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殇》 第1章 二 不知今夕是何年 小男孩大约只有八九岁,两个脸蛋上透着些高原红,这会儿正眼巴巴地望着李爽,等他记起自己的姓名来。没想到李爽向他看了一眼,脸上仍然是茫然的神色。 谁都不愿意自己被别人遗忘或忽视,小男孩见李爽记不起自己,发急着说:“爽哥哥,我是萧蒲察干啊。你帮我捉的那头乌头银翅,在家里让下人好生养着,等我们回去,你再带我去把前天看到的那只黄脸油葫芦捉回来,看韩三儿还敢不敢再和我斗。” 看来自己是继承了个孩子王的身体,这两个小孩只比自己小上三四岁,这会儿对自己都是一副讨好的嘴脸,也不知道以前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混世魔王。见萧蒲察干还眼巴巴地等自己答应回去后带他去捉蛐蛐,就伸长胳膊,拍拍他的肩膀说:“小葡萄干啊,等回去后哥哥捉上头鼓翅虎甲,那可比什么乌头银翅啊,黄油葫芦啊厉害的多。” 李爽前世小的时候,也玩过蛐蛐,见萧蒲察干对蛐蛐感兴趣,就随口说道。萧蒲察干听李爽叫自己为小葡萄干,一下子不高兴了,别过脸去说:“我不叫小葡萄干,我的汉名叫萧峰,爽哥哥以前都是叫我汉名的,你怎么忘了。” “哈哈,小葡萄干,这个名字真的有趣,以后你就叫这名字了。爽哥哥,回去以后你别再带着葡萄干去外边野了,这次我们三个还不是瞒过大人去城外捉鸟儿,才被歹人们抓住的。”耶律沃燕接过话头说道。 李爽现在才发现向小屁孩问个问题真是吃力,自己现在最急于知道的是这一世的名字叫什么,可这两个小屁孩一会儿提到什么捉蛐蛐,一会儿扯到什么抓鸟儿上去了,不得不向两人问道:“两位还没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谁先告诉我,我改天就送他个好玩的东西给他。” “什么好玩的东西啊,木头的,铁的玩意儿我们才不稀罕。我父王养的海东青平时都由鹰奴管着,连碰都不让我碰,如果爽哥哥能在哪儿弄上只海东青带我们去抓兔子,你想知道什么,我和葡萄干就全部告诉你。”耶律沃燕歪着小脑袋,转动着眼睛说。 我的小姑奶奶啊,海东青那样的猛禽可不是小孩子能玩的。李爽本想拒绝,却见耶律沃燕悄悄地用腿踢了小葡萄干一下,看来这两个小家伙是打定了玩海东青的主意了。李爽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世,想想骗骗小孩还不容易,就对二人点了点头。 耶律沃燕对他的承诺却并不十分相信,伸出小手来说:“爽哥哥,你说话可要算话啊,来,拉勾!” 到底是小孩,这会儿三人被歹人捉住,不知道要弄到什么地方去,两个小家伙却全然忘了目前的险境,一心想着回去后如何淘气着玩,两人的手指头伸过来,李爽不得不和他们拉拉勾。 拉过勾后耶律沃燕笑着捂着嘴说:“爽哥哥你真笨,我们都叫你爽哥哥了,你当然是叫李爽了,你怎么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名字和姓都和前世一样,不过这两个小孩都是契丹人,自己这名字怎么象是汉人的?李爽不得不继续傻乎乎地追问道:“哦,我记起来了,我叫李爽。那我到底是契丹人还是汉人啊?” “哈哈,爽哥哥真有趣,你叫李爽,当然是汉儿了。”耶律沃燕笑着回答。 原以为这一穿越,自己的民族都变了,知道自己的这一世仍然是汉人,李爽在感到释然的同时,却又感到迷茫起来。在前世的历史教科书上,燕云十六州的汉族是受尽了契丹人的欺压和剥削的,而眼下的这两个契丹小孩对自己这个汉族人,怎么比亲人还要亲上几分?他不知道,从后晋割让十六州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了。经过这一百多年来的融合,汉族和大辽国的其他民族的关系并不象后来历史记录上说的那样水火不容。反而是契丹人在澶渊之盟后极度汉化,加之辽国的汉族人口众多,几乎占到全国的百分之六十左右,汉人在经济上比契丹,奚,渤海等民族强势很多,所以汉族人在辽国并不是什么二等三等公民。 “爽哥哥,你怎么了?”见李爽神游物外,耶律沃燕用小肩膀撞了他一下问。 “哦,我是在记现在是什么年号。唉,我这脑袋,现在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了。”李爽现在最需要的是迅速判断出自己处在什么年代,好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历史走向。 “年号,听我父王说,今年好象是天庆年间吧。爽哥哥,你问这个干啥?”耶律沃燕回答道。 天庆,这个年号李爽是闻所未闻,也难怪,前世了解的历史,使用的都是宋朝的纪年,辽人的年号,当然是一个也不记得了。“那你知道,宋朝那边,现在用的是什么年号吗?” “爽哥哥问得好生奇怪,你我都是大辽子民,记那个宋人的什么劳什子年号干什么。我看你自苏醒过来就变得奇奇怪怪的,爽哥哥,你莫不是头发了昏,要去投宋吗?”耶律沃燕警惕地打量着李爽说。 谁说小孩子好骗了,看这个耶律沃燕虽然年龄幼小,却不是好糊弄的,李爽只好回答道:“也不知道这些歹人要抓我们到什么地方去,万一他们把我们弄到南边去,知道点南边的情况,遇上什么事情也好应付。” 后来,李爽在万般小心下,对两个小孩进行了循循善诱,终于还是弄清了三人的身份。自己这一世的便宜老子名叫李处温,是大辽国的南院宰相,上边有个哥哥叫李奭,任大辽的匠作少监。虽然身为汉人,在自己叔祖李俨那一世,就被辽朝皇帝赐姓耶律,并封为什么漆水郡王。 耶律沃燕的父亲名叫耶律淳,属于辽国的直系皇族,目前被封为魏王,出任南京留守和南面兵马都元帅,也就是民间所称的南院大王。葡萄干的父亲叫萧项烈,汉名萧干,目前任南京统军司元帅。 不一般啊不一般,没想到自己这三个小屁孩子的父辈竟然都是大辽南京的前几号人物。现在他真有些后悔在穿越前没有好好补补历史知识,自己的这个便宜老子李处温,虽然任什么南院宰相,看来在历史长河中也不是什么知名人物,要不然怎么记忆中怎么会没有一点有关他的记忆呢?至于葡萄干的父亲,在李爽前世学到的历史知识中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到是耶律沃燕的父亲耶律淳,听着有些耳熟,李爽揉了自己鬓角好久,才记起在辽天祚帝出逃到夹山后,被耶律大石所立的辽国皇帝,好象就叫耶律淳。对了,当时和耶律大石一起拥立辽帝的,有一位姓李的汉人,应该就是自己的这个便宜老子了,另外还有位姓萧的契丹人也是耶律淳的拥立功臣,好象就叫萧干。 终于弄明白自己的身世和所处的时代了,李爽却一点都没为这显赫的身世感到高兴,而是为不幸穿越过来的时代感到深深的悲哀。 因为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金人的铁骑就要打过来了,不管是辽人还是宋人,对如狼似虎的金兵都没有还手之力。自己这三个小孩的家人,随着辽国的灭亡,要么是被金兵杀害,要么是被虏到东北去当奴隶。男人还好一点,被野蛮的女真人虏去的女人的结局,那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地。 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在位的时间,和道君皇帝宋徽宗赵佶当皇帝的时间大致相同,这两位难兄难弟在位的时候的作为都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横征暴敛,都是一样的荒淫奢侈,都是一样的政令无常。到后来这两位难兄难弟又都成了金人的俘虏,一样地死在了五国城。 凭记忆,李爽知道辽国的灭亡是在靖康之乱的前两年,而在这之前的四五年里,曾经拥甲百万的大辽国在宋金联合打击下,早已经是淹淹一息了。到天祚帝出逃夹山,辽国更是名存实亡,能实际控制的地方,不过是长城以南的数个州府而已。 看来离辽朝灭亡没多长时间了,苦逼的穿越,让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十一二岁的小孩,凭这小身子板,别说改变历史走向,就是自保都成问题,面对未来,空有九百年后知识积累的李爽,却是一点改变的能力都没有。 就象现在,他空有三十多年的社会阅历,却可悲地成了被拐卖儿童,面对三个凶神恶煞的人贩子,竟然想不出逃脱的办法。想到这些难题,李爽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耶律沃燕见李爽皱着眉头,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开口安慰他道:“爽哥哥不要担心,不管这帮歹人要把我们弄到什么地方去,目前总还在大辽国的土地上,这一路肯定要走州过县的,只要到人多的地方,我们几个就一齐大喊,招来官兵抓了他们就是了。” 看来这小丫头小小年纪,果然不一般。只是这么简单的逃脱办法,那几个歹人肯定会想到的,估计是不会给这几个小孩大喊的机会的。 第2章 三 玉佩成双缘何事 一路都是平原,李爽凭太阳的方向大致判断出,这一路是向东北方向而去的。虽然出辽国的南京,也就是后世的北京不远,这一路上也只看到稀稀落落不多几个村庄。到太阳落山的时候,马车终于在一个有上百户人家的小镇上停下,进了路边的一家客栈。 把马车赶进院子,让店家把几匹马牵进马房,几个孩子就被带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胡老大和邱飞分别住在两边的客房里,猥亵大叔则住在一楼,负责照看马车和马匹。 这一路上,几个小孩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了,原以为住进客栈后,几个恶人会给自己点吃的,没想到胡老大带三人进来,恶狠狠地让三人老实呆在房子里,然后就把房门从外边锁了起来。 尽管又渴又饿,两个小家伙都显得很有骨气,强忍着不向歹人们要吃的。待听着胡老大走远,楼道里没了声音,耶律沃燕和小葡萄干几乎是同时奔向门口,用力地拉着房门,从外边锁着的店门当然是纹丝不动。 李爽知道那房门肯定会从外边锁住的,见两个小家伙推不开房门,失望地走回来,就试着推了一把窗户,没想到窗户竟然开了。伸出头向外看看,见这房子也不算高,大体上也就两三丈的样子。直接跳下去肯定会摔伤,外边的墙光溜溜的,想攀爬也不容易,虽然几个孩子的身体都很轻,平时都是爬树捉鸟,玩皮惯了的,可这窗户前边并没有什么树可爬。 两个小家伙向外望望,都同时摇摇头,显然他们是没信心爬下去的。对李爽来说,这样高的窗户要安全的爬下去是很简单的。他不相信那三个歹人会给自己这么容易的机会,更何况,从窗户下到一楼地面,还是在店家的院子里,晚上想不声不响地逃出院子就不那么容易了。 “爽哥哥,你能从窗户跳下去而不伤了自己吗?”小男孩萧蒲察干问道。 “等后半夜歹人们都睡着了,我们想办法逃出去。不过,在逃出去前,我们都得先吃饱肚子,逃跑的时候才有劲跑。过会儿歹人们肯定会给我们送吃的,到时候我们都装作一副又饿又乏的样子,吃饱了肚子就上床去睡觉,等下半夜我叫你们起来一起逃走。”虽然这逃跑的机会看起来太容易了,李爽还不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 “可是,这窗子这么高,我怕跳不下去,墙上又光溜溜的没有蹬脚的地方,我们怎么从窗户逃走啊?”耶律沃燕问道。 李爽指指床上的被子说:“等下半夜,我们把床上的被子和床单都撕了,搓成绳子,不就爬下去了。” 听李爽这么一说,两个孩子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立即去撕床上的被单。忽然听到外边有响动,李爽作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坐在床边假装困乏地打起盹来,两个小孩见李爽这样,也都跟着他作出一副累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只是两人的眼睛时不时的向李爽这边看看,脸上挂着副兴奋的神情。 房门从外边打开了,猥亵大叔后边跟着个店小二走了进来,看看装困的三个小孩,大声叫道:“哎哟,三位小爷都累成这个样子了,都打起精神来,该吃饭了,吃饱饭后三位小爷再睡也不迟。” 北方人的饭量都大,店小二端进来的是三大海碗牛肉面,表面放着些葱花和芝麻,闻起来香喷喷的。不说另外两个小孩了,就是李爽闻到这香味,也不由得咽咽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响了几声。 面放在桌子上,李爽三人也不跟猥亵大叔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李爽觉得除了面条的色泽看起来没有他前世的白外,这面的口感和牛肉汤的味道,可比他前世吃的什么兰州拉面啊什么的好吃多了。就是遗憾的没有辣椒,如果面里边再放上点油泼辣子,那吃起来才叫个美。 辣椒好象是三四百年后的明朝中叶才由西方人从南美传过来的,也不知道现在的宋朝人,辽朝人吃东西是用什么东西来调辣味的。 面条吃了一半,李爽见猥亵大叔坐在房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开口讨好地问:“大叔,你吃过了没有?” “呵,看来几位爷是真的饿极了,慢慢吃,不够的话让店家给每人再来一碗。你们吃就是了,不用管我。”猥亵大叔堆着张浮肿的笑脸说。 “大叔,一会儿能不能给我们弄些热水来,我们想泡泡脚。走了这一天的路,脚有些疼了,用热水泡泡也能多少解解乏。”李爽向猥亵大叔提着要求说。 猥亵大叔呵呵笑着回答道:“没问题,等你们吃完饭,我就让店家把热水送来。要不再让送些开水吧,你们过会儿口渴了也好喝的。” “还是大叔你对我们好啊,不知道大叔你该怎么称呼?” “我一个贱民,也没个正经的名字,大家都叫我高药师,如果你愿意,就叫我高大叔吧。”见李爽主动和自己攀谈,高药师显得很是高兴。 高药师,怎么叫这个名字?李爽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有位叫郭药师的人,对辽,宋,金三国的军事格局,起了至关重要的影响。这个时代怎么会有这么多叫药师的,但愿以后别再碰上个什么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药师?难道高大叔是个郎中?”李爽假装吃惊地问道。 “什么郎中啊,我年轻时在东京辽阳府的一家生药铺子当过几年伙计,又去过长白山采过草药,就得了这个浑号。人贱,自小没得个大名,这浑号就成了大名了,让公子见笑了。” 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这会儿都已把一大碗面吃得干干净净了,见李爽竟然和这歹人攀谈了起来,也不好说什么,就呆呆地听懂着两人说话。 李爽从口袋里摸出块佩玉来,递到高药师的手上说:“我和两位弟弟妹妹都年小力弱,这一路上还望高大叔多多关照。” 佩玉是下午无意间在口袋中摸到的,李爽判断应该是块有年头的和田玉,这会儿也管不得这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了,但愿送给猥亵大叔,能够多少起些迷惑作用。 “哎哟,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高药师盯着佩玉,眼里闪动着贪婪的光芒,嘴上却假装推托着说。 “既然受不起,就别受了。”在高药师假意推托的时候,耶律沃燕突然过来一把把佩玉抢在怀中说:“这玉可是上京宫里出来的好东西,哪是你这歹人消受的起的。爽哥哥,你这玉我就先帮你收起来了,等回到南京我再还你。” 李爽万万没有想到小丫头会突然出手把玉抢起,这会儿只有冷着脸向耶律沃燕伸手说:“沃燕,听话把玉还给我。” 耶律沃燕咬着牙把手背在身后,向后退着说:“等回到南京我再还你,你要把这玉送给歹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见小丫头动了真,李爽只好向高药师歉意地笑笑说:“大叔莫怪,我这妹妹年龄小,平日骄纵惯了。大叔,你还是先给我们送来些热水再说吧。” 等高药师出去,李爽陪着笑去拉耶律沃燕的手说:“好沃燕,把玉还给我吧。” 耶律沃燕紧紧地把手背在身后说:“不给,你一拿到手上,过会儿就把这玉送给那歹人了。” “你当我愿意把这么好的东西白白的送给恶人?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我们逃跑着想。什么玉啊金啊都是身外之物,我们现在能平安的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李爽不得不耐心地做起了政治思想工作。 “反正我们下半夜就能从窗户逃走了,凭什么这会儿白白的把这好东西送给恶人啊?”耶律沃燕还是摇着小脑袋把手背在身后。 “你们觉得这三个恶人好对付吗?”李爽问。 耶律沃燕的萧蒲察干都同时摇摇头,蒲察干开口说道:“三个恶人又狡诈又凶狠,这一路上可没少让我们吃苦头,如果有朝一日他们落在我的手上,我定让他们碎尸万段。” “那你们觉得如此狡诈的恶人,会不会轻易给我们从窗户逃脱的机会?”李爽用眼睛盯着两人说。 被李爽这么一问,两个小家伙都低下了头,耶律沃燕低声回答道:“应该不会,不过也难说,说不上恶人也有疏忽的时候的。” “万一恶人们不给我们从窗户出逃的机会,我们又怎么办呢?” “我知道了,爽哥哥是想用这玉贿赂这个叫什么高药师的恶人,想让他偷偷放了我们。可是,把这玉送给他,他会放我们走吗?”小丫头终于把紧紧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前边来了。 “一块玉,恶人肯定不会把我们放回去的,但是,至少会让恶人间产生猜疑,这样我们就有机会想办法逃跑了。” 耶律沃燕虽然年龄小,却是绝顶聪明的,听了李爽的话,开心地说:“我知道了,先生讲过什么二桃杀三士的故事,爽哥哥难道也是想让他们三个为一块玉自相残杀?这样的鬼主意,也只有你们汉儿才想的出来。” 一块玉就是再值钱,想让三个恶人自相残杀,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李爽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主意,只是现在还不能说。 耶律沃燕本来已经打算把佩玉还给李爽的,却突然拧着眉毛发愁着说:“也不是我小气,只是你把这玉送给恶人,我的这一块玉就落单了。”边说边从自己的怀里摸出块几乎一模一样的佩玉来说:“要不,把这两块玉都送给那恶人吧,只有给狗扔上足够的肉骨头,才能让狗们狠狠地相互咬起来。” 这小丫头也只有十岁左右的年纪,怎么一会儿是二桃杀三士,一会儿又是足够的骨头才能让狗们相互咬起来,自己枉自两世为人,只怕等这丫头再大一点,自己这大脑转动起来,根本就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更让李爽感到奇怪的是这小丫头对自己的那种依赖感,她才十岁啊,怎么神态中象是认定自己是她的情郎似的,难道契丹小孩对男女之事开化的这么早,或者这小丫头本来就是自己自小订下的娃娃亲? 已有三十多岁心理年龄,并且在前世经历过婚姻生活的李爽,说什么也不会对一个牙都没换齐的小萝莉产生兴趣的。见小萝莉手里拿着两块一模一样的佩玉发着愁,李爽也不由得跟着愁了起来。 第3章 四 二桃三士等若闲 高药师端着个木质的脚盆,后边跟着个店小二,手里提着铁水壶,还有洗脸,擦脚布等一应物什走了进来。耶律沃燕看着拿进来的东西,皱皱小眉头说:“怎么只有一个盆啊,看起来还这么脏,让我们怎么洗脸洗脚啊?” 高药师还没说话,那提着水壶的店小二堆着笑脸弓着腰说:“小店简陋,还望三位小客官海涵,出门在外,那有在家里那么讲究啊。三位就先将就将就吧。” “哼,我看你们这家黑店,肯定是和这帮歹人是一伙的,改天看我父亲不带兵来拆了你们这家鸟店!”萧蒲察干气乎乎地瞪着店小二说。 小二见几个小孩都不怎么好惹,带小孩的三个大人更是一付凶神恶煞的模样,当下不敢再说什么,放下手中的水壶和别的物件,陪着笑脸退了出去。 李爽动手往盆里倒上水,试了试水温,笑着对耶律沃燕说:“沃燕,过来先洗把脸吧。看你那小脸都花成什么样子了。” 小丫头皱着眉头,指着黑乎乎的木盆,不相信地问道:“就用这个洗脸啊?脏死了!也没个下人婆子侍候,这怎么洗啊?” 看来小家伙平日在家过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李爽只好把她拉过来说:“听话,看你这小脸上满是泥,来我帮你洗就是了。” 小丫头被李爽拉到盆边,脸上一付笑盈盈的满足样子。李爽撩起水帮她洗小脸时,耶律沃燕咯咯笑个不停:“爽哥哥,你轻一点,嘿嘿,痒死了。”边说着话,边调皮地往李爽的身上撩水花。 见小家伙调皮个不停,李爽就按住她的鼻子,按出个猪鼻来说:“听话别动,再动我就把你变成猪八戒。听话,看你这脸都脏成花猫了。” “嘻,别说我了,你也不一样,满身脏的象泥猴子一样。对了,猪八戒是谁啊?” “猪八戒,就是长着一张猪脸的妖怪了。你乖乖的听话,我过会儿给你讲猪八戒的故事。” 好容易把耶律沃燕的泥脸洗干净,又侍候着帮小葡萄干洗了脸,浅浅的木盆里,已经变成了一盆泥水了。看看水壶里的热水不多,李爽只好将就着用他们洗过的水洗了把脸,擦脸的时候,发现所谓洗脸巾,是粗糙的麻布,不吸水不说,擦在脸上硬硬的,让李爽不得不怀念起他的前世来。 只有一个盆,洗过脸后还得侍候耶律沃燕和小葡萄干洗脚。小葡萄干还老实点,耶律沃燕在李爽帮她搓脚的时候,小脚丫子在盆里动来动去,洗脚水不但溅得他满脸满头都是,嘴里都溅了好几口。气得李爽不得不在她的脚底心挠痒痒,没想到小家伙是越挠越来劲,在水里扑腾得越厉害。 李爽斗不过小丫头,只好帮她擦干脚,黑着脸命令她上床睡觉。 在给两个小孩洗脸洗脚的这会儿,高药师只是笑咪咪地坐在柴凳上看着他们,那张浮肿的脸庞,把小小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线,眼里竟然挂着些慈祥,好象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闹腾一样。 李爽时不时的打量着高药师的神情,感到这张总是挂着笑的老脸实在是迷惑人,看他那瞇成一条缝的眼睛,怎么看都不象是什么人贩子,而是象带着儿女出门的父亲。 李爽泡脚的时候,就又和高药师拉起了家常来:“高大叔,你今年有多大年龄了?不知道家里有孩子没有?” 见李爽发问,高药师的脸上先是露出些暖暖的笑意来,继而紧皱着眉头说:“我家的三个小子,大小也和你们差不多,要说调皮起来,可比你们还有淘气。他们哪有三位公子小姐这么好的命啊,唉,不说他们了。既然洗好了,三位还是早些睡吧。夜里天气凉,怕你们乱蹬被子,过会儿我就在这屋里打个地铺陪着你们吧。马桶就放在门边,晚上要起夜什么的,就不用出门了。” “此去东北,路途遥远,我们三个都年幼力弱,还望高大步一路上多多关照。”李爽边擦着脚边淡淡地说。 “啊,小爷你是怎么知道要去东北啊?”高药师听了李爽的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李爽没有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道:“此去女真部,路程不下两千里,路上兵慌马乱不说,那边是天寒地冻,还望大叔可怜我们年幼,别让我们抛尸荒野。”边说边把从耶律沃燕那儿讨回来的玉佩塞到了高药师的手里。 高药师对塞到手里的宝贝浑然不觉,满脸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态,嘴里喃喃地说:“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要带你们去女真部的?” “哼,你不说,难道我们不会从别人嘴里打听么?这一路上又不只是你一个人。”耶律沃燕板着小脸,瞪着高药师说。 “既然千难万险的带我们到女真部,肯定是那边的贵人要用我们三个来挟持我等父辈。到了那边,他们不管是要金银也好,要封官也罢,我等父辈都是能把我们赎回的。只是这一路上,还望大叔让我们少受些罪,等我们被赎回,定会重重有谢。”李爽继续淡淡地说。 高药师脸上的惊讶久久不能退去,李爽的话说完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回答道:“三位小爷走到哪里都是享福的命,就是,就是到了那边,他们还不是把你们当贵客一样招待啊。三位放心,这一路上,我们就是受再大的罪,也不敢让三位受什么苦的。只是那胡老大的性子有些急,三位遇上什么事情,不要和他顶着来。不然万一有什么缓急,惹恼了那厮,我也不好说什么的。” “哼,他性子再急,总不成会和荣华宝贵有仇吧。你只需管好自己,别和我们为难就是了,别人怎么样,你就不要管了。”李爽怎么也想不到,小丫头耶律沃燕会有这么深的心机,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话,处处都打着坏心眼。 见耶律沃燕已经用语言进行离间了,李爽就假装生气地大声喝斥着她说:“燕子,不要多嘴!” 同时假装着对沃燕使着眼神,装出一副秘密被人发现的神态来。小丫头配合得很好,听了李爽的喝斥,立即摆出副后悔自己多嘴的样子来。 “胡老大那恶人今天在我们手里吃了些亏,还弄得很没面子,我们今后不再招惹他就是了。他那恶人,肯定是不会给我们行什么方便的,我们连话都懒得和他讲。我们这一路,别的人都指望不上了,就求高大叔你可怜可怜我们年幼,多多关照关照吧。”有道是欲盖弥张,李爽这会儿就话里话外的弄出个欲盖弥张的样子,让高药师的心里不由得起了疑虑。 第4章 五 天地之大容身难 高药师心事重重的离开了房间,出门后还不忘从外边锁紧了房门。一会儿就听见隔壁的房子里出现了低低的争吵。 见自己使的坏有了结果,耶律沃燕得意得满鼻子满眼都是笑意来。按说李爽和耶律沃燕使的这点小伎俩哪能让高药师,胡老大这样的老江湖上当啊。只是他们把三人都看成了正常小孩,哪想到李爽在小孩的皮囊下会是两世为人的妖怪,耶律沃燕更是让李爽都感到汗颜的人精。隔壁房间的争吵压得很低,三个小孩把耳朵紧帖在墙上,恨不得把小脑袋能穿墙伸过去听个明白,听来听去,却只能听到时高时低的争吵,具体说些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明白。 “唉,真没意思,就这么吵几句还什么都听不清。”耶律沃燕伸个小懒腰说,“几个恶人打起来动起刀子才好。不管他们了,爽哥哥,你不是说要给我讲什么猪八戒的故事么,让恶人去吵架吧,我们讲故事说是了。” 李爽现在那有心情讲什么故事啊,萧蒲察干这会儿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开口问道:“爽哥哥,几个恶人真要把我们带到女真部那么远的地方去吗?” “我只是诈诈那高药师,现在看来,应该是了。唉,那狗日的女真部可不是个好去处。”想着自己这苦逼的穿越,李爽不得不皱起了眉头来。 “听我爹爹说,萧元帅带了几万人马和女真部在什么混同江作战,大败了。圣上大怒,要再起兵马去踏平女真部,最近上京,中京,南京都在征兵。”萧蒲察干说。 “萧元帅?哪个萧元帅?”李爽的印象中,萧蒲察干的老爹就是什么南京统军司元帅,难道除了他,还有别的什么萧元帅么? “当然是奸臣萧奉先的弟弟萧嗣先了,听说带了五万大军,竟然被两千女真人给打败了,真是丢人。耶律佛留,萧葛十,还有什么崔公义,邢颖都战死了,就是萧嗣先临阵脱逃,带了几千人跑回了上京。萧奉先怕圣上责怪他弟弟的兵败之罪,说什么那些战死的大将们违背军令什么什么的。唉,提这些干啥啊,我父王一提起战事就唉声叹气的吃不下饭,我们小孩子也管不了那么多。要去女真部是要经过东京辽阳府的,到时候我们想办法跑到辽阳府去就是了,难不成这几个恶人还敢到辽阳府去抓我们?平日在析津府都被大人管着,也没机会出来玩,我们就当是几个恶人带我们出来玩上一趟就是了。”耶律沃燕似乎对眼前的困境一点儿也不在意。 李爽却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从两个小孩的话中知道,辽金已经开战好长时间了,在历史上辽金之战是辽国连战连败,没有要到多长时间,耶律延禧就跑到夹山去了,然后在燕京苦苦支撑的辽人就立沃燕的老爹耶律淳当上了皇帝。没要到多长时间,被称为北辽的这个燕京政权就在宋金夹攻和郭药师的常胜军残害下给灭了。 好象在北辽灭亡前,燕京是先经历了一场内乱的,耶律淳在内外交困下先病死了,然后沃燕的妈,姓萧的皇后在自己的老爹李处温的辅佐下,准备向宋朝投降的。自己这便宜老子处事不密,受到了契丹贵族的一致反对,后来被耶律大石,或者萧干,也就是小葡萄干的老子砍了脑袋。如果按历史的发展,她们几个就是从人贩子的手里逃脱,还没等到辽亡,就会在内乱中丢了小命。小葡萄干的老子暂时在内乱中占了上风,也没要到多长时间也被女真人给杀了。李爽这半天来是挖空脑袋的记了又记,才隐约把辽末的这点历史记了个大概,现在是只后悔,早知道要穿越到这苦逼的时代,在前世为什么就不多学点宋辽之末的那点历史呢。 看来,就是从人贩子手里成功逃脱,也不能回到燕京去,干脆带两个小孩去汴梁的花花世界去吧。他娘的也不成,辽亡两年多一点就是靖康之变,北宋灭亡也没几年的光景了,难道要一气跑到杭州才安全么?且不说金兀述后来曾追着康王赵构屁股打到了杭州城外,自己这三个叫花子似的小屁孩子在这凭这小脚丫子能不能走到杭州去都成问题。 放眼天下,辽也好,宋也罢,就是逃命,竟然都找不到稍稍安全点的地方。也不对,好象自己前世的老家四川,是唯一没怎么经历兵灾的地方。要不,等从人贩子手里逃脱后,干脆把两个小孩骗到四川去得了,顺便也能看看千年前自己出生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南京析津府,又称幽都,俗称燕京。大致位置相当于李爽前世帝都的西南角,南北长6里,东西长4.4里,周长36里,城高3丈,宽一丈五。皇城大内又位于燕京的西南角,耶律延禧游幸无度,即位以来四处狩猎,钩鱼,燕京城很难见到他的影子,整个大内**也就留了些宫女和太监,连天祚帝的皇后,嫔妃,皇子公主也都住在上京临潢府,所以燕京城的大内皇宫在耶律延禧即位以来,基本上都空置着。 目前燕京城的最高官员是耶律沃燕的老爸魏国王耶律淳,魏王府紧帖着皇城大内,正门对着横贯燕京南北的主干道通天大街。此刻魏王府进进出出的人流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紧张的神色,门前高高悬挂的大灯笼照亮了这条通天大街的多半条街道。一乘轿子在门前落下,从轿中走出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男子身体微胖,面容丰腴俊秀,此刻脸上却满是着急的神色。 早有门口守候的家人迎上前来说:“李相公,王爷和王妃都在书房相候。” 不用问,这位美男子大叔就是李爽穿越过来还没见过的便宜老子李处温了。见家人说话,也顾不得回话就急匆匆地向里走去,走得太急,跨过高高的门槛时,差点被跘上一跤。 第5章 六 千年沧桑话契丹 耶律淳的书房位于王府三进里边的小院子,李处温看来对这王府是熟门熟路,进了大门就急匆匆的向里走去,带路的家人小跑着,都有点跟不上他的步子。 书房门大开着,听见外边的脚步声,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优容妇人急着走到门口,远远地就大声问道:“李郎,派出去的人可查到些什么消息?” 李处温到门口伸手向妇人深深地揖,回答道:“王妃,下官无能,先后派出汉儿司,析津府,宛平县,昌平县班值捕快不下一千人,南京城内外方圆百里都找遍了,还是不见一点蛛丝马迹。” 屋内一位五十多岁的高瘦男人,这时也走了过来,李处温赶忙向对方行礼道:“下官参见王爷!” 男人向李处温拱拱手回礼道:“私宅相见,李郎就不用多礼了,进来说话吧。” 三人落坐后,一时都无话说,过了片刻,王妃才开口问道:“李郎,最近些日子,爽儿在家可有过什么异常举止?” “我问过家人,那小畜牲除了读书就是捉蛐蛐斗鸡什么的,也没什么正事干。下官平日忙于政务,在家里也是好几天都难见他一面,但异常举止,似乎也没有的。”李处温接过使女递到手的茶杯,却没心情喝,叹口气把杯子放在了身边的几案上。 “沃燕这小丫头,最近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她自小野惯了的,总闹着要出城去玩。我想,大家也不用太着急,也许是几个小家伙在燕京城玩腻了,私自跑什么地方野去了,说不上过些日子就自己回来了。最近外边虽然多少有点乱,但燕京城内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有什么歹人拐骗小孩。再说了,走丢的这三位都是什么身份,哪有什么歹人会这么胆大,偏偏就拐骗了他们三个啊。”耶律淳安慰着自己的王妃,面上一副出事不惊的镇定样子。 “王爷,你说的倒轻巧。不说小沃燕了,就是爽儿和回离保大王的公子,在家哪受过一点点的委屈啊。就算他们是私自跑出去玩,身边又没带上一个半个丫环小厮的,也不知道带的有没有铜钱银两,在外边也不知道他们吃什么,在什么地方歇息。”王妃边说边抹起了眼泪来。 见王妃哭了起来,李处温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三个孩子里边,就我家那小畜牲最大,如果他们是私自离家,肯定是李爽的主意。等找回来,看我不扒了小畜牲的皮!” “李郎李郎,你这又是何苦来着。沃燕自小就和爽儿相处的来,这也算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缘份。我家那丫头我还不知道,眼睛一转就是一个鬼主意。她虽然比爽儿小两岁,爽儿自小什么事都顺着她,要说出走的主意,我看十有捌玖是沃燕弄出来的。等找回来孩子,你关上他几天,让他收收心就是了,可千万别动粗打坏了孩子。”王妃止住眼泪,柔声向李处温说道。弄得李处温面上一阵尴尬,只好端起茶杯,轻轻地吮了一口。 外边又是一阵响动,有小厮一阵风地跑进来禀报:“回离保大王来了!” 话没落音,就有位五十多岁的粗壮汉子,连手里的马鞭都没放下就大步跨了进来,人在门口就扯着大嗓门问:“王爷和李郎派出去的人,可探查到了什么消息?” 这位回离保大王不是别人,正是萧蒲察干的父亲萧干,回离保是他的奚族名字。原来奚族归顺契丹后,被阿保机并为后族述律氏部落,奚族也就跟着改姓为述律氏,后来述律一姓改姓为萧,奚族各部大人的汉名也跟着姓萧了,只是在本族,还以奚族本名相称。此刻回离保领奚族六部大王,所以在北辽的有关史籍中,后来的奚帝时而萧干,时而回离保,其实不过是同一个人而已。 奚族和契丹在早期是同源的,都起源于鲜卑宇文部。在南北朝被称为库莫奚,隋唐以后就单称为奚族了。整个奚族的历史,和契丹是密不可分的,自北魏起,两族之间就时而相结入侵中原,时而两族间又争战不休。中唐以后契丹采取向唐臣服的政策,而奚族仍然对唐采取敌对政策。经过唐王朝的几次打击,奚族就比契丹弱小了好多。耶律阿保机彻底臣服奚族后,将奚族和契丹后族并为一部,将奚族与契丹的五院部,六院部,乙室部,同列为契丹的四大部族,视为契丹同族,古老的库莫奚就被契丹彻底同化了。但在契丹内部,奚族人仍然是别统一部,有其各部大人和六部大王。 契丹是个族源很复杂的民族,除皇族迭刺部起源于鲜卑宇文部外,还有大贺氏、遥辇氏跟着同姓耶律。八部契丹的其它几部,或为匈奴别部,或为柔然遗种,甚至有可能源于靺鞨,也就是说,和后来的野蛮人女真是同族源的。就是契丹的后族,其中一部很有可能来源于回鹘,历史上的第一位契丹皇后述律平,小字月理朵,其父名婆姑(男人起这样的一个名字,汗),或称其先辈为回鹘人。当然契丹的萧姓后族并非一支,而是由乙室,拔里(抹里),剌只撒古鲁三部组成,其中几乎所有的皇后都来自述律平和萧绰(萧燕燕,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萧太后)两支。述律平一系属乙室部,萧燕燕一系属拔里部。 所以,回离保,也就是萧干这一族的人,虽然也姓萧,其实和契丹后族毛的关系也没有,虽然在不久的将来,耶律淳的王妃萧氏尊称他为叔父。整个辽朝历史,除了汉人外,那些契丹人好象除了姓耶律,就是姓萧的,其实这么多的契丹人并不是同祖同宗,甚至族源都相差十万八千里。 就是穿越过来的李爽,他的叔祖父李俨,被赐国姓,封为漆水郡王,史书上或称为耶律俨,或称为李俨。也就是说,西贝货李爽,这时完全可以再西贝一把,叫作耶律爽也不为过。 萧干回离保看来是个急性子,问了一句话,还没等耶律淳或李处温回答,就接着说道:“我派了300远栏子,几乎踏遍了析津府方圆二百里,什么情况也没有探查到。你们说,三个小家伙会不会真被什么歹人给绑架了?” “萧大王切座,我刚刚和李郎说过,现今外边虽然有些不太平,但南京周遭还没起什么乱。就算辽阳府和上京那边出了些毛贼,但是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绑架他们三个?”耶律淳咳了两声,仍然是处事不惊地说道。 “那王爷的意思是?”坐下来的萧干问道。 “我家那丫头调皮,令郎也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李家二公子,三人自小到大惹出来的祸事还少么?这么多人去找,就差挖地三尺了,却什么线索也没有。除了他们自己藏起来,还有别的可能么?我看啊,三个小家伙都是人小鬼大,说不上这会儿就没出燕京城,我家燕子说不上爬在哪家的窗子上,看着这么多人找他们,这会儿正偷着乐呢。” “不会吧,他们以前虽然闹过这样那样的事情,但这次不见人影已经两天了。就是再贪玩,也不至于两天都不回家啊。我家小子怎么样都不打紧,小郡主一个女娃娃,万一遇上什么歹人可怎么办啊?”萧干说着话就发了急,站起来狠狠地跺了两下脚。 一边的王妃又开口埋怨了起来:“就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女儿不见人影已经两天了,就你一副四平八稳的镇定样子。燕子如果在外边受了什么大委屈,看我以后怎么和你算帐!” 耶律淳却是叹口气说:“最近国事已经让人焦头烂额了,没想到小丫头又这么不省心。唉,正好李郎和萧大王都过来了,最近在南京道征兵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唉,国家承平日久,自澶渊议和以来,南京道不见兵刃已经一百多年了,那些百姓哪能不经过操练,放下锄头就能打仗啊。国家又钱财不足,三丁抽一还要自带马匹,盔甲,兵刃和粮草。且不说这样的兵能征多少,就算征到了,还不是没见到女真人的影子就逃溃了。”李处温忧心忡忡地回答。 “圣上游猎无度,十万大军兵溃如山倒,听说萧嗣先不但没受到贬谪,圣上反而安慰说什么萧无帅受惊了。唉,这样下去,以后如何和女真作战。想着这些事,咱心里就不由得生鸟气,大王,要救大辽,你还是早点决断吧!”萧干气哼哼地说道。 “外有强敌,如果再生内乱,我大辽就真的大事去矣,此事万万不可。萧大王,今天的话,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以后万万不可再说如此话题。”耶律淳板着脸,瞪着个深陷的眼窝,对萧干说道。 “大王,目前能救我大辽于水火的,唯大王一人而已。圣上登位以来,四处按钵,致北地饥民遍野。几年来除了我南京道尚算初安外,东京辽阳府,上京道,中京道不是部落生变就是流寇四起。这样下去,就是没有女真强敌,我大辽江山也快倾覆了。大王贵为皇叔,天下兵马元帅谪子,废无道,救大辽苍生,就在大王的一念之间。北边的耶律章奴已经来人了,只要大王点一下头,举手间大事就可成矣。”萧干已经不敢说话,李处温却迎着耶律淳凌厉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 “李郎李郎,别说你是南院宰相,再提如此乱国之事,难道我就斩杀不得你么?”耶律淳站起来,气哼哼地甩了甩袖子,进了里间。——————————————————————新书上传,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大家的支持是我创作的动力。小说将保持每天至少一更的速度,如果收藏,评论和推荐上去,可考虑一日两更。 第6章 七 外忧内乱国事艰 见耶律淳放出了狠话,气哼哼地进了里间,回离保和李处温的脸上都是一阵尴尬。萧王妃见两人都有些恐慌的神情,开口说道:“王爷近日正为国事生愁,再加上沃燕和二位公子的事情,一晚上难睡上一两个时辰。什么废昏立贤的事情,二位就不要再提了。王爷的身体已经如此,现在国家举足艰难,王爷就是侥幸取得大位,他这身体又能支撑多长时间,现在先什么都不管,尽快找回三个孩子才是正事。” 见王妃也如此说,李处温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没想到回离保却突然开口问道:“王妃,近日萧敌里可从北边传过什么消息来?” 听回离保突然提起萧敌里这个名字,王妃象是吃了一惊,抬头了回离保一眼说:“萧大王如果不想我那兄弟出什么意外,就不要再提他在北边如何如何了。前两日,萧敌里派人带了什么口信,王爷听了当即大怒,说什么如果他真敢行如此之事,说什么也要灭亲以表忠心了。王爷虽然平日宽厚,但对自己人却很严的,如果真惹恼了王爷,说不得我那兄弟就要真的受罪了。” “也不是我们要逼着王爷行这等事情,目下国事离乱,圣上失德已久,人心思变。圣上多疑而喜怒无常,王爷身处受疑之位,再不有所作为,万一生变,不仅仅是王爷,我等南面诸官都要跟着受累。”回离保向王妃拱拱手,慢声说道。 “回离保,孤今日终于听到了你的真心话来。原来你等一而再的逼我谋逆,全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今日尔等已经把话说透了,看我不绑了你送到北面去面圣!”萧干的话还没说完,耶律淳从里间出来瞪着眼睛接上了话语。 没想到萧干此时却倔劲上来,站起来梗着脖子继续说道:“王爷就是绑了我,我今日也要把话说完。北边传来消息,耶律余暏等已经谋立晋王敖卢斡登位,尊天祚帝为太上皇。万一晋王事成,王爷想独善其身,又岂能免呼?王爷地位尊崇,就算王爷怎么忠心国事,难道圣上,晋王他们就对王爷不曾起疑吗?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南京城这么多的孩子,为什么就偏偏就我们三家的孩子突然不见了人影,王爷,李郎,难道你们就不曾往北边想想吗?” 听萧干这么一说,屋子里的另外三人都吃惊不小,李处温张大嘴,声音竟然有些结巴了:“这,这不可能。圣上就算对我等生疑,又怎么会拿几个孩子说事,萧大王,这不可能!” “不仅仅是主上,难道晋王那边不会有所行动吗?谋大事者,最怕的就是举棋不定了,眼下南面诸官大多人心惶惶,我等虽然还谋成什么事情,难道就不会走露什么风声吗?为今之计,要么我等尽快成了大事,要么,我等随王爷北上随侍圣上左右。就怕我等北上,也难以洗清圣上的疑虑,唉!”萧干见耶律淳沉吟不语,继续说道。 萧王妃听了萧干的话,不由得开口道:“我也觉得奇怪了,析津府这么多的孩子,为什么就我们三家的孩子不见了?可是,国家向来南北分立,虽然是以北御南,可是在此等事上,北面官衙也是难以插手到南京的事情。虽然可疑,但仔细想想,又绝不可能。” “但是,王妃可莫忘了,眼下就有北面的林牙住在南京,这位状元郎据说做事果决,又和晋王关系密切,也说不得几个孩子的事情,会和这位状元郎有关?”见萧干对孩子们的失踪产生了疑虑,李处温也就发挥起了自己的联想来。 李处温说的状元郎不是别人,正是后来西辽的建立者耶律大石。这位耶律大石据称是辽太祖阿保机的八世孙,却是阿保机的三子耶律李胡的后代,但史籍中对其父其祖都没有什么记载,可见他的那太祖后裔的身份,比当年的刘皇叔还要远些。做为边缘皇族,他的父祖辈也没给他留下什么恩荫,不得不走大多数契丹人不愿意参加的科举,才进入仕途。不过这位太祖的八世孙也的确才华横溢,史称其精通契丹,汉文学,又长于骑射和兵法,在上一科的殿试中竟然取得了第一名。入仕即进入了北面的翰林奉应,由北面翰林或枢密派出的官员,称为林牙,所以在史书上耶律大石又常以林牙大石这个名字出现。 尽管耶律大石在后来的几十年里,纵横西亚,几乎彻底改变了整个西亚的政治格局,现在他现不过是个刚刚进入仕途的毛头小子而已,现在他年龄不过三十开外,做为上京派到南京的住地代表,还没有什么实权,和此刻屋子里的这三位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耶律大石在历史上大放异彩,要在几年之后的宋辽之战中,在白沟河大破数十万宋兵才开始的。 “林牙虽为北面官,但孤看他为人谨慎,怎么看也不象是拐卖孩童的奸邪之辈。我看是你等心存不端,看着别人无端起疑罢了。”耶律淳这时的神态已经平和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北面官总是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这位状元郎做事沉稳,又向来和晋王亲善,也难怪我们派了这么多人都探查不到一丝一毫几个孩子的下落。”孩子找不到,李处温这会儿已经是铁定了心,懒在耶律大石的身上了。 “说来说去,还是王爷处于疑地引起的。如果找不到沃燕,王爷干脆辞了这南京留守,去北边什么地方当个闲散王爷算了。”提起丢失的女儿,王妃这会儿又是红了眼睛。 耶律淳的父亲是辽兴宗第四子,宋魏王耶律和鲁斡,也就是耶律延禧的爷爷耶律洪基的同母胞弟(耶律洪基大家都知道吧,就是乔峰的那个结义兄长,后来逼着乔峰自杀的那位)。耶律延禧的老爸耶律俊在宫廷斗争中早早就翘了辫子,这位耶律延禧小时候也是位超常儿童,史称“少而长大”,也就是长得很快,比一般孩子早熟,深得耶律洪基的喜爱,就被立为了皇太孙。耶律延禧即位后,他的这位和鲁斡叔祖地位尊崇,就按辽人的习惯,被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在辽朝,取得这一位置的皇族,一般被默认为皇位继承人,所以在辽史中常称和鲁斡为皇太叔(契丹人的辈份真有些乱啊,应该叫皇太叔祖才对,但辽史上就是以皇太叔相称的)。做为耶律和鲁斡的谪长子,耶律淳按契丹人的习惯,是完全有资格竟争皇位的。 “国事艰难,主上失德,晋王目前又不怎么安份。王爷这身份地位,就是想当个闲散王爷,只怕是也当不安稳,就是王爷今天发怒斩杀了我,我回离保还是要劝说王爷早作打算。不然一旦晋王取得大位,以王爷的尊崇身份,他又岂得穿得了王爷。”萧干边说,边起身到耶律淳向前,跪下咚咚地磕起了响头。————————————————————————————————————————继续厚着脸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第7章 八 大话西游暂言欢 就在几位父辈在为是不是废昏立贤举棋不定的时候,西贝货李爽却在燕京东北百里开外的鸡毛小店里,被耶律沃燕缠着,讲起了猪八戒的故事。 房间里只有两张小床,李爽原想着自己和小葡萄干挤上一挤,让小萝莉独自睡张小床就是了。可是耶律沃燕说什么也不愿意独自一人睡,说自己害怕妖怪,要和李爽挤上一床。虽然男女有别,耶律沃燕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穿越过来的自己,同样是毛都还没长上一根的小孩,李爽无奈,只好从了刁钻古怪的小丫头,抖开不怎么干净的被子,和小萝莉挤上了一床。 小丫头很粘李爽,李爽背对着她,小丫头说什么也不愿意,又是用小手咯吱李爽,又是用脚乱踢被子,全然忘了自己被拐卖儿童的身份,隔壁屋子里的低声争吵也全不在意。 李爽被小丫头闹得不得安生,只好用故事来混她安静片刻了。小家伙见有故事可听,顿时不怎么闹腾了,一个劲的催着李爽快点讲。 李爽前世的孩童时代,就喜欢给同龄孩子们讲《西游记》的故事,就开始给两小孩讲起了自己最拿手的《孙悟空大闹五庄观》来,没想到故事还没开头,耶律沃燕就这样那样的问题层出不群,一会儿问孙悟空是谁,猴子怎么会说话,一会儿又问为什么要去取经,西天到底在什么地方。李爽不得不认真回答小丫头一个个千奇百怪的问题,有一个答的不认真,接着而来的就会是更多的问题来。 由于小丫头的问题太多,李爽不得不从最开始的石猴出世讲起。讲了有一半,门外边有了响动,猥亵大步高药师从外边打开了门锁,抱着被褥走了进来。 “哟,三位小爷还没歇息啊,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快点歇息吧。我晚上就在这儿打个地铺,三位晚上有什么事情,尽管使唤我就是了。”边说边自顾自地在地上铺起了被褥。 李爽正要和高药师套上几句近乎,听故事正听得入迷的小葡萄干却不愿意了,催着说:“爽哥哥别理他,快点讲故事吧。” 身边的耶律沃燕也催个不停,李爽只好给小屁孩子粗略的讲起了大闹天宫来。没想到铺好地铺的高药师听着听着,竟然也入了迷。虽然讲得简练,一出大闹天空也讲上了多半个时辰,李爽早就讲得口干舌燥,狠不得两个小屁孩子听着听着入睡了才好。 《西施记》不是催眠曲,不但两个小孩,高药师也是越听越精神,终于讲到猴子被压在了五指山下,李爽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讲了,要明天路上再讲。耶律沃燕却不愿意,又开始在李爽的身上咯吱了起来。催着大家早睡的高药师这会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吹灭了油灯,说:“要不明天大家晚一点上路,李公子就给他们再讲上一出吧,免得小郡主闹得不得安生。” 见高药师听故事听上了瘾,李爽心里一阵窃笑。宋代人没有什么文化生活,平日大家大不了在茶馆里听上一段两段的小故事,但此时离明清时代的评书盛行,还有上好几百年,就是老江湖高药师,活了四十多岁,又哪里听过李爽讲的如此精彩的故事? 好在《西游记》一出出故事间的衔接不是很紧密,可以跳着讲,倒着讲的,李爽见时间不早,就给三人讲起了大闹五庄观的故事来。刚听了个头,高药师却在一边接话道:“原来李公子讲的是三藏法师西域记,只是什么猴子啊,猪啊的故事,我却是闻所未闻。” 两个小孩已经不再说话了,估计是累了一天,息了灯,再加上这五庄观的故事,在高药师进屋前,李爽已经讲过些了,只是先前讲的时候,时常被两个小家伙打断。这会儿他们再听前边听过的情节,不免没了新意,就睡了过去。 李爽却对宋辽时代有没有评书之类的东西感了兴趣,就问高药师道:“原来大叔此前听过三藏法师西域记啊,却不知道大叔听的故事可和我讲的这些,有什么不同?” “以前在茶馆里听说过些,却是三藏法师在去西域的路上降妖伏魔的故事,没听说他有什么徒弟,那说书人讲得也很杂乱,哪有公子讲得这么吸引人啊。”郭药师大概也困了,边说边打着哈欠。 李爽这时却没什么睡意,就继续说道:“这么说来,哪天我去茶馆讲讲这些故事,也能混口饭吃的。” “李公子说说笑了,以公子讲的这故事,茶馆那些说书人,都还不争着拜公子为师啊。时候不早了,先睡吧,改天我还要听公子的故事呢。”高药师说完,被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是裹紧了被子,要入睡了。 原来讲讲故事也可以混口饭吃的,等自己哪天穷急了,也说不上真的去茶馆里讲讲故事了。或者把记忆中的几部古典小说写下来,卖上几两银子花花。反正逃脱之后,自己是不愿意回马上要被宋人,女真人轮番围攻的燕京了,更不愿意去见还没见过面的便宜老子,也许带上两个小孩,一路说书南下,也是不错的主意。 正想着事,突然耳边一阵发痒。却是耶律沃燕的小嘴帖到了自己的耳朵上,用蚊鸣一般的小声说:“爽哥哥,这姓高的歹人已经睡着了,我们去把他绑起来,或者干脆要了他的命,然后从窗子上逃走。” 原来小屁孩子睡着是假装的,听地铺上高药师发出了鼾声,就准备把坏主意变为现实。 敌我力量相差悬殊,凭三个小屁孩的力气,根本不可能绑上睡着了的高药师,同时再捂上他的嘴,还不让他发出一点响声的。至于要了对方的性命,除非一击成功,同时不发出一点声音,否则绝无成功的可能。穿越过来的李爽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有可能,杀了对方逃走,他是一点也不会手软的。只是,现在的情形,想一击成功,那是绝无成功的希望的。动起手来,惹恼了恶人,自己这方三条小命就成问题了。 正要悄悄劝阻耶律沃燕不要打这样的鬼主意,却见对面床上慢慢地坐起了个小小的黑影来。小葡萄干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坐起来,人还没下床,就先把床边的柴凳悄悄地举在了手里,看样子是准备向鼾声如雷的高药师头上砸去。——————————————————————————都一天两更了,难道收藏,推荐还上不去吗?难道还没有评论吗? 第8章 九 夜半奋起手无力 不用说李爽的心这一刻是提到了嗓子眼了,万万没想到小葡萄干和耶律沃燕同样是假装睡着,看高药师睡了以后就准备动手了。 可是这条柴凳并不怎么重,一凳子砸下去,就是准确地砸到高药师的脑袋上,也不可能要了对方的命的。更何况,被这一凳子砸急了的高药师,肯定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这一凳子下去,屋子里肯定会出现不小的响动,隔壁两边屋子里的胡老大和邱飞不是可能听不到的。 李爽这时候根本没时间想那么多,几乎是出于本能,从自己这边的床上跳起来,赴到萧蒲察干的床边。两张床之间大概有一米多一点的过道,赴过去后李爽一把打落了萧蒲察干举在手里的柴凳,凳子落地的声音在这深夜是说不出的刺耳。李爽打落凳子后,一把扶住萧蒲察干的胳膊,用力在他的小胳膊上捏了两下,大声说道:“萧葡萄干,你怎么回事,半夜起来撒尿也不小意一点,把凳子都踢倒了。” 萧蒲察干举起凳子后本来就在犹豫,身体几乎是处于僵直状态。毕竟他还是小孩,抡起凳子给别人脑袋开瓢的事儿,一时半会儿下不了手的,没想到突然被李爽打落了手里的凳子。蒲察干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仍然僵硬着抖个不停,就连李爽递到他嘴里的话,他都不知道回答。 两边的屋子里都出现了响声,凳子落地的声音,显然是惊动了两边的恶人。见蒲察干的小身子板颤抖起来就没个完,自己掐着他的小胳膊向他示意,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只好轻轻搂搂对方的肩膀,让他镇定一点,不然邱飞和胡老大过来,事情就弄大了。 一只大手拉住李爽的肩膀,把他推到自己的床边,高药师揪住萧蒲察干的脖子,用力地搡了好几下,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骂道:“契丹小狼崽子,今天算你命大。毛都没长齐就想着暗算你爷爷啊,今天你只要把那凳子抡过来,爷爷我就是不要那几千两银子的赏钱,也会要了你这小崽子的狗命的。” 仍没回过神来的萧蒲察干,被高药师卡着脖子,这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屋里没有点灯,李爽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听着蒲察干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忙过来拉着高药师的手腕,自己这小手的力气实在太小,双手用劲掰着,高药师的大手仍然是纹丝不动。 听着萧蒲察干的嘴里已经发出“咔咔”的喘息声了,李爽着急地求着高药师说:“高大叔消消气吧,葡萄干他就是起来撒尿,无意中碰翻了床边的凳子。” “哼,你们几个小杂种,爷爷我给你们点笑脸,你们就能开染坊了,凭你们几个毛都没长一根的小崽子,就想趁爷爷我睡着后,害了我的命。看我今天不掐死这不知死活的狼崽子!”高药师说着话,手里却一点都不放松,被卡得出不了气的萧蒲察干的双腿开始乱蹬了起来。 虽然高药师说得恶狠狠的,却一直压低着声音,显然是不愿意让邱飞和胡老大知道屋内发生的事情,手上虽然一直卡着萧蒲察干的脖子,其实还是留有余地的,要不然,这么长时间,萧蒲察干的小命早就没了。 见高药师要害了蒲察干的命,耶律沃燕一下子急了,在自己这边的小床上乱抓乱挖,却找不到件趁手的东西来,找了许久,才在床边的地上抓到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李爽的小靴子,向高药师那边扔了过去。没想到没扔准,却落在了蒲察干睡的床上,落在软软的被子上,连声音都没发出多大。沃燕见自己帮不上蒲察干,急着要下床去和高药师撕打,却被床边的李爽一把给拦住了。 门外出现了脚步声,紧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声,胡老大在外边扯着大嗓门喊道:“姓高的,大半夜的怎么回事,是不是几个小崽子在闹什么事情,快快开门,看我进去怎么收拾这几个小狼崽。”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高药师已经收回了卡着蒲察干的手,终于能吸上新鲜空气的萧蒲察干,大口地喘着气,同时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引起外边两人的怀疑。 这个时候,屋子里一大三小四人象是达成默契似的,都是尽量地不发出太大的声音,高药师听见外边胡老大的叫喊,也立即开口回答着说:“他娘的,有我老高在,还能出什么事啊。小崽子半夜起来撒尿,踢到了床边的凳子,没什么事,都回去睡吧。” 外边的两人听见高药师的回答,象是放下心来,嗒嗒嗒地踩着楼板走远了。听着两人回屋,高药师恶狠狠地说道:“都上床睡觉,今晚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以后你们再有下次,不管是谁,可别怪我姓高的心狠手辣!” 自拿起凳子到现在,萧蒲察干是什么话也没说,这会儿也只是放低声音地咳了几声,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李爽刚刚抓住他胳膊的时候,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颤抖得非常厉害,显然是紧张过度了。现在忙过去帮他把被子拉平展,从床上摸到耶律沃燕扔过来的小靴子,然后把萧蒲察干按进了被窝。 屋子里有高药师在,虽然蒲察干的身体仍然呈紧张过度的僵硬状态,李爽也不好再安慰他什么,只求小家伙睡上一晚上能够恢复。 高药师狠狠说完那番话后就自顾自的钻进了被窝,李爽把蒲察干按进被窝后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耶律沃燕还可怜巴巴地坐在床边,李爽拉着她的小手,把她拉进被窝后,小丫头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了李爽的怀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是用小手紧紧地抱着李爽。 弄出了这么一回事情,屋子里的四人显然是都睡不着的,只是高药师也好,蒲察干也好,都是尽量的不再发出一点声音,李爽听着他们翻个身都是轻轻慢慢的。几个人都没睡着,说不上一个个都象李爽现在一样大睁着眼睛,却都不再发出一丁一点的声响,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一时说不出的诡异。 第9章 十 山路倾覆前无路 李爽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前有些湿乎乎的,用手一摸,原来是耶律沃燕钻在自己的怀里在悄悄地流着眼泪。小丫头在晚上和李爽打闹以及闹着听故事,看着对象被拐骗一点都不在乎,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和萧蒲察干串通好,要晚上起来动手的。不管如何假装镇定,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这会儿见事情闹大了,就不免悄悄抹起了眼泪。 李爽用手帮她擦擦眼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让她快些睡,小丫头却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小身子在李爽的怀里一耸一耸的,看样子是越哭越伤心了。 只是小家伙怎么伤心,都是偷偷的抹着泪,却不发出一点声响,屋子里有歹人高药师在,李爽这时也不好开口安慰,只能一次次地帮她擦去泪水。后来这种情绪感染到李爽,让他也有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 这一夜,李爽是迷迷糊糊的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夜总是做着这样那样的梦,一会儿是穿越前的那场京城大水,一会儿又是前世童年的点点滴滴,到早上被耶律沃燕摇醒,梦中的情形却是什么也记不太清。 高药师的地铺已经不见了,客房的门紧紧关闭着,不用说又从外边锁住了。蒲察干已经穿好衣服,蹲在床上,呆呆地从满是小格子的窗子上望着不远处的山头。沃燕摇醒李爽后又是眯着眼镜,笑盈盈地说:“爽哥哥,你可真能睡,太阳都这么高了,我不摇你,你还不醒来。” 李爽疑惑地打量着耶律沃燕的笑容,却见小丫头的脸上一片明净,又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象是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钻在李爽的怀里哭过一样。 见蒲察干望着窗外,神情还有些僵硬,李爽开口问道:“蒲察干,你没什么事吧?” 蒲察干转过头来,淡淡地说:“没什么事,就是肚子好饿了。” 李爽听听屋外没有什么响动,就压低声音说:“以后你们要干什么事,千万先和我说一声。我们都还小,力气没长够,是没有力量制服恶人的。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你们逃脱的。” “我已经想过了,我们只能用计谋,才有可能逃跑。爽哥哥,你放心吧,我和蒲察干再也不行莽撞的事情了。”耶律沃燕抢着回答。 萧蒲察干象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神情有些木讷,见两人等着他的话,咬着牙说:“只恨我契丹大好男儿,却落到几个贼子手中,等有一天,我非取了他们的性命不可!” “等我们长大,肯定会不把此种鼠辈放在眼里的。只是,我们现在都还太心。”耶律沃燕说到这,把头埋在了自己胸前,好象为自己没有长大感到自卑似的,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总之,我们现在暂时还不能和几个恶人来硬的,我就不相信,这一路上,会没机会逃跑。” 虽然昨晚发生了些事情,高药师对几人的照顾还仍然周到,一会儿他和店小二给三人送来了洗脸水,然后带着三人去楼下吃了早饭。日上三竿,才套好小毡车,由邱飞骑马在前边带路,高药师赶着马车,胡老大的马紧紧地跟在车后边。 李爽虽然在前世了解一些辽末历史,对燕京左近的地理情况却是一点也弄不明白,一路走来,只是凭着太阳的方向判断今天仍是向东北方向走去,但现在大体在什么地方,他是怎么也判断不出来。再说,宋辽时代的地名和村落县治,和他前世的京城近郊是完全不一样的。 到中午的时候,一路人从大道,拐进了一条小路,然后就开始上坡下坡的,古代的这种木轮的小毡车,虽然从外边看起来象小轿子一样,坐在里边颠簸起来实再难受。自进了山,路况比昨天更差了,小车的轮子吱呀吱呀地呻吟个不停,遇上大点的坑洼,就向一边倾斜,看着象要翻车一样。 由于昨晚的事情,赶车的高药师一路只是抡着鞭子赶车,再也不象昨天那样时不时的和李爽他们说上几句话。邱飞在前边探路,本就是个冷着脸不说话的人,那胡老大长着满脸的横肉,一路来一会儿骂路不好,一会儿埋怨高药师的车子赶得慢。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前边的邱飞突然让高药师停下车来。 “好好的停什么停,再有三四十里才有地方打尖,停在这儿,想让大家晚上在山上喂狼啊?”胡老大骑马从车子旁边跑到前边去,和邱飞吵了起来。 “他娘的少废话,前边的树林里,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弄不好,有可能是官府的暗探。”邱飞冷冷地说道。 耶律沃燕听到官府暗探几个字,紧紧地抓住了李爽的手腕,就差张嘴大喊,把暗探给引过来。李爽见萧蒲察干也一下子来了精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低声对两人说:“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什么都先不要做。” “这都快到蓟县境内了,前两天半个官府的人都不曾碰到,现在怎么会有官府暗探。此去向西十多里,有座二郎山,听说聚集着些好汉,弄不好是山寨的探子吧?”高药师跳下马车,边向前张望边说。 “这个二郎山,我等不曾和他们有过什么交情,听说这帮人平日杀人越货,碰上客商是不留活口的,现在怎么办?不成的话我们退回去走大路算了。”胡老大伸长脖子边张望边说。 “万万不成,那大路是要经过蓟县城的,哪怕把这车子扔了步行,也不可走那条路。”高药师说。 “你们先在这儿等着吧,我上去看看再说。”邱飞话没说完就打马向前跑去。 不一会儿,听见前边响起忽哨声,紧接着又是呐喊和兵刃相击的声音,高药师赶忙把车上的行李背在身上,然后把套着车子的三匹马解开,命令李爽三人下车。 三人刚跳下车,却听到见面响起“嗒嗒嗒”的马蹄声,只见土路上滚起一条尘烟来,邱飞的马飞一般地骑了回来,远远地大喊着说:“快快!弃车上马,这伙人不是二郎山的,都是辽东口音!” 第10章 十一 强敌追兵生死地 邱飞的话还没说完,马就驰近了马车前。李爽远远地看见邱飞的右臂一片血红,一支两尺多长的羽箭刺在他的右上臂上,手臂稍一活动箭竿就颤动个不停。 前边两里许,是一条山路的拐弯,邱飞刚才就是打马过了那条弯后,远远出现的忽哨和打斗声的。邱飞刚刚下马,几人就见山弯处涌过来一大群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离得还很远,只见着那群里一个个象是泥灰里钻出来似的,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刃或农具,嘴里不知道大喊着什么,向这边跑了过来。 胡老大见对方仅仅是一帮灰头土脸的饥民,最前边的几个男人象是虚张声势的向这边跑,后边的老弱妇孺畏畏缩缩地,跟在后边。一个个手里有拿刀剑的,也有拿铁叉,锄头,木棍等农具的。就这样一群人,竟然把邱飞打得满身是血,没有下马的胡老大不禁大怒,抽出腰里的大刀,在马屁股上抽上一鞭子,就迎了上去。 邱飞和高药师同时喊着让胡老大回来,可惜他们喊出的话还没有胡老大的马跑的快,话刚出口,只见胡老大就对着赴上来的饥民冲了上去。 邱飞下马后,高药师过来帮他折断了箭竿,找出布条帮他包扎了伤口。邱飞咬着牙说:“对方人太多,虽然手里拿的东西都不怎么样,但看起来估计不下两三千人。一个个饿得脸上都没了颜色,我们这几匹马根本不可能冲过去的,不但马会被他们煮着吃,那帮饿绿了眼睛的人,弄不好会连我们一起煮了填肚子的。” “胡老大行事莽撞,我们现在是顾不上他了,这破车看来是得扔下了,让小崽子们也上马往回走吧。”高药师给邱飞包好胳膊好,转过头指着李爽三个命令:“你,骑上这匹马,你,和小丫头片子骑上那匹大一点的黑马,如果不想被饿绿了眼睛的饥民煮了吃的话,就快跟着我们逃命吧。” 李爽在这一刻思考着混进饥民队伍是不是比被三个恶人挟持着逃生的机会要大些,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看着不远处把胡老大围得不见了人影的饥民,都吓得变了脸色。听了高药师的吩咐后两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马跟前,耶律沃燕见李爽还在发愣,着急的催着说:“爽哥哥,快点上马!那些人是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李爽见耶律沃燕已经身子一跃,骑上了马背,伸着小手催着自己上去,悲催地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在前世连毛驴子都没骑过,更别说这样的高头大马了。三匹拉车的马背上都没有马鞍和脚蹬,自己骑上去还不被跌个满地找牙啊。 这个时候邱飞和高药师都已跨上了马背,几个人见李爽仍在发愣,都不由得急了起来。高药师急得挥起马鞭要向李爽的头上抽过来,耶律沃燕却抢先冲了过来,嘴里叫着爽哥哥,小身子钻到马的一侧,伸手拉住了李爽的手。 李爽被拉着后,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起身一跃,竟然也稳稳地跳上了马背。骑上马后,李爽还为自己竟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感到吃惊。上马后,两条小腿很自然地夹住了马腹,不用马鞍,坐在马背上也能稳稳地适应马的奔跑跳跃。 想来也不奇怪,自己目前拥有的这具小小身体,估计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邱飞在前开路,高药师在后押阵,跑了不到五六里,听见后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刚刚适应了骑马技术的李爽不敢回头看,却听到身后的高药师大声说:“入他娘的胡老大,竟然从那么多的人堆里给出冲来了,浑胳膊浑腿的,竟然没受什么伤。” 话刚说完,就听到后边胡老大哈哈哈的笑声来:“直娘贼,那群饿绿了眼睛的叫花子真不经打,老子一气就砍翻了三四个。如果不是他们人太多,我就一路冲过去了。” 见胡老大跟了上来,前边的邱飞放慢了速度。胡老大是打着马接连超过了高药师和蒲察干李爽几人,满脸都是得意的赶上了邱飞的马匹:“都说邱大侠武功盖世,俺胡老大今天是真见识过了,竟然被几个饿绿了眼睛的叫花子给打得满身是血,哈哈,哈哈!” 这胡老大一路来是猖狂惯了的,一直被冷眉冷眼的邱飞给压着,这会儿他见邱飞吃了大亏,就跑上来挖苦个不停。没想到邱飞这会儿却对胡老大的猖狂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冷地瞪了胡老大一眼,在马屁股上打了一鞭子。 高药师见胡老大说起话来就没个高低,怕他惹恼了邱飞,就超过了几个孩子的马匹,上前打起了哈哈:“邱老弟不过是一时大意,吃了那些人的暗算,胡老大你就少说两句吧。” 邱飞对高药师打的哈哈并不领情,偏过头来,冷冷地对胡老大说:“他们后边有一队人拿着制式弓箭和刀枪,如果你有兴趣,不妨回头再去领教一番。” 话没说完,却听前边响声一阵“哟嗬嗬嗬”的叫声来,只见前边不远处的峡谷口涌出一人来。这群人同样是穿着不一,不过没有后边那群人灰头土脸的模样,一个个看起来身体彪悍,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的站在峡谷口的路上,还有更多的,立在两边的石山上,摆出一副强人剪径的造型来。 “看样子是二郎山的好汉,要不我上去通融通融,看能不能买个面子回来?”高药师停下马来,脸上再也没有平时猥亵的笑容。 邱飞胳膊上的伤似乎比较严重,虽然已经简单地包扎了,这会儿衣袖上又渗得满是鲜血。现在大家都停下马来,李爽才看到他平日冷漠的脸上,这会儿却是苍白得有些吓人。 “来不及了,后边的人不一会儿就要追上来了。看样子这两伙人肯定会打起来,我们被夹在中间,还不被两伙人打成肉饼啊。”邱飞咬着牙,说起话来稍显得有些艰难。————————————————————————————————————继续求推荐,评论和收藏。后边的内容更精彩 第11章 十二 血流如注山路险 “那现在怎么办?不如我们上去入了二郎山好汉的伙算了。有这三个值钱的生口在,二郎山的好汉肯定会收纳我们三人的。”胡老大回头看看还没追过来的饥民,摇着头说。 “弃马,从这条山谷逃命吧。不说大家和二郎山没什么交情,就算有,他们会把三个生口留给我们吗?”邱飞指着路边的一条小山谷说道。 “连条路都没有,谁知道这山谷通向什么地方啊?刚刚弃了车子,现在又弃马,包袱里干粮都没有几块,万一一路下去,几天都遇不上人烟,又该如何是好?”胡老大迟疑着说。 高药师这会儿却没时间和胡老大磨蹭,首先下了马,边招呼李爽三人下来边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趁二郎山的好汉没有过来,赶紧找出路吧。” 三个孩子下了马后,挤做一堆。李爽衡量着前后的情形,不管后边的饥民也好,前边的土匪也罢,都不是善与之辈,看来也只有跟着三位歹人从山谷逃命这一条路了。至少三位歹人暂时不会害了他们几个命的。 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都不是傻子,李爽衡量出的利害,他们自然也明白。所以高药师从土路跳下去后,三个小孩也手拉手地跟了过去。 邱飞下马后,走起路来有些踉跄,刚刚还挖苦着他的胡老大,不得不伸手扶着他,却被邱飞冷冷地摆脱了。土路到分叉的山谷有个很高的土坎,边上长满了杂草和荆棘,虽然前边已经有高药师和三个小孩走过了,要跳下去还是不太容易。邱飞受了伤后一直用左手托着流着血的右臂,这会儿不得不放开手,抓住边上的小树,有点笨拙地跳下去。 跳下土坎后,有百十来步远是一条干涸的小河,这一百来步,高药师和胡老大两人用刀砍了又砍才劈出条勉强能走的路来。一路上高药师和胡老大在前边开着路,三个小孩手拉手地跟着,后边是邱飞捂着胳膊,脚步不稳地走在后边。没走多远,却听到前边拦路的二郎山土匪已经到了刚刚他们跳下土坎的地方。好在先赶过来的几位土匪都忙着去牵几人留在路上的马匹,并没有追过来。 等几人跑到河床,回头一看,已经有土匪大呼大叫的准备下来追赶了。到了河床,虽然地上满是石头和杂草,相比刚刚走过的满是荆棘的路要好走多了。在这样的路上三位小孩人小,身子灵活,相对走起来并不太吃力。而受伤的邱飞现在总是落在了最后边,前边开路的胡老大不免边走边骂骂咧咧地埋怨邱飞走得太慢。 高药师停了下来,等着邱飞,扶着他。没想到在这不怎么开阔的河床上,时不时有些大石头或者杂树挡着路,两人搀扶着并排走起来就更不容易了。 好在延着干河床走了大约一里许,并没见后边有人追上来,不一会儿听见身后的路上响起一阵呼喊声,看来是饥民和土匪终于碰在了一起,并打了起来。 这个时候,大家可没兴趣去参观别人打架,河谷弯弯曲曲的,四周都是树木和荆棘,大家是只听见后边的打斗声,回首却看不到土路上的两伙人。反正两边的人打了起来,估计是没人顾得下来追赶了,大家逃命的步子也就放慢了。 高药师扶邱飞的时候,无意间拉上了他受伤的那只胳膊,只疼得邱飞呲着牙,连连地吸着冷气。高药师一碰上那条胳膊就惊得大声说道:“直娘贼,邱老弟的胳膊怎么凉得似铁一样,莫不是伤到了骨头弄断了血脉?” 听了这话的李爽,心里只想发笑,骨头和什么血脉毛的关系也没有,这号称药师的家伙看来是对解剖是一窍不通。却听邱飞托着自己的伤臂,苦笑着回答:“咱们刀剑下过活的人,不免会流些血的。以前我受过多少次这样哪样的伤,多的都记不起来了,从来没象今天这么难受。现在是胳膊上边胀疼得要命,到手臂前边却冷得没多少知觉了。看来这条手臂是保不住了,要不,大家先走吧,我随后跟上来就是了。” 高药师停下来,仔细听听后边,确定没人追上来,说道:“两边的贼人打起来了,现在他们是顾不上我们了,大家就先歇息一下吧。你胳膊上的箭头还没拔下来,弄不好这箭头是带毒的,再不弄下来,只怕邱老弟会有性命之忧。” 邱飞这会儿也不再要强,胡老大看看邱飞疼得灰暗苍白的面色,也闭上了自己的嘴。一行人找了个开阔些的地方停了下来,高药师慢慢解开了邱飞胳膊上的布条。却见他的胳膊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肿得跟小腿一样粗细,从肩膀到手腕,紫得跟茄子颜色差不多了。 李爽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这邱飞是被箭头伤了胳膊上的大血管,这种伤口是外边小,里边大,血管的出血止不住,就导致了肌间隙的水肿,如果不赶快减压止血,不但他的这条手臂废了,如果并发感染,只怕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李爽现在是被邱飞几人掳来的小生口,尽管看他和伤势实在严重,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听高药师看着肿得不成样子的胳膊,叹了几口气说:“邱老弟,我要给你拔箭头了,你可要忍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药师把一块破布塞到邱飞的嘴里,让满脸横肉的胡老大过来抱住邱飞的肩膀,抓住留在外边一寸多长的箭竿用力一扯,只听邱飞一声大叫,同时一股血箭喷了高药师满头满脸。 李爽是早就知道这箭头一拔,会喷出很多血的。这种深而小的伤口,里边不断地出着血,胳膊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里边的张力是很高的,在高药师拔箭头前,李爽就用手把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挡在了身后,不让他们好奇地上前观看,免得被血喷得满身。 就连按着邱飞肩膀的胡老大也被喷出来的血溅了一脖子,仅仅在那一瞬间,三个恶人就一下子变成了血人。 箭头是拔出来了,那伤口的血却直往外涌,高药师急得又是压,又是堵,却怎么也止不住血,就连一向凶神恶煞般的胡老大,这时看着喷泉一样的出血,也吓得脸上没有血色了。 看来自己再不出手,这邱飞就是不立即毙命,也会失血过多要人背或抬的,现在这河床上的路,一人走起来都很艰难,如果再抬上个半死不活的人,虽然还不至于让三个小孩来抬,这样磨蹭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满是荆棘杂草的河床。在这样的荒山野外,如此大的血腥味,一旦招来什么野物,遭殃的首先会是自己这三个小孩。————————————————————————————小说情节展开,后边会出现有大量的人物出现,大家有没有兴趣披上马甲进去跑跑龙套?征集人名,网名,秋硕书友群83376939欢迎大家 第12章 十三 炙肉刮血艺初显 李爽走上前去,有邱飞的肩膀上摸摸,在肩窝处触到搏动的血管,用力地按住,那邱飞伤口的出血顿时就变得小了。一直手忙脚乱地帮邱飞止血的高药师和胡老大见伤口不再出血了,奇怪地看看按着邱飞肩膀的李爽,眼里满是疑惑的神色。 “咦,入娘的这血怎么说不出就不出了?”胡老大松开手说。 高药师却是有些不相信地望着李爽,眼里满是不相信的神色:“小兔崽子竟然会点穴止血,我可真没看出来。” 李爽翻翻白眼,懒得跟他们解释什么,开口道:“我只是暂时压住了他的血管,只要我一松手,伤口又会血流入注的。” 给两个粗人讲解什么大动脉的走行什么的,李爽没这个耐心,就是讲了,只怕他们也听不懂。 “那怎么办?总不成你一直这样压着他的肩膀吧?”高药师说。 怎么办呢?这样的小伤,李爽前世在急诊科上班的时候,时不时会遇上的。只需扩大伤口,找到出血的血管结扎,然后缝合伤口,用些抗生素就行了。可现在处在这野外,什么趁手的家什都没有,前世的什么手术刀,血管钳缝合针,以目前的技术根本就造不出来。 李爽皱眉想了想,吩咐着说:“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先生堆火再说吧。” 邱飞三人行走江湖,时常给自己或别人处理伤口的,李爽的话,他们一听就明白他说的在理。虽然不明白生火有什么有,高药师连忙去周围捡起了干树枝。 刚刚李爽突然出手给邱飞止血,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都感到很是奇怪,见李爽只在邱飞的肩膀上按了按,那出血不止的伤口顿时就不再流血了,两个孩子都好奇地看着李爽,尤其耶律沃燕,大睁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里满是崇拜之色。 听李爽让生火,两个孩子左右无事,就跑前跑后地捡起了柴禾来。小孩子在树林里身体灵活,一会儿就各自抱回了一大抱干树枝回来。 在这个时代,生堆火却不是太容易的事情。高药师,胡老大这类常年在外行走的,随身都带有火镰,只见高药师蹲下身体,背着风,用火镰对着火绒打了许久,冒出一次次火花,费了好大的神才把火绒引燃,再用火绒点着干树叶,堆在一起的树枝终于生起了火苗来。 火生着后,李爽让高药师帮着按住邱飞肩上的止血点,问胡老大要了个小刀,让邱飞忍着疼,快速出手把他胳膊上的伤口扩大了有一寸多,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有菌无菌的了,直接把手指伸进伤口里,左掏右掏,掏出拳头大小的一堆发黑的凝血块来。 整个过程,高药师紧紧地按着李爽拉着他的手找到的动脉搏动点,胡老大从后边紧紧抱着邱飞的肩膀不让他活动。邱飞是一直咬着牙,忍着疼痛。 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开始时感到好奇,眼巴巴地看着李爽的动作,后来见他把手指伸进了伤口,掏出了一块块的凝血块来,两个小家伙就不再敢看,背过连去。耶律沃燕背过脸后还紧紧地闭着眼睛,过一会儿就问一声:“爽哥哥,好了没有?” 李爽是没功夫回答耶律沃燕,三个歹人虽然感到沃燕问来问去的有点烦人,这会儿正指望着李爽处理伤口,也都不好发作。估摸着清理完凝血块后,李爽见高药师和胡老大都抽不出手,就吩咐萧蒲察干在火堆里找出一根烧得正旺的树枝,连同树枝上的火子给他递过来。 让邱飞再忍着,李爽拿起还飘着火苗的树枝,一下塞进了他的伤口,只听嗞嗞的几声响,同时空气中弥漫出浓浓的人肉烧焦的味道来。任是邱飞紧咬着牙关,这会儿也疼得大叫着跳了起来。 高药师和胡老大这时都别过头去,不敢看李爽的动作。李爽手拿烧红的树枝,手上不紧不慢,直到树枝上的火苗在几声嗞嗞声中完全息灭。 其实李爽前世手术中的什么电凝,激光止血,都同样是烧灼让出血的血管结痂,从而达到止血的效果。李爽这样直接手烧红的木柴在邱飞的伤口里边烫,虽然看起来很野蛮,和他前世用的电凝什么的原理是一样的。烧灼的木柴直接进伤口里边,同时还能烫死伤口内的细菌,落在伤口里的森炭灰,还有很好的收敛止血的作用。 烧烫了一次,李爽让高药师稍稍地松开紧压的指头,伤口内的出血还没有完全止住。李爽不得不让蒲察干再递上两次大小适当的烧红的树枝,在邱飞的伤口里烫了又烫,让空气中飘荡更多的人肉烧烤的味道,直到高药师松手后,伤口内没了明显的出血才停手。 再用布条帮邱飞包扎好伤口,李爽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了。高药师紧按住止血点的手终于解放,边用力甩着发困的手指,边好奇地问:“李公子,不知你师从哪位高人学得这手伤科之术?” 李爽现在是话也懒得说,只是翻翻白眼,回答着说:“不为良相,即为良医。这等止血清创的玩意儿,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耶律沃燕见李爽抬着头,翻着白眼,对高药师的话带理不搭的样子,不禁脸上也堆起了得意的笑容,过来想拉拉李爽的手,而李爽的手上还满是血迹,看了看只能皱皱眉头。 李爽也不是在说大话,他前世再怎么着也是医科小硕出身,如果有上一个清创包,这样的伤口也只需要十来分钟就能搞定,而现在几个人都累出一身臭汗来,也只是暂时的止止血而已。 “他的伤口虽然不大,里边却很深,里边至少有一根大血管断了,现在用炭火烫烫,也只能暂时的止血,要想手臂无事,性命无碍,还得动动手术才成。”见高药师和胡老大都松了口气,李爽赶忙说道。 古人行走江湖,常说“宁挨十刀,不挨一枪”,这种枪箭的伤口,处理起来是最麻烦的。象刀剑之类的伤口,大都是宽而浅,看着伤口剁开很是吓人,其实这种伤口不容易大出血,伤口开阔,止起血来也容易。枪箭之类的伤口,往往在外边看着只有非常小的一点点,里边有多深却不知道,出起血来位置深,由于伤口小,断裂的血管往往收缩到肌肉里边。就是在李爽的前世,有完备的手术器材,遇上这种伤口处理起来相对也要麻烦得多。在冷兵器时代,直接致命的伤口是很少的,多是受伤后出血得不到处理,或者伤口感染才要的人命。理论上来说,除了大脑,心脏的直接创作,别的地方的冷兵器伤,只要处理及时得当,不但要不了人命,连后遗症都不会留下多少的。 胡老大听李爽说折腾了这么久,邱飞的伤口也只是暂时没事了,不禁发怒说道:“入娘的,要弄你不一次把他的伤口弄好,后边还要折腾。大爷我刚才已经是累得一头大汗了,后边你再折腾,休想让大爷再给你帮忙。”————————————————————————————话说,推荐地有木有,收藏地有木有,评论地有木有? 第13章 十四 采药疗伤显岐黄 李爽摊摊手,对胡老大的话带理不搭的回答道:“我不是华佗,现在就算是华佗在这儿,什么趁手的东西都没有,他照样会束手无策的。” 三个歹人中,高药师的脸上常常堆着猥亵的笑容,看起来多少还能让人亲近。邱飞虽然总板着脸,看起来还算有些英雄气概。就这胡老大不但满脸横肉,嘴里还总是唠叨个不停。李爽他们三个孩子,觉得最讨厌的就是这胡老大了。更何况李爽还没忘记刚刚穿越过来时挨的胡老大的那几脚和几鞭子,所以现在回答胡老大的时候,脸上也就满是轻蔑的不耐的神情。 胡老大似乎被李爽刚刚露出的几手医术给镇住了,听着李爽的话,并没有跳起来发作,只是狠狠地瞪了李爽和耶律沃燕他们一眼。瞪沃燕的时候,小丫头伸着舌头,向他作了个表示讨厌的鬼脸,气得胡老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了身边一棵树上。 刚刚经过李爽这一阵折腾,邱飞早就疼得昏了过去。这会儿缓过神来,轻轻地动动胳膊,感到胳膊的胀疼明显的减轻了,开口向李爽道谢着说:“多谢李公子妙手,我邱飞是个粗人。既然李公子救我一次,这一路上我一定会让三位公子小姐少受些苦的。只是李公子虽然救了我一命,我却不能做主放了三人。你们三个的身份特殊,我们不把你们带到是交不了差的。” 李爽原来就没指望着给邱飞治治伤,就能获得自由的,见邱飞开口说话了,就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受伤后失血太多,应该多喝些水才好的。如果你的身体无碍,大家最好别停在这地方,这儿的血腥味太大,万一招来大些的野物,就麻烦了。” 高药师从包袱里找出个葫芦,在鼻子上闻了闻,送到邱飞的嘴边,邱飞仰头喝了两大口,站起来说:“死不了,现在包扎好了伤口,我感觉好受多了。李公子说的有道理,这地方离山路不太远,万一两边的人追过来可就不好了,还是走吧。” 高药师砍了根树枝让邱飞柱着,一路人又往前走了。河床上的路和先前走的差不多,一会儿是从山是冲下来的杂石,一会儿是这样那样的杂草或荆棘。邱飞受伤失血太多,虽然现在柱着木棍不用人搀扶了,走得还是很慢。而在这要的地方,身体小的三个小孩走起来却最为轻便,萧蒲察干带路,在树丛里钻来钻去,常常把三个歹人拉在了身后。 要说逃跑,现在在这种没有路的小树林里,是最容易的。蒲察干手里拿着根树枝,把杂树或荆棘拨开后在树林里钻得很快,耶律沃燕埋着着紧紧地跟在身后,还时不时停下来拉上李爽一把。估摸着三位歹人已经被甩在身后有一段距离,耶律沃燕悄悄地说道:“爽哥哥,你说我们现在能不能逃走?” 李爽看看四周,放眼是看不到尽头的山峰,而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估计再有上两个时辰天就黑了。三个小孩逃出去后在这茫茫大山里边,估计比跟着三个歹人要危险些,就小声说:“我们现在逃脱几个歹人的手掌不难,难的是如何走出这大山。天马上要黑了,我们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在山里碰上狼群或别的什么野物就麻烦了。” 正说着话,听着后边出现比较急的脚步声,胡老大在不远处远远地喊道:“三个小崽子跑那么快干什么?别想给爷爷玩什么鬼心眼。在这林子里没有爷爷们带路,你们喂了狼肚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蒲察干听了李爽的话,已经放慢了脚步,不一会儿就见胡老大喘着气追了上来,三个小孩都懒得理他,继续在前边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不时停下脚步,等等后边的邱飞和高药师。 耶律沃燕边走还摘着路边的一些小花玩,当他看见不远处石头缝里的几朵花,拉着李爽跟她过去采的时候,李爽却突然让她不要动,呆呆地打量起了这几朵花来。 这一丛总共有五六朵褐红色的小花,枝茎只有半尺来高,茎部粗肥,呈淡褐色,紧帖着地面,长着两片很小的叶子。那花朵怎么看,都象春天的桃花,而紧帖在地上的几片叶子,和桃叶也有几分相似。猛然看来,象是谁把桃树枝埋在了圭里,只露出了花朵和两片叶子。 这秦岭巴山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北方出现?李爽疑虑地打量了许久,才小心冀冀地用树枝在植物的根部刨了起来。地上都是松软腐烂的树叶,挖起来很容易,不一会儿就将一株植物完整地刨了出来。再仔细辨认花茎和根部,然后小心冀冀地把整株植物揣进了怀里。 “爽哥哥,这是什么宝贝啊?”耶律沃燕见李爽一脸郑重的神态,好奇地问道。 李爽却不说话,继续挖起了别的几株。一会儿邱飞和高药师赶了上来,同样是好奇地发问,李爽也不说话,摘了一朵小花递给邱飞说:“你把这个吃下去,一会儿胳膊就不怎么疼了。” 邱飞接过小小的花朵,疑惑地看看,觉得这么小的一朵花,就算起不了什么作用,也不至于毒死人,就依李爽的吩咐,把整朵花嚼着吃了。 高药师过来看看李爽挖出来的植物,不相信地说道:“就这玩意啊,又不是千年长白参,吃上一朵花,伤口就不疼了,我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这到底是什么药啊,我采了一辈子的药,却不知道这玩意儿也能入药的。” “这桃儿七一般都是生长在南方的,你在长白山采药,当然是没见过的。”李爽淡淡地说着,心中却想:不但你没见过,这玩意儿在老子的前世,大多数中医大夫同样是都不认识,不知道他的功效的。多亏自己前世有位乡村草医的爷爷,自小说带着自己上山采药。 李爽刚刚给邱飞处理伤口时那熟练镇定的手法,让三位歹人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见他刚才挖这草药时慎重的神情,不得不对他的话,相信了三分。 第14章 十五 惊闻辽东生祸乱 后边的路上,李爽就开始打量起了身边的一些植物了。这个时代的植被很好,李爽发现这条小小的河床两边这样那样的草药可真不少,碰上有用的,就采摘一些。一路来有沃燕和蒲察干两人帮忙,走了十多里路,自己的怀里就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三个小孩走得本来就快,一路来跑前跑后的忙来忙去,并没有耽误行程,几个歹人也懒得干涉他们。邱飞吃了那花朵后不到半个时辰,突然活动活动自己受伤的臂膀,奇怪地说:“咦,真是奇怪了,这条胳膊真的不怎么疼了,现在走起路来,好象也比先前有力气了。” 听了邱飞的话,众人都感到惊奇,李爽却什么话也不说,继续边走边辨认着路边的植物。耶律沃燕边帮李爽挖着一株细辛,边好奇的问:“爽哥哥,你这些本事都是哪儿学来的?我们整天和你一起玩,怎么不知道你还懂得本草啊。” 这个问题,李爽还真回答不出来,就敷衍着说:“燕京城有那么多的生药铺子,我闲来无事跑去玩玩,就认得一些药了。” “哦,我说呢,你前段时间老往你家的济生堂跑,原来是去认药去了。我觉得你长大能考取进士最好,就算科举考不上,凭着你爹的恩荫,也能进入仕途的。你家那三个生药铺子自然有人打理,你学这么多的医术,也没多大用处的。”李爽没有想到,这耶律沃燕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是个官迷,却不知道,大辽在今后已经没时间开科取仕了。 大约两个时辰后,河床通进了另一条山谷,延着山谷走了许久,终于看见山边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来。一伙人从河床爬上山路,见这条所谓的路,也就是地上依稀能看出曾有人走过的痕迹罢了。不过,有路,近处应该就有人家,看着太阳快落山了,大家都指望着晚上能找到个落脚的地方,免得栖身野外。 高药师的褡裢里有干粮,分配大家吃过后,就延着这小路往前走去。开始的时候地上的路是时有时无,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小路终于和另一条大些的山路汇合,再沿着走下去,不一会儿就看见对面半山腰零星地出现八九户人家来。 那些人家并不集中,远远望去,这儿一片坡地边坐落着几间房子,那儿一片树林,边上又是一排土屋,零零星星的杂乱地分布着。看起来那些人家离这边的山路并不是很远,但走起来却不容易。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远远的传来一阵犬吠之声,一会儿,三四只毛长肉肥的土犬从一片树林里奔了过来,围住一伙人狂吠个不止。 狗群围着众人,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高药师和胡老大忙挥着手里的刀不停地驱赶着。耶律沃燕虽然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会儿却被叫个不停的狗狗给吓坏了,拉住李爽的衣襟,藏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一群群狗狗呲牙裂嘴的样子,李爽也感到害怕,但他不得不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伸开手臂,把两个小孩挡在了身后。 却听树林里传出几声么喝声,狗狗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有几只还摇着尾巴,向树林跑去,从林子里迎接出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矮壮汉子。高药师连忙迎上前去,打着招呼说:“我等在山里迷路,还望主人行个方便,找个地方让我们歇息一晚。” 那汉子警惕地打量着一伙人,问道:“你们从哪来,这地方却不是通行的要道,你们怎么来的?咦,还有人受伤,看来你们几个也不是一般的行路之人。” “我们怎么不是行路之人啊,不瞒主人家说,我们在路上碰上了匪乱,不得不弃车弃马,一路落荒而来,伙伴还受了重伤。还望主人家行个方便,给我们一个落脚之处。”高药师的猥亵笑脸,多少还是有些亲和力的,他再装出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弄得那五十多岁的汉子的警惕性,顿时降低了好多。 “唉,在路上行走都不容易,既然你等来到门前,我老汉也不好把你们拒之门外,只是柴屋简陋,还望几位不要嫌弃。”老汉边说边吆喝狗狗们给众人让开路,领着一伙人到了屋前。 只是三四间土坯房,有两间盖着破破烂烂的青瓦,还有三间屋顶上却是茅屋。进了房间,见屋子里的泥地坑坑洼洼的满是尘土。中间的屋子前边杂乱地堆放着些柴草,后半部分并排摆着两具大大的棺材,棺材上边码着些豆秆。 老汉引从人进屋后,从里间的屋子里出来个满是皱纹的老妪来,高声问道:“大郎,家里来客人了吗?莫不是小三他们从辽东捎来了什么信?” “是几位过路的客人,看着天晚了,来我家住上一宿。”老汉对老妪说道。 屋里只有两张粗糙的柴凳,几人落坐后,高药师从袖子里摸出几十纹钱来,递到老汉手中说:“我们来得突兀,多有打搅。主人家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吃的,好歹安排上个住处,我们只住一夜,明天就离开。” 老汉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接高药师手里的钱,推辞着说:“只住上一夜,哪能要这么多的酬劳。只是我和老伴在这儿等死。却没宽畅的地方安排几位,大家晚上免不得进柴房歇息。” 老妪去隔壁灶间煮饭去了,邱飞靠在墙边,脸色仍然苍白,进屋后就不说话。胡老大左瞅右瞅,对破屋子是牢骚满腹,因为等着主人的饭来果腹,强忍着没说什么,只是横着脸闭目养神。 高药师堆着一惯的笑脸和老汉攀谈了起来,从他们的谈话中,李爽听出老汉两口子是逃户,才住在深山中的,周围七八家人口都是同样的逃户,平日并不怎么来往。因为逃户不用纳税,这周围的土地虽然贫瘠,好在土地多,只要有力气,想种多少就有多少。除了种粮,平日老汉再进林子打打猎什么的,倒也不至于饿着。 老汉有个儿子在辽阳府的什么地方讨生活,听说辽东那边生了内乱,已经有半年没有了消息。老汉一提起自己儿子没了消息,不免是叹气连连。高药师听老汉说起了辽东那边的情况,就问:“却不知主人家听没听到辽东新近有没有什么情况?” “唉,那地方先是受女真鞑子的祸害,前几日我在山外碰上几个从那边逃难过来的人,听说高永昌杀了东京留守萧保先,重建了什么渤海国。属下的州县不愿附逆,和高永昌的军队打来打去的,打得老百姓都没活路了,一路路的饥民都往关内涌。可怜我那儿子,都半年多没一点音信了,八成是没了。”老汉一提起自己的儿子,就不由得抹起了眼泪。——————————————————————————————————后台收到短信让签约了。大家再支持一把,让收藏和推荐多点吧,也给上点评论吧 第15章 十六 辽阳路断海风险 无论高药师再如何正面侧面的打问,老汉对辽东的情形也只知道这么多。三句话离不开自己那没了音讯的儿子,弄得高药师也没了再打探下去的心情。 李爽进屋后,就蹲在门口显亮点的地方,从自己怀里掏出采来的那些草药整理了起来。没想到这一路来的收获还真不少,什么断血流,十大功劳,金毛狗脊,八角金莲,白花蛇舌草等林林总总采了不少。邱飞见李爽摆弄起了草药,就涎着脸过来说:“我这胳膊,现在好象比前会儿又疼了好多,能不能再给我点那小红花吃吃。” “那东西可是有巨毒的,用多了会要人命的。待会儿我整理出些草药,让煎成汤药给你服下吧,免得你那胳膊发肿化脓。”李爽边继续摆弄着草药边说。 一会儿老妪煮好了饭,家里也没个饭桌,只能给每人沉上一碗,让大家就着一盘咸菜将就着吃。胡老大接过一碗黑黑的面疙瘩,皱着眉头说:“直娘贼,这是什么饭啊,让人如何下咽?” 李爽见碗里黑黑稠稠的,隐约看出来是浆糊一样的面疙瘩,感观性状实再不好。但一天来没怎么进食,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了,见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都是端着碗,耸着鼻子,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只好带头吃了起来。尝了一口,对两人说:“还真不错,这面食里边有油有盐的。” 两人将信将疑,试着尝一小口,耐不住肚子里面的饥饿,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胡老大是边吃着饭,边骂着说嘴里淡出个鸟来了,埋怨着说,看着屋子后边有羊子,也不见主人杀上一头来招待招待大家。老两口见胡老大满嘴的粗话,邱飞的脸上又是冷得象挂着霜一样,吓得都不敢说话。 等高药师吃完饭,老汉引着他去看了他们歇息的房子,然后老两口就躲进小屋里不出来了。饭没吃完,天就已经黑了,几人去房前屋后查看了一下地形后,就进屋歇息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歹人们安排三个小孩在床上睡,一床破被子勉强够三人盖住身体。而三位歹人则或坐或卧地在草堆里将就了。 床铺的下边垫的是柴草,硬硬的很不舒服,盖在身上的被子不但粗糙还有很难闻的味道。三个小家伙虽然自小是野惯了的,但在家都是锦衣玉食,吃穿睡都有人侍候的,哪受过这样的罪啊。走了一天的路,也着实累了,耶律沃燕虽然嘴里喊着被子脏臭,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李爽也困乏到了极点,但穿越过来两天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一时却不敢睡熟,迷迷糊糊中,却听到了三个歹人商量起了后边的行程来。“看来辽东的路是断了,我们一行人,现在行李和马匹都丢了,还带着三个小生口,说什么也不能从辽东过的。”高药师说。 “此去女真部,也只有辽东这一条路了,不经过辽东,又从哪儿走?难道绕到漠北去?且不说漠北气候苦寒,那路上又是草原又是荒漠的,没个向导,迷了路怎么办?”胡老大的声音。 “不行的话,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段日子,等辽东的路通了再说吧。”邱飞低声说。 然后就是几个歹人争吵了起来:“几个小生口都不省心,这儿离燕京也不是太远,不尽快离开,万一碰上官府,不但小生口带不走,我们几人的性命都会没了。”又是胡老大的大嗓门。 “不行的话,我们还是继续往辽东走吧。听说女真的兵马已经南下,说不上走不了多远,就能碰上女真的前部兵马,我们也就算交了这趟差事了。” 听了邱飞的话,胡老大冷冷地说:“女真各部都互不相统的,我们这样瞎走,谁知道会碰上哪位贵人的兵马啊?大家的家小可都是在斡离不大人那儿押着,不把几个小生口带给斡离不大人,我们还是交不了这趟差的。” 从几人的交谈中,李爽听出这三人虽然各有各的主意,最终还是那高药师主事,见胡老大和邱飞争吵起来就没个完,高药师开口说:“辽东是走不通了,漠北那条死亡之路,更是万万走不得,看来我们只能走海路了。” “海路?那走起来岂不是更远?”邱飞,胡老大同时说。 “此去向东,应该不太远就到海边了,我们想办法弄上一条船,绕过辽东,再绕过高丽,就能到女真北部登陆了。走海路虽然远些,一方面少了车马之累,另一方面又能避过辽东的兵乱,到了海上,也不再怕三位小生口生事逃走。我想来想去,觉得走海路是最为稳妥的。” “好到是好,只是咱们三个都没出过海,这船只和水手,又到哪里去找。”邱飞说。 “入娘的,咱们手里有刀有剑,还怕找不到条出海的船么。长这么大老子还没出过海,这次就他娘的坐船去看看海上的光景。”胡老大拍着腰里的刀说。 李爽听三个歹人商量着要改走海路,心下不由得急了起来。如果从陆地上走,一路上逃跑的机会是很多的,但是万一上了出海的贼船,茫茫大海,想逃也没个逃的路子。看来到海边前,一定要带上两个小家伙安全的逃走才行。 天还没亮,几人就被邱飞的呻吟给吵醒了。被打扰了磕睡的胡老大卧在草窝里骂道:“入娘的不就是吃了一箭么,能有多疼啊,一大早就叫个不停,还让不让人睡觉!” 高药师却点亮了松灯,一边帮邱飞解包扎的布带一边说:“看来邱老弟是昨天又受了风寒,这身子怎么烫得象炭火一样啊?” 李爽本来想多睡一会儿的,听邱飞叫得厉害,高药师又说他在发烧,就爬起来过去摸摸邱飞的额头,摇摇头说:“看来是伤口没处理好,感染了。这可怎么办,他这伤口得重新处理,可现在什么家什也没有。”————————————————————————————————————————————话说,要签约了,大家继续支持支持吧,收藏和推荐还很不给力。 第16章 十七 他乡故交泪两眼 给邱飞解开包扎的布带,见伤口周围又呈紫茄子样了,整条手臂发烫,伤口周围不停地流着发黑的血水。李爽的手稍稍在伤口边一按,邱飞就呲着牙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草草用布条压住伤口,李爽拉着高药师出了柴房:“他那伤口,得想办法赶紧处理。现在需要烧死上壶开水,再找点针线来,最好能找把镊子才好。” 老汉听见这边的响动,也走了出来。高药师立即让老汉打开灶房门,一边烧水,一边问老汉,家里有没有针线镊子这些东西。老汉为难地说,针线倒有,但什么镊子,家里去没有的。李爽在灶边的一个小木盒里翻腾,找出了个生锈的拔猪毛用的破镊子来,皱着眉头看了又看,这东西太大太粗糙,怎么将就着也是不能当手术器械的,只好在旁边找出块磨马石来,在石头上慢慢地磨起了镊子。 一会儿老汉从里屋拿来了针线,李爽看了一眼,又不得不再皱起了眉头。这个时代的那针,竟然那么粗笨,打来的钱也是粗粗的麻线。没办法,李爽只好拿起针来,在磨刀石上又磨了起来。他把针磨得细一些,还把针头磨成了三角开,这样才更加锋利些。再把麻线劈细,穿在针上。放在锅里煮了起来。水开后又煮了二十多分钟,才把针线和镊子捞出来,放进煮过的碗里。 这时天已经大亮,几人把邱飞扶出来,坐在灶房门前。李爽等开水凉一些,往里边放上些盐,再把自己的双手在盐水里洗过。问老汉家里有烧酒没有,没想到老汉却不知道烧酒是什么东西,只是说自己有好几个月都没打过酒喝了,家里自然是没有的。 没办法,只好用盐水给伤口周围消毒,再给邱飞吃上一大块桃儿七的根,让他忍着点,就用烧红的刀子把伤口再往大里扩了。扩开伤口,不停地用盐水冲洗,直到洗干净里边的木灰,伤口里的血不再黑了才停止。这时那伤口又开始一股一股地流起了鲜血,李爽吩咐高药师用昨天的办法压住邱飞肩窝的止血点,然后用粗糙的镊子在伤口里仔细地寻找着血管。伤口已不新鲜,出血的血管回缩进了肌肉,找起来很不容易,不得不让高药师时不时地松一下止血点,看什么地方出血,再向里找去。大汗淋漓地找了有半个时辰,才终于夹住了血管。可是这粗糙的镊子,不象他前世用惯了的止血钳是带锁扣的,夹住血管后去不敢松手,不松手又不能用线打结,只好让胡老大过来帮捏住镊子,然后用麻线打起了结来。一个结打好还不放心,再用针线在出血点周围缝上一圈,让高药师松手,确认没有活动心出血,李爽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大血管的活动性出血了,肌肉周围还有不少的渗血。老汉家有不少的木炭,这时已经在旁边生起了一盆炭火,李爽用镊子夹起一小块着得正旺的炭块,仔细在伤口里出血的里方烫了又烫,又烫出一阵阵嗞嗞的火烧人肉的声音来。再用盐水冲洗伤口,确认里边再没明显的出血了,这时李爽已经累得一屁投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刚刚耶律沃燕见李爽给邱飞处理伤口,别过脸去不敢看,这会儿见李爽累得趴窝了,连忙过来用自己的衣襟帮他擦汗水。 歇了会儿,李爽又坐起来给邱飞缝起了伤口,试了一下,觉得直针用起来很不习惯,就把针在炭火上烤红,用镊子折成弧形,虽然粗糙的镊子用起来很不顺手,但缝合这样的小伤口,在李爽的前世那是再熟练不过的了。不一会儿就把裂开的伤口缝得不不整整的了。 用布带松松地包扎好伤口后,李爽说:“他受伤以来出血太多,已经伤了元气,再加上伤口发炎,还要用些草药才成的。” 什么贫血啊,感染啊,在这个时代肯定给这些人解释不通的,李爽就只好说是伤了元气了。 “你昨天不是采了那么多的药么,全部给他吃了就是了。”胡老大在一旁闷闷地说。 老子到想把那些药都给他吃了,就那些桃儿七,就足够把你们三人都毒死的。李爽心里想道。 “那不成,那些药大多都不对症的。他现在不但需要滋补元气,还要消肿解毒清热,也不知道这山里边能不能找全这些药物。”李爽边说边望着对面的山头。 “那还磨蹭什么,赶快吃了饭去采他娘的草药。这地方不能久呆,得赶快让姓邱的身体恢复才成。”胡老大说。 吃过饭,高药师带李爽和耶律沃燕上山采药,胡老大留下来照顾邱飞,却把萧蒲察干下留了下来,显然,歹人们是怕三人进山后逃跑。 李爽带着高药师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一边采药,一边尽量往山顶是走,留心观察周边的环境,半天下来这样那样的草药也算采了不少。高药师虽然号称什么药师,其实是认不了几味药的,李爽每采到一味药,就问这药的药性功效什么的,虽然费了李爽不少的口舌,随着药越采越多,高药师对李爽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了。 李爽已经采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太阳刚刚偏西,就带着两人往回赶。下了山坡,一条山路上,是一波一波从辽东那边过来的饥民。好在这伙人三五成群,不象昨天碰上的聚集几千人的大队伍,一个个也只埋头顾着赶路,不象昨天那伙人边赶路边抢劫。 高药师的老家本在辽东,这会儿急于知道辽东那边的情况,就迎上前去想打听点消息。不想还没走近,就听见有人远远地叫他:“兀那前边可是先前辽阳府李家药铺的店伙高药师?” 高药师打眼望去,对着一位灰头土脸的汉子辨认许久,才开口问道:“前边莫非是故人曹孝才?你不是在辽阳府开着铁匠铺子,怎么也到了这里?” 见果然是高药师,这曹孝才赶上前来,拉住他的衣服,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还没说话就先哭了起来:“还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活着遇上药师,我等落了大难,药师若在关内有落脚的地方,还望能扶持我等一二。” 高药师为难地苦笑一声,拉曹孝才到路边问:“这辽阳府现今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一路来都是辽东的饥民?” 第17章 十八 蓬山此去无多路 “去休,去休!辽阳府现今已成人间地狱,那高永昌杀了东京留守萧保先,自立为大渤海国皇帝,据东京辽阳府反了。辽阳城里又是兵灾又是匪乱,现今北府宰相张琳带兵十万,眼看就要打过去,大家都没了活路,不得不一路讨饭,往关内来了。”曹孝才叹着气说。 “现今这关内也不太平啊,不瞒老兄,我等昨天在路上才遭了抢,一个伴当还受了箭伤。现今遇上故人,虽然有心援助,也没有能力啊。”高药师看着曹孝才是想从自己身上打点秋风,为难地说道。 听了高药师的话,曹孝才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咬着牙说道:“原想着到了燕京左近,官府总会照顾我等灾民一二的,没想到这一路下来,不管是州城府城,见我等饥民都是紧闭城门不让进去。难道这大辽的江山就如此完了吗?天下之大,就没有我等容身的地方了么?” 高药师的眼睛骨碌骨碌地看看停下步子等着曹孝才的几个人说:“记得曹老兄在辽阳府打得一手好铁,不知老兄的这些伴当可都是手艺人?” 曹孝才指着几人说:“这是我的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这个张老哥做的一手木匠活,现今带着几个徒弟和我们结伴而行的。” “我等刚从燕京那边过来,看来这大辽江山是真的要不成了。燕京城外也是一片萧瑟,哪能容得下你们这么多的饥民啊。再往南走,到大宋境内,可能还有条活路。但白沟河边境,到处都是两边的斥侯和暗探,你们想闯过去,却却是千难万难。”高药师看着众人,脸上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态来。 众人听了高药师的话,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叹着气说,这可怎生是好。 高药师见众人都发了急,就慢悠悠地说道:“现今有一条出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胆子随我去闯?” “大家一路走来,受了多大的苦处,不就是奔个活路,还有啥不敢闯的。”曹孝才咬着牙说。 高药师再看看众人,见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后文,就开口慢慢说道:“现今女真部阿骨打大王兴起于白山黑水间,和辽国皇帝打了几年,却是连战连胜。大家都是有艺在身,女真部现今正是用人之际,大家去投了女真,铁定会受到重用。” 高药师的话说完,一伙人却都大瞪着眼睛,不再说话。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汉奸的说法,一伙饥民也不过是奔个活路,更何况他们自祖辈以来本就是身份尴尬的渤海汉儿。大家不回应高药师的话,不是出于什么民族大义,而是投女真的成本太高了。 “药师的主意好倒是好,可现在东京道的北边两国正在交战,我等往东北走,铁定要被哪边的人抓了生口,被抓过去冲阵,我等的性命也就没了。”曹孝才刚刚指着的那位张姓木匠,好半天才迟疑着说。 这个时代打起仗来,双方都是要抓很多老百姓去去送粮草的。遇上攻城掠地的时候,还会让抓来的生口们去冲阵,从而降低主力部队的伤亡。辽东这么多的百姓涌进南京道,一方面是因为连年打仗出现了饥荒,更主要的是,这些老百姓都怕被打仗的乱兵抓去当炮灰。 “我听说女真兵在北边烧杀抢掠,无所不做。我等前去,碰上女真兵,话语又不通,谁知道我们是前去投诚的啊。药师,这个主意却是万万不成的。”曹孝才拒绝高药师道。 “走陆路当然是不成了,但我们可以走海路啊。租上条大船,绕过辽东,再绕过高丽,就到了女真本部。到了女真本部,一则我们是主动投奔的,肯定会受到女真人的欢迎,再则,大家都是手艺人,那女真部起于蛮夷间,最缺的就是手艺人了,大家还怕在那边受不到重用么。以曹老兄这手艺,却给女真人打造兵器,说不得能进兵器监混上个一官半职的。实不相瞒,我前几年在长白山采药,曾救过女真斡离不大人一位亲兵的性命,和那斡离不大人也有些交情,大家随我去,保定大家在女真都受到重用。”不得不说,高药师给一伙人画的这个饼子实在太大,一伙人中年轻点的,脸上都有了跃跃欲试的神态。 曹孝才却是锁着眉头,一时拿不定注意,高药师把曹孝才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我这次南下,就是受斡离不大人所托,来南边找些手艺人过去的。老兄不如随我在这一路的饥民中选些有手艺的青壮带过去,到了女真部,岂不是大功能一件,斡离不大人不知道会奖赏给我们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斡离不大人和辽人作战,抢了不少女生口,说不定一高兴,会赐给老兄一两个契丹娘们。” “这一路遇上逃难的各类工匠着实不少,我现在担心的是,这海路到底能不能通到女真本部去。”曹孝才沉吟着说。 “这个,老兄尽管放心。”高药师拍着胸脯说,“既然承了这起事情,我肯定要和大家一同坐船的,我就是骗了别人,难道还能骗了自己不成。我们坐上船后先是向南,绕过高丽的南部,再一路延着陆地不远向北走,过了高丽境内,就是女真本部了。” 听了高药师的话,曹孝才不再沉吟,咬着牙准备赌上一把,问:“此去只怕不下上千里路程,不知道带多少人过去才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是有手艺的青壮,有多少带多少。身体强健的,没什么手艺,也可以带过去。男女不限,只要没有太大拖累的,也可以让一家一户的带过去。一条船不够,我们就多找上几条船,总之,是人越多越好。”人贩子高药师准备大干一把。 听高药师这么说,曹孝才也明白带过去的人,会以人头给奖赏的,既然自己和高药师承了这个头,将来的奖赏肯定少不了自己的。就和高药师谋划着:“既然如此,我现在就一路游说饥民,看有多少人愿意随我们乘船去投女真。只是,这一路的人的情形你也见了,大多都是饿昏了头的。有的,不免要给些吃的才好游说人家随我们一道的。我这一路上盘缠早就花光了,要成大事,免不得要药师破费一些。” 高药师见曹孝才伸手向自己要钱,就从褡裢里摸出两贯钱来说:“我这一路上也弄丢了行李,身上也没几个钱了,这点你先拿着花吧。走海路,免不得要租船什么的,又是一笔大的花销,我还得想办法弄点银钱来。那些愿意一道乘船的,就让他们也一起集点钱吧,实在没有的,就先记着,到了北边让加倍,不至少四倍偿还就是了。” 两人说话时,李爽和耶律沃燕一直在不远处听着。听到这人贩子高药师的业务如此纯熟,李爽觉得这家伙不去他的前世当个蛇头,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当下两人商议,曹孝才一伙人就在这儿停住,一路慢慢地往回走,游说愿意浮海去投女真的饥民。高药师则先带李爽,耶律沃燕回去安排一下,明天赶过来和曹孝才一起组织投女真的灾民。 曹孝才这一行人虽人饥民,随身却都带着被褥,一路走来都是随便找个路边背风点的地方就歇息的。当下就停了下来,和路上另一波饥民叽叽咕咕地商量了起来。 还没走到老汉家,就远远的闻到一阵肉香来。到了房前,却见萧蒲察干沉着脸,独自一人在收拾着柴禾。听见脚步响,胡老大乐呵呵地从灶房走了出来,远远地说:“入娘的,这么早就都回来了,快看俺老胡给大家做了什么好吃的。” 高药师耸着鼻子闻闻,回答着说:“羊肉?那老汉咋舍得你杀他家的羊子啊?” “嘿嘿,愿不愿意还不是我说了算啊,难不成他们去阎王那儿告我的状子?”听了胡老大的话,李爽顿时心里一沉,四处看看,却不见老两口的影子。 耶律沃燕也听着胡老大的话里有话,四处找找不见老两口的影子,就开口问道:“这房子的两个主人怎么不见了?” “嘿嘿,他们两个啊,我给了他们些钱,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享福去了。这房子和房前屋后的狗啊,羊啊,鸡啊都是老子的了,老子现在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胡老大大着嗓门,恶狠狠地说道。 李爽一边在屋檐下整理采集回来的草药,一边把萧蒲察干叫过来小声问:“这家的老汉和老婆婆到底哪里去了?” 萧蒲察干红着脸,结巴着说:“八成是被胡老大那恶人给害了,他把老两口叫到屋后边去干什么,却不让我跟过去,等他回来,就不见两个老人的影子了。”萧蒲察干埋着头,好象为自己没能力保护老人感到羞愧。 “天哪,那恶人难道杀了老公公和老婆婆?”听了蒲察干的话,耶律沃燕掩嘴小声叫道。 李爽知道这三个恶人,肯定是杀人越货惯了的,一方面为两个老人的死亡感到伤心,一方面又感到无奈。生长在这乱世,人命贱如纸。自己这三个小孩,最终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又哪有能力去为老人的死亡主持公道?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一旦自己得出手,邱飞和高药师都还罢了,这胡老大是绝不能留下活口的。 第18章 十九 杀人了事拂衣去 胡老大煮的羊肉烫的味道还真香,李爽几人虽然为老汉老妪的遇害感到伤心,却抵不住羊肉的诱惑。每人吃了两大碗,只吃得拍着小肚子再也吃不下,才放下碗来。 两天来双脚走了不下百十里路,不是啃干馍馍,就是吃黑乎乎的浆糊烫,今天总算吃了一顿可口的饭,就连受伤的邱飞也吃了不少,吃过饭后他那苍白的脸上,好象多少变得有些红润了。 吃过饭后,三个恶人进屋叽哩咕噜地商量起了事情,李爽就进灶房给邱飞煎了一锅汤药。煎完药后再翻出些花花草草的药来,煮上一大锅药茶来,和耶律沃燕一起把汤药和药茶一并端进了房间。 把草药汤递给邱飞,高药师看着另外一盆褐色的汤,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用采来的一些草药熬的药茶,有解乏,清热和消食的功效。”边说边先给耶律沃燕沉上一碗,再给自己沉一碗,从而在旁边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胡老大见两个小孩喝得很香似的,再闻闻那药茶,确实有股清香味,就舀上一点尝了尝,连称好喝,就一气喝了两大碗。高药师跑了一天,又吃了些羊肉,早就有些口渴了,见大家都喝,也跟着喝了一碗。 等大家都喝完,李爽带着两个孩子收拾了盆碗,回到灶房后,脸上浮现起一阵冷峻的笑容来。 第二天高药师早早就起来热了热昨天的羊肉烫,要带着耶律沃燕一起去和曹孝才会面。李爽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带上耶律沃燕过去,说要不放心的话,他跟着去就是了,沃燕一个女孩,是不能再走那么远的路的。高药师没办法,就想带上萧蒲察干,李爽又说蒲察干年龄太小,昨天晚上还拉了肚子的,也走不了远路。(在李爽的策划下,蒲察干昨晚的确是拉了好几次肚子)。 高药师是个多疑的人,见李爽推来推去不让两个小孩跟他走,就打算带上李爽上路,一边的胡老大却开口骂道:“入娘的,姓高的你要走就走吧,一大早上在这儿嚷嚷个什么。有俺老胡在,还怕几个小崽子跑了吗?这个小崽子昨天晚上确实拉肚子了,估计是昨天吃我老胡煮的羊肉给吃坏了肚子。这姓李的崽子留在家里,还要给姓邱的熬药的,你带他走了,这姓邱的又怎么办?” 高药师听胡老大这么说,再看看三个小家伙,一脸不放心的闷闷地上路了。 见高药师走远,李爽闲着没事,就给两个小孩讲起了前两天中断了的《西游记》来。胡老大一个粗人,以前哪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啊,在一旁听着听着就入了迷,在一边不停地问着后来怎么样了。讲着,讲着就日上三竿了。等两个故事讲完,李爽突然唉哟地惊叫一声说:“讲着故事,竟然把煎药的事情给忘了。大家估计也都饿了,不如我们吃完饭,煮上花茶,一边喝着茶一边再讲吧。” 听故事已经听得入迷的胡老大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吃饭和给邱飞煎药也是大事,就和李爽一边忙前忙后地做饭,还一边向李爽问个不停,问得李爽不得不在灶房里,再给他讲上了一段。 今天吃的是羊肉烫泡锅盔,李爽讲着故事,让胡老大多做了几张锅盔来。吃过饭后李爽又给邱飞煎好药,侍候着邱飞喝了,再向昨天一样熬上一锅花茶来,送到胡老大坐着的房间,自己先喝上一碗,讨好地说:“等我去收拾好碗筷,这一上午就没什么事情了,然后我们坐下来慢慢地讲故事玩。” “小崽子今天怎么这么殷勤,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啊?”胡老大见李爽主动来讨好自己,笑眯眯地问道。 “还不是大叔你今天顶了那高药师,让我的弟弟妹妹少受了些罪,我这是打心里感激大叔的。”李爽继续在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听了李爽的话,胡老大伸手轻轻打了打他的脑袋说:“小崽子还挺会来事的,只要你们一路不再生事,爷爷我自然会给你们好处的。” 李爽走出房门,还听到胡老大在后边催着说:“别在灶房里太磨蹭,爷爷还等着听后边的故事呢。” 李爽拉着耶律沃燕出了房门,脸上顿时冷了起来。回到灶房后并没有忙着收拾碗筷,却侧着耳朵听着胡老大那边的响动。 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见李爽的神情怪异,催着他说:“爽哥哥快点收拾吧,那恶人还在等着你讲故事的。这个时候我们可不想再惹恼了那恶人。” 李爽平静地回答着说:“那恶人只怕再想恼怒,也没机会了。” 耶律沃燕听着李爽的话奇怪,过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说:“爽哥哥,难道你想取了恶人的性命?” 话没说完,只听那边的房子里一阵响动和胡老大的叫骂。萧蒲察干要赶过去看是怎么回事,却被李爽给拦住了。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确定那边没一点动静了,李爽还不放心,见院子里有两只狗,就赶着狗进去,一会儿狗从里边出来,房间里还是没有一点响动,就让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两人在院子里等着,自己掂着脚步走进了房间。 却见胡老大靠墙坐在凳子上,头歪向一侧,口鼻都流着黑血,过去探探鼻息,这恶人的尸体都有些发凉了,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耶律沃燕见李爽进屋后就没了动静,在外边战战兢兢地问道:“爽哥哥,里边怎么了?” “进来吧,恶人死得再不能死了。”李爽这会儿心跳得很厉害,却不得不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说。 “他,他真的死了吗?”蒲察干在外边不放心地问。 “死了就是死了,还会有什么真的假的。我们准备一下快走吧,就怕高药师提前回来。”李爽走出房门说。 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好奇地进去,想看看胡老大是怎么死的,却看到胡老大大瞪着眼睛,嘴里,鼻子里,眼睛里都是黑血,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爽哥哥,你是怎么弄死那恶人的?”耶律沃燕见胡老大真的死了,还是觉得不太相信,开口问道。————————————————————————————————————小说情节已经铺开,逐渐进入高潮了,请大家不要珍惜手里的票票,收藏。眼看一周结束,如下周小说仍在签约新书榜上挂着,就继续一日两更,如果下榜了,我就不得不暂时一更,攒点稿,等有推荐了再冲击。 第19章 二十 一船驶来两国破 李爽从怀里掏出一株植物来看看,恨恨地说:“妈的,老子就不相信铁棒槌毒不死你龟儿子。” 两位小孩不但不知道铁棒槌是什么,连龟儿子都没听说过。他们还没怎么从恶人死了的惊讶中缓过神来,所以对李爽奇怪的话语并没太在意。 李爽上前在胡老大的身上摸摸,摸出几两银子来,又从褡裢里找出几贯铜钱,掂掂胡老大的钢刀,觉得太沉,就懒得拿。只是从身上翻出了七八支飞镖一样的小刀来,装在了身上。 耶律沃燕终于缓过神来,说:“那边还有一位恶人,怎么办?” 李爽平静地说:“那个恶人,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让他死了。” 边说边带两人到邱飞养伤的房间,只见邱飞紧闭着双眼,三个小孩进来弄出很大的动静,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蒲察干和耶律沃燕还是不敢走近邱飞,李爽一边在邱飞的身上翻着,一边说:“放心吧,这恶人不到今天晚上,是醒不来的。” 翻出几个银锭后,又在他身上发现一包用油纸裹的紧紧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就连他身上的火镰等物件一并揣进了怀里。掂掂邱飞的剑,觉得不是太沉,也就和剑鞘一起拿走了。 出房门的时候,耶律沃燕突然开口说:“除恶要除净,趁这恶人睡死了,也一并取了他性命吧!” 李爽还真不怎么恨这邱飞,这一路来,虽然这家伙的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却没干太多的恶事。但他也知道除恶要净的道理,正犹豫着是不是给上邱飞一剑,却听萧蒲察干说道:“算了,这人看起来也不算太恶。反正他现在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就留他一条性命啊。” 李爽万万没想到,就因为现在这一念之仁,留了邱飞一条性命,以后在怨军中,还要和他打上很多的交道。 李爽进灶间拿上了胡老大烙的几张锅盔,再撕了些熟羊肉包了起来,萧蒲察干却恋恋不舍地过去拿了胡老大的钢刀。那刀太沉,萧蒲察干拿在手里多少有些吃力,李爽和耶律沃燕都劝他扔了算了,蒲察干却怎么也不愿意。 看一眼破败的一排房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几只没了主人的狗狗却跟了上来。李爽索性叫上狗狗一齐上路,带着大家顺着昨天早就观察好的方位,急急忙忙地走了。 高药师是天黑了好久,才带着曹孝才回到了老汉的这几间房子。远远地见屋子里没一点灯光,走近后也不见有犬吠,就知道出事了。待小心翼翼地摸进房间,点上灯来,只看见胡老大瞪着眼睛的尸体,却不见邱飞和三个孩子的踪影,就连几只狗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高药师不敢停留,干脆一把火烧了房子,连夜连晚的赶回去和留在路上的饥民汇合。 后来高药师和曹孝才一路人边往回走边游说辽东饥民,十多天后就凑了二百多的饥民。去海边劫了一条海船,这二百多人就出海准备从海路去女真本部。劫来的船不太听话,苦逼地在海上漂流了一个月,没想到还没出渤海,就被海风吹到了大宋管辖的登州(今蓬莱市)海岸,被巡逻的大宋官兵给捉了个正着。 这伙辽国的饥民被捉住后,却不敢说自己是去投女真部的,谎称是准备取海路去高丽遇上了海风。高药师一伙人被送到了登州守臣王师中面前,这王师中随意一审,才知道号称雄兵百万的大辽已经是外忧内困到了如此境地,早就被自己属下的女真部给打得满地找牙了。现在辽河以西的土地早就不姓辽了,而是成了女真的土地。(这个时候阿骨打还没有称帝,金这一国号也还没有炮制出来)。 高药师告诉王师中这些,只是想让这些宋人不要为难自己,大辽已经不行了,我们去投奔高丽,找条活路还不成么。这王师中从高药师的嘴里知道大辽不行了,顿时高兴的合不上嘴来,立即起草奏章把这一重大情况上报到了朝廷。 整个大宋,上至皇帝官家,下到黎民百姓,等着大辽不行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了。已经等了四个朝代,十来代人了。自石敬瑭割让云燕十六州,燕云这个字眼就成了中原人永远的痛了。契丹人占据长城以南的这些有利要地,想南来牧马就来牧马,想打谷草就打谷草。到他的养子石重贵即位,觉得孙皇帝这个称呼实在屈辱,就一气之下反了大辽,并且想夺回十六州,却没想到自己却被契丹人给夺去了。石重贵由于成了契丹的俘虏,下落不明,史称晋出帝。后来的后汉,后周,在直到大宋,这割让给契丹人的燕云十六州,始终是压在所有中原人头上的重大屈辱。 有宋一代,不得燕云十六州,还有每年的岁币,始终是中原人的耻辱。太宗两次伐辽失败,还重伤高梁河。知道在自己手里已经没希望收回十六州了,就在大内建了封桩库,一年年的慢慢攒钱,等着后世子孙能用这些钱收回十六州,就是用兵马收不回来,钱攒得够多了,用钱砸,也要把失去的领土给砸回来。 虽然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从敌对国变成了兄弟国,每年的几十万岁币对经济发达的大宋不算太大的负担,但收复祖先失地,却始终是一代代大宋人梦想。 现在大辽终于不行了,在北边还出现了一个强劲的敌人,得知这一重大消息的道君皇帝和所有臣下都笑了,无论是当时的“六贼”中的蔡京,童贯,还是清流名臣李纲之流,都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收复失地的机会。于是被称为宋金海上之盟的重大历史事件,在大宋朝廷紧罗密布地布置开来了。 李爽只记得有位姓郭的药师改变了宋辽金的政治军事格局,实在不知道绑架自己的这位姓高的药师,偶然在海上遇上大风,也同样地改变着宋辽金三国的历史。在他穿越过来之前,蝴蝶的翅膀早已扇动,一次偶然的海风,改变着文明的进程,这位姓高的药师也因此在史书上留下了姓名。如果李爽知道大辽,北宋的灭亡,高药师那只满载着饥民的船只就是引线,他说什么也要搏上一搏,想办法不让那只船出海的,至少他下毒的时候,会连这位高药师一起毒死。——————————————————————————————又是一周了,要不从新书榜上掉下来才有动力。大家多多支持吧,什么推荐票票啊,留在手里也是作废,就投给我吧,还有什么评论啊,收藏什么的,多多益善。本周如仍在新书榜中,就继续每天两更,如果下榜,就只能一更攒稿了,等签药寄过去,编辑大大给了推荐,才再冲上一冲的。 第20章 二十一 饥民哀歌恸地悲 五天之后的蓟州城外,州城的四门只南门开了一小半,其它的三面城门不但紧闭着,连吊桥也升了起来。南门外的阳光下,这儿一堆,那儿一群地或蹲或坐地聚集着几千近万面黄饥瘦的饥民。半开的城门两边站着十几位顶盔戴甲的汉兵,有本城的居民出城采樵,就给发上张官府的凭引,回城里,凭手里的凭引放入城内。 聚在城门前的饥民有人上前,那些士兵就用手里的兵刃驱赶。有不怕的,挤着往前涌的,身上不免吃上几下枪杆或刀背。虽然城门的士兵从来就手不留情,时不时的还是有人挤着想往进混,每有进城的车辆人马进入,后边总跟上一大群人想趁机混入。一些人身上被官兵打上几下,仍然不远不近地挤在城门前不肯离去。 这一路来,这些饥民经过了太多的州府,从滦州到平州,再过玉田,三河,所有的州县都是把他们当蝗虫一样地对待,人还没走近城门,远远地就关了城门,放下了吊桥。一些州县的城墙上还会站上几十上百的箭手,人没走近,招待大家的就是一阵箭雨。 而路过的村庄,要么是聚坞自保,看有饥民近村,会真刀真枪地热情招待一番,要么就是锁门闭户,人不见了影子,家里也是怎么翻也翻不出一颗粮食来。那些没来得及逃跑的人家,会被涌来的饥民吃光所有的存粮,养的鸡鸭狗羊,也连根骨头也不会剩下。被吃光了存粮后,就会被裹挟着加入进了饥民的队伍。 这群蝗虫一般的人群一路东来,田地里凡是能嚼得动的庄稼都没他们啃得精光,地上能跑的活物,也都不见的踪影。一路走过,不断裹挟新入男女加入,队伍却是越来越大。他们已经没了思维,整个身体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一路走来,除了那些被高高的围墙保护着的坞堡外,是过村踏村,过镇破镇,就是这样,如此庞大的队伍,一路下来,绝大多数人的肚子里,也不见能装上几颗米粮。 城门远处的空地上支着口大炊锅,十多个凶恶的壮汉提着刀棍守在锅前,周围再围着一圈圈的男男女女。锅里的稀粥在空气中弥散着诱人的清香。时不时的有饿昏了头的饥民绿着眼睛,一路用鼻子寻着饭香的味道涌过来,招待他们的总会一是阵拳打脚踢。有人经不住诱惑,从身上翻出些银钱首饰奉给守铁锅的汉子,如果出的价钱够多,也会被恩准加入到那圈围着铁锅的男女之中。也有些饿得什么都顾不上的年轻妇人上前,对这些铁锅侍卫们抛去眉眼,甚至上前把软软和身子向这些大汉的怀里蹭,往往会被大汉们毫不留情地掀倒,再踢上几脚,赶得远远的。 “爽哥哥,这是哪儿飘来的饭香,我好想喝上两碗米粥。”灰头土脸的耶律沃燕拉着李爽的衣襟,远远看着围了一圈的人群中的炊烟,咽着口水说。小丫头的貂帽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头上的辫子上满是灰土和杂草,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辩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紧跟在后边的萧蒲察干伸长着脖子看看空地上人群中的铁锅,不停地咽着口水。三个小孩现在的样子和满地的饥民已经完全一个样了,身上的衣服这儿开条口,那儿破个洞,小脸上也是糊着黑黑的泥土。离开老汉土屋前拿的胡老大的钢刀,邱飞的剑,还有跟着他们的几条狗都不见了踪影。三人手里都柱着根破柴棍,看起来比叫化子还象叫化子。 李爽看看被大汉踢倒在地的妇人,再看看围了铁锅一圈的那些人的绿眼睛,悄悄地咽一下口水说:“再忍忍吧,只要进了城,让那知府给我们煮上一桌子的好吃的上来,我们把这三天来亏欠的东西,一气全吃进肚子。” 当天李爽带着两小孩和一群狗离开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身上不但揣着几张锅盔和羊肉,还有十多两的银子和几贯铜钱。三个孩子寻着小路,尽量地躲着一股股的流民。到第一天天黑的时候,他们还没走出山林,只好寻着一处背风的山崖歇息。拾些木柴,再啃着锅盔和羊肉,三个小家伙象冲出笼子的小鸟一样地开心兴奋。夜里虽然凉风瑟瑟,三人挤在火堆旁,听着李爽的故事,也不觉得太冷。 第二天正午时分,他们终于从群山的怀抱里走了出来,看着远远的一处小村子,兴奋得小脚丫子跑得象兔子一样地快。原想着到了村子,出上点钱,应该能买上马匹车辆,用不到两天时间就能回到燕京了。却不想还没到村口,就被迎上来的一群流民给围了起来。饿昏了的饥民们看见跟着三人的几只狗狗,不由分说一阵乱棍,只消片刻,剥皮的剥皮,烧水的烧水,很快就变成了几锅狗肉汤来。 打死狗后,又有几人围上前来,李爽护住两个小孩,身上的所有银两都被搜去了。那些人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银钱,总算没再取他们的小命。后来又来了两个人,夺去了李爽手里的剑和蒲察干手里的钢刀,只有李爽怀里油布中包的不知道是什么,被两伙人搜出来,又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这伙人总算有点良心,一下子煮了好几锅狗肉,一个个吃完后,给三个小孩留了些骨头和狗肉汤。身上一无所有的三个小孩没办法,后来的几天来,只好跟着这伙人的队伍向东南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抢来东西后,有时候会给李爽三人留点汤喝喝的,三个小孩就靠这些汤水的支撑,又走了三天,终于到了蓟州的城外。 白天跟着饥民队伍赶路,晚上跟着饥民在草堆土坑里打滚,三天来几人的脸上早就是厚厚的灰土,看不清本来的面容了。耶律沃燕几次想在溪水边洗把脸,都让李爽拦住了。饥民队伍中鱼目混杂,耶律沃燕虽然只有十岁,却长得眉眼如画,万一有哪位坏人对她打起了鬼主意,凭李爽和萧蒲察干的小身子板,是很难保护她的。 现在,这一路的提心掉但终于要过去了。只要进了蓟州城,向官府说明三人的身份,蓟州府还不派上一队人马护送他们回到燕京去啊。 李爽拉着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离城门越近越感到脚步变得轻快。见几位差官正在用枪杆驱赶着畏畏缩缩地试着挤近的饥民,就从人缝里向里钻。三个小孩的个子小,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挤到了前边,李爽顿顿脚,挺着身体大声喊道:“这位差官,请速去通报太守大人,就说南京魏王家小郡主,奚部萧大王家公子以及南院宰相李大人家小公子求见!”————————————————————————————————什么话都不说,今天第二更,书友群欢迎大家83376939 第21章 二十二 怅望高城空嗟叹 人群本来闹哄哄的,李爽的这一声喊也不甚大。但是他的话一喊出,这南门口拥着的官兵和流民都顿时止住了哄闹。一个个瞪大眼睛地看着挺胸昂首,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李爽。不知是谁忍不住先笑了起来,整个人群顿时发出一片波涛一般的哄笑来。 一位官兵捂着肚子,指着李爽说:“入娘的,毛都没长一根的小屁孩,也学会拿虎皮作大旗了。凭你几个这样的泥猴样子,还魏王郡主,宰相公子,那老子岂不成了玉皇大帝的小舅子了?” 饥民中也有人止住笑,指着三个孩子说:“看来这几个娃娃真是饿昏头了,连小郡主和宰相家公子都敢冒充。” “就因为他们冒充的来头太大,说不得会被官差抓起来。大家都饿成这样了,就是被抓进牢房,也强胜俺们在外边忍饥挨饿。” “那你也上去冒充一个,直接说自己是天祚皇帝的小舅子,那些官差,保准会对你一顿好招待。” “那皇帝的小舅子不就是我们辽阳府的东京留守,早被高永昌给砍了脑袋了,这怎么能冒充啊?” “说你呆,你还真呆,除了一个萧绍先,皇帝老儿就没别的小舅子了么,你就说你是什么萧奉先,或者是什么萧嗣先,命令守城的官兵大开城门,我们也跟着沾些光。” 需知这些苦哈哈一路走来,过得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遇上一件好笑的事情,一伙人自然会攘在一起说笑上一阵子的。这些天来,一些人为想混进城,什么样的理由都有人编。有人冒充过辽阳府送信的官差,有人干脆冒充知府,郡丞大人的亲戚,还有人冒充什么军州的将军,一个个最终都被守城的官差盘问出了破绽。很多饥民已经围在城门口好几天了,早知道冒充任何身份都是混不进城去的,却不想现在出现了三个冒充皇亲郡主的毛孩子来。 李爽原以为自己这三个孩子从家里出走这么些天,三家的父辈,应该早就把寻人的事情知会了周边的州府,只要自己一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官差们自然会带他们去见知府大人的。却不知道析津府确实派人来让蓟州的知府大人帮忙寻找失踪的三位公子小姐了,而这蓟州知府正被越来越多的饥民弄得焦头烂额,几位公子郡主偷跑出来玩,怎么跑也不可能从燕京跑到蓟州这么远的地方来的。知府大人只是应承着说,一旦听到小郡主和宰相公子的消息,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上报南京的,却并没有把这事情告知下边的官差。 官差们笑了一阵,用枪杆驱赶着李爽三人说:“小叫花子想闹事,走远点闹去,别在城门口给爷爷添乱。去,滚远点,你们就是冒充皇帝老子,我们哥几个也不会管的。” “呔,你们这几个贼配军睁大狗眼好好看看,我不是你们的郡主还是什么?赶紧进去把你们的知州给我叫出来,否则不但你几个小杂役,就是这蓟州的知州也只怕担待不起!”见大家不相信自己的身份,耶律沃燕横着眉头生气地喊道。 小丫头喊出的话,自有一股子威严,只是她人还太小,说话奶声奶气的,身上的衣服破得也全然没有一点郡主的气度,脸上又是泥又是汗,全然看不出本来面目来。 众人听了耶律沃燕奶声奶气的喝叱,自然是又暴出一阵哄笑来。 一位官差多少被耶律沃燕的话给镇住,拉着另一位的袖子小声说:“不管她是真是假,要不咱们去向知州大人禀报一声?” 另一位官差正在迟疑,却听饥民中有人笑道:“入娘的,摭么这几个小崽子是哪家班子唱戏的啊,装起个什么小郡主,还真有几分象。” 官差听了饥民的话,就取消了禀报知州大人的打算。被几个唱戏的小毛孩子骗到知州大人那儿去,他不但丢不起这个人,也吃罪不起。 萧蒲察干见大家都不相信他们的身份,就挣脱了李爽的手,黑着脸向城门挤去。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位官差一把抓住了头发搡在地上,狠狠地踢了几脚。李爽赶忙过去扶起他,向官差说道:“几位不管信还是不信,只求能去禀报知州大人一声,如果我们几个真是冒充身份,情愿被抓进去坐牢房。” “奶奶的,说漏嘴了不是,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混进城去么?几个小鬼打得好主意,混进牢房,总还有一口稀粥喝不是。可惜啊,现在你们这样的乱民太多,州府大牢早就被挤破了,哪有你们三个小毛孩的地方啊。趁老子还没发火快些离开吧,再不走,惹毛了老子,可别怪老子心狠!” 跟着流民赶了三天的路,好容易才到了蓟州城前,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自然是不愿意轻易离去。李爽看了看周遭的难民和官差,知道再这样相持下去,也是绝无被放进去的可能,只好拉着两个小孩,低着头,挤出了城门口围挤着的人群。 见三个小崽子冒充不成,灰溜溜地低头走了,人群中再发起一阵哄笑,一些人还打起了忽哨来欢送他们的离开。 “爽哥哥,我们现在可怎么办?难道要一路走着回燕京吗?这一路找不到吃的,我是走不回去了。”耶律沃燕抹着眼睛问。 李爽叹上口气,看看四周黑压压的流民,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萧蒲察干见李爽也想不出办法来,闷闷地说道:“也不知道我们三个会不会饿死在路边。” 这一路上,他们看见路边冻死,饿死的人不下几十个。李爽听了蒲察干低落的声音,猛然抬起头肯定地说:“不会,绝对不会。我说什么也要把你们两个安全地带回燕京的。” 说着话,已经走出饥民的外围。蓟州城外稀稀落落的村落人家,现在早被饥民踩得没了人烟。李爽发愁地看看远处采樵的人影,突然想起了主意。只是他发愁地在身上掏了又掏,却摸不出一个铜板来,只好向两人问道:“你们两个,谁身上还能找出点多少值钱点的东西来?” 第22章 二十三 巧舌如簧许富贵 两人翻翻口袋,同时摇着头说:“再没有了,身上的东西都被恶人们抢光了。” 李爽叹口气,见和流民聚集在一起,是不可能想到进城的办法的,就带着两个小孩向远处采樵的树林走去。古人做饭都是用木柴的,这蓟州城自打来了饥民,太守刚开始还让衙役在城门口施些粥棚,无奈饥民们越来越多,远远超过了小小州城的容忍范围,只好下令关了城门。 可是城内的百姓们做饭是需要柴禾的,城门关了两天后,吃不上熟食的百姓们合伙去府衙请命。太守无奈,只好把这离打樵的树林最近的南门开了一小半。 进了树林,采樵的百姓们象防贼一样地看着他们,试着走近几个砍伐树枝的百姓,迎来的却是一阵喝叱。几个孩子自小在燕京城骄纵惯了的,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但他们现在穿得破破烂烂的,听见不友好的喝叱,也只能低着头远远地躲开。 李爽四下瞅瞅,终于把目标锁定在一对带着个八九岁小孩的中年夫妇身上。慢慢地走近后,见两口子已经砍了一地的树枝,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在后边把树枝整理着,就带着两个小孩过去帮忙。李爽前世小的时候多少干过些农活,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虽然自小顽皮,这种捆柴的活计哪儿干过啊,跟在李爽后边,反而把小女孩弄得整齐的树枝给弄乱了。 “喂,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动我的树枝的?”小女孩见沃燕弄乱了自己的柴捆,气哼哼地喊道。 李爽看看耶律沃燕帮的倒忙,向小女孩讨好着说:“我们左右闲着没事,是来给你帮忙的。我妹妹他自小没干过这活儿,我这就帮你把柴禾归拢。” 小女孩看着三人一身脏兮兮的样子,皱眉头,气哼哼地说:“哼,谁稀罕!” 前边砍柴的男女听见后边的声音,才发现来了三个小叫花子。男人提着砍刀,准备把小叫花们赶走,女人却一把拦住男人说:“也不知道从哪儿逃难来的孩子,都这么小,也不见他们的爹娘,看着怪可怜的。这儿左右没有别的饥民,就给他们一点吃食吧。” 男人黑着脸说:“哼,就你是菩萨心肠!” 女人从背上的包袱里掏出个不怎么白的馍馍来,递到耶律沃燕手里说:“我们这些天来也是半饿着肚子,就靠打些柴禾进城卖给大户人家,好换上点米面的。你们把这个分着吃了,快离开吧。” 耶律沃燕接过馍馍,也顾不得向妇人道谢,就递给了旁边的李爽说:“爽哥哥,给你。” 李爽把馍馍一分两半,递到沃燕和蒲察干手里,转身对妇人说:“我们不虽一般的饥民,却是析津府良人家的孩子,贪玩遇上了人贩子,好不容易才逃脱,路上却遇上饥民的裹挟才来到这里。看夫人最是心地善良了,不知道能不能想办法带我们进城啊。” 那妇人擦擦头上的汗,为难地回答道:“听你们的口音,确是这燕京附近,和那帮辽东流民不是一路的。只是我们出城的时候只领了三人的路引,想再多带上个人进去,却是千难万难。” “实不相瞒,我们三个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这位,是南京魏王家的小郡主,这位的父亲是奚部萧大王,在下的家严也是南府宰相李大人。我们三个走丢了,现下不知道南京城生出多大的事来,只是我们被裹挟在流民当中,又年幼力弱,实再是无力走回燕京了。只求夫人能行个方便,带我们进城找找府台大人。不但府台大人会重重有赏,我们三位的长辈们也绝对不会忘了夫人的大德的。只要帮了我们这次,夫人一家此生是再也不会再为吃穿发愁的。”李爽原打算假装过来帮忙,偷了小女孩的凭引,然后混进城去的。现在碰上这慈眉善眼的妇人,就改了主意。 那妇人虽然心善,也不过是平日处于温饱线一下的冏困百姓,李爽的一番话吓了她一大跳,楞着看看三个灰头土脸的小孩,片刻才说:“我们不过是蓟州府的小小百姓,平日见了官差就躲着走的,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帮上三位贵人?”、 李爽正要开口,耶律沃燕却抢着说:“哼,只要把你等三人的路引借给我们,让我们进得城去。等我们进城见了府台大人,自然会重重有谢的。” “哈哈,原来是三个小骗子,快快走远,别惹俺火气上来,用树枝抽你们。”那汉子走上前来,向他们恶狠狠地说。 李爽见耶律沃燕一句话就把事情给弄砸了,拉她退到身后说:“别听我这妹妹乱说,我们虽然年幼,却也知道这进城的路引,其实就是你一家三口的命根子。你们过会儿进得城去,只需要去府台大人那儿,说魏王殿下家的小郡主耶律沃燕,还有奚部萧大王家公子萧蒲察干,南府宰相家二公子李爽就在城外,需要府台大人来接应就是了。你等帮我们一次,此生自然不用再行这砍柴采樵这等累人的活计了。你家的小大姐说不得也能进魏王府成为小郡主的陪伴,自然是亨不尽的荣华宝贵来。” 李爽的这番话,说得他自己都真想吐,他奶奶的,去富贵人家当个家奴,就成了荣华富贵了。可是他现在不得不给这一家人许下些甜头来,看对方能不能帮上自己一把。 那男人也许是被李爽许下的甜头给诱住了,定定地看着李爽问:“你说的这番话,可是当真?” “是不是真的,你进城后只需去府衙走上一遭就知道了。即使我说的是假的,你大不了是被州府的衙役打上几棍子。挨上几棍和后半辈子的不愁吃穿,你仔细考虑考虑吧。再说,我等饿着肚子,哪有闲情来骗你们消遣?”见男人已经动了心,李爽平淡地说。 “奶奶的,老子赌了,大不了挨上衙役的几棍子,又打不死个人。”男人终于咬着牙,接受了李爽的话。——————————————————————收藏呢,推荐呢,怎么就都这么少呢 第23章 二十四 城门生变兵刃起 见男人终于被自己许下的胡萝卜给骗得动了心思,李爽干脆再进一步地建议道:“如果大叔怕挨冤枉板子,不如进城的时候带上小郡主进去,让小郡主去府衙找知州大人。即便知州大人认为我等的假冒的,这衙役的板子也只会打在小郡主身上。” 李爽怕这一家人进城后怕了官府,或者见了官后被吓得说不清情况,就琢磨着干脆先让耶律沃燕进城。这小丫头说起话来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更不会怕府衙的大小官儿,自然会说清自己身份的。 “这办法好到是好,只是,我们只有三人的路引,却是没有办法再带上小郡主进城的。”男人回答着说。 “这个好办,你等进城的时候带上小郡主。就让你家的小大姐在城外跟着我们,反正进城后见了府台大人,他自然会派人出城来接我们的,到时候小大姐跟着我们回城说是了。”他奶奶的,老子也先押上个人质,就不怕你们进城后放我的鸽子了。 眼看着男人对李爽的提议动心了,在旁边听着的妇人却一把拉过收拴柴禾的小女孩搂在怀里说:“这可不成,万一府台大人不认你们,我家丫丫岂不是进不了城,也成了城外的流民了。” 那母亲紧紧地搂着名叫丫丫的小女孩,象是怕李爽他们抢走似的。李爽叹了口气,不得不取消自己的打算。这家人的日子过得再艰难,女儿都是母亲的心头肉,自己的这损主意虽然只是想暂时押住女孩做为人质,心里终是不忍。再说,让沃燕独自进城,万一有什么变化,三人走散了,又去哪儿找她。 “那就请大叔大婶进城后去府衙知会一声吧。你看我们三个年幼力弱着实可怜,你家三口这后半生不愁吃穿也在这上边,你们进城后不要误了我们的事情才好。”没办法,混到这悲惨的地步,不得不一边打悲情牌,一边给他们先画上个大大的饼子。 刚才妇人给的那馍馍,李爽分给两人后,萧蒲察干是几就吞进了肚里,耶律沃燕却咽着口水没有吃。见李爽终于跟他们说完话,把这一半的馍馍再分成两半,递给李爽一半说:“爽哥哥,你也两天没吃东西了,给,我刚才用舌头舔了下,这馍馍可香了。” 李爽正苦笑着推辞耶律沃燕舔过的馍馍,萧蒲察干在一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刚才实再是太饿了,忘了爽哥哥也饿着肚子。” 看着三人为半块馍馍推来让去,妇人叹口气,从包袱里拿出最后一个馍来,递给李爽说:“不管你们是小贵人还是我们这样的小户百姓,饿成这样也真是可怜。拿去吃吧,我们这就收拾柴禾进城去府台那儿报信。” 李爽再把馍馍分成三份,沃燕和小蒲察干却说什么也不肯接。旁边的丫丫眼睛真勾勾地盯着馍馍,不停地咽着口水,就把其中的一份给了丫丫,手里的两份自己就不客气地吞进了肚子里。他娘的,都三天没进过干食了,这馍馍,可是自己两辈子以来吃得最香的东西了。 把柴禾收拾上小车,李爽三人干脆跟着小车到了城门,看着一家人进得城去。就静静地守在城门不远处,等着知州派人来接自己三人进去。 三辆马车从远处驶近了城门,守门的官兵远远见了,跟前头赶车的大汉打着招呼,放三辆车通过。这时却有两个魁梧大汉,见跟在前边几辆车的汉子并没用路引,就跟在了最后一辆车的后边,想混进城去。守城的官兵从两边用枪杆一挡,不耐烦地说:“哪儿来的刁民,还想跟着韩员外家的车子混进城,快些滚远,免得俺手里刀枪无情!” 一位大汉脸上堆起笑来说:“我们也是韩员外家雇的伙计,一路上跟着装车推车的。” “去去去,韩员外家什么时候用起辽东灾民了?想混进城去,先把自己的舌头捋直,学会燕京话再说。”守城官兵不耐烦的用枪杆在那大汉的背上打着说。 眼见着最后一辆车子已经快到门洞,另一位汉子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拉住一个麻袋用力一扯,把麻袋扯在地上,袋口松开,白花花的大米散落一地。 围在城门口的流民看着白花花的大米,一个个眼都直了,有胆大的不管不顾地往前涌,打算多少抢上几把米来。守城的官兵见饥民涌了上来,不禁大怒,提起枪来,对着那扯落米袋的大汉胸口用力地扎去。那大汉见自己无意间扯落了满地的大米,正楞着考虑是不是趁机抢上几把,却不防被枪尖扎了个正着,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另一位正被官兵用枪杆敲打着的大汉,见自己的伙伴被一枪扎倒在地,一急就顺手夺过敲着自己脑袋的枪来,回手一扎,就刺进了官兵的肚子。那汉子见自己闯了大祸,一边用枪架着旁边官兵刺来的枪,一边开口大喊着说:“我等同为大辽子民,官府不能守土,让我等家乡被反贼所破。本想进得关来奔个活路,一路上官府却对我们关城闭府,任由我们在城外饿死。这蓟州城内本有吃不完的存粮,官府却把我等挡在城外,不管我等死活。与其在城外饿死,不如大家随我杀进城去,开了粮仓。”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开粮仓更能引诱人了,那些饿绿了眼睛的饥民们盯着地上被血染红的大米,开始是畏畏缩缩的向前涌,后来见守城的官兵根本就挡不住这么多的人,一个个就胆子大了起来,跟着大喊着杀进城去,开了粮仓。 那刺死官兵的大汉,见身后响起雷鸣般的喊声来,手里的长枪也越舞越勇,挑飞了两杆官兵的枪杆,瞅准机会,又是一枪刺进了另一位官兵的脖子。 挑飞的长枪立即被别的饥民捡了起来,跟着大汉后边跟官兵们战了起来。饥民一路从辽东走来,本就是满肚子的怒火,这会儿被这大汉挑起了火星,就一发不可收拾。大多青壮手里本就有这样那样的兵刃,这会儿就全提在了手里,把这一路来的委屈和愤怒,全部劈头盖脸的往守城官兵身上发泄。————————————————————————每天准时两更,只求收藏和推荐票票,大家有木有? 第24章 二十五 佛门避难险丧生 这守城的官兵本就是些银样蜡枪头,平日顶着盔甲,持着刀枪,吓唬吓唬百姓,顺便调戏调戏良家妇女,踢踢商贩的摊子,收上几个孝敬钱的,哪见过这么多的饥民全不要命了啊!眼前着几位袍泽已经饥民刺死,一个个是白着脸一边挡着饥民的刀枪,一边向后退。 只消片刻的功夫,官兵们已经退到了城内。其中有个机灵点的退得最快,退进城后向其他官兵喊着说:“弟兄们快快闭了城门,顶着别让乱民们进得城来,我这就去司马大人那儿搬救兵。”话没说完说一溜烟得逃得不见了人影。 其他的官兵也都不是傻子,见有人带头逃了,用刀枪挡着不让饥民的刀枪伤了自己,退到饥民们够不着的地方,就也转身向城内逃跑。还有两个不要命的官兵,怕丢了官兵的威风,退进城门后想从里边关了城门,却被涌上来的饥民们砍成了肉泥。 “快跑啊,辽东的反民杀进城了!”一些官兵边跑边喊。城里的百姓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南门口无数黑压压的人提着各式兵刃杀了过来。 饥民们饿得久了,涌进城后,见城内的百姓们一个个都还有滋有味的过着小日子,就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抓住街上的百姓不但抢光他们的东西,还不免再砍上一刀两刀。就是不被饥民刀砍,也往往被涌来的人潮撞倒在地,不被踏成肉泥,也会踩断骨头。 一些饥民进城后就奔向街面的店铺或人家,找到吃得,首先往嘴里塞,没有吃的东西,就见什么抢什么,抢完东西,再砸碎屋子里的所有能砸的东西,以泄被困在城外这么长时间来的愤怒。 那带头闹事的大汉,见饥民们进了城就各自分散忙着抢东西去了,急着在城门口不远处的大街上大喊着说:“我是辽阳府文昭坊的张二郎,大家可有人识得我?我等闯出如此的祸事来,等官兵围剿过来,我们只有引颈等死的路。大家不如随我杀进州衙,开了武库,再杀尽狗官,据城自保。大伙且慢在城内抢掠,等开了官仓白米白面随大伙儿吃个够。” 听了张二郎的这一声喊,那些忙着抢掠的饥民们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杀进州府抢掠,已经是犯了杀头的死罪。反正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随这张二郎杀进府衙去。 饥民们涌着进城的时候,李爽带着两位小孩,远远地躲在了城墙下的角落里。眼看着大队的饥民象风一样的刮进城去,最后只剩下些老弱妇孺也相互搀扶着进了城。看看城外片刻间空荡荡的场地和留下一地的垃圾便溺,不得不带着两个小孩,跟着妇孺的队伍向城里走去。 这么多的饥民都进了城,晚上这城外再也没有躲藏歇息的地方。不如跟进城去,这蓟州城这么大,总会找到个茅棚之类的地方挡风撇寒的。也说不得跟着大伙进去,还能混上碗粥汤什么的。 这贼老天总是和自己几个过不去,好不容易说动那中年男女进城向知州报信,眨眼间这城外的饥民们就反了。被饥民们这一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着两个小孩找到安全些的去处。 进城之后,跟着那帮老弱妇孺们没头苍蝇一样地乱窜。南门左近的店铺,人家早被涌在前边的饥民们祸害得不成样子,百姓们也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随意地跟着大伙进了几个院子,几间屋子,凡是能进去的地方,就根本找不到一件没被砸坏的东西。吃的自然是没有,能拿的动的东西也早被蝗虫般的饥民们抢光拿尽了。 李爽觉得跟着这些饥民没头苍蝇似的乱窜,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但是万一离开饥民队伍,自己这三个小孩又都年龄太小,几乎没有一点防卫能力。想了想,就在一间屋子里掰下几根桌子腿来,在手里掂了掂,分给沃燕和蒲察干每一人根,带着两人向东边的一条小巷子走去。 小巷子里空空落落的不见一个人影,虽然还没有饥民进这小巷,两边的房子早已都关门闭户。李爽带着两小孩走过,偶而见到有胆大些的百姓扒在门缝或窗子后边冷冷地观望。 转过一条街,远远见不远处有座土同,山上一座寺庙样的高大建筑。看着寺庙高大坚固的围墙,李爽觉得那地方是躲避乱民最好的去处,就带着沃燕和蒲察干向寺庙方向走去。寺庙的和尚香客看着几人年龄小,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而饥民们不管多么残暴,一般是不会去寺庙这种地方抢掠的。 土山前是一片树林,延着一条大道,刚上了土山台阶的一半,只听树林中一片叫喊和脚步声。三人停住脚步,见两边的树林里同时涌出来七八个带刀的官兵来。 “娘的,这伙辽东反贼怎么派了这三个小毛孩子当暗哨啊。”其中一位官兵挥舞着手里的大片刀说。 李爽见自己三人已经给官兵围了起来,只好率先扔掉手里的桌子腿,把双手举了起来。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也同时扔了手里的所谓武器,学着李爽的样子高举着双手。 “既然小贼们已经找到这去处,看来是留他们不得了。”一位官兵举起刀来,准备向李爽的头上砍下去。 另一位官兵忙拦着他说:“且慢,司马大人急于知道饥民生变的情况,先带他们进去审上一番再杀也不迟的。” 一伙官兵押着三位小孩,推推攘攘的进了寺庙,却见寺庙的院子里守着不下上百名官兵,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的,显然是把这寺庙当成了据点。官兵当中还夹杂着些光头和尚,也是提着棍棒,满脸都透着杀气。 “司马大人,我们在外边抓到了三个反贼的探哨,已经带进寺中来了。”带队的官兵在一间房子外边大声禀报着说。 “既然是反贼,就留他们不得,杀了吧。别让血污了这佛门清静之地,押到外边树林里,完事后挖个坑埋了就是。”屋子里传出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 第25章 二十六 仰天大笑轻生死 李爽只有仰天长叹了,这狗入的老天如此捉弄人,自己前世在帝都过得好好的,不就是下了几天雨,遇上一场大水么,一下子就被冲到这莫名其妙的苦逼世界来了。自打来到这世界,老天就没让自己过半天的安生日子,一睁眼就是被拐卖儿童,一路上不是遇上灾民就是山匪;好容易从人贩子的手里逃脱,却被更为凶恶的饥民们抢光了所有的东西;被裹挟着进了饥民队伍,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晚上只能在草堆土坑里打滚;好容易说动一对夫妻,让进城给太守带个消息,没想到眨眼间这城就被饥民给攻破了,到现在这蓟州太守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看好的一座寺庙,原以为是理想的避乱之地,还没进庙门就被官兵当成了饥民的哨探,不由分说就要被砍下大好头颅来。 