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爱卿卿》 第一章 「你还没作好决定?」沉芝双手环胸的靠坐在椅背上,凝睇着犹豫不定的好友。 明眸皓齿的罗怡灵抿了抿漂亮的唇瓣,摇头道:「明知你设了一个陷阱要我往下跳,我还跟着跳下?」 沉芝扬起了嘴角,就算被识破诡计,但她还是有信心让罗怡灵跳下陷阱,「在『八卦会』中,你一向是最敏锐的一员,但那么不代表你能以理智来衡量我的建议。」 罗怡灵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她不想和秦伦再有瓜葛,她离开他已有五年了,没有他,她生活得很好,他没有她,日子也过得一样精采。 「他瞎了,这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罗怡灵闭上眼睛,在郑意伟和饶子柔的婚宴上,沉芝附耳说的这句话令她震慑得差点昏厥过去,那样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居然瞎了?一向高傲的他能承受这份缺憾吗? 「秦伦瞎了的事,他的经纪公司虽然矢口否认,不过,狗仔队早就嗅到消息,这几天已密集跟?,一些未证实的八卦在媒体杂志已经传开来,我想你也应该看到了。」沉芝淡漠的神色未变,只是善于观察的眼眸已快速的捕捉到罗怡灵一闪而过的悲伤之光。 「秦伦目前在演艺界可是当红的炸子?,电影、广告、戏剧应接不暇,最近这两、三年来,更是当起空中飞人,在日、韩、美、香港、大陆等地来来回回,在台湾的时间也相对少了,但人气一样旺盛,每推出一部新戏就是红不让……」 「为了,沉芝。」罗怡灵不悦的打断她的话,「我们一群闲闲没事干的无聊朋友虽然组成了八卦会,可是我们讨论的是亲朋好友间的八卦,而不是演艺界的八卦,换言之,这意味着我对你的这则消息一点兴趣也没有!」 「是吗?」沉芝扯了扯嘴角,「那你今天来我的办公室又是为了什么?」 她楞了一下,瑰丽的脸庞微微一红。 「你们八卦会的成员不聊演艺界的八卦是因为秦伦,因为你们相爱了有两、三年吧,若不是被秦伦的助理黄蓉芸近水楼台,天天相随,你们的感情应该不会生变才是。」她边说边点燃一根香烟。 「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根本没有谈论的必要!」罗怡灵苍白着脸儿站起身,拿起皮包就要往外走。 沉芝吸了口香烟,缓缓的吐出烟圈,「秦伦虽然是车祸受伤,可是据目击者说,他的脑子?没有被撞到,甚至在飞出去时,他还颇幸运的跌到一辆载满?蛋的货运车上,而且医生会诊时,x光片证明他的头确实是完好无缺,除了脸上有一些小小的擦伤外──」 她皱起了柳眉,霍地停下?步,「那他为什么会瞎了?」 「这就要靠你了。」她朝罗怡灵挑挑眉。 她不解的转过身来,「什么意思?」 「早在多年前,黄蓉芸那个奇貌不扬的女人,竟能挤掉你这个脸蛋、身材都一等一的美女和秦伦成为一对时,就不知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镜,虽然她和秦伦是同一所育幼院长大的朋友,不过,仔细想想,他们若要迸出爱的火花也早该出现了,为何在秦伦对外宣即将和你步向地毯的那一端后,才发生恋情?」沉芝冷静的提出自己的观点。 闻言,罗怡灵苦涩一笑,那又如何呢?秦伦亲口承认黄蓉芸是他的床伴,在他四处拍戏时,生理上一旦有所「需要」时的最佳泄欲人选……沉芝凝视着好友苍白的小脸,耸耸肩道:「当然,或许也有我所不知道的内幕存在,不过,我在演艺圈的人为不少,在外,政商医界也有不少友人,而这也是提供我不少消息的资源所在,所以──」她故意顿了一下,「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指出秦伦有可能是被毒瞎的呢?」 罗怡灵倒抽了一口气,怔愕的走近她,「你说什么?」 「你听得很清楚了。」她淡淡一笑,「为了避开那些恼人的狗仔队,秦伦这会儿和黄蓉芸已躲到『特尔喀岛』去了,我相信你对那个地方也很熟悉吧!」 岂止熟悉呢,那还是她和秦伦一起购置的私人岛屿,那位于大西洋群岛的一处风光明媚、隐私权百分百的桃花源地。 那里处处有他们的爱恋足迹,他们一起探索每个地方,共享每一分的感动。 沉芝将烟搁在烟灰缸上,站起身,绕过桌子,走近好友身后,拍拍她的肩膀,「黄蓉芸目前已以女主人自居,将以往在那儿雇请多年的老仆,如李妈、张嫂和黄大叔等一概解聘了,打算只找一个『全能』的『老』佣人来打点。」 李妈、张嫂和黄大叔都是当时她和秦伦一起找来的佣人,不过,他们从不曾将三人视?佣人,而是像一家子一样的生活着,因为他们三人都是孤家寡人,不是不婚就是儿女不在身旁,而且三人都近五十岁了……「你怎么会那么清楚,连李妈、张嫂、黄大叔他们你也都知道?」罗怡灵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她耸耸肩,一脸高深莫测,「你说呢?」 「我──」 「你已经知道我设了一个陷阱要你往下跳,而这个『陷阱』,你我也都清楚,那就是你后续的故事这不值得成为我下一部戏的剧情,」沉芝顿了一下,将身子轻松的倚靠在红木桌上,「我是个利益挂帅的人,因此总得先拨拨算盘看看你和秦伦的故事有无利益可图?而这当然得先『做做功课』,不是吗?」 「有这个必要吗?」罗怡灵摇摇头,轻嗤一声,「你的作风已?你赢得『女魔头』的称号,要编写一部好的爱情故事是易如反掌,何必将脑筋动到我的头上?」 「那不一样,我写的故事是我在主导整个剧情,而将你带到秦伦的身边,则是由你们两人编写剧情,我的任何思绪都不会介入。」她微微颔首,「简单来说,我一边在编导我的虚幻故事,而另一边还有一个真实的故事在发展,这效益不是双倍吗?」 她疲惫的转动一下脖子,「你也知道我这黄金编导需要的爱情故事是嫌多不嫌少,多一条?帮我拉起另一段剧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当然会尽量利用我手边的『资源』。」 「如果我不去呢?」 沉芝瞟她一眼,「那我大概可以预见秦伦这辈子都见不着阳光了。」 罗怡灵脸色丕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他大概会瞎一辈子了!」 「为什么?」 「这个答案要你自己去找,不过,如果你没有兴趣,那就算了,」她转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随即低头将目光放在办公桌上的档案。 「沉芝,你──」她咬白了下唇。 「哦,对了,」沉芝抬起头,转身再瞥她一眼,「你说黄蓉芸为什么要辞掉那些秦伦熟悉的佣人?更奇怪的是她还很坚持再雇请的佣人只要一个就为了,而且还一定要是个中年岁数,外貌不能太美,身材一定要肥肥的妇人?」 罗怡灵呆楞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掠过心海。 沉芝挺直了腰杆,走回桌子旁,弯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一条白色软膏递给她,「这是好莱坞知名的化妆科技小组所研发出的新化妆用品,只要六分钟就能让一个瘦巴巴的女人变成一个肥胖的老阿桑。」 「你是要我──」罗怡灵攒起了柳眉瞠视着她。 「秦伦毕竟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吧,在你们分手后,你才成了『浪荡公主』不是吗?」 罗怡灵凝视着好友无言,在沉芝面前,她几乎成了透明人,她的事情沈芝几乎全都清楚。 「看过罗宾威廉斯的『窈窕奶爸』吗?」沉芝边说边将手中的软膏塞进她手中,「这条化妆膏可比他那时的还要好用,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使用,所以只要你?定了愿意当一名肥肥的女佣人后,我会找个人教你化老妆,这时间至少要一个月,不过,你放心,我有绝对的把握能让你取代黄蓉芸已经雇请到的佣人,你是不会白学这门化妆术的。」 罗怡灵低着头,凝视着手中的软膏,一双动人的亮丽秋瞳在瞬间罩上浓浓的愁云,那个男人伤透了她的心,她还要接近他吗? 五月的阳明山洋溢着一丛丛红、白、粉的各色杜鹃,还有流泻无边春色的缤纷粉樱,朵朵花儿吐蕊绽放。微风徐徐,吹送着花儿的淡淡清香,阳光柔柔,将错落有致的扶疏映照得更加璀璨。 罗亚妮近五十岁的脸庞映满春意,她笑咪咪的剪了两枝盛开的杜鹃回过身,离开这绿意盎然的前院,回到装潢典雅的客厅里。 罗怡灵身穿最新拉炼两截式露肚脐的灰红格子裙装,亮丽的五官上了淡淡的妆,无精打采的从二楼步下来。 罗亚妮笑了笑,将手中的两枝杜鹃递给她,「怎么了,我的女儿,这几天愁眉不展的,连着几个男朋友到这儿等门也请人家吃闭门羹?」 她喟叹一声,「妈咪,我的心好乱哦!」 罗亚妮瞥她一眼,拍拍她的手,拉着她坐下,「你还下不了?定?如果妈咪是你早迫不及待的接受沉芝的安排了。」 闻言,她瞠目结舌的瞪着母亲,「你──她找你谈了?」 她点点头,一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模样。 「可是你才从英国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她怎能马上就找到你?」 「她可是赫赫有名的大编导,要得到消息有什么难的?谁敢不买她的帐呢?」罗亚妮一手爬了爬那花白的头发,笑盈盈的道。 罗怡灵怀疑的皱起柳眉,她妈咪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奉行者,目前在英国念文学博士,将白手起家的「康伦科技」交给她管理。不过,由于妈咪网罗了一大群精英份子?公司做事,因此她也乐得少管公司的事,大半时间都和八卦会的朋友们鬼混居多。 而妈咪一向是个开明的人,在妈咪那个年代,未婚妈妈虽引人侧目,但妈咪还是将她生下了,只是到现在妈咪也从不吐露她的父亲是何方神圣?! 再者,母女两人一向各过各的生活,妈咪为何会突然舍下学业请假回台? 「妈咪,不会是沉芝将你请回来游说我的吧?」 闻言,罗亚妮咧开嘴,「不错、不错,我这女儿的脑子是聪明的。」 「那──她──她为什么要找你?」 「还不是因为你固执得像头牛!」她开玩笑的白女儿一记,「你这年轻人怎么一点冒险犯难的精神都没有?那秦伦都已经瞎了,他会吃了你吗?」 罗怡灵神情一黯,「妈咪,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你五年前被那个丑女人横刀夺爱时,妈咪怎么说的?再跟她拼上一拼,结果你呢?『大方』的就将秦伦送给她,自己再去找那些二、三流的男人鬼混,还博得一个『浪荡公主』的美名,」罗亚妮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白眼,她年纪是有一把了,但她身边的同学、朋友可都是新新人类,那些新人类观,她可是有百分百吸收到呢! 罗怡灵的贝齿咬白了下唇,她下不了?定,因为自己还是在乎他,而黄蓉芸也还在他身边,她过去做啥呢? 「去看看他吧,你还在乎他的不是吗?那么什么不再给双方一次机会?」 「妈咪,黄蓉芸也在──」 「呵呵呵……沉芝果真是高竿,她就说你一定会担心这一点,她要你放心,她会将那只母老虎调离的,」罗亚妮的脑海一闪而过沉芝那张聪慧的丽质,「这个女孩子真的好,不仅一手撮合了饶子微和贺晓桐,还临门一?的教了饶子柔如何令郑意伟说出『我爱你』──」说到这儿,她是一脸赞赏,「我对她有高度的信心,她既然要你去,就有百份之两百的把握能将你和秦伦再送作堆──」 「妈咪,我?不想和他旧情复燃。」她淡淡的道。 「我知道,他伤了你的心嘛,那又怎样?顶多这次换你伤他的心好了,」 「你的意思是──」罗怡灵眉头一皱。 「换你甩他嘛,或者等黄蓉芸那个绊?石离开那个岛后,你也就恢复成原来的你,看是要咒为他、虐待他,甚至凌虐他也成啊,反正那儿在黄蓉芸离开后就成了孤岛,你要怎么对待他都成,」罗亚妮继续在一旁扇风点火。 不可否认,她是愈听愈心动,只是──她瞅了母亲一眼,「这些是沉芝教你说的吧?」 「拜托!」她笑笑的学着年轻人鼓起腮帮子,再摊摊手,「这是我的说词,不过,沉芝听了可是两眼发亮哦!」 罗怡灵忍俊不住的噗哧笑了出来,看来妈咪已经被沉芝彻底洗脑过了,而自己这会儿恐怕也被洗脑了……大西洋特尔喀岛若他没瞎,此刻映入眼帘的该是一大片的蓝绿色海洋吧,秦伦就以往来这岛上度假的记忆,一步步的走向该是晶莹剔透、白沙遍的沙滩。 这是他的私人岛屿,就算跌倒了又如何?他也不愿拿那枝代表他瞎了的拐杖行走,更不愿意坐那矮人一截的轮椅代步,他只是看不见而已,那么不代表身体的其它部位也出了问题! 清风拂来,那棕榈树一定也跟着风儿摇曳生姿吧,还有逐浪的海湾,一层层的白鬣波涛翻涌,像极了热舞女郎狂欢的裙摆,还有──秦伦的喉咙突地被一股上涌的酸涩堵住,眼眶也微红起来。 该死的,你伤什么心?不是说好会坚?不流一滴?? 「吱、吱、吱」海面上传来海豚亲昵的呼叫声,他深吸一口气,?迫自己远离悲恸的心情,继续往前走,一直到赤裸的?接触到冰?的海水后,才蹲下身子,伸出手,「蓝儿,蓝儿,」 温柔的呼唤声一起,海面突地飞跃起一只海豚,它优美的做了一个花式跳水,在一跃而下后,喜悦的摇摆着前鳍再快速的游向秦伦。 它轻轻的以嘴啄了他的手几下,惹得他哈哈大笑起来,「你肯定长得更大了吧,否则你的嘴不会啄得我的手也感受到你体型的庞大冲力。」 蓝儿摇晃着身体,嘴巴不时的发出吱吱吱的愉悦声。 他伸直了手,在空中晃了几下,终于摸到它的头,他跪在沙滩,觉得海水已浸泡到半身了,「涨潮了,是不是?」 蓝儿亲热的磨蹭他的手,一边点头。 秦伦笑了笑,拍拍它的头后,站起身,就算他眼前是一片漆黑又如何?这座岛屿的任何一隅美景他都曾一步一?印的深度探索过,当时还有他深爱的女人怡灵──她知道他瞎了的消息吗为他自嘲一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们己有五年多没有碰面了,往日的情怀也随风而逝了吧! 只是他真的特别想念她,或许因为这里是两人一起买下的岛屿吧,当时受伤的蓝儿也是他们两人一起在沙滩发现,然后找了兽医杰特,照顾了近两星期后,才将它这条小命捡回来,尔后,它一直没有离开这个海域,他和怡灵便将它取名?「蓝儿」……「秦先生,该回屋子里去了。」四十多岁的朱妈妈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薄外套。 秦伦再次拍拍蓝儿的头后,才回过身步上岸来,「天黑了吗?」 朱妈妈点了点头,随即又慌张的回答,「快了,这会儿是彩霞满天,一会儿天就暗了,把这外套套上吧,天气为了。」 彩霞满天了?这时的景观一定很美吧!那澄橘色的夕阳此刻一定是刚好在水平面上,映着大海渲染了更多的瑰丽色彩。 「朱妈妈,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吗?」他伸出手,将朱妈妈交到他手里的外套利落的穿上后,没有焦距?显得炯然有力的黑眸平视着她。 「是啊,黄小姐说明天就有一位新的罗妈妈来替代我。」她边回答边走在他身边,看着他坚定的步伐一步步的朝岛中央的那栋白色洋楼走去,不由得摇摇头。 说起来,她也是他的影迷呢,但就不知老天爷是怎么想的,让这样一个上进亲切的俊美青年从此和黑暗?伍? 朱妈妈来到这个岛上已两个月了,秦伦不知道黄蓉芸为什么要换掉她?不过,这种事他不想多管,就如同先前在这儿服务了五年的老佣人一样,黄蓉芸也将他们全撤换了。 虽然多少有些不舍,可是他觉得黄蓉芸的话是对的,他们和他多少也有感情了,他这一瞎,他们一定会以同情的目光看待他吧! 同情?一向傲然的自己怎么忍受得了那样的眸光呢?那简直就是在告诉他成了废人一样! 他深吸了口气,日子还要过的不是吗?他绝不能就此向命运低头,隔天一早,乘着薄曦的透明云彩,罗怡灵坐在直升机上俯视着那座?郁的半月型岛屿,终究,她还是来了,内心有着一股期待也有些莫名的惆怅,阔别了五年多,偶尔在萤光幕上看到他,他仍旧是那名狂傲的俊美男子,而今呢?成了瞎子的他是否已褪去那股傲世的光环? 直升机逐渐降低了高度,罗怡灵对这岛屿上的一景一物看得更加仔细,青翠的树林、弯曲的蓝绿河谷,还有那在岛屿月型尾端,数千年终日在大海波涛?涌下的一座迷你型钟乳石洞穴,他们曾在里面激情的共赴巫云……思走至此,她不由自主的咬白了下唇,一股想逃的冲动也泉涌而上,她不该来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未曾因岁月的逝去而稍有褪色,她怎能在此状?下还接近他呢?如果再一次成了扑火的飞蛾,她伤痕累累的心又将如何? 这几年来,她已成功的以「浪女」的行径来掩饰自己遭受情伤的心,她何苦还来淌这趟令自己心疼难耐的浑水? 「李先生,我不想来这儿了,请你载我回机场好吗?」罗怡灵愈想愈不妥当连忙问道。 「罗女士,别担心,这个岛可是风光明媚,不会输那些知名的名胜地区,你能来这儿当管家肯定是一些名人推荐的吧?毕竟这个岛可是鼎鼎大名的秦伦买下的──哦,对了,报纸说他瞎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罗怡灵看着他念念有词的降到停机坪时,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现在的人不说八卦是不是活不下去了? 螺旋桨的声音愈来愈弱了,她知道再过一会儿,就将踏上这片土地,然后会和秦伦见面,他会认出她来吗? 白痴,她敲了自己的额头一记,他看不见了,如何认得出她来?何为她这会儿在特殊化妆品的改装下已变成一个微胖的欧巴桑,而一向利落清亮的嗓音也在吃过好莱坞科技小组最新研发出的变音药丸后变得较?低沉了……说来她已是全副武装的来应战了,那她就该勇敢的面对他,不是吗? 惴惴不安的踏进位于全岛中央的两层楼洋房的罗怡灵,?意外的没有见到秦伦和黄蓉芸,亲切接待她的是朱妈妈,为了交接工作,朱妈妈像个老朋友般的拉着她的手在洋房里绕了一圈,一边叮咛她该注意的事,还有秦伦这两个月来的生活作息等等。 「那──这间卧房呢?」她忍不住的?立在主卧室的门口,伸出手无限眷恋的抚着那片木板门上,她以小刀片刻着的「我爱秦伦」四个字。 「嘘!」朱妈妈示意她安静后,拉着她往长廊走去,一直来到可看着碧蓝大海的前廊后才说道:「那是秦先生的卧室,这时间还早,他们都还睡着呢!」 「他们?」她拧起了面容。 「就是黄小姐和秦先生嘛!」她笑开了嘴,「他们小俩口感情挺不错的,尤其黄小姐对秦先生是嘘寒问暖,伺候得无微不至,有时候我也只能在一旁?快,因为黄小姐会亲自下?烧几道他爱吃的菜呢!」 他们睡在一起?!她的心突地一酸,整个人像是被浇了一盆透骨冰水一样,冷飕飕的,只是这没什么好意外的,不是吗?她早该清楚是如此的,可为何听了仍会这样心痛呢? 「我想你既然来到这儿,一些大原则也该知道一下,这岛上只有秦先生的卧室里有对外联络的无?电话,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要跟家里的人联络,只能等每个月来这儿补给生鲜蔬果的船舶来时,写封信麻烦船长拿去寄,要不然就是偶尔秦先生有什么特别需求要直升机送东西来时,也可麻烦李驾驶等一等,赶忙写一写拜托他帮忙寄出去。」 「嗯,我明白了!」罗怡灵落寞的点点头,现在的秦伦肯定不是那个她熟悉的秦伦了,他最爱晨曦满天际的瑰丽情景,每当天泛鱼肚白,他便兴高采烈的将还想赖床的她唤醒,随便的套件晨褛后,两人便冲向大海……傻瓜,她用力的摇摇头,再这样回忆下去,自己会先疯掉吧! 第二章 窗外的海鸥愉悦的飞翔着,黄蓉芸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她挚爱的男人枕在她赤裸小巧的胸脯上,她轻轻的拨了一下遮住他额头上的乌黑发丝,忍不住的近亲吻他性感的薄唇。 她终于能完完全全的拥有他了,再也不需要担忧别的女人来吸引住他的目光,也毋需害怕自己这张太过平庸的脸蛋配不上他这张俊美的脸孔……见他眨了眨那卷翘的睫毛后,她温柔的道:「我吵醒你了?」 秦伦摇摇头,在意识到自己碰触到她的柔软雪峰后,不由得拧起了眉头,他记得昨晚自己?没有和她同床,怎么这会儿……在一起多年,黄蓉芸倒是清楚的明白他的困惑,她脸儿一红,「是我自己昨晚上你的床的,我想和你一起睡,所以就没在客房睡了──」 秦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那双无法显示出喜怒哀乐波涛的平静黑眸?直视着她,她心里一虚,慌忙的别过脸。 「请朱妈妈做份早餐,我待会儿就下楼。」他平静的指不后即起身下床。 黄蓉芸深吸了口气,试着掩藏心中的不安,笑笑的道:「在这儿用餐不好吗?」 「还是到餐桌上吃吧。」他边说边走向浴室。 「可是──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要到沉芝那儿去报到,而且你每三天就会有一次『需要』,我以为──」她神情腼腆。 他停下?步,「来到这岛上两个多月来,我对性爱的生理需求已经降温了不少,而这不是你放心接受沉芝的安排去成为她新戏副导的主因吗?」 「我──我──」 「你是个占有欲?的女人,不过,在我眼睛尚未瞎以前,你是有理由担心我的风流?事,但如今?」秦 伦嗤笑一声,「有那个必要吗?」 「可是你仍是个充满男性魅力的人。」 「你找来的家管一个比一个年纪大,相信这个新来的罗妈妈『吨位』也不小,甭说我能吸引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我对又老又胖的女人也不会有兴趣。」 黄蓉芸苍白着脸,明白他已看穿她的用意,「你是在埋怨我吗?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安排,我可以再找别人──」 「不用了,」他深吸口气,以缓和自己那突如其来的躁郁之火,「你先出去吧,我今早心情有些不好,去做你该做的事,别理我。」 「嗯!」她暗哑着声音,难过的眼眸直视着他挺拔的身躯拐入浴室内,她知道自己虽拥有了他的「人」,?一直无法得到他的心,可是那无所谓,她爱他爱得太深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不奢望能再拥有他的心。 只是──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一次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为得离开他──沉芝这名黄金编导竟亲自来电邀约她成为新戏的副导,这可是个天大的机会,日后,只要她成功了,至少有足迹的「才情」能弥补自己外貌上的不足,和秦伦的名字连在一起时也搭轧得多了。 她终于见到他了,罗怡灵握紧双手,抑制住那排山倒海般想接近他的?烈欲望,必恭必敬的站在餐厅一角。 木制的椭圆长桌上盛放着丰富的早餐,培根、荷包蛋、火腿、香肠、吐司、小牛角面包、牛奶果汁等等,他毫无障碍的走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修长的手指平放在桌上接触到餐具后,拿起刀叉在瓷盘上熟练的切开食物,一一送入口中。 老天,除了那双无法定焦的深邃黑眸泄露出他眼盲的事实外,他看起来和以往一样无懈可击。 微卷的黑发、迷人的双眸、性感的唇瓣,一张俊逸的脸孔丰采依旧,惑人的男性魅力仍旧撩人心弦,她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何会瞎了? 「你是罗妈妈吧?」安静的进食了好一会儿后,秦伦打破沉默道。 「你看得见我?」她讶异的上前一步。 他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罗妈妈,你认为一个瞎子可以看得见你吗?」 罗怡灵楞了楞,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对不起,因为你的话,所以我直觉反应──」 「我知道。」他俊美的脸蛋扬起一抹笑意,「眼盲的人对周遭的事物有着比正常人更敏锐的感应力,我可以感觉到这屋子里的你,甚至那些微紧张的急遽呼吸声。」 「真的?」她真的很惊讶,而且,不知为何,成了盲人的他似乎变得更亲切,以往他在萤光幕前虽是一样亲切,但她知道那都是为了吸引人气,不得不表现出的可亲感,其实在私下时,他的个性比较沉?成熟。 「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很仔细的在打量我的神情,而且──」秦伦陡地皱起两道浓眉,「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你探视我的目光让我有股熟悉感。」 「呃──当、当然没有,我都四十五岁了,而你才三十多岁,再说,我这声音你应该没听过吧,还有──我这身臃肿,呃──我走路沉沉的,那是因为我近六十公斤,是个标准的老欧巴桑,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呢?」她急急忙忙的解释,但一说完话,又觉得自己也太过紧张了。 「罗妈妈,朱妈妈离开了吗?」 听他改变了话题,罗怡灵暗暗的松了口气,「是啊,她本来想向你和黄小姐道别,可是你们都尚未起床,而李先生又不能久留,她只好先离开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道:「我以为你喜欢晨曦轻拂脸孔的感觉,怎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秦伦楞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白痴,她赶忙摀住口,但随即又暗为了自己一声白痴,他又看不见她的表情,罗怡灵向前走去,为他倒了杯牛奶后,再度退到一旁,试着解释,「呃──这是我的直觉,毕竟这儿也算是孤岛嘛,你会买下这座岛代表你喜欢自然,要不,现在的年轻人,你要他来这个没有pub、电影院的地方,大概也没人要来吧!」 他点点头,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她的语气太过紧?──「你是沉芝推荐给蓉芸的,而蓉芸感激沉芝想拉拔她成为副导的心意,毫不犹豫的就换掉朱妈妈──」秦伦顿了一下,神情快速的闪过一道阴霾,「沉芝是个厉害的角色,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眼瞎的人,心会变得更犀锐。 「蓉芸?此事乐翻天,反而丧失了平时的冷静,而没有去探究沉芝为何会找一个毫无助导经验的女当副导?可是我不一样,我是在演艺圈求生存的人,没有利益的事,沉芝是绝不会插手的。」 罗怡灵忐忑不安的瞟了他一眼,看来他们分手五年多,他的脑子及思绪?没有像报章报导的只是一个空有英俊脸孔的偶像嘛! 「为什么不说话?」他的声音渐冷。 「呃──」她指着自己的鼻头,随即摇摇头,她老是忘记他看不见她的神情、手势。「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不是来撰写我目前生活的记者或作家。」他的神色冷峻,语调冰得不能再冰了。 「记者?作家?」她攒起了柳眉,「我真的听不懂你的意思。」 「是吗?」秦伦放下刀叉,身子往后靠在椅背,「我一直没有召开记者会证实我眼盲的消息,在台湾,狗仔队和媒体记者莫不卯足了劲要采访我,不过,他们都没有成功,而我隐居到这私人岛屿来,他们更无法接近──」 「我明白了!」她恍然大悟的打断他的话,「讲得白一点,你将我当成那些噬血的狗仔队之一。」 「我没有这样说。」 「你的意思就是如此!」 「是吗?」他冷哼一声,「若我真的这样想也是合情合理,毕竟沉芝将我身旁的人都遣走,?指名要你到岛上来,我自然会多作联想。」 「那你何必答应让我来?你可以要求朱妈妈留下,也可以要求黄蓉芸不要走,就让她们两人陪着你就好了!还是──」罗怡灵咬牙切齿的道:「这个岛上的女主人是黄蓉芸,你再也作主不了任何事,什么事都得听她的?」 闻言,他的神情变得森冷无比,「虽然你的嗓音显得有些年纪,可是从你的谈话可以断定,你绝不是个普通的管家。」 「我──」她倒抽了一口?气,老天,沉芝提醒过她在黄蓉芸离开岛上以前,绝对要当个「称职的管家」,这代表她的言行举止都得像个四十五岁的老女人,而不是那个天之骄女、说话犀利的罗怡灵! 暗暗的深吸口气,她缓下语气道:「对不起,我有点犯上了。」 「没有,你表现出的是原来的自己。」秦伦神情一凛,冷然地道。 「我没有,我只是──我本来就只是个单纯的管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一堆怀疑的话来刺激我,我是有点年纪了,所以也听不进年轻人说的话,要不然,这会儿,我大可以留在台湾安享生活,呃──我有一对子女事业有成,虽然老伴不在了,可是他们顶孝顺我的。」罗怡灵随便乱扮一通,口气可是比他还要冷呢! 想到她是个长辈,秦伦的神情也缓了下来,歉然的表示,「对不起,罗妈妈。」他自讽的摇摇头,「我也不知怎么搞的,今天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烦躁。」 「是黄小姐昨晚伺候得不好吗?」她不假思索地问道。 闻言,他楞了一下,随即笑了开来,「听来你绝对不是一个lkk的女人。」 「别傻了,我一向是走在时代流行的最前端。」她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很可惜我看不见你的穿著,不过,你一定是个很摩登的人。」 「那当然!」罗怡灵低头看着这一套蓝白格裙套装,虽然全身上下涂了那条特殊的化妆膏成了一个圆润的胖女人,但她对衣着品味的要求还是一样,找来知名的设计师为她裁剪了近二十套的高级服饰呢! 秦伦笑笑的仰头将一杯牛奶喝尽后,放下杯子。 「要来杯热咖啡吗?」她凝睇着他,仍对自己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近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惊喜。 「不了。」他摇摇头。 「我以为你还一直有这个习惯,喝完了牛奶再喝杯热咖啡,说是在肚子里就成了中和的咖啡奶昔。」 她就着记忆喃声说道。 他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会知道的?」 