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要命》 第一章 “十万美金,卖身葬母!” 气派豪华的黑色轿车行驶过曼谷街头,后座的玉耀绫被那张寒酸的厚纸板和双手高举厚纸板的年轻女子吸引住。 今天曼谷的天气并不好,虽然空气中没有半丝寒意,但却飘起了小雨,为这座平均温度二十八度的城市降了温。 雨丝打在女人巴掌大的白皙小脸上,她的眼睛很美丽,清澈晶莹,但眼里含着一丝悲壮,她高举的雪白双臂非常纤细,纤细到让人怀疑她是否长年营养不良。 然而,薄薄衣衫贴在她纤细窈窕的身躯上却显得曲线毕露,她有一双饱满的胸部,横看成岭侧成峰,还有一双均称的美腿,也因此在熙来攘往的曼谷街头,吸引了许多男人的眼光。 包括他。 十万美金——玉耀绫好看的嘴角扬了起来。 她挺看重她自己的,就算是处女也未必有这个价钱。 在性交易泛滥的如今,随便往大陆走一遭,多的是十五、六岁就出来卖身的稚嫩少女,因此她敢开这个价钱,令他颇为玩味。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值十万美元?她拥有一身非常懂得取悦男人的本领吗? “开回去。”玉耀绫眉目低敛,看不出表情。 “啊?”副驾驶座的阿卡不太了解老板的话。“您的意思是——” “回到刚刚那条街上,有个女人举着厚纸板。” 阿卡的错愕写在脸上。“呃……是的。” 他当然看见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了,正点是正点,但老板难道对这种街头流莺感兴趣吗? 昨晚“皇丽酒店”的第一红牌露雅对他猛献殷勤,他都不为所动了,他会看上一只小流莺? 纵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阿卡不敢多发表意见,他小声对司机转告老板的意思。 车子重新回到一分钟前的街道上,而且准确无误的停在女子前面,隔着黑色车窗玻璃,玉耀绫重新打量起窗外的年轻女子。 虽然下雨着,她的衣衫也着实单薄又暴露,但她看起来并不楚楚可怜,存在感又是那么的强烈,这是一种微妙的组合。 或许是她眼里的那抹坚毅吧,他无法就这么走开,他告诉自己,她看起来不像泰国人,或许她是华人,因为同是黄种人的这个原因,他该对她伸出援手。 他降下了车窗。“上车。”他用的是世界性的共通语言——英文。 会是他吗? 谷净棠眨眨眼,轻轻扬起弯翘的美丽睫毛。 站在这里卖身已经几个小时了,对她的美貌和年轻胴体感兴趣的男人不少,可是她却迟迟没把自己给卖出去。 或许她太高估自己了,曼谷是个情色城市,这里不乏廉价又美丽的女人,她们有些甚至只要一仟块泰铢就可以打发,她凭什么要十万美金? 是的,她凭什么要? 其实她一点也没把握自己会遇到一个凯子,她只是赌赌看罢了。 她需要一大笔钱,与其一次次的在出卖肉体中沉沦,不如赌赌看,或许她真有那个运气也不一定,遇到一个愿意出高价卖下她初夜的男人。 而且,打从她决定卖掉自己处理母亲的后事开始,她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既然要卖身,当然没有选择卖给谁的权利,她的眼里只能有钱,谁有钱谁就是大爷,谁有钱谁就能买走她“为所欲为”,就算要她舔脚趾头,她也会咬着牙,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要卖掉自己清白的身子,就像鱼市场里的鱼获一样,赤裸裸的任人宰割,谁付的起价钱,她就陪谁共度一夜良宵。 为什么? 哈,因为她的母亲还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而她身无分文,甚至积欠了医院一笔为数可观的医药费,母亲生前已经够可怜了,她总不能让她死后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吧? “跟我到“兰郡”上班,凭你的条件,我保证你一个月内成为兰郡的王牌小姐。”她的好友——已经沦落风尘一年的林娜指引她一条生路。 林娜虽然有心帮她,但有酒瘾和赌瘾的她也自身难保,每个月都过着跟酒店借贷的日子,因此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借她。 “不,那太慢了。”她摇摇头,想到那些所谓“医者人仁”的嘴脸。“你以为医院会让我妈在那里躺上一个月?他们一天打三十通电话给我,要我快点将我妈接走。” “不然呢?”林娜实在不懂好友的脑袋。“你想去抢银行?”虽然那是最快弄到钱的方法,但却得吃牢饭。 她对林娜自嘲的一笑。“你忘了我还有我吗?” 林娜更糊涂了。“什么意思?” 是她特别笨吗?怎么总觉得净棠讲话莫测高深,而且脸上的神情好奇怪哦,好像……怎么说呢?“从容就义”? “我可以把自己卖了。”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坏了林娜。 林娜捡起原本抱在怀中,但被谷净棠吓掉的抱枕。“什么……什么意思啊?” 在林娜疑惑的眼光中,她毅然决然的站起来。“我要卖身葬母!” 卖身的决定下的很快,在林娜狭小的租来套房里,她很快到楼下文具店买了厚纸板,写下卖身价码,换上林娜友谊相挺借给她的性感薄衫,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下,开始她寻找恩客的“壮举”。 她没有想过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好,她以为她会遇到一头满脑肥肠的大猪哥,得到十万美金,却也留下一个令她今生今世想起来都会作呕的可怕回忆——一个或许会让她从此性冷感的回忆。 然而,他俊美的即便是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相见,她也眼睛为之一亮,接踵而来的是几分眩惑。 他非常俊美,披肩但层次分明的黑发看起来像丝缎一般,他的眼睛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眼里有股精锐的味道,显示他不是普通的人物。 会是他吗? 她的运气会那么好吗?她的第一次将会跟这个俊美的男人而不是一头猪哥? “你要买我吗?”她谨慎地用英文反问。 买吧!说你要买我吧! 她在心里用力给他祈祷,她当然不会相信那种一见钟情的神话,她只是认为,说服自己献身给这个俊美的男人会比较容易一些罢了。 “你是华人?”玉耀绫改用中文。 谷净棠微微一愣。 她是华人没错,在台湾出生,但出生不久就跟着父母到泰国创业,开刚始她爸爸的餐馆经营的很成功,但自从他罹癌死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餐馆倒了,她妈妈一个女人在异乡养不起她和妹妹,她和妹妹只好缀学,有个开杂货铺的中泰混血男人对她们很好。 一年后,她妈妈改嫁给这个男人,也就是她的继父,然而许多可怕的回忆也因此开始。 原来她继父本来就有毒瘾,最后还爱上豪赌,他的脾气开始变得爆烈,他甚至出手打她妈妈,也打她和妹妹。 半年前,她母亲检查出长了脑瘤,死亡的阴影瞬间来袭,在她母亲卧病在床的那段时间,继父动不动就扬言要卖了她们姊妹…… 回忆像利刃般刺痛她,她深吸一口气,把不愉快的回忆从脑里赶走。 现在她该想的不是那个该死的混帐东西,她要专心一点,因为她妈妈的遗体还在医院里等她去“赎身”哩。 “我猜的没错,你是华人吧?”玉耀绫从她微愣的表情中知道自己推断的正确无误,但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悲痛和愤怒是什么?他忽然想弄懂她。“既然大家都是华人,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的尽管说,我可以帮你。” “不。”她闷声说。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她要的是银货两屹,她给他一夜,他给她钱,从此两不相久,他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他。 什么是“人仁君子”?她继父初时就是摆出一副救她们于苦难的大善人模样,后来呢?那无耻之徒甚至偷看她洗澡! 她倏地抬起头来,正视着他。“先生,如果真要帮我的话,就把我买下来吧。” 她相信他有那个能力,这是一种直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他的能力果然如她所想的,就凭他们入住的这间饭店—— 曼谷市区最顶级的“莲花饭店”,他根本不用开口炫耀就已经充满展现了他在金钱方面的实力。 太好了,明天早晨当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她将变成一个拥有十万美金的小富婆,足够替她母亲办好后事,也足够还掉那些医药费,她要把妹妹从清迈接到曼谷来,让她复学,而她做点足以糊口的小生意。 美好的蓝图在她脑里延伸,她也因此放松了脸部表情,这一切都落入玉耀绫眼底。 她笑起来很美,纯净的像朵铃兰花,表情跟下午她站在街头时全然不同,他竟然真的把她买下来了,他自嘲的想,天火帮的首相玉耀绫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慈善家了? “哇,这顶楼的夜景真美,这里住一晚很贵吧?”她站在窗前,双手摸着光洁的玻璃窗,长长的睫毛瞬也不瞬的,好像被魔法点到了一般。 窗外夜幕已然低垂,房间位于五十九楼,从玻璃窗望出去,穿流不息的车潮像是一条光亮细线,更可一窥昭披耶河的水脉美景。 “饿不饿?” 她猛地回头,心跳达到一千,连气都不敢喘一下。“你在暗示我吗?” 他“饿”了吗?要吃她了? 天啊,虽然是慷慨激昂的要卖身,可是一想到跟他做那种事,她的腿都软了,头皮也跟着发麻。 林娜为免她出包,在她出门前,特别放了几片a片给她看,还猛替她恶补性知识,以免她真的卖身成功却笨手笨脚的吓跑了恩客。 所以现在,她脑子里自动跳进许多“嗯嗯啊啊”的情节,想到林娜告诉她的,当恩客在她做的时候,她一定也要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来取悦恩客,她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男人真的都喜欢女人嗯嗯啊啊吗?她脸红心跳的看着玉耀绫,即使是他也不例外吗? 哈,谷净棠,说的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如果他是正人君子,就不会带你回来饭店了。 “你想太多了。”玉耀绫笑了起来。“我饿了,想吃点东西,你要吗?” 他顺手脱掉外套,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整个人更显得玉树临风。 谷净棠润润唇。 不说还好,他一说,她霎时感觉到饥肠辘辘,她局促的拉了上衣一下。“可以吗?我也可以吃东西吗?” 现在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她也没有吃东西的钱,事实上,她全身上下连一块钱都没有。 “当然可以。”玉耀绫依然非常温和的回答了她。 “这里的东西是不是很贵?”她谨慎的问,不想浪费任何一分的“血汗钱”,要填饱她的肚子很简单,只要一个面包就够了。 玉耀绫微感失笑。“别担心价钱,我请你。” 她竟会担心价格的问题?这点实在颇为可爱,他从没遇过这样的女人,女人跟男人在一起,仿佛天经地义认为男人该付帐一样。 “你真是个好人。”谷净棠松了口气,但她不想占他便宜,说好十万美金是卖身价,可没包含吃东西,然而她除了肉体就没有别的了。“这样好了,我可以跟你多做一次,当做谢谢你请我吃饭。” 她还分的真清楚,玉耀绫微感失笑,却在见到她贝耳燥红的那一瞬间,确定她嘴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挺不自在。 “你确定我有那个“能力”?”他打趣地问。 她愣然地眨了眨。 是啊,她怎么确定他一定“行”? 林娜说的,很多男人有不举的问题,如果她碰到的恩客刚好不举,看在十万美金的份上,她也要装的欲死欲仙,满足男人的自尊心。 满足男人的尊严,这点她懂,可是如果不举,她要怎么装的欲死欲仙?这点她就实在不懂了。 “那——”她迟疑着,不知道自己是否自作聪明却反而踩到他的地雷了,他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什么都不必说了。”玉耀绫眸底的笑意更深。“只要你吃的开心就好。” 他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谷净棠怔愣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连手执听筒的姿势都那样好看……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多问,可是却掩不住对他的好奇和好感……好感? 谷净棠,你疯了吗?对一个花钱买你身体的男人产生好感,人家说不定早就有老婆孩子了,只是出来找乐子而已,你别做白日梦了吧! 你们之间只有交易,记住!只有交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也不能有“别的”! “怎么了?”玉耀绫搁下话筒,一回身,看见她在瞪着他看,粉拳还握的紧紧的,秀眉更是蹙的死紧。 他做了什么?她看起来为何如此古怪? “没什么……那个——咳!”她重重一咳,眼眸开始东张西望。“我尿急,要上厕所,厕所在哪里?” 他的眼睛好像会看穿别人的想法,她得小心,不能让他发现她对他的好感,林娜说的,寻芳客最怕出卖灵肉的小姐谈什么真感情了,那是很麻烦的事。 “往前走,走到底就是了。” “谢谢!”她连忙溜进浴室“避难”,并且怀疑高级的纯白色地毯是否被她的旧鞋给污染了。 她真该在进门前脱下鞋子的,现在抱歉已经来不及了,可是她可以稍为做些补救。 她脱下鞋扔到一旁,挑高的宽敞浴室令她兴奋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洗个澡了。 自从母亲住院后,她都只能在病房狭小的浴室里擦擦身体了事,有次她好不容易洗了头又洗了澡,马上被其他病床的家属埋怨她磨菇了老半天。 天哪,这间浴室比林娜的套房还大,黑色大理石的洗手台上,一朵紫兰花点缀着烘得松软的毛巾。 她把毛巾拿到鼻间一闻。“真香!”有钱人的玩意还真多,连条毛巾也弄的香喷喷。 呼吸着混在空气中的柚木香,她忍不住哼起歌来。 我的宝贝宝贝 给你一点甜甜 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眉眼 让你喜欢这世界 哇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 倦的时候有个人陪 哎呀呀呀呀呀呀我的宝贝 要你知道你最美……. 她特别喜欢这首中文歌,林娜说,她清亮甜美的嗓音跟原唱女歌手的声音有几分相似,只可惜她没钱买cd,只能自己哼哼干过瘾。 她真的在顶级饭店的超大浴室里吗?好像做梦哦,林娜如果知道一定会羡慕的眼珠子掉下来。 林娜常说,干她们那一行的小姐,总希望发生灰姑娘式的童话,有个不嫌弃她们卑微出身的白马王子来把她们救出去,让她们从良。 她现在终于有一点点懂那种心情了,在没有遇到玉耀绫以前,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类奢想。 可是现在,她竟轻飘飘地跟林娜一样,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着如果玉耀绫是她命定的那个真命天子,那么他将会解救她于苦难,从此之后,她将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瞧,玉耀绫——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姓玉的人不多吧?至少她就没认识半个,其实她几乎什么朋友都没有。 家道中落后,她自卑的不敢跟别人交朋友,母亲改嫁给泰国人也让她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华语中学的那些同学都失去了连络,只剩下林娜。 她曾想过,如果林娜不是因为交到坏朋友而沦落到了风尘,她或许也不会跟林娜连络。 现在她们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她发誓,如果有朝一日她发达了,她一定会帮助林娜脱离酒店生活的! 她把被雨淋湿的薄衫脱下来,想到他带着她走进饭店时,接待人员诧异的眼光。 他也真够勇气的了,竟然敢把她这种来路不明的街头流?带进这么高级的饭店,与其想成他被色字冲昏了头,她宁可认为他是气度过人,也勇气可嘉。 什么时候他才要享受他应享的“权利”呢?是否要等吃过饭、晚一点的时候才要碰她? 一想到两个人要那么亲密,他要对她这样、那样,她还要嗯嗯啊啊,她不禁全身沸腾了起来。 天啊,谷净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情思想了,你正在从事的可是一件很不要脸的勾当哪,如果爸妈在天之灵知道了,准会想在她刚出生时就掐死她。 摔摔头,摔掉脑中过度浪漫旖旎的想法,她把水笼头往上扳,以为会流出热水,可是它却很不合作,动也不动。 “怎么搞的?欺负我没住这这么好的饭店吗?可恶!”她蹙着眉把它扳到右边上方,仍然没有动静。 她不死心,看到墙上有几个钮,她随便按一个看起来好像应该会给水的钮,没想到一阵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她不由的失声大叫…… 第二章 她的歌声真好听。 玉耀绫坐在沙发里,手执一杯红酒,静静聆听着从浴室传出来的美妙歌声,奇异的,他嘴角泛起浅浅淡淡笑意,感觉四肢百骇都很舒服。 如果花十万块美金能买到这种安适的感受,他觉得很值得。 其实他并不打算碰她,他一向不趁人之危,尤其对方又是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的小女人。 她一定是有苦衷才会这么做,她不像那种为了物欲而出卖自己灵肉的女人,她要卖了自己,替她母亲办后事,这理由多么“二十四孝”,戏剧性的叫人会发笑,可是他却没由来的选择相信她。 玉耀绫绝不是慈善家,甚至在许多人眼里,他心狠手辣。 是的,他够狠,也有他决绝的地方,这点从他总是优雅得宜的外表绝对看不出来。 然而,能够从一个流浪街头的孤儿爬到青龙堂堂主的地位,他跟帮里其他兄弟一样,都有一段混迹龙蛇的岁月,混黑道的,有没有学历亳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胆识和一颗不怕死的脑袋。 过去的事他鲜少再想起,但谷净棠却让他好像看到过去的自己。 因为无依无靠,因为在这个有几亿人口的地球上,没有半个人伸出援手,所以只好自甘堕落。 如果今天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买了她,那么此时此刻的现在,她就得躺在床上任由付钱的男人蹂躏。 这个想象令他觉得不太舒服,他没有多想这种微妙的感觉从何而来,他迳自走到小巧的酒吧,又倒了半杯红酒,视线落在窗外。 曼谷的夜的确很迷人,几乎每隔几个月,他就会来一次。 天火帮在这里投资了许多酒吧和秀场,当然还有许多台面下的生意,兴隆的生意往往会招来嫉妒,这是必然的道理。 但他和黑厉不同,黑厉处事果断,却欠缺了柔和,可以和平解决的事,黑厉可能会因为冷酷的行事作风而用一颗子弹处理。 他从来不主张冲突,摆平曼谷的各大角头考验着他的智慧,他喜欢向自己的头脑挑战,掏枪是最下策,他尽量不使别人感到被威胁,即使是黑道,也有一套游戏规则。 “啊——”浴室蓦然传来一阵惊恐无比的尖叫。 玉耀绫心里一阵不妙,搁下酒杯,他奔向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浴室门。 他看到谷净棠裸身站在淋浴间,特大号的莲篷头洒落超强水柱,她成了名符其实的落汤鸡,嘴里在尖叫。 他连忙切掉按钮,在水声嘎然停止的那一霎那,他看清了她有多狼狈。 “好可怕……”她在发抖,但不忘对他抱怨。“这……”抖~“这浴室怎么搞的?好难操控,那么多按钮,搞也搞不清楚什么意思……哈哈哈-哈啾!” 该死的,她一定感冒了。 老天爷,帮帮忙吧,现在可不是感冒的时候,她还没有跟他“那个”哩,万一他以“会传染”这个理由不买她了怎么办?想到母亲……她不能失去这笔生意。 “把浴袍穿起来。”玉耀绫取了浴袍披在她小巧圆润的香肩上。 她的肌肤像牛奶一般滑嫩,浑圆的胸部、粉色的蓓蕾、平滑的紧实腰身、幽密的三角地带,如斯诱人的身躯骤然令他体内滑过一阵骚动,竟有久违的血脉加速之感。 “谢……啊——”她又尖叫起来。 “又怎么了?”他对她做了什么吗? “我我……我没穿衣服——”她窘红着脸迅速蹲下,还双手环胸。“你出去!不,你闭上眼睛,你快闭上眼睛啦!” 玉耀绫哭笑不得的看着蹲在浴室地板上那个反应过度的小女人。 这个女人真的已经准备好要卖身了吗? 只不过被他看到裸体就大惊小怪,如果他真“要”她呢?她会不会在床上紧张到忘了呼吸?然后又拼命叫他“出去”,到时如果他已经“进去”,要他“出去”似乎太折磨人了。 “你该不会亳无经验吧?”对于男人的注视,她似乎并不习惯,他怀疑起来。 “谁说的?”她的心卜通卜通的跳。“我当然有经验,而且经验丰富,晚上你就知道了。” 林娜说,有些男人喜欢处女,通常是年华老去的老男人居多,有些男人不喜欢烟花柳巷里的处女,他们会怀疑有阴谋。 他不老,所以他肯定不迷恋处女,而她也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是完璧之身,否则他可能不会碰她。 “如果你的经验很丰富,面对你的客人,你似乎不该遮遮掩掩。”不只如此,还有她脸上慌乱的表情和可疑的潮红,使他做此联想。 或许是他想太多了,一个没有经验的女人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初夜卖掉。 身为天火帮的首相,在老帮主猝死,而新任帮主又那么单纯之际,他确实更常需要思考许多事情,以维持帮内的平和。 “我只是……只是在保持神秘感,对,就是神秘感,这样才有情调,不是吗?”幸好她不笨,脑筋转的快,给她找到一个说的过的好理由,但因为他已经起疑心了,她也只好慢慢站起来。 她的双手仍旧抱着胸部,只是遮的了上面,遮不了下面,她可笑的交叉着双腿以期不要让他看到太多,但有用吗?只有天知道了。 “那么尖叫呢?”玉耀绫不置可否的打量着她。“为何你光着身子让男人看见,你会尖叫?” “我为什么会尖叫?嗯,这个问题问的好!”她拖延时间。 玉耀绫很有耐性的看着她,等她的答案。 “因为……”因为什么呢?他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敏锐呢?他不知道吗?男人还是迟顿一点比较好。“因为……因为你太帅了……” 她说了个鳖脚理由,这招叫做逢迎陷媚,当然也是林娜传授给她的。 林娜说,喜欢上酒店的男人都喜欢被女人吹捧,捧着捧着,钞票自然就掏出来了,看来似乎不无道理,因为玉耀绫笑了。 他的笑容迷人的没天理,他何需花钱找女人,甘愿倒贴他的女人应该很多吧?他为何要当散财童子买她一夜呢?