声音放得很低,显得有些可怜。 “那你问过他吗?他亲口说的,还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 温柔拧眉,“你怎么可以说我是一厢情愿呢?!” 我赶忙摆手,“不不不,我用这个词不是贬义。” “那你去问他,他要是真的不想,那又何必帮那些讨不到工资的农民工打官司?” 我越来越理解景阵为什么躲在我家不走了,这丫头的很多想法是挺不错的,但是她太武断和偏激了。 “那如果我问过了,他不喜欢像你这样伸张正义、一心只为做好事,你想怎么办?” 她张口就道:“不可能,你在骗我。” “温柔,你做事之前如果多问问别人的意见,我想这样会好很多。”我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知道她很有可能听不进去。 她忽然站起身,声音也抬高了不止八度,“我不用你教,你诱惑我大哥,让我大哥对你着迷,你又跟我锐哥在一起,你这种女人也好不到哪去。” “温柔!”我气结,说着说着她和景阵的事,这样也能把矛头转移到我身上? 她嗤之以鼻,抬脚就走,大小姐的脾气我算是见识了。 怪不得景阵躲在我家不愿意出来,要是遇到这样的人,我也会跟景阵一样的,心好累。 我揉揉额角,太阳穴突突地跳,还是回家吧。 回到家,景阵打开门迎接我,我让他看我的表情,他就明白了。 “我本来以为你会摊上个活泼可爱、心地善良的姑娘,我差点忘了她是温家的人,大小姐脾气我承受不住。”我摆摆手,爱莫能助。 “林桑。”景阵看着我的眼神还是带着一丝希望的。 我比了个叉,“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跟他说清楚比较好,她的想法可能有些偏激。” “我说了,不管用。” “那你说得直接吗?干脆吗?人的思想天生喜欢钻空子,有些话就得说死。”我一想到温柔,就不由得想给他提个醒。 他想了想,“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我们两正在客厅说这话,门铃就响了,这个点是下班时间,我跟虞锐说过不要去接我的,应该是他回来了才对,难不成他没带钥匙? “依依姐?”我有些惊讶。 她抬了一下我的下巴,“我过来蹭个饭,你至于吗。” “不是。”我赶忙摆手,“我以为是阿锐回来了,他呢?还没下班吗?家里只有他可以做饭。” “后面呢,我走的时候他在开会,他开车比我快,应该快到了。”她换了鞋子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躺,看到景阵了才猛然坐好,“景律师,你也在啊。” 景阵点点头,双眉紧锁,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景律师,你这是遇到难题了?” “嗯。”他看了伍依依一眼,“伍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请教。” 伍依依一愣,“不敢不敢,你说。” 我被他俩的对话弄得很不自在,还是去阳台斗狗吧,小玩意越长越大,毛也更厚了,我每次给它一根磨牙棒吃着玩,它十分钟就啃完了。 我把它的狗厕所清理了一下,又倒了杯新鲜的水在碗里。 “卧槽,这种事你找林桑哪行,要找也找我啊,你等着,我明天就抽空帮你解决了。”伍依依突然大声道,我和小玩意在阳台被吓了一跳,一齐看向屋子里说话的人。 景阵的表情有些异样,恐怕是就觉得男女之间的问题太深奥了吧。 我靠在阳台的门边,“依依姐,你真去啊,那姑娘吧,有点轴。” “别管她是什么人,到我手上都一个样,这种事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你们瞧好吧。” 我们正说着,黑着脸的虞锐回来了,身上还挂了彩。 “老公。”我大惊,飞快地从阳台跑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猫抓的? “你怎么了?”我还没跑到他身边,他就伸出手向我走来,生怕我摔着似的,但我注意的却是他脸上的伤。新.. 伍依依和景阵两人本来聊得好好的,也被虞锐这个样子吓着了。 “我没事。”他扶稳了我,往房间走去。 这个样子还能叫没事? “依依姐,景律师,你们继续聊,我过去看看。”把客人仍在客厅有些不好,但是我更放心不下虞锐。 进了房间之后,我关上门,他开始脱衣服,像是要洗澡,我就把的衣服找好。 “桑,你坐到床上,别进来,水多,容易滑着。” 我点点头,“那我等你。” 大约十分钟的样子,他出来了,换了一身家居服,宽松点的薄毛衣,休闲的裤子,还有一双棉拖。 “我怎么就不明白了,你能把自己的脸搞成这样?”我已经准备好了双氧水和棉签。 他坐到我旁边,我给他消毒,这伤痕像是被猫挠的,一道两道还不是连在一起的,有的断断续续,有的并排在一起,什么玩意能弄伤虞锐,还留下这么奇葩的伤痕? “你是不是碰到流浪猫被挠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可能的猜测了。 “不是,是姬颖。” 我手一动,他抽气,声音很小,但是我离得近能听到。 “你自己弄去。”我把棉签塞给他,很明显不高兴了,敢挠我男人?这是什么事啊! 虞锐气笑了,“你听我说完。” “你说。”我瞪他一眼,就算我不喜欢姬颖,那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挠他,也不能一味地怪别人。 “今天我开完会到停车场取车,姬颖突然冒了出来,她质问我为什么和你生孩子,我什么都还没说,就这样了。” 我皱眉,“那你不知道还手吗?还让她挠你。” “我一个男人,怎么还手?挠回去?”他无奈。 说的也是,可是哪能这样平白无故地被她挠了一爪子?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虞锐又道:“后来我叫了保安,她被拖走了。” “你等着,下回我见到她,什么都不说也把这笔账讨回来。”我握紧拳头,“跟我生孩子管她屁事,她家住哪儿管得那么宽!” 他搂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我正在气头上,哪想让他搂着,就往旁边躲,他手劲大,却不敢碰我,只能我到哪他到哪,反正他得抱着我。 “以前她怀过一次孕。”他此话一出,我当场就傻了。 这信息量……不对劲,虞锐跟我明明是第一次。 “你开什么玩笑?”我拧眉。 他敲了下我的头,“孩子不是我的。” 我松了口气,“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我和孩子都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我遇到她的时候,我们都很年轻,她跟我刚在一起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想生下来和我一起抚养,当时我们刚刚在一起,我知道,也不怪她,但是我当时不喜欢孩子,甚至因为我父母的离开而厌恶身为人父。” “所以?” “她把孩子打了,出了意外,医生说以后怀孕的可能性很小。” 这种事,我说不上来听了之后的感觉是什么,我不知道当时的姬颖是什么情况,但是怀了别人的孩子让虞锐喜当爹这事,我觉得吧,搁我身上我干不出来。 “她现在是嫉妒我跟你生孩子?还是埋怨你当时没留下她的孩子?”我问。 他看着我,“都有,她觉得她现在不能再有孩子,是因为我。” “放屁。”这种认知我实在没办法苟同,“什么三观啊这是,出意外又不是你的错,做手术出意外这种事说不准的,关你屁事,你不要她生别人的孩子这是正常人的选择好吗?谁愿意给别人养一辈子孩子啊。” 他摸摸我的头,把我往他肩膀上按,我不高兴就推他,“你就这样给她挠,我现在很生气。” “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不会有下次了。” “下次?下次就是我替你挠回来了。”我佯装生气道,他要是真打了女人,我估计我也挺难接受的,以前看男人打女人我总觉得这男人有问题。 虞锐抱了抱我,大手在我腰间滑来滑去不舍得离开,“你说得都对,都好。” “现在这么好说话了?说真的,姬颖现在实在太猖狂了,这跟她的实力不相符,我还是怀疑有人帮她,如果我们来一招釜底抽薪,除掉帮她的那一股力量,那她自然就孤立无援了。” “我找人在跟她,应该这两天就有结果了,不要心急。”他的手顺着我的发,“我一定会保护你和孩子的。” “我知道,但是我和孩子也不能没有你,我们是一家人。”我昂着头看他,把他所有不健康的思想都扼杀在摇篮里。 我现在突然有些庆幸我怀孕了,以前我们两个人做事都是不顾后果,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险都敢冒,现在想想胆子真大。 “我差点忘了,外面还有两个人等着你做饭呢!”我突然跳起来,幸好虞锐箍着我。 “让他们自己做,孕妇的营养餐也好意思来蹭。”他起身,牵着我走出去,不让我毛毛躁躁地跑来跑去。 我俩一出去,发现他们并不在客厅,而是在厨房?什么情况?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洗手吃饭吧,我和伍小姐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比不上阿锐的厨艺。”景阵说得有些腼腆。 我应了声,“换换口味也不错,不是,偶像,你做个饭也这么害羞吗?” 他睨了我一眼,“你用错了形容词,我只是和伍小姐聊得投缘。” “哦,投缘啊。”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伍依依朝我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我立马闭嘴,拉着虞锐去洗手。 洗完手,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伍依依津津有味地说着景阵的厨艺,景阵也礼尚往来,两人互相夸赞,竟然开始感慨同事这么多年,为什么到今天才熟悉。 我看向虞锐,他让我低头扒饭。 吃完饭,我找了个借口让伍依依带景阵下去遛狗,然后我跟虞锐开车出去逛超市。 小玩意这种资深级别的电灯泡,我相信一定会对他们的感情有所影响的。 我们故意逛了很晚,谁知道一回去发现小玩意在阳台躺着,书房的灯亮着,伍依依不见了。 “偶像,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敲门问道。 “门口的垫子底下有备用钥匙。” 我差点忘了,“那你没送送人家依依姐啊。” “她开车来的,我没有车。”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一向绅士的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犯这种错误呢? “唉,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偶像,你觉得依依姐怎么样?”我朝他挤眉弄眼。 他眉心一蹙,“林桑,你很喜欢当红娘吗?” “我这是担心你,你看我和阿锐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们的孩子出生长大那就是一眨眼的事,偶像你还不着急,好女人都被人家挑完了。” “说的有几分道理。” 我眼睛突然变得锃亮,“那就是有戏?” “我不知道,我得想想。”他摇摇头,模样很认真。 我点点头,“想,可得好好想想,那我不打扰你睡觉了,晚安。” 我兴奋地跑回房间,虞锐脸一拉,我立马小步小步的走,现在被他管着我不觉得是一种约束,我是打心眼里觉得他是一心为我和孩子,那被管着也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开工,小黑丫看起来每天都动力满满,今天还问我吃不吃包子。 “林桑。” 有人叫我?我一扭头,季飞正向我小跑过来,手里还拿着车钥匙,应该是刚听完车过来的。 “大早上的你不去上班,怎么跑到这来了?”我有些诧异。 他看了看我周围,“你个助理,就是长得挺黑的那妞,她呢?” 我笑了,“你找她干什么?” “帮个忙,人呢?” 我指了个方向,“在那边跟化妆师聊天呢。” 他点了下头就跑过去了,两人在那边不知道说什么,季飞直接拉着小黑丫卫衣的帽子,把她给拉出去了,动作别提有多粗鲁了,简直不忍直视。 不过这两人还挺好玩的,我傻傻地笑了两声就看剧本去了。 转眼间季飞又折回来了,“林桑,这丫头非让我跟你请个假,你给批一个呗。” “那你得保证把人给我照顾好,我要是知道你欺负她……” “保证不会。”他朝我抛了个媚眼,人就没影了。 我失笑,季飞现在的状态我觉得挺好,至少在感情方面调整的很好,没有因为我出现什么变化,这样我心里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 “林桑,准备好,该你了。”孙导吆喝道。 我放下剧本就过去了,“来了。” “你慢点,让你过来又不是去赛跑,跑什么跑。”孙若谦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语气中一丝责备都没有。 “全听导演的,我下次不敢了。”我点头哈腰外加赔笑。 这一片孙若谦最大,我可不敢端架子,只能默默感叹虞锐的影响力大得惊人,哪哪儿都有他的身影。 中午小黑丫不在,我就吃剧组的盒饭,刚拿了一份就被孙若谦夺去了,“走,我带你出去吃。”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全剧组的饭都是你男人赞助的,给你开个小灶怎么了?”他说得理直气壮我都不好反驳。 我砸吧了两下嘴,“那……好吧。” 第二百四十章 他的车上有女人 跟着孙若谦有肉吃,可是自打出现妊娠反应以来,我对肉都没有什么想法,他带我到的是一家百年老店,站在门口就能闻到后厨香味的那种。新.. “怎么样,不错吧。”他冲我挑眉,十分得意。 我笑着点点头,“尝尝再说。” “好嘞,走起。”他打开车门,走路都带风,果然美食的诱惑比什么都管用。 我有时候挺羡慕那些人,心情不好吃吃喝喝就好了,活得特别简单,从前我也这样,能吃上一顿好的午餐,或者能签下一个小合同,都高兴地一晚上睡不着,觉得自己可强了,现在你把金山银山放在我面前,我还是觉得能和家人在一起比较重要。 果然,人是会变的。 孙若谦回头瞅了我一眼,“林桑,你走快点。” “谁让我慢点的来着?”我反问。 他立马跑过来,把手一伸,跟古装戏里面的太监一毛一样,我也不矫情,把手搭在他的袖子上,“小谦子,咱走吧。” “喳。” 我哈哈大笑,除去在片场的时间之外,其余的时间里,孙若谦都特别好,有时候沉稳地像个老男人,有时候又淘气地像个大男孩。 他真不是吹的,这家店的油焖大虾和红烧肉都格外好吃,我只能吃一点,但是吃的特别满足,光是米饭就吃了足足一碗。 吃饱喝足,他又让人给我特制了一碗汤,去油的清汤,怕我等会觉得腻。 “孙导,谁要是能跟你过日子,那肯定特别幸福。” 他切了一声,“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笑,不接他的话,他对我好我心里很明白,如果没有…… 不,就算没有虞锐,我也不会爱上他,他是良师益友,可他不是我爱的那一个,我欣赏他,喜欢跟他共事,一直合作都没关系,但这种感情无关风月。 吃完饭继续会组里拍戏,忙忙碌碌又是一个充实的下午,我还没收工,伍依依就过来了。 “依依姐,你怎么得空过来了,我偶像的事你搞定了吗?” “就是来跟你说这事的,我今天算是领教到那丫头的手段了,又固执脾气又臭,怪不得那么聪明的景大律师都栽在他手上了。”她嘴里拿着杯柚子水,吸管都被咬变形了。 我看了眼孙若谦,“你等我会,还有一场就拍完了。” “你去吧,对了,小黑丫呢?”伍依依转了一圈没见我的助理。 “被季飞拉去帮忙了,我待会打个电话问问。” 我说完就去拍最后一场戏了,这一场是我告学校走投无路的戏,主人公以为自己长大了,有能力了就可以改变什么,可是飘荡在这个大城市,她渐渐迷失了自己,屋漏偏逢连夜雨,生存问题就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心里还有个目标。 这场戏,女主的绝望我酝酿了很久,因为体会过,所以演起来得心应手,想起来的事情一多,那种情绪进去了轻易出不来。 “林桑。”孙若谦大声地喊了我一声。 我张嘴发出了一个啊字,被他猛然从戏里拽了出来。 “收工了,别带着戏里的情绪回去,伤心也伤身。”他拍拍我的肩膀,眼里划过一抹类似心疼的关心。 我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他不希望我想起以前那些事,这部戏每一场戏都能触动我心底曾经不许别人窥探的阴暗,不过现在已经好了,至少我可以正视。 “林桑,你现在的演技,真的是……”伍依依摇摇头,想不到什么词形容我了,干脆竖起了大拇指。 我笑了笑,“别夸我了,依依姐你继续说。” “说什么来着,对了,说那个叫温柔的事,我去找她谈了,多难听的话也说了,她就是不相信景律师不想跟她一起,她非要见景律师,要不是看她是个小姑娘,我就踹她了。” 这种情况,我似乎能想象得到,也能理解伍依依现在的心情。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我觉得我偶像知道这事搞不好就哭了。” “你放心吧,我还有一招对付她呢。” “大招?” “等着看吧。”她脚下油门一踩,气势非凡。 我可能不需要担心景阵的事情了,当初伍依依被出轨,她也能解决地完美漂亮,打发一个小丫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才对。 车开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时间有点长,“依依姐,怎么还不到家?”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迷路了。” 我脑门上三根黑线直直落下,“导航呢?” “你帮我开一下,我记得是这条路的啊,怎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抬眸看了她一下,不看不要紧,一看我也愣住了,我们的车在高架桥底下停着,正犹豫着要不要上高架,却看到虞锐的车突然经过,车速不快,足以看清车上坐着的人。 他的副驾驶,坐的是姬颖,姬颖的侧脸我太熟悉了,不需要看全我也能猜到。 “林桑?这……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伍依依有些无措。 我摇摇头,“先开导航,回家再说。” “你不跟上去?” “没什么好跟的,我相信他,也相信他会跟我解释。”我强撑着挤出一抹微笑,因为一次算计我已经变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摇摇欲坠,我能怎么办? 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就是这样。 伍依依摸了下我的头,“我跟虞总认识很多年,他做事有手段,城府也很深,但是他对我们这些算得上朋友的人都很好,我也相信他的人品,别忘了,你们已经结婚了。” 是啊,我们结婚了,还有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没道理因为这一点小事我就去质问他或者偷偷摸摸跟上去查看情况。 “我明白,依依姐,咱能先找路吗?我都饿了。” “好,马上送你回去,顺便蹭个饭。”提起来蹭饭,她速度都快了不少。 我打趣道:“你是想去蹭饭,还是想看景律师啊。” “都想,景律师不说话,光坐在那就是一道风景,看看也不吃亏啊。”她明明是一副便宜赚大了的表情。 我喜欢她的洒脱,“这年头长的帅的本来就少,不仅帅还有才华的就更少了,不仅仅帅而且有才华,还单身的就更少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去试试。”她抛了个媚眼。 “真的啊,依依姐,成功了你就把我们家旁边那套房子买下来,咱们做邻居。” 她翻白眼瞅我,“出息,我不喜欢房子太小,总感觉特别孤独,就算要享受孤独,我也要在大房子里享受,也就你,好歹是我们虞姬娱乐的老板娘,喜欢住这样的小房子。” 我不以为然,“小房子温馨,有家的感觉,其实住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 “林桑,虞总娶到你跟捡到宝一样,我绝对挺你到底,这些年往虞总身边贴的女人我见多了,你比那些妖艳贱货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嘿嘿一笑,“那咱们先商量商量怎么把那个碍事的姬颖给弄走。” “成。” 我俩一拍即合,也找到了回去的路,刚停完了车上楼,就看到景阵出来倒垃圾。 “偶像,这种事怎么能你来做呢,我下去扔垃圾,你和依依姐进去坐。”我抢过他手上的垃圾。 伍依依偷偷捏了我一下,说了三个字——会办事。 我快快乐乐下楼扔垃圾,伍依依对付景阵,想想就好玩,让景阵渡劫去吧。 把垃圾扔完我不着急上去,去门口找了点喝的,然后坐在楼底下等着,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拍拍屁股该上去了。 “桑。” “阿锐,你回来了啊。”我站在原地,等他过来,然后一起上楼。 他自然地搂着我的腰,“我看到你坐在下面了,为什么不上去?” “依依姐来我家蹭饭,我在给她和我偶像创造二人世界啊,反正上去也没什么事,你还没做饭我不着急。” “让景阵去伍依家住,你觉得呢?” 我眼睛一亮,“靠谱,这样小火苗会更加旺盛,那什么来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两肥水干脆融合在一起得了。” 虞锐勾了勾嘴角,“我就知道你想当媒人,感情的事越帮越忙,让他们自己走走看。” 我这才明白他在逗我,“听你的吧,我怕我帮倒忙,我和依依姐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开车了,车上还坐了个女人,咱俩是不是该说道说道?” “你看到了?”他语气有一丝惊讶。 “没想到吧,这都逃不过我的法眼,你是坦白从宽呢,还是抗拒从严呢?” 他笑出声,“宽怎么说,严又怎么说?” “宽就跪个搓衣板呗,至于严,那就跪榴莲。”我双眉一挑,他笑意更甚。 “傻女人,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坦白地问我。”他亲了亲我的眉心,“今天坐在我车上的是姬颖,我刚收到消息,她背后的那个人就是温传雄,她说温传雄正在找我妈,如果我想知道温传雄的计划就跟她走。” “所以你就去了?” 他嗯了一声,“事关我妈,但凡有多一点胜算,我都要试试。” “那好吧,我现在去买个搓衣板。”我掉头就往回走,他抱着我往他那边拉,我没绷住还是笑了出来,“我都不忍心跟你这种孝子生气。” 第二百四十一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是我做主把她接回来的,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血缘关系都割舍不掉,保护她是我的责任。新..” 虞锐的声音很轻,却很沉,我无法忽视他肩上的重任,和他内心强大的责任感。 我抿着唇点头,“你说得对,我不担心你和姬颖有什么,但是她很狡猾,温家老头子更是老谋深算,你要小心。” “我知道。” 电梯到了,我们回了家,伍依依和景阵在客厅喝茶,虞锐换了衣服去了厨房,我在阳台玩狗。 我搬了个小马扎高低的收纳凳坐在小玩意旁边,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它的毛,姬颖会和温传雄联手是我没有料到的,不过这也应了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 只是蛇鼠一窝。 我本以为抽去帮姬颖的力量,她自然就倒了,现在看来,抽去那股子力量比什么都难。 如果是逐个击破呢? “林桑,吃饭了。”伍依依喊道。 我应了声,把手中的鸡脯肉全部扔给小玩意,有拿了根磨牙棒给它吃着玩,这才洗手去餐桌旁边吃饭。 “好丰盛。”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我实在忍不住了,“老公,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学了烹饪?” “这种小事还用学?” 我笑出声,“不用,你看个菜谱就行。” “咱能别夫唱妇随了好吗?这里还有两条单身狗呢。”伍依依狂摆手,一脸嫌弃。 我反正脸皮厚,不怕被嫌弃。 吃饭的时候大家说得都是一些比较轻松的话题,比如问我要不要去做个产检,戏什么时候拍完,或者问问伍依依慈善做得怎么样,饭后话题才让人比较发愁。 “依依姐,你给我偶像出了什么主意,我看他脸色不对劲啊。”我凑到伍依依身边说小话。 伍依依眨眨眼,“快刀斩乱麻,我让他直接跟温柔说我是她女朋友。”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好极了。” “我也觉得挺好的,他怕连累我,所以正在想。” “还是依依姐有手段,我以后可得学着点。”我抱拳道。 她扬眉,“包教包会,终身免费。” 虞锐和景阵在厨房洗碗,我下去遛狗,还在继续着之前的想法,温家和姬颖,如果是逐个击破的话,那就先从弱的入手,可是姬颖现在的立场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她到底想干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我被吓了一跳。 “喂,姐,爸妈打起来了,家里东西被摔了一地,我劝都劝不住,你快回来一趟。” 我拧眉,“好,你先拉住他们,我马上到。” “小玩意,我们走。”我小跑着带着小玩意上楼。 一开门就找虞锐,“阿锐,我爸妈在家打架,小伟让我回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虞锐套上外套,把小玩意放到阳台。 伍依依也道:“那我也走了,天挺晚了。” 我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思客套,点点头,我们三人一起出了门,我和虞锐先走的,在地下停车场就分开了。 一路回到家,林伟打开门,我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战况惨烈异常。 我妈坐在沙发边上哭,肩膀一抖一抖的,我爸脸上也多了好几道血印子好,蹲在厨房门口抽烟。 “姐。”林伟看起来很疲惫。 这场面我很熟悉,小伟还小的时候,爸妈就经常打架,我看得比较多,后来有了小伟,我也长大了,他们就不怎么打架了。 “爸,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打架?”我也实在有心无力。 虞锐拧眉,让林伟把门窗全部打开,现在天挺冷的,在家里穿的都不多,猛地一开窗,我爸就火了,“这么冷的天,想冻死人啊。” “爸,姐怀孕了,不能闻烟味。”连林伟都知道的常识,他却没意识到。 我爸不说话了,我敢打赌,如果虞锐不在这,他肯定会拿我妈那时候怀孕来说我,因为我妈怀孕的时候我爸也没戒过烟。 我和虞锐坐在椅子上,我道:“因为什么打架,说吧。” “你爸要跟我离婚,还要分一半房子的钱去养小女人。”我妈流着泪指控着我爸的罪行。 我爸梗着脖子反击,“离婚也是你先提的,什么小女人,小桑,你别听你妈乱说。” “所以呢?你们离还是不离?”我平静地问道。 我妈腾地一下站起来,“想离婚门都没有,小桑说买房子给我们养老,你也就是跟着我们母子沾光,你工地上那些钱呢,还有你手指的那些赔偿款还不够你花吗?你还想来夺小伟的房子?!” “那是我应得的,我现在手指断了,干不了活了,给我点钱养老不行吗?这里的房子那么贵,我们拿着钱去县城里买套房子,剩下的钱留着养老多好。” “好个屁,儿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还想让他回县城?你说你安的什么心?你滚,我就当我们这个家没你这个人。”我妈气得手指发抖。 也是,事关小伟,她气成这样我能理解,如果换做是我,恐怕她就不会生气了。 虞锐拍拍我的手,喂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多大点事,我能处理好。” “爸,妈,关于房子的事,我有话说。” 他们两人总算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先看向林伟,“小伟,你未来结婚的房子需要姐给你准备吗?”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 “行,那这房子,我就不买了。”我抬高声音宣布,“我妈想把房子给小伟,你也听到了,小伟不用,我爸想要的是钱,爸,你的赌债我给你还清了,你现在手上不止六十万,回县城买套房子加养老绰绰有余,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两人脸色骤变,矛头都指向我,首先是我妈,“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合着你现在就不想养我们两个老的了?” “你们不老,四十多岁正好是壮年。”我心平气和地面对她的指责。 我爸也指着我,“小桑你也太狠心了,你自己手里那么多钱,还管着一家赌场,你就让我们回县城去住?” “是你要回去的。”我纠正道。 林伟站在我身后,“姐说得对,妈,你能不能一碗水端平,别一天到晚就想着从姐身上捞钱,我姐怀孕了还出去拍戏,挣得辛苦钱你也真舍得,你上次的医药费都是我姐付的,我还少我姐那么多钱没还呢。” “你个小兔崽子,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现在多少大学毕业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多少年也累不出来一套房子,我怎么就说不通你呢!”我妈气得恨不得来扯我弟的耳朵。 林伟并不管她,“那你也别总想着坑我姐,她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去年冬天我姐穷得只能给我买羽绒服,她咬咬牙就给我买了两件,自己连换洗的都没有,你还想她对我多好?她是我姐,你是我妈,你要心疼我也别用从我姐那要来的钱疼我。” 我吸了吸鼻子,总觉得有点心酸,这么多年的感情都像喂了狗似的,但是好歹我还有个真知道为我说话的弟弟。 我妈不吱声了,连着瞪了小伟好几眼。 我爸见状也不好再开口要钱,“这婚,我必须离,有没有房子都得离。” “好你个林城,我说你当初怎么跑得那么快,你说,你是不是在外头养了个biao子!” “你能不能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杨梦雨,你不是早就看不惯我想离婚了吗?现在我同意了,你别死抓着不放,我们明天就回老家民政局把婚离了。”我爸跟吃了秤砣似的,话说得很死。 我妈一下子跟瘫了似的跌回沙发里,“你真要离婚?” “离。” “妈,妈!”林伟一下子冲过去,我也站了起来,要不是虞锐扶着,我差点踩到脚下的玻璃碎片。 我妈听到我爸说离,她一下子晕了过去。 虞锐道:“林伟,把妈抱起来,我的车在楼底下,小心点。” “好。” 虞锐扶着我,我们同时进电梯,谁都没空顾得上我爸。 路上虞锐就打电话联系了医生,也准备好了床位,刚下车就有人推着床来接,医生在路上就开始判断情况,又问了我们一些信息,结果就是推去了影像科,最后又进了手术室。 我妈之前出过一次脑溢血,这一次,医生高度怀疑是老毛病犯了,而且拍出来的片子确实有这个症状。 我的心又一次揪紧了,林伟也在门口抽搐,自责不已。 “姐,你说我妈是不是被我气的。” “不是。”我摇摇头,“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难道明知道妈做的有问题,你还一味顺着她,这样她就能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了?” 他吸了吸鼻子,“不是。” “那不就得了,福祸有命,谁能没病没灾的,你心里觉得自己没做错,问心无愧就行。”这句话其实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在手术室外面的等待是焦急的,我能暂时安慰林伟,自己心里却有安慰不过去的地方。 虞锐拍着我的背,轻声在我耳边道:“你说得对,这些事情你一样都没有做错,不必自责。” 第二百四十二章 疼我的男人 灾难来临时,唯一的安慰就是最爱的人还在身边,我抱着虞锐,用自己的脸蹭他的,眼睛涩涩的,发酸。新.. 医生出来的时候,最先冲过去的是林伟,医生说了手术成功,他才瞬间瘫软。 我妈被推到病房,几乎跟上次出血是一样的情况,医生叮嘱我们不要再惹我妈生气,林伟的眼神一直都充满着自责,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我似乎应该消失才更合适。 “小伟,医药费我会打到你卡上,妈应该不太想见到我,我和你姐夫先走了。” 林伟没应我,我和虞锐离开了病房。 坐在车上,每次想起这些家事,我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五味杂陈的弄得我根本处理不好,所谓当局者迷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了。 “阿锐,我难过。”我看着他,语气平静。 他的手从驾驶座伸到副驾驶握住我的,“我知道,你想怎么处理都好,我都支持你。” “不,你不应该纵容我,我也以为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优柔寡断,迟迟不能下决定,我妈一倒下,我差点就妥协了,我们俩现在的经济情况,未来要面对的是庞然大物般的温家,少不了花钱的地方,几百万的房子哪能说买就买,而且我妥协了这一次,未来还会有很多次,我妈会让我负担小伟一辈子的。” “我倒不是不想照顾弟弟,只是……”我拧着眉摇摇头,“我凭什么啊?我弟弟有手有脚有抱负,我凭什么总是要被我妈拿捏着,是不是我负担我弟弟这辈子,我孩子还要负担我弟弟的孩子?” 虞锐捧着我的脸,“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他。 “你心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所有限制你的条条框框都当它们不存在,明白了吗?” 可以当不存在吗? 我眼神里的疑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相信,好像忽然间就豁然开朗了一样。 虞锐亲了亲我的嘴角,“你只要记住,我和孩子永远都支持你,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我鼻子一酸,重重地点头。 回到家,景阵什么都没问我们,互相打了声招呼,我就回房间了,虞锐跟平常一样让我喝牛奶,喝完之后又泡了个脚,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我妈晕倒的时候,我留意过我爸,我看不到他的紧张,也看不到他有任何反应,对我妈,他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我们匆匆离开家,他也没有跟上来,一直到我妈手术完我和虞锐回来,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 他大概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家过下去了。 既然这样,那就分开吧,就是不知道妈对他还有没有感情,就算有大概也没用吧,感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他们已经不年轻了。 我叹了口气,夫妻二十多年还是要分道扬镳,也挺可笑。 “在想什么?” “想我爸妈离婚的事情。”我拿了个枕头垫在背后,“吵吵闹闹二十多年,说了无数次离婚,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没想到还是要离了。” 我的手放在被子上,他给我揉捏手指的关节,“你怎么知道一定会离。” “我爸这次的态度很坚决,不像是以前那些回吵架打架,我觉得这次他们真的走不下去了。”我努了努嘴,并不很伤感,毕竟从小锻炼出了一定的免疫力。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是坏事。” 我点点头,“算了,不想了,睡觉吧,这么多年积下来的恩怨也该有个了解,他们怎么选择是他们的事,我这个当女儿也不能过问多少。”我抿抿唇,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虞锐把我的枕头放好,让我睡下,这一觉好在有他,我才能睡得安稳。 第二天早上虞锐和我去看了我妈,我妈看到我们第一眼就不是很友善,我们也没作停留,直接去了妇产科挂号做产检。 一上午继续全耗在医院了,中午回到家休息了一下,下午三点左右去了片场,有晚上的戏要拍,孙若谦怕我一天工作时间太长,所以特地调了一下,从三点开始拍,拍到九点。 晚上的戏拍起来很费劲,是谭卿饰演的老师和我在异乡重逢,谈起那件事两人情绪都十分低落,因为不断的失败让我快要失去信心了,但是我们还是选择相互鼓励,为了那些孩子们也要把黑暗揭露到底。 这种情绪的起起伏伏,不仅仅是念台词而已,台词只是我们表达演技的工具,更多的情感都在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之间。 我和谭卿拍完了这场戏,相视一眼,默默坐到了一边不说话。 “林桑,我觉得我以前挺对不起你的。”她先开了口。 我嗯了声,“现在理解我了?” “很理解,我当演员就是为了挣钱成名,我要挣很多钱,我想挥金如土,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谭卿的名字,但是你跟我截然不同,说真的,以前的我有多看不起你,现在的我就有多敬佩你。” 我笑了笑,还是沉浸在戏里不能自拔,对她的称赞并没有什么飘飘然的感觉。 “桑姐,虞总来接你了。”小黑丫说道。 我看向门口,拍了拍谭卿的肩膀,“早点休息。” “你也是。”她回我一个淡淡的笑。 我收拾东西,对小黑丫道:“小黑丫,你也赶紧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虞总来接桑姐,也用不到我和保姆车了,那我走了。”她倒是没什么疲惫的姿态,一直都蛮亢奋的。 我拿着包走到门口,虞锐自然地从我手中接过包,一手牵着我的手,“累吗?” “不累,就是入戏太深,感触太多还没消化完。” “一个敬业的演员在出入戏之间应该游刃有余。”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一秒钟出戏。”我啪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勾唇,“敬业。” 回家之后,我意外地发现景阵搬走了,家里一点他住过的痕迹都没有,床铺都整整齐齐的,他自律性简直不要太好。 小玩意放出来溜达了一会,很懂事地自己回了阳台,我洗漱完坐在客厅里玩手机,等虞锐洗好了我再回卧室,因为我喜欢在客厅边玩手机边看阳台的小玩意睡觉。 “老公,我偶像那事解决了吗他就回去。” “伍依出马,应该问题不大。”他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扔在椅子上。 我很自然地走过去把毛巾晾起来,“依依姐太彪悍了,人又好,又能干,我觉得她和我偶像倒是挺配的。” “他俩认识很久了。” “之前他们不熟,现在一来二去的肯定熟了,我真搞不明白,你和景阵季飞,你们都挺优秀的,长得都不赖,怎么终身大事都拖了这么久还没解决。” 他吹完了头发看向我,“我已经解决了。” 我笑,“那是我大发善心,看你年纪大了,挺可怜的,才委屈着嫁给你的。” “是,委屈我老婆了。”他过来抱我,直接把我抱到床上,“医生说孩子一切平安。” 我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我听到了,你有什么感觉?” 他沉默了片刻,才认真地描述道:“很神奇,很感动,也很感激,尤其是你,桑,谢谢你嫁给我的善心,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的善心。” 我就那么一说,他还真这么想,我突然有点受宠若惊。 “你这么煽情,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在一点点的变化?” 他点点头,“有,难以言喻的变化。” 我笑着抱紧了他,“我们夫妻明白就好。” 晚上睡觉,他非得搂着我睡,之前都是松松垮垮,不会搂那么紧,今晚我差点怀疑自己不是被勒死就是被热死,这男人耍起小孩子脾气来,还真让人招架不住。 早上醒来,我以为自己会腰酸背痛,却没想到变成我缠着他的姿势,手放在他脖子上,腿翘在他的腿上,而他的胳膊才是松松的被我枕在脖子下。 “想吐。”我刚胡思乱想了一下,就被吐意催着往厕所跑。 虞锐立马就醒了,鞋都没穿就跟到卫生间,“你漱漱口,我去做饭。” “傻子,先穿鞋,地上凉。”我擦擦嘴提醒道。 他把鞋穿上才去厨房,我胃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很难受,整个食道都被烧的疼,喝了几口水才总算好一些。 虞锐做早饭用了十五分钟,很丰盛,什么蛋白质维生素,全按照书上来的。 “下次我再醒早一点,不会再让你这么难受了。”他揉揉我的头,把牛奶放在我手边。 我摇摇头,“是我今天突发状况,不难受,医生不是说过了前三个月就好了吗,你别自责了,起来早了,把饭做早了我还没起来怎么办?” “再热。” “傻子。”我有点生气,却又不忍心生气。 “快吃,我去刷牙洗脸。”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控制不住地暖,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疼我宠我,其他的事做起来要能有多难?多难都不是事。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我的家事。 吹完饭,保姆车来接我,我让小黑丫先送我去了趟医院,这乱麻该斩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惊天霹雳 我去医院的时候医院刚派完早饭,我妈正在吃,只有她一个人,我没看到林伟,大概是还没来医院。新.. “妈。”我叫了一声,她放下手中的稀饭,脸色不大好。 好没好都没什么关系,我今天来不是看她脸色的。 “妈,你现在住院的医药费……”我刚开口,她就打断了我。 语气十分恶劣,“林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妈,你堂堂的大明星,你妈住院你付点医药费不是应该的吗?你还好意思问我要。” “要?”我失笑,“妈,我话还没说完。” 她有点尴尬,“不是要是咋地?” “我说你这次的医药费算我和虞锐的,但是房子的事,我还是那个态度。” 她质问道:“你之前说给我和你爸买房养老的,现在又不算数了,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 “妈,你还病着,我也赶着去工作,这件事咱就别讨论了,我已经决定了,至于你跟爸的事,你们自己决定,有什么手续要我出面的就通知我一声,好了,话说完了,我走了。” 她突然把面前的饭一掀,面条稀饭洒了一地,连剥好的鸡蛋都弄脏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等她发作就走出了医院,不是每一次用这样的招都奏效的。 走出医院,我心情简直舒畅,寻思着小黑丫去哪儿了,电话刚打出去就看到对面一对吵架的男女,那不是小黑丫和季飞吗? 这两人在这也能掐起来? 我赶过去,走得近一些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上回我都帮过你一回了,这次还想让我帮你,门都没有。”小黑丫瞪着季飞,黑豆一样的眼睛炯炯有神。 季飞往她车上一靠,“一回两回有什么差别,又不是干坏事,帮我改个车怎么了?” “说不行就不行,赶紧滚,我懒得看到你。”小黑丫去推他,想回到车里,季飞死皮赖脸地靠在车上,就是不让开。 这场景,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桑姐,你出来了,你看他,非不要脸地缠着我,赶都赶不走。”小黑丫眼尖,我还犹豫着呢就被她看到了。 我走过去,“季飞,你老是跟我的助理过不去干什么,我们现在还要赶回剧组拍戏,你有什么事等大家都闲下来再说成吗?”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林桑,你现在的花花肠子挺多啊。” 我失笑,“我哪句话说得有花花肠子了,小黑丫是我助理,我助理得跟着我啊,你把人家拦在这算怎么回事?” “成,今天就先放过这黑妞。”他双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又看向小黑丫,“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 “你再找我我就报警,告你扰民,还有,我不叫黑妞,我叫白翩。”小黑丫咬牙切齿地说道。 季飞笑喷了,“女人黑成你这样,还姓白,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 “滚。”小黑丫好像真恼了,上车的时候用力甩上了车门,把季飞的笑声隔绝在外。 我责怪的看向季飞,他笑容渐渐止住了,我叹了口气,也跟着上了车。 “哎,不是,你们就这样走了啊。” 我透过窗户摆摆手,意思是真的就这样走了。 小黑丫跟我有些时日了,她来的时候我听大家都这么叫她,就也跟着叫,差点忘了她也是个刚刚长成的少女,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二三岁,正是需要绽放的年纪,被一个男人取笑,她不高兴是情理之中。 “白翩,这名字蛮适合你的。” “桑姐,你别安慰我了。”她很低落,说话声音都特别小。 我勾起嘴角,“谁安慰你了,你开得一手好车,虽然说不像蝴蝶那样翩翩起舞,但至少也能担得起翩这个字,难道不是吗?” “光会开车有什么用。”她噘着嘴。 “会开车就不用像我这样没用了,去哪都要人接送,要不就要等很久打车,很辛苦的。” 她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蔫蔫的不想说话了。 这小妮子,季飞说她一句就这样了,我说几句都不好使,小黑丫三个字卡在我喉咙里,怎么都叫不出口。 “翩翩,你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不喜欢,我想变得白白的,再长点肉。”她看着后视镜,镜中的愁容代表她真的很不喜欢自己此刻的状态。 我努了努嘴,“你有没有试过什么美白的办法?现在的医学啊、科技啊那么发达,黑人变白都不是难事,为这点小事那么难过,不值得。” “桑姐,你越安慰我我越想哭,我的肤色已经跟黑人一样了吗?” “不不不,你比他们白多了。”我脱口而出的话说完了才知道后悔,应该说你和黑人根本不具有可比性的。 唉,反正怎么说都不对。 小黑丫又来了个深呼吸,“别叫我翩翩了,小黑丫挺好听的,我已经习惯这个名字了。” “可习惯和喜欢是两回事。” 我想鼓励她,可她在这方面似乎很消极,不愿意再跟我说话了,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我的气。 到了剧组,我趁着化妆的时候,偷偷跟谭卿讨教了几个美白的方法,用手机便签记下来,等空下来跟小黑丫一起去试试。 戏拍了有一段时间了,眼看着这部电影就要进入尾声了,第二波宣传张霜做了安排,等我杀青的时候立马就投入宣传工作当中,一点喘气的时候都没有。 孙若谦比我还忙,我只要琢磨着把戏给拍好,他不仅要顾着所有的演员拍戏工作,回去还要反复琢磨我们拍过的内容,连后期的工作他也要跟着参与,今天我来只看到了副导演,连他人影都没见着。 说是昨晚通宵,还在睡觉。 导演这么卖力,我们哪敢懈怠,越是到尾声越是紧张,一场场戏都用心在演,这种感觉就像怀孕的妈妈,孕育了九个月的孩子,只为出生那一刻。 “林桑,宣传的时候我也能去吗?”谭卿问我的时候,表情忐忑不安的。 我皱眉,“怎么不能去了,你戏份挺重的,去个宣传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我的形象不好。” “你意思是我之前被骂国民小三,形象挺好?” 她和我相视一笑,这个话题算是到此为止了。 谭卿说到了孙若谦,“林桑,孙导最近确实挺累的,他一个大导演在漠城没道理没房子吧,天天在酒店跟我们住在一起,每天晚上都忙到凌晨不知道几点。” “他在漠城真没房子。” 她啊了一声,“不会吧,不过孙导那样的人,没房子反而更自由。” “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他?你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我眼含笑意。 她推了我一把,“都要当妈的人了,还没个正经。” 对啊,我都是要当妈的人了,也该有个当妈的样子了,这样子可不是改变自己的性格,而应该是保护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这两天被我的家事弄得心里乱七八糟的,差点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姬颖的左右摇摆让我摸不清,我不认为她会对虞锐多有感情,也不认为她能轻易背叛温老头。 “林桑,你想什么呢?快收工了。” 我回神,“想点事情,你最近都和剧组的人待在一起,别一个人,我不放心。” 谭卿点点头,“那你呢?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我想了一下,“将来有,暂时没有。” “行,随时保持联系,那我先帮他们收东西了。” 虞锐没来接我,我坐小黑丫的车去了公司,他之前对我紧张的不得了,现在突然很少在我工作的时候过来,我有点不适应,大概是虞妈妈的事情让他操心。 我在他办公室外面和伍依依聊了一会天,知道她现在正在追景阵,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依依姐,你太牛了,拿下我偶像记得请吃饭。” “吃什么都行,前提是我得拿下他。”她笑得一脸娇羞,可干出来的每件事都很是霸气。 说真的,我对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依依姐,你做事干脆利落,我以为只是局限在工作上,没想到感情上也是。” “都一样,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了就去争取,这种程序在我脑子里执行得特比快,没什么好磨叽的。”她撇撇嘴,说得十分自然。 我咽了口口水,最后说出了两个字,“牛掰。” 伍依依时间到了就下班,虞锐办公室还没动静,我悄悄打开门,露出个门缝,他正在办公桌对着电脑跟人谈事情,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我这边,我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看到茶几上放了个女式的包。 那个包,我好像在哪见过,想了一圈突然想起来了。 姬颖拿过那个手提包,因为上面的刺绣风格很鲜明,张霜还特地借着她的包给我普及了一把时尚知识,所以姬颖的包出现在虞锐的办公室,她的人呢? 我刚打算推门,里面传来一声响动,姬颖裹着浴巾从虞锐的休息室出来了。 这特么是什么画面?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辣眼睛?! 第二百四十四章 脱光了又怎样 我直接把那道缝给关上了,眼不见为净。新.. 但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看,别说姬颖是这样出现在虞锐面前,就算是她脱光了,我也不怕虞锐会动心,从前还会担心一下,现在是真不会了。 不过,偷听一下应该不犯法吧。 我靠在门边,竖起耳朵,无奈这里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听不到。 我抬手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去,虞锐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姬颖在他旁边说着什么,看我进来,她顿住了,表情还维持着愤怒中夹杂着无奈。 虞锐看到我,没什么不自然的,反而从位置上走过来,“今天收工挺早。” “孙导太忙了,所以暂时放慢了速度,我好饿,等你回家做饭呢。”我语气中略带撒娇的味道。 “马上,我收拾一下东西。”他摸摸我的头,让我等他一下。 我看向姬颖,她眼神中有明显的诧异。 我并不在乎,翘着额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故意高声道:“老公,这张茶几明天能找人换了吗?” “能,你不喜欢的都可以随便换。” 我满意地朝他笑了笑,确保这笑容姬颖也能看得到。 穿着浴袍,明明风情万种的姬颖,此刻却成了最多余和尴尬的陪衬,我想她心里真把我撕成两半呢吧,撕就撕吧反正我也不会掉块肉。 虞锐收拾好了东西,姬颖还站在原地,他一个大男人赶人总有点别扭,这种事我这个贤内助完全可以代劳。 “姬颖,我不赶你走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站在我的地盘上了?”我挑起眉道。 她盯着我,不发一言。 我努努嘴,“自己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在我们出这道门前走人。” 她还是不动。 我拿起虞锐桌上的电话打了内线叫了保安,这号码我熟得很。 “林桑,你会后悔的。”她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佯装害怕,“喔唷,你当我是吓大的?麻利地穿衣服,身上随便挂块布你想勾引谁呢?阿锐现在是我老公,是我孩子的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算什么东西?” “……”她不语。 我接道:“他一开始不碰你,现在也不会碰你,你要真还要脸,就穿好自己的衣服,省的保安丢你出去的时候丢我虞姬娱乐的人。” 她手握成拳,说话时嘴唇都在抖,“你等着。” 姬颖转身回去穿衣服,我朝虞锐耸了耸肩,“我说得过分吗?” 他微微摇头,“一点都不过分。” “你不心疼?”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走了,保安会处理的,孕妇不能挨饿,容易低血糖。” 我嘿嘿一笑,“那咱晚上吃什么,我想吃鸡翅,烤的。” “那就做鸡翅,走,现在去买。” 虞锐揽着我的腰,大手只要一黏上我的腰保证不会老实,揉揉捏捏的,以前不习惯,现在都被他捏习惯了,不捏我还觉得他今天心情不好呢。 姬颖后来怎么出去的我就没问了,但是虞姬娱乐的保安我还是信得过的,没有两把刷子进不了我们虞姬娱乐。 “姬颖过来找我,是为了我妈的事,咖啡洒到身上就去洗了个澡。”一上车,虞锐就跟我解释道。 我抿唇一笑,“这么主动我都有点不习惯。” “怕你多想。”他深情地望了我一眼。 “就算她脱光光坐在你腿上被我看到,我现在也不会多想。” 他眉心调侃似的一蹙,“真的?” “我这是相信我孩子的爸。”我抢先去捏他脸上的皮,“说真的,人家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影后级别的美女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做到坐怀不乱的?” “靠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左胸,“因为这里已经装满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我突然由揉捏变成抚摸,娇嗔道:“打哪儿学的这些情话。” “自学成才。”他凑到我耳边,声音轻的跟羽毛似的,弄得我耳朵痒痒的,明明已经是最亲密的人了,可是偶尔的小动作还会让我招架不住,我有点庆幸自己怀孕了。 不然的话,估计明天得请假。 “咱们换个话题,姬颖她现在到底是哪头的,我婆婆现在怎么样了?” 虞锐道:“我妈换了地方住,我没告诉姬颖,她说她想帮我,但是我不觉得需要她的帮助。” “说得好,这才是我男人,谁用她帮。”我哼了一声,心里却在盘算着温老头的算盘,“你说温传雄会不会是指使姬颖过来设这个局来分裂我们?” 他顿了一下,“有可能。”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依照温家的实力,他想打垮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为什么要像猫捉老鼠这样玩来玩去的呢,有病吧这老头。” “也许……”虞锐双唇开合。 我皱眉,“什么?” “没什么,公司现在的走势很好,那五个亿我已经投入使用了,虽然比不上温家,但是碰一碰还可以。” 我挠挠头,有点烦躁,“管理公司这种事我不懂,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你只要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他抵着我的额头,连车也不开了。 还是我推开他让他好好开车,他才转动钥匙的。 温柔来找我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那次谈话之后,这小丫头该记仇了,没想到她还会约我出来,我应邀了,一是想知道她找我干什么,二是给温傲一个面子。 “林桑,我昨天收到了我哥的病危通知书,他想见你最后一面。”温柔拿着一张纸,见我坐下,立马抓住我的手道。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确定她说的是温傲之后,脑子才突然崩开,病危?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哪还顾及得到之前跟温柔发生了什么,满脑子都是温傲病危了,我还欠他人情没还呢。 温柔哇一下就哭了,“不好,医生说我哥很有可能挺不过这一次,还让我准备后事,爷爷根本不管我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这一个大哥。” 我立马抽了两张纸给她,“先别哭。” “林桑,我哥最大的牵挂不是我,而是你,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保证再也不去找景律师了,只求你去见他。” 我有些为难,现在这么多事我根本抽不开身,可是温傲曾经帮助过我,他一直都站在我这边对我好,不惜为我忤逆温传雄,这份情谊可能还不上了,这一面于情于理我都得去。 “好,我答应你,你把地址给我,我回去收拾一下行礼,马上就过去。” 温柔眼红的跟兔子似的,“我发微信给你,我跟你一起去。” “行,你看一下机票,把航班截图给我我来订。” 确定之后,我立马赶回家,一时的感性并没有使我冲昏了头,我打电话给虞锐,说了我和温柔见面的事,他让我先别急着走,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我搬个小收纳凳坐在阳台,边摸狗边想事。 姬颖突然倒戈找上虞锐,温傲又突然病危,这两件事真的没有什么联系吗? 假设这一切都是温传雄的阴谋,想让姬颖成功勾引虞锐,而我和虞锐肯定会分开,他接下来那步棋又是什么? 昨天姬颖失败,今天温傲就病重,如果我真的孤身一人和温柔出了国,到时候我和虞锐天各一方,谁都顾不上谁,这不是给温老头留了空子可以钻? “小玩意,你说人心怎么就那么复杂。”我给它顺毛,它舒服地直哼哼,是不是抬头舔一下我的手,或者在他肚子上的某个部位舔一下,示意我给它挠挠。 我认命地给它挠,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狗奴。 “林桑,我爱你、林桑,我爱你……”鸟见我太宠小玩意,心里完全不平衡了,瞧,正在找存在感呢。 我起身拿小棒子去逗它,“再说一遍。” “林桑,我爱你……”它一会飞高,一会飞低,特别活跃。 我嘴角的笑意不断,家里养了这两个小东西,又热闹又好玩。 一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我就知道虞锐回来了,小玩意跑得比我还快,虞锐一进门,它就跳起来往他身上扒,还知道把头伸到他手边让他摸。 这小狗腿,完全把我忽略了。 虞锐鼓励似的摸摸它,“该洗澡了。” “等会我把它送到楼底下的宠物美容店里洗,它现在长得太大了,洗起来费劲。”我道。 他点点头,“你过来坐,东西收拾了?” “还没有,温柔说温傲病危,可我现在根本没办法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所以不着急。” “知道思考了,不错。”他摸我的头,用的是刚才摸小玩意的那只手,“据我所知,温柔和温傲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我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他道:“温柔是温傲的亲妹妹,但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很少,在温家,亲情这种东西很淡,温柔又在国外生活多年,你说温柔哭得很厉害我就开始怀疑。” 我突然有种被诈和的感觉,“所以你觉得这是一个局?姬颖没成功,温老头想用温傲来分裂我们?这老头还是人吗,咒自己的亲孙子。” 第二百四十五章 悲惨世界 虞锐对我的猜测表示同意,从他深邃中透露出一股憎恨的眼眸中,我能感觉到身为温家孩子的悲哀。新.. “干脆我们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把戏。”我提议道。 他不同意,“你现在怀着孕,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半步。”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自己也不放心自己,万一出点什么事,我自身难保,就不能保护我们的孩子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做出将计就计的假象来,看看怪老头想干什么。” “假象。”他默念这两个字,幽暗的眸子定格在我身上。 我点点头,这一次他没反对。 对方一再的出手,我们要是不采取点什么措施,那岂不是任人打压?为了孩子,我和虞锐都必须采取防护措施。 温柔的机票订的很快,我也表现出很急切的样子,问她是不是最早的航班,温傲的情况怎么样啦等等,让她觉得我对温傲的情况关心至极,实际上,我已经很久联系不到他了。 行程定在一天之后,我跟孙若谦请了假,他同意了,我还差十场戏,快的话两天的事,慢的话也就三四天,因为他限制我的工作量,就算我想加个班也不行。 出发前,林伟打电话说我妈出院了,我叮嘱他好好开导妈,就没别的话了,一时间我跟那个家陌生的可怕。 我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先以眼前的事为主。 “阿锐,人都有梦想,小学生都会写关于梦想的作文,你呢,你有梦想吗?”临走的前一晚,他帮我收拾好了东西,很晚才躺倒在我身边。 他呼吸声有些重,大概是累的,“我没有梦想。” “没有梦想哪可能啊,日子总得有个奔头,不然过起来索然无味的,不觉得没趣吗?”我歪着头,纤细的手指在他手臂上划来划去。 “以前的日子是很无趣,现在有了你,有了家,如果说奔头的话,我想把你和孩子保护得好好的,没一根头发丝都是完整的。”他捉住我的手放在他胸膛。 我安静了,我和他的梦想有点不一样,我希望他和孩子能好好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让他送我到机场,他送我和温柔到检票口,在外人面前不喜多言的他说了好几句话,弄得真的像离别似的,而我前脚刚通过检票口,季飞后脚就跟上了。 他用的是他哥们的身份证和护照签证,外人就算查,也不知道季飞本人上了这一趟航班。 飞机上,温柔睡觉很快,戴上眼罩就睡过去了,我在她睡觉之后才敢眯一会,然后会比她先醒过来,如果不警惕点,我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桑,你怎么不睡觉?”温柔悠悠转醒,问了我一句。 我看向窗外叹了口气,“你哥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哪睡得着。” “你真这么担心我哥?”她狐疑地看着我。 “你哥他心地好,我落魄的时候帮过我,他的好我记在心里,本来想着以后总有机会报答的,没想到……”我撇撇嘴,想哭。 温柔拍了拍我的背,“你这样,锐哥会吃醋的。” 这丫头,到现在还在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问题,我越来越怀疑温傲病危垂死只是假象。 “你锐哥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他知道我和大傲之间是朋友,我跟你锐哥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彼此之间哪还能没点信任。” 她不信,“那可说不定,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永恒不变的感情,人心复杂,感情也复杂,不可能一直不变的。” “你对你哥的感情不也没变吗?你在国外读书那么多年,和大傲的兄妹情不也很好吗?”我盯住了她的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别想逃过我的眼。 果然,我说到兄妹情,她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心虚。 她扯开嘴角,“林桑,你说得对,我希望大哥这次能挺过这一关,这个世界上,他是我最亲的人了。” 这丫头怎么表里不一,明明我感觉不到她对温傲的感情,可是说起这种表现兄妹情深的话来,她说得十分自然。 我觉得在她身上,短时间内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这样的两面性是从哪来的? 飞机飞啊飞的,终于到了目的地,中途上厕所的时候,我和季飞碰过面,彼此很默契地没有打招呼,一直到下飞机,温柔说已经订好了宾馆。 “我们还是先去找你哥吧。”我不想一下飞机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温柔看了眼我们两个人的行李,“大哥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会担心的,你知道的,他那个人最爱操心这些细节,我们还是想去宾馆洗个脸,状态好好的去看他。”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也没办法拒绝,反正季飞会一直跟着我,我也不用太担心。 “好。”我应了声。 她随手招了一辆车,主动拎起我的行李放在后备箱,我特地选择坐在前面。 后视镜里,有辆跑车在跟着我们,开车的人戴着墨镜和帽子,我看不清脸,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季飞,我刚才在车子跟前磨蹭了有一会的,季飞应该看到我上了车,他人呢? “林桑,你在找谁?”温柔的声音幽幽地从后座传来。 我心里一惊,“没有谁,窗外的风景很好看。” “是吗?一路上那么担心我哥,现在还有心情看风景?”她语气中满了嘲讽。 我拧眉,她是要撕破脸了?现在是在车上,如果她真要这样…… 我还是寄希望于季飞,他到底去哪儿了?! “别看了,你的人刚下飞机就被我爷爷的人带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机场里有多少我爷爷的眼线你知道吗,反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什么幺蛾子,那是不可能的。”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我没有相信你的?”事情走到这一步,我除了镇定别无他法。 温柔笑得很甜,“我压根不知道你没有相信我,我以为我演的挺好的,都把你骗出国了,这里是美国,锐哥还在中国,就算他长了翅膀也顾及不了你,爷爷说,只要把你弄出来就不用在你面前演戏了,所以看不看出来你没有相信我,一点也不重要。” 我暗暗捏紧拳头,我没想到温老头的局只是要抓我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要为温传雄做事?你们根本不是一类人。”我质问道。 她从后座伸过头来,“因为利益,谁让你得罪我了,你以为我是温家不受重视的女儿,所以可以随便欺负,我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到底姓温,只要能让爷爷看到我的利用价值,你和伍依依,一个都跑不了。” “你对伍依依做了什么?”我眼神猛然间变得凌厉。 她阴森森地笑了一声,“你猜啊。” 我拧眉,对眼前这个看起来还不成熟的小姑娘,我心里升出一股惧意,“无论你帮温传雄做什么,也不过是他暂时的工具而已,你什么都得不到,永远都得不到景阵。” “得不到我就毁了他。” 温柔的话轻飘飘的,我忽然觉得这次的对手比姬颖强大的太多,我以为温老头交过几次手,已经足够了解他们了,可我没想到他们的手段远比我想象的残忍,很像原始人。 我看向旁边的司机,听到我们的对话,他丝毫没有慌乱,表情太过于镇定。 温柔深吸了一口气,大方地提醒道:“别指望谁能来救你了,你周围能看到的,都是我温家的人。” “路人也是?” “……”她不理我了。 车子一直行驶到一栋两层小楼前,进门就是小花园,院子里还有一条白狗,长得很壮,应该是杜高犬,司机把车开进去,它只是看了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而我一从车上下来,它立马开始狂吠,脖子上的链子都快扯断了。 我吓得后退一步,虽然曾经英勇地跟藏獒搏斗过,可那次是我偷袭,这样正面交锋,我觉得不被撕成纸片也够呛。 “小猎犬很凶,这里只有这一个门,其他窗户都是封死的,别想着逃跑,否则,我很难保证这只大杜高不会咬伤你。”温柔说道。 我看了眼这里的环境,“温老头想软禁我?” “错。”她朝我眨眼,“是监禁你。” 我拧眉,没说话,半个小时之后,我算是明白了软禁和监禁一字之差代表着什么。 软禁是我在这好吃好喝,只是限制活动范围,而监禁,只不过没坐在牢里,其实生活跟牢里没什么区别,关进一间只有床的房间,厕所和卧室之间连一扇门都没有,温柔给我送来了饭,刚吃一口,我就开始狂吐。 “这里可不比在你家,你不好好吃,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好好长,别指望我会对你多好,不可能的。” 我瞥了眼那碗连盖浇饭都称不上的菜饭,“温柔,我跟你并没有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没有仇吗?你让我别打扰景阵的时候,我们的梁子就结下来了,从小到大,只要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我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谁都不能拦着我。” 温柔说到最后几乎是冲我吼出来的,我想我后面的日子应该会很难过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怎么会是他 我本以为吃得不好就算了,没想到睡也睡不好,现在天那么冷,床上连床垫都没有,只留了一床被子,我的行李也被拿走了,这是要冻死我吗? 不能吃东西,我的体力很快就弱了不少,除了睡觉养精神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可是现在连入睡都困难,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新.. 天黑了之后又亮了,早饭送来了一碗粥和五片面包,面包很硬,粥有点酸,我刚塞到嘴里又吐了,胃里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酸水。 我躺回床上,侧睡蜷成一团,不知道季飞现在怎么样了,虞锐接不到我的电话会不会担心我,还有温传雄,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渐渐的,我思想变得混沌,睡前的最后一缕意念告诉自己,要睡着了。 不幸的是,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发烧了,这里实在太冷,我是被冻醒的,昨晚上就很冷,白天估计又降温了,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感冒。 我吸吸鼻子,脑子烧的浑浑噩噩的。 “林桑,吃饭了。”温柔的声音一天响三遍,估计现在是中午了。 我起不来,也没应她。 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病了?” 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愉悦,“我生病你很开心吗?” “是啊,这样爷爷的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她把饭菜往床头一放,“我记得孕妇是不能吃药的,看你满脸通红,这一关怕是熬不过去了吧。” 她是不想让我好?这样我第一个保不住的就是我的孩子。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温传雄想要我的孩子。 “温柔,如果我出了什么岔子,你也不好交差。” 她笑,“我要交什么差?爷爷只让我把你带过来,我过两天就走了,这里会有别人接手的,两天让你流个产还不容易啊,到时候爷爷怪不到我身上。” “你想干什么?”我挪动身子,浑身都拉起了警报。 她看了周围一眼,“这里环境那么差,你吃不饱、穿不暖,如果再来点什么感染,你用药孩子就有危险,不用药你们两都活不下去,到时候肯定很好玩,你知道我去非洲见过多少传染病吗?” “你小小年纪,心肠太坏了。”我咬牙道,最怕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 “那边天气热,很多细菌长啊长的,从一个的身上长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然后寄居在尸体上,最后被埋在地下,或者被火烧死,我去非洲当了几天志愿者,不止是去救人的,也带回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你知道这床被子吗?一个感染了疟疾的人用过的哦。” 我眉心一蹙,一脚把被子踢到了地上。 温柔避开,连被角都不愿沾到,“现在已经晚了,我看你昨晚裹着被子睡得挺香。” “你竟然算计没成形的孩子,你好狠。”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耸了耸肩,“没成形将来会成形,没出世将来也会出世,他还会长大,还会掌管温家,到时候就没有我什么事了,你还不知道吧,爷爷千方百计把你和锐哥分开,就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锐哥做不了他的继承人,他就把主意打到没影的孩子身上,我们这些孙子辈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对我大哥也弃如敝履。” “不过我大哥挺活该的,谁让他出生就身体不好,大概也是遭人算计吧,是谁我就不知道了,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 “我不会把孩子送给温传雄的,阿锐也不会,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做善事,却对我的孩子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温柔,你根本就不配做善事。” 她毫不在意地撩了一下头发,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做善事是做善事,做坏事是做坏事,该做的每一样事我都只管做好,不问过程只看结果,爷爷从小就这么教我们的,做善事就当为我做坏事积阴德了,我无所谓。” 我摇摇头,这种三观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我完全不能理解! 温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掩住口鼻,弯下腰靠近我,“林桑,我很期待看你如何选择,肯定特别有趣。” “滚,你再不滚,我现在就抱着你,要得病大家一起得。”我作势要起身,其实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被我吓得后退了一步,重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就走了。 我躺在床上,绝望从脚趾直达心底,我突然很想虞锐,想到他我就心疼,他那么在乎这个孩子,他那么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可是我却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眼角一股温热划过,我闭上了眼睛。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怀孕以来的种种涌上心头,我越想鼻子越酸,越是控制不住地想哭。 那碗饭还在床头,我犹豫了很久都吃不下一口,温柔的话彻底把我推入了深渊,我就算不得病也撑不下去,吃饭又有什么用呢,可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只要没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想放弃。 我端起碗,拼命把饭往嘴里送,不经过味觉直接咽到胃里,反正胃尝不出来味道,它只负责消化,好让我的肠道吸收可以用的营养,这样我的孩子才能活下去。 能活一刻是一刻,能活一天是一天。 我绝对不能比他先放弃,因为我是他亲妈。 这一次,我奇迹般的没有吐,还感到了一丝温暖,我抱着双腿靠在床头,那床被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我就望着它,等到了晚饭。 “吃完了?这么难吃的东西你都吃。”她讥讽的嘴角还带着一种鄙视。 我没理她,不想浪费精力跟她斗嘴,晚饭送到面前,我照样吞了下去,嗓子总有种异物感,有时候东西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我就拼命吞口水。 温柔对我这种吃法有些惊讶,她安慰自己似的说了句:“反正疟疾发起病来,你还是活不过去。” 我不在乎她说的,晚上捡起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我不想等到发病就先被冻死,好在这里的窗户是好的,不会感觉到四面透风,勉强能撑下去。 就这样过了两天,我一口都没吐过,只有过干呕,一有那种感觉我就捂住自己的嘴,把那股子吐意忍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温柔应该要走了,临走前的冷嘲热讽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谁知道,我却没等来早饭。 “小桑。”门被打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被人推着走了进来。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打开这扇门让我看到希望的人是温傲。 “大傲,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离开床就必须扶着墙,因为头晕,“你离我远点,这里不干净,你身体弱,万一传染给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驱动轮椅来到了我身边。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一遍阻止的话,只能往后退,一退就坐在了床上,温傲伸手拉我,“相信我,没事的。” 我摇着头,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他身后的人主动过来抱起我,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一瞬间的安心。 走出了两层小楼,我直接被放上了救护车,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还往我胳膊上打了一针,之后我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医院,温傲坐在床边看着我,我很多事情想问,急的一张口就发现嗓子哑了。 “小桑,你先躺好,我已经通知阿锐了,他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他按住我挣扎的身体,“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我告诉你,你现在母子平安。” 平安?怎么会平安呢?难道我裹着那样一床脏被子没有染病? “小柔是拿过来一床不干净的被子,我早就换掉了,你放心养身体,医生说你还有点低烧,努力熬过去,你和孩子都会好的。” 温傲儒雅而又温柔的笑如同春风沁入我的心底,劫后余生的感觉说不上来,身体突然放松,我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外面都黑了,温傲还在床边,我深刻地怀疑他都没有休息过。 “饿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能吃下一头牛。” “牛就算了,清淡的还是可以吃一点的。”他朝外面喊了声进来,之前抱我的那个人就拿着保温盒装着的饭进来了。 他扶我做好,把粥和薄饼摆好,让我慢慢吃。 我忍住饥饿带来的冲动,仔细把东西嚼碎再咽下去,“好吃。” “这些就好吃了?小桑,你还是那么容易满足。”温傲嘴角还挂着笑。 我吸吸鼻子,“刚怀孕的时候很挑,被关了几天,我现在觉得啃馒头都是香的,最起码馒头很软,还有些甜味。” “小柔给你吃了些什么?”他笑意收起。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温柔呢?别让她落到我手里,我现在恨不得咬死她。” 有仇不报我又不是傻子,幸好我和孩子都平安,不然的话…… 我眼底满是狠厉,如果有人跟我对视,绝对能看见,可惜我低着头吃饭,温傲并没瞧见。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休息,其他的,等身体养好了再说,下午阿锐打过电话来了,他明天能到。” “那季飞呢?”我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心里怀揣着一丝不安。 第二百四十八章 枪子下的警告 我钻进车里迅速趴下,虞锐的身体就在车旁,景阵也没上车,他俩分别在车子的两边,以一种护着我的姿态出现。新.. 而刚才那声响之所以让我心惊,是因为枪子正好打在了我的脑袋旁边,车门上应该有弹痕,很明显这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虞锐,他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很庆幸,后面没再有敌人的枪声,虞锐放了一枪,不知道打到什么了,但是应该起到了震慑的效果,他上了车,坐在我旁边,景阵也上了车,司机立马发动了车子。 我立马抱住虞锐的腰,什么话都没说,这不是什么速度激情,这特么是我男人,我孩子的爸,我不想让他冒一点险,就算危险擦肩而过,我也紧张的要死。 “没事了。”他轻拍我的背。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想到他第一反应就是把危险和我隔绝,我就有种更爱他的冲动。 “老虞,我爱你,你一定给我好好活着。”我把头埋在他怀里说道。 他温柔地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好。” 车子一直开,虞锐中途接到了电话,听声音应该是温傲打来的,让我们暂时过去避一下,他的好意我们没办法拒绝,只能把这个人情欠下了。 到了之后,我先被安排到了房间里,温傲的私人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叮嘱我好好休息,千万不能再惊着吓着了。 虞锐很内疚,一直陪在我身边。 “老虞,这称呼是不是很顺耳。”我情急之下叫出来的,我自己嘀咕着还挺好玩的。 他扯了扯嘴角,“你想怎么叫都好,我都爱听。” “你不累吗,昨晚就没好好休息,你累坏了谁照顾我和宝宝。”我拍了拍床,“来,上来陪我睡会。” 他手脚麻利地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和我挤在一起,我从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桑,你后悔跟了我吗?” “后悔呀,早知道跟着你有这么多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就早点跟着你了,你说没有我的时候,你都怎么熬过来的啊。”我抚摸着他的手,像平时对小玩意那样。 他顿了一下,收紧了手臂搂着我,“能跟你在一起,要了我这条命也值了。” “傻子,你没了命还怎么跟我在一起。”我笑道,眼角的鱼尾纹都愉快地挤在一块了,“你要好好活着,必须活着,我可不想孩子没爸,你知不知道,单亲妈妈带孩子有多惨。” “万一……” “你要是敢出个什么意外,我就改嫁,反正我有人追。”我拧了他大腿一把,肉太硬,差点没揪到肉。 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你要敢改嫁,我就从坟墓里爬出来把那人咬死。” 我笑得更厉害了,“所以啊,我们拼了命也要在一起,这样生命才活得有价值有意义。” “好。” 跟虞锐在一起的日子不短,能在入冬的天里,和他窝在一起享受劫后余生,用最轻松的语言聊着未知的将来,这种感觉奇特又美妙。 我很争气,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我抬手一摸,虞锐的胸膛就在旁边,我又安心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我下床洗漱完,虞锐把早饭送到楼上来,能再吃他做的饭,我跟一秒钟上天堂一样开心,吃过温柔拿来的那些东西,虞锐做的简直是人间绝味。 我一下吃了个精光,然后在床上做运动,蹬蹬腿,扩扩胸,虽然要养着,但也不能把自己养成一滩肉了不是,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消化,这样我和孩子才能吸收更多。 “有用吗?”虞锐瞥了我一眼。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像是在怼他的怀疑,“有用啊。” 他移开目光继续看着他的电脑,我就继续我的小动作,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喊着123,喊一会我就不喊了,而是趴在床上看着沙发上认真工作的他。 都说男人认真起来,帅到无极限,这句话我一直是认同的,我觉得不管是男人女人认真起来都能迷死人,这种特性在虞锐身上被发挥得淋漓尽致,都结婚那么久了,我有时候看他还是忍不住心动。 幸好我把他拿下了,一想到他这么帅,跟别的女人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我这心里就跟自己种的菜别猪拱了似的不是滋味,原来占有欲不止在男人身上有,我也有。 “桑,伍依找你。”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来了。” 我坐直了,把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弄好,虞锐把电脑放在我腿上,让我跟伍依依视频。 “依依姐,你的脸怎么了?”我诧异地看着她贴着纱布的脸。 “跟歹徒搏斗,差点就毁容了,幸好我皮厚,医生说能好,后期美个容又跟之前一样漂亮了。” 我哭笑不得,哪有这种情况下还庆幸自己皮厚的,“那那几个歹徒一定很惨吧。” “谁让他们惹了老娘的,对了,林桑,我听说你在那边也特别惨,现在好了吗?”她盯着屏幕脸转来转去的,我怀疑她根本没在看我,而是把视频当镜子照了。 我无力扶额,“都好了,等我逮到虐我的那个人还得向你请教两招。” “不用请教,咱俩给她来个混合双打,看她以后还存不存害人的心思。”她朝我举了个拳头。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退,“依依姐,你能不能不那么凶,幸好我偶像不在。”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这么凶的呢?”她眨眨眼,笑得很贼。 我喔唷了一声,“怎么样,是不是就这么拿下了?”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有信心,等着看吧,对了,你啥时候回来,这公司我一个人顶着好有压力。” “我也不知道,这个你得跟我们家老虞商量商量,他去卫生间了,要不然我叫他一声。” 她晃晃手,“不用了,你们也别着急,啥事都缓着来,安全为主。” 我点头,“一定。” 挂了视频电话,我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页面,虞姬娱乐的股票涨的好诡异,这些天一直在涨,跟坐了火箭似的,虽然我不懂,但是这线条我能看懂啊。 虞锐从厕所出来,我指着屏幕问他,“老虞,公司股票涨了好多。” “资金投入大涨势自然就大。” “那五个亿有那么厉害吗?”我挠挠头。 他嗯了声,“全部投入资金链,不是小数目,最近公司盈利比以往都好,同行都在降,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此长彼消,资金都聚集到我们公司,那自然是好事,钱在我手里它就是钱,在虞锐手里,简直能开出花,幸好当时我同意了姬颖的提议,这就相当于我和虞锐本来住了木头屋,现在住了石头屋。 “我婆婆现在怎么样了?” “季飞保护她,暂时安全。”虞锐又刷新了一下页面才关了电脑。 我没了运动的想法就觉得挺无聊的,“昨天那是什么情况,温传雄派来的人冲我们来的吗?” 提起这件事,他的脸色阴沉异常,看来现在我们已经完全在温传雄的监视之中了,还是把温傲一并扯进来了,那他的病还能好好养着吗? “桑,我们暂时回不去,温传雄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我们上飞机,在国外解决我们,比在国内容易得多。”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婆婆和季飞在一起也不是最安全的,温传雄想把我们拖在这,肯定是想趁着你不在对付我婆婆,你把她和季飞放在一起,简直等于给了温传雄一个靶子。” 虞锐皱眉,“不让她跟季飞在一起,我更不放心。” “大隐隐于世的道理你之前不是用了吗?不如再用一次?”我提议。 他沉思,没有马上说话。 我也在想,说隐也不是那么好隐的,我们的关系网都在温传雄那里,他可以一点点排查,让我婆婆单独藏起来虞锐肯定不放心,这可是个大难题。 “不如把我婆婆送去澳门?” 虞锐忽然看向我,片刻后颌首,“我现在就给季飞打电话。” 在何夕的地盘上,温传雄该有所顾忌吧,上次他默认温傲放了我,是因为何夕,我要一亿他给一亿也是因为何夕,虽然他做了不少对不起何夕的事,但是他总归是对何夕存了内疚之心的。 虞妈妈有了安排,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堵在这里吧。 “老虞,昨个拿枪射我们的是狙击手吧,我总觉得温老头像只狡猾的老猫,想玩死我们,温柔说他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吗?想害我的是温柔,温传雄只是想软禁我,他想要这个孩子。” 虞锐额角的青筋很明显地跳了跳,那种愤怒不是用语言能形容出来的,我害怕他这个样子,总觉得不知道下一秒他会怎么样。 “老虞,你冷静一点,孩子还在,我们还在一起,我以后再也不那么大意了,不会再被他轻易控制了。” 他冷冷得说了一句:“和你无关。”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人情和情人 短短四个字突然拉开了我和虞锐之间的距离,我心里有些难受,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虞锐察觉到了我情绪的不对劲,他伸手一揽把我搂在怀里,“我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我只是害怕你刚才那样,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一定要牢牢记住。” “我一定记住。” 这是他对我的承诺,不管我怎么担心,我都选择相信他的话。 叩叩叩,敲门声一响,我缓缓松开虞锐的腰,景阵靠在门边,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阿锐,下来一趟。” 虞锐嗯了声,把我安顿好就过去了。 我不知道他们商量什么,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虞锐回来了,告诉我订了晚上的机票,现在就要收拾东西。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要用的温傲都会准备好,他做事那么细致的一个人,这些事怎么会让我们操心呢?可是临走我想知道温柔在哪。 “大傲,温柔是你妹妹,在你这里我可以暂时不计较,这是给你面子,但将来如果我遇到了她,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征求他的意见。 他有些为难。 我又道:“如果你让我不追究,我就不追究。”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人情债最难还,虽然温柔这件事我非要报仇不可,但只要温傲开口,我可以放下。 “按着你的意思来吧,我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也管不了那么多。”温傲的表情十分落寞。 我拧眉,这样消极的他让我感到十分陌生。 “小桑,快到时间了,走了。”虞锐过来牵我的手。 我还是看着温傲,“大傲。” “走吧,赶飞机要紧。”他摆摆手,坐着轮椅走到我们的前面。 我说不上来这时候是什么感觉,五味杂陈,最多的是苦涩,或许我不该这么优柔寡断,顾忌那么多,以前的我简简单单的多好。 我没再说话,上了车就沉默地看着窗外,反正也不认识路。 车子绕了好大一圈,直觉告诉我哪里不对劲。 “老虞,我们几点的飞机,飞机场很远吗?来的时候我没觉得那么远。”我疑惑地看着身旁的人,“偶像呢,他不跟我们一起吗?我看后面都没车了。” “我们分开走,景阵去干扰温传雄的视线了,只要我们离开这,他不会为难景阵的。”虞锐安慰道。 事实证明,他说得对,我们终于到了机场,登机一切都很顺利,上了飞机我就开始打盹,醒来之后跟虞锐说了些话又困了,我怀疑我不适合坐飞机,一坐飞机除了睡觉什么都不能做,看书也晕,看平板电脑也晕。 就连思维能力也弱很多。 一下飞机就立马满血复活,脑子特别灵光,所以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之前忽略的问题。 “温傲他怎么办?我们走了,丢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他一个人可以对付温传雄吗?” 虞锐摸摸我的头,“先回家。” “可是……”我拧眉,有种无奈感,我们只能顾得了自己的局面,想面面俱到实在太难了。 回到家小玩意亲热我亲热得不行,小尾巴都快甩到天上去了,我摸一下它的头,它就把嘴凑过来舔舔我。 “玩意、玩意……”鸟飞不出来,极度不开心。 我把小玩意带到阳台,又把鸟的笼子放低了一些,小玩意蹦起来去抓笼子,把鸟吓得破了音,小玩意伸出舌头舔笼子,鸟扑扇着翅膀飞来飞去,似乎真的很惊恐。 果然距离产生美啊。 我笑着把鸟笼挂高了,又和小玩意玩了一会,才回房间换了一套家居服。 “老虞,你现在做什么饭?还没到饭点。”我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靠在门口道。 “你飞机餐吃的不多,怕你饿。” 我抿着唇一阵小窃喜,“你还当我挑食呢,我吃的不多,那是因为飞机餐一人一份比较少。” “洗手了吗?” 我点点头,“刚才摸完狗狗已经洗了。” “坐好吃东西。”他端着一份裹了金黄色的蛋皮的三明治放在桌上,还配了一杯热牛奶。 我好像真有点饿了,一吃就吐那会儿,东西吐完了都不觉得饿,现在正常消化竟然会时常感觉到饿,看来怀了孕真的是一人吃两人份啊。 我吃东西的时候虞锐去打电话了,解决的是他不让我操心的事,我就知道他不会放任温傲一人在美国不管的,那他们这对表兄弟之间应该算是结盟了。 “景阵带温柔回来了,凌晨三点到机场。” 我皱起双眉,不仅诧异,而且疑惑,“温傲肯放自己的妹妹回来?” “温柔犯下的错,该她自己承担。”虞锐的眼中藏着一缕杀气。 我就知道,肯定不是温傲主动要放温柔回来的,而是他拿什么把温柔换回来的,或者直接要挟温傲,不准他保护温柔。 “阿锐,我们欠了温傲不止是这一份情,放过温柔就当对他的回报不好吗?”我的手抓住他的小臂。 他语气坚决,跟连绵冰川似的难以撼动,“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谁都不行。” “可她是温傲的妹妹。” “这份人情我会还到他满意的,但是温柔,我绝对不会放过她。”虞锐反手覆上我的手,“你能咽下这口气?” 我当然不能,“我不仅不能咽下自己这口气,连依依姐那口我都咽不下,可是我欠温傲的太多了。” “如果是温柔自己主动要求回来的呢?” 我一愣,“她脑子被门挤了吗?她一回来依依姐就第一个不放过她。” 虞锐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我和你同样不会放过他。” 刚休息了一会,我还在盘算着今晚温柔回来的事,澳门那边亮子哥就打电话给我了。 “小老板,人我已经安顿好了,请放心。”他公式化的语言里多了丝尊重。 上次温家人出老千的事,是我一手解决的,亮子从那时候对我的态度就有点变了,我估摸着以前觉得我是黄毛丫头,没什么本事,可能我表现出来的跟他想象的不一样,所以他觉得有点厉害了。 “亮子哥你办事,我很放心,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两个,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不可能一通电话打过来就为了报个平安,况且,要报平安早报了,不会等到现在。 “温家在内地实力雄厚,小老板送来的可是温家的人?” 我抿了抿唇,“是,她是虞锐的母亲,也是我妈,但是她也是温家的人。” “小老板,亮子习惯听话做事,可是这件事我不明白,你和温家的事,到底是为了何老板,还是为了虞总。”听他声音还挺硬气。 “都为,目的一样,不冲突,如果你一定要问得清清白白,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如果没有虞锐和温家这点事,我一样会为何老板讨回公道。” 那头沉默,没有像刚才那样立马接话,过了好一会,亮子才重新道:“小老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交给我的人的。” “谢谢亮子哥。”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把沙发上的薄被拉到胸前,这天,好像更冷了。 我本以为,景阵带温柔三点到机场,我们会去接,结果一到十点,虞锐就把我哄上床睡觉去了,用他的话说是孕妇的睡眠比较重要。 第二天醒来才知道,昨晚杀到机场的是伍依依,她去比我去那可厉害多了,不知道温柔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 温傲那边有虞锐操心,我想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去拍戏吧,小黑丫听说我要工作,立马跑来接我,还拿了最新修改的几场戏给我看。 孙若谦听说我回来了,马不停蹄地开工,看来这部万众瞩目的电影终于要出生了。 这一天,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站在各自的岗位上,一到特写,孙若谦还会亲自掌机。 一直到晚上我才收工,我想虞锐应该是告诉了小黑丫我之前发烧的事了,她一整天忙前忙后地照顾我,送汤送水果,中途还拖着我量体温,那认真地模样真看不出来是个还没谈恋爱结婚的孩子。 “翩翩,你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可以起迟点,我会跟霜姐说的。”我拍了拍小黑丫的肩膀。 她摆摆手,“桑姐,你老这样叫我,感觉怪怪的,你走这几天我都闲得冒泡了,不用休息,我觉得这才是我的工作轨迹。” “那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在家想办法美白啊,你看有没有效果。”她把脸凑过来,恨不得每一个毛孔都让我看清楚。 我一本正经地把能看见的毛孔都看了个遍,“好像真的白了一点,谭卿的方法果然没毛病。” “我也觉得,我得去找谭姐多要点独门秘方。”她高兴地跟捡了钱似的。 我笑,眼睛都弯了起来,“趁她还在组里,你快去吧。” “那桑姐你等我一会,你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送你回家。” 我坐在躺椅上打了个哈欠,今天是真的挺累的,就当做运动了,幸好孩子还小,没有什么肚子,能走能跑还挺方便。 “林桑?林桑?”伍依依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我刚坐起来她就看到了我。 “怎么了?”我一脸懵逼。 第二百五十章 人跑了 “温柔跑了。”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没有腿,当然能跑啊,你把她怎么着了,怎么就跑了?” “今个三点我去接机,一见到她我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她想还手,可惜打不过我,我就把她带到我之前住的房子里,想把她关起来等我睡醒再说怎么治她,结果我一觉醒来再过去的时候,人没了。” “你说你刚才醒来没多久?” 她拧眉拍了我一下,“找重点。” “人跑了好办,找呗,跑了正好,下次再遇到她可就不会像一个耳光那么简单了。”我想起在美国那些遭遇,眼底忍不住飘起一股狠意。 “我知道你欠温傲的情,可是我不欠啊,给我等着,别让我下次再碰到她,不打的她满地找牙,我伍依依名字倒过来念。” 我一头黑线,她名字叫依依,倒过来有差? 五分钟过去了,小黑丫还没回来,我有点困,伍依依主动把送我回家这事给承担了起来,我给小黑丫发了条微信,就上了她的车。 “昨天你打人的时候避开我偶像了吗?”我问。 她拍了下脑袋,“忘了,当时憋着气,哪还注意得到景阵还在我旁边。” “算了,你这性格本来就是这样,藏也藏不住,也许我偶像就好你这一口。”我发出有点悬的感叹。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我以前觉得禁欲系的男神都闷骚,只要我好好撩,肯定很好到手的,但是吧……” 我挑眉,“遇到困难了?” “景律师他不是禁欲,他在感情上就是块木头。” 我哈哈笑出声,“这就放弃了啊,太没出息了。” “谁说我放弃了,我想放慢步调跟他来日方长,我已经大致查看过敌情了,景律师周围没什么女人,我还是很有希望的。”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不过,林桑你都能把虞总的魂勾走,我觉得爱情这玩意吧,真的是没什么道理的。” 真话我怎么听都不顺耳,“你几个意思啊,什么叫我都能把虞锐的婚勾走?” 她讪笑道:“你这不是前后差别有点大嘛,刚来公司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虞总捡回来的土丫头,现在一跃成为白天鹅,整个娱乐圈谁还你能不把你放在眼里,拿下虞总这纯属必然事件。” “这还差不多。”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快就到我家楼下了,灯没开?虞锐还没回来? 伍依依显然也注意到了,“要不然我陪你上去喝杯牛奶?” “我觉得靠谱。”我点点头,“我太累了,依依姐,你帮我带小玩意下楼散步可以吗?” “包在我身上,我忘了告诉你,我领养了一只中华田园犬,现在还放在景阵家里呢,以后我得我的小中华训练成猎犬,这样就能保护我了,温柔她敢来,我就放狗咬她。” 我笑道:“这有点难度。” 我俩有说有笑的上楼,刚出电梯就发现门口蹲了个人,吓我一跳。 “季飞?你蹲在这干嘛?吓死我了。”我舒了口气。 季飞多少天没睡觉似的,双手抱肩裹着皮衣,“赶紧开门,我饿死了。” 我拿出钥匙打开门,他换了鞋直接冲到厨房,我跟伍依依打了声招呼,她去客厅那边了,我跟到厨房,“你怎么了?刚从澳门回来?” “你那个什么手下,太抠了,脑子还不转弯,连吃的都不给我。”季飞控诉道。 我有些忍俊不禁,“你自己有手有脚的,找东西吃呗,也不至于饿成这样。” “林桑,你有没有良心,我跟你出国,刚下飞机就被人逮住了,还挨了顿揍,回国没待一天就被锐哥弄去了澳门,我说你手下的不是,你应该顺着我,还给我添堵。” 我看着他满嘴的面包屑,拿了张纸给他,“好好好,都是亮子不好,没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等我去了,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季少,这样你还满意不?” “这还差不多。”他把冰箱里的速食饭菜放进微波炉,“一般的食物能入得了本少爷的眼吗?我听小阵说锐哥厨艺大有长进,就想着回来蹭顿饭的,结果在门口蹲了一个多小时,没一个回来的,我不管,我就在这待着了。” “行,书房有床,肯定能让你吃上阿锐做的饭。” 我实在是累,季飞和伍依依都不是外人,他俩会照顾自己的,我想说给虞锐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结果一洗漱完就给忘了,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等我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虞锐正好关灯上床。 “你回来了,季飞他说要吃饭。” “我知道,他睡在书房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眯着眼勾出一抹笑,“还有依依姐,她送我回来的,下去遛狗了。” “她已经回去了,景阵来接的。” “那依依姐今晚该高兴得睡不着了。”我呢喃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醒来才算彻底清醒。 “老虞,你胆子挺大,昨晚几点钟回来的?”我盘腿坐在床上,审问道。 他单手放在脑后枕着,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两点。” “说,去干嘛了,大半夜才回来。” “抓鱼。” 我皱眉,“谁?” “姬颖。” “她又怎么了?” “想去澳门,被我和景阵从机场抓回来了。”虞锐睁开眼,“你电影杀青了?” 我点点头,“昨天杀青了,今天去公司和霜姐商量一下宣传的事,孙若谦现在没时间顾上这些,而且宣传造势这种事让霜姐做我更放心。” “好,我去做早饭,你再休息一下。”他要起身,被我按住了。 “昨晚那么辛苦,哪还能让你做早饭,我现在睡眠很充足,我去做吧。” 他没拒绝,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找了根木筷子把头发固定在脑后,就去厨房做饭去了,多加了一个季飞,那我得多做些才够吃,毕竟人家这些天奔波都是为了我。 我做完早饭就带狗下去溜达,给两个男人洗漱的时间,十多分钟后,小玩意放完风,我们一起回来吃早饭。 “锐哥,你怎么舍得让林桑下厨的?”季飞调侃道。 我主动把话接过来,“医生说孕妇应该做适当锻炼,今天没什么事干,干脆就做做饭咯,你快点吃吧,不是嚷嚷着饿吗?晚上再让阿锐给你做好吃的。” “这敢情好。”他笑了,一两顿吃得就把他喂饱了,真好收买。 季飞是个十分重义气的人,他把兄弟情看得高于一切,我也庆幸他是这样的人,才没影响我们大家伙之间的关系。 “我好长时间没去看梁姨了。”我道。 季飞把碗一放,“我妈天天念叨你和锐哥,我的耳朵都快起茧了,你赶紧去看我妈,不然我就赖在你们家了。” 我笑,“行,那我今天去完公司就过去,反正翩翩车技一流,有她在,我去哪都方便。” “你说那个黑妞啊,她开车确实不错,我手头上有辆车让她帮我改装,才说了一半,过两天闲下来你再把她借我用用。” 我斜着眼瞅他,“季飞,人家叫白翩,你有事求人家还叫黑妞,活该她不帮你。” “她那外形跟这个名字完全搭不上边啊。”季飞摊摊手。 “那你也不能挑人家短处,老是黑妞黑妞的叫吧。”我反驳道。 他砸吧了两下嘴,“说的也对,那我说点好话,只要我的车能改的比以前更好,别说叫白翩了,叫姑奶奶都成。” 我没忍住,又笑喷了,他还是那样,玩起来的时候没个正行。 吃完饭,我先去了公司,跟张霜聊完了之后我也没着急走,想着陪虞锐吃个午饭,结果他一进会议室就没出来,不止是他,连伍依依也没出来过,算了,我还是找梁姨吃饭去吧。 小黑丫一听说梁姨是个厨艺极好的女人,她开心的不得了,一路上都在念着吃什么。 “梁姨。”我还没进门呢,就吆喝了一声。 梁姨还没出来就应了我一声,“你可算来了,快进来,等你吃饭呢,这位是……” “阿姨好,我是桑姐的……” “朋友。”我打断道,“梁姨,这是白翩。” 梁姨笑呵呵地招呼了小黑丫,三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客厅然后走向饭厅,季飞正在桌边坐着,换了身衣裳,发型也比早上帅气了不少。 “哟,黑妞,你也来了。”季飞一开口,小黑丫周身的气场就不对了。 是我的错,我忘记跟她说梁姨是季飞的妈。 “你们认识?阿飞,你去厨房拿碗筷去。”梁姨踢了凳子一下。 “好嘞。”季飞去厨房拿碗筷,我拉着小黑丫坐下。 梁姨道:“小桑,你怀孕了,饭菜我都做得比较清淡,你现在胃口怎么样?” “挺好的,能吃能睡,一开始有孕吐现在都没了,要是怀孕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多怀几次也行。”我开起玩笑来。 小黑丫瞥了眼从厨房出来的季飞,小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 “翩翩,下午陪我去修理厂呗。”季飞把碗筷一放,那狗腿的笑跟我有的一拼,我还没见过季飞对哪个女人这样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 虞锐的另一个秘密 小黑丫的表情很明显停滞了一下,一会红一会黑的,也看不真切。 “好不好啊,翩翩?”季飞又叫了一声。 这下我看清楚了,小黑丫打冷颤了,“你还是叫我黑妞吧。” “林桑,你看,我就说我还是叫黑妞更亲切吧。”季飞朝我抛了个媚眼,“我跟黑妞这交情……” 他说着就把手搭在了小黑丫的肩膀上,小黑丫嫌弃的拎起他的手,“谁跟你有交情,我今天是陪桑姐来看梁姨的。” “怎么说话的,我儿子可是咱俩一手打造的。”季飞硬是搂着小黑丫的肩膀,无耻的程度我都不忍直视。 梁姨倒吸了一口凉气,小黑丫的脸顿时爆红,我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妈,妈,是车,我儿子是车。”季飞连忙解释道。 我白了他一眼,无语得很。 小黑丫抬起脚踩在了季飞的脚面上,他脸也涨红了,小声道:“吃饭,咱们吃饭……” 看着这对活宝,我莫名想笑。 “小桑,孩子还好吧,你要定时去做检查,第一胎千万不能马虎。”梁姨叮嘱道,手一直没停地给我夹菜。 季飞嘴里叼着根青菜叶叹了口气,“林桑没怀孕的时候,在我们家地位就比我高,现在怀孕了,一大一小都把我踩在脚底下了,世道炎凉啊。” 小黑丫噗嗤笑了出来,“你怎么不检讨检讨自己,到哪儿都惹人嫌。” “谁说的,我这种花见花开的大帅哥已经很稀缺了,我往哪儿一站不围一圈美女?”季飞梗着脖子为自己争面子。 小黑丫把嘴一撇,“如花那样的美女,多多益善。” “你……” 我和梁姨对视一眼,露出过来人才懂的笑容。 季飞摆摆手,“懒得跟你争,小丫头就爱打嘴仗,快吃饭吧你,以后可吃不上那么好吃的饭了。” “梁姨,我手上这部戏拍完了,往后应该空暇的日子会很多,到时候多来你这里坐坐。”对于怀孕这种事,梁姨是前辈。 她高兴地连连点头,“好,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坐月子也在我这坐更好。” 坐月子?好遥远啊…… 吃完饭,小黑丫被季飞拖走了,她不情愿,可是吃人家的嘴短。 “小桑,这丫头看起来挺健康的,打哪来的?”梁姨开始跟我打听起小黑丫来了。 “我们公司的,跟我是同事,个性挺开朗的,表哥还是警察,对车貌似懂得还挺多,这不,季飞天天缠着她不放。” 