「呃──这个──是有一回听你上节目聊起的,因为很特别,所以我也记得特别牢。」她腼腆的解释,一面也在心中暗?自己。 「是吗?」他皱起两道浓眉,怎为他不记得自己有公开说过这个习惯? 「那当然,我人虽老,但记忆还不错呢!」罗怡灵边说边将杯子收到一旁。 「也许是吧!」他扯扯嘴角,站起身朝屋外走去,踏上晶莹洁白的沙滩。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秦伦停下?步,回过头对她道:「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不必跟着我。」 「呃──可是──我想你是否还有什么要吩咐?」其实,她只是想多看看他。 「没事了,你可以去休息一下。」语毕,他回过身,再次朝洁净的沙滩走去。 见状,她杵在原地,挣扎着是否再跟向前去。 秦伦的?在踏着愈显湿透的沙滩时,他知道自己离海岸不远了,再走了几步,海水浸湿他的?,海浪一波波的在他的?踝上来来去去,他笑了笑,脱去身上的t恤、半截牛仔裤及内裤后,赤裸裸的奔向大海,与潮来潮往的海波奋泳……离他大约有七、八公尺远的罗怡灵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他裸泳的习惯倒是没变,健美的体格也没有变……见他离海岸愈远,一直到整个人只剩下一个小点时,她的心猛地一震,「老天,他看不见,那他会不会搞错方向以为自己往回游了呢?」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套装,还有涂满全身的特殊化妆品,心想它们具有抗水性,有效时间是三十六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管他的,真的泄了底再说了! 急急忙忙的脱下套装,仅着内衣裤,罗怡灵奔向大海,一跃而入,用力的奋臂游向他。 一个响亮的口哨声陡起,她皱起了柳眉,停下身子,看着海豚蓝儿在海面上一跃而起,再钻入海里,下一秒,它即出现在秦伦的身旁,让他一手拉住它背上的鳍,跟着它往回游。 「难不成是蓝儿引导他游的方向?」她喃喃的念着,看着他们越过她,秦伦的表情是完全的放松,喜悦的光彩满了那张英俊的脸孔。 而蓝儿原本是朝沙滩的方向游,但不知怎的,?突地转了一个弯,又游往原来的方向。 秦伦不解的轻拍它的身体,「怎么了,不是要带我回岸了吗?」 它快乐的吱吱叫着,彷佛发现了什么,而这是这五年来,除了他以外,蓝儿头一次将注意力移转到别的事物上。 秦伦跟着它往回游,一手缓缓的拨着水,而蓝儿不停晃动的身子在在显出它的喜悦,他真的不懂,因为蓝儿对黄蓉芸、朱妈妈,甚至以前的李妈、黄大叔等等,都不愿意亲近,到底是什么令它这般兴奋? 蓝儿突地开始绕圈圈,他试探的伸出手?摸到一只肥嫩嫩的手臂,他脸色一变,「是谁?」 罗怡灵没想到蓝儿还记得她,而她现在又变了模样,它是怎么认出的?是气味吧,她记得动物对人的气味有特殊的灵敏性,那现在怎么办?不管她如何对它挤眉弄眼要它带着秦伦回岸上去,它反而觉得好玩,「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这是我的私人海域,你再不离开,别怪我不客气!」 呼,这样凶啊,她抿抿嘴,「是我,罗妈妈。」 秦伦楞了一下,「你怎么……」 「我──」她仰天翻翻白眼,咬着下唇,「我在岸上看你拚命游,离岸愈来愈远,我担心,所以也跟着跳下海了。」 他微微一笑,「让你担心了,可是朱妈妈没有跟你说吗?吃完早餐后,我都会来海上游一趟,这是习惯。」 他何时有这种习惯的?罗怡灵盯着他抓着她的大手,「那不是会胃下垂吗?」 「身体有无限的?能,它是有可塑性的,一旦习惯了,便不会再发出不平之鸣。」 「就跟你的眼睛一样吗?」 「嗯,看不见是事实,可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反而因此全部苏醒过来,对周遭的一切都特别敏锐。」 秦伦深吸了一口气,「以游泳来说吧,其实就算没有蓝儿帮我引路,我的身体也能感觉到海水的水温不同,愈接近岸边的水温愈热,反之则愈冷。」 「蓝儿它──」它突地亲昵的靠近她,用力的亲吻着她的「肥」脸。 听出那「吱吱」的声音,他大笑出声,「看来它非常喜欢你。」 「嗯,没错,如果你可以叫它停止亲我的话,我也会非常喜欢它。」她很担心它的唾液会影响到她脸上的妆。 秦伦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但蓝儿?意外的没有接近他,他皱起了两道浓眉,「奇怪,它一向听我的口哨声的。」 「是吗?很显然你的魅力比不上我。」这会儿,她倒是挺得意的。 「是啊,它是公的,可是在你没出现之前,它一向只接近我。」 她想也没想的就反驳回去,「确定吗?我记得它一向比较喜欢我。」 「你认识它很久了?」他的眉头再次一皱成小山。 「呃──」她将贴在颊上的黑发拨到耳后,忙道:「我是说我对动物一向有致命的吸引力,我女儿买回来养的狗啊?的都特别喜欢我,我话一向说得快,别介意。」 他明白的露齿一笑,「我们在海中央聊天挺累的,你觉得呢?」 「是啊、是啊,我们回岸上去吧。」她拍拍蓝儿的头,朝它笑了笑。 而秦伦则摸摸它的头,示意它可以回去海中。 但它似乎挺不舍的,还在罗怡灵的身旁兜游了好几圈才?入海中。 两人一起往回游,而此时,罗怡灵才突地想到刚被蓝儿一搅和,她都忘了秦伦是赤裸的,这一上岸,她竟然没有勇气直视他的裸体,只能仰头看天。 「我一向裸泳,如果罗妈妈觉得尴尬,那下回还是请你别跟在我身后了。」他边套上衣服边道。 「这怎么会呢?我都上了年纪,也生了孩子,男人的裸体算什么!」罗怡灵牵?一笑,但目光就是不敢对上他的,即使知道他根本看不见什么,但她就是没有勇气瞧他一眼。 「你不敢看我是吗?」秦伦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笑意。 「这你也知道?」 「瞎子对这点特别敏锐,有时也能感受到别人的同情目光,而那是最令我难过的,不过,你的神情太过复杂,我无法解读,但不知为何,我对你一直有一股熟悉感,和你在一起也老忘了你是个长辈,很自然、很舒服,很像和以前一个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感觉。」他顿了一下,俊脸上泛起一个牵?的笑容,「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五年多没有见过面了。」 看着他往屋内走去,她错愕的呆立原地,是吗?他说的人会是她吗?一个重要的人? 黄蓉芸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客厅内,静默无语的看着秦伦上楼后,就将布满怒涛的眼眸射向罗怡灵,看着她仅着内衣裤,露出一身肥嘟嘟的肥肉,手上还拎着那件价值不菲的套装。 「瞧你这身模样像什么?罗妈妈。」她一脸不屑。 「呃──我看见秦先生一个人直往海的另一端游过去,我一急就跟着下海了,所以──」罗怡灵低头看着自己,「才会是这副模样。」 黄蓉芸嫌恶的看着一身肥肉的她,「真不知道沉芝在想什么?我是要一个肥嘟嘟的中年管家,而不是要一个老跟着秦伦的老女人。」 她耸耸肩,「也许我的?艺一流,管事也是一流吧。」 她站起身走近罗怡灵,不悦的道:「虽然沉芝说你是她一个可敬的长辈,可是我必须提醒你,你到这儿来可不是度假的,对你的主人也该学会尊敬,而不是顶嘴!」 「主人?!」罗怡灵不客气的睨她一眼,「我对秦先生是很尊敬啊!」 「你!」黄蓉芸倒抽了一口气,气呼呼的道:「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儿作主的人。」 「喔──」她一副「没什么了不得」的表情边往?房走去。 「你喔是什么意思?都近中午了,连午餐都没有准备──」她气冲冲的跟在罗怡灵的身后。 「那怎能怪我?你们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秦先生也才刚用过早餐,我现在煮,他肯定也吃不下。」她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了几口。 「可是我饿了!」黄蓉芸咬牙切齿的走到她面前,粗鲁的夺去她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 对这个跩得不得了,还以女主人自居的黄蓉芸,她实在不想委屈自己给对方好脸色看,罗怡灵以下巴努努先前尚未收拾的早点,「那还很多,请黄小姐?合着吃吧!」 「你说什么?」黄蓉芸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她以手碰碰盘子,「虽然冷掉了,但埃塞俄比亚的难民都没得吃,我们更不应该浪费食物对不对?」 「你──」她生气的抿紧了嘴,「你不用做了,我明天就联络直升机送你离开这儿。」 「好啊!」罗怡灵白她一眼,「出了这个岛,我可以跟沉芝聊聊你如何趾高气昂的欺负我这中年女人。」 「你在威胁我?」她语气变得尖锐。 「不敢,只是提醒你,我有法子要沉芝放?你,毕竟我和她的关系不错。」 一想到难得的机会,黄蓉芸不由得缓下面容,探试的问:「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沈芝是孤儿嘛,我呢──」她在心中窃笑一声后,才撒谎道:「可以说是她的养母吧。」 「你在骗谁?」她冷哼一声,「若是如此,你根本不必到别人家帮佣。」 她重重的点点头,发现肥肥的脸颊还跟着震动了两下,「是这样没错,可是我习惯劳动,而且一听这儿是风光明媚的小岛,我就想来走走,所以一半是度假的心情来的,你若看不过去,随时可以叫直升机来载我离开。」她朝黄蓉芸挑挑眉毛,但随即岔开话题,「刚刚秦伦好象有埋怨你昨晚没有伺候好他──」 「真的?」她眉头一皱。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秦伦长得那么帅,而你,细长的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整个人瘦得像支竹竿,他和你做那档事时『摸得到肉』吗?」她故意出言嘲讽。 黄蓉芸咬着牙杵在原地,瞪着罗怡灵故意摆动那「超大马达」步上楼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容忍对方的冷嘲热讽?可恨的是她找不到话来反驳,她也曾想吃得胖一些,到美容机构好好雕塑身材,可是终日的忙碌,让她根本没有空去进行这一切……算了,等当过沉芝的副导后,有了资历的她还怕得罪这个老太婆吗? 窗外的海鸥愉悦的飞翔着,黄蓉芸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她挚爱的男人枕在她赤裸小巧的胸脯上,她轻轻的拨了一下遮住他额头上的乌黑发丝,忍不住的近亲吻他性感的薄唇。 她终于能完完全全的拥有他了,再也不需要担忧别的女人来吸引住他的目光,也毋需害怕自己这张太过平庸的脸蛋配不上他这张俊美的脸孔……见他眨了眨那卷翘的睫毛后,她温柔的道:「我吵醒你了?」 秦伦摇摇头,在意识到自己碰触到她的柔软雪峰后,不由得拧起了眉头,他记得昨晚自己?没有和她同床,怎么这会儿……在一起多年,黄蓉芸倒是清楚的明白他的困惑,她脸儿一红,「是我自己昨晚上你的床的,我想和你一起睡,所以就没在客房睡了──」 秦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那双无法显示出喜怒哀乐波涛的平静黑眸?直视着她,她心里一虚,慌忙的别过脸。 「请朱妈妈做份早餐,我待会儿就下楼。」他平静的指不后即起身下床。 黄蓉芸深吸了口气,试着掩藏心中的不安,笑笑的道:「在这儿用餐不好吗?」 「还是到餐桌上吃吧。」他边说边走向浴室。 「可是──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要到沉芝那儿去报到,而且你每三天就会有一次『需要』,我以为──」她神情腼腆。 他停下?步,「来到这岛上两个多月来,我对性爱的生理需求已经降温了不少,而这不是你放心接受沉芝的安排去成为她新戏副导的主因吗?」 「我──我──」 「你是个占有欲?的女人,不过,在我眼睛尚未瞎以前,你是有理由担心我的风流?事,但如今?」秦 伦嗤笑一声,「有那个必要吗?」 「可是你仍是个充满男性魅力的人。」 「你找来的家管一个比一个年纪大,相信这个新来的罗妈妈『吨位』也不小,甭说我能吸引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我对又老又胖的女人也不会有兴趣。」 黄蓉芸苍白着脸,明白他已看穿她的用意,「你是在埋怨我吗?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安排,我可以再找别人──」 「不用了,」他深吸口气,以缓和自己那突如其来的躁郁之火,「你先出去吧,我今早心情有些不好,去做你该做的事,别理我。」 「嗯!」她暗哑着声音,难过的眼眸直视着他挺拔的身躯拐入浴室内,她知道自己虽拥有了他的「人」,?一直无法得到他的心,可是那无所谓,她爱他爱得太深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不奢望能再拥有他的心。 只是──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一次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为得离开他──沉芝这名黄金编导竟亲自来电邀约她成为新戏的副导,这可是个天大的机会,日后,只要她成功了,至少有足迹的「才情」能弥补自己外貌上的不足,和秦伦的名字连在一起时也搭轧得多了。 她终于见到他了,罗怡灵握紧双手,抑制住那排山倒海般想接近他的?烈欲望,必恭必敬的站在餐厅一角。 木制的椭圆长桌上盛放着丰富的早餐,培根、荷包蛋、火腿、香肠、吐司、小牛角面包、牛奶果汁等等,他毫无障碍的走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修长的手指平放在桌上接触到餐具后,拿起刀叉在瓷盘上熟练的切开食物,一一送入口中。 老天,除了那双无法定焦的深邃黑眸泄露出他眼盲的事实外,他看起来和以往一样无懈可击。 微卷的黑发、迷人的双眸、性感的唇瓣,一张俊逸的脸孔丰采依旧,惑人的男性魅力仍旧撩人心弦,她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何会瞎了? 「你是罗妈妈吧?」安静的进食了好一会儿后,秦伦打破沉默道。 「你看得见我?」她讶异的上前一步。 他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罗妈妈,你认为一个瞎子可以看得见你吗?」 罗怡灵楞了楞,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对不起,因为你的话,所以我直觉反应──」 「我知道。」他俊美的脸蛋扬起一抹笑意,「眼盲的人对周遭的事物有着比正常人更敏锐的感应力,我可以感觉到这屋子里的你,甚至那些微紧张的急遽呼吸声。」 「真的?」她真的很惊讶,而且,不知为何,成了盲人的他似乎变得更亲切,以往他在萤光幕前虽是一样亲切,但她知道那都是为了吸引人气,不得不表现出的可亲感,其实在私下时,他的个性比较沉?成熟。 「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很仔细的在打量我的神情,而且──」秦伦陡地皱起两道浓眉,「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你探视我的目光让我有股熟悉感。」 「呃──当、当然没有,我都四十五岁了,而你才三十多岁,再说,我这声音你应该没听过吧,还有──我这身臃肿,呃──我走路沉沉的,那是因为我近六十公斤,是个标准的老欧巴桑,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呢?」她急急忙忙的解释,但一说完话,又觉得自己也太过紧张了。 「罗妈妈,朱妈妈离开了吗?」 听他改变了话题,罗怡灵暗暗的松了口气,「是啊,她本来想向你和黄小姐道别,可是你们都尚未起床,而李先生又不能久留,她只好先离开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道:「我以为你喜欢晨曦轻拂脸孔的感觉,怎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秦伦楞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白痴,她赶忙摀住口,但随即又暗为了自己一声白痴,他又看不见她的表情,罗怡灵向前走去,为他倒了杯牛奶后,再度退到一旁,试着解释,「呃──这是我的直觉,毕竟这儿也算是孤岛嘛,你会买下这座岛代表你喜欢自然,要不,现在的年轻人,你要他来这个没有pub、电影院的地方,大概也没人要来吧!」 他点点头,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她的语气太过紧?──「你是沉芝推荐给蓉芸的,而蓉芸感激沉芝想拉拔她成为副导的心意,毫不犹豫的就换掉朱妈妈──」秦伦顿了一下,神情快速的闪过一道阴霾,「沉芝是个厉害的角色,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眼瞎的人,心会变得更犀锐。 「蓉芸?此事乐翻天,反而丧失了平时的冷静,而没有去探究沉芝为何会找一个毫无助导经验的女当副导?可是我不一样,我是在演艺圈求生存的人,没有利益的事,沉芝是绝不会插手的。」 罗怡灵忐忑不安的瞟了他一眼,看来他们分手五年多,他的脑子及思绪?没有像报章报导的只是一个空有英俊脸孔的偶像嘛! 「为什么不说话?」他的声音渐冷。 「呃──」她指着自己的鼻头,随即摇摇头,她老是忘记他看不见她的神情、手势。「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不是来撰写我目前生活的记者或作家。」他的神色冷峻,语调冰得不能再冰了。 「记者?作家?」她攒起了柳眉,「我真的听不懂你的意思。」 「是吗?」秦伦放下刀叉,身子往后靠在椅背,「我一直没有召开记者会证实我眼盲的消息,在台湾,狗仔队和媒体记者莫不卯足了劲要采访我,不过,他们都没有成功,而我隐居到这私人岛屿来,他们更无法接近──」 「我明白了!」她恍然大悟的打断他的话,「讲得白一点,你将我当成那些噬血的狗仔队之一。」 「我没有这样说。」 「你的意思就是如此!」 「是吗?」他冷哼一声,「若我真的这样想也是合情合理,毕竟沉芝将我身旁的人都遣走,?指名要你到岛上来,我自然会多作联想。」 「那你何必答应让我来?你可以要求朱妈妈留下,也可以要求黄蓉芸不要走,就让她们两人陪着你就好了!还是──」罗怡灵咬牙切齿的道:「这个岛上的女主人是黄蓉芸,你再也作主不了任何事,什么事都得听她的?」 闻言,他的神情变得森冷无比,「虽然你的嗓音显得有些年纪,可是从你的谈话可以断定,你绝不是个普通的管家。」 「我──」她倒抽了一口?气,老天,沉芝提醒过她在黄蓉芸离开岛上以前,绝对要当个「称职的管家」,这代表她的言行举止都得像个四十五岁的老女人,而不是那个天之骄女、说话犀利的罗怡灵! 暗暗的深吸口气,她缓下语气道:「对不起,我有点犯上了。」 「没有,你表现出的是原来的自己。」秦伦神情一凛,冷然地道。 「我没有,我只是──我本来就只是个单纯的管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一堆怀疑的话来刺激我,我是有点年纪了,所以也听不进年轻人说的话,要不然,这会儿,我大可以留在台湾安享生活,呃──我有一对子女事业有成,虽然老伴不在了,可是他们顶孝顺我的。」罗怡灵随便乱扮一通,口气可是比他还要冷呢! 想到她是个长辈,秦伦的神情也缓了下来,歉然的表示,「对不起,罗妈妈。」他自讽的摇摇头,「我也不知怎么搞的,今天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烦躁。」 「是黄小姐昨晚伺候得不好吗?」她不假思索地问道。 闻言,他楞了一下,随即笑了开来,「听来你绝对不是一个lkk的女人。」 「别傻了,我一向是走在时代流行的最前端。」她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很可惜我看不见你的穿著,不过,你一定是个很摩登的人。」 「那当然!」罗怡灵低头看着这一套蓝白格裙套装,虽然全身上下涂了那条特殊的化妆膏成了一个圆润的胖女人,但她对衣着品味的要求还是一样,找来知名的设计师为她裁剪了近二十套的高级服饰呢! 秦伦笑笑的仰头将一杯牛奶喝尽后,放下杯子。 「要来杯热咖啡吗?」她凝睇着他,仍对自己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近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惊喜。 「不了。」他摇摇头。 「我以为你还一直有这个习惯,喝完了牛奶再喝杯热咖啡,说是在肚子里就成了中和的咖啡奶昔。」 她就着记忆喃声说道。 他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会知道的?」 「呃──这个──是有一回听你上节目聊起的,因为很特别,所以我也记得特别牢。」她腼腆的解释,一面也在心中暗?自己。 「是吗?」他皱起两道浓眉,怎为他不记得自己有公开说过这个习惯? 「那当然,我人虽老,但记忆还不错呢!」罗怡灵边说边将杯子收到一旁。 「也许是吧!」他扯扯嘴角,站起身朝屋外走去,踏上晶莹洁白的沙滩。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秦伦停下?步,回过头对她道:「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不必跟着我。」 「呃──可是──我想你是否还有什么要吩咐?」其实,她只是想多看看他。 「没事了,你可以去休息一下。」语毕,他回过身,再次朝洁净的沙滩走去。 见状,她杵在原地,挣扎着是否再跟向前去。 秦伦的?在踏着愈显湿透的沙滩时,他知道自己离海岸不远了,再走了几步,海水浸湿他的?,海浪一波波的在他的?踝上来来去去,他笑了笑,脱去身上的t恤、半截牛仔裤及内裤后,赤裸裸的奔向大海,与潮来潮往的海波奋泳……离他大约有七、八公尺远的罗怡灵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他裸泳的习惯倒是没变,健美的体格也没有变……见他离海岸愈远,一直到整个人只剩下一个小点时,她的心猛地一震,「老天,他看不见,那他会不会搞错方向以为自己往回游了呢?」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套装,还有涂满全身的特殊化妆品,心想它们具有抗水性,有效时间是三十六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管他的,真的泄了底再说了! 急急忙忙的脱下套装,仅着内衣裤,罗怡灵奔向大海,一跃而入,用力的奋臂游向他。 一个响亮的口哨声陡起,她皱起了柳眉,停下身子,看着海豚蓝儿在海面上一跃而起,再钻入海里,下一秒,它即出现在秦伦的身旁,让他一手拉住它背上的鳍,跟着它往回游。 「难不成是蓝儿引导他游的方向?」她喃喃的念着,看着他们越过她,秦伦的表情是完全的放松,喜悦的光彩满了那张英俊的脸孔。 而蓝儿原本是朝沙滩的方向游,但不知怎的,?突地转了一个弯,又游往原来的方向。 秦伦不解的轻拍它的身体,「怎么了,不是要带我回岸了吗?」 它快乐的吱吱叫着,彷佛发现了什么,而这是这五年来,除了他以外,蓝儿头一次将注意力移转到别的事物上。 秦伦跟着它往回游,一手缓缓的拨着水,而蓝儿不停晃动的身子在在显出它的喜悦,他真的不懂,因为蓝儿对黄蓉芸、朱妈妈,甚至以前的李妈、黄大叔等等,都不愿意亲近,到底是什么令它这般兴奋? 蓝儿突地开始绕圈圈,他试探的伸出手?摸到一只肥嫩嫩的手臂,他脸色一变,「是谁?」 罗怡灵没想到蓝儿还记得她,而她现在又变了模样,它是怎么认出的?是气味吧,她记得动物对人的气味有特殊的灵敏性,那现在怎么办?不管她如何对它挤眉弄眼要它带着秦伦回岸上去,它反而觉得好玩,「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这是我的私人海域,你再不离开,别怪我不客气!」 呼,这样凶啊,她抿抿嘴,「是我,罗妈妈。」 秦伦楞了一下,「你怎么……」 「我──」她仰天翻翻白眼,咬着下唇,「我在岸上看你拚命游,离岸愈来愈远,我担心,所以也跟着跳下海了。」 他微微一笑,「让你担心了,可是朱妈妈没有跟你说吗?吃完早餐后,我都会来海上游一趟,这是习惯。」 他何时有这种习惯的?罗怡灵盯着他抓着她的大手,「那不是会胃下垂吗?」 「身体有无限的?能,它是有可塑性的,一旦习惯了,便不会再发出不平之鸣。」 「就跟你的眼睛一样吗?」 「嗯,看不见是事实,可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反而因此全部苏醒过来,对周遭的一切都特别敏锐。」 秦伦深吸了一口气,「以游泳来说吧,其实就算没有蓝儿帮我引路,我的身体也能感觉到海水的水温不同,愈接近岸边的水温愈热,反之则愈冷。」 「蓝儿它──」它突地亲昵的靠近她,用力的亲吻着她的「肥」脸。 听出那「吱吱」的声音,他大笑出声,「看来它非常喜欢你。」 「嗯,没错,如果你可以叫它停止亲我的话,我也会非常喜欢它。」她很担心它的唾液会影响到她脸上的妆。 秦伦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但蓝儿?意外的没有接近他,他皱起了两道浓眉,「奇怪,它一向听我的口哨声的。」 「是吗?很显然你的魅力比不上我。」这会儿,她倒是挺得意的。 「是啊,它是公的,可是在你没出现之前,它一向只接近我。」 她想也没想的就反驳回去,「确定吗?我记得它一向比较喜欢我。」 「你认识它很久了?」他的眉头再次一皱成小山。 「呃──」她将贴在颊上的黑发拨到耳后,忙道:「我是说我对动物一向有致命的吸引力,我女儿买回来养的狗啊?的都特别喜欢我,我话一向说得快,别介意。」 他明白的露齿一笑,「我们在海中央聊天挺累的,你觉得呢?」 「是啊、是啊,我们回岸上去吧。」她拍拍蓝儿的头,朝它笑了笑。 而秦伦则摸摸它的头,示意它可以回去海中。 但它似乎挺不舍的,还在罗怡灵的身旁兜游了好几圈才?入海中。 两人一起往回游,而此时,罗怡灵才突地想到刚被蓝儿一搅和,她都忘了秦伦是赤裸的,这一上岸,她竟然没有勇气直视他的裸体,只能仰头看天。 「我一向裸泳,如果罗妈妈觉得尴尬,那下回还是请你别跟在我身后了。」他边套上衣服边道。 「这怎么会呢?我都上了年纪,也生了孩子,男人的裸体算什么!」罗怡灵牵?一笑,但目光就是不敢对上他的,即使知道他根本看不见什么,但她就是没有勇气瞧他一眼。 「你不敢看我是吗?」秦伦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笑意。 「这你也知道?」 「瞎子对这点特别敏锐,有时也能感受到别人的同情目光,而那是最令我难过的,不过,你的神情太过复杂,我无法解读,但不知为何,我对你一直有一股熟悉感,和你在一起也老忘了你是个长辈,很自然、很舒服,很像和以前一个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感觉。」他顿了一下,俊脸上泛起一个牵?的笑容,「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五年多没有见过面了。」 看着他往屋内走去,她错愕的呆立原地,是吗?他说的人会是她吗?一个重要的人? 黄蓉芸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客厅内,静默无语的看着秦伦上楼后,就将布满怒涛的眼眸射向罗怡灵,看着她仅着内衣裤,露出一身肥嘟嘟的肥肉,手上还拎着那件价值不菲的套装。 「瞧你这身模样像什么?罗妈妈。」她一脸不屑。 「呃──我看见秦先生一个人直往海的另一端游过去,我一急就跟着下海了,所以──」罗怡灵低头看着自己,「才会是这副模样。」 黄蓉芸嫌恶的看着一身肥肉的她,「真不知道沉芝在想什么?我是要一个肥嘟嘟的中年管家,而不是要一个老跟着秦伦的老女人。」 她耸耸肩,「也许我的?艺一流,管事也是一流吧。」 她站起身走近罗怡灵,不悦的道:「虽然沉芝说你是她一个可敬的长辈,可是我必须提醒你,你到这儿来可不是度假的,对你的主人也该学会尊敬,而不是顶嘴!」 「主人?!」罗怡灵不客气的睨她一眼,「我对秦先生是很尊敬啊!」 「你!」黄蓉芸倒抽了一口气,气呼呼的道:「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儿作主的人。」 「喔──」她一副「没什么了不得」的表情边往?房走去。 「你喔是什么意思?都近中午了,连午餐都没有准备──」她气冲冲的跟在罗怡灵的身后。 「那怎能怪我?你们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秦先生也才刚用过早餐,我现在煮,他肯定也吃不下。」她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了几口。 「可是我饿了!」黄蓉芸咬牙切齿的走到她面前,粗鲁的夺去她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 对这个跩得不得了,还以女主人自居的黄蓉芸,她实在不想委屈自己给对方好脸色看,罗怡灵以下巴努努先前尚未收拾的早点,「那还很多,请黄小姐?合着吃吧!」 「你说什么?」黄蓉芸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她以手碰碰盘子,「虽然冷掉了,但埃塞俄比亚的难民都没得吃,我们更不应该浪费食物对不对?」 