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天下》 第1章 杀父仇人? 中原一带,绵绵千万里,有记载至今万年有余。古有先人学习走兽,观摩飞禽,悟出其中隐含杀敌之术。中有高人练出灵觉,感悟上天,吸纳元气,飞走在山川之间,卧榻于水流之上。近有圣人吸前人所长,海纳百川,脱胎换骨,超脱众生。效法六道轮回之数,定下六等高低。即为六重境界用以划分各层高手。至于其中不得元气,不炼灵觉,不登堂入室之辈,号为外道中人。更有千山老林,炼形成怪之妖物者,泛泛之数,多如东海之水,便不再一一细说。 至此,凡我辈武道中人,恩仁忠义孝不过是过眼云烟。武者,当以自身武学为首。俗世旁务皆为拖累牵绊,应斩之。武道若要进益,便在一个‘悟’字。悟者,上武道,执迷不悟者,堕武道。此为天地恒古不变之定数也。 ——————《六道文》序 中原大地,浩瀚无垠。天地元气充沛,致使地灵则人杰,武道强者数不胜数,层出不穷。而其中位于中原偏南之地,名唤丰州的地界上,有一个小国梁国。在梁国之内,一座陡峭崎岖的高山。笔直而峻拔,好似一把钢刀斜插大地之上。灌木林和云朵点缀在山腰之间,偶尔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飞禽飞过。倒也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而仔细一看,尚能看到一道蜿蜒盘旋的山路直通山顶。而山顶上,几座亭台楼阁夹居与山峰之间。一个身穿破烂灰衣麻布的少年正长跪在台阶之上。看着这般年纪,想来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只听这半大青年忽然低头大喊道:“师父,请师父收我为徒!”只听这一声呼喊,山顶之上强风忽起,将此人落到额前的黑色长发吹开。露出那略显清秀的脸庞。 平淡中显出清秀。五官端正里透着阴郁。如果不是这散乱的头发,还有那破烂的衣服。这样的年轻人第一眼看上去,想到的绝对不会是乞丐,而是一名饱读诗书的文士。可是半响之后,见到面前的亭台楼阁没有任何动静,这个年轻人依然毫不放弃的接着再次喊道:“师父请收我为徒!” 反观那装饰典雅的宅邸里,安然坐在摇椅上,看着手中书卷的一个穿着白衣,一脸白胡子的祥和老者头顶发簪,完全无视屋外男子的喊叫,自顾自的品读着手中内容。此人乃是梁国,甚至是丰州都十分有名的一位武道北斗,自号太白老人。而此山也因为他的存在,被人唤作太白山。 “师父,那个哥哥已经跪在外面一天一夜了。不进一水一面,甘被寒风吹着。这样下去,恐会闹出人命啊。”这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年纪不过十六,穿着武士服,扎着高高的单马尾,很是清纯美丽的女子嘟着粉嫩的小嘴,对着摇椅上的太白老人如此撒娇道。 可是还不等太白老人有所反应,另一边走出来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袍,手持羽扇,丰神俊俏的佳公子人物,不过年纪二十上下,微笑着对太白老人道:“师父,可要我带他进来?” 只见太白老人忽然缓缓放下手中书卷,从旁边做工精美的木台上取过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抬起头来看了看旁边那提着‘高山流水’的屏风,忽然坐起身子,使得身后绘制的白鹤饮水图衬托着他,显得仙气十足。“玉昌,你是大师兄,你带他进来吧。一天一夜跪坐台前,普通人早就被高山上的寒风吹病了。如此看来,此子倒也有些根骨,待我好好看看,打磨打磨。” 一得令,这个玉昌立刻弯了腰微笑着转身出去。 跪坐在高山之上,赫连刃依然知道自己的极限。如果这太白老儿迟迟不肯收他为徒。他恐怕连下山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念至此,赫连刃那清秀的脸上涌现出一阵焦急和虚弱。身子骨,也如同秋天的稻谷般瑟瑟发抖。 可就在这时,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从赫连刃前方响起。双眼一愣,继而隐隐狂喜的赫连刃没有其他动作。因为他能够听得到,来者步伐虽然沉稳,入地三分,可是太过偏重,沉中带浮。乃是元气聚上而不得下的中庸之道。便以知晓来人定不是太白老人。 “起来吧,师父要你跟着进去。”忽然间,一声温文尔雅的呼声传来。赫连刃下意识的抬起头看,见到这人后,立刻脱口而出道:“白玉昌白公子,最近梁国内吵得沸沸扬扬的年轻一辈高手。不过二十出头便有了外道俊杰,白扇子的美誉。幸会幸会。” 一言道出这个白玉昌的来历,使得后者颇为意外的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见也无甚出奇之处,便归咎于自身出名的理由。当即微笑着扶起赫连刃笑道:“兄弟过誉了,师父常教导我们,不入六道不敢自以高手。从小跟着师父习武至今十八年,依然未能得进第一重境界,尚在门外徘徊,实在惭愧惭愧。。不知兄弟可有名号?说不得,我曾听过你。” 白玉昌笑着询问。因为往年总是有一些外道高手前来拜师。不过要不是傲气太盛被师父赶走,就是基础太弱,空有架势却毫无威力的鸡鸣狗盗浪得虚名之辈。是故,白玉昌才有此一问。 “白兄言重了,在下不过一无名小卒,跟着走南闯北的镖师学习过一些三脚猫的手段。哪里敢大言不惭。让白兄见笑了。”赫连刃立刻自谦连道不敢。白玉昌心想也是,穿得那么破烂,怎么可能是外道中的高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当下,脸上笑容收敛七分的白玉昌摆手一引,带着赫连刃穿过菜地,走到那颇为简陋朴素的楼阁之前。来到门口,白玉昌还不忘介绍的指了指门口前的一株菩提树道:“这棵菩提树,乃是家师少年得志横扫梁国时,于此山顶见到的。据家师说,这棵菩提树隐隐给他感到一片祥和,杀心消弭。便在这座无名山顶上立下亭台,开宗立派了。” “嗯,果然厉害。”嘴上敷衍的赫连刃脑海中全部都是这个太白老人。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拜师?其实,却不是像刚刚所说般跟着镖师学了一些手段那么简单。 事情要追述到一年前。那时候,赫连刃不过十六岁,正是大孩子的时候。他本是梁国和齐国边境,一处占据了交通要道青砂岗的巨大山贼团伙黑风寨大当头的儿子。正所谓山贼,平日里干的都是抢夺杀伐,率性而为。丝毫不讲情面的一群粗鲁恶汉。 赫连刃从小在山贼长大,可是让他老子奇怪的是,这个儿子倒也还好,可有些奇怪。一不好女色,而不贪财物,三不喜聚众欢闹。唯独喜好的,却是手脚上杀人放火的功夫。原本还好,以为儿子懂事,日夜苦练以后干活的手艺。可是日久天长才发现,他苦练手脚功夫不是为了抢夺财物女人,而仅仅是因为喜好武学而已。而且这样长时间下来,这个儿子越发沉迷在武学之中。不仅年纪轻轻就将他老子全身本领学完,对梁国和齐国,乃至整个丰州的武道名家的消息,也是知之甚详。 就在山贼头子赫连战开始忧心儿子的前途时,意外,总是那么让人出其不意。 一次照常的抢劫,谁知踢到了铁板。碰上了出门会客的太白老人。平日黑风寨杀人放火的勾当名扬四海,被抓着无一例外全部开膛破肚死无全尸。女人的下场更是凄凉。一怒之下的太白老人凭借着那第二重的强大武力,单人空手踏平了黑风寨。 赫连刃的父亲赫连战也被折断四肢,吊在树上等了三天三夜才气绝而死。当偷跑出去私自练习武学的赫连刃回来时,看到的却是原本认识的叔叔舅舅全部横尸当场。尸臭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那父亲的遗体更是吊在树上,被饥饿难耐的乌鸦飞禽蚕食一空。 而年纪不过十六岁的赫连刃就只是默默的站在树下,看着父亲的骸骨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想写什么,在如此站立着三个时辰后才回过神来。亲手花了三天三夜才将黑风寨的全部人买入土中,安置坟堆。 而赫连刃,也只是上了三炷香,摆上一只烤鸡,扣了三个响头之后,便带着一些盘缠和一把铁剑,踏上了寻找仇人的旅程。可是,赫连刃根本不是为了去报仇的。因为当知道杀了他全家的仇人是丰州名宿太白老人后,第一个产生在赫连刃脑海之中的不是报仇,而是拜师。 能够将他们全部击杀的武艺,绝对高过他父亲赫连战!本着追求更高武学的赫连刃,开始打听太白老人的行踪。寻求拜师。杀人不过头点地,父亲赫连战和其他叔叔舅舅并不是被暗中毒杀或者偷袭而死。 通过现场的残留,赫连刃能够看出,这明显之极的是正面较量之中,被敌人以绝对武力彻底击败的!父亲赫连战死得不窝囊,甚至死的很光荣。技不如人之下,被高手正面击败,虽败犹荣。所以,赫连刃根本没有报仇的打算。因为他除了没有仇恨外,还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仇恨,会蒙蔽武道的前进。 于是,才有了赫连刃踏上太白山拜师一幕。 只听啪啪的敲门声。那雕刻着精致花纹和突然的门扉发出咔咔的声音打开。立刻低下头,随手将落在自己头上的落叶拍开的赫连刃紧盯着脚下那鹅卵石铺就的地板,上前一步踏上了门槛前。“师父,这位。。抱歉,尚不知你的姓名。”“赫连刃。”“哦,是赫连兄。” 白玉昌一脸歉意的如此说来。可就在这一瞬间,低着头的赫连刃很清晰的感受到,那从屋子里投射在自己身上的两道目光。一瞬间,赫连刃头皮立刻阵阵发麻,那两道目光好似刀尖般划动在自己头上。赫连刃心下顿时骇然!这太白老人的功力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光光是这一眼,就抵过他这段时间见识过的所有所谓高手了! “进来吧。”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中,隐隐有着审视的意味说来。赫连刃立刻一脚跨过门槛。白玉昌马上反手关上大门。 一股檀香味带着温暖的感觉传来。赫连刃下意识的渐渐放松。却忽然听见正前方的声音再次传来:“抬起头吧。让我看看你的脸。”听到如此,赫连刃抬起头来,映入眼前的,是一个留着白胡子,白头板着发簪。穿着白袍安坐在椅子上,显得仙风道骨的太白老人。 第2章 终拜师 终于得见太白老人庐山面目,赫连刃眼中一片光彩。只不过瞟了一眼旁边娇滴滴,双眼笑做月牙,玉手轻捂小嘴的美人,却也没有太在意的转过视线,继续看着太白老人。 “你就是赫连刃?一连跪在门口一天一夜。气血匮乏之下却也能坦然走来。底子打得很好,你师父是谁?”“并无师父,乃是早年跟着镖师行走练出的皮毛。不入老人法眼。”赫连刃立刻连连谎话脱口而出。 自顾自点着头的太白老人却继续盘问道:“你父母是谁,家居何处,可有作奸犯科之弊病?”“父母早已双亡,本是齐国人氏,如今居无定所。虽然无功,但求无过。平日也算纯良之辈,因自小仰慕老人威名,今日特来拜师学艺。”赫连刃一番慷慨陈词,说得正气凌然面无愧色。如果知道这赫连刃平日最常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勾当的话,一定以为自己瞎了眼睛,认错了人。 默默点了头,太白老人对着旁边侍立的白玉昌轻轻挥了挥手。后者立刻转过身子,来到屋子里盛放的一大缸水的缸子面前,只是轻轻的收起白纸扇,一点提在大水缸的边缘。 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大汉全力都抬不起来的水缸,用着纸扇的边角抬了起来!“好手段!”赫连刃微张嘴巴,由衷的赞叹起来。却见白玉昌提着水缸宛若无物的放在他面前,再次拉开扇子摇摆道:“献丑了。” 见此,太白老人忽然单手捏做剑指模样。一指点在那面前的大水缸上。旁边墙壁上以为是装饰用的挂剑,忽然无风自动,刷的一下自己脱鞘而出,噗通一声插入大水缸的水中,沉入缸底。赫连刃虽然心下叹服太白老人的手段,可是却愣愣的不解其意。 那太白老人却略带微笑的指着水缸说道:“赫连小友,如要进我宗门,便要经过一道考验。”“老人但说无妨。”赫连刃多少知道考验和这水缸有关。却听老人说道:“你也见到那把宝剑沉入水中。如今便是要你取出这柄宝剑,但不可碰水。如取出,不仅拜入我宗门,这柄宝剑一并送与你。” 听到如此,那小美人和白玉昌隐晦的相视一笑。他们心里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考验,而是试探。当老人要白玉昌将赫连刃带进来时,已经是决定收他当弟子了。而这个水缸,却是试探赫连刃的为人心性,处事习惯。正所谓因材施教,这只是太白老人的惯例而已。 却说赫连刃听到这样的考验,为之微微一愣。不过转眼间便安如泰山。突然站起来,右手握拳,双眼凶光一闪而逝,如同猛虎出闸般飞快的一拳打在水缸之上。只听咔的一声脆响,裂纹密布水缸之上。旁边的白玉昌和美人双眼一瞪之下,大水缸哗啦破碎。 里面的水花自顾自的四下倾泻而出。可是动作完全没停的赫连刃,脚下如蜻蜓般点在地上。整个身子立刻凌空翻滚,竟然踏上身后的柱子之上,啪啪的连踩几脚,险而又险的避过倾泻出来的水花,翻滚着落地,啪的一下稳当的踩在地面上一块破碎的碎片之上。而那宝剑,却安稳的盛放在湿润的地板上。 毫不迟疑,赫连刃单手一拂,宝剑在手腕上绕着圈子落到手心里。牢牢抓在赫连刃的手中。只听叮的一声,赫连刃单膝跪地,以此剑撑着地板低下头中气十足的说道:“幸不辱命,宝剑已被我所获。” 白玉昌和那女子惊讶的对视一眼。想不到这个如同乞丐的赫连刃,竟然藏着如此不凡的身手。倒是让他两人有些刮目相看起来。可是正坐居中的太白老人,双眼却微微一眯,脸上无悲无喜,内心暗暗道:“只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破缸取剑,倒也说得上果断勇猛。可惜就是太过凶狠,不加收敛。杀气太重了。” 如此想着的太白老人点了点头,却没有让赫连刃站起身子,只是默默的拿起旁边尚是温热的茶杯再次抿了一口,脸上渐渐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赫连刃道:“我纵横丰州数十载,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就是从没见过甘心拜入杀父仇人门下的人。赫连刃,我杀了你全家,你不报杀父之仇,却跪拜杀父仇人,孝义何在,气概何在?” 好似雷霆万钧,山崩地裂!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赫连刃浑身汗毛立刻根根扎起!一股凉意透入心扉之间。却看那白玉昌那旁边女子,几乎是刹那间便拔出武器,白纸扇和细剑的剑尖全部点在赫连刃的脖颈处。那女子更是皱着眉头,一脸生气的娇呼道:“兀那贼人!竟敢乔装潜入太白山,行刺我爷爷?” 感受到那白玉昌和女子散发出来的杀意,本要下意识反抗的赫连刃按下了差点挥起来的手臂。自知对上这三人,自己完全不是对手。赫连刃就瞪大了眼睛仰起头看着依旧坐着的太白老人,神情恳切不已:“我是来拜师,不是来寻仇。便是寻仇,以我如此功力,如何耐得三位任何一个?岂不是自寻死路?” “哎。。我太白平日行事无所顾忌。当日你父亲连带山贼先是折我脸皮,后是污我父母。一时气冲天灵,血洗了黑风寨。事后十分后悔,打听了黑风寨的来头。你父亲赫连战虽然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却也是性情中人。虽然杀人放火,却敢作敢当,比得上其他那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之人好得多了。”说罢,定定的与赫连刃对视着:“你若报仇,我并不拦你。”“我已说过,此次前来,并非为报仇,而是拜师学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赫连刃依然平静的如此说着,太白老人却微微皱起眉头道:“难道你不恨?”“武者相斗,本就一死。父亲死在你神功之下,不怨。我亦不恨。却得悉太白您神功盖世,特花了一年行程赶来太白山,向你拜师学艺。” “哈哈哈哈!”听罢,太白老人忽然哈哈大笑。挥着手让白玉昌和他孙女放下手中兵刃,脸上有着一丝赞许的点头道:“小小年纪如此看淡生死。真不知是你之大幸抑或你之不幸。罢了罢了!我本欠你赫连一家,今次便纳你入我山门吧。”“谢师父!” 一听到太白老人应允,赫连刃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太白老人笑着让赫连刃站起身子,看了一眼暗自不爽心中有节的白玉昌大弟子和他孙女,笑着对赫连刃摆手道:“这是你大师兄白玉昌。相信你也所知甚祥了吧。”赫连刃看着一边露出不自然微笑的白玉昌,立刻弯腰搭礼道:“大师兄。” “三师弟,以后可要好好跟师父学习,不可枉费了师父一腔仁德之心啊。”赫连刃知道话里有话,只是点头应是。对此视而不见的太白老人再挥手对着另一边皱着眉头嘟着嘴的女子说道:“这是我的二弟子,也是我的孙女,任东湘。湘儿,还不见过你师弟?” 赫连刃立刻握拳搭礼道:“二师姐。”“哼!”可是没想到,这任东湘却是轻哼一声,如同生着闷气似的转身就走。顷刻间走出大门,甩手啪的一下关了门。“你。。哎,徒儿别在意,我这孙女的坏脾气被我宠惯了。”“没事,女儿家家的,都是如此。”满不在乎的赫连刃如此回答。却敏锐的看到了旁边的白玉昌看着离去的任东湘那略带焦急的眼神。 第3章 元气和灵觉 事后,太白给赫连刃安排了床榻住所。因为天色夜晚,赫连刃也早些安歇。第二日清晨,起床吃了一碗白粥,便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太白老人叫了出来,走到了屋前的一片菜地旁。 “师父。”穿着一身灰白武士服,洗净肮脏脸孔,梳理头发的赫连刃,此时看去却别有一番英勇之气。见得这个新收的弟子,一派随风轻扬站在旁边的太白老人甩了甩手中的树枝道:“刃儿,上前来。昨日为师看你身手不错,却空有外而内不足。料想你未曾学习过武道。今次,便从基础教你。” “谢师父。”赫连刃如此搭腔,感受着山顶那阵阵挂着的寒风,以及来回穿梭在头顶的云朵,看着菜地和旁边树叶上沾满的雨露,上前几步等候太白老人的教导。 “身为一个外道武者,如要踏上第一重境界,至少练出灵觉,蓄有元气。将全身奇经八脉打通才有通往第一重境界之资格。明白吗?”“师父,什么叫灵觉?”一脸疑惑的赫连刃如此追问,太白老人却没有意外,挥着手中树枝啪的抽打了一下赫连刃的额头道:“我正要说呢。”“嗯。。” 翻了一个白眼的太白老人挥着手里那细细的树枝道:“所谓灵觉,便是与生俱来,分布在人全身上下的灵脉。