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第 1 章
天地间灰蒙蒙连成一片,奈何桥上不时有鬼魂经过,或哀嚎,或挣扎,或面无表情都无一例外被鬼差赶着通往奈何桥尽头。
不远处一白衣女鬼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羡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到奈何桥上走一遭。
沈琼,一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却不能轮回。只能游荡在地府。
不能轮回并非因为她是大奸大恶之人,而是因为生死簿上跟本没她的名字。她这情况地府有史以来也没有发生过,地府最大的头,阎王去阳间游历联系不上。地府二把手,判官又不敢随意下决定,只能任由她在地府游荡。
她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阳间的花花世界还没有看够,无辜横死也就罢了,还不让她投胎,而且这一拖就是几百年。整天面对这暗无天日的地府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沈琼逮着空就去磨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押着鬼魂远远看到沈琼就想躲着走,无奈被眼尖的沈琼堵住了去路。
“这都几百年了,你们阎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投胎?”
“我的姑奶奶呀,您能别一见面就问吗?我们兄弟也就是一小喽啰,哪能知道阎王大人啥时候回来。”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他们跟沈琼抬头不见低头见,躲也躲不过去。
整个地府对沈琼都比较客气,这人跳过了生死簿,很大的可能是不归他们地府管,但人偏偏又来到地府。他们琢磨着兴许是上边一时遗漏的大人物。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人是关系户。沈琼生前的哥哥,在此之前就修了十多世的善缘,这世死后直接被委派到一方地界担任城隍。
虽说入了神籍要斩断一切俗缘,更不可过问阴间阳间事,但生前沈琼两兄妹关系很好,而且他哥哥也递过话,该关照他们还是要关照的。
中间被押送的那个鬼魂不甘心地挣扎着,身上的铁链哗啦啦直响。“放开我,我不要投胎。”
沈琼眼睛一亮,扯着他的铁链就往自己身上套:“这位兄弟,你不想投胎,让给我呀。”只要能投胎她也不管以后是男是女了。
“此人生前是个大恶人,这次投胎不是老鼠就是蟑螂,你确定要替他?”黑无常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说道。
沈琼手一顿,把已经挂在胸前的铁链又套回那鬼魂身上:“兄弟一路走好,咱们下次见。”
黑无常押着那鬼魂离开,剩下白无常站在原地整理着他的册子。月末可是要看考勤的。
没有那个刻板的黑无常,沈琼心思就活络起来:“我自打来地府就没见过你们阎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你悄悄放我去投胎,估计等我过了一世死回来,他还没回来。这多好!”
“没有阎王的命令,投胎这事你就别想了。而且你知道投胎要经多少人手吗?”白无常合上册子掰着手指头跟她算:“光是押运的鬼差就要三个,还有孟婆,这中间有一鬼,日后泄露了风声,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就别经过他们呗,就咱俩偷偷进行,日后我到了阳间给你多烧点香烛纸钱。”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沈琼徐徐善诱:“你要是喜欢美人,到时候我多给你烧几个。胖的瘦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托个梦给我就成。”
白无常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她:“你死的时候好像还没成亲吧?说这些合适吗?”
沈琼翻了个白眼,她死的时候是没成亲,但在地府这几百年见得太多了,什么妻妾成群的富商,留恋花丛中的纨绔公子哥,还有曾经的青楼花魁。这样的简直不要太多。当然也有夫妻恩爱,携手白头下一辈子也愿意在一起的人。
地府太孤独,逮着空沈琼就跟他们唠嗑,有想不开的哭天抢地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有些人享受完了一生也看开了。愿意跟她唠一唠自己的一生。
“岁数大了,阅历丰富了呗,要不怎么连你白无常都喊我姑奶奶。”
白无常送给了她一个死鱼眼,毫不留情飘走:“那你继续在这里增加阅历吧。”
一个又一个鬼魂面无表情从她身边飘过,沈琼摇摇头这一届鬼魂太呆板一个个活像黑无常附体,着实无趣。她正想着去找孟婆说说话这时天空一阵红光闪过两封信飘飘然地落在她手心。
这东西几百年了,沈琼也没见过呀?一封上面写着沈琼亲启,另一封收信人竟然是地府判官。
能直接把书信通往地府,又认识沈琼的不外乎就是她那个当了城隍的哥哥。
当着闻讯而来的黑白无常的面,沈琼打开了署名自己签收的那封信。
原来是她们沈家第三百八十代后人沈继文,以后本应该出入朝堂封官拜相有一个大好的前程,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现在沈继文整个就是一个一事无成厌世的颓废不良少年。
而且她哥哥算过了,要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沈继文身上似乎还要背上血债。
想他老沈家这是积了多少辈子德才出了一位神仙,虽说她哥哥不能明着帮子孙后代,但是因为他的气运,往后沈家定是福泽深厚上天眷顾之人。沈家人就算是死了投胎也都是好人家。这下全都要被这个不肖子孙给败光了。
城隍哥哥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沈家气运就这么没了,又不能插手这件事,就给她来信,让她去阳间管教管教沈继文。
机会来了,托她曾曾曾曾了不知道多少辈的曾侄子的福,她终于可以回阳世了。沈琼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把另一封信递给了黑无常:“劳烦转交给判官大人。”
黑无常拿着信公事公办地飘走了。
白无常眼睛转了转,一个人的命运轨迹若是发生变故他们地府是允许扳回来,而神界那边只要不是神仙亲自出面,上面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阳间这趟沈琼十之八九是去定了。
白无常等黑无常没影时才一脸讨好地开口:“琼呀,你去了阳间之后,香烛纸钱就不用了,隔几天给我捎上几瓶好酒就行。另外……美人给我烧几个丰满的。”说完他还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帽子上垂下来的带子。
“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敢问白无常大人,您老帮我办什么了?”沈琼抖了抖信揣进怀中,翘着二郎腿坐在她经常坐的那块石头上。
“害,你看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吧,咱俩谁跟谁呀。你在阳间办事,地府有个人也好照应不是。”白无常觍着一张笑脸坐到她旁边。
这会知道跟她套近乎了,沈琼瞥了他一眼淡定的开口:“也不知投胎去个什么人家,酒水也要不少银子的。至于美人,你跟我一个死的时候还没成亲的姑娘家,说这个合适吗?”
白无常……
正当白无常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黑无常由远而近地飘了过来。
“判官大人允许你回阳间,但有三个条件。”
沈琼这个时候觉得黑无常那没有感情的声音宛如天籁,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一百个她也答应。“您说。”
对于她突然恭敬的态度,黑无常还颇有些不习惯。顿了一瞬才接着说道:“第一阎王回来之前你不能投胎,所以这次去你是以鬼身回阳间。”
鬼就鬼吧,只要能回阳间变成什么奶奶样她都愿意……当然除了老鼠和蟑螂。“好。”
“第二,只能板回沈继文的命途,不可影响他人气运,更不可危害人间伤人性命,当然大奸大恶之人可以稍加惩戒。”
“明白明白。”
“第三只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会派鬼差去接你。”
“三年?这也太短了吧?能不能多宽限几年,万一没扳回来怎么办?”沈琼伸出三跟手指头,不可置信地问。针对她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鬼,三年岂不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黑无常:“三年已经是法外开恩,一天都不能再多了。”
沈琼有些丧气,黑无常果然是地府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行吧,三年就三年,说不定等三年后她回来阎王爷也回来了那。“那我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可以。”黑无常转身,带着沈琼沿着忘川河边走去。
这些年沈琼除了奈何桥没走过,整个地府都走了个遍,如今黑无常带她走的这条路她从没走过,不由得疑惑开口:“这是通往阳间的路?”
“嗯,后门。”旁边的白无常在她耳边悄悄开口。
沈琼……
原来走后门这典故是从地府来的。她这也算是靠关系走后门了。
三只鬼在一团白雾前停住脚步。白无常从袖子了掏了掏摸出一串白色手链递给沈琼:“喏,别说我没帮你,带着这副手链在太阳低下也能行走。”
还算有些良心,沈琼接过手链带在手腕上,有了这个东西她在阳间行事也就方便了。
“之前咱们商量好的事你别忘了。”
“看在你这手链的面子上,我……”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股大力踹进了浓雾中。
白无常你大爷的,你等我回来的。
眼前的白雾回归平静,黑无常转头不解地问道:“你踹她做什么?”
白无常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磨磨蹭蹭的,我这不是怕她当误咱们的事吗。走走,咱们该干活了。”说完就要上前拉黑无常的袖子。
黑无常退后一步躲过了白无常的手,整了整衣领率先转身走去。
身后留下白无常一鬼看着他的背影暗暗磨牙,你个死老黑,到时候酒一滴也不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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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点需要解释一下:
第一,白无常那句姑奶奶只是吐槽。
第二,其实蟑螂是替补队员,另外一个名字有点太不文雅临时就pass掉了。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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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王绵绵在昆仑山上学了几百年的道法,依然一事无成。
师父嫌她愚钝给了她一件法器一脚把她踢下了山。
绵绵看着法器-一把理发用的大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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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众人捂着脸加钱求剪。
开业一段时间王绵绵发现进店的顾客越来越奇怪。
刺猬精:老板剪个发。
狮子精:老板给我修个中分。
狼妖:老板给我剪个刘海。
最后来了个和尚:老板剪头。
绵绵表示剪头挺好剪,但是法制社会她不敢啊。
第 2 章
天已入黑,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但万花楼里却是宾客满盈。
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眼看着年轻人眼神迷蒙都拿不稳酒杯。
对面脸上长了一颗硕大麻子的中年人冲旁边劝酒的女子使了一个眼神。
女子会意起身离开,片刻又后端着一物走了过来。
中年人挪了下位置,离年轻人近了一些,拍着他的胳膊说道:“沈公子,您看我给您准备什么好东西了?”
沈继文努力的睁开眼,大这舌头问:“什么……东西?”
“好东西,您抽上一口,保管您欲/仙欲/死。”王麻子把烟杆子递到了他面前。
“欲/仙欲/死?呵……莫不是逍遥草?不行,这东西上瘾。我们祖上……有规定这个东西沾染不得。”沈继文一把推开,他虽然醉了可还保有最后的理智。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再说这个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少抽一点没事。我都抽好多年了,不也没事?”王麻子说完看了陪酒女子一眼。
那女子也摇着王继文的胳膊劝:“真的没事,万花楼里那么多客人都抽,抽完后,保证您忘记一切烦恼。”
忘记一切烦恼?沈继文有些意动,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了。要不尝尝?
沈继文幼时是整个长安出了名的天才,自从牙牙学语就广受夫子的夸赞。记忆力更是惊人,一路顺顺利利的考到了殿试。他的好运也就截止在殿试上。
年轻顺风顺水惯了,也造就了他心高气傲的性格。殿试的时候答题也比较大胆。谁知就因为他的试卷引得当今圣上龙颜大怒。
当下撸了他举人的名头,给他留下了十二个字,‘年少轻狂,不知所谓,回炉重造。’对于一个学子来说,这无疑就是给他判了死刑。
本来父亲利用他的官职给他争取了一个去国子监的名额,但谁知道临了被别人给顶替了。
自那以后,沈继文是彻底的自暴自弃,每天沉迷于酒肉醉生梦死。反正努力也没什么用。
沈继文舔了舔嘴唇慢慢地伸出了手,心中说服自己,就尝尝不多抽。
手马上就要碰到烟杆子了,这时突然一张惨白的脸从自己眼前划过。
“什么人。”沈继文吓得手一抖。
王麻子四下看了看:“没什么人呀?”
沈继文使劲眨了眨眼,发现并没什么异常,不由得放下心来,想来是自己看错了。
“沈少爷请您享用。”王麻子麻利的点上烟,放到桌子上向他的方向推了推。
抽还是不抽,沈继文心里的小人在打架。
因为他一直在盯着烟杆子,然后第一时间发现,烟杆子自己动了。
“动了……它怎么自己动了?”沈继文向后退了退抖着手指着桌面。
“没有呀,沈公子您是喝多了,眼花了。”王麻子回过头把烟杆子拿到手里,还转了转。
“不不,它真的动了。”沈继文这会是真的酒醒了,他推开身边的女子踉跄的跑出万花楼。冷风一吹沈继文打了个哆嗦。看了看漆黑的街道,心底一颤快步向沈府走去。
回到了沈府,这个时候沈继文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刚把大门关上,一回头就看见他爹站在院子了。
“爹。”敷衍地喊了一声沈继文越过沈元向府内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沈元扯着他满身酒气的衣服怒不争气道。
“什么样子?我这个样子怎么了?给你们丢人了?”沈继文打了个哈欠,歪着身子没有站相地立在那里。
“你能不能振作一点,皇上也没说你不能再考。你努努力下次说不定就能考中了。”
一提皇上,原本无所谓的沈继文直接炸了:“下次?我还有下次?你们要嫌弃我丢人就直接说,书我一定是不会再读了,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顺你们的心意去死,不给你们丢人。”
“你……你……”沈元扬起巴掌,对上沈继文绝望而又疯狂的眼睛最终也没落下。
“你给我滚回祠堂,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出来。”
跪在蒲团上,看着桌子列祖列宗的牌位,沈继文自嘲地笑了,以前他来祠堂都是因为考了好成绩,给家里争光,现在却是因为受罚。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一阵风吹过,挂在祠堂墙壁上的一副画掉了下来。
沈继文起身捡起画,泛黄的画纸上是一个正值芳龄的女子,画师画的很传神,那女子一抿一笑都像真的一样。
这女子是他的太太太太姑奶奶,按理说一般家族的女儿是不能入祠堂的,但是他这位太太太姑奶奶生前对家族做了重大贡献,再加上去世的时候没嫁人,就破例供奉在祠堂享受沈家子孙世世代代的供奉。
沈继文恭恭敬敬地把画挂在墙上又拜了拜,打算回到蒲团上,一回头就看到一长发白衣女子站在她身后。
大半夜的在阴森森的祠堂突然出现一人,你说怕不怕?
沈继文身上的鸡皮疙瘩噌的一下子起来了。吓的一下子钻进了桌子地下。
“啊……鬼呀。”
沈琼一直从迎春楼一直跟着他回到沈家,这个不孝子孙的行径简直是太过分了,连□□那种东西都想沾,看来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了。沈琼脚冲上,头冲下飘到桌子下与他直视:“你是在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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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人’苍白的脸,沈继文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啧,没出息!
沈琼把人拖了出来托着腮等他醒来。
当沈继文悠悠转醒就看到之前看到的白衣人正一眼不眨地盯着他。而且这人虽然是坐在那里但是仔细看却是悬空的,沈继文立刻感觉呼吸一紧。他慢慢的向后退,边退便颤抖地说:“你……你别乱来,这里是……我沈家的祠堂,沈家的列祖列宗会保佑我的。”
沈琼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沈继文旁边:“我倒是想看看,在我面前,他们是怎么保佑你的。”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沈继文知错了,还请祖宗门显灵把这个女鬼给驱赶走。”沈继文这个时候都要吓哭了,爬着跪到祖宗的牌位前闭着眼睛不停地磕头。
然而并无事发生,女鬼仍是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桌子上各位祖宗的牌位仍旧立在上面纹丝不动。
“姑娘,在下……与您无冤无仇,您能不能高抬贵手……饶了在下。”一定是他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这世界怎么玄幻了?
沈琼一伸手,墙上的画直接飞了过来。那画,像贴在墙上一样悬空在半空中。沈琼把头发向后撩了撩托着下巴问道:“看看眼熟不?”
看一眼画中人,在看一眼女鬼,沈继文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跟我太太太姑奶奶长的那么相似。”
“因为我就是你太太太姑奶奶。”沈琼一挥手,画像又回到了墙上。
“真……真的?”沈继文其实已经相信了七八分,能自由出入他家祠堂,在加上跟他太太太姑奶奶的画像这么相似。虽然刚刚吓他,但沈继文根本就没从这鬼身上感觉到恶意。
“我若真是外面的恶鬼,你早就没命了。”
沈继文看着外貌跟自己相仿的祖宗哆哆嗦嗦地问:“太太太……姑奶奶您老怎么回来了?”鬼魂这种事打破了他多年的认知,不过他沈自家的祖宗总不会害他。
“行了,就叫姑奶奶就成。至于为什么回来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思进取的不孝子孙。”沈琼飘到供奉的牌位前细细的找起了自己的牌位,光看到画像了,还没看到牌位。
“是,继文知错了。”沈继文缩着脖子低低的开口。
“既然知错了,就好好读书,早日封侯拜相为沈家添光。”最终沈琼在最上面那牌找到了,牌位很陈旧但是应该是经常有人打理,上面没有一丝灰尘。
姑奶奶对他的期望原来那么高,但是他注定要让姑奶奶失望了:“可是,我已经被皇上取消了举人资格,只怕……”
“怕什么,就没有你姑奶奶办不成的事。”
被沈琼这么一说,沈继文心底不由得重燃了一丝希望。“真的可以吗?”
沈琼盘着腿坐在桌子上开始吹嘘:“那当然,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是谁,你姑奶奶在地府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阎王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黑白无常那是你姑奶奶的朋友,忘川河知道吧?你姑奶奶经常在里面洗澡。”
“真的?”沈继文一脸崇拜,不愧是他老沈家的祖宗。
沈从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想问又怕对他姑奶奶不敬,不问心里又好奇。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沈琼开口道。“有什么问题直接问?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不要优柔寡断。”这次回来她一定要好好板一板她这曾侄子。
沈继文挠了挠头小心地开口:“可是,鬼也要洗澡吗?还有忘川河是露天的吗?那旁边有男鬼吗?”显然他的关注重点有些偏了。
沈琼……
“你怎么那么多费话。赶紧起来读书!”
沈继文……是谁跟他说想问就问的?
※※※※※※※※※※※※※※※※※※※※
沈中二继文有一颗操心祖宗终身大事的心。
第 3 章
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沈继文慌张地看过来:“姑奶奶您能不能先躲起来,我爹来了,他身体不好,我怕他被吓出个好歹来。”
香炉里飘出的烟一缕缕围着沈琼打转,她纹丝不动地坐在桌子上理都没理沈继文。
沈琼看着进门的中年男子,摸着下巴想,她这后辈教子无方,要不要教训一下。但转眼看到一脸紧张的沈继文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曾侄子还算孝顺,看在他的面子上就饶了他爹一回。
“可知错?”沈元走近祠堂就看见沈继文静静地跪在蒲团上,儿子如今颓废成这样,最心痛的莫过于他这个当父亲的了,沈家世代单传,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他也要让沈继文振作起来。
发现自己的父亲根本就看不见姑奶奶,沈继文松了口气。“孩儿知错了。如今孩儿翻然悔悟,之后定会好好读书,不辜负父亲的期望。”如今他有姑奶奶相助,他就不信自己还出不了头。
沈元一愣,原来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也说不出口了。这还是他那个自暴自弃的儿子吗?这还不到一晚上的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过见沈继文一点都没有敷衍地意思,心下疑惑的同时又有些欣慰,难不成是祖宗显灵了,让这孩子想开了?
“你能想明白为父就放心了,年轻人多沉淀沉淀也是好事,你放心读书,国子监的事为父再想想办法。”
“多谢父亲。儿子日后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儿子,沈元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好,好孩子,有你这句话父亲就知足了。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待沈继文离开后,沈元重重地跪在了蒲团上着祖宗的牌位叩头:“多谢列祖列宗保佑!”
熟睡的沈继文满脸稚气,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真不愧是他哥哥的子孙,眉眼间跟她哥哥有八分像。不过……沈琼危险地眯起眼睛,到底是谁妄想截断她沈家的气运?她这几百年一直在地府,没得罪什么人或者鬼,莫不是对方是冲着她哥哥来的?
伸出手指点在沈继文眉心,一丝黑气从他额头冒了出来,转眼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睡梦中的沈继文,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睁开眼睛就跟沈琼四目相对。
沈继文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裹紧了被子沈继文心有余悸地开口:“姑奶奶您老晚上的时候能别飘到我床幔上来行吗?”要是姑奶奶经常来这么一出,他怕还没为沈家光宗耀祖就被吓死了。
“既然你醒了,来咱们先立几个小目标。”沈琼飘到书桌前拿起毛笔,铺上白纸准备提笔。
沈继文趿拉着鞋子跟到了书桌前不解地问:“小目标?”
“封官拜相那个是大目标,也是长期目标,小目标就是你近期要达成的目标。咱们一条条列下来。”雪白的纸上被沈琼写上了一个大大的一字。
“近期达成的目标就是进国子监,成为帝师的弟子!”进国子监拜自己崇拜的帝师大人为先生一直以来就是他的梦想,原本他想着考中前三甲就能入的了帝师的眼,能更好拜师,谁知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沈琼提笔的手一顿:“帝师不就是皇帝的老师?你怎么成为他的弟子?
“姑奶奶您有所不知,帝师大人偶尔在国子监代课,除了是圣上的老师外还可以收一位学子为徒。帝师博学多才,学识渊博深受当今圣上敬重,是被圣上誉为天底下最有学问的人。”说起自己的偶像,沈继文就滔滔不绝起来。他要是能学到帝师大人一成学问也就心满意足了。
沈琼把毛笔放到架子上,看着眼睛放光的沈继文不屑道:“你们那个圣上怕不是个昏君吧,就算你口中那个帝师老头学问再深,也不敢妄言天下之最吧?不说别人了,就你姑奶奶见过的名人大儒都能绕忘川河好几圈了,也没听人谁敢这么自满。”
“姑奶奶,帝师大人不是老头,他还没满三十岁。”
“你们国家是没人了吗?”还不满三十岁的毛头小子都能当帝师?沈琼不由得深深怀疑起她曾侄子的学问来。
“不,姑奶奶,帝师学问是真的高,十年前周边三个国一起围攻我们大齐,当年还不到二十岁的帝师大人仅凭他一己之力劝退三军。还有五年前,西方大儒因为不服气帝师大人要跟他打擂台,最后不敌帝师被气死在擂台上。还有当今皇贵妃难产,孩子没生下来人就没了,当时皇贵妃都入棺了,帝师大人拍了三下棺椁。您猜怎么了?”
“怎么了?”沈琼向后飘了飘,躲过了沈继文口若悬河时喷出的吐沫星子,虽然她不躲也溅不到她身上。
“皇贵妃又活过来了,而且顺利产下十皇子,现在十皇子活蹦乱跳的。圣上都说帝师是神明转世。”偶像的英勇事迹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一想到以后有可能成为偶像的弟子,沈继文兴奋的手心都出汗了。
“你等等,这是帝师?不是神棍?”开始听着还挺正常,怎么越往后就越不对?
沈继文遗憾地摇摇头:“圣上本想让帝师同任两职,但帝师大人只肯担任帝师一职。”
还真是大千阳间无奇不有,被沈继文这么一说,沈琼都有些好奇这帝师到底是何许人也。沈琼决定哪天一定要去会会那个神明转世的神棍帝师,看看这人到底是人是鬼还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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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他,先说国子监。”听着她大曾侄子跟小曾侄子的对话,貌似现在就这一条路可走了,现在要做的事怎么把人塞进国子监。
提到国子监沈继文就来气,要不是周胖子顶替了他的名额,他这会都已经进国子监了。
沈继文气愤地开口“姑奶奶要不您半夜去爬周胖子家的窗户去?”
正在写写画画的沈琼伸手拍了沈继文的脑袋一下:“想什么那?无辜害人要不得。”
铺面而来的凉气直奔脑壳,冰的沈继文半个脑壳都木了,他抱着脑袋不敢再张狂了。“是是,继文知错了。”
天刚蒙蒙亮,沈继文跟沈琼就出了门,本来沈继文是不想出门的,被沈琼琼硬拉了出来。街上清冷一片还没什么人。
跟在沈继文身后的下人忐忑地看着沈继文一路自言自语跟空气说着话,他家少爷这是魔怔了?身为一个下人也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等着回府回禀老爷。
到了酒馆,买了三坛子上好的酒,沈继文看着东边慢慢升起的太阳担心地问道:“姑奶奶,出太阳了,要不从文去买把伞?”
“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是谁?区区太阳怎能奈我何?”说完沈琼就在沈继文崇拜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太阳下。
真不愧是姑奶奶!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旁边摆摊卖小玩意的,卖菜的,还有卖胭脂水粉首饰的,沈琼看的是应接不暇。人间还真是热闹。
沈琼相中了一块玉佩,正要喊他曾侄子给付银子,一回头便看见沈继文缩着脑袋沿着墙根走。
“怎么没脸见人呀?”
感到四面八方不屑的眼光袭来沈继文低下了头,从天之骄子跌落到尘埃,他不能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在别人的眼光中他能解读到自己是一个废物的事实。
“姑奶奶……我们快走吧。”年轻的少年此处有些无措有些受伤,抬起步子就要离开。却被沈琼拦住了去路。
“等等,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在瞧不起你,都在背地里议论你?”
抿了抿唇,沈继文低低的开口:“是。”
“为什么非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成没成才跟别人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沈琼转到墙内侧,从墙里露出半边身体,迫使沈继文把脸转向了人群:“你抬起头看看,那胖大婶正在议论今天的菜价,那个小媳妇跟旁边的人在讨论做衣服的花样,那黑脸汉子正在炫耀昨晚上的情妇,那老头正在骂他那不孝的儿子。哪个议论你了?”
沈继文抬起头看过去,发现真如沈琼所说,那些人似乎都没有关注自己。该吆喝的吆喝,该谈笑的谈笑,该叫骂的叫骂。一切似乎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什么样在别人眼里真的没那么重要。”沈琼把胳膊架在沈继文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开口。曾侄子小心肝太脆弱,还需要她这个老祖宗细心的呵护,沈琼瞬间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冰凉的感觉从肩膀一直传到脚下,沈继文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但是心底却一片轻松。仿佛抛开了枷锁一般,扬起了十五岁少年独有的笑:“姑奶奶我明白了。”
看着他的转变沈琼总算有了丝慰籍,这才是我沈家子孙该有的样子。
接下来,沈琼进行了疯狂的扫街模式,一路买买买。直到沈继文再也拿不下任何东西,沈琼才意犹未尽地开口:“行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我朋友该等急了。”
沈继文努力地从一堆物品后探出头:“姑奶奶,您朋友也是鬼吗?”
“嗯。不但是鬼,还是个鬼差。”
沈继文瞬间感觉自豪无比,小跑着跟上沈琼的步伐。托他姑奶奶的福,他竟然能亲自给鬼差买酒,那可真是万分荣幸。
不同于沈琼和沈继文的喜悦心情,身后跟着的下人却都快哭了,少爷病的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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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定一个小目标,走过路过的小可爱收个藏好不好?
第 4 章
夜深人静,沈琼指挥着沈继文把一张画了不知名线条的黄纸在香炉前点燃。并把新买来的酒打开了盖子。
院子里一阵阴风吹过,沈琼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曾侄子开口:“行了,你先下去吧。”
“哎。”得了吩咐,沈继文转身离开,起初走的还算淡定,待走到祠堂门外便撒起丫子飞奔起来。
等了片刻还不见一个鬼影,沈琼看了眼燃过黄纸的地方一点灰都没有,心下了然。“白无常你再不来,这些酒我就给你全潵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祠堂里的烛火闪了闪一身白衣的白无常出现在眼前:“别,这不来了吗。”
闻着空中飘散过来的酒味白无常忍不住凑近一脸陶醉:“真是好酒!”