日行一善? “如果你在恭维我,那么我接受。”他的双眸饱览她的秀色,想必等她意识到自己仍旧没穿衣服之后,又会是一阵鬼吼鬼叫吧?“男人通常喜欢被女人所迷恋,我也不例外。” 其实并不是所有女人迷恋的眼光都会令他欣然,她是一个例外,这份感觉连他自己亦难解释。 “我是在恭维你没错,不过我说的也是真心话。”什么跟什么?其实她有丝失望,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醒醒吧!谷净棠,他花大钱买下你的肉体,你还期望他是什么柳下惠不成?你太天真了。 还有,谷净棠,从现在开始,把你的天真打包起来,丢到南中国海去,那些天真已经不值钱了,值钱的是你的肉体!懂吧!你的肉体! 这一刻起,她正式宣布自己沦落风尘,成为一个为金钱而不择手段的女人……哈哈,真的好悲哀啊,她怎么有种想哭的感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经过一番折磨,谷净棠总算成功从浴室洗好澡出来了。 她身上穿着白色浴袍,穿上柔软蓬松的丝质拖鞋,踏着厚软的地毯走出浴室。 湿发垂在肩上,脂粉未拖的小脸显得格外秀美,丝白的玉颊透出粉嫣的淡红,一双翦水双瞳焕发出灿亮如星的光彩,她身上的细微香泽淡淡飘入玉耀绫的鼻端,竟给他冰肌玉骨之感。 一个为钱出卖灵肉的女人不该有这种脱俗的气质,他奇怪自己始终将她想的太美好,他并不愿用那两个字眼来定义她——妓女。 “那个——”她怪里怪气的走向他,小声地以手遮口,眼眸睨睨在场的第三者。“他是做什么的啊?” 一走出浴室,看见室内多了一个大男人,她的心脏差点没跳出胸口。 老天,他该不会想玩三吧? 如果他要来这套,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奉陪的,即使十万美金是一笔非常诱人的数目,但要她搞三…… 不,她死都不干,她情愿把钱还给他也要保住仅有的尊严,即使那将令她再度面临走上街头寻找恩客的命运,她也认了。 做人起码要有点基本尊严吧?她虽然已经决定要堕落了,可是有些原则还是必须把持着,问她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这就是她! “他是为我们烹调晚餐的厨师,坐吧。”玉耀绫把她带到临窗的餐桌旁,还亲自替她拉开餐椅。 谷净棠受宠若惊的任由他按下自己的肩头,落坐在舒适的餐椅里。 他们竟有专属厨师到房间烹调晚餐?哇!这太奢侈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贵妇了,主厨侍候他们两个吃晚餐耶,这不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吗? 话说回来,能坐在如此高级的饭店房间里,一边看着曼谷的夜景一边享受晚餐,对她而言还是头一遭。 有钱人过的日子还真不是她能想象的,她蓦然想到母亲生前住的狭小病房,一间房间挤六张病床,不是这个咳就是那个唉痛,让人根本无法好好休息。 在这里住一晚大概可以抵一个月的病房费吧?贫富的悬殊如此之大,身无长处的她,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让妹妹跟着她过好一点的生活呢?真是天知道。 煎牛排的香气传进她鼻里,她马上就觉得饿了。 “请问味道还合小姐的胃口吗?” 主厨的态度十分恭敬,就像把她当上宾一样,其实他并不知道,她不配他这样客气的对待,如果告诉他,她只是来卖身的,保准吓他老大一跳吧? “太好吃了,这是我这一年来,吃过最棒的一餐。”她一点也不吝于给主厨赞美,大家都是靠别人赏饭吃的嘛,仁慈点,也算是为自己积福。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想让母亲品尝这鲜嫩牛排的滋味,豆大的泪珠就在她想起过世的母亲时,冷不防的掉下来。 “你怎么了?”玉耀绫没想到有朝一日,一个女人的眼泪会叫他心湖震动。 “我怎么了?”谷净棠莫名其妙的反问,全然的迷惑。 她有怎么样吗?是不是她的吃相太难看,他看不过去? “你在掉眼泪。”她竟不知道自己哭了,他的心顿时掠过一抹怜惜,什么事情令她有如此深沉的悲伤?连哭了都不知道。 “我在掉眼泪?”谷净棠愕然地重复。 她摸摸自己脸颊,水水的,真的,她在掉眼泪耶。 她为什么会掉眼泪,而且掉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太扯了吧?他会不会被她吓跑啊?以为她泪腺神经不正常。 “其实……也没什么。”她努力替自己打圆场,以免金主落跑。“因为厨师煮的东西太好吃了,所以我感动的要命,就……就不知不觉的哭了,喏,像这道汤,这道汤也熬的太好喝了,我一辈子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玉耀绫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瞅着她。 她尽管去唱作俱佳吧,他当然不会信她,但他也绝不会打破问到底。 有些事,如果当事人不愿多说,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没用。 “既然那么感动,那你就多吃一些,菜还很多,别急着吃饱,慢慢品尝。”他亲自为她斟红酒。“喝点酒,有助你放松心情。” 她确实需要放松心情,一想到今晚的“重头戏”,她浑身的细胞就通通呈备战状态。 “你酒量不错。”他替她倒了三杯红酒,她都饮的涓滴不剩。 “你说的,我需要放松。”难怪有人不管开不开心都要喝酒,原来酒是这么奇妙的东西,让她在他面前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拘束了。 “但也不能喝太多,适可而止就好。”有句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依她此刻的心情,酒对她造成的效果绝对是不好的。 “谁说的?”他不替她倒了,她一把抢下酒瓶,自己倒! 她想喝醉,最好醉的任由他摆布,这样她就不会为自己心痛了。 玉耀绫并没有阻止她。 既然她想喝醉,那么就让她醉吧,等她明天睡起来,那时他已经离开曼谷了,而她也可以拿着他给她的十万美金,去做她想做的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夜深人静,空气中残留着食物的香气,谷净棠喝了很多红酒,可是她算天赋异禀吧,竟然没有吐。 没有吐,但却有更糟的—— “我们来吧!”她躺在床上发酒疯,并且脱光了自己,坦露她娇挺的丰盈,她对玉耀绫勾手,极尽所能的引诱他。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没有一个正常男人忍受的了这样的诱惑。 “嘿!你不是付了钱吗?既然付了钱,为什么不过来享受我?”她媚眼一抛,故意激他:“莫非你不行?” 林娜说的,“不行”是全天下男人的痛脚,只要说哪个男人不行,他就一定会“行”给污辱他的女人看! 果然,玉耀绫慢慢走近她了。 是的,她没有醉,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原来不用练就这么好,既然酒无法让她醉死了任由摆布,那么就让她壮壮胆吧。 唯有装疯卖傻,她才可以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咬着牙忍过去……或许,其实不会那么不堪,可是一想到自己必须脱光了在他面前,而他看她的眼光可能带着轻视,她就情愿自己醉死算了。 这完全没道理,他只是个恩客,是个凯子,她却莫名其妙在意起他对她的看法来。 普天之下,若问嫖客对妓女有什么看法,他们顶多只会说身材棒或者身材差、技巧棒或者技巧差,不是吗? 她还期望他对她有什么看法?认为她庄严的像修女、玉洁的像老师、寡欲的像尼姑? 太可笑了啦,谷净棠,纵然你幻想过一百次浪漫的邂逅和美丽的恋曲,但绝对不会发生在这张床上! 她一边在心里嘲笑自己,一边看着玉耀绫缓缓走近她。 他来了,正在脱衬衫,这表示她的诱惑成功了吗? 她心跳快的不像话,双眼无法避免的看见他健壮的体魄。 如果说,男人也有身材可言,那么他的身材真是棒极了。 瘦腰健臂,小腹无赘肉,厚实的胸膛有两块胸肌,整体身材呈现倒三角的完美线条,但不是那种吓死人的健美先生,而是一种叫人脸红心跳的劲瘦。 好迷人……她的心情激荡不已,舍不得眨眼睛。 他靠近她了,她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玉耀绫温热结实的躯体罩住了她,在他那张俊美的脸庞映入她眼底时,他一点也没浪费时间,她骤然被拥进他怀里之后,一双热唇随即攫住她的唇。 哦,天啊,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出手”这么快?她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他夺走了初吻。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的舌尖挑开了她的牙关,舌头轻轻的溜进她的嘴里,炽热的唇辗转吸吮着她的芳香甜蜜。 她缓缓闭上眼睛,虚软无力的任他加深这个吻,他的铁臂紧紧箍住她的身子,他的力气好大,她几乎无法动弹。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合,亳无丝亳空隙,她的不安渐渐抛开了,他的双手仿佛带着炙火,又像带有魔法,被他抚过的肌肤如有被火舌肆虐过,火热而滚烫。 他的双手滑向她的胸部,手指轻轻地搓揉她早已坚挺的蓓蕾,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就快融化成一瘫水了,一股陌生的情潮袭住她全身,令她忍不住颤抖、娇吟。 天啊,她真的在“嗯嗯啊啊”了,多么奇怪啊,不必任何矫情,发自内心的嘤咛声,这一切的一切带着不真实感,不真实,但她心跳的快要冲出胸口了。 不是咬着牙,晃一下就过去了吗? 林娜说的,只要把眼睛闭上,当男人得到满足,很快就会结束。 但为何她却有心跳一百的感觉?玉耀绫的每一记爱抚都使她的手脚窜过一阵酥麻的电流,她是不是疯了?竟对萍水相逢恩客的爱抚有感觉? “你似乎不像你所说的那么经验丰富?”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反应相当生涩,尤其是他吸吮她蓓蕾时,她整个人几乎快弹起来了,这显示她的身子并没有被太多男人碰过。 “谁说的?”她有点紧张。“那是因为……因为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种调调吗?所以我装的。” 他还是不太相信,身体的自然反应岂是可以装出来的?她的经验肯定不多,或许她还下海不久吧,他想。 “把脚环在我的腰上。”他修长的手掌捧住她的酥胸亲吻,她白皙的肌肤如花瓣般细致。 她笨拙的照做,感觉到有某种热烫坚硬的东西顶着她,她呆了一呆,立刻羞的满脸发烫。 他的——那个—— 他揉着她丰盈的双峰,吸吮嫣红的花蕾,她连连喘息低吟,迷迷蒙蒙、慵慵懒懒的望着他。 柔软的雪白大床上,两具身躯紧紧交缠,玉耀绫稍稍移动了一下,一下子将男性表征的温暖尖端探进她的私密地带。 第三章 她是个处子。 玉耀绫注视着床单上的红渍许久,她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初次的激情使她承受不住,她已经在高潮后昏睡了。 这是他第一次跟处子上床,还是个他付了十万美金买一夜的“妓女”,一个妓女有可能同时俱有处子的身份吗? 他想她欠他一个合理解释,然而这一切都得她醒过来。 他的视线转到熟睡的谷净棠身上,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像是许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她的睡容安详的像天使。 他不由的想到,明天早上,当她带着十万美金离开这里之后,是否会继续从事这份“工作”? 他竟不愿跟别的男人分享她,为什么?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吗? “妈……” 她在呓语,口中喊着妈,她的双手甚至伸了起来,像要抓住什么。 “妈……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跟小洁……不要……” 她蹙起了眉心,正为梦境而难受。 他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抚平她眉心的皱褶。 因为他揉抚的举动,她看起来似乎好多了,她本能地往他怀里钻,还下意识的伸手揽住他的腰。 他在她额际落下一个吻。 这种感觉颇为美好,被一个小女人所需要,尤其在知道她的身子纯洁无瑕之后,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一道陌生的手机铃响迫使他离开温暖的床,他在她随身的旧包包里找到响个不停的手机。 他擅自替她接了来电。 “老天!你可终于接电话了!”林娜松口气,手机是她在谷净棠出门前借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你找到肯买你的人没有?我怕死了你发生意外,刚刚新闻才报导,有个女人在饭店被奸杀,我吓的半死,你没事吧?” “她没事。” 男的!林娜相当错愕。“你是谁?”她的警觉心现在才回来,似乎有点太晚了。 “我是买了她一夜的人,她正在睡觉。” 林娜一阵慌乱。“这、这样啊,那……那我不打扰了。” 看来净棠完全没把她传授的绝招给记在心里,完事后怎么可以比男人先睡着呢?要替对方按摩才对嘛,这样搞不好小费会多一点,那女人还真是不懂事。 “等一下。”看来这个女人是她的朋友,而且还颇为关心她。“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要流落街头卖身吗?” “咦?你不知道吗?她板子上不是有写,她要卖身葬母,她妈妈死了,可是却没有丧葬费,所以……” “所以她要卖了自己,替她母亲办后事。”至少她和电话里的女人口径一致,证明她没说谎,她卖身真的是为了要葬母。 “不止这样,她还欠了医院一笔很大的医药费……” 林娜娓娓道来谷净棠的际遇。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谷净棠睁开眼睛,她觉得皮肤痛痛的,整个人都不舒服。 “别起来,你在发高烧。” 她看到玉耀绫站在床边,伸手将她按回床上,还看到有个点滴架,针头插在她手臂的血管里,她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老天的安排果然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他以为天一亮,她就会带着十万块,趁他在睡梦中离去,没想到他醒来后看到她在呻吟,一探额际才知道她发烧了。 不知是昨天哪场“雨”惹的祸,是街头的雨水,还是浴室的? 他吩咐饭店找医生过来,检查之下才知她高烧三十九度,而且还严重营养不良,他真的很诧异她还想撑到什么时候,她以为自己是超人,想一肩扛起母亲和妹妹? “我……我怕打针。”净棠瑟缩了一下,还驼鸟地拉起被单,盖住自己的眼睛。 看到针头在血管里使她莫名头晕,她怕打针,尤其是打在血管里的针,就算根本不痛她也觉得很痛。 “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他温柔的问。 她的举动还真孩子气,昨夜那个柔媚的小女人跑哪里去了? 她在被单下摇了摇头,有点气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她还待在这里干嘛?按照她的计划,她应该在他熟睡之际走掉,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然后忘了昨天那一夜的激情,也忘了他。 然而瞧瞧,她现在在做什么? 发高烧?谷净棠,现在是发高烧的时候吗?你根本没时间装娇弱好不好?你还有很多事要办耶。 她要去把母亲接出来,她要连络葬仪社的人,她还要去接小洁,她已经警告过那个混蛋了,她会带钱回去替他还赌债,如果他敢把小洁怎么样,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可是怎么办呢?她根本没力气爬起来,更别说走到医院去了,说不定只要一下床就昏倒了。 妈,你一定以为我就这样把你丢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不会去接你了吧? 她的心一阵绞痛,泪水在瞬间滚出眼眶。 她以为自己只是无声的哭,殊不知她在抖动,强忍的抖动让人看了更加不舍。 “你想把自己给闷死吗?”玉耀绫轻轻拉开被子,果不其然,看到泪水爬满了她的脸。 “那个……有沙子跑进眼睛里。”她揉着眼睛。 “你还真逞强。”他盯住她红红的眸子。“我已经派人去医院把你母亲接到殡仪馆了,因为要办些手续,所以你包包里的证件我拿走了。” 她震愣地抬起眼睛看着他。“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妈妈在哪里? “昨晚你睡着后,你的手机响了,是你的朋友打来的,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关于你的。”他露出让她心跳的微笑。 原来是林娜说的。 她懊恼的咬着下唇,林娜这个大嘴巴,为什么要随便把她的事告诉别人,尤其那个人还是她的恩客,她一点也不想要他可怜她。 “你花了多少钱?我会还你。”她绝对不要占他的便宜,绝对不要。“我现在很有钱。”逞强的附加这句也有点可笑,因为有钱也是他给的。 “昨天为什么骗我你经验丰富?如果告诉我你是第一次,我会耐心点,也会温柔点。” 他根本不在意钱的问题,如果要谈钱,那么他只有一个想法,她的处子之身值得更高的价码,她实在不该把自己贱卖的。 “不要说了。”她脸上一阵臊红。“我……我想睡了。”她立刻闭上眼睛。 她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掉,她是不是处女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们不会再见面。 可是现在没溜成,还得接受他的审问,他是不是跟其他寻找一夜情的男人一样,都讨厌处女,怕她会对他纠缠不休? 放心,她一点也不想纠缠他,她比他更想忘了昨夜那场因金钱而来的性交易,虽然感觉其实是很美好的,他的唇、他的双手,还有那亲密的结合……老天,她连想想而已都会心跳。 玉耀绫盯着她嫣红透顶的脸庞,那绝对不是发烧造成的,她在脸红,因为他提到昨夜而脸红。 他突然兴起恶作剧的念头,倾身在她小巧的唇瓣落下一吻。“你好好休息。” 其实他吩咐医生在点滴里加了安眠药,她会想睡也是自然的。 等她好点后,他们有的时间可以好好谈谈,因为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走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谷净棠醒来已经傍晚,曼谷的天空满是金澄色的美丽云霞,她的烧退了,整个人觉得舒服不少。 她半坐起身,室内没人,她听到露台传来说话声。 是玉耀绫在讲话吗?跟谁讲话?她忍不住对他的好奇之心,竖起耳朵偷听。 “我过几天才会回去,这里有点小状况。”露台外,玉耀绫单手放在围栏上,一手拿着薄巧手机。 五十九楼的高度,没有一点胆识的人还真不敢站在这里。 “什么小状况?”彼方的封步昂非常之好奇。 青龙堂的玉堂主向来计算精确,怎么会让小状况有发生的机会,这太诡异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风吹动他的长发,看起来更加不羁。 “少来了。”封步昂是憋不住秘密的。“听说你昨天买了个女人,怎么样?是不是那个女人享受过你的温柔之后赖着不走,你正头疼要怎么把她赶走?” 玉耀堂骤然扬起了笑。“看来我得清理一下门户了,青龙堂不太喜欢嚼舌根的弟兄。” “那个女人是不是很漂亮?”封步昂一副窥探的口吻。 其实他老早打听的非常清楚,那个女人不但漂亮,而且年轻,姿色一流。 只是他很纳闷,玉耀绫的条件好到连死对头野樱帮的执行长尹婵都对他倾心不已,他何需花钱买女人,而且一花就是十万美金,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漂亮的定义因人而异。”在他的定义里,谷净棠是漂亮的。 “好家伙,打太极拳是吗?”他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这样好了,你只要告诉我,她是不是还躺在你的床上就行了。” “身为朱雀堂的堂主,你真的没别的事好做了吗?”玉耀绫打趣。 封步昂根本不怕给他亏。“你也知道我就是爱哈啦,没有一些八卦题材要叫我怎么跟别人哈啦,你就大方点,提供点话题给我吧。” “不说了,她似乎醒了。”他看了一眼室内,看到谷净棠的纤纤身影坐了起来,不知道她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吗? “yes!”封步昂像拉霸拉到大奖。“她果然在你床上!” 这绝对是天火帮的头条新闻,待会儿他就要把这条大新闻放送出去! “你满意了吧,挂电话吧。”玉耀绫笑了笑,他知道封步昂会把这件事夸大十倍传出去,但他不介意带点娱乐给大家。 “如果你带个玉大嫂回来,我们都会很欢迎她的。”封步昂笑嘻嘻地说,他直觉到,那个被玉耀绫留下的女人不一样。 “如果我回去后,看到你身边多了个封弟妹,我也会替你高兴的。”玉耀绫“礼尚往来”的也很快。 “去你的,我才几岁?”封步昂扬起嘴角。“我干嘛那么早找个女人把自己绑住?” 那很笨好不好?年轻就是要谈恋爱,趁年轻多来几段轰轰烈烈的恋情才是王道。 “通常说这种话的人往往都会早婚。”玉耀绫意味深长地笑。 “诅咒我是吗?”封步昂聊的万分起劲。“那我也祝你昨晚一举得男,明年当爸。” 这是哪门子的祝福?真是的,亏封步昂想的出来,他不由的摇头失笑。 虽然昨夜他没有戴保险套,但她打定主义出来卖身,应该在那方面有所防备才对。 女人对这方面通常更加小心翼翼,她总不会想留个一夜情对象的种吧?所以这点他倒是不担心,明年绝不会蹦出个孩子叫他爸的 “好了,不跟你哈啦了,我真的要挂电话了。”没看过哪个大男人像封步昂这样长舌的,为免封步昂再哈啦个没完,他迳自结束了通话。 向晚的曼谷很美,招披耶河更是动人,饭店紧邻着河岸,站在高顶,就像把水脉踩在脚下似的。 他踅回室内,顺手关上落地窗,好笑地看到谷净棠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还揉揉眼睛,一副刚刚才睡醒的模样,她明明就已经在床上坐半天了不是吗? “晤……睡的真饱。”谷净棠伸伸懒腰,还扭扭脖子,证明她真的是才刚刚睡醒的,她什么都没听到。 明知道她早就醒了,但玉耀绫没有戳破她。“一直闷在房里不好,我们出去走走。” “走走?”她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怦然心跳加速。“去哪里走走?” “我们去吃饭,你饿了吧?我也饿了。”