灵脉能感受到触碰,伤害,痛苦和舒适。他掌控着你全身上下的感觉。” 说罢,太白老人又是一手树枝甩来,既是赫连刃有心躲开却完全比不上那挥来的速度,又是重重一击抽打在额头前。直痛得赫连刃挤眉弄眼,连连嘶声。“痛吗?”“痛。”“痛便对了,你能感受到痛,便是你的灵脉。”“啊?”赫连刃一脸惊奇的摸了摸额头的地方,至今都能感受到那传来的麻麻痛觉。更是惊奇的笑道:“这就是灵觉?岂不是人人都有?” “虽说人人都有,可是因为人天生所限。如不后天锻炼,一生灵觉也不过如此。我便给你看看普通人一辈子能达到的灵觉吧。”太白老人悠闲的如此说着,忽然手上一动,将手里的树枝抛向赫连刃。后者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树枝,疑惑不解的看着前者。太白老人却挤了挤下巴说道:“你用树枝点着地面试一试?” 虽然不解其意,赫连刃依然听着吩咐,拿着树枝点在了那满是湿润泥土的地面上,却听后者接着说:“动一动,让树枝划拉着地面。”赫连刃如此照做。可是一瞬间却忽有所悟。转头看着太白老人。后者见到徒儿脸色,立刻欣慰一笑道:“你感觉到了什么?”“我感觉到了,泥土的松软,还有那湿润的感觉。师父,这就是灵觉吗?” 太白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更为显眼,指着另一边铺就鹅卵石的地面上说:“试试这个。”赫连刃立刻拿着树枝点着石地,那鹅卵石的平滑和坚硬清晰无比的传达到脑海之中。只见他一脸震惊的说道:“原来我一直有灵觉,这些平日里都会接触的感觉。可是师父,我明明抓着一根树枝,为什么那种感觉却清晰的传达到我脑海之中呢?” “这就是灵觉的奥妙所在了。”太白老人笑着迈步而来,一手接过赫连刃手中的树枝细心讲解道:“灵觉一物,好似蛛网。不仅所有触碰到你的东西你都能感受到,而且在触碰之中,你的灵觉同时也灌入触碰之物,影响着其他东西。” 说罢,太白老人竖立着手中树枝笑道:“我们平日所用道具。比如随身衣物,鞋子,碗筷,手巾。在你接触他们之时,不仅感受到他们的质感,同时也将你自己的灵觉灌入其中。虽然这灌入的量微不足道,可是日久天长却大有不同。” 说到这,太白老人见到赫连刃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打开了话匣子道:“你拿树枝戳动地面时,灵觉通过手掌灌入树枝之中。所以你才能感受到树枝触碰的一切。而用兵刃砍杀时,最是专心致志,不同于平日所穿衣物那般无心。灵觉灌入兵刃中更是纯粹精华。日久天长之下,兵刃常受自身灵觉滋养,渐渐犹如臂使,随心如意。而据说一些不常走动的三重绝世高手,因为常年灵觉滋润,甚至将兵刃孕出灵魄。心念一到,剑刃既出的高深境界。” 说到这,看着赫连刃震惊的张开嘴巴的样子,太白老人挺直腰杆自豪的拍了拍胸膛道:“正如我,虽是二重境界,却也已经练出灵觉,不仅能够手持树枝感受地板干燥湿润,甚至可以感受气味味道。如另一幅面孔般活灵活现。而第二重境界首要的,便是激发灵觉,练出天目。灵觉离体,徘徊周身五丈距离。方圆五丈之内一切,均如亲眼所看所闻,暗中偷袭之辈无所遁形。感受着别样世界了!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明察秋毫之由来耳。” “神乎其神,灵觉一物竟然可以离体而出!师父能否教我?”赫连刃一脸激动的上前恳求。可是太白老人却突然皱起眉头,又是甩起树枝啪的一下抽在赫连刃的脑门上。看着连连喊痛的徒儿,责备道:“未能走,便想飞?想你大师兄,两岁被我捡到跟着为师,苦练了十八年,依然未能将灵觉练出探查气味,宛若五官的境界。奇经八脉也只冲了六脉。如今未能进入第一重境界。你倒是想得美,一步登天不成?”“师父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赫连刃连连告错,摸着头上的红肿不敢再提。可是那对如此前所未闻的武学心驰神往的他哪里忍得住?深深吞了口口水,还是小心翼翼的抬头问道:“那么师父,元气又是何物?” “你啊。。”太白老人苦笑的指了指赫连刃。却十分坦然的开始为这个新徒弟讲解着元气一物:“元气者,天地元气也。所谓元气,便是弥散天地之中,养育万物生灵的精气。每个人都有元气,平常存于丹田之中。因为奇经八脉先天堵塞不能用。所以便要冲破奇经八脉,以经脉之路疏导元气吸纳元气。不仅可以锻炼肉体,使用出来的威力也是极为骇人。 而呼吸之上,可以大致看出一个人元气的深浅。比如普通人,跑上山的路途呼吸剧烈,将近十五个气段。而比如你,有一些手段,虽然没有元气,却也可以达到十个气段。像你大师兄白玉昌,可以保持在五个气段。因为有足够的元气提供他蓄势待发。应变不测。而进入第一重的高手,气段可以达到两个到三个气段。 不过这个方法局限太大,如果高手有心掩饰,可以假装十几个气段,你根本看不出来。而从第一重往上的高手,气段已经不会多少改变。唯一的区别便是,越往上,闭气功夫越厉害。正如为师,可以闭气一个时辰无恙。好好记着,以后出去行走会大为有用。”说罢,太白老人举起手来,瞪着赫连刃道:“看好了,这便是元气的威力。” 手捏剑指,只见他突然皱起眉毛,闷喝一声。那剑指之上竟然隐隐有蔚蓝光辉闪动盘绕!“看好了!”太白老人大喝一声,一指隔空点在七丈开外的梧桐树干上。即使是赫连刃目力极好,也只是勉强看到一道冰蓝光柱从太白老人剑指上激射而出。一闪即逝!下一瞬间,却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急忙回头的赫连刃立刻看到,那树干上竟然被洞穿了一个窟窿!而且更为厉害的是,窟窿周围全部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大树干上覆盖着一片霜白! “哇!如此神技,纵横天下可无惧矣!”赫连刃一脸狂热的看着洞穿树干的窟窿,再看了看太白老人那发着寒气的剑指如此说道。后者却呵呵一笑,伸出手摸了摸赫连刃的头发道:“这是我成名绝技,太白寒剑。乃是由我专研十载方才悟出的武学。要记住,元气本是造化天地万物之根本,不管是火亦是冰,都只是元气万千化身之一。当可随心所欲。如何,想学吗?” 太白老人笑着想一个老狐狸一样,赫连刃却瞪着眼睛猛然点头道:“想学想学!师父教我!”“啪!”回应的,却是那树枝抽打过来。“哎哟!”赫连刃叫痛不止,太白老人皱着眉头道:“你连灵觉都未小成,元气尚未吸纳。奇经八脉都未冲开。就想学老子我的成名绝技?贪心不足蛇吞象!今晚你从山腰打上来十桶水,不打上来不要吃饭!” 第4章 意外来客 “打水打水。哎,打水又如何?除了锻炼筋骨外一无所用。”山道上,手提两个大木桶的赫连刃在崎岖的阶梯上轻而易举的蹦跳着。 山顶上常年不停的寒风吹拂着他的身子,抬起头看着覆盖在山上的灌木林,以及飞翔划过天际的黑色鸟儿,赫连刃就顿时感到一股难言的寂寥。快步走到前面的岩壁旁,将木桶对着那从岩石缝里不停滑落的冰冷泉水。一点点开始蓄满。 双手捧着冰凉的清泉,赫连刃轻轻吸了一口。顿时冰凉甘甜的滋味从嘴里直落肚子。好似四肢百骸都发出了舒服的骚动鸣叫。让本已有些疲累的赫连刃,顿时精神起来。 “呼!痛快。”赫连刃捧起清泉,扑在脸上戳动。那股冰凉意味直透脸颊。舒服得赫连刃放下双手,瞪着眼睛转过身子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云朵和灌木林,放开嗓子大吼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远远传出十里开外。乃至赫连刃停下声音,依然能够听到从远方回音的啊啊声。看着如此大好河山的赫连刃,那原本激昂壮烈的表情忽然一沉,略显清秀的脸上竟然浮上一层浓浓的阴郁。 只见他忽然坐到脚下的石阶上,随手罢了路边的一根杂草吊在嘴里,眼神飘忽的喃喃道:“哎,第一重境界那么难,灵觉小成,冲开八脉,吸纳元气。白玉昌那个小白脸可是学了十几年都没成功,我如今已然十七,是不是太晚了?” 干坐在台阶上,听着身后那清泉打入木桶的叮咚声。赫连刃忽然从脖子上取出一个挂件。那是用最普通的麻绳系的,一个用墨玉打造的上好玉佩。只是看去,好似是雕刻着一只老虎。可是这只老虎却背上长着翅膀,头上顶着一双牛角。听死去的父亲赫连战说,这是他们赫连一家世代传下来的徽章。 是用来在某一天,前来寻访的家族其他人识别的记号。虽然赫连刃没问,可是也猜出许多。应该是原本赫连一族有些规模,因为某些原因被追杀灭族了。他们祖父就跑到这要道落草为寇起来。却依然渴望得到家族的搜寻。可悲的愚昧。 赫连刃轻轻将玉佩收入衣襟里。突然站起身子,回身将另一只木桶替代继续蓄水。竟然随手拌断旁边一棵小树的树枝,就踏着湿滑狭窄的石阶舞起剑来!只见那手中树枝随着赫连刃闪动劈斩,一派凛冽迅猛之风。横扫之间,剑风先到,利刃后至。 如此迅猛剑法,乃是父亲赫连战教导他的赫连一脉传承下来的风来剑。只待赫连刃凌空翻滚间甩手将树枝抛开,嗖的一下直没入一边潮湿的泥地里。却好整以暇的走到旁边已经打好水的木桶前,将双手的衣袖挽起,拾着一枚石子投入水中。然后双手插了进去,翻滚着水桶里的水,扒拉着随着水波运动的石子。 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赫连刃的额头上已经密布了细细的汗珠。脸上也全是吃力的神色。如今他练习的,是连教他的赫连战都无法达到极致的浮鬼手二十四式。此种武学,专门近身卸除对方武力,达到高深境界,甚至能够取人性命只在弹指之间。 而赫连刃此刻所要做的,就是扒拉水流,用着暗劲,使得那沉在底部的石子宛若木片,能够轻而易举的贴着划动的手臂,任着水流行动。当然,赫连刃从接触这门武学至今三年有余,已经能够比较轻松的带动水流,翻动石子了。不过赫连刃并不满足!他要追求的,是武学的最高奥义。一枚石子如此,那么石块呢?那么在河水之中的石块呢?赫连刃自己给自己立下了难以达到的目标,便是为了突破自身的极限。 可意外,往往发生在日常之中。 就在赫连刃专心致志的翻转着木桶里的水时。一声吆喝忽然从那覆盖着雾水看不真切的山道下传来:“刚刚那声大叫声,好似就是从前面传来的。我们上去看看。” 一听到这声话语,本是专心的赫连刃一个出神,手上已经圆满的劲力顿时一乱。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木桶震得粉碎!被爆开的水波炸得四下飞溅。水花立刻溅了赫连刃一身湿,那水滴哒哒的滴落道地面的石阶上。 “咦?这位小兄弟,莫非是太白老人的下人?有些面生啊。”突然一声询问传来,一脸无奈的赫连刃放下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满是不耐烦的转过头去。正要好好看一看是哪个天杀的妨碍自己练功时。五个身高不一,穿着各式衣袍的人走上前来。 一瞬间!赫连刃的双眼微不可查的眯起来。除了这五人为首的一人,头戴卧蚕冠,擦着珠花发簪。身穿绸缎青色长袍,腰间除了别着一把花童剑外,还有那镶着铁片的武士腰带。而双脚也穿着瞄着花纹的登云靴。不仅穿着得体富贵,从如此崎岖的山道走上来,这面如白玉的男子竟然气段维持在七个!可见光光是论劲力和耐力,此人比他赫连刃还要胜过一筹。 可是跟着此人上来的另外几人,却大大不如。 后来两名长着老腮胡子的大汉。虽然虎背熊腰,看起来颇为骇人。可是那气段却是可悲的十四段。明显,这两个大汉说不好只学过一些基础的皮毛,不说登堂入室,门槛尚未跨入。再加上那身穿黑色麻衣和兽皮披肩。腰间别着一把破铜烂铁铸造的鬼头大刀。 赫连刃就自信,自己单独一人对上他两,也是大大的有胜算。不过这些,赫连刃都只是扫了一眼不再细看。引起他注意的,是跟着两个大汉的身后,一对身穿华贵衣袍,年纪不过十二三岁,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郎。看着这两个少年那粉嘟嘟的脸庞,和明显已经累坏冒出虚汗的额头。便知这对孪生兄弟不仅锦衣玉食惯了,身子极差,而且毫无武学根底的普通人而已。 看着诸多笔墨,实则不过瞬息之间。微微扫了一眼的赫连刃双手抱胸,皱起眉头看着为首的这名男子道:“我乃太白老人三弟子赫连刃,尔等何许人也?不知这是太白山,竟然擅自闯入?” 第5章 杀心顿起 “哦?真是稀奇了。太白老人收徒弟了?”这个为首的男子一愣之下,立刻失声笑道。不过转瞬间便察觉自己话语中有所偏差不妥。马上弯腰搭礼道:“在下董璜,乃是白扇子白玉昌的挚友。受他所托,今次将任家的两位公子带来。” “任家的两位公子?为什么要把两个小孩带上来?”赫连刃皱起眉头审视着那两个站在护卫大汉身边的锦衣孩童。他不知道什么是任家,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有多有权势。他不在乎也管不着。 可是听到这样的话,这个自称董璜的男子微微一愣,奇怪道:“不对啊,任老明明去年在家族里说,要把这对孪生兄弟收为徒弟的啊。你究竟是不是任老的弟子?” “任老?任老又是谁?”这下,让赫连刃开始有些糊涂了。不是说太白老人吗?怎么扯到任老上去了。却见董璜和身后两个大汉眉头一皱,董璜立刻带着不满的语气低声说道:“小子,莫不是刚刚戏弄于我?太白老人便是任老。乃是梁国第一武道世家的家主。梁国梁王钦点的大国师!你这坑蒙拐骗的小兔崽子,连太白老人的身份都不知晓,却敢自称弟子?哼!老子今次可要好好教训你!” 说罢,这个皱着眉头的董璜就迈步走了上来。可是听闻师父便是任老,梁国第一武道世家任家的家主的赫连刃显然有些吃惊。这时才联想到那个被师父宠爱的孙女叫做任东湘起来。 说实话,武道任家,在梁国可谓是虎虎生风,蒸蒸日上。整个梁国的各各外道高手,基本上都是听命或者与任家交好的。而个别几个一重高手,也被任家花了重金聘为长老坐镇任家。教导其任家后嗣专研武学。 甚至是,就连梁国梁王都要巴结这个任家,将任家名义上的家主太白老人钦点为大国师。不过据说太白老人本是想闲云野鹤,潇洒的过日子。不愿沾染这些家事。所以太白老人是大国师的事情,甚少有人知晓。而知道太白是任家家主的事情,外界也几乎不知道。 是故,董璜才对赫连刃不知道太白老人身份感到诧异和怀疑。殊不知,昨日赫连刃刚拜师,哪有那么快知晓的。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如此话的赫连刃双眼一眯。如果这个董璜不是撒谎的话,那么这两个孪生兄弟便是师父的亲血晚辈。如果这两个孩童突然间成了自己师弟,想来太白根本没有多余时间来教导自己武学了。 因为大师兄白玉昌已经可以下山。此次来只是顺道拜会师父而已。而那孙女任东湘根本无心向武。整日只知道到处疯玩。被太白说了几次后也就作罢。随她玩闹。所以本来,太白全部心力都应该在赫连刃他自己身上。如今掺杂进来两个有血脉之情的后生晚辈,自己自然就显得有些多余了。说不好,太白还会嫌麻烦,直接让白玉昌来敷衍自己! 以己度人之下,赫连刃立刻感受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危机感!他为了从太白身上学到本领才上山的。如果被两个小鬼坏了大事,便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仅仅是一瞬间,赫连刃那眼眸里闪动的,都是彻头彻尾冰冷刺骨的杀意!此刻,那个当了十几年强盗的真正赫连刃,才开始展现他强盗的一面。 可此时,那皱着眉头挽起衣袖的董璜依然走到近头。只见他一手扣着赫连刃的衣襟提起,瞪着眼睛道:“你是何许人也,贸然进入太白山,假冒任老弟子有何居心!说!不说,我就将你送到任老座前亲自审问!” 可就在这一瞬间,这个董璜眼中的可疑少年,忽然展现出一派凶狠神色!只见赫连刃双手飞快的上摆,如同轻点落叶花朵般,闪电的浮过这个董璜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个正要再次喝问的董璜忽然脸色骤然死白,瞪着眼睛惨叫起来。赫连刃竟然使出了赫连一脉的浮鬼手二十四式! 却见董璜惨叫着,那抓着赫连刃衣襟的手腕竟然不自然的扭着,里面的骨头被这一扭给挤出皮肉,露在外面。鲜血不要钱似的蓬勃而出!可是赫连刃并没有就此罢手,他灵巧的身子微微一顿,轻盈的避开那喷射的鲜血,瞬间步入惨叫着的董璜的身内,那双满是斗智又冰冷的眼睛盯着尚未回过神的董璜,双手竟然已经上下浮在那手臂上,忽然左手对着那手臂的手肘狠狠的拍去。 又是一声清脆到让人难受的声音。整条手臂被这一击给狠狠的打折!破碎锋利的骨头从手肘出暴露而出。而赫连刃也立刻握着董璜这节废了的手臂,拿着这现成的刀刃,用力往前一松!那暴露在外的锋利骨片,竟然仿若刀锋般,轻而易举的刺破董璜的喉咙,从后颈穿出!可怜这董璜,本是身手丝毫不比赫连刃差,却输在毫无经验太过大意之上。眨眼间便陨落至此。 直到此时,那站在后面的两个护卫大汉才反应过来。只是电光一闪,本来是上前去收拾这个小子的贵公子,下一秒便惨叫着,喉咙擦着自己的碎骨死去!虽然心里害怕,可是职责所在,这两个大汉立刻拔出腰间的鬼头大刀上前牢牢护卫住,那两个已经被如此残暴血腥的一幕吓得哭起来的孩子。 可是如此,赫连刃却身形不停,杀死了董璜的一瞬间,他马上转身避开准备躺下的董璜尸体,借力顺手一把拔出董璜腰间的佩剑。只听刷的一声!赫连刃甩手间一道银光闪过,转到了董璜尸体背后。而下一刻,那刚刚倒在石阶上的董璜尸体的头颅,立刻带着浓浓的鲜血滚落在台阶上。而赫连刃此刻也已经一个纵跃间,抛下身后那躺在血泊之中的无头尸首,闪电般的点着湿滑的石阶,冲到了那脸色死白的两个大汉护卫面前! 第6章 斩草除根 “啊啊啊!”两个护卫只看到眼前一阵模糊,好似一个灰白的鬼魄突然浮现在眼前。早已吓得惊慌失措的两个大汉立刻挥手砍去。可是情急之下出手,漏洞破绽太大。 冲到两人跟前的赫连刃忽然手腕一抖,那本是霹雳刺来的剑刃立刻凌空好似棉蛇般柔软,阴柔而歹毒的绕过那砍来的大刀,好似毒蛇般盘绕着刀刃,嗖的一下依然近到握着刀柄的手腕!这一瞬间,赫连刃双眼冒出凶狠凛冽的神光。 毫不犹豫的手上用力一颤。那好似毒蛇信子的剑尖猛然闪动一道光彩。只听哗啦一声,左边大汉的右手立刻齐根被削断!大量的鲜血带着钢刀啪的一下落到地面的石阶上,啪啪啪的滚落下去。赫连刃竟然是将风来剑和浮鬼手二十四式融为一体!创造出如此阴柔歹毒的剑法! “啊啊啊啊啊!”那被砍去右手的大汉一脸惊恐的捂着断手嘶声裂肺的惨叫。可是一脸平静的赫连刃根本不理会这些,见到另一个大汉举刀砍来,赫连刃立刻脚下一顿,凌空跃起!右手剑飞快交到左手,转了剑柄,在半空中握着剑柄的头猛的一击敲在那依旧惨叫的大汉的喉结处!只听咔嚓一声。喉结处整个凹陷下去。那大汉的惨叫声立刻哑然而止,瞪着眼睛无力的就往身后倒。 而这一刻,凌空的赫连刃右手也未闲着。看着即将砍来的刀刃,赫连刃十分淡定的挥起右手用力对着那刀身一拍!