沈琼却是在他就要靠近酒坛子时啪的一声把酒盖上了。
“怎么?不是给我的?”白无常一脸莫名指着自己。大老远喊他过来,不会只是让他闻味道吧。
“是给你的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还好她在地府混的开,不管是阳间的人还是地府的鬼,找白无常准没错。
漆黑的夜里,昏昏暗暗的祠堂,两条白影隐隐约约地飘在空中。
白无常拿着勾魂棒无奈冲着沈琼点了点:“你呀,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什么事?
沈琼向后一闪,嫌弃开口:“你那玩意离我远点,我可不想现在就回地府。”随后便把沈继文身上带有晦气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看看是谁在针对我们沈家?”
思索片刻白无常严肃地开口:“我只能帮你查查,但是不一定查出来,能神不知鬼不觉做这事的定然是不一般鬼神。”
晦气入体是一种邪道禁术,能夺人气运断人寿命。被施咒之人一开始是霉运连连,诸事不顺,之后便是性情大变,搅的家宅不宁。
这种事必然不是人做的,若是鬼的话,他还能查一查,若是神,他也无能为力了。
“你帮查一查就行。”若是地府也查不出来,那这人就不是她能对付的了。到时候只能让她哥哥出手了。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白无常用勾魂棒一指,几坛酒立刻凭空飞起排着队跟在他身后。
“等等,再问你个事,这边有个帝师听说挺厉害的,你知道吗?”
“帝师?没听过,怎么厉害了?再厉害不也就是个人吗?”
见白无常也是一脸疑惑,沈琼高深莫测地点头:“明白了。”
沈琼心里有了底,舌战三军,气死大儒也就能说明这人嘴皮子利索,歪理多而已。至于那什么拍棺救人命八成就是凑巧。
“行了,没事了,你回吧。”事情都得到解决,沈琼就开始赶客。
白无常刚来时就发现这里除了酒之外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一直忍着没问,不过他都要走了这鬼还不开口就有些忍不住了:“你给我准备的美人哪?”
沈琼算了下时辰现在已是深夜,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想着一会要办的事,不由得有些着急,便敷衍道:“下次下次,你赶紧下去吧,别当误我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白无常上下打量她有些怀疑。
“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以后美人也没了。”沈琼明显就是用过就丢,过河拆桥,反正该问的都已经问出来了,再说一会她要做的事让这个地府公职人员知道也不好。
“好好我走行了吧。”一阵黑烟飘过,白无常便无了踪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几坛子酒。
月光斜斜地照进窗内,沈琼站在床前看着眼前肥肉几乎铺满整个床铺的人摇头,这人也太肥了,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养的。
这人满身的铜臭味,根本就没有官运,沈琼放下心来。
“周胖子,你可知罪?”
床上的胖子睁开眼看见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身上泛着绿光的沈琼时,当即吓得嗷的一声趴在床上不停地磕头:“女鬼……不,女神仙饶命。”
来到阳间之后,沈琼发现吓人成了她的一大乐趣,正琢磨着等以后有时间再去吓吓那个神(骗)明(子)转世的帝师时,一阵浓烈的尿骚味传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琼嫌弃的看着床上的一摊肉,跟他曾侄子比还真是差远了。“你可知罪?”
“我……我不知。”胖子哆哆嗦嗦的开口。因为他的抖动,整个床都在颤动。
“你破坏了文曲星的运势,自己不但不能成才,还会惹来滔天大祸。今日本仙子就是来取你性命。”顺着他的称呼,沈琼很不要脸地自称为仙子,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都是恶鬼索命,没听过仙人索命的。
床上的人现在是怕的要死,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扑通一声扑到了地上,那声音之大,沈琼都怀疑地面还是不是完好。
周胖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抖动:“求仙子饶命,不是我的意思,都……都是我父亲安排的。”
地上人的脑袋一下接着一下咣咣地砸在地面上,转眼额头就一片红肿。沈琼看着地上畏畏缩缩的人顿时失了兴趣 “念你是初犯,暂且饶你一回,把从别人那里抢来的还给别人即可。”
“是是是,我明日就还。”半天没听到动静,地上不停磕头的人忍不住抬头,那里还有沈琼的鬼影。惊魂未定的人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抹了把满头的冷汗心中还存着一丝小小的疑惑,为什么这个不知是女鬼还是神仙的存在,叫的是他的外号而不是他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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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亲眼所见?”沈元面色凝重,他还以为沈继文是真的想开了,哪成想现在的情况比他颓废的时候还严重。
“老爷千真万确,小人亲眼看见少爷自言自语,一会对着半空喊姑奶奶,一会又一个人傻笑。”下人跪在地上把那天沈继文的一举一动都描述出来。
“而且……少爷买了不少女子用的物件,就在他房间。”
“什么?”不敢置信地沈夫人提着裙摆快步向沈继文的房间走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件事。
推开房门,沈继文此时不在房间,沈夫人毫不费力地从柜子了翻出了一堆女子用的发簪,头花,胭脂,耳环,衣裙。仔细看衣裙里竟然还裹着一件肚兜!
沈夫人顿时感觉心口有些喘不上气来,捂着心口就要倒下,被随后跟来的沈元扶起。
沈元看着面前的一切震惊无比,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有了这种怪癖。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沈夫人一脸担忧忍不住小声地哭泣起来,她宁可沈继文一事无成,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
沈元努力保持平静,他拍了拍六神无主的沈夫人安慰道:“夫人,你别急,我先请个大夫给文儿看看。”
大夫来的时候沈继文还是一脸莫名,这是怎么了,他最近身体非常好,并没有什么病症,不过对于父亲的关切他也没拒绝,便伸出了手腕。
年老的大夫细细地把起了脉,片刻后开口:“沈大人,沈公子脉搏强劲有力,气色红润身体很是康健。”
“大夫,您在看看没有别的发现吗?比如精神方便?”沈元也发现了,沈继文最近状态特别好,根本就不像有问题的样子,难道儿子的这种怪癖跟身体没有关系,想直接跟大夫说吧,又说不出口。只是希望大夫能听懂他的暗示。
“不用看了,令公子双目有神,精神很好。”显然大夫跟沈元的心思隔着千山万水。
送走了大夫,沈元还是不放心:“文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爹你放心吧,我身体好着那。”自打想开了之后,脑袋仿佛瞬间清明了,他是吃的香,睡的好,读起书来也是豁然开朗,做事更是事半功倍,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姑奶奶总是在半夜的时候,时不时地吓他一下。
下人一路兴匆匆地小跑着过来:“老爷,国子监来消息了,说是过几天让公子去报名。”
“真的?”沈元欣喜地开口。
国子监乃是当朝最好的学府,从国子监出来的学子无疑都是前途一片光明,前程似锦。
当时国子监祭酒坚决反对沈继文进国子监,并不是因为沈继文学问不够,而是因为皇上对沈继文印象太深,这个印象还是不好的印象。就怕这人到时出了国子监还是得不到重用。
最后他舍下老脸求了又求才为他儿子得了一个旁听生的名额,所谓旁听生就是不走内在编制,正经来说都不算国子监的学生。
只是这样他也满足了,自己也只能帮儿子到这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但是奈何自己官职太低,就是旁听生这个名额最后还是被人截了胡。
“真的,是周大人亲自去国子监退还的学贴。而且指名退还给公子。”说着,下人递上了学贴。
直到看到那红灿灿的学贴,沈元才真正地相信。
沈夫人有些喜极而泣:“真是太好了,文儿你可以去国子监了。”
“儿子知道了,谢谢爹娘为儿子做了那么多。”这件事他早早地就听姑奶奶说过了,所以沈继文显得淡定许多。
想到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沈继文抬起袖子帮沈夫人擦了擦眼泪道:“爹娘,孩儿先去读书了。”
望着沈继文的背影,沈夫人脸上的喜悦变成了忧愁:“老爷您说,文儿会不会是中邪了?要不咱们找个法师来驱驱邪?”
这孩子反应也太平淡了,完全不像他的性格。而且现在的状态似乎比他没出事之前的状态还要好,这太不正常了。
难不成儿子身上真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沈元下定决心:“好,明日便请法师来府上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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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养了十多年的儿子竟然是女装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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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沈继文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国子监的大门。
这里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沈继文摸着这里的一砖一瓦心中激动无比,他终于进来了,虽然只是以旁听生的身份。
沈琼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没见过世面的曾侄子,现在都激动成这样,待他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岂不是得痛哭流涕?
一群年轻的学子从走廊走过来,领头的一华服少年看到沈继文停下了脚步。
“呦,这不是昨日神童,今日黄花吗?怎么这样的人也进国子监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沈继文不予理他,打算从旁边转过去,华服少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倨傲地开口:“沈继文,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识相的赶紧离开。”
“让开,我有学贴,今日是来报名的。”沈继文推开前面的人就要往里走。报名第一天就碰到自己的死对头也是够闹心的。
沈继文跟华服少年赵宜成的恩怨可就由来已久,从小两人就在同一个学堂,同一个夫子授课,在学堂上赵宜成被夫子罚,沈继文被夸奖,回到家沈继文又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一直以来赵宜成都被沈继文压了一头。
这回终于有机会羞辱沈继文,赵宜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看见沈继文手里的学贴,赵宜成刷的一下给夺了过来。
“你还给我。”学贴被抢走,沈继文急了,学贴上写着他是旁听生,若是这人看到免不得又是一阵嘲笑。
呦呵,哪里来的熊孩子,要是她不在,这妥妥的学府暴力呀。敢欺负她曾侄子也不看看沈继文的老祖宗是谁。
赵宜成正要把手里的学贴向人群中扔去,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麻木的不能动弹,然后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窖浑身冰冷,手中的学贴也掉落在地上。
沈继文捡起学贴快步走了进去。
到底不敢做的太明显,要是引起恐慌就不好了,沈琼松开赵宜成琢磨着要不晚上爬窗户吓吓这熊孩子。
“宜成,宜成醒醒。”
赵宜成睁开眼睛看到众人都围着他,不由得有些迷糊:“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你突然晕倒,你没事吧?”
沈宜成动了动胳膊,发现没有任何异样,身体在太阳的照射下也暖洋洋的,似乎之前只是他的错觉。
接待沈继文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姓蒋是以后沈继文的授课夫子,观此人面相沈琼点点头是个正直的人。
蒋夫子把学士服和课本递给沈继文,“明日你便可以来上课了。”
沈继文恭敬地行礼:“多谢夫子。”
离开的时候再没见到赵宜成,想来是早已离开。
沈琼与沈继文离开片刻后,国子监迎来了一位大人物。
国子监祭酒亲自来出门来迎接:“大人请。”
来人一身青色衣衫身披玄色披风,身材修长消瘦,一头黑色的长发只用一直汉白玉簪轻轻挽起。只这一身简单的装扮,就显得贵不可攀。通体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外露,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
秦闫刚进大门脚便顿住:“可有陌生人来过?”
“沈大人之子沈继文刚刚来国子监报名。”刚才接待沈继文的蒋夫子正好也在,便开口答道。
“沈继文?”秦闫看着面前的空地若有所思。
祭酒小心地问道:“可否传唤沈继文。”那沈继文是有问题?还是可塑之才?能引得帝师大人注意,他可是听说面前的帝师本领不小。
“不必。”说完秦闫先一步踏了进去。祭酒等人急忙跟上。
待沈琼领着她曾侄子回到沈家时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沈家院子里摆着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些祭品和……黑狗血,旁边的房门上贴满了符纸,一个道士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拂尘念念有词。
“爹,你们这是干什么。”
傻孩子不懂事,还一脸茫然地问他爹娘。
沈琼却看明白了,啧啧,她这大曾侄子这是要捉她呀。
供桌上的祭品倒是挺香的,沈琼一脸淡定地坐到供桌上看着那个道士表演。
“最近府上有些不安生,你爹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请道长来驱一驱。”沈夫人面色小心,生怕惊动了缠着自己儿子的恶鬼。道长可是说了,沈家确实有恶鬼。
沈继文闻言大惊,他们说的不会是姑奶奶吧,而且他姑奶奶说到底也是鬼,这般作法会不会对姑奶奶不好。
“我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请道长离开。”
那道士不但没走,看到沈继文时反而更来劲了:“贫道观你印堂发黑,想来恶鬼纠缠你已久,待我施法除掉它。”说完就摁着沈继文让他跪下。
沈继文哪里会从他,想伤害他姑奶奶那是万万不可的,一把夺过道士做法的拂尘往门外推。
“文儿……”
顷刻间你推我拉,几人乱作一团,不同于这边的混乱,沈琼一手鸡腿,一手苹果咔嚓咔嚓地啃着。
挣扎中的道士回头一开供桌上的烧鸡少了条腿立刻大惊:“孽畜哪里逃。”
待沈继文一时不查之际端起黑狗血就要往供桌上泼。
在沈继文的惊呼中泼出去的狗血转了个弯直接朝着那道士的面门而来。顿时道士被泼了个满头满脸。
对方的狼狈样惹得沈琼哈哈大笑。
那道士平时也算有两把刷子,这个时候也恼了,抢过拂尘便朝着沈琼的大致方向抽了过来。
沈琼眼光一冷,看来不给这人点颜色瞧瞧这人就没完没了,沈琼手一抬拂尘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道士的脖子缠了过去。
“啊……唔唔……”
道士瞪着眼睛,脸涨的通红,双手使劲地抓着脖子上的拂尘。
沈元跟沈夫人看的目瞪口呆,虽然他们当初是有所怀疑,但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片刻后,那道士都翻白眼了,沈琼才给他松开。
“咳咳……”道士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不敌沈琼,待缓了口气便踉跄着要往外跑。刚跑几步腿就被什么东西击中,道士脸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此时他脸上的血更多了,分不清是狗血还是鼻血。
半颗苹果咕噜咕噜地滚到他面前,道士心中大骇发挥生平最快速度爬起来狼狈逃窜而去。
看到沈琼没事,沈继文放下心来,看了不知所措的父母一眼带着怒气和无奈开口:“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沈元带着惊恐开口:“我……你这不也看见了吗?家里真的有……”
“沈元。”女子清丽的声音响起。
“这这……她是人还是鬼。”对于沈琼的突然现身,沈元是接受无能,拉着沈夫人想跑,却吓得腿软的不行。
沈继文对于第一次看见沈琼的感觉还是记忆犹新,自然是明白他的感受:“爹娘,你们别怕,这是太姑奶奶,是咱沈家的祖宗,祠堂里还挂着她的画像。”
沈元望去,对方可不就是那自己拜祭了无数次的祖宗吗。那他今天要除的鬼……
“太姑奶奶,后人沈元冒犯了祖宗,罪该万死。”沈元是悔不当初,要是之前他问明白缘由就好了,对祖宗不敬简直是罪大恶极。
“我且来问你,你教子无方,疏于管教可知罪?”沈继文之前诚然是因为被人注入晦气,但也是因为他心智不坚这才被人钻了空子。
“沈元知罪。”沈元惭愧地低下了头。
“念在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便饶你一次,我在阳世还能多留几载,这几年会跟在沈继文身边助他学业有成,府内外的人你打点好。”沈琼并不是害怕阳间这些道士和尚,她在地府这几百年也不光是游荡,抽空也修炼了一下,一般道士什么的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是经过地府允许来的阳间。但这种事到底是麻烦,而且若是传出去对沈家也不太好。
“是太姑奶奶放心,日后沈元定会打点的妥妥当当。但冒犯了太姑奶奶是沈元的罪过,沈元自罚在祠堂罚跪忏悔。”
沈继文听着父亲一口一口太姑奶奶地叫着,就浑身不得劲,他刚才这么叫其实也就是想说明姑奶奶的身份。如今他爹唤太姑奶奶,他自己平时唤姑奶奶,这辈分……
如今看着自己的爹要罚跪祠堂这心情就更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有些心疼,又有些幸灾乐祸,家里可算是有人能治住他爹了。有生之年他还能亲眼看着他爹罚跪祠堂。
“还有你,一起跪着去。”
“……是。”沈继文还没来得及偷着笑,就跟上了沈元的步伐。
帝师府
下人上前恭敬地开口:“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秦闫放下手中的笔淡淡地看过去。
下人急忙跪下解释:“那人说他来自仙源山。”
他多年前在仙源山呆过几年,并不是什么秘密,被人打着这个旗号见他,也不奇怪,这会索性没什么事见见也无妨。“带进来。”
道士逃回去后一直怀恨在心一心想除掉沈琼奈何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便打上了秦闫的主意。他在仙源山的时候就听说此人法术甚是厉害,当年仙源山内那只千年厉鬼就是被他除的,对付沈家那个小小鬼物自然不在话下。
“帝师大人贫道当年在仙源时就久闻帝师大人威名,帝师大人……吧啦吧啦……”
“沈大人一生清廉为国为民,如今独子又被邪物纠缠,贫道无能还请……还请帝师大人能出手相助。”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滋味如何?王道长这会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干巴巴了。
秦闫端坐在上首眼睛半阖着,玉如的手指轻轻捻动着一粒念珠,听闻王道长的话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
只是被这么一看,王道长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时鬼迷了心窍光想着出气了却忘了这人的可怕,王道长这会隐隐有了退缩之意。
正当王道长想告罪时听到了秦闫慵懒的声音。
“也罢,本官就跟你走一遭。”
第 6 章
秦闫的到来让沈元诚又是欣喜又是惶恐,说句逢毕生辉也不为过。但在看到后面的王道长时便只剩下了惶恐。沈元忐忑上前:“不知帝师大人亲临寒舍所谓何事?”
抬眼望去整个沈府被一层淡淡地鬼气所笼罩,只不过这层鬼气过于纯粹,而且似乎与沈家同出一门不但不会对人不利,还会给沈府带来好运。秦闫心下了然,漫不经心地开口:“听王道长所说贵府有鬼?”
说完便向鬼气最浓郁的地看去。
王道长刚到的时候,沈琼就已经发现了,而且她发现这人这次竟然找了帮手,然后她就发现她竟然看不透这个帮手道行的深浅,正当她琢磨这人什么来头的时候一抬头跟秦闫四目相对。
沈琼徒然一惊,就在她以为这人发现她时,对面的人又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沈大人,您府上的事,贫道已经告知帝师大人,帝师大人知道您府上有鬼物特来相助,如今帝师大人亲自出手,定能将那鬼物拿下。”说这话的时候王道长有些得意,当今帝师可不是谁都能请来的,待此事过后,在圈子里都能名声大噪。
“道长说笑了,鄙府哪里有那东西,没有的事。”事发突然,沈元根本来不及想出好的对策,干脆矢口否认。
王道长万万没想到沈元竟然会全盘否认,立刻急了:“沈大人,那天你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没有?您是不是怕那鬼物报复,你放心……”
“王道长慎言,府上一切如常,并没有你说的什么鬼物。”沈元严肃地打断他。
“你你……”
秦闫垂下眼睑,心中有数。看沈元的反应,应当发现了那鬼的存在,“既然贵府无恙,那本官告辞。”
原来这人就是传说中那个很厉害的帝师?不管刚才这人是真的看到她了,还是巧合,沈琼都想试试他。她非扒了这骗子的皮不成。
这边秦闫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阴寒之气袭来。
秦闫动都未动,手中的念珠直接向后一弹。
念珠裹着一身灵气直逼沈琼的面门而来。沈琼心中闪过惊涛骇浪,区区一个人类怎么会有这种厉害的法器?来不及多想,她急忙闪身躲避,只不过那念珠速度太快,沈琼躲闪不及直接被打在了肩膀上。
顿时肩膀一阵灼热,顺着念珠的力道,沈琼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几百年来沈琼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重量,倒在地上灵台剧震的沈琼险些灰飞烟灭,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由得大骇这人什么来头?
眼看这人一步一步朝着走过来,沈琼心中暗暗叫苦,碰到硬茬子了。
“帝师大人手下留情!”沈继文匆匆赶了过来,拦在了沈琼身前。
“帝师大人,此乃我沈家先祖,并无害人之意还请帝师大人高抬贵手。”沈继文鼓足勇气开口。
他一直在房间里读书,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此情景,便认为秦闫定是受了那王道长的谗言,不由得怒视那姓王的道长。
看着少年明明腿脚都在颤抖却依然倔强的站在她身前,沈琼无比的欣慰,没白疼他一场。
面前的这个帝师身上并无任何灵力波动,分明就是一个人类。沈琼不由得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难不成几百年不来阳间她落伍成这样?随随便便上来一个人都是大佬级别?
秦闫眼神略过一脸警惕的沈琼和紧张的沈继文淡然转身,“若无害人之意,本官自是不会与她计较。”
走了两步秦闫微微转头看着沈琼,眼睛危险的眯起,“若有害人之心,本官也不会放过!”
随着他的视线扫过,沈琼的魂体比刚才又淡了些,沈琼打了一个冷颤,心中不由得爆了句粗口,这踏马还是人吗?
等她回去一定要好好告诫她的鬼友们,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然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有可能收了他们。
整件事情从发生到结束用时很短,直到秦闫旁若无人地离开,一旁茫然的沈元和沈夫人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之后他们就看不见沈琼了,这会一脸担忧地问沈继文,“太姑奶奶没事吧?”
王道长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便悄悄地溜走了,笑话撑腰的都离开了,他要是还留在这里那不等着挨揍吗。
沈琼晃晃悠悠地飘起来,装作无事地嘴硬道:“我能有什么事,刚才只是怕伤到人一时疏忽,没事没事。”当着自己后人的面,被一个人类欺负成这样,也太没面子了。
哪知道沈继文听完她的话噔噔噔地跑开了,不大会又抱着她的牌位跑了回来。
沈继文看着沈琼依旧还冒着黑气的肩膀道:“姑奶奶,您到牌位里修养一会吧。”
曾经亲口告诉沈继文,进自己排位里能修养魂体的沈琼……
所以不管她怎么解释她这曾侄子都认为是自己吃了亏吧。
本还想硬气点拒绝,趁夜深人静无人的时候在修养,奈何肩膀太疼,沈琼文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当着她后辈的面进了牌位里。
沈琼盘着腿待在牌位里的空间里,边修炼边思考人生。她没看错的话,打向她肩膀的那念珠应该是上等法器,按理说上等法器不应该流落人间,若是那人是仙界或者地府派过来的,那白无常又不可能不知道。沈琼估摸着这人八成是哪个仙界大能在人间收的凡人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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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点沈琼确认了,日后遇见这什么帝师的一定要绕道走,这人她惹不起。
肩膀上的伤恢复的很慢,毕竟是直接伤到了魂体,不过修炼了一晚已经不痛了。
走在去往国子监上学路上的沈继文几乎走两步一问:“姑奶奶,您真的没事?要不您在家多修养几日?”
怕她不放心,沈继文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好好听父子的话。”
这话虽然是关心她,但也是对她的能力产生了质疑,沈琼幽幽开口:“你要是在重复一遍,我就在大街上现形。”
想到若是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估计整个京城都会产生恐慌,沈继文终于闭上了嘴。
虽然是怼了他,但沈琼看自家曾侄子却是越看越顺眼,回想但这孩子昨天对他的维护,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姑奶奶自然是相信你的,但你们学堂熊孩子太多,姑奶奶怕你受欺负。”
“姑奶奶,我……”沈继文感动的就差两眼泪花了。姑奶奶对他比他爹娘对他都好。沈继文捏紧了拳头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辜负姑奶奶对他的期望。
到了国子监,沈继文在一张空桌子前坐了下来。他来的比较早,之后同窗的学生才陆陆续续地到来。
赵宜成刚到国子监就发现自己的座位旁坐着一人,不由得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书桌前拍着桌子怒喊:“沈继文谁让你坐这里的?”
真是倒霉,他竟然跟赵宜成一个夫子,而且自己好巧不巧竟然坐到了他旁边。沈继文第一天来国子监,也不愿惹事,拿起书就要换地方,谁料竟被赵宜成一把拉住胳膊。
“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完递了个眼神,跟在他身后的几人蜂拥而上摁肩膀的摁肩膀抓胳膊的抓胳膊把沈继文控制在座位上。
“赵宜成,你想干什么。”动弹不得的沈继文一脸怒气。
赵宜成捡起刚刚沈继文掉落在地上的课本,嘴角含着丝坏狞笑:“你觉得我这是在干什么,沈继文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天之骄子?这里可是我赵宜成的地盘!”说完还牛批烘烘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沈琼望着这边发生的一切莫名有些熟悉,几百年前她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被人欺负过。那时是沈家自己请的先生,邻里一些相熟的人家都把孩子送到沈家读书。
坐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就经常揪她辫子,在她书本上乱画,有一次那人玩火折子把她头发点着了一大截。沈琼依稀记得那次她哭了好几天,之后那小男孩就再也没有来。这件事给她童年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以至于都过去几百年了,她还记得。
叹了口气沈琼摇了摇头,所以学府暴力什么的啥时候都有。
“赵宜成,这里可是学堂。由不得你胡作非为!”
“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胡作非为的。”赵宜成说完慢条斯理地翻开书本就要撕手里的书本,
沈继文一时挣扎不开,解救不了自己的书,只好求救地望向半空中的沈琼。
沈琼掰了掰手指捋了捋袖子就要去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这时一丝熟悉的气息飘了过来。
身影一顿沈琼瞬间远远地飘到了墙角一脸慈爱的看着沈继文,“他们都只是孩子,你跟他们讲道理啊,而且这正好磨炼你的意志。”
说完还冲着沈继文比了下拳头:“加油!姑奶奶看好你鸭!”
沈继文……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姑奶奶吗?还有之前是谁说要保护他的?看了看押着自己的那四五个人,沈继文目光呆滞,他这个油要怎么加?
也许是为了逗弄他,赵宜成嚣张地捏着书本上的一页纸在沈继文面前晃动,这时学堂的门开了。
脸上的的冷笑还没来得及收回,赵宜成转过头一看顿时心下一慌手一抖,只听撕拉一声那一页纸没经住书本的重量从中间撕开了。
因为之前赵宜成一直在大幅度晃动那本书,书本在掉落的时候沈继文用胳膊挡了一下,最后那本书正巧落在学堂门口来人的脚边。
第 7 章
赵宜成抖抖索索地开口:“帝师大人。”
秦闫第一眼便看到了墙角上空的女鬼。
只见沈琼一脸乖巧地飘在半空中,只差在脑门上贴上纯良无害四个字。
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本,修长的手指翻来书本第一页,看到上面的署名淡淡开口:“沈继文?”