砍就砍吧,老子在这苦逼的辽末早就活够了。说不上这刀一落地,老子就回到前世熟悉的世界去了。虽然一月挣上三五千元在帝都卖不下半平米的房子,但总是不愁吃穿,不怕被拐卖被砍头的。天天还能上上几个小时的网,对着贪官和腐败骂上几句,时不时的还能在网上找个妹妹,玩玩激情什么的。自来到这苦逼的辽末,天天一睁眼,首先担心的却是自己如何能够活下去。 想起自己苦逼的遭遇,李爽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只想学那些被砍头的前辈豪杰,仰天大吼一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豪言壮语,没想到嘴里喊出来的却是:“我们不是什么反贼的暗探,我是南府宰相李相公家的二公子!” 真他奶奶的丢人,明知道这时候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临到最后自己却怂了,竟然说出了如此丢人的话来。 李爽正在后悔,却听到身边的耶律沃燕在大声地叫道:“里边是哪位不明是非的昏官,就算我等是什么饥民的暗探,难道却不审上一审就要砍人头颅?我是魏王家郡主耶律沃燕,还不快快出来相见?” 耶律沃燕的话刚一说完,只听房门吱哑地响了一声,一位四十多岁的白面官员,光着脚丫子,拍着额头跑了出来,边跑边问:“难道真是郡主殿下到蓟州了吗?” 见那官员一副慌张的样子,耶律沃燕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不答话,脸上的神情,做足了郡主的气势来。只是她那小脸泥乎乎的,早就辨认不出本来面目,身上破烂的衣服,也丝毫看不出什么郡主的派头。 那官员围着灰头土脸的三个小孩,疑惑地看了又看,开口说:“七八天前州府接到燕京的公文,说是郡主殿下和两位小公子出游了,原以为郡主殿下不过是在燕京左近玩玩,可没想到郡主和两位小公子真的到了蓟州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嘴里这样说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小乞儿模样的三个小孩,心中疑惑不定。当日燕京传来三个小孩出走的消息,只知州,主薄和自己看了。眼前这三个小孩的年龄到是和出走的郡主一伙人相符,只是这三个小孩目前的模样,实在看不出一点郡主的样子来。 一边的官兵们见司马大人一会儿要砍了三个小孩的头,一会儿又是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出来迎接,都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蓟州司马见官兵们都楞在那里,生气地说道:“都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请郡主和二位公子洗脸更衣?” 三只泥猴也只有洗干净脸,再换上件干净的衣服,才能分辨出真假来。官兵听到吩咐,连忙把李爽三人带到一间禅房里,让洗干净了脸,只洗得换了不下十盆水,才洗干净三人头上,脸上的泥垢来。寺庙里没有小孩的衣服,官差们找来找去,才找到三件小和尚的衣服来。不管怎么说,小和尚的衣服总比三人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要好的多。 换好衣服后,被带到一间大些的禅房,还没坐定,那司马就推门进来。借着窗户探进来的阳光,对耶律沃燕看了又看,惊喜地说:“原来果真是郡主殿下。下官三年前去南京靓见魏王殿下,当时是见过郡主殿下一面的。郡主那是虽然还年幼,这面貌下官还依稀记得。蓟州司马裴子期参加郡主殿下!”边说边向耶律沃燕深深一揖,行着大礼。 “别的过后再说吧,现在有什么吃的,快快弄上点过来,我和爽哥哥,小葡萄干都饿坏了。”耶律沃燕吩咐道。 那裴子期凭三位的叫花子模样,知道肯定是在外边受了大苦,赶忙吩咐人去做些饭菜。安排好后回到屋子对三人说:“郡主殿下和二位公子有了消息,下官本应快马去南京向王爷和李相公报告的。可惜这蓟州生变,街上到处都是反贼,只能先委屈三位在这明灯寺暂且安生了。” “府衙现在情形如何,司马大人怎么到了这寺庙来了?”李爽问。 “说来惭愧,府衙突然被围,府台和主薄大人带着家小都从后门逃了。这蓟州的守备营离明灯寺不远,下官和明灯寺的方丈是故交,从府衙脱身后,见守备大营不可守,就带着守备营的官兵到了这明灯寺来了。”裴子期回答道。 李爽轻轻地押口茶,看着裴子期,平淡地说道:“你等州城被乱民攻破,这罪责却是不小。” 裴子期听了李爽的话,额头上顿时冒出汗来,回答道:“谁说不是,可这饥民作乱起事突然,府台大人和主薄大人都仓皇而逃,下官一路来收得残后,才守住明灯寺这处据点,等着南京的援兵。还望郡主和李公子,萧公子给下官做个见证。” 看来这狗屁司马的心里实在的狡猾狡猾地,几句话就把丢了州城的罪责一股脑地推给了知府和主薄,这明灯寺,目前饥民根本就还没发现这儿还有官兵,什么据守全是屁话。李爽见裴子期虽然头上冒着汗,眼睛却左转右转的,就不得不开口敲打着他说:“知州和主薄大人主管的都是民事,这揖拿匪盗,防城安全应该是司马大人的职责所在吧?” 第26章 二十七 初谋兵事计无施 裴子期还没回答,一直没说话的萧蒲察干却用小拳头把桌子砸得大响一声说:“我们一路过来,这周边哪有半个饥民的影子?还没见反贼的人影,就弃了军营,跑到这墙高院深的寺庙里躲着,司马大人原来是如此坚守的啊!” 裴子期再擦擦头上的汗,心里骂着:他娘的几个小崽子,刚才还是一副小叫花子的模样,现在不就洗了把脸,换了身和尚的衣服么,怎么顿时就变成一副上官的口气来了?心里骂归骂,嘴上却不敢说什么,三个小家伙都不是一般人啊,回燕京后随便在长辈那儿说上一句两句,不但这官帽要摘掉,就连身家姓名都难保。 正想着怎么用语言敷衍几个小孩,却听李爽问道:“不知司马大人这一路来,收了多少散兵?这蓟州城内原有多少兵马?” “蓟州本就是小州,只住着一指挥300步兵,在城门和府衙被反贼冲散了些,下官这一路来只收到了一百多的散兵。反贼势大,这么大的州城,这一百散兵能干什么啊,所以才带他们到这明灯寺来据守的。”裴子期说。 “蓟州城内存的可有粮草?”耶律沃燕问。 “城内存有两万余石粮草,却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被饥民抢光了。三位小衙内不知道啊,我在府衙也曾带兵和那些反贼对阵过,那些饿绿了眼睛的反贼们真的是彪悍异常,一会儿就杀死了十多个官兵,大家见府衙守不住了,才一路退到这地方来的。天幸那些反贼们攻破府衙后忙着进去抢掠,没有追到这儿来。”裴子期这会儿说话的口气,完全象是位罪官了。 “这么说来,那一万来石粮草,并没有在府衙内?”李爽开口问了个好笑的问题。 裴子期听了李爽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想道:这衙内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啊。嘴上回答道:“李公子说笑了,粮草库怎么会在府衙内呢?” 李爽问了这问题后就后悔了,粮草库最怕的就是走水失火,一般都放在相对偏僻的地方。象林冲风雪山神庙,就是在沧州城外照看草料场的。看来自己对这古代的一些常识还要多学学,免得说出了外行话来。感到发生了口误的李爽还没等裴子期话说完,就打断问道:“哪这粮草库到底在什么地方?” “蓟州的粮草库却离此不远,就在守备营的旁边,平日由十多位兵卒照看的。这会儿也不知道那些兵卒是不是还在那儿。” 这明灯寺是蓟州城内地势最高的地方,寺庙的后边还有一座高塔,李爽就让和尚带自己和裴子期上了高塔,看了看兵营和粮草库的位置。却见这儿离东门不远,放眼望去,靠近城北的地方已经起了火,裴子期告诉他那起火的地方正是府衙。从南门到府衙的那条南北大街上人头攒动,而城东这一片却是十分的平静。 原来那伙反贼一个个都是直来直去的耿直性格,从南门杀进来后对直延着那条南北主街就到了府衙。饥民虽多,真正做乱的也就只那么几百人,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抽身祸乱城区的其它地方。 看着地势,李爽对裴子期说:“做乱的反贼最多也只有三五百人,其他都是裹挟进来的饥民。你带着官兵守好守备营和粮草库这一片地方,这蓟州的东门也就自然守住了。” 这裴子期虽任蓟州司马,却是个胆小的文官,听了李爽的话,苍白的脸顿时变得灰了起来,回答道:“从守备营到粮草库,这么大一片地方,只一百来名官兵,这如何能够守得住?” “这粮草库,现在就是蓟州的命根子,只有守好粮草库,反贼们自然就不能扩大势力。好在目前反贼们并没有杀到粮草库来,万一他们取了粮草库,据城自守,就是外边来了援兵,一时又如何打得进来。所以目前最为要紧的是守好粮草库和东门,尽快派人去出去搬救兵。这些反贼都是些乌合之众,只要大队的官兵一到,他们就没胆子反抗了。”说实在的,此时的李爽并不怎么知兵,但这位蓟州司马比他还要差上好多。 那裴子期知道丢了州城是死罪,本打算先在这东门附近看看局势,万一反贼们杀来,就带人从东门逃跑。丢了州城,这大辽的官看来是当不成了,但手下有上百号人马,总是还有条出路的。李爽的一番话让他多少看到了些希望,顿时眼睛一亮,说:“李公子是说,只要守住东门,就能等来援兵,我这丢失蓟州的罪就要小些了?” “守住东门,再守住粮草库,反贼裹挟这么多的饥民进城,一时取不下粮草库,自然气焰低沉,也说不上没了吃的,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自动离开。”李爽装出一副平淡的神色来说道。 “可是等把反贼的消息上报给南京留守司,留守司的大人们再派遣兵马,一来一去的,怎么着也要七八天的时间,谁知道七八天后,蓟州城又成了什么样子。”裴如风刚刚还报着一丝希望来,再想想救兵的事情,顿时情绪低落了起来。 李爽见这蓟州司马实在是没有多少胆气,想靠这样的人守住粮草,估计是千难万难,就问:“现在这蓟州兵营,是由什么人来指挥?” “守备营副指挥使李乔,他目下就在明灯寺内。”裴子期回答道。 “司马大人可知道现在哪路兵马离蓟州最近?” “渔阳军,离此不过八十多里路程。只是,这调动兵马的大事,没有统军司的虎符,只怕谁也调不动。我们得先把蓟州失守的事情上报到南京留守司,再由南面兵马都元帅发令,南面统军司出虎符到渔阳军,同时还要备好辎重粮草,这样一路下来,再怎么着也要七八日的时间的。”裴子期小心翼翼地给李爽讲着调兵的流程。 他娘的,就是在古代,这出去一路兵马也是很麻烦的事情,等这样折腾下来,这蓟州周围不知道有多少饥民,等不上七八日就能聚上几万十几万的队伍,这么多的人一齐做起乱来,要想剿灭就是千难万难的了。 第27章 二十八 画符窃兵荒唐事 蓟州守备营副指挥李乔是位三十多岁的汉子,身高至少在一米七六以上,长着一张小白脸却又猿背蜂腰。李爽让人把他叫上塔楼来,只看了一眼,心下却不由得惊叹:入娘的,蓟州这样的破地方,却没想到会有如此人物。这样的身板和相貌,如果放在自己的前世岂不成了少妇少女通吃的杀手?这个头,老子现在跟他说句话,还得仰起头来,真是费劲。 见了面,也不说别的,直接开口问道:“李指挥,以你目前的兵马,不知能不能守住城东这片地方?” 李乔虽然知道李爽几人的身份,但是一个屁大的孩子开口问他城防的事情,还是感到惊讶,抬头看了裴子期一眼。却听裴子期对他说:“李公子和小郡主几人都不是一般身份,李公子有什么差遣,你尽管照办就是了。” 这裴子期已打定主意,这蓟州城已是守不住了,这位李相公家的小衙内想怎么瞎指挥就怎么瞎指挥吧,城破了有相国公子和小郡主在前边顶着,也用不着自己一人承担。 李乔听了司马大人的话,谨慎地回答道:“反贼们乌合而聚,要想一下剿灭不太容易。但这类反贼多是遇强则退,遇弱则侵。若我等抱定守志,在兵营左近设上路障,守上三五日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辽东流民成群入关,只怕越聚越多,我等人手单薄,四下奔走,守起来就不容易了。” 李爽一听,这姓李的指挥说得在行,就用手指着城东一片区域说:“我们也不用守太多地方,只守粮草库,守备营和东门这几个重点就行了。特别是粮草库一定要守住,反贼门掠不到太多粮食,自然不能招集多少人马,也说不上要不了几日,他们饿了就自己离开了。” 说是这样说,反贼们既然夺了州城,外边没有兵马打来,想让自动离开,除非他们脑子里进了浆糊。李乔听了李爽的话,忧心忡忡地说:“我等家小都在城内,自然不愿州城生乱。只是外无缓兵,目下守备营只有一百多步兵,想守太多时日,却不容易。” 援兵的事情,也着实让李爽头痛,听李乔这么说,就敷衍着他道:“援兵的事情,自有司马大人和我想办法。事不迟疑,你立即带后回兵营和粮草库布防。可能要不了多长时间反贼就到粮草库这边来了,一定要重下杀手,让反贼们不再敢靠近粮草库。” 李爽带着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跟着李乔的上百名官兵到了兵营,却见兵营的外边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兵营的围墙虽不算高,却是箭楼,女墙齐全,兵营内堆了一地的马扎木栏。这么好的防卫设施,真不明白那裴子期要弃了兵营,跑到什么寺庙去。 李乔对防守之事很是在行,回到兵营后立即组织官兵在兵营和粮草库外边开起了壕沟,同时往箭楼和女墙上送去大量的箭支。隔壁的粮草库也搭着临时的敌楼,再打通两边的围墙,以利于两边防守。 只有一百多名官兵,挖起壕沟来却是很慢。李爽让裴子期趁城东这边还没来乱兵,派衙役去组织劳力。遇上被反贼祸害的百姓,也让招集着来城东一片躲藏。总之现在要趁反贼没注意到粮草库前尽量地把百姓集中到东门附近,一方面出于保护,另一方面聚集的人越多,越能壮壮胆气,万一反贼攻来,官兵吃紧的时候,还能组织百姓上阵拒敌。 裴子期虽然胆子小,对城防一事一点都不懂,但组织起百姓来还是有些能力的。先在兵营左近敲开些人家,让大家都来有官兵驻守的兵营后边躲藏,那些百姓们再出去招戚聚友,一会儿就有上千百姓来到兵营。李乔手下的官兵再挑些青壮来一起开挖壕沟,让没劳动力的妇孺老人们去明灯寺或东门附近的人家躲藏。 这么一组织,估计城东这片区域能够坚守些时日了。让李爽头痛的是外边的援兵,按裴子期说的正常的调兵程序,再快也要等上七八天才会有兵马开来。但是辽东这么多的饥民,反贼们七八天的时间,不知道会聚集多少人来。这些饥民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不乏江湖人士和辽阳府的溃兵。万一出上个几个有眼光有胆气的反贼来,就不是蓟州一州的事情了。 历史上的怨军好象就是这么兴起的,在李爽的记忆中,弄不清辽末有名的怨军最初是从什么地方起兵的,难不成这蓟州就是怨军的发起地?那么,什么郭药师,董小丑是不是马上也要闪亮登场了? 跟在李爽后边不怎么作声的萧蒲察干突然开口说:“爽哥哥,我记得虎符的模样,能画出虎符来。” 这小孩平日不声不响的,心里却是什么都明白。见李爽紧皱着眉头,又好几次提到援兵的事情,知道他为这事发愁,就想着怎么能帮上点忙。 说来也不奇怪,萧蒲察干的老子就是南京统军司元帅,虎符自然是在他的手上的。虎符这样的东西虽然是高度保密的玩意儿,但契丹人粗疏,可能萧干什么时候调兵的时候,随手给自己的儿子把玩过。 “哼,你能画出来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能拿个纸上画的虎符去调兵啊!”耶律沃燕在一旁顶蒲察干道。 萧蒲察干听了耶律沃燕的话,红着脸说:“虎符做起来也不难,是用木头做的。我去年见过一回虎符,后来就用木头做过一个假的玩,被我阿爹看到了,还揍了我一顿。可能是我做得太象真的了,阿爹才发那么大的火的。” 看来这小家伙真是不省事,虎符这样的东西他都能做个假的玩,难怪挨老爹的胖揍。不过他既然能做出假的来,说不上能骗来援军,历史上不是有过什么窍符救赵的故事么。 没见过虎符长啥样子的李爽正作着造假的美梦,却被耶律沃燕的一番话浇了醒来:“造个假的来,你以为你就能骗过验符的将军了?虎符我还不知道,是用木头做的,重要的是做好后要一劈两半,一半留在统军司,另一半在带兵的将军手上。统军司要调兵,会派人拿上一半的虎符,跟将军手里的符要严丝合缝,才算真的。你能造出个木纹和渔阳军将军手里的兵符严丝合缝的一半虎符来么?没事干一边去,少在这儿出馊主意。” 第28章 二十九 乱世饥民拟称王 蓟州府衙,狼籍遍地。张二郎看着正殿的大火已经扑灭,总算松上了一口气。自一气之下杀了守城的官兵,他没想到这一路来会如此顺利。看见自己的弟弟被那可恶的官兵一枪刺死,他是原想着陪着他一起赴死的,只是在死前说什么也要杀上几个官兵解解一路来的恶气。 却没想到随着自己的一声喊,身后的饥民们就跟着自己一齐反了。从南门攻进城后,这一路来是官兵望风而逃,百姓们如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进来的饥民。就连这蓟州的府衙,见自己带着饥民杀来,除了不多几个官兵抵抗了一阵子外,根本就没见到狗官们的影子。原以为这府衙内会有堆积如山的粮食,车载马驮的金银,貌美如花的婢女,却没想到进来后,粮食只找到几石十石,铜钱到是有上好几千贯,什么金银首饰却是一件也没找到。除了地上留下了十多具官兵的死尸外,不见一个人影,更别提什么小美娘了。不知是谁,见好不容易杀进来,却没搜到多少东西,一气之下放了把火,烧了府衙正殿。 原想着烧了就烧了吧,这几千贯铜钱再怎么着,自己也会分个大头。带上铜钱逃出去,以后再也不再受这忍饥挨饿的日子了。却没想到跟自己进来的一位学究模样的汉子,却叫起了自己大王,说什么府衙烧了,大王将在什么地方登位。原本就是气上心头杀上几个人解解闷气的,这鸟厮汉子却说什么自己既然已经带头做乱,除非逃出大辽,否则再无自己容身之所。想来自己一介流民,今日不但带头杀人冲城,还在城中振臂高喊,很多人都已经认出了自己,以后想逃到什么地方,隐姓埋民,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既然逃无所逃,也只好一口气走到黑了,反正这蓟州城已经被自己冲进来了,干脆就夺了城池,带着饥民们反他娘的算了。要据城自守,这府衙却是万万烧不得的,只好呼喊大家上前救火。狗入的放火容易,这救起火来却很麻烦。那些跟着自己的家伙忙着抢掠,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跟着自己涌进府衙好几百号人,到救火的时候,只留下三五十人。忙了他娘的一个多时辰,一个个燎焦了眉毛胡子,弄得满脸墨黑,才总算把火给灭了。 张二郎正看着还冒着黑烟的府衙正殿的废墟生闷气,刚才那劝自己救火的村学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一大碗米饭,上边还有许多肥乎乎的什么肉,递到自己的手上说:“大王救火劳累,请先用膳吧。” 直娘的这酸学究,吃饭就是吃饭,还叫个什么用膳的酸名字。张二郎只想一碗饭砸到他的头上,砸掉他那酸气,可这白花花的米饭,又肥烧得又烂熟的肉块却是实在舍不得。张二郎咽了下口水后,就把头埋进碗里,饿狗吞食一样地吃了起来。 这狗入的酸学究,老子吃个饭也不让人清静,乌鸦嘴一直在身边聒噪个不停来:“大王举义旗,抗苛政,效陈涉之义举,实乃我等辽东饥民的再生父母。然大王事起仓促,流民虽能一呼百应,却难令行禁止,若不设百官,不定律议,众流民聚之容易,离散更易——” 入娘的就不能说点人话么,那什么陈涉是谁,也和老子一样在城门口杀过人吗?张二郎边把头埋进碗里吃着饭,边耐心地听着这酸鸟厮聒噪个不止,后来实再听不下去了,不得不抬起头来,嘴里嚼着肉菜,含混不清地不耐烦说:“入娘的你就不能说些能听得懂的人话么,别这之乎者也的让人烦。老子是粗人,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想说什么就直白地说,要让老子听懂才行。” “大王说的是,自古刘项不读书,陈涉原为佃农,高祖起于草莽,石勒原为牧奴,后梁朱温年少时曾在伏牛山务农——” 那酸学究刚说了两句,屁股上就挨了狠狠的两脚:“入娘的,直说俺现在该怎么办就是了,说那么多俺不认识的人干啥?再欺俺不识字,说这种酸言醋语,惹恼了老子,说不得再杀上个人!” 酸秀才被踢了个狗啃屎,爬起来后捂着跌伤的额头,不得不说起人话来:“现在这些跟着大王的流民们,各有各的心思,会有多少人愿意听大王的命令呢?大王得赶紧找些领头的来,给他们封上个一官半职,让他们负责管理这些流民。这样,大王只需要发个号令,要大家去守城门,就有人去守城门,要大家去抓逃跑的狗官,就有人去抓狗官。再有朝廷的兵马来,大王只需居中发令,让守城的民众各司其职,凭着这蓟州府的城高壕深,自然是不怕官兵来攻。” 秀才的这些人话,自然是说到了张二郎的心里去了。他现在最恼火的就是进城后,除了这个酸学究主动上前来巴结自己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把自己当根葱。 “俺们灾些辽东饥民一路走来,都是各行各的事情。俺虽然带着大家杀进了州城,要所有人都听俺的话,只怕也不容易,俺总不能把不听俺话的人都砍了脑袋吧?”张二郎放下碗来,向酸秀才请教起了如何让大家听话的大事来。 秀才挠挠脑袋,想了想慢慢地说:“要想让大家听话,首先大王要正名位,立威仪。大王先别踢,我说你能听懂的话就是。这正名位,就是大王先给自己一个封号。你看大辽的那些官儿都听皇帝老儿的话不是,为什么听话呢,就因为他是皇帝老儿,能给那些人官当,有不听话的就夺了他们的官帽,听话把事情办好的,就给他们升官。所以大王现在只有先给自己封上个大大的官来,才能给别人封官,有了官后,就不由得他们不听话了。这立威仪,就是大王先找上几个特别不听话的,当众砍了他们的脑袋,别的流民怕了大王,自然就听大王的话了。” 张二郎正听得津津有味,这酸秀才只说了两条,就闭上了嘴,急得张二郎催着说:“还有呢,就这两条就能让这么多的人都听话吗?” “大王想想,这么多的辽东饥民为什么会聚到这儿来,当然是大家都没饭吃才涌进这南京道来的。大王要赶紧找到大量的粮食,够几万,几十万人吃上好几年的粮食。我们这些一路来饿得眼睛发绿的流民,有口饭吃,让女人脱衣陪寑都愿意。大王给他们管饭吃,大家又怎么会不听大王的话呢?”这酸秀才出了一大堆馊主意,只有在这粮食问题,才说多少靠谱一点。 第29章 三十 狗头军师说大事 那张二郎虽是粗人一个,侍寑是怎么回事他却是知道的。“谁说不是呢,俺在路上,一个馍馍就睡了个黄花大姑娘。如果粮食都在俺的手上,想给谁就给谁,那不就是想睡谁的老婆就睡谁的老婆了么。”张二郎听了酸秀才口中说的什么侍寝的话,顿时满脸放光,然后再重重地叹口气道:“只是这粮食到哪去弄呢,你看这狗入的蓟州竟然这么穷,俺们打下府衙,也只找到了十多石的粮食。这进城的饥民这么多,给大伙儿吃上一顿都不够的。” “蓟州城绝对不止这点粮食,蓟州这么大的州城,肯定是有官库的。大王抓上个蓟州百姓,问问官库在什么地方,夺了官库,不说有粮了。”酸秀才继续说。 一听说有粮了,张二郎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顺便再踢给了酸秀才一脚说:“狗入的怎么不早些说,俺这就去抓个蓟州人问问官库在什么地方。” 酸秀才见张二郎说是风就是雨,起身要向外走,急忙拦住他说:“大王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那张二郎这时却不听他的话,一把把他推开说:“有什么话等俺夺了官库再说,等迟了,让别人夺去,就没俺的什么事情了。” 张二郎虽然是个粗人,却并不傻,知道干什么事情都要抢在他的前头。走了几步,却听见酸秀才在后边继续聒噪着说:“一进城,跟在大王冲阵的人都散了。大王现在就是打听到官库在什么地方,又哪里去找人跟你去夺那官库啊,难不成,大王一人冲过去,就能夺下粮来?” 张二郎听了酸秀才的话,顿时停住了脚步,回过脸来问:“如此,又怎么办?那些入娘的早不知道跑什么地方抢掠去了,难不成我去把他们抓回来,让他们随我去夺官库么?” “所以大王现在最要紧的是,尽量把各路饥民中能管事的都集中起来,给他们讲打下官库的好处,再许诺夺到粮食后如何分配,然后再招集大家一齐去打官库。冲城是大王带头的,夺官库又是大王主的事,这样一来,大王就成了所有饥民的头领了。”酸秀才说。 “没看出来,你一个酸秀才还挺有主意的。说了这么多,老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说,我现在该如何把大家都叫过来?” “在下太原王守亮见过大王,在下愿意追随大王左右,效犬马之劳。”酸秀才见张二郎终于记得问他的名字了,连忙深深一揖。 “入娘的,你是太原的啊?那地方现在可是宋人的,怎么你也在饥民当中,还是一副俺们辽东的口音?”张二郎打量着王守亮,满眼都是好奇的神色。那个时代的辽东,除了辽东汉儿就是渤海人,契丹人,是很难见到宋人的。张二郎听王守亮自称是太原人氏,那好奇的神色,和后世山村老百姓见到老外差不多。 王守亮见张二郎误会了,连忙回答:“大王有所不知,太原乃是在下的郡望。我祖上乃是大唐五姓七家中的太原王氏,五代末出仕北汉,北汉败亡后就入了大辽,迁徒到了辽阳府。” 这酸秀才真他娘的啰嗦,老子只问了他叫什么名字,他却连自己祖宗八代都交待了出来。“俺管你祖上是干什么的,现在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把大家都叫来商量事情。”张二郎不耐烦地说。 “大伙进城后乱成一片,其实都想有人站出来主事。在下现在就去四下游说,约定议事的时间,再让大伙儿相互传信,估摸着到晚上,大家就能聚在一起议事了。在议事前,大王要先想好如何跟大家说话。这进城的辽东饥民这么多,大王最好能先找上些亲信来,到时候万一有人不服,大王手下有人,也就不怕别人反对了。”这狗头军师再草包,总能有那么一条两条的主意出对的。 张二郎自然也知道手下带些马子的重要性,低头为难地抠抠后脑勺说:“能有俺自己的人,那当然是好。只是俺在路上和家人都走散了,只三弟一路跟着我,我那三弟在城门口就被贼官兵给刺死了。我这又到哪去找自己的亲信啊?” 狗头军师指指留下来跟着救火,这会儿在一边吃着饭的那三五十人说:“这些,不就是大王的亲信么?进城一来他们一直随侍大王左右,不离不弃,大王不相信他们,又相信谁啊。不过大王还得把府衙里搜来的钱两给大家分上些,然后让他们分头去找各路流民的头儿。如果有谁不听大王的命令,就砍了领头人的脑袋就是了。大王成此大事,不几日自然会有各路饥民来投奔大王,大王再在饥民中访探自己家人的消息,最好能从中找些族人乡里做为部曲。大王有这些人的支持,还怕各路饥民不听大王的号令吗?” 王守亮这两个主意出得着实不错,高兴得张二郎伸出大手来用力地拍了他肩膀几下说:“你这狗入的如果再摇上个鹅毛扇子,还真有点象诸葛亮。等把人叫齐,俺就封你为军师。走,俺们现在就去和那些亲信拉拉近乎去。” 王守亮在后边看着张二郎的背影,时而摇头,时而再点点头,心里暗自盘算:这位张大王虽然孔武有力,胸中却没一点谋略,看来是难成什么大事。更要命的是他满嘴的粗话,张口就是什么老子,狗入的,难登大雅之堂。随即又想道,乱世英雄出草莽,汉高祖刘邦张口就对人称乃翁,不就是称老子么?那个汉高祖还有给书生的帽子里撒尿的特殊嗜好,这位张大王,也不过是发急的时候,踢了自己两脚。看来这张大王真有汉高祖的豁达风范,那么,自己跟着他,不就成了萧何,张良了?想到这儿,王守亮的脚步顿时轻快了很多,刚刚被张二郎狠狠踢了两脚的屁股不但不痛了,还有些舒服的感觉。 ————————————————————————————————签约起点已经收到,终于由驻站作品变成起点中文网首发了。大家支持一把吧,收藏还不到100,这个推荐一天只有10个左右,大多都还是从朋友那儿拉来的。看我码字不容易,大家就不要珍惜手里的推荐票票了。 第30章 三十一 骑马纵刀身犯险 上 那张二郎虽是粗人一个,侍寑是怎么回事他却是知道的。“谁说不是呢,俺在路上,一个馍馍就睡了个黄花大姑娘。如果粮食都在俺的手上,想给谁就给谁,那不就是想睡谁的老婆就睡谁的老婆了么。”张二郎听了酸秀才口中说的什么侍寝的话,顿时满脸放光,然后再重重地叹口气道:“只是这粮食到哪去弄呢,你看这狗入的蓟州竟然这么穷,俺们打下府衙,也只找到了十多石的粮食。这进城的饥民这么多,给大伙儿吃上一顿都不够的。” “蓟州城绝对不止这点粮食,蓟州这么大的州城,肯定是有官库的。大王抓上个蓟州百姓,问问官库在什么地方,夺了官库,不说有粮了。”酸秀才继续说。 一听说有粮了,张二郎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顺便再踢给了酸秀才一脚说:“狗入的怎么不早些说,俺这就去抓个蓟州人问问官库在什么地方。” 酸秀才见张二郎说是风就是雨,起身要向外走,急忙拦住他说:“大王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那张二郎这时却不听他的话,一把把他推开说:“有什么话等俺夺了官库再说,等迟了,让别人夺去,就没俺的什么事情了。” 张二郎虽然是个粗人,却并不傻,知道干什么事情都要抢在他的前头。走了几步,却听见酸秀才在后边继续聒噪着说:“一进城,跟在大王冲阵的人都散了。大王现在就是打听到官库在什么地方,又哪里去找人跟你去夺那官库啊,难不成,大王一人冲过去,就能夺下粮来?” 张二郎听了酸秀才的话,顿时停住了脚步,回过脸来问:“如此,又怎么办?那些入娘的早不知道跑什么地方抢掠去了,难不成我去把他们抓回来,让他们随我去夺官库么?” “所以大王现在最要紧的是,尽量把各路饥民中能管事的都集中起来,给他们讲打下官库的好处,再许诺夺到粮食后如何分配,然后再招集大家一齐去打官库。冲城是大王带头的,夺官库又是大王主的事,这样一来,大王就成了所有饥民的头领了。”酸秀才说。 “没看出来,你一个酸秀才还挺有主意的。说了这么多,老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说,我现在该如何把大家都叫过来?” “在下太原王守亮见过大王,在下愿意追随大王左右,效犬马之劳。”酸秀才见张二郎终于记得问他的名字了,连忙深深一揖。 “入娘的,你是太原的啊?那地方现在可是宋人的,怎么你也在饥民当中,还是一副俺们辽东的口音?”张二郎打量着王守亮,满眼都是好奇的神色。那个时代的辽东,除了辽东汉儿就是渤海人,契丹人,是很难见到宋人的。张二郎听王守亮自称是太原人氏,那好奇的神色,和后世山村老百姓见到老外差不多。 王守亮见张二郎误会了,连忙回答:“大王有所不知,太原乃是在下的郡望。我祖上乃是大唐五姓七家中的太原王氏,五代末出仕北汉,北汉败亡后就入了大辽,迁徒到了辽阳府。” 这酸秀才真他娘的啰嗦,老子只问了他叫什么名字,他却连自己祖宗八代都交待了出来。“俺管你祖上是干什么的,现在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把大家都叫来商量事情。”张二郎不耐烦地说。 “大伙进城后乱成一片,其实都想有人站出来主事。在下现在就去四下游说,约定议事的时间,再让大伙儿相互传信,估摸着到晚上,大家就能聚在一起议事了。在议事前,大王要先想好如何跟大家说话。这进城的辽东饥民这么多,大王最好能先找上些亲信来,到时候万一有人不服,大王手下有人,也就不怕别人反对了。”这狗头军师再草包,总能有那么一条两条的主意出对的。 张二郎自然也知道手下带些马子的重要性,低头为难地抠抠后脑勺说:“能有俺自己的人,那当然是好。只是俺在路上和家人都走散了,只三弟一路跟着我,我那三弟在城门口就被贼官兵给刺死了。我这又到哪去找自己的亲信啊?” 狗头军师指指留下来跟着救火,这会儿在一边吃着饭的那三五十人说:“这些,不就是大王的亲信么?进城一来他们一直随侍大王左右,不离不弃,大王不相信他们,又相信谁啊。不过大王还得把府衙里搜来的钱两给大家分上些,然后让他们分头去找各路流民的头儿。如果有谁不听大王的命令,就砍了领头人的脑袋就是了。大王成此大事,不几日自然会有各路饥民来投奔大王,大王再在饥民中访探自己家人的消息,最好能从中找些族人乡里做为部曲。大王有这些人的支持,还怕各路饥民不听大王的号令吗?” 王守亮这两个主意出得着实不错,高兴得张二郎伸出大手来用力地拍了他肩膀几下说:“你这狗入的如果再摇上个鹅毛扇子,还真有点象诸葛亮。等把人叫齐,俺就封你为军师。走,俺们现在就去和那些亲信拉拉近乎去。” 王守亮在后边看着张二郎的背影,时而摇头,时而再点点头,心里暗自盘算:这位张大王虽然孔武有力,胸中却没一点谋略,看来是难成什么大事。更要命的是他满嘴的粗话,张口就是什么老子,狗入的,难登大雅之堂。随即又想道,乱世英雄出草莽,汉高祖刘邦张口就对人称乃翁,不就是称老子么?那个汉高祖还有给书生的帽子里撒尿的特殊嗜好,这位张大王,也不过是发急的时候,踢了自己两脚。看来这张大王真有汉高祖的豁达风范,那么,自己跟着他,不就成了萧何,张良了?想到这儿,王守亮的脚步顿时轻快了很多,刚刚被张二郎狠狠踢了两脚的屁股不但不痛了,还有些舒服的感觉。 ————————————————————————————————签约起点已经收到,终于由驻站作品变成起点中文网首发了。大家支持一把吧,收藏还不到100,这个推荐一天只有10个左右,大多都还是从朋友那儿拉来的。看我码字不容易,大家就不要珍惜手里的推荐票票了。 第31章 三十二 骑马纵刀身犯险 下 长长的一声马嘶,李爽已是闭着眼睛,想着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恶俗壮语,那胯下的黑马却不愿就此被圆木撞碎头颅,带着李爽纵身一跃。在马背上方还在你来我往地跳刺个不停的两杆枪也被马背撞开,战马躲过圆木,躯体向一侧一扭,前蹄踩向了抬着圆木的一个反贼。 抬着木头的反贼把目标锁定了李爽的战马,自然是紧紧地注视着李爽和战马的动向的,眼见马蹿踩来,手里一松,转身就逃。前边的反贼们松了圆木,后边的还来不及反应,就有几个反贼被木头砸到了脚背。 闭上眼睛的李爽,心里还没没把二十年后又是好汉的这句台词念完,就听得耳旁呼呼风响,紧接着是反贼们唉哟哎哟的叫声,睁眼一看,战马已经带着自己逃出了死地,当下激动得只想抱着马头一阵狂吻。 需知受过训练的战马,在紧急关头都有很好的应急能力的,那些反贼抬着圆木撞过来虽然力道够大,但木头沉重,速度就大大地打了折扣,战马看着木头向头撞来,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地跳起来,跃向了一边。 李爽从马腹跃上马背,看着战马驮着自己一阵狂冲,反贼们又是四下逃窜开去。虽然踩上了几个反贼,李爽手里已经没了武器,就不敢托大,稍稍减慢马速,让后边的官兵跟了上来。 “公子,贼人太多,我们还是先退回去吧!”一位跟上来的官兵大声喊着说。 李爽回头一看,见李乔和几个官兵正和十多个反贼缠头着,已经有两个官兵受伤落马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李乔虽在马上,被四个反贼围着,马匹没了冲刺的速度,已有些手忙脚乱了。 现在的情形是大多反贼都逃在不远处看着打斗,一时还不敢上来。而那边和李乔缠斗着的反贼们已经杀得眼红,李乔和几个官兵的马匹已经受伤,一时脱不开身来。如果自己和身边这五匹马冲了出去,那些观望着的反贼们见官兵逃了,定会围上前去缠斗李乔那边的五六个官兵的。反贼们的士气一旦上来,李乔和那几个官兵是铁定的没命了。 虽然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李爽也没有扔下李乔那几个官兵逃命的道理,当下咬着牙吩咐身边的官兵道:“快去给刀子夺上把刀过来!” 一位官兵向观望的反贼冲去,瞅准一个手提长柄大刀的反贼,身子一侧一探,就把反贼手中的刀给抢了过来,在夺刀的同时,还不忘借着马的冲刺,左手的枪尖也同时刺了过去。只是他主要是去夺刀的,枪尖失了准头,只剌伤了对方的一侧肩膀。 官兵把长刀递到李爽手里,李爽接过后几乎有些拿不稳,心里直骂那官兵道:他娘的也不看看老子才多大,也不知道给老子夺把轻些的刀来,这十几斤重的重型武器,是老子这样的小孩能玩得动的么? 当下也顾不得说话,那刀虽然沉重,短时间的冲杀还是不成问题的。眼见着李乔那边又有位官兵被砍了马腿,人还没落地就被三个反贼连刺带砍的丢了性命,咬着牙对身边的官兵命令:“冲!” 六匹战马借着十几米距离的提速,瞬间冲到了反贼跟前。李爽手里的长刀横在刀背,等冲近一位反贼,才举起来对着反贼的脖子用力一削,反贼的脑袋顿时飞了出去,腔子上的血如喷泉般的涌了好几秒。 李爽虽然年幼,这一刀却是咬着牙用了吃奶的力气,再加上马的冲力,这沉重的长刀就成了大杀器了。只是这一刀砍下去,自己的手臂上就再没了力气。 跟在身边的官兵也同时刺倒了几个反贼,不过他们冲上来时都在注意着保护李爽,杀伤力远没有李爽这么震撼。那些反贼见这小小的官兵砍飞了同伙的脑袋,顿时没了斗志。而被缠斗多时的李乔等人见李爽带人冲过来,就越战越勇了,当下或刺,或劈杀死几个准备逃跑的反贼,向李爽这边靠了过来。 见反贼已经逃溃了,跟着自己的十五骑官兵已经死了四人,伤了五人,当下不敢恋战,就准备撤退。那韩大户家的院墙上却爬出几个脑袋来,其中一人大喊着说:“可是官兵们过来解救我等了?我们已经被反贼们围攻了好几个时辰,眼看就要被攻进来了。还请军爷们驱散反贼,救我们一命。” 李爽听里边人求救,却一下子为难了起来。跟着自己出来的十五骑,现在只剩下十一骑了,还有好几个人受伤,说什么也没能力保护这院子了。但这个时候见死不救,不但会失了城中百姓的斗志,这所谓的韩大户家能有这么大的一个院落,里边东西肯定不少,被贼人攻了进去,不等于是在资贼么?更重要的是,这伙反贼围攻院落许久,刚才又被自己带人这阵冲杀,已是伤亡惨重,这院落被贼人攻破,杀红了眼睛的反贼们只怕要大开杀戒了。 “请问主人家,现下府中共有多少人被围,里边可有伤亡?”李爽开口问道。 “我家主仆加上院丁共有七八十人,反贼进城后,周围的百姓没个去处,我家主人心善,就收容了左邻右舍的一些百姓。现下家中不下二百人,反贼攻来,也多亏进来的邻里共同御敌,才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军爷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家主人,事后定会重重犒赏军爷们的。”院主说话的似乎是韩大户家的管家之类的人。 实在他娘的为难,不救吧,里边二百来人会被屠杀,救吧,跟着自己的只有这十一骑官兵,没有救人的实力。可是城中百姓看着官兵前来,却见死不救,就会失去对官府的信任,一些城中百姓为求自保,不免会附逆通敌的。目前仅仅是辽东饥民做乱,一旦再有城中百姓加入其中,以后平乱就更不容易了。 刚刚厮杀累了的李乔见李爽皱着眉头为难的神情,开口提醒他说:“公子,我们人太少,又刚刚了恶战一场,这会儿还是尽快退回守备营的好。” 第32章 三十三 族人相逢话家事 李爽横了李乔一眼,心里想道:娘的,老子难道不知道现在只有退回守备营才算安全么。我们退了,这一院子人咋办?对方见官兵救不了自己,没了指望,投降从了贼,那损失可就大了。 见刚才围攻韩大户的三四百人这会儿大多都散了,只留下十多人远远地看着官兵的动向。当下心里一横,向院内大声喊道:“我等一阵厮杀,这会儿也累了。现下反贼们已经暂时退去,主人家能否打开家门,让我等进去歇息歇息?” 跟着李爽的这些官兵开始只是因为李爽的身份特殊,怕有个闪失被拖累得治罪。李爽刚才一阵不要命的厮杀,特别是砍飞反贼头颅的那惊艳一刀,让所有官兵都震撼不已。李爽眼见情况危急,却不扔下和反贼缠斗的李乔几人,更让官兵们佩服。上阵的官兵,服的就是能厮杀,不放弃手下独自逃跑的将领,所以这会儿这些官兵们对李爽已经是真正的听命了。 里边的人听李爽等人要进去,更是惊喜不已。原想着这队官兵虽然暂时冲退了反贼,但他们人少,只求这些官兵回去后能搬些救兵过来,现在这些官兵却要进院子,那就是要进来帮他们防守了,院中的人,如何能不高兴? 木门后边一阵响动,过了有好长时间,那被撞得满身上伤的木门才吱吱哑哑地从里边打开。估计是里边用东西封住了门,这会儿费了好大的神才把那些东西搬开来。 众官兵和李乔一样,虽然觉得目前进院子不是个好的选择,但大家都什么话都不说,跟着李爽进了院内。院子里涌上来几十人,立即接过他们牵着的马,李爽吩咐让好好给马添些饲料,并洗刷一番,几匹受伤的马给看看伤口,那些接过马匹的汉子们连连点头,让他们放心。须知,这是大辽国,这些牵马过去的汉子们,也都是养马的好手。 死了的四位官兵的尸体,也被他们抬进了院内。那四位战死的,有两位的马匹也同时被反贼砍死了,还有两匹的马,也被官兵们找到,牵了进来。 院子里男男女女,迎上来了不下百人,也多亏这韩大户家的院子大。大家见带头的官兵,意是一位十岁多点的小孩,脸上不免会露出些失望的神情来。刚才爬在院墙上观战的汉子却给大家讲:“那位小将军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端得勇猛异常,刚才一刀就砍飞了一个反贼的脑袋,腔子上喷出的那血,不下两三丈高。” 大家听了,脸上又变成了惊讶或不太相信的神情来,就不停地看着李爽,指点着小声议论了起来。一位四十多岁的长衫男子分开众人,向一行官兵迎上来,远远地深深一揖说:“在下韩光远感谢军爷们救我韩家一门和邻里百姓的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军爷们受韩某一拜!” 韩光远边说边做势要跪下去,李爽连忙上前跨上一步,挡住对方不让跪下去,开口说道:“前边可是韩家的主人?韩氏一门面对强敌,不畏刀矢,保护家院,实乃全城百姓的榜样。捕盗守城是我等官兵的本份,现今反贼突起,官兵一时不能御敌,致城中百姓受苦,实乃我等官兵的罪责。韩员外说如此话,是要折杀我等官兵么?” 那韩光远刚才做出下跪的姿势来,也就是虚就一下,被李爽托住,正好一把拉住李爽的胳膊。见对方仅仅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心里不得不疑虑起来,这么个毛孩子带兵过来,虽然听家人说这小孩刚刚杀敌如何勇猛,可一个孩子带着十来位官兵,又如何能帮忙守住家园?心里虽然疑虑,嘴上却开口客气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韩某却没想到带兵却敌,救我等于水火的,是位少年将军。” 李乔见韩光远话语中有轻看李爽的意思,开口介绍道:“带我等杀敌的李公子却不是别人,是南府宰相李相公家的小公子。” 听了李乔的介绍,韩光远还没来得及开口客套,人群中却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越上前来,口里说道:“真的是我家的小公子吗?天哪,你怎么到这蓟州来了?” 李爽打眼看去,见老者五十许的年纪,留着山羊胡子,微黑的脸上挂着些沧桑,眼睛看着李爽,脸上挂着见了亲人般的欣喜神色。 老者见李爽看着自己,脸上一片茫然,就接着说道:“六郎难道忘了?也难怪的,四五年前见你时,你还在换牙,我是李府蓟州的管事李保,按族里的辈分,六郎应该称我叔祖。咱家的店铺都被反贼抢了,我这管事当得窝囊啊,没办法才带着店伙来韩员外家避贼。四天前还听燕京过来的伙计说六郎你走丢了,夫人在家天天是以泪洗面,却没想到六郎却来蓟州了。” 李家是辽国的大族,又世代高官,在南京道的各府各县都有产业,听这老者说是自己家的管事,也不觉得吃惊。只是这李保一声声的叫自己六郎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上边还有五个哥哥?可是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又为什么说自己只有一个兄长呢?他却不知道象他家这样的大族,排行是整个近族一起排的,所谓六郎,只是在他上边的兄长和堂兄总共有五个。 “原来是叔祖,李爽见过叔祖。铺子被抢就被抢了吧,只要我家的店伙们没什么伤亡就万幸了。”到这世界后,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人,而李保脸上的欣喜和关切也不是装出来的,李爽就以后辈向老头揖上了一揖。 “我家绸缎铺子的店伙都跟着我到韩员外府上避贼了,贼人突然做乱,其它店铺的掌柜和店伙现在怎么样了,我也还不知道。”李保听李爽说只要店伙没伤亡就好,不由得脸上一红,回答着说。 自己这到韩宅,主要是鼓动一下韩家所有人的士气,以免反贼再来,大伙儿没了勇气守宅子,或者干脆降贼附逆的,却没想到这一进来,就碰上了所谓的自家人,拉起自家的事情就没个完来。李爽不得不侧头对李保说道:“咱家的事情我们过后再说吧,我现在先看看韩员外府上的布防情况。” 第33章 三十四 旷世情缘奇千古 韩大户家一进的院子是长方形的,占地不下三四亩。大门一侧除门房外还有家丁的住所,院内主道两侧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院子的两侧各一排房子,应该是粗使家人和杂役住的地方。现在院子里一片狼籍,院墙一侧散落着成堆成堆的砖石杂物,应该是刚才反贼来攻时从外边扔进来的。 外院和中院间有家族的大议事堂,管家的帐房,族长的会客事以及日用库房之内的房间,中院再进去才是家中各房主人的住处。李爽虽然没进中院和后院,只看了看邻街的外院的情形,就不得不摇起头来。 这韩家的府邸虽然院高墙宽,却没有一处有用的防御设施,真不知道反贼围了几个时辰,怎么就没给攻下来。向主人问了问反贼攻来后的情形,才知道最开始是一些零星的反贼,一边在外边鼓噪着,一边想从高大的院墙爬进来。院子里的青壮看见有人从外边上了院墙,还没等站稳就用长棍瓦块等把反贼给打了下去。反贼们也没个什么攻伐设备,这几个小时以来,双方就用这种最为原始的方式相持着。后来有反贼终于想起用大圆木撞开大门的办法来,韩家的大门本就结实沉重,里边见有人撞门了,干脆用砖石在门后边砌了道临时的墙,把门给封死了才坚持了许久。眼看着大门就要被撞开了,多亏李爽他们冲杀了过来。 也多亏反贼们只是乌合相聚在一起,才让韩家人坚持了这么久的。李爽大体看了看,就知道只要反贼们有组织的来攻,这韩家的院墙就是再高,也注定是守不住的。李爽还没说话,跟着他的李乔先摇着头说:“这院落虽然是墙高而厚,墙的宽度不足以站人守防,既没有箭楼又没有女墙。反贼们只需搬上几个长梯来就能攻进来,如果反贼再来相攻,想守住却是千难万难。” 李爽听了李乔的话,继续四处望望,没有开口,心里却在骂:娘的,你家在城里的房子没事干去修个箭楼,女墙什么的玩啊? “我等知道这院子是不能抵挡反贼多长时间的,只是这满城都是反贼,我等弃家而逃,也没个逃的去处,也就只能咬着牙坚守下来了。”韩光远在一旁说。 李乔见李爽皱着眉头不说话,就向他建议道:“要不让大家都准备准备,撤离到东城的守备营吧,那边的工事修的结实,说什么也能坚持上个七八天的。” 韩光远听说让弃了自家的院子撤离,顿时有些不情愿起来:“我家在这蓟州居住已历百年,家中又多是老人妇孺,这撤离起来只怕不易。” “北城这一片,也多亏有韩宅据守御敌,才让周围百姓有所庇护,如果现在撤离,离开的就不仅仅是韩府内的这么些人了。这韩家的院子高大宽阔,百年老寨让给贼人残害,实在是可惜了。”李爽边说边向院门口走去,“这院落不可防守,我们为什么不在院子外边抵御反贼呢?” 跟着李爽的韩府众人,见他本就是个小孩,心里没太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好的御敌办法来,现在听他说要在外边御敌,很多人都暗自摇起了头来。有这么高的院墙,大家伙还怕贼人攻进来,如果去外边和反贼对抗,那不是等着给反贼砍杀么? 却听李爽继续说道:“我刚才看了,韩府的大门外是一处开阔的街面,两边的街道拐弯,却都有一处狭窄处,我们就在那两处狭窄的地方,建上几道防护,组织青壮们轮流防守,留在院子里的人负责给防守的人后勤供应,应该是能守住的。那些反贼也都不过是饿急了的百姓,和大家一样并不知兵事。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大家抱着守家卫土的决心来,一定可以守下来的。更重要的是,这样守这么大一片的街区,这韩府周围这么多人家也就守了下来。这些住户为自己的家不被反贼残害,定会跟着大家一起御敌的。现在守备营虽然抽不出来多少兵马帮大家防守,但是守备营有四十多匹良马,每天骑过来冲杀上几次。大家在前边守着,守备营的骑兵再从后边冲杀,有多少反贼都能被冲散。韩府这边的百姓又多是殷实人家,想来应该有些存粮的,大家再出些粮来,招集城内离散的百姓过来,选其中青壮勇敢者共同抗贼。这样下来,不但守住韩府不成问题,说不上还能逐步扩大防守范围,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把反贼逼到一个狭小的角落去。这样就不是我们御敌了,而是反攻着杀贼了。城中百姓能在韩员外的带领下,平了反贼的判断,那是立了天大的功劳的,事后朝廷必定会有重重的嘉奖。” 听了李爽的这番大论,一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都是疑惑不定的神色。一个十岁多一点的小孩,心思怎么会如此的慎密,短短的一番话,就能把一切都布置得如此严密? “现在第一步是从韩府的院丁和到韩府避贼的百姓中选募勇士,组建义兵。无论主人或者奴仆,只要强壮有勇略的,都编入义兵之中,视人数多少先拔出义兵统领来。主人家为保家院,可出些钱财当做奖励,比如凡杀贼一人,奖励若干。对义兵们抗敌的功绩,也每日由选出来的统领记录在案,等平了反贼,我一定会去留守司给各位勇士们请来封赏。”李爽缓缓地说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话刚说完,身边就响起一片赞赏之声来。“李公子虽然年在**,却不但上阵杀敌勇敢,这运筹帷幄之能,也是我等万万难以企及的。真是愧杀我等了,多吃了几十年干饭,胸襟上却难及公子万一。有李公子如此良谋,何愁我韩氏家园不保?为我韩氏一门百口的身家性名,请公子受韩某一拜。”韩光远话没说完,就双膝跪了下去。刚才李爽带人在外退敌,进得院来,韩光远只是口里说着下拜,虚就一下,等着李爽阻止的,现在李爽的谋划却让他彻底心服,同时也知道按李爽的谋划施展开来,自己家八成是就能守住的。 须知这个时代还没有后世的那些繁文缛节,燕地汉儿也向来粗豪,平日相见也都是双手一揖,根本就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事情。韩光远突然跪下,身边的管家也跟着跪了下去,顿时弄得李爽措手不及。 “世叔你这不是要折杀小侄么,快快请起。”李爽连忙扶起韩光远说。 “哈哈,你我两家世代交好,这个世叔我也担当的起,那我就托大称公子贤侄了。我韩氏虽栖身偏远的蓟州,却也是文忠王一脉。贤侄如能带我等讨平反贼,光复蓟州,我等定会向朝廷为贤倒请封赏的。”韩光远站起来后,亲热地拉住李爽的手说。 韩光远所说的文忠王一脉,指的就是在辽朝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韩德让。这位韩德让和萧燕燕自小青梅竹马,萧燕燕先是许配给他。辽穆宗喝醉酒后被家奴杀死,随从辽穆宗的萧燕燕的老爹萧思温没有选择自己的两个女婿齐王罨撒葛、宋王喜隐,而是通知了辽世宗耶律院的次子耶律贤赶来即位。萧思温有拥立大功,又是后族,耶律贤就按契丹人的习惯,要选萧思温的一位女儿来当皇后。当时萧思温只有小女儿萧燕燕没有出嫁,但却许配给了韩德让了,好在还没来得及结婚,就被辽景宗耶律贤选为王妃纳入了皇宫。 辽景宗死得早,当时萧燕燕才二十八岁。萧燕燕的儿子辽圣宗年幼,萧燕燕以皇太后身份临朝摄政,戏曲评书中的萧太后就指的是她。萧燕燕摄政后任命共同韩德让监国,对韩德让说:“吾常许嫁子,愿谐旧好,则幼主当国,亦汝子也”(我从前曾与你有过婚约,现在皇上去世,愿与你重谐旧好,再叙前缘。现在我儿子当了皇帝,他也就等于是你的儿子,愿你好生照看!)。 萧燕燕鸠杀了韩德让的妻子李氏(辽国的大姓汉族就那么几家,韩李两家世代通婚,这位李氏很有可能是李爽的哪一辈的祖姑奶奶)。此后,韩德让出入宫帐,与萧绰情同夫妻。他们之间愈燃愈旺的旧情,并没有瞒着任何人。他们出则同车,入则共帐,就连接见外国使臣的时候都不避忌。在辽朝历史上,契丹人对萧燕燕和韩德让的这段旷世情缘并没有什么隐晦,反而被后世的契丹贵族们羡慕甚至效仿。 韩德让对萧燕燕和辽圣宗耶律隆绪的辅佐也是尽心尽力,先是剥夺了觊觎皇位的各路诸侯兵权,平定了萧燕燕大姐,二姐和其丈夫们的先后谋反,巩固了萧燕燕和辽圣宗的权位。那个时候的大宋兵力还很强盛,曹彬,米信带兵十万伐辽,被韩德让帅兵打退。后来的澶渊之盟,也是萧燕燕在韩德让辅佐下签定的,从而使辽宋近百年无大的战事,北宋除每年给辽岁币10万两,绢20万匹外,还在雄州,霸州开榷场进行交易,两国结为兄弟之国。从而使辽境内的燕云等州摆脱了数十年的战乱,就是宋境的河北,河东等边境地区也因为这次议和而免于契丹的入侵。 辽圣宗长大,萧燕燕归政后,对韩德让仍是以父事之,后来赐姓耶律,又叫耶律隆运,死于征高丽的途中。死后谥为文忠王,葬于萧燕燕的陵寑旁,建文忠王府,规格同于大辽各皇帝的斡鲁朵。《辽史》所载的十三斡鲁朵中,历代帝王所建的宫帐九个,皇后中也只有淳钦皇后述律平和睿智皇后萧绰(即萧燕燕)建有自己的斡鲁朵,再加上圣宗之弟耶律隆庆,和韩德让的文忠王府。有辽一代,汉臣所建的功业无人出韩德让之右,所受的信任和恩宠也是绝大多数契丹皇族和后族不能比拟的。所以宋人曾称辽国是耶律,萧,韩三姓共主国政。 李爽知道韩德让的祖籍虽然就在蓟州,但现在留在蓟州的这韩光远一支,估计不过是其远族罢了。当然大辽的韩姓一族,家族强盛,这韩光远这么说,李爽也只能连忙感谢了,却没想到这韩光远在后来还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韩家院子里二百多人,李爽和李乔从中选捡出了八十人,连韩光远的两个儿子三个侄子都选进了义兵。李爽把这八十人分为四队,每队由李乔从中选出骁勇机灵的分别任队正和队副,再从兵营中带过来的士兵中留下两人任突将,指挥这八十人负责这片街区的布防。 李乔简单地给八十人讲了下布防的重点后,就带着大伙儿出了院门。燕地男儿自古就勇悍尚武,归了大辽后更是融合了一定契丹人的狼性,这些匆匆选拔出来的青壮,经过简单的组队,现在看起来多少有了些战斗力了。更重要的是民间虽然没有制式武器,但各种刀剑枪棒却是不缺,不象李爽的前世,连把菜刀都要搞什么实名制。 韩员外家的院丁们有几张杂弓,避乱的百姓们也有拿弓的,总共集齐了十来张。虽然都射程有限,但在街上防守,面对同样没什么正规武器的反贼,也是有不小的杀伤力的。李爽让跟来的官兵们把自己的弓箭也都留下,组织了二十人的一支小队,让两边分别守上十个弓箭手。只要远远地看见反贼,就先用弓箭侍候上一阵。 搜集齐的箭矢却是有限,好在布防的这片街区就有一家铁匠铺子,店主和几个徒弟正好在韩府避难,就让铁匠们赶紧开炉,加紧制造箭头,韩府多的是木料树枝,同时找上几个木匠赶制箭杆。 韩员外愿意先拿出一千贯来犒赏义兵,李爽问李保有没有钱,李保逃跑前却是把李家绸缎铺子的钱财都带在身上的,总共有三千来贯,李爽就让只留下个零头以备急用,把三千惯统一交给韩府的官家,让用来作为义兵的开支和招集城中离散的百姓。 刚准备开始布防,就见到东边街道上几十个流民向这边涌了过来。李爽刚吩咐箭手们准备射杀,猛然看清带领这伙流民的是两个小不点的孩子,并远远地向这边大叫着爽哥哥。 第34章 三十五 指挥若定平祸乱 身边的箭手已经拉满了弦,李爽一边大喊着停,一边把身边箭手的弓向上一托,让一支箭朝天射了出去。见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穿着昨天逃难的衣服,后边跟着四五十位男男女女的流民越走越近,李爽心里只嘀咕:娘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守备营那边这只这一会儿就失陷了? 耶律沃燕远远地看见李爽,糊着墨烟的小脸顿时笑出一朵花来,高兴的小兔子一样地跑过来,边跑边说:“爽哥哥,我和蒲察干带人来帮你了!” 耶律沃燕看着就要拥进李爽的怀里,李爽黑着脸伸手抓住她的小肩膀,轻轻一推说:“你们不在守备营好好地呆着,乱跑着添什么乱!” 耶律沃燕见李爽真的生气了,低着小脑袋说:“我和蒲察干见你骑马好半天都不回去,害怕你出什么事,才过来找你的。” “你们两人是怎么过来的,裴司马呢,难道他就答应让你们离开守备营?兵营那边这会儿没什么事情吧?”李爽问。 “裴司马当然是不会让我们离开兵营的了,不过他忙着安抚逃过去的百姓,哪儿顾得上管我们啊。我和蒲察干略施小计,骗过跟着我们的官兵,换上以前的衣服就过来了。这有什么啊,我们以前不就跟在流民里边的么,换上衣服,谁还会抢我们两个小叫花子啊。”耶律沃燕先是低着头,等说到骗过官兵偷跑出来时,就不由得神色飞舞了起来。 李爽指着他们带过来的流民问:“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耶律沃燕见李爽问起这伙流民的情况来,就低头用手抓着衣襟,神情扭怩着不肯回答。萧蒲察干在旁边回答着说:“我们出了兵营,却不知道爽哥哥你去了那里,就边走边在流民中打听。有几个坏家伙听说我们和爽哥哥是一伙的,就抓了我们,说要带到什么张大王那儿去,多亏在路上碰上孟大叔他们救了我们。孟大叔他是好人,带着人打翻了几个反贼,沃燕姐姐就说动他跟着来投靠爽哥哥带的官兵了。” 蒲察干的一翻话,听得李爽是直冒冷汗。这两个无事生非的小祖宗可真不安份,如果不是在路上被救,他们被人抓到那反贼头头那儿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当下黑着脸瞪了两人一眼,再转身向流民中领头的三十多岁的汉子抱拳说:“多谢义士救了我的弟弟妹妹!义士们一路走来,却实受了诸多的委屈,前几日我和弟弟妹妹身陷饥民营,对饥民们的情况也了解颇多。大家家乡被反贼所破,原指望赴南京道来就食,却不想一路走来,南京道也受了饥荒。大家步行千里,一路受尽饥寒交迫,心里就不免会有些怨气。但我知道进城后作乱的只是不多几个反贼,大多数饥民只不过是想吃口饱饭,又怎么可能会从贼作乱呢。” 那汉子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长得粗壮敦实,虽然脸上的气色不是甚好,说起话来还是声如宏钟:“在下孟开武见过公子。诚如公子所言,在下带着族人一路西来,也不过是求个温饱。有人作乱,我等虽然跟着进城了,又岂肯从贼谋反?路上遇上有人绑架小孩,就顺便救了下来。我等前来,只求公子能够给我们个安歇的地方,能够吃上几顿饱饭,我孟氏族人四十二人,是绝不会行这谋反作乱的事情的。” 听孟开武这么一说,李爽可是高兴坏了,这会儿能捡到不愿意作乱的饥民,那可是捡到了大宝贝。立即就和身边韩府的管家商量:“这些人现在肯定饿了,府上能不能先给他们安排上一顿饭菜?” 孟开武听了,稍稍地红了下脸说:“有劳公子费心,我等进城后也实再是饿慌了,也就在一户人家中找到了些米面,随便弄了些听的,这会儿一点都不觉饿。我们是吃饱饭后才出来找上个去处的,没想到在街上就碰上了两位小公子来。” 韩光远见有饥民过来,就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听了孟开武的话,就说:“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到我家先歇息吧。寒舍现下虽然聚了几百同城百姓,但给几位义士安排个住处却不成问题。” 孟开武回身和族人商量,却听后边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开口说:“我等进城后迫于饥饿,也多有抢掠,实对不起蓟州城中百姓。我孟氏族人虽流落至此,先前在辽阳府也算还有些脸面。现在和城中百姓共处,我等实在脸上有愧。主人家就随意在左近找处空置的房子,给我等撇个风寒就是了。” 李爽想了想就问自己家中店里的伙计:“我家的绸缎铺子在什么地方?” 那店伙现在已经是手持兵刃,一副上阵的士兵模样,指着街道布防外边不远处的一处店铺说:“就在那边,只是还在两边的布防外边。” 李爽想了想觉得这伙人反正是饥民,暂时不会和来围攻的反贼们有什么冲突的,并且把他们安置在布防的外边,可以让他们自由活动,后边还有大的用处。就征询着那伙人的意见说:“正好我家有一处院落,虽然不大,你们四十多人挤上一挤估计也就够了。”边说边向前指了指,“只是这处院落却在我等的防守之外,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曲就?” 孟开武还没回答,那老者却是大喜地回答:“我看那个地方就好,走,既然主人这么安排了,我们就过去看看。” 伙计连忙叫来了李保,跟着李爽到了绸缎铺子,这铺子虽然被抢了一次,却没多大的破坏,店铺的门还好好的从外边锁着。李保打开店门后,就安排一伙饥民进了院落,李爽让他们根据院子的情况,自由安排各自的住处,再吩咐店伙去韩家借上两石粮食来先吃着。吩咐完后对孟开武和老者说:“你等既是不愿从贼的良民,眼下蓟州这样乱下去也不是个事情,不知大家可愿意和我们一起平息了这场乱来?” 第35章 三十六 巧取豪夺讨使女 孟开武和老者见这么一大伙人,却是位十一二岁的孩子在主事,早就觉得奇怪,听了李爽的话,当下沉吟不语。李保在旁边说道:“我家公子虽然年在**,却是南府宰相家的小公子。眼下不仅仅韩府的防守是我家公子主持布防,就是东门的守备营,也是我家公子主持着。” 李爽拉张凳子,示意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开口道:“我在城外,见来蓟州就食的饥民不下万人,当时在南门做乱的不过几百余人而已。大家一路过来,只求能有个温饱,谁愿意成为反贼,被赶来的官兵剿杀啊。蓟州城虽然防守薄弱,反贼骤然作乱,官兵措手不及被反贼夺了南门,又攻下了府衙。然渔阳军离此不过八十里,我等已经紧急求救,大军不日就会赶来。到时从贼作乱者,怎么会留下全尸来?大叔和长者举族而来,想来是辽东有声望的人家,只需派人出去联络那些不愿意附逆的饥民们,让他们各自聚在一起,各安本份。最好能让大伙都来我家这绸缎庄左近,我可以做主,这周围的店铺民宅,任由饥民们借住,只要不损坏主人家的房物就是了。愿意过来的饥民,我们可以从官府的粮库中拨些粮食过来。大家最好能选拔些青壮出来组织成义军自卫抗贼,等过几日渔阳军的官兵打来,大家和城中百姓一起里应外合,一气平了判乱。立下如此大功能,朝廷自然会朝廷嘉奖的,大家以后又何愁不被朝廷安排个妥善的去处?” “如此,你孟氏一族不但给朝廷立下大功,同时也是救了进城大部分流命的性命。试想,现在进城的饥民们除了那些反贼外,群龙无守,大家都没个安身的去处,又怕犯下从贼进城的大罪,被官兵剿杀。不出两日,饥民们没了别的选择,就只能被反贼裹挟着一起作乱。等大兵一来,饥民们聚集再多,又如何经得起官兵的冲杀?你们的这些邻里乡亲不就大多会没了性命?” 李爽说完,那老者盯着李爽,眼里满是不相信的神色,过了片刻才开口问:“看公子年龄,也没过十一二岁。但公子刚才的这翻话中的道理,却是至少活上四五十年才能体味的出来的。老夫真的不太相信这番谋划是出自公子的。” “长者见笑了,小子也是自幼玩劣,几日前偷带着这两个弟弟妹妹出门玩,却不想被几个歹人给绑架了。一路上也是经历了千难万险的,好容易逃出了歹人的魔掌,又被裹挟进了饥民的队伍,一路上吃的苦头,只怕比你们从辽东过来也少不了多少。不但吃苦头,还要保护年幼的自己和弟弟妹妹的性命,就不得不想些问题来。小子说的不对的地方,还望长者指正。”李爽看着老者,真诚地说。 老者听了李爽的话,轻轻一叹说:“也难怪的,圣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此语诚不欺人。象公子这么大的年龄,不经历些苦难,是不会看得如此高远的。自古流民作乱,哪有能成事的?象我等进这蓟州,乱哄哄一片,那带头的什么张二郎不过是个粗鄙汉子,那能成什么大事?即使侥幸占下蓟州,要不了两日也会被官兵剿灭的。老夫为家族几十口的身家性命计,进城来找上了点吃的,正准备带领大家出城去,免得几日后死无葬身之地。却不想偶而在路上救了那小丫头一命,小丫头的一张小嘴已经让我等惊叹,现下见了公子,才知道不能小视天下**了。老夫孟孝农,就把我孟氏一族的四十二口人交给公子了,还望公子以后能对我孟氏一族多多照拂,公子现在有什么吩咐,我等敢不从命。” 见老者已经被自己说动了,李爽慢慢说:“现今也不需大家做什么,只需安心住在此处,但有相熟的饥民,就游说他们住过来,我们自然会对前来的饥民同等照应的。族中如有青壮,就自行组织起来,也不用听我或别人的什么命令,但能保住所住之地不被反贼抢占就是了。呵呵,你等现今住的这地方,却也是在下族中的一处别业,你们能帮我们守下来,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当然,如果贼人太强,大家还是保命要紧,房子即使毁了也没什么,老人既然相信小子,我可不愿族中大小有人出什么差驰。” 李爽话一说完,孟孝农就向院落中大声喊:“孟彬,出来一下!” 一位十六七岁的清瘦少年从院中跑出来问:“爷爷,你叫我?” 孟孝农指着李爽说:“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李公子。李公子但有什么差遣,你跟着照办就是。李公子虽然眼光高远,毕竟身体还没长成,你一定要在身边照料好李公子的安全,李公子要有什么差驰,我定不饶你!” 李爽看了这孟彬一眼,见他虽然比自己高了一头,却长得象豆牙菜似的,还不知道谁照料谁呢。本想拒绝,看看这小子虽然瘦弱,长得还算顺眼,算来是自己来这世界上收的第一位小弟,这时候拒绝,也会搏了老者的面子的。 还没来得及出言感谢,却听见跟着孟彬一起出来的一位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开口说:“他?爷爷你让二哥去照顾一个小孩啊,真是笑死我了。二哥,以后可有你好受的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姑娘刚刚开始发育的样子,介于小女孩和少女之间,虽然面色有些饥黄,身材还没长开,却也五官端正,亭亭玉立。 “月儿休得胡言,我这一族人的将来,都要靠着这李公子照拂了,还不快快下去!”老者还没开口,孟开武瞪了女孩一眼说。 耶律沃燕在一边听那女孩叫李爽为小孩子,却不乐意了,过去围着女孩看了一圈,嘴里说道:“嗯,看来还不算笨,当个使唤丫头估计还成。老爷爷你好偏心,既然给我爽哥哥派了个跟班的小厮,怎么就不给我也派上一个啊。我和爽哥哥偷跑出来时,丫环小厮都一个没带,这一跟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老爷爷,你不如就让这个叫什么月儿的丫头跟着侍候我吧。我现下身上也没带什么银钱,等回到燕京我一定让父王给她一个很好的身价的。” 李爽见耶律沃燕越说越离谱,连忙喝道:“沃燕,你和蒲察干私自从兵营跑出来,我还没来得及责怪你两,你现在又要胡来了!” 耶律沃燕却一点也不怕李爽那板着的一张脸,转头向他伸伸舌头做个鬼脸说:“嗯,我向老爷爷讨这月儿做使唤丫头,又没你什么事,板着一张脸干什么啊。老爷爷,我和这月儿投缘得很,你就把她分给我做使唤丫头吧。” 那月儿本来见二哥被爷爷指着让跟着一个小孩子当跟班,感到委屈了二哥,才开口的,却不想跳出来个小丫头张口就要自己当什么使唤丫头。自己和家人虽然是一路逃难过来的,但在族人中却是长门长房的孙小姐,一路上虽然吃苦不少,哪受过这种侮辱啊。 当下就伸手搡了一把比自己小的耶律沃燕,举手要打,那耶律沃燕却把脸扬了起来,一副不怕打的样子说:“哼,我是南京留守魏王家的郡主耶律沃燕,讨你过来当个使唤丫头,却一点也不辱没你的身份。” 孟月儿举起手来,只不过是想吓吓耶律沃燕的,再怎么着自己也下不了手去打一个比自己小上三四岁的小丫头的。没想到不但没吓到小丫头,对方反而声称是什么郡主,真怕自己的家长让自己跟了这刁钻古怪的小丫头。手还高高地举着,身子却侧向了孟孝农那边,叫了声:“爷爷!”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态。 孟孝农和孟开武对视一眼,都是一阵苦笑,路上无意救下来的小叫花子女孩,原来却是魏王家的小郡主。他不是舍不得这个孙女,只是这孙女自小也是被骄纵坏的,如果跟了刁钻古怪的耶律沃燕,那两人一起,还不会闹翻了天。 “原来郡主身边缺个使女,这却不难,我家惠儿听话又懂事,还比月儿大上几岁,让她跟着郡主,定会好好照料郡主的。”孟孝农说。 耶律沃燕是成心和孟月儿过不去:“我不要什么惠儿,就看着她跟我投缘,老爷爷就让月儿跟着我吧。” “月儿年龄还小,又是自小骄纵惯了的,什么活儿都不会做,跟着郡主,她会惹郡主不开心的。”孟开武尴尬地说。 “我不管,我就看着她顺眼和我投缘,就让她跟着我吧。等到了燕京,只要她听话,我一定会给她好多好多的好东西的。”耶律沃燕边说边就要拉着孟月儿走,孟月儿身子微微下蹲,求救般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和父亲。 孟孝农见这小郡主使起性子来,实在是不好打发,就只好象孟月儿吩咐道:“那月儿就跟在郡主身边,听郡主的使唤吧,可不许使什么小性子惹恼公主,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孟月儿见爷爷已经发话,只好由耶律沃燕象牵小狗一样地牵进了里边的院子,将要出门时,嘴里小声地嘀咕道:“哼,过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耶律沃燕听了孟月儿的话,扬起头来妖怪般地笑笑说:“既然跟了我,就快快走吧,我们可不能在这儿误了大人们商量事情。” 第36章 三十七 纵古论今说天下 上 一伙人看着两个女孩出门,脸上都苦笑着。萧蒲察干看着李爽和耶律沃燕一会儿工夫就各大自有了丫环小厮,不禁眼热,就跟在耶律沃燕的后边进了里边的院子。 李爽怕孟氏父子心疼孙女,开口说:“小郡主虽然有点骄纵,但心地却是极为善良的。月儿小姐跟着她,也不会吃什么亏的。” 孟开武苦着一张脸说:“我哪是心疼月儿啊,公子有所不知,我这小女自小被家里人惯着,却是一副天不怚地不怕的性子。我是怕郡主年幼,被我家月儿使坏欺负。” 听了这话,李爽也不得不跟着苦笑起来。耶律沃燕古怪精灵,再和这个精灵古怪的孟月儿凑在一起,还不闹翻天来,谁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当下就思索着开口说:“大家但请放心,我明日就想办法把小郡主先支回燕京去。只要离开蓟州这乱地,她们两人就是闹些什么小性子,也不会弄出什么事来的。” 安排好两个小女孩的事,孟孝农让孟彬和家中其他后辈都下去,屋子里只留下他们父子两和跟过来的韩光远,李保几人。“公子既然收留我孟氏一族,我等就该供公子驱使,然公子却只让我们住在这儿,游说些流民。我等就是不被公子照拂,平日在流民主也是给大家讲不能从逆作乱的道理的。我族人虽不多,却也不是个个都是废物,还请公子再吩咐些事来,我等才能安心。” 见李爽沉吟不语,孟学农已经决定举族依附李爽了,就主动说道:“我族中也还有几个机灵些的弟子,公子难道不想知道反贼那边的动向么?我就派上几名弟子混入反贼中去,帮公子打探反贼们的下一步打算。” 孟孝农的话说完,屋中的韩光远和李保同时向他拱拱手说:“孟家主人有如此安排,实乃帮了我等城中百姓的大忙。” 李爽见对方自己要求了,就开口说:“这事情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混入反贼中去,却是风险无比的事情。如果被反贼发现,丢了族中子弟的性命,却让我如何心安?” 也不是李爽矫情,以他前世的性子,人家既然全族都打算投了自己,却不能首先就让对方去做风险大的事情丢了性命。 “公子宅心仁厚,实乃我等之福。请公子放心,现在城中的饥民们一片混乱,相互间并不熟识,我等派上几个机灵弟子,定然不会被疑。反贼那边但有什么消息,公子也能早些知道。”这孟氏父子看来是做事果断的人,一族人流落成饥民,正在四下找出路,现今被李爽的话语折服,既然打算投靠,就打算先做出些事情来。 有人主动去帮自己卧底,李爽自然不好再推,就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现今流民四起,国家就是暂时安排地方就食,也难照应太久。众多流民还得早做打算,谋条生计才行。诸位从现在起可在辽东流民和蓟州百姓中寻访计有所长之人,无论以前作过生意,当过掌柜,帐房的,或者是铁匠,木匠,开过酒坊布庄的,一并稍加照应并登记在册。如果蓟州得保,今后蓟州的恢复还要靠在这些有本事的百姓头上。当然,此事也不用操之过急,除了看重他们的能耐外,还得要人品端正。今后无论是我家,还是韩家,孟家要扩大家业,没有用的人来帮衬,那是万万不行的。” 几人见李爽不但把眼下的叛乱平定安排得有板有眼的,更是把眼光放在了今后的恢复上去,都是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怀疑李爽的实际年龄。 “自天祚帝登基以来,四处游猎,不裇国事。先是漠北各部叛乱,现今女真部又起于白山黑水间,国家征伐却是连战连败,生意实在不好做啊,就这蓟州,这两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家小本经营的铺子都关了门。”听李爽有扩大生意的打算,李保在旁边叹道。 天祚是耶律延禧的尊号,却不是庙号。庙号是皇帝死后由继任皇帝给定的谥号,只有死后才有。自唐代皇帝以来,登基后就喜欢给自己弄出个尊号来,历史上有些皇帝过上几年就要给自己的尊号上加上几个字,当的时间长了,那一长串尊号,就比李爽前世东北邻国的那个小太阳的尊号还要长了。比如这时大宋的皇帝的尊号是‘神宵玉清真王教主长生大帝圣天尊道君皇帝’,一般简称为道君皇帝,死后庙号徽宗,还有个一长串的谥呈“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小说中人物称当今皇帝为宋徽宗是穿帮,但叫道君皇帝,天祚皇帝,却是没有错的。 “叔祖有所不知,现今虽然北方糜烂,辽东饥荒,南边的大宋还很富庶。我们北边的马羊,皮毛,药材,到了南边都能值钱。更何况蓟州近海,更能泛海去安南,暹罗等地购些粮食来解南京道的饥荒。如此虽路途遥远,风险重重,一旦事成,却有不下十倍的利润,更能解百姓饥饿之苦。如此事情,只要我等来做,还怕没钱可赚么?”见大家都不怎么相信他的话,李爽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大忽悠了。 韩光远听着李爽的话,觉得这少年一扯就扯到什么安南,交趾,暹罗去了,虽觉得是好高鹜远,但年龄如此幼小的个孩子,能知道这么多地方,也很不容易了。就开口问:“李公子眼光高远,实在是我等不及。现今大辽天下糜烂,女真强悍,以公子所见,朝廷要多长时间才能平定女真部?” 以现在辽国的实力,几乎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短短几年后就会亡国的,只不过感到女真强盛,平定起来要费些时日而已。穿越过来的李爽也不能给他们讲得太明,只能叹口气说:“大家以为现今大辽兵马,相比国朝初立的五代时期如何?” 这个,不用大家思考对比,李保就抢着回答道:“二百年前契丹初起,兵骑所过难遇敌手。中原洛阳数度为太祖骑兵所破,当时强如后唐,亦难敌契丹锋芒。我辈先人,亦多是五代时伦为北人。”李保说到这,面色不由得暗了下来,祖先的这段历史,是所有汉儿后辈的屈辱。“现今大辽富庶及疆域强过五代时不下十倍,但兵马所指,攻城掠地,却难及先辈十一。” “大家有没有想过,同为契丹铁骑,当年能兵刃所过无敌,现今朝廷的粮草,辎重补给远胜当年,兵马之战力却下降许多,此间有何原因?”要让这些人认清大势,李爽不得不慢慢地诱导。 听了李爽的提问,屋里几人都开始苦苦思索了起来,有人说国家承平日久,兵不胜战;有人说主将指挥无方;有人说天祚帝不裇国事,李爽都连连摇头。 见大家说来说去,都说不出道理,李爽慢慢开口道:“但凡虏族初起,其势如饿虎下山,专以攻伐抢掠为正事。兵刃所指,千里残破。虏兵四处抢掠,不忧粮草无继。譬如各位在荒野碰上村野莽汉,对方不畏身体伤残,不怕灰尘泥土,你等不但惜身体,还怕身上的锦衣被弄脏扯破。如此情形下,双方虽体力相当,你等能打过那村野莽汉么?” 大家听李爽举出了这样的例子来,都是苦笑着摇头,表示打不过,就听李爽继续说道:“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是民间俚语,大家可能没听过。”一不留神,把前世的俗语给说出来了,李爽连忙补救。“我大辽目下就象是锦衣独行的客商,碰上个饥急了,不惜死的强盗。现今国家和女真作战,不但顾惜这衣服身体,还觉得不屑于和其乱打一通,以免失了颜面。而女真做战却是不管不顾,不计颜面,不计死伤,作战的损耗又能用在大辽抢掠的东西补回来。如此下去,国家每败一阵,国力损耗且不说,士兵对虏兵的恐惧却又多了一分,对方是越战越勇,越抢掠越强壮,而大辽在连年争战中,就会被拖个兵疲民困,兵马士卒畏敌如虎,长此下去,国家前程实在令人担忧。” 众人原以为女真部的叛乱,大不了耗些时日,死伤些兵马,最终是不难平定的,却没想到被李爽说得如此危言耸听,却又分析得句句在理,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接话。却听李爽继续说道:“自古来,凡初起于北方极寒之地的虏骑南侵,大都是锐不可挡。譬如契丹初起,中原的唐晋汉周几朝,多有雄主,我朝太祖太宗却屡屡牧马黄河,洛阳开封皆曾沦陷。再譬如五胡时代,南人虽也强悍,匈奴,鲜卑兵骑却是所向无敌。后来北魏统一中原,虽也出自胡族,兵马强盛,却虏虏被柔然,突厥所困。我大辽目前形势,却与北魏末年多有几分相似,如不尽快平定女真,国内饥民四起,如再出现北魏年间的六镇,葛荣之事,只怕国家前程堪忧。” 第37章 三十八 纵古论今说天下 下 “如此说来,我大辽岂不是亡国不远了?”孟开武话说出来,就感到公谈这种大逆的话,有些失语了,连忙遮掩道:“北地将乱,我等从辽东一路过来,已是千辛万苦。如果这南京道再不平安,这天下虽大,我等北地汉儿将如何自保?” 李爽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年龄,不能太高调了,不然会被人觉得妖异。但是现在屋子里的这几个人,很可能会成为自己穿越过来后的基本班底。现在所处的蓟州,位置冲要,如果能变成自己的一块根据地,以后自保起来就多了份保障了。见孟开武动问,就装模做样地深思片刻说:“但凡乱世,大族世家自保,无所谓举族据守坞堡,在乱世中求个生存。或者家中长者选中一方势力,让弟子投效。南北朝以来,一些大姓世家,人口众多,也有让族中第子分别入仕不同势力,以后不管哪方成事,家族的根基都不动摇。此种情况在唐末五代颇多,然小子以为这分头投效,却不合于现今局势。五代时虽天下大乱,那些据守的各方蕃镇诸侯,却都是中原一脉。而日后万一女真鞑子入关,据闻其残忍如虎狼之性,匪我族类,其性必异。我等祖上陷入辽境,多是祖辈们先为奴仆,然后世代经营,才有了当今的一点点基业。如若再投女真,我等一族岂不成了三姓家奴?”这些话整理起来不太容易,李爽说得很是缓慢,当说到投效女真时,突然眼睛一扬,向众人脸上投去凌厉的目光:“今后不管局势如何糜烂,我北地汉儿如有甘愿投效女真鞑子者,不管是谁,犯在我手上,定会格杀勿论!” 从前世得来的历史知识,女真鞑子可不是什么好鸟,今天既然谈论起了天下事,就不得不向几种敲敲警钟。 大家进屋后谈论了也有些时候了,不过外边的布防在李乔的指挥下进行着,目前这片街区也没有反贼或别的流民的影子,大家就继续听着李爽的高论。 “如此说来,公子的意思是万一燕地再难栖身,我等可考虑举族南投?”孟孝农问。 李爽作出为难的神色,想了又想回答:“此事也不容易,我等自祖辈五代时归辽,已历十数代人,二百余年。与中原隔绝日久,就算我等一片赤心,南朝安能真心待我?南投后归正人的尴尬身份,在仕途上家族弟子再难有所做为,最多也不过能够保命罢了。何况南朝同样是承平日久,听闻南朝道君皇帝自登基以来骄奢淫逸,又是什么花石纲,生辰纲,弄得南朝百姓民不聊生。据闻南朝最为富庶的江南道,有方腊谋反,声势浩大,南朝现在正忙着剿灭江南反贼,一时却顾不得我们北地情况。”李爽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段话已经大大穿帮,方腊是在两三年后才起兵造反的。不过屋子里的这些人对宋朝的了解,远没有李爽从后世史书上得来那么多,就是花石纲,也只是隐约听过传闻,见李爽对南朝的情况说得较为详细,心下虽然疑惑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却并没有怀疑真假。 “我大辽在北,实为南朝之屏障。如我大辽不保,女真与南朝接壤,不用多久,双方定起战火。南朝自开国以来,压抑武人,现今又承平百年,兵不识战,又岂是女真虏骑之敌手?南朝虽然和我大辽和好日久,官员百姓皆对燕云之地,岁币之事,心中怨怒已久。如我推测没错,过不了多少时日,南朝听闻我大辽疲惫,女真起于后院,说不得会暗自与女真签约议和,共同出兵攻我大辽。如此大辽两面受敌,国事如何就不可知了。”李爽嘴里说着,心中却想:宋金的海上盟约不是推测,而是不久就会发生的大事,我就不妨先透露给你们吧。但他却不知道,那海上之盟的那根导火索,就是前些时候和自己打了好几天交道的高药师。 众人听李爽越说越玄,心中皆是惊疑不信,但以后这些不可信的发展,却被李爽分析得句句都有理由,李爽话说完许久都没人接口,一个个都低头深思着将来的可怕变化。 “李公子虽然句句在理,但天下大势究竟如何变化,又岂能是我等在此瞎猜?诚如公子所料,岂不是天下之大,无我北地汉儿容身之所了?”韩光远质疑地问。 奶奶的,一个个都是不信。老子先把话撂在这儿,几年之后,你们只怕要把老子当神仙一样看待了。李爽一边想着,一边回答:“大势如何,实不该我这蒙童妄谈。今天我姑妄言之,大家姑妄听之,权当一笑。现今辽东已乱,南京道被这么多的辽东饥民冲击扰乱,也将不再太平。不管将来如何,我等为求自保,却不得不早做打算。如今蓟州失陷,知州,主簿都不知所踪。等平了反贼,朝廷还没新知州任命前,大家可共选能人主持州事,修整城池,慰抚饥民,恢复生产,再扩充训练兵马,如有什么变化,起码不能再让蓟州陷落。小子再思这蓟州之地实乃形圣,南邻大海,北拒辽东冲要,西边拱卫南京。女真鞑子万一南下,不管取道辽东,还是从北边长城进犯,守住蓟州,总会替朝廷出上一份力的。”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没看出来么,老子已经开始打这蓟州的主意了。那孟孝农还算个明白人,多少听出了些李爽话中的意思,开口说:“说来这平贼后能主蓟州事者,无人能比公子再合适了,只是公子年龄幼冲,虽然家世显赫,只怕朝廷不会对公子有所任命的。” 一句话说到了李爽的心头事,李爽只能苦着脸闷闷地说:“我哪有诸位这么自由啊,等此间事了,就不得不回燕京听家父训斥了。关在家里不准出门是肯定的,说不上还要挨上一顿板子。不是夸口,如果能让我来主持这蓟州,用不了多少时日,定然能让蓟州民富州强,兵甲强胜,只是——,唉!” 李爽的话还没说完,耶律沃燕牵着孟月儿从院中进来,听李爽愁回燕京后挨板子,跨进门后就开口道:“爽哥哥,我们慢慢地平这儿的反贼,反正他们也闹不出什么大乱来。他们慢慢打,我们也慢慢打,多耗些日子,不就能迟些回燕京受罚了。” 第38章 三十九 二士争功小屁孩 那孟月儿被耶律沃燕拉进院中后,不知道被怎么蹂躏了一番,这会儿被耶律沃燕拉着,浑象是拉了只听话的小狗似的,低眉顺眼,紧紧地跟着耶律沃燕。 李爽看见耶律沃燕这小祖宗,就不得不发起愁来。现在蓟州这么乱,自己又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不能时时都带上她和萧蒲察干,而这两位都不是省事的主,除了自己,只怕没人能看住他们。万一再在城中乱跑,被贼人抓住,只怕就没有这次被孟开武解救的幸运了。 听耶律沃燕说什么慢慢地平乱,象猫捉耗子似的打着玩,也真亏这小脑袋想的出来。这玩寇自重的事情,是历代武人常常玩的把戏,以后看情况再说吧,也许自己被逼到那份上,也不得不玩上一把。当下却板着脸对着耶律沃燕说:“沃燕休得胡说,蓟州的叛乱不尽快平息,肯定会有更多的饥民们迫于无耐加入反贼的。我们城中只这么点点人,外边的援兵要留守司出虎符才能调动。等蓟州失陷的消息报到留守司,大人们再商量上几天,兵符到渔阳军或别的军州,还要什么辎重粮草,这样折腾下来,没个十天左右,大军是到不了蓟州的。估计不出明天,就有别的地方的饥民涌向蓟州,谁知道十天后,反贼会聚集起多少人来。这辽东的流民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江湖豪客和溃散的辽阳官兵中,万一出来几个知兵善占的人来,我们还能不能在蓟州守上一角就不知道了。” 虽然对眼下聚在蓟州的这些反贼李爽不以为意,但谁知道以后会从别的地方聚集多少流民来,那什么郭药师,董小丑,罗青汉、董仲孙,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这些怨军中的一时豪杰,谁他娘的知道都还在什么地方,会不会一齐拥到蓟州来。 耶律沃燕听了李爽的话,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慢慢打的话了,低头想了想说:“那现在怎么办?万一连蓟州城剩下的这点地方都再守不住,我们岂不上要继续逃难了?” “所以,你和蒲察干能不能帮大伙儿一个忙,救救城中的百姓。这蓟州城能不能守得住,反贼能不能尽早授首,就要看你们的了。”没办法,哄小孩子,就不得不先给戴上顶高高的帽子。 “我?还有他,小蒲察干?”耶律沃燕虽然向来自负,但听到李爽把自己说成蓟州百姓的救星来,就不得不满是怀疑地看着李爽了,“爽哥哥,你是不是想打什么鬼主意,把我和蒲察干送回燕京去?什么反贼授首靠我和蒲察干了,也亏你说得出口。总之,你没离开蓟州,我和蒲察干也是绝对不会先走的。” 李爽心里的那个汗啊,娘的这小丫头片子难道也是穿越过来的,老子三十多岁的智力和阅历,刚一开口就被丫头片子给识出来了,这小家伙简直是他娘的妖怪。 “那就算了吧,我本来是想,看你和蒲察干有没有能力去渔阳军说动守将,让他先派上些兵马来。现在想来,这事情很难,你和蒲察干又都是小孩子,那军主怎么会被你们说动。算了吧,我们还是慢慢等留守司派兵来吧。”李爽假装遗憾地说。 耶律沃燕不上当,那萧蒲察干却自动上钩了:“那渔阳军的主将叫萧卢翰,今年过年时还曾到燕京拜见过我父王,还给我送了张小弓,我去说动他派兵来。” 萧蒲察干虽然在三人中最小,平时话也最少,他最怕的是李爽嫌他小,不带他玩,平时就挖空心思地在两位大点的孩子面前显示自己的作用。这会儿见李爽要说动渔阳军,就抢着说。 “小屁孩子站一边去,”耶律沃燕伸手搡了蒲察干一把说:“我还不知道那个什么萧卢翰啊,不就是你们奚族的一部大人么,过年的时候他也去我家见了我父王的。” 萧蒲察干被耶律沃燕欺负惯了的,早就防着她突然出手,等她一掌搡来,脚下用力,稳稳地站着,嘴里不服气地说:“你知道又怎么了,反正你是不愿意离开蓟州,我明天就一人去渔阳军。这份搬来救兵的功劳,你再也不要和我争!” “你那张嘴笨得象个葫芦,没有我去,你有什么办法说去那萧卢翰派兵来渔阳?难不成你又想做个假虎符去骗么?我和爽哥哥在说大事情,你一个小屁孩子一边去!” 李爽见两个小屁孩开始争功能了,心里不禁苦苦地暗笑,嘴上却说:“蒲察干虽然和萧卢翰相熟,又是奚族同宗,但这去渔阳军有八十里的路程。谁知道在路上会不会碰上饥民流寇什么的,蒲察干又太小,得有人保护才行。沃燕,你敢不敢去护送蒲察干到渔阳军?” “我护送他?他想得美,不去!有本来他就一个人去搬来救兵吧。”耶律沃燕瞪了眼蒲察干说。 “谁稀罕你,爽哥哥你给我匹快马,八十里的路程,我两三个时辰就到了。等我搬来救兵,看有些人还有什么脸面!”萧蒲察干同样瞪着耶律沃燕说。 “不成不成,你毕竟年龄还小,又没有沃燕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利嘴,让你一人前去,我不放心。沃燕,你就和蒲察干去一趟渔阳军吧,我知道没有你是搬不来救兵的。”李爽对耶律沃燕作出一副恳求的样子。 “等不来救兵,这蓟州的百姓难免会受苦,朝廷派起兵来也太慢。”耶律沃燕在房子里踱着步子,走来走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既然要救城中的百姓,我就不得不帮上爽哥哥一次了,免为其难地去渔阳军走上一趟。不过,去搬救兵,我一个人去就是了,带上个小屁孩子能起什么用啊。”边说边眼睛里满是笑意地看着蒲察干来,“葡萄干啊,你就安心在这蓟州等着吧,姐姐我去搬救兵来救你出去。”——————————————————————————————新书榜上被人连连暴菊,汗啊。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收藏,推荐,评论多多益善 第39章 四十 弃家百姓乱纷纷 话没说完,耶律沃燕先咯咯地笑了起来。李爽心里却是叫苦连连,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穿越过来碰上的是这比妖精还要难缠的小女孩。 “你就成心看着蒲察干回燕京后被他父王绑起来胖揍?”李爽把耶律沃燕拉到一边,小声地说。 “这小子处处惹我生气,早就该被揍了。看着他屁股上挨板子,我才开心。”耶律沃燕兴灾乐祸地说。 李爽假装叹口气说:“我们这次偷跑出来,家中大人们肯定是找我们找得生气了。我在蓟州帮着守城,多少立些功劳,回家后挨的板子就可能轻些。你去搬来救兵,也算是立了大功,再说你是女孩,大人们总不能也打你的屁股吧。就蒲察干什么功能都没立,回去后他父王能不狠揍他么?” 耶律沃燕看看萧蒲察干,见对方还在一边看着,想听听他们在小声在说什么,就开口道:“虽然这小子有时候有些惹人生气,但他被打伤了,也就不能出门跟我们玩了。出门玩不带着他,我闲得无聊了,欺负谁啊?算了,我还是免为其难地带他走一趟渔阳军吧。” 屋子里的几个大人见三个小孩争了起来,都不好插什么话。见李爽终于说通了两个小孩,才都大大地松了口气。当下李爽就大声安排道:“今天天色已晚,两边的布防也都差不多了。晚上让官兵和义兵们分头防守,我们也选出人来轮流轮值。明天早上,沃燕就带着蒲察干和孟月儿,再派上两骑官兵去渔阳军。能不能把援兵说来,就看你们两的能耐了。万一渔阳军的军主不肯发兵,你们几人就不要停留,直接回燕京,好好地告他一状,同时催南京留守司尽快发兵。” 一行人来这李爽家的绸缎铺已有些时间了,几个主事的听着李爽的高谈阔论,孟家的其他人进后院后就忙着安排各自的房间,打扫灰尘。其间还有人烧好开水,给谈话的几人沏了茶。而在门外街面不远处,那些选出来的义兵们在李乔的指挥下,忙忙碌碌地在街道上设置着障碍。 这片街区的老百姓们并没有逃完,见韩大户家被反贼们围攻时,百姓们大多是战战兢兢地躲在自己家的什么角落里不敢出来。这会儿见来了几个骑马的官兵,杀了几个反贼,并把别的反贼赶跑了,一伙人在街面上又是磊土,又是用木头在街边修箭垛的。一些百姓就从藏着的角落里出来,先是偷偷的观望,见那些忙碌着的人都是韩大户家的子弟家丁,还有这条街上的一些街坊邻居,于是躲着的百姓们都一个个地跑了出来。 韩家的子弟们有几个嘴巴能说的,见有百姓出来,就开始给百姓们讲起了御贼保家的道理来。这些城中的百姓,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一伙流民们反了涌进城来,抢砸了自己的家园,自己不是弃家而逃就是带着一家老小胆战心惊地躲在什么角落,都是积了一肚子的怒气。但是反贼势大,老百姓们一家家都是各顾各的逃跑躲藏,都是敢路不敢言。这会儿终于有韩大户的家人在官兵的协助下抗敌了,这些百姓们哪有不加入的道理?就在李爽几人在绸缎庄高谈阔论的这一会儿,周围拥过来的百姓就有四百来人。 这些百姓被韩家的官家安排到自己家或隔壁人家空置的院子里,李乔再从中选些能上阵的青壮来,再四处找些菜刀棍棒之类的武器,于是这义兵队伍就一下子扩充到了二百多人。 等李爽等人从绸缎铺出来,见百姓队伍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人,一边感到高兴,一边却有多少有些头疼了。这么多的百姓聚集在一起,没个组织,先不说反贼打来后能不能抗敌,这些百姓间能不能和平相处都成了问题。 这些逃难避贼的百姓,逃跑躲藏的时候,都是把自己家里能带的动的东西都带上的。钱财细软这些东西不用说,还有能背的动的粮食,家里养的能牵上走的动物,都是一股脑的带来了,甚至有人还把家里轻便的农具,被褥什么的一并带来。更有家离韩大户这段街近些的人家,带着家里的人一趟趟地往这边搬东西。 那时的百姓们都比较穷,一件象样的家具,都要传上好几代人的。象被褥床单之类的东西,家家也没有多余的,谁愿意把这些好东西留在家里被反贼或流民们烧抢啊。这样一来,整个场面的混乱程度就可想而知了。这家在慌乱中弄碎了那家的碟碗,就是两家人的粮食堆在一起分不清了。更有人把家里的羊啊,毛驴子什么的牵来在院子里争地方,甚至还有两家人为牲口的一点饲料大打出手的。 等李爽一伙人出来,韩家的管家和李保手下的几个店伙,早就被这帮逃难的百姓们折腾得痛不欲生了。李爽带着一伙人随意进了韩宅隔壁的一个院子,见里边乱哄哄的正有几家人吵架,脚下一不留神,还踩了一脚不知谁家小孩随地拉下的便溺。跟着李爽的一伙人都是同时摇摇头,这样混乱的场面,没个组织是万万不成的。李爽踩了那一脚金黄色的东西后,就没再往里走,向韩光远和李保说:“让每一家都选出个人来,到外边的空地上开会吧。” 一会儿院子外边就聚集了一百多男男女女,这些人也不都是家里主事的,比如这家的男人来了,女人也想听听把大家招集到一起要说些啥事,就也跟着来了。那家是家里四五十岁的儿子主事的,但六七十岁的老人,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这些人聚拢后,等着出来主事的人,李爽原本要让韩光远给大伙儿说说话,再把各家各户都组织起来,免得一片混乱,这韩光远这会儿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抢这个风头。李爽的那个族步李保也是和韩光远一个样子。 一方面因为李爽这多半天来的所做所为,特别是他在论谈中对大势的把握,让这些成年人都觉得都不如他,大伙儿已经把他当成了真正的主事人了。另一方面,那个时代还没有个什么即兴演讲之类的事情,即使是韩光远,李保这样的员外掌柜,面对这么多的人,说起话来多少还有些怯场。——————————————————————————————李爽一路过来多不容易啊,大家就不给点收藏和推荐吗? 第40章 四十一 临街演说显杀气 [[[cp|w:210|h:140|a:c|u:http://file2.qidian/chapters/201212/26/2539262634921148585956250812486.jpg]]]一伙大人都不愿意出来讲话,李爽也不得不免为其难地站出来了。他的个头还太小,站在人堆里,被一帮乱纷纷的百姓给围着,后边的人就看不见他的人影了。大家只好给他搬出张凳子来,让他站在上边。 那伙百姓见把大家叫出来,讲话的却是个站在人堆里就看不见头顶的孩子,大多都有些失望。人群中就不禁窃窃私语地打听起了李爽的来历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把大家招集过来,却让一个小孩来讲话啊?” “听说是什么南府宰相李相公家的小公子,谁让人家的爹的官最大呢?” “这成什么事啊,他爹的官再大,也不能让个小屁孩子来主事啊,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以后就听这小孩的吩咐么?” “刚才反贼围攻韩府,就是这位李公子带着十几骑官兵来解救的。我爬在我家的墙上看了,别看这李公子年龄小,和反贼厮杀时却是不惜命,拿着把七八十斤重的大刀,一刀就把一个反贼的脑袋给砍飞了。那腔子上的血啊,至少喷得有两三丈高,当时我看得那个腿软啊,从自己家的墙上跌了下来。” “吹牛,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能举得起来七八十斤的大刀来?” “我又不认识那什么李公子,我凭什么用他来骗大家啊,就那边,现在喷的血都还没干呢,我就是亲眼看见李公子把反贼的脑袋砍得滚了有好几丈远的。我刘三旺长这么大,从来没说过什么瞎话的,如果我今天说的是假话,明天我也让反贼们砍了脑袋。” 那个时代的人,发起誓来,都是非常郑重的。周围说话的多是这刘三旺的邻居,知道他平日不是个说大话的人,见他又发起了誓来,就信了他,心里却嘀咕着:不知道这小孩从哪练的武功,这么小就能拿起七八十斤的大刀,那关老爷的大刀也才八十二斤,这李公子不过刚过十岁有样子,就能舞起这么重的大刀,难不成是李元霸转世? 李爽见一堆人挤在一起乱哄哄的,不得不先嗯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一点,然后开口说:“各位街坊邻居,老少爷们,大家既然聚在这儿,多余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反贼们进我蓟州城来祸害百姓,大家现在都跟我一样,是有家不能回。我们好好的家园房舍,大家就情愿任由反贼们来残害么?不瞒大家说,我家有一处产业就在这条街上,当我看见自己家的绸缎庄被进城来的流民们哄抢,被反贼们打砸,我心里的那个气啊,狠不得一刀刀杀了所有进城的反贼们。” 百姓们之所以这么乱哄哄的,就因为大家谁也舍不得自己家里的东西,好不容易带出来了,就不能让别家弄混了或者趁机据为已有了。所以李爽一开口就说到自己的家,说到反贼们进城后对百姓们的抢砸。老百姓们过日子不容易,置上点家用东西更不容易,所以李爽短短的几句话,就一下子说到了这些百姓们的心里去了。 “但是,反贼和流民们聚在一起有不下万人涌进了城中,带头的反贼进城后又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就是官府也被反贼们杀了个措手不及,我辈百姓为求自保,大多不得不弃了世代生活的家院。可是,大家的心里,愿意任由反贼们对自己祖业的践踏和打砸么?”说到这儿,李爽稍一停顿,等着百姓们的反应。 “谁愿意自己好好的家被反贼们残害啊!”人群中有人大声说,立即所有的百姓就一齐喊了起来:“不愿意!不愿意!” 李爽见大家的情绪已经被自己调动了起来,就双手压压,示意大家继续听他讲:“可是反贼势大,大家这一天来多是东躲西藏才没有被反贼们祸害。现在多亏有韩员外等人出来组织义兵抗贼自保,同时也给大家了个容身避难之所。大家都让家中的青壮们加入了义兵,共同抗敌。有我们这么多的人在,又有蓟州守备营的官兵们协助,我们一定能保住这片街区不再被反贼来残害的!” 李爽的话说完,人群中又是一阵叫好声。在前世什么街头演讲的事情,在他学生时代有过很多次实践的,知道在什么时候停顿下来,调动大家的激情。 “但大家这么乱哄哄的涌在一起,平时和谐的邻里,为一把牛羊的饲料闹得不可开交,大家觉得这样长期下去行吗?大伙儿出来逃难时,虽然是家里能拿的动的东西都尽量带来了。但是平息反贼们的叛乱,估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么多人过来,吃喝拉撒都聚在一起也实在很不方便。大伙儿逃难时带的东西也都尽不相同,一些人家带着些粮食,很多人却不能随身把沉重的粮食也带过来。何况还有些人家里进过饥民,家里谁储存的米粮当然是一粒也没有了。大家过来后,大多是好几家人挤在一处人家的屋子里,难道那些带着粮食的街坊们,就能自顾自地吃着,任由邻居们饿着肚子么?” 这个问题,是所有逃来的百姓们不知道如何面对的问题。那些没带粮食的百姓们固然担心明天饿肚子,带着粮食的人家,也怕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何况聚在一起的都是些街坊熟人,就是不被抢,自己家煮好饭,也不好意思面对邻居们的眼光。可是,谁知道这城中会乱上多长时间,现在手中有粮,就能保住不让全家人饿死,带着粮食的人家,谁也不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抢出来的吃食凭空给别人分享。 李爽又停顿了话语,周围的百姓们却是一片沉默,没有人能回答他提出的这一难题。见大家沉默得差不多了,李爽就继续讲道:“生逢乱世,大家既然聚在一起共同抗贼,就不得不同舟共济了。且不说过上个几天,大家看着邻里乡亲们眼睁睁地在自己面前饿死,那些有粮食的人家是不是忍心。我们现在也只有集中的百姓越多,力量才越大,才更能抽出青壮义兵来抗敌驱贼。所以,我建议大伙儿手中现有的东西,现在得先做个统计,所有的粮食,牲口,饲料集中在一起。韩员外家是大户,他家的存粮估计不会比任何一家少吧,他家现在已经容纳了一百多周围的街坊邻居,并且把自己家的所有存粮都搬了出来。有韩员外家的存粮垫底,这几百人,后边就是再聚来一两千是,三五日内也不担心让大家饿肚子的。” 那些有粮的人家,先听说要把粮食交出来充公,一个个自然是不愿意。后边听说有富裕的韩大户家来垫底,一个个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让那些有粮的人家现在交出粮食白白吃亏,在把粮食收集一起时要先登记,就是以后要想办法偿还大家的。不但粮食,大家带的家用物件,除了金银细软外,别的东西如果防守需要时,也得一并征用。同样,征用的时候也是会登记在册的,过后会给大家偿还的。” 老百性们的眼光大多都不太远,加上那个时代物质还是很匮乏的,听李爽说要把金银细软外的所有东西都要征用,虽然还没人出声反对,但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是反对的。什么登记在册,过后偿还,谁知道打退了反贼后找谁偿还啊。 李爽说到这儿,故意又停顿下来,看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不情愿的神色,顿时沉下脸来,小小年纪的脸上带着一股子杀气说:“如果有哪位街坊觉得我的话不对,不同意把粮食和对防守抗敌有用的东西统一征用,就请现在就带上自己家的东西离开,我们绝对不会留下大家的一针一线。如果大伙儿决定聚集起来,共同抗贼,就必须将有用的物资统一管理,大伙儿有没有什么意见?” 李爽知道有意见的人多了去了,没办法,来到物质匮乏的时代,遇上这帮思想觉悟不高的百姓们,他不得不带上满脸的杀气,放出狠话来。 而那些百姓们,大多都听那刘三旺说了李爽用七八十斤的大刀砍落贼首的事情,看这小杀神说着说着话,就满脸杀气了,一个个还哪敢说什么不同意?反正大伙儿留在这儿,总比分散躲藏,碰上反贼要强上千倍。 李爽见没人敢出声反对,就继续说道:“除了这粮食物件的统一征用外,大家现在都是好几家人,男女老幼挤在一家人的房子里,这出出进进的也很不方便,所以过会儿还要派人查看大家住的地方,要男女分开居住,免得共处一起的诸多不便。一些人家先来,占得地方很大,还一些离得远些的街坊,现在有的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家人只有挤在谁家的院中或者屋檐下了。同为街坊邻居,大家就忍心看着街坊们在屋檐下挨冷受冻么?”说完这段话,李爽又停顿了下来,冷冷地盯在一个个的脸上。 第41章 四十二 匪徒集会赛杀人 上 也不是李爽用大话吓唬这些弃家出逃的苦哈哈们,刚才他随意进几家院子看了看,见有的人家几个人占着很宽敞的几间房子,而有几户人家却十几口人没地方呆,聚在院子的角落里。并且这些人进了别人的房子后,为图方便,房前屋后的树木什么的被他们砍了很多,甚至还有人把主人家的一些家具劈了烧火。当时李爽心里就很不爽了,这一下涌来的百姓好几百口,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没有一定的组织,不给定上些规矩,且不说以后反贼来攻,只怕这些百姓们就会先相互打起来的。 “大家现在借居的房子,主人都是我们的街坊邻居。他们和大家一样,看见反贼来了,因为害怕,不得已弃家出逃的。但是大家在主人家的房子里都干了些什么?且不说乱扔垃圾,随地便溺了,一些人连主人家的花草树木都砍了,更有甚者,劈了主人家的家具当柴烧。试问,那家具如果是你自己的,大家舍得砍了烧火吗。我们是城里的百姓,而不是随反贼涌进来的辽东饥民。但是,我看有很多人连那些辽东饥民都不如。我家的绸缎铺子,现在就收容着一族辽东饥民,人家不但对家里的所有物件象主人一样地珍惜,保护,而且有一颗感恩的心。可是我们大家现在住着别人的房子,在内心感激过主人家么?大家是不是觉得自己家的房子被流民们残害着,心里觉得不平衡了,就这样随意地践踏借居的房子来出气?” 李爽的话说完,那些老百姓们一个个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们住进别人家的房子后,很多人确实想着,反正这房子他们不来住,迟早也会被反贼们过来残害的。在心里早已把这些房子当成了无主之物,想砍伐就砍伐,想劈家具就劈家具。甚至有人把主人家没来得及拿走的一些小物件,也光明正大地塞进了自己家的行李当中。还有人猜着主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宝贝顾不上带走,藏在自己家的什么地方了。有了这想法,就不免会翻箱捣柜,翻梁看瓦,挖土掘地了。好好的房子院落被着样一折腾,早就是满目苍夷了。 这些人被李爽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不好意思了起来。李爽就让韩家的管家派上两个伙计,再从进来的百姓中选出了三四个机灵持重的人来,对进来的这些百姓的粮食物品进行了登记。大家住的房子,也进行了调整,让占得多的人家退出来些房子,再安排男女分开居住,这些一调整,各个院落乱哄哄的善顿时好了许多。 粮食收住上来后,让每一院落选出一位负责人来,每天根据人口的多少分配粮食,再以每一院落为单位,分别安排人员煮饭。 把百姓们的事情安排好后,李爽就去检查两处街口的布防来。布防很简单,就是在街道拐弯的狭窄部位连续磊了五六道障碍,两边再用木头各搭了一座箭垛。反贼们没有什么攻代设备,李爽这边能找到的东西也很少。所谓的障碍也是最原始的,用麻袋装上泥土磊起来就是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很久了,两处障碍跟前都点燃了一排大大的牛油火炬,站在这些火炬下,近处能看得很清楚,得街面远处就看不清了。李爽就让把那些移到障碍前边的街两边,大家都不明白李爽的意思。等把火炬移好,才发现前边二三十步的街面被火炬照得亮堂堂的,万一有反贼想夜间摸上来,远远就会被发现的。而障碍这边,刚才被火炬照得老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这地儿却是一片漆黑了。 蓟州的形势现在非常的微妙,说州城沦陷了吧,反贼们只是占了府衙,绝大多数街区并没有被反贼控制。要说没有失陷吧,府衙却被反贼占了,城内涌进了上万的饥民,守备营的一百多官兵仅能自保,却没有能力去府衙那边去平乱。而城里的百姓,被涌进来的饥民们给吓怕了,纷纷离家躲藏。离了家的城中百姓,又没了约束,也就演化为流民了。甚至城中一些闲汉无赖也趁机打砸,普通百姓觉得自己的家被占了,东西被抢了,心中的愤怒无处发,又去抢别人。 李爽知道城中的这种无政府状态持续的时间一久,不但反贼那边会有新的变数,就是城中的闲人无赖,也有可能会和反贼合流,更有郭药师,董小丑,这些一时豪杰也不知道会不会到这蓟州来。但是蓟州城的这点兵马,目前也只能保住粮草库不丢,而目前饥民和反贼间也还没个明显的界定,如果冒然平叛,会把饥民也逼成反贼。稍稍放宽松一点,只要盯住反贼,不让他们迫胁饥民,那些辽东饥民们吃饮了肚子后,自然就没了作乱的念头了,再从饥民中找些人出来进行游说安抚,这样反贼们就势力单薄了。 李爽在韩家组织布防,和几个人高谈阔论的时候,反贼们自然也没有歇着。在王守亮的游说下,到下午终于聚集了七八十个流民头目来。这些人能过来,就知道他们既然昏头昏脑地攻进了蓟州城,还抢占了府衙,就除了逃跑或造反到底这两条路外,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他们从辽东一路跑过来,已经走了上千里路了,实在过够了逃亡的日子。在以前逃亡的时候,虽然过得苦,总还有个官府安排地方就食的路子,现在攻占了蓟州,哪敢再与官府照面啊。想来想去,除了把反贼一做到底,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守亮的口才还是不错的,等人差不多齐了后,就给大家分析了这番道理,这些没有退路的流民头领们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大家都知道造反不成是要杀头的,这个造反头子也没人抢着当,并且也知道自己即使去抢,大家也不会服气。张二郎带头杀官兵,带头闯城门,再带头攻府衙都是大家有目共暏的,他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大家推举为头领了。 张二郎虽然是个没甚主意的人,但说起话来还是有一定的蛊惑性的,否则他也不会在城门口几声大喊,就把饥民心中的怨怒给调动出来。见大家都同意他来主事了,张二郎就开口说:“咱们同样是这大辽的子民,每年该纳的税粮都没落下,官家守不住辽阳府了,咱们没有向北去投女真,也没有留在辽阳附逆投了高永昌。本是报着赤诚之心到这南京道的,却没想到大辽的官家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这一路下来,我们走州过县,可曾见过有州县给我们施过粥棚?既然官府不把我们当大辽子民,我们就不得不反了。可是我们有些人现在却还对官府报着期望,指望着官府有人来安抚我等,试想我们已经杀了官兵,赶走了狗官,官府还能容下我等么?” 听张二郎这么说,大家就纷纷开口道:“绝无此事,既然杀进城来,不反也得反了,不反官兵也会屠灭我等所有族人的。” 那张二朗却只是嘿嘿冷笑,等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你们的想法,我还不知道。改日等官兵打来,你等只要一口同声说官兵是我张二郎杀的,城是我带头攻的,府衙也是我张二郎打下来的,然后再找上几个人出来顶顶杠,有我张二郎这个大反贼的人头在,大家都能在官府跟前变成良民了。” 一伙人又开始此起彼伏地说着“绝无此事”的话,张二郎却是嘿嘿笑着不信,手中紧紧地握着柄抢来的长柄大刀不放,而那些留下来跟着张二郎救火的亲卫们这时却涌了进来,把一伙人给包围了。 就连王守亮都没想到张二郎会来这么一手,紧张地问:“大王,你这是要干啥,你可不能乱来,冷了大伙儿的心。” “我没有乱来啊,只是要大家用行动来让我相信都是一心和我反了的。”张二郎把长刀倒立起来,在地上顿顿刀柄说。 “大,大王如何才相信我们已经一心造反了?”一位头目结巴着说,对张二郎的称呼也改成大王了。 张二郎把大刀举起来,用刀背在桌子上作了个砍杀的动作说:“要造反不要杀人,请问,大家进城以后杀过人吗?” 一伙人不再说话,过了许久,终于有人站到前边来说:“我杀过,进城后一位百姓挡了我的路,我顺手就给了他一刀。” 张二郎过去亲热地拍拍那人的肩膀说:“既然杀过人了,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先站过来,一会儿我就封你为将军,让你带上一队人去守南门,南门那儿有什么缴获就一半归你了。来,给我这兄弟二十贯钱,一石粮带回去。” 见杀过人的,这张二郎有赏,还让当什么将军,带兵去守城门,还能拿南门那边缴获的一半,立即就有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杀过人了:“老子也杀过人,进城后到了一户人家抢点吃食的,娘的那家的主人却拉住老子的粮袋子不放,老子就索性杀了他一家五口。” 第42章 四十三 匪徒集会赛杀人 下 张二郎同样给那人了二十贯钱,一石粮,让去守了西门。别人一看,就只剩下个北门和东门了,就着急地说起了自己的杀人往事来。七十多个头目中,杀过人的有二十多过。那些没杀过人的,顿时感到自己比那些开了杀戒的人低上了一头,于是就讲起了自己进城后干的别的坏事来,象什么奸***女啊,夺人财物啊,毁人房舍啊,一一都讲了出来。 那张二郎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听着大家讲的恶事,听到小头目讲奸***女的时候,还不时色色地问那女人长得怎么样,细节上是如何进行的。一边听一边对王守亮说:“这帮鸟贼一个个干的事情都还很有趣的,都一个个给他们记下来。” 一个家伙没啥讲,想了又想才说:“我用火烧了狗官府衙的房子,这算不算?” 张二郎一听,一下跳了起来,大笑着一把抓住那人的脖子说:“狗日的,老子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原来是你小子干的!” 那人见张二郎激动地跳了起来,以为对方要奖励他,笑着回答:“是小人烧的,大王带我们好不容易才攻下这鸟府衙,却没想到一个狗官也没抓到,一个使女也没见到,就是铜钱和粮食也没有多少,我一气之下就放了把火,烧了那狗官坐堂的大殿。” 张二郎满面笑容后退两步,嘴里说:“好,好,有你的。你小子干得真他娘的好!” 那人正在高兴,心中猜测着张二郎会赏自己多少铜钱粮食,忽见张二郎手中的长刀一挥,向自己面门劈来。正想着奖赏的那汉子,哪想到张二郎会突然劈自己啊,眼睛瞪得打打的,连稍微的躲闪都没有,就被长刀给劈成了两半。 张二郎提起刀来仔细看看带血的刀刃,脸上还是满是笑容,连声地叫着好说:“真他娘的好刀,连这厮的脑袋都一刀劈开了。大家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吗?” 一伙人早被张二郎的突然一刀吓得满脸苍白,几个站得近些的还被溅了一身的血,这会儿蹲了下去,正在哇哇吐个不停。那些没有呕吐的,大多也都吓得两腿发软,哪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啊。 “他娘的,为救这场火,老子的眉毛胡子都被燎焦了。老子既然已经攻下了府衙,那正殿就是老子以后坐堂的地方,这厮竟然敢烧了老子的大堂,大家说,这厮该不该杀?” “该——,该杀——”一伙腿软无力的人,软绵绵地回答。 “好了,把这厮抬出去埋了吧。”张二郎命令后边的侍卫说,然后向剩下的三四十人大声问:“你们,还有谁干过什么能证明自己一心造反的事情?” “没,没有——”那些人小声回答。就是有,也没人敢再说了,万一惹这家伙不高兴,一刀劈来,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很好,没干过什么反事的人,老子现在也放你们回去。只是,到明天早上,你们可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你们都是一心跟老子造反的。每人至少给老子提上一个城中百姓的人头来,再给老子交上十贯线来。否则,看这些手里已经沾过血的兄弟们答不答应你们!”说到这儿,张二郎转身向站在一边的二十多个杀过人的头目说:“你们一个个手上都沾了蓟州人的鲜血了,并且你们一个个做的事情,老子也让军师一一记下来了。如果老子造反败了,官兵自然会找到军师的记录的,老子人头落地的时候,你们自然会陪着老子。而他们,到现在手里还没沾过血,我们造反败了的话,我和你们都是人头落地,他们却都还有一条活路,你们答应不答应?” “他们明天早上不带来人头,我们就去屠了他们的全家全族!”反贼中有人说。 “好,好!”张二郎拍着巴掌说,“我想你们几个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做了,现在天还没黑,那些城中的百姓们跑起来就不好杀了,等到晚上,只要找到他们躲藏的地方,你们是想杀多少有多少的。那些百姓逃跑躲藏的时候,自然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的,十贯线,实在是个小数目,你们明白吗?” 这时王守亮走上前来说:“大家都誓死和大王一反到底了,大王还是尽快把城门的防守布置一下吧。万一有近处的官兵来援,现在蓟州是四门洞开,东门那儿还守着不少的官兵,再让外边的官兵杀进来,我们就危险了。” “好,就按我刚才说的,你,去守南门,你,去守北门。那一石粮食和二十贯钱,是给你们招集兵马的。当然,后边打下粮草银两,还会给你们的。现在蓟州的饥民这么多,你们就各自去招集人马吧。饥民中但有不从的,你们就砍下几个脑袋来!”张二郎向刚才分的几个守城门的说。 “大王,你还没给他们封什么官位,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让他们如何去招集人马啊!”王守亮提醒道。 “我刚才不是让他们都当将军了么,怎么没给他们官位?” “将军有大有小,凡是带兵的,都能称为将军。何况,大王你的名位都还没正,又怎么给别人封官啊?”王守亮说。 “嗯,说了半天,我竟然连自己的官都还没封。我给自己封个什么官呢?老子已经打下了这蓟州,老子就当了这蓟州太守吧。”在张二郎的眼里,太守已经是很大的官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守亮还没说话,那杀过人的一堆人中有人开口说:“不成,不成。州太守是皇帝老儿封的,我等汉儿既然已经反了,怎么还能任契丹狗皇帝的官儿啊!再说,你给自己只封了个太守,那守城的几位,不就只能是个指挥,督将这样的小官啊。这样的小官,如何去招揽城中和别的地方的流民啊。” “那老子就再大一点,当个丞相怎么样?”张二郎在当官这事情上,不得不让狗头军师给自己拿主意。 “也不成,那丞相是辅佐皇帝的,难不成大王你想去辅佐契丹的皇帝,或者等遇到贤人后把他立为皇帝?”王守亮继续反对道。 “难不成,老子要当上皇帝才成?那不成,我听说道那当皇帝的,都是祖坟上冒青烟的,而我家的祖坟在哪我都不知道。再说了,那当皇帝的,都是有什么皇后,妃子的,老子连个老婆都没有,怎么当这皇帝啊?”这张二郎刚才逼着一伙流民共同造反,用的办法是精明无比,但现在又变成一个讲不通道理的浑人了。 “当了皇帝,大王还怕没老婆吗?不说去抢了,这些家伙一个个还都不眼巴巴地把自己家的女儿,妹子送过来和大王结亲?”王守亮爬在张二郎耳边悄悄地说。 张二郎一听有这好事,立即两眼放出光来:“真的?那老子就先当上一当吧。”话刚说完,又皱起了眉头来,“可是,我这名字,也实在不象个当皇帝的名字。俺只听过皇帝们都叫什么汉武帝,什么唐太宗的,哪有皇帝叫什么张二郎的?” “陛下有所不知,那汉武帝,唐太宗都是他们的庙号,是死了以后才有的,他们原来的名字,也很一般的。比如汉武帝的名字叫刘彻,唐太宗的名字叫李世民。”杀过人的人堆中走出来个也喜欢掉书袋子的大汉,向张二郎跪下说。 这张二郎总算不是太浑,终于听明白了庙号是怎么回事,但仍皱着眉头说:“不成,不成,二郎这个名字太贱,是当不了皇帝的,你们干脆给我起个好听点的名字,俺当了这皇帝,叫出去也响亮些。” 王守亮被张二郎的话气得差点昏过去,看看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事情还没定下来,也就懒得给他解释当了皇帝后是没人敢再直呼他的大名了,更懒得解释唐玄宗的小名就叫三郎。就皱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样子问:“陛下可有兄弟,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这不废话么,我叫二郎,上边自然是有个哥哥的,我还有个兄弟,今天就死在了城门口,他也没个大名,就叫个张三郎。我大哥倒是有名字的,是原来村里的先生给起的,叫张国柱,可惜我大哥带着我爹在路上和我们走散了。” 听了张二郎的话,王守亮还没说话,刚才说话的那汉子却惊叫着说:“国柱,这名字好啊,国之柱梁,难怪陛下会在蓟州龙兴。等陛下找到大哥,他肯定会是陛下的股肱之臣的。” 张二郎见这位三十多,满脸白净的汉子虽然对自己很是恭敬,却总是没来着的插话,就不高兴的横了他一眼说:“老子现在说的是给我起名字的事情,你没事提我大哥干什么?” 那汉子却并不在意张二郎狠狠地剜自己的这一眼,向张二郎深深的拱拱手说:“恭喜陛下有好名字了,陛下的兄长既然叫国柱,陛下就叫张国荣吧,国之荣光,意味着陛下能荣耀自己的国家,建万世之大业。”-----------------------------------------------不容易啊,收藏呢,推荐呢,评论呢[bookid= 2531712,bookname=《 不朽神帝》] 第43章 四十四 半夜厮斗声凄苦 收藏,收藏为什么总上不去?新书榜被人爆菊了~~~李爽这时如果知道这些反贼们给这张二郎起了个叫张国荣的大名来,一定会气得两年一瞪,翻上会儿白眼的。秋硕为了不辱没香港那哥哥,不被哥哥的粉丝们拍板砖,后边还是叫这反贼张二郎的原名吧。 然后张二郎在狗头军师们的建议下,又封了丞相,军师,几个大将军,等等一大堆官儿,那些手上已经沾了血的反贼们是人人有份,还没杀过人的那些反贼,只等了们明天拿人头来当了投名状,才有官封的。 李爽是快到亥时才从韩员外家那片街区回守备营的,跟来的官兵死了四个,又留下了两个在韩员外家协助防守,就只带着李乔和另外的八个官兵,再加上耶律沃燕,萧蒲察干,孟彬,孟月儿几人骑马往回赶。 那个时代的夜晚,除了松明灯,桐油灯外,没有好的照明,一到晚上除了一些做生意的地方外,街面上一般都是漆黑一片。现在蓟州进了反贼,城内自然不会有人再点上灯笼了。走了两条小街,一路上是黑乎乎一片,街面上空空落落的,李爽有意走得很慢,边走边观察着蓟州城的情况。 从李乔的嘴里,他知道这蓟州的东南西北四块地方,各大住着不同的人家,南门那边算是商业区,几条街都是这样那样的店铺和小作坊;北门除了府衙外,周围的住户多是达贵官人或富户;西城住的大多是中等人家,住在东城的就多是贫民了。这也是反贼和饥民们进城后首先造反南城和北城的原因,东城这么长时间还没被反贼扰乱,也因为那边住的人家比流民们也富不了多少,人家不屑于去那边打劫。 李爽进城后东南北三处城区都去过了,就只西城区还没去,就吩咐大家改道,去西城那边去看看。反正现在两处的布防都没什么事情,反贼那边也没什么动向,早些对这蓟州的各处多些了解,对以后剿灭反贼和蓟州的建设发展都是有用的。 李乔自然是不同意不多的几骑在城内乱走的,其中还包括三个小孩和三四个伤兵,反一在什么地方和大股反贼遇上了,这十来骑是没办法和反贼们硬扛的。 李爽主意已定,李乔自李爽带头杀贼以后,就对他不由得畏服了,尽管觉得这会儿去西城那边不合适,也只是抱怨了几句不安全什么的就遵命了。耶律沃燕,蒲察干,还有那个孟月儿都是生怕没热闹的性子,听李爽要去西城,自然是拍手叫好。 李爽的第一个跟班孟彬却是个闷葫芦,李爽在路上路他说了会儿话,这家伙是问什么答什么,但是绝对不多说一句。碰上如此无趣的一个家伙,李爽也只好不再和他说话了。不过这小子虽然话少,却是一路来紧紧地跟在李爽的身边,实再有些保镖的范儿。 今天是农历的月底,天上挂着半轮弯月,街面上不是很黑,骑在马上,街上的路面隐约可见。一路走来街上是不见半个人影,街道上时不时的会有些流民们打砸过后的痕迹,一些人家的门帘洞开,在夜风下一张一合地喘息着,马蹄时不时踩过落在街面上的坛坛罐罐的碎片,弄出阵阵尖利的声响来,再加上不紧不慢的马蹄声,在安静的街道里很是刺耳。 蓟州城的大小相当于后世一个中等县城的大小,临街大多是些砖木结构的瓦房,那时候的土城还不紧张,大多人家除了房屋外,后边都有个不算小的院落,一些中等人家的院落会有两进以上,当然在这片西城区住的大户人家很少。 走了一条街道,见空空落落的不见一个人影,李爽正准备回守备营去,突然听见前边响起了一阵零乱的脚步声来。李爽示意大家停驻马匹,侧耳听听,判断脚步声的方向,继而听见脚步声中夹杂着些哭喊声。声音离得还有些远,被夜晚的凉风再撕碎成断断续续的片断来,吹入耳中后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惨感。 大伙儿一边听着,一边等着李爽的决定,听着哭喊声变得大了,李爽抽出钢刀来,轻轻喊了声:“过去看看!”就打马迎着哭喊声跑了过去。 其他人自然是紧紧地跟在他的后边,同时手里紧握着各自的武器,就连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也一人拿把剑,一人手里拿着把一两斤重的小钢刀。 哭喊声来自一条狭窄的街道中的某处院落,这片街道两边的房子的门大多都洞开着,里边黑洞洞的看不清情况,只听见哭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就出自某处院落,却判断不出具体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李爽有些犹豫了,要想找到哭喊声的来源,就得下马进这些院中去,可是自己这小身子板,骑在马上,借着马的冲力,遇上贼人还能冲杀上一阵,万一不敌,也能骑马逃走。一旦下马,一个十二岁的小毛孩子,随便一个成年人就能要了自己的命的,更何况除了自己,还有两个更小的小屁孩。 “公子,你们骑在马上千万不要下来,我进去看看情况。”李乔听着声音说。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让李乔先进去看看情况了。李爽吩咐一声“小心些”,李乔就左手握着长枪,右手持着短剑向一个院落走去。 进去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先用长枪在前探着,进院子后不一会儿就听见里边响起了一阵金属的撞击声来,再加上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些这样那样的呐喊,李爽听着,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着里边的打斗声响了有五六分钟了,还不见李乔出来,听里边的金属撞击声很是杂乱,估计李乔是被反贼们给围起来了,李爽不由得急了起来。 那家人的门很小,自己骑着马是进不去的,一旦下马,他知道自己的武力值会下降到无限接近0,不但帮不了李乔的忙,还会让他分心。而跟着李乔的别的几个官兵又大多都带着伤,骑在马上还能冲杀,下了马也是武力值急剧下降。 李爽终于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了,心里也只骂李乔他娘的太笨,打不过为什么就不逃出来,只要反贼跟在他出了院门,还不被自己的这些马骑给砍了啊。 和耶律沃燕合骑一马的孟月儿听着打斗声却兴奋了起来,向李爽身边的孟彬喊道:“二哥,我们进去杀了那些恶贼吧!” 孟彬闷闷地回答:“我要保护公子!”然后就不再说话。 孟月儿是还没等孟彬回答说跳下了马来,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剑就往那家院落里冲去。[bookid= 2531712,bookname=《 不朽神帝》] 第44章 四十五 凄惨百姓哭无泪 这孟月儿也不过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样子,也还算是个孩子。李爽见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要冲进去厮杀,急忙大喊:“不可,回来!” 却没想到他的话还没孟月儿跑的快,话只喊出了一半,孟月儿就一闪声进了院落。李爽只好再大喊:“不要硬缠,把反贼引到街上来!” 里边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紧接着听见有人发出“哎哟!”的叫唤声来。孟月儿毕竟还年幼,李爽转头看看身边的孟彬,却见那孟彬一脸的平静,在月光下看不出一点的表情来。 “令妹进去,不会有事吧?”李爽问。 “不会!”孟彬回答了两个字就再不开口,气得李爽恨不得用手里的钢刀把这小子的嘴撬开。 李爽正在生气,耶律沃燕却把马向他这边靠了靠,压低声音一脸得意地对李爽说:“嘿嘿,爽哥哥别担心,是我让孟月儿进去杀贼的!” 又是这小丫头片子舔乱,李爽正不知道怎么呵斥她,却听里边响起孟月儿的喊声来:“反贼人多势大,我们两人不是对手,我们还是退了吧,等明天再带兵来剿灭这些贼子!” 听了孟月儿的话,大家都紧盯着院门,等着他们退出来,却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院门那边还是不见动静,里边的兵器碰撞声却不见停止,并且越来越远了。 李爽正在纳闷,难不成两人被贼人缠住退不出来,或者是谁受伤了?却见前边的一座院门里跑出两个人来,后边跟着十多个手持各种武器的黑影紧紧地跟着那两人厮杀。 李爽也顾不得多想,用力一拍马,喊上一声:“冲!”就向那些黑影冲了过去。那跑出来的两人果然是李乔和孟月儿,李爽让过他们两人,手中的钢刀就向冲来的黑影们接连劈去。 曾让自己惊艳一刀砍飞反贼头颅的长刀李爽没再用,手里拿的是那柄五斤左右的钢刀,拿在手里不轻不重,正好能连续砍杀。 贼人们正追着前边两人,突见一队马骑奔来,自是大惊,连忙惊慌失措地逃跑。可他们哪能跑过已经提速的马匹啊,李爽这一队人就象冲进了西瓜堆里一样地没一点阻挡地连砍连杀。李爽一气劈了三个贼人,他身边的孟彬却是个大杀神,一柄长剑连番飞舞,片刻间就有七八人在他手下丧身。就连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也各自劈倒了一个贼人,不过他们力气太小,只能劈伤贼人,还得身边的官兵再补上一枪。 所有过程只三四分钟,那将近二十个贼人就再无活口。李爽问厮杀过后还喘着气的李乔:“里边还有反贼吗?” “应该没有了吧!”李乔不肯定地回答。 见院子中再没一点响动,李爽就在马上大喊:“我们是守备营的官兵,夜间巡城,听见这边有厮杀声,就赶来救大家了。请大家都出来,随我们去守备营避贼!” 喊声过后好一会儿,里边却还是不见一点动静,又过了片刻,才里见有人问:“真的是守备营的官兵来救我们了吗?” 耶律沃燕见这些百姓们都不出来,生气地说:“官兵来救你们了,你们怎么还不出来,难道你们还要在这儿等着反贼再来么?” 听了耶律沃燕的童声,里边的人却疑惑了起来:“怎么官兵中会有小孩,还是个丫头?” 好在孟月儿刚才进院跟反贼们厮杀了一阵,有百姓见过她,孟月儿看起来年龄也不大,百姓们把耶律沃燕的声音当成了孟月儿的。一会儿就有几个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 “多谢军爷和女侠救我等一命!”先跑出来的人到马前后,向李爽等人感谢着说,说完再回头向院子里喊:“真的是守备营的官兵,街坊们都出来吧!” 听了这喊声,不仅这院子,街两边的门内顿时都有了响声,一会儿就扶老携幼地出来了一二百人来。这些百姓一天来受够了反贼的残害,自然是一边感谢官兵,一边骂贼,一边哭泣。李爽这时也顾不得安慰大家的情绪,见这一片街区的人都出来差不多了,就问:“里边还有百姓没出来么?人都出来了,就跟我们去守备大营吧,给大家一柱香的时间,都去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 于是,刚刚出来集中的百姓们,又都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家里,能带的带,为能带的就找地方藏了起来。那些反贼的尸体也不能留在这儿,李爽让百姓们找来两辆板车,把尸体搬上去,等明天再拉出城去埋了。现在虽然已到秋天,白天的气温还有些热,尸体留在城里弄不好会引起瘟疫的,别的地方的尸体顾不上,可这儿的这些尸体却不能扔下不管。 刚才那两个院落里又搬出了十来具百姓的尸体来,看来是一大家人,最大的有七八十岁的老人,最小的还有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看到这些百姓的尸体,李爽气得只咬牙发狠,发誓一定要捉住带头的那些反贼,任由城中的百姓们处置。 他不知道今天夜里碰上的正是两个奉了张二郎的命令,带人来取几个百姓的人头,明天交上去当投名状的流民头目。而在今夜,其他街区类似的残杀正在进行着,总共不下三四十起。 “有一家百姓,主人被反贼给害了,主人的妻子和女儿守着他的尸体不肯离开,我们怎么劝也没用。”李乔从里边搬出一板车的尸体后,向李爽汇报着说。 “走,进去看看。”李爽跳下马来,也不顾李乔的阻拦,就进了那院落。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自然是紧紧地跟着他,后边还跟着孟彬,孟月儿两兄妹。 这户人家就是李乔先进去的那家人,院落很小,里边的房子也破破烂烂的。进了院子,却发现这家人和隔壁邻居的院墙已经被推倒了,这也是孟月儿从这边的门进去,后来从另一家的门出来的原因。 院落是前院后房的格式,房子也只有三间青砖的平房。进得房门,见里边点着昏暗的松明灯,一具尸体躲在屋子中间的地上,一位女人带着个小女孩跪在尸体旁边,半爬在尸体上哽咽着哭个不止。 一进门李爽就觉得哭泣的女人和女孩有点眼熟,再一细看,认出这一家人正是在城外的树木里碰见的采樵的那一家人。 第45章 四十六 山城羊曲叹兴亡 上 认出是这一家人,李爽的心里总有点愧疚的感觉。毕竟自己在城门外忽悠过人家,这家人原来还准备进城后帮李爽他们去府衙报信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忽悠,他们在反贼进城前应该还在城外,看着城里进了反贼,这家人躲在城外,是不是就能躲过这一劫了? 心里自责着的李爽没有去想这家人的家就再城内,就是反贼先进城了,只要城门不关上,他们也还是要回城,回自己家里的,因为在城外,他们也无处可躲。 李爽默默地看着哭泣的大婶和丫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女孩丫丫和耶律沃燕的年龄差不多,沃燕过去拉住了她的手,丫丫抬头看是李爽几人,眼里的泪流得更厉害了。 耶律沃燕虽然平日骄纵刁钻,心底还是很善良的,这点让李爽很是欣慰。李爽过去拉开大婶说:“大叔现在已经去了,城里的反贼和流民还很多,大婶还是跟我们去守备营躲避吧。” 那大婶的神情现在已经木木的,整个人象是傻了一般,李爽的话说完好久,才哽咽着说:“我一家人就靠他平日找些零活挣点工钱的,他这一去,让我和丫丫怎么办啊?要活一家人活,要死也一家人死一起。” “大叔大婶对我们一有饭之恩,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忘的。先带着大叔的尸体跟我们回守备营吧,以后的事情总有法子解决的。”李爽劝道。 “谢谢公子好意,他爹是护住我和丫丫,才被天杀的恶人给杀了的。我们就在家里陪他了,你们不要再劝了。”那大婶说。 李爽知道象大婶这样的老实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是很难劝的。身边的耶律沃燕却在一旁说:“你这大婶说的好没道理,你愿意陪丈夫殉葬,总不能让这么小的丫丫也陪着你们吧,丫丫还这么小,你就愿意她也跟着你们丢了性命?” “刚才如果不是她爹狠命挡着贼人,护住我和丫丫,我们也早就跟他一起去了。公子,我知道你是好人,就让丫丫跟着你当个婢女吧,她虽然年龄还小,洗衣做饭什么都能干的。”妇人边说边给李爽磕起了头来,“你们就别管我了,把丫丫带走就是了,公子的大恩我无以为报,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吧。” 李爽连忙扶起大婶来说:“大叔死命的护着你们,就是想让你们活下去。你这样做,大叔在下边也不会答应的。再说,丫丫还这么小,大婶你就忍心让她刚没了爹,又没了娘么?” 那大婶听了李爽的话,一把把丫丫抱在怀里,大叫一声:“我苦命的丫丫啊!”然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刚才这母女两人一直是哽咽着流着眼泪,却哭不出声来,现在母女两人一哭出声来,立即就有惊天动地的感觉来。李爽知道,她们只要哭出声来,压在心中的郁结也会散去,当下也没再劝,只在一旁默默地等着她们。 哭了会儿,大婶擦擦眼泪,对丫丫说:“再给你爹磕上几个头吧!” 丫丫顿时额头在地上咚咚地碰个不止,磕到最后,把头埋在地上,哭个不停。耶律沃燕和孟月儿过来拉丫丫起来,李爽让跟来的官兵把大叔的尸体搬到板车上,然后带着母女两人出了院门。 一出来,李爽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街道上黑压压都是扶老携幼的百姓们,打眼一望,只怕不下七八百人。这伙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丫丫家的门口,等着李爽等人出来带他们离开。李爽当下就站在门口大声说:“大家有这么多人,其中的青壮也不少,却各自躲藏避贼,如果大家齐上一条心来,还怕反贼们吗?从现在开始,大家跟我进了守备营,就要选出其中的青壮来,拿起武器,把攻进城来的反贼们杀个干净。共同御贼,保护家园,大家对做到么?” 这个时代的百姓们,那儿听过李爽这种鼓动性的话语啊,他的话说完后,人群中静默了片刻,继而发出了雷鸣般的“共同御敌,保护家院!”的喊声来。 李爽一挥手,大叫一声“走”,然后就带着一大伙百姓慢慢地向守备营方向走去。出了这条街区,李爽让跟着的百姓们边走边沿路大喊:“守备营的官兵来救我们了,大家都出来跟我们去守备营去避贼吧!” 每过一条街区,就这么大喊上一回,然后停下来等着百姓们的加入。其间还碰上了两伙夜间出来残害百姓的反贼,加入进来的百姓们聚了这么多人,一个个胆气也壮了起来,不用官兵们出手,人群中的青壮们自发的就跑上前去,手里拿着棍棒之类的武器,对反贼们一阵猛打乱打,反贼们被这么多的百姓围着,想逃跑都没个逃的缝隙,一会儿就被愤怒的百姓们打百了肉泥。其间有百姓在一家人的屋子里找到了十来个躲藏的辽东饥民,李爽制止都来不及,同样只消片刻,就被发疯般的百姓们给打死了。 李爽心里一阵叹息,这样下去可不成,不尽快把普通饥民和反贼们甄别出来,总不能把进城的一万多饥民们都杀死吧。 到了城东街区,李爽的身后跟着的百姓们在月色下已经望不到尽头,估计了一下,只怕不下三四千人。李乔带着官兵们骑马跑前跑后地照应着,百姓们杂乱的脚步声,一些失去亲人的百姓的哭声,孩子的叫闹声,用车推着全部家当的车轮声,在蓟州的夜里,组成了一曲宏厚的交响月来。李爽回头看看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百姓,胸中象是有什么堵着一样,不禁在马上大声吟唱道: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燕京路。 望燕都, 意踟蹰, 伤心辽宋经行处, 黎民百万皆空着腹。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李爽的嗓子刚到变声其早期,静夜中一曲改良版的《山坡羊》被变声期的童声舒缓地吟出,后边的百姓先是静静地听着李爽的朗诵,等听到百姓苦三个字后,人群中自发地跟着和唱:“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昨天上传时不小心把四十四章的内容给传错了,已经改过来了。下周上历史版分类强推,大家多多支持吧。 第46章 四十七 山坡羊曲叹兴亡 下 跟在李爽身边的耶律沃燕等李爽念外,也学着他的语调舒缓地朗诵: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开始是淘气,觉得好玩,却没想到自己刚一停下来,后边的百姓们雷鸣般地跟着她和唱了起来。于是,幼稚的童声在前边领一句:山河表里燕京路,后边再发出雷鸣般的千人应和来:山河表里燕京路。 苍茫的夜空下,女童的声音在前边引唱着,后边几百人如闷雷般的跟着应合,等朗诵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时,几千百姓的声音如泣如诉,在蓟州城的静夜里涌动起苍凉,古朴的气势来。 李爽万万没想到自己山寨的这曲山坡羊会被迅速传唱开来,后来传唱的最广的,却是在辽东饥民中,最后差不多成了饥民们的队歌了。以至于他仅仅以这一首山寨版的元曲,就在饥民队伍为基础的怨军中有了一定的声望。 蓟州司马裴子期这一天来可是忙得撒尿都要小跑着去解决,到下午终于收集了些逃散的蓟州府的幕僚吏佐,这安抚百姓,调动物资等活儿才有了几个帮手。从守备营接收城中避难百姓开始,现在已经有不下三四千的百姓们从州城的各个角落涌了过来,这么多人集在一起,一切都是非常惊人的,一顿饭就能消耗十几石粮,城东的两口水井,竟然快被这么多百姓给喝干了,百姓们随手扔上一块垃圾,聚集起来,地上就不能落脚了。更不用说这么多人的住处,百姓们随身带来的各种家当和牵来的牲畜的安置了。 忙到半夜,终于能歇上口气了,却不见李爽等人回来,又听说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不知所踪了,裴子期赶忙派人出去打探。等到快子时了,终于有打探情况的官兵回来报告说李爽等人救了韩员外家的宅子,并击杀了不少反贼,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也和他在一起,我们的司马大人才大大地喘了口气。可是汇报的探子说,李爽等人不到亥时就带着些人回守备营来了,到现在还不见他们的影子,裴子期又开始担心李爽几人是不是碰上了反贼,被反贼抓去了。正要派人再探,却听到不远处传来雷鸣般的喊声来。 开始离得还远,听不清喊的是什么,只能感觉到是无数人异口同声地在吟唱着什么,词虽不能听清,却能感受到其中的苍凉悲放。裴子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边命人前去打探,一边吩咐官兵和招集起来的义兵们加强戒血,准备随时迎敌。 一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仔细听,却是一位女童在前边领唱着,后边无数人齐声应和着,当朗诵到百姓苦时,无数百姓的声音中带着如泣如叹的尾音,就是远远听着的裴子期,也有种要怆然泣下的感觉。 “是小郡主的声音,难道是李公子和小郡主回来了?天哪,他们带回来了多少人啊!”裴子期身边的一位官兵说。 听着声音,只怕没有几千人同时开口,造不出这么大的气势。裴子期先是为李爽和耶律沃燕平安归来感到惊喜,同时,听到声音,为那赶过来的几千百姓感到头疼。 派去的探子也骑马回来了,远远就喊:“报——,李公子和小郡主都平安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几千城里的百姓。” 守备营无论是官吏还是官兵,听说又带回来了几千百姓,都同时头疼了起来。不过头疼归头疼,能解救这么多的百姓回来,这东门的布防又多了好几分实力了。 李爽让百姓们暂时在障碍外边等着,带着李乔,沃燕一伙人进了守备营。裴子期自然是远远就迎了出来,见过面后就问:“公子这次带了多少百姓到这东城来了?” 李爽见裴子期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回答道:“没有详细统计,大约两千多,不到三千人。司马大人有什么难处吗?” 裴子期向周围一指,回答道:“这东城区就这么大的地方,其中又没有大户人家的大宅子,多是贫穷百姓的低矮房屋,下午以来,我们已经接收了不下四千百姓,已经没地方住了。公子又解救出这么多的百姓,固然是好事,但这百姓的安置,却有点为难我了。” 不得不说,自遇上李爽以后,这裴子期算是个很不错的官儿了,四千多百姓让他多半天来安排的基本上有了秩序,现在又来这么多的百姓,也实在是为难他了。 “官库中的粮食,可够百姓名吃用?”李爽问。 “粮食倒是够城中百姓吃上几个月都不成问题,但这么多百姓的住处,实再是没办法了。”裴子期苦着脸说。 李爽望望东城区的一片低矮的房子,再看看不远处停歇下来的百姓,不得不同样苦起了脸来。 耶律沃燕却嘻嘻一笑,对裴子期说:“司马大人,你刚才听见我朗诵的什么山坡羊可好听?” 裴子期正苦着脸不知道这么多的百姓怎么安置,哪还顾得上什么山坡羊,什么草原牛啊,苦着脸回答:“刚才只远远地听见郡主带着一伙百姓唱着什么,但离得远,词句却不能听清。” 耶律沃燕清清嗓子,得意地把山寨版的山坡羊再朗读了一回,却没想到裴子期却听得呆了,嘴里喃喃地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们已经失了家园,很多人的家人有可能都被反贼残害了,我裴子期说什么也不能不能让城中百姓再受苦了。再难,我也要把这些蓟州的子民们安置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完又转头问:“这曲什么山坡羊是郡主殿下做的?这曲儿中的悲壮豪迈,只怕不下南朝的东坡学士的诗词,我却是不相信郡主这么小的年纪,能作出如此词来。” 须知有辽一代,契丹贵族一直仰慕中原文化,就是契丹人,在诗词歌赋中也多有造诣,只是当时南北隔离,辽国禁止本国内的诗词传唱到南朝去,辽国人又没有宋朝人那种喜欢著书和刊印诗集的习惯,就是辽国皇后萧观音的一些诗词,也是被偷偷传到南朝后,被宋人记在笔记里才能流传下来。 后来辽国迅速灭国,胜利者女真鞑子又是些只会搜集金银财宝的野蛮人,哪知道去整理什么辽国的文化啊,但大辽的官方记载的史料却没有被完全毁掉,到二百年后传到同样是野蛮人的蒙古人手里,元朝丞相脱脱根据传下来的史料编修了辽史,同样是粗疏而漏洞百出。以致于到现在整个契丹史还是面目不清,疑点百出,网络上那么多以宋代为背景的小说大作,却几乎没有以同时代的大辽为背景的小说。 其实辽国的历史,同样是中华文明的一支,早在天祚帝耶律延禧的爷爷辽道宗时代,就出现了一场和宋人间谁为华夏正统的辩论,辽人在此次辩论中出尽了风头,甚至殿试中曾出过“得玉玺者为华夏正朔”的考题。 再八卦一下,传说中的和氏璧被刻为传国玉玺后,由秦而汉,到王莽时代,因威逼太后王政君交出玉玺,王政君见事不可免,就把玉玺砸在地上,碰坏了一个角,后来被王莽用黄金补上了。汉末孙坚从井中打捞出缺块角的玉玺,这个,三国志中有记载的。然后玉玺归了晋,西晋灭亡后到了匈奴人刘渊的手中,后来传羯胡手中,冉闵杀胡,夺了玉玺,后又被鲜卑慕容氏打得喘不过气来,又求救兵,就派人把玉玺送给了东晋。然后宋齐梁陈一脉承传,再由陈叔宝手里传到了隋。然后直到唐末,被朱温拿去了,又是后唐,后梁,到后晋,石重贵反辽,被契丹人抓了俘虏,宝贝玉玺自然也到了契丹人的手中了。再后来耶律延禧被女真人捉去,玉玺的下落就是知所踪了。中原王朝,从后汉开始,皇帝手中就没有了那个做为受命于天象征的宝贝玉玺了。在战乱年代,很多诸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统,多是伪造私刻上个玉玺来,那些刻假印章的皇帝就被政敌们戏称为白板皇帝。隋文帝统一天下,收缴上来的不同传国宝贝就有七八枚,杨坚就毁掉了假的皇帝印章,只留下了缺了一角的和氏璧做为传国之宝。 隋之前有关玉玺的流传,有不同的多个版本,南朝北朝的各个政权都称自己的皇帝印是真的,并且编造了完整的流传细节来,不管五代时玉玺在谁手里,到隋朝时,杨坚却是把所有真的假的传国宝贝都弄到了手,然后再一进进传下去,到石重贵手里,就落到了契丹人的手中了。 后周郭威当上皇帝后没了皇帝的信物,就自己剜了个“皇帝神宝”来自我安慰,宋朝皇帝手里一直把郭威山寨的这个宝贝当成了皇帝的信物。到辽道宗时,耶律洪基拿出了传国玉玺来跟宋人争天下正朔,被逼急了宋人,不得不造了个咸阳人段义,从自己家的老房子底下淘出宝贝的神话来,还经过了蔡京等十三学士的考证,认为玉玺是真的。但是宋人编出来的鬼话,他们自己都不太信,所以宋史中对那方玉玺的真假多有疑义。 第47章 四十八 山寨一曲折文臣 有辽一代的汉族官员,除极少数世家子弟以恩荫入仕外,大多数的都走的是科举的路子。辽代的契丹人对汉学都多有造诣,这些汉族官员就更不用说了。受宋朝士大夫的影响,辽朝的汉官们也以能赋诗谱曲为雅事。这裴子期是科举入的仕途,对诗词自然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的。 听耶律沃燕念过《山坡羊》后,低着头慢慢地回味,嘴里喃喃地说道:“虽然‘黎民百万皆空着腹’用词俚俗了点,但这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燕京路,却把这眼下的情形道得恰如其份。眼下从辽东来的饥民只怕离百万也不太远,远远望着燕山,燕京,感叹这政局的盛衰,确实没有比这更恰当的了,简单的几句小曲儿,实在是越品越有味,作曲者胸中对历代兴衰的感叹和对黎民百姓的悲悯,实在不是一般人能道得。只怕那南朝的苏学士,范文正公也不一定有此等胸襟。郡主能不能告诉我,你唱出的这曲山坡羊,出自何人手笔?” 耶律沃燕听裴子期如此评价这首小曲,脸上更是得意的笑开了花来,用手一指李爽说:“高人就在你面前,你却不认得。这么好的曲儿,除了我爽哥哥,还有谁能作的出来。” 裴子期听了不相信地打量起了李爽,看得李爽浑身不自在起来。娘的,老子不就是山寨了一首元曲么,用得着如此看我么。却见裴子期的眼神先是疑惑,后来变成了肯定,继而眼中现出崇拜的神色来,吓得李爽只想抽身逃跑:娘的,老子可不搞基,千万别让这猥亵大叔看上我这未成年人啊。 裴子期现在暂时忘了让他头疼的百姓安排的事了,对头李爽连连点头说“果然世家子弟,家学渊源在那儿,难怪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胸襟。” 李爽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不迭,老子山寨的可是一二百年后元代人的曲子,和什么狗屁的什么家学八竿子都打不着,拜托别用这种色眯眯的眼睛看我了吧。 他却不知道他那便宜叔祖李俨就是以文采得到仰慕中原文化的耶律洪基的宠幸的。李俨数次出使南朝,接待他的馆伴都是南朝富弼,米沛,蔡京这些大佬们,双方多有唱和,就连耶律洪基流传下来的诗歌,也是记于宋人笔记中的“题李俨**赋”。 李爽的便宜老子李处温,被契丹上层称为李郎而不名,除了他神情风雅外,更因为其文才在现在的大辽是无人能及,所以裴子期现在感叹什么家学渊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已经山寨了,就没有不承认的道理,李爽向裴子期揖了一下回答道:“多谢司马大人谬赞,小子在路上有感于这么多的百姓现在居无定所,辽东更有上百万饥民滚滚涌来,一时兴起才作了这首《山坡羊》,让司马大人见笑了。” 管他呢,既然已经剽窃了,就剽窃个理直气壮,反正那个原作者张养浩要再过一百多年才出生。也就不用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承认了。反正李爽在前世的时候,下载什么盗版书啊,看什么盗版片片啊,比那些读秋硕盗版小说的读者们脸皮还要厚,一点也不会脸红的。 辽国的汉族官员们,对那些有文采的士子们是打心眼里敬佩的。李爽的那便宜老子之所以能爬上那么高的位子,也就因为在汉官中文学方面无人能出其右,才得到契丹贵族们的信任和汉族官僚们的俯首听命的。这裴子期自遇上李爽后,虽然听了他的话到守备营来组织防守和收纳城中百姓了,同时对李爽几人的安危也很是关心,但也只是因为李爽,耶律沃燕的家世他才不得不关心这几个小孩的安危的。至于布置防守,招抚百姓,也不过是出于州司马的本份,希望能有所作为来折去他丢失州城的罪责罢了。 现在听了李爽的这曲山坡羊,却是对李爽彻底折服了,再也不敢把李爽当成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来看待了。 李爽望望远处的百姓们,开口问李乔:“不知守备营,和粮草库可有行军的帐篷?这些帐篷可能容纳些百姓们?” “军中的皮帐篷已经安排下午来的百姓用完了,现在军中还有些毡布,但没个支持的物件,也搭不起个帐篷来。至于粮草库,遮挡雨水的桑皮纸倒有不少,但是那东西吃不得力,却是没办法用来支帐篷的。”裴子期抢着回答。 现在已是秋凉,白天气温还很高,但到了夜晚,这燕地却已有些寒冷了。这些百姓们一路走来倒不怎么冷,但不给他们安排上个睡眠的地方来,难免会有很多老弱会冻病的。人集了这么多,一旦有人病人,引发了瘟疫,那就是大事了。 不但裴子期和那些官吏们为难,李爽看着黑压压的那一堆人,也不禁头疼了起来。自己把这伙人从城中叫着带过来的,如果不能给他们一个落脚的住处,百姓们一旦有了不满的情绪,同样也是会传染的。 “现在东城这边还有多少空地,那些空地能不能容纳下这些百姓?”李爽问。 “空地倒是有的,但秋天夜晚已凉,这些城中百姓里边多有老幼弱病的,让他们夜晚呆在露天的地方,只怕有些人会支撑不了。”裴子期回答。 李爽已经有了主意,对裴子期和李乔说:“谁说要让百姓们露天了?我已经想出了主意,可以让百姓们暂时住在地下。” 裴子期听了,立即觉得李爽的话不靠谱,说:“公子是说让百姓们挖洞穴居么?且不说挖什么地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这儿的土质,只怕也不适合啊,万一从上边塌了方,里边的百姓可就没命了,此事万万不可。” 能关心百姓的安危,说明裴子期上个不错的官,除了胆子小一点外,还是值得一用的。于是李爽让找来纸笔,边画边讲解,说出了自己想出的给百姓们夜间容身的办法来。 第48章 四十九 初制地窝抚百姓 李爽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掏地窝子。他所知道的前世的地窝子是新疆建设兵团在沙漠地带掏的,那地方沙土松软,掏起来容易,但却要半掏半磊才行。蓟州这地方土质坚硬,前世抗战时期的地道战就出在离蓟州不远的地方。李爽画出图来,让在开阔地带掏上长方形的深两米左右的长坑来,宽约八米,中间留下一米当作公用走廊,两边每隔三米,留下一尺的土质隔断,这样一处十平方米左右的一个土窝子就能容纳下一户六七口的中户人家夜间栖息了。这种掏好的地窝子上边再盖上树枝,泥草,或者毡布,桑皮纸,就能挡住夜间的露水了。 李爽算了下,一排一百米长,八米宽的地窝子,大致能容纳六七十户人家,三百来口人,自己带过来的这两三千人,只需要掏上十排这样的地窝子,就能大致安顿下来了。当然,李爽在画图的时候,是换算成了当时的长度单位来讲解的,为了让读者理解起来容易,小说中用了李爽前世的长度单位,后边的章节中出现类似情况,就不再解释了。 燕北之地土质干燥,只要不下雨,是不用担心地窝子里边潮湿的。以李爽的经验,就是到了严寒季节,只要在地窝子的顶上盖上厚厚的一层草,地窝子里边照样会很暖和的。在设计的时候李爽虽然也让掏了排水渠,但能不能起作用,他心里就没底了,只求在赶走反贼前老天爷不要下大雨。 一伙官吏看着图听了李爽的讲解,自是一个个高兴不已。这种地窝子结构简单,要程量小,耗材也很小。就是顶上支些树枝毡布挡住太阳和露水或小的雨水就是了,就算毡布和桑皮纸不够,顶上也可以用麦草秸秆之类的东西来遮盖。 不过工程量虽然小,也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完成的。这伙跟李爽过来的百姓们白天东躲西藏的,已经奔波了不少路程,晚上听见反贼们作乱杀人,又是胆战心惊地藏着,很多人这会儿都还饿着肚子,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晚上再去掏什么地窝子了。 好在裴子期手下的官吏下午接待百姓,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了,李爽带这么多人过来后,已经有人安排煮粥饭了。这么多的人的粥饭可不是个小数目,好在下午以来守备营的院内就已经支好了几十口毛边大锅,几十口锅同时烧火,又耗去了将近十石粮食,每位百姓却只能分上一碗稀粥来。 人在饿极的时候,稀粥是吸收最快,也最管用的。虽然几千百姓闹哄哄的,官兵们和先来的百姓们已经有了经验,让大伙儿排成几队,轮流分发,也还算井然有序。 安排粥饭的时候,李爽让裴子期给百姓们讲了百姓涌来太多,官府暂时给大家安排不过来住处,今晚只能让大伙儿先在露天过夜,到明天官府一定会对大家妥善安排的话。这些百姓逃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有了露宿野外的心里准备,几乎家家都带着被褥。官吏们忙叫先到的百姓们抱来些柴草来铺在地上,大伙儿再在草上铺好被褥,也就安歇了下来。就这样,周围的柴草搜集完了还是不够,就只好拉些粮草库的草料来。睡在露天,虽然晚上冷些,总不会再担心反贼们过来,大家觉得比藏在自己家的什么角落要好的多了。 李爽折腾了这一天,早就困得有些站不住了,安排完事情后,就有官兵给他打来热水来,洗了脸,烫了脚就睡了。 耶律沃燕的精神却比李爽大多了,她见萧蒲察干早就支撑不住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李爽也困得支撑不住了,跟着过来的孟彬兄妹和丫丫母女只有她来安排了。好在她的安排也只是张张嘴,自有州司马和官吏们跑腿。 就是守备营的官邸的房子也很紧张,原来裴子期给李爽他们留了两间屋子的,现在也只能李爽,孟彬,萧蒲察干三人挤一屋。耶律沃燕和孟月儿,丫丫母女挤一屋。丫丫的娘刘大婶本来要出去和百姓们呆在露天的,耶律沃燕却说什么也不答应,强行的把母女两人留了下来。 晚上没事,自然没人再打扰李爽几人安歇。困及了的李爽却没想到自己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起来后见丫丫母女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热水的粥饭。孟月兄妹也早早起来了,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却在鼾睡。 这些天来两个小家伙跟着自己东奔西逃,实再没睡上个安稳觉,李爽也就没有叫他们,自己先喝了碗粥。等他吃完饭,裴子期和李乔一起来向他汇报事情了。 “早上派一队骑兵去城里巡逻,打探到昨天晚上反贼们在城南,城北,城西四处杀掠,总共杀了将近上百百姓。官兵们抓到一个反贼,经审问,是反贼的头目要手下的反贼们杀些百姓当作投名状的。”李乔汇报说。 一听有这么多的百姓被杀,李爽的脸顿时冷了起来,开口问:“除了这些外,反贼们还有什么动向?” “昨天反贼们进城后,除东门外的其它几个城门本来没人管,是大开着的。当时属下也想派兵去守住这几处城门的,但那个时候这守备营的一百多官兵,实在抽不开。后来属下就跟着公子去北城韩员外府上了,今早听裴司马安排,派官兵带着青壮百姓去据守南门和西门的,北门那边反贼们聚集着,我们现在还去不了。却不想昨天夜里,反贼们已经把这几处城门给占了。官兵们去后,反贼们占着有利地形,再加上城门上本有些防守的武器,官兵们却是不敌,只好退了回来。”李乔小心翼翼地回答,现在他在李爽面前已经自称为属下了。 李爽沉吟片刻,对两人说:“看来反贼们进城时是一时兴起作的乱,攻下府衙后他们就没组织地分散开来四处抢掠去了。现在反贼们已经有了组织和安排,再不趁早剿灭,只怕拖的时间长了,跟反贼们打起来就更不容易了。今天就组织官兵和义兵和反贼们决死一战,你等可有信心?” 第49章 五十 奈何守将不用命 听了李爽的话,不但裴子期,就连李乔也是大吃一惊:“城中的官兵只不到二百人,百姓中倒上能抽出几百上千的义兵来。只是这抽出来的百姓们就算悍勇,也只能打个顺风仗,我方胜利的时候,百姓们固然能奋勇杀敌。一但战事不顺,没经过训练的百姓们就会望风而逃的,且不说被敌人驱赶追杀了,就是相互自我践踏,也会死伤无数的。此事万万不可!” 李乔说的道理句句在理,但他却忘了这些百姓们是和什么样的人作战。如果和正规军队作战,抽调出来的百姓肯定是不可用的,但现在面对的反贼,不也是会望见而逃的百姓么? “李指挥说的固然有理,但你想没想过,那些反贼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百姓组成的。我们再怎么着还有一百多官兵,还有兵营的正规武器,而反贼们有什么,有的只是些棍棒和破刀破枪。眼下局势已经开始糜烂,蓟州以外还不知道有多少辽东饥民,一旦再有更多的饥民过来,和反贼们合流,到那时,我们还能一战么?”李爽对二人说道。 李爽原以为自己板下脸来给他们讲了这些道理,两人一定会答应的,却没想到裴子期向他拱拱手说:“在下虽然仰慕公子的才学胸襟,但此事体大,在下万万不会同意公子草率从事的。我们还是等上几天,等渔阳军的救兵来了,还怕剿灭不了这些反贼吗?” 李爽瞪着眼睛问李乔:“李指挥使,你是什么意见?” “在下身为蓟州守备营副将,自然是听司马大人的指挥了。”李乔红着脸回答。 李爽原以为昨天自己的一翻作为,已经让两人心服了,却没想到遇上大事,这两人却并不服从自己的决定。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穿越过来的这具小破孩的身体,不能提起自己的威信。他却不知道两人一方面是胆小,另一方面更怕一旦和贼人决战,李爽年龄幼小又悍不畏死,还有两个身份特殊,和李爽一样不知道死活的小孩子,一旦这三个小孩有了什么闪失,在这大辽,只怕他们就不仅仅是保不住脑袋的事情了。 “二位身为蓟州的司马和守将,州城却在你们手中丢失,你们就不想在自己手里收回州城,折免自己的罪责么?”见两人不答应,李爽只好提高声音吓唬吓唬他们。 却没想到这裴子期今天是抱定了主意,听了李爽的话,一下跪在了地上说:“我等失了州城,一切罪责我等自愿承担。但公子如此草率行事,万一自己有个闪失,或者百姓们望风而逃,相互踩踏,闹出来的乱子,就不是我和李指挥项上的人头能承担的了的,还请李公子见谅!”说完,竟然咚咚地磕起了头来。一旁的李乔自然也跟着裴子风作起了同样的动作来。 