蹦的一声,刀身被拍的偏离位置,完全无法砍中半空中的赫连刃! 而赫连刃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这个大汉正是旧力已去,新力为生之时。刚刚落地的瞬间,赫连刃立刻运转步法嗖的一下撞进大汉的怀里,那反手握着的宝剑往身后一松上刺!锋利的剑刃立刻刺穿大汉的下颚,从头顶啪的一下穿出! 时间仿佛在此停下,浑身没有沾染一丝血迹的赫连刃向前迈出几步,刷的抽出大汉脑袋里的长剑。根本没有去理会大汉的尸体四下狂喷。而是冰冷的轻轻一甩剑,啪的甩出一道血迹,染红了地上本就血红的石阶。瞪着冰冷而凶狠的目光,看着那两个抱成团,一个劲痛哭的两个小孩。 “我,我们是任家的后嗣,是太白老人的外孙!你要想清楚了,杀了我们你就彻底得罪了任家,得罪了太白。。”那貌似是哥哥的孩子瞪着眼睛状着胆气如此说来,本以为接着任家的名头可以威胁到这个杀星,可惜话音未落,一柄冒着寒光的长剑就嗖的一下,冰冷无情的刺进了这个孩子的肚子里。 “啊啊啊啊!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旁边的弟弟看着自己哥哥瞪着眼睛,啪的倒在地上。鼻子嘴巴哗哗的流出鲜血。肚子被开了一个大口子。顿时惊慌绝望的扶着哥哥连连哭喊。可是对此完全不在意的赫连刃默默的走来,一手提起这剩下的孩子的头发,不理会那孩子惊慌的动弹,自顾自的走到石阶边,看着前方那高高的深度,还有隐约浮现在脚底下的点点树林。只是熟练无比的反手抓着剑一抹孩子的喉咙。然后看也不看就放开手,让后者跌入山底。。 紧接下来,赫连刃好似干过千百次一样,默默的抬着其他四具尸体全部扔下山崖后。开始提着那之前已经打好的水,拿着旁边树上摘下的叶子开始冲洗着台阶上的血迹。当 一切办完之后,赫连刃平静的再次打着水,随手把那把长剑扔下山崖。一声野猪的哼哼声突然在旁边浮现。而听到这声音的赫连刃只是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不久之后,当一身是血的赫连刃手里揽着木桶,扛着一头小野猪的他冲进正在看书的太白老人的书房时。后者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新收的徒儿,半响后才回过神来。皱起眉头放下书卷道:“我叫你去打水,你扛着一头野猪回来?水呢?” “呐,这不是水吗?只是颜色有些奇怪。。”一脸憨笑的赫连刃从手上取下那脸色鲜血的水。只让看着的太白老人一阵无奈。“算了,水倒是无所谓,不过好歹你打到一头野猪。今晚可以加餐了。” 太白老人一脸开心的如此说着。然后转头喊道:“玉昌!快过来!到了你施展拿手厨艺的时候了。”叫罢,太白老人看着赫连刃道:“放下吧,扛着一头野猪跑上来也怪累的。叫东湘烧些热水洗一洗,晚些时候,大家伙的聚在一起吃个饭!啧啧啧,野猪肉,好久没吃啦。” 将野猪放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如同顽童般的师父。赫连刃有些匪夷所思。早上那么严格的他,竟然也有如此顽皮的一脸。不过不管如何,赫连刃的目的达到了。接着野猪的血腥味,将杀人后残留在身上的血腥味给盖掉。使得师父闻不出来。借用野猪的事情,损坏的一个木桶也找到了合适的理由。现在赫连刃所要做的,就是安安稳稳洗一个澡,然后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 “水烧好了,进去吧。”就在身上的血已经发硬,浑身不舒服的赫连刃拿着崭新的衣服去材房的时候,一脸不爽的任东湘倚在门口,很是厌恶的看着浑身血红的赫连刃。“谢谢师姐。” 一副客气到让人见外的样子,使得任东湘瞄了一眼轻哼一声。见左右没人,立刻不屑的出言威胁道:“强盗的杂种,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爷爷发话,你有福分能享受到本小姐烧的水吗?你给我放尊重些,我不怕告诉你,我是任家的大小姐!任家知道吗笨蛋!”“任家?什么任家?”一副迷茫的赫连刃立刻发问,却见到这任东湘立刻轻蔑的哈哈大笑,越过赫连刃笑道:“连任家都不知道,果然是土包子。” 微微侧过头,看着这任东湘一派昂然得意的样子,却一片平静的摇了摇头。这样跋扈的人,因为是在谎言之中出生,在恭维和颂扬之中长大。所以到头来,都是一无是处,除了当一个有点用的花瓶外,真的废物一个。 而且凭着刚刚的接触赫连刃确定一件事情,她的气段在六断上下,奇经八脉大概也冲破了四道左右。可是看那粉嫩的小手和光洁的手心,便知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幼儿。对付这样只懂得点到为止,纸上谈兵的废物,赫连刃感确定,她还没有看到自己出剑就已经死了。 而对于这种高傲和实力没有关系的人,赫连刃向来是十分不屑的。如此想着,他就推开了柴房的门,跳进装满热水的水桶里开始久违的沐浴。一切,都比预期中还要顺利。 第7章 狂言挑战 赫连刃并没有把练出灵觉的事情告诉师父知道。而是如同往日般照常的早起练习武艺,并且锻炼吸纳元气。而且在这样的不知情的情况下,太白老人还将他任家一门有些名气的身法传授给了赫连刃。是名《波澜摆》。 这门身法乃是任家始祖观东海海妖川流不息,摇摆于大浪之中顿悟的绝学。好在这门身法经过后人修订,并不是太过晦涩难懂。不过几天过去,赫连刃已经初步掌握这门身法的窍门了。而没日没夜,赫连刃都假装睡觉,暗中以吐纳法的诀窍引动天地元气吸纳身内,一次又一次冲击那牢不可破的督脉穴位。当然,无功而返之下,赫连刃顿时感到难言的挫败感。 拜师后的第二十天清晨,赫连刃照常起来开始练习那父亲教导的风来剑。正在他虎虎生风,剑气纵横,扫得旁边的树叶一片乱飞之际。太白老人悄无声息的接近了赫连刃,默默的看着他舞剑舞了半天,忽然点头笑道:“刃儿不错,这是何种剑法?” “师父?”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惊得赫连刃一个不稳,剑气刷的一下将飘落下来的一片叶子切成两半。忙不及的双手反握长剑背在手后,赫连刃此刻竟然有一种偷吃零食被大人抓住的尴尬。低下头不敢正视太白老人道:“此剑法名唤风来剑,乃是家父早年传授于我的。” “嗯,剑中杀气纵横,刚猛异常。虽然太过刚直,没有刚柔并济,却也是不错的武学。”如此说着的太白老人不住点头,上下审视着面前这个孩子,忽然开口说道:“跟我来。”抬起头的赫连刃见到转过身子离开的太白老人,立刻站起身迈步跟上。 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处院子里。两边是栽培的花草,面前是一大片的石板地。只见一个身高足足有两米,虎背熊腰留着老腮胡子的大汉,穿着一身短袖武士服,大咧咧的就和对面显得很恭敬的任东湘聊着天。来到这个院子的一瞬间,赫连刃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因为那维持在两段的气段,让赫连刃明白,这个人应该就是晋级第一重境界的高手。应该就是之前所说的任家三大高手之一,任南淮。同时也是赫连刃杀死的那对孪生兄弟的亲生父亲。 “师父,您来了。”旁边正侍立在旁的白玉昌见到太白老人,立刻很是恭敬的鞠了个躬。那太白点了点头,对着任南淮道:“侄儿,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新收的徒弟,赫连刃。”“哦?”人高马大的任南淮转过头看着站在太白身后,脸上还有稚气的赫连刃。上下打量了一番,也觉得没什么出奇的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而旁边的任东湘厌恶的看了赫连刃一眼,处事不深的她心直口快道:“叔叔,他可不是什么人才啊。一个强盗的儿子,干的都是杀人放火的买卖。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入我任家,可有些不光彩。”“嗯?东湘!胡说什么!闭嘴!”一听到如此,一向和颜悦色的太白老人却瞪着眼睛当众教训起来。后者虽然刁蛮,却也知道这位高自己两个辈分的活祖宗不能惹,也只是不舒服的转过身,小声碎碎念,不敢再大放阙词了。 可是此刻的赫连刃的注意力,却没有在这番诋毁之上。他注意的,全部都是这个眼前的第一重高手任南淮!练出灵觉的他,十分急切的渴望了解第一重境界的感受和威力。如今正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机不容失,赫连刃忽然上前一步,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道:“晚辈赫连刃,在此恳请任前辈与我一战!不论胜负,拒不迁怒。” “啊?哈哈哈哈。你一个外道小子,竟然向任叔叔挑战?自不量力!”任东湘笑得花枝乱颤,不屑之意浮于言表。而白玉昌却立刻劝住道:“三师弟,任前辈是当世名宿,第一重的高手。你这样太不合礼数了!” 至于太白老人却是一惊,却一言不发,只对同样愣住的任南淮点了点头。后者立刻明白太白用意,笑着双手背过身后道:“那好,你姑且全力攻来,我们点到为止,切磋切磋便是。”一边因为任南淮答应下来而倍感奇异的任东湘还未发话,一边的赫连刃就皱起眉头忽然说:“前辈,何为切磋?何为点到为止?” “既是只互相磨练武艺,不带杀机之心。”心中虽然奇怪,但是任南淮却老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谁知赫连刃此刻却隐含怒气的抬头盯着任南淮道:“何谓武学?杀人之技也!既是杀人之技,若留手不带杀心,岂不是偏离本道,堕入魔道?” “啊?”诸人一脸奇怪的默默对视。那太白老人却皱起眉头暗自思虑道:“此子杀心竟然如此浓重。竟把武学之道看做杀伐之道。。罢了,让南淮打醒他也好。”如此想着,太白对着南淮又是点头。后者无奈之下只好抬起双手摆着架子道:“来吧,我以空手接你兵刃,也不算以大欺小了。我之武道名唤空蝉,请赐教!” 可就是在任南淮话音刚落的瞬间,站在他面前三米开外的赫连刃竟然一声不吭突然暴起!身影一阵模糊的下一刻,只听一阵唰的刺耳摩擦声。一道银亮的剑光在那急速冲来的赫连刃手里浮现!剑光直直唰向面前瞪大眼睛的任南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任南淮也不是等闲之辈,刚刚的一瞬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有些慌了手脚。不过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立刻回过神来。脚下步法飞快运动,好似海波一样飘荡。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可是下一瞬间,本来还震惊于这一剑的众人立刻傻眼了! 一击不中之下,那双眼冒出浓浓杀意的赫连刃没有丝毫停下。脚步轻轻一错,竟然也使出那任家有名的身法波澜摆!身形刚刚定下,一脸肃杀冰冷之意。立刻跟那不停后退的任南淮一般摇摆不停,相比起任南淮的波澜摆那样大气磅礴不同,他赫连刃使出来竟是森森鬼气!鬼魄似的跟上了他的节奏,捉摸不定的贴近了他的身子!一道霹雳的剑光再次斜斩而来! “好小子!吃我一招!”见到赫连刃竟然能够使出波澜摆,虽然略微生涩,可是却也十分厉害。当下急退的任南淮不敢大意,左手立刻一番,那打通的奇经八脉立刻从丹田处传来浩荡威力!元气滚滚汇聚于手掌之中。一记他任南淮的成名绝技轰山掌立刻递送而出! 只见任南淮游刃有余的劈开赫连刃劈来的剑,一掌就直冲赫连刃那门户洞开的胸口!可是面对这样来势汹汹的一掌的赫连刃,却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竟然在全力一击之下立刻停下恍惚不定的脚步,中途转向,剑刃从劈砍立刻该做刺地!接着利剑划地的冲势,赫连刃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那凶猛的一掌。 可就在赫连刃避过的一瞬间,那轰山掌依然打出!只见两人身后的朱红柱子表面上立刻轰的一下印出一个轮廓分明的手掌印!受此一惊,那任南淮立刻怒喝一声极快的翻转身子嗖的上前,一记没有任何内力,只有纯粹蛮力的拳头带着破空声极快的打向赫连刃的肚子! 第8章 得授轰山掌 太快了!快到赫连刃根本没时间避开!无奈之下,只得将长剑收回身前,企图挡下这猛力一击! 只听蹦的一声脆响。一圈气浪自任南淮击打在赫连刃那回防的剑身上四下散开。只见赫连刃忽然双眼一瞪,整个人被这猛力一击以极快的速度轰的打飞出去!啪的撞毁了身后的门扇,倒在了一处客房里面。 “哈哈哈,贤侄年纪轻轻如此厉害,看来太白大伯收得土地,果然是俊杰!”一脸惊奇外带欣赏的任南淮看着倒在屋子里的赫连刃啧啧称赞,这下子,却是发自真心的赞扬了。一个外道中人,虽然是在手无兵刃之下,却也能接下自己三招。如此年轻有如此成就。日后定然不是池中之物。 可是反观赫连刃,灰头土脸的从破烂里爬里出来。那木讷而清秀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之色!看了看地板上那被震断的青锋剑,忽然身子一抖,张开嘴巴哇的一口浓浓黑血吐出。他输了,但是他此刻没有释放颓丧的念头,取而代之的,却是极其的兴奋! “原来这便是第一重高手的实力!就算是我全力施为,对方毫无兵器之下,也能在三招之内了结我!”深受震撼的赫连刃脑海之中浮现刚刚任南淮对自己打出的一掌。立刻转头看着刚刚在朱红柱子上留上的手印。可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赫连刃极为少见的瞪大了双眼,完全傻愣着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只见柱子一面是那凹入柱子里的手印。可是柱子的另一面后面,却全部一片破碎!好好的一株一人才能保住的大柱子,竟然有一半被巨力给碾碎!由外到内将柱子震碎的恐怖威力!转念一想,如果刚刚那一掌落到自己胸口,自己除了当场被震碎之外,毫无生还可能啊。 一念至此,赫连刃脑海里翻滚的都是之前那惊鸿一瞥的掌。从废墟之中爬起,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单膝跪下,眼里闪动着感激的说道:“前辈,若前辈刚刚那一拳换做威力如斯的掌法,我以当场毙命,谢前辈不杀。但求前辈告知,那掌法可有其名?” “呵呵,此掌法乃是当年周游各国,一云游天下的行脚僧传授的须弥掌。可惜我资质有限,看了一遍不得要领,只得皮毛。悟出这一套轰山掌。”“轰山掌?千山百岭,轰石破山。果然威猛!”赫连刃赞不绝口。眼中全是羡慕渴求之色。那一直微笑的太白老人上前扔过一瓶洁白如玉的瓶子。后者接住后笑道:“此乃补气丹,不仅能化解内伤,必要时,也可借用他冲击穴位八脉。” 原本因为赫连刃惨败正要予以讥讽嘲笑的任东湘一看到爷爷将此等对于外道中人来说的宝物轻易赠与这个强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气急败坏道:“爷爷,此种宝物怎能轻易给予此人?刚刚您也看到了。他已经败在叔叔手下。却将宝物给予败者,恐日后不能服众啊!” “诶!刃儿不过外道,有胆气硬接你任叔叔三招依然厉害。换做是你,你能接一招吗?此物定当非刃儿莫属。”太白老人瞪着眼睛隐含怒气的看着任东湘如此说罢。然后让赫连刃打开瓶子,取出一枚洁白如玉的丹药服下。说来奇怪,赫连刃顿时感到一股暖流直冲百会穴,再落到会**。四肢百骸一阵舒畅。那内伤眨眼间竟然恢复了七七八八! “多谢师父赐药!”赫连刃立刻道谢。却马上转跪一边微笑的任南淮道:“恳请任前辈将此掌法传授与我。” “什么!” 石破天惊!此话一出,众人立刻瞪目结舌!那太白首先反应过来,皱起眉头叱喝道:“孽徒!你可知你做什么!”他人绝学,乃是本身性命根本。不轻易对外传授。就算是拜入门派的弟子,也要其中品德资质上佳者才可研习。赫连刃此话,无疑是在对武道界的规矩挑衅。自然引起太白老人勃然大怒了。 而任南淮却一脸尴尬的不知所措。如果是其他平常人这么对他说,他早就一掌拍死对方了。可是如今是他长辈的弟子。严格上来说,赫连刃的辈分和自己一样。不好拒绝,也不好不拒绝。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局面。而那站在旁边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白玉昌。虽然脸上有惊色,可是眼眸里闪动的是看不真切的迷雾。让人无法猜测此人究竟想些什么。 倒是性格最为任性耿直的任东湘一脸痴呆,忽然回过神来怒骂道:“好你个贪心的赫连刃!这是叔叔的绝技,哪有你如此唐突索要的!依我看,此等大逆不道之行,应当逐出门派才是!”见到众人反应如此激烈,虽然不懂为何如此,却也知道分寸的赫连刃马上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前辈不妨效法那行脚僧,只是演练一遍与我即可。成与不成全在造化。” “额,如此也好。”谁料任南淮微微一愣,竟然豪爽的答应了下来。归根到底,这武学本就不算是他自创。若没有那行脚僧的一番演练,也无他今日成就。如今一报还一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而且从另一面来说,任南淮并不怎么担心自己武学被别人学去。 当初那行脚僧的须弥掌一掌之下,方圆十里化为沙尘。可自己观摩之下,只得皮毛。威力不过万分之一。粗浅之极。料想在这粗浅之下,旁人只是观摩一遍,估计连招式都记不住。更何况那元气运行窍诀也是晦涩难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想定的任南淮摆开架势,转头对着那一边的任东湘和白玉昌笑道:“你们两个也一起看看吧,能得多少看你们自己了。”只听话音一落,为了避嫌的太白笑着背过身不去观看。那任南淮立刻双手混元成团,虎虎生风的舞动起来。 好似一团气在任南淮双手间来回摆动。一阵阵风随着那掌法运作扑面而来。赫连刃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如此上乘武学。片刻不敢眨眼。只是半柱香的时间,一身细汗的任南淮便武罢。调息元气散功之后。看着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笑道:“心法可要记住了:北桥鸣,六神伫,道若无常,天演日月。