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他们理该出双入对似的。 “那个……其实……”她吞了口口水,指指房门口。“我要走了,我现在就要走。” 既然烧都退了,她就没理由继续赖在这里了,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她要去殡仪馆陪她妈,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吃完饭,我陪去看你母亲。”他仿佛会读心术,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当然知道她最记挂的是她母亲的事,她在睡梦中已经喊过无数次妈了。 “这样啊……那……好吧。”她居然轻易妥协了。 老天,她在做什么? 她应该要拒绝的,她怎么反而答应他了呢? 她是不是疯了?想多跟他相处一下也不行这样做吧,这样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妓女是不会跟她的恩客纠缠不休,还约着一起去吃饭的。 话说回来,有哪个恩客会陪妓女上殡仪馆?她咬着下唇想,这真的是太太太怪了。 “我叫饭店经理替你挑了几套衣服,在衣橱里,你看看哪件合身就穿哪件。” 她一阵倾心。 他真体贴,连衣服的问题都替她想到了。 他一定觉得她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很不像话吧?布料少的可怜,还半透明,一个好女孩绝不会那样穿。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平常她不是那样穿的,牛仔裤和t恤是她衣柜里最多的款式,朴素的叫人叹息,绝对不像个花样年华的女孩衣柜。 可是,告诉他这些做什么呢?她又想获得他什么观感? 她瞬间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都已经出卖自己的灵肉了,还妄想得到浪漫的爱情不成? 醒醒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如果世上真有幸福这回事,那么这几天就是谷净棠此生感到最幸福的时刻了。 玉耀绫几乎与她形影不离,他不但协助她办好她妈妈的后事,还让她出入坐气派的大轿车,有司机接送,仿佛贵妇一般。 她天天享受顶级按摩,当按摩师搓揉完她的手,轻轻放下时,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枉此生了。 他带着她到各大精品名店去购物,只要她看一眼的东西,他通常眼不也眨的买下来,但他却没有再碰她一下,即使晚上两个人明明同张床睡觉,他顶多只是搂着她而已,绝对不会越逾一步。 “玉耀绫,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终于,她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今晚他包下招披耶河公主号,在曼谷夕阳余晖的照耀下,他们在船上享受无人打扰的精致餐点,欣赏河岸两旁的景物风光,美的像场梦,她始终对这几天的际遇感到不真实。 本来嘛,又不是演电影,怎么会有这么幸运的事发生在她这个悲情女的身上,如果他再这么把她宠下去,她真的会怀疑他是否爱上她了? 会吗? 他可能会爱上她吗? 还是可怜她、同情她而已?因为如果爱上她的话,他怎么都不再像初夜那晚一样的吻她了? 好几次他靠近她身后搂着她时,她都以为他要吻她了,可是他却只是搂着而已,失望之情明显的摆在她脸上,他还是“不为所动”,就像他生命中对男女的认知仅仅只有搂抱而已。 多可笑,他的技巧明明好的很哪,那夜他几乎让她快燃烧起来了,是不是她不够吸引力,否则他怎么忍的住不碰她? 老天,她觉得自己很奇怪,思想很黄色耶,他不碰是好事,难道她希望被一个恩客一再索欢吗? 可是,老实说,现在她心里根本已经不把他当恩客看待了,他对待她的方式也全然不像个恩客,反倒像个情人,像个体贴入微、极致完美的情人。 如果他是她的男人就好了——她可以存着这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唉,她似乎爱上他了,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这么笨,爱上一个花钱买她肉体的男人,可是她对他的那种反应,她根本骗不了自己,她爱上他了,她得得确确爱上他了。 “对一个人好不需要理由。”谷净棠靠在围栏上,他习惯性的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身,他特别喜欢她小小的腰身,几乎不盈一握。 “那你会随便对个路人甲或路人乙好啰?”她心烦意乱的咬着自己早已光秃秃的指甲问。 她好失望,她还以为他会说因为他也爱上她了哩,她果然是在痴人做梦。 跟他在一起,她可以暂时忘掉烦恼的事,他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人放松、闲适,有安全感,她的眼睛老是不知不觉在追随他修长潇洒的身影。 “我做事全凭兴致,没有什么绝对不绝对。” “唉。”他可真行,又是个模拟两可的答案。 他是有上过这方面的课是吗? 不然怎么每次讲话都这样有“哲理”,真是气死人的哲理,她情愿他疯了,失去理智,把她压在栏杆上狠狠的吻她,也不要他对她这样“彬彬有礼”。 “叹什么气?”他好笑地替她将被风拂乱的发丝系到贝耳后,她有一头乌溜溜的发丝,摸起来很舒服。 傻女人,难道她看不出来,他已经爱上她了吗? 如果不爱她,他何必留在曼谷,他老早该回台湾,更别说这几天他都当她的护花使者,就怕她再去干卖身的傻勾当。 每个夜里,他都得苦苦压抑自己对她的情欲,他忍耐的好辛苦,对男人而言,怀抱着心爱的女人又不能做爱,那是种巨大的折磨。 但他不想贸然碰她,他不想给她不尊重的感觉,他要她感受到他的爱惜之情,发自内心的献身予他。 更何况,他们的相识是从金钱交易开始,他深怕当他们再次做爱时,她心里会留下阴影,想起他们之间的初次交易。 所以他正耐心的在等,等她爱上他,他要的是两情相悦,唯有两情相悦的激情才能激发出最美的火花。 “没什么,只是饿了,我要去吃东西了。”她挣了下,从他怀里溜走,大步的走到阿卡面前去。 “阿卡,你饿了吗?这样一直站着累不累,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她故意关心他的手下想气他。 “不……不会啊,属下站着就好,这是属下的责职。”阿卡岂敢让老板的新欢关爱,他又不是想死。 “瞧你,都流汗了,很热是吗?来,我帮你擦擦汗。”她随手拿起自助长桌的一条毛巾往阿卡脸上抹。 阿卡连连摇手,后退一步。“不……不必了,谷小姐,那是……是抹布。” “是吗?”她瞧了眼手上的“毛巾”。“真的是抹布,阿卡,你真是好眼力,那算了,吃水果吧,我喂你,来,啊——” “对不起!谷小姐,我内急,要去上厕所!”阿卡涨红脸,飞也似的逃走了。 老板的女人再对他这么好,他就要回家吃自己了啦! “你在做什么?”玉耀绫好笑的走近她,他的手轻轻一带,她旋即落入他的怀里,温暖体魄瞬间包围住她。 好香,优雅香泽……他身上的味道好香,她陶醉的闭起眼,双手不由自主的往上伸,搂住他的颈项。 他抬起她的下巴,火热的唇压下来,攫住了她的唇。 她微抽口气,啊……真想念这种感觉,酥麻的电流传到她的四肢百骸,她忘情的回吻着他,不自觉的倾泄出自己对他的所有爱意,经由唇与唇的接触,她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呈现在他眼前。 玉耀绫感受到了,这正是他所耐心等待的,这个小女人爱上他了。 第四章 回到饭店,谷净棠努力在浴室把自己洗得香喷喷。 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船上的热吻是否代表着他们之间有所进展? 有点可笑,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她却对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感到脉搏加速,一想到他那双有魔法的手,她就情不自禁的颤抖。 蘑菇了老半天,她走出浴室已经十一点了,看到玉耀绫早已躺平在床上,浑身兴奋的热情瞬间被浇灭。 “什么嘛,人家不过洗个澡就睡着,哪有人这样的?”她实在不能认同他的贪眠。“真不知道在船上为什么要把人家吻得晕头转向,害人家满怀期待,他却睡自己的,这太过份了吧?” 她忿忿地上了床,侧着身,瞪着他看,然后又猛对着他的脸吹气,妄想把他给扰醒。 原本想再骂他几句的,但老天,他的脸好俊美,睫毛长长的好动人,鼻梁也长得好看,嘴唇更是无懈可击。 看着他,她半句恼怒的话都骂不出来了,只想就这么天长地久的看着他,把他的形貌深深烙印在脑子里,如果哪天他们说再见了,她还有影像可以回忆。 不如……帮他拍张照片吧,这样她就永远不会忘记他的长相了。 这个主意令她又兴奋起来,连忙跳下床找手机。 拿着手机准备拍了,她又犹豫起来。 这样好吗?这支手机是林娜的耶……哎,管他的,先照了再说,顶多叫林娜把手机卖给她,她现在有钱了,买得起手机了,买一支最新、最时髦的手机给林娜,她肯定开心死。 “可是,这要怎么照呢?”她瞪着手机蹙起眉心。 研究了老半天,总算弄懂照相功能,喀嚓一声,替他拍了张照片。 他没有动静,于是她又拍了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直到记忆体再也容纳不下为止,她才罢手。 他很上相,但手机的照相功能并不太好,所以无法把他的俊美表达十分之一,但这已经足够。 是的,她真该满足了,这几天他已经给了她很多被人疼宠的感觉,如果再不知足就要遭天谴了。 “我爱你,玉耀绫,不管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可笑也好,觉得我太自不量力也罢,我就是爱上你了,谁叫你要对我那么好,你不知道温柔体贴的男人是很容易让女人心动的吗?” 只是呵,这份爱是没有回报的,因为他不会对她产生真感情,原因很简单,她是他买来的。 所以,老话一句,醒醒吧,不要再作白日梦了,她该早点离开他,去把小洁接到曼谷来,以免对他越陷越深。 “玉耀绫,玉耀绫,玉耀绫……” 她用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重复叫着他的名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喊他的名字。 “谷净棠,谷净棠,谷净棠……”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嘴巴在动,从他嘴里吐出她的名字,而且不断重复。 “你、你没睡?”意识到这点显然为时已晚,她刚刚做了多少蠢事来着? 对他吹气、偷拍他、对他告白…… “如果温柔的男人很容易让女人心动,那么你也该要知道,单纯的女人也很容易让男人心动。” 他睁开眼,一个俐落的翻身,骤然将她压倒在身下,她愕然迎上他湛亮的瞳眸,嘴里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他会来这招。 玉耀绫深深瞅着身下的小女人。“让我告诉你,你就是那个单纯的女人。”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狂烈掩下来的热唇覆盖她嫣红如玫瑰花般的唇瓣为他而绽放,他炙热有力的唇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索求,他的体温混合着男子的气息淹没了她。 她的双臂悄悄攀上他的颈间,她在回吻他,心脏猛烈跳动着,就只是四片唇办相互吸吮而已,她却觉得浑身细胞都在沸腾。 她竟是如此渴望再次摸到他的身体,体会与他接吻的滋味。 在她迷醉的注视下,他爱抚亲吻她的双峰,她知道自己浑圆丰盈的胸部是全身上下最傲人的地方,而他的表现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火热的吸吮着她的蓓蕾,爱抚探索她最私密的禁地,她全身宛如着魔般发烫起来,细微的呻吟也不由自主的从唇边逸出。 她迷失在他的爱抚中,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迎向他,他湿润的嘴唇贴近她的唇,一个动作,深深的挺进她的深处,他垂下头抵着她呻吟。 “啊……”他狂野的律动使她忍不住呻吟起来,这感觉比第一次好太多了,她从喉咙叫出灵魂深处的欢愉,怀疑身体要在强烈的摇晃中支解了。 她情不自禁的再一次收缩,感受那深深嵌在她体内的灼热,哦,这真是……真是完美的要命!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谷净棠趴在软垫上,耳边是和谐的乐音,按摩师在她背上浇淋混合草药、海盐乳液,精油完全放松了她的情绪。 按摩师的双手从她腰背推至肩膀,舒服得令她想呻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按照往例的睡着了,按摩师会自行离去,不会打扰她,而费用嘛,这点她从来毋需担心,玉耀绫自然会处理。 他用各种方式宠她,她也问过他的身份,他总是笑而不答,要她好好享受假期就行了,过几天,他要带她回台湾。 如果她真的能够回台湾,那将会改变她的命运,到时她一定要把小洁一起带去,姊妹俩远远的离开这块恶梦之地,不再被那个天杀的混帐给欺负。 还有林娜,她也想把林娜一起带走……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贪心了? 他会同意吗?管他的,姑且跟他商量看看吧,搞不好他真的非常富有,根本不差一个人吃饭哩。 她带着满足的笑意进入梦乡,梦里是满满的欢乐,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快乐到连梦境都是缤纷开心的,多神奇! “哦!好舒服……再用力一点没关系……”哇塞,人在走运的时候,连梦里也有人在替她按摩,而且感觉像真的一样。 咦……不对啊,怎么回事?梦里这个按摩师怎么色色的,居然抚摸起她的胸部来,还摸得津津有味…… 她猛然睁开眼睛—— 玉耀绫的嘴角噙着笑意。“你终于醒了,会不会有人把你整个人连人带按摩床搬走,你也不知道?” 她立即扑进他怀里,爱恋的抱住他的腰际,把头埋在他胸膛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早知道是他就不张开眼了,让他摸个够,然后他们可以顺势云雨一番,呵呵。 说实话,她着迷于跟他做爱的感觉,每当跟他亲密结合的时候,她就会幻想自己是她的妻子,要替他生个小宝宝…… 小宝宝?! 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们做爱的次数很频繁,但从没见过他戴套子。 林娜说过,她们如果有看得上眼的客人,跟他们出场交易时,就算客人的外在条件再好、出的价码再高,都会要求客人戴套子,以防性病或怀孕。 可是他都没有戴,那不表示她有可能会怀孕? 她忽然害怕起来,生他的孩子……这种事情想想是很美妙,可是万一他对她根本不是认真的,要带她回台湾也只是说说而已,那她怀孕岂不是自找麻烦,在她已经够灰暗的人生中再添一笔不幸吗? 想到她悲惨的被他抛弃了,然后独自生下孩子,还要照顾小洁,三个人过着三餐不继的生活,或许最后她还要去卖身养活她们三人,想到这里,她连嘴唇也吓得失去了颜色。 “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他的怀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吗?她在微微的颤抖。 她抬起眼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隐去了,她垮着嘴角说:“因为我想到我可能会变成未婚妈妈。” “未婚妈妈?”他的笑意加深了。“你的意思是,你怀孕了?已经验过了吗?” 封步昂不想太早被绑死,然而他一点也不介意现在当爸爸,孤儿的身份令他对家的渴求比一般人多,如果孩子的母亲是她,那么他们的孩子肯定会很漂亮,他期待新生命的降临。 “我只是假设。”她烦恼的说,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开心,她有些埋怨地看着他。“因为你都没有戴套子啊。” “你没有吃避孕药吗?”换他微愣。“我以为你有吃。” 她蹙眉。“拜托!我连避孕药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要怎么吃啊?” 完了,这下她肯定中奖了,她一点也不想要自个的孩子跟她一样悲惨,可是做都已经做过那么多次了,现在开始预防还来得及吗? “别咬了。”见她一烦就习惯性的咬指甲,他把她重新拉回怀中,拉下她的手指头,与她十指紧扣。“你一点也不需要烦恼,如果你有了,就把他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喜欢,我们可以在你肚子大起来之前结婚。” “说的容易,生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咦?!你……你刚刚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抬首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你说要跟我结婚?” 求婚! 他在向她求婚耶! 天啊!原来被心爱男人求婚的感觉这么好,她觉得飘飘然的,老天开始眷顾她了,她谷净棠的霉运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都要走好运了。 “我今天特别出去买了戒指。”他拿出一只好优美好优美的浅蓝色丝绒盒子。“看看款式喜不喜欢,戒围可以换。” 他打开盒子,一阵耀眼的光芒使她惊呼一声。“好大的钻戒!” 她连一个金戒指都没有,当然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拥有这么大的钻石戒指,就算是嫁给皇室王子也未必会得到这么大的钻戒吧? “戴戴看。”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她的橇秀手指里。 “刚刚好耶。”她如梦似幻的看着亮晶晶的钻戒,女人的虚荣心立即在她体内发酵。 谷净棠,你真是个凡夫俗女,居然会着迷这么庸俗的东西? 她笑了,轻轻抚摸戒身,回答自己,她就是庸俗怎样?没过过苦日子的人没资格嘲笑她,她需要一些实质的东西来建立安全感。 她忽然觉得,玉耀绫是懂她的,所以他一直在“给”,包括给她金卡、给她现金,带她买一些看得到也摸得到的精品,让她天天享受按摩的美好。 他甚少对她说什么甜言蜜语,把对她的爱建立在物质上,让她在一件件昂贵的精品里找回失去的尊严。 换言之,他以她需要的方式在爱她,他知道这是她所需要的。 她忽然觉得很惭愧,她根本没用心了解过他,只是迷恋他俊美的形貌,那么有朝一日,当他这俊美的形貌不再了的时候,她是否就不再爱他了呢? 不,在这一刻她深深的体会到,她爱他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她爱上他的外貌,只是自己一直没发现罢了。 她忽然激动得想哭,因为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之深,已经不是可以测量的了。 “我爱你……”她忽然搂住他的颈子对他告白。 母亲的过世让她明白世事无常的道理,爱一个人就是要说出口,谁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事?或许有什么天灾人祸会将他们分开,因此她一点也不想将对他的感觉放在心底。 “我也爱你。”他的唇缓缓凑近她的,辗转轻柔的吸吮着。 他抱着她,两人激越的滚倒在大床上,他的粗喘配合她迷人的低吟。 他的动作狂野又炽热,她跨坐在他身上,仰起头重重的呻吟。 如此性感的她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他有力的双掌紧紧握着她的臀部,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他的表情不再冷静持重,正狂热地盯住她,眼里燃烧着两簇烈火,他心荡神驰的摸索着,双掌游到她胸前,捧住她挺立的丰胸,充满欲望的揉抚着。 她摇动着长发,全身的情欲都被他狂野的反应挑起了,她忘我的回应他的撩拨,身体快被他融化了,两人在一致的节奏中奔向激情的高潮。 当粗喘渐息,他们在彼此怀中缓和呼吸,享受浓情后的温存,她亲吻着他的胸膛,脑海里勾勒着未来的美好蓝图,一幅很平凡,但却是她渴望的幸福远景,那就是—— 她在洒满阳光的开放式厨房里为他和孩子们烹调早餐,他坐在餐桌上看报纸,孩子们调皮地在拿汤匙嘻闹…… 因为小时候她的家,就是这幅蓝图,只是后来老天夺走了爸爸的生命,也夺走了属于她的幸福。 然而现在,这份久违的幸福似乎又悄悄回来,她终于可以一夜好眠了,她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个月后,台湾。 “啊咋——”尹婵大喝一声,举起木剑朝玉耀绫进攻。 老天保佑,让她砍到他,让她赢吧! 她不知已梦想过几百几千几万遍,让他败在她的石榴裙下、让她得到他,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你输了。”她的美梦戛然终止,玉耀绫丢下木剑、摘掉头盔,长发高东于脑后。 “是的,我又输了。”她看起来懊恼不已,昨夜的一场春梦依然只是春梦,她仍然无法征服他。 “下回的比赛,订好了时间再通知我。”玉耀绫刻不容缓的走进道馆的更衣室,没有多回头看她一眼。 “君家道馆”是他某个手下家里开的道馆,每次尹婵下了战帖,他总是约在这里。 这间位于板桥的道馆很平凡,以时计费,可以请教练教学,也可以自由找同伴练习,他吩咐过手下人不要公开他的身份,所以截至目前为止,来这里和她比试还没遇到什么困扰。 虽然天火帮有自己的道馆,野樱帮也有,但他希望和尹婵的见面能在公开的场合里,约在外面的道馆比较恰当,事实也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不然光是看热闹的帮众就很令人伤脑筋,那些大男人有时候跟女人一样,比如封步昂,总爱以哈啦绯闻为乐。 他缓缓脱下剑道服,换上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末了再套上米白色的休闲外套,在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和一般人无异,道馆里有些女学员会向他要手机号码,有些甚至摆明了想跟他一夜情。 他总是微笑客气的婉拒她们,最好的理由是——他已经有老婆了,还有四个小一到小四的孩子嗷嗷待哺,没时间跟她们搞婚外情。 每次看到那些女人愣然又惋惜的表情,他就觉得好笑,她们有些还大胆的说,不在乎他的已婚身份,只要彼此“尽兴”就好。 那些女人难道不知道,太赤裸裸、太无所求的邀请反而会让男人却步吗? “玉耀绫!”