「你──」她生气的抿紧了嘴,「你不用做了,我明天就联络直升机送你离开这儿。」 「好啊!」罗怡灵白她一眼,「出了这个岛,我可以跟沉芝聊聊你如何趾高气昂的欺负我这中年女人。」 「你在威胁我?」她语气变得尖锐。 「不敢,只是提醒你,我有法子要沉芝放?你,毕竟我和她的关系不错。」 一想到难得的机会,黄蓉芸不由得缓下面容,探试的问:「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沈芝是孤儿嘛,我呢──」她在心中窃笑一声后,才撒谎道:「可以说是她的养母吧。」 「你在骗谁?」她冷哼一声,「若是如此,你根本不必到别人家帮佣。」 她重重的点点头,发现肥肥的脸颊还跟着震动了两下,「是这样没错,可是我习惯劳动,而且一听这儿是风光明媚的小岛,我就想来走走,所以一半是度假的心情来的,你若看不过去,随时可以叫直升机来载我离开。」她朝黄蓉芸挑挑眉毛,但随即岔开话题,「刚刚秦伦好象有埋怨你昨晚没有伺候好他──」 「真的?」她眉头一皱。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秦伦长得那么帅,而你,细长的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整个人瘦得像支竹竿,他和你做那档事时『摸得到肉』吗?」她故意出言嘲讽。 黄蓉芸咬着牙杵在原地,瞪着罗怡灵故意摆动那「超大马达」步上楼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容忍对方的冷嘲热讽?可恨的是她找不到话来反驳,她也曾想吃得胖一些,到美容机构好好雕塑身材,可是终日的忙碌,让她根本没有空去进行这一切……算了,等当过沉芝的副导后,有了资历的她还怕得罪这个老太婆吗? 第三章 一整个下午,秦伦没有离开卧房一步,在下午三点时,罗怡灵曾敲门唤他吃午饭,他也没出来,一直到晚上八点时,她准备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仍没有下楼来,而黄蓉芸似乎已习惯,非但没有上楼去邀他下楼用餐,反而自顾自的吃起来。 「不上去请秦先生一起下来用餐吗?」罗怡灵担忧的问着正一口一口吃着美食的黄蓉芸。 「不用了,他想吃,自己就会下来,不然,谁叫他也没用。」 「可是这一天下来,他只吃了早餐。」 瞧她着急的模样,黄蓉芸忍不住嘲讽道:「我知道秦伦的魅力所向披靡,但不知道你这都到了更年期的女人也喜欢他。」 「你胡说什么?!」罗怡灵送给她一记大白眼,随便应道:「别开长辈的玩笑,我儿子都和他差不多大了!」 「是吗?」黄蓉芸不以为然的瞟她一眼,「怎么我觉得你这个女人还会『性饥渴』,否则一双眼睛怎么老盯着秦伦转?」 「他是这儿的主人,我当然得多注意一下他。」她说得义正词严。 她冷笑一声,「虽然秦伦看不见,可是他还不至于会想要一个肥女人,你啊,也最好别作老牛吃嫩草的白日梦」 罗怡灵瞅视着她,「怎么,过了一个下午,你的舌头变利了?」 她耸耸肩,吃了一口红烧鱼,「我想过了,我可以和你唇枪舌剑,但我不会主动送你走,不过如果是你忍不住想离开,那沉芝那儿我也好说话。」 二楼传来?步声,两人停止了对话,齐将目光移向楼梯口。 一会儿,一身休闲服的秦伦扶着栏杆步下楼来,直走右转拐进餐桌旁,坐下后,他点点头,「罗妈妈,你有一手好?艺。」 「嗯,而且都是你爱吃的菜!」罗怡灵开心的为他盛了一碗白饭,再为他夹了清蒸石斑、熔肉?干、香蒜鲜虾……「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几道菜?」他没有拒绝,反而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去。 黄蓉芸讶异的看着这一幕,秦伦不喜欢他人为他夹菜,怎么对罗妈妈?那样和?悦色? 罗怡灵楞了一下,这都是当初两人相恋时,她特别拜师学艺的……「罗妈妈?」秦伦再叫了一声。 「呃,是朱妈妈,她有告诉我。」她为抑下那急涌而上的酸楚道。 「是吗?怎为她没有煮过这几道菜?」 「呃──那是因为她说──对,她说她对这几道菜没有把握,所以一直不敢尝试,若我对自己的?艺有信心,可以试试看。」罗怡灵忙着找词解释。 他点点头,眉宇间?有一股疑惑,这句话的语病很重,何为他根本不曾对朱妈妈提起他爱吃的菜肴,而黄蓉芸虽知道,但依她那习惯指使人的个性而言,她顶多只是下达命令,根本也不会谈及是谁爱吃等等,而且这个味道太熟悉了,很像某个人烹煮的味道,令他忍不住一再的细嚼慢咽……随着他的静默,一室的气氛跟着凝滞起来。 罗怡灵站在一旁,看着他吃着她煮的菜肴,内心五味杂陈,这样的一景曾是她感觉最幸福的时刻,而今──她为觉得酸酸的、很难过。 「蓉芸,」秦伦抬起头来,放下碗筷,转向黄蓉芸习惯坐的右侧位子,「明天黄医生会特别飞来一趟,将上回在医院做的精密检查报告送过来,你就帮我接待他吧!」 「你不直接和他谈吗?」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不了,你只要告诉我接受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就可以了,至于那一长串的报告你帮我看看便算了!」 「嗯。」黄蓉芸在心中暗吁了一口气,若他直接和医生谈,她很怕会「东窗事发」。 「为什么?」罗怡灵忍不住出声道,「那是你的眼睛,你应该会想知道每一个细节。」 「不!」秦伦抿抿性感的薄唇,「知道成功率多少,我就可以下判断要不要接受手术。」 「那怎么对呢?」她拢起了眉头,想起沉芝暗示极有可能是人?因素毒瞎了他的那一段话,「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好好的和医生谈论病情的。」 「我这病不算是病,只是看不见而已。」他撇撇嘴角道。 罗怡灵凝睇着他,「你不是害怕吧?害怕听到一些不想听的话?」 「胡说!」他神情一冷。 「那么什么──」 「你的话太多了,罗妈妈。」黄蓉芸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现在是用餐时间,请你离开,待我们用完餐后,你可以回来吃剩菜!」 罗怡灵看看她再看看一语不发的秦伦一眼,该死的,他真的让这个丑女人主控一切了?她嗤之以鼻的道:「好,我走,」 罗怡灵拖着沉重的步伐窝到?房里,倚在窗口,无聊的数着天上的星星外,一面考虑着是否该溜进秦 伦的卧房「借」他的电话拨给沉芝,要她早点将那个讨厌的黄蓉芸调离这儿。 是夜,璀璨的星斗挂满了天际,映着大海星光闪闪。 秦伦坐在窗台上,了无睡意。 一想到明天黄医生即将揭晓的评估报告,他的胸口便郁闷不已。 其实他已接受自己眼盲的事实了,但黄医生的到来,无疑给了他一份希望,但这份希望的渺茫与否全在那些关键的数据上。 手术成功,他便能重见光明,但若失败了,那他势必得再承受一次失望的痛楚,那份痛楚教人椎心难受,他实在不想再感受一次了,思绪间,一个轻微的?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维,他皱起了两道浓眉,更加?直了耳朵倾听,发觉那个?步声似乎朝他的床头柜走去,「是你吗,蓉芸?」 天,都半夜三点了,他还没睡啊,蹑手蹑?的罗怡灵错愕的停下?步,转过头看着靠坐在窗台的秦伦。 「怎么不说话?你要用电话是吗?不必怕会吵醒我,我尚无睡意。」 「呃──其实是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朝他走去。 他眉头一皱,「罗妈妈?这样晚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我本来想借用电话,不过不用了!」 「没关系,你可以使用。」他以下巴努努放着电话的右边矮柜。 「呃──不,真的,不用了,我只是有些想家,这年纪大了,真的很伤脑筋。」罗怡灵随便应了一声,因为她本来是打算打给沉芝的,但他在这儿,自然不方便打了。 「如果是因为我在这儿,那我可以先出去。」他从窗台跳了下来。 「这怎么好意思?」 言下之意,是她真的要使用电话喽,秦伦笑了笑,举步朝外走去。 见他离开了,她赶忙跑到床头柜,打量这间根本没有变化的主卧室,还是米白色系?主的装潢,一张舒适的大床,当时她要求加装的帘幕也还披挂在床的四面,多了一份罗曼蒂克的浪漫气息。她拨开纱帘,坐上床沿,上下晃动一下,「嗯,还是同一张床铺嘛,他是舍不得换,还是没时间换?」 摇摇头,罗怡灵赶忙拨了沉芝的手机,一接通后,她压低声音道:「拜托你赶快将那个女人调离好吗?我才和她待了一天,就忍不住想?人了,再和她多相处几天,我一定会露出马?的……」 在和沉芝一番讨价还价后,罗怡灵终于满意的挂断电话,这沉芝真的很会折腾人,居然要黄蓉芸多留几天好和她「斗法」,说这样故事才有可看性,真是为了! 好在她威胁沉芝如果不把黄蓉芸调走,那她就要提前「卸妆」,让故事一下子就夭折,沉芝才答应明天会打电话过来要黄蓉芸提前回台湾! 「说完了?」一听见她步出房门的声音,站在门边走廊的秦伦笑笑的问道。 「呃──真不好意思,我谈得满久的,这电话费可以从我的薪水里扣。」她直觉的回答。 「不打紧的。」语毕,他经过她走进卧房。 罗怡灵想了想,再次跟了进去,好怀念啊,这间卧房是他们两人一起打点布置的,而今,他们再次的处在这间卧房里……但为什么也不能做,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失望还是开心。 「罗妈妈,还有事吗?」秦伦不解的停下?步转身面对她。 而还在回忆过往的罗怡灵差点来不及止住步伐,只差一小寸的距离就撞上他了,她吞吞吐吐的道:「没──没事。」 「很晚了,电话也说完了,罗妈妈还不回房睡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防备。 「呃,当然,只是──」她凝视着他,「黄小姐怎么没来陪你?」 这句话是问得很假仙了,因为她刚经过黄蓉芸的房间,里面有昏暗的灯,她就猜测黄蓉芸今晚没有被召来伺候他,而她一进他房内果然没见到那个女人。 「你有在这儿看到她吗?」他反问她一句。 「没有!」 「那不是很明显了吗?」 她楞了楞,撇撇嘴角,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可爱! 罗怡灵咳了咳,润润喉咙,「你这间卧房的布置很不错,只是这个装饰着纱帘的床和你的阳刚之气? 不怎么相衬,呃──该怎么说?不太像你的风格。」 他思忖了一下,低声道:「我不想谈。」 「为什么?这应该是女孩子的杰作嘛,而依这上面高雅的蕾丝刺?看来,肯定不是那个没品没格的黄小姐的选择。」一说到她,罗怡灵的语气就变得鄙夷。 闻言,他忍不住莞尔一笑,「看来你对她的评价不高。」 「我是不喜欢她,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她留在这岛上陪你。」她不屑的道。 「你口气间的鄙夷是针对我而来的?」秦伦挑起了两道浓眉。 她抿抿嘴没有回答。 他喟叹一声,「没关系,对这件事质疑的人不少,你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今天中午,你有提到一个重要的人,那是男是女?」这个问题她已忍在心中许久了。 他僵硬一笑,「罗妈妈,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是八卦记者之一。」 「算了,当我没问好了!」唉,他竟然这样吊她胃口,真不好玩。 「夜深了,你去休息吧,明早还有你忙呢!」 赶我走了?罗怡灵嘟起了小嘴儿,翻翻白眼,还做了一个大鬼脸,反正他看不见嘛,随便她以怎样的表情发泄也不打紧。 只是,她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只想知道手术的成功率?我觉得跟医生谈谈细节部分比那一个数据还要重要。」 他眉峰又聚了回来,脸色沉重,「我不知道,反正已经瞎了,了解得再多又如何?答案只有两个,看得见和看不见,而这不都在于手术的成功与否吗?」 「可是你这视神经遭到不明药物破坏,和一般眼盲者的状却又不同!」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秦伦倒抽了一口?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粗声呻道:「你说什么?」 哦,天,她怎么这样多嘴?沉芝还特别警告她不可以将这事说出,因为会诊的医生团尚未达成共识,因此这个消息也还无法对他说明。 「没──没有,我这是猜测。」她试着将自己的肥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但没有成功。 「猜测?」他拧着眉头,俊脸上满阴霾,「你凭什么做这样的猜测?连医生在宣布我瞎了的那一刻也不曾说出这样的话!」 「是因为你车祸的情形嘛,你是跌到一笼又一宠的?蛋装载车里,那哪能伤人多少?这没理由会眼瞎嘛!」她沉眉锁眼的看着他无神的黑眸。 「你认为我会相信医生的话,还是相信你的猜测?」他冷笑一声,将她的话?诸脑后。 「我年纪比较大嘛,也会看情形猜测,所以我才说你是不是该直接和医生谈谈,而不是让黄小姐和他谈,如果她刻意隐瞒什么呢?」罗怡灵试着暗示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甩开她的手,笃定的道:「不会的,她是我这辈子最信任的人,也许我不是很爱她,可是我确定她非常的爱我,就算她真的隐瞒了什么,也是怕我伤心难过。」 闻言,她的心真是不爽极了,她闷闷的开口,「我相信还有别的女人更爱你。」 他嘲讽一笑,「你怎么知道?」 她楞了一下,老天,她说的该不是自己吧?那怎么可能?她早不爱他了,「我已经是个瞎子了,而那些追星族是很容易见异思迁的,就算她们对我还有感觉,那也仅是怜悯和同情居多。」他边说边走回自己的床边。 「我指的不是那些黄毛丫头、新新人类,我指的是其它和你较同龄的红粉知己,报纸上不是写了很多吗?」她跟在他身后,话中酸意挺浓的。 「那太多都是?新戏宣传的绯闻,全是假的。」 「那照你的意思是你的生命中除了黄蓉芸外,就没有其它女人了?罗怡灵半瞇着眼凝视着他,最好给她答「不是」,否则、否则──她会呕死了。 秦伦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会儿的感觉,她明明是上了年纪的人,可是他和她在一起?感到如此契口,一点疏离感也没有,更令人难解的是,他居然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和她谈论男女之事? 「怎么不回答?我很想知道答案。」她抿紧了唇,绞拧着十指。 「该怎么说?」秦伦提起嘴角似笑非笑的,「也许还有另一个女人吧,不过那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五年多吗?」她马上接下话。 他楞了一下,神情在瞬间变得凝重,「你怎么知道?」 「中午时,你曾说你生命中有一个重要的人,而这时间已有五年多了,现在又听你说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所以我就将两段话?在一起了。」她着急的解释,更希望他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擅长组合,罗妈妈。」秦伦一脸淡然的摇摇头,「我得当心了。」 「怎么说?」 「我太容易对你说出深埋心中的话,而那些我?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他坐上床沿,开始宽衣解带。 「这样见外?」罗怡灵楞楞的看着他脱掉衬衫,露出壮硕赤裸的胸膛。 他耸耸肩,站起身,正确无误的将衬衫挂在床头旁的衣架上,「我想休息了,晚安,罗妈妈。」 很明显的逐客令,她在心中嘀咕一句,点点头,「嗯,晚安。」 第二天近午时,黄医生搭乘直升机来到小岛,那张充满专业权威的中年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黄蓉芸将他迎进客厅,一脸的关注让站在一旁的罗怡灵感到有些恶心,因为她总觉得秦伦的眼盲一定和黄蓉芸有关系! 「咦,秦伦呢?」黄医生将公文包放在桌上,边拿出里面的文件资料一边问。 「他在房里,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如果动手术成功率有多少?」黄蓉芸虽然神色还算正常,但交握的手指?不停的冒汗。 黄医生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谨,「不瞒黄小姐,这次的检验有新的发现,我希望能和秦伦直接谈,可否请你去请他下来一趟?」 「我去请他。」罗怡灵身材肿归肿,但移动还挺快的。 不过,一个不悦的声音马上喊住她,「秦伦昨晚已将话说清楚了,你是聋子吗?」 「你──」她气呼呼的双手叉腰,「这是黄医生要──」 「我听得很清楚!」黄蓉芸冷冷的瞥她一眼,「我和黄医生有事要谈,你最好也离开客厅。」 哼,真的有鬼,这女人居然也想遣走她!罗怡灵抿抿嘴,「呃──好吧!」 虽这样应话,但这会儿她走起路来倒像个十足的大胖子,就像只蜗牛般的缓慢移动。 黄蓉芸怒焰凝炽的白她一眼,再深吸口气转向黄医生,「不好意思,我刚刚接到一通重要的电话,待会儿可能就要离开这儿回台湾,所以请黄医生长话短说,我会将你的话转述给秦伦。」 「既然这样──」他将一些文件交给她,「这些检验报告请你读给他听,另外关于手术一事,暂时医生团没有这个动作。」 「为什么?」黄蓉芸心跳如击鼓,冷汗直冒,很担心医生团发现了什么。 「他的眼盲不是车祸造成的,可是我们目前也找不到他突然眼盲的原因,曾经有例子是当事人想逃避一些不愿承受的压力或悲伤,眼睛就盲了,这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一旦当事人愿意面对事实后,眼睛也就看得见了。」 还有这种事啊?这跟秦伦说的身体有无限?能相同嘛,想看不见居然就可以看不见,走了老半天才走到沙发旁的罗怡灵在心中思索着。 闻言,黄蓉芸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动的手?」尚未被发觉。 「不过,先前我们曾和秦伦有过一段对谈,他的工作压力虽大,但是个抗压性高的人,所以为不适用在我们发现的案例里,所以──」黄医生顿了一下,抱歉的表示,「既然我们无法找出真正的病因,自然也无法由这些检验的数据中判断所谓的手术成功率了。」 其实医生团目前尚有争议,怀疑可能是因中毒而造成视盲的,只可惜采得的视觉抹片上仅有轻微的毒性反应,根本抽取不出该毒素,自然也无法做进一步的研究,因此,对这一点医生团达成协议暂时对秦伦隐瞒。 「那他一辈子就如此了,再也看不见了?」黄蓉芸实在无法抑制内心的狂喜,双手放在桌上,倾身问道。 什么嘛!语气那么快乐?!罗怡灵在心中念念有词。 乍见黄蓉芸脸上的欣喜,黄医生也有些错愕。 而黄蓉芸明白自己表错了情,连忙尴尬的道:「我是说难道就是这样了?秦伦再也看不见了吗?我、我是很担心。」 「呃──当然是!」黄医生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这一趟来其实也是来表达歉意的,不过,我们医生团还是会努力的查出病因,请秦伦不要放?希望。」 「我会将这段话转述给他的,谢谢你,黄医生。」 黄蓉芸亲自送走黄医生后,即臭着一张丑脸怒视着,走了良久还杵在离原地没有半公尺的罗怡灵。 「罗妈妈,我想你该减肥了,很显然的,你的双腿快支不住你的庞大体位了,」她冷冷的嘲讽道。 「是吗?」罗怡灵贼贼一笑,「你是怪我走太慢了?」她瞟黄蓉芸一眼,「唉,还不是沉芝说你要的管家一定要老老、肥肥的,对你绝对没有一丝威胁的『种?』才能接近秦伦,我呢,逼不得已,才将自己吃得肥嘟嘟的,唉,谁叫我是他的超级影迷呢!」 提到沉芝,黄蓉芸突地想到再过一个钟头李驾驶就要过来载她离开,而她连行李都还没有准备,也还未向秦伦说明自己将提早回去台湾一事……她咬咬下唇,转过身朝楼上走去,「我没有时间和你?杠,不过我希望你别当个多嘴的老查某,刚刚黄医生讲的话我会转述给秦伦,你别?婆──」她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冷眼睨着罗怡灵,「当然,我管不住你的嘴,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当一只老母?吧!」 哼,刺激我啊,我偏不上当,反正自己现在和老母?也没啥差别了嘛,看着她上楼,罗怡灵心里是嘀咕个没完。 第四章 看着直升机愈飞愈远后,罗怡灵的心情是愈来愈好,忍味条的就哼出快乐的曲儿,哈哈哈……终于将那个讨厌的黄蓉芸踢出这个岛屿了,再来她也可以轻松一下,不用老是全身上上下下的涂抹那一层又一层的化妆膏,肥滋滋的,自己看了都恶心! 只是──她瞥了一旁神情落寞的秦伦一眼,「怎么?她走了,你很舍不得?」 他扯扯嘴角,「很显然的,你的心情很好,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而且她现在不在这儿了,我更是可以大声的说我讨厌她!」 「她或许对旁人很冷傲,可是她对我?是真心的!」他叹了一声,「这岛上更冷清了!」 「什么?!你真的舍不得她?」她的怒火马上被点燃。 「罗妈妈,你的口吻真像个善妒的妻子。」他冷静的回答。 罗怡灵楞了一下,明白自己反应过度,可是──「我只是不平,你这样一个帅哥干?配那样的一个丑女?」 「我和她从小就在同一个育幼院成长,她的人或许不美丽,可是她是温柔的。」 「是吗?」她一脸不屑。 秦伦微微一笑,「我要去游泳了,现在这个岛上只剩你我两人,你也可以自在的到岛上各处走走,顶多在准备三餐时回到屋子便行了。」 看着他直朝沙滩走去,她忍不住在他身后叫道:「黄小姐有将黄医生的话全说给你听了吗?」 闻言,他身子一僵,背部的?条跟着紧抬起来,「嗯,说了,不过,这件事我希望以后别再提起。」 「为什么?」她实在不解,也很想了解黄蓉芸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 「既然没有希望了,又何必再提呢?」他喃喃说道,苦涩的朝大海奔去,他注定要瞎一辈子了,他的眼睛就算动手术也没有希望了,而这座岛将成为他安享余生的长眠之地。 什么没希望??直耳朵倾听的罗怡灵借由海风的吹送还是拦截到这句话,只是──说没有希望也对啦,医生团到现在还无法找出他眼盲的原因,那自然就无法治疗了。 她叹口气,凝睇着站在沙滩上脱下衣服走入海中的秦伦,不知为何,她的心是酸得不象样。 来这之前,她还想「虐待」他呢,可这会儿怎么忍心呢?一想到他一辈子只能和黑暗?伍她就……秦伦躺在床上,一手轻轻的拍着一旁空着的枕头,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对一个常陪在身旁的人,时间久了,便感到厌恶,但一旦那人离开了,却又思念起来,黄蓉芸是如此,对那一个曾刻骨铭心爱过的女人也是如此。 思绪间,秦伦突地想起罗妈妈,对她,他仍有一股戒心存在,她的嗓音虽有点儿老,但语气及说词都不像个长者,还有她对黄蓉芸的厌恶也颇?可议,另外,她烹煮的口味,还有蓝儿对她的亲密感……嘲讽一笑,他怎么了?硬要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套在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身上,努力的搜寻她的影子? 这太可笑了,她一个「浪荡公主」坐拥上百个公司少东的倾心,哪里会跑到这个孤岛来陪他?何?罗妈妈还是个超重的女人,怎么也无法和曲?窈窕的她连在一起。 肚子咕噜咕噜的响起抗议声,提醒他这一整天下来,只吃了早午餐,晚餐则在沉思间度过,也没吃几口。 秦伦站起身,套了一件睡袍步下楼去。 来到?房,他打开冰箱,右手在架子间摸索着,由于罗怡灵将没有吃完的食物全用保鲜膜覆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 拿出两个盘子后,他摸索着找到微波炉,打开门,一回身将桌上的盘子拿过来,一不小心,盘子似乎先撞到料理台,乒乒乓乓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半夜显得特别大声。 一会儿,楼上传来急促的?步声,秦伦脸色一黯,知道自己吵醒罗妈妈了。 赶走了黄蓉芸的这个晚上,罗怡灵将晚餐该收的收、该洗的洗,打点好后,便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里「大卸特卸」那一身油腻腻的妆,泡个舒服的玫瑰花浴,全身香喷喷的窝到被子里去。 只是一想到秦伦这会儿是「孤枕难眠」,又想到他白天时的寂寞样,她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睡着,结果才一会儿工夫,她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秦先生吗?怎么不开灯呢?黑漆漆的!」罗怡灵头脑还浑浑沌沌的,但?步?急得很,一下子便走近秦 伦身边。 闻言,他脸色微微一变,干涩的道:「对我而言,开不开灯是没有差别的。」 「哦!」一听到这话,她的脑子全清醒了,她腼腆的道歉,「对不起,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有些意识不清。」 「没关系!」 「呃──」她走过去打开灯,一看到地上的盘子,还有泼了一地的红烧羊肉后,她眨眨眼,「你饿了?对哦,你晚餐吃得好少,我在想肯定是少了黄小姐的陪伴才没有食欲,所以也没有逼你多吃些,看来你的肚子发出抗议了,是不是?」 秦伦点点头,没有回话,但表情显得很怪异。 「怎么了?」她不解的边弯腰边收拾地上的残渣问。 「你的步履一下子变得很轻,不似这一两日的沉重。」他静静的道。 罗怡灵暗呼一声不妙,赶忙拉远彼此间的距离,难怪有人说耳朵就是盲者的眼睛,它们会变得敏锐无比。 「其实是太担心了,所以就跑快了些,不过你那话是在安慰我吧,不然我觉得我在跑时,这地板都在震动呢!」她现在说假话都能面不改色了,不过,反正他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是吗?」他的耳朵告诉他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你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香。」 她吐吐舌头,暗暗?定以后一定得更小心些,否则要被他这盲子「抓包」好象不难。 「我看后园的玫瑰花开得很漂亮,这人虽老了,但总是女人嘛,谁不爱漂亮?听说洗个玫瑰花浴能养?美容,我就擅自摘了许多花,你不会介意吧?」她将残渣整理好全数扔进垃圾桶。 「不,不会,反正一开始栽植玫瑰的主人便是这样的想法,她用不上了,有人来使用倒也好。」他淡淡的道。 什么话嘛!罗怡灵不以为然的瞪他一眼,那座玫瑰园可是她花了好大的劲儿找得各式品种的玫瑰来栽种,才有今日春意盎然的红、粉白、紫、香槟、粉红等摇曳生姿的美景,他的口气?这样淡然! 秦伦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不悦,不过,这短短两日相处下来,他已能了解她是个颇?情绪化的人,因此他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罗妈妈,请你帮我准备点吃的,谢谢。」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说真的,瞧他对她的花园如此不在意,她还真想「虐待」一下他的胃呢! 但想归想,她还是挺听话的为他热了一些熟食,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着。 凝睇着他那双漂亮的黑亮瞳眸,罗怡灵脱口问:「如果你现在看得见了,你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是个禁忌,因为秦伦原本平静的脸孔一下子转为肃青。 可是不知为何,她的拗脾气?固执得想得到答案,「想一想嘛,一定有个人或东西是你想见到的,只要再见一次,你这一生便了无遗憾了。」 他深吸口气,放下筷子,冷声道:「何必讨论这种泡沫式的话题?」 「什么意思?」 「泡泡吹得再大,不一会儿不是落地就是破了消失在空气中,这犹如昙花一现的存在又如何?我就是看不见,何必去做我看得见的一个假设?」他的声音冷峻,俊脸也是铁青得吓人。 「聊聊嘛!」她牵?一笑。 「我说了别在我的眼疾上找话题!」他的口气愈来愈不平稳。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这──黄小姐这会儿接了沉芝的副导,拍一部戏要花的时间也很长,可以预见的,有很长的时间,我们是惟一可以谈话的人,当然,每个月月底的食物补给,李驾驶会过来一趟,但毕竟只有短短的一天,所以──」罗怡灵顿了一下,试探的笑了几声,「我们可以多谈谈,日子才不会无聊是吧?」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脸色也由泛青恢复成原来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其实已渐渐习惯沉默了,不过,你的话是对的,我不该动不动就发火。」 闻言,她不由得露齿而笑,「那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秦伦楞了楞,?自己真的定下心来思索她的问题感到诧异不已,毕竟每每和黄蓉芸谈到眼睛的问题时,他就觉得很烦躁,可是和罗妈妈在一起,内心?有不同的波动。 思绪间,那个在他生命中占有极重要地位的女人一闪而过他的脑海,他苦涩一笑,不明白眼盲了的自己为何老是将思绪飘向她? 「你想到了对不对?否则不会笑得这样苦闷。」她拧起眉头问道。 他沉重的点点头,「是一个女人。」 「女人?」