沈继文挣脱开来,上前一步:“帝师大人,是学生的书。”
秦闫把书递了过去,而后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旁边的蒋夫子一眼。蒋夫子一个激灵顿时冲着人群喊到:“你们这是干什么?反了天了,沈宜成,王梓东你们给我出来!”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几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地排队走了出去,不大会门外就响起了戒尺打在手心的声音。
沈琼这时候可没有时间幸灾乐祸,她努力缩在墙角,只希望这人能忽略她。
“你跟我出来。”留下一句话,秦闫率先走出了学堂。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帝师大人到底叫的是谁。只有沈继文一脸担忧。
坐在最前排的少年,等了一会见没人站起来终于没忍住颤巍巍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刚帝师大人是看着他这个方向的吧。
他刚一抬脚就被沈继文拉住:“不是叫你。”
沈琼僵着身子忐忑地跟在秦闫身后,若不是那人最后的一个眼神,她绝对会装傻。
话说这人到底叫她干什么?也不说话,难不成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收了?可是也不用那么麻烦呀?到底要做什么?兄弟给个痛快话呀。
秦闫突然顿住,沈琼一时不查,差一点穿过这人的身体。
回退两步,沈琼安静如鸡地等着大佬发话。
“你……”
“大佬……不,大人我错了,小女子有眼不识泰然,得罪了大人,请大人息怒,大人放心,今后小女子一定安安分分做鬼,不惹事。”沈琼的目的就是堵住他的嘴,省的这人秋后算账。
想一想她也真是不容易,一大把岁数还要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面前伏低做小,又有什么办法哪,谁让她打不过人家。还好她曾侄子看不到,要是被她曾侄子看见她也没脸在着待了干脆死回地府好了。
秦闫刚一出口就收获了沈琼噼里啪啦一大堆话,不由得挑眉多看了她一晚:“为何逗留阳间?”
“大人,是这样的,沈家第三百八十代一子孙沈继文命格突变,小女子受家兄所托来阳间板回沈继文命格并调查,已经得到了判官大人许可,哦对了家兄现在担任城隍。”沈琼带着技巧而不失礼貌的把整个事情阐述明白。
里面表达的意思有两条。第一,她来阳间是经过官方同意的,而且师出有名,你一个阳间神棍就别瞎掺和了。
第二,咱也是有后台的人,请对咱温和一点礼貌一点。
只不过听了她的话,也没见这人态度好上一丁点,只见秦闫转动着手里的念珠,声音依然冰冷:“所以这就是你逗留在学堂的理由?”
沈琼看见他的念珠都有心里阴影了,条件反射地想躲避,“大……大人您想呀,这孩子太小,不定性,小女子就怕他偷懒不好好读,所以才要时时盯着他,大人放心,小女子绝对不会扰乱学堂秩序,只远远地看着,守好一个鬼的本分。”
秦闫微不可查地牵了下嘴角,这女鬼还挺有趣,就是太鼓噪,“好了,你走吧。”
“大人再见,大人慢走。”
沈琼自然是千恩万谢地离开,只不过走出许久之后,若有所思地回头,她怎么感觉离这人近了自己身上灵力波动的比较厉害。
她已经到达瓶颈的修为,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难不成这人是唐僧转世?若是跟在这人旁边的话……想了想这个可能,沈穷遗憾地摇头,可惜自己没吃唐僧肉的福气。
因为帝师的到来蒋夫子惩罚赵宜成他们就有些狠了,赵宜成等人手心都被打肿了,一个个哀嚎着向手心吹着气试图减轻疼痛。
胳膊被人拽了拽,沈继文扭过头见是沈琼急忙询问,话到嘴边了才反应过来连忙压低了声音 :“姑奶奶您没事吧?”
沈琼潇洒地撩了撩头发:“你姑奶奶能有什么事?”
“那帝师大人找您什么事?”
“咳……你们那个帝师大人因为之前冲撞我的事跟我道歉。”
沈继文有些怀疑:“真的?”
“那当然了,你姑奶奶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不为过。”沈琼这会是异常的自信。
怕沈继文继续追问,沈琼抬着下巴看向赵宜成的方向:“对了,你一会去约个架。”
“啊?约什么?”沈继文一脸的疑惑。
“约架呀,这赵宜成你今天不给他来个狠的,日后他定会经常找你麻烦。我教训他,他也不知道是你,所以你要亲自上手。等下咱们找个墙角狠狠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沈琼眼中闪过兴奋的光,打架什么的太好玩了有没有。
沈继文有些犹豫,“可是他刚挨过夫子的惩罚,这样不太公平吧。”
沈琼眼睛一瞪:“有什么不公平的,他们好几个打你一个的时候就公平了?”
这人短短几天都欺负他好几次了,沈继文一想也是。便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赵宜成跟前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气势十足:“赵宜成等下下学别走,咱俩单挑。”
这几天赵宜成是事事不顺,手心更是火辣辣的疼,正心烦着听到沈继文的话立刻就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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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就约下学之后谁要走谁是小狗!”转头跟自己的跟班叫嚷:“到时候你们都不许跟来。”他就不信了,自己还收拾不了这个姓沈的。
众跟班表示,手疼,只想快点回家。
下午夫子刚离开沈继文就飞奔而出。
一人一鬼蹲在墙角处,沈继文小声问道:“姑奶奶咱俩一会儿怎么打呀?”
回忆起上几次,吃亏的都是自己的曾侄子,沈琼面露鄙夷:“你不行,到时候还得你姑奶奶上场,但是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没办法,有那个神棍帝师在,她还是低调点,省的到时候那人找到自己头上。
姑奶奶动手,还不能让赵宜成知道,沈继文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惊恐地护住自己的胸口:“姑奶奶您不会上我身吧?”
沈琼翻了个白眼伸手拍了下沈继文的脑袋:“瞎想什么?鬼上身这种事对鬼的修为有影响,而且对人身体也不好。要想都不受影响,你姑奶奶在修炼个几百年才能达到那个境界。你动手打他,我在旁边儿□□拳。”
听着不是上自己的身,沈继文放下心来:“嗯,好。”
两人一拍即合,磨拳插掌地等着赵宜成。
“沈继文,你个怂蛋,你不会没来吧?”赵宜成左看右看没看到沈继文,直接骂骂咧咧开了。
刚转过墙角赵宜成就被人一拳掀倒在地。
赵宜成一懵,待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沈继文,我日你奶奶个腿!你个小人!”
奶奶四舍五入就是姑奶奶,沈琼撸起袖子上去就揍,反了天了,这小兔崽子连她都敢骂。
马车正行驶在路上,马车内传来一个声音:“停车。”
秦闫拿着手了的卷轴,他这次来视察国子监,顺道来送卷轴,如今落在了马车上一卷。
下人急忙上前:“大人,要不奴才去送一趟?”
收回卷轴放回踏上秦闫开口:“掉头,回国子监。”
顶着两个黑眼圈,赵宜成哭唧唧开口:“别别……打了。”这沈继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现在浑身疼。
沈继文这会是热血沸腾,活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原来打赢架是这么爽。他拎着赵宜成的脖领子瞪着眼睛问道:“你服不服?”
“服,我服!沈从……不,大哥你先放了我行不行。”身下的石头硌的后背疼,赵宜成发誓他再也不敢找沈继文的麻烦了。
气也出了,火也发了。沈琼抚了抚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行了,放他走吧。”
“赶紧走!”沈继文把他拽起来推了一把。
赵宜成缩着脖子麻溜地跑了。
“姑……”沈继文回过头,正想表达一下胜利的心情,抬头的瞬间突然僵住。
“怎么样,这事还得靠你姑奶奶吧?当然打人并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方法。特别是当你打不过的时候,打不过一定要跑,咱不能吃亏不是。”沈琼文准备长篇大论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曾侄子,就看到沈继文眼睛像抽风一样一直眨。
“怎么了?刚被打到眼睛了?”沈琼上下仔细地观看,也没发现异常。
“打人不对?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身后声音响起,沈琼像牵线木偶一样慢慢回头,冲来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帝师大人又见面了。”这人怕不是有毛病,来都来了竟然还隐藏气息。
“曾侄子记得给你姑奶奶烧纸,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姑奶奶的忌日了。”
沈继文低着头,这个时候还心大的小声反驳一句:“姑奶奶你忘了,你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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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加更啦,晚上九点依旧会掉落一章。
有存稿任性!容我先叉会腰。
第 8 章
一人一鬼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样,缩着脑袋并排站在墙根下,等待着秦闫的训斥或者惩罚。
秦闫想起了之前蒋夫子惩罚那几个学长的情景,顿时有些手痒,真想一人打他们几戒尺。
“帝师大人,祭酒有请。”
秦闫回头看了看二人,抬步离开。
待秦阎走远了,沈琼才敢开口:“他就这么放过我们了?”
“帝师大人会不会没来的急惩罚,我们要不要再等一会?”沈继文摸着脑袋有些不确定地问。
“不不,帝师大人宽宏大量,这点小事定不会跟我门计较。咱们回家吧。”说完迅速拉着沈继文离开。
“可是……”
“你这孩子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呀?人不惩罚你,你非得上赶子让惩罚?快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沈琼恨不得拉着沈继文穿墙透壁离开。
夜晚降临,漆黑的庭院里秦闫负手而立,眼前一阵白雾闪过,黑无常出现在面前。
黑无常敬重地行礼:“阎王大人。”
杳无音讯几百年的阎王大人今日竟给地府传了消息,判官因为镇守地府出不来,第一时间让他来参见阎王大人。
秦闫微微敛眉:“地府近来可安好?”
“一切如旧,就是您走之后,有一女鬼不同寻常,如今得了判官同意正在阳世。”黑无常说完恭敬地递上一本册子。上面事无巨细的记载着沈琼的所有事情。
秦闫翻看着手中的册子,点了点头,那女鬼倒是没说谎,只不过身在阳世却是差了点规律。
把册子合上,秦闫淡淡开口问起了另一件事:“白无常,还有多少时日?”
这时黑无常身形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还剩三年。”
他与白无常同在千年前任职。正常来说他们鬼差,都是有着天长地久的寿命,但白无常与他不同,白无常来地府时便是魂魄不全。
魂魄不全者,到最后无一不是灰飞烟灭。
“本王的行踪不要透漏出去。”秦闫转过身向房间内走去。
“您何时回地府?”黑无常在秦闫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匆匆问道。这几百年来地府大小事宜都有判官来管理,繁重的政务下判官大人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天天盼着阎王大人回归。这次终于有了阎王的消息,判官一再强调,一定要问阎王大人的归期。
其实黑无常有些纳闷,之前阎王大人在的时候所有政务也都是判官自己一个人处理,怎么阎王大人不在,判官一个人就扛不住了哪?后来一想,大约是心里作用吧。阎王大人就是地府的天,地府的主心骨。试问主心骨长达几百年不见踪影,事情全压在判官一个人身上,他不焦躁才怪。
“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回去。”
房门关闭,黑无常叹了口气,他都能想象到判官听到消息后那张失望的脸,不过终归是见到人了不是。
目光转向沈府的方向,黑无常目光暗了暗,片刻之后一个转身便消失在原地。
沈府
沈琼龙飞凤舞地拿着毛笔写了一刻钟了,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笔。沈继文好奇地上前:“姑奶奶,您写什么哪?”
拿着纸张吹了吹,沈琼想让纸张上面的字快些干,却发现上面的墨迹反而干的更慢了。因为鬼身根本吹不出来气,只是让温度更低。
索性也不吹了,兴冲冲地瘫在书桌上给沈继文讲解了起来。
“这是你姑奶奶自创的必胜攻略,融合了各种武功的精髓。你好好学习,保管你下次三招两式就能把对方打趴在地!”她这曾侄子身手太差,跟人打架要不是有她在,肯定吃亏。而且日后有大出息的人不都是应该德智体美劳,全方位发展。
沈继文看着桌子上那所谓的‘必胜攻略’一脸的为难:“还打呀?”
还不知道帝师大人到底饶没饶过他们,她姑奶奶就惦记着下次打架了。话说家长不都是告诫孩子不能打架的吗?
对上他怀疑的目光沈琼瞪眼:“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吗,再说也能强身健体。要不是你那么弱,你姑奶奶还会操心这个?”
“可是学堂规定不许随便打架,而且今天还被帝师大人撞见……”
提到秦闫,沈继文就想到之前的事,于是便趴在书桌前好奇地问道:“姑奶奶,我怎么感觉您有些怕帝师大人啊?帝师大人是不是比您还厉害?”
“谁……谁怕他了!你姑奶奶就是给他面子,好歹他也算是个大官。再说我要是得罪他了,他日后给你穿小鞋怎么办?”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沈琼差一点自己都信了。
“可是第一次的时候,明明您都被帝师大人打伤了……”
本来沈琼心情还是很好的,但诚实的曾侄子偏偏提到了沈琼不堪回首努力想忘掉的往事。
沈琼冷着一张鬼脸眼睛微微眯起:“先不说别的,就你这小身板太弱,日后如何挑起沈家?来,姑奶奶陪你练练。”
沈继文看着阴影处沈琼越发诡异的脸色,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好像惹姑奶奶生气了?
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中间夹杂着沈继文的嚎叫声:“姑奶奶饶命!”
旁边路过的沈元听到动静停下脚步驻足侧耳听了一会心中了然,定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惹太姑奶奶生气了。
随后调转方向悠悠然离去,自己儿子皮糙肉厚的打几下也不会出事,再说太姑奶奶也不会真的下死手。
离开的沈元半路还制止了要去给沈继文送水果的沈夫人,“太姑奶奶在督促文儿读书,我们就别去打扰了。”
“哦,好好!”沈夫人平时就把沈琼奉若神灵,一听立刻收回了脚步。他们沈家不是一般人家,别人家祭拜祖宗都是图个心里安慰,但沈家的老祖宗偏偏就显灵了。
沈琼刚修理完自己的曾侄子,就收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帝师府来人了,扬言要请沈家辈分最高的人过府一趟。
她要是说自己十八,跟沈继文同辈这人会信吗?
“什么?阎王大人竟然在阳世做起了帝师?他和沈琼还见过?”黑无常一脸的不可置信,最主要的是之前沈琼还询问过帝师的身份,因为毫不知情被他一口否认。
看到黑无常点头,白无常起身就要离开,“不行,我得去跟沈琼说一声去。”
黑无常面无表情地拦住他:“你是想去十八层油锅里滚一滚吗?”
白无常闻言瞪大了眼睛:“老黑,你竟然会说冷笑话?”
“不,我说的是事实,”
说的也是,他要是随意透漏阎王大人的踪迹估计下油锅都是轻的,白无常顿时蔫了冲天长叹:“琼呀,不是我老白不告诉你,实在是阎王下了禁令,我也是没办法。愿主保佑你!阿门!”说完还伸出右手在肩膀上和额头点了点。
黑无常则是鄙夷地看着这个时不时就抽下风的搭档。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白无常才反应过来,抬手给自己一巴掌,他一个大天/朝最大的鬼差这是在干什么?都怪最近地府来的那几个偷渡过来的西方鬼,动不动就愿主保佑你,阿门,把他都整蒙了。
对了,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他还要去跟西方国家的鬼差办理交接,把这几个洋鬼子送回去。
回头看了眼搭档,白无常攀着对方的肩膀笑嘻嘻开口:“老黑呀,不是我说,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是天天板着个脸,除了我谁能受得了?”
黑无常斜了他一眼并未出声,伸出手想把他的胳膊放下来。
“你可得改改了,等我离开之后,你的新搭档万一适应不了你怎么办。”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那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是在说今天地府又来了几只鬼一样。
黑无常止住了动作任由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有些闷闷地开口:“不会的。”
“害,开心点,做了那么多年的鬼也够本了。走,咱们去见洋鬼子去。”拍了拍黑无常,白无常放开他率先向远处走去。
白无常有时候很不明白沈琼,为什么要纠结于投胎?
人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每次轮回都会喝下孟婆汤,忘掉前尘往事,忘掉爱人,家人朋友,然后重新开始迎来新的人生。其实这跟消失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每次奈何桥上不愿意喝孟婆汤的人比比皆是。只有那些活着的时候遭受了大灾大难把死当成解脱的人,和大彻大悟的人才会坦然的面对生死和轮回。
而在他看来沈琼均不属于这两种。
发现黑无常没跟上来,白无常回头,这个时候突然了悟沈琼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投胎。
可能是因为孤独吧,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存在。
就如黑无常对他而言,是搭档,是朋友又是家人。他之所以做了千年的鬼也不厌烦,可能就是因为有他的陪伴。
想明白的白无常笑着挥动扬起的手:“老黑,快点。”还有感谢一直以来你的陪伴。
身后的黑无常加快了脚步,身影坚定而挺拔,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而且他也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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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沈琼磨磨蹭蹭的来到了帝师府。
她原来其实是想跑来着,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还没有自信能跑的出那个神棍的手掌心。
放眼望去整个帝师府都充满了豪气。走廊上金色的柱子在太阳的照射下反着光,沈琼好奇的上去抠了抠,发现上面竟然是镀了一层黄金。
长廊上的木凳都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的,沈琼估摸了一下,发现这木头差不多有她岁数一般大。这还真不是是奢侈。
院子里种满了花草,院子中间的池塘里布满了睡莲,水莲下一群硕大的红色锦鲤来回游荡。有一直扑通一下跳到了莲叶上,沈琼好奇的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那鱼儿,鱼儿感觉到了异样,挣扎着甩这尾巴嗖的一下钻入了水里。
周围不时地有下人匆匆走过,沈琼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都转迷糊了也没找到人。
远远有饭菜香味袭来,有几个下人,端着美味佳肴往一个方向走,沈琼急忙跟上。
跟了一会沈琼才发现原来她刚才去的是前院,后面才是正堂。
她要找的那个人正懒懒地端坐在饭桌前等待着下人的服侍。
秦闫对于她的到来置若罔闻,抬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仍旧慢条斯理地用着餐。
好吧,人家大佬在用餐,沈琼识相地闭了嘴。
但是阵阵饭香袭来沈琼忍不住心中暗道这人架子还真大,自己是个鬼,吃不吃饭都无所谓,也就不与他计较了,换个旁的人,这人若是还当着客人的面自己吃独食那就不礼貌了。
沈琼显然到此时还没摆清自己的位置。
在沈琼的煎熬中,秦闫终于搁下了筷子。
秦闫挥退了下人想沈琼看去:“你既然行走在阳间,自然要学会阳间的规矩,若是再胆大妄为,本官便把你送回地府。这几日你便在帝师府学学规矩。”
只是学规矩,沈琼放下了心,但是讨价还价这种事还是要有的,便一脸讨好地开口:“大人,咱也是做过人的鬼,规矩都懂,您看要不这规矩就算了?再说我一鬼体怎么学规矩。”
“来人,抬上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过来,
沈琼好奇地凑近一看,竟然是一女子,只是这女子身上毫无生息。
“你既然是得了地府首肯,那本官就助你一助,这是一具傀儡,除了没有生命以外,具备一切人的技能,你可附身在上面。”
“真的?”沈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可以做人了。这帝师大人看着冷冰冰,其实是个大大的好人。
沈琼细细打量起来那具傀儡,傀儡外貌大约十五六岁,皮肤白皙,眼睛微微闭着,眼睑上的睫毛根根可见,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口。仔细看皮肤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沈琼不由得惊叹真是巧夺天工。
沈琼此时对秦闫是无比的敬佩:“大人,小女对您的感激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无论阴间还是阳间,大人是小女子见过最好的人。大人请受小女一拜!”说完还做行个不太标准的礼。没办法,几百年没做过了,她还能想起来就不错了。
看着她不伦不类的行礼,秦闫嘴角溢出了一丝笑,这女鬼本事不小,每次见她都能让自己心情好上许多。“这具傀儡也不是白给你用的,你应该知道,世间许多被鬼差遗漏的鬼魂。而京城周边更甚。”
沈琼一愣以为看错了,眨了眨眼再看过去,那丝笑就如同昙花一现般消失不见,对面那人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点了点头,这个沈琼还真是知道,阴间系统再完善也会有漏洞,有些人是死亡时间正巧跟出生时间相克,有些是冤死之后怨气重,这些人死后往往都会暂时逃过生死簿,逃过地府鬼差的法眼而入不得地府。还有一种鬼魂比较特殊,就是执念太深的鬼魂,这种鬼魂地府大门不会为他们敞开,任由他们飘荡在阳间,除非化去他的执念使他解脱,才会重入地府。
无论如何长时间逗留阳世的结果无一例外不是化为灰烬消失与天地间便是化为厉鬼危害人间。
“所以,我让你为他们引路去地府。”
其实沈琼一直在怀疑这人帮他的动机,秦闫这么一说t她就明白了,这人是要让她为他积阴德。
自以为看透一切的沈琼信心十足地开口:“大人放心,日后遇见孤魂野鬼,小女定当鼎力相助。在鬼差面前小女也会报上大人的名讳。”
这事真不难,她这两天还碰到过几只孤魂野鬼,也帮他们引渡入了地府。不过这人对地府之事太过熟悉,让沈琼越发好奇他的身份了。便试探地开口:“大人似乎对地府很了解?”
秦闫似笑非笑地开口:“其实本官的本职就是驱鬼捉鬼,做这行的当然对地府了解。现在的官职只是副业,随便做做。”
其实秦闫帮她,也只是因为觉得沈琼身上有诸多疑点,给她一个身体,对她限制就会增多,这样迟早会查到这人身上的古怪。
对上秦闫的眼神,沈琼抖了抖。帝师都只是顺便做做,这人是妥妥的天选之子吧?
附身到傀儡身上,沈琼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百感交集,她终于有真实的触感了。
秦闫看沈琼一会好奇地摸摸自己的头发,一会摸摸旁边的墙壁没完没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无奈开口打断她:“从今天开始,你做帝师府的丫鬟,什么时候合格了,才能出去。”
本来还高兴着的沈琼立刻提出了异议:“可是我只有三年时间,若是在这学规矩就花费了一年半载,那岂不是把时间都浪费了。”
沈琼不由得有些怀疑这人莫不是觊觎她的倾城容颜,故意找借口留她?没办法,只怪自己太优秀。这般想着沈琼身子向旁边侧了侧又拢了拢胸前的衣服,怀疑地上下打量起来秦闫。
这个时候的沈琼丝毫不记得自己顶着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本来面目。
由于她的目光和动作太过于明显,秦闫就是想装做看不见都不行,忍不住有些扶额:“只是最基本的规责和常识,再有就是你许久不做人,也是让你熟悉熟悉身体。当然你若是今天学会,明天就可以离开。”
“那么简单还用学?给我一刻钟给你演示就好。”沈琼有些鄙夷,这人也太看不起她了。
她回答的倒是信心十足。但是做起来却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就倒杯水看看。”秦闫挑眉望向她。
“好嘞。”沈琼伸手去拿桌子上面的茶壶,但是因为做鬼久了摸不清力道,触碰到水壶时沈琼下意识地加大了力气,谁知力道过大,茶壶上的盖子跟壶里的水直接向后飞去,沈琼腾开手就去接。
最后茶壶盖接到了,茶壶却掉在地上碎了好几瓣。
“手误手误。”沈琼尴尬地笑笑。向前一步想捡地上破碎的瓷片,但对走路还比较生疏的她一个没控制住身体就向前趴去,正前面的地上就是锋利的瓷片,这要是迎面摔下去,她估计就直接毁容了。沈琼心中忍不住哀嚎,做个人怎么就那么难?她不想毁容啊。
就在沈琼都能清楚地看清地上的茶叶沫子时,一只手拎着她的脖领子,把她拎了起来。
秦闫把这人拎到自己的面前看着她沮丧的脸十分嫌弃。
啧,真蠢。
在沈琼抬头前,秦闫手一松把她扔到了旁边。
本来心怀感激之情的沈琼正准备道谢,却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啊……”
“来人,好好教教沈姑娘。”
留下一句话,那人抚了抚衣袖在沈琼痛的呲牙咧嘴表情下施施然离开
沈琼极为不雅地揉了揉屁股。几百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肉痛,这感觉还真是酸爽的不行。
不过她摔这一下却是收获不小,她现在可以确定这秦闫果真是唐僧肉,靠近他时灵力波动的异常明显。沈琼嘴角扯出一丝奸笑,按现在的发展,日后跟这人接触的定会不少,那她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他的灵力修炼了。
痛并快乐着的沈琼刚起身还没站稳,耳边就传来了女子的说话声。
“沈姑娘,以后就由奴婢来教你学规矩,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沈琼看着年轻的小丫鬟忍不住心总腹诽,这位姑娘,你长的这么好看,能不能让我多喘口气,多歇一会?
接下来几天,沈琼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学习了怎么走路之后还要学习怎么优雅地走路。于是帝师府的后花园经常可见沈琼头顶着一本书小心翼翼地迈步。
说来也惭愧,光是这些基础的动作技能,沈琼就学了整整七天。每天晚上累的瘫在床上就睡,早上顶着浑身的酸痛还要继续练习。沈琼表示她只想好好地做个人,但是做个人怎么就那么难?
而唐僧肉在这几天里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几天沈琼都忘了自己是个鬼的事实。又到了晚上沈琼想灵魂出窍悄悄地去看看他曾侄子时,却发现她的魂体竟然出不了窍了。
※※※※※※※※※※※※※※※※※※※※
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第 10 章
沈琼打听到这个时间秦闫通常都会在书房,于是她一路寻了过来。
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被秦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去路:“姑娘,你不能进去。”
沈琼很想穿墙而过奈何现在是凡身□□什么也做不了,只得讨好道:“我有性命攸关的事情要跟你们大人商议。麻烦通融一下。”
“大人有令,书房重地不得闲人免进”
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沈琼看着守卫健壮的身影有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打消了硬往里闯的念头,这具走路刚走利索的身体她还是不指望了。
正想扯着脖子喊两声,房间内传来了秦闫的声音。
“让她进来。”
沈琼对着那守卫重重地哼了声,大摇大摆地走近了书房。
这是沈琼第一次进秦闫的方面,房间内的摆设依旧是豪气十足,不过不同与外面的张扬,房间内就有些低调奢华有内涵了。
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把古剑,剑身上溢出的灵气预示着这剑少说也要千年。另一墙上挂满了历代大儒的字画,原来沈琼不懂,那些到地府的大儒们送给她不少,多到没地放,最后大部分被她扔进了忘川河。
等来了阳世才知道,那些画拿出一副都价值连城。沈琼后悔莫及,要知道这么快就能回阳世界,她定然都一块打包过来。
房间的玄关处放着一面一人高,通体玉制的屏风,挨着屏风的旁边有一个硕大的球状物体被黑纱掩盖,跟房间有些格格不入。仔细看房间的四周竟然都有。
沈琼好奇地掀起黑纱的一角发现,竟然是夜明珠。真壕呀!感情这房间照明都用夜明珠!