窥命门,探玄海。万丈天音留谷池,跃马化作我周天。气之上者唤东魁,血之下者落血海。。。” 洋洋洒洒三百字晦涩难懂的心法传出。三人表情不但没有豁然开朗,反而越加迷茫。见得如此,那任南淮颇为自得的笑道:“可记住否?”“一字一招都不曾记住。”一脸迷茫眼中却有神光流转的赫连刃摇头说道。只让任南淮脸上笑意更浓。见到其他两人更是一脸慕名奇妙,顿时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三声。一脸你们还太嫩的样子说道:“罢了罢了,无缘就是无缘,天命如此。” “刃儿,缘分如此,还不谢过任叔叔?”一边的太白如此扭头笑道。脸上越来越迷茫的赫连刃立刻弯腰答谢道:“多谢前辈赐教。”“哈哈哈,哪里哪里。”笑得很轻松的任南淮没有发现,低着头的赫连刃除了迷茫外,却有一种所得的喜悦夹杂其中。 “侄儿,我那两个弟子,你那两个后嗣。为何那么久都不曾到了太白山?按理来说,早在十天前就应该到了。”这时,一边背过身子看着远处漂浮的云朵和摇摆的松树的太白老人忽然发问。可是任南淮却大不以为意的摆手道:“孩童而已,玩心太重。想来是知道入了您的宗门,日后无法玩耍了吧。再者说,还有董璜那个小子看着。不会惹出多大麻烦的。”任南淮如此说着,前者却摇头道:“玩心太重,不是好事。希望日后多加收敛,不要玩物丧志才行啊。” 所有人中,除了一边沉默不言的白玉昌外,其他人都没有看到。此刻站在一边的赫连刃那一脸迷茫的看着双手手指连连挥动的样子。那双手的手指挥动的,正是之前任南淮所施展的掌法路数! 第9章 误入青楼 却说这位大婶有点害怕的上下打量了赫连刃一眼。见也没有什么恐怖的,斜眼瞄着他道:“肉?小伙子年纪轻轻,不去为家里做工赚钱养家糊口。只是去买肉?” 大婶的眼中满是鄙夷。可是对此毫不了解的赫连刃一脸正常,点头道:“是的,就是买肉。敢问大婶何处可有肉卖?”“哼,现在的孩子真是。。呐!往前走左拐最大的那家楼就是!”很鄙夷的大婶如此说着挥了挥手,好似驱赶什么污秽一般大步离去。只剩下赫连刃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的摸不着头脑。 虽然想不通,便索性不想。赫连刃挤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看着那往来一大堆背着兵刃的武者,赫连刃那眼中却闪动着浓烈的战意。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自制力的话,现在说不准就立刻拔出佩剑跟着这些武者生死胜负了。 转过街头,按照刚刚那大婶的指示,赫连刃立刻搜寻着这条更加繁华的街道上最高的房屋。可是紧接着,赫连刃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那最高的房屋简直是一目了然。是一栋红瓦赤巾,装饰的十分暧昧和艳丽。宅邸。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涂着浓厚胭脂的女子,娇笑连连倚在门边摇动着手里的手帕,勾引着过路的精壮男子,试图以肉身为价码换取些许银钱的青楼女子。很显然,那个大婶理解错赫连刃的意思,以为他是要买‘肉’的。 不过好笑的是,身在强盗堆里长大的赫连刃从来没有见过青楼,更不知青楼是为何物。因为那些强盗们要发泄时,都是对虏来的女子进行施暴,根本不曾有过什么金钱交易。而这一年来的赶路,赫连刃都是在披星戴月的度过。根本没有接触到这等物事。所以此刻赫连刃皱起眉头,一脸不解的喃喃道:“真是怪事,为何此地卖肉的竟是一些女子?古怪古怪。待我上前询问一番便是。” 如此说罢,赫连刃竟然真的迈开步子走向青楼。那拉拢过往客人的女子一眼见到佩剑如同豪侠般年纪轻轻的赫连刃,顿时知道又是一只没吃过荤的雏儿。立刻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一阵娇笑聚拢而来。一下子团团围住赫连刃笑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风流倜傥行侠仗义的豪侠。姐妹几个仰慕公子,不妨进去喝上一杯水酒何如?” 见到四个女的围了上来,赫连刃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一手扶着腰间的剑柄。堤防可能的突袭。再加上这几个女子那浓厚得让人恶心的胭脂味,让赫连刃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这些风尘女子道:“我是来买肉的,各位姑娘可有肉卖?” “肉?哈哈哈哈。”众女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捂着小嘴呵呵直笑。自以为了解赫连刃意思的一名波涛汹涌的女子笑意盎然的挥着手中的手帕,发嗲的说道:“公子真是好文采,我们这里可都是肉。公子要哪种?喜好哪种?” 赫连刃微微一愣,继而转念理所当然的开口道:“自然要美味可口的。不然谁来买?”“好好好,公子好手笔!”四个女子立刻又是一阵欢笑。那为首的女子转头对着里面侍立一旁的龟公道:“梁国豪侠上座!”话音一落,那待在门口的龟公立刻一愣,马上捋了捋那八字胡,屁颠屁颠的跑出来满脸媚笑的摆手道:“大侠里面请,里面请!” 完全不知道自己来错地方的赫连刃奇怪的看了一下这个龟公,当下迈步跟着他走进青楼之中。一走进里面,那浓重的酒味和胭脂味扑鼻而来。 挂满了红布,充斥着莺声燕语的大堂里,一个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娇笑着在身背长剑或者饱读诗书的文人墨客之间来回穿梭。这青楼分上下双楼。一副和在一起的阶梯落到中堂直通楼上。天花板吊满了红灯笼。两边屏风和围栏上也是雕刻着不堪入眼的花纹。一股**的气息充斥着这个大堂。 却见那一边刚刚送走一位满脸红光的顾客的老鸨瞄到赫连刃,立刻双眼一亮,笑呵呵的皱起脸上的皱纹走来道:“公子爷,我们这可都是一等一的标志,您可有相好的?如若没有,我大胆帮您介绍一个,保证水灵!” 可是眉心间的褶皱越来越皱的赫连刃来回看了几眼,带着不满的口气说道:“我是来买肉的,怎的这里全部是女子?莫不是特意诓骗于我?”“啊?公子,这里便是卖肉的啊。”有些迷糊的老鸨不知哪里错了,急忙辩解起来。可是赫连刃一听这话,更是怒火中烧:“肉?哪里有肉?这位大婶,可是见我好骗不成?” 说罢,赫连刃一只手已然搭在腰间的剑柄之上,那老鸨见到,立刻浑身一个激灵。她做生意的,最怕就是这些走江湖的二愣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砸坏了东西还不赔钱。而且她料想是这人话中话是瞧不上这些胭脂俗粉,心下一定,顿时再次媚笑道:“看来公子爷品味高,若要好肉,请上楼。我将上等货色与你。” “嗯,这才对嘛。”了然的赫连刃点头说着。跟着上楼的老鸨走,后者还不忘回头试探:“公子爷器宇轩昂,不似凡人。定然出身高贵,身价不菲。敢问高姓大名,师从何处?”一听这话,赫连刃马上不假思索的回道:“小姓赫连,单字一个刃。师从太白山太白老人门下。。你这老板娘,我来你这里买肉,哪管那么多事!” 有些不耐烦的赫连刃连连催促。可是老鸨脸色却有些古怪,心里寻思道:“太白老人此等名家有这名弟子?从未听说过啊。待我先去问问东家先。看看这混蛋是不是坑我。”如此想着的老鸨立刻假笑摆手道:“这边请,这边请。珊儿,带这位公子去怀春阁,叫大小红十三妹他们全部来见客!” 老鸨对着旁边一个吃着瓜子的妖艳女子如此说着。然后再假笑的做鞠道:“公子您先上去,肉很快就来。我便不打扰您的雅兴了。”说罢,见到赫连刃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这个老鸨立刻迈着小步子赶向另一边二楼的一个厢房去。 “公子爷,您好生健壮啊。”见到老鸨走开,那个叫做珊儿的青楼女子立刻媚笑的扑了过来,一下倒在赫连刃的怀里。感到越来越古怪的赫连刃斜眼看着这怀里女子,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不禁微微一愣,心跳砰然而动。可是下一刻,顿时吓了一跳的赫连刃将此女野蛮的推开,皱着眉头按着剑柄道:“女流之辈,竟然对我暗中用毒?你是何方神圣!” “啊?公,公子爷,我怎么了?”一脸杀意的赫连刃看着眼前不似作假的女子,那杀意顿时消去,反而多出一阵狐疑。刚刚那感觉,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跳,并且浑身发热的异样。以赫连刃的认知来说,这样的感觉除了是中毒外,无法解释。可是见此女惊恐之状,真实可信,顿时让赫连刃有些摸不着头脑。而此刻他也感受到,那股异样早已消散一空,索性不想,放下按着剑柄的手,抱拳搭礼道:“失礼了姑娘,还请带路吧。” “是。。是。”胆战心惊之下,这个珊儿便领着赫连刃打开了怀春阁的房门。刚一进去,赫连刃那刚刚平复的眉头再次皱起。因为房间里除了座椅酒盏之外,只有张巨大的床。疑惑的走到床前,赫连刃很是不满的说道:“肉呢?还在诓骗戏耍于我不成?”隐含怒气的赫连刃刚刚回过头,正要好好责问这个带路的时候,下一刻,却震惊的瞪着双眼,张开嘴巴傻在原地! 第10章 血染青楼 只见杜来峰嘶吼一声,脚下猛然破开走廊那坚实的木板地。带起一片骇人的刀光冲向赫连刃。可是赫连刃却无惧于此。只待他脚下微微一错,波澜摆立刻施展而动。如同鬼魅般在走廊之上连连漂浮时聚时散,捉摸不定!一下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杜来峰那全力一砍!啪的劈碎地板上一大片的木板。 一击不中,还未将大刀从木板之中抽出,杜来峰就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刺骨杀机!直透脖颈之上!“嘿!”情急之下,杜来峰猛地来了一个鹞子翻身,趴地一滚,竟然好死不死的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那赫连刃一击风来剑,谁想被杜来峰躲开,啪的击穿了边上的柱子。而下一刻,拔刀回过气来的杜来峰却翻身一道力劈华山当空斩来! 轻轻抽出柱子里的剑,赫连刃盯着那大吼劈来的杜来峰,忽然蹲下一击刚猛的地堂剑斜刺向杜来峰的下盘。可见着如此正要避开的杜来峰忽然感受到,那猛烈如钢的风来剑忽然剑势一变,突然变得极其阴柔歹毒!好似原本一只雄鹰,落地后化作盘踞于长草之中的毒蛇! 浑身汗毛根根扎起!半空之中的杜来峰看到那地堂剑刺来,忽然中土剑势一变,剑尖好似毒蛇信子般吞吐不定,竟然极其诡异的下移,刺向杜来峰的第三条腿!一旦这一剑被刺中,就算大难不死,他杜来峰下辈子的幸福估计就要葬送了! 急中生智之下,杜来峰猛然一脚踢开那刺来的剑。可也因为这一脚的关系,给了赫连刃躲开砍来大刀的机会。两人双双落空,一个向下一个跳起啪的用兵刃对拼一下。可赫连刃脚下波澜摆一错,鬼魂般的翻转身体,一脚就死死的踢在了杜来峰的背上! 只听哇啊的一声惨叫,杜来峰整个人嗖的一下飞出,一个狗吃屎的经典造型趴在了地上!一瞬间,楼下传来一片惊呼声!杜来峰急忙爬起,感受着后背那隐隐作痛的瘀伤,脸上一片惊骇的看着拍打灰尘,准备再功的赫连刃,立刻挥手大吼道:“上!把这该死的兔崽子活活宰了!”话音一落,早已蓄势待发的手下喽啰马上齐声怒吼,拔出腰间的短斧大刀嗷嚎着越过杜来峰冲了上来! 而就在面临围殴的境地之时。那本应该陷入绝境的赫连刃,此刻竟然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了笑容!那是疯狂如同凶兽般,渴望鲜血和战斗的笑容! 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模样显得有些狰狞的赫连刃忽然一抖手,取出随身带来的补气丹一口送入嘴里服下。一边暗中调试着运气汇聚督脉冲击中枢穴。一边抖手甩剑看着冲来的喽啰大笑道:“如此最好!不是尔等身死,便是我辈躺下!” 话音刚落,带着一窜极其享受的狂笑声,如同疯魔附体的赫连刃单人仗剑踏着波澜摆,只是一瞬立刻闪入这些喽啰之内!这些喽啰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闪,那赫连刃一脸疯狂的就已经半蹲在人群之中! “削足!” 如同澎湃的剑气从嘴里挤出,赫连刃喃喃如此。手腕一翻,那青锋剑上立刻闪现光彩。说时迟那时快,赫连刃跪地转身一扫!一道霹雳银光立刻回转!可是那银光还没消散,赫连刃笑容更加狰狞,再次回身又是一道剑光闪现! 只听一阵啪啪的撕裂声。那赫连刃身边四个喽啰忽然集体惨叫一声,那四人的膝盖竟然同时裂开一道血痕!涌泉的鲜血喷射而出,将那木地板染得一片殷红!而他们的膝盖竟然硬生生的被斩断!切口平滑的掉到地上。这些顿时别削去双脚的喽啰一下趴到在血泊之中。发出让人闻之色变的哀嚎声! “杀人啦!”那些看到这一出的楼下宾客一个机灵,突然在这声喊叫下全部乱了方寸,一个个拔腿夺门而跑!霎时这个青楼,除了那渐渐平息的哀嚎声,便是寂静。“你这小子,莫非不想活了不成?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衙门的大牢就是你的终路!” 杜来峰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淋着鲜血的男子如此说着。后者那满头被血淋的暗红的脸上,那一双放出凶残光芒的双眸,却透出让人胆寒的笑意。而那侥幸活下的三个喽啰,却满脸死白的看着这个杀星,面面相窥之下连连后退。 如同一个血人,屹立在四具尸体之上的赫连刃轻轻抬起手,一把撕开那染血的外衣扔在地上。盯着面前三个畏手畏脚的喽啰,嘴角裂开一道阴森的弧度笑道:“来吧,过来!与我畅快一战!” 话音一落,赫连刃向前迈出一步,踏在那满是鲜血的血泊之中,发出如同雨天时的噼啪声。此刻赫连刃十分兴奋,因为在刚刚生死杀伐之下,那元气竟然忽有大力,冲击的中枢穴也不同以往,开始隐隐松动起来。现在赫连刃需要的,是更加残酷的杀戮!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时激发的潜能! 可是让赫连刃失望的是,那三个士兵忽然对视一眼,竟然一把扔下手中兵刃就想逃走!一瞬间,那喜悦变成愤怒的赫连刃脚下又是一错,闪电般的冲向三人身前,一个手刀猛然甩出,咔嚓一声就打断了其中一人的脖颈!后者连吆喝都来不及发出,竟然直接软到在地,脖颈不自然的扭曲,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敌人面前扔下武器,尔等还配作为武者?拿起兵刃!不然立刻杀了!”一脸愤怒的赫连刃挥着长剑指着那两个吓得想哭的男子。战是死,不战也是死。两人再次对视一眼,竟然同时弯下腰软了膝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起来:“大侠!我等不是存心如此。是那天杀的杜来峰!他逼我们的!”如此作为,那站在身后的杜来峰却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眸里闪动的却是可惜遗憾之意。 倒是赫连刃,一听到这样的求饶,不但没有丝毫怜惜,竟然好似受到了天大屈辱的怒吼道:“你们如此羞辱于我!用剑杀你们简直污秽我的利剑!” 本以为这是绕了他们的两个喽啰脸上立刻绽放笑容,可是话还没有出口,赫连刃脚尖一挺,极其快速的在面前两人额头上来回一点。然后放下脚来。便不再理会这两个废物。只是定定的抱着剑看着面前那个,面沉如水的杜来峰。 而那两个喽啰忽然脸上一阵紫红,双眼凸出,太阳穴的位置浮现两点淤紫。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跌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杜来峰?你便是杜来峰?可敢与我一战!”面对赫连刃的质问,杜来峰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年轻时的种种,还有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的身影都浮现脑海。忽然一把举起大刀横在身前,眼里满是滔天的战意道:“便与君一战!” 第11章 任家子弟 半响之后,在安静到诡异的青楼楼道上。赫连刃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杜来峰,拿着旁边的窗帘擦拭着剑刃的血迹。此刻的赫连刃内心之中时愉悦的。 因为他不仅享受到了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而且因为处在生死之间的绝境,那元气已然冲破了中枢穴,甚至连破筋缩,至阳两大穴位,直达那肩胛骨之间的灵台穴方才停下进益。四肢百骸好似同时发出舒服的鸣叫,赫连刃轻轻甩着剑,一把看也不看收回腰间的剑鞘里。 却看那肚子被洞穿,躺在血泊之中的杜来峰默默盯着赫连刃。脸上带着些许不甘和遗憾的他,忽然颤巍巍的举起手指着这个杀了他的人:“想不到啊,我杜来峰闯荡数十年,到头来却死在你的手上。。” 如此话语,赫连刃却理都不理。只是默默的查看着宝剑有没有受损。那杜来峰却微微一愣,突然噗的吐出鲜血黑血,气息越来越弱的惨笑道:“年轻人如此莽撞。杀了我,先不说衙门,铁十二连钱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便在。。在黄泉路上。。等你。” 当下,杜来峰气息全无,歪头死在地上。倒是赫连刃眉头一皱,看着杜来峰的遗体喃喃道:“铁十二连钱?”可惜在赫连刃想询问时,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已然死去。而赫连刃微微叹了口气,将这个杜来峰的双眼合上时,外面立刻传来一阵马蹄奔驰而来的湍急声。 突然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楼下的大门碰的传来!赫连刃满脸平静的转过头去,却看到二三十个身穿红袍带着方帽,手持大刀的捕快破门而入。一眼就看到那冷眼以对的赫连刃。为首的一名捕头从人群中走出,望眼看去,正好看到躺在赫连刃四周的死尸。立刻皱起眉头拔出腰刀,拿起随身携带的手链道:“兀那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杀人!