罗怡灵的心猛地一震。 他再次苦笑一声,「嗯,一个原本会在我的未来的女人。」 「不是黄蓉芸,对不对?」她迫不及待的问。 秦伦笑了笑,猜测她语气的迫切肯定又是觉得黄蓉芸配不上他而起的,「嗯。」 她不知道自己听了这句话为何会全身飘飘然的,纵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但至少不是那个讨厌鬼便成了! 「你爱她是不是?所以才想再见她一面?」问这问题时,她的心怦怦然的。 「那已经不重要了。」他喟叹一声。 「怎么不重要?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若不是自己一身的油腻全洗去了,她真想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盘问个清楚。 他摇摇头,「不重要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你的红粉知己一大串,分手的也一大串,到底是指谁?」罗怡灵的心弦?得紧紧的,就怕他说出来的人不是她。 「真的不重要了,而且我也不想再谈。」他抚着眉心,唇瓣紧闭。 「别吊我胃口嘛,我是个超好奇的女人。」她忍不住只手合十央求着。 闻言,秦伦再次一笑,「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只可惜我们分手后,她为老交些不入流的男人。」 「不入流?」怎么和她老妈念的差不多?难道他想再看一眼的人真的是自己?她忍住涨满胸臆的狂喜小心的问道:「什么不入流?」 「她太不珍惜自己了,我本有和她复合的打算,不过看她一个又一个男朋友的换,我知道她已不是值得我珍爱的女人了。」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她频换男友一定有原因的嘛。」罗怡灵忍不住抗议,还保持距离先站在他前面挡住他。 闻言,他的神色一冷,「我看不出来,我觉得她挺享受男人的献殷勤。」 「你的话有些不屑。」她愈来愈感觉他指的就是自己,按理,她应该很高兴的,但他对她的评论太差,令她的火气也渐旺。 「我是不屑,女人应该专一。」他俊挺的面容全是肃色的层层冰霜。 她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那男人呢?男人也不专一啊!」 「我对她是一心一意。」他咬牙切齿的道。 「是吗?那黄蓉芸呢?」她气呼呼的反驳,早忘了自己该扮个中年妇人的样子。 秦伦怒火凝炽,虽然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和自己争执的人是罗妈妈,可是她完全站在另一?上,令他实在压不下心中的怒涛,「她只是我的床伴,我们之间在当时?无真正的情感存在。」 「哼!」罗怡灵嗤之以鼻,「男人玩弄女人总有许多的说词!」 「我只爱她,但男人有基本的生理需求,再者,身为偶像歌手,她也不适合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边,而蓉芸是我的助手,我们在一起,媒体也不会去注意到我和她的另一层关系。」 「所以你就可以『方便』的和她做床上运动!」她怒不可遏的拍桌怒吼,「这样多年了,你一点悔意也没有,说到这事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跟我辩解,你实在太差劲了!」 这个语调实在太熟悉了,而且她的话意也很明显,秦伦神色转为阴冷,一字一字的道:「不要告诉我,你就是罗怡灵!」 气愤得失去理智的罗怡灵一听这话,呆了,她手足无措的忙道:「什么罗怡灵?我也姓罗,不过单名一个『娴』,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罗妈妈──」 「是吗?」他冷峻的开口,「那你刚刚那股狂炽的怒焰及言词所为何来?」 「我──」 「我认识的罗怡灵一向是个朝天椒,她可以温柔也可以犀利,还有一点,她绝对诚实坦白,不会去隐瞒她的感觉。」他的声音仍旧是冷冰冰的。 是啊,五年前的她是如此,但五年的时间已让她变得更?成熟、更懂得思考,罗怡灵凝睇着他,考量着现在就泄露她真实身份吗? 那他一定马上将她送离这儿,可是她还不想走,尤其在听到他批评自己还有对以往的错事没有悔悟之后,她绝不甘愿就这样离开,妈咪的话是对的,她实在该虐待他几次,在稍稍泄恨后,再表明身份,包袱款款的离开这个可恶的男人! 「怎么不说话?我揭穿了你的身份,所以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变得轻快些,「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将我和那个女孩联想在一起,可是我真的不是她,只是我和前夫间发生一些事,他外遇,一些说词和你刚刚辩解的话很像,我很自然的就将自己和前夫之间的感觉放进我们的谈话中,这情绪一起,也没搞清楚说话对象,就乱?一通了。」 「是吗?」秦伦一脸质疑。 她润润唇,大胆的走到他身边,?定走一步险棋,「罗妈妈相信你在意的那个女人,一定是个外貌、身材都一等一的大美女吧,也许两个她才可以抵得上一个罗妈妈的吨位呢!」她顿了一下,暗吸一口气,「我现在就在你的右手边,罗妈妈允许你上下摸摸,那你就会相信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女人了。」 闻言,他犹豫不?,记得上回在海中他碰到一只肥嘟嘟的手臂,真正的罗怡灵是个爱美的女人,她绝不容许自己成为大吨位的女人,可是罗妈妈刚刚的那段话实在令他怀疑她的身份。 或许她不是罗怡灵,可是不可讳言,她身上有太多罗怡灵的影子,尤其蓝儿也喜欢她,她的烹调也有罗怡灵的味道。 「你摸摸看啊,罗妈妈绝不会说你吃我老人家豆腐的!」她高举起手在他面前,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他真的伸出手摸她。 秦伦再仔细的想了一下,她怎么可能来看他呢?两人的情爱早已过去,而他现在还是个眼盲之人,如果罗妈妈真是她,也不可能和?悦色的关怀他吧! 「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他抱歉的点了一下头,「我去睡了,晚安,罗妈妈。」 「嗯!」松了一口气的她整个瘫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她也下了?定,就冲着他刚刚那段执迷不悔的话,她绝不会再「善待」他了! 隔天一早,天一泛鱼肚白,秦伦便醒了,人的身体是很奥妙的,即使看不见时钟,空气中的温度也会告诉他现在的时间是何时,而这时阳光轻柔、有着微微的暖意,空气?是有些冰?,这是晨曦的阳光。 只是早起的他在逛了岛上一大圈后回到屋里,屋中?没有泛着食物的香味,反而有一股冷冷的气息凝滞着。 他走到?房,一边叫着罗妈妈,?没有一丝响应,不知为何,他内心隐隐起了一阵浓浓的焦虑。 此时,他敏锐的耳朵听到了轻微的?步声,而这样步声还是如同昨晚一样的轻盈,对罗妈妈,他的疑心又起,「罗妈妈吗?」 罗怡灵一身泳装的出现在?房,她刚刚刻意避开他到另一边的海域去享受晨泳的乐趣,一回来都八、九点了,现在是饥肠辘辘。对他的呼唤,她置之不理,越过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物,简单的做了个总汇三明治后,拉开椅子,愉快的坐下,在餐桌上吃了起来。 虽然秦伦看不见她,可是他感觉得到她的不悦,他坐了下来,伸出手在桌上摸索一阵,?发现空无一物,他蹙起眉头,「我的早餐呢?」 「要吃自己动手做,我可不想再当一个负心汉的老妈子!」她吞下口中的食物,怒火腾腾的道。 他神情倏地一变,「你还?昨晚的事在生气?」 「我是!」她坦白的道,而且她是愈想愈生气,气他向她坦白他舍不得那个黄蓉芸,更气他到这时候还不懂得何谓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那又如何?你不愿替我工作了?」他的神情还是很平静,相比之下,倒显得是她小家子气了。 罗怡灵撇撇嘴,「我是很不愿意,所以以后请你做什么事都自己来!」 「哼,太扯了,我花钱请你做事,既然你不愿意,大可走人,而我也可以找一个心甘情愿为我做事的人。」秦伦一张俊脸马上变色。 「是吗?」她挑挑浓眉,戏谑的道,「就算你有这个打算,短时间内你也得动动你的尊手才有东西吃了。」 「为什么?」 她瞧了眼环绕在岛屿的蒙蒙浓雾,还有偶尔太阳才露脸的诡谲天空,云?长了毛,天空呈橘色,「浓雾太重,直升机可能不太愿意飞,而且听晨间新闻报导,这两天就在离我们岛地五百英哩的上方有一个刚形成的?风,极有可能朝这直扑而来,所以船只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来。」 「而要摆脱这样的天气至少也要七、八天,如果低气压继续往下,那么风可能在我们这个岛盘旋,啥时会天晴就得看老天爷的心情了。」 这应该是天助她也,不然,若他真的要轰走她,她也不能不走,当然,也许她可以卑鄙一点的去破坏他的通讯设备,但这样他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秦伦神情变冷,直起身,打开冰箱,摸索的拿起一些东西后,他拿到鼻前嗅了嗅,分别取出吐司面包、芝司、培根等,再拿起一颗?蛋走到料理炉台前,打开瓦斯,一边打开上面的?柜,搜寻到像是装色拉油的桶子后,他取了下来,手感受到锅炉的热度后,倒了一些油在上面──见状,罗怡灵连忙摀住嘴,以免噗吭的笑出声,他拿的是酱油耶,怎么煎蛋嘛! 他的鼻子是很灵的,一闻到酱油味,他马上将锅子拿到一旁的水槽倒掉,再重新打开上面的?柜,这一次他学聪明了,先闻闻味道,找到色拉油后,才倒入锅子。 罗怡灵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承认他挺有「架式」的,打蛋的模样也挺帅,只是这个?蛋肯定煎不熟,因为它掉在锅子外的炉子上,不知情的他还煞有其事的拿着锅铲在锅子上翻弄着。 毕竟是隔着那根冰冷的铲子吧,所以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蛋落到外头去了。 「很好笑吧?」秦伦突地发出冷冰冰的声音。 她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一个瞎子想证明什么?会煎蛋?」他气愤的用力扔掉锅铲,回过身,大力的拍打桌面。 「你做的不错啊!」她是真的这样想。 「是吗?对连颗蛋都不知掉在哪儿的盲子而言,这样是不错了,对吗?」他一脸冰霜。 「你知道?」罗怡灵真的很讶异。 「那支铲子在锅子里移来移去也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你以为一个瞎子真的这样不知好歹?人家在一旁看他的玩笑,他还硬要守着那该死、不值钱的自尊在这儿自欺欺人的『耍特技』?」他咬牙低吼。 「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她抿直了嘴,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桌上他拿出的几道食物,「是你自己想证明你行的吧?要不然,桌上的食物要吃也为了,何必自讨没趣的要去煎颗蛋?」 「你总算说出心里的话了!」秦伦冷笑一声。 「什么?!」她一脸呆滞。 「你故意看我的笑话!」他冷然的道,无神的眼眸在灯光下似乎也闪着两道怒火。 「我──我没那个意思。」罗怡灵频频摇头。 他陡地一边拍打着桌面一边朝她的方向移去,就在她纳闷的时候,她的手?一把被他抓住,「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个单纯的管家吧?沉芝和你有什么阴谋?你这样激怒我?的是什么?而沉芝提前要蓉芸离开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天啊,她这会儿可是瘦巴巴的耶,他抓住她的地方刚好是手腕处,盛怒的他没有发觉异样吧? 「快说啊,我早觉得很不对劲,朱妈妈做得很好,但沉芝硬要将你塞到这儿来,而你对我的一些私事显然太过了若指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秦伦放声咆哮。 「没有啊,我只是很气你昨晚那种不负责任的话,才闹脾气不帮你准备吃的,你干?联想那么多?」她着急的辩解,一方面也试着挣脱他的钳制。 「你不是一个四十五岁的长辈吗?怎么会因我的几句话便闹脾气?」 「但我毕竟是个女人嘛,偏偏我那个不入流的丈夫也和别的女人鬼混过,说的又是同你一样的词儿,我自然无法释怀嘛,这是一辈子的痛,你们男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罗怡灵也是一肚子气。 「是吗?」他的口气仍有质疑。 「当然是真的,因为女人一旦付出真感情要收回是很难的,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女人不像男人那样滥情,女人的痴是天生的,也是愚笨的!」说到这儿,一股不知名的惆怅涌上心坎,她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眼眶也瞬间红起来。 「你这些话?不适用在所有的女人身上,我就认识一个绝情的女人,不用一天的时间,她就可以琵琶别抱,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骗人。」她大声斥责。 「何必骗你?再者她的名声也挺响亮的,我说出来,你一定也听说过。」 「谁?」 「『浪荡公主』罗怡灵。」秦伦一字一字的从齿缝间迸出话来,口气中有着浓浓的鄙夷。 闻言,罗怡灵有自取其辱的感觉,可是她为无力反驳,当时他和黄蓉芸上床,还一副理所当然样,她自然是气得一回头就当起了交际花,可她是洁身自爱的,或许有好几回都和男人上了宾馆,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和他们上床,因为心头总有一个男人的影子,惹得她一点「性趣」也没有。 可是谁会相信孤男寡女在宾馆「盖棉被纯聊天」?再者那些男人也不愿意让别人质疑他的性能力,在聚会时总以暧昧的语气暗示两人之间的性关系……「你听过她,对不对?你还认为女人的痴是天生的?女人不滥情?」秦伦嗤之以鼻的驳斥。 「她──据我所知她也是被你伤了心才会变成那样的?你们毕竟曾经公过婚期不是吗?」她试着?自己辩解。 「哼,这件事已五年多了,无聊的人才会去记这些事,我对你的身份愈感质疑了。」他冷冷的挑起两道浓眉。 「我人虽老,记忆力?佳,罗怡灵我也见过,她看起来是?丽,可是不像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她嘟起了嘴,睨视着他。 「你们同姓罗,是亲戚吗?不然你为何替她说项?」 罗怡灵瞪着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我们一点干系也没有!」 「那你认为她浪荡公主的美名从何而来?」 「这──这是大家胡说的。」她支支吾吾的反驳。 秦伦冷冷的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为了将「就是」两个字吞下肚,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怎样?」 「你在套我的话是不是?」她白他一眼,「没想到你这样阴险。」 「阴险的人是你,我现在是瞎了,再来,天气也不容许我找其它人来到这个岛上帮我拆去你的假面目,可是我毕竟是个男人,不管你要如何,我都不会妥协的。」语毕,他奋力的甩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好了。这下子她开心了吗?这岛上只有他们两人,如今他对她冷言冷语,这真的是她要的吗? 第五章 远在台湾台北一隅的咖啡馆内,闲闲没事做的八卦会组员正有气无力的啜着香浓的咖啡。 「好无聊,真的无聊透了!」陈毅杰眨了眨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眼眸,再似有若无的瞟向收帐柜台的会计小姐,先前那名像极了古代仕女的美眉不见了,换了一个矮仔冬瓜,他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孤单。 「岂止无聊,我怎么老觉得我们之间充满了漫画书那只过场的黑乌鸦,直?的飞过来又飞过去呢?」黝黑的萧冠伟吐了好长的一口气。 「咱们这八卦会的成员,饶子微忙着逗弄他儿子,和贺晓桐鹣鲽情深,这子柔呢,和郑意伟则成天捧着他们那对宝贝龙凤胎儿女,两对成天都是爸爸、妈妈经的,我们什么话也插不上。」金发蓝眼的威尔森也颇感孤单。 「奇怪,这八卦会只剩我们这三个大男人在这儿东家长西家短,挺怪的,不是吗?」萧冠伟拢起了浓眉。 「没错,之前至少还有罗怡灵和我们?伴,感觉热闹些,这四个人还可以为一桌嘛!」陈毅杰抿了抿嘴唇。 「不知她跑哪儿去了?真不够朋友,就这样没了影。」萧冠伟说起来还有些不爽。 「其实她上个月就怪怪的,你们没发觉吗?行为神秘,她一卡车的男朋友到她家全吃了闭门羹,更怪的是罗妈妈也突然从英国回来,暂停了学业,老在院子里拈花惹草的,有时还诡谲的笑着呢!」威尔森回想着上星期天拜访罗家的情形。 「还有一个人也很诡谲。」萧冠伟愈想愈不对劲,「沉芝啊,上回子柔和意伟在发展感情时,她都会定时的跟我要情报,但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跟我联络了。」 「是吗?怡灵神秘兮兮的时间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依此判断,她们两个不是?在一块了?」陈毅杰抚着下巴道。 「可是沉芝在拍戏啊,怡灵怎么可能和她混在一起?」威尔森还是觉得不可能。 「要答案还不简单!」萧冠伟率先站起身,沉芝目前在三峡取景拍戏,找她准没错。 陈毅杰和威尔森都有默契的一起起身,而威尔森瞧了又被遗忘在桌上的帐单一眼,认份的再次拿起前去付帐。 三个人一到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几处三合院实景,立刻引来?人的侧目,因为一次要见到三个不同典型的帅哥可不是常有的事,威尔森是个阿豆仔帅哥,陈毅杰是长得像女人的漂亮帅哥,而一身古铜色的萧冠伟则是阳光型帅哥。 此时的太阳?烈,三个戴太阳眼镜的大男人处在这一群身着古装的演员中,显得有些滑稽。 而在一旁执导演筒的沉芝不客气的给了他们一记白眼后,才示意演员们休息。 只是当三人瞟到她身旁那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瘦长身影时,三人错愕的互相交换目光,异口同声的开口,「我没看走眼吧?」 那个女人白了他们一眼,随即朝另一侧的三合院走去。 「喂喂喂……你们说,她是不是前几年,我们将她的照片拿来当飞镖射的丑女黄蓉芸?」萧冠伟凝视着她的背影道。 「没错,就是跌破咱们好几副眼镜的黄蓉芸,也害得咱们从此不得聊演艺八卦、干脆不看演艺版的女人。」陈毅杰用力的点点头。 「她不是一直守在秦伦的身边吗?还是秦伦也在这儿?」威尔森看得一头雾水。 「喂,你是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秦伦瞎了,我听说他和她一起到当时和怡灵一起购买的岛屿养病去了,怎为她会出现在这儿?」萧冠伟讶异的说。 「真的?」另两个男人都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不是和怡灵说好,绝不聊演艺界的事了?」 「我是没聊啊,是这会儿看到黄蓉芸才说的嘛。」他耸耸肩,「我那几个马子说给我听的,我可没有去瞄什么演艺版或听什么娱乐新闻哦。」 陈毅杰和威尔森点点头,毕竟当时秦伦伤怡灵太重,因此为了怕不小心说出他的近?,他们便很有义气的起誓绝不再理那些演艺八卦! 「你们这三个长舌的男人来这儿干什么?」烈阳之下,沉芝仍是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一点汗水也没有,那股女?人的气势还真令他们有些无措。 「黄蓉芸怎么会在你这儿?说起来你也是怡灵的好朋友啊!」萧冠伟不平的道。 她不介意的耸耸肩,「我是生意人,自然以利益挂帅,友谊是一回事,赚钱是一回事,只要她有利于我,我就将她放在身边。」 「那秦伦也在这儿了?」陈毅杰跟着问她。 「你说呢?我还没有想到以盲男?主角的剧本。」她挑挑柳眉。 三个男人知道那话是白问了,而且依据以往的经验,要逼问她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只是这样过来闹闹她,日子才不会无聊。 「你们可以走了吧?我得赶戏。」沉芝下起逐客令。 「你该不是又在算计谁了吧,才这样快就赶我们走?」萧冠伟还嘻皮笑脸的。 「是啊,八卦会拜你之赐,一下子少了子微、子柔和意伟,现在你是不是在打怡灵的主意?」陈□ nb224□杰凝视着她那张利落清爽的丽质。 「怎么,八卦会又失守一名大将了?」她装傻的摇摇头,「这下剩三个大男人还能道八卦,你们还真行呢!」 闻言,陈毅杰和萧冠伟确定这一趟是白来了。 「你真的不知道怡灵在哪儿吗?」相较于两个摸摸鼻子转身就走的陈毅杰和萧冠伟,威尔森仍憨直的问。 见状,沉芝忍俊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威尔森俊脸一红,??的回身追上朋友们。 秦伦?立在新月型岛屿的尾端岸头,他知道往右侧走便是那一处小巧钟乳石洞的入口,可是他为犹豫不?的站在这儿接受狂浪溅起的海水洗礼。 气候变了,空气变得湿冷,浪涛声也变得?涌,至于气象报告说会起浓雾,对一个瞎子而言,?没什么差别。 这几天他和罗妈妈处于冷战之中,虽然她重新挽起衣袖为他煮食三餐,但两人的对话?一直无法热络,相处间总有一股低气压笼罩着。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经常尾随着他,时而怨慰、时而生气、时而怜悯,而对于她愈显轻盈的步伐,他的疑心更重,有几次错身而过,他甚至可以感到气流中的一股不寻常,她几乎是惊慌的避开他,就怕两人有所接触。 这便是一个瞎子的悲哀吧,虽然他的身体、耳朵,在在的感受到她是一个问题人物,但少了一对眸子,如何「眼见?凭」? 「天,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了!」焦虑的女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秦伦润润干涩的唇瓣,「有事吗,罗妈妈?」 罗怡灵瞥了乌云密的天空一眼,「要下大雨了,你知道吗?」 「也许吧,」他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 她撇撇嘴,拉拉他的袖子往后面走了几步,「你站在岸头很危险的,随着?风的接近,海浪打得有一层楼高,海水暴涨,你全身都被浪打湿了,你应该感觉得到危险才是啊!」 他无语的跟着她走,一感触到不同的空气温度,他皱起眉头,「你要带我进钟乳石洞?」 「不然呢!现在那条回屋子的林间小道都被一旁小溪流的水淹没了,我看得见自然能走过去,可是你呢?那条小路那么窄,水流这会儿又湍急……」 「你是在怪我没有掂掂自己的斤两,反而在这种不稳定的天候里跑来这儿?」秦伦神情冷峻的打断她的话。 「本来就是,这什么天气,你……」 「我请你来是打点家里不是来管人的!」他冷言冷语的再次打断她的话。 什么嘛!都不知道她会担心,她可是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东找西找呢! 看他离开洞口朝前方的森林走去时,罗怡灵着急的道:「要下大雨了,你听不懂吗?」 「这个岛上的一物一景我比你还熟悉,不用你告诉我该做什么!」 「你──你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是不是?」她气得牙痒痒的,但就是不敢走到他前面以身子挡住他,否则他一碰到她,她怎么解释来到这个岛上不到一个星期她就「瘦身成功」了? 「罗娴,你不要太过分了!」对她一席犀利的话,秦伦咬牙怒吼。 「罗娴?谁是罗娴!」她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他倏地停下?步,回过身来,阴冷的开口,「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她楞了一下,暗?自己一声白痴后,仍凶巴巴的?自己辩护,「我是被你气得晕了头,气你这年轻人不愿意听老人言。」 「呵!」他冷笑一声,「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早作好?定,等这场?风一过,你就离开这个岛。」 罗怡灵楞了楞,「这──那谁来?你煮三餐?」 「有钱还怕请不到人吗?」 「这是什么话?」她白他一眼,?老是沮丧的想到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要我离开我就离开,可是这会儿你得听我的话,我可不希望你跌到溪里去。」 「我说了不需要你的?婆!」 「这男人!」她压低声音嗤怒一声,随即一把拉住他的裤带,硬是要将他拉离森林,转向钟乳石洞。 「你在搞什么?」秦伦诅咒一声,双手要去拉掉她的手,但她为冷不防地放开,他一个不小心,身子往后倒,一把跌坐在地上。 哪可能让你碰到我的手,这样修长粉嫩的手指肯定会让我泄底。罗怡灵退了三、四步远,凝视着他俊脸上的怒焰。 他握紧了双拳,站起身来,用力的朝身旁挥舞拳头,「该死的,你出声音啊!你在哪里!」 雨「叮咚、叮咚」的下起来,顷刻间,轰隆隆的雨声倾盆而下,秦伦此刻的心不由得惊慌起来,他跌了一跤,势必得先再摸索到钟乳石洞口后,才能再次确定回屋里的方向。 他不想再找那个该死的中年女人了,可以猜测得到,她这会儿一定是站在离他不远处窃笑他的狼狈,他不能让她看扁。 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他再次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挥舞,如履薄冰的踏着小步试探的往前走。 「真是只驴子!」罗怡灵嘀咕一声,捡起地上的一枝小树枝轻轻敲敲他的手,大声的叫着,「跟我来吧,这样大的雨,就算你的耳朵再灵也无法帮你找到路的!」 这句话是很伤人,但?是一件残酷的事实,秦伦苦涩一笑,手握住树枝,往前走,一踏进钟乳石洞,便与外面的滂沱大雨隔绝了。 他放开了树枝,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摸索着壁面,坐了下来。 罗怡灵看着这天然的雕刻奇景,想起两人曾在这儿激情相拥,就算下雨,也浪漫的共享蒙蒙的雨景,但这些都已好远好远了。 上百座的钟乳石雕,上下各成石乳状积岩,有的?色泛乳白、有的偏金色,外面的大雨灌注了洞谷中的倾泻溪流,淅沥之声不绝于耳。她忍不住走了进去,一手摸着那像极了千层派的石乳群,还有一个恍若天柱的圆锥钟乳,再往里走,一片片晶莹发亮的薄纱石乳在洞顶上快速闪烁的雷电下绽出一道湛蓝色的光。 看到这儿,罗怡灵心中真的有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的感叹。 回过身,走到前面,她看着他臭着一张脸,仍维持原坐姿。 「我们谈和,好不好?你不闷,我可闷透了!」她在他对面坐下。 「何必呢?连牵我的手也怕弄脏了你的手,中间还要用树枝当引子。」他嗤之以鼻的道。 「那──」她顿时语塞。 「没有话了吧?哼。」秦伦别开脸。 她扯扯嘴角,「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她努力的搜寻适当的字眼,「是你最先挥舞着拳头嘛,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揍人?我总得保持安全距离啊。」 「是吗?」他站起身,径自朝洞内走去。 「你不相信啊?」罗怡灵跟着走在后面。 「是不信,因为你的表现让我无法相信,另外,我得声明一件事,我也许是个盲人,可是我还不至于因看不见而随便找个女人来发泄我的情欲。」 「这话什么意思?」 「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每回我必须经过你身边时,你的身子便变得紧?不已,再来则是惊慌的和我保持至少两步远的距离,你当我什么?一个会侵犯你这个老女人的恶狼?」他忿忿不平的道。 「才不是那么一回事呢!」她瞪大了眼,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净想这些? 「我觉得很奇怪,我感觉得到你很怕我碰触到你,而我离你愈远,你偏偏又要接近我,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倏地停下?步,转身面对她。 挺犀利的,罗怡灵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别像个刺?,前几天,你的话确实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才闹了些脾气,但一看到你那双无法定焦的黑眸,我的心就软了。」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冷凝的道。 「是是是,既然不需要,那就早点治好自己的眼睛啊!」她不悦的拉高嗓音。 「说得倒简单。」秦伦反讽一句,脸色铁青。 知道自己说错话,她垮下双肩,「我们被外面雷霆万钧的大雨困在这儿,感觉上这世界就好象剩咱们两人了,我们就先别斗嘴,等到你眼睛好了之后,要怎么斗我随时奉陪,如何?」 「眼睛好了?」他牵?