娘的这都是什么人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跪下磕头了,这年龄足够给自己当爹了,这样磕着响头,不是要折老子的阳寿么?李爽连忙拉两人起来,遇上这种动不动的磕头虫,李爽想再强硬点,却又怕磕头虫们想不开,脑袋在地上咚咚地撞个不停,撞死了怎么办,只好暂时作罢。 憋着火的李爽气乎乎地起身,再也不理屋子里的两人,跑进房间去把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给揪了起来。不管今天能不能和反贼们决一死战,都得把这两个喜欢闯祸的祖宗先支出蓟州,最好让他们远远地回到燕京去,再也不要回来。 好在两个小家伙昨天晚上已经被自己忽悠好了,见李爽郑重地说什么反贼势大,蓟州支撑不到几天了,渔阳军再不派来援兵,城中百姓就要受罪的大话,两个小屁孩子点着头,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去搬来救兵。耶律沃燕还夸下口来说如果那萧卢翰强宁着不肯发兵,她就命令副将砍了他的狗头。 李爽知道渔阳军的军主和副将都认识两个小家伙,他们去了那儿是再安全不过的,无论两个小孩怎么信口胡说,他都笑咪咪地答应着。 却没想到自己这副笑容却引起了耶律沃燕的警觉来,小丫头片子正一边吃着饭,一边夸口说要砍下萧卢翰的狗头来,李爽笑着点头附和着说:“对,不听话就砍了他的狗头!” 耶律沃燕却抬起头来,嘴里包了一口的饭菜,气哼哼地说:“哼,爽哥哥,你欺我们!” 李爽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纳闷地问:“我如何欺负你们了?” “爽哥哥是想让我们离开蓟州,然后带兵去跟反贼厮杀。我刚才信口胡说砍了萧卢翰的狗头,爽哥哥你竟然骗着我说什么,对,砍了他的狗头。那萧卢翰是一军之主的将军,我一个小孩有什么本事砍了他的狗头啊?爽哥哥这么顺着我,不是想把我们从蓟州骗走,又是什么?”原来这小丫头片子说的欺,不是欺负的欺,而是欺骗的欺。 李爽面对着比自己小上两岁的小丫头片子,不由得流出冷汗来。娘的,这小家伙是什么样的人精变的,老子两世为人,两世的年龄加起来是她的四倍都不止,却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处破绽,就让小丫头给看出来了,并且这处破绽还是丫头片子给老子设的套。千幸万幸这丫头片子是和自己一伙的,要不然凭她的精灵,只怕对付起来就会让老子伤透脑筋。 却没想到耶律沃燕在以后着实干了许多让李爽伤透了脑筋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喜欢任嘴胡说,我还不能顺着你么?那萧卢翰和你父王的关系好象还很不错,你怎么会舍得砍了他的脑袋呢?一个将军的脑袋,又怎么是你个小丫头片子想砍就砍的了的?我就顺着你,看你能把牛吹到什么地方去。这城中的百姓乱哄哄的实在烦人,快吃饭吧,吃过饭后我和你们一起去渔阳军走上一趟。这些乱哄哄的百姓就留给司马大人去头疼吧,反正不管渔阳军出不出兵,来去最多也不过是两天的时间。”李爽一边催着两人快些吃饭,一边说。 第50章 五十一 欲擒故纵斗心机 李爽牵出自己昨天骑的那匹黑马来,这匹马只在三岁多的年龄,经过昨天和李爽的磨合,已经算是比较默契了。这马在关键时候救过自己一命,李爽现在是越看越喜欢,已经决定等蓟州事了,就把这匹马带走。 裴子期和李乔见李爽不声不响地牵了马出来,忙不迭地跑过来,不知道这位小爷又要折腾什么事情。“李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城中反贼众多,你说什么也不能单独外出的。” “我想和沃燕他们去渔阳去搬救兵,这蓟州的事情,这两天就有劳两们费心了。一定要尽多地招集离散的百姓们,把他们安抚好。主动投诚过来的辽东饥民,也要一并安抚。韩员外那边也要保持联系,每天两次派骑兵出去,去城中巡逻。估计两天,最迟三天我们就能把援兵搬过来。”李爽向两人交待着说。 裴子期和李乔对了下眼神,心里都是一种解脱后的惊喜。这位小爷年龄太小却喜欢带头冲阵,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们这种六七品的小官,是万万担当不起的。正在当心李爽一意孤行,要今天和反贼决战,没想到这小爷现在自己想通了。 裴子期忙满脸笑容地说:“公子放心去吧,蓟州有我们在,一定按公子的吩咐,把城中的百姓安抚得好好的,只等公子带大兵来,一举剿灭反贼。” 耶律沃燕吃完饭出来,听了李爽和裴子期的话,脸上满是疑惑地把李爽拉在一边问:“爽哥哥,你真的要和我们去渔阳军?” 李爽拍拍马的肩膀回答道:“不是真的,难不成还是假的?反贼们昨夜在城里害了一百多百姓的姓名,现在南,北,西三面城门也已经被反贼据守了。我原本想今日和反贼们决一死战的,那裴司马和李乔却都不答应。我怕反贼们有了谋划,势力越来越大,拖的时日久了就不易剿灭了,还是和你们一起去,想办法说服渔阳军主,让他尽快派兵来吧。” 耶律沃燕听了李爽的话,叹了口气说:“城里这么多的百姓,那裴司马虽然很尽力,我就怕他不肯接纳愿意归服的辽东饥民。饥民们没了指望,就只有从贼作乱这一条路子了。爽哥哥现在真的能放心和我们一起离开?” 李爽气鼓鼓地回答道:“不离开又有什么用,我做的决定,他们都不听我的。眼见反贼势力越来越大,再不叫来援兵,不知道会有多少饥民顺了反贼。” 耶律沃燕围着李爽转了一圈,看着他生气的样子,突然嘻嘻笑了:“嘻,我还以为爽哥哥突然转了性子,一下子变成大人了,却没想到还是小孩脾性。嘻嘻。” 李爽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瞪着眼睛生气地说:“笑什么笑,快准备东西走啊,时辰已经不收发了。李指挥,麻烦你让人再牵上三匹马来,除了你和蒲察干,让孟月儿也跟我们去吧。” 一边的孟彬听了,苦着脸提醒道:“公子,还有我哪,我也要跟着你的。” 耶律沃燕拉着李爽的袖子说:“爽哥哥,我们去就是了,你还是留下来吧。月儿的家人那儿还要你去联系,让他们尽可能多地招抚些本份的饥民,没有你的这张嘴,他们怕不会听别人的。还有韩员外那儿,也要你去联系的,你这个时候走了,只怕会有些影响的。” 只了耶律沃燕的话,李爽假装为难了起来,思索片刻后跺跺脚说:“走吧,那两处昨天下午都已经安排好的。他们不敢和反贼们决一死战,我们就去找来渔阳军的兵马来,等收复了州城,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边说边向裴子期那边看看。 耶律沃燕一把拉住李爽的手,摇了摇说:“爽哥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使小孩的性子。没见昨天我们没进城前,这蓟州城里乱成什么样子了么,难道你真放心把整个蓟州交给那裴司马?”耶律沃燕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让一边的裴子期听见。 “那我就先留下来?可是——” 李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耶律沃燕给打断了:“你昨天念的那曲儿,还说什么百姓苦什么的,现在怎么就不再想那些了?你放心,我和蒲察干去渔阳军,最迟到后天就能让兵马来到蓟州,这两天你在州城就尽量地安抚百姓和饥民就是了,别让太多的饥民从贼就是了。” “好-吧。”李爽假装不情愿地回答。 “爽哥哥,你要听我一劝。不管看见反贼们残害百姓,心中有多愤怒,都要先忍得一时。我们毕竟年龄还小,力气还没长齐,那带头冲阵的事情,还是不要去做。”耶律沃燕象大姐姐一样地叮嘱。 见耶律沃燕终于主动提出让自己留下来,李爽心里暗自一阵窃喜。听了她向大人一样的叮嘱,他真有点怀疑这小丫头的年龄了:“小大姐,你今年几岁啊?” 耶律沃燕听李爽叫她大姐,小脑袋一歪,手里掰着指头,象是在数自己的年龄,然后回答道:“奴家今年10岁了,只比爽哥哥小两岁,怎么了?” “我看你象是都有三十岁了,嘴里婆婆妈妈的啰嗦个不停。”娘的,这小娘皮幸亏只有十岁的年龄,再大一点,自己这两世为人的脑袋,还能是她的对手么。嘿嘿,看你多奸滑,还不是被老子给忽悠走了,还自动地劝我留下来,想跟我斗心眼,还嫩了点。李爽心里得意着,脸上却再不敢表现出得意的神色来。 终于用尽心机才打发走了这刁钻的小灾星,李爽为和这小家伙半心眼,心里那个累啊。李乔派了两骑官兵跟着耶律沃燕,萧蒲察干和孟月儿三人,李爽把他们送到东门。 耶律沃燕临上马前,拉住李爽的说再次叮嘱:“爽哥哥,你可千万要记住我给你说的话,遇上什么情况都不要冒然行事,那上马杀贼的事情,等我们长大些再说吧,你要有个什么闪失,我也定然不会独子活下去的。” 李爽愣愣地看着他们上马,心里却是一阵恶寒,小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向自己表白,这辈子要赖上自己么?娘的都才多大点的小屁孩子啊,这样的小人精,老子还真有点不敢要。 看着两大三小几骑绝尘而去,李爽的脸上浮起了笑容来,终于忽悠走了两个小跘脚石,老子下一步就要大开杀戒,和反贼们决一死战了。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话说,上了分类强推,这会员点和收藏是上去了不少,就是什么推荐啊,评论啊,非常的少,更没人给点别的什么奖励了。大家如果觉得小说还值得一读,就给点评论,给点奖励吧。 第51章 五十三 无心插柳得密籍 上 看着这狗撒尿造型的练功图,李爽不禁乐得笑出声来。多亏这个时候他既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所以也只是笑笑,嘴里没有喷出饭或茶水来。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护法的孟彬,这小子仍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整张脸上看不出一点波澜来,对自己的突然乐笑,象是没看到一样。娘的,也不知道这家伙这张脸是怎么长的,难道他天生就不会笑,双侧同时患上了驰缓性面瘫? 这个无趣的家伙守在身边实在没意思,练兵场上的情况更是看都懒得再看一眼。无聊之极的李爽只好照着纸上那大头娃娃的样子打坐了起来。他现在本来就是盘腿坐在地上的,现在只需要用左腿压住右腿,按图上所示,右手按在耻骨上,左手抚在胸口就行了。 这动作看起来简单,但要象图中那样盘着腿,还要坐得端端正正的,却多少有些难度。李爽开始只挺直腰杆打坐了有两三分钟,就觉得有点不适应了。后来他干脆闭上眼睛,头脑中什么也不想,只体会着右手在下腹部的按压,一会儿就感到有一股子热气自手掌贯入下腹,再让那股热气缓慢上升到左手所在的胸部位置。不知不觉间,他的呼吸变得慢了起来,鼻子轻轻地吸着气,用嘴吐着气。他感到阳光懒洋洋地晒在他的身上,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坦,在这一刻,他几乎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 这一坐就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等李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刚刚还乱哄哄的义兵们,这会儿已经站好了队形,正一队队地进行着步伐训练。而孟彬却正愣愣地看着他,等李爽睁开眼睛后,从来不主动说话的闷葫芦却先开口了:“公子,你是在练气么?” “练气?什么练气啊?”这个名字,太耳生,李爽从来没有听过。 “就是打坐吐纳,通过控制气息来增强体能。”这闷葫芦终于说了句长些的话来。 李爽算是听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原来把这打坐叫作练气,这孟彬既然能够看懂,估计是武学入门的一种基本功法。不行,得从这闷葫芦的嘴里套出点东西才行。 “这打坐,原来又称为练气啊,也不知道这样奇怪的坐着,有没有什么用。唉,没意思啊,不玩了。”李爽边说边收捡起身边的纸张,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见闷葫芦又不说话了,李爽默记着第二幅大头娃娃的动作,也把左腿立在地上,右腿弯曲离地,左手捂在下腹,右手托腮,摆出了个狗撒尿的造型来。 李爽原以为这金鸡独立的造型,自己是站不住三两分钟的,却没想到如此一站,身体竟然稳稳的没有一点晃动,左腿上没有一点发困的感觉。 “咦,公子这独立练气的姿势好生奇怪,不过,你那右手放的位置不太准确。按你的动作,右手的小指应该按在地仓穴上,中指在颊车,拇指在医风,手掌的劳宫穴与下颌的廉泉合在一处,把手上的热气通过劳宫注入廉泉,再由廉泉到口底,经地仓到颊车,再到医风,如此循环。左手的手掌却应该抚在气海和关元两处要穴才对。”闷葫芦终于一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来,也多亏李爽前世是学医的,虽然是西医,但孟彬所说的这些都是常用的穴位,听着孟彬的话,迅速地纠正了自己双手的摆放。 当手心正中的劳宫对准下颌正中的廉泉穴时,只觉得口底一股甘甜的津液缓缓涌出,整个人说不出的舒坦。 摆上这个狗撒尿的造型来,右手又托着腮,李爽却是没办法说话的。却听平日三脚踢不出一个闷屁来的孟彬反常地在自己耳边继续聒嗓着:“公子这两个练气的姿势看起来古怪,但细一琢磨,气海关元两处能固先天之元气,地仓,下关,医风几处又是面部之要穴,能增进耳鼻眼之敏锐。只要少加时日,应该就能有所小成。” 李爽本来想停下来,跟着闷葫芦打听些练功方法的,可这狗撒尿的姿势站立了已经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单立的左腿竟然一点困乏的感觉都没有,整个头部,在口底津液的滋润下,却感到无比的清澄,干脆就闭上眼来,什么也不想,连孟彬的聒嗓也充耳不闻,将这狗撒尿的练气法门进行到底。 李爽刚收了动作,一边的孟彬就急着开口了:“公子这练气功法,虽和我家传的功法不同,但吐纳一门却是相通的,只怕要比我家的心法还要好些。如果公子能勤学常练,日后定有大成。” 原来这小子是个武痴,在别的事情上是一言不发,遇上武功的事情,就滔滔不绝了。李爽从怀里掏出油纸布来,打开后递给孟彬,那孟彬却手背在后边连连后退,说:“这是公子的练气秘籍,我是万万不可看的。” “娘的,老子对什么练气练屁的一窍不通,不让你看看,以后给我指导指导,我以后还如何练啊。”李爽在孟彬屁股上踢了一脚,生气地说。 孟彬忸怩着接过李爽递过来的纸张,打开看了一眼后,整个眼睛就盯在了纸上,再也拔不出来了。先是愣愣地看着第一页的大头娃娃打坐图,嘴里念念有词,继而飞快一把另外的纸张打开,一张张的看下去,脸色先是苍白,看着看着,就变成了一张潮红的脸来。 好在这小子不好意思细看,大体浏览了一遍后把那些纸张慎重地折起来,用油纸包好,还给李爽说:“如此绝世秘籍,却不知公子从何得来。还望公子不要将此物轻易示人,否则公子年幼,此物会给公子带来杀身之祸的。” 听这闷葫芦说的如此慎重,李爽却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把油纸包揣进怀里笑着说:“就这破纸片,还能是什么绝世秘籍?老子这一路来不知道被饥民们搜过多少次身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走了,就这破油纸包却是看也没人看,多少次被搜出来,又被扔在地上,往往还被那些家伙踩上几脚。哎,闷葫芦,你知道这什么秘籍的来头么?” 第52章 五十四 无心插柳得秘籍 下 [[[cp|w:210|h:140|a:c|u:http://file1.qidian/chapters/20131/1/2539262634926493376248326603604.jpg]]]孟彬闷声闷气地回答:“公子身上的东西,什么来路我又哪知道啊。只是我刚才粗粗看了一下,这秘籍中所载的东西实在非同一般。要弄清什么来路,还要看公子是从哪儿得来的这秘籍。” 不管这东西有没有用,先弄清楚再说吧,“这几张破纸,却是我从一位叫邱飞的人贩子手里得来的。娘的这家伙抓了我们三个小孩要贩到什么女真去,我就用草药迷翻了他,顺手摸了他身上的东西。” “邱飞,邱飞?”孟彬嘴里念叨着说:“这名字好生耳熟,难不成是独行大盗邱一飞这厮?难怪,从他身上得来这秘籍,也不算奇怪。” 说完这话,孟彬又变成了个剧了嘴的闷葫芦了,再也不肯多说上一句话来。 李爽等着他说下文,却见这家伙嘴里叹了两声难怪之后就再不说话,急得问道:“为什么从那邱飞身上得来这东西就不奇怪了,难不成这家伙很厉害么?” “邱飞不过是个独行大盗,听说轻功不错,刀剑功夫也就一般吧。三年前听说辽东道的各门各派都在追杀这邱一飞,当时却不知道为什么,想来是他在那得了这武功秘籍才被追杀的吧。后来这邱一飞就在辽东道消声匿迹了,却没发现他跑到南京道来了。公子,有道是怀壁其罪,你怀里这东西还是不要轻易示人为好。”孟彬说道。 也难为这闷葫芦能这么提醒自己了,李爽拍拍怀里的东西说:“好,好,我不再示人就是了。不过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我是什么也不懂的,就对着这几张破纸,也难练出什么武功来,以后有不懂的地方,还得你来教我。” 自己现在这小身子板,随便一个成年人就能把自己掐死,不赶紧想办法提升一点武力值,在这乱世自保起来都成问题。好在闷葫芦总算点头了,也不管能不能练出什么成效来,以后就照着这破纸上的动作胡乱练上一段时间再说啊。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义兵队形演练情况,见这会儿这些笨家伙们终于把队站得整齐了,走起路来步伐也基本一致了,李爽就象队伍前走去。 李乔见李爽过来,就迎上前来问:“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现在队形基本上有些模样了,不知道义兵们对军令熟悉的怎么样了?”李爽问。 李乔让士兵们停下来,回答道:“基本的军令,差不多也都能记住了。” 于是李爽让队伍集中到一起,走到前边开口大声问:“大家现下可都能熟悉记住本都,本队的袍泽们?” 这些义兵们,多是没见过李爽的,但通过昨天随李爽杀敌的那几个官兵的口,大家对他的情况都不陌生了,尤其李爽用大刀砍飞反贼的脑袋,不愿舍弃被围困的官兵,协助韩府布置防守,招抚城中百姓,晚上又来大家解救正被反贼残害的百姓的事迹,早就在义兵和百姓口中传开了。昨天晚上的一曲山坡羊更是让所有百姓都感受到李公子对乱世百姓们的仁厚。所以李爽一问,下边的义兵们就齐声回答:“记住了。” “上战场后,每一都,每一队的义兵们都要相互协作,共同杀敌。看见同伴有难,要不惜一切的去解救。为什么要把大家编成一都,一队的队伍呢,就是要这一都一队的士兵们听从统一指挥,要作到令行禁止。一支军队,只有服从军令,服从统一指挥,相互协作,才能所向披靡。现今反贼占了大家的家园,大家想不想早日把反贼赶走杀光,恢复自己的家园?” “想!”义兵们雷鸣般的回答。 “我们现今已有一千多人,而反贼们同样是没上过战场的饥民,并且还没受过我们这样的训练。在武器上,大家虽然都没有盔甲,却有一定的军营制式武器。反贼们手里拿的却是些逃难时手里拿的铁皮刀枪和棍棒,无论从人数和武器,我们比反贼都要占很多优势,大家敢不敢随我去剿来反贼,建功立业?”什么战前动员,也就是李爽前世的等着演讲,对这种忽悠人的功夫,他还是很人信心的。 义兵们听了他的忽悠,也同样地很有了信心,他的话刚讲完,义兵们就大喊:“敢!” 这个时代的百姓们真是笨得可爱,也淳朴得可爱,几句话就给忽悠住了,李爽再次提高声音说:“为早日平贼,大家一定要好好操练队形和军令,记住身边的兄弟们,上了战场,身边的兄弟就是你的帮手,甚至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只要大家把各种军令都记好熟悉了,我会尽早地带着大家打退反贼,夺会大家的家园的。” 忽悠完义兵,李爽对李乔说要去韩员外那儿看看,李乔就让一队二十人的骑兵跟着他。一路驶过,每条街面上都空空落落不见半个人影。现在百姓们都被集中到了东城,或者韩员外家附近去了,饥民们估计也被反贼集中到了府衙那边去了。快到韩府那条街,远远看见一队队饥民在前边移动着,饥民们听见马蹄声,都慌乱了起来,一个个地往街边躲。 李爽正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饥民,却听身边的孟彬说:“是我小叔,估计是他从什么地方招集的不愿从贼的饥民。” 李爽打眼一望,估计这群饥民不下一千人,当下也没停下,直接把马先驶到了自己家的绸缎铺门口。进去后,整个院落乱哄哄的满是些不认识的饥民,而自己家铺子隔壁的房舍,也都住上了辽东饥民。 孟开武不在家,孟学农见李爽来了,尽快远远地迎了上来。李爽也顾不得客套,开口问:“这只一早上的时间,老人家就招集来了这么多的饥民。不知道估算过没有,现下过来的不愿从贼的饥民共有多少?”————————————————————————————————————————新的一年了向大家拜个年,同时希望大家别舍不得手里的票票哦。 第53章 五十五 传言决战激贼寇 “说来惭愧,从昨天晚上起,我派家中子弟四下游说,到现在也只集中到了两千左右的饥民。饥民们进城后分散各处,一怕被反贼们裹胁,二怕和城中百姓发生冲突,大多是找些吃食填饱肚子后就找地方躲起来了。”孟学农回答道。 娘的,两千多人了,还说什么惭愧,这不是矫情么,不过这孟氏一家这回是真心投靠,已经算是尽了很大的努力了。“刚才过来时,在街上见孟氏子弟又带了一队饥民,估计马上就要到了。不知道老人家说的两千多人,包不包括这将要到的一千多人?” “什么,又要来一千多人?固然是招集的饥民越多越好,可是这饥民的安置,现在却成了问题,现在这片街区的房子都挤满了饥民们,这可怎么安置?”孟学农听说又来了一千多人,顿时为难了起来。 反正老子已经决定和反贼决战了,这饥民暂时先集中起来,怎么临时安置都可以,等收复了蓟州,这么点饥民,容纳起来却也不算是难事。李爽于是安慰孟学农说:“只要把他们暂时集中起来,城里不管出什么事情,只要反贼们不打到这儿,让他们不要乱动说是了。安置的问题,还是等过后再说吧。” 这孟学农自然是老的成精的人物,听了李爽的话,开口问:“公子准备决战了么?不知一切可准备到位?” 这孟学农是铁定了心举族跟着自己了,李爽也没什么事情好瞒他的,回答道:“要一切准备到位,如果没有外边的援兵,只怕再有一个月都准备不好。但反贼也是乌合而聚,拖的时间长了,我们在准备,反贼同样也在增强势力,所以我想趁早和反贼决一死战。” 听了李爽的话,孟学农沉吟片刻说:“这样也好,公子请再等上一两个时辰,待我招回孟家子弟,让孟家子弟助你。有两个孟家子弟回来后,估计会带来些反贼那边的情况。” 这孟家子弟看来应该都会些刀枪功夫的,有他们相助当然更好。可李爽却说:“老人家最好现在就联系族中子弟,让大家在流民中传言,就说官兵到下午就要去府衙和反贼决一死战了,让不愿从贼的饥民们尽快各自躲藏。下午城中厮杀,如有在大街上乱跑的,格杀勿论。” 听了李爽的话,孟学农反对着说:“公子如此安排,固然是为饥民们好。但这样的传言,定然会传到反贼们的耳中,到时候反贼们有了准备,只怕剿灭起来有了难度。” “我就是要把这消息传到反贼耳中,现在我们最怕的是反贼们分散各处。分兵剿杀吧,义兵中能战之辈并不多。只攻一处吧,别的地方的反贼们恐惶起来,对城里的百姓或饥民大开杀戒就不好了。反贼们四处分散,官兵也不容易剿灭彻底。所以这传言一方面是让饥民们躲好不要从贼的,最主要还是要传到反贼们耳朵里的。”李爽解释道。 听了李爽的话,孟学农稍一沉思,就开口赞道:“公子果然好计谋,也只有这样才能把反贼们一网打尽。好,我这就去安排,除了孟氏子弟,早先归附来的饥民们也都能相互传言,估计要不了多少时候,这城中的饥民大多都能知道下午决战的事情了。公子稍坐,我去去就来。” 李爽却告辞说要去韩员外那儿看一下,孟学农知道李爽事情多,也就没再挽留。 韩员外家的院子里仍然是挤满了左邻右舍的百姓,院中支起了好几口大锅,一些百姓在给外边防守的义兵们做着饭,而管家,帐房带着些家人正在分配着百姓和归附过来的饥民们的粮食。 李爽过来也就是看看情况,再和韩员外和李保拉拉家常。却没想到坐下来刚说了几句话,韩家的老夫人却带着两位丫环从后院出来,要见上李爽一面。 这老夫人六十多岁的年纪,雍容中带着些威严,一进门远远地就叫道:“这公子就是李郎家的小哥儿吧,啧啧,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上阵杀贼,来,让我好好地看看小哥儿。” 韩员外连忙给李爽介绍着说:“这是家母,家母听说公子少年英雄,不但解了我韩家的围困,还亲手杀贼,说什么也要出来见公子一面的。” 李爽连忙站起来打着招呼说:“奶奶好,给奶奶请安。” 多亏这个时代不象皇清那样动不动就磕头,不然以老夫人的家世,以两家所谓的世交,李爽还不得跪下去咚咚地磕上几个响头啊。在这个时代,礼仪完全没有那么烦琐,李爽只是向老夫人恭恭身子。 那老夫人笑眯眯地盯着李爽看个不够,嘴里说:“到底是世家的孩子,看看多懂礼仪,长得也一表人才,脸色有些粗糙了。听说小哥儿在路上吃了不少的苦,今天怎么没见小郡主和小哥儿一起过来啊?” 这老夫人瞅李爽的眼神,让他觉得是不是在给自己挑孙女婿,让李爽浑身都不自在,却不得不回答道:“回奶奶的话,小郡主和蒲察干去渔阳搬救兵去了,估计要过上两天才能回来。” “看看人家的孩子多有出息,才十岁左右,就又是带兵杀贼,又是搬救兵的。我家的孩子啊,这么大的都还在我这老骨头面前撒着娇。不过小哥儿啊,你毕竟年纪还小,那带兵杀贼的事情,就让他们大人们去干吧,你干脆跟我去后院,和我的那些孙子孙女们一起,等着援兵来,把反贼打退了再出来吧。”这老夫人慈眉善眼的,到是一片好心。 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院跟过来了两个十一二岁,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萝莉来,进屋后眼睛就眨呀眨的,盯在李爽脸上不放,听老夫人话说完,其中一位开口说:“嗯,如果不是奶奶不让我们出门,我和如儿也能上马杀贼的。如儿,你说对不对?” 话刚落声,旁边那一模一样的萝莉就接了过去:“是啊,我和嫣儿虽然力气还不够,却也能挽得动小弓,远远的用小弓,也能射死几个反贼的。”——————————————————————————————————李爽这一路来多不容易啊,大家就不支持支持,给点票票,给点评论和打赏什么的么? 第54章 五十六 简易抛石显神威 满脸慈祥的韩老夫人问这问那,热情得让李爽有些坐立不安。一会儿说着两家世交的往事,一会儿又记起李爽便宜老子小时候的事情。两个又胞胎小萝莉也不怎么安份,常接过自己奶奶的话,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李爽前世最怕的就是被唠叨的大小妇女缠住了,可这会儿只能带着微笑,虚心地听着老夫人的唠叨。 正在李爽被唠叨得坐立不安时,管家进来汇报,说孟学农找李爽有要事汇报。救苦救难的孟老头啊,李爽这会儿真想好好地给他鞠上两个躬,感谢他把自己从老夫人的唠叨中解救出来。 李爽连忙礼貌地跟老夫人道别,出门后见孟学农已在韩家的大院里等他。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李爽知道这孟学农能亲自过来找,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了。 韩光远忙把孟学农带到另一间小厅里,在坐的几位都是昨晚听了李爽纵论天下的几位,有什么事情也没必要瞒他们。几人坐定后,李爽就开口问道:“孟族长急着来找我,想必是出什么大事了。” 孟学农见李爽这么问,知道他不想有事情瞒着韩光远和李保,就开口回答:“我家子弟刚刚回来汇报,反贼们已经派出几拨人出城去招集附近的饥民去了。其中盘山那边驻着一队饥民,是由东京道溃散的官兵带领的,有一百多人带着军队的制式武器,什么刀枪弓箭一应俱全。盘山距蓟州城也就多半天的路程,一旦那帮饥民前来,进得城来就大事不妙了。” 娘的,自己知道找援兵,反贼们照样也能去找援手,并且还走在了自己的前边。盘山不就是几天前被人贩子带着走小路,进的那山么,难道当日射伤邱飞的就是这帮饥民们? 事不迟疑,得尽快决战了,李爽当即就站起来说:“各位长辈在此守好这片街区别让反贼残害,和反贼开战后,估计会有不少的城中百姓和辽东饥民们过来避难,请各位尽最大能力接纳百姓和饥民们。守备营那边已经招集了一千多义兵,这么多人剿来反贼,收复府衙也足够了。小侄现在就过去安排。” “公子别急,我让几位孟家子弟跟着公子。”见李爽已经作出了决定,孟学农连忙说。 “现今军官已经招募了五百义兵,我们留下两百义兵来防守就足够了,公子带上三百义兵去杀贼吧,我韩家的几位子侄也要带上,让他们去练练血性。” “让几位店伙都跟着公子,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能让他们替公子挡刀摭箭。”几位长辈都一个劲儿地往李爽的手里塞人。 李爽就让孟家的几位跟着自己,韩家这边的义兵在这边集中待命,等守备营的人马过来后和大家汇合,一起攻打府衙。至于李家的几位店伙,还是算了吧,他们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上了阵,谁保护谁还不知道。 孟家抽出来跟着李爽的是五男三女,青一色的短打穿着,一个个满身的英气。马匹不够,李爽就让跟来的官兵们让出几匹马来,那孟家子弟却让李爽带着官兵先回守备营,说他们随后就到。 到守备营后,李爽首先来到土窝子工地的木工处,见那些木匠们按他的吩咐,已经裁好了几种长短的木料,还被刨的又圆又光。李爽就让木匠们把木料移到开阔的空地,指挥着先用短些的圆木搭起个支架,要一根大圆木长着架在支架上,一端绑上个土筐,一个简易的抛石车就做成了。 其实在火药大规模用于战争以前,古代的所谓砲,都是各种各样的抛石车,说来说去都是用杠杆原理把石块抛出去,只不过设计不同,省力和抛掷的距离不同罢了。宋时应该已经有了比较先进的投石机,是用杠杆加上绞绳构成,只需要几个士兵就能操作了。 不管什么样的投石机都是费力杠杆,操纵头在短臂,抛射头在长臂,也只有这样再能提高抛射的速度和距离。李爽让木匠们找来些巨石,装在土筐里配重,然后让几个工人试着抛射,五六个人拉着绳子,用力一抛,也只不过把一筐七八十斤的石块抛了一百米左右,高度大约能达到二十多米。这玩意儿太原始,能效还很低,好在府城也只那么高,临时用用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爽再让人找来根细绳子,裁成一米五左右的长短,两头对齐,搓成条粗一点的绳条来,折叠处留下缝隙,找上块二三两千的石头卡在绳头,让大家离他远点,然后挥动绳子两圈后瞅准刚刚投石机抛石的目标,突然一松手,甩出的距离竟然比投石机还要远些。 这玩意儿李爽前世小时候经常玩,因为用力甩起来,带着石头的绳子会发出“嗡嗡”的响声,就被孩子们叫做嗡嗡石。这嗡嗡石摔出去的距离,绝对比手臂甩出去的两倍还不止,不过精确度差些,弄不好会甩到相反方向去。通过练习,象李爽这样的嗡嗡石高手,已经能基本能达到指哪打哪的水准了。 李爽让跟着自己的官兵们记下嗡嗡石的简单制作和使用方法,并去义兵中传授,然后就去找裴子期和李乔了。 裴子期见到李爽,脸上是满脸堆笑,连夸李爽设计的地窝子解决了大难题。一会儿李乔过来,李爽就给两人说了反贼去城外招集饥民,以及盘山附近有一队由溃散士兵带着的饥民的事情。两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来,李爽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两人的回答。 两人没什么解决的办法,当然是回答不出什么见解的了。李爽等了很外才开口问:“两们可有制止饥民向蓟州集结的办法?” 两人摇头。 李爽再问:“盘山那边的饥民中如果真有一百多装备齐全的士兵,他们进城后,两们能否保证守住这东门和守备营?” 两人还是摇头。——————————————————————————————————————一天三更啊,李爽马上就要走出困境,收复蓟州了,大家还不快快给此事支持? 第55章 五十七 手刃溃兵立军威 看着拨浪鼓似的两人,李爽心里却是一阵窃笑:叫你们两个龟儿子来,就是看你们摇头的。你们不这么没有主见的脑袋摇个不止,岂不是还要找这样那样的理由阻止老子和反贼决战啊。 “如果据城而守,两位有没有信心守住城池?”李爽再问。 两人不再摇头了,心里却骂李爽废话,有城守着,别说饥民,就是几万大军,一时都难攻下州城的。 “据城防守,就是饥民聚上几万十万也是打不进来的。”李乔回答。 “但现在三座城门都被反贼占了,两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据城而守?” 两人终于明白钻进李爽设计的圈套了,除了苦笑,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却听李爽继续说道:“如果反贼招集溃兵们来,说不得这守备营就不得不放弃了。这城中的百姓总不能跟着大家一起撤离吧?更何况,反贼们完全占领城池,就是渔阳军的援兵到了,从外边攻起城来,却又是千难万难。切不说蓟州上万百姓会流离失所,就是这完全丢失州城的罪责,朝廷追问下来,只怕不是两位能担待的。” 几句话下来,两人的神色立即变得诚恐诚慌了,李爽看着两人着急的样子,心里继续得意着,娘的,敢否决老子做出的决定,你们还嫩了点。 “为了城中的百姓,为了蓟州不被反贼们占为据点,我决定立即带兵去府衙和反贼们决战,两位可还有什么意见?”李爽冷冷地看着二人说。 裴子期和李乔看看李爽,不得不再次怀疑他的年龄来,如此挖好坑让人跳进来的,难道真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怀疑归怀疑,现在二人却再也想不出阻止出兵决战的借口了。只是李乔小心地提醒道:“就是和反贼决战,公子也不用亲自冲阵。公子虽然英勇,毕竟年龄还小,万一公子有个什么闪失,我等也是担当不起的。” 难道老子傻么,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小命么?李爽回答道:“好,和反贼决战一事,就由李指挥统一指挥,我跟着去就是了,绝不鲁莽行事。” 不到紧急时刻,谁愿意去冒险啊,这条小命刚刚穿越过来,这个时代的美景和享受一点还没见识到,苦却让自己都品尝的差不多了。老子还要留着小命,在这个时代好好地享受一番的。 战前动员的讲话,自然是李爽讲的,忽悠人的活儿,到这世界来后,他已经是得以应手,几句话就把义兵们的士气提高了n倍。然后在李乔组织下,由李爽带着四十名骑兵开路,五十名弓箭兵和盾牌兵紧紧跟在后边,再后边就是被李爽忽悠得杀气腾腾的义兵们了,其中当然还拉着好几车木头,以及跟着那几位在李爽的指导下能装拼简易投石车的木匠。所有人员的左臂上都带着条红布条以利于相互辨认,那些布条是裴子期从附近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几匹布撕成的。 反贼们这一天来没大的动作,也是在带练士兵以及布置城门和府衙的防卫。几个时辰前反贼们从饥民口中得知了官兵要来决战的消息后,除了几座城门留了些人外,把绝大多数饥们都集中到了府衙左近,抽出所有的青壮们组成士兵,准备着防守。所以一路走来没碰上半个反贼或饥民,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被抓住后一问,却是想趁乱偷些东西的城中百姓。 接近府衙,饥民们就越来越多了,开始是一伙伙饥民们看见大队官兵过来,都逃得比兔子还快。但到府衙前的这段街面,首先碰上的却是上千百姓在反贼们的组织下的抵抗。饥民们被反贼鼓动的抱起了左右都是一死的决心,看见大队官兵过来,一个个手持棍棒就大喊着冲了过来。 这帮连刀枪都没有的饥民,显然是没有任何战斗边的,李爽刚准备打马往前冲,却被李乔给拦住了:“公子在后边观战就是了,不可以身犯险。” 李爽也懒得和李乔去争,看着他带着三十骑冲进了饥民队伍,后边的弓箭手和盾牌手原地待命,再后边的义兵,被李乔的副将指挥着有五百人也拿着武器冲了上去。 本来是毫无悬念的冲杀,这些饥民们应该是被骑兵一冲就四散逃跑的,可是饥民们明明已经退去了,不一会儿又有人举着棍棒泛不顾地冲到前边来。骑兵虽然冲杀起饥民来没什么悬念,可是对方人多,不一会儿李乔带着的三十骑就被饥民们团团围住,马匹提不起速度,没了冲击力,杀伤力自然也大大的打了折扣。 冲上去的五百义兵虽然士气高涨,可能出些饥民们一个个也都是悍不畏死的样子,手里的棍棒虽然杀伤力有限,好处却是轻而长,和拿着各式刀具,体力相当的义兵们格斗起来,一时却是难分上下。 更重要的是,义兵们虽然士气很高,毕竟都是此前没上过战场的泥腿子,见饥民们悍不畏死地怎么不不向后退,尽管已经死了好几十饥民了,义兵的伤亡远远低于对方,却被饥民们逼得后退了好几次。 如果再退下去,这些没正经打过仗的义兵们就可能有溃败的可能。这种双方都是非正规军队的交战,凭的就是一股勇气,一旦前边的义兵溃败,后边这几百人肯定会望风而逃,再相互踩踏,就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伤亡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这次败了,城中的百姓们是再也提不起与反贼作战的勇气了,百姓没了勇气,仅靠一百来号官兵,只怕连东门那小小的一方地盘都守不住了。 眼见已经有两个义兵被反贼冲得转身逃了起来,气得李爽一打马,毫不客气地迎了上去,挥出两刀劈死两个逃兵,恶狠狠地喊道:“敢临阵脱逃者,死!” 又有几个义兵撑不住了,已经转身准备逃跑,见这骑在马上的小公子挥刀砍死了两位同胞,再也不敢逃了,提着手里的兵器,加入进了和反贼们的混战中去了。———————————————————————————— 走了点狗屎运,分版新书榜前边有人下榜了,现在已经挤到历史分版签约新书第四名了。不过,我这书好象也快上传一个月了,马上要下榜了。在下榜前,大家还是多给些支持吧! 第56章 五十八 血流遍地退逆贼 义兵和饥民们拥作一团,只听见前边的打斗和哀嚎声。李爽手刃义兵,心里也是万般不忍的,可是,他知道现在只要有人带头逃溃,这伙没上过战场的义兵们立即就会转身逃个干干净净的。不用血腥手段制止逃溃,用不了片刻,哭都哭不出眼泪的就不仅仅是自己了,而是城中所有的百姓。没办法,杀就杀了吧,只求以后能找到他们的家人,能在经济上给上些补偿。 尽管骑在马上,还是望不见反贼后边的情况,甚至连被饥民们包围住的李乔那一队骑兵的情况都看不清了。这些饥民们明明也是没有上过战场的老百姓,为什么这些人会悍不畏死地冲个不止?刚才自己手刃了逃兵,反贼们肯定在饥民后边也有人拿着刀,砍杀着想逃跑的饥民。刚开始的时候明明看见饥民们已经溃退了,不一会儿那些溃到后边的饥民们又不顾生死的冲了上来,肯定是被后边的反贼们用刀逼着冲阵的。 事不迟疑,李爽立即问身边的孟家子弟:“饥民后边肯定有提刀押阵的反贼,你们能不能想办法摸到反贼后边去,解决了那些押阵的反贼们?” “这没什么难事,只是我们都去了,公子你的安全?”孟家主事的子弟说。 都什么时候了,老子一人安全了又有什么用?李爽生气地说:“只要去杀了押阵的反贼,让饥民们溃散,我的安全自然就保住了。如果那些饥民们再冲,义兵溃退,只怕就是有你们几个保护着,我的安全同样也是没有保障。你们去吧,我保证在这儿观战,不去冲杀就是了。” 几位孟氏子弟跳下马来,分成两拨,从侧面包抄而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影,而闷葫芦孟彬却坐在马上,动也不动。李爽生气地对他说:“都去杀押阵的反贼去了,你怎么不去?” 孟彬惜字如金的回答:“我要保护公子的安全。” 义兵们又有人转过身来想逃溃了,李爽哪还顾得上和孟彬生气,提高声音命令身后的弓箭兵:“如有人接近你等五十步内,不管是义兵还是反贼,一律乱箭射死!” 这番话一方面是命令弓箭兵的,更主要是让前边厮杀的义兵们听着了,所以李爽不得不把声音提高了八度,那些看着顶不住的义兵们听了李爽的话,再也不敢再有后退逃跑的打算了,不管死活,都狠狠地和反贼们纠缠在了一起。 真实打到现在,义兵的伤亡是远远的低于反贼的。这些和义兵们厮杀的反贼们一个个都是些拿着棍棒的,除非打到头上,否则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而义兵们大多拿着各种各样的刀具,虽然短了好多,可只要砍到反贼身上,自然是比吃上一棒要重的多。只是反贼们没有了退路,虽然已经被义兵们杀死杀伤了几十上百人了,还上一往无前地冲个不停,义兵们不是厮杀不过,而是被反贼们不顾生死的气势给吓得胆寒了。 就象李爽的前世,一些地痞闲人们用刀割着自己,吓退对手一个道理。 却听反贼的后阵有了响动,继而听到阵后有女声高喊:“押阵的反贼已经被我们全部杀死了,大家快冲吧!”声音却是那位被孟彬叫作小姑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的。 听了喊声,李爽立即向前一冲,却被和反贼纠缠着挤作一团的义兵给挡住了。冲不到前边去,他只好大声喊道:“放下武器的上饥民,拿着棍棒的是反贼!放下武器的蹲在地上,义兵们不准砍杀,不放武器的,格杀勿论!” 义兵们听了李爽的话,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不放武器,格杀勿论!”,紧接着几百义兵一齐高喊了起来,一些饥民看情形不对,转身逃了起来,更多的饥民被这喊声给吓住了,赶紧扔掉手里的棍棒,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还有一半的饥民不愿意丢下手里的棍棒,被追上去的义兵们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阵砍杀。 两边人都是只会打顺风伏的,所以饥民的溃逃也只在眨眼间。刚刚还被饥民们的狠劲吓得连连后退的义兵们,这会儿却是不顾死活地追着那些没有扔下棍棒的反贼们杀个不止。有些饥民见义兵们追到跟前了,连忙扔掉手里的棍棒,已经杀红了眼的义兵们却不再管对方是不是扔下了武器,是不是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照样是劈头盖脸的一阵砍杀。 片刻间,府衙前边的古板就被血给浸透了,除了东一堆,西一团地抱头蹲在地上的饥民外,就是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或肢体了,再也不见有手里还提着棍棒的饥民了。 一些义兵们象是还没杀过瘾,竟然对蹲在地上的俘虏举起了刀来,李爽赶紧喝斥着让住手,要不然一场大屠杀就会开始了。 李乔的那一队骑兵倒是没有战死的,不过被一群饥民们围住冲不出来,很多人手胳膊或腿都被棍棒给找断了,马匹也几乎全部受伤,其中有两匹已经躺在了地上。 李爽看着满脸晦气的李乔只是摇头,这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真的不堪重用。如果是自己带着骑兵冲阵列,定会借着马的冲力先杀出一条血路来,冲到反贼的阵后,一气击杀了那几个提刀押阵的反贼,早就决了胜负,也没必要死上这么多的义兵和百姓了。带着能冲阵的骑兵,没事干却和大堆的饥民纠缠在一起,骑兵的优势尽失,不被棍棒打得断胳膊断腿才怪。如果不是自己命令孟家子弟去阵后杀了押阵的反贼,再痛下狠手砍了两个逃溃的义兵,只怕全部义兵这会儿都已经败下了阵来,被反贼们围在中间的这些骑兵,绝对是不会再有活路。 虽然对李乔失望,却不得不上前安慰几句,命令他们去后边休息,然后命令投降的饥民们起来,把那些死了的同伴的尸体先集中起来,搬到一边去。同时也让义兵们搬走了战死同胞们的尸体。 前边的人忙碌着收敛着尸体,李爽同时命令木匠们把准备好的圆木搬上前来,在距离府衙五十步的地方,按自己交的办法架着投石车。 不想刚把一个支架立起来,一块巨石突然从府衙飞了出来,砸在了离支架只有十多步的地方。那些木匠们自然是吓得身后逃跑,李爽更是大吃一惊:娘的,反贼们怎么也在这么短的时间制造出的投石机来————————————————————————————————————————推荐《霸神荒》被美貌的妖族少女巫师召唤到神荒,杀兽屠神,吞魄炼体,成为巅峰的存在,书号2552040 第57章 五十九 飞石击贼尝苦果 放眼望去,却是府衙的院墙里边有棵大树,树枝已被反贼们修剪得只剩下三四根了,两个反贼站在树上,用力的掰弯一根修剪好的树枝,树枝的顶端绑着一个布兜,里边放上石头,同时还绑着根绳子,估计下边有几个反贼拉着绳子,协助树上的反贼把树枝掰弯,然后突然松手,石弹就发射出来了。 反贼们的石头发射器虽然射程不远,却是纯天然的,不用搭支架,基座也比自己设计的这简陋原始的玩意儿稳固的多。李爽不由得佩服起了这些反贼们的智力,也多亏府衙内那么多的树,也只有这一棵适合改造成天然石弹发射器,再多一点,义兵们不能进前,那这府衙攻打起来就麻烦了。 这天然石弹发射器虽然射程不远,瞄准精度不高,但却吓得几个木匠再也不敢上前去组装自己设计的原始投石车了。李爽眯起眼睛瞄了瞄树上的反贼,从马背上的袋子里取出个准备好的嗡嗡石来,用力甩上两圈,突然松手,只听嗡嗡的两声响,接着是树上反贼“哎哟”一声大叫,一个反贼就从树上落了下去,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打在了反贼的什么部位。另一个反贼也被李爽的绝门远程武器吓得手脚并用,眨眼间就爬着下了大树。 那被孟彬叫作小姑的孟冬蕊见李爽拿出一节带着石头的绳子,只轻轻一甩,就把一百多步外的反贼打下树去,不由得吃了一大惊:“真是想不到,公子的飞蝗石竟然用到了出神如化的地步。” 李爽心里暗暗得意,不就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么,老子前世的时候练这嗡嗡石可没少下苦功,曾打死过邻居家的好几只鸡狗,可没少挨大人的胖揍。李爽从马上的袋子里再取出个嗡嗡石来,递给孟冬蕊说:“让女侠见笑了,这东西不过是小孩玩的小玩意儿,很容易掌握的。” 孟冬蕊接过嗡嗡石,学李爽的样子提在手里嗡嗡地甩了好几圈却不知道松手。李爽小时候刚玩这玩意的时候,也是吃过这样的亏的,把石头甩圆了不赶紧松手,如果突然停住,带着惯性的石头就会反弹回来砸伤自己的。见孟冬蕊把石头提在手里已经甩了十几圈了,急得李爽大喊:“瞄准府衙方向,快快松手!” 孟冬蕊当然知道瞄准敌人方向松手了,可是她刚刚瞄准,飞石借着惯性就荡到另一个方向去了,刚准备松手,石头的方向却已对准了身边的自己人了,眼看着石头已经在她的手里已经甩了二十来圈,抛射吧,怕伤了自己人,停下来吧这惯性的作用下根本就停不下来,直急得鼻尖冒出了汗来。 李爽当然知道投掷这嗡嗡石的诀窍,要先瞅准目标,甩石头的时候要在石头对准目标前就要松手,然后借住旋转的惯性,就能正好打准目标了。可这会儿却没时间给孟冬蕊解释,见这女侠都甩了三十多圈了还不出手,李爽就更是着急了。 比李爽还着急的孟女侠终于松手了,却见石头拖着条绳子尾巴,带着呼哨飞到了天上去,众人不得不都抬起头追踪着飞石的踪迹,唯恐被落下来的石头砸到脑袋。可是孟女侠的力气自然是比李爽大的多,又甩了这么多圈,能量积得足足的,飞行的速度极快,众人的目光如何追得上它。 就在众人都准备捂起脑袋,以防被石头砸出脑浆的时候,却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一声瓦被砸碎的响声。孟女侠的这次脱靶,没有人知道究竟脱到什么爪哇国去了。听到石头落地,包括李爽在内,都是心也落到了地上,庆幸着自己摆脱了一次被砸出脑浆的厄运。 “真是石破天惊啊,小姑你好厉害!”闷葫芦却跟自己的小姑贫了起来。 孟冬蕊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早就羞得满脸菲红了,听孟彬趁机拿自己开刷,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这东西虽然简单容易,但初次使用的时候却不好掌握。我以前玩这个的时候,石头没甩出去,反而弹回来砸了自己的头。也幸亏那时年龄小没多少力气,否则非砸自己个头破血流不可。”李爽说起了自己前世的经历。 孟冬蕊见李爽主动开口给她解围,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低着头仍不说话。李爽的心理年龄,被孟冬蕊这感激的一眼给看得也觉得脸上有点发烧。穿越以来见过的女性,不管耶律沃燕也好,孟月儿也罢,还有那韩家的双胞胎萝莉,虽然一个个都面容皎好,象姿娃似的,但毕竟都是还没长开的小屁孩。而这短装打扮的孟冬蕊不但身材火爆,面容更是满是阳光的英气,现在再面如桃花地向自己感激地一眼,李爽多少有点心猿意马了。 虽然看了眼孟冬蕊前突后翘的身材和面容有点想入非非,李爽的身体毕竟还是个毛都还没长一根的小屁孩,马上就回过神来,吩咐木匠们尽快把几个投石机组装起来,同时命令义兵们准备好撞门的大圆木。 刚刚随李乔进人堆中厮杀的骑兵们歇息了一会儿,也喘过了气来,有几人一瘸一拐的地走上前来,后里各自提着个袋子。到李爽跟前从袋子里掏出嗡嗡石来,笑嘻嘻地问:“公子,我们能不能先用飞石向府衙内砸上一通?” 原来这些骑兵们都是中午跟着自己,看着自己制做嗡嗡石的,这玩意儿制作简单,只需要细绳和石头,操作起来又方便。李爽教了他们使用方法后,曾让他们去义兵中传制作和使用方法的,这些士兵们自然是先练了一阵。刚才见李爽飞石显神威,打伤了树上的反贼,一个个的手也就痒了起来。 李爽率先取出个制备好的嗡嗡石来,用力一甩飞入院中,嘴里喊道:“都用力地砸,先用石头砸死这些狗入的反贼。” 义兵中也多有得到方法后制作了几个石头的,听了李爽的话,也都走上前来,在离府衙五六十步的地方站成一排。只听空气中一阵嗡嗡乱响,几百石头同时飞入府衙院中,接着院内就是此起彼伏的哎哟哎哟的惨叫声。 听见惨叫声,义兵们自是一片高呼和大笑。可是,很快李爽和义兵们也尝到了这嗡嗡石的苦果。 原来李爽教大家的这孩子玩的飞石飞入院中砸伤砸死了些反贼后,立即就有反贼反应过来,捡起落在地上的飞石,随手向院外一扔,别的反贼们立即效仿了起来,无数石头拖着条尾巴,又向义兵们扑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一如既往地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有什么打赏或者评价票票就更好了 第58章 六十 收复府衙悍匪溃 李爽赶忙命令大家后退,就是这样,还是有两个义兵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好在反贼们只是随手一扔,力量不够,又没什么目标,受伤的两人并无大碍。 李爽命令李乔带领四百义兵去府衙的后门,不用攻打,只是堵住反贼们不让逃跑就是了。刚才一战,李爽对李乔的能力实在不敢过于相信,但现在又没有别的人可派,李乔再怎么说,现在名以上还是官兵和义兵们的总指挥,也只好把府衙后门交给他了。 木匠们组装简易投石机的速度飞快,一会儿工夫两架投石机已经组装好了,自李爽让做出第一架投石车后,就让义兵们过去进行了练习,现在一声令下,七八个义兵们就装好石头,向府衙内发射了过去。投石机的石头可比飞石大得多,发射一轮后,又有新的投石机组装好了,连着发射三轮,李爽就让那抬着拉门巨木的八个义兵向府衙门口抬去。 反贼们经过一场石头的突袭,这会儿紧紧龟缩在府衙内。这府衙的院墙上是有女墙的,只是大门两侧各一个,上边站了些拿着弓箭的反贼。李爽命令弓箭手和能用飞石的义兵们同时向两边的女墙射击,虽然精度都很不够,可是也压得女墙是的十来个反贼们抬不起头来,更不用说开弓射击了。 又有八个义兵跟在用木杠抬着巨木的后边,到了府衙前,前边的人抬好木头,后边的义兵们同时用力,一下下向那镶着铜钉的大门撞去。官兵和义兵们分队列站在大门口,大声喊着让反贼们束手就擒的口号。 府衙的大门非常结实,足足撞了不下二三十下才撞出了几个大洞。跟着李爽的义兵们士气很高,此起彼伏地响起对反贼的叫骂,可院内现在静悄悄的不见一点声音。 李爽感到有些不安起来,却一时想不到哪儿不对头,不得不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静下来后,就听到远处隐约有兵器相交的声音。 不好,反贼要从后门跑,李爽连忙命令守备营的副将继续带人攻打正门,抽调了三百人跟着自己向后门冲去。府衙的院子很大,绕了将近一里半才到后门,远远看见两火人正在交战,李乔带的几百义兵眼看撑不住了,被反贼们逼得连连后退。 一位身高一米八几的粗壮反贼,挥着一把三四十斤的长柄大刀在义兵中横冲直撞,在他身边两三米范围内,只要有义兵接近,就被那反贼一刀劈个正着。这次义兵们做得很好,虽然被那反贼已经连劈了十几个,却紧紧地围着一伙反贼们。尽管现在已经没有义兵敢接近那彪悍的反贼了,但义兵们并没有退开,而是保持一寒战距离的把反贼们围了个死死的。 那反贼昨日李爽在城门口见过一面,就是带头砍杀官兵的张二郎。那李乔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带着几骑骑兵又和步兵们裹在了一起,虽然时不时的用长枪和张二郎或他身边的反贼们挑上几下,但被自己人围得死死的,马匹提不起速度来,根本就不是凶悍的张二郎的对手。 李爽让李乔带过来的二十名弓箭兵,这时被自己人挤到了后边,一个个手持着上弦的弓箭,前边都是自己人,却是射不到敌人。眼见几个反贼又砍杀了几个义兵,李爽带人边冲边喊:“退开,全部退开,弓箭手上!” 这一百多反贼现在已经是杀红了眼,见义兵们听了李爽的命令纷纷倒退了,却紧紧地缠住他们厮杀个不停,根本就不给这些义兵们转身的机会。 围在后边的义兵听了李爽的命令,都转身退得远远的了,几十个离反贼最近的义兵被反贼缠着,后边已经没有了兄弟们的支援,一个个都没了战意,边和反贼们斗边寻找后退的机会,这样一分心,只片刻就被反贼们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李爽后悔自己喊着让大家退开的命令下错了,如果继续这样围住反贼,这些士兵们也不一定会死。反贼身边已经没了义兵,李爽连忙向弓箭手喊:“对着拿大刀的反贼头领射,杀死反贼头领者,赏钱百贯,杀死别的反贼,赏钱一贯!” 弓箭手们当然知道一百贯和一贯哪个多,所有的箭支都向那张二郎射了过去。可惜只有二十个射手,射技还很平常,那反贼抓着一个义兵的尸体抡成圆圈,二十支箭射过去,也只有一箭浅浅斜斜地射在了张二郎的肩上。 不是李爽喊出来的赏赐小气,中国自古就贵金属严重缺乏,在辽宋时代,一石米大约值三百钱,宋代一石等于66公斤,也就是说一贯钱能买200公斤大米。农业为古代的第一产业,除饥荒年外,粮价会被严重低估,综合算下来,当时的一文线值现在的两元到三元钱,而杀了贼首的赏钱百贯,就是二三十万了。看某些小说,主角动不动就是身上带着几百上千贯钱(注意,是铜钱,而不是什么交子),要知道汉代的五铢钱一千枚重6.25斤,辽宋时的钱要轻点,一贯钱也有四斤多,如果随身带上一千贯,不知道主角会被压成什么样子? 那张二郎受了伤,二劲也上来了,扔下尸体,提着刀向一边的射手们冲了过去,那些射手们吓得连忙扔下弓箭就跑,另一边的射手的第二轮箭射了出去,也只有两箭射中反贼的后背,同样是浅浅斜斜的构不成威胁。 二劲上来的张二郎又回头向另一边的射手们冲去,却被别的反贼们给拉住了,听不清跟张二郎说了句什么,一伙反贼就跟着张二郎向北门方向逃去。 府衙后门隔了一条街就是北门,见反贼要逃,李爽飞起一个嗡嗡石,打在了一个反贼的身上,同时一打马,大喊着说:“冲!不能让反贼们逃了!” 身边的孟氏子弟和几个骑兵跟着李爽冲了过去,那些步兵们离反贼远,一时却追赶不上逃跑的反贼。被孟家的几个高手紧紧地挟着,李爽感到非常的不爽,好不容易追上后边的反贼,自己还没出刀,就被保护着他的孟家人给杀了。队伍后边的反贼已经死了十多个,却没有一个是李爽杀死的,气得他不得不抗议道:“娘的,也不知道给我留上几个,让我过过刀瘾!” 原以为反贼们要夺门而逃,自己带着义兵们跟在后边一路砍杀,不杀死他们也能拖死他们的。却不想过了街道后一伙反贼跟着张二郎上了北门的台阶。守北门的反贼们过来接应,站在高处向冲过来的李爽一行人扔起了石头瓦块。 第59章 六十一 险恶不尽留遗患 石头瓦块砸下来,傻子也知道赶紧后退躲开,李爽不傻,看看逃上城墙的反贼们,也只有傻傻地叹气的份了。蓟州的城墙不象一些大城市那样变态地好几丈宽,能在上边驱车跑马,但也两三个人并行是不成问题的。李爽一边命令孟氏子弟分出一半人来,带着义兵们抢夺城墙的台阶,一边去府衙前门,带上五百义兵向西门赶去。 好狡滑的反贼,不直接从北门逃跑,而是先上了城墙。现在反贼们大势已去,绝不会傻到守在城墙上不逃的,肯定会绕到西门逃跑。 可惜经过城内的街道到西门,要比从城墙上过去要绕得多。等李爽赶到西门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带着二三百义兵的几个孟家子弟。城墙狭窄,孟氏子弟带着义兵们好不容易抢上城墙,那后边的反贼们却一股股地回头抵抗,等杀了几拨抵抗的反贼后,前边的反贼早就到了西门,汇合西门的反贼们一起逃了。李爽带人出了西门,外边哪还有反贼的影子? 虽然把反贼给打跑了,最终还是逃走了二三百反贼,李爽还是懊恼不已,除贼不尽,也果然给以后留下了很大的后患。 南门还有些距离,守南门的反贼们应该还没逃走,就索性从城外向南门跑去。赶到南门,远远地见一队队饥民们正从南门逃离。看见官兵来了,那些饥民们顿时鸟兽一般地逃散。 这些饥民们也真是可怜,李爽带着义兵们加快速度,打算拦住这些饥民们,劝说他们留下来。可饥民们知道自己进城后犯下的事情,那知道他有这么好的心肠啊。看到义兵们加快了速度,还以为是冲过来屠杀了,连忙丢下带着的物品,逃得更快了。等赶到近前,见地上只有丢了一地的各种杂物,还有跑不动的三四百个老人和小孩挤在一起吓得瑟瑟发抖。 望着那些不但丢弃行李,还连跑不动的家人都扔了的饥民们的背影,李爽再也提不起追赶的兴致来。这些几乎丢了全部行李,并和家人离散的饥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他是想管也管不着了。 命令义兵们把没逃走的老弱妇孺押会守备营,李爽带着骑兵们闷闷不乐地先往回赶了。蓟州城是收回来了,但反贼却并没有歼灭,在府衙正门前抵抗的那些,多是被反贼们逼迫裹胁的饥民,真正的反贼却大多都逃跑了。而饥民们看见反贼势去,更是连老婆孩子都扔下不管地逃得干干净净。这些饥民们以后不想被饥死,也就只有跟着反贼祸害燕地百姓这一条路了。 李乔已先一步回到了守备营,几百俘虏们集中也被他押了回来,暂时集中在空地上,让义兵们看守着。见了李爽,挂着伤的李乔脸就红了起来,迎到跟前说:“属下无能,没能在府衙后门堵住反贼。” 这家伙也实在无能,派上弓箭手在两边,出来的反贼见一个射一个,没射死的再用骑兵冲杀,四散逃跑的再让步兵去截往,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没办好,让反贼们拧在了一块,骑兵又被自己人围住,施展不开。要知道那府衙的后门是很小的,反贼们只能一个个地出来,只要让弓箭手死死地封住后门,前边的义兵打进去,这些反贼们又哪里逃得掉。 “你带了那么多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堵住后门不让反贼出来就是了,前边的义兵撞开大门后自然会进去杀贼的,却没想到你却让反贼们从小小的后门全部逃了出来,唉!”既然自称属下了,李爽说起话来也就不客气了。 李乔继续红着脸回答:“属下赶到府衙后门,见有一队人已经在那儿,还以为是反贼们已经逃出来了,就带人杀了过去。却没想到是韩员外那边的义兵,他们的袖子上没有带红布条,所以闹了误会。那些反贼们趁我们刚刚开打,就从里边给冲出来了。我们双方都以为对方是反贼的援兵,就让反贼给钻了空子。” 唉,这家伙打起仗来不但不长脑袋,现在连眼睛也不长了。虽然人家现在自称为属下,现在这蓟州城,除了裴司马就是他的官最大了,李爽也没权利责备他,就挥挥手让他去布置城防去了。 反贼退了,城内被反贼这一残害已是千疮百孔,百姓们都急着回自己的家,义兵们也都嚷着要解散,急着想回去看看自己家有没有被反贼和饥民们给抄了个干净。嚷归嚷,也多亏这些义兵们进行过半天的队形和军令的训练,要不然估计早就招呼都不打地各回各家了。 裴子期不见了影子,估计去城内安抚百姓了。现在城内的事情是千头万绪,李爽也没有管理古代百姓的经验,只好把抚慰百姓,统计损失的事情全部让裴子期去干了。但这州城的守备却是不敢松懈,这些义兵却是万万不敢全部解散的。 除李乔带走去城墙上查看的义兵外,李爽让留在守备营的义兵们集合在一起,一场动员说服工作又是免不了的。 连吓带安抚的,总算把现在留在守备营的八百义兵给留住了。这个时代的老百姓都非常老实,李爽只搬出官府来,告诉他们是官府招募的义兵,所有人的资料在报名时,都已经在府衙登记在册了。从现在开始,每一都,每一队,除伤亡人员外,有不在的,就按逃兵对待,由都将和队将负责去捉拿归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了这话,所有的义兵都彻底打消了回家的打算,同时后悔昨天一时激动报名参加了这义兵。李爽接着又说,从现在起,除体质太差被淘汰的义兵外,所有义兵的待遇都和守备营的官兵相对,每人每月两石粮,一贯钱。这些钱官府没有,就先从韩员外家的集资和自己家绸缎庄的柜上拿。听了这话,那些义兵们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怀疑李爽说的这军饷的真假。 穿越这么长时间了,李爽知道大辽的汉儿乡兵每年的军饷最高不过是六贯钱,六石粗粮,这些收入差不多能维持全家四五口人的日用了。李爽一气给他们把饷粮都翻了一翻,当然正规官兵,李爽也打算给涨上一倍。至于钱从哪来,当然是要自己挣了。娘的,自己苦逼地来到这世界,睁开眼睛就是被拐卖儿童,然后又被饥民抢,再然后又是和反贼打,没一天安生的日子,现在反贼们暂时被打跑了,也得想些办法挣些银子花花了。—————————————————————————— 今天终于收到赤蝶飞飞的打赏了,虽然只有200起点币,并且还是朋友间的友情捧场,但《辽殇》上传这么长时间来,什么打赏啊,评价啊,月票啊一直是空白。终于有上两片遮羞的树叶了,呵。 还有,有很多朋友对小说的情节发展提出了不少建议,特别是心之刀刃,蓝铭柱,魔老佛几位。龙琨朋友帮秋硕设计的后期情节,更是惊天地,泣鬼神,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在此一并感谢大家。 第60章 六十二 世家相聚议州事 义兵们虽然怀疑李爽许下的每月一贯钱,两石粮的画饼的真实性,但是有官府在上边压着,名字都再官府登记着,再也没人敢有散伙回家的打算了。李爽当即让四都义兵在官兵带领下去城墙上防守,两都协助官吏巡城,其余的暂时回去安排家里的事情,明天一早到守备营集合,替换今天巡防的义兵。 李乔靠不住事,自己对古代的什么防守也是门外汉,并且这些琐碎事情如果事事亲躬,还不把这小屁孩的身板给累死啊。愁啊,手里没用得上的人,就看韩员外那边能不能帮找上些了。 来城东躲避的百姓们都回家去了,挖好的地窝子工地上也是空空落落的不见一个人影。李爽原来让挖着地窝子的时候,其实就是给进城的那些辽东饥民们准备的。这会儿那些借居的饥民们,估计已经被主人赶出来了,自己得赶紧去把那些饥民们安排到这地窝子里来。 果然,接近韩府的那片街道上这会儿或站或蹲地堆满了垂头丧气的饥民们。这些人都是由孟家人四处游说才拉来的不愿意从贼的饥民,现在反贼被打跑了,主人们回来了,李爽作主让借住的这些饥民们都被主人们赶了出来。很多主人回家后见自己家里住了一帮乱七八糟的人,还把屋子弄得一团糟。一问才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抢进城来,让自己便宜弃家而逃的辽东流民们,一个个都是怒气冲冲,争吵冲突都是在所难免的。好在这些不愿从贼的饥民们,一路来都是逆来顺受惯了的,回来的主人们把他们的行李扔出院子,这些饥民们也只能出去把东西捡起来,爽溜溜地一堆一堆地聚在街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有凶恶的主人把饥民赶出自家的院子,还不觉得解狠,就带上家人去饥民堆里找到在自己家里借住的饥民,一阵乱棍地暴打。这些被赶出来的流民们现在已是待宰的羔羊,根本就不敢还手,只能把着脑袋哀嚎。 李爽过来的时候,正看见四五个大男人对着几个老人和妇女在脚踢棒打,立即去看是怎么回事。那带头打人的四十多岁汉子理直气壮地说,这伙反贼占了自己的家,还偷抢了自己家的东西,不交出来就要把这些人抓回去做奴抵债。 李爽问他家都丢了什么,这人回答说自己放在家里的金银首饰和几千贯钱都让这些反贼给偷光了,竟然还说出什么珍珠,水银,香料等一大堆物件来。李爽一听就大怒,在前世他最恨的就是碰瓷和诬陷别人的无赖,命令跟着自己的孟氏子弟把这些打人的家伙绑了。 孟家的这些人见自己的同乡被打被辱,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李爽一声令下,这几个打人的恶徒哪有什么好果子只,片刻间就被会武功的孟氏子弟踢倒,让饥民找来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那些饥民们看着几个恶汉对着几个老人和女孺下死手的狠打,都是一腔的愤怒却不敢过来劝阻。而城内百姓中有围观的,虽然没有动手,却在一边不停地呼小叫地喊着什么狠狠打,打死这些辽东反贼之类的话,只到李爽黑下脸来让把你个打人的恶徒绑了,这些围观的百姓们才散去。 城中百姓和留下来的饥民们现在已经是势同水火了,不赶紧妥善安排,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来。孟开武早就在不远处安抚着自己的同乡,看见同乡被打,如果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早就出手了。见李爽赶来解救了被打的饥民,忙过来和李爽相见:“这次又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了。” “现在城中百姓都各自回家了,原来许诺给大家借住的地方也没有了。城东守备营旁边有刚挖好的地窝子,现在也只能委曲大家将就着先去那边住了。还请孟族长组织饥民们到城东去,大家放心,粮食每天会按人头供应的,虽然住得差了点,但再也不会让大家再挨饿了。”没有别的办法,李爽也只能暂时如此安排了。 “我等只要有一口饭吃,不被饿死,什么样的地方没住过啊。现在蓟州光复,我等理应让出借住的房子。我这就去安排家里的人收拾东西去城东住。” “孟族长误会了,我是让你安排这些被回来的主人们赶出来的百姓们去城东的。你家借住的是我家的店铺,反正那绸缎庄暂时也开不了业,你们就尽管先住着吧。”不管怎么说,这姓孟的一家人是赶忙制造,对自己的帮助也很大,可不能亏待了他们。 没想到孟开武却坚持着要和老乡们在一起,并说什么样的地方,他们住着都一样。和同乡们住在一起,也好安抚大家的情绪。李爽无奈,只好说他家中的人,最近要跟着自己随时听用,住得远了叫起来不方便,一再坚持下,孟家才答应留下一半人来,在李爽家的绸缎庄听命。李爽让跟着自己的孟家子弟和孟开武一起安排饥民们去地窝子,然后带着孟彬进了韩家的大院。 韩家院子里现在也是空空落落的,过来躲避的百姓们大多都回家了,几个家人在打扫着院落。李保已经找回了其他几家铺子的掌柜和店伙们,这会儿也去察看那几家铺子的损失去了。 李爽让人把韩光远,李保,孟氏父子和裴子期招集齐,韩光远和李保又叫来了七八位蓟州的大户家长和名流来,大家落坐后李爽开口问:“大家可知府台,别驾和主薄几人的下落?现今蓟州已经光复,城内一片苍夷,就等他们回来主事了。” 这几位蓟州最大的官儿,自反贼攻破府衙,就没了踪影,弃城而逃,犯得可是死罪,估计是再也不敢回来了。所以李爽的话一开口,韩光远就回答道:“现今不提那几位大人,城破后他们早就是生死不知,即使侥幸活下来,也没有再回来主事的道理。现今城内一片混乱,我们还是先选人出来暂摄州事,同时上报留守司,等着留守的任命。” 韩家在这蓟州是一等一的大户,说出来的话,大家自然是同声赞同。韩光远就继续说道:“自昨日城破,大家要么是离散逃命,要么是聚家自保。我们这些世代居住蓟州的,竟然没人站出来组织抵抗。多亏李相公的小公子先是带着裴司马守住一守备营和粮草库,才没让反贼势力扩大。又自临矢阵,手刃贼寇,解救了我一家大小的围困之危。这一天来李公子组织大家安置百姓,抚慰饥民,所做的事情都是大家有目共睹。尽管李公子年要幼冲,我觉得要想蓟州平安,这暂摄州事,非李公子莫属。” “小子何德何能,年龄又小,怎么敢行受这暂摄州事?韩世叔,你就不要把小侄架在火上烤了。”在这个时代,谦虚是美德,李爽不得不先谦虚上一番。更何况,就是拿到蓟州的大权,手里没可用的人,还不是被弄个焦头烂额啊。 “李公子再莫推辞了,自昨日反贼入城,如果不是李公子出力,州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复,我等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反贼害了性命。为蓟州十数万百姓计,李公子就先把州事管起来吧。我等老朽马上就上书朝廷,报蓟州收复之喜,同时为公子请功。”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 “州事琐碎,不是我这年龄能担当得起的。韩世叔是忠亲王后裔,又是蓟州大户,这摄州事一职非韩世叔莫属。大家世居蓟州,现今反贼虽溃,南京道饥民遍野,蓟州城防薄弱,听说盘山左近的饥民受反贼所招,正向蓟州开进,大家应先老成持重着管这州事,怎么如此难为小子。”李爽已经抱定主意,直接出头主事,老子是不干的,但这蓟州的大权,能抓还是要紧紧地抓在自己手中的。 “公子如此说,难道是要弃我蓟州不管了?”别人不急,韩光远先是急了起来。 “韩世叔莫急,且听小侄把话说完。既然机缘让小子在这蓟州和大家遇上,小子自然不会不管的。请大家共同推举韩世叔摄州事,小子从中辅佐。各位家中也都有能人,请大家都不要藏私,现在是蓟州存则大家的家业可保,蓟州破,大家也会沦为饥民。各家子弟中有知吏治,钱谷,算学,兵事的子弟,都请举荐出来,共同为州事出力,保家卫土,不再让反贼破了我蓟州。”李爽进进有条地对大伙儿说道。 韩光远是一心想让李爽上位,在蓟州建下一份功业的。但现在听李爽说的这些也都有道理,这李公子再是有材,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就算他明了州事治理,办起那些琐碎的事情,估计还是耐不住性子的。既然他如此说,自己就先把这州事管下来,遇上什么难题找李爽帮忙就是了。 第61章 六十三 试烤肉饼酬饭恩 裴子期也是一心想让李爽出来主州事的,李爽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清楚,不管大伙儿如何劝说,坚决不干。那些安抚百姓的琐碎事情你们就先干着吧,老子不能被这些杂事跘住,得想办法挣点钱再说。在这世界上,不先捞些银子做根本,什么发展势力啊,改变历史啊,全他妈的是空谈。 于是大家商定,由韩光远暂摄州事,裴司马辅佐。各族再选拔人材进入临时州州衙,各司其命。原来这蓟州的人材并不缺,除了些举人秀才外,什么刑名啊,钱谷啊,吏治啊等等人材一会儿就找来了二十多个。可是找来找去,就是选不出来能治兵防守的人材来。 原来有辽一代,契丹人对汉儿的统治虽然宽厚,在兵权上却从来没有放手。汉人学下治兵本领,不但难有用处,弄不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这蓟州的各大世家,谁也不愿意子弟去学什么兵法谋略之类的东西,时间长了,燕地就再也找不到能治兵打仗的人材了。 燕赵之地,自古民风彪悍,远的不说,就在残唐五代,河北的什么魏博,卢龙,义武几镇全是天下强镇。宋初的那些能征善战的牛人们,赵普,曹彬,石守信,高怀德兄弟等等,都是从幽燕之地走出去的,却没想到一百多年后,这幽燕之地找上个略知兵事的人材竟然这么难。 没办法,李爽只好向孟氏父子求助,孟家人从流民中找了几个辽阳府从过军的出来,让其协助李乔防守城池。好在现在饥民们还没有形成大的反叛实力,更没有什么攻城掠地的器具,只要牢牢守住几座城门,是不怕蓟州再次失守的。 商量完这些事情,李爽不放心,带人去城墙上巡视了一圈。见李乔虽然能力有限,干起事来却很认真,正在带人修复守城的器。选拔出来的几个文臣虽然不懂兵事,也在城墙上协助,更有流民中选出来的几位懂些兵事的人帮忙,这州城的防守,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韩光远既然被大家推荐着暂摄州事,就和裴司马忙着安排事情去了。李爽回到守备营给自己临时安排的房子,丫丫母女竟然把这临时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见李爽回来,立即给李爽打来了热水来,洗过脸后又端上来饭菜。看来这母女已经把自己当成李爽的仆从了。 李爽自穿越过来,就没吃过象样的饭菜,不过这些天来大多数饿着肚子,只要有个饼子吃,就已经很满足了。到现在让他唯一怀念的美食,还是高老大那天炖的那一大锅羊肉汤。这两天虽然忙个不停,总算是吃饱了肚子,胃口也就挑剔了起来,吃着丫丫娘炖的羊排和这样那样的蒸菜,却怀念起了前世的那些美食来。 丫丫母女送上饭来后就看着李爽和孟彬吃,李爽让他们坐下来同吃,这两母女却吓得跪了下来,说什么伺候不周,请公子责罚。气得李爽再也没了食欲。 看着这母女两,李爽想起了她们的出路。要说最简单的,就是让她们跟着自己回燕京,自己那家虽然还没回去过,想来再怎么着也不缺上几个仆人的。但这母女两都忠厚的样子,进了自己家,也只会是个粗使仆人。大家族的仆人间尔虞我诈,这母女两进去,很可能也没有太好的日子过。 李爽把母女两人拉起来,和她们商量着说:“大婶对我有一饭之恩,现在家中又生了天大的变故,我说什么也要给大婶两人谋上个出路的。思来想去有两个办法,请大婶选择。一个是大婶跟我回燕京,让家里管家给大婶两人安排些事情,衣食自然是无忧的,每月还多少能有些例钱。另一个办法却是,我想办法给大婶开上个小店铺,再教上你们母女点谋生的手艺,虽然本小利薄,却也自由自在。” “我们母女笨脚笨手的,怕去公子家干不了什么事情。”大婶的话很少,丫丫小小年纪,突然没了父亲,又经过了反贼的惊吓,只是低头着玩着自己的衣襟。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李爽就立即行动起来,去守备营的厨房找了一袋白面,用水和了起来。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酵头之类的东西,不过酵母菌是随处可见的,手温水和好面后用面单盖好,估计到明天早上面就能发起来。 画好图,让守备营的铁匠连夜赶制出炭炉,平锅等一应物件,同时让母女两找来大葱剥好切碎,和上菜油和牛肉末备用。 第二天一大早,李爽就带着母女两在守备营外的大街上摆起了小摊来,前世最喜欢吃的大葱牛肉饼。李爽定做的炉子和平底锅,就是后世的街边随处可见的那种,除了下边加炭,上边也吊起个装着炭火的平炉,饼子和好后放在锅内,再倒上些菜油,上下烘烤,过一会儿把上边吊着的顶炉移形,翻上一翻,只需四五分钟,一锅六个又黄又脆的牛肉饼就出炉了。 第一锅出锅后,李爽先迫不急待的自己先抓上一个,啃了起来,手上烫处起了个小泡,嘴也烫得连吸冷气。总算能吃上前世街边的小吃了,不过吃了几口后,李爽发现,味道虽然不错,但比起前世街边的那什么老张老李家的牛肉饼的味道,还是差了很多。 细一口味,除了调料没有他前世那么充足外,最主要的问题还在盐上。娘的,自到这倒霉的世界来,吃什么都觉得有一股子淡淡的苦味,原来是盐的问题。辽国虽然产盐的地方不少,却不知道提纯,老百姓食用的盐中杂质不少,不但吃着有股淡淡的苦味,吃多了还会引起拉肚子。 不知道宋人现在吃的盐是什么样,如果也都吃着这种苦盐的话,老子就不妨向宋境里走私细盐,换上些银子来花花。————————————————————————————收到短信,说通过了三江的初审,也不知道复审能不能过。到现在还没收到下周推荐的短信,难道下周裸奔了?不管裸不裸,更新还是要及时地。感谢几位打赏的大大,有推没推下周都会保持日三更的。 第62章 六十四 欲赚银两愁无绪 李爽在蓟州的知名度已是很高了,义兵和百姓们见这公子哥一大早带着母女两人在街边烤起了肉饼,就好奇地围了上来。于是李爽就学着前世学生时代练摊那样喊道:“哎,又香又脆的牛肉饼哎,今日开张,价钱优惠,一文钱两个了。” 不用李爽喊,这第一锅的肉饼除了李爽抢先吃了一个外,就纷纷被人卖走了。第二锅下来,不等百姓们来抢着买,李爽先给丫丫母女各自一个,让她们先尝尝。丫丫娘啃了一口,眼泪一颗颗地掉在饼子上。这母女两人是不太会说话的实在人,她们心里明白,李爽帮她们开上这个肉饼的小摊,再教了这手艺,以后凭这点手艺就不愁再饿肚子了。 这牛肉饼的做法实在简单,到第三锅,大婶就亲自操作了,刚刚那两锅由于李爽翻得不是太勤,多少还有点黑点,大婶烙出的这第三锅饼子,才是真正的又黄又脆。 李爽给母女两在兵营的厨房赊了十袋面粉,又让先供应十天之数的新鲜牛肉,再给了她们五贯钱。告诉她们从明日起,每个肉饼卖上一文钱,十天后去兵营结帐,还上面粉和牛肉钱,以后就让她们自己经营了。 这个时代的礼节虽然没有李爽前世辫子戏中那么繁琐,但是老百姓们感恩的最好方法还是跪在地上磕头。看着母女两人磕起头来就没个完,觉得实在没有意思,就喊了一声饼子烤焦了,惊得母女两人连忙站起来看平底锅里的宝贝饼子,李爽趁机就挤出人群离开了。 一直跟着自己,不声不响象个影子似的孟彬,跟着李爽挤出人群后终于主动说话了:“公子宅心仁厚,我跟着公子实在是福气。” 这闷葫芦好不容易主动拍起个马屁来,也是中规中距的没一点创意,气得李爽狠狠的踢了他一脚问:“现在去哪儿?” 闷葫芦嘿嘿傻笑着回答:“公子去哪儿,我跟着去就是了。” 刚刚赶走反贼,全城所有人都很忙,只有推掉主管州事的李爽这会儿闲得不知道干什么了。就信步走到给饥民们安排的那排地窝子,远远地看见各家都在加固自己家地窝子的房顶。随意走进一排地窝子一看,里边黑咕隆冬的,大白天也看不清路面。由于里边住的人多,空气不流畅,气味也很不好闻。各家的房间里没有床铺,只是先在潮湿的地上打着地铺。有的饥民人家还有床被子,大多数饥民,昨晚就在铺着的草窝里滚了一夜。好在一些人家等天一亮,就出去找些木头来,自己动手在制作各大式各样的床铺。不管怎样,支起个床铺总比睡在地上要舒服好多。 李爽觉得自己在作孽,把这么多的人集中到这狭窄的地窝子里边,地面又很潮湿,万一有人生病,是很容易流行起瘟疫的。可是现在这么多的饥民需要安置,城中百姓家虽然多有空置的房间,怎么也不可能再让这些饥民们借住的。李爽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去别的地窝子体察民情的兴致了,找来守备营的官兵,让去找些生石灰来,给每一排的地窝子都撒上十来斤。 看来这些饥民们都得另行安排了,怎么安排却难住了李爽。给他们造房子?得先造砖造瓦,得先开砖场。不用说这个时代这是个很不错的实业,可是,这启动资金又从哪里来? 一边瞎转悠一边想着心事,大辽现在实在是太穷了,不但遍地饥民,又没有什么象样的商品。在辽宋交易中,唯一拿的出手的不过是马匹,皮毛这些原始产品,而马匹又是战争物资,向来是控制交易的。所以两国的贸易,是宋朝向辽国绝对的倾销。如果自己不先发明出些简单实用的东西来,根本就别想从宋人那儿赚来一两银子。至于在辽国赚银子,更是想都别想,国家的百姓都穷成这样了,哪有什么银子可赚啊?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头一看,见来人有些面熟,想了会儿才记起是孟员外家的一个仆从。来人见李爽停下来,连忙上前来行个礼说:“李公子怎么到了这等地方来了,让我一阵好找。我家老夫人请公子去我家吃饭,请公子这就随我走吧。” 李爽猛然想起到蓟州来后,还没人请自己吃过饭。反贼去后,城中各家都还乱得象一锅粥,都各忙自家的事情去了,哪还顾得上他这个小屁孩子。韩家和自己的交情不错,人家自然来请了,中午饭正好没个着落,就去尝尝韩府的美食吧。 韩府的后院,李爽还是第一次踏入,进去后见里边被几个月门隔成好几个独立的空间来,院内假山,花草,池塘,喷泉是应有尽有。不过前世见识过苏州园林,见识过颐和园的李爽,除了惊叹这韩家的富有外,对这后院的景致却没太大的兴致。 韩老夫人带着几个****把李爽迎进了院内,说家里的男人们都出去忙事情去了,午餐就先由家里的女人们陪着,等到下午,再由家里的男人们作陪。并一再声明说城里刚刚受了匪灾,一切东西都不齐凑,只能委屈李爽先听些粗茶淡饭了。 所谓的粗茶淡饭,却是什么熊掌,鹿肉,羔羊,牛胎等等帘的东西,可惜厨子除了蒸就是煮,或者就是炖,弄得是又肥又腻,多亏李爽这些天来是饿坏了,对肥腻的东西并不拒绝,边吃心里却不住地叹着暴殄天物。陪着李爽用餐的除了老夫人外,有韩光远死去哥哥的遗孀,韩光远的夫人,还有韩家堂族的几个妇人,还有那对双胞胎的姐妹花。家里晚一辈的女子,除这两姐妹外,都和几个如夫人们在另一间屋子里用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顿饭李爽吃得很是艰难,不但老太太,其他的几位妇人们都唯恐李爽吃不饱,不停地给李爽夹这样那样的肥腻菜食,嘴里又不停地向李爽问着问哪。一边吃着一边不得假装礼貌地回答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稍一停下来,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来。 李爽望着碗里堆成的小山发愁,双胞胎姐妹花韩嫣儿和韩如儿先是好奇地看着李爽把头埋在碗里吃个不停,时而背过大人向李爽吐吐舌头作着鬼脸。老夫人看着李爽的吃相,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说自己最喜欢胃口好的孩子了,一边夸赞着李爽,一边训斥两姐妹不好好吃饭,气得那两小萝莉只向李爽瞪眼睛。 这会儿李爽终于吃不下去了,两小萝莉脸上那兴灾乐祸的神情,只差拍起小手来叫好了。李爽已经是把自己的胃口发展到了极致了,只是为了少听两句几位夫人们的唠叨,吃得这小肚子吃得象猪一样滚圆了。在别人家吃饭,又不好意思把饭菜剩在碗里,看着小萝莉那得意的神色,心里那个气啊。 正在发愁,突听外边响起了闹哄哄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外边院子里响起一片哭声来。大家都是大吃一惊,突然如此慌乱的哭叫声,难不成反贼们又打进来了?——————————————————————————————情况不妙啊,三江复审被刷了,只是下周上个什么三江潜力榜。小说上传已经一个月了,新书榜也可悲地下榜了。下周的推荐通知还没下来,起点刚刚收假,下周的推荐周六才下通知。如果下周没推,我就是再怎么更,读者又哪里能打到我的书啊。顺便说一下,本周上了分版强推后,虽然点击和推荐票一般,收藏却是相对不错的,截止现在为止,收藏净增了一千三百多,总收快一千五了。起点的小说这么多,我周周上推是不可能的,为了没推的时候大家能找到我的小说读,还是赶紧收藏吧。今天又收到两个打赏,谢谢大家对秋硕小说的支持。 第63章 六十五 压穴排痰解危情 听到哭声,饭桌上的女人们也跟着慌乱起来,两个小丫头站起来,紧紧地拉住奶奶的手,那样子就象看见老鹰吓处躲在母鸡翅膀下的小鸡。 韩老夫人虽然一大把年纪,却保持着镇定,手一挥,把两个胆小的孙女挡开,刚要开口发问,一位四十多岁的健壮妇人抢了进来,跪在地上,边哭边汇报着说:“老夫人,大事不好了,呜-呜,咱家的祖坟被天杀的反贼给掘了——” 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刚刚还显得很镇定的老夫人却突然哭出了半声,眼睛一翻就倒了下去。多亏李爽这时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老夫人的神色不对,连忙过去准备扶住他。老夫人那一百四五十斤的身体突然向后倒,把李爽和两个小萝莉都压在了身下。 这突然向后倒去,如果不是三个小孩的身体这么一垫,后脑勺磕在地上,那情况就严重了。众人好容易才把老夫人搬开把压在身下的三个小孩解救出来,两个小丫头还在唉哟唉哟地叫着疼,李爽却急忙过去翻开老夫人的眼皮,对着窗子打进来的光线看了看。同时摸摸老夫人的脉搏,大体估计心率在一百五十次左右,并且还摸到有频发的早搏。 让人把老夫人搬着坐起来,李爽用双手用力地压着老夫人的眉弓,同时命令人给老夫人捶背。一会儿老夫人突然张嘴咯出口粘痰来,差点吐在李爽的身上,长长地吐了口气,哭出了声来。 李爽再拉住老夫人的手腕,数了数脉搏,估计已经下降到100次左右了,虽然偶而还能触到早搏,但已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什么人干的?带人去抓了回来,砍了他全家的头!”哭了会儿,老夫人终于满脸杀气的开口了。 这时,除了李爽还蹲着给老夫人数脉搏擦汗水外,屋里屋外已经跪了好几十人。老夫人看着跪成一排排的家人,边哭边恨恨地数落着:“不肖子孙啊,连祖宗的安息地都守不住,这让我死后有何脸面对见列祖列宗啊!” “伯母且莫气坏了身子,刚刚庄子上来人报告说,发现有盗墓贼在祖宗坟地挖了盗洞,幸亏发现的早,祖宗尸骸幸喜没有露内荒野。”一位四十多岁胖胖的男人磕着头说。 “没用的东西,祖宗尸骸没被恶贼挖出来,你就高兴着感到没事了?派人去查,一定要把恶贼抓住砍头。同时派人向上京,南京各支子孙汇报请罪,我蓟州一脉留在祖地给祖宗守陵,现今出了此等大事,我们就等着各支子孙来向我们问罪吧。”老夫人听说仅仅是发现了盗洞,没有挖开祖宗的墓穴,嘴上虽然仍喝斥着跪着的这些后辈,心里总算松上了一口气。 韩老夫人在府宅被反贼围困的时候能从容自若,一听祖坟被挖了,就急得昏了过去,让李爽实在难以理解。却不知直到近代,国人对祖坟的看重,远远超过自身的安危。在他的前世,东陵大盗挖了那皇清的祖坟,那一帮子拖着猪尾巴辫子的遗老遗少,也同样是哭得眼泪鼻涕的四处告状。 更何况现在大辽的韩姓动脉众多,韩光远这一支本就势力弱小,留在祖籍的重大任务就是给大家守好祖坟,现在祖坟出了事,各支子孙问罪下来,会给弱小的家族重大的打击的。 训斥完后辈,韩夫人才记起救了自己一命的李爽来,转头感谢道:“幸亏爽哥儿今天在场,救了老身一命。大恩不言谢,今后爽哥儿但有用的着我蓟州韩氏子孙的地方,不论何事,我家都会照办。” “奶奶你去休息会儿吧,那捉拿贼人,保护祖坟的事情自有家中子弟去办。你老人家如果气出个什么出歹来,你让家中这些后辈怎么办啊!”李爽安慰着说。 一位背着个药箱的六十多岁老者,气喘吁吁地进了屋,刚刚那跪在地上的胖子把老者迎进屋内对老夫人说:“孙大夫来了,请伯母坐好让孙大夫给把把脉吧。” “哼,等他来把脉,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刚才多亏有爽哥儿在,给我按了穴位,又捋顺了气息,现在是心也不跳了,血也不再往头上涌了,出气也顺畅了。就不用再把脉了。” “老夫人这是生小老儿的气啊,我可是一听说老夫人被气着了,扔下正在把脉的病人就一路跑来了。庆幸老天保佑,老夫人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让小老儿给老夫人把把脉,用些药调养调养吧。”那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也不管老夫人生不生气,一边微笑着说话,一边过来按住了老夫人的脉门。 老头的三根手指在老夫人的右手腕按来按去,时而这根手指抬高,时而另一根手指离开脉门,眼睛闭着,脸上一片平静,把了约两三分钟后,嘴里突然“咦”了一声,脸上现出吃惊的神情,过会儿又换上一只手腕,同样是手指抬抬按按的。 李爽知道那老头的手指抬抬换换,用的是中医脉诊中的寸关尺,自己在前世对这玩意儿不怎么相信。身为急诊医生的他觉得,就算这种诊脉方法有用,遇上急救病人,象老头这样闭着眼睛,一把脉就是十几二十几分钟,人早就死翘翘了。 把完脉,那老头嘴里却直叫着怪哉,脸上满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老夫人的胖侄儿小心地问:“孙大夫,我伯母的身体有什么大碍么?” 老头满脸不解地开口回答道:“从脉象上看,老夫人刚才应该是浊痰壅堵,急火攻心,心脉受阻,已出现脉结脉代,这可是要命的急病,一口痰出不来就会出大事。好在老夫人福大命大,这会儿已经气息如常,已无大碍了。只是还需服些汤药调理调理。” 对中医的脉诊,特别是后来传得什么悬丝诊脉啊,把脉辩胎儿性别什么的,李爽是从来不相信的。但听着老头把上会儿脉,把老夫人刚刚出现的危险情况说得象模象样的,李爽也不得不心下暗暗点头。 第64章 六十六 盗洞 老头给老夫人开好药后递给胖子,交待道:“按此方服用,连服二十剂,老夫人的身体当无大碍。” 胖子正要把药方交给管家去安方抓药,却被老夫人要过了药方,自己也不看,却把药方递到了李爽的手上。李爽看了药方后,用笔划掉人参,鹿茸两味大补之药,再划掉磁石几味矿物药,留下些活血化瘀,宁志安神的十二味药。然后把药方递了回去,平淡地说道:“先用这些药吧,奶奶的病主要还是一时着急,气伤了身体引起的。奶奶以后有什么事情想开些,可千万不敢再如此着急生气了。” 那孙大夫接回药方后看了看,嘴里念念有词,尴尬地问:“这位小公子是?” “这是南京李相公家的小公子,虽然年纪幼冲,却博学多才,刚刚伯母就是他在旁边施救才没出什么危险的。”韩光远的胖子堂弟韩光庆介绍道。 老头看了眼李爽,要拱手向李爽行礼,却见李爽扶着老夫人半靠在了椅子上,没工夫打理自己。再看韩府上下都愁着一张脸,知道这府上是出什么大事情了。不好再留下来,只能满腹疑惑地告辞,出了后院。 “真的是那小公子救了你家老夫人一命?”老头出了后院却不急着离开,左瞅右瞅,终于瞅到了个相识的中年仆妇,就一把拉到一棵树下问。 那中年仆妇被孙医生手急脚乱地拉到没人处,还以为是这老头要对自己动手动脚,正在思量着是半推半就,还是大喊大叫。没想到老头却打探起了李公子的事情,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回答道:“那还有假?当时我也在面前,我家老夫人听说祖坟被挖——”仆妇说到这,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又在自己嘴上用力地抽了两下,恐惶地小下声来:“这事,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可千万不敢在外边说出去,否则我们两都没命了,孙神医,我就求求你了。” “我只想知道那李公子如何救你家老夫人的,其他的事情,我是一句都没听到。当时是怎么个情况,你给我细细道来就是了。”老头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说。 “老夫人一听说,一听说那事,我只听他哭了半声,就没气了,身子向后倒去,把两位孙小姐和那李公子给压在了身下。当时大伙儿都慌了,不知道怎么办,那李公子从老夫人的身下钻出来后,好象是用手压着老夫人的额头还是眼睛,同时让大家把老夫人扶坐起来。把了下脉后继续在老夫人的额头还是眼睛上按,再让人给老夫人捶背,捶的轻了,那李公子还生气,按了会儿,老夫人突然吐了口痰,人就醒了。”仆妇回答道。 听了仆妇的回答,老头却满脸不相信的样子,追问道:“你是说,那李公子只按了按老夫的的额头或眼睛,又让人给捶了捶背,老夫人就醒了,就这么简单?” 仆妇连忙点着头回答:“当时有好几十人都在场,他就是那样按了按,老夫人就醒了。” “那他按的到底是老夫人的额颅,还是眼睛啊,到底是什么地方,你给我比划一下。” “我当时离得远,这个却没看清。” 老头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数了数,把十枚钱塞到仆妇的手上:“现在能记起那李公子当时按的是老夫人什么部位了吗?” 仆妇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连连点头道:“嗯,我突然一下子记起来了,那李公子当时是这么按着老夫人眼睛的。” ———————————————————————————————————————— 看着溜光顺滑的盗洞,李爽没给别人阻拦的机会,就先一头钻了进去。闷葫芦孟彬大吃一惊,紧紧地跟在他后边,点起了火折子说:“公子,里边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吧。” “大叫个屁你,不进来看看盗洞,我们又如何能抓住那盗墓贼啊。”外边的一伙人也在大叫着让李爽不要冒险,李爽生气地向后踢了一脚孟彬,那姿势很象驴子弹蹄,可惜并没有踢着闷葫芦。 “快把火折子递给老子,我要看看这洞壁。”边说就边伸手向后边抓去。 孟彬把火折子递到他手里,闷闷地说:“你自己身上又不是没有,为什么不自己点啊。” 接过火折子,李爽却不答话,看着被削得圆圆平平的洞壁,心里想着,难不成传说中的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不是假的?看这圆圆的直径一米六左右的盗洞,地面十五度左右的夹角,也不知道这些盗墓贼是如何测量定位的,这样的人材,不抓来用用,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沿路的地面没有一点浮土,被磨得光光的,看样子应该是用绳子拉着土筐,一筐一筐地把土垃出去的,可是奇怪的却是刚才在洞的外边,却没见到有土堆,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把挖出来的土怎么处理了。走上十几米,洞的侧面出现了一个能供一人容身的龛洞,估计是盗墓贼们作业时相互错身时用的。再走十几米,又出现一个同样的龛洞来,一路走来,已经经过了七八个龛洞了,这些龛洞的分布也是非常规律。李爽甚至怀疑自己不是走在盗洞里,而是走进了他前世的什么黑矿山的矿洞里了。 李爽进来后,后边又跟了十来个人,就连大胖子韩光庆也气喘嘘嘘地在后边爬着。这盗洞虽然不算小,但成人进来,就是低着头都走不开,想往前走,就只能手脚并用的爬了。李爽这时的个头只有一米五几,走在这盗洞里却是一点都不吃力,还能迈着方步,慢悠悠地边走边等着后边的人。 走了有两里左右,才走到盗洞的尽头,却是一圈又白又硬的土质,被盗墓贼挖了条弧开的通道来,这能将要比盗洞高了好多,有两米多高,五六米长,前边是一个山石砌就的半圆,只挖了这一部分,却是无法估计到底有多大,多高。估计这就是韩光远哪一世先人的主墓了,反贼们挖到这儿,碰上石头砌成的墓壁,还有外边一圈坚硬的白土,工作量增大,才没进到墓里去。——————————————————————————————————小说开第二卷了,第一卷的章节名太文艺化了,不免有章节的标题起来勉强,所以第二卷的章节名起得随意一些。第二卷中李爽混阔了点,不再是被拐卖儿童了,但起步还很艰难,内容会比第一卷更精彩。什么收藏啊,票票啊,别的什么东西都一齐砸来吧。到现在都还没收到下周的推荐通知,难道是裸奔定了? 第65章 六十七 工具 胖子韩光庆也说不上盗洞通向的墓穴是自己哪一世先人的安息地,李爽只好建议派人把那盗洞填了,再派人严加防守就是了。既然盗洞被发现,估计盗墓贼是再也不会再来打洞,等着被捉了。 韩家的祖坟却是在蓟州下边的玉田县,在李爽的前世,这儿已经属于唐山市的地界了。过了县城向北,就是韩家的庄园了,一行人骑马走了两三个时辰,到了燕山脚下的祖坟,还没走出韩家的地界。虽然南京道上饥民泛滥,这玉田县的六千乡丁,有四千都是韩家的部曲,所以在韩家的地界上没见有饥民的影子。韩家的祖坟北枕燕山,向南遥对大海,右边有一条大河蜿蜒绕过,左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据说是一块风水宝地。韩氏一族,除文忠王直系外,别的各支各门死后都落叶归根,葬到了这块风水宝地,整个墓群一眼望不到尽头。 (文忠王韩德让陪葬在了萧燕燕陵旁,而他的老婆又早早被萧燕燕给毒死了,萧燕燕给他生没生孩子是死无所考,就是有也不可能再姓韩了。所以契丹历史上的第一名臣韩德让却是没留下直系后人,契丹王族对韩德让很是厚道,竟然是世代让直系皇族子孙给韩德让继嗣。前边几个继嗣的耶律皇族竟然一个个也都没留下后人来,天祚帝继位后竟然让自己的长子晋王敖卢翰给韩德让继嗣。也就是说,大辽国皇位的第一继续人,现在名誉上是过继给韩德让的后代。) 韩光远现在摄了州事走不开来,这察看祖坟被盗情况,抓捕盗贼的事情,就落在了堂弟韩光庆的头上了。李爽在蓟州城里左右没什么事情,就自告奋勇的跟着来了,跟他同来的,除了闷葫芦外,还有那天保护他的那八个孟氏子弟,李保也硬塞给了李爽一个小厮,一个年轻帐房,让跟着伺候李爽。 见抓不到盗墓贼给族人交待,韩光庆是满脸沮丧。李爽却告诉他不一定,盗墓贼不敢再来韩家祖坟了,也许会去找别家的墓穴,只要算准他们的去向,到时候守株待兔就能抓住贼人。 韩光庆知道这李相公家的小公子的办法无穷,他不但亲自驱马杀贼,前天还救了自己伯母一命。自己家药铺的孙大夫昨天神神叨叨地求他去向李公子打问救下老夫人的方法。听说他教会了一家贫寒母女制作什么牛肉饼,只一两天时间,整个蓟州口袋里有几个铜板的人家都抢着去品尝那一文线一个的饼子。韩光庆昨天尝了一块李爽拿到府上孝敬伯母的饼子,那饼子的黄酥香脆,是自认为富贵人家的韩家人这辈子都没尝过的,就边向来嘴叼的嫣儿,如儿都闻着香味就流起了口水。听说守备营的铁匠得了李公子画的铁炉和平底锅图纸后,就在家里开了个作坊来,两天来已经接了无数的订单。 就在昨天这李公子为了让老夫人吃些饭,竟然自己下厨,做了一桌菜来,那拍碎后带着蒜味的黄瓜,什么在火灰里烧熟后凉拌的茄子,炒得又青又脆的青笋,竹笋炒的猪肉,烧得又熟又烂的牛蹄,香味四溢的羊排胡萝卜汤,不但让病后没胃口的老夫人吃了两小碗饭,韩光远的几个嫂子和弟媳也是吃得满嘴油腻,全然没有平日的斯文样。至于伯母最疼爱的那两个宝贝孙女就更不用说了,吃得只拍肚子却还要吃,最后大人们怕她们吃坏肚子,才不得不夺下她俩的筷子。好容易剩了点菜,一会儿工夫就被没有上桌的子弟们给抢了个干净,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和三弟家的小女儿,竟然抢着把盘子都舔光了,真是丢了韩家人的脸面。 据小公子说,他作的几个菜中有炒菜,干煸,炝菜,红烧,清炖什么的,听说南人汴京的几个酒楼这两年才出现了什么炒菜,那些厨子都把自己的手艺当成不世之秘,作菜的时候根本就不让人看,也不知道这小公子从哪学会的这身手艺。至于什么干煸,炝菜,红烧,清炖什么的更是闻所未闻。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去抓那些盗墓贼,小公子既然这么说了,就先按他的办法试试吧。当即问小公子需要多少帮手去找盗墓贼的踪迹,那小公子却说人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吓跑贼人。只需带上自己的那几个随从进山几日,说不上就能找到贼人。 小公子从下午就开始画图,那毛笔却使得歪歪斜斜的,不管画出来的图,还是写出来的字都是越看越别扭。后来这小公子竟然去院子里抓住了一只白鹅,从翅膀上揪了几根鹅毛来,用小剪刀修修剪剪的,再蘸上墨汁,不管写出来的字,还是画出来的图,果然象样多了。 就这样,小公子画起图来还是歇歇停停的,后来叫来了木匠,让给他作了两把三角形的尺子,一块半圆形的也象是尺子的东西,在上边刻刻画画的标记了些尺寸,还让木匠给做了两个两脚分叉的玩意儿,一端绑着根黑炭,在纸上旋上一圈,一个标准的圆就画出来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小公子才交给铁匠师付了几十张图纸来,上边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有大小不一,尖尖圆圆的铁铲,下边却封着口,看样子铲子插进地里后,会把里铲子下边的土给带上来。各式各样的锄头,铁锨,还有什么锁扣,铁钉,甚至还有铁锅,水壶,还有几把很小的钳子,剪子,镊子,小刀,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铁匠师付看着这些图纸,却是连连摇头说有的能打造出来,有几样东西去造不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韩光庆怎么看那些奇怪的物件,都觉得这小公子弄上这些东西,不是去抓什么盗墓贼的,而是自己去盗墓的。 小公子却带着几个随从,自己进了铁匠房,让铁匠师付先熔上一炉铁水来,边不停用铁棍搅拌边让人用皮老虎向铁水里喷磨细的木炭粉,那些木炭粉一遇上火红的铁水也着了,喷碰上高高的火焰,这个十二岁的小公子也不怕热。 用完木炭又用磨细的生石灰粉,他的那些随从怕他出事,要抢着干这些活儿,小公子却只是不让。等把铁水搅得冒了好长时间的黑烟,小公子再让铁匠把这一炉铁水倒进准备好的模具里,待铁水冷却后,那些设计出来的各种奇怪的物件就有了初步的样子了。 不用说,李爽用的是炒钢法,先用炭粉在铁水里不断搅拌,去掉铁水里边的硫,磷杂质,再用生石灰去掉别的一些杂质,再搅拌沉淀,给最下层的铁水里含有钙杂质外,上边的铁水就是比较纯净的钢了。———————————————————————————————————————————— 一天三更,虽只六七千字,差不多已经是秋硕的极限了。每天下班后码字,读者几分钟就读完的一章,却起码要码上一个多小时,码好后还得大致检查一下语句和错别字。更别提码字前还要做功课,查资料了。所以请大家原谅秋硕只能更这么多了,和那些一天更一两万字的神人比,秋硕是万万比不了的。但秋硕每天的这三更却是认真码出来的,望大家多多支持,多提意见。 第66章 六十八 长城 光制造工具就耽搁了两天多的时间,这两天里李爽除了第一天熔化铁水的时候自己动了动手外,其余时间都在旁边指挥。年龄还太小,就那天搅了搅铁水,就累得好几天胳膊和后背都发疼。好在韩家庄园的几个铁匠师付这几天在李爽的督促下,超强度地日夜加工着李爽画的那些工具,心里却没有怨言。 作为内行,只看了李爽炼铁时的那些技巧,以及制作铁模,设计的那些工具,这些打了好几辈子铁的师付们就知道,李爽演示给他们的这些技术,足够他们下几辈人吃穿不愁了。所以李爽怎么要求,他们就怎么干,只求着能从李爽手里再多学上点手艺。 果然,所有工具打造好后,李爽又教给他们了新式的焠火方法,焠好火的工具还没打磨,就发出些白中略带些淡蓝的光泽来。铁匠师付们知道,只有极好的钢,才会发出如此光泽的。 李爽等那把他设计的三棱匕首焠好火后,还没打磨及装上刀把,就抓起来随手向铁匠房的柱子上一扎,那匕首差点全部钻入木头里边,外边只留了装柄的那一部分。因为还没有装上刀柄,扎进去容易,拔出来却难,差点拆了铁匠房子,最后还是叫来木匠,折腾了半天才把匕首给拔出来。 韩光庆自那天吃了几口李爽做的菜,这两天是天天垦求着李爽再给他炒上几个,解解馋瘾。一般胖子都是好脾气,这韩光庆对李爽是有求必应,李爽制造工具要什么材料,他给找什么材料,要铁匠给铁匠,要木匠给木匠,还跟在李爽后边一口一个贤侄,一口一个公子地拍马屁。庄园上他那几个族弟,侄子听韩光庆吹嘘了李爽做美味,开始不相信会有多好。但听说老夫人和长门的那几位嫂子弟媳都吃得胃口大开,也就跟着韩光庆一起边想象着美味,边流着口水了。 第一天李爽要忙着炼钢,没有时间就只能敷衍着,到第二天一早起来,看着韩光庆讨好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也就只好列出些菜料让先准备了。 李爽上一辈子最烦的就是做饭炒菜了,和前妻谈恋爱时,为了讨好,就对着菜谱啊,中华美食啊狠学了一阵。结婚后同样不喜欢做饭的老婆是天天夸他菜炒得香,夸来夸去,这家里做饭的重任就完全落到李爽头上了。老婆不但在家里夸,还在单位同事和亲戚朋友间夸,这样夸下来,只要逢上李爽好不容易轮休的时候,就会有一帮子吃客算准日子来混饭了。 时间一长,每次来混饭的吃客就不是一个两个了,常常是李爽不得不做上一桌两桌才够这些家伙。人家来的时候总会提上些水果啊,烟酒啊什么的礼品,李爽就是再烦这些蹭饭的家伙,总不能把这些家伙赶出去吧。时间再一长,这些家伙干脆来的时候就先把菜啊,肉啊,什么的买好带来。进屋后把新买来的鸡啊,鱼啊往李爽手里一塞,说什么想吃麻辣鱼了,想吃炒仔鸡了,连声谢都不给李爽说一声,就一伙子人在李爽家的客厅里打牌去了。厨房里留下苦逼的李爽边骂着娘,边配着菜。 所以李爽最怕,最恨的就是别人夸他炒菜的手艺好了。和前妻离婚也是因为做饭,擦地这样的家务事越闹越僵,一气之下,不知道谁先说了声离婚,另一个也绝不服软,就一下子闹着把离婚证给扯了。 答应了韩光庆做菜的事情后,李爽心里只狠自己手贱,好好的去蓟州韩府显摆什么炒菜的手艺啊?好容易穿越到了这苦逼的世界,要干的大事太多了。如果以后熟识的人都这么眼巴巴地求着自己做菜解馋,以自己的面软,一般是不好意思太拒绝别人的,岂不是到这世界后最多只能混上个大厨的称号?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还是在韩家庄园做了两桌菜,一桌给韩光庆这些主人解馋,另一桌用来招待将跟自己进山的几个随从。好在李爽把那些粗活都让韩家的厨子干了,自己只在旁边指挥,最后只掌掌勺。并且边做菜边给韩家那胖厨师讲解,管他能不能一时学会这些手艺,反正你韩家人以后想吃炒菜,就找自己庄上的厨师啊,别再来烦老子。 见李爽不但给自己做菜,还边做边教,不但韩家庄园的胖厨子笑了,韩光庆胖胖的脸上也笑开了花来,等李爽第二天一进山,就把庄子上跟李爽学了半天艺的几个厨子都调到城里的韩府去了。 燕山山脉,西起八过岭,东至山海关,向来是中原农耕文明和北方游牧部族在东部的天然分界线。战国时,赵长城的东部伸入燕山的西界,而整个燕长城全部沿燕山依山而建。后来秦,汉,北齐分别在燕山修筑长城。李爽现在看到的残垣断壁就是北齐长城的一部分。自北齐后,隋,唐两代国力雄厚,用不着修面墙来阻挡胡族的入个。到了宋代,嘿嘿,这云燕十六州早就割给大辽了,想修也没在方修。于是所谓的万里长城在李爽的面前只能是破败的一些废墟了。 望着时断时续的长城,望着远处山头上的垛口,再看看绵延不绝的燕山山脉,李爽不由得想起了“念天地之悠悠”的诗句来。一千多年来,中原的农耕文明就是用这样的墙来阻挡蛮族的入侵的,就象农民在自己家的房子外边再修上一圈围墙一样。不管墙修得再高再结实,强盗们总会想办法翻过围墙,或者干脆把围墙撞倒。所以几千年的华夏文明史,也是一部血淋淋的异族入侵史。就是雄才大略的汉高祖,也不免有白登之围;唐太宗也不得不和突厥劼利可汗暂时订下城下之盟。至于现在那南边的大宋,就更本是一个笑话,失去了燕云十六州这个天然的屏障,失去了幽燕之地的彪悍男儿,南朝的经济再怎么发达,也不过是堆在沙滩上的一座房子罢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是这长城,这燕山再不管用,也是外族入侵的一重重要的屏障。现今那耶律延禧不知道被女真鞑子揍得怎么样了?按历史的发展,他应该到明年或者后年就该逃到夹山去了吧?他这一逃,大辽长城以北的土地除西部不多几块外,都变成了女真鞑子的牧马场了。而苟延残喘的北辽,也只剩下这十几周的燕云之地。如果此时北辽延古长城一线布下防御,女真鞑子想轻易入关,也还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可是这契丹鞑子也是不把村长当干粮,不把豆包当干部,不把长城当防线。现在北面,东面都乱成一锅粥了,就没人想到能在燕山一线阻挡一下女真鞑子的南下。 “小公子,你在发什么臆症啊?”见李爽望着远山,神游物外了好半天了,孟冬蕊大声把他的魂给叫了回来。 公子就是公子,这孟冬蕊每次叫他的时候,总要在前边加上个小字,还把那“小”发音特别重。李爽已经抗议了好几次了,都是抗议无效。这会儿李爽也懒得再抗议了,转头问从辽东过来的孟氏几人道:“你们一路从辽东过来,也是经过了古长城的吗?” “废话,不经过长城,我们能从山海关那边飞过来啊?”孟冬蕊对李爽说话从来都不客气。 “那山海关,现在可有官兵把守?”李爽再问。 孟冬蕊翻翻白眼,白痴样地看看他,懒得回答小朋友的问题。孟氏子弟中年龄最长的三十多岁的孟耀武回答道:“所谓的山海关,现在不过是倒了多一半的一处破城墙,不知道荒废多少年了,哪有什么驻军把守啊。” “公子,你带我们大伙儿进山来,不会是来带我们来看长城的吧?”孟冬蕊的侄女,比她还大上几岁的孟星儿问。 李爽指指长城的烽火台残迹说:“就是来看看长城的,你们的老家辽东已经丢了。那个叫什么高永昌的大渤海国皇帝是坐不上几天的,迟早会被女真鞑子占了整个辽东。如果朝廷在长城布防,起码能保住这燕云之地不被女真鞑子残害。” “哼,我们看着又有什么用?虽然你是什么宰相家的公子,就算你回去给朝廷建议,一个小屁孩的话,估计也没人会听。”孟冬蕊气哼哼地说。 听了孟冬蕊的话,再看看她那有意气自己寻开心的嘴脸,李爽终于体会到孔老夫子为什么会说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句至理明文了。 “就当是跟我出来游山玩水的还不成么?蓟州已经收复好几天了,如果我没猜错,析津府的使者现在也到蓟州了吧,我才不情愿被我那老爹绑回燕京关起来。”想气我,我们看谁气得过谁,李爽心里想。 “可怜的娃,原来是翘家逃跑的,一跑就跑到山里来当野人了。可是你翘家就是了,干吗把我们带到这荒山上来吃冷风啊?”孟冬蕊摸着额头生气地说。 李爽学她刚才的样子,翻着白眼回答:“我又没有请你来,可是你自己跟着来的。”—————————————————————————————— 今天早上无故网络不通,只能到现在才更了,抱歉。推荐通知终于等到了,下周是分类小说新书精选,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67章 六十九 小郡主又不见了 李爽猜的一点也没错,就在他们站在长城前说话的时候,一队百十人的队伍进了韩家庄园。这队人马中有八十人的燕京兵马司轻骑,还有三四十位达贵官人的随从。李爽的便宜哥哥李奭,耶律沃燕的堂兄耶律齐,蒲察干的老爸派的代表萧贺鲁三人是这支队伍的领队。 当然,这队人中还有耶律沃燕,萧蒲察干和孟月儿这三个小屁孩。耶律沃燕一路上闭着小嘴再也不叽叽喳喳,蒲察干被萧贺鲁训斥后也是苦着一张小脸,唯有孟月儿时不时的逗着两人说着几句话,脸上一副兴灾乐祸的得意嘴脸。 听到前边的探马到庄门口通报,韩家人虽然什么样的辽国官员都见过,但这队人马的来着也实在不小,韩光庆急忙带着庄上的一些兄弟子侄到庄口迎接。 李奭下马后左瞅右瞅,不见李爽的影子,也顾不得跟庄上的人客气,开口就问:“我那二弟呢,他怎么不见出来?难道他现在躲得过和我见面,就能躲得过家父的责罚了么?” 这伙人是李奭带着来找自己弟弟的,韩光庆一边把大家迎进庄内,一边尴尬地对李奭说:“匠作监来的实在不凑巧,李公子今天早上带着些随从进燕山去了。” “什么?他跑到燕山去干什么?难道他还嫌自己折腾得不够?既然如此,韩庄主就招待一下耶律兄和萧兄吧,我这就进山去把那不听话的小子给抓回来?”李奭听说李爽进山,狠不得马上就打马进山。 “匠作监先进庄合议合议再说吧,李公子这次进山却是为我家的一些私事才去的。如果有什么责罚,就请责罚在下吧。”韩光庆掂记着李爽进山抓盗墓贼的大事,怕李奭真带人进山把李爽给抓了回来。 李奭刚才说的也不过是气话,茫茫燕山,不问清去向,如何能进山抓住李爽。 跟来的轻骑安排着在庄外扎寨,几人的随从自然有韩庄的管家安排。韩光庆带几人进庄坐下后,相互开始交流起了这两天的事情来。 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被李爽打发到渔阳军,本来就是想让渔阳军的萧卢翰把两位小家伙带回燕京的。却没想到这两个小屁孩子到了渔阳军后发扬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光荣传统,说什么蓟州被反贼占了,自己的爽哥哥被围在里边,如果不赶快去救李爽就没命了。 不管两个小家伙再闹,再用几个人的老爹来吓唬,萧卢翰又怎么可能在没兵符的情况下发兵?不过这南府宰相家的公子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虽然罪责不能直接怪到自己头上来,谁知道析津府的那位李郎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了成见? 大辽的契丹和奚族军人一般是不把汉族官员看在眼里的,可对方现在是南府宰相,和魏王耶律淳又不是一般的亲近。再加上这两个小屁孩子又口口声声地闹着说,如果不出兵相救,回去后就向自己的父王告状,堂堂的一军之主,竟然被这两个小屁孩子闹得心神不宁。 后来耶律沃燕见哭闹上吊都说不动这萧卢翰,就问他,渔阳军在蓟州驻守,平时是不是要派远拦子去周围巡逻和打探军情的?萧卢翰想不到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竟然知道这些事情,再一想对方的郡主身份,也就没觉得太奇怪了。 耶律沃燕再出主意说,没有虎符,大军私自出营,肯定是违命,但是几百远拦子出去巡察,正好探听到了蓟州失守的消息,于是就出击收复了蓟州,并平了反贼的判乱,这可是多么大的一场功劳啊。于公,不管平了叛乱也好,收复了蓟州也好,都是大功一件;于私,这一出兵不但求了李爽,连他们两人也是巡逻的远拦子救的,自己这三家的长辈又怎么会忘了萧将军解救他们三人的大德呢?有这三家长辈的感谢,萧将军的官职还不是噌噌只往上窜啊。 原来大辽的渔阳军,只有蕃汉马步军五千人,萧卢翰现在也仅仅是个从五品的渔阳军防御使,过年的时候去燕京给留守耶律淳,统军司回离保拜年,还不是想升上那么几级啊。现在被这耶律沃燕忽悠的,只要能去解了蓟州只困,救下李爽,不管于公于私都是大功一件。还仅仅是几百远拦子例行巡逻的时候发现军情,在主将指挥下果断出击得来的功劳,根本就不用背什么私自出军的大罪,他又哪能不动心啊! 于是到达渔阳军的第二天,三位小屁孩就乐呵乐呵地带着五百远拦子,威风凛凛地出兵蓟州了,边走边想象着怎么带着大军砍了反贼头目的脑袋,怎么在李爽正危急的时刻救他一命。心里得意得狠不得让这队轻骑都插上翅膀来,瞬间就飞到蓟州。 却没想到到了蓟州,李爽已经带人把反贼给打跑了。耶律沃燕想了一路的得意情节一个也不会出现了,气得耶律沃燕狠狠地抽着马来出气。 可恶的李爽不但自己打跑了反贼,而且还扔下他俩,去韩家庄去看什么盗洞去了,耶律沃燕和蒲察干正商量着去什么韩家庄把李爽抓住问个明白,李奭这一队人马却从燕京急冲冲地赶来了。 家里人真狠啊,派来接他们回去的是平时最怕的耶律齐和萧贺鲁。这两人一到蓟州,就代表两家的家长对两个小家伙朝廷了处罚,萧贺鲁临街前,萧干命令不管在什么地方抓住蒲察干,就立即打上二十板子。 耶律沃燕是女孩,又有郡主的身份,不能象蒲察干那样在院子里脱了裤子挨大板,但耶律齐告诉她,自从她失踪后,她的那几个丫环跟班都被关了黑屋子,并且一直饿着肚子,每天只给水喝。现在是不是已经饿死了,他也不知道,耶律沃燕什么时候回到燕京,才给她的那几个随从吃东西。 一伙人正在相互交换着情况,魏王府的一位仆人脸色铁青地跑了进来,扒在耶律齐耳朵上小声说了句话,耶律齐听了,顿时跳了起来,一脚把那仆从踢了个跟头骂着说:“交待了多少次了,让你们寸步不离地看好小郡主,你们是怎么看的!” 见众人投来疑惑的眼光,耶律齐苦着脸说:“小郡主又找不见了,还有回离保大人家的小公子也同时失踪了。”—————————————————————————————— 貌似今天收藏不咋涨,还时不时掉上一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近两千收了,却总是翻不过去,急啊。 第68章 七十 吊索 出长城后,李爽爬上一座山峰上的大树四下看了看,带着大家不走那些曲曲折折的通往塞外的古道,却专挑那些没人走过的悬崖丛林。嘴上唱着改良版的“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带着一伙人却离长城外的古道越来越远。 孟氏子弟也好,李家的一个帐房,一个店伙也好,韩家庄园派来的一个向导也罢,接到的命令都是“跟着李公子,一切听李公子的吩咐”。所以大伙儿见这李公子带大家越走越不靠谱,却都不好说什么。 李爽却象出来玩似的,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植物和石头,这儿挖挖,那儿敲敲,常把一些山中常见的杂草杂腾当作宝贝,不但自己挖,还命令大伙儿跟着挖。挖出来后也顾不得那些草根上满是泥巴,要么用牙咬咬,要么用舌头舔舔,然后或者扔掉,或者象宝贝一样包得好好的,让人背上。 现在正是秋天,燕山的各个山峰的红叶远看着象火苗一样。一行人边走边随手摘些野山楂,核桃,板栗之内的东西,到也其乐无穷。 韩庄的向导韩成虽然长年在这山里跑,现在这李公子毫无目的的带大家走的这些地方,就是自己以前也没来过,就不得不开口提醒道:“李公子,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难不成那盗墓贼会钻到这样的深山里来盗墓?虽然我们这一行人多,但遇上山中的黑熊或狼群,却也不好对付。” “嘿嘿,好不容易出来,我们就四处走走,再顺便找些宝贝回去。那几个盗墓贼现在也还没有找好下一处地方哪,等我们在山里转悠上几天,正好回去把他们抓住。”听这小公子的口气,抓那些盗墓贼就象在鱼缸里捞一条鱼那么简单。 大家手里各自拿着李爽制造的铁铲,铁锹等工具,对李爽的话并不太怀疑。只是这茫汇茫燕山,除了石头就是荆棘,连长得粗些的树木都很少,又哪会有什么宝贝啊。 “小的长年在这燕山中菜药打猎,却不知道这山里还有什么宝贝。公子,我们成年人在这山中走上几天也没什么事情。公子年幼,身子也娇嫩,我们就回到山外去,等着贼人就是了。”向导韩明是位二十多岁的精瘦汗子,身材只有一米六多一点,在这山里行走,孟家的这些会武功的好手也没他跑得快。 李爽看着前边一座光秃秃,石头有些发黑的山峰对大家说:“原以为要在山里跑上好几天,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我要找的宝贝也许就要找到了。” 从人四下望望,除了乱古就是杂草,别说什么宝贝了,连根象样的树木都没有。却见李爽指着那光秃秃的山头说:“这四周的山头虽然荒凉,但多少都还长些树木杂草的,前边那个山头,明显比别的山更要荒凉的多,大家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屁话,那山上都是石头,你让树木往哪长啊!”一伙人中,敢这么不客气地和李爽说话的,只有孟冬蕊一人。 孟冬蕊也不是看着李爽不顺眼才老和他顶嘴的,而是觉得这一点点大的个小屁孩,想起事情来比成人都要成熟,鬼点子比自己那六十多岁的父亲都要多,于是不知不觉,就喜欢跟他顶顶嘴,逗他说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和这小家伙顶嘴说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会很舒坦。有时候想起小家伙鬼头鬼脑的机灵样子,孟冬蕊就不由得会心慌意乱,脸颊发烫。再看看他那小小的个头,心下又会释然。鬼点子再多,也还是个小屁孩子。 好在这小孩子虽然头脑机灵,脾气却很好,常常被自己气得翻白眼,看着他那被气坏的样子,孟冬蕊就觉得心里开心。 李爽随手指着身边一棵扎要在石头缝里的野核桃树,白了孟冬蕊一眼说:“这山上也是乱石,这核桃树却能在石头缝里长上这么大。而对面山上却不见有任何一棵大树,孟姑娘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 原因孟冬蕊自然是说不出来的,但她嘴上却不肯示弱,气哼哼地回答:“说明那座山上的石头比这座山的石头还硬还多,树木没地方扎根。还有,那座山上没有树的种子,所以就没有树了。” 一气之下,孟冬蕊也能很快地说出两条原因来,脸上不禁有些得意,却听李爽拖着长腔,摇头晃脑地说:“非也,非也,到底是为什么那山头不长树,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伙人看着李爽摇头晃脑的样子,都捂着嘴笑了起来,李爽却抓起自己的工具,长长地喊着:“走嘞——”带头向前走了。 两座山体几乎是相连着的,只是在两山之间有一条三四丈宽的峡谷。那峡谷象是山体倒塌后形成的,虽然不算太深,也就六七十丈的样子,但断面却象刀砍的一样整齐,峡谷内没有大的石头,却是铺了一层黑色的碎石。 李爽爬在峡谷的断面向下瞅,孟耀武只怕他掉下去,忙在后边拽着他的一条胳膊。李爽摸了摸崖边的石头,失望地说:“看样子我们要么下到峡谷里去,要么到对面山头,才能找到宝贝。” 听了李爽的话,众人都愁下了脸来。下到谷底到不是太难,但这下边都是些黑黑的石头,悬崖壁的那些石头看样子又都不多稳定,一旦大家顺着绳子向谷底下降的时候,蹬垮了石块,就会被埋在石头堆里再也出不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到对面山头,现在看着只有三四丈的距离,但要顺着山坡绕到对面山头,估计走到明天下午也不一定能走到的。 李爽却从孟彬背着的包里拿出一团绳子来,绳子的头部绑着一个有三个尖利的铁爪。李爽把绳子拿在手里,把铁爪用力地甩了两圈,却又放了下来,把绳子交到身边的孟冬蕊手里说:“我的力气小,估计甩不到对面对的。你把这绳子对准对面的那棵大树抛过去就是了。” 孟冬蕊有上次甩嗡嗡石的尴尬经历,连忙后退两步,摇着头说她也甩不过去的。孟耀武接过绳来,在手里掂了掂,用力一甩,就抛到了对面的树上了。 李爽拉着绳子用力地拽了拽,绳子绷得紧紧的,再把整个小身子向后靠,也没把绳子拉脱,就过去把绳子的另一头也绑在这边的一颗树上。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两头的绳子带着金属锁扣,中间连着块宽大的牛皮的物件,套在了绳子上。自己坐在那牛皮上用力地向下顿了顿,又让孟彬和孟冬蕊抓着绳子,把身子吊在绳子上边,绳子被绷得紧紧的,完全能行得起两大一小三个人的体重,李爽才放下心来。 “我们现在就用这绳子滑过这悬崖,刚才试了,这绳子绑得够结实的了。我先滑过去,这吊索的前后都分别绑着细绳,一根绳子的头留在悬崖这边,我过去后大家把吊索拽过来,一个个滑过去就是了。” 李爽的这办法非常简单,刚才绳子的结实程度也都测试过了。一伙人除了佩服李爽的鬼点子外,没人怀疑这绳索能把大家滑到对面去,只有李爽家的帐房李甲和店伙李由两个看看细细的绳子,再看看几十丈深的峡谷,吓得两腿发软。 闷葫芦抢在了李爽的前边说:“公子,还是让我先滑过去吧。” 李爽一脚踢开他说:“老子想的主意,怎么能让你占了先。我的身子最轻,我过去后还要检查一下那边的铁爪有没有松动。放心,绳子刚才都试过了,够结实的。” 李爽边说边坐在了锁扣中间连着的牛皮上,小脚用力一蹬,长长地“啊”了一声,只三四秒的时间,他那拖着长声的大叫还没收住,人就到了峡谷的对面。 李爽从索篮中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对这边边挥手边喊:“非常刺激,风呼呼在耳边响,眨眼间就飞过来了。”边说边爬上树去,检查了一下铁爪,见铁爪已经深深地抓进了树身,就放心地向对面喊:“没问题,一个个地滑过来吧。” 第二个滑过来的是孟冬蕊,她虽然是武林儿女,脚着地后还是吓得面色苍白,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李爽把他从索篮上拉下来说:“过来了,睁开眼睛吧!” 孟冬蕊睁开眼睛,看了看后边的悬崖,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就象真的在空中飞一个感觉。小鬼头,你怎么就不害怕啊?” “切,这有什么怕的。想当年俺老人家玩蹦极的时候,也同样是脸不红,心不跳,不出汗,不吓尿,一头扎进上百丈的悬崖,再一次次飞上来,落下去。这坐个吊索,小儿科!”李爽吹着牛说。 话一说完他就发现自己一得意竟然把话给说穿帮了,正要岔开话题,孟冬蕊却抓住他的胳膊,恶狠狠地问:“什么是蹦极?又怎么会落到上百丈的深处又一下子飞上来,小儿科又是什么意思?你不老老实实地告诉姑姑,看我不把你这小妖怪扔下悬崖去!”—————————————————————————————————————— 话说,推荐改了后,今天下午收藏不见怎么涨,还时不时的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说就真不值得大家读么?或者是第二卷的章节名改了风格的原因?不管为什么,每天三更还是给大家保证的。写小说不容易啊,大家多多支持吧! 第69章 七十一 姑姑 扔下悬崖是不会的,但自己这次说话穿帮,不给这孟冬蕊一个交待,估计这魔女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自己的。李爽一边从孟冬蕊的魔爪向往外挣,一边说:“别闹了,那边的人都在看我们。” “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赶紧给姑姑交待个清楚,我就把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告诉他们。”孟冬蕊象抓小鸡一样地抓着李爽的一只胳膊,任李爽怎么挣,也脱不了魔爪。 “求命哪,大人不要脸非礼小孩子啦,我碰上母夜叉啦!”不幸落到魔爪下,李爽也只能这样乱吼一气。 虽然是喊,声音却并没有提高。悬崖那边的人看着对面两人拉拉扯扯的,李爽嘴里好象还在喊着什么,但在呼呼的风声中,却是听不清楚。 “公子,你们那边有什么事吗?”孟耀武在那边不放心地问。 “没事,孟女侠第一次滑这索道,有些吓住了,腿发软,站不起来。扶着我这小小的身体才能站稳,我还差点被她拉着摔上一跤。你们先把大家的行李绑在索篮上,我们把行李拉过来后大家再一个个地滑过来。”李爽坏坏地笑着大声回答,孟冬蕊听他大声说着自己被吓得腿发软的鬼话,手下又用了几分力。 “快说,蹦极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否则我可真的不客气了!”手里用着力,嘴上威胁着逼供。 “这个蹦极么,可是勇敢者的游戏,就是腰里绑着绳子——,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告诉了又没什么好处。不说了,你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只要你不骗我,说的有理,姑姑我自然会给你好处的。我看你这小子奇奇怪怪的,脑子里有挖不完的鬼主意,好容易给我抓住了一个,我又岂能轻易放过你。”见威逼不成,孟冬蕊不得不改为利诱。 “什么好处啊,难不成是给我香上一口?姑姑如果给我香一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蹦极。”现在两人离得很近,李爽看着孟冬蕊由刚才吓得苍白,逐渐变得粉红的面容,再闻着她身上的气味,前世的一些本性就自然地流露了出来。 话一出口,胳膊上的疼痛就加剧了,李爽觉得这魔女快把自己的骨头给捏碎了。“小小年纪,终是不脱纨绔习气。再这样无礼,看我不真的把你扔下悬崖去。不过刚才开口叫我姑姑了,嘿嘿,还算小嘴比较甜。只要你老实交待,姑姑我就传上你一套剑法,只要你跟着姑姑好好学,保证以后碰上坏人不再挨打。” 那边已经把行李绑好了,喊着让两人把行李拉过来。两人向前走走,到悬崖边,边拉着绳子李爽边说:“切,我没学过什么剑法,还不是把反贼的脑袋砍得飞出几丈。再给点好处,我就告诉你。” 两人并肩拉着绳索,几乎是头挨着头,孟冬蕊脸上毛茸茸的汗毛,让发红的面容显得更加的娇艳,李爽趁她不注意,边说话边在她的脸上飞快地吻了一口。 孟冬蕊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会这么大胆,侧过头来狠狠地瞪着他,嘴里说了声:“你——”却再也说不出下边的话来。 原来那个时代的男女,虽没有后世的明清那么变态地授授不亲,更兼孟氏一家是江湖儿女,在男女这事上更没有礼教的束缚,可象李爽这种搞突袭的动手又动嘴的,弄得孟冬蕊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世家子弟终究是纨绔,这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好色的本性来,可孟冬蕊被这小屁孩搞突袭非礼了,孟冬蕊却对他恨不起来,脸颊一下子变得更红了。 孟冬蕊已经二十岁了,原来已经许了人家的,辽东一乱,夫家就没了下落。在这个时代女性二十岁还没嫁出去,就很难再许上好人家了。虽然她已经打定注意跟着娘家过上一辈子,女子到了她这年龄,又哪会没有思春的时候。 再看看李爽小小的身躯,孟冬蕊又一下释然,脸上的红晕也褪了下去,就当刚才是小毛孩子的胡闹。叹口气说:“公子年龄幼小,跟姑姑胡闹这一次,我暂且不怪你。可是公子以后再也不能有此突兀和举止。如果小小年纪就被人当成轻薄子弟,就算公子家世显赫,落下这个名头,对公子以后终究不好。还有,公子这么小的年纪,在蓟州的时候每次都是带头冲阵,自己不但不会什么武功,连力气都没多少。做事如此唐突,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且不说你家父母伤心了,就我家这四十多口人,已经把公子当成了我全族的倚靠,我们保护不好公子,又让我们心里如何能安?” 行李已经拦过来了,两人是一边蹲着解索篮上的行李,一边说着话。 李爽刚才情不自禁地偷袭了孟冬蕊一口,早就后悔自己冒失了。以他前世的心理年龄,孟冬蕊这种成熟,矫健,身材该突的突,该翘的翘的女性,他没有不喜欢的理由。可是,这可恨的小身板,只能和耶律沃燕那样的小屁孩子玩。 “我是真的看着姑姑漂亮,就控制不住,想香上一口的。”李爽不得不给自己的唐突举动加上个注解。 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长得漂亮,孟冬蕊听了李爽的注解,立即就高兴了起来,眼睛亮亮地问:“你真觉得姑姑漂亮吗?” 夸女人,那是李爽的拿手,连忙点着头回答:“嗯,姑姑不但皮肤长得好,脸蛋也长得好。眼睛大大的象会说话一样,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象月亮一样。还有姑姑的身材也很漂亮,腿长长的,腰软软的,还有,这儿鼓鼓的,”李爽在自己的胸上比划着说,“总之,全身没一处不好看的。” 反正自己是小屁孩子,说话说得过了也没什么的,要夸,就要把女人一气夸个够。 李爽把孟冬蕊从头到脚夸了个够,并且不该夸的地方也都夸到了,孟冬蕊感到这小子象是剥了自己的衣服一样。但那个时代的女人,又哪听到过李爽这样从头到脚,从胸到腰到臀到腿的赞美啊。孟冬月对李爽无礼的话一点都不感到生气,反而是觉得心里乱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悠悠地叹了口气:“唉,漂亮又有什么用啊!不说了,东西都解下来了,让他们把绳子拉过去吧。” 第70章 七十二 煤矿 行李分作三次,很快就拉过来了。每人随身背的包就背在背上同时滑过来,行李拉过来后,是闷葫芦滑了过来。脚在这边着地后,还是满脸的兴奋,大叫着过瘾。 孟彬虽然话少,却并不傻,跳下索篮后向两人看了又看,问:“咦,你两人神情怪怪的,是不是作什么坏事了?” 话一说完,就屁股上挨了李爽一脚,头上挨了孟冬蕊一巴掌。两人见对这闷葫芦下手,竟然出招这么默契,相视一眼,嘿嘿地笑了起来。 李甲和李由两人是说什么也不敢坐这滑索,韩明等不住他两在崖边发抖,就先滑了过来。跳下地后对李爽是一个劲儿地夸个不停:“公子,你回去后能不能把这绳子和索篮赏给我?我整年在这山里跑,遇上这样的峡谷,常是望山跑断腿,有了公子这个滑索,我以后要省多少事啊。” 一圈破绳子还用什么赏啊,李爽当即爽快地说:“等他们过来后,你就把绳子收过来背上吧。这一路上如果不再遇上峡谷,这索绳现在就是你的了。不过你以后用的时候,可要每次检查绳子有没有损坏,万一绳子被磨坏了你还用,丢了小命我可不负责。” 别人对这东西也都是感到稀奇,唯有韩明知道这滑索的宝贵之处,当下就要跪下给李爽磕头,李爽伸出小脚丫子踢了他一脚,说敢下跪,这索绳就没他的份了。 李甲和李由是由那边的孟氏子弟按着绑在索篮上滑过来的,两人滑过来后都是脸上没一点血色,好半天眼睛都不敢睁。后边的几个孟氏子弟一个个都很快地过来了,最后押阵的是孟耀武,等大家都滑过来后,他仔细地检查了地面,确认没掉下什么东西,才坐在索篮上慢悠悠地往过来滑。 李爽绑那边绳子的时候,有意绑得高了有两尺,这样错着坡度滑起来很快,这孟耀武却伸出长手,时不时的抓在索绳上,减缓滑行的速度。吓得李爽大喊着危险,可他却一点都听不见,只是慢悠悠地在悬崖的空中打量着谷底和两边的岩石。 都过来后,韩明就屁颠屁颠地去收那已经属于他的索绳了。取掉索篮宝贝一样地装起来后,面对绳索却愁了起来,对李爽说:“公子骗我,这绳子绑在那边的树上了,在这边如果解得下来,害我白白欠下你好大的一个人情。我说呢,公子怎么会如此大方。” 李爽站在崖边,拉着绳子头,用力地抖了几抖,不行,再拦几下,那绳子就从那边的树上掉了下来。韩明一边收着绳子,一边不相信地问:“我们这么多人坐着索篮滑过来,也没见把那边的绳结压松,公子怎么手抖了几下,就隔这么远把绳子给解下来了?难道公子你有妖法不成?” “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小鬼头就是有妖法!”李爽还没回答,孟冬蕊就坏坏地开口了。 有妖法就有妖法吧,老子妖异的地方,你们还没真正见到:“韩大哥,你要想用这索绳,还得学会我的独门打结法。只有按我的方法系结,绳子无论承受多重的重力,绑在树上只会越压越紧,绝对不会松脱。但在远处往回抖上几下绳子,那边的结就能自动解开,你想学不想学。” “想学,想学。公子快快教我吧!”韩明不停地点着头。 “嘿嘿,想学我的秘术,就要拿出你的诚意来,没有诚意,我老人家是万万不会教你的。”李爽逗着韩明。 “我上月见到了一只全身雪白的熊瞎子,我去把它打了,把熊皮,通常都送给公子。”韩明立即拿出了自己的诚意来。 “算了,我是逗你玩的,打一个结,那用得着你冒着危险去打什么白熊啊。”李爽边说边用绳子头示范着,“看好啊,我可只教一次,这样缠过来,再这样绕过去,再把这头拉拉就行了。我已经教你了,学没学会,那可是你的事情了。” 歇息片刻,让大家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后,李爽就让大伙儿分头去山上采石头去了。对石头他只有一个标准,就是越黑越好,要拿在手里不沉,感到比一般的石头轻,新鲜的断面最好能反光。 不用说,李爽让大家找的就是煤碳了。他是到韩家庄后,突然记起前世著名的开栾煤矿好象就是在这玉田县的,这样的资源不找出来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除了丰富的煤碳资源,记得前世曾无意间浏览过一个关于燕山资源的网页,说什么铁矿,铜矿,铅矿,金矿,石英少,云母,蛭石的藏量都相当丰富。如果能侥幸找到这些矿藏来,就不仅仅是自己发笔大财的事了,这些矿藏足以帮自己改变历史的进程。 煤碳好找也好开采,别的矿藏不说找起来困难,开采和冶炼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但愿自己能顺利地抓住那帮钻洞的盗墓贼们,并留为已用。有这些家伙带人开掘矿洞,要比自己瞎折腾省事的多。 闷葫芦搬回一块七八斤重的石头来,见李爽又神游物外了,大声喊着把他的魂魄叫回来:“公子,你看你要找的石头是不是这个?” 看着那块优质的煤块,李爽接过来在地上摔碎,检查了断面,问他是在哪儿找到的,闷葫芦指指前边一块黑石头说就是从那石头上敲下来的。 李爽过去摸着石头看了又看,嘴里高兴地喃喃念着说:“发达了,发达了,竟然是露天煤矿!” 从一人的背包里掏出个准备好的小火炉,让闷葫芦去捡些干柴来点燃,再把煤块敲小,放进炉内,一会儿就着起了淡蓝色的火苗来,等木柴烧过后,那煤块冒着火焰,不见一点黑烟。 李爽原来判断这座山是一处大大的煤矿,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座无烟煤矿,这下可真是发达了。 —————————————————————————————— 自从下了分强推后,这收藏是根本不见涨,涨两个掉两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更新还是会一天三更的。大家多多支持吧,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这一章本来是下午三点发的,三点的时候上班,搞个定时上传还老搞不好,就只好提前以了。晚上九点左右还有一更,大家多多支持吧。 第71章 七十三 妖王庙 一会儿众人就先后搬回来了大大小小的黑色石块来,不但一个个双手糊得黑黑的,好几人的脸上都是一条一条的黑印子。 李爽把一块块石头分别放在小炉里试烧,除了有几块是煤矸石,烧不燃外,别的都是优质的无烟煤。李爽正在盘算着如何开采这块优质矿藏,一边的韩明却说:“公子带我们来,原来就是找这石炭啊?这东西到处都是,老百姓也常常捡来冬天烤火的,没什么稀奇的。” 一听说老百姓随手就能捡回煤碳来,李爽顿时来的兴趣,问:“那些老百姓都是从什么地方捡石炭回去烤火的?” “大多都是从被山洪冲下去的河床里捡的,我们在山里跑,也常捡到石炭,只是这东西又沉又重,从山里背回去,一点也不划算。傻子才进一趟山,背上几十上百斤石头回去呢。”韩明回答。 “你是说,老百姓也仅仅是偶而捡上几块石炭冬天烤火,你可知道我们站的这整座山,都是由石炭构成的,而且越到里边深处,石炭的质量会越好,里边还会有煤精,那东西可是宝石。且不说别的地方了,就我们站的这座山,能采出来的煤就何止数千万石,如果仅仅用来烤火,全南京道的老百姓们烤上几百年都用不完。你可知道现在老百姓们捡到石炭,有相互买卖的么,一般是什么价格?” “这东西不值什么钱的,听说一文钱就能买上一斤的。”韩明回答道。 李爽叹了口气,缓缓地继续说道:“这东西是不值钱,但它也不用什么成本啊。你想想这整座山的石头都是石炭,只要能用的出去,想挖多少就能挖多少。大规模开采后价格会更低的,就算一文钱值上两三斤,或者五十文钱能买一石吧,假如一天能开采和运出去几十上百万石,那又能卖上多少钱来?” 听着李爽的话,帐房李甲迅速地计算着:“一石五十文钱,一百石就是五贯,一万石五百贯,天哪,那一天能采上个上几十上百万石,岂不是一天的收入就能接近五万贯了?我家那么多的铺子,作坊,几个月的收入也还不到万贯。只是,这石炭虽好,现在是饥荒年,就算再便宜,要卖出去只怕也不容易。更何况在这深山里,开采出来,又如何能运得出山啊?” “既然洪水能把石炭冲到下游的河床,说明这附近就有河流。我们只需修上一条路到达河边,在河边修上个小码头,用推车一车车地把石炭用到码头,再装上一排排的木筏或船只,顺流而下,这运起来也不怎么费事,也用不了多少运费吧?”李爽说。 听了李爽的话,别人倒还罢了,那李甲的嘴里就快流出口水来了:“等从山里回去,我就立即把这桩好事汇报给掌柜,让他再汇报给族里各房的长老,让他们合计合计,尽快把这石炭开采了才是。公子,到时候你可要帮我说说话,让我来这矿上谋上一份差事。” 能赚大钱的好差事,没有人不想。就连跟着李爽的几位孟氏子弟也在心里盘算着,这煤矿真的开采了,自己家里的人是不是也都能来谋份事来。却听李爽继续懒洋洋地说:“这事情却不着急,这么大的一座矿,不是我一家能吃得下的。吃这么大的独食,弄不好是会被噎死的。至少要几个世家合作,还要朝中的重要大臣支持才开得下去。开了这煤矿,我再设计些配套的火炉,烟筒,一船船地走水路把石炭卖到南朝去,再从南朝换些粮食运回来,也能解救了这燕地的饥荒。” “和南朝那边的交易,是要经过榷场的,要大量地把石炭运过去,只怕不容易。”李甲提醒着说。 “说你笨,你还真的笨,经过榷场交易不行,我不会走私啊,先去当当国际倒爷。等南朝人用惯了我们的无烟石炭,嘿嘿,他们会主动在榷场交易中加上石炭的。多年来我们和进朝交易,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马匹,皮毛这些东西,而南朝什么东西都往我们这儿贩,金银和铜钱都流到大宋那边去了。我们是该想想办法,造些东西,把南朝的银子都换回来了。” 走私,大家还能猜的到是什么意思,至于国际倒爷是神马东东,这一伙人就没人知道了。这一路上来,从里爽嘴里崩出来的奇怪词语也实在太多,大家也早就习惯了。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李爽抬头看看天说:“找个背风的地方支好帐篷吧,有这些石炭,今天晚上就不用怕冷了,也能有热东西吃了。快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水源,我可是想先弄上口热水喝喝了。看看你们的黑爪子和黑脸,不洗洗晚上会吓死鬼的。” 找水源和歇息地点的光荣任务,自然是交给向导韩明了。别的人都坐下来,围着小小的火炉,一边烤着火,一边兴奋地议论着开采煤矿的可行性来。 李甲急着把这一重大的生财路子汇报给掌柜,就问李爽:“既然这石炭矿已经找到了,我们明天是不是就能出山了?” “明天先找找离这座山最近,又能大体行船的河流再说。另外再找上几座山,说不上还能找到什么金矿,铜矿,水晶,玉石什么的。”李爽伸着懒腰,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更是吃了一惊。 正说着话,却见韩明从前边的山头一路跑了下来,边跑边喊:“公子,我看到前边有一座寺庙,我们晚上就去那庙里借宿吧。” 这大深山中竟然还有寺庙,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外。不过能在寺庙借宿,总比夜宿荒山要强上百倍。于是一伙人迅速地熄火,收拾行李,由韩明带路,向寺庙方向开拔了。 翻过侧面的山头,远远地望见一条山涧边有一个道观样的建筑,破破烂烂的,远远看去,和什么宏伟啊,庄严啊什么字眼一点也不沾边。绕着山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众人才到了道观的院子前边。 众人原以为总算到了落脚的地方了,等能看清道观的门楣,一伙人却都紧张地抽出了兵器。 李爽本来是低着头走路的,忽然听见叮叮当当的抽兵器的声音,疑惑地四下望望,却见四周一片平静,忙问怎么回事。闷葫芦不说话,却对他指指道观的门楣,李爽一看,见破破烂烂的道观门前写着歪七裂八的“妖王庙”三个大字。 —————————————————————————————————— 收藏收藏,推荐推荐,评论评论,都有木有? 第72章 七十四 长生不老丹 李爽顺着闷葫芦的手指,看到那鸡爪在泥地里刨出来似的“妖王庙”三个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娘的,总算见到比老子的毛笔字写得更差的字了。 再看门楣两边的门框上,左边写着“庙小妖风大”,右边写着“池浅王八多”,就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娘的这道观里不知道住着些什么样的牛鼻子,能如此自己骂自己,实在是太有柴了。 没等众人靠近,院子里先有了响动。紧闭的院门开了一条小缝,里边伸出半张瘦瘦黑黑的脸来,看见众人拿着兵器,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连忙从里边闩紧了院门。 李爽使了个眼色,孟耀武上前一脚踢开了破烂的木门,里边两个二三十岁的道士连忙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着边磕头边求饶道:“大王爷爷饶命,小庙里什么也没有了,大王爷爷看上什么,就尽管拿去。” 娘的,就这胆小的贼样子,还装神弄鬼,建个什么妖王庙来吓人。孟耀武当即上前一步,手里举着剑,山寨着山寨王的凶恶样子大声喝道:“呔!你等是哪里来的贼道,藏在这深山之中干着什么害人的勾当?” “大王爷爷饶命,我们不是什么贼道,我们住在这儿,只是为了采药,炼药方便,从来就没做过什么害人之事。”两位道士把头在地板上磕得咚咚的回答。 在深山采药炼药?李爽大致猜出这道观的道人是干什么的了,就打算戏弄上他们一下,迈步走到跪着的两个道人跟前问:“既然你等不曾害人,却为什么在这庙门上写着什么妖王庙来装神弄鬼?我且问你,你等在这深山之中,是不是要炼什么金丹?如果能给我们捧上十粒长生不老丹来,我就饶你们不死,否则,哼哼!” 那两个道人听了李爽要长生不老丹,顿时吓得面如死灰,连磕头求饶都忘了。这会儿,孟家的几个人进屋去,抓了六七个吓得胆颤心惊的道士来,象扔破衣服一样地扔在了地上。其中两个道士面容浮肿,三个道士面色金黄,更有两个老道士已经病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娘的,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把自己毒成这样了,还在幻想着什么炼丹的事情,看着一张张中毒的病容,李爽一方面觉得这几个死道士可怜,一方面又狠这些妄图长生的蠢货可恨,愤愤地教训着说:“看你们一个个吃石头都吃成什么样子了?可不知道你们在这深山之中把那长生不老丹炼出来了没有?‘刘彻茂陵多滞骨,赢政梓棺费鲍鱼’。自古来妄图长生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又有谁亲眼见到什么人飞升成仙了?是骑黄鹤而去的费祎,还是鸡犬升天的唐公昉?自古来这金石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不但妄图成仙的富贵人家,就是富有一国的帝王,因你等的金丹而丧命的,都多的数不清。现今,你等这一个个的病容,不用说都是吃石头吃出来的。要想成仙,就把你们的那蹬腿瞪眼丸再多吃些,用不了多久,你们一个个蹬了腿,瞪了眼,也就真正的飞升了。” 听了李爽的话,病得最重的两个老道士伏在地上,哼哼地大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被李爽吓的。李爽却对道士们的丹房很感兴趣,抓住一个搜小的二十多岁的道士命令:“走,带我们进丹房看看。老子要亲眼见识见识你们的所谓金丹都是怎么炼出来的。” 道观是紧帖着山崖修建的,在道观后边的山崖下,有一处相对好一点的房子,进去后李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硫磺味,连忙捂住口鼻,对众人说:“不要用力呼吸,小心中毒。” 再看看地上的什么八卦炉,还有坩埚里边黑乎乎的东西,李爽再也没有了参观炼丹的兴趣了,拿起一个里边结着渣的坩埚,退出来狠狠地扔在院子里说:“你们妄图长生,什么东西有毒就专吃什么东西,却不知道你们在炼丹过程中差一点就炼出别的宝贝来了。看看这只坩埚里那层结成晶体的透明的东西是什么,那是玻璃。这东西你们如果能好好的制造出来,那就是和水晶一样透明的东西,不但可以制造成镜子,还能做成透明的瓶子,罐子,不知道会造福多少人,会让自己挣多少的钱来。可是,你们这些蠢货,玻璃这样的东西你们也要吃下肚去,也不怕割烂你们的肠胃!” 听了李爽的责骂,那八九个道士都大声呜呜地哭个不停,最老的道士边哭边给李爽讲了他们这些人的经历,听完后,李爽也跟着道士们呜呜地哭了起来。 原来这伙道士的祖师爷本是在南朝的秦岭深处修道,给当时很有势力的一个高官炼什么仙丹,他们的祖师爷爷也想成仙,炼丹的时候就来了个一式两份,偷偷地陪着高官吃着精心炮制的石头药丸。只一年下去,他们的祖师爷爷就和那高官先后吃石头吃死了。祖师爷临死前终于省悟到这些石头不但吃了成不了仙,还会让人非常痛苦地死去,就立下遗命,让后世徒弟们以后不得再妄图炼什么金丹,而是要不遗余力地把常用来炼丹的金石之药的毒性研究清楚。 祖师爷毒死了高官,他们在秦岭深处的药王庙是呆不下去了,道士们的师父和师叔们就一气跑到大辽境内,见这燕山深处随处就能找到炼丹所用的云母啊,硫磺啊,紫石英啊,磁石啊,硝石啊这些炼丹常用的石头们,就扎下根来,遵守师父的遗志,开始了这些矿石的毒理学研究。 要研究药物的毒性,就得以身试药,于是现在老道士的师父和几个师叔一个个都被石头给毒死了。自己长年累月地吃着石头,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估计离死也不太远了。经过两三代人的研究,这些石头的毒理学没多少进展,却在研究中发现了另外的一些奇怪的事情来。 第73章 七十五 矿物家 两个老道士站都站不稳,李爽是不敢踢,就生气地对着一位中年道士一脚脚地边踢边骂道:“你们这帮蠢货,活该吃石头吃死!既然不是为了炼什么长生丹,而是研究药物的毒性,要搞试验也不知道用小白鼠,却自己大口大口地吃几十年的石头。难怪你们一个个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什么金丹,大多都是以寒食散为基础炼制的。那几味药,尽管《神农本草经》大多都列为上品,还称为无毒,其实这些东西的毒性大了去了。就说紫石英吧,本草中称性味甘,辛,温,无毒,归心肝肺肾经,主治心悸,肿症,癫痫,女**寒,其实那玩意儿不就是氟石么,又称为莹石。看着淡绿色,晶莹剔透的,上好的晚上还能发光,却不知道这东西却并不是什么宝贝,主要成份除硅酸盐外,还有对人体有毒的氟,吃了不但会牙齿发黑,毒性还会沉积到骨头里去,还会沉积到肝脏和肾脏,我现在敢打个赌,把你们几个的骨头敲上一节来,你们的骨头肯定已经比那乌骨鸡还要黑上几分。” 不用打赌,那几个道士满口又焦又黑的牙已经说明了一切。“至于白石英,主要成份就是二氧化硅,这玩意儿和玻璃的结构成份基本一样,如果你们在炼药的过程中,能烧制出纯净的玻璃来,也是大功一件,当成商品,你们一个个都能富可敌国。可你们这些蠢货却把满口的玻璃渣子往嘴里塞,把铁矿石,把铅矿石往嘴里塞。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们这病病歪歪的鬼样子,也用不着我来骂了,要不了多少时间,估计诸位都要先后伸腿瞪眼去了。” 骂完道士,李爽落寞地口中念道:“退之(韩愈)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微之(元稹)炼秋石,未老身溘然;杜子(杜牧)得丹诀,终日断腥膻;崔君(崔元亮)夸药力,经冬不衣棉;或疾或暴夭,悉不过中年。自何晏,王弼以来,吃什么硫磺石头的,不知道吃死了多少人,为什么千年下来,就没有人能省悟呢?走吧,走吧这等不知死活,妄图长生的家伙,不要污我们的耳鼻。” 李爽带着众人向外退,那最老的道士却哭着拦住李爽说:“公子且听老道把话说完,再骂我等不迟,那怕公子不解气,烧了这妖王庙,我等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我们的时日都不太多了。自师父带我们到这燕山后,我们确实没再妄想着炼什么长生的。只是师祖有遗训在,师父,师叔就带我们在这山中结庐验证药物之毒性,几十年下来,已经找出本草中称无毒或微毒,实有大毒的药物有一百多味。而我们的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的差,唉!在试验药物中,我们想用炼丹的方法,去除或减小一些金石之药的毒性,却没想到近年来却对这些金石之药有重大发现。比如公子说的白石英,被我们炼成了琉璃一样的东西;在山上找的类似于赤石脂的石头,我们在坩埚里烧炼,原本想加些炭粉进去降低毒性的,却没想到却炼出了一锅铁水来;另一种类似赤石脂的石头,我们研细后烧炼了几日,除了颜色变浅了外,没有什么变化,但淋了场雨后却又结成了坚硬的石头。我们师徒近几年在这山中,已经为这些药石的变化痴迷了,每日用不同的石头烧炼,出炉的东西却尽不相同。几年来对这些变化的原因,却一点也找不到头绪来。刚才听公子一席话,却让老道醍醐灌醒,还请公子能告诉我等这些变化的原因。我和师弟都已时日无多了,不把这些变化的原因找出来,不但死不瞑目,到阴间见了师父,师祖也没办法给他们交待。” 说完话,老道站站微微的跪下,给李爽咚咚地磕起了响头。 李爽最见不得磕头虫了,自穿越以来,却常常碰上这种磕头虫来。看着老道带着弟子们流泪满面地一个接一个磕个不停,李爽的心里也是呜呜地哭个不停了。真没想到这帮牛鼻子们竟然是老子想也不敢想的古代化学家和矿物家,一下子就碰上了八九个来。听老道刚才的话,他们应该是无意中已经制造出了水泥和玻璃,并且发明了氧化铁矿粉还原炼铁的方法。 这么大的惊喜,李爽又怎么能不激动得流下泪来。只是这几个贼道士吃石头吃得一个个都快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把这些试验再做下去。 “都起来吧,这么大年龄了磕起头来就没个完,难道是想折我的阳寿么?你所说的矿石的变化原理,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么复杂的事情,又岂是一句两句就能给你们讲解清楚的?如果真心想学,我以后有时间自然会讲给你们。只是你们这身体,还有没有时间学到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中重金属的毒已经很深了,就是我也没办法解你们的毒,不过你们以后再不尝这些石头的味道,每日喝些牛奶和豆浆,再用些道家的强体操,一个个再活上个五年十也也是有可能的。都先起来吧,我等到你这道观也算是客人了,先去给客人们烧些水,做些饭吃才是正事。” 几个道士很听话地站了起来,准备去给一行人烧水做饭,听李爽答应给他们讲矿石的变化原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喜色。 还没迈开步子,就又被孟冬蕊给拦住了:“且慢,你们刚才和公子说的话,我们暂且信你们的。只是你们这些贼道士,没事干装神弄鬼,在道观门楣写着什么‘妖王庙’,又是什么‘庙小妖风大’,什么池浅王八多,却又是什么道理?” 听了孟冬蕊的质问,老道苦着脸回答:“这道观的名称和门前楹联都是家师临终前所为。家师为明金石药的毒性,亲尝各种石头有十多年,最后两个却是在产床上熬过的,整日全身疼如锥刺蚁走,手脚都关节僵硬不能伸屈了。尝药多年,家师悟到本草所记多有失误,实再是害人不浅,就在痛苦中把道观由原来的‘药王庙’改成了‘妖王庙’,并命令我等后辈不准再改回来。家师仙去已经十多年了,这道观就一直叫妖王庙了。” ———————————————————————————— 继续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第74章 七十六 拜师 上 这帮道士也实在可怜,李爽听老道士说他师父一气之下把药王庙改成了妖王庙来,不由得大声叫好着说:“所谓神农本草,本就是汉代假托黄帝的伪书,何况原书现在也已失传,现今流世的不过是陶泓景的注解。不过此书虽是伪书,把药分为上中下三品,又记载了各药的性味,归经,作用,实在是对岐黄发展功不可没。可是,天下药物之多,又何止本草所记之三百六十五种,为和周天变化对应,把药品生硬地和一年套在一处,此为第一谬。南北花草各异,矿物不同,自然南北之药也有不同,本草虽有部分药之产地,却对大部分药物的地域差别没有记载,此为第二谬。上古之人,采药,炼药之材料器具有限,很多药品炮制不同,药性也不同,本草却未详解,此为第三谬。对药品的毒性了解不够,把大多数玉石矿物类药都归为上品,并号称无毒,此为第四谬。你师父在病痛之下,怒而把药王改为妖王,虽不为过,却不知本草所记,乃是千年前的发现,而这千年来的医家道士,都以本草,内经所记为至理,不知变通,泥古不化。凡医病必言内经如何说,凡药,必言本草如何讲。千人误毫寸,后人误尺丈,如此下去,医药一道也只能是固步自封,再无进展了。” 李爽一席话,听得一帮道士连连点头。孟冬蕊却继续追问:“那什么‘庙小妖风大,池钱王八多’又该如何解释?” “女侠有所不知,小观建于山谷的风口,每到夜间就会狂风呼啸。先师最后两年,不但全身疼痛,还落了个彻夜难眠的毛病,每到夜间,先师听闻风啸如鬼哭,故有此感叹。到于另一句,则是小观的后院是有一方浅池,养了许多的王八。”另一位老道解释着说。 “嘻嘻,你们这帮老道没事干,养那么多的王八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学那王八的缩头功?” “我等长年服金石之毒,养那王八却是为了提取鳖精解毒的。我师徒这多年来,要不是服那鳖精养生,只怕是早就变成黄土了。”老道士苦笑着回答。 李爽听到鳖精华这个词,不由得记起前世曾名噪一时的一种保健品来,就开玩笑说:“中华鳖精?难道你师父是那有名的马俊仁?” 听了李爽的玩笑话,那两老道士不由得大吃一惊:“公子是如何知道先师的名讳的?以公子的年纪,先师离世时公子应该还没出生。先师一辈子在这深山隐居,除了我师兄弟两个,就连我们的几个徒弟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公子张口就说出他老人家的名讳来,难不成公子能掐会算?” 真没意思,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那死鬼道士还就真叫什么马俊仁了。两个道士这时候却认了真,不断追问李爽是如何知道他们师父名字的,弄得李爽烦不胜烦,就继续随口胡掐道:“昨天你那师父才给我托过梦,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并说他有一帮不肖徒子徒孙到现在还不知死活的大啃石头,让我代替他老人家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不肖子孙的。” 李爽的几句胡掐,让几位道士一下子呆呆得石化了一般,过了片刻一个个才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说要去给大家准备饭食。 待道士们离开,孟冬蕊笑嘻嘻地问李爽:“喂,小鬼头,你怎么连这些道士师父叫什么都知道啊,看把这些道士吓得,看你就象见了鬼一样。” 李爽现在郁闷的只想哭了,闷闷地回答道:“我又哪里知道他们那死鬼师父叫什么名字啊,真他娘的逆天了,老子随口胡掐了个名字,没想到那死鬼道士就叫这名字了,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点象妖怪了。” “才知道自己是妖怪啊,我们大家早就发现你这小鬼头是妖怪了。小心改天你被人真当成什么精,架在火上烧出原形来。”孟冬蕊呵呵笑着说。 李甲镶到那李爽跟前来问:“公子,这些道士虽然是一副病鬼样子,却是有些本事的,难道公子不想把他们收为已用。” 李爽伸个懒腰,言不由衷地说:“我要他们干啥啊,难道让他们给我弄些石头疙瘩不老丹来吃么?” 一边的孟耀武却笑看着李爽,揭着他的画皮:“谁没看出你已经对这些道士们动心了,想收留就收留吧。你老人家做的决定,我们也没人能反对的,更滑反对的理由,何必这样言不由衷呢。” 被人揭穿了心底的想法,又被孟冬蕊和她那比她大的侄女孟星儿趁机打趣挖苦,李爽只好找块柴凳坐下,任他们说什么都不开口了。 一会儿,那几个道士又从厨房方向出来,齐刷刷地跪在李爽面前,先磕上几个头来,才由老道士开口说:“我等已经议定,不问公子的来路,我们一起拜公子为师了。从现在起,我和师弟就是你老人家的徒弟,我们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徒,就是你老人家的徒孙了,请公子一定要收下我们。” 本来是打牌把这些牛鼻子收为已用,以后有条件的时候,给他们弄一个大大的试验室来,给他们搞研究的。但却没有收这六十多岁徒弟的想法,李爽连忙跳起来喊道:“你们,你们都先起来。我才多大啊,怎么能收你们那么大的徒子徒孙。都起来吧,你们就算把脑袋磕烂,我也不会收你们这些吃石头的徒子徒孙的。” 另一位上年龄的老道说:“得道有先后,先得道者为师。我们和师父研究了几十年的药石变化,都没弄清其中的原理,却没想到被师父几句话就解开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以后就随侍师父左右,跟师父学习那药石的变化之学。” “我又不是什么道士,没事干收你们几个牛鼻子当什么徒弟啊。我老人家还想过上几年长大些后娶上十几二十个老婆,生一堆的儿子的。你们却来强迫我老人家跟你们当破道士,都起来吧,我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了。” 李爽不停地苦着脸跳着躲避一帮道士转来转去的拜师头,逗得孟冬蕊和她的两个侄女们在一边咯咯直笑。 ————————————————————————————————收藏,票票,评论,有木有? 第75章 七十七 拜师 下 一位三十多岁的道士大概吃石头吃得头脑有些发傻了,边追着李爽磕头边说:“我们道士是可以娶老婆的,只要师祖收下我们,你娶十个二十个老婆都是我们的师祖奶奶,我们都一样给她们磕头。” “娘的,什么世道啊,还有逼着小孩子当师父师祖的,就是道士能娶老婆,我也不会跟你们当什么牛鼻子的,收你们这些吃石头吃傻了的家伙当徒子徒孙,太丢人了。”李爽继续边跳边躲着说。 那个有些发傻的道士却继续追着李爽磕着头,嘴里说道:“只要师祖你收下我们,你老人家当道士,我们就跟着你做道士,你老人家当和尚,我们也跟着当和尚。