如若识相,快快俯首认罪,否则我等手中大刀,便不长眼睛了!” “哼,衙门捕快?”赫连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些吃公粮的家伙。忽然带着点点笑容道:“也好,二三十人,姑且足够。”当下赫连刃一把取出三枚丹药送入嘴里。将刚刚收入鞘里的青锋剑刷的拔出。波澜摆立刻使出,好似鬼影般飘向那脸色大变的捕快们! 只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青楼大门前,却躺满了一地捕快死尸。原本围观的百姓早就被如此当街杀人的暴行吓得躲起来。整条街道呈现出诡异的萧索和肃杀之意。那赫连刃一脸不爽的踢开关着的大门,踏过那些支离破碎的尸骸,留下一个个鲜红的脚印。看着面前的最后四个趴在地上,满脸恐怖的捕快缓缓走来。“大侠,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是啊大侠,我们只不过顺路的。要是您不介意,我们拍屁股掉头就走!杀了公差,对您也不好的是吧。”几个捕快声泪俱下的如此求饶。可是赫连刃一脸隐含怒火的只是甩剑,将离得最近的一个捕快瞬间切断喉咙后,一派指责的教训道:“朝廷捕快,看起来威风凛凛,可是手上却如此不堪!废物,都是废物!竟连我一根毫毛都不曾碰到。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话音刚落,赫连刃正要再施手段杀了这几个捕快时。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从街道另一边传来:“畜生敢尔!” 话语先到,寒芒后至。正要一剑劈下去的赫连刃突然瞪大了双眼。一股让他浑身汗毛根根扎起的冷风从侧面冲来!毫不迟疑,赫连刃立刻剑势一变,下劈化作上挑。连看都来不及看。那剑上立刻传来一股巨力。赫连刃竟然抵抗不住,整个人被撞得飞起,啪的一下撞在青楼门口的柱子上。才抵消了那股巨力。 只听叮当一声,一物件从剑刃上落到地上。赫连刃斜眼看去,却发觉那个将自己击退的物事,竟然是一块普通之极的腰牌!而那腰牌上明显之极的剑痕上,刻画的却是一个‘任’字。“畜生!想不到来此地界,竟会遇上你这种当街杀人的武道败类!” 又是一声暴怒的叫嚷。赫连刃面带惊讶的抬起头来,却看到一行人十五六个。俱都是少年俊杰,妙龄少女。年岁大都和赫连刃差不多大。而且穿着得体华贵,就连佩戴的佩剑剑鞘,也是用上好皮革装饰白玉而成。说不出的华贵典雅。更别提一身贵气了。 “尔等何人!我杀他,与你们有何关联?”赫连刃十分谨慎的后退一步侧过身子按下剑尖。做出时刻反扑攻击的姿势。 因为凭着刚刚那一击的力道,赫连刃就敢确信,这些人至少都是冲破了两道经脉的外道高手。能够使出一两招颇具威力的招式。不是现在的赫连刃可以对付的。不过对于赫连刃来说,能不能够对付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这些人都是高手,而且不容易死,这就足够了。 谁承想为首一个面如冠玉,头戴宝冠的男子正要上前拔剑杀了赫连刃,一边一典雅出众的女子立刻伸手拦住,满是打量的看着赫连刃道:“你不认得那张牌?我等具是任家子弟。” “任家如何?我还是太白老人座下弟子呢!”赫连刃不假思索的反唇相讥这些人的盲目自大。可是谁料赫连刃此话一出,那几个年轻豪侠模样的人物竟然同时拔剑,一脸愤恨的指着赫连刃道:“当街杀人不说,却敢冒充太叔弟子!今日不杀汝,岂不是污了我任家名头!” 说罢,这几人就要上来和赫连刃打战三百回合。可是还等不及那女子阻止。赫连刃却是一脸兴奋的抖着手中长剑,豪气冲天的大笑道:“妙哉妙哉!尔等尽管上来便是,让我会一会你们任家武学到底如何高深莫测!”说罢,也不理会这些人答应不答应,脚下又是一错,波澜摆立刻使出,他身影顿时如同鬼魄般一聚一散,恍惚莫测的冲向这十来个少年少女! 可是那为首的俊俏男子和身后同伴,一见到赫连刃此等步法,立刻震惊高呼道:“任家绝学波澜摆?好一个偷学别派武功的败类!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如此一说,那本要让众人冷静下来搞清楚谁对谁错的典雅女子也不再吭声,一把拔出缠在腰间的精铁软剑,跟着其他几个同伴挥起剑浪,就一齐冲向赫连刃。而那步法,却也正是和赫连刃如出一辙的波澜摆! 第12章 自己人 利剑带着一连串的残影刺向赫连刃。可是赫连刃却根本不为所动。手上一抖抖出五枚补气丹一口送入嘴里。看着刺来的剑尖,却游刃有余的立起手中剑。那剑身在他手上竟然好似化作一条毒蛇,迎着刺来的剑尖扑了上去。 贴着那对方的剑身,仿佛是毒蛇攀爬而上的趋势,随着赫连刃那冰冷中带着狂热的眼神,剑身立刻瑟瑟抖动。竟然连连拍打着刺来利剑的剑身。以此震开那原本的轨迹!如此力道一松,面前这个一脸稚嫩的家伙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招数。 正是不知所措,试图改变那刺来的力道时。如同毒蛇信子的青锋剑一把上窜,腾的一下刺到那利剑把手,将利剑猛然击飞,弹出面对那人的手中。而就在这一瞬间,利剑刷的一下带着寒光直入,猛的割开那人的手肘!鲜血和惨叫声立刻响起! 而在赫连刃想上前一步,反手一剑斩下这人头颅时,其他三人已然舞者剑舞冲来。斩下此人首级固然可行,却会遭到这些家伙致命一击。眉头一皱之下,赫连刃立刻脚下一顿,波澜摆立刻使出,企图避开这三人合围之势。 可惜赫连刃会波澜摆,这几人也会。赫连刃飞退之下,三人也极快冲进。一进一退,竟然不分上下!“喝!”只听一声大喝,那为首的俊朗男子一见到无法追上,竟然反手握剑,滚滚元气从奇经八脉涌出,灌注于剑刃之内。甩手而出! 剑还未到,风以触身。一股凌厉之气扑面而来,让赫连刃双眼一瞪!不假思索的停下波澜摆,一个鱼跃龙门就这么跳起,企图避开这飞来一剑。却看那剑刃带着一股无形的凛冽之气旋转劈开,险之又险的从赫连刃的身边飞过。 一把劈在远处的民宅之上,竟然将那青砖搭建起来的石壁劈开,整只利剑深深的插了进去!“好厉害!元气手段果然势不可挡!”侧脸看到如此威力的赫连刃发自真心如此感叹。可是另外两人早已逼近,正是那一男一女双剑合璧之势! “合击之术?”赫连刃轻咦一声,在他看来,这合击之术固然奇妙非常,可是两人默契不够,其中展露的漏洞却比一人攻来还要明显。当下不再迟疑。落下地的瞬间,那浮鬼手二十四式被赫连刃用在腿上。威猛有力的腿法在赫连刃使来,却是如同棉花般诡异柔软!一个箭步上前,侧身踢去。竟然避开了那刺来之剑,一脚踢在那名男子下巴!将后者给踢翻在地惨叫不止! “贼人伤我师弟!纳命来!”只听一阵娇声从身后传来,竟是之前阻挡他们拔剑相向的典雅女子。不过赫连刃根本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双眼眯起闪过一道杀机的他立刻反手握剑极快转身,一个横扫千军就要斩去偷袭者之首级之时!一声惊呼忽然让所有人放下兵刃停下干戈,全部回头看去。 “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啊!”话音刚落,赫连刃微微一愣,手上慢了半拍。让那个女子挥手一剑挡开如此致命一击,得以逃出生天。那俏脸上却已经一片死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流下。她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刚刚那一个疏忽。自己说不准,真的就被一剑砍下头颅了!从未品尝过死亡滋味的她,此刻却因为那亲临的恐怖,而浑身瑟瑟发抖。 受到这阻拦的赫连刃眉头一皱。错失良机的他一把甩开剑刃上的血珠,警惕的瞪着这些人。的的确确,这些人年纪虽然与自己不相伯仲,可是在武艺和元气上的造诣,却远远超出赫连刃很多。不过他唯一的优势却是,这些人如同二愣子一般,丝毫没有与人搏杀拼命的经验。既是身怀绝学,在赫连刃看来也是妇人之仁下的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却说那几人此刻深切的意识到这个男子的凶残,立刻将两个受伤的同伴抱起拉到一边。被踢中下巴的倒还好,只不过脱臼而已。修养些许时日便痊愈。可是那个被刺破手腕的男子虽然用衣物绑住,暂时处理了伤势。可是赫连刃剑法太过阴狠歹毒,那一剑不仅切断血管,甚至伤及经脉。没有个把月的好好休养是万万好不起来了。 看着诸多笔墨,实则不过瞬息之间。众人听到这声叫唤后立刻停下战斗。分列两边转头看去。却正正见到一身青色长袍,手持白纸扇的白玉昌惶急的奔跑过来,一头冲向赫连刃跟前,紧张的上下打量,用手拍打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伤势后才松了口气。那看着白玉昌的十来人,包括那头上插着艳丽朱钗的典雅女子全部惊讶的叫道:“白兄!你怎么会在此!快些过来,此人打着太叔名头招摇撞骗,乃是一等一的恶人!” 那赫连刃却理都不理这些白痴,只是惊讶的看着一脸担忧的白玉昌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与之回应的,却是白玉昌一个无奈的白眼,转身对着众人,握拳连连弯腰道:“真是误会了。此人乃是家师新收的徒弟,乃是我三师弟赫连刃。师弟,还不快给诸位赔罪!”白玉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如此说来。后者却十分光棍的哦了一声,弯下腰搭礼道:“之前多有得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赫连刃不在乎这些繁文礼节。此刻他却暗暗窃喜。因为刚刚那短暂的交锋之下,借由补气丹的药力,从灵台穴突飞猛进!一连冲破几大穴位,破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穴位。冲到后劲处的哑门方才停下威势!赫连刃暗暗相信,如果不是这个大师兄出来搅局,让自己拼死击杀这些空有武学的白痴,那么督脉说不准,今日便可突破! 反倒是全部震惊神色的众人。那为首的男子和那女子立刻沉下脸来,对着白玉昌怒火中带着恭敬的说道:“白兄有所不知。我等本是封二叔任南淮之命赶来太白山,朝拜太叔。可是却见到此子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不仅明目张胆的进出此等污秽场所,而且还击杀衙门捕快和混混达三十人!如此穷凶极恶之魔头!岂能配太叔弟子身份!应该割肉分尸千次!” “什么!”一听到此话的白玉昌悚然一惊,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一脸木讷的赫连刃,又看了看一边青楼门口那一地尸体和扑鼻的血腥味。眼中也隐含怒火的责问道:“师弟,可有此事?” “没错,这些人尽是我所杀。”赫连刃十分坦然的点头承认。却换来白玉昌暴怒之下一个耳光!只听啪的一声,赫连刃脸上立刻浮现通红的掌印。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也许是这丝鲜血刺激到赫连刃那隐藏在木讷表情之下的凶残。双眼一眯,隐有凶光闪烁的他回头一瞪白玉昌!吓得后者后退一步。继而怒气再盛道:“干下如此悖逆人道之事!却不思悔改!” “白兄还请主持公道!”那典雅的女子眼中隐含惧怕的上前,发出娇滴滴的声音如此说来。白玉昌立刻点头,随手轻轻点在赫连刃的两边肩膀之上。只听咔嚓两声,他双肩顿时被卸下,无力举手。双手也颓然的吊在身前,如同断臂一般。 “真来姑娘不用如此。此子私自下山,干下如此泯灭良知之事。我定会秉公办理,将他押上太白山听候师父发落。诸位随我一同前去,你那朋友的伤势也可妥善治疗。”话音一落,被叫做真来的典雅女子和身边那从屋子里拔出剑的男子相视一笑,齐齐抱拳弯腰道:“白兄公正严明,佩服佩服。” 只有一边木讷的赫连刃,也不理会被暂时卸去的双肩,眼眸里透着古怪和疑惑的转头看着身边正气凛然的白玉昌。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自己好似疏漏了什么,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个一向是老好人和热心肠著称的白玉昌,此刻在赫连刃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水,看不真切起来。 第13章 关入地牢 不久,在和衙门通气之下。白玉昌带着赫连刃和诸人上了太白山。当正与任南淮下棋的太白老人任水流得知事情的大概后。立刻和任南淮赶出屋子,立刻就见到被白玉昌等人压着来到门前的赫连刃。 “太叔,二叔。”一见到这两个任家的高手和领袖,这些后辈立刻齐声如此叫唤弯下了腰。皱起眉头的太白老人却盯着双肩脱臼默默站在原地的赫连刃一眼,然后看着那些年轻人道:“这是怎么回事!玉昌,你说说。” 白玉昌立刻反手握着纸扇,一脸痛心疾首的摇头叹道:“我本是下山会好友,谁知路过山下的镇子,便见到那青楼门前一地尸体,三师弟和任家兄弟们拼死相斗的情景。我当然上前劝解,可事后才知。。才知是三师弟进出青楼,杀害衙门捕快十余名!” “什么!”太白老人和任南淮震惊的对视一眼。那任家的子弟,那个叫做真来的典雅秀美女子再次弯了个腰道:“白兄说得没错。这赫连刃杀害衙门捕快之时我们路过,路见不平之下出手救下几名捕快。这几人不仅健在,还就在外面候着。而且事发中很多百姓都看得到。表明我们并没有诬陷赫连刃。” 听到这话的赫连刃默默的转过头看着此女。直到此时,他才细心上下打量这充当十几人头领的两人。却说那面如冠玉相貌堂堂的男子名叫玄堂,标志性的卧蚕眉那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此人极为英勇。上下呼吸的气段也在六段左右。据说这个玄堂是梁国年轻一辈外道高手十大翘楚中的第六名。那飞来一剑洞穿别人宅邸的手笔,就是他所为。 移开视角,那站在玄堂身边的真来女子,偏黄的头发擦着四对朱钗,一袭贴身的火红长袍和绑在腰间的细剑。那若有若无的接近八段的气段也十分厉害。此女和那个玄堂同样都是梁国十大年轻翘楚,位居玄堂之下第七位。 不过赫连刃不在意这些,他真正在意的,却是这个大师兄白玉昌。说来奇怪,气段明明是在八段,隐隐接近七段的元气修为,可是梁国十大翘楚却根本没有他的一席之地。除了他真的很弱之外,便是城府极深,韬光养晦之策。很显然,后者更为合理。 只看那太白老人皱着眉头听到真来的一席话,看了看依旧默不吭声的赫连刃,忽然摆手道:“让那几个捕快进来!” 话音一落,几个捕快立刻十分惶恐的从楼梯口上搓着手忍着山顶的寒风小跑而来。来到一边被卸了双肩的赫连刃身边齐刷刷的跪下,一脸胆怯的看了看那平静的赫连刃,吐着苦水道:“太白大师做主啊!此子凶残恶毒!去逛青楼后,与当地的**拔剑相向,后不服我等朝廷小吏,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兄弟几个全部身死当场!太白大师您给做主啊!” 说罢,就是一把鼻涕一把尿的如此诉苦。太白老人不喜这等儿女之态,浮手敷衍道:“自会给一个交代。诸位受了惊骇,还是下去吧。”“是是。。我等几个退下了。”几个捕快对视一眼,立刻屁颠屁颠的站起来退开然后赶紧下山。他们虽然不知道太白老人的来头,可是听当地的县令说,就算是梁国一品大员见了这个太白老人,也只有跪下行礼的份。这些狗腿子自然不敢猖狂。一溜烟的跑了没影。 见到几个捕快离开,太白老人也知道左右没了外人。当下叹了口气,看着一脸木讷的赫连刃道:“刃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徒儿并没有去青楼寻花问柳。而是帮着大师兄的吩咐下山采买礼物食品。用来款待这些与我打战的任家子弟的。殊不知。。”“殊不知,自己却进了青楼?笑话,你把我等当白痴了吗?此肉是彼‘肉’?” 一边那伟岸的玄堂立刻蔑笑的如此说着。赫连刃只是瞄了他一眼,正要继续开口说话时。一边的白玉昌却满是惊容的摇着手中白纸扇道:“师弟你为何污我?我根本不曾交代过你采买什么礼品!师父就在跟前,为何如此!”白玉昌一脸惊骇的转头如此说着。赫连刃双眼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你还转交给我三锭雪花银。不是你。。” 说到一半,赫连刃顿时哑然住口。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放在怀里的英姿不知道何时不翼而飞。微愣之下,他看着面前无法置信满脸失望的白玉昌,脑海里立刻闪现不久前在山下镇子里,白玉昌刚赶来时一脸惶急的上前检查自己是否受伤。想必那时候,银子已经被他取回去了吧。 若有所悟的赫连刃忽然不说话。旁边那真来却皱着眉头道:“说啊,怎的不说了?银子呢?如是真的,银子何在?”“银子不见了。”默默看着白玉昌的赫连刃头也不回的说来,只引得那十几人发出一阵讥笑:“说谎不打草稿,明摆着就是推托之词!” 一边那看着一切的任南淮心下着急。他还是蛮欣赏这个赫连刃的。而且在他看来,青楼啊,杀捕快什么的小意思。天下自谓高手者,谁不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专眼看了身边太白老人阴沉的脸,心下着急,急忙说道:“赫连小友,有什么话说吧!你师父会秉公办理的!” 不同于任南淮的着急,一边的太白老人却是忽然拂袖大吼道:“孽徒跪下!”一声断喝如同雷鸣般炸开!众人悚然一惊,赫连刃却默默双膝跪下。可是那眼角,却是盯着身边的白玉昌不曾转动。 “孽徒,光天化日当街行凶。不顾王法,不理仁义。要你何用?”说罢就要举起掌,滚滚元气汇聚手心,就要拍过去震死赫连刃!而一边的任南淮却急忙上前阻止叫道:“大伯不可如此!你若杀了他,岂不是让天下人认为,大伯是一个残杀自己徒儿的人吗?” 如此一来,太白老人却也愣了一愣,放下手掌。一边看着的真来却立刻添油加醋道:“二叔,此话不能如此说了。如此罪大恶极之人若不杀了。如何服众?”“住嘴!这里还没有你插嘴的地方!”任南淮却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对着真来怒吼。吓得后者一阵颤栗,也不敢再次说话了。 “侄儿,放开吧。”转眼间恢复冷静的太白老人让任南淮松开抓着自己的手。后者放开后,默默的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赫连刃道:“现将你打入地下囚室。