梁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家里清白,人又不错,要是阿飞也能跟阿锐一样快点定下来,我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我勾起嘴角,“梁姨先抱阿锐的孙子一样,梁姨,你对景阵知道的多吗?” “景阵那孩子?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他了。” “就是问问,最近我们景大律师可抢手了,我觉得他跟季飞玩得挺好,跟您也挺亲的,所以有人托我多打听打听他的事。” 梁姨眼睛一睁,“这孩子都有消息了?我还以为他和阿飞都要打光棍呢,景阵啊,他跟阿飞玩了好几年了,但是大多数都是跟阿锐来的,很少自己过来看看,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多。” “我觉得他好像没什么朋友,又特别高冷,圈子窄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我挠挠头。 梁姨点点头,“是啊,我听阿飞说他是孤儿。” 我也知道一些景阵的过去,他无父无母,跟养父母也没什么感情,所以在感情上他一直都太过于冷静,这倒挺符合他当律师清清冷冷的性格。 我突然觉得景阵,他实在太神秘了,或者说太简单,过去就像一张毫无色彩的白纸。 跟梁姨聊了会天,又喝了下午茶,我觉得今天肯定得胖两斤,到了四点多的时候,小黑丫回来了,季飞也回来了,两人开了两辆车。 小黑丫一下车就往身边跑,季飞跟在后面喊着等等我。 “怎么了这是?季飞,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我觉得小黑丫欺负季飞,可能性太小。 季飞叉着腰,一副心累的样子,“哪是啊,今天她跟人家修车厂老板起冲突了,我就说了两句话,连我也气上了。” “我说要好的引擎,那还不是为了你的车好。”小黑丫小声辩驳道,委屈的很。 他叹了口气,“我也没说不是啊,但是人家车厂老板年纪大了,我让你不跟他吵你就生气,是不是有点不懂事?” 小黑丫不说话,我算是明白了。 “季飞,你还情场老手,我看你就是个菜鸟,我也不帮你了。”我指着他道,转身找梁姨商量晚饭去。 季飞一头雾水,“我怎么了我,我这样的还不算老手,那谁算。” 我回头给他使了个你好意思说的眼神。 晚上吃饭的气氛有点怪异,季飞和小黑丫都不说话,两人埋头吃饭,我看那架势,碗都有可能被啃掉。 “翩翩,累了一下午,多吃点肉。”我说道。 小黑丫点点头,夹了块排骨。 季飞抬眸看了她一眼,挺内疚的,夹了个鸡腿给她,“多吃点鸡腿。” 小黑丫瞪他,把排骨放在一边,狠狠地在鸡腿上咬了一口,那小尖牙,还真的挺尖的。 我憋着笑,季飞还挺上道的,我开个头后面就靠他自己了,能搭上话,他后面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什么都聊,小黑丫不搭理他,他就给我们使眼色,让我和梁姨帮衬着说话。 “梁姨,我觉得靠谱。”我挤眉弄眼地说道。 她笑笑,没说话。 吃完饭小黑丫送我回去,虞锐还是没回来,我总觉得这两天他忙得很诡异,抓姬颖那事我还没搞清楚呢,我遛完了小玩意就打算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 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再度醒来我被虞锐抱在怀里。 “傻瓜,困了就回床上睡。”他语气里一丝责怪的意味都找不到,反而充满了心疼。 我勾住他的脖子,“你到底在干什么?每天这么晚才回来,我担心你。” “公司的事情太忙了,想跟温家对抗,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要在短期内提升自己,只能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法子。” 我皱眉,过去武侠小说里旁门左道都是有副作用的,“所以你这两天都在忙这个?” 他嗯了一声,把我放在床上,我拍拍身边的位置,他半躺下跟我交代,“两天时间,我收购了五家娱乐公司。” 我小小地吃惊了一把,“收购要钱,你哪来的钱?” “借的。” “多少?”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你以为我只有虞姬娱乐这一家公司?我还有别的生意。” “那你到底有多少钱啊,我还以为你很穷呢。”我不满地撇了下嘴。 “有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不必要时我不会拿出来。”他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我腾地一下坐好了,“你干什么了,犯法的?” 他没正面回答我,但是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虞锐年少时期离开温家,吃过多少苦可想而知,他连打黑拳那种事都能做,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人,学会一些不好的事我可以理解,毕竟生存的绝望压在身上时,没得选。 “我不想你参与进来,而且这些事很快就会结束的。”他摸摸我的头。 我皱眉,“你越是不说我越是担心,我们结婚的时候这些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放心,有景阵帮我处理这些事,不会有一点不好的沾到我身上,过了这个坎,那些事情我都会亲手结束。”他认真地看着我,这是他的承诺。 可我还是不放心,但也只能点点头,有时候知道得少对自己不见得是坏事。 这一晚,我怎么都睡不着,我曾经以为我足够了解身边这个男人,我以为我们已经把彼此刻入了骨血,而我们的结晶也在我肚子里孕育,可我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还有秘密。 我介意他对我的隐瞒,这种事,有一就会有二,虽然是为我好,但我这心里免不了会猜疑。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早上我醒的很早,其实我根本就没睡着,一直都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特别乱,我起床做早饭,又下去遛狗,早饭温度刚刚好叫虞锐起来洗漱吃饭。 吃完饭他去公司,我说不去留在家,他也没多问。 我把狗放了进来,自己躺在沙发上发呆,狗也上了沙发,趴在我旁边,一只爪子搭在我肩膀上。 我边给狗顺毛,边嘀咕着虞锐的事情,温家接连对我和虞妈妈下手,已经彻底激怒了虞锐,我不是反对他接触那些生意,我怕他万一有什么事…… 我不敢想这后果。 我很烦躁,孙若谦打电话打了两遍我才接。 “林桑,你跑哪去了,今天有个宣传活动,马上开始了,你人呢?” 我听得出来,他很着急上火,我立马道:“我不知道今天有事,小黑丫应该记得,我打电话问问她。” “半个小时赶不到就别来了。”孙若谦把电话一掐,我不好的心情彻底爆炸了。 都说孕妇容易生气,这话说得还真对,我没舍得摔自己的手机,我把桌上的苹果扔了出去,小玩意条件反射地去捡,捡回来还自己吃了…… 于是,我被气笑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自由的风抓不住 我还没打电话给小黑丫,她的电话先打进来了,言简意赅地表示自己在楼下等我。 我拿了钥匙和手机就下楼了,保姆车上有遮光的帘子,衣服可以在车上换,化妆师也带来了,简单地给我上了淡妆,赶到现场正好的来得及。 “桑姐,你快去,我憋死了,我要去趟厕所。”小黑丫跟我走到一半,就要往厕所的方向跑。 我点点头,赶到和孙若谦会和的地方。 “你穿高跟鞋?”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的鞋。 我低头看了下脚,“不算,一点跟而已,没事的。” “今天活动站着说话的时间很长,快去换一双。” “没带那么多鞋子,我从家里穿出来的拖鞋行吗?”我指指外面。 他点点头,“都行。” 穿拖鞋参加活动的人大概只有我了,我怀疑后面的热点都会集中在我的拖鞋上,真正关心电影的应该会很少吧。 穿棉拖的感觉很舒服,人一舒坦话就多,论宣传谁最卖力,肯定就是我了。 活动一结束,大家决定一起去吃个饭。 “林桑,你先去车里等,别在这杵着了,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负责吃就行。”孙若谦拍拍我的背,让我出去等着。 我应了声,“这样敢情好,我最喜欢不用操心的了。” 我在车里等了一会,人都陆陆续续来了,谭卿也被挤到了我的保姆车上。 “林桑,蹭个车。”她朝我笑。 “这么大地方,想怎么蹭都行,翩翩最近沉迷美白,你正好跟她聊聊,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都是霜姐教的最基本的。” 小黑丫从驾驶座递了个眼神过来,“桑姐,你底子好,不需要懂这些。”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林桑,你也是快要当妈妈的人了,女人一过25啊,这皮肤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是过来人,你听我的,赶紧把护肤的东西坐起来,别一天到晚就是水乳和霜,抽空多做做面膜,多去去美容院。”谭卿一谈起来这些她能说一天。 我偏头看着她,语气略显无奈,“要不然你也别当演员了,搞个美容院当老板得了。” “你还别说,我真有这个想法,我这演员的路起起落落的,走到头了,以后戏路越来越窄,真不知道还能演些什么,不如早点给自己想想退路的好。”谭卿叹了口气,“美容院是个出路,但是做生意不是我的强项,等宣传期一过,我就去请教请教别人。” “哟,还请教别人?”我调侃道。 她白了我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好,你尽管去吧,我要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帮忙。” “要是我真干起来了,你来照顾我生意就行了,等你孩子出生了,我送你一张终身免费vip卡。”她脸上那股子对未来小日子的憧憬可真让人羡慕。 我大笑,“你还是把那卡送给翩翩吧。” “对,送我,送我,谭姐,你要真送我了,我天天给你开车。”小黑丫的小黑脸里也透着股兴奋劲。 谭卿玩笑道:“那我这美容院还没开估计就要倒闭了。” 我们三人都哈哈笑,笑声持续了一路,各种互黑,幸好我现在没肚子,不然孩子都会跟着我抖啊抖的。 到了饭店门口,一行人陆续下车,这些事不用孙若谦亲自去安排,他索性跟我们几个人在一起。 “说什么好笑的事呢,在后面就看你们笑得跟疯婆子似的。”他道。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孙若谦的脸,“谭卿,你的大财主在这呢。” 小黑丫也道:“孙导,谭姐将来要开个美容院,咱俩一起去办个卡呗。” 孙若谦摸了把自己的胡渣,“男人不需要美容,就这样才叫男人。” 我双眼皮都笑没了,“是啊,满嘴的大胡渣子,一脸的皱纹,多性感啊。” “我觉得也是,孙导这样挺好的,过来刮个胡子也行,不要钱。”谭卿眼中闪过一种类似于娇羞的情愫,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自打姬颖朝谭卿下手之后,我就不放心她一个人,让她跟着组里的人也是想有个照应,这万一照应出来什么事情了,那…… “看看,多会做生意,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选好地点了我也去捧捧场,不过我待在漠城的时间不多,刮不了几次胡子。”孙若谦说得漫不经心,而谭卿却难掩失望。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孙若谦的性格就像一阵风,风哪来的形状,哪来的方向,人又怎么能抓住风呢? “没事,我和翩翩离得近,我们会常去的。”我拍拍谭卿的肩膀,她朝我笑笑,有那么些勉强。 一个组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订的是超级大包厢,一个包厢里三张圆桌,分三批人,菜点的都是大同小异,主要就是这喝酒,男人们爱喝,女人们不能不配,只有我这个孕妇无所谓,大家都照顾我,给我拿了瓶牛奶,让我对着瓶子吹。 “林桑姐,我特别喜欢你,能给我签个名吗?”一个羞涩的小男生跑过来让我签名。 我大方地在他准备的笔记本封面上签了名字,他激动地说了好几声谢谢。 “桑姐,你没事也给我签几张名,我拿到网上卖去,挣点外快。”小黑丫憨笑道。 “好,我哪天在家练签名,不好的你都拿去卖。” “那好的呢?” “我卖啊。”我理所当然地说道,她的脸更黑了。 吃完饭,我跟小黑丫去了公司,张霜那边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过去商量,一过去就开了个会,会议记录大部分都是小黑丫完成,我只记得一些比较重要的行程,还有重要行程里的注意事项。 我本来想上去看看虞锐的,但是又怕打扰到他,就钻到了伍依依的办公室。 “依依姐,最近阿锐忙得团团转,你也累得不轻吧。”我主动献媚,给她捏肩去了。 伍依依受宠若惊,赶忙拉着我的手坐好,“要是让虞总看到了,我这饭碗估计也保不住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笑。 “就是这么夸张,你都不知道他多紧张你,我这个旁观者最清楚了。”她让我坐着,她自己靠在桌边,“虞总最近确实很忙,时常出去,平时不怎么用司机和助理的,这几天用得特别频繁,倒是我不怎么忙。” 他说最近忙的都是公司的事情,既然是公司的事,伍依依应该能帮上忙的,怎么会不忙呢? 虞锐到底在搞什么鬼? “依依姐,你这些年都跟阿锐在一起打理公司?”我问。 她点点头,“我在虞姬娱乐待的时间比虞总还长,都不算元老级人物,简直是骨灰级的。” “那这家公司这几年有没有什么特别诡异的事情发生?”我旁敲侧击地问道。 “林桑,你想知道什么啊?一家公司好好的,怎么会……”她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虞总的工作能力强,效率高,那不叫诡异,那是你男人厉害。” “他厉害在哪?” 伍依依认真地想了一下,“我给你举个例子,就是几年前那事,姬颖不是拿走了她的股份出国了吗,当时好多人都觉得虞姬娱乐撑不住了,我也觉得,结果虞总愣是自己把事情解决了,找到了投资弥补了资金链上的空缺,当时可振奋任人心了。” 她说这事的时候,脸上带着崇拜,难不成只有我一人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吗? 虞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的呢?那些生意到底是什么? “你想什么呢。”伍依依戳了戳我的胳膊。 我扯了下嘴角,“没有,在我孩子他爹当年的丰功伟绩,以后好跟孩子说。” “啧啧,有了家庭的女人果然不一样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一天到晚想着怎么玩呢,就算有男朋友也不想结婚,我觉得吧,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就算我拿了那个证,我也要继续玩,年轻总觉得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结婚也有自由,相对的自由。”我朝她眨眨眼,“突然感触那么多,是不是我偶像已经被你拿下了?” 她眉梢一耷拉,显得很没生气,“拿下个屁,他就是块木头,开窍还要一段时间呢,你说我这么费心去调教一块木头,万一将来还不是造福我的,我多亏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你一定要斩草除根,好好看着我偶像。” “说得好,就凭我这功力,别说女人了,就是男人也别想靠近景阵。”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的斗志一旦被激发,还真可怕啊。 虞锐不在办公室,我在公司待着也挺没劲的,索性回家去了,研究研究育儿宝典,逗逗小玩意,难得清闲一天。 到了晚上我自己给自己准备好吃的,吃饱了就看看电视,九点左右下去遛狗,然后洗漱睡觉,第二天醒来虞锐躺在我旁边,我昨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大概有心理准备了,就不会绷着神经刻意去等他了吧。 “桑,别动,再睡一会。”我一起身,他的飞毛腿就伸过来压住了我的腿,两条胳膊把我圈在他怀里,霸道又可爱。 “清晨问答时刻,不准思考,马上回答。”我亲了他的脸颊一口,让他更加陷入迷糊的梦境里。 “好。”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怂就是干 “昨天又去忙那些生意了?” “嗯。” “姬颖现在关在哪里?” “城郊拆迁处的旧厂房里。” 我拧眉,“关在那儿干什么?她会说出什么对我们有利的消息吗?” “我没问,这件事景阵会负责。”他总算睁开了眼睛,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样日日夜夜的操劳。 我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再睡半个小时,我去做饭,不想我操心,在家你就得听我的。” 他勾起嘴角,“过来。” 我凑近他的过程中,他突然袭击我的唇,在我唇上印了一吻,对于他偶尔有些幼稚的行为,我乐意接受。 起床洗漱做早饭,出了卧室的门就把门轻轻关上,尽量让他能睡着,睡得舒服一点。 幸好家里菜谱多,我照着学两样也还挺好吃,偶尔多出来一截黄瓜,和煎蛋破了的蛋黄,我随手递给小玩意,它就能完美地解决掉,这样的生活我觉得很惬意,倘若没有那些烦心事的话。 过了四十五分钟,我去叫虞锐起床,他仰躺着还在睡,我双手捧着他的脸搓了搓,“起床了,勤快的老蜜蜂。” 他嘴角泛着笑意,“这就起。” “亮子哥发短信来报平安,妈一切都好。”我跟在他后面陪他洗漱,他上厕所的时候我也不回避,老夫老妻,好像都很自然,“梁姨让我多去她那里坐坐,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了,过去蹭饭就当是例行运动了。” “吃得惯吗?” 我点点头,“能啊,梁姨说还要伺候我坐月子呢,不过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你吧,麻烦梁姨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我来。”他刷牙的时候还不忘和我的眼神对上。 “那你快点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我不想挺着大肚子的时候天天没人陪。”我故意撒娇道。 他漱了口,随便拿毛巾一擦,转身半蹲下来盯着我的肚子看,“爸爸答应你和妈妈,这件事处理干净就立马回来陪你们,好不好?” 我鼻子有点酸,“三个月了,你说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懂,应该不能,书上说胎教要在几个月以后来着,我记不清了。” “那我就一直说,这样他一出生就跟我亲,省得缠着妈妈。” 我笑,“这样好,粘着你就让你操心,正好我努力睡觉。” 虞锐揽着我一同走向厨房,看着桌上的早餐,一感动又亲我,我发现这男人自打结婚后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变个花样给他做早餐就感动成这样?难道我平时对他不好吗? “老虞,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跟我结婚,日子过得特别委屈?” 他眉心微拧,“说什么傻话。” “我就做个早餐你至于那么高兴吗?”我又气又想笑。 他一脸我就是高兴,你的管得着吗的表情,吃得还特别开心。 吃完饭我送他到门口,他走了之后,我自己做一些简单的家务,做完了就看看书逗逗狗,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惬意的上午会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原因是两女当街打架。 女主角之一是伍依依,之二是——温柔。 我到警局的时候,两人头发凌乱地坐在民警对面做笔录,我先看了温柔,她状况蛮差的,白色的大衣上还有脚印,看起来十分狼狈,说着说着还哭了。 伍依依则不然,看样子就知道她痛快得很。 “我不同意私下调解,这种疯婆子应该关到精神病院去。”温柔狰狞地看着伍依依。 “你疯起来不比我还狠?抢我男人,还敢找人强暴我,我打你都算轻的,我告诉你,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伍依依腾地站起来,指着温柔骂道。 我怎么有种看到女土匪的错觉? “坐好,坐好。”警察拍了拍桌子,两人都不吱声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我估计我们这些旁观者也会重伤。 到了下午一点,双方依然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我跟警察叔叔说:“要不然就把她们扔到外头去吧,在这还占用你们时间,或者都不同意和解,干脆拘留。” “小姑娘你很深明大义啊。”一位年长的警察夸赞我道。 我得意地笑,心想这还不是跟你们打交道打多了都打出了经验来了。 警察叔叔采纳了我的意见,选择拘留,我当天就把伍依依保释出来了,而温柔却没有人保释,伍依依走的时候故意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狠狠炫耀了一番。 我没阻止,跟她一块去了。 “依依姐,你怎么碰到她的?”我问。 伍依依哼了一声,“仇家那么多还敢在街上乱晃,我开车出来办事的,哪知道那么巧被我碰上了,想抓她又不好抓,她看到我就来挠我的脸,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了她一顿。” “好酷。”我真心给她点了个赞,“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重点是打得过流氓斗得过小三,依依姐,我要是男人,我肯定娶你。” “得了吧,我那个渣男就出轨了,他做错事还给自己找理由,说我太过于强悍,跟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到现在才说我强悍?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迟缓性发作的那一种。”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先去吃饭吧,我好饿。”我摸摸肚子,上了车又开始说起景阵,还有温柔。 温家人为了顾全颜面,不会让温柔在局子里待太久,我们一吃完饭就到警察局外面等着,我和伍依依,谁都不想放过这个心肠歹毒的丫头。 等到三点左右,终于有人来接温柔了,我以为会是温家随便哪个人来接,没想到是温传雄自己来了,他这么爱面子的人,竟然来接孙女? 我调低了座椅,偷偷观察着这一切,温传雄进了警察局,十分钟不到就带着温柔出来了,温柔跟在后面哭哭啼啼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刚才挠我的时候也没装这份柔弱啊。”伍依依嗤之以鼻,她不喜欢会装的人。 温传雄脸色不是很好,就我所看到的,他一句话都没说过,一直是保持沉默,直到上车。 “依依姐,你车技怎么样?”我扭头看向她。 她有些勉强,“还凑合吧,肯定比不上你的小黑丫。” “跟着试试,我马上叫翩翩过来。” 我边说边拨出了一串号码,把位置共享给了小黑丫,她正好也在开车,拐个弯的功夫就来了,她让我们把车停在一边,直接上了她的车。 “桑姐,瞧好吧您嘞。” 小黑丫的车技不是盖的,跟的不远不近,路上遇到挡道的,一辆车的距离她也能见缝插针插过去,我和伍依依在后面除了欢呼的词说不出来别的。 跟了大半个小时,车终于停了,我们都屏住了呼吸,这里只是普通的小区,停在这干什么? 前面那车停了大概两分钟,温柔从车上下来了,然后车走了,温柔对着车屁股鞠了一躬,这种礼貌反正我是没见过,看来温传雄在温家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果然是不可撼动。 我和伍依依相视一眼,她终于单飞了。 车跟着她进了小区,在一栋楼面前停下来,这里每栋楼都有保安,而且要刷卡,所以我们在那之前动了手。 当然了,动手的不是我,是依依姐和小黑丫。 “不是没打够吗?咱们接着来?”伍依依一身职业套装都白瞎了,活像个混混。 小黑丫又黑又瘦,但也不是吃素的,两人一前一后把温柔那么一围,温柔慌了,她硬着头皮道:“除了打架斗狠,你们还能干什么?一群废物。” “哟,我看等一会谁是被打趴下的废物。”伍依依握紧拳头,不跟她废话。 “慢着,疯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再敢碰我一跟手指头,我让我爷爷打断你的腿。”温柔威胁道。 伍依依笑出声,“你觉得我会怕?刚才不会蛮有气势的吗,怎么一会的功夫怂成这样,你找人到我家埋伏我的时候那么狠,我都没敢相信是你这种小丫头干出来的事,你说你在国外待了这些年都学会什么了?” 温柔咬着唇,瞪着伍依依,说不出话来。 “要不然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跟姐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多找几个,可比你找的那几个歪瓜裂枣强多了,还不够我打的呢。” “你敢?小阵哥不会放过你的。”她怒极,大叫道。 小阵哥?她口中的小阵哥是景阵?他们不是对立的吗?怎么会有这么亲密的称呼?之前在我面前也不过叫一声景律师,或者景阵。 伍依依呸了一口,“我倒要看看,你的什么哥不会放过我。” 她一出手,温柔啊地一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伍依依这一拳当然没落下去。 “都别动!”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这声音? 我的心顿时开始下沉,糟了,中计了。 小黑丫的车技我一点也没怀疑过,可是为什么温传雄会掉头回来?他早就知道我们跟踪他,还是恰好碰上了?该死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计中计 “林桑,躲后面,打电话给虞总,快点。”伍依依把我挡在了身后,我迅速拿出手机打电话,右手从指尖到手腕都在抖。 一旦落到温传雄手里,我再想逃出来就难了,他的手段一定比温柔还要狠,温傲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每次都救我,靠人不如靠己,我不指望别人。 我拨通了电话,开着外音。 “小柔,过来。”温传雄命令道。 温柔邪气地扬起嘴角,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只知道动手的蠢女人们。” “你再说!”伍依依美眸一瞪,温柔收敛了许多。 “林桑,你是自己走,还是我的人带你走?”温传雄一下就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的手心渗出了一层汗,但还是极尽权力去拖延,“你凭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带我走?” “我温传雄做事不需要凭什么。”他手里的拐杖一点地,神色威严。 我冷笑一声,“你可以无视法纪?当着我朋友的面,毫无理由的把我带走?” 他瞪着我,缓缓吐出三个字:“我可以。” “那就试试吧。”伍依依势必要挡在我面前的,小黑丫也是,看着两个瘦弱的女人为我这样,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往后躲,要是我一个人,怎么挨揍都无所谓,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温传雄的目光越过挡在我面前的两人看向我,“你忍心让别人替你挡枪子?” 我突然皱眉,他只是说个比喻,还是真的有枪? “吓唬我们?我们也不是被吓大的。”伍依依梗着脖子道。 而此时,温传雄身后的人手不约而同地伸向了怀里,我承认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怕连累伍依依和小黑丫。 “温老头,你至于吗?跟你走那么简单的小事,还兴师动众的,你是怎么发现我们跟在你车后面的?”我站出来,扯开话题道。 他哼了声,“想拖延时间?我劝你还是少废话。” “谁想拖延了时间了,我没有啊,你好歹让我走得明白些吧。”我耍起无赖来,这种情况下,一分一秒都是希望。 我无法想象落到他手里,我的孩子会怎样,虞锐会怎样,我不怕自己,我担心虞锐会疯。 “就凭你们那点跟踪人的技术,一条街不到我就看到了。”温传雄语速缓慢,好像这样才能体现他的身份似的。 “看来真是我们不自量力了。”我摇摇头,故作无奈,我转头朝伍依依使了个眼色,“依依姐,你们别白费力气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林桑。”伍依依双眉紧蹙,“你要是在我手上丢了,我没办法和虞总交代。” 我眨了眨眼睛,“那就不交代了,你告诉他我的去向就行。” 我把手机递给她,“帮我拿着,省得有些人看到我拿着手机,怕我做点什么,再把我手机摔坏了,不值得。” 温传雄此刻已经上了车,而他的人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没得选,只能上车,但愿伍依依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一上车,温柔坐到了前面,后座明显是留给我的,和温传雄一同坐在后座,莫名压抑。 “老头,你想要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为什么啊?”我主动找他说话。 他睨了我一眼,“谁跟你说的我想要孩子?” “温柔啊。”我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下一秒前面的温柔如坐针毡,她侧过身,微微低头,“爷爷,你别听她胡说。” “我哪胡说了,是你跟我说的啊,你说你们家老头子要我这个孩子,相当做继承人培养,你还想害死我和孩子呢,这点有人可以作证的。” 温传雄的目光更冷了。 温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看我也没用,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少在这挑拨离间。”温柔索性把身子转过来了。 “那你要是这样狡辩我也没话说,反正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一个外人说什么都是假的。”我不跟她争,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一直在掐算着时间,伍依依如果能听懂我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和小黑丫追上来的,我心虚,所以不敢去看后视镜,也不敢往窗外张望,只能默默等待,直到…… “董事长,后面有人追车。” 我心里一惊,不做声。 温传雄声音平稳,“甩掉他。” 车子的速度突然加快,虽然还算平稳,但每一个转弯和下坡的速度都让我心惊。 “停,停车,我要吐。”我急中生智,连忙捂住嘴做出干呕的模样。 温传雄面露嫌弃,但还是没让车停下来,温柔从前面递给了我一个包,是她的手提包。 该死的,都这样了还不停车,我接过来一扭头就干呕了一声,可是我根本吐不出来东西啊,实在没有办法,我伸手往自己的喉咙一探,而车子恰好一甩,和伍依依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连温柔都捏着鼻子,温传雄还是岿然不动。 就冲这车的速度,我就猜到后面追的人肯定是虞锐,就算小黑丫也在,没有虞锐,她也不会追得那么有底气,所以我这边也要努力。 可是我真的吐不出来了。 “董事长,他们追上来了。”司机焦灼地通知道。 温传雄还是坐的稳如泰山,“继续开。” 我的脸是对着车窗的,忽然一辆黑色的车冲到了我这辆车的旁边,是虞锐! 他也看到了我,焦急和愤怒中带着一丝庆幸,他是在庆幸自己追上了我,我也庆幸他赶了过来。 可正因为我在这辆车上,所以极大地限制了虞锐的行为,他超速开到了温传雄这辆灰车的前面,司机又问:“董事长?” “继续开。”温传雄还是不打算停,他是打定了主意,虞锐不敢逼停灰车。 总不能这样一直开到天亮吧,正当我为难之时,后面小黑丫的车也追上来了,紧紧咬着灰车的尾巴。 “司机大哥,你开归开,能不能把窗户打开一下,车里很难闻。”我佯装虚弱道,“我一闻到这个味道,又想吐了。” 司机看着温传雄,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司机才开了锁让我打开窗户,我把包扔了出去,趴在窗户上透气,这时小黑丫的车跑到了车子的左边,而我坐在右边。 虞锐的车速逐渐减慢,逼的司机也只好减慢,小黑丫试探性的撞了一下灰车,一车四个人身体全部一歪。 虞锐的速度还在减,灰车的速度越来越慢,小黑丫又不轻不重地撞了车一下。 我捂住肚子喊了一声:“疼。” 温传雄终于发话了,“停车。” 灰车靠边停,虞锐的车和小黑丫的把这辆车围得死死的。 虞锐先下车过来,拉开车门就把我带了出去,抱我的力道不轻不重,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紧张,而他对着温传雄那模样跟要吃人似的,温传雄那边的车门被小黑丫的车堵上了,他还是保持坐着的姿势。 “虞锐,这是你欠温家的。”温传雄一字一句道。 虞锐冷哼,“温家欠我的还没还清,你没有资格说我欠温家的。” “你能护住她一两次,我就不信你能护住她一辈子。”温传雄嘴角的肌肉都在抽搐。 “说得好像你还有多少年可以活一样,还是多看看你身边那些对你家产虎视眈眈的人吧。”我撇撇嘴,不想再多看这可悲的老头一眼。 我上了虞锐的车,他一言不发,直到把车开到家里楼下的停车场。 停好车,我们默契地选择不下车。 “这样的日子就快到头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 “老虞,压力别那么大。”我探过身子抱住他的腰,身子贴上他的背,“压力太大会秃顶,我不想孩子他爸看起来跟孩子他爷爷似的。” 他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他动了动身子,我松开手,他从我的正面抱住我,“小桑。” “嗯?” “我不能没有你。”他的头埋在我颈间,声音闷闷的。 我抿唇勾起嘴角,“我知道,老虞你越来越傻了,所有的事情都会熬过去的,交给时间就好了,我们只要守护好彼此,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不放弃,一直坚守着彼此的爱情。” “我一定不会先放弃。” “我也不会。” 我的头抵着他的额头,互相都笑了。 他牵着我上楼的时候,那手握得好紧,我想说我都出手汗了,愣是没好意思,这男人紧张起来都有点不像他了,不过我何德何能遇上一个如此紧张我的男人。 “我今天是不是很聪明,立马给你打电话了。”我朝他眨眨眼。 他嗯了一声,“以后也要这么聪明。” “好,怪老头现在的行事风格更夸张了,他竟然用枪威胁我,这是在国内,他眼里难道没有法纪的吗?”我还是觉得当众掏枪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又不是国外。 “他眼里确实没有法纪。”虞锐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别跟他硬碰硬,用你的智慧。”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温传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就今天这事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认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归来 回到家,虞锐还像往常一样给我做晚饭,我在一旁帮他打下手。 “阿锐,你今天临时赶过来救我,不耽误你自己的事吗?” 他把蛋打好让我搅拌,“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我傻笑两声,“那你晚上肯定得加班,吃完饭我下去遛狗,你忙你的,争取早点睡觉。” “不用,我陪你一起。” 我看老虞是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出去瞎蹦跶了,不过今天的事确实吓着我了,万一温传雄在我家楼底下埋伏着,伺机把我抓走呢,还是跟老虞在一起比较安全。 想到温传雄,虞妈妈那边我心里不放心,吃完饭给亮子打了电话,听到他说那边一切都好,我才放下心来。 遛完狗洗完澡,他去书房我回卧室,临睡前给他冲了一杯热咖啡,“忙完早点休息。” 虞锐闭比了闭眼睛,什么都没多说。 我回到卧室和伍依依聊了一会微信,说了一下今天的事,又建了个三个人的讨论组,说到车的问题,我决定明天去陪小黑丫修车。 第二天一早醒来,吃完饭一出门,门口两个门神样站着的男人就把我吓着了。 “什么情况?” 虞锐倒是很淡定,“你身边没人我不放心,出去带着他们。” “夫人。”两个一米八几的大汉朝我鞠躬,我的背贴在了门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们……能换一身低调点的打扮吗?” 他们相视一眼,“夫人尽管吩咐。” 虞锐揽着我的肩,“无论去哪都要带着他们,知道吗?” 我点点头,昨天那种被逼进死角的无奈我不想再体验一遍。 虞锐去工作了,小黑丫知道我不会开车,所以修车前从我家接我,这一接接了三个人,还有两个因为太高在车里只能低着头的男人。 “桑姐,虞总真给力。” 我揉揉眉心,“是啊,可我更喜欢短小精悍的,他们实在太大了,跟庞然大物似的。” “就这块头,我觉得一个顶俩啊,我喜欢。”小黑丫哼着小曲,还试图跟后面两人搭讪,但是两人没理她,她好像见怪不怪似的,还说我这保镖训练有素。 到了修车厂,我往哪儿走,那两人都要跟在我后面半米的地方,虽然有点别扭,但是真的很有安全感。 “翩翩,你这车修起来很麻烦吗?”我看小黑丫和老板沟通了很久。 她点点头,“别看这车外形普普通通,它可是我亲自改装的,里面好多零件是我从国外买回来的。” “这么厉害,那这边可不可以帮你恢复原样?”我顿时对我坐了很多次的小车刮目相看了。 她砸吧了两下嘴,“难。” “你别不舍得花钱,想买什么就让人去订,这帐我给你报销。”我拍拍她的肩膀,怕她有经济上的压力。 小黑丫贼贼地一笑,“那我可不客气了。” “千万别客气,反正都是你老东家的钱,这车昨天救了我的命,让虞锐出点血他应该乐意才对。” “行,那我就放开了修。”她把手里的矿泉水往车顶一放,跑到车前把车盖打开,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些专业词汇。 她还没说完,一亮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开了进来,季飞潇洒地从车上下来,墨镜随手一扔。 “林桑,黑妞,你们今天怎么一起过来了?”他招呼道,目光落在小黑丫的车上,“这小破车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撞成这样?” “拯救地球。”小黑丫漫不经心地答道,为了不让季飞看到她车的配置,直接把车盖给关上了。 季飞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瘦弱的小黑丫脚下一个踉跄,幸好扶着车,“别那么小气,我看看你这小麻雀都长着什么样的五脏六腑。” “不给看。”小黑丫踮起脚尖,鼻尖和季飞的下巴差了点距离。 “你不给看我偏要看。” 两人在车前挤来挤去,我决定买包瓜子回来看好戏,演戏来源于生活,这种小清新的前期爱情我得多看看找感觉,万一以后什么偶像剧找我拍,我也能火一把,跟个小鲜肉搭搭戏。 我刚冒出这个想法就想到了虞锐,不不不,我们家老腊肉比小鲜肉不知道好多少倍,我有罪,我愧对老虞。 “桑姐,你看这无赖,我不让他看他偏看。”小黑丫跟八爪鱼似的趴在车盖上。 季飞搂着她的腰把她往后拽,我知道他没有使劲,要是使劲了小黑丫早就飞离地面了。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季飞,女孩子都喜欢听好话,你想看就先讨好翩翩,用强的多没水准啊。” “黑妞,你给我看看,我请你吃中饭,漠城哪家餐厅都行,你随便挑、随便点。”季飞果然孺子可教。 小黑丫哼了声,“吃顿饭能花掉多少钱,你送我个引擎我就给你看。” “靠,引擎和饭能比吗?你给我起开,起开……” 两人一言不合又掐了起来,我坐在小马扎上,扭头看了后面二位门神一眼,他们竟然没看好戏,目光都在我身上。 果然是虞锐挑中的人,太特别了。 “林桑,你现在出门都得带两人了?一看就是锐哥安排的吧。”季飞用引擎搞定了小黑丫,跑来找我搭话。 我点点头,“你锐哥担心他老婆孩子有威胁,派两人来保护我。” 季飞抬眸看了两人一眼,两人微微低头,不像对小黑丫的不理不睬,他们好像认识季飞。 “你们是老几来着?我给忘了。”季飞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 “季少,我是老六,他是老七。” 我眼眸微张,“我都忘了问名字的事情,老六老七,这名字也太随便了吧。” “锐哥的风格,喜欢用阿拉伯数字给人当名字。”季飞解释道,“走吧,一块吃饭去。” 我慢慢站起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坐矮的位置坐久了,猛一下站起来会头晕,就像低血糖那样。 小黑丫跟老板敲定了,我去付了定金,几人就乘车去餐厅了,可是季飞的车坐不下,我和我的两名保镖只好借了辆车跟在季飞的后面。 到了餐厅,我和小黑丫都不客气,尤其是我,最近虞锐不在,我可不能把自己弄瘦了,只要是我想吃的我都点了。 “能吃得完吗?”季飞看着一桌子的菜。 小黑丫拿起筷子拍拍胸脯,“放心吧,交给我,咱们不还有那两个大帅哥呢吗,肯定能吃完。” “你哪只眼睛觉得老六老七长得帅了?”季飞尾音一扬,明显不高兴了。 “反正比你帅。”小黑丫吐了吐舌,开吃,这把把季飞气得不轻。 我觉得吧,我今天就是带着孩子过来吃狗粮的,看他俩闹腾吧。 吃完饭,我就回家了,最近孙若谦特别忙,我没什么忙的,有个活动放在明天,也不累,就是安全系数不高,因为是露天搭起来的宣传现场,不过我现在有保镖也不怕了。 下午四点,亮子打电话来说出事了。 “小老板,对不起,你让我照顾的人,我照顾丢了。” 什么?丢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意思?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丢了?” “我按照你的吩咐让她住在何老板家,梅奶奶偶尔过来照顾她,昨天她说想回漠城,我说不行,今天人就不见了。” “找了没有?”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亮子的语气低沉。 我用舌尖抵住腮帮,想了片刻道:“继续找,实在不行把每一段路的监控调出来。” “是。” 虞妈妈怎么会突然想回漠城?不是说好的吗,她那么深明大义的人怎么会突然执意要回来?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如果是她自己的想法,那她的安全还能保证,我就怕有人跟她说了什么,或者害她误会了些什么,导致她离开了亮子的保护,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握着手机,正在想对策,小玩意过来蹭我的手,我没心思搭理它,给老六打了电话。 “帮我查查今天有没有澳门飞漠城的航班,如果有立马去机场找监控,不管用什么方法,确定温月华有没有在机场出现过。” “是的,夫人。” 在挂电话前我补充道:“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虞总,要说也是我来说。” “好。” 我放下手机,端坐在沙发上,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想虞妈妈的事,坐姿难受了也忘了调整,直到腰酸躺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温传雄他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我的孩子给温家当继承人?他做梦吧,无论如何我和虞锐都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 过了一个小时,老六还没给我回信,我大概能猜到今天肯定有澳门回漠城的航班,而且虞妈妈她——回来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又过了一个小时,老六竟然带着虞妈妈回来了…… “妈,你没事吧。”惊讶之余,我更多是担心。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没事,倒是你们,担心死我了,在澳门我看不见你们摸不着你们的,成天胡思乱想,你们别把我送走了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百五十六章 突发意外 虞妈妈恢复记忆以后,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这样担惊受怕反而让我想到之前什么都不记得的她。 还是等虞锐回来之后再说吧。 到了晚饭时间,我哪能让刚回来的婆婆做饭,而自己平时做的那些又实在拿不出手,我索性拿着一本食谱钻进了厨房,先做了再说。 “小桑,你怀着孕,饭我来做吧,这些年我做的最多的就是洗衣做饭,侍弄一些花花草草。”虞妈妈抢走了我手上的菜刀,把食谱合上了。 “妈,您刚回来哪能下厨,也让我这个做儿媳妇的表现一下,再说了,这孩子还没成形呢,不碍事。” 在我的坚持下,终于占领了厨房的领地,食谱看多了我也看出了门道,从一开始掌握不好调料到现在能根据自己的口味放调料,我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晚饭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打电话问虞锐回不回来吃饭,把妈来了的事情也跟他说了。 “马上到家,二十分钟。” 我嗯了一声,要在平时我肯定不会打扰他,但是虞妈妈的事情是大事。 二十分钟不到,虞锐回来了,我刚把晚饭摆上餐桌。 “阿锐,你回来了。”虞妈妈招呼道。 “妈。”虞锐洗完手出来,我们三人围着一张餐桌坐下。 我给他们盛好了饭,原本应该是正常吃饭的时刻,但是因为虞妈妈突然加进来,我们俩都有些不习惯,主要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话。 “澳门不好吗?”虞锐随口问道。 虞妈妈放下碗筷,“澳门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好是挺好,可是我担心你们,把你们留在大陆我也不放心。” “你在这里不安全。”虞锐态度有些强硬。 “我可以帮你们。”虞妈妈还是不想走。 看两母子僵持不下,我主动夹了一块肉放到虞妈妈碗里,“妈既然想要留下来,阿锐你就让妈留下来吧,反正我现在没什么工作,和妈在一起也有个伴。” “桑。”虞锐皱眉。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的坚持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阿锐,为什么不能让我留下来?”虞妈妈把话挑明了。 “我多一根软肋就少一分胜算。”虞锐道。 我一想到温传雄心里也忍不住发怵,“妈,我觉得你还是听阿锐的话吧,澳门确实安全,有亮子哥照顾你我们都放心,这里真的很危险。” “小桑。”虞妈妈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祈求。 我看了眼虞锐,他也看了我,交换过眼神,我们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这个话题算是暂时终止了。 吃完饭,虞锐主动洗碗,我喂完了小玩意,正好他也洗完了碗,我们一起带小玩意下去遛弯。 “老虞,你觉不觉得妈这一趟回来有点不对劲?”我先把疑问说了出来。 他看我的眼神有一丝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我把下午的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他脸色没什么变化,但是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让亮子再查一下我妈最近接触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异样。” 我点点头,“好,亮子哥说妈是昨天说想回漠城的,他没同意,结果妈就自己回来了,要是有什么事也是在昨天之前,看妈那么急,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件事你多操心。”他摸了下我的头发。 “我们是夫妻,你承担地已经够多了,能为你分忧我很高兴。” 我们在一旁说话,小玩意自己找地方解决生理需求,偶尔在我们身边打转,摸摸它的头它就很高兴,扔个飞盘出去,它就会捡回来,特别乖。 “阿锐,小玩意以后会陪我们的孩子一起长大,对吧。”我笑嘻嘻地看着虞锐。 “会的。” “生活嘛,总得有个奔头,我就想着以后能陪着孩子长大,然后跟你一起慢慢变老。” 虞锐动情地抱了抱我,“就快结束了。” 我戳戳他的腰,让他往后挪,“你顶着我了。” “我很想要你。” “我知道,再等等,等医生说可以再可以,好吗?”我小声劝道。 他笑,抱着我的手收紧了力道。 回到楼上,小玩意喝了好多水,我也喝了很多,走路消耗水分,我想多补充水分,结果被虞锐阻止了。 “喝多了晚上上厕所。”他让我歇一会再喝,不能一下喝太多。 我绕着屋子钻了一圈,喝水的欲望就减少了很多,“阿锐,你晚上要工作吗?我帮你煮咖啡。” “先把自己的牛奶喝了再说。” 我拧眉,“能不能不喝……太腻了。” “不行。” 我白了他一眼,“喝就喝,你怎么不每天喝牛奶试试。” 他忍不住笑了,“我陪你喝。” “你说的,从今天开始你都陪我喝。”我伸出食指,靠近他的鼻尖。 虞锐拿出两个杯子,给我们两一人冲了一杯牛奶,我看他喝,就跟着喝,好像喝一杯奶也不是多难。 喝完奶洗漱睡觉,他继续忙,我照旧睡前玩一会手机,看到便签上有个提醒,是明天活动的提醒,我删掉之后把手机放在一边就睡了。 第二天我故意早起做早饭,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做饭的虞妈妈。 “妈,你怎么不多睡一会。”我揉着眼走进厨房。 “年纪越大越睡不着,我已经习惯了。”她把西式早餐端到餐桌上。 今天天气又冷了,外面刮风的声音在家都能听到,我吸了吸鼻子,找出件羽绒服出来套上,然后拉着狗去方便。 “妈,昨晚阿锐加班,我遛完狗回来再叫醒他,你先吃饭。”我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下楼。 我摸了摸小玩意身上的毛,“你是不是天生会长毛,感觉毛又厚了。” 它以为我在对它示好,还舔我的手作为回应,这狗越来越可爱了,就是口水有点多。 拉着它溜达一圈,它不知道在哪把毛蹭了圈黑的,我估计它不知道钻哪家车的车底下蹭到了,这么大一圈黑的,洗起来太费劲了。 小玩意刚到家里的时候还是个小狗,给它洗澡是一种乐趣,但是现在长大了不少,洗澡太费劲了,我宁愿把它送去宠物店洗。 今天恐怕又得去了。 我一回到家就把手机掏出来和宠物美容师预约,现在做宠物美容的实在太赚钱了,小狗洗个澡都要排队,约好之后,我把虞锐叫起来吃早饭,这时候虞妈妈已经吃过了,在收拾卫生。 我想去阻止,虞锐拉住了我。 “亮子那边有消息吗?” 我摇摇头,“还没。” “有消息就通知我,家里周围有人会看着,我会让妈不要出去,你出去就带着老六老七。”他叮嘱道。 “好,我现在一出去他们都跟着,不会有事的,今天下午有个活动,蛮久的,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 他捏捏的脸,“跟孙若谦一起?” “嗯。” “后期宣传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都是霜姐负责的。”我吃了口面包,觉得有点噎人,又喝了口奶,“你忙你的,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 吃完饭,我们一起出门,他送我去宠物店,然后去上班,老六老七陪着我等美容师,一张不大的沙发坐我们三个人,我怎么看都觉得特别滑稽。 小玩意洗澡的时候特别乖,吹毛的时候就跟要杀了它一样,尤其是美容师用书梳子给它梳毛的时候,简直要爆炸的那种,我拿手机随手拍下了视频传给虞锐。 他隔了一会才给我回,竟然用了表情,我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意,这样挺好。 给小玩意洗完澡我们就回去了,中午在家吃了顿饭,下午去化妆换衣服,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去活动现场。 “这次知道穿平底鞋了。”孙若谦投给我一个赞赏的眼神。 “总不能还穿拖鞋吧,连上两次热搜,好尴尬。” 小黑丫笑出声,“桑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去你微博地上抢热门呢,大家伙的评论都特别逗。” 我眯着眼,她立马在嘴巴上做了个拉链姿势。 主持人一发话,孙若谦就带着我们上台,老六老七也要跟上去,被孙若谦给拦在了身后。 “夫人。”老六唤我。 “你们上去确实不太合适,在这等我,人这么多没事的。” 老六老七相视一眼,为难地点点头。 孙若谦拍了下我的肩膀,“林桑,你这保镖看起来很厉害啊。” “你要不要上去试试?”我挑眉。 “臭丫头,现在都敢调侃我了,待会你听我的话,露个面说几句话就能回去了,这里太乱了。” 我嗯了一声,“好。” 可是一上台,情况就不是那样的了,现场的观众实在太热烈,我一上来就舍不得下去了,尤其是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那欢呼声让我感觉到了做演员的享受。 我今天穿了平底鞋,兴致又挺好,本来孙若谦没打算让我参加观众互动的,在我的坚持下,他同意了。 其实只是一个小游戏,分组听前奏猜歌的那种,很常见,我跟谭卿一组,还有两位临时上来的观众,孙若谦和制片人一组,也配了两位观众。 游戏进行中,我突然想到歌名,就跑上前抢答,结果身边的那位观众突然冲了出来,手里持的物件明晃晃地闪过我的眼。 “林桑。”谭卿的惊呼声离我的耳膜是那么近。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不骂我吗 那名观众大概是太激动了才会撞到我,手中的荧光棒也掉在了地上,周围的人一看我摔倒了,全都扑了上来,一人一句林桑,我都不知道该应谁。 “没事,我刚才躲开了。”我人坐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 那名男观众也被挤在了一边,他愧疚的眼神穿过很多人看向我,我朝他摇摇头。 “不行,还是去医院,我送你去。”孙若谦一发话谁都不敢多说。 谭卿也上来扶我,“我也去。”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我到车上,愣是把我弄到了医院,我在车上还想让他们别把这事告诉虞锐,但是看了看老六老七,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除非虞锐是聋哑人,否则,他们肯定会知道。 医生检查完之后让我留院观察,刚办好住院手续,虞锐就来了。 我有点不敢看他,他一进来,孙若谦和谭卿自动回避,老六老七好像也隐身了。 “老虞,你想骂我就骂吧,我听着。”我做出委屈的样子。 他脱掉大衣,松开领带,把鞋子裤子都脱了,然后躺倒床上抱住我,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说是如同行云流水也不为过。 “我怎么舍得骂你。”他叹了口气,莫名让我心疼不已。 我环住他的腰,“今天只是个小小的意外,要是我不那么冲动参加活动就不会被撞倒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参加有任何危险性的活动了,也不让你为我担心了。” 他勾了勾嘴角,“乖。” 短短的一个字,把我皱巴巴的心都熨平了,有些人啊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你今天累不累?”我昂头看他。 “不累。”虞锐用气声道,“这些天是我太忙忽略了你,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交给景阵和伍依依处理就行了。” 我心头一喜,“那你也不用那么忙了?” 他嗯了声,“以后可以每天早上起来陪你一起遛狗。” “老虞,你真好。”我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几天憋死我了,看你那么忙,我什么都不敢说,要不是每天早上醒得早,我多怕自己一整天都见不到你一面。” “很怕?” 我点头如啄米。 他揉揉我的头,“林桑,你越来越不矜持了。” “老夫老妻的,矜持有什么用啊,我爱你、担心你,就要说出来,不说出来光靠感受这种东西,太玄乎了,你说对不对。”我嘀嘀咕咕地说着自己的一套理论。 “对。”他难得地给了我一个很坚定的回答。 我笑嘻嘻地靠在他胸膛,“以前觉得我爱你这种话,酸了吧唧的,用实际行动表达远比说几句甜言蜜语来的更好,可是活到现在我突然明白,我爱你这种话必须说多一点,不说会留下遗憾的。” 几次徘徊在鬼门关我都想到了虞锐,想让他知道我有多爱他,行动表现的太过于委婉,远没有我爱你来的直白。 “桑,我爱你。”他蒙住我的眼,在我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不喜欢他有意控制地蜻蜓点水,索性抱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直到他呼吸粗重,再也控制不住。 “医生说,三个月已经过了,你可以轻一点……” 我这一句话刚说出口,某人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脱衣服的速度比之前还快。 他是一个控制力极强的男人,之前就少有失控的时候,现在我怀孕了,他更为温柔,对待稀世珍宝也不过如此小心翼翼了吧。 这一晚,粉红色妇产科病房里发生了粉红色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医生过来给我检查的时候我就尴尬了,不过幸好她没说破,不然我钻地缝的心都有了。 我瞪了虞锐一眼,他却神色满足,我怎么瞪他都无所谓。 “好了,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孕妇要小心,以后尽量避免这种摔倒的事情发生。” “谢谢医生,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我点点头,就没有起身,是虞锐送医生到门口的。 医生查完房没多久,虞妈妈就带着保温盒来了。 “小桑,你怎么样,我听阿锐说你摔倒了,吓死我了。”她一进来就开始念,果然妈妈的碎碎念是最温暖的。 我笑道:“妈,我没事,刚才医生都说没事了。” “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孕妇有些情况不会立马表现出来的,都有个……对,潜伏期。”她打开保温盒,很香的汤味就飘散出来了。 “再住两天。”虞锐发话了。 我努了努嘴,“这里没有家舒服,我想回家。” “听话。”他给我顺顺毛,我立马没了怨言。 虞妈妈把汤盛出来一碗率先递给我,因为就带了一个碗,所以虞锐没得喝,等我喝完了,他才用我的碗喝了点。 “妈,家里的小狗就拜托你了。”我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我之前在国外也养过小动物,交给我没问题的,你就在这里好好住两天,等确定没问题了再回家,家里的事交给我就好。”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也许把虞妈妈留下来是对的,我和虞锐的感情世界,在亲情方面都不够,现在虞妈妈想要弥补阿锐,我觉得也挺好的。 可是我没想到,这个决定竟然是噩梦的开始。 在医院的两天时间里,虞锐一直都陪着我,伍依依往病房跑的最勤快,她压根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汇报工作的。 而我这一摔,又把自己摔上了热搜,电影的火爆程度可想而知,大家都觉得欠了我一张电影票。 在我出院的时候,电影定档,十二月中旬上映,眼瞅着也没几天了。 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进娱乐圈是为了它,坚持这个行业到现在也是为了它,它就像我的孩子似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生产的时候。 所以首映,我一定要去看,看看自己把心目中的孩子打造成了什么样子。 “老虞,我想看首映。” “我让伍依订好票了。”虞锐宠溺地看了我一眼。 我眼睛一亮,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首映是那一天的凌晨,我和虞锐包了场,其实我早该想到他是包场的,这种时刻一个人反而更能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 平时虞锐不准我熬夜的,今天也算是破天荒。 “老虞,我想喝东西,我有点紧张。”我揪着他的衣袖,靠在他的臂弯里。 “你刚才不是喝过了吗?”他哭笑不得。 我努了努嘴,“喝过了吗?那我想上厕所。” 他拍了下我的头,“开始了,好好看。” 灯忽然暗了下来,大屏幕连广告都没有,直接进入电影的正题,果然包场爽啊,以前都要看一分钟左右的广告,不是介绍这个影院,就是介绍那个地产的。 我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让我有一瞬间的惊艳,经过后期处理之后,整个效果都出来了。 电影一分一秒地在放映,剧情也一点点呈现在我和虞锐的面前,我握着虞锐的手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两双眼睛都死死盯着屏幕,连一瞬都舍不得移开。 看到有些情节的上演,我还是没忍住哭了。 终于,我跟青春期的阴影道了别。 “你怎么知道我要哭。”除了2号厅,我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受控制,手里攥着擦泪的纸巾。 他揽着我的肩,“用膝盖想也能想到。”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的问题好白痴,是不是怀孕的人智商情商都会下降,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笨了,自己都觉得说出来的话傻乎乎的。” “你的感觉是对的。”他一补刀,我就恼了,抬手在他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还哼了一声道:“我这样矫情的时候你不要顺着我。” “好。”他都没有躲,在这方面他一直很实诚,也有点傻。 我们坐电梯直接下到负二层拿车,开车的时候,我自己在回想电影情节,虽然看得心里挺难受的,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小小惊叹了一把,我喜欢演员这个职业。 回到家,我和虞锐轻手轻脚地回卧室待着,尽量不吵到虞妈妈。 小玩意一看到我们回来,腾一下起来了,但是我朝它嘘了一声,它就没叫,只是甩甩尾巴,要不是怕吵到我婆婆,我肯定冲到阳台撸一会狗。 我往床上一躺,懒得不想动,虞锐先去洗漱,我在外面刷微博,很多人看了首映之后发表了感想,我把长的都看了一遍,后来数量多了就不看了。 我转到豆瓣上去看评论,有中肯的,也有吐槽的,我只想在这些评论中找到能理解我的,能和我有共鸣的,事实证明,可以找到,我把我觉得好的都点了赞。 这时虞锐的手机响了,我还是懒懒的不想动,但是响了一边又一遍,我决定去帮他接个电话。 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也没显示什么无聊的标记。 “阿锐,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下来。” 这是姬颖的声音?比以前粗了点,但我能听出来。 我跑到阳台往楼底下看,果然看到一辆车,车上还有个打电话的女人,好样的,都找到我家楼下了是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姬颖带走了虞锐 “下去恐怕是下不去了,不如你上来啊?”我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着一抹挑衅。 “林桑?!” 我扯开嘴角,“我在这呢,别叫那么亲,我们一点都不熟。” “你……这是阿锐的手机。” “用不着你强调。”我不喜欢这样跟第三者对话,但是又不得不这样,“阿锐说他不想接你的电话,就让我接了,你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那头沉默片刻,忽然传来一抹诡异的笑声,“你太天真了,他巴不得接到我电话,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你听,林桑啊林桑,最接近他、最了解他的女人,始终是我。” 她这句话让我差点沉不住气,虞锐是有隐瞒我的事,他只是不想让我参与过多,会操心,可是这也让姬颖有机可趁,想炫耀她在虞锐身边的地位吗? 我要是真生气了,岂不是就默认自己地位不如她,怎么可能呢? “你能别开玩笑了吗,我老公手底下这么多女员工,个个都跑来跟我耀武扬威,我哪有空。”我嗤笑道,“你要是找他有事我就帮你转告一声,给不给你回电话就看他了。” 我挂了电话,回到卧室,窗帘我没拉,管她姬颖看不看得到,我觉得我要是拉上窗帘更显得我认怂了。 虞锐洗完澡出来,见我坐在床上,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看向窗外,“楼底下有人找你,电话刚才响了两遍我帮你接了一下,她说她有事找你。” 他安慰似的摸了下我的头,拿起手机就去阳台了,我听到他在说话,但是听不真切,不过管他说什么我都不相信姬颖能再次把虞锐勾走,这点安全感我还是有的。 “桑,我要出去一趟。”他握着手机蹲在我面前。 我努努嘴,“洗澡洗的香喷喷的,跟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出去,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小小地担心一下?或者说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换回那身穿过的衣服。”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不是不喜欢电影院的味道吗,还穿换下来的衣服,不嫌脏啊,你就要穿得帅帅的出去,这样才更能显出我的胸襟和气度,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他在我肚子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一定平安回来。” 虞锐出去了,凌晨三点左右,和姬颖,直觉告诉我他们做的事情肯定跟温传雄有关。 前几天虞锐说他们抓了姬颖,如果是抓,那势必要从她口中套出点有用的信息,现在姬颖倒戈,到底是真是假我也猜不透,只能默默祈祷虞锐没事。 第二天一早,虞锐还是没有回来。 “小桑,阿锐昨晚没跟你一起回来吗?”虞妈妈问道。 我摇摇头,“回来了,又走了,他昨晚临时有事,加班去了。” “这么忙,跟他爸爸年轻时候一个样。” 我抿着唇不语,虞妈妈又说了一些虞锐爸爸年轻时候的事,果然和虞锐很像,虞爸爸去世得早,可他在虞锐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在,都说爸爸是孩子心目中的英雄和榜样,他照着他的榜样成长着现在这样,真是一个有毅力的人。 像我的榜样,马云爸爸那样的人,我跟他压根就没什么共同点,别说成长成人家那样的人了。 “妈,你刚才说什么?”我忽然打断了虞妈妈的话。 她摆放碗筷的手一顿,“我说要去上头香啊,城北郊区一个新的寺庙刚建好,头香我已经买下来了,明天起早点去上。” “这个真的灵吗?”我眼睛亮亮的,好像浑浑噩噩中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她用力点了一下头,“灵,为了保佑我的大孙子平安出世,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拿下头香的。” “妈,我想跟你一起去。” “好,明早我叫你,咱们一起去。” 我国古代历史上,每一位皇帝上任总要大兴修寺庙,佛教文化在国民心目中的地位是根深蒂固的,之前在囊谦也是,那里的寺庙各种各样,数目也颇多,但是我从没有拜一拜的想法。 自从昨晚虞锐走了之后,我心里就不踏实,拜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保佑他平平安安地回来。 一直等到我和虞妈妈第二天要出门,虞锐也没有回来。 但愿这头香有用。 虞妈妈没有我这么担心,老六开车,老七坐在副驾驶,我和虞妈妈坐在后面,我们一行四人去上香,大早上的,天气灰蒙蒙的还没完全亮,寺庙里却早就堆满了人。 上香的时候,我看着面前魁梧的神像,一直默念求佛祖保佑虞锐平平安安。 我们上完香之后,那些赶着来上香的人才蜂拥到大殿面前,一个挨着一个,迫不急待地要把自己的愿望跟佛祖说。 “你们什么意思,说好头香留给我们的,你们给了外人是什么意思?”突然一声吵闹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老六老七立马挡在了我和虞妈妈的身前。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月华。”来人是温嘉伟,看来因为小小的头香还跟温家人碰上了。 虞妈妈别过脸去,侧脸上带着压抑的怒火。 温嘉伟的视线落在我脸上,笑得十分得意,“林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温先生最近改掉以前的臭毛病了吗?不过改不改都能来我们赌场玩两把,拉动经济效益还得靠您这样大方的人。”我回以微笑,他的脸却僵住了。 他盯着我,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方丈,漠城里所有的头香向来是我们温家包下的,你们什么意思?” “这位施主,我们也知道规矩,可是……”一把年纪的方丈为难地看着温嘉伟。 我拧眉,“凭什么头香一定要给你们,心诚者得,我和我妈诚心开拜佛,凭什么因为你一句话就让出头香。” “就凭我们温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你有意见也要咽回肚子里,不要以为这是你的赌场。”温嘉伟眉梢一挑。 “那好吧,我没意见了,反正头香我已经上过了。”我耸耸肩,跟这种斤斤计较的中年男人说话可真累。 他气结,“你……” 站在温嘉伟身后半步远的温柔一直都没说话,见她二叔没占到便宜,她也站出来了,“月华姑姑,你明知道爷爷这么多年包下了大大小小寺院的头香,你这样是公然和爷爷作对。” “就算我今天不上头香,他一样不会放过我们。”虞妈妈语气生硬。 “知道就好,相信我今天回去把这事告诉爷爷,他一定大发雷霆,到时候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温柔轻哼一声,站在我们面前完全是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 我看着就不爽,“那你们也要小心一点,因为,你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妈,香我们上完了,走吧。” 虞妈妈的手现在抖,我搀着她一起走出大殿,身后的温家人并没有造次,幸好这次老六老七跟着来了,否则不知道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上了车,虞妈妈的手还在抖。 “妈,你怕他们吗?” “不怕。”她摇摇头,“只是心寒,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 我挽着她的胳膊,头靠在她肩上,“命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谁说生在普通家庭就一定幸福,我们现在也很幸福啊。” 虞妈妈抚了抚我的头发,“小桑,你是个贴心的孩子。” “我妈就不会这样说我,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过。”我鼻子有些酸,“我每次想对她撒娇,或者说一些俏皮话,她总不给我机会,我觉得吧,不管生在哪,日子都是要过的,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好了,不用对生活诸多要求,累。” “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的感悟,不容易。”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相信佛祖能保佑我们,只是生在温家这些年,爸……温传雄的思想已经渗透到我们每个人的心里了。” 我忙呸了一声,“妈,不管信不信,咱刚上完香,别说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不说了,对了,阿锐还没回来?” 我摇摇头,他走的越久我就越担心,平时没有这种事发生的…… 回到家,我还是不放心,想来想去给景阵打了个电话,他接电话特别慢,里面的小姐姐都要提醒我暂时无人接听了,他才接起电话。 “林桑。” “偶像,你有阿锐的消息吗?他都一天多没回家了。”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急切。 他没说话,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想开口说话,那边忽然把电话给挂了?! 这下我彻底不能淡定了,我把老六老七叫到家里来,问他们虞锐到底在干什么,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 “夫人,我们兄弟几个都有各自的任务,不会跟对方说,也不会透露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们做事的原则。” 我拍了下脑门,又挠挠头,“那你能联系到其余的人吗?最起码让我知道阿锐在干什么!他平时是不会这样的,我觉得他肯定出事了。” 老六皱眉,老七没什么异样。 “老六,你也这样觉得对不对?”我忽然站起身来问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自己人的背叛 老六犹豫着点了点头,“夫人,我跟虞总汇报你的消息,他也没有回我,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老六,你能想办法联系到他吗?” “不能,但是我可以试一下联系其他兄弟。”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谢谢。” “夫人,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您不用这么客气。”老六挠挠头就出去了。 这件事我没告诉虞妈妈,一个人坐在阳台发呆,如果我没有那么轻易松口让他走,也许不会有那么多事。 老六的消息还没来,倒是有一个人先来了。 “依依姐,你跑那么急干什么?”我一开门,伍依依是冲进来的,喉管忙着出气进气,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她鞋子没换,直接冲进我的卧室,“行李箱呢。” “要行李箱干什么?”我还是一脸懵逼。 “带你走,快点。”伍依依拉开衣柜,随便拿了几件厚实的衣服扔在床上。 她这么急,我哪敢慢,立马把行李箱掏出来开始塞衣服,“依依姐,是不是出事了?” 她看了我一眼,足够我肯定自己的疑问,我二话不说直接跑到书房,“妈,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好好的上哪去?”虞妈妈比我还懵。 我顾及着语气催促道:“路上说,快一点。” 十分钟左右,伍依依拎着箱子,我牵着狗,另一只手里还拎着鸟笼,虞妈妈也收拾好了东西,我们快速到了楼下,把东西塞进车里。 老六老七看到异样立马现身,“夫人。” “出事了,你们跟我们一起走,上车再说。” “可是虞总没有任何指示。”他们的意思是想阻止我和伍依依走。 我皱着眉,越是急越是要稳重,“他不在,先听我的可以吗?” 老六老七相视一眼,点点头,正在这时,小黑丫开着她的车过来了,虞妈妈上了她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我们就这么匆忙地离开了我和虞锐的家。 “依依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 她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似乎很心痛,“林桑,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没接话,表情足够严肃。 “景阵他背叛了我们。” 什么?即便我心里十分惊讶,但面容上依然不显山露水,“我只想知道阿锐现在怎么样。” “找不到人。”伍依依用力打了一下方向盘,“景阵在公司那么多年,我竟然没有发现他任何的异样,现在虞总把所有的法律问题都交给他,他只要动一根手指,我们所有人都完了。” 我心惊,怪不得我打电话给景阵的时候他不声不响就把电话挂了,怎么那个时候我没察觉他有问题呢,就算我察觉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又有什么用…… 没想到,最后的时刻,我们却被自己人摆了一道。 我摇摇头,“他和阿锐那么多年的朋友,什么时候背叛不好,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事,我想不明白。” “他跟虞总那么多年朋友也是假的。”伍依依说话的时候愤怒异常,我能理解她,自己仰慕的男人竟然是敌人的间谍,搁谁心里都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感。 “景阵从始到终都是温传雄的人,从他和虞总的相遇开始,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包括这些年说什么只为虞总打官司,除了虞姬娱乐的官司,其余的都不接,这也都是安排好的,我以为他情操多高尚,没想到也只是温家养的一条狗。” 一个人到底心机多深才能潜伏那么多年?我有些不敢深想。 从虞锐离开温家开始,温传雄就没有放弃虞锐,明知道掌控不了虞锐,就打起了我孩子的主意,这老头的思想世界真的不是寻常人能理解的了的。 他把景阵安排在虞锐身边,那时候景阵也不过是一个不经事的少年,他从哪找来这样一个潜伏者,一直充当着他的眼线,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线还成为了虞锐的心腹。 细细一想,这些事情都太过于可怕了。 我没有接话,伍依依也没有在说,我们一边震惊于景阵的潜伏和背叛,另一面还在担心虞锐的处境,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能平安归来,当我孩子的爸爸。 伍依依的车一直开到季飞的家里,梁姨出来接我们,她大概比我先知道情况,看我的眼睛都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小桑,快进来,你就安心的住在家里,当自己家一样。”梁姨握着我的手,一路把我拉进了客厅。 我努力扯出一抹笑,“姨,我心里有分寸,我妈还在后面呢。” “我知道,我去接,你休息休息,阿飞马上就回来了。”梁姨说完转身去接虞妈妈,两人年龄相仿,气质也相同,一见面根本没有那种陌生感。 梁姨给我和我妈准备了房间,季飞回来的时候,很细心地带来了一个大狗屋,放在我房间的阳台上,鸟也那样挂着,像在家一样。 “林桑,你放心,我们都是你的依靠。”季飞不擅于说这种温情的话,但是他的真心我感受得到。 小黑丫也抱了抱我,“季飞说得多,桑姐,我们会陪着你的。”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鼻子酸酸的。 大家花了点时间把东西整顿好,下来吃饭的时候才正式在一起讨论眼前不容乐观的情况。 伍依依是最先知道状况的,她先开口:“虞总走的时候让我和景阵负责公司和新资金的事,我发现他在合同上动了很大的手脚,签下的协议对公司有很大的影响,我跑去问他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身份供认不讳,说他是温传雄的人,我还以为他在骗我,可是好几份合同上都签了虞总的名字,我想一定是虞总太过相信景阵,才没检查那些合同。” “其实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景阵他真的是奸细。”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季飞把碗一摔,梁姨拍了他一下,“妈,你别打我,我是真气不过,拿他当兄弟看这么多年,他竟然干出来这种事,算我和锐哥瞎了眼。” “好了,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小黑丫看着季飞,他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我旁边坐着老六老七,“有消息了吗?” “夫人,还没有。” “不管景阵他是谁的人,他做了什么事,这些事我都不想去关心,我只想找到阿锐。”我缓缓说出一句话。 伍依依抚上我的肩,“我已经托人在找了,虞总手底下的人虽然不是都听我的话,我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应该会有消息的。” 真的吗?连老六老七都联系不上,伍依依能调动的人能找到吗?我很想燃起希望,直觉却告诉我希望渺茫。 “林桑,我和黑妞也托警局的人全城搜索了,锐哥他聪明,身体又好,不会有事的。”季飞也安慰我。 我摇摇头,“那天晚上凌晨两三点,姬颖到楼底下等他,我看着他走的,姬颖他什么来意我不知道,阿锐去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我以为我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他不想告诉我的,我就不去问,我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让他担心就好,可我忘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不能强大到主宰一切,甚至他也可能保护不了自己。 我错了,从一开始我的想法都是错的。 “林桑,如果我是锐哥,你这样做我会觉得很欣慰,身为男人,让自己的女人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这是应该的,外面那些风风雨雨,本来就应该是男人去解决的。”季飞看向我,我们相对而坐,他用眼神给我力量。 我拧着眉,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情绪,从伍依依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慌了,一直强装淡定,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慌。 “好了,大家先吃饭,尤其是你小桑,你是准妈妈,你还有自己的孩子要顾着,一定要补充好自己的体力,其他的事我们大家一起去做,我们同心协力,没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梁姨一番话确实给了我们鼓励,我在其他人的脸上都看到了干劲,他们相对于我而言都是局外人,他们尚且没有放弃,我哪能走下坡路啊。 我端起碗扒饭,按照书上学来的搭配,吃肉也吃菜,还主动问梁姨有没有牛奶,就算虞锐不在,我也要按照他的叮嘱好好喝奶。 吃完饭之后,能找到关系的全都去找关系了,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亮子哥,可是他的势力在澳门,就算把人带来漠城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但只要是一点力量,我都不想放弃。 我跟他说了之后,他要带人过来保护我,我没拒绝。 虞锐是跟姬颖走的,假设他相信她,那姬颖要带她去做什么呢?跟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有关,还是跟温家有关? 就在所有事情都没有眉目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梁姨家里的宁静,我们所有人都从各自休息的地点跑到了门口,而景阵就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衣冠楚楚。 “你特么地还敢来。”季飞抡起拳头就要上。 第二百六十章 转机 我忽然想起来我跟梁姨打听景阵时她说的话,她对景阵也所知甚少,现在看来,这个人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不一定是真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假人。 季飞打他,我们没有人拦着,而他也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景阵没有还手,捂着嘴角的动作还是那般儒雅,“季飞,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举动了,对你们现在的处境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那你呢,你来干什么?你来了就对我们有帮助了吗?”我上前质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林桑,我是代表温董事长来跟你谈判的。” 我嗤笑,“要是从前,别说谈判了,你跟我谈什么我都洗耳恭听,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一点都不信。” “你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你想保住虞锐,你就必须听我的。” 我的心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软肋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很差劲。 我咬着口腔里的嫩肉,疼痛让我的理智更加清晰,“要谈什么,你说吧。” “虞锐现在不在温董事长的手里,而是在路天的手里,他得罪了路天,害路天损失了好几百个亿,凭你们想救出虞锐那是不可能的,能救虞锐的只有温董事长,而他开出的条件是……” 景阵的语气平静到不能再平静了,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是你的孩子。” “路天是谁,不能你随便编一个人我就相信你的话。”我袖管里的手握成拳。 “林桑,路天就是虞总的投资人。”伍依依站了出来,“虞总让路天损失几百个亿,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景大律师所赐?要不是你在合同上动了手脚,哪来这好几百亿的损失?!” 我心下骇然,脑子好像被挖空了似的,几百亿是什么概念?我完全不知道,我人生前二十三年只有几百块,这一年最多也就知道五个亿,所以几百个亿是什么? 天文数字吗? 景阵连看都没看伍依依一眼,目光从始到终都在盯着我,“林桑,你有两天的时间考虑,我还会过来的。” “过你妈个头。”季飞更来气了,再出一拳的时候,景阵接住了他的拳头。 两人转眼间就动起来手了,伍依依过来护着我后退。 “依依姐,路天是什么人?”我低声问道。 她别有深意地睇了我一眼,“一个生意遍布东南亚,黑白两道通吃的人。” 原来虞锐见不得光的那些生意来源就是他,路天…… 我没见过这个人,此时此刻才刚刚听说他的名字,电影里演的那种权力很大的坏蛋,他们虐待起人来总有各种法子,我不敢去想虞锐落到路天手里会变成什么样。 “景阵,你告诉温传雄,不用两天,我现在就答应他的条件,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我必须看到亲眼见到阿锐回来才行。”我大声朝两个打架的男人喊道。 “林桑!”“林桑!” 梁姨直接冲了过来,季飞也因为我突然的决定挨了一拳。 景阵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越过季飞望向我,“我知道了。” 他走了之后,我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了下来,幸好伍依依离我最近,反应敏捷地扶住了我。 景阵是坐车来的,也是坐车走的,前前后后光是保镖的车就不下五辆,他现在好风光,他还能念一点他和虞锐的旧情,帮我争取一下吗? 只要能看到虞锐,就算没有孩子我也愿意。 众人回到客厅,外面真冷,老六把门关上,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跑到厨房冲了杯牛奶给我,“夫人。” “阿锐教的?” “虞总说天冷,喝热牛奶能暖胃,对孩子和你都好。”老六挠挠头,“说句夫人不爱听的,我跟虞总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觉得他那么婆妈,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夫人你是值得虞总婆妈的。” 我像木偶似的用丝线牵动着嘴角才扯出笑,“你们中午吃的挺饱的,就不喂狗粮给你们吃了,关于温传雄让景阵带来的消息,你们都说说想法吧。” “目前看来,这笔钱也只有温家出得起。”伍依依是站在商业的角度说的。 梁姨接道:“不见得,几百个亿可不是小数目,一家公司大就大在它的资金链上,你让温家从庞大的资金链上撤出几百个亿,我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姨,你觉得这是陷阱?”我的心忽然揪在了一起,若是连温传雄都办不到这件事,我…… “小桑,你理智点,我们还只是在分析阶段。”梁姨安慰我道。 我说了句抱歉,收起了自己的希望和想法,这会影响我客观的判断。 季飞踢了沙发一脚,“搞什么,到最后还要指望温家去救锐哥?” “阿飞,现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阿锐在外面一天,我们就多担心一天,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梁姨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我估计是在顾忌我。 我追问道:“梁姨,路天到底是什么人?” 她有些纠结,古典的柳叶眉拧得弯弯曲曲的,“这个人很复杂,季飞爸早年间跟他打过交道,不是善茬,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样尽快找到阿锐吧,我觉得不能全部指望温家。” “我不同意。”这次说话的是虞妈妈,“除了指望温家,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委屈小桑。” 大家突然都陷入了让一阵让人恐慌的沉默,是啊,事实就是如此,我们除了答应温传雄的条件,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 但是我提出的那个条件,景阵能不能做到呢?如果他念及一点点旧情,就不应该让孤注一掷的我们希望落空,我求求他,不要…… “为什么一定要委屈桑姐呢?”小黑丫一句弱弱地问话重新拉回了大家的思绪,除了我。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看,也除了我。 我轻声道:“因为,要救的那个人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爸爸啊。” 说完之后,我就转身去楼上,晚饭也是小黑丫送进来的,她在感情方面的阅历很少,问出来的话尝尝最能直击人心。 比如,送饭的时候她问我,牺牲孩子选择丈夫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们撇开现在这种情况不说,就让我单纯的选择阿锐和孩子,我还是会选他。”我回答她的问题时,很认真,“我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了阿锐,我们决定要相伴一生,二缺一缺了谁都不完整,至于孩子,他来了我无比欢迎,他不来我也不诸多强求,在我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是阿锐,谁都无法取代。” “桑姐,老人们都说母爱才是最伟大的。”小黑丫偏着头,像个问题儿童。 我苦笑,“大概是我不太清楚母爱是什么样的吧,这是我的人生,没有人规定我要把什么爱放在首位,我想跟着心走,我的心告诉我我不能没有阿锐,绝对不能。” 小黑丫沉默了,我能理解这种沉默。 我还小的时候,大人们跟我讲一些他们的人生体会,我也只能沉默地把那些东西放在心里,等以后长大了再慢慢消化,小黑丫现在这个样子,跟我年轻时一样。 其实我也没有多大,但是心却在这一年之间老了许多。 一夜我都在不知名的情绪笼罩下度过,我只盼着景阵能够再来,能告诉我温传雄同意我的条件,我能亲眼看到虞锐,不管之后怎么样,我都感谢上天。 第二天一早,我从床上坐起来,站在阳台和小玩意一起看着楼下。 小玩意舔舔我的手,黑豆似的眼睛看着我,舌头时不时地伸出来,我抬手揉揉它的头,他把脖子也送过来蹭我的手。 “林桑,林桑……”鸟在笼子里乱跳,似乎很不安。 我回头看着它,“叫我干什么?” “什么玩意、什么玩意……” 这鸟记仇的功力真是比人要厉害多了,我就说了它,它从认识我就开始反击,现在又来了。 然而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跟一只鸟斗嘴了,我把它的吃食喂好,又加了点水,小玩意的狗粮也倒在了他的专用碗里,水也添满,小玩意的舌头很大,一次性就能喝掉半碗水,我怕我顾不上它的时候,它喝不上水,也吃不好东西。 喂好了它,我带它去花园里转转,它刚到花园想咬草和花,我呵斥了一句,它便只是闻闻。 “小桑,吃饭了。”梁姨过来叫我。 我点点头,“马上来。” 小玩意上楼之前很懂事地在门口的地毯上蹭了蹭他爪子上的泥,我又往它的爪子上喷了随身携带的消毒液,它自己就上楼去了。 昨晚小黑丫和伍依依都回去了,家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吃饭,季飞说了两句俏皮话想让气氛别那么沉闷,可是谁都没有心思接话,早餐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微信提醒,我一开始没在意,吃完了早饭才看,这一看我的喉咙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 “季飞,快过来,马上帮我找一下这里。”我叫道。 季飞从饭厅到客厅,用的是跑的,看到我手机屏幕上的定位时,他也愣住了,但之后便是欣喜,“林桑,转发给我,你去叫老六老七,我去拿东西。”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进入危险的腹地 拿东西?我叫完了人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东西,全是一些户外生存用的东西,还有各种对付野兽的利器。 “季飞,你……”我不理解去找人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 “先上车再说,老六老七,位置我发给你们,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我租了一架小型飞机会在城北接我们,到时候见。”季飞大声冲隔壁车喊道。 老六比了个ok的手势,这样就开始分头行动了,我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和谁说一声,就这么离开了梁姨的家。 路上梁姨打电话来问我们去哪儿了,我用眼神示意季飞,他说了三个字:“照实说。” “姨,从善发了一个定位给我,上面标有sos求救讯号,我怀疑他发这个和阿锐有关,我们要去找一趟。” 我能想到梁姨在电话那头担忧的模样,但是她还是说了句:“等你们回来吃饭。” “好。”我眼睛涩涩地回应她,放下手机,我才发现有好多事没来得及交代,算了,没什么好交代的,前方的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半路上,季飞的车和小黑丫的车汇合了,小黑丫这次开得是悍马,一身黑色的衣服,马尾高高地竖起,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黑妞,你也要跟去?”季飞问道。 小黑丫摘下墨镜,“我是桑姐的助理,桑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不同意。”我态度坚决,“这是我和阿锐的事,季飞是阿锐的兄弟,他帮我我还能接受,但是翩翩,你坚决不能去。” “我车技好,逃跑绝对没问题,桑姐,你就让我去吧。”小黑丫拽着我的胳膊。 我还是无动于衷,我深知这次对手的可怕,又怎么会让无辜的人白白跟着我们冒险。 季飞把东西全部转移到那辆悍马上,“林桑,黑妞的车技确实很好,我会保护她的。” “谁要你保护了,冒险是一种精神,人生需要冒险,桑姐,你就让我跟过去吧,不然的话,我自己开车偷偷过去,上次去热带雨林赛车还是好几年前呢。”小黑丫索性耍起了无赖。 “黑妞有经验,带上她确实有用处。”季飞也跟着打边鼓。 季从善发定位过来的时候,只标注了sos,其余连一句话都没有交代,直觉告诉我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过去免不了要有战斗,老六老七和季飞都是这方面好手,小黑丫车技好,关键的时候能帮助我们撤退。 其实累赘只有我而已…… 我咬咬牙,“无论如何,安全第一。” “好嘞。”小黑丫欢天喜地地去帮季飞忙去了。 没到一个小时,老六老七各开一辆车,我坐那辆悍马的后座,小黑丫坐在副驾驶,之前的跑车中看不中用,直接扔在了漠城。 三辆车一起开进了飞机里,飞机起飞,飞往中国的最南边。 我们是上午八点出发的,这一趟整整飞了五个小时,落地之后,我们开车出了飞机,直奔季从善发来的定位,那是一个靠近雨林的小镇,地理位置算得上凶险,越是靠近,我越是紧张。 连一开始本着冒险精神来的小黑丫也不敢再携带,和季飞换了位置,她开车,季飞坐在副驾驶。 我没有贸然和季从善联系,而是到了这个地方才开始悄悄打听。 三辆那么好的车跑到镇上无疑是扎眼的,老六提出自己先去探路,他一身当地人的打扮,又加上高高大大的身形和黝黑的皮肤,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六去了,剩下我们四个,心情已经不能用一开始的急切形容了,而是担心,每深入一步,担心就多一分。 又过了一个小时,老六才回来。 “什么都没找到,也没发现不对劲地方,镇上挺大的,我粗略的转了一圈,我逮到一个大爷刚想问点什么,人一听我口音不对就什么都不爱说了。” 老六拿着草帽在胸前扇啊扇的,嘴里说着刚才的际遇,一圈听下来几乎没有有用的。 “我们等天黑,天黑再进去一趟,分头找。”季飞迅速做了决定,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大家决定好了之后就上车休息,有的愿意坐在树底下乘凉的就坐那,我第一次觉得,等太阳落山是一种煎熬。 “林桑,得沉住气,不差这一时半会。”季飞递给我一瓶水。 我勾出一抹淡笑,“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我还像沉不住气的样子吗?” 他摇摇头,“还别说,真不像,为了节省时间,晚上我和老六老七一起去,黑妞跟你在这等着,只要有情况,黑妞就开车带你跑,我那辆悍马是改装过的,只要你们不下车,外面的人也别想进去。” “那武器呢?我看到你准备了,我的那份呢?”我朝他伸手。 “你会用吗?” “现学现卖。” 我回答地轻松,等东西真到我手里的时候,还挺沉,季飞跟我讲了些使用的常识,比如保险开关,怎么瞄准之类的,隔得远我是肯定瞄不准的,近身的时候也不需要瞄准,对着打就行。 南部这里治安不行,靠近缅甸老挝,枪支携带在一定程度上不算违法,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转眼间太阳落山,黑夜悄悄逼近,我和小黑丫坐在车里,车门全都上了锁,周围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见。 “桑姐,我以后怀孕的时候,也得怀的不平凡点,我觉得这样生出来的孩子都会比同龄人勇猛。”小黑丫又开始她的小幻想了。 “你连男朋友都没找好就想怀孕的事了,是不是太早了点?”我挑眉,调侃道。 她小黑脸一红,“你怎么知道我没找好。” “喔唷?你的意思是找好了?”我语气增添了些许愉悦。 她点点头。 我看了眼窗外,“季飞?” 她又点点头。 “你们在一起了?” “还没有呢。”小黑丫挠了挠鬓边的头发,“我觉得他挺好的,我也挺喜欢他的。” 原来是这样,我眉眼一弯,脸上笑意绽开了,“你得把你的心意告诉他啊,我可得给你提个醒,以前的季飞可有不少女孩子惦记呢,抓紧点,幸福得靠自己去掌握。” “好,这趟回去我就跟他表白。”小黑丫的咬着唇,模样很坚定。 “要是我们都能平安回去,这媒,我给你做了。” 她歪着头靠在我肩膀上,“桑姐,我爱你。” 我刚想扯出笑意,却听到几声不寻常的声音。 “翩翩,趴下。”我用气声道。 我俩手握着武器,慢慢滑下座位,今晚月光明亮,借着月色透过玻璃是可以看见一些东西的,比如最亮的月亮,还有…… 人脸。 我屏住了呼吸没敢发出一丝声响,一张布满褶子的脸出现在车窗上,就在那一瞬间,我的瞳孔猛地一缩,背后一片冰凉。 悍马的玻璃是特制的,一般车的玻璃,远距离几乎卡不清车内的场景,尤其是在黑暗的情况下,而这辆车,无论你趴在上面看,还是怎么看,都看不到车里有人。 小黑丫也很争气地没吭声,那人脸仅仅是晃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 我们不清楚外面有多少人,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能做的只有按兵不动,隐藏起来。 我口袋里震了一下,手机发出微弱的亮光,这种亮光在现在无疑是致命的,我悄悄捂住了口袋,但还是暴露了…… “车里有人。”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小黑丫一下子坐好,瞬间发动车子,“桑姐,安全带系好。” 我嗯了一声,握紧了枪。 车子一发动,大灯打开,悍马周围围着的几个人我都看见了,他们皮肤黝黑,个头一般,身上穿的都是背心、老式衬衫,有穿短裤的,也有穿棉麻长裤的,看起来很凶恶,也很精神。 “不要动!不要动!”他们手里端着的枪我叫不上名字,只知道那枪很大。 小黑丫呸了一句,“傻子才不动呢。” 悍马横冲直撞,几人怕被撞到,躲闪得都很及时,这也为我们开辟了一条道。 “他们好像没有开枪的意思。”我道。 小黑丫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不知道,也许是怕惊动镇上的人吧,他们看起来像贼,一点也不像训练有素的团体。”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经常跟我表哥在一起聊天,他参加的几桩案子,我从头到尾都能叙述得滚瓜烂熟,又加上我从小酷爱看警匪片,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嘛。”她语气很轻松,仿佛刚才一劫不是我们逃过的,而是溜达着过来的。 车子停好,周围又恢复了平静,我这才敢掏出手机来看,果然是季飞发的微信,差点被他害死了。 我点开一看,只有寥寥两个字:“快跑。” “桑姐,什么啊?”小黑丫凑过头来看,也看到了这两个字。 我和她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恐惧,季飞让我们快跑,这意味着他们已经遇到了危险,而且这个危险足够庞大,他们根本没办法应付。 我头皮发麻,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第二百六十二章 速度和激情 “桑姐,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我这初恋的萌芽还没长出来呢,我不舍得季飞。”小黑丫哭着脸看向我。 我又何尝舍得他们,他们都是为了我和虞锐才来犯这个险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丢下他们就跑了,可是我们两个女人,势单力薄。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胆小怕事吗?”我朝她扭头,嘴角挂着一抹豁出去的笑。 她用力摇摇头,并不长的马尾甩得很带劲,“桑姐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先等。”我深吸一口气,“等到后半夜我们就进镇里。” “好。”她开了一瓶水,咕嘟灌了几口,又找出来一点吃的,分了我一些,我明白她在补充体力。 我也开始吃喝,不管怎样我都应该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 十二点一过,我们按着导航前往镇子,看到路标的时候,我说不上来心里有多沉重,拥抱死亡的勇气在胸口升腾,渐渐吞噬了我所有的恐惧。 “桑姐,我们往哪儿走?” 我看着外面,“就这样走大路,小路车开不过去,我们不能离开车。” 这辆车就是我们的外壳,有它起码还有逃走的可能,万一没了车,那就只能是等死了。 大路来回绕了一圈也没感觉到有丝毫的异样,直到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翩翩。” “我知道。”小黑丫方向盘一转,立马掉头往声音的方向飞驰而去。 我系好了安全带,一只手抓着车顶的把手,另一只手握着枪,我要保护的不止我一个人,而是所有人。 “在前面。”我吐出几字,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被打到后退的人,是老六。 小黑丫脚踩油门朝着人堆冲过去,引擎的轰鸣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子弹打在车上发出咣咣声,我们一边查看情况,一边身子往下缩。 挡风玻璃挨了两个子弹,哗一下碎了,小黑丫一个漂移,车尾忽然甩出去,撞倒了好几个人。 “上车。”我冲老六喊道,老六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他一进来我就闻到了血腥味。 “他们人呢?”我边躲子弹边问。 “在里面。”老六打开车窗朝外面的人射击,他的枪法很准,一枪一个。 小黑丫急了,“桑姐,冲进去吧。” “好。”我干脆地应了一声,“先把外面的人解决掉。 “交给我了。”小黑丫的车技不是盖的,无论是漂移还是倒着开总能撞到敌人。 肃清了障碍,我们直冲一处大院。 这个院子很大,进门靠我这边还有菜地,前面是三层楼,看起来很旧,外面没贴瓷砖,是纯水泥的。 “右边有过道,他们在后面。”老六指挥道。 小黑丫开着车就往里走,可是悍马的车型高大,以它的宽度根本无法穿过通道,而我们不能没有车,失去了车就等于死路一条。 “看我的。”小黑丫勾唇,车子经过一处高矮不平的地面变得倾斜,我死死地抓住车顶的把手才保证自己没掉到小黑丫那边。 她依靠着车门很好地掌握着平衡,车就这样以三十度角的倾斜穿过了过道。 又是一快平地,我很想问这里的地都不要钱吗? “季飞。”小黑丫大喊一声,她已经不需要我指挥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救人,尽全力救最多的人。 季飞正在徒手搏斗,想抢对方的枪,可对方人多势众,他躲子弹已经够艰难了,抢枪更是难上加难。 小黑丫跟疯了似的,开着车逮到人就撞,靠我近的我能瞄准的就打,我们都已经红了眼,来了就没有退路了。 “不是让你们走吗?回来干什么?”季飞吼道。 “谁要听你的。”小黑丫愣是怼了回去。 季飞在小黑丫的帮助下夺了枪就是一阵扫射,确定没有人活着了,才转头对小黑丫笑道:“那我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办?” “没脸没皮,我哪知道怎么办,老七呢?”小黑丫竟然有一丝不好意思。 我算是服了这一对了,“季飞,老七呢?” “上面,估计凶多吉少。”季飞指了指我们面前的楼。 这幢两层小楼建得也很粗糙,外层只糊了水泥,看起来很古老,一个楼梯上去,一排房间门都是朝着我们的。 “你先上来,指不定马上上面又出来多少人。”我把担心放进心里,留下镇静。 季飞四处瞅了一眼,他跑向角落里的一辆跑车,“黑妞,我给你垫背,你开车冲二楼试试。” “好。”小黑丫手一松,转瞬又握紧了方向盘。 季飞发动了那辆跑车,小黑丫先倒车再加速,借着不平坦的地势冲上了跑车的顶,跑车也没闲着,油门加到了底,直接以最大速度把悍马送上了二楼。 我双手挡在了肚子前面,减少车头撞墙的冲击力。 “桑姐,挺住。”小黑丫关键时候还在担心我。 我没说话,但是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挺住。 季飞既然能让我们试,那就是对自己的车有把握,怪不得他选这辆车来这里,果然很强悍,撞倒了墙也只是车头变形,驾驶座和副驾驶的人都没有受到一点挤压。 可是我们冲进来的时候撞倒了人,我听到后面的老六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老七。 老七的身体在我们的车顶滚了一圈,从车尾落在地上,我拿起枪对准了这个房间里的人,又是一阵激烈地战斗,这里才暂时平静。 季飞跟着上来了,挤进后座。 “老六,对不起。”我道歉。 “不关你的事,我刚才看到有人瞄准了老六,就算我们不撞他,他也会死。”老七的悲痛我们看得见。 季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伤心难过是明天的事,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再说。” 老七嗯了一声,硬是把眼中的泪花给憋了回去。 “现在怎么办?”我问道,视线警惕地徘徊在四周。 “我们今晚过来的时候,查到这里有路天的人,季从善发的具体位置应该就是这里,刚想怎么混进来就被识破了。”季飞道。 那就是还不知道季从善和虞锐的下落。 从刚才枪声平息到现在,一个敌人都没出现,我总觉得阴暗中隐藏的是老虎的眼睛,可是我们看不见它。 “翩翩,再撞,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我是下定了决心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好。”小黑丫调转车头,给自己留下充分的距离蓄积力量。 油门在脚底下一踩,车冲了过去,这次是凭悍马的坚硬程度硬撞,愣是把墙撞出了一个窟窿。 空无一人? “也许人都已经死光了。”季飞着急下车,老六也跟着下车。 我和小黑丫还是待在保护伞里,他们往剩下的房间走去,周围又是一阵平静,我很不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 “林桑,黑妞,过来。”季飞的声音传来。 我立马解开安全带,“翩翩,你留下来以防万一。” “好。” 我跑向声音的来源,恨不得脚下生风,恨不得一步到位,当我真到了季飞他们那间房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大约三十个平方的房间,除了窗户以外什么家具都没有,靠墙有一个铁笼子,笼子里面装着一个人。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季从善的时候,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身世,只知道他那张花美男的脸,和模特一般的身材,可是现在呢? 