你老人家娶老婆,我们也跟着你娶老婆——” 话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大巴掌,打他的年轻道士骂那发傻的道士说:“师祖娶老婆关你什么事啊,再发傻胡说,看我们不再喂你吃石头渣子。师祖,你千万别生我师弟的气啊,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一起还俗,一心跟着师祖你老人家学这药石的变化就是了。除了跟着师祖学道,我们一定好好的侍奉师祖,师祖以后但有什么吩咐,我等就是舍了性命,也要给师祖办好。你老人家大慈大悲,就收下我们吧。” 李爽还要跳着躲,却听那年龄最大的老道说:“我等痴迷药石变化几十年,现在早已着魔了。唯有师父你老人家能指点我们走出魔道。这一切都是天意,既然先师曾给师父你托梦,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们继续在魔道中不能自拔么。我和师弟都已病入膏肓,没多少日子活了,可你的这些徒孙中毒并不太深,只要你能带他们走出魔道,总有几年活的,你老人家就不要再推辞了。” 见这老道说的诚恳,李爽正在犹豫,那头脑有点发傻的道士在一边接话道:“既然先师祖已经在梦中托付师祖你带他老人家来管教我们的,你还在这儿推来推去,难道就不怕先师祖找你责问么?” 娘的,死人都搬出来了,再不答应,只怕这帮道士会把那死鬼师父抽坐起来和自己拼命。李爽终于自食其果,随口编个死鬼马俊仁托他管教这些道士的话,就被这帮吃石头吃傻了的家伙当了真。 他却不知道,这几个道士探索那些石头在坩埚里的无穷变化已经探索了好几年,是越探索越迷糊,越迷糊,越对这些变化痴迷,越痴迷越想找出个所以然来,越找越发现不明了的事情越更多,早就迷于这些现象而不能自拔了。却不想今天被这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几句话点醒,而这小孩还说那物质的变化无穷无尽,不是几天就能讲清楚的,让他们如何不欣喜的折服? 本来李爽虽然对金石的变化讲出了不少的道理,但他的年龄毕竟太小,这些道士们虽然折服,却也只是想听他把这些问题讲清罢了。却没想到这小公子一开口就喊出了死去十多年的先师的名讳来,并说什么是先师托梦让他来管教不成器的徒子徒孙的,从这话理解,不是死鬼师父给他们又找了个师父又是什么?所以几人去灶间一合计,就议定了拜李爽为师为祖的重大决议。 道士们都相信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李爽这么小的年纪,对这金石的变化竟然如此精通,再加上开口就说出了死去的师父的名字来,这些道士都认为这一切都是有先师在地下给他们安排好的。这些道士都是一根筋,牛鼻子,牛鼻子,就是抵到墙角也不知道转弯,他们认定了的事情,不管李爽答不答应,这些道士们认师父师祖,却是认定了。 李爽也知道再不答应是不行了,何况收下这几个深通矿物的徒子徒孙,以后的好处多多,唯一不爽的就是自己这么点年龄,却被年龄这么大的牛鼻子们叫师父叫师祖,而且一个个又长得那么丑。 “你们都起来吧,我答应你们就是了。既然我们认了师徒,以后我自然会好好教你们些金石变化的原理的。只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几位的姓名或道号,你们可能也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就胡乱拜的师吧。我叫李爽,至于什么身世,和你们要学的金石变化没什么关系。你们只需要记住我的名字就是了,我虽然勉强当了你们几个的师父师祖,年龄却实在幼小,以后你们把对师父,师祖的尊敬埋在心里,平日叫我李公子,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了。被你们这么大年龄的人追着叫师父师祖,你们不脸红,我还觉得臊得慌。” 听李爽答应了,一伙人立即跪下来说:“感谢师父(师祖)收下我等。” “既然我和你们已结下师徒之宜,我就有几项事情交待。”李爽缓缓地边想边说,“第一,以后你们任何人,都不得再去吃那些石头渣子,不管是想炼金丹也好,要试药物的毒性也罢,都不能再有石头入口。如有谁违犯此条,立即逐出师门!你等大都中毒已深,要完全解除毒性,已经不可能了,但每日喝上些牛奶,豆浆是能中和金石的毒性的。豆浆,只要有黄豆你们就能自己去磨。至于牛奶,过上几日,我会想办法让人送来几头奶牛的。另外一些草药也有一定的解毒功效,明天我就在四处山上走走,看能找出多少草药来。” “第二,我虽然收下你们当徒弟徒孙,却是不会跟你们当什么道士的,也不会一直住在这山里。你们今后是继续当道士还是还俗,每人自己决定,不但我不干涉,别人也不得干涉。我走的时候会暂且留下些钱物和工具,以后你们要用这些钱物改善伙食,逐步增强自己的体质,我可不愿意过上些日子再来山里,却发现自己刚收的徒子徒孙有人病死。” “第三,你们说的金石之物,其实都是有用的矿石,这些东西中都能提炼出有用的东西出来的。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教你们些矿物的知识,以后你们还继续在这山上寻找矿石,并按我的教的方法进行一定的试验和提炼。我会给你们布置些相关功课,希望你们能够完成。” 第76章 七十八 芋头 道士们听了李爽的话,一个个又哭得热泪盈眶,清鼻直淌了。天下那有这么好的事啊,这小师父收下自己后,不但关心大伙儿的身体,要指导大家解毒,还要给大伙儿留下钱物。更重要的是,这小师父答应今天晚上就给大家讲这金石变化了。 当下几个道士也给师父,师祖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两个老道士,年龄大的法号叫寒山子,他师弟叫寒崖子。两人的徒弟都是到燕山之后收的贫困的燕地子弟。那个满脸浮肿的是大师兄,叫陆志远,瘦小的痨病鬼叫王志达,脑袋有些发傻的那个大块头叫曹志高,还有几个分别叫孙志清,沈志明,胡志学,周志勤。他们还有三个师兄弟昨天去别的山头采药石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娘的,这些牛鼻子们都是志字辈的啊,李爽真想问问他们的师兄弟中有没有叫尹志平,赵志敬的,嘴都张开了,却没敢问。自己这张乌鸦嘴,随口说出了个马俊仁,没想到就是这些小道士的师祖的名讳,如果随口胡说,真好又蒙对了他们师兄弟的名字,是不是就太妖异了。 韩耀武等人见李爽进这山庙一会儿,这些道士们就哭着跪着要给他当徒子徒孙,都感到不可思异。但再一想,当日李公子不也就是和族长说了几句话,韩家的族长就做出决定全族都听李公子驱使么。 道士们是烧好水,把饭和菜闷进锅后就急急忙忙的来拜师的,这会儿饭菜已经做好,就打过来孝敬新拜的师祖和师祖的朋友。只是这些道士把饭菜盛出来后,一个个面上都满是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小道观实在太穷了,没有象样的饭菜侍奉师祖,只能煮了锅米饭,再煮了些山菜来凑合。 韩家的子弟从辽东饿到燕京道,能吃饱肚子的日子才过了不多几天。李爽几天前也还在饥民的队伍里打滚,就是李甲,李由,韩明,平日也时不时的饿上回肚子,所以大伙在吃食上并不讲究。不过李爽夹起道士们称的山菜时,也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什么山菜啊,这明明是他前世吃的芋头。夹上一块没舍得吃,问身边的道士:“这芋头,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据我所知,这东西应该是在长江以南的地方才生长的,这燕地山中,怎么会有这东西?” “据师祖说,是他从南边的什么地方的山里发现了这山菜,就带到秦岭,经过几年才适应了秦岭的气候。当年师祖从秦岭来燕地的时候,特意地带了几棵山菜的种子。这东西又耐旱,又不挑土质,最适合我们在深山里种植了。不过听师父说,刚带过来的时候,山菜也不是太适应燕地气候,也是经过了两年的栽培,才选出了适应这燕山的苗株来。”陆志远恭敬地回答道。 娘的,这帮牛鼻子,给老子带来的惊喜还真不少。李爽这几天一直在想着燕地饥荒,有什么生长快有高产的作物可以让老百姓们填宝肚子,可想来想去却没个头绪。他所知道的耐干旱,不择土地,生长期短的作物,就是玉米,土豆,红薯这三样,可是这三样作物这个时候都还在美洲土人的手里。直到看见碗里的芋头,他的眼睛不由得激动的发起了贼光来。 “这芋头你们种了多少,一般是几月下种的,多长时间可以收获,亩产大致有多少斤?”这玩意儿如果能大面积种植,到明年,应该能够缓解一部分燕地的饥荒的。 “就在道观侧面的洼地里种了些,可能有一亩多吧。这东西虽然耐旱,但太干的坡地上却收成很少。我们种下这山菜芽后,一亩地能收回上千斤来。一年可种两季,九十月份下种,到来年的五月就可以收挖了,还可以三四月份下种,到九十月份采收。不过,这东西虽然产量高,却不能长吃,否则容易腹胀便秘,还有煮不熟吃下去,会中毒的。”陆志远回答道。 一伙人都正吃着饭,这牛鼻子却说起了什么便秘来,气得孟冬蕊狠狠地瞪了他两年。李爽知道芋头的味道绝对没有他前世的土豆,红著好吃,除非用这东西烧肉或者作什么芋儿鸡,不过这玩意儿产量却和土豆不相上下。中国的整个古代史,也是一部饥饿的历史,直到明代中期以后西方人从美洲传来高产耐旱的土豆,玉米,红著,中国的人口才有了暴增。现在如果把这芋头的种植推广开,将会在未来几年里少饿死多少人啊。 当下李爽就拿出师祖的派头命令道:“从明天开始,你们种的这芋头一棵也不准吃了,全部当成种子。我记得这芋头的根块上,每一个根牙都可以发出一株芋苗的,一棵芋头就能培植出十几二十株的芋苗来。李甲,我家的庄园有多少土地?立即把这些芋头种苗全部种到我家的庄园里去。” “公子,这东西这么难吃,种那么多干什么?再说,这事情还得让族中大人们点头才行的。”李甲为难地回答。 “大家可知道,今年收成不好,明年还会是一个大饥荒年。再加上朝廷和女真鞑子的战争,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会饿死。我们燕地,由于天气比较寒冷,在冬天大多数作物都不能生长。而这芋头,如果种植的好,一亩产上十五到二十石应该不成问题,如果这一亩和种子能种植上上百亩,收获的芋头,将会让多少饥民们免于饭死啊。家中长老那儿,我自然会让他们同意的。你们两人明天就下山,直接去庄园,让庄上派上二十个家夫来把这一亩的芋头种子收回去。”李爽立即拍着板说。 自己种的这芋头能让新认的师祖看上,这些道士们自然是心里暗暗高兴,可是他们在这山里,一年有半年都是以这芋头为生的,地里的芋头都被挖走了,他们一个个就要饿肚子了。 “师祖,你把芋头都挖走了,难道让我们以后再吃石头么?”别人不好说,那有点犯傻的曹志高却开了口。———————————————————————————————— 继续求收藏,求票票,求评论 第77章 七十九 九转童子功 一看道士们的表情,就知道这帮穷鬼们,除了芋头外,就只有吃石头的份了。今天煮的这锅米饭,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存粮了。李爽当下就安排让李甲李由明日下山,带人回山的时候,每人扛上一袋粮来,再牵上两头奶牛。 当下问道士们出山的路,道士们说,师祖之所以把道观修在这两山之间的涧口,就是因为俗底的那条小河,进山出山都可以乘竹筏,能省许多的事。 真是磕睡来了遇枕头,李爽找到煤矿好,正准备明天找找能运煤出山的水路,却没想到这些道士们早就帮他找好了。不只李爽,跟着他的这一行人听了这消息,一个个都是高兴不已。 这些病病歪歪的牛鼻子们虽然一个个都长得很丑,却实在是李爽的福星。为感谢牛鼻子们给自己带来的这些惊喜,吃过饭后,他就把牛鼻子们集中起来,讲起了课。 万事开头难,这讲起课来也是一样的,李爽不得不一边回忆初中的化学知道,一边从最基本的东西讲起。他先问道士们世界物质的构成,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基本元素是不是能概括所有的物质。道士们虽然石头吃得多,却并不很傻,立即就回答说世间的物质绝不仅仅这五类。然后再给他们讲起了物质的单质和化合,混合。道士们练了这么长时间的石头,理解能力却是不错。就通过单质,混合,化合这几个概念就能领悟到他们吃的那些石头们的大致结构。 然后再讲起物质间的最基本的氧化还原反应,一讲下去,就发现这些道士们的脑袋一点都没吃石头吃傻,简直就是一点就通。一讲到氧化,他们就能联想到炼丹时需要用风箱给丹炉里通风,一讲到能量的释放,他们就能举例说生石灰遇上水能发热的事情。如果不是孟冬蕊来催李爽休息,这帮和尚估计听上个通宵也不会觉得困。 信口讲了些最简单的化学知识后,李爽又给他们布置了作业,让他们用硫磺和小木棍制造出一擦就能起火的火柴来,还特意提示硫磺要用适当的胶水混和,才能沾到小木棍上。至于黄磷和红磷,还有什么次氯酸钾,以现有的技术,这些道士们也还是提炼不出来的,就先让他们用硫磺去折腾吧。 既然他们已经从白石英中炼出了玻璃,第二道习题就是让他们想办法提炼出尽可能纯净的玻璃来,并告诉他们,把提炼出来的玻璃水倒在光滑的铁板上,就能制造出人造水晶,用铜管向玻璃水中吹气,就能制造出各式各样的瓶子来。 听了李爽布置的作业,道士们一个个却都高兴得狠不得马上就动手。这些家伙一天不折腾那些石头就会骨头发痒,以前烧炼石头,都是没有目的的吓折腾,看着炼出来的不同的石头疙瘩瞎乐和,现在李爽给他们指明了折腾的步骤,目的,一个个岂能不跃跃欲试? 李爽还给他们定了规矩,以后的这些折腾都叫做试验,要一步步地记载试验步骤,所选的试验材料,试验所化费的时间,最后的结果,并在纸上一步步地把写出了试验报告的样板。 李爽一行人都背着李爽设计的帐篷,仿照他前世帐篷的尺寸,样式,用油布和竹节作材料,做出来和他前世的旅行帐篷几乎没什么差别,一卷就能收进包里,四根竹棍一撑,就能支起来钻进去睡觉了。现在道观中虽然有房子可住,大伙儿图个稀奇,都份份按出发前李爽教的方法支起了帐篷。 韩家庄园各作坊的制作能力实在不错,就连睡袋,李爽只画了个图,没指望两天能制作好十来个的,没想到出发前,也都赶制出来了。里边垫的不是棉花,而是粗羊毛。 鬼道士们选的这地方,到晚上山风从涧口打着哨子吹过,果然象鬼哭一样。不过众人实在是太累了,管他山风如何吹,都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李爽就被孟冬蕊从睡袋里给抓了出来。孟冬蕊摸进李爽帐篷,李爽说什么也不愿意这么早就起来,两个拉拉扯扯的,让李爽又占了不少的便宜。孟冬蕊把他当成小屁孩子,所以也并不生气。 孟冬蕊要教李爽剑法了,说以后要天天督促着他起来练功,向来懒得早起的李爽听了这话,当时就有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的打算。可怜的李爽,昨天被一伙牛鼻子哭着喊着让他当师父师祖,今天又被孟冬蕊打着,拧着当徒弟,只好假装绞着腿说要去撒尿,然后就无耻地尿遁了。 孟冬蕊久等李爽不见,就知道这小鬼头又耍滑了,绕到道观后边的一处小悬崖边,却见李爽左腿立在地上,右腿向后蹬,双手作个鸟翅膀展开的姿势,一动不动。摆出的却是有名的屁股朝后,平沙落雁的造型。 “咦,小鬼头,你这是在干什么?”见李爽象是被使了定身法一般,孟冬蕊绕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奇的问。 李爽不回答,象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虽然是单腿独立,后腿象尾巴一样翘得高高的,也不知道他已经这么站了多久了,右腿却是一点也不见发颤。 原来这小鬼头一直假装不会武功骗人,打下的练气基础却是不错。孟冬蕊虽然生气,知道正运着气的人,如果岔着的话,会走火入魔的,心里气气的,却不敢学令狐冲那样一脚蹬翻这只平沙落燕。 直到李爽运气完毕,收回后边高高敲起一尾巴和平展的两面翅膀,孟冬蕊才气哼哼地拧着他的耳朵问:“小鬼头,你从哪儿学来的练气功法?” 李爽从怀里掏出那几张纸来,扔给她说:“俺老人家正在修炼天下无双的九转童子功,差点让你岔得功力尽失,好险,好险!” 孟冬蕊知道这小家伙跟自己说起话来就没个正经,也不理他,翻开那几页破纸看了起来。只看了不多几眼,就惊得说话哆嗦了起来:“小鬼头,你,你这练的真是什么九转童子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收藏,票票,评论又木有?本周的成绩惨淡得有些吓人,跪求大家多多支持。 第78章 八十 熏死人的腋窝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孟冬蕊自幼练功,所以只看了李爽那功法几眼,就知道这些奇怪的打坐和练气方法奥妙无穷。所以李爽信口胡谄了个什么九转童子功,他也深信不疑。 却听李爽继续胡言乱语道:“我这套功法,是要自幼从童子身开始练起才行。因为是童子功,所以练功的时候绝对不能有女人走近。否则,轻则走火入魔,双腿瘫痪,重则全身功力尽散,甚至会全身瘫软,骨节寸断而死。刚才被你突然来打岔,幸亏我老人家定力深厚,强自忍住气息。好险,好险!” 在那个时代,是没人敢拿自己练的功法乱开玩笑的,加之孟冬蕊刚才看了几张打坐图,确实奥妙无穷。那个时代各门各派练功的时候,往往都有些奇怪的禁忌和迷信。所以,李爽这么明显的忽悠,孟冬蕊也是相信了。 正要离开,却见李爽贼兮兮地笑个不停。发现自己又被这小鬼头给捉弄了,孟冬蕊自然是恼休成怒,怒气冲天地揪着李爽的耳朵一阵折腾,然后强行地拉去练剑去了。 一大早李甲李由就被李爽派了回去,大家吃过道士们奉上的芋头疙瘩汤后,李爽浩浩荡荡地带着一伙人在附近的几个山头一阵扫荡,很多植物被他让人连根挖了出来,山上的石头们被李爽让人敲得支离破碎,几只野兔,山鸡,麋鹿也被李爽的帮凶们射杀得鲜血淋漓。李爽的这些恶劣行为,如果让他前世的环境保护主义者见了,肯定会写上厚厚一本书来遣责他的。 把采来的草药分类,排石利尿补肾的药材,给了几个全身水肿的道士;养脾保肝解毒的药材,分给几个面色蜡黄的牛鼻子,并告诉他们,这些药,虽然不能彻底解去他们体内的积毒,却能有效缓解他们身上的症状。再配合上牛奶和豆浆,好好养上几个月,他们虽然体内仍有余毒,身体却也能大致无碍。 晚上回去,就再也不用喝那难咽的芋头疙瘩汤了,把打来的麋鹿剥了皮,李爽亲自掌厨,闷了一锅香香的芋头烧鹿肉,吃得众人满鼻子满嘴都冒着油花子。昨天虽然给道士们说不准再吃芋头种子了,可这些穷道士们已经断粮一,虽然白天在山上采了些野菇野菜的,却不能完全吸去鹿肉的油腻,李爽也只好出尔反尔地让一大伙人大啃芋头了。 道士们的求知欲出忽了李爽的预料,吃饱肚子后一个个又缠着李爽,要求讲课了。既然已经收了这些徒子徒孙,李爽只好东一句西一句地给道士们讲了半夜。这些知识虽然不成系统,道士们听得很是费力,好在他们都有很强的实践基础,李爽讲得这些知识也是他们以前闻所未闻的,一个个一边记着笔记,一边连连地点着头。 看来不提前备课,给别人上起课来是会累死人的,弄不好还会讲穿帮,李爽就决定回去后静下心来,把能记着的中学化学知识给这些牛鼻子们写出来,让他们自己看着学去,至于他们能理解到多少,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天大家再吃了一锅野味后,李爽给道士们留了两套自己设计的工具,把唯一的一套飞爪索绳也留给了道士,弄得韩明满脸的不情愿。在李爽信誓旦旦地答应回去后给他再做上一套更好的来,才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宝贝一样收着的索绳。然后在众道士们的恋恋不舍中,李爽带着大家,乘上道士们放在河边的大木筏就离开了。 木筏扎得很是宽大结实,不但一伙人乘在上边,还带上了几天来的重要收获——上百斤无烟煤样品,一麻袋芋头样品,还有些别的乱七杂八的矿物标本。 李爽一路让撑木筏的韩明慢慢地顺流而行,边走边观察河谷情况,什么地方需要拓宽,什么地方的水流太急,什么地方的河底太浅,什么地方有乱石,需要疏通,都用炭笔一一记录下来。大伙儿见他干着正事,就连喜欢找他斗嘴的韩冬蕊这一路也没有打扰他。 河道湾湾,虽然是顺流而下,也是行了四五个时辰,太阳快偏西的时候才走出大山的怀抱,这条小河汇入进了另一条更大的河流。 出山后大伙儿原以为要回韩家庄园,李爽却问韩明知不知道李家在最近的什么地方有产业,于是韩明把木筏从大河撑进另一条小的溪流,说有二三十里路程才能到达李家的一处庄园。 却没想到行了不远,木筏就被一条中等大小的木船给拦住了,木船边伸出李甲李由的脑袋来。刚和二人打了招呼,从木船上呼地跳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来,二话不说把李爽挟在腋下,跳上船去。孟氏子弟见李爽突然被劫,纷纷拿起兵器来,却听李甲李由在木船上大喊着说:“自己人,大家莫要动手。” 李爽是突然被袭,那大汉把李爽的身体侧着,头夹在腋下,那腋下的浓浓味道熏得李爽的小腿只是乱弹。好在大汉的身手很是敏捷,挟住李爽后,一弹一跳就上了木船。如果时间再稍长一点,李爽觉得他一定会被那腋下的人味给谋杀了的。 把李爽扔到船上,也不管他正象上岸的鱼儿一下正大口大口的呷着气,大汉上前几步,脚上的靴子似要踩到李爽脑袋似的大声问道:“李公子把我家小公子弄到哪里去了?再不交出来,休怪某家无礼!” 娘的,你早已经无礼了,老子现在能怪你么?老子又不是人贩子,更不认识你家的什么公子。李爽现在还被那大汉腋下的体味熏得头脑不清,正要开口骂这可恶的莽汉,却不想船头过来了个二十三四岁的儒雅公子,二话不说,抓住李爽就给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 李爽自穿越来,除了刚醒来的时候,挨过胡老大的两脚三鞭子外,哪里再挨过别人的打。这伙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却都招呼都不打一个,又是用腋臭熏他,又是这么响亮的耳光。他娘的太欺负人了,挨了耳光的李爽是想也不想就从小靴子里抽出前两天刚打制的三棱匕首来。—————————————————————————————— 好象没几个人给本书添加印象,继续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第79章 八十一 便宜老哥 紧跟着跳上船的孟冬蕊见李爽挨大耳刮子,自是大怒,抢先一剑向那公子刺去。眼看就要刺着了,那公子身边的大汉抬手一挥,袖口上的铁护腕荡开了孟冬蕊的剑。 孟冬蕊正要架剑再刺,却听李甲再次大喊:“孟姑娘且莫动手,这是我家大公子!” 这时李爽的匕首也已经是蓄势待发了,听了李甲的喊叫,才知道招呼都不打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的是自己的便宜老哥。 娘的,就是便宜老哥,也不能动不动就给自己的耳光啊。李爽把匕首换了个方向,脚下在李奭的脚下一蹲,右手的匕首柄在他的背上一磕,李奭顿时就来了个狗啃屎。这一跤狗啃屎着实摔得不轻,李爽原以为这便宜老哥会恼休成怒,却没想到李奭顾不得疼痛,爬着过来抱住李爽又是哭,又是笑,甚至抱住李爽的小脸啃了两口。 虽然自己还是小孩的身子,可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被个大男人抱着啃,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连忙脚蹬手绕地挣扎个不停。 “二郎,真的是你吗?原以为再也找不回你了,自你不见了后,家里娘亲天天是吃不好,睡不着,一记起你就是以泪洗面。我这次出来的时候,娘亲说如果我不把你找到一起带回去,就让我也不要再回去了。这下可好了,终于找到你小子了,走,咱们这就叫上几匹快马,连夜回家。”李奭边说着话,边在李爽的头上又揉又搓,在他的脸上又捏又掐。 “匠作监,你家的公子是找到了,我家的公子却还没一点下落,你们就能这样一走了之么?”刚才把李爽挟在腋下的那威武大汉生气地说。 “你家公子和小郡主可是从你们的眼皮下又走丢了的,可不关我二弟的什么事了。我们可以协助着找你家公子和小郡主,但你萧大人却不能不问青红的挟住我二弟就让他交出萧蒲察干了。”自和李奭相见,只有这句话说到李爽心里去了,再下不能让这家伙把自己挟起来却闻他的胳肢窝的气味了。 蒲察干和耶律沃燕怎么女不见了?李爽连忙开口问个明白:“怎么回事?沃燕和蒲察干还同找到么?” 大汉身边那位戴着貂尾帽,面色白净却留着淡黄色胡子的汉子苦笑着开口回答:“小郡主和萧公子,我们原在蓟州已经找到了。我们为了把李公子也找回来,就带着他俩赶到了韩员外的庄上,却不成想,小郡主和萧公子对李公子你情谊深厚。听说李公子进山去抓什么盗墓贼去了,他们也就不见了。” 裁脏啊裁脏,什么为了找李爽才带着两人到韩庄的,什么两个小家伙对李爽情谊深厚,话里话外不就是让李爽对两人的再次失踪带上连带责任么。 “月儿呢?月儿一直跟着小郡主的,她是不是也不见了?”听说两人又失踪了,孟冬蕊担心起了自己小侄女的情况来,小声问李爽。 虽然声音很小,但这般就这么大个,她的话大家还是听见了,李奭看了眼刚才为救弟弟要刺自己的这女子,开口说:“小郡主身边是有个贴身侍女的,这次是他们三人一起不见了的。” 那粗壮汉子和貂帽贵人,似乎对李爽很熟悉,李爽却对他们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没人介绍一下这两人的身份,不过听他们说话的口气,粗壮汉子应该是蒲察干家里的人,腋窝下那浓浓的味道,难道是他们奚族的特征?貂帽贵人,应该是耶律沃燕家的什么人。 李爽仔细向他们问了耶律沃燕和蒲察干的情况,听说这两个家伙竟然真的从渔阳军搬到了救兵,李爽实在是意外。再听说两小家伙到韩家庄园后,一听说自己进山抓盗墓贼去了,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就骗过众人的眼睛消失不见了,李爽心里却是暗笑,几天十天前守备营的官兵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俩,还不是被他们跑了?想看住这两个小祸害,除了自己外,可能也只有前边遇上的那几个人贩子了。 那粗壮汉子萧贺鲁说到两人在十几个随从的眼皮底下不见了踪影,后悔的哭着说:“我就不该听老爷的话,一见面就打了小公子那二十大板,现在他的小屁股都肿了,路都走不成,这跑出去后却不知道会受怎么的苦罪。李公子,他们两人是去找你才不见了的,你说什么也没能撇下他们不管,自己回京啊。” 见这粗鲁汉子对蒲察干是真的关心,李爽就暂时原谅了他不打招呼就把自己挟在胳肢窝下,只是他那胳肢窝里的气味,却是说什么也不能原谅的。 “既然他们三人是三天前就不见了的,大家应该分头进山去找才是,怎么都过去了几天了,大家却还有这里?”李爽问。 “谁说我们没进山了,我们是进山找了两天,没找到公子和小郡主的影子,今天才出的山。”萧贺鲁气哼哼的说,“一出山就听说跟着你的李甲李由回来了,我们才刚刚把他们截住。原以为公子和小郡主是和你在一起的,却没想到是你小子一个人回来了。” “说你们笨,一个个还真是笨。”李爽也不管这几个家伙是自己的便宜老哥,还有什么契丹贵族,指手划脚地指责着他们说:“那两个小家伙是听说我进山去抓盗墓贼,才偷偷跑了的吧,你们带这么多人进山,都去什么地方找了?没目的的瞎窜吧,他们想找我,肯定是找有坟墓的地方去找的,你们要找那两个小家伙,也只有在墓地里才能找到。” 众人听李爽说的有理,都后悔两天来,怎么没去找找周边都有些什么样的大墓呢。耶律齐听说两个孩子去了墓地,却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他们三个都还那么小,竟然去了墓地,且不说碰上盗墓贼他们应付不了,在墓地万一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却又如何是好?” 第80章 八十二 撒钩 “你小子不是充能,去帮韩家抓盗墓贼去了么,怎么就空着手回来了?”萧贺鲁又是招呼都不打,蒲扇一般的大手,在李爽的脑袋上拍了起来。“如果你抓住盗墓贼,我家小公子和小郡主不也就找回来了?说来说去还是你小子的责任。” 娘的,看样子是把老子赖得死死的了,李爽一边苦着脸,咬着牙躲着萧贺鲁的大手掌,一边回答:“你以为那盗墓贼象你这么笨啊,刚刚在韩家的祖坟被差点抓住了,他们不踩好点,会急着动手么?要给他们些时间,让他们觉得很安全了,忙着找盗洞了,我们只要守着盗洞口,还不是来个瓮中捉那个鳖?” 萧贺鲁听了李爽的话,憨笑着收回自己的爪子说:“你这小哥儿说的话也还有些道理,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立即出发,去瓮中去抓那个鳖去。” 李爽看看快要落山的太阳,伸个懒腰,白了讨好地对自己笑着的萧贺鲁一眼说:“急什么,这天还没黑。你当盗墓贼,会大白天的挖来挖去啊?这些盗墓的家伙一般白天会在踩好的窝点四处观察,看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跑个没踪影的。只有他们白天观察着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才会在半夜里动工的。” “嗯,小哥儿说的实在有理,小哥儿对这盗墓贼的情况了解的如此清楚,看来小哥儿你是干过这勾当的了?”唉,粗人就是粗人,说起话来句句都不中听。 李爽懒得再跟他说话,继续伸着懒腰说:“你们这船上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可是早上吃了饭的,早就饿得头昏眼花了,有什么吃的就快快端上来吧。” 这条船是李奭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的,上边厨房,饭厅一应具全。只是船上除了米粮,却没有什么菜,船上的厨子为难地对李爽说只能做此事米饭。 穿越到这苦逼的时代,李爽终于体会到了物质匮乏是怎么回事,只好跳会木筏,拿出一包山菇野菜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巧的铁叉,看着清澈的河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三五叉下去,就往船上扔了四五条还在蹦跳着的鱼来。 那萧贺鲁见李爽拿着小叉,对着水里的鱼儿一叉下去,叉尖上就穿着打一两斤重的鱼来,顿时来了兴趣。强行从李爽手里夺过叉去,举着铁叉左瞅瞅,右望望,对着鱼群一叉叉地插下去,却是不见叉上半个鱼影来。李爽懒得给他讲什么光线折射的原理,看着他满头大汗地折腾着弄不上来一条鱼,心里直偷着乐。萧贺鲁见李爽轻易地叉鱼,原以为这活儿很简单,这会儿自己怎么折腾都是使着空招,就不得不对李爽佩服了起来。 自从亲自下厨几次后,李爽是再也吃不习惯这个时代厨子们的菜了。现在左右无事,木筏上的东西也都搬到船上了,木筏绑在了船后边,自己的随从们也被安排到船上休息了,李爽就亲自下厨做鱼去了。 李奭从李爽的行李中拿出几样工具看了又看,然后找到厨房来问:“二郎,听跟着你的人说,这几样工具都是你自己设计和打造的?” 看着便宜老哥脸上疑惑的神情,李爽点点头回答:“是我造的,有什么问题么?” “这不可能,且不说这些工具的设计了,就是这几样工具使用的钢材,也是不容易找来的。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工具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李奭却不相信李爽的话。 “韩家庄园是没有好钢,我就用他们的生铁炼了些钢来。要带人进山,手里没几样趁手的家伙是不行的。”李爽一边片着鱼一边回答。 “炼钢就是那么容易的么,象这么坚硬锋利的钢材,没有百炼是达不到这硬度的。二郎,只要你告诉我你使用的方法,哥哥我回去就好好帮你在父母那儿开脱开脱,让你少受些责罚。”李奭开始收买李爽了。 李爽记起这位便宜老哥现在任着匠作监一职,难怪他会对自己制造的工具这么感兴趣。开口反问道:“大哥身为匠作监,想来对古来炼钢之法多有了解。请问,就大哥所知,这炼钢之法共有多少?” 李奭沉吟片刻回答:“我大辽虽号称镔铁之国,所用镔铁却是前代从西域所得。现在镔铁的制炼方法却是失传已久。就古籍所记,好钢的炼造无非是百炼成钢,南人的书籍中虽然记载的有什么炒钢,灌刚之法,我是试了又试,却是没能用这两种方法炼出钢来。” “请问大哥,那炒钢,你又是怎么试的?” “书籍所记,炒钢就是生铁化成水后,用铁棍在里边反复翻搅,可是我让工匠们按法所讲,搅了又搅,翻了又翻,炼出来的还是生铁。”李奭不好意思地回答。 古代的手艺人都喜欢藏私,就是对一些技术的发展有所记载,也是要么语焉不详,要么省略重要步骤,所以很多已经发明出来的东西会一次次失传。就拿炒钢来说,古籍所记的步骤,却是有意地省略了添加炭粉的重要步骤,难怪李奭试验炒钢法不能成功。 “大哥,你身为匠作监,可知大辽一年总共能产多少铁,多少好钢,大辽的铁都是用什么办法炼出来的?”李爽不回答李奭的疑问,却问起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这一问题来。 “我大辽也就南京和西京道有些官炉,一年炼出的生铁不过三十万斤,好钢就更少了,估计不到三万斤。各在还有不少私炉,炼出的钢和铁,最多也不过再有这么多了。我南京道没有好的铁矿,只能让老百姓们从河沙中筛出沉重的铁砂来,再放进炉中烧炼,因为铁沙有限,一下也只能炼这么多铁了。” 听了李奭的回答,李爽哭的心情都有了,都什么时代了,还在河沙中筛取铁砂来炼铁,难怪一年的生铁产量会这么低。 “我有办法能一年至少炼出上百万斤的好钢来,大哥可对这办法动心?”李爽抛出鱼钩来,打算钓钓自己这便宜老哥。 第81章 八十三 梦溪笔谈 鱼没咬钩,却被扯断了鱼线来。李爽正得意地等着自己这便宜老哥听了一年能炼出上百万的好钢来会多么激动,没想到李奭睁大着眼睛,不相信一看着李爽大声喝道:“二郎,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哪里得来的这些办法的?你,你可真的是我的二弟?” 得意早了,身份都被怀疑了。李爽只好装出一副迷茫的神态来编着答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懂得这些东西的。那日我们三个被恶人绑架后,我曾跳进河里逃跑,迷迷糊糊中觉得在水底见了个头上长着个鹿角的人,他在我的头上拍了两下,又把我从水里推了出来。等醒来后,我对以前的一些事情记不得清了,连以前熟知的人都不认识了。但是遇上什么事情后,总能冒出些奇怪的主意来,就象眼前一闪,不用怎么想就知道了一样。” 娘的,就连古代南朝的江淹都能编出个得到郭璞五色神笔的瞎话来,从而发明了江郎才尽这个成语,我把龙王爷他老人家编排一番,也不算太过分吧。 李奭听了李爽的瞎话,沉默片刻说:“二弟,先前我从小郡主和蒲察干嘴里听了你的一些事情,也觉得难以相信,什么给贼人疗伤啊,用草药杀死贼人啊,这些办法都是大人们都掌握不了的。我现在看了你制造的这些工具,又听你的随从们说,的确是他们亲眼看着你打造的。你这几样东西,就是我那匠作监的工匠们照着样子,也未必能完全能造得出来。你的这些本事,除了天授外,我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原由来解释了。只是,你的年龄还幼小,现在国家又不太平,你见龙王的经历,只能让我和父亲母亲知道。其他的人,无论是谁,你都不能再告诉你在水底的经历。否则,被人猜忌起来,就不仅是你自己了,甚至我们家都会跟着受累。你一下有了这么多奇怪的本事来,我也不知道对我们家是好事还是还事,总之,你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听了李奭的担心,李爽只想打自己两个嘴巴来。什么瞎话不好编,偏偏编出个龙王来,而自己的家族在大辽又是很有些实力的,万一被人拿自己编出的龙王来借题以挥,却是真有可能惹来祸事的。 李奭见李爽神游物外地不说话,以为他在为自己这些本事的理由担心,突然问他说:“二郎可知南朝梦溪丈人著有二十七卷《梦溪笔谈》?” 太小看人了,连《梦溪笔谈》都不知道,还算是中国人么,就回答说:“小弟虽然年幼,这《梦溪笔谈》却是听说过的,不过却是没有读过。” 听了李爽的回答,李奭亲呢地抚抚他的头说:“丈人的笔谈乃是千古奇书,又岂是你这蒙童能读的到的。再说,南人将此奇书视为至宝,严禁流出宋境,你又如何能读到此书?叔祖早年出使南朝,那梦溪丈人曾为馆伴,丈人也曾出使我朝,叔祖又为他的馆伴。叔祖曾违制带丈人游览了我朝的不少山川河流,所以丈人的笔谈书成后,私下赠与了叔祖一套。自为兄任这匠作监后,这书就传到了为兄手中。为兄翻阅笔谈,对梦溪丈人的这部神作实在是倾佩不已。只是为兄愚钝,虽阅笔谈好几次,也曾尝试按笔谈之法制作些东西,可却是屡屡失败。现今这书留在为兄手中也没多少用处,笔谈中载这儿有煤,那儿有铜,那儿有火油,为兄总不能跑到宋人境内去开采吧。等回到燕京,为兄就请示父亲和叔父们,把这笔谈传给二弟吧。以后但有人问起二弟这些本事的来路,二弟只需说是在家中偷看《梦溪笔谈》悟出来的。梦溪丈人学究天人,二弟虽有神助,你的什么炼钢也好,制作也罢,总是没出梦溪丈人书中内容。更何况现下整个大辽,也只有我家有这全套的笔谈,别人又没读过,量来不会再有人对二弟这些本事再产生怀疑的。” 听了李奭的话,李爽只想抱住他好好地啃上几口。到底是亲兄弟啊,不但给自己找了这么好的借口来,还无私的把珍贵的《梦溪笔谈》传给自己。且不说大辽国现在就没人读到过梦溪笔谈,就算以后有人读了,发现李爽的本领远远超出了笔谈的范围,也可以说自己家的这笔谈是沈括赠送的秘本,有什么怀疑,就让他们去找早死了好几十年的沈括去问吧。 李爽不由得计算着把这沈括亲手赠送的第一版笔谈拿到他前世的什么什么拍卖会去,能拍出什么样的天价来。也不知道这套书上有没有沈括的亲笔签名,如果有的话,那就更发达了。既然老哥这么无私的把这宝贝书传给自己,李爽就决定把这书当做他这一支的传家宝传下去,让自己的子孙一定要好好地保藏,说什么也要传到他穿越前的那个年代。 老哥已经给自己交了心,李爽再也不能再编瞎话骗自己这无私的便宜老哥了,就开口说:“兄长可曾想到,既然河床的沙石中能筛选出铁砂来,这河床上游的山中定有铁矿存在,我们只要找出矿脉来,又何愁炼不出钢铁来?” 李奭叹口气说:“为兄虽然愚钝,这个道理也还是知道的,下游河床不但有铁砂,还有沙金。为兄也曾想延着河床找出铁矿金矿来,只是这茫茫大山,河水中又有不知道有多少股地下水汇集而成,要想探矿,又谈何容易?” 李爽却嘻嘻地笑着说:“此事说来也不甚难,兄长没有找到矿藏,主要还是没有找到能找矿的好手。兄长想想,大多矿藏都是埋在山中或者地下的。要找矿就少不得要挖地掘洞,什么人挖起地洞来最为拿手?” 李奭听了,狠狠地拍了拍李爽的头骂道:“你小子真的是妖怪变的不成,这样的事情也亏你能想得出来。不过,盗墓贼既然能打洞,只要方法得当,找起矿来确实没有比他们再适合的了。难道你是想抓住那些盗墓贼,让他们给你找矿?” “不但找矿需要他们,找到矿后,如果矿埋得深,开矿的时候也是需要这些人的。兄长,等抓住盗墓贼后,你就先不要带小弟回燕京,我要带上这些家伙找出矿来才是正事。”李爽央求着李奭说。 ———————————————————————————————————————— 下周可能要裸奔了,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第82章 八十四 小盗墓 上 李爽的这位便宜老哥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只要他一高兴,或者一生气,就在李爽的脑袋上没轻没重的拍个不停。这李奭听李爽要他答应暂时不回燕京,当下又是对着李爽的脑袋拍个不停:“这事你想也休想,不把你好好的带回燕京,娘亲说,我也不用回去了。再说,家里除了父亲母亲担心你的安危,你的二姐,三姐,还有四丫,都天天盼着你回去。抓不抓盗墓贼都不要紧,只要找到小郡主和萧公子,我们就一起回燕京。” 听了老哥的话,李爽是愁闷不已。看来自由日子终于结束了,回到燕京,自己还不成为被圈养出来的猪啊。原以为自己家里除了父亲母亲外,就只有这么一个便宜老哥了,刚才听说,还有什么二姐,三姐,四丫,这么多的人,自己却没一个认识的,到时候稍不留意,就会被人发现是西贝货。 更不用说不知道还有多少叔父,堂叔,堂兄弟,堂姐妹,还有什么姨姨,舅妈,表兄弟,表姐妹的诸多亲戚要一一相认,想到这些,李爽不由得对燕京产生了畏惧心理。 —————————————————————————————————————————————— 耶律沃燕坐在盗洞的泥地上,用满是泥土的小手擦着小脸,对一位跟他一样同样脏兮兮的小男孩说:“姐姐我是真的挖不动了,小耗子,你就多干点吧。” 那小男孩抓起耶律沃燕面前的小锄头,一锄一锄地边挖边说:“我们不赶紧把这洞挖得大一些,我爹和叔叔们进不来,就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子在里边掘洞了。燕姐姐,你别再偷懒了,快起来挖吧。” 黑黑的盗洞里,点着两盏桐油灯,灯泡下两个满脸,满身是泥的小家伙的样子如同鬼魅一般。小男孩装满一小筐土,向外边喊一声“拉!”,绳子就拉着土筐动了起来。 不用说,在外边拉绳子的是孟月儿和蒲察干两人。他们把小土筐拉到外边宽阔些的洞口,把小筐里的土倒进大土筐里,再向外边喊声“拉!”,最外边的盗墓贼就再把大土筐拉了出去。 三日前三个小家伙骗过大人,藏进了韩家庄主家的柴房里,把小身子都藏进了柴禾堆里。看着大人们气极败坏的四处找他们,几个小家伙时不时的把小脑袋伸出去偷偷看看,然后再偷着乐。 尽管燕京来的家人们当天就急急忙忙地进山找他们去了,三个小家伙当天去并没有离开韩家庄园。晚上还摸进厨房偷了些干粮,到第二天天不亮,才摸出了庄外。 耶律沃燕听说李爽是进山抓盗墓贼去了,就打定主意,什么地方有大的坟墓群,就去什么地方。孟月儿靠着自己的经验说,一般的坟墓都在靠大山的坡根下边。并且越是从群山中伸出来的大山,越有可能被当作起坟的宝地。也不是孟月儿懂什么寻脉探穴之术,而是她和家人从辽东一路走来,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墓群,完全是靠自己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于是几个小家伙边走边在燕山南麓寻找那些象龙爪一样伸出来的大山,没走到多长时间,就被他们找到了一处大的墓葬群来。 三人一路来故意将自己的衣服往脏,往烂里折腾,再给自己的手上,脸上,衣服上糊上些这样那样的脏东西,只用了半天,他们就恢复成了原来的小乞丐模样。 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跟着饥民队伍走了三四天,孟月儿就更不用说了,全家本身就是辽东饥民。所以这小乞丐他们是完全不用装,只要恢复成本来面目就是了。 他们打听到这处墓葬是蓟州另一族大户赵家的祖坟,也是离韩家庄园最近的一处大户人家的墓地。墓地里只住着个耳朵有些聋,眼睛也不怎么好的老人看坟。虽然进坟地后没找到李爽的影子,但耶律沃燕断定,盗墓贼如果再找下手的地方,这赵家的祖坟会是他们的第一选择的。 化装成小叫花子的三个小屁孩子在坟地里转了又转,耶律沃燕竟然在一处老坟跟前发现了些新土,虽然没找到什么盗洞,但她明白,这些盗墓贼们已经进这处墓地了。 李爽是进山抓盗墓贼的,自己只要跟紧盗墓贼们,李爽迟早是会找过来的。就算他找不到,自己这三个人凭本事把盗墓贼给抓了,以后也是一件在李爽面前炫耀的资本。于是三个小家伙悄悄一合计,就打算留在这处坟地来守株待兔。 为了表演逼真,三个小家伙从下午开始假装冷得受不了,用手在一座新坟上挖了起来。并且边挖边大声说这新坟里边肯定会有厚些的衣服,只要挖开坟,从死人身上脱下几件衣服,他们也不用这么冷了。 没想到挖了几个时辰,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直挖到天黑,三人正准备放弃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钻出来了个和耶律沃燕年龄差不多的小泥猴来,好奇地问他们:“小姐姐,你们在挖什么?” 耶律沃燕看了小泥猴一眼,猜测他可能是和自己一样的小乞丐,就继续做着戏,抱着裸-露的胳膊说:“晚上太冷了,我们身上也没个盖的东西。这座新坟里肯定有厚厚的衣服,我们挖出几件晚上盖在身上。” “那是死人的东西,你们也敢要?小心死人的鬼抓了你们去。”小泥猴吓唬着他们说。 “我们一路从辽东走来,不知道见过多少的死人了,也没见过谁死了变成鬼了。管他什么死人活人的,只要晚上身上能盖得暖和点,就是钻进死人的坟墓里边去,我们也是不怕的。”孟月儿说。 “这坟地里晚上真的有鬼的,我昨天晚上睡在坟地里,还听见有叮叮咚咚的挖土声音。并且看到了个死人从坟墓里钻了出来,你们挖吧,我可是不敢在这有鬼的地方呆了。”小泥猴畏畏缩缩地说。 “胆小鬼!”蒲察干刚挨了板子,屁股还很疼,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蒲察干的话还没说完,那小泥猴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他的身后,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 一周马上要结束,本周的成绩非常惨淡,和上周的落差大的吓人,难道是本周上传的内容不能吸引大家吗?诚求大家对小说提提意见,在情节上有不足之处请大家指正。下周是分类图片轮转推荐,如果成绩还这样,就有仆的可能。下周想冲一冲历史版的点击榜,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83章 八十五 小盗墓 下 看着小泥猴的神态,三个小孩不由得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蒲察干转身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大叫:“妈呀,真的有鬼!”边喊边高前跑去。 暮霭下,他们身后十多步远的一座坟头被刨了个洞,先是一双手从里边伸出来,不停地继续刨着周围的泥土,继而,一个满是泥土的脑袋又从里边钻了出来。蒲察干转身看的时候,那脑袋正在左转右转地四处张望。 蒲察干大叫着有鬼,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窜,耶律沃燕和孟月儿一边叫着蒲察干让他不要乱跑,一边胆颤心惊地看着那从泥土里钻出来的鬼。只见那钻出来的脑袋四处张望一番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几个小孩的方位,盯着他们看了看,然后张开嘴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他们裂嘴一笑。 现在天刚擦黑,隔着十多步的距离,对方的神情看不太清,但那家伙张开嘴后嘴里白白的牙齿在他那张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上,却是分外的显眼。 那个坟头,是几个小孩子下午特意察看过的,周围根本就没有动过土的痕迹,现在突然从坟墓里钻出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来,三个小孩就是再胆大,这会儿也是吓得双腿发软了。耶律沃燕和孟月儿见那坟墓里的东西多半个身子已经钻出来的,身体向着她们站着的方向,一边把埋在腿上的泥土蹬掉,一边慢慢地往过来爬,吓得跟在蒲察干后面一边大叫着有鬼,一边也没头苍蝇般地跑了起来。 跑了几步,他们就发现跟他们说过几句话的那个泥猴儿也不见了踪影。几人正在害怕,正在后悔不该来这墓地,跑在最前边的蒲察干突然感到脖子一紧,不知道什么地方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没干过什么坏事,我是好孩子。要抓就抓我的爽哥哥去吧。”蒲察干一边双腿乱蹬,一边呜呜地边哭边叫,一股热流顺着他的裤腿流了下去。 “娘的,还以为多么胆大的小贼呢,稍稍一吓就尿裤子了,哈哈!”抓着蒲察干的是个同样满身泥土的五十多岁的瘦小汉子。 蒲察干被抓了脖子,在他后边跑着的耶律沃燕和孟月儿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耶律沃燕听对方开口说话了,刚刚的害怕一下就没了踪影。只要遇上的是人而不是鬼,她就没什么可怕的。 “喂,你快快放了蒲察干,我们不告诉别人你们盗墓的事情就是了。你们也别跟人说我们在这儿挖过坟墓,我们各走各的,相互不十涉就是了。”耶律沃燕跟对方作着公平的交易。 “蒲察干?你们几个小鬼头是契丹崽子?”对方把蒲察干扔在地上,提高声音问。 见自己说话穿帮了,耶律沃燕立即把泥手抹在眼睛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假哭眼睛边偷偷打量前边满身泥土的瘦汉,无师自通地编起了瞎话:“我们是蓟州给萧大人家放羊的牧奴,呜呜!十几天前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帮叫花子,他们人好多,呜呜!满山遍野都是饿得要死了的叫花子,呜呜!他们把我们放的羊全部杀了煮着吃了,呜呜!我们回去是要被主人给打死的,呜呜!所以就跑了出来,在路上碰上了家人都饿死了的月儿姐姐,我们几个就在一起了,呜呜!”边说边拉拉孟月儿的手,孟月儿的口音和他们两个是有差别的,只要一开口就会露馅,所以耶律沃燕说月儿是路上碰上的。 孟月儿见耶律沃燕一边假哭,脸上还偷偷笑着,嘴里的瞎话一冒一长串,让人不由得不相信。孟月儿宁憋着才没有笑出来,这几天她可是见识了这小家伙的刁钻古怪来,还没少受她的捉弄。好在耶律沃燕捉弄归捉弄,却并没有拿出什么主子的脾气来,所以孟月儿觉得跟她和蒲察干在一起,比跟着自己那个闷葫芦哥哥要有趣的多。 “原来是契丹牧奴啊,那么,小家伙,你又叫什么名字?你们几个小孩怎么跑到这儿来挖人家的坟墓来了?我这就把你们抓去交给坟墓的主人,看人家不把你们几个小鬼头的腿打断!” “我,我叫蒲察燕,蒲察干是我弟弟。大叔看我们可怜,千万别把我们交给墓地的主人啊,不然我们就没命了。只要大叔放过我们,我们给大叔做牛做马都故意的。”自己就是盗墓贼,鬼才相信你会把我们交给墓地主人呢。耶律沃燕是心里想心里的,嘴里说嘴里的。 那瘦小汉子听了耶律沃燕的话,嘴里嘿嘿笑个不停:“嘿嘿,小娃娃还真有点意思。你们这么小就去挖人家的坟墓,难道你们就不害怕么?” “怕啊,刚才那坟里边就钻出了个鬼。妈呀,鬼追过来了,大叔快快放了我们,让我们逃命吧。”说着话,那从泥土中钻出来的鬼就到了几人跟前了,手里还拉着个泥猴一般的小鬼头。 在耶律沃燕的小嘴忽悠下,几个盗墓贼就把他们三人收留了下来。原来盗墓贼挖盗洞的时候,先是挖个很小的洞,大人在里边转不开身子,最需要的就是胆子大的小孩子了。这几个小孩不但胆子大,还已经走投无路了,捡到这样的小帮手,真是捡到宝了。 盗墓贼共有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两天来他们也没有亏待耶律沃燕这三个小孩,他们吃什么,就给小孩子吃什么。白天找个地方躲着睡觉,到晚上就让小孩们在最里边挖,他们几个大人在外边边拉土边把盗洞扩大。三人中除了蒲察干的屁股刚挨了板子,使不上劲外,两个女孩在里边都很卖力,让几个盗墓贼都感到满意。 “小耗子,你说这里边真的有宝贝么?”耶律沃燕坐在地上歇息了会儿,接过小锄头边挖边问。 “我爹和我大看好了的墓穴,他们说有宝贝,里边自然是会有的。”小耗子象有些不屑于回答耶律沃燕这句老问来问去的白痴问题。 “你以前进墓室摸过宝贝吗?听说里边的宝贝都是放在死人嘴里边的,你去摸的时候,那死人突然张开嘴咬住你的手怎么办?”耶律沃燕恶意地吓起了小耗子。 第84章 八十六 怪物 耶律沃燕逗着小耗子在里边说话的时候,孟月儿和蒲察干装满了一大筐泥土,用力地摇了摇绳子。喊了声“拉!”等了好一会儿,外边却是没一点反应。 两人再一边摇强,一边向外喊了几声,外边还是不见响动。蒲察干就向里边喊着说:“燕姐姐,外边的人不见拉土了,他们是不是跑了,不要我们了?” 耶律沃燕正逗小耗子逗得开心,不耐烦地对蒲察干说:“去去去,他们一定是在外边喝酒喝忘了,过一会儿就会把土筐拉出去的。尿裤子的胆小鬼,没事别烦你姐姐!” “我不是胆小鬼,我不是!”蒲察干见耶律沃燕动不动就拿他尿裤子的事情来嘲笑,气得一脚脚里踢着土筐。 等了会儿,外边还是不见一点动静。孟月儿也耐不住了,向里边喊着说:“好象真有点不对劲,莫不是外边出什么事情了?” 耶律沃燕和小耗子爬到外边宽一些的洞里,向洞外边看看说:“都一柱香的时间了,外边还不见拉土筐,莫不是他们被墓主人给抓住了么?” 小耗子一听这话,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孟月儿忙捂住他的嘴:“不准哭,你是想把外边的人引进来么?就算他们抓住了外边的人,也未必知道这洞里边还有人。就算他们知道,这洞这么小,大人也是钻不进来的。” “可是,我要出去救我爹和我大大,他们被抓住,送到官府就会没游街砍头的,呜呜!” 孟月儿见小耗子一哭起来满是泥的脸上又是泥巴又是鼻涕眼泪的,嫌恶地说:“自己的死活都不知道,还想去救大人。要救你去救吧,我们可不想跟着你去送死!” 那小耗子听了孟月儿的话,挣到前边,手脚并用地向外爬去。孟月儿一把抓住他的脚,小耗子却双脚乱弹地蹬着她。孟月儿正要用力把小耗子拉回来,耶律沃燕却掰住她的手,让她松开了小耗子。 等小耗子爬远,耶律沃燕小声地说:“一定是爽哥哥在外边抓住了小耗子他爹和叔叔。我们先让小耗子出去探探情况,如果是爽哥哥,我们就出去,如果不是,我们就先躲在里边。” “哼,就算不是爽哥哥,我们又不是真的盗墓的,怕个什么!”蒲察干气哼哼地说。 “我们是不怕,就算墓主人抓住了我们,就算把我们送了官也没什么的。只是,我们一爬出去,那些祖坟被挖的墓主人肯定会不问原由,先揍上一顿的,如果你想被揍得再尿裤子,就爬出去试试。”耶律沃燕笑嘻嘻地对蒲察干说。 蒲察干一被揭到尿裤子的短,就气得脸胀红,说不出话来。耶律沃燕又拿这话来气他,蒲察干梗着脖子,气得嘴里喘着粗气,可是和耶律沃燕斗法,他向来捡不到便宜,只能一脚一脚地踢着土筐解气。 一会儿小耗子就如同真耗子一样,迅速地滑了回来,还没等几人相问,就开口说:“我爹,我大大还有我叔都被抓了起来,身上捆着绳子在地上躺着。那些人还说,这洞里边肯定还有人,正在想办法钻进来抓人。” “那抓你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总共有多少?”耶律沃燕问。 “我哪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黑乎乎的只看见十几个黑桩,根本就看不清面目。还有两个家伙在用脚踢我爹和我叔。”小耗子边说边抹着眼泪。 “那些人中有没有和我们差不多大小,不,比我们大一点,和月儿姐姐差不多大的小孩?”耶律沃燕最想弄明白的是,这些人是不是李爽带来的。 小耗子摇着头回答:“没有小孩,都是些凶狠的壮汉。我们如果被抓住,肯定是没命了!” 听说那些人不是李爽带来的,耶律沃燕不免失望。她知道这小小的盗洞,大人们是肯定钻不进来的,所以并不着急。 小耗子却抓起一把小锄头来,在旁边的洞壁挖了起来,蒲察干挡住他问:“喂,你要干什么?” “我们得赶紧挖出一条通往别处的通道逃跑,同时用挖出来的土堵住外边的进口。不然等有人钻进来,我们被抓住后,死倒是小事,说不上他们会先挑断我们的脚筋手筋的。”小耗子边挖边说。 耶律沃燕的大脑迅速地盘算着,她倒不怕被墓主人抓住,但刚抓住时,那些人气得没了理性,说不得会先折磨上自己这几人一番的。于是她开口向小耗子问道:“你确信从这儿挖,就能挖出一条出路去?” “自小爹爹,大大就教我看洞,一般我们挖洞的时候,都要先看好逃跑的出路。从这儿挖,就能挖到墓地的外边去,只是距离远些,要挖一里多才出得去。”小耗子眯着只眼睛,一只手伸出大拇指,边确定着方向边回答着说。 这不是废话么,挖得近了,一挖挖到外边人的脚下,还不是被人象抓小鸡一样地抓个正着。耶律沃燕几人也是有两天盗龄的土耗子了,以四人的掘挖速度,一里多的小盗洞,估计到天快亮的时候就能挖成。 于是几人一起动手,按小耗子确定的方向挖了起来,把挖下来的一筐筐土拉到通向外边的洞里,边挖边填,只小半个时辰,那外边的洞口就基本让他们给封住了。 见洞口封好了,几个小孩才一下松了口气,不再担心有人从外边爬进来抓他们了。又挖了一会儿,孟月儿突然让大家都停下来,侧耳一听,不知道什么地方好象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人正在紧张,前边的洞里突然掉下了一块土来,接着一个蒙着头的小黑影从土里探出了脑袋。 那小脑袋的脸上蒙着黑黑的布,只两只眼睛挖了个洞,露在外边。从土里探出头后左转转,右看看,然后拖着嘶哑的嗓音说:“一觉睡了一千多年,多亏你们把我给挖出来,我决定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礼物,满足你们每人一个要求。” 听这怪物说自己在土里睡了一千多年,吓得孟月儿双腿直打颤,强壮着胆子,挥起向锄头向怪物的脑袋敲去,没想到却敲了个空。再一看,整个盗洞里空空落落的,桐油灯下,除了他们这四个小孩,哪里有什么怪物的影子? 第85章 八十七 相逢 明明看着自己手里的小锄头敲在了对方的脑袋上了,没想到手里却是落空感,明明站在油灯下的黑影眨眼间在众人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孟月儿吓得更是脸上再无一点血色,抬头大声喊道:“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小耗子早就吓得扔掉锄头,爬在地上磕起了头,嘴里还结结巴巴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耶律沃燕悄悄拉蒲察干一把,小声问:“葡萄干,你是不是吓得又尿裤子了?” 蒲察干没有尿裤子,但他现在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嘴唇哆嗦着看着孟月儿的小锄头,满脸的泥土下边冒着细密的汗水。 见蒲察干吓得不敢出声,耶律沃燕生气地在他的两腿间摸摸,小声笑道:“还真长出息了,没有再尿裤子。”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人是鬼了,”嘶哑的声音在远处悠长地响起,“我好好地在土下边睡觉,你们把我挖出来干什么?刚才还敲了我一锄头,把我五十三年三个月十五天半的修为都敲没了,我要抓住那敲我老人家的女娃娃给我续魂。” 话说完,孟月儿身边的洞壁上落下了大大的一块泥土来,砸在了孟月儿的肩膀上,孟月儿被这一砸,顿时身子一软,倒在泥地上,吓得昏了过去。 “嘻,爽哥哥,别闹了,快出来吧!”耶律沃燕见孟月儿被吓得昏了过去,笑着大声喊道。 “我已经把胆敢敲我脑袋的女娃娃的魂给抓过来了,下一个要抓的就是她身边的那个女娃娃。听说小女娃的肉炸着很好吃,我刚才在外边抓了个叫什么李爽的,炸着吃了。呸,皮粗肉粗的,难吃死了,那个女娃娃等着,我就来抓你进油锅了。”声音忽远忽近,洞内时不时的再落些土块。 “别闹了,人都让你给玩死了,快出来吧!”耶律沃燕咯咯笑着喊。 从拐角的一个小洞里伸出个脑袋来,掀掉头上蒙的黑布,却不是李爽又是谁。见这样耶律沃燕都能认出自己,李爽苦着脸问:“你是从哪儿认出是我的?” 其实这个问题他问的有些白痴,耶律沃燕跑到这墓地就是找李爽的,什么事情都和李爽联想在一起。见外边几个盗墓贼被抓,沃燕首先想的就是李爽带的人抓的。然后见有人进了盗洞,这么小的洞,除了自己这几个人外,也只有李爽这样的小孩子才钻的进来。虽然李爽蒙着头,故意嘶哑着嗓子,耶律沃燕已经先断定进来的是李爽了,又岂能猜不中。 耶律沃燕却并不回答李爽的问题,咯咯笑着把吓昏了的孟月儿扶起来,扶的时候摸到孟月儿的一些异常,皱皱眉头,继而咯咯笑个不停地说:“爽哥哥好坏啊,把月儿姐姐又吓得尿裤子了。” 那孟月儿已是十二三岁的姑娘了,尿没尿裤子却是李爽不好关注的。就问:“这话听起来,以前还有人被吓得尿裤子么?” 耶律沃燕更是咯咯笑个不已:“葡萄干,除了他还有谁!早在三天前在墓地就被吓得尿了裤子,哈哈,笑死我了。” 一直跪在地上磕头不已的小耗子见进洞的是人而不是鬼,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听耶律沃燕说起尿裤子的事情,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我也被吓得尿裤子了!” 听了小耗子的话,耶律沃燕更是笑得差点岔不过气来。李爽却指着小耗子问:“怎么多了个小孩,他又是什么人?” “不就是你在外边抓的祁叔的儿子小耗子呗,没想到这小子跟着他爹常年打洞,钻洞,胆子却和葡萄干一样的小。哈哈,笑死我了!” 看了小耗子一眼,李爽问:“你们怎么和盗墓贼走到一块儿了?是外边那几个家伙抓你们到这老鼠洞里来帮他们挖土的么?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他们!” “嘿嘿,却不是他们抓我们的,是我们自愿来盗墓等着爽哥哥来抓的。那祁叔叔几个这几天对我们还算不错,爽哥哥就放过他们吧。”耶律沃燕帮盗墓贼求着情说。 蒲察干见李爽进来后只顾着和耶律沃燕说话了,走过来拉住李爽的手问:“爽哥哥,你刚才说话怎么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听起来真象是鬼怪的声音,可吓死我了。” 李爽把他拉到自己挖的岔洞里,直接对着这边吼上一声,再回头走几步,向后边再吼上几声,那声音听起来就是前边的声音近,后边的声音远了。 原来李爽抓住三个盗墓贼后,无论怎么拷问,这三个家伙都咬着牙说,洞里边再没人了,盗墓的就他们三个。明明还有绳子在里边,而且里边的洞很小,完全不是他们三个能钻进去的,李爽又怎么会相信他们的鬼话。 盗洞实在太小的,别人都钻不进去,李爽只好在一伙人让他小心的声音中,拿着自己打造的工具钻进洞来。等他钻到被几人用新土封住盗洞的地方后,就猜到里边的人有可能在另外外别的方向挖洞逃跑。又不知道里边还有多少人,他不敢挖开刚刚封住的土,就从旁边挖了个岔洞。好在手里拿的是自己打造的工具,这盗洞里的土质又比较松软,挖通这个盗洞并没要到多少时间,并且和几人挖的准备逃跑的小洞给连到一起了。 李爽开始也没想到洞里会是耶律沃燕几人,头钻过来后,只看见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影子,在昏暗的油灯下也并没人认出他们来,就打算先吓吓这伙盗墓贼再说。吓了两句后发现是这三个小鬼头在帮盗墓贼挖土,不禁起了童心,就继续装神弄鬼的捉弄起了他们。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所有人都吓傻了,耶律沃燕却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来。一想起自己干什么事情都瞒不住这个只有十岁的小丫头,李爽就不由得感到沮丧无比。 正想着事,却听耶律沃燕喊着他说:“爽哥哥,月儿姐姐都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醒过来?她不会真的被你给吓死了吧!” 第86章 八十八 百日断肠散 上 孟月儿早就醒了,只是她被李爽装神弄鬼的吓得尿湿一裤子,被耶律沃燕扶着坐起来后,羞得紧紧闭着眼睛假装昏迷。李爽过去看了看,见呼吸平稳,眼皮还一动一动的,明显不是昏迷的样子,就让耶律沃燕再叫叫她,自己趁机拉着蒲察干去自己挖的那个岔洞里。 耶律沃燕在孟月儿脸上又拍又打的,孟月儿却是还不敢睁眼,弄得耶律沃燕不得不再向李爽求救。李爽再过去看看,用尖尖的小指甲在孟月儿的人中穴上用力一掐,这下,孟月儿再装也装不下去了。还没睁开眼睛,就先哇地的戸,哭了起来。 一指甲就能把人掐哭?自己这无敌神指未免太厉害了吧?李爽纳闷地举起手看看自己的手指,却听孟月儿一哭起来就有气吞山河之势,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声音虽然不算大,那如山涧溪流滔滔不绝的哽咽声,却听得李爽手足无措。 孟月儿虽从饥民队伍里走来,却哪里受过今天这样的惊吓和委屈啊,且不说这可恶的李爽装鬼吓自己了,自己一不争气不但被吓得昏了过去,还尿了裤子,又被没心没肺的耶律沃燕给大声喊了出来,这让自己以后怎么做人啊。想到这些事情,她自然一哭起来就止不住了。 李爽是无聊的拉着蒲察干等了又等,没想到孟月儿的哭声婉如溪水,就没有断流的可能,就不得不对大家喊着说:“没什么事情大家都出去吧,呆在这耗子洞里腰都直不起来,你们就不嫌难受么?” 大伙儿早就想出去了,唯有孟月儿是任耶律沃燕如何的拉,如何的拽,就是不肯站起身来。看得李爽没了脾气,只好又说:“外边早就天黑了,大家这灰头土脸的,外边的人是根本看不清我们的样子的。出去后就让他们给找个地方,让我们先洗洗澡,换换衣服。我们在里边的这些事情,大家出去后都不要说,免得那些大人们笑我们。” 听了李爽的话,孟月儿才勉强地任由耶律沃燕拽着站了起来。李爽看耶律沃燕风风火火,急着出去的样子,就提醒她说:“你父王和蒲察干的老爹派的人都在外边等着,我也跟你们一样,这一出去,我们就等着被抓回燕京关黑屋子吧。” “啊,那我们还是不出去了,就从里边挖出个洞逃出去。我们在外边玩着多有一思啊,回燕京去,还不是天天被先生逼着背书啊。” 李爽见小丫头还没野够,就把一把小锄头塞进她怀里说:“你在里边慢慢挖啊,反正大人们也钻不进这耗子洞,我们不抓你出去就是了。” 蒲察干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报复耶律沃燕的小机会,对她作个鬼脸说:“你在里边慢慢挖吧,我却是要和爽哥哥出去了。” 看着蒲察干小人得志的样子,耶律沃燕瘪瘜小嘴:“出去吧,出去再让那萧贺鲁脱了裤子打你的板子,哼!” 见耶律沃燕,蒲察干,孟月儿一个个从里边钻出来,耶律齐,萧贺鲁,以及孟家诸人自是惊喜不已。三个盗墓贼还被绑着,在地上打滚,小耗子出来后,立即扑到几人身边去,要给几人解绳子,却被萧贺鲁的随从给挡住了。 李爽先是吓唬三位盗墓贼说,要把他们交到玉田县的官府,又说交给韩家和赵家的族人处置。不管把他们交到哪里去,在这个时代,抓住盗墓贼,那是必死无疑的。三个家伙被抓住后就作好了死的准备,唯一的侥幸就是希望洞内的小耗子能别被抓住,这会儿见小耗子也被抓了出来,三兄弟中的老二顿时哭得两眼汪汪。 耶律沃燕见李爽吓唬三个盗墓贼,连忙假模假样地过来给三人求情,说三位祁叔叔这两天对她和蒲察干,孟月儿都不错,就先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三位抱着必死之心的家伙,见有人来替自己求情,一生出求生的欲望来就不由得开始怕死了。李爽再问三人什么,这三个家伙就开始抢答了。 原来这三人分别叫祁连玉,祁连山,祁连峰,也是辽东饥民。祖上在辽阳城外的太子河畔从事掘洞盗墓的勾当,虽然没发什么财,却也是不愁吃喝的。从祖上不知道哪一代起就传下了这掘地打洞的本事,辽东的太子河自燕太子丹葬于此地后,千年来埋在那儿的大户人家却是不少。这个时代的辽东还是蛮夷穷困之地,墓葬中挖不出大的宝贝,却也常能从死人嘴里摸出些细碎金银或口琀来,最不济,死人的枕边也是有几个铜钱的。 自女真人南下祁家兄弟也怕被军队抓了民夫去当炮灰,就随着饥民的队伍到了南京道。他们没有别的手艺,又不肯跟着饥民饿肚子,看见南京道一处处的墓群,就动了回到老本行的心思。 听了几人的经历,李爽对他们叹着气说:“凭你们的这身手艺,在地下边讨口饭吃也实不为过。可是你们却只把眼光盯在了死人身上,象你们这样的盗墓贼,既然被我抓住了,无论是交到官府,还是交到墓主人的手里,你们左右是逃不脱死的。可是,我想让你们死也死个明白,这地下除了主人的东西,多的是各种矿藏,金银铜铁,玉石翡翠,没一样不是在地下边或者山腹中的。你们盗人祖坟,那是损了阴德,而挖掘地下的矿藏,却是有大功于世。我看你们掘洞的本事,非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如果能帮人采矿,实在是难得的好手。可是,今天在这墓地里抓到你们,不把你们交到墓主人的手里,我也实在不好跟墓主人家交待。” 几人听了李爽话中,有让他们去挖矿的意思,虽被绑着身体,也挣扎着跑在李爽面前,连连磕着头说:“只要公子你能饶我等一命,公子但有什么吩咐,我等敢不效犬马之劳!” 李爽盯着几人,看了又看,失望地说:“我现今在燕山中发现了不少的矿藏,想开采却又苦于没有懂行的人手,只是你们几个,又如何能让我能放心使用呢?” “爽哥哥,你不是有百日断肠散么,喂他们吃了毒药,百日后不吃解药,就会毒肠断而死。量他们吃了毒药后再也不会不听爽哥哥的话!”李爽的话刚说完,耶律沃燕就抢着说。 ——————————————————————————————二十多万字了,继续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小说本周的成绩很差,到现在都还没到两千收,还时不时的出现掉收藏的现象,欢迎大家对小说的情节发展提出意见和建议。下周是分版轮转推荐,将会继续保持一日三更的速度不变。征询大家意见,大家觉得一天三更放在什么时间段最好。 第87章 八十九 百日断肠散 下 什么百日断肠散,李爽自然是没有的。他刚从耗子洞里钻出来,身上又是汗又是泥的,随手一搓,就能搓下几两泥垢来的,那洪七公老人家创制的独门毒药,搓上几丸,也够三人吃了。 好在李爽比较厚道,平生最恨的就是给人吃石头,吃泥巴,吃垢甲了。听了耶律沃燕的话,就从自己的包里认真地翻出几丸药来,也不管三人愿不愿意,就强行地塞进他们嘴里。再托托下巴让他们咽下去,说:“我这药丸的药效制得有点急了,三个月不吃解药,就会腹内生痈,毒发身亡的。吃了这药丸,明天一早就会出现下腹坠疼,要解一次大便方能缓解。以后会每日如此,直到三个月后给了你们解药,你等方能没事。不过请你们放心,以后你们只要听我的吩咐,到时间,自然会给你们解药的。” 耶律沃燕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李爽真的拿出了什么百日断肠散来,直惊得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听李爽继续说道:“虽然给你们吃了百日断肠散,对你们几个盗墓成性的家伙我还是不太放心。这样吧,这个小耗子,我们也要带走的。也请你们几个放心,这小耗子跟着我们,自然要比跟着你们三个天天打耗子洞要强上千倍。让他跟着我们,我们会教他读书认字的,将来也肯定比你们有出息。但是,你们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妄图逃跑,或者以后做下什么恶事,这孩子虽然可怜,我们也是不能再留下他的命的!” 三人盗墓被抓,本是必死无疑,李爽喂他们吃毒药,也不敢拒绝,现在见李爽要把他祁家唯一的小孩子留下当人质,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李爽向蒲察干招招手说:“蒲察干,这个什么小耗子以后就让跟着你当个随从吧。” 前几日蒲察干见李爽和耶律沃燕各自收了小厮丫环,早就看得眼热。现在终于在外边收到随从了,虽然这小耗子满身泥土,也是高兴不已。 这会儿萧贺鲁和耶律齐早就过来拉住沃燕和蒲察干问情况了,李爽却叫来李甲,李由让他们明天一早带人进山,把祁家三兄弟也带上,让他们进山后听从妖王庙的道士们使唤。 这玉田县虽在燕山南麓,水路却也是四通八达。李爽一行人下午就把那只木船开到了赵家祖墓的附近,李爽几天前在燕山上远远看到这一处墓群,就断定盗墓贼会在这儿动手。等到天黑带人过来,不但把几个盗墓贼抓了个正着,还顺便找到了耶律沃燕,蒲察干三人。大家说了会儿话,就回到了船上。 耶律沃燕早就想悄悄问李爽话了,只是一行人多,只好强自忍住。上船后李爽嚷嚷着让人烧水洗澡,这船虽不算小,还是难以容下这么多的人,众随从晚上只能在岸边扎营。几个从老鼠洞里钻出来的小家伙满身泥土,船上烧起水来却工不上几人洗澡,只能一个个的来。 第一锅热水烧好,李爽没跟别人客气,先进去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后让小丫头也去洗洗,耶律沃燕却让蒲察干先去洗,把李爽拉到一边问道:“爽哥哥,你给祁叔叔们吃的,真是百日断肠散么?” “我正要问你,这百日断肠散,是我昨天才制好的宝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李爽一本正经地问。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哪想到你会真有这药啊。”耶律沃燕低着头小声说,“你那药,到时候不给解药,他们会真的断肠而死么?” 李爽强忍住笑,继续一本正经地回答:“那姓胡的恶人怎么死的,你又不是没见到。到明天早上,他们就开始肚子疼了,每天都要拉一次稀,才能解除腹中的疼痛。等到三个月后,如果不得到我的解药,他们就会和胡老大一样,肝肠寸断,口鼻流血而死。” 李爽给几个盗墓贼吃的药丸,本是他给自己的徒子徒孙们搓的解毒丸。这些道士们吃石头吃多了,胃肠中满是金石的余毒,就让他们吃了后每日腹痛,拉稀一次,慢慢洗涤肠胃,排中体内的余毒。身上正好余下了几丸,听耶律沃燕编了个什么百日断肠散的瞎话后,就急中生智,把那剩下的药丸给盗墓贼吃了。 这药正常人吃了,虽然会每天腹痛,拉稀一次,对身体不但没有坏处,反而还有涤肠清毒的功效。 耶律沃燕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李爽不放,多亏李爽前世的定力不错,没被小丫头盯出什么破绽来。可她嘴上还是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又是在骗我呢,我就随口编了个毒药的名字,你就正好有这药了。天下哪有这么遇巧的事情,我就那么好骗么?” 李爽心里想道,老子随口叫了声马俊仁,那帮牛鼻子的师父还就叫这个名字了,天下遇巧的事情多了去了。嘴上却说:“你明天看那几个盗墓贼有没有腹痛拉稀,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耶律沃燕虽仍是觉得疑惑,见李奭过来了,也就不好再追问,跟李奭打着招呼说:“奭哥哥,明天真要带我们回燕京么?” 李奭轻轻拍一下沃燕的头说:“还没在外边疯够啊?你的事情我可作不了主,是不是带你回去,你去问问耶律齐大人吧。” “我哪敢去问他啊!”耶律沃燕小声嘀咕着说。 李爽见老哥进来,就拉住老哥的袖子,堆出满脸的谄笑说:“大哥,你这次出来,身上的银两带得可够?” 见李爽突然问起这个,李奭很是好奇:“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我银两带少了,你会送给我些?” 李爽把手心向上,伸到李奭面前,手指搓了又搓,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先借我些银两用用?” 没想到一个小屁孩子,跟自己要起了钱来,李奭就大方地答应道:“你小小年纪,回去的跟上都有我照应着,你要钱干什么啊?说,想要多少?” 第88章 九十 小强盗 李爽仍是手心向上,手指做着前世数钱的动作,搓了又搓,不好意思地说:“也不用太多,有上个三五千两银子就够了。” 李奭摸摸李爽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起了胡话来。为兄我虽为从四品有将作监,一年的奉禄也就六百贯,现在又是女真叛乱,又是辽东饥荒,今年的奉禄还没个着落。你就是把为兄拉去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的。你一个小屁孩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李爽叹口气回答道:“我这次出来,不是收了些随从么,还有前几天进山,还收了一帮徒子徒孙。这些人都是穷得要死,既然收了人家,总得给他们安排个出路吧,这没有银子哪行啊。不过大哥你放心,这些钱就算我借你的,半年后我三倍,不,五倍还你就是了。” 李奭从蓟州过来,自然是知道孟氏一族投靠李爽的事。这孟家的人他也见了,知道这些人都大有用处,他们自愿投靠李爽,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李爽的私人部曲。有这些人投靠,不管是对李家,还是对李爽个人都是大有好处的。 “现在到处都是饥民,你一下子收这么多人干什么?家里的钱,你也是知道的,我是做不了主的。我最多给你凑上二百贯钱。你收那孟氏一家也就罢了,在山里收什么道士当徒子徒孙啊,你才多大,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唉,我也是没办法啊,那帮牛鼻子是强行缠住我叫师父师祖的。这么一来你就是他们的伯师父伯师祖了,难道就不该给打点一下?”李爽无耻地说。 “嘻,爽哥哥,你真的收徒子徒孙了啊?那他们该叫我什么?师姑奶奶?哈哈哈哈。”大人正说着正事,耶律沃燕却在旁边笑了起来。 李爽见李奭皱着眉头,咬定最多借他二百贯钱,遇上这么吝啬的老哥,他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央求着说:“那些道士,还有今天才抓到的盗墓贼都是大有用处的。我收下他们,也是在帮大哥你。难道大哥就不想在将作监的任上有所作为么?” 不管李爽怎么说,李奭却是不入他的笼套,讲定了只能给他挤出二百贯钱来。就这,还要李爽回去不要跟家里人说。 正说着话,蒲察干洗好出来了。耶律沃燕一身泥一身汗的,却不愿意去洗,说让他们男人都洗了,她才去,催着李奭去洗澡,说自己要再和李爽说说话。 耶律沃燕等李奭进去一会儿,就拉着李爽鬼头鬼脑地进了里间,也不管李奭正在木桶里搓着身子,抱着李奭的衣服就往外跑。出了里间,在衣服里乱掏了起来,什么玉佩,板指,一块玉如意,几两十两的散碎银子,都掏了出来递给了李爽。边掏还边向里边大声喊着说:“奭哥哥,你这身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这么多的好东西,我们就帮你先保管着了,嘻嘻。” 李奭哪见过这样的小土匪打劫啊,看着衣服被抱出去,却苦于自己赤着身子,也只能是干着急。 李爽没想到小丫头为帮自己,竟然当起了小土匪。反正抢的是自己的便宜老哥,不抢白不抢,抱出衣服后就和耶律沃燕一起翻腾了起来。可是自己这便宜老哥是真的穷啊,那什么玉佩啊,如意啊,看着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宝贝,身上的现银子也只搜出来了十两左右。原想着按老哥这身份,这一身的行头再怎么着也应该比他前世的表哥,表嫂值钱啊。好容易做上一回活土匪,抢来的东西去当了,最多也就能值上百十来贯钱,实在是不合算。 搜完衣服,老哥的衣袋里原有一个香囊,耶律沃燕已经给装回去了,李爽却又掏了出来,放在鼻下嗅了嗅,悄悄装在了自己身上。 把衣服送进去,李奭自然是满脸生气,出来后向两人伸出手来,耶律沃燕却是直摇头说:“奭哥哥,我们现在穷死了,就看你身上还有几件值钱的东西,就让我们拿去当了暂时救救穷吧!” 如果东西是在李爽身上,李奭是能把李爽按住,强行拿回来的。但东西现在到了耶律沃燕的手里,他却是不好动或是要了,只好闷闷地说:“也罢,那几样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的,随你们怎么处置吧。不过先说好了,你们两小鬼头抢了我的东西,就别想再从我手里再拿一个子儿了。” 耶律沃燕抢了别人的东西,却理直气壮的耸耸小鼻子,吃了大亏似的说:“哼,真是小气!回到燕京,我把我的头饰卖了还你就是了。” 耶律沃燕虽然没有正式的郡主封号,却是正经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南京留守,皇叔魏王的独女,她自己的头饰什么的,肯定是会值些钱的。但李奭却不相信她能做主把那些东西卖掉了,就是想卖,在大辽境内也是没人敢买的。遇上两个不讲道理的小强盗,李奭也只有吃回暗场的份了。 下人们又烧好了一锅水,耶律沃燕出去拉着孟月儿要进去洗洗,自然是把从李奭身上搜罗出来的宝贝们也带了进去。李奭气得牙痒痒,却没有办法,只能拉住李爽出气了。 李爽被李奭揪到另一间屋子里,扯着他的耳朵命令道:“明天从小郡主那儿把我的东西都给我要回来,否则,有你好看的!” 李爽被揪着耳朵,却仍是笑嘻嘻的,嘴里说道:“你手里轻些好不好,有这样欺负弟弟的大哥么。行,行,我明天保证把你的那些玉佩啊,板指啊,如意啊,都给你要回来就是了。只是,小郡主从你衣服里翻出了个香囊,她觉得很好玩,那东西他估计是不会还你的了。不过,那东西也实在不值什么钱的,你就送给她玩吧。小郡主还说,回到燕京后,她要找大嫂问问,那香囊上的针线是怎么绣的,那对鸳鸯竟然象是真的在戏水似的。”—————————————————————————————————————— 怎么收藏还不大涨啊,涎着脸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有木有? 第89章 九十一 回到蓟州 听了李爽的话,李奭手上的劲马上就松了好多,可嘴里还强硬地说:“我不管那么多,我的东西你都得给我要回来,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爽为难地叹着气回答:“别的东西都还好要,那不值钱的香囊我就是要了,沃燕也不会还给你的。不就是个香囊么,大哥又何必那么小气。” “不管那么多,反正没有你小子的教唆,小丫头是不会想到抢我东西的。谁不知道你们几个小鬼头啊,自小就是你小子在后边出鬼主意,让两个小鬼头在前边闹腾。你们这次私自跑出燕京的事情,等回去后父亲母亲自然会跟你算帐,如果你再得罪我,哼哼,回去后有你小子受的。”李爽这便宜老哥一发急,就赤-裸-裸的威胁了。 见自己的耳朵还没从魔爪下挣脱,李爽咬着牙回答道:“我的大哥啊,我们是被歹人绑架了才出的燕京好不好。沃燕说,她那表姐自小就不会什么针线活儿,最近却不知道从哪儿学了这一手的刺绣,说回去后要好好地跟我嫂子学学女红什么的。” 李爽从耶律沃燕嘴里知道,自己的嫂子原来是沃燕母亲萧菩贤女的堂侄女,就随口对李奭编着瞎话。 李奭放开李爽的耳朵,却又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搡了两下问:“小丫头是真的这么说的?” “大哥啊,那小鬼头有多机灵你又不是不知道,嘿嘿,你那香囊她掏出来后只看了一眼,就藏了起来,说要回去告诉自己的表姐。兄弟我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上啊,谁让人家是嫂子的娘家人啊。”李爽同情地看着自己的便宜哥哥,心里却直乐,原来自己这哥哥真的是个怕老婆的人。 “那个香囊,对哥哥我是很重要的,你就帮哥哥我去要回来吧。”李奭是威胁不成,变成恳求了。 李爽不说话,却伸出了一只手来,把五个小手指头分得开开的,在李奭的眼前挥了又挥。李奭假装不解地问:“到底帮还是不帮,你给个痛快的回答,别把你那小手挥来挥去的。” 李爽再挥挥小手,慢慢地说:“五百贯,只要大哥能先借给我五百贯,我拼着小丫头生气,要会把大哥的那些东西全部给你要回来的。” 李爽的话得到的回答是李奭的一通暴打:“我就知道抢我的衣服,搜我的东西,全是你小子的主意。信不信我今天代父亲母亲对你小子家法伺候一回?” 李爽边躲边继续嘻笑着说:“我们虽是小孩,大哥你那香囊什么来路,我们又不是猜不到。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没有五百贯,我就不相信你能从沃燕那儿把那东西拿回去。嘻嘻,万一她真的生气了,把那香囊拿给嫂子,大哥你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甲李由带着二十来个庄上的农夫,还有祁家三兄弟,乘着另一只小船就进山去了。李爽这一行人也乘船经过黎河,再驶进果河,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回到蓟州城外。 自渔阳军来了援兵,蓟州暂时没有了饥民的搔扰,几天来州城内在韩光远的治理下,也算是粗安。一行人马进城后暂时在韩府借居。李奭,耶律齐,萧贺鲁到了韩家,自然少不得和主人们客气客气,李爽进城后却没有先却韩家,而是带着一帮孟氏子弟先到了孟家借居的自己家的绸缎铺子。 蓟州刚受了反贼的残害,绸缎的生意暂时也做不起来,李爽临走的时候就和李保商量,让孟家老少继续住在这儿。李爽进院子后,见满院子都是些不怎么认识的人,正感到奇怪,孟学农却从里边迎了出来。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你家的人呢,怎么都不见了?”李爽指着院子里的人问。 孟学农呵呵一笑,回答道:“公子难道忘了,是你让我等帮你在饥民中找些有本事的人的。这些人都是我和家中子弟从饥民中寻访出的人才啊。” “这么多啊,他们都是——”李爽指着那些人问。 孟学农拍了几下巴掌,原来在院中各大自忙碌着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其中十来个人走了近来。李爽当日在蓟州,接触的多是城中的百姓,辽东饥民认识他的却是不多。大家见孟学农迎进来的是位十一二岁的小公子,虽然早听说李家公子年龄幼小,面对他的时候还是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来。 “来,我给大家引见引见,这位就是南府相公家的李公子。李公子虽然年纪幼冲,他近日在蓟州的所作所为,想必大家都已知道。我等自辽东丧乱以来,大家是居无所定,食不果腹,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可用。我等离乱之人,不管以前是什么东家,掌柜,帐房,现今辽东的产业都没有了。而李公子现今却有心大展宏图,让我把大家找来,要凭各位的本事,分别给大家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大家先听李公子说说话吧。”孟学家说完话后又给李爽挨个地介绍了进屋来的这些人。这孟家的人可是真下了工夫,就屋里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原东京道个大商铺,作坊的老板,掌柜,帐房之类的人物。 “原来孟东家把我等找来,却是让我们听命于十岁的黄口小儿。某家虽然是家业全失,却也不管你是什么相府公子,王子王孙的,没些真本事,却是难让我等听命的。”一位四十多岁的高个男子先说出了大伙的疑惑。 李爽知道自己年龄看起来太小,这些人是不会信服他的。听见有人质疑,他心中先高兴了起来。却听孟学农在旁边说:“李公子有没有能耐,大家过后自然会知道的。公子,这位周掌柜原是辽阳府最大的盛元粮行的掌柜。自辽阳府起了饥荒,粮行是最先被抢的,所以周掌柜以前虽管着盛元粮行的十多家铺子,却也不得不和饥民沦为一路。”美女百合、霸气血牛、唐家三少,《狂暴骑士》里全部都有!—————————————————————————————————— 又是一周了,收藏还上不去,求啊求。另外征集各**甲参与进来,与李爽一起建功立业。请在回帖写下客串人物的姓名,性别,年龄,身份,大致性格等等,当然这些身份要和本书的情节大致相符。等情节发展到,会让这些人物陆续出场的。出场的这些人物,随着读者的支持,还有可能发展为小说的主要角色,而不仅仅是个跑龙套的,机会不多,大家踊跃报名吧。 第90章 九十二 秀才 [[[cp|w:210|h:140|a:c|u:http://file1.qidian/chapters/20131/14/2539262634937248138793750175834.jpg]]]李爽向周掌柜拱拱手,他知道今天不拿出些能耐出来,定是难让这帮人心服的,就说道:“原来周掌柜是粮行的掌柜,失敬,失敬!小子有一题,能不能请周掌柜帮我算算:今有粮仓能储粮两万石,每日能收购粮食千石,又卖出粮食八百石,请问周掌柜,这粮仓多少日能装满?” 不相信我,那我就给你们出道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题算算吧。李爽见那周掌柜掐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地算道:“每日入仓千石,二十日就是两万石粮,可是,这每天又出仓八百石,二十日出去一万六千石,余四千石。四十日可余八千石,这有何难,一百日就可把粮仓装满。” 李爽见周掌柜用如此算法,竟然很快就算出了答案,开口赞道:“周掌柜果然不一般,只用心算这么快就能算出答案来。可是小子出的这题,给的都是整数,却是很好计算的。周掌柜可有没有想到,这每日进粮千石,出粮八百石,每天净余粮是二百石。这个,只需用两万石的总数除以每日入库量减去出库量就行了。不管数字多么零碎,都能很快算出的。” 试出了一道小学三年级的题,却没想到这个什么大掌柜却用老太婆算帐的办法一点点的凑数字。那周掌柜听了李爽的方法,不相信地对他拱拱手说:“多谢李公子提醒,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唉!” 却听李爽继续问道:“周掌柜既然开过粮行,自然知道粮食储存最怕的就是鼠咬虫害了。请问周掌柜对这防鼠防虫有什么好方法?” “自古来无论官仓私仓,雀损鼠耗都是免不了的。至于防虫,无所谓就是通风,再用生石灰和木炭粉罢了。”周掌柜回答。 “能风和石灰,木炭都固不可少,要这办法也只能起到防潮防霉的作用,却是不能防虫。要说防虫,小子倒有些办法。现今燕地饥荒,小子有意开上些粮行来,到时候周掌柜就知道小子是如何防虫的了。只是现今辽地饥荒,要开粮行,在辽地却是收不到多少粮食的。周长柜原来开过粮行,可有从南朝购粮的门路?”李爽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从宋朝拉上几千万石粮食回来。 “我等北地向来缺粮,稻谷大米更是不能种植。早年间开那粮行,主要就是从南朝的山东一带经海上运粮回来。虽有利润,风险也颇大,且不说遇上海风,就是遇上宋境或大辽的官兵,不但粮食会被没收,整船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以前购粮之事主要是在下的东家负责,在下只负责粮行的出售。”见这小公子口气不小,周掌柜说话的时候就不觉间放低了身段来。 “粮食小子自然会想办法弄来的,只是还需些时日。大家知道小子的家父虽在南京为相,小子毕竟年幼,家族的产业他们却是不放心交到小子手上的。小子既然找大家来,也是不想倚靠家族和父辈,而是要自己闯下些基业来。小子明日会先从家兄那儿借上些银钱来,得委曲大家先谋些小本营生,等上些时日,小子定会给各位另作安排的。”李爽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头痛不已。现在人是有的,可是这第一桶金又在哪儿? 既然来了,李爽就不得不和大家套套近乎,再了解了解孟学农帮自己找来的这些人的情况。有三十多岁心理年龄的李爽,和大家交流起来自是让这些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问问这个家里人的情况,再问问那位家乡的灾情,关心关心另一位的身体。这些古代的什么掌柜啊,帐房啊一个个哪受过东家如此的关心啊,一会儿大家就象孟家人那样,把李爽当成自己全家的倚靠了。 正说着话,一位二十多岁的落魄秀才从外边摇摇晃晃地进来,脸上红红的,显然是刚喝了酒。也不跟众人打招呼,一进门就大声嚷叫道:“天下即将大乱,女真鞑子势不可挡,不用多少时日就打进这南京道了,你等不盘算如何保全性命,却在这儿谋划着什么生财之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你等就是聚下万贯家财,到时候还不是象在东京道一样,倾刻他为乌有?可笔,可笑!” 屋内的罗员外站起来一边喝斥着醉汉,一边尴尬地向李爽说:“舍弟自幼狂妄,今日又吃了几杯酒,就闯进来胡言乱语了,还望公子见谅。” 李爽却听这秀才的话中有些意思,就开口试探他说:“天下之大又何止燕京一地,我等在这儿商量生财一道,还不是为了家中不愁吃喝用度。女真兵虽然凶悍,我大辽兵马不是正在剿除?就算女真鞑子能打到南京道来,南朝和大辽交好百年,他们又岂能坐视不管?失了大辽的屏障,对南朝也是没什么好处的。更何况我等虽为辽民,却都是汉儿,就算大辽不保,我等南归宋朝,只要手中积有钱财,还怕没富贵么?” “可笑,真是可笑。天祚皇帝与女真人作战,用的却是萧嗣先,张琳这种不懂兵事的饭桶,早就是兵败如山倒了。多亏女真鞑子虽然凶悍无比,人口却是太少,每打一次胜仗,他们都不得不歇息上些时间用来休整。现今是鞑子每胜一仗,势力和士气就增加几公。我朝每败一仗,则国力穷困几分,士气更是不知道要降低多少。如此下去,这仗又如何能胜?更可笑的是,你等竟然还对南朝存有幻想。而南朝又何时忘过这燕云十六州之耻?如果他们得知我朝早已是兵疲民乏,说不得就会起兵夺回这燕云之地,又怎么会起兵助辽平乱?”秀才边说边不住地摇着头,象是对众人的无知感到可惜。 娘的,穿越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才碰到一位明白人。李爽继续试探着秀才道:“如此岂不更好,我等虽是辽民,却都是汉儿。南进打来,我等正好束身南归,这可是祖人多少代人的心愿啊。” ——————————————————————————再来一更,希望会员点和收藏能上去。李爽都发达了,大家难道就不支持支持吗?为了小说不仆,泪求各种数据了。 第91章 九十三 罗青汉 秀才眼睛瞪的大大的,怒视着李爽骂道:“真是黄口小儿,南人刺面为兵,武人向为贱职,就是功如狄武襄,也不免被欧阳永叔,韩魏公这样的名臣恶语中伤,最后落个羞愤而死。更兼南朝向来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节将多以名马宝货市鬻於权贵获取高位,或者夺取士卒军功据为已有。南朝虽号禁兵八十万,厢军四十万,除西军尚能一战外,南人军队何时取得过大胜?如此崇文抑武之南朝,又如何能夺回这燕云之地?然万一南边兵事一起,我朝将两面受敌,疲于应付,最终会便宜了女真鞑子,让其打进燕云,如此,我辈无遗类矣!” 这酸秀才虽然啰嗦,却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李爽不得不继续试探道:“就算燕云不保,我等亦可束身南归。女真人再强,南朝地域宽广,多有城池之险,鞑子就那么一点人,还能占了整个南朝不成。我等归了南朝,总是华夏一脉,还能没个安身立命之地。兄台你是多虑了!” “竖子不足为谋,你束身南归,不过是个归正人的身份而已,南人向来视我等北地汉儿为番民,这尴尬的身份又岂能有所作为?出仕无望,从商被人轻看,如若南朝起了动荡,我等归正人还会被人汉成细作来防。如此下场,还不如我们在这燕地饥着肚子的畅快。”秀才越说越气,面色由红变成了茄子色。 李爽实在是觉得这家伙有趣,就继续试探着他说:“兄台说来,这大辽即将不保,我等又不能南归,那岂不是没个活路了?难不成大家要去归了女真鞑子?” 听了李爽的话,秀才更是气得目眦欲裂,走向李爽骂道:“我等北地汉向自古慷慨悲歌,祖上陷为辽虏,已是一辱,岂能在我等手上再为女真臣虏?小贼如有此想法,某家绝不饶你,迟早会取你项上人头!” 秀才边说边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来,作势要向李爽赴来。罗员外几人一边忙一边喝叱,一边把那秀才按住,夺下剑来。秀才被按住后,却响起了如雷的鼾声来。 罗员外这会儿脸上是青一阵,红一阵,不停地向李爽赔着不是。李爽却是哈哈大笑,说:“令弟虽然喝了,心里却不糊涂,对这天下大势看得却是比谁都明白。让他先睡吧,明天早上给他洗洗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让他来韩府找我。我倒是要跟他谈论谈论这天下大事。对了,令弟叫什么名字?” 被弟弟这么一番胡闹,罗员外的脸上很不自在,回答道:“舍弟自幼就不务正业,读书不成,却又不愿随我经营家业,成人和一些游荡子胡混。公子就把他刚才的话当成酒醉后胡说吧。他的名字叫罗青汉。” 罗青汉?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呢。想了许久才记起来,不就是怨军什么前宜营的统领么,早早的被郭药师砍了头。娘的,老子穿越以来时刻关注着怨军中的这些草莽豪杰,这些家伙却都象钻了老鼠洞似的,一个也见不到。现在终于碰上一个了,又岂能轻易放过? 原以为这些怨军中的草莽,都是些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却没想到这罗青汉竟然是个穷酸秀才。李爽看看时间已晚,和屋内诸人打过招呼,就带着闷葫芦回韩府去了。 到了韩府,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番客套。好在韩员外和老夫人跟他都比较熟悉了,李爽就假托困乏,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别的事情顾不得,先抓住老哥讨要那五百贯铜钱。李奭长这么大,哪见过李爽这样的赖皮嘴脸啊,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耶律沃燕,催起债来比李爽还要无赖。 大辽远没有大宋富庶,辽宁贸易又是绝对的逆差,大辽国内不多的银钱大多都跑到大宋那边去了。整个大辽都是物贱钱贵,所以五百贯钱在大辽也是很不小的一个数字了。李奭虽然在李爽的敲诈勒索下不得不答应了,手头却是没有这么多的钱两,只好叫来李保,连威胁带许愿的,才从李保那儿把五百贯钱凑齐。辽代的铜钱和宋币大致相当,一枚铜钱重量相当于李爽前世的四克多,一贯钱就是八九斤重,这五百贯钱四五千斤,竟然装了三辆推车。 李爽看着这么点钱就如此之重,哭的心思都有了。这是什么时代啊,流通的钱币竟然这么笨重,还让不让作生意的人活啊。 罗青汉一大早就穿了件干干净净的旧衣服过来了,李爽忙着催李保派人装运铜钱,就只跟他打了个招呼后,就让他和闷葫芦协助李保的店伙,把三车铜钱送到自己家的钱庄去。 蓟州的南门内修文坊原是商贾密集之地,当日蓟州城破,反贼自南门而入,这修文坊受的残害最为严重,很多商家被反贼抢了铺子,早就维持不下去了。李爽就在修文坊的街面以极低的价格盘下十多间门面来,有的是直接买下,有的是让店家入股。这十多家店铺中有七八家都是各式或样的小作坊,其中铁匠铺子有三家,木器一家,竹器一家,醋坊一有,他还以二十贯的低价盘下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前边是店铺,后边是作坊的酿酒作坊。 盘下这么多的铺子,自己的时间却是很紧,不但老哥催他,那耶律齐和萧贺鲁也都急着带沃燕和蒲察干回燕京,让李爽纳闷的是这些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先走,就知道一个劲的催他上路。说来说去,也只给他的两天时间,到后天一早大家就准时出发。 苦逼的李爽,第一天光盘这些铺子就差不多浪费了多半天,这还是他让大家分头找主家谈判,才有的这效率。当天下午,他去三家铁匠铺子看了看,分别给第一家铺子讲了薄铁皮的办法,让铁匠做两个大小一样的铁轱辘,紧紧帖在一起,铁水化好后倒在两个轱辘之间,同时转动,就会有铁皮从转动的轱辘下边做出来了。—————————————————————————————— 泪求收藏,推荐和评论啊。一日四更也进入不了点击榜啊,难道写得太差么? 北宋末年,起于白山黑水的女真族建立的金国和北宋朝廷签订海上之盟,联合夹击已江河日下的大辽,辽国两线作战,在金国长驱直入下岌岌可危,辽兴军卢龙节度使耶律大石苦苦支撑,遂派出使团出使西夏。其中使团二十余骑携宝马美人,却偷偷潜入大宋境内,欢乐的青年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开始了在大宋的2b穿越生涯。。。。。。 第92章 九十四 传授技术 第二家铁匠铺子,李爽给画出了几个图,让他们按图纸用第一家铺子生产的铁皮制造炉子,烟筒,水桶等物。这种火炉,李爽前世自小冬天取暖,烧水都用的。只是让李爽纳闷的是,现在还没找到窑炉来,还没法生产前世的那种耐火炉胆,就只能教铁匠用黄,和上头发,麦壳糊成炉胆说是了。 铁匠不明白做这火炉和烟筒有什么用,李爽却吩咐他安尺寸做就是了,做出来的成品,隔壁的店铺自然会全部收购。冬天快来了,做出这些炉子后,李爽就等着那煤矿能够顺利开采,再按前世的样子,发明出蜂窝煤来。 第三家铁匠铺子,李爽教的却是炒钢和新式焠火的方法,并拿出了几样自己在韩家庄园打造的工具做为样品。时间不够,也只能给这些手艺人们讲讲大致的办法,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会成什么样子,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搜罗到的辽东饥民中有几个原来开过马车作坊的,李爽就把木匠作坊交给了他们。仔细问了他们制作马车的工序后才知道,古人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笨。车轮不是直接锯上一段圆木,再修整成完整的圆的,而是把手臂粗的桑木或柞木,采伐后趁湿的时候在火上边烤边弯成一节节的弧形来,再把一个个弧开镶在一起,凑成一个完整的圆形,里边加上条辐,外边再用树皮或者藤条加上箍。这样拼出来的车轮,就不怕直接用圆木制作出来的那样动不动就开裂了。 在现有的条件下,这样制作车轮的方法已经算是很先进了。但制作起来也同样烦琐,那一节节弯出来的弧开未必就会那么标准,拼凑出来的车轮也就不会很圆的。李爽想了想就建议他们把那制作车轮的什么桑木,或别的木头趁湿的时候剖成薄的木板来,箍在标准的圆木上,再一层层的用树胶粘在一起,每粘一层,把上一层的接口错开,并且各层可以选择不同的木质来制造,这样做出来的车轮不但很圆,由于没有原来一段一段小弧开那样的直接接口,就会更结实了。 至于车轴,他让第三家铁匠铺子用好钢打造出大小不同的钢管来套在一起,内外再加上环扣,就不怕车轴脱落了,然后在两层钢管间抹上牛油,外边再垫上小块的垫布,不但能防止牛油因车轴转动发热后流出来,也能挡住外边的灰尘进去。他前世随处可见的滚珠轴承以现有的技术是造不出来的,但这种车轴肯定比现有的直接铁棒在铁碗上摩擦要好上很多了。 参考现有的马车,李爽再设计了几种车辆的样式,交给新任的店主,就让他按要求制造就是了。这些制造马车的店主伙计都是内行,就李爽交给他们的新的制造车轮的方法一讲出来,大家都顿时眼睛一亮。用薄木板粘贴车轮的办法一点都不难,比他们用那一节节的小弧开木条拼凑要简易的多,但这种新车轮的办法,制造出来的轮子,这些内行一听,就明白要比以前他们作的要坚固和标准了不知道多少倍。 更何况李爽让铁匠制造的这车轴又解决了以前车轴容易发热损坏和钻进泥土沙粒的大问题,润滑程度也比旧有的车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来。李爽一把方法讲完,不但店主,就连伙计都信誓旦旦地说保证十天就能造出新的车辆来,还力邀李爽能留下来,见到了造出来的新车再走。 至于竹器店,李爽没什么要求,就让他们不但自己编制李爽要求的几种竹筐,还要去乡下大量订制,收购竹筐,至少要在一个月内收回来五万个竹筐来。 到了李爽最为关心的酿酒作坊,先让店主倒上些酒来尝了尝,却没想到李爽自己还没来得急喝,就让一直粘着自己的跟屁虫耶律沃燕给喝了,还用舌头舔了舔刚喝过酒的嘴唇,叫了两声好酒,逗得众人都笑了。 李爽又让罗青汉尝了一碗,问他怎么样,罗青汉也同样说是好酒。李爽到这世界来后,因为年龄小,还没尝过酒,听两人说是好酒,端起来闻了闻,纯香的粮食味,的确比他前世的那些勾兑酒要好闻的多。只是尝了尝,就不是那么好的感觉了,这酒不但看着混浊,喝起来也有此事酸,后味还有些苦,酒味也很淡,最多也就二十度左右。 李爽问了问店家酿造过程,并象领导视察一样去麯房和酒房参观了一翻,发现主人家酿酒的过程以及酒曲,原料都没问题,就是少了两道工序。一是酿酒的原料大麦和糥米在拌料前没有蒸煮,没杀死原有的杂菌不说,生料直接发酵,糖份也减少了很多,会降低出酒率的。另外就是少了个重要的蒸馏工序,酒精度上不去不说,里边的杂质还带着甘味,影响了口感。 李爽凭记忆画出了前世参观过的私人小酒作坊的图纸来,告诉了作坊主拌料前蒸煮和后期蒸馏,掐头去尾的重要性,并让除小麦和糥米外,再加上高粱,花生壳,少量的豆渣作为辅料。至于具体怎么作,李爽前世也没有酿过酒,只不过去小酒厂参观过一次罢了,就让店主慢慢摸索去吧。 醋坊也一样,李爽前世没酿过醋,只是去看了看,给店主了些建议。那几家门面店铺,李爽更是没工夫去直接指导,只让孟学农选出几个小掌柜来,让每家给上二十贯本钱,让他们自己去瞅适合经营什么就自主经营就是了。 当然孟家人口较多,家中弟子又很多人跟着自己办事,家中用度自然不少,李爽现在也没多少线给他们贴补,就顺手教了孟家几位摧腊汁,打肉夹馍,炸油条,锅帖还有牛羊肉泡馍的小手段来。特别是那制作腊汁酱肉的调料,是李爽开出的独一配方,别家绝无模仿山寨的可能。凭孟家人的勤劳和精明,就凭这腊汁肉和独一无二的肉夹馍,也能全家人暂时吃用不愁的。 最早传授烤肉饼的那家母女人太老实,李爽终是不太放心,就让人把她们母女接到这南街来,让以后紧挨着孟家开个小摊,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这两天来李爽是马不停蹄,就给这些人讲解新办法就讲得口干舌燥。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蓟州的事情也大致安排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要回燕京,也不知道燕京等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拼老命了,打算24小时内四更,大家还不支持么,收藏呢,票票呢,评论呢,都砸上来吧。 第93章 九十五 回京 [[[cp|w:210|h:140|a:c|u:http://file2.qidian/chapters/20131/14/2539262634937967877614745662951.jpg]]]终于到了最初穿越过来的地方,听便宜老哥讲,李爽才知道这条河就是著名的高梁河。判断一下大体方位,应该就在他前世淹死的那西直门外的立交桥下吧!地点是一点都没改变,就是这时间一下子提前了将近一千年,还弄了一件这小孩子的小身板,唉! 一百六十年前宋太宗赵光义亲率十五万就是在这河畔驻军的吧?当时有三百宋兵曾一度登上燕京城墙,北院大王耶律溪底兵败,燕京城差点失守。多亏韩德让率兵死守,又有耶律斜轸诱兵设伏,小胜了一次,挫了气焰正盛的宋兵锋芒,又有耶律休哥率兵来援,最终是两军合击宋军,赵光义腿中箭伤,骑驴而逃。 过了高梁河向西,行上十余里就能望见燕京城的高大城墙了。辽代的燕京城周长三十六里,城高三丈,城宽一丈五尺,不但可以在城墙骑马,就是战车也能在城墙疾驰。城上敌楼,女墙,箭楼,橹具,强弩等防守设备一应俱全。四面共有八门,东为安东门、迎春门,南为丹凤门、开阳门,西为清晋门、显西门,北为通天门、拱辰门。有两条贯穿城市的大道:一条为东西向,联通了清晋门和安东门,它是广安门内、外大街的前身;另一条为南北向,联通了拱辰门和开阳门,大致相当于李爽前世的闹市口大街南段、长椿街、牛街加上右安门内大街北段,也就是10路和626路公交车从“长椿街路口北”到“南樱桃园路口北”所走的路径。当时,南京城有30万人,包括了汉、契丹、奚、渤海、女真等民族。城内划分了26个“坊”,各坊有围墙、坊门,门上有坊名,以此管理城内居民。 李爽一行是由东边的安东门进的城,所谓近乡情更怯,李爽这个西贝货自打过了高梁河后就不由得心神不宁起来,担心着进城后会不会被人看出自己的假冒身份。 李爽这次回来,除了耶律沃燕和蒲察干外,闷葫芦和他的另外八位家人也跟了过来,还有前两天才收了的罗青汉。李奭是不同意他一下子带上这么多人的,李爽原也不想让孟家一下子派这么多人当自己的随从,可他教给了孟家人几手谋生手段,那孟老爷子是说什么也让这些孟家子弟继续跟着自己历练的。李爽向来面软,不好却了别人的好意,只好把这么多人一齐带上了。 “爽哥哥,你好象不高兴?”马车内,耶律沃燕看着李爽心神不宁的样子问道。 李爽笑笑,无奈地回答道:“我们这次出去惹下了多少事情啊,难道你就不担心回去后受罚?” 李爽这话一出,两个小家伙立马都老实了起来,尤其是蒲察干闷闷地低下了头,脸上一副害怕的样子。 车行到城正中,与南北向的主街通天路交汇,就折了个弯,延着通天路向南驶去,约摸行了有两三里路,李爽和蒲察干下了车,分别骑上马,三家人就分别回家了。 刚才在车内看不清外边的情形,现在骑在马上,却见这燕京的大街上人来车往的好不热闹,除了街两边的店铺外,街边还摆着些这样那样的地摊,什么作针线零活的,卖小吃的,修靴子的,捏面人的,要有尽有。 行了会儿,却见前边驶来了匹快马,远远看到李爽一行,大声叫道:“回来了!”然后转过马头,也不顾两边的行人,一溜烟的就跑得不见了影子。 李奭却在后边骂道:“李申,你小子慢一点,可别惊吓了路边的百姓!”可他的声音那有那人骑的马跑得快啊。 再行一会儿,拐上条东西向的小些的街道,远远就看见一座院门高耸的府邸在前边,不少的下人仆妇样子的人站在门口,远远看到李爽一行人,就纷纷大喊着:“回来了,回来了,快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大公子带着小公子回来了!” 受到这么隆重的欢迎,却是李爽怎么也没有想到的。马到门前石狮子旁边的下马石前停下,立即就有一位三十多岁的仆人迎了上来,边扶李爽下马边眼里含着泪花说:“小公子你可终于回来了,这次出去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看这又黑又瘦的样子。” 李爽不认识这位见了自己就激动的流泪的大叔,就只能是对他笑笑。反正这一院子的人,他都不认识,李爽已经打定主意,进门后是尽量的多笑多点头少说话。 刚进院门,却不防被一位二十一二的少妇模样的女子一把给紧紧地抱了个正着,并把她脸上的眼泪鼻涕都趁机糊了李爽一脸。李爽只是傻傻地笑着,任由少妇的眼泪和鼻涕继续在自己的脸上侵袭,心中却是叫苦不绝,自己虽然只有十二岁的身子,却是有三十多岁心理年龄的,被这样亲密的又搂又抱的,成什么事啊。 正在憋屈,那少妇却突然把他推开,摔手就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又在肩上又打又捶的骂道:“让你不听话胡跑乱跑,这次跑丢了,可知让家里的父亲和娘亲流了多少眼泪!” 突然间就吃了这一耳光,李爽正在憋屈,却听旁边另一位和打自己这位年纪差不多的少妇淡笑着说:“二妹,二郞能平安回来总是好事。家里谁不知道二郎自幼由你带大,就你和二郎最亲了,这要打要罚的过后再说吧,父亲母亲还在里边等着哪。” 李爽大致猜出这一见面就对自己又抱又亲又打的少妇,应该就是自己的二姐了。却见二姐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推了李爽一把说:“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向嫂子问好!” 旁边少妇皮肤白晰,眼大鼻挺,身姿挺拔,似有几分中亚人的血统,细看又和耶律沃燕有几分神似,李爽连忙向她拱手行礼道:“二郎见过嫂子,嫂子这一向身体可好?” 少妇还没回答,一边却跳出了个和蒲察干大小差不多的小丫头来,歪着头抢着说:“大嫂最近身体不好,吃饭老吐。” ————————————————————————————————————今天第四更了,大家不为秋硕的勤奋感动吗?手里的票票都砸过来吧,手头宽松的,不妨打赏几个。更重要的是收藏,收藏,尽管点击还不错,这收藏老上不去,急人啊。 第94章 九十六 家的感觉 听了小丫头的话,李爽的大嫂是一下羞得满脸通红,二姐则笑得喘不过来气,拍着小丫头的脑袋说:“就你个鬼精灵会说话。” 小丫头却继续歪着脑袋,看着李爽说:“二哥也一点都不好,只知道自己出去玩,也不带着四丫。” 李爽现在是看到小丫头就头痛,一个耶律沃燕就够自己受的了,自己的这个妹妹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过去抱抱四丫说:“四丫还太小,等你再长大点我再带你出城玩。” “哼,沃燕姐姐也只比我大一点点,蒲察干还没有我大呢,你就带着他们。”四丫嘟着小嘴,脸上的婴儿肥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李奭从里院出来,催着李爽说:“还不快快进去,要让父亲母亲等你多长时间?”然后又小声提醒道:“父亲最近心情不好,你进去后他们说什么你只点头就是了。别惹他老人家不好受,有你好受的。” 虽然讹诈了李奭些银钱,这位便宜老哥对自己还不错的。说着话,被李奭带到了内园的一间屋子,见上首坐着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那男子皮肤白晰,颏下留着三绺长顺,神情丰膄俊秀,和李爽前世被称为少妇杀手的某某明星有几份神似。 李爽走到二人面前,规规矩矩地跪下,磕着头说:“二郎见过父亲母亲,二郎少不更事,让父亲母亲担惊受怕了。” 李处温哼了一起没有说话,自己的便宜老妈却拉自己起来,说:“回来就好,只要回来就好。这变得又黑又瘦的,皮肤也这么干燥,不知道在外边吃了多少苦。” “让他出去受些苦也好,不经过些磨难,又哪会知道世事的艰辛。只是你一个人乱跑就是了,带着小郡主和萧公子干什么?万一二人有个什么差驰,你可担待得起这个责任?”李处温盯着李爽说。 李爽苦笑着回答:“孩儿三人这次却是被女真的奸细给绑架了,说要把我们三人带到东北去。多亏路上出了些变故才侥幸逃脱。”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虽然女真奸细用心险恶,也还不是你顽皮,四处乱跑才让奸细给钻了空子?这次出去你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吃说还在饥民队伍里混了几天?又帮蓟州解除的暴乱,我也就不责罚你了。回来后好好收收心,把心思用在读书上。你这年龄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如果功课上再不努力,我可定不饶你!”李处温虽然克制着面部的表情,李爽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些慈爱。 没有任何的责罚,却是出乎了李爽的意外,他只能装着唯唯诺诺的样子,对着便宜老子连连点头。李处温见李爽诚恐诚惶的样子,似乎很满意,说自己还有事,让李爽多和自己的母亲亲近亲近。 自己的这位便宜老妈,看着也就三十八九四十岁的样子,长得也是端庄俊秀。等李处温出去,母亲就拉住李爽的手不放,眼睛也是痴痴的盯着李爽,看得李爽全身都不自在。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只是这次回来的狼狈,也没给父亲母亲带上什么礼物。”没身不自在的李爽没话找话地说。 母亲却突然象二姐那样用力地搡了李爽几下,眼中流出泪来说:“你这一出去,眼看就二十天了,你可知道这二十天来,家中大小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娘亲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自小顽皮娘亲没有好好的管你,这次闯出大事来,我就不得不管管你了。” 老爹不是说不责罚了么,这老娘怎么还要责罚啊,李爽连忙又跪了下来说:“儿子玩皮,惹出事来,让娘亲担心了,请娘亲责罚。” 老娘顺手拿起个鸡毛掸子来,举得老高,却打不下去,过了许久才低声说:“你且起来吧,出去这么久,肯定是没吃上什么好东西。且让厨房给你上些点心来,等你吃饱了再罚你不迟。” 看得出来,自己在这家里的确是处处受着溺爱的,这便宜老娘把掸子举得老高,却半下也舍不得打下来。李爽当即讨好着说:“孩儿这次出去学了些手艺,过会儿孩儿去做几个菜来,侍奉娘亲。” 便宜老娘听了李爽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会做什么菜啊,别把厨房的盘子什么的都打成渣子了。” 李爽进来的时候,大嫂,二姐,四丫也跟了进来。四丫听娘说李爽不会做菜,抢着开口说:“二哥会做菜的,他以前捉的斑鸠,用火烧的就很好吃。” 四丫的一句话,逗得大伙儿都笑了,二姐笑着拍了下李爽的头说:“不但自己不学好,还带着妹妹也跟着野。也不知道都给妹妹吃了些多么脏的东西。” 李爽发现自己这副皮囊似乎很有小孩缘,一回来这四丫就粘着自己,现在听二姐说自己不学好,四丫就先不高兴了:“二哥没有不学好,家里只有二哥肯带四丫玩,你们一个个都假装着自己多忙,就是不肯带我玩。” 四丫正在换牙,一张嘴前边就露出两个豁牙来,说话时还有点漏风,所以她除了说话的时候外,总是把嘴闭得紧紧的,唯恐别人看到她的豁牙。 一伙人正逗着四丫说话,却有一位小厮进来说:“老爷和大少爷都在书房,让夫人和小小爷去书房说话。” “二郎这才回来,有什么话不知道明天再说。”老娘不高兴的嘀咕着,还是站了起来,带着李爽到了另一个小园中的书房。 书房很大,除靠墙一个大大的书架外,窗口还摆着些这样那样的玉器,石头饰品。二人进来后李处温示意李爽也坐下,开口问道:“二郎,你大哥说的可都是真的?”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李爽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不得不装傻充楞地反问:“父亲大人把的是哪件事?” “你对你大哥说的,你落水后见过龙王,醒来后就多出来许多本事的事情。你再给我和你娘细细的讲上一次,不得有半句谎言。”李处温抚着一块玉佩,神情自若地说。 ———————————————————————————————— 今天上班,小说更新的大事去不敢忘了,只好提前设置好定时更新。秋硕这么勤奋,为什么收藏总上不去呢? 第95章 九十七 难题 李爽不得不把前几天给李奭讲的那些鬼话再说上一遍,李处温是已听李奭大致讲了,没什么吃惊的表情,李爽那便宜老娘听了,却是大张着嘴,又把李爽拉过去说:“这么说来,你那天是差一点就淹死了?你如果真有个什么,可让娘怎么活啊!” 这便宜老娘的眼泪还真多,李爽被她拉过去,只能别扭地让她半抱在怀里。李处温见妻子又哭了起来,皱皱眉头说:“二郎这不是没什么事么,大家说着正事,就不要再哭哭涕涕的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李爽不得不继续说道:“当日的那些事情,儿子也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些。反正是从水里出来后,对以前的事情就不记得了,甚至一时记不起自己是谁。后来遇上一些情况后,儿子却能想出一些急智来,有些从来没干过的事情,一记起来,就象自己很熟悉似的。儿子思索了很久,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李处温沉吟好久才开口说道:“神鬼之事飘渺,原不可信。但古来常有记载,一些受到重大变故的人,醒后会出现一些神奇的情况。听你大哥说,你在蓟州自己造了些东西,还让十多位炼丹的道士对你信服,甘愿当你的徒子徒孙。还有那什么孟家的人也甘愿把你这小蒙童作为倚靠,这些事情都太过奇异,原本是很难让人相信的。可是,孟家竟然派了八九个人做为随从跟着你来燕京了,却又让我们不得不信。只是,如你大哥所说,你的那段落水后遇龙王的经历过于奇异,可是说什么也不敢让外人知道的。我且问你,你除了对父母和你大哥讲过这经历外,可还给别人讲过?” 李爽连忙摇头,信誓旦旦地说绝没给别人讲过,李处温却是不信,问:“一直跟你一起的小郡主和萧公子,你也没给讲吗?” “儿子虽然少不更事,却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弄不好被人当做妖孽,儿子以后还如何做人啊。但是,事情再是离奇荒诞,家中的父母和大哥面前却是说什么也不敢隐瞒的。所以这事情现在也只有父母和大哥知道。” “很好,你能知道事情的轻重,说明你经过那事后想起问题来就不是小孩了。听你大哥说你现在有了不少奇怪的本事,现今天下不宁,多些本事总是有好处的。就按你大哥所说,把家里的那套《梦溪笔谈》传给你去研习吧,以后有人问起你的这些本事,你也只能告诉他们是从笔谈中悟出的。就是家里,除了我们几个,也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就是你二姐那儿,你也不许多嘴。”李处温不紧不慢地说。 那《梦溪笔谈》果然是自己的了,李爽连忙感谢父亲和老哥,说:“孩儿这莫名得来的本事,除了会制造些铁器外,也还会炒上几个菜。就让孩儿去做上几个菜来侍奉父母吧。” 刚见了这一世的便宜父母,可得想办法讨好一下。可现在自己除了能炒菜外,没别的讨好的办法。心里正思考着弄上几个什么样的菜来拍父母的马屁,却听见李处温说道:“你且不要着急,问你的话还没说完。你在蓟州组织百姓,讨伐反贼,听说现在蓟州的百姓已经是对你交口称赞了。你这些办法,也是从龙王那儿得来的本事么?” “这个,孩儿却是不知。只是当日见到州城被反贼占了,而城中的官兵却群龙无首,就自然的想起来应该让官兵们紧守着粮草库和守备营,不能让反贼夺了粮食和武器扩大势力,反正是一急,就不由得知道应该如何做了。至于这算不算得本事,孩儿着实不知。”李爽老实地回答道。 李处温点着头说:“看来不管什么本事不本事的,也是要本身聪明才行。你虽自幼顽劣,却也还算聪慧。当日蓟州的情形甚是危险,你这十多岁的蒙童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却也是难为你了。为父再考考你,现今国家疲惫,辽东饥民四起,南京道各府县虽有些储粮,却也不敢全拿出来接济饥民,陛下在北边吃了败伏,催着征南京道的汉民为兵去辽东夺回辽阳府。燕地虽然民风勇悍,却是久不知兵。你既然有急智,对这眼下局势可有什么看法?” 这哪是考李爽啊,明明是想逼着他给自己出主意。主意李爽是有,却不好立即就说出来,假装沉吟着思考。李爽的便宜老娘却不愿意了,埋怨李处温道:“爽儿才多大点个孩子啊,你们在朝堂上都没办法解决的棘手事,却拿来为难十二岁的小孩!” 李处温也是近几日正为此事发愁,耶律延禧已经发下旨来,让南京留守帅兵亲征,收复辽阳府。而这南京道上的兵马早就让耶律延禧以前抽得快光了,只有驻扎在通州,易州沿线还有些兵马,却是万万不敢再抽的。和宋朝接壤的边境不留些军队,万一宋人那边有什么反复,那燕京道就危险了。 见李爽皱着眉头,想不出来问题,李处温也觉得自己荒唐,把如此的难题交给一个黄口小儿出主意。正要挥手让李爽不要想了,却听李爽开口道:“朝廷现在遇到的难题有两个,一是要接济辽东涌过来的饥民,还要防着不能让饥民们生乱。二是,要在南京道征兵去平复高永昌的判断。既如此,为什么不干脆从辽东饥民中先捡青壮勇悍之事为军呢?饥民中的青壮从了军,剩下的老弱自然是不会在南京道引起什么判断的。另外,辽东乃是饥民们的故土,让他们从军去收复故土,他们肯定会比南京道征来的汉兵要卖力。在南京道征兵,是需要钱粮的,不如用这些钱粮从饥民中征兵,也缓解了饥民的穷困。饥民们得了朝廷的钱粮,自然会对朝廷心存感激,也就不会趁乱造反了。” 李爽的话还没说完,李处温的眼睛就一下发亮了,等李爽话说完,李处温过来一把把李爽从妻子的怀里抓过来,激动地说:“走,走,快随我进留守司去见魏王殿下!” ————————————————————————————————收藏啊,票票啊,全砸过来吧 [bookid=2566019,bookname=《战锤之米登兰的雄狮王》] 第96章 九十八 计谋 这便宜老子是招呼都不打,就象抓小鸡一样把李爽提了过去,弄得李爽又不得不双脚在空中乱弹表示抗议了。便宜老娘也不甘示弱,一边大声质问李处温从自己怀里把李爽抢过去干什么,一边起身和李处温抢了起来。 李爽成了两人抢夺的道具娃娃,这些天来虽然是天天打坐,严格按着秘籍上那什么吊丝撸管式,狗撒尿式,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勤练不停,每天早上还没那孟冬蕊残酷地抓起来练剑。可怎么练也只有十二岁的小身板,现在又如何抵抗得了两位大人的抢夺? 李爽现在成了抢夺的道具,却没办法表示出自己的抗议,刚被李处温提小鸡的抓过去,脚刚落地,却又被自己的便宜老娘给扯过来。老爹见老娘从自己手里抢走了孩子,自是不乐意,又一把抓住李爽的脖子夺了过去。李爽尽管在抢夺中不停大叫,这抢疯了的两个长辈的耳朵却滤过了他的声音,边抢夺边相互指责了起来。 唉,自己遇上的这是什么样的二百五爹娘啊!就连李奭也看不下去,被爹娘的抢夺战给逗笑了,拦住他俩,把李爽护在身前说:“爹,娘,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地说,在我等上辈面前把二弟扯来扯去的象什么样子,看你们闹得,把二弟的脸都吓白了。” 果然是爹亲娘亲,不如便宜老哥亲。见这便宜老哥替自己出头了,感动得李爽真想好好的抱他一下。听了李奭的话,李处温两口子才觉得在后辈面前玩得有点过了。便宜老娘先是扑哧一声地笑了,眼睛斜看住李处温,眼神中自是风情万种。原来这不正经的老爹老娘,刚才是把自己当道具在打情骂俏啊! “你要去见魏王,自己去就是了,干吗扯着爽儿这么小的孩子去,还招呼都不打的从我怀里就把孩子扯过去,有你这么当爹的么?”便宜老娘嗔怪着李处温。 “二郎刚才说的那番话非同小可,差不多解了留守司现在头痛的问题,我这不是一着急,就要带他去见魏王殿下么。”李处温讪笑着,算是给自己的老婆陪了罪。 “爽儿刚才的那番话就那么重要?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让辽东饥民组成军队打回辽东去。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朝堂上那么多人却都想不出,却让爽儿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给想出来了。我看你们朝堂上现今多是酒囊饭袋!”便宜老娘吃吃地笑着说。 “嘘,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外边去,却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来。以后且莫再说这等话语。”李处温提醒道。 “我又没说别人,只说朝堂上的你们父子两人是酒囊饭袋,却没说别人。还是我家爽儿聪明,是不是啊,爽儿。"这便宜老娘一高兴就拿李爽当洋娃娃,揪着李爽的鼻子边折腾边说。 李爽从老娘的怀里挣出来,对李处温说道:”父亲大人,孩儿刚才说的那番话,如果父亲大人觉得有些道理,就去对魏王殿下说是父亲大人你自己想出来的,千万莫提孩儿的名字。不然,正如娘亲所说,朝中各位大人极尽思虑都没想出来的难题,让孩儿轻易就这么给解开了,朝中大人们听说是孩儿的主意,不管有理没理,都会出现朝争的,这一争起来事情就不好了。其实父亲和朝中大人们一个个是太关心国事了,把饥民和征兵都当成了国之难题,思考分别把这两个问题解决好,为国分忧,却没想到把这两事合起来解决。这事情只要一点开,就什么神秘都没有了。父亲和兄长可同时去见魏王殿下,就说是父子两人愁于国事,在家中闲谈时无意中想出的办法。辽东饥民家乡故土先是被女真鞑子残害,后又遇上高永昌之乱,一路来饥寒交迫,自然是怨气冲天。朝廷可把饥民组建之军队命名为怨军,取意为报怨于女真鞑子和辽东乱党。这样更利于激发他们的思乡之情,一旦回辽东平乱,自然能不畏矢石,勇于闯阵。” 既然历史上的辽东饥民部队叫怨军,李爽就连怨军这个名号也一并提了出来。李爽边给便宜老子出着主意,心里边想:郭药师,董小丑,甄五臣,怨军的番号老子都给你们想出来了,看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还不赶紧出来。 李处温看着李爽,满脸的高兴,嘴上却说:“你小子真有些象是妖孽了,十二岁的黄口小儿,却能把事情想的如此细致。唉,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有如许智谋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爽也真听不出这便宜老子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反正已经被当成妖孽了,就再妖孽一回吧:“孩儿为帮韩家抓盗墓贼,却了一趟燕子,看了看古长城。却见天下之险的长城和燕山不见一兵一卒,我朝虽混有长城内外,古代防民族入侵的长城在我朝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可是,现今女真鞑子兵锋强劲,我朝在塞外已经糜烂,幸喜南京道目前尚算平安。孩儿觉得征募饥民收复辽东的同时,应该在燕山,长城一线加强防备。象太平塞,黄崖关这样的古代雄关应该修复,更应在长城各垛口设置烽火台,严防塞北的糜烂局势清漫延到南京关内来。父亲是南院重臣,如此重大事情,应该向留守上书提醒。” 李处温是更加怀疑自己这儿子的年龄了,听了李爽的话,先是一喜,然后重重地叹口气说:“难得你小小年纪能为国家想这么多。只是,你可知道,为父虽然在南京留守司位高权重,毕竟还是汉臣。国家制度,向来是忌汉臣参与军事的。好在魏王殿下视为父为股肱,你所说的长城之事,事关重大,为父自会在合适的时候向魏王殿下提醒的。可是,现在国家费用日渐穷困,长城自北齐荒废到今,却不是修修补补就能防守的。只怕魏王殿下明白长城的重要,也是有心无力了。”———————————————————————————————————————— 虽然每一章只有两三千字,一天却是实实在在的三更,大家读起来很快就能读完,秋硕码起来一章一般是要一两个小时的,这还不算查资料和码好后检查的时间,所以请大家多多支持吧。 第97章 九十九 推销 上 “孩儿在燕山无意找到了石炭的矿藏,并且是上好的无烟石炭。至少孩儿找到的那整座山峰都是由石炭构成的。另外,孩儿在燕山中收的那些道士徒子徒孙们在燕山中也多有发现,铁矿,铜矿都有不少。如果挖掘开采出来,不但足能支付长城修复的费用,还能补偿国用之不足。就是咱们家族,也能从中赚取到很多的钱财来。只是孩儿年纪幼小,虽有些不当的主意,却是没那能力。还请父亲,母亲先和家中的长辈们合计合计。”没办法,自己发现的宝贝,却没那能力开采,只能把这大功让给便宜老子了。 “石炭为父却是知道,那东西煤气太重,而且烧起来浓烟滚滚,除了乡下贫民冬天用来取暖外,却没大的用处,又如何能变出许多钱来?再说了,就算如你所说,有整座山都由石炭构成,这燕山之中,运输不便,靠农夫肩挑背扛,等运出来又是多大的费用?”李处温已经忘了急着去见魏王的事情了。 “孩儿发现的那石炭山头,不远处就有一条河道,虽不算宽,却也足够行船。孩儿的那十几个道士徒弟,徒孙们的道观就在河道边的涧口,他们平日就是用木筏进出山去送日用物品的。孩儿出山时走的也是那条河道,一条木筏除坐了十几个人外,还带了上千斤的石炭和别的东西。那条出山的河道却是玉田县的黎河支流,般从黎河进果河,然后就能通过运河到达燕京和南方的通州了。如此下来,石炭开采后走水路去送,虽然慢些,却成本低廉,不但可以运到南京到各州各县,还能运到通州去卖给进朝赚些银两。”开采煤碳是李爽大计中的第一步,要取得便宜老子的支持,他不得不讲解的细细的。 “此事甚是重大,我得找你几个叔辈们计议计议,再去详细考查一番,才能做出决定来。你这小小年纪,且不说发现石炭的事情,就是这些水路的情况,为父所知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清楚。真难为你了,只是以你所看,这石炭如果开采,每天能有多少产出,又能赚回多少钱两来?”李处温虽贵为宰相,族中人口众多,每月的花费却也让他头疼,听儿子说出了生财之道,就不由得先关心着一天能有多少收益。 “只要这石炭销的出去,每天开采几十万石不成问题。孩儿已经合计过了,这石炭开采出来后,每石至少能赚上五十文钱,一万石可净赚五百贯钱来,就算一天最低开采十万石,也就能赚上五千贯的。眼下四处都是辽东饥民,除了招募进怨军的外,其他的百姓不给他们找条谋生的路子也不成,可以就近找些饥民去采石炭。孩儿说的每石赚上五十文,不包括大约二十文的成本。其中十文和给饥民当作酬劳,一个壮汉,一天至少能采上二十石石炭来,能挣上二百文钱,已是不少,足够养活一家五六口人了,这对饥民来说,也是做了一大善事,也防止饥民们没个事做,生出什么事端来。”李爽说出来的数字很大,其实辽宋时代的一石相当于他前世的五十我公斤,一百石也才五吨,一万石不过五百吨。在他的前世,煤矿的产量是以万吨计算的,就算是一天开采十万石,不过是五千吨,还不够万吨的级别,也就是他前世小煤窑的产量而已。 “你是说,一天就能赚上五千贯来?儿啊,话可不敢说得太满。你可知道五千贯钱有多少么,就是用车拉,也要三五十辆车才装得下。为娘一月的例钱也不过十贯,五千贯,为娘一辈子的例钱都没有这么多。听说平常老百姓,一年下来全家也就花上几贯钱来。你说的这些话,为娘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李爽的便宜老娘听了李爽的话,自是吓得一时合不上嘴来。 李爽让大家等等,他拿上些石炭来让他们看看后,就知道这石炭的好处了。等李爽出去,便宜老娘仍是捂着心口,对李处温说:“李郎,这还是咱们的孩子么,我怎么就有些不敢认他了呢?他这小小的年纪,怎么心就这么大呢?” “小子说的话头是很吓人,但却处处都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这开采石炭这么大的好处,就咱一家怕是吃不下的。且等他把那石炭拿来,咱们看看再说吧。”李处温久在朝堂,养气功夫却是不错,面上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 正说着话,却听外边有人大叫着:“三弟,听说六郎找回来了,我和四弟过来看看。” 话没说完,就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和四十多岁的汉子各自带着夫人走了进来,却是李处温的堂兄李处贞和堂弟李处能。几人进来打过招呼后纷纷问六郎在哪里,李处温只是笑笑说,稍等会儿就过来了。 坐下不久,李爽就带着闷葫芦和孟冬蕊提着个生着火的炉子,还有一个小小的铁锅,铲子和几盘生菜走了进来。众人自不明白李爽这是要干什么,李处温见李爽带着随从进来后,两个随从倒是给主人行了礼,他自己却忙前忙后的边自己的叔叔婶子也不招呼,气得喝斥道:“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干什么,还不快快见过你大伯和四叔!” 李爽是早见了屋子里的客人了,苦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就不得不假装在火炉上捣腾着。知道是大伯和四叔了,就去行上个礼,再说上几句客套话,然后指着小火炉说:“父亲,伯父,叔叔,这小是我在燕山发现的无烟石炭,这个小火炉也是为这无烟石炭设计的。婶婶们请看,这石炭在这火炉里边的火苗比冬天烤得木炭要蓝的多,并且石炭烧起来也比木炭经烧,孩儿对照过,一斤石炭至少要相当于三斤木炭。而且用上这小火炉后,不但能烤火取暖,还能在火炉上烧水,煮饭,炒菜。请长辈们稍坐,孩儿这就现场给长辈们在火炉上炒上几个小菜品尝。” 为这煤炭的开采,李爽不得不用起了他前世推销员的工夫来。好在还有孟彬和孟冬蕊两个帮手,支厨房找的几样菜也是洗净切好的。只见李爽往铁锅里倒上菜油,等油烧得冒烟,把切好,用鸡蛋勾好欠的牛柳倒进锅内,抓着铁锅长长的把手几个翻滚,再倒上准备好的青笋片,用铁铲翻上几下,一盘菜就出了锅。 第98章 一00 推销 下 李爽的伯父,叔叔,婶子们好奇的看着李爽在小火炉上炒菜,平日严谨的李处温却笑咪咪的看着自己十二岁的小儿子忙活,觉得这一家人今天都说不出的奇怪。李爽的便宜老娘就边看边小声给几位叔伯妯娌大致说了李爽在燕山找到石炭矿的事情,言语中多有卖弄之意,还特别的讲了李爽所说的如果开采,一天至少五千贯收入的事情。听得李家几个人都是张着嘴,满脸的不敢相信。 李处贞和李处能都是李爽那位出名的叔祖李俨之子,李处贞现任太常少卿,李处能任少府少监,品秩较高,却都是闲缺。李处贞还有位二弟李处廉,现任同知中京留守,比李爽这便宜老子的官还要大,只是现在中京糜烂,只怕也早已是焦头烂额了。在李家上一辈,自然是那位被封为漆水郡王的李俨最为出众了,到李处温这辈,堂兄弟间却是被辽人高官们呢称为李郎的李处温抢尽了堂兄弟的风头。现今李爽家虽然是独门独户,但古人的家族观念却是很浓,李家的所有产业却是并在一处,由任着闲职的李处贞管理着。李爽这便宜老子现在虽然贵为南府宰相,在大辽国已是一等一的名臣,在这家业事上,却是做不了多少的主。 一会儿李爽就用小火炉炒出了四小盘菜来,屋内的几人都知道家里的厨子做上几个菜一般都要用好几时辰的,这李爽在火炉上用把铁锅翻上几下,一盘菜就铲出来了,熟没有熟,却让大家十分的怀疑。不过不管菜熟没熟,这屋内的香味却是让大家都暗自咽着口水。 李爽正准备把炒好的菜奉给长辈们品尝,却听有童声有外边喊道:“好香,谁在做什么好吃的?”话没说完,门口就探进来了个小脑袋来。 不但四丫被香味引了过来,后边还跟着他的大嫂萧氏和二姐。二姐进来后见李爽正在从铁锅里往外铲最后一盘菜,惊奇地说:“真是怪了,难不成二郎真的会做菜了?不管做的好不好,这闻起来却是很香的。” 李爽笑着把双筷子递给二姐说:“菜做的好不好,还请二姐品尝后再说。” 二姐白了李爽一眼说:“屋里有这么多的长辈,哪有我先品尝的道理啊。快拿去先给大伯和四叔尝尝。” 话没说完,一只小手却偷偷地伸了过来,抓了块盘子里的香菇喂进嘴里,还边吃边吧唧着嘴说:“还真的很好吃,二哥这是第一次炒菜,我就免为其难的先帮大家品尝品尝了。” 一句话都得众人哈哈大笑,二姐连忙抓着四丫,防止她再偷袭。李爽把四盘小菜装进木托盘里,由闷葫芦端着,伸到大伯面前说:“请大伯先品尝吧!” 李处贞每样菜尝了一口,意犹未尽的还想再吃,却见盘子里的菜很少,只怕仅够屋子里的人尝上一口,就只能恋恋不舍地把筷子递给身边的夫人说:“的确是我这一生吃的最可口的菜了,只是太少了,你可不能多吃!” 李处贞的夫人刘氏听丈夫说起话来没个正经,啐了他一口,李爽的菜闻着实在是香,就不由得每盘夹了一筷子,吃过后意犹未尽,正准备再尝尝,却被丈夫夺去的筷子。 四叔李处能看着比较豪气些,边尝边埋怨李爽说:“六郎啊,你也太小气了吧,我们这么多人,你就只给大家尝这么一点点菜,看来四叔是要罚你了,罚你明天来我家当上一天厨子。” “有你这么当长辈的么,六郎才多大的个人啊,想吃,就让你那儿子给你做去!”李处能的夫人埋怨着丈夫道。 屋里的人挨个儿各自尝过,每盘却只剩一点盘底了,四丫就抱住一个盘子说:“大家可都是尝过了哦,这剩下来的就是我的了。” 几位长辈让二姐和嫂子带着四丫把剩下的带出去吃,孟彬和孟冬蕊也退了出去。李处贞开口问:“六郎,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能做得一手好菜来?更为神奇的却是,你仅仅用这小火炉,也不用烧火的,在这片刻间就能把菜做好。我家那厨房里大大小小七八个人,哪一天做菜做饭不是要几个时辰才能做好。你用这这做菜的办法,莫非是变戏法么?” 李处温怕李爽说出什么错话来,连忙接口答道:“也是这小子不认真读先生教的功课,却在家里偷偷读家传的那本梦溪丈人的笔谈来,却没想到竟然被他悟出了许多事来,这小火炉,还有炒菜之法,都是他从笔谈中悟出来的。” 李处能却提出质疑来:“那家传的笔谈,我年少时却也读过,虽然内容庞杂,很多内容都是我辈难以读懂的。但其中却没见有什么制作火炉和炒菜的记载啊。” “四叔,小侄自任这将作监来,读丈人的笔记不下六七遍,书中所记大多是一些算术,器物之学的方法原理,具体的什么制作啊却是没有记载。小侄愚钝,研习了四五年却是什么有用的都没悟到,我家二郎在我这偷看了一些,却能悟出这许多事情来。小侄觉得梦溪丈人学究天人,著这笔记却等的是有缘人。他将这书赠给叔祖,莫非等的就是我家二郎这有缘人?象这样的旷世奇书,留在小侄手里实在是可惜了,小侄斗胆请大伯,四叔同意,把这套笔记转赠给二郎研读,也不埋没了丈人的旷世奇学。” 到底是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这便宜老哥只几句话,不但帮李爽掩盖了身上这些本事的来历,还顺便把珍贵的原版《梦溪笔谈》的保管权给了李爽。 大伯,四叔还没说话,大婶刘氏却开口道:“既然家传的东西这么有用,还不如让后辈子弟共同研读,说不得我家再出上个六郎这档的奇才来。” 这宝贝原本应该是自己家的,原以为是没用的东西,现在却看这套书的用处太大,刘氏又怎么愿意自己的几个儿子读不到呢? ———————————————————————————————————— 话说,上传一进章了,收藏呢,票票呢,评价呢,打赏呢,都一起砸过来吧。 第99章 一0一 股份制 老婆的话刚讲完,李处贞就喝斥着说:“那本笔谈自丈人赠与先父,我等兄弟就不曾研习过么?正如奭儿所说,那书找的就是有缘人,既然爽儿能从书中悟出些东西来,就交由爽儿继续研习是了。” 李爽把小火炉提近几位长辈面前,里边燃的是李爽出山时精选的上好无烟煤块,给几位长辈讲到:“大伯,四叔,这就是我在燕山发现的无烟石炭。这燃烧起来火苗绝对比木炭要强的多,孩儿年幼,不知道现在一斤木炭能值多少钱,但这石炭开采下来价格绝对比木炭要便宜的多。何况这石炭除了能取暖外,还能烧水和作饭,做似的时还不用专人烧火,不知道会省多少事来,更能少砍伐多少山里的林木。请几位长辈合计合计这石炭的诸多好处,定下这开采之事。” “这石炭取暖好倒是好,只是没有你提的这小火炉只怕不成。燕地百姓冬天取暖都是用火盆的,难不成为这石炭,还要家家户户都用你那小火炉不成?”李处能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李爽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石炭开采尽管利润丰厚,却也工程浩大,只我一家怕是吃不了这么大的利润的。以孩儿之见,几位长辈最好能联系上几家燕地大户,甚至让留守司入些股份。大家也就是早期投些银钱,派些人去管理,费不了多少事的,有这么多的银钱可赚,想是没有不愿意的。至于这小火炉,家里就多开上几家铁匠铺子,赚这火炉的钱就是了。只怕仅这小火炉和火炉所需的水壶,小铁锅,烟筒赚来的钱两,也是不少的。” 李爽心里的那个疼啊,好不容易的生财之道,却都奉献给家里了,却听李处能继续说:“我看这小火炉是用极薄的铁皮造出来的,这么薄的铁皮,要铁匠打造起来,怕是很费工时的,这样下来一个炉子的成本昂贵且不说,一天也制不出来几个来,又如何能赚许多钱来?” “孩儿有幸在蓟州发现了一家制造薄铁皮的作坊,开足了工,一天就能做出上百张的薄铁皮来,一张铁皮大约能制五个小火炉。用那铁皮制造这小火炉却是极快的,一个熟练有工匠一天制出五个火炉不成问题。家里如果能找上百个工匠来,只一天下来,不就能造出五百个火炉来。一个火炉赚上二百文线,这一天下来就有上百贯的收入了。”为了说动这些长辈,李爽已经是把自己准备的赚钱路子全交给家里了。 李处能却看着李爽只是笑,嘴里说道:“那什么制作铁皮的作坊,只怕也是你这小鬼头捣的鬼吧?你自己还留了什么私,就一并说出来吧。” 这便宜四叔真是鬼精灵,李爽只好假装讪笑着回答:“孩儿为了这石炭的开采,也是养了不少人的。这些人的用度我总不能伸手向家里要吧,所以,自己也弄上点小事物,多少赚点钱花花。” 李处贞听了李爽的话哈哈大笑着说:“你这小鬼头,只怕是把最赚钱的营生留给了自己了。也罢,你说的这几项事情虽然整体颇大,却也事事合理,我就与家中长辈们商议商议,联合上几家交好的世家来把这石炭矿开了。只是,以你所见,这几家联合经营的事情,应该如何进行才好?” “孩儿想了,要许多家联合经行,需行股份制才行。假设这石炭的开采,最初需要一万贯的投入,就可按每一千贯为一股,投入的钱几个月或半年分一次红利就是了。众口难当家,这些家族虽然入了股,都是股东,却不能让股东们都参与经营管理,而是由股东们选出矿山的人来经营矿山。各家子弟有意到矿山谋份事做的,需大家选出来的管理者聘用才行。选出了矿山管理者,就算某一股东想对矿山指手划脚也是不行的,各股东只用在家里分取红利就是了。”李爽给大家讲起了他前世的股份制经营的概念来。 李处温听了李爽的番话,更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想出来的事情真是非同一般,就问道:“你所说的什么股份制管理虽是新奇,却也避免了数家合伙作生意,在经营上意见不一致的问题。只是任命管理者这等大事,却是要各股东认可同意的,假如我家选出某人,另一家又选出另一人来,大家意见还是不一致,又当如何解决?” “控股,估计我家也没能一下子占了五成一以上的股份,但我家至少要占二成以上的股份才行,再让跟我家最为近亲的交好世家占些股份,这些股份可以是一份份的比较小的股份,但有个前提,这些股东们都能听我家的话。只要我家和这些听话的股份能占到五成一以上,要股东大会上的重要决策就只有我家说了算了。要想把这石炭矿经营的好,我家一定要把这个一天的语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李爽给大家讲解道。 家里的这些长辈平时对家中的产业也多有关注,可那里听过李爽提出的什么股份制和控股的概念啊。听起来不但觉得新奇,细一想,这许多家共同经营的事情,也只有李爽说的投份制和控股的办法操作起来最为可行。所以李爽说着,这些长辈们是边听边连连点头。 等李爽把话说完,几位长辈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李处贞开口道:“六郎的这番心思,哪象个十二岁的小孩能想出来的啊。虽然按六郎所说,事情的确可行,只是些事体大,我们几位长辈还要合计合计。你们就先下去吧。” 见把自己的长辈们忽悠得差不多了,李爽和自己的娘亲,两位婶婶就退了出来。几位妇女还有家常话要唠叨,便宜老娘虽然叫李爽跟他们过去说话,李爽却说自己还有事情,就出了里院,去看跟自己回燕京的几位随从的住处去了。 还没走出里院,四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拉住李爽说:“二哥,你回来也没去看看三姐,三姐都好几天没出她那屋门了。” ——————————————————————————————二十四万多字了,泪求收藏,求推荐。 第100章 一0二 三姐 这一家子的人还真多,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四丫不提醒,还记不得自己还有个便宜三姐。当下边由四丫带着去见三姐,边从四丫嘴中套出了姐妹们的名字来。原来自己的二姐叫李旻,三姐叫李斐,四丫叫李雯。果然是诗书传家,家里女孩子的名字都起得这么文。在李爽的考问下,四丫告诉了娘的姓氏,原来便宜老娘姓耿,也是辽国的大姓,不过,李爽前世所学的历史知识,却没记住辽过姓耿的出过什么大人物。 四丫带李爽到了三姐房前,四丫远远就大声叫喊着说:“三姐,我和二哥看你来了!” 两位丫环在外间向两人行了礼,里边的房门却紧紧地关着,任四丫怎么叫喊,也不见打开。不明白自己这便宜三姐是怎么回事,但这么把自己关在里屋的便宜三姐却让李爽好奇了起来,就跟着四丫喊道:“三姐,开开门,我和四丫来看你了。” 门吱哑地地声响,一位清瘦的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女站在了门口。李爽打量这便宜三姐,见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精致的面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柔弱感,见了李爽,脸上却是无喜无惊,只淡淡地开口道:“二弟回来了?进来说话吧。” 自回到这家里,三姐是唯一一个见了自己脸上无喜无惊的人,进屋后见三姐屋里简朴的样子,不象是大家小姐的闺房,倒象是一个小小的佛堂。只见屋内桌上供着一座小小的观音大士的佛像,前边燃着缕缕的檀香,桌前的地上摆着一方用布拼凑的蒲团。屋内除了一床一桌两几,一方蒲团外,再无一物,显得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 看着三姐清秀柔弱的面容,李爽怎么也不能把这少女和青灯古佛联系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三姐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把自己关起来跟这神佛打起了交道。 见桌上有几本发黄的书,随手拿起一本,却是《金刚经》。李斐象是怕李爽弄坏了佛经似的,从李爽手里抢过书去,说:“二弟能平安归来,姐姐心里自是很高兴。姐姐还有事,你和四丫先出去玩吧,我明天再去看你。” 李斐的脸上却没有一点高兴的神情,李爽能不让那些道士再吃石头,又怎么能让自己的二姐继续去信什么佛呢,当下大声说道:“让我们出去,二姐还不是要跟桌上那泥塑木雕说话?二姐能诚心信佛,我家能出一个得道的大德,也是难得的好事。只是,小弟请问二姐,你是如何持戒,行善,发愿,修菩萨心的?” 李斐听了李爽的话,惊得捂住自己的嘴说:“二弟且莫胡说,小心犯了口业,坠入拔舌地狱!” “什么极乐,什么拔舌地狱,自古有谁见了?想那梁武帝三度舍身,年年饭僧,修得南朝四千八百寺,最终却落了个饥饿而死,岂不是进了饿鬼地狱?佛图澄不能存赵,鸠摩罗什不能存秦,自古崇佛,谄佛的痴人多了去了,却不见有泥佛能开口对他讲话。姐姐在家,整天紧闭房门,不去父母那儿请安问好,不陪年幼的四丫游玩,就连我这个弟弟,被歹人抓去十多天回来,姐姐也是不闻不问,难道姐姐要把自己关在这小屋子里,变成没有悲喜,不问亲情的石头人才甘心么?”李爽见一个好好的少女,被这什么佛给弄成了自闭症或者是抑郁症来,就不由得生起气来。 “二弟休要胡言,姐姐不过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就想读读禅来寻求解脱,父母兄弟姐妹,姐姐我是万万不敢忘了的。”听了李爽气愤的话语,李斐低声回答道。 看姐姐这娇弱的样子,也不知道心中有了什么样的结打不开,才把自己关起来的,李爽不得不继续说道:“原来姐姐是想修禅啊,姐姐却知不知这禅的由来?达摩来东土前,据说在天竺已经传了二十八代,然在天竺的记载中却没有禅宗这一说法。据说禅宗是什么法外别传,灵山会上,佛祖拈花,迦叶一笑,一个笑容外加一个眼神就是禅宗的全部宗旨。可达摩东来,手中拿的却是苦修一派的《楞迦经》,却是违背了禅宗所讲的参和悟的本意。无论是达摩祖师的面壁十年,还是二祖慧可的断臂立雪,都是犯了贪,嗔,痴的三业报,慧可自残身体还犯了杀戒。和尚们一边讲众生平等,又一边让富人们为修来世而建庙修塔。二姐如果真要信什么佛法,信什么众生平等的鬼话,就不要在家里受着几个丫环婆子的伺候,自己出去随便找上一家小尼姑庵,亲自打理自己的起居吃喝,如果有钱,再施舍给吃不饱饭的穷人们。二姐如果能做到这些,说不定将来真能修成大德。象现在这样把自己关在屋里,不侍奉父母,不悌爱弟妹,丫环下人对二姐胆颤心惊,让父母为三姐的情形伤心落泪,如此的修行,还是不要再做了的好。” 听了李爽的话,李斐眼里的泪水打着转说:“二弟,你好心狠!你这是要赶三姐出家门吗?” “三姐,不是小弟心狠,而是二姐对父母心狠,对兄弟姐妹心狠!四丫这么小的年纪都知道三姐几天没出屋子了,拉我来看看三姐。而三姐你呢,小弟刚刚回来,别的事情先不说,小弟被强人掳走十余日,现在侥幸回来了,三姐有没有走出房门,问问弟弟这些日子吃没吃苦?有没有去看看小弟回来后受没受父母的责罚。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三姐一心向佛,就应该不要这么多的丫环婆子的伺候。如果连自己的吃穿都打点不了,你还是好好的当你的李家三小姐吧。” “二弟,我的心乱的很,你且回去吧。等三姐想明白一些事情后,再找你说话。”李斐可怜兮兮地对李爽说。 对这种钻了牛角的人,李爽也知道想几句话就让她从牛角里钻出来是不可能的,就回答道:“这样也好,我回来后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快乐的三姐,而不是现在这样对着青灯古佛打坐的三姐。三姐,小弟赠你一首小诗,你且记住了: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月, 我轻转过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细翻遍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 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 继续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第101章 一0三 谋划 上 门外站着自己的母亲耿氏,大嫂萧氏还有二姐李旻,看来是早已在外偷听许久了。李爽一出来,二姐就拉着他小声问:“怎么样了?” 李爽边往外走边摊摊手,表示没多大用处,然后再问大家道:“三姐这是怎么回事?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现在怎么自己把自己给关起来了?” 这便宜三姐以前什么样子,李爽着实不知道,不过凭他的判断,她不过是暂时有什么事情想不开,钻了牛角尖罢了。却听二姐李旻叹口气道:“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还是你丢的前几天,中秋的时候家里人出去观灯赏月,她回来后话就很少了。家里也没当回事,后来不知怎么就找了些佛书来,说什么要在家修行。唉,家里几个就你和你三姐最不省事了,你走丢了,家里急着找你,没人顾得上她瞎闹,就一切随她了。” 原来这样,自己这三姐刚刚十六七岁的样子,却是一等一的美人坯子,只怕是在这怀春的年龄,碰上了什么事情才这样的。李爽当下就八卦地打听道:“三姐她,该不是那天出门遇上什么人,或者遇上什么事情才这样的吧?” 话刚出口,李爽就后悔了,在这个年代,象三姐这样的大家闺秀,如果是遇上什么人后变成这样,传出去是会惹人笑的。李爽的话问出后,母亲和二姐都不回答,却是大嫂开口问李爽道:“二弟,你给三妹刚才读的那是什么啊,诗不诗,词不词的,听起来却很有些意思。” 一不留神,山寨了首和尚诗人的首诗,就被这便宜嫂子给抓住不放了。李爽当下面不红,心不跳的回答道:“这个,当不得真,是小弟为了开导三姐,随口胡掐的,算不得什么诗。” “字句虽有些俚俗,可听起来却是很耐人寻味,二弟,你就教给我吧!”这便宜嫂子却在自己面前撒起了娇来。 李爽正不知道如何应付,一边的二姐笑了起来,说:“大嫂在娘家是诗痴,嫁到我家来还是这样啊。想要好诗,找我大哥去。大哥被人称作才子,肚子里总是有些东西的。二弟一个小屁孩子,他随口胡掐了些东西,他能懂什么啊。” “对,我一个小屁孩子,能懂什么诗词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为了脱身,李爽不得不向大家承认自己是小屁孩子,话刚说完,就几步出了内院。 李家的宅子,同样是前后三进,最外边除了库房外,住着些家丁和杂役,中院住着官家和家中的大小执事们,内院住着主人家。李爽带的这十个随从,都被安排在中院。孟家的三位女性住了一间屋子,另外五个男的住了两间屋子,罗青汉和闷葫芦两人一间。李爽先去看了孟冬蕊几人的住处,见屋内各种日常用品都还齐全。李爽又去了其他几个人的住处看了看,大家基本对家里安排的都很满意,分别客套了几句,最后到罗青汉和闷葫芦的屋子里坐了下来。 罗青汉自跟着自己后,李爽很少和他说话。这几天他亲眼见了李爽在蓟州盘下几个铺子,又一一指点着如何改进铺子里的产品,还动手设计了不少的东西。对那些铁匠,木匠们的东西他也不懂,但看到一个个店主听了李爽的指点后都欣喜若狂的样子,对李爽这个小孩的看法就不由得仰视了起来。 “公子,你弄下这么多的产业,难道是想大大的干上一场?”见李爽在屋里坐下来,罗青汉先沉不住气,问了起来。 “干什么啊干,我只是想多赚些钱来。这些日子收留了这么多的人,没有钱大家吃什么啊?”李爽反问。 罗青汉看着李爽,心里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公子身份尊贵,留在家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愁的,收留下我们这么多人来,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 “诚如你所言,我是不想让女真鞑子毁了我家的一切。可是现在的女真鞑子,连陛下的斡鲁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想来想去没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先挣些钱来,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出路吧!”李爽装出一副疲惫的神态来。 “公子,只要守住燕山和长城要塞,量那女真鞑子也进不了这南京道来。”见李爽一副没了主意的样子,罗青汉提醒道。 “老子还不知道长城的重要么,只是守长城和燕山,那是朝廷的事情,你让我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孩有什么办法啊?如果我私自募兵,那就是造反,不仅仅是我,家里这几百人都会被砍头的。”李爽烦躁地说。 “想来公子所做是正确的,就是私自募兵,自己不赚些银钱来,又如何养得起这些兵啊。不过,现今辽东饥民遍野,就是公子不募兵,这些饥民为求自保,也会逐步自己武装起来的。公子只要能掌握住部分武装起来的饥民们,让他们暗自驻守在古长城的各个险要之处。女真鞑子入关也还要些时日的,这些饥民武装可以假装成占山为王的样子,朝廷目前的状况是顾不得去剿灭这些占山的饥民的。有上一年左右的练兵,武装起灭的饥民们,大致也能凭着险要,阻止女真鞑子的南下了。”罗青汉象是狗头军师一样的给李爽出着主意。 “过上几天,朝廷有可能把辽东饥民组成怨军,让打回辽东,夺回辽阳府。罗兄有没有想进这怨军中干上一番事业来?”既然罗青汉话里话外,已经把自己当成李爽的狗头军师了,李爽也就不再和他打哈哈了。 罗青汉沉吟片刻,回答道:“打回辽东没用,高永昌乌合之众,灭起来不难。但是辽东的北方没什么屏障,灭了高永昌,女真鞑子用不了多久又会把辽东夺去的。与其让饥民打回辽东,不如让饥民们去修筑长城,同时也能让南京道休养生息。要上一两年的时间,饥民组成的部队训练的差不多了,可以以长城为据点,分次去搔扰女真鞑子,让鞑子们疲于奔命。追过灭,则据长城据守,鞑子退去后再去鞑子的后方杀人放火。要不了多少时间,鞑子的士气会受到打击,同时刚刚占领的漠北草原也将不再安宁,自然会有刚归降的部落起兵造反的。等鞑子的势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派出奇兵,直捣鞑子的老窝,这样就可以一战而定天下局势了。” 第102章 一0四 谋划 下 这罗青汉不是一般的明白人,不但看出了燕山,长城的重要性,还给李爽提出了据守燕山,频繁扰敌的计策来。对于这点,就连李爽暂时都没想起来。这样的能人,为什么在历史中只是留下了个名字,具体的事迹却是一点都寻不到踪影,难道是因为他被郭药师杀得太早了? 李爽也不好在罗青汉面前假装了,愁着脸说:“现今朝廷催着南京留守司出兵剿灭高永昌,留守司现在也是无兵可派了,也只有从饥民中招募些青壮组成军队。现今天下大乱,事情将如何发展,谁也难以预料。但自己不积攒些实力来,一旦有变,只怕自保都难。我虽然能看清一些事情,无奈年龄只是这么大,绝计没有亲自领兵的机会。罗兄认识的人中,可有知兵之人?” 听了李爽的话,罗青汉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某早就知道公子绝非等闲。就公子的那首《山坡羊》的曲儿,胸中没有大块磊是作不出的。某如果不是被你的山坡羊打动,又岂能跟着你这么小的孩子。某那天喝醉酒试你,公子一会儿什么归宋,一会儿降金,某岂又看不出公子也是在试某。只是无论公子胸襟如何,却是过于年幼,女真鞑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打来了,以公子这年幼之躯,能不能成事,某却是不知道了。” 李爽听罗青汉把话挑开了,也哈哈大笑起来,用小拳头擂了他一下说:“娘的,原来那天你是装醉啊。你哥说你自功顽劣,想来也是结交了些好汉的,能不能给我找上几个来?” 罗青汉叹口气说:“以前在辽东时,是有些朋友常在一起谈论这天下局势,只是这辽东一乱,大家也就各自走散了,要找他们过来,还得慢慢寻访。” 