关上十年思过,你可不服?”赫连刃听罢,看着身边诸人那阵阵暗暗窃笑,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当然他看到了,身边的白玉昌那一脸凄绝的脸上,平静无波的双眼。 第14章 阴谋 漆黑的地牢之中,除了那两边放着的火把点亮的四周。都是一片黑暗。赫连刃被带进了牢房中。玄堂一把将他推了进去。十分果断的随手关上,用三个大锁牢牢锁住。蔑视的透过铁栏看着里面趴在地上无法站起来的赫连刃轻蔑一笑,抛弄着钥匙哼着小曲离开了牢房。 双肩被卸的赫连刃躺在潮湿阴暗的牢房之中,听着四周那隐约传来的老鼠吱吱叫,嗅着那一阵阵发霉腐烂的气味。直到那玄堂关上了外面的大门离开牢房后。竟然十分淡定的双肩一抖,发出咔嚓的合拢声。竟然就这么自己合位了! 翻身一跃,赫连刃稳稳站起。扭头一脚踢开旁边爬过来的老鼠。将老鼠踢飞撞在墙上。吓得他一阵吱吱乱叫。拔腿就跑。如此,赫连刃才蹲下身子,坐在一块干燥的地方,开始默默运道吸纳牢房里的微薄元气,冲破那冲到灵台的穴位。他没有想解释,也没有想说明自己无辜。 在他来看,世间之人只分两种。一种是打得过的,一种是打不过的。很显然,太白老人这些人属于后者。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增进自身武学修为,一举离开这个阴暗的鬼地方。去寻找其他的机会增进武学修为。因为武道一途,永无止境。 赫连刃不知道,在未来的十天内,太白老人座下弟子赫连刃练功走火入魔。滥杀无辜百姓,后被任家俊杰制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梁国。而到了后面,这种流言越来越离谱。在有心人的催促下,赫连刃依然变成了止童夜啼的魔头。任家俊杰玄堂,真来反而成了大英雄。 当然这是后话。不过赫连刃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因为名声对他来说飘渺如云。毫不在意。再者说了,赫连刃的所作所为,还真有些魔头的意味在其中。 却说赫连刃被关在太白老人开设的地牢。夜幕低垂,明月遮面之际。那白玉昌,玄堂,真来三人。此刻坐于偏厅之中。三人分宾主坐下。可是接着那点在桌上的油灯一袭可以看见,玄堂真来二人哪里有白天的傲气?却是白玉昌,此刻手持茶杯一言不发的抿着茶水,那本是忠厚的神情,此刻看来却多出了三分阴森。 “白兄,今天此事,我等已是做了周全。万万想不到太叔他执意包庇那赫连刃啊。”玄堂舔着笑脸如此说着。白玉昌却默默放下手中茶杯,双眼闪烁着阴毒眼光看着看着玄堂道:“师父爱才,可以理解。不过就算如此,十年关入不见天日的牢中,这个继承师父的人非我莫属了。” 可是话音一落,坐于下座的真来却皱着秀眉担忧道:“可是白兄,此子不除,岂不是卧榻之侧容他人酣睡?未免以后出了什么意外,应当尽早铲除才是啊。”“嗯,真来说的在理。我不会留他真正活上十年的。”白玉昌点着头如此说来。 一边的玄堂却看了一眼真来,插嘴道:“不过这赫连刃到让我十分意外。本以为那个杜来峰可以对付他。到时候一个逛青楼被地痞杀死的假象就十足不错。谁料他武功很高,不仅杜来峰打不过他,就连真来和我联手之下,也堪堪将他打入下风。他原来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玄堂师兄说得不错,赫连刃这家伙用的剑法根本不是任家一脉,而是阴狠歹毒的招式。一出就取人要害,端的是邪乎厉害。白师兄,你说那杜来峰不敌赫连刃,会不会把事情都招了出来?漏了馅?” 听着这样的话,白玉昌却淡定的摇了摇头道:“杜来峰此人,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就连武功都是我教的。他的秉性我很了解。绝对不会临死之际讲出来的。”说罢,白玉昌那眼眸里闪动的都是精光。 “大师兄,大师兄!”这时,穿着贴身武士服的任东湘一脸笑意的开门跑了进来。见到坐在下座的玄堂和真来两人。立刻吐了个舌头,有些害羞的弯了个腰双手不自然的交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两位都在。”“额。。” 玄堂和真来对视一眼,忽然看到坐在堂上的白玉昌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站起来抱拳道:“东湘妹妹不用如此客气。我等就不妨碍你和白师兄了。”说罢立刻笑着离开屋子,反手关上了大门。 “东湘,什么事那么开心啊?”见到两人走后,白玉昌笑着站了起来迎面走去。那任东湘一脸开心的说道:“那还不是因为赫连刃进了牢房开心?这样的败类有这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哎,不说这个了。我准备了一样好东西要交给你!”说罢,任东湘一脸神秘的狡黠笑着。白玉昌却无奈笑道:“告诉我吧好师妹。” “呐,跟我来。我可是花了大工夫自己亲手炖的鹿肉!你一定要好好尝尝!”任东湘立刻拉着白玉昌朝着厨房走去。处惊不变的白玉昌听到任东湘这句话,顿时脸色白了三分! 这个任东湘是出了名的不会做菜,上次吃她的鸽子母鸡汤,差点让白玉昌筋脉尽断走火入魔!可想而知这家伙做菜的天赋了。一脸惨白的白玉昌苦着脸笑道:“师妹,你真应该是一个用毒行家。”“什么?”“没。。没什么。。” 就在白玉昌运转元气以身犯险吃那传说中堪比鹤顶红的鹿肉锅时。被关在地下大牢的赫连刃。耳朵忽然微微一动。因为他听到有人慢条斯理的打开了门,走进了这个漆黑的牢房。 头也不抬的他,只是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酣睡的老鼠,轻轻抚摸着老鼠的毛。听着那一阵若有若无的踏脚声。原本面无表情的赫连刃,顿时皱起了眉头。 因为那个步伐给人的感觉是飘忽不定。似沉似浮。捉摸不透。而不管是白玉昌还是任东湘,亦或是任南淮都没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只听一阵打开大锁的啪啪声,赫连刃默默的抬起头来。却见一个人影打开牢门,走了进来。发出一阵低沉而和蔼的声音:“你走吧。” 第15章 继承衣钵 赫连刃抬起头看着这人,双眼浑然一瞪,脱口而出道:“师父?你怎么来了!”此刻走进牢房之中,笑着和蔼的老人,不是太白老人任水流是谁?只见他笑着背过身子说道:“你走吧,这里你不能再待下去了。迟早会死。” 赫连刃把腿上酣睡的老鼠摇醒,让他自顾自的跑开。然后站起身子,象征性的弯腰抱拳当做见礼后,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师父是赶我走?如要杀我,为何多此一举?”“你不知实情,却是玉昌他。。”听到如此,对面的赫连刃立刻插嘴道:“都是白玉昌的阴谋所致。我不知他为何暗中害我。” “咦?你知道?”“是的师父。”赫连刃一脸坦然,反倒是太白老人十分惊讶的上下打量着这个新徒弟道:“既然知道,为何白天不当面拆穿他?反而不吭一声?”“说了又能如何?即便说了,我的武道也没有因此得以进益。想来白玉昌在意的乃是世俗名利纠葛,此等物事,徒儿不喜也不恋。便任由他去吧。” 意想不到的回答,让太白老人微微一愣。赫连刃求武之心的执念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不禁莞尔一笑摇头道:“可惜,如我悉心教导你十年,定能继承我的衣钵。。天意天意,你本该行走天下,拜人为师,不适合你。”如此说着的太白老人瞄了一眼地板上那有些松动的碗,碗里的米饭和蔬菜被搅得一团乱。立刻皱眉道:“这是谁送的饭?你吃了?”“不,饭里有毒。” 一脸木然的赫连刃如此说着。反倒让太白很是惊奇的说道:“你如何得知?”可是紧接下来,赫连刃竟然就伸出食指按进碗里,感受着米饭的触感。忽然头也不回的说道:“味道甜中带苦。味混而杂。不是放有毒药是什么?” “哈哈哈哈,果然,你已经练出了灵觉啊!啧啧啧,我刚教你不过月余,你竟然自己就练出灵觉,如此经天纬地之武道奇才,为师可从来没有见过!”太白老人一脸欣慰和感慨的如此说着。赫连刃却淡定的把手指从碗里取出。转头问道:“既然师父你深知白玉昌此人秉性,为何不清理门户,反而助纣为虐呢?” “哎,你不懂。”太白老人难得在赫连刃面前露出无奈的感情。只见他十分干脆的坐在那潮湿肮脏的地上,让赫连刃也坐下后开口说道:“这小子,是我那会名满梁国,正值壮年时遇到的一个小乞丐。那时候,他被他的乞丐妈妈搂在怀里祈求路人的施舍。我至今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雪。屋顶和路边全部都是积雪,白茫茫的一切晃得人眼花。” 太白老人脸上带着追忆的眼神如此摇头晃脑说着。赫连刃却一声不吭,坐在稻草堆上,默默的伸出手抓着那从旁边洞里再次钻出来的老鼠。让他在他手心里哇哇撒娇。而太白老人的话也如同水流般,缓缓的铺开一段往事: “我路过此地,本是为了去梁国王都面见梁王的。见到孤儿寡母在冰天雪地里如此可怜,便将一枚元宝放入那母亲伸出的碗中。谁料啊,那母亲早已被冻死,只剩下怀中尚在襁褓的他哇哇哭啼。我心下不忍,便将他抱回太白山。因那天正逢下雪,便给他取了名字,白玉昌。望他当如宝玉君子般昌盛。。谁想他越长越大,秉性也越来越极端。哎,不是我夸口,他虽然攻于心计,可是在武学之上的领悟,只怕之整个梁国外道中的第一人。你赫连刃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动他一根汗毛啊。” “那为什么,你依旧袒护与他?”赫连刃依然低着头逗弄着那只老鼠,太白老人却叹了口气,顺着雪白的胡子长叹道:“我本名任水流。任家,也不过是在我成名之后借我威名崛起的亲族。如今梁国满朝文武,五成皆是任家之人。武道界中各各高手,镖局,成名高手也大多归附任家之下。 说句不好听的,这个梁国,依然是大半入了我任家手中。而想必你也看到,我时日无多,任南淮这家伙虽然无功高强,个性却太过耿直。阅尽任家后嗣嫡系,竟无一人可担此大任领导任家。却是我这看做半个儿子的白玉昌,为人处世手段却大有可为。我甚至安排明年春暖花开之际,将玉昌纳入我任家族谱。当做我的儿子,改姓任。继承我的家业和照顾我的亲族。这样的事,你干得了吗?和那些达官贵人勾心斗角的,你喜欢吗?” 如此一问,赫连刃想也不想的摇头。对此没有意外的太白老人立刻挥手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袒护他。只是委屈了你啊。相比起来,我的武学衣钵,却是你更适合继承并且发扬光大。因为你有一颗让我为之惊骇的求武之心。” 说罢,太白老人一脸坚定的站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两本线装本的老书,随手扔给赫连刃。后者飞快的一把接过,只见两本书上大名:《清微归旨气剑法》,《生龙步》。赫连刃皱起眉头,那太白老人却笑道:“这两本秘籍,我从十五岁受家师传授到了如今,依然只是参悟十之二三。而以我如此平庸资质。也从这二三的皮毛之中领悟出波澜摆和太白寒剑。现在我将此衣钵传授给你。以后出去行走,按照师门的规定,不可对外宣称自家师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下子,赫连刃真的无法淡定了!整个人嗖的一下跳了起来。一脸震惊的问道:“波澜摆不是说是很久以前的高人所创吗?为何。。” “嗨,不过糊弄人的。总不可能告诉别人,我们任家独门的波澜摆是用别家师承盗用的皮毛吧。这种事情天下都出都有。以后你有经验了就会知道。各门各派之间的武学,总是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太白老人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赫连刃却低头看着这两本秘籍,忽然啪的一下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啪啪啪的三次! 太白老人站着受了这三叩,忽然极快的伸出手一下罩住赫连刃的头顶!就在赫连刃脸上一惊,以为太白老人要杀他时,太白那严肃的声音让赫连刃整个人安静了下来:“别动!为师没什么能给你了。如今我以全力帮你冲破督脉!以后能有什么造化就看你自己了!好好接着!” 话音刚落,澎湃的元气就从太白老人的丹田滚滚涌向手掌。扯枯拉朽的冲进赫连刃的身体之中,一下将一直无法突破的灵台穴轻而易举的冲破!然后势如破竹般的节节攀升!冲破头顶的百会穴后,一下冲进督脉最后一个前顶穴!正是位于额头上一寸的地方!大量的元气顿时泥入牛海融入前顶穴中。整条督脉立刻形成一幅小周天!滚滚的元气自发的从额头上的前顶穴纳入,穿过四肢百骸,沉入赫连刃的丹田之中! 看着诸多笔墨,实则不过瞬息之间。太白老人见到前顶已破,督脉打通。立刻收手开始闭上双眼调匀元气。那赫连刃却瞪大的双眼,四肢百骸发出爆豆一般的啪啪舒爽声。好似脱胎换骨般,赫连刃顿时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全身上下徘徊!略略试探,赫连刃这才震惊的发现,自己的督脉竟然如此简单的就被打通了! “师父!这。。”完全傻愣当场的赫连刃整个懵了。却见太白老人调匀身体里缺失的元气,缓缓的睁开眼睛后。颓然叹道:“你不练其他六脉,而从任督二脉上练习。本就是走的捷径之路。我花了大力气帮你冲破险恶危机四伏的督脉。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任脉能不能活着冲破,这要看你自己。 徒儿,直接冲任督二脉并不是开玩笑的。古来那么多高人,却少有人选择直接冲这两大脉,也是有原因的。虽是捷径,可是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就是元气肆虐,筋脉尽断,气绝而亡的下场。而且会为以后埋下祸根。一旦走火入魔,沦为杀戮魔头。不仅害了自身,也遭到天下人的追杀。要不然你以为我偏要玉昌花了十八年去专研其他六脉,而不直接帮他冲破任督二脉了?” 说到这,太白叹了口气。随手抹开额头上蜜蜜的冷汗道:“任督二脉本就凶险,如今为师强行帮你冲破督脉。虽然能让你解燃眉之急,应对可能的追杀有反抗之力。可是你进阶第一重时面对的困难,将会是常人的百倍以上!基本,便是死定了!你不怪为师吧。”“师父,如若师父不帮我冲破督脉,等我走后白玉昌着急之下派人追杀,再加上任家颁布追杀令。我赫然成为了梁国凶犯。遭各各高手伏击,是也不是?”“正是。” 太白一脸难过的如此说着,却不想赫连刃却露出一脸疯狂的兴奋和战意,站起身子笑道:“正是如此!如今师父帮我破了督脉,能调用威力巨大的武学招式。我便有本钱对付接踵而来的外道高手!甚至是第一重的高手!能浴血拼死一战国内高手!岂不妙哉?哈哈哈哈哈!” 如此狂态的赫连刃忽然瞪着一双如同燃起火焰的双眼看着太白道: “望师父答应,如若白玉昌企图接着各各力量追杀于我,求师父不要阻挠!随他派下多少人!弟子照单全收!” “额。。好。” “多谢师父成全!” 满脸欢喜的赫连刃再次跪在地上磕头。只让听着这一席话的太白一阵发愣。忽然醒悟过来的他莞尔一笑,点头暗道:“此子杀气虽重,却求武之心远胜过我。说不得,这两本秘籍真是注定归他。” 如此想着的太白老人忽然伸手从怀里一摸,扔出那把青锋剑和一袋包裹。赫连刃一把接过。发现包裹之中有干粮和盘缠。却见太白老人默默的转过身子,自顾自的走向大门头也不回道:“走吧,待下去,你只会被玉昌弄死。以后别回来了。”“师父,保重!” 只是一个闪烁,赫连刃那身形便眨眼间越过太白嗖的一下消失不见。看着外面一片冰冷萧索的场景,太白老头忽然发出一阵满足的笑声:“哈哈哈哈!我任水流,总算有弟子能继承我的衣钵!师父,你在天之灵,总该含笑了吧。不久后,弟子来陪您!” 第16章 拦路抢劫 “什么?赫连刃偷了秘籍后跑了?”太白阁里,听到太白老人如此说来,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高呼!那白玉昌却只是微微一愣,继而带着一股难言的怒气看着太白老人!聪明如他想来知道,这一切都是太白做的。因为赫连刃要想拿到武功秘籍而骗过太白老人的警觉,简直是不可能! 众人正面面相窥之时,太白老人却老神在在的喝着茗茶,对白玉昌说道:“赫连刃逃窜。玉昌,这件事你来全权抓捕。你可以动用任家上下所有的关系和力量,对外就是代表我。要杀他还是活捉他。随你意愿。我是不管了。” 本来暗自生气的白玉昌听到此话,立刻一愣!他有些闹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如果赫连刃真是太白放的话,为何竟然如此?反倒是那任南淮一脸着急的劝解道:“大伯!使不得啊!玉昌年纪尚轻。事情考虑得不清楚,还望三思啊。”“别说了,这也是对玉昌的锻炼。就这么定了吧。我要去闭关练气,你们别来烦我啦。”一脸无所谓的太白老人如此说着,完全将任南淮的话牢牢堵住、竟然自顾自的离开大厅,上了后堂而去。 白玉昌愣在原地,忽然反应过来。意气风发的转身大叫道:“诸位可是听到家师所言?现在我以任家族长,梁国大国师的身份发下话。先将赫连刃的通缉令发往整个梁国!让天下人知道此子的罪状!让梁国内所有高人前去追杀此子!再派上我们任家高手前去接引,一旦发现赫连刃的消息立刻报知最近的衙门和相识的门派,合力击杀他!秘籍的事情不可对外告知!我们要秘密收回来!知道了吗?” “是!”底下一片的任家子弟兴奋异常的躬身应是。感受着众人的跪伏,站在阶梯上的白玉昌说不出的开心。 半个月后,关于赫连刃的通缉令广发梁国全境。所有路过的人都纷纷谈论起这个叛出师门的杀人狂魔。而此刻,站在一条官道边,依着大树翻看着那本《清微归旨气剑法》的赫连刃,很是烦恼的抓着头发。此刻的他穿着一袭黑色长袍。戴着一个斗笠。一手抓着书本,一手拿着水袋。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过往赶路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真不知师父他跟谁学得武功。这典籍如此这般深奥难懂。相比之下,那个任南淮的轰山掌简直就是寻常货色。”赫连刃苦恼的看着这典籍。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以前太白老人交给他的道理是什么意思:“越是上乘武学,越是深奥复杂。这也是那些武道高人,究其一生都未能将一门上乘武学炼制化境了。” 