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被人扔在一个装狗的铁笼子里,四肢被迫蜷缩在四方四正的空间,连换个姿势的可能性都没有。 “林桑,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季飞的吼声拉回我的思绪。 他和老六不停地在砸铁笼子,这是个被焊死的笼子,进去就把进出口焊上,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来。 “季飞,用枪,枪……”我的手比我的思维要灵敏,话还没说完就把枪递了过去。 季飞枪法很好,两枚子弹打断了两根钢筋,他和老楼合力扒出来一个洞,再把季从善拖出来,他第一时间去听季从善的心跳,感受他的呼吸。 “活着,还活着。”季飞满是血污的脸上浮起一丝兴奋,“快,我们把他送去医院,只要从善能醒,我们就能找到阿锐。” 真的能吗?我脑袋里迅速闪过一个疑问,不等我细想,就跑回了小黑丫在的那间屋子,季飞把季从善安置在后座,老六忙着给老七收尸,太多的情感充斥在我们中间,剪不断理还乱。 冲上来不容易,下去很简单,小黑丫的车技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我们开到之前停车的地方,又拿了两辆车才开往附近的县城。 县城的医疗条件已经算是这里很好的了,季从善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一条手臂和一条腿都折了,恐怕以后会落下残疾。 不行,季从善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刚刚开始,要真是残疾了,他以前能做的、喜欢做的事以后都做不了了。 “医生,麻烦你帮他做个紧急处理,最好能撑到我们送他回漠城。”我用祈求的口吻说道。 季飞第一个不同意,“林桑,我们好不容易来的,从善变成这样,还不知道锐哥是什么样呢,怎么能走?”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虞锐当时说这栋别墅被他卖了,玲姐也走了,那这摊血迹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像是才留下没多久的。 好奇心驱使我往里面走,小玩意不停地挣着牵引绳,它也想往里走。 外面的小门推开,穿过长长的走道,越走我越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 小玩意冲着紧闭的大门狂吠,时不时地跳起来用爪子去挠那扇门,到底里面有什么,小玩意会那么反常? 我尝试着推门,推不开,应该是被锁住了。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玩意的毛,试图让它平静下来,“门进不去,我们回去吧。” 它唧唧叫,再配上两声汪汪,死活就是不走。 小玩意来我们家之后,个子猛长,现在我想把它凭我的力量把它拖走,实在太困难了,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身旁的门忽然就打开了。 我吓了一跳,抬头望去,瞬间我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奔腾的热浪涌入我的泪腺,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没说话就哭了。 “傻瓜,哭什么。”虞锐弯着腰,手搭在我的头上。 小玩意直往他身上扑,他没经得住一条狗的重量,竟直直向后倒去。 “阿锐。”我惊呼一声。 虞锐没有马上起来,我想把他扶起来他不让我扶,“让我缓缓。” 摔倒都要缓缓?还有刚才门口的血迹?他受伤了? “你伤在哪儿了,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你知不知道……”我一边哭一边说,说到后面就泣不成声了。 反正他也起不来,我索性就在他身边哭上了,小玩意时而拿爪子挠挠他,时而过来舔舔我的脸,我怀疑它以为我们吵架了。 哭够了之后,虞锐自己也坐起来了,他看着我,指腹擦过我的脸,还用他的袖子帮我擦鼻涕。 “我一件一件事跟你解释,不要哭了好不好?”他对我的每个动作都很轻柔,说话更是温柔得想让人落泪。 我吸了吸鼻子,“先上楼,给我看看你的伤。” 他没反对,我拉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扶着他上了楼,我以为他住的是他之前的房间,却没想到他睡的是我睡过的卧室。 我扶他到床上,开始给他脱衣服,他笑着道:“桑,我第一次看你那么心急。” 我瞪了他一眼,“我能不急吗,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好,让你急,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疼了。”他握住我的手腕。 “你以为我想哭,去救从善的时候我也没这样啊,都是你。”面对他的柔情,我竟然不知不觉撒起娇来。 这才多少天啊,我感觉好像隔了多少年似的,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重要得不能再重要了。 脱掉他的衣服,我惊住了,甚至不知该从哪下手,一片胸膛上确实淤伤,青青紫紫好不骇人,有的还裂开了,翻起来的肉跟比人的嘴唇还要厚。 “你翻个身。”我的声音不禁发抖。 虞锐叹了口气,“不看了好不好?” “不好。”我摇摇头,眼神空洞洞的,早就被眼泪糊住了视线。 他手臂撑着床翻了个身,他的背伤得更重,还有一处简单处理过的伤口,被纱布盖住了,鲜血把纱布染成了红色,应该是刚才在门口摔得那一跤弄的。 我又伸手解开他的裤子褪下来,整个身上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哪有这样的…… “乖,去把药箱拿来帮我换个药。”虞锐拍拍我的背。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没时间哭,我扭头就去找药箱,心里五味杂陈,除了心疼虞锐心疼地要死,还有种杀人的冲动,要是让我碰到把虞锐搞成这样的人,我一定要弄死他。 拿回了药箱,我仔仔细细地给他消毒上药,等全身每一处伤都弄完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梁姨打电话问我怎么还不回去,我说遇到个朋友说了会话,等会就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坐在床头,审视着他。 他哭笑不得,看了眼全裸的自己,“老婆,能给我被子遮一下吗?” 我也看了眼他的身体,尤其是某一处反应一直没停下来过的重点部位,拉起被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两天前的晚上,我刚回来,自己处理了伤口之后就开始睡觉,逃跑的每一天我都没睡超过三个小时,所以真的很困很困,我睡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我不想这个样子去找你是想让你担心,逃跑的路上,我听说你们把从善救回来了,所以就没打算再出现给你们添麻烦,自己在这养伤。” “我宁可看到现在这样的你,也不想每天活在担惊受怕里,你懂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一肚子的挂念无法用语言表达。 他闭了闭眼睛,当做是点头,“我懂,每一个选择都有利弊,追我的人就在漠城,我不能牵连你们。” “是路天的人?” “嗯。”他呼吸稍微重了一些,“景阵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我知道的时候就被路天控制了,没办法通知你们。” 我低了下头,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希望这时候自己能更成熟一点,“依依姐通知我们的,现在公司的事也是她在负责,从善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恢复得好可以跟以前一样。”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只说了一句,“那就好。” 我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我们的孩子。” 他的手不用我带,自己在我稍微隆起的小腹上摸索,“快五个月了吧。” 我点点头,“医生说宝宝长得很好,比一般宝宝都大,你说会不会是个大胖小子,到时候生他会不会把我累死。” “不会的,要真是男孩,他一定不舍得折磨他妈妈。”他脸上浮现笑意,化解了之前的戾气。 “妈可是说过了,她当时生你的时候,你就折腾了她蛮长时间的。”我挑眉笑道。 虞锐撑起身子,我想阻拦他已经来不及了,他揽过我的腰,让我靠近他,他好亲亲我们的孩子,我被他的胡渣弄得痒痒,想推他却不舍得,我哪舍得推开那么一个爱孩子的父亲。 “桑,我在这里的事情现在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怕路天的人盯上你,最好不要过来的太频繁。” 我应道:“好,那你的三餐呢?都是自己解决?” “之前我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个星期的食物。” “那我过两天带点东西来看你,顺便给你换药,你不准不让,我会小心的。”我捂住他的嘴,让他安静点躺下,“那我走了,你快点好起来,一点要快点。” 我刚要走,他拉住了我,“桑,去云南一趟,苦了你了。” 我抿了抿唇,“你是我丈夫,你有危险我去救你是应该的,这不叫苦,真正的苦的是帮我们的人,老六中了一枪,老七那天晚上就死了。” “这些事,我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他漆黑的眼眸中蕴含着浓重的杀气。 我不觉得这是坏事,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越来越有斗志,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对了,阿锐,姬颖呢?”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虞锐的神情有些不对劲,那是一种悲怆,“她死了。” 我吃了一惊,看他眉宇间流露出的疲惫,还是不问了,这一会说了太多的话,他是伤员,需要休息。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把伤养好,我们都等着你。”我吻了吻他的唇,带着门外的小玩意离开了这里。 回去之后,梁姨不放心问了我半天,我撒谎撒得有模有样的,她也就没再多问了。 我带着小玩意上了楼,把它放到阳台之后就开始想事情,这么多事摆在眼前需要去解决,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来,但是却把当下该做的第一件事给计划出来了。 虞锐的伤要养好,一定要补,我想躲过路天的人,又想照顾虞锐,必须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对手可能会想起来盯住我们这些和虞锐有关的人,但他们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去盯一只狗吧,只要送东西的是小玩意,那不就行了? 我打定主意之后,就到阳台跟小玩意商量去了,商量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它到底听懂了没有,反正这任务我是交给它了。 梁姨每天都要炖补品,做一些滋补的菜和饭送到医院,我在家的时候就扣下来一份,弄个布包起来,然后让小玩意叼着篮子跑去给虞锐。 小玩意平时就很聪明,我带它出去溜达的时候,它没什么反应,但要是碰到我不喜欢的人,它也能感受到,我看过这方面的书,因为遇到我不喜欢的人时身体散发的味道会有轻微的改变,而这种改变狗能闻得出来。 可是我不跟在它身边,到底是有些不放心的,第二天夜里,我悄悄离开了家去看虞锐,上楼之前瞄了一眼水池里的碗筷,这下放心了。 “桑,你想的办法很不错。”虞锐的眼神透露着出赞赏。 “主要还是我们家的小玩意聪明,它半路上没有偷吃吧?”我拿起水果刀给他削水果切水果,大补是必须的,补充维生素也是必须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撒谎 “它还没有聪明到解开你打的结。”虞锐看起来心情不错,小玩意在他心目中的等级上升了。 之前我说服他让我养狗狗,他虽然同意了,但是之后对小玩意一直是不咸不淡,不像我感情那么深,他对小玩意好纯粹是爱屋及乌,因为我喜欢小玩意,所以他愿意照顾它。 现在可不一样了,提起小玩意送吃的这件事,他开始笑了,我觉得以后家里的地位,大概是那只鸟垫底了。 我把水果切好插上叉子端到他跟前,“想吃哪个都行,条件是必须全部吃完。” “好。”他干脆地应下,迅速地吃完。 我看得有些愣,“老虞,你以前吃饭快,但是吃相一直挺好看的,现在是怎么回事?我这两天也没饿着你啊,怎么吃得跟狼似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空下来吃水果了。”他放下叉子,我鼻子一酸。 “说说吧,把之前没跟我说的事都说说,还有姬颖的死,我好去告诉从善,他……”我说不下去了,季从善跟了姬颖那么久,没问出来的问题恐怕也得不到答案了。 他心里该多不是滋味啊。 虞锐开口:“我和景阵抓了姬颖之后把她关了起来,想问出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事情,姬颖把知道的全说了,并且答应帮我们,这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在我身边多年的兄弟是温传雄派来的卧底,他在合同上动了手脚,让路天损失了几百个亿,路天把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那天晚上偷袭了我和姬颖。” “被抓之后的日子不好过,姬颖没撑住,自杀了。” 虞锐只用了三个字就说了姬颖的死因,不好过?到底有多不好过能把人活生生地逼死? 我沉默了,没多问他们被抓之后的日子,姬颖的死,还有虞锐的伤,这些都是无声的说明,路天这个梁子,结下了算是去不掉了。 “后来呢?”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问。 “路天的老巢不在中国,在越南,他想把我带到那么去处置,在快要过境的时候从善来了,他为了救我被路天的人抓住了,当时情况凶险,两个人只能跑一个,我就这样逃了。” 虞锐的语气充满了压抑和无奈,在那种情况下,一个跑了最起码还有机会救人,但要是两个都被留在那,就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我跑了之后路天的人一直追,我几乎没有喘气的时间,更别说去救从善,后来追我的那些人说到老巢出了事,说有人把从善救走了,我就猜到是你们。” 我点点头,“我也没想到救出来的会是从善,从善给我发了一个sos的定位,我以为他是找到你了,没想到他用自己换了你。” “我也没想到会在那里见到他。”虞锐看向窗外,眼神晦暗不明,他的手指微动,似乎很不安。 我戳了戳他的虎口处,“想抽烟啊。” “不想,只是习惯动作。”他反握住我的手,“桑,能回来,能再见到你真好。” “我有同感,没什么比再跟你在一起更让我开心的了。”我笑了笑,笑容很淡,确是发自内心。 在虞锐这里不能待太久,我坐了没多久,给他换了药清理了伤口就回去了。 刚进门,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梁姨在看书,平时梁姨都是早早回房间的,今天这么反常,一看就是在等我。 “姨,你怎么还不去休息。”我尽量自然地坐在她旁边。 “你说呢,你一个人跑出去,这么晚没回来,我是不是得下来看看?”她摘下眼镜,直勾勾地瞅着我,让我有种对她撒谎等同于犯罪的错觉。 我嘿嘿笑了两声,“那我现在回来了,咱上去睡觉吧。” “慢着。”梁姨慢悠悠地放下书,“最近厨房里的饭总是少,少得还挺多的,小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饭啊,那个饭……”我挠挠头,“我最近总是饿,吃饱了上个楼就饿了,都是我吃了。” 我想想每次给虞锐送去的饭,这要真是我吃的,那准把我撑死。 “嗯?”梁姨挑眉,声音拐了好几个弯。 我点点头,“真的,姨,你看现在肚子都冒出来了,自然就吃得多了,这吃得多那就得多运动,不然以后很难顺产的,所以我这不就去运动了嘛,小玩意可以作证。” 幸好我机灵,出门就带狗,带了份安全,也带了个证人。 在门口坐的像一尊佛的小玩意汪了一声,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能听懂我的话,叫得倒挺像那么回事。 “好,那我下回多看着你,让你吃多点,千万可不能饿着,以后阿锐回来要找我算账的。”梁姨拿着书和眼镜就要上楼。 我心里涌起一丝愧疚,梁姨对我那好,跟对亲生女儿似的,结果我竟然骗她,恐怕今晚是睡不着了。 我看着小玩意叹了口气,自顾自往楼上走去,小玩意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吭。 之后几天,吃饭的时候梁姨明显在盯我,我只能尽我所能拼命吃。 “小桑,你要少食多餐。”虞妈妈看我吃得多,说了一句。 我赶忙放下碗筷,“妈说得对,那我少吃点,待会饿了再吃。” 梁姨没说什么,倒是来蹭饭的小黑丫嘀咕上了,“桑姐,我感觉你这两天胖了不少。” “以后还会更胖的,你相信我。”我一本正经地跟她说道。 她一口白牙露在外面,“我觉得胖一点挺好的,看起来特别萌。” “我不担心自己胖不了,我担心瘦不下来,减肥的路实在太辛苦了。”我摇头叹息,“幸好霜姐现在不在,对了,翩翩,咱们待会去趟公司,电影的事我都还没问票房呢,这几天太忙了,也没时间看新闻。” “啊,你还不知道呢,公司因为这事……” “怎么了?”我忽然就紧张起来了。 小黑丫又笑了,“逗你的,公司因为这事都摆过庆功酒了,票房一周八个亿,是国内现有的所有类型电影当中最牛的了。” “不会吧?!”我有些受宠若惊,当初都觉得这电影剑走偏锋,而且还不是主流,更没什么商业价值,根本没有拍的,现在竟然那么牛了? “我待会送你去公司问问你就知道了。” 果真如小黑丫说的那样,这部电影上映之后,效果好得不得了,我们前期宣传做的好,话题度又高,再加上口碑是真不错,在豆瓣上8.7分,已经很高了。 伍依依听说我过来了,我正和霜姐说着话呢,她就把我拉到她办公室去了。 “林桑,有虞总的消息吗?”她悄悄问我。 我皱眉,“暂时还没有。” “既然虞总不在,那这件事你就拍板,你的这部电影在国内反响很好,外国很多家公司都想引进这部电影到他们国家,价格炒得越来越高,我想跟你说一下关于几百亿的那个事。” “我们有希望单独解决?”我眼中闪过欣喜。 伍依依点点头,“应该有希望。” 我激动地一把抱住伍依依,“依依姐,我简直要爱死你了。” “没等虞总回来砍死我,你就要把我勒死了,咱能淡定点吗?我还没想好,这关乎公司现在的运营还有市值,得让虞总回来拍板。” “行,他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我太得意忘形了,以至于自己的表现和说话都有漏洞。 伍依依瞅着我,“你能联系上虞总吗?去云南不是扑了个空吗?” “他逃出来了,路天的人找没找到他还是个未知数,找到了咱就和路天谈条件,没找到的话阿锐会想办法来找我的。”我尽力圆谎。 她若有所思,“说的也是,咱们先等等,至少不用再受温家威胁了。” “说得对,景阵也没来过,不知道温家现在的动静怎么样,依依姐,我一直也没抽出时间和你谈谈,你这心里……”说到这我有点犹豫。 她笑了,“姐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更何况大家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我欣赏的男人多了去了,要是得不到都难过一遍,那我每天也不用做正事了。” “还是你牛。”我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果然女强人就是不一样。” “每个人经历不同吧,其实我一直也不相信人世间有超越一切的爱情,你和虞总也算是提醒了我,我的观点有一定的误差,但是这并不能打破我的观点,在我的世界里,可以没有爱情,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工作,没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依依姐,我要是没结婚怀孕,你就是我的人生目标,学习典范!”我看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崇拜。 其实每个缺爱的人心里,对爱既渴望又不信任,我以前也这样,跟张浩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有所保留,但是我的命运让我遇到了虞锐,改变了我以前那些想法和观念。 如果不是虞锐,也许我会是第二个伍依依,但是吧,我现在是林桑,独一无二的林桑。 “少贫嘴,你看你,肚子都开始显出来了,还一天到晚的乱跑,回家歇着去吧。”伍依依道。 我满口答应,“公司有依依姐坐镇我放心。” 我一边走一边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和虞锐说这件事,他知道也会很开心吧,可是我没想到,事情远比我想象得要复杂很多。 第二百六十六章 虞锐的彻底回归 回到家天还早,我被这个好消息弄得太高兴了,连愁容都忘记了伪装,一回家梁姨就找我问话了。 “小桑,你最近很反常,阿锐还没有消息,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担心了呢?” “担心不能真正从根本解决问题,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欠路天的那笔钱,依依姐说我们有希望自己还,如果我们把钱还完了,那阿锐就能回来了。”我心里想的是虞锐就可以不用躲躲藏藏了。 他能光明正大地跟我在一起,我也不用再骗所有人,也不用绞尽脑汁想着帮他隐瞒,还有他那一身的伤,也能恢复得更好。 “真的能拿出几百个亿?”梁姨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我郑重地点点头,“依依姐亲口跟我说的,如果虞姬娱乐投资、我主演的那部电影能再厉害点,卖版权和票房的收益加在一起,应该有不少钱。” 梁姨听我那么说,也很高兴,“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受温家威胁了,阿锐那孩子也能回来了。” “是啊。”我巴不得快点到晚上,这样我就能见虞锐了。 这件事我让梁姨先保密,她答应了,谁都不告诉,包括季飞,也包括虞妈妈。 到了晚上,我借着带小玩意散步之名偷偷溜去了虞锐的住处。 “阿锐,我一直忘了问你,这栋别墅你不是卖了吗?怎么还进来住?”我从冰箱里给他拿水果。 “买主也是我安排的人,所以这栋别墅还是我的,只不过外人不知道。”他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桑,你不用这么照顾我,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我随手撩开他的衣服,确实好了一些,“长得不错,等下我再帮你换个药,今天的抗生素吃了吗?” “吃了。”他抓住我的手往他的衣服里塞。 我脸突然一红,他现在越来越大胆了,“你别闹,我来是有正事的。” “就算怀孕了,你还是不像一个成熟的女人。”他搂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脖颈之间。 我轻哼一声,“我哪里不成熟了,不成熟能沉得住气到现在吗?” “我是指某些方面。”他口中呵出的热气喷洒在我的敏感部位,我浑身一颤就想躲,他轻笑弄得我更痒了。 我恼了,“你还要不要吃水果了?” “要。” “那就老实点。”我回眸瞪了他一眼,他直接扣住我的下巴吻了过来。 这种高难度姿势的接吻让我很吃力,好在他没有吻很久,我扭了扭脖子,往旁边站站,“不老实的家伙,不跟你待在一块。” 我刚削好苹果,他就非要吃,一开始拿着我的手啃我手里的苹果,啃得特难看的时候又不吃了。 “喂我。” “你长手干什么,为什么要我喂。”我不乐意,就不喂他。 他的手在我身上游弋点火,根本停不下来,“手在忙。” “你……”我气得自己咬了一口,刚嚼了一下他就吻了过来跟我抢苹果,战况何其激烈,我努力防守护住那一口苹果,结果还是没护住,让这个家伙得逞了。 他舔了舔我的嘴角,“味道真好。” “刚才怎么没听你说好。” “不一样。”他眼神暧昧,里面藏着什么我当然明白。 我推开他,再纵容下去,他这几天养得伤都白养了,“你伤还没好。” “轻微运动我可以。”他直接抱起我放到了餐桌上。 太久没跟他在一起,我竟然害羞起来了,主要是他要的太过于直白,我实践经验不够丰富,他调教别人的功夫一流,而我的学习能力也不差,一晚上学他一层功力还是可以的。 从楼下到楼上我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我今个来干嘛了? “阿锐,你先停一下,我有正事跟你说。” “现在喊停,你会毁了你以后的幸福生活的。”他根本停不下来。 我满头黑线,其实我也不太想停,那就完事之后再说吧。 完事之后,他得到满足了,心情很是愉悦,我把伍依依白天跟我说的情况对他转述了一遍,我说的时候语气很激动,但是听的人却没有我反应这么激烈。 “阿锐,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不是好消息吗?”我抱着他的胳膊,不解地问道。 “这件事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神色凝重,“应该说是景阵误导了你们。” 我皱眉,不祥的预感渐渐袭来。 虞锐又道:“路天是东南亚黑白两道最厉害的商人,他什么生意都做,只要是能赚到钱他几乎不挑,我和温家都跟他有合作,温家和他的生意做的大,我帮他做的事更多的是危险。” “这件事我一直都没问你,你到底帮他做什么?” “运输。” “违法吗?” 他摇了一下头,“不违法,但是道上的很多人觊觎他的货,不请可靠的人来保证运输,很容易半路被人劫持。” 听他这么说,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我一直以为是违法的生意。” “你老公不会知法犯法。”他摸了摸我的头,“我帮他做事,他对我也算不错,这一次帮我出钱收购公司,我名下的公司都有他百分之十的股份算作利息,可是合同出了问题,导致他直接损失了三百个亿。” “那这钱去哪儿了?” 虞锐眼神晦暗不明,“钱在那些没收购成功的公司手里。” 我心里顿时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顿时就明白了,景阵负责所有的合同,他拿着路天的钱去收购公司,结果不仅没收购成功,还把钱给砸进去了。 “他还是不是人,就算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也不用做那么绝吧。”我气得腾一下坐起来了,自觉胸口有点凉又躺了下去。 “我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虞锐搂紧了我。 我昂着头看他,有点害怕这个样子的他,“那我们还路天三百个亿不就行了吗?” “还有每家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也不是小数目。” 我能感觉到此时的虞锐很有压力,这些钱对我们来说太大了,就算用现在的一切来换都不见得够,怪不得他高兴不起来,现在连我都高兴不起来了。 “阿锐,能不能和路天谈谈呢?”我试探性地问道。 “他只认钱不认人。” 我叹了口气,“那怎么办,什么办法都不行,总不能让我们背锅吧,这么多钱,得还到什么时候。” “一步一步来,办法是试出来的。”他把枕头放好,“太晚了,睡吧。”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刚想睡一下子就被另外一件事吓醒了,我现在是睡在虞锐这里? “不行,我要是不回去,梁姨会急死的。” “你跟她说和我在一起,明天我送你回去。”他把床头的手机递给我。 我一愣,“你现在可以露面吗?” “逃避也不是办法,相信我,我会把事情一件一件处理好的。” 虞锐的声音总有奇特的魔力,能让人特别安心,不由自主地就选择相信他,相信他能做好所有的事。 带着这样美好的想法我入睡了,不常做梦的我今晚却做了好几个噩梦,都是乱七八糟毫无联系的,可偏偏每一个场景都能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虞锐见我起身,他也坐起来了。 我摇摇头,“没事,就是做噩梦了,我不想睡觉,我害怕做梦。” “傻瓜,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你为我承受太多了。”他起身给我倒水。 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我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阿锐,我现在很没有安全感,我怕我失去了,失去现在的生活,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抱着我,轻轻拍我的后背,“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我做的还不够,桑,你知道吗?我以为自己早就变得很强大了,但是落到路天的手里,有好几次我都差点不行了,可我每次想到你和孩子,还有我们未来的蓝图,我不敢晕过去,也不敢醒不过来。” 我抿抿唇,眼眶湿湿的,“傻劲儿。” “人绝望的时候,想想梦想,想想你还有多少事没做完,勇气和毅力都会来的,我们不能倒下,绝对不能。”他语气坚硬如磐石。 “你说得对。” 虞锐一番安慰,我终于又睡着了,一直到天亮才醒,醒来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没有了,神清气爽、斗志满满。 他去洗漱,我换衣服,弄好之后一起赶回去吃早饭。 昨晚和梁姨电话里只是简单说了一下,第二天我带着虞锐出现的时候,季飞反应还是挺大的,兄弟俩拥抱了一下,一切都在不言中。 “姨,之前都是阿锐让我隐瞒的。”我委屈地看向梁姨。 “你们小两口,白让我担心了。”她瞪了我们一眼,眼神深处却毫无责怪之意,明明是为我们高兴。 我趁机靠在她肩膀上,“都回来了,别生气了,吃饭吧,我好饿,对了,妈呢?她今天怎么没下来吃饭?” “我也不知道,我去叫她了,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哪儿了?大概是有事出去了吧,阿锐,快坐下吃饭。”梁姨道。 虞妈妈最近似乎是有些反常,从景阵来的那天开始她就不对劲。 第二百六十七章 做媒不专业 当时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因为虞锐的回归,梁姨和季飞都太高兴了,反而是我比较淡定,小玩意也很淡定,毕竟它也送了几天的饭,和男主人之间的亲密感情也建立了。 这一顿早饭吃了很长时间,其实吃倒是没吃多少,主要都是我在吃,他们三人有很多话要说,就像我刚见到虞锐那样,只不过梁姨和季飞比我淡定的多。 最起码没像我哭成那个丑样子,不过眼泛泪花还是有的。 “阿锐,你吃饭,我吃饱了,帮你回答问题。”我拿起一个包子递到他嘴边,他张嘴咬下。 梁姨跟着道:“都忘了吃饭了,早饭都凉了,赶紧吃,阿飞,你的油条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季飞低头吃油条,他不是一口一口吃,他把油条放在豆浆里过了一下再吃,有时候嫌麻烦,就卷卷塞进嘴里,反正吃法奇怪又粗鲁。 早饭过后,虞锐和季飞去了书房,谁说只有女人才有小秘密,男人明明也有。 “有什么话非要避开我和梁姨说啊。”我嘀咕道。 “让他们兄弟俩有点私人空间,小桑,我问你个事,阿飞跟那个翩翩是什么关系啊?”梁姨突然八卦起来。 我差点把这事忘了,“姨,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没有,我就看那丫头挺好的,跟阿飞也合得来,你看阿飞年纪那么大了,我这个当妈的也想抱孙子不是。”她眉眼弯弯,嘴角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么说要是他俩真能成,你是同意的咯?” “那肯定同意啊。”梁姨眼神中还闪过一抹惊讶,惊讶我为什么会觉得她可能不同意,“这么好的小丫头,就是瘦了点,黑了点,不过嘴甜,心又善,我喜欢。” 我哈哈大笑,“这媒人我当了,来年一定让您圆了抱孙子这个愿望。” 小黑丫要是知道她未来婆婆对她那么满意,她肯定得乐疯了。 我一转头就把这事跟她说了,她发了各种表情以表她的兴奋,过了一会又发了个惆怅的表情。 我不想总盯着手机屏幕,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怎么了?刚才不还挺高兴的。” “是挺高兴的,但是搞定未来婆婆有什么用,我还没搞定季飞呢,桑姐,你说我是不是该找谭姐再去问问美白方法。” 我没忍住,差点笑了,“也不一定是白不白的事。” “那还有什么啊,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季飞说他喜欢白白的,要不干脆我找桶白漆给自己刷一遍得了。” “别逗,要是刷白漆才能解决的话,你还是去找谭卿吧,让她对你这事上点心。”我摸摸鼻子,还想笑。 小黑丫沉默片刻,忽然一声吼:“我豁出去了,就算是去漂,我也要变白。” 我一愣,“什么?嫖?” 这跟变白有个屁的关系。 “漂白的漂,不是嫖。”她特地把声调弄清楚了,“桑姐,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也行,你先问问谭卿有没有空,问问她现在在干嘛呢,问清楚了再告诉我去的时间。” 她欢快地应下了,现在季飞就是她的目标,这丫头对自己的目标干劲大是好事,就是不知道季飞开不开窍,要是真能成了,我也了了一桩心事。 虞锐和季飞在书房里磨蹭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季飞开车带我们去医院,这是我要求的,必须要给虞锐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我才放心,这又不是古代,明明有发达的医疗为什么不用呢。 去了医院,虞锐没着急做检查,先去看了从善。 老六一看到虞锐,腾一下站了起来,粗狂的汉子自己兄弟死的时候都没这样过,一见到虞锐,那嘴撇得都收不回来了。 “虞总。”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跟受伤的小孩见了大人似的。 “不用说,我知道,老七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虞锐抱了抱他,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女人表达感情好像不是这样,男人总是喜欢装深沉,明明想哭,明明有一大堆话想说,最后只剩下只言片语和简单的肢体动作。 季从善倒是淡定多了,就是脸上的欣喜掩不住,“锐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这次多亏了你。”虞锐摸了把他的短发,跟老子夸奖儿子似的,“好好养伤。” “我知道,林桑每次来都说这句话,我耳朵都听出来茧子了。” 我佯装生气地瞪他,“你的意思是很烦我每次说这句话了?” “我哪敢。”他现在挺怕我的。 虞锐没回来之前,我有一天来看他,怕他无聊特地拿了一些书过来给他看,他却说他要看漫画,我就说了一句多大的人还看漫画,就因为这一句话他活活怼了我半天,怼得我一生气敲了一下他的石膏,疼得他嗷呜一声。 从那以后,我带什么东西他看什么东西。 不过呢,我也从网上买了好多漫画给他,只要是看到有人推荐什么漫画我就直接订了给他送礼啊,有时候自己送,有时候让梁姨带。 “好了老虞,时间紧迫,你快点去做检查,做完检查还要去公司,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依依姐,让她准备开会的事。”我挽着虞锐的手往外走,还不忘回头跟那两个伤员说,“你们别那么舍不得,往后我让他天天来看你们。” “谢谢夫人。”老六感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季从善还是一副淡定样,我有点怀疑这孩子的自闭症没好透彻,总是没有太大的情感起伏,把他救出来那会也是,也不说多疼,也不紧张虞锐,要不就是没什么表情,要不就笑笑。 大概只有提到姬颖的时候,他的表情才稍微丰富一点吧。 出了住院部,虞锐一个一个检查走,我看别人有睡推床的,有坐轮椅的,问他要不要,他全都拒绝了。 “医疗资源是给有需要的人的。”他就撂下这么一句话。 我有点郁闷,他浑身都是伤,不叫有需要? “林桑,你别看锐哥平时冷酷,脑子里那些教条一点也不少。”季飞偷偷跟我说道。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前没注意他这方面,现在感觉到了,不过这老爷们三观很正,我喜欢。” “你就花痴吧你。”季飞哼了一声。 “花痴的又不止我一个。”我朝他露出一丝别有用心的笑。 他突然往我旁边走了一步,试图与我拉开距离,“笑那么贼,你又在搞什么?” “说真的,自从咱去了云南,我发现你对翩翩……嗯?”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那叫欣赏,你懂个屁,女人就爱捕风捉影。”他把头一扭。 我拧眉,一副你还骗我,我都知道了的表情。 季飞不经看,自己倒先急躁起来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操心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操心。” “生气了?” 他嗤之以鼻,不理我了,这特么是唱哪出?我就问了一句,他自己嘟嘟嘟说了这么多,他倒还生起气来了?这男人真逗。 “桑,帮我拿衣服。”虞锐叫我。 我说了句来了就跑过去把他拿衣服。 他把正常体检的东西都做了一遍,什么胸片心电图,肝功能肾功能,连b超都做了,最后我还是不放心,硬让他扫了个脑部ct,确定一切正常才放过他。 结果现在出不来,我们先去办事,过两天再来取结果。 伍依依接到我的电话,把开会该准备的东西料理得井井有条,虞锐去了之后直接进了会议室,我是艺人,就没过去,不过霜姐去了,她会把开会内容浓缩一遍,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正巧这时小黑丫打电话跟我说现在去美容院。 “美容院?哪来的?” “桑姐你还不知道吧,谭卿已经盘下了一个美容院,还没重新开张,但是可以先帮我弄,我还叫了孙导一起过去,谭姐可高兴了,说不收钱。” 我哑然失笑,谭卿动作够快的,不声不响地已经把自己想做的事做成了,真好。 小黑丫开车来公司接我,接了我之后直奔美容院。 刚进去的时候我有点恍惚,当艺人那么久,这种地方我还没来过几次,之前被张霜逼着过来做保养做造型,都是为了活动弄的,空闲下来我一个人根本不来,原因只有一个——贵。 “翩翩,你先去换衣服到里面等着我,我让最好的美容师帮你弄脸。”谭卿招呼道。 小黑丫屁颠屁颠地跑里面去了。 我双手环肩,朝谭卿笑道:“不简单啊,真打算就这么干下去了?” “那还有假?演员这行我做不出什么成绩了,那就换一个战场,看看自己还有什么潜力没被挖掘出来,也许真能一夜暴富呢。”她一说到暴富,笑得合不拢嘴。 “挺好的,做自己擅长的事,喜欢的事,过日子有奔头,我挺羡慕你的。” 她摆摆手,“你还羡慕我,我要是能找到像虞总那样的老公,什么美容院、什么演员,我都不稀罕,天天想着自己有个那么好的老公,睡觉都能笑醒。” 我被她逗笑了,我背后有几声更爽朗的笑声,我扭头一看,孙若谦来了。 “谭卿,你这愿望够伟大的啊。”孙若谦调侃道。 谭卿一下怔住了,脸上的表情比彩虹还丰富…… 第二百六十八章 景阵再度到访 “我就是那么一说,没真这样想。”谭卿迅速转过头去,假装整理东西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嘴角掖着一抹笑,“孙导,小黑丫已经去里面准备了,要不你也过去准备准备?” “好,我今天就是被那丫头拉来试试谭卿这美容院的美容效果的。”孙若谦兴致不错。 “那你还是别来了吧,省的砸了谭卿的招牌,人家这事业可是刚起步。”我打趣道。 他伸手就要拍我,“叫你贫嘴。” “我这说得可是大实话,谭卿得有多强的功力才能让你白个一星半点的啊。”我往谭卿伸手躲,孙若谦打了几下没打着。 他打不着直接放弃了,大黑脸还是那么黑,再黑一点也看不出来,“我这么黑都已经帅得可以出道了,要是稍微白点,还有那些当红小生什么事啊。” “孙导说得对。”谭卿接道。 我哟了一声,“谭卿,你不带这么欺骗自己欺骗别人的。” 她笑出了鹅鹅鹅的声音,一直在强调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孙若谦直接把矛头对向我了,把谭卿往前面一推,脚底抹油,我想啊,按照孙若谦那个傻劲,谭卿摔倒了他会内疚,所以他肯定会接住谭卿的,剩下的也没我什么事了,我也去换个衣服享受一下,反正不要钱。 我找到小黑丫的房间号,美容师正在给她弄脸,她乖乖地躺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翩翩,舒服吗?”我蹲在她旁边问道。 “爽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她朝我挑挑眉。 我决定去换衣服,换完也找个美容师给我弄弄,但是由于怀孕的原因,很多产品都不能用,谭卿特地叮嘱要给我用孕妇专用的产品,把我给感动地一塌糊涂。 “讲义气,我以后会经常来光顾的。” 她翘着二郎腿笑道:“林桑,你说你好歹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女演员,又是虞姬娱乐的老板娘,你就不能给我投个资、入个股什么的吗?好,我不指望你投资入股,你下回来带点钱成不?” “不成,你说过我可以一直免费的。”我可是超级贵宾,这架子该有还得有。 “行行行,你是我的超级贵宾,是我的姑奶奶,不要钱还不行吗,你们慢慢做,趁着这会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孙导那边怎么样了。” “谭卿,我说真的,你不是喜欢孙导吗,该下手就得下手,这种时候最是揩油的好时候,别矜持,赶紧上。”说的好像换了我,我就能那么大胆一样。 小黑丫也在旁边附和道:“对,别怂就是干,谭姐,我支持你。” 谭卿苦笑,嘴角扯得很牵强,“我比你们都大,活得也比你们明白,喜欢归喜欢,我和他不合适,别乱点鸳鸯谱了,好好享受吧我的姑娘们。” 我没再接话,其实他们互相有意思的话固然挺好,我也喜欢现在的谭卿能找到好归宿,孙若谦也能不再漂泊,但是谭卿之前的那些岁月不太好说,孙若谦介不介意也是个问题,我想我能理解谭卿的不敢上前。 无论社会进步成什么样,有些根深蒂固存在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抹不去的,比如某些关于处的情节,还有自己的女人之前有过多少个男人…… 人总是会变的,可以从刻薄变得宽容,也可以从暴躁变得随和,甚至由坏变好,可是做过的事、犯过的错,那是你生命道路上的里程碑,永远踢不开。 怪只怪年轻时的无知。 “桑姐,我怎么总觉得谭姐有些忧郁。”小黑丫找我闲聊。 “如果你知道她的过去,也许就会理解她的现在了。”我看着天花板,沉默之后闭上双眼。 女人去美容院的时间应该是非常放松的,但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会想想虞锐的会有没有开完,一会又想想路天的事该怎么解决,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一弄完脸我就回了公司,小黑丫路上一直在照镜子,说自己真的变白了。 “以后我干脆去谭姐那做兼职得了。” “我看也行,对了,晚上来梁姨家吃饭吧,今天阿锐刚回来,梁姨肯定会做很多好吃的。” 她眼睛一亮,“好啊。” 我舔了舔嘴唇,笑道:“你可以多学学你谭姐,稍微矜持一点,女人一点。” “行,我多学学。”她咬咬牙,为了季飞她似乎豁出去了。 到了公司,我先去了张霜那里一趟,她一见到我特别激动。 “赶紧的,来我办公室,我们开个小会。”她朝我招手,顺便让小黑丫去给我冲杯牛奶。 人家都是喝咖啡喝茶,我怎么到哪都得喝奶,虽说补钙是好事,但也不能这样补吧,不知道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会不会长成巨婴,然后生不下来。 我拍拍脑袋,又乱七八糟想什么呢。 到了霜姐的办公室,大家都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个小本子,这就是典型的临时会议。 “林桑,你那部电影的反响你了解了吧?” “我了解了一些。”我点点头。 张霜又怕大家知道的不详细,把一些能证明我电影票房高、反响好的数据念了一遍,我除了高兴以外,还有点小小的得意。 “现在电影院的档期很紧,我打算趁着这部戏的风头多花点钱,让影院把这部片排的密一点。”张霜道,“还有,林桑,你现在不可以这么懒散了,我知道你在怀孕,但是怀孕工作能减少产前抑郁症的发生率,我决定让你工作。” 我被她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我没意见。” 其实我想说我一点都不抑郁。 “那行,之前没敢给你接工作,该走的红毯你一个没走,该拍的广告和大片你也一个没拍,综艺什么的不上情有可原,但是增加曝光率,你一定要多走红毯制造话题,多接点有价值的时尚资源。” “霜姐,看着安排,我都行,现在身体好着呢。”都是为了钱,为了公司,我当然得卖力点。 “那虞总那边呢?”原来她是在顾虑这个。 我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摆平他。” 同事们一片哗然,各种朝我挤眉弄眼,笑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小心心。 这种我撒狗粮,他们吃狗粮早在一开始就见怪不怪了,大家关系都不错,他们也喜欢我偶尔爆个料,这样能拉近基层工作人员和高层工作人员的关系,我觉得适度的拉近挺好的。 张霜把我的部分说完之后,开始给咱们这个小团体派发工作了,大家各司其职,又开始准备打仗了。 “从现在开始,都给我做好准备,我们有可能要打一场持久战,小德,多买点干粮备着,能加班的都不准给我偷懒。”张霜拍拍手,铁娘子的形象实在深入人心。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我现在就去买,大家今晚就开始干。”叫小德的男人说道。 我嘴角忍不住上扬,曾几何时我向往的工作环境就是这样,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为一个共同的梦想奋斗。 “别,现在就我最闲,让我为大家服务一次,干粮我去买,你们先忙。”我主动道。 “谢谢老板娘。”几个起哄的故意咬重了后面三个字。 我挑眉,“别说了,给你加餐。” 几个人哄然大笑,加班的气氛难得的好。 开完会我和小黑丫去买东西,两个人买了四个大袋子的干粮,付完账出来的时候,发现根本拎不动,幸好推车是可以推到停车场。 “桑姐,我以前加班的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方便面,能加个火腿肠就不错了,你给他们买的都是进口的零食,我看着都眼红。”小黑丫噘着嘴道。 “那我告诉大家你晚上跟我回家吃饭,问问他们有没有人跟你换?” 她立马换了个表情,各种谄媚,“哎呦,桑姐,去梁姨家吃饭这种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就好了。” 我笑得肚子疼,都不想理她。 把东西送回公司,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去见了以为杂志的主编,在咖啡厅点了杯水陪着主编聊,然后确定这次的杂志封面风格,双方一拍即合,很快就定了下来。 结束之后,我打了个电话给虞锐。 “阿锐,再忙也得抽空回去吃饭,我和小黑丫现在去公司接你,二十分钟到。”我的语气不容拒绝。 “好。” 到公司楼下他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文件袋,连个包都没拎,就这么简单粗暴。 上了车他老人家就开始看文件,弄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好不容易熬到了车停下来,他才停下来,我刚想开口就看到门口停了好几辆车。 这阵仗,似曾相识。 那天景阵过来谈条件的时候不就是这排场吗?前后几辆车,保镖着簇拥着,我从来没发现原来他也喜欢这些虚浮的东西。 上次是来谈条件,现在呢,又是来干什么?我猜不到,但是我知道肯定没好事。 “阿锐,上次景阵来的时候季飞打了他一拳,你应该不会那么冲动吧。”我下车的时候特地问了一句。 “不会。”他面容显得很平静,我总觉得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错觉。 第二百六十九章 怪异的虞妈妈 进了大门,景阵就站在门口,身材和气势都是一等一的好,我好像认识了一个假景阵,以前他身上书卷气质多一些,现在商业气质多很多。 “你回来了。”景阵看向虞锐。 虞锐嗯了一声,“有话就说,” “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气笑了,“景大律师,不,你现在的身份应该不仅仅是律师那么简单吧,景阵,你怎么有脸说进去坐坐这种话的?是不是上次左边脸挨了一拳没够,右边也想来个对称的。” “林桑,你不用这样对我冷嘲热讽。” “那应该怎么着?请你进去坐坐吗?”我挑眉,这男人的脸皮还挺厚。 小黑丫性子比我直,“我去叫季飞出来。” 她说完就跑了进去,动作飞快,我想拉,可连她衣服的小尾巴都没抓住。 我正怼着景阵,虞锐竟然说了一声,“进去坐坐。” 我咋舌,气不打一处来,哪有两军交战,跟曾经背叛自己的人说去坐坐?要不是景阵,虞锐那一身伤也就不会存在,更不会落得现在这种被追杀的下场。 路天的人也许下一秒就出现了,我和虞锐也许明天就得分开,这些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乎? 我深吸一口气,理解不了男人之间的脑回路,还是季飞那样的我比较能理解。 都进了客厅之后,沙发就留给了虞锐和景阵,我直接去饭厅坐着了。 小黑丫从楼上跑下来,还把季飞给拽出来了,这一次季飞没冲动,两人看我在饭厅坐着,他们也过来了。 “桑姐,虞总还真让他进来坐坐了。”小黑丫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 我双手托腮耸了耸肩,“男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我也不懂。”小黑丫弄了个跟我一样的姿势。 季飞哼了一声,“他俩就那样,明明想把对方掐死的心都有,但就是表现出这么淡定的样子,好像谁更淡定谁就赢了,景阵在我锐哥身边这么多年,估计就这心态。” “他隐藏得可真深,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景阵是不是真的是个律师。”我拧眉。 “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怀疑了。”季飞应和道。 我们三个看着他们两个,就这么看了十五分钟,景阵起身离开,虞锐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向我们。 “什么时候开饭?” “这个你得问梁姨。”我四处瞅了一眼,“梁姨好像不在。” 季飞指指楼上,“我妈在房间里呢,锐哥你自己去叫,景阵来的时候她就上楼了,都是被那兔崽子给气的。” 梁姨平时脾气很好,但不代表没脾气,虞锐可以坐下来和景阵谈,我们其他人都做不到,包括一向有容人之量的梁姨。 这种哄长辈的事交给虞锐再好不过了,他上楼去几分钟就把梁姨给带下来了,太好了,我们有饭吃了。 梁姨饭做到一半走的,剩下一半,我们这些人齐心协力完成的,端上桌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因为景阵而产生的坏心情都没了。 “阿锐,景阵他来到底来干什么?又打小桑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梁姨问道。 虞锐嗯了一声,“我拒绝了。” 这是我意料中的事情。 正当大伙开启吐槽温传雄的模式时,虞妈妈回来了。 “妈,你去哪儿了,赶紧来吃饭。”我起身就要去厨房拿碗筷。 “桑姐,我去吧。”小黑丫抢在我前面。 虞妈妈摆摆手,模样很疲惫,“不用了,我吃过了,我先上楼休息,你们吃吧。” 她说完就上去了,留下我们一桌人面面相觑,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来了。 “大家吃饭吧。”虞锐开了口,我们才继续吃饭。 “黑妞,你明天抽空来帮我看看我的悍马,修了一段时间,但是我不满意。”季飞道。 小黑丫当场拒绝,“最近公司都在加班,我不能偷懒,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吧。” “我都不加班你加什么班?”我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她立马会意,对着季飞露出小白牙,“好。” “我最近觉得你又白了。”季飞道。 “真的吗?真白了?”小黑丫一脸兴奋,碗都差点没拿住,那笑容的感染力不是吹的,一桌人都被她带的想笑了。 “是啊,你用的什么牙膏啊,推荐给我试试吧。” 季飞此言一出,全桌爆笑,连虞锐的嘴角都掖着笑意,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小黑丫的脸僵住了,久久地僵住了,我们笑声还未落下,就听到季飞一声惨叫,喊着我的脚…… 刚吃完饭,虞锐就上了楼,他是去工作的,我催着季飞送走了小黑丫,也上了楼,我是去看虞妈妈的。 “妈,你不吃饭吃点水果吧,梁姨刚切好的,让我给你拿上来。”我把果盘放在茶几上。 虞妈妈点点头,“帮我谢谢你梁姨,小桑,我们在这住的够久了,什么时候回家?” 我一愣,这个问题我还没抽空想,我觉得住在这里没什么不好,又加上虞锐今天刚回来,不过,她这么着急要走干什么? 还有,她今天见到虞锐怎么完全没有反应?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妈,阿锐回来了,你看到了吗?” 她怔住了,“阿锐?他在哪?”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没看到?”这回换做我惊讶了,“他就在隔壁。” 虞妈妈忽然很激动,虽说这才是母亲该有的样子,可是她的反应我总觉得古里古怪的。 她出去了,我也跟着出去了,进门的时候她敲门,里面虞锐说了声进来,她才开门。 “阿锐,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虞妈妈拉着虞锐的胳膊问长问短。 我抿唇一笑,默默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虞锐应道:“我没事,一切都好。” “都好?怎么会好呢,我知道我现在老了,没什么用处,你们有什么事都瞒着我,可是你越瞒着我我越是担心。”说着虞妈妈的眼眶都湿润了。 “妈,我真的没事。” 虞妈妈擦了擦眼角,“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多怕你出事了,你知道我多怕吗?我已经失去了你爸,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我知道,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以自己的安全为主。”虞锐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们彼此早就心照不宣,我们都很清楚只有都安全了才能继续相守。 虞妈妈又叮嘱了虞锐一阵才回房,我送她回去的,陪她聊了会家常,我发现我和她之间的话题少得可怜,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题也不过是孩子而已。 我挠挠头,也没发现虞妈妈有什么爱好,不然我可以投其所好,这婆媳关系真是一种神奇的关系,好在现在处得还算不错。 回房之后,我拉着小玩意去楼下溜达,只局限在家里,连牵引绳都不需要,它自己回去花园里拉屎,拉完屎就回屋撒欢,根本不用操心,我想撸狗的时候就唤一声,它蹦跶着就来了,可爱的不行。 “小玩意,你以后会陪着我的孩子一起长大,你要帮我照顾他,好不好?” 它舔了舔我的手,用它光滑的毛蹭我的腿。 我笑了,想推开它又舍不得它毛的柔软触感,一人一狗就这样在客厅的沙发上各种玩。 “大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了,林桑,你跟一条狗也能玩成这样?果然没长大。”季飞晃着车钥匙,很明显是刚送完小黑丫。 “说得好像你不跟狗玩就长大了一样。”我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小玩意还扒着我的腿。 季飞拿了个苹果,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啃,“我都快三十的人了,早就长大了。” “我看也就那样吧。”我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我还成家立业了呢。” “哪样啊?我不就是没结婚吗?你要是当初选我,我我早就成家了。”他随口那么一说,却把天给聊死了。 我摆摆手,“你要是现在选小黑丫,你也能成家。” “得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他三两口把苹果吃完,“那丫头,我看着就小,开开玩笑还行,娶回家不行。” “男人不都喜欢比自己小的女人吗?” 他擦了擦手,“那是以前,现在谁还愿意花心思去调教一个老婆,就算我将来得娶一个回来,也不娶黑妞那样的。” “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我有点生气,又有点替小黑丫不值,剩下还有无奈,毕竟感情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 “可这就是实话,林桑,你不了解男人,你也不了解我。”他起身上楼,留下错愕的我。 我反复琢磨着他的这句话,最后想出来两个问题,我不了解男人有毛病吗?完全没有啊,我了解我们家老虞就可以了啊,那我不了解季飞有问题吗?也没问题啊,我最多就算个媒人而已。 只是小黑丫,我一想到她笑着要将季飞拿下的时候,这心里就堵得慌。 上了楼,虞锐还在忙,我在床上玩手机,他合上电脑,我也放下手机。 “老虞,我这媒人恐怕当不成了,翩翩在季飞那里好像完全没希望。”我叹了口气。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来,手自然而然地放在我的肚子上,眼神里带着一股醋劲儿,“你就这么着急季飞的事?” 第二百七十章 连你也不理解我 “不是啊,我是着急翩翩,那么好一姑娘。”我想想又叹了口气。 虞锐的手在我肚子上画圈,“他们都年轻,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说的也是,你手在摸什么,又没有胎动。”我看着他。 他眼神柔和,“摸摸就觉得高兴。”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容易高兴?刚遇见你那会,天天对着我都是一张扑克脸,想看到你笑比中彩票还难,中彩票还有是十块二十的,你嘴角上扬的角度没有这么多吧。” “现在打算讨债了?”他把我往怀里搂了搂。 我眯着眼笑,“是啊,要不然把你之前没对我笑的,现在还回来?” “神经会笑坏的。” “傻样,那么容易笑坏,那我不早就笑坏了啊。”我按住他的手,“别乱动,痒痒。” 他听我说痒,就不摸了,改为挠,我笑得身体一颤一颤的,肚子也在起伏,他越挠我笑得越厉害,最后都笑岔气了。 虞锐看我在他怀里乱打滚才罢了手,等我缓过来的时候,眼角的眼泪还没干呢,这男人玩心起来的时候也太能玩了。 “以后不愁没人带孩子了。”我道。 他笑了笑:“有我在,不用你辛辛苦苦带孩子。”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半夜孩子醒了,你起来喂奶换尿布,要不干脆你们爷俩在一间房睡,我自己单独睡吧。” “你敢?”他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我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桑,我真幸福。” “傻不傻啊你,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翻身爬到他身上,他怕挤着我的肚子,就把我的胯举起来,感觉像准备起飞。 “不用不好意思,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最亲密的人。” 我点点头,“说得对,我们是最亲密的人。” 我合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老虞,路天的事情你还没想好怎么办吗?我好害怕他的人会突然找上门,再次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我请了中间人,如果能摆一场酒私下找到解决方法那就最好不过了。” “希望如此。”我的脸在他胸膛蹭了蹭,然后从他身上下来,在他旁边睡好。 今天跑了一天挺累的了,明天开始还有一堆工作,只会更累,我刚闭上眼睛就意识模糊了,醒来已是第二天。 我一脸懵逼地坐了起来,小玩意坐在床边,一人一狗就这么傻缺似的看着穿衣服的虞锐,他走过来轻轻揉了揉我的发,“困就再睡一会。” “不困了。”我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起床。 小玩意咬着拖鞋放到我脚边,我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奖励。 “阿锐,我头发有点长了,还挺麻烦的,我看人家坐月子都把头发给剪短了,要不然我也换个造型?”我指了指自己那一脑袋的长毛。 “你觉得不舒服就剪短点,要是嫌麻烦,我可以帮你洗头发扎头发。”他随手就拿了个头绳,把我还没整理的乱毛扎在了脑后。 我发愣,“这么熟练?” “很简单。”他刮了下我的鼻子。 “那还是留着吧,以后打理这些的事也都交给你了,老虞,你是不是觉得无比光荣?”我笑得很贼。 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无奈,“你说什么都对,反正规矩都是你定的。” 我笑意加深,这样乖的虞锐我更喜欢了,也没管嘴上牙膏沫没擦就亲了他一口。 洗漱完,一家人在楼底下吃早餐,虞妈妈和梁姨一起准备的,我们下来直接吃现成的,小黑丫中途来接我了,梁姨硬招呼人家过来吃点,小黑丫也不是客气的人,上桌就吃,看起来倒是更像这个家的一份子。 “桑姐,今早约了一组外景照片,咱们得快点。”小黑丫悄悄提醒道。 我把最后一口薄饼塞进嘴里,然后迅速把豆浆喝完,她也吃得飞快,跟我几乎同步的。 “你们继续吃,我们先走了。”我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虞锐捏了捏我的手,“别太累。” “放心吧,小黑丫看着,不会让我太累的。”我朝他眨眼,迅速开溜。 工作轴开始旋转,过了宣传期之后,我几乎没什么曝光率,连采访什么的都没有,即便如此,霜姐那手段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只要做好她让我做的部分就好。 比如今天安排的街拍,还有下午的专访。 拍照要穿高跟鞋,但是时间很短,只要一休息,小黑丫会贴心地帮我把拖鞋拿来换,除了凹造型有点累之外,其余都好。 拍完之后都快中午了,我问了虞锐和伍依依他们吃什么,然后带了饭上楼一起吃,吃完简单的休息,到点就去做专访。 每一部分的时间都安排的十分妥当,我喜欢这样充实的感觉,采访的问题都是张霜挑选的,回答也是我的团队帮我想好的,为了塑造我这个人在娱乐圈的形象,我要把答案背下来,或者简述大概意思。 只要不是直播,我觉得都挺容易的,后期剪辑师可以自己慢慢弄。 做完了专访已经是四点了,小黑丫把我送回公司,她自己去跟同事们聊八卦去了,或者帮着大家做一些复印啊、买东西啊这种简单的活。 我在伍依依办公室转了一圈,发现她实在忙我又走了,她都那么忙了,虞锐肯定不会轻松,我还是一边玩泥巴去吧。 人一静下来就爱胡思乱想,我想到了姬颖,斗来斗去,还没斗出个结果来,她竟然去世了? 要不是这话是从虞锐口中说出来的,我还真不敢相信,我们之间的战争变成了我一个人,那也算是到此为止了,可是季从善那边怎么办,我觉得不把事情告诉他,这不太合适,但是要说的话,怎么说? 这都是解决不好的烦心事,有顾虑、不忍心。 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是小伟?我忽然发现我和我的亲弟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自从上次我妈住院,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姐。”林伟叫了我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怎么了?有事就说事,干嘛犹犹豫豫的?”我问道。 那头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怎么说。” “你在哪儿呢?现在还没放假吧。”我索性就开了个头。 “还没有,考试月都在忙呢,我上个星期回了一趟家,咱妈她……” 我拧眉,“她怎么了,你别吞吞吐吐的。” “她找了一份工作,给人当保姆的。”林伟说到后面声音特别小。 我虽然没回去,但是钱照样还是打过去的,这就意味着他们生活绝对没问题,所以生活没问题我妈去当什么保姆? “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没钱了?”我想搞清楚事情,不想乱发火。 林伟说了句没有,都好好的。 我顿时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家里有钱花,我按月打钱回去,她为什么还要去当保姆?” “姐,你别生气,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要赚钱给我买房子,我都说了想要自己打拼,可是她就是不听,一出院就去报了个什么月嫂培训班,现在都开始接活上班了。” 我是真的有些生气,她这是想干什么?让我心软,然后松口给她买房? 我根本不相信依照我妈的性格,做保姆是真的要存钱给小伟买房。 “你有没有和她谈过?” “谈了,不管用,她说你不给买房她就自己买……” 我拍了拍脑门,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小伟,你打这通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呢?让我回去劝劝她,我不觉得我的话她能听得进去,再不然就是我松口买房?你姐夫公司现在正忙,买房的钱也不是小数目。” “姐,我没想要房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妈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去给人当保姆,总让我觉得我特别不孝。” 我深吸了一口气,“她是长辈,也是成年人,没人可以教她做什么不做什么,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小伟,比起我你能做的更多,如果我去的,有可能是火上浇油。” “可是……”林伟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那也是你妈,你怎么能不管不问这么多天?” 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我哑口无言,所以现在是我的错吗? 我怎么有种大脑缺氧的感觉? “我……”我还没张口,那头的电话已经挂了,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就像一只死苍蝇落在你的喉咙口,你想吐出来却咽了进去。 我一直以为家里有个弟弟能理解我,是我最大的安慰,可是现在我感受的只有失望,愤怒加失望,他也学会把什么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让我一个人去处理、去承担了吗? 那和爸妈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 我的心是真累。 “桑,你怎么在这,打你电话占线。”虞锐及时出现也没缓解好我的情绪。 我摇摇头,“刚才小伟给我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情绪不对。”他坐到我旁边。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直接拿我的手机把电话给打回去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家庭矛盾 “阿锐,你别打,这次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我按住他的手。 虞锐还是有些顾忌。 我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我以前不成熟,处理很多事情都凭着一股冲动,恨不得全世界都别受苦,我一个人把苦吃完就行了,你教我的已经够多了,帮我解决的也够多了,我马上都快当你孩子的妈了,该长大了。” “我倒希望你一直幼稚下去。”他的手放在我的背上,把我往他怀里一带。 “我可以返老还童啊将来,人嘛,脑子长期不用就退化了。”我懂他的心思,也懂他对我的爱意。 他在我耳边轻笑,“就你口齿最伶俐。” “这话你以前就说过吧,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一直挺高大的,对于这一点我很欣慰。”我哈哈大笑,缩在他怀里的感觉很舒服。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小温存。 虞锐稍稍放开我,伍依依靠着墙笑得花枝乱颤,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虞总,你现在还不能走,这边有个东西出了问题,我拿不定主意,我估计你可能得加一会班了。” “赶紧去吧,我去找霜姐聊一会。”我抿唇一笑,拍拍他的背。 虞锐点点头,不舍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伍依依哎呦了一声,用手捂着脸,中间还露着缝,老司机还装纯情少女,我反正是乐得不行。 他们走了之后,我发了个微信问了林伟我妈的上班时间,然后叫上小黑丫回了趟家。 我是那个家的一份子,可是那个家只有在要钱的时候才把我当成一份子,我生活的那个小地方,全村的家长里短大家都知道,谁谁家的孩子不孝顺,过年过节谁家孩子买了多少东西回家看爸妈,这种事所有人都喜欢关注。 这种环境下我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孝顺,不孝顺的人会被戳脊梁骨,所以后来我爸妈不要我,我还是有钱就往家里寄。 可是人的三观是会被各种因素影响的,我现在不是把孝顺放在第一位了,我再也做不到当初那个傻乎乎往家打钱的我了,现在的我有自己的行事方式,并且我认为是可以被自己接受的方式。 到家后小黑丫要跟我一起上楼,我没让她上去。 “在这等我,我很快下来。” 小黑丫点点头,坐在车里,跟我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我上了楼,到门口的一瞬间竟然有些陌生。 我抬手敲门,“妈。” 开门短短一秒钟,我妈的表情经历了一个转折,从平静转成愤怒,继而就是冷淡,“你来干什么?” “小伟说你找了新工作,我过来看看你适不适应。”我忽略了她的态度,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适应的很,人家都知道我有个大明星的女儿,都争着抢着要我当他们的保姆,不晓得多吃香。”我妈说话有些阴腔怪调的。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还怕我误会了她,所以特地先问一遍,“你年纪大了,我每个月打的生活费也不少,足够你生活得很好,你为什么非要去工作?” “我儿子还小,将来要成家,我不去工作,谁给我儿子买房子?”她义正言辞地质问道,好像这一切的过错都在我身上似的。 我大脑有点缺氧,连话都说不好了。 不行,我说过我要自己解决这些事的。 “妈,我结婚的时候,你有想过给我准备一份嫁妆吗?”我扯了扯嘴角。 她轻哼一声,“我哪来的钱,你每个月就给我那么点钱,我指望什么给你准备嫁妆?” 我的心渐渐寒了,一开始我赚的少,拿到的钱只给自己留下用的,剩下的都给她当生活费,后来赚多了,我每个月给她一万,房租都是我交过的,水电费都是从我微信里交的,一万块零用钱,她还说少。 在老家的时候,家里一年到头开销也就不到两万,虽然漠城生活水平高一点,但也不至于差那么多吧。 “妈,我知道你因为房子的事跟我生气,可是我现在真的没能力给你买房子。”我无力地说道。 她看我的目光满是质疑和不信,“我听我女主人说你的电影卖了很多钱,片酬肯定不低,少说也有几千万,让你拿出个两三百万给你弟弟买房子你都推三阻四的,你走,你别叫我妈。” “我的片酬没有那么高,电影是阿锐的公司投资的,他公司现在欠了很多钱,我们两所有的钱都在公司,眼下根本抽不出来。”我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你欺负我没文化唬我是吧,那么大个公司会没钱?” “妈!”我再也忍不住了,鼻子酸酸的,眼眶涩得发疼,“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你为什么总想方设法从我这拿钱给你儿子,我为这个家做得还不够多吗?我的钱也不是大水冲来的,你一句关心都没有,就知道怪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现在住的房子不比我和虞锐的差,小伟的教育我也一直放在心上,你的生活费、小伟的上大学的所有费用,我都在承担,你还要我怎么样?就因为我拿不出钱给你买房子,你就这样对我,你从小不是这样教我的啊。” 我妈没接话,脸色也变了,变得有一丝犹豫。 “你教我要孝顺,我不孝顺吗?我考上大学之后从来没问家里要一毛钱,挣的钱也往家里寄,你知道我四年都是吃什么过来的?你在家里不喜欢吃的馒头,我早晚一个吃了四年,连菜都只舍得打一个素的,从我生活费里挤出来的钱我都寄给五舅让他给你。” “我跟张浩在一起,你说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为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你怕我有了家庭就不顾家了,你嫌张浩家没什么钱,给不了你太多的礼金,这些我都知道,我还是风雨不动的往家里打钱,家里一出事你们怎么不说当初已经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我爸欠的赌债,你住院的钱,那都是我厚着脸皮跟别人借来的,当演员之后这些钱我才还清,这些你关心吗?你只知道钱钱钱,我是你女儿,你还知道我是你女儿吗?” 我一股脑把心里话全都倒了出来,指着自己的心口问她,她低着头,眼神一秒都没敢落在我身上。 我吸了吸鼻子,“作为子女这些话我本来不应该说的,可是我心里苦啊,这些年我都一个人扛,你给过我家的温暖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爱我的男人,现在也快当妈了,你没关心过我的家庭,也没问候过我的孩子,妈,我这个女儿做得好累啊。” “女儿是赔钱货,养儿才防老,谁都这个思想。”我妈小声辩驳道。 我笑了一声,有愤怒,也有心灰意冷,“我改变不了你的思想,但是我绝对没有对不起这个家,你想工作那你就去工作,生活费我照样会给,我只有一个请求,麻烦妈你再数落我、埋怨我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良心行吗?” 她别开眼,从始到终也没让我进过这个房子的门。 其实根本不是房子的事,我对这个家单方面的爱一点点被消磨光了,就算我有钱,也不想再添进这个家里。 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罢,我无愧于心。 “桑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小黑丫打开车门。 “哪有很久,说了点事情而已,走吧,回去吃饭去。”我抿唇一笑,“霜姐她们还在加班吗?” “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听他们说今晚没有十一点是回不去了。”小黑丫表示同情,“我现在特别感谢霜姐把我调给你当助理,不然非得累死。” 我点了一下她的头,她顺势倒向一边,配合得很好。 开车开到一半的时候,虞锐打电话说要加班晚点回去,我让小黑丫直接绕了路回家,就不从公司走了。 “桑姐,你说季飞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不是说他从前很花心吗,可我自打认识他,从没见到他身边有女人。” 这个,我有些为难地挠挠头,“以前是挺花心的,现在大概是收心了吧。” “那他是不是真的喜欢那种长得美艳,身材火辣的?”她看着我。 “也不是吧,感情这种事说不好的。”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季飞的意思告诉他,那太伤人了,“翩翩,你喜欢季飞到什么程度了?” 她拧眉,“喜欢还分程度吗?就是喜欢啊,就是想跟他在一块,想让他当我男朋友。” “不是,我意思是,如果没有他的话,你……还能不能换个人?”我尽量委婉地表达。 她脸色忽然就不对劲了,“桑姐,他不喜欢我是吗?” “……”我不忍心回答。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错过我是他的损失。”小黑丫歪着头道,“那我换个人喜欢好了。” 这也能随便换?我有点愣,“翩翩,你没事吧,他也不是说不喜欢,只是他年纪大了,挑老婆的眼光把有那么点老套。” “老古董。”她嘀咕了一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气氛就这么一直尴尬着,一直到梁姨家,我刚下车她就把车开走了,季飞正好在院子里,看到他走了,连忙道:“黑妞,你不留下来吃饭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是不是死了 小黑丫从车里伸出来一条胳膊,摆了摆。 “平时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今天也太反常了,早知道我让我妈别做她的那份了。”季飞嘀咕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季飞,你说你都不喜欢人家,还那么关心人家,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不关心她我关心你,你给我修我的小老婆?”他一句反问,噎的我说不出话来。 敢情他是真的拿小黑丫当成兄弟来处。 “林桑,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他突然反应变大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你吓着我了,我跟她说什么了我,她自己猜出来的,你总不能让我撒谎吧,到时候麻烦的是你,伤心的是她。” 他抿抿唇,“说的也是。” “好了好了,我饿一天了,吃完饭再说,翩翩这丫头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敏感,我什么都没说她就一猜一个准,你说这不是敏感是什么?” 我絮絮叨叨跟个老妈子似的,从屋外念到屋里,季飞一声都没吭。 梁姨从厨房端出菜来,“小桑,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回来了,翩翩呢?“ “姨你问季飞。”我拉开椅子坐下来。 季飞恼了,“问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不让她来的,林桑,你就是没事找事,做什么媒人,我看起来就那么缺女朋友吗?” “你个小兔崽子,你怪小桑干什么,是我让她牵个线的。”梁姨戳了两下季飞的胳膊,“原来是你拒绝了人家翩翩,多好的女孩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季飞往一边躲,“懒得理你们。” “行,那我也懒得理你,你一天找不到女朋友,就一天不准吃饭。”梁姨耍起脾气来,一般人也难以招架。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不让吃饭这也太严重了吧。 季飞一脸苦相,“妈,这种事不能逼,女朋友还能是逼出来的吗?” “理是这个理,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要是不给我儿媳妇带回来,这饭你也别吃了。”梁姨把季飞位置上的碗筷一收放在一边。 我憋着笑,拿起筷子夹了个排骨,“好香啊,梁姨,你今天晚上超常发挥了吧,光是闻我就受不了了。” “我天天都超常发挥,还学了个新菜,等一下,我马上去端。”梁姨和我说话就一脸高兴,谁是亲生的,谁是抱来的,根本不用区分,明眼人都知道。 我朝季飞挑了挑眉,“要不然你和翩翩处处?她也很懂事,也不用你操心,而且你们俩有共同话题,人家又对你那么上心,上回去云南,要不是你在,她哪能命都不要。” “可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这种事不能勉强。”他还是认死理。 “你真的对她没感觉?还是你愿意承认,你非要按照你那个标准找,女朋友又不是定做的,你这人真逗。” 我继续吃我的菜,看着他咽口水的样子,我心里莫名爽。 梁姨把新菜端上来,我尝了一筷子就各种夸,不过也是确实好吃我才夸的,梁姨被夸得心花怒放。 季飞熬不住了,他突然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油门呼啸声。 “梁姨,你说他现在能去哪儿呢?”我大脑开始转动。 “不知道,要是去找翩翩我就开心了。”她还念念不忘心里想的那个儿媳妇呢。 我想起来还没叫虞妈妈下来吃饭,就上了一趟楼,结果虞妈妈说不舒服就不吃了,我打算和梁姨吃完,端点开胃的菜上去。 谁知道,我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虞妈妈是个有生活情调的女人,我看过她在国外住的地方,收拾家里,打理小花园,都是她一个人来,可是眼前…… 浅色沙发套被人拽出来一半,桌上的果盘也被打翻,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一地,而虞妈妈半躺在床上,表情痛苦。 “妈,你怎么了?”我赶忙放下托盘去看她。 “头疼……”她闭着眼呢喃了一声。 我立马掏出手机打120,想了想又按掉了,先打了电话给虞锐,问他在哪,他说在公司,我把妈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让他直接去医院呢。 “梁姨,季飞回来了吗?”我喊道。 “还没有,怎么了?”梁姨大概是听出我声音里的焦急,连忙就赶过来了,“赶紧送医院,我开车。” 我说了声好,和梁姨一人架着一边,把虞妈妈给抬下去了让她躺在后座,我坐在副驾驶,车上就开始打电话给医院。 我们到的时候,医生正在等,我还没跟进医院,虞锐也来了,他拉住了我,“你别跟那么紧,这里人多,你还怀着孩子。” “我刚才没注意,你来得正好,赶紧去看看妈的情况。”我催促道。 他嗯了一声,跑上前去。 我坐在绿色椅子上,梁姨没过一会就来了,“那边有阿锐,我得顾着你。” “姨,我又不是瓷娃娃,那需要一直让人看着啊。” “阿锐紧张你,我也紧张你,你肚子现在六个月了,正是磕不得碰不得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谨慎,温家那边还有人惦记着你和孩子,我们更要分外小心。” 我点点头,“我现在的行动真的不如从前灵敏了,姨,以后生完了我的肚皮会不会变成很多层?” “不会的。”她摸我的头,像一位慈爱的母亲。 今天我在我妈那里受到的委屈,和心里的苦,与此刻在梁姨这感受到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姨,要不然我坐月子也在你跟前坐吧。”我挽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肩头。 “好啊,我有经验,那我多学点月子餐,给你好好补补,以后多生两个大孙子给我抱,我们家那儿子算是指望不上了。”梁姨笑道。 我脸上也洋溢着幸福,“只要能带的过来,我也不嫌孩子多。” 在我们老家,妇人生孩子一般都有婆婆伺候,要是没摊上一个好婆婆,自己的妈就会赶去伺候,因为女人生孩子是件大事,马虎不得,但如果婆婆不问,妈也不管,这人算是倒霉到家了。 我以前觉得这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婆婆突然头疼,看起来还那么严重,亲妈宁愿给别人当保姆,也没问过我半句,估计也是指望不上了。 幸好老天还赐给我一个梁姨,这心里总算好受点。 一个小时过去了,虞锐才打电话让我去哪个病房,我和梁姨一块过去,虞锐没在,他好像被医生叫去谈话了,虞妈妈正睡着,两眉中间好像又把锁,锁住了她的痛苦。 “姨,咱们先出去吧。”我小声道。 她点点头,带上了病房的门。 “梁姨,桑。”虞锐小跑着过来,“我妈睡了?” 我嗯了一声,“你先说说医生怎么说?” “脑部血管破裂,压迫到神经了,出血有止住的倾向,估计会形成血块,部位就在上次手术的部位。” “这个意思是,复发了?”我拧眉,“那妈她会不会把想起来的事情都忘了?” 虞锐摇摇头,“暂时没办法确定,要观察,我们先回去。” “那……”我有些迟疑。 “医生说她要绝对静养,我们在这反而会打扰,有什么事医院会通知的。”他安慰我道。 “那好,我明天再过来,从善呢?他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虞锐揽着我的腰,“少操心点事,我安排了人明天过来接从善,现在很晚了,你需要休息。” 我们三人回了家,然后各自回房。 我是真累了,沾到床就想睡,虞锐把我拖起来洗漱,我懒懒地不想动。 “要不然你帮我刷牙吧,我手没力气了。”我朝他龇着牙。 “小龇牙。”他给我挤牙膏刷牙,动作很轻,也很慢,好就好在不用我出力。 刷完牙,我眼睛都快闭上了,他又拧了个毛巾给我擦脸,脚好像也是他洗的,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后来直接睡到不省人事。 我好像很久没跟虞锐一起放松过了,每个人都有事业要忙,根本抽不出空来放松,希望忙过这一阵能好好休息,一定睡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我一早去医院看了虞妈妈,她状况很不好,昏睡着,说话也不太理人,后来我急着赶工作就暂时离开了。 晚上回到梁姨家吃饭,季从善正坐着轮椅跟小玩意玩。 “林桑,你的狗真聪明,挺随你的。”季从善玩得好像很高兴,头上都冒汗了。 我把客厅沙发上的毯子拿给他,“那必须的,你玩归玩,别着凉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身体素质很好的,你放心吧。”他说着,还是把毯子盖在了腿上。 冬天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可得好好捂着,万一冻着了得冻很久。 “小玩意,看好。”季从善拿起一个飞碟扔了出去,小玩意迅速跑过去接着,然后再捡回来。 我拍掌欢呼道:“好棒。” 正当我们逗狗逗的正起劲的时候,季从善忽然问了一句:“林桑,姬颖是不是没了?” 我一愣,笑声戛然而止,表情也僵住了。 “谁跟你说的?” “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第二百七十三章 你是他弟弟? 我看着季从善,他的目光单纯清澈,根本没有丝毫杂念,他就想知道这么一个答案,一个关于是否的答案。 以前我可会撒谎了,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撒点小谎也算不了什么,就算是大谎也信手拈来,可是撒谎累啊,跟了虞锐之后,工作和生活都不需要谎言去维持,我竟然开始学会了诚实。 诚实到连个善意的谎言也说不出来。 “据我所知,是。”我只能这样跟他说,毕竟不是我亲眼所见,只是听闻。 季从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真遗憾,我的问题问不了了。” 我有些惊讶,他对姬颖的感情只停留在一个问题上吗? “从善,你不难过?”我试探性地问道。 他摇摇头,“只是遗憾而已,我以前有自闭症,对外界所有事物的反应都很淡漠,包括感情,后来锐哥送我看心理医生,经过漫长的治疗之后,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跟别人一样,其实我感情还是很淡漠,除非对锐哥,其余人的事我都是漠不关心。” “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小时候和姬颖就不是很亲,她丢下我这么多年,你还指望我对她有什么感情?自闭症的人都很执着,对问题向来是深究到底,她死了,我的问题问不了了,这样是有点遗憾。” 怪不得我老是觉得猜不透他,原来他跟我们不一样。 我笑了笑,“那你喜欢小玩意吗?” “喜欢。”他点点头。 “淡淡的喜欢?” 他失笑,“我没办法深深的喜欢。” 我大概理解了,“你想要一条小玩意这样的狗吗?” “想。” “想得美。”我斜眼看他,笑得很得意。 季从善不高兴了,他驱动轮椅到一边玩,还把小玩意带走了,他能这么喜欢小玩意我也很高兴。 梁姨做好饭让我们过去吃饭,我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虞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这是在不加班的前提下,万一加班,那基本上是没个点的。 围在餐桌旁,季从善有一只手还在吊着,我让他做我旁边,我好给他夹菜。 “从善,最近我工作忙,以后吃完饭你带小玩意散步,好不好?”我问。 他点点头,“行啊,正好最近闷得慌,那晚上小玩意能睡在我房间吗?” “你还真想把我的狗变成你的狗啊。”我把桌上的菜给他夹了一个遍,“小玩意认主的,我估计你带不了它。” “你让我试试,不行,再让它自己回去。”他很执着。 我也不好意思驳回一个伤员的请求,“也行。” “从善,你多吃点猪脚汤,以形补形,有助于你恢复的。”梁姨此话一出,我笑了。 季飞也笑了,“妈,从善的腿又不是猪脚。” “我的意思是胶原蛋白,补充胶原蛋白。”梁姨纠正道。 季从善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谢谢梁姨。” 吃完饭,虞锐还没回来,我打算去给他送饭,但是没有车很不方便,这个点叫小黑丫过来肯定是不行的,开车送我这个大事就落到了季飞身上。 我们把饭菜装好,门口几辆车停下了,车头的大灯一打,刺得别人睁不开眼。 我以为又是景阵,因为他每次出场都这样,果然不出我所料,从车上下来的还是他。 “你是,林桑?”景阵打量了我一眼,目光透着毫不掩饰的玩味。 他说话的语气和看人方式都有点不对劲,要不是这张脸,我还真以为他不是景阵。 “你是脑子出问题了?问这种问题。”我不想理他,甚至厌恶他那种眼神。 他勾唇一笑,比女人还要做作,还要妩媚,“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景阵,我是他弟弟,我叫景炎。” 双胞胎?我看向季飞,他也跟我一样,明显是刚刚知道的表情。 “所以呢,你来干什么?你哥办不成的事你来接着办?”季飞双手抱肩,直接挡在了我面前。 景炎还是那副笑容,“我和我哥可不一样,他办他的事,我办我的,我今天来是代表路老大。” 路天?我心头一紧,大气都不敢喘,这些天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阿锐不在。”我的语气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耐烦。 “我知道他在公司,请你帮我转告一声,就说我景炎来找过他,该做什么,他心里清楚。”景炎眉毛微抬,眼神很张狂,“你们在云南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这件事还没放在一块算呢。” 季飞也是个暴脾气,受不了一点挑衅,他一有动作我立马拉住他。 “那你想怎么算,先算哪件?”我问。 “当然是按照时间顺序,虞锐找了和事佬摆酒,路老大打算给他一个机会,但是你们这些人,恐怕得另当别论,路老天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景炎抬起手,对着手指上的戒指吹了口气。 明明就没有灰尘,吹什么吹,我腹诽道,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不习惯,根本就接受不了他说他是景阵弟弟的话。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记得要帮我转达哦,林桑。”他的手指指向我。 我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季飞又挡在我面前,也挡住了景炎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们走了之后,季飞问我还去不去送饭,我点点头,“走吧。” “那正好,我先送你过去,然后再去修车厂看看你我的小老婆,锐哥快忙完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拐个弯接你们,也顺路。” 我嗯了一声,不想去考虑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一个景阵,一个景炎,这两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还在想刚才那个景炎?我就没见过那么骚气的男人,还穿紧身皮裤,以为自己身材多好?”季飞吐槽道。 我揉揉眉心,“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 “重点是什么?我又不怕他,既然做了我就没在怕的,他什么时候找来都行,大不了像上次在云南那样再干他们一次。” 我无奈地看着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到了公司,我走到伍依依办公室跟前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下,看她在就叫了她一起去虞锐办公室吃饭。 “林桑,你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风范了,我快饿死了,赶紧的,我的筷子呢。”伍依依搓搓手,说完话就开始咽口水。 来的时候梁姨让我多带点饭,我也是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多带了些,所以临时分给伍依依一份是绝对没问题的,至于筷子吗? “依依姐,我出门忘记拿筷子了,你那边有没有餐具?”我其实真是没想到多拿筷子的事。 她瞪我,没有怒意,“瞅瞅,经不住夸。” 虞锐也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过来吃饭,我把筷子递给他。 “你吃了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吃了,跟梁姨他们一起吃的,你赶紧趁热吃,累了吧。” 他说了句不累,就夹了一大块子菜,我看着他吃饭,又想笑,又心疼。 “你身上的药该换了,晚上回去记得提醒我,我帮你换。” “好。”他大口咀嚼,吐字不清楚。 伍依依拿着筷子冲进来,“虞总,你怎么不等我,太不够意思了,亏我天天陪你加班。” “你们都慢点吃,应该够得,梁姨还让我带了猪脚汤,你们留着点肚子。” 他俩谁都没理我,专心吃着他们的菜,压根也没注意我说什么。 吃完喝完,我把东西收拾好,虞锐帮我一起弄,伍依依倒是吃完就跑去忙了,她说忙可以有助于消化,完全当做减肥。 “阿锐,你知道景阵有个弟弟的事吗?”我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的。 谁知道我刚问完他脸色就不对了,“景炎他找上你了?” “不是我,他今天来梁姨家了,我和季飞出门给你送饭,正好撞个正着,他真的是景阵的弟弟啊,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性格又大相径庭,我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 虞锐把东西收拾好,扶着我坐在沙发上,“他和景阵是双胞胎,我也是才知道没多久的,我帮路天做事这么久从来都没发现他有个心腹叫景炎,跟景阵长得一模一样。” “看来他们这步棋走得很深啊。”我有点晕,温家、路天,还有虞锐,这三足鼎立的三足太复杂了。 好像随便拎出来两个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说什么了?”虞锐问道。 我把他让我传的话传了一遍,关于要找我们算账的事给忽略了,不让给虞锐添堵。 “那这次的酒还摆得成吗?”我握着虞锐的手,很担心。 他揽着我的腰,单手环住我的腰已经不行了,“能成,中间人关系硬,他应该会卖中间人一个面子。” “那今天景炎过来是干什么的?要是纯粹通知的话让谁来都行,为什么要派个那么重要的人物过来?”我不解,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皱了皱眉,“也许他有私事要跟我私底下解决,桑,你别担心,我答应过你的每时每刻都记得。” 我嗯了一声,靠在他的怀里。 上一次,我什么都不过问,才导致他失踪那么久我们一家才团圆,这一次我哪能犯同样的错误,他一去忙,我就打了一通电话给亮子。 该做的、不该做的努力,我都要尝试。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多事之秋 “小老板,你找我。” 我嗯了一声,“亮子哥,你听说过路天吗?” “听过,东南亚只要是出来混的,没有不知道他的。”亮子的回答很简单,“小老板,你忽然打听这个做什么?” “想让你帮我个忙,我想知道关于路天的信息,能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 那头沉默了,不如之前我每次吩咐他他答应地干脆。 但这样对我而言是好事,最起码能证明亮子是有本事收集到路天的信息的,之不贵他在徘徊,到底帮不帮我。 “亮子哥,你对于老板的命令每次都要这样犹犹豫豫的吗?我希望你认清一个事实,既然你叫我这声小老板,那就打心眼里把我当成老板,否则的话,这声小老板我也是不稀罕的。” 我语气很淡,跟平时说话没什么两样,亮子应道:“那我也希望小老板做任何事之前都考虑一下赌场,这是何老板留下来的唯一产业。” “你放心,我会的。” 我挂了电话,安心等消息。 虞锐忙完的时候,我都开始打瞌睡了,这几天白天都有事情做,一下子增加了工作量,我确实累,但是这都是必须要去做的宣传,影片越是赚钱,那虞姬娱乐就能赚更多的钱。 我做好我的部分,剩下的就交给张霜和虞锐这样的商人去解决,实现利益最大化是他们的特长。 “我抱你下去。”他作势就要从沙发上把我抱起来。 我摇摇头,“你的伤还没好,等会到家了你洗个澡我帮你上药,记住,千万别碰到伤口。” “放心,我能记得住。”他勾起嘴角,“你越来越唠叨了,小老太婆。” 我哼了一声,“现在就嫌我老了?我才二十几岁,根本就不老,老的人是你,虞大叔。” 他搂着我,把我拎着手里的袋子,我乖巧地躲在他的臂弯下,这样真好。 “对了,季飞说来接我们的,我都忘了打电话了。”我这才想起来。 “别打了,我们打车回去。” 我点点头,怕打扰季飞睡觉,就发了个微信过去,我印象中虞锐几乎不打车,他有司机也经常不用,大多都是自己开车,这大概跟他年轻时候习惯了独立有关。 这些小细节平时我不怎么在意,偶尔想起来琢磨琢磨也挺好玩的。 我本来想得好好的,也一直念着回家给他上药,结果我光荣地一觉睡到了天亮,什么都记不住了。 “老虞,药你上了吗?”我揉着眼。 “上了,你不用记着,我以前经常给自己上药。”他把我拖起来洗漱。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没人疼,现在你有我,这是不一样的。” 他笑,“对,那明天晚上你再睡着我就把你弄起来给我换药。” 我点点头,自动闭上眼睛对他龇牙,他拿着个牙刷给我刷了两下,我就差不多清醒来,接过来自己刷的很快,脸也很快洗好,想偷懒不护肤,还被虞锐挡在门口不让出去。 “你现在每天都要化妆,这些必须得用。”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我哑然失笑,“老虞,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吗?” “分不清,但是女人保养是没错的,快点,用完了出来换衣服。” 事儿妈!我提了提鼻尖,乖乖从水乳开始拍,还有各种小瓶子,一下涂了好几层,涂眼霜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长皱纹了。 我对鱼尾纹不排斥,以前总说是因为眼睛大,有皱纹就比较明显,现在我有了虞锐,能和他一起慢慢变老,我觉得很高兴,每一条鱼尾纹都是我们相爱的证明。 刚下楼,小黑丫就过来了,“桑姐,上午要赶两个通告,我们可能得早一点出发。” “那现在就走吧,我去拿点早饭,咱们车上吃。” 她嘿嘿笑道:“我刚才等你的时候吃过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拿。” 我一进饭厅,大家都在那坐着,梁姨已经把我的早饭准备好了,小玩意也上来蹭我,我摸摸它的头,“昨晚在哪睡的啊。” “跟我在床上睡的。”季从善接道,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这样纯粹的笑很少见,我看到了也很开心。 “这待遇蹭一下就提高了。”我拍拍小玩意的头,“可别跟了别人就忘了我,知道吗?” 它舔舔我的手,我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虞锐送我到车上。 “翩翩,你和季飞……”我咬了口包子欲言又止。 “当朋友处着呗,大家爱好一样,当朋友也挺好的。”她说得很淡然,“昨天他半夜把我拖去修他那辆悍马,我现在还困着呢。” “等会我工作,你在车里躺会,别下去了。”我点点头,“梁姨的包子做得越来越好吃了。” 小黑丫一听到包子,眼中透着股兴奋劲儿,“我早上吃了五个,要不是怕撑死,我还能再吃一个。” 我看了看手中的大包,我吃两个就饱了,她竟然能吃五个? “你比我们娘俩都能吃。” “主要是梁姨的手艺太好了,桑姐,到了,我先送你进去,你要是有事随时喊我。”她解开安全带。 我点点头,迅速解决完手里的包子,又把杯子里装的豆浆喝完,擦擦嘴开工了。 连续两天的工作让我的生活瞬间充实了起来,亮子一份信息发来,我又想到了景炎那些话。 我把亮子发来的信息反复看了很多遍,路天这个人的形象在我眼前渐渐清楚了,里面也提到了路天有个心腹景炎,说是很信任他,手里三分之一的生意都交给他打理。 这么说,景炎的权力很大。 那天在梁姨家门口,我莫名觉得他对虞锐有敌意,这是来自路天的,还是他个人的,我猜不透。 “阿锐,你和景炎以前有什么过节吗?”我问道。 今天晚上,我们两个都按时下班回家,我坐在阳台上玩电脑,他在旁边喝茶。 “明显的没有,硬要说过节,我们在路天手底下做事,都互相看不爽对方。” 我拧眉,“那你和路天到底什么时候见面,这件事不赶快处理了,我这心里总也放不下。” “等通知。”他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要沉得住气。” “我怕这是个鸿门宴。”我担心地看着他。 “无论它是什么,我都别无选择,只能把它掰到我的轨迹上。” 虞锐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是亮子的电话,我拿着电话就接,故意拉开和虞锐的距离,但是却不走远。 “小老板,赌场里出了点事,恐怕你得过来一趟。” 还真是个多事之秋,“什么事?” “是何老板以前的朋友想见你,这个人来头不小,我得罪不起。” “好,明天一早我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立马给张霜和小黑丫去了电话,下班时间还打扰别人,我心里也挺内疚的,但是明天定下来的工作不推就无故缺席,有点不太好。 “是赌场那边出事了?”虞锐问道。 我点点头,“亮子哥让我过去处理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帮何老板见个朋友。” “我……” “你别说什么送我之类的话,还嫌自己不够忙啊,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伟大的老婆去解决吧。”我朝他抛了个媚眼。 他笑了,“我想说的是这趟我就不陪你去了。” 是我会错意了? 我瞥见他嘴角的奸笑,直接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耍我?” “不敢。”他扶着我的腰,护住我的肚子。 我笑嘻嘻地掐住他的脖子晃来晃去,他很配合的陪着我玩,我想他将来一定是个好爸爸。 第二天一早,虞锐临时定了个会议,只能季飞送我去机场,从这边季飞看着进安检,落地的时候一出来就能看到亮子。 “小老板。”他随手接过我的包。 “亮子哥,到底什么朋友让你那么紧张?”我看向他,冬天都过去一半了,他怎么还是没捂白。 他眉心微蹙,“是何老板的老朋友,也是以前生意上的朋友,说是过来何老板的地盘玩两把,其实是……” “是什么?” 亮子很是纠结,那表情看得我竟然想笑,虽然别人在为难的时候我笑是不对的。 “小老板,你还是自己去见他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人能干是很能干,就是这语言组织能力不大好。 一到何夕的故居,让亮子无法描述的那人就来了,他是个圆鼓鼓的小老头,个子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人家进门先进脚,而他的肚子以绝对性的优势先于脚,头上戴着顶小礼貌,两手背在身后,最抢眼的是他的笑,很有亲和力。 这样一个人,亮子为什么那么难以启齿? “这位爷爷,您好,我是林桑。”我微微弯腰,自我介绍。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听狗亮说,你是何夕的继承人?” 什么玩意?我差点笑喷了,狗亮?我看向亮子哥的时候,他闹了个大红脸。 “是,我是何老板的继承人。”我嘴角掖着笑,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肚子,我第一次在人前很失礼地笑喷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吃货的靠嘴走天下 “对不起,爷爷,我今天面颈部表情肌没管理好。”我捂着自己的脸。 亮子也咧着嘴,在我耳边小声道:“小老板,你不用对他那么客气,何老板那时候就对这老头……老先生不客气。” “狗亮,你别以为我听不到,我听得可一清二楚。”小老头把脸一板,也有模有样的。 亮子不吭声了。 我清了清嗓子,“爷爷,您怎么称呼?” “云小伟,是不是特别年轻?”小老头又笑了,这名字放在他身上确实有些喜感。 我点点头,谁知道亮子在旁边嘀咕道:“明明叫云伟,小明明是自己加上去的。” 我很不争气地又笑过去了,跟这两个人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好好聊天了。 “狗亮,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云伟生气了,“我自己的名字我想怎么介绍关你屁事,给我一边待着去。” 亮子也生气了,在客厅转悠两圈索性去厨房了。 我看向云伟,“云爷爷,亮子哥急着把我叫过来,是不是你找我什么事?” “也不是,我和何夕是好朋友,这趟回来听说她去世了,她生前最喜欢这家赌场,我就想看看这位新老板长什么样,现在一看……” “怎么样?”我扬眉,等着他的回答。 他一笑就像一尊笑面佛,眼睛真是眯成了一条缝,“很不错,怪不得何夕会选你,第一眼看你这小丫头就觉得有眼缘,有灵性。” 我也笑了,这老爷爷说话只能信一半,不过一半也是在夸我。 “我都想不明白,何夕怎么会就这么去世了呢,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这心里……”他眼睛眨巴地很快,似乎就快哭出来了。 我赶忙安慰道:“人有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走过这一关的,或许这会你觉得挺难接受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您吧,也别太难过。” 我有些语无伦次,其实我一点也不擅长这样的劝导。 “林桑,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就是很想何夕,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看她,她人都没了,我恐怕我这不止难受一段时间,我这以后都好不了了。” 这么严重?我小小地吃了一惊,这个云爷爷该不会也是何老板的追求者吧。 “小老板,你别听他胡说,他只要有吃的,什么都好说,根本不用一段时间,一会就好了。”亮子哥从厨房探出个头来。 我有点尴尬,跟这么和蔼可亲的爷爷说话,他还说话掺水分。 “狗亮!我告诉你,今天中午的饭要是不好吃,我唯你是问。”云伟气得指着厨房道,他再看向我的时候又是一副笑脸,“林桑,你别听他胡说。” 我总算理解了亮子的无奈,应付这个爷爷还挺费劲。 “我看爷爷你不像是喜欢赌钱的人,怎么会认识何老板的?”我把话题的主动权拿到手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这里面有大故事要讲,立马拿个苹果放在手里准备啃。 “其实我是喜欢何夕才喜欢上赌钱的,我觉得她坐在赌桌上的时候特别迷人。”他眼里发出年轻人热恋时才有的光芒。 我皱眉,“没了?” 这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啊。 “还有呢,男人哪有不喜欢玩两把的,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赌钱,不过我不上瘾,分得清主次,工作是主,玩是次,玩的时候认识了何夕,后来就一直是好朋友了。” 我咬了几口苹果,“可我都没听何老板提起过你。” “谁会把很重要的人天天挂在嘴上,这证明我在她心里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云伟说得有板有眼的。 “说得对。”我跟在后面拍马屁,“那云爷爷你在这打算待多久?” “何夕没了,我想去拜祭她一下,她是你下葬的吧,你带我去。” 我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亮子做完了午饭,我们一起去饭厅吃饭,云爷爷倒是对亮子的手艺很满意,夸了好几次菜好吃,就是没说亮子好。 “我们家老虞做饭也很好吃。”我无意中冒了一句这样的话。 然后云伟死活都要跟我去我家,吃老虞做的饭,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老虞是谁。 “爷爷,你不怕我把你给卖了啊。”我嘴角抽动,他绝对是吃货中的战斗机。 “老头子一把年纪,怕什么怕,只要有好吃的,去哪都行。”他哈哈笑道。 其实我是不大愿意把他带去的,谁还没点私心啊,老公是我的,做的好吃的自然也是给我吃的,要是分给别人了,我这心里肯定难受。 可是碍于亮子偷偷跟我说这老爷子大有来头,我才决定把好吃的分给他一点。 我本来打算明天回漠城的,谁知道他很着急,非要订晚上的飞机,没办法,我只好依着她,一天在空中度过了好多个小时。 落地的时候是凌晨十二点,虞锐开车来接我,我死活不让,但是他因为没送我,心里愧疚啊,非要来,我没拦住就让他来了。 “云爷爷,我们家老虞马上来接我,你待会想去哪儿住?我让他先给你找间宾馆吧。” “随便随便,那明天能吃上好吃的吗?”他一路上都念叨几回了。 我点点头,“我保证一定能。” 虞锐的车很快到了,我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大衣的他,又高又帅,是我孩子他爹。 “老虞,这里。”我冲他挥手,拽着云伟就往那边快步走去。 “慢点。”他拧眉,不想让我跑。 我着急给他介绍云伟,但是他看了眼云伟,云伟也看到了他,倒是云伟先开了口:“是虞锐啊,这丫头我们家老虞我们家老虞的叫,我都没想到是你。” “云老,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虞锐问道。 “你们认识?”我挠挠头,准备了挺多的话的,现在都用不上了。 “先上车吧。” 车上,我坐在副驾驶,云伟坐在后面,我问他们怎么认识的,他问虞锐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总之一直叽叽喳喳挺吵的。 到了宾馆,虞锐去帮云伟办手续。 “虞锐,林桑说你做饭好吃,你别忘了明天请我吃饭,我大老远跑过来的,你可千万不能忘了。” 虞锐微微颌首,“云老放心,我不会忘的。” 送完了云伟,我心累地松了口气。 “阿锐,这云老跟一般老头都不一样,一天到晚惦记着吃,本来是去澳门看何老板的,结果没看着,听我说了一句你做饭好吃,说什么都要让你做饭给他吃,要不是亮子哥提醒我他是个大人物,我差点把他偷偷扔掉了。” “他就是我请的中间人。”虞锐一说完我都没反应过来。 这么一个和蔼可亲的爷爷,竟然那么有来头。 “是帮你去和路天说情的中间人?” 虞锐嗯了一声,我不能淡定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吧,幸好我没把他给丢了,要真丢了,事还大了呢,阿锐,在梁姨那请客不方便,咱们回家住吧,把从善带着一块。” “好。” 说完之后我又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 我怀疑我得了嗜睡症,现在不仅是睡觉睡得很死,就连睡觉时间也延长又延长,这样下去到了生孩子,我会不会睡傻了? 起床洗漱,吃完饭我和梁姨说了要搬走的事情,她想照顾我到出月子,哪能啊,那还得好几个月呢。 “姨,我又不是不来了,等我生完再过来住,再不回我们那个家,老鼠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好一番安慰,梁姨才放心让我走。 虞锐开车,带着我和季从善,还有两箱行李,和一条狗,一只鸟。 我们到家之前,虞锐就通知人过去收拾打扫,等我们过去了,人家也差不多把活做完了,还是家小一点好,省事。 把东西放好,我和虞锐开车去买菜,季从善在家看家。 刚买完菜,云伟就过来了。 “云爷爷,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很诧异,都没跟他说呢,他老人家就来了。 他冲进屋里,边吸着鼻子边走向厨房,“是我这个鼻子一路闻过来的。” 我很不给面子地拆台道:“阿锐还没开始做呢。” 他瞪了我一眼,“世界上没有我老头子不知道的事,你们住哪,我动一动手指就知道了。” “桑,是我打电话告诉他的。”系着围裙的虞锐从厨房探出头来。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世界上没有云爷爷不知道的事,云爷爷的鼻子比我们家小玩意的鼻子还要灵。” “小玩意是谁?”云伟问道。 我指指沙发,小玩意正坐在上面玩一颗球,老爷子看完之后,一张好好的笑脸黑了,彻底黑了…… 我偷笑,赶紧借口去打下手溜进了厨房。 “对了,阿锐,妈的病怎么样了?医生说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他继续切菜,“手术,妈昨天昏迷了,医生说血块不拿掉以后会经常出现这种状况。” 虽然我对医生那些事不懂,但是…… “妈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么短的时间里经历两次手术会不会……”我小声说道,虞锐切菜的手停了下来,告诉了我一个惊天秘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计中计 当初把虞妈妈送到澳门去,是因为我和虞锐自顾不暇,想让亮子帮忙照顾下,有死去的何老板的庇护,最起码比在我们身边安全。 但是虞妈妈自己一个人偷偷从澳门跑了回来,而且那段时间我总觉得她很古怪。 虞锐失踪后,景阵过来谈条件,我同意把孩子给温传雄,这种决定只有虞妈妈是第一时间同意的,我几乎看不出她的挣扎,她要是真的为了我和孩子好,怎么也该犹豫一下。 “阿锐,这种事不能开玩笑的,你确定你都弄清楚了?”我拧眉,还是不敢相信。 景阵的背叛已经让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再次被亲近的人出卖,我真的无法接受。 “这件事我是耳闻,还没证实,跟你说是想让你防着点。”看他神情严肃就不像开玩笑的,可是防着自己妈妈,这种感觉莫名凄凉。 我伸手抱住他,他应该心里比我更不是滋味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总之我和你,还有孩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他轻笑,“傻瓜,你以为我是你?这些事情在温家我早就习惯了,她是我亲妈又怎样?其实都一样。” 我抬头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的亲妈不也是一样吗? “虞锐,饭多久能好啊,我都饿死了。”外面云伟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俩的沉默。 我松开抱着他的手去洗菜,虞锐负责掌勺,我也很久没吃过他做的饭菜了,还真有点期待。 虞锐动手能力很强,做饭炒菜两不误,云伟过来巡逻似的查看了两遍,都是在夸虞锐的,要不是看在这老头这次帮了我们的份上,我是真的忍不住想怼他,因为他把我老公当成厨师使唤,这让我十分不爽。 “菜来了。”我一吆喝,云伟挺着肚子就来了,一点都不客气。 我又去书房叫了一遍季从善,然后才落座吃饭。 “真是色香味俱全,太棒了。”云伟竖起大拇指。 我骄傲地挑眉,“那必须的,我那时候刚怀孕,吃什么吐什么,就爱吃我们家老虞烧的饭菜,这也是在我的训练下才进步的那么快的。” “小丫头,少嘚瑟了,能嫁给虞锐是你的福气。” 这个我赞同,我笑嘻嘻地看向虞锐,他也看着我。 季从善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吐骨头的时候会把骨头放在一边的一次性杯子里,这是他为小玩意准备的,有他帮忙照顾小玩意,我很欣慰。 吃完饭,我帮虞锐刷碗,与其说帮,其实就是我在一旁看着他刷,然后跟他说说话,说的也都是有关虞妈妈的事情。 “手术的时候我们要去陪着吗?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我好安排时间。”我单手托腮,看着这个做家务的男人。 “今天下午三点。” 我点点头,“那我们待会就过去吧。” 虞锐嗯了一声。 云伟来的挺快,溜得也挺快,一听说我们下午要出门,他就先走了,还说明天继续来,虞锐没反对,我也就没说什么。 我们提前去了医院,虞妈妈有护士和护工们的照顾,一切都好,看着她的脸庞,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关心儿子的母亲,会出卖我们。 人心太难测了,怎么猜都猜不透。 “妈,你别怕,我和虞锐会在外面等着你的。”我握着她的手给她鼓励。 她点点头,“活了大半辈子,我什么都经历过了,放心吧。” 一直到她进手术室,我们都没提虞锐说的那件事,手术室门外,我和虞锐依偎在一起等着,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晚饭的时候两人下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刚回来虞妈妈的手术就结束了。 我们和医生一同把她送到病房,守着她,直到麻药过去。 “妈,你感觉怎么样?”我问道。 她皱着眉,“疼。” “脑袋上挨了一刀哪能不疼,病好了就好。”我安慰着她。 “我让医生开了止痛药,但是不能用太多,还是得忍着。”虞锐也开了口。 虞妈妈点点头,没说话。 又待了一会我们就走了,回家洗洗睡觉,之后几天就是四点一线,家、医院、公司,还有工作地点,唯一不变的是,云伟每天晚上都过来吃饭。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景炎那边有消息了,他下午三点左右通知虞锐过去,正好我在虞锐办公室撞个正着。 “林桑,什么时候生通知我,也让我过来喝喝喜酒。”景炎笑着道。 我很想冲他呵呵一声,但是碍于情况特殊我只能忍着说了句行啊。 “阿锐,你什么时候回来,晚上我会一直在家等你。”我抓着他腰间的大衣。 他摸了摸我的头,在我脖子后面停留了一会,然后把我按向他的胸膛,“我很快回来。” 他走了之后,我就让小黑丫送我回家,我要等着虞锐回来,他一回来肯定就直接来家里了。 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半,云伟来了。 “云爷爷,你怎么来了?”我有些诧异。 “我来蹭饭啊。”他理直气壮地让肚子先进了门,“虞锐呢?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下午景炎来通知虞锐过去吃饭,怎么你没去。” “下午?我根本没接到通知。”云伟笑呵呵地摊摊手,说完,我们俩相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了。 我拿起衣服就往外跑,“不行,这肯定是景炎的诡计,我要去找阿锐。” “哎,我说林桑,你别那么冲动,先听老头子的话,冷静一下。”云伟太胖,跟在我后面有点慢。 按电梯的时候,我多按了好几下,希望电梯能上来的快一点,可惜这都是我的错觉。 “你知道景炎把人带去哪儿了吗你就盲目地去找,你能找到才怪。”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等着,什么都不做。”我摇摇头,“我做不到。” 电梯门一开,我就进去了,云伟跟在我后面进去,还在说:“那你也得有点策略,电话呢,先给虞锐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情况怎么样。” 我像是受了启发似的,忙拿出电话拨号,无人接听。 “没人接。”我更急了,又打了个电话给小黑丫,让她来接我。 “那你也别到处找,景炎要是真想对虞锐怎么样,那是你能找到的吗?我说你别急,我先给路天打个电话问问。”云伟说得特别轻松,我第一次在一个人嘴里听到路天的名字是以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的。 云伟拿着手机打电话,我站在楼底下等着。 他说的话我全部都能听见,第一时间就能确定路天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也就意味着一切都是景炎策划的。 “云爷爷,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他皱着眉,眼睛本来就不大,这下更小了,“我让人去找找。” 那也就是大海捞针?那就多派点虾兵蟹将,我也把能打的电话都打了,还让老六联系虞锐的人开始全城找。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我本来能冷静的,现在全乱了。 正当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医院打电话来说虞妈妈情况突然恶化,需要紧急手术,让我去签字。 “翩翩,送我去医院,快一点。” 虞锐不在,我不能让他妈妈出事,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虞锐的妈妈。 我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小黑丫一路搀扶着我,怕我走快了摔倒。 “你是温月华的家属吧,她手术部位突然出血,出血很凶猛,马上就得手术,这些单子你尽快签完,我现在就安排。” 我一听,拿着笔就开始写林桑两个字。 “桑姐,你手别抖,一定会没事的。”小黑丫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 我想努力地笑一下证明自己的,可是我根本扯不动嘴角,“我尽量。” 我把很多单子签完,虞妈妈被送进了手术室,又是一份等待,我的情绪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想事情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好像能赐予我力量似的,摸着他我就特别安心。 “宝宝,你告诉妈妈,我应该怎么办?” 脑子不停地转啊转,想糊涂了,我甚至会问自己,你觉得是虞锐先有消息呢,还是虞妈妈的手术先做完呢。 我给不了自己答案,但是我能等。 凌晨一点零五分,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说情况很凶险,需要紧急输血,很狗血的是,血库里这种血已经不够了,必须找同血型的人来输血。 可我找不到虞锐。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温家的人,我先打电话给温傲。 “大傲,你现在在漠城吗?”我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我不在。”他声音很轻,像是抓不住的蒲公英,“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婆婆她手术需要血,阿锐现在找不到人,我只能找温家的人借血,可是……”我声音染上哭腔,抚着额头哭了起来。 到此刻我才发现我快撑不住了。 “你别担心,我让温柔过去试试,我再问问爷爷,我会尽量帮你的。”他温柔地安慰道。 我口齿不清地说着谢谢,却没想到这一切又是一个阴谋。 第二百七十七章 无可奈何只能妥协 温傲真的在大洋彼岸靠着一通电话叫来了温传雄和温柔,同来的还有景阵,让我奇怪的是,景阵也跟着去化验血型。 “林桑,这血不是白给的,你要为它买单。”温传雄对我说道。 “我知道。”我声音很低,早就已经心力交瘁,“你想要什么,说吧。”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自从知道我怀孕之后,他所惦记的一直都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还用我说吗?我只有一个条件,我抽血之后,你必须跟我走。” 跟他们走?一直等到我生出来孩子,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的孩子带走吗?不,我做不到。 虞锐现在面临这么多的危险,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天多黑啊,他好不容易有了我和孩子,却又要经历失去,那种难受我尝过,我不想让他尝。 “怎么?不愿意了?现在躺在里面等着急救的是虞锐的妈妈,如果因为你的选择她就这么去世了,你觉得虞锐会不会恨你?”温传雄继续煽风点火道。 我看着他,又迅速挪开视线,他会不会恨我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真的放弃了这个救虞妈妈的机会,这件事会成为我们中间的刺,能扎在我们心上一辈子。 “桑姐,虞总他那么爱你,要是他回来看不到你,他会疯的。”小黑丫抓着我的胳膊,“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们。” 我抬眸面向小黑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桑,你选择的时间不多,你迟疑一分,手术室里的人就多一分危险,到时候她死了,你难辞其咎。”温传雄的拐杖掷地有声。 我好恨他,里面躺着的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然用自己女儿的命来要挟我。 我眉心打结,“你活了这么些年,怎么会活成这种荒唐样?” “你没有任何权利指责我,现在的你只要做选择。”温传雄冷着脸,“上次你为了救虞锐,可以答应我的要求,这次就不行了?要是虞锐在,他一定会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他的母亲。” 他说得对,我竟然无力反驳。 “桑姐,你想清楚啊。”小黑丫只会着急地抓着我的胳膊,她虽然说不出什么人生哲学大道理,但是她还是固执地抓着我。 我咬咬牙,看了眼手术室,“好,答应你,不过要等我知道了虞锐的消息之后才能跟你走,否则这个孩子你无论如何都别想得到。” 大概是我眼神过于决绝,温传雄做出了妥协。 温传雄的血型和虞妈妈的一样,温柔的不一样,而让我奇怪的是,景阵竟然也有和虞妈妈一样的血型,他们俩都抽了血。 我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手里握着手机。 也许是期待它响起期待得太久,等它真的响起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云爷爷,有消息了吗?”我刚接电话就立马放到耳边问。 “有了,路天亲自派人去找的,找到的时候也没受什么伤,被人看管着,估计是景炎还没下手就被路天的人截住了,现在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看温传雄三人,我心里五味杂陈,不过好在虞锐平安无事。 “谢谢爷爷,明天让阿锐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谢谢您。”我掐了电话。 小黑丫一脸惊喜地问道:“虞总平安无事了?” 我点了点头,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既然虞锐已经平安无事了,你也该跟我走了,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别耍花样。”温传雄迫不急待地催促道。 我起身,小黑丫拽着我不让我走。 我握了握她的手,“没事,乖,松开,记得等我婆婆醒来给我报平安,顺便帮我跟阿锐解释。” “桑姐。”她撇着嘴,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跟着温传雄进了电梯,一路到楼下上了他的车,他走得很急,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似的。 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飞车救援,我就这么被带到了温家这个龙潭虎穴,唯一值得说一下的地方就是我的住处,在温传雄旁边的房间里,我下个楼都要经过他的房间,我有点庆幸我并没有下楼的权力,不然的话,每一次下楼都要被看管着,那样我真有犯人的感觉。 我的手机在进入房间之后被拿走了,跟上次一样,就是环境好一些,吃得好,住得好,也没人打扰。 进了这个金丝笼,想出去恐怕就难了。 进来的第二天傍晚,温传雄让人来叫我下去。 “吃完饭就要运动运动,这样才能顺产,顺产的孩子聪明。” 我有点无语,用讽刺的口吻说道:“你对你的培养人还真是上心。” “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余的话多说一句都是错。”他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放,啪嗒一声。 我抿唇,“我去哪运动,站在这揣摩你的话,做思想运动吗?” 他没看我,对身边站着的温嘉伟做了个手势,他就带我出去了,这栋住人的别墅后面还有专门供娱乐的地方,所有的健身设备应有尽有,光是私人教练就有好几个。 而我母凭子贵,不仅有专门的人带着我运动,还有人在一边伺候我。 “林桑,你这待遇在温家可是少有的。”温嘉伟的语气酸酸的。 “你要是想要我让给你啊,顺便把孩子也放你肚子里?”我对他没有好感,说话也照怼不误。 他语塞,哼了一声就到旁边待着去了。 教练跟我普及了很多知识,还给我测了体脂肪,做了计划,让我每天都按照计划表来,重点是温家为了我还专门请了个营养师,教练和营养师一起为我制定了食谱,这种待遇让我觉得害怕。 我可以想象得出来,要是我真生了孩子留在这里,他将会被温传雄培养成什么样的人。 应该是只知道服从温传雄命令的机器人。 而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温嘉伟不仅送我过来健身,我运动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我结束了他再把我送回房间,说不好听点,他就是狱卒,我更可悲,我是被狱卒看管的犯人。 两天之后,我适应了在温家的生活,每天几点起床,听或者看什么胎教的音乐或视频,去哪里吃饭,去哪里健身,我把每一个生活的部分都在脑袋里反复剖析,最后确定了一张网最薄弱的地方。 教练和营养师是我唯一能接触的外界人士,并且他们肯定是新来的,新来的可比温家用了多少年的佣人好对付,我打算从他们下手。 “哎呦。”做深蹲的时候,我故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不行了,做不动了。” 教练很紧张,虽然在我身下放了垫子怕我摔,我一摔,他还是很紧张,“林小姐,你怎么样了?” “不行,我腿酸。”我就着他的胳膊站起来,但是不能走。 我现在的肚子已经挺大的了,他没办法背我,只好抱着我去休息区。 温嘉伟向来是我在哪,他在哪,支开他我也有招,“刚才摔倒的时候,我的脚腕好疼,教练你帮我看看会不会拉伤韧带。” 教练一碰我就叫疼,他以为我真的是软组织挫伤,打算去拿药。 “教练,你别走,你刚才揉的时候我就不疼了,你再帮我揉揉吧。”我眼睛里泛着硬挤出来的泪光,然后看向温嘉伟,“二叔,你去帮我拿一下药吧,要是我的脚肿了就不能训练了,到时候老头子说起来,我就说是你弄的。” “你……”他想说什么又没张口,“算了,药在哪。” 教练说了一下具体位置他就去拿了。 我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了摄像头,我就不信有专人盯着我一举一动,我压低了声音道:“教练,最近有没有什么电视剧电影出来啊?” “有啊,很多。” “我也想看,可是我看不了。”我难过地低着头。 教练立马把手机掏了出来,“我手机里下了很多片子,你想看什么我都有资源。” “真的啊,能借给我看看吗?”我眼睛一亮,透着股兴奋劲,其实不是对资源的兴奋,是对手机的兴奋。 他大方地把手机给我,继续替我揉脚。 我接过手机的时候心砰砰直跳,生怕出了点问题,大概是因为心虚,我没敢抬头看任何地方,只是在手机上滑动着。 找到编辑短信一栏,输入电话号码之后打了一句话:我很平安,你务必计划周全。 虞锐不可能放任我和孩子不管的,按照他那么冲动劲,单枪匹马杀过来的可能性都有,所以我得先让他躁动的心冷静下来,然后发挥当丈夫和当爹的智慧,把我们母子从这个地方救出去。 我发完了之后立马删掉了记录,然后找了个最近的电影看。 温嘉伟拿着药一进来看到我在看手机,他脸色蹭一下就变了,他冲着教练嚷嚷道:“谁让你把手机给他的。” 教练一脸懵逼。 我举着手机给温嘉伟看,“我只是看个电影,不信你自己找。” 我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我心都被揪紧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发火,我控制不了 温嘉伟看了眼屏幕,而我死死地盯着他,不放过他每一个表情,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才稍微松了口气。 我把手机递给教练,“教练,对不起,我看个电影也连累你了,怪我没把自己当个犯人看,其实我就是个犯人。” 我的语气酸溜溜的,教练尴尬的眼神中带着同情。 “林桑,你犯不着这样说话,犯人能有你这样的待遇?”温嘉伟脸上也不好看。 我勾起嘴角,“你喜欢这待遇你来试试啊。” 他不语。 教练从他手里拿过药,在我脚上喷了喷,又细心地用手揉开,我忽然有点内疚,因为我根本没有扭伤什么脚腕,全是我编的,但是非常时期,只能牺牲一下这位相识不久的教练。 健身暂停之后,我每天的生活枯燥得让人抓狂,有时候一天下来也不能跟人说上一句话。 这种环境有一个好,能让我安静得思考,我从没像现在这样静下来思索人生的意义,或者幻想生孩子的场景,生孩子以后的…… 一想到有了孩子,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温传雄,我还没生他就开始惦记着这个孩子,就算我每一次都能侥幸逃脱,就算我能平安生下孩子,难保他不会疯狂到来抢孩子。 这种可能,想想我都觉得害怕。 随着时间的增加,我的恐惧也变得更加强烈,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是我没怀孕,要是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我知道那些无稽又荒诞的想法很可怕,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像这个大脑所思索出来的都是被别人操控似的。 “开门,你们开门!我要出去。”站在温家大门口,我朝看门的保安吼道。 我怕我再不出去,我会疯。 “林小姐,没有董事长的吩咐,我们是不会开门的,您还怀着孩子,别为难我们了。”保安一脸苦相。 我有个强烈的念头,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出去,不出去我宁可死,我用手去砸铁门,手疼得要命我还是不执着地去砸。 “我要回家,我要出去,你们放我走。” 我红着眼晃门、拍门,几乎用尽我的力气,只要我有一点力气,都会拿来胡思乱想,我要耗尽所有的精力,我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 “住手。”背后响起一声斥责,对我毫无威胁力。 “把她给我拉住。” 温嘉伟和温柔一左一右把我控制住,我头发凌乱,有一部分黏在唇上。 温传雄看着我,“你发什么疯?既然知道是你自己选择来这里的,就不要搞出这些事。” “我选择?你给过我别的选择吗?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你别想得到我的孩子,我宁可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也不会让你得到他,温传雄,你死了这条心吧。” “给我闭嘴。”他苍老却清明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突然哈哈大笑,我其实没有那么想笑的,可我的表情,我的动作,我所说出来的话都很不像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死老头,你变态,让我把孩子交到你手里,门都没有。” 温传雄恼羞成怒,让温嘉伟和温柔把我送回房间,我拼命挣扎,温柔的胳膊被我的指甲抓伤。 她皱着眉,“林桑,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我什么样关你屁事。”我冷哼一声。 “你……”她抿着唇,呼吸变得粗重。 我推开她,她松开我的胳膊,我忽然感觉很累,很想睡觉,温嘉伟见我自己往别墅里面走,他也松手了。 回到房间,我换了身衣裳,把头发重新梳好,让我所能看到的每一根发丝都服服帖帖的我才满意。 我刚睡着没多久,房间里就进来很多人,温家好几个人,还有医生,他给我检查我配合,我也想知道自己好不好,可是检查完他就出去了,没当着我的面说我怎么样。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两天,每天我都觉得我处在要崩溃的边缘,见谁都想发火,哪哪儿都看不顺眼,其实明明没有,我里面有个意识偏爱鸡蛋里挑骨头。 在第三天的时候,虞锐出现在了门口,我当时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他叫我的名字,我才恍然醒悟。 “阿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他们逼你来的,我就算不生这个孩子,也不能让他们控制我们。”瞬间的狂喜之后,那种可怕的担忧又冒了出来。 “桑,你冷静点,冷静点听我说。”虞锐捧着我的脸,“他们不控制我们了,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我诧异,“可以回家?” “可以。”他眼中充满心疼。 当他带着我一步步走出温家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就好像走在原始森林似的,生怕身边有一只潜伏的野兽突然扑上来。 眼看着快上车了,我拉着虞锐快走,上了车就关上车门,还让小黑丫把门锁上,赶紧开车。 到了家,我终于松了一口,走进房间就上了床,躺在被窝里,闻着熟悉的味道,总算能让我尝到一丝安全感。 “桑,先吃饭,吃完饭再睡。”虞锐坐在我旁边轻声道。 我摇摇头,“不想吃。” “不吃饭宝宝怎么能长大呢?”他哄孩子似的陪我躺了下来,手抱着我。 我还是摇头,“那么多人惦记我的孩子,他现在不能长大,我不能把他生下来。” “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你看看,床头还有你的照片。”他指着床头摆放的照片,我定睛看了看。 “回到家又怎么样,只要温传雄一天还惦记着我们的孩子,我就不想把他生下来。” 虞锐紧紧地抱着我,“是我没保护好你,你不想生咱们就不生。” 我翻过身看着他,“你会怪我吗?我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不,我早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他的下巴蹭着我的脖子,就这样抱着我,“有你才叫有家,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 我很感动,这些天来第一次如此放松,每一根神经都舒展开,什么威胁都被他挡住了。 过了一会儿我肚子叫,我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一直都是饿着的,我天真地以为这样可以延缓孩子的出生,直到被虞锐戳穿我的剂量。 “傻女人,这样饿的是你自己,不是孩子,孩子会拼了命的吸收母体的营养,你饿他不会饿的,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我饿得实在难受,又加上这样没用,于是就同意吃饭。 虞锐在厨房做饭,做好一道,我就偷吃,吃锅边饭的感觉很好,我很喜欢。 “我们叫从善和小黑丫一起来吃饭,他们都还没呢。”虞锐解下围裙,揉了揉我的头。 我点点头,“我去叫。” 我去敲书房的门,小黑丫正坐在地上跟小玩意玩,从善坐在床上,我一开门他们三都看着我,看得我一愣,“你们看我干嘛啊,吃饭了。” “桑姐。”小黑丫从地上站起来,小玩意先一步扑到我腿上,非要让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可是它太壮了,我压根抱不起来,只摸了摸他的头作罢。 “还愣着,赶紧洗手吃饭去。”我拍拍小黑丫的肩膀。 她撇着嘴,“你终于好了。” “说得我跟得了什么病似的,臭丫头,今天你有口福了,我们家老虞亲自下厨。”我笑道。 “翩翩,扶我一下。”季从善一伸手,小黑丫就屁颠颠地跑过去了。 我带着小玩意出去,没一会,小黑丫推着季从善也出来了,我们几口人坐在一起吃饭,他们都夸虞锐的手艺,并且吐槽最近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我看向虞锐,“妈的手术成功吗?” 虞锐和小黑丫、季从善对视一眼,放下了筷子,“桑,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为什么?”我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不是说好什么事都一起面对的吗?为什么要以后再说,是不是妈的状况不好?当时医生说了血够了的啊。” “不是的桑姐,你先别问了,咱们吃完饭再说吧。”小黑丫劝道,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哪还有心思吃饭。 我拧眉,“对了,阿锐,你是不是答应了温老头什么他才放我回来的,他又让你帮他干什么了?” “桑,你先冷静。”他握住我的手。 我推开他,“我很冷静。” “林桑,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知道那么多事,锐哥不跟你说也是为你好。”季从善的一句话彻底把我里面的烦躁因子激出来了。 我突然变得很暴躁,拿起碗摔在了地上,里面还有虞锐刚才给我夹好的菜,随着碗一起落在地上弄脏了。 “为我好,为我好,这句话我已经听够了,听得都快烦了,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爱怎么做也跟我无关。” 我一通无名火发完,就跑到卧室把自己关了起来,我十指插进头发里,身体靠着门渐渐滑下,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眼泪一串串流下来,我为自己变成现在这样而愤怒、而难过。 “桑,不关你的事,是我让你陷进那种环境,是我没尽好我的责任。”虞锐的声音响起。 我眼泪忽然掉得更凶,坐在地上抵着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第二百七十九章 真情告白 “那天我和景炎走了之后,刚出市区就被他弄晕了,等我醒来,我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你我还活着,不管我面临什么样的困境,我从未有一刻想过放弃,我知道自己要活着回来见你,我从不敢忘。” “小黑丫告诉我你为了让温家人救我妈,同意跟他们走,你都快急疯了,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失去控制过,遇到你之后,每一件对你有危险的事都能让我急得几乎发疯。” “温传雄说你有产前抑郁症,让我去接你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病,我只想弄死温家人,他们没好好照顾你,每一个都该死。” 我泣不成声,嗓子眼还是止不住发出猫一样的喘息,眼泪鼻涕一股脑擦完了还会流。 “我知道你现在的情绪和想法都跟之前不一样,但是我不在乎,无论你想什么,想做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我愿意承受你的小脾气,也愿意听你每一个想法,林桑,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彼此最亲最爱的人啊。” 虞锐最后一个音落下,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起来。 产前抑郁对我来说很陌生,我不知道是不是用这四个字就能解释我脑子里那些陌生的想法和念头,可我知道连温传雄他们都对我无可奈何,竟然拱手把我送回来,这证明我的问题很严重。 “我说过,我喜欢孩子,但那仅仅是喜欢,有没有都不重要,我只要你,这个世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我不可以没有你,就像你不能没有我一样。” 我哭着打开门,看到他坐在地上,眼神里的受伤让人心疼。 他撑着地站起来,抬手替我擦眼泪鼻涕,温柔地不像是他。 “你以前嫌我不够温柔,不喜欢笑,我都可以改,人生前二十八年,我不觉得温柔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有用,自打爱上你之后,我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变成温柔,只要你喜欢。” 我扑进他怀里,脸就这么在他的衬衫上蹭啊蹭的。 “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我吸了吸鼻子。 “没人教,看到你就想说了。”他抚着我的发,“林桑,我是真的爱你。” 我抿着唇,一闭眼,眼泪就像被睫毛斩断了似的掉下来,“我也是,我爱你,我好爱你。” 我的情绪在他的告白里渐渐稳定,他亲手给我喂饭,然后给我洗澡洗头发,把我弄好之后才让我休息睡觉。 后来小黑丫跟我说过,那天她看到了她梦想中的爱情,她看到了一种叫真爱的东西,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虞锐就这样照顾我,还耐心的跟我解释我这种病症的表现,我听他的话,好好吃饭睡觉,奇奇怪怪想法出来的时候就表达出来,他会耐心地跟不正常的我交谈。 这样过了好几天,我问他怎么还不去上班。 “依依姐会不会被你给累死。”我半开玩笑道。 “不会,你午睡的时候我可以工作,你看书的时候我也可以,足够了。”他揉揉我的头,“待会医生来家里,你乖乖配合,好不好?” 我点点头,“你不用总是跟哄小孩似的哄我,我可以的。” “乖。”他亲了我一口,又坐回去看电脑。 我知道他是怕我一个人待在一块乱想,怕我出事才这样在家陪我的,我其实也怕,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我控制不住的时候真的有种驱使我做傻事的力量,不过我有时候却很清醒,很积极。 “老虞,我最近腿好像变粗了,肚子也越来越大,走一步我都觉得好累。” “快七个月了,是这样的,你想走,我就扶着你走。”他放下手中的电脑过来扶我。 我笑,“也没有那么夸张,就是腰酸,还有点往下坠的感觉,没事,你忙你的,我上个厕所就回来。” 他现在恨不得寸步不离地照顾我,我有时候觉得他不止把我照顾成了孩子,照顾得更像一个智障。 我刚上完厕所,医生就来了,虞锐给我做过心理工作,我能接受他所说的,我有些想法是错误的,但是仅限于我好的时候,偏执和焦虑一产生的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好在,我今天状态挺好。 “虞总,夫人。”医生一来就很有礼貌。 “医生你坐,我去倒茶。”我招呼道,挺着肚子去厨房。 虞锐拉住我,“我去倒,你别走来走去的,刚才不是还说会累吗?” 一旁的医生有些惶恐,“虞总,夫人,你们折煞我了,让我自己来吧。” “是他太小心了,哪还能总坐着躺着,也让我活动活动嘛。”我看向虞锐,脸上的笑证明了自己口是心非,明明他宠着我、捧着我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 还是虞锐去倒的水,医生接水的样子逗笑了我。 “夫人,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咱们就放轻松,你别把我当成医生,就单纯的朋友之间的聊天,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好吗?”医生道。 我笑着点点头,“你也不用一口一个夫人的叫我,我叫林桑。” 接下来的诊治很顺利,虞锐在旁边一直陪着我,时不时地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我也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东西,想到了就学会在意识里把它否定,告诉自己那是错的。 医生走后,我问虞锐:“我表现得好不好?” “特别棒,晚上奖励你一个我刚学的甜点。”他刮了下我的鼻子。 我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学的,我要吃!” “你每次表现好,我都做一样新的甜点给你吃,保证不会重样。”他拉着我的手走向厨房。 我欢呼道:“好。” 两个人在清点了厨房的东西之后,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就打算去超市买东西。 “最近的衣服要换了,老虞,拉链拉不上。” “现在就去买。”他先找了件他的衣服给我穿,长长的、大大的,穿起来特别逗。 围巾、帽子,他也一样没落下,把我伪装的严严实实的。 “我有点热。”坐进车里没多久我就想脱衣服。 “敞开穿,别脱,感冒了就不能吃好吃的了。” 我点点头,“好。” 我们先去逛了商场,就跟普通的夫妻一样,有商有量的,其实都是我在说,虞锐的衣服我见过,都不是他自己买的,有专门的人帮他置办这些,所以出来买衣服他显得有些生疏。 “这个呢,会不会显得太胖了。”我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站在他面前。 他微微摇头,“不会,很好看。” 我挑眉,“是吗?刚才我穿黑色的你也说好看。” 他笑,“都好看。” “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赶紧帮我挑一件最好看的。”我又在他面前转了两圈。 然后他把两件买下来了,理由是换洗,我偏偏还不能反驳这种理由。 以前的冬天,我一件羽绒服就可以过去了,那时候我跟秦帅在一块打打闹闹的,日子过得特备简单,每天就想着裹着我的羽绒服去谈生意,赚了钱就在漠城安身立命。 现在钱也有了,生活也变得复杂了。 “阿锐,这些衣服买了,我以后生完了就不能穿了,好浪费。”我看着手里的毛衣、秋衣秋裤一大堆的,还挺心疼的。 “下次怀孕再穿。” 我皱眉,“那万一下一次肚子大在夏天呢?” “你想多了,总能穿得上的。”他用头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头,我就信了他的话,解放天性买买买。 买完衣服之后,我们逛了超市,尤其是买菜的地方,完全就是他的主场,我记得他以前连个小米粥都要我煮,现在变成独当一面的家庭煮夫,完全是我的功劳。 他挑东西我就在旁边看,偶尔会问为什么,他都一一回答,活像个大厨。 “姐?姐夫?” 我扭头一看,又把头扭回来,再扭回去才发现,是小伟和我妈。 “小伟,妈。”我很惊讶在这碰到他们,因为我们住的是一个区,但并不是很近。 虞锐跟着我唤了一声,小伟很开心,我妈没什么表情。 “姐,你的肚子都那么大了,我快要看到我的小外甥了。”他兴奋地说道。 我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啊,等我生了你就当舅舅了。” “那我要提前准备好给我小外甥的礼物,算算日子,差不多过年那会就生了,我还得给我外甥包红包呢。” “包什么红包,送什么礼物,你有钱吗?”我妈掐了小伟一把。 小伟不悦,“妈,您能别那么俗,成吗?” “我要是有钱,我也不俗,可是我没有。” 我妈那点小心思,我现在再看到就有些烦,“小伟,生了我再告诉你,我和你姐夫先走了。” “姐,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小伟拉着我的胳膊。 我迅速抽回,回到虞锐的怀里。 “姐。”小伟有些愣。 “好了,我们走了。”虞锐挡住他的目光,推着推车揽着我往前走,我听到我妈在后面数落了几句,大致的意思就是我忘本,我是白眼狼。 我一听这些话,情绪忽然就不受控制了,眼神也变得不再清明。 “你别以为你是我妈就可以随便指责我,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我突然尖叫道。 第二百八十章 灵魂深处的呐喊 我妈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傻傻地看着我。 “你听到了吗,不准再这么说我,你没有资格,你对我那点养育之情,我早就还得差不多了,以后该尽的责任我会尽到,但是不准你再骂我。” “好了,桑,该说的咱们都说了,你还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虞锐在一旁哄道。 我摇摇头,“走吧,我什么都不想吃。” “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这是我们的妈。”林伟没打算这么容易放我走,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语气中的质问再一次激怒了我。 “放手,你滚,你离我远点,滚。”我再也懒得解释什么,或者争吵什么,只想把心里那股气释放出来。 虞锐推开林伟,“别用你学的那些道理来约束你姐,再拉拉扯扯的,别怪我不客气。” “姐夫。”林伟失神。 “桑,冷静点,我们回家。”虞锐搂着我,我眉间有一丝懊恼。 怎么我又变成了这样。 回到家,我足够冷静,却也沉默,虞锐不放心把我一个人放在客厅去做饭,就陪着我看新闻联播。 “我上学的时候,每天晚上学校都要求学生吃完饭到教室里看新闻联播。”虞锐道。 我惊讶,“可是这些很枯燥啊。” “确实,但是学校要求我们全面发展,从小就培养我们看,好像每个学校都这样。” “我们那个地方,我就没在学校看到过电视这种东西,只有宿管阿姨的房间里有个这个小的电视,后来读高中,食堂有电视,其他地方好像都没有。”我比划了一下,是真的很小。 “那你看电视的时候喜欢看什么?” 我想了一下,“偶像剧,那时候流行台湾偶像剧,班里女生凑到一块谈论男女主角,我没看过,都是听她们说的,能让那么多女生喜欢的电视剧应该挺好看的吧。” “你后来看过那些好看的电视剧吗?” 我摇头,“没时间,高中忙着学习,大学忙着打工,好像每天都很忙,忙得像个陀螺,哪来的时间去看剧,偶尔能看场电影都觉得很幸福了。” “那你现在抽时间看看,看看你错过的偶像剧是不是真的好看,看看里面的男主角是不是比我帅。”他把电视切换到港台剧,里面清一色偶像剧,封面都是我青春期那会听到的明星。 “肯定没有我老公帅啊,最帅的都被抢到手了。”我眨眨眼,满足他那点虚荣心。 我还是找了那个时候同学们讨论最热烈的一部偶像剧,看了剧情介绍就觉得很幼稚,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两集。 “桑,饭好了,先吃饭。”虞锐叫我。 我边吃水果边看剧,根本停不下来,“我能端着碗去客厅吃吗?” “可以。” 他也陪着我去客厅吃,看到少女心炸裂的剧情,我就欢呼,然后亲他一口,顿时觉得我比女主角还要幸福。 吃完饭,他去忙,我还在看,九点钟的时候,他把做好的一小块蛋糕放在我面前,那种简单的喜悦让我很高兴,第一口就分享给了他。 “对了,阿锐,今早从善就带小玩意出去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我关掉电视休息一会眼睛。 “玩晚了吧,我打个电话。”他拿起手机。 我弯了弯眼角,“别打了吧,小黑丫陪着他呢,肯定不希望我们打扰。” 他会意,放下手机。 “对了,云爷爷他走了之后还会回来吗?”我问道。 “会的,你要是想见他,我帮你约。” 我赶忙摆手,“我不想见他,他会分走我的好吃的,我可不想,不过他在你和路天这件事帮了很大的忙,我们应该谢谢他。” “他现在知道我做饭合他胃口,他会来让我们谢谢他的,只不过何老板的死对他不是没有打击,他也需要时间消化。”虞锐给我倒了杯水。 “我看他成天乐呵呵的,还以为他不难受呢,原来是他的难受我不懂,这老爷子真让人捉摸不透。”我沉思道,“那路天和你的事情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吧。” 他微微颌首,“景炎私自绑了我,路天没管好自己的手下,理亏,摆酒的时候他很好说话,给了宽限的时间,还清债务就没问题了。” 这就好,总算解决了一个难题。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你说景炎他那么不爽你,怎么绑了你却没做什么呢?”我皱眉。 “我也想不通,我醒来的时候根本没见到他。” 那更不应该啊,处心积虑地把对手捏紧自己的手掌心,关键时候竟然一松手让人给跑了,为什么呢?难不成他正好赶在那会遇到了阻力? 要真是这样,那我还得感谢老天爷呢。 “妈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吃完了蛋糕整个人都是好的。 虞锐看着我,眼神复杂而有深意,“妈根本没有手术,是她串通医院设的一个局。” 什么?我震惊了,怎么也没想到事实竟然会是这样? “局?她……” “温传雄让她那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去温家直到生产。” 这要太可怕了,我竟然一直待在别人的圈套里?事实太让我难以接受了。 我不解,“可她是我们的妈,是我孩子的奶奶,怎么能……不行,我喘不过来气。” 虞锐把水杯递给我,我摇摇头,去阳台站了一会,虞锐把我冻着,把窗户关上,只留了个缝。 “桑,她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她现在还在医院,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 我抚上他的脸,心疼不已,我的家庭,他的家庭,什么都是浮云,我们只有彼此而已。 “我爱你。”我吻上他的唇,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他回应着我,热烈而又缠绵。 开门声打断了我们的吻,小玩意一下冲了过来,上来就用爪子挠我的腿,我抬起它的两个前爪跟他走路,它开心地摇着尾巴,放下它,它就在我脚边转来转去,时而四脚朝天,时而躺在我脚上,不知道怎么撒娇好了。 我蹲下来挠挠它的肚皮,它就很开心。 “林桑,锐哥,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季从善坐着轮椅,一只手拎着东西,后面小黑丫也拎了。 她跟着道:“桑姐,我也带了,全是好吃的,我们今天去了好几个地方呢,各种吃吃喝喝,爽的不行,从善出钱,我出力,超级开心。” “你们开心就好。”我笑道,“带着从善,还要带着狗,辛苦你了。” “一点都不辛苦,你都不知道小玩意多乖,不对,你知道的,反正就是很乖很省心,还会帮忙看着从善。” 季从善不高兴了,“说来说去我就是累赘了?” “哎呀,不是,你这不是暂时不方便吗,以后伤好了,谁都没你腿长,谁都没你蹦跶得欢,这还不成吗?”小黑丫急得够呛。 连我都能看出来季从善是假装的,但是这小丫头实在单纯,谁说点什么她都信。 “你骗我?”小黑丫一眯眼,季从善赶忙摆手。 “没有,逗你呢,别生气,时间晚了,开车回去慢点。” 小黑丫把东西放下,跟我和虞锐都打了招呼,到季从善那儿的时候,她做了个鬼脸就走了,小玩意跟到门口送她,没迈出门口半步,可乖了。 “锐哥,林桑,我先回房休息了,今天太累了。”季从善驱动轮椅往房间走。 我笑,“是不是怕我问话啊?” “没有。”他迅速进门,关门。 我看向虞锐,他倒是对这种事挺不在意的,那我也不趁乱了,小年轻的事还是他们自己搞定吧。 小玩意也累了,自己去扒季从善的门,季从善开了个缝它就挤了进去。 我和虞锐也回到房间睡觉,一天了,都累了。 “桑,医生说让你多出去透透气,你想去哪儿?”虞锐问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想在家待着。” “谭卿那儿呢。” 我想了一下,“这个可以有。” 虞锐带着电脑陪我一起去了美容院,我和谭卿聊天,他就在一旁工作。 谭卿偷偷跟我说道:“虞总这是拿我这当办公室了。” “他现在每时每刻都恨不得陪在我身边,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我根本没有绝望的表情,落到谭卿眼里却是一副秀恩爱的。 她点了一下我的头,“我揍你。” “说真的,你这都是客户,发展一下资源,找人帮你介绍一个,总单着也不是办法啊。”我出谋划策道。 “我是不想。”她往沙发上一瘫,“你知道孙导走了吗?” 我拧眉,“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看来他没打算告诉你,也是,告诉你只会让他不舍得走。”谭卿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我去送他,他只带了一个旅行用的背包,了无牵挂的那种感觉,是我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你们……” 她凑近我耳边,“林桑,我有时候真的嫉妒你。” 我没接话。 她又用正常音量道:“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有他流浪的方向,我有我安稳的模样,这样挺好的。” “也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索性就没有表情。 正好这时候一个帅哥拿着手机让谭卿去结账,我朝她挑眉,她小声让我别闹。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夜半惊魂 谭卿的社交能力不是吹的,结个账而已,还能跟小帅哥聊上好几句,看样子就像个有味道的老板娘。 “林桑,你现在是闲的没事做,专门给我牵线找对象吧。”她端着一杯牛奶给我,“刚冷好的,你尝尝。” “也不是啊,看到了就顺便想牵个线,反正挺无聊的。”我努努嘴。 虞锐一直像个透明人似的工作,我想和谭卿玩久一点,这样他就能静下心来好好工作。 “小黑丫最近怎么样了,她都不来了,不想美白了吗?”谭卿问道。 我砸吧了两下嘴,“我也不知道,这个你得问她。” “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要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她要不要来免费美白?” “别介,我最近生意不太好,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孙导,小黑丫再来,我这非倒闭。” 我被逗笑了,她这是变着法子拿小黑丫的肤色开玩笑呢,其实黑一点也挺好,看起来就很健康。 谭卿自己笑完了,又改口道:“叫她来玩玩也行,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小黑丫,把她叫来玩了一会,权当是喝下午茶了,就这样一直耗到晚上,到了吃饭的点我们才回去,本来想让小黑丫跟我们一起回去吃饭的,她被季飞拉去修车去了,只能放弃我们这边的美食了。 我坐在车上就想啊,这到底谁更适合小黑丫呢,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你可以再想想。”虞锐看着我发愁的模样,唇边勾起一丝笑。 我又想了想,才发现他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老虞,医生都说了,我心情好,没有什么诱因,我是不会暴怒,也不会胡思乱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疯子?我自己觉得有时候我挺像的。” 他赏了我一个爆栗子,“小疯子没什么不好的,你现在生病,等病好了就什么都好了。” “所以我做什么事都可以说是因为生病?”我眼睛骨碌一转,歪点子又冒出来了。 “是。”他笑着回答我。 我咬着嘴唇,也赏了他一个爆栗子,他眼神一滞,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以前都是他像个大人似的教训我,现在反过来了,我有种翻身农奴的感觉,很得意,也很爽。 “就这么点出息?”他头往我这一歪。 “我没出息还不是被你压制的,这已经算不错了。” 去年这时候,我还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虞总虞总地叫,那时候简直是被压迫的小农奴,被他各种勒索,还不知道如何反击。 我靠着椅背,就这么看着他的侧脸,越看越想笑,“老虞,你真好看,我希望孩子能像你,变成大帅哥,这样每天看着你们爷俩,我连老花眼都不会有。” 他好像也挺享受我这么花痴的样子,“好,生个男孩,我们爷俩都听你使唤。” “你说的啊,那家里得由我做主,给孩子买衣服尤其得我做主。”我先把某些主权掌握到手再说。 他点点头,“我没意见。” “那我们明天去买东西吧,现在都七个月了,是时候给咱们孩子挑点东西了。”我拿出手机列清单,“我还是先去问问度娘该买点什么好吧,不然哪天我生了,咱们就手忙脚乱的了。” “说得对。”他很高兴,我没细想他在高兴什么。 我向来是个说风就是风的人,第二天就拉着虞锐和季从善一起逛母婴店,童装店去了,只买男宝宝的东西,像着了迷似的。 我在前面买,后面两人帮忙拎东西,一下午就买了一大堆,拿回家不知道放在哪,只能把原来虞锐留着健身的房间改成婴儿房。 “老虞,咱们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吧,这里太小了,我觉得好闷。”我看着房子,心里又犯了急,一急躁我就想发火。 虞锐立马联系人,让人把全市各个地点的房子都拿过来给我选,我看到那一堆资料就烦,拿起一本就往外扔。 “我不看,换个房子哪来那么多事。”我握着拳头,声音尖锐。 我很讨厌这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自己,很讨厌自己那些表现和想法,可是我控制不住。 虞锐轻声哄着我:“好,不看,我们搬回别墅住好不好?” 我这才把怒火慢慢平息下来,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虞锐端着饭到我房间,我又想生气,想摔东西,想找到一切可以发泄的途径,我平时看到虞锐做的好吃的就想吃,现在看到就烦,别说吃了。 “拿出去,我不想看到。”我耐着性子道,两眉打结如同一把深沉的锁。 他没做声,把东西拿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还是那副任我使唤的样子。 “老虞,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的,可是我……我……”我委屈而又内疚,我表达不好自己,只能抱着他哭。 他动作轻柔地抚着我的发,“没关系,我都懂,心里难受就哭出来。” 我哭了好一会儿,哭累了就想睡觉,大概是睡得太早了,半夜就醒来了。 我很渴,起床给自己倒了水,虞锐睡得沉,我动作轻,没用把他惊醒,喝完水我坐在客厅里看着黑屏的电视机。 周围空荡荡,一片寂静,我看着自己的肚子,又想到了温传雄,不管我现在在哪,只要我有孩子,他就一定会惦记我的孩子,他会想尽办法让我的孩子变成他的傀儡,做他所谓的继承人。 我不要…… 我抱着头,蜷缩在沙发上,我不要这样的结果,我不要这个孩子。 我推开婴儿房的门,找了把剪子把今天买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剪掉,都剪掉,我不要孩子,不要把他生下来。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你原谅我……”我哭着剪衣服,对肚子里的孩子内疚不已。 灯忽然被打开,我愣着看向门口。 虞锐看着我,双唇微张,“桑,把剪刀放下。” 我想照做,可是手一放下立马拿起,他的眼神也跟着停滞,“可是我还没剪完。” “你剪了这么多一定累了,我帮你好不好?”他朝我伸手。 我把剪刀递到他手里,所有的思想更像是一条直线,只知道执行是否的程序。 虞锐接过剪刀,迅速扔到很远的地上,然后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颤抖,我的指尖停留在他的胸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波动不安的内心。 “阿锐,你怎么了?你为什么把剪刀扔了?”我昂着头,像个满脑子都是疑惑的孩子。 “等下我来剪,现在太晚了,我们明天还要起来做好吃的,你说要吃我包的饺子,还要和红豆粥的。” 我说了吗?什么时候说的。 我想了想,“能换成绿豆粥吗?” “能,你想喝什么,我就煮什么。”他用手擦掉我的泪,“你现在就乖乖睡觉,睡醒就有的吃了。” 他推着我回去睡觉,让我躺到床上,替我盖好被子,我抓着他的手,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思想还没清醒,鼻子就先醒了,踢上拖鞋就往厨房走去。 “好香啊。” “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吃了。”虞锐回过头,给我一个简单的笑容。 我听话地照做,洗漱完就坐在桌子旁边等饺子,“阿锐,你是不是很早就起床了?你这样睡眠不足,工作也没精力。” “我睡得很足,你午睡的时候,我也会补眠,尝尝好不好吃。”他把筷子递到我手边。 我夹起一个饱满的饺子,蘸着醋送入嘴里,牙齿往下一咬,鲜香顿时溢出,我口齿不清地夸赞着虞锐,怕自己表达得不清楚,还竖起了大拇指。 一碗饺子下肚,虞锐端出早就冷在一旁的粥,我毫无意外地被撑着了。 吃完就开始在客厅瞎转悠,我走一圈,小玩意跟着我走一圈,季从善唤它它都不理。 我拿两个饺子喂给它吃,“给你尝尝我们老虞的手艺。” 它刚咬到嘴里就咽下去了,很完美地诠释了囫囵吞枣四个字。 我换了个方式喂它,把饺子扔得老高,让它跳起来去接,结果它的头撞上了饺子,直接把饺子撞到了婴儿房门口,我看到了它没看到,还原地转圈找呢。 “小玩意,在这。”我跑到婴儿房的门口,它跟过来吃饺子。 它低着头闻闻就找到了饺子,我看了眼婴儿房,昨夜的记忆一股脑涌上来,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皱着眉,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我很难接受昨夜那样疯狂的自己。 “桑,你怎么了?” 我抬眸看向虞锐,微微摇头。 虞锐几乎是立刻走到我身边的,“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内疚。”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眼里蓄着泪。 “是有一点,但是你要记住你老公是谁,你老公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天塌下来还有我撑着。”他捧着我的脸,吻我的眼角。 我嘴唇忍不住颤抖,“阿锐,你是我的英雄。” “是,我是你的英雄,英雄一定会护你周全的,一定会。” 从小到大我的心里都没有英雄,我习惯了把所有的事一力扛下,习惯了自己撑起自己的一片天,我不知道超人是什么样,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虞锐,他就是我的英雄。 第二百八十二章 意外惊喜 就算是为了虞锐对我的这份情,我不可以再让他为我担惊受怕,我不可以…… 我明知道自己有那些抑郁症的表现,可偏偏在某些时候就克制不住,为了避免昨天夜里那种事情发生,我想了个办法。 我把家里所有利器都收了起来,收进了婴儿房,然后把房门锁了起来,厨房也锁,只留下我们的卧室和客厅,这样能避免我对自己做出不好事情的可能性,也能让虞锐放心。 肚子越来越大,挤得膀胱空间很小,我憋不住尿,有一天晚上我夜里起来上厕所,我一动虞锐就醒了,他好像对我特别敏感似的,我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觉神经。 虽然他这样能看着我、保护我,但是他自己的睡眠成了一个问题,午睡的时候我故意睡很久,让他也多睡一点,即便是这样,也补不回来他的精力。 “阿锐,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妈?总也不去是不是有点不好?”我问道。 他正在帮我榨果汁,“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有些事咱得弄清楚,不然就这样不见她,那她总一个人待在医院里,也怪可怜的。” 他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是我妈又怎样,如果不是她串通了温传雄来演那一出戏,你就不会生病。” 我感受到了虞锐的恨意,他恨虞妈妈。 “阿锐,那个时候你被姬颖带走,没有消息,我们都很着急,妈为了你专门去上头香,还跟温家的人起了冲突,我觉得她不是对你没有感情的。” 他看了我一眼,把果汁暖过之后递给我,“她对我有感情我就该对她有感情?就算她是为了我,也不该拿我的妻子和孩子去交换,这样只会让我更恨她。” 我拍拍他的背,好像理解了什么,这么说那应该是温传雄用虞锐来要挟虞妈妈,所以她才会…… “也许你不赞同她的做法,但她的出发点总归是好的。”我轻声道。 虞锐摸了摸我的头,“不要说她了,把果汁喝了,我带你出去走走,这几天要降温,漠城的初雪要来了。” “要来了?今年过年晚,初雪也来得晚,我看看还有多久过年,今年我们去哪儿过,自己在家过吗?”一提到过年这么具有仪式感的节日,我就莫名兴奋。 “在家过你会不会觉得不热闹?” 我摇摇头,“不会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很热闹了,况且咱们还有一只鸟、一条狗,还有从善。” “林桑,你能不能不把我排在鸟跟狗的后面。”季从善正好从房间里出来,“锐哥,我的手要去拆石膏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送我去。” “下午正好小桑要做产检,一起去。” 我眼睛骨碌一转,“这样的话你会不会照顾不过来,要不然让翩翩过来帮忙吧,有个女性陪我做检查我觉得更方便。” “都随你。”他宠溺的眼神都快要把我融化了。 我也不想牵红线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虞锐说我是因为生病才这样的,要是他们怪我多管闲事,那我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生病了啊。 我去拿手机通知小黑丫,我把困难一说,她立马就要来。 下午两点钟,我们准时从家里出发,小黑丫开车带着季从善,我和虞锐一辆车,他们在前面跑,我们在后面跟。 看着前面两人时而头凑到一起聊天,时而笑得前仰后合,我觉得这一对似乎有戏。 “老虞,要是从善能和翩翩在一起,你不觉得也不错吗?”我嘴角掖着笑,就喜欢看他们这种小年轻撒狗粮。 “她不适合从善。”虞锐的态度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乐观。 我不悦,“为什么啊,他们年龄相当,又那么聊得来,哪里不适合了。” “从善心思简单,性格固执,她过于开朗,又过于随性,我不喜欢她跟从善在一起。” “你不喜欢又不代表从善不喜欢,再说了,开朗随性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挺好的。”我轻哼一声,扭头不跟他说话了。 虞锐叹了口气,“我不是说她性格不好。” 我提了提鼻尖,“说白了,你就是把从善当儿子一样管着,我算是能预料到未来的日子了,无论我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你都会是一个霸道的爸爸。” 他眼神里有点儿无奈,“我还没当过爸爸,你先让我当当看。” “等着瞧。”我眨了下眼睛,他嘴角笑意绽开。 到了医院之后,小黑丫自觉地推着季从善去拆石膏,我和虞锐则约了妇产科的医生专门给我做检查。 我在里面配合医生,他在外面等我,里面一有动静他就进来了。 “好了吗?” 我点点头,他从床上把我扶起来。 “医生,情况还好吗?”我问。 “都好,你再去做个四维彩超让我看看,我觉得这一胎好像有点特殊。”医生笑道。 我却有些不安,“你是说哪方面的特殊?” “之前每次做检查,我们都只看到一个孩子,并且规避了任何不良发育的可能,但是这一次,我摸到了三个脚,所以想让你再去做一次彩超,万一是双胞胎,我想知道另外一个偷偷发育得怎么样了。” 双胞胎?我和虞锐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兴奋。 “好,我们现在就去。”虞锐扶我起来,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揽着我的腰。 我和虞锐又去做了医生说的彩超,做完了之后在门口等报告,这时小黑丫和季从善已经搞定了,季从善的手已经可是正常的动了,只是腿还是要再养养。 我记得当时看到他被关在铁笼里有多畸形,那四肢都不像是他的了,现在看来,当时拼命赶回来是对的。 “阿锐,妈也在医院,要不然……” “我不会让你接触她的,我也给一个伤害过我老婆孩子的人第二次机会。”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安慰他,其实我早就该提防虞妈妈的,从她莫名其妙从澳门回来就应该提防,可谁能想到她会拿自己手术中病危来算计我。 世间,只有人心最难测。 “林桑。”派发报告的医生喊道。 “这里。”小黑丫上前去拿,她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桑姐,这个怎么看啊。” 我没忍住,笑道:“谁让你看懂那些图了,你不会看那些字吗?” “我不看了,给你看吧。” 我直接忽略了那些图,找字看,看到下面给出的建议是双胞胎,我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高兴,“阿锐,快看,快……” 他看了之后,喜悦和我是一样的,只不过表现的方式淡定多了。 我们又回了医生那里,医生把两个孩子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大致意思就是那个后来被发现的孩子长得有一些幼小,我希望我可以足月生产,好让他能够长大一些。 小黑丫和季从善一听到我怀了两个,后知后觉地开始高兴。 后来我才知道最可怕的就是表现最不明显的虞锐,他竟然挨个把梁姨他们通知了一个遍,弄得接下来几天,家里特别热闹,总有人陪我说话聊天。 今天来的是谭卿,拎了好多补品来。 “我还是第一次接到虞总的电话跟我报喜,当时给我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之后一听你怀了双胞胎,我都高兴地笑出了眼泪,林桑,你真幸福。”她抱了抱我。 我知道她不能生孩子,而且特别羡慕别人有孩子。 “要不然等你事业稳定了,就收养一个孩子?”我给她出谋划策道。 她摇摇头,“跟心爱的人生一个属于自己家的宝宝,那不单单只是孩子,那是一个家的成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固执。”我直接翻了个白眼给她,“不是自己生的,你抚养出了感情,会一样疼的。” “可是……” “你可是个屁,孙导在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现在人家都走了,你在这可是可是的,有什么好可是的,赶紧找个两情相悦的人结婚,然后也结出点结晶来,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怎么到你那那么复杂了。” 谭卿表情有些沮丧,“谁能不在乎我的过去跟我在一起呢。” “总会有的,这个世界上,爱比奇迹多,比奇迹美。”我握着她的手,想的却是我们家老虞。 能嫁给虞锐是奇迹,和虞锐之间的感情,那就是爱。 在怀孕里,我们等到了新年,这个新年是我和虞锐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早就接到通知的谭卿和伍依依都来我家过年,梁姨他们母子也要过来,说人多热闹些。 “林桑,你就应该让虞总多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你看看我都瘦成什么样了,一个那么大的公司,全是我在管,活活把我累瘦了。”这不是伍依依第一次发牢骚了,我已经能习惯应对。 我挺着肚子给她按摩,“我依依姐辛苦了,我依依姐是最能干的女人,是我们家的功臣,我们一家都感谢你。” “那必须的,到时候我要当干妈。” “别,我当干妈,你当老干妈。”谭卿一凑过来,惹得我们一群人哈哈大笑。 新的一年就这样被迎来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羊水破了 “你才是老干妈呢,说我来,我告诉你谭卿,你将会失去一个黄金vip客户。”伍依依一本正经地说道。 谭卿立马改了脸色,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依依姐。” “比叫我姐,你没比我年轻到哪儿去。” “大妹子。”谭卿的脸都快贴到人家胳膊上去了,“我们美容院服务可好了,尤其是对大美女有特殊优待,什么八折七折啊,但是像你这样漂亮美丽又大方的吧,绝对五折。” 伍依依勾起嘴角,“这还差不多。” 我肚子笑得疼,用手扶着腰还想笑,这么多活宝在家里,这可不是一般的热闹啊。 “我说都去我那过年吧,非要都聚在这儿,你看这多挤啊。”梁姨断了一盘刚切好的水果,我们一人上手拿一块,盘子都干净了。 “姨,人多热闹啊。”我笑嘻嘻地说道,“就因为地方小才热闹,要是地方太大了,就不热闹了。” “好好好,你说得对,热闹热闹也好,医生说你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就这两天了吗?”梁姨问道。 我点点头,“本来应该在年后的,但是医生说我肚子有点太大了,怀疑就在这两天。” “那你可得小心注意着,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我这就开始高兴了。”梁姨笑得合不拢嘴。 没有人提起虞妈妈,我也没有,过年之前,我又有过好几次状态不正常,要不是虞锐一直守在我身边,后果真的没办法想象,他一直开导我,跟我说很多话,总算在忽好忽坏的日子里迎来了预产期。 “妈,要是等我娶妻生子了,你不是更高兴了。”季飞插话道。 梁姨瞪了他一眼,“猴年马月你才能把儿媳妇给我带回来,我现在都不抱希望了。” “别啊,我正在努力中呢,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你就能看到你儿媳妇和孙子了。”季飞一副展望未来的样子把我们逗笑了。 “有目标了?带来给我们看看啊。”我起哄道,“也让我们这一帮女人给你参谋参谋,万一看走眼了呢。” 他摆摆手,“我一向相信一见钟情,新的一年里,我一定擦亮眼睛争取找个看对眼的姑娘回来,你们就放心吧。” “真的假的?那我建议去地铁口蹲着,美女多机会多。”我哈哈大笑,另外两个单身女人也笑得前仰后合。 “谭卿,要不咱俩也组队去地铁口蹲着吧。”伍依依把手搭在谭卿肩上。 “好啊,我没意见。” 一帮年纪都不小的男女在一起互相调侃着,一人手里都拿着一小捧瓜子,无论聊什么话题都能聊好一阵子,完全不觉得累。 季从善平时就不怎么多说话,这种场合他还是选择跟狗玩…… “我发现我这魅力越来越不行了,我坐在这,那个小鲜肉竟然跟狗在一起玩。”谭卿撩了一下头发。 季从善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表示。 谭卿反而愣了。 我笑意加深,想到他和小黑丫一见如故,两人还组队出去玩,这种事应该看眼缘的吧,那就是季从善看上小黑丫了? “谭卿,你够了啊,你调戏从善,等会老虞跟你急。”我出声化解谭卿的尴尬。 伍依依也看了好几眼季从善,“他真特别。” “怎么着,你想什么呢你?”我撞了下伍依依的胳膊。 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从善寡言少语的,挺好。” 中午我们随便在一起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打牌,季飞不让我上,说是过年呢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于是我就一人看好几家牌,看他们打着玩,为了十块钱闹得不行,我就高兴。 叩叩叩……有人敲门。 我一打开门,入眼的事几盒补品,随即小黑丫的脸露了出来,“新年快乐。” “你怎么来了?”我有点惊喜。 “我们家习惯中午过年,你不是说你们下午过吗,我就来蹭一顿,反正家里那些红包我都领完了,没什么好待的了。”她进了屋,把羽绒服拖下来挂好,换上拖鞋就融入大家庭里了。 季从善看到小黑丫来,话也多了起来,然后家里的情况就变成,季飞、谭卿和伍依依,外加一个凑数的梁姨,他们四个斗地主,小黑丫和季从善在一旁逗狗。 我在厨房黑虞锐打下手,说是下手其实也不是,就是帮忙递个东西,要不然就陪他聊天。 “老虞,辛苦你了。”我拿毛巾给他擦汗。 他用脸蹭我的手,“不辛苦,你乖乖做好,不要忙了,看你动作稍微大一点,我心里都不安稳。” “哪有那么夸张,医生都说我现在不抑郁了,让你可以放松一点。”我双手托腮,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老虞,你说我会不会再得个产后抑郁什么的。” 他一记警告的眼神丢过来,我几乎是秒怂。 “开玩笑的啦,我现在心态很好,对未来全是好的期待,我也不怕那些想害我们一家分离的人,老虞,我想跟你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 他趁着炒菜的间隙亲了我一口,“乖,这才对。” 梁姨输了不少钱,她还是选择待在厨房,我主动挽起袖子去给梁姨报仇,结果也输了不少。 季飞乐坏了,“林桑,我看你真是一孕傻三年,这么好的牌都会输,你已经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林桑了。” “我也怀疑,怎么我的牌打得越来越差了,难不成真的是怀孕怀傻了?”我拧眉沉思,还真有那么个意思。 其实我是故意打烂的,好让他们几个赢钱高兴高兴。 “桑姐,我也想玩,我也想赢点压岁钱。”小黑丫卷起袖子跃跃欲试。 “翩翩你是找揍是吧。”我眼睛一眯,她缩了缩脖子。 季飞招手道:“黑妞,你来我这,我帮你看着牌,肯定能赢。” 于是乎,我又输了好几百块钱,我这心疼肉也疼,输得我都想生孩子了。 “看我仗义吧。”季飞得意地说道,手还搭在小黑丫的肩膀上。 “仗义个屁,我给你修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大过年的,你不得表示表示。”小黑丫挑眉。 他拍了她一下,“你着什么急啊,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表示?” “什么表示啊。”小黑丫一秒钟坐正,态度都好了不少。 “先保密,说出来太没意思了,走,咱们准备准备吃饭吧,也该过年了。”季飞搓搓手,“我还买炮仗了呢,我下去放去。” 我们这个小区还算仁慈,交纳一定的罚款就可以放炮仗,那点罚款在季飞眼里根本不是事,他向来无法无天惯了,就算是被拘留,他也当去局里溜达一圈。 放炮我就没下楼,在上面捂着耳朵看呢,倒是小玩意,吓得不知道往哪儿钻,在我脚边直转悠。 放完炮,大家围了一桌,开始吃饭。 “首先呢,先感谢我们家老虞做了这么一桌子好菜,当然了,还有我梁姨。”我一站起来会被挤到肚子,索性就坐着了,不然拉椅子什么的太不方便了,“来,我以奶代酒,敬大家一杯。” 一帮人第一次举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可以吃了吗?”小黑丫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梁姨发话说开吃,大家就都开动了。 然后一桌人开始夸虞锐,虞锐当然是照单全收,一点也不客气。 我们边吃边聊,回顾这一年来发生的趣事,顺便调侃了一下对方,气氛简直好到不行。 饭吃得差不多了,梁姨给我们每一个小辈都准备了红包,每个人轮流给梁姨拜年,她笑得皱纹都出来了,眼角亮晶晶的。 “梁姨,高兴吧。”我朝她挤眼道。 她不停地点头,“高兴,高兴,这是我过得最高兴的一个年了。” 是啊,我看向身边的虞锐,这也是我过过最高兴的一个年了。 “我也是。”谭卿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我都不期盼过年,来漠城打拼这些年,有时候年都是在飞机上过的,这是我过的第一个像模像样的年,谢谢大家。” “说那么煽情干嘛,这只是开头,以后每年大家都在一起过。”伍依依举起杯子,“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越来越好。” “好!”我很配合,举起杯子就欢呼,结果用力过度,肚子有点异样。 季飞也拿出了一个红包给小黑丫,“感谢黑妞同志帮我修车,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黑丫接过红包就看,她似乎很满意,那笑特别像偷了油的小老鼠,是一种窃喜。 正当我们都乐得时候,季从善拿出了一根磨牙棒,上面还系了个蝴蝶结,他把磨牙棒递给了小玩意,顿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不行,老虞,我笑得肚子疼。”我靠在虞锐怀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赶紧的,看看羊水破了没有!”梁姨是在场唯一有经验的人。 羊水?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后低头去看,什么都没看到,但是我感觉到了一股湿意。 “好像是……破了。”我缓缓吐出几个字,顿时家里炸了锅。 第二百八十四章 紧张的老虞 “阿锐,赶紧的,快把小桑抱到车上去。”梁姨立马发挥了指挥作用,“阿飞,你也是,快去把家里准备的小衣服、小奶瓶所有的婴儿用品拿着,我们赶紧去医院。” “好。”“好。” 虞锐抱着一百几十斤的我下楼上车,后面跟着一群手忙脚乱的人。 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阿锐,你放轻松点,只是羊水破了,还没生呢。”我安慰道。 “这就已经是要生了,你要是疼一定要跟我说,医生之前讲的话还记不记得?”他板着脸,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梁姨道:“阿锐,你们赶紧去医院,东西我们马上给送去。” “知道了。”虞锐应了声,立马开车去医院。 之前我们订过了床位,我的主治医生也知道我的情况,应该是一路畅通的,可是虞锐他太紧张了,平时车开得挺好的,今天怎么怪怪的,刹车都不利索了。 “阿锐,我真的只是羊水破了,肚子一点都不疼,医生说疼了才意味着有宫缩,才能生。”我安慰道。 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可是我紧张。” “早知道刚才让翩翩来开车了,你看看你,又不是你生,那么紧张干什么,新闻不是报道过一些妈妈在车上生产,或者在很困难的状况下生产,人家都没事,孩子也健健康康的,这就证明了生孩子这种事一点都不可怕,你是需要小心点,但也不用这么谨慎。” 不久以后我就被这句话打脸了。 什么生孩子不可怕,生孩子实在太可怕了,疼得我撕心裂肺的,除了叫就是叫。 医生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说:“用点力,来,我们再用点力,跟你平时排大便用力差不多,来,用力……” 我深呼吸,屏住气往下用力,这两个孩子太难生了,我累死都生不出来一个。 这种疼、用力的循环模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我终于把小的那个给生出来了,小的那个体型小,但医生说孩子已经成熟了,完全健康,听到这个消息我才放心生大的。 这次好生多了,我听到医生拍孩子屁股的声音,也听到了孩子啼哭的声音,随即便昏睡了过去。 卸货的感觉真是轻松,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肚子,憋了好多,但是还是一堆肉,这以后减肥之路恐怕很辛苦。 “桑。” 我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虞锐的脸,我抬手抚上他的脸,一路向下落在他尖尖的下巴上,“辛苦你了。” 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啄,“辛苦的是你,老婆,真的辛苦你了。” 我勾起嘴角,“你要是真心疼我,往后你多待孩子,两个呢,够你累的了。” “连上你,三个。”他的宠爱抚平了我所有的伤痛。 我环视粉红色的病房,“他们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都去看孩子了。” “你怎么不去?”我笑着问道。 他用手帮我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看孩子不差这一时半会,我怕我不在,你醒来会心急。” 就知道他疼我,我眼睛都弯成一道缝了,以前总在网上看一些情感故事,说什么产妇危急,丈夫和婆婆都选择保小,还有产妇生完孩子无人问津之类的,这样一比较,我多幸运啊。 没过一会,梁姨他们就回来了,浩浩荡荡一群人。 “小桑,你真棒,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医生说小的那个是女孩,但是先出生,是姐姐。”梁姨道。 我摇摇头,“别让她当姐姐了,当妹妹吧,反正就差几分钟,也不在乎这个,阿锐,你说呢?” “你决定就好,姐弟兄妹一样养。”虞锐对我现在已经达到了百依百顺的境界,我有点晕。 “也行,男孩大些,应该当哥哥。”梁姨笑得合不拢嘴,“我现在就回去给你煮鲫鱼汤、猪蹄汤,等着啊。” 我有些无奈,“姨,大过年的,别忙了。” “就是大过年的,喜上加喜才更要忙,我又抱孙子又抱孙女的,乐得我根本睡不着,倒是你,趁着这会多睡觉,以后要喂奶的时候就睡不上了。”梁姨以过来人的姿态叮嘱道。 后面一帮人不懂也跟着点头。 “梁姨,别煮这些东西给小桑喝,我们不喂母乳。”虞锐道。 梁姨不解,“为什么啊,母乳对小孩子好。” “喝奶粉也一样。”虞锐看向我,“我不想小桑那么辛苦。” 我抿唇笑开了,我看过书,说是开奶的时候特别疼,小宝宝刚开始吸奶的时候不分轻重,咬得特别重也有,还有天生喜欢咬奶tou的,总之就是一个字疼。 “哎呦,我看着你这些年也没发现你是个情种,不喂就不喂吧,但是身体是一定要补补的,小桑累了那么久也该饿了,我现在就回去弄。”梁姨说着就要走。 “梁姨,我跟去帮忙。”小黑丫自动请缨。 季飞也跟着一道回去了,他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林桑,你知道你孩子长什么样吗?”伍依依耍宝似的说道。 我摇摇头,“没来得及看就睡着了,应该也是皱巴巴的,很丑吧。” “一点也不丑,还是双眼皮呢,小的有点皱,大的一点也不皱,长大一定是个美男子。”伍依依描述得仔细又生动,大概是期待美男子长什么样吧,她竟还露出了花痴的表情。 谭卿在一旁用力点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孩,果然基因好就是不一样。” “我要是找不到男朋友,我也去到精子库找优质的精子做试管婴儿。”伍依依一本正经地打算道。 我和谭卿相视一眼,一起大笑,我肚子和骨盆的部位还疼着,得扶着笑,姿势稍微有点怪异。 “你能不能别思想那么前卫,怪吓人的。”我道。 伍依依用手撑着头,“林桑,真羡慕你和虞总,去年过完年没多久你刚来公司上班,那会我都没看出你俩之间能有什么,转眼间都结婚生子了,还一生就是俩,啧啧,羡慕嫉妒恨啊我。” “你也可以的,眼睛擦亮点,找个靠谱的男人就嫁了吧。”我止住了笑声,打心眼里劝道。 她摆摆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走运,找到我们虞总这么好的男人。” 我看向虞锐,他也温柔地回应我,另外两人大呼受不了。 “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我还是第一次守岁到天亮,不行,我得回去给两个小孩包红包去。”伍依依说道。 谭卿也缩了缩下巴,“我也得包,对了,孩子他老干妈,你包多少啊。” “叫干妈。”伍依依咬重了那两个字。 “干妈。” “哎。” 两女在我的病房算是掐上了,我看着这两个三十岁的女人,哭笑不得。 相比之下,还是季从善比较安静,坐在角落不言语,手上有一个正在削的苹果,削好了之后就拿给虞锐,虞锐递给我。 “谢谢从善。”我眨眨眼,他淡淡地笑。 经过半个下午和一夜的生产,大家都累了,八点多医生查完房,谭卿和伍依依才回去休息,这时候梁姨已经带着做好的早饭过来了。 小黑丫主动送季从善回去,季飞让虞锐也回去休息,他和梁姨留在这看着我,虞锐不让,硬是把他们劝回去了。 “梁姨带的东西挺多的,你也一起吃点吧,饿瘦了我心疼。”我撒娇道。 他给我擦了手和脸、让我稍微起身给我刷了牙,然后他自己去卫生间稍微洗漱了一下,两个人病房吃起了新年的第一顿饭。 “我想看看孩子。” “等你能下床我带你去看,或者我去把孩子抱过来。”虞锐把肉夹到我碗里,“多吃点。” 我把肉送进嘴里,真香啊,“我可以下床,穿多一点就行了。” “那好。”他嘴上答应着,其实根本就没允许我这样做。 我想我是第一个被丈夫抱着去看孩子的妈妈吧,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这样被抱着是有点害羞的,不过一看到孩子就什么都好了。 儿子真的很好看,一点也不皱,皮肤白白的,摸起来手感好得不得了。 “阿锐。”我看向虞锐,他有些发怔。 “这是我的孩子。”他的手想去摸,还没碰到又缩了回来。 我拧眉,有些疑问,“怎么不摸摸他?” “我怕我没个轻重,碰坏了他。”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局促。 我想笑,怕肚子疼就憋着,我抓住他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孩子的脸,“是不是很神奇的感觉?” 他点点头,喉结翻滚了好几下,原来他也有那么可爱的时候。 女儿躺在旁边的小床里,小手小脚都是皱巴巴的,脸上也是,看不出来好看不好看,但是在我看来,都好看得不得了。 “藏得可真深,快八个月了才看到你。”我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啜了一下嘴巴,可爱得要命。 我这时候才理解了什么是母性,我现在好想把他们抱起来好好亲亲,可是我也不敢,我刚才还笑虞锐呢,其实自己也有点紧张。 “以后爸爸妈妈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多多指教。”我看着两个孩子,笑得一脸慈祥。 虞锐揽着我的肩,“你该去休息了,等会我让护士把孩子推到病房里去。” 看来,他也不敢抱,我又没忍住,笑得腮帮子都疼。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新手爸比妈咪 我和虞锐待在病房里,没过多久,护士就把孩子抱到我们的病房里了,左右两个,一大一小,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看得我心都化了。 “老虞,我以前觉得吧,养孩子跟养小狗差不多,现在看来差挺多的,我老是紧张怎么办?”我委屈地看着他。 他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们的儿女怎么会和小狗差不多。” “我就是比喻一下,好像是不太恰当。”我偏着头,放在婴儿床里的手指忽然被抓住了,我一惊,随即喜悦填满了整颗心,“你看他,他抓住我的手指了。” 虞锐也笑了,“这么小就亲妈妈了。” “老虞,咱孩子还没名字呢,总不能老大老二这么叫吧,有点不好听。” “我还没想好。”他拧眉沉思,这种事情是应该郑重再郑重。 我也想了一些字和词,最后发现都不太合适,为人父母的有一种什么字眼、寓意都配不上我孩子的感觉,可是总得要有个名字的,怎么办呢? “要不然等梁姨来了,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吧。”我只能把这个胆子扔给梁姨了。 他摇摇头,“我想自己起。” “也行,你自己起名字,那我们先管儿子叫小大,女儿叫小二,要是叫老大老二的话,以后老六来看孩子挺尴尬的。”我想想自己就在一边笑了起来。 这个虞锐是同意的。 顺产的我相对剖腹产是比较轻松一点,卸完货轻松无比,也没有刀疤,整个人都好得不行。 梁姨和虞锐每天换着法子做好吃的给我,虞锐差点把家都搬到了病房,每天陪着我一起吃饭、睡觉,外加带孩子,我终于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吃饱了睡、睡饱了继续吃,醒来和老公孩子说说话,睡着的时候自有老公照顾好孩子。 梁姨让我去她家坐月子,虞锐又想去月子中心,我反正去哪都行,只要有的吃、有的住,我没什么要求。 最后两边协商,让我去月子中心,虞锐想让我得到更好的照顾,又不想让梁姨那么操劳,我能理解他。 月子中心挺好的,什么都有,还有专业的人帮我坐好月子,除去医院住的三天,我在月子中心一住就是二十七天,坐满了月子才敢回家。 关于减肥,早就被我抛到脑后了,不知道是谁把我生孩子的消息放了出去,出月子中心的时候,好多记者上来拍照,许久没面对镜头的我有点紧张。 虞锐把墨镜戴在我眼睛上,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我,一路走出了记者的包围圈,上了车,我连忙看怀里的孩子,刚才那么吵都没能把小二吵醒,这丫头也是厉害。 一听说我出月子回家了,所有人都跑来了,大家都很自觉,都不是空手来的。 “谭卿,你看我还有救吗?我比怀孕之前整整胖了二十斤。”我看着自己肚子上的游泳圈,整个人都不好了,“坐月子的时候没觉得,阿锐还说不胖,一点也不胖,怪不得你们都不怎么去看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要是能像你这样儿女双全,别说游泳圈,就是让我变成猪我也愿意。”谭卿笑得花枝乱颤,我才不信她没有嘲笑我的意思。 我轻哼一声,“估计霜姐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会疯了的。” “我觉得也是,我以前多吃一块肉,她都会让我在跑步机上多跑二十分钟,我体重一直都在她控制范围里,她说越瘦上镜就越漂亮,有整容的那个心思,不如放在健身上,我现在觉得她说的都对,霜姐真的是个很有想法的女人。” 我表示赞同,“怪不得阿锐总是叮嘱我要听霜姐的话,我还是先减肥再去找霜姐。” “我认识一个特别专业的教练,要不然介绍给你认识?”谭卿朝我这边凑,笑得特别鸡贼。 “男的女的?”我挑眉,小声道。 她笑抽了,发出了一种鹅鹅鹅的声音,“林桑,我要告诉虞总,哈哈哈。” “说真的,我现在是正需要健身教练的时候,别用你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瞪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伍依依本来在跟季飞聊天的,看我们笑成了一团,她也过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呢?” “在说林桑的身材。”谭卿指着我的肚子,我打了下她的手。 “生孩子是这样的,以后就好了。”伍依依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这产后恢复的路程漫漫啊,你有什么打算啊,别忘了你可是我们虞姬娱乐的一姐。” 我渐渐止住了笑意,露出了严肃的神色,“我一定刻苦减肥,等着看我复出的大片吧。” 谭卿捂着嘴,清了清嗓子道:“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你再捣乱,等会不让你吃饭。” “好好好,我回头跟那个教练说一声,你们加微信慢慢聊。”她连忙做出悔改的表现。 季飞站在阳台和客厅中间,“林桑,锐哥起个名字还没起好,两个那么漂亮的孩子,总不能一直小大小二的喊吧,孩子长大肯定得跟你闹。” “他说要想想,你就让他想想呗,一个名字而已,干嘛那么较真。”我不以为然。 “那以后搭大家喊习惯了,改不了口,你可别怪我们啊。”季飞道。 我摇摇头,“还真没想那么多,我儿子可是小男子汉,肯定不会在乎一个名字的,至于女儿呢,心胸一定跟我一样宽广,不在乎细节。” “有你这样的娘,我真替两个孩子难过。”季飞叹了口气。 难过吗?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我如此开明,对什么事都懒得作要求,反正一切有他爸呢。 上次半夜孩子醒了,虞锐太累了估计没听见,跟孩子睡在一起的月嫂也没注意,正好我失眠在看杂志,想说自己去给孩子换个尿不湿,结果弄得自己身上都是便便。 虞锐醒了之后笑得特别夸张,又是给我换衣服,又是给我洗澡的,还让我以后别换了。 我解释说那只是一个意外,他们偏不信,其实就是个意外,我给小大换尿不湿的时候,会提着他的腿把脏的尿不湿拿下来,谁知道我一提他的腿,他就……结果弄我一身。 小孩子的便便不臭,就是有点脏,不过谁让他是我儿子呢,脏就脏一点了,换了、洗干净了就没事了。 但是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就是虞锐不让我换尿不湿,我觉得在他手下,我根本不像妈妈,像什么都不用做的公主,那他呢?就是小虞子。 “林桑,孩子哭了。”谭卿耳朵灵,一下就听到婴儿房有声音。 我踢上拖鞋就往里面冲,刚把孩子的连体衣解开,虞锐就来了。 “我来。”虞锐拿了尿不湿熟练地给小二换。 “老虞,我发现你做什么事都又快又好,人与人之间的智商差距还挺大的。”我发出感叹。 他笑着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是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大。” “我看你最近太轻松了是吧。”我的手伸到他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他绷紧肌肉的时候不怕痒,但是一松懈的话就很容易被我偷袭。 “不轻松,但是陪老婆的时间一定得抽出来。”他亲吻我的额头。 我其实很心疼虞锐,我刚生完的时候很累,总想睡觉,他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虽然医院有护士帮忙,月子中心有月嫂,可是他什么事都想亲力亲为,结果把自己忙得特别疲惫。 我深知,能让他放心的只有我一个。 我想我也得学着帮他分担,从身体到心灵。 “吃饭了,都准备吃饭了。”梁姨一吆喝,大家都从各个角落往饭厅集中我突然想到了小时候也是这样。 他们吃饭的时候,虞锐非要留在婴儿房给宝宝喂奶,我坚决不让,把他赶走之后,自己给宝宝喂奶,小大还没喂好,他就进来了,说自己吃饱了。 “老虞,你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就真生气了,好好吃饭去。”我赶他走。 他脸上露出少有的为难,见我喂奶还算熟练,他才放心出去。 我看着窗外,过年之后雪就没停过,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今年真好,是我喜欢的颜色——白色。 大家吃完饭就走了,虞锐叫了之前一直在我们家做事的钟点工帮忙打扫卫生,我俩商量了一下,还得请个保姆,不然两个人肯定有点忙不过来。 “要是真请了,你可不许再那么紧张,要学会放手。”我叮嘱他道。 他看了看睡着的宝贝们,一脸的慈爱,“我舍不得。” “你说你,典型的孩子奴,这样的话以后还怎么管教他们,你这心态不行,必须得端正,该宠就宠,但是不能过头,至于溺爱,对我溺爱就好了,孩子不适合。”我一本正经地教育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笑着一把扛起我,要不是我捂住嘴巴还算及时,肯定得把孩子们吵醒。 “你干什么?”我拍他的后背。 “桑,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他重重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 第二百八十七章 骗子团伙 “妈,你明明不喜欢温家,不喜欢温传雄,为什么还要帮他做事?”我问道。 虞妈妈低着头,“你们斗不过他的。” “这是两码事。”我态度很强硬,“我和阿锐都那么期待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串通他们来骗我?” “我能怎么办?他们拿阿锐来要挟我,我也没办法。”她小声道,声音染上了哭腔。 没办法?这都是什么借口…… “妈,你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吗?”我皱着眉头问道。 她看了我一眼,“我只有阿锐一个儿子,为他做什么事我都不后悔,就算你们都不理解,我也一样不后悔。”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虞锐不让我来看她,她确实不值得我来看她。 “阿锐是铁了心的要跟温家撕破脸,如果你真有你说的那么爱他,你要怎么做?” 虞妈妈的眼神闪过一抹局促,她回答不上来我的问题。 我继续道:“阿锐是成年人,他不需要别人替他做选择,你拿他的儿子去换他问根本不屑一顾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原谅你,你知不知道……”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虞妈妈年纪不小了,她不像我们年轻人,可以承担多少压力。 “妈,撇开这件事不说,我今天来想问你点关于温家的事,你要真想帮我们就告诉我。”我稍微靠近了她一些,“除了争着上头香,温家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习惯?或者温传雄他有没有一定要亲力亲为的某些事?” 她沉默…… 过了很久,她依然沉默。 看来是我预料错了,我刚想开口说要走,她先说话了,“有。” 我一喜,等着她继续说。 “他每年都会做慈善,按照惯例,会在年前做,钱送到穷苦人家去,帮助他们过年。”虞妈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件事他会亲自主持,不让任何人代替。” 年前?已经过了啊。 “还有呢?”我追问。 “他信佛,经常捐钱修建寺庙,每个寺庙落成,他都要过去住上两天。” 这绝对是个好机会,我按捺住心中的欣喜,“妈,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你好好保重,我带来的东西你记得吃,我先走了。” 我起身,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小桑,你劝着阿锐,你们斗不过他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看淡一点,年轻人的事叫交给年轻人去处理吧。”我拍拍她的手,她渐渐松开手。 离开了病房,我和老六先赶去工作的地方,小黑丫在那边等着我们,这次我是偷跑出来的,时间也很短,应该不会被发现,因为除了老六,没人知道。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我第一个想法,是想找人去打探温传雄最近的消息,看他最近有没有捐钱修寺庙,可是万一打探来的消息是很遥远的未来呢?那岂不是就没用了。 如果我不主动出击,再等着别人来攻击,我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为了我的孩子,我必须做点什么。 在每个城市的边缘都会有些灰色地带,有一些生活在灰色地带的人,他们也有一技之长,只是这种特长,不太能为人所接受。 我找老六帮我联系了一个专业的骗子团伙,根据行价开出了酬金,并且把线索和目的都告诉了他们,他们接了这单生意,并且全程都会向我报告。 老六问我:“夫人,这件事真的不告诉虞总吗?” “我们分工合作,他干大事,我玩我的小把戏,你放心吧,没事的。”我安慰道。 我一边工作一边收风,团伙就是团伙,他们每个人都有所长,在一个局里担任着不同的角色,不多一个人,不少一个人,简直酷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碍于对手的强大,我也做了不少功课,把能收集的关于温传雄做慈善和修寺庙的信息都收集起来,然后整合分析,跟我找的团队一起设计鱼饵,鱼上不上钩就在于鱼饵好不好。 为了不被虞锐发现,这些事我都偷偷做的,要不就在白天工作的时候做,要不就在晚上他忙的时候做。 “桑,你最近很忙?” 我点点头,“是啊,霜姐把我的行程安排得很紧,这两天好累啊。” “哪里累,我帮你按按。” 他伸手过来,我给拦住了,直接把他按在床上,然后坐在他腰上,“还是我帮你按按吧,老公养家那么辛苦。” 他一听我这么说,立马摆好了姿势,“手重一点,背酸。” 我本来想捉弄他的,看他那么辛苦,还是给按按吧。 “阿锐,你最近总让我连臂力,是不是为了让我给你按摩?” 他舒服地哼了一声,“你休息的时间太长,不止是臂力,哪里都要进行力量训练,张霜给你接了一部翻拍的经典武侠,现在开始锻炼对你拍那部戏有好处。” “武侠?那岂不是打戏很多?”我有些发愁。 “你要是……” “我行,打戏多酷啊,谁心里还没个武侠梦,小时候站在房顶上都想往下跳,总觉得轻功都是这样练成的。” 他笑了,“幸好你那时候没傻得去跳。” “可是,如果是翻拍经典的话,我觉得很容易招黑的,我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小三的头衔,电影的口碑又那么好,万一这部武侠没拍好,那不是……” 他抓住我的手,自己翻个身仰躺在床上,顺手一拉,我就躺在了他怀里。 “这就是张霜的目的,你一开始宣布要拍这部电视剧,话题热度不会低,你要是拍好了,黑你的和粉你的自动会把你捧到舆论的顶峰,要是你没拍好,被黑到火,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哼了一声,“咱就不能好好的火吗?我就不信还有人希望被骂火,我反正挺不希望的。” “这行是这样,炒作只是一种手段。”他耐心地跟我解释。 我心里明白啊,但是我才当演员多久,就经历了那么多,虽然现在看网上那些负面评论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是谁希望一天到晚被人骂,要是被骂真的会打喷嚏的,我这一天什么也不用干了,尽打喷嚏了。 “为了我的事业能更上一层楼,那就这么决定吧,我得睡觉了,明天早上还得跑十公里呢,我先去看看咱们的小宝贝们。”我搓搓手,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往隔壁婴儿房走去。 搬回别墅之后,虞锐把我以前住的房间改成了孩子们的婴儿房,我们两当然还是住主卧的,有一天我在家瞎溜达,看到墙上挂的那些油画我就开始琢磨,为什么都没有我和虞锐的合照,一点也不像夫妻。 我记得那时候去梁姨家,还看到她和季世敢的合照了呢。 不行,等忙完这阵子,必须得拉着他去拍个美美的婚纱照拿回来挂上。 宝贝们睡得很香,两个小拳头握着紧紧地放在耳侧,偶尔也会放在胸前,看着就忍不住想亲亲抱抱他们。 我和老虞出去工作的时候,太舍不得两个宝贝,就在婴儿房装了摄像头,想宝宝了就把手机拿出来看看,看到他们酣睡我就高兴,一看到他们哭泣,我恨不得把所有工作人员扔在那自己跑回家。 我一向以敬业自诩,当然不能做那种不敬业的事了,看到他们哭就忍啊忍的,忍到最后也能慢慢放下了,最起码不紧张得要命了。 我看完孩子,虞锐也非要去看,一定要看完了才睡觉。 “老虞,要不然把孩子放我们床上一起睡吧。” “你忘了他们不能离开婴儿床吗?”虞锐一句话打消了我的念头。 在月子中心那会,虞锐为了全心全意照顾我,没带过孩子睡觉,我当时也没想着要带,反正我旁边就是婴儿床,月嫂又帮着带,完全不用我操心。 结果做完月子回来,想把宝贝们放到大床上睡觉的时候,他们反而不习惯了,因为婴儿床可以摇摇晃晃,但是大床不行。 索性我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晚上不陪孩子睡觉,请的两个阿姨都是很有经验的人,她们自然会照顾小大小二的。 对了,老虞还没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我反正是服了他了。 复出之后,我的资源一度好到爆炸,还接到了大品牌的邀请去参加时装秀,这对我来说固然是好,可是一走就得两天,我放不下小宝贝。 “两天而已,我晚上回来会带宝宝跟你视频的。”虞锐安慰道。 “你说的倒是挺轻松的,要不然你去?” 他摇头,我气笑了,这么实诚干什么,还要不要安慰我了。 我捧着他的脸,“那你在家乖乖照顾小大小二,顺便给咱孩子的名字取好。” “保证完成任务。”他用下巴上的胡须蹭我的手心,“你一路小心,别让老六离你太远。” “我知道,你也是。”我勾起嘴角,“公司现在少了依依姐,你一个人很忙,赚钱的时候别忘了休息,你也不是铁打的。” “现在比以前轻松,过年前后三个月,路天的钱已经还了百分之八十了。”他说的是好消息,但是神色却没有一丝放松。 我很诧异,“这么快,你是不是把我那部电影的版权给卖了?” 他点点头,“我本来想分开卖,因为很多国家要引进这部片子,但是有一家大电影公司要买断这部片子,我同意了,卖了个很不错的价格。” “可是,接下来那百分之二十要怎么赚?”我发了愁,他也是。 第二百八十八章 米兰之行遇袭 “我会想到办法的,这是男人该做的事。” 虞锐抱着我,我很乐意在这个时候给他温暖。 我的那个骗局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计划已经敲定,就差实施了,我在幕后遥控,剩下的他们自己有本事搞定,以假乱真的假证,足以骗过世人的佛经,还有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佛像,我算是服了。 “老六,今晚我们要飞一趟米兰,我忙的时候你盯着他们一点。”我吩咐道。 他点点头,“夫人放心。” 收拾完必须品,虞锐送我们去了机场,小别之后,我和老六、小黑丫,还有张霜等人就上了飞机,这一趟的机会得来不易,张霜亲自跟我去,她生怕出个什么岔子。 “林桑,伍依依和孙导在一起了吗?”张霜问我。 我笑道:“把吗字去掉。” “这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就在一起了呢。”她摇着头,一副我简直无法相信的样子。 “我也这样想的,我平时把身边每个人的媒都做了一遍,结果一对没成,这不,这回我就随口拜托孙导照顾一下依依姐,两人就成了,正在青海湖双宿双栖呢。” 我语气里一股酸味,其实是羡慕得不行,太惬意了,太幸福了。 张霜的脸上也有羡慕之色,很淡,我戳了戳她的胳膊,“霜姐,要不要你跟我说说你的条件,我也帮你介绍个对象?” “我不用,一年忙到头,哪来的时间谈恋爱。”她摆摆手,我觉得这拒绝得十分不走心啊。 我继续道:“你看虞锐忙不忙,我忙不忙,依依姐忙不忙?大家都忙,追求幸福这种事,忙不是借口也不是理由,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就在这摆着呢,不赶紧谈场恋爱,你都不知道生活有多美妙。” 她眉梢眼角一起下拉,嘴角却往上抽,“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就是真的啊,你看我和我们家老虞,忙着忙着都生了两个孩子了。”我挑眉,得意的不行。 我的老公和宝贝就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她有点动心,但是没明说,我想我差不多可以给她物色物色了,霜姐年纪有点大,今年应该三十多了,得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驾驭得了她呢?我想了一圈,把自己想睡着了也没想到。 中途老六叫我,让我看了一下手机,我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放鱼饵去钓温传雄了。 我回了一个知道了,就收起手机准备我自己的工作,看时装秀这种事,看是一方面,学习是一方面,制造话题又是一方面,张霜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呢? 一下飞机就让我的造型师给我化妆做造型,明明时装秀还没开始,我就要拍照。 好在这种事做多了,我有经验,也有技巧,很快能进入状态,拍出摄影师想要的效果。 “林桑,休息一下,我带你四处转转。”张霜道。 我点点头,换下高跟鞋,小黑丫开车,老六坐在副驾驶,我和张霜坐在后面,听她给我普及时尚知识,听着听着,我们已经让绕了酒店周围转了好几圈了,附近的街道都看过了。 “翩翩,回酒店。”老六忽然道。 我一愣,“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米兰这边的建筑在国内是少见的,难得有时间过来,我还想多看看。”说话的是张霜。 “霜姐,老六让我们回去我们还是回去吧,毕竟异国他乡的,我也觉得有点不安全。”小黑丫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后视镜。 我扭头,“后面那辆黑车在我们后面多久了?我记得我之前见过这辆车。” 小黑丫一踩油门,“跟在后面够久的了,我带着它转了三个圈,它都好好的跟着,肯定有鬼,后面两位姐,系好安全带。” 我抓住安全带赶忙扣好,张霜也是。 小黑丫的车技娴熟,异国的街头飙车照样没事,可是我们开得越快,后面那辆车也跟得越紧。 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 “老六,你能看得出来那帮人是什么人吗?”我问。 老六摇摇头,“一帮外国人,我不认识。” “翩翩,快点甩开他们,我们回酒店。”我有种危机感和紧迫感。 “好,看我的吧。”小黑丫勾起嘴角,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自信,心里的大石放下一半,“老六,帮我开个导航,我要陪他们松松筋骨。” 老六把车里的导航调好,小黑丫瞄了一眼,然后我们的路线就变了,我不大能看得懂地图,除了感受被追逐的速度以外,我脑子里空空的。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小黑丫把车开进了很窄的小道,我都佩服她看个地图还能找到这种路开,七拐八绕地再上马路,后面的车已经没了踪影。 “小样,就这技术还好意思出来跟踪别人。”小黑丫得意地朝我们眨眼。 “好样的,我们回去吧,就这两天,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我道。 