一直没说话的闷葫芦这时却突然开口道:“公子,我想去投军!” 见这锯了嘴的葫芦终于说话了,李爽笑着回答道:“就你这不声不响的闷嘴葫芦,投了军又有什么用啊,你还是跟着我的好。” “我自幼学武,又研习过排兵布阵,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施展,到了军队,我自然是有用处的。”闷葫芦梗着脖子说。 “你这性格,也许投了军更合适你。如果你真有这想法,和你家里的长辈商量一下,等怨军开始招兵,你就去吧。我尽量给你谋个好点的差事。对了,罗兄,你有没有想也先投军去谋个出身?” “某自小疏散惯了,入了军伍,只怕适应不了里边的规矩。公子不嫌弃的话,某就跟着公子就是了。” 听了罗青汉的话,李爽也觉得自己身边难得有个对天下局势能看清的人,这样的人材留在身边会更好。当下再擂罗青汉一拳说:“就你那瘦身板,只怕投了军也没什么用的,想跟着我,你就跟着吧。” 再扯会儿闲话,却有小厮来找,说老爷和夫人让小少爷早些安歇,李爽只好和两人作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回到燕京当着少爷的滋味真好,回到房里,早有丫环烧好了洗澡水。李爽进去后一位十五六岁的小丫环也跟了进来,李爽对自己屋里的几个小厮和丫环是一个名字也不知道,进屋后也就没怎么和他们说话。正要使唤丫环出去,那站环却过来帮李爽脱起了衣服来。 “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让人这么侍候着,李爽还真不习惯。再说,这一脱,自己就赤条条的了,难不成这小丫环还要在旁边帮自己擦背?虽然是还没发育的小身体,让个已经发育的丫环这么侍候着,难为情不说,万一来了什么生理反应,那就臭大了。 听了李爽的话,小丫环却一下慌了起来,说:“奴婢没伺候好公子,请公子责罚!” 李爽已经被脱得只剩里边的亵衣了,见这小丫环慌乱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说:“我又什么时候说你没伺候好了?只是我在外边这么多天,身上脏得要命,就自己洗洗吧。” “那公子更需要蝶儿伺候沐浴,公子这么小,自己哪能洗得干净啊。”边说边帮李爽把最里层的亵衣也脱了,已经这样了,李爽也没办法,只好连着内裤跳进了浴桶。 “公子,你还没脱完。”蝶儿提醒着说。 “嗯,我知道,我洗澡的时候喜欢穿上点东西。”李爽把身子全浸在水里说。 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爽把头伸出来一看,那蝶儿正在慢慢的脱自己的衣服。我的天啊,这洗个澡,难不成还要陪浴不成?这浴桶这么小,哪能容得下两个人啊! 却是李爽自己想歪了,蝶儿脱去外边的衣服,只穿着白色的亵衣,绾起自己的袖子来,手里拿了块软软的浴布,坐在桶边,轻轻地帮李爽搓起了身子。 “公子,你这次回来怎么不和蝶儿说话,下午你回来的时候,蝶儿跟大家在外边迎你,那么大声的叫你,你对蝶儿却是理也不理,难道是蝶儿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公子生蝶儿气了?”边帮李爽搓着澡,蝶儿边委曲地问。 老子刚穿越过来,哪能认得你这叫什么蝶儿的小丫头啊,李爽看看蝶儿,见这丫头大约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体也惭长开了,亵衣下边,胸前鼓起两个小鸽子似的圆球,清秀的面容,因为屋里温暖的原故,两颊抹着些红晕,额头上有些若有若无的细汗或者是浴桶里的蒸气。见李爽看着她,蝶儿的脸上抿着小嘴,脸上的红更加鲜艳了。 “我这刚回来,家中姐妹和父亲,母亲都要抓我去问话,蝶儿是我自己屋里的,要说话早迟有的是时间。”好在李爽哄女孩子的能力还是有的,一张口就把蝶儿脸上的委曲给抹走了。 “我们知道公子刚刚回来,家里老爷,夫人那儿都等着问公子这些天的经历。只要公子回屋后别板着脸,跟我们说说话,蝶儿就开心死了。”蝶儿笑着对李爽说。 “我什么时候板着脸了?只是这几天遇上的事情多,我在思考问题罢了。你这丫头再敢胡说,小心我责罚你!”李爽边说,边从水里伸出胳膊来,在蝶儿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第103章 一0五 打铁 上 蝶儿被李爽这么一胡闹,反而高兴了起来,抿着嘴笑着说:“公子,你还是那么调皮!”边说还往李爽的脸上撩水花。 反正自己就是个小屁孩,调皮一点才是本性,李爽也就往易懂儿的身上撩起了水来。两人闹了会儿,蝶儿端了个小铜盆来,帮李爽散开发髻,惊叫道:“公子,你有多长时间没洗头了?” 李爽自穿越过来后,前世的记忆虽然没有了,但前世的生活能力却没丢失,每天麻烦的穿衣问题是能自己解决的。但这具小身体也只会能自己穿个衣服。头上这烦的的发髻,却是说什么也没会弄的。当被拐卖儿童和在饥民堆里的时候,自然是没办法洗头的。后来倒是洗了几次头,都还是过后让孟冬蕊帮忙收拾的。现在,至少也有七八天洗过头了吧。 李爽在前世就有早起的好习惯,自打练起那奇怪的内功后,每天晚上睡觉前练一会儿,会睡得更香。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被姑姑抓去练了一趟剑法,家里人都各忙各的,他就没什么事情了。 李处温和李奭都早早上朝去了,母亲早上要安排家里的事情,已经出嫁了的二姐,昨天晚上就回婆家去了,就连粘着自己的四丫也由婆子带着去学堂了。李爽很喜欢这个家的气氛,家里大大小小对自己也是非常的关爱,现在这些关爱自己的人都去忙去了,李爽就暂时成了富贵闲人了。 富贵闲人李爽吃过早点后带着几个随从出门,东逛逛,西遛遛,看看在这燕京城里有没有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可干。却没想到燕京城里一大早都是些行色匆匆的人,街边各式各样的小吃摊点,把一些街道的路都堵了多大半,也不见有城管来驱赶,随意看看,光是包子,就有什么羊肉包子、山洞梅花包子、龟儿沙馅包子、猪荷包子、酸馅包子;饼子的种类就更多了,肉饼、蒸饼、糖饼、油饼、髓饼、鸭饼、胡饼、麻饼。看到这么多的各色小吃,李爽真怀疑自己教给丫丫母女的那小小的谋生手段,能不能养活住她们母女。 从老哥手里讹诈的钱,李爽自己多少留了些,这次出门只带着闷葫芦,罗青汉,还有家里的丫环蝶儿,孟家的三位女保镖,孟家的另外五位,让李爽一大早使唤出城办事去了。 走一路,李爽让大家想吃什么就尝,看上什么就买,一路花下来,也不过花了一二百文线。就这样,蝶儿还是满脸的不高兴,说李爽把自己一月的例钱花去小一半了。李爽一问,才知道自己和三姐,四丫每月都只有一贯钱的例钱。原以为自己穿越过来,回到燕京,真成富贵闲人了,却没想到原来还是穷鬼一个。 李爽这一行人,除丫环蝶儿外,其余都是首次进燕京的土包子,自然是一边走一边看着新奇,时不时罗青汉,孟冬蕊还指着街上的东西向李爽问这问那,李爽不得不作出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由丫环蝶儿帮他作着解答。 原以为辽国很穷,现在见识了燕京街市,李爽才知道原来这大辽的南京,同样是一个商业高度发达的城市,这样,他就不愁在燕京赚不到钱了。 走到一个铁匠铺子前,李爽进去后没理会店伙热情的问话,却要让店主出来说话。小二见这小孩后边跟着六七个随从,看来来头不小,不得不从后院把店主叫了出来。李爽随手拿起挂在墙上,打造好的一把短刀来,再从自己的小靴子里拔出小匕首,两个对着一砍,那短刀就被砍出了大大一个块缺口来。正好店主出来,看见这小公子用自己的匕首和店里打造的刀对砍,思索着是不是遇上了砸店的主了,不得不满脸堆笑着问:“这位小公子,请问来我店需要打造什么样的东西?我店有上好的镔铁,只要公子愿意出价,打出来的东西自然包公子满意。” 李爽拿起自己的小匕首,轻轻在桌子上一扎,刀身象扎进豆腐般只没到柄,淡淡地问道:“可知贵店能否打造出好此锋利的刀来?” 店家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回答道:“公子这刀,怕是西域上好精钢制成,这个,小店却是没有。” “既如此,小子也想开家打造刀剑的作坊来,不知店家这铺子能值多少钱,便卖给在下,你看怎么样?”李爽仍是淡淡地说。 这小公子果然是来踢店的,那店家却也不怕他:“公子想要买下小店,只是在下也作不得主。这店的东家却是少府监李大人,公子想盘下小店,去和李大人商议吧。” 店家抬出自己的后台来,盯着李爽,等着这小毛孩子被吓出尿来。李爽实在是被吓了一大跳,闲着没事,走进这铁匠铺子,想吓唬吓唬这铁匠的,没想到却捉弄到了自己人的头上了。 李爽苦笑着说不出话来,丫环蝶儿却在一边说:“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公子只需回去说上一声,说不得你这家小店,就归我家公子了。” 小丫头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李爽,离自己家最近的,就这一家铁匠铺子,不如回去给那便宜四叔些好处,让他把这铺子让给自己算了。 “小子唐突了,今日是想借贵店打造几样东西,只是这东西却是要小子亲自打造。只需借用贵店一用,所有消耗,小子照价偿付就是了。想来我那四叔也是不会不同意的。”没办法,现在就想练练筋骨,就不得不抬出自己的四叔了。 听了李爽的口气,店家疑惑地问:“公子是——” “在下也姓李,你家东家却是我亲亲的四叔,我来你店打造东西,你等在跟前看着,对你等也有好处。说不得看上一两天,你也能打出如我这匕首一样锋利的刀来。”装逼真难受啊,李爽自回到这燕京,与人说话,就不得不装出这副淡淡的神态来以显示自己的从容。 第104章 一0六 打铁 下 这店主却也不笨,听了李爽的话,再看看他的年龄,立即拱拱手向他见礼道:“原来是相认家少东家到了,你进店来也不早说。我这就去给少东家煮茶去。” “不用,我今天来就是想在你这店里打造些东西来,店家还是快快带我去看看你的炉子吧。” 众人都不知道李爽突然发了什么神经,要到这铁匠铺子里打铁,蝶儿一在边提醒道:“少爷,出门的时候夫人只给我我们两个时辰,让我们最迟到午时回家吃饭的。” 李爽指指罗青汉和闷葫芦说:“你们两个留下,你们几个女的就去街上随意转转,然后早些回家吧。跟家里人说我在这铁匠铺子看他们打铁就是了。” 几个女人虽不情愿,被李爽强行地赶了出去,并让闷葫芦从背着的褡裢里取出两贯钱来,让他们在街上看上什么尽管买就是了。 李爽还没回到燕京,他在韩家庄园炼制好钢,并亲自打造出削铁如泥的宝刀的事情就在燕京的铁匠间传开了。这店主见李爽要在自己的铺子里打造东西,哪有不高兴的道理?更何况李爽的身份还是这家铁匠铺子的少东家,这间铺子虽归在李处能手里打理,平时也是李处能府上专门管理几家商铺的掌柜管着铺子的事情,这铁匠店主其实跟东家李处能连话都没说过。李家的许多店铺,虽然分给各家打理,整个家族的产业其实并没分开的,所以李爽同样也算是这铺子的少东家。 看着铁匠们熔化着铁水,李爽向罗青汉和闷葫芦解释道:“我现在年幼力弱,想尽快练出些力气来,想来想去没有比这打铁更能锻炼人的臂力的了。以后我会天天来这儿打上两个时辰的铁,罗兄,你那瘦弱的身板也该练练了,左右最近没什么大事,你也每天来跟我来打铁吧!” 闷葫芦挥挥自己粗壮的手臂说:“我这臂力却是不需要再锻炼的!” “对,对,你的蛮力大,是不需要再锻炼的。只是这大锤太沉,我们两个都举不起来,所以每天扛大锤的活儿就非你莫属了。”李爽笑呵呵地地闷葫芦说。 正在熔化着铁水的一个年轻铁匠听李爽说打铁最能锻炼人的臂力,就立即展示着胳膊上的肌肉说:“少爷这话说的却是对极了,三百六十行,没有人比我们打铁的人的臂力大了。古来大将,打铁出身的也是不少,象那黑炭尉迟恭,张飞张三爷原来都是打铁的。凭俺这身力气,上得阵去,手拿大锤,也是能杀上十个八个敌人的。” 张飞张三爷估计是猪肉生意不好作,才改行打铁的吧,听了铁匠的瞎话,李爽也懒得去纠正,随口问道:“却不知大哥平日抢的大锤有多少斤重?” “铁这东西,却真的是个贱货,不用大锤狠狠的把它打扁,再一层层的锤炼是出不了好钢的。力气小了,一天是炼不出多少钢的,俺平日用的打锤也就八十斤重,一天抡上个六七个时辰也不觉得累。少爷年龄小,身子金贵,过会儿少爷只需在旁边指挥着让俺来打就是了。”那铁匠自豪地说。 李爽拍拍闷葫芦说:“听说你天生神力,根本就不用再练?你今天就拿着铁匠师父那八十斤的大锤,打上五个时辰的铁吧,不打够五个时辰,不准回去。” 铁水化好,李爽用当日在韩家庄园的方法先后用木炭粉和生石灰炒好了钢,再在设计好的模子里铸出初模来,拿了把八斤重的小锤,打制了一套厨具。至于闷葫芦和罗青汉两个,李爽则让他们分别拿着八十斤和三十斤的大锤在一块铁块上锤打,要他们把这块铁锤炼百“百炼钢”。 八十手的大锤,闷葫芦双手拿着,实在不算太重,但是,抡不上七八十下,打就受不了了。李爽却不让他停,和罗青汉两人在一边叮叮当当地咬着牙打个不停。作坊里熔化着铁水,再加上三人挥着铁锤,一会儿全身就被汗浸湿了。三人干脆都脱了衣服,赤着身子继续挥锤。 罗青汉虽然挥得慢些,脸上却是很受用的样子,闷葫芦抡了一个时辰后,就苦着脸抡不动了。李爽在旁边,只要看着他停下来,就踢上他一脚让他不要停,欺负得闷葫芦想哭都哭不出眼泪来。 “公子,你这打铁练身可真是个好办法,我要早想出这法儿来,不但能找条谋生的路子,这身子也就不会这么瘦弱了。”罗青汉手里三十斤重的铁锤也不算轻,但他心里想得开,抡起来自然要比闷葫芦轻松了好多。 罗青汉这身子,怎么看都是个瘦弱的秀才,也不知道历史上的他是怎么混成怨军八营的一统领的。也可能因为他的武力值太低,才早早被郭药师给砍了脑袋的吧。 打好的厨具焠好火,再让铁匠帮着作好木把,在石头上打磨好,李爽就站在旁边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打铁了。闷葫芦时常累得停下来,李爽开始是用脚踢,后来嫌踢着麻烦,就找了根树枝来,只要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停下来,就轻轻地抽上一下。 遗憾的是这么惬意地折磨闷葫芦没多长时间,蝶儿就带着人找了过来。进了这铁匠作坊,看着几个赤着上身的男子,红着脸喊过李爽说,老爷让他赶紧回去。李爽问有什么事情,蝶儿却是不知道。 回到家里,本想先洗洗满身的臭汗的,那便宜老子却不给他这时间,刚进家门,就被管家给抓到了李处温的书房。 书房里坐着自己的大伯,四叔,还有两位他不认识的长辈。李爽一一上去行礼,不认识的两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是含糊地说见过长辈。李处温皱皱眉头训斥着他说:“见了自己的两个娘舅也不知道好好行个礼,这一天都跑哪野去了?看你这一身又是灰又是汗的样子,你这一次回来没有责罚,就野性不改了吗?” 第105章 一0 七 长辈的胸襟 原来这两个又黑又胖的,就是自己的娘舅啊,却不知道白晰漂亮的老娘是怎么生出来的。见李处温的面色不善,李爽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孩儿自幼身子就弱,现在已经十二岁了,想找个能强健身体的办法。想来想去,没有打铁更好的办法了,抡起铁锤来,不但能锻炼臂力,还能顺便打造些有用的东西来。看,这就是孩儿刚刚给家里厨房打造的刀具。” 李爽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拿出来,屋子里的这些长辈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李处温气愤地骂道:“有辱斯文,好好的你干什么不好,却去打什么铁。这小小的身体,万一折腾出什么毛病来,却又怎么办?” 中间那黑胖汉子却笑着替李爽开解着说:“嵇康柳下锻铁流传千古,爽儿小小年纪,能效仿古贤,却是不错。小儿家玩的事情,只要不再闯出什么祸事来,李郎就随他去吧。” 李处温听了这话却是更家生气,说:“嵇康一介狂生,我辈子弟安能效他。你明天就去学堂,让先生把这些日子拉下的功课给你补习补习,若不认真读书,我和你娘亲饶你!” 李爽只有心中苦笑的份了,这便宜娘舅可真不会说话,什么人不好比,便要拿自己去和什么嵇康比,没来由得遭便宜老子一顿训斥,明天还得去学堂读书。没办法啊,小孩就是没什么人权,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几位长辈前边给自己辩解道:“孩儿去铁匠铺子,只是想练练体力,哪敢去效什么竹林诸人的荒诞行径啊。孩儿这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有每天经过些锻炼,挥散些体力,才能吃饭更多,长得更快。只要孩儿身体没病没灾了,也少让长辈们担心牵挂,所以才想出了这打铁的办法的。另外,孩儿打铁的时候,也同时试制些小物件来,说不上还能给家族生些财路来,还请父亲允许孩儿每日去铁匠铺子锻炼上两个时辰。” “爽儿,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去刘三黑铁匠铺子了?又怎么说动那刘三黑同意你用他的炉房的?”没人权的李爽被自己的便宜四叔一把抓了过去,打铁后还酸前着的手臂被这一抓,疼得李爽不由得呲起了牙,却听这便宜四叔继续说道:“这家铁匠铺子正好是在你四叔名下打理的,你想去玩就随时去吧。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可得把你那炼钢的办法教与那刘三黑才成。” 看来这便宜四叔是个钻进钱眼的生意人,只要有他这句话,自己这打铁锻炼体力的大计就有了着落,急忙回答道:“孩儿那方法,今日铁匠铺的师徒都已在旁边看了,想必他们已经都学会了。” “四弟,不可如此纵惯着他!”李处温见李爽和李处能已经达成了协议,急忙在一旁阻止着说。 “呵呵,三哥,六郎闲着的时候去铁匠铺子玩玩,总比他四处瞎跑,再走丢了要好吧。今天打他来,是有事情问他的,这去铁匠铺子的事情,就由小弟作一回主吧。”李处能嘻笑着说。 “今天你两个娘舅过来,是想了解一下你说的那石炭的事情,你就再给两个娘舅讲讲这石炭的好处,说说入股开采的事吧。”训斥完儿子,李处温终于说到了正题。 天哪,这些问题不是都给你们讲过了么,难道你们几个大人就不知道给他们讲讲啊,难不成我这小孩子成了家里的专职推销员了?李爽没办法,只得把昨天所讲的石炭的好处,开采的利润一一再讲了一次。 听李爽讲完,他那胖胖的便宜大舅耿元良说:“听爽儿所讲,这石炭的开采实在是利润丰厚,就不如我们两家联合着做了吧。” “大哥说的是,这么赚钱的事情,凭我两家的能力,完全能开采的了,切莫再让给别人了。”大舅的话刚说完,二舅耿元豪就抢着表了态。 看来这两娘舅的贪心可真不小,他两人既然已经表了达,李家的三个长辈却一时拿不定主意来,一个个都看着李爽,等着他说话。 刚才还是毫无人权的小孩,这会儿又成了这么多人中能拿主意的人了,这身份变换的可真快。李爽看着长辈们慢慢说道:“这开采石炭,投入的钱两实在不算太多。以我两家的能力,想来开采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这事情太过张扬,前后要调动的人力也是不少。单我两家开采,不免会遭人嫉恨。孩儿的意见是,有钱大家赚,最好能多拉上几家世家加入进来,不但汉人,朝中的契丹家族也拉上几家来,只有这样,这石炭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李爽的话说完,众位长辈都是沉吟不语。在古代,越是这些大家族,对钱财的需求和贪婪越厉害,自己这几个便宜长辈们当然也不例外,他们实在是舍不得这到口的肥肉,被别人分着吃。 李处温的胸襟毕竟比屋里这些人要宽些,见大家都不说话,就开口道:“爽儿说得实有道理,不是我两家没那能力开采,但是如果这整个南京道都用上了这无烟石炭来,别的家族说不得会暗中动些心思。咱们就不如把这石炭生意当成礼物,分给有能力的各世家,这样也更有利于我家今后的发展。大家意若如何?” 李处贞叹道:“舅老爷那边不说,就咱家这几门,几百上千的人口,这两年在财力上早就是捉襟见肘了,昨天听了六郎这开采石炭的事情,我还高兴得关宿没睡好觉。这入股的人家多了,我家赚得自然就少了——” “你家还好些,我家的产业没你家多,这吃饭的人却不比你家少,如果能在石炭生意上多占些股份,确实能缓解一下我家的艰难的。”李处贞话没说完,就被李爽那黑胖的便宜老舅耿元良给抢了过去。 —————————————————————————————————— 下周的推荐很一般,这两周成绩差得让人汗颜,大家多支持一把吧,泪求收藏,推荐,评论,评价票票。 第106章 一0八 妄说禅 唉,自己这些长辈们的眼光和胸襟,实在是让李爽高看了。通过这石炭开采,把自己家和南京道的世家们绑在一起,这么明显的好处,他们却被眼前的利益给弄得看不到了。李爽不得不继续向长辈们讲道:“孩儿想出这股份制的主意来,除了这生意太大,不是一家两家能吃得下的外,更主要是想通过这生意,给咱家打下更稳的根基来。父亲,大伯,四叔,两位娘舅都在朝堂,应该知道现今天下不稳,大臣们各有各的心思。就算父亲贵为南府宰辅,也是不好在朝堂结党拉派,犯了主上的猜忌的。但是,这小小的一桩生意,却能把很多世家拉在一起。生意上的事情,大家都在做,和什么朝争,政见完全没有关系。但万一遇上什么事情,大家看着同为石炭股东的份上,也会相互留些情面的。” 李爽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除了自己的便宜老子外,别的几个长辈还是不想平白把叨到嘴的肥肉分给别人,没办法,李爽只好再让出些好处来,说:“天下间赚钱的路子多了去了,就这石炭一门,除了采矿能赚钱外,石炭的销售,石炭取暖必需的火炉,烟筒等东西赚来的钱,并不比石炭少。各位长辈,又何必盯住这采矿一事不放啊!采矿的动静太大,势必会引起各家的关注,而别的一些生意,却双腿不声不响的发财。我向各位长辈保证,大家只要采纳孩儿的主意,保证这两项来财的路子不比全部拿下采矿少。” 千说万说,这些长辈们总算同意了李爽的意见,让他暂且出去,长辈们要再合计合计。李爽是早就想逃出跟这伙长辈们磨嘴皮子的苦海,听了这话,感觉象刑满释放一样激动,草草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李爽觉得全身粘粘的,打铁的时候不知道出了几身臭汗,这会儿觉得自己身上是又酸又臭,实在是难受死了。正想回屋去美美地泡个澡,却见花池旁一位抱着本书的绿衣少女看见他出来,就站起来向他走了过来。 自己的便宜三姐终于出自己房门了,李爽连忙打着招呼说:“三姐啊,你可终于不把自己关在屋里了,全家人都在为你高兴哪。”话没说完,就急匆匆地往自己屋子走。 三姐李斐却叫住了他:“二弟,我等你好长时间了,有些话,我想问问你。” 唉,自己这便宜三姐实在是太过于娇弱了,连跟自己这十二岁的弟弟说话,都不好意思的脸上发红。“三姐,有什么话过会儿说吧,我出门玩得全身是汗,觉得自己臭得要死了,我得回屋洗洗。” 李爽毛手毛脚的急猴子一样往自己的屋子跑,这李斐却在前边挡住了他的路:“不,等我问完你再去洗,有些话,我不问清楚,心里总是觉得慌慌的。” 便宜三姐不放过自己,李爽不得不把自己的洗澡大计再次拖后,看看这院子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只好无奈地说:“那就去我屋子吧。” 这李斐执拗起来却出乎李爽的想象,坚持着让李爽去她那儿,李爽无奈,只好让三姐的丫环去自己那儿,让蝶儿给自己准备好洗澡水。 进屋坐下后,李斐从桌上拿起一张薛涛纸来递给李爽,上边却是用蝇头小楷书写的李爽昨晚随口给她念的六世**喇嘛仓央嘉措的《那一天》。 “二弟,你昨晚给我读的这东西,到底是诗歌,还是词曲?你走后我把它写了出来,左看右看却看不出这东西是什么东西,但读起来却有是极有韵味。可我读来读去,却根本就解不了其中的意思。可我不把它解出来,这心头上却总象压了块石头似的,怎么推也推不掉。二弟,你能告诉我这东西是你从哪儿得来的,再给姐姐解读解读?”见李爽拿起了纸,李斐就急急忙忙地说。 这三姐,一说起话来就是一副害羞的神情,却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可她的这问题却为难住了李爽,难道李爽能给她讲,这首诗是现在吐蕃那地方,六百多年后的一位喇嘛写的情诗?更何况,这诗歌的解读本就是天下间最难的事情,凭李爽前世那三脚猫的文学功底,也是解不好这首伟大的情诗的。 什么叫自做自受,李爽是终于品尝到了。可这便宜三姐根本就不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一个劲地催着李爽。 苦逼的李爽只好吱吱唔唔地对李斐道:“这个,是小弟感于二姐痴迷于浮图,心有所感,小弟我又文才又限,对仗的诗词歌赋作不来,就随口按佛经中的白话,作的一首自己也不知道是诗都是文的东西,三姐当不得真。” 不脸红啊不脸红,这东西都能据为已有,可是,李爽不说是自己作的,又能如何解释呢。没想到李斐听李爽说是他自己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许多:“真的是二弟你做的么,二弟你平时这么顽皮,却没想到有如此才情。快给姐姐讲讲这诗中的意思吧,姐姐我都要急死了。” 这便宜二姐一高兴,竟然把身子往李爽跟前挤了挤,还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弄得剽窃别人诗歌都耳不红心不跳的李爽,却一下子红了脸。 “姐姐最近痴迷于佛法,却不知道佛家之涅槃重生,却是可悟而不可死求的。就是在香雾缭绕的经殿诵经百年,也未必能够解脱,却有可能反被经文束缚,如遇智者或机缘,一声歌唱,一个眼神,却能在倾刻间顿悟。所以,佛说郁郁黄花,无非涅槃。经文如同舟船,解脱却是彼岸,我们读经文的时候,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思想都交给经文,我们不能把舟船当成彼岸,不能把经文当成解脱的唯一法宝。就是你为求解脱,摇上万年的经筒,对着佛像磕破脑袋,也未必能触及佛家智慧的指尖。但是,当你忘了自己的信仰,抛舍了善恶,不为来世,不惧轮回的时候,却又能找回自己自由自在的身躯来。三姐有什么事情想不开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三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翻什么佛经,只是想从中寻求解脱。三姐却不知道,本来没什么东西绑住你,而你却把自己关了起来,让这佛经给绑住了。兀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寂寂断见闻,荡荡心无著。三姐还不能解开自己吗?” 第107章 一0九 出家 好好的一首情诗,让自己如此胡乱解读,李爽边说话,自己边恶心的要吐。却没想到等他说完,李斐楞楞地半天不说话,眼神直直的看着前边不知道什么东西,脸上也不再有红晕,而是木然地看不出表情来。 李爽见自己三姐痴痴呆呆的样子,大吃一惊,莫不是自己几句胡言乱语,把自己三姐给忽悠傻了。忙用小手在三姐眼前绕了两绕,大声地叫:“三姐,你怎么了?” 李斐回过神来,开心地对李爽笑笑说:“小鬼头,你可真让三姐想通了。走,三姐带你去找四丫玩去!” 这么简单就想通了?还是自己的忽悠功夫太厉害了?这三姐是说走就走,风风火火地要拉李爽出门,李爽却苦着脸说:“还是你和四丫先去玩吧,我这一身都臭死了,得赶紧回去洗洗了。” 一出门就碰见了几个窃听者,李爽那便宜老娘耿氏,大嫂萧氏,还有四丫齐刷刷的还摆着侧耳偷听的造型。李斐出了房门,见家里几个人都在自己门外,不好意思地叫声:“娘,大嫂。”然后拉住四丫就要逃跑,却被耿氏一把给抓了回来。 “想通了,不把自己关在屋里了?”耿氏气哼哼地用手指在李斐的额头上戳了一下说。 “娘,人家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出来嘛,现在身子好了,就出来了。”边撒着娇,边拉上四丫飞快地溜了个无影无踪。 “娘,大嫂,我这一身臭哄哄的,要去洗洗了。”李爽边说边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回来,娘有事情要问你!”这便宜老娘又蛮横地剥夺了自己的洗澡权。 “等我洗洗后去娘那儿,娘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老娘翻翻眼白,蛮横地说了声:“不行!” 大嫂也跟着凑热闹说:“二弟,嫂子也有话问你。等我们问过话后,你再去洗澡也不迟。” 可怜的李爽被抓到了耿氏的房间,原以为老娘是要问自己那开采石炭的事情,却不想老娘却开口问道:“爽儿,你这次出去,可在什么地方碰上过什么高僧?” 道士倒是碰见了一大堆,和尚却一个也没见过。也不对,在那蓟州的明灯寺里是见过很多的和尚,还穿了好几天小和尚的衣服,但好象没跟那些和尚们说过什么话啊。李爽摇着头说:“孩儿这次出去,遇上的除了人贩子就是饥民,或者就是反贼,哪见过什么和尚啊!” “那我问你,刚才你跟你三姐讲的那些佛法的事情,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爽看见老娘屋里的桌上放着几本佛经,就编起了瞎话来:“孩儿以前在娘的房间,或家里别的地方看到《金刚经》和《坛经》,觉得好玩,就随手翻了翻,也就多少记上了些。刚才孩儿见三姐被这些佛经把自己给困住了,就随便给她讲了些歪道理,骗她不要把自己关起来的,却是不能当真。” 唉,编起谎话来容易,圆起谎来就太难了。多亏李爽前世修炼过铁脸皮神功,编起谎来不但不会脸红,还能说得信誓旦旦。就是这样,这几天这样那样的谎话,也是把他说得苦不堪言。 “你这是随口讲的歪道理?娘怎么听着,只有天宁寺的有道高僧才讲得出这些来呢。看来我家二郎是与佛有缘,你明天就随娘去谒见天宁寺的主持证空大师吧。”铁杆佛教徒耿氏见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能顿悟佛法,自是高兴不已。 “儿子自读了那些佛经,有时候就胡思乱想一些事情,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与佛有缘。就求娘去跟证空大师说说,让儿子在天宁寺当个小弥沙吧。”自己忙得要死,哪有工夫去听和尚们的瞎扯啊。李爽干脆给耿氏跪了下来,作出一副诚心去当小和尚的样子。 耿氏刚高兴了片刻,见这不省事的儿子要去当什么和尚,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嫂子萧氏也是吃惊不小,连忙拉起李爽说:“家里三妹刚刚被你从屋子里说出来,你却要去当什么小弥沙。二弟,这话再不敢说,你就让父母省省心吧。” 既然狠话已经放出来,李爽就要一次狠够,免得这便宜老娘哪天一高兴,又拉自己去跟什么大和尚唠嗑。任大嫂拉着就是不肯起来,说:“三姐那是自己被自己困住,哪是真心向佛啊。儿子却是真心向佛,并且已具慧根,还请娘亲成全。” 边说边使劲地揉揉眼睛,希望能挤出一滴两滴鳄鱼的眼泪来,却不想这眼睛一点也不争气,不但眼泪没有,眼睛连红都没红。 自己没有眼泪,便宜老娘萧氏却是泪如泉涌,把桌上的佛经狠狠地摔在地上,哭哭涕涕地说:“你们兄妹几个怎么这么不让父母省心,一个三丫头,这两天让家里大大小小在她房前大气都不敢出。你这孽障自己把你三姐说得转了意,而你自己却要去当什么弥沙。父母把你养这么大难道是白养了?去吧,去吧,想当什么和尚就当去吧,为娘就当是没生没养你这个孽障!” 玩大了,竟然几句话把自己便宜老娘给忽悠哭了,见老娘哭得伤心,李爽刚才再挤都挤不出来的眼泪,这时也象水闸开了一般,哗哗地流了下来。一边给老娘磕着头,一边哭着说:“儿子就算出了家,也是知道要孝敬父母的。孝爱善三心是佛家修行的根本,儿子不孝,惹娘亲伤心。今后再也不再娘亲面前提这出家的事就是了,除非娘亲一心向佛,愿意让儿子出家修行,否则,儿子就在家里修行就是了。” 边说边咚咚地对老娘磕着头,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老娘对自己的母爱却是一点杂质都不带的。为一不留神把老娘忽悠得泪如泉涌,李爽也就诚心地磕着头陪着罪。 “修什么行,芸儿,你传我命下去,把家里的佛经都给我收起来,自今起不管是谁,敢在家中诵念佛经,立即给我赶出家门。”耿氏狠狠地吩咐着萧氏。 事情玩大了,家里连佛经都不准留了。李爽赶忙给老娘再磕上两个头,一溜烟地跑了出来。刚到自己的屋子门口,却见孟冬蕊在门上迎着他,说孟耀武几人回来了,要找李爽议事。 苦逼的李爽,洗个澡咋就这么艰难呢? ———————————————————————————————— 收藏啊收藏,推荐啊推荐,评论啊评论,都砸过来吧! 第108章 一一0 白粘土 打了一上午的铁,李爽实在是太想洗个热水澡了。可这刚一回来,不是被父亲叫去就是被三姐缠住,好不容易把老娘忽悠得痛哭流涕,才回到自己屋子,这孟冬蕊也同样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同样的蛮横的剥夺了李爽的沅澡权,抓住他的小肩膀就往外院走。 家中的下人们看稀奇似的看着李爽象被小鸡一样提着,李爽反而不好意思抗拒了。万一这孟冬蕊的行为被传到老爹老娘的耳朵里,对孟家人生出什么看法来,可就不好了。 中院孟耀武的房间,李爽一进来,孟家的几位就站了起来。李爽示意大家坐下,然后问道:“如何,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 孟耀武从包里掏出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推到李爽面前说:“公子要找的,可是这种白色的泥土?” 李爽把布包里的土抓在手里,用手指搓搓,再在鼻子下边闻闻,还用舌头舔了舔,点着头说:“对,要找的就是这白粘土,你们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这东西多不多?” “不远,出城西北四五十里的路程,公子要找的这种土,在那山上却是不多,我们是在一家窑场附近找到的。那家窑场在用这种土炼制瓷器,在下几人和窑场主谈了谈,他说可以接订的活儿。象这种七寸盘,一文钱一个,这种小碗,一文钱可以卖两个。”孟耀武拿起另一个包里带回来的样品说。 李爽看了看那些盘和碗,作工是粗糙了些。不过他要做的是比盘碗更粗糙的东西,就也不在乎这窑场的工艺了。当下就对几人说:“你们明天再去一趟,我给你们画个样图来,把那个小火炉也带上,让他们就按样品炼制小火炉的炉胆,不用上粙,只用白粘土烧成毛坯就行了。这个做起来比那盘子,碗要简单的多,和对方砍砍价,最好能按他那碗的价格,一文钱五个,烧多少我们收多少,最高不能超过一文钱三个炉胆。先从孟彬那儿支上五贯钱,谈好后就给窑场当作定钱。我最后在家里出门不自由,这些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们了。明天你们除了去窑场外,另外分出两个人,让家里的小厮带着,在燕京城的各铁器铺子看看。找那些小的,生意不好快倒闭的铺子,按在蓟州的办法,或者收购,或者合作。总之,要找上至少五家铁器铺子,等第一炉的炉胆烧好,就让这些铁器铺子开始加工火炉。等找好后我会去看看的,分别给他们设计几张图纸让他们做出不同的火炉就是了。你家有没有人作生意比较在行,可捎信让来燕京,到时候这些火炉啊,烟筒啊,水壶什么的销售要专门开个铺子。这些事情我不能出头,只能靠你家来帮我经营了。” 孟耀武一听李爽要把这些生意都交给自己家里来代他经营自是喜不自禁,连忙说:“我家虽然世代习武,没有生意上的支撑也是维持不下来的。家中子弟懂经营的颇多,就是在下也能经营一些,公子你就放心吧。” 李爽现在手上的这些人,能放心托付的,除了罗青汉外,就是孟家这些人了。他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带个信到蓟州,让你家老爷子,和你大哥,一个人留在蓟州,另一个人来燕京吧。过来的时候把蓟州的那些招集到的饥民们也选些懂手艺和能做生意的带来吧。” 古人是一天只吃两餐,就是李爽家这种富贵人家也不例外,洗过澡后在房子里翻了翻大哥送过来的《梦溪笔谈》,直到申时左右,李爽的肚子早就饿得叫个不停了,才有家人来叫他吃饭。 这一家人坐在一起,总共七人,饭菜也很普通,除了煮就是炖的,好在李爽并不挑食。老娘说他在外边这些日子吃了苦,不停地给他碗里夹菜,就连刚从自我闭关中出来的李斐,也是对边吃着饭,边给李爽说,这个好吃,那个有味道,整个饭桌上,李爽一下成了大家关照的中心了。 虽然自己只是个西贝货,可这家的感觉实在是不错。李爽的前世,幼年的时候父母在外工作,把他扔在乡下给爷爷奶奶照管,长大些后就是离家上学,工作之后总是苦逼的夜班。短暂的一段婚姻,也没体验到多少家的感觉。没想到穿越过来后,却能如此体验家庭的温暖。 可是,这样的一个家,将会在四五年之后,因为辽末的动乱而不复存在。史书上只记载了自己的便宜老子和哥哥想挟裹耶律淳的遗孀萧普贤女而被萧干杀了,至于家中这大大小小的其他人,在史书中连个姓名都没留下,自然是不知所踪了。可以想象,老子和老哥倒了霉,这一家大小就是不死,也只能落个为奴为娼的下场。 老子既然穿越过来了,就绝对不能让历史上的悲剧重演,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家中的任何人出一点意外。吃着饭,李爽突然明白,穿越过来后,保护这个家庭的完整,才是他的第一任务。 四丫吃好饭后就拉着李斐出去了,李爽也想早早溜掉,反正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跟着四丫逃跑也不算啥。却没想到刚刚起身,就又被李处温给叫住了。 “先回房等着,过会儿随我去魏王府。”李处温吩咐道。 魏王府离李爽家并不远,坐上马车,只转了一条街,大约不到十分钟,就停在了紧帖着南京皇城而建的魏王府了。李处温是府上的熟人,进门不需要通报,由管家直接带着就往内院耶律淳的书房走。 刚进内院,跟在老爹后边规规矩矩走着的李爽,却被紫藤树下的一个小影子给来了个偷袭。藏在树后的耶律沃燕趁李爽不注意,跑过来向前一跃,就爬到了李爽的背上,嘻嘻笑着说:“爽哥哥,都回来两天了,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啊?” 有便宜老子在前,李爽不好放肆,只能蹲下把耶律沃燕放下来说:“回来事情那么多,今天这不是来了么。” 李处温没想到小郡主会来这么一招,停下来打着招呼说:“小郡主好!” “相公叔叔好,你进屋去和父王议事吧,我和爽哥哥在院子里玩就是了。”边说边拉着李爽的手就要离开。 第109章 一一一 便宜父亲的小暧昧 李爽是被李处温带来见魏王的,可不敢没有便宜老子的允许就和耶律沃燕瞎跑。可耶律沃燕却不管那么多,说着话,扯着他就向院子的一侧拉。正在为难间,门口出现了位四十岁左右的雍容妇人,喝斥道:“燕儿,先自己玩去吧,你父王找你爽哥哥有事要问。”同时向李爽父子打着招呼说:“李郎,爽儿快进吧,王爷在里边等着你们。” 这位妇人应该就是耶律沃燕的母亲萧普贤女了,李爽赶忙拱着手见礼道:“李爽见过王妃!” 萧普贤女见李爽小大人似的模样,笑着过来抚抚他的头说:“看来爽儿是懂事多了,哪象我家的沃燕,还是一野丫头。” 进了屋子,见上首坐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身体瘦高,面容苍白,略显浮肿。连忙跟在李处温的后边,拱手拜见。 耶律淳挥挥手,示意父子两人坐下,萧普贤女盯着李爽,眼神里却满是欢喜和慈爱。李爽被这王妃看得心里慌慌的,暗中想道:难不成这王妃真个把自己当女婿了,要不然,怎么会是如此的眼神啊。 却听萧普贤女银铃般的声音说道:“李郎养的好儿子,大郎是诗词盖世,爽儿只这般大小,就凭自己的能力,平了蓟州的判乱,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这萧普贤女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这便宜老子的眼神怎么会有些暧昧呢?再看看她身边坐着的六十多岁的病丈夫,难不成自己这便宜老子和这王妃有上那么一腿? 李爽正在八卦地想着问题,却听李处温说道:“犬子这次带着小郡主和萧公子被歹人掠劫,幸喜小郡主和萧公子都能平安归来,还请王爷,王妃责罚!” “李郎这话可就差了,小孩子的事情,现在他们三个都已平安归来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想李郎小时,不也喜欢偷跑出去玩,没少带着某家出去淘气,难不成也要责罚你不成?”萧普贤女咯咯笑着说。 原来这王妃和自己这便宜老子小时候也是这么青梅竹马的啊?这可危险了,这王妃当着自己的丈夫和这便宜老子玩暧昧,这病王爷一旦发起火来,我们父子两个的脑袋岂不是要落地了? 李爽却不知道,辽国皇族自睿智皇后萧燕燕以来,皇族各王妃都喜欢效仿这位独一无二的女强人,和有文才的汉臣玩玩暧昧,成为了一种时尚。只要不玩出格,辽国的王爷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把它当成信任汉臣的一种手腕。辽国历史上的才女皇后萧观音玩着玩着就玩出了格,和汉臣赵惟一搞起了诗词酬和,一首《怀古诗》:“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诗中隐含有赵惟一姓名,被奸臣耶律乙辛抓住了把柄。此诗后来传到南朝,也被宋人当成了辽国皇后偷情的笑柄。耶律洪基平白被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就赐了萧观音一丈白绫让其上吊而死了。皇后已死,皇后生的太子耶律浚又被耶律乙辛诬陷谋反,也一命呜呼了,这就是辽国历史上有名的《回心诗》案。耶律洪基直到晚年才省悟到萧观音和太子的死是冤枉的,立耶律浚的儿子耶律延禧为皇太孙。 “二郎,你父所奏的辽东饥国建成怨军的事情,真的是你的主意?”耶律淳看着李家父子的眼光也是满脸的信任。 “回王爷,家父在家忧于国事,唉声叹气。当时小子刚回到燕京,斗胆向家父问起了缘由,家父就给小子讲了饥民和陛下要南京道招募良家子弟从军收复辽东这两件事来。小子听了,觉得这两件事情都和辽东有关,就随口说了句,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事情。家父和家兄听了小子的话,却受到了启发,想出了由辽东饥民组建怨军的主意来。”这便宜老子,不是让他不要说这主意是自己这个小孩出的么? 李处温见李爽看他,皱着眉头苦着脸,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李爽正纳闷着是怎么回事,却听有人在他后边说:“爽哥哥撒谎,这主意一定是爽哥哥出的。在蓟州的时候,他就讲过让饥民组成义军的事情。” 耶律沃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了进来,听到李爽正在为自己的父亲圆谎,就突然开了口。遇见这个小魔星,李爽只有自认倒霉的份了。却听耶律淳吭了两声说道:“二郎不必疑虑,本王和你父等朝中大臣为这两个难题不知道为难了多长时间了,没想到你一回来,你父亲就想出了主意来。一听这主意,我们就有一叶遮目,不见泰山的感觉。我们原来都是想多了,把这两件事当成了两个难题,想着如何分别解决好,却没想到这两件事放在一处解决,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你父亲提出这主意后,留守司的大臣们都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本王回到家里,和王妃议起此事,被我家沃燕偷听到了,她却认定这是你的主意。本王把你父子叫来,就是要确定一下到底是你父子谁最先想到的这主意。” 果然是被这个小魔星给揭穿的,李爽气的背在后边的手悄悄攥起个小拳头来,向耶律沃燕扬了扬,小丫头看见后却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王爷明鉴,这主意的确是我家犬子提出来的。下官一听就觉得这主意很是不错,考虑到整个留守司的大臣们都想不出办法来,却让一个黄口小儿解了这难题,让我等这些素位尸餐大臣们还有什么颜面。就不得不说是臣和我家大朗想出的主意。下官欺骗了大王和留守司的大臣们,还望王爷责罚。”耶律淳现在只是个王爷,所以李处温在他面前只是自称为下官。 听了李处温的话,耶律淳只是笑了笑说:“李郎这样处置很有道理,对留守司的众官,还是说是李郎想出的主意吧。本王只是有些好奇,又被小女沃燕缠着说叫你父子来一问便知道这主意是不是二郎的了。二郎,听沃燕说,除了这饥民组军的事情外,你还有事情瞒着本王?” —————————————————————————————— 起点的定时发布貌似出问题了,定好的时间发不出来,只能现在补上了。 第110章 一一二 亲事 这小魔星,不知道又给自己上什么眼药了。李爽回头看看耶律沃燕,小丫头却是看着他直笑,什么提示也不给。李爽想了想回答道:“小子这次出门,偶而在燕山发现了无烟石炭矿藏。如果开采的话,却是获利颇丰。小子家中能力有限,无力独自开采,家中长辈计议,想让王爷出面主持这开采石炭的事情。家父今天来,正是要向王爷汇报此事的。这事情由大人们作主就是了,小子年龄幼小,却是没什么主意的。” 情况危险,先把自己撇清再说。可没想到这耶律淳并不问自己的便宜老子,继续向李爽问道:“那你且给本王讲讲,这石炭到底有什么用处,开采后能获利几何,其中又有什么难处?” 李爽不得不再次客串一回小小推销员的角色,给王爷王妃把昨天到今天在家里给长辈们讲过的话再说一遍。等李爽讲完,耶律淳问道:“按你所讲,这石炭开采实在是获利颇丰。开矿的投入是比较大,但以你李家的能力,独自开了这矿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为什么要让许多家庭入股,搞这个股份制呢?” “王爷,开矿一事太过招摇,小子一家独子经营,势必引起各世家大族的眼红。父亲和伯父,叔父都在朝堂,如果因此和大臣们产生隔阂,弄得朝堂不稳,却是小子不愿意看到的。”李爽不知道这王爷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有话不问当宰相的便宜老子,却抓住自己这个小孩不放。 听了李爽的回答,耶律淳却笑了起来,说:“难得二郎小小年纪有这心思,好,这经营上的事情,本王却不便作主,就让王妃操劳吧。李郎,我等在朝堂,经营之事都不便出面。本王觉得二郎提的这合股一事颇为新鲜,石炭矿是他发现的,如何合股,选哪些家族一起开采,就让二郎定夺吧。” 听了耶律淳的话,李爽大吃一惊。这知大的事情怎么能交给自己这个小孩子呢?何况自己对这各家族的情况也是一点都不清楚,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自己就有苦日子过了。连忙急着说:“王爷,小子年幼——” 耶律淳好象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好了,本王和你父亲还有事情交谈。你和沃燕去于外边玩去吧!” 李爽被耶律沃燕拉出了门,李处温有些不安的说:“王爷,这么大的事情,教给黄口小儿来主持,是不是有些不妥?” 耶律淳今天似乎很高兴,大笑着回答道:“李郎,我等都是白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且不说令郎,就是我家沃燕也是自幼古怪聪明,这次他们在外边一翻经历后,对很多事情的见解上,比我等这一大把年龄的人都要明了。李郎也不必自责,你上书的那由饥民组军收复辽东的建议,我家沃燕昨晚也对本王讲了。今天从留守司回家后给沃燕讲,他那主意李郎也早就想出来了,却没想到沃燕只是不服气,说这主意肯定是由你家二郎想出来的,还催着本王把你父子叫来一问。我家沃燕的聪慧已经超过一般成年人了,何况你家二郎比他还要胜上一筹。我等都老了,这等小事情就且交给后辈,看他们能玩出什么新鲜玩意来。” 见耶律淳高兴,萧普贤女就在一旁说道:“沃燕和爽儿自幼就处得来,二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孩子。王爷,李郎,正好我等父母都在,就给这两孩子定下亲事吧!” 萧普贤女突然提起了这事情,李处温自然是不好接话。耶律淳沉吟了片刻说:“两个孩子还小,等两年再说吧。李郎,你不用多想,本王对你家二郎也是非常喜欢的。只是本王现在守着南京,李郎又是南府宰相,主上疑心颇重,早早联姻,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来的。” 耶律淳把话都说得这么推心了,李处温只能接过话来说:“王爷思虑颇远,下官又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来。犬子和小郡主确实相处得很好,等他们年纪大些,下官再斗胆向王爷求婚吧。” 听了两人的话,萧普贤女在一旁幽幽地叹了口气,似有无限心酸在里边。 李爽原以为耶律沃燕拉着自己是要去什么地方淘气,却没想到小丫头把自己拉到她的房间,刚刚的顽皮模样不见了,却低下头流起了眼泪。 李爽已经被这小魔星给折腾的怕了,不知道她无端的为什么哭了起来,不得不安慰着说:“沃燕,谁惹你生气了,你给哥哥说来,哥哥帮你出气,定会打得他屁滚尿流的。” 耶律沃燕拉着李爽的手说:“爽哥哥,你救救我父王吧。” 这没头没脑的话,把李爽给听迷糊了:“你父王好好的,我这个小孩子有什么能力去救他?” “我父王病得很重,我怕他——,我知道那些医生们开的药都没用,只有爽哥哥你能治好他的病。”耶律沃燕抹着眼泪说。 李爽见了耶律淳后,就有为他治病的想法。这位未来的北辽皇帝可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如果不是他登基不到一年就死了的话,北辽朝廷也多少会延缓些日子的。当时,辽军已经打败了童贯的十万宋兵,再守好燕山,抚好常胜军的话,辽国还能在这燕云十六州支撑些时候的。金兵过不了燕山,北辽不亡,起码北宋的灭亡也会跟着延缓上几年的。 耶律淳一死,萧普贤女暂主国政,北辽朝廷的耶律大石,萧干,李处温三人政见不一,先起了内哄,然后北辽才灭亡的。 可是,就算自己能诊断出耶律淳的病来,有办法治疗,现在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耶律淳夫妇能相信让自己这小孩给他治病吗? “你父王的病,我大致已经判断出什么原因了。他起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想完全治愈已不可能。”李爽刚说到这,耶律沃燕就哭得更为伤心了,李爽不得不加快了语速把后边的话说完:“只要他能接受我的治疗,虽然不能去除病根,我却能缓解他的症状,并且几年十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我一个小孩,你父王和母亲又怎么会相信我能给他治病呢?” —————————————————————————————— 本周只是个什么新闻推,看来是仆死了,大家支持支持,收藏,票票,评价什么的都砸过来吧! 第111章 一一三 婶娘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沃燕挂着眼泪的脸上浮起了笑容:“爽哥哥,你真的能治我父王的病?” “还需诊断一下,以我观察,王爷这是慢性病,不是一下两下能好的。只要坚持治疗,再饮食上控制,应该无甚大碍。”李爽回答。 李爽的话说完,耶律沃燕把他扔在自己的屋子里,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沃燕拉着萧普贤女走了进来。萧普贤女一进门就问:“爽儿,听沃燕说,你有把握治好王爷的病?你这小小年纪,又是从哪儿学来的医术?” 李爽还没回答,耶律沃燕抢着说:“娘,我给你说了,爽哥哥在蓟州,只片刻功夫就治好了韩老夫人的急病,不信你可以去蓟州打问。还有,我们被匪徒劫持的时候,有个匪徒受了箭伤,胳膊肿的比大腿还要粗,血怎么都止不住,是我亲眼看着爽哥哥给治好的。” “娘亲不是不相信你爽哥哥,只是你父王这病,连上京的御医都没什么好办法的。”给耶律淳治病,这可是大事,萧普贤女也不敢马虎。 “王妃,小子在家时无意间偷读哥哥收藏的南朝书籍,其中就有讲医道的,当时也只是读读。这次被匪徒劫持后曾被水淹过一次,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下子明了了许多事情,就连以前读的医书,也能一下子融汇惯通。刚才小子观察了王爷的面容,王爷这发病以来,是不是食量大增,又喝得很厉害,每日要饮很多的水。同时,便溺也多,人也消瘦了不少?”李爽刚才接近耶律淳的时候,从他的嘴里闻到了一股子烂苹果味,再观察他的面色,已经初步判断出他得的是什么病。 听了李爽的话,萧普贤女不由得吃了一惊:“爽儿,你真的能治王爷的病吗?” 李爽从萧普贤女的神情,又判断自己刚才说的那些症状说对了,就继续说道:“王爷近日除了这些症状外,最近视力应该也下降了不少,同时,手脚发麻,手脚的知觉减退,就是被热水烫着,也不知道疼。稍一受凉就会咳嗽不止,受凉后活动后还会有惊慌气短的感觉,严重的时候,夜间不能平卧,有可能在睡眠中突然被恶梦惊醒。王妃,小子说的这些症状,对也不对?” 听了李爽的话,萧普贤女大吃一惊,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同时把头转向耶律沃燕,“沃燕,是你告诉他的吗?” 耶律沃燕摇摇头回答:“娘,父王的病情,我是一句都没告诉爽哥哥。都是他凭父王的面色判断出来的。” 萧普贤女仍是不信:“就算是上京来的御医,也要号脉后才能致判断出你父王的病情的。他没给你父王号脉,没看舌苔,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也不对啊,你父王夜间常被恶梦惊醒的事情,只怕你也不知道。爽儿,你老实告诉某家,王爷的这些病情,你到底是从哪儿得知的?” 这一刻,萧普贤女实在是把李爽汉成妖孽了。却听李爽缓缓地回答道:“王妃,但凡病情,常是许多症状相伴而生的。小子刚才通过观察王爷的面容,大致判断出王爷有可能患的是消渴之症,并且得病已有些时日。以小子观察,只怕不下四五年了。消渴一症,最起始的症状就是多食,多饮,多尿和消瘦。我问王妃,王爷得病之后是不是有这些症状,王妃虽然没有回答,但小子从王妃的神情中知道已经猜中了。王爷得病以久,这消渴一症,最容易引起的问题就是视力下降和肢体麻木,然后就是体质变弱,稍受风寒即出现咳嗽,咳痰。甚至会出现胸闷气短的症状。小子的这些猜测,都是从王爷的面色中得来的判断,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是也。” 把原因解释清楚了,萧普贤女也就不再把李爽当妖孽看待了。可这小子仅凭王爷的面色,就能判断出这么多的东西来,萧普贤女还是惊得好久都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萧普贤女向李爽抬着手说:“爽儿,你过来!” 李爽不知道什么事,只能走到萧普贤女的面前,萧普贤女把他拉进怀中说:“来给婶娘抱抱,你怎么是这么聪明的孩子啊,婶娘都不敢认你了。” 三十多岁心理年龄的李爽,被这美艳熟妇抱在怀里,只能半闭着眼睛,心里默念道:我是小孩子,我只是十二岁的小孩子! 耶律沃燕也偎了过来,两个小孩被萧普贤女拥在怀中,耶律沃燕的小脸上浮起陶醉的笑容。“爽儿,婶娘知道你自小就是聪明的孩子,以前虽然淘气了点,但和我家淘气的小沃燕总是很投缘。婶娘相信你能治好王爷的病,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地把王爷的病治好,但对我,对沃燕,对整个大辽都太重要了。”萧普贤女小声地说。 这一刻,李爽和这母女两人,象是成了亲不可分的一家人似的。耶律沃燕见王妃这么宠着李爽,淘气地用小手在李爽的身上挠痒痒,弄得李爽身上痒得难受,在王妃的怀里,却是不敢乱动。 “王妃,小子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把王爷的病治好,但至少能让他的病情平稳,几年之内不会有大的危险。只是王爷这病,时间长了,要彻底剜除病根却是不易,以后要好好的忌口才行的。”被王妃抱在怀里,旁边又有耶律沃燕在调皮,弄得李爽非常难受,只盼着能早点离开王妃的怀抱。 “叫婶娘,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婶娘吧。我只有沃燕这一个女儿,没能生养个儿子。沃燕打小被我和她父王给宠坏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的对待沃燕,你毕竟比她大上两岁,有什么事情就让着她吧。你们现在年纪虽小,我却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我今天就把沃燕托付给你了。你以后不准负了她,否则我绝不饶你!” 李爽闷闷地听着萧普贤女的话,心里嘀咕着:这算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么着就算是给自己定下了娃娃亲了? 他却不知道,几年之后,耶律沃燕母女会成为他这辈子最为头疼的两个人。—————————————————————————————— 每天都是三更啊,难道就没有评价,打赏什么的吗,好象对小说添加印象的也不多。一如既往地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明天上班,早上的章节也定时到十点发布,但起点的定时发布这两天好象有些问题,也不知道十点能不能显示出来。如果不能显示,只有十二点下班后发布了。 第112章 一一四 辩证 李处温听说李爽要给耶律淳瞧病,也顾不得在王爷,王妃面前失了体统,把李爽拉到一旁说:“王爷的身子金贵,可不是闹着玩的,为父说什么也不会允许你乱来。” 耶律淳听了王妃和耶律沃燕的话,却对李爽又产生了兴趣,高声对李处温说:“李郎,本王的身体自然是不会让人随意折腾的。你且让你家二郎说说情况,本王再定夺吧。” 既然王父发了话,李处温有意见,也只能保留了。李爽过来给李处温号号脉,再看看舌苔,一切都装的有模有样的。他的前世是西医,对中医的把脉不但不懂,并且是不太相信的。所谓号脉,他只是做个样子。不过毕竟是医生出身,什么寸关尺,玄沉浮迟这些最基本的也还是能号出来的,舌苔对糖尿病人的病情发展判断也是很重要的,象耶律淳现在的舌红苔白而干,可以判断他是阴虚火旺,再加上口内淡淡的烂苹果味,已经是酮症酸重毒早期了,把脉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末梢神经,不用说,末梢神经炎已经是较为严重了。 什么血糖,尿糖,自然是没办法测定的,不过他自有办法。等装模作样地把完脉,看完舌苔后,对耶律淳说:“王爷,小子还要看看王爷的便溺。请王爷小便后让下人拿去泼在院内的树荫下,待过上小半个时辰后,小子要过去观察。” 这个要求不算过份,耶律淳听了后就叫上个仆人去了茅厕。古代的医家对病人便溺的情况是很注重的,甚至史书中还有帮人尝小便甜不甜的大臣,成了千古笑话。李爽没那么重口味,但等会儿自有蜜蜂或蚂蚁之类的昆虫去尝耶律淳的尿液的。 耶律淳出去一小会儿就又回到了屋子,对耶律淳的病情,他自然是不能以西医的那一套来解释的,就只好套运起中医的辩证,给屋里的几人讲了起来:“王爷这病,是因脾失健运,气阴两亏,故而常觉口渴欲饮。肾阴虚则失于固摄,精津下泄,故尿频量多,浊如膏脂;肾阴不足,肝阴亦亏,精血不能上承头目,则头晕目糊;无以充养腰膝,则腰膝酸软;舌红,苔薄或少,脉细或细数,均为气阴两虚之象。以小子诊断,王爷此病已不下五年,起因应为王爷早年饮食不节,喜食甜腻肥厚之食。发病后又被人用了不少滋补之药,使体内再加燥热,燥热伤津,津不载血,血行瘀滞,痹阻四肢经络,故感肢体麻木疼痛;痹阻胸络,则胸闷刺痛;痹阻于心,心主神志,故夜间会少寐多梦,甚或梦中惊起。再加王爷近日为国事烦忧,忧伤脾,更是加重了脾之健运。治则应养阴生津,滋阴降火,同时要控制食量,多食五谷杂粮,禁忌甜腻肥厚之食。如此治疗,有上一月,病情当有缓解。但是,王爷此病却是不易去得了病根,今后需长吃杂粮,控制饮食最为关键。” 多亏前世在医院被逼着学了一段时间的中西医结合,作为西医急诊医生,李爽虽对中医的这套辩证理论很是抵触,但记起来却很容易。所以现在能洋洋洒洒地说上这么多,让屋子里这几个人,对他的医术是不由得信了许多。 耶律淳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带进来了位王府的医生,那六十多岁的老头,却是南京大内过来,专给耶律淳看病人御医。听耶律淳让他来听相府家小公子给王爷瞧病,这老头哪信得过这等胡闹?只是摄于王爷的威严和李在公的面子,进来后才不好对李爽有什么讥笑的言语。现在听了李爽的这一番辩证,再打量李爽的年龄,吃惊地开口问道:“敢问李公子这岐黄之术,是师从哪位仙家?” 在生产力落后的古代,能起死尸而肉白骨的名医,往往被人当作神仙来看待。李爽的这一番辩证,就是这大内御医,也是佩服不已,帮有些问。 李爽淡淡一笑,回答:“小子自幼读书,家中典藏颇多,就从中悟出了些医学道理,让先生见笑了。” 几句话说得这御医是汗颜不已,自己十多岁跟着师父学艺,至今四五十年,对王爷的这病,也只能是诊断出个大概,这位小公子在家翻翻书,就能有如此造诣,一下子觉得有自己快要失业的感觉了。心中虽愧,口上却不愿认输,继续向李爽问道:“公子说王爷这病,是由早年食甜腻肥厚之食所致,敢问公子,这些食物之中,又是哪一种引起了王爷这病?” “糖!”李爽见老头有向自己挑衅的意思,懒得跟他多说,只肯定地回答。 耶律淳却对李爽的话产生了怀疑:“二郎,你莫不是弄错了吧。本王虽然喜食肥腻之食,糖却吃得极少的。” “王爷有所不知,凡米面五谷,我们吃进后,都是要经过肝脏转化为糖才能吸收的。人体能发热,保持体温不变,能产生力气,都是我们吃了粮食后体内产生的糖在起作用。象面粉发酵后能产出麦芽糖,新米能制成饴糖,都是这些粮食中本就有糖存在。待会儿,王爷的便溺,当有蜜蜂或蚂蚁聚集,就是因为王爷体内的糖份太多,不能在体内利用,不得不从尿液中排出的原由。”李爽解释道。 “以公子所说,王爷是早年吃肥腻之食太多引起的病症,莫非这早年吃进体内的糖,要这么多年还从体内排出么?”老头继续向李爽挑衅着说。 “非也,非也。人之肾脏如同筛子,身体有用之物会被筛子留在体内,喝下的水,会带着无用的杂物经肾脏转化为尿液。王父早年吃甘饴肥腻之物多了,就把肾脏的筛孔给撑大了,致使体内正常的糖分也会从尿中排出。所以王爷现在的饭量不减,却日渐消瘦。尿液排糖和时候,必然会带走身体内的水分,所以王爷会出现口干多饮的症状。先生如若不信,可找位和王爷症状相当之病人,给其试吃上一两天糖,看其病症是加重了还是减轻了。”给这些人讲起道理来真是累啊。什么胰岛素啊,三羧酸循环啊,给他们讲了,对方不但听不懂,李爽还会被他们当成妖人的。 第113章 一一五 姐夫 正说着话,有下人进来汇报说王爷的便溺中,果然聚集了不少的蚂蚁和蜜蜂。李爽出于西医的习惯,当初让耶律淳把尿液置于树荫下的时候,就交待了留份对照。那跟着耶律淳的家人自己的撒了一泡,置于耶律淳的尿液旁边。李爽等人出去看的时候,见耶律淳的那份尿液样本中不但爬了许多的蚂蚁,还有几只蜜蜂溺死其间。而家人的那份尿液标本,除了留下半干的尿渍外,却是不见有任何活物对它感兴趣。 有了李爽的这份对照试验,就连那御医邢先生也再无话说。李爽要来耶律淳以前服的中药方子,见多是些人参,鹿茸等大补之物。为给这邢老头留下饭碗,对以前的方子也不加评论,只让老头捉笔,念出了以下方子来:生石膏1两,生山药1两,麦冬8钱,天花粉8钱,熟地8钱,石斛五钱,芡实5钱,覆盆子5钱,菟丝子5钱,桑螵蛸5钱,益智仁3钱,五倍子两钱,再让耶律淳每日口渴时用黄连泡水喝。 那邢先生写好药方后看了又看,对耶律淳说:“李公子这药方,以滋阴生津降火为主,却是极为平和。王爷照此方服药,当无大碍。” 李爽毕竟过于年幼,耶律淳虽然信他,把这邢先生叫来,也是让其把把关的意思。古代文人大多都读过些药方,李爽开出的这些药,耶律淳,李处温都是知道的,其组成都是非常平和的药,也知道就算李爽这方子吃着没用,也不会吃出什么问题的,当下就让邢先生按方抓药,煎药就是了。 邢先生虽然对李爽提出了些挑衅,李爽却不愿意断了人家的生计,就对耶律淳说:“王爷现今应该还有手脚麻木疼痛,这应是血脉阻滞的原故,可让邢先生给王爷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每日煎了泡脚,可缓解双足的疼痛。另外,从今日起,王爷在饭量上要严加控制,每日入腹米面不可超过半斤。这个,需要王妃和沃燕两人严加控制,多吃蔬菜杂粮,甜味的水果也不可多食。”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淳抗议道:“二郎,你这不是要饿死本王么?” 李爽向耶律淳拱拱手说:“王爷先按我的药方再加上饮食控制,试用上十日。如果这十日病情有所好转,就应该相信小子讲的控制饮食的重要了。如果没有好转,过了十日,任凭王爷吃食就是了。王爷,在最初的几日,腹中饥饿会非常难受的,小子相信王爷有毅力控制好饮食。王爷的身体乃是国家的根本,还请王爷为国家计,为黎民计,保重自己的身体。” 耶律沃燕在一旁说:“父王,有我看着你,你想多吃也是吃不到的。”说完话,还对耶律淳调皮的作了个鬼脸。 耶律淳苦着脸,指着耶律沃燕和李爽说:“看来是你们两个小鬼头合谋着要饿死本王了。也罢,本王就按二郎说的办法,先控制上十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等小辈看轻了的。” 从王府出来,已是日暮时分,李处温在车上忧心忡忡地问李爽:“你真有把握治好王爷的宿疾么?” “治好不容易,但王爷如果能按我说的办法控制饮食的话,病情缓解却是必然的。”李爽年龄太小,做的所有事情,就是再解释的头头是道,大人们也是不太放心。 以后的日子,李爽是天天早上起来练过剑,吃过早饭后,再去学堂读上几个时辰的书,下午带着闷葫芦和罗青汉打上两个时辰的铁,回家吃过晚饭后,再回房读会儿《梦溪笔谈》,抽空给徒子徒孙们写写讲义,日子虽过得平淡,倒也还算充实。 孟彬和罗青汉已经用大锤锻造好了上百斤好钢了,李爽让铁匠师父将那些钢铸造成钢管,再制成了许多前世的简易的蜂窝煤机。无烟煤的开采虽然还没动工,李爽得提前做好准备,蜂窝煤也就成了他计划中的一个生财项目。 石炭矿入股的事情耶律淳虽让李爽主持,自己毕竟年纪太小,对南京道各世家的情况也不了解,李爽回来后就把这事情交给了便宜大哥李奭。让他先在各世家子弟中讲这石炭的好处和利润,再讲讲打算合股开采的打算,坐等各世家来找他就是了。李奭得了这样的一件好差遣,自然是喜不自禁。 放出风后开始几天,各家族大概都还在计议或者观望,到第三天下午,李奭回家后就要拉着李爽去什么来燕楼去见几位世家的代表。李爽不想自己出头太早,就让便宜老哥全权代劳就是了。 二姐李旻自李爽回家那天见了一面后就再没见过,李爽后来才知道二姐是去年出嫁的,嫁的却是三司使左企弓的儿子左琦。李爽还没见过二姐夫家的人,但对二姐的这位公爹却是很有成见。这左企弓不就是后来燕京城破,带着大辽众臣向金国奉降表的大汉奸么?在历史上,他好象投降后不长时间就被据平州叛金降宋的张觉给砍了脑袋。 这天下午,李爽打铁回来刚洗过澡,二姐带着二姐夫就找了过来。李爽看看这二姐夫,二十二三的年纪,倒也长得儒雅俊秀,和二姐间的神情也颇为恩爱。就暂时忘了那左企弓的汉奸行为,跟二姐夫攀谈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这具身体是二姐自小一把拉扯大的,以后万一有什么变化,二姐夫家自己也还得罩着。那左企弓也许是在金兵破城后迫不得已才奉的降表,自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金兵是不可能破了燕京的,二姐这公爹的汉奸行为也就不会出现了。 二姐夫对李爽也是极为亲切,过来的时候给李爽带了一套从南朝得来的《范文正公集》。李爽这几天对读书有些头疼,原来自己穿越过来前,原来的李爽已经读过了《春秋谷梁传》,这几天那老古板先生让他准备读什么《大学》和《中庸》。唉,象春秋这样的史书,李爽还是很喜欢读的,从中还能从纵横家的故事中有所利益,那刻板的什么大学和中庸,李爽是听到这名字就感到头痛,还不如闲来无事读读南朝那些散文大家的作品。推荐一部同时代的好书。————————————————————————————————————继续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大家的支持是我更新下去的动力。 第114章 一一六 四叔 这姐夫跟李爽扯起学问来口若悬河,等说了一阵子学问,却开始吱吱唔唔了起来,还没开口,脸上就先红了起来,象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李爽不明就里,等了许久左琦才终于开口问:“二郎,听说蓟州燕山的石炭矿,魏王殿下是让你来主持这合股的事情的?” 原以为是什么大的不了事情,原来却是这个。看来这姐夫是读书读得有些迂的老实人,凭这一点李爽就喜欢上了这位便宜姐夫来。李爽点点头说:“小弟年龄幼小,王爷却把这事情交给我来办,着实为难小弟了。我现在让大哥先帮着操心着。姐夫家里是不是有想入上一股的意思?” 左琦脸上又红了起来,讷讷地回答:“族中长辈是有这个意思,让我来问问二郎的口风。” 看来这姐夫还是嫩了些,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一说起言利的事情,不但自己先红了脸,说话也不利索了。看着姐夫窘迫的模样,李爽轻松地笑笑说:“哈,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弟弄这个股份制,首先想的就是这些亲戚们。就是姐夫不说,小弟也会问二姐的。姐夫回去给家中长辈说,如果愿意合作,只管入上一股就是了。不过话得先讲明,入股是入股,却是不能参与经营,所有股东只等着分红就是了。不然这许多股东都来经营,势必意见不一,弄得经营不下去。” 左琦见李爽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脸上还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口中说道:“为兄我原是没管过家中经营之事的,这次却让家中长辈使来向二郎打探口风,实在让为兄有些难以开口。” 看来这便宜姐夫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世事艰难,自己得开导开导他了。“姐夫,虽说君子不言利,可这经营生财之道也是持家之根本。如果姐夫全无经营,又如何让我二姐衣食无忧?姐夫族中家业虽大,但每月只靠家中的例钱,有时也不免手头拮据的。我等只要本本份份地靠经营生些财,又有什么难为情的。” 刚才李爽和左琦谈论读书的时候,李旻没在,这会儿回来正听到李爽的话,就接了过去说:“就是,只要不坑蒙拐骗,凭自己的能力赚些零花钱来,自己赚的钱花起来,心里才高兴。二郎不知道,我原来想用手头的钱自己开个小小的刺绣铺子的。雇上些绣娘,我只抽时间指导指导,每月也会有些进项的。你姐夫却说有失体面,说什么也是不答应。现在在家中虽然不缺什么钱,但他现在也还没个功名,总不能一辈子靠家中的例钱过活吧。” 听了李旻的话,李爽对自己这二姐真是刮目相看了。作为大家闺秀,却有这经营的理念,在这个时代实在是难得的。自己自小是被二姐带大的,当下就生出了帮自己二姐一把的打算。就笑兮兮地问二姐道:“却不知二姐这个小财主有多少积蓄,二姐如果相信我,就投到小弟的小经营上来,小弟可让二姐一年至少本钱翻上一倍。” 李旻假装痛斥着李爽说:“小小年纪,竟然打二姐的主意了,我看你是想也别想。”前边的话刚说完,又立即口气一转,问:“二郎就是那铁皮小火炉的经营吧,这石炭的开采还没开始,你个小鬼头就先盘算到火炉上去了,我看这事情不错,二姐就折了头面,给你凑出一百两银子来吧。不过话可要说好,到明年,你可得连本带利给我还回二百两银子来。” 左琦听了二姐风风火火的话,在一旁阻止道:“旻娘,这个不妥吧!” 二姐瞪了姐夫一眼说:“我用的是自己的陪家头面,却没花你一分钱,这事情你却管不得。” 李爽正愁着自己计划的几个铺子,手里没多少钱来启动,从大哥那儿讹诈来的五百贯钱,已经让他败得差不多了,见二姐要投一百两银子,自是高兴不已。并且他完全有信心让二姐这些本钱一年至少翻上一翻的,就回答着说:“只怕到了明年,二姐分了红利,却舍不得把本钱抽回去。小弟这小火炉的生意,在这燕京城是没有人能够抢去的,二姐你就等着分银子吧。” 李爽却是想错了,到了当天晚上,就有人过来,理直气状地抢他那小火炉生意了。四叔李处能见到李爽后舌眯眯地问李爽:“二郎近日在我那铺子打铁,玩得可开心?” 无事笑眯眯,必定藏奸计。李爽看着四叔那张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的胖脸,不由得存了戒心,向他叫着苦说:“侄儿哪是在玩啊,还不是在教你铺子上的那几个笨铁匠炼铁的本事。四叔如果想玩,明天也陪着侄儿去打上两个时辰的铁再说。” “哼,不管你是玩也好,或者是有别的鬼心思也罢,你这用我那铺子这么些时日,也该给我出点利钱了吧。”李处能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李爽。 这样厚脸皮的长辈,李爽实在拿他没办法,就继续假装糊涂道:“原来四叔是来收租金的啊,你那铺子用上一天要多少钱,小侄照价出就是了。结清帐后,从明日起,小侄不去你那铺子了还不成么。” “四叔再怎么着,也是你的长辈,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租金呢。算了,这件事情上四叔就吃上点亏,你把你那铁匠的手艺传给我铺子里的师父就是了。”这四叔可真是位脸皮厚的笑面虎啊。 “四叔啊,做人要讲良心。你那铺子里的师徒这两天从我这学的东西还少么,就那炒钢,热铸,焠火的这些手艺,就能让四叔你老人家发大财了,你老人家还想要什么啊。”既然这四叔没个长辈的样子,李爽和他讲起话,也就不用摆着晚辈的样子了。 “嘿嘿,四叔也不要别的,听说你有一手能快速制造薄铁皮的技术,四叔只要你把那技术传给我铺子里的铁匠就是了。”李处能厚着脸皮说。 第115章 一一七 家庭集资 李爽早就发现,家中的这几个父辈中,只有这便宜四叔在经营一事上最为上心。既然和李爽谈着经营上的事情,李处能也就不好摆出什么长辈的威严来,脸上一直摆着笑眯眯的神色。和这样的长辈谈话,李爽也最为省心,他不摆长辈的威严,李爽自然就不用假装出晚辈的恭敬来。 任这便宜四叔如何软硬兼施,李爽只是东扯西扯地不答应,后来李处能急了,张口就要入股,说自己出上五百贯钱来和李爽合股作生意,一切由李爽经营,自己只分红利就是了。这一下子投这么多的钱进来,李爽就更不答应了,自己那几样小生意现在也花不了那么多的钱,五百贯啊,如果收了,自己就成了给四叔打工的了。 四叔无奈,再咬咬牙说,要把李爽找铁的那铺子转赠给李爽经营,只是铺子里的师父却是不能留下,要李爽自己再招店伙就是了。凭白地得了一家铁匠铺子,李爽仍然吱吱唔唔的,气得李处能再一咬牙说:“二郎,我那铁匠铺子虽小,位置却在遵化坊的繁华地带,一年赚的钱两也是不少的,你可莫要太贪心了。也罢,四叔再吃点亏,除了铺子转给你外,再给你折上一百贯钱过去,你看怎么样。” 那制造薄铁皮的技术太过简单,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要不了多久,别的铁匠铺子也就学会了。李爽见敲诈这便宜四叔已经差不多了,仍假装为难地说:“四叔啊,你的钱小侄是万万不敢要的。要让我爹我娘知道我不但要了四叔的铺子,还从你这儿拿了一百贯钱,他们还不打断我的腿啊。” “这事只你我知道就是了,你不准跟家里任何人提起我从你这儿得了制作薄铁皮的法子,我也不说别的就是了。我们只说,四叔看你在铁匠铺子玩得开心,就干脆把这铺子转给你经营就是了。”原来李处能也怕自己这讹诈晚辈的事情被家中别的人知道了会说他以大欺小。 李爽学着李处能笑眯眯的神态说:“四叔真是好计算,从我这拿了好处,却在家里落个成全后辈的好名声来。也罢,为了四叔的名声,小侄我就勉强答应了四叔吧。明天四叔就派人交接了铺子,我也把那制作薄铁皮的秘法教给你那几个笨铁匠就是了。或者,四叔你亲自过去,我把方法教给你吧。” 见事情谈成,李处能指着李爽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从四叔这儿得了好处,却反说四叔得了你的好处。不成,你得再送我点东西作为孝敬才行。这样吧,我看你那作菜的本事不错,四叔就罚你把你那作菜的本事教给我家的厨子。” 这便宜四叔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主,可他今天被李爽敲诈了却说不出苦来,就再提出了附加条件。李爽哈哈大笑着说:“这个简单,小侄明天就给学校请一天假,给大伯和父亲说,小侄要去四叔家教你家的那些厨子做菜就是了。” 李处能终于脸上有些发红了,气哼哼地说:“不行,你教我家的厨子,只能悄悄地去,却不能让你爹,特别是你大伯知道。” 见把这便宜四叔调侃够了,李爽才老实地说:“四叔啊,那些炒菜的手艺其实入门是很简单的,我这两天已经把我家的厨子教的差不多了。你只需让你家厨子来我家的灶房呆上两天就学会了。难道四叔真忍心让侄儿这么小的年龄,去你家的厨房里忙活?万一传出去,只怕四叔脸上也没光彩。” 便宜四叔虽然明白自己被李爽敲诈了,也是高兴地满意离开了。只要得了李爽那制作薄铁皮的法子,李爽这几天在铁匠铺子又试作了几个小火炉,铺子里的铁匠们也都已学会了制作之法。从现在开始就让自己手上的所有铁匠铺子加紧制作,等到冬天可就能发上一笔不小的财了。 李爽也知道这便宜四叔得了法子后,肯定会大干一场的。反正这所谓的秘技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只要一说就能学会的,石炭开采后,这燕京城的火炉供应,凭自己盘下的那几个小铺子远远不够的,就让这四叔去折腾着发财去吧。这得来的一个铺子,还有一百贯钱就算是他交给自己的专利费。 没想到,除了四叔外,家里却还有人打自己那制作火炉的主意。二姐两人在家吃了晚饭后就告辞离开了,吃过饭后母亲跟母亲耿氏说了会儿话,出了母亲房子,就被大嫂萧氏给叫住了。 “二郎,嫂子听说你新开了几家铺子,会挣大钱的,可有此事?”萧芸把李爽拉在一旁问道。 “跟着小弟的那些辽东人家也没个正经营生,小弟就让他们开了几个小铺子维持生计。嫂子怎么问起了这个来了?”刚和四叔斗过心眼,李爽现在是见了谁都不得不留份心思。 萧芸看看李爽一本正经的神情,笑着说:“二郎太过便心,只知帮你二姐,却也不帮帮嫂子。嫂子虽然穷,却也能折出些闲银子来的,想和你二姐一样,投到你铺子上,你看怎么样?” 原来大嫂是从二姐那儿听了消息,也想投些钱的,李爽就回答道:“我却忘了大嫂这个大财主,小弟新开了铺子,正愁着钱不够使。嫂子如果手里有钱想投过来,小弟自是求之不得,不知嫂子想投多少钱过来?” 要干些大点的事情,自己手里的钱还是不够,能从家里这些人手里搜刮些过来,却也是不错的办法。却听萧芸说道:“我手里也没多少钱的,少不得要把自己的头面折了,大约能凑上二百两银子吧。你大哥虽有些俸禄,挣得那些钱还不够他平日的应酬。大嫂在家,除了每月的例钱外,也不好再向父母伸手。二郎能帮嫂子生些财的话,嫂子自是感激不尽。” 李爽算了算帐,自己手里还余有从李奭那儿讹诈来的五十贯钱,二姐投上一百贯,大嫂投上二百贯,又从四叔那儿敲诈了一百贯,四百五十贯钱,在这燕京小打小闹的倒也够了。—————————————————————————————————————— 最近这几章写得稍有些平,却是情节发展必须的。李爽不先赚些钱,不先理顺燕京的一些关系,以后又如何发展。马上就有大戏唱了。泪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成绩越来越差,让人怎么活啊! 第116章 一一八 谈医 [[[cp|w:210|h:140|a:c|u:http://file1.qidian/chapters/20131/22/2539262634944811408704871490082.jpg]]]看来今天晚上是别想读《梦溪笔谈》和给自己的道士徒子徒孙们写教程了。和大嫂的话还没说完,有家人在禀报说有人造访二公子。自己一个小屁孩子,不知是谁会这么正式来的造访,有关合股的事情,不是全权委托给自己的大哥了么。 到了中院的小客房,见来造访自己的却是前几日在魏王府见过的邢御医,同时还带了两个十八九岁的后生。看到这老头来造访,李爽不用想就能猜出是什么事了。 等家人奉上茶,李爽问:“邢先生来造访小子,不知有何见教?” 这邢御医也不跟李爽客气,回答道:“几日前老朽听了公子的医理,回去思索几天,虽然受医不小,却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甚多,今日带两位小徒来,是想能聆听公子的指教的。” 姿态放得够低,话语中却还是有不负气的意思。李爽前世虽是行医出生,现在可没太多的时间和他们去扯什么医理,就直接问道:“想来邢先生回去后已经做过试验了,结果如何,不知能不能告诉小子?” “说来惭愧,老朽这两日找了两个和王爷病情相似的消渴病人,给他们试吃了些糖,这几人果然病情加重了不少。如公子所言,这消渴一病果然是和糖有关,可这其中的原理,老朽却是想不明白。”邢御医老脸稍稍一红说道。 直接拿病人作试验,虽不人道,但现在也只有让他们这样试验过了,才能明白自己的话对不对。至于那糖尿病的机理,不说这老头想不明白,就是李爽,现在想给他们讲,也是很难讲明白的。什么胰岛素啊,胰腺啊,不把这几个家伙听得找不到北才怪。 道理虽然讲不清,人家如此虚心请教,李爽就不能不讲,只能用他们能听懂的方式先问道:“邢先生可知,人吃五谷后,在人体内是如何吸收转运的?” “这个,内经中早已阐明,是由胃肠和肝脾运化的。阴生于上,胃以纯阳而含阴气,有阴则降,浊阴下降,是以清虚而善容纳。阳生于下,脾以纯阴而含阳气,有阳则升,清阳上升,是以温暖而善消磨。水谷入胃,脾阳磨化,渣滓下传,而为粪溺,精华上奉,而变气血。”老头回答起李爽的问题来,还能引经据曲。 李爽是很头疼中医典籍中的这种文言文的,再头疼他还是对邢先生点点头说:“先生说的不错,水谷入胃后是由肝脾胃肠转化的。只是任何人每天吃的饭和所作的运动都不是恒定的,今天饭吃得多一点,但体力活却干得少,明天饭吃得少,却出了不少的力气。这样下来,每天入腹的食物和所出的力气就有了出入,单凭这脾胃的转化,又是如何控制这些出入的?” “这个问题却也不难,脾胃吸收的水谷,多余了就会在人体内储存,不足时又能动用体内的储存。所以吃饭多而出力少的人会肥胖,吃饭少而出力多的人会消瘦。”邢御医带来的那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抢着回答。 李爽看了看这说话的小子见他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头不高不矮,长了一张略显得有些圆的脸,看起来还比较顺眼。 “人的胃肠只是中空的管道,按说这管道应该把水谷中多余的东西排泄掉,不足的时候多吸收些才是。但实事上却不是这样的。你师徒想没想过,这控制人体胃肠吸收的原理?”唉,中医的理论都很粗疏,一讲到微观层面,李爽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们讲了。 “这个,应该是由脾能运化的原故吧!”李爽的这一问题,却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邢御医不肯定地回答。 “就算是由脾脏运化的,这其中是如何运化,通过什么样的机理来控制的,你师徒可曾想过?我且告诉你们,这些却不是人的脾脏的作用,而是胰脏的功能。历代医家凡讲脏腑,皆言心肝脾肺肾,却没人讲胰之功效。人体之胰腺,能分泌消化液进入胃肠之中,把我等所食之物消化为水糜,更能分泌一种特殊物质来控制血流中的糖份在恒定的浓度。浓度高时就把过高的糖份转化为能量储存下来,浓度不够时,又能动员体内储存的糖份。但凡消渴的病人,都是因为胰脏的功能受损而引起的病症。你等如能从胰脏中提取出这种物质来,就能制出对消渴病人非常见效的药来。”虽然自己对糖尿病的机理非常清楚,但和古代的医生讲起来却是非常的吃力。 原以为这几位医生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理论的,却没想到邢御医开口说道:“民间是有用猪胰子治疗消渴症的偏方,还很有些功效。只是公子讲的这些东西,又如何能够验证?” “以现在的能力,想要验证,甚至从猪胰子中提取有效的药物都不容易。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很容易验证的,古来医家皆称人体有三百六十五块骨头,与周天之数相合。想来这人体长得可真奇怪,骨头都会不多不少,正好和一年的日子一样。其实人人体的骨头只有二百零六块,有的人双脚的第五足趾融合,会只有二百零四块,小孩的头骨和尾骶骨还没融合在一起,会多出几块骨头,大约在二百一十八块骨头左右。只是人耳朵里边各有三块很小的听小骨,却是不容易找到的,所以人的骨头不算耳朵里边的,正好是二百块。你等如果不信,可以找上一具尸体数上一数。给你们讲这些,并不是说前人的医学都人错误的,而是前人在当时的条件下,对人体的结构的发现了解并不是那么清楚。那么就得我们后辈医家来修正和补充,万万不能一讲医理,开口就是什么素问,内经,把古人的话当成万世不移之圣言,如此下去,医学只会越来越退步,绝对不会有一点点的发展的。”这几个家伙还算虚心,李爽就给他们多讲了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朽在阅读医理时,也偶有发现前人的谬误之处,只是公子所说的这几件,却着实有些惊世骇俗,不知公子的这些认识是从何而来?”邢御医问道。 李爽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问他的知识是从哪儿得来的,但是人家问了,却又不能不答应,只好继续撒着谎说:“小子虽然年幼,家中却颇有藏书。家中有一整套南朝梦溪丈人的秘传笔记,小子闲来读读,也就明了了许多事情来。” 等李爽说完,邢御医有些落寞地说:“听公子一席话,莫说胜读十年书了,老朽这几十年行医都是白行了。公子的话虽然很是骇俗,但老朽通过给消渴病人试过糖水后,已是对公子所讲深信不疑了。我已老了,没多少时间听公子的高论了,今天带两位劣徒来,却是想斗胆请公子收下他二人,还请公子莫要推辞。” 又有人来拜师了,李爽穿越过来后,出于前世的职业习惯,是最想在这世界上传些医学知识的,只是没找到可以传授的人才。现在看这两小子年龄不大,又有些中医知识,传授起来应该会容易些。可自己这年幼的身体实在让他为难,不得不假意推辞道:“小子虽然对医理稍有所悟,可我这年纪,又何敢收两位世兄为徒?” 邢御医从包里拿出些事物来,却是全身的衣服鞋子两套,还有些银两,放在桌上说:“这是他二人拜师的仪呈,公子莫要再推辞了,公子今日若不答应,我三人今日就留在府上不走了。你二人还不向你们的师父磕头奉茶!” 那两小子连忙跪在了李爽前边,先咚咚地磕上三个响头说:“师父在上,请师父收下小徒邢梓轩(张梓桑)随侍左右吧。”边说还边端起李爽桌边的茶杯来,双手恭敬地奉到李爽手里说:“师父,请喝茶!” 又被人逼着当师父了,李爽无奈,只好接过茶水来说:“你们且起来吧。如果你二人诚心想学,我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医学传授与你们。只是,我所传的医学,却是和你二人以前所学大不相同的,以后你等要暂且忘记以前学的那些阴阳五行,四诊八纲,要从最基本的对人体的解剖开始学起,你二人可愿意?” “我二人听了师父对消渴症的辩证,已是佩服不已,自然愿意跟着师父学新的医理。”二人中张得虎头虎脑的邢梓轩回答道。 李爽指着这姓邢的徒弟问邢御医:“这梓轩,可是老先生的什么人?” “正是老朽的孙子,他年龄虽不大,对医学一门却是极为热心的。老朽虽痴长几十岁,却没什么好本事教给孙子。现今他投在公子门下,还请公子多多废心。”邢御医说。 “这样吧,我既然收下他们,就要好好地教他们些本事,待我写上些教程后再一点点地教他们。学医一门,药物的采集,炮制以及性味功效都是极为重要的,这些东西小子就不另行教授他们了。这几日老先生就继续带他们讲些药理方面的知识就是了。后天下午让他们过来,我开始给他们传授课程。”那帮道士徒子徒孙的教材还没写下多少,现在又多了两个医学徒弟,李爽可有的忙了。 第117章 一一九 初见右衽 医学知识的传授,却是比给那帮道士徒子徒孙们默写化学知识要容易的多。李爽前世在医学院,那些解剖和生理知识基本上都是死记而来,就是现在随口也能把整个人体的各部分组成讲个八九不离十。 为了让这两个徒弟有直观的认识,第三天他特意让下人去买一两个猪胰子,等邢梓轩和张梓桑来后,当着他们的面,从胰子中提取了少量的胰液,分别放在脂肪和面团上,过了约半个时辰,胰液就把部分脂肪和面团给分解成了混浊的乳糜样物质。胰脂肪酶,胰淀粉酶,胰蛋白酶这类生物活性物质脱离了活体后,活性已是大大的降低,可李爽也没有办法能采到新鲜的胰液来,只能从这猪胰子上让两个学生有些感性的认识。 然后李爽就给两人从人体的骨骼讲了起来什么面颅骨十五块,脑颅骨八块,然后脊椎骨颈七胸十二腰五骶五等等,李爽是想都不用想都能给他们讲得很详细。但是要让两个学生有个感性认识,却就难了,李爽不得不考虑什么时候找上几具尸体解剖解剖,好让两人能有更直观的认识。 怨军的组建已经开始,孟彬和另外三位孟家子弟决定去投军。由于李爽在蓟州打退了张二郎的反叛,辽东饥民们大都被阻挡在了蓟州以东的平州,滦州。在那些地方饥民们已经有了几股自己的部队,李爽从下朝的父亲嘴里第一次听到了郭药师和张令徽,甄五臣几人的消息,本想亲自去一趟平州会会这些乱世豪杰的,家中诸人又如何肯再让他出去。李爽无奈,只好让罗青汉带上孟家几人,替自己走上一趟。 罗青汉却是和甄五臣的弟弟甄六臣有旧,还对李爽提起了董仲孙和董小丑的名字,说在辽东时和这两个人也有些交情。这罗青汉的眼界和谋略,李爽是很放心的,只是这小子太过瘦弱,虽然跟着自己打了几天的铁,身体也没强壮到哪里去,只能一再叮嘱孟家的几位弟子,一定要保护好罗青汉。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智囊,说什么也不能早早的就被那郭药师给砍了头的。李爽还答应了四叔不少好处,让他分别给这五人谋了个出生,罗青汉是从七品的武络佐骑尉,孟彬八品的奋武校尉,另外三人都是九品的修武校尉或修武佐校尉。官阶都很低,但有了这出身,总比白衣从军要好的多。 李爽是不敢求李处温或耶律淳帮忙的,李奭在朝堂混得似乎也比四叔李处能要好些,他也不便向老哥开口。反正这便宜四叔现在跟自己做起了生意,有什么事情就要好开口的多。这些小事虽然不在李处能的管辖范围,但他总有能力去运作的。只是,李爽为这事情让了这四叔一些好处。 开采石炭矿的事情,李奭也运作的差不多了,总共选了十二家股东。李家出资两千贯,耿家一千五,萧普贤女也出了一千五百贯,其余的股东各出资一千。李奭又把李爽前期的投入折了五百贯,当成李爽个人出的小股。这便宜老哥在这件事情上办得很让李爽满意。李爽曾试着问他,是不是想把这五百贯的股算作借他的那五百贯钱抵给他,李奭却说,这五百贯只能是李爽个人的私股,不过他那五百贯钱是要李爽明年加倍偿还的。 眼看着煤矿启动在即,李爽去不了平州滦州,但再去一趟蓟州,把煤矿的一些事情计划计划总行吧,却没想到话刚一出口,就被母亲耿氏给挡住了。看着别人都能自由活动,而自己却成了头被圈养起来的猪,李爽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郁闷了没两天,从蓟州来了一大群人,一下子把李爽的郁闷给解了个差不多。一行五六十人,驾着五辆崭新的马车,进城的时候却被挡在了东安门外。没办法,只能派两位孟家子弟进城来向李爽汇报。 自从罗青汉和孟彬投军后,李爽这每日打铁的工课只能由他一个人来作了。家里的小厮李申是跟着李爽跑腿的,十五六岁的年纪,李爽就每日把李申抓到铁匠铺子陪着自己。听了孟家子弟的汇报后,李爽也顾不得满身臭汗,穿好衣服就带着几人到了东家门。 五辆崭新的马车连漆都还没上,其中三辆上四轮,两辆上两轮马车。一行五六十人加上车辆马匹站在一起也是不小的队伍。李爽和大家打过招呼后问是怎么回事,韩光远生气地说,这帮守城门的家伙无论怎么解释,就是不让他们进城,还怀疑他们是辽东的奸细。李爽看看他们车上拉的货物,心里想道:你们这么招摇,还拉了这么多的铁器,不被人家当成奸细才怪。 这燕京城的守备,却是由卢龙军负责的。李爽刚回析津府不到一月,以前的记忆是一点不剩,又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哪能认识这守城的官兵啊。看看没有办法,正准备回城搬便宜老哥或者四叔来跟城门官兵交涉,却见一辆蒙着黑帘的破旧马车在李爽面前停了下来。 马车上下来了位二十五六的汉族士子,远远向李爽喊道:“这不是李相家的小公子么,怎么逗留在城门口不进去?” 李爽打眼看去,见对方身材不高,头戴了方文士巾,身穿淡青色的儒士袍,和李爽在北地常见的圆领窄袖袍不同,对方这身衣服却是袖口宽大,站在城门前被微风一吹,袍袖微动,却有一些飘逸之感。 右衽,这家伙穿的衣服竟然是右衽。李爽自穿越过来后,所见的燕地之人,无论汉族还是契丹人,穿的都是圆领窄秀的紧身袍子,衣领也都是被称为左衽的穿法。李爽虽然知道什么左衽右衽是华夷在服装上的主要区别,可他自穿越过来后见到的衣服都是左衽的,同时要觉得这圆领窄袖的服装行动起来要比什么宽大袖口的衣服要方便的多。什么华夷之辩,主要应该在文化的认同上,而不是在服饰上的这一点点差别。 这家伙穿的这身衣服,竟然是纯正的汉族服饰,他又是谁呢? 第118章 一二0 收获 上 对方见李爽疑惑地看着自己,开口道:“二郎不认识我了?在下马植,和令兄乃是同年。年前去府上作客,和二郎见过面的。听说二郎前些日子被歹人掳出了燕京,幸喜平安回来了,真乃万幸。” 马植?赵良嗣?他怎么会还在燕京?按正常的历史进程,这家伙不是几年前就藏在童贯使辽的队伍中投宋了么,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会穿越到这世界来,但在自己穿越前的历史进程应该不会改变的啊。现在这个时间,马植应该已经改名为李良嗣或赵良嗣,给南朝上了什么《平燕策》,把南朝君臣忽悠得以为燕云十六州垂手可得了,他怎么会还在燕京,难道在自己穿越前,历史就已经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变动? 马植见李爽楞在那里,问道:“二郎,你这是怎么了?” “一些从蓟州过来的故人来燕京看我,被金吾给挡在了城外。马兄这是从哪里归来?”李爽回过神来说。 听了李爽的话,马植笑笑说:“原来这么回事啊,城门的金吾虽不认得二郎,二郎只需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们就会放你们进去的。我这是带着家人在城外随意走了走,秋天了,也该去城外看看秋景了。” 马植说完话,找来城门的守兵,指着李爽一行说了几句话,一位伙长连忙跑过来对李爽说:“原来是李公子的朋友进城,公子怎么不早说。”边说边挥挥手示意放行,然后再对李爽道:“李公子请!” 李爽往伙长手里塞了些散银子,跟马植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一行人进了城。进安东门,北边是仙霞坊,南边是敬客坊,过一条纵贯南北的开阳街,就到了劝利坊和卢龙坊,过了卢龙坊,就能远远看见宝应寺的高塔了。宝应寺隔了条街,就是占了燕京西南四分之一面积的南京皇城大内了。 辽代的皇帝习惯于宫帐四处巡狩,这析津府的皇宫大内也就基本上是空着的,除留守司的办公衙门外,里边就是住了些太监和失宠的妃**女。皇城正对的城西北,却是燕京最为繁华的地方,永平坊,忠显坊,甘露坊,遵化坊,归厚坊,奉先坊,玉田坊都集中在这一狭小的范围。 这一行人带到家里,显然不合适,李爽就把他们先带到遵化坊的铁匠铺子。这铁匠铺子的院落还算够大,五辆马车进去,车上的货物缷下来,也只占了院落的一角。只是这五六十人进了铁匠铺子的厅房,就显得很拥挤了。李爽见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就吩咐李申去附近的燕来居登记上二十多个客房。 一行人除了韩光远,孟开武外,还有蓟州车行的店主,两家铁匠铺子的店主,酒坊的坊主,还有十多位有经商能力的辽东人,就连李爽那道士徒弟寒崖子和徒孙曹志高,还有盗墓贼中的祁连玉也在这一行人当中。 这个时代的通讯还很不发达,燕京到蓟州和玉田县也就三四天的路程,这些人来前却没提前给李爽带个信,李爽实在不知道韩光远和孟开武一下子带这么多人来要干什么。 铁匠铺子太挤了,李爽建议大家去燕来居安排好住处后再说说各自的情况,没想到这些人一个个却都等不住了。那车行的店主老齐首先拍着马车向李爽夸耀着说:“公子啊,我做了一辈子的车了,从来没有这几辆马车做的好。这一路下来,几辆车子不但跑起来轻快,这车轮,车轴也比以前的结实了不知道有几十倍,而且还不怕车轴里再钻泥土沙子,也不用行上几十里就给车轴加油了。自我做好第一辆马车后试了两天,就想拉到燕京来给公子看看,今日总算让公子看到了。” 老齐的话说完,还没等李爽回答,那酒坊的坊主老梁就急着从车上抱出一个小罐子来,打开后递到李爽面前说:“公子,请你先尝尝这酒。” 纯正的粮食酒香扑入李爽的鼻内,李爽用鼻子嗅了嗅,再拿小碗倒了些轻轻尝了口,判断酒精度应该在五十度左右了,虽不能和他前世的好酒相比,但也能达到前世小作坊的散酿的水准了。再看看碗里的酒经过蒸馏后清澈如山泉,和以前见的那种微显混浊,还有些发酸发苦的酒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李爽终于明白这一伙人,都是急着带着自己的新产品来向自己夸功来了。当下对几辆新车和酒一阵夸奖,这夸人和说好话的功夫,李爽在前世早就修炼得炉火纯青了,几句话夸下来,这老齐和老梁的脸上就象喝了密一般了。 老梁再神秘地抱出个黑色的小罐,打开泥封后递给李爽说:“公子,你再尝尝这酒。” 李爽一闻,怎么是股葡萄酒的味道,倒入碗中见果然是稍有些混浊的淡红色葡萄酒,尝了尝却和李爽前世自己酿造的葡萄酒一个味道。记得给这酒坊主没有布置酿造葡萄酒的任务啊,他怎么想起来连这葡萄酒都酿出来了。 “记得我还没教你酿造葡萄酒的方法,老梁你怎么连这个都酿出来了啊。这个好啊,等这葡萄酒上了市,就分给你个人一成的红利吧。”对这种能举一反三的店家,不好好打赏打赏,实在是浪费人才。 听了李爽的承诺,那老梁的笑脸上更是乐得开了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当日也是听公子说,酿造葡萄酒不用酒曲,只需把葡萄洗净捏碎,一层葡萄一层糖的捂在罐内让发酵就是了。现在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在下就收了些葡萄,没想到一试,竟然就成了,嘿嘿。” 见这老梁有些得意,李爽就小小的敲打了他一下:“不过你这葡萄酒也还不算很好,看起来还有些混浊,你回去后可以再让沉淀沉淀,再用三层纱布过滤上一次,看起来就应该比现在的好多了。另外,好的葡萄酒不仅仅是酿造出来就成了,也跟白酒一样,要窑藏的。最好是装进橡木桶里,在山洞放上几年,酒里再入些橡木的清香味,就成了酒中极品了。” 第119章 一二一 收获 下 寒崖子和曹志高的脸色比一个月前好了许多,李爽夸完老齐和老梁,看着两人说道:“你们的面色看起来要比一个月前好了许多。” 这两人见李爽终于问到自己,赶忙过来跪下拜见师父师祖。李爽最烦的就是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但这天地君亲师,李爽当着人家的师父,不让人家磕头也是不行的。 “有劳师父挂念,这一月来不只是我两,就我师兄和师侄们吃了师父的那些药,全部都身体好了许多。只是我等无能,没能完成好师父布置下来的任务。”寒崖子边磕着头边说。 自己当日给这些牛鼻子们布置的任务就是制造火柴和玻璃啊,按他们那炼丹的水平,应该不是太难的。没弄出来就没弄出来吧,反正那两样东西就算试验出来,暂时也投入不到生产。只要这些年鼻子们的身体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只要你等身体有所好转,以后有的是时间研制,那几样东西却也不用太着急。”李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想到这两句简单的话,却把那寒崖子和曹志高感动的眼睛红了起来,跪在地上不起来说:“我和师兄,师侄们感谢师父对我等贱体的关心。自从跟了师父后,我等不但身体出了许多,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师父让我等用硫磺制作取火的柴棍,我等试了很多次,只能偶而擦出火来。而且硫磺粘在小柴棍上还很容易脱落,就想试着用打火石来引燃柴棍上的硫磺,却没想到使用起来也很麻烦。我这师侄偶而在山洞里发现了岩油,经过提炼后,用来引燃火石打出来的火花,却是很方便。徒弟就把这能用岩油引燃的火镰带来给师父看看了。” 原来这燕山的山洞中还能找出石油来啊,就是不知道这些牛鼻子们是怎么提炼的,想起这个,李爽就不由得捏了把汗,弄得不好出了火灾,这结牛鼻子们就没命了。想到这儿,李爽赶忙提醒他们:“那石油的提炼可是非常危险的,你等不可乱来,惹出火灾来你等就没命了。” 李爽本是出于他前世的经验来提醒两个道士的,这话听在两道士的耳朵里,却成了师父对他们的关心了。自从拜了这位小师父,虽然李爽给他们讲的知识让道士们有了全新的认识,可是他们和李爽相处也只有几天,后来听说李爽是南京相府的小公子,这些道士们对于李爽能不能真的把他们当徒弟对待,心里还有疑虑。现在两人听了李爽出自内心的关心,那些疑虑也全部释然了。 寒崖子从口袋里掏出个火镰来,再淘出个小瓶子来,把火镰的绒棉在小瓶口醮了一下,把火镰的火石一打,扑轰的一团火就燃了起来,吓了屋子里所有人一大跳。 娘的,这些牛鼻子们不但找到了石油,还制作出了打火机,这可是个非常重要的商机。只是他们现在制作的这玩意儿太简陋了,而且还很不安全,得改改才行。 这火着的快,灭得也快,等火镰上的石油和火红烧完就自己灭了。李爽从寒崖子手里要过火镰来,看了看说:“你们的这个发现非常了不起,不过还是需要改进才行。你们可以用铁皮做个小的外壳,把火绒装在里边,再倒上火油浸湿,通过前边的小孔把捻子穿出来,对着火石,再装上个小砂轮用手指旋转。一转摩擦出火花来,引燃浸着火油的捻子就能打出火来。我们暂且把这新东西叫作打火机吧,还可以给这打火机再装上好看的外壳,甚至可以镶上玉石什么的。总之,出门在外的人,谁的身上也得带上个能取火的东西,就是普通百姓人家,一日三餐都离不开取火,这打火机取火绝对要比火镰要方便的多,还能把体积做得更小。你们想想,让天下人都用上这打火机,能赚上多少银子回来啊。” 经李爽这么一说,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有几个掌柜和帐房还口中念念有词的算起了帐来。李爽继续说道:“我们以后不但要在大辽作生意,还要把生意作到富庶的大宋去。可是,我们大辽除了马匹毛皮外,没有什么好东西卖给宋人了。今天老齐的这马车,老梁的白酒和葡萄酒就是南朝没有的,寒崖子的这个打火机如果改进后,更会是南人和我们大辽百姓都缺不了的物品,有了这些,我们还愁今后没有钱可赚么?” 李爽前世虽没搞过传销,没买过安利,但这种小小的鼓励士气的手腕还是有的,这些人听了李爽的话,一个个都瞬间变得象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两位道士听李爽这么一说,更是兴奋得不知道姓什么了,小道士曹志高从车上抱出来两个盒子,象捧着宝贝一样地搬过来,再小心翼翼地打开,从盒子里的锯末中抱出了两个玻璃瓶子来。 说是瓶子,长得也实在太丑,其中一个的瓶腹大大的,象葫芦一样,瓶口却又是歪的,而且瓶口很小,还不怎么整齐。玻璃的颜色也不怎么好,微微的泛些青色,其中还有些气泡。 另一个瓶子的样子要好看些,只是这瓶子的腰太粗了,没有瓶颈,就象个水桶一样,上下一般齐就直接收口了。曹志高把这两件宝贝抱过来放在桌上后红着脸说:“我等按师祖教的法子炼出了玻璃水,只是炼出来的东西不太透明,还有些发青。又用师祖教的办法试着吹瓶子,吹来吹去都不成个样子,一个月来只做出了这两个东西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爽拿起那个粗腰瓶子来看了看,是很粗糙。他也只知道早期的瓶子都是人工用嘴吹出来的,至于怎么吹,其中有什么诀窍,他也不知道,只能靠这些道士们慢慢去试验了。他把瓶子用水冲冲,找个小杯子来,把老梁酿造的葡萄酒倒了些进去,掂在手里给大家说:“能做出这样,已经很难为你们了。你们看,把这葡萄酒盛在这透明的瓶子里边,看起来色泽多好。如果你们能制造出大量的瓶子来,把老梁的葡萄酒都一瓶瓶地装在里边,专门卖给那些有钱的达贵人家,会赚回来多少钱啊!” 这一帮人要么以前是店铺的掌柜帐房,要么是小作坊的掌柜,又多是从辽东离乱中走过来的,自然知道钱的好处。李爽一会儿时间就说了好几次能赚多少钱的话,再看看这些产品,经过李爽简单的改进和包装后,却被能给人带来好处,自然是不愁卖不出去的。大家跟着李爽,原本只想能让家里人不饿肚子,现在看到了这么大的商机,一个个又岂能不眼睛放出光来。 跟来的铁匠铺的掌柜们也不甘示弱,向李爽展示了自己的产品,无非就是在按李爽的指点打造的各样铁器以及水壶,铁锅之类小火炉的配套设备,李爽自然也是给了一番夸奖。 被老爹老娘圈在燕京不准出去,李爽是郁闷了好多天,今天这些从蓟州来的人,实在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惊喜,当下就让人云烟燕来居订上几桌酒席来,犒赏犒赏大家。 这一伙人风尘仆仆的,赶路也有些累了,李爽就让大家先去燕来居休息。大伙儿跟在李爽的随从后边向燕来居走去,其中几人却站在那儿不肯挪脚步。韩光远和孟开武另外有话和李爽说,盗墓贼祁连玉也站在那儿,期期艾艾的不肯动身。 李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回到燕京后,只见了小蒲察干两三面,那小耗子跟着蒲察干,过得着实不错。李爽就对祁连玉说:“小耗子现在很好,跟着萧公子还学了些字。现在天色不早,你先跟大家去燕来居吧,等明天我把叫耗子叫来让你们见上一面就是了。” 听了李爽的话,祁连玉红着脸说:“大家来见公子,都多少有些收获,就我兄弟这一月来,每日只跟着道长们去找找矿石,没找出什么收获来。听闻寒崖子道长要来燕京见公子,我兄弟涎着脸求着来的,实再有些汗颜。” “我把你兄弟几个留下,日后自然会有大用。你也看了,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干出事情来的,都是先期准备准备才能弄出东西来的。放心吧,你兄弟几个只要不生外心,以后有的是你们的事情做。”李爽说。 “请公子放心吧,公子对我们这些人这么好,现在就是拿棒赶,我们也不会离开的。我们就怕没干出什么事情,公子以后不让我们跟着你了。”祁连玉兄弟这些天来,跟着一帮道士,天天听道士们说小师父,小师祖如何如何的有能耐,又能天天都吃饱肚子,哪会再生出什么逃跑的想法啊。 听了祁连玉的话,李爽也觉得该给他们布置些任务了,就说:“你兄弟几个,擅长的就是土工。燕山中的那座石炭矿你们应该知道,妖王庙前的小码头你们也知道,这次回去后就先测量测量石炭矿到码头的路。要求至少要三丈宽,坡度不能太大,从矿山到渡口最好能一路都是缓破,这样装上石炭的推车不用力就到运到渡口去。另外你们再合计合计从什么地方开始开采最省时省工。这件事情办好,可比他们造出那些东西还要重要。” 第120章 一二二 外包 祁连玉听了李爽的话,欢天喜地的和众人去了燕来居。李爽笑兮兮地看着韩光远和孟开武,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开武先回答道:“辽东和燕地青壮劳力,找上万人是不成问题的。这些天来我稍稍地放了些口风说要采矿,已经有好多人找来了。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饱饭,每日再给家里人带回两三斤粮食就行了。” “这不成,如果让你家的子弟去矿上,每日只管饱饭,再给上几斤粮食,他们能卖力的干吗?我的意见是,到时候让他们挖一石石炭,可给十文钱。当然这十文钱不是一个人能挣到的,从山上挖出来,再运到渡口去才行。到时候根据费工费力的情况再分配吧。我估算了一下,一个壮劳力一天挖上二十石石炭应该不成问题,这样下来有一个壮劳力在矿山上,差不多就能养活在家五六口人了。” 李爽的话刚说完,韩光远就急着说:“公子,这是不是给得有些太高了?一天二十石就能挣二百个钱,一月下来岂不是要挣六贯钱?就是我家的大掌柜一个月也才三贯钱,这样下去,会弄得整个燕地的百姓都挤着去矿山,而别的行业没人干的。” 李爽听了这话,也是吓了一大跳,自己这一折腾,如果把整个燕地的人工钱都抬上去了,跟着来的就是物价上涨了,那自己闯的乱子就大了。想了想和两人商量道:“这样吧,从开矿到路上的运费再到各个销售点,我们每石石炭定为十文钱的工钱怎么样?” 原以为自己这样一让步,应该可以了,听到的却是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还高!” 唉,没办法的事啊,这古代的人工太不值钱了,最后几人建议每石石炭从开采到运费,总共定为五文钱。这样下来也好,可以把石炭的零售价跟着也降低,可以让更多的燕地百姓们能在冬天烤上无烟煤来。 “竹筐已经做了不少,只是装石炭用的推车,做起来不太容易,现在做的却是不多。”商定了前边的事情后,韩光远又接着说。 李爽哈哈一笑说:“这个,我就不管你了。韩世叔,这次的几个股东,已经有燕京的韩家入股了,如果世叔这支想另入一股也不成问题。不过,小子建议世叔不用再凑这个热闹了,开矿这事太过招摇,就让那些大族们去干吧。世叔只需把矿山上所需的工具承包下来,一月的进项就绝对不比入上一股差。而且还是闷声发财,不引人注目。那个推车的事情,世叔可以分开来做啊,老齐他们现在做车轮已经做得很好了,就让他们只做车轮就是了,车身只要设计好尺寸,随便找些木匠铺子就能做了。还有那车轴,可以让一到两家铁匠铺子专门做车轴就是了。然后再找上一家车行负责把这些不同地方做出来的部件组装在一起就成了。车身做起来工序简单,但是比较费时,世叔可以定下尺寸,外包给木匠们,就是没有店面的木匠也都能在家里做。这样下来,等开工的时候,几千辆小推车应该做出来没问题吧。” 古代的人哪有什么分工制作的概念啊,老齐他们经过李爽的指点,现在做出的车轮是一等一的好用。但他们除了车轮外,还得做车身,车辕什么的,这样下来,就是所有人开足马力,一天也只能做出两辆小推车来。而李爽传授给他们的制作车轮的办法,他们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外传的,这样下来,到开工的时候,最多也只能做出几十辆小推车来。 听了李爽的主意,韩光远高兴得一下跳了起来,说:“我韩家大小都相信公子的主意,一切听公子的吩咐就是了。公子既然说这承包下矿山上的工具比开矿更能挣钱,我们有什么不相信的呢。公子啊,这些天来最让我头疼的就是这推车的制造太慢了,有公子这个好主意,我就再也不愁这事了,哈哈!” “矿山是多家合股的,所以要包下矿山的工具,你就要有独特的能力,才不能让人抢去这生意。不过,有了老齐的车轮和铁匠特制的车轴,量他别家一时也制不出更好的推车来。这两个办法都是小道,没什么稀奇的。但为了这单生意不被别家抢去,这车轮,车轴的制作方法,你还得让注意保密。另外,开矿的工具,你就让你家庄园的铁匠们开足了工的按我上次设计的那几样打造就是了。有这几样东西,几年内是没人能抢下你家的生意的。”在蓟州的时候,韩家对李爽算是有大恩的,这发财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他家的。 说完了韩家的事情,李爽又对孟开武道:“到时候矿山上的劳力们,就由你家来管吧。这个可就很琐碎了,可能你家还得找上许多管事的人才行。到时候矿山上每日出多少石炭运到蓟州码头,就按议定的工钱支给你家,然后由你家来发放。当然,这议定的工钱要比发放到工人手上的每石多上一文钱,这就是你家给矿山上组织劳工的报酬。工人们的工钱,一定要按照议定给工人的工钱付给,不准克扣一分一厘。另外,矿山是会有危险,你们组织矿工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能让工人或者矿山出故事。如果没出事故,每月或每季会再给你家支付一些安全的奖励。但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但这安全奖励是一分一厘没有,事故所花费的费用,你家也要至少承担一半。孟东家对这个可有什么异议?” 孟开武一听,就知道这是李爽变着法子在给他家送钱,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不知道李爽这样做不仅仅是在帮他家,而是矿山上的劳工由他家代管了,整个矿山的管理不知道会省多少事。这所谓的劳务代理,在李爽的前世也是才出现不多年头的新生事物。 敲定了这两件事情,矿山开工后,不管谁去管理,只要再让祁氏兄弟在开采的矿道上把好关,基本上都能保证产量而不出什么大的事情。 —————————————————————————————— 最近几天收藏几乎是没咋长,很让人着急啊。继续一天三更,大家给点力支持支持吧,已经快三十万字了,虽然没怎么开金手指,作者是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坚持创作的。继续保持每天三更的进度,求大家多多支持。 第121章 一二二 外包 祁连玉听了李爽的话,欢天喜地的和众人去了燕来居。李爽笑兮兮地看着韩光远和孟开武,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开武先回答道:“辽东和燕地青壮劳力,找上万人是不成问题的。这些天来我稍稍地放了些口风说要采矿,已经有好多人找来了。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饱饭,每日再给家里人带回两三斤粮食就行了。” “这不成,如果让你家的子弟去矿上,每日只管饱饭,再给上几斤粮食,他们能卖力的干吗?我的意见是,到时候让他们挖一石石炭,可给十文钱。当然这十文钱不是一个人能挣到的,从山上挖出来,再运到渡口去才行。到时候根据费工费力的情况再分配吧。我估算了一下,一个壮劳力一天挖上二十石石炭应该不成问题,这样下来有一个壮劳力在矿山上,差不多就能养活在家五六口人了。” 李爽的话刚说完,韩光远就急着说:“公子,这是不是给得有些太高了?一天二十石就能挣二百个钱,一月下来岂不是要挣六贯钱?就是我家的大掌柜一个月也才三贯钱,这样下去,会弄得整个燕地的百姓都挤着去矿山,而别的行业没人干的。” 李爽听了这话,也是吓了一大跳,自己这一折腾,如果把整个燕地的人工钱都抬上去了,跟着来的就是物价上涨了,那自己闯的乱子就大了。想了想和两人商量道:“这样吧,从开矿到路上的运费再到各个销售点,我们每石石炭定为十文钱的工钱怎么样?” 原以为自己这样一让步,应该可以了,听到的却是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还高!” 唉,没办法的事啊,这古代的人工太不值钱了,最后几人建议每石石炭从开采到运费,总共定为五文钱。这样下来也好,可以把石炭的零售价跟着也降低,可以让更多的燕地百姓们能在冬天烤上无烟煤来。 “竹筐已经做了不少,只是装石炭用的推车,做起来不太容易,现在做的却是不多。”商定了前边的事情后,韩光远又接着说。 李爽哈哈一笑说:“这个,我就不管你了。韩世叔,这次的几个股东,已经有燕京的韩家入股了,如果世叔这支想另入一股也不成问题。不过,小子建议世叔不用再凑这个热闹了,开矿这事太过招摇,就让那些大族们去干吧。世叔只需把矿山上所需的工具承包下来,一月的进项就绝对不比入上一股差。而且还是闷声发财,不引人注目。那个推车的事情,世叔可以分开来做啊,老齐他们现在做车轮已经做得很好了,就让他们只做车轮就是了,车身只要设计好尺寸,随便找些木匠铺子就能做了。还有那车轴,可以让一到两家铁匠铺子专门做车轴就是了。然后再找上一家车行负责把这些不同地方做出来的部件组装在一起就成了。车身做起来工序简单,但是比较费时,世叔可以定下尺寸,外包给木匠们,就是没有店面的木匠也都能在家里做。这样下来,等开工的时候,几千辆小推车应该做出来没问题吧。” 古代的人哪有什么分工制作的概念啊,老齐他们经过李爽的指点,现在做出的车轮是一等一的好用。但他们除了车轮外,还得做车身,车辕什么的,这样下来,就是所有人开足马力,一天也只能做出两辆小推车来。而李爽传授给他们的制作车轮的办法,他们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外传的,这样下来,到开工的时候,最多也只能做出几十辆小推车来。 听了李爽的主意,韩光远高兴得一下跳了起来,说:“我韩家大小都相信公子的主意,一切听公子的吩咐就是了。公子既然说这承包下矿山上的工具比开矿更能挣钱,我们有什么不相信的呢。公子啊,这些天来最让我头疼的就是这推车的制造太慢了,有公子这个好主意,我就再也不愁这事了,哈哈!” “矿山是多家合股的,所以要包下矿山的工具,你就要有独特的能力,才不能让人抢去这生意。不过,有了老齐的车轮和铁匠特制的车轴,量他别家一时也制不出更好的推车来。这两个办法都是小道,没什么稀奇的。但为了这单生意不被别家抢去,这车轮,车轴的制作方法,你还得让注意保密。另外,开矿的工具,你就让你家庄园的铁匠们开足了工的按我上次设计的那几样打造就是了。有这几样东西,几年内是没人能抢下你家的生意的。”在蓟州的时候,韩家对李爽算是有大恩的,这发财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他家的。 说完了韩家的事情,李爽又对孟开武道:“到时候矿山上的劳力们,就由你家来管吧。这个可就很琐碎了,可能你家还得找上许多管事的人才行。到时候矿山上每日出多少石炭运到蓟州码头,就按议定的工钱支给你家,然后由你家来发放。当然,这议定的工钱要比发放到工人手上的每石多上一文钱,这就是你家给矿山上组织劳工的报酬。工人们的工钱,一定要按照议定给工人的工钱付给,不准克扣一分一厘。另外,矿山是会有危险,你们组织矿工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能让工人或者矿山出故事。如果没出事故,每月或每季会再给你家支付一些安全的奖励。但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但这安全奖励是一分一厘没有,事故所花费的费用,你家也要至少承担一半。孟东家对这个可有什么异议?” 孟开武一听,就知道这是李爽变着法子在给他家送钱,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不知道李爽这样做不仅仅是在帮他家,而是矿山上的劳工由他家代管了,整个矿山的管理不知道会省多少事。这所谓的劳务代理,在李爽的前世也是才出现不多年头的新生事物。 敲定了这两件事情,矿山开工后,不管谁去管理,只要再让祁氏兄弟在开采的矿道上把好关,基本上都能保证产量而不出什么大的事情。———————————————————— 刚刚发表本章,却显示审核中,怎么都过去,只好重发一次了。这两天收藏基本没咋涨,很着急啊,大家多多支持吧。 第122章 一二三 已改变的历史 上 韩光远现在已补了恩荫,为从六品的权知蓟州州务,也就是代理州长。李爽又和他谈了谈蓟州的防务情况,李爽离开后,韩光远按李爽的嘱咐,招募的义兵选了八百人留下,再加上守备营原来的近二百官兵,共有一千人。对义兵的军饷也是按李爽承诺的每月一贯钱,两石粮给的。当然这些钱也不能全部由韩家或李家全帖,李爽离开蓟州的时候,给蓟州不少商铺都教上了些谋生的手段,这一个月来蓟州的商业恢复不错,收上来的税也足够支付义兵们的饷粮了。 只是练兵的情况不尽满意,那李乔做事中规中矩,能力也有限。从辽东饥民中虽然找了些从过军的汉子,一来这些人没个正式的官身,只能对李乔稍稍地协助一下,另外这些人原来在辽阳军中,也都是下层的军官,本身能力也一般般。 那张二郎自从蓟州逃走后就再也没有消息,这一个月来韩光远没有少派暗探去打听,可是那一帮反贼们象凭空消失了一般。渔阳军本就住在蓟州境内,自蓟州收复后,那萧卢翰每日派些轻骑在境内四处巡视,现在蓟州境内竟然要比别的要方还要太平许多。也因为渔阳军在蓟州境内的巡视,辽东饥民们出山海关后过了滦州,平州就再不敢往东走,或者是绕道北边,去了檀州境内。 饥民们从辽东涌到南京到已经一两个月了,已多少有了些组织,再也不象真实时那样蝗虫一样地乱窜。现在得到的情况是,一些饥民已经自发地在平州,滦州这些地方找些零活。两地正好又在秋收季节,虽然今年的收成不太好,但这些地方的州县已经没有刚开始见到大量饥民时那么慌乱,官府救济一些,富户再施舍一点,饥民们自己再找些活干,或者做点小生意,这些地方也算是粗安了。 李爽估算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公元一一一九年,辽天庆九年,北宋著名的宣和年号今年刚刚启用。这一年,南朝的宋江,方腊正在作乱。完颜阿骨打虽已称帝,但还没有确定“金”这个国号。宋金海上之盟大概刚刚尝试接触,历史上海上之盟的促成者之一赵良嗣现在还在辽国,还叫马植,也不知道没有这个宋金之盟中的重要人物,这两国的结盟是不是也会出现什么变数。 在正常的历史年表中,这几年辽金两国虽然干起架来几乎没有停止过,但在海上之盟前,女真人没有得到宋人在物资上的支持,尽管是屡战屡胜,但战争规模都还不太大,暂时动不了大辽的根本。现在辽国的五京五道,除东京辽阳府被反贼高永昌占了,建了什么大渤海国外,上京,中京,南京,西京都还在契丹人的手里。辽金力量的强弱转换,要在大约四年之后的一一二二年之后,耶律延禧连失上京,中京,逃到鸟不下蛋的夹山去之后,大辽才完全变成了一盘散沙。 如果和前世掌握的历史不出现大的出入,李爽还有四年的准备时间,四年后他十六岁,虽然还算是小孩,如果这几年内好好练练身体,带兵上阵应该是没问题的。更为重要的是,这四年的时间,自己也能发展一定的力量了,说不定找到契机,在辽,宋,金三国的关系上小小的推上一下,历史就会从此改变? 可是,自己穿越过的的这世界,和前世掌握的历史又有些似是而非,既然七八年前就应该藏在童贯使辽的队伍,投了宋朝的马植现在还在燕京,又有谁知道别的历史进程也已经改变了,耶律延禧会不会提前溃败跑到什么夹山去?如果这样的话,只怕自己就没有三年的充裕时间了。 下午,李爽在燕来居要了五桌酒席,宴请这些从蓟州赶来的豪杰们,经不住大家的劝,喝了几杯酒。却没想到这小小的身体竟然是不胜酒力,那五十度的白酒只二三两下肚就头晕晕乎乎的了,好容易坚持到酒席结束,回家怕便宜老娘唠叨,就让李申把他扶到了铁匠铺子。自便宜四叔把这铺子转给自己后,李爽就在里边给自己收拾了一个房间。回到铁匠铺子后,李爽本想先睡上一觉,散散酒气后再回家的,却没想到睡在小床上是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脑子里默默地盘算起了记忆中的历史进程来。 好容易刚刚眯上眼睛,却又被外边的吵闹给惊了醒来,侧耳一听,是李申在和一个女子在说话。声音在前院,李爽听得不是太清,但能直接到这铁匠铺子来找自己的,除了李爽的丫环蝶儿外,就耶律沃燕这个小魔星了。无论是哪个,这觉是睡不成了,李爽连忙起床走出门外,却见是李申在和蝶儿说话,旁边还站着孟月儿。 回到燕京后,李爽只在耶律沃燕家见过孟月儿两面,这小女子是一见李爽就脸红,还象兔子一样地躲得远远的。李爽知道她还在为盗墓洞中被自己吓得尿了裤子不好意思,所以每次碰见孟月儿,李爽就在想,自己在那盗洞中装神弄地捉弄人,是不是玩得有些过火了? 李爽还没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孟月儿就红着脸说:“我家王爷和小姐到公子府造访,小姐见公子没在家,就让蝶儿姐姐带我来找公子回去。” 回到家里,却见耶律沃燕正在花园内和三姐和四丫在玩,耶律淳应该是在书房和父亲说话吧。四丫见李爽回来,笑着说:“我说这是我二哥教我的,你却不信,那你自己问我二哥去吧!” 李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情,就边打着招呼边走了过去,耶律沃燕翻出四丫的千字文,指着李爽在上边标记的标点问:“爽哥哥,这些断句的符号真的是你想出来的吗?” 李爽还以为什么说的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却是这个,就淡淡地回答:“四丫读那千字文,前边的还记得清,书翻到后边,连断句都不知道从哪断,我就只好给她标记了些符号来。这样,无论翻到哪一叶,只需看看标点,就知道该从哪断句了。” “这个方法说来简单,却是非常的适用,你一定要也教教我才行。”耶律沃燕合上书说。 四丫却在旁边得意地炫耀说:“我二哥除了教了我标点外,还叫了我拼音,a,o,e,对不对,三姐。” 耶律沃燕被四丫说得一头雾水,就问李爽:“拼音?什么叫拼音?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好啊,爽哥哥,有好东西你不教我,却只教了四丫,今天你不把这些都教我学会,我就不走了。” 耶律沃燕边说着话,边推着李爽回到他的房间,四丫要跟过来,却被耶律沃燕给挡住了,说自己要和李爽学那标点和拼音,不要四丫过来打扰。 进了李爽的书房,耶律沃燕把蝶儿和孟月儿也支开,李爽看她这样神神秘秘的样子,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听耶律沃燕低声地说:“我父王软禁了我娘亲,还要杀了我娘舅。” 见耶律沃燕低着脑袋,神情委顿,李爽大吃一惊,刚刚才估算的近几年内没有大的变故,怎么就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你娘舅,萧敌里?”李爽问。 耶律沃燕继续低着头说:“我娘舅和表兄萧延留从上京赶来,不知道和父王说了些什么话,惹脑了我父王,就把他们给关了起来,还说要杀了他们,我娘亲也被父王从大内派人,软禁在了家中。”耶律沃燕话没说完,就流起了眼泪。 李爽回忆着前世的历史知识,越回忆越发现事情太不对头。现在是天庆九年,公元一一一九年,前世的历史知识告诉他,萧敌里早在四年前就被耶律淳砍了脑袋。想到这儿,李爽一下惊出了一身汗来,原来历史早就出了偏差,自己却一直疏忽了。 正常的历史应该是,早在天庆五年,萧敌里和耶律章奴合谋废了天祚帝,迎立耶律淳登基。耶律章奴已经在上京起兵,萧敌里和萧延留从上京赶到燕京向耶律淳劝进。耶律淳杀了萧敌里父子,和王妃萧普贤女带着人头去上京见耶律延禧。耶律延禧虽对耶律淳没有追问,却把王妃萧普贤女软禁在了上京,后来上京失陷,又转到中京。直到一一二二年中京被金兵攻克,萧普贤女才越乱逃脱,回到南京。 疏忽啊疏忽,怎么一直把萧普贤女这个时间应该被软禁在上京这件事情给忘了?如果早些注意到这一细节,就应该早发现历史早就改变得似是而非了。 耶律沃燕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有从她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能确定以后的计划。“沃燕,你一定还知道些什么。如果没发生什么事情,你父王绝对不会无故软禁了你娘亲,还要斩杀你娘舅的。” ——————————————————————————情节平淡了几天,马上又有一小高潮了,票票投来,收藏上来! 第123章 一二四 已改变的历史 下 耶律沃燕把头埋得更低,小手拧着衣襟不肯说话。李爽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做着斗争,也不催她。过了一会儿,耶律沃燕起身推开门,看看门外,又把门紧紧地关上,眼里满是泪的小声对李爽说:“我娘舅和耶律章奴起兵要废了皇上,立我父王为帝。我父王他原也暗中答允了的,耶律章奴围住上京后我娘舅就从上京赶来迎我父王去上京即位。可是,耶律章奴却被皇上的斡鲁朵给打败了。” 听了耶律沃燕的话,李爽同样是大吃一惊,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后,才小声说:“你说错了,你父王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你娘舅到燕京来挟持你父王的,你父王忠心为国,大义灭亲,就斩杀了你娘舅。”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沃燕不甘心地问:“这么说,我娘舅他是没有救了?” 李爽叹了口气回答:“现在的情形是,你娘舅不死,你父王就得死。如果你父王倒下了,你和你娘亲自然是也活不成了,就连这南京道的官员,也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 耶律沃燕本是绝顶聪明的,她不过是被家中突然发生的事情给弄得乱了方寸,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心里还存着幻想,看自己的娘舅和表哥能不能留下条命来。听了李爽的话,她什么话也不说了,一只手用力地掐着李爽的胳膊,眼中的泪象豆子一样地流个不止。李爽把小丫头揽在怀中,耶律沃燕紧紧地抱住他,在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了会儿,耶律沃燕上住哭声问:“我娘亲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按正常的历史,萧普贤女和耶律淳去了上京,只是被耶律延禧给软禁了起来,可是这历史已经改变了,这天祚帝又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如果萧普贤女去了上京,谁知道是会被软禁还是被砍头啊。 “你娘亲不去上京就没事情,如果去了上京就很难说了。为了保住你全家,你娘舅是说什么也活不成了。你年龄还小,大人的事情就别管那么多吧。”李爽拍着她的背说。 正说着话,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人虽然还是小孩,这样搂搂抱抱的也是不好,李爽连忙把耶律沃燕放开,回头一看,却是萧蒲察干,外边还有探头探脑的小耗子。 耶律沃燕已经换成了一副欢快的面容来,对蒲察干说:“咦,葡萄干你怎么来了?” 蒲察干跨进书房内回答道:“我和父王来爽哥哥家,四丫说你两人在书房学什么拼音,我就过来看看。” “听说你回来后被你父王打板子了,屁股上的伤好了没有?”耶律沃燕借着捉弄蒲察干来掩饰自己的神情。 萧蒲察干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屁股,红着脸说:“没,没有。我父王说我年纪小,都是被你两人带着才被歹人抓了牲口的。” “好啊,你这个小叛徒,肯定是回家后把被歹人抓的责任都推到了我和爽哥哥头上了。你走吧,我们以后再也不带你玩了。” 李爽见两个小屁孩子斗起了嘴,就向小耗子招招手:“小耗子,过来!你伯父来燕京看你来了,你明天让蒲察干准你一天假,去燕来居去见见你伯父。” 蒲察干和耶律沃燕斗嘴已经败下阵来,见李爽跟小耗子说话,连忙转移话题道:“他现在已经不叫小耗子了,有了大名了,叫祁含章,意思是口含文章。名字是学堂的先生起的,对不对,小耗子。” 这小耗子先前在盗洞里和大家处得还不错,现在在几个人面前总有些畏畏缩缩的。李爽现在也没心情跟他们瞎闹,就挥挥手说:“你们出去找四丫玩吧,我还要读读书的。” 蒲察干不走,耶律沃燕自然也不走。小耗子退出去后,蒲察干神秘地对两人说:“我父王和魏王殿下好象明天要起程去上京,父王还让奚族六部兵马拱卫燕京,是不是要打仗了?” 看来两个小屁孩都知道些不少事情。这两个小家伙看着年龄小,自幼却是在父辈的权略中长大,对于朝中出现大事几乎是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唯有这个穿越过来的西贝货,枉有三十多年的智力,如果不是这两小家伙说,却对朝中出现这样的大事是一点都不知道。 “蒲察干,你还知道些什么?”既然蒲察干已经自己说出来了,李爽就从他嘴里多问出些情况来。 蒲察干红着脸,期期艾艾地看看耶律沃燕,说:“我也不甚明了,只觉得要出什么大事了。好象是,陛下怀疑南京道谋反,要提兵来征讨了。” 李爽看看耶律沃燕,耶律沃燕对他轻轻地点点头。想来也不奇怪,耶律章奴谋反失败,萧敌里父子又从上京潜逃到了南京来,耶律淳又贵为皇叔,在辽国颇有贤名,耶律延禧就算是个傻子,也会想到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这耶律延禧虽然作事荒唐一点,却是一点都不傻的。 如果不是耶律延禧提兵向燕京逼来,就算耶律章奴在上京失手,耶律淳大不了一推六二五,说自己毫不知情就是了,赖在南京道不去上京,耶律延禧也是鞭长没及的。 可是,现在女真对耶律延禧的进攻缓了下来,这天祚帝能抽出手来了,攘外必先安内,委员长的这一国策,看来天祚帝也是要这么干的。如果辽国在金兵没有攻来决战前,先出现大的内乱,历史将如何发展,就是李爽难以预料的了。 李爽回燕京这么长时间,大多数心思都用在如何先发些财,发展自己的实力上了,对辽国的国情了解却还是一片空白。且不说天祚帝真的提兵过来,双方自相残杀消耗国力了,就目前南京道的兵力,有能有实力抵抗耶律延禧的讨伐,李爽也是不知道的。 只能看两个小屁孩子对南京道的兵力有没的了解了:“蒲察干,你父王统管着南京统兵司,你可知道现在这南京道共有多少兵力?” 第124章 一二五 谋反 问出这个问题,李爽自己也后悔了。两个小孩虽自小在父辈的权略中长大,毕竟只是屁大点的孩子,对这朝廷中的军队情况又能知道多少呢。 却听耶律沃燕回答道:“统军司原有兵马约四万人,自塞北和辽东出事以来,先后调走了两万,剩余两万番汉步骑却是在南朝的边境布防,说什么也抽调不出的。侍卫亲军马步军司,由说也有两万多汉儿在燕京和各州府驻防,听说其中很多都是世家子弟,只是在军中落了个名籍。守守燕京的城防倒也罢了,要让出征却是万万不行的。至于各府县的乡丁,每县都有五六千人,但这些人无饷粮,无兵器马匹,更是靠不住事。” 耶律沃燕这么小的年龄,能对南京道的兵马情况了解这么清楚,却是让李爽万能万万想不到的。且不说这南京道的军队能不能用,只要那耶律延禧的那杆讨逆大旗一打出来,就这么一点点军队肯定会大部分会倒戈。现今之计,耶律淳也只有取了萧敌里父子的脑袋,去向耶律延禧表忠心了。难怪今天下午耶律淳和萧干都到自己家里来找便宜老子商量事情了。 历史上的耶律章奴谋反,在耶律淳的处理下及时化解了,并没怎么伤辽国的元气。几年之后的耶律余暏判断,不但死了耶律延禧的大儿子晋王敖鲁翰,还使辽国的国力大伤,宋金力量的对比也从此倾斜。可是,历史既然已经改变了,谁又知道会不会继续改变下去?不管南京道的兵力是不是耶律延禧亲兵的对手,只要一打起来,这大辽国要不了一两年就彻底完蛋了。 李爽急啊,也不知道几个父辈们是如何商议的,但此等军国大事,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自己这个小屁孩参与的。看来只能自己主动前去,看能不能说上几句话了。 李爽让耶律沃燕和蒲察干先在自己的屋子里玩着,把老梁送来的白洒和葡萄酒各拿上一小罐,向父亲的书房走去。还没到书房门口,就被耶律淳带来的侍卫给拦住了:“王爷和相公在议事,小公子请回。”侍卫客气地说。 李爽没有回屋,而是坐在离父亲书房不远的花池上发起了呆来。他已经抱定了主意,今天说什么也要见上耶律淳和自己的便宜老子一面。不知道坐了多久,刚刚挡住李爽的侍卫走了过来,对李爽说:“王爷让小公子进书房说话。” 李爽抱起两坛酒,进屋后对三位长辈说:“小子让人新酿了点酒,请王爷,父亲和萧大王品尝。” 耶律淳的气色看来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面上的浮肿也基本消退了,见李爽手里抱着两个黑黑的小坛子,笑呵呵地说:“你小子不是限制本王的饮食么,今日怎么让劝本王喝起酒来了。好小子,这些天来,本王可是被你和我家沃燕饿得要死了。” 李爽打开那坛葡萄酒说:“这是葡萄酒,王爷少饭上几杯,却不妨事的。” 萧干盯着李爽怀里的另一个坛子问道:“二郎,你那另一坛酒又是什么?” “这是一坛酒力很猛的白酒,特意给萧大王准备的。”边说边把坛子递到萧干手里。 萧干拍开酒坛,也不找杯子,抱住就猛喝了一口,却被辣得连连咳嗽,好容易才止住问:“二郎,你这是什么酒,怎么酒力如此大。” 见萧干如此牛饮,李爽不禁笑了,回答道:“大王,这是高度数的白酒,酒力甚猛,一斤可顶平常的三斤,可不敢这么大口喝。” 耶律淳和李处温各倒了一大杯葡萄酒,尝了尝连夸不错。放下酒杯后却突然话题一转,问李爽道:“想来我家沃燕已经和你说了?” 这耶律淳说起话来直来直去,也不给李爽一个思考的时间,李爽只好回答道:“沃燕心绪不佳,给小子大体讲了她娘舅的事情。” 听了李爽的回答,耶律淳的眼睛里冒出精光来,盯着李爽问:“你对此事怎么看?” 这耶律淳的目光实在是太凌厉了,盯得李爽有些不自在,只能从容地回答道:“虽然沃燕伤心,可这谋逆大事,王爷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还有呢?”不知道为什么,这耶律淳问起李爽的话来,总是这样直来直去的。 李爽假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慢慢回答道:“王爷是少不了要去上京面圣请罪的,但更王妃不可前去。王爷已经大义灭亲,面圣后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王妃也去上京,情况会怎么样,小子就不知道了。”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淳微微颔首,又继续问道:“还有呢?” “王爷北上,南京的大臣定然要有人陪同王爷。只是萧大王不能去,虽然王爷此去是向圣上释疑的,但萧大王还是应该调动南京道的兵马在各关碍集结。明面上是防备南京道发生叛乱的,南京道的兵马把各关口防守得越是严密,王爷在上京就越安全。” 李处温和耶律淳是早见识过李爽的智力的,萧干听了李爽的话,却是吃了一惊,站起来问道:“二郎,你今年几岁?” 其他人都知道萧干这话的意思,却没人回答他,耶律淳继续问李爽:“本王此次面圣,南府重臣总是要带上几个的,既然你说萧大王不能去,哪让谁去又比较合适呢?” 这问题李爽还真不好回答,偷偷看了李处温一眼,小心地说:“小子觉得家父可陪王爷同行,家父是汉臣,且是不掌兵的汉臣,陪王爷前去,是再也安全不过的。” 对不起,便宜老子,我不得不把你往火坑里推上一次了。却听李处温向耶律淳说道:“正如小儿所说,臣陪王爷去上京走上一遭,是再安全不过的。王爷,不要再犹豫了,就让在下再抽些南府官员陪你去上京吧。” 听这口气,似乎这几个大人们刚才商议的,也和自己的意见相同。李爽想了想,心里突然生出了个大胆的想法来:“王爷,小子有个不情之请,让小子跟着家父,陪王爷去一趟上京吧。”—————————————————————————————————————— 平均每天七千多字啊,票票的有木有,收藏的有木有,打赏的有木有? 第125章 一二六 又做人质 穿越到这大辽来已有些时日了,历史上有名的天祚帝耶律延禧长什么样子还没见过,就是辽国的塞外风光也不曾领略。现在在燕京城,被老娘看得死死的,想出次城都很难。要想结束这被圈养的日子,就只有陪耶律淳和便宜老子走一趟中京,上京了。 “我等去上京是有军国大事,你跟着去干什么?这事你是想也休想!”李处温立即打消了李爽的幻想。 看来还要在这燕京城被当成猪一样圈养着了,郁闷的李爽却听耶律淳对他说:“好了,二郎,你先下去吧。我和你父王还有事情要商议。” 耶律沃燕和蒲察干都在花园里等着自己,见李爽出来,两个小家伙都迎了上来。四丫要跟着他们进李爽的书房,被耶律沃燕用一串发珠给哄开了。 “情况怎么样?”关上书房门,两个小家伙同声问。 李爽摇摇头回答:“现在要保住你父王和南京,你那娘舅是说什么也活不成了。” 耶律沃燕知道会是这结果,轻轻叹口气说:“我娘亲会怎么办?难道父王要把我娘亲也带到上京去吗?” 李爽继续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进去后王爷只是问了我几句话。我对王爷说,万万不能让王妃去上京,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听我的话。” 耶律沃燕咬着牙突然说:“我要去上京!” 李爽知道这小家伙打定什么主意,是很难让她改变的,忙劝着说:“你可万万不能去上京,你父王去见圣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你和你娘去了,很可能被留在那儿的。” “没事,余里衍和斡里衍我好几年都没见了,这次去上京也正好见见她们。她们两个,年龄比我大,却要把我叫姑姑,嘿嘿。”耶律沃燕淡笑着说。 古北口,素有燕京锁钥之称,是山海关和居庸关之间的长城要塞,也是辽松平原和内蒙古草原通往中原内地的咽喉之地。自古东部游牧民族要进入中原,一般多是先抢夺下这处关口,然后进的华北平原。且不说几百年前的契丹和后来的女真,蒙古了,前代的鲜卑,柔然,突厥这些民族入侵中原,一般也多是以此处雄关当作突破口的。 隋唐以来,中原王朝的军事力量强大,不曾修缮长城,此处关口还是高齐为防备柔然和突厥修建的,虽已有些破旧,在这蟠龙山,卧虎山两山间壁立的关口却也是雄壮无比,古北口依山而建,关内有一小镇,住着二三百户人家,潮河,汤河穿镇而过。两边山头如长蛇般蜿蜒的长城,随山势而升降,远远看去,那些垛台,箭楼,烽火台如同筑在悬崖峭壁间的鸟窝蜂巢一般。 过了古北口,就出了南京道的地界,所以现在虽在日中,耶律淳也让随行的车马停了下来,在古北镇歇上一晚,明天早上再出关。 李爽原以为便宜老子是不会答应自己跟着去上京的,却没想到两日后的随行名单中,除了自己外,竟然还有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这两个小屁孩子。这次上京之行,耶律淳差不多带上了南京留守司三分之一的官员。除自己的便宜老子外,还有同知枢密院事虞仲文,卫尉卿马植等一干文武大臣。 临行前,李爽悄悄找了耶律淳,给他讲耶律沃燕是不能去上京的,进了上京,她很可能会被留在上京的宫中出不来了,可耶律淳是说什么也要带上耶律沃燕从行。被李爽问得急了,他不得不说道:“王妃不能去上京陛见圣上,本王独自一身前去,又如何能向圣上表我忠心?” 原来耶律淳是让女儿去上京当人质去了,蒲察干的父亲这次没有随行,只这小小的一个孩子去上京,看来也是一个小人质。这么一想,李爽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以此类推,自己这次北上,也是当人质去了。 辽国的政局不稳,这几年各方势力各怀鬼胎,耶律淳在南京,少不得还会有异动的。就算他自己不再有什么想法,天知道那些辽国的贵族们会不会逼着他黄袍加身?如果在耶律延禧的势力还没被女真找完蛋以前,这耶律延禧一旦在燕京称帝了,自己这几个被扣留在上京的小屁孩是铁定的没命了。 辽人出行一般是不进驿馆的,车马停下来后,随从们就在路边搭起了皮帐来。这些随行的官员们都是各怀心事,侍从们又都忙着安排车马,设置皮帐,几个小屁孩子就又凑到一块儿了。 耶律沃燕这一路上话很少,全然没有以前欢快的模样,就连蒲察干也是板着小脸,拧着眉头,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凑在一块儿,三人却并不说话,李爽心里盘算着事情,想了想对两人说:“我们这次去上京,很可能会被留在那儿。万以今后南京这边有什么事情让圣上不放心了,我们就可能有生命危险的。” “我知道,我是替娘亲去的。宫里有余里衍和斡里衍,我去陪她们读两年书就是了。”耶律沃燕小声说。 蒲察干这次出来,除了两位家人外,就只带着小耗子了。这小家伙在三人里边年龄是最小的,平日话少,心机却也不少。耶律沃燕说完后他就抢着说道:“我父王说让我到上京后只管好好读书就是了,中京道主要是我们奚族六部的部落,到了上京也有族中的人来安置我的一切的。爽哥哥,不用担心。” 听了两个小屁孩的话,李爽心中的那个汗啊,原来这两人早就知道这次去是要当人质的,只有自己傻呵呵地幻想着什么草原风光,到现在才想明白。一想明白后就有了开溜的打算,而这两个小鬼头却是如此的镇定,看来自己前世三十多年是白活了。 可是,自己的一切安排都在蓟州和燕京,这次到上京后不知道会在那儿被留多长时间,这么一来,自己以前的一切安排都泡汤了。到上京后即使被留下来,说不上能忽悠忽悠那耶律延禧,万一不行就提前开溜,以自己的应变能力,生命安全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到了草原,什么事情也安排不了了。 第126章 一二七 杨无敌祠 上 安置下来吃过饭后,两位小鬼头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李爽也懒得再和他们凑在一起说什么了。正寻思着出这古北镇去转转,却见马植带着位年轻的随从出了镇子,向北边的山头走去。 自那日在燕京的东门遇见马植后,李爽一直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这个人在历史上的作为向来被后人褒贬不一,或者称他为辽宋灭亡的始作蛹者,或者称其为不忘华夏的爱国人士。李爽实在想不明白的是,按历史发展的轨迹,这马植应该在七八年前就跟着童贯降了南朝,这个时候应该改名赵良嗣了,而现在这个被改变了轨迹的马植,他的思想会不会也跟着有所改变了? 在原来的历史中,马植投了北宋,上了《平燕策》后就一直在童贯帐下听用,力主宋金议和。童贯率十万大军被耶律大石和萧干打败后,又是此人建议招降燕地豪杰,后来在宋兵久攻燕京不下的情况下,再建议让女真出兵攻下燕云诸州,再从金人手里买下来。张觉反金来投,又是此人上书说不要接收张觉的投降,后来又是他建议杀了张觉。总之,北宋末年的倒霉事情,几乎都出自此人的建议。靖康之变后,他被南朝朝野指骂为北宋灭亡的罪魁祸手,被贬到郴州,第二年就死在贬所了。 李爽带着孟冬蕊和孟耀武两人,快速地追上了马植,说道:“马兄好有兴致,不知道马兄这是要去哪里?” 马植没想到李爽会跟上自己,微微有些吃惊,指指北边的关口说:“这古北口乃是燕京之咽喉,既然到了这古北镇,不上关楼上去看看,岂不是有些太可惜?” “哈,小弟也正有此意,那就和马兄一起上关楼看看,不算唐突吧?”李爽打算盯住马植,看这家伙想干些什么。 马植笑着看着李爽说:“二郎少年英俊,能于二郎同行,是马植的荣幸。请吧!” 这家伙今天没穿那一身招眼的右衽汉服,而是一身京官的常服。李爽现在大约只有一米五左右,和马植站在一起,身高只到他的腋下。这家伙不但身材挺拔伟岸,面容也是俊朗丰廋,总之,这家伙的这副皮囊实在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李爽记得在前世的一些历史小说中,把这马植的形象描写得很是猥亵。岂不知那南朝的赵佶向来喜欢以貌取人,这马植如果没长一副好的人样子,赵佶又岂会给他赐姓为赵? 出了古北口镇,过一座石桥,就是盘山的台阶,上了有二三百步,还没到关口,却见台阶边出现一处建筑来,青灰的砖瓦,门前立着两队石武士,细细一看,这石人的穿着却象是中原人的样子。抬头一看,却见门楣上写着“令公杨无敌祠”。 马植走到这祠着,用手抚摸着石仲翁,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李爽不禁问道:“敢问马兄,这祠**奉的杨无敌,却又是何人?” 马植跨进祠堂内,对着堂上横马立马的石将军跪了下去说:“此乃大宋令公杨业之祠,李公子既然进来了,难道就不拜上一拜?” 听了马植的话,李爽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杨业乃是契丹人的死对头,一生领兵作战,不知道死在他手里的契丹人有多少。难道这些契丹人被杨令公打得脑袋发蒙了,才在这辽国境内的雄关之前,给他立上这么一座祠堂来。 “这怎么可能,那杨业是南朝人,一生和契丹作战,怎么可能在这儿给他立上一座祠堂来?” 马植没有回答李爽的话,而是口中吟了一首诗来: 行祠寂寞寄关门,野草犹知避血痕。 一败可怜非战罪,大刚嗟独畏人言。 驰驱本为中原用,常享能令异域尊。 我欲比君周子隐,诛彤聊足慰忠魂。 马植念完诗后,回头问李爽:“二郎可知此诗是何人所作么?” 李爽在前世也算是个诗词爱好者,但这马植所诵读的这首,却是从来没听过,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却听马植说:“此诗却是三十多年前,南朝的小苏学士出使大辽,行到此处,谒拜了杨无敌祠所作。二郎一定感到奇怪,这南朝的杨无敌,平生和大辽做战,死在他手里的大辽勇士不知道有多少,大辽官兵为什么会在这儿给他立上一座祠来。岂不知杨令公一生忠直英勇,早年虽身陷北汉,却不忘华夏根本。归宋后,先后率兵收复了云,应,漠,蔚等州,若不是当时南朝的东线北伐失败,说不定在令公手里,就收回了这燕云之地,我辈也就不用世代做这胡虏的番民了。” “小苏学士,难道是苏辙苏子由?他也曾出使过大辽么?”李爽听出了马植的话外之音,却问起了另外的事情来。。 马植哈哈笑着回答:“除了那苏子由,还会有哪个小苏学士啊。自澶渊盟好以来,出使辽国的南朝名臣先后不知道有多少,象韩魏公,富弼,苏颂,沈括,蔡京,童贯等等,多了去了。二郎家学渊源,前朝这些南朝使者过来,多是漆水郡王作的馆伴。应该对这些南朝大臣出使时的逸事多有所闻吧。” “小子出生时,先叔祖就已经过世了,却没机会聆听他的故事。马兄,这南朝作事也真是奇怪,那童贯不是一阉竖么,如何做得大国使臣,难道南朝真的没人了么?”知道童贯已经出使过辽国,李爽就想探探马植的反应。历史上童贯出使辽国,好象就是这马植作的馆伴吧。 听了李爽的话,马植的脸上现出一阵尴尬来,片刻才回答道:“童枢密早年复积石军,洮州,又收河湟之地,为南朝开疆拓土岂止千里,又岂是一般阉人可比。二郎,我等燕地汉儿,不为祖宗故土所想,也应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想想了。现今北地糜烂,辽东再起兵荒,整个大辽,唯有这燕云数地尚算平安。一旦契丹不能守住北地,我等汉儿又将如何处置?”———————————————————————————————— 三十多万字了。本小说创作,每天下班后码六千字感觉不是很累,不管成绩如何,都将保持目前的更新速度。大家多多支持吧。 第127章 一二八 杨无敌祠 下 果然,这马植话里话外,还在向李爽暗示着心向南朝的想法。作为汉人,有这想法本没什么,能从契丹统治的民国脱身,回归中原正统,应该是每个汉儿胸中应有的梦想。如果能趁机建功立业,收复这被北边占了近二百年的燕云之地,更能成为民族英雄。可是,现在的局势,是收复这十六州土地的时机么? 如果李爽不是从九百年后的前世穿越过来,仅仅是一个深受汉文化教育的燕地汉儿,说不上此刻会被马植的话挑拨得热血沸腾起来。这马植,一辈子都在错误的时间里干着错误的事情,虽有满腔热血和赤子之心,干出来的事情却最终让两个王朝覆灭,最终在历史上留下的却是骂名。也不知道他最后被贬到荒夷之地,临终前可有悔悟? 得想办法让这人悔悟了,李爽开口问道:“马兄可曾去过南朝?” 马植对着杨令公的石像深深一揖,回答道:“南朝是我平生所向,可惜虚度二十余年光景,却不曾出过辽境。我辈汉儿,无论在北地如何,祖宗总是生活在南边的。如果此生能去南边走上一遭,也不枉虚度了此生。” “小子对南朝的繁华之地也颇倾慕,现今做了些小玩意,想去南朝做点小生意,如果能说动家父家母,也许明年能去南朝汴梁走上一遭,到时候马兄可有兴趣陪小子南下?”怕马植不相信,李爽又给他讲了自己制造的酒类和打火机的功用。 马植听了李爽的介绍,眼中顿时易用点亮了一盏灯笼,问李爽道:“二郎此话可当真?莫要诳了为兄。” 李爽从怀里摸出个昨天匆匆制造的火油打火机来,用手一转砂轮,火便燃了起来,还没等火熄灭,就被马植抢了过去,用手试着打火。李爽淡淡地说:“马兄既然喜欢,这个就送给马兄吧。马兄看小弟制造的这小玩意儿,去南朝可能卖得出去?” “能,肯定能!不管在家还是出门,这打火用具是人人所需的。大家用的火镰打起火来不方便且不说,也太过笨拙,带在身上不是很方便,哪有这小东西好用啊。”马植边摆弄着打火机边回答。 “马兄也是有心人,对现今辽,宋,女真几国的兵事有何看法?”见火候差不多了,李爽随意地问道。 马植稍一思索,回答道:“大辽虽号称雄兵百万,所能用者,主要是北边的部落兵。圣上登基以来,巡狩捺钵无度,所到之处多向各族各部索要,早已失了北边各部之心。加之国家承平日久,草原各部虽是人人能战,年轻一代却都不曾经历过战事。女真新起,所部人数虽少,却皆悍勇,所以国家和女真交战以来,是连连败阵。如果再有其它部族投降女真,只怕这草原将不再安宁了。” “如此说来,我朝有被女真倾覆的危险了?”李爽继续试探。 “女真虽然强悍,毕竟部落小,人口少,要想动大辽这个百足之虫,只怕不易。如果南朝有意趁此机会收回燕云之地,南北夹攻起来,事情就不好说了。”说起这个话题,马植很是谨慎,时不时的望望祠外自己的随从和孟冬蕊,孟耀武。 “那马兄认为南朝和大辽,现今哪一方的兵力要强盛一些?”不把这几方的兵力对比给他讲透,估计这马植是不会打消对宋朝的幻想的。 “一百多年来,南朝和大辽作战,除开国时的不多几战外,他们很少占过上风。但是南朝百姓百年来念念不忘燕云之耻,不忘我等沦为胡虏的北地汉儿。近年来,南朝和西夏之战是虏虏获胜,又从吐蕃手里收复了河湟之地。加之南朝富庶,打起仗来有足够的钱两支持,只怕大辽现今已不是南朝的对手了。”马植回答道。 看来症结就在这儿,这马植把北宋这个纸老虎当成了真老虎。却没有考虑到他们是在吐蕃和西夏变弱的情况下,捏的软杮子。不给这个鸟人把南北局势讲清楚,他就打消不掉帮宋朝收复燕云之地的幻想,说不定哪天头脑一热,就跑到南边去上什么《平燕策》去了。 “马兄真的认为,南朝的军队就比大辽强么?你可知道南朝刺面为军,军中多是罪犯和无赖子弟。加之南朝开国以来就扬文抑武,军中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前进时他们有能战的狄武襄,也不免被文臣们的的闲言折得愤愧而死。这杨令公,在南朝也同样是郁郁不得志,自己在前边死战,后边却没有援兵粮草,最后被我朝兵围,力战而死。我听闻在南朝,这杨令公也只是在民间很受景仰,子孙后辈常常被朝中文臣所猜忌。反是我朝官兵,倾慕这杨无敌的英雄,在此立祠纪念。再加上南朝开国时就失了燕云之地,又失了河套平原,导致不但无养马之地,连我燕地和陇右健儿都为敌国所用。如此朝廷,虽然是士民富庶,却象三岁小孩手拿珠宝一般,完全没有多少自卫的能力。万一国家和南朝开战,就算辽地现在已经糜烂,南朝也是不堪一击的。”说到宋朝的弊端,李爽是越说越激动。 马植大概被李爽的一番话给惊住了,他不为因为李爽的这番言论而吃惊,而是为李爽的年龄。虽然在燕京曾听说李爽小小的年纪就带人平了蓟州的叛乱,他没有把李爽当成一般的儿童来看,但也万万没想到这李爽小小的年纪,对南朝的各种弊端看得如此清楚。 两人话已说到这了,就不得不继续向深处说下去,于是马植开口试探李爽道:“如果南朝和女真南北夹击,同攻大辽,又将会是什么结果?” 历史记载,马植归宋后曾数次去女真境内挑拨辽金关系,并向金人泄露辽国的虚实,辽国的迅速灭亡,这马植实在是在其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看来,如果不能说动这家伙放弃宋金联合灭辽的想法,万一发现他有投宋的举动,李爽打算替辽宋两国除掉这一个大祸害。 第128章 一二九 一钱汉 上 “南北夹击,大辽故然难保。夹击之后又会是什么,马兄想过没有?南朝据闻有方腊,宋江作乱,国内局势已经不稳。女真鞑子侵略成性,窥到南朝的富庶和软弱,又岂能就些收手?只怕不仅我燕云百姓,就是中原大地也会被鞑子的铁骑蹂躏。马兄休再有如此想法,否则你就是祸乱中原的罪魁祸手。”李爽提高声音喝道。 马植听了李爽的这番话,却并没当真,指着前边的古北关口说:“此关乃是燕地咽喉,只要守住此处关口,量那女真虏骑也是踏不进中原半步。何况女真人口稀少,物资匮乏,南朝那么大的地方,只怕不是他们能吃得下的。” “辽地大还是宋地大,辽国有马骑多还是宋地的马骑多,辽国的民风彪悍还是宋地的民风勇武,辽地的百姓富庶还是宋地?鞑子一旦灭了辽,和宋地接壤,两国间必有一战。只需一战,南人军队的兵不胜战就暴露在女真人面前了,再窥到南朝富庶,那抢掠成性的鞑子又岂能放过嘴边的肥肉。如此,只怕辽亡后不出一两年,南朝也必定灭亡,几千万百姓将面临家破国亡的境地,只怕华夏血脉亦将从此毁亡。马兄不见永嘉之乱么?”李爽是打定主意要说去马植,如果他仍然执迷不悟,也许会对他痛下杀手。 马植沉吟不语,咬着嘴唇做出一副思索状,李爽再当头棒喝道:“马兄的平燕策,只怕已经思虑好多年了吧,到现在还不肯脱手么?” 马植大吃一惊,脸上流下汗来问:“二郎,你此话何意?” 李爽哼哼冷笑两声说:“此话何意,马兄心里自然明白!当年南朝童枢密出使我朝时,马兄就有意交纳了吧?只因机缘不到,马兄没把胸中的平燕策送出去。我见马兄是我燕地少有之豪杰,不忍心马兄走错路,落得个千古骂名,如此开诚地和马兄分析天下局势,马兄还不省悟么?” 马植这时已是面色苍白,看看李爽的面容,怎么也不相信李爽的话。八年前童贯出使大辽的时候,马植正为馆伴,可是,八年前,李爽只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孩,他又会如何知道这些的? 李爽要的就是这个震慑效果,看着马植满头的冷汗,心中想道:老子就是要你把我看成妖孽,不这样,怎么能瞎醒你个瓜娃子。 擦了把汗,马植问李爽:“二郎此言,可是从李相那儿听来的?” 李爽再哼哼两声说:“家父或朝中别的大人如果知道这事,马兄还能活到现在么?马兄放心,小子刚才只是随口说说,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马植再擦擦汗,向李爽拱拱手说自己有事,几乎是落荒而逃了。看着马植慌张下山的背影,李爽嘴角拧出些笑意来,向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孟冬蕊,孟耀武挥挥手,然后三人拾阶而上。接近关口的时候,却被几名持着长抢的士兵给拦住了。李爽表明自己的身份,对方却不给他留一点情面,只说关碍重地,公子请回。 下了关再看关口的通道,宽仅一丈左右,只能容一车通过,两边岩壁耸立,箭楼相连,这地方只要驻上一两千军马,就真的是万夫莫开了。 下得山来,却见潮水桥前围了不少人象是在争吵什么,李爽走近一看,见地上躺着一对汉族中年夫妇,有几个契丹人模样的正挥着鞭子劈头盖脸地抽着两人。另一边,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女被两个凶狠的契丹人抓着,嘴里哭喊着什么,向正在挨打的夫妇扑去。另一边,马植面红耳赤地跟一位裘皮貂帽中年契丹人交涉着什么,那契丹人对马植带理不理,还好象争吵了起来。只见那契丹贵人一挥手,上来两个契丹汉子把马植架了起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另一边,两个恶奴样的契丹人一边用马鞭抽打着中年夫妇,嘴里一边骂道:“一钱汉,我家大人看上你女儿当婢女,是你家姐上修来的福分,竟然不知好歹,要死要活的。打死你们也就值两匹马钱,我家大人草原上有的是马,打死给你们赔命就是了。” 穿越到大辽,李爽还是第一次看到契丹人如此欺负汉人,正准备让孟家兄妹动手,却见马植从地上爬了起来,拦在了两个恶奴前边吼道:“你等有没有王法?魏王殿下车架就在前边,我们去魏王殿下那儿说理!” 那恶奴哈哈大笑着,举起鞭子连马植也打了起来说:“什么魏王,我家大人却是不认识,我家大人只识得陛下和晋王!” 李爽对孟氏兄妹吩咐道:“动手,先废了这两恶奴的胳膊。再有人上前,打死勿论!” 孟冬蕊兄妹看着契丹恶奴的行径,早就气得眼里喷出火来,李爽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就跳上前去,只听叭叭几声响,还没看清运作,那两举着鞭子的恶奴就双臂软得象面条一样垂吊着,唉哟唉哟地痛叫了起来。 那契丹贵人见手下被汉人打废了手臂,气得哇哇大叫,用契丹话对身边几个持刀汉子喊道:“去给我杀了那两个一钱汉!” 李爽穿越过来后唯一保留下来的就是能懂契丹话,就一边叫着让孟冬蕊两人小心,一边也喊道:“殴打南京重臣,辱骂魏王殿下,给我打死勿论!” 管化娘的,先给他们扣上个大帽子,就算真出了人命,也有个说法。只见两个持刀汉子举着刀,嘴里哇哇地叫着,分别向孟冬蕊和孟耀武头上劈了下去。两人身体一侧躲开,孟耀武是顺势一伸手,夺过了对方手里的钢刀。