一笑,「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医生团只是还找不出病因,?不代表你这辈子就看不见。」 「病因为!」秦伦突地皱起浓眉,「什么病因?」 「你的眼睛啊,那不是车祸造成的,因此也不可能去动手术,你不是说黄蓉芸将这一切都跟你说了?」她困惑的凝视着他。 「不!」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只说动手术的成功率仅有百份之五,根本是微乎其微,也不值得一试。」 「胡扯!」罗怡灵连忙怒斥,「那天我也在场,黄医生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过这事,相反的,他还要你放宽心,他们会努力找出病因。」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回屋子后,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和黄医生对质啊!」明知他看不见,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本来自己的病情就该直接和医生对谈,否则一传再传,其间再加个揣测,话全失真了!」 这段话,秦伦?没有听进去,他思索着黄蓉芸骗他的动机为何。 「她啊,八成是看准了你会相信她,所以才有那个胆子撒谎。」她继续说道。 他拢起了眉头,「骗了我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有?至少你瞎了,那些漂亮的美眉你再也看不见了,她的威胁总是少了许多,她的外貌不出色是?所周知的,那也是她的自卑之处,偏偏你长得帅,两人在一起,难免被人指指点点的,但你若是个瞎子,那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这话是残酷了些,可是我还是得说,你是瞎子,就等于是个残废,她就算长得再平庸,也算个『正常』人,配你就不会有所谓搭不搭的问题了。」 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脑海,可是他来不及抓住它,但他知道那非常的重要,「是这样吗?这是女人的观点?」 「嗯。」罗怡灵点点头,凝视着他毫无神采的黑眸,「这事你们男人很难懂的,就算你们两人在一起这样多年,可是你的绯闻也不曾断过,对她而言,这就是一个威胁,再者,周遭那些质疑的目光也令她为难受了,如果我是她,我真的希望你成了瞎子。」她虽将心比心,可是她认为自己即使有那个心,也不可能动手毒害她心爱的男人,心爱的男人?天啊,她被心底的这一段话震慑得差点忘了呼吸。 他冷鸷着神色,「这不是太自私了?」 罗怡灵凝睇着他俊美的脸孔,努力的将刚刚的那份震撼扔到脑后才说:「爱情原本就是自私的,想拥有一个人,心因此而变得丑陋?不难理解。」她喟叹一声,埋怨的瞥他一眼,「不过,说来说去,还是你的眼光有问题,若她真的这样想,你也要负大半责任。」 「一开始我便言明她只能当我的床伴,至于我的心则给了另一个女人,她为不介意。」他的口气很平稳,其实内心已感受到某事而泛起波涛。 「不介意才有鬼呢,她嘴巴这样说,心里也这样想吗?」她白他一眼,「性爱是一体的,只有你们这种『视觉动物』的男人才能分得开。」 「视觉动物的男人?」 「是啊,眼睛看到比较清?的,那话儿便有感觉了。」她不肩的撇撇嘴。 秦伦苦涩一笑,「很显然我不是属于那群男人之一。」 「那是现在,不过以前的你绝对是其中之一,要不然眼光也不会那么差,连美丑都分不清楚。」她口 吻中的怨慰是愈来愈浓了。 「你指的是什么?」他的浓眉冷冷的一扬。 「你问三岁的小孩也分得清楚,罗怡灵脸蛋是脸蛋、身材是身材,而黄蓉芸呢?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她,你?舍罗怡灵而要了她。」说到这点,她就觉得委屈。 「她是个不知足的女人。」秦伦冷冷的道,「我的坦承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 「是啊,黄蓉芸知足得多了,干脆毒瞎你,让你成了残废,余生都在这个岛上度过。」她气不过的频吐怨气,有没有搞错啊,他到现在还数落她的不是! 他倒抽了一口?气,先前那一闪而过脑海,?来不及抓住的念头,在此刻,他抓到了,在他出车祸前的一个月,他们到南非一个原始岛屿上拍戏的一幕鲜明地浮现。 当地会说英文的土人指着约三寸高的红色植物,「这种植物误食了可是会成了盲人,有几名朋友在野炊时吃了便瞎了,有的在几个月后,突然就看得见东西,但有的?是到死也没有再复明过,所以对这种植物,你们要特别当心……」 当时黄蓉芸也在场,可是她有可能毒害他吗?不,不可能的,秦伦神情冷峻,「没有证据,你不该随意污蔑她。」 一想到这个?风过后,两人可能就此分道扬镳,有些话她是不吐不快了,「是没什么证据,可是医生团曾经讨论过你中毒而造成眼盲的可能性,而我想来想去,就她最有嫌疑,虽然我不明白黄医生这趟来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件事。」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沉芝啊。」罗怡灵坦白的道,「她的本领一向高竿,很多人也都买她的帐,她如果真的想知道什么,肯定有管道能得到消息。」 闻言,他陷入沉思,或许他该直接和黄医生再谈谈。 一股沉闷飘浮在空气中,她踱步走向洞口,注视着已有缓和?象的雨势。 秦伦跟着走出来,脸色?不好,他不愿去想黄蓉芸可能毒害自己的事,可是一想到他的食膳都是她一手料理或外出购买,真的要让他吃下那些毒草也不是不可能。 「在想什么?」见他走了过来,一脸沉重样,她忍不住问道。 「有记忆才有能力去想吧?」 「这什么意思?」 「现在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可是我的脑海?有着色彩,那全是因为记忆,就这个钟乳石洞来说吧,因为我以前看过它,所以就算现在看不见了,我依然记得它的美丽,讽刺的是──或许有些景致你将它视? 理所当然,而这时将它自记忆深处搜寻出来后,你?发现它美丽得胜过世上任何一个景点。」这段有感而发的话,他说来幽幽漫漫的,有种很孤寂的感觉。 「那包括人吗?」她迟疑的问道。 秦伦僵硬一笑,不愿作答,因为此刻的他是茫然的,他信任黄蓉芸,但黄蓉芸?对他说谎,而身旁这个罗妈妈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还犀利,言行举止更令他无法对她为生信任之感,他曾是多部戏的男主角,和人对戏的互动,他再熟悉不过。 而他对她便有「对戏」的感觉,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装」,但这些?装?不怎么成功,可恨的是他看不见,只能像个傻子般任她这青涩的演员主导这出变调的戏,喟叹一声,在这漆黑的幽暗世界中,他究竟该相信谁呢? 第六章 雨停后,秦伦率先走出洞口,罗怡灵跟在身后,看着前方波涛?涌的大海,不由得喃声道:「我看?风来的这几天,我们就待在屋里好了。」 见他没有回话,直朝着树林里走去,她皱起眉头,忍不住叫道:「那条小道肯定被小溪淹没了,你至少也走在我身后,好吗?」 感到她越过自己的身前,秦伦冷冷的开口,「我说过,这个岛上的一景一物我比你熟悉,不需要你当前导者。」 「别只顾着该死的自尊,那条溪现在暴涨,真不小心跌倒了,你可是会被一路冲到大海去,到时候我可没有能力救你。」她真气极了他的倔?。 他冷嗤一声,仍大步的越过她。 她抿抿嘴,白他一记,啐道:「男人!」 只是一走进让大雨冲刷过的翠绿森林,她忍不住因眼前的美景而发出一声赞叹,棵棵?绿的高大林木显得生气盎然,其上每一条极致的纹理清晰可见,几株依附大树而生的野兰轻垂,粉蓝的花瓣更显娇嫩,一弯的湍急溪流不见混浊,?是清澈,一条条顺流奔游的鱼儿摇摆着鱼尾欢欣的前进大海……听到那声赞叹,秦伦像是被人在心口上插上一刀,这个景色一定是美丽的,他虽看不见,但记忆里也该有这样的景致存在,这会儿的心因凄恻无比,任凭他如何翻搅记忆也找不出这片树林的?色! 悲怆之际,他加快了步履,一会儿便踏上了和小路交?的溪流,穿著拖鞋的?被滚流的溪水冲得差点站不住?,他忙深吸一口气,稳住步伐,一步一步的涉溪而走。 见他那愚蠢的行为,罗怡灵已无暇观赏风景,连忙跟着踏上溪水冲刷的小路,原以为自己多了一双眼睛自然能降低危险,但她错了,没有涂上那一层层肥滋滋的化妆膏,她全身的重量才四十八公斤,而且看着他一步步的往前走,她一急也没稳住,?一滑,整个人马上倾斜跌入溪中,一声尖叫马上逸出口,「救命啊!」 「罗妈妈!」惊闻尖叫声,秦伦苍白着脸猛地回身大叫,「你在哪里?」 「我跌入溪中了!」狂肆的水流让精通泳技的罗怡灵无法挣脱,只能任由激流载波而去。 「你等等──」没有一丝犹豫,秦伦跌坐溪流,跟着它奔驰的波流疾游,他伸长了手臂,一边高喊着,「想办法勾住我的手。」 「天,你看不见,你怎么做这种白痴行为!」她困难的一回头,看见他在激流中拚命往她这儿划动时,想也没想的就怒?回去。 听到她的声音离自己不远,他知道自己的方向没错,便更加奋臂泅泳,「拉住我的手,否则我会一直向前的。」 没几秒钟工夫,他就游到她身边了,罗怡灵用力的拉住他的手,心中?有另一番思维,男人天生就是来保护女人的吗?就算他那双黑眸看不见,依然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紧圈住他的手,由结实紧?的肌肉,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在魅力,而此刻的她就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他的魅力当中,渴望他以这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拥住……罗怡灵的渴望成真了,为了保护她,秦伦将她圈在自己的胸前,顺着水流奔向大海。 睽违了五年多的温暖怀抱,如今在激流中重温旧梦,罗怡灵除了感到五味杂陈外还多了一股茫然,复杂的感触令她忘了此时的自己?没有任何的化妆品?装……虽然五年多了,在这之间,不管是为了戏剧的需要,还是生理需求,他确实拥抱过不少女人,可是如今这个会盈满心灵的感觉,?是深深的刻印在心坎上长达五年之久的美妙滋味,因为他这一辈子只爱过这个女人,也只有她才能让他享受到「性爱合一」的乐趣快感,这一生,他是不可能忘得掉的,尤其她的身体曲?和他是如此的契合紧密。 谜题揭晓了,她绝对是罗怡灵,可是她接近他的理由为何?她又为何和沉芝联手调离黄蓉芸? 在溪流的奔送下,两人一路像溜滑梯似的流向大海。 罗怡灵在警觉到自己眷恋在他的怀抱太久后,才想到自己□nb729□纤合度的身子已被抱在他的怀中过久,她心脏猛地一震,随即怦怦怦的失速跳起来。 大海虽然仍旧波涛?涌,但已不如溪流湍急,她身子使劲的扭动,尝试要挣开他的双臂,但他为不放手。 「呃──沙滩在另一个方向,我们得朝那边走,你放开我,我带你往──」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是几点钟的方向,我可以带着你一起游回去。」他的声音冷冷的,而且表情也阴沉沉的。 罗怡灵知道她的马?已露出来了,可是她还想拗一下,「呃──不用,这海流已经没那么湍急,我可以自己游回去,呃──是五点钟的位置,你可以自己游了。」 「要我放开你了,『罗妈妈』?」秦伦在她的耳畔吹着气。 她倒抽了一口?气,惊惶失措的道:「呃……是!」 「好吧!」意外的,他放开了她。 而对他没有提及她身材一事,罗怡灵暗吁了一口气,?听他吹了一声口哨,没一会儿,蓝儿的身影快速的朝他们游来,她惴惴不安的划动四肢,不知他意欲为何。 蓝儿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它一过来先是亲了他的脸颊几下,随即围着罗怡灵的身旁一直绕圈圈,其间还不时的发出「吱吱吱」的喜悦声。 别绕着我游啊,蓝儿,罗怡灵知道秦伦已经发现她的身份了,可是她不会承认的,打死她也不能承认,要不她的女性尊严往哪儿摆?为了接近他,她居然屈就自己扮肥?、当佣人?那不是间接承认自己还爱着他、眷着他吗?那岂不丢脸死了? 「蓝儿真的非常想你,你说呢?」他静静的道,俊脸上是一副高深莫测。 「蓝──蓝儿?哦,真的吗?哈哈……」连自己都听得出这笑声太过尴尬,她觉得自己真是逊毙了! 还装蒜?哼!秦伦在心中冷笑一声,开始往沙滩的方向游去。 她瞥了他与波浪奋泳的身影一眼,轻叹一声,亲昵的亲了蓝儿一下,「怎么办呢?蓝儿,我真的泄了底,否认有效吗?」 蓝儿愉快的摆动着身子,圆亮的黑眸闪着光芒,似乎在鼓励她「自首无罪」。 她长叹一声,「自首吗?那多窘啊!」 秦伦在回到主屋后,出乎罗怡灵意外的,他为没有和她「算帐」,反而上了二楼卧室,留下她一人在客厅。 她瞥了窗外一眼,天色又变黑了,看来一场豪大雨又将来临,而他──她瞟了楼上一眼,摇摇头,「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她还是暂时离他远一点吧,「哈──哈啾,」 身子起了一阵哆嗦,罗怡灵擤擤鼻涕,赶忙冲上二楼,在越过主卧室时,她的?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她才继续向前走。 回到窝了一个星期的客房,她直奔浴室,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后,她似乎仍眷恋秦伦紧抱自己的感觉,彷佛她身上还有他的气味存在──她扯扯嘴角,真是心理作祟,在大海洗了那么久的澡了,身上怎么可能还有他的味道?! 她弯下腰,打开水龙头,在浴缸里注满热水后,倒了一些泡泡沐浴乳,刻意将那些恼人的问题丢向脑后,舒服的躺进浴缸,享受噜啦啦的泡泡浴。 放松的身体令她渐渐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只是一个平稳的?步声突地传入耳朵,罗怡灵身子一僵,连忙睁开眼,?错愕的看着刚好拐进浴室的秦伦,「你──你要干??」 秦伦苦笑一声,他刚刚打电话给黄医生,和黄医生有了一段深刻的对话,确定了黄蓉芸确实对他说了谎,因此,他也特别提到那次前往南非原始小岛的经历,黄医生相当重视这件事,说将会尽快的前往该岛采取样本回去研究,以确认他是不是因该植物的毒性而造成眼盲。 只是在挂断电话后,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罗怡灵接近自己的动机? 她是个高傲的天之骄女,他很难相信她再回到他身边是因为她还爱着他?他不想自己一?情愿的揣测,但前来她房里打算质问时,?感受到从敞开的浴室门内飘出来的蒸气,管不住自己的?,他就这样走进来了,然而,她惊恐的声音彷佛怕他会侵犯她似的!「你──到底想怎样?」虽然他看不见,可是他曾看过她裸体的样子,所以她还是忍不住的将身子整个藏在水里。 「我能怎样?」秦伦喟叹一声,思忖着要不要拆穿她的真实身份,因为他确定好面子的她一定会否认的,只是就算拆穿她的西洋镜又如何?她极有可能再次离开他的生命……「呃──既然不能怎么样,那你闯进我的浴室干??」罗怡灵咬咬下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情,「你是不是想说刚刚在海里,你抱我时很苗条?」 她顿了一下,自圆其说的解释,「其实我本来就很瘦,可是当时沉芝在推荐我来这儿时,特别提到黄蓉芸希望找的管家是个又肥又老的中年女人,为了通过黄蓉芸那一关,我只得拚命增重。 「所以在她随着直升机离开这个岛上后,我才会那么愉快,因为她走了,我就可以致力于?肥,在一番努力下,自然就恢复原来的身段了,呃──至于我为什么这样想来这儿,一方面是我是你的影迷,一方面也是因为听说这里风景佳……」 「一个星期就可以为三十公斤吗?」秦伦嘲讽的打断她的语无伦次。 「三十公斤?」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 「我只是比喻。」他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让她根本猜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其实还是有些肥肥的,只是刚刚你担心我的安危,抱得紧了一点,这肥肉部挤到一边去了。」罗怡灵还是继续拗下去,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转得实在太硬了,可是她要面子嘛。 「我明白。」出乎意外的,他没有再逼问,反而转身离开,再次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她。 秦伦回到房间,平躺在床上,回想着他和罗怡灵之间点点滴滴的过往。 当年,在一次政商联姻的喜宴上,她美?、他俊逸,两人是一见钟情,尔后的交往虽然在经纪人的劝阻下曾经有结束恋情的打算,但他因爱得深,因此在事业和美人之间,毅然的?定要和她共结连理。 也因如此,他和一手栽培他的经纪人反目,提前解除合约,而他在演艺界的一切活动,便转由黄蓉芸这个助手帮忙打点,事实也证明,黄蓉芸做得很好,在离开经纪人后的两年,他的人气?没有受到恋情的影响,反而更上一层楼。 尔后,因为黄蓉芸的全力付出,所以他为定给她更高的报酬,可是她为拒绝,反而提出她只想体验男欢女爱的激情感受,求他让她成为他的床伴便满足了,至于其它的奖赏她一概不要。 黄蓉芸面貌不佳,对他虽温柔,但对其他人?很冷傲,因此?没有什么朋友,更甭提什么男人缘了,而且,她将所有的心力全放在他身上,对一个应戏剧需要,偶尔也演床戏的他而言,?没有将这个要求看得太严重,再加上内心的一股恻隐同情之心,所以他也没有多想罗怡灵在得知后可能出现的反弹,便和黄蓉芸在一起。 演艺圈犹如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拜狗仔队所赐,几乎没有守得住的秘密,很快的,两人的新关系便被报纸揭开来,罗怡灵忿忿不平的跑来质问他,他以为坦白就能得到她的谅解,没想到她的怒火不熄反沸,不仅对他们之间的爱情?生?大的质疑,还污辱他的人格,说他不专情、只顾满足那话儿、美丑不分等等……直至那时,他才清楚她在宛如蔷薇的美?外表下也是有刺的,说她泼辣也不?过! 尔后,两人的争执愈来愈烈,一见面就是争吵,终于将两人的爱情给磨平了,在一次记者的追问下,他忍不下满腹的委屈及怒涛,宣称和罗怡灵的爱情已成过去,黄蓉芸成了他的新欢。 思走至此,秦伦喟叹一声,当时他实在对她气极了,也没有考虑到后果,报章一出,两人的感情就真的画上句点了!此后,偶尔得知她的近?,都是她换男人的消息,两人渐行渐远,几年来也不曾碰面了。 只是随着她每一次换男友的消息传到耳里,他的心就痛一次,夜深入静时,两人恩爱相依的画面总是一幕幕的闪过脑海,时间久了,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还是深爱着她,只是那时她早成了「浪荡公主」,男性的尊严也不容许他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之一。 「叮铃铃……」电话声响起,他阴郁着脸拿起话筒,「喂。」 「秦伦,是我,你那儿还好吗?我看新闻说在特尔喀岛不远处有一个?风形成,这几日你们那儿可能有狂风豪雨,一切都还好吗?」黄蓉芸关切的声音在另一端响起。 一想到她对他的欺骗,还有她可能就是造成自己眼盲的主凶,他的口气瞬间变冷,「没事。」 「你──你人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回去陪你,虽然离开你才一个多星期,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听出他语调中的冷漠,她的心猛地揪紧。 「我很好,你不需要回来。」 「你──你一点都不想我吗?那岛上只剩你和罗妈妈──」她突然不安的顿了一下,「她没和你说什么吧?」 「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吗?」秦伦冷冷的反问她。 她尴尬的笑了笑,「没──没有,当然没有。」 「那我要挂电话了。」 「等一等──」她连忙叫了一声,「我忍了好几天才打电话给你,就是怕打扰你的休养,让我多听一听你的声音好吗?」她低声央求。 「我很累,想休息了。」他语气中有着不容商量的冷峻。 她楞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瞪着话筒,他不曾如此严峻的和她说话,怎么这会竟变了个样?「秦伦,你是不是在气我?气我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没有,你好好工作吧,再见!」 黄蓉芸错愕的瞪着传出「嘟──嘟──嘟」的话筒,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事情不对劲了,秦伦一定发现了什么,不然他不会对她这样冷淡! 没有一丝迟疑,她赶忙拨了越洋电话给黄医生,询问秦伦有没有打电话向他询问病情。 「没有。」黄医生冷静的道,事实上,在秦伦打给他的那通电话里,便已交代如果黄蓉芸有打电话给他,请他隐瞒和秦伦有联络一事。 「真的没有?」她不放心的再问一次。 「真的没有,有什么事吗?」 「呃──没、没有,我只是关心一下,另外,」她忐忑不安的问:「关于他的病情,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目前没有。」 「嗯,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新消息麻烦和我联络,你也知道秦伦他不想直接和你们医生团讨论病情,也指示有什么事找我联络便行了。」她惴惴不安的再次?调。 「我明白,一星期前你前往台湾时,就将你的手机号码给我了,我会联络你的。」黄医生一边打马虎,另一手则忙着填写进入南非原始小岛的申请书。 「谢谢,再见。」黄蓉芸挂断电话,心里?愈来愈不踏实,她双手握紧话筒,思忖着要不要回去岛上守着她心爱的男人,事情若有什么变化,她也才来得及应变……「你说什么?你要回特尔喀岛?」沈芝放下导演筒,示意演员休息后,以眼示意一脸忧虑的黄蓉芸跟着她走到一旁的大树底下。 「嗯,我不放心秦伦。」 「可是你不是想学习执导的技巧?你不是想以才情来匹配秦伦那丰神俊朗的过人外貌?」沉芝一针见血的挑起问题。 她苦笑一声,「每个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他,对不对?」 沉芝耸耸肩,拿起树旁架上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她是有打算让黄蓉芸回岛上和罗怡灵斗斗法,让罗怡灵吃吃苦头,以惩治那女人太早将黄蓉芸踢回来给她,可是她打算再过一、两个星期,才要将黄蓉芸踢回去,怎么这会黄蓉芸?自动提及了? 黄蓉芸平庸的脸上满是坚定,「我?定了,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就算别人说我们不配那也无所谓,反正秦伦已打算在岛上度过这一生,我们不需要也不可能再去面对其它人的批评目光。」 「秦伦才三十多岁,他的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真的觉得他会将余生困守在那个岛上?」这个女人有没有头脑啊? 「这──」她楞了楞。 沈芝放下矿泉水,真心的劝她,「女人要聪明点,在投资爱情之前,最好也花点心力投资自己,尤其是你,外貌不足就该充实内在。」她瞟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黄蓉芸,知道这番提醒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只是她也明白,爱情这玩意儿就是美在能牵引一个人的理智,所以她能困黄蓉芸一天就算一天,再来的,还是要让他们这群处在现实生活中的男女主角、配角自己去接戏了。 冥顽的?风在大西洋上空原地打转了五天后,才侵袭特尔喀岛。 秦伦和罗怡灵待在屋内,紧闭的窗户被?风吹得匡唧作响,窗外乌云密布、雷雨滂沱,朝外望去,排山倒海似的海涛一浪打得比一浪还高,成排的棕榈在?风豪雨之下频频弯腰……秦伦神情淡漠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一隅。 而罗怡灵则抱着一本杂志坐在他的对面,意兴阑珊的翻看着。 这几天处在两人之间的都是这股沉闷的气息,罗怡灵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对他的「一字千金」? 感到不耐烦极了! 几天来,秦伦的思绪一直很复杂,他想揭穿她的西洋镜,却又怕她因此而离开他,然而,对她蓄意的隐瞒身份,他是有满腔的怒火,只是,回头想想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他是绝对的关心,但他肯定这一定是同情心使然,所以,和她共处一室,他经常得压下火冒三丈的怒火,沉闷以对。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正在逐步的复原当中,有好几次,他触目所见,不再是漆黑的世界而能看到一丝光亮,他将这个情形告知黄医生,黄医生?定一旦?风过后,便直飞岛上,因为,黄医生那边也有新的发现,说他眼睛复原的机率颇高。 黄医生在南非原始小岛取得的红色植物在医生团的检测下,已有初步的结果出来,植物的汁液确实会毒害人类的视神经,不过人类的身体对该物质也含有抗体,中毒轻微者,经过数月的生理循环系统洗涤后,视力将会逐渐恢复。 不过,若是长时间食用者,身体抗体反而会被消灭,那将会造成终生视障,而这一点黄医生也在小岛上年老的视盲者取得的血液样本中得到证实。 算算日子,他眼盲的日子已近四个月了,回到岛上也有近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食物都是固定向杰利鱼货蔬果探买公司,购买一个月的份量载运到岛上的,除非黄蓉芸也将红色植物带到特尔喀岛上栽种,否则她是无法继续加害于他,只是回到这个岛上后,他已是名盲者,若她将植物栽种在森林的一角,他也无从得知。 不过,很快的他便可以得知答案了,他的眼睛对光?愈来愈有感觉,而黄医生领军的医生团更是在日以继夜的以高科技医疗设备分析毒液的原素下,找到解毒的药素,所以他重见光明之日已是不远了。 「这个?风对这个岛也挺情有独钟的,晚来了五天不打紧,都在这里盘旋两天了,还不走!」罗怡灵忍不住嘟嚷起来。 「和我处在一室不好吗?」秦伦出言反问。 「闷透了!」她白他一眼,「若天气好,我还可以出去走一走,毕竟这个岛比你这张阎罗王脸要悦目得多了。」 「阎罗王脸?」 「是啊!」她不客气的边应声边将杂志丢到一旁,站起身走近他,「我可以感觉到你像在盘算什么,可是你什么都不说!」 「我能盘算什么?又该盘算什么?」他再次将问题丢给她。 她抿抿嘴,「反正这个依依不舍的?风也不知要赖在这个岛上多久,我们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她还是一样的敏锐,但也同样的急躁,秦伦扯了扯嘴角,「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她轻嗤一声,「你怀疑我的身份不是吗?那么什么这一个多星期来?这样沉得住气一句话也不问我?」 「我想过,我看不见你,你就是否认我也拿你没辙,只是──」他顿了一下,「话又说回来,你可能是她吗?又为何想回到我身边?是同情,还是对我仍有一份眷恋?」 「你少臭美,」罗怡灵急忙回道。 「会吗?如果你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发胖妇女,我这样想不也挺委屈自己的?」他冷笑一声。 她顿时语塞,唉,自讨没趣嘛。 「我也在等待天晴的日子,到时候拨云见日,什么事情就都『看得清楚』了。」他话中带话的说完即起身上楼。 这句话分明有弦外之音嘛,但指的到底是什么呢?罗怡灵是一片茫然。 一直到傍晚,特尔喀岛才完全脱离?风的暴风范围,乌云尽散,天空是格外的晴朗,火红的落日停在终于平静的海平面上,若不细看被?风打得枝叶散落一地的棕榈,还真难相信前几个钟头这里曾经经历?风的肆虐呢! 罗怡灵善尽本份的煮好晚餐后,发呆的坐在餐桌旁,望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美丽的唇瓣漾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 天晴了,回想刚刚上楼正打算叫秦伦下楼吃饭时,从半掩的门看见他神情凝重的说电话,一股浓浓的沮丧就直涌心坎,想必那个男人正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要直升机来载走她这个不怎么受欢迎的人吧! 没品,真的很没品,怎么说她也为他煮三餐、洗内衣裤,打扫家里,这苦劳也不少吧?在知道她的身份后,他竟这样急着要赶她走? 只是她留下来干?呢?她罗怡灵一个大小姐为什么这样心甘情愿的伺候他?难道真是旧情未了? 不,是同情,绝对是同情,她不可能还爱着他的,那自己为什么舍不得走?还要别人赶她才肯离去?陷入天人交战的罗怡灵丝毫没有注意到已下楼的秦伦。 他俊逸的五官有着难掩的喜悦,他刚刚和黄医生通过电话,现在天气良好,黄医生已准备搭机前来,大约三个钟头就能来岛上……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一闪而过一团模糊的身影,他脱口而出,「你坐在我前面吗?」 这一声低沉又难掩狂喜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沉思的罗怡灵,她连忙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对面的他,拧着眉心,「你怎么知道?」 