看见他出来,守在道馆门口的尹婵马上从旁边跳出来,拦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里?要回去了吗?我们去喝杯咖啡吧,我请客。” 在爱情的面前,她不是野樱帮航运部最强最“恰”的执行长,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 自从两年前,在飞虎帮老大的告别式上见过玉耀绫之后,她就煞到他了,她倒追他的事也轰动了整个道上,甚至连香港那边的帮会也津津乐道。 她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反正她就是喜欢玉耀绫,她也不管天火帮和野樱帮是死对头,反正她是帮主樱冠羽的表妹,就算有人对她的举止不以为然,她也不在乎。 “不了,我有约,时间快到了,现在就得走。”说时迟、那时快,手下已经将他的座车开来了,正好避免他和尹婵独处。 若不是她摆明了对他死缠烂打,而且扬言一定要追到他,他也不会用这么可笑的方法来反制她—— 他与尹婵约定,在他未婚之前,只要她能在剑道上打败他,他就跟她交往。 比赛时间由她提出,只要她准备好了要比赛,他一定赴约。 因为这个原因,尹婵拚命在剑道上苦练,两年来他们几乎每隔半个月就会比赛一次,但她永远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火惹傲的事,难道你没有话要问我吗?”她有点气急败坏,在玉耀绫面前,她永远沉下住气。 “没有。”玉耀绫觉得满好笑的,他从来不觉得尹婵像外传的那么精明。 她对他而言,连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殊不知,那是女人最引人人胜的地方,一个有点神秘感的女人才会令男人心动,比如……他眼前掠过一道纤细的身影,他甩甩头,将之甩开。 都已经一个月了,他不该再想起谷净棠,两个人短暂的交会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想他们不会再见面,谅她也没脸见他。 “难道你不好奇?”尹婵为之气结。 她用心设计了那个局,就等着他一句感谢,或者随感谢而来的一顿烛光晚餐,她甚至连赴约的服装都挑好了,他却毫无表示? “好奇什么?”玉耀绫反问着她。“好奇你如何在樱冠羽和火惹傲决斗时,在空气中吹了迷魂药,然后派拳击手将火惹傲打成重伤,再把他送回来,嫁祸给樱冠羽吗?” “你……”尹婵的心提到了喉咙。 她的神色表明出,他全都猜中了。“因为你是樱冠羽的表妹,他就算气你这么做,也不会动你一根寒毛,相反的,为了维护野樱帮的声誉,家丑不可外扬,他没有说破这件事。” “那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这么做。”既然戳破了,她也没必要跟他拐弯抹角。 “你希望我谢谢你救火惹傲一命,请你吃顿饭,但很抱歉,我不会这么做,也希望以后不要再有类似的情况。” 说完,他打开车门,一上车,车就马上开走了,尹婵连点回应余地也没有。 “堂主,山本先生已经在亚悦饭店等您了。”驾驶座旁的小黑鸡回报,他刚刚跟山本一郎的手下通过电话。 “不回堂口了,直接到饭店去。” 车窗外夜色渐浓,风中飘着毛毛细雨,街头亮起了霓虹灯,他总觉得一座城市,在向晚时分最美。 事实上,在他还没有在帮里冒出头以前,他最怕夜色来临了,那意味着他又不知道要在哪里过夜。 然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身上穿着美国知名的休闲品牌,随兴中带着高雅品味,脚上是义大利的手工皮鞋,合脚又舒适,他在天火帮有独立院落,在淡水还有一间位于二十楼的豪华公寓。 他出入有轿车和帮众保镖随行,自己也有一部百万名车,他的户头里存款很惊人,老帮主一向不会亏待有能力的人,他的日子过得很好,照理说该满足了。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最近他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呢?只觉得懒洋洋的。 景物未变,一切都按常规在走,帮中弟兄渐渐习惯新任的丁帮主,他和另外四位堂主也比较好做事了。 因为新帮主的加入,帮里有些事情改变了。 丁帮王心很软,又爱掉眼泪,往往舍不得处罚犯错的弟兄,还一心一意想让大伙都走上正途,常令他们哭笑不得,而她和傲之间的感情,也是弟兄们打打杀杀无聊日子的一大爆点,大家都等着喝他们的喜酒。 只是啊,傲和丁帮主在许多方面意见都相左,丁帮主的想法往往太过单纯、太过天真了。 看来他们还得多花些时间给她洗脑,让她明白所谓的黑道就只是黑道,他们绝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外界也不会以正义的形象来看待他们,她是电影看太多,所以想得太浪漫了。 既然一切都好好的,新任帮主也渐渐获得帮里弟兄的认同,他还有什么好烦心的呢? 是啊,有什么好烦心的呢…… 他的视线再度投到窗外。 百货公司门口的橱窗很吸引人,女人是百货业消费的大宗,看着几个年轻女孩结伴嘻嘻哈哈的从百货公司大门口走出来,他又不期然的想起谷净棠。 他的眉心一蹙。 该死,怎么又莫名其妙的想起她?! 事实都摆在眼前,那个女人眼里只有钱,他为何还要记挂着她?为何每当想到她可能又在卖身时,他的心就一阵烦闷? 他真的很不想相信她对他的热情只是想要骗取他的信任。 她老早告知她的本质了不是吗? 卖身葬母,好一个卖身葬母,既然她连自己的灵肉都可以出卖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所以,她卷款潜逃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变卖了他送的求婚钻戒也是应该的,她带走了他房里所有值钱的财物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会相信一个街头拉客的妓女? 醒醒吧,玉耀绫,你真的该醒醒了。 第五章 黑色房车停在亚悦饭店的门口。 这间五星级饭店是港台许多名流的最爱,山本一郎此行来台下榻于此不难理解,因为饭店二楼有间闻名台北的日式料理店,山本一郎是那种到了外地也要吃家乡味的人。 饭店服务生恭敬地打开车门,玉耀绫下了车。 他是出色的,即使门口有些欧美游客正从旋转门出来,高挺俊拔的他,依然像颗夜明珠,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出于本能和自觉,他习惯性的扫了周围环境一眼,这是他少年时代混迹西门盯养成的习惯,总要先看好逃生路线。 这个如猎鹰般的习惯,至今没变。 但他的眼光在饭店大门梭巡一圈后,却被一抹瘦小的身影狠狠吸引住目光。 是她! 她居然跑到台湾来了?而且瞧瞧她在做什么……泊车“小弟”?!她居然穿着饭店的制服,跟人家当起了泊车“小弟”? 她把一头乌溜溜的秀发全藏在帽子里,但她的五官化成灰,他也不会忘记,因为她卷款潜逃,留给他巨大的震怒和心痛。 “堂主,我们是不是要……”小黑鸡探询着老板的意思,却看见他铁青了脸色,整个人怒火中烧的朝一名泊车小弟走过去。 “谢谢您,老板!”谷净棠接过一串钥匙和千元纸钞,心里扬过一道美妙的喜悦音符。 台湾的有钱人真是慷慨,像这样一个晚上,她可以领到至少三次的千元小费,最差的也有一百元,算一算,这工作做了七天,她这个月的房租有着落了。 正当她心里哼着歌,快乐的走向驾驶座要将百万名车开去停车场时,后衣领冷不防被人揪住了。 “谁……是谁啊?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她踢着双腿挣扎,没礼貌的家伙显然很高大,也很有力气,因为她的脚已经悬空了,整个人被“吊”了起来。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玉耀绫。”他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而且是在台湾,他胸臆里充斥着几千几百种情绪,急欲宣泄出来。 “玉、玉耀绫……”老天,让她死了吧!她的身躯瞬间紧绷,僵硬得有如化石一般。 怎么会是他?!台湾就真的巴掌大吗? 这真的叫做缘份吗?因为缘份,所以她好死不好,来这间饭店应征,而他好死不死,就来光顾这间饭店。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在她好不容易咬着牙,一千遍、一万遍的命令自己忘了他,当做不曾遇见过他之后,他们又宿命的相逢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玉耀绫冷声问她。 “你没看见吗?当泊车、泊车小弟……”她有点心虚,声音也小了。 当初她是走投无路才会女扮男装,又是求又是跪的拜托饭店的外场经理给她一次机会,又编了一大套可怜的故事,对方是看她可怜才用她的,而且言明要试用三个月,如果不合适,随时可以换掉。 “要不要我告诉他们,你其实是泊车小妹?”他很“好心”地问她。 她聪明的摇了摇头。“最好不要。” “那么听好了。”他用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语气说道:“我会把你放下来,把你手中的钥匙交给你同事,然后跟我走。” 她还有选择吗?当然只能照他的话做。 她拜托同事替她接那部车,心痛的把千元小费让给别人,然后垂头丧气的上了他指定的黑色房车,他则把驾驶座的手下叫下来,自己坐上驾驶座。 “堂主,您要去哪里?山本先生在等您啊!”小黑鸡完全状况外,不明白老板绑架清清秀秀的泊车小弟干么? “代我告诉山本先生,我很抱歉,现在有一件非立即处理的事情,明天我会亲自向他赔罪。”玉耀绫面无表情的升起车窗,踩下油门。 “堂主!”小黑鸡哭丧着脸,看着房车离去。 哪有这样的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黑色房车在夜色里蛇行,一路从台北市区驶往金山方向,狂飙的速度显示驾驶极度的不爽,幸好他的技术很纯熟,所以还没有翻车。 “可不可以开慢点?”谷净棠害怕的提出要求,依她看来,他很恨她,他是想要和她同归于尽吗? 她是可以陪他一起死没问题,但可不可以等找到小洁之后再陪他死?她千辛万苦来到台湾就是为了找小洁,人若没有找到,她会死得很不甘愿。 “怕了吗?”玉耀绫仍然猛踩油门,一点也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她觉得极为不舒眼,也动怒了。“玉耀绫,你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是弱女子吗?”他反唇相稽。“弱女子会懂得卷款潜逃,逃得让我找不到?你还真有办法,可以躲得无影无踪。” 一夜缠绵的隔天,他有事外出,出门前不忍叫醒她,想让她多睡会,谁知道当他回到饭店房间时,她已经不见了。 她带走了房里所有值钱的物品,包括他给她的卖身钱——十万美金,以及那只起码可以变卖两万美金的昂贵钻戒。 如果她没有带走一毛钱,或许他可以谅解,但两天后,他的手下找到他送她的那只戒指——在一间当铺里,被她贱价求售不到一万美金。 他真的很心痛,他的心意竟被她如此践踏,幸好老天有眼,在曼谷遍寻不着的她,竟在台湾给他逮到了,他一定会好好审问她的! “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她也不想那么做,可是事情危急,别无选择。 “你当然有苦衷,这回你可能要筹钱办你父亲的后事吧,所以不惜欺骗我,让我以为我们之间有感情,好藉由我的信任,拿走你想要的东西。”他尖锐地说。 她紧紧握着粉拳,瞳眸泛起一片水气。“玉耀绫,你明知我父亲早就过世了,请你不要污辱他。” “原来你还有廉耻之心。”他冷酷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的心已经被狗吃掉了,原来还在,想必这些日子你又卖身葬母了好几次,现在居然还跨海卖淫,泰国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谷净棠全身一紧,仿佛被人狠狠击了一拳般,脸上血色尽退。“你不要胡说!” 她没有别的男人,因为她忘不了他……她傻得忘不了他,心中始终偷偷希望着,他们能再见面,也会雨过天青。 可是看他的样子,那么阴鸷,他似乎是误解她误解定了! “你会去当泊车小弟,想必从我那里拿走的钱已经都花光了吧?你在台湾的价码是多少?也是十万美金吗?”他继续挖苦她,嘴里苛刻,但心在滴血。 “你错了!”她讥诮的说:“已经涨价了,是二十万,而且不是美金,是欧元!是欧元你听懂了没有?怎么样,玉先生,你要买吗?可以啊,先把钱拿出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被她气疯了,蛇行得更加疯狂,犹如一部煞车失灵的车子。 “停车!你停车!”谷净棠尖叫。 她不顾危险,竟然打开车门妄想要跳出去。 “该死的女人!”他一手拉住她,一手控制方向盘,经过她要跳车这惊险的一幕,他的理智总算回来了,车速也放慢了。 谷净棠靠在椅背上喘息……这一切不是真的,她没有遇到他,他们也没有在黑夜里飞车,没有,没有…… 她一边催眠自己,一边累得闭上了眼睛,不意玉耀绫的声音又钻进她耳里。 “如果我没拉住你,你真会跳吗?”好不容易见面了,她就这么不想跟他在一起,情愿跳车? “会。”她想也不想,因为她跳了车,他自然就会慢下来,她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 “那你现在跳,我不拉你。”他松开了手,俊颜益加铁青。 “好。”她真的打开车门,又要跳了。 “该死!” 她肯定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她的性子为什么这么刚烈?而他又为什么会对她心心念念,就是无法忘情?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怒火中烧地说:“你给我坐好!在我停下来之前,你都不许轻举妄动,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怎么样!你最好相信我的话,从现在开始安份一点!” 她的手臂怎么越来越瘦了,到底有没有在吃饭?在饭店门口,他拎起她竟轻而易举,他怀疑她又营养不良了。 “啊……”她忽然抱住下腹,脸上表情相当痛苦。“好痛……好痛哦……” 过去两个礼拜以来,她的下腹偶尔就会这样痛,还有少许的点状出血,她知道自己有问题,可是根本没时间理会自己的健康。 就算死神要带走她,她也认了,但在死之前,一定要找到小洁,确定小洁平安无事后,她死也瞑目。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他早已忘了要“清算”她,分出一只手扶住她肩膀。“你忍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病人怀孕了,但有子宫外孕的情形,也就是说,受精卵的着床位置不正确,目前唯一的办法是开刀进行人工流产手术,否则胎儿越大,随时会造成血崩,病人就越危险。”医生说道。 玉耀绫一点儿也不平静。 任何一个男人,身处在他的位置,大概都不会太平静吧?纵然他见过许多大风大浪,但这种事却是头一遭。 她怀孕了? 她竟怀孕了?! 他还是不太能接受,是他的孩子吗? “她怀孕多久了?”他竟然紧张且在乎那个答案,他渴望孩子是他的,即使必须拿掉,但那意味着她可能没被别的男人碰过。 “已经一个月了。” 一听到答案,玉耀绫立即转身,疾步回到病房。 病房里,谷净棠脸色苍白的半卧在病床上,一股心疼与自责充盈着他的心。 看他做了什么好事? 她有了身孕,他还把车开得那么快,如果她真的跳了车,那么后果将是一尸两命……想到这里,他的剑眉蹙得死紧,他命令自己表现得轻松一点,然后在床畔坐下。 他执起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里,她白皙的手臂瘦骨嶙峋,都看得见血管了,等她出院,他一定要好好替她进补身子,让她吃一些好的营养品,让她胖起来。 “你听着,不要太激动……”他怎么有种感觉,从头到尾都很激动的人是自己。“医生说,你怀孕了。” “啊?!”谷净棠张着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怀孕了。”他有力的重复,并说明情况。“你肚子里有个孩子,但不能留,因为子宫外孕,那会危害你的生命,所以必须动手术将孩子拿掉。”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努力消化他所说的话,她眨了眨眼,眼泪不争气的泛出来。 他说什么…… 她肚子里有个孩子,一个新的生命,可是她却不能留下孩子,不能拥有孩子? 换句话说,她的孩子将不会有机会跟她见面,因为孩子会害她有生命危险! 怎么会这样?她又眨了眨眼,逼回泪意,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 天底下的孩子都是来带给母亲欢乐的,就像她妈妈一样,虽然环境很苦,但妈妈常说她和小洁是她的宝贝。 应该是这样才对啊,为什么独独她的孩子会害死她?为什么? 玉耀绫是她的幸运之神,跟他一起时,她很幸福、很快乐,离开他之后,她又开始走霉运了,所以连她的孩子也跟着遭殃,是这样吗?一定是这样吧。 “想哭就哭出来,不需要忍耐。”他跟她一样,心里都在滴血,都在心疼他们无法来到人世的孩子。 “我哪有想哭?”谷净棠拭掉泪水,还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反驳他。“我干么想哭啊?我跟孩子又没感情,再说拿掉也好,生下他,只是拖累我而已,我还要赚钱哩。” 玉耀绫心痛的凝视着她。 她故意把自己讲得没心没肝就会好过一点吗?他相信她跟他一样,都不好受,不然她不会一听到消息,眼眶就红了。 “孩子是我的没错吧?”就算她否认,他也绝不会相信。此时此刻,他认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而她的人也是他的。 “当然是你的,别想赖呵。”她故意装得很市侩。“所以这什么子宫外孕的医药费你得负责,我可是没有半毛钱,如果你要顺便付我精神赔偿之类的就更好了,你知道的,流产手术对女人的身体很伤的。” 玉耀绫任由她去说,她尽管装成像个死要钱的低下女人,他不会理会她这一套的。 “还有,我做完手术之后你也得负责,我是很好打发的,只要租间小套房给我住就行了,我也不会占你便宜,休养好了,我自己会搬走,不劳你赶人,我可以跟你签张契约,只要你拿出诚意来给我一点补偿,就算将来在路上遇到,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你……” 他的唇骤然覆上她的,封住她的一切言语。 他散发的强烈怜惜令她浑身轻颤,虽然半卧在病床上,她却不由自主的弓起身贴靠过去。 他的唇好温暖,他的气息好熟悉好香,她的理智飞走了,她过度激动的反应着他的吻,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也说不定,她要牢牢记住他的吻,供她日后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细细回味。 “咳!”病房门口的护士,额前滑落三道黑线。 现在是怎样?这里是医院耶!他们吻得都快掉到床下去了,很伤眼力好不好? 第六章 手术后,谷净棠在医院住了十天——其实只要住五天,后面那多出来的五天是玉耀绫坚持要她住的,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他不放心,非得要她待在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业护理人员的医院不可。 十天里,玉耀绫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并且绝口不提一个多月前在曼谷的事,就像他们是在亚悦饭店认识的一样,过往的种种都不存在。 她着实松了一口气,安心的静养着,享受他的温柔体贴,护理站的小姐都以为他是她未婚夫,每个人都对他的付出赞誉有加,更有些未婚的护士小姐对他猛流口水,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她心里晓得,自己在曼谷对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她是不可能永远避而不谈的,他也不会就此放过不问,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唉,真希望可以一直住院下去,那她就不必对他陈述那些难以启齿的事了。 “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玉耀绫拿着收据回病房,手术很成功,她复元的情况也很好,因此医生批准她出院。 为了避免帮里人多嘴杂吓到她,他打算先安排她住到他的私人公寓去,那里较清幽,很适合静养。 “哦。”她的心情很低落,这代表着他们要分开了吗?他不会真的给她一笔精神赔偿打发她吧? 如果他不要对她这么好,或许她还可以一咬牙,收下钱,装作很潇洒的离开。 可是这十天来,他对她就像照顾妻子一般,丢下工作——虽然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但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去上厕所,玉耀绫没有离开过她半步。 她直觉他一定是个有钱人,因为她的三餐都有专人送来,而且都是些大补特补的食材,他好像打定主意要把她养成肥猪,每餐都给她最好的。 好家在,她的体质是怎么吃也吃不胖,会气死很多减肥族的那种,不然给他这样养还得了,怕不早就爆肥上新闻了。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玉耀绫关心地问。 在他去办出院手续前,医生才来过一趟,为她做最后的检查,确定她真的没事才允许出院,所以她应该不是身体不适才对。 “没有,身体没有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她哼得模模糊糊,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没有就好,我们走吧。”他突然将她从病床上抱起来。 “你干么?”她真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无缘无故的,干么要抱她?她又不是被截肢了不会走,只是个小手术而已。 “抱你到楼下,车子在大门口等。” 她挣扎着。“不要啦,好丢人。” 他笑了。“原来谷净棠还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你在曼谷高举着板子要卖身时,怎么就不怕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你?” “那不一样。”她反驳着。“那时候豁出去了嘛,我只想赶快有钱把我妈接出来。” “那么现在你同样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你只要知道,付了钱住在这里,你最大,你是他们的财神,这样就行了。” 