孟冬蕊却提腿一脚,踢在对方的背上,把那长着大胡子的契丹人喝了个狗啃屎。 孟耀武夺了对方的刀,并把对方踢倒,却也不敢真下杀手,只是一只脚踩在契丹人的背上,回头看向李爽,想请示他怎么办。这一看却把孟耀武吓了一大跳,忙大声喊道:“公子小心!” 第129章 一三0 一钱汉 中 李爽自练了邱飞那儿得来的内功后,灵敏度和各种感觉明显提高。孟耀武还没喊出声来,他就听到了耳后的风声,只把身体一矮,顺势拔出小靴子里的匕首,向后一撩,只听后边一声痛叫。一位穿着翻羊皮袄的契丹人抱着肚子滚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的两手上满是鲜血。 见同伴受伤,又有两位契丹人提着刀冲了上来,孟耀武和孟冬蕊连忙弃了面前的契丹人,奔到李爽身边护住了他。 这一伙契丹人却是不少,十来个提刀的汉子把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孟冬蕊兄妹手里拿着抢过来的钢刀,护住这些人的攻击,终是两拳不敌四手,一会儿就左支右拙,显得有些狼狈了。李爽被两人夹在中间,想动却被两人的后背挡住,只能随两人的转动而转动了。 这一伙契丹人虽然都招式简单,却是刀刀拼命,孟冬蕊两人本来长于腾挪避闪,这会儿要护住李爽,就只能咬着牙一招一招地硬抗着了,只一会儿,孟冬蕊的脸上就沁出了细密的汗水来。 正在两人不支的时候,人群中却跳进来了个小身影,李爽打眼望去,却是孟月儿。不远处耶律沃燕和蒲察干站在一边,眼里满是着急的神情。 孟月儿加入进来后,却并不和自己的叔叔姑姑汇合,而是凭着自己的轻巧灵活,用小剑这儿劈一下,那儿刺一剑,不和那些契丹汉子正面接招。那些契丹人虽然是刀刀都威猛无比,身体的转动却有些笨拙,穿着青衣的孟月儿在这伙人中象风一样地穿来穿去,每一剑用的力量都不大,但总能划伤对方的胳膊或手腕,只一会儿,就有几个契丹人手臂上流着血,捏不稳手上沉重的钢刀了。 虽有孟月儿在契丹人中灵活地腾挪劈刺,对方毕竟人多,李爽身边的孟冬蕊和孟耀武被那些契丹武士沉重的大刀一刀刀砍来,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多亏耶律淳的卫队及时赶了过来,提着抢把众人围了起来。契丹武士见来了官兵,只好停下了攻击。耶律沃燕向卫队长说了句什么,众卫士二话不说,就把那些持刀行凶的契丹武士给按到了地上。 那契丹贵人走上前去喝斥卫队:“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抓我的随从?” 耶律沃燕这时走到了前边,大声说:“冲撞魏王殿下车马,拒捕者,割杀勿论!” “嗯,就算魏王殿下亲自来,我也要问个清楚。我萧挞奴何曾冲撞过他的车架,魏王殿下庇护南边的一钱汉,莫非真要收卖人心想造反不成!”那高鼻目深,颇有几份白人血统的契丹贵人嚣张地大喊。 遇上这么个契丹人,耶律沃燕也很是头疼,只能对卫队挥挥手说:“带回魏王营帐,细细审问!”边说边去看李爽,却见李爽在一边正在和几个衣衫褛褴的汉人说着什么。 一伙契丹武士被卫队围住后,那汉族一家子抱在一起,吓得瑟瑟发抖。李爽只好走过去对他们说:“你等闯下的乱子看来不小,已经入了关,就快快去燕京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同时从身上摸出一小块银子递在那男人手中。 三人要向李爽磕头致谢,李爽连忙止住他们说:“现在太阳刚刚偏西,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快出了这石北口小镇,到前边庄户找个地方歇脚,过上个五六日再启程南下吧。记住,切切不可明后两天上路,一定要多歇息上几天。” 刚才双方交战的架势,已把这一家人吓得魂飞魄散了,再听李爽的话,明白是惹下了硬对头,连忙向李爽匆匆道谢,然后就转身上路了。孟冬蕊却在后边叫住他们说:“如果在燕京没有亲友,你们可直接绕道去蓟州,到蓟州城南的铺子找姓孟的掌柜就是了,说是李公子让你们去了。” 见一家人迟疑地看着自己,李爽对他们挥挥手说:“去吧,直接去蓟州,就按她的话去找孟掌柜就是了。到了那边孟掌柜会给你们安排些活计的,到了那儿,你们也就安全了。” 马植一直在旁边看着李爽和这一家人说话,等李爽送走三人,马植过来向李爽深深一揖说:“二郎,感谢你出手。” 李爽淡淡一笑回答道:“马兄,有什么时以后再说吧,你先回营帐吧。” 耶律沃燕忧心忡忡地走过来对李爽说:“爽哥哥,你这次怕是惹了点麻烦事了?” 听对方话中的意思,对耶律淳都没多少敬重,李爽就知道那契丹贵人来头不小,就问耶律沃燕道:“那人到底什么来头?听他自称萧挞奴,难道是你娘亲或者是蒲察干一族的?” 耶律沃燕苦笑着回答:“如果是我舅族或蒲察干一族,事情就好办了。我猜那人应该是乙室部的,我舅家却是抹里萧氏。这乙室部是皇族外的第二大族,虽然没人在朝中任重职,却是我们皇族都要让他们三分的。爽哥哥,不是我劝你,以后做什么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为了三个一钱汉,你闯下这么大的乱子又是何必!” 听了耶律沃燕的话,李爽突然瞪着她,提高了声音问:“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一钱汉?再说一遍!” 耶律沃燕见李爽突然向自己没来由的发怒,委屈得眼泪在眼眶打着转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爽哥哥你自己想想吧。”说完话,一扭身,拉着孟月儿就走了。 望着耶律沃燕的背影,李爽也气得说不出话来。蒲察干见两人吵了嘴,过来拉拉李爽的手说:“爽哥哥,不用怕,到了上京如果乙室部找爽哥哥的麻烦,自有我奚族六部帮着你。” 李爽没心情跟蒲察干说什么,向他挥挥手说:“你先回去吧,我过一会儿再回营帐。”话没说完,就带着孟氏二人,向镇子外边走去。 自穿越以来,一直以为辽国的民族关系是比较和谐的,汉族在辽国的地位也还不错的,没想到今天连耶律沃燕也称汉儿为一钱汉。看来自己以前感受的民族关系都是假象,马植为什么会弃了在辽朝的高官,一心想着南归,李爽也多少有些能够理解了。 第130章 一三一 一钱汉 下 出了镇子,走上一条通向山间的小路,远远看见半坡上开出了一片破地,几个农人拉着牛在地里劳做着。农人拉着犁,吼着长长的号子,刚刚收获的大豆在田埂上码放着,又有几个男女在捆扎着豆杆,远远望去,象是一副田园秋收图一般。 李爽却没心情欣赏坡地上的田园增色,一路黑着脸不言不语。孟家兄妹跟了李爽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生气,跟在后边也是不敢说话。 李爽原以为走上不远,会被耶律淳或自己的便宜老子叫回去的,没想到走了近半个时辰,却没人有叫,只是远远有三四个王府侍卫跟着自己。 见两人心神不安的跟着自己,李爽回头问:“你们以前在辽东,可曾遇见过此类事情?” 孟冬蕊看着李爽一个小孩子,板着副苦大仇深的脸,笑着回答:“这点事算什么啊,我们一路从辽东到蓟州,受到的欺辱是数都数不过来。天下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是想管你也管不过来,听姑姑的话,就别为这点事情烦心了。” 没人的时候,孟冬蕊喜欢给李爽称姑姑,李爽也习惯了。这孟冬蕊口直心快,又有些娇憨的神态,李爽对他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我不是看到汉儿受到欺辱才生这么大的气,而是什么一钱汉的叫法生气。难道我汉儿在异族人的眼里,就真的牛马不如了吗?” 孟耀武开解着他说:“这一钱汉的叫法,原是前代对我汉儿的蔑称。自圣宗皇帝以来,各种族犯法同等,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叫我汉儿了。以前在辽东,遇到的多是渤海人,契丹人却是很少。渤海人虽然悍勇,对我汉儿却是很敬重的。如果不是辽东离乱,我等原在辽阳府过活得也还是不错的。” 李爽看看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的王府侍卫,感到无端的生这种闷气也没意思,就对两人说:“回吧!” 原以为回到营帐,会被自己的便宜老子或者耶律淳叫去数落一翻,却没想到这些大人们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根本就没人顾得管他。耶律沃燕跟自己呕了气,也躲在自己的小帐篷里不出来,只有蒲察干见李爽回来,带着小耗子过来看他。 “那些契丹武士呢,放了吗?”李爽问蒲察干。 “被大爷数落了一番,然后放了。爽哥哥,你这次惹的人可真不一般,说是什么于越的侄子,和王爷说话时,连王爷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蒲察干能知道的也只这么多了。 李爽前世了解的历史知识中,辽国的大于越却是位于辽国百官之上的。不过这大于越虽然位置尊崇,却是没有具体职任的,蒲察干说的这萧挞奴是叔叔是于越,却不是什么大于越,应该是低一个等次的吧。辽国的北面官制很是混乱,现在辽解也不是很多,并且这些北面官的职位,权力又不能和南面官来对待,要了解起来却是很麻烦。 自打上路,便宜老子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少和李爽说话。辽国的契丹贵族出行,却是一应日常用品都全部带齐的。不但随行赶着一群牛羊,连这些物品的草料都备了十几车。从燕京到这古北口,却是边走边给物品放牧,到吃饭的时候,除了面食外,随从会再宰杀上几腔羊,或者是杀头牛。李爽觉得这一行人不是在赶路,而是在游牧。行在路上,也是保持着一日两餐的习惯,李爽回来和蒲察干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吃饭时间,王府的随从在帐篷围起了空地上生着火,宰杀的羊被炖成了汤,远远就闻到香味来。李爽正在长身体,虽然天天吃羊肉,喝羊肉汤,身上也有股膻味了,吃气饭来他却是不原少吃。这小小的身体穿越到这苦逼的时代,不让自己长得快一点,只怕等和女真鞑子正面冲击的时候,自己会不堪一击。 前两日在路上,只要停下来,耶律沃燕总是缠着自己。旅途无聊,李爽也边走边给他们继续讲着中断多日的《西游记》来,今日耶律沃燕却钻在自己的小帐篷里再也不肯出来,李爽也懒得去搭理她。终于出现裂缝了,以后会怎么样,随他去吧。 吃过饭后马植却一头钻进了李爽的帐篷内,这家伙劝契丹武士没劝住,脸上还挨了两鞭子,现在左边脸还有一条红红的印子。进来后却不说话,在李爽的帐篷内左瞅瞅,左翻翻,口里叫着说:“听说二郎路上带着好酒,怎么不请哥哥喝上一碗?” 那个年代的酒,大多都是一二十度,所以还没李爽前世的那种小小的酒杯,而是直接抱住碗牛饮的。李爽心里正在郁闷,见挨了打的马植却满脸轻松,就翻出一小坛酒来,放在他面前说:“不知马兄能喝上几碗?” 马植拍开酒坛说:“再怎么着,喝上七八碗应该不成问题吧。”倒出酒来猛喝一口,却辣得真伸舌头,叫道:“二郎,你这是什么酒,怎么凭般的辣,就象喝了火苗一般?” 李爽看着他那狼狈样子,乐了起来说:“这酒的力度可是寻常酒的三到四倍,马兄,你再也别吹自己能喝上七八碗了。” 马植见帐篷里已没别人,拿眼睛看着李爽问:“如此好酒,二郎就不陪为兄喝上两碗?” 李爽知道这家伙来找自己,是有话要说,就给自己倒上半碗酒说道:“小子正在长身体,这酒却是喝不得的。也罢,既然马兄有些雅兴,小弟就陪马兄喝上一点。” 马植举起碗来喝了一口,向李爽问道:“二郎对今天之事,有何感想?” 李爽淡淡地回答道:“少数契丹贵人向来骄纵惯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让马兄吃了两鞭子,却是罪过。” “为兄挨上这两马鞭却是小事,没见那萧挞奴称我等汉儿为一钱汉么?二郎家世显贵,自幼生长在荣华之中,却不知道在很多契丹人眼中,我等汉儿的命,也只值上一贯钱来。”马植愤愤地说道。 第131章 一三二 岭南奇货 “契丹也好,汉人也罢,总有些权贵人家持强凌弱的。马兄以为南面的汉人,就能把我们北地汉儿当成同胞了?”李爽反过来开解着马植。 “总是华夏一脉,南人世代不忘燕云之辱,还不是为我燕地汉儿。”马植喝了口酒道。 看来这人还没省悟,李爽这两天为这马植,已经是磨烂了嘴皮子了。“如果我燕地汉儿自己不争气,自己不挻直身子站起来,不管契丹人,还是南人都会看不起我们的。马兄,你的想法我是知道的。与其靠南边,还不如我北地汉儿自己站起来。” 马植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李爽,压低声音问:“二郎,你是说我燕云汉儿自己先站立起来?” 李爽淡淡一笑,向马植举起酒碗来:“我什么都没说,马兄,喝酒,喝酒!” 这小小的古北口镇,却是非常的热闹,南来北往的客商,在加上上京,中京到南京各部门的信使,出入南北的人家,不管出关或者进关后,都会选择在这古北口镇歇上一天的。 马植一会儿就被李爽的高度酒给喝得趴下了,嘴里喃喃地说着些什么汉儿啊,燕地啊什么的胡话。李爽没心情和醉鬼瞎扯,就让马植的随从扶他回自己的帐篷歇息去了。信步走出营帐,李爽总有种被好多双眼睛在背后偷窥的感觉,走上几步就停下来四处望望,却是什么也没看见。问跟着自己的孟家兄妹,两人说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他们没发现有人跟踪。 虽然日头已经偏西,镇上的集市却并没有收场。李爽走过去看看,大多是些马匹,牛羊,皮毛,药材的交易,还有什么核桃,板栗,杮饼等山货,还有南边来的丝绸,瓷器,茶叶。现在已经接近收市的时间,除了那些店铺外,那些摆着小摊的游商已经在集拢摆开的商品。李爽在集市中走了一圈,见所谓茶叶都是发了酵的茶饼,瓷器也大多粗糙,没什么稀奇之处。暗暗叹口气,正准备打道回营,却被一位正默默收着小摊的汉子给吸引住了。 那汉子的小摊摆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些日常的杯碗般盏,样式也没有什么稀奇,李爽无意间看到汉子手里正拿着的一个莲花大汤碗,被那洁白的陶瓷中微微带着的一点血丝状的红色给吸引住了。李爽连忙让汉子慢些收摊,接过他手中的莲花汤盘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肉里红?这怎么可能?难道大哥这是泉州德化瓷?”李爽吃惊地接连抛出三个问号来,还没等那汉子回答,随意再拿起一个茶罐来,摇了一下,里边却是有茶的,揭开罐盖,李爽又被里边一根根象松针一样纤细碧绿的茶叶给惊住了。 难不成这汉子也是穿越过来的?怎么会在这偏僻的北方出现福建的瓷器和茶叶?“大哥,你这可是白茶,从福建运过来的?” 那汉子见李爽识出了自己瓷器的来路,正吃惊地打量着李爽的年龄,又见李爽连那罕见的茶叶都认出来了,顿时激动的有种流泪的感觉。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在这儿摆了几天的小摊了,但凡来看看的顾客,都嫌他要的价太高,至于茶叶,北方人习惯于喝砖茶,并且是放在牛奶中加上盐一起煮着喝的,他这白茶竟然看都没人看。他也曾向一些大的店铺或路过的富贵官人推荐自己的货物,却都是被人象要饭花子一样赶了出来。 不容易啊,眼看着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而自己的这一堆货物却是怎么都卖不出去,收摊的时候他已经绝望了,却没想到会有年纪这么小的一位公子能认出自己的货物来。“既然公子能识得在下的这些货物,就随意赏上几个钱把这些都拿去吧。”汉子向李爽拱拱手说。 “你这些货物可是真的从闽南运过来的?这么远的路,怕是不下五六千里吧,难道你就是一路挑着担子走过来的?”李爽虽然认得汉子的不多的货物全是正宗的闽南货,却是说什么也不相信他担着一副破担子,担着这些易碎的瓶瓶罐罐,从最南方的闽南走到这极北的塞外关口的。 见李爽问起自己是怎么把货物从闽南运到这长城关口的,那汉子抹抹脸,眼睛就不由得红红的了,回答着说:“在下是与人合伙租了条小海船,运了些货物到辽东的,却没想到辽东出了祸乱,却是靠不得岸,就让船夫延着海岸向内地驶来,糊里糊涂就到了辽地。想着货物到哪都是一卖,就雇了些车辆马货物运到了燕京,却没想到唐唐燕京却没人识得我等的货物,合伙的朋友眼这趟生意已经是赔定了,就随意折了些钱把手里的货物全部出手回去了。在下出门时却是与人借的钱才购得的货物,生意赔了却是不敢回去,听说塞外的皮毛便宜,就想碰碰运气,从货物中选了些精致的来想带到关外去换些皮毛药材的,没想到了关前,因是宋人,手头没有路引,出不了关,就只好在此把这些货物随意折价卖了。” 汉子的话说得不缓不急,不亢不卑,李爽从他短短几句经历中,却听出,不知道这一伙发傻的生意人这一路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险和辛酸。再细一打量这汉子,却见对方约二十八九的年纪,身材高大,个头估计在一米八左右,皮肤微黑呈麸子色,脸上虽然挂着些沧桑,和李爽说话的时候却是神情自然,毫无做作之态。 李爽向对方揖上一揖说:“想来兄台这一路上却是经历不少,尝尽了艰辛。只是兄台手里这些货物,就是在南朝,也是世家大户赏玩之物,可做的却又是日常用物的样式。北地粗卑,日常用餐都是大碗大盘,老兄的这些货物做的如此小巧精致,出售不了,却不不甚奇怪。” 那汉子这几天身处窘迫之中,一直思索的都是货物为什么无人问津的事情,想来想去却找不出原因。李爽不但能识得自己货物的来路,还能一口就找出了货物卖不出去的原由来,不由得向李爽再看了又看,对他的年龄越看越是疑虑不解。———————————————————————————————————— 又一周了,又是新书精选,这收藏怎么就不涨呢? 第132章 一三三 渡慈 (大家注意,第一位友情客串正式登场。作为北朝难见到的闽商,渡慈将会成为李爽以后重要的左膀右臂。客串人物有限,想陪李爽去辽末叱咤风云的朋友们快快吧。)李爽见对方老瞅着自己,手里边把玩着摊子上的瓷器边淡淡地说:“你这么多货物,我却是没那么多的钱一下卖来的。不如这样,我等正要出关,兄台可跟着我们的队伍一起出关就是。到了中京,上京我会尽力把兄台的货物向人推荐,只要兄台不嫌去上京路程远,就跟着在下一起走吧。你这茶叶却是甚好,不知道兄台共有多少,干脆一齐卖给我算了。” 那人正在走头无路的地步,听了李爽的话,却是大喜,连忙说道:“公子喜欢茶叶,尽管拿去就是了。我这儿也没多的,只有五罐,每罐二斤,就当在下送公子的。” 李爽从身上摸出两锭五两的银子来交给对方说:“你这茶叶,且不说原来值什么价,只这千里迢迢的从闽南运过来,就已经是天价了。就让兄台吃点亏,作价每罐二两银子卖给我是了。兄台赶紧收拾收拾东西随我回营帐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关。说了这么多,我还没问兄台尊姓大名。” 对方连忙向李爽拱手道:“在下姓渡,名慈,字春晖,闽南泉州人氏。敢问公子尊讳?” “我叫李爽,年龄小还没有字,春晖兄没必要跟我客气,就叫我二郎吧,听着亲近些。”从福建大老远的跑到这北地的人,怎么说都是难得的人材,李爽可不想让这样的人材失之交臂了。 渡慈见李爽年龄虽小,一身的装扮却是贵公子的模样,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随从,跟自己说话又没有一点架子,自是欢喜不已,回答道:“如此,我就听公子——,听二郎的就是了。” 那渡慈却是有一辆小马车,车上坛坛罐罐的装的却是不少,又都是瓷器易碎的物品,装起来却很麻烦。他仔细地往大罐子里装上麦壳,里边再根据大小塞上小的瓷器,然后用草绳仔细缠过,一层层地信车上码放。见李爽三人等着自己,不好意思地说:“二郎在这等着麻烦,请告诉我营盘的地方,等我收拾好货物自己找过去就是了。” 李爽和孟氏兄妹过来帮着忙,说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情,等他收拾好了一起回营帐。回到营帐后,李爽让李申用小火炉小水壶烧上一壶水来,给自己和孟氏兄妹,渡慈各沏了一茶来,轻轻呷上一口,问渡慈道:“春晖兄,听闻你们闽南有种叫铁观音的茶,这次兄台没有带些来?” 渡慈自进了这么大的营帐,虽然惊异不已,却处处都表现得很是镇定,回答道:“说来惭愧,铁观音在船上也是带了不少的,只是在下这车子装不了多少货物,就只带了几罐白茶。那些货物在燕京随便盘给别人了,也不知道现在对方出手了没有。” 李爽只是随意问了问,虽然前世就很爱喝茶,但也不会痴到为了一点茶就派人回燕京去寻找。和渡慈说了会儿话,安排他晚上和孟耀武住一个帐篷。自下午斗气以来就没看到耶律沃燕的影子,回来后问了问,说小鬼头一下午窝在自己的帐篷里就没出来。李爽得了好茶,首先想的的却不是向便宜老子或耶律淳献媚,而是耶律沃燕。 李爽用绢布包了些茶叶,连刚烧开的小水壶也提上,哼着小曲儿向耶律沃燕的帐篷走去。到了帐前,却被孟月儿给挡住了,说:“小郡主吩咐,现在任何人都不见,尤其不见一个姓李的和一个姓萧的。” 姓李的还没回答,姓萧的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蒲察干围着孟月儿看了一圈说:“奇怪,我姓萧的又没有招她惹她,她为什么就不见。她不见我们,我们却便要进去,是不是爽哥哥?” 李爽放下水壶,抚抚蒲察干的脑袋说:“对,她不想见我们,我们就便闯进她的帐篷!” 蒲察干听了李爽的话,趁孟月儿不注意,一头说向帐篷门口钻去,孟月儿见这小鬼头说进就进,连忙伸手去抓他,蒲察干早就防备,身子一躲,却钻起头运起了铁头功,对着孟月儿撞了过去。蒲察干的个子小,这一撞却是撞在了孟月儿刚刚发育的胸前,撞得孟月儿是又疼又羞,抢上前向蒲察干抓了过去。 李爽看着蒲察干的铁头功,笑得差点肚子疼,这小鬼头只用过两次铁头,却都是出乎意料的撞到对方的要害。上次上撞了胡老大的老二,这次又这样撞了孟月儿。蒲察干虽然身体灵活,又怎么是自小就练武的孟月儿的对手,孟月儿抢前几步,眼看就要抓住蒲察干的脖子了,却不想一块黄泥却掷了过来,砸在了她的头上。侧头一看,却是小耗子在不远处,两只手里都攥着些泥块,正准备向孟月儿再次投掷。 孟月儿这一停顿,蒲察干早就跑远了,边跑还边嘴里大喊大叫:“不得了哪,小母老虎要杀人了!”气得孟月儿干脆手里提着带鞘的剑向两人追了过去。 几人的这番打闹,早就惊动了营帐中的卫士和一些官员,卫士们见这几个天天粘在一起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在打闹,都是哈哈大笑。不但没人出来阻止,一个个还指挥着让往这边跑,往那边跑,起着哄让双方相互用泥块相互投掷。大家呆在营帐里正无趣着,有几个小孩子的打闹,也正好让他们解解闷。 李爽却趁这机会进了耶律沃燕的帐篷,进去后见里边黑吐隆咚的,忙摸过去掀开了帐篷的窗户。契丹人的这种帐篷,总是留了几处用非常薄的半透明的牛皮作的窗户,放下里边的牛皮后,光线就进不来,掀开后,外边的光线能透进来,从外边却是看不到里边的情形。李爽觉得这种薄兽皮的窗户的透光性,丝毫不比他前世的玻璃差。耶律沃燕合衣躺在小胡床上,身上盖着毯子,身子倦起来,猛然一看,胡床上象是只有毯子没有人似的。李爽过去推了推她,耶律沃燕象是睡得很沉似的,一动也不动。虽然掀开了窗帘,帐篷内的光线仍然很暗,李爽帖上前去一看,小家伙紧紧闭着眼睛,眼皮却一动一动的,显然是在装睡。眼皮再动了动,却从眼睛里边豆子一样地滚出了两滴眼泪来。 第133章 一三四 摘星岭 李爽知道这耶律沃燕平时笑嘻嘻的一副无忧无愁的样子,心中却是常常压着太多的事情。这么小的孩子能如此早慧,也是跟自小接受了太多的心理负担有关。别的不说,就近期她娘舅的被杀,娘亲被自己父亲软禁,自己还不得不却上京去给耶律延禧当小人质。这一桩桩事情,都不是一个小孩的心理能够明白和承受的。但自小耳闻目见着各种权利斗争,对一个年龄只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心里会压多么沉重的负担来。想到这些,李爽的心头就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怜惜的疼痛来,伸出自己的小手,帮耶律沃燕擦去了滚出来的泪珠。 这一擦,却象擦开了一道洪闸来,耶律沃燕尽管还紧闭着眼睛,泪水却象打开的水笼头一样地流个不停,小身体还一耸一耸的,却不哭出声来。看着她这么伤心,李爽也不由得心头涌起些悲哀来。这狗日的世道,为什么要给小孩子这么大的压力? 悲哀归悲哀,李爽却不得不哄着耶律沃燕说:“燕儿,起来吧,再睡就就睡成老妖婆了。” 耶律沃燕仍闭着眼睛,滚着泪水,李爽只好拿出自己致命的招数来,用手指推着她的鼻子,再掰掰下眼皮,给她扮出个猪脸来。耶律沃燕虽然仍没睁眼,却紧紧地抓住了李爽的手。 李爽干脆把她的身子推起来,耶律沃燕仍是紧闭着双眼,身子却紧紧地靠在了李爽的身上。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相互摩挲着,虽然还是毛都没长的小屁孩子,这样相偎着,却也是情意绵绵。 帐篷门口突然钻进来个小身影来,却是小蒲察干,看着两人的样子,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羞了一羞说:“下午还仇人似的一个不理一个,这会儿就偎在一起了,羞也不羞。燕姐姐,你干脆给爽哥哥当新娘子算了。” 蒲察干的话让耶律沃燕一下脸红了起来,气得大声叫道:“月儿,月儿姐姐快进来给我抓住这个小猴子,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 孟月儿这会儿却正被小耗子的泥弹攻势缠着脱不开身,听见耶律沃燕的叫喊,忙弃了小耗子,进帐来正准备抓萧蒲察干,蒲察干却早有准备,低头又要向孟月儿撞去。孟月儿刚刚才吃了大亏,吓得连忙护住自己的身体,蒲察干趁机跑出了帐篷。孟月儿看了看帐中两人,抿抿小嘴,也假装跑出去追蒲察干去了。 原来蒲察干年龄虽小,却是很机灵的,他下午就见耶律沃燕把自己关在帐篷里,再一打听,知道和李爽吵嘴了,就一直等着两人和解。看见李爽要进耶律沃燕的帐篷,却被孟月儿给挡住了,就跑出来缠住了孟月儿。孟月儿也是有意给两人接触的机会,假装和蒲察干的小耗子打闹着,让李爽进了帐篷。他们做的这一切,又如何能瞒得过李爽和耶律沃燕。 李爽见人都出去了,拉拉沃燕的手说:“我给你带了点好茶来品尝,绝对是你以前从没喝过的。” 耶律沃燕抬起头来,却并不回答他的话头,轻轻地说:“爽哥哥,以后再也不准你这么对我凶巴巴的了。只准我对你凶,你却要处处让着我的。也不对,我也不会对你凶的。” 李爽连忙点头,狠不得发个誓来,却听耶律沃燕继续说道:“别人对我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但爽哥哥你对我一凶,你不知道我有多么伤心。爽哥哥,燕儿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给我说出来就是了,别再凶巴巴的对我瞪眼睛,好不好?” 李爽心里却在想着自己下午那会儿瞪眼睛了么,唉,这女孩也够可怜的,就一切顺了她吧,连忙点着头说再也不会对她凶了,遇上什么事情都会让着她的,又再次拿出茶叶来说自己刚得了好茶,首先记着的就是她。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起来吃过早饭,卫士和随从们就很快的把帐篷收拾好,装上马车,一行五六百人就浩浩荡荡的出了古北口,向东北方向在延绵不绝的燕山中行走。车队始终延着一条峡谷,走了不下二三十里,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山,时而见有猴子在悬崖或树丛中跳跃。马植骑着马和李爽并骑而行,边走边告诉李爽,这五十里的山道名叫摘星岭,北人叫作得胜岭,却是先前胡族打了胜仗回草原的必经之道,南人称作思乡岭,南来的商旅过了此道,就算是彻底的走出了中原,进了属于胡族的草原了。 听着马植的介绍,李爽再沿途打量着险峻的山势,思考着如果在这条峡谷上住上一队军队来,万一女真人打过来的时候,也可以先于古北口的官兵守住这处险要的。李爽现在也算有些自己的实力了,说做就做,趁前边车队休息的时候,向孟月儿兄妹吩咐了几句话,然后孟耀武就在后边掉了队。 据马植说,这摘星岭共有五十里长,出了这条山谷就算是出了燕山了。这个时代的路况非常不好,狭窄的山路被压出了深深的车辙,车轮只能在前边已经压好的车辙上行走,否则就会打滑,所以车队走得非常的慢,一个时辰只能走十来里的样子。大约走了有两个多时间,却听到后边有一匹快马驶了过来。李爽和马植正好走在车队的最后边,听见马蹄声,回头一看,却是刚刚“掉队”不到一个时辰的孟耀武。 孟耀武赶上李爽,急急忙忙地向李爽报告:“公子,后边的峡谷被一队兵马给堵住了,我走过去的时候,见那些人正在设置着路障,好象是要堵住我们回去的路!” 堵住回去的路?王爷的这一队车队是往北走的,除非前边也被堵住了。如果这样,在这峡谷里,王爷的侍卫也就二百人,根本就没有冲过去的可能,这一队四五百人岂不是全没有生路了?李爽忙问孟耀武道:“看清楚了没有,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拿着什么武器,穿着什么衣服?” “看样子有五六百人,穿的衣服象是土匪,但手里不但有精良的刀枪,还有硬弓,全是燕地口音,我觉得不象是土匪。”孟耀武小心地回答。—————————————————————————————————————— 收藏啊,收藏为什么总上不去呢,时不时的还掉上几个,实在让人发愁。写作不易,大家给些支持吧,收藏,援藏,评论,评价票,精品票什么的都来上点吧。 第134章 一三五 被围 事情紧迫,李爽赶忙追上耶律淳的马车。耶律淳听了李爽的汇报后只是沉着脸,让车队停下来,再叫来了李处温,虞仲文,马植等大臣来。给大家就过情况后耶律淳说:“看来有人沉不住气,提前动手了。” 众人看看两边的山势,都是吃了一惊,耶律淳却沉着地说:“南京道萧大王的兵马,估计要到明天才能赶过来,我们现在需选择一处地方扎下营寨来,两边设好拒马,只需坚持上一天,这些跳梁小丑就会灰飞烟灭。”说完话,再转头问李处温:“萧大王那边已经通知好了?” 李处温也是一脸沉着地回答:“昨天在古北口镇发现有异情,就派人通知萧大王了。萧大王从最近的檀州调兵,估计明天能赶过来。” 随行的萧贺鲁说道:“出了摘星岭,就是奚部的地界了,让我派人闯出前边的围阻,从奚部调些兵马过来保护王爷吧。” 耶律淳看着萧贺鲁问:“你可有把握能让奚部快速集结?” 萧贺鲁点点头,耶律淳就继续说道:“好吧,你速速派人突围,调集奚部兵马,打通这摘星岭通道。” 耶律淳的侍卫长建议道:“王爷,现在这地方可不是理想的设置路障的去处,要不我们先向前走走,找到合适地方再停下来?” 耶律淳点点头,正要吩咐大家向前走,李爽却在旁边说道:“小子一路来,一直留心观察路上的地势,觉得后退五六里地,有个葫芦状的谷口,侍卫们只需把紧谷口,量那两边的反贼都难闯进来。另外那段谷口两边的山势相对比较缓一点,可以攀爬到半坡。王爷的侍卫们在谷口两边设置路障,随从中青壮的可以爬到半爬去,多收集些石头,万一反贼来攻,可先用石块进行阴击。” 听李爽这样一说,马植抢先说道:“二郎的建议甚好,王爷还是让后队变成前队,退回去布防吧。” 大家回忆一下刚刚走过的那段谷地,都觉得那地方果然是一处布防的好地点。却听虞仲文说道:“现在情况还不明了,前边是不是有反贼挡住去路,我等还不知道。下官认为王爷应该让车队加快速度前行,再有十里就出了摘星岭,出了摘星岭就到新馆驿站了,到了那儿,王爷可以从容地调来援兵围剿反贼。” 一众官员听了虞仲文的话,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又点头不止,不少人都劝耶律淳加快速度前行。却听李爽说道:“大家觉得对方既然堵住了我们后退的路,前边还会给我们留上出路么?后边的路是要我等走过后他们才布置的,前边的路却不用,说不上早在昨天就布置好了。大家如若不信,可派快马前去打探。但是,事不迟疑,后边那一处谷口却是难得的驻防之地,万一那地方被反贼抢先占了,我们这五六百人能不能坚持到明天,我就不知道了。”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淳果断地一挥手说:“后队变成前队,后退五里。” 卫队和各官员忙领命布置去了,耶律淳却让李爽留了下来,问道:“二郎可知这围堵摘星岭的,会是些什么人?” 李爽摇摇头,却听耶律淳慢慢地说道:“如我没猜错,定是萧奉先勾结乙室部所为。他们这是一箭双雕啊,要么在这谷中杀死本王,要么把本王真的逼反。真是打的好主意!” 这些事情涉及到了辽国有高层,李爽不好回答,问耶律淳道:“乙室部,难道是小子昨天唐突,招惹了那萧挞奴,惹出的事端来?” 李处温听了李爽的话,抢着训斥着他说:“你才知道自己闯了事端?昨天惹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先用心想想?” 耶律淳扬起手止住李处温的话说:“二郎惹不惹那萧挞奴,今天这场都是难免的。说来说去还是本王大意了,以为他们会在草原上动手,却没想到在南京道上也有他们的势力。二郎,你年纪尚小,过会儿打起来,你和你的随从们保护好沃燕和蒲察干就是了,这些小贼,不足为虑。” 走得急,五里路小半个时辰就走到了,侍卫们开始在谷口两边设置拒马路障,随从们停下来后也开始平整谷内的地面,设置帐篷。萧贺鲁带着几个随从早就向北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音,也不知道他们闯过去了没有。路障刚设置了一半,却听北成响起雷鸣一般的响声来,侍卫长连忙让卫兵们结阵堵在俗口。听见这么多的马蹄声,一众随从和官员都吓得变了脸色。 一队在谷内望不到头的骑兵向谷口冲了过来,卫队们早已结发了队,前边的弓箭手已经箭在弦上,等对方走近后先来一场射杀,没想到对方却在五百步之外停了下来。当先一人握着长槊,骑着匹枣红色马大声喊道:“奉大于越令,耶律淳犯上作乱,密谋自立,我等奉命来拿下逆贼耶律淳,其他一等,一律不问。你等只需交出反贼耶律淳就是了。” 耶律淳骑马立于路障后边喊道:“目今朝廷只有于越一职,却不知这大于越是谁,何人所封。你等在这劫杀亲王,犯上作乱,就不怕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么?” 对方却不接耶律淳的话,一挥手,身边的骑兵就黑压压地向这边冲了过来。耶律淳的侍卫忙把他的马拦着后退,等对方驶进一百多步范围,侍卫长喊一声:“放!”只听空中响起一阵蜂鸣般的响声来,一百多支箭齐齐向冲来的战马射了过去。 这一阵箭大约射落了三四十骑,别的骑兵瞬间就冲到了拒马前,却不直接冲过来,而是在十步开放停下,手中抛出铁钩来,把一些拒马拉住就往回跑。而这时,弓箭手正忙着准备第二拨射击,前后仅仅三四秒的时间,对方就把刚刚设置好的路障拉跑了一半,待弓箭手射击的时候,马匹已经转身跑到了百步之外,虽然射落了几骑,但相对前边黑压压的骑兵,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没了路障,马上就是第二轮冲击了,卫兵给成的长枪方阵虽然能阻当一时,对方这么多骑,根本就坚持不到多少时候。看来谷内这么多人是真的要全部在此丧命了。 ———————————————————————————————— 实在有些无语了,小说上传三十二万字,最近几天收藏竟然是一点都不见涨,好容易涨上两个,一会儿又跌回去。难道不乱开金手指的小说在起点发展起来就这么难吗?或者是我写的这朝代太冷门了? 第135章 一三六 死地 距马被铁瓜拉走了好几个缺口,侍卫们用长枪集结成队,等对方的骑兵冲上来,长枪会借着冲力把对方穿成人肉窜的。但是,对方人数太多,每一次冲杀,对长枪阵都会是一次不小的冲击。而魏王的卫队只有两百人,一半在后边防备着另一个方向的敌人,这一百人的方阵虽然能死死地守住谷口,却是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多少时候。 李爽四下观望,见谷内有一条非常细险的小路,盘旋而上,伸入半山腰后看不见了,象是通向了山后的什么地方去了。李爽正要提醒,马植却抢先一步指着那条小路说:“王爷,那儿有一条小路。不行你就爬上那条小路离开这险地吧。只要王爷脱了险,不管前边还是后边的反贼们,都会停止攻击的。” 那条小路却是极险,象是山羊之类的动物踩出来的,耶律淳看了看那路,摇摇头说:“本王又岂能扔下大家独自逃命?本王一走,侍卫们的军心必堕,估计连片刻时间都难坚持下来的。一旦对方的马骑冲上来,谷中这四五百人只有任对方砍杀的份了。耶律齐,让随从们也结起阵来,准备替换前边的卫队!” 前边已是杀声遍野了,对方第一波冲击,卫队略略退了几步,长枪阵就阻住了对方的冲击,只听得前边铁器碰撞的声音,人马倒地的声音,马匹和人哀鸣的声音。多亏选择的这个地点非常好,卫队的方阵正好堵住了山谷最狭窄的地方,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崖,对方除了硬冲外,根本就没有从侧面攻击的可能。王府卫队虽然人少,用长枪队死死守着谷口,对方冲了两次,扔下了一大堆马匹和人的尸体,后边再冲,就会被这些东西给挡住了。 虽然这样,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只要对方横下心来,迟早是会硬冲进来的。一些卫士受伤了,还有些阵亡了,已经从随从中选拔了几十人上去替换。大家都知道,一旦守不住谷口让对方冲进来,王爷故然是活不成,对方是不会留下任何的活口的。 前边又响起了冲杀声,耶律淳叫来李爽几个小孩说:“二郎,现今情势已经如此,你带上沃燕和蒲察干几人从那小路上逃命去吧。万一本王和你父亲逃不过此劫,你等就向南走去,从此隐姓埋名,不管本朝发生什么样的大事,都不要再回来。凭二郎的那些小生计,想来你们是不会饿肚子的。去吧,去吧,从此忘了国,忘了家,只在南边安心活命就是了。” 耶律沃燕过来抱住耶律淳的腰,哭着说:“父王,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只要父王逃过此次劫难,还怕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么?” 耶律淳抚抚沃燕的小脸,苦笑着指着悬崖上的小路说:“你看那条路,父王我能上得去吗?你等小孩身子轻巧,只要脚下小心,走过那小路是不成问题的,去吧,莫要耽误时间了。” 李爽估算着现今的情势,一两个时辰内如果没有援兵赶来,前边的马骑肯定会冲杀过来的。更不用说后边的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赶过来。可是魏王和便宜老子都还在这,就这么带上几个小孩逃命去,一时却是难以割舍。李处温过来拉住李爽的手说:“听魏王的吩咐,快快上山去吧。如果有幸逃出去,通知你大哥带上全家人先出了燕京,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对了,要通知王妃和萧大王,让他们作主就是了。你和你大哥,一定要保住全家大小的安全,否则为父在下边也不会闭上眼睛的。” 看来除了跑路外,没别的什么选择了。李爽拉上耶律沃燕,回自己的马车上收拾了一番,正好碰见了渡慈,向他歉意地说:“春晖兄,本想让你随我等车队出关谋上条出路的,没想到却出了这等事情。我现在要从悬崖小道上去,看有没有出路。春晖兄是普通百姓,就算对方冲过来,兄台也许还有生路,一切见机行事吧,小弟就此别过!” 渡慈苦笑笑说:“为兄已经打定主意跟着二郎了,二郎去哪里,我跟着就是了。” 李爽指着悬崖上若有若无的路问:“悬崖上的小路若有若无,险恶无比,春晖兄可上得去?” 渡慈笑笑回答:“二郎放心,闽南多山,为兄自小就在山中采药,二郎上的去的地方,为兄肯定也能上去。” 李爽带着耶律沃燕,蒲察干,孟月儿,孟冬蕊,孟耀武,渡慈,小耗子一干人,和耶律淳和李处温道了别,就向悬崖的小路走去。这一行人中,几个小孩子都身体轻巧灵活,孟家兄妹又是练武出身,渡慈生长于闽南,所以悬崖上的路虽然需脚蹬手爬才能通过,在最前边的李爽又带着岩钉,绳索等工具,攀爬起来却并不多吃力。 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已经爬到了半山腰,看看山下,对方的马骑冲击越来越猛了,王府卫队结成的枪阵虽然死死支撑着,看着也是明显的力拙不支了。 看来耶律淳和自己的便宜老子这次是保不住命了,娘的这贼老天真和自己开玩笑,历史上耶律淳明明是当了几个月北辽皇帝的,现在怎么就提前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山谷之中?看来历史是真的改变了,自己的计划也不得不跟着改变。 半山腰有个平台,李爽让后边的人都跟上来歇息歇息,这平台后边是一条比较平缓的路,不知道通向山后边的什么地方去了。现在爬了估计有三百多米高了,下边的人和马看起来已经很小了,两边还在厮杀不止。对方显然已经发现有一小队人爬上悬崖准备逃跑了,但他们身处的谷外却都是光滑的崖礕,根本就不可能爬着追上来,也只能是望崖兴叹了。 耶律沃燕对着山谷跪了下去,脸上流着泪,嘴里却并不说话。大伙儿等了她许久,小丫头还对着山谷跪着发呆,李爽只好过来拉她起来说:“走吧,我们得赶紧赶到燕京去救你娘亲!” ———————————————————————————— 每日三更不变,可这点击和收藏的数据,实在让人泪奔了,看来看去,这小说有仆街的危险。泪求大家多多支持支持吧。 第136章 一三七 悬崖 上 耶律沃燕跪在那儿看着山谷,不肯离开,听李爽说要赶到燕京去救她娘亲,才赶紧站了起来。通向山后的路,已经能看出路的样子来,虽然还是陡峭无比,却总比刚才走的需要脚蹬手爬才能通过的路要好走的多。 李爽最后望了一眼山谷,正要带大家离开,却听渡慈指着前边一处悬崖说:“二郎,你看看那处悬崖!” 李爽顺着渡慈的手指看过去,就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渡慈指的地方正在冲刺的反贼那边最为狭窄的上边,崖壁上也有一处平台,两边都是显得松动的片石。只要爬过去推动平台上的乱石,落下去就能砸死一片反贼。如果能撬动那些松动的片石,还有可能把谷口封住,反贼们要再冲过去,就得去清理落下去的石头,而上边的人又可以继续推石头向下砸。 只是,那处崖壁离现在站的地方有一百多步远,根本就没有路,除了一些突起的石头外,再也没有可以抓手或蹬脚的地方,想爬过去,却是很不容易。 渡慈见李爽看着悬崖面有难色,就对他说:“二郎,我自幼在闽南山中行走,这些悬崖却也难不住我。要不,我就先爬过去?” 李爽看看孟冬蕊和孟耀武,两人也都点点头。李爽估计了一下,自己身子轻,又有些登山工具,勉强爬过去也不成多大问题。就对耶律沃燕和蒲察干说:“你们呆在这儿别动,待我们过去推石头砸死反贼们。” 说话间,渡慈已经空手向前爬了,只见他长手长脚的象蜘蛛一样地迅速向前攀爬着,脚下是百丈深谷,手上稍有不慎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李爽远远看去,不由得为他捏了一大把汗。 虽然捏着汗,自己也不能不动,李爽整理一下山寨的攀岩工具,再次吩咐孟月儿和小耗子看好耶律沃燕和蒲察干,就带着爬了过去。遇上险要的地方,钉上岩钉,再绑上绳索,好让后边的孟冬蕊和孟耀武抓手。这悬崖看着危险,李爽的身子轻,加上练内功和打铁锻炼臂力以来,身体的灵活度和双臂的力量都有了不小的增长,攀爬起来却并不吃力。 反而是后边的孟氏兄妹,尽管是习武之人,毕竟成人的身体沉重,攀爬起来就比李爽笨拙了许多。一百多步的悬崖,四人也攀爬了有半个小时左右,蜘蛛般的渡慈是早就爬过去了,已经推下去了几块小石头,砸倒了几骑反贼。现在反贼们抬头看着悬崖上的几个人,却是对他们颇多顾忌,这么高的地方,只要随手推下几小块石头,就会被砸个人死马亡的。 渡慈这一砸,下边的反贼们的冲击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山谷口眼见支撑不住的卫士们远远望着悬崖上的援兵,一下子士气大振,发出一阵阵的呐喊叫好。 平台上的石头并不太多,得节省着用,李爽和孟氏兄妹上了平台后,大家就坐在那儿,等着反贼们的冲击,只有反贼们快冲到悬崖下边的时候再抛石头,才能一砸一个正着。 反贼们站在三四百步外的地方象上在商议着什么,一时不见再冲击。过了好一会儿,却见在一百来个反贼们弃了马,手里举着盾牌,慢慢向前冲来。等他们走到接近悬崖下边十步的时候,李爽喊一声“砸”,四人同时把推在平台边缘的石头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那盾牌又如何能抵挡得住三四百步高的地方滚下去的石块,只听石头如滚雷般的呼啸着落下去,接着就是下边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一块石头借着热能滚下去,往往能砸死三四个反贼。但是对方毕竟人多,一轮十头滚下去砸死了三四十个,还有三四十个反贼被石头吓得抱头后退,但是,也还有二十多个反贼跑得快,冲过了石头能落到的地方,向谷口杀了过去。 王府的侍卫们被反贼们车轮般冲击了两个多时辰了,除了死伤外,其他人也早就累得力不可支了。但现在看见李爽等人用石头阻止着对方的攻击,大家都来了精神,这些冲过来的士兵们还没冲到,就被迎上前去的长枪给刺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只有十来个人了,看看是难以冲进谷内,又被迎上来的长枪给逼住,只好转头向后逃。李爽瞅准机会,再推下几块石头,又砸死了好几人。 冲起阵来,肯定会有死伤,但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中的死亡太过于恐怖,反贼们一下都没了向前冲的勇气,只能停下来再次商议对策。 李爽趁这机会,带着大家四处收集石头,悬崖上凡是有点松动的石头都被他们撬了下来。但这些石头要上对方一两千人马真的冲过来,也还是不够。多亏对方现在是被飞石给吓破了胆子不敢硬冲。 又过了会儿,对方终于再次组织起四五百骑,保持单队向前冲了起来,大家早有防备,在马骑十多步的时候就开始推石头。但对方吃了石头的亏,现在只是一骑骑地拉开距离向前冲,石头落下去,却再也没有刚才一块石头就能砸倒一大片的好成绩了。见对方改变了方法,李爽正在为谷口担心,已经有十来骑冲过了石头能砸到的峡谷,冲向卫队的长枪方阵了。 骑兵的冲击,队了速度外,还要有厚度,要无数骑前仆后继地攻上来,一浪浪地冲击,才能对长枪方阵致命的打击,现在对方不但变成了单排冲击,还拉开了有两三匹马的距离,就真成了被长枪穿着的人肉串了。李爽见王府卫队对单排冲击的骑兵应付自如,也就放下了心来,跟着四人,看着对方一阵阵的冲击,不紧不慢地推着石头。 悬崖下边的路上已经堆满了乱石和人,马的尸体,反贼们虽然距离拉开了,驶到悬崖下的时候,却不得不减慢速度,这样虽然没有刚才反贼们密集冲锋的时候砸的成绩好,却也是一砸一个中。最重要的是,从上边不紧不慢地推着石头,对反贼们的心理很大,守谷口的卫队的士气也一下提高了不少。 反贼们明知道冲过来是死,还是一骑骑地拉开距离冲个不止。李爽眼见收集到的石头不多了,才猛然反应过来:对方这么做,就是想把自己的石头消耗完,然后再大规模冲击。 —————————————————————————————— 金戈铁马的场景出现了,大家还不给点支持吗?不管人气多差,每天的更新是不会变的。收藏啊收藏,这同的新书精选推荐,收藏根本就不见涨,实在无脸面对编辑了。 第137章 一三八 悬崖 下 周围悬崖上松动的石头早就被撬光了,收集到的石头,省着点用,最多也只能再用上半个时辰。可对方这拉开距离的冲击,却又不能不继续用石头阻击。看着越来越少的石头,大伙儿一下子都急了起来。 就算再支撑上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谷口的卫士们肯定更是疲惫不堪了,而对方的人却能轮番上阵冲杀,如此下去,只怕自己再努力,也是不能坚持到援兵到来的。 何况,两边的援兵到底能不能来,李爽也是实在不知道。渡慈打量着前边几丈开外的那处松动崖壁,对李爽说:“二郎,我去把那处崖壁砸下去!” 李爽看了看前边,拉住渡慈道:“万万不可,那处悬崖已很松动,又只能从下边想办法砸,你这一去会没命的。” 渡慈笑笑说:“碰到二郎以前我本已走头无路了,幸得二郎不但能识得我的货物,还能把我当兄弟看。二郎放心,我自有办法,会尽量保住自己这条命的。” 这渡慈,李爽和他交往也就一天多,这人处事大度,就刚才在这悬崖上的表现,实在是让李爽刮目相看了。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李爽说不上正带着大家在山后的小路上乱窜呢,而山谷中的那些人,只怕这会儿正遭受着对方骑兵的砍杀。而在这悬崖上爬来爬去,这渡慈更是一马当先,看着个头挺大,在山崖上却象猴子一样灵活。 可是,前边那处松动的悬崖可不是一般的危险,那等于是要造一场人工滑坡,会塌下去多少石块实在是不好估计,而渡慈过去,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自己被埋在石头下边,尸骨无存。 李爽实在不忍心渡慈过去落个如此下场,可是,山谷里那是好几百条命,除了渡慈的这一办法外,就再没有辊的什么好方法对阻止住对方波浪般的冲杀了。李爽只能对渡慈说声:“春晖兄当心,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前边的悬崖很是疏松,渡慈攀爬起来也是很小心,每触到一块石头,他都要先搬搬是不是稳当,就这样,也是蹬下去了不少石块,滚到下边砸死了七八骑反贼。 渡慈是斜着向上攀爬的,这样爬起来就更不容易了,但李爽马上就看出了他的目的,对这人的机智又多了几分倾佩。在那片松动的悬崖上方的石缝间长着一棵弯弯的大树,树干最粗的地方直径不下一尺,树根抓在周围的石缝间,如同龙的爪子一般苍劲,那树根周围的岩石相对下边却是稳当了许多。 李爽他们只有十来块小石头了,对方好象也发现了李爽他们石头用得快完了,冲击也比前边密集了好多。眼见又一大队骑兵开始向谷口冲了,李爽几人手里却只剩下一两块拳头大小的小石头了。看来是没能力再帮谷内的人了,几人把手中的石头捏在手里,准备对方冲到跟前后瞄准再砸上几个反贼。 只有渡慈这一条希望了,李爽抬起头来,见渡慈已经爬到那棵大树下边的,只是到大树根部有一段悬崖却是呈倒凹状的,就算渡慈是山魈转世,猴子再生,也是爬不上去的。 却见渡慈从怀里掏出一圈盘起来的绳子,向上一甩,挂在了树干上,再用手顿顿,确定挂结实了,就双手抓住绳子荡起了秋千来。 一边荡着,一边放着绳子,让自己的身体向下边降,借着荡的力量,脚尖瞅准一块突出来的石头用力一蹬,那石头虽然看着马上要掉下去的样子,没想到他一脚蹬下去却是丝纹不动。渡慈借着那一蹬的力量,继续把身体荡得老高,再一脚蹬了下去,连着来了五六下,只听悬崖上一阵雷鸣般的响声,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渡慈蹬掉,这石头周围的石块,泥土,就象推到了多米诺牌一样,跟着向下掉了下去。 下边正在冲击的队伍听见头顶的响声,抬头一看,顿时乱成了一团,飞滚的石头不哪会给他们留太多的反应时间,除离得远的赶忙后退躲过了一劫外,正下方的一百多骑,全被埋在了渡慈的人造滑坡下边了。 渡慈蹬掉石头后身体迅速一荡,向反方向飞了过去,手脚接连在几块石头上点上一点,缓冲了些力量。可是,下边已经悬空了,他是再也找不到能落脚站立的地方。而上边的树根虽然抓在岩缝间颇为结实,这面悬崖整个滑落了一大片,最下边的树根抓着的岩石也掉落了几块,擦着渡慈的身子落了下去。树身也开始倾斜,悬在半空中的渡慈荡来荡去,找不到处能落脚的地点,只能慢慢减缓荡动的力量,慢慢停着悬挂在了空中。 所有这些只发生在一瞬间,那雷鸣般的滑坡声,再加上渡慈荡来荡去找不到落脚点,挂着绳子的树也开始倾斜了,李爽几人是被这惊险的场面吓得张大了嘴,连喊叫都忘了。 悬停在空中的渡慈静静地挂了会儿,又开始慢慢地抓住绳子向上爬去。现在他脚上没有可蹬的地方,只能靠手臂的力量向上爬,还不敢运作太大,怕把大树一下拉倒再引起一声滑坡。而他接近一米八的个头,本就沉重,又双手爬着绳子荡了好长时间,爬起来就非常的吃力。大约十几米的垂直高度,用了十多分钟才爬了上去。 见渡慈终于爬了上去,李爽三人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再看下边,峡谷被渡慈的这一声人工滑坡,已经是彻底的堵实了,那堆高高的石头泥块,没有一两天时间估计是清理不了的。只要后边的那队人马不从山谷的另一头赶过来,谷中这几百号人起码在两天内是比较安全的。 李爽擦了一把汗,听身边的孟冬蕊感叹着说:“今天可是多亏了这位渡大哥,要不是他,这会儿只怕山谷里那么多人已经没命了。” 话没说完,却听又是一股轰隆隆的响声,李爽他们站的这处平台也开始震动了,抬头一看,渡慈爬上去的那地方的树根终于支撑不住,大块大块的石头滚雪般的向下跌落,而渡慈的身影也已经不见了。 第138章 一三九 山崩 又是一次山崩,这次的滑坡要比上一次还要凶狠,李爽几人站着的平台也被波及了,悬崖象受到地震一般摇晃不止,身边的石头是不停地向下滚,就连他们站着的这处平台,也摇晃不止。大约持续了有五六秒的时间,晃动终于停止,三人紧帖着岩壁,早已被晃得手脚发软。如果震动再强上那么一点点,几人就不仅仅是粉身碎骨的结局了。 一切终于停下来了,饶是三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也是好半天都缓不过来神来。自己这儿都被这滑坡震动得如此厉害,那渡慈是铁定的被卷入下坠的石土中掩埋了。 李爽心中正为渡慈叹息,却听孟冬蕊惊喜地喊道:“渡大哥,渡大哥他没事!” 李爽顺着孟冬蕊的手指看去,只见渡慈象一块磁石般紧紧帖在悬空的岩壁上,手脚分得开开的,尽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可是,他现在附着的那块岩石光秃秃的,根本就没有能抓手和蹬脚的地方。虽然暂时还紧紧地抓着岩石,远远看着他的身体在微微晃动,显然是已经支撑不住了。 渡慈附着的那块石头,看样子是从山体内直接伸出来的,周围都是碎石和泥土,一些小的石块还在滑落着,唯有这一块石头巍然不动。现在他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挪脚了,只有附着在那块石头上才是安全的,可是那块石头太过光滑,就这么壁虎似的帖在上边,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李爽他们离渡慈的距离大约有一百多步,就是再为他着急,也是帮不上他的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抓在石头上坚持着。过了会儿,见渡慈的身体微微地动了动,换了个抓持的姿势,一只手竟然离开了岩壁,象在摸索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儿,见渡慈的身体开始缓慢地下降一,细一看,有一条绳子从岩石上垂了下去,渡慈正顺抓着绳子下降。约下降了有二十多米,他终于站在了下边的一处石头上,用脚踩着试了又试,觉得很稳固,才站在上边,慢慢地向前爬去。 渡慈现在爬着的地方,是悬崖中凹陷进去的一处龛崖,虽然刚刚出现了滑坡,这一块地方看起来还算稳定。看着渡慈终于暂时脱离了险境,李爽三人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是,渡慈现在所处的地方,深深地凹进了悬崖中,四周再无可攀爬的地方,他想下去,或者爬到李爽这边和大家汇合,却是难上加难。 两次滑坡,已经把峡谷彻底给堵住了,北边的反贼想冲过来也是绝对不可能了。经过刚才惊心魂魄的一场恶战和天崩地裂的山崩,大家也要歇息歇息了。这一歇下来,三人就感到了冷,山风顺着悬崖吹过来,他们站在岩壁上,就象是挂起来的肉一般,被冷风吹着,一点点地风干。 爬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只穿着紧身的衣服,除了些登山工具外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带,刚才连续搬石头,推石,出着一身身的汗,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歇下来,却是感到又冷又渴,肚子还咕咕地响个不停。 耶律沃燕他们现在离李爽这边有二百多步远,只能远远地看着几个人影在向这边眺望,时不时的听见他们喊着些什么,也被擦着山崖的风给吹了个支离破碎。日头已经停留在对面的山顶了,眼看着就要落山了,三个看看回去的路,很多地方都已经出现了小的塌方,想爬回去却是很不容易。再说,现在渡慈一个人身处险境,根本就爬不过来,不等着他过来,三人也不可能先爬回去的。 秋日的天气很短,说一会儿就黑了,李爽三人坐在冰冷的石头上,一个个紧抱着双臂,冻得瑟瑟发抖。这四周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是再冷也找不到一根柴和来生火取暖。更要命的是,平台上的空间有限,虽然三人站立或者坐卧都不成问题,却是一点都不敢随意行走。 等天黑下去,山谷里点亮了一处处篝火来,远远望去,象是潭底的一盏盏星星。山谷中的那几百人,走了半天的路,又和反贼们恶战了多半天,现在该填饱肚子,好好的休息了吧,反正车队中有的是牛羊和粮食。只有苦逼的李爽三人在这悬崖上喝着凉风,还有更苦逼的渡慈一个人呆在那处随时有可能崩塌的悬崖下。李爽他们过上一会儿就大声向渡慈那边喊上几声,每次都得到渡慈他没事的回答。 离得比较远,虽然大声喊着相互能听到,但交谈却来太费力,几人只要知道对方还安全着,也就放心了。李爽现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把小身子靠在一处岩壁上闭目养起了神。孟冬蕊见李爽把着胳膊,冷得微微发着抖,就叫李爽坐过来,半靠在她的身上,孟耀武也和他们挤在了一起,多少能抵御一点寒冷。 李爽是一会儿就睡着了,他是被一阵石头滚动的响声给惊醒的,以为半夜又出现了山崩,吓得一跟头爬起来。四下望望,却见峡谷被滑坡堵住的那地方出现了许多火把,应该是反贼们半夜开始动手疏通峡谷了。滚石是从渡慈那边传来的,应该是他发现了下边的响动,就滚了些石头,那些火把顿时就零乱开来,并向后边退了。 耶律沃燕那边也燃起了一堆火,那几个小家伙虽然也身处悬崖,但处境比自己这边要好的多,不但能收集到柴禾来取暖,他们的行李中还有些干粮和水。想到吃的,李爽的肚子就又开始叫了起来。 李爽万万没想到在这百丈悬崖,自己却能一夜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醒来,见孟家兄妹两人还在睡得很香,就没惊扰他们,只是微微地动一下身体,从孟冬蕊的怀里坐了起来。他只轻轻地一动,孟冬蕊就睁开了眼睛,看看天色刚刚半亮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对李爽说:“也不知道再多睡一会儿,我们今天弄不好还得在这悬崖呆上一天,且躺着积攒些体力吧。” 第139章 一四0 下山 抬眼看耶律沃燕那边,见几个小人儿正站在那儿向自己这边挥手,李爽也就站起来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渡慈那边却是不见一点响动,估计他昨晚上没有睡好,现在正在休息吧。 睡着时的感觉还好,这一醒来,李爽的肚子就饿得发疼,嘴皮早就干裂了,一团晨雾吹过来,李爽张开口贪婪地吸了几口,不但没吸到水气,反而吞进肚子了不少的凉风。 虽然口干,下腹却有一股憋胀的感觉,李爽看看孟冬蕊,见她闭着眼睛半靠在岩壁,象是又睡了过去,就偷偷摸摸地把身体移到平台边缘,对着岩壁撒了泡尿。还没撒完,就听到身后一串吃吃的笑声,孟冬蕊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当真象条小狗,撒个尿也要对着石头。” 虽然自己的身体还是小屁孩子,但这男女有别,这孟冬蕊竟然如此生猛,自己正撒着尿,她还要在后边调笑一翻。李爽回过来时,脸上就不由得挂着些不好意思的红来。 对方又出动人手开始疏通道路了,李爽几人处的位置离那滑坡的地方远,干着急没有办法。渡慈那边又响起了一阵滚石声来,对方听到又有石头响,吓得扔下手里的工具撒腿就跑。这一天来,过一会儿,对方就偷偷摸摸地试探着想把那处堵住的石土挖开,每次都是刚一动手,渡慈就从上边推起了石头。渡慈现在处的崖龛深深地凹了进去,李爽他们看不到他的人影,只能过上一会儿大声喊上两句,相互交流一下情况。 李爽几人现在已经是又饿又渴了,渡慈的情况就更可想而知了。但是现在他们没有别的选择,渡慈那地方根本就攀爬不过来,更何况,对方多次尝试着要打能下边的土石,也只有渡慈在那地方能打断他们的试探。 到中午,耶律沃燕那边发出了几声喊,然后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帖着岩壁向这边爬了过来。李爽连忙喊着让对方退回去,不知道对方听不到还是什么原因,在他们的喊叫下,却是慢慢地抓住石头向这边移动着。爬得近了些,李爽才识出是小耗子的身影,背上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小耗子爬得很是笨拙,好几次都脚下蹬空,悬在了半空中,但这小家伙的反应很灵敏,每一次都能迅速换手换脚脱险。二百多步的距离,看得李爽几人的心一次次悬到了嗓子眼,大约近半个时辰,小耗子终于爬了过来。上了平台后二话不说,嘿嘿笑着解下自己的包袱对李爽说:“沃燕姐姐怕你们饿坏了,让我送点水和吃的东西过来。” 虽然为小耗子如此冒险感到生气,三人也顾不了别的,接过小耗子递过来的胡饼就啃了起来,边啃边喝着水袋中的凉水,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 终于填得肚子不太饿了,孟冬蕊看看渡慈那边说:“渡大哥这会儿还饿着肚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耗子却是个楞头青,听了孟冬蕊的话,就问:“渡大哥他在那儿,我把水和胡饼给他送些过去。” 孟冬蕊指指渡慈栖身的崖龛,小耗子背上包袱马上就要动身,却被李爽一把给抓住了:“你小子不要命了,那地方一点蹬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怎么过去?” 小耗子看看前边的悬崖,说道:“可是,大家都吃饱了,只有渡大哥还饿着肚子。我爹常给我说,任何时候都不能扔下自己的伙伴不管的。” 看来这盗墓贼的逻辑到也很纯朴的,李爽叹口气说:“渡大哥现在虽然饿着肚子,一时却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你为了给他送点吃的,跌下悬崖没命了,你渡大哥也会伤心的。他现在还得在那儿坚持会儿,等贼兵退了,我们再想办法救他过来吧。” 正说着贼兵退的话题,就听见悬崖下边响起一阵呐喊来,象是几千人在同时喊着冲杀。声音从贼兵的后边传来的,李爽他们离得远,又被滑坡的泥石挡住了视线,只听见声音,却看不到是怎么回事。喊声过后却是一阵混乱的金属相交的声音,还有人喊马嘶的声音。 下边山谷里的卫士们听到声音,也派了几个人去前边打探情况,却是被高高堆起的滑坡泥石给挡住了去路。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厮杀声渐渐停止,却见渡慈那边有了响动。 渡慈本是把身体藏在崖龛深处的,李爽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这时随着几个滚落的石块,渡慈的脑袋从崖龛边缘探了出来。他似乎是在试探周围石头是不是松动,然后就变成了个蜘蛛人,身子帖在倒凹的悬崖上,一点点地爬了过来。 刚刚出现过滑坡,这悬崖上还有很多悬石,渡慈一路蹬落了不少石头,身体也好几次悬空差点跌下去。这家伙看来真是蜘蛛侠转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过了约四五十分钟的样子,渡慈终于爬到离李爽这边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李爽抛了根绳子过去,渡慈抓住绳子,很快就爬了过来。 踏上平台后,渡慈的身体就一下软了起来,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李爽几人连忙让他坐下,先把水袋递过去,喝了些水,再吃了几个胡饼,才缓过了神来。 渡慈虽然爬了过来,现在大家也还在悬空的崖壁上,等他缓过力气后,大家就一路向回爬去。虽然很是惊险,但相比前边经历的风险,真是不算什么,李爽觉得他们这五个人回去后,都能荣升为一流的攀岩高手了。 耶律沃燕几人早就在伸长脖子等着他们,见大家都平安地回来,几人都是一阵欢呼,然后又是一阵问寒问暖。休息片刻后一伙人又顺着昨天的小路往回走。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现在走的路子虽然比起李爽他们刚才的攀岩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这一路都是下坡,耶律沃燕又毕竟是女孩,很多地方都下不去,李爽不得不一次次地拉着她,甚至半抱着她往下走。 第140章 一四一 脱险 山谷里的人早就围在那儿迎接他们了,李爽几个一下去,几个男的都被王府卫士们欢呼着抬起来往天上抛个不停。李爽这几人虽然身体没有大伤,但皮肤却被举得的岩石刮破了不少,身体也早累得快散架了,被这班人象欢迎英雄般地抛来抛去,自是苦不堪言。 大家正在欢迎着英雄,马植却过来止住了卫士们的热情,让停下来对李爽说:“王爷和李相正在帐内等你,还不快去。” 路上向马植问了卫士们的伤亡情况,由于是以逸代劳的防卫,卫队战死了二十多人,重伤了三十多人,其他的也大多都挂了彩。随从中也死伤了二十余人。 说着话就到了耶律淳的帐前,李爽进去后就被耶律淳一把给拉住了,平日威严的王爷,这会儿竟然激动得落下了泪来说:“二郎,你这次不但救了本王,也救了你父亲和南京这一众官员。如此大功,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可以想象,这一众人被围在山谷,本就抱着一死的打算了。随着贼兵的一次次凶猛的冲杀,这种打算就越来越明了了,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李爽几人从悬崖滚下石块阻住了贼兵来。众人这种从死神手里爬回来的感觉,定然是把李爽这几个人当成英雄看待的。 “也是王爷福大,小子开始也没想到这主意的,是小子昨天认识的一位南来的客商提醒了小子,才想起这在悬崖滚石阻退贼兵的办法来。就这样,贼兵人多,我等在上边眼看就没有石头了,也多亏那位渡义士冒险攀上一处险崖,弄出了滑坡,才彻底堵住了贼兵的进攻。所以,王爷如果要感谢,还是感谢那位渡义士吧。”渡慈现在在辽国没有一点根基,李爽就把他推荐给了耶律淳。 李爽的话让耶律淳也很感到意外,说道:“原来还有这么回事,那渡义士虽是大家的救星,但这些人不是跟着二郎,也是不能救大家出险地的。过后本王对渡义士自然有赏。二郎,本王现在叫你来,却是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由于出了这等事情,你父亲是不能跟本王一道去上京了,但你和沃燕,蒲察干几人去了上京后,有可能几年内暂时不能回到燕京,你可有什么想法?” 果然要去当小人质了,李爽只能回答道:“王爷和家父如此安排,自然有其深意。小子和沃燕几人虽年龄幼小,到了上京也能保护好自己的,请王爷和家父放心就是了。” 耶律淳摸着李爽的脑袋说:“没想到国家大事,却落到你们几个小人儿的头上了。到了上京,你等各安本分,想来你们几个小人儿也见不上陛下几面的,要随时注意身边的动向,只要有本王和你父亲在南边,你等在上京也是安全的。只是现在朝局糜烂,就连本王也不知道后边会出现些什么变乱来,几个孩子当中你的年龄最大,遇事也最有主意,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两人啊。” 耶律淳的话语中,又是把耶律沃燕和蒲察干交给自己了,李爽就岔开话题问:“王爷,可知道是什么人向你动手?” 耶律淳冷着脸说:“除了乙室部外,还有谁。二郎,这些事情不是你等小孩子能管得了的,去了上京,你等少不得要和乙室部打交道,他们这次是想趁乱害了本王,然后引发朝局大的动荡。对你们几个小孩,他们是不会动手的,到了上京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就是了。该忍则忍,一定要记住!” 说了会儿话,耶律淳让把渡慈叫了过来,免不了一场感谢,耶律淳见这渡慈遇事沉稳,问他想不想在南京道谋个官身,渡慈却回答着说,他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遇上了李爽,幸亏李爽不但能认识自己的货物还能认出自己这个人,所以他只想跟在李爽身边就是了。耶律淳见李爽小小年纪,却能如此得人心,想着他到上京后,身边也是需要些人手的,就赏了渡慈些银子,让他下去了。 等渡慈退出去,李爽再提醒耶律淳道:“王爷,你的身子现在上好了许多。但是陛下知道王爷一直身体不好,见面后见王爷精神矍铄,会不会感到有些奇怪?” 李爽的话虽然说得极为委婉,耶律淳又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回答道:“这个却也不难,从明天开始本王就多吃些东西,到上京还有一二十天的路要走,到时候就不用装病了。” 李爽怕的就是耶律淳这样,连忙阻止道:“王爷万万不可,你的身子现在才有了些起色,如果不节制饮食,不用多少时日就会和以前一样的。小子倒有个主意,明日给王爷送样东西过来,王爷每日化水洗脸,到了上京后定会变得面容憔悴的。” 正说着话,便宜老子和萧干进了帐篷,李爽知道他们有大事要商量,就打了声招呼出了帐篷。萧干既然来了,南边路上的贼兵肯定是被清剿了。前世的历史中只上记载了辽国的迅速灭亡,除了和女真的一些战争外,对灭亡的具体过程却并没有记载清楚。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国内,特别是草原上的各部先后叛乱或各怀鬼胎,然后才被女真灭了的。要不然,就上京,中京周围有多少游牧的部族啊,这些牧民们都是上马就能战的勇士,女真骑兵就是多强悍,耶律延禧又怎么会被女真鞑子很快的从中京赶到南京,在南京站不住脚,又一下子跑到什么夹山去投奔什么部落。 晚上,李处温吩咐李爽和他住一个帐篷,自然对李爽又是一番交待。除了耶律淳说过的那些话外,李处温特意给李爽说道:“我等汉臣作事,最忌的是太过张扬和得士众心。魏王殿下虽然和我家交好,但是见你小小年纪就有许多人自愿来投奔为部曲,心中难免会有些想法,万一魏王登基,这些小事也难免会酿成大祸。现今国家不稳,为国为家,为父不得不把你送到上京去,到了那边,一定要把自己的聪明埋在心里,该忍让的时候忍让,该糊涂的时候糊涂。你一个小孩子,就是变得傻一点,懦弱一点,别人是定不会起什么害你之心的。但是,如果还象现在这样锋芒毕露,就难免不惹出祸端来,切记,切记!”———————————————————————————————————————— 十张催更啊,这要人命的。还是拼命多更几章吧 第141章 一四二 别帐 平日在李爽面前摆着副严父架子的李处温,这天晚上却对李爽唠唠叨叨个没完。说来说去,无所谓就是叮嘱李爽去了上京后如何夹着尾巴做人,如何保护自己。甚至还交待他万一看到风险就拍屁股走人。这便宜老子是有些迂,但对李爽的这些叮嘱却是发自内心的,李爽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半夜李爽睡着后,李处温好几次起来给他掖被子,摸着李爽的头唉声叹气,让西贝货李爽假装眼睛闭得死死的,心里却是酸酸的。自己这借尸还魂,占了人家孩子的身体,这一家人却一直如此对待自己,李爽心里暗暗发誓,说什么也不能让历史重演,不能让李家这么多人莫名的死于乱世。 渡慈搞出来的人造山崩太过猛烈,萧干和北边来的奚部援兵疏通到第二天下午才把峡谷的路弄出来。大伙儿被挤在这狭窄的山谷中,早就呆不住了,路一通车,李处温就带着小部分南府官员随萧干一道往回走了,李爽让孟耀武跟着回去。原来以为自己只是去上京呆上个一两个月,好多事情都没安排,现在原来的很多安排都要改变了。他得让孟耀武回去后重新安排一下,另外再从燕京调上几个人过来。 耶律淳的车队在奚部人马的护送下,很快就到了摘星岭外边的新馆驿站,在驿站边正好有一个奚族的部落在那儿扎下帐篷放牧,魏王的这一行人就被请到了他们的帐篷中歇息。当晚几千上万奚族牧民在草原上烧起了几百堆篝火来,除了宰杀牛羊外,男男女女象过节日一般聚在一起,唱起了厍莫奚人古朴苍远的歌谣。象后世的蒙古人一样,奚族人也有类似于马头琴二弦乐器。拉出的声音在草原的夜空下雄健而悲凉,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又如泣如诉,似乎是在诉说着厍莫奚人古老而沧桑的历史。 蒲察干一到部落,就成了小主人。这一行人中,除了耶律淳外,就这小不点蒲察干最受奚族老少的欢迎。奚族人虽然在五代时被耶律阿保机征服,成了契丹的一部,但奚族人众甚多,又多聚集在和中原接壤的中京一代,过着半耕关牧的生活。萧干现在是奚族六部大王,在奚人当中有相当高的威望,这蒲察干现在就相当于奚族的少主人了,走到哪里都有奚族男女躬身向他行李。李爽几个小屁孩子跟着蒲察干,也是沾了不少的光。 听着奚族人的歌谣,再这儿尝一口奶酪,那儿抓一把羊肉,耶律沃燕的小脸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欢快来。几个小家伙忘了心头的沉痛,就又变得不安分起来,跟着奚族的小孩们在帐篷间钻来钻去地疯玩。李爽虽然有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但发现这样疯起来,能暂时忘了心头的烦恼,也就把自己彻底地变成了小屁孩。 部族帐篷不远处有一片昏暗的灯光,象是有人在那儿搭了些小帐篷,耶律沃燕望着那片灯光问蒲察干:“那边是什么,是你部族斥侯们的帐篷吗?” 蒲察干抬头看牛二在上的星星,迟疑地回答道:“今天是月底了,部族中又来了客人,应该是族中搭起的别帐吧。那是满十八岁的人才能去的地方,我们小孩子,就不要去了吧。” 蒲察干这么一说,耶律沃燕却是更来了兴趣,用小手敲敲蒲察干的脑袋问:“什么大人小孩的,你且告诉我,你族中搞这神神秘秘的别帐,是在作什么?” “那是大人们的事情,不能让小孩知道的。总之,每逢月底满天繁星的时候,如果族中来了尊贵的客人,族中就会搭起别帐的。”被蛮横的耶律沃燕敲着脑袋,蒲察干苦着脸回答。 李爽本来对那边不感什么兴趣的,听蒲察干回答的吞吞吐吐,象是知道些什么又不全清楚的样子,也就对那什么别帐有了兴趣了。听耶律沃燕说:“管他什么大人小孩,我们过去看看就是了。”李爽就在旁边点头赞同。 这时,他们已经摔脱了部族中的大人们,除他们三人外,只跟着小耗子和孟月儿,这两个小孩的好奇心也不比别人差,就一同由李爽和耶律沃燕押着蒲察干向那别帐悄悄地摸过去。 昏暗的火光,原来是一堆堆要灭不灭的篝火,十多堆篝火边搭着几十顶最小的那种帐篷,几个小孩偷偷摸摸地爬过来,却是不见帐外有一个人,只的那些火堆在风中孤零零的冒着青烟。接近最边缘的帐篷有十步左右的时候,李爽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来,连忙对几个小孩说:“看来那别帐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耶律沃燕怎能同意他半途而废的建议,悄悄说:“都走到这儿了,说什么都要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的。咦,这是什么声音?好象是男人女人在打架?难不成是有坏人在欺负你族中的女人?” 孟月儿比大家都大上两岁,听着声音,好象是明白怎么回事了,红着脸拉着耶律沃燕说:“郡主,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过会儿大家又要找我们。” 耶律沃燕是别人越让回去,她越对那奇怪的声音感兴趣,甩开孟月儿的手说:“要回去你们回去吧,我偏要上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话没说完就抢着向前跑了过去。 李爽急着要抓她,可这小家伙跑得快,哪儿抓得住啊,大家伙只有跟在他的后边向帐篷走去。走得越近,帐篷里传出的声音越让人面红耳赤,孟月儿已经停住步子不肯上前了,耶律沃燕却是彪悍地抢上,抓住帐篷的一角,用力地掀,就钻了进去。 李爽怕耶律沃燕出什么意外,也只能跟着钻进去,却见帐篷里边点着大大的牛油蜡烛,一对赤着身体的男女正在铺着毯子的地上做着成人保健运动。 —————————————————————————————— 改了下小说的简介,貌似今天的成绩好了点。童鞋们加紧支持支持吧,貌似下周要裸奔。收藏啊,票票吧,评论啊,都砸过来吧。每天更新六七千,写得头晕眼花了,成绩却是及不上那些小白文,真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另外,发现本书有了百度贴吧,大家没事去那边玩玩,交流交流吧。 第142章 一四三 再显医术 那对男女正在欲仙欲死的紧要关头,忽然听到帐篷外有响声,继而有人掀开帐篷钻了进来,自是又惊慌又尴尬,只得放弃身体的结合,慌忙找着东西遮盖身体。李爽跟在耶律沃燕身后爬进帐篷才看清,帐内的那女子虽然身体赤着,脸上却是戴了具牛皮面具。 男人抓起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见钻进来的是两个小孩,正要发怒,认出是耶律沃燕和李爽,尴尬地叫了声:“小郡主,李公子。”然后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听着对方叫他们,李爽才认出这男人原来是王府的一个卫士。 耶律沃燕虽不知道两人是在干什么,但面对两个赤luo的男女,也是红了脸,连忙转身往回退。李爽是早就知道进帐篷后会看到什么,但怕耶律沃燕一人进来吃亏,就不得不跟着进来。往出走的时候,李爽对那卫士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不过他心里暗笑着想,被自己和沃燕这么一打扰,估计他们也继续不下去了。 退出来后,却见蒲察干和小耗子还好奇地看着他两,那小耗子还小声地问了句:“里边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被耶律沃燕瞪了一眼,吓得再不敢说话。 耶律沃燕虽然是绝顶聪明,毕竟只有十岁,对男女之事处在一知半知的状况,进去后撞到如此尴尬的事情后,再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带着一干人一溜烟地回了部落的大帐。 部落的长老们还要宴请魏王和一干南京的官员,他们这些小孩子坐不住,就任由他们在帐篷间跑着玩,所以没人注意他们。悄悄摸回来后,却被孟冬蕊给堵住了,抓住李爽问:“小鬼头,你们跑哪儿疯去了?” 这孟冬蕊抓起李爽来,手下从来就是不留情,至今李爽的胳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次又抓得李爽呲牙裂嘴,就促狭地指前边的别帐说:“没看到我们才从那边过来么?” 孟冬蕊看看那边昏暗的火光,好奇地问:“那儿不就是几个小帐篷,有什么好看的,真是吃饱了闲得慌。” “有人在那边练江湖上绝迹已久的阴毒武功九阴白骨爪,我的奶奶啊,可是吓死我们了。”和孟冬蕊说起话来,李爽满嘴就不由得跑起了火车来。 “就知道你这小鬼头嘴里没一句实话,什么九阴白骨爪,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孟冬蕊半信半疑地说。 李爽假装出害怕的神色来,再用手指比划着说:“就是用活人的脑袋来练功,用指头直接抓透人的天灵盖。啧啧,那地上又是血又是脑髓的,不说了,不说了,再说明天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孟月儿见李爽越说越没个正题,忙打断他的话说:“姑姑,别相信他胡说。那边,那边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帐去吧。” 孟冬蕊本来对李爽的话不怎么相信,见孟月儿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就不由得生起了好奇之心来。李爽说是说,却不愿意让孟冬蕊过去参观那**的,忙遮掩着说:“逗你玩的,就是部族的新兵们在那边扎帐防备有外敌来袭。天不早了,我们回帐去吧。” 后来李爽才从侧面打听清楚,原来奚族人自古来征战频繁,族中男子死伤比较多,所以从很早时候就有了建别帐的独特习俗。每逢没有月亮的月底,如果有贵客经过部族,族中一些失去丈夫,或丈夫长年出征在外的妇女就会在蒙面在别帐中等待中意的过路贵客,大致相当于李爽前世的一夜情之灯的情况吧。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一个部族要繁衍,出现这种独特的风俗,也不是太过奇怪。 奚族人给李爽他们搭了个相当于他前世某些马戏团演出时的那种大帐来,大帐内又搭了许多小帐篷,供这一行贵客安歇。回到帐中,耶律沃燕摸到李爽的小帐篷里,半天不说话,许久才红着脸问李爽道:“爽哥哥,刚才在那小帐篷里,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这问题,李爽实在是无法回答,只能讷讷地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大人们的什么事情吧,等我们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耶律沃燕哼了两声说:“哼,大人,大人们真是麻烦,还不如我们就现在这样,不再长大才好。” 外边突然响起了马嘶声,还有急促的蹄声传来。在这草原,帐篷周围都是望不到边的牛羊马匹,大家也并不觉得奇怪。过了没一会儿,马植却进了大帐,到处找起了李爽来。 李爽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忙从自己的帐篷爬了出来。马植忙对他说道:“头人家的公子受了箭伤,眼见不行了,王爷让你过去看看!” 原以为进了这奚族部落就很安全了,却没想到周围还有敌人。李爽不敢耽搁,忙拿起自己的工具,向头人帐篷走去。李爽早就给自己制造了全套的手术器械,止血钳,镊子,剪刀,组织钳等一应东西差不多都齐了。唯一不足的是,现在还制造不出来他前世的那种一次性的手术刀,只好打造了几个不同规格的带柄的小刀来,平时磨得锋利,用起来,应该不比他前世的手术刀差。 部族的长老叫萧岩古,是位五十多岁的黝黑汉子,和契丹人的披头散发不同,奚族人的头上都结满了小指头粗的小辫子。这萧岩古现在头上没有戴白天戴着的貂帽,脸上的皮肤上纵横着如刀刻般的皱纹,体格如同岩石般的坚壮。李爽进来后萧岩古着急的脸上却是充满的怀疑,耶律淳和虞仲文在旁边也是坐立不安。 耶律淳拉住李爽的手说:“萧头人昨天亲率族人冲进峡谷救了我等性命,他的爱子萧家奴下午带人巡逻时受了箭伤,幸被部下救了回来,现在情势却是非常的不好,二郎看看有没有办法救他一命?”说完又转身对萧岩古说:“李相家的小公子,自幼就深通岐黄之术,现今南京大内的御医都拜他为师,头人就让二郎给你家公子看看吧。” +++++++++++++++++++++++++++++++++++++++++++++++++++++++++++++ 起点真是奇怪,昨天传的章节,竟然是内容审核中,但又能打开 第143章 一四四 胸腔闭式引流 萧家奴的箭伤在后背上,李爽赶到的时候,这位粗壮的汉子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问问情况后知道他受了箭伤后,情况还不太要紧,在随从的护送下骑了几十里路赶了回来。回来后一拔掉箭头,就开始吸不上气,嘴唇变得紫绀,每一吸气胸前的肌肉都深深地陷进肋骨里去了。 李爽把耳朵爬在萧家奴的胸口听了听,大致判断出是怎么情况了。可是找不到可用的软管,却让李爽为难了起来。从萧家奴的情况看,他是被箭头躲穿了胸膜,没有拔箭头前还好,箭头一拔,外边的空气就进了胸腔。人的胸腔本来是负压的,由于它的负压,呼吸肌运动的时候,才能带动肺腑收缩和扩张,完成吸吸运动。胸腔内进了空气,再加上里边的出血,造成了气血胸,现在最需要的是胸腔闭式引流。这个手术在李爽的前世是很小的手术了,但是,闭式引流除了负压吸引器外,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一定长度的软管。负压吸引可用病人的体位高度来替代,这软管却是一时难以找到理想的材料的。 前世随处都能找到的什么橡胶管,塑料管,在这个时代却是根本找不到能凑合一用的替用品来。可病人的情况,如果不立即进行闭式引流,只怕他是很难坚持上一个时辰的。李爽想了想,吩咐让人去找来一节羊的小肠来,对方问需要多少,李爽大致比划了一米多的长度让对方快快找来,又让马植去他的帐篷,抱一坛高度酒过来。还没来得及蒸馏酒精,消毒也只能用这五十度的白酒凑合了。 草原是的人,长年和枪箭打交道,各种各样的马箭之伤见得不少,对于萧家奴这样的伤,他们知道是再没有救了。可这萧家奴是他们奚部的勇士,又是头人的爱子,谁也舍不得眼见着他就这样没命了。见李爽这样吩咐,虽然对他的年龄表示怀疑,还是很快地去找他要的东西去了。 等东西找齐,李爽让拿两个铜盆过来,把白酒分别倒了些进去,把羊肠放在一个盆里浸泡,另外翻出几样器械,让架起火来,把器械煮了半个小时。其间把羊肠从第一个盆里捞出来,提起来把里边的酒放干后再在第二个盆里浸泡。然后给萧家奴的背上消好毒后,李爽的手也放进一盆酒精里浸泡。 萧家奴的箭伤位置较高,李爽用针线先缝合了他的伤口,闭合住从外边不断进空气的通道,然后选择在第七肋间切了条口子,用钳子捅开胸膜,把准备好的铜管塞了进去再用线固定好。把浸泡好的羊肠连接上铜管,最下边再接上个铜管,放入一盆水中,再让人把萧家奴的身体抬高半坐着,放在一个高些的胡床上,李爽看看高度还是不够,再让床腿上垫了几块砖头。 由于高度的压力差,盆里接着羊肠的铜管立即就冒起了气泡,一会儿还有血液流进了水中。再看萧家奴,虽然气色还很不好,但呼吸明显比刚才平缓了好多,嘴唇的紫绀也淡了下去。 这萧家奴也真是条汉子,李爽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给他缝伤口,捅胸膜,一直嘴里咬着块布巾疼得肌肉收缩成一团一团的,却是没有哼一声,也没有乱动,所以李爽的手术做得很是顺利。 见这羊肠替代的引流管暂时起了作用,李爽也暂时松了口气。但是,羊肠虽然在酒精中浸泡过,但是这东西却是很容易腐烂,细菌在羊肠里繁殖后会向胸腔扩散的,现在的情况下,本就没有什么象样的消炎药,万一形成胸腔感染,这萧家奴的命还是保不住。看来说什么也得找到橡胶的替用品了,但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天天更换羊肠了。 “我感到现在呼吸好多了,多谢李公子搭救。大恩不言谢,以后咱这条命就是李公子的了。”躺在床上的萧家奴这会儿终于能说话了,喘着气对李爽说。 李爽看这粗壮汉子也就二十四五的年龄,就对他说:“萧兄这伤,现在也只是暂时控制住,要想恢复得好,萧兄还要过几道关口的。要想伤情恢复好,萧兄这几天在听在下的吩咐才行。” 萧家奴粗着声音回答道:“既然为兄已经把这性命交给李公子了,李公子尽管吩咐就是了,为兄没有不答应的。” “萧兄十天之内不能下床,不能拔这管子,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萧兄可坚持的住?”李爽说道。 “这有何难,不就是躺在床上不动么,只要李公子能每天过来陪咱说说话,咱就更高兴了。” 李爽看这粗犷汉子着实不错,就和他击击掌说:“小弟自然会每天过来探视萧兄的病情,并和萧兄说说话的。萧兄也别再叫我什么李公子了,以后就称我为二郎吧,我更喜欢别人叫我二郎。” 李爽清理好器械后,正准备暂时回自己的帐篷,却被萧岩古和一位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给叫住了。“这是我部的长老,平日族中有人受伤,都是长老和他的徒弟给治疗的。长老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李公子。”萧岩古对李爽说。 李爽向对方拱拱手,老头也就不客气,问李爽道:“李公子看小头人的伤势,现今是否已无大碍了?” “暂时控制住了伤情,如果伤口再发炎,小头人仍然会有生命危险。”李爽回答。 “老朽平生治疗的枪箭之伤都记不得有多少了,但遇上这种伤了心肺的伤,也是知道是再没救的了。今日看公子妙手回春,却是百思不解其原由,公子能否指教老朽一二?”长老翘着山羊胡子说。 见对方如此谦虚,李爽也就不得不给他解答一番了:“小头人的箭伤虽重,却并没有伤到心肺,而是刺穿了胸膜。这胸膜就是人的肺和胸壁间的一层组织,刺穿后外边的空气到了胸腔,小头人的呼吸就成了问题,如果不及时救治,只怕他不出一两个时辰就会没命了。” 古人虽然没有什么完整的解剖知识,但对空气的概念还是有的,另外这长老也是看到萧家奴被拔了箭头后才呼吸困难的。一般遇上这种胸背上的箭伤,他知道在拔箭头的时候就能注定这个人的生死,如果伤得浅,拔了箭头后不出现呼吸困难,这个人的命就捡回来了。如果拔了箭头后出现萧家奴这样的情况,就是再也没救了。虽然知道很多人的拔箭头就会呼吸急促,继而丧生,但箭头总不能让长时间留在体内,所以遇上这种情况也就只能狠下心来拔箭头了。———————————————————————————————— 第二卷马上就要结束了,收藏涨得还是很不怎么样,泪求大家支持!!!!!!! 第144章 一四五 青贮饲料 耶律淳一行人第二天却是要离开的,萧家奴的伤势这么重,李爽不在这照应着是不行的。于是大家商议耶律淳一行人带着车队先行,李爽带着自己的几个随从留下,等萧家奴的伤情好转后再快马追上来。反正耶律淳那庞大的车队每天也走不了多少路程,他们走十天的路,快马两天就能追上。 耶律沃燕是想和李爽一起留下来,耶律淳当然是不答应,小丫头只好嘟着小嘴上路了。萧蒲察干是奚部子弟,耶律淳同意让他和李爽一起留了下来,马植竟然也说动了耶律淳,留了下来。 送耶律淳一行人起程后,李爽去查看了萧家奴的伤情,这位粗壮汉子皮粗肉糙的,伤势比李爽预计得要好很多。这急性血气胸说白了就是物理原因导致的疾病,把胸腔的空气负压吸引出来后,呼吸就基本正常了,虽然还是在床上躺着,已经是呼吸平稳,能吃能喝了。李爽重新浸泡了羊肠换上,那族中长老又给他服了消炎镇疼止血的中药,萧家奴闲着没事,就和李爽说起了话来。 从萧家奴的话中,李爽知道契丹人和厍莫奚人都起源于簧河和老哈河,两族早期的传说都是神人架白马,仙女骑青牛,相传于老哈河,然后繁衍的契丹或奚的八个部族。早在北魏和北齐时,契丹人和奚人就曾兴盛一时,后来受鲜卑和蠕蠕的打击,势力一度衰减。唐末割据燕地的刘守光父子残暴,幽、涿之人多亡入契丹或奚。阿保机征服奚族后,把五院部,六院部,乙室部和奚族六部同称为四大部。五院部和六院部虽不是纯正的皇族,但和太祖同起于迭刺部,每年皇帝捺钵时,族中头人贵族要全部出动随行护卫。二舅族中的抹里部,自景宗皇帝以来,各代的后妃都出于这一部,也是非同一般的贵盛。这些部族贵盛的同时,各家子弟都分别在辽五京五道担任高官去了,而留在草原是的部落却是一代代衰落了下去。唯有乙室部和奚族六部还保持着早年的逐水草而居的习俗。奚族部落位于中京一带,相对气候要温暖些,在最南方的燕山北麓,一些部族还过着半牧半农的生活。乙室部主要分布在北方的乌古敌烈统军司,却是近年来天祚皇帝对付女真人的主要兵源地。 乙室部的部分子弟眼红奚部的肥沃草场,近年来常来些游骑过来搔扰,萧家奴昨天就是和一小伙可能是乙室部的游骑遭遇才受的箭伤。 李爽回忆了一下前世看过的辽代地图,那乌古敌烈统军司,却是在极北部的荒漠,相当于他前世的内蒙古最东北端和外蒙的一部分了。而奚族分布的地方却是在河北省的北部,辽宁的一部分和内蒙古的南部,别的不说,就气候条件,明显是比乙室部要好得多,难怪他们会眼红。 历史上的契丹族消亡得很快,在李爽前世的时候几乎是找不到契丹人的影子了,除了东北的达斡尔人所称是契丹人的后裔外。但那什么达斡尔人总共才多少点人啊,比起辽国全盛时二三百万的契丹人,加个零头都不到。可见最北方的那部分契丹人应该是被女真或者蒙古人给同化了,南边的又汉化了。在他的前世,曾看到一篇报道说,在河北省的什么青龙县萧营子住着不少姓萧的满族人,难道就是后来被女真化的萧家奴的后代? 奚族人并不全姓萧,萧家奴的妻子就姓崔,叫崔嫚妞,是一位二十多岁,身材颀长的女子。李爽神手救了她的丈夫,这女子每天变着花样的给李爽送来奶酪,糕点来感谢他。奚族女人勤劳,这崔嫚妞虽是头人家的儿媳妇,每天除了放牧外,还带着八九岁的儿子在草原是割草。李爽闲着没事,就带着蒲察干几人跟着她一起割草。崔嫚妞说刀上要到冬天了,得采集很多的牧草晒干才能让冬天的牲口不挨饿。现在正是草长鹰飞的季节,草原上的黑麦草、无芒雀麦,苜蓿、三叶草、紫云英等牧草大都结了穗,而青色的茎叶还含着很多的水分,崔嫚妞说现在的牧草是养分最足的时候,也是牲口们最喜欢吃的季节,可惜这些草一晒干,养分就流失了不知道多少。 李爽突然记起了他前世的青贮饲料来,对于牧草的事情李不怎么懂,只记得所谓青贮饲料就是把收割的牧草趁半干的时候切碎压紧,加上少许奶酪之类的发酵剂密封起来,等发酵好了,就是比青饲料的营养更高,口感更好的优质饲料了。 李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崔嫚妞,崔嫚妞自李爽把她的丈夫从鬼门关拉回来后,对李爽就有一种盲目的迷信了,也不管李爽讲的有没有道理,就把当天收割的两车牧草切碎,一层草加上少量用水稀释了的酸奶,一层层地压在了挖好地坑里,上边再糊上稀泥封了起来。 渡慈的一车瓷器还是没有卖出去,但他这几日在部落里忙忙碌碌的收购了不少的皮毛,药材,还从一头宰杀的病牛肚子里掏出了一大块牛黄来。奚族人纯朴,对商品没有多少概念,一年除了生活必须的盐巴,茶叶外,别的生活用品基本上都能自给自足,部落中有谁家暂时缺少点什么,大都能相互暂借或以物用物。这么多的好东西,渡慈用耶律淳赏赐的铜钱支付时,奚族人却并不认这铜钱,他们只希望能用这些东西换来此事盐,茶,布匹等日常用品来。这可难住了渡慈,向牧民们解释,自己要把这些东西运到南边去,换成钱,再买来盐巴,布匹等物才行。牧民们见他是李公子的朋友,李公子又救了部落勇士的性命,就让他把这些毛皮药材先收去,等运来布匹等物后再偿还就是了。 这样一来,渡慈只好拿上个小本子,把每一笔收入都记得详详细细,连这些东西值多少布,多少盐,多少茶叶都一并记好,只两三天的时间,他就收购了十马车的货物来。 马植这厮这些天来似乎比李爽还要忙,在牧民间窜来窜去的了解牧民们的基本生存状况,并从牧民口中打听附近的地形,部落分部,部落间的矛盾等等情况。这家伙实在是一个搜集情报的好手,只是不知道他那投宋的心思取消了没有,这样的人如果能为李爽所有,自然是得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但如果跑到南边去,多少还是会掀起不小的浪的。如果到那一天,李爽就不得不对他痛下杀手了。 草原是的消息传起来象风一样快,牧民们赶着牛羊外出放牧,碰上邻近部落的,少不得要说说自己部落的新鲜事情,这样一来,李爽从死神手里救下奚族勇士的神话就迅速地传了开来。这天李爽正在收集草原上一种叫作“蛤蟆草”的浆液,试着用这东西制造出橡胶的替代品,好容易搜集了一小碗的浆液,在铁锅中加水煮沸后就变成了富有弹性的半粘性物质,试着把这些物质糊在削光的木棍的外边,等晾干后形成一节小管,用手摸摸,比他前世常见的橡胶管要软些,却是弹性十足。只是搜集来的浆液太少,只够做出大约十厘米的软管。 李爽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崔嫚妞,她听说这东西能救自己丈夫的命,并且也能明白长时间的用羊肠引流很容易让萧家奴的伤口发炎的,就发动了许多妇女去采集这种植物的浆液。到下午,李爽终于用采集来的浆液做出了三四米长的橡胶替用品来。刚给萧家奴换上消好毒的管子,帐篷里进来了十来个人来。原来这些人都是和萧家奴交好的各部落的勇士,听说萧家奴受了重伤,又被李公子用神奇的办法救了下来,这些人勇士们就骑上马,赶了两天的路,边赶路边招集相好的各部勇士们,到今天终于赶到了萧家奴部落所在的帐篷。 萧家奴带着伤,李爽不让他乱动,特意赶过来的奚族和契丹汉子们各自都抱着一坛坛的酒,好朋友萧家奴现在不能喝,除了萧家奴部落的几位勇士外,他们就把十二岁的李爽拉了过去。 李爽的帐篷里还有两小坛高度数的白酒,原准备给萧家奴每日更换羊肠时浸泡消毒用的,现在既然有了良好的替代品,李爽就索性抱了过来。这些马背上打滚的汉子们虽然粗犷,却是对读书人相当敬重的,李爽这种救了奚族勇士的读书人就更受尊重了。李爽陪大家喝了一小碗,称自己年龄小,不能喝了,大家就没再勉强他。一个个正兴高采烈的讲着自己放牧,打猎,上战场的光荣往事,却见崔嫚妞兴冲冲地跑进帐来,也不跟别人打招呼,一把拉住李爽,高兴地说道:“二郎兄弟,快和我去看看那些小羊们!” 不但李爽没弄明白崔嫚妞的羊出了什么怪事,这些正喝着酒的大老爷们也是老大不解。崔嫚妞把李爽拉得又急,一伙人只好跟着她到了羊圈。崔嫚妞小心地从地坑里挖出些已成颗粒状的青贮饲料来,一股淡淡的乳酸的香味就飘荡在了空气中。再放过来几头小羊,那些小羊闻闻饲料,然后埋下头就抢着吃了起来。 原来青贮饲料发酵已经八九天了,下午崔嫚妞忍不住好奇,挖开上边的封泥,用手挖了一捧喂小羊,见小羊非常喜欢吃这饲料,就急冲冲地去帐篷把李爽拉了过来。现在见这些小羊们抢着吃这种特殊发酵的饲料,崔嫚妞一兴奋的一把抱住李爽说:“二郎兄弟,真有你的。你莫非是长生天派来帮我们草原子民的?有了你这好办法,今年冬天就是下再大的雪,我们也不怕牛羊被饿死了!” +++++++++++++++++++++++++++++++++++++++++++++++++++++++++ 下一章就第三卷了,李爽会一下子长到十六岁,大家多支持吧。三十四万字了,点击不过十万,收藏不过三千,日子实在不好混啊。 第145章 滚滚虏骑漫卷来 辽中京,位于老哈河上游的北岸,原本是契丹和奚族的发祥地。城墙由干土垒成,呈东西略长的长方形,大约比燕京小了一圈的样子。城外的草原上盖着厚厚的积雪,只有南北通行的大道,积雪被人踩马踏成了泥浆,继面冻成了坚硬的冰块。一骑百十人的队伍从中京的东南方疾驰而来,到南门口,最前边的少年下马出示了手中的令牌后再和懒洋洋的守城兵说上两句话,然后上马,带着一行人风一样的驶进了城中。 一行人进城后并没有减速,一边大叫着让前边的百姓们避让,一边挥着马鞭,急急忙忙地到了城北面的大内宫城门口,却被守宫门的几位金吾持着长枪挡住了去路。当先的少年一边高喊着:“奉陛下急旨,接公主出宫!”一边用手里的长柄大刀荡开了金吾刺来的枪头。 后边众骑也同时出手,把几位金吾逼向一了边。一行人不顾金吾们吃惊的表情,在大内门口也不下马,直接驶进了宫内。一众宫女太监见突然有这么多凶神恶煞般的骑兵闯进来,早就吓得老鼠见了疯猫一样四下逃窜。当先的少年跳下把来,抓住一位没跑远的宫女大声说:“快带我去见玉田郡主和蜀国公主,快!” 那宫女已被吓得脸上没了颜色,双腿发软,哪有力气给他带路啊,却听从后院跑出一群人来,当先一位穿着白色狐皮的少女远远地向少年叫道:“爽哥哥,何事如此惊慌?莫非金兵打过来了不成?” 这位粗皮糙脸,面部被草原的风吹得发红干裂的高大粗壮少年就是十六岁的李爽。李爽见耶律沃燕出来,顾不得和她打招呼,着急地说:“快通知两位公主收拾东西,金兵前锋距中京已经不到一百里了,我得护送着大家去南京,快!” 听了李爽的话,宫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耶律沃燕身后多了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向李爽施了一礼问道:“李公子是从哪得知的消息?我父皇现今又去了哪里?” 李爽见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站在了耶律沃燕的身后,就指指自己身边那些身上还带着血迹的骑兵说:“我和这些兄弟一天前刚和金兵打了一仗,上千人的队伍,就我们这一百多人杀了条出路逃了出来。陛下现在是下落不明。公主快快收拾一下东西随我去南京吧!” 李爽到上京当了两年多的小人质,故意让自己游离于上京的政权之外,除刚来上京时见了耶律延禧一面,恩荫得了个从五品的云骑尉的官身外,就一直避着耶律延禧。平日混迹于上京的市井之中,或者去周围的游牧部落中游玩嘻戏,他也过得无比轻松。这两年来他除了坚持锻炼自己的身体外,就是通过各种途径向燕京和蓟州,玉田县发号施令,再通过韩光远,孟氏父子,马植,罗青汉,渡慈这些人在南边发展自己的势力。除了飞鸽传书外,每月都有一行人分别从南京和上京出发,向李爽汇报情况或者回去执行李爽的安排。所以他虽人在遥远的上京,燕京那边由于有他早期的合理安排,一切都发展的非常不错。无烟煤已经成为了南京道家家户户冬天的取暖燃料,通过渡慈的经营,还远销到了宋境的山东,河南河北;汽油打火机已经成了汴梁上流社会的奢侈用品,李爽还画出图,让工匠们用铜或优质木材制成打火机的各式各样的外壳,一些高档的,上边还镶嵌上玉石之类的装饰,当然价格也是不菲。一小罐装在精致玻璃瓶里边的打火油,被奸商李爽在宋境卖到了五贯钱的天价,好在这打火油只是取火时使用,一小瓶省着用差不多能用半年。至于葡萄酒和白酒,更是通过渡慈的直径渠道在宋境中悄悄地流行开来。几个酿酒厂的生产规模还很有限,面对宋境强大的消费需求,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但越是这样,这些从北边走私来的商品越是走俏。南朝的达显富豪们常以能拥有从北境走私过来的几样商品而感到自豪。在这种情况下,渡慈在南边发展的也很顺利,现在已经有了一整套完善的商品运输和销售渠道。 有这么多的得力助手执行着李爽的各项计划,身不自由的他整天闲着没事,除了在上京的市井中瞎哄外,就是去周边的各部落喝喝酒,吃吃手抓羊肉,结交结交牧区的豪杰。其间晋王耶律敖卢翰和耶律余暏曾有意结交李爽,李爽知道这两人败亡的时间不会太远,就假装糊涂地和他们不远不近,若即若离。两人见李爽不过是个不懂多少事情的小屁孩子,就放弃了结交之心。两年前,耶律余暏结交乙室部强豪,打算废天祚帝为太上皇,拥敖卢翰即位,事情不密,被耶律延禧给提前知道了,耶律余暏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了女真,继而带着女真人攻克了上京。敖卢翰和其生母文妃也被耶律延禧赐死,敖卢翰的同母妹妹,最受天祚帝宠爱的蜀国公主余里衍和妹妹斡里衍也被天祚帝从上京迁到了中京安置。在宫中陪着余里衍,已得到玉田郡主封号的耶律沃燕也跟着一起到了中京。 上京失守后李爽已成了自由之身,完全可以回南京去的,但耶律沃燕还陪着两位公主在中京的宫中,李爽放心不下她,就留在了中京周围的奚部和契丹部落。两年来李爽同时时刻关注着世态的发展,他苦逼地发现,自己穿越过来后,对历史的进程并没有什么改变。女真鞑子该立国号的时候立国号,阿骨打该称帝的时候称帝,耶律延禧败亡起来,甚至比历史记载中还要快上好多。 两月前辽上京降将耶律不挞也带着几万金兵打来,李爽明知事不可为,还是组织了一帮牧民中的勇士辗转作战,和鞑子骑兵的几次遭遇却是伤亡惨重。不得不承认鞑子骑兵能在短短的几年灭掉两个庞大的国家,绝不是偶然,其士兵的勇悍,坚韧,以及体力和马匹的精良,就是同样在马背上长大的契丹和奚族勇士,也不能望其项背的。 ++++++++++++++++++++++++++++++++++++++++++++++++++++++++++ 第三卷了,大家还不支持支持么? 第146章 策马南行狼烟近 李爽进城后就派出了几骑去留守司,通知金兵马上要打过来的消息。这会儿刚和耶律沃燕和余里衍说了几句话,李爽的二伯,同知中京留守李处廉就急急忙骑马过来了,见到李爽后着急地问:“二郎,金虏逼来的消息可确切?” 李爽也顾不得和李处廉问好,同样着急地回答:“二伯,现今事已不可为。传闻陛下带着几万横帐兵去了鸳鸯泊,中京左近的部落都仓皇逃窜了。二伯还是快快收拾收拾,随侄儿回南京吧!” 听了李爽的话,李处廉象呆了一样,嘴里喃喃地说:“这么说大辽真的是完了,我等还盼着陛下去收复上京,却没想到金兵在这大冬天里竟然来攻中京了。” 李爽见李处廉神情有些恍惚,忙过去扶住他的胳膊说:“二伯,快去通知一下家人,随我回南京吧。前年上京失陷,是侄儿亲眼所见,金兵没用到半天就破了上京城。南京不但城墙坚固,还有燕山之险,侄儿是说什么也不会让金兵过燕山一步的!” “二郎啊,二伯为中京留守,岂能贼兵未至就先弃城二逃?你护着公主和郡主们回南京吧,二伯是要和这中京共存亡了。”李处廉悲壮地说。 李爽再次抓紧二伯的手恳求道:“二伯,这中京城根本就抵抗不到半天的,陛下都弃了江山社稷,二伯你一个同知留守的汉官,手里没兵没将的,这中京又如何可守?二伯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婶娘和哥哥姐姐们想想吧!” 李处廉却不为李爽的话所动,摔脱他的手说:“二郎护着公主,郡主们快去吧。到了南京告诉你父亲和伯伯叔叔们,就说二伯只能和他们来生再见了。” 李爽见二伯主意已定,就是怎么劝都难劝回转的,只能叹口气,看着便宜二伯果断地跨上马,骑出了大内宫门。一会儿,耶律沃燕几位女子收拾好走了出来,李爽见余里衍和她妹妹斡里衍以及耶律沃燕,孟月儿几人都是披着盔甲,还带着二十多位穿着女兵衣服的宫女。耶律沃燕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个子也长高了不少,穿着一身小盔甲,看起来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李爽一行进城后已有半个多时辰了,当下大家不敢再停留,耶律余里衍吩咐留下的宫女太监们各大自逃命,然后就随着李爽这百余骑出了宫门。行到留守司旁边,李爽又停了下来,下马进了李处廉的府邸。这李处廉已经抱着和家人一起殉城的决心,家中大小听了这一决定却是分外的镇静。李爽进去的时候,婶娘和几个堂嫂只让是催着李爽快走,莫要误了保护公主郡主的重任。 李爽对这一家人的愚忠和迂腐除了感叹外,是别无话说,好容易才说动他们,抱着堂哥七岁的儿子李铭出了大门。李爽本来要抱着小家伙共乘一马的,这小家伙却不愿意,让门口的家人牵了自己的小马来,跟着李爽一行出了中京南门。 辽中京大定府,是一座草原上的孤城。出了南门后,李爽一行就向西南方向的归化方向驶去。草原上的大雪望不到尽头,一路疾驰,很少见到有部落的篷帐。风象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对于在草原打滚了三四年的李爽早就习以为常了,一众少女上刀后就用布巾蒙住了脸以抵挡风寒。骑马疾驰,马流着汗,人却冻得手脚冰冷。李爽带的这百十条汉子都是自小在草原打滚,近一年来又和金兵大小冲突厮杀了好几十阵的汉子,在冰天雪地里纵马对他们来说早就习惯了。余里衍等女子,虽然是长年被困在宫中,毕竟也是契丹儿女,在如此寒冷的季节纵马狂奔,也没人出现什么问题。 骑在马上不好说话交流,耶律沃燕却赶上李爽,大声问道:“爽哥哥,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顾得逃回燕京吗?” “我那义兄萧家奴就在前边。希望能与他会合,组织人马守住长城的几个关口。现在不但上京道糜烂,中京道也是不可守了,只希望能在燕山抵挡住金兵。然后让你父王守住南京道,以图后举吧。”风从耳边吹过,他们说出来的话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的。两人虽然是两马并头说着话,听在耳中也不是很清晰。 中午时分,他们终于到了归化州的富谷馆,一行人停下来吃了些东西,李爽让分出于二十余骑找找周围的部落,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陆续找回来了几十骑牧人,一打听,在这富谷馆周围,目前只有三个小的奚族部落,总共只有老弱五六千人的样子。李爽自四年前救了奚族勇士萧家奴,又传授了他们青贮饲料的制作后,在这中京道的奚族和契丹部落中很得人心。找来的这些奚族汉子听说女真人要打过来了,就一齐问李爽怎么办。 这些弱小的部落,遇上女真铁骑,只会是被杀掠的对象,部落中的牛羊马匹又会成为金兵的粮食和补给。李爽就与他们商议,让大家分头通知周围能联系上的部落向南退守,在燕山脚下集结,另外组织族中的勇士们组成部落亲兵,准备迎接金兵。 如果不是有耶律沃燕和余里衍这几个人,李爽就打算暂时留下来,组织草原部落的健儿们给金兵挖上几个陷阱的,可是,不把这几人送回南京,他实在不放心。那些部落过来的勇士们回去后,李爽不得不带着大家继续向南走去。 几位公主郡主们体力不支,下午他们走得比较慢,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从西边来了几十骑人马,当先一人远远就大声喊道:“前边可是我那二郎兄弟?哈哈,想死哥哥我了!” 李爽一听是萧家奴的声音,就让大伙儿停下来,大声回应道:“家奴兄长,小弟也是想死你了,哈哈!” 几十骑风一般地驰了过来,那萧家奴远远就从自己的马上扑了过来,把李爽扑下马来,两大人在雪地里抱着打起了滚来。 第147章 一四八 兄弟相逢快意事 骑在马上,身穿羊袍的崔嫚妞见两人在雪地上打了会儿滚,牵着手过来,笑着说道:“和二郎兄弟也才几个月没见面,你那哥哥就天天在家叨念着二郎兄弟,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萧家奴嘿嘿笑着说:“你也不是一样,看着今年大雪,却不愁牛羊的饲料,每天喂牛喂羊的时候,也不是和那些牛羊们叨念二郎兄弟,只怕我家养的那些牛羊现在都记住二郎兄弟的名字了,哈哈。” 李爽却不和他们客套,问道:“部落现今在什么地方?金兵马上要打过来了,哥哥得赶紧把左近的部落向南迁,在燕山脚下选个地方安置。” “哈哈,我听了二郎兄弟的话,今年冬天就没让部落分开,又在鹿儿峡和松子岭之间找到了很大一块山谷,已经让部落的一半人赶着牛羊拉着饲料迁过去了。有了二郎兄弟的轻便马车,现在的饲料又不占地方,拉运起来可是方便多了。要不是牵挂着二郎兄弟,哥哥我也早就带着部落其余人马也迁进那山谷了。”萧家奴笑着说。 行了约二十多里,就到了萧家奴部落的落脚地,只见雪原上排了几里长的帐篷和围着牛羊的栏栅,远远就听见牛羊的叫声,看见牧民们在栏栅里忙碌的给牲口们投料的身影。 李爽早就是这部落的常客了,进了驻地,不时有牧人过来给他打招呼,大伙儿都亲切的称他为二郎。一伙人刚下马,就有牧民端来了热热的羊奶来。李爽也不客气,接住就抱着罐子喝了几大口,然后递给了身边的耶律沃燕。 耶律沃燕喝了一小口后好奇地问李爽:“爽哥哥,你怎么和这些牧人处得这么熟啊?难道你想从这部落中抽调勇士去和女真鞑子作战么?” 李爽指着不远处的萧家奴说:“你忘了,这个部落就是四年前在摘星岭救我等脱险的那一部落,那萧大哥当年受了箭伤,我给他治伤的时候你不是在旁边看着的么?” 耶律沃燕看着满脸胡子的萧家奴,有些不太相信地说:“他就是你那年救的那位奚族勇士啊,怎么看着身体象没有什么问题似的,他那年受的箭伤,没留下什么吧?” 一行人很快被安置好了住处,就在一圈帐篷的旁边新搭了几十顶帐篷来,牧民们并在新搭的帐篷内忙着架着铁炉。李爽在玉田县找到无烟煤后,往这燕山的北边运输却是不易,四年前就让萧家奴的部落在燕山的北边寻找石炭矿,工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露天煤矿来,不过是有烟的。李爽又根据牧区的情况,设计了铁铸的火炉来,配上铁皮烟筒,牧人们冬天就再也不用牛粪来取暖了,在这大雪天,几乎所有的帐篷都是暖烘烘的。李爽在这牧区如此受大家的欢迎,除了他曾救过奚族勇士一命外,主要是他发明的青贮饲料,石炭火炉,以及轻便马车等东西,给牧民们带来了很大的好处。当然,这些年来,牧区的皮毛,药材,牛羊等商品也都卖给了渡慈的商队。渡慈又从南边运来茶叶,陶瓷,布匹等牧区需要的物品,这几年因李爽的出现,这漠南牧民们的生活较以前改善了好几倍。 和萧家奴进了部落议事的大帐,部落的小头人和长老们也都赶过来了,萧家奴的父亲萧岩古已经带着部落的多一半人去了新的落脚地。等大家坐定后,有牧民送上来奶茶和牧区的一些小吃食,李爽和大家打过招呼后说道:“中京,估计是守不住了,我来的时候金兵的前锋距离大定府只有不到一百里的路程了,估计这会儿正在攻打中京。按金兵的习惯,夺下中京后,他们定是不会停留,向南赴来的。现在应该立即把部落的勇士们招集起来,一边四下警戒,一边向周围部落传递消息。现在天色已晚,部落就连夜收拾好上路的车辆,明天一早就向南迁。留上几百勇士和我一起阻击金兵,以防他们赶上迁徙的部落。” 李爽这几年给部落带来了太多的好处,他的话族中诸人当然是完全听众的,萧家奴却对李爽说道:“兄弟,你保护公主和郡主重要,明天一早我再派二百勇士陪你直接回燕京吧。这部落迁徙和阻击金兵的事情,交给哥哥我就是了。” “我估计明天即使有金兵过来,也只会是前锋侦骑,人数不会多,就让公主等女眷随部落南迁吧,我倒是想再和鞑子厮杀一回。兄弟我已经长大了,哥哥还怕我不能手刃鞑虏么?”李爽现在只十六岁的年纪,因他近年来一直坚持打铁来锻炼身体,已经长到了接近一米八,而且比他前世的身子不知道要健壮了多少倍。 “二郎的勇悍,我等哪能不信,只是你送公主他们回到南京,还有大事要做,这些金兵鞑子就交给我们来收拾就是了。”萧家奴身边的一位二十多岁的汉子说道。 “也罢,不管能不能遇上金兵,我也要陪你们去看看选定的安置点的。这鞑子一来,祸害的却不只是你们一个部落,要通知附近各部一齐向燕山根下集结,借着燕山的地势保住部落不受残害。同时也是守住了南京道的第一道防线,金兵到中京道抢不到牛羊,不用多久,定然会疲惫饥饿,到那时趁机出兵杀死那些狗日的。”李爽近年来结交中京道各部落,就是准备在这燕山北麓布下第一道防线来。 牧区的汉子,上得马来就能征战,一会儿萧家奴就集合了五六百骑身披皮甲,手执弯刀的勇士来。分别安排让百十骑四散开去侦察,并通知周围部落,其余人在帐落周周布置起了简单的防线。李爽带来的那一百多骑这会儿也歇息得差不多了,过来跟着帮忙。耶律沃燕和余里衍过来问李爽道:“爽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燕京去?” ———————————————————————————————————— 下周裸奔,小说写到第三卷,一些情节的发展也得好好布局一下了,加之年关将近,事情繁多,下周就只能一天两更了。另外,小说第三章了,李爽也长大了,希望大家能对小说提出些建议。马上三十五万字了,这成绩,有点让人发急啊,求评论,求评价,求收藏,求推荐。小说情节的发展,和大家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第148章 伏击杀寇难解馋 “我正要找你们商议,要么明天就让孟冬蕊带着这百骑人马送你和公主去燕京,或者,明天你等和嫚妞嫂子的部族一起转移,先在那儿安歇上一两天,然后我陪你们一起回燕京。”李爽看着二人回答道。 耶律余里衍比耶律沃燕大了四岁,在辽国公主到了这年龄一般都出阁嫁人了。但她先是兄长和母亲被诬谋反赐死,被安置到中京宫中后,耶律延禧被金兵打得晕头转向,哪儿还顾得上女儿的亲事啊。这位天祚帝最喜爱的公主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幸,性格却是极为坚韧,听了李爽的话,抢先回答道:“贼虏的兵马不出几天就要杀过来了,我等去南京事小,这燕山北边需布下一些兵马来,凭借地势杀上贼虏一回才能解气。我和沃燕就先随部落迁移吧,不过,公子应该早早派人通知南京,好让魏王殿下也早有准备才是。” 到底是公主,分析起情势来很有条理,李爽正要回答说早就派人去南京报信了,却听耶律沃燕拉着余里衍调皮地说:“叫小姑!” 李爽是早就知道耶律沃燕越是在紧张的时候,越喜欢弄出些调皮的事情来缓解气氛,看着两个女孩强作欢笑地打闹着,就摇摇头,随她们瞎闹去了。平时说话很少的耶律斡里衍过来问李爽道:“李公子,我父皇他现在真的是没有消息了么?” 许多天前听说耶律延禧逃到了鸳鸯泊,近日又听说逃到西京大同府去了。按李爽的估计,只怕这位游猎皇帝这会儿很有可能已经在逃往夹山的路上了。自金兵攻下上京,一路这么顺利,完全跟耶律延禧带着数万精锐的宫帐兵四处逃窜有关。他那庞大的斡鲁朵队伍,每到一处都要四周的部落前来贡奉,弄得这些部落精疲力尽。被折腾的部落还没缓过神来,却闻金兵快打过来了,于是耶律延禧扔下自己的子民们去新的一处部落躲难。这些被折腾的部落们原本还能组织些兵马抵抗一阵的,被皇上的宫帐一阵折腾,再被抽调走了部分族中的勇士和牛马,金兵一来,没了精力的部落大都选择了投降。这样一来,金兵骑兵在草原上横行千里,根本就不存在粮食补给的问题,就一直跟在天祚帝的后边把数千里的草原给收了下来了。 李爽见愁眉苦脸的耶律斡里衍问,就安慰着回答道:“听说陛下在鸳鸯泊收集各部,准备和金兵决战。你们先去南京躲上几日,等陛下收复了中京和上京再回去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部落男女就开始收拾车辆牛羊上路了。李爽送走和部落同行的耶律沃燕等人后,不顾萧家奴的反对,留萧家奴率部落留下的几百勇士就地守伏,万一遇上金兵轻骑,也好阻击一阵,自己则带着那百十骑随从向北走去。 李爽这一百多骑的成分很复杂,有孟冬蕊兄妹等燕京汉人,也有奚,契丹,渤海的勇士,还有他在上京时结交的游侠,甚至还有随渡慈从南边过来做生意,懒在李爽身边不肯离开的两个宋人。 一行人没有走大路,而是借着草原上的一些丘陵缓慢行走。走不多远,李爽就多怀里掏出个宝贝来搭在眼前四下看看。这宝贝是李爽让妖王庙中的道士徒子徒孙们找上好的水晶,好不容易才打磨出来的透镜做成的望远镜。草原上的视线开阔,几里十里内都能看得较为清楚。 到中午一行人回到了富谷馆附近,李爽去没有去驿馆,而是带着大家上了驿馆东北的一座小山潜伏下来,等了约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一小队人马出现在北边的天际。小山下边有一条小河,李爽让大家先埋伏在了河两岸,然后带着二十骑迎着那小队金兵而去。距离金兵两里左右,双方刚能相互看清对方的服装的时候,假装着回马逃跑。那队金兵在这雪原中好不容易才遇上一队人马来,对方没打个照面就落荒而逃了,又如何肯轻易放过,追着李爽的屁股就追了上来。 李爽一行人假装跑得较慢,到了河边就匆匆驱马过河。等他们过了河,那队七八十人的金兵也赶到了河边,跟着驱马向河中冲了过来。李爽这二十骑假装停下来向金兵射杀,射出的箭却是软绵绵的,没力量又没准头,好不容易射到金兵的身上,又被金兵身上的甲衣给挡落了。 金兵见这队窝囊废骑兵射个箭都象娘们似的软绵绵的,就奋马追了过来。河里的水很浅,只淹到马大腿的样子,但金兵们抢下河后,却发现河水涨了起来,没走上几步就漫过了马腹,继而淹到了马背。不明白怎么回事的金兵大吃一惊,叽里哇啦地大叫了起来。却没想到这一叫,却叫出了两岸的一阵箭雨来。两岸埋伏的勇士们一阵射杀,金兵有一半就落进了水中。却没想到这些金兵实在是战力惊人,在水淹再加上两岸的射杀下,还是有几十骑催着马抢上了岸。李爽带着二十骑立即对着刚刚上岸,还冻得发抖的金兵砍杀了过去。那些金兵刚刚上岸,马匹的速度还没提起来,一个个被渗骨的河水浸得还拿不稳手里的武器,就被李爽这二十骑稀里糊涂给杀了个七七八八。李爽冲过来连砍飞了两颗头颅后,急着大喊道:“别全杀完了,留下两个活口来!” 跟着他的骑兵见他接连砍了两个金兵的头颅,却让大家别砍完了,都是一百个不情愿。还是孟冬蕊用刀背拍落了一位冲上岸来还有些发傻的女真兵,立即就被旁边守候的勇士们给按了个正着。 “公子真不够义气,自己连杀了两个鞑子,却不让我们留下活口来,害得我只砍杀了一个,一点也不过瘾。”一直跟在李爽身边,名叫萧树的奚人说道。 李爽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这一谋克的女真人给全歼了,回头假装生气地问道:“狗日的,谁放的水?如果不是这大水淹下来,怎么着也会有一半金兵冲上来的,还不够大家砍杀啊?” ———————————————————————————————————— 即将裸奔,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149章 一五一 牛羊遍野部落乱 (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一伙人打了胜仗,竟然捡了便宜还卖乖。李爽刚骂完,就见十来个士兵大笑着从上游跑了回来。带着的却是原跟着渡慈做生意,后来懒在李爽身边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的那两位宋人石锁和卢岩。两人还没走近,就有士兵笑着高声对他们说:“你们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害得二郎杀鞑子没杀过瘾,正在那儿发脾气,快过去接受处罚吧。” 一伙人身上还是湿湿的,却是笑得兴高采烈,到了李爽面前,李爽向带头的石锁和卢岩轻轻踢了两脚说:“娘的,老子一时都没想到这水淹的计策来,却让你们两人想到了。快去换换衣服,等回到燕京,每人赏你们几坛老酒。” 那石锁皱皱眉头说:“二郎你也太小气了吧,我们想出了这么好的办法,弟兄们没一人受伤就杀死了这么多的鞑子,却只两坛酒就把我们打发了。不成,不成,你得再给我们些好处才行!” “娘的,还想要什么好处,快说,趁老子今天高兴,只要能办到的,答应你们就是了。但是你们如果想要娘儿们,我可是给你们变不出来。”李爽平日和这些部下闲暇时,就这样没上没下的打闹。 石锁还没开口,卢岩却抢着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二郎你今天晚上就亲自下厨炒上几个菜来犒赏我们吧。酒你现在是没有了,我们只吃吃菜也能解馋的。” “娘的,老子成你们的大厨了,每次立点功都要让我亲自下厨。好吧,老子答应你们就是了,谁让我今天这么高兴呢。”李爽说话的时候,士兵们已经把金兵的马集拢了起来,清点了一下,没受伤的有三十多匹,二有二十多匹受了伤的,也牵了过来准备一齐带走。 有人问那些金兵的尸体怎么办,李爽命令进行一次虐尸行为,把那些受伤不明显的,再砍上几刀,然后全部挂在了河边的树叉上。 一伙人正在折腾着金兵的尸体,那唯一的俘虏却叽里哇啦地大叫了起来,女真话大家都听不懂,问队伍中的渤海人。渤海人和女真人虽然同属靺鞨一族,隔得却是比较遥远,语言也是半通不通的。那渤海人不确定地回答道:“好象是说等银术可大人杀过来,也要把我们碎尸万段什么的。” 李爽让几个渤海人对那俘虏再审,得出的信息却是极为有限,只知道这次带兵攻打中京的是完颜宗翰和银术可,还有辽国的降将耶律余暏。中京昨天下午已经陷落了,他们这一谋克的金兵是出来侦察,顺便打打谷草的。至于目前在中京的金兵有多少,这傻俘虏也说不清。女真的叽哩哇啦的声音让李爽听着不耐烦,命令割掉这俘虏的两只耳朵,并让渤海翻译告诉俘虏说:我乙室部的勇士定会光复中京,把完颜宗翰的脑袋挂在中京的城楼上的。然后就让放了那俘虏。 却没想到那俘虏被放了后,却并没有骑上给他的马匹,而是牵着马下了河谷后,突然对准一块石头,把脑袋撞了个满头是血。士兵们把俘虏拉上来,李爽见对方并没有死,只是撞昏了,就失去了耐性,干脆让士兵们把俘虏用铁枪定在了河边的树上。 本来想嫁祸亲近女真的乙室部一次的,没想到女真的俘虏却是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回去送信,李爽顿时感到有些索然无味。孟冬蕊却过来兴灾乐祸地说:“小鬼头,嫁祸乙室部阴谋失败了,心里舒坦吧?” 李爽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给大家说道:“这家伙不是不怕死,而是他回去不但自己死得会比现在还难受。女真鞑子实行什么连坐制,一谋克的主将阵亡后,逃回去的士兵会被击破头颅而死,他的家人也会受累为奴为娼的。好了,今天的收获也算不小了,回吧!” 萧家奴部落找到的落脚点是一块背山面火的宝地,燕山余脉在这儿伸出两支手臂一样的小山来,把一个几十平方公里的小盆地抱在了怀中,而两边的山脉,在一条小河前又逐渐合拢,只留下了个不到一里的小开口。冬天还没到,萧家奴的部落就开始经营这一处小盆地,那一里长的小豁口早就用山石围成了三四丈高的石墙来,在石墙的前边还伸出来了两处小瓮城来,上边上可向三面射击的箭楼。李爽看到这坚固的石墙,心里只佩服奚族人的智慧。看来是不用担心萧家奴部族的防守了,如此坚固的石墙,部落中又能抽调出一两千人的勇士来,就算女真鞑子出动上万兵马,一时也是难以打下来的。 女真鞑子人口稀少,到现在为止,出动上万人的战役是少之又少的,就是和耶律延禧的七十万辽军决战的时候,也不过是出动了两万人的真女真。 第二天李爽给萧家奴等人交待了一番,正准备上路,忽然有部落的侦骑回来报告说十里开外有几百金兵追着一个部落成这边来了。见有金兵可打,李爽也就不急着回南京,带上自己的一百余人,再加上萧家奴带着部落中的五百勇士向金兵方向赶了过去。 没走上几里,就遇上了落荒逃窜的一个部落,萧家奴一打听,却是一个从北边迁过来的契丹部,就让他们先去自己部落的山谷中避敌,和李爽带人迎着后边的金兵冲了过去。 这个部落看样子不在萧家奴的部落之下,前边的人赶着牛羊和车马,后边的人却在金兵的驱赶下,丢了自己的全部家当,四散逃跑。远远望去牛羊四散着满雪地都是,金兵们也没有队伍,正分头抢掠着牛羊。 金兵们骑在马上一边驱赶,追杀着逃窜的牧人,一边把四散的牛羊聚拢,打眼望去,一里外已有金兵围起了个旷野的栅栏,里边已经聚拢了近千只牛羊了。有几十骑金兵守着栅栏,别的金兵还在四处跑动着把牛羊往这边赶,遇上有跑不动的牧人,就上前一阵砍杀。还有一些牧人似乎投降了金兵,帮着金兵往栅栏里驱赶着牛羊。 第150章 一五一 公主临阵假说降 李爽和萧家奴带着几百骑直接向那牛羊栅栏扑去。金兵见有敌来袭,几十骑立即结成了方阵。还没等萧家奴的骑队冲过去,那几十骑金兵却驱动马匹冲了上来,一阵砍杀,金兵只死了几个,萧家奴带的勇士却有近二十人落下了马。那金兵冲过萧家奴的队伍后,向前驰了二三百米,立即转头,又向还没怎么回过神来的萧家奴的骑队冲了过来。 金兵的恐怖力量,李爽是早已经见识过了的。就是自己手下这百十号久经摔打的汉子,和金兵硬碰硬地冲杀起来,也是根本占不到便宜的。眼见四散的金兵已经开始集结,李爽带着手下赶忙把金兵好不容易围住的栅栏给折了,并把聚拢的牛羊驱散开来。 金兵的第二次冲杀让萧家奴的手下更是损失惨重,又有二十多人落马。而那队金兵的人数太少,只有三十骑左右,经过两次冲杀后,只剩下十四五骑了,在三四百米远的地方叽哩哇啦地乱叫着,却是不敢再冲过来。 四散赶羊的金兵们正在向那十几骑金兵靠拢,李爽集合好自己的骑队,从金兵的后边冲了上去,那队金兵见李爽这队人马来势凶凶,不敢迎敌,从侧面一滑,躲了开去。 李爽与萧家奴汇合后对他喊道:“金兵大约是两谋克的人马,他们象是对这些牛羊比对人更感兴趣。和金兵硬碰,我们吃亏太大,干脆分散开来,驱赶牛羊就是了。” 萧家奴让人回去叫住逃窜的契丹部落回来收集他们的牛羊,和李爽把队伍分成了五队,遇上小股金兵,就冲杀上一阵,见对方人多,就躲开。 这队金兵是追上契丹部落来抢牛羊的,眼见已经抢到手了,现在遇上李爽这种无赖的打法,直气得金兵军官狗一样地狂叫个不停。牛羊分散得到处都是,不把人分散开来,是把牛羊赶不到一块儿的,人一分散开,李爽他们就各个击破。李爽和萧家奴欺负排列成队的金兵有难度,但欺负起分散开的金兵就象切豆腐一样容易了。来来往往,相持了近一个时辰,已经有四五十个分散的金兵被砍死了。 牛羊是草原牧民的命根子,那契丹部落刚才被金兵追赶,除前边少数人还赶着自己的牛羊外,后边的人都只顾得逃命了。这会儿有李爽这些人和金兵相持着,牧民中的青壮们都回头来赶自己的牛羊了。这地方离萧家奴部落不远,听闻消息的奚族部落又出动了上千人过来帮契丹人的忙。女真骑兵眼见到口的肥羊被人抢跑了,急得四处驱赶那些抢羊的牧民,而他们早就被分成五六队的骑兵们盯得死死的,稍一出动,就有李爽或萧家奴的人迎上前去。 萧家奴的人马冲起阵来虽然没有女真骑兵凶悍,但对方人少,打来打去女真兵却是占不到便宜。这场奇怪的牛羊抢夺战持续了有三四个时辰,金兵眼见着太阳偏西,即使打退这些可恶的契丹人,也没办法把牛羊赶默契去了,就集合队伍,向李爽的一小队人马冲了过来。 李爽才不愿意和女真人硬碰硬,立即带着队伍四散逃开。女真队伍要分开追赶,周围又是数支虎视耽耽的骑队,只好悻悻地带着一百多人的队伍离开了。 四散的牛羊,自有契丹部族的人来驱赶,李爽等人又警戒了近一个时辰,等把牛羊全部赶回山谷,也就撤了回去。 契丹部落是一支五六千人的大贺氏耶律部落,他们从北边的马盂山迁徙过来,自遇上金兵后,部落的人口和牛羊损失了将近一半。今天被两谋克的金兵追上,眼看没了逃路,多亏遇上了李爽和萧家奴的解救。回到山谷后,李爽一行人自然是少不了契丹部落头人的一场感谢的。萧家奴就在山谷的西边划出了一片场地,让契丹部落暂时落脚。 吃过饭后,萧家奴拉着李爽出了寨门,行到河边后说:“估计明天或后天,就会有大队金兵来攻,我想在这河边布下第一道防线,兄弟帮我参谋参谋吧。” 李爽看着这条叫作车河的滦河支流,问萧家奴道:“哥哥可派人去上游看过没有,有没有能聚起水来的地方?” “上游五六里的地方,有一处河道弯曲狭窄的地方,可以聚起水来。兄弟难道想聚起水来,阻住进兵过河?”萧家奴疑惑地问。 李爽指指河岸说:“先聚起水来,让金兵过河扎营吧。我们这次和金兵大干一场,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窥探你部落之山谷就是了。” 第二天中午,果然有金兵赶了过来。是昨天抢牛羊的两谋克金兵,带着四五百契丹降兵。李爽和萧家奴带人和敌兵隔河相持了一阵子,觉得没意思,就回到谷中找到耶律余里衍问:“公主敢不敢随我去河边,说降对岸的契丹降兵?” 余里衍呆在部落几日,早就想干点什么事了,听了李爽的话,连忙回答道:“家国之仇,余里衍就是粉身碎骨,也难解心中之恨。某随公子走上一遭就是了,只是那些苟且贪生之辈,又岂是某几句话就能说降的?” “能不能说降,公主只管去阵前叫上一番就是了,小子想了个大计谋来,所以才斗胆请公主屈身临阵一回的。” 这样出风头的事情,又怎么少得了耶律沃燕。见李爽要出什么鬼点子,沃燕在旁边笑着说:“爽哥哥,我虽没有公主的身份,却也挂了个玉田郡主的名头的,就让我和余里衍一起去阵前吧!” 有这两块金字招牌,就不怕金兵来的不多,李爽岂有不答应之理,当下就让两位女子穿上甲胄,跟着自己来到河边。 耶律余里衍骑着白色的骏马,沃燕骑着匹小红马,到了河边,余里衍取掉头盔,对着对岸大声喊道:“某乃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是也,汝等契丹士卒,世荷国恩,不能保国卫土,却投敌叛国,甘为金虏爪牙,不知你等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祖宗父母?如你等还是我契丹键儿,就替某杀掉身边的金狗,某当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等请功。如有勇士能取了完颜宗翰首级,某当以公主身份下嫁于他。汝等契丹健儿,难道甘愿子孙后辈成为金狗的奴仆吗?”+++++++++++++++++++++++++++++++++++++++++++++++++++++++++++貌似这两天各种数据涨得不错,大家继续支持吧! 第151章 一五二 公主临阵假说降 下 耶律余里衍的话刚一说完,李爽就带着几百人同时高喊:“蜀国公主!蜀国公主!” 对岸的契丹降兵有人认识余里衍,当下就有人低声叫道:“果真是蜀国公主殿下——” 话没说完,就有降兵中的长官喊道:“亡辽余孽果真在这儿,健儿们,生擒天祚余孽者,封千夫长,赏钱万贯!” 耶律沃燕打马上前一步,马鞭向前一指,面带笑容地喊首说:“这儿不但有蜀国公主,还有我玉田郡主耶律沃燕!我父王帅几十万燕云精骑就要打过来了。到时候金狗自然是灰飞烟灭,尔等叛国投敌之人,也会是死无葬身之地。我劝各位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计,赶紧杀了身边的金狗将功补罪!” 两人一唱一合的离间之辞,气得那些降了女真的契丹兵只怕被女真人认为他们被什么公主郡主给说动了,一齐向河边拥了过来。更有契丹军官大喊着捉住残辽余孽这样那样的奖赏,一时间几百女真和契丹组成的混合队伍悍不畏死地抢着纵马向河对岸冲了过来。李爽一边派人护送两位女子回寨,一边带人在岸上射杀了一阵,就回到山谷,紧闭寨门。 这一天几百金兵和契丹降卒向寨门冲杀了好几次。从河边到山寨口本来就是上坡,再被陷阱和壕沟阻挡,瓫城上的箭弩又雨点般的射杀,金兵就根本攻不到寨门跟前。李爽任对方冲杀,就是闭寨不出,再让兵卒们轮番挤上瓮城,边啃着牛羊肉边向对方叫骂,吃剩的骨头再扔下去对投降的契丹兵进行侮辱。折腾得对方又气又累,却是丝毫没有办法。 金兵干脆背靠河岸扎起了营寨,面对着地势高耸的寨门,晚上不敢休息,寨内过上会儿就锣声大做,人嘶马鸣,作出一副要冲阵的样子,却都是虚张声势。被折腾了一夜的金兵们第二天再也没有了冲阵的劲头,直到下午时分,又有上千金兵赶到,大旗上写着完颜两个大大的汉字,却是银术可亲自来了。 银术可亲来,面对坚固的石头围墙,也是捡不到便宜。金兵虽然人多,山谷的寨门却只有那么宽,挤不到多少人。石头墙坚固无比,金兵的马上坡冲过来刀是丝毫奈何不了。有抢到寨门口的金兵,现在直接连箭弩也省了,多两边瓫城上一盆盆沸水倒下去,真烫得金兵哭爹叫娘。 对方的冲杀稍一缓下来,李爽就搬出耶律余里衍和耶律沃燕这两座神来,上瓮城对着契丹降兵们说降一阵。到后来每让她们上城的时候,耶律沃燕就笑着说李爽把她们两当成了诱饵了,李爽也不否认。他就是要用这两个鲜活的诱饵,引来更多的女真兵和契丹降兵。 银术可见这小小的山寨里竟然有两位公主和一位郡主,抓住两位残辽公主立下的功劳自不必说了,那耶律沃燕乃上南京魏王耶律淳的独女,据闻耶律淳有自立为大辽皇帝的可能,抓住他的女儿,耶律淳届不是会俯首投降了,想到这许多好处,更是不肯轻易放弃这小小的山寨。更何况,听说这山谷里有数不清的牛羊,女真大军攻下中京后,掠获却是没有前年攻破上京时丰厚,这周围的部落大都不知道逃散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能一举攻下这山谷,就里边的牛羊,也够大军吃上些时日了。 可是,这小小的山寨攻打起来却是很不容易。女真人虽然不长于攻城拔寨,最喜欢的是纵马四处抢掠,但这小小的一个山寨都攻不下来,不但伤了自己的士气,更会让周边的契丹部落小看了女真雄兵。面对这难攻的山寨,女真的一代悍将现在是攻攻不下,退又退不得,只好扎下阵来,从中京搬援兵了。 当天晚上,李爽前半夜再次使用了卑鄙的拢敌之计,让银术可一夜都不敢睡觉。到凌晨丑时末,带上几百人马真的冲出了寨门,却没有直接冲杀,而是远远地向金兵的帐篷扔了些火油瓶,然后射出些火箭,把金兵的帐篷和可怜的辎重烧了个干干净净。 天亮后寨子里香喷喷的牛羊肉飘进了金兵的鼻中,被烧了帐篷的金兵们却是只能挨饿了。李爽的士兵们又是轮流捧着牛羊肉登上瓮城向金兵叫骂,再扔下吃剩的骨头对金兵进行侮辱。李爽的无耻战法,逗得耶律沃燕是咯咯地笑个不停,还时不时的自靠奋勇,想登上瓮城去再当会儿诱饵。 这一天来李爽却不让耶律余里衍和耶律沃燕去当诱饵了。银术可是背水扎营,虽然被烧光了营寨和辎重,却是不敢撤兵。要撤兵只有渡河一条路,但现在金兵是又饥又乏,李爽谷内的几千勇士却是斗志昂扬。一旦撤兵,半渡的时候被敌人从后边掩杀上一阵会有什么结果,作为沙场宿将的银术可是再明白不过了。 近十年的征战,罕有败绩的银术可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不安。从自己带兵来援助被困的几谋克金兵起,就已经步入了对手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背水而阵,围住寨门瓮中捉鳖,两位公主一位郡主和数不尽的牛羊,都是对方投给自己的诱饵。可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精心设置这些陷阱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援兵终于等来了,是辽降将耶律余暏带来了两千契丹降兵。银术可现在是情愿损了十多年的威名,也不想在这儿多呆片刻了。作为沙场宿将,他的第六感已经告诉了他,如果呆到今天晚上,自己带的这几千兵马必有大难。可是他不甘心,残辽公主和耶律淳女儿这几个诱饵实在太大了,谷中又的数不清的牛羊,打下这山谷的好处逼处银术可放弃了撤兵的打算,反正有那么多的契丹降兵当炮灰,怎么着也要把这可恶的山寨给打下来的。 还没吃过亏的耶律余睹见向来趾高气扬的完颜银术可变得灰头土脸,觉得很是奇怪,就遵照他的命令,带上两骑到了瓮城下边,和城内打起了招呼来。他的运气非常的好,上瓮城接待他的不但有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姐妹,还有玉田郡主耶律沃燕,并且三人对他都是非常的客气。+++++++++++++++++++++++++++++++++++++++++++++++++++++++++++ 不增裸奔了,下周成绩如果还不好,说不定要继续裸下去。混起点真不容易啊,泪求各种支持! 第152章 一五三 敢效孟德抹书事 余里衍姐妹见到耶律余睹,先是抹着眼泪,然后耶律余里衍问道:“姨父此来,是要捉我姐妹去向金人请功吗?”耶律余睹的妻子,是余里衍生母文妃的妹妹。 耶律余睹地瓮楼下尴尬地回答道:“某为你兄长和娘亲的事情,有国难投,不得已才做下如此之事。今日见公主姐妹安好,某这心里也就能放心一二了。现今国破家亡,我等就各自珍重吧。” 余里衍姐妹接着问了自己姨母,表兄,表姊妹的情况,又与耶律余睹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耶律余睹几次想结束谈话,这两姐妹加上耶律沃燕总是这样那样的话题,又都是一副楚楚可怜和样子,一时也不好意思脱身,只好硬着头皮和他们攀谈着。反正这些事情和军旅之事无关,两姐妹话中也没有说降自己的意思。 李爽给三人的任务是,尽可能长的拖住耶律余睹,和他随便谈谈家事,见时间差不多了,耶律余里衍从袖中掏出封信来扔下瓮城说:“娘亲临终前放心不下姨母,有一封信留给她。一直没时间交给她,今日就请姨父代为转交。”那沉甸甸的信封扔的却是极准,直接扔到了耶律余睹的怀里。 耶律余睹知道这时接对方的信,是会被银术可猜忌的,但已经扔到怀里了,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大不了自己不先看,对方就是搞什么反间计,想那银术可也是能辨别的。当下把信往怀里一揣,向楼上三人道个别,打马就往回走。耶律沃燕却在后边没头没脑地大声喊道:“耶律将军行事一定要谨慎,切莫莽撞,我和公主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知道对方的这番话是给自己点眼药,耶律余睹也不放在心上。那银术可沙场宿将,小儿辈的这点小心思,又岂能瞒得过他。 完颜银术可昨天在这小小的寨门前吃了大亏,心中已是烦躁,耶律余睹在那瓮楼下和几个小女子又聒噪个没完,等对方一回营,他就上前来说道:“耶律将军真是儿女情长,可曾打听到对方是何人领兵?” 银术可让耶律余睹前去就是想知道这山寨里是何方高人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陷阱,和耶律余里衍见面后对方先是一阵眼泪,然后一阵瞎忽悠,每当他问起寨中情况时,都被耶律沃燕用话岔开了。见银术可问,只能尴尬地回答道:“这个却是没打探到。蜀国公主姐妹是在下亲亲的外甥女,现今虽各为一阵,见了面总有些家事要说说的,银术可不会认为在下和她们有什么私谋吧?” 银术可哈哈大笑着说:“耶律将军久典兵马,今天却是上了三位小女子的离间之计了。也多亏今天是我押阵,换了别人,见你和她们交谈这么长时间,心中岂不会生疑。对了,耶律将军回转前,那蜀国公主曾扔下了一封信来,耶律将军干脆把信拿出来,免得儿郎们对将军起什么疑心吧。” 耶律余暏正想掏出信交给银术可,听了他的话,就坦然地多怀中掏出信来。银术可把信接到手中,见信封却是没有封口,再看信封口,却是有粘过的痕迹。抖抖信封,里边却是没有信纸,只从里边抖出了半块虎符来。虽是虎符,却没有任何标识,也不知道是哪一军的物件。 完颜银术可把虎符托在手中,再抖抖信问道:“难道如此慎重的交给你的信,里边却是不著一字么,这虎符又不知是何物件?” 耶律余睹接到信件的时候,明明看着信是封好口的,没想到自己掏出来后信封口却是张开着,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内中没有信件,却只有一块虎符,自己已是跳进黄河都难洗清了,只能愤愤地说道:“却没想到余里衍那丫头竟然有如此心机,使出这样的离间计来。” 完颜银术可哈哈笑着把信封和虎符递还给耶律余睹说:“小小计谋,又岂能瞒过在下的眼睛。耶律将军只需努力攻下这山寨来,捉了那蜀国公主,什么离间计不就不攻自破了?” 话虽这么说,两人心中都有了隔阂来。下午契丹降兵攻打山寨的时候,寨里边只是闭门不战,时不时懒洋洋地从两边的瓮城泼下几桶温水来。轮到女真兵攻打的时候,里边的简易抛石车都用了起来,磨盘大的石块不断从里边抛出来,打得金兵根本就近不了前。 打到天黑,这小小山寨太过坚固,根本就是打不下来。一下午来金兵是损伤惨重,契丹降兵却仅仅是被温水洗了洗澡,温水冷却后在这寒冷的冬天,也是冻得瑟瑟发抖。 见山谷里边对女真兵痛下杀手,对契丹降兵却是手下留情,女真士兵对契丹降兵更是满是愤怒,轻则象牲口一样呼来唤去,重则劈头盖脸一顿鞭打。契丹降兵虽平日被女真人欺负惯了,见今日这些女真人分外的难伺候,就更是显得惶惶不可终日了。 女真士兵中更有传言在悄悄流行,说这些契丹降兵要和里边的人里迎外合,趁夜里杀了全部的女真人投降山寨了,这些传言象瘟疫一样在部队中漫延。那些没有反意的契丹降兵,听了女真士兵的悄悄传言,也不得不暗暗防备女真人夜间向自己突下杀手了。 银术可和耶律余睹也感觉到了士兵中流传的风言风语,不得已下午停战后把下边的猛安,谋克都招集到一起,严令军中不准再有这些传言,否则格杀勿论。世界上最难禁止的东西是无孔不入的风,象风一样流传的风言风语,不禁止还好,这一禁止,军中更是传言说,契丹降兵已经让两位主将深感不安了,不得不让猛安谋克们暂时稳住军心。在契丹降兵中更是传言说,主将和金兵们暂时稳住他们,是要趁夜里杀了这些降兵,然后悄悄撤兵。 于是,传言是暂时在表面上禁止住了,女真人,契丹降兵各自为了活命,却都开始暗暗准备了起来。++++++++++++++++++++++++++++++++++++++++++++++++++++++++ 这几章和金兵打战几场,内容算是比较精彩了,大家还不支持支持吗?什么评价票啊,精品票票什么的砸上点吧! 第153章 一五四 半夜营啸鞑虏乱 注定这天晚上是个不眠之夜,金兵和契丹降兵都是夜不解甲,刀枪不离手,唯恐夜间起了混乱,自己糊里糊涂被砍了脑袋。营帐内更是刁斗森严,女真和契丹士兵各自为阵,各自出兵巡逻。两位主将怕出混乱,严令夜间营帐内的士兵不准随意走动,女真人和契丹降兵更不能步入对方营帐,否则格杀勿论。 山寨里的士兵好象也打累了,金兵停止攻击后里边就静悄悄的,只有不多的士兵懒洋洋地在瓮城上防守。越是这样的假象,银术可和耶律余睹越感到对方晚上有可能出来摸营,干脆派上几队士兵夜间轮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山寨的大门。 晚上山寨里边没有再呜锣,更没有弄出些人呜马嘶的声音来搔扰。越是这样,两位主将和那些猛安,谋克们越感到这小小的山寨在酝酿着大大的阴谋。 到了三更天,紧张了一整天的金兵们再也熬不住了,一个个合衣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守在营帐外监视山寨大门的士兵们却是不敢大意,换上第二班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怪兽般的瓮城。而瓮城上的守兵们却是懒洋洋地走来走去,不见有一丝异常。 一队黑影从河流的上方摸了进来,他们都穿着黑色劲装,步履轻盈,象是要把自己和黑夜融合到一起似的。守在帐外的士兵们正无聊地看着瓮城上走来走去的哨兵,契丹降兵营内却突然燃起了几团火来,接着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契丹语喊声来:“不好了,女真鞑子动手了!” 这一喊,那些刚刚睡着的契丹降兵们都抱着兵器跑出了营帐来,暗处突然射来几十支箭来,跑在前边的契丹降兵们被射倒了十来人。那守在帐外的女真兵见契丹降兵先乱了起来,赶忙跑过去镇压。他们不来还罢了,已经惊慌失措的契丹降兵见果然有全副武装的女真兵骑马冲了过来,一边慌乱地大叫,一边用箭向女真兵射了过去。一些机灵的契丹降兵更是跨上了马,一边逃窜,一边和女真兵交战了起来。 那边女真营帐内的士兵见契丹降兵果然作乱,和自己人打了起来,也不等主将的命令,就纷纷上马,向契丹营帐冲了过去。 银术可和耶律余睹早就被营中的搔乱给惊醒了,他们跑出自己的帐外的时候,营内的士兵不分敌我已经混战开来,各自的传令兵要么是加入了混战,要么是跑得不知道影子。两久都是久典兵马的宿将,知道一旦出现这样的营啸,再怎么着都是无济于是了,任他们喊破了嗓子,也不再有人听他们的指挥。一些已经杀红了眼的契丹降兵还远远的向两人射起了箭来。 两人慌忙上马,分别大叫着想稳住营中的局势,但这营中的厮杀声,惨叫声,格斗声,马嘶声把他们的声音完全淹没了。 外边闹得一团糟,山寨内却是一片平静,李爽和萧家奴,耶律沃燕,余里衍一伙人登上瓮城,象看大戏一样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的厮杀。直到金兵营中的打斗声稍稍小了下来,李爽才和萧家奴带着几百骑兵打开了寨门,一边高喊着:“冲啊,和营中的契丹兄弟一道杀尽金狗!”一边冲进了金兵的营寨。 冲过去后照样是先掷上一阵火油,再放上一阵火箭,把本来已经乱成一团糟的金兵营寨变成了一片火海。嘴里虽然喊着和契丹兄弟们一起杀尽金狗的话,冲上前后却是无论金兵还是契丹降兵,只要手里拿着武器的,一律痛下杀手。 银术可和耶律余睹见营帐内乱得不成样子,山寨内又有骑兵冲来,分别在几十骑的保护下向营后逃去。等马跳进河后,才发现白天明明很浅的河水,却是莫名其妙的变成深不见底了。战马天生就会游泳,但再好的战马,驮着人在水里却是不行的。那些战马出于求生的本能,纷纷马背上的主人掀下马去。金兵和契丹人大多不会游泳,一些人被马掀下去后当场就淹死了,还有些机灵些的,拉住马尾巴,好不容易才游到了河对岸。 河对岸并没有给他们带来逃生的希望,在他们游到河中央的时候,对岸已经点起了好几堆火来,还没游近,招呼他们的先是一阵箭雨。水里几十上百女真和契丹兵见已没了生路,在水里纷纷喊着求饶,投降的话。岸上的人也不斩尽杀绝,人和马匹是上来一个,抓住一个,也不管这些人全身湿透,冻得全身发抖,一律绑了扔在了地上。 完颜银术可也可耻地成为了俘虏,耶律余睹眼见除了当俘虏再没别的出路,干脆在水里喊了声:“男儿走错一步路已难回头,又岂能一错再错!”然后挥刀自尽了。 天明水退去后,在河边守伏的萧树押着银术可等近百俘虏,抬着耶律余睹的尸体回到了寨前,女真兵营已经被萧家奴派人打扫的差不多了,几千女真和契丹降兵的尸体被并在了一处,四五百俘虏们被用长绳子绑住手脚在寨前的雪地上挨着冻。 李爽和萧家奴清点战绩的损失,这一战,击杀真女真八百一十五人,俘虏了百十人,还有几十受伤的女真人,也把他们算进了死人的队伍。契丹降兵死了一千六百多人,俘虏了二百多人,缴获马匹一千余匹。自己这边战死了一百多人,死伤最严重的是石锁和卢岩带的那二十五位先上上游聚水,又趁夜摸营的勇士,只活了八人,其中石锁还受了重伤。 死伤这么些人,却全歼了两猛安的真女真,只怕辽国和女真作战这么多年,也没有取得过这么辉煌的战果。山谷里两部落的男男女女早就兴奋得挤到了狭窄的门口来看金兵的凄惨样子。前几天受够了女真蹂躏的大贺氏契丹部落更是为李爽能为他们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而感动得流泪,部落头人耶律长明主动找到李爽,情愿整个部落依附李爽,成为李爽的头下部落。———————————————————————————————————— 裸奔的作者伤不起,自己的小说自己在起点找起来都很麻烦,所以喜欢的朋友们还是收藏一下吧,有票票的就给投上两票吧。没推的时候如果成绩太差,以后会继续没推的,泪求各种数据了。终于在起点发现了另一本辽穿的小说,激动的热泪盈眶啊,读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第154章 一五五 牧民复仇贼丧胆 上 (本章略带重口味,不喜勿看)契丹的头下制度,大致相当于汉人的部曲。草原上几乎所有的契丹部落都是某某贵人或某家族有头下,头下部落得到主人的庇护,同时向主人纳和朝廷税收同等的税。这一部落原来就是耶律余睹家族的头下,自耶律余睹降金后,双方已经不再存在部属关系了。现在耶律余睹又成了死鬼一个,而这部落最近几天在迁徙中受金兵的残害太大,草原是的生存法则就是崇拜强者,李爽一举歼灭了这么多的金兵和契丹降兵,这耶律长明是个有眼光的人,从萧家奴部落这两天的接触,知道自李爽出现,部落受到了诸多的好处,如果自己部落直接成为了李爽的头下,以后的日子岂不是会过得更好? 几千人的头下部曲,对李爽的诱惑实在太大,但他还是拒绝了。他记起了便宜老子的叮嘱来,太明显的招抚部曲,只会给自己引来烧身之火。只是答应和部落成为朋友,以后自己会出手照顾这一部落的。 耶律沃燕见李爽拒绝了主动投来的头下部落,自是老大不情愿,她哪里知道自己的苦衷,如果自己明目张胆地收上几个部落来,只怕她那在燕京的老爹和老娘首先会对自己起了防备之心。见耶律沃燕噘着小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李爽干脆作个顺水人情,让这一部落归在了耶律沃燕的头下。 小女孩虽然颇有心机,这平白的得了几千人马的头下,自是高兴不已,萧家奴再在旁边暗示说,李爽迟早会成为耶律沃燕的郡马,现在作了郡主的头下,迟早会变成郡马头下的。耶律长明靠上了郡主这可大树,又不会失去李爽的关照,整个部落自上高兴不已。 一帮女真俘虏被押到了山谷口的空地上,从中找出了几个翻译来,首先问他们是想活还是想死,传说中悍不畏死的女真士兵这会儿再也没有一点英雄气概了,大多都已吓得腿脚发软,回答问题都开始哆嗦了起来。从中找出了七八位几天前追击耶律长明部落的女真兵来,交给了耶律长明。耶律长明部落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人死在这些女真兵手里,很快,这几八位女真兵就被愤怒的大贺氏部落的老弱妇孺们用石头砸了个血肉模糊。一些死去亲人的女真妇人砸死了这几个女真兵还不解恨,竟然上前割起他们的肉生吃了起来。 李爽就是再重口味,也看不下去,但他并没有制止那些愤怒的牧民们,只是和耶律沃燕余里衍等一起转过了头,等发了疯般的牧民们解去尽头之恨,才命令没那几具尸体泼上火油,烧了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完颜银术可开始还想装出副英雄气概来,等看到手下的士兵被疯狂的牧人活活用石头砸死,又被生吃了肉,绑在大树上的银术可早就吓得脸上没一点颜色了。李爽手拿锋利的匕首,慢慢地走到银术可面前,用刀刃缓慢地在他的脸上比划着,银术可用汉话说道:“大丈夫死就死,给个痛快的。” 原来这家伙的汉话竟然说得如此之好,这样就省事多了。李爽对他笑笑说:“想死还不容易,只是怕你不会死得如此容易。自你带兵进入草原来,又多少草原人家被你们抢得支离破碎,家破人亡?告诉你吧,就在这燕山脚下,现在不知道聚集了多少部落,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们了。等那些丈夫儿子死在你手下的牧民们过来,只怕她们会活活的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一根,才算解气!” “我在黄龙府有大宗的财产,可以用来赎命。”心里已经害怕的银术可可怜巴巴地说。 李爽继续在他的脸上比划着说:“你那些财产哪里来的?还不是从草原上抢来的。等会儿那些被抢了财产的部落过来,只怕他们会先剥下你的面皮来。”说完,也不再管双腿开始哆嗦的银术可,回到了耶律沃燕等人身边。 “爽哥哥,难道你真的要剥了那银术可的脸皮来?”耶律沃燕虽然向来胆大,刚才看到疯狂的牧民们生吃金兵的肉,还是吓得脸色苍白,吐了起来,到现在脸上还没缓过来。 李爽淡淡地说:“等会儿那些被抢,被杀的部族过来,让他们决定吧,反正这银术可是不能再活了!” “公子,我和妹妹想安葬了我姨父。”耶律余里衍向李爽说。 这姑娘自看到耶律余睹的尸体,神情就不太好,李爽对她说道:“你是公主,安葬自己的亲属你自己做主就是了。把他和死亡的契丹兵一起埋到河对岸吧,最好以大辽国的将军之礼安葬。我记得耶律余睹在降金前是大辽的金吾卫大将军,东路都统,就在他的坟前刻上他有辽国的官职吧。你自己去安排,萧头人和耶律头人会派人帮你的。” 等耶律余里衍走后,耶律沃燕对李爽说:“爽哥哥真是好计算,耶律余睹死都死了,却还是被你计算上了。” 耶律沃燕虽然是调侃的话,但李爽让余里衍厚葬耶律余睹一方面是想给金兵造成他带契丹降兵把水的假象,反正来的这一千多女真兵不会有一个人回去说明真像的,给以后女真和契丹降兵间制造些嫌隙来。更重要的是,在李爽的心中对这耶律余睹还是比较敬重的。 历史上的耶律余睹因不满于萧奉先弄权和天祚帝昏聩,联合契丹贵族准备立素有贤名又长于兵事的晋王耶律敖卢翰,失败后不得已投降了金兵。天祚帝逃入夹山后又带人反金,兵败后向西方逃窜,到辽夏边境,夏人见他只带了二三百残兵,不肯接纳他。走头无路的耶律余睹只好向北逃去,入室韦部,被室韦人砍了脑袋。 中午时分,萧家奴和耶律长明分头通知的各部落代表终于来了,李爽让在谷口搭起了高高的木头戏台来,各部落的头人们坐在台上,把银术可和一帮金兵分别押到台下,等着这些饱受金兵残害的部落头人们审判。 第155章 一五六 牧民复仇贼丧胆 下 说是审判,李爽只不过是把周围部落招集过来让他们看看不可一世的女真兵败落后的样子。辽国和女真打了七八年,不管是契丹兵将,还是草原上的牧民们,对女真鞑子早就是闻风丧胆。见了女真骑兵过来,早就是不敢抵抗,只会逃跑和投降了。今天他就是让众多牧民们折折女真人的威风,从而多少取得些信心来。 银术可见一下来了这么多的牧民,又听了李爽说让牧民们活剥下他的皮的话,早就吓得腿脚发软站不住了。李爽让牧民们把银术可从大树上解开,押了过来,那些围观的牧民们早就用石头瓦块招呼着他。到了台前,银术可尽管心中恐惧,硬撑出一副英雄样来,站得直直的,那几个在逃亡途中被金兵残害不小的部落头人们过去,把他的衣服先扒了个精光。任何人装着衣服的时候,多少还能保持一点尊严来,银术可被扒掉衣服后,顿时屈着身体不敢站直,双手护在腹下,逼得一帮牧民们哈哈大笑。 折腾了一阵银术可,李爽和众头人商量,这银术可是完颜宗翰手下侵辽的急先锋,就由众牧民们对其进行处置就是了,然后带着耶律沃燕去参加耶律余睹的葬礼去了。 牧民们的石块砸来,银术可开始还能硬撑着,后来就自己跪了下去,再后来就不停地哀求了,旁边被梆着的一众女真兵和契丹降兵在一边越看越害怕,有好多人都吓得尿了裤子。 李爽回来的时候,银术可早就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泥。一众女真兵和契丹降兵,李爽把其中的谋克,都将等军官挑出来处死,别的士兵让相互指认对方曾犯下的罪行,又选了几个让牧民们泄了愤,别的暂时关押了起来。这些壮劳力李爽打算把他们押到燕山去砸石头,草原部落久有把俘虏当作奴隶的习惯,这些俘虏都是在李爽的指挥下才抓住的,大家当然是没有异议。 银术可的人头和一些女真士兵的尸体被挂在了河对面的树上。第二天有四五百女真兵过来,李爽早在树林里堆了些浇了火油的柴草,从来没吃过败仗的金兵见树上挂这这么多同袍的尸体,心中已有寒意,等看到银术可的人头来,更是吓得胆寒。见树木周围没有敌人,就壮着胆子去收拾同袍们的尸体,看到挂银术可尸体的大树旁边是耶律余睹的坟墓,大致能猜出些原因来。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一阵火箭射来,整个树木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从火中逃出来的金兵再被李爽带人一阵掩杀,只有一半人逃了回去。 金兵最伤不起的就是死伤真女真部队了,完颜阿骨打最初起兵的时候,搜罗周围部落,也只拼凑了六千五百人的部队,后来的征战中,周围的生女真为断被他吞并,在辽金决战的时候,也是两万女真兵对战七十万辽军。自完颜部起兵以来,他们最致使的问题就是自己的人口太少,根本就经受不起大点的失败。这几年熟-女真,渤海人这些族源相近的部族也归到了女真兵中,但战斗力和久经战场的真女真比起来,实在是下降了好多。 而完颜银术可带的这一千多人,恰恰是比命根子还宝贵的真女真部队。完颜宗翰虽然咽不下这口气,草原上有更多的土地需要他去征服,耶律延禧还在四处逃窜,需要他去追击。手里不多的真女真部队是他的命根子,也是在刚刚建立不久的大金国和宗幹,宗望,宗弼等争权的砝码。财产和俘虏,渤海女真损失了,还能在以后的战争中捞回来,这宝贵的真女真部队却是不可再生的。 尽管心疼,尽管愤怒,宗翰左右衡量后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只派了两千契丹降兵在一谋克真女真的带领下对燕山脚下的部落进行了一次征讨,就收兵不再南向了。 当日处置了银术可后,各部落就拼凑出了五千人的勇士来,把指挥权交给了萧家奴。等契丹降兵过来,这些勇士们虽然是临时拼凑的,但现在却是士气正旺,双方在燕山北边的草原上一阵冲杀,各大自死伤相当,只五六百契丹降兵和金兵逃了回去。 经过这一战,李爽知道金兵暂时不可能再到南边来祸害这些部落了,就和萧家奴等告辞,带着队伍向燕就开拔了。这次却没有再走古北口的路,而是绕道滦河向南。因为他知道在营州北边有一段长城伸向了燕山北麓,却不属于南京道的辖区,这一块长城缺口离已经被金兵占领的东京道很近,一旦被金兵占了这一战略要地,万里长城就会出现一处大大的缺损的。 这处建于北齐年间的长城早就破败不堪,仅不多的一些山头留着些垛台,山间的很多城墙都已经倒塌。好在这地方山势险要,只一条小路沿着滦河河谷向南通去。接近长城,两面的山上先是射过来几支响箭,李爽让队伍停了下来,自有孟冬蕊派人前去交涉。一会儿从山路上跑下一队人来,当先一人却是一位叫孟豪的孟家子弟,走到李爽的队伍前先是和孟冬蕊打过招呼,然后过来和李爽见礼。 原来李爽早让注意这处长城,孟耀武早在两年前就让这孟豪招集了几百豪杰在此处山头驻扎,后勤供应由李爽的商业收入中开支。四五百人的队伍,虽然是少了点,但这地方地势险要,又是一处偏关,万一有金兵来袭,可以凭借地势从山头手石头阻击,实在不行就推下早就准备好的大石来把通路堵死,倒也是能抵挡上一阵子的。 没有在关口停留,继续赶路,三日后终于到了蓟州。远远看见这蓟州城比四年前大变了模样,当年低矮破旧的城墙已经全部翻修一新,整个城墙是用水泥和砖块重新修建的。四年前李爽让几个道士研究水泥,这玩意儿的科技含量并不是很高,道士们通过摸索,已经实验出一整套生料制作,熟料煅烧和最后加工研磨的办法来。李爽虽然远在上京,却是能遥控指挥的,等工艺成熟后就让投入生产,目前的产量还不是很大,生产出来的东西首先用在了蓟州城墙的修建上了。 —————————————————————————————————————————— 如果觉得本书值得一读,请收藏,有票的话请投票。更欢迎大家评论。 第156章 一五七 朝堂初朝平戎策 李爽在蓟州发展的这些产业,规模和他前世的那些工业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不管无烟煤的开采运输也好,水泥的制造以及铁矿的开采冶炼等等,都是拉去内需的基础工业。在管理上,他更是在四年前就设定了先进的股份制和劳务代理制度,再加上有祁家兄弟和一帮道士的技术,几年来李爽虽没有亲临指挥,却也发展的非常好,这蓟州有这几样工业,变化已是很大了。 燕京还有大事等着自己,在蓟州和玉田县,也仅仅是各停留了一天,把带来的俘虏们交到矿山,一行人就向燕京开拔了。天祚皇帝逃到夹山后,彻底和外边隔绝了消息,整个大辽国现在没人知道皇帝是死是活。十天前,没了皇帝的南京道官员在李爽的便宜老子和大哥,以及奚族六部大王萧干,翰林承旨林牙大石,汉族官员左企弓,虞仲文,康公弼,曹勇义等人的拥立下,已即了皇位,改年号为建福,号天锡皇帝。 这一切和历史的发展完全相同,耶律淳小时候就由祖母辽兴宗皇后在宫中养大,耶律洪基唯一的皇子受萧观音案死后,曾有立耶律淳为太子的打算,任耶律淳父亲和鲁斡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辽制,自太守耶律德光以兵马大元帅登上帝位后,任这一职位的,相当于皇位的继承人。