张霜的脸色很差,推开车门就吐了,小黑丫立马缩了缩脖子,“桑姐,是你让我这么开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麻烦是谁招来的,这锅该我背。 “霜姐,你怎么样,还好吧。”我下车给她递水,好让她漱漱口。 她摆摆手,“你们怎么都没事,反倒显得我很弱了。” 她要是知道上次我们去云南的事,就能明白我为什么不吐了,坐快车这种事,第一次第二次肯定不习惯的,但是久而久之,真的会爱上这种速度。 “没有,我们都还好,大概是因为没吃东西吧。”我找了个有些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 “行了,建筑也别看了,到点了,该回去换妆、换衣服了。”张霜缓了一会才上车,似乎还心有余悸,“你给我开慢点,再开那么快,我自己打车回去。” 小黑丫赔笑道:“好,一定,一定。” 甩掉了麻烦,我们本来很高兴的,谁知道一到酒店就在门口看到了那辆黑车。 “什么玩意,守株待兔?”小黑丫骂了一句。 “霜姐,我们换酒店,打电话让造型师把衣服什么的都带着。”我当机立断。 张霜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小黑丫也开始查附近的酒店,双管齐下,总算甩掉了惹人烦的主儿。 晚上时装秀开始前,张霜让我放轻松去享受,去观察,我答应了,除了应付记者以外,其他确实是享受的。 “很好看吗?”身边一位戏谑的男声问我。 我微微转头,想说谁那么没礼貌,一转头的时候我被吓到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甩掉了我的人,我只能亲自来找你了。”景炎的笑很妖娆,又狂傲又妖娆,好像全世界都不能入他的眼一样。 我拧眉,“你想干什么?” “虞锐和路老大的事算是基本解决了,但是你弄死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件事,可没人说算了哦。” “所以呢。”我看着t台上的模特,心思全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老六现在不在,他就在门外,可景炎在我身旁,什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就是。 “你得偿命啊。”他说得很轻松,轻松得让我怀疑人生。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很恐怖?像个魔鬼。” “我喜欢这个比喻。”他嘴角翘起,“但是你夸我也不能改变什么,杀人偿命这种事天经地义,我现在能心平气和得跟你说……” “是让我不要反抗,然后任你摆布?”我接道。 他看我,“你挺聪明的啊。” “你有病吧。”我眉心蹙起,“还是你的大脑有问题,你认为你来通知我一声,我就会束手就擒?” “我只是先礼后兵,你反抗更好,我喜欢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林桑,要不然你跟我吧,我挺喜欢你的。” 我差点被他给气晕了,“老大,我拜托你好好说话成吗?我有老公有孩子。” “这个跟你有什么没关系,看你想不想,你跟了我,我就放你一马。” 我打掉他的手,“公众场合,我不想跟你这种疯子计较。” 来看秀的人那么多,我还就不信了,他能在这样的场合对我怎么样。 我拿出手机,想给老六发信息,刚按亮屏幕,手机就被他抢去了。 “你一个大男人就是这样欺负一个女人的?”我讥笑道。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吃软不吃硬。”他朝我眨了下眼睛,我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这家伙跟景阵长得一模一样,即便知道景阵是内奸,也没彻底磨灭他在我心目中正经死板的形象,这突然来了一个他弟弟,明明跟他有一样的脸,性格却又天壤之别,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我的手机没了,怎么办? “我要去上厕所。”我要起身,他扣住我的腰。 “你哪儿都别想去。” 我眼神一厉,“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好啊,让人最后再因为没有素质上一次新闻。”他笑着威胁我,弄得我丝毫没有办法。 这特么就是一个披着人皮,而且十分不要脸的妖孽,现在秀还没结束,所以他还能好好坐在这,万一结束了呢?局面我根本控制不住,怎么办…… “老六他们就在门口,你带不走我的。” “那得看我怎么带,林桑,你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你现在找谁能护得住你?云伟?我告诉你,谁都不行。”他笑容突然变得阴狠。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一场追逐战 “乖乖跟我走,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景炎抓着我的手,把我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他把我的两只手背在后面,然后一只手钳制住我的两只手,一只手揽着我的肩,外人看来,我们好像是一对情侣,更不会有人插嘴多问。 我呼吸粗重,脑子里的想法瞬息万变,要是真的被带走了,那我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景炎,你这样趁人之危,一点都不像个男人,说什么喜欢猫捉老鼠,就算我是老鼠,你也没让我跑你来抓,有本事我们来一场真正的竞技,输了我就心甘情愿地跟你走,赢了我们之前的那些帐一笔勾销,怎么样?” 他看着我,台下灯光太暗,要不是我离他足够近,真的看不清他脸上那种接近残忍的笑容。 “好啊。” 他答应了,我心里划过一丝庆幸,我不喜欢赌博,因为它会让人上瘾,还害的人迷失自己,但是我喜欢赌博中的那种感觉,尤其是在公布输赢之前,那种提着心吊着胆的感觉。 当砧板上的鱼肉,过于无奈,我很讨厌,相比之下,能有机会一搏,我喜欢。 “上次我听人说,你们有一个很厉害的车手,今天我也看了一下,技术还不错,正好我也挺喜欢赛车的,我们就赌这个。” 我应下:“好。” 景炎说话算话,他放开手,让我回到了小黑丫和老六他们身边,老六一看到他就戒备十足。 “翩翩,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她也收起了平时玩笑的表情,变得认真严肃,“桑姐,你说。” “景炎要跟我算云南那笔账,我提出来一场竞技,他要赛车,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一定会让老六把你安全送回国。” “我愿意,上次我都没在怕的,这回哪能退缩,赛车就赛车。”小黑丫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可我却很担心,景炎那个人乖戾嚣张,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我不担心小黑丫的车技,我担心的是她玩不过景炎,万一他耍什么花招,我再害了小黑丫…… 我摇摇头,“不行,我还是再想办法。” “林桑,你磨磨唧唧的,是想反悔?”景炎抬高声音问道。 “你才反悔呢。”小黑丫挡在了我身前,“不是要赛车吗?来吧。” 景炎勾起嘴角,“小丫头,你可要想清楚,这不是在玩车,这是在——玩命。” “翩翩。”我抓住她的手,“我不能让你出事,我没办法跟你的家人交代。” 小黑丫也有了犹豫。 “夫人,我来。”老六站了出来。 我看向老六,“老七因为我们去世了,我不想你为我冒险。” “我没有家人,唯一的那一帮兄弟,换了谁都会为虞总冒险的,夫人,这也许不是翩翩该做的,但是这是我该做的。” 老六一番话弄得我鼻子酸酸的,这个年代早就不是讲义气、谈兄弟情的年代了,谁不自私自利,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和虞锐能有这样的朋友,我不止感动,而且感恩。 “你车技能有我好吗?”小黑丫双手抱肩,黑豆似的眼睛一转。 老六刚才还挺有气势的,被她这样一问,蔫了,“没……没有。” “那不得了,赛车本来就危险重重,我以前经常去黑市赛车,桑姐,你放心吧,我有经验,也有技术,你得相信我。”她朝我挤眼。 我差点就被她说服了,刚想开口,就被她堵住了嘴,她小声道:“我又绝招。” “嘿,帅哥,既然你玩得那么大,是不是该给我点时间改装一下我的车。”小黑丫道。 景炎耸了耸肩,“没问题。” “那就约个时间吧。” “明天晚上十点,地点我要好好选选,到时候我的人会通知你们,别想逃跑,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景炎潇洒地转身,他把我们的痛苦和纠结都当做是玩笑,让人感觉如此滑稽,又如此无奈。 秀看不下去了,我们立马回了酒店,不出意外的是,门口看到了景炎的人。 “夫人,这件事我们得告诉虞总。”老六道。 我点点头,“我跟他说,翩翩你要准备什么就跟老六说,老六,你必须满足她一切的要求。” “是,夫人。” 小黑丫摆摆手,“我要求不高,有钱就行,我早就想改造一辆自己的超跑了,终于有机会了,就是时间比较赶,我要先睡五个小时再说。” 说完她就回去睡觉了,看得我眼都直了,这丫头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好了吧。 老六也傻了,“夫人,她……” “相信她吧,她从没让人失望过。”我抿了抿唇,“你也去休息吧,明天少不了要忙。” “好,我先回去了。” 老六走后,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拿起手机给虞锐打了电话,他说要视频,然后把我电话挂了,再发个视频电话过来,我特别想笑,能想象得到他在家是什么样的。 “桑,孩子们正好没睡,刚吃完奶。”他把摄像头对准孩子,婴儿床里的两个小孩姿势各异,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声音,像啊、呀这样的。 “我才一天没见他们,是不是又长胖了。”我掩着嘴笑道,“小二越长越好看了。” “随我。”虞锐接的倒是挺顺口,他把手机靠着放在一边,然后把孩子抱起来,“女儿就是像我。” “女儿奴。”我提了提鼻尖,“你能不能对我们小大哥哥好一点。” 他看了眼小大,“不能。” 这男人真的是要气死我,“我一不在,你就差别对待。” “你在的时候,我也一样差别对待。”他说得一脸无辜。 我无奈地拍了一下脑门,“你也不怕儿子将来恨你。” “女儿亲我就行了。”他当着儿子的面只亲女儿,我顿时觉得我儿子又可怜又委屈,果然,小大的小嘴一撇,哭了。 虞锐也不是真的重女轻男,儿子哭了他也一样心疼,一手一个孩子哄,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哄睡着了,这一幕幕看得我热泪盈眶。 林桑,老天待你不薄,你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老公和宝宝。 回到我们房间的虞锐,这才安下心来问我工作。 “阿锐,我在米兰遇到了景炎。”我犹豫着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他,如果换做是他遇到危险,我肯定也希望他能第一时间和我说,“他说要算之前的帐,要小黑丫跟他赛车,我们没办法不同意,约在了明晚十点。” 虞锐的神色一变,“我现在就过去。” “别,这个办法不行,两个孩子都在家,我和你都不在,我实在放心不下,温传雄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我怕他憋着劲。” “你说你在米兰。”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点点头,“怎么了?” “我打个电话,你等我。”他说完就挂了。 这人还真是个行动派,我都没说话他就忙着去打电话了,我心想他打完电话应该给我回一个的,结果我等到睡着,也没接到电话,第二天倒是接到了一个人。 “哈哈,虞锐那小子用一个月不重样的午餐收买了我,硬是要我过来看看你,小桑桑,你怎么嫁了个那么好的老公呢。”云伟笑呵呵地说道。 我看着他圆鼓鼓的肚子,又看看他的小礼帽,“云爷爷,你是专门过来的?” “是啊,当然了,为了你我可是特地过来的。”他神采奕地说道。 这话我也只相信一半。 “那……阿锐跟你说了什么事吗?” 他往沙发上一坐,看到酒店给我送来的早餐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吃了两口说不好吃就放在了一边。 “说了,景炎那小子还真是缠上你们夫妻不放了,不过你也是,找人就找人,把人家那么多人弄打死了,心挺黑的啊,小姑娘。”他看了我一眼,我深刻怀疑是因为早餐不好吃,所以他才这样说我的。 毕竟这老爷子给我的印象就是有吃的一切都是好的,都是对的,没有吃的,那真的是怨念十足。 “不好吃咱就等回国吃阿锐做的,我坐月子的时候,阿锐每天都给我做两样早餐,好吃得不行,想想都要流口水。”我现在的职业就是演戏,演个吃货根本不用演,表现自己就行。 “真的吗?” 我一阵狂点头,云老爷子眼睛都直了。 “云爷爷,你不知道,本来我们今天就可以回国了,阿锐说给我准备了好些吃的,说给我接风的,你看我现在被困在这,哪还有那个口福。”我砸吧着嘴,可怜巴巴地说道。 “不就是个景炎吗?那小子做事虽然不靠谱,但是我老头子在米兰比他吃得开,放心吧,他不敢拿你怎么样!”云伟拍拍胸脯,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你让虞锐把菜单发给我看看。” 我笑了,这就上网把虞锐平时从食谱上学的那些菜的图片下下来,可劲地吹,说什么这图片一点都没有虞锐做的好看,虞锐做的东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我一生吹的牛都没有跟云伟在一起一个小时吹得多。 第二百九十章 赢的一定会是我 小黑丫和老六忙着弄一辆车来,他们早上老早就出去了,中午的时候我去给他们送饭,他们在一家车厂里改车,忙得都没空理我。 “老六,翩翩,你们换着吃,不吃不行。”我吆喝道。 “我先吃。”翩翩从车底钻出来,随便洗了个手就过来吃饭。 看着她狼吞虎咽、毫无吃相的样子,我心里很感动,“翩翩,晚上那场比赛,一定以自己为主,就算输了,景炎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一定记住这个。” 她眨眨眼,“桑姐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我还年轻,喜欢赛车、喜欢冒险,能在人生经历上添上一笔,似乎也不错。”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没有退路,只能拼尽了全力做到最好。 他们忙了一天,最后小黑丫兴奋地开了一辆属于她自己的车去了约定的地点,她在车上喷了漆,以宣示自己的主权。 “桑姐,如果我赢了,这辆车就送我好不好?” “好,不用等你赢,从现在开始它就是属于你的。”我拍了下车头,小黑丫斗志满满。 过了一会儿,景炎也来了,他开了一辆绿色的车,除了环保两个字以外,别的形容车我觉得都不合适。 “林桑,这算是你的垂死挣扎吗?”他挑衅道。 我看了眼他的车,“别说我了,要是你输了,就行行好,把车开回国内,送给环卫阿姨叔叔们做环保吧,我觉得这颜色很合适。” 说着我还点点头,他不怒反笑,“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我就送。” “那我可得努力点了。”小黑丫站了出来,“我这个人吧,就喜欢做好事,这么适合做环保的车,说什么我也得带回去。” 景炎收起笑容,他个子很高,小黑丫踮着脚才到他的鼻尖。 他俯视着小黑丫,“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哼,我本事还不小呢。”她双手环肩呛了回去,“说吧,今晚的比赛有什么规则?”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我心里一凉,有什么比没有规则的赛车更可怕,他这是冲着人命来的。 “翩翩。”我抓住了她的手,皱着眉头示意她退步。 她对着景炎挑了挑眉,“我就喜欢这样自由的比赛,别那么多废话了,咱们开始吧。” 景炎转身上了车,小黑丫也是,她把马尾重新绑了一遍,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很紧张。 比赛开始了,两辆车刷的一下冲了出去,还没反应过来,车屁股都看不见了。 “夫人,翩翩的车技很好,你不用那么担心。”老六安慰道。 我摇摇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这不像之前看她和季飞赛车,那一次是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心里很放心,等他们比赛结束,看得也只是谁赢谁输而已。 这个不一样。 我只想小黑丫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输赢不重要。 “老六,你对景炎了解多少?”我实在等得着急,只能找老六聊天。 “不多,跟他接触也不多,只是听传言说他很能干、人很聪明,短短几年不断上位,是路天的心腹。” 我哦了一声,找话题都找不到了,这些消息我早就知道,其实我想问的是他车技怎么样,做事有多狠,我想找点安慰给自己,告诉自己小黑丫一定会平安归来。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出乎意料。 小黑丫和景炎都回来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小黑丫以车头的优势赢了景炎一点,就在比赛结束后,景炎车头一拐,撞上了小黑丫。 我当时就怒了,因为小黑丫的车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撞的很惨了,她有多虚弱我一眼就看到了,我推开老六,开着老六开来的车重重地撞上了景炎的车,看到他的车废了,看到他眼中的怒意,我的怒意才消失。 小黑丫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刚走了两步就吐血了。 “翩翩。”我冲上前去扶她,“老六,快找最近最好的医院,快。” “好。”老六是跟过虞锐的人,我所吩咐的每一条命令他都能又快又好的完成,但是此时此刻他紧张了,手机还掉到了地上。 “桑姐,我就是胸口疼,还能坚持。”小黑丫说道,她的嘴角往外拉扯,可是却勾不出一个笑,“我赢了。” “你很棒,你赢了,你和你的车都很棒。”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就想跟她说说话。 老六打开车门,我扶着她躺进了后座。 景炎捂着肚子,瘸着腿挡在了车前,他一步步走到后座,看着我,“林桑,我们之间的瓜葛一笔勾销了。” “滚,要是翩翩有个三长两短,我管你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瞪得眼珠都快要出来了。 他轻笑,“好啊。” “老六,开车。”我命令道。 车刚开,云伟打电话给我,说他到了,我们人怎么没了,我问他医院的事,他立马联系了绿色通道,并且给老六发了地图。 小黑丫送到医院还算及时,但是避免不了手术,医生说因为剧烈的撞击,她肺出血严重。 我哪懂什么肺出血,只知道求着医生一定让她活下来。 手术很漫长,云伟跟我们一起在外面等,虞锐也打来电话,我心力交瘁,实在不想重述今天的事,全是老六在交代。 老七之前跟老六一起保护我,我们从头到尾没说过多少话,更没怎么聊过天,也可以说还没来得及,结果一趟云南,他就死在那里了,这次又换成了小黑丫。 她从当我助理开始,就尽心尽力的对我,当我是姐姐、是好朋友,甚至为了我可以搭上自己的命。 从前的我骨子里很冷漠,我认为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崇高的感情,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不能没有亲情,所以我对朋友,对爱人,都是很淡,我可以付出一切,但是我不舍得放进去感情。 我的亲情伤我无数次,每一次我都打起精神,固执地认为亲情就是一切,直到遇到了虞锐,他用自己改变了我骨子里固执的观点。 我接纳了爱情,可是友情在我心中的地位一直都是淡淡,看到虞锐有季飞,有老六这样为他卖命的兄弟,我能了解那种感情,但是我没有体会过,所以我不能感同身受,现在,我能了,我可以体会到那种难受,绝不亚于我任何一位亲人离开我的悲痛感。 “出来了。”老六是第一个发现手术室门打开的。 我立刻站了起来,眼前一黑差点向后栽去,老六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医生,我朋友怎么样?”我上前问道。 “手术很成功,但是要术后观察,后期修养也要一段时间,慢慢来,你别急。” 我听到前面几个字就松了口气,很成功,只要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小黑丫被转到病房,我不敢太打扰她,一直坐着也没敢吭声,老六要守在这里,我没同意,让他回去休息,我等小黑丫醒来就行。 他拗不过我,也不愿意回去,就在外面的走廊长椅上睡了一夜。 快到天亮,小黑丫才醒来,她不能说话,不能咳嗽,也不能笑,我跟她说话都是我猜,看她的眼神来判断。 我照顾人还算有经验,小黑丫还会对我笑,就是有点不明显,而且只能是皮笑。 我在医院待了两天,张霜催我回去,国内一大堆签好的工作必须要完成,不完成不好交代,我跟这边的医生沟通了一下,打算租飞机送小黑丫回国养病。 小黑丫心疼钱,我跟她说都是应该的,赚那么多钱就得这样花,她想笑,一笑又会牵扯到伤口和肺,她又得疼,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回国的事情有云伟帮忙,显得特别简单,他那么热心是有原因的,这两天看我心情不好就没提,一到国内安顿下来,就开始念叨要去我家吃饭了。 小黑丫的手术能那么成功,回来的又那么顺利,这一切全靠他帮忙,请他吃饭也是应该的。 “云爷爷,这次在米兰谢谢你。”我给他倒酒,我喝果汁,“来,我敬您老一杯。” 云伟指着我端着的酒杯对虞锐说道:“你也跟人家小桑桑学学,多懂事的孩子。” 我嘴角掖着笑,虞锐也端起酒杯,我们夫妻两个一起敬他酒,他喝得脸都红了,心情却很好。 “云爷爷,你和阿锐怎么认识的啊?他以前不会做饭,你还那么帮他,肯定有原因。”我喜欢听故事,也想知道虞锐之前的故事。 云伟喝了两杯酒,话就多了,他叹了口气,“这小子年轻的时候,可有干劲了,对长辈又很尊重,当然了,我那么费心帮他倒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这是我欠他的,他呀,年轻的时候救过我。” 我看向虞锐,“怎么救的?” “能怎么救,反正不是英雄救美,最多算英雄救老头。”虞锐说的很正经,却惹得我和云伟都笑了。 两个男人凑在一块喝酒,不多喝点怎么可能呢?云伟就这样躺在我家躺了一中午,醒来以后说什么都要长久的霸占一间客房。 “对了,阿锐,从善呢?”我感觉好像很久没看到从善了。 “你说呢。”虞锐给了我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我立马会意,这小子肯定又去医院了,我收拾了一下,看了下行程,下午正好空出来两个小时,能去医院看看小黑丫,不知道会不会坏了某人的好事。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妈关心我 小黑丫住进医院以后,用她的话就是舍不得走了,她觉得躺在病床上有人伺候着好幸福,搞得我们哭笑不得。 我和虞锐一起去看她,她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要格外小心点,怕肺漏气好像是。 “我看从善也舍不得走了。”我打趣道。 “我是顺便,反正也是要来医院做腿部复健的。”他脸有点红,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花美男吗? 以前的季从善能带着一圈人自驾出去玩,在微博上各种更新帅照美照,怎么现在变那么害羞了。 小黑丫头一歪,“桑姐,你别逗从善了,他脸皮挺薄的。” “你也跟着林桑一起胡闹。”季从善瞪了她一眼,她立马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我看向虞锐,“咱俩还是走吧,翩翩,你好好休息。” “好,桑姐,虞总,你们路上慢点。” 我出去的时候特地把门给带上了,看来小黑丫这是因祸得福。 虞锐倒是没有高兴,不过他也没反对,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得慢慢改变他的想法,不然他将来一味地管着儿子和女儿,这样也不好。 “老虞,孩子快要一百天了,咱们是不是得办一场?”我问。 他点点头,“好。” 我想了想,“结婚的时候都没办,现在生孩子了办,我心里不平衡。” 他勾住我的脖子,把我夹在他的咯吱窝里带着走,“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哪个先办哪个后办都依你。” “不过孩子的一百天不能小瞧了,还是先办这个吧,等以后有空了再想着补办结婚的事。”我努努嘴,转念一想又犯了难。 我生孩子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我娘家人却什么都没表示,连个电话都没打,说实话,我挺心寒的,好在虞锐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才没有什么反面情绪。 这一次孩子百日宴,我娘家人不通知也有点不对,那万一通知了他们不来呢? 我神色有些颓废,糟心的事真烦。 “想什么呢?”虞锐敲了一下我的脑瓜子。 “我在想要不要通知我妈和小伟他们。” “通知,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我们通知不通知是我们的事,等请帖什么的做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虞锐一下子就做好了决定,接受了他的决定之后,我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纠结了。 关键时候有个老公在旁边,还是很不错的。 我的工作还是没停下来,张霜让我全面复出我都照做,估计等孩子百日宴一过,那部武侠就要开机了,这一拍又不知道要多久呢,我现在要做的准备可多了。 坚持不懈地健身就是一方面。 幸好这方面有虞锐陪着,坚持下来也不是难事。 到了公司,张霜正在给一个艺人开会,我有事找她商量只能在外面等着,以前我在这间大办公室打杂,现在偶尔也帮同事们递个东西,复印一下文件,有些人不习惯,久了也就习惯了。 “林桑,你来了,进来吧。” 张霜一叫我我就往里面去,正好那个男艺人从里面出来,大家彼此认识,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只不过他是歌手,我们不熟悉,但是我听过他的事迹,自己挺厉害的,能当歌手,也能当制作人,作词作曲什么都会,很有才华。 “霜姐,我刚才去医院看过翩翩,她挺好的。”我一进去就往沙发上窝着,这是习惯。 张霜递给我一杯水,“她乐观,出什么事在她眼里都很难叫事,不过这一次你能平安回来也多亏她了。” 我点点头,“是啊,要是没有翩翩,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回来,你这么一说我得催催季飞把翩翩那辆车给修好了,我答应她要送给她做礼物的。” 我拿出手机给季飞发了个微信,催他盯紧一点。 “对了,霜姐,最近的工作不重要的能先缓缓吗?我两个孩子马上要办百日宴了,阿锐太忙,这些事只能交给我来办。” 她拿出桌上我的安排扫了一眼,“不能缓,这些都是重中之重,我给你配了两个新助理,你先凑合用,有些事不用非得自己去做,让别人做也一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两个宝贝的事我和阿锐恨不得每一件都亲自去做。”我提了提鼻尖,有点无奈,“不过这样也行,必要的我做,琐碎的事就交给助理。” “我是不懂,你们这些有家庭的,一个个都变了,我抽空看了伍依依的微博,简直辣眼睛,我从来不知道孙导还有这样的一面,果然两人在一起产生了化学反应。” 我补充道:“还有生理反应。” 调侃了几句我就去忙了,每天的工作我都争取早点做完,好留些时间回家陪孩子。 外面有些人说我嫁给虞锐都那么有钱了,还出来工作,说我对孩子不好,生完就不问事了,我看到这些言论都是一笑而过,要是现在可以不用工作就有钱,我也想回家带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得特别快,我和虞锐亲手设计的请帖,和准备好的伴手礼都准备送出去了,其他人的送的很快,唯独我家的这个留到了最后。 一天傍晚,虞锐开车带我回家。 我敲门,我妈看到我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妈,我孩子马上要办百日宴,东西我放在门口了,我和阿锐都很希望你能和小伟一起来。”我说完,里面没动静。 我看向虞锐,他把手放在我的肩头,“你该做的已经做了,走吧。” 我犹豫了片刻,“你说得对。” 人应该是有轮回的,世上也应该是有因果报应的,上辈子我肯定欠了我爸我妈,所以这辈子我要来还债,我妈手里拿着足够她养老的钱,我爸也拿着钱不知道去哪逍遥快活了,我这样还债他们还不满意吗? 一想这些事,我心里就寒。 我们刚走两步,身后的门开了。 我妈红着眼眶走了出来,她看着我道:“你爸跟我离婚了。” 什么?离婚? 我妈说这个的时候,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却还倔强地不流眼泪。 “妈,什么时候的事?”我上前安慰道,把她扶进家里。 “过去一两个月了,看新闻说那时候你应该刚生产。”我妈嘴角往下撇,看得出来她在忍,“小伟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你,我觉得也是,不能总让人为我们一家擦屁股,也就没说。” 我心里一阵暖流淌过,“爸呢?” “走了,带着一个小女人走了。”我妈一提起来这个,牙都咬得咯吱作响,“一辈子没个正经,到老来了还找了个小女人,我等着瞧他的下场。” 我看了眼虞锐,他示意我安慰我妈两句,我道:“离都离了,那就别管他了,你现在的工作还在做吗?人都瘦了一圈了。” “不做了。”我妈眼神有点躲闪,“你每个月给的钱都够花了,不用工作。” 我勾起嘴角,想笑她,又怕她爱面子,“这样多好,本来就该快活的年纪,你就什么都别想,好好享享福。” “享什么福,累了一辈子了,突然什么都不用做,我还有点不习惯,我看新闻说你生了两个孩子,孩子怎么样?”她竟然关心起我的孩子了。 我受宠若惊,小心回答道:“都好,我和虞锐忙工作的时候,家里阿姨帮着带,马上就满一百天了,” “男孩女孩都长得像谁?” “男孩像爸爸多一点,女孩刚出生有点小看不出来,现在应该是像我多一点,反正一看就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也说不好,这些还是梁姨看了告诉我的,我哪能看得出来。 我妈点点头,没话了。 虞锐主动开口:“妈,你要是想看孩子就过来看。” 我妈看着虞锐,又看看我,应了声哎。 坐了一会,我和虞锐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我开心地像个孩子,上回见面我因为脾气上来吼了他们,我以为这次来轻点是吃闭门羹,重点那就得挨我妈的骂,没想到我那一吼,我妈的态度竟然也变了。 “老虞,我觉得我妈变了,已经开始关心我了。”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我好高兴。”我又道。 “我知道。”他宠溺地看着我。 我是真的高兴,高兴地想一直说话,一回到家我就把孩子抱起来跟他们说话,说到他们开始烦我,我才去洗澡睡觉。 被妈妈关心的滋味,可真好。 第二天,我是被手机给吵醒的,不是闹钟,是电话。 老六帮我盯着我找的小团伙,结果今天早上出事了,说是有个漏洞急需修补。 “谁的电话?”虞锐问我。 “新助理的,我早上有个工作,我自己给忘了。”我编个理由搪塞过去,“阿锐,我得赶紧起来去开工了。” 洗漱完毕,先一步吃完早饭,又跑到婴儿房跟两个宝贝说再见,然后风一样地冲出家门。 我们约在了一处郊区废弃的厂房见面,我和老六到了,他们才纷纷出来。 “东西呢,拿出来我看看。”我道。 他们打开电脑,把之前准备的文件都拿了出来,我一一审视之后,这次恐怕得找人帮个忙,万一被虞锐知道了我可能比较惨。 第二百九十二章 讨回公道 算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被虞锐知道也只是万一,我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缺了一份zheng府的批文是吧,如果用假的呢?”我问。 带头的那个人直接就给否定了,“这次的对手很不好糊弄,我们必须用真的,而且我必须是申请人,这次我用的身份是我自己的。” “行吧,我先试试。”我抿着唇。 这件事除了找季飞帮忙,我实在想不到找谁了。 我离开了旧工厂,立马约了季飞出来见面,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去公司,公司索性也不去了,直接过来见我。 我们俩约在一家茶楼,都吃过了,没什么想吃的,就随便点了点。 “季飞,你先听我说,别激动,听我说完再说,可以吗?”我先给他定个规矩。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他从不在意变成惊讶,还带着点愤怒,要不是我有言在先,估计他就掀桌子了。 “林桑,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一个人就敢去招惹温传雄,你知不知道那是个老狐狸,就你这点小把戏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季飞拍着桌子跟我说道。 我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做都做了,你现在让我收手我不甘心,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的孩子马上就一百天了,我这两天心里总是不平安,这根心头刺一天不拔掉,我一天都睡不安稳。” 季飞气不打一处来,嘴巴都利索了,他喝了一大口水平静平静才继续道:“我不会帮你的,我劝你趁早收手。” “那你有办法帮我咯?”我眉梢一挑。 “你……” 我换了个表情,愁苦中带着点心酸,“阿锐忙着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的,欠路天的钱还没还清,与其等着温传雄对付我们,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我现在是一位母亲,我得想办法保护我的孩子。” 季飞不看我,我索性离开座位,凑到他跟前。 他躲无可躲,“怕了你了,你把材料准备一下,我去帮你弄份批文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把喜悦压下去,“季飞,你真的太好了,大恩大德让我儿子报答你。” “谁要你报答了,快点去吧。”他摆摆手,扭过头去。 我这边得到了季飞的点头之后,立马就给那边的人打电话,弄点以假乱真的材料他们还是可以的。 事情解决之后,跑了一早上我也饿了,点的东西不能浪费,我就坐在位置上吃起东西来。 季飞看着我吃,还帮我把东西递到跟前,方便我够得着,“林桑,你得过产前抑郁症,这件事为什么没告诉我们。” “不是没告诉你们,是没准备告诉任何人,你们为我担心的已经够多了。”我抿了抿唇,“尤其是梁姨。” 他看着我,眼睛里黯淡无光,我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东西。 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似有很多东西憋在口中吐不出来似的。 其实有些东西我能感觉到,但是不说出来对谁都好。 “季飞,走吧,我吃饱了。”我擦擦嘴,站起来。 他嗯了一声,主动走在我身后,过去嚣张乖戾的他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绅士,我怎么宁可他还是当初那个季飞,最起码那时候他看起来快乐许多。 离开茶楼,我按照日程去工作,两个新助理很敬业,虽然大家交流很少,但是能替我做好的,她们都会替我做,减少了我很多负担。 两天之后,小黑丫出院了,我们一起去接的,看着她重新康复起来的模样,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站在医院门口,远处季飞开了一辆崭新的跑车出现,小黑丫的眼都直了。 “桑姐,这车修好了?”她惊喜地看着我。 我笑着点了点头。 她冲向跑车,高兴地直接趴在车头,“太棒了,以后这就是我老公了。” 季从善的脸色有一秒钟的停滞,他指指自己,“你老公在这。”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虞锐,他眉心微蹙,没有我的惊讶和高兴,即便是这样,看到这两人打情骂俏我还是很高兴。 季飞站在一片,把钥匙往空中一抛,小黑丫完美接住。 “你少自恋了,我还没答应你。”小黑丫摆摆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坐进驾驶座了。 “你现在不能开车。”季从善捂住钥匙孔。 小黑丫恼了,“把手拿开,我要跟我老公单独跑一圈。” “不行,医生说了,要静养,静静地休息,你开什么跑车。”季从善固执起来的时候还挺吓人,反正我是被惊到了。 “就一圈。”小黑丫撒娇道。 季从善摇头…… 她气鼓鼓地下车,捂着胸口道:“肺都被你气炸了。” “医生说现在不会轻易炸的,走了,回去了。”季从善从她手中拿过车钥匙,“锐哥,林桑,我送翩翩回去。” 我叮嘱道:“路上小心。” 季从善带着小黑丫走了,我看向季飞,“现在有没有一点后悔?” “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这样挺好的。”他耸耸肩,“我想去看看小大和小二,你们现在回家吗?” “回啊,中午云爷爷来家里吃饭,正好你也来吧。”我大方地邀请道。 季飞从来不带客气的,跟我们的车就回去了。 一到家,他就冲向婴儿房,他不像虞锐喜欢抱女儿,他两个都喜欢,一手一个,抱得可开心了。 孩子们还挺喜欢他,每次他来抱他们,他们都不哭不闹。 我从他手里接过小二,“小大重吧,他太能吃了。” “不重,男孩子就应该长得高高壮壮的。”季飞晃着小大,还跟他说话,只可惜我们家小大很傲娇,没理他,“对了,名字取了没?” 我摇摇头,“你去问问你锐哥,两个名字到现在都没想好,我的娃啊,难不成以后就叫虞小大虞小二?” “哈哈,我觉得行。”季飞笑惨了,小大被他的笑声吓哭了,他赶紧噤声,抱着娃去一边哄。 饭差不多做好的时候,云伟就出来了,平时他待在客房里不知道忙什么呢,很少出来,只有吃饭的时候很积极。 “小桑桑,我最近研究出来一个好东西。”他神秘兮兮地跟我说道。 我狐疑地望着他,“什么好东西?” 他从背后拎出来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的好像是一只乌龟,其实乌龟跟王八我从来就没分清过。 “你养的?”我只喜欢狗那样的动物,对这样的无感。 云伟还拿出来一张纸,“经过我多日的研究,终于研究出来一款王八汤,这是做法,你拿去给虞锐。” 什么?多日研究?还特么王八汤? 我和季飞相视一眼,都被雷到了。 可是云伟又是咱家里现在的保护神,我必须得小心伺候着,我把孩子递给季飞,拎着王八、拿着菜谱去厨房找虞锐。 他反应倒是很淡定,自己个看了几眼就去做了。 中午饭上是看不到王八汤了,虞锐说要炖很久,得等到晚上再喝,云伟馋的不行,但为了那汤,他只好忍着。 下午我没什么事做,虞锐要去公司上班,他交代我看着火候之后就走了。 孩子午睡很安静,小玩意跟孩子们同步,也午睡去了,我拉着云伟找他问一些事情。 “云爷爷,你也喜欢何老板,温传雄也喜欢何老板,你们还挺有缘的。”我故意试探道。 他嗤之以鼻,“有缘个屁,谁跟他有缘。” 我一听就觉得这里面有故事,“说的也是,云爷爷你那么好,又热心肠,跟他真的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何老板去世的时候,你都不知道……” 我欲言又止,他追问:“不知道什么?” 我把何老板下葬的事情说了一遍,云伟一拍大腿,恼了。 “他做得那么绝?还是人吗?” 我摇摇头,“我觉得不是人。” “何夕在世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死了还要剥夺人家的幸福,畜生,他就是个畜生。”云伟气得够呛,“不行,这件事说什么我也要给何夕讨回公道。” “怎么讨啊,他有钱有势的,又那么横。”我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是何老板的继承人,他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要不是我和虞锐想出那个计策,何老板到现在也不能如愿。” 云伟哼了声,“等着,老不死的,这是在逼我出手。” 说完,云伟就气哼哼地出去了,我追过去问他去哪,他摆摆手让我回去看着王八汤,我有些无语,这么生气还能想着汤,我也是服了他。 一下午,我都在和狗玩,季从善自从有了小黑丫之后,连小玩意都不陪了,小玩意经常徘徊在婴儿房门口找它小主人,我不让它进去,它就趴在门口,可乖了。 等孩子大一些,免疫力好一些了,我再让他们接触小玩意。 晚上七点左右,虞锐先回来了,问我云伟去哪了,我说我也不知道,本想着他会回来喝王八汤的,谁知道他研究了数日才得出的汤谱,照着汤谱为他熬的汤他竟然一口没喝上。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两件大事 云伟去世了,回来报信的人说是心脏病突发。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好的人怎么会死呢? “阿锐……”我无意识地唤了一声,唤完就没下文了。 虞锐揽着我的肩膀,“我在。” “云爷爷下午还气呼呼地说要去帮何老板讨回公道,怎么就……”我拧着眉,声音弱弱的,“阿锐,是不是我害得云爷爷太激动了,才会心脏病发,一定是我。” “桑,你别乱想,我问你云爷爷的脾气怎么样?” 我眼中蓄着泪,“好,很爱笑,也爱吹牛。” “你觉得他会因为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心脏病发吗?他知道何老板去世的时候有这种表现吗?” 我摇摇头,“他能很快忘记不愉快的事,在澳门的时候,我一提有好吃的,他差点忘了拜祭何老板。” 这么一想,云伟的死确实不是这么简单。 虞锐的指腹从我眼角划过,“傻瓜,不要做没有根据的猜测。” “刚才是我犯傻了。”我吸了吸鼻子,“现在怎么办,汤还在,云爷爷怎么就不在了呢。” “我先去了解情况,你在家乖乖等我。” 我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虞锐跟我保证快去快回之后就走了,而我却独自一人在家坐立不安,我一直坐在婴儿房里,不想跟我的孩子分开。 季从善回来的时候刚好十一点。 “林桑,你怎么还没睡?”他春风满面,与我的愁云惨淡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爷爷去世了,阿锐去看情况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低着头,手里拿着颜色显眼的小玩具,“从善,我心里很不安。” 他拧着眉,也被震惊了,“云爷爷怎么会突然去世?” 我晃了晃头。 沉默在我们中间蔓延,季从善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拖出了婴儿房。 坐在客厅的我们还是沉默,谁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直到汽车声从外面传来,我腾地站起来跑出去,正好在门口迎上了虞锐。 “还没睡?”他抬手摸我的头。 我抱着他的腰,“你不在,我哪能睡得着。” “外面冷,进去说。” 我身上没穿外套,刚才太着急了,没想起来冷不冷的。 一进门,虞锐就把外套脱了,我接过来挂好,“查到什么了吗?” “暂时没有,警察介入了,我让季飞去问的,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能知道。”虞锐坐在沙发上,我给他倒水。 我把热水放到他手里,“难不成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等?” “云爷爷出事的时候,车上有另外两个人,两个人口供一致,我看过笔录,他们谁都没说云爷爷有心脏病病史,我怀疑这是他们串通好捏造的。” “所以现在嫌疑人是云爷爷身边的人?”我皱眉,跟着自己的人联手谋害自己,这种感觉太让人害怕了。 “不一定,只能说他们两个肯定不正常,这件事不能急在一时,先去睡觉,从善,你也别坐了,上楼睡觉。”虞锐道。 季从善点点头,往楼上走。 可我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天灾人祸这种事向来都是在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发生的,按理说我应该能接受的,可是恍惚间还会觉得这是一场闹剧。 直到我亲眼看到了云爷爷的尸体。 警察说他无亲无故,警察还说他国籍是华,但总全国奔波,这样一个老人家,心里应该很寂寞吧,所以才会把所有的兴趣和感情都寄托在吃上面。 我捂着嘴,把脸埋在虞锐怀里。 “我答应他的午饭还没完成,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到底。”虞锐安慰我道。 我拼命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也要振作起来去找真相,这才是林桑的做事风格,一味地陷在某种情绪里,那不是我。 虞锐的人脉广,要查一件事不难,但是云伟这件事很特殊,两天过去了,竟然什么进展都没有,等到第三天,尸检报告出来了,说是心脏病突发。 我和虞锐都不相信,季飞托人从医科大学找了一个法医教授亲自解剖,最后发现云伟是服用了某种药物,才导致心脏急速缺血,短短几分钟就去世了。 警察把那两个跟着云爷爷的人拘留起来审问,一审就是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审出来,这件事好像就这么搁置了。 小大和小二的百日宴马上就要到了,我和虞锐都没有心思去办这件事,但是请帖都已经送出去了,大家一合计,还是得办,只不过是梁姨担任主力,我和虞锐只需要配合就行。 虞锐和季飞都在忙云爷爷的事情,我那边的温传雄已经入了局,他真的以为有个老板想和他一起合伙建一座寺庙,动土的时候是需要仪式,我的人和温传雄都要参与,三跪九叩一样都不能少。 这是我的好机会。 “夫人,这样太冒险了。”老六一听我说要绑架温传雄,他第一个反对,“这只老狐狸太狡猾,万一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无法跟虞总交代。” “现在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该收网了同志们。”我看向面前的每个人,“抓到温传雄,我就结尾款给你们。” “ok,大家干活。”带头的男人一拍手,所有人都各司其职。 寺庙建在山上,所有人要从山脚走到山顶,这其中每一段路都有温传雄的人,我们几个小虾米想要做点什么还真挺难的。 但是我面前是专业的团伙,他们有他们的做事习惯,最后收尾的圈套我交给他们自由发挥,他们一说计划,我很满意。 我们合计好的第二天就是举行仪式的时候。 因为老六的坚持,我和他在另一个山头隐秘的地方观看,绝对不靠近、不参与,这是行动前给我制定的两不原则。 “夫人,喝口水。”老六把保温杯递给我,从我手中接过望远镜。 “他们走到山顶的时候你再告诉我,我昨晚没睡好,先去车里眯一会。” 最近太累了,忙的事一桩接着一桩,我都想用手撑着眼皮,就怕上眼皮耷拉下来,我双手抱肩靠在椅背上,很快便睡了过去,也许太过于担心,我梦到的全是些不好的东西,醒来心情很烦躁。 我抓抓头发,把马尾重新绑了一下,“老六,他们走到哪儿了?” “半路上出了点事,好像是有人跟温传雄说了些什么,他要走,结果走了半路又回来了。”老六把情况说了一遍,“现在快到山顶了。” 我拿着望远镜看了下情况,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 到了山顶要建造寺庙的地方,他们是要行礼的,就是在所有人都虔心跪拜的时候,趁机把温传雄掉包带走,即使我早就知道了计划,但还是很紧张。 但凡有一个不那么迷信的人捣乱的话,我们的计划都会败露,看着他们下跪,我呼吸都紧张地停滞了。 带头装作老板的那人不知什么时候把使人昏迷的药打进了温传雄的身体了,他使了个手势,身边随从的人就脱掉大衣黏上胡子跪在温传雄的位置,而晕倒的温传雄被人在短时间内换了衣服,然后放在一边。 带头人跪着说了几句话,因为他和温传雄的位置是在最前面的,后面那些人看到的都是他们的背影,说完之后,他和假的温传雄都站了起来,一起到边上去说话,还不许人跟着,就是这个时候,他们一伙人开始撤离……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敢松口气,“老六,走了,接应他们。” 老六开车,我坐在副驾驶,我们直奔山下。 环山公路只有一条,温传雄坐到带头人的车上会引人怀疑,保守估计撑到下山就撑不了太久了,要掩护他们的车走,我们需要制造一场混乱。 我的职业是演员,一挥手就能叫来很多群众演员,找几个会开车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最后汇合的地方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房子。 我把尾款结给了小团伙,并表示了我的谢意,他们拿钱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找不到人。 我和老六坐在屋里等温传雄醒来,药物剂量可能过大,他足足昏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他表现的很淡定。 “不想问问什么?”我翘着二郎腿。 他坐在床上,西装皱巴巴的,比平时的气势弱了很多,“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我想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很轻慢地说道。 温传雄冷笑一声,“天真。” 我晃了晃手,老六拿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搁在他的脖子上,“天真不天真,得试试才知道。” “杀人是犯法的。”他不疾不徐,似乎没有被我威胁到。 我凑近了他一些,故作惊讶道:“你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那你做的犯法事还挺多的,温传雄,没想到你也有失策的一天?” “是没想到,也没想到会栽在你手上,早知道我早就该除了你。”他的眼眶布满皱褶,说话铿锵有力。 我握紧拳头,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不管待会说什么,先打他个熊猫眼再说。 第二百九十四章 气死你最好 温传雄怒了,他喘着粗气看着我,胡子尖儿都在抖。 “你倒是说啊,说我一句我就打你一拳,反正我不怕你。”我一副痞子样,都是以前和季飞待久了学回来的。 他不语。 我撇了撇嘴,“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抢我孩子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一天到晚威风凛凛,好像全世界都是你温传雄的,我告诉你,怪老头,你就是欠收拾。” “你说什么?!” 我弯着腰,和他平视,“我说你欠收拾,怎么着?有本事你打我啊,我猜你现在心里正在盘算着以后怎么对我,抱歉,我觉得吧,你可能没有以后了。” 温传雄捂着胸口,大概是以前没什么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被我气着了。 我是抱着气死他最好的心思来气他的,看他这样我也不同情,这老头才不是善茬。 “老六,叫人好好看着他,上厕所也给我绑着,我就不信他能跑哪儿去。”我挑眉,大步走到门口。 云伟的事情还没出结果,马上我孩子要百日宴,这么重要的日子,难保温传雄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把他捏在手里会让我有种安全感。 “云伟已经死了,你和虞锐没有靠山了,你敢这么对我,以后我一定要你痛不欲生。”温传雄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拧眉,“这么说,云爷爷的死,跟你有关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哼,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挺硬气啊,老六,别让人给他吃饭喝水,要晕就直接喂葡萄糖,等办完百日宴再说。”我吩咐道。 老六点点头,“好。” 我不着急问他,问也不见得问得出来,万一他心里有什么花花肠子,我上当了怎么办?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我打算交给虞锐。 回到家,小大小二还在睡觉,小孩一天一个样,现在的两个宝贝变得都很好看,能看得出来像我和虞锐,也有人说我和虞锐在一起久了,很有夫妻相。 我觉得夫妻相这种东西太玄乎了,明明完全不一样的两张脸,竟然在岁月的长河中变得一样?这不是有点可怕嘛,我更倾向于另一种说法,是看我们的人觉得我们像。 晚上虞锐很晚才回来,他和季从善一起,看起来都十分疲惫。 “辛苦了,喝点水。”我给他们倒茶,“晚饭吃了吗?” 季从善点点头,“吃了,路上吃的,云爷爷的事情已经扩散出去了,现在葬礼也成了问题。” “什么问题?” 季从善看向虞锐,虞锐道:“他是道上有名的人,就算无亲无故,这葬礼也得办,关键是谁办。” “我们办可以吗?”我当时问这句话,有这个想法完全是出于对云爷爷的感激,可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虞锐摇摇头,“我们还没有那个资格,这事现在我们已经管不了了,如果硬要管就要站队,想借着处理云爷爷葬礼上位的人太多,这趟浑水我们不漟。” 我心里有点失落,还有点自责。 “桑,虽然我没查清楚整件事情,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就算你不激云爷爷去找温传雄,他身边那两个人也会下手,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季从善放下杯子,“锐哥,林桑,我上去睡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虞锐坐到了我旁边,揽着我的肩让我靠在他怀里,“你现在越想越多了。” “是不是可以从侧面证明,我越来越成熟了?” “让你成熟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宁可你想当初那么……” 我仰头看他,“那么什么?” “傻。”他勾起嘴角,我抬手聚过头顶捏他的脸。 “阿锐,我有个事得告诉你。”我心里有点忐忑,从他怀里起来坐直了,“温传雄现在在我手里,可以说,我绑架了他。” 虞锐脸色一变,我以为他要生气,谁知他捧着我的脸问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把自己下套抓鱼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把温传雄现在的处境也说了一遍。 “老六胆子越来越大,我看也该给你换个人了。” 我撇撇嘴,“你还是生气了,别怪老六,是我不让他该诉你的,我对他威逼利诱,什么方法用尽了他才妥协的,你要生气就对我生气吧。”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后怕。”他把我抱进怀里,“他是什么人,惯用什么手段,我太清楚了,你冒这样的险,万一失败,我想都不敢想。” 我回应着他的拥抱,“你不怪我就好。” “你怀孕的时候,他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对你还算客气,现在不一样,你心里要时刻记着这一点。” 我点点头,“现在记住了,那他怎么办?要不然咱把他扔到大山里去养老吧。” 他笑了,“我们又不是人贩子,更何况他也卖不出去。” “那你来决定他怎么办吧,总之不能把他给放了,一放了他,我和孩子都会生活在担惊受怕里,这种日子我不想一直过。” “好,我答应你。” 温传雄在我手上好生“伺候”着,虞锐觉得我关他的地方不够妥当,就换了一处地方专门找人看着他。 温家的人找他快找疯了,我就全当不知道,继续我的工作和生活,而两个孩子,他们终于满一百天了。 虞锐也给他们取了名字,大的叫虞焱,小的叫虞淼,我怀疑他偷偷找人给孩子算命了,小大肯定是命里缺火,而小二是缺水。 虞锐说他没有,他觉得男人的气势和性格像火比较适合,而女孩像水就好,这个寓意我还是比较赞同的。 “老虞,这是梁姨给孩子买的衣服,是不是很好看?”一带清早,我给小大和小二换完衣服就开始臭美,气势俩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套的布是什么鬼。 他颌首,“好看。” “对了,酒店的事情都弄好了吧,他们有要先来家里的,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都准备好了,梁姨会招呼。”他把孩子的小袜子和小鞋子穿好。 我明明知道一切都有梁姨做主,可还是有点紧张,“那我下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人要过来。” “回来,难得今天有一整天抱孩子,还不趁着这个机会抱个够,明天开始工作,你可就抱不上了。” 虞锐说得对,我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多抱抱孩子吧,张霜说了,这也是我的工作,外界媒体都很想知道孩子的消息,但是我和虞锐一直都很低调,这也极大地增加了宝贝们的神秘感,张霜说最好能放一两张照片出来,不需要晒孩子,但是要有点这个意思。 我同意了。 “阿锐,你让谭卿过来帮我拍两张照片,你的拍照技术我实在信不过。”我嘴角掖着笑。 我话音刚落,某人就不请自来了,谭卿一看到两个宝贝,那眼神就跟水似的,蕴含着太多的母性光辉。 “林桑,给我抱抱妹妹好不好?”她朝我张手。 我把孩子递给她,她激动坏了,一直在夸小二长得多可爱,多水灵,一旁的虞锐坐不住了,他一向最疼女儿,别人一抱女儿他都不知道紧张成什么样。 “换一个抱。”他把儿子递过去,谭卿跟他换了一个。 我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爸爸,小大长大以后要是知道自己在家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不晓得得多难过呢。 “哥哥长得好帅,长大以后肯定帅得不行,林桑,你儿子现在就能出道了。”谭卿打趣道,满脸都是笑,“看这小胳膊多有力。” 我捏了捏小大的脸,他一个男孩子皮肤超好,一碰就容易红,这一点跟妹妹一样,“我的宝贝儿子现在可不着急出道,我怕像你这样的阿姨粉会受不了。” “林桑,你以后没事就带着孩子到我店里,我免费给你全套服务,让我抱抱孩子就行。” 这生意做得好,“那行啊,以后两个孩子长大了,会越来越难带,正愁没人帮忙,要不然我把家里两个阿姨给辞了,请你吧。” 她推了我一下,“去你的。” 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今天伍依依和孙若谦也会来,我本想提醒一下谭卿的,可是我还没抽空说,两人已经来了。 “林桑,你动作够快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快给我抱抱。”伍依依那架势,一看就像来抢孩子的。 谭卿不舍得,但还是给她了,伍依依抱着小大各种夸,一旁的孙若谦都要吃醋了。 “名字取好了吗?”她问。 我嗯了声,“老虞想了三个多月才想好,小大叫虞焱,小二叫虞淼。” “挺好的啊,我们就叫虞焱咯,不行,长得太萌了,萌得我血槽都空了。”伍依依把脸埋在小大的胸口。 孙若谦适时接话道:“要不我们也生一个?” “去你的,要生你自己生,那么疼,我才不要。” 我用余光看了谭卿一眼,她落寞的神情让我同情,也有点心疼。 “对了,林桑,我刚才在楼底下看到你妈和你弟了。”伍依依说道。 我立马准备下楼,“他们来了怎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 “哎,林桑转性了?这么着急干什么。”伍依依在后面发出感叹,我也没来得及解释,直奔楼下。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百天的意外 “妈,小伟,你们来了。”我招呼道。 我妈看到我就拉着小伟向我走来,“早知道人这么多,我就不来了。” “就是因为人多才更要来,不然谁知道你是孩子的外婆,你是孩子的舅舅。”我看着他们,嘴角挂着笑。 林伟抓了抓额头,“姐,我想看看我外甥和外甥女。” “来,在楼上呢,上来吧。”这一次我和虞锐请的都没有外人,底下招呼不招呼也没那么讲究,我带着我妈和林伟就上楼了。 楼上谭卿他们都在,我妈一来,几个人都争着抢着叫阿姨。 我挽着林伟的胳膊,没有丝毫的生疏,这大概就是姐弟,就算生过芥蒂,大家一见面,一个微笑,就又回到从前了,谁让我们中间有最亲密的血缘关系作为衔接呢。 “我弟弟,小伟。”我给他们介绍。 孙若谦把小大递给小伟,“会抱吗?” 小伟点点头,“会。” 小伟接过小大,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看了感触颇多,他激动地跟我说:“姐,他长得很像你和姐夫。”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忍俊不禁,小伟涨红了脸。 虞锐手里的小二就没给别人抱过,他一直像个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谭卿和伍依依都取笑我,说我失宠了。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林桑,你这地位不保啊。”伍依依冲我挤眉弄眼。 我叹了口气,也矫揉造作了一把,“我辛辛苦苦给自己生了个小情敌出来,不知道我图什么。” 虞锐腾出一只手揽住我的腰,“都别挑拨离间,林桑的地位谁都撼动不了。” 他抵着我的鼻尖,我笑靥如花,一旁的看客们直呼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着。”虞锐微微扬起嘴角。 孙若谦也从背后抱着伍依依,两人从进门开始就是黏在一起的,跟连体婴儿似的,倒是谭卿站得很远,身影很落寞。 “对了,从善去接翩翩,来了吗?”我问。 虞锐把孩子交到我手里,拿出手机打电话,“我问问。” 我抱着小二,小二已经睡着了,在她爸爸怀里她就喜欢睡觉,睡得又快又香,一般人可弄不醒她。 过了一会,虞锐电话打完从外面进来了,“桑,你先在这,从善车子出问题了,我去接。” “好。” 虞锐出去也没什么,现在这么多人抢着帮我带孩子,我别提多轻松了,这么多人难得举得那么齐,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说不完。 伍依依问我:“对了,林桑,你和虞总没办婚礼吧。” 我哼了一声,“不提这个我不生气,一提我就来气,别说婚礼了,扯证的时候我都傻了,根本没搞清楚什么玩意我就结婚了,好在他不给了我一个算不上求婚的求婚。” 孙若谦把话接了过去,“我就说吧,大老爷们,哪来那么多讲究。” “不行,结婚这种事,一辈子就一次,我不想有遗憾,除非你想我第二次……”伍依依话还没说完,就被孙若谦钳制住了,挠得她在他怀里扭成了一股绳。 我看着都甜。 “不准你说这种话,既然认认真真在一起了,都是奔着一辈子去的,没什么第二次第三次,既然你喜欢,你想要的我就都给你。”孙若谦认真起来,大黑脸也很帅。 伍依依脸上有感动,有欣慰,“好,那我要你好好跟我求婚,不求婚我不跟你。” “没问题。”他继续抱着她,“你都愿意嫁给我,跟着我到处漂流了,我还有什么不愿意为你做的。” 伍依依抿着唇,却抿不住其中的笑意,她现在真的是很幸福,幸福得让人羡慕。 林伟抱着小大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不知疲惫似的,听到他发出一点声音他都很高兴,我算是明白了,不管大人孩子,只要颜值高,到哪都是被人宠着的待遇。 快中午了,大家都打算去酒店,我这才发现虞锐还没回来,我打电话过去,没人接。 难道是在路上没听到?隔了几分钟,我又打了一个。 “桑,你跟着梁姨先把事情处理好,等会我给你打过去。”他说话声音很急,我心头立刻浮起担忧。 尽管这样,我没有多问,应了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梁姨安排车走,我去帮忙,谭卿和我妈她们留在楼上带着孩子,送走了一半差不多,忽然有一辆车开过来。 “林桑,我们来晚了。”季从善牵着小黑丫的手过来了。 我拧眉,“你们的车不是路上出问题了吗?” “是啊,翩翩修好了。”季从善宠溺地看了眼小黑丫。 小黑丫推了他的头一下,不让他看她。 “所以你锐哥没去找你们?” 季从善皱眉,“没有啊,都说了翩翩能搞的定。”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整个人都有点缺氧。 “桑姐,怎么了?”小黑丫过来扶我。 我揉着额头,“大概是今天太热了。” 她扶着我去客厅里坐下,现在客厅里的人不多了,梁姨还在安排他们走,人越来越少,到了我们,我们也该走了。 虞锐对我撒谎,他说他去找从善,结果不是,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他要瞒着我偷偷去做,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我不敢想,我再也经受不起一点一滴的磨难,我不我们两个任何一个出事,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我好了,我不想这样担心他,心里很难受。 “小桑,我们该走了,阿锐呢?”忙了一圈的梁姨问道。 我强撑着笑了笑,“阿锐要等下跟我们会和,让我们先过去。” “那咱们走吧。” 楼上的人都下来了,大家集合完准备出发,我把小二接到手里抱着,她已经醒了,睁着两个大眼睛到处看。 我勾起嘴角,阿锐现在的牵挂那么多,他做事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我没必要这么担心,一定没关系的。 到了酒店,虞锐还没出现,这回是梁姨急了,因为有很多环节是需要爸爸妈妈一起的,只有我带两个孩子,怎么也不行。 “姨,把那些环节都省略掉吧。”我实在没心思去应付客人。 “可是,都抽空跑来参加孩子的百日宴,咱们这样做不合适。” 我拧眉,“那我就带小二过去,就说小大睡觉了,阿锐在哄孩子睡觉。” 梁姨想了想,“这样也行。” 决定之后,我抱着孩子上台完成了流程,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让大家吃好玩好,也让小二代表她和哥哥跟大家互动了一下,这就算结束了。 我刚下台,小黑丫就拿着我的手机过来了。 “桑姐,虞总刚才打电话过来了。” 我忙拿过手机给他打回去,响了好几声,终于有人接了,“阿锐,我是小桑。” “小桑,你现在马上带着孩子跟梁姨回家,马上。” 我拧眉,一张嘴那头的电话就挂了。 我愣了一秒,“梁姨,阿锐让我和孩子马上跟你回家。” 梁姨看着我,点点头,“走,我们现在就走。” “我来开车。”小黑丫主动道。 “翩翩,你的身体恢复了吗?”我担心她。 她摆摆手,“早就没事了,你让从善带那么多好吃的给我,早就补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快点。” 伍依依和谭卿留在这帮我招呼客人,我抱着小大小二坐上了车,梁姨坐在我旁边,季从善坐在副驾驶。 “姨,季飞呢?”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不见人影,谁知道他去哪儿了。”梁姨又气又急,“我现在就打电话。” 她刚从包里掏出手机,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季飞,“姨,别打了。” “喂。”我接起电话。 “林桑,你们到哪了,我在家等你们,快,一定要快。”季飞的声音也很急,“谁在开车?” “是翩翩。” “你把手机给她。”季飞道。 我把手机递到前面,季从善接的,小黑丫说了句开外音。 季飞说:“黑妞,走高架,开快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停,一直开到我家,明白了吗?” “好。”小黑丫应了声,“都把安全带系好了。” 梁姨从我手里把小大抱过去,我有预感,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车上了高架桥,速度很稳,也很安全,一下高架就不对劲了,我们都看到后面有车跟着我们,但是谁都不说话,车里只能听到人的喘气声,很小声。 小黑丫加快了速度,这个点车流量不少,我们的车坐了六个人,我要是小黑丫,我的压力肯定巨大。 “翩翩,尽管开,我们都还行。”我道。 小黑丫脚下油门一踩,“把孩子抱稳了。” 我的双臂收紧,抱着小二一时一刻都不敢松懈,梁姨也一样。 后面的车突然多了起来,小黑丫开得更加吃力了,她在弯道一个漂移,稍微把距离拉开了那么点,而我的后背撞上车门,好在小二撞在我怀里,没伤着。 “小二乖,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这点小事一定要撑住。” 小二的嘴巴本来想撇的,我一说,她就收回去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景炎叛变了 “翩翩。”季从善紧张地叫了小黑丫一声。 小黑丫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道路,“我没事。” 我往后看了一眼,后面的车才刚被甩开,这又追了上来。 “我们快到了吧。”我问。 小黑丫看了眼导航,“就快了。” 可是我怕我们等不及了,对方好像也知道我们走什么路似的,几辆车散步包抄我们,开到我们前面的车一个大转弯横在了我们面前。 小黑丫逼不得已踩了刹车,其余的车也都停住了。 一个不幸的事实就在眼前——我们被包围了。 “该死。”小黑丫重重地砸了方向盘一拳,“桑姐,对不起。” “你做得已经够好了,连累大家,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勾起嘴角,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小二,你怕吗?” 小二嘴角上扬,弯弯得,大概是想笑,但是不太熟练。 “桑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黑丫环视四周问道。 我摇摇头,“看看对方想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手里没有武器,也逃不掉,说句不好听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坐以待毙。 对面车里和旁边车里都开始有动静了,正在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让黑妞不要熄火。” 是季飞? “翩翩,季飞说不要熄火。”我心里的阴霾被人一下拨开。 小黑丫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一气呵成,正在此时,前面的车被人一下撞飞了,小黑丫的车身一躲,在不稳定的情况下直接向前冲去。 “是季飞。”小黑丫道。 我们都看到了季飞的车在后退,然后转弯追上我们,而对手措手不及,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总算平安地回到了季飞家。 “季飞,阿锐呢?”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马上就来。”季飞喝了一大口水,“你们都别擅自行动,锐哥的人都在附近,这里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但是反过来,出去了,很有可能会被景炎的人带走。” “景炎?”我们都愣住了。 季飞点点头,“这件事说不清楚,等锐哥回来再说,我先上楼去看看情况。” 我把孩子递给小黑丫,跟季飞上楼,好几个显示屏并排放置,每个显示屏的内容都不一样,合起来显示的是季飞家周围的情况,还有周围的路况。 “你刚才就是从这里面看到我们的?” “嗯,锐哥让我在这接应,他去救人了。”季飞的手一碰屏幕,屏幕就跟着质问的触感切换。 我拧眉,“救什么人?” “温传雄。” 什么?!我脑子一团乱,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情况。 想问,季飞突然指着屏幕,“锐哥来了。” 我跟着看去,是虞锐的车,他的车开得很快,后面跟着别的车,看样子是在保护他,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自己人,镜头拉近,我看到了老六的脸,没错,是自己人。 我下楼去迎接他。 “桑。”他一进门就抱紧了我,我也是。 “你吓死我了。”我闭着眼睛享受他怀抱的温暖,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永远也不分离。 虞锐吻着我的发,“你没事就好,孩子呢?” “在这。”梁姨他们抱着孩子过来。 虞锐一手一个,各亲了一口,那疼爱的模样真的像一个父亲,很像。 “阿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孩子的百日宴,我们却狼狈的逃回来。”我摊了摊手,除了无奈以外,更多的是疑惑。 “景炎背叛了路天,找到了温传雄,他到我的地盘把人带走了。”虞锐抱着孩子坐到沙发上,“我上午接到电话立刻赶过去,路上才知道他想取代路天,路天被他打得重伤住院。” 这信息量太大了,事情怎么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温传雄和他,是同谋。” “人最怕有钱有势,温传雄有钱,景炎有势,他们是想联手?”我接道。 虞锐颌首,“路天开出条件,如果我能帮他,他就帮我接手温家所有的生意。” 这对虞锐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可是天上不会掉馅饼,景炎那样的对手,太过于凶残和恐怖。 “你答应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 他亲了亲孩子,然后把孩子交给梁姨,“桑,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闭上眼睛,手扶着额头,这件事有多危险我心里清楚,景炎就特么的是个变态,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我对他的担心只会多不会少。 “桑。”虞锐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你给我点时间。”我起身,往楼上走去。 我找到之前我住的那间客房,走进去之后直接摔进床里,过了一会儿,虞锐进来了。 我无力地问道:“我不是说过给我一点时间吗?” “给了,五分钟。” 我想翻白眼,可是我现在真的翻不出来,“阿锐,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有了现在,你又要去冒这种险,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啊。” “我知道。”他张开双手想抱我。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你每次出去我都心惊胆战,每一次经历这样的时刻,我都觉得很疲惫,我们现在不是光杆司令,我们还有孩子,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我和孩子怎么办?” 虞锐抚摸着我的后背,“我不会,不会有这一天,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我害怕现实,我们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幸运,景炎他太狠了,他是个变态,你跟他斗,斗不赢的。”我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心力交瘁。 上次小黑丫跟他赛车,结果车被撞成一堆破铜烂铁,小黑丫做了那么大的手术,又休养了那么久,只是赛个车,他就能把他的对手,还是个女人的对手搞成那样,换成虞锐,我没办法想。 “我想了十几年,等了十几年,筹划了十几年,桑,这件事如果不做,我这辈子都过不好,我爸那关我这辈子都过不去。” 虞锐吻我的耳朵,用脸蹭我的脸。 我抿了抿唇,“一定会要拼的你死我活吗?” 他没接话,良久以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如果一定有伤亡的话,那就让我残忍一点,我希望虞锐能够平平安安,至于对手,我不在乎。 “云爷爷的死有结果了。”虞锐道。 我看向他,“是景炎的人干的?” 他点点头,“他是憋足了劲的,先杀了云爷爷,又打伤了路天,现在谁都知道他景炎的名字了,甚至还有人站在他一边拥护他。” “那他岂不是更难对付了,你打算怎么办?” “路天现在重伤,他信得过我,要把他手里的权力和生意一并交给我,必要的话,只能硬碰硬。”虞锐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决绝。 我靠进他怀里,“景炎这个人,真的没有弱点吗?温传雄那样小心谨慎的人,我都能设计抓到他,你也许可以如法炮制。” “他……也许有。” “景阵?” “嗯。” 然而,景阵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想从他入手也是不可能的。 叩叩叩,房门响了,“阿锐,小桑,先吃饭了。” 虞锐帮我把鞋摆好,“穿鞋,下楼了。” “你给我穿。”我把脚一伸,他露出笑,然后拿着鞋一只一只给我穿好。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鼻子一酸,难受得想哭。 “阿锐,你真好。”我弯腰亲了他一口,“如果老天爷能让我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拿什么去换我都愿意。” “我也是。” 我们携手下楼,梁姨看到我们和好,她勾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我刚生完孩子,梁姨就在家里备好了小大小二的奶粉、衣服,还买了个双人的婴儿床,说是怕我来了还带那么多东西,索性在家放了一套,我说浪费,她说不碍事,以后季飞生孩子也能用得到。 小大小二基本上不用我操心,梁姨一个人就能搞定。 我们坐在一边吃饭,梁姨就去带孩子,我吃完饭去换梁姨。 “锐哥,景炎真的是疯了,他杀了云伟这件事已经流传开了,警察都在通缉他。”季飞把手机递给虞锐。 虞锐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在桌上,“他想扬名立万,想超越路天,这是最快的一条路。” “用杀人来服众,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法律。”季飞话里有气。 小黑丫接话道:“你见过电视里几个老大是遵纪守法的?” 季飞不吱声了。 “景炎他用这种手段惹起了不少人的愤怒,他杀的不是别人,是道上人人敬重的云老,那些前辈们对他很不满,这就是走这条路的弊端。”虞锐分析道,“他想当第二个路天,恐怕难以服众。” “那锐哥你怎么想的,他做事不顾后果,我怕他对我们下手,男子汉倒是无所谓,可是我妈,林桑她们都是女人。”季飞把碗一放,往椅子上一靠。 虞锐也吃完了,他擦擦嘴,“他不敢,这种事做多了,他就真的要被人推下去了。” “为什么?弱肉强食,谁会在乎手段。”小黑丫如此一问,我顿时觉得人心实在太黑暗。 虞锐看了她一眼,“不管多黑暗的圈子里都有一套这个圈子的法则,人毕竟不是畜生。” 第二百九十七章 终极对峙 虞锐说得对,我也相信人不是畜生,景炎跟那些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是两类人,他有目标,他要权势,为了这个他必须得受一些约束。 我说道:“可是我们也不能总活在这个小小的保护圈里吧,我们每个人都有工作,有正常人的生活,景炎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们了。” “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虞锐的话把我们每个人的紧张感都调了出来。 我点点头,看着我的两个孩子,“既然没办法回避,那就准备好面对。” 这是我对待生活的态度,对待困难的态度。 我打了温传雄,还那样对他,他现在肯定恨不得弄死我,我觉得我比俩孩子还要危险,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温传雄和景炎的合体。 “小桑,小大睡了,我抱他上去。”梁姨道。 我点点头,继续晃着怀里的小二。 虞锐过来从我手里接过孩子,“抱了半天了,你胳膊不酸吗?” “酸。”我诚实地说道。 这两孩子不是一般的能吃,这才一百天,比出生那会不晓得重了多少,我之前就因为抱太久孩子跟虞锐吐槽过说手酸。 我摸了摸小二的脸蛋,小丫头的眼皮都要耷拉下来了,“小二差不多也要睡了,我们上楼吧。” 虞锐和我并排上楼,小孩睡觉都是用秒计算的,刚到楼上就睡着了,倆小孩有个单独的房间,也是梁姨准备的,梁姨说这房间从小用到大绝对没问题。 “我去看看季飞。”虞锐拍了下我的后背,我疼得抽了一口气,他立刻掀开我的衣服看我的背。 我疼得脸皱在一起,“疼。” 他去拿药箱,药箱里有红花油,还有云南白药喷雾,他把我的衣服脱了之后给我揉淤血。 我想叫,又怕把隔壁的孩子吵醒了,只能忍着,好在刚开始疼得要死,后来就好多了。 “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他。 他继续给我揉着后背,“骨头疼吗?” “我觉得应该没伤着骨头,就是这么撞了一下。”我穿上衣服坐好,看着他紧抿双唇、眉心打结的样子,我心疼,“别自责,也别内疚,咱们是夫妻,总不能一片乌云砸下来,让你一个人顶着吧,嫁你之前我没那么废物,嫁你之后也不会。” “桑。”他揽着我的肩,把我抱进怀里,“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互相选择了彼此,不应该抱着这种心态,我们应该学会分担,共同进退,这才是夫妻,没有谁规定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我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 我觉得家里的排名应该是这样的,小大、小二、小三,小三是虞锐。 “你真的很了解我。”虞锐的大手扣住我的脖子,头抵着我的额头。 我勾起嘴角,“你也一样。” 其实我们结婚根本没多久,但是彼此却熟悉得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他看了看我,又亲了亲我,才出房门去找季飞。 我去隔壁房间里,守着我的小公主和小王子,一边看着他们睡觉,一边想着这件棘手的事情。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张霜的微信,她提醒我看微博。 我的微博有助理管理,就在今天中午发了一组我和孩子,还有和朋友的照片,好在孩子都没有正脸照曝光,不过我还是因为这件事飞快地涨粉,各种明星的祝福,合作过的,没合作过的全都来凑了个热闹。 娱乐圈就是这样,表面看起来永远是和和气气的,我关了微博懒得再看。 我想了想,还是给张霜打了个电话,“霜姐,我病了,还挺严重的,这几天的工作可能都要推迟。” “你现在怎么样了?工作不要紧,你的身体要紧。” 我笑,眉眼都很温和,“有阿锐照顾我,你放心吧。” 工作的事情放在一边之后,我脑袋都腾空了,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窝着,一会儿一杯水就喝完了。 我放下水杯,把俩孩子的房门给带上,然后去找虞锐他们,他们在安装了监视器的房间说着什么,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人还在说。 “你不去找他,他迟早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季飞带着火气说的这话。 虞锐在沉思,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通过谈话内容,我猜对方应该是路天。 两分钟后,他放下了电话,“再等半天。” “我真不明白,半天不半天的有什么区别,我一想到我们现在的处境,我特么的就憋屈,老子心里憋屈你知道吗?”季飞一脚踹翻了一个板凳。 “季飞,你冷静一点,阿锐现在心里不会比你好受到哪儿去,就半天而已,沉住气。”我道。 季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跑到一旁点了根烟。 过了好一会儿,虞锐也过去了,朝他伸手,他自觉地递给他一支烟,还帮他点了火,两兄弟靠在窗边一起抽着烟,烟雾缭绕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我闯进了他们的包厢,看到他们在打牌,那时候的他们,和现在一样。 我翘起嘴角,双手抱肩,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人。 虞锐是想等到晚上,半天一过就是晚上了。 梁姨照旧喊我们吃晚饭,几个人都上了桌,气氛却比中午那会凝重多了。 “姨,待会你在家待着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这里,记住我的话,无论什么事。”虞锐说话的神情很郑重。 梁姨点点头。 我们吃完饭,我才知道,今晚是云老的追悼会,本来虞锐是没有资格来办云老的身后事的,但是现在因为景炎的背叛,虞锐变成了路天最信任的人,他现在代表的就是路天。 而路天绝对有资格送云老最后一程。 我们都换了黑色衣服,开了两辆车,季飞一辆,小黑丫一辆,我和虞锐都和季飞一辆,季从善自然是跟着小黑丫的,我算是明白了他执着的点,爱上了小黑丫就非要粘着她不放。 我觉得挺好,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我们两辆车前后左右都有车护送,这阵仗,真让我有点惊讶,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一行人到了会场,云老的棺材放在正中间,他的照片很大一张放在棺材前面,照片的前面摆满了祭品,看到照片上的云伟我突然就很想哭,他的笑是我见过最可爱的笑了。 虞锐捏了捏我的肩膀,我愣是把鼻腔里那一股酸意给憋了回去。 “今天诸位来悼念云老,我代表路天对大家表示感谢,客套的话我不多说,大家心里都明白,至于路天为什么没来,我想大家也听说了,谋害了云老、重伤了路天的不是别人,就是景炎。” 虞锐一番话出口,我们面前坐着的、站着的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可能听说是一回事,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了吧。 “是啊,就是我做的,那又怎样?”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乖戾嚣张的声音。 景炎穿着一身火红的皮衣大步走来,身边簇拥着一帮人,其中还有温家的人,温家二叔——温嘉伟。 “畜生,你还敢来?!”指责景炎的是一个比云伟还要老的老头,在论资排辈的圈子里,年纪大的人一般说话都很有分量。 景炎笑了,那笑带着轻蔑,“我怎么不敢来,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没有我不敢去的,虞锐,你猜我想不想去你家啊?” 虞锐沉着冷静的气势不改,倒是我差点没沉住气,还是季飞拉着我的胳膊没让我动。 我真后悔,上次在米兰开车撞他的时候,怎么没把他给撞死。 “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去不了。”虞锐语气很淡。 “是吗?”景炎眉梢扬起了一个很欠的弧度,他一个手势,身后就有人把梁姨推了出来。 这一次连季飞都按捺不住了,我更甚,因为梁姨的怀里抱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正是我和虞锐的心头宝。 “阿锐,对不起。”梁姨看我们的表情十分职责,她同样也很害怕。 季从善抱着季飞的腰,季飞红着眼,额角的青筋乱跳,我恐怕要不是从善及时揽住,事情真的会走向不可控制的地步。 “你有种的就别拿女人小孩要挟别人。”季飞指着景炎说道。 景炎摊了摊手,“我有种没种需要用这个来证明?我需要的是女人。” 他身后的人哈哈大笑,季飞更恼了。 我也恼,但是我还剩理智,虞锐不动,我绝对不会打乱他的脚步。 “林桑,要不然你跟我吧,你跟我,孩子就还给你。”景炎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赏了他一个龇牙笑,“跟你啊?你哪配。” 景炎笑意渐渐收起,他从梁姨的怀里夺走了一个孩子,我认得包小二的被子,他怀里的正是小二。 “你不同意,那我就用你的孩子来要挟你。”他怎么能贱得如此令人发指,竟然还不觉得脸红。 我拧眉,简直不能相信。 虞锐按住了我的肩膀,比不要脸,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第二百九十八章 拿孩子做诱饵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想带走的我的孩子,还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虞锐挡在我前面。 我的拳头握得死死的,软肋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指东我不敢往西,他说上山我不敢下地,我愤怒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景炎对着虞锐笑了一下,随后偏了偏身子看着我,“林桑,那你得好好看着你的孩子哦。” “你不要乱来。”我身体本能地想冲上前去。 “你让我不要乱来我就不乱来,你凭什么?”景炎一句话堵得我无话可说。 他抱着孩子高高举起,我瞳孔一缩,推开虞锐的手就要去抢孩子,虞锐另一只手抱住我的腰,“桑,冷静一点。” 景炎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孩子被他举过头顶,我害怕他突然松手,害怕他蓄意伤害我的孩子,我害怕! “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皱着眉,心底的脆弱被无限放大。 我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这般脆弱。 “我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没想到一样没用,我最不喜欢别人求我,自以为是弱者就可以要求别人了吗?想都别想。”景炎的眸子忽然一厉。 我的心都揪紧了,“不……不要。” 我转头抱住虞锐的胳膊,“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救救她,救救她啊!” 虞锐扣住我的后脑,把我按进他的胸膛。 忽然,我耳边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一瞬间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给吃了,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 人从出生那一刻学会呼吸,这项技能会在人身上一直保存,直到死亡,而此刻,我连呼吸都不会了,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被被子裹住的孩子。 小二,你哭一声,你为什么连一声都不哭…… 虞锐掏出枪对准了景炎的额头,随后无数把枪都对着景炎,我张着嘴,想呼吸,可是我不记得这个动作该怎么做,我掐着自己的脖子,扑通跪在地上。 “桑。”虞锐捶了一下我的后背。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我爬到小二的被子旁,甚至不敢打开被子去看,只能把被子紧紧抱在怀里。 “我杀了你。”说话的是季飞,他做什么,我没有去看。 身边充斥着打斗声、枪声,什么都乱了,混乱中,有人把我拽起来,拽到一边坐着,我就在那坐着,怀里抱着我的孩子,我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场面,这不是拍电影吗,这是真的。 可是,真的假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咬着牙,替我的孩子委屈,她才刚刚出生没多久,凭什么她要成为这场争斗中的牺牲品,这对她公平吗?对我孩子不公平的人,我跟他谈什么公平? 我看了眼身边保护我的人,“老六,枪。” “夫人,你想干什么?” “枪。”我盯着他,咆哮了一声。 他递枪给我的时候手在抖,我抓过枪往外走了两步,我在找景炎,一看到那个红色的皮衣,我就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刹那间,什么都停止了,我看到他耳边有血飞溅出来,他看到了我,那双眸子依旧张狂。 你摔死我的孩子,我就让你偿命,我不知道这一枪的后果,不管后果是什么,都不妨碍我开枪的决心。 随着我这一枪打中了景炎,这场争斗就算结束了,其实,从景炎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算结束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虞锐设的一个局。 他就是要把景炎这条毒蛇引诱到他设下的陷阱里来,他激怒了景炎,让他做出足以惹起众怒的事,然后再把他抓起来送给路天。 这一切,虞锐早就知道。 他故意的。 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我以为我在他眼里至少是个例外,可是我错了。 “小桑,阿锐他要顾全大局,景炎一天不除掉,我们每个人都没办法过正常的生活。”梁姨安慰我道。 我哦了一声,掀开被子蒙住头。 距离那天晚上的事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两天,我不吃不喝,脑子里全是小二被摔的画面,那一幕像是被刻刀一刀刀刻进我的脑海一样,挥之不去。 无论我是清醒还是睡着,那些画面都会变成法的涌进来,摧残着我的意志。 梁姨叹了口气,“那你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哪还有力气照顾孩子。” “孩子不需要我照顾,他有一个那么威风的爸爸,不需要我。”我蜷缩在被子里,眼眶湿润了。 “小桑,阿锐是爱孩子的,他只是为了大家,更何况……”梁姨替虞锐解释道,“更何况,死的那个只是个假孩子,根本不是小二。” 是假孩子我就可以不在乎了吗?我不信他没有想过,万一景炎发现了,他就拿真正的小二去做诱饵。 季飞他们都来劝过我,说我钻牛角尖,如果不是因为爱他,相信他,我在这个细节上也不会追根究底。 就是因为他是我的全部,是我孩子的爸爸,他的每一个想法,我都在乎。 “梁姨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梁姨的脚步声响起又落下,我的周围是嗡嗡的鸣叫声,那晚过后,我的耳朵就开始出现耳鸣的症状,时不时地就会出现这种状况,我没放在心上,又不是没聋过。 被子忽然被扯开,突然的光亮让我无所适从。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看了眼坐在床旁的虞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有……会……” “你说什么?”我闭上眼睛,用手做遮光的物件。 我还没反应过来,虞锐就凑近了,他嘴巴在动,我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听到他偶尔蹦出的一两个音节,什么“听”“话”啊这样,这些字不能连成一句话,所以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皱着眉看着他,他抱着我往外走,我这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聋了。 跟上次一样。 上次林伟为了保护我挨了一刀,我妈生气,一巴掌把我耳朵打聋了,也许她打了不止一巴掌,反正我就听不见了,这次和那次很像。 虞锐抱我下楼,季飞季从善他们都围了上来,然后他们都跟我到了车上,接着车开到了医院,我被抱进了医生的诊室。 我觉得我的世界很吵,吵到全是枪声的余音。 后来我又被安顿进了病房,我发现自从我遇到虞锐,跟医院打交道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多得我都记不清楚了。 这个时候,我觉得听不见真好,再闭上眼睛就更好了,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不用问,心也不会那么累。 可悲的是,我可能听不见小大小二叫妈妈了。 住院在我的印象里就是吃药输液,单调得让人着迷。 天黑的时候,梁姨把孩子抱过来了,我一看到小二整个人都变得暴躁,“别让我看到她,带走,把她给我带走。” 梁姨她们对我说着什么,难道她们忘了吗?我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也听不见小二的哭声,也许她跟那天晚上一样,根本不会哭,因为那是个仿真的孩子。 虞锐给我这个解释的时候,我给了他一巴掌,我也没想到我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特别恨他。 虞锐摆摆手,梁姨他们就把孩子带走了,我捂着自己的头,大概是太累了,躺下去之后就觉得特别累,很想休息。 天又亮了,小黑丫来看我,给我带了很多模样好看的好吃的,可我并没有兴趣,连吃东西对我来说都是负担。 她还拿了个小黑板,在上面写字,跟我说她要和季从善订婚了。 “祝你们幸福。”我实在笑不出来,只能这样回答她。 小黑丫又写了一小行字,她说我的声音哑了。 “大概是吧,我听不到,嗓子有点痛。”我轻咳两声,还是没有声音的信息传到我的大脑。 她跟我说了许多话,刚开始我还能说话来回应,后来觉得这样的对话好别扭,就不说话了,听她说。 她说孙若谦跟伍依依求婚了,她说谭卿还是独自一人,因为经常抽烟喝酒,显得很憔悴,她还说小玩意很想我。 我让她把小玩意带到医院里来,她想了想,答应了。 下午的时候,小黑丫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她打开行李箱,小玩意从里面跳出来,一下就跳上了病床,上来就开始亲我、舔我,用爪子扒我。 我笑了,跟它击掌,也亲他的额头。 可是我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力气陪它玩,它自己闹累了就在我身边躺下来,我给它顺毛,喜欢摸它的大腿和屁股。 小黑丫说它又胖了,屁股和腿上全是肉,季从善还算有良心,有了爱人也没忘了小玩意,还把小玩意照顾得那么好。 我每次摸它,它都要扭过头舔我,我躺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它就蹭过来和我躺在一块,有时候,跟狗在一起真舒服。 小玩意待不久,小黑丫要带它走,我不舍得。 虞锐推开门进来,跟小黑丫说了什么,小黑丫就不坚持了,自己拿着行李箱走了。 “请你出去。”我有气无力地说道,看都没看虞锐一眼。 第二百九十九章 离婚 虞锐大概是没管我说什么,坐到床边。 我别过身子躺下,手还搭在小玩意的头上,它很乖,跟我一起躺在床上,不闹,就这样默默地陪着我。 虞锐的手一碰我的手,我的手立刻弹开,我不想跟他对话,甚至不想看他的眼神。 我是打心眼里愿意跟他面对一切的,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他拿我们的孩子去做诱饵这件事,不管孩子是真是假,他都懂了“大义灭亲”的心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走了。 我哭了,咬着被角默默地流泪,人的感情从不懂事到懂事是不断增长的,但是一旦什么样的感情都经历过了,知道个中滋味了,就开始递减,时间很可怕,它可以消灭一切。 我怕我和虞锐这样下去,感情就被磨没了。 但我又真的做不到去爱那样一个他。 我还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日复一日,我在病房待了七天,我的情绪已经很平静,平静到像一潭死水,这期间我想了很多很多,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都有。 下午季飞来看我,他用平板给我下载了很多电影,问我想看哪一个,然后陪着我看,还开玩笑说省得开外音,也省了一副耳机。 我看字幕,看情节,看人家的人生和悲喜。 季飞大笑的时候我听不到,他指着屏幕笑到抽搐,在我眼里就像个小丑,我看着他笑,我也笑。 他拿小黑板跟我说:“林桑,你笑得像个傻帽。” 我也用小黑板写字,“你更像。” 他们过来陪我,很多时候不让我用小黑板写字,让我说话,我知道他们是怕我渐渐不说话,连语言能力一并丧失了。 就在季飞陪我吃完晚饭要走的时候,我问他:“小大小二还好吗?闹不闹梁姨?” “不闹,我妈很喜欢。”他写道。 自从那一晚过后,我就不让虞锐带孩子,后来我特地叮嘱梁姨,让她把孩子带到她家里养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怕,怕虞锐伤害孩子。 可明明他是疼孩子疼得要死的父亲啊。 季飞又问我:“你想看孩子吗?” 我想摇头,克制住了,变成点头。 晚上梁姨抱着孩子来看我,我先抱了小二,虽然抱着她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但是我想抱她,太多的感情淤积在我的胸口,我就想这么抱着她,保护她一辈子。 梁姨问我耳朵好些了没,我笑笑,没说话。 我抱着小二,看着她对我笑,我心里好高兴,我的孩子好好地在我眼前,迟来的喜悦让我特别开心。 不受宠的小大终于哭了,梁姨把他抱到我跟前,我才发现他哭了,小脸皱巴巴地在我眼前,哭得我心都疼了。 我又抱着他哄了哄,两人都睡着了,梁姨才说要走。 我让季飞留下来,我有话跟他说,梁姨就和佣人先抱了孩子走。 “季飞,我想出院,让医生给我戴助听器吧,我想试试。”、 季飞激动地点头,他飞快地写下我现在就去找医生之后人就蹿出了病房,我想说这么晚了等等吧,谁知道他真的把医生给拽了过来。 医生给我戴上助听器之后,又教我怎么使用,问我能不能听得见。 久违的声音让我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多高兴,大概是有一点吧。 “林桑,呼叫林桑。”这是季飞的声音。 我笑了,“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傻乎乎的。” “你听到了?”他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 我点点头,抿着唇微笑,上一次我被我妈打聋了,也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一次,又是。 “你听到了!你终于能听到了!”他像个孩子似的把我抱起来转了一个又一个圈。 “你行了,这里是医院。”我的呵斥显然没什么杀伤力,还是他自己平静下来才管用。 我戴上了助听器,连夜出了医院,回的是季飞家,和孩子们住一间房。 能睡在孩子们旁边,这一晚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昨天医生叫我的方法把助听器戴上,小二嘹亮的哭声让我想笑,我给他冲奶粉喂奶,这个还没喂好,另外一个就哭了,小二格外会撒娇,一点小事都要哭很久,也正因为如此,我们都宠着她。 “小桑,你刚出院,别这么累。”梁姨道。 我摆摆手,“没关系的,以前没时间照顾他们,现在我有空了,可以多照顾照顾。” 我和孩子们的生活从这一天开始就很和谐,连续三天过去了,我几乎要爱上这种单调而又可爱的生活了。 季飞他们从来不在我耳边提到虞锐,也不会替关于景炎和路天的任何事,好像那些事情没在我生命中发生过一样。 虞锐来过,在门口站着,他不进来,也不说话,不会打扰我和孩子,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想赶他走,可是剥夺他看孩子的权利,我觉得太残忍了,就一直没说。 这一天上午他又来了,还是站在门口。 “虞锐,我们离婚吧。”我看着婴儿床里的孩子,平静地不能再平静了。 他忽然就冲了过来,“离婚?你想跟我离婚?” 我推开他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我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会离婚。” 我抿了抿唇,“那也好,那我们就这样生活着,我不介意。” “你凭什么要跟我离婚,我做错了什么?”虞锐看着我。 我迎上他的视线,“我不想跟你吵架,也懒得吵。” “那天晚上走的时候,我跟梁姨说过,让她抱着假的孩子,你为什么一定要钻牛角尖?”他声音压得越低,情绪的反弹点就越高。 我还是很平静,平静到冷淡,“万一景炎发现了孩子是假的,那你会把小二交出去吗?” 他顿了一下,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跟我想的一样,他就是想用孩子去换平安,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用说了,我一定会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孩子。”我看着婴儿床里躺着的两个小人,心被她们紧紧地牵住了。 “林桑,你实在是太残忍了。”虞锐往后退了一步,“你明知道你和两个孩子是我的命,你就忍心这样伤害我?” “那你呢?”我反问道,“你不是最疼爱小二的吗?梁姨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能拿她们去当诱饵?!” 他眉心一蹙,“现在谁都没事,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 “够了。”我深呼吸,把助听器一扯仍在一边。 我宁可聋了,我宁可再也听不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声音,也不想在听他说话。 虞锐走了,房间里又是一片宁静。 我开始想未来,想工作,想生活,想一切,这一切跟虞锐都没有关系。 傍晚的时候,敲门声响了,我轻轻说了声:“进来。” “小桑,是我。”我妈站在门口。 “妈,你来了,快坐。”我看了眼婴儿床里的孩子,确定他们还在睡,才起身去招呼我妈,“你怎么来的?打车来的?” 我妈道:“是季飞那孩子去接的我,他说你好几天都不出门了,让我来看看你。” “我不出门是因为我在带孩子,他是不是又胡说了?” “没有,人家也是关心你,你这戴的是什么啊?”我妈指着我的助听器问道。 我笑了笑,“耳朵出了点毛病,戴这个才能听清楚你们说话,你放心,医生说会好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还骗我。”她的脸垮了下来,“来的时候我都听季飞说了,你和虞锐是不是闹别扭了?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闹别扭的,干嘛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挺好的。” 她看了眼我的耳朵,“这叫挺好的?” 我实在装不下去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好,可是那又怎么办呢,事情发生了总要处理、要面对,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出了事永远都喜欢一个人扛。 “小桑,要不跟我回家去住吧。” 我看着我妈,又看了看孩子,“我和孩子都过去,你照顾不过来的。” 我妈现在对我是不错,最起码她会关心我了,但是她没有工作,我也不工作的话,我们两人整天围着孩子转也不是办法,而且说到底,我不信任我亲妈。 她前二十多年都不爱我,我要是跟虞锐离婚,也许就一无所有了,她会照顾我和孩子吗? 我不确定。 现在的我习惯把每件事都做最坏的打算,我妈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同样的,我也不需要她这时候来给我安慰。 “妈,你回去吧,我没事的,你多关心关心小伟的学习,虽然是大学,也得好好学习,不管什么时候都别荒废学业。”话题一谈到小伟,我妈立马把接我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还提到小伟暑假想参加什么夏令营,其实也就是要钱,我用手机给她转了两万块钱,又让季飞送她回去了。 孩子还没醒,我看着窗外,拿起了手机给亮子打了个电话。 “小老板,你终于联系我了。” “亮子哥,你能来漠城接我走吗?我想去澳门生活了。” 第三百章 虞锐,我要走了 “好,我马上来接你。”亮子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他甚至都没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笑了笑,最起码我还有退路。 “对了,多带点人,尽量低调一点,我想偷偷的走。” “好,小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挂掉电话,我又看了看孩子,见孩子睡着,我也困了。 我眯了一会,孩子一醒我便没了睡意,两个孩子有一点不好,只要一个哭,另外一个准跟着哭,两道嘹亮的哭声,一般人的耳朵可真受不了。 “又哭了啊。”梁姨闻声赶忙过来帮忙。 我嗯了声,抱着小二细细地哄着,她现在就像我的宝贝,我不敢有一点的怠慢。 “小桑,等会下去吃饭吧,你该走走了,天天在楼上,多闷啊。”梁姨道。 我点点头,“好。” 梁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后便连连点头,“好,好。” 哄好了孩子,又喂了一遍奶,换了尿不湿,梁姨要带孩子下去走走,我也去了,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心情都好了那么一点。 “梁姨,景炎死了吗?”我突然问道。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杀没杀人,要不要坐牢,还能不能带着孩子去澳门生活。 “没死,你打中的只是他的耳朵。”梁姨看了我一眼,“小桑,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一晚的事,其实这真的不怪阿锐,我也同意这么做的。” “可是他没问过我同没同意。”我低着头冒出了一句话。 梁姨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叹气。 在下面转了好几圈,我有点累了,就抱着小二上楼,小大兴致勃勃地要看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梁姨就抱着他看,现在让她多抱抱孩子也好,万一以后抱不上了呢。 晚上季飞他们都回来吃饭,小黑丫和季从善也来了。 “桑姐,我们明天订婚,你可以来观礼吗?”小黑丫那双黑豆似的眼睛望着我,我根本无法拒绝。 “好,我去观礼。”我淡淡地笑。 季从善也跟着笑,还是像个大男孩,“谢谢你啊,林桑。” “不客气。” 季飞打趣道:“人多热闹,林桑是过来人了,还能给黑妞多点建议,对吧。” “这个建议我恐怕给不了。”我扒了口饭,又夹了几筷子菜。 季飞看看我,又看看小黑丫,“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没经验。” 小黑丫翻了个白眼,季从善倒是笑得开心,我也笑了,季飞这个活宝哪都有他。 “晚上我们还要彩排呢,麻烦死了,又不是结婚,还非得安排成那样。”小黑丫双手托腮,明明在抱怨,外人看起来还是蛮幸福的。 