他的视力果然在逐步恢复中,他为抑下内心的欣喜道:「呃──没、没有,只是猜测,我们吃饭时一向是对坐的不是吗?」 「联络好了,是吗?瞧你一脸高兴的。」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心情甚差的提出另一个问题。 「联络谁?」秦伦蹙起眉头。 「不是要撵我走吗?这十几天天气欠佳,你才无可奈何的接受我在这儿,这会儿天气放晴,你总算可以赶我走了。」她一张粉脸气嘟嘟的。 「我没有要赶你走,至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他坦白道。 她点点头,撇撇嘴角,「那好,那我?定要走,这下不是被你撵走,而是我自愿离开的。」 「那有什么差别?」他双手摸索到碗筷,准备进食。 「差别可大了。」罗怡灵咬咬下唇,她主动离开那代表自己仅是同情他的遭遇,才来陪陪他,但若是被他撵走,那代表自己还舍不得他,还想赖着他,他耸耸肩,眨眨眼,感觉到眼睛再次出现一次蒙蒙的亮光,他彷佛看到桌上泛着热气的佳肴。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上又是难掩的欣喜,丽质可是气得发白,「我提得正是时候对不对?听到我要离开,你真的很高兴。」 明白她误解了他的神情,不过秦伦也不想点破,反正一旦他看见了,就不用和这个「罗妈妈」玩捉迷藏,一切都能明朗了! 「干?不说话?难道──」她扬起了柳眉,「你刚刚不是联络直升机,而是和黄蓉芸聊天,所以这会儿才眉开眼笑的?」她话中的醋酸味相当明显。 闻言,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如果我答是呢?」 她撇撇嘴,站起身,「那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你慢慢吃吧,只是──」她生气的白他一眼,「最好别吃太多,因为我下了泻药!」 她这句话说的当然是气话,秦伦也明白,因此他仅是微微一笑,便愉快的大啖美食。 走到一旁的罗怡灵见状,除了再狠狠的瞪那个死瞎子之外,也下定?心要打电话给沉芝,说她不干了!叫那个黄蓉芸再回来伺候这男人吧! 秦伦听着那怒气冲冲的?步声上了楼后,忍俊不住的笑起来,我们「见面」的时间快到了,怡灵,不可否认的,我真的相当期待呢。 第七章 「什么?!黄蓉芸回来了?」溜进秦伦房间打电话的罗怡灵,怎么也没想到沉芝给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惊爆消息。 「没错,对那个女人来说,爱情才是生命的全部,所以她放?当副导的机会。离开台湾已有四、五天了,既然你说那儿?风走了,那可以猜想得到,没几个小时,她就到你那儿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沉芝一贯的冷静声音在另一端响起。 「哪有什么看着办的为我的?装已经被秦伦识破了,我现在除了还有吞那个变声药丸外,那可以变得肥滋滋的化妆膏已经没在用了。」她闷闷不乐的道。 「你的意思是──」 「我要回去,就算让黄蓉芸看到我这样子也无所谓了,反正我要走了。」她一再的说着,彷佛是要说服自己离开,否则,扪心自问,她真的好舍不得。 「又要不战即走了?」沉芝的声音带着嘲讽。 「你──」罗怡灵楞了楞。 「特尔喀岛是你和秦伦一起购买的,黄蓉芸从你身旁夺走了秦伦,这会儿又以岛上女主人的身份守在他身边,而你还是要像上回一样成全她为」 「我──」她咬紧了下唇。 「自己想清楚吧?我要忙了,拜!」 她怔怔的瞪着话筒良久,此时的她实在手足无措,想了想,她又拨了她母亲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后,罗亚妮亲切的声音才在彼端响起,而除了她母亲的声音外,那群八卦会成员愉悦的聊天声也不时传入她的耳朵。 「妈咪,他们怎么会在你那里?」她诧异的问道。 罗亚妮开朗的笑声响起,「还不是无聊嘛,另外也是来这儿打探你的消息,我忍了好些天,最后实在憋不住就将你的事全对他们说了,现在大伙儿正讨论要全军移师到你那个岛上去,看看你和秦伦演对手戏,解解闷呢!」 她双肩下垂,呻吟了一声,「妈咪,你没有答应吧?」 「我怎么会拒绝呢?跟这三个大帅哥在一起实在太愉快了,话题多得聊不完,说来当初你和秦伦买那个岛时,你出的钱大半都是我给你的,你该不会拒绝让妈咪这真正的半个主人,到那个连看都没看过的小岛去走走逛逛吧?」 「可──可是我要回去了,你们一大群人来这儿?热闹做啥?」罗怡灵的口气为难透了。 「你要回来?为什么?我们都还没有看到你虐待那个薄情郎的模样呢!」语毕,她身后响起了一群兴奋的欢呼声。 罗怡灵的头蓦地痛起来,「唉,一言难尽,反正你们别来啦,我要离开了!」 「这可不成,我们正在安排行程,若没意外,我将公司近来招揽的业务转交给陈经理后,就要整装出发,你别扫兴了,就这样了,再见。」 什么跟什么嘛。罗怡灵用力的将话筒扔回去,那群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乱,真的要来这个岛──还有黄蓉芸也要回来了,这下子这个岛上不会平静了,不,该说是很难平静了! 罗怡灵顿觉全身无力,太阳穴也隐隐的痛起来,她往后一躺,瞪着天花板无语。 ?风过后,秦伦接到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黄医生,罗怡灵看着两个男人用力握手的兴奋状是一副的莫宰羊,而为了迎接可能回来的黄蓉芸,她早已抹上那油腻腻的化妆膏增加视觉上的吨位,因此来的虽是黄医生,她在外貌上总算也没有泄底。 只是身份都曝光了,她为何还要「重新上妆」呢?罗怡灵自己也没有答案,但她知道至少这样子她就不需要多费唇舌的跟别人解释自己突然「变形」的原因。 秦伦示意黄医生跟他上二楼的卧室时,走到楼梯的一半,突地开口喃声道:「黄医生,可否一边走一边为我形容一下罗妈妈的长相?」 黄医生楞了楞,虽一脸不解,但仍瞥了眼坐在客厅的罗怡灵,边走边形容,「她长得胖胖的,应该是中年年纪吧,不过皮肤保养得不错,五官也挺漂亮,眼睛大大的,鼻子高挺,嘴型也不错,可以想见,她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闻言,秦伦露齿一笑,显然很开心听到这段话。 而一直以眼神尾随他们的罗怡灵则是纳闷极了,尤其是黄医生那奇怪的一瞥更让她心里感到局促,瞧他嘴巴念念有词的,她虽?直耳朵听着,但两人一下子就相偕上楼了,她什么也没听到。 可不知怎的,她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此时,窗外再度响起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她咬咬下唇,步出门外。 「秦伦,你吞下这药丸后,我会再在这里停留二十四小时,观察你服用后的反应,我刚刚作了初步的检查,你的视神经已有反应,证明毒性已被你身体的循环系统消化不少,再加上这颗药,二十四小时内余毒尽解,你应该就能看得见了。」黄医生边说边将刚刚拿出的诊疗科技仪器放回公文包里。 闻言,秦伦眼眶泛红,难掩激动的道:「谢谢你,黄医生。」 「不,你该谢的是你自己,要不然,我们医生团可能还无法找出你眼盲的原因,只是──」他不解的抚抚下巴,「到底是谁加害于你?从仪器分析,已完全证明你的眼盲是食用了南非原始小岛上那种土语叫做『笆拉土喀』的植物引起的,你是不是要请检警调查一下,对那个下毒的人起诉?」 他做了个深呼吸,「这一点等我再确定一件事后,我再做打算,不过──」他听着外面的直升机声音,走到窗台,模糊可见一个人影走下直升机,「关于我眼睛的事,不管黄蓉芸或其它人如何询问,请说明只是来做例行检查即可,其它细节就别说了。」 「难道你怀疑是黄小姐──」黄医生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不。」他连忙否认,虽然心里已有百分百确定是黄蓉芸下的毒,可是他为不想将她送警法办,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而且这几年来她的苦劳也不少。 看出他神情中的挣扎,黄医生明白的没有再多说。 一会儿,一个急遽的?步声急奔上来,一身轻便裤装的黄蓉芸连门也没敲的就推门而入,一见到黄医生倏地脸色大变。 「呃──黄医生,你也来这里?是不是秦伦的眼睛有了变化?」说完,她紧张的走近秦伦拉着他的手,「还好吗?我其实已离开台湾好些天了,但这儿的天气一直不好,我只好一直在机场等,天气一好便急着飞回来了。」 「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他冷淡的拨开她的手,朝房门口走去,他的眼睛已能看到模糊的身影移动,虽然仍看不清楚事物,但他实在迫不及待的想去会会「罗妈妈」。 「你去哪里?秦伦?」黄蓉芸的脸上满是担忧,因为他的态度和她离开这儿时大不相同,而这时间也不过一个月而已,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到楼下去而已。」他停下?步,「黄医生,我们一起下去喝杯饮料吧。」 「嗯。」黄医生提起公文包,跟在他身后。 「黄──黄医生,秦伦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变化?」黄蓉芸惴惴不安的跟在他身后,一把拉住他的手再次追问。 「呃──没、没有,只是做例行检查而已。」他笑笑的道。 闻言,她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忐忑之极了,因为黄医生的神情也有些僵硬,彷佛提防着她什么……「罗妈妈,请帮我和黄医生准备一下冷饮,谢谢。」秦伦眨眨眼,模糊中可看到她挺庞大的身躯,移到介于客厅和?房的调酒吧台上。 他深吸一口气,以抑制心中的狂喜,再过几个钟头,等他身上的余毒尽解后,他将重见光明了,而他也能看到怡灵了,只是她的身体为什么又变得那么庞大? 那天他抱着的分明是个曲?窈窕的女人,怎么才几天她又胖了?不可能,她一向是注重自己外貌的女人,绝不可能成为胖子的,这其中一定有文章! 罗怡灵正利落的表现她的调酒功夫之际,?被秦伦那双彷佛有了焦距的黑眸给分了神,差点打翻调酒杯。 怪哉了,他看得见她吗?不可能,前几天他们两人在钟乳石洞口前,他大跌一跤,还得靠她拿树枝引路呢! 可是她怎么感觉怪怪的?她将调好的两杯「夏威夷天空」放在拖盘后,再瞥了他身后一脸惊惧的黄蓉芸一眼,虽然怀疑黄蓉芸就是下毒害秦伦的凶手,可是总是没有证据,而且那女人的脸也苍白得不象话──「黄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有,也请给我一杯好吗?」她直视着一直没有转向她的秦伦,他为何变得如此冷淡? 罗怡灵耸耸肩,觉得一室的气氛诡谲透了,尤其黄医生嘴角一直是往上扬的,分明有着难言的喜悦嘛,「什么事那么高兴啊?黄医生。」她一边调酒一边问。 但令人讶异的,就在此时,秦伦准确无误的从拖盘上拿起两只玻璃杯朝黄医生走去。 黄蓉芸显然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她面无血色的问:「你看得见了,秦伦?」 「没有,怎么了?」他神情平静的将一杯酒递给黄医生。而黄医生的神情是更加兴奋了。 「可是你──你怎么知道我杯子放这边?」瞠目结舌的罗怡灵跟着提出疑问。 「直觉还有嗅觉吧。」他还不想让她们知道他已隐约可看见物体,毕竟他还无法看得一清二楚。 「是吗?」罗怡灵觉得事实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是药效退了?黄蓉芸咬白了下唇,陡地握紧拳头,对着秦伦道:「呃──我上去整理一下行李,顺便换一下衣服,晚上我再煮几道你喜欢吃的菜,好吗?」 「嗯。」他点点头,但神情高深莫测。 黄医生不解的瞥了他一眼。 而像是雾里看花的罗怡灵则拧起柳眉,目前上演的到底是何种剧码,怎为她全看不懂? 到了晚上,黄蓉芸果然亲自下厨煮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这也让罗怡灵颇感佩服,看来女人都是一样的,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满足一个男人的胃,只是她们两个争得都是同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只有一颗心……晚上的用餐气氛更是怪异得离谱,秦伦不时的打翻碗盘,而黄医生也胃口奇差,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而饥肠辘辘的怡灵虽然想大快朵颐,但秦伦的手肘不时打到她几乎快进入口中的美食,怒气冲冲的她干脆扔掉碗筷上楼洗澡,反正再过几天,接到由妈咪带头的那群八卦会成员后,她的身份绝对会曝光,那她何必再委屈自己扮个老妈子伺候别人? 夜深了,黄蓉芸一人站在?房,将一盘又一盘几乎都是被秦伦打翻在桌上的食物倒入垃圾桶,满脸?痕的她知道「事?败露」了,秦伦会原谅她吗? 会吧,要不然他大可将自己移送法办的! 打开水龙头,她双手搓揉着泡沫,用力的清洗干净后,拭去了脸上的?痕,深吸一口气,转身步上楼去。 来到秦伦的卧房,黄蓉芸走了进去,打开电灯,看到仍睁着双眼的秦伦,她再次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而后,她赤裸裸的上了床,窝在他的肩膀上,被他冷峻的一把推开。 她忍不住的啜泣出声,「你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口也没吃我煮的东西?」 「我应该知道什么?」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我──」她低头不语。 秦伦则冷冷的凝视着她。 感觉到那道犀利的冷光,黄蓉芸飞快的抬起头来,刚好对上他冷得不能再冷的黑眸,她倒抽了一口?气,「你真的看得见了!」 他冷笑一声,「那还得感激你没有继续加害于我。」 她的心脏猛地震了一下,脸上全无血色,哽咽的道:「我──我不是有心的,而且今晚的菜也没有加上那种毒液,可是我还是试出来了,你和黄医生全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只有罗妈妈不知情──」 「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狠心的陷我于黑暗世界中?」他坐直了身子,瞪着跌坐在地上的她。 「我──」她颤抖的手摸着自己毫不出色的脸孔,两行热?跟着流下,「我配不上你,每每看到你的眼睛注视着一个又一个出色的美女时,我就心如刀割,希望你看不见她们,那么你就会专心的对我,所以在那次出外景,听到南非导游提到『笆拉土喀』的毒性时,我就动心了。 「于是我偷偷的摘了一些,挤出汁液,分几次掺入饭盒中给你食用,不过──」她焦急的频频摇头,「车祸不是我安排的,只是很巧的你车祸后就看不见──」 他嘲讽一笑,冷硬着声音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车祸?那是因为在一瞬间我突然全看不见了,我呆若木?的杵在道路中央,才会让急驶过来而来不及煞车的车子给撞到。」他怒不可遏的瞠视着她。 黄蓉芸怔忡一下,随即?如雨下的嚎啕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一直以为是上天怜悯我对你的感情,所以安排了这场车祸,使你的眼盲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没想到──」 「没想到是你的自私造就了这场车祸,你该感到庆幸的是,那场车祸?没有夺去我的生命!」秦伦炯亮的黑眸波动着危险的暗潮。 「我──没、没有想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个箭步向前,捉住他的手,满脸?痕的道,「原谅我好吗?我真的太爱、太爱你了,才会如此做。」 他粗鲁的甩开她的手,冷睨着她,「我只想知道,你在这座岛上是否也种值那种该死的植物,好长期供我使用,让我这一生都和黑暗?伍?」 「我──」她语塞,狼狈的低头不语。 看来答案很明显了,秦伦的眼神迸出冻人的寒光,「在哪里?」 她哽咽着,不敢?头看他,「在森林南端,接近小溪的地方,可是来到这里后,我不曾让你再食用过,因为我的良知不时被罪恶感啃蚀着,我知道自己太过自私,也曾打算让你再吃一些,但总是在最后关头放为了。」 他点点头,明白她说的是实话,否则这会儿的他恐怕无法这样清楚的看到她,脸上两行愧疚的?水吧! 黄蓉芸羞愧的抬起地上的衣物,低垂着头,哭诉的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严肃的凝视着她,「我不知道,我很痛心,?不知如何处置你──」他半瞇着眼冷睨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伤心欲绝的凝视着他,「你不将我移送法办吗?」 「我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看是要离开这个岛还是──」 「还是留在这个岛?」她的眼睛陡地一亮,感到流失的生命力又回来了。 「蓉芸,你对我的好,我是看在眼底的,就算你做了这样的事,只是──」秦伦咽下喉间的酸涩,摇摇头,「你还是赶紧安排你的未来吧,因为我不会再让你当我的助理、经纪人,甚至是床伴──」 「秦伦──」她一脸惶恐。 「不,你听我说,我们过去的种种在你这次的自私行为下,已完全恩断义绝,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你可以继续待在这个岛上,思索自己的下一步,而我在经历这一次的劫难后,心态也有了转变,我会尽快解?尚未履行的合约,往另一条路护展。」放?如日中天的事业,他只想赢回一个醋?子的女人心。 「我不能跟着你吗?」黄蓉芸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他苦笑一声,「别要求太多,若不是看在以往的情份和你的苦劳上,我早将你撵出这个岛。」 她低垂着头,梗塞无语。 「请你离开,我想独自一人品尝这失而复得的视觉,再次欣赏这岛上的夜色。」 「我知道了,我走。」她重重的点头后,即落寞的转身离开。 秦伦吐了一口长气,走到窗前,望着寂静的夜色下,那满天璀璨的星斗和那一轮皎洁的皓月,「久违了,星星、月亮。」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身子,打算去瞧瞧那张久违的动人丽质。 秦伦轻轻的走近这间贴满了亮光星星的客房,已是凌晨两点了,床上传来的平稳呼吸声告诉他,「罗妈妈」正在睡梦当中。 他走了过去,乍见到那仅盖在一张米白色的薄?被下,像座小山的身躯时,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失望简直将他击昏过去。 难道他猜错了?她根本不是怡灵? 深吸了一口气,他将目光往上移,黄医生说得没错,她的五官是不错,只是太胖了,身穿xl号的香槟色睡衣,枕在枕头上的那张脸,不仅脸颊浮肿,下巴至少也有三层肉,摇摇头,他的心是为了,怡灵绝不可能将自己搞得「惨不忍睹」的,她是那样的美丽高傲……嘲讽一笑,秦伦仰起头,一手捂着额头,他真的太想她了,才会在罗妈妈的身上一直寻找罗怡灵的影子。 秦伦再瞥了熟睡的她一眼,终于落寞的转身,?不经意的瞥到梳妆台,一瓶造型特殊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拢起了两道浓眉,改朝梳妆台走去,拿起那个迷女裸体的纯金瓶子,这是纪念款,全球只发行五十瓶,当时他特别买了一瓶送给怡灵,因为这个裸女的身材比例和她刚好是一样的……这是罗妈妈的?为什么她来这个岛上这样久?不曾使用过它,他也不曾闻过这个味道? 秦伦放下香水瓶,注意到放在中间的一圆长型像发雕液的瓶子,他为近闻了闻,这个淡淡的味道他倒是挺熟悉的,罗妈妈的身上常常有这股味道,他将它拿起来,前后看了看,外头的包装纸全被撕掉了,可是这味道愈闻愈像他上回在拍一部单元剧时,用来修饰脸型的特殊化妆膏……他弄了一点擦在手上,在看到那儿涨出一个小包后,他飞快的将眼光移向「罗妈妈」,这一次,他故意忽视她圆嘟嘟的脸蛋,仔仔细细的在她的眼、鼻、唇间来回梭巡,然后,他笑了……特尔喀岛本身只是大西洋列尔群岛中的一个小岛,因此要前往该处,必须在长界湾岛上搭乘接驳的直升机或船只。 而兴致勃勃的从台湾飞到旧金山再转船到这儿的罗亚妮和硕果仅存的三名闲闲没事干的八卦会成员陈毅杰、萧冠伟及威尔森已被困在这儿近一星期了! 「这老天爷实在太不合作了,再在这儿待下去,我都可以将这个岛上的树木全算完了。」陈毅杰边说边打出手上的纸牌。 「雾浓啊,哪有什么办法,」思女心切的罗亚妮一边扔出一张老k一边说。 「那些岛屿不是都标榜着蓝天白云的度假岛吗?怎么老被浓雾困住──」萧冠伟无趣的扔下手中所有的牌子,「这儿的人也很有骨气嘛──」他瞄了眼不远处的直升机租借搭乘处,「我们出了十倍的价钱也没有人愿意帮忙飞一趟。」 威尔森笑了笑,「我有一半的外国血统,所以我能了解他们的心态,钱?用就可以了,最重要的就是别跟生命开玩笑,否则赚了再多钱也没有机会花。」 「是吗?」萧冠伟皱起柳眉。 「那当然,外国人可不比咱们中国人,只要有钱赚就算病入膏肓,也会抬起身子继续做,即便做到死,留给子孙也甘愿。」罗亚妮摇摇头,话锋突然一转,「哦,对了,你们带来的『春药』有没有收好啊?这可攸关我女儿的幸福呢!」 闻言,三个大男人再次迅速的交换一下目光,沉芝的功力果然可怕,在他们要前来特尔喀岛时,罗亚妮还特别「率团」向沉芝「请益」,结果她说黄蓉芸为了守住和秦伦的爱情已经回岛上去了,而罗怡灵又想不战即退,直说他们这三角恋情实在不?轰轰烈烈!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窝在办公室谈了一上午后,竟然找来两颗药效顶?的「快乐丸」,说是要「?势」的让秦伦和罗怡灵之间的爱死灰复燃,?且还分配了工作,秦伦的药由他们负责,罗怡灵的则由罗亚妮亲自操刀,当然,这时间还得配合好,否则一不小心,可能让黄蓉芸吃了甜点呢! 「你们三个人怎么搞的,怎么不说话?」罗亚妮拧紧了眉头,送给他们每人一记大白眼。 陈毅杰一语道出其它两人的心声,「希望我们和沈芝永远是在同一阵?上,否则就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罗亚妮开心的笑出来,和年轻人在一起实在愉快极了,自己愈来愈不想念她远在英国的课业了,或许和沈芝成了伙伴,联手结束这三个大男人的单身生涯后再回去补课吧。 第八章 奇怪,明明有人在看我,但是人呢?罗怡灵转过来转过去,就是没看到人,可是她真的有股被偷窥的感觉啊,而且这感觉已持续了四、五天。 难不成是她神经质?不,不对,这几天太多事都怪怪的,绝对不是她多想! 吐了一口长气,罗怡灵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砧板上那条活鱼,在一阵「杀戮」之后,她将?、姜、蒜、辣椒、香菇一一摆到鱼上头,再放进蒸锅里。这洗好手,回个身,?被安静的站在身后的秦伦吓了一大跳,她不悦的抚着胸口,「你干?吓人啊?」 秦伦一脸无辜,「对不起,我看不见你,所以不知道你就站在前面。」 她叹了一声,不解的摇摇头,「我觉得你近日的耳力退步很多,好几次还和我撞成一团,还有──你的嗅觉也退步了,不时将我当成黄蓉芸抱?这太扯了,我的吨位和那个瘦皮猴怎么会一样呢?」 秦伦还是一脸无辜,在察觉她使用特殊化妆品「变身」后,他便?定向她隐瞒自己已复明的事,趁此观察她对自己是否还有一份真心。 另外,他也到黄蓉芸栽种笆拉土喀的地方,将其摘掉,改栽上一朵朵向阳的向日葵。 而黄医生在确定他视力恢复后便离开这个岛上,他要求黄医生不要对外公这件事。 至于黄蓉芸,他也要她对他复明一事暂时对「罗妈妈」隐瞒,她其实也没有说「不」的权利,自然应允。 只是从他这几日眼光老不时的对着「罗妈妈」打转,她起了疑心,不过,她还算聪明,没有问他原因,因为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罗怡灵凝视着秦伦那双无法定焦的黑眸,她曾经怀疑过他,可是他的眼睛看不见啊,如何将目光对着她打转? 但这座岛上只有三个人,黄蓉芸怪异的眼神虽然也常对着自己游移,可是她的眼神是充满疑惑,不似那个无形的视?带着一股热络又有着矛盾的期许。 她处在这岛上是愈来愈不自在了,几次都忍不住的想溜了算了,可是偏偏那一群连同她妈咪在内的一干人,就是要她继续拗下去,说至少等他们这「后援部队」为她站台后,她再坦承身份,?时人多势?,她要大吐怨气身后也有好几座靠山。 唉,就是这一席话将她留下来的,也令她更加小心翼翼的「日日补妆」,可这天公实在太不作美了,她的「后援部队」困在长界湾岛都好几天了,还过不来呢。 「你在想什么,罗妈妈?」秦伦向前走一步,两人的距离是近得不能再近,差点都要kiss了。 罗怡灵忙不?的退后一步,忍不住又睇视着他的眼眸,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他抱过曲?玲珑的她,可是?不曾追问,而今又常常不小心的碰到她,有时还画过她的浑圆,甚至还弯腰画过她的唇──她知道自己被这个瞎子抓包了,可是他为何不揭穿呢?他和黄蓉芸之间也很怪,两人话不多,黄蓉芸还常常不自觉的掉?……算了,管什么后援部队,等他们来,她搞不好已被这两个人给搞疯了! 「等雾一散,我就回台湾。」她直视着他突然宣布。 「为什么?」他楞了一下,黑眸快速的闪过一道光芒。 罗怡灵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不解的摇头回道:「我不想当老妈子,不想当管家了。」 「怎么,别人喊你『罗妈妈』,你承受不起了?」 她柳眉一皱,「我不懂你的意思?」 秦伦笑了笑,陡地伸出手温柔的拨拨她的黑发,「其实你一点都不老啊。」 她像是被电到似的全身起了一阵哆嗦,踉跄的再后退一步,心虚的怒斥,「别开罗妈妈的玩笑。」 「你别开别人的玩笑便行了。」他意有所指的道。 「我──你说什么?我愈听愈胡涂了!」她心虚的一笑。 「那就留下来搞清楚一切吧。」他点点头,越过她朝楼上走去。 「什么跟什么嘛。」她吐了一口长气,太累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神经衰弱,尤其秦伦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时候,虽然隔着一层油腻腻的假肥肉,可她还是心头小鹿乱撞一通,一张脸也是红得发热! 摇摇头,罗怡灵草草的将晚餐煮好后,便窝到房间整理行李,虽然不清楚浓雾何时会散,可是先做好准备准没错,何?,她愈来愈不想见到那群后援部队,因为一旦他们来到这儿,就知道她根本没有虐待秦 伦,反而为他洗衣烧饭,这不窝囊吗? 「叩、叩、叩」敲门声陡地响起,她抿抿嘴,再瞧了瞧身上已有些变色的皮肤,她今天是非「卸装」 不可了,否则这一身浮起的假肥肉就会因药效逾期而呈现萎缩,然后成粘稠的液汁就会滴滴答答的流下来,到时候她就像是恐怖片中被阳光照到的吸血鬼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全身腐烂得恐怖极了!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叫我,可以吗?」她坐在床畔对着门口喊。 「你今晚都没吃东西,怎么了?」秦伦关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回答得很干脆,「没胃口。」 「多少吃一点,如何?」 罗怡灵低头,以手指搓搓变软的肥肉,「我真的不饿,可是很想睡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不会是在打包行李吧?」他的声音有一丝忧心。 她瞥了装箱一半的行李,「又怎样?」 门陡地被打开来,她吓了一跳,赶忙拿起一件薄长袖欲遮住那逐渐软趴趴的手臂肥肉,但随即又暗斥自己「多此一举」,他又看不见她,何必遮呢! 看着秦伦阔步走进来,罗怡灵不悦的道:「我看你的耳力真的愈来愈差了,居然听不出来我想一人独处。」 他笑了笑,神情有些紧张,「气象报告说明天雾就会散了,而你又准备行李──」 「我早说了我要走,只是我不知道明天雾就能散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她边说边将衣服塞进行李箱。 他站在一旁,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观察了好几天,他还是无法确定她再次回来他身边的动机是什么,而且,她为不知道他已复明,为什么急着要走? 他拢紧了眉头,陡地注意到她原本白白胖胖的手臂变得泛黄,而且还塌塌的……秦伦思忖了一下,心中已有了?定,「那好吧,你慢慢收拾,也早点歇着,晚安。」 「这──」她楞楞的看着他转身走开,一股怒焰跟着暴涨,可恶,实在太可恶了,黄蓉芸离开时,他还会感到不舍呢,现在他对她为一点挽留也没有? 算了、算了!还是早早离开这儿,免得自己每天都得吃「炸药」! 罗怡灵气冲冲的扔下衣服,快步的走到浴室,脱下一身大size的衣服,打开水龙头,滴了几滴沐浴乳在身上搓揉起来,由于身上的妆早已超过三十六小时的抗水性有效期,因此仅三两下工夫,那些油腻就洗得一乾二净,一个曲?玲珑的身影便出现在浴室玻璃门上。 去而复返的秦伦凝视着这一幕,内心的狂喜难以形容,不过,他还不打算在这时候揭穿她,毕竟她身无寸缕,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冷静的向她问明动机。 他轻声的走到梳妆台,取走那条特殊化妆膏,还有一瓶近日看她每天早上必吞食的药丸后,再次轻声的离开这里。 