“看够了吗?”清冷的声音响起。
沈琼谄笑一身,向书桌前走去。秦闫端坐在书桌前,头都没抬。
走近一看这人正在画着一副水墨画。观画面便可知此人画工了得,画中,青山白马,山脚下的茅草屋都是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沈琼的赞叹:“大人真是太厉害了,历代大儒恐怕都达不到大人这个境界!”她原来只想随意地奉承几句,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人做画的技艺确实高。
“若是没事你可以离开了。”
她倒是忘了,这人从来不吃这套。沈琼摸了摸鼻子讪讪开口:“大人这府身体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我进入后发现怎么也出不去。”
说话间她顺手拿起旁边的墨块磨了起来。她其实不是太担心,若是直接把她变成了人那就更好了,但想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出不去,不是更好?省的你再去欺负人。”秦闫蘸了蘸墨在画上又填了一笔。
“可是……我也不是真的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沈琼有些纠结,别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她出不来,然后这具身体又坏了,那就不好了。至于欺负人什么的她选择无视。
秦闫放下笔欣赏着自己已经完成的画作,然后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之前忘了跟你说了,这个傀儡是半成品,还有一些不完善,可能会出现一些小问题。”
“那还会出现什么问题,您都说了,让我有个心里准备。”沈琼咽了口口水,心中越发不安,这也太不靠谱了,半成品什么鬼?
“不好说,只能你慢慢发现。”
“是……因为没有成品吗?”
“有,但造价太高。”
沈琼……
所以说是她不配拥有吗?
想到未来这具身体所能发生的无限可能,沈琼心中长叹,碰上秦闫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还是作了孽?
沈琼心中憋着口气,手上一动,砚台里的墨汁溅到了刚刚完成的画上。
“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沈琼急忙地用手开始擦,墨汁的地方本来只有一两滴,却被沈琼越擦面积越大。
等那块墨完全干了沈琼才放下动作,而那一角画已经糊到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沈琼脸上带着歉疚:“好像越擦越不好了,看来这画是废了。”
秦闫全程挑眉看着她,并没有出言阻止,只是在她停手后提笔在墨水晕染的地方添了几笔。片刻后一只活灵活现的下山虎遮挡住了沈琼的杰作,出现在纸上。
沈琼不由得有些遗憾,这么毁都没能毁掉,只怪对手太强大。
秦闫换唤来下人把画收好,转过头平淡地对沈琼道:“本来这几日就想放你回沈府,但如今你连墨都磨不好那便继续留在这里学吧。”
沈琼……
大佬能不能在给一次机会。
又过了几日,秦闫终于大发慈悲地同意沈琼跟他一同去国子监。
秉承着少说少错的理念,沈琼一路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角落里。哦,不是,她还要时不时伺候旁边这个大佬。
一会端个茶一会递个帕子。
刚闲下来一会,就听见闭目养神的大佬唤她:“过来,摁肩。”
沈琼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那表情仿佛要把他给瞪出了个窟窿来。有没有搞错,按辈分她都是他祖宗级别的了,这人还使唤上瘾了?
看到秦闫眼皮动了动,似乎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沈琼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这人身后麻溜的摁了起来。一边摁还一般狗腿地问道:“大人,这个力度怎么样?”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沈琼向来是能去能伸。等这人日后入了地府看她怎么收拾他。
这人虽说性格古怪了一点,但不得不说人其实还不坏,到时候在地府就收他做个小弟吧。一想到这人到时候为她端茶倒水,捶背摁肩唯命是从地跟在她身后,沈琼顿时就觉得鬼生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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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兴奋,沈琼都想仰天大笑三声。秦闫呀秦闫你也有今天。
马车外通往国子监必经的路上因为前几天下雨路面有些损坏,在路正中间积了一个小水坑。赶车的师傅急忙小声地禀报秦闫,让他注意。然后驾着马车小心地经过了那个小水坑。
尽管车夫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避免不了颠了一下。而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的沈琼自然是没听到车夫的话。
本来她是跪坐在秦闫身后,这一颠她一个没注意整个身子向前倾去,上半身结结实实地趴到了秦闫身后。
做鬼的时候没有触感,可如今身上的各个部件都在,这就有些尴尬了。而且做了几百年黄花大闺女的沈琼哪里跟人这么亲密过,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地离开秦闫的背。颇为不自在道:“这……马车也太不稳了。”
马车外的车夫……这个锅他不想背。
“刚才车夫的话你没听见?”
沈琼不由得老脸一红,刚才光顾着想怎么欺负秦闫了,还真没听见。
秦闫回过头眼中闪过丝戏谑:“还是说……你想投怀送抱?”
沈琼……
投怀送抱个鬼!能让他沈琼看上的人怎么着也得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家财万贯,富贵逼人。
就他这样,呃……好像这人都满足了。
沈琼在地府那么多年也算的上阅鬼无数,秦闫的容貌不管是在阳间还是阴间都是数一数二的。至于财富,那更是显而易见。
这么一比较沈琼才发现其实秦闫还真是不错,不过有些可惜,她可不想来段人鬼情未了。
马车停到国子监门口,沈琼率先一步跳下马车。身为一个丫鬟这是相当没规矩了,但众人却不敢小看她,帝师身边几时有女子陪伴?而且还如此地纵容这女子,众人都在暗地里猜测着沈琼的身份。
帝师的课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学堂里座无虚席,学子门一个个都正襟危坐。
沈继文坐在座位上心情不似以往一样那般激动,上次自从姑奶奶离开就再也没回来,去帝师府问也只是被告知很安全。
他心里明白姑奶奶定是没有帝师大人厉害,也相信帝师大人不会伤害姑奶奶。可是没看到
姑奶奶他始终有些不放心。
左右看了一圈没发现姑奶奶的鬼影,却看到帝师大人旁边那个美貌的小丫鬟老是冲着自己眨眼睛。
一次两次的,他还不在意但是次数多了不免就有些多想了,这丫鬟莫不是看上自己了。
少年心性碰上这种事难免有些心神荡/漾,沈继文原来虽然去过这种地方,但一向洁身自好,从来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且那丫鬟的眼神又太过于大胆,沈从文被她看的如坐针毡。
逮着课间休息的时候,沈琼拽着沈继文到角落里想跟他说话。
沈继文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脸涨的通红,随后有些拘束地收回手:“姑娘,请自重。”
沈琼……
“我是你姑奶奶。”沈琼扶额,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要不等回去跟他爹商量商量先给他娶个媳妇?
“姑娘您不能这么骂人。”面前的女子有血有肉,年龄跟他相仿。怎么可能是他姑奶奶。
沈琼闭了下眼,无奈叹了口气,再睁开眼啪的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袋上。“这回相信了吧?我是你姑奶奶,沈家祠堂里挂着画像的姑奶奶。”
沈继文摸了摸脑袋有些懵:“姑奶奶?你怎么……”
“说来话长,就不跟你说了,反正就是你家帝师大人家里正好有这么具空壳身体,就给我用了。”
面前人说话的神态与语气跟他姑奶奶一模一样,沈继文也放下了怀疑,反正有他姑奶奶在,发生什么离奇的事都正常。
不过,看着沈琼,孙继文面色有些古怪,支支吾吾问出来。“姑奶奶,帝师大人为何会有这么一具身体,而且……又是那么年轻貌美。”
沈琼一愣,对呀,谁会在自己家留一具年轻女子模样的傀儡?秦闫都二十对岁的人了府上却没有一个女人,这人平时不会是对这傀儡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吧?(大雾)
这么一想沈琼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得劲。嫌弃地斜了一眼面前的沈从文,果然最了解男人的还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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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果然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第 11 章
“姑奶奶,那咱们一会是回家?”
“回家回家!”沈琼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无法直视秦闫了,她还是躲远点,以免那人哪天兽性大发。
秦闫的侍卫从远处走了过来,“沈姑娘,大人让属下来唤你,咱们要回府了。”
“我能不能,不回去。”沈琼心中一慌,她怀疑秦闫之前就是算计好的,让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他就能为所欲为了。
“沈姑娘请。”来人丝毫不为所动。
沈继文向前一步拦在侍卫面拱手问道: “这位大哥,这是我……表妹,我母亲甚是想念表妹,可否允许表妹跟我回趟沈府?”
听到这话沈琼用手指头使劲戳着沈继文的后背,为什是表妹?从姑奶奶到表妹,这辈分降的也太快了。
“沈姑娘,请不要让大人久等。”
沈继文……这位大哥,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是看不见吗?请别无视他好吗?
无论他们说什么,那侍卫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最终在沈继文担忧的目光中,沈琼还是爬上了帝师府的马车。
马车上,沈琼坐在离秦闫远远的角落里,想着若是这人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她该怎么反击?
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好心,平时倒是一副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谁知却是有着一副人面兽心!
秦闫合上手里的书疑惑地看过去,这人从上车就开始不对劲了,所以又在抽什么风“有事?”
“没……有。”沈琼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弱小又无助。
然后她就看到原来安坐在旁边的秦闫慢慢的向她靠近。
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两人衣袖都要触碰上。沈琼抱着胳膊缩在角落里瞪着眼睛问道:“你……你要做什么?”天啊!这人这么快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她一会是该大声喊叫宁死不屈,还是先示弱求饶?
做人太难了,做女人更难。
秦闫拿起沈琼旁边桌子上的一本书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期间看都未看她一眼。
沈琼……所以这人说句话是会死吗?害她多想!
而书册后面的秦闫则嘴角勾了勾。
“姑娘姑娘。”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沈琼掀开帘子就看到了前一阵曾经在街上看到过的老人。
老人面容苍白,魂魄有些惨淡,这个老人她还记得,当初好像还在街上骂自己的儿子来着。
可以看出这老人是新死,地府应该很快就会派鬼差来接他。
同是鬼魂,老人自然也能看见她的魂体。
“老人家,你有何事?”能在大街上拦下她,估计是有事相求。
老人听了她的话显得有些拘束,搓了搓因常年劳作而干裂的手,“老头子还真是有一个心愿,其实上次你跟那个小娃娃一块时老头子就看见你了,老头子希望姑娘您能帮帮我那可怜的儿子。”
帮他儿子?她记得上次这老人还骂他儿子,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吗?
看到沈琼疑惑地望过来,老人叹气解释“不是二儿子,是我大儿子,我大儿子早在十多年前就上吊死了,老身也是死后才发现,他如今还在当初他上吊那个地方徘徊。”
然后老人就打开了话匣子,把他大儿子的事情徐徐道来。原来他的大儿子生前十年如一日地埋头苦读,但每次赶考都是名落孙山,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家里为了供他读书变的负债累累。他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媳妇见她屡次不中,对他失去了信心,最后抱着孩子跑了,书生终于在最后一次放榜时扛不住了,在一颗老榕树下吊死。
生前的愿望便成了他死后的执念,死后的书生便入不了地府,一直到现在都在树下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生前最后一刻发生的事。
沈琼回头向秦闫望去,征求他的意见。这人太可怜了,她想帮那书生。她相信秦闫会同意,因为这本就是这人给她的任务。
秦闫点点头,对车夫说道:“去京郊。”
沈琼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书生拿着绳子正要往树上吊,沈琼喊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书生的目光有些呆愣,沈琼闻了三遍他才回答:“又没考中,我就是一个废物我不想活了。”
“可是你已经死了。”
书生一脸茫然“我死了?”
“对呀,你已经死了,所以不用再死了,去地府投胎,开始新的人生吧。”对于执念太深的人就是要让他们认清现实。
“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书生仍旧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然后把脖子套进了绳子里“我都死了也没考中,我不活了。”
看着在绳子上晃晃悠悠的书生,沈琼放弃了劝告,果然三言两语行不通。
沈琼烦躁地胡乱揪着地上的草开口:“他的执念是中举,要是有什么东西让他认为自己已经中了就好了。”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若是之前她大可以潜进哪个官员的家里伪造一份文书什么的。
秦闫觉得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沈琼的脸上,这人就应该没心没肺一直开心着。“那还不简单?”
听到声音,沈琼猛的抬头,是了,这人是帝师,这种事情对他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一路跟着秦闫兴冲冲地回到帝师府,然后沈琼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闫在一明黄的圣旨上刷刷写着字。
“你这个行吗?伪造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就不怕掉脑袋?”连圣旨这种东西都能随意拿出来,她严重怀疑这人有谋朝篡位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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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死人的东西,谁能知道?”几笔下去,圣旨就已经写好,秦闫抬手递给她。
沈琼眨了眨眼,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说不出来话来。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可是你对你们那皇帝就没什么敬畏之心吗?
榕树下,沈琼学着宫中太监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宣读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一表人才,才高八斗,文采卓越,今日摘的桂冠,朕心甚慰,今特赐状元之名,望卿日后不忘初心,为国为民,造福百姓,另三日后游街。钦此。”
多年夙愿终于达成,书生眼含泪花,激动地跪倒在地:“谢主隆恩。”然后颤抖着手接过圣旨嚎啕大哭。
秦闫则是皱着眉头问沈琼,“怎么善作主张胡乱加了那么多。”
“你那写的太少了,不真实。”沈琼无所谓地摆摆手。她现在心情很好,看样子事情是差不多成了,她可真是个天才!
“若是他执意要三日后游街,你给他上哪弄那些人去?”
沈琼一脸呆滞,这个她还真没想到。
“若是他执念换了,变成了造福百姓,那岂不是更不会走?”
沈琼……
庆幸的是那些意外均没有发生,书生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终于散了执念。地府大门开,白无常兴匆匆地跑过来,黑无常跟在他身后。
本来这次不应该他俩来,但是白无常探到了沈琼的气息执意要来,而黑无常则是怕白无常一时说漏了嘴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白无常在看到秦闫的那刻起就僵住了,手中的铁链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谁能告诉他阎王大人为什么也在?
黑无常扶住了要行礼的白无常,平静地接过书生。
白无常这会是浑身不自在,但是沈琼不知道,还跟他炫耀自己的身体:“老白,你看,我这身体不错吧。”
“嗯,年轻了。”白无常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板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认真工作的大好青年。
“这话说的,我以前老吗?”沈琼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秦闫小声跟白无常吹嘘道“看见没,那是我新收的徒弟,这功德就记在他头上吧。”
白无常眼角抽了抽,这人还真能吹。“你徒弟?”
“对,我徒弟,秦闫。”总不能跟白无常说自己是那人家的丫鬟吧,这种事情她的骄傲不允许!
白无常怜悯地看着她,一副安排后事的模样,“愿主……呸,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在阳间能多享受就多享受,千万别舍不得。”
沈琼有些莫名这鬼今天有点不正常,想到曾经答应他的事,:“你跟我说的美人……”
“那啥,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啊,再见!”说完白无常拉着黑无常和书生匆匆离开。
这个时候那书生已经恢复了清明,看着黑无常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黑无常拉着一把拖回地府。
地府的门关,沈琼摸了摸脑袋,想不明白这人怎么一副身后被鬼撵的模样,现在连美人都吸引不了他了?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官兵驾马匆匆赶来。看到秦闫立刻下马行礼。
“大人,宫里来了信,陛下传您入宫!”
皇帝这大半夜的传秦闫是什么事?难道是知道了他们伪造圣旨的事?沈琼不由得大惊,这皇帝莫不是千里眼顺耳风,前脚刚发生的事后脚皇帝就知道了?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伪造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
沈琼避着那官兵悄悄问秦闫,“你对付鬼有一套,对付人怎么样?”
不明白这人脑袋里又再想什么,秦闫干脆把话抛给了她,“你觉得哪?”
她觉得不怎么样,而且皇宫那种地方,高手肯定多,秦闫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付那么多人。
咬了咬牙沈琼说道“伪造圣旨可是死罪,到时候皇帝要是追究你下来,你就推到我身上,反正我本来就是鬼,这躯壳最后就是坏了对我影响不大。”最多可能就是疼一些,但却能救他一命。
月光下,秦闫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她,片刻后轻轻笑了。
沈琼被他的笑晃了下眼睛。老天爷真是太没天理了,为什么一个男人长得如此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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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事实证明是沈琼想多了。秦闫被传唤的原因是因为皇帝要不行了。
大齐的皇帝是个知人善用是个好皇帝,要不他也不会认命秦闫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人做帝师。
皇帝在位这十几年,实打实地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实事。老百姓提起他都是打心眼里的敬重。
可惜的是皇帝身体不好。每日里操劳国事,殚精竭虑最终压垮了他那具本来就不太好的身体。
整个皇宫一片哀愁,只有秦闫和沈琼一脸淡然,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而且死亡也等于开始,没什么好伤心的。
皇帝躺在龙塌上面色灰败,时刻准备着咽下最后一口气。看到秦闫到来,挣扎着要起身,秦闫快一步上前:“陛下。”
秦闫没下跪,沈琼跟在他身后理所当然地也没下跪。
皇帝紧紧握着秦闫的手,“帝师,朕要……不行了,日后还请帝师好好辅助我儿。”
“十皇子天资卓越,自有他的造化陛下放心。”秦闫的眼中毫无波澜,他之所以出任帝师一职,也只是为了答谢这人几百年前的那次馈赠。如今二人因果尽消,他也是时候回地府了。
皇帝眼睛瞪的大大的,抓着他的手越发的紧了,语气里似有哀求之意:“朕要你答应朕。”
沈琼看秦闫不做声,急得拿手拽了拽他衣袖,这皇帝明显是托孤啊,大兄弟,你倒是应一声呀,哪怕是敷衍,也先让皇帝闭上眼。她怀疑若是秦闫不答应皇帝,皇帝会立刻安排人把他拉出去咔嚓了。
秦闫转头看了沈琼一眼,迟疑片刻回了一个字:“好。”
皇帝卸下了最后的力气,闭上了眼。旁边的太监尖细的声音里掺杂着哭腔。“皇上驾崩。”
顿时哭声一片。
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痛哭流涕,有一妃子甚至都哭晕了过去。在场的人只有沈琼和秦闫无动于衷,沈琼考虑着要不装模作样哭两声,酝酿了半天也没挤出半滴眼泪,索性作罢。
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跪在最靠近龙塌的位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沈琼估摸着这孩子就是那个被托孤的十皇子。这孩子也太可怜了,这么点亲爹就没了,还要背上皇位这么个大山。
一连几日秦闫都忙的脚步沾地,所以这几日也没出宫,沈琼作为名义上的贴身丫鬟自然也只好跟随。
因为秦闫的关系她在宫里行走几乎可以算的上横行无阻。讨好她的人很多,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带着面具生活,沈琼着实不喜。
也不知道曾侄子最近学业怎么样了,她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偷懒?
“沈姑娘,前面就是后宫了。”跟在她旁边的小宫女小荷出声提醒。
沈琼停下脚抬头一看,果然这都到后宫了。沈琼深信,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何况又是一群寡妇。所以她从未进过后宫,每次都是绕着走。
转头正准备离开身后一道娇纵的声音响起。
“站住!”
小荷拉着沈琼匆忙行礼:“见过五公主。”
这人年岁与她相当,因为正在服丧期间,所以身着很素的衣服。只不过从她倨傲的态度来看,这人就不是这个好相与的。
沈琼低着头,跟着宫女行礼,想着赶紧送走这个公主,她好离去。谁知那公主身边的宫女几步走到她们面前扬起巴掌扇在了小荷脸上。
“怎么行礼的,一点规律都不懂。”
小荷扑通一声跪下,头磕在青石板上声音格外的大,“奴才不懂事,还请五公主饶命。”
五公主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对小荷的反应很满意,不过当她看到依然还站着的沈琼时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你是什么东西?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跪?”
笑话,你老子面前我都不跪,跪你?沈琼其实很不愿跟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计较,但这人年纪不大脾气也太大了吧?
沈琼上前一步要去理论却被小荷拉住了衣摆,沈琼低头看去,小丫头额头都磕破皮了,却是哀求的冲她摇了摇头。
依她的性格不但不会跪,可能还会大闹一场。但是她可以不管不顾,可是小荷不行。若是她今天乱来的话势必要连累小荷。
小荷家里嗷嗷待哺的弟弟,还有病弱的父亲全家都指望着她,小荷更是每日里省吃俭用,按月把自己的月奉托人捎回家。十六七的姑娘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形干瘪瘦弱,看着就像十三四模样。
沈琼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心让小荷受牵连跪在她旁边,低声开口:“请五公主恕罪。”
五公主的神情缓了缓,但仍是不愿饶过沈琼。
“奴才就要有个奴才的样子,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奴婢!”
五公主旁边的宫女气势汹汹的朝着沈琼走来。
沈琼眉头紧皱,有些苦恼,她今天真的没想惹事,但是此时这个五公主却是步步紧逼。
眼看着那宫女伸手就要抓到沈琼的头发,小荷起身扑到沈琼身前挡住了那宫女。“五公主,这是帝师大人的贴身丫鬟,不懂宫中规矩还请公主大人赎罪。”
如今虽然新皇登基,但真正的掌权人却是帝师,听到沈琼是帝师的人,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她。
听到小荷的话,五公主态度不复刚才的随意,用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起了沈琼。
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丝笑厉声道:“帝师大人的丫鬟不还是丫鬟?如此不懂规矩日后如何服侍帝师大人?今日本宫就教教你规矩!掌嘴!”
刚才动手的宫女此刻却有些局促不安,踌躇了好久也没敢下手。“公主……”她一个卑贱的奴才若是打了权势滔天的帝师大人的丫鬟,以后还会有她活路?
“本公主让你掌嘴,你没听见吗?”五公主先一步扬手打在了那宫女的脸上。
那宫女脸立刻就红肿起来,可见五公主用力之大。
宫女捂着脸带着哭腔支支吾吾开口:“可是……帝师大人他……”
“别忘了你是谁的奴才!而且帝师大人也不会纵容这般没有规矩的丫鬟。动手!”五公主眼睛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沈琼,她这几日虽然不曾出后宫,但对帝师大人旁边那个俏丽的却是有所耳闻。
左右不过一个丫鬟,她今日还就打了,她就不信帝师大人会因为这事跟她计较。
宫女深吸一口气鼓住勇气向沈琼扬起了手,被沈琼一把推开。
五公主气急,指挥着身边的宫女,“来人给我抓住她。”
沈琼抬腿一脚一个给踹倒在地。她打不过秦闫还打不过这几个女人?
眼看着那些宫女落了下风,五公主一脸着急的喊人。”有人行刺本公主,来人把她拿下!”
逮着空隙,沈琼伸手在五公主头上薅了一把头发,把那五公主疼的嗷嗷叫。
这臭丫头坏的很,她一向是不肯吃亏的,今天她都这般憋屈了这人还是没完没了,那这样的结果就不能怪她了!
“住手!”远处巡逻的侍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沈琼一看不好,拉着呆愣的小荷转身就跑。身后的五公主此时一点没有平时的高贵典雅,如同疯婆子一般疯狂大叫:“别让她跑了!本公主要她的命!”
沈琼一边跑一边思考着秦闫帮他的可能性,现在也只有秦闫能帮他了,按理说以她跟秦闫的关系,搁在平时这人估计会帮她,但是今天面对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沈琼就有些不确定了。要是秦闫不帮她怎么办?自己挨罚也就罢了了,就是要连累小荷了。
两个女子论体力根本就跑不过身强体壮的侍卫,没跑多远就被侍卫抓住。
侍卫押着沈琼来到五公主面前,看沈琼挣扎着就是不跪,重重地一脚提在沈琼腘窝处。
沈琼一下子跪倒在地,膝盖传来的痛感让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五公主看着狼狈的沈琼不由得心情大好,她翘起兰花指把额前杂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围着沈琼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冷笑道:“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你。把她给本宫……”
“帝师大人到……”
一身冷意的秦闫听到下属的禀报匆匆赶来,待看清地上跪着的人周身气势更冷。
众人纷纷跪拜行礼:“帝师大人。”
五公主急忙打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小跑着来到秦闫面前,恶人先告状:“帝师大人这个丫鬟刚刚以下犯上欺负本公主,你要为本公主做主。”
听着着娇滴滴的声音,沈琼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五公主跟之前对她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这五公主莫不是喜欢秦闫?
抬头对上秦闫冰冷的视线,沈琼心一沉,难道秦闫也过不了美人关?
不,不光是美人关还有权势这一关,她只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鬼,沈家的背景跟当朝公主比几乎可以不提,秦闫会不会为了讨好这五公主而惩罚她?
秦闫盯着她的头顶凉飕飕开口:“沈琼你可知罪!”
听见他的话沈琼此刻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她这回估计真要完了。
第 13 章
沈琼何成受过这等委屈,就算是知道这人要为那五公主撑腰也低着头倔强地不做声。
此时的五公主更得意了,脸上的笑都有些止不住了,她捏着帕子踩着小碎步上前,“帝师大人你要好好惩罚这奴婢,这奴婢太没有规矩了。”
眼神转动,看到沈琼仍然没有低头认错,五公主计上心来。“大人不如把这奴婢交给本公主来管教。”
秦闫几步来到沈琼面前,看着面前人的头顶声音微冷:“微臣的人就不劳五公主费心了。”
黑色的官靴就在自己眼前,沈琼心中升起了丝异样,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沈琼被秦闫拦腰抱起。
“你……”沈琼在接受到对方的眼神后闭上了嘴。
秦闫抱着沈琼缓步离去,期间再未看五公主一眼,只是离开时留下了一句话,“国丧期间,五公主衣冠不整对先皇不敬,罚五公主闭门思过为先帝抄写经书三个月。”
五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偏心偏的也太明显了,她衣冠不整不还是因为那个丫鬟?
“帝师大人你……”
“五公主请回后宫。”她话还未出口就被身边的侍卫打断。侍卫心中也是冷汗连连,他们今天好像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
沈琼缩在秦闫怀里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被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包围,心中有些别扭又有些窃喜,原来这人是向着她的。
“竟被人欺负成这样,就这点出息?”秦闫目视前方语气带着丝凉意。
听到他这话,沈琼也觉的自己忒没出息,好歹她也是只几百年的老鬼,但是眼前这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般想着沈琼就多了些底气,胡搅蛮缠道:“还不是因为你,弄了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身体!”
“还怨起我来了,你狐假虎威的本事哪?不是说我是你的徒弟吗?”秦闫都要被她给气笑了,干脆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向她,等着她的回答。
沈琼被他看的心虚地向秦闫怀中缩了缩,原来这人都知道。
“我当时这么说也是为你好,你不能怪我。”半晌,沈琼才绞尽脑汁地想到了说辞。
“说说看怎么为我好了?”他倒要看看这人能编出什么花言巧语。
沈琼眼睛咕噜噜的转动,“你可能不知道,地府也是需要关系的,就像你们官场上 官官相护相之类的。我跟黑白无常也算有些交情,这么说他们能才能帮你。”
“哦?我竟不知地府也搞这套?”秦闫的脚步依然缓而稳,他边走边思考,是不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地府真如沈琼所说这般,若是如此,那地府真就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那是因为你年龄小,经历的事情少……”沈琼终于在对方的眼神中成功败下了阵,闭上了嘴巴。
“你可知你今日所犯何错?”
风吹动了秦闫额前的发,撩过他依然俊美的脸庞,此时的秦闫面色温和,沈琼却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不……不知。”
“你错在,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却没第一时间派人去告知我,你是当我是死的还是没认清自己是谁的人?”