她在他怀里噗哧一笑。“好个财大气粗的口气,非常讨人厌。” 她本身就很讨厌那种有几个臭钱就狗眼看人低的人,当然不会学那些暴发户,而且她只是沾他的光,又不是真的暴发户。 “总算又看见你的笑容了。”他瞬也不瞬的凝视着怀里的小女人,她不知道,她刚刚那一记突如其来的粲笑有多撩动他的心。 她同样回望着他,是她眼花吗?看见他眼里的深情,她也不禁芳心颤动。 可能吗? 在她做了那些对不起他的事之后,他们还可能再续前缘吗? 唉,睡归睡,还是不要作白日梦比较好,都二十岁了,经历了父亲过世、母亲改嫁后变得很不幸的家变,难道还相信这世上有王子公主的童话? 就算有,也是那些有钱人的专利,哪轮得到她这小小老百姓? 想到这里,谷净棠若无其事的垂下眸子,不想两人之间太亲匿的目光接触令她想入非非,现在的她身负寻找小洁的重任,不是浪漫的时候! 玉耀绫似乎看见了她眼中不着痕迹的叹息。 她在逃避他,但是他并不把她现在的态度放在心上,反正他会软化她。 她很快就会知道,在她为他动了流产手术之后,他们的生命就密不可分。 他不可能跟她撇清关系,不管她愿意与否,他都要她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比如——他的身边,今后将由他来守护她,这是他对自己女人的坚持。 他不顾旁人的眼光,一路将她从病房抱进电梯里,她假装没看见护理站的那几个护士们,眼珠子几乎快羡慕得掉下来了。 电梯门开,他又一路将她抱着走过候诊大厅,那里有许多大腹便便的准妈妈们,她想到腹中已被取走的胎儿,心不由得一阵发酸。 傻瓜,干么鼻酸呢?只不过是个才一个多月的小小胚胎而已,而且是不小心命中的,原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现在经由这种方式没有了也好,不然生出来麻烦的可是她,她要当未婚+单亲妈妈耶,她可没把握自己能胜任。 虽是如此安慰着自己,可是看到一名孕妇牵着大约一岁的幼儿在学走路,她竟然涌起羡慕的感觉。 刚刚是护士小姐们羡慕她,现在是她羡慕可以当妈妈的女人,很公平啊,有什么好心痛的? 奇怪了,她不是一向自命坚强吗?而且号称什么风吹雨打都难不倒她。 知道小洁可能在台湾后,向林娜和她的姊妹淘们凑足了单程机票钱就义无反顾的飞来找人,有没有生活费不在考虑之列,她还有双手,双手是万能的,她可以去赚啊。 她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她谷净棠的心脏最为坚强,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变得软弱的。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有的,有东西可以让她的心糊成一片,那就是她十天前失去的东西,她身体的一部份,她的宝贝——孩子。 原来忘掉流产手术没她想象中容易,原来在听闻自己怀孕的刹那,她已经对孩子产生了感情,她对孩子根本不是像她自我欺骗的,全然没有感觉。 那是她和玉耀绫的孩子,是他们相爱的结晶,她怎会不爱?怎会不想留住属于他们的宝贝? 她甚至还傻气的抱着一个美梦,如果他们之间有孩子,那么或许她又可以在他身边继续幸福了,一个家庭,爸爸妈妈和孩子,这是一幅最完美的蓝图,不是吗? 这是她单方面的、一相情愿的想法,或许她该告诉自己,答案是——不是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感受到怀中的小女人在颤动,而且她好强得要命,居然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玉耀绫叹息一声。 傻女人,想哭就哭,何必压抑? 难道她以为他连她脑海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吗?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坦然的面对这种事,更何况她才二十岁而已,这对她而言,会是一生最大的伤害。 但是事实已经造成了,他把四分之三的责任归咎于自己,四分之一的责任才归给医学上的机率,因为医生说,子宫外孕没有原因,一百个人就有一个会这样,她只是恰好比较倒楣而已。 然而,机率是机率,如果不是他大意,没有做避孕措施,她也不必承受人工流产的伤痛。 所以说,他是令她伤心难过的罪魁祸首,他有责任让她再开心起来,就像他们在曼谷共度的那些日子一样。 幸好自动玻璃门已经在面前了,不必再让她看见那些幸福的孕妇而触景伤情,走出医院大门,司机把后车门打开,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车里。 为了让她坐得舒服点,他吩咐手下开了一部八人座的进口休旅车来,整个后座可以全部放平,如果她不舒服的话,还可以躺着睡。 “要不要参观一下台北?”他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一手牢牢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虽然知道她刚出院,可能需要回家休息,可是他又怕闷坏了她。 十天住院的日子已经令她频喊无聊了,如果一出院就回家,等于是把她再关进另一个笼子里,所以他征求她的意愿。 “好啊。”谷净棠故作开心。“我还没好好看看这个城市哩!”把眼睛放亮一点,搞不好会有奇迹,让她看见小洁也不一定。 于是玉耀绫吩咐司机开始兜风,而她也一直表现得兴匆匆,津津有味的望着窗外,他知道她在故作轻松,如果这是她疗伤的方式,他不会戳破。 忽然间—— “等等!那个……”她看见一间小巧别致又可爱的小露天咖啡座,整间店是橙色的,门口黑板上写着今日推荐的特价单品——焦糖玛琪朵咖啡。 听见她的叫声,司机连忙踩了煞车。 她指着已经有点距离的小巧露天咖啡座。“我想喝那个,黑板上写的,焦糖玛琪朵咖啡。” 她有听说过,可是没喝过,今天她想品尝看看。 “你想喝咖啡?”玉耀绫沉吟一下。 手术后的病人可以喝咖啡吗? 医生虽然没有说不可以,但也没有说可以。 事实上,医生表示,流产手术和生孩子一样,所以坐月子的食补和充份的休息都是必须的,他当然没有提到关于咖啡这一点,因为他们根本没问啊,谁想得到,她出院第一个想喝的东西居然是咖啡! 他不禁微微失笑,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也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他个人偏爱黑咖啡,但他知道焦糖玛琪朵里的咖啡成份并不高,主要是焦糖和牛奶的香气而已,喝一点应该可以吧? “把车开到刚刚那间露天咖啡座前。”决定让她一偿宿愿之后,他吩咐司机。 今天他算是“单独行动”,青龙堂里大概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只知道身为堂主的他“有要事”,所以不在堂口。 他指定了一名资历最浅的手下小弟来当司机,因为他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当然也是因为他要找机会告诉她,关于他的“工作”,这是一件棘手的事。 他尚且不知道,她对黑道的观感如何? 目前为止,她可能误认为他是什么世家子弟、有钱的小开少爷,大概没想到,他的一切都是用自己血泪和双手拚来的吧? 因为他优雅的外貌实在和黑道两字扯不上边,他天生的贵族气息像谁,至今是个谜。 每当傲、步昂、厉和萧郎那几个情如手足的好弟兄亏他高贵无双时,他常自我嘲解的想,或许他的父亲真的出身不凡吧,而他和他母亲的相恋是不被允许的,所以生下他的母亲,不得已只好抛弃他了。 “你等一下,我替你买咖啡。”他不该在这时候胡思乱想,他对谷净棠微微一笑,打开车门。 她原想开口阻止他的,可是他已经一个箭步下了车。 看着他挺拔的优雅背影,她的眼光不知不觉痴迷起来。 她谷净棠何德何能?竟有这样出色的男人专程替她跑腿,只为了买杯咖啡,她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他在医院陪了她十天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她不会因为这样就真当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吧? 真是痴心妄想,她是不够资格的,当她卖掉他的求婚钻戒那天,她就已经失去当他女朋友的资格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紧紧一揪。 不知道那只钻戒现在怎么样了?她一直哀求当铺老板,一定要保留钻戒,等她有钱时,她一定会去赎回来。 可是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如果有人要买,老板没理由不脱手,因为她连个大概日期都没有给人家,对方凭什么替她保留呢? “咖啡买回来了,好香,趁热喝。”玉耀绫回到车上,递到她眼前的是一杯热腾腾的外带咖啡杯,车厢里顿时充满了浓浓的焦糖香气。 她心满意足的品尝着咖啡,他吩咐司机慢慢的开,让她可以一边享受咖啡一边欣赏街景。。 “等等!” 她二度喊话,司机这回似乎习惯了些,他慢慢踩了煞车,打方向灯,把车靠边阵。 “又看到什么了?”玉耀绫打趣地问。 “刚刚那问百货公司的橱窗里,有只小熊好可爱……”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那只小熊虽然是只玩偶,可是怎么看也不便宜。 “你等等,我去买给你。”玉耀绫再度二话不说的下了车。 当他回到车上时,手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小熊,穿着帅气连帽毛衣,口袋还有可爱小熊玩偶。 这是一间知名英国百货公司的年度泰迪熊,当然是要价不菲,但如果能让她开心就很值得。 “天啊,好可爱!”她将小熊抱在怀里,对它爱不释手。 他揉揉她的发心,微笑一直挂在好看的唇角上。“我请专柜小姐不要包起来,我想你可能会想马上抱着它。” “我来帮它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她假装绞尽脑汁的想,想了好半晌,一个弹指。“有了!” 他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鬼祟,知道其中必定有诈,但是何妨呢,只要她玩得开心就好。 “就叫它玉小绫,你看怎么样?”果然,她的答案是趁机亏他,小熊跟他的姓,他岂不是大熊? 玉耀绫直勾勾、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叫它玉小棠更好,有你有我。” 谷净棠一阵心驰神荡,别开眼去看窗外风景。 他这样说,好像小熊是他们爱的结晶,害她心跳得好快,搞不好待会儿又要作白日梦了,以为跟他可以破镜重圆……唉,说破镜重圆太沉重了。 其实他们之间又没什么,只是已经进展到他向她求婚,而她莫名其妙消失了而已。 玉小绫啊玉小绫,你的主人心里在想什么呢?为什么在我忘恩背义之后还要对我这么好,我真是搞不仅他耶。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两个小时后,车后座的空位已经堆满了她血拼的战利品——都是她眼尖的看到,然后舒舒服服的坐在车上坐享其成,而他亲自下车去替她买。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虚荣,刚出院的心情也没有那么高昂,只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希望他不要一直注意着她,因为她心里非常忐忑不安,生怕他问到一个月前卷款逃掉的事。 所以她努力享受一切女朋友的权利,包括撒娇和任性,要他买一堆东西,甚至有束百朵红玫瑰。 街灯渐渐亮起,车子总算回到他位于淡水的私人公寓了。 司机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他又像在医院一样,不容置喙的抱起她走进电梯里,其他东西当然就有劳苦命的司机小弟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好紧张,不是因为跟他独处,而是因为未知的下一刻。 他是不是真租了间套房要安置她啊?如果他把她丢下就走怎么办?那她一定会在他走掉之后大哭一场的。 “我家。”他腾出一只手来按楼层键,第二十楼。 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冰箱里有满满的食物,还有各式各样他从坐月子中心订来的补品,够她吃的了。 “你……你家?”谷净棠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她不敢见他的家人,万一他们嫌弃她怎么办?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看到电梯门开了,如果不是被他抱在怀里,她真会拔腿逃。 走出电梯是两间门对门的寓所,他站在其中一间门口。“玉耀绫。” 神奇的,当他向一个对讲机模样的仪器讲出这三个字后,大门的锁就开了,完全声控的耶。 好奇心稍稍平复了她的紧张,可是当他抱着她走进门,她又开始紧张了。 哇,他家好漂亮! 一大片落地窗,外面居然是渔火点点的河景,米白色的”型沙发看起来很舒适,超大的液晶萤幕是最新型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就跟饭店没两样,还有个吧台和一架钢琴。 这还只是客厅而已,光是站在玄关,她就觉得这个玄关比她当泊车小弟时住的那间宿舍还大。 他的家令她惊叹不已,他把她抱到沙发里,轻拍了下手,室内数盏灯柔和的亮起来。 因为下晓得他家人会从哪里冒出来,所以她不敢胡乱躺,正襟危坐在沙发里,双手平整的搁在膝盖上。 “你的家人呢?”见他迟迟不介绍家人,她忍不住润了润唇问。 “我没有家人。”他脱下外套,卷起袖子,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 没有家人?什么意思啊?她心里充满了疑问,没有父母?连兄弟姊妹也都没有?或者宠物呢?也没有吗? 他从厨房探头出来对她笑了笑。“你饿了吧,先看一下电视,或者听听音乐,我弄东西给你吃,很快就好。” 她微微一愣。“你会煮饭?”很怀疑。 他的笑容更深了。“我会使用微波炉。” 不久,她闻到一股中药的香味,接着就见他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大碗公,热呼呼的汤飘散着香气。 “趁热吃,我请教过专家,这些中药材都是你可以吃的。”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拿起遥控器按了个钮,一阵美妙的旋律流泄出来。 “你呢?”托盘里只有她的晚餐,他要空着肚子看她吃吗? 他给她一抹微笑。“我还不饿,你刚做完手术,三餐要定时,快吃吧!” “那我们一起吃。”自己一个人吃太奇怪了。 他啼笑皆非的揉揉她的发心。“这是给女人产后补身子的,我不需要。” 原来是这样,不早说,吃就吃吧,反正她也饿了,鸡汤又诱人得很,那么她就不客气啦。 将一大碗美味鸡汤吃得涓滴不剩之后,她抢着要尽一份力,“我来洗碗!”否则一直坐享其成,怪不好意思的。 “别动。”玉耀绫阻止了她,他暖洋洋的大手温柔的贴在她稍嫌冰冷的手背上。“你只要坐着休息就行了,洗碗的事交给洗碗机。” “洗碗机?你家还有洗碗机?!”真是大开眼界。 他说他没有家人,一个人住不会有多少碗要洗吧?果然是有钱人,气派就是不一样。 “可是,我有点无聊耶。”她很“不识好歹”的说。 他唇角神秘的扬了起来,笑了笑。“那简单。” 第七章 谷净棠不知道原来一般住家也可以拥有一间像饭店浴室那样豪华的卫浴设备。 不但干湿分离,还有个超大按摩浴缸,甚至有烤箱和spa仪器,她看着正在试水温的玉耀绫,猜测他的身价到底有多少。 能够面不改色的花十万美金买她一夜,他一定挺有钱的,不会是那种富豪之类的人物吧?但他那么年轻,在她的认知里,富豪好像应该都是中年人才对……蓦地,她灵光一现! 哈,她怎么那么笨,有钱的不是他,是他老爸! 一定是这样! 他就是所谓的小开、二世祖,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好命人,从小受着顶尖的教育,当然也不怎么知道人间疾苦喽,所以十万美金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许多纨绔子弟不都是这样挥霍家产的吗? 虽然想通他的金钱来自何处,但老实说,她并不开心,甚至有点小小的失望。 为什么呢? 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小开好像都用情不专,八卦杂志上不都有写吗?而且小开喜欢追求火辣的女明星。 想当然耳,小开之所以会叫小开,那是因为他们的长辈都是有钱人,像她这种比平凡女人还不如的女人,想要嫁入豪门根本只是痴心妄想。 所以说,他对她这么好只是在跟她玩玩喽? 没错,一定是这样,一定只是看她可怜,幸好她早一步想通了,没有傻到把他这阵子对她的好误认为他爱着她。 “水已经可以了。”玉耀绫开始动手脱她身上的一件式连身裙,这是她住院时,他买给她的,为的就是穿脱都很方便。 “你干什么?”她脸红的拉紧身上的裙装,心跳一直加速。 他倒是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说:“帮你脱衣服。” “我自己会脱。”她又不是小孩子!谷净棠害臊地要求,“你出去,我自己洗就行了。” “当然不行。”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是病人,医生说你要多多休息才能恢复原气。”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啊。”而且她做的是子宫外孕的手术,又不是手脚不能动,他好夸张。 “那是错觉。”他不容置喙的反驳了她。 拉链在他指间滑落,洋装从她肩上褪落了,她似乎没什么好遮的,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再遮东遮西的就太矫情了。 她好美……玉耀绫压下一声声愉悦的叹息,解开她的内衣扣环,当她完美的胸部乍现眼前,他的体温本能升高了,那是对她的欲望。 他像一个被糖果引诱的小孩,明知道不能吃,却又没办法叫自己停止对她的想象。 “玉耀绫,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事实上,她正以同样迷蒙的眼神回望着他,她的声音微微喘息,而且有点沙哑。 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止想念他而已,她有多么的渴望他,她想亲吻他性感好看的嘴唇及胸膛…… 玉耀绫扳起她的下巴回答,“因为我想要你。” 她听见自己巨大的心跳声,她不知不觉的润润唇,因为那正是她的心声。 “但是现在还不行,得等你完全好了之后。”他的下体已经挺立了,他完全感受得到那种悸动,但他依然从容不迫的动手脱掉她的贴身内裤。 替她洗澡——这绝对是一个很不好的主意,而且自找苦吃。 他的手搓揉出沭浴乳的泡沫,滑过她的周身,当他的手不自觉的在她的胸部上一再转圈时,她简直要腿软站不住了。 “你正经点好吗?”她低头,看他轻轻吸入粉红色的蓓蕾在口中用舌头挑逗着,她双手抓住他的头发喘息着,几乎是呻吟的要求,“啊……不要再挑逗我了!” 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好,原来不是只有他饱受欲望的折磨,她也是。 “知道了,我会正经点。” 说完,他蓦地将她拉近,也不管她身上泡沫是否会弄湿他的衣服,他的手移到她后颈,将她揽得更近,另一只手搂住她的细腰,嘴已覆上她红嫩欲滴的唇办,两个人的身体因而紧密相贴。 他的舌尖在她小巧的唇办上画着圈圈,不一会儿,他的舌探进了她的贝齿间,一下子吮住了她的粉舌,双手配合着潜意识的需求在她身上展开探索。 谷净棠仰着头被他吻得浑身酥软,在他的进攻下,不自觉的反手抱住他,她不自觉扭动着身体,全身细胞都甘愿成为他的一部份!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狂吻,一手不断游移在她细致的肌肤上,他疯狂的沿着她的颈项往下吻去,吻着饱满迷人的双峰、吻着滑润娉婷的纤腰、吻着她女性的柔软地带,再吻她修长诱人的长腿…… 她喘息着,轻抚着他浓密的黑发,窜向四肢的燥热弄得她很不安,全身几乎不受控制的焦躁起来。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其实她从未忘记过他,只是当她再回到饭店想找他时,他已经走了,玉耀绫这三个字就这么一直悬宕在心中,她没想过自己会再遇到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控制不住自己。”他在未失控前紧急踩了煞车,站起来,用热水替她冲净身子。 “冲冷一点,我……”她紧紧咬着下唇,皱皱鼻子,难为情的想,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你怎么样?”他柔柔的望着她,嘴角浮现笑意,双眸深处隐约可见淡淡的愉悦。 “我……你明知故问!”她双唇不太爽快地噘了起来抱怨。“你害我浑身燥热,所以请你行行好,冲点冷水替我灭火吧,玉先生!” 明知道她的身子暂时不能跟他云雨,为什么故意挑起她的欲火?说他不是故意的还真没人相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玉耀绫用一条大浴巾包着谷净棠,他先替她把头发吹干,而后她像婴儿般的被他抱出浴室,他把她抱进房间。 房里仍是柔和的灯光,窗帘紧紧拉着,她一眼就看到床上摆着她今天指定要的白色泰迪熊,临窗的玻璃桌上的花瓶里,插着那束也是她指定要买的红玫瑰。 她有种轻飘飘的、陶醉的感觉,好像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是他的新娘子,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她……呃,她会不会太臭美了?人家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哩。 他替她擦干身子,为她穿上一件湖蓝色的棉质睡衣,室内开着冷暖适中的空调,她单穿着睡衣,但不觉得冷。 舒服的躺上床,就见玉耀绫走出了房间,她心头立即浮现巨大的失望,他要回他的房间去了吗?怎么,今晚他不陪她了吗? 好失望哦,在医院的时候,住的是单人病房,他每天都搂着她的肩陪她入眠,有他在身边,她感到特别安心。 可是……她闷闷不乐的紧蹙着眉心。 才回来一天而已,他就不理她了吗? 他去哪里?是不是跟别的女人有约会? “吃药的时间到了。” 她霍地从床上坐起来,就见玉耀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手里拿了她的药。 