现在耶律延禧生死不明,北面官员各自奔散,耶律淳即位也算是欲望所归。 然而耶律淳登上的也是一座摇摇欲坠的位子,金兵势大,辽国官军早已丧胆,南边近来也有异动,传闻宋金之间已达成盟约要南北夹击。据探子回报,南朝最为精锐的陕西五路西军已开始集结,向两国交界的雄州方向进发。朝廷各派官员已是惶惶不可终日,以李爽的便宜老子李处温和枢密使左企弓为代表的一派主张向修好南朝,向宋称臣,废除岁币以去除南边的威胁。耶律大石等契丹官员则主张暂时向金称臣,延缓金兵的攻击,然后全力对付宋兵,更有官员主张放弃燕京,退守塞外,联合塞外契丹及室韦各部以图后举。 在这种情况下,蓟州和玉田县虽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交待,李爽也是不敢耽搁,带着一行人匆匆向燕京进发。 虽然朝政不稳,各派官员争执不下,可李爽这一行中有耶律余里衍这位正牌的蜀国公主,她和妹妹斡里衍也是天祚帝一系的唯一生还者。出蓟州不久就在路上遇上了隆重的迎接队伍,萧贺鲁带着一千契丹精骑奉迎公主鸾驾。到了燕京城外,李处温带着南府官员迎到了高梁河边,那复杂的礼仪不必赘言。 一行人直接被迎进了皇宫大内,耶律沃燕,余里衍,斡里衍等人进了宫内,李爽却被带到了朝堂。原南京道的一帮官员,再加上从上京,中京逃过来的少量契丹,奚部大臣组成的朝廷到也五脏俱全。耶律淳高坐在政和殿的宝座上,右手是萧干,耶律大石等一班契丹官员,左手是李处温等汉族大臣。李爽进殿后在内侍带领下走到台陛下,不得不向耶律淳行了跪拜之里说:“臣李爽拜见陛下,恭贺陛下龙登大位。中京失守,臣幸能带蜀国公主和玉田郡主诸人逃回南京。为臣于国难之时不能如臣二伯同知中京留守一般与中京共存亡,为臣甚为恐惶。” 都是冠冕堂皇的话,耶律淳挥挥手说:“二郎平身,二郎于为难之时救公主郡主逃出金兵追杀,又组织各部落逃离,在燕山北击杀贼将银术可,已是为社稷立下了大功。朕为公主和沃燕能平安脱险,向二郎致谢。” 李爽最怕的就是古代人的这种繁文缛节,耶律淳站起来向他拱手的时候,作为臣子,他赶紧回身避开。只听耶律淳继续说道:“现今国事艰难,金虏势大,南朝又颇有异动,二郎对此有何看法?” 自己虽然长高了,不完全是小孩了,但这满朝这么多文武官员,却问起了自己来,李爽不得不回答道:“臣甚恐惶,臣逃离中京后,已在燕山北麓组织草原契丹,奚族部落依山防守。微臣以为,凭借燕山天险和古长城,可暂时阻击金兵南下。金虏虽然强悍,然所部人少,草原广阔,他们占下草原后还需整编各部,近期可能会有小部金兵向燕山试探攻击,我朝只需加强长城守备,贼兵暂时难以逾越长城天险。朝中趁此时间整饬燕云各州县,操练兵马,依据燕山向贼寇小规模搔扰,再派人联络游说不得已降了金兵的草原各部。女真鞑子自兴起以来,不事生产,专以抢掠为事,如此双管齐下,不出几年,敌兵必疲,到时候可一举收回上京,中京故地。” 虽是泛泛而谈,却是李爽几年来总结出来的对付女真的重大策略。李爽一席话说完,他那便宜老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耶律淳低头作深思状,另一侧的耶律大石却是眼睛一亮,开口问道:“李公子确定守住燕山,就能阻止金兵南下?” 林牙大石的大名在李爽前世就如雷贯耳了,穿越以来却是首次见到这位在遥远的西域建立西辽政权的一代妖人。这耶律大石三十多岁的年龄,虽是契丹人,却是文官打扮,长得儒雅文弱,完全不是臆想中的纠纠武夫的样子。一代妖人果然有些妖异,和李爽见到的很多契丹皇室贵族一样高鼻深目,刚才投向李爽的那一眼更是让李爽吃了一惊,这林牙大石竟然长了一双欧洲人才有的蓝眼睛。 “感谢林牙过问,燕山和长城本就是上天赐于的南北天险,南人不能守,幸为我朝所得。从榆关到西京,能通行的不过十余处关碍,部分关碍也是只能行人而不能过马通车,估计只需一到两万官兵守住这些关碍,北面再招集草原离散部落互为倚靠。如此,鞑子兵马想进入这南京道,就很不容易了。”榆关是当时对山海关的泛称,林牙相当于南朝对翰林学士的尊称,并不是指耶律大石目前就任着林牙一职。 —————————————————————————————— 裸奔期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有什么评价票之类的打赏点就更好了。 第157章 一五八,巧舌急智斗金间 李爽的一番话,让朝中一帮惶惶不可终日的大臣们耳目一新。李爽心中正在得意,却听有人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这李爽可斩也!” 李爽抬头看去,说这话的却是那汉族官员康公弼。娘的,老子从来没和你打过交道,当年老子开煤矿的时候还让你家占了那么一份股,凭什么一张口就要老子的命啊。李爽没有说话,想听听这姓康的下边放出什么屁来。 “康爱卿,二郎保护公主,郡主一路从中京平安归来,也算是有功于社稷的,爱卿为何言二郎可斩?”耶律淳开口问道。 那康公弼手执朝笏,上前一部回答道:“当年匈奴残暴,羞辱吕后,诸臣都以为和亲为上,唯舞阳侯樊哙大言曰,愿领兵十万,纵横匈奴间,英布曾在朝堂叱曰樊哙可斩!今日之李爽,岂非当年之樊哙乎?女真自起兵来,屡胜我大辽精骑,先帝亲帅雄兵七十万,却败之于二万虏寇手下。陛下当年在辽东也曾有败绩,莫非这李家二郎之武力胜于陛下,得士众心强于先帝乎?” 这康公弼的一席话,吓得李爽的便宜大哥顿时脸色白了起来,李处温倒是能强作镇静,却也不时悄悄看着李爽如何应答。 这姓康的实在是其心可诛,几句话不但给李爽扣上了两顶大帽子,还把他的耶律淳和耶律延禧相提并论。李爽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淡淡的,等他说完,开口问道:“以康大人所言,朝廷目下局势,该当如何处置?” 这康公弼同样是不慌不忙,回答道:“古来兴衰自有定数,我朝自与女真起以来,或戮战时大风迷眼,或会战时大军迷途失期。前年陛下在辽东已收复东京辽阳府,又遇怨军因寒衣于蒺藜山生变,金人当兴,天不佑辽,岂非天命乎?微臣以为,以目下金兵之锐利,迟早会挥师进下,争锋中原。以进朝之富庶庞大,亦难敌金兵之锋芒。为金之计,宜奉使请降,乞能一保宗庙之血食。” 原来这老不死的是位铁杆降金派,李爽假装对他的话将信将疑的样子,继续问道:“金兵强悍,其锋固难抵当,康大人身为文臣,难道亲见金兵之锐利乎?” 娘的,这之乎者也,老子又不是不会。却听那康公弼继续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微臣当年曾出使女真本部,其部落之强大,乃微臣亲见,岂能有假?” 李爽在一边哂笑道:“屈屈完颜部,不过三五万人,何敢妄称强大。若陛下让小臣训练五万兵马,不出两年,定踏平那女真本部!” 康公弼见这小娃娃如此不经逗,几句话就逼得他放出不知死活的大话来,对李爽微微一笑说道:“女真部兴起于白山黑水间,雄兵何止十数万。就目下完颜宗翰所领一军,就数十猛安,何下三四万众。李公子年幼,樊哙敢大言横行匈奴间,自有其勇猛壮胆,李公子只怕是只会说些大话吧?” 康公弼已经是懒得再与这黄口小儿斗嘴了,却听李爽提高声音猛喝道:“大但康公弼,食辽之禄,却欲以天命迷惑圣上,甘为女真奸细,你可知罪?” 李爽的大声吆喝,气得康公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目前是辽国的参知政事,和李爽的便宜老子平级的大臣,却被这十六七岁的小孩直呼其名,指为奸细。康公弼不再和李爽说话,而是转身对李处温道:“传闻李郎家教颇严,原来是如此教导小儿的!” 李爽刚才的话太重,让李处温脸上也挂不住,连忙喝斥李爽道:“二郎休得胡言,还不向康大人赔罪?” 李爽这时却是连便宜老子的面子也不给了,上前一步对耶律淳道:“启奏陛下,小臣有事想跟康大人证实。康大人身为文臣,何故对金兵多少知道如此清楚,莫非当年他出使时,那完颜阿骨打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让康大人尽阅了女真的数十万大军?完颜宗翰攻陷中京,臣从中京一路逃来,其间曾与金兵戮战过几回,却是不知道宗翰手下共有多少人马。身为文臣的康大人远在南京,却能知道完颜宗翰所领数十猛安,有三四万之众,这实在是怪事了。萧大人,耶律大人,你二人也是中京失陷后回到南京的,两位大人其间应该也和宗翰交过手,可知道那宗翰所领,共有多少兵马?” 李爽自己话说完还不算,又向对面的两位从中京逃回来的契丹武将发问。那契丹武将耶律也针却是位粗人,听了李爽的话,瞪大着眼睛指着康公弼问:“李公子所言可是真的,难怪每与金寇作战,对方都能先知我军虚实,原来是你这金寇的奸细给贼人通风报信。看我不揪下你这奸贼的头颅来,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耶律也针边说边要扑上前去抓住康公弼,幸被身边的萧苌拉住说:“耶律将军且慢动手,且听他如何解答李公子的问题。” 刚刚还怡然自得,侃侃而谈的康公弼,这时却是满头大汗,怨毒地看了李爽一眼,突然大哭着跪在了耶律淳前边的台陛前:“微臣冤枉啊,陛下要给微臣作主,为微臣洗刷清白啊。这李家二郎空口白言诬蔑朝廷大臣,陛下可要给微臣作主啊。” 哇啦哇啦地哭了个一把鼻涕一把泪,朝堂上几十人却都冷眼看着他。李爽神定气淡地看着对方小丑一样的表演,对面的耶律大石那蓝色的眼睛又看了他一眼,对李爽微微点头。 娘的,老子没招你惹你,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要斩了老子的人头,老子就把你说成金兵的奸细,看你这老狗如何辩解。李爽见康公弼流了不知道多少鼻涕眼泪,却是没办法在朝堂说清自己是如何知道完颜过翰有多少兵马的事情,心里说不出的解恨。 正在得意,却听有人上前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康大人和李公子所争之事,都当不得真。李公子先是妄言得五万兵马就能踏平女真本部,康大人一时激愤,才妄言说女真有雄兵数十万,宗翰所领不下三四万。李公子妄言在先,还请陛下先治李公子妄言之罪,再治康大人之妄言。”———————————————————————————————— 裸奔期,求收藏,求评论,求推荐! 第158章 一五九 剩勇痛打落水狗 帮康公弼说话的,却是李爽二姐的公爹左企弓。既然已经把这康公弼打成落水狗了,李爽是不会再让他再翻身的。二姐公爹的面子,李爽也就不给了,开口质问道:“诚如左大人所言,不知康大人一时激愤又所为何事?小子言五万雄兵能踏平女真本部,自然不是什么妄言,小子也相信康大人所言完颜宗弼所领有三四万雄兵,也是有所依据的,还请康大人能告诉陛下和朝堂众位大人们。另,就算是康大人出于一时激愤,又是为何激愤?小子说五万雄兵跳平女真本部,为何会让康大人激愤?莫非是康大人有大宗财产或美貌姬妾藏在女真本部?小子就不明白了,小子五万雄兵踏平女真是长自己志气的豪言壮语,康大人就算是妄言,又何故长敌之志气,灭我朝之威风,如此说来,康大人不是女真细做,又是什么?” 想跟老子辩论,你们都还嫩着哪,姓康的,现在你不管是不是妄言,也是把自己洗不白了。那姓康的听了妄言这个词语,却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边继续抹着眼泪鼻涕,边在台陛前咚咚地磕着头,李爽后边说的一番话,他是根本顾不得辩解了,只是边磕头边不停地说:“请陛下治微臣妄言之罪,请陛下治微臣妄言之罪!” 李爽前世听卡带的录音机早就听烦了,见康公弼现在不停地说着同样的话,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向后退了两步来。 左企弓见耶律淳不发话,李爽后退两步,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就开口对李爽说:“李公子,有道是得让人处且让人。康大人家世为辽臣,为朝堂些许口角,结下冤仇来,却是不好。” 从前世到现在,李爽最不吃的就是威胁,见这左企弓用什么康公弼的家世来威胁自己,就不再把他当成什么亲戚,冷着脸回答道:“我就知道康大人,左大人这些簪缨世家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的家世打算,眼见金兵势大,怕陛下难以抵挡,提前为自己家找条出路,这也不算为过,小子今天算是受教了。”边说,边边假模假样的向左企弓拱了拱手。 李处温见李爽越说越不成话,也不顾是在朝堂之上了,愤怒地向李爽喝道:“孽障,左大人是你长辈,岂可对他如此无礼!” 什么左企弓,这么赤-裸-裸地威胁老子,老子不把他一并带上才怪呢。见便宜老子已经气得红了脸,李爽慢慢地说道:“父亲大人此言差騃,小子只知道今日朝堂之上,都是陛下之纯臣,是社稷之栋梁。却没想到这康公弼身为参政大臣,不为陛下解忧愁,不为黎民解灾难,所思所想,却是处处站在金寇的立场上来,如此大臣,想当小子长辈,却是妄想!” 反正人已经得罪了,就把落水狗再按进水里浸上几下吧。这康公弼和左企弓不打得他们害怕自己,这些人定是会反过来咬上自己几口的。但李处温却不这么想,站出来当起了和事佬来,执笏对耶律淳道:“微臣疏于教导,致小儿无状,大闹朝堂,还请陛下恕罪。小儿先是故意激惹康大人,让其说出错话来,又抓住康大人的错话不放,实在是微臣教子无方。臣斗胆恳请陛下对小儿和康大人今日之妄语两不相问。” 李爽逗康公弼说出错话来,让耶律淳和朝中大臣都看出他是占在女真人那一方的。耶律淳虽然认为康公弼其心可诛,却也不能为朝堂上的争执就治了他的罪。自己这皇帝当上才十来天,屁股都没暖热,现在正是笼络人心的时候,正想找个台阶两不相问,听了李处温的话,就挥了挥手说:“朕有些累了,众卿且退朝吧,有事明日再议!” 刚回来就闯下了祸事,李爽正担心着回家后如何面对便宜老子的脸色,却有内侍在殿门口拦住自己说:“李公子且留步,陛下让你随奴家进宫。” 李处温见耶律淳只留下了李爽,没有说让他也留下来,脸色就更不好看了。李爽无奈地向李奭摊摊手,做个鬼脸,跟着内侍进宫去了。 南京的大内皇宫,占了燕京西南角的四分之一城区,由于圣宗皇帝后的几代辽国皇帝长年忙着捺钵狩猎,不巡狩的时候也是住在中京的时候多,这皇城内就多少有些荒凉了。这么大的皇城,只住着不多的宫女太监守卫和李处温一家不多几个人,其实也只占了皇城的一个角落。 政和殿进去,转了两个弯,坤宁宫,耶律淳夫妇就住在那里。耶律沃燕和余里衍姐妹刚刚回来,也暂时跟着住在这儿。 李爽刚跨进院门,就听到一阵大笑,却是耶律沃燕的声音,边笑边在几个宫女的陪同下走了过来说:“爽哥哥,真是笑死我了,你今天可是把那康公弼气了个半死!” 自己刚在朝堂上和康公弼对过话,这远在坤宁宫的耶律沃燕又是如何知道的,正要想问,耶律沃燕过来拉住李爽的胳膊说:“政和殿守值的太监回来汇报说爽哥哥和康公弼吵起来了,我是大吃一惊,就让他们几人轮换着过来汇报你们在朝堂的话语,爽哥哥呀爽哥哥,你诬陷起人来也是这么理直气壮。娘亲说那康公弼素有辩才,却是被你驳得鼻涕眼泪的,如果不是娘亲挡着,我真想去朝堂看看当时的情境来。” 一见面,耶律沃燕就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根本就不给李爽说话的机会,见她终于停了下来,李爽正要开口,却听后边一声咳嗽,却是耶律淳走到了他们身后,斥责耶律沃燕说:“都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还和二郎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话语中虽是责怪,耶律淳的脸上却满是慈爱的神色,耶律沃燕向耶律淳伸伸舌头做个鬼脸来。李爽作势要跪下向耶律淳行礼,耶律淳挥挥手拦住说道:“罢了,内廷之中不必如此多礼。进来吧,朕和皇妃有话要问你。” —————————————————————————————— 要过年了,求收藏啊求推荐,求评论,求红包! 第159章 一六0 南北受敌拟托孤 刚一进门,就听到萧普贤女惊叹道:“几年没见,二郎竟然长这么高了,完全是个大人了。” 见萧普贤女不跟自己见外,李爽连忙上前见礼道:“臣李爽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却是一点都没变,还和四年前一样的年轻。” 李爽这话却不是一味的拍马屁,四年不见,这萧普贤女确实是一点也不见显老,似乎比以前更显得美丽华贵了。萧普贤女见李爽对自己下跪见礼,也不拦他,只是笑着说:“二郎小小年纪,却是凭般会说话。你们是过一年长大一些,某家却是过一年老上一岁了。别什么皇后娘娘的叫来叫去,国事艰难,王爷是不得已才登上大位的,某家也还没有封什么皇后。你和沃燕都是某家看着长大的孩子,还象以前叫我婶娘吧!” 李爽行过礼后站起来,恭着身体回答:“微臣不敢!” 李爽现在要比萧普贤女高出一个头来,萧普贤女看着李爽,嘴里啧啧地叹着说:“果然是大人了,不但个子长高了,还长得这么结实。你家大郎虽然人才不错,却是身子单薄了一些,这儿郎小小年经长得这虎背熊腰的,着实不错。只是这脸上怎么凭般粗糙,一定是在北边吃苦了。” 耶律淳见萧普贤母女见了李爽,话就说个没完,指指前边的几凳说:“二郎不必拘束,坐吧。你可知道自己今天在朝堂这么一闹,会得罪多少人来,你年轻还小,说话做事不可一味凭着自己性子。凭空诬陷大臣,如果让别人抓住了把柄,就是朕,也不好为你开脱的。” 见自己一回来就给耶律淳留了个一味任着自己性子的印象来,李爽却是很高兴。现在他就怕别人把自己看得太透了。当下回答道:“陛下不知,臣在草原亲见我大辽子民被女真鞑子残害,心里不知道有多愤慨。所以看到朝堂有人食君之禄,却心向金人,心里就不由得来气,忘了是在朝堂。今天凭一时之罪扰乱非常,还请陛下责罚!” “朕要责罚于你,还会退朝后叫你到家来,我一家人不把二郎当外人,二郎也休把朕一家人当外人。今日在这,你只以子侄之礼见和我皇妃就是了。再要跟朕和皇妃虚情假意,休怪我真的责罚于你!”耶律淳故意板着脸说。 对方如此说,李爽却是说什么也不敢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低着头说道:“微臣恐惶。当初陛下身为魏王,臣年幼无知,和郡主殿下打闹,已属无礼。现今陛下龙登九五,臣再没个为臣的样子,会让人觉得我大辽朝廷没了体统的。”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淳落寞地说:“罢了,今天叫你来,不是和你扯这些的。我只问你,你今天当朝面折康公弼是金人内奸,是出于一时激愤,还是真有实据?” “开始时,微臣听那康公弼大呼要斩了臣的头颅,是出于激愤。后来臣有意出言试他,见他说话处处替金人着想,已经不是臣空自妄猜了。陛下,现今朝堂不稳,大臣们各有各的心思。臣只能断定有人为了自身和家族计,会和敌寇有所瓜葛。这康公弼曾出使过女真,和女真贼猷通些首曲,也不足为奇。”已经做了恶人,就一定要坚决地把恶人做到底。 “二郎说大臣各怀各的心思,这一点都不假。目下金寇强盛,南人又趁火打劫,已和金人会盟,南北夹击我朝。北边的草原已失,西京道萧乙辛却奉不知所宗的湘阴王而不肯称臣。国事艰难,陛下也无力却讨伐那萧乙辛。现今本朝实控之地,不过南京道六州十一县而已。不说诸臣了,就是陛下和某家也认为区区南京道在宋金夹缝间,如被南北夹击,实难相守。国事如此,我等不如选南北一国奉表称臣,这皇帝不当也罢,陛下只要以国主或国王的身份,能保住这六州十一县之地不被攻击就是了。”萧普贤女抢着对李爽说道。 李爽还没回答,却听耶律沃燕分析道:“宋金合约已成定势,我等就算奉表称臣,对方又岂能让父皇继续拥有这六州之地?女儿知道父皇选择投降一家,是想破了宋金之盟约。但金人挟大胜之威,又岂肯让南京道独为一国?宋人自五代以来,念念不忘燕云之地,等了二百年才等到我进今日之疲惫,又怎么能不趁势收回南京之地。就算宋人或金同意父皇投降,定然会让父皇和娘亲举国附土的。金人残暴,又与我朝素为仇敌,会是什么结果暂且不论。就算宋人相对仁义,也必定是催父皇娘亲去那汴梁献降。父皇不登这大位,以魏王,秦晋国王之名献降,说不得宋人还能给父皇一国公虚位。现今父皇已登大位,降了是亡国之君,自古有亡国之君能善终的吗?父王娘亲难道忘了李后主是怎么死的么?以女儿之见,目下再不宜议什么议和投降之事,宜整饬兵马,北守燕山,南拒白沟,也未尝不能一战。事若不成,我一家赴难而死,也还能在史书上留下英名来。父皇,娘亲,切莫再听奸臣蛊惑,议和,投降不成,反落个千古笑料来。” 耶律沃燕的一席话,听得李爽也不禁感到汗颜。萧普贤女听了沃燕的话,却是抱住沃燕流下了泪来,说:“我和你父皇活了几十年,能享的荣华也享够了。只是你这小小年纪,跟着我们去赴国难,让娘亲又如何能够忍心。二郎,万一有那一天,你一定要带沃燕逃离,不管去南边隐姓埋名,还是西投夏人,甚至远赴绝域,你们一定要活下去。你们都还这么小,又怎么能有如此想法呢。四年前我把沃燕托付与你,上京,中京失守,你都能安全的把她带回来,某家相信,就算这燕京真的不保,你也一定能替我照顾好沃燕的。不管以后如何,你今天一定要答应某家,好好带着沃燕活下去。” 第160章 一六一 旧话重题再议婚 见这一家人凄凄惨惨地交待起了后事,李爽不禁悄悄摇头。自己如果不是多了一千年后的历史知识,处于目前宋金夹击之下,只怕也会象大家一样,首先想到议和投降之事的。却不知道那强大的宋朝早已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了。 “当年曹操举八十三万大军伐吴,群臣皆言投降。唯鲁肃对吴侯说:群臣皆可降,唯主公不可降也。群臣投降后都还有官当,说不上因投降之功还能升上几级,唯主公降后,车不过一乘,随从不过几人。”李爽缓缓地说道,“现今陛下情况比当年孙权还不如,孙权降了,不会有性命之忧,而陛下降了,除了要受亡国之辱外,正如沃燕所说,说不得最终落个李后主的下场。宋人虽号强大,其实也早是金玉其外了。臣闻南来商客讲,所谓东京八十万禁军,不过是那花名册上的空名头罢了。河北禁军更是空有其名而无兵无将,宋人能战者,唯西军一旅。万一宋人来攻,只需紧守白沟,相机而动。传闻西军都统制种师道向与童贯不和,宋人伐我大辽,定以西军为主,那赵官家任人唯亲,会让童贯监军或者指挥。到时候他们将帅不和,我方萧大王和林牙大石均是沙场宿将,区区宋兵,不足为虑。” 耶律淳两口子听李爽说得轻巧,心下却不太相信。“朕当年接待夏使,听闻西军强悍,官军皆悍不畏死。现今我朝上下穷困。萧大王和林牙虽颇知兵事,却需南北应付两国敌人。要胜那西军。只怕不易。也罢,就算议和,也需先打上几仗才能谈得,朕听二郎的就是了。” “我知陛下和诸武臣所虑者,是怕北边被女真所攻,国内怨军再生变南投,故而难以一心经营南边。此事却也不难,只需让那怨军所部分头据守燕山,长城要碍。国家再出府库犒赏怨军,让其有衣穿,有粮吃,量他们也不致生出什么祸端来。” “近年连受饥荒,又战事不断,百姓饥馑,国家负担统军司数万健儿饷粮已是艰难,朕又从哪儿变出些钱粮来供应这怨军?”耶律淳苦着脸说。 他的话刚一说完,耶律沃燕就抢着说道:“爽哥哥定有办法,这些年颇有经营,不妨先拿出些救救父皇的危急。”边说还边象李爽眨眼睛。 小娘皮,竟然计算到老子头上了。李爽几年来经营的收入,养活一两万军队是不成问题的。但这样的事情让耶律淳夫妻知道了,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当下苦着脸回答道:“小臣近年来是颇有经营,但用做怨军的饷粮,只怕是杯水车薪。当年臣经营无烟石炭时,已为国家财计作了准备。近年来无烟石炭的红利已是不少,只需让各股东交出一半红利来,也够怨军开销了。这事陛下只需下一道旨,直接从矿山帐房扣出一半红利就成了。臣思量,矿山各大股东都是南京道各大世家,他们一定知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的。” 说着话,有太监进来说该让陛下进膳了,耶律淳指着李爽说:“二郎今日就陪孤一起吃吧,你害朕几年吃不上美食,今日就陪朕一起吃吃你所说的清淡食物。” 耶律沃燕拍着手说:“好啊,好啊,我也陪父皇吃就是了。” 李爽看着耶律淳的气色回答道:“臣今日见陛下神情清爽,也就放心了。陛下身系天下危亡,以后还得继续节制饮食才是。” “自听了你的话,这些年虽吃得少些,不被病痛折磨,不知少受了多少罪。只是这节制饮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罢了,这苦荞麦,小米粥,朕早就吃习惯了。来,沃燕,尝尝父皇的美食。”耶律淳是位非常自律的人,当上皇帝后每次用膳都摆上几十个菜,他自己却是只吃些苦荞麦和小米之类的杂粮。故而身体比四年前强了好多。 萧普贤女一边吃着饭,一边问李爽:“爽儿,你真以为那怨军能守得住长城,不让金兵打过燕山来?” “怨军和金人素有仇恨,长城和燕山都是据险而守,却是用不着骑兵的。怨军正好以步兵为主,汉儿善于防守,让那怨军去守长城是再好不过的了。而统军司的契丹,奚部健儿都是骑后,正好和宋人对峙,去冲杀宋人步兵。”李爽吃着苦荞麦,心中是暗暗叫苦。这玩意儿这么难吃,真不知道耶律淳这么多年来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怨军各营互不相统,各部统领又都是草莽豪杰,不听朝廷调度不说,近年来又相互侵袭,吞并。让他们去守长城天险,朕却是不甚放心。”耶律淳很快吃过了饭,边用绢由擦着嘴边说。 “怨军互不相统,只因为朝廷没有任命将领来当他们的统军。父皇,不如就让爽哥哥却统领那怨军,爽哥哥一定会把长城守好的。”耶律沃燕吃了几口小米粥,就和母亲去吃别的饭食了。 “哈哈,果然是女生外相。二郎虽然年幼,我却是相信他的才能的。只是他毕竟年幼,怨军八部详稳,却是从三品的大将,朕就是有心任他,只怕是枢密院也难以通过的。朕早就想任一人独领怨军,只是那怨军皆是汉兵,让契丹或奚人担当,难以让怨军将士归心。汉儿中知兵之人少,又没有放心之人,所以才一直拖着。”耶律淳看着李爽说。 取得怨军的指挥权,让李爽不得不动心。见耶律淳还在犹豫着,他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却听萧普贤女笑着说:“这有何难,陛下只需给爽儿和沃燕办了婚事,爽儿以驸马都尉去统那怨军,说什么也够资历了吧。” 这萧普贤女,这么多年来是念念不忘当李爽的丈母娘。李爽自穿越以来,最为亲近的人也是耶律沃燕了。现在他身体虽然已经长得足够高大,也有了男人的需求了,但也只有十六岁。而耶律沃燕今年刚满十四,身体才刚刚开始发育,给这么小的孩子成婚,难道是让李爽犯错,残害未成年人么? 第161章 一六二 父子相对生嫌隙 突然提起自己的婚事来,李爽是自不好说什么。耶律沃燕向萧普贤女撒着娇说:“娘,女儿才多大,你就想把女儿推出家门,女儿可不答应!” 萧普贤女逼着她说:“好,你不答应,我和你父皇就依了你,另外给你选个驸马就是了。” 耶律沃燕知道母亲是在逗她,也还是争辩着说:“女儿说不答应,是指女儿现在年龄小,又没说不喜欢爽哥哥。” 契丹人粗旷,又没有宋人的礼教束缚,耶律沃燕自小和李爽一起长大,两家老人均有意无意地暗示等他们长大后结亲,所以耶律沃燕说起这事也不怎么害羞。 “皇妃所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二郎今年十六岁,沃燕十四,年龄也都不算太小了。明日朕就和你父亲商议婚事,二郎对统领怨军,有没有把握?”耶律淳对李爽的谋略是很相信的,把他招为驸马,也就可以放心让他去统怨军了。 可是,这完全是两回事情,却让这两口子给扯在一起了。李爽只好回答道:“怨军向来骄横,各部互不相服。如让臣统这怨军,需由臣先独自训练一支亲军,才能震摄怨军各部。如陛下相信小臣,臣愿先训练出两三千亲兵来,然后去领那怨军,量他们也不会再生事端。至于婚事,臣和沃燕年龄都还小,现在完婚,臣觉得有些太早了。” 最后,由萧普贤女想出了个折衷的法子来,让李爽和耶律沃燕先定下亲事来,耶律沃燕加封为燕国公主,李爽以驸马都尉统领怨军。这样的结果,李爽自是感到非常满意,同时能让耶律淳两口子放心,也能给群臣一个交待,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 取得怨军的控制权,四年前李爽建议组建怨军的时候就生了这野心,现在终于成为实事,出宫的时候,李爽的脚步不由得变得轻快了许多。 回到家里,母亲耿氏自然是看着已经长得牛高马大的儿子,流了一场眼泪。二姐李旻也回娘家看自己的弟弟了,还带着个两岁多的小外甥。二姐见了李爽,虽然拉着他看了又看,嘴里说着二郎一下子长这么大了,成大人了之类的话,脸上却多少有些愁容。李爽知道,自己今天的朝堂上得罪了二姐的公爹,估计二姐在家的日子也是不太好过。但他又不好给二姐解释什么,只能是二姐赞叹李爽长得快,李爽赞叹二姐的孩子长得乖巧。 出门几年,家里的变化还真大,大嫂给李爽添了两个侄儿侄女,见了李爽后好奇地躲在大人后边打量着李爽。三姐也出嫁了,嫁的是韩光远的侄儿。四丫早过了换牙的年龄,也不象小时候那样跟在李爽后边当跟屁虫了。 和家人吃过饭后,便宜老子就把李爽叫到了书房,也不问李爽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劈头就教训道:“你小小年龄,自以为保护公主郡主的一点微功。今天一进朝堂就羞辱朝廷大臣,还让左大人也下不了台来,做这些事时,可曾想到这么一闹,你二姐以后在夫家如何做人?” 便宜老子板着一张脸,李爽却是不想服软,回答道:“孩儿从来不曾得罪那什么康大人,朝堂所议之事也和他无一点关联,他凭什么一开口就说要斩孩儿的头颅来?后来经孩儿引诱,他终于露出了心里的想法来,原来是朝堂中有一帮人早就打算去当金人的臣虏。且不说金人与朝廷素为仇敌了,女真残暴,万一让他们真进这南京道来,不知百姓们会被他们如何残害!父亲大人休责怪孩儿,不管是谁,甘当汉奸,和金人暗中私通,让孩儿发现了,定然不会饶他!” 李爽的话,气得李处温指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对开口说道:“愿以为你长大几岁,会懂些事情,没了小时候的顽劣了,却不想凭添出些匪性来。罢了,你在朝堂虽是一派胡言,陛下却是相信与你,为父也暂且不说你的不是了。今日陛下留你进宫,不知所谈何事?” 这李处温毕竟是一官僚,就连儿子被皇帝留下说些话,他也要打听清楚。李爽回答道:“也没什么,皇妃几年没见孩儿,所以才带孩儿进宫见上一面的。另外,陛下和皇妃问了孩儿对当今时局的看法,孩儿就斗胆说了几句。” “你是怎么说的?”李处温追问。 李爽知道,自己这位便宜老子在历史上是铁杆的降宋派,最后也因此招来了杀身之祸。看来得开解开解他,让他放弃对宋人的幻想了,就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北守燕山,南拒白沟整饬兵马,相机而动罢了。” 李处温听了李爽简单的几句话,冷笑道:“真是黄口小儿,国家两面受敌,守燕山,拒白沟岂是容易之事。相来陛下也是不会认同你这幼稚的想法的。” 李爽淡淡地回答着说:“陛下和皇妃起先也认为孩儿所言幼稚,后来经孩儿和沃燕一番解释,却也相信了孩儿的话。父亲大人,金虏虽然强悍,攻关拔碍却非其所长,朝廷凭守燕山阻挡金人锋镝也非什么难事。至于宋人,看似强大,不过是外强中干之纸老虎罢了。我朝只需坚守白沟,和宋人相持下去,其内部必生混乱,到时候趁势出击,把宋人赶回雄州城去,想那宋人就再无胆窥视我朝了。现今朝政不稳,诸大臣多私下和宋人或金人暗通首曲,父亲大人,为家族计,且莫和宋人私下往来,否则天威难测,只怕到时候会祸及家人。” 和便宜老子讨论起这天下大事来,实在有些费神,李爽干脆抬出耶律淳来压上了压,防止他日后真的和宋人暗中来往。李处温见儿子不和自己交心,又说了会儿闲话,就让李爽回自己屋了。 李爽出外四年,屋子里的丫环下人却是没变。蝶儿见李爽回家,早就在院中候他,见了长得比自己高出了一头的李爽,先是红了红脸,向李爽行个礼说:“公子,我已经让人给公子烧好了热水,公子先回房洒沐浴吧。” 第162章 一六三 沐浴小事却为难 蝶儿见了李爽,神情总有些怪怪的,眼睛看着李爽,总显得有些躲躲闪闪。这也难怪,四年前李爽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现在突然长成了比她高了一头多的大小伙子,估计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自己离开这几年,原来屋子里的婆子小厮们都没有换,整个屋子也还保持着李爽当年离开时的样子。当年李爽去上京的时候,蝶儿曾请求李爽带上她一路伺候的,李爽当时想路途遥远,一路马车颠簸,蝶儿又没怎么出过远门,怕她路上吃不了苦,就没带她,李爽走时她还为这流了好几回眼泪。 进屋后蝶儿给李爽沏上茶来,神色总显得慌慌的,李爽看这丫头这几年也长大了不少,完全没有当年的青涩了,就开口问道:“我走这几年,你们过得可都好?” “好,好的。公子虽然没在家,夫人小姐们待屋子里的下人们和公子在时一个样子的。只是,公子一走都是好几年,我们待在这屋子里空空落落的。”蝶儿有些拘谨地回答。 都十八岁的丫头了,老留在自己家里当下人,也不是个事情,李爽说问道:“蝶儿今年有十八岁了吧,我常年在外,这屋子里留下这么多人也没用。我记得你家里是有父母和兄长的,明天我跟娘亲说说,让放了你的身契,你回家去和家人好好过活吧。” 李爽的话,却是把蝶儿吓了一大跳,慌忙在李爽前跪了下来说:“蝶儿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公子尽管责罚就是了,公子千万不要了蝶儿。公子如果要赶蝶儿出府,蝶儿就只有一死了。” 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突然跪下来磕起了头来,弄得李爽一下子心了好心情,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好事坏事都听不懂,我是为你着想,要家里放了你的身契,恢复你为良家子的身份,怎么就成了要赶你出府了,还什么要死要活的,再这样胡说,我就真的赶你出府了。” “请公子可怜可怜蝶儿,公子不让蝶儿伺候你,蝶儿就真没活路了。”跪着的蝶儿流着眼泪说。 李爽实在不明白,去掉奴仆的身份,让她变为自由人,怎么就没有活路了,就继续对蝶儿说:“你且起来说话,你家不是有父母哥哥么,我这是想让你一家人团聚。让你出去,我也不会不再管你的,会给你家盘上个小铺子,一家人做些小生意,岂不是更好?” 蝶儿却是跪着不动,拧着说:“请公子收回成命,蝶儿情愿伺候公子一辈子,公子强要打法蝶儿回家,蝶儿是真的没脸活人了。” 老子又没把你怎么样,怎么就成了没脸活人了呢?李爽却不知道,蝶儿这种贴身丫环,却是大户人家,自小挑选年龄和公子小姐差不多大,长相标志的养在家。公子的丫环长大后一般会成为公子的小妾,小姐的丫环,小姐出阁的时候会成为陪嫁丫环。这种丫环一般只有在主家犯下了大错,才会被赶出家门的,被赶出去后会被人看不起,娘家人会认为是祸害,却是真的没脸做人的。 李爽见蝶儿还跑在那儿,楚楚可怜的样子,说了好几次让她起来,她却是要李爽收回赶她回去的话,再肯起来,气得李爽说再不起来,就要责罚她了。而蝶儿却是情愿责罚,也要李爽明确告诉她,不再说赶她回家的话。看着发育良好的蝶儿,已经长成大人的李爽不禁有了些禽兽的心思,黑着脸说:“再不起来,我可是真要责罚了啊。” 蝶儿紧闭着眼睛,回答道:“只要公子不再赶我回家,公子怎么责罚蝶儿都愿意领受。”这个时代,大家的称呼都还比较随意,完全不是李爽前世的那些电视剧中,丫环一张口就是奴婢什么的。象耶律沃燕的老娘,也不过是自称为某家,而不是辫子戏中那样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哀家,本宫之类的恶心人。 “你且起来吧,刚才说的让你回家,不过是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见这丫头一副可怜相,李爽不得不收回自己刚才的话来。 “真的?蝶儿感谢公子,我这就去给公子提水去!”见李爽终于收回了话,蝶儿高兴地跳起来就往外跑。 李爽却是叫住了她说:“回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虽然收回了刚才的话,但你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却让我很不喜欢,我却是要责罚于你的。” 蝶儿低着头,小声问:“公子要怎么责罚?要责罚公子悄悄责罚就是了,千万别交给外边的那些婆子们来处罚我。” 这话,却是正中了李爽的下怀,不由得想恶做剧一番,命令蝶儿道:“过去,爬在那个木椅子上,不对,屁股抬高一些。” 李爽过去在蝶儿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心里却只骂自己禽兽,嘴里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讲道理就是了,再不许动不动就下跪,如果再见你下跪,我却是还要如此责罚的。” 李爽那两巴掌与其说是打,还不如说是在抚摸,蝶儿被这样处罚着,早就羞红了脸。象她这样的贴身丫环,身子迟早是主人的,所以被李爽这样带着侮辱的责罚,一边害羞,心里却是有些喜欢的感觉。 见李爽责罚完毕,蝶儿忙爬起来,指挥两个小厮抬了几桶热水,倒进里边的大木桶里,自己试了试水温,对李爽说:“公子,水好了。”说完话,蝶儿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干了。李爽自小洗澡都是她给脱衣服擦背的,可是,原来的李爽还是个小孩,她干起这些来不觉得难为情。现在李爽突然变成了大小伙子,一想到要去给他脱衣服搓背,蝶儿就先红了脸。 李爽当然也是不适应象原来那样被蝶儿伺候的,就象她挥挥手说:“你且出去吧,我自己来就是了。” 李爽不让蝶儿给他洗澡,蝶儿虽然是少了份尴尬,心下却是不安了起来,咬咬牙,壮着胆子问李爽道:“公子是嫌弃蝶儿笨手笨脚,伺候不好公子么?公子这次回来,和以前全不一样了,刚回到屋子就要赶蝶儿出府,现在又嫌弃蝶儿伺候不好公子。蝶儿在府中就是伺候公子的,现今公子洗个澡都不要蝶儿帮忙,公子还是趁早打法蝶儿回家吧。” 第163章 一六五 初议大事折林牙 李爽把脑袋摇得拨郎鼓似的,蒲察干每说一句,他就回答一声不想,气得蒲察干抓住的的胳膊,想把他掀倒。可是李爽这两年身体长得太快了,蒲察干哪是他的对手啊,李爽一只胳膊就把蒲察干推得倒过来,倒过去,看得旁边站着的蝶儿只是掩面微笑。 正闹腾着,有家人过来说老爷请公子去收房说话。李爽看着一脸丧气的蒲察干,得意地出了房门。进李处温的书房后,却见萧干,林牙大石,还有自己的便宜老哥李奭都在,就上前见过礼。 李爽刚坐下,就听耶律大石说:“久闻小公子年幼虽小,却谋略非常,今日朝堂一见,果然是不一般,让我等痴长了几十年的人感到汗颜了。” 李爽还没开口客气,李处温就先在一旁替他说道:“小子无状,今日在朝堂面损朝廷大臣,让萧大王和林牙见笑了。” 耶律大石风轻云淡地笑笑说:“我却是很喜欢二郎这性子的,今日在朝堂,是那康公弼无礼在先。二郎不过是略使小计就让康公弼露出了马脚来,说实在的,我在旁边听着都学过瘾。” 这些人根本就不给李爽说话的机会,耶律大石的话刚说完,萧干就急着问道:“二郎,你今天在朝堂说只要守住长城天险,就能阻止金兵的锋芒,此话可是当真?” 李爽见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了,就回答道:“萧大王,古北口到摘星岭的地形你都熟悉,假使让我带上四千人,两千在古北口守防,两千在摘星岭据险而守,萧大王领兵从北边来攻,估计需多少兵马才能攻得下来?” 萧干思索着回答道:“正面攻击,就是五万兵马,也未必能攻得下来。但燕山之中多有小路,如果一边出兵佯攻,一边派敢死士找小路出奇兵,凭你区区四千人防守,也未必能守的住。” 李爽再问:“就算佯攻和奇兵能攻下来,萧大王估计自己至少会损失多少兵马来?” 萧干回答着说:“二郎,这太不公平了,你在山上随便滚下块石头就能砸死一大片兵马,又是以以逸待劳,不死伤上一到两万兵马,只怕是攻不下来的。” 李爽哈哈笑道:“萧大王,这假设中,你是金兵啊,谁会跟金兵讲什么公平谁就是傻子。就算那完颜宗翰手下有五万的真女真,他会一下子死伤一两万人来夺取这一处关碍么?” 大家已经听出李爽话中的意思了,耶律大石说道:“从榆关到西京,除了长城的关碍外,各处能让人通过的小径不下十多处。那完颜宗翰也不是傻子,他难道不会派上小股人马,先偷摸进南京道来,然后从关前攻打么?金人只需夺取到一处关碍来,后边的兵马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进来,到那时候南京道可就危险了。” 李爽向耶律大石拱拱手回答道:“林牙所言不差,各种采樵小道何止十余处。但是这些上道大都迂曲陡险,仅能容人通过,马匹却是过不来的。没有了战马的金兵,会是什么样子,大家一想就知道了。就算有能勉强通过战马的小道,辎重和攻战器械却是万万运不进来的。长城各关碍虽然都是守防的关前,有官兵守着,想从关后夺下关来却也不容易。那样的小道,一次最多通过一两千兵马来,进了南京道,却也以成什么事的。从现在始,再让檀州,蓟州等地沿山村落,各自据坞自守,很多小道都是从这些坞壁通过的,这样一来,鞑子打过燕山的可能就很小了。另外,目下鞑子还在忙于寻找湘阴王的下落,暂时也是顾不上我南京道的。萧大王和林牙只需守好白沟,别让宋人趁火打劫就是了。” 萧干气嗯嗯地说道:“统军司就那么一些兵马,又要守白沟防宋人,又要守长城防金狗,还要震摄怨军,不让他们生乱,这兵马哪里够啊!” 却听耶律大石笑吟吟地劝着萧干说:“萧大王切莫着急,我想二郎心下已有了主意。二郎是不是打算让怨军去守长城和燕山?” 李爽点头称是,耶律大石继续说道:“假设让二郎带上怨军去北边防守金兵,二郎可能让萧大王和我没有后顾之忧?” 李爽还没回答,李处温急着说道:“林牙且莫听他胡言,他才多大年纪,哪有独领一军的能耐。再说,国家制度,非有大功,汉儿不得独自领军,林牙难道忘了?” 现在坐的几人是辽末政权的几大巨头,按说,李处温是民事的首脑,萧干是北辽政权的军事首脑,现在的话题却是让耶律大石和李爽给站了主,李奭现在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却见耶律大石抬起胳膊,止住李处温的话说道:“李相,现今国事艰难,缺的就是令郎这种有谋略的后辈。二郎虽然年幼,你看他不但身强体健,最难得的是对目前的情势看得比谁都清楚。国家制度也没有汉儿不能领兵之说,当年忠亲王不也是汉儿么?我明天就向陛下启奏,建议让二郎统领怨军防守长城。只要北面守住了,南边的宋人,说什么也要先厮杀上几回才能见个分晓的。” “只要金兵过不来,某就趁南朝军队还没集结,先下手为强,夺了他们的雄州,看那宋人还有什么话说!”萧干粗声粗气地说道。 李爽正要劝阻萧干,却又被耶律大石给抢了先:“萧大王,南朝虽然疲弱,那西军也还是不容小视的。如果我们先动了手,定会激惹起南朝的斗志来。如西军上下一心,只怕我们也捡不到大的便宜。我们只需紧守白沟,慢慢消磨西军的斗志,然后相机而动,一战而让南朝不敢再北顾,到那个时候,朝廷就可以抽出手来慢慢对付女真了。” 这耶律大石到底是一代妖人,分析起事情,眼光是远高于李处温,萧干之辈的。反正历史上的宋辽之战,十万宋兵被萧干和耶律大石打了个落花流水,有他们对付宋朝军队,李爽是再放心不过了。 ————————————————————————————————大家新年好,秋硕祝大家新年合家欢乐,心想事成。春节期间自然有些应酬,但章节都提前存进草稿箱了,每天会定时发表的。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164章 一六六 夜探鬼宅险惊魂 便宜老子和耶律大石,萧干他们还在书房里议着事,李爽回答完几个问题后,就让便宜老子给支出来了。蒲察干早就在李爽的书房里坐不住了,刚从李处温的书房出来,李爽就被蒲察干给拉住了,说什么也要李爽今天晚上先去那鬼宅去看看。 通肆坊,位于燕京城的西北街,是城内的商业区,虽然已是晚上,街两面各家店铺门口都挂着灯笼,街道上虽说不上是商贾云集,却也算是人来人往。随便打眼一看,见在街道上匆匆而行的,有金发高鼻的西域人,有裹着厚厚皮毛的塞外商人,还有作书生打扮的南来商贾。 被蒲察干带着三绕两绕,身后的商贾们就逐渐稀少了,等过了一条小巷子,两边街道上的灯光就少了起来,除了街道两边睡着的一些乞丐外,街道上再也不见走动的人。李爽判断这片城区,应该快贴近西北角的城墙了。两边的房子看起来都显得有些破旧,和刚刚经过的那些街道象是两个世界似的。 几个乞丐在街边用树叶生了堆火在取暖,李爽等人经过的时候,有两个乞丐站起来拦住了他们,乞丐们却并不是向李爽要钱,那带着的乞丐拦在路中间说道:“公子们这是要去哪里,前边就是吕家的鬼宅了,难道公子们不要命了吗?” 李爽假装喝醉酒的样子,一把推开拦着他的乞丐说:“滚开,爷就是要去见识见识那鬼宅。爷爷我从玉泉观请的有护生符,区区鬼怪哪能耐何的了我。滚,快给爷爷滚开!” 几位乞丐见李爽不听劝说,还推得其中一人跌了一跤,当下嘴里也骂骂咧咧地回去烤火去了。向前在走,两边屋檐下躲的乞丐着实不少,一个个糊得脏兮兮的脸上,瞪着白白的眼仁,看着李爽三个不知死活的醉鬼歪歪倒倒地向那吕家的鬼宅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前边响起了女人的笑声来,蒲察干抬头四望,却又判断不出那笑声来自什么方向。笑声象是几个女人在打闹嘻戏,声音飘渺,一会而象是近在耳边,一会儿又突然飘得很远。蒲察干尽管害怕,想起四年前李爽在盗洞里捉弄自己,也是声音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心下也就稍稍的有些释然。 接近鬼宅,街道上连乞丐也没有了,只有风吹过空旷而悠长的街道,把两边没关严的门窗摇的吱吱作响。刚刚在耳边回响的女人的嘻笑声已经变成了絮絮叨叨的呓语,象是孤魂在这暗夜里倾诉着衷肠。小耗子紧紧抓住蒲察干的手,蒲察干又抓住李爽的手,两人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双腿象是移不动似的走得很慢。蒲察干几次开口要求回去,李爽却不理他,只是拉着两人向前走去。 吕家的大门半掩着,在风中一张一合,象是怪物的嘴在呼吸。在大门十步开外,蒲察干是说什么也不走了,拉住李爽要求回去。突然见一道白影从旁边的屋檐下一闪,到了吕家的大门口,却是一只皮毛雪白的狐狸。李爽扬起右臂,只听“嗖”的一声响,一支袖箭射了出去,紧接着又是“夺”的一声,袖箭却是射在了门上,那只狐狸象精灵一样躲过箭支,闪电般地进了院内。 李爽让两人站着不动,自己跑到大门口,刚拔下插在木门上的袖箭,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内袭来,直直向李爽的面门撞了过来。李爽身子一侧,右手的匕首向黑影用力一挥,那黑影却又悠忽不见了。院内肯定有埋伏,李爽却是不愿意轻易冒险,四下望望正要转身回去,却听身后响起蒲察干和小耗子的尖叫来。 回声一看,只见不远处两条衣袂飘飘的白色人影在空中飘荡着追逐着两人。蒲察干和小耗子一边惊叫着有鬼有鬼,一边抱头鼠窜。李爽跑过去抓住四下乱窜,找不着北的蒲察干,然后身体向上一跃,向那人影抓了一把,那人影却突然飞高,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追着小耗子的人影却是发着喋喋的怪叫声,在他的后边追个不停,眼见把小耗子赶到了吕宅的大门口,要把小耗子赶进院内。 见小耗子有危险,李爽不得不再次扬一扬右手,向那白影发了一只袖箭,没想到再次射了个空,那白影突然跃入院内,再也没了踪影。 黑影和白影片刻间都消失了,蒲察干和小耗子还没回过神来,李爽拉着两人,突然大叫一声鬼啊,有鬼啊,顺着来时的路快速往回跑。跑到几个乞丐烤火的地方,几人才慢下了脚步。 刚才拦着几人的那两乞丐又站了起来,挡住他们问道:“公子们在里边见到了什么,俺们只听到一阵阵的鬼叫声,好不吓人!” 李爽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入他娘的,原以为什么鬼宅,是有人编出来吓人的,却没想到里边真的有鬼。老子这次和人打赌是输了个精光,发不丢人!” 乞丐们还要想问,李爽却是拉住蒲察干两人,胆颤心惊地不时望望后边,叫嚷着让乞丐们让开路,然后一溜烟地跑了。等跑到有灯光的地方,蒲察干停了下来,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发颤,问李爽道:“爽哥哥,那些都是什么鬼啊,怎么飘来飘去的象是没有脚似的。” “娘的,老子咋知道那是些什么鬼啊,我的这条小命今天差点就让你给拖累了。这鬼宅的事情看来不是假的,以后我是再也不会听你的鬼话来捉什么鬼了,要来,你自己来吧,再也不要拉上我。”李爽气哼哼地踢了蒲察干两脚说。 蒲察干苦着脸,却听小耗子在旁边说道:“听我爹说,鬼本来就是没有腿的。刚才追我的那个白鬼,在空中飘来飘去的,还发出可怕的声音,真是吓死我了。以后我可是再也不敢来了!” 蒲察干沮丧着神情说:“可是,我和那康三儿的赌怎么办啊,就这么输给他,看着他嘲笑,我可是不情愿的。咦,爽哥哥,你背上是怎么了,怎么有一个血手印?” 李爽脱下自己外边的褂子,见背上果然有一个四指并拢的手印,象是被人从后背推了一掌似的。再看看蒲察干和小耗子的背上,也都各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血手印。提着自己的衣服,李爽再回头向鬼客宅的方向望望,嘴角浮起了些冷笑来。 ————————————————————————————————新年快乐,求收藏,求评论,求推荐。 第165章 一六七 宵小流言何足顾 马植作为耶律淳的荣登宝位使出使宋朝,十天后出行,李奭等一帮同僚在赛樊楼给他辞行,李爽这天下午也被便宜大哥拉进了赛樊楼。 原来山寨货自古就有,汴梁七十二酒楼的牌首叫做樊楼,辽人在燕京城也克隆了一处赛樊楼来。进了仁安坊的仁安大街,远远看到一座象城楼一般的建筑立于街边,厚重的一层底座上边,再分开立了六幢三四层的小楼来。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的琉璃瓦下边,是精雕细刻的画当做雕栋。门前车水马龙,进出大门的都是锦衣裘袍的达官富豪。穿越过来的李爽虽然是当朝宰相家的公子,其实是土包子一个。四年前他在燕京呆了一个多月就去上京当了人质,这燕京城内的大多数地方他都没去过,赛樊楼更是第一次光顾。据便宜老哥介绍说,这赛樊楼却是南人东京的客商,根据樊楼的样子,在燕京城修建的,里边的厨子都是从燕京的樊楼分过来的。一进门就被门迎带着上了楼,进了南边的什么天字二号房间。 屋子里早坐着马植,虞仲文,曹勇义等人,这些朝廷大臣们此时却是怀里各偎着个漂亮的姐儿,向前的几凳上放着些干果零食,一边跟姐儿们说着话,一边吃着姐儿们喂到嘴边的食物。原来燕京的官员们以效仿南朝官员,狎妓作词为风雅事。李奭两人刚进屋,就有位三十左右的风韵女人领着几个姐儿来,李奭指了指其中的一位说:“小桃红,还是由你来陪我吧。” 那小桃红见李奭选了自己,忙笑着过来,粘到了李奭身上。李爽在前世虽有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却是极少进这岁月场所的,这一世的年龄又还小,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李奭见自己的弟弟脸皮薄,拍拍他的肩膀说:“二郎,现今你也算是大人了,别太拘束,选个姐儿陪着你就是了。” 从姐儿见进来了位年轻标致的小公子,一个个眨巴着眼睛向李爽抛着媚眼,李爽看了看,选了位低着头,用手绞着衣襟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来陪自己。 李爽刚坐定,后边又进来了位二十四五的公子,从众人的称呼中李爽知道对方叫康开阳,却是康公弼的侄儿。康开阳随意地选了位姐儿坐下,和李爽打着招呼说:“二郎的大名我是早就听说了,今日幸得一见,没想到李家二郎却是如此年轻,跟他选的姑娘一样,象个雏儿,哈哈!” 在那个年代,说人象雏儿就是骂对方是没见过世面的老土的意思,李爽懒得和这康开阳生事,便宜老哥愤愤不平的想开口反驳,李爽悄悄向他摇摇手示意先不要说话。康开阳见骂了李爽是雏儿,对方竟然不见反驳,心里尽管得意,一时也没有继续生事的兴致。 当下一伙人无所谓是边喝着茶,边听着歌妓的弹唱,进来的苏月娟的歌妓,据说是这赛樊楼的头牌,唱了几首小词,无所谓是南朝柳三变,秦学士的旧作,唱得软绵绵的,听得李爽有昏昏欲睡的感觉。等歌妓唱完一曲秦观的《鹊桥仙》,那康开阳夸张一拍了几下手掌后,高声说道:“唱来唱去,总是些南人的词令,听着却是没趣的紧,为何不唱些我朝文人的曲子来?别人不说,就大郎,二郎家学渊源,就有不少好诗好词流传。比如令祖叔的什么**赋,还被道宗皇帝唱和,据说道宗皇帝的《题李俨**赋》已流传到了南朝,说不得现在南朝的樊楼正有歌妓在传唱令祖的神作,哈哈!” 这儿有段故事,李爽的叔祖李俨在道宗年间诗词文章盖世,深得喜好汉学的道宗皇帝耶律洪基宠幸。李俨妻郑氏亦为当时才女,数度被道宗传入宫中谈论诗词,外间或有传闻说李俨以妻子的美色媚上。辽宋两朝当时虽为兄弟之国,却是都喜欢捕负捉影的找些对方的一些宫廷秽事来恶心对方。耶律洪基的诗词传世不多,唯这首捕风捉影的和李俨唱和的诗词在南朝广为流传,后来被南宋诗人陆游记录在自己的《老学庵笔记》中流传到了李爽的前世。歌妓刚刚唱了秦观的鹊仙桥,其中的“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正好有暗示苟且偷情的意思,这康开阳这时再提起什么**赋来,明显是暗中讥讽李爽兄弟,让其下不了台来。 这没事找抽的康开阳此时捕风捉影地用李爽祖宗的往事来恶心李爽兄弟两,李奭怒目瞪着康开阳,想要发作,却是没有开口的办法。表面看来,人家是在恭维自己的祖宗,如果发作了,正好中了对方的奸计,自己承认了祖宗的龌龊事了。李爽看着便宜老哥又生气又无奈的样子,悄悄向他摇摇手,示意李奭先不要说话,然后微笑着对康开阳说:“康兄虽是过奖,先叔祖的文才却着实让我等后辈缅怀。小子不才,回味叔祖此诗,做得《蝶恋花》一首,请康兄指正: 而今忆祖《**赋》,细剪金英,题作多情句。 冷落西风吹不去,袖中犹有余香度。 沧海尘生秋日暮,玉砌雕阑,空遭人言妒。 宵小流言何足顾,展眉犹写幽兰语。” 李爽缓慢地念出了词句,让歌妓在纸上写了下来,刚刚写完,就被马植一把抢了过去,看过后,脸上满是笑容,然后把纸递给了虞仲文。 在坐的这些汉臣都是以文学入的仕途,李爽的诗他们岂有看不懂的道理,虞仲文看过后说了句:“二郎此等才情,只怕是曹子建的七步诗也有不及,只是这诗的后半部分有些伶牙俐齿了些。” 李爽这词的前半部分却是巧借了耶律洪基写给李俨的原意,后半部分把那些恶语中伤李俨的家伙骂作了宵小,并且表现说祖宗因为文才出众,受到了小人的嫉妒,被宵小辈流言中伤,而自己对这些流言却是满不再乎。等纸张传到康开阳手里,那家伙看过后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再也坐不住,向诸人靠个不是,说有急事,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166章 一六八 假扮道士捉妖魔 上 那弹着琵琶唱曲儿的歌妓,等众人把写着词令的纸片传了一圈后,象宝贝似的收了回来,问李爽道:“公子可不可以把这首《蝶恋花》赠与奴家?” 李爽本是刚才一时气愤,借用耶律洪基词的愿意,后边加上了几句挖苦讽骂康开阳的话,在他心里这样的诗词实在是一文不值的,当下手一挥,就送给了歌妓。李奭却不愿意,用纸笔照抄了一份收进怀里。李爽知道,自己这便宜老哥改天就会拿着自己作这这歪词出去显摆。 《蝶恋花》的曲牌却是现成的,歌妓当下效准了一下音韵,就弹奏琵琶,把这新词给众人唱了一回,其间有几个韵角不是很顺口,又坐到李爽身边来请教。李爽对这些古代音韵是一窍不通,只好托自己还有事,把歌妓打发了出去。 一会儿虞仲文和曹勇义也先行告辞了,只留下马植和李爽兄弟两,李爽让屋子里的几位姐儿也先出去,问马植道:“马兄去南朝的日行可安排好了?这一次出使共有多少人?” “为兄只是副使,一切得听正使耶律齐的安排。本朝与宋人交好百年,惯例是年年互派架正旦使和贺生辰使。正使一般都由契丹贵人担任,副使多为汉臣,带上中下三节从人,一般在一百五到二百人之间吧。为兄这次出使,一方面是向宋人告陛下荣登宝位,另一方面,却是向宋人修好。陛下登极后第一次派人出使南朝,所以是一点都马虎不得。”马植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马兄向往汴梁繁华世界以久,这次总算从了心愿,可喜可贺。小子如果不是事务缠身,也情愿在节从中谋一位子,跟着马兄去南朝看上一看。”李爽嘻笑着说。 马植听了李爽的话,脸上却现出些尴尬来。四年前他曾一心向南,甚至有只身南投的打算,几年来在李爽的影响下,他是终于打消了对南朝的幻想,现在对汴梁的向往并不那么强烈了。“这次虽然是耶律齐大人担当正使,陛下却交待让我尽量和南朝修好关系,即使不能阻止宋金和约,能从中拖上一些时间就尽量的拖些时间。二郎现在是别有重任,区区使节,哪还能看得上眼。”马植说道。 “马兄这就说错了,使节一行,不仅代表朝廷还代表陛下,岂能称作区区使节。不过,我估计马兄此行定然无功,南朝想燕云十六州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见了机会,又岂肯罢手。马兄此行,还是应该软硬有度,不要折了朝廷的面子为好。宋人和那金人结盟,和与虎谋帐无异,迟早他们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马兄此去,可让渡慈随你同行,他在南边有些交际,可助你一臂之力。”李爽交待着说。他本想叮嘱马植过去后打探打探宋朝的实力,想了想又觉得无甚必要。宋朝这段时间朝廷的权利斗争,在历史中记载得已经是非常清楚了。 李奭在旁边说道:“马兄出使回来,朝廷定用重用。再说出使一行,双方定然赠遗不少,实在是让小弟眼红。听说那南朝的樊楼奢华,天下难出其右,马兄一定要去看看南朝的樊楼,和这赛樊楼有何不同。” “这却未必,”马植回答道,“以前我朝强盛,加之两朝交好,每年出使南朝确实是个肥差。现今我朝疲困,南人又欲用兵,为兄这一去,只怕是不被南人待见。提起出使一事,为兄现在是头疼不已。” 历史上的马植,也算是一等一的外交家了,他在宋朝和金人打交待,直接促成了宋金盟约。只是现在历史已经出现了偏差,现在他是代表辽人出使宋朝。不管他这一行出使如何,宋辽之间必定是会打起来的。李爽知道这次出使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就把心思用在了生意上,当下对马植说道:“马兄还有十余日才起程,到时小弟有几样物件送与使团,一定是宋人没见过的事物,这些物件定然会让马兄在南朝出尽风头的。” 通肆坊的热闹街道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了一大一小两个道士来。那年龄大些的道士生得身材高大,熊腰虎背,却长着一张姜黄色的脸,额颅上三条深深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年纪已是不小,但一双眼睛不但清澈而且说不出的凌厉,颌下留着一撮长长的胡须,走起路来摇头晃脑的,没个正形。小道士身材瘦小,却扛着一面大大的旗子,旗子上写着大大的“降妖除魔,专捉鬼怪妖孽”几个大字。 这通肆坊行走的不但有西域胡人,草原豪客,还有南来的客商,腿短身子长的倭国武士,同样个子长不高的高丽商人。更有什么沙陀,室韦,于阗,师子国,回鹘,阻卜,沾八葛等各部商人,什么脚夫,驼奴,算卦的大仙,云游的和尚等各色人等是要有尽有。两个道士出现在这里,原来不会引起大家注意的,但那年龄大些的道士手里摇的铃当声音却是太响,小道士扛着那晃子也太大,不但旗子大,旗子上边的字大,口气更大,不由得引起了一帮闲汉的注意。 几个闲汉围了过来,手上指指点点的对道士说道:“兀那从什么地方来的鸟道,竟然凭般大的口气!” “只怕是骗吃骗喝的贼道人吧,还什么专捉鬼怪妖孽,有本事去哪吕家鬼宅走上一番,不被鬼怪捉去才算本事。” 那年龄大的道士开始只是把手里的铃当摇得凭般响,嘴里不停地叫道:“降魔斩妖,醒魂治蛊,捉鬼除魃,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嘴里一边含混不清,唱不象唱,说不象说地乱叫着,一边摇着手里的铃当。 等周围围上几十上百人后,道士才暂时放下铃当,双手微微一搓,再向前一推,向人空中推出一团火来,说道:“贫道原在伏龙山仙霞洞修炼,昨日闭关敛神时心头一颤,算出这燕京有妖魔横行,特带小徒过来降妖除魔。进了燕京城,越往西北方向走,感觉这妖气越重,诸位可知这都城西北角出过什么样的蹊跷事?” 大年初一第二更了,手机上网,很不容易,大家支持支持吧 第167章 一六九 假扮道士捉妖魔 下 道士凭空手掌一搓就推出一团火来,着实把众人吓了一大跳。看热闹的闲汉们听道士说话的口气又是这么大,大多对他将信将疑了。至于什么伏龙山仙霞洞在什么地方,却是没有关心。 “兀那道士,你是真的能捉鬼降魔么?有没有本事去那吕家鬼宅走上一遭?”人群中一位闲汉大声说道。 道士向他翻翻白眼,做出一副懒得答理的样子,小道士见对方有小看自已师父的意思,愤愤不平地回答道:“我师父不但练得有三味真火,身上更有捆妖绳,伏魔圈,斩鬼剑,什么区区鬼宅又算得了什么?” 一大一小的道士自然是李爽和小耗子装扮的,把自己的脸染成姜黄色,额头上弄上几道皱纹,再粘上些胡子,对李爽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至于手掌能推出火来,就多亏他那些道士徒子徒孙们这两年来的研究了。当下两位假道士在一帮闲汉的带领下,向那吕家的鬼宅走了过去。越近吕家所在的那条街道,后边跟着的闲汉们却是越来越少。虽然是大白天,这通肆坊的人对这处鬼宅却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原来跟在后边看热闹的聚了有二三百人,到吕宅前的小巷时,后边只稀稀拉拉地跟了一百来人。 这条小巷子比之于热闹的能肆坊别的街道着时冷清了不少,大白天除了沿街有不少乞丐外,就街边摆了不多几个冷清的小摊点,一个是修补靴子的,一个却是个小小的炊饼摊子。一伙人刚进入街道,立在街道边懒洋洋的乞丐们就有几人迎了上来,其中一人拦住了李爽的去路问道:“师父带着这么多人,这是要去哪里?” 李爽摇摇晃晃地撞了那乞丐一下,脚下并没有停留,嘴里说道:“贫道昨日掐指一算,算出这街道上有妖魔作祟,今日前来斩妖除魔了。” 乞丐们见这道士突然带这么多人过来,一个个都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刚才在街边懒散的样子不见了,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对李爽一行人拦又不是,不拦又不是。其中有两个乞丐抢到李爽一行人前边,用手里的棍子拦住他说道:“呔,哪里来的贼道士,前边的鬼宅夜夜闹鬼,不知道已经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你带这些人过去,难道是想让冤鬼晚上找上他们吗?” 乞丐的话一出口,跟在李爽身后的闲汉们顿时有人畏畏缩缩的往后退,唯恐真被冤鬼缠上身来。李爽见这乞丐拦着不让自己过去,也不说话,接过小耗子递过来的茶壶来,喝上一口水,然后突然向那乞丐的脸上喷了过去。那乞丐不提防李爽突然把含在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喷到自己的脸上,正要发作,却见李爽身后的闲汉和自己身边的乞丐们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脸。那乞丐脸上满是冰凉的茶水,觉得很不舒服,用袖子一擦,却见整个袖口被染得血一般的红。 李爽挥起手里的马尾拂尘,一下抽到乞丐的脸上,嘴里喝道:“果然,果然,原来你们这些花子们都被妖魔上了身,还不快快给道爷现出原形来!” 原形是没现出来,那乞丐的脸上却是出现了几道真的血印子来。街边那些坐立不安的花子们见贼道突然动起了手来,一个个纷纷拿起手里的棍棒。李爽身后的闲人中突然出来两个闲汉,一把按住了被李爽的拂尘抽得晕头转身的乞丐,更多的闲人们从衣服中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刃来。李爽一挥手,几个举着棍棒的乞丐就被砍了个正着。别的乞丐们见这些闲人们竟然在大街上杀起了人来,有的边用棍棒边抵挡边往回退,更多的是转身就跑,跑得方向却是各不相同。一些乞丐转身逃进了吕家的鬼宅,另一些乞丐却是向街道的两面出口逃了过去。 逃了不远,却被街道两面执着刀刃的闲汉们给逼了回来,虽然被逼着,这些乞丐们却是没人投降,一个个都慢慢地退回到了鬼宅院内。拿刀的这些闲汉们,自然是李爽从草原带回来的那一百多舔过血的汉子,那些装神弄鬼的乞丐们那是他们的对手,进了院子后忙着从里关上了吕家的大门。 那些跟来看热闹的真闲汉们现在却是被这一出血腥的场面吓得腿脚发软了,但是一个个却又不愿意错过这出好戏,纷纷挤到街边,背靠着墙才觉得有安全感,却又伸长了脖子,脸色发白地看着两伙人的厮杀。 一切太没悬念,李爽带人冲进院内,抓了四五十个大小乞丐,吕家的几间房子却着起了火来,据抓住的乞丐们说,他们的几个头领在那房中自--焚了。面对越烧越旺的大火,就是李爽这个穿越客,也只有望火兴叹的份了。 这个时代的房子都是用很多的木料修建起来的,李爽一伙人站在十丈开外也是被烘烤得脸上发痛。手下的一伙人都忙着把着火的房子周围的几排房子的顶盖揭了,以防火势漫延。李爽看着那些蹲在院子里瑟瑟的抖的乞丐们,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和落寞,从这些人的此时的神态来看,绝对只会是些虾兵蟹将,正直的大鱼们却是烧死,或者逃脱了。 “哎,小鬼头,你是怎么知道是这些乞丐们在这院子里装神弄鬼的?”李爽虽然身体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样子,孟冬蕊在没外人的时候,还是喜欢叫李爽小鬼头。李爽对这位不愿意出嫁的“姑姑”也是满头的无奈,想叫小鬼头就让他叫去吧。 除了孟冬蕊,蒲察干这会儿也站在了李爽的身边,仰着小脑袋,等着李爽的回答。见李爽皱着眉头不说话,蒲察干开口问道:“爽哥哥,昨天晚上我们明明是遇见了在空中飘来飘去的鬼,那鬼怪还追着我和小耗子追来追去的,我怎么想都觉得不象是人装出来的。还有,被鬼怪追了一阵后,我们几人背上的那带血的手印又是从哪来的?” 第168章 一七0 却遇弟子献铜锡 李爽指着院内院外的几棵大树说道:“你们听说过提线木偶么?只要在这几棵树间绑上绳索,有人在暗处操作,弄上几个假人飞来飞去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甚至真人也可以吊在绳索上飞来飞去的。至于昨晚我们背上的那血手印,就要问那些乞丐了,他们曾经在街边拦住我们,要偷偷在我们背上按个手印更不是什么难事了。” 听了李爽的话,孟冬蕊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地说道:“听你这么说,好象那些乞丐多厉害似的,可是刚才捉这些乞丐的时候,不但大多数不会什么武功,而且都傻不楞登的,象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听了孟冬蕊的话,李爽大叫一声不好,蒲察干忙问怎么了,李爽回答道:“上当了,烧房子只是障眼法,真正的主谋有可能已经逃跑了,留下来的乞丐有可能是些不了解内情,无关紧要的一些小卒子。” 李爽心里懊悔无比,原以为白天先装做道士,把假鬼神们吸引住,然后来个突然袭击,就可以把里边的牛鬼蛇神们一网打尽,却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让他们给溜了。抓来几个乞丐来,问来问去,这些家伙果然是傻不楞登的什么都不知道,只交待说,他们是奉帮主之命在这小巷子里守候的。每日只需假装在街道上行乞,到时会分批进这院子里就食的。至于他们帮主姓甚名谁,又是什么帮,这些傻乞丐却是一问三不知。 等火燃尽,李爽让人进了废墟,除了从里边找出了七八具烧焦的尸体外,是再无所获。而燃烧的吕家正房后边,果然是找到了一处下水道的窨盖,盖口半掩着,显然是有人匆匆逃走没来得及盖严。 虽然没抓到主谋,萧蒲察干还是很高兴的,至少他和那康三儿的赌算是赢了,不用看对方那得意的嘴脸了。李爽却是高兴不起来,自从知道有人在这处宅子里装神弄鬼,他就敏感地觉得这些人不仅仅是搞些不法勾当这么简单。现今燕京城看起来风平浪静,敢一次杀了吕家几十口人,然后在宅中装神弄鬼长达两年的,绝对不是一股小势力。他隐隐感到这么一股势力很是可怕,却又说不出个理由来。现在好不容易把对方的老窝给铲了,却是没抓住一个有用的人来。 虽然知道对方早就跑了,李爽还是不顾大家的劝阻,从窨盖处跳进了下水道。进去之后才知道这个时代的下水道修建的是多么宽敞,以李爽现在一米八的个头,在里边行走也只需要微微的躬一下腰,而宽度,三人并行是没一点问题的。隔上一段,还有处增宽增高的地方,估计是修建时用来相互让行的。整个下水道分为上下两层,李爽带着蒲察干和小耗子走的是上边一层,中间挖着深深的沟渠,里边流淌着燕京的城市用水,味道着实不好闻。这些水都是从下水道的侧壁流下来的,每隔上一两里,流水就通向到下水道的下层去了。这下水道的墙壁和地面比较光滑,显然是经常有人走动的样子。然而李爽风人走了有四五里的样子,在里边却是一无所获。 在李爽的记忆中,这燕京城应该是北齐年间修建,用来防柔然的,距离李爽所处的时代至少有六七百年了。然后在隋唐和辽朝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修修补补的扩建的。古人修建城市的时候,都知道把这排水设置修建得如此的结实实用,哪象李爽的前世,作为帝都的燕京,地面上的高楼大厦是高耸入云,一幢挨着一幢,对地下排水设施却一点都不重视,一场大雨,就把李爽冲到这苦逼的辽末来了。 半躬着腰在下水道里行走实在太不方便,见里边搜查不到什么,李爽三人就从前边一处窨盖里钻了出来。抓住的乞丐们实在问不出什么来,李爽就让把他们带到析津府去了。 还没到家,假扮道士的李爽就碰上了两个真道士来。几天前李爽路过玉田县,由于朝中耶律淳刚登基,催着让耶律沃燕和余里衍姐妹回燕京,李爽只在玉田和蓟州各停留了一天。从孟学农那儿拿了几样道士们提炼出来的东西,没来得及和自己的道士徒子徒孙们见面。山里的道士们听说师父李爽回到南京道了,就派了两人追着到了燕京。 来燕京的还是寒崖子和曹志高,这两人象是有急事,刚到燕京,听说李爽到这通肆坊来了,也就跟着追了过来。于是,一身假道士装扮,脸上糊得黑乎乎的李爽刚从下水道里钻出来,就被两真道士碰了个正着。 寒崖子看着长到一米八左右,膀大腰圆的李爽,用袖子擦了又擦自己的眼睛,象是不相信眼前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小伙子是自己的师父,依稀从脸上看出了李爽原来的影子,道士立即激动得要流下眼泪来:“师父,真的是你老人家吗?天哪,竟然长得这么高了。” 曹志高两年前去过上京,对李爽的身体变化,在记忆中多少能衔接的上,没有寒崖子这么激动。两牛鼻子也不顾街上人多,见面和李爽边打招呼,边要跪下来磕头。天地君亲师,古人见了师父,如同见了父母一样要行大礼的,李爽赶忙止住他们的响头,问道:“你们这么急到燕京来,难道出什么急事了?” 寒崖子从自己的背褡子里掏出几样东西,神神秘秘地拉李爽背到街边,还让小道士曹志高挡住众人的眼光,神秘地对李爽说道:“师父,你看看这几样东西。” 李爽接过寒崖子递过来的东西掂在手里,觉得没什么神秘的,不就是一小块铜,一小块银,还有两小块软些的东西,估计是锡或者铅。却听寒崖子悄悄说道:“祁连玉兄弟找到了一处矿洞,里边却是白铅矿和铜铅矿。我和师兄用他们找来的矿石在坩炉里冶炼,却没想到那矿石含铜,银,铅,锡都极为丰富。我和师兄提炼了几块样品,带过来让师父过过目。” 第169章 一七一 手雷试验闯祸端 李爽早就知道燕山的矿产丰富,除了煤炭,铁矿外,金,银,铜这些贵金属都有一定的蕴藏量的。但在他的印象中,这些矿产开采和冶炼起来不是很容易,所以一直只打着煤炭,钢铁和石油的主意。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些道士徒子徒孙们以前炼丹的时候,对铅汞的提炼早就是非常的熟练了。古代道士们炼的所谓丹药基本上都含有铅汞这些重金属的,所以丹药又被称作铅汞之药。 炼了一辈子丹的寒山子,寒崖子对铅矿非常熟悉,而铅,锡,银,铜这些金属一般都是伴生的。盗墓贼在山中找到了矿石,道士们一看就大体知道其中的成份了,在坩炉里经过去硫,氧化,还原等反应,就分离出了这几样金属来。 道士们本来就有丰富的把矿石烧来烧去,让变成不同物质的经验,近年来再读李爽写给他们的教材,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是上了大大的台阶,就连李爽认为非常难的黄磷,道士们通过李爽给的办法,在丹炉里都提炼出来了一些来。而中国古代对银,铜,锡,铅的提炼,本就有比较成熟的技术,所以在李爽看来很难的事情,被道士们一折腾,竟然就折腾出来了这么些成果出来。 铜和银可都是值钱的玩意儿,在这个时代直接就是货币。李爽听了寒崖子的话后,高兴得差点笑出了声来。连忙让孟冬蕊和其余人押着乞丐们去析津府,自己在街边雇了辆车子,和两个道士直接回到了铁匠铺子。从寒崖子的口中知道,祁连玉兄弟发现的那处矿洞的贮藏量是非常惊人的,并且冶炼起来也没什么难点,唯一不容易的是,矿藏点的深山的悬崖之出,到时候矿石的运输有些不太容易。 在这个时代,辽宋的一贯钱,其实都是不足一千的,通常在八百文左右,大约是六斤重。而黄铜中还夹杂有锡铅这些金属,大约四斤多铜就是一贯钱,可以买三到四石粮食,约五百斤左右。而一两银子大约能折算一千三到一千四百文钱,直接可以购买八百斤左右的粮食来。如果投入开采,冶炼,所费的人力物力不会太多,产量再小,一天生产上几百斤铜,几十斤银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么多的财富,李爽都有些要流口水的感觉了。有了这么多的钱,不管是自己招兵马马,发展实力也好,还是以后对宋人进行和平演变也罢,都有了保障。但是,李爽又不得不考虑,这么大的一笔财富,自己独自开采,会不会撑死自己? 道士们这几年的功劳实在不小,现在玻璃瓶子的生产技术已经成熟了,就在妖王庙旁边建了个小玻璃厂,招了几百工人,不但给酒石生产玻璃瓶子,还生产平板玻璃。李爽这几天让马车作坊在加紧生产,准备让马植的使团全部用上新式车轮的马车。并且还准备造上几辆宽大舒适,带有减震弹簧和玻璃车窗的毡车来,让耶律齐和马植开到汴梁去好好显摆上一翻。至于装在透明玻璃瓶中的葡萄酒和高度数白酒,镶嵌着宝石的打火机,更是使团送给宋朝权贵们的重要礼物。 反正他们这次出使,是注定不会有什么成果的,不如就去帮自己打上一翻广告吧。 **李爽本就记得非常清楚,炼丹道士们手里最不缺的就是硫磺和硝石,至于木炭更是随处都有。李爽早就让道士们秘密制作黑火药,并试着制作铁铸和陶制的手雷。这种冷兵器时代的大杀器的技术并不复杂,说白了,和李爽前世制作大号的鞭炮差不多。只是李爽不想把这样的大杀器过早投入使用,起码和宋人交战时是不准备使用这杀器的。这次两个道士过来,自然也带了几枚手雷的样品。 让寒崖子和曹志高喝了会水后,李爽就禁不住手雷的诱惑,干脆让人牵来几匹马,带着两个道士和孟冬蕊出了燕京城。在高梁河边,找了块空旷的地方,拿起一枚陶制手雷来,掂了掂大约有一斤半重的样子,长长的引线看起来有些象李爽前世的鞭炮引线,点燃后扔了出去,却没想到陶瓷罐落到石头上,一磕就碎,火药冒了阵火花后什么都没有了。再拿了块铁铸的,大约有二斤左右的样子,点燃后扔出去三十多步远的样子,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炸了,声音很大,吓得几人骑着的马都有些受惊。但火药虽然是炸了,那铁铸的外壳却是做得太结实,只是把外壳崩了好高,却并没有炸开。几人她容易在草丛中找到手雷的铁壳,见被熏得黑黑的外壳仅仅只炸开了几条裂纹。 刚才拿在手里时李爽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原来这外壳竟然是用好钢铸造成腹大口小的水壶样的。试放了两枚都没成功,李爽不由得有些泄气,就告诉寒崖子,铁铸手雷,应该用生铁,壁不要太厚,而且铸造的时候要在模子上刻上一道道的纹路来,有纹路的地方要薄上好多,这样炸开后的威力就要大的多了。至于陶制的,陶瓷易碎是个大缺陷,干脆就一层陶土一层布的卷成筒状晒干就可以了,火药里边再加上铁钉或铅粒,这样杀伤力就更大了。 几人又试验了几颗,引爆的也只有一半的样子,爆炸后的声音是很大,把旁边的小树炸飞了不少,看来,杀伤力还是不错的。 原以为有了**,只需要在外壳里填上火药,里边加上铁钉,再接上引线就是了,一试验才发现这外壳的构造也是重要问题。李爽边给道士讲解着,边打算回去后画上几张图来,除了爆炸的陶制,铁铸手雷,还可以制造些有夹层,能装上火油的燃烧弹来。 正准备打道回府,却听见一阵急催的马蹄声传了过来,打眼一看,有二三十骑辽兵围了过来。当先一位二十多岁的军官,手持马槊,轻轻一挥,就把李爽四人围得紧紧的,也不顾李爽的解释,士兵们的弓箭一齐对准了李爽四人。 第170章 一七二 误入兵营遇故人 见对方围住了自己,孟冬蕊刚准备抽自己的剑,却被李爽止住了。见这队骑兵都穿着坚厚的皮甲,强弓,箭壶,马槊,钢刀等一色的制式武器,应该是在城外巡逻的牛拦军,就向对方的头领打着招呼道:“在下云骑尉李爽,请问诸位是哪一路的兵马?” 李爽回到燕京后耶律淳并没有给他官职,他现在能说的口的身份也就是这个云骑尉了。至于什么驸马都尉,怨军都统制,虽然已经决定了,却还没有正式任命下来。 带队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黄脸汉子,对李爽报出和身份象是没听到一般,挥挥手说道:“你等私自试制霹雳武器,还请跟我们去军营一趟吧。” 见这小小的军官不给李爽面子,孟冬蕊生气地说道:“我家公子可是——” 李爽上住了她的话,说道:“走吧,看来也只有去一趟军营才能说得清楚了。” 于是四人就被三十多骑夹在了中间,向东南方向的瓮城走去。燕京城除了主城外,四个城角处各有一个方圆一两里的瓮城。这几个瓮城不与主城相通,却有复道和城楼相连,即地上和空中都有和城墙相连的走廊。这四个瓮城却是侍卫亲兵马步兵司的军营,平日负责燕京城的防卫。 如果不是李爽报出云骑尉的身份来,他们这几个人估计会被牛拦子们捆起来带到军营。就是报出这身份,这些牛拦子一路对他们还是防备甚严,每人的左右各有持刀的骑兵挟持着,身后还有箭在弦上的士兵。到了瓮城的城门口,几人被命令下马,然后搜了身,收去几人的武器和身上的可疑之物,才让入城。 整个瓮城就是一个大的军营,来来往往的都是顶盔披甲的士兵。几人被带到了处大堂,里边一位穿着铁甲的将军看见李爽,立即站了起来,惊叫道:“这不是李公子么,怎么会到了这里?” 李爽打眼望去,对面的军官约三十多岁,看着有些面熟,却是记不起姓名来。对方见李爽迟疑,忙说道:“公子难道忘了,我原在陛下的侍卫营。四年前随陛下去上京,在摘星岭遇敌,多亏李公子带人上悬崖用石头阻住敌军,大家才能安全脱险。李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被牛拦子带到这兵营来了?” 听对方一说,李爽依稀记得当年在耶律淳的卫后营,是有这么一位军官,就苦笑着回答道:“我带人在高梁河边放了几个大炮仗,却没想到惊动了巡逻的牛拦军,就被带过来了。” 那军官一听,顿时大怒地斥责旁边的小军官道:“混帐,抓人也不看看对方是谁。李公子是相爷家的二公子,并且马上就是驸马都尉了,岂上你一小小骑将能抓的。” 那骑将听了斥责,却是不亢不卑地回答道:“属下奉命巡逻,遇上可疑人等带回营中审问,也是职责所在。” 军官见那骑将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顿时大怒,挥动马鞭向他的头上抽去,鞭子刚挥起来,却被李爽一把抓住了,说道:“这位老兄也是职责所在,将军何必动怒。如果巡逻的牛拦子们都象这位老兄这么负责,又何愁南京道不清宁。要责罚,将军还是责罚在下吧,刚才我们放的那炮仗,动静实在有些太大了。” 那将军刚才挥鞭打那骑将,也是怕李爽以后报复对方,才先做做样子的,见李爽这么说,忙向那骑将说道:“公子如此大度,叶宁,你还不快向公子陪罪?”边说边向那骑将使着眼色。 那骑将却是象没看见他的眼色一般,梗着脖子说:“公子都说我这是职责所在了,会有什么罪?” 气得那军官连连跺脚,狠不得踢上对方两脚。李爽见那骑将有趣,就替他开脱道:“这位叶兄为人耿直,又奉公守责,将军奈何老是为难他。罢了,今天这事是我有错在先,被巡逻的牛拦子带来也是理所应当,此事以后就别再提了。” 看得出,这军官一次次斥责骑将,都是出于保护才这样的,听了李爽的话,哈哈大笑道:“有李公子这话就好,此事以后提也休提。当年李公子救我侍卫营一众官兵于危难中,当时大家都有军令在身,没来得及感谢公子,后来公子先是留在奚族部落,后来又羁留于上京。使我等兄弟多年未感谢公子大恩,今日遇见公子,正好叫上昔日侍卫营的一些兄弟们向公子致谢!” 回到燕京,和燕京的军队还没什么交情,见这军官如此热情,当下也不推辞,由着他去安排。趁着军官出去命令士兵去叫人,李爽从屋内的卫兵口中打听到这军官名叫萧泰,虽然姓萧,却是土生土长的燕地汉儿。当下打发孟冬蕊,寒崖子三人先回城,并让李申准备好些小礼品。 孟冬蕊几人刚离开,萧泰就兴冲冲地回到屋子说道:“李公子,我叫了七八位当年在摘星岭共同御敌的侍卫官兵,大家一起去赛樊楼吧。对了,当年和李公子共同在悬崖御敌的,除了刚才的那位女侠外,好象还有位姓渡的壮士,公子能不能把他们请来大家共同一聚?” 渡慈现在还在宋境,却是来不了的,李爽和萧泰到了赛樊楼,就叫人去通知孟冬蕊,顺便把准备的礼物拿来。 进了房间,别的客人都还没到,和萧泰刚刚坐定,就有歌妓抱着琵琶跟了进来。李爽抬眼一看,却是几日前见过的那位姑娘。歌妓见了李爽,脸上先浮起了笑容来,打着招呼说:“在楼上看到李公子,奴家还以为是看花了眼,跟进屋来一看,果然是公子。感谢公子前日赐曲,奴家今天就为公子的客人们免费唱上几曲吧。” 那萧泰虽是武人,这赛樊楼却是常来的。这赛樊楼的一般姑娘都还好说,象这唱曲儿的李姑娘,却是樊楼的头牌之一,平日除了唱曲子外,一般是不会主动和客人套近乎的。见这姑娘见了李爽后,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又说什么李爽给她谱过曲子,顿晨对李爽更是另眼看待了。 第171章 一七三 把酒言笑试军心 李爽是不太习惯和歌妓套近乎的,见这李姑娘长得花容月貌,对萧泰淡淡的,进来后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而对自己却是非常的恭敬,也不好拂了对方的好意,客气道:“姑娘客气了,当日那首小词,我也是被那康开阳所逼,不得已作了一首,姑娘喜欢就顺便给了姑娘。原本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姑娘再不要如此客气了,否则会让我坐立不安的。” 那李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不但长得妩媚,一颦一笑却是别有一番韵致。上次李爽和便宜老哥来这赛樊楼,这李姑娘除了弹唱曲子外,对一伙公子哥儿都是不亢不卑的神态。直到李爽被康开阳所逼,吟出那首蝶恋花来。 这会儿见李爽客气,轻轻掩嘴笑道:“哥儿这么小年纪,真是太自谦了。奴家自幼学得音韵,好词坏词却是能分是清的。公子上次既然是顺水人情,现在何不再作上一阙送与奴家,奴家也好当场给公子传唱。” 正说着话,外边进来了两三个有些面熟的客人来,其中一人见了李爽,脸上还有些挂不往的尴尬神色,李爽却是记得他,就是当年在奚族的别帐里,正和蒙面女子嘿咻时,被耶律沃燕和李爽闯进去坏了好事的那位。 萧泰当下给李爽介绍,那位面色冷峻,不善言语的,叫杨之奇,目前是侍卫亲军步兵司的一位都虞侯,另一位长面汉子叫赵靖,也在步兵司任什么把指挥使,那位面上尴尬,当年在别帐被李爽打搅了好事的家伙叫周子刚,在侍卫亲军马军营任了个指挥使。其他几位也都分别在步军或马军司任职,大多数都是都虞侯或指挥使一级的武将。 大家坐定后,少不了先客气上一番,分别感谢李爽当年在摘星岭出手相救。当年耶律淳一行被前边夹击围在狭窄的峡谷,如果不是李爽和渡慈在悬崖用古块阻击,耶律淳等人自然是难以保命,作为侍卫的这些人,当然也是要首先战死的。他们开口感谢李爽,本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李爽还是听出来,大家感谢是一方面,主要的还是祝贺李爽荣任驸马都尉的事情。 孟冬蕊也赶到了,李爽让她也坐上桌来,孟冬蕊却是不太情愿。一帮军官记得孟冬蕊也是当年在悬崖退敌的义士,纷纷出言相邀,孟冬蕊也就只好别别扭扭地坐了下来。 见人已上齐,有管事先让人送上茶点来,众军人直喊喝着没味,让直接上菜上酒。李爽向孟冬蕊使了个眼色,孟冬蕊就让人拿出了带来的葡萄酒和高度数的白酒来。这两样酒李爽已经在辽境卖了好几年,大家都不陌生,但因产量有限,奸商李爽把这酒卖到了天价,这些都虞侯,指挥使们虽然手里都有几个银子,却都要养家糊口,看到这些酒,大家都不由得暗暗吞起了口水来。 李爽直接打开了白酒来,那个时代喝酒都是用小碗了,就给一个个的小碗里倒满,举起来对大家说道:“小弟四年前和大家共同御敌,也算是有缘,大家都比我年龄大,我就叫大家一声哥哥吧。小弟虽然年幼,今天也是舍命陪大家了。” 有道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发展好关系,没有比这几个更铁的了,李爽提起一起御敌的事情,再爽快地喝干了自己碗中的酒,顿时跟大家的关系拉拢了许多。 “各位哥哥原来都是皇上的侍卫亲兵,现在怎么都去了步兵或马兵营了?”这个问题是李爽一直想问的,既然喝过了酒,他就问了起来。 没想到李爽的这话一问出,却把大家都逗笑了,萧泰忙给李爽解释道:“二郎不知,我们原本就是侍卫亲兵司的,以前皇上还上王爷的时候,大家当他的侍卫,现在陛下龙登,建了自己的斡鲁朵,我等就又回到侍卫亲兵营来了。” 李爽话出口后就感到这问题问得有点白痴,听萧泰一解释,就明白过来了,耶律淳登基后,要有自己信的过的人抓些兵权,首先能找得到的信的过的人,当然就是自己原来的那些卫兵了,所以就让这些卫兵们分头去侍卫亲兵营当上个什么都虞侯,指挥使的中级军官。 李爽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说:“小弟我对军营一事实在陌生,问出的事情让大家见笑了。” “谁说公子对军营不熟了,传闻公子在中京道阻击金寇,就那银术可也是死在公子的手里,这等大手笔,岂是我等能及。”那位刚才见了李爽还有些尴尬的周子刚说道。 见对方边说话边拿起酒碗来,李爽就也扬起碗来大大的喝了一口说:“说来惭愧,这几年在上京,中京,我是被金贼追得连连跑路,杀那银术可,也是在逃跑中借助奚族勇士们的力量才能得手的。金寇勇悍,说不上哪一天就会打到南京道来,大家可有什么准备?” “湘阴王的皮室军都被金兵打败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啊。到时候就看萧大王领契丹和奚族精骑能不能抵抗住金兵了。南京道的侍卫亲兵马步兵也就是守住城防就是了,等金人或宋人打到燕京城下,估计这大辽也就差不多要亡了。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吧!”萧泰说道。 李爽今天来,一方面是和大家套套近乎,另一方面是想听听官兵们对目前局势的看法。刚才进萧泰的营帐,见兵营的治理都还井井有条,却没想到他却是这么悲观。就开口对大家说道:“大家世代在这南京道居住,父母妻儿都在燕京左近,一旦南京道不守,金兵有多残暴大家应该知道的,到时候将如何保护父母妻儿的安全,大家想过没有?” 听了李爽的话,大家都是低头不语,那脸色铁青,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杨之奇猛喝一碗酒说:“到时候大不了和金狗拼个你死我活来,这条命不能保护父母妻儿,留着又有什么用?” 第172章 一七四 鬼宅秘事涉丐帮 这帮侍卫亲兵的中级军官们也是良莠不齐,李爽今天来也就是和他们相识相识,套套交情。杨之奇的话说完,却听萧泰说道:“杨兄弟就是想血战疆场,也要上边给咱们机会才行。象我等侍卫亲兵司,就来说去也就是守个燕京的城防。这样也好,万一白沟河那边和宋人打起来,我们也少些尴尬。二郎,听说你要去统领那怨军,只怕那怨军统起来也是不容易。” 李爽统领怨军的事情,先是绿普贤女有这个想法,后来耶律大石在给耶律淳的奏折中又提起了此事。在朝堂上知道这事情的人已经很多了,但这些都虞侯,指挥使的中级军官们却是不一定知道。大家听了萧泰的话,都觉得有些不太相信,一齐转头看着李爽。 “这也是兄弟感到为难的事情,小弟虽然年幼,从中京护送公主们回来也是立了点功,朝中大臣就认为小弟懂得兵事了,现今怨军各部互不相属,有意让小弟前去统领,到时候少不得还得向各位哥哥请教。”李爽假装谦虚地说道。 “怨军各部虽然是相不相属,但郭药师的前直营兵多粮广,前锦,后锦营均为其所属,更有甄五臣兄弟为其爪牙,其他各营,或为其吞并,或畏其军威。更兼各部时叛时降,不听号令,郭药师久有统一各营之野心。二郎此去,只怕那郭药师首先会不服号令。”萧泰对怨军内情知道的还挺详细。 李爽当年在怨军初起时就派罗青汉和孟斌等人前去,无奈那个时候郭药师以其在锦州流民主的威望,已有不小的势力。组建怨军时,八部军马分别以所属州郡分为前后锦,宜,显,乾为部属。由于李爽的出现,怨军的历史已有所改变,但三年前耶律淳统帅怨军收复辽阳府后,由于粮食和冬衣短缺,前显营,后显营和前乾显哗变,郭药师带自己所部前去镇压,顺便吞并了这三部兵马。八营怨军虽号两万八千人,其实目前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其中郭药师至少控制了一万多人。罗青汉和孟斌能直接控制的只有前宜营一部,三千余兵马,董小丑的后宜营和罗青汉交好,相互倚靠,才没有被郭药师吞并。 历史按其原有的惯性发展着,李爽的出现也仅仅是改变了怨军的部分历史,让罗青汉和董小丑没有借怨军哗变之名提前处死。尽管李爽提前布置,罗青汉的谋略不错,却也是难以改变郭药师一家坐大的势头。所以李爽现在想把怨军抓到自己的手里,只有罗青汉一部三千多人的支持是远远不够的,还得自己先训练出一支能震慑郭药师的铁军来。 “各位哥哥说的怨军的情况,小弟岂会不知。但是陛下有意任用小弟,我是说什么也不敢推辞的。再说,放在一支不太听朝廷号令的怨军在这南京道,朝廷面对宋金两面的围攻,也实在是有太大的变数。一旦统兵司的任命下来,小弟要先训练上一支能震慑怨军的亲兵来才能去上任,还望各位大哥能够帮衬帮衬小弟。”从刚才大家的谈话中,李爽知道所谓感谢几年前的救命之恩都是些虚话,大家想谋一下自己的前程却是真的。 这些人中,唯有那萧泰最是活泛,见李爽已经把话说明,就开口道:“我等不过是都虞侯,指挥使这样的小官,又如何能帮得上二郎?二郎但有所求,我等力量能及,自然是会相帮的,二郎改日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生死的兄弟们就是了。” 其实李爽是最想挖些人的,但目前对在坐和情况并不了解,一时也不好开口,只好向大家说道:“小弟上任,少不得要招募些兵马,却是缺少训练兵马的人手,到时候还望各位哥哥们能借上小弟一些人才。” 对在坐的这些都虞侯,指挥使来说,借给李爽一些都将,十将这样的小军官,完全算不上什么事情,大家既然有心结交李爽,当下自是爽快的答应了。等酒喝得差不多,孟冬蕊给大伙儿各自送上个包装精美的布袋礼品,里边却是小匕首,打火机,山寨版的小军刀等实用的小玩意。 +++++++++++++++++++++++++++++++++++++++++++++ 回到铁匠铺子,小睡了一会儿,还没完全醒酒,就被找过来的孟月儿给叫了醒来,却是耶律沃燕让李爽过去说话。原以为是要进皇宫,孟月儿却把自己带到了一家小酒楼,耶律沃燕一身男子的打扮,坐在临窗的坐位上等着自己。 自从两人的婚事提上议程来,耶律沃燕见了李爽总显得有些不太自在,这几天对方也是老躲着自己,现在突然一身汉家男儿的打扮叫自己出来,显然是有什么重在的事情。落坐后耶律沃燕看着李爽,却是不说话,弄得李爽反而有些不自在了起来。等店家上了几样果子后,耶律沃燕才开口问道:“爽哥哥,听说你今天去通肆坊抓鬼去了?” 自己的一举一动显然是瞒不过这小丫头的,李爽点点头回答道:“听了那鬼宅的事情,总觉得背后有一股不一般的力量,却没想到今天只是抓了几个小兵,什么情况也没问出来。” “爽哥哥听说过丐帮么?这次的事情有那么多的乞丐参与,弄不好就是和那丐帮有关。”耶律沃燕满腹心事的说道。 尽管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前世关于丐帮的小说着实读的不少,却是一直以为所谓丐帮不过是后人编出来的,听了耶律沃燕的话,不由得吃惊地问道:“什么丐帮,难道真有这样的帮派?当年我们沦落为小叫花子,怎么就没碰上什么丐帮来?” “听说那丐帮原是南人那边的一个江湖帮派,主要在河南河北山东一带活动,据飞龙使汇报,燕京原来是没有这么多乞丐的,就算这几年辽东变乱,涌入南京道的也都是饥民而不是乞丐。爽哥哥想查那鬼宅的底细,还需从乞丐身上着手才是。”耶律沃燕说道。 第173章 一七五 尝试蜡版兴报业 不用耶律沃燕提醒,李爽自然是会从乞丐身上去挖些线索的。让李爽弄不明白的是,这耶律沃燕坐在宫中,自己在街上抓几个乞丐,她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却没想到令他吃惊的还在后边,耶律沃燕说完丐帮的事情,李爽还没回答,又笑着接着问李爽道:“爽哥哥今天去试那霹雳弹,效果怎么样?” 去高梁河边试那手雷,只带了孟冬蕊和两位道士,就是不想这事情让太多的人知道,却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看着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耶律沃燕,李爽心头不禁有些寒意。多亏这小丫头以后会成为自己的老婆,要不然有上这么可怕的一个敌人,实在是让人害怕,可是娶个这样一个不让自己有一点秘密的老婆,李爽还是有种想撞墙的感觉。 “飞龙使?我记得那飞龙使不是养马的么,他们怎么会关心起丐帮的事情来了?”不管耶律沃燕如何好奇,李爽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她火药武器的事情,就岔开了话题。 “养马自有群牧司,再说我朝不缺马匹,用不着象南朝那样弄个大的养马机构。飞龙院虽然名誉上是给皇上养马的,其实另有职责。这个,爽哥哥你就别问了。我父皇初登大位,又面临南北两面的敌人,现在是民心不稳,南京道各州县多有流民或者占山为寇,或者被人鼓动去投南朝,爽哥哥有没有什么办法?”看来,耶律沃燕找自己来,上想讨个主意的。 自从和金人开战以南,草原上的契丹各部是纷纷叛乱,先后降金,就唯有这南京道相对平稳一点了。四年前的辽东饥民现在也是基本上安置得妥当了。李爽虽回到燕京只几日,也是听说了南朝的河间府,真定府纷纷派有暗探招诱百姓。统军司虽派有牛拦子在各地巡查,又在白沟河一带加强了守备,但辽宋间的边界漫长,百姓们又熟知边境道路,每日都有几百上千的百姓投了宋朝。 辽宋两国的经济差别还是很大的,在这个时代北宋的发展已经到了顶盛,和南京道相领的河北东路,河北西路虽然没有汴梁和江南那么富庶,但在辽地汉儿的眼中,北宋的百姓们已是过着天堂般的生活。以前两国交好,禁止相互招诱归正人,就是有百姓偷偷投了南朝,辽国也会通过外交途径向宋人施压,让对方遣返这些百姓的。现在宋人准备夺回燕云之地,这招诱百姓就成了他们的第一步棋子了。 李爽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脱北者”这个词汇来,现在要想解决这一问题,除非在边境布上重兵把守,否则是很难拒绝的。或者,给上李爽几年,通过发展经济,让南京道变得比南朝富裕,可是历史却是不给李爽多余的时间。堵,肯定是不能完全堵住的,那么就只有疏了。在他的前世,某邻国采取的办法是愚民,在国内通过舆论,让国内百姓觉得自己是处在太阳的照耀之下,而别国的百姓们都还处在水深火热的灾难之中。想到这儿,李爽就已经有了主意。 现今面临的不仅仅是百姓南投的事情,民心不稳,举朝上下畏金如虎,更怕宋金两面夹击。不仅仅是官员们对或战或和,降金或上降宋意见不一,普通百姓们也大多都对降金或降宋抱有幻想,看来是得用一用舆论工具了。 活字印刷南人沈括在六七十年前就已经发明出来了,但是还没有推广。泥活字制作起来虽然简单,但使用起来却是麻烦,并且印出来的东西质量也不怎么好。铅活字也不复杂,但要制好一整套的铅字,也是要费些时日的,李爽于是想到了他前世已经淘汰了的蜡版油印来。记得在前世小学的时候,考试的卷子都还是那种蜡版油印的,自己也曾被老师安排刻过蜡版。油印的蜡纸不过是在蜡里浸过的薄纸,至于印墨啊,滚轮啊都不复杂,完全可以几天就弄出来的。 耶律沃燕见李爽想着事情不说话,就大声叫了他两声,把他从神游物外中叫了回来。李爽问道:“沃燕,你知道朝廷平时可有邸报?” “邸报?应该是有的吧。一般是朝廷有重大事情的时候,发向各司衙,各州府的。爽哥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爽却不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道:“除了邸报外,官府有事情要告知百姓们,又用的是什么办法?”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好象是露布,还有就是各街坊乡里派人边敲锣,边用声音喊着告知百姓了。爽哥哥,你是想用这些办法来防止百姓南逃吗?这,不会有用吧!” “如果有书箱一样的东西,每隔十天刊印一次,印上千上万份来,上边登些新鲜的玩意儿。再请人著文写写金人的残暴,南朝官员的贪腐,南去归正人的遭遇,让很多百姓都能读到,时间一长,那些打算投向宋人的百姓们就会打消了南投的念头?”李爽笑咪咪地说。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沃燕先是眼睛一亮,继而又暗淡了下来说:“办法到是个好办法,却不实用。我知道就是南朝人出本书,光雕版就要几个月一年的。你十天就能出上一次书,得找多少雕版匠人啊!另外,那些南归人去宋境后的情况怎么样,我们哪里知道啊,又如何能写的出他们的经历来?” 耶律沃燕再智慧超群,毕竟还是古人,她哪里知道在李爽的前世,一些媒体信口雌黄,抹黑对手是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写上洋洋洒洒的几大篇的。据李爽掌握的历史知识,在宋辽对峙中投向宋人的北地汉儿到了宋境后的境遇都不怎么样。那些招诱归正人的官员小吏往往会狮子大开口进行勒索,归正人不从就会诬对方为辽国派来的间谍,被关进牢内。一些好色的官员还会欺负归正人的妻女,更有甚者,一族几百人会在官员和大户的操作下,沦为某些人家的家奴部曲。 第174章 一七六 面见公主露机锋 上 只需要瞎编出些故事来,讲讲那些南归人进宋境后的经历,以报刊杂志的形式发出去,想来对那些打算去投宋朝的百姓还是很有作用的。李爽从前世来,别的本事没有,编故事说瞎话的能耐,那是每一个现代人必备的能力。但办一份报纸,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忙活,李爽想了想,这事情还是让自己的便宜老哥帮找几个人来帮忙比较适当。 这个时代的人大概还不知道媒体的力量,所以这报纸的控制权一定要紧抓在自己的手里。当下跟耶律沃燕大体讲了办报刊的事情,耶律沃燕想参与进来,李爽说她作为公主,公开参与不太合适,只可以幕后干些事情。于是耶律沃燕准备从翰林院帮李爽找上几个人来帮忙。 说完报纸的事情,耶律沃燕又叹了口气对李爽说:“爽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去见见余里衍,跟她说说话?” 李爽在上京,中京和余里衍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反而是耶律沃燕四年来和余里衍姐妹形影不离,开同姐妹的,怎么有什么事情不好直接说,要让自己出面?耶律沃燕见李爽疑惑的神色,再叹了口气说:“余里衍和斡里衍到燕京后,和我的父皇和娘亲闹得有些僵。因为她姐妹是湘阴王在燕京唯一的亲人,朝中不少大臣私下说我父皇疏薄湘阴王亲人,弄得我父皇面子上很有些挂不住。你知道,我父皇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登的大位,大臣们各怀心思,我父皇根本不好限制她姐妹的自由,却没想到她姐妹二人最近和上京和西京过来的不明身份的人接触频繁。自古天家无亲情,我父皇见她姐妹两人是弱女子,做得已经够忍让了。如果她们再这样下去,不说我父皇了,就是别的大臣,说不得就会向她们动手。我这几年在上京和中京,余里衍对我的照拂颇多,我是不想她出什么事情的。但她现在见了我,也是没什么好脸色,根本就没机会和她姐妹讲什么道理,也就只有请爽哥哥你去帮我劝说劝说了。” 历史上的耶律余里衍姐妹好象都成了女真人的俘虏,余里衍因为是耶律延禧女儿中唯一获公主封号的,在金国的经历很是凄惨,和那南朝的柔福帝姬,茂德帝姬差不多,在女真贵人间转来转去,沦为多人的玩物。 可是,耶律沃燕她现在都不想见,自己去劝说,会有作用吗?李爽想了想对沃燕说道:“余里衍今年好象有十八岁了,你父王何不选位亲信作为她的驸马,让她出阁,这样也许会省好多事情吧。” “爽哥哥这主意倒也不错,我回去后和父皇和娘亲说说。不过,选驸马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就能定下来的,过会儿你就进宫去帮我劝说劝说她吧。”回到燕京,耶律沃燕好象更是成熟了好多,但成熟的仅仅是心智,而不是身体。现在耶律淳初登皇位,外有两大敌国,内有国内的各方势力,这皇帝当得也着实不易,很多事情不得不跟萧普贤女和耶律沃燕商议。 虽然穿越以来和耶律沃燕相处的最久,沃燕对李爽也一直表现得一往情深的样子,但李爽对这个小丫头还是有些吃不透。回到燕京后,两人的婚事也差不多定下来了,但李爽觉得对她是越来越陌生了。时不时的,李爽不得不问自己,对耶律沃燕到底有没有爱意,可是两世为人的李爽自己也是没有答案。他觉得自己会一辈子保护她,爱护她,宠着她,但是要娶这么位萝莉当自己的老婆,李爽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激情。 更何况,在李爽的内心,一直隐隐地对耶律沃燕有些惧怕。这小丫头太聪明了,又自小在权谋中长大,李爽甚至怀疑这小家伙长大后会不会变成河东狮子吼。 见耶律沃燕说的这么郑重,显然是余里衍的事情已经让她很为难了,就油腔滑调地回答道:“公主殿下吩咐,在下哪敢不从啊,过会儿我跟你去见见余里衍就是了。” 见李爽装模作样的神态,耶律沃燕一下被逗乐了,说:“去,别一副假模假样的神态,在你的心里又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公主了。我倒是情愿永远是跟在你后边淘气的小妹妹,永远不长大才好,驸马都尉,你说是也不是?” 耶律沃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变成了酡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李爽,看得李爽的心跳一会儿加快又一会儿停顿,不由得伸出手拉了拉耶律沃燕,耶律沃燕红着脸,任他拉着自己的小手,仰着脸看着李爽说:“爽哥哥,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负了我,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是活不下去的。” 虽然进过两次皇城大内,余里衍姐妹住的储秀宫却是首次进来,走过大约四五百米长的窄窄的夹道,进了一座幽静的花园,穿过花园后,是一座精致的门坊,走进去后又是一座小院,大概是宫女太监们住的,进了小院后又是一处内花园,里边奇石假山林立,虽上冬天,却也有些树木泛着些绿色,还有腊梅,杜鹃,茶花,水仙,雪莲等花朵竟相开放。李爽没心情欣赏这些景致,只是心里感叹着为什么把皇宫叫作深宫,原来这里边的确够深的。 内花园至少占了有两三亩地的样子,靠西的一边被后收拾成了个小的练武场,余里衍姐妹这时正张着弓,对着靶子射着箭。见耶律沃燕带着李爽过来,斡里燕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狠狠的一箭射准了靶心。余里衍却是收起弓来,跟李爽和耶律沃燕打着招呼说:“李公子真是稀客,自回到燕京还没见到公子的面,从中京到燕京,一路对我姐妹的保护,还没来得及致谢。” 李爽跟在余里衍后边,边走边回答道:“公主客气了,保护公主逃离险境,上臣下应该做的事情。小子和沃燕在上京和中京也是从蒙公主照拂,还不曾谢过公主。” 耶律余里衍冷笑着说:“这沃燕叫得多么亲切啊,听说李公子马上要成为驸马都尉了,小女子向两位道喜,但愿你二人能百年合好,别象小女子这样,变成亡国亡家之人!” ———————————————————————————————————————— 过年走了几天亲戚,不能正常上网。为不影响大家的阅读,提前把稿子放在存稿箱里,每天用手机发布。手机上网费流量不说,还慢得要死,得反复刷新才能爬得上去。好在几天来天天坚持两更没有落下,为秋硕这精神,大家应该给些支持吧。本周新书推荐,依然是成绩平平啊,收藏无大涨,过年期间的评论更少。泪求大家支持啊! 第175章 一七七 面见公主露机锋 下 耶律余里衍的话中含着讥讽,李爽不得不对她解释道:“公主知道,我和沃燕自小就一起长大。四年前还一起被人犯子差点拐到女真部去,历尽千辛万险才逃了回来。她的小名也是自小就叫惯了的。” “难得,难得!”耶律余里衍拍了几下手掌说道,“难得你一家人都是新皇的宠臣,却是不知李公子今天找我姐妹这亡国亡家之人,又是所谓何事?” 耶律沃燕见余里衍话中夹枪带棒的,有自己在,李爽也是难以和她谈到正题,就说道:“爽哥哥,你和公主先说说话吧,我去看看斡里衍。” 耶律沃燕走后,余里衍冷笑着对李爽说:“李公子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警告我姐妹?” 对方既然把话挑开了,李爽也就不客气了,说道:“公主既然知道有事要警告,心里就应该明白自己做过什么不适当的事情了。刚回到燕京,我对公主的情况也不了解,只是受沃燕所托来跟公主说说话。沃燕在上京和中京都多蒙公主照拂,可以说是情同姐妹了,她是不想公主姐妹在燕京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让我来的。现今大辽五京五道丢了已经差不多四处了,只有南京道还勉力支撑着。先皇现在是音讯使用无,现今皇上如果不登这大位,又如何能收拢各族各部臣子的心?大家不齐心协力,又如何面对金人和宋人两方面的攻击?万一燕京不保,不但沃燕一家难保,小子一家难保,就是公主姐妹也会真的成为亡国之人,成为金人的俘虏,那个时候会是什么结局,我想公主不用想也能知道的。” 李爽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耶律余里衍打断了,气哼哼地说:“到时候大不了一死,正好去和我娘亲和大哥见面。李公子真是会说,什么我父皇音讯使用无了?那只不过是新皇不让臣下知道我父皇的音讯罢了。我父皇正在夹山收集漠北各部兵马,但是他现在却是不知道应该是先和女真鞑子决战,还是先剿灭国内的叛逆。等我父皇从去内州打过来,我看新皇还人什么话说。” 在李爽前世的史书上,天祚帝逃到夹山后是一两年音讯全无,看来是耶律淳有意地封锁了对方的消息。只是这耶律延禧该和金兵决战的时候,夹着尾巴一路狂逃个不停。该休养生息,扩充实力的时候,却又是急着开战,最终也只能和赵官家父子一起被囚禁在五国城,落得个坐井观天的下场了。 “且不说你父皇现今是不是女真人的对手,公主觉得你父皇是个称职的皇上吗?你大哥当年并没有谋逆之心,却是被你父皇听了那萧奉先的话给处死了,同时还拖累了你的娘亲。你父皇把大辽的江山都差不多丢光了,如果不是现今皇上和南京道的一帮臣子支撑着,只怕公主现在已成了金人的俘虏。新皇出于亲情,对你姐妹已经算够宽容的了。当初你大哥并没有谋逆之实,你父皇还不是把他给处死了?但是新皇虽然宽容,你姐妹如果真的影响了南京道的稳定,说不得就有臣子们容不下你们。你父皇的血脉已经不多了,你二哥和两个弟弟都是生死不明,我实在是不忍心你父皇一脉就此断了血脉,才来劝公主的,还请公主三思!” 李爽的话说完,耶律余里衍冷笑着说:“果然,李公子今天是来威胁我姐妹的。李公子的手腕我在回燕京的路上也是见识过的,到时候只希望公子能给我姐妹一个爽快就是了。” 李爽见这余里衍是执迷不悟,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说道:“既然公主已经见过在下的手段,如果有一天我能确定公主确定威胁到南京道的稳定,也说不得就担当一次乱臣贼子的名头来,还请公主到时候不要怪在下唐突。我只有守住这南京道,才能保住好沃燕,才能让我家几百口人免受流离之苦,才能给大辽留下一方能反攻中兴的土地。所以任何危害南京道危定的人和事,莫说你是公主,到时候在下也是不会手软。” 李爽的话语透着说不出的霸气,耶律余里衍怔怔地看着他,眼里竟然泪下了泪来。过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公子果然如此狠心,对我姐妹是说杀就杀。罢了,我也想留下南京道这一方土地,希望能保住我大辽的社稷的。罢了,公子去叫沃燕过来,只要她能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和斡里衍以后定然不会再和上京道和西京道的人联系。” 李爽见这余里衍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由得问道:“却不知公主是要沃燕答应你什么事情?” “你去叫她过来不就知道了?罢了,听琴,你去叫玉田公主过来吧。”余里衍吩咐一边的宫女道。耶律淳登基时间不长,不但萧普贤女还没有取得皇后的封号,就是耶律沃燕也还没有正式被册封为公主。现今大辽国只有耶律余里衍有蜀国公主的正式封号,斡里衍和耶律延禧别的女儿也还没有封号。但耶律沃燕是现今皇上唯一的女儿,余里衍称呼她时,把她的玉田郡主变成了玉田公主。 一会儿耶律沃燕就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问:“余里衍,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要请?” 耶律余里衍同样是一副笑吟吟的神态,示意沃燕坐下,说道:“我已经答应李公子今后不再见上京或西京过来的任何人。但是,沃燕你也须答应我一件事情才行。” 耶律沃燕见李爽一会儿就劝得余里衍转了心思,转过头向李爽展颜一笑,又向余里衍问道:“什么事情?你且说出来。” “我要你先答应,我才会说出来的。”耶律余里衍说。 见余里衍态度坚决,耶律沃燕叹了口气说:“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说吧,什么事?” 耶律余里衍缓缓地说道:“让你父皇封李爽为驸马都尉,让我下嫁与他。从此我和他都不再过问朝中的任何事情。” 第176章 一七八 初议银矿解窘迫 上 听了耶律余里衍的话,李爽四处找起了地洞,可这储秀宫的地面都是砖石铺就的,那有什么地洞给他钻啊。契丹女性虽然豪放,可在自己面前,两位女孩商议起了转让自己的事情来,直接把李爽看成一件可以随意交换的物品来,弄得李爽实在有坐立不安的感觉。 耶律沃燕却是低着脑袋,拧紧眉头,好长时间都不开口说话,李爽心里那个急啊,只怕她一开口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个物件转让给了余里衍。而余里衍说过话后也是有些惶惶不安地等着耶律沃燕的回答,耶律沃燕越是沉默着不说话,两人的心越是提到了嗓子眼。 耶律沃燕脸色苍白,象是在做着在做着思想斗争,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抬起头来,对余里衍说道:“余里衍,你还是换个别的条件吧。这个我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你的,我爽哥哥也不会同意的。除了这个,别的,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你就是了。” 耶律余里衍仰起头来,一阵大笑,说道:“我就知道你说的不管什么条件都能依了我是假的,我让轻轻一试不就试了出来。去吧,我不会跟你抢你的爽哥哥的,你把他看成宝,我却是没把他当成什么宝贝。大辽是我迭刺耶律氏的大辽,我也不想连南京道也丢了的。但是我父皇的旧臣来找我,我也是不能不见的。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如果你父皇信不过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活在帝王家本就是不幸,能够解脱,却也是不错的。” 耶律余里衍说过这番话后,就对二人做出个请的姿势,耶律沃燕还想说什么,见对方态度坚决,也只好叹了口气,和李爽一起出了储秀宫。 天色已晚,既然进了皇宫,李爽还是要去拜见一下耶律淳夫妻的。却没想到耶律淳还在正事堂和大臣们在一起,萧普贤女见了李爽,先问起两人去见耶律余里衍的情况。看来这次去劝说余里衍,不仅仅是耶律沃燕的主意。 耶律沃燕迟疑着不回答,李爽只好开口说道:“蜀国公主说,大辽是迭刺耶律氏的大辽,她也不想连仅剩的南京道也丢了的。但她父皇的旧臣她也不能不见,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萧普贤女叹了口气说:“这丫头也真是不懂事情,如果没有皇上现在苦苦支撑着,燕京守不住,她还能去什么地方当她的公主啊。也罢,现今人心不稳,只要她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就随她去吧。二郎,估计过上几日怨军的任命就会下来,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想着自己需先训练上一支精兵来才能震慑怨军,训练军队是要几个月时间的,希望陛下能等我练好军队后再让我去赴任。”李爽恭敬地回答道。 “要练军队是需要钱粮的,现今国库紧张,只怕是没有多少钱粮支给你。听说二郎最近经营不少,能不能自己先出上些钱粮来?”萧普贤女说道。 朝廷想一毛不拔,李爽是说什么也不答应的,就对萧普贤女说:“为臣觉得这样不妥,招募训练军队都是为朝廷办事,如果所有开支都由为臣承担了,那岂不是练的是为臣的私军了?我可是怕被大臣偿弹劾的,请娘娘做主,说什么招募来的兵马也要跟侍卫亲兵司的健儿们一样的粮饷的。” 李爽话刚说完,耶律沃燕在一旁气哼哼地说:“爽哥哥,你吝啬。这些年你赚了多少银钱,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我父皇现在正在跟三司使为朝廷用度不足发愁,你却还想要朝廷支出,惹我父皇生了气,有你好看的。” 李爽悄悄瞪了耶律沃燕一眼,却听萧普贤女发愁地说道:“不是朝廷不想支应你招募兵马的钱粮,现今实在是已经拿不出来了。这几年南京道饥荒,又不能加税。国家失了草原,原来的马匹,皮毛,药材的进项都是没有了。现今谁在皇上面前提钱粮的事情,陛下就会给谁个钉子碰,等会儿陛下回宫后,二郎且莫先提这招募新兵,需要粮饷的事情,等我过后帮你想想办法吧。” 李爽进宫的时候,就准备着向耶律淳夫妇汇报发现银铜矿的事情,当下回答道:“我家要解决用度不足的事情,单凭增加税收,是解决不了多少事情的。听沃燕说现今有不少百姓已经悄悄去投宋人,如果税赋增加,只会让更多的百姓向南逃窜,人口减少后,只会让用度越来越窘迫。为臣以为,现今只有靠开采和经商两条路子来增加国家的用度了。” 见李爽话中有话,萧普贤女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追问道:“二郎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主意?” 李爽从怀中掏出寒崖子交给自己的四小块金属来,放在桌上说:“臣先前在燕山收了几个练丹的道士徒弟,这两年让他们探查燕山中的矿藏。托陛下和娘娘洪福,他们已经发现了银子和铜的矿藏,并且试着提炼出了一些样品,请娘娘过目。”边说边把银子和铜块推到了萧普贤女的面前。 耶律沃燕抢过银锭,用牙咬了一下,高兴地说:“真的是银子啊,爽哥哥,你那几个丑徒弟还真是有能耐。对了,这事情肯定还有小耗子的父亲和他几个叔叔的功劳吧。娘亲,只要开采了银矿和铜矿,国家是再也不愁缺少用度的事情了。” 萧普贤女虽然高兴,却是没有沃燕那样的喜形于色,手里拿着铜锭问李爽道:“却不知道这铜矿和银矿开采起来难也不难?国家原来在上京道和中京道有几处铜银矿的,现在都落到了女真的手中。如果这铜银矿真的能开采出来,二郎又是为国家立了一大功。” “那铜银矿的方位,臣也还没有去查看,据说是在深山之中,运送矿石是很不容易。臣是这样设想的,还按开采石炭的方式合股。这矿山是国家的,所以开采后的利润得有四成交给国家当做税收。所采的银子和铜锭也要让三司做成铜钱和银锭当成货币。铸币的时候,同时开采出来的锡,铅也都能用上。这样一来,国家不愁银钱不足了,百姓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些,人心也会稳定下来。”李爽悄悄地说道。 (收藏啊,总是涨几个跌几个的,泪求大家支持啊) 第177章 一七九 初议银矿解窘迫 下 石炭矿的合股和运营方式,让大辽国的这些世家们耳目一新,原来钱是可以这样不费什么事情就能赚来的。这几年那些股东们已经是赚了个盆钵溢满。其间经过几次扩股和稀释股权,让原来的股东们的资产更是增值不少。但是那些增了值的资产却是看得见,拿不回来的,要拿回来除非退股。年年都有不错的分红,更有不知多少世家等着能挤进来成为股东,那些世家们却是打死都不愿意退股的。 现在李爽提议还用合股的形式,利润却有四成要上交给国家,也就是说国家不用投资一分钱,却能有银铜矿四成的收入,萧普贤女岂有不高兴的。李爽说了上交利润后再提醒萧普贤女道:“南京道的矿藏除现今发面的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以后不管在哪什么地方发现矿藏,要想开采,都应该上交四成利润才成。这样一来,一方面能鼓励民间发现,开采矿藏,另一方面,国家的用度也就不用愁了。如果发展的好,用不了几年,国家甚至能减少农民的税收。这样一来,估计不但没有人愿意逃去投奔宋人,说不上还能招诱不少南朝百姓归附。” 在李爽的前世,天上下的雨,地下的井水,甚至空气据说都是国家的资源,现在开采银铜矿,让四成收入当成税收,一点也不算过分。 李爽的话说完,耶律沃燕低声叹了口气说:“不让爽哥哥去当三司使,真是屈才了。” 那认真的口气,逗得萧普贤女也不由得笑个不停。虽然开采了银铜矿,很大一部分利润都交给国家了。但国家的钱却不全是皇帝的钱,如果皇帝用一点点小钱都要向三司使伸手,也着实不太方便。萧普贤女当即就做主自己要入上一股,就连耶律沃燕也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李爽说:“嗯,你们都有钱赚,就是没有我的!” 萧普贤女见自己女儿财迷的样子,笑着说:“要不,娘亲再帮你入上半股,当成你的嫁妆怎么样?” 李爽见小丫头真的是想弄点自己的钱花花了,就应承着说:“这样吧,到时候我个人入上一股,每年的红利分一半给你,你看怎么样?” 耶律沃燕却是不依不饶的说:“不行,只拿红利还不够,要你把那一半的股权也给我才行。” 既然开口了,李爽也只有同意了。李爽心里已经大体计划总共找上十多位股东来,自己家和老舅家肯定是要占上一大股的,这次的矿藏是那些道士们发现的,开采提炼的技术活儿,还得靠他们,李爽可以以妖王庙的名以再占上一股,想来不会有人反对的。这样一来,自己家这些股份加起来就基本上能控股了,经营上自然还是自己说了算。等银子和铜开采出来,制银锭和铜钱的活儿,自然是不会轻易交给别人,以后自己就真的是不差钱了。 耶律淳回来,还不等李爽开口,母女两人就叽叽喳喳地向他汇报了李爽发现了铜银矿的事情。契丹人比中原王朝率达,现在的辽国又是国事艰难的时候,耶律淳虽然已经登基,皇宫中并没有象中原王朝那样变态地养上几千宫女和太监,这一家和和李爽说话的时候,除了伺候的宫女外,并没有多余的人,让李爽感觉到就象是普通人家在商量事情一般。 耶律淳为国用不足的事情,刚从三司回来,听了这铜银矿开采的事情,发愁的一张老脸顿时舒展了很多,免不了夸奖上李爽几句,然后说道:“二郎这次又解了朕的大难题,你年龄太小,资历又轻,朕没有什么可以赏你,想来想去,还是让你和沃燕早日完婚吧。把沃燕交给你,朕和皇妃心里也放心。” 看耶律淳说的轻巧,李爽心里却不由得生出些害怕来。以前都是萧普贤女催着落实两人的婚事,耶律淳虽然没有反对,却是一直拖着,现在耶律淳主动提到两人的婚事来,显然是自己表现得太超常,让他有些不放心了,想以婚姻来栓住自己。 穿越以来,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太高调,要知觉藏拙,可是现在时局如此,自己不再有所表现,这风雨飘摇的大辽说不上说真的亡了。娶耶律沃燕做老婆,这辈子大概是摆脱不掉了,自己对耶律沃燕也是很有好感,可是这年龄也实在有些太小了吧。 但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十五六岁结婚的多了去了,耶律淳已经开口的话,自己是万万不敢在找理由推辞了,只好含糊着答应说让皇上和自己的父母商议就是了。耶律沃燕似乎看出了李爽的不太情愿,向耶律淳说道:“父皇,女儿年龄还小,你就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啊?等再过上两年,我们夺回上京,中京后女儿再嫁也不迟。” 耶律淳见自己女儿要推迟两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道:“夺回上京中京谈何容易啊,也罢,二郎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缓上两年吧。” 李爽又跟耶律淳夫妇说起了准备办报纸的事情,两人对报纸是什么事物还没个印象,听了李爽的介绍,感到也是好事一件,就同意让他去折腾。 送李爽出宫的路上,耶律沃燕有些委曲地问:“爽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和我成亲有些委曲了你?” 这小丫头心比比干多一窍,对别人的心思是极是敏感的,李爽只好反问道:“你觉得除了你,我还会有别的什么想法吗?” 李爽这么一说,耶律沃燕顿时去了心中的疑虑,说道:“如此也好,我们毕竟是年龄还小,现今又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等上爽哥哥几年就是了。” 第178章 一八0 兴办报业抚民情 以后的几天,李爽是忙得晕头转向。报纸的事情他虽托付给了便宜老哥,但李奭以前不过没办过报纸,连报纸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前几期少不得要自己亲自组稿,设计版面。李爽出资在在民安坊租了个小院子,并挂上了“燕京导报”的版子,让便宜老哥挂着总编的名头,但李奭负责着将作监,每天是要上朝和办公的。二姐夫左琦正好没什么事情,虽然李爽和左企弓闹得有些不爽,这姐夫却是个实在人,就让他来气体负责。左琦又找了几个同年来帮忙,再加上耶律沃燕从翰林院派来的两位小官,又招了四位杂役,编辑部的人手是马马虎虎地够了。 象李爽前世的那种四开,八开的大纸张报纸,印刷起来不容易,也不符合这个时代人们的习惯,李爽就把这燕京导报设计成了杂志的形式,每一刊四十页左右装订在一起。但这文章却是成了问题,以李爽的能力,独自一个人撰写几期的报刊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整整一期都出自他的手笔,这报纸办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何况自己以后还有别的事情要作,报纸的事情,他只能把把关,定好调子,具体的事情迟早是要交给这些编辑们来负责的。 燕京导报创刊后,虽然以报导辽宋金三国局势,稳定南京道的民心为第一要务,却是淡能一期几十页纸都报导这个。参照自己前世那些杂志的经验,李爽打算把燕京导报分为娱乐版,新闻版,商业版,时政版,风俗版,文化版几大块。娱乐版没什么东西写,干脆就把自己讲过的西游记的故事,托会给耶律沃燕让他凭记忆每期写上一回,让大家读故事读得上瘾,后边就不愁报纸发行不出去了。商业版,李爽打算给一些商家打些广告,以后报社的主要收入就要靠这版面了。第一期才开始打名头,李爽就让编辑们去联系各行业的二流商家,只让他们意思意思地捐上一点钱来,就替他们免费地打上一回广告。在辽宋时代,商人们已经有了广告意识,但对报纸这种新东西没有太多的认识,所以对所谓的广告是将信将疑。比如酒楼,李爽选的是仅次于赛樊楼的德胜楼,李爽带着左琦和另一位编辑前去和掌柜交涉。李爽这几年虽没在燕京呆,四年前他大破蓟州反贼,又唱出了一曲《山坡羊》,玉田的石炭的开采,还有新式马车啊,打火机啊,高度数的白酒啊等小玩意儿,都给他在燕京留下了一定的名声。德胜楼的邹掌柜先是对李爽说的什么广告半信半疑,李爽问了德胜楼和赛樊楼的大致收入后,夸下海口说,只要连续做上两个月广告,保证德胜楼的生意超过赛樊楼。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去掌柜捐了五十贯钱,并承诺如果生意真的超过赛樊楼,他情愿把增收部分的一半利润用来继续打广告。 听了掌柜的这承诺,李爽偷偷地笑了。拉好了德胜楼的广告,李爽就让左琦带着一帮编辑们分头去找商家,却没想到这些家伙的嘴太笨,跑了三天,除了拉了一单粮商的广告外,再无收获。就那粮商,经李爽考查后也果断地放弃了。各家粮商的情况都差不多,百姓买粮到哪一家都是一买,但通过考查,发现这家粮商有缺斤短两,以次弃好的情况,这样的广告打出来是会影响报纸的声誉的,说什么也不能给打的。 油墨印刷看起来简单,却也是经过了十多次的试验才弄成的。首先要选好薄而半透明,且能渗墨的纸张,在融化的蜡水里浸处均匀,再试着刻版,又要调试油墨,设计印刷的印盒,滚轴,都是看起来简单,却也是试验了多次才弄好的。 等印出样品来,李爽还是觉得不满意,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虽然纸张上的字用手抹上几下就会变得模糊,手上还会沾上些黑黑的油墨来,但大致上看着字迹也算清晰。先出上几期,同时才找人研究铅字印刷的事吧。 几个编辑们还没拉到广告,这两天银铜矿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天天都有世家大户来堵李爽的门,李爽干脆把拉广告和入股银矿捆绑在一起。凡是有意入股的,得先同意燕京导报的广告才行。这些世家能入股银矿,对区区百贯左右的钱根本就一点也不在乎,自然是满口应承,李爽却是在他们名下诸多产业中选择一处作为第一期的广告客户。收他们那一百贯的广告费,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报纸的广告版面打广告。所以李爽选择的商铺都是一些二流的,有发展势头,却被前边的商家压着一头的店铺,这样的店铺,只要再用广告轻轻推上一把,他们的营业额是肯定会直线上涨的。只要这一期的广告客户们从广告中得到好处,到下一期就不会再为拉广告而发愁了。 文章当然是报刊的头等大事,李爽除了化名燕客行撰写了一篇对时政的分析外,又带着编辑们去采访了两个和金兵打过几次仗的将领,几个从中京道逃过来的牧民和商人,以白话的形式撰写文章,揭露金兵的凶悍残暴,又适当地表现了辽兵将领作战的勇敢。虽然自辽金开战以来,辽金开战以来,大辽国是屡战屡败,却也不得不写上些英雄事迹来鼓舞民众的士气。 李爽要求编辑们撰稿选稿,都尽量地用白话文章,以利于普通老百姓都能看懂。时政,新闻版,就交给李奭去向礼部和翰林院要稿了,只要把握住只登主站派的文章,主和派的一字不发就是了。撰写了这两版块的作者还能得到一处优惠,就是可以在文化版发表一些他们的诗词文章。这个时代的官员文士们大多都能作上几着诗,写上几篇文章。但这些文章却只能在朋友间唱和,不得流传于世。作文章的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大作能让更多的人读到,有了这一项优惠,朝中官员们为燕京导报撰稿的人就多了起来。 ———————————————————————————————— 过年了,求点评价票票,求点打赏。没有的就给点评论,推荐和收藏一下吧。 第179章 一八一 矿山报业两炮响 《燕京导报》是个大杂烩,渡慈还没从宋境回来,但他从南朝找的帮手都有些文才,李爽就交给他们任务,让他们写上几篇南朝见闻录,从中选出了几篇来,让民众对宋朝有更多的了解。那重头文章,关于那些归顺宋人的百姓们的遭遇,李爽只好亲自撰写了。以小说的形式,写一个家族如何思念故土,被南朝的细作如何招诱,打算举家南归。一路经历了多少风险,吃了多少的苦,终于到了宋境,却被宋进官员当作奸细给抓了起来,那些官员们是不停的敲诈勒索,还有官员小吏打起了这家南归人妻女的主意。最后带过去的钱财被敲诈一空,妻女不堪侮辱自杀,这家的主人愤而杀了看守的小卒,带着家人逃了回来,又遇上了宋军的围追,一个家族几十人,只有几人逃回了辽境。 李爽编这子虚乌有的故事,实在是比较无耻的,还用的是第一人称来讲自己的经历,情节跌宕起伏,很能抓读者的眼球。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小说的概念,无耻的李爽黑起宋朝官员来是面不红心不跳,还指名道姓,说得有理有据的,就是要让民众相信故事的真实性。在编这个故事前,他还特意让人去易州找了一家举族投宋的人家,反正那家人去了南边后情况如何是没人知道的,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李爽就借那家人的情况来编故事,第一期只写写对方思念故土,又受到大宋的偷偷招诱,打算南逃的情节来,正好能合了那些准备南投的百姓们的心意,他们看了开头,只怕是不由得会想读着这家人的结局了。在李爽的前世,某某邻国不是也常编些类似的故事来蒙蔽民众么,李爽编起这故事来竟然是才思不断,完全没有一点负罪感。 女真人就不必要黑了,随手一抓就能找到从女真的魔爪下逃回来的辽人,派编辑去采访一下这些人被金人抓去后的屈辱苦难经历就行了。 除了这些,李爽又撰写了些小科普,比如如何预防煤气中毒,冻伤的治疗,如何使用小火炉煮饭炒菜等等。风俗版则让编辑们去采访采访汉儿和契丹的老人们,写写各族的风俗习惯,民族信仰,神话传说等等。这一版面目前看着还没多大作用,但等将来民族融合的时候,却是有大用的。 这样一设计,整个燕京导报就很吸引人了。稿子定下来,没想到刻蜡版却又成了问题。试验的时候李爽用刻版的铁笔用起来已经觉得很好了,却疏忽了这个时代的文人们都是用软笔写写的,并且写的都是大字,硬笔书写对他们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看着这些家伙们毛笔字一个个写得工工整整,用起硬笔起却是歪歪斜斜,用力不均,一不留神就划烂了蜡纸。 几十页的蜡纸,对李爽来说不是什么难题,但蜡版印刷有个大缺陷就是那蜡纸不能印得太多,最多印上一千章就不能用了,李爽计划的第一期报纸却是要发行上万份的,就是说每一页都得刻上十块蜡版才行,这些活儿全让自己来干,非把李爽累趴下不可。好脾气的李爽见这些家伙浪费了无数的蜡纸还是刻不好一页来,气得不由得骂人,还踢了几个家伙几脚。后来还是左琦红着脸出主意说,要不找几个刻墓碑的匠人们试试。 李爽只好找了几个刻碑匠来,没想到这些匠人们不但一刻就成,而且刻出来的字是工工整整,还能变换着魏书,隶书,正体字来刻不同的版面。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宋体字,历史上的宋体字却是大奸臣秦桧发明的,这时候的秦桧秦长脚大概还在南朝太学当着学正的小官,所以李爽也不介意剽窃上一把,顺便教了几个匠人们宋体字的写法。 见几个匠人用心,李爽干脆用一月两贯钱的工钱雇下了四个匠人。这几个人的字写得这么好,将来制铅字的时候,还需要他们来书写字模的。 总算第一期燕京导报可以交给编辑和匠人们去折腾了,李爽又开始着手银铜矿开采的事情来。四年前开煤矿已经积累好了经验,选好股东,集齐银钱,就按原来的模式,让孟家负责矿上的劳务管理,蓟州韩家负责采矿的器物供应,再从煤矿的管理人员中分出一些组建银铜矿的管理,技术上的活儿就由祁氏兄弟和他们带出来的徒弟和一帮道士负责了。 这些人这几年在煤矿的开采上已经赚了不少的钱,李爽又给他们生出了一条财路来,办起事来自是效率非常的高。李爽去了一次位于三河县的矿山,虽然银铜矿在深山之中,附近也还有一条能行船的河流,这样,运送采矿的器物就方便多了,矿石的开采和凝炼就直接在矿山进行。和随行的祁连山一起设计了简易的山路,和道士们设计了冶炼炉,再准备在矿山脚下建上几排矿工的宿舍来。水泥运输不便,这矿山上的石头又能生产水泥,就干脆先在这儿建一个小的水泥厂和砖厂,再用这些材料来修厂区和宿舍。 这些建设都是需要大量的劳力的,南京道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劳力,上京和中京失守后有大量的汉儿们逃回到关内,这矿山一动工,不但能拉去内需,还能稳定南京道的流民,实在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设计好蓝图后,具体的事情就由孟家和韩家具体操作去了,李爽得着手练兵的大事了。上次在萧家奴的部落抓了近两千契丹和女真俘虏,让这些家伙在玉田县砸了快两个月石头了,也算折磨的差不多了,就把这些家伙放出来,做为自己部队的成员。这些家伙都经过战场的历练,被抓前又受过李爽无耻战术的折磨,再砸上一两个月石头,原来的棱角也被磨得差不多了,编成部队后有手下那一百多位一路跟着自己的死党管着,实在是比在民间招募没拿过武器的新兵要强得多。 第180章 一八二 乞丐小偷纠纷事 两千多人,没有编好队前,管理起来也是问题。李爽直接让手下的那一百多勇士们把那些砸了近两个月煤的家伙先按军队的统制编好,让轮流洗洗澡,再每人发上套新衣服,然后让带着慢慢往燕京走。 李爽带着韩冬蕊,石锁和卢岩几人先回到了蓟州。孟氏一家现在隐隐已经成了蓟州的大户,自然是少不了对李爽的一番接待的,再加上韩家,还有别的一些从李爽手里得利的家族,弄得李爽一到蓟州就忙于应酬了。就连丫丫母女听说李爽回到蓟州了,也托孟学农带话,说什么也要请李爽吃上一顿饭。这某女两是老实人,这几年依李爽的法子摆了个烤肉饼的小摊子,平时又有孟学农的照拂,日子过得也很是不错。她们是成心想感谢李爽的,但自己却是不敢直接找李爽,只能找到孟学农让带话。 李爽不愿意指了这某女两的面子,这天抽出空子带着几人到了丫丫家,只要求母女两做些家常饭菜就是了。那某女两前一天得到消息后,在家里做了充足的准备,等李爽几人到后,又是一阵忙活,弄出来的饭菜虽不精致,却也十分可口。饭桌上这两母女还是不会说话,只一个劲儿地感谢李爽,说如果没有李爽,她母女两当年肯定是没有活路了什么什么的。现在李爽的地位对这母女两来说,已经是只能仰着头来瞻仰了,所以在李爽面前还是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是和孟冬蕊和石锁,卢岩几人还能说上些话来。 这家老实人的天性如此,李爽也不好勉强他们,吃饭的时候再教了她们灌汤包子等几样小吃的做法。吃过饭后小坐了一会儿,称自己有事就带着几人离开了。 当年丫丫母亲的善良和对自己女儿的爱护,到现在还感动着李爽。在他的内心里,是想把这家老实人当成亲人的,但是她们两太拘谨,李爽和母女两交流起来实在困难,就只好再教她们些谋生手段。却是没办法平等地发展成亲人般的关系。 好不容易闲下来,李爽带着几人随意地在蓟州大街上行走,感到这蓟州近几年的变化实在是不小。当年张二郎叛乱毁损的房子,早就重新装饰一新或者重新修建了。街面上各种小摊子,街两边的各种小店铺,小作坊,都说明蓟州现在的经济已经步入良性发展了。 走了几条街道,李爽发现蓟州尽管显得比较繁华了,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乞丐也是见到了七八批。自发现燕京的鬼宅和乞丐有关后,李爽就不由得对乞丐们关注了起来。见这些乞丐有男有女,却是极少见到老弱病残。蓟州现在有煤矿,有水泥厂,玻璃厂,酒厂等等企业,还有不少的各种小作坊,找起活干应该不难。这些乞丐们要么是好吃懒做,要么就真是某地下势力的成员了。 虽然怀疑乞丐们的身份,李爽却是无从下手,总不能在街上抓个乞丐问他为什么行乞不去找活干吧,或者象他的前世那样,把乞丐们集中起来遣回原籍。正对着迎面来的几位中年乞丐看着,一位矮瘦汉子从李爽几人的后边超到前边去,挡住三位乞丐,笑嘻嘻地说:“我看你们面带红光,肚子鼓鼓,不象是真的叫花子。” 几位乞丐被这汉子点出了假身份,惊疑地瞪着对方,那汉子却是撞了其中一位乞丐的肩膀一下,再笑嘻嘻地说:“最近这街上的乞儿为什么凭般的多?难道你们就不怕被杨押司抓去关进大牢?” 说着话,脚步却是没有停下来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前边的一家酒楼。那几位乞丐被这汉子凭空抢白了两句,心中正生着气,见李爽站着不走,盯着几人不放,那被撞了一下的乞丐瞪着眼睛骂道:“直娘贼,看着爷爷干什么?难道爷爷的脸上长得有花么?” 见这乞丐无礼,孟冬蕊正要发作,李爽身边的石锁却笑着说:“直娘贼,爷爷们看不看你是小事,你先摸摸自己丢东西了没有?” 那汉子把手探进怀中一摸,急得大声叫道:“娘的,刚才那厮是个偷儿,看老子抓住他不扒了他的皮!”边说边带着几位乞丐向那汉子进的那酒楼跑了过去。 李爽刚才眼睛眨也没眨地看着那汉子简了乞丐一下,却是没看见对方出手行窃。孟冬蕊跟他一样,也为石锁能看到小偷出手感到惊奇,笑着说道:“锁子头,你是不是原来也当过小偷啊,怎么我们都没看见小偷出手,就你看清了?” 石锁白了她一眼说:“刚才那小偷撞乞丐的时候,有意的错了错身子,挡住了后边人的视线。并且他用右肩撞的乞丐的肩膀,却是左手从下边快速地在乞丐怀里探了一把。就你那样子,只怕那小偷也那样在你怀里摸上一把,你也是感觉不到的。” 石锁的话说得有些损,平日和孟冬蕊开玩笑开惯了,孟冬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在自己的身上翻了起来,肯定自己没被偷,才松了口气。 李爽见两人还要打闹,笑着说:“前边有热闹看了,要闹你们慢慢闹吧,我要去看热闹了。” 两人当然也想知道乞丐抓住小偷后会是什么结果,也顾不得闹了,跟着李爽和卢岩后边,进了酒楼。 却见四位乞丐正在酒楼里闹事,大骂着酒楼是贼店,让赔自己的东西。酒店老板先是堆着笑脸解释说他们实在没有看见什么小偷进来,并让人拿了几十文钱来,塞进乞丐的手里说:“几位爷,小店里实在没有什么小偷,也没有什么后门。这一天人来人往的,也许是你们看岔了眼,让你们进来前小偷就溜了出去。这点钱给几位爷喝口茶,要抓什么小偷,几位爷却街上找吧,小店里着实没有!” 那带头的乞丐接过钱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指着掌柜的鼻子骂道:“直娘贼,这点小钱是打发叫花子么?今天不把小偷交出来,爷爷们就住在你这破店不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排好版的,发出来却是没分段的,多亏有人提醒。感谢近期(潇洒人生),丫头一枚,追影,大米等朋友们的打赏。 第181章 一八三 危急出手救乞丐 酒店掌柜见这几个叫花子软硬不吃,向后退了两步,跳着指着乞丐的鼻子说:“真是给脸不要脸!你们不是叫花子又是什么?爷赏你们几十文钱不是看得起你们,而是怕影响了爷的生意。”边说边向身边的小二们吩咐:“还不给我把这些叫花子们赶出去!” 这些店小二平时干的都是伺候客人的活儿,平日都是摆着笑脸应付客人的,根本就没有应付来客的经验。这个时代的酒店又没有象李爽前世的酒店那样养些打手。这些胆小的小二们听了掌柜的吩咐,角色一时转变不过来,带头的小二还是摆着副笑脸,躬着腰对几位乞丐做个请的姿势说:“几位,请出小店吧,恕不远送。” 那掌柜生气地骂道:“请什么请,还不给我把他们打出客店!” 小二们纷纷在墙角找到扫帚,掸子拿在手中,指着乞丐说:“你们出去不出去?再不出去我可是真的动手了啊!”嘴里说着话,身子却是直往后缩。 小二们的表演逗得孟冬蕊扑哧笑了起来,正准备出手帮帮他们,李爽却暗自摇摇手让他不要动。几个乞丐看着小二们的熊样,也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抱着胳膊说:“爷爷们今天就不出去了,有本事来打爷爷啊!”边说边把脑袋向小二们的武器跟前伸。 小二们的窝囊表现气得掌柜哇哇大叫,跑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举得高高的说:“你们,你们别再影响我的生意了,到底出去不出去?不出去我就砍了啊!” 带头的乞丐把脑袋向掌柜的刀跟前伸,示意自己是铜铁脑袋,刀枪不入,嘴里喊道:“砍啊,今天你不砍了爷爷,你就是表子养的!” 李爽见热闹演变成了村夫打架的闹剧,本想离开,石锁和卢岩却还没回来,只好皱皱眉头从人群主往外挤。而这时掌柜见几个要饭花子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赌着自己不敢砍他,早就气得拿马的手颤抖不停了。掌柜的出生正好有些污点,又被乞丐无意中给骂了出来,这贼乞丐还把脖子伸到了自己的刀刃跟前来,被所得忍无可忍的掌柜就用菜刀在那乞丐的脖子上砍了一下。 正在向外挤的李爽突然听见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叫,继而是咣当一声菜刀落地的声音,然后围观的人群边尖叫着边向后退,李爽如果不是近几年勤于练功,只怕已经被人群挤倒了。回身一看,见那乞丐的血正在喷个不止,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酒店的掌柜扔了手中的菜刀,呆呆的站着不动,酒店的几个小二和其他乞丐们也都是脸色发白,盯着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爽出于前世急救医生的本能跨前几步,扶住倒在地上的乞丐,不顾被喷了满身满脸的鲜血,用手指压住了伤口,并且快速判断着伤情。 乞丐向掌柜伸的是脖子,掌柜的一刀却是砍的偏了,砍在对方脖子与肩膀交界的地方,是伤了通向右臂的大动脉。自己的手指压住后,虽然还在出血,却是明显少了许多。这一刀多亏没有直接砍在脖子上,否则砍断颈总动脉,就算有自己这个急救医生在场,以自己现有的器械,还是救不了乞丐的命的。 孟冬蕊虽然已经杀死过不知道几条人命了,这时看到喷这么多的血,还是吓得脸色有些苍白。李爽着急地向她喊道:“还不快去拿我的急救包来!” 这时刚才看热闹的闲汉们都跑出了屋子,却有七八个乞丐从外边走了进来,看见倒地的乞丐和压着出血的李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中一位乞丐上前拉住还在发楞的掌柜,挥起拳头正要出手,李爽抬头冷冷地说:“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吧,你敢动手打人,这人的死活我就不管了!” 那乞丐被冷冷的眼神给吓住了,高举的拳头在空中停了几秒,然后气哼哼地收了回来。另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乞丐远远的向李爽拱拱手说:“李公子的意思是说,我这兄弟现在还有救?李公子能救我兄弟一命,我们以后定有厚报。” “能不能救活,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的。对了,我和阁下见过面吗?你又是如何认识我的?”手指按着伤口很累人的,李爽有点疲惫地问。 对方见自己说漏了嘴,尴尬地嘿嘿笑着说:“刚才在外边听人说李公子在救人才知道的,我等要饭之人,哪里能认识公子啊。” “只怕你们不但认识我,而且是从燕京一路跟着我过来的吧。”李爽盯着对方冷冷地说。 那乞丐象是这些乞丐的头子,听了李爽的话,脸上更是有挂不住的神态,笑着说道:“公子说笑了。” 言多必失,乞丐说了这话后是再也不开口,只是着急地看着同伴的眼色。孟冬蕊总算没白跟李爽这么长时间,不但拿来了急救包,还抱着一小瓶酒精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不用李爽吩咐,她先把器械放在盆里用酒精浸泡,然后用瓶子直接把酒精倒在了伤口和李爽的手上。经过多次试验,李爽已经提纯出了75度左右的酒精来,酒精倒下去,那乞丐疼得大声叫了两声,然后人就昏了过去。李爽手术的时候,孟冬蕊在旁边帮过好多次忙,所以知道消毒是第一位的。 器械浸泡的时间还不够,李爽见乞丐的面色越来越差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左手压住出血点,右手从盆里捞出把止血钳来,左手的手指轻轻松了松,瞅准出血点一夹,出血顿时停止了。 用棉布擦了擦伤口,见没有大的出血了,再用酒精消上一次毒,就熟练地结扎了血管,然后迅速地缝好了伤口,周围看着的人被李爽熟练的手法折服,连连发出一阵阵赞叹声。 让别的乞丐把受伤的乞丐在地上放平,李爽满身血迹地站了起来,对乞丐头子淡淡地说:“出血止住了,伤口也已经缝好了,能不能保住命,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第182章 一八四 跟踪小贼失目标 整个过程,酒店掌柜一直苍白着脸,呆呆地站在一边。见李爽说人救过来了,发软的腿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坐在了地上。见这酒店掌柜如此无用,李爽心里不由得起了些怜悯来,转头对乞丐头目说道:“此事的过程是我亲眼所见,贵部下多有不是,事情就此了过吧,以后不可找这酒店的悔气。” 就完,不等对方表态,就向酒店掌柜喝道:“我这满身血迹,还不去打盆水来,再给我寻上套衣服过来?” 那乞丐头目向李爽拱拱手说:“既然李公子吩咐,我等领命就是了。今日之事必有后报,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话,领着一帮叫花子,抬着受伤的乞丐离开了。 等李爽清净身上的血迹,换了一身衣服,那酒店掌柜絮絮叨叨的感激不已,李爽虽懒得和他罗嗦,还是好言劝慰了几句就离开了。出了酒店大门,石锁和卢岩两人在外边等着,过来跟李爽说:“我俩查看了酒店的各个角落,的确是没有什么后门,甚至连翻到别处的窗户都没有。那小贼难不成真的遁土了不成?” 李爽再向酒店看了一眼说:“一般小贼,都有些高来高去的本领,这样的人物,不抓住看个究竟,真是有些可惜了。走吧,回。” 石锁轻轻碰了一下卢岩,笑着对李爽说:“公子和孟姑娘先回吧,我们再在这儿四处走走。” 李爽知道两人的心意,吩咐道:“也罢,你们留下来吧,到晚上实在没什么动静就回来吧,不要过于强求。” 石锁和卢岩懒洋洋地坐在酒店对面的一个小茶摊子上,喝了一壶茶水后,卢岩低声对石锁说:“看,来了好多的乞丐。” 石锁抬头一个,见酒店的两边和对面各有一拔乞丐,总共十二三个人,眼睛都时不时的向酒店门口看着。石锁叹了口气道:“有这么多乞丐在,看来那小贼是不会出来了。要不,我们回吧,反正就是一小贼,能抓住更好,抓不住也没什么的。” 正说着话,眼睛却突然一亮,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卢岩说:“看那个刚出来的店小二!” 刚从酒店门口出来的小二,长得矮矮瘦瘦的,把帽子拉得很低,又低着头,眼睛却时不时向街道的四周打量着,装着一副慢不经心的样子,出了门后,脚下却是走得飞快。 “你能确定穿小二衣服的,就是那小贼吗?”卢岩问道。 “个头很象,只是没看清脸,我觉得这小二出了酒店后慌慌张张的,实在觉得可疑。” 不但他们觉得可疑,街上的三堆乞丐这时也分散开来,跟在了小二的后边。乞丐们人多,跟着小二的有六个,还留下了七八个乞丐监视着酒店。石锁两人这时却有些为难了,跟着吧,万一那小二不是小贼假扮得,白跟了不说,这酒店门口又没人监视了。不跟吧,万一这小二就是小贼,自己两人岂不是白守了。正在迟疑间,从酒店里又走出了位店小二来,一样的矮矮瘦瘦的,一样的压低帽子低着头,一样的神情显得有些慌张,远远看去,就象是前边那小二克隆出来的一般。 又有四位乞丐分出去跟踪店小二去了,如果酒店里再出来个可疑的人,乞丐们的人手也会不够的。石锁干脆继续喝着茶,嘴里嘟囔着说:“娘的,刚才在酒店里边,没见到有这么矮小的店小二啊,就算是小贼扮的,也不可能是两个啊,难不成他会分身?” “算了,反正小贼和我们没什么干系,我们坐着喝茶就是了。我倒是觉得盯紧乞丐比盯着小偷更有用。”卢岩说。 这家酒店本来就不大,经过刚才乞丐这么一闹,远远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是不少,却是再也没有客人进出。又盯了有一个时辰,两人都有些丧气,正准备撤退,却见酒店里又出来了个小二,手里用托盘端着些饭菜来,径直向几个乞丐走去。石锁侧耳,隐约听见那小二对几位乞丐说:“几位辛苦了,掌柜让我把这些饭菜给你们送来,说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各位不要记仇。” 那小二和乞丐们说话的时候,从酒店门口走出了位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妇人来。这妇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别扭,脸上涂着很厚的粉,走起路来颤颤威威的,迈着小碎步,却是走得非常的快。更让人感到别扭的是,这妇人长得又高又瘦,两人虽觉得这妇人的身材很是怪异,一时却说不出怪异在什么地方。当然他们是不知道那妇人的身材比例太不谐调,头大,身子短,腿太长。 眼看着妇人已经走到街道的尽头了,突然从对面过来了个乞丐,从妇人的侧面撞了过去,那妇人轻轻一闪就躲过乞丐的撞击,脚下却加快了速度,身子一闪,就转过街角,从石锁两人坐着的地方看不见了。 石锁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卢岩说:“快追,刚才那妇人脚上踩着高翘。” 两人拔腿就跑,却听见店摊老板叫着说:“二位爷还没付茶水钱!” 没付就没付吧,这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追过街角,远远见前边有几个乞丐在前边跑着,不用说是在追那小贼,两人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乞丐们转了个方向,追进了一条小巷子。那巷子是又窄又长,两面都是高高的围墙,并且拐来拐去的象迷宫一般,时不时还会有分岔。乞丐们跑得很急,任是两人拼命是地跑,也是只能远远地看见乞丐的背景影,至于小贼,却是影子也没看见。 七绕八绕地追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已经累得直喘粗气了,却远远地看见一堆乞丐站在一个死胡同里,头仰得高高的,嘴里叫骂着什么,显然是已经追丢了小贼。 乞丐们追丢了,石锁两人追了一路,更是连小贼的影子都没见到。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就只有摇头苦笑的份了。 石锁看了看窄窄的巷道和高高的围墙,这地方应该是哪家大户的后院院墙,当下跟卢岩交换个眼神,就突然起跑,一只脚蹬住一边的院墙,借着这一蹬的力量,另一只脚又蹬向另一边的院墙,只是越蹬越高,边蹬边借助起跑后的惯性向前向上窜,七八步后,手再向上一伸,就抓住了院墙上边的边缘,借势身体向上一纵,站到了两丈高的院墙上边。 第183章 一八五 身陷地洞听疯语 卢岩却是没有石锁这手本事,石锁站在院墙上小声对他说:“好大的一处院落,里边都是树木,说不定小贼就是逃进来了,你先等着,我下去看看。”说完话,身子一纵就跳进了院中。 两人的出现,早惊动了那些乞丐们,几位乞丐走过来,其中一位问卢岩道:“二位爷也是追那小贼的吗?” 卢岩正想打听打听他们追踪的情况,向乞丐们笑笑问道:“看着各位识出了那小贼的假扮身份,我兄弟就跟过来看看热闹。原以为你们已经抓住了,却没想到是追了个空。那小贼是从这儿逃走的吗?” 和卢岩搭讪的乞丐回答道:“小贼跑得飞快,我等追到这死巷子就不见了人影,应该是逃进这院子了吧。兄弟,那小贼也偷了你们的东西吗?” 卢岩不想和乞丐们过多地套近乎,就翻了一下白眼,对乞丐说:“京城捕快办案,围追采花大盗!抓飞贼的事情自然有我们捕快来办,没你们的什么事了,你们没本事追上,就请回吧。” 尽管卢岩装得一本正经,乞丐们却是没人相信,其中一位笑着说:“谁不知道你俩是李公子的随从啊,李公子今天出手救了我们的人,我们也算是朋友的。要追这飞贼,还是大家合作更有机会抓住。要不,让你那进院的朋友放个绳子过来,我们一起进这院落去搜查搜查?” 前不久卢岩跟着李爽在燕京和乞丐们交过手对这些乞丐没什么好感,见对方现在巴结自己,就向他们笑笑说:“好啊,不过你们等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帮派,掌舵的是谁,从燕京一路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乞丐们听了卢岩的话,脸上讪讪的,其中一位老着脸回答道:“兄弟说笑了,我们不过是些要饭花子,哪里跟踪过你们啊。既然兄弟不愿合作,那就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 卢岩问的这几个问题哪是他们这几个乞丐喽啰能回答的,怕卢岩再开口问什么,看飞贼逃进院子已有些时候,就是追,也估计追不上了,就和卢岩别过,出了巷子。 石锁进院子已有些时候了,按说他没发现什么动静应该回来了,卢岩在墙下学了两声鸟叫,院内却是没有回应,当下就心里感到不安了。从怀里掏出一团带铁爪的绳子,向院墙上一抛,就抓在了墙上。手拉拉绳子,让铁爪抓紧后,就拉住绳子,脚蹬在墙上爬上了院墙。 站在院墙上,见这院子内是一排排高大的树木,远远看着还有假山,但却不见一个人影。卢岩低声叫了两声石锁,没人应答,再看看院内,确实没有人影,估计石锁发现了飞贼的踪迹,来不及和自己联系就独自追去了。卢岩收回绳索,心里暗骂着石锁不够义气,就纵身跳进了院内。 脚一着地,就发现不对头,明明看着是平平的草地,跳下来后那草地却活动翻转了。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身体就继续向下落。自己向下跳的时候本就用了些力气,两丈的高度落下来后就踏翻了草地,卢岩正在吃惊,只觉屁屁一疼,就掉在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上边。用手一探,却是一张挂在半空中的网。也多亏是张网,卢岩才没有受什么伤。 抬头看看上边,这悬挂在地坑壁上的网距离地面约在一丈多高,看脚下,网下边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多亏这家主人厚道,在这地坑里挂了张网,不然自己这么落下来,还不跌断几根骨头。如果坑里在埋些尖竹之内的东西,那自己这条小命就交待出去了。 再看看这坑,却是只在一丈左右的长宽,卢岩只骂自己倒霉,什么地方不跳,怎么就偏偏跳进了能翻转的土。正在后悔,却听上边有了脚步声,卢岩不肯定地叫道:“石头,快来救我!” 却听上边响起了嘻嘻的女子声音:“嘻,这贼子真是有趣,叫着什么石头来救他,石头会救人么?他怎么不叫瓦片来救他啊?” 话刚说完,那声音又自言自语地说:“也许他的同伙就叫石头吧,怎么起的名字啊,如果他那同伙生个儿子,岂不是要叫石子儿了,有趣,真是有趣。” “今天真是好运气,一会儿就抓了好几个贼人来。我们是不是得好好想个办法来折磨折磨贼人们玩?” “你说的对,是应该好好折磨折磨,先饿上七个天后,一颗颗地拔掉他们的牙来。” “只拔掉牙齿有什么好玩的啊,以我说,饿上七八天后,砍掉他们的一只手来,煮熟了给他们送去,看他们吃也不吃。” 那女子的声音很是悦耳,听起来年龄象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只是听来听去,只有这女子一问一答的自言自语,听那口气,好象是边说边笑着。卢岩却是越听越害怕,碰上这么一个自言自语的女疯子,说不上真的会干出把自己饿昏后砍下一只手让自己吃的疯事。 抬头向上看看,却是不见人影,那女子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各式各样的折磨自己的办法。 “你说的太恶心了,让他自己啃自己的手,不好玩。还是听我的吧,就把他关在这地洞里,捉上几百只老鼠放进去,我们看看是他吃了老鼠还是老鼠吃了他。” “老鼠不好玩,还不如捉上些蛇放进去。” “老鼠!” “蛇!” “我是姐姐,你应该听我的,我说是老鼠就是老鼠!” “好,我听你的,有本事你去捉老鼠啊,看不吓死你,哼!” 两个声音吵起了架来,岩怎么听着都是一个人在说话,却那说话的口气却分明是两个人在一问一答,听来听去,他是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自己真是碰上女疯子了! 摸了摸收进怀里的绳索,卢岩心里暗想:娘的,就这么深一个小坑,就想困住老子,等老子上去后,捉住你这疯婆子,就用你刚才说的办法来收拾收拾你。 正想着如何从地洞里脱困,突然感到脚下的软网开始活动了。挂在地坑壁上的网绳开始收缩,片刻间就把卢岩给网了个结结实实。 第184章 一八六 城隍庙里遇险情 两个大活人就这样神奇的失踪了,当天晚上两人没回来,李爽还以为两个家伙发现了什么踪迹,追线索去了。第二天一早就让孟冬蕊带着两个人出门去寻找,过了一个时辰,几个人灰溜溜地回来了。不但没找到两个人,也没发现他们留下的记号。 蓟州城就这么大,一个时辰足够走好几个来回了。李爽这些手下平时出门办事的时候,遇上什么紧急情况都会在墙上或地上留下记号的。但这次石锁和卢岩两人的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来。 李爽想着那奇怪的小贼和阴魂不散的乞丐们,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安来。石锁和卢岩两人向来机灵,射手又很不错,不遇上什么厉害角色他们是不可能一齐失踪的。孟冬蕊回来后耷拉着脑袋,脸上也是一副担心的神态,嘴里嘟囔着说:“我看那小贼没那本事,一定是那帮叫花子干的!” 李爽现在要说明刀明枪的干起来,还真不怕什么人,就是使用阴谋诡计,能玩得过他的人也不多。但是这地下世界的黑暗势力,他却是毫无了解。看来要玩转这个世界,手里只有财富和兵马是远远不够的,还是得再有一支能掌控地下世界的力量才行。 出门随意走走,看到街边几个拿着破碗的乞丐,李爽上前去拍了其中一位的肩膀说:“让你们的头目来见我,要快!” 那乞丐大约认识李爽,看了李爽一眼,也不回答,带着几个人转身离开了。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有乞丐找上门来,塞给门口的随从一张破纸条,什么话也没说又离开了,纸条上却是写着“南门外城隍庙”几个字。 李爽不敢耽搁,带着孟冬蕊就赶到了南门城外。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城市都设有城隍庙,城隍爷是上天在这一城市的总代理,干着相当于李爽前世城管们的活儿。所以在城内开店的要来上香,摆小摊的每逢初一,十五要来给城隍爷交些香油钱,谁家修房盖屋,不来拜拜城隍爷,说不上就会遇上什么不吉利的事情,甚至婚丧嫁取,求子许愿,城里的人但凡家里有点大小事情都要来向城隍爷告白一翻。 蓟州的城隍庙却是不大,只有三间房的一个大殿,后边是个小院子。李爽两人到的时候,庙祝和香客都不知道却了哪里,只有一帮乞丐守在庙门口。 虽然没有香客,庙里去是燃着不少烟火,弄得本来就光线昏暗的大殿里乌烟瘴气。一位身材高挑的黑衣女子背对着李爽站在庙内,李爽二人进来后却不说话,也没有转过身来。 既然是对方让自己过来的,李爽也不说话,只是东张西望地打量着这城隍庙的布置。