沈琼以女人的第六直觉断定,此时的秦闫异常危险,什么时候能作,什么时候示弱,沈琼划分的特别明白,于是干脆里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秦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脚步缓而稳地向前走去。
转眼来到了秦闫宫中居住的地方,秦闫把沈琼放到床上转身去了里间。
沈琼坐在软软的床塌上,悄悄掀起裤角,看了下膝盖上面的上,她其实伤的不重,膝盖只是有些青了,连皮都没破。这人还一路把她抱过来,实在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这边沈琼膝盖还没盖好,就听到了脚步声。
沈琼匆匆把被子盖在腿上,秦闫就拿着药走了过来。
坐在床它前秦淡定地朝她伸出了手。
“你做什么?”沈琼急忙把腿缩回去警惕地看着他。
“自然是给你抹药。”秦闫说的再自然不过,好似这是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沈琼紧张的都有些磕巴了,就算是她平时大大咧咧,还是知道抹药这种事是多么亲密的行为。
刚才一路把她抱过来,暂且可以认为这人不知道她伤的有多重,一时心急,可是抹药这种事明明她自己也是可以的。
看到她的不自在,秦闫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把药递到她手里俯身在她耳前低语:“这次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己来,不过若是下次再受伤。伤到哪里,我都会亲自为你上药。”
一想到别的有可能的部位,沈琼脸轰的一下通红,这人……这人也太不知羞了。
“可明白?”
沈琼忙不迭的点头,只巴望这人赶紧离开。
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秦闫终于在她恼羞成怒之前,大发慈悲地离开了。
离开房间后的秦闫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来人,传令下去,今日当值的侍卫每人领一百大板。”
沈琼在被宫中享受了几□□来伸手翻开张口的奢靡日子后,就恢复了生龙活虎。其实她原本就伤的不重,只是秦闫的那帮宫人太大惊小怪拘了她那么些日子。
不过伤好了后,她也不能随处乱逛了。她被秦闫惩罚必须时刻跟在这人的身边。
御书房里,沈琼百无聊赖地看着小皇帝写字。这小皇帝被秦闫压着天天学这学哪,都把这孩子的童真都给磨没了,也太可怜了,沈琼决定救小皇帝与危难之中。
好吧,其实她只是想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顺带撺唆小皇帝出去玩。
趁秦闫在批阅奏折不注意她时,沈琼向小皇帝丢了一个纸团。
小皇帝脊背挺的直直的,把沈琼丢过来的东西拨到一边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看他不理,沈琼悄悄移到小皇帝书桌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哎,小萝卜头,你天天学烦不烦呀?”
小皇帝笔尖一顿,复又向旁边移了移位置。
“小不点……”
“小……”
手下的字终于在沈琼锲而不舍的喊叫声中报废。小皇帝怒气冲冲抬头小声回道:“朕是皇帝!”
说话前怕被发现小皇帝还偷偷地向秦闫的方向望了一眼。
沈琼无所谓地开口:“哦,小皇帝,你累不累?要不咱们跟秦闫请假出去玩呀?”
※※※※※※※※※※※※※※※※※※※※
地府众公职人员:沈琼害我!
第 14 章
沈琼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小孩子玩性大,旁边有人提议,小皇帝肯定经受不起诱惑,而秦闫是臣子要听小皇帝的。到时候自然会依她,到时候她就可以跟着一块放假了。沈琼觉得此时自己有些膨胀。她真是太聪明了有没有?
至于会不会带坏孩子,沈琼觉得她这是在帮秦闫和小皇帝。读书要劳逸结合不是吗?而且适当的休息也能提升读书的效率。
小皇帝歪着头瞅着沈琼,就在沈琼以为小皇帝心动时,谁知他竟然站起身对着秦闫告状。
“老师,她打扰朕学习。还怂恿朕出去玩。”
沈琼……
这熊孩子,真是欠打。
沈琼缩着脑袋看着秦闫放下手中的奏折,拿着戒尺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心中忍不住哀嚎起来她堂堂沈家老祖宗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孩子手里,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把手拿来!”秦闫严肃而认真地看着她。就如同严厉的家长。
“我只是开玩笑随便说说,就别打我了吧?”沈琼把手藏在身后可怜巴巴道。
她还真是嘴欠,哪里知道这小皇帝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把她出卖了。
秦闫伸出胳膊把她的手从后背捉了出来,摊开她的掌心就要打下去。
不过戒尺还没落下,沈琼就开始哇哇叫起来。
“我错了……错了,别打我。”
秦闫看着扭过头闭着眼,一脸苦相的沈琼,眼中浮现笑意,终是没狠下心来。扬起的戒尺高高举起,最后轻轻的落下。
咦?好像不怎么疼,沈琼缩回手看着连红都未红的手心心中窃喜。一定是秦闫为了教育孩子,在她面前做样子。想来也是,自己这么貌美如花人见人爱他怎么会舍得真打她。
小皇帝看到沈琼挨罚正得意,见秦闫向他走来连忙止住了笑恭敬开口:“老师。”
本以为能得秦闫的夸奖,哪知秦闫开口就是惩罚他。
“今日虽陛下拒绝在前,但仍显露出陛下内心浮躁意志不坚,微臣便小惩大诫一番,望陛下日后以此为警戒。”说完对着他的手心就是三下。这三下打的干净利落。
小皇帝低着头眼圈微红“朕知错了。”之后便坐回座位用没有受罚的右手继续写字。
沈琼看着委屈又强装镇定的小皇帝心中不免有些自责。待看到小皇帝有些微红的手掌心时更心虚了。
对一个孩子这样严厉,秦闫还真是铁石心肠。不过摩挲着自己依然如故的手掌心,沈琼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秦闫为何对自己这么好?
御书房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大人,左中堂求见。”
秦闫看了眼御书房内安静的二人,转身离去。
待秦闫离开后,沈琼慢慢地移到小皇帝身边,看着他那明显稚嫩的笔迹谄媚道:“皇上,你的字宛若游龙再世,虽笔力不足但重在气势磅礴,运笔大气。真是好字!”
“哼!“小皇帝重重地对着她哼了一声,拿了张白纸盖住自己的字,扭过头不再搭理她。
摸了摸鼻子沈琼有些心虚地辩解:“怎么还生气了?这事也不全怪我呀,是你自己非要告状。谁知道秦闫就连你一块罚了。”
提起秦闫来,沈琼觉得这人是真厉害,教完老子教儿子,如今更是连皇帝也敢打。混到这种地步人生简直达到了巅峰。
“好了这次算我错了,下次我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怎么样?保准你喜欢!”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疚,沈琼掰着手指头念叨:“有脸谱面具,蛐蛐,哦!对了还有糖葫芦,糖人……。”
小孩子肯定都喜欢新鲜好玩的东西,她说的那些东西在民间没什么稀奇,但是对每天锦衣玉食的小皇帝来说就是很神奇的存在了。
果然在她念叨两三样之后小皇帝就开始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听了。
看小皇帝一脸向往的表情,沈琼不由得同情心泛滥。
可怜的娃,若是能带这孩子一块出宫一趟就好了,到时候她定要让这孩子感受一下童年的乐趣,不过想也知道秦闫定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小皇帝人不能出去,外面的人却能进来呀,想到这里沈琼眼睛一亮,拉住已经明显心动的小皇帝。
“但是刚说的那些,要我出宫才能给你捎过来。但按照现在的情况,可能需要很久我才能出去。”
闻言,小皇帝肉眼可见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不过,嘿嘿,咱们不能出去,但别人可以进宫呀!我给你推荐一人,这人现在在国子监读书,此人不但品貌端正,学识渊博,年少有为,更是一位孝敬父母长辈,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你日后可以让他进宫陪你呀!”
沈琼美滋滋地往自家曾侄子身上贴金,若是沈继文这个时候就得了小皇帝青睐,那以后他自己再努力点,平步青云还是问题吗?
小皇帝并没有因为沈琼的糖衣炮弹而丧失了理智,此时他的思绪异常的冷静:“他叫什么名字?”
“沈继文,当朝四品官员沈元的独子!”这个时候沈琼恨不得把沈继文的名字写下来让小皇帝牢牢地记住。
“那你叫什么?”
沈琼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道:“我叫沈琼。”念在你是皇帝的份上,允许你这个小罗卜头知道本老祖宗的名字。
小皇帝眼睛咕溜溜的转着:“你俩都姓沈,你又这么大力地推荐他,你们莫不是亲戚?”
嘿,这小皇帝一点都不傻。
小皇帝瞪了沈琼一眼十分得意,“哼!别想跟朕耍心眼!”
沈琼看着小皇帝,手有些痒痒了,太聪明的孩子果然不讨人喜欢。
啪的一声,沈琼到底也没控制住,一巴掌拍在了小皇帝脑门上:“你这孩子,心眼怎么那么多,这是为你好你知道不知道?”
小皇帝噌地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道:“你敢打朕,朕灭你九族!”
“哎呦,我好怕怕呀!”沈琼故作害怕,眼神却是不以为然。她的九族现在都在沈家的祠堂里,怎么灭?就算一把火都烧了也没有关系,反正那些人都投胎去了。
小皇帝一脸气愤地向上前理论,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在那人进来之前小皇帝和沈琼都不约而同麻溜地回到自己座位前坐好,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第 15 章
沈琼装模作样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其实整张纸根本就没有一个字,全部画满了乌龟。
大乌龟套小乌龟,身后又跟着一串小乌龟。沈琼想在那大乌龟身上写上秦闫的名字,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写,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闫在不远处考教小皇帝读书的成果。沈琼狠狠地在乌龟身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每天都是学呀学,真是枯燥无比。因为上次的事,她现在必须全程跟在秦闫旁边。
他们读圣贤书,她也必须一直全程跟随。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
眼前一阵恍惚,沈琼只觉的小皇帝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胳膊被人轻轻地摇晃,“喂,醒醒,老师叫你。”
耳边响起小皇帝的声音,沈琼迷迷糊糊醒过来,揉了揉眼角,她刚刚竟然趴在坐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她总是特别爱犯困,好几次都莫名其妙地睡着,沈琼觉得这可能是这具身体出现的另一个问题。
用手背抹了把嘴角处的口水,沈琼抬头茫然地问小皇帝,“谁叫我?”
小皇帝看了沈琼一眼后噗嗤一声笑了,随后捂着嘴,一副憋笑憋的不行的样子。
摸了把自己的脸,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异常,沈琼有些莫名其妙,这熊孩子在笑什么?她可不认为这孩子会突然对她友好?
抬头看到秦闫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沈琼立刻就清醒了,她竟然当着秦闫的面睡着了。
御书房里就他们三个,不是小皇帝叫她,那肯定就是秦闫。
沈琼紧忙坐正了身体,不动声色地用胳膊压住桌子上形形色色的乌龟,小声询问:“大人你叫我?”
望着她滑稽的样子,秦闫也有些忍俊不禁,他努力压住语气里的笑意开口:“今天都写了什么?拿出来看看。”
写了什么?写了好多乌龟算字吗?面对一向严肃正经的秦闫,沈琼觉得这件事肯定不能让他知道。
之前她一个人呆在外间,太无趣了。为了不那么无聊她自告奋勇地表示也要写字,秦闫才放她进来,这个时候若是让这人知道自己一个字也没写,这人定会惩罚她。
“那个,有皇上和皇上珠玉在前,我的字就太不够看了,就不拿出来污皇上和大人的眼了。”沈琼谄媚地笑了笑,把胳膊下的纸张快速地团成了一团,揣进了衣袖里。
秦闫眼中戏谑十足,他伸出手轻轻划过沈琼的面颊,低声笑道:“乌龟画的不错。”
干燥的手掌划过脸颊的触感异常清晰,深觉受到了调戏的沈琼瞪大了眼睛,今天的秦闫怎么回事?不会是吃错药了吧?而且这人怎么知道她画乌龟的,难道是她睡着的时候没盖严露出来了?
转过头看到小皇帝一眼不眨地望着她,沈琼觉得秦闫这个老师做的太不称职了,虽然不明白他做的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定不能让面前的小皇帝产生有碍于身心健康的想法。
看来她这次来阳间是专门来当夫子的,一棵两棵的小树苗都等着她去扶。
沈琼瞬间觉得自己身负重任,责任重大。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小皇帝语重心长道:“刚刚大人只是看到我脸上有涨东西,帮我擦一下。”
沈琼原本还以为,她需要多费些口舌,小皇帝才会相信,谁知小皇帝听了她的话,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看到了。”
这个时候倒是沈琼有些不确定了,难道刚才秦闫真的只是在帮她?
沈琼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这看着有些傻乎乎的动作引来了秦闫的轻笑。
低下头,秦闫从衣袖里拿出一组物,递给沈琼,“今天是十五,阴气重,这个给你。”每个月十五阴气都比平时重,鬼魂易出没。
沈琼正要去接,低头一看竟然是当初把她打伤的那粒念珠,忙缩回了手。
“别怕,它能保护你。”秦闫的目光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让沈琼有些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红色的绳子上系着一枚金色的念珠煞是好看,沈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念珠在手心里留下温热的触感。之后秦闫亲自为她系在颈前。
一整天里,小皇帝总是看着她偷偷发笑,把沈琼笑的心里毛毛的。
晚上的时候小皇帝完成了一天的学业,她也终于被放了出来。等到沈琼回到自己的住所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小荷等在门口,看到她回来紧忙迎了上来。“姑娘。”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沈琼只觉的眼皮要打架,离开御书房之后沈琼就有些昏昏欲睡,沈琼都有些怀疑,她莫不是要把做鬼那些年没睡的觉都一块补回来?
进了房间,因为房间里的灯火很足,所以小荷便很清楚地看清了沈琼的脸。望着沈琼的脸,小荷笑的前俯后仰:“姑娘,你的脸……”
沈琼莫名其妙地来到铜镜前,抬头一看顿时有些脸黑,她的右脸和下巴上印了好几个乌龟。一看就知道定是白天她趴在书桌上睡觉墨水没干,印上去的。
感情她这一天一直顶着这几只乌龟晃悠,而秦闫和小皇帝全程看她笑话也不提醒她。
果然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对师徒简直心黑的不行。
自己曾侄子还想拜秦闫为师,那到时候自家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小花岂不是也要被染黑?
“陛下,臣妾为您做好了桂花羹……您尝尝合不合口味?……”幽幽的女声,随着风声传了过来。
沈琼敛眉低声问旁边的小荷:“小荷,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小荷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没有,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沈琼心下了然,这是有鬼魂出没了。后宫怨死的人很多,有鬼魂并不稀奇。
“我突然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别跟着。”沈琼把帕子递给小荷,向声音处寻去。
“姑娘,你的脸!”小荷拿着帕子想提醒沈琼。奈何沈琼走的太快,根本就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第 16 章
顺着断断续续的声音,沈琼来到了一座十分萧条的宫殿门前。黑暗中沈琼依稀辨别出了门匾上的字。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宫,沈琼上前推开沉重的大门,院子里的景象,让她忍不住感叹,原来皇宫也有这么破败的地方。
院子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满地都是枯叶,有的房间门都掉了一半,另一半挂在上面被风一吹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沈琼边走边寻找着人影或者鬼影,脚下不时有枯枝被踩断,给寂静的夜晚带来了一丝人气。
一道白影刷的一下从她身后经过,待沈琼回头又消失不见。
呦,这鬼看见她,是准备营业了?
她们做鬼的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吓人,被吓的人越害怕他们就越满足。对,就是这么恶趣味。
沈琼摸着下巴心里盘算着,也不知道那鬼只是想吓吓她,还是她想对她动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对付不了那个魂魄。
把挂在脖子里的念珠解下来拿在手上,沈琼步伐轻盈而随意,这可是个好东西,她自己更是亲自体会过这东西的威力。
沈琼目视前方向前走着,但注意力全放在了身后。待到那女鬼从后面准备扑向她时,沈琼一个回身把手里的念珠拍在了女鬼的脑门上。
“啊啊啊……”
女鬼捂着脑门尖叫着后退。而脑门处则发出了阵阵黑烟。
沈琼看着女鬼,觉得这番景象似曾相识。啧,同是鬼相煎何太急!
这鬼身上并没有背上人命,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新死,又是一个画地为牢的执念鬼。那就好办了,沈琼蹲下身子,向那女鬼表达一下歉意。“那个抱歉,事发突然,伤了你。你未了的心愿是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实现?”
女鬼本来还惧怕的向后退,听了她的话先是一喜,待看清沈琼便兴奋起来。“你也是鬼?你的身体是哪里来的?”
终于有鬼问到点上了,沈琼顿时觉得面前的女鬼顺眼了不少。她撩了下额前的头发,盘着腿坐在女鬼不远处,开始她的表演。
“区区身体小意思,至于为什么会有身体,当然是因为我做鬼的段位比较高!”沈琼不免有些得意,她身为一只鬼,不但拥有了一个身体还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阳间,她觉得自己已经活成了鬼中榜样。
女鬼两眼放光,也忘了害怕,上前抓住沈琼的手急切道:“前辈,您能不能帮本宫也弄具身体,本宫用金银来换?”
这问题超纲了,她上哪给这女鬼去弄身体?她自然是要拒绝。于是沈琼故作深沉开口:“身体不是谁都能有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你境界达不到,就是给你具身体你也不能用。”
听了沈琼的话,女鬼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了起来,望着宫殿外喃喃自语:“终究还是不行吗?皇上,臣妾只求再伺候您一次。”
沈琼掏了掏耳朵,这女鬼估计是小皇帝他爹的女人,不过显然女鬼不知道先皇已经不在人世。
也好,正好可以劝这鬼下地府。“你想伺候他估计要去地府了,他已经不在阳世了。”
“你说什么?”女鬼不敢置信地回头盯着她。
“我是说你口中的皇帝现在应该在地府,你可要赶紧快一点,万一这人投胎去了,你就看不到他了。”
“不,不可能,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他不会就这么抛下我的,不会的。”
沈琼这个时候很想跟这女鬼较真,人家没抛下你,你可以去找他呀,但是看了看状似疯狂的女鬼,沈琼觉得她现在似乎听不进去。
正想着要不要再用念珠再给这女鬼来一下时,一跟手指点在了女鬼的头顶。
沈琼顺着手指向上看去,来人原来是一身玄衣的秦闫。
女鬼慢慢平静下来,不过在看清秦闫后便一脸欣喜地上前:“皇上,您来看臣妾了?皇上臣妾等你等的好苦。”
这是把秦闫误认为是皇帝了?
沈琼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到秦闫面前,“你怎么来了?”
因为女鬼的逼近,皱着眉头退后一步的秦闫,在看到头顶上顶了好几片树叶而不自知的沈琼时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伸出手把沈琼头上的树叶一一摘下,语气平淡地说道:“因为有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鬼总惹事,我若是不看着,说不定哪天那鬼就把自己给折腾没了。”
呵呵哒,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谁造成的,这人还好意思说。
沈琼抱着脑袋躲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瞪了秦闫一眼,哼!就算是不能出窍,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鬼。哪里有他说的那般无能。
不过沈琼没忘今天来的目的,这点小事她也就大度地不予他计较。
低头看着仍对秦闫一副殷切的模样的女鬼,沈琼计上心来拉着秦闫向旁边移了移低声道:“这女鬼的执念是再伺候小皇帝她爹一次,小皇帝他爹都死了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她现在把你当成了先皇,要不你……”
“绝无可能。”
本来因为沈琼的靠近,心情愉悦的秦闫闻言直接把这人的手拂了下去,面色也渐冷。
“为什么,多简单的事?”沈琼有些不解,她做这些到底是为了谁?到时候功德记在这人身上,这人还不配合。
秦闫明白就凭沈琼的榆木脑袋也不可能想明白,干脆直接问她:“你可知道宫中嫔妃所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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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就是伺候呗,还能有什么意思?”就像小荷伺候她,她伺候秦闫,怎么到他这里还复杂起来了。
“嫔妃口中的伺候是侍寝的意思。还是说你想让这女鬼为我侍寝?”秦闫目光灼灼地望向沈琼,等着她的回答。
伺候等于侍寝?涨知识了,人间的语言真是博大精深,请原谅她的无知单纯。不过一想到秦闫和女鬼那什么,沈琼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挠了挠头沈琼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那怎么办?”
秦闫瞥了她一眼,不在理会沈琼,对着女鬼冷淡开口:“你是何人?”
女鬼匍匐着上前爬了两步急切开口:“皇上,臣妾是沈贵人呀,您忘了吗?还是说您有了这个小妖精就忘了臣妾了,皇上您听臣妾说,这人不是人,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女鬼说完还怨恨地瞪了沈琼一眼。
躺着也中枪的沈琼……
沈琼回瞪,要不是看在女鬼没害过人还跟她同姓的份上,她定要让这女鬼尝尝她这个披着人皮小妖精的厉害。
秦闫没有理会她们两鬼的眼神交流,冷漠开口: “沈氏心肠歹毒,残害皇嗣,身处冷宫仍不安分,特赐鸠一杯了却残生。”说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酒杯放在了身侧的石桌上。
沈琼嘴角抽了抽,这人够狠,直接又让人再死一次,不过这也确实是个办法。
沈贵人闻言面如死灰地摊坐在地上,目光定定地望着那杯酒喃喃道:“皇上您好狠的心呀,臣妾服侍您只有短短半年就被陷害入了这冷宫,臣妾也知身为皇帝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动心,可臣妾就是控住不住动了心。”
夜风吹动了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沈琼低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女鬼,不由得心生同情,做皇帝的女人真是不容易,这座宫殿又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女鬼一点一点地梳理自己的头发,片刻后面如死灰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愿来世与君不识。”
国子监里,沈继文刚到学堂,就发现自己的书桌前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平时夫子为了锻炼他们的自理能力学堂里的卫生都是由他们自己打扫的。
沈继文淡定地坐到自己的位置前,这样的情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沈兄,这种小事放着我们来。”几名学子辛勤地上前,拿书本的拿书本,端茶的端茶,一群人围着沈继文,赫然把他当成了老大。
“沈兄,昨日你讲解的的那道题,我回去又推演了一遍,这种解答的方法简直是太妙了。”说话的竟然是赵宜成,赵宜成如今对沈继文的态度跟之前比都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针对众人的奉承,沈继文心中毫无波澜,经历了那么多,他的心性早已经不似以前易受他人影响。,正如姑奶奶所说任你风吹雨打还是阳光明媚,我自不动如山。
赵宜成看沈继文不怎么搭理她,便挥退了众人,趴在沈继文耳边小声道:“沈兄,跟你说个小道消息,帝师大人过几天要来国子监挑选一位学子,收做关门弟子,沈兄学识渊博定能赢得帝师大人的青睐。”
他现在真的佩服沈继文,能跌下去又爬起来的人都不是常人,这般心性他自愧不如。
果然这个消息引起了沈继文的兴趣,他转过头看向赵宜成,“真的。”
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真的,这几日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帝师大人定会考教学堂里几个比较出众的学子功课。”
沈继文握紧了拳头,对成为秦闫的弟子,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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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我回来啦~接下来的更新都会稳定哒,以后不出意外都是晚上九点更,九点没更那就是凌晨十二点更。
第 17 章
沈贵人喝了那杯据说是鸠酒的酒也没有再死一回,她的执念散去,终是放下生前事,整个鬼变得清明起来。
这次来的鬼差沈琼并不认识。
沈贵人看着鬼差,若有所思:“说起来本宫以前也见过一次鬼差。”
“你见过?那鬼差不是来收你的吗?”莫不是哪个鬼差看沈贵人长的好看心一软,放过了本该入地府的沈贵人?
沈琼上下打量沈贵人,苍白的面色也难掩沈贵人清丽的容颜,也就比自己差了一点点。也是,能选入宫的女人长相自然都不差。
沈贵人摇了摇头,“本宫那个时候刚刚身死,京中只有一个远方亲戚,贴身的宫女出宫报信,她去的时候带着我生前的贴身之物,本宫得以附在上面跟着出宫,就是在那里遇见的鬼差,我原以为鬼差是冲着我去的,谁知道那鬼差却是冲着他家刚出世的儿子去的。”
面前的沈贵人跟她同姓,在京中又有亲戚,沈琼心有所感地问道:“你那远方亲戚是谁?”
“那人当年也在朝中为官,只不过官职低微,如今便不知道了。他单名一个元字。”
“是沈元?什么时候的事?”沈琼瞪大了眼睛,沈贵人竟然是她出了服的后辈,怪不得她总感觉沈贵人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
“十五年前。”
“这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沈琼皱着眉头问。
鬼差来临必有人亡,十五年前她们沈家只有沈继文出生,如果当年鬼差是去勾沈继文的魂魄,那沈继文根本活不了这么大。而且沈继文除了命格有改变,寿数并没有异常。
沈贵人望着地府敞开的大门幽幽道:“你也是鬼,应该清楚我不可能看错。”地府里的阴风吹动了她身上的白衣,给她带来一丝飘逸的美。
这话说的不假,鬼魂对鬼差有股天然的敬畏,新鬼更甚。所以就算是新死的鬼,也会自然而然地认得鬼差。
“那鬼差把那孩子勾走了吗?那孩子叫什么名字?”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但沈贵人没有理由说谎。沈琼觉得脑中乱糟糟的,以她有限的脑容量根本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或许只是同名同姓。
沈贵人努力地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事,“当时宫女来去匆忙,而且本宫躲鬼差还来不及,自然没有多关注,勾没勾走就不知道了,不过鬼差都来了,那孩子估计是活不成了。当时依稀记得沈元称呼那孩子为继文,对!叫沈继文。”
沈贵人的话打破了沈琼最后一丝侥幸,还真是他曾侄子,可是他曾侄子活的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原地渡了几步冲着一直当背景板的鬼差吼道:“你来说说,那鬼差是啥意思?难道是看人家孩子长的可爱偷偷去看一眼?”
那鬼差被她喊的一愣一愣的,他从国外出差许久才回来,现在他们鬼差在内地的地位都这么低了吗?连鬼都能对他们大呼小叫?
想拿锁链教训教训眼前跳脚的鬼,但是跳脚鬼身后那个处处透漏出危险气息的男人又让他畏惧,鬼差只得干巴巴答到:“不会,就算是再可爱的孩子也不会偷偷去看。”
鬼差现在只想咬着帕子哭一会,他们做鬼差的真是太不容易了,被鬼凶,被人威胁。好吧,鬼是没有眼泪的,他也哭不出来,他还是回去申请加班费来的实在点。
拉下沈琼摧残头发的手,秦闫敛眉问沈贵人,“可看清那鬼差的模样?”
“没有。”沈贵人思维清明后,再看秦闫只觉得此人可怕。能对付鬼的人比对付鬼的鬼更可怕。
秦闫低头看了眼愁眉苦脸的沈琼,心中盘算着是时候该回趟地府了,只不过若是让她跟着……看来还是要好好筹划一番。
最后鬼差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沈琼看着消失的地府大门还在啧啧称奇:“怎么感觉他像是身后有狗……呸,有鬼撵啊,跑的那么快?”