脱去那一身肥肉的罗怡灵,一踏出沐浴间,便发现自己刚刚因为太生气,居然忘了将化妆膏拿进来,她咬咬下唇,在这儿的期间,秦伦或黄蓉芸有事找她时,大半都会先敲门才进来,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吧。 她将浴巾围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打开浴室门,小跑步的冲到梳妆台前,发现化妆膏竟没了影儿,她一脸错愕的喃声道:「怎么不见了?」 仔仔细细的上看下看、翻箱倒柜一番后,她还是没有找到那条化妆膏,更奇怪的是那瓶变声的药丸也不见了。 「怎么可能呢?我东西一向都放定位的,难道是这几天心不在焉又老是心惊胆战的,将它们随便乱摆?」她喃喃自语,注视着镜子,那张?丽的瓜子脸上,有可见的疲惫,美丽的秋瞳也有淡淡的黑眼圈……「叩、叩、叩」敲门声又起,不知道是秦伦还是黄蓉芸?她想了想,还是赶忙窝到床上去,「我在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一见门又被打了开来,罗怡灵直觉得将被子从头到尾遮起来,她叫着,「我很累了,你们吃完的碗筷,我明天再洗!」 怎么还是没人出声?刚刚明明有敲门声的嘛,她偷偷的拉高被子,瞥了门口一眼,随即倒抽了一口? 气,天,怎么两个人都来了? 秦伦看不见,她多少还能蒙混过关,可是黄蓉芸可不是瞎子啊! 秦伦走到床沿,「罗妈妈,你人不舒服吗?」 「没──没有,只是很累了,你又来这儿干什么?」蒙在被子里的她口气是不爽极了,「再说,你们『小俩口』不回自己的房间,全来我这儿要干??」 秦伦耸耸肩,黄蓉芸是自己跟着他走进来的,可以想见的,她很想知道他两度来罗妈妈的房间是为什么? 不过,黄蓉芸在场也好,当初这样的三角习题,怡灵忿而退出,而今,她的反应会如何?还是「成全」吗? 他苦涩一笑,他希望不是如此,那代表她对他的爱根本不深,所以乐于成全别人。 黄蓉芸看着跌落在床下的一大堆衣服和一半折?在行李上的衣服,「看来你真的要离开了。」 罗怡灵还是紧窝在被子里,不敢露脸的说:「你们闲闲没事干不会去嘿咻嘿咻?我累了,听不懂吗?」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真的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秦伦的俊脸黯沉下来。 奇怪,他怎么问她呢?她撇撇嘴角,微微拉高被子,从隙缝间偷看两人。 「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看呢?」他冷冷的道,一想到她居然要他和黄蓉芸上床,秦伦的心就为了半截,看来她根本不是爱他才回到他身边的。 她是愈听愈不对劲,不自觉的将被子拉得更紧了。 「怎么,是因为没有『化妆』,所以见不得人了?」他的口气充满嘲讽,引来黄蓉芸奇怪的一瞥。「你在口头上占我的便宜还不?久?还是喜欢将自己变成一个大胖子?『罗妈妈』。」他大手一掀,用力的将被子扔到床下去。 「你──怎么会是你?」黄蓉芸难以置信的看着仅围着一条浴巾躺在床上的罗怡灵。 「呃──」她顺顺仍有些湿漉的及肩长发,坐起身来,「罢了,这样我也轻松多了。」 「你为什么回到这个岛上来?又为什么要扮成一个中年胖子接近秦伦,你在耍什么花样?」黄蓉芸忿忿不平的欺身上前。 「蓉芸,这儿由我来发言,你最好安静点,不然,只好请你先出去。」他冷睨她一眼,再将炯炯有神的黑眸对上一脸惊愕的罗怡灵。 「你──你怎么……你看得见了?」她惊呼一声。 他笑了笑,将手上的那条特殊化妆膏和变声药丸扔到她床上,「不然我怎么会看到这些东西?也才能确定你是我认识的罗怡灵。」 她还是美丽的,少掉那一层又一层的假肥肉后,她的脸细致可人,明亮的双眸闪烁着动人的璀璨,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张红??的杏唇,露出的香肩是白晰的肌肤,紧束着的浴巾更是令她圆润饱满的双峰更加突出,可见的乳沟撩拨着他为藏已久的欲望,窈窕的曲?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维纳斯,稍短的浴巾仅及大腿处,那修长的双腿略显紧张的屈在一起……「你早就看到我了,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罗怡灵吞咽了一下口水,直视着他那双有了生命力的有神黑眸。 「我是猜测,不过必须要看到你的容颜,才能百分百的确定。」他静静的道。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我想观察你接近我的目的为何?」秦伦坦白的道。 「观察?」她楞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你的眼神,难怪我老觉得被人监视着。」 「不过,我看不出来,」他耸耸肩,「只是话说回来,你既然打算离开,那么,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这──」罗怡灵手足无措的看着黄蓉芸,情敌就在眼前,叫她怎么说呢? 「秦伦,原来你早知道她就是罗怡灵了,目光才会老随着她打转,也不要我告诉她你已经复明的事──」黄蓉芸苦笑一声,「你还在乎她,是吗?」 他的神情再次趋冷,「我想你可以出去了。」 黄蓉芸转向罗怡灵,眼神全是怨妒之火,在秦伦不追究她下药一事后,她一直相信秦伦对自己还是有情的,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再重新接受她的,可是罗怡灵为什么要来呢?罗怡灵已经消失了五年,为什么还要回来和她抢秦伦? 对着她的一张臭脸,罗怡灵也很不开心,「别这样看我,我要离开了,那证明我不会对秦伦怎么样,也不会抢走他。」 「是吗?那你为什么这样费尽心思的来岛上──」她突地顿了一下,「沉芝也知情对不对?是她安排你进来的。」 「她是知道,而我──也算一半被她激来的。」她坦承的道。 「理由、原因呢?毕竟我们已分开五年多了。」秦伦睨视着她,不知道自己期待怎么样的答案,可是那股期待?令他心跳加速不已。 罗怡灵喟叹一声,「原本只是想来欺负、欺负你这个眼盲的倔傲男子,可是一见到你那样子,我就忍不下心。」 闻言,这个答案离他的预期实在差距太远了,秦伦一张俊?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嘲弄的扯扯嘴角,「原来你只是来看我这瞎子演戏。」 「不是的!是、是──」她连忙摇头,奈何吞吞吐吐的也说不出适当的解释。 「说不出话来了?」他眼中冷光一闪,「我会?你安排明天的直升机,晚安!」 罗怡灵瞪视着他僵硬的身影无语,她该说句话的,可是她想不出来,而且她的喉咙干涩,根本发不出音来。 黄蓉芸眼中的嫉妒之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眸光,她笑了笑,愉快的跟着秦伦离开。 隔日的天公果真作美,浓雾尽散,天空蓝得不能再蓝,连一朵云儿也没有。 而晨曦乍现,一架直升机便来到特尔喀岛。 秦伦听着愈来愈近的螺旋桨声,一骨碌的从床上坐起,瞥了墙上的钟一眼,「才五点多,她倒真是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儿,离开我。」语毕,他不由得泛起一阵落寞。 他抿紧唇,下了床,快速的梳洗一番后,大步的跑出房门,没想到差点和拖着行李箱的罗怡灵撞个正着。 她不悦的瞪他一眼,「干??怕我赖着不走,看我有没有离开?派这样早的直升机来,要我连早餐都免了,是不是?」 他拢起浓眉,「不是你急着要走改了时间吗?我找来的直升机是十点。」 「是吗?」她一点也不信,「这岛惟一能对外联络的电话在你房里,我怎么改时间?」 秦伦楞了一下,他刚刚?没有想那么多。 她白他一记,越过他步下楼,念念有词的翻点旧帐,「没想到你愈来愈差劲,也学会吃人豆腐,早看得见了还装盲人,动不动就偷抱人,没品、下流!」 闻言,他火气跟着一起,冷冷的跟在她身后,「最差劲的人是特别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老女人,还要别人称她一声『罗妈妈』!」 罗怡灵停下?步,火冒三丈的道:「还不是你任由黄蓉芸『当家』,否则我大可大大方方的来这里,干?还每天抹得肥滋滋的在这儿当老妈子?」 「你本来就是这个岛的主人之一,何必委屈自己扮老妈子?」他的口气也很冲。 「我、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真是气死自己的窝囊了,她怒急攻心的开口,「我是来看你这个瞎子的啊,以真面目来看你,不跟那个女人闹翻天才怪!」 「我现在看得见了,你很失望,对不对?」 「神经病!」罗怡灵想也没想的为了回去。 他陡地拉住她的手,「你真的是特地来看我这个瞎子的?难道没有其它的动力催促你来这儿?」 她咬紧下唇,他们毕竟相爱多年,而在这岛上的时间虽不长,但也足迹将那深埋在心中的爱火重新点燃了,可是她怎么承认呢?黄蓉芸还守在他身边呢! 她气愤的甩开他的手,「没什么动力,只是想来讥笑你、虐待你……」 「那么什么什么也没做?」秦伦粗声的打断她的话。 「我──」她楞了一下,咬着唇表示,「我只是说说而已,若是你有被虐待狂,我还没有虐待人的习惯呢!」 见罗怡灵怒气冲冲的拾阶而下,秦伦紧跟在身后,他知道自己舍不得这个女人,也听出她话中的百般漏洞,可是眼见直升机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他愈急愈没主意,不知怎么留下她。 「呼,终于看到男女主角了!」罗亚妮提着一只小行李箱走进来,后面跟着陈□nb224□杰、萧冠伟和威尔森。 「妈咪,怎么──」她呆若木?的瞪着个个眉飞色舞的?人。 「好久不见了,我们好想念你呢!」威尔森真诚的道。 「真的,咦,怎么你的气色不太好?不是来这儿虐待你身后那个薄情郎吗?怎么好像是你被虐待的样子?」萧冠伟笑笑的调侃。 陈毅杰拍了他肩膀一记,「重头戏不是还没上演吗?你别乱说台词。」 罗亚妮赞同的点点头,再瞄了站在女儿身后,一脸错愕的秦伦一眼,即对着女儿比手画抬起来,指指眼睛,再示意她先走下楼来。 罗怡灵不耐的吐了一口气,「妈咪,别驴了啦,他看得见了!」 「什么?!」?人的惊呼声陡起。 「那他知道你是谁了?不然我听罗妈妈说你不是该打扮得肥嘟嘟的吗?」箫冠伟一脸不可思议状。 「对对对,都知道了,而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刚好可以离开这个岛。」罗怡灵撇撇嘴,大步的越过他们。 不过,罗亚妮一把拉住她,也刚好看到穿著一身白色睡衣的黄蓉芸走到楼梯口看着?人。 「为什么离开?是秦伦赶你走?」她边说边打量秦伦的神色。 「是她自己要走的,这儿没什么值得她留恋,而且我眼睛好了,她也无法虐待我,自然是走人了。」 他冷冷的回道。 「我可没有这样说!」她一脸不高兴。 黄蓉芸走了下来,站在秦伦身边,「既然要走,就赶快走,秦伦不想见到你们,我也不欢迎你们。」 罗怡灵白了她一眼,继续往外走。 「女儿,你也争气点好不好?凭什么让那个女人在你我的岛上颐指气使的?」罗亚妮那张充满智能的中年脸庞盈满着挑战味。 「是啊,而且也太不?意思了,重头戏全演完了嘛!」陈毅杰那张漂亮的女人脸上满是不平,「你多少也等到我们来这儿时,再上演你身份漏气的戏码,不然,至少也让我们看到你当管家肥嘟嘟的模样。」 「这一趟真是白走了,要『不虚此行』很难了!」萧冠伟也是频频摇头。 不过,阿豆仔威尔森就平实多了,他看着罗怡灵那张布满怒火的丽质道:「如果在这儿不开心,那就离开好了。」 秦伦冷眼睨着威尔森那高挺俊逸的身材和脸孔,他曾听说罗怡灵除了一大群男友外,还有一群固定的「青衫之交」,同组了一个八卦会,彼此的感情不浅。 罗亚妮明白威尔森憨直的个性中,其实也有?藏的冷峻之气,只是大半时间,他都是个温和的好男人,她拍拍他的肩,「别站到我女儿那一?去,不迎战?老是落跑,如果她还要当我女儿,就要留下来。」 罗怡灵看看威尔森,再看看一脸坚?的母亲,「妈咪,你何必呢,何为我也不想留在这儿当夹心饼干。」 一脸淡漠的秦伦走了下来,「这儿有一半的?权是属于你的,你可以不必当夹心饼干。」 闻言,罗亚妮和八卦会的成员心有灵犀的笑了,看来伊人不想留,但主人?想留下她呢! 罗亚妮微微一笑,再次上下打量起秦伦,虽然离上回见面已有四、五年之久,不过他俊美的外貌不变,更添加一股成熟的男人味呢! 她眉开眼笑的道:「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 「妈咪!」罗怡灵受不了的向上翻翻白眼。 秦伦则是楞了一下,皱起眉头,「罗妈妈,你开什么玩笑?」 黄蓉芸惊惶失措的拉住他的手,「秦伦说过这辈子不会娶妻的,就算要娶,我才是他的妻子,怎么也轮不到罗怡灵!」 秦伦用力拨开她的手,「我早说过你不会在我的未来之中,请注意你的说词。」 黄蓉芸就像是当?被人打了一记耳光似的,面色苍白。 罗怡灵听到这句话讶异极了,这些天他们之间的气氛虽然怪异,可是她一直以为两人还是情人。 罗亚妮笑了笑,凝视着女儿和秦伦,愈看愈觉得他们两人很登对,她再次握住女儿的手,「上回你拱手将秦伦让给黄蓉芸,这次有我们这样多人?你助阵,你是不是该振作点,有骨气些,就算不和黄蓉芸敌对好了,反正我们都来了,你就当个女主人招待、招待我们如何?」 「这──」罗怡灵的心已微微有些动摇,可是一想到还要和秦伦同处在这个小岛上,她就挺火大的。 「我是这个岛的男主人,我很乐意接待你们。」秦伦出乎意料的伸出友谊的手,不过,神情仍然相当怪异,令人感到雾煞煞的。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的留下来了。」陈毅杰发觉这戏还不到终曲,自然高兴的接受邀约。 「要留你们留吧,我先走了。」罗怡灵已经不想玩了。 「怡灵,你在气什么嘛,我看秦伦相当有心,而且还很在乎你啊!」旁观者清的罗亚妮皱起眉头问道。 「在乎?」她轻嗤一声,「在乎个头啦,他白目耶,妈咪,他舍为我去爱黄蓉芸,而这会儿又说她不在他的未来之中,那岂不智障?跟这种人在一起,我会疯了!」 秦伦怒火凝炽的回道:「看来你当肥婆时,舌头比较不毒!」 「是,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瞎子,还有那个该死的妇人之仁的情感在作祟,而事实证明,你的眼睛老早就被蛤仔肉给粘住了!」她也怒目相向。 「我的眼睛是瞎过,但在此之前,视力是好得不得了!」他一脸铁青。 「才怪!」她猛地将目光移向站在一旁不语的黄蓉芸,「你亲口承认她是你的床伴,而那时的你还说你爱我,甚至向媒体公布我们的喜讯不远!」 「这根本是两码子的事。」他直勾勾的睨视着她。 罗怡灵气急败坏的嚷叫着,「是吗?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也想娶她为妻,就不可能再上别的女人的床。」 「那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过了这样多年你还是不认错!」她气炸心肺了。 「认错?」他的脸色一沉,「怎么说我也只和蓉芸上过床,而你呢?『浪荡公主』的?名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那是你先辜负我的真情,我才会广交男人的。」她振振有词的反驳。 「这是理由吗?还是借口?」他一脸鄙夷。 「你──」罗怡灵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可以以此?借口、理由,那我会和蓉芸上床也有同等的借口和理由,当时你我相爱,可是我拍戏地点不定,你也不愿守在我身边,每每电话相谈时,你?不时提及两人共赴巫云的美妙感受──」他冷睨着她,「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认为我会毫无反应吗?」 「说来说去,就是你控制不了那话儿!」她粗声的指着他裤裆的位置。 秦伦的神情冷得骇人,「彼此彼此!」 「你这什么意思?」她气呼呼的指着他的鼻子。 「你就控制得了自己的欲火吗?那哪来那个『浪荡美名』!」他话中带刺。 她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而在意识到母亲和八卦会的好友们,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听着两人的唇枪舌剑时,她忿然的扔下行李,转身快步上楼。 黄蓉芸咬了咬下唇,跟着步上楼去。 秦伦则忿恨难消的握紧拳头,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脑子在想什么? 罗亚妮笑咪咪的从沙发上站起身,「那丫头还是在乎你的,只是好话也是一句,坏话也是一句,而又有谁喜欢听坏话呢?」 秦伦爬了爬刘海,「我不知道,我们两人相爱时,她像只温柔的小绵羊,但在蓉芸介入后,不管我如何示好,三两句下来,她总是能引起我的怒火,自然说不出好话了。」 「那你也在乎她,是不是?」 秦伦没有回答,反而将目光移到那三个就像是来度假观光的俊男。 三人见状皆很有默契的笑了笑,将说话权交给罗亚妮。 罗亚妮怎么会看不出来秦伦在想什么,她试探的问:「如果我说这三个男人都是怡灵的入幕之宾,也是她的最爱,所以我特别将他们全找了来,好伺候怡灵,你做何感想?」 秦伦的一张俊脸在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他扯扯冷硬的嘴角,「那我是无话可说了!」他倏地转身朝外走去。 ?人看着他僵直着俊挺的身子直朝沙滩走去后,威尔森不解的问道:「罗妈妈,我以为这一趟来是来撮合他和怡灵的。」 她露齿一笑,「是啊。」 「可是──」 「威尔森,你的脑筋转得太慢了!」陈毅杰露出一个被当了傻子的苦笑,「咱们现在全成了沉芝剧码下的配角了,大家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三不五时就会被秦伦那双炯亮有神的冷眸扫射了。」 「为什么?」这句话不是来自威尔森,而是来自同样一头雾水的箫冠伟。 陈毅杰朝天翻了翻白眼,看来八卦会的解散日不远了,一个个精英份子频频失守,只剩下脑筋不太轮转的人。 罗亚妮满意的看着陈毅杰,「你当男人太可惜了,脸蛋这样美,头脑又一级棒──」她眼睛转了转,「怎么沉芝没想到要算计你呢?」 他倒抽了一口?气,「不用了,女人我自己会找,不需要你们多费心。」 她点点头,眼神?不是那么一回事,不过,现在得先处理好女儿的事再说,她对着「不知不觉」的威尔森和萧冠伟道:「沉芝说了,嫉妒之心足以燎原,在『下重药』之前,你们就权充怡灵的男友们,偶尔对她占点便宜也无所谓,这样才能让秦伦了解何谓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什么?!」两个男人听了是咋舌不已,这个罗妈妈居然要他们占她女儿的便宜? 罗亚妮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表情,「我了解我女儿,为了气秦伦,她是会让你们占点便宜,但仅是作作样子,要真吃豆腐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可是──罗怡灵在他们这群好朋友中属于「恰北北」一族的,谁敢去占她便宜啊,三人交换着目光,彼此的意思都很清楚了。 第九章 再来的日子,对某些人来说是快乐似神仙,但对另一群人来说?是度日如年。 特尔喀岛的风光明媚,整座岛屿被清澈湛蓝的海水包围着,岛上有鱼儿优游的蜿蜒清溪,小小的森林茂密浓绿,清脆如铃般的鸟叫声处处可闻,野生的各色各式花卉触目皆是,每日清晨,太阳自东边的海平?上弹跳出来,至黄昏时,再于满天的瑰丽彩霞中缩进西方的粼粼海波中……罗亚妮、萧冠伟、威尔森、陈毅杰每日便徜徉在这样的自然飨宴中,爬山、浮?、游泳、钟乳石洞外戏潮、享受森林浴,快乐得不得了,不过,不是他们忘了来此的任务,而是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 因为秦伦和罗怡灵是相看两相厌,火爆的对?场面不断,唇枪舌剑的全是往日的旧帐,罗怡灵仍?秦伦白目、爱情不专,而他则驳斥她的「床伴」绝对多过他,这些话说来说去,听的人都腻了,说的人还是猛「倒带」,所以那群后援部队也看开了,将带来的「春药」扔一边,玩乐摆中间,干脆在这好山好水玩个痛快。 而撇开这两组人马之外,就剩下势单力薄的黄蓉芸,其实她早该走人了,但她实在舍不得离开秦伦,而且看到他和罗怡灵每天照三餐吵之外还外加个宵夜,她就觉得自己仍有机会赢得秦伦的心,毕竟他没有将她做的丑事对外宣布,还任她自由的在岛上生活,她相信他对自己仍有情份的! 因此,首要之急便是将罗怡灵那帮人送离这个岛,那么,她才有机会好好的勾引秦伦,让两个人的感情死灰复燃,虽然她的外貌及身材?不出色,不过她有绝佳的性爱技巧可以去服侍一个男人,秦伦也赞叹过她的技巧,所以她有绝对的把握能再次得到他的「人」。 只是这样多人处在这个小岛上,她和秦伦私处的时间有限,大半的时间他和罗怡灵总是「冤家路窄」,常常一前一后的就在岛上的某一处相遇,要不,就是同时在海边和蓝儿嬉戏,当然,两人比的是魅力,看看它会跟谁游戏,而就她多次远远的观察下来,两人是不分轩轾。 这个岛毕竟是他们两人合力购买的,每一个景点的风光对他们而言都是熟悉的,甚至也都有他们相爱的影子存在,因此,她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永远也换不回秦伦的心了! 所以这一段时间,她总是沉思,思考该下何种重药将罗怡灵逼离这儿,而方法只有一个,可是?有可能赔上她未来的声誉,但是坏了声誉又如何,若能夺回秦伦,夫复何求! 看着怒气冲冲的罗怡灵大步的越过自己,走到调酒吧台前,倒了一杯冰开水仰头咕噜咕噜的一口饮尽后,黄蓉芸走近她,「罗怡灵。」 罗怡灵放下杯子,瞟了她一眼,「干??」 她润润唇,「你又和秦伦吵架了?」 她抿抿漂亮的唇瓣,再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这张难看的脸不是这一、两天才这样的,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你没见过吗?何必多此一问?」 「你──」她压下满怀的怒气,再次问道:「那你为何不离开这个岛?」 「哈!」她轻斥一声,「这个岛有一半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也曾向你的阿娜答提议将这新月型的半岛切成两半,一人分一半,谁也不得越对方的雷池半步,但他不答应啊,还说要气得我们两人都头发发白后再来谈,真是神经病!」她一脸不屑。 闻言,黄蓉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苍白,「这是他说的?」 「说什么?」 「气得你们两人都头发发白后再来谈?」她忐忑不安的重复。 「是啊,你说你的爱人脑筋是不是秀逗了?」她杏眼圆睁,心情大大的不佳。 黄蓉芸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打到了谷底,秦伦根本有心要和罗怡灵「白头偕老」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而她竟然没有听出话中语意。 她咬紧下唇,知道自己得走一步险棋了,否则她这一生恐怕都要不回秦伦。 「秦伦没有告诉你,他眼睛突然复明的原因吧?」黄蓉芸凝睇着她,突然问道。 说到这点,这也是罗怡灵和他争执的原因之一,对这件事,他真的是三缄其口,她边想边摇头。 黄蓉芸深吸一口气,「你想知道原因吗?」 「该不是你下的毒吧?」她顺口说了出来。 她脸色一白,「你怎么知道?」 这次换罗怡灵粉脸发白,她倒抽了一口?气,「什么,真是你?我曾经怀疑过你,可是看到秦伦眼睛好了,对你虽然是冷淡了些,可是也让你在岛上生活着──」 她点点头,交缠着十指,「没错,是我,可是秦伦知道了,?没有将我移送法办,你猜原因是什么?」 罗怡灵语塞,也不愿去想那个会让自己痛彻心扉的理由。 「我让他成了瞎子,这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可他还是原谅我了,因为他明白我的动机,体谅我是因为太爱他才会做出这样的胡涂事,而他现在对我虽然没有以往那样热切,反而三不五时的和你争吵,这样的又是什么?你知道吗?」 她顿了一下,一脸甜蜜的继续编织谎言,「他告诉我,他要吵到让你受不了好让你们这一群『外人』 早早离开这个岛,这样我们两人才能重温两人世界,因为他太爱我了,他舍不下我……」 「为了!」罗怡灵怒不可遏的打断她的话,「我明白了,反正是我们的存在阻碍了你们的甜蜜相爱,我会尽早离开,不会留在这儿顾人怨,至于这个岛的一半所有权,叫秦伦花两倍的钱买回去,以后我们两人就完全没有关系了!」 语毕,她怒火凝炽的转身奔向二楼,留下一脸好笑的黄蓉芸。 罗怡灵打包好行李后,即到岛上的各个景点将自个儿的亲朋好友找回来,要他们将行李打包一下,准备搭下午的直升机走人。 由于岛?不大,因此她碰到了秦伦,但她只给了他一张「大便脸」,便将他视?隐形人,拖着好友们回屋子里。 秦伦这阵子可说是郁闷极了,因为他和怡灵两人虽然彼此炮火不断,但他和她的亲朋好友相处得可是愉快极了,尤其是要他称呼她一声丈母娘的罗妈妈,还拍胸脯向他打包票怡灵绝对还是钟情于他的,至于那些外传二、三流的男朋友,虽然一大卡车,可是只是纯吃茶、纯喝咖啡的朋友,别说做爱,要一亲芳泽都不容易! 而她的一群八卦朋友也声称他们之间只是纯友谊,而且和她相交多年,说她除了换男友的速度超快外,若说她有付出真感情的可能也只有他秦伦一人而已。 得到这些情报,秦伦的心的确是雀跃不己,多次想直接说出他爱她,但她总是有办法将他的情绪转到极坏,令他不得不跟她大吵一番,只是有时候他仍会以话暗示他想和她共度未来的希望,但盛怒中的她怎听得懂,反而用一句又一句的「神经病」回给他! 思绪间,他越过那一群以眼神为他加油打气的盟友,他们也向他坦承过他们其实是来?怡灵「站台」 的,没想到来到这儿后,发现该站台的人是他而非她! 他朝他们投以感激的一瞥,再瞄了近日老是闷闷不乐的黄蓉芸,不过,她今日的神色似乎挺愉快的,然而,他没有时间多想,即步上二楼。 见罗怡灵的房门没关,他直接走了进去。 她双手叉腰的白他一记,以眼神瞟了眼放在地上的两只行李箱后,再睨视着他。 秦伦走近她,在床铺上坐了下来,「听说有人包袱款款要离开了,原来那个人就是你。」 她抿抿嘴,「是啊,既然碍到别人的眼,不走干??难道还真的在这里训练吵架的技巧?」 他的唇抿成了一直线,「我?不想和你吵。」 「是吗?」她扯扯嘴角,转个身走到梳妆台边的椅子坐下,「不是有人想吵到我受不了后,乖乖的离开这个岛,那他才能和另一个女人随便光着身子在这个岛上的任何地点翻云覆雨、共赴巫云?」 「你又在胡说什么了?」他的浓眉一皱。 「何必不承认呢?你承认了,我也好走人,这半个岛的所有权我们也顺便谈谈价格,以后就能一拍两散。」她话说得是很干脆,但一双美眸可是涨满了沸腾的怒火。 难道是黄蓉芸和她说了什么吗?「你听到了什么是不?」秦伦摇摇头,「你忘了谣言止于智者?」 闻言,她火冒三丈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你的意思是我是个白痴?」 「我没那个意思。」秦伦隐隐觉得怒火又要上来了。 「不是?那什么是谣言止于智者?」 「我只是不希望你胡乱听了什么就信以为真。」 「我胡乱听?」罗怡灵冷笑一声,「我觉得很奇怪,你要我走就直说好了,何必还要天天浪费时间和我唇枪舌剑?我又不是不识相的人!」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你走,」他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有些话我一直放在心底,但有一些话我也暗示得很清楚,只是没想到你?听不出弦外之音。」 「你说的意思『又』再次的指我是白痴,是吗?」她杏眼圆睁的怒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解读我的话?」 「那是因为你的意思就是如此,再白痴的人也听得出来,更何?是这个被人说了两次白痴的我!」她是气炸心肺了,忿忿不平的拐到窗台去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免得气晕过去。 秦伦咬咬牙,「看来我还是将重点说清楚,免得你又胡乱猜测。」 「那是最好,因为我这个人最讨厌拐弯抹角的,要说、要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刚刚已经闯入你的卧房,联络直升机下午过来了,只要一离开后,我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是吗?你真的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他的神色瞬变,由冷漠转为哀伤。 「当──当然!」才怪,天知道她有多么舍不得,要不,她早就走人,怎么会拖到现在还不走呢! 他喟叹一声,凝睇着她娇?的美眸,「那如果我说我希望我们能天天见面呢?希望我们一起?未来奋斗,希望你成为我的新娘?」 罗怡灵楞了楞,随即生气的嚷着,「你又当我是白痴吗?」 见状,他实在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他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她竟还不懂。 「我就怀疑嘛,你的眼睛失而复明,但脑筋肯定尚未恢复,你的阿娜答不是还在这儿吗?居然和我求婚?」她嗤之以鼻,「还是你对她有些腻了?」 她楞了一下,「不,不可能,」她频频摇头,「你现在都巴不得我走,好和她相依相偎,怎么可能对她腻了?」 「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对她早没有感情了。」 「是吗?既然没感情了,那她毒瞎了你的眼睛,你为什么没有将她移送法办?」 闻言,他拢起了两道浓眉,「你知道了?蓉芸告诉你的?」 「不然还有谁呢?