现在赫连刃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太白老人当初用的太白寒剑威力如斯,却也只是得了这清微归旨气剑的些许皮毛。他参悟一生,也只得了二三成而已。想来这边是所说的上乘武学了。可是赫连刃这些天废寝忘食的专研联系,不说初窥门径,连门槛都尚未跨入。光是前头将如何运气周天运转穴位的讲解,都让他云里雾里,不得要领。“哎!头疼头疼!” 赫连刃懊恼的放下秘籍,拿起另一本名为升龙步的典籍出来。脸上终于露出点点笑容。相比清微气剑的晦涩难懂,这本升龙步倒是要简单不少。不过这些天来,赫连刃就已经掌握了十之一二。也算勉强初窥门径了。而就是那么十之一二,里面包含的博大步法和身形就有70钟。完全将波澜摆狠狠的比下去了。 正当赫连刃满心欢喜,要开始翻阅这本升龙步时,一阵碎碎的马蹄声从远方缓缓传来。赫连刃眉头一挑,将秘籍收入囊中。抓着青锋剑站起身子走到路中间。运起目力朝那两边都是林木的大道前瞭望。只见一批车队正缓缓的从远方驶来。 定睛细看,那些都是身穿皮甲腰别大刀的大汉骑着黑马。团团保护着中间的三辆马车。那是一种专门运载货物的马车。甚至可以看到那一箱箱的东西堆积起来,被绳子牢牢绑在马车上。这些,赫连刃都不是最注意的,他注意的是这个车队为首的一人,那手中扛着一面旗子迎风飘扬。上面用红线缝着两个大字:振兴。 赫连刃常年跟着父亲在交界青砂岗上打劫过往客商。除了那些出来倒买倒卖的商人外,他见得最多的,就是另一种人,那边是镖局。振兴镖局,梁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镖局。很多武道界的人士要托运贵重物品,都是找的这家。 因为振兴镖局不仅高手如云,和各地黑势力有着良好的关系保证安全外。他振兴镖局的信誉同时也是最好的。因为一些小镖局,往往看到要运送额东西价值连城,总会生出歹心。摇身一变成强盗。而振兴镖局成立至今三十余年,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劣迹。 赫连刃拜父亲所赐,也好几次和这个振兴镖局有过来往。不过遗憾的是,父亲和振兴镖局关系很好。不管是出于忌惮还是友谊,每每看到振兴镖局的镖路过时,大家伙都不去抢劫,反而下山报上自家性命,邀对方喝酒吃肉。然后好生送人。这一度成为少年时赫连刃的遗憾,他十分想会一会这振兴镖局到底有什么厉害人物。不过如此,这个遗憾似乎可以满足了。 将装满干粮的布袋牢牢绑在腰间,赫连刃脸上挂着一丝期待的狞笑漫步走到官道中心,低着头,让斗笠遮盖自己的脸,赫连刃横着举起那把青锋剑。一排拦路的样子。很显然的,一个男子持剑挡在路中间,这镖局的人马便已经看见。为首的一个容貌不过十八的青年眉头一皱,一下勒住马匹,转头对身边长须大汉道:“舅舅,有情况。”“哦?”这个大汉单手一摆,数量足有三十人的队伍立刻在马匹的一声低鸣下停了下来。离得赫连刃正好有一百米之远。 见到这个距离已经安全,为首大汉将手按在束在马肚上的枪杆,脸上却一片和气的笑道:“这位兄台,挡了我等去路,可否相让?我们振兴镖局会感谢的。”特意加重振兴二字,表面自己的势力。警告不识相的不要打主意。这本是走江湖熟知的规矩。不想赫连刃轻哼一笑,低沉的说道: “水从天上来,龙从火里出。三窜金玉钱,阎王不上堂。” 赫连刃说得是道上的黑话。意思就是过路打劫要钱,给了就可以不用死。对于这样的话,完全是职业病的众多镖师立刻刷的一声拔出腰刀。那大汉也皱起眉头抱拳道:“原来是道上的兄弟,敢问兄台何方神圣?可否看在我们振兴镖局的面子上就此退开?此等恩情,我们镖局一定铭记在心,改日定当登门拜见。” 第17章 吴堪 洞阳城,离梁国王都不过六十里。在梁国之内算得上是一座大城。带着斗笠的赫连刃来到城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门楼上高挂的牌匾:洞阳。便脚下一错,混入身边来往密集的人群百姓之中,压低了斗笠,走向那门口四五个士兵检查的哨口。 “关文通牒。”每遇到一个百姓,穿着简陋的衣袍的士兵就大咧咧的依着长枪,对着百姓如此说来。那百姓也习以为常,从怀里取出一张印有官府印章的纸给士兵过目。便了然无事的走入城门里,进入洞阳城。那些往来的百姓,不管是背着柴薪,亦或是看着野兽,再或者是白面书生都拿出通关文书给士兵过目。跟在排队的人群之中的赫连刃,看着这一出,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里把关很严。 轮到了赫连刃,那个士兵依然公式化的问道:“通牒。”赫连刃微微一顿,忽然用身体挡住身后百姓的视线,从怀里取出一枚碎银子放在手上,在士兵眼前抖了一抖,低沉的说道:“叩门钱,官爷不可赶尽杀绝啊。” 这也是道上的黑话。一般是小偷或者是违法却不重的经营者,在进出城门时的暗语。叩门钱,就是让这些官家的士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心放进去。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官家的薪水实在少得可怜,根本不够这些汉子挥霍的。如果不赚一些外快,根本活得不自在。而像这等小偷,倒卖违禁品的家伙。就是外快收入来源。一般情况,没有哪个士兵会拒绝这样的叩门钱。因为这样的人就算犯法,也无伤大雅。 果不其然,这个士兵双眼一亮!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注意。假装若无其事的一把拿过银子收入怀中。看着远处,手上却轻轻摆动进去的手势。“多谢官爷。”赫连刃如此说着,依然低着头快步进入了洞阳城中。 来回一望,见到没有自己的通缉令。赫连刃暗自松了口气。他本次来是要换把兵刃,不想多生事端。如果通缉令依然传到这里,那么他的打算可就要艰难许多。 可就在赫连刃刚刚想离开时,一个士兵手里抓着一卷纸越过他飞奔来到城门前,跟那几个士兵耳语几句后。立刻走到城门口边上,将手中纸铺开来。接过另一个士兵递来的用大米煮的浆糊。啪的就贴在城墙上。微微回头瞄了一眼的赫连刃双眼一瞪!那纸张上正是自己的肖像!而这正是自己的通缉令! 一看到士兵贴了东西,周围路过的百姓立刻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围了上来。一个留着半百华发的老学究在众人搀扶之下走来。看了看身边百姓期待的目光,立刻摸着胡须指着这张通缉令道:“甲并年秋,大梁国师,任家武堂,宣兵阁批: 夫太白山真人门下弟子赫连刃,当街杀人,目无王法。后魔心深种,残杀天烽府男女老少八十余口,死者断肢断头,吊挂大门,死状凄惨。后打劫钟山当铺,死十五人。劫去银两一千两。此人罪无可赦,罪大恶极。特此广邀大梁高手,以正气长存人间之道为己任,击杀此獠。匡扶天下正道。 特此,报此人行踪者,奖五两。 提此人首级者,奖百两。 活捉此人者,奖千两!” “呼!”周围的围观群众发出一阵惊呼声。显然这巨额的赏金把他们吓了一跳。而那个士兵也适时上前吆喝道:“诸位诸位!今日起,我们巡查将更严了!还请街坊邻居的多多海涵啊!”只是瞄了一眼的赫连刃,默默的越过张贴自己通缉令的地方,朝着那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走去。 在寻访之下,赫连刃找到了在洞阳城里还算有些名气的一家铁匠铺。抬头看了看冷清的门面,赫连刃压低了斗笠,迈开步子踏进门槛。没有人接待,不过一眼望去便可看光的屋子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刃。长剑,短剑,大刀,小刀,铁锤,弓弩,长斧等等数不胜数。全部都是擦得透亮,反射出一阵寒光。 轻轻迈着步子,赫连刃来回看了这些兵器几眼,心下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所谓从小见大。一些普通的兵刃都打造的如此精细,甚至每天都有人擦拭。这样的态度,让赫连刃这么一个武痴十分满意。当下扯开嗓子喝道:“掌柜的何在?不见客了吗?” 话音刚落,一个露着胳膊,穿着宽松喇叭裤。一脸根根直立的老腮胡子的中年大叔擦拭着头上的汗水,手里拿着一并还在滚烫的铁锤推开后门进来。上下打量了赫连刃一眼,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墙壁上挂着的兵刃道:“小友看上哪个直说,价钱之后再谈。” 赫连刃却根本没有再去看那些兵刃,直接一把取下自己的青锋剑,甩手一扔就扔向那中年大叔!后者啪的一把握住。两人彼此有所默契。根本无需什么言语,这大叔就淡定的放下铁锤,一把抽出青锋剑! 只听刷的一声,残缺不堪的剑刃就展现在大叔的面前。大叔扫了一眼,却再次刷的收回鞘中。将剑放在台上莫不关系的说道:“修剑?”“是的。”“你要等好一会呢。”“不行。” 赫连刃立刻拒绝如此提议,上前一步踏出,将装满收刮而来的碎银子一股脑的放到桌台上,双眼满是威胁之意的低声说道:“我没时间等。快点修好它。这袋银子便是你的。如若不顺我心意,杀。” 可是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这个大叔却满是平静的看了一眼银子,从旁边拿起一杯水送入口中服下,慢条斯理的说道:“年轻人杀气太重。剑如其人,你的剑上血味太浓。银子留下,三个时辰修好交予你。若你不服大可杀我,不过杀了我,你也没地方找人帮你修剑。狂妄之言,偌大的洞阳城,只有我才能帮你,小子。”双眼一眯的赫连刃,控制着滚滚杀意从眼眸溢出。不过即使如此,这个大叔依然一副平静嘴脸。 只是一阵让人难受的沉默,赫连刃突然笑了起来道:“大叔好气魄。也罢,我便在此等你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我希望看到我的剑完好无损的交还与我。”“嗯。”好似应付什么似的,这个大叔一把拿过青锋剑,正要转身进入门内那热火朝天的锻造房时,赫连刃的声音却再次传来:“敢问大叔姓名?” “贱姓吴,名堪。粗鄙之人,不值得豪侠挂念。”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门,反手啪的关上。只留下一脸奇异的赫连刃,双手抱胸坐下,抬头欣赏着墙上的各式兵刃。 第18章 高人 却说赫连刃正坐在店里观赏着这些兵刃时,那城外原先被抢劫的振兴镖局的镖车处,迎来了一大堆穿着风衣,背着各式武器的镖师队伍。那为首的一名眉头紧皱,面孔菱角分明的阳刚男子,看着这凄惨的惨状。立刻翻身下马,满脸震惊的对着那之前逃离赫连刃追杀的男子质问道:“你可看清那人是何摸样?” “公子,我没看清那凶徒模样,不过张老二临死前高呼,说他是赫连刃!”旁边的那个显然被吓坏的男子发抖着如此说来。后者这个被称作公子的,却一个耳光飞了过去。啪的一下打到在地。一脸悲愤仇恨的表情抓着剑柄怒吼道:“赫连刃!我振兴镖局定将你碎尸万段!我郑一剑绝对将你首级击败诸位枉死兄弟!” 仰头呐喊的这个郑一剑吼罢,忽然双膝一软,啪的跪在地上叩拜。只不过那眼中含着的泪水没有让其他人看见。这个被叫做公子的郑一剑竟然是振兴镖局的总镖头郑东来的独生子。也是梁国十大外道年轻翘楚俊杰之九。和任家的玄堂与真来这对排名在前的两位相处很好。 一番简单粗陋的丧礼过后。这个郑一剑正要带领着这些一手带起来的手下将残破的马车收拾好,清理路面之时。忽然一眼瞄到那软到在地五官流着鲜血的马儿脖颈上,印着一块红色的掌印。 本来脸上一片仇恨夹杂哀伤的郑一剑忽然一愣,下意识的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这个掌印。正要好好查看伤势,用以了解这个赫连刃有多大的能耐时,他的手下意识的触碰到这匹死马的肉体。可是就是这么一碰!让本来一脸狐疑的郑一剑豁然睁大双眼!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因为他的手指,轻而易举的陷入那马儿的肉躯之中。好似此刻他触摸的不是一具有骨有肉的尸体,而是一团塞着含了水的棉花!“这。。怎的回事!”郑一剑吓了一跳,赶紧将陷入马尸体的手收了回来。周围那些正处理现场的手下听到叫喊声纷纷走来,不禁问道:“公子,怎么了?” 双眼闪过思索的郑一剑猛然站起,拔出腰间的长剑,转手一劈就劈开了那马尸体的肚子!可是行走江湖多年,见惯生死的这些镖师见到如此诡异的尸体内部后,竟然也是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郑一剑看着如此,脸色有些惨白的吞了口口水,喃喃道:“他姥姥的这是外道赫连刃做的?如此凶残的威力,就算是悟出自己的武道,达到第一重境界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吧!” 只见那被郑一剑划开的马肚子里,不管是骨头亦或是肌肉,全部都被一股巨力震得粉碎!如同身体的五脏六腑和全身骸骨当做豆浆般搅得一塌糊涂。那肌肉的浆糊和骨头的碎片好似炒饭一样混在一起!这样恐怖的内伤,和歹毒的手法!能够在不伤害皮肤的前提下彻底碾碎整个内脏骨头!如此威力,真的就如同那些第一重高手的程度了。 而看到如此内伤的郑一剑在最开始的震惊过后,浮现的却是疑虑。脑海中立刻将整个梁国所有知名高手的成名绝技过了一遍。转眼间便锁定在了任家高手,任南淮的轰山掌上。联想起来,的确能够造成这样恐怖内伤的应该只有轰山掌。 可是他听说轰山掌是由外到内再到外。以穿透闻名的掌法。中掌的人身前会留下掌印,身后却被穿透而过的庞大元气狠狠撕扯粉碎。尸体会四分五裂惨不忍睹。可是对比之下,根本就不是如今这种将元气全部撕碎内部,却不伤及外皮的样子。而且很显然的,这个掌法的造诣虽然功力欠缺,可是在潜力和威力上,却要高出轰山掌一大截。他郑一剑可不相信,一个年纪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外道小子竟然能够使出堪比第一重高手的掌法! “走!离这里最近的是洞阳,我们快马加鞭赶去。说不好能够打听到些许这个赫连刃的消息!”说到这,这个郑一剑立刻带着手下翻身上马,一脚踢在马屁股上。这队人立刻溅起一阵烟尘,飞奔向那洞阳城。而其在马背上的郑一剑,此刻却喃喃自语:“一定有隐藏的高手。。看来我要把师父唤来才行。” ———————— “小兄弟,处理好了。”这时远在洞阳城里的铸造房中。一动不动静坐在椅子上的赫连刃忽然听到后门被推开的声音。那带着沧桑和沙哑口音的吴堪就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把用鲨鱼皮和铁环制作的剑鞘的剑走来。赫连刃立刻腾的一下挑起,看着吴堪双手捧着利剑,他十分隆重的小心接过。摸着那鲨鱼皮的剑鞘疑惑的皱起眉头。 许是知道赫连刃的疑惑,吴堪拿着挂在脖子上的布擦了擦汗坐到一边,随手喝了口水道:“你原来的剑鞘是枕木,虽然适合盛放宝剑,并且不易受潮。可是却因为太过坚固,而且毫无弹性。对剑本身并不好。在下自作主张给你换了一个鲨鱼皮的。虽然看起来难看之极,却十分柔软,而且能保护剑身。看你也是一个爱剑如命之人,想来不会因此迁怒的吧。” “哪里,师傅一番美意,小子感谢。”赫连刃盯着这把剑如此说着,然后缓慢的握住那黑砂石雕刻,外面缠着白布的剑柄,缓缓一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只听鸣的一声清脆的剑鸣声。一抹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赫连刃双眼一眯,却立刻惊喜的发现,剑身不仅已经修好,而且似乎被这个吴堪加入了其他的材料,剑身此刻竟然隐约有一种白金的耀眼光彩。提在手上反手一抽!一抹银光刷的闪现。赫连刃脸上喜色越加浓重,竟然赞不绝口道:“厉害厉害!吴师傅好手艺,此剑竟然轻了三成重量,可是大小却一模一样!真是鬼斧神工!” “哼。”听到赫连刃的赞美,吴堪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翘着腿道:“惠金石,火铜,白水玉,红花岩。这四等上好矿石经过我的手艺秘方加工之后,此剑已然跃入珍宝行列。就算拿出去买一万两白银,也是群起疯抢。。不过看你,也不是那种卖剑的人。” 回手刷的一下收剑入鞘。赫连刃此刻感觉到这个中年大叔来历不凡。普通的打铁匠哪里会如此高深技艺?面对生死也是如此淡然?当下弯腰握拳恭敬道:“不知吴师傅何方神圣?想来不是无名之辈,为何为了那区区些许碎银子,帮在下这般费力?正所谓无功不受禄。。” “哼。”吴堪立刻打断了赫连刃的套话,只是脸上带着奇异微笑道:“赫连刃,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专注于武道之人。天资心性悟性皆是上乘。可是专注于武,极易入魔。我传你一枚还心玉。你能走到何等地步,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这个吴堪一语道破他的身份,赫连刃瞬间瞪起双眼猛然跳起!可是正要戒备这吴堪可能的突袭时,却发现哪里还有吴堪的身影?只有那桌台之上,放着一枚青黄色的温玉。赫连刃想起他之前的话,上前一把拿过温玉,顿时一股平心静气之意味浮上心头。 原本蠢蠢欲动的杀意立刻消失大半。惊疑不定的赫连刃转头看了一圈,喝问道:“前辈!前辈冒充铁匠,意欲为何?为何不出来相见?”满脑子疑惑的赫连刃转身一手推开那打铁的后门。一个浑身被绑着麻绳,嘴里塞了一块布的胖子看到进来的赫连刃,立刻哀求挣扎的连连动弹! 赫连刃上前立刻帮这胖子取出布团。皱起眉头质问道:“你是何人?那个吴堪前辈呢?”“我,我是这里的掌柜铁匠,我就是吴堪啊!”“什么?你骗我!” “哪敢骗少侠?我在这里开店铺十年有余,街坊邻居都认识我。我真是吴堪啊!”那个胖子一脸哀苦的如此说着。赫连刃微微皱起眉头,一把帮他松了绳子问道:“那那个大叔是何许人也?”“我哪知道啊!今早本来好好的做生意,然后就被他打晕了!我还以为遇到强盗了呢!” 赫连刃一脸奇怪的站起身子,也不理会那握着被勒得发红的手臂阵阵叫唤的胖子。转身离开这个铸造房。却一眼正好看到外面桌台上,原本自己放出来的那袋银两上面,有一张纸条。赫然写着: “劳烦赫连小友将此银两交予那位掌柜。之前多有得罪,此全做弥补。” 可是这还不完,下面另有一行小字写到:“任家与振兴镖局人马很快来到。小友如不想多造杀业,速速离去吧。” 脸上满是震惊的赫连刃整个人愣在原地!脑海之中,却浮现那个看起来普通的胡子大叔,那夹杂在普通脸下的那一双透着精光的双眼。突然间,赫连刃噗的一下笑了起来。竟然摇头自嘲道:“亏我自以为不是那等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却是五十步笑百步耳。” 