她瞪着他,一阵不妙的感觉掠过心头。 她好像比一个月前更爱他了,对他患得患失的,既想要拥有他的爱,又认为自己配不上他,好矛盾。 “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他走近她,坐在床畔,细腻的先把她的发丝拨到耳后,才把药送到她嘴边,并且示意她先喝一口水。 她当然乖乖按照他的吩咐做,只要他不要丢下她离开这个房间,她什么都听他的,看不到他,她好像会心慌。 她吞完了药,就见他把水杯搁到床边的矮几上。 “我睡觉,那你呢?”她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不知道渴望早已清楚的流露在自己的眼睛里。 见她如此留恋着他,玉耀绫眼底闪现笑意。“你先睡,我洗个澡就过来。” 谷净棠眼睛一亮。 洗个澡就过来陪她吗?是这个意思吗?她润了润唇,不敢让开心表现得太明显。“你也睡这间房?”她的心跳蓦然加速。 他还直喜欢她那种微微仰着螓首的试探表情。“当然,这是主卧室,我们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为什么这几个字会让她的心跳跳得这么快啊? “那么你休息一下,我去洗澡了。” 习惯地揉揉她的发心,他从床上离开,走到门边,轻轻把门带上。 才一带上门,他就听见门里欢呼一声,笑意悄然跃上他唇角。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房里,柔和的灯光,浓郁的花香,一室温馨。 玉耀绫的臂弯里躺着一名沉睡的小女人,她蜷在他的怀里,他则在欣赏一部影片。 他习惯在睡前有一段类似催眠的时间,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碰到枕头就可以呼呼大睡的人,这也是少年时混迹街头留下的后遗症。 她是第一个躺在他怀中,陪他度过这段睡前时间的女人,原来睡前有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那么好、那么踏实,他的手轻轻拢住她的肩头,倾身吻了她额心一记。 或许是他惊扰了她,也或许她刚好在作恶梦,她的眉心竟然皱了起来。 “走开、走开……” 她挥动着手,表情恐惧,最后开始发抖、喊叫。 “醒一醒,净棠!你醒一醒!”他并没有想太多,认为她只是作了恶梦。 他摇了她好久,最后还拍打她的脸。 她总算睁开眼睛了,额际沁满汗珠,恐惧的抱住他,想到那个人,她打了个冷颤。 “我杀了人……”她抖个不停,咽咽口水,气若游丝地说:“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他心下一凛,直觉不单纯。 “静一静,你慢慢说。”他拍拍她背脊,感觉到她整个人十分激动,因为她的膝盖抖得十分厉害,还有她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恐惧,那种恐惧的声音他并不陌生,他见过太多在他面前做垂死挣扎的人。 “我杀了他,我把他杀了……”她喘息着,身子抖个不停。 巨大的压力使她连睡觉都不安稳,在医院的那十天,恶梦并没有来打扰她,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这个恶梦了,没想到终究没那么幸运。 “听着,我是玉耀绫。”他牢牢握着谷净棠的双肩,看见她圆睁大眼里的恐惧和狂乱,她在喘气,还张着嘴。“我在你身边,你很安全,我保证你一点危险都没有。” “玉耀绫……”她的眼睛接触到他沉稳的眸子,回到了现实。 这里是台湾,不是清迈。 “对,玉耀绫。”很好,她的神魂逐渐回来了。“告诉我,你作了什么梦,很可怕吗?” “不是梦……”她喃喃地摇着头。 她应该把一切对他坦白,或许他可以替她解决问题,反正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没有依靠了,她能倚赖的唯有他而已。 “不是梦?”他的眸光一闪。 “我杀了人,我的继父,那个混帐东西……”她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清清楚楚的印在她脑子里。“就是我突然离开饭店的那天,林娜通知我,继父要把我妹妹卖掉,他要我筹一大笔钱回去,不然就马上把妹妹卖给他的债主。”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原来这就是她不告而别又卷款潜逃的原因。 “我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连怎么找你都不知道,那笔钱超过十万美金,我只好把你放在房间里的现款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还卖掉了戒指,但我发誓……”她真诚地看着他,“我打算一有钱就去赎回来。” “然后呢?”他打算迟点才让她知道,戒指已经赎回来了。 “我连夜赶回清迈,把钱交给那个混帐东西,可是却没见到我妹妹,他才告诉我,妹妹已经被那帮人带走了。”她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想到我妹妹可能被那些坏人给污辱,我就无法控制自己,我拿菜刀砍杀他,我失去了理智,我砍了他一刀又一刀,直到他倒在血泊中,我才蓦然清醒过来,看到沾满鲜血的双手,我吓呆了,我丢掉菜刀,转身就逃……” 她心有余悸的深吸了口气。“我逃回曼谷,窝在林娜那里,几天几夜都作恶梦,不敢出去,我认为那个混帐已经死了,他死有余辜,我不怕法律的制裁,可是我得先找到妹妹。” 玉耀绫蹙起了眉心。 如果那个人真的死了,她要面临的可是杀人罪,她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吗? “林娜透过她的客人辗转打听到,我妹妹可能被人蛇集团卖到台湾来了,所以我才会来台湾找她。” 她知道自己想找小洁有如大海捞针,可是她只有这个亲人,而且妈妈临终前把妹妹托付给她,就算机会渺茫,如果不试试,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那么我呢?”玉耀绫凝住她义愤填膺的双眸。“你就没有想过要来台湾找我?” 她眼里的愤慨一下子消失了。“我怎么敢想?”她实话实说。“我带走了你所有值钱的东西,又卖掉了戒指,避过了风头,当我回饭店想找你时,你已经走了,我想你对我误会一定很深,如果老天肯再安排我们相遇,我只想向你解释清楚,现在才说是不是太晚了?” 她等着他回答,神态带着一份少见的楚楚可怜。 他伸臂将她拥入怀里,汲闻着她发上的清新香味,骤然一笑,修长的手轻抚一下她柔嫩的脸颊。 他没回答,但他的唇找到了她的,在她樱唇四周落下绵绵密密的细吻后,深深攫住那一片动人的嫣红。 她张开唇瓣接受他的攻城掠地,模糊的回应着他的吻,好一会儿,他的唇离开她的,但他手背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就算你什么都没解释,我也不打算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天啊,他这句话好动人。“为什么?” 他当真一点也不怪她? 不可能啊,她还记得在饭店大门前,乍然再见到她时,他对她的态度有多恶劣,说他不记恨于她是骗人的。 “因为我爱你,我们结婚吧!”玉耀绫温柔开口道:“你继父的事,我会打听清楚,你妹妹我会尽力帮你找到,至于你,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把身子调养好就行了。” 谷净棠愕然瞪大眼睛,愣了好天半才呐呐地问:“你不怕我是杀人犯吗?”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还肯第二次向她求婚?她不知道孑然一身的自己,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 “是杀人犯我也认了。”他吻着她的眼。“但我相信事情不会那么糟,先不要自己吓自己,放松心情,等你身子好些之后,再为我怀孩子。” 他知道那些当妈妈的女人有多幸福,他会让她感受到一样的幸福——做他孩子的母亲。 “你……你说什么?”她脸红了,害羞的垂下眸子。 “这一个多月来,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他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酡红的俏颜和眼里动人的迷蒙。“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我做了和尚,知道为什么吗?” 她如痴如醉的摇摇头,玉耀绫则轻点她鼻尖。“因为我忘不了你,所以我没办法和别的女人上床,我当然也恨你,但爱和恨是一体两面,所以终归一句话,我爱你,既然你现在在我身边,我就不可能再放开你。” 她的心怦怦怦的狂跳着。“你真的……那么想我?”老天,她好快乐!她愿意把自己的命给他,回报他的爱! “如果你不信的话,看看这是什么?” 他蓦然打开床边抽屉,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湖蓝戒盒,她的心蓦然狂跳。 当初他送她求婚戒指畴,也是拿出一个这样的湖蓝色戒盒…… 他缓缓打开盒子。“如果我不想你,我不会派人找你,也不会找到这只戒指后,再把它买回来。” 谷净棠深吸一口气,激动的拿起戒指。 果然没错,是她的戒指! 他从她手中拿走戒指,但一瞬间已经替她戴在右手中指上。 “以后永远不许你再拿下来,不要让我在当铺再看到它。” “对不起、对不起!不会了!”她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心里头又酸又快乐,连说话都有点鼻音。“我永远不会再拿下来!永远不会……” 她爱他、爱他,今生今世只爱他一个男人! 第八章 几天之后,玉耀绫带来一个好消息。 “你继父没死,他在医院里,应该是心虚吧,他也没敢对你提出告诉,只是经过逼问,他对你妹妹的行踪仍是一问三不知,你不要失望,我会继续追查你妹妹的下落。” “你没骗我?!”谷净棠激动的涨红了脸。“他真的没死吗?” 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松了口气,她没有变成杀人犯,一方面怪老天让坏人长命。 “虽然没死,但至少得在医院躺半年。”他真的得用全新的眼光来看她。“你下手也真够重。” 他的手下传了那个男人的伤势报告过来,他又诧异又好笑,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把一个体重八十五公斤的大男人砍成重伤,真是不能小看她。 “算他命大,竟然没死!”她啐道:“谅他也不敢报警,他是人口贩子,卖掉了我妹妹,他不是人,猪狗不如!” “别骂了,骂人很伤身,现在你可以不用再作恶梦了。”玉耀绫挑了一件米色针织长外套让她穿上,搭上牛仔裤很俏丽。 “我们要出去吗?”这几天她都足不出户,是有一点闷了,幸好他一直陪着她,只有很偶尔、很偶尔他才会出去一下,不过总是不超过两个钟头就会回来。 “下了几天雨,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他也挑了件米色休闲外套,并感到微哂,他竟有跟她穿情侣装的想法,自己真是改变了不少。 “好啊。”笑容绽露在健康红润的脸蛋上,对于出游,她可是兴致勃勃,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内向的女孩子。 “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状况。 他还没告诉她,医生说,曾有过子宫外孕,再怀孕的话,子宫外孕的机率会增加,不想太早造成她的心理负担。 “知道啦。”谷净棠挽住他手臂微笑。“其实我都已经没事了,药也可以不用吃了,你就不用再担心我,我好得很。” 或许是沉浸在幸福里,整个人的精神也特别好,两人亲密的走到停车场,她欣赏着他帅气的休旅车。 “这部车很贵吧?”她的手指划过引擎盖,哇,洗得一尘不染,她坐进车里,立即感受到车厢内部的豪华,什么都看起来很有质感,座椅坐起来也相当舒服。 她不由得看向他。 简单的休闲服,但看起来优雅而迷人,尤其是他的双眼,流转着魅惑人心的光芒,一个人的眼睛如何能这么迷人? 她带点眩惑地看着他。“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今天可以让我知道吗?还有你的家人,你真的没有家人吗?” “不能算没有。”他笑了笑,发动车子。“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有很多。” 天火帮的弟兄都是他的家人,而火夫人是他敬重的长辈,老帮主在世时,也把他当孙子看待,他只是没有与他同血缘的家人罢了。 “我想我听不懂你的话。”她又自卑了。“是不是我的身份让你不敢带我去见你的家人?” “你的身份?”他好笑的反问:“你的什么身份?”他不觉得她有什么身份上的问题,对他而言,她的身份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一穷二白啊。”谷净棠数着指头贬低自己。“我什么都没有,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继父还卖掉了妹妹,想也知道,如果你有家人,他们绝不会接受这么复杂的我。” “你错了。”玉耀绫沉稳地把车开出停车场,故意用神秘的口吻说:“我的家人个个都比你复杂,他们老早对复杂的人司空见惯。” 投靠帮派的弟兄,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和身世。 “哪有这种事?”她纳闷地问着,“你在安慰我吗?老实告诉我没关系,你是什么大企业的公子哥吧?所以才可以整天不工作陪着我,其实我早就猜到了绣,我只是想更确定而已,毕竟我们要结婚了不是吗?” 操控着方向盘,玉耀绫的眸心深不可测。 该是对她说明实情的时候了,虽然有点冒险,因为她可能会排斥,但纸包不住火,她终究要知道。 他淡淡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混黑道的,你会怎么样?很失望吗?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公子哥儿。” “混黑道?!”不,她不信,就算他不是公子哥儿,也是那种有为的创业青年,绝不是混黑道的,问她凭什么这么笃定,因为他的气质一点也不像啊! “是的,黑道,一个帮会。”午后阳光盛炙,他戴上了墨镜。 她看着他的侧颜,奇异地,戴上墨镜的他竟有一丝冷酷的味道,配上他专注开车的模样,简直酷到了极点。 “我不太懂你的话。”对于黑社会,她并不了解,从前听林娜提过,酒店通常有围事兄弟,那些人就是黑道,而投资酒店的人也是黑道人物,她懂的就是这些而已。 “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孤儿院被欺负逃出来,一直流落街头,被一个帮派——天火帮给吸收,我用拳头和胆量闯天下,现在我的身份是青龙堂的堂主,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用拳头换来的。” “真……真的吗?”怎么跟她想的差那么多? 他是孤儿?! 不像啊。 他用拳头打天下? 她吞了口口水,看着他握方向盘的手,又修长又干净又好看,指甲整整齐齐的,也不像啊! 什么青龙堂的堂主?不是总经理之类的才对吗? “玉耀绫,你是不是骗我?”她迷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怕我自卑才编故事骗我?” 他噙着笑。“要不要证实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骗你?”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下子面对十几双研究她的眼睛,一时间还真不习惯,谁叫她答应来证实一下,也只好乖乖让人当猴子看了。 “她真的是……嫂子?”封步昂一脸兴味。 原来这就是那个让玉怪里怪气了一个多月的小女人,想必这半个月来,玉都没回来帮里住,铁定是跟她厮守在一起吧?真是幸福啊! “我们打算下个月结婚。”玉耀绫看着火夫人。“到时请夫人做我们的证婚人。” “当然。”火夫人脱下腕上的玉镯子,亲切的把谷净棠拉到面前,将玉镯子套进她纤细的手腕里。“净棠,欢迎你加入天火帮,我真的很高兴玉找到了终身伴侣,以后遇到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商量,千万不要见外。” “谢谢夫人。”谷净棠有点惶恐,也觉得很没真实感,他怎么真的是黑道份子呢?而且这些人看起来都……都有点可怕,他们好像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害她心里怕怕的,只想赶快回家去。 “过来见过帮主。”玉耀绫拉着谷净棠的手替她引见。 “啊,那个、那个不必多礼了,大家、大家年纪差不多,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丁盼蕾比谷净棠还惶恐。 看她们两个小女生这样,一堆人笑弯了腰。 “这怎么可以?”封步昂故意戏弄她们。“帮主的身份是何等伟大,帮里有帮里的规矩,怎可直呼帮主名讳呢?嫂子,你就快给帮主行礼吧。” “见过帮主!”谷净棠朝盼蕾敬了个礼,看见盼蕾一脸尴尬,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连忙压低声音问身边的玉耀绫,“怎么,敬礼不对吗?还是要跪下来拜才对?” “哇哈哈哈!”封步昂捧着肚子笑到不行。 直到离开天火帮,谷净棠仍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那个小伙子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真是个怪胎! “这么说来,你平常都是住在刚刚那个地方喽?”车子下了山,离开天火帮的势力范围,她真是有满肚子疑问。 见识过才知道世上真有帮会这回事,也才知道原来一个帮会的组织这么庞大,帮中会馆也大得吓人,更诡异的是,每个人看起来都莫测高深,比如那个黄药师、比如大总管……总之,他们给她神秘的感觉。 “结婚之后,希望你也跟我一起住在帮里,这么一来,当我不在时,你也有些伴,不至于太无聊,我也比较放心。” 她的眉心不知不觉的拢了起来。“可是……我觉得跟他们有点格格不入耶。” 他知道那是必然的,就连丁帮主也还在适应帮里的环境。“等你习惯了之后,你会发现他们的长处,更重要的是,他们视同我的家人,我希望你跟他们也要培养感情。” “好吧,我尽量,但不保证做得到。”谷净棠举了个例。“像你们那个帮主就很奇怪,她看起来好小,不满二十岁吧?怎么年纪轻轻就加入黑道,还坐到帮主的位置,她是不是很残暴啊?” 玉耀绫忍俊不住的笑了。“不,帮主她一点也不残暴,她甚至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的心肠很软,也因为这样而坏了不少帮规。” “哦?”那她就不懂了。“既然这样,她为什么可以当帮主?” 他笑了笑。“说来话长,那是个奇迹,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就如同他跟她的相遇也是个奇迹一样。 “也好,有机会再说,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天色还早,不到五点,说真的,闷了几天,她不想太快回去。 他似乎老早计画好了,投予她微微一笑。“我们去看电影。” “看电影?!”她欢呼一声。“好啊,看电影!我从来都没有看过电影,真不知道看电影有什么特别的,电影票都那么贵!” “你没看过电影?”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对她的怜惜也油然而生。 那么年轻的女孩,竟连电影都没看过,玟琦不过是黄药师的养女,却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两个女孩的命运大不同。 “我好兴奋哦,电影院在哪里啊?”谷净棠叽叽喳喳地问,这时候的她,总算有点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的样子。 王耀绫伸过手去按住了她的,微微一笑。“别急,很快就到了,我们先去吃晚餐。对了,打开置物箱,看看你喜欢看哪部电影,由你决定。” 她依言打开置物箱,看到一张影城的电影简介,还有好多张电影票,每部电影、每个场次的票都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她看到明天啊? “随便你想看哪部电影的哪个场次都可以,票都买齐了。” “真的吗?”她心中有股骤降的感动。 他对她真的太好了,没有人这样讨好过她,自己值得他这么做吗?不是自卑感又爬上来,她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是这样完美…… 谷净棠忍不住朝他靠过去,迅速在他唇上轻啄了一记。“谢谢你,我好感动,真的……谢谢你。” 她不太会说好听话,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谢谢,但悸动盈满她的胸口,久久不散。 她发誓会做他的好妻子来回报他,她一定会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趁着玉耀绫去堂口乔事情,谷净棠在家里看天火帮的“历史”,他们就快结婚了,她认为自己有义务了解丈夫的“职业”。 不了解还好,一了解下去不得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帮会可以像个大集团一样赚钱,而身为一堂之主的玉耀绫原来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她对他的崇拜又多了几分,而且完全接受了他的身份背景。 其实他是黑道份子也有好处,第一,起码他的“家人”不会嫌弃她,如他说的,帮里的弟兄,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她的算小case啦。 第二,既然他身在黑道,那么应该对人蛇集团多少有接触,或许可以帮助她早日找到小洁。 第三,她觉得当个堂主夫人比当个总经理夫人自在多了,可以不必学一大堆礼仪,就算每天赖床到中午也ok。 喏,就像现在,脸上盖着新娘杂志,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回想昨天的出游,感觉好甜哦。 他们不但看了电影,还拍了大头贴,她都不知道有那么好玩的东西,真是孤陋寡闻。 其实她不知道的东西还很多,台北对她而言是个花花世界,她并没有什么大野心,只想安安份份的当玉耀绫的妻子,找到小洁,把她接来一起住,然后替他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这样就足够了。 