头顶的大手掌微微用力,沈琼被迫转回了脑袋。
看着面前人对他凶巴巴地呲牙抗议,秦闫微微轻笑:“兴许人家只是公务繁忙。”
歪着脖子把头顶上的手拍下来,为防止秦闫再对她的头下毒手,沈琼干脆把他的整个手臂抱在怀里,随后摇头晃脑道:“真是爱岗敬业的大好青年,这鬼差也不知道留个名字,见了黑白无常我也好替他美言几句呀。”
瞧瞧,像她这么好心的鬼这世道真是太少见了。沈琼忍不住给自己贴了好几道好鬼标签。
回想起沈贵人的话,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突然情绪低落起来,“我好久都不曾见我曾侄子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秦闫看不得面前人失落,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沈琼的脑袋安慰道:“那明日我便让你见见他。”
“真的?”沈琼欣喜地抬头。
“当然。”
“啊啊啊,大人你真是好人。”要不是怀里还抱着这人的胳膊,沈琼差一点扑到秦闫身上。
刚道完谢,沈琼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就是这人把她跟曾侄子分开的吗?如今这点小恩小惠自己就感谢他了,还真是容易满足。
想到这里沈琼把怀里的胳膊扔了出去,率先大步离开。走了两步沈琼感觉自己的情绪来的太突然怕这人不明白还回头重重地哼了一声:“哼!”
看着刚刚还喜笑颜开转眼间就对他使小性子的人,秦闫嘴角含笑摇了摇头跟上。
第二天沈琼睡到了日上三竿,怎么叫都叫不醒,把小荷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做丫鬟的能让当今圣上和权势滔天的帝师大人等,从古至今沈琼也怕是头一个了。
一咬牙,小荷把沈琼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冲着她耳边大声喊:“姑娘起来了!”
没了温暖的被子,凉风袭来,沈琼打了个哆嗦悠悠转醒,睁开眼就对上小荷焦急的神情。
“姑娘,皇上和帝师大人都等你半天了,你赶紧起来吧!”
啊,对了今天还要去国子监,还未清醒的沈琼一个激灵披上小荷递过来的衣服,趿拉着鞋不顾身后小荷的喊叫就向外跑。
“嘭!”
由于跑的太急没看清路,沈琼一头撞到了门框上,此时她仰面躺在地上只觉得眼冒金星,额头火辣辣的疼。
小荷惊呼着跑过来:“哎呦,姑娘你看看都撞红了。”
正在此时一身明黄色的小皇帝和秦闫出现在门口,小皇帝等的久了坐不住,就提议来找沈琼,秦闫看他年龄小也就同意了。
“啧啧,见到朕来也不用磕的那么用力,平身吧。”小皇帝自打见到沈琼,就没见这人给他磕过头行过礼,这回逮着机会不忘占点口头便宜。
我磕你个棺材板板!沈琼抬眼望去,因为秦闫背着光,沈琼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因为小皇帝矮,她清晰地看到小皇帝脸上幸灾乐祸的笑。
这时候小荷早吓得跪在地上哪里会过来扶她,沈琼捂着脑门的晃晃悠悠站起身,在两人的目光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皇帝年龄小无所谓,你帝师大人这么大的人了擅创女子闺房到底是要闹哪样?
门外留下小皇帝跟秦闫大眼瞪小眼。就是当朝公主也不敢这么对他们,这要是换个人,早都被砍八百遍脑袋了,砍完了再诛个九族。
不过面对秦闫,小皇帝那句诛九族的话没敢说出口。果然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于是沈琼举着冰贴着脑门,在小皇帝一路嘲笑下来到了国子监。
帝师收徒是一件及其严肃又重要的事,成为帝师的学生,不但能为家族争光,为国子监争光,以后更是前途无量。
抛开这些不说,能跟先皇和当今圣上一个老师,那是多大的荣光!
学子们坐在座位前翘首以盼。几个比较出众的学子内心就不平静了,有的人不停的默读功课,有的人不知不觉间把腿抖个不停,更有甚者有人一个早上都去了八趟茅厕。
沈继文也是紧张的手心都出了大把的冷汗,不过在看到沈琼时,一直紧张的心情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嗯,姑奶奶是他力量的源泉。
沈琼看到曾侄子兴高采烈地想打招呼,但是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额头的伤,又是一顿呲牙咧嘴。
还没过完嘴瘾的小皇帝在旁边冷哼道:“这么高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见情郎。”这人也太大胆了,没看到老师都不高兴了吗?
嘿,这小崽子是欠打呀。
沈琼扬起的手在小皇帝脑袋上堪堪止住,好歹在众目睽睽下给小皇帝留下了颜面。
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由拍改为轻摸,沈琼咬牙切齿道:“不劳皇上费心,那是我大侄子一个沈家出来的。不过小孩子就要有个小孩子的样子,趁早闭上嘴,别什么话都乱说。”
沈琼说话的声音小,没人听见,不过他的动作却被人看的一清二楚,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人也太大胆了吧,老虎的头顶也敢摸,虽然现在还是个小老虎。
沈继文也是为他姑奶奶捏了一把汗,虽说姑奶奶是鬼,但是现在是活生生的人啊。
众人都等着小皇帝那句拖出去斩了,但是等来的却是小皇帝没事人一般的坐到了主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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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白无常把加班申请书一把糊到鬼差的脑门上:连地府最大的boss都没认出来,还想要加班费?有多远滚多远就滚!
鬼差坐在奈何桥边嘤嘤哭泣,他太难了,上司克扣工资怎么破?
孟婆端着一眼透着莹莹绿光的汤飘了过来:来来来,年轻人,喝了这碗汤,一切忧愁尽消。
鬼差:……我不喝我要上告判官。
白无常闻言撸起袖子招呼一众鬼差:兄弟们给我灌下去!
第 18 章
入选的一共有三位学子。依次按照顺序进行评比,最后挑选一位胜出。沈继文排在最后一名。
第一位学子,因为紧张回答的磕磕绊绊,最后出来的时候都快哭了,自然是淘汰。
第二位学子回答的还算不错,但人却过份浮躁,对守在门口的太监都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完全没有读书人的气节。这样的人别说是秦闫了,就连沈琼都看不惯。
正当沈琼对那名学子嗤之以鼻时,小皇帝开口了:“你不觉得这人很眼熟吗?”
闻言沈琼又细细地观察了一番那名学子,再三确定确实没见过此人,便摇头答到:“不眼熟,根本就没见过。”
小皇帝嗤笑一声:“你平时对老师,还有有求与朕时不就是这副作态。你确定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或者妹妹?”
沈琼……
这小皇帝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到底像谁?她也没看到秦闫话这么多呀?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场合她就不跟她动手了,不过动动嘴倒是可以的。
沈琼转了转眼睛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秦闫开始给小皇帝穿小鞋,“大人,自古以来都是严师出高徒,针对熊孩子能武力教育就武力教育,不能手软,要不然长大了就扳不回来了。”
对于他们的拌嘴,秦闫听的一清二楚,闻言挑眉问道:“武力教育?是嫌戒尺打的不够疼。”
沈琼一顿,这说的是谁?不会是她吧。不过沈琼相信秦闫不会在小皇帝面前拆穿他自己徇私舞弊。便有恃无恐开口:“大人,我可不是您的学生,您的学生在这。”说完当着小皇帝的面明晃晃地指向他。
小皇帝:……这是当朕是摆设?
于是小皇帝鼓起腮帮子梗着脖子回道:“你说的对,是要好好教育,倘若老师收了这沈继文为徒自然也会一视同仁,有他陪着朕自然会认罚。”
她可没想把曾侄子带进去。沈琼一时有些语塞,真不愧是当皇帝的人,这小脑瓜子转的真快。
轮到沈继文了,他深吸一口气从容淡定地上前行礼。
沈琼也不闹了,安安静静地待在旁边。这可是她曾侄子好好表现的时候,她可不能捣乱。余光看到秦闫抬起了手,沈琼紧忙端起旁边的茶杯一脸狗腿地递了上去。
“大人您喝茶。”
秦闫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浅尝了一口。
她的举动换来了小皇帝鄙夷的眼神。沈琼完全无视他,从怀中拿出一把折扇殷勤地给秦闫扇起了扇子。她表现的这么好,秦闫应该会给曾侄子加分吧。
如今已是正午,阳光明媚,但墙根阴影处的水缸里,结的冰还没化。小皇帝看着一个讨好,一个怡然自得的享受,牙疼地向旁边挪了挪远离他们。大人的世界他真心不懂,话说他们就不嫌冷吗?
“何为为臣之道?”秦闫慵懒的声音响起,沈继文的考教也正式开始了。
沈继文精神一震,思索片刻谨慎答道:“学生以为,为臣之道乃是忧君之所忧其次是忧民之所忧,最后乃忧国之所忧。”
对于他的回答秦闫有些意外,就沈琼那不拘小节的性子还能教出圆滑世故的后辈?于是便挑眉问道:“为何君在前,民与国在后?”
秦闫态度随意,沈继文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打起精神回道:“君在前是因为臣子是君王的臣子,做臣子的自然要以君为首,为君王排忧解难。但学生以为只有忧民之所忧才能强国,有民才有国,故民在国前。”
秦闫满意地点点头,沈家这个后辈不错。
就连旁边的小皇帝都面露赞赏。
沈琼更是自豪无比,面前着个气宇轩昂,不卑不亢的年轻人可是她曾侄子,她曾侄子真为她老沈家长脸。
二人一问一答许久,期间小皇帝都没忍住问了两个问题。沈琼无聊到早已忘了做丫鬟的本分,坐在秦闫身后的椅子上打起了盹。
一直到日头偏西,秦闫才停止问话。
“上茶。”
旁边的随从听到秦闫的吩咐立刻上前斟茶,至于沈大姑奶奶,只要她能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接过随从递过来的茶杯,沈继文还有没反应过来。木愣愣地杵在那里。
被沈琼上去踢了一脚,“还不快给你老师敬茶!”
这就成了?被巨大喜悦冲击的沈继文手忙脚乱地跪下:“老……老师……请喝茶。”
秦闫接过茶杯点头,“嗯,明日你便来御书房上课。”
“是。”沈继文摸着脑袋晕乎乎的起身,抬头看见沈琼就想冲着她傻乐,但是一想到皇上和帝师大人都在又忍了下来。
等离开的时候,小皇帝逮着空档,背着手当着沈继文的面装作老气横秋道:“朕虽然年岁比你小,但却先你一步拜老师为师,自是当的你一声师兄,所以……”
顿了顿小皇帝终于安耐不住凑近沈继文,一脸殷切,“叫声师兄听听。”
“……”
沈继文憋了半天也没叫出来,眼前人不但是个孩子,还是如今的九五之尊,无论哪一个身份,他也叫出师兄二字。
关键时刻沈琼给他接了围,她把沈继文一把拉到身后,感觉自己想个护自家崽子的老母鸡,没办法,小皇帝太狡猾,他曾侄子段位不够。
“还师兄?你以为这是话本子里的武侠戏?”
走在前方的秦闫见人没跟过来回头望了过来,小皇帝瞪了沈琼一眼,快步去追秦闫,边走还不忘跟沈继文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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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明天见。”其实对于沈继文,小皇帝面上相当矜持,但是心里十分高兴,沈琼的亲戚应当跟她一样有趣,他又多了一个小伙伴。
沈继文按捺住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暗暗告诫自己能当皇上的师弟是他的荣幸!
而一旁的沈琼则是笑弯了腰,她觉得这小皇帝的脾气秉性越来越得她的真传。
从此后御书房又多了一个人。
早间,秦闫去处理公务留下沈琼几人在御书房。
小皇帝看了一眼埋头不知道在鬼画什么的沈琼,从旁边一摞书里面翻出了两本递给她。
“朕给你找了两本比较适合你读的书,你好好看看。”小皇帝觉得他真是挺操心的,没办法看自己老师对她的态度,这人以后很大可能会是他的师母。
“什么书?”沈琼好奇地接过,低头一看两本书一本是女则,一本女德。
沈琼嘴角抽了抽,这小皇帝是嫌她不够贤良淑德吗?伸出手捏住小皇帝的脸蛋,沈琼发出一阵怪笑,“小家伙,你管的太宽了吧。”
“大胆!混蛋……”他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小皇帝顿时怒了,也伸手去捏沈琼的脸。结果因为手短够不着,最后干脆手脚并用跟沈琼掐起了架。
还别说,小家伙还挺有劲,沈琼也被激起了斗志,“你打的过我,我跟你姓!”
小皇帝使出吃奶得劲伸脚踢向沈琼的小腿。跟他姓,想的美?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瞧她的意思,好像还嫌弃。不过自己一定是不会输的。
小皇帝因为人小,胳膊腿短总是吃亏就把手头能触碰到的东西都扔向沈琼。
御书房顿时乱成一团。
沈继文不知所措的看着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想了想决定他还是找一个能同时治住这两个人的人来吧。
两人闹着闹着发现面前多了双脚,沈琼决定先发制人抱着来人的腿就开始告状,“大人,小皇帝仗着自己是皇帝,欺负我。”
“我没有!是她先动手的。”小皇帝气的连朕都忘了自称了,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另一只脚想学沈琼,犹豫半天也没敢抱上去。
就凭沈琼抱大腿这一个动作再一想到平时老师对这人的纵容,小皇帝就觉得估计今天要吃亏。
秦闫嫌弃地伸出手,拎着沈琼的后脖领子把她提上来抖了抖。顿时呼呼啦啦从她身上掉落了好多东西,有点心,蜜饯,花生皮最后还从她怀里滚出了一支毛笔。
把她丢在踏上,秦闫头痛地捏了捏额角,“你们俩都去罚站。”
最后两人头顶着书本站在御书房墙根底下同时怒视沈继文。
沈琼:你个叛徒!
小皇帝:你个叛徒!
沈继文欲哭无泪,他好难。沈继文深刻地明白了,作为御书房地位最低下的人,做什么都不对。
不过皇帝他不敢哄,但姑奶奶他还是要哄的。
沈继文来到沈琼跟前一脸讨好:“姑奶奶,最近灯笼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烤鸭店,等回去继文带你去吃啊?”
“烤鸭店?好吃吗?”提到烤鸭沈琼立刻来的兴趣。
“那家烤鸭店鸭肉外酥里嫩,味道非常好。”
沈琼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而且她呆在宫中许久都不曾回去,早都按耐不住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出宫放放风。“好,等晚上咱们去吃。”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小皇帝,见二人就这么商量好了,不屑道:“宫里什么样的美食没有,破烤鸭有什么好吃的。”
“那能一样吗?宫里的食物都是没有灵魂的。说了你也不懂。”
“朕才不信。”小皇帝用手扣着墙倔强地扭过头。
沈琼见他的样子心下一软,平时小皇帝再怎么要强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你是不是还没出过宫?”
憋了半天的小皇帝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姐姐就带你出宫瞧瞧去。”沈琼双手一拍决定下来。
小皇帝闻言眼睛一亮,片刻后又失落起来“老师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难道我们不会偷偷地跑出去吗?”
第 19 章
一个荒废宫殿的墙根底下,沈继文看着钻狗洞的两个人一脸委屈:“为什么是我留下打掩护?”
“因为你天天都能出去,自然不在乎这一天。”沈琼扒开洞口的杂草先把小皇帝送出去。
沈继文欲哭无泪,要是被老师发现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祖宗,一个也不敢得罪。
两人吭哧吭哧地刚爬到墙对面就被正在等候她们的人吓得心肝一颤。
“大人好巧,又见面了。”
“呵呵……天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沈琼僵着脸打了声招呼,转过身就要往回爬。至于小皇帝早就怂的先一步向洞口爬去了。
一定是沈继文那个叛徒出卖了他们。等她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站住。”秦闫叹了口气,“不是想出去吗?我带你们出去。”
两人的动作齐齐一顿,沈琼回头惊喜地开口:“大人,你要带我们出宫?”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二人齐齐欢呼出声。
至于墙那边的沈继文,注定要心惊胆战地过一夜了。
小皇帝第一次出宫,看着热闹的景象眼睛都不够看了,因为有夜市所以大晚上的街道灯火通明,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
旁边有一个买面具的摊位,沈琼帮小皇帝选了一个小狐狸面具,小皇帝则选了一个猴子面具要给沈琼带上,引得沈琼扑上去就要挠他痒痒。
小皇帝东躲西藏乐的哈哈大笑,他的童年一直都在宫墙大院里度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而秦闫则是怀念般摸着架子上挂着的一截猫尾陷入了沉思。
突然,余光一道人影闪过,像极了她几百年没见过的哥哥。待沈琼转过头只看到那人朝着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沈琼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跑着追去。
一直追到了了一片树林,举目望去,四周一片黑暗哪里有半个人影。
“怎么了?”随后赶过来的秦闫问道。
“我刚才好像看到我哥哥了,难道是看错了?”沈琼摸了摸脑袋,疑惑的开口。她的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该是看错了,城隍只能呆在他自己所管辖的地方,不可能来这里。”
沈琼抬头看着他,狐疑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哥哥是城隍?”
“这种事情没人告诉我,我哪里会知道。”秦闫意有所指道。
被他这么一说沈琼想起来了,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显摆出去了。唉,不对,她好像没说过自己的哥哥在哪里任职,秦闫怎么就知道她哥哥不会出现在这里?
正要问他,沈琼突然反应过来,身边少了一个人。
“糟了!”回过神来的沈琼拔腿就往回跑。
等会到原来的地方,哪里还有小皇帝的人影,他们把小皇帝给弄丢了。
“怎么办?怎么办?小皇帝不会是碰到人贩子了吧。”
“就算没碰上人贩子,是自己走丢的,他也肯定不知道回宫的路。”
“小皇帝肯定特别害怕……”
不同于沈琼的焦急万分,秦闫像没事人一样向摊主买下了刚才的那截猫尾巴。
“大人你倒是想想办法呀?”沈琼急得不行,小皇帝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乖巧可爱的,这样的孩子人贩子最喜欢了,要是被人贩子给拐卖到什么犄角旮旯,他们上哪去找。
她越着急,秦闫就越觉得有趣,随后慢悠悠地回答:“不急,正好让他历练一下。”
嗯,算是对她今日私自出宫的惩罚。
沈琼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这徒弟是亲的吗?哪有这么不上心得师父?而且丢的那个人可是大齐的皇帝!秦闫的这个态度,要说他没有谋朝篡位的心,她都不信。
于是街上就有了这一幕,一位年轻女子挨个扒拉着路过的行人,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而华服男子则怡然自得的跟在她身后。
旁边买头绳的老大娘忍不住叹息:“唉,看来娘是亲娘,爹不是亲爹呀。”
街头的另一边,小皇帝一手拿着刚吹好的糖人,一手拿着串糖葫芦,胳膊低下还夹着一个猴子灯笼。
小皇帝刚咬了一口糖葫芦就看到有捏面人的,忙冲着旁边的人开口:“伯伯,朕……我要吃那个。”
“伯伯……给你买。”肉疼地逃出铜板,人贩子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这小孩也太能吃了。
“伯伯那个我也要吃。”
“伯伯……”
人贩子终于忍不住了,瞪着一双眼睛凶神恶煞道:“闭嘴!再说话就把你卖掉!”
原来看这孩子长的乖巧可爱,而且看衣着又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定时能卖个好价钱。但是要是照他这样吃下去,还没卖出去,就要被他给吃穷了。
小皇帝撇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你骂我?我要找我爹娘,他们肯定在这附近。”说完作势就要哭嚎。
人贩子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紧忙捂住小皇帝嘴巴,放软了声音道:“行,小祖宗,伯伯给你买。”
走了一路,小皇帝也吃了一路,眼见前方就是一条漆黑的巷子了,小皇帝扬起天真无邪的笑脸指着黑漆漆的巷子开口:“伯伯,我爹爹在那里。”
人贩子一惊,伸着脖子往瞅,身边的小孩却把手里的东西一扬,撒腿就跑。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一大一小,在街上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街边上的摊位就遭了殃,全被灵活的小皇帝给推翻了。
左右寻不到小皇帝的踪影,沈琼正想找个没人的地,请孤魂野鬼帮忙时,就听见不远处一阵喧闹。紧接着就是小皇帝飞奔而来的身影。
“爹,娘有坏人追我。”看见沈琼,小皇帝兴奋地高喊一声,扎进沈琼的怀里。
被迫为人母的沈琼抱着满头是汗的小皇帝只想呵呵哒,大儿子,娘怎么感觉你玩的挺开心啊。
不过见到小皇帝,沈琼的一颗心也放进了肚子里,好歹她没成为大齐的罪人。这要是小皇帝真丢了,她得内疚死。
小皇帝这两声称呼却是取悦了秦闫,他抬起脚踹向来不及止住脚的人贩子,一脚下去人贩子再也没起来。
沈琼看着口吐白沫的人贩子崇拜地竖起大拇指,“大人威武!”
不过对于秦闫和小皇帝的反应,沈琼百思不得期解,她悄悄问小皇帝:“你当时不害怕吗?”
再怎么说小皇帝也只是个孩子,又从未出过宫,遇到陌生人拐骗,怎么一点也不害怕,还有秦闫的态度也太过平淡。
小皇帝抱着肩膀,仰着脖子骄傲地说道:“朕是谁?朕可是真命天子,怎么可能会害怕。”
“说人话!”沈琼拍了下他的脑袋,这吹嘘的毛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小皇帝顶着脸红扑扑的脸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其实是因为暗处有暗卫,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不会出现。”
沈琼……
所以说这个挨千刀的秦闫,让她白担心一场。秦闫你给我等着,梦里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
沈琼怒气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寝宫,打算早点入睡好好虐一虐秦闫,这个时候窗户被风吹开,她正要去关,一身白衣的沈玉出现在眼前。
“哥哥!”沈琼惊呼出声,之前在宫外见到的竟然真的是他的哥哥。
几百年没见,沈琼都快没忘了沈玉长什么样子了,如今一见往事一间间又回到沈琼的脑海。
这么多年没见,哥哥一点也没有变。沈琼激动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沈玉爱怜地摸了摸沈琼的发顶开口:“小琼还是跟原来一样漂亮。”
不过紧接着沈玉就严肃地开口:“今日哥哥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有人对要对我们沈家不利,准确地说对方针对的人是你,我还有沈继文。”
一神,一鬼,一人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组合,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姓沈,沈琼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对方是谁?他这是为什么?”
沈玉的眉头深深地皱着,“暂时还不清楚,我还在查。不过你最近要当心,小心周围可疑的人。还有最好离今天那个男人远一点,那个人很危险。”
秦闫?
“可是,他对我很好。”
“傻妹妹,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时候,一切可疑的人都要当心,而且那个人绝对不简单。”
沈玉看了眼窗外,从怀里逃出一个小木盒子递给沈琼:“我不能在这里待的太久,这是当年你出生时就带着的法器。”
小小的木盒只有掌心那么大,盒身上的花纹清晰可见,木盒带着一丝古朴的气息,仔细看似有流光闪过。沈琼拿起来晃了晃,里面的东西好像更小。“法器?我怎么不记得?”
“你一出生就带着,因为是法器,恐引人觊觎所以你出生没多久我就请得道大师封印在这个盒子里。如今你有危险。哥哥又不能护在你身边,你带着它能保护你。”
窗外的风声渐大,沈玉皱了皱眉头,“此处为兄不能久留,你当心。”
说完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踪影。
“哥哥……”
沈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失落,她跟哥哥还没说上两句话人就离开了。
把玩着木盒沈琼很轻松就找到了开关。
木盒打开,一粒金色的念珠滚落在她手心,沈琼一愣,急忙用另一只手拽出脖颈处的绳子。
两颗念珠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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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继文:为什么被冤枉的总是我?
第 20 章
沈琼坐在书桌前低头沉思,到底是谁要对他们不利?
还有秦闫,仔细想来她对秦闫一无所知,不过要是说秦闫会对她不利,她是不相信的,他都把这么厉害的法器给了他,不可能会伤害他。
但是为什么她也会有一个一摸一样的念珠?
沈继文仔细地收拾着被小皇帝弄乱的桌面,他捧着一摞书想要放到旁边的书架上,在经过书桌旁时衣袖被花瓶里的一副卷轴挂住。
因为腾不出来手,沈继文用力地扯了一下袖子,袖子带动着卷轴掉在了地上。
把书放好,沈继文弯腰去捡卷轴,他只抓到了一半卷轴,另一半滚落在地上,轮轴的纸张正巧卡在桌腿底下随着他的用力,刺啦一声断成了两半。
画上是一副眼神灵动舔着爪子的白猫,白猫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被作画人画的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纸上一跃而起。它的身后是一片不知名的鲜红花海,趁的白猫异常的漂亮。
小皇帝听到动静凑过来,待看清楚上面的画,怜悯道:“你完了。这可是老师亲手画的,老师特别喜爱这副画。”
沈继文的脸瞬间白了,他捡起另一半画捧在手里急得都快哭了:“这……这怎么办啊?”老师不会把他退回国子监吧?
小皇帝转了转眼睛看了一眼一脸心事完全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的沈琼,压低了声音对沈继文说道:“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继文急迫地开口。
小皇帝趴在他耳前说出了企图,“就是日后我跟沈琼有矛盾时你要站在朕这边。”
“这……”
沈继文一脸为难,虽说这两人都是小打小闹,但是这两个人他是一个也不敢得罪,就让他安安静静地做个局外人不好吗?
“快点,一会老师来了朕也救不了你了!”
沈继文想了想左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便咬牙同意:“好,我答应你。”大不了日后他们真有什么问题,他就躲的远远的,实在不行之后就亲自向姑奶奶赔罪。
小皇帝露出一丝奸笑,冲沈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把这卷轴卷好给沈琼送去,事情就解决了。”
“啊?”沈继文一开始没听明白,片刻后反应过来坚决反对,“这怎么行?这是栽赃陷害。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本就是他的错,被老师怪罪下来,理应有他担着,大不了他还回国子监。而且姑奶奶一路为了他劳心劳肺,他不能做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之事。
而且这跟之前答应小皇帝的事情不同,那属于玩闹,而就这是原则性问题了。
小皇帝拿过他手里的卷轴卷好,语气笃定:“你放心,换成你我,老师定会严惩,但是换成沈琼就没事了。”
“这个真不行,还是我……”
不理会沈继文的拒绝,小皇帝一扬手把卷轴向沈琼扔去,“沈琼。”
沈琼听到声音茫然抬头,看见有东西向她袭来下意识接住。
“什么东西?”沈琼摆弄了两下把卷轴打开,然后卷轴的另一半就掉在了地上,而此时秦闫正好出现在门口。
沈琼一脸懵逼,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咽了口口水,沈琼忐忑地开口:“我要说这个本来就是坏的你信吗?”她之前远远地见过这幅画,一直被秦闫宝贝地收着,不让别人触碰。
她因为好奇曾经求过他好几次想看看都被这人拒绝。
想来这幅画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秦闫捡起地上的画放到桌面上,指尖轻触似乎在抚摸画上的白猫。
沈琼瞪了小皇帝一眼,她刚才光顾着想事情了,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是给小皇帝背锅了。
“没关系,反正已经不在了。”说完秦闫不再看桌子上的画,转身向外走去。
沈琼一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闫。
如今正值四月,满天的柳絮飘落,秦闫离去的背影孤单而又落寞,他走在柳絮间缥缈的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沈琼很不喜欢这种不踏实的感觉,仿佛下一刻这人就会离开她的视线,让她遍寻不见,沈琼拿起桌子上的画上快步追上他,小心翼翼开口:“要不……我帮你粘上?”