季从善搂着她的肩膀,“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我都想把它变得重要点,仪式感也是必须的。” “哟,真酸。”季飞捂脸,“你们这……我这个老男人看来是无地自容了。” “得了吧你,让你给我找儿媳妇到现在也没个头绪,人家翩翩都和从善订婚了,你还是没头绪,我都想掐死你,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儿子。”梁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笑着看他们一边接着一边闹,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范围,我也喜欢和虞锐的从前,但是正因为喜欢,所以容不得瑕疵,我敏感地就像个容易受惊的兔子,一点风吹草动就觉得危机感十足。 “林桑,明天你可劲地打扮,看黑妞嘚瑟的。”季飞道。 我摆摆手,“我要真打扮了,翩翩该恨死我了。” “你……桑姐,我现在已经变白了。”小黑丫气得脸都红了。 季从善倒是不介意,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还是那种带声儿的,“是白了。” 小黑丫的脸更红了…… 晚饭大家吃得很愉快,我这些天都没那么愉快了。 “梁姨,你帮我看一下孩子,我想去遛遛狗行吗?”我道。 梁姨说好,还叫了保姆一起上楼。 我吃完饭就牵着小玩意,带着小玩意专用的小包出门了,没过一会儿,季飞跟了出来,还给我带了件针织衫。 “晚上凉,披着点。” 我笑了笑,“好久没出来遛狗了,现在完全是狗遛我。” “少自恋,这个大个儿,小玩意才懒得遛你呢。”季飞双手插兜,跟我一起走。 今晚的月亮也好,亮亮的,偶尔没有路灯的时候也不觉得黑。 “林桑,你跟锐哥真就这样了?锐哥连着几天都没人样了,喝酒抽烟,像是要把他这一辈子要喝的酒要抽的烟都喝完抽完似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裂痕出现了你想修复几乎是不可能的。” 季飞看着我,我没转头,“随你吧,不过锐哥他是真的很爱你,也很爱孩子,你也许应该听他解释,或者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心里明白,再说吧。”我把牵引绳递给他,“你遛一会,我在这等你,太累了。” “好。”季飞拉着狗在我身边转圈,我哭笑不得,这叫遛狗? 季飞一边转圈,一边把圈子缩小,“林桑,我遛完了,我也想歇歇,对了,我跟你说个事,你知道路天吗?她是个女的。” 女的?我着实惊讶了一把。 “不可思议吧,我也一直以为他是男的,锐哥也是,结果最近两天,她亲自请我们吃饭,我们才发现,她是个女的,长得也太抽象了,锐哥和她合作那么久也没发现。” 季飞的描述让我想笑,什么叫长得抽象,真逗。 “这就告诉你人不可貌相,现在傻眼了吧。”我撇撇嘴,“我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女人?” “嗯,这女人真狠,景炎那天没被你打死,被锐哥抓了之后交给路天处理了,谁知道她毫不犹豫,当着很多人的面结果了景炎。”季飞啧啧两声,“好歹也是跟着她出生入死过的,你说多狠啊。” 我确实有些心惊,到底是条人命,她竟然可以了结的如此果断,那虞锐跟她做事,有点让人放心不下。 我还担心这些事干什么,反正都打算撇清了。 “做大事的女人大概都这么绝情。”我想来想去想了这么个解释。 季飞凑过来道:“是女人比较绝情吧,果然,女人绝情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行了啊你。”我把他的头推到一边去,“说真的,季飞,你该考虑考虑其他女人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让梁姨替你操心不是。” “我暂时还没那个想法。”他把头一歪,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勾了勾嘴角,“咱俩刚认识那会,你经常换女朋友,跟换着玩似的,现在把心收到我身上,可我心里有人了,我结婚生子,已经不是那个林桑了,你不能总活在过去,活在对我的幻想里。” “我就爱活在对你的幻想里,你能把我怎么着?”他翘着二郎腿,唇角斜斜的扬起。 我无奈地道:“不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女人。” “再说吧。”他摆手,明显不爱跟我谈这个问题。 我看了眼小玩意,“从善之前很喜欢小玩意,但是他和翩翩的感情刚稳定,肯定顾不上小玩意了,我希望你能多帮我照顾它。” “你说什么呢林桑,你自己不在这呢吗?”季飞推了我肩膀一下。 “我意思是,我要照顾孩子,也顾不过来,这一伙人里就你一个单身大老爷们,帮我照顾一下狗怎么了?” 我还是没有勇气跟他说我要走的事。 季飞傻笑道:“那行。” “走了。” 回到家,小玩意直接送到季飞房里,我回小大小二的房间,跟孩子一起睡。 睡前亮子发来短信,说明天一早就会到,我跟他说等我通知。 我拿了个包装了奶和尿不湿,还有孩子用的毛巾,就跟要出行一样,我自己的小钱包里把身份证和护照都拿着了,小钱包放在大背包里,任何人都发现不了异样。 搞定这一切我才安心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们都起了个早,今天是小黑丫订婚的日子,我得送给她一件大礼,她最喜欢车,我要送她和车有关的,送什么好呢? 因为实在太临时了,我实在想不出来,就从季飞的书房里拿了个汽车模型,季飞说这个不能送,跟在我后面一直要,说这是他收藏了十几年的绝版模型。 我一听,这太合适了。 “林桑,你个小败家的,你还我的模型。”季飞都快哭了,不过哭里面还夹杂着笑呢。 “我跟你换,拿小大的签名照换。” 季飞气得手都哆嗦了,“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损友。” 除了模型以外,我还给小黑丫包了个大红包,上午九点大家都着急去观礼,季飞梁姨我们三人从家里出发了,当然了,两个小的一直抱在怀里。 我把酒店的名称和位置发给了亮子,也订了中午飞澳门的机票。 小黑丫和季从善的订婚典礼十分浪漫,简直把少女心都集结了,弄得现场气氛爆棚,还有不少狗仔过来拍照。 我护住孩子的脸,解释说是朋友的订婚典礼,希望大家收敛一点,那些狗仔也没有为难,更没有问什么问题。 观礼之后,我抱着两个孩子说要出去透气,就这么离开了酒店。 第三百零一章 虞总住院了 我走的时候,甚至没跟任何人说一声,就这样在小黑丫的订婚典礼上逃似的走了。 “小老板,你这……”亮子看到我抱着孩子,我估计是还没适应。 “我手酸,你要不要试试抱一下?”我看着他对孩子那种又喜又怕的表情,想笑。 现在那么小,有什么好怕的,不过长大了一个两个肯定不省心,我有预感,养孩子这种事可累了,从小就听村头的马大爷骂他们家的马跳跳不省心,倒是我们家林伟,还算可以。 亮子哥有些不知所措,“我一个大老爷们,我怕不知轻重弄伤了孩子。” “我刚把他们生出来的时候也这样想,你抱了就不会了,就这样一手搂住他的屁股,一手垫在他脖子后面。”我教会了亮子哥,以后省心的是我。 亮子哥把孩子接过去了,抱着小大动都不敢动,我说你可以这样晃晃,他说还是别晃了吧,前面一个开车的、一个坐副驾驶的都笑疯了。 “小老板,我们从来没看过亮哥这么呆。” 我也跟着笑,“我也是啊。” 车子一路开到机场,我们几乎没有在漠城停留,立马就办了登记手续上了飞机。 “小老板,你没和虞总说?”亮子问我。 我嗯了一声,“没说,到了澳门我会办分居两年自动离婚。” “离婚?” 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二,她就像个搪瓷做的小娃娃,捧在手心里都怕碎了,“你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们过不下去了。” “是跟景炎的事有关吧,我最近也听说了,云伟去世,景炎叛变,漠城的风云我们在别处也有所耳闻,我不知道小老板你也参与其中,更不知道现在的虞总已经是路天的左右手了。” 我眉心微蹙,随即又舒展开,他当谁的左右手,跟谁有关系,都不是我该过问的事了。 “我累了,想睡觉。” 亮子识趣地闭了嘴,“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飞机在澳门落地,手机关了之后我就没再开过,我让亮子重新帮我买个手机和电话卡,傍晚他就给我送过来了。 梅奶奶知道我带着孩子过来住,她很高兴,一把年纪来还来帮我收拾,亮子又帮我找了保姆,一天之内什么都安顿得好好的。 我摘掉助听器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沉溺在暂时的平静当中。 两个孩子跟我睡在一起,婴儿床没来得及买,所有的婴儿用品都没买,天早就黑了,再买也不方便,亮子说明天给我把东西都配齐,让我安心的住。 可是公司那边我还放不下,我知道虞锐不会拿合约来约束我,但是离开我公司会有损失,会有多大的损失呢? 我把卡里的钱都汇到了虞锐的账户,只留了一百多万给自己和孩子,我想我好好打理赌场,生活应该是无忧的。 我上了以前的微信想跟张霜说点什么,后来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好,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句我很平安。 放下手机,我很快就睡着了,半夜孩子哭要喝奶,我根本听不见,还是保姆推开门进来我才醒的,一看两孩子的小脸都哭红了,我内疚得要死,早知道就不把助听器摘下来了。 “夫人,您的耳朵……”胡姐看着我。 “医生说我听力很弱。”我指了下奶瓶,“你知道怎么冲奶吧,两个人一人一瓶,谢谢。” 胡姐哎了一声,她做事动作麻利,做得又快又好,亮子带她过来的时候就着重介绍了她这方面的技能,我觉得这样很好,能成为我生活上很好的助手。 “夫人,我来抱哥哥吧,他比较重。”陈姐道。 我点点头,跟她一人分担了一个,她抱着小大还跟小大说话,咿咿呀呀地那种。 “胡姐你很有带孩子的经验?”小二只顾吃奶,压根就不理我。 “我家里三个小子都是我带大的,结果一个个不争气,大的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个女朋友,其他两个都不着急,我都五十多了还没抱上孙子,一着急就报了个月嫂培训班,专门喜欢有孩子的主人家,我特别喜欢小孩。” 我笑,“我们家有两个,不愁你抱不上孩子。” “是啊,我一听说有人找保姆,还带着两个不大的孩子,我就自告奋勇来了,夫人,这两孩子长得可真像,虽然说这年头龙凤胎也挺多的,但是像你们家兄妹长得那么像,还那么好看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人家夸我孩子,我是高兴的,我也觉得我俩孩子都特别好看,有时候还有种想法冒出来,觉得全世界就我儿子女儿是最好看的,不知道别人家的妈妈是不是这样想,反正我真的这样想过。 胡姐又道:“这孩子喝奶可真乖,我们家三个小子都特别不省心,后来能跑了更不省心,没少挨揍。” “我小时候也是,我爸妈揍我,我揍我弟弟。” “夫人还有个弟弟呢,那挺好的,那时候我们家躲计划生育,好不容易生了三个孩子,后来因为户口难上还花了很多钱呢。”胡姐一说起家常了,勾起我很多回忆。 不过太久远了,我不想去想。 好在胡姐很有眼力见儿,孩子一喝完奶,她帮忙让孩子睡下之后就出去了。 我不敢把助听器摘下来,可是睡觉带着挺难受的,看了眼身边的两个孩子,我只能这样仰躺着睡了。 第二天上午,我带着孩子在家,亮子让人搬了两个婴儿床过来,还带来了很多生活用品。 “小老板,我看你没带衣服过来,也不知道你的尺寸,要不下午你跟我去买衣服吧。”亮子道。 我点点头,“好。” 我本来想把孩子一起带过去的,但是试衣服什么的又怕麻烦,就把孩子放在家里交给胡姐。 亮子带了两个人陪我一起看衣服,每家店的店员都很努力地跟我介绍一堆,做演员做了一段时间,经常跟服装师造型师打交道,什么适合我我自己心里门清。 挑了几套家居服,主要是料子摸起来舒服,这样带孩子的时候不会刺激到孩子幼嫩的皮肤。 剩下的都是职业装,裙装、裤装,什么都有。 亮子现在跟在我身后,我已经习惯了,当他们的老板是我早晚要适应的事,现在我必须撑起这个场子,赚钱养家。 “亮子哥,从明天开始我就坐办公室,把赌场最近几年的账本还有运营情况都拿来给我看。” “是,小老板。”亮子恭敬地点头。 怪不得何夕那么器重他、放心他,他的确是一个值得别人放心的人,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幸好我碰到一个。 傍晚我一回家急看到胡姐在晃两个孩子的小推车,还跟孩子说着话,我笑了笑,这样我出去工作就更放心了。 “胡姐,帮我把这套黑色的衣服洗好熨好,我明天要穿,谢谢。” “好嘞,夫人。”胡姐接过衣服,“这套衣服真好看,夫人你眼光真好。” 我笑而不语,都是些经典不花哨的样式,穿起来省的出错,在这方面我不算行家,就按照保守点的来。 我换了衣服洗了手先抱了小二,她一睁眼看到我就笑了,我心情很好,摸了摸她的小脸,问她我不在家她乖不乖。 小大躺在一边的推车里可不高兴了,小腿乱蹬,还啊啊的叫。 我想把小二放下去再抱小大,可这小妮子不乐意,我只好两个一起抱,胳膊上的每一条肌肉都绷紧,抱一会我就累得够呛。 “你们俩最近又重了吧,明天买个称回来,看你们多少斤了,好不好啊?”我跟他们说话,他们要不就用小拳头打我一下,要不然小脚就踢一下。 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小问题,两个孩子放在一起的时候,小二特别横,爱找小大的茬,没事就踢他一脚,不过小大暂时没有还手的趋势,这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胡姐洗完衣服就去做晚饭,我在客厅带孩子,吃完饭她帮着我给孩子洗澡,有她在我几乎不用操心,她比我想得周到,我只要负责听她的话就行。 她在我身边,就像另一个梁姨。 孩子洗完澡我接着洗,等我们三个都躺下的时候,我开始想漠城的人和事了。 他们肯定知道我来了澳门,不知道会不会生我气,梁姨应该会比较担心,季飞呢?他会虐待我的狗吗?小黑丫和季从善大概会怪我从他们的订婚典礼上不辞而别吧。 虞锐呢?他会喝酒抽烟,会管我要孩子吗? 我真怕,怕我们走上最俗的那条路。 我翻了个身,到了后半夜才有了睡意。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一套黑白的职业套装,黑色偏多,显得更严肃庄重一点,亮子开车来接的我,车上他就跟我汇报了昨天我交代给他的事,他的完成情况。 末了,他补充了一句,“小老板,季飞季少打过电话给我,说虞总住院了,胃穿孔,情况不太乐观。” 第三百零二章 我的小老板生活 我哦了一声,“他想让我做什么?回去看看吗?我又不是医生,也拿不好手术刀,让他在医院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吧。” “也是。”亮子看着我,我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一进到赌场,正在打扫整理场子的人见了我都叫一声小老板早上好。 我粗略地点头示意之后就去了办公室,东西都摆在我办公桌上,有纸质版的资料,电脑里也有各种文件。 赌场做生意大部分是在晚上,白天主要是弄卫生问题,还有客人的酒水和一般需求都是需要赌场来提供,赌场不大,但是五脏六腑,那一个我都要管。 那些进货出货的账单看着倒不麻烦,有时候看也看不出什么来,我自己就学金融方面出身的,把账本做的漂漂亮亮的谁不会啊。 真正难办的是赌场有放贷的情况,不过我们赌场还好,最起码没有银行的贷款,也没有外债,整个运作所赚来的钱都是纯盈利。 “小老板,咖啡。”快到中午的时候,亮子到我办公室来。 我抿唇一笑,“谢谢。” “休息休息吧,忙了一上午了。” 我伸了个懒腰,“还行,坐办公室比我出去拍戏轻松多了。” “小老板,你突然回来管理赌场,仅仅是因为虞总吗?”亮子问道,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顾忌。 我能理解,何老板走后,他把这个赌场看的很重要,如果我只是一时兴起跑回来当几天老板,和虞锐和好了又离开,他就会空欢喜一场。 “我既然答应了何老板,这就是我的一份责任,之前我自己的生活都没办法稳定,也没有空来这里,现在我好不容易下决心要抛弃漠城的生活,自然不会想要回去了,当演员和打理赌场,现在的我更喜欢后者,也更适合后者,这不仅仅是因为虞锐。” 亮子笑了,龇着一口白牙,“那我就放心了。” “我饿了,想吃饭。”我喝了一大口咖啡就把杯子放下了,太苦,我不怎么喜欢。 “走,都准备好了。” 我们赌场有自己的餐厅,看起来还是蛮高大上的,我把菜单上我熟悉的中西式菜都点了一遍,把亮子他们都叫过来尝尝。 “小老板,我们是吃什么都行,不讲究的。”亮子道。 我嗯了一声,“我也不讲究,但是碰到讲究的客人会影响我们的生意和口碑,这个中餐做的还行,但是做西餐的师傅得换,最好找个不错的,去别的餐厅挖也行。” “我会去办。” 我不喜欢浪费,吃中餐的时候叫了一盆饭大家一起吃,吃西餐呢,我尝过的我自己就吃了,吃不掉只能倒掉,没尝过的就让大家当午饭吃了,好在没有谁特别挑剔,我的员工跟我一样好养。 “小老板,你中午休息一下吧。”亮子打开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我摆摆手,“今天先不了,等我把这些东西看完再说。” “行,那我也去忙了。” 我嗯了一声,亮子就出去了。 赌场下午比较忙,下午是营业时间,客人会上门,虽然没有晚上多,但是打开门做生意,不能招待不周,大家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对的。 我看到三点,眼睛实在有些疲劳,就跟胡姐开视频,让她让我看看孩子,看到孩子们熟睡的模样,我觉得我还能再看几个小时,这两个小家伙的养眼功效,绝对比眼保健操有用。 叩叩叩…… “进来。” 亮子站在门口就道:“小老板,我们赌场的黑名单又来了。” “黑名单?谁?”我没明白。 “欠了钱不还,或者有过出老千记录的,都会列到黑名单里,这次是那个温嘉伟,他又来了。” 温嘉伟?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晚上,他和景炎一起出现在云老的追悼会现场,景炎已经死了,他还有心思来我这赌钱?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好招待,别让他知道我在这。”我吩咐道。 亮子有些迟疑,“可是他有不良记录。” “这回他不敢,看他是不是来玩的,要是来玩,那就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如果不是,直接丢出去。” “好的。”亮子出去了,我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了。 我想的是抛开漠城的生活重新开始,可是温传雄不这样想,虽然他很久没明说过打我孩子的主意,但是我不能不防着。 我没有心思再看这些资料,我又不能下去会会温嘉伟,只能在这等消息。 到了晚饭时间,亮子的电话打来了,“小老板,他没有任何异常,像是正常来玩的。” “这就是不正常了,让他玩,给他找个对手,把他钱赢光。” “好。” 澳门这么多赌场,温嘉伟偏偏要来我的地盘,如果不是收到风我在这,他会在这个时候跑来吗?还表现的那么正常,我猜他是想刺探我的虚实才对。 我就看他能沉得住气到几时?! 过了一会,有人给我送饭上来,我就在办公室把晚饭解决了。 我吃饭的时候也打了个电话给胡姐,她说刚喂完孩子们,家里只要没什么事,我就能安心处理这边的事。 叩叩叩,亮子又上来了,“小老板,人走了。” “他输了多少钱?” “五万。” 我拧眉,“才五万而已就走,这不是他的作风,派人跟着他。” “马上就去。”亮子打了个电话,当着我的面就把这事办了。 我也累了,关了电脑把资料收好就出去看看下面的情况,生意不错,这个点正是上人的时候,底下虽谈不上熙熙攘攘,但每一张桌跟前都围了不少人。 “对了,亮子哥,你说的黑名单我看到了,不少人欠了我们赌场的钱没还,以前这些钱都是怎么要回来的?” “这个……手段不限,只要能把钱要回来就行,那些没要回来的要不就是人死了,要不就是消失了。”亮子的话引得我侧头。 这种因为赌钱弄得家破人亡,或者亡命天涯的事情我不是头一次听,我爸不就是这样吗,赌了半辈子,现在不赌了,还找了个小女人?所以怎么说是人生如戏呢,太特么滑稽了。 “以后再借钱给人的时候三思,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碰到那种把全部身家压上来只为借钱的,直接拉到我办公室,我给他进行思想教育。”我想想这样的我就来气。 同时,也难过。 亮子的嘴角抽了两下,“小老板的管理方式很独特。” “不然呢?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总不能借给那种人打水漂吧,而且我们不借顺便教育教育,也许能拯救一个家庭,你也别嫌弃我多事,我自己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他摇头,“我没有觉得你多事,我也觉得挺好的。” 我朝他笑了笑,“真的?” 他正儿八经地点了两下头。 “走,下去玩两把。”我看中了其中一张赌桌,有个人有点小动作我看着很不爽。 亮子跟在我身后,有人一看到我们过去了自动让位,场子里的人看我坐下就把筹码送上来了。 “哟,这是老板啊?”叼着烟的男人眯着眼看我。 “运气不错,我也来沾点喜气。”我微笑,“发牌。” 男人坐没有坐相,烟灰沾到了身上自己伸手拍拍,看起来有点没讲究,我瞥了眼他衬衫卷起来一小截的袖子,勾了勾嘴角。 几张牌一发,我大致就看出来胜负了,没什么兴趣的牌我直接丢,能一搏的时候才追筹码。 “美女老板年纪轻轻,挺沉得住气啊。” 我笑,“那是。” 我还沉得住气抓你小辫子呢。 这一把牌就是时机,大家不相上下,不到最后谁都有赢得可能,我故意抬高了筹码,就等着看他沉不住气的时候。 同花顺这种牌很难拿的,但是我的牌面上五分可能是同花顺,其实我的底牌不是,但是虚张声势这种技能我早就运用的游刃有余了,对方想轻易试探出我的虚实几乎是不可能的。 照他的表情看来,他没捏住我的软肋,还在猜想我的牌,因为他每次跟着加筹码都要考虑一下。 最后一张牌的时候,他犹豫了,等到他加钱的时候,我直接给了亮子一个眼色。 他一把上前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臂,袖子一撕,里面露出了一张牌,男人脸色大变,全场哗然。 我把底牌一摔,我的牌面什么也没成,就这样我还上了两百万的筹码,大家顿时拍手叫好,有人说我冒险,有人说我轻狂,我都不在乎。 “亮子哥,我看他也不想能赎得起这只手的人,直接废了他一只手吧,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在我的赌场里出老千。”我扫过赌桌后面的诸位。 男人苦着脸求饶道:“美女老板大人有大量,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胆子很大嘛,把把都敢出老千,以为我庙小就治不住你了吗?亮子,动手。”我声音一厉,他吓得都跪下了。 “是,小老板。”亮子点点头,把男人的手往赌桌上一按,抡起椅子就往下砸。 我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指甲,天知道我的心都在抖,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出老千那次,我爸也是这样被人打断腿的…… 第三百零三章 我是不是太冷血 没有惨叫,只有骨头的碎裂声,亮子的手下捂住了男人的嘴,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看到这一幕的人,有的按捺不住直抽气,有的女人直接叫了起来。 “好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剩下的大家也别扫了兴,继续玩。”我起身往外走去,亮子自然跟上来送我。 出了赌场的门,亮子给我打开车门,我没着急走,“亮子哥,那人的医药费我们出,让他以后不要再赌了。” “是的,小老板。” 我不确定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万一有用呢。 “温嘉伟那边一有消息就告诉我。”我叮嘱道。 他点点头,目送着司机送我离开,赌场的事还得他来操心,我可以做甩手掌柜,他不行。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洗手抱孩子,一天不见真的很想他们,胡姐把他们照顾得很好,通过视频我也能看得见,但是一回来完全就失控了,就想抱抱她们、亲亲他们。 “夫人,我给你准备了汤,美容养颜的,喝一点吧。”胡姐道。 我翘起唇角,“谢谢胡姐。” 我喝汤的时候,两个孩子在睡觉,我一喝完就给他们冲奶,算算时间他们等会要喝奶了。 给他们喂完奶,我才去洗漱,洗漱完我觉得好累,第一天上班工作强度有点大,我还没适应,工作的时候没觉得,一安静下来就很累很累。 我摘掉助听器,它让我的耳朵不舒服,我怕孩子哭我听不到,睡前又戴上了。 结果半夜,胡姐来敲我的门,我才发现孩子哭了我没听见,我怎么睡得那么死,两个宝宝哭我都没听见。 有一瞬间我真的自责地要死。 “夫人,要不然我和宝宝们睡一个房间吧,我白天不累的,他们睡觉我也能跟着睡,但是你不一样,你太辛苦了。”胡姐皱着眉,心疼地看着我。 我越看越觉得她很想梁姨,不由得对她的信任都多了起来。 “谢谢你胡姐,那这几天就让孩子跟你睡吧,我实在是有点累。” “哎,好嘞。”胡姐喂完了孩子就把床推到了她的房间。 我揉了揉脑袋,昏昏沉沉的,赌场是我的责任,我既然决定回来打理,那就得好好做,也算是给何老板和亮子一个交代。 我摘掉助听器,安安稳稳睡到了天亮,起床的时候神清气爽的,比昨天感觉好多了。 我洗漱完就看孩子,两个小家伙还在睡。 “早上五点钟就醒了,我年纪大了睡不着,正好跟小宝贝们的作息吻合,他们又睡着了,夫人正好你趁着这个时间能吃一顿安静的早餐。” 我感激地看着胡姐,“谢谢,你想的很周到。” “做事情嘛,既然不做,做了就要做好,我不能光拿薪水不做事,吃饭吧。”胡姐乐呵呵地说道。 说得对,我也应该这样,要么不做,既然要做就得做好。 吃完饭,我换了一套淡紫色的职业装,我喜欢这种成套搭配好的,省的我再花心思,亮子的车准点过来接我,我觉得挺不方便的,要是我自己会开车就好了。 “亮子哥,我想学开车,有没有这附近的驾校,拿证上路快一点的那种。” “有,我可以帮你去驾校挂个名,我来当教练,时间你来定。”亮子安排得干脆果断。 我笑了,“成,越快越好,这样每天耽误你们的时间,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小老板,你学会开车了,我们还是会接送你,你一个人来来回回,我放心不下。” 我拧眉,“这就没必要了啊。” “有必要,因为……”亮子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我已经打听到消息了,温嘉伟就是冲着孩子和你来的。” “我猜到了。”我思考的时候喜欢咬口腔里的嫩肉,一点疼会让人集中精神,“只有他自己?” 亮子点点头,“暂时是,季少昨天又打电话给我,说虞总不愿意做手术,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我心忽然像针扎似的疼,“他想逼我回去。” “……”亮子没接话。 “幼稚。”我狠心道,“不管他,昨天那个人呢?送到医院去了吗?” “连夜做了手术,情况应该还好。” 我不再说话,明明有那么多事等着我去想,可我偏偏想到了虞锐,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净干小孩子的事。 我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种逼我的方式。 一上午我都把自己沉浸在工作里,各种资料看啊、记啊,还要分析,不懂的要经常请教亮子,我宁愿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也懒得去想虞锐。 中午去餐厅吃饭,我特地点了跟昨天一样的牛排,这次的味道很不错,我点了个赞。 下午两点,上客人之前,我召集大家开了个会,初步提出我的管理方式,大家听了没有反对的,我觉得挺好,小范围的改进他们都愿意,我也乐意去做。 守业太无聊,创新才是我喜欢的。 温嘉伟又来了,我没露面,让亮子派人去探他的虚实,他兜兜转转又输了几万块。 我觉得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先下手。 “把他带到上面来。”我吩咐道。 不一会儿,亮子就带温嘉伟到了我办公室。 “有段日子没见了吧。”我主动道。 他大大咧咧一坐,架子倒是很足,“别说这些客套话了,你对我们家老爷子做了什么,他提起你都恨得半死,知道你来了澳门,立马派我过来监视。” 我笑了笑,“没做什么,就是做了一件你们都不敢做的事,我虐待了他。” “你胆子可真大,那你就等死吧。”温嘉伟一脸畏惧,还夹杂着点嫌弃。好像跟我在一起就会被连累一样。 “你胆子也挺大的,我连温传雄都敢下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对你下手?”我挑眉。 他脸色一变,“你……” “亮子哥,别让他跑出了这间屋子,卸掉他身上的武器和通讯工具。”我厉声道,亮子的动作很快,温嘉伟想摸口袋都没来得及。 一刹那,我们不是谈话的人了,变成了我威胁他,而他只有服从。 “温嘉伟,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个呢,就此消失在这间房,另一个呢,帮我做点事。” 他脸上带着迟疑,“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带点假消息而已。”我绕到他面前,他想动,被亮子按得死死的,“温传雄让你来监视我,你告诉了他什么?” “我……我就说你在澳门赌场。”温嘉伟眼神躲闪不定。 “似乎不止吧。”我示意亮子,温嘉伟顿时惨叫一声。 “还说你昨天断了一个人的手。” “哦。”我故意把尾音拖长,“就没提到孩子的事?” 温嘉伟连忙说没有,“真没有,爸特地叮嘱我,看你有没有把孩子带到澳门,我还没顾得上说。” “正好,你告诉他,孩子都在漠城,让他不要惦记着我这里了。”我看温嘉伟,“记住了吗?” 他立刻点头,“记住了。” “别想跟我耍花样,给我老实一点,不然的话,就算我拼死也会拉上你当垫背的,你看景炎,他就是个例子。” 他咽了咽口水,额头上的冷汗骗不了人。 “亮子哥,把他送下去,找个好点的台子让他好好玩两把。”我回到位置上,继续处理我的工作。 “是,小老板。” 温嘉伟出去了,我的心里乱乱的,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骗过温传雄,但愿能吧。 我看着新手机上的几个app,我一个都没敢用,不敢登录以前的账号,怕看到一些我不想看到的东西,我也不想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出改变,虞锐一个苦肉计就让我回到解放前?我不要。 可万一…… “林桑,没有万一,你不是都已经想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摇摆不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傻了吧唧的,就像曾经你最厌烦的人。”我敲敲自己的脑袋,努力告诫自己。 晚上赌场的生意比昨天还要好,我以为昨天我那一出会吓跑客人,但是没想到客人反而多了一些,谁都喜欢纯粹而又公平的赌钱,出老千这种开挂似的行为,谁都不喜欢。 “亮子哥,场子别盯了,教我开车吧。” “行,走吧。” 亮子找了一辆普通的车让我上去,给我讲解了车上的东西,这一幕让我想到了小黑丫,她也跟我讲过,讲得特别仔细,还给我说驾校的笑话,我真当笑话听的,记得就特别快,而且很牢。 “都记住了吗?”亮子问我。 我嗯了一声,集中精力,以前我就是卡在操作上面,因为那时候我正要学,被季飞给发现了,只好就此罢休,现在不一样,我一定得学好开车,总不能孩子大了,我们三个人总让别人接送吧,这样显得我太没用。 “别紧张,踩油门要循序渐进,别那么快。”亮子一说刹车块,我就想踩油门,结果踩太快,安全带差点没拉住我。 “对不起啊。”我挠挠头,好尴尬。 亮子还是那张脸,“不错了,我见过比小老板更厉害的女司机,直接把我送沟里去了。” 第三百零四章 让他来澳门找我 我笑出声,“我想问问谁比我还厉害,还能让亮子哥教她开车?” 亮子脸一红,立马不说话了。 看样子木头也有开窍的一天。 “亮子哥,我是一个开明的老板,员工有点私事我完全能够理解,我也希望呢,你能积极处理你的私事,你看我,比你还小呢,两孩子都有了,你可得抓紧啊。” 亮子看向窗外,从怀里摸烟,一摸到又塞了回去,“小老板,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挑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急促,不厚道的笑了。 “是家里人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但是我们没有确定关系。” 相亲?这是在逗我?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亮子哥,你告诉我,你看起来哪点像是需要相亲的样子了?” “我也觉得不需要,可是家里人……他们……”亮子挠挠头。 “不过相亲要是能解决问题,那也是个不错的方法,重点是解决你的问题了吗?你看上人家女孩了?”我问。 他脸皱的跟苦瓜似的,褶子从四面八方集中在关键的表情肌上,“看上不看上的,我也说不好,家里人说她那样的就可以了。” “什么玩意,亮子哥你今年不小了吧,这种事可是一辈子的,别总让别人给你做主,你得找个跟你相爱的人过一生,而不是这样草率的在一起,你懂吗?” “我对这些事都无所谓。”他看着窗外,眼神中的复杂让我理解不了。 我气得深呼吸,“这还无所谓啊,算了,我不管你了,等哪天你遇到一个女孩,让你爱的死去活来,你自己就明白了,这种事要是教的会,哪还有那么多不幸福的家庭。” “……” “继续开车。”我吸了吸鼻子,一股热血在蔓延,今晚我必须得学会,最起码开个直线。 开直线的愿望实现了,那是在不碰方向盘的情况下,可是只要一动方向盘,再想回原来的直线,问题可就大了。 “小老板,我觉得好像刚开游艇回来。”亮子被我晃得,脸色都不对劲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下回尽量好好开,今天太晚了,咱们回去吧。” “我送你。” 我们互换座位,亮子开车把我送回家,临走时我叮嘱他要盯住温嘉伟,我怕他耍花样。 要是真这样,我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所以伤害我孩子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回到家,胡姐给我端汤,我以前就听说这边的人喜欢煲汤,这把算是体验到了,每天不带重样的,各种味道,连一个让你腻的机会都不给你。 “胡姐,你的假期是怎么来的?”我问道,“你要是不在告诉我一声,我好提前安排休息。” “好,夫人,我是周末休一天,周一一早过来,这样吧,我周末早上走,晚上回来,这样第二天不耽误你上班。” 我抿唇一笑,“谢谢胡姐,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两个孩子。” “不用那么客气,我拿你薪水的吗,当然要替你着想。”她笑呵呵地去抱孩子去了。 人们常说,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小孩子长得特别快,一天一个样的那种,我每天早上去上班,晚上回来,看看孩子,我觉得都一样,但是要看看手机里的照片,两个星期前跟现在,就有明显的区别。 胡姐说孩子最早也要好几个月才会叫妈妈,有的小孩都一周了,才会说话,她让我耐心点,可我生怕错过一他们成长的机会。 孩子的成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公路,每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里程碑我都想亲眼看到、亲身体会。 凌晨一点,我刚有了点睡衣,手机亮了,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亮子发来的短信,他说季飞把虞锐强行推到了手术室做手术,就在今晚。 我闭了闭眼睛,把手机放在一边,这一晚恐怕我又睡不着了。 天亮了,我看了眼时间,五点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觉得如果虞锐的手术成功的话,季飞肯定会给我来一消息怕我担心,可是…… 没有消息? 等的时间越长,我的心就越煎熬,一夜没睡的神经有些脆弱,我抓了抓头发,起床洗漱换衣服。 我先打了电话给亮子,“季飞说手术成功了没有?” “没说,小老板,要不你去看看吧。” “你先打电话给季飞问问情况,不,还是别打了。”我挂掉电话,心乱如麻。 我想回去看看,可是回去了,这算什么啊,再说了,我也无法再面对漠城的那些人事物,我太乱了,脑袋乱七八糟得跟浆糊一样。 我躺回床上,没有足够休息的大脑嗡嗡乱叫,要是有谁能教教我怎么做就好了。 电话响了,是亮子的,“小老板,季少问我要你的新号码,他说有事跟你说。” “不用了,我来打。” 我停了一会,给季飞打了过去。 “林桑,你大爷的,二大爷的,一声不响玩消失,你想气死我?!”季飞上来就是一声咆哮。 我听到他的熟悉的声音,竟有点想笑,“我戴了助听器,你不用这么大声。” “滚,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那我等会再打来。”我正准备挂电话,他又急眼了。 “你敢?!”季飞的孩子气让我想笑,“咱俩这笔账,你等着,我迟早跟你算,现在先说说锐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手术了,医生说照这样下去,他的胃撑不了多少年的,他现在已经是胃癌早期了。” 我心里做过最坏的打算,“嗯。” “你嗯什么嗯,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你想我有什么反应?”我闭上眼睛,困了。 “他很不好。”季飞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他说你和孩子就是他的命,你们走了,他要命也没什么用了。” 我的心一抽一下,疼得我想哭。 他曾几何时也是我的命,我甚至以为离开他,我就活不下去了。 “林桑,锐哥他真的很爱你。”季飞的话是停顿着说完的。 我吸了吸鼻子,“要是他真的跟你说的那样,你跟他说,把身体养好,就来澳门找我。” “真的?好,我现在就去说,他还没醒过来,一醒过来我就跟他说。”季飞的语气很跳跃。 我把电话放在一边,摘掉了助听器,睡觉。 睡了四个小时,十点吃饭去上班,赌场里也没什么事,我想的改革还没开始实施,我想再观察观察,直到出一个适合这个赌场的计划再实施。 “小老板,那个断了手的,他情况很好,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不会残疾。”亮子道。 我点点头,“最近外面有没有关于我们赌场的风言风语。” “有。”他很诚实,“说我们赌场来了个女老板,他们都在传你是何老板的女儿。” 我笑了,“那我这辈分有点高。” 直接跟温嘉伟一个辈分了,我能不想笑吗? “温嘉伟那边呢?他回漠城了吗?” “回了,今个一早的飞机,估计是温传雄相信了他的话。” 我点点头,“好,我们做我们的生意,其他的,就别管了。” 下午场子里有人玩麻将,我看着侧脸觉得挺熟悉的,再一看发现是温柔,刚送走她二叔她就来了,温传雄这是几个意思? “那是温嘉伟的侄女,盯着她。” “是。”亮子一个手势,就有人会意了。 该死的,怎么都那么麻烦,温家的人是盯上看我这间赌场? “小老板,那女人的出手很阔气,十万八万输着玩一样。”亮子道。 我看了看温柔身边带着的人,还有她摆在桌上的筹码,我看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有钱,“找人做她对家,她不在乎钱,我在乎。” “我现在就去。” 她玩了一下午,我跟着盯了半个下午,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会玩,除了运气还算可以,她是一点技巧都不会,钱被赢光了都没什么反应的那种。 “输了多少?” “两百万。”亮子回答道。 我点点头,“只要她来,就这样招呼她。” “好,小老板今晚还要不要学车?” “当然,但是今天我起晚了,我们得少练些时间,我还有资料要看。”我转身回了办公室,“九点叫我。” “别太辛苦了。”亮子叮嘱道。 我偏着头笑了一下,应了声:“好。” 要说温传雄派温嘉伟来我还有点顾忌,温柔过来,我一点顾忌都没有,只觉得应该小心,毕竟在轻敌这上面犯过错,那一次温传雄拿温柔当做诱饵,我和伍依依就上了当,这次不管温柔来干什么,我都会谨慎对待。 八点半的时候,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我拧眉,本来时间掐的好好的,怎么这时候来打断我? 我深吸一口气,“进来。” 门被推开了,我没抬头,“怎么了。” “你说让我把身体养好,就来澳门找你。” 我视线一顿,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尽管这声音很虚弱,但是低沉依旧,磁性依旧,我太熟悉不过了。 “那你身体养好了吗?”我没抬头,努力保持镇定。 第三百零五章 委曲求全的他 “好了,全好了。”虞锐的语气里有一丝按捺不住的着急。 我想笑,忍住了。 我抬起头,看着门口站着的虞锐,一句话没说。 我和他对视着,彼此都算得上平静,我先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走吧。” 我一出门,亮子也在门口,“小老板,我没拦住虞总。” “没事,今晚就不去练车了,还得麻烦你找人送我们回去。”我道。 “不麻烦,小老板,你命令我们做事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 亮子挥了下手,他身后就有一个小弟跟到了我身后。 虞锐身子一歪,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学人家碰瓷?” 他笑,“是啊,就这样赖上你了。” 我扶着他往外走,上了车季飞的电话就来了。 “林桑,锐哥是不是去找你了?他的手术刀口还没长好,医生说还有化疗,不能随便出院的。” 我故意开了扩音,“化疗?什么时候开始?” “我还没问清楚,锐哥刚开完刀,谁想到去问那个了,他在你那啊,要不就转到你你那边的医院吧,反正他娶了你,也就随着你了。” “再说吧,问问医生哪一边的医疗条件最好,要是澳门的话,就找人帮忙推荐一下医院,要是漠城的好,我明天就派人把虞锐送回去。” 我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虞锐,他正在看我,眼神里还挂着若有似无的委屈。 挂了电话,我还是不放心,让亮子找了个医生来家里给虞锐检查。 我把虞锐带回去的时候,胡姐愣了。 “这是我老公,小大小二的爸爸。”我介绍道。 “先生。”胡姐弯腰,很有礼貌。 我摆摆手,“不用那么拘谨,虞锐,这是胡姐,我上班的时候孩子都是她在带。” 小二像是感应到虞锐的到来似的,哇一声哭了起来。 虞锐想去找孩子,我拉住他,“自己躺沙发上去,等医生来检查过了之后再说。” 他乖乖照做,一点反抗都没有。 胡姐抱着小二在哄,我过去接了过来,抱到虞锐面前,尽管我心里对他有隔阂,但是不让他见孩子始终是过于残忍。 “你刀口还没长好,别抱了。” “不疼。”我看得出来,他很想抱小二。 我把孩子递给他,“小二又胖了,现在很重,抱一会手就很酸。” “她两三个月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虞锐的脸上有了笑意,靠在沙发上逗女儿。 我耸了耸肩,去看儿子。 没过一会,医生来了,虞锐爱不释手地把孩子递给胡姐,躺下让医生检查。 “线断开了,我得重新帮你缝两针,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做手术的时候,缝针是在打了麻药的情况下进行,就算疼也是事后疼,可是现在不一样,弯针刺破皮肤,特制的线从皮肤穿过,每一个感觉都得细细体会,要是我,估计得哭。 虞锐一声不吭,看我的时候还会笑。 我拧眉,不喜欢他这样忍着。 缝完了之后,医生的神情依然十分凝重,“这位病人按理说现在不可以离开医院,你做的是胃部的切除手术,现在还要禁食,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得不到营养物质的供应,很多并发症都会发生,就像现在的感染。”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我亲自送走了医生,转而看向虞锐。 他躺着,边上躺着小二,两父女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天一早我就让你送你回漠城,还是那句话,病情没稳定,别回来。”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他现在跟我说话会经常用疑问句,用的我心疼,心疼他如此卑微的姿态。 “没有。”我残忍拒绝。 他不再说话,在小二没睡着的时候一直陪着她。 小二一睡着,胡姐把她抱上楼,虞锐就只有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了。 “这里很小,我的腿动不了。”他指指自己的大长腿。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这里不是别墅,没有空房间,唯一一间空的还给了胡姐,“你睡我的房间,我睡这里。” “我行动不便,得有人照顾。” 我拧眉,他那点小心思我怎么会看不穿,只是睡在一起,又不是给小大小二生弟弟妹妹,我干嘛要如此在意? 算了,“上楼吧。” 我架着虞锐的胳膊上楼,他每移动一两步我都十分担心他的伤口,好在他自己知道捂着伤口,减低那些线的张力,防止它们再断了。 我把枕头摆好,让他舒服地躺在床上,又拧了个毛巾给他擦脸擦胳膊。 我自己简单洗漱之后,躺在了他旁边,中间有一床被子是不盖的,谁知道他说冷,非要把搁在我们中间的被子盖在身上。 他的身体贴近我的,体温传过来,让我有些热。 “自己离远点,我翻身会压到你。”我道。 “已经远了。”我猜他挪动的距离大概是零点零一毫米。 我叹了口气,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呢,我抬手想摘掉助听器,但是想到他也许会有需求,万一我听不到怎么办,还是不摘了吧。 “戴着睡觉,不难受?” “难受。”我回答地很诚实,“比起担心错过一些重要的声音之外,这点难受不算什么。” “拿掉吧。”他替摘掉了助听器,瞬间,我的世界响起一阵嗡嗡声,然后就静了。 我觉得我最近的耳鸣情况又严重了,有时候还会头疼,抽个空,我也得去医院检查检查,说不定能找到治疗我耳朵的办法,总是用助听器,我觉得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 每次世界安静下来的时候,我的心都特别平静,很快就能睡着了。 但是今天,身边躺了一个熟悉的人,我却找不到熟悉的感觉了。 过了很长时间,虞锐的手拉住了我的,我没动,也没有回应。 后来他没有动作,我就睡着了。 早上亮子哥带人来接虞锐走,他临走时什么都没跟我说,抱了抱小大和小二就走了。 “夫人,先生喜欢女孩啊。”胡姐一半感叹,一半疑问地说道。 要是以前我肯定回答她说虞锐是个女儿奴,可经过那个晚上的事之后,这话我不敢肯定,说出来心虚。 “大概吧。” 胡姐看着我,“夫人,我看得出来先生很爱你,也看得出来他对孩子很好,但是吧,你对他是不是太冷淡了?” 我勾起嘴角,“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送走了虞锐之后,我打了个电话给季飞,让他等着接机,做完这一切,我才准备上班。 “小老板,你让我盯着的那个温柔,她没什么异常,不止是在我们一家赌场赌钱,也去别的地方玩,看样子应该是来澳门玩的。”亮子对我说道。 我看了眼他,“你觉得像吗?” “不知道。” “那就是不像,再等等看吧。” 果然,在我没掉以轻心的情况下,温柔开始出幺蛾子了。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明明是荷官的牌有鬼,还说我来闹事,怪不得我在你们这输了那么多钱,分明是你们这家赌场手脚不干净,打开门做生意干这种缺德事,干脆别开赌场了,去抢劫吧。” 温柔在底下咋咋呼呼地闹了起来,她是有备而来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人,模样都应凶恶。 亮子带人下去处理,我在上面静观其变。 大概过了十分钟,整个赌场的生意都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亮子给我打电话让我下去。 其实我本不想面对温柔,但是她这么做等同于比我现身。 “小老板,我问过荷官了,他发牌的时候很正常,用的都是正规的牌,没有玩花样。”亮子低声在我耳边道。 我点点头,看向温柔,“跑到这里找事,你真闲啊。” “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谁找事了,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这里的牌有问题。”温柔哼了一声,身边立马大把的人附和。 “何止牌有问题,我看人也有问题。” “前几天还装模作样的打人家出老千的,其实自己背后也搞这些肮脏的小动作,丢不丢人啊。” 亮子指着说话的那人吼了一声:“给我闭嘴。” “恼羞成怒了啊。”温柔双手抱肩,斜着的眼神得意异常。 “亮子哥,别急,冷静下来才能解决问题。”我压低了声音,转而看向温柔,“你说是荷官动的牌,你有证据吗?” “呵呵,这还需要证据?大家伙是不是都看到了?”温柔手一张开,她后面的人就都开始议论纷纷。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来,但凡有人说亲眼看到了,我给赏金五万。” “五万?我,我看到了。”有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立刻站了出来。 这有一个带头,后面的人哪会示弱,不少都举手站了出来,我看向温柔,她更得意了,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就想布偶被人用刀划开的弧度。 “亮子哥,统计一下,多少个人,有多少五万。”我吩咐道。 “是。” 统计得差不多了,我把荷官叫了出来,“我只问你这一次,你真的没有动牌?” 第三百零六章 车祸 “小老板,我……我真的没有。”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都听到了吗?我的人说没有。” “他说没有就没有?一个堂堂的赌场老板,就当着客人的面这样护短吗?”温柔皱着眉,十分不满,要不是我身边有人,我恐怕她就直接冲到我面前了。 我勾起嘴角,“那你说怎么判断?既不能单凭你一面之词,也不能听我一面之词,谁能找出一个办法来证明其中一方是正确的?” 温柔憋着不说话了,那些说看见的人也不说话了。 我抬头扫了眼头上的摄像头,“亮子哥,调监控。” “是,小老板。”亮子给手下人使了个手势,没过一会就有人拿着电脑过来了。 温柔还是嚣张跋扈的样儿,让人看起来就不爽,至少我不想在我的地盘还要忍着她。 “把刚才的监控放出来大家看看。”我吩咐道。 亮子亲自放视频,所有人,包括温柔都看着屏幕,更别说那些把名字登记在我这儿的人了。 “都给我看清楚了,错过一个细节,别再说我赌场的人护短。”我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又看向屏幕。 我现在慢慢理解了何老板,她当初的气场真的是惊艳到我了,一个女人活成那样,是每个女人都羡慕和向往,但是却做不到的,我当时不太理解她那个样子,现在慢慢理解了。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想不锻炼出来也难。 视频一分一秒在放,全部放完一遍,谁都不说话了。 “小老板,没看到怎么就多出来一张牌。”亮子低声道。 我挑眉,“哦?没看到啊。” 我看向那一群看热闹的人,“你们也没看到?” 那些人面面相觑,没一个像刚才那么积极的说五万了。 “我不相信,这视频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了,监控是你们家的,谁知道刚才有没有处理过了才拿过来。”温柔冷哼一声,头往旁边一转,“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附和的人寥寥无几。 但是也有不敢说话的,赌场开了这么多年,没一点忠实粉丝,那也是不可能。 “放屁。”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个个睁眼瞎,有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出老千,你们看不见,还去维护出老千的人?” “什么?” “怎么可能?” 众人突然话锋一转,说话又变了。 温柔手指着我,“你别血口喷人,林桑,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节,但是你是做生意的,打开门做生意你却欺负客人,我在你这输了好几百万了,我说我怎么手气这么背,原来全部都是你授意手下在我的赌桌上动手脚。” 我笑了,“你先别急着辩解,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勾了下手指,亮子哥微微低头在我旁边,“找个人过来,把视频进行高度分解,每个0.01秒的画面都给我单独列出来。” “我马上去。” 我又把视频看了一遍,心中早就清楚了大概。 但是我需要别人都看清楚,不然的话我还是会被冠上护短的名声,我赌场的名声也会被破坏,要是何老板知道了,她会不能瞑目的。 两分钟左右,我的人带来了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他坐在电脑前拾掇了一会,刚才的视频就变成了很多连续的画面,我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我想找到的那张图。 “看清楚了?”我尾音上扬,保证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温柔脸色变了变,不像刚才那么横了。 倒是有一个人腿软了,那就是刚才做温柔对家的人。 当我们都在咬着对方不放时,其实真正出老千、做手脚的人是别人,那人看自己被发现了,拔腿就跑。 在亮子的眼皮子底下,他想跑简直是天方夜谭,就单单是做出这种跑步的动作,下场已经够惨的了。 “老板,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那人趴在地上,拽着我的裤腿求饶道。 亮子出手一向很重,几脚踹得他根本爬不起来。 “饶了你?你知道在我的地盘动手脚的下场吗?”我挑眉问道。 那人战战兢兢看了温柔一眼,指着温柔就道:“是她,都是她,是她指使我的。” “你……”温柔顿时恼羞曾怒。 我冷笑一声,“温柔,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她不语,眼神倔强地看着我。 “亮子哥,剩下的事交给你了。”我揉了揉额头,一桩接一桩的事早就把我累得身心疲惫了。 “小老板,我派人送你回去休息。” 我嗯了一声,往赌场外面走去。 坐在车上,路边的霓虹灯印在我脸上,照的眼睛有些酸涩,偶尔经过一段只有路灯的公路,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叹了口气,正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桑,锐哥重新回到医院了,什么都安排得好好的,你放心吧。”季飞的声音传过来,莫名给人心安的感觉。 我勾了勾嘴角,“都交给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了,还有件事,我听锐哥说路天想除掉温家,两边的情况势同水火,温传雄从来都没打算放过你,现在这种情况,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一直都小心着呢。” 我话音刚落,车子忽然一个不稳,我整个人差点从挡风玻璃前冲出去。 我赶忙抱住头,手机掉在了地上。 “小老板,系好安全带。”旁边的司机道,“我给亮哥打电话。” 我握住安全带,手还想去拿手机,结果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我的人在座位的四周到处撞,撞的我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 “是谁撞我们?”我忍着全身每一处疼痛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看不清。”司机握着方向盘。 忽然,我耳边响起一声枪响,车子刹那间失控,刚才和我说话的人趴在方向盘上,脑袋的血往下流,看得我停住了呼吸。 他死了?我才刚刚认清这个事实,车子一头撞上了绿化带,翻了个个子才被迫停止。 我卡在了车里,头朝下,大脑充血让我的思绪混乱不堪,我挣扎着想从车里爬出去,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自己要活着。 我拼命爬、用力爬,不敢累,也不敢松懈,直到一双鞋出现在了我眼前。 那双鞋的主人一定是个严瑾到一丝不苟的人,干净的皮鞋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我掀起眼皮去看他的脸,可暗夜里根本看不清,只知道我的助听器被人摘了,我的世界里安静一片。 不管我怎么努力,我还是晕了过去。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我的耳朵很疼很疼,好像有什么在往我的耳膜里钻,使劲的钻,拼命地钻,疼得我我想哭,想叫。 我捂住耳朵在原地打滚,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这种感觉是挣不开,也是逃不掉的,只能慢慢去适应,适应一种疼,太痛苦了。 当我稍微能忍受那些痛苦之后,我才有力气睁开眼睛,这是哪里? 我环视一周,一个穿着红皮衣的男人缓缓走近,景炎?他是景炎?景炎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睁开眼看清楚,但是我不能,意识渐渐模糊,再度醒来已经不知何年何月。 “林小姐?林小姐?你能听得见吗?” 我想说我能,挣扎着嗓子发出了声音,“嗯。” 我摸了摸耳朵,不是很疼吗?怎么现在不疼了,我想坐起来,医生给我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还倒了一杯水给我。 我喝完水整个人稍微好了一些,“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小姐,你出车祸了,昏迷了好几天,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有中度脑震荡症状,经过几天的昏迷已经好多了,再休息休息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 我摸了一下耳朵,助听器还在。 出车祸,我慢慢想起来了,那天是有别的车撞我们,车都被撞翻了,然后我想爬出车子外面,可是我爬不动,后来有人来了,有人把我拽出来了,还有呢? 红色的皮衣,景炎? 我看到景炎了。 “小老板,你醒了。”亮子提着东西走进来,“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终于醒了。” 我揉了揉额头,“谁送我来的医院?” “我也不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你已经在医院了,送你回家的阿才也死了。” “能查到是谁干的吗?我记得有人故意撞我们,还开枪打死了阿才。”我眼神中藏有掩饰不住的怒火。 “是,我马上去查。” 我拧眉,“慢着,还有一件事,我出车祸这件事,有谁知道?” “季少,季少今天刚回去,他都守了你好几天了。”亮子回答得有些隐晦。 我大概算是明白了,季飞来了,虞锐没来,我恐怕虞锐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不知道也好,省的他拖着那副病躯还参与我的事。 我摘下助听器,耳朵突然一疼,针扎似的,痛感持续不消散。 我按住墙上的呼叫铃,等医生来了,不知道往我身上注射了什么,我渐渐地忘记了疼痛,睡了过去。 我临睡前我听到了季飞的声音,想到了季飞的话,他说到温传雄,那这次的事…… 对了,我的孩子?! 我眼睛猛然一睁,随后又闭了下去。 第三百零七章 孩子丢了 我又梦到了景炎,他说是我害死了他,我说如果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不惜一切代价。 景炎的脸如同梦魇,将我拉入梦的深海中,我是人,我得呼吸,我要离开这里。 我努力挣扎着游出海面,突然猛地一声呼吸,我终于回到了第一次醒来看到的那个洁白的世界。 “林桑,你醒了。”季飞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 我缓缓平静下来,“景炎他死了吗?” “景炎?你问他干什么。”季飞给我倒了一杯水,拿吸管让我喝。 喝完一整杯水,我才稍微好过一点,我又问道:“他死了吗?” “是真的死了,我跟你说过的。”季飞把水杯放回床头,脸色突然一变,“你觉得这一次的车祸跟他有关系?”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看见,但是我做梦一直梦到他来找我,也许……我搞不清,对了,虞锐知道这件事吗?” “我暂时没说。”季飞一脸愁容,现在的他想的比以前多多了,脸上的笑少了许多。 我抿唇笑了一下,想说谢谢,又觉得这两个字过于生疏,说了反而会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算了吧。 他拿起床头的苹果削给我吃,又叫人送了饭菜过来,我好像很多天没吃东西似的,看到那些吃的特别饿,果然人是离不开食物的,就算每天都有营养液供给。 我还没吃完,亮子就来了。 我看着他风风火火地进来,就知道这件事也许是有眉目了,“怎么样?” “这是我去调的监控,是我们自己车里的,当时路段的监控出了问题,没找到,我突然想起来那辆车里安装了监控,趁着车还没毁,我就把监控资料拿出来看了,从头到尾都只能看到车里的情况,但是有几幕能看到对方。” 亮子给了我几张放大的照片,有对方的车,和一个穿着黑色裤子、黑色皮鞋的人,但是只能看到小腿和脚。 我拿起其中一张照到了车子的照片,里面一抹红色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他,一定是他,他没死。”我回想起梦境里的一幕幕,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桑,冷静点。”季飞握着我的肩膀,“你告诉我是谁,景炎?” 我咽了咽口水,连吸了好几口气,“是他,一定是他。” “林桑。”季飞拧着眉,捏得我肩膀好疼。 “疼。”我刚出声,亮子就拉开了季飞,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亮子哥,查查别的路段,找到这个穿红衣服的男人,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是,我现在就去。”亮子离开了病房。 我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季飞,跟医生说我要出院,我要回家看孩子,我担心小大小二。”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季飞按住了我,“我去看过孩子了,一切都好,胡姐把他们带得很好,养得白白胖胖的,你就放心吧。” “我想他们。”我一时情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好,你先别急,我带你回家,但是出院这件事哪能这么草率,我们看完孩子再回来,行吗?”他小声地询问我。 我用劲点点头。 季飞松开了我,给我拿了外套披在身上。 刚出病房的门,亮子哥的人就自动跟在了我身后,“小老板。” “阿才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亮子哥都吩咐下去了,给了钱。” 我嗯了一声,也只能这样处理了。 季飞开车送我回家,一到家,我立马要看孩子,可一想到自己从医院里出来,又不敢去摸孩子,胡姐把孩子递到我面前,看到孩子软软的脸庞,我眼中的慈爱连自己都能感觉的。 “换件衣服,再洗个手。”季飞道。 “好。”我忙上楼去换衣服洗手。 从胡姐手里抱过小大小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满足了。 当母亲真好。 我亲亲孩子的额头,把他们放在脖子间用下巴蹭他们,真好,有一个娃在身边真好,有两个就更好了。 “胡姐,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不放心,随口问了一句。 胡姐想了片刻,“还真有,有一个穿着红色皮衣的男人找过我,说要看孩子,我当然不给他看了,真是有病。” 红色皮衣?我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林桑。”季飞惊呼一声扶住我。 我脚下踉跄,手里的孩子却是抱得紧紧的。 “我没事。”我努力维持住自己的情绪,“无论是不是他,是死还是活,我不怕他。”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景阵?”季飞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如果真是景阵的话他来找我干什么?景炎又不是因为我才死的,他自己野心大,想夺路天的位置就该付出代价。 可是景炎已经死了的事,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能肯定,那那个人除了景阵没有别人,他们是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不管是谁,想伤害我的孩子,我都不会放过他。”我搂紧了两个孩子,死活都不愿意再回医院。 季飞打电话跟医生沟通了之后,确定我没什么特殊情况,才放心让我在家。 跟孩子单独相处了半天,我也想了很多,既然我选择把他们带在身边,那就应该负起母亲的责任好好保护他们,可是这次的事来得那么快,又那么疯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我都想过了。 可是不行。 我好像忽然理解了虞锐,他当时顶着的压力一定比我现在还要大,所以他做出来那样的决定,也是能原谅的,只是当时的我理解不了,钻在了牛角尖里出不来。 如果是现在的我,也许找不到比虞锐更好的办法了。 可我不仅没有理解他,还带着孩子离开了他,认为他不能好好保护孩子,他不爱孩子。 我…… 我揉了揉额头,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内疚的时候,除了坚强我别无选择。 晚上胡姐要把孩子抱走,我不舍得,一定要留着孩子在我的房间睡,胡姐说让我好好休息,坚持要自己带孩子,我权衡了一下,同意了。 然而就在这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事情就发生了。 我睡觉的时候,助听器是摘掉的,半夜季飞撞门把我晃醒了。 “怎么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我一脸蒙圈。 季飞张着嘴说话我压根就没听清,我忙摸到枕边的助听器戴上又问了一遍。 “小大小二不见了。” 什么?我的心好像一瞬间被人踢进了谷底,背后渗出冷意。 “胡姐带小大小二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我忙问道。 季飞跟我一样紧张,“我不知道,你快点通知亮子的人进行地毯式搜索,以你家为圆心向外,她不会跑多远的。” 我没问别的,立马按照他说的做。 “到底怎么回事?”我痛恨自己的耳朵不管用,也痛恨自己这么大意。 “我在楼底下客厅睡觉,听到一丝响动,起初我没在意,后来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就上楼去看小大小二,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我出去找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我觉得你这个胡姐很可疑。” 我摇摇头,“胡姐她一直都在帮我照顾孩子,对孩子很好,怎么可能?!” “你对她了解多少?先不要急着帮她说话,现在找到孩子才是当务之急。” 季飞说得对,我不能因为胡姐对我好就感动,我不是当年那个感性的小女孩。 “亮子已经去找了,我也不能闲着。”我刚穿上鞋,手机就响了。 刺耳的手机声在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里显得诡异,我看了眼季飞,接起电话。 “林桑,是我。” “你是谁?景阵?”其实我听声音更像是景炎,可景炎已经死了,我宁可相信对面的人是景阵。 “我既是景炎也是景阵,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我们一起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没空去思考他给我出的脑筋急转弯。 “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儿去了?!”我尽量保持冷静地问道。 那头笑了一声,阴森森的,“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还回家看孩子,胡姐挺机灵,这种情况下还是把孩子带了出来,我没看错她。” “胡姐是你的人?”我拧眉,“你什么时候开始筹划着把她安排在我身边的?” “从你打电话给亮子,我就下好了这一步棋。” 我头皮一阵发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景炎的死是他咎由自取,跟我的孩子无关,你最好别对我孩子做什么,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握紧了拳头,心都在滴血,要是现在有把枪,而景阵就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结束了他的生命,绝对不心软。 “好啊,我等着瞧你怎么对付我。”对方笑得很瘆人,我鸡皮疙瘩都起来。 “不要,你不要伤害小大和小二,他们还都是孩子,你有什么冲我来,我愿意负责。”我怕他挂了电话,只能这样稳住他。 第三百零八章 海里追踪 “你觉得你能左右我的想法吗?你不能。” 我死死地捏着拳头,有种被人扼住了咽喉的感觉,景阵挂掉了电话,我半天不能从那种窒息感中挣脱出来。 “林桑?”季飞握住我的手。 我-摇摇头,“季飞,我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强大。” “没有谁让你强大。”他抬手抚上我的后背,力道加重,把我抱到他的怀里,“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女人,如果能把她养得强大无比,那这个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我努了努嘴,眼睛涩涩的,我不敢呼吸,鼻腔里充满了那种酸涩的感觉。 “我们都还在,我们都会帮你的。”季飞的头蹭了蹭我的头发,“我们是一家人。” 我的泪再也遏制不住地流了出来,“我想回去,我不想再这样了,我好累,季飞我好累,我要的真的不多,我只想和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平平淡淡就好,我不想再这样活着。” 季飞抚着我的发,“回去,你想回去我就带你回去,我妈说她又学了几道好菜,小桑肯定喜欢吃。” 梁姨,我从小到大没碰到过对我这么好的长辈,梁姨是唯一一个,她给了我我妈都没能给我的东西,我爱她,不比我妈少多少。 可是我这一走一定伤了她的心,可是她没有生气,还要做好吃的给我吃,我…… 我把眼睛抵在季飞的肩膀上狠狠哭了一通,我知道短暂的释放之后,我还是要坚强起来,我的孩子等着我去救,我还有我想要的要我去守护,不管怎么样,除了坚强,我别无选择。 季飞抽了纸给我擦眼泪擦鼻涕。 我吸了吸鼻子,又去浴室洗了把脸,这勉勉强强还算我熟悉的林桑。 “季飞,我想来想去这件事还得通知虞锐,事情发生在澳门,我还稍微有点能力,但是这点能力跟路天的势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我马上打电话。”季飞站起来,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我又打了个电话给亮子,他们已经在追了,可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我把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发给了亮子,让他帮我查一下这个电话,我仔细想了一下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 他是景阵吗?为什么我总是有种错觉,他是景炎。 无论是声音,还是说话的方式,都像极了景炎。 季飞挂掉电话走到了我身边,“林桑,锐哥已经通知人去找景阵了,你先别着急,着急也没什么用,我们还要想想办法怎么对付这个孬种,对付女人跟孩子,真他妈不是男人。” “我知道。”我低着头,仔细思考着胡姐这些天来的表现。 景阵说他是在我回澳门的时候安排胡姐到我身边的,我真天真,竟然对一个保姆那么放心,还把孩子交给她。 可是转念一想,除了这样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我总不能把孩子带到办公室去养着,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这也不现实。 景阵太狠了,一上来就把目标锁定在孩子身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直到天亮,亮子这边没有一点消息,何老板的集结的人脉亮子都用上了,就差把这个澳门翻了个个儿,景阵他们到底去哪了? 如果我是景阵,我会选择去哪? 对了,出海,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先出海。 我立马打电话找亮子,问港口有没有船连夜离开,他确定之后,立马向我汇报。 “小老板,你让我找的那个人,确实坐完开了游艇走,现在估计已经去了公海。” “不管付出怎么样的代价,找到他们,找多少船一起走都要找到他们。” “是。” 我套上外套准备过去,我不能让别人去帮我救孩子,自己在家等消息。 “林桑,等我。”季飞追上了我,“我把情况跟锐哥说一声,让他们也去,人多力量大,只要找到他们,小大小二就有希望。” 我点点头,“走。” 车开到海边,海风吹在身上,凉意使人瑟瑟发抖,我裹紧身上的衣服,把头发捋到脑后扎起来。 “小老板,这儿。”亮子大声喊道。 我和季飞过去上了一辆游艇,季飞的电话响了起来,说是虞锐来了,他是开直升机来的,负责上空搜索。 季飞说了句随时保持联系,就把电话挂了去开游艇,他好像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直接把专业的人拉到一边,他上手开。 “你行吗?”我怕他不够专业。 “以前和锐哥无聊去考过证,还参加过专业的比赛,你说我行不行。”他拧着眉,“现在不是嘚瑟的时候,等小大小二找到以后,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我勾了勾嘴角,很庆幸自己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我们开的是小型游艇,速度很快,一会我就看不到海岸了。 大约十五分钟,虞锐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找到了景阵的船,还把位置传给了我们,但是我听不懂他的经纬度描述,季飞可以,他负责指挥。 亮子通知我们的人,都往目标集中。 很快,景阵的船就被我们包围了。 “季飞,绕到前面去。”我焦急地说道,越是靠近我就越是着急,我想知道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先别着急。”季飞转头对着电话说话,就在这个时候,我跑到了甲板上去了,亮子跟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枪。 我伸手找亮子要枪,他把自己的给了我。 “还有吗?”我问。 他摇头。 我把枪还给了他,“这玩意给我我也用不好,有别的防身用的武器吗?” 他拿了把匕首给我。 我想等到我们的船靠近景阵的船时跳过去,可是季飞不知道在干什么,就是不让我们的游艇靠过去。 直升机的桨不停地在转,转到我们头顶就停住了。 有人从直升机上抛下来一个爬梯,接着一个人从上面往下爬,那人的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是虞锐,是他。 他的伤好了吗?伤口还发炎吗?连路都走不好还要这样爬下来? 我的心揪在了一块,抬头看他的时候,眼泪都模糊了我的眼。 “小老板。”亮子叫了我一声。 我这才发现景阵的船上有人出来了。 景阵和胡姐抱着孩子站在甲板上,我呼吸一滞,抹了把眼睛拼命想看清楚我的孩子,可是距离太远了,我根本看不清楚。 “林桑,你挺能耐的,能追到公海来。”景阵笑得有些充满邪气,看着就让人捉摸不透。 我有时候不禁怀疑,他到底是谁,景阵还是景炎? “你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我大声问道。 海风吹得很猛烈,把我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也藏起了我声音里的颤音。 “死了。你看他们,多乖啊,死了多乖。”景阵睁大了眼睛,嘴角的笑还在加深。 我差点站不稳。 “桑,别听他胡说。”虞锐从空中渐渐落下,景阵的枪忽然对准了虞锐。 我看看虞锐,又看看他,手里的匕首起不了一点作用。 “让我来一点点结束我们之间的恩怨。”景阵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 然而,枪子可比他说话快多了,我大喊着不要,吓得血液中的恐惧都从脚底涌上了脑袋,可是子弹还是打出去了。 只不过是亮子的。 景阵的手中了枪,原本在手中的枪落在了地上。 胡姐站到游艇边缘,“你再敢开枪,我就把孩子扔到海里。” “不要。”我焦急地吼道。 虞锐从梯子落到甲板上,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只是这一眼,彼此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景阵发了狠,用另一只手拿起枪对准了亮子。 我眼睛一睁,“不要,亮子哥,躲开。” 亮子没有躲,景阵的枪打在了他的胸口,我呆住了,无法去想这一枪会带来什么后果,连虞锐什么时候从我身边离开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亮子哥,你怎么样?”我捂住他的胸口,不断的有血从我的指缝间流出来。 “小老板,我没事,你去救孩子。”亮子把枪悄悄塞到了我的手里。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重新变得清明起来,我紧紧地握住枪,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杀死景阵的办法。 季飞从驾驶室里出来,“林桑,你这样捂着没用。” 他脱掉自己的外套,把亮子的胸口包住了。 “鲨鱼最喜欢血腥的味道,我的血能引来鲨鱼,你的孩子正好能喂鲨鱼,多巧。”景阵鬼魅般的声音让我重新站了起来。 “你要是敢拿我的孩子喂鲨鱼,我就让你陪葬。”我举起枪瞄准了他。 景阵耸了耸肩,手上的血还在往海里滴。 忽然,我们的船撞上了他的,猛地一声晃动,两边的人都因为站不稳而摇摇晃晃。 这一声响只是开始,巨响之后,接二连三的船撞上了景阵的船,我拿着枪瞄准他,而他略显悠闲的靠在栏杆上,连晃动都不能使他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把孩子扔下去。”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我的枪立马对准了胡姐,季飞人也跳到了那艘游艇上,可是一切还是晚了,胡姐用尽了力气,把手里包着的孩子扔向了大海,而此时,我看到了海里出来的生物,它的尾巴就像尖刀一样冒出了海面。 第三百零九章 生死只是一念之间 景阵受了伤的手一直在流血,血的腥味在海水中弥散,鲨鱼循着味道追过来,在我们的船底游走。 我的枪打中了胡姐,可是依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我的视线跟着我的孩子呈抛物线状落入海水中。 我想都没想就要跟着往下跳。 “小桑,那不是我们的孩子。”虞锐的喊声止住了我的动作。 “你说什么?”我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对面船上的虞锐,“不是我们的孩子,可是我认得那个被子和孩子的衣服。” “我们的孩子在这。”虞锐笑了出来,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的摇篮。 我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想笑,却又无法从刚才的剧烈冲击中走出来,想哭,可是我明明是想笑。 景阵看到胡姐倒下了,自己的计谋已经被识破,他冲向虞锐。 “小心。”我惊呼道。 景阵一劝招呼过去,虞锐往旁边一躲,躲得了一拳,却没躲过第二拳,他的脸上带着血迹,那是景阵的血。 虞锐吃了亏,他一边护着孩子一边躲,眼看着人就要被打趴下了,幸好季飞替他挡住了景阵的攻击。 “大家好歹做过兄弟,你有必要做的那么绝吗?”季飞红着眼咆哮道。 景阵咧开嘴角,龇着牙笑,“谁跟你做过兄弟。” 季飞一个愣神,肚子上就挨了一脚,他捂着肚子,“我知道你是景阵,景炎死了是他咎由自取,你一定要为了他跟我们所有人为敌吗?” “季飞,你到现在还认为我死了?”景阵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连声音都变了。 这是景阵的模样和声音。 我越来越看不懂了,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还是…… 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景阵、景炎,他们是你捏造出来的对不对?”我质问道,“其实根本没有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全都是你自己在装出来的。” 季飞愣住了。 景阵转头看向我,再一笑,又变成了景炎那副邪气的模样,“少自作聪明,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林桑,你在我眼里可不是这样的。” “所以呢?你到底是谁?”我看着他,希望把他的目光留在我这里。 “你怎么不想想,死的那个是谁?” 我拧眉,忽然间就明白了,“你拿你的亲哥哥当替死鬼?” “亲哥哥又怎样,他心甘情愿。”景炎毫不在乎地笑道。 我的视线连偏都不敢偏,一直定格在他身上,直到有人的枪口对准了景炎。 “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魔鬼。”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景阵是你亲哥哥啊,你都能下得去手,你还有点良知吗?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你没有权力教训我,因为……”他嘴角上扬,手里忽然多出来一把枪。 糟了。 我手中的枪抢先扬起,不管对准哪里,反正只要是对着他我就扣动了扳机。 总共两声枪响,一声是我开的,另一声是景炎开的,我打中了他,他打中了虞锐。 “阿锐。”我撕心裂肺地叫道。 我再也顾不得什么,从这艘游艇跳到那一艘,季飞则冲向了景炎,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枪。 “孩子。”虞锐把孩子轻轻放在地上,就在这一瞬间,孩子的哭声嘹亮异常。 我哪里还能顾得上孩子,我满眼的血红,连他的伤都找不到,就知道他在流血,一直流血。 “我打死你,你这个变态,你杀了景阵,是你杀了景阵。”季飞疯了似的打景炎。 我看了他一眼,哭喊着道:“别打了,我们快回去,我求求你了,快回去。” “小桑。”虞锐用气声叫我,“你原谅我了吗?” “不,你没错,你不需要我原谅。”我哭得不能自已,“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也是。”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眼里蓄满了温柔,“我这一辈子都没像现在这么害怕过,桑,我舍不得,舍不得你哭。” 我抹掉眼泪,可是抹不掉那种心痛,眼泪它一直不听话地往下流,“告诉我你伤在哪,都是血,你到底受了多少伤,你傻不傻啊你。” “这些不重要。”他靠在我的肩膀,双唇贴近我的耳朵,“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原谅了我。” 我哭得声嘶力竭,我好后悔,后悔跟他冷战,后悔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后悔一走了之。 “对不起,对不起……”我撇着嘴,紧紧地抱着他,“你说过要陪我的,我们还有两个孩子,你不能扔下我,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他们,你听见了吗?虞锐,你别睡,求求你,听我说说话。” “我经常做梦会梦到那个晚上,我无法理解你用孩子和梁姨去冒险,我以为你其实没有那么爱孩子,所以我一意孤行,是我错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你难道忍心让我一直活在内疚中吗?” “虞锐,你不准睡,你听啊,孩子在哭,他们还没开口叫爸爸,你怎么舍得……” 直升机的梯子扔了下来,季飞把我和虞锐绑在了一起,虞锐的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我恨不得替他去受罪。 飞机的速度很快,我们去了澳门最好的医院。 直到虞锐被推进了手术室我还无法从那种痛苦悲伤中挣脱出来,我真的不敢去想,也不能想,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不要……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我真想求求他就虞锐一次,就一次。 季飞抱着孩子是后来赶到的,我浑身血污坐在地上,谁劝都不行。 “亮子也在急救,他的子弹离心脏还有点距离,手术完保命是没问题的。”季飞的话我听到了,但是没听进心里去。 “景炎死了,我让人把他带回漠城了,路天也在漠城,这是他的事,应该由他来处理。” “林桑,你坚强点。”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我做不到,什么事我都可以坚强,唯独这件事不行,求你了,别让我坚强,我只想让虞锐能够活下来。” 季飞把孩子递给我,“你看看,你还有孩子,你是孩子的妈妈,就算为了孩子,你也得坚强。” 我躲开,往墙角移,“虞锐出来之前,你别打扰我,我现在没有思想,我脑子里只有执念。” 我只有一个执念,虞锐他必须得活着,就算是抢,我都要从死神的手里把他抢回来。 手术室的灯时间亮的越长,我心里就越是煎熬,我在心里默默和虞锐说话,我希望他能听到我内心的呼喊,我希望我们还能继续走下去。 我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不能没有他,真的不能没有他啊。 我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哑着的嗓子发出呜咽的声音,我捂着脸低声哭。 “林桑。”季飞叫我。 我摆摆手,咬着手臂哭。 我不记得我哭了多少回,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终于出来了。 “医生,虞锐怎么样了?”我忙冲上前问道。 他摘下口罩,“子弹取出来了,但是失血过多,还得继续观察,能不能挺过来要看他自己。”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谢谢医生。” 虞锐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我隔着厚厚的玻璃才能看他一眼,他浑身插满了管子,看得我心很痛,每一次痛起来都比前一次更剧烈。 “林桑,这样看着不是办法,锐哥能挺住的。”季飞的手搂着我的肩膀,“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守着他,好不好?” 我低头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自己,“好。” 季飞送我回了住处,我洗澡的同时,他已经把孩子哄睡着了,我换了身衣服,也不那么着急了。 我也相信,虞锐他一定能醒过来。 看着两个宝贝睡得那么香,我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 “季飞,你之前跟我说什么来着?”我看向跟我同样疲惫的季飞。 “什么?” 我摇摇头,“先睡觉吧。” 季飞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我带着孩子在房间睡的,助听器戴的我耳朵疼,可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照顾孩子,不戴也不行,摘掉之后我稍做休息,又戴上继续睡,半夜孩子醒来好几次,换尿布喂奶我一个人也能应付得过来。 第二天天一亮,孩子还没醒,我起床做早餐,刚下楼就闻到了香味。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我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季飞,很诧异。 “你一个人带孩子那么辛苦,总不能早饭还让你做吧。”季飞头都没回,专心做他的早餐,“吃完饭我带孩子,你去医院看锐哥。” 我正有此意,没接话就算是默认了。 早饭吃完,给孩子换了新的尿不湿我才走,剩下的全都交给季飞了。 到了医院,我先把带来的早饭给亮子送了过去,问了他的情况,放心之后才去看虞锐。 亮子是因为我和孩子才受伤的,做人不能不仁义,不止是关心,该对他做的补偿我都会做。 但是得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后才行。 虞锐还是躺在重症监护室,整个人了无生气,我的手在玻璃上缓缓滑下,蹲坐在墙角,我想这样陪他一起战胜昏迷。 第三百一十章 暗杀 我和虞锐认识不过一年多,我们从互相利用,到互生爱慕,再到决定相守一生,往事一幕幕在我眼前重现,让我时而想笑,又时而想哭,虞锐怎么这么讨人嫌,这才多久,就让我觉得他仿佛占据了我的一生。 我记得他踹开门,把我从刘凯的手里救出来,我记得他冷冽的眼神,和永远写满了生人勿进的臭脸,我还记得我们家出事,他一边惹毛我,一边又开夜车带我回家,我记得他曾给我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林桑林桑的叫我,或命令,或抚慰,我以前总觉得自己的名字土,因为我妈说名字是乱起的,看到了一颗桑树,前面加个姓氏就变成了我的名字,我真庆幸,他们没给我取名叫林桑树,但我喜欢虞锐叫我的名字,两个字,一个字,都好听。 我以前觉得地球离开了谁都照样转,人世间连亲情都能有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呢,我从小就学会安全地和别人相处,总想着别毫无保留地去对待别人,我怕自己受伤,怕自己流血。 可遇到了虞锐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我喜欢他,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我甚至觉得,我的世界没了他,一定会停止转动,连活着都变成了上天对我的惩罚,我总算理解了什么叫做执念。 我又哭又笑,坐在墙边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虞锐啊虞锐,你一定要挺过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等你啊,一直等。 我在病房门口一坐就是一天,他就是我的圆心,我得绕着他转。 连续七天,我晚上回去带孩子睡觉,白天就坐在这儿等虞锐醒来,可是他都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依然没有醒来。 我捂着自己的脸,厌恶透了越来越失望的自己。 “林桑,吃饭。”季飞把饭盒摆在我面前。 我看了眼还闭着眼睛,安静的躺着的虞锐,“他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吃饭啊,季飞,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季飞一个大老爷们,眼眶也红红的,“林桑,你别这样。” 我撇了撇嘴,拿起筷子低头吃饭,眼泪啪嗒啪嗒落在饭里、落在桌子上。 “不管锐哥醒不醒,你还是这么爱他,还是会这么等他,不是吗?”季飞的手搭在我肩上。 “是。”我坚定地点头,“你说的对,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一定会等他,一定会守着他。” 就算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到最终,我也甘之如饴,只要他还在我身边,我还能照顾他。 又是一个星期,我每天都带一束花来,或者和季飞两个人抱着孩子来看虞锐,孩子越长越大,我一个人抱两个,抱久了总觉得特别吃力,幸好季飞在,能帮我分担点。 亮子也出院了,有事没事就来这边看看虞锐,还帮着我打理赌场的事务,我又食言了,明明说好来澳门接手赌场的,没想到还是亮子一个人挑重担子。 虞锐我得照顾,赌场也不能怠慢,我又找了个保姆,家里还装了监控,为了方便我随时看孩子,其余的时间,我都在打理赌场。 我之前考察过赌场里的大小事务,想过怎么把咱赌场做得越来越好,我看自己了解得够多了,就把详细的计划书列了出来,要改的挺多的,连同装修都要换。 熬了三个晚上,初步的计划书已经做好了,紧接着我把赌场管事的有都叫在一起开了个会,有意见大家尽管提,没意见大家就开始做。 亮子怕我太累,经常送东西过来,好在家里的事不用我操心,我每天三点一线,家、医院、赌场,亮子又专门给我安排了一个司机,方便我在车上的时候可以休息。 来澳门的这段时间,张霜对外宣布我因为要照顾孩子,暂退娱乐圈,之前谈好的合约,也因为我的缺席,对方换了人,我还记得虞锐跟我说孩子百日宴之后,我就要去影视城拍戏,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的虞姬娱乐是伍依依在打理,孙若谦也开始拍商业片了,他说生活不只有远方,还有他想满足爱人的物质,为了和伍依依能更好的生活,他接受了商业电影,而因为我那部电影大火的他,很多人愿意找他拍电影,不商业的也有人投资了。 而我拍摄的那部讲述落后地带未成年遭受威胁和性侵的电影,在各个国际电影节上都获了奖,就算我不在圈子里,圈子里还有林桑这个名字,有时候在网上看到写我的文章,我还忍不住怀念那个时候的生活。 电影是媒体产业的先锋,我的电影一出,各大平台都爆出了一些曾经没人注意过的案件,我希望舆论的压力能让警察叔叔们办点实事,真正能让和我有同样遭遇的孩子走出阴影,面向阳光。 看似平静的生活其实还有危机,我不止是对赌场上心,对温家那一伙人一样上心。 虞锐出事的消息不胫而走,路天曾经想过来看虞锐,被我婉拒了,我不想让我们的家事再跟那个强大的女人扯上关系,可是解决温家的事,我又不得不依靠她的力量。 我手头上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打电话约了路天,她说两天后才能到。 然而就在这两天,温家那群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虞锐的病房我也装了监控,我不能去医院的时候就能看看他,虽说亮子安排了人在那守着,但是我还是不放心,生怕他出点事。 下午我坐在办公室,忙了半天累得够呛,拿出手机看看孩子,又看看孩子他爹。 正巧,有个护士进了虞锐的病房,我拧眉,这个点不应该是给药的点啊。 我立马打电话给虞锐门口的保镖,“刚才是不是进去了一个护士?” “是的,小老板。” “拦住她,别让她碰虞锐,还有她拿的药,你们分头,一人看着那个护士,一人去问问那些药的来历。” 我挂了电话继续看着监控,我没学过医,但是被医生打针的什么次数多了去了,护士专不专业、老不老道,我能看得出来,正在准备给虞锐打针的这个一看就不专业。 保镖进去拦住了那个小护士,护士的脸一抬,我立马认出了那双眼睛,是温柔,竟然是她?! 我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简直无法想象要是我没看监控,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拿着包立刻走出办公室。 “小老板,怎么了?”亮子小跑追了过来。 “有人想害虞锐,我现在要去一趟医院。” “我陪你一起。” 亮子和我一起赶到了医院,他知道我着急,连司机都没用,自己上手开的车,明显比我平常坐车的速度快许多。 到了医院,我直接走向虞锐的病房。 温柔被控制住了,还有穿着白大褂的主任也在。 我放下包跑到床边,虞锐的脸还是那么安详,以前的戾气也变得柔和。 “林小姐,虞先生没事,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主任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的指腹滑过高韧的额头,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追究这件事了?”我挑眉,看向一屋子的人。 主任脸色有点僵,“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医院照顾不周,让一个外人混进来,还差点酿成大祸,我代表医院跟你们道歉。” 这种客套话我已经听腻了。 我瞥了主任一眼,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虞锐的主刀医生的份上,我早就火了。 “温柔,你本事不小,我怎么不知道你转行当护士了?”我转而看向温柔,“拿的什么药,说说。” 温柔冷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什么?”我勾起嘴角,一个箭步走到她跟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在我的地盘还敢跟我横,你以为我怕你吗?” “你……我一定会告诉爷爷。”她瞪着我。 我捏住她的下颌,“他来了,我比这还狠,我问你,拿的什么药。” “林小姐……”主任走到我们旁边,看样子是想跟我解释。 我眼神移过去,他立马噤声。 “温柔,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拿的到底是什么?”我一字一句,每个字都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说。”温柔同样看着我。 我勾起嘴角,膝盖一抬撞在她小腹上,“不说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亮子哥,这女人送你了。”我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对了,你要是看不上随便送,我估计这姿色你也看不上。” 亮子摆摆手,“带出去,场子里弟兄们缺女人的,送过去。” “是。”保镖应道,从地上把温柔捞起来往外带。 “林桑,你敢这样对我,爷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温家想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温柔吼道,“你杀了景阵哥,只要我不死,就一定给他报仇。” 我挖了挖耳朵,“医院是个清净的地方,亮子哥。” “我知道。”亮子的手刀打在了温柔的后颈,聒噪的声音立刻消失了。 “带走,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再告诉我。”我道,等保镖温柔拖出去了,我看向主任,“她拿的什么药,你说。”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太狠了? “是破坏神经的药物,类似农药,百草枯,吞咽下去稍微迟一点都救不回来。”主任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能看到他头上冒的冷汗。 “那注射到血管呢?”我尽量忍住暴怒的冲动。 主任抹了把头上的汗,“林小姐……” “我问你话,你给我照实说。”我眉梢微扬。 “如果注射到血管,药物的扩散就不受控制,全身各项机能都会衰退,直至死亡。”主任低着头把话说完。 我紧握住拳头,深吸一口气,“这层楼是不是你最大?” “是。”他声音开始发抖。 我点点头,“病人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差点出意外,你该负责。” “我一定好好检讨。” “作检讨去找你的上级,从今往后,我不想在这层楼看到你。”我别开眼。 “林小姐……” 我双眉一拧,“出去。” 等到病房没有人说话,彻底安静下来,我才握住虞锐的手坐在床边,“阿锐,对不起,其实最应该负责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这种事一定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我保证。” 我吻着他的手,用他的手背去蹭自己的脸,假装他还能抚摸我,假装自己还能跟他像以前那样互动。 “小老板,虞总该擦身了。”亮子提醒道。 我看了眼时间,给虞锐翻了个身,“你出去等我,我来。” 我请了护工,但是从不让护工替虞锐做擦身这样的事,护工要做的就是半个小时给虞锐翻一次身,我不在的时候替他清理一下排泄物,而擦身这种事,我要自己来,我的丈夫我想自己照顾。 我用盆接好了水温合适的水,把干净的毛巾沾湿给他擦身子。 我们很熟悉彼此,做这种事我觉得很亲切,每次看到他清清爽爽的皮肤,我的心情也会好很多。 “老虞,有个差不多你该醒了,我和孩子都在等你呢。” “对了,路天要来了,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物,她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可怕吗,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得接近她,温家始终惦记着我们的孩子,你好好养着身体,孩子的事情我来解决,我保证,谁都不能分开我们一家四口。” 给虞锐擦完身子,我把他的衣服重新穿好,再把盆和毛巾都洗干净。 做完这些,我才和亮子重新回赌场,现在也是赌场的关键时刻,我哪一边都不能懈怠。 “小老板,季少让你今晚早点回去,他说他要回漠城了。”亮子拿着手机道。 我正忙着跟管理讨论改造赌场的细节问题,听到亮子的话,我立刻停了下来,亮子把手机递给我。 我看了眼时间,又花了十分钟把决定定下来,这才离开赌场。 一回到家就能听到两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哭闹声,这两孩子,一个都不省心,完全是一个妈……也就是我生的。 “夫人,你回来了。”新保姆一边哄孩子一边道。 我抱起小二,小二立马就不哭了,“知道妈妈要回来了就闹人,你说是不是不省心的小宝贝。” 我爱怜地点了一下小二的鼻子,她笑,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笑起来特别可爱。 我把孩子放在沙发上,又去抱小大,小大可重了,我最多抱二十分钟,胳膊跟断了似的。 小大不怎么爱笑,特别爱装酷,除了哭就是装酷,我觉得这一点特别随虞锐。 “夫人,可以吃饭了。” “好。”我把孩子放进推车里,带到饭厅放在我座位旁边,他们有时候会哭,我一逗他们,或者发出点声音让他们听到,这样能止住他们的哭声。 我有时候在想,孩子是不是也挺没有安全感的。 正要开饭,季飞回来了,我伸长脖子叫道:“快点,等你吃饭呢。” “来了。”季飞去洗手,这个天已经有点热了,每天我们回家都要换一身衣服抱孩子,怕细菌沾到他们身上。 季飞摸了下小大小二的脸才坐下,“林桑,我给俩孩子买了点东西放在玄关了,都是夏天用得着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得赶回去处理,我妈一个人多少有点吃力。”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内疚了,要不是因为我和孩子的事,你也不会在澳门耽搁那么久。”我眉心微蹙,“你去吧,有什么困难就吱一声,钱这方面,我和虞锐都不缺。” “好,都是一家人,客气个什么劲儿。”季飞笑了。 我是真的感动他为我们的付出,我清楚地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和虞锐的兄弟情,还有他对我的情,我不能在感情上馈赠他,但是除此之外的任何方式,只要能用,我都愿意对他做出弥补。 一顿饭吃完,季飞唠唠叨叨说了挺多的,叮嘱我的,还有孩子的。 “行了,我都拿本子记下来了,还有啊,你回去记得帮我跟梁姨道歉,还有我的鸟和狗,你要是没空,就找人帮忙照顾一下,从善和翩翩估计在忙结婚的事,要不然就交给谭卿照顾吧,想来想去她最闲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的狗,你走之后,小玩意消沉了很久很久,饭也不好好吃,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你都不知道。”季飞感叹道。 我顿时一阵心疼,“那你让人把狗给我捎过来,我自己养。” “还有那只鸟,当初送给你们的时候是不是好好的,虽然说后来也是好好的,但是它老了,每天话特别少,偶尔念叨个林桑,你还没出现,我都不知道它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小臭鸟,现在知道拍我马屁了。”我努努嘴,开始想念漠城的一切,“其实我后来把它拎回家的时候它就会拍马屁了,我挺想它的,等赌场稳定了,阿锐醒了,我再回去看看我的鸟。” 季飞点点头,“小伟开学念大二了,我看这孩子还行,比我那时候听话多了,你妈也过得不错,和我妈两人时常聊聊天,这些你都不用挂念。” 我笑,闭了闭眼睛。 “剩下的也没什么了,你好好的,有什么事言语一声,只要你一个电话,我立马就出现,可能比超人慢一点,但是不会慢很多。” 我抿着唇,“季飞,谢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一切。” “我都说了,一家人。”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那我睡觉去了,晚上的飞机,等会我就走了。” “那你睡一会,我把孩子哄睡着送你过去。” 他摆手,“不用,你要是送我,我心里挺难受的,上去带孩子吧,我一个大男人,你放心吧。”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索性不再争,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会,我和孩子上了楼,把俩孩子哄睡着了,我才摘掉助听器躺下。 这一天天过得太充实了,充实得让我连累都没空说。 睡了好一会儿,我还是睡不着,爬起来坐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镜子里的一根白头发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伸手拨了拨,好多白发啊。 我抓了抓头发,忍不住一阵难过,可是我不能难过,家里就剩我一个能做事的人,谁都可以伤春悲秋,我都不行。 看来以后得把头发扎起来了,我试了几种扎头发的方法,怎么扎,白头发都能看到,我还是没忍住,趴在梳妆台前小声啜泣起来。 镜子里的人儿哭得伤心,我越看越伤心,可是我不是懦弱的人,我给自己哭的时间,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一直哭,哭完了还得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俩孩子我带着肯定没问题,赌场的事有亮子帮忙,也不是问题,只有虞锐,想到他我心都疼。 我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躺回床上,季飞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听不见任何动静,只知道早上起床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 他走了,我心里空落落的。 “夫人,吃早餐了。” “哦,好。”我打起精神,吃完早饭先去医院。 医生早上八点钟准时查房,我得陪在虞锐的身边,听他们查房之后的意见,我不想放过虞锐病情的一个细节。 亮子知道我有这个习惯,他每天都差不多在快到九点的时候出现。 “小老板,昨天那个主任,我觉得他有点无辜。”亮子突然为别人说情,我有点诧异。 “你说说,怎么无辜了?”我把虞锐的被子盖好,看了看空调的温度。 亮子道:“他耗费了半生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这个职位,就因为一个个小小的温柔,这样连累他,搁谁身上谁都觉得不值得。” 我看向亮子,“你觉得我处理得不合适?换做是你,你怎么做?” “批评警告,让他们加强管理。” “亮子哥,你的心越来越软了。”我看了眼时间,示意他过来搭把手给虞锐翻身,“他管理不当有错,你无非是觉得我处理得太重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差点死在这的是我的丈夫,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我容不得谁犯半点错,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一个小小的马虎都足以让我终生活在悲痛之中,何老板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亮子不语,“……” “我这样处理,你从那个主任的角度考虑是觉得我下手太重了,要是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这样觉得。”我耸了耸肩,“但是,阿锐要继续在这治疗,我得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他的安全,如果我放过了这一个,那往后的人还会拿出十二万分的态度来对待虞锐吗?” “我告诉你,他们不会。”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可怕的女人,路天 亮子被我说得一声不吭。 我又看了眼虞锐,这才放心离开。 “小老板,我错了。”亮子跟了上来。 我摇摇头,“每个人看事角度不同,没什么错不错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关系可以利用一下,给那个主任重新找份工作,别说是我们做的就行。” 我宁可让别人认为我是冷酷无情的人,也要那些为我办事的人小心谨慎。 “温柔呢?”我问。 “在一哥们家里。” 我看了亮子一眼,“她说了?” “没有。” 我的舌头顶着口腔侧壁,“好,给她两天时间,弄到她说为止,不说找个地方卖了,钱给温家寄过去。” “是。”亮子点头,到了电梯口主动帮我按向下的箭头。 眼看着路天要来了,我把手头上的事暂时放一放,专心想着怎么和路天打交道,以前跟着秦帅,我见过很多人,什么大老板、商业大鳄都有,连温传雄那个老头子,我第一次见面也只是小小的紧张。 可是这次见路天,我心里是真没底。 不知道她是女人之前,我以为他形势狠厉,是个变态又残忍的男人,毕竟姬颖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知道他是女人之后,我心里的恐惧和紧张更甚。 “小老板,咖啡快凉了。”亮子提醒我道。 我哦了一声,手一动,咖啡杯就这么翻了。 我忙把桌上的重要文件拿起来放在一边,亮子也过来帮我擦桌子。 我叹了口气,幸好这是在自己的地盘,要是在路天的面前,那不丢死人了。 “亮子哥,我还是太弱了吧。”我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亮子摇摇头,“小老板年纪轻轻,有这样的担当,做事考虑得又全面,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我在有些人面前还是人人揉捏的青瓜蛋子。”我苦笑道。 “青瓜成熟也是需要过程的,不能说一下就成熟了不是?有些东西装也装不像,而且小老板,你就是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亮子的安慰浅显直白,我竟然有点想笑。 他说得对,反正也装不像,那不如不装了,也挺累的。 “好,那就做我自己。” 路天来的时候跟我打了招呼,亮子安排的酒店是全澳门最好的,我和亮子一起去接的飞机,她走出来的那一刻,我还是不免惊讶了一把。 曼妙的身材,长长的卷发随意放在一边,走起路来气质就像一只优雅的豹,就算只是站在她身侧,都能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气场。 她不是中国人,皮肤有点黑,脸上的轮廓很深,眼珠散发出蓝色的光,她眨眼看你的时候,目光深邃如同一眼深不可测的泉。 “路老大。”我微微弯腰道。 “你就是林桑?”她语气很淡,却让人无法忽视。 我点点头,“是,我是林桑。” “走吧。”她戴上墨镜,自然地走到我的前面。 我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她走到车前的时候,有人开车门,她坐进去之后,我才上了后面的车,但是前面的车迟迟不开,我想探头看看情况,路天的人跑过来说让我去前面那辆车坐。 “小老板。”亮子很有顾虑的看着我。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事。” 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这么过去了,坐到了路天的旁边。 在她身边真的很有压力,我觉得我跟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似的,一带你成熟女人的气质都发散不出来,被路天的存在压得死死的。 “是你杀了景炎?” 我嗯了一声,“是。” “看起来不错,我以为虞锐找了个草包,没想到还是个能拿枪的小姑娘。”她冲我笑了一下。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逼不得已。” 路天抚了一下长发,把额前几缕掉下来的头发捋到后面去,那几撮不安分的头发还有跑到前面的冲动,但也只是跃跃欲试,并没有跳到前面来。 “虞锐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医生说因为失血过多,所以神经受损,暂时还在昏迷状态。”我照实回答。 她又笑,“那就是植物人?” 我心里一抽,这三个字是我十分不愿意面对的字,可是她竟然说的那么不带情感,还在我这位家属面前说这么不客气的话,她真的是…… 我现在觉得景炎那种性格在她面前,好像也不是回事。 “我问你话呢。”她看向我,没有丝毫的内疚和觉得不对。 我点点头,“是。” “植物人,哼。”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从鼻子里发出轻哼,“好好待在我身边不好?非要跑到澳门来,现在这样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的手忽然握成拳头,我本来准备想和她的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路老大不是来看阿锐的吗?”我忍不住了,旁敲侧击地告诉她要尊重别人的选择。 “我是来看他的不错,看看他后没后悔自己的选择,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路天的语气十分张狂,“先别去酒店,去医院,林桑,你指路。” 我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很生气,甚至想不理她,或者下车。 这种习惯于把自己凌驾在别人之上的女人实在太难应付了。 我不做声,只是报了医院的名字,司机会导航,自然会去的。 到了医院,我领路带她去的病房,到了病房,她让我出去,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来看我老公,还让我出去? “怎么?我让你出去,你没有听见?”路天质问我。 我摇摇头,“不是,我听见了,但是我不能走,也不想走,虞锐是我的丈夫,路老大你来看他,我很高兴,可你让我出去,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毕竟我不是她的下属,不需要服从她的命令。 “不合适?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来判断合适不合适。”她拍拍手,立马有他的人进来,“把她给我拖出去。” 我拧眉,她这也太野蛮了吧? 亮子闻言要上前,我挥手让他退到一边。 我越想越觉得奇葩,我是虞锐的老婆,是他孩子的妈,竟然被另外一个女人丢出了虞锐的病房,这真是…… 不过好在我在虞锐的病房里装了摄像头,她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能看到,也能听到,虞锐到底是帮她做事的,她应该不会…… 五分钟过去了,我的耐心就要到达极限,路天出来了。 “走吧,我累了,要洗澡,我们回酒店。” 我正要往病房里进,路天一把拽住了我,她五指纤细,还戴了一枚精致的尾戒,可是她力气很大,就这样拽我一下,我竟然没办法抵抗。 “你带我们去。”她命令道。 我抿了抿唇,“好。” 临走的时候,我给亮子使了个眼色,让他留下来查看虞锐的情况,而我,跟路天去了酒店。 上车的时候,我收到亮子的微信,说虞锐一切都好。 “叫我来不止是为了让我看虞锐吧?”路天的睫毛扑扇一下,我老是觉得这样能扇出来风,“我知道你忌惮温传雄,你也很在乎你的孩子,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 “你说。”她的直接是我对她印象中最好的一面。 “把虞锐让给我。”她撩拨了一下头发,自有万种风情从她身上散落,同为女人,我真的是自卑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绝他,就算我拼死保护我的两个孩子,也不会把虞锐让给她。 她的手抚上我的唇,堵住我的嘴,“别着急拒绝我,你可没有拒绝我的权利,虞锐这个人,不管你让还是不让,我都要定了,至于温传雄,我早就看他不爽了,这个老狐狸活不长的。” 她这是什么逻辑,摆平温传雄等于顺带送我一个顺水人情?就冲着这顺水人情,就把我老公顺走了? 这女人,到底是从哪来的,不讲道理就算了,还这么堂而皇之地不讲道理?! “林桑,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捏死你和你的孩子对我而言就想捏死蚂蚁一样容易,我能跟你说已经算是给虞锐面子了,至于你,要不是虞锐,连跟我说话的可能都没有。” 她的手从我的唇上拿开,我一句话没说,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我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车到了酒店,她有人给她开车门,但是她偏偏让我开,我咬咬牙,忍住心中的怒火,替她把车门打开。 把人送进酒店房间,我的任务才算结束。 我可能要考虑把虞锐藏起来了,就冲这女人不走寻常路的性格,我怕她直接上手把我丈夫带走。 我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调监控,找刚才摄像头拍下的东西,一找到我就迫不及待地看了。 “虞锐,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我看到了,也不过如此,我真搞不懂你喜欢她什么?” “搞成这样是你活该,让你跟了我你不愿意,现在受这份罪,不是你自找的吗?”她说着还打了虞锐一巴掌。 我又惊讶又气愤,恨不得掉头去找她算账。 “你以为你的出现能保护得了她们?别做梦了。”路天冷笑一声,俯身在虞锐唇上一吻,“你啊,被我看上了,就注定只能是我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虞锐醒了 我呼吸在这一秒都停滞了,脑子里挂着一个大写加粗的懵逼,路天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这种行为难道不属于小三的行为? 怎么她做起来跟理所应当似的? 我靠,我骂人的心都有了。 我掉回头走了几步,想想又出了酒店,跟路天对抗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不能拿何夕留下来的赌场去冒险,更不敢惹怒路天,万一她伤害虞锐和孩子怎么办?! 不行,我得想个两全的办法,不能轻举妄动。 我打车去了病房,亮子看我回来才放心,“小老板,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 “路天她实在太猖狂了。”亮子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有狂妄的资本,说白了,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别说在澳门了,就算放眼整个东南亚,谁敢对她说一个不字?我现在突然有点理解景炎了,甚至后悔杀了景炎。” 亮子犯了难,两道浓眉拧在一起。 我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放心吧,我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现在拥有的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我不会拿它们去冒险,也不会做对不起何老板的事。” 我转身去了病房,想把门关上,谁知道亮子的一手挡住了门。 “小老板,对不起,我现在才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何老板愿意选你做她的继承人。” 我无力地笑了一下,现在别人对我的评价真的不重要,我一心只想解决我现在的困境。 我关上了病房的门,虞锐还躺在床上,我端了水给他擦身子,拇指的指腹在他唇上用力摩擦,赌气似的把路天碰过的地方都擦红了。 “我怎么办啊,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也保护不了孩子,我只知道生气。”我趴在虞锐的胸膛上用力哭,这些天的绝望好像都积攒到一块了,“阿锐,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反抗路天,我还有何老板给我的责任要担,我不能去冒险,也不敢去……”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这么懦弱。”我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脸一直在他的胸膛,不舍得起来。 “以前我什么都没有,除了这条命我什么都不怕失去,我觉得只要能活着,活得不好也无所谓,但是现在,我浑身都是软肋,反而不在乎自己这条命了。” “老虞,你醒来好不好,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想把你藏起来,可是我和孩子还在,要是我们都跑了,亮子哥他们又怎么办?我……” 我越想脑袋越疼,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为什么要让我面临这样的选择,不选不行吗? 我吸了吸鼻子,想起身擦一下眼泪,一只手忽然搭在了我背上,我没反应过来,推了他一下,“别闹,我还没哭完。” “那……继续。” 我一愣,忽然坐了起来,虞锐正睁着眼睛看着我,我立马抹了把眼泪,“你醒了?” “你说呢?”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忽然笑喷了,鼻涕都跟着冒泡。 虞锐伸手抽了两张纸给我擦鼻涕,“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我哇地一声又哭了,“你怎么现在才醒啊,你知不知道我多难过,我还以为你要永远丢下我不管了。” “傻瓜,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他抱着我,手扣在我的后脑上。 我哭了好半天,又笑又哭,等我反应过来去找医生的时候,一回头,整个人都蒙圈了,这帮医生护士什么时候进来的? “擦擦脸。”虞锐把直递给我。 我一眼就看到了亮子脸上的笑,他是最先憋不住的一个,我抽了很多纸在脸上胡乱地擦,擦了两下一脸通红地往卫生间跑。 等我搞定了这张脸出来的时候,医生正在给虞锐做检查。 “神经功能恢复得很快,都已经正常了,等伤养好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我忙道谢,脸还有点烫。 送走了医生,亮子他们也出去了,把空间留给我和老虞两个人。 “过来,让我抱抱。”他伸出双手朝向我。 我倒有些别扭起来,“刚才不是抱很久了吗?都老夫老妻了,抱什么抱。” “没抱够,这么多天没抱,我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搂在怀里。” 我低头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可我的脚实在太不听话了,竟然走到了床边,我的手也不听话,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我算是懂了什么叫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老虞,我真的很想你,我很想你跟我说话,很想你陪我跑步健身,我想念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完蛋了,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了。”我鼻子一酸,昂着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总是哭。”他爱怜地擦掉我的泪,在我唇上重重一吻,“我早就已经是这样了,从决定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一辈子都得交待在你手里。” 我破涕为笑,“你昏迷了这么久,倒是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只是人快死了才知道自己有很多遗憾,每一次一脚踏进鬼门关,我都后悔没多为你做点事,没来得及把心里话都告诉你。”他抱我抱得更紧了。 我想到在漠城的时候,我还跟他说离婚,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脑子被驴踢了吗,怎么会那样伤害他。 那些伤心事,我一件都不想提,只想跟他在一块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 “那你好好养伤,我们还要好好过日子呢。”我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他的呼吸声让我充满了安全感。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我觉得很幸福,前一刻还漂泊不定的心现在终于停泊在了属于它的港湾。 “你刚才说到路天,是怎么回事?”虞锐问道。 我身子一僵,顿时推开他,“这件事得问你,你和路天怎么回事?” 他微微错愕,“我什么怎么回事?” 我把手机的监控视频拿出来往他面前一放,他拿起来就看,看了一会脸都黑了,继而越来越黑,黑到最后我赶紧把手机拿过来,要是他一恼,摔的可是我的手机。 “当时她非要一个人进来,我拦都拦不住。”我怎么觉得他被占便宜完全是因为我呢。 “不用管她。”他说着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 “洗脸。” 我噗嗤一声笑了,拉着他的手道:“我都给你擦过了,放心吧。” 这个大男人,傲娇起来比我还傲娇。 虞锐这才作罢,但是他也是闲不住的,我把那天在游艇上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之后的事情我能想起来的也都提了,说完他就坐不住了。 “我想回家。”他道。 “你伤还没好。” 他固执地想回家,想看孩子,我稍微换位思考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除了从命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他的身体我每天都擦,为了等他醒,衣服也是我准备好的,从里到外都有,洗的干干净净的。 换好衣服,我和他一起出了医院,亮子亲自开车送我们,一回到家,他就要抱孩子。 “小心点,身上还有伤。”我叮嘱道。 他点点头,抱起孩子的时候,一脸的慈爱,还时不时地冲我笑。 我好像又回到了我们刚生孩子没多久的那个时候,又甜蜜又幸福,看着他和孩子,我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小二重了吧。”我抱起小大。 “重了,也长大了。”他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 “你不抱抱你儿子啊,还那么偏心。” 他笑着道:“待会再抱。” “亮子哥,你见过这样的爸爸吗?重女轻男,也太过分了。”我哭笑不得地看向亮子。 亮子从我手里接过小大,“我也更喜欢女儿。” “不是吧,中国这些年的封建主义,据我所知大部分都是从男性的心灵深处传承下来的,你看过去,哪家男人找对象的要求没有一条得生儿子的,现在你俩这样,给了物极必反这个成语一个完美的解释。” 两男人人手一个孩子,我反而轻松多了。 “对了。”我一拍脑门,“我得赶紧和季飞他们说一声你醒过来了,不然他们还不放心,总嚷嚷着要来看你。” 我说着就拿手机打电话去了。 等我打完电话往客厅一看,两人都已经喂上奶了。 “我看我得给亮子哥物色个嫂子了,赶紧结婚生娃给你带。”我似笑非笑。 亮子也笑,“不用了,家里人订的亲事我同意了,明年准备结婚。” “就是你之前提过教她开车的人?”我诧异。 这也忒快了吧。 他点点头,“对,我觉得挺合适的,她也觉得还行,就赶紧把事情定下来省的操心。” 这种事不就因为操心才有乐趣吗?我挠挠头,“亮子哥,你都想好了吗?” “想好了。” “桑,你拿个赶紧的尿不湿给我。”虞锐打断了我的话。 我应了一声,这才发现,我这个小老板管的似乎太宽了。 每个人的感情和婚姻都有不同的样式,哪是我能管得着的,我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我去拿尿不湿的时候,亮子的手机响了,他说了两个字——温柔。 第三百一十四章 甜蜜和危机 亮子挂掉电话,我正好把尿不湿递给虞锐。 “亮子哥,谁打来的?”我问道。 “温柔自杀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医生说不出意外应该能脱离危险。” 自杀?长志气了。 我抿了抿唇,“哪家医院?带我去看看。” “好。”亮子把孩子的奶喂完,接着把小大放进了推车里。 “桑,怎么回事?”虞锐问道。 我把温柔想杀了他的事情告诉了他,他面不改色,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而是在这个过程中把小二哄睡着了,一个大男人,轻手轻脚地上楼把小二放好,然后婴儿房的房门关上,我想说,你知道小大还在楼下的客厅吗? 我的小大啊,你长大可不要怨你爸爸,其实爸爸很爱你的。 “走,我和你一起去。”虞锐自然地揽过我的肩。 我点点头,“走吧。” 我们三人到医院的时候,温柔已经被抢救过来了,医生说小姑娘割的腕,送来的及时,没流多少血。 “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我双手环肩看向她。 温柔一张小脸惨白,就这么窝在穿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不说话。 “你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非得跟我较劲,吃亏受苦的只有你自己,你以为温家把你当回事?别做梦了,你自己看看,到现在有人来找我要人吗?” 温柔咬着嘴唇瞪着我,“恶毒。” “我恶毒?”我哈哈大笑,“我怀孕的时候,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想害我,要不是看在温傲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在我的赌场大摇大摆的赌钱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那个作弊的人就是你安排的,你处处跟我作对,我什么时候真要害过你?但是这一次,你是真正踩到了我的底线,也没人再给你说情,所以……” 温柔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血色尽褪。 “所以什么?” 我扯开嘴角,“所以这次,没人能救得了你,这样吧,我再给温傲一个人情,给你几个地方选选,看你想去哪里结束这一生。”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她红着眼睛看着我,“你杀了景阵哥,现在还要把我逼上绝路,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你真逗,你不来惹我,我会这样?还有啊,死的那个不是景阵,是景炎,景阵早就被景炎当成替死鬼过世了。”我纠正道。 温柔捂着耳朵,“我不信,他是景阵哥,景炎死的时候他还会难过,还说没有好好照顾弟弟,他说以后会好好照顾我的。” 难过?景炎那样的人也会难过吗? 大概也是装出来的吧。 “我不相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你打破了我的幸福,我就要以眼还眼,这辈子我活下去的目标就是让你过得不痛快,林桑,我不会放过你的。”温柔一说到景阵的事,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活像个精神病人。 “你眼里只分你我不分对错吗?”我厌恶她这种三观,“是景炎先绑了我的孩子,鱼死网破的时候,难不成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弄死我的爱人和亲人?” 温柔不说话了。 我看向虞锐,“我现在都庆幸我看了眼监控,不然的话……” “都过去了。”他搂了搂我,在我的头顶落下一吻。 温柔的情绪一弹回来,依旧是那样,“是你们逼他的,景炎也是你们害死的,他作为哥哥报仇有什么错?” 我心累地揉了揉额角,“你活着也是累赘,下次自杀的时候,我会让我的人不要多管闲事,等你死了直接送你去温家。” “爷爷会为我报仇的,林桑,你这个有心机的死女人,你注定得不到安稳幸福。” 温柔撕心裂肺的诅咒入了我的耳,戴着助听器的耳朵被刺得有些疼。 “不要听。”虞锐捂住了我的耳朵,他转而跟亮子说,“把她丢到公海喂鱼。” “是。”亮子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应,他应了下来。 我不相信景炎会跟温柔说要好好照顾她,他那种人是那种追求爱情、追求安稳日子的人吗?显然不是啊。 温柔其实也挺可怜的,别人几句话就能把她骗的团团转。 我突然想起来,温柔和景炎,是温柔先出现在澳门的,我以为她是代表温家,没想到她和景炎是一伙的,那景炎这么容易就制造一场车祸害我摔个脑震荡这事,还有他绑架我两个孩子的事,这些都跟温柔无关? 还是说…… “不行,亮子哥,先留着温柔,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她把这次来澳门的目的,景炎跟她说的话都问出来,她还不能死。”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吩咐道。 “小老板,你在怀疑什么?” 我摇摇头,“我觉得景炎来澳门不止是为了绑我孩子报仇那么简单,不然一个胡姐就够了,他何必让温柔也来呢?我觉得温柔身上还有别的秘密。” “可是,这丫头嘴很严……”亮子有些犯难。 “能试试的方法一个都别错过。”我眼神坚定,势在必得。 他缩起下巴,“好,我马上去办。” 亮子走了,我和虞锐两个人打车回去,他不能开车,我不会开车,两个人几乎不打车的,猛然一次有这样的机会,还挺逗。 “路天她说要抢走你,怎么办?”我搂着他的腰,语气有一丝撒娇的味道。 “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他摸了摸我的耳朵,“这件事交给我,景炎到底是死在我们手上,这等于我们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要是他因为我害得我们家破人亡,道上的人会看不起她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她不像是那种在乎虚名的人。 “阿锐,你都不知道,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的那种感觉,气死我了。”我嘟囔道,“哪有这样跑到人家老婆跟前抢男人的?我从来都没见过。” 虞锐笑了,“她不是中国人,她从小生长的环境毫无法律和道德可言,这样的环境下才造就出她的那种三观。” 我拧眉,无法想象那种环境下出来的人,怪不得做事总给人一种任意妄为的感觉。 “那她会在乎她自己的名声吗?” 虞锐迟疑片刻,“试试吧。” 也只能这样了。 回到家,我们一家四口待在一个房间里,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我就感觉很幸福。 “阿锐,对不起啊,之前我不能理解你,还伤害了你。”我坐在他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直到这一次,两个孩子在我手上出了事,我才理解了你那种为了保护我们一家人,必须要做的选择,如果我生在你那个环境,真的不见得做的有你好。” 他搂着我的腰,靠在沙发上,“现在知道了就好,幸好我没有放弃,也没有让你任性。” “那我们做个约定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不离不弃,就算有人说出来伤心的话,另一个也要牢牢地把对方困住,我们一定要相互纠缠,到老、到死。” 他看着我的眼睛,猛地吻住我,一手从我的腰间探入,一点点往上爬,一手扣住我的脑袋,让我躲无可躲。 其实我也不想躲,我跟他一样,拥有对彼此的渴望,渴望在灵魂的深处和对方有交集,也渴望身心合一。 太久没有在一起,他对我依旧熟悉,我依旧招架不住他的挑拨。 “你的伤。”我呼吸急促。 “不碍事。”他已经等不及了,“桑,你还和一开始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像生了孩子的女人。” 我情动,他更激动,谁都无法控制住彼此,只想在对方身上找到一个安慰自己的点,直到找到这个点之后,才能暂时平静下来。 谁知道彼此刚要到达高潮点,小二嘹亮的哭声吓得我一个哆嗦,虞锐也因此低吼一声,彻底趴在了我身上。 “孩子在哭呢。”我戳戳他。 他还是不动,其实我也动不了,每一根神经达到兴奋的最高点都很难下来,只能等到这段时间过去才能继续起作用。 过了一会,虞锐套上衣服去哄孩子,哄完了之后,直接把俩孩子送到婴儿房和保姆一起睡。 “伤口真的不疼吗?”我抚摸着他肚子上的伤口。 他摇头,“不疼。” 那好吧,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我主动亲了亲他的伤口,他一把按住我的脑袋,腹肌变得很硬,我的手扶住他的腰…… 一直到凌晨,我们才撑不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在他的怀里醒来,心里有种被填的满满的感觉。 他帮我戴上助听器,“还想再睡一会吗?” “不用了,几点了,我还得去上班。”我抓抓头发,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八点了,再不起来就迟到了。 我们一起起床洗漱,下楼的时候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俩熊孩子今天特乖,吃饭的时候谁也没闹,估计是爸爸在这坐镇,不敢哭闹了。 “待会你先去医院吃药输液,我去赌场,有事情随时打电话。”我道,他同意。 一出门,我的司机就在等我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需要学会开车了。 “阿锐,漠城的事你早晚都得回去处理,而且温老头始终没放弃我们这边,这些事情你有想过怎么办吗?”我话音刚落,车子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到头。 虞锐的手挡在我额头前面,我才没撞到。 “小老板,有人挡路。”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男人可真帅 我一眼望过去,像是被磁场吸引的铁,自然地就靠了过去,我看到了路天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它微微一眨,就可以如刀刃般锋利。 我下意识坐直了身体,那是一种自卑的反抗,也可以说是隐藏,我承认,在她面前,我是胆怯的。 可是那又怎样?我改变不了,只能慢慢等,等岁月的磨炼,也等自己的蜕变。 虞锐的手靠了过来,牢牢锁住我的腰,我扭头看他,顿时觉得,失去气场也无所谓,反正天塌下来我男人撑着,反正他比我高。 “你醒了?”路天隔着两道车门问道。 “醒了。”虞锐不咸不淡地应着。 路天看向被虞锐护着的我,“你准备好了吗?这个男人,我要带走。” 她根本就不是像,而是活脱脱的就是一只猎豹,于我而言不幸的是,她看上的猎物是我男人。 “抱歉,我可能没办法让你带走我的丈夫。” 她并不整齐的眉毛一挑,“那就由不得你了,虞锐,跟我走。” “关于这个话题,我们说过。”虞锐下了车,“生意我可以帮你做,钱也可以帮你赚,但是这个要求我做不到。” “你真的要违抗我?”她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跟七八月的雷雨天似的说变就变。 “是。”虞锐回答得铿锵有力。 我知道他的胆怯,也知道他的顾忌,但是在他的女人面前,他如此勇敢,真的让我又感动又崇拜。 路天的眼神一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从来没人敢拒绝我,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你都拒绝了我,用你的话说,这是不是叫不识好歹?” 我攥紧了拳头,很想就这样冲下去。 “是。”虞锐一个字说得掷地有声,“爱情本来就是不识好歹的事,它是盲目的,你有你的爱情,我也有我的,你知道你强迫不了我。” 路天彻底恼了,她眼神漂浮不定,随随便便都能扼住别人的咽喉,“那就试试看。” 她的车开走了,虞锐重新坐回我身边,我想都没想,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傻瓜,怎么了?”他对我依旧温柔。 “我刚才有点虚,我以为我现在已经变得更以前不一样了,至少不是那么怂了,但是一看到路天竟然秒怂,老虞,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啊。” 他笑了,“你敢面对她已经是很厉害了。” 我疑惑,“怎么说?” “姬颖,连看都不敢看她。”虞锐提到这个我快要陌生的名字时,眼睛里有一丝惋惜,也有一丝感叹。 “那我怎么样能变得能怼她呢?”我迅速把话题扯开,我懒得跟一个去世的人较劲,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忽略。 他挑起我的下巴,轻松地道:“我倒不希望你那么强,我希望你可以从容不迫的对待任何人,不过,这还需要时间。” 我撇撇嘴,“说了也是白说,时间又不会因为我的渴望而变得快一点,那我们还是慢慢等吧,你预备怎么办?” “我心里有数。”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送他到医院之后,我去了赌场,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我处置呢,我根本无暇去想虞锐的一句话,直到后来我才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就能洞悉他的意思,那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时间的齿轮不会改变快慢,也不会倒退。 “小老板,温柔说了。” “都说什么了?”我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看向亮子。 “景炎让她来是为了打探赌场的事情,最近我们附近不是新开了一家场子吗?预计规模比我们的大,估计是想在事业上打垮你。” 我眼睛往下,陷入沉思,“他把手伸向我的孩子还不止,还像破坏我赌场的生意?我跟他的仇恨已经到了深仇大恨的地步?明明是他先打我们的主意的,这倒好,还想多咬我们几口。” “我听过景炎这个人,他做事向来喜欢赶尽杀绝、不留后路。”亮子接道。 “温柔在这边晃的时候,我不是让你盯着她了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我问。 他摇摇头,“当时没有,不过温柔说她安排了人进了赌场,不止一个。”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温柔只说了这么多,否则他早就把那些人的名字说出来了,或者直接处理去了。 看来,还挺麻烦啊。 “温柔现在怎么样了?” “被吓得不轻。”亮子摸了摸鼻子,“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跟她谈了会话,她就什么都说了。” 我很好奇,“你都说什么了?” “我跟她说,你不是去非洲做过志愿者吗?哪里的性服务行业都有多恶劣你应该清清楚楚,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送过去,专门干这一行。” 我的表情有点纠结,想想就挺害怕的,一个从小生活环境优渥,从没被人欺负过的女孩子,被人欺负个一两次还能挺过去,但是一辈子活在被人欺凌辱骂,外加看不起的环境里,那是够残忍的。 “亮子哥,你吓唬小姑娘很有一套,早知道早让你出马了,我还搅合个什么劲。”我继续看文件,“景炎已经死了,就算他在我这放了棋子也没用,成不了气候。” “那小老板你想怎么办?” “你和老员工们关系好,搞点活动,或者改一下咱们赌场的福利和员工们的待遇,这个时候,笼络人心才是最重要的。”我道。 他点点头,“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亮子出去了,我又是一阵埋头研究。 我这是第一次自己当老板,上来还就是做改革,压力还是蛮大的,我怕做不好,毁了何老板一生的心血,所以每一处我都谨慎得很,生怕出错。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地方搞不定。 我不能乱问别人,这里都是我的下属,我是老板,架子得端着,不然不能府中,我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虞锐。 我拿着电脑把工作地点变成了医院病房。 “老虞,我来求救了。”我往病床上挤了挤,把电脑打开放在前面,好让我们俩都能看见。 我把之前遇到的问题都一一请教他,听他的看法和经验,老虞难得兴致好,连话都多了起来,还跟我说了很多关于虞姬娱乐的事情,我这才知道他当年一个人创业到底有多辛苦。 “你可真能吃苦。”我捧着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你说全漠城能有几个公子哥像你这样啊,吃苦耐劳,还会享受,我真是捡到宝了。” “我是你捡的?”他一脸不悦地反问。 我赶忙一本正经地改口,“你怎么可能是我捡的呢,你可是我求来的,我活了二十多年,最走运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了你,然后跟你结婚生孩子。” “还算拎得清。”他摸摸我的头,自己看了眼输液袋里的液体,“还有点时间,你继续看。” 我点点头,把战地转移到他的脚那头,这样不会挤着他,好让他输液能舒服点。 他中间要起来上厕所,我给他拿着输液袋,听着他小便的声音我竟然有点想笑。 “别人都是害羞,你笑什么。”他问我。 我提了提鼻尖,“笑咱们老夫老妻的了,很亲密。” “我们结婚不到一年。” “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了。”我感叹道,“完了,不到一年我就觉得咱们像老夫老妻了,那咱能熬到别人说的那个七年之痒吗?或者我们是一年之痒?你痒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他忽然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挠我的咯吱窝。 我笑着往一边躲,“痒,真的痒。” 我怕碰到他输液的手,只能一边逃,一边把输液袋给挂好,等挂好了我立马就跑到一边,离他远一点。 “都三十岁的人了,你自己瞅瞅自己,幼稚不幼稚?”我叉着腰教训道。 他笑看着我,“正好锻炼一下怎么逗孩子。” “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孩子。”我哼了一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看电脑。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感情和一年前的感情比呢?”他问我。 我一愣,“更好了。” “那不得了。”他把手垫在脑后。 我想了片刻,“那不一样,这七年之痒按照感情为坐标来算,画出来的图就是抛物线,是先上升后下降的,我们现在处于上升期……” 他用脚夹了一下我腰间的软肉,我嗷嗷叫了两声,有点疼。 “哪来那么多理论,我告诉你,我们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好。”这时候他的霸道尽显无疑。 不过,我喜欢。 我嘿嘿一笑,“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对。” 后来他睡着了,我一边看文件的同时,一边帮他顶着输液袋,快完了就按铃叫护士,他的针都拔掉了,他还没醒过来。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的时间了,想把他叫起来一起去吃饭。 “阿锐?老虞?”我叫了好几声,他都不带理我一下的。 我收拾好电脑穿好鞋子,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赶忙冲到床,“阿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不要激我 “小傻子,我只是睡着了。”虞锐揉揉眼睛。 我真的是吓了个半死,手心都出汗了。 我松了口气,瘫坐在床上,“你吓死我了。” “昨晚太累,白天不趁着这会补个觉,哪里有精力照顾你。”高韧也坐起来,“我们走吧。” 我瞪了他一眼,“累你干嘛不早说,这样突然睡着,我会担心你。” “现在就开始患得患失了?”他捧着我的脸,语气格外温柔。 我点点头,“是啊,我现在就开始患得患失了,你每次一有事我都很担心,我怕嘛,我太怕了,实在太怕了。” 我不太会说话,我只知道去表述自己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感受。 “没什么好怕的,我还在呢。”他把我抱到腿上,跟哄小孩似的抱着我哄。 在他面前我就想当个小女人,窝在他怀里,安静地享受着我和他的生活,但我不忍心让他一个人为我们整个家遮风挡雨,我必须强大起来,足够独当一面,我想和他一起为我们的家庭努力。 “我下午还有工作要做,你呢?”我昂着头问他。 “和你一起做工作。”他勾了勾嘴角。 我眨眨眼,“咱们走。” 我下床穿鞋子,顺便把他的鞋子拿好,我把电脑装进包里,他自然而然地接过我的包搂着我往外走。 临走的时候医生说明天再来做个复查,做完复查确定没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我很高兴,我的虞锐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老虞。” “嗯?” “没事,我就是想叫你一声。”我挠挠头,突然觉得自己傻乎乎的,就像恋爱中的小女生? 可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啊?怎么感觉自己脸皮越来越厚了? 我正自嘲呢,一转头看到虞锐在看我,“你看我干什么?” “就想看你一会。”他唇边漾着一抹笑。 我靠,这人的学习能力不要太强好吗?我捂住他的眼睛偷偷笑了一下,随后直接靠近他怀里,这样我还比较有安全感,不能总是让他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 不对啊,我怎么还这么不好意思?! 哎呦不想了,想不明白。 到了赌场,我坐在办公室工作,他也在我旁边工作,远程处理公司的事情,我还听到伍依依的牢骚声,说我们耽误了她的婚姻生活。 我在一边偷笑,坚决不参与他们的会议,我怕把他的工作会议变成了两个女人唠家常。 赌场的事情,虞锐给了我很多中肯的意见,对我很有帮助,他跟我说话的时候,那种专业的样子差点把我注意力都迷偏了。 “你不回漠城吗?公司的事情你得管啊。”我无奈地看向他,“不知道依依姐和孙导合起来会不会把我俩打死。” “我给了伍依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的股份仅次于我,也算半个老板,多给孩子赚点奶粉钱,她不会打我们。” 我睁大了眼睛,“这么多钱啊,你说孙导会不会有压力,依依姐那么有钱。” “别人的事,你操个什么心。”虞锐的五指插进我柔软的头发捻来捻去,他好像很喜欢摸我头发。 “八卦嘛,这是女人的天性,遏制不住的。”我眨眨眼睛,“不过日子是他们两个人过,应该能慢慢磨合的吧,等有空回去再说。” 他嗯了一声,“你该回去看看了,偷偷跑出来很久了。” 算算时间,真的挺久了。 “等路天不打你的主意了,我们就回去看看。” “好。” 我还有一件棘手的事要处理,那就是温柔,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可要是就这么放了她,难保她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反咬我一口,我不会放一个虎崽子归山的。 我正想着,温嘉伟的电话打来了,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我犹豫片刻,接起电话。 “林桑,小柔是不是在你手上?” 他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听起来有种偷偷地打电话给我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 “景阵都死了,你抓着小柔不放干什么?”他似乎有点恼。 我拧眉,温家的人向来不谈血缘关系,更别说什么亲切和关怀了,他怎么突然那么关心温柔了? “我做什么事为什么要跟你解释?你脑子被门挤了吧。”我没好气地说道,平白无故有人来质问你,搁谁谁不生气。 对方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想见你一面。” “凭什么让你见?” “我可以帮你。” 我哦了一声,尾音上扬,“早说不就行了,时间地点。” “明天傍晚六点,我去赌场。” 我掐了电话,看向虞锐,“是温嘉伟,找温柔的,怎么他突然那么关心起温柔来了。” 虞锐似乎也不知道,“他约你见面?” “嗯,明天傍晚六点,他来赌场。” “我陪你一起。” 我点点头。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我道。 亮子打开门,“小老板,路天来了。” 我眼神一滞,差点就站起来,还是虞锐按住了我的肩膀,“别管她,该干什么干什么。” “行吗?确定她不是来砸场子的?”我两眉拧成一个川字。 “是了再说。”虞锐是不想让我下去的,至少我这样觉得。 可是赌场是我的地盘,人家小三都打到跟前了,哪有我不出去迎战的说法,不行!这人丢不起。 “我要去。”我很坚定,“这么怂还怎当你老婆,亮子哥,我们走。” “好,小老板你请。”我怎么觉得亮子嘴角那一抹笑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我挑挑眉,深吸一口气,算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了。 虞锐自然也跟了出来,我一出门就看到下面大厅的路天,她总是傲然站立在人群之中,既有些慵懒,又有些威严,这对一个女人而言,该是多么迷人的气质,可是咱们家老虞没看上。 我真是捡到宝了。 “路老大,你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小赌场玩两把,想玩什么,我亲自招待。”我扯开一抹端正的微笑。 “你招待得起吗?”她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一句话把我噎得愣是说不出话来,这女人什么毛病?! 我忍住心里窜上来的小火苗,我招待不起她来个屁啊。 “来赌场就是玩的,只要路老大想玩我就能招待。”言下之意,你不想玩我招待个毛。 路天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转而看向虞锐,“你做对家,陪我玩。” 我暗恼,当着我的面找我男人?! 虞锐把手往我肩膀上一搭,“我老婆赌技精湛,我不会。” “不会?”路天的眼神变了,她对着背后使了个手势,她的手下立马拿出一把手枪往桌上一放,“里面有一颗子弹,谁输了一把就往自己头上打一枪,林桑,你敢玩吗?” 我拧眉,从来没见过这种玩法。 输钱我最多肉疼,跟她赌输了,我就不知道疼了。 “桑。”虞锐的手扣住我的肩膀。 “小老板。”亮子也叫了我一声。 但是这赌场那么多人,我又是老板,有个人这么直接地给我难堪,我不接,那岂不是很丢人。 “我们不玩。”虞锐替我回绝道。 路天拿起手枪转动装子弹的轮子,机械磨合发出咔咔的声音,“那你还开什么赌场,不如关了。” 我抿唇,“好,我跟你玩。” “桑。”虞锐直接把我往后面拖,“这样,林桑坐在这跟你赌,她输了,我对着自己脑袋开一枪。” “不行。” “不行。”我和路天异口同声道。 虞锐把椅子一拉,“要玩就这样玩,不玩那就散了。” “玩!”“小老板,我们看好你。”赌场里来赌钱的人都跟在后面凑热闹,小老板现在不止是赌场内部人员对我的称呼,也成了外界人给我的名号。 小老板,林桑。 我坐到椅子上,“来吗?” “好。”路天把手枪往桌上一扔。 我看向身旁的虞锐,这一场赌局是我生平赌过最大的,我输不起,也不能输,幸运之神啊,求求你眷顾我吧。 路天的手指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像沾了血似的,她的手搭在扑克上格外的好看,我的手干干净净,因为要带孩子,指甲修剪的很短。 赌是要靠战术的,面对不同的人就应该用不同的玩法,但路天实在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女人,我根本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也做不到对症下药。 我看了眼桌面上的牌,第一局她就占尽了优势。 除了输,我还是输。 虞锐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这一刻,我额头的冷汗往下落,拳头握得紧紧的。 虞锐捂住我的眼睛,开了一枪,是空的。 我激动地笑了出来,随即想到他不是每一次都可以这么走运,笑容立马就收敛了起来。 “没事,继续玩。”虞锐把枪放下,吧唧亲了一口我的额头。 我点点头,示意荷官发牌。 路天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肩看着我,她连一丝担忧的表情都没有,这不科学。 这一把牌,从牌面上来看,我们不分千秋,一直把牌发完了,等着亮底牌的时候,我犹豫了,这一场毫无赌技可言、只拼运气的牌我真的赢得了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 温家的秘密 事实证明,我真的赢了,我看了眼虞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幸运之神竟然如此眷顾我,我真的摸了一手还不错的牌。 这一把我赢了,路天就要开枪了,她拿起自己带来的那把手枪,对着脑门……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游戏突然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我的心上如同绷紧了一根细细的琴弦,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把这根弦折断。 只见路天的手指扣动扳机,就在大家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结果的时候,她突然把枪口对准了天花板放了一枪。 整个场子里的人顿时吓得不行,有女人直接就叫了起来。 虞锐把我捂在怀里,两手盖住我的耳朵,力道之大让我感觉有点疼。 “我没事。”我冲他摇摇头,转而看向路天,“路老大,要玩的也是你,不守规则的也是你,现在还要当着我那么多客人的面砸我场子,我们还能不能继续的玩下去了?” 路天把枪一扔,“我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不玩,那得看我心情。” 说完,她就带着她手下走了?!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虞锐,“这人确定不是脑子有病?太可怕了吧。” “她做事情就是这样,毫无章法,也不谈信用,除非你逼着她讲信用。”虞锐摸了摸我的头,“回家吧。” 我嗯了一声,把残局吩咐给了亮子处理,我实在没心思再在这待下去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放松,和路天对弈总是让我感觉心累,我连孩子都没心思抱,直接往床上一躺。 “桑,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虞锐道。 我有气无力地问他:“什么?” “路天不会放过我们的,她是一头豹子,你见过哪个豹子会放过自己的猎物?我们脑子里的想法在她的脑袋里全部是落后,所以……”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杀了她,要不然就将她永远禁锢起来。” 虞锐嗯了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 禁锢指望警察叔叔,但是把豹子抓起来这事只能靠自己。 我们都还没什么具体的计划,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因为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 第二天傍晚六点整,温嘉伟出现在了赌场,步伐很急,一进门就像在找什么人似的,直到看到楼上站着的我,他就冲了上来,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拦不住路天那是情理之中,但是他这么一个小喽啰,拦住他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让他上来。”我吩咐道,转身进入办公室。 亮子亲自把温嘉伟带到了办公室。 “小柔呢?” “这是我的筹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眨眨眼睛,很不满意他这种管我要人的态度。 温嘉伟抓了抓头,“林桑,我就不跟你啰嗦了,小柔是我的女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带她走。” 女儿?!这是哪一出?! “她是你女儿?”我十分诧异,这事怎么跟我知道的不一样。 温嘉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温家本来就是一个很零散的集合,虽然大家都会说自己姓温,是温家的人,其实谁也不觉得那是一个家,我们姓温的都是家人,我以前不知道小柔是我女儿,所以……” 我替他道:“所以对她不闻不问,现在知道了,就来我这要人了,想白捡个女儿啊你?” “不是,林桑你误会了,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是那样,半辈子了都是那样活过来的,小柔要不是我女儿,我干嘛要关心她,这才我们的头脑里根本不存在。” 我冷笑一声,“这就是温传雄教出来的后辈,要是我的孩子落到了他手里,指不定把我的孩子教成什么样子。” “……”温嘉伟不接话了。 “你说你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我挑眉,谈正事。 他点头,目光灼灼,似乎早有准备。 上一次我的威胁挺有用的,温嘉伟配合我成功地搞了一出障眼法,我对他有点信任,比对温家其他人的信任都多。 “温家现在连一个继承人的候选人都没有,这件事你就没有什么看法?”我问道。 他立刻会意,“我爸对我们这一辈个个都看不上,唯一看上的就是阿锐,谁知道阿锐年少轻狂,对温家的事业又不感兴趣,老爷子从小对阿锐就上心,阿锐走了以后,他才培养的温傲,谁知道还是被他踢到了一边养病,温傲那孩子其实不错,就是从娘胎里带了病出来。” “老爷子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孩子身上,我们能有什么看法。”他无奈地看着我。 我笑了,“过去的儿子都能把老子的江山夺到手,让你争个公司,你怎么那么怂。”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温嘉伟脸色有些差,似乎尊严在我这受到了挑战,“温家虽然老早就有产业,但是实在老爷子那一辈壮大的,他专制了一辈子,我们哪敢违抗他,骨子里除了服从,哪还有别的。” “我的孩子还小,他很有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万一再遇上个天灾人祸呢。” 温嘉伟恐惧地看着我,“你想让我去干什么?” “女儿和父亲只能选一个,要么让温家易主,变成你来做主,要么你今个就请回吧,温柔试图害死阿锐,在我这我一定饶不了她。” 他纠结了,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他。 “我可以给你时间掂量,但是不会太久。”我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肩,“景炎叛变的时候,温家是帮凶吧,现在路天开始反击了吗?到时候漠城还有没有温家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吧。” 温嘉伟猛地看向我,“你有路天的消息?” “我没有,但是阿锐有啊。” “他不是……”温嘉伟话音还没落,虞锐就从我的休息室里走出来了了。 “路天对付温家是迟早的事。”虞锐的一句话等于给温嘉伟打了一针强心针。 他又想了一会,咬咬牙,“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分家产啊,叔叔伯伯那么多,该闹的就该闹了,温老头还能活多久,遗嘱呢?有了吗?这些你们都得关心着。”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乐意看温传雄出丑的样子。 “你……”温嘉伟被我一番话弄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女儿呢,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得好好的,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做好了,就来我这领女儿吧。”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道:“我能看她一眼吗?” 我勾起嘴角,“还没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就想尝尝甜头,你做梦呢?人家租房买房还要先看房子再付定钱,你是让我现在付定金?我又不傻,当然不愿意啊。” 他叹了口气,一张脸要再也没有初次见面温家老二的意气风发,倒是显得沧桑了许多。 温嘉伟走了。我心里有点堵。 “想什么呢?”虞锐从后面抱住我,“你处理得很好,我都不知道,我的小桑变得越来越成熟老练了,有何老板当年的风采。” “是吗?我怎么觉得成熟等于残忍呢。”我转身搂他的腰,“现在的你好好站在我面前,我无法想象当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去对温柔的,我不觉得她亏,也不觉得自己处理得不好,但是刚才看到温嘉伟的脸,我突然想到了我爸。” 他捧起我的脸,“这就是生活原本的样子,复杂,丑陋,却又让人舍不得离开。” 我蹭了蹭他的掌心,“你说的对。” “我们能做的就是把爱的人留在身边,去包容生活中不如意的地方。”他突然化身专教人生哲理的老师,我还有点不习惯。 我扯了下嘴角,“是,除了接受和包容那些不如意的事情,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这不是无奈之举,把它当做一种选择,你会更容易接受一点。”他扣住我的脑袋,把我按在他的胸膛。 我闭上眼睛倾听着他的心跳声,心底顿时一片安静,只有蓝天白云,没有丝毫的阴霾。 有爱人在身边,真好。 晚上亮子过来跟我说,温嘉伟连夜赶回了漠城,看来他对温柔是真的想弥补,难得见他这么急匆匆的。 我们一家四口待在何老板的故居里,偶尔梅奶奶也会来串个门,跟我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我喜欢听,对于未知的东西,我总是有一种偏爱,不是因为它多美好,就是因为未知,因为神秘,所以我喜欢。 小大小二越长越大了,眼看着自己都会坐了,但是两个小手臂力气不大,要爬还有点苦难。 天气热,傍晚我们一家四口坐在客厅玩,虞锐是一定要带小二的,我只能苦哈哈地带着更重的儿子,好在儿子特别听话,自己玩起来,不用人操心,挺安静的一个美男子。 然而等她们长大之后,我才知道我对他们小时候的认知是多么的浅薄。 “桑,奶瓶递给我,你看着孩子。” 我拿起茶几上的两个奶瓶递给他,一个芬兰粉蓝、一个粉红。 “小心点,别烫着。”叮嘱道,看着他当超级奶爸,我心里乐开了花。 第三百一十八章 母亲去世 有一个很能干的老公是什么体验呢,大概就是随时随地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吧,虽然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但还是很不要脸的觉得自己是小公举。 两个娃不在的时候,我就是要被照顾的娃。 我眯着眼笑,正好。 “傻笑什么呢?”他把粉蓝色的奶瓶递给我。 “看到你我总觉得自己很幸福,想想就想笑,是不是特傻?”我抱着小大喂奶,他好像很不喜欢自己的奶瓶颜色,喝奶的时候总喜欢盯着奶瓶看。 虞锐看了我一眼,“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你得有。” 我又笑了,嘴巴张着,笑得像家禽界的战斗机——鹅。 小孩子喝完奶,有时候还会往外吐一点,我和虞锐身上总是带着奶香味,一开始觉得还挺好闻的,后来我觉得不好闻了,但是闻习惯了,也就不关心了。 晚上把孩子送到保姆那里看着,我和虞锐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他时不时地会起反应。 “桑,你好香。”他总爱压着我,闻遍我身上的味道。 “说得好像你不香一样,你自己闻闻你自己。”我戳了戳他的胸膛,硬硬的,手感贼好,怪不得都喜欢胸肌腹肌人鱼线呢,摸起来真爽。 我的手抚上他的腹肌,他的小腹立刻绷紧。 “你在玩火。”他沙哑的声音就在我耳边。 我扬眉一笑,“是吗?你也在玩火。” 他眼中闪过些许惊讶,情,只会动得更加热烈。 没经历男女之事之前,我以为就是两人该做做,做完就完事了,就算会有点花样,也不会让我有什么感觉,但是一碰到虞锐,我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我一点也不冷淡,甚至很热情,我们配合得很好,从他主导变成我主导,每次兴起,弄得他跟我眼红,我就是不给他,直到他乖乖露出祈求的小眼神。 一夜缠绵,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咱俩都没避孕吧?” 他嗯了一声,似乎不在意。 “那怎么办,医生说孩子还没满周岁,最好不要怀孕。”我紧张兮兮的,实在不想再来一次那种痛苦。 虞锐听我这么一说,穿上衣服就要去买避孕药。 我没拦着,一个小时后,他回来了,我吃了药才放心睡下。 “这两天不是安全期,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安全了。”我眯着眼笑。 他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傻瓜,我明天抽个空去做绝育手术。” 我拧眉,“你做?” “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就问过了,女人上环不好,你还是别上了,况且又不能每次都让你吃药,那就只有我戴套,或者做绝育,后者安全系数更高。” “可是做完绝育手术,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了?”我昂着头道。 他嗯了一声,“应该是吧。” “那不行,万一以后我想要孩子呢,还是我去做吧,这事没得商量,万一将来小大小二还想要弟弟妹妹呢,再说了,不是说好生一堆孩子吗?” “你能受得了吗?” 我点点头,“小事情。” 之前为了不给他生孩子,我又不是没做过,其实也不是特别受罪,还行。 我和虞锐第二天就去妇产科做了上环手术,我躺在病床上,他心疼坏了,同病房的人都小,就连过来给我输液的护士都笑,说见过的家属多了去了,那么紧张地还是头一个。 我也想笑,虞锐可是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我生孩子他也是紧张得要死,全程跟在我旁边,一直问我有没有好点,这次做个小小的手术,他说听别人说会很难受,怕我难受他不知道,就一会问一遍。 问得我咯咯笑,“老虞,你是不是傻啊。” “你有一种把别人智商带低的魔力。”他把亮子送来的饭打开,一勺一勺地喂我。 我张大嘴吃饭喝汤,“那我感染力挺强的,你都成这样了。” 亮子捂着嘴在一边笑,虞锐也不嫌脸上没面子,还是细心地喂我。 “水果有点凉,今天就不吃了,回家我榨汁温了之后给你喝。”虞锐道。 我点点头,“一天不吃水果又不会有什么,而且我平时生活挺规律的,对了,亮子哥,你也赶紧回去吧,场子里需要有人照看着。” “好,那我先回去了。” 亮子走后,病房里有我和虞锐,还有其他四个女病人,一间普通小病房六张床,虞锐在我旁边坐着板凳,其他家属多来的,连板凳都没有,都是站着的。 “姑娘,你老公对你可真好。”隔壁床看样子是大姐,一脸羡慕地跟我说。 我抿唇笑了笑,其实我想憋住的,愣是没憋住,“我也觉得。” 我看着虞锐,有外人看着他大多都是面无表情,偶尔点一下头,也会让人感觉到害怕,我有时候会偷偷搓他的脸,让他笑一下,通常是搓半天都不管用的那种。 傍晚,医生说我没什么事可以回家了,我要下床走路,虞锐不让,一路把我抱出了医院,走的时候护士都尖叫了。 我本以为澳门这边没什么人认识我的,那些小护士估计是看过我的病例,又觉得我长得像明星林桑,打针的时候偷偷问我,我一说是,就来了好几个人要签名的。 虞锐不同意让我劳累,我说没什么,就给她们签名,还有合影。 我现在没把自己当明星,也不觉得和老公来做手术会对我的星途有什么影响,只要小粉丝开心,她们发照片什么的,我都不介意。 回到家,我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虞锐觉得这是手术,是大问题,我想笑,他较真起来,我可能真的有点吃不消。 “你一个人抱两个孩子不累啊,给我抱抱。”我张开手。 “不累,医生说你不能劳累。”他一本正经地拒绝了我抱孩子的想法。 我一脸无奈,“你跟我说说,抱孩子叫什么劳累?” “孩子重。” 我去,我竟然无言以对。 “好,你长得帅,你说的都对。”我索性翻个身,玩手机去了。 接到虞锐妈妈去世的消息是在我做完手术第四天,温嘉伟回漠城的第五天,虞妈妈去世了,我第一反应就是看虞锐的表情,我怕他承受不了。 虞锐摇摇头,把孩子递给我,去天台上抽烟,他戒烟很久了,生活中我几乎看不到他抽烟,也没闻到过他身上的烟草味。 我有些自责,出主意让温嘉伟回去闹的人是我,可是虞妈妈却因为这件事去世了,我总觉得是我送了她最后一程,她这么年轻不应该有这种结局的。 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虞锐还是没下来,我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保姆,自己上了天台。 他的背影笼罩在夜里,看着真让人心疼。 我走过去,伸手抱住他的腰,“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他转身抱住我,“大人的世界里早就没有对错,命运的齿轮转到了她那里,这也就是她的归宿和结局,我只是有点难过。” “我知道。”我闭上眼睛,“你还有我,还有孩子,我们还有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是啊,幸好我还有你,桑,我只有你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像个孩子,脆弱得不像话,我只想抱住他,一遍遍地跟他说你有我,其实我呢?早就把他当成我生命中的唯一了。 “人活着就是这样,身边的人走了,身边的人来了,我们抓住彼此,紧紧不放手就好,其余的,顺其自然就好了。”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到他发红的眼眶,我踮起脚亲吻了他的眼角,“我爱你。” 他闭了闭眼睛,“我也是。” 虞锐抱了我很久,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也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抽泣。 第二天一早,我们打乱了计划,回了漠城,梁姨和季飞来接的飞机,见面之后,彼此都没有什么寒暄,梁姨说了一句回来了,我眼睛酸酸涩涩的,差点哭出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是回来办丧事的。 这气氛实在过于凝重,就算是伍依依、小黑丫她们过来,我们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互相调侃。 “别太难过。”季飞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摇摇头,“我还好,真正难过的是虞锐,毕竟是自己的妈妈。” “他没那么脆弱。”季飞看着我。 是啊,他很强大,他没那么脆弱,“但是我不想让他难过。” 季飞不说话了,有眼泪从我的眼睛里掉落。 虞妈妈的葬礼办的很简单,从医院直接送去火化,然后把她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埋在墓地,我们都去送她了,没有人提起任何往事,只是送她最后一程。 虞锐的背影映在我的瞳孔里,我心跟针扎一样疼,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他承受这一份难受。 “我们回去吧,下雨了。”梁姨道。 大家都纷纷往墓地外走去,只有虞锐还愣着不动。 我上前,把自己的手塞进他手里,“老虞,我们该回家了,妈要休息了。” 他偏过头来看着我,“走吧。” 我握紧了他的手,带着他一步步走,真的,不管人生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我都不怕,只要虞锐还在,只要我们还相爱。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们还有对方 在漠城待了几天,虞妈妈去世的压抑氛围刚刚散去。 “林桑,你说你心怎么这么狠,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了。”伍依依指着我的额头,修剪得十分圆润的指甲碰到我的肉我也不觉得疼。 我抱歉地看着她,“我当时脑子肯定是挨驴踢了,你们就原谅我吧,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你说的。”伍依依眯起了她那双别有风情的双眼,“小黑丫,你谭姐呢?” 小黑丫屁颠颠地往外指,“在外面抱孩子呢,我去叫她过来。” “麻溜的。” 片刻一过,小黑丫带着谭卿过来了。 伍依依双手抱肩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俨然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 “谭卿,我听说最近你的美容院研发了不少新的按摩方法?你会吗?”伍依依朝她昂了下下巴。 谭卿一脸自信,“那当然,身为老板娘,我做事一向喜欢亲力亲为,我当然会了。” “正好,给林桑松松骨,她刚才说自己骨头痒。”伍依依一指我,谭卿立马开始撸袖子。 “别介,我这小身板经不起。”我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的,哪还顾得上什么拖鞋不拖鞋的,踩着沙发就往床上蹦。 伍依依颇有大姐大的风范,“拉住她。” “救命啊。”我把被子掀起来往身上一盖,掩耳盗铃这种招我完全是靠本能使出来的。 “拉开被子,我们一起上。”伍依依那边的床忽然凹陷,我死死捉住被角,扯着嗓子大叫老虞救命。 就在她们快要攻破我的被子防守时,我们的男人们来了。 等虞锐让我把被子拉开的时候,我顶着一头鸟窝都傻了,孙若谦抱着伍依依的腰把她往后拉,季从善搂着小黑丫,谭卿也被季飞拉到了一边。 她们看到我哈哈大笑,虞锐把我护在怀里,抬手抚平我头上的鸟窝。 “笑什么笑,你们也太狠了。”我嘟囔道。 “不对你狠点,你怎么长记性,说走就走,把我们这一帮人放在哪,就你还好意思说。”伍依依说着说着,鼻音竟然有点重。 小黑丫把脸埋在季从善的怀里,扭捏的样子大约是哭了。 我这才知道,上次我离家出走的举动真的伤了大家的心,我一把推开虞锐,“来吧,你们怎么解恨怎么来,我不让我们家老虞护着我。” 伍依依噗嗤一声笑了,“滚,要是谭卿真把你按出来什么毛病,虞总还不是要吃人的。” “就是。”谭卿也跟着附和,眼妆都有点花了。 “咱别为难桑姐了,好不容易都聚在一块,下去吃饭吧。”小黑丫鼻子红红的,一说话大家爆笑。 季从善摸了一下她的头,“翩翩怀孕了,胃口有点好。” 伍依依和谭卿立马炸了,“怀孕了?” 我倒是很平静,他们感情那么好,怀孕是很正常的事啊。 “你看看你,依依姐,你能不能在生孩子这件事起个领头作用啊。”我朝孙若谦眨眼睛。 孙若谦抓抓头,“依依主要是太忙了。” “就是,还不是你们家给害的,我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伍依依控诉道。 这话说得还真对,可是要是虞锐过来管理公司,我和他就成了彻底的异地婚姻,岂不是得两头跑? “今年年底,我会把公司搬迁到澳门去。”虞锐道。 我一愣,“这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完全没必要啊。” 搬迁两个字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难啊,让他为了我做这样的牺牲,我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没什么,漠城的公司也留着,但是作为分公司,这样伍依管起来就比较容易了。” 伍依依一拍手,“这个好,给我个不大的分公司玩,正好,我还不会觉得无聊,还有空生孩子,若谦,你说呢?” “你说什么都好。”黑汉子宠起女人来真不是盖的,我们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我笑着看向虞锐,“你脑子越来越好用了。” “是啊,我还打算压榨一下老婆的劳动力,张霜也会跟去澳门,你可以在那发展。”虞锐用他的额头抵住我的。 “那我勉为其难地让你压榨一下好了。”其实我也很喜欢演员这份职业,我喜欢去演绎不同的故事,体会不同的人生境遇。 季飞敲了敲门,“能不能给单身狗一条活路,都下去吃饭去。” 我们大笑,只有季飞自己明白他心中那份寂寞是什么滋味,我觉得是苦涩的。 一大桌人围在一起吃饭,梁姨笑着道:“好久没有那么多人一块吃饭了,今个凑得可真齐。” “那还不是因为林桑回来了。”季飞朝我挤眼。 我接过来,眉梢一挑,“对啊,林桑魅力大。” “少臭美了。”他吐槽,还把西湖醋鱼的鱼肚子夹给我,“吃你的饭,正好堵住你的嘴。” “谢谢了你嘞。”我毫不客气地吃着饭,把他对我好意都吃进肚子里。 梁姨举起酒杯,“今天呢,是我们大家团聚的日子,就由我这个长辈敬你们一杯。” “梁姨,你这样可就折煞我们了。”伍依依赶忙站起来。 梁姨本来是要站起来的,季飞把他按了下去,“妈,你可别把我们这帮小辈给吓着了,就算是你敬我们,那也得坐着。” “对。”虞锐发话了,站起来端着酒杯。 我们都在站起来了,全部都举杯敬梁姨,她笑意盈盈地喝下半杯酒,而我只是抿了一口,虞锐也是,他答应过我不能再喝酒的。 但是酒嘛,又是一种具有仪式感的东西,有时候还真少不了它。 一顿团圆饭,少不了欢声笑语,吃饭的时候我还能刻意忽略某些东西,但是吃完真的就不能了。 “老虞,我想回家看看我妈。” “我去拿车。”他摸了摸我的头。 过了一会,虞锐开着车带我回到了我妈的住处,我妈打开门一看到我,很惊讶,转瞬的惊讶过后就是喜极而泣。 “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回来了。” 她大约是听说了我的事,不然怎么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快进来。” “小伟,你姐和姐夫回来了。”我妈叫了一嗓子,林伟立马从房间里出来。 “姐?!姐夫?”他跟我妈同样的表情,“你们没事?你们回来了!” 我笑,“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们又没去前先打仗,能有什么事啊。” “我听季飞哥说你们去了澳门,我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林伟上来了就抱了我,也抱了虞锐,“我很想你们。” “我也想你。”我很欣慰,林伟变了,变得比以前热情了,“最近过得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林伟兴奋地点头,像是憋了一肚子话要说似的,“姐,我今年马上要念大二了,期末考考得很好,我还想试试国奖呢。” “这么厉害。”我有些惊讶,“但是国奖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知道,我在全国青年摄影比赛得了奖,我们系说会加分。”他说这些的时候,颇有种意气风发的味道。 我赞赏地看着他,“出息了,你姐上大学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厉害。” 我上大学都在干嘛?打工?好像是这样,一直都在拼命地想办法赚钱。 “那也是姐你帮我的,等以后我有本事了,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就像你对我一样。”林伟突然感性起来。 我嘴角的笑意加深,“好。” 林伟对我说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好像对虞锐他才有说不完的话,难不成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话题更好玩?这个我就无从得知了,因为他们两聊天的时候,我在旁边和我妈说家长里短。 “我在漠城看到了以前同村的你王大姨,她说她丈夫曾经在工地上看到过你爸,过得不好。”我妈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很气愤,但是我能感觉到她那一点点不舍。 “听了这些之后,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问她。 我妈别过头去,“他活该,在外面养女人,被女人骗了钱,他活该过不好,好好的家不要,现在这样是他自找的,你们都不许帮他。” 我应了声:“好,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和阿锐将来很有可能留在澳门,这边的事就顾不上了,要是你想跟我去澳门,我就带你走,小伟每年放假可以回来,将来也可以在澳门工作,那边不比这边差。” 我妈不说话了,我知道,她心里舍不下我爸。 在漠城的这一年多,我没听她说过要回老家,老家那些人这些年也伤透了她的心,她不想走,放不下的除了我爸还有什么呢? “妈,你想想,要是同意了,我就帮你办通行证。”我拉着她的手,手背和手心都粗糙得像树皮。 虞妈妈的去世让我感慨颇多,我妈虽然从小重男轻女,对我真的算不上多好,我也没感受过多少母爱,但是我不能这样对她不闻不问,然后等着她死了之后过来收尸,这样的家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我们之间能够互相理解着相处,建立一个有爱的家庭。 我妈对我的态度变了,也会跟我聊天交心,她不止是在经济上依赖我,在心灵上也有点依赖我。 我很高兴。 “真去澳门啊?”我妈犹豫不决地看着我,“我……” 第三百二十章 女人的归宿 “怎么了?你不想去吗?”我问道,等着她认清自己的内心。 我妈纠结着说了好几个我,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澳门好啊,姐,我想去,我想去见识见识。”林伟倒是很兴奋,年轻人嘛,总是对外面的世界浮想联翩。 “不是让你去旅游的,让你去定居,你去吗?”我又问。 他也犹豫了,“去定居啊,会不会住不惯,我有点怕。” “没什么好怕的,都是一样生活。”我安慰道,“我和你姐夫的事业重心都会在那边,你和妈在漠城,我也不是不放心,但是我想一家人能在一起生活,周末还可以一块吃顿饭,这样分隔两地,总归是不方便。” “说的也是。”林伟点点头,“我没意见,去哪都行,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 我看向妈,“妈,你想想。” 我妈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拒绝,临走的时候,我和林伟说让他多关注妈的行踪,我总觉得我妈她是放不下我爸。 和虞锐从家里出来,我在月光下用力拥抱了他,“老虞,但愿余生我们只有幸福陪伴。” “会的。”他揽着我的腰,背对着月光吻我。 有人羡慕“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有人称道“孑然一身,浪迹天涯”,我只想拥抱着眼前这个男人,走到生命最后的那一刻。 在漠城又待了两天,虞锐去公司,我忙着安慰谭卿和小黑丫她们,之前因为我的离开,每个人心理上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伤害,而且她们这段日子也发生了不少事,比如小黑丫结婚怀孕,谭卿交了男朋友,美容院生意蒸蒸日上。 大家互相调侃、扯淡,各种闹腾,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有着说不完的话。 “翩翩,生产了说一声,我一定给你备一份大礼。”我朝她眨眨眼。 小黑丫笑,“咱们要不然结个娃娃亲呢?” “行啊,不管你生男生女,这亲都能结,反正我家有两个呢。”我最喜欢当这种不靠谱的妈妈了,反正先高兴了再说。 “那我这干妈是跑不了了,管你们生男生女,干妈都是我。”谭卿倒也很高兴,生孩子这件事她虽然不能亲力亲为,不免少了些遗憾,但是她能白捡现成的啊,换个角度想想,也挺好的。 至少我是这样想。 伍依依永远是女强人,不,应该管她叫女超人才对,虞锐打算把公司搬到澳门,这件事可不是找个搬家公司就能解决的,可费事了呢,不过我反正是不用操心的,我要操心的有别的事。 温嘉伟知道我回了漠城,偷偷跟我联系了,亮子在澳门走不开,虞锐不在身边的时候,我身边一直跟着老六,有老六在身边我很放心,虞锐也很放心,不然我们总在一起,处理事情的效率会降低一半。 “我让你回来搞事情,你到底干了什么?别告诉我我婆婆的死跟温家没有半点关系。”我一见到温嘉伟,火就冒了起来。 他还是穿着一身西装,十分得体,只是面容很憔悴,“这件事确实和温家有关,但不是我做的,是老三,他说月华在会多分一份。” 我拧眉,当初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我就该料到虞妈妈的处境的,可是我偏偏没有想到,还让虞锐痛苦了这么长时间。 “老三?”我握紧拳头,“看来你多了个竞争对手。” 温嘉伟抓抓头,拿起桌上的酒就喝,我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看他那副样子我更来气。 “你拖得越久,温柔的日子就越不好过,你自己看着办。”我恼了,把话往我们之间一扔。 他把酒杯往墙上一砸,“你能不能别逼我!” 老六立马挡在了我跟前,酒杯的碎片落了一地,没有一片到我跟前的。 “不逼你?那也行啊。”我耸了耸肩,“你给我搞清楚,是你眼巴巴地找我合作的,我捏死温柔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最好别惹火我。” “……”他不说话了。 “我也有要保护的人,除了忍辱负重就是负重前行,你比我年长,这种道理还要我一个小辈来教你?既然没本事继续往下走,那你就当个废物,干脆忘了自己有个女儿。”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我是真的被气着了,虞妈妈的死憋在我心里很多天了,每次面对虞锐,我心底总有一丝内疚的因子在跳动,不做点什么,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既然主意是我出的,那我就该为这件事负责到底。 温嘉伟冷静了片刻,“老头子现在不愿意放手,我们几个儿子也不好说什么。” “不愿放手?那还由得了他?” “总不能让我们把他弄死吧,那是我爸。”温嘉伟没好气地说道。 我冷笑一声,“现在在我面前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了?他怎么对你们这些子子孙孙的,你很清楚,少跟我来这套,想成事还顾忌这么多,你活该被温传雄控制一辈子。” “你……”他想反驳。 “温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们走着瞧,你不搞清楚自己的立场,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起身,“老六,我们走。” 刚出包厢,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吼,发泄有什么用呢?不能解决问题。 我尝尝觉得自己不需要发泄,心里不爽直接去做事就好,要不然就哭一场,然后第二天接着做事,生气摔东西这种事我不敢做,以前太穷了,没东西可以摔。 现在有钱也不摔,我觉得自己有点抠门,钱得留着花,不能把辛苦挣来的钱自己双手败出去了,我心疼。 “夫人,温嘉伟他会乖乖听话吗?”老六问我。 我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会的,他女儿还在我手里,他敢不听话吗?” “应该不敢。” 我疲惫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别去虞姬娱乐了,送我回家。” “好。” 又过了两天,林伟那边有消息了,他说我妈最近总是一个人出门,以前她都不爱出门的,最大的乐趣就是下楼散散步,或者在家里看电视。 我和他约定好,我妈再出门的时候,我们就悄悄跟上去,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好没事,老六开车载着我就过去了。 和林伟会和之后,我们一起偷偷跟着我妈,只见她来到了一处工地,这是一栋正在建的小区,外面围着各样广告布,里面是工人们在辛勤劳作,我妈也没进去,就在门口张望。 我和林伟相视一眼。 “姐,妈在看什么?”他眼里是茫然。 看来我妈没跟他说爸的事,我摇摇头,“不知道,看看吧。” 我妈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有个穿着工服,身上沾满灰尘的男人跟他说话,说了几句,她就离开了。 我和林伟小心翼翼地藏着,不是怕被发现之后挨骂,而是怕不小心伤到了我妈的自尊心。 她是个要强的女人。 “小伟,回去以后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剩下的我来处理。”我道。 他皱眉,“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我本想自己解决这件事的,但是林伟是我弟弟,而且他已经成年了,家里的事他有权知道,也有权提意见。 我们没着急回去,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谈话,我把我妈跟我说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起初很愤怒,完全无法平静下来,但是我说了挺多话的,跟他讲道理,他还算心平气和。 “小伟,我认为我们两个的出发点是完全一样的,只要妈开心幸福就行,这话对吗?”我问他。 他没应我,到现在脾气还没缓过来呢。 “这件事我们俩着急上火没用,还得看妈的选择,她要是真放不下我爸,我们总不能把她绑起来带到澳门吧。” “那就绑着走。”林伟还是很激动。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小伟,你是大人了,我打个比方,就像你那时候不愿意学习,我也想绑着你学习,但是你自己不愿意学,我绑着你你就能按照我的路子走了吗?并不能,你是从心理上认同了我的想法才照着我给你安排的路走的,对吧。” 他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是哼还是嗯,分不太清楚。 “我想找我爸聊聊。” “不同意。”他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我叹了口气,“那你说,要是你你怎么办?” 他不说话了。 “我去聊聊?” 他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他动摇了。 “你在家最好收敛点脾气,妈是个女人,虽然爸爸做错很多事,但是他们毕竟生活了很多年,我觉得选择权应该交给妈,我们俩只能防着他们互相伤害。” 这话他好像听进去了,“那我回去了。” “我送你。” 我和老六送林伟回去,他在车上一直是闷闷不乐的,下车的时候,我非让他露出正常的表情才准回家。 看着他上楼,我们走了。 “老六,掉头去工地,我得去找我爸谈谈。” “好,夫人。” 车上的时间都被我用来措辞了,但是我却忘了情绪的酝酿,我以为我可以很平静,没想到还是破了功。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我爸的落魄和绝情 我看到我爸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手,断了的手指沾了很多灰,还有些新添的口子,我看到别人都是戴着手套,他那只手的手套大约是摘下来了,可是戴手套也不能避免他受伤。 我看着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是我亲爸。 “林城,有人找你。”工头喊了一声。 我爸哎了一声,低着头往我这边跑,抬头一看是我,他立马就定住了,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我正想开口,他竟然掉头往回跑?! “老六。”我道。 老六三两步跑到他跟前,把人拦住了。 我踩着不算高的高跟鞋走过去,“爸,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爸爸。”他始终低着头。 这种反应是我料到的,我没在意,“有些事,我想还是得在一起说说,你总这样,是办法吗?” “不用你管,路是我选的。”他别过头,安全帽上全是灰,还有汗从里面流出来,流过的地方总是会留下痕迹,像雨水冲洗污泥留下的痕迹。 “其实我也不想过来找你,但是妈放不下你,我也没办法,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我给老六使了个颜色,他上前一步,和我爸之间的距离缩得更短了。 我转身在前面走,我没管后面是什么景象,反正老六一定会把爸爸带来的。 我坐进车里,老六开了车门,我爸却不愿意坐进来,脸红着道:“我身上脏。” “你见面哪个女儿嫌弃过爸爸脏?”我反问。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藏了不少情绪,他还是坐进了副驾驶,大概是怕弄脏了座椅,他甚至没扣上安全带,也尽量不靠在椅背上。 我让老六开车在附近找一个能说话的地方,因为我爸还穿着工服的原因,要进咖啡厅,店员竟然拦着我们,说实话我很生气,但是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这点小事跟她们较真不太值得。 最后我们找了快餐三大巨头的麦当劳,不是吃饭的时间,我只给我爸点了吃的,我和老六都是各一杯饮料就搞定了。 “我和虞锐马上要去澳门了,就在那边工作生活。”我开门见山道,“妈妈和小伟,我要是把他们留在漠城,我自己不放心,小伟跟我去澳门是没问题的,但是我妈她舍不得你。” 我爸拿汉堡的手一顿。 “我听妈说你又找了一个,那个女人呢?”我问他,他彻底把拿汉堡的手收了回去。 “……”他没接话,跟我印象中死要面子的男人所差无几。 我双手环肩,“爸,你今年多大了?快五十岁了吧,你到现在还分不清谁对你真心,谁对你假意吗?俗话说五十岁而知天命,你现在活明白了没有?”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固执地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我也不想管啊,可是妈想管,她整日把骂你这事挂在嘴上,我以为她真的恨透了你,对你不再有任何的眷恋,可是呢,这几天,她几乎每天往工地这边跑,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爸生硬地回答。 我抿了抿唇,“行,要是你真的觉得跟我妈不能在一块养老,你就跟她说清楚,我立马带她去澳门。” “没有必要,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忽然很想笑,男人绝情起来果然真的够绝情。 “爸,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他从始到终也没把眼睛抬起来跟我对视过一眼。 “说完了吗?我还要回去上工。”他把汉堡拿在手里,就准备走。 见我没说话,他离开位置就出去了,隔着玻璃窗,我看到他打开手里的汉堡咬了一大口,那一瞬间,我泪如泉涌,怎么都遏制不住。 那是我爸啊,他为什么要这样糟践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呢? “夫人。”老六递了纸巾给我。 我吸了吸鼻子,鼻子酸涩得难受,“你说他为什么啊。” “男人也有男人的骄傲吧。” 骄傲?他要是足够骄傲,就不用想方设法从我这里弄钱走,和我妈离婚,拿着我给他的几十万去养别的女人,他到底在没在乎过我和我弟啊? 这个世界,有些人心真的很丑陋。 “走吧。”我擦干净眼泪。 坐在车里,窗外的每一幕景色都被我收进眼底,可是没有一幕能打动我的心,我的心里除了堵得慌还是堵得慌。 我要怎么断了我妈的念想,让她甘心和我去澳门呢? 这又是一个难题。 晚上虞锐下班回来,我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一说到我爸现在的处境,我就忍不住难受,虽然他对我不好,可是也有好的时候,我的心到底是硬不下来。 “老虞,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笑着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怎么那么傻。” 我拧眉,捂着头,不满地朝他怀里拱,“我都这样了,你打我就算了,还要补上一刀说我傻。” “是傻,我没说错啊。”他搂着我,轻声道,“你爸和你妈,应该是没有可能了。” 其实我心里明白,但是我不想承认,我昂着头望着他,“为什么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爸五十年都没改变的东西,你指望他在花甲之年能改?就算他能改,你妈也不见得能幸福,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可言,现在断了正好,你妈可以再找一个比你爸更好的。” 虞锐说得好现实啊,可是我妈和我爸…… 现在社会很开放,黄昏恋什么的我也不反对,但是,总觉得我妈和我爸,就像配套的茶壶茶杯,他们本来就该是一套的,现在突然分开和别的茶壶茶杯配在一起,我总觉得不搭。 也许是我的脑子太局限了。 “那我和小伟把我妈绑到澳门去?”我问。 他揉了揉我刚吹干的头发,“不用,和你妈好好说,让她明明白白跟你走,别到时候去了澳门,哭着喊着放不下你爸再回来。” 我噗嗤一声笑了,他说得对,“你说的道理其实我也都想到了,但是自己钻进去想不明白,你这么一捋,我瞬间明白了。” “所以说你傻。”他说着我傻,却还是紧紧地抱着我,像哄女儿似的摇摇晃晃哄我。 “老虞,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养了三个孩子,还有两个是女儿?”我跪在他面前,伸手捏他的脸,他的脸很瘦,捏起来只有一层皮,但是软软的,手感好,有胡子的地方手感更好。 我真奇怪,喜欢不光滑的地儿,大概是因为我没有胡子,所以觉得他的胡渣很特别。 “我可能养了个假老婆。”他也捏我的脸,动作很轻,不疼。 我们两个加起来五十多的人盘腿坐在床上打闹,基本是我在闹,他在笑。 幸好孩子有人带,不然我们的夜晚时间可能全是在带孩子当中度过的,哪还有这样的二人世界,然而,这种想法没过几秒就破裂了。 这边的房子隔音效果再好,也比不上小二哭声的穿透力,小二一哭,虞锐就得去看,我就有种失宠的感觉,跟自己女儿争宠,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吧。 等虞锐哄完孩子回来,我基本已经睡着了,至于老公老婆之间爱做的事基本上就做不成了。 第二天,温嘉伟又约我见面。 “我爸爸立遗嘱了,我买通了他身边的律师,看到了遗嘱的内容,他居然要把整个温氏交给老三?!”温嘉伟一脸的不耐烦,“这老头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老三他哪是做生意的料。” “遗嘱什么时候执行?”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等他死后。” “他有多久才能死?” “这个我哪知道?!”温嘉伟显然不高兴了,他自己说自己爸就行,别人说就会触了他的霉头,这种感觉我完全能理解。 我若有所思地缩了缩下巴,温传雄要把温氏交到他的三儿子手里,这份遗嘱的真实性我觉得还有待考虑。 “你想不想又要女儿,又要温氏?”我看向他。 他眼波浮动,“你有办法?” 我吐出两字:“废话,没有办法我问你干什么?现在温传雄遗嘱已经立了,你能想办法知道遗嘱的内容,别人也能,如果被你弟弟知道了。难保不会想要除掉你,所以呢,你要先下手为强。” “怎么个下手法?” “架空他在温氏的地位,限制他的行动能力,然后篡改遗嘱,等到遗嘱生效之后,谁也没办法了,反正温氏的股权全部在你手里了。” 温嘉伟的脸上有明显的喜色,“好,就这样干,等我拿到温氏再说。” “就应该这样,记住,事情越快解决越好,要是被你弟弟捷足登先,你下半辈子估计得凄凉度日了。” “我现在回去就做,温氏本来就安插了我的人,动手把老三的踢走不是难事,你放心好了。”温嘉伟很高兴地离开了包厢,我却又打起了另一个算盘。 这个老三是害死虞妈妈的凶手,就算是借刀杀人,我也得帮我婆婆报这个仇。 我眼神忽然一厉,胸口泛起一股猛烈的恨意,克制都克制不住。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临时意外 我在漠城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放心不下澳门那边的事情,赌场现在正在改革的关键时期,亮子一个盯着,我总有些不放心的,再加上路天那个不定时炸弹。 我一想到她,就不免担心。 所以我要加快处理这边事情的进度,尽快赶回漠城。 我妈和小伟的护照和通行证已经开始办了,我知道我妈是半推半就,我打算让她彻底死心,就把咱一家四口召集起来开个小会。 会议是由虞锐来主持,我和小伟负责发言,我妈就出个耳朵,听着就好。 “妈,等通行证一办下来,我们就要去澳门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我首先发言。 林伟跟在后面正式地点头,跟在学校参加辩论赛似的。 我妈倒是有些紧张,“这件事不是都说过了吗?我没什么别的想法,你们决定就行,换个城市生活对我来说,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我郑重地问道,“妈,关于爸爸,请问你还有什么看法?” 我妈脸色忽然变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都离婚了,还能有什么看法。” “那你以后会想爸爸吗?”林伟抢在我前面问道。 我妈本来就是个封建的女人,什么我想你、我爱你这种话在她的世界里基本是不存在的。 我瞪了林伟一眼,小声说注意措辞,林伟哦了一声,我又补充问道:“妈,你只需要回答会还是不会。” “不会。”她别过脸,眼神有些躲闪。 我看向虞锐,他点了下头,拿出了一沓照片放到我妈面前。 “妈,那个女人跟我爸还在一起,她没离开我爸,两人过得还算好,我看我爸虽然物质条件不太好,但是感情世界是丰富的。”我平静地叙述着,努力忽略我妈惨白的脸色。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林伟也早就知道我们会出这样的戏码,他跟着道:“妈,我也看到了。” 我妈是要个要强又在乎脸面的女人,这样的东西摆在她眼前,她哪能接受得了,她翻看那些我找人处理过的照片,一边翻,一边红着眼睛骂我爸。 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做错了? 虞锐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让我不要冲动。 我妈跑到房间拿出了一把剪子,把那些照片一张张的,全部剪烂了,她的生气值已经到达了临界点,看着就可怕。 我们三个人都屏息等待我妈之后的反应。 “小桑,快点去办什么通行证,越快走越好,这样的人就不值得我留恋。”我妈恼怒地说道。 我差点忘了应,还是虞锐说的好。 我妈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我离开了家,仿佛做了个梦,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老虞,我怎么有种犯罪感,总觉得我在诋毁我亲爹。” “不是诋毁,只是还原事实,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你只不过把你妈之前没看过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了,让她迷途知返,早点认清你爸的真面目,以后省的念念不忘。” 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我其实也不太相信我爸会改变,说保证他从我小时候说到去年,已经说过无数次了,结果每没有一次管用的,难不成我还真指望老浪子回头照顾我妈。 那我也太天真了。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 “傻瓜,你只是当局者迷。”他笑着道。 好像是这样,我处理别人的事情又快又迅速,从来不缺果断这种东西,但是一处理自己的家事,真是把优柔寡断的那一面给展露了出来,有时候我不觉得自己冒出来的同情心和感性是好事,但是又会被那些绑架我的思想,看来我的理智多多少少是不成熟的。 还好,我的身边还有个聪明人,找个聪明的老公真好。 “老公,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待在我身边呢。”我脑子一抽风,就爱找他撒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毛病,也许是我身体里的隐藏矫情属性,特地的时候被激发出来了。 “那就对了。”虞锐开车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一个眼神,但是不会停留太久。 我就看着他的侧脸傻笑,活脱脱就是一个智障。 晚上,我接到亮子那边的消息,说赌场出了点问题,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了解了情况之后,立马订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虞锐暂时不过去,只有我一个人过去,孩子也留给虞锐照顾,我是去处理问题的,带着孩子不太方便,即使我也很舍不得我的两个小宝贝。 但也只能暂时分离一下。 虞锐送我去机场,这次跟之前的每次都不一样,他给我带了不少东西,因为飞机刚好在饭点起飞,飞机餐发到手里的时候已经属于下午茶了,我本来就是不能挨饿的体质。 检票之前,他陪我吃了梁姨做好的饭菜,然后帮我换登机牌,再送我去安检,要不是我身上的奶香味提醒着,我真以为自己是个小公举。 我想想自己待在虞锐身边的点点滴滴,想到他对我越来越体贴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以前我给他发微信,得到的回应大部分都是嗯,好这类的字眼,最多也就再加个否定词,这样就真的不能再多了,但是现在我发微信,他会打好几个字,我发表情包,他会回我文字,但是不会回表情。 做人嘛,也不能太贪心,以后我再慢慢教他表情包这回事。 来日方长,不着急。 到了澳门,亮子一如既往地来接我,车上就忙着跟我讲事情,因为回来的急我什么都没带,其实两边都有我的生活用品,只要带个人来就行,所以我们也没回家,直奔赌场。 改革和完善赌场的事在不断地进行,遇到矛盾和困难是常有的事,身为老板我理应处理。 召集大家开了个长会,晚饭都是在会议室度过的,大家伙一起吃餐厅送来的东西,边吃边讨论,谁有点子和意见就尽管提,我自认为自己不擅长管理,但是采纳意见方面,我一直做得还是不错的。 剩下的,我可以回家找我们家老虞商量。 一个长长的会结束之后,我是身心疲惫。 “亮子哥,温柔的情况怎么样?”我问。 “不太好,好像是精神上有点问题。”亮子如实回答,“精神科的医生会诊治后没明确地给她下诊断,现在就是心理疏导和药物治疗。” 我点点头,“只要她不死就行,明白吗?” “明白。” 回到家,我洗完澡躺在床上休息,想到虞锐就给他去了个电话,他问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我就把会议的主要内容跟他说,顺便问他的意见,他说电话里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让我找个本子和笔,他给我开视频会议。 我仰天长哭,但还是没办法,只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才能回漠城跟他团聚,跟我的小宝贝们团聚。 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老虞身上我没体验过,可在孩子身上我是真体验到了,耳边没有小宝贝的吵闹,也没有了熟悉的香味,我现在所处的环境中有淡淡的花香,这不是我喜欢闻的。 和虞锐讨论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整个人都困成了一条狗,不用人推,我自己就能倒下然后呼呼睡过去。 虞锐放我去休息,我倒在床上瞬间入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我不觉得这是迟到,因为昨晚加班了,潜意识里对上班就没什么概念,估计是这一年多没有朝九晚五的规律限制,我已经过得太散漫了。 起来洗漱之后,我一下楼,敲门声响了。 “亮子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诧异。 “八点多来的,我估摸着小老板睡觉的时候会摘掉助听器就没敲门,刚才听到动静了才敲门。”他道。 我笑了笑,“谢谢理解,走吧,我搞定了。” “早饭吃了吗?” 我摇头,“没有。” “正好,我带了,有点凉。”他抱歉地看着我。 “现在天这么热,你要是给我带刚出锅的我还嫌烫呢,走吧。”我接过早餐上车吃,“对了,叫他们继续开会,昨天的问题我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了。” 亮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小老板,你昨晚是不是又在家加班了?” “是虞锐,我跟他讨论了几个小时,凌晨三点才摸到床。”我想想又打了个哈欠,“对了,亮子哥,帮我订下午的机票回漠城。” “好。”他拿出手机,又是打电话通知开会,又是帮我订机票,结果下午的没有订到,订了明天上午的。 都行吧,也不差这半天的。 吃完早餐,到公司我就要了一杯咖啡,然后把昨天和虞锐的讨论结果讲了一遍,顺便针对同事们的问题做出了解答,这些多半是虞锐教的,有的我回答不上来,就戴着蓝牙耳机让虞锐远程指导。 这样开会,我觉得还蛮轻松的。 至少比我昨天是轻松多了。 开完会,我直接去了我办公室的休息室,一打开门,我彻底吓懵圈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路天的惊喜 温柔竟然躺在我的休息室里?! 她不应该是在医院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头皮一阵发麻,确定这不是恐怖事件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亮子,大白天,搞这么一出真的会把胆小的人吓出心脏病。 亮子上前查看温柔,确定她是睡着了,随后直接让人把她给抬了出去,但是往往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了,一想到刚才我推门而入的画面,就难受得想吐。 我给虞锐打了个电话,“阿锐,我害怕。” 在外人面前我或许不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说这样的话,但是在他面前,我可以。 “不怕,这只是路天用来吓唬你的小把戏。”虞锐安慰道。 “路天?你这么肯定是她吗?虽然我也想到了她,但是没有证据。” “她以前也玩过类似的把戏,温柔很幸运,因为她之前送回去的是死人。” 我背后忽然惊出一身冷汗,起皮疙瘩瞬间就冒了出来,“别说了,我害怕。” “等你回来再说。”他似乎很忙。 我嗯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我是真的很疲惫。 想睡觉,可是又胆战心惊的,根本睡不着,但是不睡觉我又很累,我感觉我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我走出办公室,站在楼道上站着。 “小老板,你是不是休息不好?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亮子提议道。 “可是我害怕。”我直言,“要是正面交锋我还不见得怕她,但要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觉得我真的会神经衰弱的。” 亮子细心地给我递了一杯柠檬水,“那你睡觉,我在下面保护你。” 我想了想,总比我一个人待在家好,“行,那咱们走吧。” 此时的我是真的困,平时我好好保持作息,能睡够八小时,但是昨晚我睡了大约六个小时,别人或许觉得没什么,但是对我来说,觉没睡够是一件很大的事。 回到家,我上楼睡觉,亮子在底下保护我,我想想就挺想笑的,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出去工作,那时候还没有我弟弟,爸妈不在都是我一个人在家,那时候竟然也没有害怕过。 可现在,我都长这么大了,也当了孩子妈,胆子却越来越小了,也挺滑稽的。 我没摘助听器,尽管有些难受,但是睡得却踏实,我迷迷糊糊睡过去,大约是因为心里有事,总觉得睡得没有平时好,还做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梦,醒来之后觉得更累。 我揉着额头下楼,亮子还在坐着。 “亮子哥,谢谢你。”我道。 “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小老板,你饿了吧,我去做点吃的。”他卷起袖子就要去厨房。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做。 路天这次对温柔下手只是想警告警告我?还是有什么别的?她到底想干什么,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吗?猫有一个习惯,在咬死老鼠之前,它们会想尽办法,让那只老鼠痛苦而死,自己在其中体会玩耍的快乐。 “吃饭了。”亮子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走过去。 亮子做了两个菜,还有一锅饭,我吃了小半碗饭,和少许菜,剩下的都是他解决掉的,吃完我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他没插手。 “晚上,我派两个人过来保护你。”亮子道。 我点点头,“好。” 有人待在这栋房子里,我可以安心点。 我吃完饭就上了天台,自己点了盘蚊香放在脚边,躺在躺椅里看星星。 澳门的天气挺好,夏日没有漠城那么难耐,这天台被梅奶奶打理得更是赏心悦目,我很喜欢。 夜里起风了,我就拿个毯子盖在身上,直到困意袭来。 睡了一晚,我第二天就坐飞机回了漠城,虞锐来接我,我已经等不及要知道关于路天的事了。 “还记不记得姬颖是怎么死的?”他问我。 我的毛孔忽然被打开,恐惧通过毛孔钻进我的皮肤,直达我的心底。 “你说过,她被折磨得很惨。”我小声道。 他嗯了一声,“我和姬颖本来是在一起的,她把我们两个分开,最后忽然把姬颖送回到我身边,那时候姬颖已经死了,我想接手她的后事,路天以为我还在乎姬颖,又大变活人把人给边走了。” 她说送来就送来,说送走就送走?! 这也太猖狂了,她眼里到底有没有法纪? “就没有人抓她吗?”我气愤地打了下座椅。 “没人抓得住她,她有千万种脱身的办法,除非你把她送到警察面前,但是谁有这个本事?”虞锐的问话中透露出一股无奈。 我握紧拳头,“她又不是造物主,凭什么主宰别人的生命。” 不管可不可能,我都要试一试。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去看了孩子,两个小宝贝见我回来,还知道冲我笑,我觉得他们是认得妈妈的。 抱了抱孩子一解相思之苦,我立马主动联系了温嘉伟,他向我汇报了近两日他的行动情况,他没有偷懒,已经和他们家老三在公司互斗了。 可我觉得这进展实在是太慢了。 所以,我要推他一把。 我从他那儿打听到,温传雄每两个月都要去一家私立医院做体检,眼看着这两天就是他安排入院体检的日子。 我买通了一个护士,让她在温传雄输液的时候打一针空气进去,如果被人发现,她就会说是温家老三买通她的。 