想到可爱的孩子,她的眼睛笑眯了,伸伸懒腰,听见开门的声音。 “你回来啦!”她还没看见人,但是想也知道是她心爱的男人回来了,她闻到一阵焦糖咖啡香。"哇!” 她欢呼一声坐起来,杂志掉到地毯上。 “你又在沙发上睡觉了,怎么不到房里睡?”玉耀绫坐下,打开纸袋,里面有两杯咖啡,因为她喜欢喝,所以他也陪她喝。 “这样你一回来我就马上知道啊。”谷净棠兴奋的看着他提回来的蛋糕盒子。“这是蛋糕吗?” “鲜奶油栗子蛋糕,中间是新鲜的草莓,你喜欢吗?”他打开蛋糕盒子,这是专程到知名糕点坊订做的。 “当然喜欢!”她孩子气的坐在地毯上,津津有味的望着蛋糕,唇畔不自觉浮现微笑。 没有女人不喜欢蛋糕的,蛋糕对她而言是小时候很幸福的记忆,那时她是爸妈的小公主,爸爸会亲自烤蛋糕替她庆生,思及此,她的鼻中一阵酸涩。 如果爸爸没有死就好了,她和小洁也不会分开飘零了。 不知道今生今世,她们姊妹还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 她真的好想小洁,也好担心小洁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呸呸呸,小洁跟她一样,福大命大,怎么会发生不好的事,她真是乌鸦嘴,真该打,要打自己一巴掌才对。 “来,我们来切蛋糕吧!”她故作开心。 但是玉耀绫却按住她握刀柄的那只手,轻轻取下切刀,黑眸凝视她双眼。“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比较好。” “你都看出来啦?”她泄气的垂下双肩,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原来她没有演戏的天份。“我想到我妹妹……”她叹息一声,渴望的看着他。“都没有她的消息吗?没有人看见她?” 跟他猜臆的一样,她为妹妹的下落而不安。“或者你可以往好的地方想,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代表着她安然无恙。” “没错,就听你的。”她可不想再讲什么不吉利的话触小洁的霉头,她要小洁活得好好的,等她接她一道来享受眼前的幸福。 “现在可以吃蛋糕了?”他拉着她的手切下一刀。“等一下我们还有事做,吃饱点。” “干么,要到码头去搬货?”她开玩笑,因为他负责的青龙堂有个码头在基隆,航运也是天火帮顶重要的一部份。 “去试婚纱。”他缓缓一笑。“我已经约了婚纱公司的设计师,我要替你订制一袭白纱。” “特别订做?”她眼睛都直了。“那不是很贵吗?”虽然她没结过婚,但也知道婚纱多半是借穿一天就行了,反正又不会再穿到,特别做一件不划算。 “可以放起来,留给女儿结婚的时候穿。”把她的婚纱当成玉家的传家之宝,代代相传,如此就意义非凡。 “你喜欢女儿?”她很在意他的看法。 “只是打个比方。”他轻吻一记她额心。“只要你生的,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喜欢。” “我也是。”她不害羞的说出自己的心声。“只要是跟你生的,不管是男是女,我也都喜欢。” 她开始幻想他们的孩子长得是圆是扁……呃,是英俊还是漂亮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哈啰,你是不是睡着了啊?哪有人泡澡泡那么久的?都过了一小时啦,人家肚子好饿,在等你吃饭哩……” 谷净棠悄悄进入浴室,嘴里嚷嚷着,但她已经看到,玉耀绫真的在按摩浴缸里睡着了。 她蹑手蹑足的走近他,怪了,不是特地来叫醒他的吗?干么怕发出声音会吵到他啊? 她半蹲在浴缸边看他,他真的好俊美,黑发浓密得像绸缎一样,睡着的姿态优雅而平静,赤裸的躯体袒露在她眼前,她饱览他健美的男性身躯,视线不期然的看到水波下的男性表征,顿时脸一红,他们有多久没有做爱啦? 她身子已经好了,也上医院复诊过了,医生都说她可以恢复正常的性行为了,他为什么还迟迟不碰她? 关于这一点,她实在不解。 他对她明明也有欲望的不是吗?每晚搂着她入睡,她都可以碰触到他对她的反应,那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她也想要他,也想在他身下得到满足,她想藉由结合让自己更加确定此刻的幸福不是一场美梦。 然而他这个大男人不行动,难道要她主动吗? 不,她可是说什么都不会主动,林娜说的,男人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那会使男人倒胃口。 那么忍吧,就再忍忍吧,她可以在他吻她的时候,回吻得热情一点,那么他就应该懂她的暗示了吧? 咦?!她的视线被他左肩一道长长的伤疤给吸引住了。 他身上以前没有这道伤疤啊,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从曼谷回到台湾之后吗? 伤痕好长,大约有二十几公分,想必当初受伤时一定很痛吧? 她心疼的抚过他的肩伤,用脸贴住他赤裸的胸膛磨蹭几下,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的吻住他略带潮湿的温暖嘴唇。 唔……他的唇办好温暖、好柔软,她整个人吻得忘我,索性搂住他的颈子吻个够。 她的粉舌探进了他的唇齿间,她的手从颈子游移往上,有意无意的拨弄着他的发丝,她的嘴唇滑了下来,亲吻着他宽厚的胸膛,还一边抚摸着他古铜色的肌肤,从胸膛一路摸到腹肌再下去一点点才猛然住手。 天啊,谷净棠,你在干么?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表现得像个女急色鬼了,幸好他睡着了,不然被他发现她这么渴望他,那就糗大了。 “你可以再摸下去一点。”一个带有磁性的男性嗓音,绝对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啊?!”是他在讲话吗? 她猛地看向他,果然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他不动如山,但双眼灼亮如火的看着她。 “你……你醒啦?”她的心跳指数瞬间冲到百分百! 玉耀绫似笑非笑的睇着她,神情十分慵懒。“你这样挑逗我,不就是想要我醒过来吗?” “哪……哪有?”她润润唇,很糗,连忙顾左右面百他。“你的伤,我是说你左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以前没有对吧?” 说着说着,爬在他身上的手悄悄退场…… “那不重要,人在江湖,难免会有些伤,我已经习惯了。”玉耀绫俊美的唇畔再度露出微笑,他准确地扣住她要撤退的小手,俊脸上那双注视着她的黑眸显得若有所思。 她粉嫩的俏颜,比盛开的蔷薇更动人,他老早就想要她了,只是担心她还没准备好,所以体贴的想再多给她一些时间调养身子。 但现在,他相信她跟他一样,都渴望着对方。 “哦,我了解了,你继续泡,我先出去了……”她继续装没事,要走,他却扣着她的手不放。 “干么?”她瞪着那只看似没使力,却充满力道的修长大手。 她不由得联想着,他的肌肉真是有力,他的伤疤真是……真是酷毙了,那是经年累月练出来的吧? “过来一下。” 他只不过轻轻一扯,她就狼狈的倒入他怀中。 他低下头,轻轻吸吮她的唇办,她瞳眸圆睁,讶然流露无遗。 怎么、怎么在这里吻她?浴室耶,而且他人还坐在浴缸里。 “小净……”他的手扣住她的下巴,在吮吻中开口了。 因为听她总叫自己妹妹小洁,所以他有时也唤她小净,特别是在两人亲匿的时刻。 “唔……”谷净棠被他吻得开不了口。他以为人人都像他有那么高竿的技巧吗?可以边吻边开口说话。 “我们到床上去。”他起身,挺拔身躯从浴缸跨出,顺势将她带了起来,她整个人斜倚在他怀中,模样相当滑稽。 他抱起了她,直接走出酝满蒸气和香味的浴室,他的唇还贴合在她唇上,她都没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就这样抱着她,一任身上的水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把她抱上床,随即欺身压向她的娇躯,健硕修长的男性身躯,将她压向柔软的大床。 她攀着他的宽肩,原以为他身上湿湿的会令她不舒服,可是奇异的,接触到他泡澡后温热的肌肤,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他身上的香气反而令她沉沦了。 她身上仅有的一件大罩衫被他由下往上脱掉了,她开始习惯在家里不穿内衣,所以身上只剩一条蕾丝小裤裤。 他立即吻住她浑圆如蜜桃的双峰,而她忍不住主动抬腿锁住他的腰,他双腿间的亢奋早已挺立,反复轻触了几下后,他褪下她唯一的束缚,挺身进入了她美妙的身躯。 谷净棠模糊的娇吟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挺进,两个人的汗水交融着,她轻声喘息,直到强大的快感席卷而来,她满足的感叹,终于又做了玉耀绫的女人…… 第九章 一个月后,玉耀绫挽着谷净棠在天火帮席开一百二十桌,宴请各路人马,他们的婚礼众所瞩目,道上有头有脸的角头无不以接到请帖为荣,虽然火老帮主不幸往生了,但他的影响力仍旧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警方派专案小组全程录影搜证,就怕发生黑道火并,但这仍不影响宾客们饮酒作乐。 这场婚礼唯一的遗憾是女方没有一个亲人来参加。 谷净棠原给林娜寄了机票,还发誓要招待她来台湾好好玩上十天半个月,谁知道那女人临上机的前一晚,居然生理期来,痛到下不了床,这也没办法啊,算她没那份享福的运,林娜只好忍痛放弃她的台湾行。 除了小小的遗憾,婚礼进行得很顺利,连死对头野樱帮的樱冠羽也亲自来道贺。 “玉堂主一表人材、玉树临风,穿上新郎西装更是俊美潇洒,加上我跟火惹傲几年的‘交情’,身为一帮之主的我,本来应该真心诚意的祝贺你才对,只不过……‘樱冠羽看着娇美如花的谷净棠摇头。“玉堂主你喜新厌旧,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就这么结婚了,叫我表妹情何以堪?” “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火惹傲越看樱冠羽越不顺眼,很想知道为什么安排这人渣跟他同一桌?他撞撞新郎的肩膀,“你们快去下一桌敬酒,这妖孽留给我帮你们收拾。” “交给你了,傲。”玉耀绫微微一笑,拍拍好兄弟的肩,挽着身着白纱的谷净棠走往下一桌去。 “尹婵割腕自尽了,现在人在医院里!”樱冠羽犹不死心的喊。 玉耀绫不为所动,头也不回的挽着新娘转往下一桌。 “知道啦,我会去看她。”火惹傲硬是把他压下来。 “你去看她做什么?”樱冠羽蹙眉撇唇。“她喜欢的人又不是你!” “我也不喜欢她呀,我眼光没那么差,搞清楚,我是去找她算帐!”火惹傲没好气的说:“她把我迷昏,又派人狠k我,就为了给心上人一个人情,现在她只剩半条命挂在医院正好,我去送她归西。” “你说什么?!”樱冠羽的酒杯差点掉了,看火惹傲说得咬牙切齿,不像开玩笑。 真让他去医院还得了?尹婵虽然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但却是他表妹,他阿姨的宝贝女儿,如果尹婵少一根头发,他可能会被两个女人给烦死——一个是他阿姨,一个是他母亲大人。 “我开玩笑的。”樱冠羽微微一笑,摇起了他的招牌羽扇。“尹婵已经移情别恋,现在根本不喜欢玉堂主了,她迷上一名猛男,两个人现在在垦丁渡假,所以你不用去医院了,去了也是白走一趟,哈哈哈哈!”干笑回荡中…… 这边,火惹傲轻松解决了樱冠羽。 另一边,眼看一百二十桌总算快敬完酒了,但新娘子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漂亮的脸蛋上几乎没有笑容,大家一致认为她一定是累坏了,没有多做联想。 好不容易回到休息室换装,玉耀绫递到她唇边的是准备好的红枣茶。 “一定很渴吧?喝点茶润润喉。”今天几乎像是两个人的罚站日,他们站了许久。 “怎么不喝?”他笑了。“是不是担心喝多了跑厕所不方便?别担心,婚礼快结束了。” “把茶拿开,我不喝。”谷净棠仰起头,化着浓妆的艳眸怒瞪着他。“玉耀绫,原来你还有不为人知的桃色纠纷,今天你结婚,却有人为你而自杀,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有女人为你寻死?你跟那个女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瞅着她,一股笑意涌上来。 原来她在吃醋。 难怪从刚才开始,她的脸色就那么难看,她全听见樱冠羽的“喊话”了,而且耿耿于怀。 “告诉你,我可没有吃醋。”她哼着,他那种透视她的眼光令她极不自在,好像她多爱他似的,臭美!“我只是不想日后我们有了孩子,又跑出一个异母哥哥或姊姊来跟他相认,到时孩子会受到伤害。” 他莞尔一笑。“所以你只是为孩子打抱不平,而不是为你自己,虽然,我们的孩子连个影子都还没见到。” 她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奇怪了,怎么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不太有可信度? “好吧,你现在可以告诉孩子,那只是一个心仪我的女人,不会有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或姊姊跑出来和他相认,他的身世不会太复杂,叫他放心。”玉耀绫一本正经的说。 她才不信!“只是心仪你,会为你自杀这么激烈?”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连忙改口,“不是我问的,是孩子问的,他想知道。” 他温和的看着她。“我知道,是孩子问的,从头到尾都是孩子问的,不是你。” “玉、耀、绫!”她气红了脸,握起粉拳。 他笑了,伸出手臂轻轻一扯,将她纳入温热宽阔的胸怀中,结实的双臂紧拥着她,像是呵护最心爱的珍宝。 她意思意思的挣扎了一下,却还是因为贪恋他的怀抱而屈服了。 “听我说,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做法一直都很激烈,会选择自杀我并不意外,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辜负了她,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 他相信尹婵不会有事,善于纠缠的女人,生命力总是特别旺盛。 “你跟她上过床吗?”她皱着鼻子,讨厌自己这么容易被他征服,谷净棠,你怎么会这么迷恋他的怀抱啊?只要被他抱着就软化了。 “没有。” “吻过她?” “没有。” “抱过她?” “没有。” “牵过她的手?” “没有。” “我明白了!”她得到了结论。“她一定有病,是个神经病,你既没有跟她上过床,也没有吻过她、抱过她,甚至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你结婚了,她却去寻短,她一定有妄想症,妄想你们曾经是一对情侣,所以才会寻死,你真可怜,招惹了一个神经病。” 他低下头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总之,你不需要理解她的想法,你只要想着我,现在是我们的婚礼,把礼服换上,我们该出去送客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事情从一尾鱼开始。 婚后,谷净棠的职业是家庭主妇,可是她这个主妇很好命,玉耀绫什么都不要她做,她只要好好享受甜蜜的新婚生活就可以了,他们预计两个月后正式搬回天火帮跟大伙一块住,所以目前还是两人世界。 既然她什么都不必做,那么三餐呢? 三餐由一名天火帮旗下的饭店厨师每天到公寓现场烹调,玉耀绫尽其所能的宠她,她也乐得享福。 她本来很爱大厨的一道名菜——红烧七星斑。 因为知道她喜欢,所以几乎每隔两天,大厨就会为她红烧一尾新鲜的七星斑让她解馋,而她也总是吃得津津有味,经常一餐只要一尾鱼和一碗汤就可以打发了。 然而今天,她瞪着餐桌上的心爱七星斑,却一再涌起作呕的感觉。 怎么回事,是不是今天的鱼不新鲜啊? 可是她连吃都还没吃,只不过闻到鱼的鲜味而已,就想吐了。 “还是去睡一觉吧,睡一觉就会好的。”她自我催眠一番,滚回床上窝着。 幸好一觉睡起来,精神好多了,晚餐里有一道八宝甜汤,是用洛神粉圆调和天山雪莲子及冰糖熬煮的,口感柔顺不腻,她一连吃了两碗,所以认为中午一定是睡眠不足所以想吐。 “想不想找间学校念?”晚餐后,玉耀绫问她。 这几天比较忙,他都没时间陪她,又怕把她给闷坏了,如果她肯去天火帮走走就不会那么闷,但他了解和大伙培养感情是需要时间的,不能操之过急。 “好啊,等找到小洁后,我们两个一起去念,我至少读完了高中,小洁读到高二就辍学了,我一定要让她上大学,而且是最好的大学,你这个姊夫没理由不赞助对吧?” “找到小洁后,我自然会给她最好的安排,但我现在说的是你。”他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大腿上,一天没见她了,实在好想她,有时真怀疑自己是恋妻狂,不然怎么整天净挂着她呢? “我?算了吧。”她揽住他颈子,皱皱鼻子。“小洁没找到,我没心情做别的事,是不是怕我无所事事缠住你?已经厌烦我啦?” “我怕把你闷出病来。”当他不在的时候,整间公寓只剩她一个,空荡荡的,连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寂寞可想而知。 “你放心吧,我一点也不闷。”她把额抵着他的。“可能是过去太辛苦了吧,现在能够享福,我高兴都来不及,哪会抱怨太闲?我巴不得天天可以睡到中午,还有现成饭可以吃,多好。” “小心吃睡成一头小肥猪。”他打趣地笑她。 她轻轻一哼。“变成小肥猪你也只得认了,谁叫你‘引猪入室’,现在赶我也赶不走,我赖定你了。” 她真的好喜欢这种日子啊,每天闲来无事,当贵妇等他回家,而他如果没事的话,又会在晚上安排一些节目与她共度,她真的别无所求了,现在唯一的心愿是找到小洁。 “这样吧,我们养只宠物。”女孩子都喜欢小宠物,前几天,傲买了只小兔子给帮主,她就开心得要命,连玟琦也被那只小兔子融化了,整天和帮主争着宠它,封步昂就打趣地说,她们大概都把小兔子当成傲的化身了。 “宠物?”谷净棠皱起眉来。“我才不要,整理宠物好麻烦,我不要养。” 过去那段日子,她照顾母亲都已经睡眠不足了,现在还没补够,才不要照顾什么宠物,除非是他们的孩子来报到她才甘心照顾。 “你不喜欢宠物?”这倒顿令他意外。 “一点也不喜欢,我是个没爱心的女人.”她蓦然灵光一现。“不如在阳台给我弄个菜园吧,阳台那么大,空着也是可惜,我来种菜,这样每天就有新鲜的菜可以采了,而且还不含农药,吃了也健康。” “什么?”玉耀绫啼笑皆非的看着兴致勃勃的爱妻,她不像在说笑。 “我怎么早没想到呢,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她简直迫不及待想去买种秄了。“只要很简单的工具就可以了,保证一个月后你就可以吃到最新鲜的菜!”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但,阳台是喝咖啡的地方,你不觉得拿来种菜很可惜吗?” 他们曾在满天星斗的夜空下,坐在阳台喝咖啡,有时也在那里享用早餐,如果变成菜园就没得享受闲情逸致了。 “不会啊。”她浅扬着眉。“我觉得在浴室喝咖啡更好。” 她肯定是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满脸狐疑。“我一定听错了,小净。” “你没听错。”她笑得可甜了,陶醉地说:“我真的觉得在浴室喝咖啡超级棒,整个人泡在柑橘海盐里,一边听音乐、一边看杂志、一边喝咖啡,好享受啊,改天你也试试。” 他笑着揉她发心。“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做这些事。” 难怪她不会无聊,光是泡澡就可以搞上一、两个小时吧?看来他老婆很懂得自得其乐,绝不是那种会把自己搞到忧郁症的女人。 看来他要吩咐大总管,给他老婆在帮里拨块地当菜园了。 尽管很怪,但只要她开心就好。 “没错,所以你啊,就别担心我了,要忙什么尽管去,我会自己找消遣,你只要不要逼我去和火夫人、火小姐、丁帮主那些人培养感情就感激不尽了。” 玉耀绫莞尔一笑。“你这么讨厌他们?” “不是讨厌。”她叹口气,别扭地说:“是格格不入,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她们相处,或者是我自己心虚吧,我好怕她们问起我是怎么跟你认识的,总不会要我说我把自己卖给你吧!我说不出口。” “你想太多了,她们根本不会问你那些。” “所以我说是我自己心虚啊。”她一脸的耍赖与撒娇兼而有之。“总之你就不要勉强我了,人与人的缘份是勉强不来的,我现在只想找到小洁,你替我找到小洁之后,我再花心思和他们培养感情,可好?” 他笑了。“这算交换条件?” “说交换条件就太严重了,找到小姨子算是你这个姊夫的责任,你说是不?”她柔柔的搂住他的颈子。“大不了给你一个吻……” 谷净棠主动吻他,他的双手随即拙住她的臀部,美好的触感令他立即沸腾了情欲,他埋首于她胸前,隔着薄薄衣料亲吻她的酥胸,坐在他大腿上的她,已经感觉到他勃发的悸动。 “不行,今天不行……”她连忙停止这个吻。 他叹息一声。“不方便吗?”是不是她的生理期来了? “也不是,就是……”要她怎么说呢?因为对一尾鱼反胃,所以怀疑自己有了,为了怕伤到可能存在的孩子,还是小心为妙。 “不需要解释,我懂。”一定是他的需索累坏了她,自从有了她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情欲那么强烈,他天天都要她,而他强烈的欲望肯定累惨了她。 今天暂且休兵,明天再战。 他替她理好衣物,吻她额头一记。“走吧,我陪你去买菜籽。”就当提早享受晚年生活吧,他乐意讨她开心。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玉耀绫和山本一郎的第四次会面,仍约在亚悦饭店,双方只剩最后细节要敲定,尔后天火帮与山本组将会有不同于以往的合作,相信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堂主,您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小黑鸡很善于察言观色。 玉耀绫淡淡一笑。“因为天气很好。” 这间饭店是他和谷净棠再见的地方,如果不是和山本先生约在这里、如果不是山本先生喜欢吃这里的日本料理,他也不会再见到她。 “上回在这里,您把夫人强押上车,还丢下山本先生不管,真是吓死我了。”小黑鸡也是记忆犹新,没隔多久,那个泊车小弟就变成堂主夫人,真是奇妙。“哈哈,原来堂主你和夫人早就认识了啊……” 他的笑容蓦地僵住了。 一对俊男美女走向柜台,男的紧紧拥住女的,女的娇媚的倚靠在男的怀里,男人从柜台小姐手中接过一张门卡,两人旋即走向电梯。 “呃,堂、堂主……”完了啦,小黑鸡紧张的看着老板。 堂主夫人偷吃也太大胆了吧?竟然选在五星级饭店,还跟一个那么俊帅的男人,看来这段婚姻要以离婚收场了。 