第1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走出铁匠铺,赫连刃默默的站在原地。无视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 “战,还是逃?” 赫连刃不禁内心自问。 那个神秘的前辈不知如此对他所欲为何。赫连刃也无暇他想。如若所言不虚,那么真当不用多时追兵杀到。敌兵杀来,人多势众。有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到时候说不得,就是必死之局。 下意识的,本着求生之性。赫连刃微微扣着腰间的宝剑。只要有任何理智的人都会选择逃走。因为与一大群高手对敌显然是自寻死路。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正准备迈出脚步走向城门的赫连刃突然愣住,脑海之中无端端回想起不久前,与太白山下的青楼中击杀的那些跪地求饶的地痞流氓来。 突然间,赫连刃脸色开始涨红。一抹羞辱之色浮上脸颊。本是犹豫的双眸里莫名闪动着恼怒。 忽然抓紧手里的剑柄,愤恨的低声喃喃道:“如若此次逃离,与那些欺善怕恶庸碌无为之辈有何区别!哼!” 一念至此,赫连刃突然一把掀开头顶斗笠。露出真容。周围路人下意识转头看去。赫连刃却扯开嗓子,环顾四周大吼道:“任家悬赏要犯赫连刃在此!” 周围众人只是一愣。尚未反应过来。一些刀口舔血,看到悬赏单鬼迷心窍的武者,立刻极其兴奋的拔出刀剑逃跳了出来!左右围住去路。也不理会四周平民惊慌失措的作鸟兽散。领头一个老腮胡子,有些年纪的老刀客兴奋的上下打量赫连刃。又看了看从捕快那里买来的通缉令。语气中满是铜钱味的大喊道;“却是这贼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还闯进来!老爷我今次便是拿你换些酒钱!”这大汉话语刚落,便提刀冲来。 赫连刃一看此人步法。眉头一皱。竟是下三滥的货色。当下也不客气,手上极快一抽。剑出如风。再次回鞘时依然沾血。那大汉首级也滚落在地。 “杀人啊!快跑啊!”周围本已惊慌的百姓,看到一活人斩首而死。哪里还能平静?一个个好似马蜂般乱了起来四处奔走逃窜。生怕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杀星杀了他们。 见到刀客一合立死。其他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武人纷纷放慢了脚步。这时他们才回过味来。敢叛出太白门下。挑战任家。肆意抢劫杀人的此人。绝不是他们独个可以匹敌的。 赫连刃微微偏过头看去。渐渐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安静下来。十几个手持各式兵刃的武人犹豫不决的来回磨蹭。时不时看着身边同伴征求意见。赫连刃心里一团怒火。上前迈出一步啪的踩在那个刀客尸首之上。瞪着这些畏首不前之徒恶吼道:“一群匹夫!我孤身一人,尔等二十上下。竟被我这一人吓破豪气不成!” 话音一落。那些人虽然知道是挑拨之言。却也所言非虚。当下十几人互看一眼。其中以绑着马尾男子提议道:“我等齐心协力活捉了他。送给任家拿了赏钱。每人也有好几百两。绝不亏了!”“说得不错,兄弟们上!捉了这小子我请大家吃酒!” 说罢,当真挥舞兵刃冲来。赫连刃见此转怒为笑。再次抽出青锋剑,舞出一道厉风。盯着冲来众人笑道:“如此最好,不辱没了身份。看招!”话随身动。只见赫连刃脚下一错。剑锋化作灵蛇盘舞身侧。道道淡金色的白芒挥舞不息。只是一个纵合。赫连刃依然穿过十几人来到对面。立刻一片血雾飘起。 冷着脸的赫连刃一甩手中剑。三尺鲜红离剑而出。那十来人竟然毫不吱声,齐刷刷的倒在血泊之中。 “好快的剑!好毒的剑法!” 赫连刃还未将回过神来。身后突然冒出如此话语。狼顾似的偏过头,斜眼朝着身后一瞪。一个满头华发,全身红袍的捕头带着二十个捕快站在远处。领头的捕头瞪着眼睛如此感叹。那半黑半百的胡子随着风阵阵抖动。见此的赫连刃双眼一眯。转身提剑瞪着来人问道:“可是取我性命?” 震惊于这通缉犯实力的捕头缓过神来。凝重的点头道:“吃着朝廷饭,办着朝廷事。这通缉令有兵部的盖章。那么我等便是要杀你。” 赫连刃微微抬起头。极快的扫了一眼这二十几捕快。忽然低声道:“不过是吃饭办事,养家糊口。若不想死,扔下兵器走。我不杀。”可是如此放话。捕快根本不可能因此退去。见到无人响应。赫连刃也是点头道:“既如此,莫后悔。”说时迟那时快。赫连刃一个箭步冲上前!运出看升龙步得到的点点心得。一派鬼影破朔迷离,好似冤魂夺命,飘渺不定的挪移上前! 见到次子身法。捕头等人顿时大惊!还不等戒备防护。那带起一连串残影的赫连刃依然钻入人群。掀起一片血花哀嚎。震惊的捕头回首看去。只看道道银蛇吞吐不休。穿梭人群之间。不多时依然满地尸骸。只剩捕头一人存活。 双腿发软的捕头看着屹立与尸骸之中,衣衫沾染鲜血的赫连刃。不禁怨恨的吼道:“杀人魔头!诸人皆有家小。何等丧心病狂才可坐下如此恶事!”赫连刃只是有些失望的擦着衣服上的血迹。看着捕头道:“先前以说。不战可走免死。如此不过自寻死路罢了。。倒是你,贵为此地捕头。如此杀你,却是浪费。于我大计不利。”如此说罢的赫连刃上前几步。满是杀意的双眼俯视着这捕头。默默举起了持着剑的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一剑等振兴镖局的人马赶到半路。就听路上逃难的人说,那个通缉的赫连刃此刻就在洞阳城中。得知如此的郑一剑虽然心下狂喜。却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辈。他让手下休书一封通知任家。自己则快马加鞭的赶去洞阳。 可当人马刚赶到洞阳城下。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只让在震惊之余的郑一剑等一干人汗毛直立!只见城门大开。丝毫不见平日百姓军丁。倒是有一个穿着捕头衣服的老人。被用麻绳吊着脖子悬挂城门楼上!脚下绑着一袭五丈长的白绫。上面用鲜血狂书八个大字: 振兴镖局者,进门死! “好,好大的胆子,好嚣张的小子!”郑一剑气急败坏的怒吼一句!许是恼羞成怒。突然拔出宝剑跃马向前!身后众人想拦却无济于事。只得头皮发麻的越过城门上的死尸。心里暗道:“赫连刃此人,不过二十有二。却如此凶残霸道!” 于是乎,一行人冲进城内。可是展现在眼前的,却是遍地的尸骸。而无一例外的,都是捕快和侠客。而且头颅均被削去。隐约可见,那些老百姓关紧房门。偷偷从门缝里看着这恐怖的景象。不敢出声。宛若间,一个大城,因一人而成死城。 可就在此刻,众人还沉浸在这里死一般的气氛时。那郑一剑恍然看到。官道正中,一人一剑坐于中央!定睛一看。那男子却正值壮年。一头散开的齐肩黑发下落。略显清秀的面容和那格格不入满是杀机的双眼。以及正经八百,胯下所坐用人头堆积起来的凳子!就这么突兀的坐在血池之中! “赫连刃!”郑一剑口碰浓郁杀机如此道来。众人也紧张的停下马匹看那人。赫连刃只是默默站起,手上挽一个剑花。只是看了看来人衣甲马鞍的图案,立刻笑道:“果然是振兴镖局。如何?千两赏银和私仇便在这里。上前拿啊。” “一个武道中人,所行之事如此不堪!待我清理武道,以正风气!” 那郑一剑怒上心头。一把拔出腰间佩剑。转头对众人说:“休要帮我。”便一个翻身下马。踩着血花冲向赫连刃! “来得好!”赫连刃脸上涌现一丝笑意。这家伙的身法明显不是之前的家伙能比。而且隐约在八个气段的内息也让赫连刃微微期待。立刻微微错步,转身一击稀疏平常的横扫千军直取郑一剑的腰身。 “哼!”郑一剑不屑哼声。脚下一点。他振兴绝学游龙探梦便使了出来。打转着避开横扫千军,刺向赫连刃首级!可是就在这时,赫连刃剑锋突然一变。由大气磅礴之意变成深深鬼气杀机。好似千万条毒蛇从剑里跳出。剑锋中途上挑。赫连刃身子下滑。直取郑一剑的宝贝要害! 可是郑一剑竟然也非等闲。急中生智的他忽然双脚弯曲。脚尖猛然点在赫连刃的手臂上。破去这阴毒一剑。手上也不停。竟然同时反手握剑,往下一捞。剑锋直取赫连刃后劲! 来得太快!赫连刃果断收剑。原地一招霸王举鼎!双脚向上一踢郑一剑。躲开这一剑。双方俱是同时推开五丈之外。 郑一剑凝重的盯着赫连刃。却见赫连刃脸上露出笑容和尊重。忽然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横握宝剑叫道:“阁下武功不凡。经验亦是少有。能否请教阁下大名?” “振兴镖局郑一剑。师从家父。”感叹与赫连刃小自己几岁,却有如此作为的郑一剑立刻回答。赫连刃却微微一愣。若他没记错。振兴镖局的郑一剑是十大外道俊杰之九。排名还在那手下败将真来和玄堂之后。如今看来,却是排名误人。此人的经验绝不是那两个白痴可以比拟的。 当下赫连刃一抱拳,很有礼貌的道:“久仰大名。亦在下看。第九之位,实在委屈了郑兄。” “少跟我称兄道弟!”郑一剑怒吼一声打断赫连刃的话。只见他环视一周。即使愤怒又不解的道:“你被任家通缉,为何却做出如此事情?他们与任家无关,与朝廷无关。为何滥杀无辜!” 谁知赫连刃不为所动。将剑重新持好道:“如今兄台之所为。正是我之所欲。” “啊?” 郑一剑不明就里。 可是赫连刃也不解释。忽然眼里散出神光大喝道: “无亲之人赫连刃!在此讨教!” 第20章 手下败将 可是话音一落。赫连刃尚未冲上前去。一只带着破空声的流矢就啪的一下插入脚边。赫连刃浑身一抖。将剑回身格挡扭头看去。 却见官道尽头。一大队身穿鳞甲红衣的军士手持盾牌长矛,踏着整齐的步伐整齐划一的逼近。而一些头戴黑盔的红衣人也手持十字弩。一大片的密布屋顶。纷纷举起弓弩对准赫连刃。而赫连刃一眼看到的,便是骑着黄骠马,红衣黑甲手持长枪的男子。 见这人是将军模样,面貌也是十分年轻。气段竟然有五段左右。眉宇间满是霸道威严。一股化不开的杀气让赫连刃十分戒备。 “此子,非惋惜废物耳。” 赫连刃如此戒备。这个将军却看了那郑一剑一眼。忽然摆手。那些军士竟然整齐划一的停下步伐,弓弩手也齐刷刷的半跪于屋顶。一副戒备模样。却见这青年将军也不理会赫连刃,而是扭头看着郑一剑笑道:“郑兄。此人滥杀无辜,祸及百姓安危。我受命梁王。得封骁骑校尉。此乃我管辖范围。还望多多让步。此人死后,首级归你,如何?” 显然郑一剑认识这个将军。虽然有心杀了赫连刃报仇。可是挨着这人面子。当下只好带人后退道:“如此,多谢少蓬兄了。来日定当登门答谢。”如此说罢,郑一剑见到这将军抱拳后缓缓后退。守在城门瞭望。而此时此刻,赫连刃却皱起眉头,瞪着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将军道:“你唤作少蓬?莫不是梁国外道十俊第五的钟少蓬?” “哼。” 谁料这钟少蓬俯视赫连刃。翻身一个下马抽出黑铁长枪倚在身后。神威凛凛如同天将。一对蛮兽吞金靴,天蓬合一甲。抖动下摆长裙。上描神龙咆哮。头盔两侧满是祥云。顶上一头麒麟兽盔。好一个一等一的悍将。 “不知天高地厚,闹到王都附近。赫连刃,监斩台便是汝之归宿。” “好多废话,钟少蓬,你是打也不打?” 赫连刃持剑而立,张口骂出。后者却不为所动。只是撇了撇嘴,忽然手腕一扭,整个人好似化作旋风,红艳之中一点芒,闪电般的刺向赫连刃! 掀剑而起!一道白光闪烁。赫连刃下意识弹开此枪。可是还不等他冒出冷汗,惊叹如此快速时。这钟少蓬一身好武艺。已然渡步上前。接二连三密不透风的枪芒雨点般刺向他!太快了!赫连刃根本来不及进攻,只得运出身法连连后退全力挥舞长剑抵挡。可是钟少蓬的第五不是浪得虚名。极快挥舞之下,这枪竟然宛若有一种游龙嘶吼翱翔的霸气。刚中带柔,竟然快到一把割破赫连刃的手腕,使得瞬间力度不够。枪尖便直取那咽喉! 赫连刃双眼一瞪!汗毛直立!这个钟少蓬的造诣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开手失利之下,赫连刃立刻沦为下风。处处被逼,连连后退。如今此极快一枪,赫连刃也是十分果敢。右手剑交与左手。身子尽力外泄。那长枪噗的一声穿透他的肩膀! 可是赫连刃毫不在意那钻心的疼痛。而是反手握剑。阴毒无比的朝着那钟少蓬的门面削去!可是一寸长,一寸强。钟少蓬见到赫连刃如此打法,心下虽然一惊。却也没有乱了方寸。竟然挪步闪退。一把扣住那枪杆,回身一抽! “啊!”任凭赫连刃如何坚毅。在锁骨被枪尖扣着活生生提起来的那股威力下。也惨痛的哀嚎不止。只见一条血链从赫连刃肩膀划出。那钟少蓬竟然毫不迟疑转身旋转长枪,好似一个漩涡围绕在他身侧。衬托出那神威凛凛。满是鲜血的枪尖猛然拍打在赫连刃的身侧。一连窜骨头碎裂的声音礼炮一样啪啪作响。半空之中的赫连刃忍不住张口一抹鲜血。刷的一下倒飞出去! 可是一脸平静的钟少蓬枪虽人动。闪电似的贴近赫连刃。后者尚未落地,他已然近身。一击上挑刺。便可以刺穿赫连刃的脖颈! “哈哈哈哈哈!” 突然这时,赫连刃发出一阵狂笑!受了重伤的他忽然凌空一转。双脚猛然点在上挑的枪杆之上。竟然借着那枪杆走路!一下跑到了始料未及的钟少蓬面前! 经脉储存的点点元气滚滚涌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瞪着双眼,龇着牙的赫连刃举起唯一可以动的左手。混元抱虚。竟然一记抱虚掌就狠狠拍去!面对面的钟少蓬瞳孔剧烈收缩!他虽然不识的这是何种武学。却有经验告诉他。硬接下这一招,绝不好受! 十分果断的钟少蓬立刻放弃手中铁枪。脚下轻轻一点。竟然极快的兀自空中旋转。好死不死的避开了这一掌!轰的一下打到六丈开外红柱子上。一个深深的掌印凹陷下去! 可赫连刃见到这全力一招无功而返。心下凉了半截。那钟少蓬也接着旋转之势。那穿着铁兽盔的一脚狠狠的砸在赫连刃的头上! 轰! 任凭赫连刃身体如何了得。双眼立刻连连冒出金星!全身顿时无力栽倒。可落地的钟少蓬哪里罢休?回转身子抄起地上长枪,接着力道用着枪尾镶着的铁球。怒喝一声!噗的扎进赫连刃的胸口! “哇!” 赫连刃凄厉的惨叫。口中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整个人飞也似的撞倒身后民宅的柱子,虚弱的躺在血泊之中,双眼渐渐无神的看着天花,再无战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好!我们钟校尉果然厉害!这些贼寇三两下便已伏诛了!” “钟大人果然神勇!” 那些围观的士兵纷纷兴奋的叫好。为看到如此武艺而崇拜。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只不过练过一点拳脚的人,是看不出玄妙来的。他们只看到在这不过几合之间。敌人便落败。哪里看出其中的艰险? 默默站在原地的钟少蓬面无表情。而那城门处的郑一剑却是满怀震惊。那般你死我亡的胜负。如若钟少蓬没来,他可能真的死在这赫连刃手下! 可是,四周的笑声渐渐停了。因为他们的校尉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转身,朝着那赫连刃一掌打中的地方走去。而那郑一剑等人,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此时两人,均是看着那掌印默不出声。联想到之前的马尸的郑一剑忽然说:“少蓬,看看吧。” 后者只是微微伸出手摸着掌印。可刚触到的一瞬间!那股惊讶的神情立刻浮现脸上!毫无二话,他手上用力一撕。那光洁的红漆里面,却是如同粉屑的木渣!噔!钟少蓬后退一步。满是英气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木屑沉默。很显然的,他开始设想这一掌打在自己身上的反应。可如此一想。心里却没来由的丧气。这一掌,至少可以将自己打成残废。 而就在气氛诡异到极点的此时。一声刺耳却中气不足的笑声,忽然从远处倾倒的柱子下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厉害!” 众人扭头看去。却见到一身狼狈。脸上和衣服被鲜血染红。血液滴滴答答的从湿透的衣衫落下的赫连刃,缓缓的站了起来。 只见他身体不自然的歪斜。暂时动弹不得的右手无力的垂落。而血迹斑斑的左手却死死握着那把蒙灰的长剑。 “再来!” 沙哑而疲惫的声音里,满是无法理解的战意。赫连刃瞪着双眼,任凭血液从头上留下而不擦拭。笑的开心的他一把用嘴撕开衣角。用嘴将布条把握着剑的手牢牢绑住。可以看到,那布条也在几个呼吸之间染红。 “再来!与我一战!” 好似癫狂的赫连刃虚弱的向前一步。留下身后一个血脚印。可是双眼满是渴望的他,此刻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听到如此的钟少蓬脸色渐渐归于平静。看着连走路都不稳的赫连刃道:“我不与手下败将打斗。” 好似被激怒的赫连刃脸上露出狰狞表情。举起剑再次向前一步道:“若不战,杀我便是!你用枪尾刺我。却不用枪尖。为何不杀我!” 入了魔障的赫连刃双眼血红。咆哮着吼道:“杀!杀!杀!过来杀了我!” 就在众人震惊于赫连刃的疯狂时。一边的钟少蓬冷着脸忽然高声叫道:“光天化日之下滥杀无辜。击杀朝廷捕快二十三人。蔑视王上。特此拘捕,听候王上发落!”话音一落。那些军士显然知道该如何做。立刻一声怒吼。看着大刀长矛,呐喊着冲向好似血人般站在原地的赫连刃!不过他们没有忘记,钟少蓬的意思是不要杀人。 “啊!”也不知是兴奋疑惑暴怒。赫连刃突然仰天长啸!双眼隐约露出红光。竟然举起那长剑,迈着凌乱的步伐一头冲进军队之中。 “杀!” 赫连刃狂乱的挥舞着利刃。即使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剑锋所指,那些穿着鳞甲的军士也被斩断盾牌,一片片的倒下。 不多时,地上已经有了五六具尸体。可如此一切,钟少蓬却默默的看着一言不发。 “放箭!” 军队的副官许是知道心思。立刻开口大喝。早已等在四周屋顶的弓弩手立刻扣下扳机。一支支流矢发出破空声袭向赫连刃。状若疯魔的他挥剑打开流矢。可终究气血流失过多。四根流失扎进了胸口。 “啊啊啊啊!” 赫连刃发出恶鬼般的嘶吼。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双脚越发的无力。终于,在不甘的吼声之中。四面八方的军士一拥而上。淹没了血人似的赫连刃。。 “郑兄,我要将他带去王都。例行公事,还希望你当做证人一同前往。” “好吧。。” 两人虽然口上如此说,可视线却停留在已经晕死过去,却不减杀气的赫连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