你为了她向我隐瞒了这件事,难道不是还爱着她,怕我得知详情后,向警方报案,依伤害罪起诉她吗?」罗怡灵一脸冰霜。 「我隐瞒真情,是因为同情她的动机,也明白她对我的深情──」 「哼,你承认了吧!」 「不!是她爱我,我?不爱她,我爱的人始终如一,那就是你。」他俊美的脸上满是真诚。 她不信的睨视着他,「就算你爱我好了,但当年和近年来和你上床的都是她,你怎么没有试着挽回我们的感情,而是和她如胶似漆的出双入对?」 秦伦喟叹一声,「我是演艺人员,她是我的助理兼经纪人,我们出双入对是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又是理所当然,所以你上她的床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愈说愈气。 而他愈听心情愈糟糕,「你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和我谈一谈,总要这样──」 「有理说不清?」她兀自接下他的话,一张美美的脸蛋是臭得不能再臭了,「这一个月来我已经听得?多了,连你的词都背起来了,你不能换点新鲜的说吗?」 秦伦眸中冷光一闪,「你真是不可理喻!」 「哼,这句话也不新鲜了!」罗怡灵气呼呼的越过他要离开房间,?被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她的手,「你要干??」 「你要离开了,所以有句话我一定要再说一次。」他真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如何是好? 「什么话?」 「我爱你!」他一手拉住满脸嘲讽的她,阻止她继续往外走,「或许我和蓉芸当时的所为伤害了你,可是那一点都无关情爱,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而你也是在乎我的,否则不会甘愿为我洗手作羹汤,千里迢迢的来这里看我。」 她脸色一红,「我来这儿是因为我怀念这座岛──」 「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化妆成肥老太婆?」 她嗫嚅的道:「那是好玩。」 「你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不承认呢?」他实在气极了她的倔?。 「如果你真是爱我的,那么什么又将黄蓉芸留在身边?」罗怡灵再次岔开话题。 「她会离开的,只是时间未到。」他以最后的一丝耐心说。 「什么时间?说起来她是个犯人耶,怎么说你也不该包庇她。」 「我和她总是青梅竹马,我的成功,她奉献了不少……」 「包括身体,」她怒不可遏的截断他的话。 秦伦的神情冰冷,「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我在处理她毒害我眼睛时所想到的,何?如果不是她及时停手,今天我也见不了光明,更甭提我还能看见你现在的鄙夷眼神。」 「你──」她气得语塞。 「我是一个孤儿,对任何一个曾扶持我成功的人,我都抱着感激的心,如果你认为这样是错误的,还是你硬是要将蓉芸移送法办,那你就走吧,至于这个岛,你曾建议要我付钱买回你那一半的所有权,这也不必了,我免费将我的那一半送给你,这个岛以后就全是你的了,该办的文件程序,我会请律师和你接洽。」语毕,不待她回答,他怒气冲冲的拉开门板,门外?跌进一大群人。 罗亚妮、陈毅杰、萧冠伟、威尔森跌坐成一团,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尴尬的,这偷听毕竟不是什么光明事儿嘛! 秦伦握紧拳头,俊脸上的坚定与冷冽可是挺吓人的,「看来蓉芸毒伤我眼睛的事,你们都听到了,既然你们下午便会离开这座岛,所以我也说清楚,这件事情请你们别传出去,尤其是媒体,我的眼睛好了,这才是重点。 「我也不希望记者或狗仔队为了挖新闻而紧追着蓉芸不放,她现在正在规画她日后的生活,我希望她能得到绝对的安静思考,另外,若你们不小心泄露出去,我也不会承认这事的。 「还有一件事,那种毒液的植物已经被我消灭了,而我也不会向警方作证是蓉芸下的毒,所以人证、物证全没了,如果我是你们,我绝不会去揭穿这件事的。」 「你说了这样多就是要我们别告她对不对?」罗怡灵觉得心酸酸的。 「我想每个人听得?清楚了。」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便越过?人离开。 罗怡灵委屈的红了眼,「他还是爱她的!」 「没有的事,傻丫头!」罗亚妮心疼的拍拍她的肩。 「是啊,白痴也看得出来他爱的是你。」萧冠伟实在搞不懂一向聪明的罗怡灵一碰到爱情竟然也变白目了。 她送给他一个大白眼,「我警告你别再说『白痴』这两个字,不然有人会死得很惨!」 「他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我劝你再考虑一下去留问题。」陈毅杰抚着下巴。 「是啊,套句你们中国成语里的话是不是叫『知恩图报』?还有『宽大?怀』?黄蓉芸在这件事上虽然过分了些,但是不可否认的,她是太爱他才会一时胡涂……」 「一时胡涂?」罗怡灵凶不拉叽的打断威尔森的话,「她毒瞎了他,他为对她礼遇有加,那如果我对他的爱多过黄蓉芸,我是不是干脆就毒死他算了,这样他永远也没有机会成为别的女人的男人?」 箫冠伟一脸惧意,「难怪人家常常说女人有了爱,理智就放一边,情绪就随便飞,可怖哦。」 罗怡灵再白了他一眼,撇撇嘴凝视着母亲,「再过两个钟头,吃完午餐后,直升机就到了,我去跟蓝儿道个别,这几个男人就交由妈咪负责了。」 语毕,她转身朝沙滩的方向而去。 「罗妈妈,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萧冠伟还真有点舍不得这里的美景风光。 「玩得也差不多了,这次度假的时间已近一星期了,而且子微、子柔兄妹俩也等着我们说这段时间的八卦给他们分享,是该离开了。」陈毅杰点头赞同。 「那威尔森你呢?」罗亚妮将目光转向他。 「我是觉得如果就这样离开这个岛,那怡灵和秦伦可能就和以前一样,就算都处在台湾,两人也会刻意的避开彼此,这阵子好不容易激起的火花可能就会熄灭了!」威尔森真诚的道。 罗亚妮笑了笑,「我赞成威尔森的看法,所以在咱们即将离开这个岛屿时,是不是不要浪费了那两颗快乐丸?」 「哈哈哈……」除了威尔森外,陈毅杰和萧冠伟随即哄堂大笑起来,因为他的本意?非如此,不过竟然大家都赞同了,他也没有举反对票的理由。 这顿离别的午餐吃起来格外的别扭,罗怡灵等人的行李就堆在门口,而在餐厅的椭圆长桌上,盛放着七道热腾腾的佳肴,罗亚妮等人很有计划的将黄蓉芸困坐在他们之间,仅留两个相邻的空位给罗怡灵和秦 伦,桌上早已倒好的七杯红酒也各有文章,黄蓉芸放的是安眠药,罗怡灵和秦伦则是快乐丸,至于其它人当然只是单纯的醇酒。 秦伦沉默的吃着饭,但内心?惴惴不安,他觉得气氛怪得离谱,虽然怡灵和自己的神色相近,全是一张臭脸,而蓉芸那张微笑隐藏不住欢愉的脸孔也清楚的显示她有多开心这群人的离开,但罗妈妈那帮人就怪多了,边吃边笑,有时还交换着诡谲难辨的目光。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就让咱们举杯道再见吧,要干哦!」罗亚妮举高杯子,愉悦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个晚辈。 威尔森等三个大男人高举起杯子附和。 黄蓉芸欣喜即将和他们分别,自然也拿高杯子。 秦伦瞄了神情凝重的罗怡灵一眼,见她也冷漠的高举杯子后,他在心中叹息一声,也举高杯子,在? 人的干杯声中,仰头饮尽。 罗亚妮眼睛转了一圈,看见每个人的杯子都空了后,笑得阖不拢嘴,她站起身,「秦伦、怡灵,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相聚,我这个长辈有些话不吐不快,你们就跟我上楼,让我这老的说一说,好吗?」 「妈咪,」罗怡灵根本不想和他再相处一室。 「根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罗妈妈。」秦伦应了一声,一脸不愿。 「就听罗妈妈说一说吧,反正再一个钟头我们就走人了,罗妈妈能叨念多久?」语毕,陈□nb224□ 杰推了秦伦一把。 秦伦瞥了罗怡灵一眼,微叹一声,点点头,走上楼去。 而对着仍杵着不动的罗怡灵,罗亚妮干脆?拉着她的手臂往楼上走。 「我也上去。」看着秦伦上楼的背影,黄蓉芸担忧的想跟上去,但不知怎的,竟有一股睡意袭来。 萧冠伟笑了笑,「午睡时间到了,你就去睡个觉,等你醒来时,我们也走了,所以就先说拜拜了!」 「可是──」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只是她不懂,自己怎么会这样想睡呢? 「你还是赶紧回房吧,不然,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好了。」威尔森扶了她一把。 黄蓉芸瞥他一眼,即沉沉的睡去。 威尔森将她扶到沙发椅上放下,凝视着笑咪咪的好友们一眼,「你们安眠药是不是下得太重了?不然,怎为她一下子就睡着了?」 「放心,绝对在安全范围内。」陈毅杰笑了笑,再瞄了楼上一眼,「不过,楼上那两个就不怎么『安全』了,」 「怎么说?」威尔森和箫冠伟全拢起眉头。 「罗妈妈要我们带两颗快乐丸,我想太少了,所以又多带了两颗──」 「你不会将四颗药全放进他们的酒里吧?」威尔森和萧冠伟两人异口同声的惊乎。 陈毅杰耸耸肩,「他们五年多没在一起,以往的激情也许早就忘了,加?药效也能加?记忆,就算他们今天分开了,光这场天雷勾动地火的火热激情就为他们恋恋不已,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再爆发第二场激情啊。」 闻言,威尔森和萧冠伟忍不住以一种防备的目光睨视着他,看来他们需要担心的「媒人婆」除了沉芝、罗妈妈以外,还有陈毅杰这个「媒人公」!而可怖的是,他们达成目的的手段真的有点给他「下流」呢! 第十章 分别喝了一杯放了两颗快乐丸的秦伦和罗怡灵在走到二楼长廊,接近主卧室门口时,药效便开始发作,两人脸红心跳,全身火热,喉咙干涩,心跳如擂鼓……见状,罗亚妮不解的注视着他们俩益发涨红的脸孔,怎么那么快就有反应了? 管他的,反正目的就是要他们两人「相好」嘛! 她打开主卧室的门,一边说道:「就在这儿谈吧,我那间客房比较小,你们就在床上坐下,我站着跟你们说。」 秦伦觉得全身欲火奔腾,但他仍努力的要维持理智,或许是她要离开了吧,所以自己才会这样想要她! 而且坐在这张两人曾经热情相拥、做爱到天明的床铺上,那股欲火更是如排山倒海般的倾泻全身,他几乎快把持不住的想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再次重温那震撼心灵的狂飙热欲。 坐在这张柔软的床上,身边是充满男性魅力的秦伦,罗怡灵的脑子里全充斥着两人赤裸狂爱的激情画面,她口干舌燥,不得不润润干涩的唇瓣,但全身为喊着要重尝爱欲之火的细胞?令她手足无措,她要离开这个岛了,而他拱手将这个岛给了她,那意谓着他也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岛上来,而今而后,这张他们一起挑选的温暖床铺将只有一人独享了。 「我想说的是,你们两个是我眼中的金童玉女,看到你们没有结果,我很难过,尤其秦伦若能当我的女婿我是更开心,我记得怡灵曾向我说这个主卧室充满你们俩的爱的记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再多谈谈。」 罗亚妮发表完这「一大篇」的演说后,已查觉到两人因抑制欲火而显得呼吸急遽的涨红脸孔,他们的额上频频冒汗了,她满意一笑,「我先下去了,我再提醒一次,你们再过不久就要分别了,要吵还是要爱?都得把握时间哦。」 她走了,室内的两人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觉得室内的温度一下子又升高许多,两人满身是汗。 「我开一下冷气。」刻意将罗亚妮的那一席话?诸脑后,秦伦站起身,以遥控器开了冷气,没多久,室内是?爽多了,但他们的高体温似乎不降反升,而且室内的气氛凝滞,令他们有快喘不过气来的燥热感。 半晌沉默的两人同时走到杂志架上,伸出手拿起一本杂志,?不小心碰触到对方的手,他们像是被雷击般的起了一阵战栗,纷纷的后退一步,但两人的眼神?呈现胶着状态,沈沦在对方的明亮黑眸及璀璨的秋瞳中无力挣脱。 蓦地,两人同时向前一步,紧紧的相拥,急切的唇舌努力的纠缠吸吮,秦伦揉搓着她太阳穴旁的黑发,将它们拨至后面,火热的舌离开了她的唇,一一亲吻她瑰丽的脸庞。 而罗怡灵则急迫的拉扯着他的衬衫,倏地,几颗钮扣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她双手覆上他壮硕赤裸的胸膛,发出一声愉悦的呻吟……两人的身体都冒着咸湿炽热的汗水,连连的呻吟声频奏纵欲的沈沦曲,在一道令彼此目盲的白色闪光之后,两人的身体猛烈的痉挛,一起发出满足的狂叫声,而后,他们虚弱的对视一眼,随即疲惫的相拥入眠……「没声音了耶!」在楼下?耳倾听的?人贼兮兮的发出了解的笑容。 「听刚刚的声音,他们大战了可不止三回合哦!」萧冠伟笑笑的道。 罗亚妮露齿一笑,随即又不解的拧起眉头,「那两颗快药丸的药性也太为了吧,这样两人会虚脱的。」 「不是两颗,是四颗,」萧冠伟和威尔森齐将目光移向一脸得意的陈毅杰。 「夭寿哦,那不会要了他们两人的命吧,」她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他们只会快乐似神仙,不会快乐变神仙的。」陈毅杰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此时,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渐渐的由远而近,罗亚妮不由得想着,这两人大战了几回后,不知会不会舍不得离开彼此了? 她瞥了一眼仍沉沉睡着的黄蓉芸,这螺旋桨的声音这样大声,这女人?连翻个身都没有──她瞟了陈□ nb224□杰一眼,算了,为了自己的心脏好,还是别去问他放了几颗安眠药吧! 这楼下的黄蓉芸虽睡得甜甜的,但楼上两个疲惫的男女在尽情的挥发掉春药的效用后,倒是被直升机的声音给吵了起来,他们全身赤裸裸,还抱在一起,两张脸近在咫尺,连卷翘的睫毛都瞧得一清二楚! 两人楞了楞,随即尴尬的背对背起身,忙着找衣服穿,可是散落在地上的不是撕裂的洋装、胸罩、内裤,就是钮扣四散的衬衫……罗怡灵从来没有这样窘过,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伦深吸一口气,走到衣柜前,扔了一件白色条纹衬衫给她,「穿上吧!」 她咬咬下唇,还是依言的穿上,低头看着及膝的衬衫,当年他们两人相爱时,她也曾这样穿过──秦伦站在穿衣镜前,一会儿便穿戴完毕,他爬爬乱了的黑发,再瞥了一眼正忙着以手当梳顺着发丝的罗怡灵。 他拢起眉毛,瞅视着她,「你忘了我的梳子就摆在床头柜旁?」 她抿抿嘴,闷闷的道:「记得,可是我不想用,因为黄蓉芸肯定也使用过它。」语毕,她转身就要开门。 他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她,「我不想让你走。」 罗怡灵深吸一口气,「直升机来了,我要离开了。从此你走你的路,我们再也不相干。」 「在我们刚刚那样缠绵悱恻的激情过后,你还是要走?」他的眼神快速的闪过一道伤心的眸光。 「我──」她咽了一下口水,她也舍不得,可是又能怎样呢?黄蓉芸还在这儿啊!「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没有别的女人了,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是吗?那黄蓉芸呢?」 「你何必要提到她?」 罗怡灵气冲冲的怒视着他,「为什么不提?你要我留下,那她呢?我们一起服侍你?秦伦先生,你的胃口不会太大了?」 「根本没有的事,我说过,她不在我的未来之中……」 「那么什么还将她留在身边?」她不悦的打断他的话。 「我给她时间思考她的未来,对我,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一脸不悦,「是啊,还得满足你的生理需求!」 「你就一定要将她放入我们的话题之中吗?那你呢?你又多清高?看看你刚刚的迫不及待,就知道你的『浪荡公主』绝非浪得虚名!」对她的无理,秦伦气得口不择言。 「而你呢?你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居然能连续打好几炮,可见平常训练有素!」她一张粉脸气得煞白,气愤的拿起枕头用力的扔向他。 他一手接住枕头,脸色铁青的道:「没想到你说话这样粗俗。」 「那要看是和什么人说话!」她怒气冲冲的睨他一眼,用力的拉开门走出去。 秦伦扔下枕头,忿怒的追上去,怒声咆哮,「失去你后,我的生命中真正上了床的也只有蓉芸,你呢?你的技巧及耐力也是可圈可点,一天一个男人肯定也满足不了你!」 「是是,我一天需要五、六个男人,你高兴了吧!」罗怡灵边说边步下楼,一点也不在意楼下瞠目结舌的?人。 「很好,我算是认清你了!」秦伦铁青着脸跟着走下来,不解的瞥了眼睡得香甜的黄蓉芸,再看看罗亚妮等四人,他们的嘴巴大得几乎可以塞下整颗?蛋了,「这个岛以后是属于罗怡灵这个『淫妇』的,以后你们可以随时回来,而我和蓉芸一收拾好行李就会离开这儿,绝对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罗怡灵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位『奸夫』,我不需要你奉送的半个岛所有权,反正一人一半,谁高兴来就来,谁高兴走就走,我也不要你施恩或欠你人情。再见。」她怒不可遏的反身就走。 罗亚妮一把拉住她,「你就穿这样上机?」 「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一天需要五、六个男人,刚刚秦伦才算一个,再补个威尔森、陈毅杰、萧冠伟是四个,再加上李驾驶正好满五个,再穿整齐点?何必多此一举?」她气呼呼的瞪他一眼。 「罗怡灵,你──」秦伦气得说不出话来。 「喂,拜托,你们这一对要当『奸夫淫妇』就算了,我们可没有意愿啊!」陈□nb224□杰双手插在口袋,淡淡的道。 而萧冠伟和威尔森则忙点头附和,只是他们实在不懂,这做完爱后不该是甜甜蜜蜜的,怎为他们?是一路怒吼下来? 「在这种高分贝的噪音下,那只沉睡的瘦皮猴还能无动于衷?」罗怡灵冷冷的瞅了黄蓉芸一眼,「哼,你的眼光『的确不同凡响』。」语毕,她拖起自己的行李朝直升机走去。 其它人见状,也只好提起行李箱走人。 罗亚妮瞥了一脸冷冰冰的秦伦,再瞧了瞧仍沉沉睡着的黄蓉芸,「我知道你是个善良、宽容的男人,但女人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如果这几年下来,你对这点还没想清楚,那要赢回怡灵的心可是难上加难了。」 鼓舞的拍拍他的肩后,她提起行李离开,留下沈思的秦伦。 罗怡灵回到台湾一个多月后,才听说秦伦也回到台湾的消息,而从报章消息得知,他已宣退出演艺圈,一些尚未履行的合约则退还签约金外再加付一笔补偿金,至于他眼睛的问题,由于媒体一直无法证实他曾眼盲一事,因此这点?没有被提出来讨论,倒是他曾公开的新欢黄蓉芸,他坦言两人的感情早成了过去,目前她一人前往美国纽约重拾书本进修幕后编导的课程,他诚心祝福她。 至于自己的未来规划,他已有腹案,将投资现代科技网络,当然,由于他是生手,因此,他已寻得合作伙伴,两人于日前也签了合约,未来将一同经营在商场上已有声誉的一家公司,不过,他为未公布该家公司名字,只说时间未到,在此之前,他得先处理一下私人的感情问题。 一谈到此话题,记者的问题像连珠炮般问个不停,不过,秦伦一概以微笑相对,?没有回答。 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私人的感情问题指的又是什么? 罗怡灵坐在自家庭院的木椅上,小小的圆桌摆着一杯冰咖啡,阳光仍然耀眼,不过,她一向是个白晰美人,何?还有徐徐的微风,这个午后算是美丽的了。 罗亚妮走了过来,一张充满智能的脸眉飞色舞,她拍拍女儿的肩膀,「去见个客人吧!」 她回过头来,不解的站起身,「客人?」 「嗯,妈咪不是说想将业务处理处理,当然是在保留你一半股份的前提下,才会将公司股本转交给他人。」 「你找到人了?」 「是啊,走吧。我想你们会是一对最好的伙伴!」 罗怡灵和母亲相偕而走,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不怎么好的预感。 女人的第六感果真是不同凡响,当她一走近客厅,看到一身淡蓝丝衫加白色长裤,帅得不能再帅的秦 伦时,她知道再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秦伦一张俊?充满笑意,他站起身,绅士的伸出手,「以后请多多指教!」 她没有伸出手,反而不悦的看着母亲,「妈咪,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我看他也最顺眼,何?,他又是让我女儿这一个多月来郁郁寡欢的男人──」 「妈咪!」她赶紧打断母亲的话,还不是那几场激情惹的祸,让她老想着他,她不悦的再睨了一脸笑意的秦伦口是心非的道:「你别臭美,我的喜怒哀乐绝对和你无关。」 「是吗?」他莞尔一笑,「怎么我的喜怒哀乐全跟着你的思绪起舞?」 「你──」她楞楞的凝视着他,他眸中的深情是她熟悉的,难道他这次回来是专程?赢回她的爱而来的? 再来的日子,秦伦对罗怡灵采取紧迫盯人的策略,她到哪儿,他便到哪里,她去拜访饶子微和贺晓桐、饶子柔和郑意伟这两对夫妇,他也跟去,还不时的逗弄他们的宝宝,一副他日后铁定也是个好爸爸的模样。 若是到八卦会,他和陈毅杰、萧冠伟和威尔森更是称兄道弟,一副老好朋友的样子,她这惟一的女性反而显得碍眼极了。 不过,若是到公司开会,他又一副以她为尊的模样,事事都以她的?定?主,对公司的营运倒是没有别的声音出现。 对这一双男女,周遭友人可以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真是急惊风遇见慢郎中,两人明明都在乎对方,尤其秦伦更是当?坦承了好几次他今生的新娘只有罗怡灵,但她为不买他的帐,总是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当做回答。 大伙想来想去,?定还是由罗亚妮领军去拜会女魔头沉芝,看她如何摆平罗怡灵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让两个相爱的人能来happyending。 而沉芝也不让?人失望,语不惊人死不休,提出的建议让每个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因为有人将会受伤流血,但见她信心满满,还扬言不会死人,?人也只好举手赞成了。 两日后,沉芝办了一个小型的露天餐会,这地点显得很诡谲,因为在这片接近阳明山半腰的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地中间隔着一道长长的?栏,而?栏的另一边则是训练警用狼犬的所在地。因此,受邀前来的秦伦、罗亚妮、罗怡灵、萧冠伟、威尔森和陈□nb224□杰虽然口啖美食、手持红酒,但对另一边吆喝的训练声?显得忐忑不安。 「沉芝,你选这什么地方?」罗怡灵烦躁的瞅了一眼似乎还挺享受的沉芝。 「很美、很静的地方啊,这里不是游客会来的地点,我是有一次拍片来这儿才知道这个地方的。」她朝好友点点头。 「可是那些狼犬看起来很凶猛,?栏又那么低,万一跑过来攻击我们怎么办?」萧冠伟挺担心的。 沉芝瞟了他一眼,「你们今天只是陪客、配角,吃喝的东西拿一拿后,就可以走得稍远一些,让怡灵和秦伦可以好好的聊聊。」 「不用了,我根本不想和他聊。」罗怡灵拿起一杯红酒就转身离开。 秦伦不客气的拉住她,「你钻牛角尖钻得还不?久吗?你真的要我掏心剖肺后,才肯相信我是真心的爱你,此生非你不娶?」 「没错!」她干脆的回答,反身朝另一边走去。 秦伦深吸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明白女人拗起来怎么这样难应付?! 他再次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前,「你对我连一点爱意都没有?」 「没有,几百年前就没有了!」 「那一次的缠绵呢?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你身体的反应?不是那样告诉我的。」 「是啊,我是荡妇、淫妇啊,你忘了你是这样称呼我的?既然是荡妇,我的身体当然会有激情的反应,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她一脸怨慰。 陈毅杰等人闻言,全聪明的远离他们几步远,春药事件可是他们这群人的秘密,没有人会白痴的向他们招供,又不是讨皮痛! 闻言,秦伦楞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样长时间来,你就是在气这个?」他露齿一笑,「你也称我?奸夫啊,这奸夫淫妇不是刚好一对?」 「哈!哈!哈!」罗怡灵干笑三声后面色一冷,「真是好笑的笑话!」 「就算是无心之过好吗?我在特尔喀岛多待了一个月就是在思索你我之间的事,我相信你仍是爱我的,而我也承认自己上了蓉芸的床是不对的,为了不让她再成为我们之间的争执点,我和她已将关系做个了结,从此各走各的路,我也离开了演艺圈,而今而后,和我交集的女人将只有你一人。」 这一席话确实打动了罗怡灵的心,凝睇着他真诚深情的黑眸,她知道他是真心的,可是男人有时是很贝戈戈的,真跟他在一起后,往往又会不懂得珍惜! 就在两人凝视相对之际,沈芝高举起杯子朝?栏另一边的训练师做出「暗号」后,训练师一扬起鞭子,画个弧?指向沉芝那群人,下一秒,蹲在训练师身旁的七、八条狗齐奔而去,大步的飞越?栏,群往秦 伦和罗怡灵的方向奔去。 沉芝面无表情的退到大树旁,准备看戏。 而罗亚妮则忧心忡忡的看着紧围着女儿和秦伦身边打转的七、八只狼犬,虽然她知道计划,可是总是会担心万一狼犬的表现走样呢? 见罗怡灵的脸上血色全无,秦伦伸展双手将她掩护在身后,?大叫着,「走开!」 一旁的威尔森等三人虽然知道那些狼犬是听命行事,不会有意外发生,但还是不忍心的想过去帮忙,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身后的沈芝又高举起手做了另一个指示,只见那名训练师笑了笑,再放了另一个笼子中的三只狼犬冲出去,困住三人。 沉芝看着三个大男人忙着闪躲狼犬,忍俊不住的扬起嘴角笑着。 一旁罗亚妮的心脏虽然使用多年了,但她仍目不转睛的看着草地上的一团乱,一颗心是揪得紧紧的,哪笑得出来呢! 罗怡灵不明白那几只狼犬为何紧绕着她和秦伦狂吠,龇牙咧嘴的好不恐怖。 秦伦紧紧的将她护在身后,突然,一只狼犬凶猛的从侧面窜了过来,听她尖叫一声,他快速的侧转身子为她挡住,狼犬立刻咬破了他的手臂,鲜红的热血随即染红他的左臂。 「你的手──」她难过的看着他的手,?见到另一头狼犬也冲了上来,这一次,她咬紧牙关,反而站在他面前要为他承受狼犬的另一记攻击。 「怡灵!」他俊脸一白,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用力的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弓曲着身体,将她紧紧的护着。 罗怡灵哽咽一声,「秦伦,别这样,你会被狼犬给撕烂的,我不要你以身体来护着我!」 他凝视着她,眸中净是深情,「我曾说了许多错话,也做错许多事,但惟一不变不悔的就是我爱你,这一生只爱你一人。」 她啜泣一声,「我其实也是爱你的,只是气你老是挂记着黄蓉芸,气你老是──」她倏地住了口,突然觉得四周变得静悄悄的。 而秦伦也感觉到了,因此他放开她,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到右边一整列排列整齐的狼犬,而左侧则站着两名训练师、沉芝、罗亚妮、陈毅杰、萧冠伟和威尔森,他们的笑容都很诡谲。 秦伦握着罗怡灵的手一起站起身,彼此相视一眼,心知肚明他们被这一群人设计了!「不是我们提出的,是沉芝。」萧冠伟见两人变了脸色,赶忙自首。 「没错,而且沉芝也没放过我们,我们刚刚也被三只狼犬追得团团转,只有罗妈妈一人逃过一劫,」 威尔森忙着解释。 而陈毅杰则在一旁无奈的点头附和。 罗怡灵送给母亲一记白眼,她摇摇头,她的心脏刚刚差点被吓得没力呢! 秦伦不悦的瞠视着事到如今仍泰然自若的沉芝,「你怎么说?」 她扯扯嘴角,笑了笑,「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罗妈妈领军前来向我求助,而你们离岛前的火热激情,还是他们带春药帮你们助阵的。那个黄蓉芸可能也吞了几颗安眠药吧。」 「至于这次的狼犬,也是他们允许我可以『不择手段』的让你们懂得患难与共的真谛,这样怡灵也才会知道珍惜秦伦对她的真爱,所以如果你们要找什么人算帐,那请便吧!」她指了指全怔在原地的罗亚妮等人,随即愉快地走到训练师身旁聊起天来。 这──?人傻眼,沉芝也太差劲了吧,竟然将关系撇得一乾二净?注视着秦伦和罗怡灵两人忿怒的双眸,大伙同叹一声,算了,至少他们现在是一鼻孔出气,两人看起来好象也挺恩爱的,就算被秋后算帐也只好认了! 不过,事后证明他们是想太多了,因为罗怡灵忙着照料秦伦的手伤,天天腻在一起,谈情说爱的时间都不为了,哪有时间和他们算帐? 倒是沉芝和罗亚妮最近老在三名俊男间打转,因此,他们都有预感,八卦会肯定会再被「拐」走一名大将! 想一窥饶子微和贺晓桐坎坷的情路吗? 请看《爱情转台》欲一睹饶子柔和郑意伟精采的呛辣恋情,请看《邪肆大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