玉耀绫没有动,他目送那对金童玉女般的男女进入电梯,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外在的人事物,眼里只有对方。 他紧紧抿着唇,眼神冰冷,但额上青筋跳动着,心里有个巨大的东西裂开了,对她的信任和爱情瞬间瓦解。 事实摆在眼前,她并不是被强迫的,所以呢,他要说什么? 他无话可说。 第十章 谷净棠打开大门,她被坐在客厅里的玉耀绫吓了一大跳。 “你不是说晚上要和一个日本鬼子吃饭,可能会很晚才回来吗?” 玉耀绫坐在临窗的深紫色沙发里,从门把一被转动,他浑身的神经就处在紧绷状态。 他盯着放下手提袋的她,审视她娇俏修长的身段,黑眸深处燃烧着两簇心火。 “你去哪里了?”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问。 她的装扮都换过了,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戴了长鬈发,看起来更加妩媚,还打扮得很艳丽,身上的红色洋装甚至是低胸的,更穿了性感的露趾高跟鞋,完全像变了个人。 该死,她真的很该死……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沙发扶手,几乎泛白了。 因为知道他今天有事要忙,所以这女人也忙着出去劈腿,他仍不愿相信自己以真心爱着的她会背叛他。 她已经拒绝他的求欢好几天了,那个帅气的男人就是她拒绝他的原因? “我?!”心里有鬼的人当即被吓了一大跳,谷净棠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去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她的表情令他的心都冷了,她在瞒他,如果没被他撞见,她想一直瞒下去,利用他替她找亲人吗? “就是……就是一些女人用的东西。”老天,她可真不会说谎,而且他的眼光好锐利、好冷,她这才想起来,打从她进门,他都没有半个笑容。 “怎么了,是不是和日本鬼子的事情谈得不顺利?”她关心地问。 “谈得很顺利。”他冷冷的说,“而且在那间饭店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哦,什么人?”太好了,转移了话题,这样他就不会再追问她下午去哪里了。 玉耀绫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你。” 她一愣。“我?!” “难道你想否认?”她错愕的表情可真逼真,应该是错愕他居然知道吧?“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她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听不懂?”他从沙发站起来,直直走到她面前。“那么你告诉我,今天下午四点,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做什么事?” 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可怕?目光锐利得吓人,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她在惊愕之余仍然坚持,“我……跟你说了我在买东西,为什么还一直问……” “买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看!”他命令,声音低沉愠怒。 她讶异又瞪大了双眼。“你干么那么凶?” “不是去买东西吗?为什么拿不出来,除非你在说谎,你根本不是出去买东西,你是出去幽会!” 她张了张嘴又阖上,决定先当他撞邪了。“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一定是的,看你印堂都发黑了……” 他猛然拍掉她关心的手。“不要碰我!” 一想到她在饭店和男人开房间,他就无法忍受来自她的任何触碰! 谷净棠张口结舌的瞪大了眼,她确信他没有中邪,那么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丕变?她到底是招谁惹谁啦? “如果你问心无愧,那么就把你号称去买的东西拿出来!”他的声音还算冷静,但整个人看起来却像快要爆炸的火山。 “没有!没有东西!我没买到,可以了吧?”真是岂有此理,只是买个东西就这样逼供,他们是夫妻耶,合法的夫妻,他真以为他是供养她的人,可以莫名其妙的对她大呼小叫吗? “没有买到?”他的声音像从地狱来的。“因为你根本没去买,你去开房间,陪一个男人上床,你的新欢,这也是你连续几天拒绝跟我做爱的原因。” 谷净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不相信从他的嘴里会讲出这么可怕的话来。“你疯了,玉耀绫,你一定是疯了……” 她喃喃摇头,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早上明明还好好的啊,他们一起吃早餐,她还喜孜孜的指着阳台菜园里发出的新芽给他看,那时,他一点异状也没有。 “离婚吧!”玉耀绫心灰意冷的宣布。 谷净棠吃惊的以手捂住嘴。 她永远没办法了解这个男人,昨天才恩恩爱爱,今天他竟可以简单的说离婚,她不服气!“我不离婚,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 他阴鸷的开口,“你背叛了我就是最好的理由,还想听到什么?” 她咬牙瞪着他。“你简直神经错乱、含血喷人!” 背叛? 他口口声声的背叛是从哪里听来的? 到底是谁在他面前造她的谣? 他们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外人随便讲几句,他就对她产生了怀疑,甚至要跟她离婚,他真的让她很失望,也很心痛! 谷净棠,你为什么要爱上他?你是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才爱上这么没有定性的男人,你真是活该被他一污辱! 她的愤慨与不平全落入玉耀绫眼底,但他置之不理,他大步从她身旁走过去,毫不留情的打开大门。 “桌上有张离婚协议书,签好名就出去,去找你的男人,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的口气绝情而阴森。 她愤怒的看着他,本来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他在跟她开玩笑,他只是闹着玩,故意看她有什么反应而已,想看看她有多爱他,一定是这样…… 可是,桌上那张离婚协议书那么刺目,她觉得心好痛,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泪水不自觉的飙出眼眶。 原来爱情可以说变就变,她还以为已经找到避风港,看来她太天真了,人不能永远倚靠另一个人而活啊…… “签就签,你真混帐,我一辈子不原谅你!”她抹去泪水,走过去,看到他已经把名字和印章都签好、盖好了,她的心又一阵绞痛。 谁能告诉她,到底什么是幸福? 为什么幸福来得那么快,又消逝得令她措手不及? 哈,她又被打回原形了,不再是他的妻子,她什么都不是了,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的谷净棠,没有居留身份,她可能得回泰国去。 她下意识轻抚了肚子一下。 可怜的孩子,她这个做妈的也很可怜,注定让他一出生就父不详,而她得当个未婚妈妈。 越想越心痛,泪水又掉下来了,一滴一滴的掉在协议书上,她好不容易填完资料,再起身,双腿却麻了。 好好笑,她有写那么久吗? 现在是可以笑的时候吗? 不是,但她真的在笑,她一定是气疯了,疯婆子,所以就让她笑吧,反正他也不会在乎、不会怜惜、不会心痛了不是吗? 这是不是一场恶梦啊?她好希望是一场梦哦,等到梦醒来,他仍然是那个温柔待她的好老公,每天回家不忘替她买一杯焦糖玛琪朵咖啡,随时随地都在宠她爱她,每天早上吻醒她…… “如你所愿,现在你开心了吗?”她坚强的站在他面前,任凭美好的回忆在眼前掠过,她抬起头来面对着他,两只眼睛红肿不已,但她不许自己再在他面前掉眼泪了。 “你走吧!”他冷冽的说:“这里的东西你没必要带走,想必你的男人不会亏待,否则你也不会为了他而背叛我。” 他不懂她,她为何要泪眼迷蒙? 都已经背叛他了,根本没必要在他面前演戏。 她的演技确实高竿,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一定会心软。 但现在,他亲眼看到她已经背叛他了,不可能再爱她。 他必须尽快忘了她,她没办法伤害到他,因为他的心是铁做的,他知道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这个女人已经不值得他爱,不值他付出了。 “不带就不带,你这个混账买给我的东西,我也不想带走,更加不希罕。”虽然她一点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但她有起码的骨气,不带东西就不带东西,她不相信自己会饿死。 “喏,你买的戒指,还给你!”她毫不留恋的脱下婚戒扔还给他,她曾说过永远不会再让戒指离开她的手指…… 什么是永远? 真好笑,永远只是过眼云烟。 等着瞧,玉耀绫,你会后悔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个月后—— 台北的夜晚如往常般绚烂,夜晚十二点,许多人早已甜甜的进入了梦乡,但对有些人而言,夜才开始。 一部黑色bmw停在酒店门口,一名身着皮衣皮裤和马靴的个性美女走下车,她一头直发不见柔美,反而显得很帅气。 从另一头下来的是玉耀绫,火夫人的义女冯青岚从义大利回来,竟提出参观酒店的要求。 喝过洋墨水的人果然不同,连要求都跟别人不一样,应火夫人之托,他亲自招待冯青岚参观酒店。 带一个女人上酒店确实是件奇怪的事,更别说冯青岚为了见识台湾的酒店小姐和义大利的酒店小姐有什么不一样,一点就点了五位小姐。 “玉堂主,这间酒店的生意很好,你有统计过,每位客人每个星期来消费几次吗?”她喝着果汁问。 别看她的外型又酷又时髦,她的自制力很强,也很洁身自爱,在公众场合绝不碰酒,因为她认为酒会乱性,又会误事,绝对不是样好东西。 “我只知道,这一带的酒店起码有二十家,他们都眼红这里的业绩。”事实上,酒店已经不是天火帮的主力收入来源了,但有事情还是要在酒店乔,为了其他事业发展顺利,也必须利用酒店招待一此有力人士。拥有自己的酒店是比较方便。 “这里的小姐很漂亮,而且很年轻。”冯青岚看着鱼贯走进来的小姐,她们的特色是身高平均一六五以上,而且看得到纤细的腰肢。 她的目光定在一名白皙的小姐身上,像这个小姐就很有味道,如果她是男人会选择包养她,她看起来一点风尘味也没有,甚至……满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示意对方坐她身边。 “糖糖。”她风情万种的微微一笑走过来。 听到那女人的声音,玉耀绫持打火机的手颤了一下,他抬起眼,正好看到那个小姐大方的落坐在冯青岚身边,颊边浅笑吟吟。 该死! 她居然跑来当酒店小姐! 他视线着火的定在她身上,她打扮得该死的妖艳,身上除了三点不露,什么都露了! 他把烟和打火机一扔,起身大步走过去拖起她。“给我起来!” 他找了她一个月,她竟然窝在他旗下的酒店当小姐,底下的人都在干什么?没有人认出她是他玉耀绫的前妻吗? “看错了,我一定是看错了……”谷净棠蹙着眉心,努力催眠自己,然而碰到他却是不争的事实,她很不是滋味,她过着可怜兮兮的苦日子,他却在饮酒作乐,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姐作伴,他很幸福嘛! 她知道了,他明明就是作贼的喊捉贼,自己外遇硬是栽赃她背叛,她就傻傻的签了离婚协议书,让他恢复单身去把妹,她真是天才!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卖身吗?”他无法忍受她出现在这里,这意味着她得喝酒卖笑陪任何一个男人! “不然你以为我能做什么?”她昂首与他对瞪!“你把我身无分文的赶出来,连件衣服都不让我带,你以为我能去哪里?你以为我能用什么方法填饱肚子不饿死?我光明正大的赚钱关你什么事?玉先生,搞清楚,我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在这里上班让你丢脸了吗?太好了,我巴不得你的面子全因我而丢光,因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你的男人呢?”她被那个体面的男人给抛弃了吗?她大可以去投靠情郎,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他死了!你满意了没?”又提什么见鬼的男人,她哪来的男人?!真是够了!“放开我,你没资格碰我!” 一个激动,她突然感到下腹一阵刺痛,痛得弯下身去。 “又来了。”旁边的小姐一副倒弹的模样,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怎么了?”玉耀绫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扶起她,可是她……她的脸色好苍白,神情好痛苦,她好像快昏过去了,他狠狠克制想过去抱起她的欲望。 小姐们耸耸肩。“不知道啊,打从第一天上班她就这样,一天至少一次,大概是新花招吧,想叫客人同情她,多赚点小费。” “玉堂主,我们送她去医院。”冯青岚把谷净棠扶起来,不料她却昏过去。“玉堂主,快来帮帮我,我抱不动她……” 玉耀绫的心紧紧一拧,他不发一语,从冯青岚手中抱过谷净棠,大步走出酒店。 谷净棠,你这个女人……如果要背叛我,你就该过幸福的日子,你这样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病人有子宫外孕的情形,她过去有没有发生过同样情况?” 医生诊断过后的报告,令玉耀绫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又再度子宫外孕了,他不意外会这样,医生说过,曾经子宫外孕,再度发生的机率很高,因此他不意外。 意外的是,她怀孕了! 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在这一刻,他奇异的没有怀疑孩子不是他的,他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她为什么没在那个男人那里,反而在酒店里上班? “有,不久前她曾子宫外孕。” “那么你一定知道,通常处理的方法就是做人工流产手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而且越快越好。” “我了解。”这个孩子仍然保不住,他知道她有多渴望做妈妈,但这是她的体质,是老天的安排,埋怨也于事无补,重要的是她,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了,他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没有她。 “那么,医院方面会尽快替她安排手术,你是她的家属吗?病人目前还在昏迷,而且有不明的出血状况,你可以马上替她决定吗?” “我是她的丈夫,我可以签手术同意书。” 虽然他们两个都签了离婚协议书,但他并没有去登记,所以在法律上,她仍是玉夫人,他的妻子。 半个小时后—— “喝杯咖啡吧!”冯青岚买来罐装咖啡,递给在手术室外等候的玉耀绫。 出神的他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疲惫的接过咖啡。“很抱歉,你特地来台湾玩,扫你的兴了,我叫黑厉来接你可好?” “可以请封堂王来接我吗?”冯青岚笑了笑。“不是讨厌黑堂主,我只是不习惯严肃的男人。” “没问题。”他拨了电话连络封步昂。 “对了,有件事我刚刚想起来,或许对你有帮助。”她拉开咖啡拉环。“或许是我太鸡婆了,但我看你跟夫人之间似乎有点误会,有误会还是快点解开才好,以免留下遗憾。” 他只是聆听着,没说话。 “是这样的,在我住的那间饭店里,有位女客人跟夫人长得很像……” 听到这里,玉耀绫一凛,他抬起眼瞪着冯青岚。 “玉堂主,你要不要深入调查一下?那间饭店的总裁是我义父,我想取得客人的资料不会太难,不要泄露出去就好,只要我开口,应该拿得到……”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麻药退去,谷净棠醒了。 当她看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心里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你一路好走,妈妈没用保不住你,你在天堂要快快乐乐的哦,早点找个好人家去投胎,找个健康的妈妈,赶快降临在这个美好的世界,妈妈会早晚一炷香为你祈福的…… “姊,你醒啦?”谷洁棠激动的看着姊姊,她好难过,姊姊怎么会瘦成这样?脸上都没肉了。 “小……小洁?”她没看错吧?她不是在作梦吧?真的是小洁耶! “姊,是我,不敢相信对不对?”谷洁棠又哭又笑的拭去眼泪,她紧紧握住姊姊的双手。“姊夫找到我,当他告诉我,他是我姊夫时,我还不敢相信我怎么有这么挺拔俊美的姊夫,姊,你出运了哦!姊夫看起来很爱你,你要好好把握幸福,我们都要好好把握,都要过幸福的日子,这样爸妈在天上才会放心……” “你说……‘姊夫’找到你?”谷净棠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心脏卜通卜通的乱跳,是他吗?是玉耀绫替她找到小洁的? “是啊,姊夫请你一定要原谅他,他误会了我是你,才会把你赶走,说起来,姊,也是你不对,你怎么没告诉姊夫,我们姊妹长得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难怪姊夫会误会。” 谷洁棠很成熟也很稳重,她从小就早熟,看惯了继父的脸色和母亲的痛苦,她懂得分担,而谷净棠跟她不一样,因为先甜后苦,她过世的父亲很宠爱第一个孩子,所以比较愤世嫉俗。 “原来……”谷净棠咬着下唇,她猛地抬眼瞪着妹妹。“这么说,他说在饭店看到了我,也就是你,小洁,你……”老天,她没勇气问下去,小洁在接客吗?她是应召……女郎? “别想歪了,姊,那个人是我未婚夫啦。”谷洁棠笑了。“我觉得我们姊妹的运气都很好,你为了要好好安葬妈妈而遇到了姊夫,我被叔叔卖掉,反而被君飞救了,君飞是我未婚夫的名字,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姊,你开心吗?” “真的?”她精神为之一振。“告诉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好吗?你说他救了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别急,姊,来日方长,这个我们以后再慢慢聊。”谷洁棠轻轻拍拍姊姊的手,她微笑站了起来.“有个人等着见你,已经等很久了,我先出去吃点东西,待会儿再回来。” “小洁,你别走,喂,我叫你别走——” 她住了口,因为看到玉耀绫已经站在门口,同时,一阵焦糖玛琪朵咖啡的香味飘进来。 他竟捧着一大束红色玫瑰花,搭配他的黑色西装,里面一件白衬衫敞着几颗扣子,看起来益发俊美潇洒,她的粉颊微微热红,心跳莫名有些失序。 奇怪了,都什么时候了,看见他居然还会脸红? 说起来,她没理由怪他,一切都是误会,但是就这么扑进他怀里也怪怪的,他总要给她一个台阶下吧? 玉耀绫缓缓走近病床。“小净,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她一愣。“什么?!”道别?什么道别?不是来道歉的吗? “我误会了你,我不够信任你,我让你在外面吃苦,我不配做你的丈夫,我还害死我们的孩子……” “等等……”她阻止了他,他在内疚什么啊?怎么一连串的?“孩子不是你害死的,你别想骗我,我早检查过了,知道自己又子宫外孕了,那是他的命,你不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低头紧盯着她。“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你怀孕,也早就知道这次怀孕又是子宫外孕?” “没错,我早就知道了,就在你赶我走的那天下午,我就是去医院做检查的。”现在她也没必要隐瞒了。“因为知道结果,我心情很沉重,我不敢告诉你,怕你失望,也怕你会嫌弃我是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 “所以你才打死不说?”老天,好大的误会,他也因为这样而认定了她是去幽会。 “我也不想太快拿掉孩子,我想多享受一下孩子在我身体里的感觉,如果你知道,为了我的身体着想,一定会要我马上动手术,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没想到刚好和你看到的撞在一起,这误会还真是……真是该死的巧……” 这都是上天的安排吧?要他们再多接受一些考验,得来太容易的幸福没意思,老天爷是这个意思吧? 唉,它还真爱开玩笑。谷净棠振作了一下,抬眼看着玉耀绫。“你刚说,你来向我道别,你要去哪里?”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走过来拥住她,给她一个深情的吻,那么她就什么都不会计较了,他不知道吗,女人就是那么简单。 “我去找能让你原谅我的方法。”玉耀绫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因为你说你恨我,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她垂下眸子,玩着自己手指,轻哼着,“拜托,人家又没怪你,气头上嘛,哪有好话?哪对夫妻不是床头吵床尾和的?那个……你吻我一下,过去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她越说越小声,脸蛋也越来越红,她垂着眸子等着他的吻,心跳一声一声快要跳出胸口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始终不来吻她,她耐不住性子抬起头,却蓦然迎上他的双唇。 唔……好香……好香哦…… 焦糖的香味由他的唇传进她喉里,原来他先含了一口咖啡在嘴里才吻她,她陶醉了、沉沦了,他总是可以轻易征服她,她不由得伸手搂住他颈项,将他勾近一点,她要感受他的存在,她好想他! 他温润的舌头灵巧钻进了她唇齿里,她享受着他的吻,也享受着焦糖咖啡的香味,哦,这一切真是完美的要命…… “咳!”门口传来清喉咙的声音,一名实习模样的小护士很尴尬的站在那里。 拜托!这些大人也行行好,她还未成年好不好?医院不是接吻的地方啦! 【全书完】 *想知道天火帮小帮主火惹傲和新任帮主丁盼蕾之间的梁子是如何结下的吗?请看花园系列792《那小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