也不知道她俩谁是鬼,她总感觉秦闫比她还像鬼。
秦闫望着她,眼中似有万千情愫,半晌他嘴角溢出一丝轻笑,抬手摸着沈琼的发缓缓开口:“已经不需要了。”
他的眼如同潭水一样深不见底,深深吸引着沈琼,此时的沈琼头脑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复存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面前的人。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煞风景的人。
身后的沈继文终是受不住良心的煎熬不顾小皇帝的阻拦,跪在地上扬声道:“老师对不起,画是学生弄坏的,您惩罚学生吧。”
旁边的小皇帝急得拉都拉不住他,没看到老师都说没关系了吗?他还自投罗网。而且这两人都对上眼了,这个时候出声,不是扰人好事吗?
听到沈继文的话沈琼回过神来紧忙移开视线,有些不自然地扬了扬手里的画,“我……我去粘画。”说完脚步有些凌乱地跑了。
沈琼一边跑一边心中哀嚎,天啊,她太不正常了,不会是中邪了吧!不行,她得找个地方好好冷静冷静。
到了房间,沈琼才有时间摊开画细细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画中大团大团鲜红的花竟然是彼岸花。
而这画具说是秦闫自己亲手所画。
秦闫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会知道只生长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
他到底是谁?
秦闫回头目光如刀子一般地射向二人,沈继文低着头只觉得脊背发凉,旁边的小皇帝更是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
夜深人静,大殿里跪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仔细看去两人的跪姿都有些别扭。
小皇帝凶巴巴地回瞪沈继文,“你就是个叛徒。”
沈继文先是有些无语,他怎么就落了个叛徒的名声,看一眼跪着才到他胸口的小皇帝,沈继文觉得一定要从小给小皇帝树立一个正确的三观。
而身为小皇帝的师……弟他更是有责任有义务担此重任。于是苦口婆心道:“皇上,您就算是说学生是叛徒,学生也要说,那么做是不对的,你这是逃避责任,陷他人于不义。”
小皇帝动了动膝盖牵动了屁股上的伤,痛的他五官一阵扭曲。“哼!你懂什么?我是料到沈琼不会被罚才诬陷给她。”
“那也不行,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不能诬陷好人。”沈继文固执己见,毫不动摇。
挨了顿板子,又被说教了一番其实小皇帝早都想明白了,这时候屁股又疼的厉害,于是也不嘴硬了,他别过头闷闷回道:“好吧,就算你对。”
沈继文觉得圆满了,皇上年龄小,小毛病板一板就能板回来,不过沈继文还有一点不明白。
“皇上,你为什么就料定姑……姑不会受罚?”差点忘了,姑奶奶跟他串过口供,在小皇帝面前称呼她为表姑姑。
要不说小孩子的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有些沮丧的小皇帝听了他的话顿时顿时得意起来,“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你没发现以往惹事的人里面只要有沈琼,老师都是都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吗?”
“为什么?”被他这么一提醒,沈继文觉得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这你还不明白?老师跟沈琼他俩……”说着小皇帝脸上带着兴奋两个大拇指向一起对了对。
“朕敢说,如果今天沈琼也参与其中,老师绝对不会打我们板子。”
沈继文一开始是真的没忘那方面想,主要是他觉得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会懂那么多。
被小皇帝反复提醒沈继文才明白过来,顿时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姑奶奶可是个鬼啊,而且老师又不是不知道。
鬼和人怎么能在一起?
对于他的反应,小皇帝觉得莫名其妙,这就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怎么感觉沈继文有些反对。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未来的师母还是你的亲戚。这对你来说是多好的事啊!”小皇帝觉得这天下能配的上他老师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沈琼还勉强合格。
“不,你不懂,她们俩绝对不能在一起。”沈继文坚定地摇了摇头,等明天他要好好劝劝姑奶奶,鬼和人相恋是没有好结果的。即便姑奶奶现在有躯体如人一样,但她到底不是人。
而且他怀疑秦闫只是喜欢那具身体,要不然一个大男人谁会准备一具女性的躯体放在府上。
人都是有私心的,若是老师喜欢的并不是姑奶奶本人,那最后受伤的一定是姑奶奶。
姑奶奶虽然辈分大过得久,但是人是那么单纯。日后老师定会娶妻生子。那到时候姑奶奶怎么办?
就算现在两人都是真心的,但是老师一年比一年老,而姑奶奶却依然年轻如故,最后嫌弃老师怎么办?怎么看他们都不会有好结果。
嗯,等他回去还是先劝劝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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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沈继文来到沈琼的房间门口,看她房门大敞,就把着门框斜着身子露个脑袋往里看。
“装什么小可爱,赶紧出来。”沈琼换笔的空挡瞥了他一眼。
那副白猫画已经被她粘好,正平铺在桌子上。
“嘿嘿,姑奶奶你在……画什么?”本来笑嘻嘻的沈继文,在看到画纸上那乌七八糟的一坨后抽着嘴角问。
“哦,我觉得秦闫画的太一般,就忍不住自己动手画一副。”说完她放下笔破有自信地把画移动到沈继文面前。
“怎么样是不是比秦闫画的好多了?”
两幅画放在一起前一副栩栩如生,而后一副则全是墨团整个就是一不堪入目,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画。
沈继文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他指着画纸一角努力辨别:“这是马吗?”
刚才还满脸得意的沈琼立刻把脸耷拉了下来:“你那是什么眼神这是猴子!猴子!”
沈琼把画一把拽过来,继续她的大作。
唉,曾侄子也是个庸俗之人,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才华。看来真应了那句话,天才的世界是孤独的。
正题还没说,自然不能现在就把姑奶奶给得罪了,沈继文强迫自己从画纸上移开目光违心讨好:“咳……原来是猴子啊,画的还真是……活泼。姑奶奶,一会继文拿去给你裱上吧。”
沈琼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是该装裱上,我发现小皇帝特别喜欢猴子,所以这副画要送给他。”
听了她的话沈继文忍不住掩面,他要不要跟姑奶奶说,小皇帝其实不是喜欢猴子,而是单纯地觉得姑奶奶跳脱的性子像猴子。
“姑奶奶,我看您把老师的那副画粘好了,等会我给老师送过去吧?”沈继文绞尽脑汁地把话题往秦闫身上引。
“不用,我自己去送。”沈琼疾笔如飞,在刚画的小人头上画了个头冠。
嗯,这才像小皇帝。
沈继文转了好几圈试探的话终于说出口,“姑奶奶,您觉得老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您看老师他不但位高权重,而且又长相俊美,是不是他这样的特别遭姑娘喜欢啊?”其实说实话,老师太优秀,他要是个姑娘估计也会动心。
沈琼拿着笔的手一顿:“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继文在想,您看您现在也有身体了,有没有想过……成亲?”沈继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琼的面色。
“你的意思是……我跟秦闫?这怎么……可能?”
听完他的话,沈琼下意识地反驳,但是话一出口就觉得心里闷闷的。
原来她还活着的时候似乎也期待过嫁人生子,但自打死了之后,这个问题就被她抛在脑后,几百年来她只是执着于投胎。
不过对方若是秦闫的话……沈琼心中一惊,她莫不是看上秦闫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与秦闫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而且自己留在阳间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沈琼握紧了手中的笔喃喃道:“我是鬼,他是人,我们是不可能的。”她似乎在回答沈继文又似乎在说服自己认清现实。
一直暗暗观察她的沈继文看她的反应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真被小皇帝说中了?
于是他便绞尽脑汁开始抹黑秦闫,希望姑奶奶能回心转意。
“我也觉得是,按照老师的年龄,换作是别人孩子都比小皇帝大了。可是老师至今没有成亲,府上也没有妾室。您说……他的身体会不会有问题?”
啊啊啊,老师对不起,虽然他说的全是事实,但是做学生的实在不该妄议老师。不过他今天却是一定要棒打鸳鸯。
沈琼努力忽略心底的失落问道:“你是说他有毛病?不行?”
沈继文……
姑奶奶您一个姑娘家,能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透彻。
“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事有些不正常。”沈继文扭捏的答完,感觉自己比姑奶奶还像个姑娘家。
他这后辈当的可真是不容易,身为曾侄子却有一颗老父亲的心。
“那您先画,我就先回去了。”沈继文觉得他要给姑奶奶留点时间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便起身告辞。
沈琼没了作画的心,转头看着秦闫的那副画,越看心越乱。拿起旁边的宣纸盖在上面,眼不见为净。
烦躁地挠了挠头,沈琼知道自己不应该纠结这件事,她迟早要回地府的,说不定回去就会投胎。
就算是投不了胎,她在地府最后等到了秦闫。但那个时候秦闫说不定已经儿女双全,妻妾成群了。她对这种事一向是眼里不揉沙子,怎么可能会容忍。
哦,对,秦闫不行。
就算是这辈子秦闫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别的女人,死后他们在地府好上了,但是到地府里有几个像她这样的?
秦闫死后肯定不会在地府逗留太久,到时候他去投胎在世为人照样左拥右抱。徒留她一鬼只剩下回忆,这么一想自己也太惨了。
“啪……”沈琼双手拍在桌子上,目光变的坚定起来。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肖想左右这人也不会是她的。
地府鬼差鬼魂千千万,为何非的吊在一个人身上。她决定日后若是还不能投胎那就去地府找个鬼差相亲相爱。
放弃一个人间秦闫她还有地府众位鬼差可以选择。地府的迟早要投胎的鬼魂她是不会考虑了,跟秦闫一样人家一投胎就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调整完心情咱又是一条好汉,此时的沈琼真想给自己点个赞。
只不过地府众多鬼差里有适合跟她成亲的鬼差吗?沈琼一手托着脑袋盘算起来,白无常太聒噪,黑无常又太闷排除掉他俩,沈琼发现她认识的鬼差没有让她满意的。
沈琼琢磨着要不等她回去,让老白在地府给她举办个相亲大会?
至于秦闫,她就时不时地去吸吸大佬欧气就好了。因为她发现最近经常犯困没精神,但是只要在秦闫身边她就会很精神,精力十足。
嗯,就把他当做一块唐僧肉好了。
想明白的沈琼心里一片轻松,不过还是有些同情秦闫。
这人真是可怜,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颜又有颜人怎么就不行了哪?也不知道最后哪家倒霉的姑娘会嫁给他。看来老天还真是公平,人无完人啊。沈琼对他是深表同情。
想明白的沈琼她把秦闫的画卷了起来,她还有一件要去做,去套套秦闫的话,问问他到底是谁?
※※※※※※※※※※※※※※※※※※※※
沈继文专业坑师父三百年。感谢在2019-11-12 00:31:16~2019-11-12 21:0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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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一大早看到秦闫,沈琼便殷勤地迎了上去:“大人你的画,我给你粘好了。”
秦闫低头望过去,看的出来对方很用心,画被修补没有一丝缝隙,好像从未损坏过。
搓了搓手沈琼摆出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殷切开口:“大人,你画的真好,最近我也想学画,想讨教您一下,你这幅画的意境是什么?”
“没什么意境,就是一只傻猫而已。”秦闫望着她那熟悉的眼神,微微勾唇。
那只猫的眼睛灵动而又透亮怎么能说人家傻哪?她就觉得那猫挺聪明的。不过她今天想问的并不是猫。
“大人这画上的花你认识吗?”
秦闫把画卷好,放到旁边的暗格里,语气随意,“认识,彼岸花。”
沈琼上前两步抓住他的袖子有些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认识彼岸花?”他竟然真的认识彼岸花?联想到哥哥的话,这人的身份看来真的不简单。
“因为……以前去过地府。”
“怎么去的?”这人明明是人怎么去的地府?难不成投胎的时候没喝孟婆汤,还是说孟婆也学会了造假,在汤里多兑了水,使汤失去了效果?
秦闫思索了下回答:“师父带我去的。”他也没说错,上任阎王也算是他的师父吧。
“您师父是何许人也?他如今在地府吗?兴许我还认识。”沈琼来的兴致,她一早就觉得秦闫一定有一个流弊的师父。没想到他的师父竟然来自地府。
沈琼一一在脑中排查,这么厉害的人物难不成是判官?但是判官应该不会离开地府,秦闫是人他那位师父应该来过阳间。
“我只能跟你说他的本领很高,高过你见到的所有鬼差,如今他正游荡在天地间逍遥自在,无迹可寻。”秦闫半真半假说道。
本领很高,不在地府,沈琼想到了一个可能,如今地府符合这些条件的不就只有一位?
那个她没见过的真大佬阎王。
沈琼眼睛闪着光激动的抓住秦闫的胳膊,“你师父是不是地府最大的头……阎王!”
秦闫想了想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天啊,沈琼觉得自己一定是天选之子,她随随便便就能遇到这么牛逼的人物。身为阎王的徒弟,那他这像开了挂一样的人生就一点也不稀奇了。
沈琼激动的都想抱着这位二世祖大佬,想问他还缺不缺腿部挂件。
真大佬的徒弟可不就是二世祖吗?哎,等等,她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抱上大佬的大腿了?
沈琼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若是这人日后不投胎的话是不是……
“大人您百年之后会不会在地府任职?”
“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可乱来,况且在地府任职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他在地府做了那么久的阎王丝毫不认为这是一件幸事。
而且余下的时光又是漫长无尽头,想一想就觉得枯燥无味。不过以后身边若是有这人陪的话,想必生活也会有趣许多。秦闫不由得期待起来。
回头想一想除去白球陪伴的那段日子,这一年时光竟比的上地府上千年岁月。
沈琼眼中的希望破灭,看来阎王是一个铁面无私的神,不会私下给自己的徒弟走个后门。而且看秦闫的态度,他自己似乎也不太愿意留在地府。
秦闫拉着她走到书桌前,“你不是要作画吗?我来教你。”
还没等沈琼反应过来秦闫把她圈进怀里,白皙修长的手敷在她的手上,“墨汁不要沾的太满。”
身后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把她笼罩。秦闫说话时带出的热气直接喷在她的耳边。沈琼顿时满脸通红,笔下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心扑通扑通跳着,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千万不要被美色迷惑了。
不过,这人算不算是吃她豆腐?但对方偏偏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秦闫嘴角噙着一丝笑,着看怀里就连耳垂都泛着红的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一副锦鲤戏水图画完,秦闫恋恋不舍地把怀中的人放开。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身影,秦闫忍不住遗憾,早知道他就应该画一副复杂一点的。
一路疾飞的沈琼逃回了房间后忍不住唾弃自己,怎么就这么怂。正面跟他刚啊!明明知道她是鬼还来招惹她,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还没缕明白思路的沈琼就被门外的太监打断,“沈姑娘,皇上让奴才来请您,说有要事相商。”
小皇帝能有什么要事?再说就是有要事,难道不是跟秦闫商量?沈琼看了眼已经入黑的天色问道:“皇上有说是什么事吗?”
宫人低着头恭敬答到:“未曾。”
“走吧。”不知道小皇帝找她什么事,先去看看再说。
七拐八拐走了许久,宫道上人越来越少,前面的路也越来越偏,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去往小皇帝宫殿的路。
沈琼止住脚步疑惑问道:“皇上在哪里等我?”
那太监本来是在前方领路,看沈琼停下来,回头走了两步站在沈琼的身后,正好堵住了她的退路。“皇上在别的宫殿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东西请沈姑娘观赏。”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沈琼皱眉。
“皇上事前不让奴才告诉你,您到了就知道了。”
听着太监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沈琼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太监有些不对劲。
是她大意了,她之前在地府的时候碰到过几个宫妃,她们跟她讲述皇宫的阴暗,她当时还一阵唏嘘。
刚来皇宫的时候她还是比较小心的,但是因为一直以来宫中的日子过的太顺畅了,让她逐渐忘了危机。
沈琼不肯再往前走也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已经有所察觉,毕竟如今自己势单力薄,“今日太晚了,你回去禀报皇上,我明日再去。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就推到我身上。”
那太监不理会她的话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弹,突然黑暗中又出现了几个宫人上前扭住她的胳膊押着她就往前走。
“您们干什么放开我!”
奈何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已经很偏了,她的叫喊没有惊动任何人。
来到一扇门前,沈琼被宫人一把推了进去。
之后七手八脚的上来好几个宫女押着她跪在地上。
一道女声冷冷开口:“沈琼,今天看谁还能救的了你!”
沈琼抬头,五公主高高在上地坐在上首。
整个房间里,只有五公主旁边的桌子上点着一只蜡烛,微弱的烛火下,五公主脸色忽明忽暗,宛若恶鬼。
这五公主还真是阴魂不散,她也没怎么得罪她,这人怎么老揪着她不放,沈琼皱着眉头问:“你想怎样?”
挣扎了下发现挣脱不开,沈琼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情况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面子活也没必要做了。沈琼扬声道:“公主大晚上的找我何事?不过就算你是公主假传圣旨也是重罪吧?”
五公主也不生气,看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道:“就让你再嚣张一会,等一会本宫保管你哭都哭不出来。”
沈琼面上看似随意,心中却转个不停,这五公主要对她下杀手?虽然对她实质性伤害不大,最多她离开这个壳子,但是外来的伤害肯定会带来疼痛,她可是最怕疼的。
“公主,我可是帝师大人的人,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就这么随意处置了我,就不怕帝师大人怪罪下来?”
听她提到了秦闫,坐在上首的人,终于没那么淡定了,五公主带着怒气开口:“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做帝师大人的人?”
看到五公主的反应沈琼确定了一件事,这五公主是真的看上秦闫了,她今天这一遭是受秦闫的牵连。
想明白之后,沈琼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
如今自己没有反抗之力,这臭丫头又太可恶。沈琼想着过过嘴瘾也是好的,随目光轻蔑的望向她,把之前那位宫妃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配不配的,还是帝师大人说了算,虽然我是一介小小的丫鬟,但是架不住帝师大人喜欢啊,有些人即便是金枝玉叶帝师大人也不见得看她一眼。”
她之前一直顺风顺水惯了,遇见的人也都是比较友好的,如今才发现怼人原来是那么过瘾。沈琼想着,要不等这具身体坏了,下一次让秦闫给她弄一个后宫嫔妃的身份,她也好体验一把宫斗。
那样的话她还真就成了小皇帝的娘了。
本该生气的五公主却没有丝毫动怒,她起身走到沈琼身前,拍着她的脸颊带着阴狠的笑:“今天本宫不会要你的命,不过今晚之后你就会被弃之如敝屣,到时候本宫想怎么收拾你都行。”
“来人!”五公主一挥手,走过来几个长相猥琐,目露邪恶的大汉。
沈琼瞪大了眼睛,这五公主莫不是要毁了她的名声?
这种事情,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恶意,就连死过一次的沈琼都经不住手脚发凉。
“都给本宫好好伺候沈姑娘。”
房门在沈琼绝望的目光下紧紧的闭上了,面前那几个猥琐的男人正如饥似渴地盯着她。
沈琼的心沉入谷底,难不成今天真的要她自行了断?可是她真的怕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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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嫌她愚钝给了她一件法器一脚把她踢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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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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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秦闫打量着小皇帝的样子缓缓出声,“生魂。”
人未死,却因为种种原因魂魄暂时离开身体,所谓生魂,此时只需要至亲之人一路呼唤他的名字,引他回到身体中方能苏醒。
“你的意思是,小皇帝没死?”沈琼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小皇帝还有救。
“嗯,我们带他回阳界。”
沈琼眼睛瞬间就亮了,“嗯嗯!”正好还能去看看曾侄子。
秦闫眼光扫过周围的鬼差眼睛危险地眯起,借此机会他要好好查一查小皇帝去地府的原因,小皇帝此生是长寿的命数再加上有真龙护体,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魂魄离体的情况,除非有人勾了他的魂。而勾魂者不出意外就在地府。
因为秦闫使用了障眼法大部分鬼差根本就不认得秦闫只有几个少数高层心知肚明。
几个鬼差看秦闫自作主张,想上前阻止但是看到黑白无常一副听之任之的神态也立刻嘘了声。
秦闫一手牵着小皇帝,一手牵着沈琼在众鬼差目送下离开了。
白无常看着三人的背影冲着黑无常感叹道:“你看,像不像一家三口?”
黑无常冰冷的反驳,“别乱说,一个是真命天子,一个地府之主,一个鬼魂,怎么可能?”
听到他的话白无常扭过头,“怎么不可能,你看他们多像。”
不过他觉得黑无常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便皱着眉头问,“老黑,我怎么感觉你对沈琼……”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他就是说不上来。
对上黑无常有些躲散的眼神白无常突觉灵光一现:“我明白了!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沈琼?”原来老黑竟然对沈琼有这种心情,但是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胡说……”
不等黑无常把话说完,白无常噼里啪啦如同蹦豆子一样开口,“你说你看上谁不好?看上沈琼?敢跟那位抢女人,你不想活了?”因为顾忌旁边有人白无常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胡说八道什么?”黑无常皱着眉头从白无常手中拽出自己的袖子,这拽人袖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你别不承认啊,咱俩什么关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传出去的,但是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黑无常有些无语地望着他。脑补也是毛病,而且都是被同一人影响。
“要不这样,到时候地府来了漂亮的女子我第一个介绍给你,你在地府也算是高富帅了,只要你肯,姿色好一点的女子肯定如过江之鲫般纷纷投入你的怀抱……到时候成片的花海,随便你摘采。”为了应景,还伸手指向了那大片的彼岸花。
白无常瞬间觉得自己气势逼人,颇有种坐拥三千佳丽的巅峰鬼生。
……
“或者你要是还不满意,就让沈琼给你烧几个纸扎的美人,胖的瘦的都私人订制认你选,不过就是没有灵魂,但是这种更带劲……”白无常猥琐一笑,觉得自己的主意好极了。
“总之信白哥得永生,珍爱生命远离沈琼就对了!”
半天没听到这人的动静,白无常回头:“你觉得……”
身后哪里还有黑无常的影子?那人早就不见了鬼影。
黑无常走了,但是旁边留下好多任他撒气的鬼差,白无常对着旁边一个长像比较惨不忍睹的鬼差怒道:“老黑几时走的?”
鬼差:“呃……就在你说给他介绍漂亮女子时。”
白无常:……
感情他说了那么多那人一句没听。
刚入阴阳道,沈琼就挣脱了秦闫的手。之前因为她对秦闫还没动心,被他师出有名地抱一下抓一下从未多想过,但是如今她心里有鬼,而且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所以下意识地就想跟秦闫保持距离。
而秦闫则是收回了空空的掌心,深深地忘了沈琼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率先离去。
沈琼心虚地牵着小皇帝跟在他身后,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她边走边叨叨,“小皇帝,咱们回家,你可要好好的,你的大齐还在等着你,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
小皇帝自然不会回答她,沈琼摸着小皇帝头顶叹了口气,“你现在死了多不值,小小年纪山珍海味没吃够,精彩人生没享受。哦,对了,连媳妇也没娶。将来你后宫的佳丽三千也一个没见着,那可真是太亏了。”
沈琼摇着头正为小皇帝惋惜,谁知这时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
而前方正好是秦闫,她这一扑秦闫正好转身,把她接个了满怀。
沈琼大囧,她这副姿态更像是投怀送抱。
秦闫身上独有的气息传了过来,沈琼连忙手忙脚乱地从退出他的怀抱,“咳……地太滑了。”阴阳道就这点不好,他们做鬼魂的也只能一步一本走而不能飘起来。
身子还没站稳手腕就被抓住,“这样,稳一些。”这次秦闫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
沈琼顿时哑了声,小媳妇似的牵着小皇帝跟在他身后。
转过头发现小皇帝定定地看着她,沈琼暗自庆幸,幸好小皇帝现在神智不清,要不然刚才那些场景让小皇帝看见了她多难为情。
谁知她这边还没庆幸完,就听见一直没出声的小皇帝开口。“沈琼。”
沈琼吓的急忙收回手,嗯……没收回来。
不过幸好那句之后小皇帝又恢复的平静。
整个阴阳道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虽然秦闫并没有回头,但是沈琼莫名地感觉到气氛有些暧昧。
沈琼装作若无其事开口,“大人……刚才小皇帝怎么说话了?”
“生魂混沌时,能叫出来的人必然是他认为很重要的人。”因为自己的目的达成秦闫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原来我在小皇帝心目中已经那么重要了!沈琼立刻美滋滋了,没办法自己的魅力就是这么势不可挡。
“不止是小皇帝……”
外表安静的沈琼,内心简直都要沸腾了,秦闫又在明着撩她,她敢肯定,他后面的话一定是……还有他!
一路来到了皇宫。
寝宫里已经是人仰马翻,太医们手忙脚乱地给小皇帝诊治,沈继文则被狼狈的押在地上。
皇帝出事时只有沈继文在,最大的嫌疑自然是他。
沈继文看到了沈琼秦闫带着小皇帝进来时,当下瞪大了眼睛,难道老师也死了?
在沈琼的制止下,沈继文止住了脱口而出的惊呼。
秦闫也第一时间把小皇帝的魂魄引进了他的身体里。
但是小皇帝醒来却是需要时间。
龙床前轮番上去了五六个太医,每个太医都一副大祸临头的表情。
“皇上他到底如何了?”大将军在一旁焦急地出声。
太医们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说出口,被脾气暴躁的大将军拿抵着脖子,“你来说皇上到底怎么了?”
那太医吓的两股战战,“皇上他……他,殡天了。”
“什么?”段将军脸色大变,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而年迈的丞相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皇上……”
四周顿时哭声一片。
而这时小皇帝眼睑微动,慢慢地地睁开了眼睛。周围人只顾着埋头痛哭,竟然都没有发现。
得了沈琼的允许,沈继文指着小皇帝喊:“皇上醒过来了。”
一副悲痛欲绝的大将军根本就没听清沈继文说了什么,只听到他的声音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一脸怒色地捡起身侧的剑就要向沈继文砍过去,“都是你,是你害了皇上!我要杀了你!”
眼见沈继文马上就要跟沈琼团聚了,这时一道稚嫩的童音传了过来,“段将军且慢!”
这一声如同天籁,惊的跪地的人齐齐抬头。
“皇……皇上。”
反应过来的大将军丢掉了手里的剑,“快……太医……”
几个太医屁滚尿流地上前把脉,“脉象平稳,……皇上已然没有大碍。”
几个太医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皇帝没事,他们的命也保住了。
“这是怎么了?”小皇帝疑惑地开口,他只是睡了一觉发生了什么事?
段将军激动的上前,“皇上您刚才气息全无,微臣还以为……”
余光瞥见旁边的太医,段将军又怒了,“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答不上来。之前小皇帝确实是气息全无,这种情况他们活这么大也没见过啊。
但是若是答不上来就是他们学艺不精,学艺不精给皇帝误诊照样是杀头的大罪。
一位太医终于绞尽脑汁地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野史,“皇上的这种情况应该是暂时性闭气,主要原因可能是睡姿不正确或者最近比较劳累引起的,日后多多休息便无大碍。”
对这个解释最满意的莫过于小皇帝了,他可以正大光明地要求多休息了。不过他刚才做了个梦,好像看到老师和沈琼了。
小皇帝赏赐了沈继文许多东西作为补偿,而在沈继文的强烈要求下,也终于搬离了皇帝的寝宫。
“老师你怎么……”
秦闫止住了他的问话,“这个等以后再告诉你,把你身上的护身符给我看看。”
“哦,您是说这个?”沈继文听话的把脖子上挂的护身符递给他。
秦闫捏着护身符若有所思,“这是谁给你的?”