做完这一切,温嘉伟也通知我,那边的遗嘱被撕毁了,他想篡改太难了,毕竟现在老头还在,老头不可能在假遗嘱上签字,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撕毁具有法律效应的那份遗嘱。 温传雄入院体检的日子到了,我的计划等于开始了。 这一切做得太过顺利,我竟然莫名有些担忧。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我拧眉。 “夫人,这两天你太累了,虞总让我从家里带的汤,你喝吧。”老六这几天也跟着我东奔西跑,要是说我累,那他也很累的。 我把汤分开,一人一半,“咱们一起忙,一起累,汤也应该一起喝。” 老六挠挠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夫人,你对我可真好。” “你为我和虞锐出生入死,一碗汤就能把你收买了啊,你也太好收买了吧。”我打趣道。 “不是,就是觉得……我也说不好,虞总好眼光,给我们找了一个那么好的夫人,兄弟们都羡慕我跟着夫人做事。”老六一边喝汤,一边露出满足的神色。 我勾起嘴角,“羡慕你跟着我东奔西跑,还危险重重吗?” 他摇头,“羡慕我跟着夫人有肉吃有汤喝。” 我噗嗤一声笑了,“那你多喝点。” 我们坐在车里,把一个保温桶里的汤都喝光了,而车窗外的医院还没有任何反应。 我已经等了整整八个小时了,从早上八点等到了现在,医院的职工都快下班了,收了我的钱的护士竟然还没行动。 “夫人,会不会我们找的这个人不可靠?”老六疑惑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调查过她的底细,父母双亡,家庭条件一般,为了进这家私立医院工作,她几乎付出了一切可用的东西,包括身体,我给她的钱足够她还清外债,并且和侵犯她的男人划清关系,这是她改变命运的绝好机会,她不可能放弃。” “夫人,你真的很擅于去琢磨人的心理。”他看我的眼神由起初的疑惑变成了现在的赞赏,“要是我,我也愿意,别说弄死温传雄了,就是弄死路天我都敢。” “牛吹大了,小心收不回来。”我忽然看到车窗外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温嘉伟。 “我就是开个玩笑。”老六笑着道,我没在意,眼神死死地看着外面的温嘉伟。 他走进医院,神色凝重,我不明白他的神情为什么如此凝重,但是我想应该与温传雄有关。 我正想继续观察下去,虞锐一个电话把我叫了回去,说是小二发烧了,烧得很严重,我一听这个消息,哪里还能有耐心在这等消息,立马就赶去了医院。 小二还太小,输液打针都极其不配合,只要有人碰她,那哭声简直了,有股撼天动地之势。 “不哭了,不哭了,马上就不难受了。”我哄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恨不得替她受这个罪。 两个孩子打从娘胎出来就没生过病,这还是头一次,因为是同卵双生子,一个有事,我对另外一个的注意力也会增加,生怕他们之间会互相传染。 “老虞,孩子一直哭,我怎么办啊我?”我像个小女孩,在他面前犯了难。 虞锐把孩子从我手中接过去,平时他哄孩子很有一套的,可是现在也没什么用了,孩子闭着眼睛哭,哪管抱她的人到底是谁。 我揉了揉太阳穴,想把自己打昏。 “是不是这个药不行?我去找医生问问,孩子的烧总也退不下来,肯定是药用的不对。”我一着急,就习惯到处找原因。 虞锐叫住了我,“我问过医生了,用的药都是最快能降低体温的,刚喂下去药没多久,你得等它起效。” 我拧眉,“什么时候起效,我急。” “桑。”他脸色也变了,疲惫中带着些不耐。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反击开始 我急,虞锐也急,我朝他耍小脾气,他起初还能耐着性子跟我解释,小二的哭声一直不断,他丧失耐心是情理之中。 但我却不能理解,把病房门一开,自己跑出去了。 我跑到外面吹了吹风,又担心小二的情况,只能又跑回去抱孩子,但是对虞锐,我不理他了。 谁让他刚才冲我不耐烦来着。 药效渐渐发挥,小二的烧降了下来,她把嗓子哭哑了,总算是不哭了。 病房里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但是她却哭了一头一脸的汗,模样看起来就让人心疼。 这一晚,我算是被她折腾地够呛。 第二天凌晨五点,小二又哭了,我一摸她的额头,烧又重新起来了,我赶紧按照医生的吩咐喂了一遍药,喂完之后又是各种哭,虞锐哄,我哄都不管用。 我觉得吧,我以后干脆要儿子得了,这女儿,实在是太不省心了。 “桑,你累了,先回去睡一会,这里我来照顾。”虞锐道。 我不愿意,“你还要去公司上班,现在到九点还有几个小时,你先去睡吧,我陪在这里。” “小二还病着,就算我去了公司,也无法安心工作。”虞锐的眉眼之间和我一样都是疲惫的,自打回漠城,我们就没闲下来过,好像一直在忙,忙得昏天黑地。 “可是我们都守在这里,谁去做事?” 虞锐不说话了,“温家那边的情况呢?” 我摇摇头,“昨天赶过来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小二哇一嗓子,嚎得我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我抱着孩子站起来走动,希望她能少哭点,嗓子哭哑了,心疼的还是我。 “那我先去休息,等我回来换你。”虞锐道。 我嗯了一声,看着他离开了病房。 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小二不哭还好,一哭我觉得脑子都要炸了,偶尔老六会来给我抱一会,我还能休息一下,要是她不愿意让老六抱,苦的就是我了。 我不仅要抱着,还要耐着性子去哄,急了的时候我都急得想哭,带孩子真是太难了。 中午的时候,她喝不下去奶,我也吃不下饭,母女俩大眼瞪小眼,她一哭我就没辙。 医生说生病得有一个病程,发烧退烧也有个过程,而且小孩子发烧反反复复的,医生用药也要摸索拿捏着,总而言之,这些过程都是必要的,小二这罪得受,我是她娘,得陪着她一块受。 十二点半左右,梁姨来了,我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姨,你终于来了。” “你眼睛怎么肿这么厉害,都是血丝,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赶紧休息去,孩子我来带就行。” 我就是这个意思,“姨,我去休息一会,有什么事你就找医生,我睡会再来。” “赶紧去吧。”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脚步有点发虚,回家睡觉我觉得太远了,就在医院旁边开了一间四个小时的钟点房,先睡一会再说。 一觉睡醒,我手机上全是未接电话,还有短信,小护士动手了,温传雄被送去抢救了。 我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爬起来,一开门我愣了一下。 “老六?你怎么在这,怎么没去休息?” “我在等夫人,夫人要去哪?”他自动跟在我后面。 “去昨天那家私立医院。”我把房卡退了,然后上了老六的车,一上车我及开始打电话给梁姨问小二的情况。 梁姨说小二好多了,烧退了,也能喝点奶了,我这才放心下来。 我们去医院不能大摇大摆地去,会引起怀疑,我把小护士叫了出来,在指定的地点让她上我们的车,她上来的时候表情虽然是镇定的,但是手一直在抖。 “很怕?”我问。 她摇摇头,“不怕。” “可是你的手在抖。”我看了一眼她的手,目光又重新回到她脸上,“记得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吗?现在你任务完成了一半,我会把四分之三的酬金打到你账户里,剩下的完成之后,我再给你结尾款,之后但凡你出什么事我都会捞你的。” “谢谢你。”她忽然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只要你拿到钱,过一个全新的生活,我一定会完成最后一步。” 我看了车窗外,“温嘉伟人来了吗?就是温传雄的二儿子。” “来了,出事的时候,医院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他们,老二老三都来了。” “我给你的老三的资料你都背了?” 她缩了下下巴,“都背了,林小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那就好。”我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赞赏,“年纪不大,心理素质倒是可以,别想着你还有什么别的出路,记住,只有我能帮你,谁都不行。” 她神色有些凝重,“我记住了。” 温传雄还在抢救,他要是抢救不过来,那就好了,可是万一抢救过来呢?羊水栓塞死亡率那么高还有存活的,空气栓塞难保没有意外。 我让小护士只要有情况就跟我报告,她答应得十分干脆。 离开了这边医院,我立刻回到了小二住的医院病房,虞锐也到了,正抱着小二在玩。 “怎么样了?精神还不错。”我道。 梁姨正在冲奶粉,“现在烧全退了,医生说要巩固用药,只要烧不起来就没事了。” 我拍拍手,小二扯着她爸爸的脖子,就是不愿意到妈妈怀里来。 “好呀你,这个时候就知道喜欢爸爸,不要妈妈了。”我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 虞锐似乎很开心,“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这话流传至今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怎么记得是妈妈的小棉袄呢?”我拧眉,“老虞,为有件事要跟你说,温传雄因为一场医疗事故正在被抢救。” “是死是活?”他问得很平静,好像这人不是他的亲人。 我摇摇头,“我也在等结果。” 老虞把孩子递给我,小二一到我怀里就想哭,小嘴一撇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我接过来立马逗她,往下拉的嘴角立刻上扬,这丫头也忒好哄了。 我抱着孩子在病房一圈圈转悠,很快她就玩累了,喝了奶之后就睡着了。 “有结果立马告诉我。”虞锐道。 我答应了,“你现在要去公司吗?孩子我来带就行,梁姨也回去休息吧。” “行,我回去做饭,晚点给你送过来。”梁姨对我说道。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有点饿,“谢谢梁姨。” 虞锐不舍得走,梁姨看了我们小两口一眼,眼神有点让人浮想联翩。 “老婆,你辛苦了。”他从后面抱着我的腰。 我的手按上他的手,“为人父母的,有哪个不辛苦的,你之前熬的眼袋都出来了,不也很辛苦吗。” “我是男人,保护妻儿是我应该做的。”他的大男子主义又萌发了出来。 我笑了笑,“等你忙完这阵,看我还会不会这么体贴你,到时候别说累才行。” “不会的。”他在我发间留下一吻。 我转过身抱住他的腰,我很喜欢抱他,总有一种小船拥抱港口的满足感和安全感,能躲在他怀里,我就什么都不怕。 “老虞,这段时间我是真的好累啊,等做完这一切,你得补偿我一个蜜月旅行。”我撒娇道。 “一个不够,以后我经常带你旅行,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我就喜欢他一本正经地承诺我的样子,因为我知道他能说出口的就一定是能做到的,我相信他,很相信。 放他去公司之后,我就坐在床边看着小二,到时间就喂奶喂药,只要孩子不哭,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是事。 晚一点的时候,季飞也来了,风尘仆仆的,像是从外地刚回来。 “我听我妈说小二发烧了,现在怎么样了?”他一头钻进病房。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发愣,“你干什么去了?” “出差刚回来。”他手里还拿着东西,“给小二带的,正好我就不送去你家了,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过两天吧。” 季飞怕自己身上有细菌或者是病毒,愣是连抱一下小二都没敢,看了两眼就要走。 “我妈让我赶着回家吃饭,我吃完给你送过来。” 我嗯了一声,“好,我现在还不饿。” 说完他就走了,小护士的电话接踵而至,说是温传雄抢救过来了,正在重症监护室,好可惜,这样都没能让他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把病房号给我。”我道。 小护士给完我之后,我准备今晚就过去。 事情拖得越久就越是夜长梦多,我不能再忍受这个炸弹的存在。 而且我的这颗棋子可能在医院里待不了太久,空气针这种事是可以被查到的,万一她被查到了,温传雄的人一定会把他保护起来,到时候我再想下手就难了,万一他缓过劲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能就失去了。 不行,我得先下手为强。 打定主意之后,我什么都没说,等季飞来给我送饭,我就让他暂时先带着孩子,我说下楼消消食,他也信了。 这一次我谁都没带,包括老六,而是独自一人去了那家私立医院,我扎着马尾辫,脸上带着口罩,口袋里还装了一副手套。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你只有死路一条 按照护士给我的病房号,我找到了重症监护室的区域,但是这里的重症监护室得在特定时候,然后特定的家属才能进去,我很显然,两边条件都不符合。 可是我必须要进去。 护士总有上厕所玩手机的时候,我坐在门口慢慢的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夜晚渐渐笼罩了整个漠城,人们都困了,护士也会犯困的,我的心随着时间的流动,越来越紧张,直到趁着她们打岔的空子我走进重症监护室病房的时候,我的心才到了一个平台。 前面实在太过紧张了,现在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我戴上准备好的手套,看着病床前的温传雄,这个老当益壮、固执己见的老头也有这样的时候,果然风水轮流转,谁都有摔跟头的时候。 我正准备动手的时候,他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我就知道所有事都是你搞出来的。”他双眼浑浊,威严却不减,即便因为岁月的洗礼和病痛的折磨,他的脸色极差,可是我还能精准地通过他的眼神和表情判断出他现在的情绪。 “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从何老板死后我就在等这一天。”我眉稍扬起,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怕他不清楚。 他冷笑,“我一生从来没有输过,没想到却因为你害得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不是觉得特难受,特屈辱,特自己看不起自己?”我有耐心地坐在床边,抽掉他脑后的枕头,“你这一生活得可真失败,你看看你身边,明明有儿有女的,明明可以一家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你非要把他们一个个逼走,你这个冷血的人注定要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去。” “你懂什么?”他嗤之以鼻,“我的家族、我的事业需要我这样来维持,他们是我生出来的,没有我,哪来的他们,他们就该无条件听我的话,我供他们吃穿,给他们好的生活,他们就该听我的。” “老头,你的观念一直就是错的,我不懂什么人生哲理,但我知道你这样不对,你还是带着你的观念去地狱里生活吧。”我把他的氧气罩拿掉,把枕头按了上去。 他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响起,整个身体都在挣扎,又像抽搐。 我知道我就要成功了,只要他死了,虞锐也不用活在仇恨中,我们再也没有恐惧了,无论我的手多么得抖我都要坚持下去。 慢慢地,他不动了,我手地手猛地一下拿开。 我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世界突然在此刻停止了。 外面忽然传来动静,我把他的枕头放回原位,摘掉手套放进口袋里,然后往外走。 奇怪,护士怎么不在护士台? 我正要疑惑,一只手把我拽到了一边病房里。 我吓了一跳,反抗之时闻到了我熟悉的味道,“你怎么来了?” “回去再说。”外面的动静停止了,他打开门带我出去。 一直走到医院外面,我们才稍微冷静下来,我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杀人了。 “做事前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他似乎不太高兴。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你有烟吗?” 他吐出两字:“没有。” 我快速跑到商店里,拿了一瓶老村长,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 “老虞,我杀人了。”我看着他,眼神清澈,应该说是迷茫,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那么心态来面对这件事。 他把我手里的酒夺过去扔在一边,拉着我的手把我抱进他怀里,“我知道。” 他把我带进车里,冷气吹在身上,冻得我想发抖,我问自己后悔吗?我坚定地摇摇头。 “走吧,回家。”虞锐发动车子。 走了半路,我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猜的,我去医院的时候季飞说你出去溜达了,小二还病着,你能去哪儿溜达,也没让老六跟着,我就猜到你一定在这边,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进去。” 我哦了一声,“他死了。” “我知道。” “我会坐牢吗?”我问他。 他很确定地告诉我,“不会,监控我都处理过了,医院也不会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是私立医院,出了刑事案件,他们没办法再经营下去,只会跟病人家属交代,病人没熬过去。”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下心来。 “老虞,我想吃冰淇淋。” 他把车停在一边,“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 “还想吃奶油蛋糕。” “好。” 我坐在车上等啊等,车顶的灯是开着的,我一个人看着玻璃上因为反光而出现的我的脸,心里越来越没办法平静。 明明温传雄死了,没人再能害我的孩子了,也没人再打我们的主意了,为什么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这一切做得太小心,又太顺利了,我竟然有点不敢相信,温传雄就这样死了? 我猜疑着,推测着,甚至想掉头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虞锐回来了,拿着一盒小蛋糕,还有一杯冰淇淋。 我迅速地把这些东西都往嘴里塞,吃甜食能让我冷静下来,我把它们全都吃光了,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多了几分冷静,连脑子都清楚了。 “接下来,就看温嘉伟的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晚上虞锐陪我一起睡觉,他说孩子季飞在带,让我好好休息。 我窝在他怀里,怎么都睡不着,我总是想到温传雄死前看我的眼神,明明是将死之人,不求饶,也不恐惧,而是有一抹诡异和嘲笑的意味。 “虞锐,他死了,你的恨消失了吗?” “还剩一些。”他抱紧我,“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就好,我明天送你回澳门?” 我摇头,“不要,我要待在你身边,一个人在澳门,我害怕,我也害怕路天。” “那你这几天就在家休息,哪儿都不准乱跑,明白了吗?” “好。” 我嘴上答应着,其实心里已经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温传雄死了,温氏一定会大乱,整个温家都会大乱,遗产两个字足以勾引出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我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两个字。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睡得很沉,一声玻璃敲击点击地面哗啦一下碎了的声音吵醒了我。 我腾一下坐起来,“怎么了?” 虞锐发怔,他指了指我的耳朵,又指了指床头放着的助听器。 我也愣了,“你说话我听听。” 他双唇动了动,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桑。” “你叫我?” “你真的能听见了。”他起先是小声嘀咕,继而又说了一遍,声音很大,从床上抱起我就往外走。 我问他干什么去,他说要带我去医院。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套了件睡衣,连胸衣都没穿,“我这样,你带我去哪门子的医院?” “我忘了。”他主动找衣服给我换,还帮我挤牙膏,我有点怀疑,这个状态下的他,真的没有把洗面奶挤到我的牙刷上吗? 早餐我们是在路上吃的,去了医院直接挂耳鼻喉科,找的是他认识的人帮我看的,确定我的耳朵是真的恢复了,虞锐高兴得不行,我也是。 上次我暂时性失聪是因为开了一枪,外加心理上作用给吓的,现在突然好了,奇怪是不奇怪的,但就是很开心,助听器也不用在戴了,可以随意倾听这个世界了。 能听见,可真好。 等我把这些事情解决了,就去做慈善,让更多失聪的孩子都能听到这个世界上的各种声音,像我这样获得幸福。 虞锐打电话发微信把这件事挨个通知给梁姨她们,梁姨说要庆祝,我不反对,只是昨晚温传雄刚死,我们这边就开始庆祝,传出去了不免会让别人误会什么。 虞锐不在意,其实我也不在意,所以收到消息的就都来了。 “林桑,你现在不用戴助听器了吗?”谭卿想摸我的耳朵,被我给打开了。 我挑眉,“那是,我感觉我的听力比以前更好了。” “谁关心你好不好,其实我就是找机会来抱孩子的。”她哈哈一声笑,就去抱小大去了。 小二也出了院,只是不能见客,梁姨说的,让小二好好休息,发烧这种事情最容易反复,可不能让她再接触细菌了。 伍依依他们一听说自己是细菌,哪里还能忍,各种找我麻烦,好在我老公在他们上面压着,他们不敢造次。 季从善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脸伤,看样子是被人挠的。 季飞笑疯了,“从善,怎么回事啊你?” “翩翩说我扫地没按照她要求的扫,挠了我几下子。”他低着头,大老爷们的脸似乎有点红啊。 我笑出声,“她说让你怎么扫的?” “说要顺时针,先扫书房。” “那你怎么扫的?”我又问。 “我先扫了卧室。”他闷声道,整栋别墅发出爆炸般的笑声,其中伍依依扮演了女高音,季飞扮演了男高音,我反正也是笑抽了,一直发出鹅鹅鹅的声音。 季从善实在是可怜,虞锐和孙若谦见到此情此景,不约而同地搂紧了我和伍依依,从他们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肯定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我的耀武扬威 最起码我和伍依依没因为这种小事跟自己男人闹别扭。 “林桑,你帮我去劝劝。”季从善扒拉了我两下。 我还笑着呢,“我不去,你找你谭姐,她劝人有一套。” “我也不去,这种事根本不需要外人劝,你去哄几下就好了。”谭卿也好到哪儿去,眼泪都笑出来了,“我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女人作起来真的是没有上限。” “翩翩之前不这样的,这段时间怀孕,她时常心情不好。”季从善满脸愁容,好像世界末日已经到了。 虞锐发言了,“小桑得过一段时间的产前抑郁,折磨起我来,一点不比你差,包容就好了。” 季从善立马抓住虞锐,“锐哥,林桑那时候都干什么啊?是不是也让你顺时针扫地?” “比这些严重多了。”虞锐拍拍他的肩膀。 我一个抱枕扔过去,他完美地接住,“哪有,我都不记得那时候我做过什么了。” “装傻也没用,做都做了。”虞锐坐在我旁边,把我那段时间怎么折磨他的细节分享给了大家。 我全程捂脸,外加把事实描述得轻一点,虞锐分享完之后,季从善走了。 季飞问他:“你上哪去?” “回家哄老婆。” 我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看着季从善远去的背影,我们都放心了。 “依依,你将来怀孕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孙若谦一脸担忧的望着伍依依。 伍依依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臂上,顿时红了一片,“乱说,像我这样温柔大方、乐观积极的女人,就算产前抑郁也不会折磨你的。” “是……吗?”孙若谦颤抖着声音问道,果然当导演的,浑身都是戏。 我都快笑疯了,“依依姐,你别折磨孙导了,怪可怜的。” “就是,我都看不下去了。”谭卿在一边附和道。 在我们众人的目光压力之下,伍依依摆摆手,“什么时候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变成了悍妇?” “不不不,是孙导变成了妻管严。”我及时补刀。 大家笑声不断,都是奔三的人了,还像个傻子一样哈哈大笑,宛如一只年纪大的智障。 温嘉伟下午给我打电话,说是温传雄去世了,我说我知道,他问我是不是我做的。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公司的事处理好,你就能拿到公司,至于女儿,我回澳门,会把你的女儿带回来的。” 我挂了电话,打算休息一天。 孩子睡觉的时候,我在一边刷新闻,温传雄去世的消息被爆了出来,引起了众多网民的热议,说什么的都有,而医院对外宣布这是一场医疗事故,并且家人不予追究。 我在屏幕的一端,各种情绪交织,其中还有些窃喜,没人发现是我送温传雄最后一程的。 他害了我们那么多次,我怀孕的时候把我困起来,给了我心理上致命的打击,虞锐说我产前抑郁的事情的时候,我就在想,当时如果没有虞锐陪着,我和孩子可能就不存在了吧。 他死,也是死有余辜。 虞锐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我和孩子,还有保姆,孩子睡着不久我也睡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想睡觉,总觉得特别累。 傍晚,虞锐提前回来陪我吃饭,提到温传雄这件事,我问他怎么打算,发现他和我想到了一起,温氏那么庞大的一块肉,谁不想吃肉,就算喝上一口汤也行。 温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老二和老三最有话语权,两个人却斗得不可开交,我要是编剧,我就去围观,然后写一部现代大宅门,肯定比宫斗什么的都好看。 “要不然,我们也去蹚浑水,感觉挺有意思的。”我玩心大起,“温传雄辛苦了一辈子才把温氏打造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让他知道他死后温氏会变成一座凌乱的空城,他多难过啊。” “你想去玩玩,我不拦着,但是要注意自己。”他叮嘱道。 我勾起嘴角,“好,明天我就去温家看看。” 打定主意后,第二天,我就去了温家。 上一次我来这的时候,这里还一派辉煌之景,如今就成这样了? “你来干什么?”温嘉伟看我的眼神还真是丰富多彩。 我笑了笑,“我要说幸灾乐祸呢?” “你……”众人忽然把怒火全都指向我。 “都别虚伪了,你们每个人等这一天不是也等很久了吗?你们根本就不关心他死还是活,你们关心的都是温氏集团,对吧。”我眨眨眼,找个地方坐下,“听说温老头没立遗嘱,我们家虞锐好歹也曾经是温家的一份子,我得来凑凑热闹。” “你来凑什么热闹,虞锐早就不是温家的人了。”其中一个打扮得很贵气的女人说道。 “那我婆婆呢?她总归姓温吧。”我不疾不徐,“不就是怕我过来分杯羹吗?你怕也没用,我分定了。” “你凭什么?你婆婆已经死了。” 我找了把指甲刀坐在那悠然自得地剪指甲,“死了也不妨碍她拿遗产啊。” 一帮人因为我的到来反而开始一致对外,看起来挺滑稽的。 我着的特别想哈哈大笑,要是温传雄看到了此情此景该有多生气,他尸骨未寒,子孙们就开始为了遗产打破头,还自相残杀,多有意思。 “你们想好怎么分了吗?”我看向他们。 “还没有。”温嘉伟闷声道。 我挑了挑眉,“那就有能力者居上吧,再不然就打个你死我活,这样也挺好的。” “你……”有个男人看不过眼,想上来教训我,老六在他出手之前就拦住了他,没给任何面子,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这话可以乱说,人不可以乱打,你打了我,后果能承担得起吗?我们家老虞可不是吃素的,反正现在温家没个主,干脆卖给我们吧,我们买了你们温氏,怎么样?” “大言不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你不懂吗?”挨了揍的男人显然不服气。 我做恍然大悟状,“你还看不上我们虞姬娱乐?看看温氏的股票跌的吧,都快跌停了。” “放屁。”又是刚才那个女人。 我挖挖耳朵,起身甩了她一个巴掌,“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捂着脸,恨恨地看向我,“你一个小辈,敢对长辈动手?” “你是哪门子的长辈?”我反问,“我婆婆倒是和你们平辈,你们不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吗?现在温家乱成这样,那咱们就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我婆婆怎么死的,某些人心里门清,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了,我和虞锐都很小气,有仇不报绝对不是我们的作风。” 我的话说完,场面忽然就安静了。 我现在突然理解为什么温传雄就抓着虞锐和我的孩子不放,他这些儿子孙子加外孙们就没一个管用的。 “好了,大家今天就到这吧。”温嘉伟似乎很疲惫,转身就要走。 我不太理解他的做法。 “二叔,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吗?要不然,我们联手?”我当着很多人的面问道。 他们中有人抽气,有人尖叫。 温嘉伟拧着眉看我,“林桑,你不要唯恐天下不乱了,我爸还没出殡,有什么事等丧事办完再说行吗?” “我看起来像那么大度的人吗?”我不悦,“我和虞锐人在澳门的时候,谁也没说能等我们回来再打我婆婆的注意啊。” “好好好,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问了。”温嘉伟一甩脸子就走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承认他是我的人,温老三跟他就没有可比性了好吗?为什么他不承认,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温嘉伟走了,其余的人都没什么意思,我和老六也就走了,我左右没事干,就去虞锐公司溜达一圈,给过去的同事们带了好些吃的,大家看我去都挺高兴的,能搭上话的都会寒暄几句。 我到虞锐办公室的时候,一位当红女明星也在他办公室,我进去的时候,她上下打量我,目光赤裸裸的。 “老公,辛苦一上午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走到虞锐身边,忽略了那个女明星的眼神。 他抬起头冲我笑了笑,“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听你的。” “那你的工作……”我看了那个女明星一眼,“完成了吗?” “虞总。” 虞锐压根没理她,“完成了,走吧,带你去吃饭。” 我笑着搂着他的腰,踩着平底鞋从女明星身边走过,我老公可不能什么人都能抢走的,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我和虞锐很久没单独出来吃过饭了,好像每天都很忙,超级忙。 今天中午也算是巧,我想吃西餐,虞锐就带我去了一家西餐厅,环境很好,但是我衣服没穿对,不过只在意东西好不好吃的我真的不在意那么多。 而且有虞锐在身边,我才不用管别人异样的目光呢。 “你就不想知道,刚才那个艺人来干什么的?”虞锐为我切牛排的时候问道。 我还在关心着那只澳洲龙虾,都没注意他说什么鬼。 第三百二十七章 温嘉伟的立场在哪 “你说什么?”我看了他一眼,继续琢磨着怎么把这只龙虾吞下肚。 “算了,切好了,吃吧。”他乖乖把牛排送过来。 我笑出声,“老公,你是不是挺挫败的,我都不带吃醋的?” 他嗯了一声,声音很低,“你没看到她刚才的身材?穿着?” “我又不瞎,当然看到了啊。”我道,“对,她是胸大腰细,肤白貌美,但是我很清楚你不是那样的男人。” “男人爱看美女是本能。”他补充了一句。 我笑,“那你娶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能是。”我说完,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逗你的,其实不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钻石王老五了,结果身边一个女人没有,你自己就打造明星、包装明星的,我要是怕你被那些明星勾走,是不是得让你关了公司?” “但是你没有丝毫危机感。”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提了提鼻尖,“谁说我没有危机感?我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是吗?” 我点头,“真有。” 我以为像虞锐这样的男人足够自信,没想到还是喜欢用我吃醋来证明他的魅力,这还是第一次他跟我表现出这样一面呢,我得记下来。 我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等以后拿出来慢慢回味,然后笑他到底有多傻。 吃饭的时候他很照顾我,想吃什么给什么,但是像龙虾这种东西,他都不给多,反而让我多吃沙拉,我说想吃肉不想吃草,但是他说我的耳朵刚好,要忌嘴,不能乱七八糟的吃这些有的没的。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我还是偷偷吃了好多。 出了餐厅,我肚子饱饱的,跟他坐在车里,感觉好幸福。 “我没做到让你无忧无虑,桑,你后悔嫁给我吗?”虞锐问我。 我觉得这男人今天有点古怪,尽是问这些缺乏安全感的话,人家都是女人问男人,他倒好,直接给颠倒了。 “后悔也不行啊,现在又不能退货。”我刚想煽情一把,谁知道人家压根没给我机会,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被他给打断了。 “敢退货,腿打折。”他露出凶狠的小表情。 可惜现在已经吓不到我了,不过我还是故作娇羞地依偎在她身边,“人家哪敢。” 他很满意地点头,我嘴角藏着笑。 这男人,现在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忽然涌起一种冲动,一种和他白头偕老的冲动。 “老虞,一路走来,我很庆幸我们彼此都坚定地选择对方,从来都没有放弃动摇过,经历了沟沟坎坎走到现在,我很幸福。”我偏着头看他。 他道:“我也是。” “女人吗,一到二十五岁总是特别怕老,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怕。” “因为我?”他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说:“是啊,因为你比我大,老得快,有你给我垫底,我还怕什么?” 果然,我此话一出,男人暴走了,笑得我肚子疼,我可是专治各种傲娇的,就他那点小毛病,治好他妥妥的。 到了公司,正好遇到那个女明星从公司出来上保姆车,我故意搂着虞锐的腰,脸靠在他的下巴,狗粮撒一地,她是不吃也得吃。 虞锐很高兴,时不时地扭过头来亲吻我,路过的人看着没有不羡慕的。 “老公,以后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敢多看你一眼,我就把她们的眼睛挖下来,你看这样行吗?”我的手中半空中虚抓了一下。 “行,你想怎么着都行。”他满脸的痴汉表情,不知道我是该愉快地接受还是该担忧,毕竟我的天才老公变傻了。 送他到公司,我就回家去了,带孩子也是一件要紧的事。 往后好几天我都没有再去温家那边闹过,我在等温嘉伟给我消息,可他好像一点也不怕我,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直到我接到了亮子的消息,温柔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就是今天上午。”亮子回答我。 我有点懵,脑子里很多疑问的地方忽然就解释通过了,只是我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我立马把这个消息带到了公司。 “老虞,温嘉伟他一定和路天合作了,只有路天才有从我身上把人悄无声息带走的本事。” “我也这样想。”虞锐沉思道,“你先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如果温嘉伟和路天联手,温氏会为路天服务,路天也不会放过我们,以后我又要活在心惊胆战中了,那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我真的不想再和路天有一点的关系。” 他抱住我,我推他,在他怀里挣扎,把心中的不满和气愤都发泄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的任由我发脾气。 还像驯兽师安慰小兽样抚摸我的头发和脊背安慰我,用尽了他所能用的温柔。 “乖,我来解决,你不用操心好吗?相信我?”他捧着我的脸道。 他的眼神像是巫婆手里具有魔力的宝石,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把信任交付给他,我趴在他的肩膀,小声地问道:“虞锐,我们怎么办啊,我怕失去你,我怕失去现在我所拥有的,我不贪心啊,我就想拥有一个家,为什么连这点愿望都实现得如此困难。” “你现在已经实现了。” 我摇头,“不,只要路天一出现,我就会失去安全感,她剥夺了很多人的东西,我怕她看中了我的,我就必须双手奉上,我讨厌被人拿捏的感觉,也不能把自己爱的交给她。” 所以,我要除掉她。 “不给,我们不给。”虞锐的手放在的脖子上,他喜欢这样扣住我的脖子,好让我能看着他,能依偎着他。 我的这一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了,因为路天她,回到了漠城。 温嘉伟的胆子可真大,他脚踏两船,一边和我合作,一边还要再勾搭着路天,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们所有的人都开始进入戒备状态,伍依依负责公司的事,而虞锐也开始做准备除掉路天,有些对抗必须得来临,就像活在奴隶制度下的人们,总有一天会起义,会反抗。 小黑丫挺着六个月的肚子过来的时候,我很感动,曾经一起并肩站立过的兄弟姐妹,都还在。 “我来教你当一个实习妈妈好不好?教会了你小大小二就能让你分担一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态,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小黑丫抓住我的手,“桑姐,我什么都不会,但是开车我一定行。” “我知道,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感动地看着她。 过去的我活得很小心,因为没感受过太多的爱和善意,所以我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的情感,我知道时间和金钱都是可以付出的,但是感情一旦付出了,受伤会很疼,所以我吝啬自己的感情。 只要用时间和金钱能还清的人情债,我都不想用别的。 自从遇到了这一帮兄弟姐妹,我内心里面根深蒂固的生存法则已经改变了。 他们能为我出生入死,做尽一切危险的事,我也一样能为他们。 “翩翩,我希望你做的,就是照顾好梁姨和孩子,守住我们这个大家,剩下的都交给我们去做。”我抱了抱她,“以后孩子出生得给我们家小大小二留着,这娃娃亲咱先订着。” “好,订着。”她眼眶红红的,“那我让梁姨教我带孩子去。” 我点点头,站在阳台上站了一会。 虞锐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和路天迟早是要正面交锋的,他们做好充足的准备,活捉路天送给警方,或者杀了路天也行,只要除掉这个危险,我们都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想象总是美好的,我右眼皮一直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林桑。” 我嗯了一声,“你来了。” “刚下班,过来看看。”伍依依还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她的打扮一向如此,只有私下里才会穿的稍微休闲一点。 “最近又得辛苦你了。”我无奈地笑道。 她摇摇头,和我一起站在阳台上,“没什么好辛苦的,你和虞总也不比我清闲,我记得我刚认识你那会,你还是个丫头,转眼间,你都能独当一面了。” “夸我呢?”我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这一年多经历的事太多了,人总得成长的。” 她表示赞同,“林桑,我真的很喜欢你。” “别介,我老公还在下面,孩子都快会叫妈妈了,你可别这时候搞事情啊。” 她往阳台的吊床里一躺,“能怎么着,还能阻止咱俩婚外情吗?” “你想我可不想,我很爱我的老公和孩子的。”我陪她继续演下去,“而且就冲孙导一天到晚看你那个痴汉样,要是我把你抢走了,他还把拿台摄影机砸死我。” 不知道那句话戳中了伍依依的笑点,“之前我看小黑丫和从善玩什么自制表情包,就把这事跟若谦说了,他也给自己做了一套。” 我诧异,还带着点期待,“瞅瞅。” 伍依依拿出手机翻出了孙若谦自制表情包,我笑得不行,这块黑炭就是孙导吗?还什么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沓剧本。 我觉得孙导可能要火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栽在了路天手里 “我以为翩翩和从善小,玩心重,没想到玩心最重的是你们两个。”我笑得前仰后合,“不行,我要建个讨论组,让孙导的表情包有用武之地。” 伍依依也笑出了眼泪,“林桑,你说我要不要换个男人,这男人智商低起来我根本招架不住。” “还能换吗?你吊牌都剪了,换个屁哦。”我止住了笑,“而且找个时而幼稚的男人不好吗?生活多有趣啊,要是让我找个那种一本正经,一天到晚成熟的不行的,那才无聊吧。” “我真同情你,跟虞总在一起一定很无聊吧。”伍依依真的朝我递来了同情的眼神。 “呵呵,我们一点也不无聊。”我怼了回去,“老虞他只是在你们面前比较收敛,其实私底下也挺好玩的,前几天我去找他,他办公室有个女明星,他还怪我不吃醋。” “这事我得提醒你,自打虞总回来,全公司的女人都卯足了劲往你们家老虞跟前凑,不过你放心,还有我呢。” 我点点头,“对付那些个小明星,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哟呵,毕竟是影后级别的人对吧。”她撞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挑眉,“那当然。” “好了,都在楼下忙呢,咱也下去吧。” 我应了声,和她一起下楼。 我妈和我弟的通行证要办好了,人家通知我第二天早上去取,路天没来之前,我还是挺兴奋的,能把妈妈和弟弟接到澳门去,这是一件让我高兴的事,但是计划被打乱了,那通行证都没啥意思了。 我还是去拿了,和老六一起。 就在回家的路上,一切都变了,我先看到了路天的车,那时候我就立刻打电话给虞锐了。 “老虞,路天的车跟在我后面。”我低声道,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喉咙也紧的难受。 “让老六把位置发给我。” 我跟老六说了,电话依然没挂。 “桑,你怕吗?”他问我。 我想了想,“是怕的,我怕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尽管怕,我还是有勇气去面对的,你女人没那么弱。”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大概是一定想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才会笑。 能在路天的嘴里逃脱的人,恐怕没几个,很不荣幸的是,我不是那几个当中的一个,我被抓了,连累了老六、 路天的身手好,只身一人从她的车跳上我们的车,动作迅速而又利落,老六身上是带了枪的,但是高架桥上,他的手根本离不开方向盘,而路天手上也有枪。 高架桥上的车都开得很快,跳跃的时候,路天像一只灵活的兔子,而趴在车顶的她又像一只壁虎,她的手上不知道套了什么,一拳打烂了我车门的玻璃。 “夫人,枪给你。”老六把枪递给我。 我刚想去拿,路天就透过车窗钻了进来,尖尖的高跟鞋踢飞了我的唯一救星,就在这样的时刻,她还能撩拨着长发坐在我身侧,冲我微笑,“有些日子没见了,林桑。” 前面的话她都是用英语说的。 “你其实可以换一个,更友好的方式。”我指了指她拳头上套着我的锥状物。 “对你,我需要吗?” 我笑着点头,“对,你不需要,去哪儿,对我的司机说吧。” 就这样,我落到了她的手上,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从她决定跳车的时候就没有了。 她手底下有那么多可以用的人,可她偏偏非要亲自来抓我,对我的良苦用心,我可不能忽略,而且周围全是他的车,我和老六插翅也难逃,毕竟老六的车技没有小黑丫那么出神入化。 我成了路天的阶下囚,这件事是在到了路天指定的地方之后我才意识到的。 我想到了虞锐和姬颖,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这里看起来,有点像人间炼狱。 表面上看只是一栋具有欧式建筑风格的房子,里面却大有玄机,大夏天烧的火热的壁炉足足有一人高,不能靠近,一靠近就要被烤化了似的。 其他更不用说了,每一个房间都按照监牢来打造的,石头砌成的墙壁,连粉刷都没有,而是按上了铁栏杆。 “哟,你也在呢。”我看到温嘉伟,心又凉了一截。 “你就不怕吗?”他眯着眼看向我,“把我女儿害成那样,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耸了耸肩,“你不分是非黑白就说报仇,那你自己报吧,我只能说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对她所做的,那都是她活该。” 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温传雄到死也没有低下过他高贵的头颅,有些东西,真的比命还重要。 “路老大,这个人可以交给我处置吗?”温嘉伟询问道。 路天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行。” 我并没有因为路天的拒绝而感觉庆幸,相反,我心里发怵,更加瘆得慌。 “路老大,我一定不会跟我父亲一样一心二意,我一定只对你一个人忠诚,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个人我想处理。”温嘉伟的语气诚恳。 路天不耐,“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你没有资格。” 温嘉伟不言语了。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让你嘚瑟。 “林桑,虞锐最喜欢你哪里?”路天问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壁炉,我能说他哪里都不喜欢吗,“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就是哪里都喜欢了?”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懒得再回答她了。 路天拿起沙发边的小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来一杯助助兴?” “谢谢,不用了。” “那你待会可不要后悔。”她那双具有异国风情的瞳孔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我才知道平等的对话已经结束了。 我被带上了二楼的一个特制的房间,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化学的味道,此时老六已经不在我身边,在我们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带走了。 我被人推着坐在凳子上,手被放进了一盆水里,那或许不是水,水是无色无味的,但是这个不是,它只是无色,有没有味我凑近了才能闻到,我闻了一下,是消毒水的味道。 “让我洗手?”我问我旁边穿着白大褂的人。 对方嗯了一声,“这是我根据你皮肤的酸碱度配制的消毒水,能充分清洁你皮肤表面的污渍和细菌。” 我拧眉,越是这样平静,我就越是平安,终于在我洗完了手之后,我明白了,他们是要把我的手做成一副活标本。 清洁只是第一步而已。 路天是一个具有各种怪癖的女人,她对自己观赏的东西要求极为严厉,我一想到我的这双手要被她做成标本观赏,我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怕的现实就围绕在我的周围,我却一点也不害怕,我由始至终都相信,虞锐他会来救我的。 不管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我一定要坚持到他来为止。 晚上我的手被单独搁置起来睡觉,两只手被捆在一旁特制的台子上,我随时都会担心有人来砍我的手,这种感觉很差。 “你不是很会打麻将打扑克吗?以后没了手,我看你还拿什么去摸牌。”路天的声音传来,很有立体感,就像在电影院,根本找不到她的声音出自哪里。 “那就不打了呗。”我不跟她较劲,保持着精神应对后面的事,“你还记得姬颖吗?路老大。” “你是说那一次和虞锐在一起的女人?” 我嗯了一声。 “你会死的比她还惨。”我的耳膜周围响起她的笑声,我突然后悔自己的耳朵恢复了,一片黑黯,只能听到她在笑,还是挺瘆人的。 这一夜,我躺在解剖台的地方,睡得昏昏沉沉。 路天是不会让我在睡梦中死去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所以我不担心她会对睡着的我做什么。 但是我后悔没喝她给我的酒,这也许能让我睡得好一点,或者减少一点情绪的波动。 第二天,白大褂用刷子一样的东西清洁我的手,我想到了我妈洗猪脚时候的情景,蹲在池子边,用镊子把猪脚上的毛捏得干干净净的。 我想着想着就笑了,那个白大褂看了我一眼,“你是一个很怪异的女人。” “比你们路老大还要怪异吗?”我问,他不说话了。 我跟他说我只是想到了我妈洗猪脚,我猜他是想笑的,因为口罩和嘴巴鼻子之间的缝隙起伏了,我也不想观察这么仔细,可是他离我那么近,我想不观察也难。 “我的手一点也不好看吧。” “……” “我看反正不好看,不然我以前接代言的时候,怎么一个需要手好看的代言都没接到呢,不过我是靠脸吃饭的,手好不好看也不是很要紧。” 反正白大褂不理我,我就自说自话。 他搞定了我的手之后,我问他:“你是要把我的手切下来吗?” “不是。” “那你们要干什么?” “会往你的血管里注射特定的物质,会让你的血液渐渐停止流动,再把你的手割下来,这样做成的标本才好看。” 第三百二十九章 把我做成保本 要是在平常,我肯定就爆粗口了,但是现在我不敢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事我心里可清楚了呢。 我任由这个白大褂在我手上做文章,然后默默算着虞锐什么时候能出来。 要是他能找到这儿来,我希望他能快一点,我不想失去我的手,也不想被注射那些药物。 “对了,我的血液停止流动,人还能活吗?”我问完了之后发现自己特别天真。 于是我问完就笑了,“对不起啊,我脑子有点不好使。” 那我一定不能要那些药物。 这一天,我的手被刷了好多遍,看起来真的无可挑剔,当然了,除了以前工作留下来的薄茧子,还有因为小时候干活增粗的关节。 其实我的手真不能算好看。 晚上,我又和昨天一样手被绑起来睡觉,其实这样睡觉真的很难受,手不能动,经常会发麻,会因此把我从梦中弄醒,总之太不舒服了。 我开始向上苍祈祷,祈祷虞锐能够来的快一点。 然而,虞锐没来,温嘉伟先来了。 “你来奚落我的吗?”我看向他,眼神干净。 “你就不怕我?” 我哦了一声,“抖威风来了?” 他气结,“你现在才是阶下囚,明白吗?” “明白啊,我是路老大的阶下囚,又不是你的。”我撇撇嘴,“人家路老大也没把你放在眼里啊,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呢?” 他这下真恼了,一巴掌甩在了我脸上,可真疼啊,我嘴角有热热的液体留下来,半张脸火辣辣的感觉。 “你完了,路老大要是看到你这么破坏她的标本,她会生气的。”我忍着痛道。 温嘉伟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被我弄得没了脾气,“林桑,你活该,你把我女儿害成那样,你活该?” “哪样了?她拿着药假扮护士去病房谋杀我丈夫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为什么那样呢?是非不分,你和温传雄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废了她的双腿,让她一辈子站不起来吧?!”温传雄朝我低吼道。 双腿? 我拧眉,“什么双腿?” “你少给我装蒜。”他指着我,双眼通红,要是我是一罐旺仔牛奶,我估计他会把我加热后直接喝掉,让强大的胃酸把我杀死。 “我林桑做了什么事就敢认,我没有废掉她的双腿,这件事,你求证之后再来找我,别把屎盆子乱扣在别人头上,要遭报应的。”我哼了一声。 温嘉伟不说话了,他停留了一会就走了。 我的脸可真疼啊,我面前的台子是什么钢做的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它能饭反光,借着能反光的台子,我看清了自己脸上的红肿。 该死的,下手这么狠。 不过要是有人这样对我女儿,别说耳光了,就是打死我也觉得不过分。 换位思考之后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人,这种时候了竟然还会换位思考。 等待死亡的时间是无聊的,也是难捱的,于是我幻想了无数种虞锐来救我的场景,可我一想到虞锐,满脑子都是看过的超人视频,虽然超人很帅,但是不喜欢他的内裤外穿。 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救我的人会是温嘉伟。 “你不会又给我设了个圈套吧。”我没那么轻易相信他。 “我就问你想不想走?” 我道:“当然想啊。” “那就别说话,跟我走。”温嘉伟不知道在哪搞来的钥匙,竟然把我捆了这么多天的手铐给打开了。 看来他真的是有备而来的。 “还有老六。”我不着急走,不把老六救走,我一个人逃了算怎么回事,就路天那性格,她能放过老六才怪。 “他已经死了。”温嘉伟用的是通知的语气,就像小时候老师通知我们放学留下来大扫除的那种语气。 我心猛地一抽,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不妨碍悲伤裹住我的整颗心,老七是为了救虞锐死的,老六是为了我…… 他们上辈子是欠了我们吗?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受罪。 “有枪吗?”我问。 他递给我一把小型的手枪,跟我说了使用方法,我学过开枪,秒懂。 “虞锐呢?”我问。 “马上到。”温嘉伟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带路。 我们刚燃起来的希望就在瞬间就破灭了,路天带着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温嘉伟的腿都开始抖了。 “你杀了老六?”我问她。 她双手环肩,“是啊,怎么样?” 我握紧了手里的手枪,“想杀你。” “你有那个本事吗?” 我没有。 路天忽然一个箭步冲到了我面前,我根本就没指望温嘉伟能保护我,自己拿起了手枪,可是她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举起手枪。 她一脚踢飞了我的手枪,在我这种毫无招架能力的人面前她就是王者,她推了我一把,外加踹我一脚,我整个人都要从楼底下摔下去了。 我不指望她能拉我一把,不补上一枪,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从楼梯上滚下,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个疼字,等我滚完了楼梯,稍微缓过神来之时,路天已经捡起了我的那把小手枪对准了温嘉伟的头。 “不要。”我小声祈求道。 我不想无辜的人再因为我死去。 可是路天之所以是路老大,就是因为她是她啊,她就不是一个会同情别人的人,这一点,我在此刻深信不疑。 路天开了枪,温嘉伟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浑身都疼,她过来拉起我,用她那双并不细腻,而且有些粗糙的手去抚摸我的手。 “标本,你也太不乖了,这下我可没有时间再去做那么好的标本了。”说着,她拿出一把刀。 我的手腕被她握着,我拼命挣扎于她而言也只不过是小猫挠痒痒。 我的眼神不是很清明,但是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动作,生怕错过一个小细节,我要记住她是怎么砍掉我的手的,但凡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睚眦必报。 就在她要砍掉我的手时,就在我感受到刀锋的凌厉之时,时间忽然静止了一样。 我听到了枪声,看到了路天放开了我的手,等我转头望过去的时候,我的英雄,他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虞锐用子弹你退了路天,但是他无法阻止路天,路天的手里还有枪,刚才杀了温嘉伟的那把枪。 她现在用那把枪,枪口对准了我。 我挺像砧板上的鱼肉的,还是任人宰割的那一种。 我就看着虞锐,能在生命走到最后看着他,就算现在死去也不亏。 很庆幸的是,我没死,也没感受到子弹的威力,枪确实是响了,只不过是季飞开的。 季飞掩护虞锐走近了路天,两人在我不远处打了起来。 忽然路天吹起了口哨,这栋房子的四面八方都涌出人来,各个拿着枪指着我们。 季飞把我从地上捞起来,让我用手挂着他的脖子,他搂着我的腰防止我摔下去。 虞锐和路天还在打,至于那些人为什么没开枪,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没得到路天的命令。 “季飞,咱们能活着出去吗?”我问。 “能。”他给了我一个坚定地回答,就在我低头的瞬间,我注意到了他的手上握着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 虞锐一个眼神递过来,季飞立马压在了我身上,把我死死地护在怀里,而虞锐和路天上一秒还在打,这一秒虞锐就趴下了,路天被震得摔在了地上。 之前站在楼上和四周的人都被炸了,趁着烟雾,虞锐的手握住了我的。 “走。”他和季飞一人架着我一边,全部都往外走。 刚走几步,虞锐把我推向季飞,“出去等我。” “你去干什么?”我忽然就不舍起来,我怕我现在放开了他的手,万一以后握不到了。 “桑,等我。”他的眼神跟我一样不舍,我的有焦急,而他的是坚定。 我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他要一劳永逸解决路天这个麻烦,但是路天要是真这么好解决的,我们不用那么费劲了。 “季飞,我们不能走,我不能放下他一个人先走。”我抓着季飞的胳膊苦苦哀求。 但他还是一狠心把我拎出了这栋房子。 外面是乌压压的警车,穿什么服装的都有。 “你们去救他,去救他啊。”我的声音太过单薄,竟然每一个人理我。 “里面的人九死一生,你们却在外面等着立功,还当不当得起警察这两个字?!”我冲他们吼道,声音十分凄厉。 季飞扶着我,我满心都在想着里面的虞锐。 “你们怕死就不要来,让你们来是看热闹的吗?”不管我怎么吵闹,那些排列整齐的警车就是一动不动。 我扯着季飞的衣袖,“季飞,你不是最有能耐的吗?你让他们进去救救虞锐。” “林桑,警察也有警察的行动指标,不能感情用事,万一里面有埋伏,这对他们而言是很大的损失。”季飞耐心给我解释。 但是我已经丧失了理智,哪里能听得进去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一把推开他,“你不去,你们都不去,那我去。” 我话音刚刚落下,甚至最后一个字都还没收尾,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栋欧式建筑就在我们眼前爆炸了,很多人都蹲下了,但是我没有,我愣住了,看着天空中的蘑菇云,大脑一片空白。 第三百三十章 生死全看天定 那场爆炸之后,所有人都傻了,都明显地感觉到脚底下的地板都在震动。 我直挺挺地倒下了,不知道是被震昏过去的,反正在那样一个时刻,我昏迷了。 我做了很长的梦,有多长?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我梦到自己有一个特别幸福的童年,梦到自己求学的过程一帆风顺,还梦到了很多好朋友,还有我的两个宝贝。 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拼命去找,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甚至连我在找什么,我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心中有一屡执念,这一屡执念会让你在寻找的生涯中一直走下去,而我就在自己的梦里走下去了。 我不想醒,我怕醒了,就找不到了。 我坐在一片混沌里,我不断地问自己,林桑你在找什么啊,找爸爸妈妈吗?还是找孩子? 我全都摇头。 场景莫名其妙地转换到一片池塘,天还下雨了,雨滴落在河面上的时候,叮咚一声,我好像想到了我在找什么。 我在找虞锐,他是我的爱人,是我一生都离不开的男人,我要找到他,和他永远在一起,不管他在哪,我都要找到他。 就这样,我时而忘记,又时而响起,陷入了自己的死循环之中。 有时候我好像听到谁叫我,林桑林桑地叫,但是我不想应他,我知道他不是虞锐,除了虞锐叫我,不然谁叫我我都不愿意跟着声音走。 终于,有一天,那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桑……” 他只喜欢念我的名字,不喜欢连名带姓的叫我,也不喜欢多加个别的字,他只有在跟别人说我的时候才会带上小字,叫我小桑,跟我的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都叫我桑。 我循着这一抹声音跑去,跑着跑着怎么跑到了水里,我手脚并用,拼命往上游。 我呼吸不过来了,就快要不行了…… 我忽然睁开了眼睛,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没见到虞锐,就是不能死。 我大口地吸着氧气,想把氧气全部灌倒肺里,把呛进去的水都挤出来。 “桑。” 我猛地一抬头,“老虞……” “你终于醒了。”他握着我的手,要来抱我。 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疼啊,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对不对?”我着急看他。 “这不是梦。”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魔怔了似的。 我还是怕,怕连感觉都欺骗我,毕竟梦里是什么都可以显现出来的,万一我给自己想象出来一种痛感呢,万一这痛感还生效了呢。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其实我只是想证明,我和虞锐又能在一起了。 “老虞,你活下来了,你活下来了。”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那天的事,眼泪哗哗地往外流,跟下雨似的。 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哭成这样的潜质。 “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我茫然地摇头,“不知道,都昏迷了,哪里会知道自己昏了多久。” “半个月,整整半个月你都没有醒来,我的伤都好了,你还是没醒来,我多担心你就这样醒不过来了。”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只截取了几个字。 我昏迷了半个月。 这么久? “我的老天,我这半个月吃的什么?全靠输液?”我这才反应过来,我鼻子上有根管子,“我就靠这玩意活下来的吗?” 虞锐缩起下巴。 “快叫医生帮我拔了,我要吃饭,我说怎么那么饿。”我嚷嚷着,“对了,路天呢?她死了吗?” “差不多。”他扔下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就去找医生了。 差不多那就是差不多死了?那应该不会再威胁到我们了? 医生来了之后给我做了检查,我看到床头的呼叫铃,想笑,虞锐刚才是跑出去的,他难道不知道在病房里就可以叫医生吗。 检查完之后,我身上的管子就都撤了,可能医生看出我如狼似虎的眼神,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这几天进食要循序渐进,先吃流食,好消化的那种。 我的自助式的幻想破灭了,最后只能在虞锐的喂养下喝粥。 喝着稀粥我却想吃肉,天知道我有多渴望食物的降临,就让食物来尽情地蹂躏我吧。 “老虞,你说路天差不多死了,是什么意思?”我问。 虞锐把那天的情况给我说了一遍,当时他掉头回去了,和路天打了起来,根本就没用枪,实打实的肉搏,两人不分伯仲,虞锐觉得这样下去,让路天逃了以后后患无穷,他引爆了事先装好的炸弹。 路天当场就受伤了,虞锐也震得脑震荡,后来路天被抓走了,虞锐被季飞接到了医院,我们夫妻这半个月其实是一起在医院里度过的,他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也是休养了半个月呢。 我们俩,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 温传雄死了,路天被抓了,我们终于迎来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终于,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活了。 我一想到未来要做的事情,兴奋地一刻也睡不着。 “老虞,之前接下来的那部武侠,赶紧的,快开机,我要拍戏。” “还有旅行,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旅行的,可别想跑,我要先从中国玩起,我还想要看大海。” “对了,还有赌场的事,我来问问亮子哥最近怎么样了,赌场的改革进行的好不好。” 我的牵挂真多,打从我醒来,计划了两天,列了一张满满的清单,结果孩子一哭,什么都完蛋了。 我忽然不忙了,忽然就有大把的时间带娃了。 早上我起个大早,给孩子喂奶换尿布,和虞锐一起推着孩子们去散步,趁着太阳还没热起来,我们抓紧时间散完步回来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和俩孩子送虞锐到门口。 “老公,要早点回家哦。”我故意卖萌道。 结果他反而不想走了,我立马换了副脸色,“周一例会,你想不去都不行,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你。” 送走了虞锐,剩下的时间就全部是我的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一个人折腾嫌不够,就把她们都叫来折腾。 季从善去了虞姬娱乐帮忙,他不放心小黑丫一个人,就特别喜欢把小黑丫送到我这里,让我教她当妈妈,我自认为自己这个妈妈当得很一般,毕竟孩子出生以后都是大家帮忙带,要是论费心,我和虞锐确实听费心的。 不过,像是照顾孩子基本的事情我都会,我把小黑丫教会之后,就让她给我带孩子,她身体素质特好,明明肚子挺大了,还很灵活。 果然,年轻就是不一样,说来还有点羡慕嫉妒恨呢。 “桑姐,你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特疼?”小黑丫看样子有点害怕。 我点点头,“说不疼绝对是胡扯,真的是有够疼的。” “那你以后还生吗?” “暂时没那个打算,俩孩子带起来都已经够辛苦的了,再生会带不过来的,或许等孩子长大了,有空了,可以考虑再生个。” 小黑丫哦了一声,“怎么办啊,我还是孩子,怎么去带另外一个孩子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没必要,等你生完就知道自己是个妈妈了,到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什么都会了,妈妈这种生物,真的有当超人的潜质。” “可是我不想带孩子,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小孩一哭闹,我的脑壳都疼。” “那你为什么要生呢?”我很惊讶,“从善喜欢?” 小黑丫别扭地点了点头,“他说自己从小就是孤儿,他很喜欢孩子,有时候他跟我在一起还是会显得特别孤独,总觉得他心里有个地方是我打不开的,我就想说也许孩子能打得开。” “然后你就怀孕了,再想说生个孩子就能解决这些事了?” “嗯。” 我怎么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呢,不过也能理解,“翩翩,我以为从善会爱你多一些,没想到你如此爱他。” “爱这种东西是相互的,既然选择了彼此,那肯定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用尽全力去爱。” 我竖起大拇指,“说得对,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种方法,那就克服内心对孩子哭声的恐惧和厌烦。” “正在努力适应中。”她跑到小大小二身边,“这两孩子真乖,平时也都不哭不闹,只要吃饱了,屁股干干净净的,都没一个闹得。” “你实在是太天真了,他们闹的时候你不在,闹起来我保管你招架不住。” 小黑丫那是没见过两孩子坐在地毯上的样子,抓到什么都是往头顶上扔,我和虞锐一人看着一个,还要在关键时候护着他们,被他们扔飞的那些东西往往不会落在他们身上,也不会伤害到他们一星半点,遭殃的从来都是老虞和我。 谁让我们是这对孩子的父母呢。 为了让小黑丫感受一下小大小二的战斗力,我留她在家吃晚饭,季从善顺理成章地也过来蹭饭。 下午四点左右,两孩子醒了,保姆和我给她们喂了奶,然后把他们放在地毯上坐着自己玩,家里的小玩意挺多的,都是之前就备好的,还有的是我这些朋友们带来的,这个买一些,那个买一些,我觉得我可能开家玩具店了。 “桑姐,等小大小二长大,这些东西送我好不好?”小黑丫果然是一把过日子的好手。 第三百三十一章 爸妈还能不能在一起 “行啊,等你孩子出生加长大,我们家这两个都能跑路了,到时候不免又添置新玩具,不过他们那么多叔叔阿姨,我一点都不担心玩具的问题。” “那我家宝宝以后玩小大小二玩过的玩具。”小黑丫高兴地拍手。 我笑了,“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节省?从善一个月工资不低啊,他之前不是有存款的吗?” “有啊,婚房加装修,还买了一辆车,他的积蓄全都用光了,要是再养个孩子的话,我们的负担比较重,所以呢,得想办法省一点了。”小黑丫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要是真信了她那就是我傻。 “少来了,从善他挣钱的路子多,以前自己当过老板的,想升职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回头跟我们家老虞说一声。” “谢谢桑姐,从善他面子薄不肯开口,可是他现在的职位真的跟他的实力不符合,所以……”小黑丫脸上露出求原谅的表情。 我一副秒懂的神情,“放心吧,我会开口跟虞锐说的。” 小黑丫这下真的高兴起来了,不过她烦孩子哭这是一个事实,小大小二闹起来的时候,她情绪波动明显比较厉害。 看样子控制都不见得能控制得住。 我莫名开始心疼季从善,奶爸的角色估计是妥妥的了。 晚上两个男人回来吃饭,一对准父母跟在我们后面学,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不哭不闹的孩子,小黑丫好像也不怎么排斥。 吃完饭,那一对回了家,我们家的夜生活也要开始继续了。 有保姆带着孩子,和我们的房间还隔了一间房,这样一点也不会打扰我们的夫妻生活。 “老虞,咱们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有些害羞地迎合他的律动。 “他们长大会理解我们的。”他哪肯分心,连我分心这小气的男人都要记仇的,非要做到我一心一意感受他才行。 接连几天的幸福生活过得我有些无聊了,赌场的事情都是我在电脑上处理的,亮子说那边时常出点小毛病,虽然他没明说让我回去,但是我能听得出来,他是想让我回去的。 毕竟我是小老板啊。 我妈和我弟的通行证已经办好了,他们可以随时过去。 只是我妈那边,好像又出了状况。 一天中午,我正在享受美好的午睡时光,林伟一通电话把我给吵醒了,让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真的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谁知道推门一看,什么特殊状况都没看见,我妈正坐在客厅吃西瓜看电视呢。 “妈,小伟呢?”这个小兔崽子,火急火燎地把我弄过来,结果却什么事都没有,必须得好好教训一下,得让他长长记性。 “那屋呢。”我妈指了一下林伟的房间。 我还敲什么门啊,直接推门进去了,林伟正抱着电脑坐在床上,看到我立马招手,“姐,你快点来看。” “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敢忽悠我,少不了让你皮痒。” “真没忽悠你,快点来看吧。” 我走过去,他把电脑变过来给我看一段视频,视频上有一对男女,地点就在这个家的客厅,女的是我妈,男的是我爸。 我很想站起来问我爸来干什么,但是我忍住了。 视频中我爸和我妈在围绕去澳门这一话题上谈了话。 “小桑要带我和小伟过去了,你自己在这边注意这点。”我妈道。 “我知道,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过都行,你们安心走吧。” 其实我妈是不舍的,她也表现出来了,只是我不明白,上次我们明明下了一剂猛药,她当时挺记恨我爸,不是说好就此忘了的来着吗?怎么突然又来这么一出? 我爸后来消失在视频中,我妈还哭了呢。 我和林伟相视一眼,我问:“这是什么时候拍到的,你这段视频怎么来的?” “是昨天,我把电脑放在客厅,本来我正跟我女朋友聊天呢,后来大家约了出去见面,视频聊天一直没关,我回来的时候其实也没在意,还是我女朋友把这个发给我看的呢。” “那那天我妈难道是骗我们的?”我拧眉,搞不清楚了。 “我哪知道,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还去不去澳门了。” 我摇摇头,“我得去问问你姐夫。” 我和林伟大眼瞪小眼想了一阵,谁也没想出来个什么东西,最后我就走了,决定去公司找虞锐去,这种伤脑筋的事还是交给虞锐来解决吧,我的脑子可能不够用。 我到了虞锐公司,同事们问我今天怎么没带好吃的,我这才发现我把这帮人的嘴都养刁了,不行,以后不能对他们这么好,把我这个正派老板娘当成跑腿的了。 虽然这样我有点不爽,但是他们活跃在明星中间,等于间接帮我掌握了八卦,顺便看住了那些想对虞锐使坏心的女人们。 我现在的眼线遍布全公司,稍微有点情况,就会有人在微信上呼叫林桑,给我发截图发视频,简直衷心地不要不要的,我跟虞锐说,这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他还笑我呢。 “老虞,你说这事现在怎么办吧,我完全懵圈了。”我往沙发上一躺,把腿翘起来。 虞锐自然而然地拿起一个荔枝剥好塞我嘴里,“妈心里应该什么事都清楚,也许这样更好。” “我们能骗她一次,又不能骗她一辈子,就算我们能骗她一辈子,让她一直活在气愤和怨恨当中,也不是什么好事。” 虞锐分析得头头是道,我就光顾着吃荔枝了,肉吃完、核吐掉,他又会送来一个。 我不着急啃肉,“我觉得妈也许知道上次我们是串通好的,她早就背着我们和爸联系上了,但是为了让我们不担心,她才假装生气的。” “理由有些牵强,但也不是不可能。”虞锐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与其在这猜来猜去的,不如直接把他们交到一块问清楚。” “说得对。”我很赞同,一激动就站了起来,“可是,我爸他……” “我去说。” 我立马抱住虞锐的脖子,“老公,你怎么跟我肚子里蛔虫似的,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他搂着我的腰,“我们是两口子,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我就知道,凡事找虞锐肯定没错,他在我心目中就是高大到不能再高大的形象,一点都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 以前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说,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情,绝大部分是建立在崇拜的基础上的,我觉得这话靠谱,虞锐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十分高大的,我觉得打心眼里我是崇拜和依赖他的,在很多方面。 有虞锐去解决我爸,我和小伟解决我妈,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但是我和小伟怎么跟我妈摊牌又是一回事,她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的,跟视频拍到的根本不一样,如果我们直接跟她说我们知道了什么,她是长辈,脸面上会不会过不去,又会不会因此而生我和林伟的气。 想到这些人情世故的问题,我脑子都大。 处理生意场上的各种关系我还行,一碰到这种家庭矛盾,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最后还是虞锐去跟我妈谈的,我和林伟在房间里听歌。 谈完之后,我们出去了,我妈看我们的第一眼有些抱歉和撒谎被揭穿后的抱歉,而我和林伟选择了包容和原谅。 “妈,想好了咱们就好好谈谈,没什么事是谈不好的,大家心平气和来商量,你看怎么样?”我道。 我妈点点头,“好。” 于是,我们一家人的会面定在了一天的傍晚,傍晚我爸才下班就来了,我妈特地准备了最降温的西瓜,我记得小时候我爸去田里干农活,我爸一回来她就给我爸切西瓜。 “咱们坐在这,一个外人都没有,就全当是家庭会议了,会议的中心问题是爸妈的问题。”作为大孩子,我先开了口,“小伟和妈的通行证已经办下来了,随时可以跟我去澳门,但是我知道,妈心里放不下爸爸,所以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去或者留,全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再来是小伟,“我也充分尊重你们的意见。” 我爸低着头,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少了三根手指,看着就让人心疼,我妈也是低着头,目光就是不放在我们身上和我爸身上。 这样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啊。 我朝虞锐使眼色,他跟着说话了,“马上我们就要走了,如果妈不走,那我就默认为您想留下来。” “我……”我妈面露难色,“我也不是不想走。” “去吧,梦雨,你就跟孩子去过好日子吧。”我爸说道,“留下来有什么意思,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跟孩子享福去吧。” 我妈看着我爸,神色忽然不悦起来,“你什么意思,我走了,你就好和别的女人潇洒了是不是,全村人根本就没什么夫妻离了婚的,你出轨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为什么非要离婚,现在好了,你没有别的女人,我也没找,我们一起走不行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 孩子周岁宴 我妈一口气说完这些,说实话我是震惊的,我没想到她竟然对我爸是这种无条件原谅的态度,我实在是…… 要是将来虞锐这样对我,我肯定踹他八百遍了好吗?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机会。 我甚至怀疑,我妈的脑子可能出问题了。 “妈,你有没有搞错。”所以当我妈说完的时候,我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林伟跟我一样,睁着眼睛点着头。 我妈摆手,“我没搞错,跟你爸过了一辈子了,他还没死,怎么就不能继续过下去了?” “你不怕我爸他再伤害你一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毫不留情地说道。 虞锐拉了一下我的手,可是我正在气头上,那是他拉我一下能解决的。 我妈也犹豫了,我爸本来听我妈说那些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动,但是也仅仅是感动而已。 “爸,你心里怎么想的,说说吧。”我看向他。 他停顿片刻,在我妈的注视下开了口,“我没什么想法。” “那你要不要和我妈去澳门,如果你不能在以后的生活里和她好好生活在一起,那你就别轻易回答我,我希望最后这一次你能摸着你的良心对我们这个家。” 我爸犹豫了,他摆摆手,“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不想改变。” “妈,你听到了吗?” “妈,你就别执迷不悟了,五十岁只是人生的一半,才不是什么一辈子。”林伟也跟着劝道。 我妈纵然十分不舍,还是不再看我爸了。 这场谈话到这里也算是彻底结束了,我让虞锐把我爸送回了工地,我在家陪了我妈一会,给她讲现在的社会,还有我们未来的生活,我把一切都描述得很好,希望能勾起她对生活的向往。 就算暂时勾不起来,那不还有以后呢吗,先断了她这段并不幸福的感情再说。 我其实应该是爱我爸的,就算他做了那么多伤人的事,就算在别人眼中我不应该再爱这样一个爸爸,但是我真的是爱他的。 临走前,我在工头那里丢了不少钱,让他每个月都能给我爸多发两千块钱,这样他的物质条件应该会改善很多,也算是我给的赡养费了。 我妈和林伟决定要走之后,我马上就让人开始买机票,还让亮子在那边买了套房子,名字写我的,不大,三室一厅。 这一次我妈很出息,没说让我把房子的名字写成林伟的。 我和我妈去了澳门,孩子也带过去了,只有虞锐一个人留在漠城处理公司的事情,他想迁移公司到海峡对面去哪有那么快,有很多东西要搞的。 而温嘉伟死后,温家没有头头,乱得跟一锅粥似的,虞锐趁机用低价收购了庞大的温氏集团,开始自己管理。 等他稳定,也是一个月之后了。 其实不管是做娱乐公司,还是做地产,他都行,看他那么能干,我很欣慰,相较于我的生活,那就比较简单了。 我妈和保姆一起帮我带带孩子,我每天去上上班,赌场需要人手,我还把林伟一起带着,让他跟财务部的人多接触接触,等于提前实习了。 我妈来到澳门的前几天,心情超级不好,对我都是爱答不理的,我一度以为自己的待遇回到了解放前,不过好在她自己调整过来了,还主动要帮我带孩子,做的都是些普通的活,不参与任何孩子的教育。 孩子八个月的时候,叫了第一声妈妈,我高兴地不行。 当时我正在给她冲奶粉,小大躺在婴儿床里,小二被保姆抱在怀里,突然小大叫了声妈妈,当时还把水倒在了自己手上呢,第一次听到孩子叫你妈妈是一件很神奇的事,至少我觉得是这样。 我太高兴了,抱着小大亲亲抱抱举高高,还马上跟虞锐视频了,结果小二在视频里哭了起来,还冲着视频里的虞锐张开手叫爸爸,当时我和虞锐都是一脸懵逼,反应过来的时候,虞锐乐坏了,第二天就买了机票过来看他的宝贝女儿。 他来了之后就舍不得走了,为了能在孩子童年的时候多陪伴在孩子身边,虞锐毅然决然地把温氏卖掉了,只在澳门打理他的娱乐公司。 而漠城的分公司全权交给伍依依管理,伍依依在虞锐走后怀孕了,孙若谦每天都在朋友圈转发一些育儿常识,经常遭到我们的调侃。 眼看着小黑丫要生了,我们一家四口回了漠城,季从善的胡渣冒了出来,整个人显得十分成熟,尤其是他在产房外一转一个圈的模样,可把我们逗乐了,我还拍了小视频,等以后小黑丫生完的时候给她看。 小黑丫生了个女孩,一生下来头发就特别浓密,季从善高兴地要上天,说以后要跟他锐哥一起宠女儿。 我们一帮在产房外面摇头道:“女儿控真可怕啊。” 即使如此,还是挡不住季从善高兴,他发微博、发朋友圈,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布他当爸爸了,他有一个全世界最美的女儿,虽然女儿的脸皱巴巴的,看不出美在哪。 “老虞,我觉得从善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忧心忡忡地说道。 伍依依在旁边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还有我们家孙若谦,万一我生了个男孩,估计这孩子将来的命运会很惨。” “那你也生女儿吧,可是咱们都生女儿,等孩子长大了我们会受不了的,一有猪出现,拱我们的白菜,那不是等于割我们的肉吗?” “有道理。”伍依依的肚子还没起来,她就开始想东想西了,用她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她年龄大了,要个孩子能陪着她,是男是女无所谓,但是她怕万一自己生了个儿子,一天到晚被孙若谦管教着,她可能会疯。 因为她自己被孙若谦管教得已经够多了,她不忍心自己的儿子将来还要受这种苦。 我想我能理解吧,我们小大,虞锐就不是很喜欢。 小黑丫平常身体素质好的不得了,结果这次生孩子生的她元气大伤,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家,我们一直等到她出院才回澳门,除了看望她以外,也和大家都聚了聚。 谭卿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跟她的客户男朋友关系处得不错,至少她看起来很开心。 又一次我们聊天聊到谭卿喜欢孙若谦这事,伍依依说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说,我感叹她的聪明和会做人,同时也真的佩服她,要是我,估计不能憋得像她这么完美,让人没发现一丝痕迹。 回到澳门,澳门的日子相对漠城比较单调,但是每日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成长,我的微博也变成了炫娃狂魔大军中的一员,有时候我还会和网友互动,他们说我活跃得像一个高仿号。 虞锐把他的事业重心放到了澳门,张霜也跟了过来,还做我的经纪人,给我接戏。 在澳门拍戏不像在漠城,到影视城总要坐飞机,澳门的片场离我家不远,早上出去拍戏,晚上回来,完全没问题,只要车开得溜就行。 我和亮子商量之后,决定休假两月去拍戏,他知道我喜欢拍戏,就顺着我了。 对了,我们回到澳门的时候亮子已经结婚了,他提过的那个姑娘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不过在亮子身边让人感觉刚刚好,总觉得这姑娘身上有化解一切锐利的温婉,跟她相处起来特别舒服。 我记得有一天我去亮子哥家做客,她做了很多在内地才能吃到的菜,当时我就服了,往后又成为了蹭饭的大军中的一员。 不仅如此,伍依依他们来澳门玩的时候,我还带着人去亮子哥家蹭饭,亮子看姑娘那双巧手的时候,眼神里总是情不自禁地倾泻出好些温柔。 我爱上了这样的生活,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但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当孩子长大的时候,我的不如意来临了,当然,这是孩子周岁时候的事了。 周岁摆宴是我们那边的风俗,到了澳门一样也是风俗,当时我们合计着摆一出呗,又是赶着过年,把大家都叫来热闹热闹,于是呢,这周岁宴就真的摆了,来了好多人,场面一度热闹得不行。 而周岁的小孩是会走路的,小大会跑,他是个奇葩的孩子,走路都没学会就学会了跑,而小二更奇葩,经常摔跤,平均走两步摔一跤,每个人看着根本不行。 知道这俩孩子的都爱逗他们,漠城来的那帮人在孩子们的周岁宴上肯定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小大,来,来这里。”谭卿在离孩子五米远的地方朝他伸出双手。 小大才一周岁,看到有漂亮阿姨伸手,他哪懂得考虑太多,撒开脚丫子就冲,跑的快了也不会刹车,结果把谭卿人撞翻了,轻度脑震荡。 我们一群人笑疯了,谭卿承包了我们新一年的笑点。 小二也不负众望,周岁宴的时候也上演了一出不错的戏,我觉得这两孩子可能跟我一样,很有演戏的天赋。 小二长得好看,又爱笑,随意很讨喜,平时因为虞锐在,很多人近不了小二的身,周岁宴的时候虞锐忙着招呼客人,哪有空管这个小兔崽子,就没怎么管她。 那些觊觎我们小二美色的人,有事没事就过来逗逗小二,小二走路不稳,需要人扶,季飞可能是小时候玩具车放在桌子上玩多了,他竟然把小二抱到了桌子上,还让小二在桌上走,他在旁边护着。 结果小二走两步摔一跤,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周岁宴的蛋糕上,大屏幕是连着摄影师的摄像机的,这一幕刚好被转到大屏幕上播放,看到的人都懵了,每一个人反应过来要把孩子抱起来,大家都顾着笑。 而穿着跟小天使似的小二就这么坐在蛋糕上等我们笑完才被季飞抱下来,我觉得这孩子长大之后要是看着这些照片和视频,她会恨死季飞的。 不过这个现在我也没法说,还是等小二长大自己去琢磨去吧。 周岁宴两孩子收到了很多礼物,最多的就是什么长命锁啊,玉啊之类的,我不迷信,也不懂这些,留下两个我觉得好看的,剩下的全都打算送人,反正以后朋友的孩子也会办宴席,到时候拿去随礼,不浪费。 “林桑,我妈说要在你这待几天,你可得把我妈照顾好啊。”季飞临走的时候在机场百般叮嘱道。 我不客气地说道:“麻利的走吧你嘞。” 梁姨太想念我和孩子,就决定趁着这时候跟我们多相处几天,我记得梁姨之前好像都没来澳门玩过,所以打算带她好好玩玩,把澳门好吃的好玩的都带她体验一遍。 虞锐十分赞同我的想法,我抽出几天的空,他也抽出几天,我俩作为半个儿子媳妇带着梁姨开始在澳门乱跑。 每次回到家都已经是晚上了,两孩子闹得不行,我和虞锐累得不想去看孩子,孩子就在我们的房间使劲折腾,惹急了我有时候会凶孩子,虞锐倒不会,他的脾气比我好多了。 “老虞,你说咱们刚在一起那会,我觉得你就不是凶,简直是凶残,在你面前说个不字我都怕你揍我或者怎么样的,你现在脾气怎么变这么好了,比我还好。” 虞锐笑了笑,让小二骑在他脖子上玩举高高,“是我把你的脾气宠坏了。” “是吗?”我抓抓头,“你宠我了吗?我怎么完全没有感受到,你肯定是宠了一个假的我。” 每次我把网络上学会的新词新句子在他面前卖弄时,总会得到他嫌弃地小眼神,我说他out了,他说我可能是疯了。 很晚,晚到我都快睡着了,虞锐才把孩子哄好,明明是老夫老妻了,他还是会时不时地像我求欢,比如…… 春天的时候。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结局一 就像现在。 虞锐用他的胸膛贴上我的背,嘴唇故意吻我的耳朵,他明知道我耳朵那一片不能被人碰,一碰就痒的不行,更经不起撩拨,可他偏偏还是做了。 “我累了。”我噘着嘴,委屈地看着他。 他翻身压在我上方,“不让你动,你负责享受。” “每次都这样说,结果第二天我都变成了狗熊,盯着熊猫的眼睛,累得像条狗的那个狗熊。” 他微微扬起嘴角,很明显是在勾引我。 “就一次。” “真的就一次?” 他再三保证,我才让他上阵,我反正是不愿意配合他的,只想当一个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小女人,其余的事都跟我没关系,绝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等到我的快感袭来,我的困意也彻底没了。 过了半个小时,我说:“我睡不着了,要不然再来一次?” “我能睡着。”他道。 我恼了,凭什么我能睡着的时候,他非要来撩拨我,直到把我撩到睡不着,他反而睡的香,这不公平。 于是气愤的我手伸到了他的屁股上,他臀部一紧,刚刚说出口的话就打脸了。 “谁说自己能睡着来着?”我眉梢一挑,美目流转间全是勾引,反正我就是小妖精啊,就是想勾引他啊。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他一边体温增加,一边开始让我体温增加。 就这样,谁也没睡,直到凌晨四点。 早上八点钟,我们应该出发带梁姨出去玩了,但是我实在是起不来,虞锐和梁姨说我昨天累着了,梁姨就主动要在家帮我带孩子,我一面愧疚一面补觉,结果一觉睡到了中午吃饭。 虞锐在床边笑着看我醒来。 我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然后问:“几点了?” “十一点半了。” “才十一点……”我眼睛一睁,“都十一点半了?” 我腾一下坐起来,“你怎么不叫醒我,一个上午什么都没做,孩子呢,梁姨呢?我们没陪梁姨出去玩啊。” “慢一点,想好了再说。”虞锐按住我的肩膀,我顶着一头鸟窝坐在那仔细沉思,然后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和今早我说了些什么。 “老虞,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对不起梁姨,梁姨对我那么好,我却因为睡懒觉没带她出去玩,要不然让她再多待两天吧。” 虞锐摸摸我的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梁姨跟我们出去玩,其实是想我们高兴。” “那她自己不高兴吗?” “也高兴,只是看到我们高兴她更高兴。” 虞锐说的是为人父母是心理,当时刚清醒的我没办法调动太多的脑细胞去思考这些事,很久之后带我妈出去旅行,我妈也说了同样的话我才明白。 看着我的孩子,想想我妈说的那些话,我突然感觉自己老了。 是真的老了。 我很不开心地去找虞锐,说我老了。 “哪儿老了?”虞锐已经习惯应对我的这种问题了,“是多长了一根白发,还是多了一条皱纹?” “都不是。”我摇头,“是那两个捣蛋鬼,他们长得越大,我越理解当父母的不易,这两样都会使我觉得自己变老了。” “傻瓜,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嘿嘿一笑,“装的都是你啊。” 他哭笑不得,“这种小把戏你怎么就玩不腻呢。” 大概是因为我还年轻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从他刚做好的菜里捡了块肉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吃锅边饭的感觉,好美味啊,我瞬间就忘了我老了的那股惆怅感。 “老虞,我天天跟你说情话,也没见你跟我说过两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眉毛一挑,塞了个排条放嘴里。 他把脸伸过来蹭了蹭我的脸,我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连心都一块荡漾了。 “这就脸红了?”他近乎得意地笑道,“那要是我说起情话来,你可能招架不住。” 我呵呵一声,赶忙转过头去调整呼吸,喜欢的人的触碰,就算有过再多次,那种感觉还是会像一开始那样,让人前身发麻,情不自禁地动情。 厨房的温度本来就不低,他一撩我,我体温直线飙升,最后直接跑出去了。 身后传来虞锐的笑声,我的脸更红了。 梁姨不能在澳门待的太久,季飞也一直催,就把梁姨催回去了,小玩意自从放在梁姨家养着,跟梁姨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我婆婆去世,我们回去的那一次,它对我已经没有那么亲热了,当时虞妈妈的死让我们实在伤痛,我在小玩意心里的失宠倒是没让我很难过。 可是,从漠城回来之后,我再也没有养狗的欲望了,只是偶尔和梁姨视频的时候,也和小玩意打打招呼。 两孩子在客厅自己玩闹,保姆看着的时候,我压根不用操心,只是他们看到爸爸妈妈的时候会要抱抱。 “老虞,咱要是有个小狗,是不是能帮着咱们看孩子。” “又想养狗了?”老虞擦擦手,拉着我走到客厅,孩子们一看到我们,眼睛都是会发光的存在,恨不得立马冲过来抱着我们,当然,他们确实冲了,只是步子有点不稳。 我点点头,“想。” “想要什么品种的?” “我明天去看看这边有没有救助流浪动物的机构,现在愿意领养动物的不多,肯定有很多流浪动物都找不着家,我想去领养一只回来。”我牵着小大坐回地毯上。 他对着我叫妈妈,“妈妈,你tua。” “我推啊,好,我帮你推。”我用手指轻轻一点,他刚堆起来的小积木就被我推到了。 顿时,小二的哭声响彻整栋楼,保姆告诉我,那是妹妹堆的。 虞锐不高兴,上来就对着小大的屁股赏了一巴掌,“谁让你弄妹妹的积木的?” 小大不做声,倔强地站着,虽然小身躯总是不稳。 我看着他被爸爸骂不解释的样子,索性跪在了他旁边直起上半身,“妹妹的积木是我推的,我也有错。” 虞锐指着我问小大,“你看到没有,你连累妈妈一起犯错。” 小人儿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虞锐,“爸爸,我zuo了。” 我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来,不应该是我错了吗?但是教育孩子的过程中,我一定得忍住。 一周岁没多少的孩子能理解我们这样的教育,我觉得我儿子将来可能是天才。 倒是妹妹,她被虞锐哄好不哭了,却完全是一副搞不清发生什么事的样子,只让爸爸陪她玩积木。 我抱着小大去花园里谈心,“小大为什么要弄妹妹的积木啊。” 他不理我,只是小肉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妈妈。” “嗯?”我在他小手在亲了又亲。 “妈妈。” 我又嗯了一声,暗笑自己对小大要求太高,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你喜欢小狗吗?”我问他。 “小狗。”他眼睛亮了亮,我就知道他喜欢。 晚上我就上微薄找了澳门的流浪动物救助机构,并且跟他们联系问问他们的状况,他们的负责人跟我聊了好多,我发现这边的福利机构比我们那边的轻松多了,澳门这边的流浪动物比漠城的少,但却很少有人领养。 我跟他们说想养一只狗狗,他们让我过去看看。 我和老虞决定抽出半天空闲时间专门去做这件事,第二天就去,因为我已经等不及了。 上次的戏拍完,我很久都没接新戏,只有一些小通告,所以空闲的时间很多,赌场也不用每天都过去,我这个老板当的可比虞锐轻松多了,不过他也时常翘班。 我们一致认为钱对我们来说没有那么重要,而且我们已经有很多钱了,工作只是为了不那么闲,不想那么早就开始养老。 虞锐在投资方面很有天赋,把我们的钱拿去投资,每年的净收入不比我们工作差,所以太满足现在的生活了,上天对我实在是好,就算是明天死去,也不会觉得遗憾。 我很感谢我们的二三十岁就经历过生命中绝大多数磨难,经历了那些之后,我们的心和钢铁一样硬,就算是再大的浪也不能再把我们拍在沙滩上。 同时,我们的心又很柔软,珍惜眼前的人,珍惜眼前的生活。 去福利机构的时候,我们买了一个后备箱的狗粮和狗笼,还有狗狗的饭碗,到那边的时候,几个负责人看到我们很热情地跟我们表示谢意,还找我要签名。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低调,但是没想到还是会被粉丝认出来。 “我跟电视上还是有些距离的吧。”我问他们。 “有一点。” “那你们怎么认出来我的?” “你昨天的微博啊,你用的不是你自己的微博吗?” “……”我瞬间石化,对自己的脸开始产生怀疑了,后来一个很长的时间段我都问虞锐我是不是老了,还一度对护肤十分上心,其实也就是三分钟的热度而已。 负责人们带我们去看狗狗猫猫的时候,我们又一次受到了触动,那些关在狗笼里的狗狗们,有很活跃地,会冲我们叫,也有趴在那一动不动的。 我看着那些冲我们很努力地叫的,反倒还挺欣慰的,最起码证明它们还有生机和活力,看到那些没什么活力的,我就很难过。 “老虞。”我抓着虞锐的胳膊,心里说不上来地难受。 “只养一条,你可以抽空来做义工。”虞锐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点点头,知道自己生命的重心在哪。 最后我们选了一条中华田园犬,小型的,还有点地包天,这个小狗没满月就被人遗弃了,跟它一起的还有两三个小狗,都被人领养了,只剩下它。 现在它已经满月了,还在喝羊奶。 我摸摸它的头,它就哼哼叫,我笑它还叫,比小二还能叫。 “要养小狗吗?照顾起来可能比小玩意要麻烦。”虞锐在我旁边说道。 我点点头,“好,我愿意。” “你说的,不要到时候再推到我身上。” “保证。” 最后我们领养了这只刚满月的小狗,看着其他的小狗,我很难过,我和虞锐决定半个月来看一次这边的流浪动物,还要多带点东西来,我发现这边的东西是不全的,暖气和空调什么都没有。 我们回家之前特地去了宠物医院,把疫苗和驱虫都做了,还给狗狗洗了个澡。 毕竟家里有两个小孩子,卫生问题还是要好好注意一下的。 我们一把小狗抱回家,两个小孩都炸了,小二照例鬼嚎,而小大却很兴奋,去揪小狗的耳朵,把小狗揪得直叫。 “老虞,附近的邻居会不会投诉我们,以为我们养了三个孩子。”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结局二 “很有可能。”虞锐看向我,脸上有着同样的无奈。 从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尽是历经风霜之后的冷漠,连一丝别的表情都很难从他脸上看到,现在可不一样了,哄孩子的时候他表情很生动,尤其是逗女儿的时候,对我又总是一脸宠溺,我喜欢这样活生生的他,不用感染,他能带动别人。 “尿了,老虞,小狗尿尿了。”我突然叫了起来。 这狗来我家不过五分钟,把俩孩子的的地毯尿湿了一片。 我捂着额头,主动道:“我去洗。” “夫人,我来吧。” “不用,我抱回来的小狗我得负责,我来洗。”我拿着地毯去了卫生间,还找了一副塑胶手套戴上。 虞锐很有兴趣地靠在卫生间门口的门上看着我洗。 我被他看得哭笑不得,“不带你这样的,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看笑话。” “想当义工不是一时兴起的事情,你要是去打扫猫狗的住处,洗这些都是小事。” 我嗯了一声,“我知道。” “那你想好了?” 我点点头,“想好了。” 我把洗干净的地毯晾起来,又去和孩子们一起摸小狗。 小狗估计是被小二的哭声给打败了,所以它不叫了,我们商量给它取个名字,虞锐不愿意取,我想也是,指望他起名字,也许狗都长大了,他还没把名字取好呢。 我们正在想着,我妈和林伟过来了。 “妈,小伟。”我唤道。 我妈一过来就要抱孩子,可喜欢这两个长得一样的龙凤胎了,小伟也是。 “姐,这是你弄回来的小狗吗?”林伟对小狗也充满了兴趣。 我摸着小狗头上的白毛,“是啊,正在想名字呢,不知道叫什么好。” “之前那条狗不是叫小玩意吗?要不然用一样的名字?” 我摇摇头,“不好,让我想想。” 我一边在小狗身上乱挠,一边想名字,我挠它的时候它会很聪明的翻个身子挠,我很高兴,还给挠它的动作配音。 “我想到了,叫小咯叽吧,就叫小咯叽。”我很满意自己起的这个名字。 以后有这只小狗陪着孩子长大,一定会幸福吧。 一年后…… 又是赶着过年,两娃娃又过生日了。 今年来的人可多了,季从善和小黑丫也带着孩子过来了,他们家孩子比我们家的小不到一岁,是个特别可爱的吃货,好带到不行。 “小大,把你的奶分给妹妹一半,好不好?”我问道。 小大看了眼肉包子似的小女孩,点点头,大方地把奶瓶递了过去,“妹妹喝。” “哟呵,这都会撩妹了。”季飞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最喜欢凑热闹的就是他了。 “那是,妈教得好。”我冲他挤眼。 小包子哪懂什么叫撩妹,接过奶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又还给小大了,“哥哥。” “小大,妹妹那么喜欢喝,我们送给妹妹喝了,妈妈再给你冲一壶好不好?” 小大又点点头,“好,给妹妹。” 小包子开心地又喝了起来,我推了小大一下,“去牵妹妹到那边坐,等会让你喂妹妹一口奶油,好不好?” “好。”小大牵起小包子的手往一边走去。 包子才一周多,走路还不是很稳,一手抱着奶瓶,一手被小大牵着,两个小不点看起来十分和谐。 这时候怎么能不拍照呢?我拿起手机给他们留下了难忘的纪念,两孩子还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估计长大知道了就会感谢我们了。 “妈妈,妈妈。”小二抱着小狗小跑过来,她的脚步已经比去年稳多了。 我哎了一声,“跑慢点,小狗不重啊。” “重。”小二的白色打底裤上被留下几个不大不小的狗爪印,我已经习惯了。 这丫头只会哭的时候特别吵,现在不怎么哭了,反倒像个女汉子,我有时候特别羡慕季从善家的包子,就知道吃,多省心啊。 “赶紧放下来,小咯叽都被你勒死了。”我真心疼我的小咯叽,在小二手上还能张这么好。 小咯叽刚抱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它是个小土狗,还是个地包天,长大之后肯定会特别丑,但是它没有长残,虽然地包天还在,但愣是凭着一身长毛脱颖而出,长成了缩小版的古牧,可爱得不行。 大概是中华田园犬都比较聪明,跟两个孩子玩起来根本不费劲,所以这狗深受小二的喜爱。 小大多长大一天,好像就会成熟那么一点点,试图推倒妹妹积木这件事自从那次之后再也没发生过,年前我们带他们去了幼儿园,小二一刻不想多待,但是小大就特别懂事,明明年纪特别小,但就是特别懂事。 这孩子,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妈妈,包子想吃小馒头。”小大跑过来扯我的裤腿。 “你有吗?”我问。 他说:“我可以去给包子妹妹买。” “那你有钱吗?” “钱?”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跟虞锐特别像。 “去那边找爸爸,让他给你拿小馒头。”我道,这边还在处理小二裤子上狗爪印的事。 / 小大站着不动,不去找爸爸,我不解,“小大,怎么了?你去找爸爸,爸爸酒会给你小馒头,这样包子妹妹就能吃上了。” 他低着头,手指放在身前扣啊扣的。 “找季飞叔叔好不好?”季飞忽然把孩子抱起,小大笑了。 “好。” 看着季飞抱着小大远离我的视线,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这孩子好像很排斥他爸爸? 看来我得和虞锐好好谈一谈了,总这么偏心可不好。 俩孩子两周岁,他们都预备在我家逗留蛮久的,晚上把小大小二都哄睡着了,我和虞锐准备来一次爸爸和妈妈之间的谈话。 “老虞,你没发现小大有点怕你吗?”我问。 他拧眉,“有吗?” “没有吗?”我抬高声音,把今天的事讲了一遍给他听,“你平时就是对妹妹太好了,弄得儿子都跟你疏远了,就算你更喜欢女儿,但是儿子也是你儿子。” 虞锐过来搂我,我推开她的手,“严肃点。” “好,严肃点。”他盘腿坐好,“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疼,你觉得我对小大不好吗?” “也不是。”我挠挠头。 他道:“只是觉得我对两个孩子有差距,女儿是应该宠着的,儿子养糙一点不是错吧。” 怎么他说得好像都对。 “那咱儿子现在心里不平衡了。”我耸耸肩,摊着手道,“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那从明天开始,我多陪陪儿子。” 我点点头,“这个好,你们应该多来几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 爸爸与妈妈的谈话结束之后,两人都困了,好歹也是累了一天了,大家又难得地聚在一起,光是说话我都觉得累了。 这样真好,我喜欢和朋友的相聚。 “对了,老虞,依依姐那个小屁孩,八个月就会跑路了,还总摔,你说是她比较好玩,还是从善家的包子好玩,咱儿子对哪一个下手比较好?”我闭着眼道。 “看儿子喜欢吧,我们当父母的就别操心了!”虞锐换了个姿势抱紧了我。 我想想也是,儿大不由娘,我愁什么啊我,反正我儿子长得帅。 第二天一早,一大桌人在一块吃饭,几个男人都去喂孩子,女人都在讨论最近的生活,还有育儿经,当然了,生活上的事情也少不了,比如衣服包包和老公,最夸张的是…… 小黑丫说公司有人追季从善。 “从善没跟他们说自己结婚了吗?”我诧异。 “说了啊,没用,现在的小姑娘脸皮太厚了。”小黑丫超级气愤。 我看了眼和包子正在客厅吃饭的季从善,“那从善什么态度。” “当然是拒绝啊,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女孩怎么了,以为爱情就是一切吗?你要是两情相悦啊,我还能说服自己爱情是个可怕的东西,我说你一单恋的,有什么好宣扬爱情高于一切的。” “赞成。”我点头。 伍依依摆摆手,“这事我听说了,我以后要去人事科打打招呼,别什么人都往公司招。” “漂亮,这种正义的事情就要依依姐来做。”我拍了下小黑丫的肩膀,“赶紧让依依姐帮你在公司看着。” 小黑丫顺势坐到了伍依依的身边,“依依姐。” “包在我身上,就算你不说,有人打你老公主意,我知道也不会放过的,要不是因为过年,我早就开了她了,放心吧,一回漠城我就开了她。” 我拍手,“漂亮,这才是我们依依姐。” “可是,我听说也就是一小姑娘。”小黑丫反倒婆妈起来。 伍依依打了她一下,“年纪不是不懂事的借口,这是三观的问题,说重一点那就是教养的问题,这样的人留在我公司,我能要?” “也是。”小黑丫点头。 “我说依依姐,现在你们家带孩子的主力军是谁率领的啊。”我问。 伍依依指着孙若谦道:“孩他爸啊。” 我砸吧了两下嘴,“以前我也跟孙导在一起拍了一段时间戏,没想到孙导竟然如此顾家,还以为只是个糙汉子呢。” “那也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老公这种东西,你得调教知道吧,调教到顺手,啊呸,顺你的意才行。” 我拧眉,“怎么调教?” “这个我要怎么说。”伍依依耸耸肩。 我和小黑丫看了一眼,双手托腮,甘愿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举个例子吧,假如我们一家三口本来计划了一个很好的活动,但是我公司临时有事,我不能去了,你说这时候老公和孩子是什么感觉?” “生气。”我第一下就想到了虞锐,他应该会不高兴吧。 小黑丫点头,她估计也是我这个感觉。 伍依依把眉毛一挑,“你们的老公会生气,但是我们家的不会,而且还会第一时间把我送到公司,再带着孩子回家,跟孩子好好说妈妈的无奈。” 我和小黑丫相视一眼,发出同样的感叹:“不是吧。” “怎么不是了?等有机会让我老公给你们说说。”伍依依腰板挺直了,眉眼间尽是小女人的幸福姿态。 “依依姐,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想听她上课。 她喝了一小口牛奶,动作也变得扭捏起来,说白了就是要端架子了,“这个嘛,要调教的,一开始若谦也生气,很期待的一件事被破坏,搁谁谁不发脾气?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但是第一次的时候,我会哭,会装可怜,这样他心疼嘛,心疼大于生气他就不生气了,第二次再来呢,我还哭,哭到他只会心疼我了,往后就不用了,人嘛,养成一个习惯只要七次面临同样的事情,第八次,他就懂了。” 我看向虞锐,正好他也看向我,我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余生,我们互相调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