“前两天在大街上遇到一个道士,他说我最近有大难,非要让我带着,我就顺手带着了。”这些事要是搁在以前他肯定是不信的,但是自打能看到姑奶奶,他对这些人就充满了敬畏。
“有人帮你,这次对方是想勾你的魂,但是因为你有护身符,所以护住了你的魂魄,而你与皇上又同在一室,皇上年龄小体质弱就被错勾了去。”
※※※※※※※※※※※※※※※※※※※※
哭了,存稿箱忘了设定时间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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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无论如何,等我先把她救醒。”说完,秦闫便为那女子疗起伤来。
沈琼咬了下唇,心中暗暗决定,等女子醒过来若是她自己承认念珠是捡的那就罢了,若是这人敢冒充白球,那她一定要揭穿她的谎言。
原本自信满满的沈琼看到对女子一脸担心的秦闫时,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秦闫会信她吗?
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是白球的转世,若是早知道自己是白球转世那她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女子身上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听一声微弱的□□声响起,女子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秦闫的声音有些急切,“你醒了?”
刚醒过来的女子目光有些涣散,缓了好一会待看清秦闫时猛的坐起,一边抱着脑袋向后退一边大喊,“啊……鬼呀!好多鬼!别过来……”
“你别怕,那些鬼都被我打跑了,你抬头看看我是谁?”秦闫的声音带着丝小心翼翼生怕吓到她。
沈琼撅着嘴站在旁边,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地往外冒,秦闫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
还没确定身份就对人那么好,她决定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一定要好好惩罚惩罚他,就三天不理他好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可能是白球转世,沈琼就有些飘飘然,她跟秦闫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许是秦闫的声音安抚到了女子,她的情绪慢慢的平稳了下来,片刻后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听了她的回答,秦闫有些失望,不过仍旧不死心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那颗念珠是从哪里来的?”
女子抱着脑袋,喃喃的开口:“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一片红色的花海,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但是我却想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知道他很重要……剩下的……就都不记得了。”女子苦恼地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脑袋。
“我被困洞里好久了,好多鬼……好多鬼……”
秦闫阻止了她的动作,出声安慰道:“想不起来慢慢想,别急,你看到的花是不是这种?”说完秦闫伸开手掌,手掌上赫然躺着一株彼岸花。
“对!就是这种!”女子喜极而泣,欣喜地捧着那朵花。
“你……就是毛球!”秦闫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子,虽然这几百年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毛球。
而她之所以在洞里未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应该是念珠在保护她。
沈琼听到秦闫的话心沉到了谷底,她几步上前焦急地开口:“大人,如果念珠是确定毛球身份的关键,那她就不是,大人她不是!那念珠真的是我的!”
那女子似乎才发现沈琼,看到沈琼上前一脸的惊恐,尖叫着扑进了秦闫的怀里。“啊……鬼啊!”
秦闫在女子扑进来的时候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片刻后抬手拍着女子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她不是坏人。”
看着偎依在秦闫怀中的女子,沈琼觉得刺眼极了,她忍着把那女子扒开的冲动解释,“大人,那真的是我的,你要相信我,我哥哥可以证明。”
“别闹,你是你,白球是白球,就算是她回来,原来的一切也不会改变。”秦闫低着头,眼中似乎只剩下怀中的女子。
沈琼不可置信地望着秦闫,她都这么解释了,秦闫还是不相信她,“大人你不相信我?”
拍着女子后背的手微微一滞秦闫抬头对上沈琼的视线,目光平静。“若你之前说的是真的,不也证明你并没有相信我?”
“我……”沈琼的话堵在喉头说不出口,自己之前因为重重原因确实没那么相信秦闫,但却从来没有骗过他,更何况自己是真的喜欢秦闫呀。
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沈琼只觉得满心的苦涩。而洞中更是压抑的让她喘不上气来,她觉的自己不能再这里看下去了,但是就算是她要走也要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沈琼伸出手探向女子脖颈间,“不管你是谁,但是我的东西,你要还给我。”
察觉到她的意图女子慌忙地后退,“不要,虽然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知道这东西对我很重要。”因为躲避和挣扎,女子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沈琼的手背,沈琼仿佛无所觉,执拗地抓着那念珠不撒手。
“别闹了!”
突然来的力道推的沈琼向后推了好几步。
秦闫皱着眉头开口,“我说了,你是你她是她。什么都不会改变,你在闹什么。”
沈琼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秦闫,却对上他有些温怒的眼神。
“你推我!你不但不相信我,还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推我?”
手上的抓痕很疼,却没有她的心痛,沈琼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一眨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原来她竟然还有眼泪。
吸了吸鼻子沈琼决绝的转身,“好,既然你相信他,不信我,那我离开。”
“沈琼!”
看着沈琼离开的背影秦闫站起身就要追上去,却被一直柔弱的手拉住,“我好怕,你别走。”
秦闫低头望着女子惊慌的表情眼中思绪翻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终是下定决心,“好。”
沈琼在林中一路狂奔,泪水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衫,沈琼决定再也不原谅秦闫了。就让他与那个女精怪相亲相爱去吧。
但是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在也见不到秦闫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好痛,痛的无法呼吸。沈琼抱着一颗大树呜呜哭泣出声。
她都快死了,而秦闫却有了新欢。
沈琼越想越委屈,哭的也越来越凶。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了出来。“真是稀奇了,鬼还有眼泪?不过丫头别抱着我哭了,太咸了!”
声音离得太近,振的沈琼耳朵嗡嗡响,抬头打量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或者鬼。
真是哭都不让人哭个痛快。沈琼之前积攒的怒气一下子就宣泄出来,“你谁呀?被装神弄鬼的,姑奶奶我可是鬼祖宗,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哎呦,小丫头片子,年龄不大,脾气不小。”一阵白烟过后,刚才的大树不见了踪影,身边多了一个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头。
“你是树妖?”沈琼止住了哭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这娃娃看这样子也就几百岁,老头子足足有两千岁了,别在老头子面前托大。”树妖捋着长胡子开口。
“哦。”沈琼对他的年龄不感兴趣,转身准备离开,她还没哭够这地方有人打扰,那她就再找一个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去。
看沈琼要离开,白胡子老头伸出了树杈子拉住了沈琼,“哎,你别走呀,老头子难得碰上一只可以流眼泪的鬼,说说你有什么伤心事,老头子给你分析分析。”
沈琼听了他的话,停下了脚步,树妖常年在这里兴许知道那白猫的身世,“树妖爷爷,你见过一直白猫精怪吗?”
“没有。别说是白猫精怪,就是只普通的野猫这座山也寻不到。”树妖果断地摇摇头。
“为什么?”沈琼原以为那只白猫精跟树妖一样是这座山土生土长的,但听了树妖的话,本就对那白猫精怪有所怀疑的沈琼疑虑更重。
那白猫精若不是本地的,难道是外来的,但是外面的精怪看到阴气这么重应该不会主动来这里。
“这座山上恶鬼太多,阴气太重,很不利于精怪修炼,老头子是在那些恶鬼来之前就已经修炼成型所以才没被受影响。这里修炼成型还存活着的精怪加上老头子也就那么几个,而且他们也早就搬走了,这其中可没什么白猫精。”
树妖做到石头上,用衣袖擦着自己的拐杖,他是树妖,根在这里,要是离开的话必定修为大损。所以即便是乌烟瘴气能不走他也不会走。
他之所以现身则是因为,笼罩在山里的阴气突然消散了,整座山整被一股令人畏惧灵力慢慢净化,而面前的小娃娃身上沾染的那种灵力更多。
这小娃娃想来跟解决万鬼窟之人有很大的关系。
冷风一吹沈琼也清醒了起来。
那白猫精是什么来头?为何冒充毛球?现在看来,她冒充白球的目的应该是想接近秦闫。
白猫精原本不是这里的,而她自己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阴气这么重不利于修炼的地方,难道是有心人故意安排她在这里,目的就是跟秦闫相见,让秦闫误以为她就是毛球
而且知道毛球存在的只有地府的众鬼差,难道地府有人要害秦闫?
那自己就这也走了,秦闫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很危险?
不行,自己要去看着那白猫精怪,省的她害秦闫。想到这里,沈琼又有些唾弃自己,秦闫都那么不相信她了,自己竟然还担心他。
她不是担心秦闫,只是不想看到那白猫精怪冒充毛球,而且自己有很大的可能是毛球转世。
想明白的沈琼跟树妖告别。“树妖爷爷,我先走了。”
树妖从袖中逃出一物递了过去。“等等,你我有缘,爷爷送你一件礼物,你以后可能用的上。”就当是感谢他们解决了万鬼窟净化了这座山的谢礼。
但凡是精怪,无外乎正修和邪修,而眼前的树妖在这满是阴气的山里还能保持一身正气实数难得,沈琼也不担心树妖会别有用心,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
一只木制的手镯出现在眼前,只是拿在手中沈琼就觉得全身的灵力都充沛了,看来是个好东西,沈琼扬手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爷爷。”
树妖含笑点点头,一阵白烟过后,老者不见了踪影,而那颗大树又出现了。
沈琼转过身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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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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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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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一更
皇宫内,一太监匆匆赶来:“沈公子不好了,沈大人传来消息,说您的母亲重病,让您回去一趟。”
“什么?”沈继文一着急打翻了桌子上的笔架,来不及收拾他急忙起身。
“我这就回去,劳烦公公替学生向皇上通报一声。”
太监应下,“沈公子放心,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
“多谢公公。”沈继文衣服都没换直接奔向宫门口。
沈琼与陆桐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娇贵的陆桐提议去客栈休息,沈琼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是她花钱。
客栈的小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请问二位是住店还是打尖?”
陆桐递过钱袋,“住店,两间上房。”
“抱歉二位客官,本店就剩一间房间了。”小儿带着遗憾开口。
沈琼翻了个白眼,这种俗套的情节竟然落到了她身上。把钥匙推到陆桐面前,“让给你休息,我在前厅坐一坐就行。”
陆桐挺直了胸膛拒绝道:“那怎么行?在下堂堂男子,怎能让一个姑娘在前厅坐一夜?”
“那好,你在前厅坐着我去休息。”沈琼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毫不留情转身上楼。
陆桐……他也好像睡软软的大床,他都好久没睡过床了。
身处在安静的房间里,沈琼又忍不住想起了秦闫,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那个白猫精怪接近秦闫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沈琼就忍不住唾弃自己,人家都跟自己划清界限了,自己还担心他做什么。
窗外刮起了风,吹的窗户咯吱咯吱直响。
沈琼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自从离开的身体后她就没有睡过觉了,现在想想睡觉真好,睡着了就不会想起秦闫了。
房间里突然变冷了,禁闭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床幔被吹动,沈琼叹了口气坐起身,她这是又碰到鬼了。
抬头看去,一个长发红衣的厉鬼垂头站在窗前。
沈琼吸了后凉气,这地方竟然有这种段位的厉鬼。
对付厉鬼沈琼借助的无外乎是秦闫留下的法器,但这种段位的厉鬼就算是最后灭了她,自己也有可能受伤,与她纠缠还真是得不偿失而且沈琼现在也没那心情。
沈琼一边门口渡去,一边开口,试图劝退女鬼,“我说这位姑娘,今日你运气不好碰上了同类要不你改天再来?”
女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旧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我可不会收鬼,只会灭鬼。回去吧,下次再出来挑个黄道吉日。”沈琼这时已经到了门口,近在咫尺的门一拉就开。
但是她最后还是放弃了,这里没有秦闫,外面只是平凡的人类,若是自己都不能降伏女鬼那外面的人可就遭殃了。
听了她的话女鬼不但没离开竟然直接向她扑了过来。
手忙脚乱之际,沈琼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念珠向厉鬼扔去。
念珠正中女鬼腹部,发出了一阵黑烟。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啊啊啊……”
不过让沈琼没想到的是那女鬼下一刻竟然不顾疼痛拿着念珠从窗口逃脱。似乎她的到来只是为了夺取念珠。
沈琼追到了窗口,那女鬼早已不知去向。
那念珠可是秦闫送给她的,不能就让她夺了去,沈琼正欲跳下窗追去却被一只手拉住。
只见陆桐睡眼朦胧地望向她,“沈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放开我。”陆桐明明是一普通人,力气却出奇的大。只是被他拉着沈琼就动弹不得。
陆桐坚决的脸上带了丝不解,“不行,这可是二楼,要是跳下去就算不是缺胳膊断腿,也肯定会摔伤的。沈姑娘你为什么要跳下去?”
不过他转头就看到了一地的狼藉,随后大惊:“难道是遭强盗了,沈姑娘你没事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哪里还能追上那女鬼,沈琼失魂落魄地离开窗口,“我的东西被被人抢走了。”她好没用,她把秦闫给她的东西弄丢了。
而且那东西原来她有两个,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什么东西?贵不贵重?咱们明天报官吧?”陆桐急忙把窗户关上,把蜡烛点上,收拾起地上散落的东西来。
“没有用的,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以后也不会跟那人见面了。”可能是天意吧,老天想让她跟秦闫断个干干净净。
“是你之前说的那渣男的东西。”陆桐止住了动作,抬眼看过来。
点了点头,沈琼抱着肩膀坐到凳子上。她不该还对秦闫存在幻想,不该妄想那人还会回来。
原本打扫的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想沈琼走了过来,“那你身上现在还有那人的东西没?”
沈琼刚想摇头,突然想起好像还真有一件东西,便从脖子里拽出那块阎王令。
沈琼刚拿到手里就陆桐一把抢了过去,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查看。“这是什么东西?木牌?”
房间里的灯火昏暗,木牌上的字也看不清楚,沈琼放下心来,想来阳间的人定然是不认识这东西的。
“还给我……”正想要拿回阎王令,谁知陆桐却快一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把木牌扔了出去。
“哎?你干什么?”沈琼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
“既然是渣男的东西,就丢干净,你也好开始新的人生不是吗?”丢了别人东西的陆桐还振振有词。
沈琼扶额,他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憨货。
“你懂什么?”说完沈琼便匆匆走出房间去找那枚木牌,那可是阎王令,用处大着哪。
而且之前可能秦闫没想到,等他想起来,很大可能会要回去,毕竟是阎王的东西。
跑到窗下,沈琼摸着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东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从楼上到窗下快一点的话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而且如今是深夜,窗下也并没有人,令牌怎么就不见了?
不会是这人根本就没有扔,只是比划个动作吧?沈琼怀疑地看想陆桐。
陆桐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脑袋:“可能是被野狗叼走了。”
“你过来?”沈琼的目光在陆桐身上游离寻找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你做什么?在下刚才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你要是喜欢的话,明天在下给你做一些,不就是一块木牌吗。”看着沈琼一点点逼近,陆桐警惕地向后退,他可没忘,面前的女子是怎么一下人把她撂倒,又是怎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捉了一只野鸡。
沈琼一点点地靠近,陆桐一点点后退,沈琼觉得她此时活像一个欺凌良家妇男的恶霸。
最终恶魔之手伸向了面前的花样美男。“啊……沈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这样……”
陆桐躲避着沈琼的上下其手,奈何敌人太强大,他在沈琼面前完全不够看。
搜了陆桐全身,除了搜出来一些银子,沈琼一无所获,难道真如他所说被野狗叼走了?
沈琼心下沉颠颠的,现在好了,她如今跟秦闫之间真的是是没有一点牵连了。
陆桐如同被□□过一样,满脸通红地躲在墙角,委屈道:“你……在下已经从良很久了……你这般对在下……你要对再下负责!”
沈琼被他那句负责唬得一愣,“我只是搜了一下你的身,又没真对你做什么,谈不上负责吧。再说你一个大男人不用计较那么多吧?”
陆桐梗着脖子开口,“沈姑娘你这话说的不对,男人怎么了,男人就合该被你占便宜?”
沈琼本来因为东西被他给弄丢心情就不好,又听他这么胡搅蛮缠便直接吼了出来,“你弄丢了我的东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要我为你负责?想什么哪?”
眼角微红耷拉这脑袋的陆桐,停了好久才出声,“……在下知道你定是嫌弃在下的身份,在下配不上你。”
面前的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沈琼想起他的身世心下不忍,放缓了语气安慰道“我没有嫌弃你。”
“那你对我负责!”正低着头的人瞬间抬起了头,眼睛闪亮亮的似乎要发光一样。
怕伤了他的自尊心但又不能答应她,沈琼有些头疼,要是知道这人这么迂腐,打死她也不可能去搜这人的身。
“这个……感情的事,要你请我愿,而且咱俩跨着种族,是不可能的。”
陆桐拉紧了衣服,一副弃妇模样,“你就是嫌弃我!”
“我没有。”沈琼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苍天啊大地啊,谁出来把这个奇葩拉走。
“那你对我负责!”
固执如陆桐,认准了就不回头,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
“好,你就当我嫌弃你好了。”见解释不清,沈琼干脆也不解释了,直接越过他向楼上走去。
路桐……
沈姑娘是个渣女,摸了人家不肯负责。
寂静的山道上,一只白猫被打出了原型露出了长长的尾巴。
秦闫眼中啐着冰,下手丝毫没有留情,“本王千防万防不让沈琼接触与你,竟然忽略了你有同伙?”
白花慢慢地向后推,她没想到,秦闫竟然识出了她的真面目,明明之前她伪装的很好。“公子你说什么,小女听不懂?”
“听不懂?不如说说你的同伙是谁?把沈琼抓到哪里去了?”
第 37 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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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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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秦闫把从夜叉鬼那里讨回来的念珠和令牌郑重的交给了沈琼,“好好拿着,别再弄丢了。”
“这个还是你拿着吧。”沈琼把令牌退了回去,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再被她给弄丢了,可就麻烦了。
秦闫垂眉拒绝道:“我本就是阎王,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今后你拿着它在地府想如何便能如何。”
这句想如何便能如何让沈琼心动不已,她原来也想过拿着令牌耀武扬威狐假虎威一番,但是毕竟没经本人同意,名不正言不顺。但如今不一样了,正主都同意了,那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那……那就谢谢大人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抱了个粗大腿,谁知对方却是个货真价实是个金大腿。拿着这东西她在地府都能横着走了。
秦闫停下脚步抬手把沈琼的一缕头发別道耳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的眼睛,“沈琼,我秦闫这一生只心悦过一人,我想知道那人是否心悦与我?”话一出口,万年不动如山的秦闫难得地紧张起来,他怕沈琼的回答不是他想听的。
秦闫口中说的是那人,但是他的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沈琼,那人个就是她。
突如其来的表白把沈琼砸的晕乎乎的,天啊!秦闫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直白了?
她敢肯定这次绝对不是她想多了,这人现在就是明晃晃的表白!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估计都要高兴地跳起来了。
是否心悦与他?其实这个问题在沈琼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但是现在时间这么紧迫而且旁边陆桐还在。
再说回答这个问题真的好羞涩。
平时脸堪比城墙的沈琼此时通红着一张脸做起了缩头乌龟。“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等以后,等救出了哥哥他们,等这件事了了,她再向秦闫表明心机。
秦闫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的,目光暗了下来。
“……好,我们赶路。”
识趣的陆桐远远地吊在后面,离二人远远的,他现在魂体动荡,走的好累,也没人担心他这个伤残人士。不过谁让自己是手下败将哪。
前面的二人一个情意绵绵一个一脸娇羞,陆桐看的眼疼的厉害,“我说二位,不是让在下给你们指路吗?去万仞山之前在下的死活二位也该管一管吧。”他觉得他就是死在这,前面的两个人都不一定知道。
暧昧的气氛被陆桐打断,秦闫甚是不喜,便冷冰冰地开口:“你若是觉得伤的太轻,本王不介意再给你一击。直接让你躺着去万仞山。”
陆桐老实地闭上了嘴,不禁腹诽起了沈琼,看来沈琼不仅人傻眼睛还瞎,放着他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鬼不喜欢偏偏喜欢那个冷酷无情的阎王。
说起秦闫来,这人关了他那么多年两人也算是死对头了,但是就在这件事上他还是挺佩服秦闫的,明知前路机关重重这人为了沈琼依然还是毫不犹豫的前往,这份感情他自愧不如。
要知道万仞山上可是有锁仙柱啊!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为了弟弟投胎何尝不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他与秦闫其实是同一类人。
最后,秦闫嫌弃陆桐走的慢还是把他收进了袖中。
万仞山,常年被大雾笼罩,锁仙阵位于山顶最高处。
而锁仙柱的外围一连好几道结界,所以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来到山顶。
几人到达了山顶,秦闫破了围在外围的结界,浓雾散去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阵法中除了沈琼事先知道的沈玉和沈继文,竟然还有两个她异常熟悉的鬼差。“黑无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和白无常也在?”
一人一仙两只鬼差,只不过他们当中只有黑无常是清醒状态。
黑无常面色平静地坐在阵法当中,只不过他身上仙气缭绕根本就不是一个鬼差所拥有的,他竟以鬼身修得了仙体。
“黑无常,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沈琼心中一颤,眼前的一切无不表明了幕后的罪魁祸首是黑无常。
之前在识破夜叉鬼时秦闫就已经猜到是黑无常了,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不过在看向黑无常时却被眼前重叠的阵法吸引。
“你不但找到了白无常另外两魂,又以鬼身修得仙体。而且还提前把本王也算计进来了,该不该夸你算无遗漏?”秦闫冷笑,面前的合魂阵就处在锁仙柱中,也就是说黑无常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若是他没来,合魂之后他自己留在里面,放已经合魂成功的白无常出来。若是他插手阻止那锁仙柱最后锁的就是他。
毕竟锁仙柱只锁一仙。
“大人对不起,属下辜负了你的期望,但属下不得不这么做。”阵法里的黑无常跪在地上深深地对着秦闫叩了一首。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不会让白无常消失。
“你们在说什么?”二人的对话把沈琼绕的是云里雾里,但是阵法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想让他们出事,上前一步就要拉离她最近的沈继文。却被秦闫拦住。
“别去,前面是合魂阵。”
“合魂?为谁合魂?”沈琼疑惑地开口。
没等秦闫开口,黑无常缓缓解释道:“众所周知人有三魂,分别为,胎光、爽灵、幽精。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他的三魂在投胎时出现了意外,三魂分开了。于是胎光,太清阳之正气,化为沈玉,修成城隍神享受世代香火供奉;爽灵,阴气而为之,是为轮回百世的沈继文,而最后一名幽精,则是胎光和爽灵所衍生的,阴气最杂乱,不像前两个可以独立的存活,因为失去前两个的支撑,千年就会消散。而百无常就是那幽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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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他们是一个人?”
秦闫把沈琼拉到旁边,补充道:“不是,准确地说他们以前是一个人,但是这三魂分成三人时,每一个魂魄就已经是独立的生命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想和他们各自的人生,他们已经是互不干涉的个体了。”
所以黑无常要救白无常却是要牺牲掉她的哥哥和沈继文。可是合魂之后的人是谁?是白无常?沈玉还是沈继文或者是一个全新的人。
沈琼摇了摇头,这种事她不会允许发生的,他们三个每一个都不可替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黑无常满脸愧色但眼神却丝毫没有动摇,“对不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合魂才能保住白无常的魂魄。”
“可是你能保证醒过来的是白无常?”
黑无常握紧了身侧的拳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要是没有秦闫拉着,沈琼估计都要上去打醒这人了,牺牲两个无辜的人,最后救回来的还不一定是白无常,这人脑子里进孟婆汤了吧?
面对黑无常,秦闫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丝毫波澜,他的声音仿佛淬了冰,“所以沈琼身上的离魂术也是你下的?”
黑无常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他筹划了几百年,就算是对沈琼心有愧疚,就算是中间犹豫过,退缩过但他不后悔。
低头看向无知无觉的白无常,黑无常眼中露出了一抹温和,白无常曾经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了手,对他而言不只是搭档,朋友的关系,而是救赎。
是他重燃了自己对生的希望。
是他让自己感觉到原来生活是那么多姿多彩。
可是老天却是不公平的,这么好的人,却要消散。为什么偏偏是他?
沈琼是他的朋友,阎王是他最尊敬的上司但是却都比不上白无常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为了救活白无常就算是牺牲几条人命又能如何?
“是,其实我早都找到沈玉和沈继文了,但是,却无法合魂,他们中间还缺一个契机。这个时候沈琼来到了地府,我发现她就是那个契机。于是沈继文出生不久我便给他施下煞气,改变他的命格。而已经是城隍沈玉定能察觉沈继文的命格有异,碍于天庭规定他自己定是不会插手,这时候便会交于同是沈家祖宗的沈琼,然后沈琼便会回阳间跟沈继文接触,沈琼只要跟沈继文接触上,离魂术就会开启,沈琼这个契机就会起作用。”
“原来至始至终这一切竟然都是你的阴谋?”沈琼觉得黑无常好可怕,相识几百年她竟从来没了解过他。
一直以来她认为呆板而又沉默寡言的人竟筹划了这么一个惊天大阴谋,所有的人都被他玩弄于手掌中。
黑无常此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一句话,“对不起。”
“那……白无常知道此事吗?”若是连一向没心没肺跟她关系最好的白无常也参与其中的话……
“他不知道,这件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他在如今也还被蒙在鼓中。”
听了黑无常的话沈琼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还好,白无常还是原来的白无常。
“所以沈琼就是你举行合魂的媒介?而你把合魂术设在锁仙柱里便是针对本王。”
秦闫的话如平地起雷,让沈琼瞬间不安起来,她猛地回头问道:“锁仙柱是什么?”
秦闫紧了紧握在手心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莫慌,一切有我。”
见他不肯说,沈琼看向夜叉鬼,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夜叉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而接下来黑无常的话让沈琼不安的心上升到了极点。
“大人若是肯袖手旁观的话,这锁仙阵最后锁住的便是属下,若是大人执意要插手,那属下愿与您一同在这锁仙柱里消散。”
※※※※※※※※※※※※※※※※※※※※
这里解释一下白无常的魂魄不全和陆桐弟弟的魂魄残缺
魂魄不全,就相当于肉夹馍缺了里面的肉和最大的那一片馍馍,所以白无常就是肉夹馍里最薄的那片馍馍,缺的另外两个部分完完整整不在,所以不能再生。
而灵魂残缺就像是肉夹馍被咬了一口,别的零件都齐全所以用灵力滋养能再生。
这里再解释一下锁仙柱,锁仙柱的真身其实也就跟火柴棍一样大,但是已它为中心方圆几十米都被他的气所影响,所以这方圆几十米的地方也被称为锁仙柱其实也可以叫锁仙阵。然后黑无常就把这几个人都拖进锁仙柱在这中间在设下合魂阵,等于阵上加阵。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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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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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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