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候,女子终于开口道:“李公子果然承得住气,却不知李公子约见小女子,有什么见教?” 李爽淡淡一笑说道:“在下很是好奇,不知道你们到底什么来路,一路从燕京跟在下到这蓟州,到底有什么居心?” “公子说笑了,我丐帮弟子本就是要饭的叫花子,燕京有我丐帮弟子,蓟州自然也有。公子说我们一路跟着你从燕京到蓟州,是不是有些自做多情了?”女子的声音听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和李爽说话的时候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果然是丐帮,难道阁下就是帮主?在下失敬了。”李爽保持着温文儒雅的神情,向对方的背景拱了拱手。 “小女子何德何能,怎么会是帮主。不过这蓟州的事情,小女子却是做得了主的,公子有什么见教尽管说吧。” 找到石锁和卢岩是正事,别的暂且顾不得了,于是李爽说道:“在下的两位兄弟昨天以来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和贵帮有什么有什么关联?” 听了李爽的话,那女子生气地转过身来,脸上却是蒙着一块黑色的面巾,一双眼睛却是很有神采:“李公子的意思说,怀疑你手下人失踪,是我们丐帮干的?” “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在下猜测和贵帮总有些关联的。我那两兄弟就是在追踪昨天那个小贼的时候失去了联系,那小贼和贵帮有关联,我两兄弟的失踪,说不上和贵帮也有些关联的。”女子的目光很是凌厉,李爽说话的时候迎着她的目光,对方盯不过李爽,败下阵来,稍稍地低了低头。 “昨天李公子出手救人,小女子实在应该感谢。不过你以前也曾坏过我们的事情,就算恩怨相抵了吧。贵随从的事情,小女子着实不知,还请公子稍等,我问过后再回公子的话。”经过刚才的目光相碰,女子说话的时候再也不敢盯着李爽,偶而和李爽的眼神接触,神情就显得有些慌乱。 女子出门去跟外边的乞丐交代什么去了,李爽看着对方的背影,感到有些眼熟,却是记不清在什么地方见过。一会儿女子回来,对李爽说:“请公子稍候,一有消息我就告知公子。公子赶来相见,我们丐帮是要饭的帮派,却没什么东西招待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女子说话很是文雅,穿一身黑衣劲装,和外边那些乞丐们的打扮完全不同。听女子承认他们是丐帮的,李爽就打量对方身上背没背什么袋子,瞅来瞅去却是半个袋子都没瞅到,看来自己前世武侠小说中对丐帮的描写全是忽悠人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闲着也是闲着,和女子说说话,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在下对贵帮却是一无所知,实在多少有些好奇,不知能不能告诉在下一二?” “嘻嘻,公子又不想入我丐帮,打听这些干什么的。我们就是一帮要饭花子,没有什么神秘的。公子如果真的好奇,以后见了乞丐,不管是不是我帮弟子,随意施舍一点,让他们有口饭吃就是了。”虽然蒙着脸,从女子的眼睛,却是可以看出些笑意来的。 “没什么神秘,在下在燕京却是亲眼见贵帮占人宅院,装神弄鬼,据说那吕家七八十口老小也是一夜间离奇死亡。我觉得这些事情都不象是要饭花子能干出来的。”提起几十口人死亡,李爽说话的语气就有些严厉了。 女子叹口气说:“我说那吕家人的死亡和我帮无关,想来公子也不相信。那事虽不是我们干的,但那吕掌柜从天庆三年就开始勾结女真,私下向女真走私粮食和铁器,还把南京道的虚实出卖给女真人,也实在是死有余辜。对了,李公子四年前被女真派来的细作绑架,也和这吕掌柜有关。李公子不但不感激我们,反而还一把火烧死了我们好几个弟子,这笔帐,我们帮主迟早会和公子算上一算的。” “那把火好象是他们自己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吕掌柜勾结金人,但他家的孩子和妇孺又有什么罪,七八十口人命啊,你们竟然是一个都不放过,什么要饭的帮派,我看你们简直就是邪恶帮!”李爽原不准备和女子生什么事情的,但一想起死亡的那七八十口人命,心里就有堵的感觉,说话的口气也就很不客气了。 “小女子已经说过,吕家人的死不是本帮干的,李公子如果不相信,就请便吧!”女子气哼哼地瞪着李爽,边说边向李爽作了个请走的姿势。 又要斗眼神么,李爽却是一点也不怕,这时候有些生气了,目光更是凌厉,瞪着女子眼睛眨也不眨,一会儿女子又败下了阵来。 话不投机,李爽也懒得再说话,女子败下阵来后却是不太甘心,又换了一副笑嘻嘻的口气说:“李公子果然英雄,只带着一位侍女就到这城隍庙来,难道就是怕来得了,回不去么?” “这个,实在不怕,在上京道,中京道的时候,死在我手里的女真人和契丹叛逆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的。你如果不信,也可以来试试。真交起手来,我却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李爽这些年一直勤练武功,从邱飞那儿拿来的那什么秘籍原以为没什么用,练过后才发现很不一般。按着秘籍的功法,内功已经小有成就了,又练了秘籍上的刀剑套路,等闲七八个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那女子再次盯着李爽说:“李公子练得是阳刚的路子,上得战场大刀砍伐,却是不易相敌。但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却未必是小女子对手。不相信的话,我们现在就试上一试!”边说身子边向前一纵,连出三剑,剑剑直指李爽的面门要害。 练了几年的功,李爽早就是耳聪目悦,女子拔剑的时候他也抬抬腿,拔出了自己的小匕首来。饶是如此,也被女子的三剑副得左支右拙,拿匕首挡对方刺来的剑,却是没挡住,前两剑移动头颈险险地躲过,第三剑却是挑飞了李爽头上的帽子。 —————————————————————————————— 四十多万字了,收藏才三千多,大家支持支持吧。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第185章 一八七 蒙面原来是故知 小娘皮说动手就动手,等李爽的帽子被削掉,他就不得不发怒了。对方再一剑削来,李爽矮下身子避过,同时左手用力地向对方的腰部撞去。没见小娘皮移动脚步,对方却是身子平平的向后移了有好几步,手上却没停着,再次向前一跃,又向李爽的咽喉刺了过来。 在外边的孟冬蕊突然听见里边的打斗声,到门口一看,见两人打了起来,李爽被女子凌厉的剑势副得险象环生,急忙挺剑上前去帮忙,却被门口的乞丐给挡住了,于是和门口两个乞丐战了起来。 李爽这几年除了练功外,天天挥动铁锤练自己的臂力,武功也是大开大合的阳刚路子。平时骑在马上,用的是刃长背厚的大砍刀,所有招式都是迅捷,猛烈,一刀致命的打法,现在和这步伐轻盈的女子打起来却是一点便宜都占不了,自己的匕首还没伸过去,对方就轻轻的避开。自己出招再快,再狠,对方总不和自己硬碰。那剑尖左指右指,一会儿刺向自己的面门,一会儿刺向自己的咽喉,或者在自己的胸部挑上一下,除了剑外,长长的腿还时不时踢上自己一脚。 饶是李爽平日性子比较平和,现在也被女子左一剑右一剑的副得怒不可竭了。可是,不管李爽多么愤怒,对方却总是象猫玩老鼠似的,轻巧灵活地用剑逗着李爽。李爽知道对方出招的时候,手上都是留有余地的,不然自己现在可能早就被她刺上了好几剑了。 终于瞅准个机会,对方一剑眼看要刺到李爽的肩头了,李爽躲得慢了点,对方连忙收手,李爽趁势手里的匕首迅疾一挥,削到了对方的剑上。李爽手臂上的力气是对方的好几倍,匕首又是自己特意打制的,这一削,不但对方的剑被削断了,女子只觉手臂一麻,手里的半截断剑也荡了出去。 女子微微一楞,李爽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步跨上前去,伸手锁住了对方的咽喉。入手是温暖的滑腻,女子的皮肤上微微出着汗,而李爽锁住她的咽喉的同时,另一只手搬住了女子的肩膀,于是对方的身子就伴倚在了自己的怀里。 姿势有点暧昧,一缕馨香仆入李爽的鼻子。女子没想到李爽在自己差不多停下来后,继续出手锁住了自己的咽喉,蒙着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皮厚着李爽。和女子的脸保持这么近的距离,李爽自己首先有些不自在了。锁住对方的咽喉,是自己刚才被女子的剑一顿戏弄后一时气急才上前锁住对方的。等女子被自己抱住,李爽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对方和自己无什么怨仇,到这城隍庙来还是找对方帮自己打探消息的,说什么也没有杀了对方的道理。 更何况李爽现在也不想结乞丐这样的强敌,这温香软玉的女子,更是下不了手。可是现在捉也已经捉住了,总不能就这样就放了吧。那女子瞪着眼睛,显然是已经发怒了,也难怪,女子是见剑要伤到李爽才撤手的,李爽却趁这个机会削断了对方的剑,并上前锁住了对方的咽喉。 看着女子发怒的神情,李爽却觉得很好玩,一块黑布蒙着眼睛以下的面容,李爽很想知道这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就伸手去解她的面巾。女子见了李爽的动作,急得急忙摆头,嘴里喊着不要,身子也在李爽的怀里挣扎,身体的接触面和摩擦面就更广了。 李爽前世欺负女孩,一般是脱对方衣服的时候才这样挣扎和喊叫的,娘的,不过是摘个面巾,至于这样大呼小叫的么?这样一喊更是激出了李爽的邪性来,一把就揪掉了女子的面巾。 看到女子的面容,李爽更是大吃一惊。说起来感到对方的背影和声音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想来想去却想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女子,摘掉面巾才发现,怀中的乞丐头目,竟然是赛樊楼弹琵琶唱曲儿的李姑娘。 那李姑娘,李爽也只是见过两次面,给李爽的感觉是又文静又柔软,怎么也没有把她和江湖客联系在一起,更别说把她和这些脏兮兮的要饭花子联系了。 两人的目光相对,李姑娘是一脸的愤怒,却又红着一张俏脸,摘掉人家的面巾,李爽再也没有继续把李姑娘在怀里的道理了,连忙松开锁着咽喉的手指,把她的身子一送,自己也连忙后退几步。 果然,李姑娘重获自由后,立即挥掌在打李爽,幸亏他早有防备,后退了好几步。 “李公子,你太无礼!我有意让你,你却如此对我。”李姑娘边系着面巾,边生气地说。 “只是对姑娘的身份有点好奇,李姑娘不上说你们就是要饭花子,没有从燕京跟着我们到蓟州么,那李姑娘怎么从燕京的赛樊楼到这的?” “我在赛樊楼也就是个买唱的,说起来连要饭花子都及不上。既然被李公子识出身份,我在赛樊楼也是呆不下去了,看来也只有真的要饭了。也罢,跳出那个火坑,免得被李公子小看。却没想到李公子对女人下手也是这么狠。”李姑娘边揉着自己的胳膊边幽幽地说。 既然已经识出对方的身份来,李爽就不得不开口试着打探一点乞丐的秘密:“在下很是好奇,却不知道你们乞丐一路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想李姑娘不会再否认自己是一路跟着我到蓟州的吧?” “公子既然知道我们是江湖门派,就应该知道江湖门派都有自己的一点秘密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和李公子现在虽然有点瓜葛,却仍然是非有非敌。只是公子做的很多事情都让人觉得奇怪,不仅仅是我们丐帮,别的门派也早就对公子产生了兴趣。等公子不让别人好奇了,我们对公子也就没有什么秘密了。万一哪一天和公子真的成为敌人,我想公子对小女子也绝对不会手软的,庆幸的是,公子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 如果在马上,对方可能连李爽的一合都招架不住。这时孟冬蕊和门口的乞丐见李爽两人收手了,也就没有再继续打下去。一位乞丐进来小声对李姑娘说:“事情已经查到了点线索了。” 第186章 一八八 淘气双娇玩乌龙 一位乞丐进来小声向李姑娘说:“已经查出了点线索。”两人边说边走向殿堂的一侧,小声地嘀咕了起来。任是李爽的听力不错,也听不清两人的话语。过了片刻,李姑娘过来,摊了摊手对李爽说:“昨天你那两手下和我们乞丐弟子一起去追飞贼,追进了一个死胡同没了飞贼的踪影。两边的墙太高,丐帮弟子爬不上去就没继续追踪。而你那两手下,其中一位却是进了院子,另一位在外边等着,后边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来,石锁和卢岩的失踪,应该和那院子有关,正想打听那院子的方位,李姑娘笑嘻嘻地向李爽说道:“说起来,他们进的那处院落,和李公子却是大有渊源的。”李爽一时没明白她话的意思,李姑娘继续说道,“那处院落,正好是蓟州韩府的后院,公子不妨先去韩府问问。” 一听这话,李爽向李姑娘致谢道:“多谢李姑娘的消息,我这就去韩宅问问有没有什么线索。后会有期!”转身后,又向对方问了一声:“却不知李姑娘的尊讳是什么,下次见面也好称呼。” “和公子见面两次,怎么没见公子问过我的名字和身世,现在却记起问了。原来公子一直是把我当成青楼女子看待的。去吧,别误了公子的大事。”李姑娘的话语中颇有责怪之意,然后又低声道:“小女子名叫李安佩,公子可要记清了。你还有大事要做,去吧。” 李爽到韩府,早就是轻车熟路了,韩光远没在家,管家连忙通知家里管事的韩光庆,一会儿连老夫人也带着韩嫣儿和韩如儿到中院来和李爽见面。李爽有事,和对方客气了两句后就直接问韩光庆:“昨天中午,你家的后院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没头没脑的话,问得韩光庆摸不着头脑,李爽不得不解释着说:“昨天,我两位兄弟追踪一个飞贼,有可能追进了贵府的后院,然后就失去的消息,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听了李爽的话,韩老夫人顿时急了起来:“飞贼进了我家的院子?这还了得。你们不是说加高了院墙,又设了什么机关,院子现在非常的安全么,怎么让飞贼给闯进来了?” 韩光庆一边劝着韩老夫人,一边尴尬地对李爽说:“没听巡院的家丁汇报有什么异常,二郎且坐,我去问问家丁再说。” 他们谁也没注意,李爽刚说了他的人失踪之后,那对双胞胎姐妹就一个拉了另一个一把,然后悄悄地溜到了后院去了。 李爽和韩老夫人说着话,张口奶奶,闭口奶奶的,逗得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韩光庆还没回来,却听到后院有脚步响,李爽抬头一看,却是石锁和卢岩两人地身泥,满脸灰的走了出来,后边跟着假装板着脸,眼睛却偷着乐的两个小丫头。 韩老夫人见自己家的后院走出来两个男人,吓了一大跳,再看看后边脸上一副做错了事的两姐妹,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向两人问道:“嫣儿,如儿,这是怎么回事?” 两小丫头低着头不说话,李爽站起来拉住石锁和卢岩看了又看,见两人除了满身是泥外,倒没什么伤。看来两人是被小丫头悄悄捉住给关了一天,不禁有些乐了。 “昨天我和如儿在后院玩,听见机关响了,有人跳进了坑里,以为是小贼,就关了起来,想吓吓他们。”韩嫣儿小声回答道。 “真丢人,中了机关。被她两个装神弄鬼给关了起来。”石锁悄悄对李爽说。 这人丢得是有点大,李爽抬头看看两姐妹,却见两人一脸无辜的样子,眼里却藏满得意。好在两人只是被在绑在网里在土坑关了两天,没受到什么伤害。韩老夫人是一边责备两姐妹,一边向李爽赔不是,李爽也只好出言向她两人开脱。 韩光庆回来,见到石锁,卢岩两人自是感到奇怪,问明情况后说:“家中的院丁昨天听到机关的响声,以为出了什么情况,到后院查看,嫣儿和如儿说没什么事情,是飞鸟触动了机关,就没去查看机关。原来却是她两人把人捉住关起来玩。看来她两人是越来越胆大了,也得把她两关上两天才行。” 石锁和卢岩被韩府的下人带了出去,在外边碰上孟冬蕊,自然少不了被孟冬蕊一阵嘲笑。李爽问了院中的机关,原来就是在院墙下边挖了一格一格的方坑,再在翻板上植上草皮。虽然简单却也实用。让李爽纳闷的是,石锁两人是追飞贼才进的韩家后院,但机关却并没有抓住飞贼,就开口问道:“昨天进你家院子的,除了石锁两人,应该还有个飞贼,但这机关怎么没见把飞贼也困住?” 韩光庆还没回答,不知是韩嫣儿还是韩如儿抢着说:“我们是听见后院的警报才去查看的,进了后院却没见什么动静。过了会儿才看到有人从外边上了围墙,我们就先藏了起来。他和外边的人说了几句话,说跳进了下边的坑里。又过了一会儿,听到院墙又有响动,我们就又藏了起来,然后就又有人跳进坑里了。我们只是吓吓他俩的,绝对没有折磨他们,不信,你把他们叫进来问问。” 这两个淘气的丫头,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却是这么的贪玩,李爽除了摇头,也是没有什么话说了。石锁和卢岩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轻易是不会被什么陷阱困住的,可见韩家的陷阱还是有些用的。可是,在他们之前韩家的机关已经报警了,说明飞贼已经进来了,却没困住飞贼,李爽不由得对这小飞贼的兴趣更大了。 韩老夫人和韩光庆自然也想到了飞贼可能进了自己家的院子,连忙派人去各处巡查,却是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来。也只好自己安慰自己,也许飞贼只是从自己家过路,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泪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第187章 一八九 劳力缺乏却愁人 韩光远回来,自然少不了和李爽一阵客气,说起后院可能进了飞贼的事情,韩光远也是大吃了一惊,让院丁再巡视一回,府中各个房间,各个角落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来,也只好作罢。 韩光远早就是正五品的蓟州知州了,几年来在李爽的帮助下,不但蓟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工业商业发达,就是韩家也从中得了太多的好处。李爽这次来查看银铜矿的开采,自然是把矿山工具全部外包给了韩家。除了以前的那些外,李爽又设计了水力磨矿机,也就是用水轮带动的大碾子,制作起来并不复杂,李爽也只是说明了原理,画了些简图来,至于如何制造,就让韩光远找人折腾去吧。 由于几处矿山的开采,劳力是明显不够了。劳务公司虽然外包给了孟家,但现在蓟州治下的各县能出动的青壮劳力几乎全部被煤矿,钢铁矿,水泥厂,玻璃厂给吸引过去了。这些基础工业从开采到运输,再到冶炼都是需要大量的劳力。矿山上给开的工钱已经够高了,所以不但青壮男人,就是有一把力气的女人也都加入进了矿山的相关产业链中了。最不济在农闲的时候也会编些竹筐,用蓑草织些袋子卖给矿山来帖补家用的。 现在在南京道的各州县,只怕民众的富裕程度,蓟州差不多快赶上析津府了。就是这样,现在再开银铜矿,劳动力也明显出现了缺口。这些在矿山干活的都是农民,遇到农忙季节,尽管矿上的收入明显比种田也高很多,大家也都是放下矿山上的活路回家收种粮食,弄得矿山不得不在农忙季节停工或降低产量。韩光远也知道家业是立国之本,尽管矿山上停工会带来不小的损失,作为一州的长官,还不得不鼓励农民们回家去收种粮食。 从相近的平州,檀州虽然拥过来了部分劳力,但这个年代的人们的乡土观念还是很重的,在家里日子勉强能过的情况下,是没有多少人愿意背进离乡跑到几百里外去挣钱的。至于辽东饥民,除了在怨军中的,还有在别的州县投亲靠友的外,也几乎全被蓟州给吸收消化了。 李爽早就预料到劳动力的缺乏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缺口会如此之大。今天和韩光远谈话才知道蓟州原来是南京道的下州,治下几县总人口加起来只有二十多万口,四年来从辽东和别的州郡涌过来的人口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五十万人。说起这事韩光远就自豪,在他的治理下,蓟州的人口已经达到了上等州郡的标准了。只是从别的州郡过来的人口,虽然大多在蓟州安家,户籍却并没有落下来。韩光远虽然让州府的官吏们四处动员大家在蓟州落下户口,但迁移太多的人口,会和别的州郡的官员扯皮打官司,另外这个时代的人乡土观念太浓,虽然家安下来了,很多人都还想着等挣够了钱后回老家买上多少土地的事情。 煤炭的开采还好些,开出来的石炭,运出山后就能直接使用了。而水泥的制造不但要先开石矿,还要把石头磨成粉末变成生料,再在窑里烧成熟料,然后是几种熟料的混合然后还要再研磨一次。在这没有什么球磨机的时代,要把石头磨成粉也是个费工费时的活儿,所以水泥虽然早就试验出来了,产量却是并不多高,价格也降不下来。 听了韩光远的叫苦,李爽一时却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来。银铜矿,大规模的炼钢没一样是不需要把矿石磨碎的。人力,畜力都太费工费时,就是想办法弄出水力磨矿机来,那玩意儿需要水的落差,受自然条件的限制太大,也不可能大规模的采用。至于别的动力,电力在这个时代是想都不用想的,光那些电学基础和电学的标准什么的,都不是李爽一个人能弄出来的。至于蒸气机,那玩意儿李爽前世见过的都是更为复杂的内燃机。虽然知道原理,但怎么制造他却是一点都不会的。 至于自己手下的那些人,牛鼻子道士们在冶炼方面是大有用处,盗墓贼设计的矿洞是无人能及,但打打铁的活儿都得李爽亲自来,造机器的活儿是再也找不到能人了。韩光远有蓟州找来的工匠们能把水磨造出来就很不错了。 晚上把蓟州的几个主事都招齐了,不管韩光远还是孟学农都是连连向李爽叫苦说现在招不到多少劳动力了,就是再加工钱,整个蓟州也就这么些人口。现在几个矿山已经容纳了六七万人了,再加上矿山的相关从业人员,估计不下十二万人,差不多能出来干事的人都已经招来了。再开发银铜矿,至少需要二三万人吧,这些人从何而来却都没有一点头绪。 到现在李爽终于对这个时代的人口和生产能力有了相对直观一点的了解。整个大辽现在只剩下南京道一处了,整个南京道人口只有四五百万的样子,在原来的大辽是人口最多的地方了。其中燕京城三十多万人,大辽的军队,辅兵乡兵加起来只有二十多万,官员佐吏加起来只有五六万的样子。但官员的亲属随从等等不可能出来劳动的加起来就是个庞大的数字了,还有商人,文人,世家所占的人口,再抛过老弱女孺,整个南京道能动员出来的壮劳力最多也不过一百万的样子。而这些壮劳力还要从事农业,畜牧及别的活儿。除了蓟州的百姓,是很难再动员到劳力到矿山了。 银铜矿的开采关系太多人的利益,让燕京的那些世家想办法动员些劳力来,应该不成问题。可是李爽的计划中还需要太多的劳动力,这一问题不解决,要想再发展,也只能是空话了。 宋朝现在仍然比燕京道富庶太多,想从南边招诱人过来作工是根本不可能的。南京道的人口不被宋朝招诱过去太多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北边草原上,本来就人烟稀少,现在又被女真人占了,那些部落更是宁可当女真人的部属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牛羊和草场的。 第188章 一九0 腹黑谋划捕奴事 “我说句黑心的话,那些在矿山上干活的农民们,还没有抓来的俘虏好用。俘虏们只需要管饱饭就可以了,不用给工钱的。更重要的是,农民到了农忙季节全都回去伺候家里的庄稼去了,弄得各个矿山不得不停工或者降低产量,如果全用俘虏,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今天的话题就围着劳动力缺乏绕来绕去,大家都没有好的办法,韩光庆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却没想到他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来。除了身为父母官的韩光远不好对这事叫好外,孟学农,罗老板等一帮人都附合着说起了使用俘虏的好处来。但说来说去,对于俘虏的来源,却是仍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听了他们的话,李爽却是一下豁然开朗了。娘的,自己前世的某伟人曾经说过,资本的原始积累,双手沾着血淋淋的罪恶。看来自己也不得不也罪恶上一把了。 以大辽目前的实力,和金兵正面作战是根本捡不到什么便宜的,但可以让现有的怨军去金人已经占领的地方去进行搔扰,去辽东和草原抓俘虏。在这个时代不但自己这边劳动力是个宝,就是女真人占领的地方,人口也同样是宝。怨军边去金人的后方进行搔扰,锻炼自己的实力,边抓些俘虏回来卖到矿山,实在是一举多利的活儿。草原上除了现在扎根在燕山脚下的那些部落外,别的都是已经降了女真的,抓起来不会有太大的心理障碍,再北方的室韦部等就更不用说了。至于辽东,汉民差不多已经逃光了,留在辽东的基本上都是渤海人,女真人已经把同族源的渤海人也归于女真部了,抓起来就更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 这事情干起来实在不太难,甚至根本不用自己出面组织。李爽当下就开口问孟学农道:“孟东家,如果现在五贯钱买一个壮年牲口,不知道能不能买的到?” 大家当然知道李爽说的牲口指的是奴隶而不是牛羊,孟学农一家从事劳动力市场已经四年了,对这些行情当然不陌生,开口回答道:“一般壮年牲口,也就三两银子左右,年轻美貌的女婢也不过四五两银子。只是现在已经过了饥荒年,已经很少有卖儿卖女的了。” “如果组织捕奴队,去辽东,中京道,上京道甚至高丽去抓奴隶呢?出动一次抓上几百上千奴隶,是不是会很有赚头的?”李爽笑咪咪地问。 没想到他的话却是吓了大家一跳来,以前矿山是用的奴隶都是在战争中无意俘虏的,现在为俘虏而组织什么捕奴队,实在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李爽已经堕落了,只要能解决劳动力的问题,又能消耗女真人的实力,没有他不敢想的。却听韩光远说道:“二郎,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且不说朝廷不会为抓牲口出动军队。就算你说去了朝廷,这东京,上京,中京道的百姓也都还是朝廷的子民,抓他们来当牲口,是不是有些太不义了?” “这个,我已经想了,不管那些牲口原来是不是朝廷的顺民,但他们已经从了金虏,在金人的占领区,他们得给女真鞑子上税,得从部落中出人出马跟着鞑子军队攻打南京道的城池不是。我们出动捕奴队,也是在破坏鞑子的实力。更何况,这事情根本就不用朝廷军队出面。只要把牲口的价格升上去,可以让怨军和各山寨的兵马出动去抓牲口,甚至可以让草原和辽东部落相互抓牲口过来卖。我们只需要出动些人在长城的各个关碍验收和接应就是了,为利益驱动,自然会有人去做这买卖的。孟员外,罗老板,如何抓牲口就不是你们操心的事情了。明天你们给罗青汉和孟耀武,孟斌他们带信,让他们抽空回蓟州一趟就是了。” 胖子韩光庆笑呵呵地向李爽伸出了大拇指来说:“二郎啊,你这计策实在是毒。什么绝户计都没有你这计策厉害,不过想来却实在好处不少,不但解决了矿上的劳力问题,还能把金狗们的后方搅上个鸡犬不宁来,更能让怨军一方面发财,一方面锻炼自己的实力。我现在是实在有些怕二郎你了。” 韩光庆虽然算是李爽的长辈,平日在李爽面前也没个长辈的样子,这和番话却是说得李爽哭笑不得:“韩叔叔,我可是真听不出来你说的这番话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反正不管怎么样,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劳动力的问题了,也只有用这办法了。不过,按我的想法,抓来的牲口不管是渤海人还是奚人,契丹人,汉人,在矿上干上两年后就开始给对方开工资,干够四年后就恢复自由身。愿意继续在矿山干的,按正常工钱支付,愿意回去的,让他挣够路费回去就是了。毕竟人家原来也算是大辽的子民,我们干事情也不能太绝。当然,抓到女真奴隶,或者高丽什么的,就不能轻易恢复他们的自由身了。” 韩光远现在毕竟是地方的父母官,想的事情相对要长远些,开口对李爽说:“二郎,你这办法虽然大胆,却着实有用。但你想过没有,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到时候你怎么和朝廷交待?还有那些言官们可不怎么好对付,你可不能为这事,给自己惹上一身的火来。” 这个,李爽当然是已经考虑到了的,反正几处矿山燕京各大世家大多都占有一定的股份,想来他们是不怎么会反对的,至于言官,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对付。就开口回答道:“多谢韩世叔提醒,这些小侄也考虑到了。陛下那儿我回到燕京后会向他汇报的,想来不成什么问题。这样的事情,言官们知道了,什么弹劾自然是少不了的,到时候再说吧。不过这事情我们大家都要低调再低调,反正国家的法律是允许蓄养部曲和奴隶的,那些牲口都是我们用钱买来的,又不需要我们自己去抓,言官们就是有什么不满,也怪不到我们头上的。” ———————————————————————————————— 下周光荣裸奔了。我认真码字,小说上传以来从来没有断更过,小说情节也不常严谨,为小说情节,除了码字外还得查资料,备功课。可是在这起点混着,却是人气不旺,也就是没有意淫,没**,没开什么金手指,竟然混到了这悲惨的地步。小说43万多字了,收藏一般般,所有成绩都是一般般,看着别人的数据实在有些眼热,就是没弄明白这小说什么地方写得不如意了。唉,不得不继续泪求各种数据。 第189章 一九一 水磨模型 虽然李爽想出了捕奴队的事情,并且已经让罗青汉,孟耀武他们具体施实去了,可韩光远这几天还是愁得眉头都展不开来。 计划中铜银矿的工具还是外包给了韩家,这也是李爽送给韩家的一个捞钱的机会。但李爽这次却是设计了水力磨矿机让韩光远找人制造,并且计划造出样品后,除了铜银矿外,钢铁厂,水泥厂,玻璃场都要分别寻找有利地形安装水力磨矿机以节约人力和提高产品质量。 可是按李爽的设计,韩光远找遍了蓟州所有的铁匠铺子,却是没有人能做出这种水力机器来。听李爽介绍说,这机器的原理也就是用水从高往低流动的力量来带动水车的叶轮,再通过叶轮来带动上边磨矿的大铁碾子,原理实在不算复杂。可是李爽设计的什么叶轮的角度,带动的链条,一大堆的变速齿轮什么什么的,看得那些铁匠们直摇头。 最让韩光远这感到为难的是,李爽白白送给自己这么一个制做水磨的好处来,自己却没能力做的出来,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向李爽交待。 李爽画的图纸韩光远让自己的两个女儿没事照着画了几份,让家人和衙门的官吏分头去找蓟州各县有名的铁匠和木匠师付们想办法制作,这都四五天了,还是没人敢接这个活儿。 这天韩光远从府衙回家,给韩老夫人请过安后,回自己房间,却不见两个女儿的影子,问夫人女儿们又去哪儿淘气去了,夫人却拉着韩光远到了后院。 后院的水池已经被韩嫣儿和韩如儿折腾得不成样子,在水池旁边改了一条有落差的水沟来,两人正带着府是的小厮韩浩和两个丫环在水沟旁忙碌着什么。走近一看,却是两个女儿制作了个木头的水车,上边带动着个铁铸的轱辘,正在缓慢转动着。可是还没转动上几下,等韩光远走近时,那木头的水车承受不了水力的冲击,摇晃了几下就身子一斜,散了架。 韩嫣儿见水车散架,自然是满脸的丧气,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见是韩光远,就撒娇地埋怨道:“父亲来的真不是时候,把我们做了一整天的水车都吓得散架了。” 韩如儿在旁边帮着自己的姐姐说:“父亲,你可得赔我们一个水车,我们做了一天才勉强做出来的,刚转了几下,就被你给吓散架了。” 正为水车的事情发愁的韩光远见自己的女儿做出了水车模型来,也顾不得安抚女儿们的情绪,激动地扑向已经散架的水车问:“这个,真的是你们姐妹两人做出来的?” 韩夫人在旁边笑着说:“你两前两人帮老爷画那图纸,画着画着就画出了魔障来,嚷着要自己造个水磨来玩,她姐妹两人想要的事情不答应,她们还不闹得全家都不得安生啊,只好由着她们折腾了。这下好了,没折腾成功,应该收手了吧。” 韩光远却是激动的拉着两个女儿的手来说:“嫣儿,如儿,你们明天再重造一个好不好,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来帮你们解决。” “老爷今天是怎么了,她们两个瞎闹也不用这样宠着吧。我看这事就算了,明天把这花园的水池恢复原样来。”韩夫人说道。 韩光远忙向自己的夫人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水磨的图纸是李家二郎画给我的,要在几个矿山上使用,能节省好多倍的人力。但我这几天找遍了蓟州大大小小的铁匠铺子,却是没人敢接手造这水磨。没想到却让嫣儿和如儿造出了模型来,只要有了模型,照着模型制造,应该能省很多事情吧。嫣儿,如儿,只要你们能真的造出能用水力带动的水磨来,你们想要什么,为父我都会答应你们的。” 原来这韩嫣儿,韩如儿自小在家闲着没事,就喜欢自己制作些小玩意儿。开始无所谓是些折纸,剪纸之类的东西。再大些的时候就自己画出图来找家里的小厮们帮忙制造些风车啊,首饰盒啊,小弓,小弩等木器玩意儿。再大一些,两人干脆让人给自己两人制作了两套小小的木匠工具来,让家里懂木匠活儿的小厮教着她们自己制作。两个女孩儿玩起了木匠活儿,大人们自然是难以接受,好在她们制作的都是些小玩意儿,不用费什么力气,又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偷偷做着玩的,就是家里的下人们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也就由着他们淘气去了。 再大一些,她们从外边买到了鲁班锁,千机变之类的玩具,更是着了迷,就两人一边研究一边仿制。这双胞胎姐妹有了相同的爱好,两人平时又能相互讨论和攀比,自然是比独自一人瞎琢磨要强上百倍。近几年来,李爽发明的各种新式马车,帐篷,军队的床子弩,都让两人缩小了比例做出了模型来玩。 韩光远平时一提起两个女儿对木匠的爱好,心里就来气,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地直挂两人,弄得两姐妹暂时有些不适应。韩嫣儿的话要多些,开口问道:“父亲,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真的了,需要什么人手帮忙,需要什么材料,什么工具,现在尽管开口,我一定会支持你们的。做出好的模型来,你们两人可就是帮了为父一个大大的忙了。” “我们也就是看着那图纸有趣,就试着做上一个模型来玩的。但是,原来图纸上的链条的齿轮都是铁做的,我和嫣儿用木头勉强做出来,自然是不够稳固了,水一冲就会散架。要想做出好的模型来,最好让人给我们做出铁的链条和齿轮来,我们做好的水磨虽然小,也保证能把沙子碾成细面。”韩如儿说道。 韩如儿的话刚说完,韩嫣儿就笑兮兮地说:“我看也不用找别人了,那图既然是李公子画的,听说我家铁匠铺子的师付们都是跟他学的什么炒钢,灌模之术,就把他叫来给我们打上一天下手吧,我和如儿保证做出和他那图纸上一模一样的模型来。” ————————————————————————————————觉得章节题目起成七言很费事,而且还会词不达意,就随意一点吧。求评论,求会员点,求收藏,求推荐。如果手头宽裕,给点打赏或评价票支撑一下门面就更好了。 第190章 一九二 自行车 李爽果然被抓进韩府,给两个小丫头当了一天的下手。不过却不是韩光远去找的李爽,而是第二天早上李爽刚起床就被两丫头给堵在了屋子里。 李爽和这又胞胎姐妹虽然是见见好多次了,却是没直接打过什么交道。并且知道两人在家里是有名的顽皮淘气,见这两人这么早就来找自己,心里就不由得嘀咕着不知道这两宝贝想打什么鬼主意。 “我爹手里的水磨图是你画的?”进屋后两人也不原李爽蓬头垢面就直接开口问。 不知道两人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李爽只能傻傻地点头。 “既然是你画的,你怎么不自己造出来,却让我爹找人去造?”完全是一副质问的语气,问得李爽直接晕头转向。 两人见李爽打着哈欠,只知道傻傻地点头,顿时没了兴头,就直接把来找李爽的目的说了出来:“我爹找了蓟州所有的铁匠铺子,他们都造不出你那什么水磨。弄得我爹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几天下来瘦了二三十斤。我和如儿看着父亲被你的那图纸折磨成这样,自然是心下不安了,就自己动手做出了水磨的模型来。可是,你那水磨的链条和齿轮设计的是铁做的,我和如儿用木头好不容易做出来,木头不结实,经不住水的冲力,转了没几下就散了架。” 李爽听这两宝贝说什么她两人作出了水磨的模型,自然是不相信,叹口气说:“你爹真傻啊,那水磨又不是单一的铁器铸件,他去找铁匠铺子,自然是做不出来的。他为什么不去找制造马车的铺子,说不上就能做的出来。” “你爹才傻呢,马车作坊也未必就能造出你那水磨吧。”韩如儿听李爽说自己的爹傻,气哼哼地回了他一句。 李爽在这问题上也实在是有些大意了,他是高估了这个时代的机械制造能力。象自己设计的这水磨,也只是个草图,没有一定的钻研能力,别说铁匠木匠了,就是做马车的,估计也是做不出来的。 “哎,我给你说,如果你能给我们做出铁的齿轮和链条来,我和如儿就保证给你先做出个缩小十倍的水磨模型来,然后让店铺照着模型制造,应该就能造出真正的水磨来的。”见李爽不相信自己,韩嫣儿提高了声音说道。 “你们两人,做出模型来?哈哈,笑死我了!”李爽只知道这两丫头几天前把石锁和卢岩关进地洞里狠狠地吓了一番,却不知道那地洞的机关,也是两姐妹先设计出了模型后才在韩家的后院布置的。 正好石锁,卢岩,孟冬蕊几人这时也过来了,听见两姐妹的大话,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笑却是彻底的激怒了这对又胞胎姐妹,两人交换个眼神,直接拉住李爽的胳膊就要往自己家里拖,要让李爽先去看看自己做的模型再说。 被两位小美女拖着,李爽实在不好反抗,石锁几人就更不好出手了,一脸坏笑地看着李爽被两姐妹拉着的狼狈相。李爽正好对两姐妹的大话有点好奇,就让她们先放开自己,大致洗了把脸后就跟着去了韩府。 模型虽然散了架,李爽却是被那水车的设计和做工给惊得有些合不拢嘴来。自己画的水车的图纸只是个示意的草图,而这两姐妹的模型,却是把水车的叶片,齿轮,链条,齿轮间速度的转换都做得象模象样的。唯一不足的是,叶片的角度,从力学上讲没有达到最为省功,齿轮也不是渐开线设计,所以齿轮间的咬合也不是太严密。 看来这两姐妹实在是可造之材,李爽当下就指出了这两处不足,并给他们讲了什么叫渐开线,两人开始还有些不太懂,等李爽解释一番后就愰然大悟了,不得不对李爽再多了几分敬佩来。 如果用手工打造渐开线的齿轮,却是不太容易,李爽就建议两人选用木头手工制出齿轮的精模来,然后再以木头模型铸造出来就是了。至于链条,就只好先用手工打造了。打铁本就是李爽的强项,曲曲链条更是不在话下。当天就陪着两姐妹分析了现有模型需要改进的几个地方,顺便给她们讲了些力学知识,忽悠得两美女眼睛直冒绿光。然后又画出了个自行车的图纸来,希望两姐妹能直接造出实体来。 第二天,连夜铸造的大大小小的齿轮和链条终于完工了,经过改造的水磨模型的木质部分也重新制作好了,李爽和两美女通力合作把水车组合好,看着水车在水力的冲击下不断地带动着铁碾子转动个不停,大家自然是高兴不已。 李爽建议把水磨的各个部件折开,分别按比例画出的实物的图纸,再分别找不同的作坊制作出不同的构件来,再让两姐妹在家里培训一些机灵的家人们组装水磨。虽然不同地方的水流条件不一样,李爽还是准备把以后的水磨做成统一的标准。水流大的地方可以在河道的侧面改上一段小溪流来,按统一的落差用水泥重新设计一段适合安装水磨的水道来,这样就更容易控制水流的大小了。 更重要的是,水磨的各个部件做成统一标准后,不但铸造成模省好多事情,各个易损耗部件损坏后更换起来更会方便的多。 两姐妹组装水磨的同时,却没忘李爽画的自行车图纸,就让长年给她们打下手的韩浩赶制自行车的木质部分。至于车轮,车轴,马车铺子里做的不有现成的。再让铁匠铺子赶制出了齿轮和链条来,天快黑的时候,韩浩终于把一个奇形怪状的两轮车推进了后院。 李爽只是一时兴起画了个自行车的图纸来,没想到两姐妹的办事效率这么高。见这韩浩推个自行车推的别别扭扭的,就一把夺了过来,推着试了试各部件的稳固度,然后脚上跨骑了上去,在韩家后院里飞快地骑了起来。 第191章 一九三 机械作坊 两个轱辘,立都立不稳,李爽骑上去后竟然能飞快地跑起来。这一情况自然是大大地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韩嫣儿姐妹,石锁,卢岩,孟冬蕊一个个都吃惊的张大了嘴,跟着李爽的车子后边跑了起来,唯恐他一不留神跌上个大跟头,好拉上他一把。 骑在自行车上的李爽除了感觉车把不是太灵活,踩着费力,车轮太硬外,其他感觉是一切良好。骑着骑着还双腿架在车把上摆出个造型来,向着后边追着自己的一群人大呼小叫。 停下来后立即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孟冬蕊一把抢过了自行车,用手把伸手的石锁,卢岩拨开问李爽道:“小鬼,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跑起来不会倒下去?” 要给这些人讲运动物体的平衡,不是一句两句能讲清楚的,李爽索性翻翻白眼说:“你们见过滚动起来的石碾子在没有停下来前倒向一边吗?” 这个比喻很恰当,大伙儿看着李爽一阵摇头。孟冬蕊是迫不急待地学着李爽的样子,跨上自行车,刚踏了两下就狠狠地跌了个大跟头,还撕破了裙子。李爽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说:“大姐,这可不是急的事情,要学着掌握平衡才行的。” “我们也能象你刚才那样骑着这车子跑吗?”韩如儿一脸向往地看着被孟冬蕊骑倒在草坪上的自行车问。 自行车这玩意儿,在现在这个时代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生意。李爽连忙点头说:“当然,以你们的聪明,估计只需要半天就能学会了。” “我和如儿已经决定了,暂时不做什么水磨了,从明天开始就大量地造这种能自己跑的车子,然后开个小店卖钱。”韩嫣儿边说边拉拉韩如儿。 这双胞胎姐妹果然是心灵相通的,不等韩嫣儿的话说完,韩如儿就拍起了手掌应和着说:“是啊是啊,造什么水磨太没意思了,还是造这种能自己跑的车子有意思。” 水磨还要造这两姐妹的模型进一步完善后才能投入制造,现在这两人甩手不干了可是不成的。李爽连忙向小丫头们堆起笑脸来说:“这个,自行车还有几个地方需要改进。你们选把水磨模型弄好,我帮你们造出更好的自行车来,怎么样?” “不行!”两姐妹几乎是同声否决了李爽的提议。 “你们看啊,这个水磨也好,自行车也罢,里边用的零件都太多。你们可以先研究,把零件分开来做成模型,然后依照模型用铁做出来就会结实得多。并且除了这两样东西,还可以造更多有趣的东西出来,其中的一些组件弄成统一的,制作组装起来就更为简便了,到时候想不发财都难。”李爽继续向两姐妹堆着笑脸。 韩嫣儿拉了拉韩如儿,向李爽耸耸胸膛说:“我和如儿想好了,我们也要开个作坊来。除非你把这些东西的制造都交给我们作坊来制造,我们才答应你。” 看来这两小鬼的心思还不小,不过李爽也有了开个机械制造厂的想法。有这两小丫头当技术员,却也是不错的选择。当下沉吟着说:“这些东西的创意都是我的,你们不过是把我的创意变成了实物。要开作坊也行,我拿创意入股,你们的技术么,我画好图找别人也能造的出来的。我干吗非要跟你们合作啊?” 在李爽的循循善诱下,两丫头叫来了韩光远和韩光庆,大家坐在一起终于敲定了开制造作坊的计划。由李爽和韩家各出资五百贯当作启动资金,韩家再出一处院子作为厂房。李爽负责画新产品的图纸,双胞胎姐妹和她们的小厮韩浩三人为技术员。李爽占了六成了股份,韩家占了四成。三位技术员负责把李爽画出的图纸先造成实物模型,再把模型的各个部件拆解开来,按比例做出木头或蜡制的等大部件,再以此为模版作成所需材料的实物来,等各个部件全部完成后,再由技术员指挥工人们组装成成品。 整个过程看起来有些繁琐,但此种做法对于新产品的开发却是大有好处的。更重要的是,各个部件分别外包给其他作坊制造,可以大大地减少工期,一个作坊制造一两种部件,不但效率提高,质量也相对更有保障,还能防止别人仿冒。韩光远兄弟这些年负责矿山的设备供应,对于一件产品分别让好几个作坊制作部件早就习惯了。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家里的两位宝贝女儿会成为新作坊的什么管技术的掌柜,而且李公子对这两小丫头也是颇为看重。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没有两小丫头的巧手先做成模型来,这些新产品制作起来就要费好多的事情。 虽然觉得女孩子不好好学学女红,整天干些木匠的活儿不是太好,但韩家历代都有厉害的女人经商的先例,这新开的作坊制作的都是些新奇玩意儿,就让两丫头先折腾着玩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生产出来什么东西,也就是五百贯的本钱,韩家实在不差这点钱。 更何况,和李公子做生意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亏过。 李爽是几年来一直谋划着机械制造的事情,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万万没想到韩家的这两宝贝女儿却有此等本事。不过两人的手虽然巧,但只是些感性的认知,对于物理学知识却是一遍空白。事情谈好后两个丫头却是嘟着嘴不愿意,说李爽凭什么能占六成的股份,自己家不但出了一样多的钱,还出了一座院子,却只占了四成的股份,等家里的大人出去后,就开始缠着李爽不放了。 “如果你们能说出所造的东西的原理,我就把那多出来的一股让给你们。如果说不出来,嘿嘿,我就不客气地要多占了成股份了。更何况你们两人不缺吃不少穿,更不缺钱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难不成是攒嫁妆啊?”李爽被两姐妹缠得受不了,气哼哼地瞪着她们说。 第192章 一九四 姐姐,我们从了他吧 “谁说我们不缺钱了,每月家里只给我们一两的例钱,上一趟街都花完了。反正我们不管,你得让出一些股份直接给我和如儿,否则,就别想让我们帮你干活!”韩嫣儿对李爽说。 “你们笨啊,你两进了作坊干活,自然是有工钱的,那工钱还不是你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除了工钱,每制作出来一个模型或者组件,都是有奖金的,只要好好干,还怕没银子花么?”没办法,要让两丫头干活,不得不先用好话哄着。 “工钱?又能有多少?我家店里那些伙计忙上一个月也不过一两贯钱的工钱。哼,这么一点钱都想把我和嫣儿当牛当马的使唤么?” 两姐妹发扬起了牛皮糖精神来,挡在门口,缠着李爽不放。可怜的李爽不得不掰起手指来给她们讲起了去作坊干活的好处来:“你们看啊,如果你们不去作坊干活,是不是每天只能在这院子里呆着,想出一趟门还得你奶奶和你娘点头才能出去?就是自己想制作个什么玩意儿,大人们还会挡来挡去的不让你们干。以后去作坊干活,天天是想出去就出去,想制作什么就制作什么,更何况还有工钱拿。对了,你家铺子上的大掌柜每月拿多少工钱,就给你们多少,五贯怎么样?不行啊,那就给你们十贯吧。你们去打听打听,你爹现在是蓟州的知州大人,一个月的奉薪也没有这么多的。” 韩嫣儿听着李爽的忽悠,等他说完后笑咪咪地问:“别的不说,那个自行车做出来,你打算一辆卖上多少钱啊?” “这个,今天你们木头做的那辆只能算是样品。我打算把自行车的主要部件都做成钢铁的,车轮也需要改进,弄出来是很费工费料的,再怎么着,一辆也要卖上个二十贯吧。”刚刚试骑过木头自行车,李爽觉得这木头玩意儿的质量实在有些不靠谱,弄不好骑在半路上就会散架。不由得有了大胆的计划,想造出前世的那种单车来。只是现在虽然已经有了草中提取的橡胶替代品,产量却是有限,充气内胎更是造不出来,计划中也只能是铁轮外边加上一层耐磨的外胎。 “好啊,一辆破车子你就想卖二十贯钱,一个月才给我们十贯。当真把我们当成廉价的苦力了。如儿,反正那玩意儿的结构我们也知道了,我们自己在家造些木头的玩玩就是了。”两姐妹相互使着眼色坑起了李爽。 看来不给两丫头上上课,他们真的以为这些玩意儿就是那么好造的了。李爽一生气,就去外边把正骑着车的卢岩给拉了下来,指着车轱辘说:“你们两知道把车轮和车轴作到什么比例才更省力么?知道如何减少机械的摩擦么?知道链条的传动原理么?知道什么是惯性,什么是动能,什么是势能么?” 也不管两丫头的表情,开始给两人讲起了初中物理的基本知识来,从杠杆原理讲到摩擦,从力的传动讲到惯性,动能和势能的关系,再指着自行车的部件,讲到自行车的车架、轮胎、脚踏、刹车、链条等部件在静止和运动中所承受的力。从脚蹬、中轴、牙盘、曲柄、链条、飞轮、后轴、后轮各部件讲起了力在传动中的消耗。听得两丫头一愣一愣的完全昏了头。 两人在家玩着就能造出一些东西的模型来,本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的。在制造一些东西的过程中,她们早就隐隐约约中早就感悟到了一些机械的原理来。只是这些感性的东西都是凭着经验的,平时是抓不住,摸不着。制造某些东西的时候,两人会商量着这一部分大上一点,那一部分靠得近一点会更好,却说不出什么原因。现在李爽讲的这些知识虽然一时不能完全消化,总算是让她们明白了太多的原理来。 见李爽终于讲累了,停了下来。韩如儿悄悄拉了拉韩嫣儿的手,低声商量道:“姐姐,我们就从了他吧。”李爽听了这话,不由得想歪了,却听韩如儿继续说道:“让我们却那作坊干活也成,但他要答应我们个条件,让他把刚才讲的这些东西写出来,仅仅写上这一点还是不成的,要让他写更多更多更多的东西给我们学。原来以为我们制造出来个能跑的车子就成了,原来里边还有这么多的学问。有了这些学问,我们就能把车子造得骑起来更加省力了。” 李爽到现在还在陆陆续续地给道士们写化学知识,给两个学医的徒弟们写解剖,生理,及内外儿妇的教材,听这两人又要让自己写教材,差点昏了过去。却听石锁在一边坏坏地问道:“我家公子已经收了好多徒弟了,难道两位小姐也想当我家公子的徒弟么?” 韩嫣儿白了多嘴的石锁一眼,再瞪了一下李爽说:“徒弟?想的美他。我们只要他写出那些东西来,我们自己学就是了。这算是我们给他干活的报酬。” 要想以后造出更多更有用的东西,就不得不让更多有动手能力的人学些物理知识来。李爽答应着说:“看你们两人还有些悟性的份上,我就免为其难地传授你们学格物学的知识吧。不过我有个条件,只你们两个人不成。得找更多的能工巧匠来一齐学,我写下教材后,我们分关再找上二三十个心灵手巧的人来一起学习。如果能找到比你们更巧的人来,嘿嘿,你们两就回家继续当你们的大小姐吧。” 正说着话,韩光庆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对李爽说:“二郎,刚刚后院的厨房汇报说,这两天家里做好的饭菜总是莫名其妙的少上好多,难不成那个什么飞贼真的还在我家藏着?” 听了这话,李爽还没吩咐什么,孟冬蕊和石锁,卢岩三人立即围了上来问道:“员外,能不能让我们几人在你家的院子里搜上一搜?” ——————————————————————————————————开始裸奔了,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但愿这周的成绩不要下滑太多。 第193章 一九五 施大爷的乌龙 后院的左手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小院子,里边堆放的都是府上八百年不用一次的各种杂物,平日根本就没人进那院子。小院的门上也挂着把生锈的铁锁。几天前怀疑家里藏了飞贼,家里的院丁也进那小院粗粗查看了一番,没查到什么情况,就把院门给锁上了。 这时却听见那小院子内发出一阵噼噼叭叭的打斗声,韩嫣儿,韩如儿虽然胆大,也是吓得脸色有些发白。李爽在这个时候不得不装出点男子汉的样子来,站在前边把两人挡在了身后。两人虽然有些害怕,眼睛却是盯着那打斗声的小园子,脸上现出些莫名的兴奋神色。 一会儿,卢岩手里提着个瘦弱的汉子走了出来,孟冬蕊提着剑跟在后边,边走边一脚脚地踢着卢岩手里提着的那人。走到李爽跟前,卢岩象扔垃圾一样把那汉子扔在地上。李爽打眼一看,就不由得乐了。这家伙长得实在是太有个性了,刀削一般的瘦脸上没有几两肉,一双小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个不停,再加上那两撇八字眉,简直是贼眉鼠眼这个词语的最好诠释。嘴唇上留着两撇细而长的八字胡,两颗老鼠牙露在唇外。这汉子大约三十岁左右,虽然被抓,脸上却是没有多少惊慌的神色,眼睛在围着自己的几人身上转来转去,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坏注意。 李爽前世也见过不少的小偷,但前世的那些小偷大多都是道貌岸然,不被抓住,根本就看不出人家的职业。而这小子耸着肩膀,再配上那张脸,任谁看了都是不偷都象贼的样子。见这家伙把眼睛转了一圈后,把目光终于锁定在了李爽的脸上,应该是已经确定李爽是这些人中能够作主的人了。竟然先开口对李爽说道:“这位公子虽然年龄不大,却是面目在丰毅神俊,目若郎星,不怒自威。单这面相,啧啧,就是贵不可言。如果公子能够饶过小底这一回,小底以后就作牛作马,跟着公子混了。” 李爽实在想不到要个贼眉鼠眼的小偷有什么用,看着那副尊容是实在越看越不顺眼,生气地踢了对方一脚说:“娘的,你就是当小偷,也没必要长一副不偷都象贼的样子啊。你龟儿子这贼样子,怎么老子越看越象那什么鼓上蚤时迁呢,扫把眉,骨碌转的小眼睛,老鼠牙,八字胡。老子改天办个戏班子,你龟儿子去演小偷连化妆都不用了。” 没想到那小贼听了李爽的话,却是一下脸色变得苍白,缓了片刻才小心地问道:“公子是如何知道小底的名字和贱号的?小底来这辽地也还没干出什么案子来,就是招惹了一下那帮叫花子,却没想到一不留神连名号也让公子知道了。” 李爽一时没明白小贼话中的意思,自己只是随口提了提水浒中的有名飞贼来,却把这小贼吓成了这样子。就上前再踢了对方两脚问:“娘的,你还真是那鼓上蚤时迁?你不在高唐州呆着,跑到蓟州来干什么?” 听了这话,小贼更是大为吃惊,呆呆地看了李爽片刻,小心地问道:“公子是从何处知道小底是高唐县人氏?小底在高唐县做下了案子,公门中四处在搜捕小底,不得已才逃到这辽地。却没想一到蓟州就碰上了几个面熟的叫花子,本想戏弄他们一下。却没想到这些花饭花子象是被我踩到了尾巴一样,这蓟州城也没小底呆的地方了。没办法只好在这韩家大院躲上一躲,既然公子已经识出了小底的来路,小底只有跟着公子作牛作马了。” 原以为水浒中的人物都是施大爷瞎编的,并且编出了乌龙,宣和年间的蓟州明明是大辽的土地,水浒传中杨雄,石秀,时迁几人却是从蓟州登的场,后边还有什么“病关索长街遇石秀”、“病关索大闹翠屏山”、“入云龙斗法破高廉”、“宋公明兵打蓟州城”等诸多大戏。实在不知道眼前这时迁是不是水浒中那位偷鸡贼。 “嗯,你一个小贼跟着李公子有什么用处?等会儿还是把你交到官府让衙门来处置吧。”李爽还没表态,韩嫣儿却瞪着时迁,笑着说道。 这时迁却是自来熟的性子,见大伙对他没有了太多的敌意,就自己爬了起来说:“小底除了平时干的这个本行外,还会飞檐走壁,踏雪无痕,并且脚程极快。比如公子要传递个消息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小底的。观公子手下这几位的身手都不一般。反正我现在也没地方去了,就跟着公子谋个差使吧。” 这说话的口气,完全没把自己当成被抓住的飞贼,而是当成了自愿投靠李爽的江湖人士了。不管怎么说,能在水浒传中留名的人,应该都不错吧。虽然时迁在一百零八将中排名倒数第二,但这人的事迹着实比排名靠前的很多梁山好汉要强的多。也许,水浒传的人物都是以这个时代的江湖传说为原形的吧,这时迁可能是宣和年间有名的大盗,后来就被施大爷顺便给编进了梁山好汉当中,还给弄了个什么地贼星的封号来。 终于遇上了个水浒中的人物,以后让其探听探听情报什么的,还是大有用处的。也就是个小贼,李爽也不怕他生了外心,就扶着已经自己站起来的时迁说:“好吧,自然你自己愿意跟着我,以后就跟着吧。不过,你和那帮叫花子间的恩怨,还是要自己去了结的才行的。” 一提起和叫花子的事情,时迁顿时苦下了脸来,单腿跪在了李爽面前说:“还请公子帮我了结了和那丐帮间的麻烦事,以后公子但有驱使,小底就是脑肝涂地也成死不辞的。” 这个时代还没有动不动给人下跪的破规矩,江湖人士更是不会轻易给人下跪的,时迁这一跪,就是表明了自己以后就是李爽的随从部曲了。不过是有前提的,要李爽帮他解决好和丐帮间的麻烦事。 “你那天到底从叫花子身上摸去了什么重要东西?”要解决问题,李爽就得先问清楚情况来。 ———————————————————————————————————— 裸奔一周,求大家的一切支持。 第194章 一九六 梁山消息 听了李爽的话,时迁面上一红,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来递给李爽说:“也就是个饮马川的地形图,我是无意中听乞丐们谈话中提到了饮马川,听说那儿聚集了一帮强人。小底我现在正好无处可去,看见几个乞丐宝贝似的传着这个图纸就顺手给摸了过来。原打算借着这图纸去役奔饮马川的,却没想到被乞丐们困在了蓟州城里,一步也出不去。公子要和乞丐们和解,就把这张破图还给他们是了。” 饮马川?难道还真有这个地方?前世读水浒的时候,对书中描写的饮马川的地形风景是向往了许久的。后来学了些历史知识,才知道施大爷在小说中玩了个大大的乌龙,把辽国的地方写成了北宋的土地了,纯粹是什么牛腿扯到马胯上,不用想什么饮马川啊,梁山好汉啊应该都是假的。却没想到现在一不留神就遇上了时迁,还从他身上得了张饮马川的地形图来。 当下展开图纸看了看,判断出那饮马川的位置正在自己毒死胡老大的那山的左近。就央求韩嫣儿照着这地图山寨了一张来,不管以后有用没用先保管着。韩嫣儿姐妹拿着地图进屋照猫画虎去了,李爽笑嘻嘻地看着时迁问道:“你可知道那饮马川里的强人姓甚名谁,是不是裴宣,孟康,邓飞三人,分别叫作什么铁面孔目,白玉幡竿,火眼狻猊?” “没听说过这几个人,我只知道饮马川的强人叫什么张二郎,自己起了个晕号叫什么辣手人屠,手下还有个叫什么王守亮的狗头军师,手下却有上千喽啰。那饮马川是蓟州通往来州,锦州的要道。现下虽然兵荒马乱,还是有东京道过来的客商,饮马川的强人也就是干些劫掠客商的事儿,平日却不下山打家劫舍的。”时迁回答道。 “那张二郎,王守亮,不就是四年前祸害蓟州的贼人么,几年来没他们一点消息,原来却是藏在了什么饮马川了。”时迁话一说完,孟冬蕊就抢着说道,“也不对啊,孟康不是我七哥么,他因为人长得又高又瘦又白,在辽东时就得了个白玉幡竿的外号,这外号不怎么好听,我们到了南京道后就没人这么叫他了。你又是如何知道他的名号的?” 如果不是偶然抓住了这个叫时迁的飞贼,李爽前世把水浒传记得再熟,又怎么能想起个叫孟康的小角色啊。孟冬蕊这么问了,一时却不好回答,就继续问孟冬蕊道:“你那七哥我怎么没见过,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孟冬蕊看看李爽回答道:“我七哥你应该见过的吧,就是又高又瘦,人长得象个竹竿的那个。也难怪的,我家总共几十口人,你又哪里能全记得清吧。几年前你不是让我家习武的子弟去一部分投军么,我七哥也投军去了,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了。” 李爽拍拍脑袋,隐约记起孟氏子弟中有一位长得象竹竿一样,面色苍白阴冷的家伙。娘的,这家伙的这个什么白玉幡竿的外号起的还真是贴切。 一切都乱套了,一直以为什么梁山好汉都是施大爷瞎编的。可现在时迁就贼眉鼠眼的站在自己面前,什么饮马川的地图刚刚还在自己手里拿着,甚至连什么孟康这样的小角色都钻出来了。已经晕头转向的李爽不由得开口叹道:“原来都是真的,什么鼓上蚤时迁,白玉幡竿孟康都出来了。嘿嘿,施老爷子没忽悠人啊,难不成真有什么梁山一百零八将,难不成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也在这蓟州了?” 李爽没头没脑的话听得众人比他还要晕头晕脑,尤其时迁听着李爽唠叨中还提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开口说:“什么梁山好汉啊,哈哈,不就是山东三十六巨盗么,几年前在山东,我还真给他们传递过消息。不过听说在几个月前,他们被张叔夜给剿灭了。也就是几个贼寇,哪有什么一百零八将啊。” 看着时迁,李爽嘻嘻笑着说:“梁山的贼寇都被剿灭了,你小子怎么还活着啊?” “我不过是给他们传递过两次消息,我又没入伙。那个,我在山东呆不下去了,可是和这个没关系的啊。”时迁紧张地说道。看他那紧张的神情,越看越象是因为受梁山的拖累才在山东呆不下去的。 “全部被剿灭了吗?哪你认识多少梁山的头领啊?”听闻梁山的消息,李爽不由得来了兴趣。 “小底不过是前年在高唐县碰见了戴宗哥哥,帮他传递过几次消息。只知道宋江和吴加亮,还有王进义几个人。他们号称三十六巨盗,其实是不相统一的,遇上事情的时候三十多位人纠合在一起。有官兵围剿的时候又分散开来,除了梁山,还有多处据点。具体的,小底也知道的不太多。”时迁看着李爽的脸色,小心地回答道。 历史上的所谓宋江起义肯定是有的,但在其影响力显然是及不上方腊起义,甚至连后来的钟相,杨么起义也及不上。但北宋末年的所谓京东三十六大盗,在历史记载中只上一鳞半爪,并且是迷雾重重,民间传说却是不少。 从时迁的口中,只知道了戴宗,宋江,吴加亮,王进义几个名字。前边两个水浒传中有,吴加亮应该就是吴用吧,王进义又是什么人呢? “公子,你刚才提到什么拼命三郎石秀,你是怎么知道我那大侄子的这个名号的?”石锁终于瞅到插话的机会了。 “什么,你的大侄子。娘的,难不成你又钻出来了个侄子正好叫这名字吗?你才多大啊,你侄子岂不是最多十来岁?”见石锁的话说的奇怪,李爽更是吃了一惊。 石锁听了李爽的话更是感到吃惊,说:“我那大侄子却是比我大上好多岁的,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我和大侄子都是由我大哥养大的,四年前家乡闹饥荒,大哥大嫂都相继去世了,我和大侄子无以为生,就和人大老远的到蓟州来贩马。却没想到蓟州的饥荒比我老家建康府还要严重,同行的伙计见生意做不cd回老家去了,我们叔侄两人却是无家可回,只好在这蓟州砍柴为生。我那大侄子人生得粗壮,又练得一身的武艺,和人打起架来更是悍不畏死,就在江湖上落下了个拼命三郎的浑号。” 第195章 一九七 苦恼的代入感 李爽正听着,这石锁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急得李爽催问道:“你那什么大侄子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呵,我们叔侄两人不是穷困的在这蓟州砍柴为生么,三年多前碰上了渡慈东家,就进了他的贩马队。两年多前我们叔侄跟着渡慈东家到上京见到公子你,我就留跟着你了。我那侄子觉得当个马贩子更自在,就继续在渡东家身边听用了。对了,公子,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水浒传中石秀出场时好象就是说和叔叔来蓟州贩马赔了本钱,叔叔又病死了,才砍柴为生,然后碰上了杨雄,两人结拜为兄弟的。可现在杨雄没有出现,石秀的叔叔却也并没有病死,而是几年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石锁。李爽就打算给大伙儿讲讲水浒故事,先开口吊着大伙儿的胃口说:“你们读过水浒传吗?” 大伙儿摇头,死卢岩却笑嘻嘻地跟李爽说:“公子,什么水壶俺没读过,不过夜壶,却是天天晚上都提的。”话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孟冬蕊狠狠的一脚。 “那你们听说过水泊梁山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一百零八位好汉的故事吗?”闲着也是闲着,李爽就打算给这帮小子们讲讲水浒故事,顺便败坏败坏南朝的名声。 众人又是摇头不已,孟冬蕊催着李爽说:“讲故事就快讲吧,反正你讲的故事都比茶馆里那些说书先生的好听。” “几年前我老人家读过一本奇书,讲的却是现今南朝的事情。水泊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汉的事情,其中就有什么孟康,什么拼命三郎石秀,还有他——”李爽指着耸着肩膀的时迁缓缓地说,“地贼星鼓上蚤时迁!” 时迁听李爽突然间提到自己,连忙摇手说:“没有我,没有我,我没有入伙的。”边说边贼兮兮地看着大家的表情,小声问:“我在那些好汉中,排名第几啊?” 李爽缓缓地伸出两根手指来,说:“第二,倒数的,第一百零七位。” “凭什么把我排倒数第二啊,我飞檐走壁,高来高去不比别人差。这是谁写的破书,待我去一把火烧了他家的房子。”众人却没人再理时迁的牢骚,催着李爽快讲。 正好韩嫣儿和韩如儿已经山寨好的图纸,见有故事听,就吩咐下人沏上茶来,悠闲地听李爽讲起了故事来。李爽却没从开头讲,而是从发生在蓟州的病关索长街遇石秀开始讲起。刚讲了几句,就被石锁给打断了,说:“我和大侄子在蓟州卖柴,虽也常和人打架,却没有结识什么姓杨的押司。” 李爽不得不停下来解释着说:“我讲的是故事,故事中的石秀不一定就是你那大侄子,好不好?” “明明叫石秀,浑号也叫拼命三郎,怎么不是我大侄子了。”石锁小声嘀咕着说。 大家一同鄙视几眼多嘴的石锁,催着李爽继续讲来,讲了一回没听够,再讲下一回石秀智杀裴如海,虽有少儿不宜的内容,大伙儿仍然是听得津津有味。又一回讲完,大伙儿却仍不尽兴,催着继续下回分解,李爽只好接着讲了大闹翠屏山,直讲到潘巧云被杀,时迁从坟地里钻出来,听着故事的时迁却是不愿意了,抗议道:“小底虽然常干些妙手空空的勾当,却是从来不曾盗过墓的。这到底是什么人编的故事,如此寒碜老子,把老子惹怒了,真的一把火去烧了他家的房子。” 孟冬蕊急着听后边的故事,打断时迁的话说:“刚才不是说了,这是故事。里边的时迁未必就真的是你,你当成故事来听就是了。” “怎么不是我了,明明叫鼓上蚤,难道江湖上还有别人叫这外号吗?” 李爽是实在讲累了,心里想道:寒碜你小子的地方还多着哪,后边偷鸡惹祸的是你,攻打曾头市的时候被捉住的也是你。当下伸了个懒腰说:“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儿,欲知后事如何,等我有时间了再给你们讲吧。” 韩如儿却是没从故事中走出来,问道:“他们一下子杀了好几个人,难道我爹手下的衙役就没有捉住他们?” 这个时代的人平时没怎么听过故事,特别是发生在当地的故事是更没听过,李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故事中的蓟州知府,连个名字都没交待,你怎么知道就是你爹爹啊,别的乱认还行,这乱认爹可是不行的。” “不行,你得告诉我们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杀了人就这么什么事情都没有么?”没想到这韩如儿认真起来却是让人头疼。 “后来,后来他们一起上了梁山,投奔宋公明哥哥去了,这段故事也就完了。”没办法,听众太投入,这几人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到故事中去了。李爽直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什么故事不好讲偏偏讲和蓟州和在坐的这些人有关联的故事。 韩如儿仍然是不肯放过李爽,追问着说:“那梁山在宋人的境内,他们从蓟州去梁山,难道就没官兵拦他们吗?” 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认真两字,施大爷写小说的时候玩了乌龙,李爽一时还真不好回答。只能摊摊手苦恼地说:“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只是个故事,和蓟州无关,故事中的时迁不是你,石秀也不是你那大侄子。好了,不讲了,没想到好心讲个故事,却讲出这么多的麻烦来。” 讲故事的过程中,唯一的好听众却是平时话很多的韩嫣儿,这时也开口说:“我能把这个故事记下来,投给那个什么燕京导报吗?” 听到燕京导报这个名字,李爽一下来了精神,问道:“你们都读到燕京导报了?感觉怎么样?” “昨天才送来的,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好读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位才子弄出的这新鲜玩意儿。里边竟然什么内容都有,尤其那个一家人思念故土,举家南投的故事,讲得我都想去南朝看看了。我觉得把你刚才讲的故事记下来,肯定比那个故事还吸引人。”韩嫣儿说。 第196章 一九八 饮马川 (一) 当年李爽三个小屁孩子被三个歹人拐卖,进山后走的那条路正是通向饮马川去的。当初他们在山路的一个拐角碰上了大队的流民,邱飞在那受了箭伤,流民人口众多,他们不得不退了回来。如果延那条路再向东北走上五六里,便会进入饮马川内。 现在李爽带着五百多人的队伍,又是走到当年邱飞受伤的地方,听见前边传来人的么喝声,继而隐约中传来金属相交的打斗声。李爽赶忙带着几人打马上前,转过当初邱飞骑马转过的那个山弯,看见前边两队人马正打得不可开交。前边是一几百叫花子模样的人边退边抵抗着后边的追击,后边的一队人马却是山寨强人的模样,在几十骑的带领下,一路追杀着这帮叫花子。那些叫花子手里拿的却不是要饭的棍子,一个个都提着明晃晃我的刀剑,虽然衣衫褴褛,大多数人身上都挂了彩,路边还躺着些被砍死砍伤的同伴,一个个却是悍不畏死地抵抗着后边的追杀。 而后边的骑兵们冲杀起这些没有盔甲的叫花子们,就象用西瓜马切豆腐一样,随便挥出一刀,挨上的叫花子们不是鲜血直流就是缺胳膊少腿。就这样,叫花子们还是每四人一队,相互配合着,边退边抵抗着骑兵的追杀。每当骑在马上的人手里的刀枪刺向某一位的时候,旁边的两人会伸出刀剑来替化挡住,而面对骑兵的叫花子会趁机在对方的腿上或马身上划上一下。每当一组四人中有人受重伤或战死,就暂时三人凑合着抵抗。遇上别的给有落单的叫花子,又会自动补充上来。 边退边抵抗的叫花子们见自己的退路被李爽一伙人给堵住了,自是大吃一惊,后里刀剑的抵抗也不由得慢了下来。而追杀叫花子的除前边的几十骑外,后边还有上百穿着各式服装的步兵,这时候也都同时放慢了手里的砍杀,疑惑地看着李爽的这一队人马。 李爽停下来挥挥手,让后边的人马跟上来,趁两边人马都迟疑的片刻,大喝一声“杀!”,带头舞动六十多斤的大砍刀向人群冲了过去。李爽的这一队人马的气势要比对方的骑兵们强悍上不知道多少倍,那些叫花子们叫李爽带人冲来,自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和追杀他们的骑兵们搅成了一团。 冲到这伙人跟前来,李爽才大声叫道:“叫花子们都闪看,看爷爷今天杀贼!” 那些叫花子们原以为李爽这队人马是来围攻他们的,大多已报了必死的决心,只图死之前能拼上命,和相对软弱些的追赶他们的山贼们纠缠上一会儿。这时只见李爽的喊叫,纷纷向路两边躲去。困为他们刚才和骑在马上的反贼们纠结在一起,限制了对方的提速,等李爽带人冲过来,叫花子们相对动作要灵活些,大多都避到了路边,没来得及躲避的,免不了被马践踏死伤。等李爽人马冲到对方骑兵的跟前,借着冲力,锋利的大刀提在手上,不管是叫花子还是山贼,被大砍刀避伤了不少。 马上的山贼们终于反应过来,虽然提不起马速,也是手里的武器照着李爽的一队人马招呼过来。李爽借着马的速度和自己手里大刀的重量,一刀把最前边的山贼砍下马来。他身边的石锁,卢岩,孟冬蕊同时也分别找落了几个反贼。但这地方狭窄,反贼们和叫花子们纠缠在一起,马匹的速度已经提不起来,李爽也就不管身边是反贼还是叫花子,抡起大刀一陈乱砍,砍得自己前边五步之内没有活人。 山路虽然窄,平日也是能过车马的。李爽几人在前边清理出通道来,立即把马打向路边停下来,后边的骑兵又借着速度向前冲去。 叫花子们还在发愣,李爽连忙骂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想死的都给爷爷让开路,刀枪不眼,挡我者死!” 两边的山崖虽然陡峭,挤在路边的叫花子们却是争着向山崖爬去,一会儿路中间就不再有挡路的了。冲到最前边的,砍翻几个山贼后再停下来,一齐让到路边,再后边的骑兵又从二十多步的距离提速向前冲了过去。就这样一浪一浪地轮换着向前冲杀,只三四轮冲杀下来,山贼们就哭爹叫娘地象兔子一样逃得远远的了。 李爽不急着去追赶山贼,却是顺手从路边抄过一个叫花子扔在自己的马前问道:“你们这帮叫花子,不好好的要饭,跑到这地方来干什么?” 那叫花子大约三十多岁,被李爽刚才毫无征兆地从路边给抄了起来,又扔在了地上,摸着摔疼的屁股,还有些找不着北,呆头呆脑地说:“我们是来攻打饮马川的。” 李爽还没说话,身边的卢岩却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就凭你们这熊样,来攻打饮马川?我怎么看着你们是送上前来被饮马川攻打的啊?” 路边一位十六七岁的小乞丐,捂着受伤的胳膊挤过来不服气地说:“我们只是在山前接应,大姐头自有别的安排。你们等着吧,过一会儿大姐头就从别的地方攻入这贼窝去了。” 卢岩刚才一阵冲杀还没过够瘾,见这孩子和自己犟嘴,就用枪竿敲敲对方的脑袋笑着说:“一帮叫花子还有什么大姐头,敢不敢和爷爷打个赌,你那大姐头现在肯定被贼人捉住做了压寨夫人了。” 卢岩只顾着欺负小乞丐开心,却没提防对方趁他敲自己脑袋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了枪竿,用力一拽,正得意着的卢岩就被拉下了马来。 卢岩的块头远远大过对方,这几年随李爽在马上征战,不论骑技还是力量都不一般,虽然是他大意,可被这小乞丐这么用力一拉就滚下了马,也实在太丢面子。多亏他将要落下前双脚踢了踢,没有把脚挂在马蹬上。落马后的卢岩自是大怒,挥拳就向小乞丐的脸上砸了过去。 ———————————————————————————————— 裸奔果然不一般,掉收中,求大家支持 第197章 一九九 饮马川(二) 小乞丐拉卢岩下马,早就防备着他了,卢岩的拳头刚挥出,小乞丐却是头轻巧地一钻,从卢岩的腋下钻了过去,顺势向卢岩的肘部一撞,卢岩顿时感到右臂一阵发麻。 小乞丐却是比灵活多了,从卢岩的腋下钻到身后并没有停下来,侧着身体对着卢岩的屁股踢了一脚。卢岩刚刚挥出一拳,重心已是前倾,屁股上又挨了这一脚,手臂又发麻使不上劲,就直接狼狈地跌了个狗啃屎。 石锁见卢岩跌跤,在马上兴灾乐祸地拍手叫好。吃了大亏的卢岩左手在地上一撑,站起来的同时,身体也转了向,对着小乞丐的身影又是一脚踢了过去。那小乞丐却是不和卢岩直接对招,身体一滑躲了过去,瞅准卢岩的胯骨又是一脚。 小乞丐的力气看来不大,但是身体灵活,每次出招都是避过卢岩攻击的同时向他的空挡来上那么一下。卢岩是招招迅疾,招招用力,却总是打不到对方。而小乞丐借着灵活的腾挪闪避,总是瞅准机会对卢岩来上那么一下。以卢岩的力气,不论一拳还是一脚打到对方,小乞丐定然会受伤不轻,可是不论他的速度怎么快,总是被对方灵活地躲开。不但孟冬蕊拍手叫好,就是石锁和别的兄弟们这时也都是起劲地起哄嘲笑着卢岩。反正大家都已看清,小乞丐的力气有限,下手也有分寸,卢岩虽然有些狼狈,却是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大家都把两人的打斗当成了一场玩耍式的操练。 看着卢岩狼狈的样子,李爽不禁想起几天前他和那李安偑打斗时的情形来。如果卢岩现在在马上,或者手里有武器,不出三招,这小叫花子定然是小命不保。但这样打斗下去,卢岩已经被大家嘲笑的恼怒了,招招都是出了全力,却是招招打空。他越是用出全力,一招使出手回收和变换招式留的空挡就会越多。而对方虽然力气小,每次出手却是只使三分力气,变换起来就更加灵活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卢岩就会累的支撑不住了。 两天前从时迁手里得到饮马川的地形图,又听说占着饮马川的强人正是当年祸害蓟州的张二郎和王守亮,李爽自是不会让这些家伙继续逍遥下去,就追回了从矿山押俘虏的亲兵,罗青汉和孟彬也正好带着些兵马过来。李爽就带着五百人马,准备破了这饮马川的反贼们。没想到还没走到,就碰上了丐帮的人马正被反贼们追杀。 见两人斗的也有些时候了,再斗下去,卢岩的面子就亏大了,李爽就趁小乞丐刚刚踢了卢岩的空挡,甩出一团带活扣的绳索,套住小乞丐的身体,迅速的拉,就把对方拉到了自己的马前。这上草原上套马的绝技,李爽在上京中京几年可不是白混的。 “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下马来和小爷决斗一番!”小乞丐被绳子套住,嘴上却是不服软。 吃了大亏的卢岩见李爽出手套住了小乞丐,挥动着拳头就要向对方的脸上砸,却被李爽喊着制止了。把小乞丐提上自己的马,说道:“老子现在没工夫看你们打斗,你以为你的功夫很强么?象你这样的身手,上了战场不出三个回合就会脑袋搬家,你得瑟什么!” “我不服,有本事下马来和老子决斗一番!”小乞丐嘴里还叫个不停。 李爽的大手一把从后边卡住对方的脖子,稍一用力,直卡得对方胀红了脸,问道:“你们丐帮和饮马川到底结了什么梁子,这次带了多少人马来攻打饮马川?” “什么梁子不梁子的,大姐头说强人们祸害了他的家人,好不容易才查出贼人们的下落,就带弟兄们来攻打来了。”李爽松了松手,对方回答着说。 “你们的大姐头是谁,是不是那个李安偑?” “既然知道了,还问啥啊。爷爷我今天落到你们手中,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听了小乞丐的话,李爽手一松,把他扔在了地上,笑着说:“你怎么不说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小乞丐啊?你们的什么大姐头怎么还没动静,说不上这会儿真的已经成了贼人们的压寨夫人了。快滚一边去,看爷爷们怎么打下这饮马川来。” 也不顾众乞丐的愤怒,手一挥向后边的人马说:“饮马川的入口就在前边不远,我们先去见识见识再说。”话没说完说纵马向前冲去。 再转一道小弯,却是一处大约一百多步高的山梁,山梁两边悬崖耸立,一座城楼样的关口耸立在狭谷口。那关门却是大开着,大约五六十骑立在关前,作势要向前冲杀。 这道山梁的坡度实在太大,李爽如果带人向前冲,对方借着地势俯冲下来是要吃大亏的。更别说对方从山梁上无论滚上些擂木滚石之类的东西了。见地形如此,李爽只好在大约离上坡两里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让握长槊的骑兵排在前边,两边弓箭手准备,以防对方俯冲下来。 还没布好阵,那立在头前的骑兵就一阵风的冲了过来,距离百步左右的时候一齐抛出手里的木枪来,李爽虽然早有准备,前边的骑兵还是伤了十来个。 长槊兵虽然有死伤,这时也是一齐打马向对方冲了过去,两边的弓箭手也是一轮射击。却没想到对方第一轮木枪刚抛过,又一齐抛出了第二轮来。借着马匹的速度,木头削的枪头虽然不太锋利,还是有十来个骑兵或马匹受了伤。长槊后和对方一接触,对方手里握的还是木头枪,却是有两丈多长。多亏李爽的这些人马都是在草原上见过血的,身手都很灵活,大多用槊挑开了对方的木枪,也仍然有四五人受伤,有五六匹马被长木枪刺中,把主人掀下了马来。 长槊兵们躲过了对方的长枪后,自然是挑落了对方几个人。而对方却不跟他们恋战,后边的长枪从左边继续冲杀着,前边的却从右边转身往回跑。李爽的人马要应付左边刺过来的长长木枪,又处在上坡的路上,根本就顾不得去追向回逃跑的贼兵。 眼见着冲出去的五十骑长槊兵已经损失了多一半,剩下的被对方还在向前冲的骑兵压得只有挨打的份,李爽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却是没有好的办法。 接到通知,三月一日鼓励上架,没有什么强推,小说算是仆了一大半了,求大家到时候能火力支持。 第198章 二00 饮马川(三) 这五十骑长槊兵,有一半跟着李爽在草原百战余生的家底,另一半是从契丹俘虏中挑出来的精锐。看着和自己一起杀敌,一起喝酒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李爽是又心痛又着急。可是这地形太不利于自己这方,就算再派上几进骑上去,对方的关门外现在已经排好了一队骑兵,时刻准备着俯冲下来,就是上去多少也只能是有去无回。 从来没吃过这样的暗亏,看着兄弟们落马,李爽身边的各位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只要李爽一声令下,就会打马冲上前去,解救兄弟们的为难。 李爽扬扬手,止住大家的骚动,命令弓箭手上前二十步,解救掩护,同时鸣警让长槊兵们撤退。最后地一阵箭雨的掩护下,长槊兵们终于退回来了十二三骑。 叫花子们也跟了上来,看见李爽的人马吃了大亏,没人敢再出言讽刺。看着高高的关口和关口前站成队的骑兵,李爽下令后撤到后边的转弯处,下令设置拒马,防备敌人再突然从上边冲过来。 山梁上设着五六座塔楼,隐约可见立着守卫的士兵。孟冬蕊从怀里掏出个木头做的东西来放在眼眼上,对着山梁瞅了瞅悄悄对身边的几个说:“每座塔楼上都有不下十人在把守,而且他们站的那么高,这山角下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能看得清清的。想摸到山梁,唯一的路子就是这道山洪冲成的小沟了,我们小心一点,顺着这道小沟摸到第三个塔楼跟前应该不成问题。” 时迁见她把那奇怪的东西放在眼前瞅来瞅去的,奇怪地问道:“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物件?就那玩意儿往眼睛上一搭,你就知道了山梁上的情况,难道你有千里眼不成?” 孟冬蕊把望远镜宝贝一样地收回怀里,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我拿的就是千里眼,怎么了?” 孟冬蕊的另一边爬着个又高又瘦,面色苍白的汉子,也好奇地问孟冬蕊道:“九妹,你那什么千里眼能不能给七哥看上一看?” 孟冬蕊把望远镜递给孟康,孟康学着孟冬蕊刚才的样子把望远镜搭在眼睛上,瞅了两下,却是什么也没看眼,嘀咕道:“这什么物件啊,我怎么什么都瞅不清?” 边说边准备用手拍拍望远镜,孟冬蕊连忙一把夺过去说:“七哥,你拿反了。”把望远镜换了个方向,递到了孟康的眼前。 孟康对着望远镜,只看了一眼就大吃一惊,山梁塔楼上的小黑点,在这镜子中变成了握着刀走来走去的山贼喽啰,甚至连山贼打呵欠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孟康再移动移动脑袋,看到的却是一片大大的树叶,不过他很快就学会了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不断地把头转来转去,嘴里小声叫道:“天哪,真的是千里眼。七妹,这东西是哪个神仙送给你的?” 时迁爬到了孟康身边,拉拉他说:“哥哥能不能给我也看上一看?” 孟康不耐烦地用胳膊捣捣时迁说:“去,我还没看够呢。咦,那是什么东西?好象是死人,怎么那么多啊?” 见孟康的神情奇怪,孟冬蕊忙把望远镜要了回去,顺着孟康指着的手指看去,只见在第三座塔楼下的树木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不知道多少死尸。由于树木的摭挡,有的能看到大半个身子,有的却只能看到一只胳膊,还有的,是几个人压在一起。孟冬蕊刚才只顾着观察塔楼上的情况了,没注意别的地方。这会儿看到地上那么多的死人,也中吃了一惊,小声说道:“看样子是那些要饭的花子们,难道他们也想从这里摸进饮马川去?” “那是肯定的,我们的地图就是从叫花子们那儿顺来的。他们没事弄上地图干什么,还不是想摸进饮马川去啊。既然有那么多死尸,看来叫花子们是失败了。有他们这一搅和,山寨里边的人肯定是加强了防备,我们想再摸进去,只怕不那么容易了。”时迁边说边眼热地看着孟冬蕊手里的望远镜,计好地挤出笑容来,“姐姐,能不能把你的那个千里眼借给我看上一看?” 这小子已经开口好几次了,孟冬蕊不好再拒绝,就把望远镜递到他手里,叮嘱着说:“小心点,别弄坏了。” 时迁接过望远镜后看了又看,然后说道:“看样子,除了塔楼外,每两座塔楼间应该都有暗道。塔楼上的喽啰们只负责放哨,万一发现有敌袭,就会有喽啰从暗道出来抵抗。地形如此,我们想摸进去却是千难万能难。” “这后山都这样了,从前山攻击估计是更不容易。也不知道什么人设计的这些防守,真是太有才了。”孟康看着塔楼说道。 坐在几人后边,一直没吭声的孟彬这时也爬到了前边来,眼热在看着时迁手里的望远镜说:“这东西一定是公子制作的新玩意儿,来给我也看上一看吧。” 接过望远镜,孟彬四下瞅了瞅,闷闷地说道:“这山上的树木茂密,要想摸上去倒也不难。难的是接近山顶的地方不但山势险峻,而且光秃秃的都是岩石,很容易暴露的。一旦暴露无,对方凭着地势,从上边滚下些石头来,我们损失可就大了。就是晚上摸上去,只怕也不容易。” 正说着话,忽听到身边的树木里一阵响动,大伙儿转头看去,却是一只小鹿从前边不远处惊慌地逃跑了。看着逃走的小鹿,时迁的小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两下说:“如果能抓上几只小鹿或别的野物,我们来个打草惊蛇就好了。” 大家没明白时迁的话,都一齐看着他,时迁见这么多的眼睛盯着他,就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自己的头说:“这个办法也不成的,起码要有七八只活的野物才行的,我们从哪里去弄那些动物啊。” 时迁的话还没说完,孟冬蕊盯着刚才小鹿跑过的树林,小声对大家说:“树林里有人!” 第199章 二0一 饮马川(四) 让后边的士兵们原地休息,几人偷偷摸到刚才小鹿惊起的地方,见草地和荆棘有些杂乱,象是有人走过的样子,但找来找去,树丛,荆棘,石缝都找遍了,却是一无所获。 几个人搜索起树林来也是各有特点,孟冬蕊专瞅草丛和荆棘,孟康,孟彬却是在一些地坑里的石头缝里找来找去,而时迁总是仰着头,还时不时的爬到一棵棵树上搜索。找了一阵没见什么发现,时迁从一棵树上溜下来,伸个懒腰说:“这地上说不上是什么野物踩出来的,没什么人,你刚才肯定听错了,回吧,回吧!” 嘴里说着话,却丝毫没有往回走的意思,手指却是指着前边一棵爬满藤萝的大树。从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见那棵树下边的草上滴着几滴鲜血。孟冬蕊向时迁伸伸大拇指,身子一腾就向那大树冲了过去。她还没冲到树下,那时迁却是先跃上身边的小树,象猴子般地在树枝间腾挪,片刻间就已经到了藏人的树上去了。只听树上一阵响动,然后咚,咚两声,两个身影从茂密的树枝中落了下来,其中一人还落进了树下的荆棘丛中。 时迁落在草地上,捂着摔疼的背部,唉哟唉哟地叫了两声,骂着说:“娘的,这小子受了重伤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不是老子闪的快,就要挨上他那一刀了。” 孟冬蕊跨上前去,从树丛中抓出一个满身血污的大汉来,只见那人面色蜡黄,紧闭着眼睛,显然是被摔得昏了过去。 那人的衣服已经被血给染湿了,并且还在慢慢地渗着血。孟冬蕊把他放在地上,草地立即被他身上的血给染红了。探探对方的鼻息,见还有气,却是面色蜡黄,唇白如纸。孟冬蕊叹了口气说:“这人看来快死了,除非送到二郎那儿去,否则估计没人能够救他的命。” 边说边撕开对方的衣服,胸前到腋下已经用布条包扎着。扯开布条,却见右腋下包着一个乱枪头,鲜血正从伤口里向外流个不停。 孟冬蕊跟在李爽身边好几年了,李爽平时治疗病人,她多在身边帮忙。当即看看几个人,见时迁的衣服不但宽大,而且袖子很长,穿在身上象是竹竿上顶着件衣服似的,就指着时迁说:“哎,把你外边的衣服脱下来借我用用?” 听了孟冬蕊的话,时迁连忙紧张地捂着自己的衣服问:“你,你要我的衣服干什么?” 孟冬蕊指指地上的人说:“他马上就要血流完了,我得给他包扎包扎。你们几个大男人在,总不会让我脱了衣服给他包伤口吧。” “你为什么不让他,”时迁指着孟彬和孟康说,“还有他脱衣服啊?我这衣服可是特意制作的,找裁缝不容易,你还是用他们的衣服吧。”边说边象变戏法一样,从衣服左边的腋下又伸出了只手来。 孟冬蕊看着时迁袖子里的两只胳膊,再看看他从腋下多出来的一只手,吃惊地问:“你,你真的长着三只手啊?” “反正你们都知道我是干什么行当的了,这衣服真的是特制的。姐姐你还是用他们的衣服吧。”时迁本来就比孟冬蕊要大上好几岁,自刚才借了望远镜看过后,就一直称她为姐姐,孟冬蕊被这小子叫得心里舒坦,就没在和他继续计较了。 孟康同样是竹竿一样地顶着衣服,并且个子比时迁要高出一头多,衣服的面料自然也要多很多,孟冬蕊还没开口,他就主动脱了自己的外衣递了过去说:“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九妹有把握能求他吗?” “应该不是山贼一伙的吧,我也只能才他包扎一下,让血流的少一些。看他有没有命挨到见李家二郎的时候了。”孟冬蕊边说边熟练地给对方包扎了起来。 那铁枪头扎得很深,孟冬蕊不敢拔出来,也只能连枪头一起紧紧地给裹住,包扎伤口的时候那人被疼了醒来,吃力地说道:“山寨的地势险要,攻不进去的——”话没说完,又疼的昏了过去。 孟彬把汉子背在背上,回到刚才埋伏的地方,孟冬蕊向后边的士兵们招招手叫道:“李齐,沈默你们过来,再带上两个人,走小路把这人背到公子那儿去。告诉公子,这山背后的地势也非常险要,我们要等到天黑看能不能摸进去。让他带人在山寨的前边扎下,等我们的信号就是了。” 从后边爬过来了两个笑嘻嘻的小伙子来,一个说:“姐姐,你还是派别人去吧。马上要闯敌寨了,我们还要去一展身手的。” 另一个同样抱怨道:“凭什么让我们两人干这苦差事啊,姐姐你还是让别人去吧。” “这是军令,你两小子想违抗军令吗?”孟冬蕊瞪着眼睛,两人顿时不敢再顶嘴,同时低下头回答说好吧。 几人带着一百名士兵,清一色的黑衣打扮,里边都穿着皮甲,缩着身子延着狭窄的山沟慢慢向前摸去。上了半山腰后,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袭进大家的鼻子。打头的孟冬蕊向后边挥挥手,示意大家注意埋伏好,四下观察了一番没见什么动静,又让时迁拿着望远镜爬上树去看了看。时迁回来后说:“叫花子们可是吃大亏了,前边的树林里到处都是他们的尸体,估计不下三四百人。那几座塔楼都没有开在山这边的门,山贼们显然是不会从上边跳下来伏击叫花子们。但我瞅来瞅去,却是没瞅到什么地方开的有暗门。不找到暗道,我们是根本摸不进去的。” “你刚才说找上几只活野物来,来什么打草惊蛇,又是什么意思?”孟康问道。 “我觉得如果有活野物,我们把它驱赶到那塔楼下边去,山贼们看到野物,估计不会不管吧。看见有动静,他们自然会一惊一怍的,我们再悄悄观察,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漏洞来,说不上就能想出摸进去的办法。”时迁边回答边为难地四下看看,“可是,现在又去哪儿打什么野物啊,不但要活的,还不能有明显的箭伤,否则会引起山贼们的怀疑的。” ———————————————————————————————— 收藏啊,推荐啊! 第200章 二0二 饮马川(五) 塔楼上巡逻的是几个匪兵甲,匪兵乙的角色。今天上午,一伙乞丐偷偷摸摸地从山下爬了上来,被站岗的匪兵们及时发现了。等乞丐们接近山顶的时候,塔楼上的匪兵们先凭借地势,向乞丐群滚了些石块和擂木,乞丐们片刻间死伤一百多人。山寨内的匪兵们又从暗道出来,先是一阵箭雨,再向下俯冲,乞丐们尽管有些武功,但在这等地势下是捡不到一点便宜,一会儿就死伤过半,剩余的被匪兵们抓了活的。 中午已过,匪兵们懒洋洋地在塔楼上走来走去,眼睛却是时刻注视着山坡的动静。一位匪兵在塔楼上站得没意思,竟然倚着柱子打起了盹来,不防备被匪兵甲狠狠的揣了两脚骂道:“娘的,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刚被叫花子们摸上来,说不定叫花子们不甘心,还会从后山攻我们的山寨。你他娘的再打盹,小心被都将抓住用鞭子抽死你。” 那被揣醒的匪兵揉揉眼睛,看看四周说:“叫花子们应该不敢再从这儿上山了吧,五六百人没人个能活着回去,傻子才再来这儿送死呢。听说在山寨前的一队叫花子也被邓头领给杀了个片甲不归,嗯,看以后还有谁再敢打我们饮马川的主意。” “山寨前的那些叫花子们只是试探的,天知道他们还会想什么办法。听说山寨前边除了叫花子外,还有一队来路不明的兵马,虽然也被打败了,却是在山寨前两三里的地方扎下了营,并没有离开。” “谁他妈吃饱了没事干打咱们饮马川的主意,看看这地形,不说官兵了,就是金兵,不插上翅膀也休想打进来。再说了,咱们饮马川有陈头领这样的高人,还怕什么叫花子。咦,有情况——”匪兵乙正说着话,突然树林中一阵响动,大家打眼看去,却是一只黄羊从树林中窜了出来。 “好肥的黄羊,射,射死它我们晚上就有野味吃了。”匪兵们纷纷搭弓,却被领队的匪兵甲给挡住了。 “都他娘的先别动,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头。黄羊这种野物是很怕人的,它怎么会从树林里跑出来,向我们这边跑?莫不是树林中藏的什么人惊吓了它?” 黄羊一眨眼间就跑得不见影子了,众匪兵纷纷埋怨阻拦他们的匪兵甲道:“张哥你真是谨慎,好好的一只猎物就这样被你给放了。我们刚杀死了那么多的叫花子,现在谁还有胆子再来窥探我们山寨啊。” 匪兵甲却是盯着黄羊跑出来的那片树林,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突然又是一阵树枝的响动,却是一只大肚子的梅花鹿从树林里跳了出来。匪兵甲又要阻拦,身边的匪兵乙却大叫着说:“是怀孕的母鹿,那鹿胎至少能值三两银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众匪兵们纷纷向梅花鹿射了出去。匪兵们的箭术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们总共十来个人,距离又这么近,那只梅花鹿中上了两三箭,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匪兵们一阵叫好,又听得树林里一阵吼叫,匪兵们正在吃惊,却见一只金钱豹怒吼着从树林中窜了出来,直直向着梅花鹿倒下去的地方仆了过来。众人正要举弓,那匪兵甲却骂道:“娘的,豹子值钱的也就这张皮,你们乱箭下去,一张好好的豹皮就被毁了。” 边说边搭起弓箭,对着跑过来的金钱豹一箭射去。运气很不错,虽然没射到豹子的眼睛,却正好射进了豹子正大张着怒吼的嘴里。噙着箭竿的豹子向前跑了七八步,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树林里埋伏的几个人见匪兵们终于出手射死了梅花鹿和豹子,才多少放下了心。时迁看看塔楼上的匪兵,叹道:“娘的,这厮的箭射的着实不错,可千万别射到俺的身上来。” 几人离塔楼的直线距离也就六七十步远的样子,匪兵们在塔楼上的对话隐隐约约能听到,刚才听见那匪兵甲皇上众人射杀黄羊,大家都把心悬到嗓子眼了。孟康听了时迁的话,小声说:“射箭的那小子倒是个人才,等破了山寨,他还没死的话,老子就把他弄到手下来。” 正说着话,忽听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从人循着响声看去,却见离树林大约二三十步的悬崖竟然开了一道门来,两个脑袋从石缝里钻出来,左右看看,然后走了出来。 一共出来了四位匪兵,径直路到塔楼下边,搬猎物去了。时迁连忙对大家说:“我现在先摸进暗道藏起来,等天黑后我从里边打开暗道门,大家一同进去。” 时间不多,几个匪兵也上就要回来了,孟冬蕊连忙说:“我和你一起去!” 时迁摆摆手说:“里边的情况不明,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大家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行当的,别的本事没有,藏身的本领却是不错。到半夜子里里边如果还没有什么动静,大家就别再等我了,另外想办法吧。” 话刚说完,身子就向前一纵,跳上了树林最边缘的一棵树上,眼睛却是瞅着塔楼上的匪兵们,见匪兵们都盯着下边的猎物,就一下跳进树林外边的草丛中,然后几个翻滚,就进了石缝中。 这等身手,就是孟冬蕊,孟康等人也是自愧不如。如果他们真的跟着时迁过去,那塔楼上的匪兵们时刻就会转过头来,很难象时迁这般无声无息又不被发现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天终于黑了,树林里响起了鸱鸟的叫声和别的一些声音。塔楼上的喽啰象是换了一帮人马,小小的塔楼上挂着几个灯笼,在这荒凉的山野,远远看着就上是点缀在半空中的星星一样。 爬在树林中的孟冬蕊冷得缩着身子,过一会儿就小声问问身边的孟康道:“七哥,你说那时迁到底能不能帮我们打开这暗道?” 孟康早就懒得再回答这同样的一个问题了,另一边的闷葫芦也被她问得烦了,开口说:“小姑,你已经问了十八次了,能不能打开暗道我们也不知道。除了等待,我们能做的,也还是等待。” 孟彬的话还没说完,孟康小声对他俩说:“有情况,塔楼上的情况!” 塔楼上的灯光很暗,距离大家埋伏的地方又有六七十步远,刚才隐约只能看见匪兵兵懒散地走来走去,这会儿却见塔楼上人影晃动,象是两伙人在打斗,夜风中隐约还能听到铁器相碰的声音来。 果然有情况,但大伙儿却是纳闷不已,时迁是一个人摸进暗道的,他的轻功确实不错,但打斗能力也只比普通人强了那么一点点,那塔楼上的打斗,显然不会是时迁,但又会是什么人呢? 让大家更着急的是,不知道塔楼的背后住着多少山贼,万一打斗惊动了别的山贼来,情况就更不好了。孟彬看到塔楼打斗后就退到后边去,把埋伏的士兵们都叫起来,命令大家准备战斗。 一阵轰隆隆的响动传进耳内,大伙儿不明情况,纷纷半蹲着身体,作好了打斗的准备。却见石缝中伸出一支火把来,在火光下映出了一张贼眉鼠眼的脸来,却不是时迁又是何人。 虽然看见时迁,孟冬蕊还是命令大家先不要乱动,自己握着刀,弓着身体几步跑到了石缝跟前,一把抓住时迁问道:“怎么回事?那塔楼上的打斗是什么人?” 时迁正为自己立了大功得意,却不防被孟冬蕊这么野蛮地一拉一扯,皱着眉头说道:“姐姐你轻点好不好,我这小胳膊都快被你扯断了。” 孟冬蕊却把剑架在了时迁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塔楼上打斗?” 时迁叹口气回答道:“我在里边找到七八十个被关起来的叫花子,就放了他们。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把塔楼上的山贼给解决了。这塔楼跟前没有别的山贼,离山贼的老窝有七八里的路程,快让大家赶快进来吧。” 确定时迁没有说瞎话,孟冬蕊学了一声鸟叫,只听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来,一会儿,孟康和孟彬带着大家到了石缝跟前。 给大伙儿说了里边的情况,就一起钻进了暗道,却见这暗道是半人工,半天然的山洞,左转右转走了大约二三百步,再上几十阶台级,就到了山后塔楼的下边。 几位身穿乞丐正在洞口等着他们,见了众人,领头的一人立即向大家拱手说道:“我丐帮多谢大侠们援手,这饮马川不但地势险要,而且面积也颇大,凭我们这些人,只怕是打不下来。” 时迁从乞丐身上摸到的地图,主要是饮马川内部的兵力分布图,对饮马川的几处防备只是大略的进行了标注。那地图是丐帮弟子混进饮马川画的。对里边的情况画得比较细,各处防守只打探了个大体情况,比如这处暗道,地图上并没有,所以丐帮攻打的时候才吃了这么大的亏。 最后一章公众章节了,明日凌晨上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但愿首订不要太仆。 第201章 二0三 攻寨 上 孟冬蕊问乞丐们:“你们知道山贼兵营和马棚的位置吗?” 那位带头的乞丐回答道:“虽然我们的图纸被山贼搜去了,但这贼窝的情况,我们已经记在心里了。” “你们总共有六七十人,我们是一百人。现在我我分给你们三十人,由我七哥和时迁带领着,去山贼的几处老窝里放火,记住,主要烧兵营,马棚和山贼首领们住的地方,边放火边呐喊制造混乱,我带人去山寨前门,夺了寨门,把外边的援兵放进来。记住,大家先摸到各处放火的地方,先不要动,等我们攻下山寨前门后再动手。那山寨前门是个重点,不把外边的援兵放进来,我们这点人,根本就不是山贼们的对手。”孟冬蕊吩咐道。 “我们的大姐头被抓后被山贼们给带走了,我们是不是先去救她?”一位乞丐小声说。 “不行,山寨前门没打下来前,你们千万不能动手。万一引起山寨前门匪徒们的注意,加强了防备,我们攻不下前边的寨楼来,外边的援兵进不来,大家在里边,就只有死的份了。”孟冬蕊还没说话,孟彬却断然地说道。 另一位乞丐不服气地说道:“山贼们抓了我们的大姐头,说要当什么压寨夫人,现在天已经黑了这么久了,我怕大姐头他出事。” “不管出什么事,在寨门没打下来,外边的援兵没进来前,谁也不准先动手,否则杀不赦!”闷葫芦狠狠地按住自己的刀说。 时迁见乞丐们已经动怒了,连忙过来按住孟彬的刀说:“大家都先别争了,孰轻孰重我想大家都明白的。孟姐姐说的没错,不把山寨前门拿下来,让援兵进来,我们在里边根本就不是山贼们的对手的。时候不早了,大伙分头行动吧。” 孟彬不放心,拉住孟康说:“七叔,你一定要看好那些叫花子,我就怕他们冲动,提前动手,坏了大事。” 孟康轻轻一笑回答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们都小心一些。” 从这塔楼下去,要走七八里路才能到山贼们的集中驻地。现在虽然是晚上,根据地图在标识,大家知道这饮马川却是非常大的,从南山到北山,一眼望不到尽头。大致呈西南向东北的走向,只有南北两处山门,都是建在峡谷的险要处,四面都是高耸的山峰。在山峰间还修建着几十处塔楼,分别派喽啰们防守着。山谷内却是碧绿的草原牧场,一条小河在谷内蜿蜒穿过。沿河两岸开垦了些农田,有几十个零星的村落分布其间。有道是: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采云飘远岫。荒田寂寞,应无稚子看牛。古渡凄凉,那得奚人饮马。只好强人安寨栅,偏宜好汉展旌旗。 其中最大的村寨,却是张二郎,王守亮住兵的地方,距离山寨前门大约四五里的地方。根据丐帮弟子探查的情况,这饮马川内共有百姓不下三万,强人喽啰们共有三千多人,分别由六位山寨头领统帅,其中张二郎所住的那处山寨共有马步兵接近两千。 站在山头远远看去,山下的村落这时都还点着灯,象天上的繁星一般点缀着整个谷地。不用指引,大伙儿放轻脚步,前边由行动灵活的士兵探路,向灯光最密集的那处村寨摸了过去。 或许因为地势险要的原故,这山寨内几乎没有任何防守,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就摸到了张二郎驻扎的村寨边缘,村寨里边的喧闹已是隐约可闻。 孟冬蕊再次吩咐大家小心,就和丐帮的人分手,向山寨的前门摸去。在村寨和前门之间,碰到了一队巡逻的喽啰,手里举着火把,孟冬蕊一行人先伏在路边,等巡逻的喽啰们走进,几个人同时一跃而起,十个喽啰被没叫一声就被杀了八个,孟冬蕊和孟彬分别捉住了一个活口,紧紧捂住对方的嘴,刀剑抵在对方的腰上,命令不要开口。 离山寨前门还有大约一里的距离,却听到村寨里一片喊杀声,孟冬蕊等人回头一看,却是叫苦不已。只见村寨内同时燃起了十几处火来,火光中隐约可以看见有无数人影在奔跑。 后边有了火光,自己这七八十人想不声不响地到达寨门就不容易了。孟彬脸色铁青地骂着丐帮那帮混蛋的祖宗,示意大家全部隐蔽,换上了孟冬蕊手里俘虏的衣服,押着自己手里的俘虏,向山寨前门跑去。 还没跑到前门跟前,就听关楼上响起一声喝斥:“站住,村寨内是怎么回事?” 那俘虏被孟彬的刀抵在腰间,胆颤心惊地按孟彬教着的话回答道:“不知道那儿来的兵马攻进了山寨,张大王他们已经被围住了,属下巡逻的兄弟都遇难了,只跑回来了我们两个。” “放屁,这山寨大门我把守的好好的,敌兵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我且问你,村寨内共有多少敌兵?” “天太黑,四周都是喊杀声,看不清楚有多少。弟兄们都在喝张大王的喜宴,很多人都喝醉了。还有,敌兵一把火烧了马棚,战马都四散逃跑了。村寨内的弟兄们很多连武器都没顾得拿,就被敌兵给杀死了。邓大王,你赶快派人骑上马去解救张大王他们吧。”这喽啰虽然害怕,说起话来还有些条理。 “不行,有寨门在,就不怕山寨失守。我怀疑只是不多几个敌人趁夜间做乱,相信各位头领有办法平息的。”楼上的头领说道。 “那,那我们怎么办呢?”被挟持的喽啰继续问道。 “唉,你先进寨城吧。夜间最容易让贼人们造些混乱,只要我们坚守南北寨门,就算天王老子也攻不下我们饮马川的。”说完话,一阵沉闷的响动,山寨门从里边打开了。 这山寨的前关修建的象个瓮城的样子,前后各一扇沉重的大门,里边却是个石块围起来的小城,平日守关的几百山贼就住在这瓮城当中。这小小的关口,不但从外边打起来是千难万难,如果关了门,想从里边进入也不非常的不容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02章 二04 攻守 下 瓮城的后门打开,孟彬押着俘虏迅速闪了进去,对准打开大门的两位匪兵就是两刀。那两匪兵以为是自己人,根本就没防备,一位顿时丧命,另一位唉哟叫了一声,大声喊道:“敌袭!” 孟彬对着没死的那匪兵又是一刀,这时城只七八名匪兵已经抢了过来,孟彬守住城门,舞起大刀一阵砍杀。眼见不支,多亏孟冬蕊带着部队赶了过来。这瓮城内虽然挂着几个灯笼,光线却是不太好,一伙人进来后留下几位守住后门,其他人边向前抢边砍杀不停。孟彬却是带上二三十位士兵向前门抢去。 从关楼上跳下几个匪兵来,其中一位象是匪兵头领,挥动着剑和孟彬战在一处,一合下来,孟彬觉得这厮不好对付,一边把手里的钢刀舞得水泼不进,一边命令身边的士兵道:“抢上关楼,举火,打开城门,让公子带人进来。” 匪兵头领手里的剑象灵蛇一样地向孟彬削,刺个不停,孟彬咬着牙苦苦应付,缠住不让对方脱身。十余位士兵从侧面抢上了城楼,听得一阵厮杀声,有士兵在上边大声喊着说:“我们已经夺了山贼的关楼,公子快快带人冲杀上来吧!” 饮马川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由于寨门前的山梁的阻挡,李爽的人马却是根本看不见,听不见里边的动静。天黑后他就命令士兵们作好冲锋的准备,并有些焦虑地用望远镜时刻注意着关楼上的动静。当他看见关楼上的打斗,立即命令骑兵上马,向关楼冲了过去。 等士兵举火呼喊的时候,李爽已经带人冲到了山寨前的上坡处,后边罗青汉带领的步兵们也同时开拔,步兵后边还跟着几十上百丐帮子弟。冲到关前,虽然上边没有石块擂木之类的攻击,那大门却是不见打开。原来里边的士兵们虽然冲上去解决了关楼上守卫的山贼,却是不知道如何打开那寨门,直到抓住一位喽啰,用刀逼着才从关楼上打开了寨门。 瓮城内本有二百名山贼,因为孟彬等人从后门抢了进来,事起突然,山贼们没有准备,孟彬带领的士兵们又都是些勇悍之士,等李爽冲进来的时候,孟彬还在和那山贼头领纠缠着,孟冬蕊已经带人解剖了大部的山贼。 李爽骑马赶进来,只见孟彬和一位身穿青衣的山贼打得不可开交,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刺破了好几处,手臂上也流着血,眼见就要落败了,急忙催刀上前,距离大约七八步远的时候,终于看清那山贼的容貌来,大喝一声:“邱飞,拿命来!”话没说完就冲到了两人跟前,一刀向对方劈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守这关楼的山贼却是自己的老熟人邱飞。那邱飞正与孟彬打得难分难解,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自是一惊,然后就感到背上一痛,失去了知觉。 李爽出刀的时候,手腕稍稍一翻,用刀背拍在了邱飞的背上。李爽的这把大砍刀不但沉重而且借着马的冲速是出刀迅疾无比,如果用刀刃砍在邱飞的脖子上,他的脑袋此刻肯定会飞了出去的。不管怎么说,这邱飞算是李爽的老熟人了,李爽总算手下留情,只拍昏了他。孟彬被这家伙刺伤了好几处,正要抢上前去结束他的性命,李爽用刀拦住了孟彬,吩咐让先绑了。 这时罗青汉带领的一众步兵也抢了进来,李爽一边吩咐着让清理瓮城内的山贼,并守好城门,一边带着石锁和卢岩就从后门冲进了饮马川内。 只见前边的村寨早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四面喊杀声不断。李爽带的骑兵一路冲过来,见到逃窜的匪兵们就痛下杀手,一路砍翻了十多名山贼。等到了村寨前,孟康和时迁带着一众人马远远地站在村外,火热太大,离村寨有四五十步远仍感到火热灸面而来。李爽和众人打着招呼,却见另一边的乞丐中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准备过去,披着宽大衣衫,神情很是疲惫的李安偑却走了过来,向李爽说道:“多谢李公子援手,不然我丐帮这次可就损失惨重了。” 李爽说了两句客气话,正要问清情况,却听村寨后边传来一阵马嘶声。站在李爽身边的时迁叫声不好,说道:“山贼们可能要从北边的寨门逃跑!” 听了时迁的话,李爽也顾不得再和大家说话,立即带人顺着马嘶声向前追了过去。这饮马川着实不小,夜间对地形也不太熟,不敢跑得太快,只听得前边的马嘶声越来越远,大约追了有十多里,隐约看见前边又是一道寨门。等追到跟前,这道寨门却已没了守卫,内外门大开。李爽立即带人进入了和南边的布局差不多的瓮城,指挥大家防守住了里外大门。 夜间情形不明,李爽只能让大伙儿守紧两住寨门,并让士兵们分出去几队人马,分头喊叫着,让寨内人马夜间不准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北寨门守好后,李爽带着几个人急忙回到那南边的瓮城。这时邱飞已经醒了过来,被在一间房子里绑着。李爽走上前来问道:“邱飞,你可还记得我?” 邱飞打眼向李爽看去,却是没有一点印象,四年前李爽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屁孩子,现在已经是位虎背熊腰的少年,这邱飞是当然不记得了。见对方看着自己发愣,李爽提示道:“世事难料啊,四年前你和高药师,胡老大绑架了三位小孩的事情,可还记得?” 经李爽这么一提示,邱飞大瞪着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李公子?竟然长得这么高大了?当年我受了重伤,若不是李公子援手,邱飞这条命早就没有了。那天我一觉醒来,你们几个却不见了,胡老大也死了。我还以为是高药师那厮杀了胡老大,带着几们几位走了。后来才知道几位小公子那时候就已经逃了出来。” 原来当日邱飞醒来后见胡老大死了,几个小孩不见了,不敢停留就拖着受伤的身体躲到了山上。几日之后到了饮马川这处去处,这里边原有十来户人家的,就先住了下来。这些人家却是依山立寨,才没受到饥民们的冲击。因为这地方水草丰茂,土地肥沃,不少辽东饥民走到这儿后也就暂时安下家来。谷中人多了起来,邱飞的伤好后就带领大家打算据饮马川自守。刚拉起不到百人的队伍,就被从蓟州逃出来的张二郎带人过来占了饮马川。邱飞无奈,只好入了伙。经过四年来的经营,这饮马川已成一番气候,原以为没有几万兵马,是没人能攻下这饮马川的,却没想到今天被李爽轻易就攻了下来。 以张二郎的能力,是不可能把饮马川经营成现在这样子的。李爽刚提起自己的疑惑来,邱飞忙对李爽解释说,张二郎占了饭马川不久,辽东饥民中出了位阵头领,向张二郎提出了饮马川的建设蓝图来。张二郎虽然是草包一个,他手下的王守亮却看出了阵头领这经营计划的好处来,就极力让张二郎按阵头领的计划行事。这前后寨楼,还有各处山梁上的塔楼暗道,都是在陈头领一手建成的。 听了邱飞的话,李爽顿时对这陈头领起了兴趣,却听邱飞继续说道,这位陈头领原是辽东世家出身,据说祖上是萧梁时代的白袍将军陈庆之。五代时在幽州守将刘仁恭手下为将,刘仁恭父子残暴,曾一气之下就带家人据平州自保。后周时曾暗中策应周世宗北伐,事败后举族逃到了辽东。百余年下来,却也在辽东发展的家业兴旺。高永昌之乱时便宜据坞自保,就是高永昌这位所谓的大渤海国皇帝对陈氏一脉也无可奈何。后来金兵占了辽东,陈家的坞壁被攻破,便宜几百口只这陈头领侥幸从乱兵中杀了出来。 听了邱飞的介绍,李爽对这什么陈头领更是感兴趣了。什么陈庆之的后代,还有祖上的什么功绩,李爽都不看重。但这人能把这饮马川的山寨设计得如此易守难攻,就绝对是难得的人才,又能在坞壁被攻的情况下从乱兵中杀出来,想来武功一定不会太差。当下叹口气说:“刚才大约有一二百骑从山寨的北门逃出去了,想来那陈头领也在其中。这样的能人没缘分见上一面,实在是一大憾事。” “逃出去的估计是张二郎的一帮亲随,陈头领早就不管山寨中的事情了,现下定然还在饮马川内。”邱飞回答道。 这样的能人还在谷内,李爽自是高兴不已,连声问邱飞道:“邱大哥和那陈头领可熟悉?快快带我前去,我要见见这能人。” “这饮马川内,看起来还算兴旺,其实寨中之事却是很复杂。李公子既然有能力攻下饮马川,想来不是为泄一时之恨才来攻打的。还望公子不要过于为难寨中的百姓。走吧,我带李公子去见见陈头领。” 惨淡上架,求订阅,求月票支撑一下门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03章 二0五 议事 现在已经是子时左右了,饮马川的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李爽带着一队人马,在邱飞的带领下走了大约五六里路,过了一座石桥,来到了靠西边山边的一处村寨前。离村寨大约还有四五百步,却听嗖嗖几声箭响,村寨外的楼门上有人喝道:“来者何人,再近前就不客气了!” 邱飞在前边的马上向楼门喊道:“告诉你们陈头领,就说邓飞求见!” 过了会儿楼门上的灯亮了起来,灯下站着位三十多岁儒生模样的人来,向李爽这边喊道:“原来是邓兄弟,山寨内起了混乱,夜间敌我不明,恕哥哥我现在不能放你进来。” “哥哥,山寨已经被李公子带人攻破了,张二郎一伙也都从北山门逃跑了。李公子是我故人,还请哥哥放我等进去一叙。”邱飞在马上说道。 “不可能,这山寨没有几万人马是绝对不可能攻破的。邓飞,难道是你做的内应?张二郎虽然残暴又无大志,大家在这饮马川内也还过得逍遥自在,你奈何带人来攻我山寨?”城上的儒生叹口气问道。 邱飞红着脸回答:“哥哥想哪去了,我邓飞再不成气也不会把哥哥苦心经营的山寨送与别人的。山寨是李公子带人从外边攻破的。在下也成了李公子的俘虏,不过,哥哥但请放心,这李公子不是别人,就是唱山坡羊的李公子。” 城楼上的汉子听了李爽的话,久久不语。趁这机会,李爽悄悄问邱飞道:“你不是叫邱飞么,什么时候变成邓飞了?” 邱飞苦着脸回答着说:“当年张二郎打进饮马川,我写了封信给他,在下的字写得太了草,被他那狗头军师把邱字念成了邓。在下行走江湖,得罪的仇家也是不少,干脆就以错再错,改名为邓飞了。” 说着话,村寨的大门慢慢打开了,门口站着位三十多岁白面长须的儒生,远远地向李爽一行人拱着手说:“李公子和邓兄弟请进吧,不过村寨道路狭窄,还请各位下马。” 李爽下得马来,吩咐后边的士兵道:“你们在外边等着,不可搔扰百姓!” 卢岩和石锁要陪李爽进去,却被李爽拦住了。进得楼门,只见里边的是排整齐的大街,却呈外宽里窄的形状。邱飞悄悄对李爽说:“这陈老庄是陈头领按八卦方位设计修建的,一栋栋房子,暗合六十四卦的变化,每两楼间,或者相连,或者分开,却是暗合阴爻阳爻之数。不说外人,就是我进这村寨,走不上多远,就会失去了方位。” 李爽刚才经过了饮马川的几个村子,除张二郎的那村寨被烧外,别的村寨现在也都是人心惶惶,乱哄哄的一片。唯这陈头领的村寨,此刻却是街面上灯影瞳瞳,却见不到半个人影。但李爽踏上街道后,却感到四周无处不是冷冷的杀气,只感到有无数双眼睛在不知什么地方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那陈头领在前边带路,却没领两人进村多远,只拐了两三道弯,就把他们带进了一处院落,并领进了一处亮着灯的房子。几人落坐后立即有丫环沏上茶来,李爽端起茶杯轻轻一闻,就知道是上好的毛尖。轻轻品了一口,开口说:“却没想到这蓟州还有饮马川这处形胜之地,更没想到会遇上陈头领这等风雅之士。二郎我暗夜带兵来访,实在是唐突了。” “在下陈南,四年前就听闻公子大名,今日有幸一见,真是万幸。却不知道公子是如何攻进这饮马川的?”这陈南怎么看都象是位儒雅的书生,李爽实在有些怀疑他是如何从金兵围攻的坞壁中杀出来的。 李爽当下一笑,回答:“西边的山梁上,陈头领不是留了几处暗道么。在下的手下有幸从暗道中摸了进来,在山寨内造了些混乱,然后就趁势夺了南边的寨门,在下带人就从南边寨门给攻进来了。” “那张二郎就没有抵抗?我提醒他多少次了,不要整日吃酒,要守好几处关碍,他总认为有这些关碍就固若金汤了。象他这样,山寨被攻破也是活该。却不知道公子准备如何处置饮马川中的众人?” “这张二郎的来历,相来大家早已知道。四年前他带人祸害蓟州,只短短几天时间,小小的蓟州城内就死伤百姓数千,烧毁房屋无数。好容易才打听到这厮藏在这饮马川了,在下自然是不能放过他。可惜我们攻进来后,这厮带着一二百人从北边的寨门逃跑了。既然贼首逃跑,饮马川内的百姓就各安天命吧,除了其中罪大恶极,手里有人命,或者有烧杀抢掠恶迹的,其他一概不问就是了。不过,这饮马川着实是个好地方,进,可以直指辽东,退,可以据川自保。在下也想住些人马在这儿来经营辽东,不知两位可愿助我?”面对着这书生,李爽说起话来也就不得不文绉绉的了。 “公子是想经营辽东?”听了李爽的话,陈南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不知道公子是自己经营呢,还是替朝廷经营呢?” 李爽再呷口茶,缓缓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怎么经营都是为了我汉儿的土地不落在金狗的手中。有了朝廷这杆大旗,经营起来应该更容易些。” 陈南还没说话,邱飞却在旁边说道:“现下的朝廷,也不是我汉儿的朝廷。以我说,我们干脆自己招集人马,杀出他娘的一片江山就是了。” 那陈南轻轻呡着茶,眼睛看着李爽,等着他的回答。李爽不得不开口说道:“现今大辽五京五道,已失其三,西京道也和南京道貌合神离。南有宋人背盟,北有女真强兵,如果南京道内部再出了乱子,以我们的能力,能打得过女真铁骑吗?再说,大辽自澶渊议和以来,汉儿和契丹,奚族,渤海各部相处的也还算不错。现今之事,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从女真手里夺回故土。至于别的,还是等驱走了女真鞑子后再说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04章 二0六 辽东经营计划 原来这陈南全家被金兵祸害,久有回辽东复仇之志。到了饮马川,见这儿山川形胜,欲以饮马川不据点,招集辽东流散,练成兵马打回辽东去。所以曾一心一意辅佐张二郎经营饮马川,几年下来,就把这处山川布置得水泼不进。无奈张二郎辈不但贪纵残暴,而且是胸无大志,只想占着饮马川,劫掠些来往行商,再压榨川内百姓,时不时的还出外抢掠一番。陈南建议的出兵辽东的计划,张二郎和王守亮诸人不但不听,还屡屡嘲笑他想以卵击石,把弟兄们送到金兵铁骑前送死。 近一两年来,陈南因为和张二郎意见不合,已经不问饮马川内政事,只带着自己的一班兄弟在这被自己称为卧龙岗的小村落里品品茶,种种菜。平日除了邱飞偶来拜访外,和饮马川内别的头领很少来往。 听了陈南的情况,李爽笑笑说:“原来陈大哥却是在这卧龙岗韬光养晦啊,却不知道陈大哥是打算如何经营辽东?” “现今女真鞑子忙于追捕天祚帝余孽,辽东一地实际上是守备虚弱,象锦州府,辽阳府,咸州,显州顺州等地,只有少部分的渤海兵防守。女真鞑子占据了整个草原和漠北,生女真的人口有限,不得不把渤海人编入自己的队伍中。现下只需要有三五千人,便可先占据锦州,据城自守,然后在辽东招集各族健儿,组成铁军,逐步蚕食辽东各州郡。如此,不出三年,不但可以光复辽阳府,还能兵锋直指女真本部。到时候南京道如果能有所援助,定能一举拿下女真老巢。”陈南边说边在纸上画着辽东各州的地形图。 从陈南画下的草图中,李爽知道辽国所谓的东京道,远远大于他前世的东三省。包括朝鲜的北部,直达日本海,再往北,更是包括外兴安岭,西伯利亚,库页岛,直到北极的无人区。当然这个时代的北海道也不是小鬼子的,而是一处无主领地,光复了东京道,顺便把北海道占了也是轻松容易的事情。但辽代的东京道,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辽宁省的地方还算繁华,再往北,差不多都是不毛之地了。 可是,这陈南打算的一步步占据辽东的各处城池,发展自己的实力的想法却有问题。自辽金开战以来,受害最重的就是辽东一地,现在辽东的汉人没逃到南京道的,差不多都死于兵乱了。据城发展,没有人口,发展什么啊?东京道的渤海人相对受女真的残害较小,已经对女真比较归心了。如果侥幸能占辽东一处州城,且不说抵抗不住女真兵的攻伐了,就是渤海人的搔扰,也会造成很大损失的。 李爽摇摇头说道:“陈兄有经营辽东之志,正是小弟也想做的事情。只是,女真兵马虽然散布在上京,中京各处,但辽东距离女真本部毕竟不远,沈州以北就是完颜部的同盟回拔部,丰州西北则是卢毛朵部。就是完颜本部距离辽阳府也不到千里的距离。一旦有变,女真人从黄龙府抽出几千兵马,只需四五日就可以到达锦州城下。请问陈兄,你据锦州城自保,又能支撑多少时日?” 听了李爽的话,陈南一下子面色凝重了起来,再看看自己画的草图,纳纳地说:“以公子的意思,这辽东一地是没有办法经营了?” “非也,非也。女真鞑子之所以强悍,完全是因为其作战主要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让人防不胜防。陈兄何不也组建骑兵,在中京道和东京道的边缘,四处出击,一方面招诱各族健儿,一方面抓捕女真和渤海俘虏。并暗中结好不得已归顺女真的阻卜,室韦,契丹各部,消耗女真的实力。让辽东和中京道先乱起来,这样,女真鞑子定然是忙得顾头不顾尾,四处救火,不出两年,定然疲惫。到时候不但辽东可一举可定,就是女真本部也能拿下来。”李爽摇头晃脑地说。 听了李爽的建议,陈南激动得站了起来,李爽道:“原来公子也是早有经营辽东之志?陈南愿追随公子,带领健儿们打回辽东去。” 李爽叹口气回答道:“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不但会亲自夺下辽东,还会打到铁骊,鼻骨德,直到极北的不毛之地去。只是,朝廷和南朝马上要开战了,我还得先在南朝经营一番才能顾得上辽东。辽东之事,还得有劳陈兄先去探探路子。如果陈兄可用,我可以先给陈兄十万贯钱和数万石粮草,陈兄先在这饮马川招兵买马,相机而动。等南朝事了,我们再一起经营这辽东之地。” 听了李爽的话,不但陈南,身边的邱飞也是惊得合不龛嘴来。南朝原来每年给大辽的岁币也不过银十万两,这李爽一张口就给饮马川一年的岁币,两人如何能不吃惊。 却听李爽缓缓地继续说道:“朝廷已有旨意下来,小弟将出任怨军八营详稳。你等知道,怨军现在是相不统属,小弟我初任此职也是非常恐惶,只怕各部不能听命与我。好在前宜营和后宜营两部,小弟素有经营。几日后可让这两营五千兵马进驻饮马川内。陈兄和邱兄查招集山寨内原有人马,甄别老弱强壮,分别编入怨军。当然,陈兄可别领一部,邱兄从中辅佐。所有兵马的饷粮和怨军相等,刀枪器仗也将由统军司统一调配,至于马匹,可自行购买,两位意下如何?” 李爽短短的几句话,等于是一口吞并了这饮马川。但山寨已经被他攻了下来,陈南邱飞就是再不懂眼色,也是不敢说半个不字。更何况,李爽给他们的好处也是两人做梦都不敢想的。 “公子如何敢如此相信我等?”陈南看着李爽问道。 “呵呵,大家都叫我二郎,陈兄,邱兄也如此叫我吧。单凭陈兄对这饮马川的经营,我就知道陈兄定不是池中之物。在下有经营辽东之意,自己却又抽不开身,不借重陈兄,又有别的选择吗?陈兄且记,和金人交战,攻兵为上,攻城为下;消耗敌人为上,万万不可和金兵铁骑正面决战。”这陈南也算是个妙人,李爽的一番话,也算是掏心窝子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05章 二0七 十六字真言 李爽的话,不由得让陈南喜上心头,当下向李爽表态道:“公子如此看重我等,陈南就是脑肝涂地,也要给公子经营出一个全新的辽东来的。饮马川原有兵马三千余人,我自己领了一千人马,其余两千多人,却是主寨各位头领统领的。今日之变,不知道主寨兵马还剩多少。不过那主寨的人马,除邓头领所属五百余人外,别的都是匪性不改,只怕难堪大用。倒是这饮马川内的三万百姓,大多都是辽东流散过来的,也算是将来恢复辽东的根本吧,公子万万不可把这些百姓迁到他处。” “我已经想好了,饮马川内的事情,今后但凭陈兄作主就是了。等怨军两部人马过来,可以先挑选一两千精锐之众去辽东搔扰一番。我有十六字真言,陈兄,邱兄请记好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不在于攻城掠地,一切以消耗敌人实力为主。”太祖游击战争十六字方针也被李爽给山寨了过来。 尽管已到丑时,陈南听着李爽的话,却是越听越高兴,“好个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哈哈,我想了好几年经营辽东的办法,不管是步步蚕食也好,招抚流散也好,想来想去,遇上女真铁骑过来,都是没有好的应付办法。二郎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我一下子茅塞顿开。哈哈,拿酒来,今天要和二郎谋上一醉。” 尽管李爽不习惯这么晚喝什么酒,但为了拉拢这陈南,也是不得不和他喝上几杯。几人边喝边谈,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鸡叫。等天色微亮的时候,三人一起出了陈南的卧龙岗。 饮马川经过李爽的攻打,川中军民自是人心不安,好在昨天半夜张二郎逃跑后,李爽的人马只是四处巡逻,并没有惊扰各村寨的军民。天亮后安抚川中军民的事情,自有陈南和邱飞等人去干。李爽尽管困得睁不开眼睛,还是强打着精神接待了丐帮的一干人马,领头的自然是被叫花子们称为大姐头的李安偑。原来李安偑一家本是三河县的大户,四年前被这张二郎带人屠了全村。当年年龄还小的李安偑被父母藏在后院的地窑里才捡了一条命。等贼兵退去,李安偑只有弄花自己的脸,要饭为生了。途中无意救了受伤的丐帮中人,却是燕京的舵主,后来就和舵主结为兄妹。李安偑自幼就被家里请先生教习了棋琴书画,为帮丐帮探查消息,李安偑就被安排进了赛樊楼作了清绾人。 四年来李安偑是念念不忘家破之恨,托丐帮众多兄弟四处打探张二郎一伙贼徒的下落。直到十多天前,终于有弟子从潜伏的饮马川传来消息,张二郎一伙人就藏在饮马川中。得了消息的李安偑连忙从燕京赶到蓟州来,准备着手攻打饮马川。 李爽的确是自做多情了,丐帮人马从燕京到蓟州,却是为攻打饮马川的,而不是跟踪李爽的。李安偑到蓟州后,丐帮潜伏弟子传出来的饮马川地形图却被时迁给偷走了。于是丐帮人马全部出去搜索时迁的踪迹,弄得时迁只能躲在韩家后院不敢漏脸。 李爽抓住时迁后,自己复制了一份饮马川地图,把原图还给了丐帮。一帮丐帮子弟聚到这蓟州,本就是去攻打饮马川的,并且潜伏的弟子除了画了一份图外,还说了饮马川地形的种种好处,丐帮原来也想攻下饮马川后占为已用的。得了地图他们再也不原耽搁,就出去人马前来攻打了。 听了李安偑的介绍,李爽好奇地问:“却不知你们的什么燕京舵主是什么人,能不能给我引见了下?” 李安偑红着脸说:“我们舵主,公子已经见过的。还多亏公子出手帮他治伤。等他伤好后,自然会来向公子致谢的。我们丐帮原来是想占了饮马川来,养下帮主弟子的,既然被公子得了先手,我们也无话可说。小女子昨夜也多亏公子手下援手,如果再迟上片刻,只怕是小女子的清白难保。大恩不言谢,我丐帮也只能以后图报了。” 原来昨夜孟康和时迁带着一众丐帮子弟摸进了张二郎的村寨,见寨中正办着喜事,那张二郎要让李安偑作他的压寨夫人。寨中的头领和喽啰们都已喝得醉醺醺的,还在闹哄哄地喝个不停。大家本来是牢记着孟彬的吩咐,等山寨前门动手后再杀人放火的。却有丐帮子弟见那喝醉了的张二郎已经把李安偑绑了起来,要脱她的衣服。丐帮子弟们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姐头被辱,就大喝一声,提马踢开了房门。另一边的孟康,时迁等人听到喊声,也不得不提前动手了。 “这饮马川的地方大了去了,如果丐帮愿意,我可以说服陈头领,给你们划出一块地来,容纳你丐帮子弟,不知李姑娘愿不愿意?”李爽还是想结交一下丐帮人马的。 李安偑盯着李爽,问:“你就不怕我们在这谷中使什么坏,暗中夺了你这饮马川?” “这个,却是不怕的。饮马川内至少会驻扎五六千的怨军兵马,相信你丐帮明打起来也不是五千官兵的对手吧。再说了,目前来说,我和你丐帮也算是友非敌。难道你丐帮是背后捅朋友刀子的江湖帮派么?”李爽笑兮兮地说。 “别拉什么近乎了,我早就说过,我们是非友非敌。以后发展,说不上会成为敌人的。算了,公子即使有此好心,我们也不愿让公子处处防着我们的。丐帮子弟本就是要饭的花子,天下之大,哪儿不能让我们容身啊。小女子就此别过,但愿下次见面,我们不要成为敌人。”李安偑向李爽一拱手,作势要走。 李爽连忙拦住她说:“李姑娘且慢,你那舵主虽然已没生命危险,但他出血太多,却是不容易恢复元气。等我开上一方,给他补补身子吧。另外,他那伤口是要每隔两日就要换药的,你们可去燕京太医院找我的小徒弟邢梓轩和张梓桑换药。大气已经暖和了,别的地方换药消毒不好,万一发炎就麻烦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06章 二0八 不是丐帮 饮马川内原有五位头领,张二郎,王守亮和另一位头领带着二百残兵逃跑了。李爽把罗青汉,孟康,孟彬,陈南,邱飞等人招集一起议事。决定将饮马川的内政和原有人马交给陈南,孟康,邓飞三人掌管,也正好应了水浒传中饮马川内的原班人马,只不过那个什么铁面判官裴宣换成了陈南。等怨军前宜营,后宜营驻扎过来,就由罗青汉和董小丑,孟耀武和孟彬四人掌管。军事上的事情由罗青汉统一负责,饮马川内的布防和民事则由陈南统一筹划。并让孟家和韩家从帐户上调拨十万贯钱和三十万石粮食过来。 陈南对饮马川的规划布局已经是非常好了,但李爽查看后觉得还有不到位的地方,决定在饮马川的边缘修建水泥石和砖瓦厂,用于川内的建设。饮马川的河流是由西北流向东南的,总体地势是西北高,东南低。在西北的山涧形成了几处瀑布。李爽就决定在这几处瀑布处建上几个韩氏姐妹正在制作的水磨来,或者用于水泥厂石料的研磨,或者修建成粮食加工厂。加工米面的麸子和米糠还能再用来酿酒,在计划中就再建上一座酒厂。 热兵器李爽暂时还不想使用,他已经设计好了三弓床弩的图纸,正让韩氏姐妹研究模型,由于设计中会用了不少的铜铁构件,原来的锤击牙发射也改成了齿轮和绞索上弦,使用时一位士兵负责装箭,另一位士兵负责脚蹬上弦,将比原来的床弩省事的多。有了这个构思,李爽准备再设计更小的弩弓,用来装备骑后,或者设计一种装载几张弩弓的小车来。 两天后,孟耀武和董小丑带着怨军两营的全部人马赶到了饮马川,在陈南的统筹下,饮马川内让出一处村庄让怨军人马暂时扎营。李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怨军将领,见这董小丑的年龄也不多大,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个子比李爽还要高上一头,身体更是比李爽要粗上一圈。以李爽前世的单位,估计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体重更是不下二百五十斤,站在人群中如同小山一般。脸色红红的,布满粗而短的胡须。见了李爽,却是一跟头跪在了他的面前,粗粗的嗓门说道:“董小丑今日终于见到公子了,怨军前直营三千壮士愿听公子驱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个时代就是下属见了上司,一般也是不下跪的。这董小丑李爽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几年来他的前宜营是在李爽的支持和谋划下,才没被郭药师吞并的。这刚一见面就行此大礼,就是表明自己已经是李爽的部属了。 李爽连忙笑着扶董小丑起来,说道:“董兄何必行此大礼,小子年幼,还不到十七岁,就和董兄兄弟论交吧。董兄可和大家一样称我二郎就是了,董兄这一营兵马,估计是好长时间没有上阵杀敌了,董兄可愿意随我带上弟兄们,随我出燕山去活动活动?” 李爽见了董小丑的兵马后,见这一营人马是兵强马壮,士兵们一个个都透着杀气,就打算先带着前宜营的人马去敌后搔扰上一番。 “住在平州,已有两年没见血了,弟兄们早就想上阵杀杀鞑子了。无奈我们现在是朝廷的人马了,出兵还得统军司的虎符。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俺当被在辽东什么地方占山为王呢。”董小丑大着嗓门抱怨道。 看来这董小丑是个口直心快的人,也难怪在历史上他会被郭药师勾结辽国官府,给安上了个通匪的罪名砍了脑袋。 “小弟已经被朝廷任为怨军八部的详稳,只是这官印和虎符暂时还没下来。但这出兵的事情,小弟自会一力承担。董兄这两天只需作好出兵的准备,挑选一千五百名健儿,每人双马,马不够的可从罗兄或陈兄那儿调配,武器械仗都用最精良的,准备好五天的干粮,我们去女真鞑子的后方大大地干他几票。” 听了李爽的话,一边的陈南和罗青汉都皱起了眉头来,陈南在一边小心地提醒着说:“二郎,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或者缓上几日,等准备充足了再出兵也不迟。” 李爽摇头说:“我也想缓上些日子,但是南边兵事将起,怨军郭药师部现在未必认我这个详稳。我要趁官印还没下来的这些时间去北边看上一看。回来后好让怨军别的几营听我的调遣,自己手里没有一支强军,不先建些军功,我这小小的年龄,又如何能让怨军中的豪杰服我?两日的准备已经足够了,我们这次是去搞破坏的,不是攻打城池的,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难道你们忘了我说的那十六字真言了吗?” 虽然是临时决定,李爽也不敢大意,当天就让石锁和卢岩分别带上五十人出北寨门,去潭州,安德州,锦州一线侦察,自己也住进了董小丑的前宜营,和士兵们一起吃住训练。除了前宜营的原有人马,再带上孟彬和邱飞,孟耀武三人。孟冬蕊因为是女人,这次长途深入敌后,她跟上多有不便,李爽就让她暂时留在饮马川。气得孟冬蕊缠着李爽抱怨了许久。 陈南自前两天晚上听了李爽的所谓十六字真言后,一直思索着如何实践,见李爽这么快就要带怨军北上敌后了,也是缠着李爽要跟着去。李爽想着以后经营辽东,还要靠陈南,罗青汉和董小丑几人,就告诉他,只要他能两天内搞好部队的后勤供应,到时候就带上他。 两天后,石锁和卢岩从蓟州运来十多车秘密武器。让李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安偑也去和复返,陪着那位被李爽救治的汉子回到饮马川来,要求见李爽一面,说是有重要事情商讨。 丐帮的这支力量本来就是李爽想拉为已用的,现在他们送上门来,岂有不高兴的道理。却没想到,见面之后李爽说了一番丐帮高义之类的客套话,那位还面色苍白的汉子却冷着脸说:“公子弄错了,我们不是丐帮。” (订阅很惨淡,求vip章节评论,求个月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07章 二0九 宗教和族源 李爽是在懂小丑的兵营里接待了李安偑和那位受伤的汉子。几天前李爽帮他拔出枪头并止住腋下的出血,处理好了伤口,对方只是客套了一番,并没有告诉李爽自己的姓名。这些江湖人物平日神神叨叨的,李爽也并没在意。却没想到今天一见面,对方就向李爽抱拳说道:“杨小王感谢公子出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日前来愿和义妹一起留在公子身边,受公子驱使。” 说起来这丐帮也是江湖上的大帮派,李爽几次和他们打交道,对方却总是摭摭掩掩的,到现在李爽对丐帮的实力到底有多大,还是一点都不知道。原来想着有这样的江湖帮派成为朋友,帮自己打探打探一些江湖行情就是了,却没想能控制住丐帮的,却没想到现在这两人突然跑来向自己投诚了。 “丐帮向在忠义,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帮派,小子何得何能,敢驱使丐帮?但愿大家能成为朋友,共同抵御女真鞑子就行了。”虽然心里偷着乐,李爽口上不得不假装客气一番。 却没想到失血过多的杨小五这时却稍稍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子误会了,其实我们不是丐帮。” 明明领头一帮叫花子,又怎么不是丐帮了?李爽正感到奇怪,那杨小五继续说道:“公子可听说过祅(xian一声平)教?” 听了这杨小五的话,李爽更是大吃一惊:“祅教?拜胡天的祅教?据我所知,波斯灭亡后,祅教已经式微。唐武宗灭佛,胡天更是受到诛连,不管中原还是北地就没有祅教流传了。你们又是如何成为祅教徒的?” “公子不是外人,我就把这其中的原由讲给公子吧。在下杨小五,本是杨无敌在北汉的后人。父亲早逝,自幼家贫,混迹于燕京市井。十年前无意救了一位罽宾客商,却没想到对方原是波斯王室后裔,并是祅教的祅正,受西方什么敌教的追杀才逃到燕京的。临死前赠我祅教玄铁令牌和一些财帛,让我在辽地传播祅教教义。我自幼本混迹于市井间,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就招集了些闲汉泼皮们,借着祅教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为摭人耳目,让属下弟子多假扮为叫花子。四年前见燕京吕家大宅几百口人一夜暴毙,吕宅也成了有名的宅屋,觉得事有蹊跷,就带领属下弟子查看,经过数月暗访终于查清是从女真部来的几十萨满巫祝做怪。就带弟子们灭了女真萨满,并占了吕宅,在那里装神弄鬼,干些不怎么见得人的勾当。后来公子扮做道士毁了我在吕宅的据点,我们本想和公子一决高下的,但公子数次出手救我等于危难,连这饮马川的形之地都被公子轻易占了。今公子手下又有了这等强悍的兵马,肯定是能干出一番大事的。所以我今日和义妹前来,就是想投靠公子手下,散了那骗人人祅教。” 这杨小五一气连自己装神弄鬼,坑蒙拐骗的事情都交待出来了,看来是抱着诚意来投靠自己的。只是好好的一个组织就这么散了,也着实有些可惜。李爽就开口问道:“你等既然号称祅教,却不知你们对胡天,胡拉,光明神是不是相信和崇拜?” “原来公子也懂我祅教的教义啊。”李安偑在一边接口道。 李爽没有理会李安偑的话,眼睛看着杨小五,等着他的回答。杨小五的神情却有些扭泥,失色的脸上又红了红说:“我等北地汉儿本是炎黄子孙,谁会信那胡人的东西啊。我也是受死去的祅正所托,借祅教的名头,招集了些市井泼皮们谋些生路罢了。” 原来是披着祅教外衣的江湖流派,只要他们对祅教没有坚定的信仰,李爽就放心了,就开口引导他们道:“你们为什么不把胡人的教派变成我华夏的呢?比如说,祅教把光明神和造物主做为至高为上的神,光明神是谁?就是我华夏的始祖炎帝啊,黄帝穿井、作杵臼、作弓矢 、服牛乘马、作驾、作舟,作甲子、占日月 、算数、调历、造律吕、笙竽、尝百草、制文字,不是造物主又是什么?你们可以把胡人的神换成华夏的,带领教众寻求光明的世界啊。” 在李爽的印象中,中国古代是没有强大的宗教势力的,道教和佛教都相对平和,讲究出世。道教徒除东晋时代的孙恩,卢循借五斗米作过乱外,也就只有后世的白莲教起义了。作为穿越人的李爽是深知宗教的恐怖力量的,但是宗教的兴起,传教太慢,还不得不假造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这些都是他不愿意做的。但现在有这现成的祅教组织作为基础,只要彻头彻面地改变一下教议,就能借照杨小五现有的组织形式开始传教了。 李爽知道宗教的力量一旦形成,会强大的让人感到恐怖,所以这支力量一定要劳劳地抓在自己的手中。所谓的宗教教义,自然是要自己亲自组织,并且要把这一宗教的教义定位在宏扬炎黄文化,促进民族融合为主要宗旨才行,千万不能让其发展为他前世的某某邪教之类的东西。 正好石锁从蓟州带来了燕京导报的第二期,上边有二姐夫左琦按李爽的意思撰写的一大篇契丹族源的文章。这文章写得实在有些扯,把契丹一族说成了炎黄后裔,说什么炎帝败于黄帝,子孙遁于朔野,据马盂山,以狩猎,牧马为生。后与黄帝少子昌意子孙合为一部,是为鲜卑宇文部,宇者,天宇也,文者,北地呼君为文。宇文部八世祖号逸豆归,北地音转为契丹。鲜卑慕容部北攻宇文部﹐俘其民5000余落﹐宇文部单于逸豆归走死漠北﹐其残部分为契丹与奚。 便宜姐夫的这篇文章,把契丹和奚族的族源攀附到炎黄两位始祖的头上,是有些扯,却是李爽的意思。从文章来看,这便宜姐夫也是作足了功课。李爽在前世曾经在网上关注过契丹和厍莫奚的族源,的确是起源于鲜卑宇文部。逸豆归,契丹,一音之转,也还说得过去。而北朝时,鲜卑拓拔部自称为黄帝之子昌意的后代,宇文部自称是炎帝后裔,却不是便宜姐夫的发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08章 二一0 组建教派 便宜姐夫的这文章写得实在好,给李爽解决了几大问题,从族源是,把契丹和奚族都定位为炎黄子孙,这样让两族人从心理上不再把自己当成化外之民,有利于民族融合。如果将来指兵南向,反正自称为炎黄子孙了,至少让中原人从心理上不认为是被异族入侵了。 历史上的契丹与奚,在语言,民俗方面都基本相同,这一文章又确定了两民族的兄弟关系,至少可以避免历史上北辽灭亡后,契丹和奚族部队分道扬镳的悲剧。反正上古之事,已不可考,便宜姐夫的这文章又写得有理有据,这个时代的人对文字的东西是打心眼里迷信的。有这文章垫底,对李爽计划中的民族融合大计是有想象不出的帮助的。 正好又捡到杨小五这一支宗教的力量,加以整合后就是一个全新的宗教。把什么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三皇五帝都整合到新的宗教中去,着重强调人类的先祖炎黄。反正传说中黄帝有二十五子,得姓氏者十二人,李爽就让杨小五把这个概念偷换一下,改成得汉姓者十二人,其余的黄帝儿子,就让去当别的民族的祖先吧。 中国几千年来没出现过西方的基督教,伊斯兰教那样的强势而有又侵略性的宗教,主要原因在于中国道教和汉传佛教的兼容性。中国老百姓几千年来是什么神都信,什么神都拜,从太上老君拜到观音菩萨,也不管这些神到底是哪一教派的神。 而一个强势宗教的发展,万能主神的唯一性和排他性是非常重要的。李爽就建议杨小五把炎黄两位始祖抬出来当作至高无上的神,再把佛教和道教的人物都降格为两位始祖的子孙,结合宋代儒释道合流的趋势,重新组合中国的神话传说。最为重要的是,要以祅教的组织形势来发展宗教,并让主神在人间有各级代理。在杨小五初创的祅教中,教众称的大姐头李安偑,其实就是教中的圣女,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李爽就建议她继续担任这一角色。 教义上主要宣扬的还是扬善弃恶,号召教众们团结一致,驱除黑暗,野蛮和愚昧,共创一个光明,详和的新世界。反正二三百年后朱元璋会假明教的势力夺取天下,李爽就建议把新的宗教命名为明教。所有的教义,宗教的组织和发展,李爽只提出建议,让杨小五和李安偑自行组建,并给他们提供一定的活动经费。但反复强调,这新的宗教一定要以华夏文明为基础,奉华夏始祖为至高无上的神,要传教过程中要兼容愿意汉化的各部族。最终的目的是在整个漠北建立一个以汉文化为根本的各民族融合的政权。 李爽如此布局,其实不仅仅只为南京道和漠北。目前整个西域已经被某胡教统一了,某胡教东进的过程,是一部血淋淋的历史。按原历史的进程,几年后耶律大石将去西域建立西辽。不过现在的这个耶律大石会不会走那一步,对于西域的广大土地,李爽还是很眼热的。但在中亚,西亚宗教氛围浓厚的土地上,要想永久地站住脚,仅仅靠刀枪是不够的,没有与某教相抗衡的宗教,是很难真正占领这些土地的。 李爽关上门和杨小五,李安偑秘谈了整整一天。开始两人还不愿意再组织什么教派,经不住李爽的扇动和忽悠,两人是终于同意了李爽的想法。后来李爽从教义,神话传说,到教派的组织,发展,未来的最终目的都给两人一一道来,他们终于明白李爽交给自己的事情是多么重要,如果按李爽的布局执行下去,两人肯定会留名千古,被后人象神一样地贡奉的,他们岂能不同意。 为这宗教的事情,整整耽搁了一天。第二天天还没亮,李爽就带着一千五百战士,悄悄地出了饮马川,沿青龙河的河谷向北走。走了多半天,到正午时分终于出了燕山,进入了中京道潭州半耕半牧的区域。现在正是初春季节,河床两岸原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现在打眼望去,却是田野荒芜,村庄凋蔽。路上经过几个村寨人前去探查,要么是人去屋空,要么是屋毁家破,行了几十里都不见半个人影。 终于经过一个大的村寨,却是按坞壁的形式修建的,村庄外边圈起一圈高高的城墙,村口耸立着坚固的寨门,李爽带着十余人来到村前,自然是寨门紧闭,寨楼上远远有人向李爽一行人喊道:“敢问来的是哪一路的好汉,去年出了饥荒,我们村子实再出不起钱粮了。” “我等是大辽南京统军司属下的官兵,路过此地,却不是来征钱粮的。请你们的族长出来说话。”陈南在李爽身边喊道。怨军几年前在中京道抢掠过,名声有些差,所以他没有报怨军的名号。 寨楼内好长时间没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村寨的侧门打开了,有五六人从村子里走了出来,带头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 “你们真的是大辽的官兵?天祚皇帝现在在什么地方?”老者来到几人马前,疑惑地问。 李爽笑笑回答道:“老人家好,我们的确是南京统军司的兵马,路过此地,因一路来所有村庄都没碰上人烟,见贵村壁寨严整,所以过来看看。老人家不知,天祚皇帝现今没了消息,南京道的秦晋国王一月多前已在群臣拥戴下继了大统。敢问老人家,附近可有金兵驻扎?” “后天佑我大辽啊,自中京糜烂,我们可是天天盼着王师,现今终于盼来了。”老头竟然激动的流起了眼泪来。 李爽不得不再次提问道:“附近可驻扎的有什么女真兵马?” 老头还在唠唠叨叨地对李爽几人说着自己的家世,说着祖上在大辽的荣光,听得李爽一行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老头身边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小声对李爽几人说道:“其实从来没有女真兵到过这里,但是中京失守后,草原上多了许多马贼,四处打家劫舍,很多村子都被他们祸害了。我们如果不是守坞自保,只怕也会被马贼们屠了村子。” (求订阅,求月票,码字不容易,喜欢本小说,请支持秋硕,在起点订阅,拒绝阅读盗版,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09章 二一一 伏击 上 果如那汉子所言,走了一天,除了零星见到些放牧的民众外,根本就没见金兵的影子。留在草原上的牧民也不是象萧家奴部落那样举族游牧,碰到的都是些一二十人的小部落,藏在一些山包的背后放牧着不多几十头干瘦的牛羊。 从这些牧民们的口中知道,他们也没有遇上过什么金兵,附近只有几股马贼势力。这些马贼们行踪不定,遇见牧民部族,或者抢些牛羊,或者让他们孝敬些货物,一般是不杀人的,所以李爽也懒得理会这些马贼。 第二天一早,终于遇上石锁派来的斥候,原来石锁已经到了潭州附近,卢岩带着人继续向北去了。根据侦察,这潭州同样是没有金兵,州城内只有二三百渤海和契丹降兵。卢岩带人已经到了潭州北边的利州,也只有一百金兵和数北渤海,契丹降兵把守。 李爽让石锁继续在潭州城外潜伏,两天后混进城内,攻下潭州,并打出南京统军司的旗号,广发招告,四处宣布南京道收复潭州。自己则由牧民向导带路,走小路直赴利州。 利州,大致相当于李爽前世的凌源市,西北三百里是中京大定府,东北方向则是建州和兴中府,正东四百余里是锦州,属辽西丘陵地形。李爽派人一路高调地攻占了利州下属的龙山,永和,和众三县,并逼着县衙官吏四处告知乡民,这三县被南京道军队光复。进城后只诛杀了几位当日主动开城迎降金人的主犯,其他一切不问。 这几个县小得可怜,县城连个完整的城墙都没有,李爽派陈南和孟耀武,孟彬各带五十人就在半天之类占领了三个县城。这三个县城不但没有女真兵,连契丹降兵都没有,那些衙役们见有军队打来,哪有抵抗的担子,攻下这几座小县城几乎是兵不血刃。 利州与和众县之间由榆河连接,派人攻打三处县城的时候,李爽却带着主力部队在榆河河谷一处叫做尖山的一方晒着太阳。金兵的反应还真快,和众县失守第二天,李爽等的猎物就来了。 听回来的斥候说猎物来了,正懒懒地晒着太阳的李爽一下来了精神,从草地上坐了起来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总共有多少人马?” “大约三四百人,距离尖山只有十五里了,估计是一谋克的女真兵带着两三百契丹降兵。”斥候回答道。 还真让这斥候给估计对了,带领这队人马的女真谋克叫忽里拔,当部队走进尖山前的时候,这忽里拔突然让停了下来,看看两边的山势对身边的人说:“我怎么感到有些不对头,这中京道哪来的残辽余兵来?前边的山势险要,大家可要小意,莫要中了敌人的埋伏。” 随他身边的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笑着回答道:“大人你是太小意了,辽国现在只剩南京道几个州府,南边又有宋人攻击,哪能抽出部队到这中京道来啊。估计就是些打着辽兵旗号的马匪罢了。听探子报告说,只有不到一百人的兵马,能成什么气候。” “哪有马匪占了县城后不四处抢掠,却出什么安民告示的?蒲虎奴大人也是因为看到这安民告示,才派我们出的这趟差。我总觉得普通的马匪就算打着辽人的旗号,也不会四处安民吧?让大家先停下来休息,探子去前边二十里外打探。”忽里拔吩咐道。 身边副将一边命人传令,一边对忽里拔说:“不管是马匪,还是什么辽兵,见了我们还不是望风而逃啊。那和众县虽然小,县城里边总还住了几千上万百姓的。孩儿们跟着大人出上这趟差,总强过整天窝在那利州城内要强上千倍。” “唉,我要不是三月前受了点轻伤,早就随宗翰打到云内州去了。在这利州窝了三个月,一点进项都没有,真是无趣的很。管他辽兵还是马匪,只要这利州各州县都乱起来才好,大家也能有些进项。”跳下马的忽里拔从马背上解下水囊,边喝着水边说。 女真自起兵以来,专以抢掠为业,上至各路元帅,下到普通士兵,都在一次次战争中通过抢掠积累了不小的财富。所以女真兵都争着去前线而不愿意留守后方。象这忽里拔,守在后方也希望自己驻守的地方越乱越好,正是驻扎后方的女真官兵的普遍愿望。 等探子回来报告说前边二十里未见情况,忽里拔带着部队就又上路了。没走到四五里,突然见前边一处坡梁上整齐地站着一队骑马持弓的士兵。 忽里拔回头叫来刚刚回来的探子,问道:“这就是你探查的前边无军情?” 那探子忙跳下马来,跪在了忽里拔的马前,不停地磕着头说:“小人刚刚探查的时候,前边却实没见到半个人影,还请大人能饶过在下的家人。” 探子知道,自己探错军情,小命说什么也保不住了,这个时候也只能求忽里拔不要把自己的父母妻儿罚收为奴。却听忽里拔拧笑着挥起了刀,边在探女的脖子上砍出一股血花边说:“贻误军情犯的是什么罪,还想保住自己的家人,哼!” “大人,这地势不利于我军冲锋,要不让后边的契丹人先冲上一阵?”身边的副将建议道。 忽里拔回首向后边喊道:“萧定,带着你的人马冲上去,占领前边的山梁,不夺下山梁,军法从处!”边说边挥挥手,让前边的女真兵给那萧定的人马让开路来。 萧定看看前边的地势和结阵而立的兵马,知道自己被选作炮灰了。但契丹降兵在女真人眼里就是冲阵试探敌人兵力的炮灰,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一边命令手下的一百人马排出出击的队伍,检查自己的武器,一切准备好,就带头向山冈冲了上去。 码字不容易,请大家多多支持,拒绝盗版,请来起点订阅,给小说增加点人气,千字二分钱的订阅,非常便宜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0章 二一二 伏击 下 三十度左右的坡度,骑兵的冲击速度和力量大大地打了折扣。萧定原以为对方会借着地势俯冲下来和自己决战,却没想到对方站在山梁上却是动也不动。等冲到一百步左右的时候,只听到嗡嗡的一阵箭雨。对这个,萧定是早有准备,用手里的大刀拔开了几支箭,坐骑的速度不减,继续向前冲锋。身边却有不知道多少人被箭雨射准,落下了马来。 箭雨刚过,又听到嗡嗡一响声,却是一丈多长的木枪迎面飞了过来,萧定边躲闪,边用刀背拍飞了两支,而身边的兵马,又被这阵木标枪刺到了一大片。 已经接近山冈七十步左右了,又是一阵木枪投来,萧定接过一支木枪,回手向对方扔了回去,刺伤了立在阵前一位敌兵的肩膀。虽然伤了敌人,萧定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自己的兵马现在只剩下为到四十人了。萧定连叹气的时间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和这一百名兄弟今天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忽里拔没有鸣警,就算自己这一都人马只剩他一人了,他也只有咬着牙冲上前去送死。要是胆敢退回去,人但自己会死的更惨,自己的家人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六十步了,萧定咬牙再狠狠地一抽马匹,带着残余人马加快了冲击速度,第三轮木标枪又忽哨着投了过来。萧定躲开一支标枪,只觉得身下一颠,马匹的前腿已经跪在了地上,把萧定摔在了地上。 刚刚落地,萧定就觉得屁股上一痛,用手一摸,却是一支尖利的铁蒺藜深深地扎进了屁股上。这时的萧定根本就顾不是疼痛,连滚带爬地滚到路边,险险被自己兄弟的马蹄踩到,后上,膝盖上又扎了几支蒺藜。 都将落马,剩下的二十多骑早就没了斗志,有几骑借着马的惯性终于冲到了山冈,迎接他们的却是三丈多长的尖枪,前胸进后背出,被刺成了人肉串。还有七八骑终于在接近山冈三四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楞楞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定从路边爬了起来,也顾不得太多,高喊道:“不要放箭,我们投降就是了!” “让那几个傻站着的家伙都下马,马没受伤的马匹集中在一起牵到这边来。”山冈上有人冷冷地命令道。 后边的忽里拔见萧定带着不到十个残兵投降了,气得大骂道:“萧定,我要杀你全家,剥了你老婆和儿子的面皮!” 第二轮冲上来的是一队渤海兵,下马后举着盾牌慢慢地向山冈攻了上来。不管是弓箭还是木标枪,对这队用盾牌结阵的步兵就减小了杀伤力,冲到七十步的时候,大约只死伤了不到二十人。这些步兵边冲还边用脚大致清理了六十步到四十步范围路上的蒺藜。渤海兵冲到三十步的时候,山冈上的骑兵再扔出一阵木头标枪,同时俯冲了下来。这时候山坡下的女真兵也开始向上冲击了。 这忽里拔还是很狡猾的,第一队契丹降后吃了大亏后,就立即想出了对应的办法,让渤海人下马汉炮灰,举着盾牌边冲边清理路上的蒺藜,等山冈上的敌兵刚和渤海兵接触,自己就带人冲了上去。 却没想到自己刚开始冲锋,就听到后边一阵冲杀声,不由得回头观望,却见后边浮尘滚滚,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冲杀了过来。留下来的那一都契丹降兵肯定是支撑不住了,忽里拔这时却是顾不得那么多,向冲阵的女真兵喊道:“敢后退者,杀!” 没有别的选择,只求能冲上山冈,看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否则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又处在这样不利的地势,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山冈上冲下来砍杀盾牌兵的只有几十骑,山冈上的敌兵还是严密地结着阵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冲杀。冲到一百多步的时候,对方借着地势。一阵箭雨越过中间砍杀渤海兵那队人马的头顶,向忽里拔射了过来。 忽里拔的这队人马都是女真主兵,没有阿里喜,都是久经杀场的老兵,边冲锋边迎着飞来的箭雨,要么侧身躲过,要么用手中的兵器打飞迎面的箭支,第一阵箭雨,却只有六七人落马。 箭雨过后,又是接连三次木标枪,这队女真兵虽然久经杀伐,被这样连续的打击,伤亡也接近一半了。冲到六七十步内了,只听山冈上一声忽哨,第四阵箭雨又落了过来,因为距离近,这阵箭雨的杀伤力比刚才要大了好多,忽里拔身边又落马了十来骑,现在他这一谋克,只剩下四十多骑了。 女真士兵的命,是军将们的命根子,契丹或渤海降兵战死了,可以抓俘虏补充。真女真士兵损耗了,却是没有补充的了。如果军将因为指挥失误造成士兵耗损,还会被处罚。就算被上边的猛安摭掩过去,自己的兵力耗损后没的补充的,也只能降级使用了。 而女真军队如果主将战死,属下逃溃,回去后的惩罚就更严重了,不但家人会被罚没为奴,逃溃的士兵往往会被残忍地用大铁锤击碎头颅。 随着山冈上的那声忽哨,在半坡砍杀渤海兵的骑兵立即把残余的渤海兵逼到了路边,让出中间的路来。上边的骑阵射过一阵箭雨后,前边的百骑左右立即催马冲杀了下来。 忽里拔早就红了眼,见终于能和对方短兵相接了,挥着大刀向迎面冲来的敌骑砍了过去,却见迎接自己的是个比自己魁梧了一圈的粗大汉子,手里同样使着把长长的砍刀。忽里拔一刀砍过去,却被对方接住,只听“叮”的一声响,忽里拔只觉左臂发麻,气往上涌,喉咙里有股腥味涌了上来。 强行压住涌上来的腥味,忽里拔只接了这一招,就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对方的对手,看来今天是要把小命交待在这儿了。 这一刀相接,忽里拔虽然吃了大亏,但他毕竟是上阵过无数次的老油子了,趁两人马匹想错的瞬间,左手突然握着短刀,向对方的马匹的颈部扎了过去。只要这一刀扎准,对方的马肯定会前蹄先跪下,到时候谁死谁活,可就很难说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1章 二一三 赚开城门 和忽里拔对阵的是董小丑,女真鞑子忽里拔虽然狡诈,董小丑也是久经杀场的宿将。忽里拔的短刀刚刚举起,只觉手臂一痛,董小丑的刀背已经拍到他的左臂上,只听喀嚓一声响,忽里拔知道自己的骨头已经被拍碎了,同时整个人也被拍下了马来。 女真兵马素以坚韧凶悍著称,但今天和李爽遇上,双方还未对阵就被打去了锐气,又处在相当不利的地理环境,当他们向山冈上冲击的时候,不但前边接连被弓箭和标枪射杀了一半多人,后边又是不知道有多少骑兵追了过来,早就吓得没了斗志。谋克又只几下就被董小丑杀下马来,别的女真兵一楞神间,只有挨刀的份了。 后边的山冈下还留着一百契丹降兵,等李爽带人冲杀过来,还没举马,一个个就丢掉了手里的兵器,选择了投降。 整个战斗持续只二十多分钟,杀死金兵二百多人,俘虏一百多人。其中一谋克的真女真,只俘虏了十来个,别的全部被杀。而李爽这边只死亡了三人,是和女真兵对阵时阵亡的,伤了七八人。 俘虏的那十来个女真兵,李爽也没想让他们活。耷拉着手臂的忽里拔被押了过来,这家伙竟然还用不太熟练的契丹话骂骂咧咧地说什么赶紧放了他,否则蒲奴虎将军过来,会杀你们个片甲不归之类的话。李爽懒得跟这家伙多说话,只问他利州城里还有多少兵马,见这家伙死拧着不回答,就一挥手让人在路边挖起了坑来,然后把十二个女真人竖着埋进了坑里,只留个脑袋在外边。 让俘虏的一百多契丹和渤海降兵们收拢四散的马匹,就让他们跟着队伍,暂时充当辅兵的角色。从降兵品里得知,利州城只有四五百兵马,其中只有一谋克的真女真。附近没有别的女真兵马,除非从中京大定府,或者建州,或者中兴府调来援兵。 女真自起兵几年来,占领了辽国太多的土地,但自己的人口太少,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驻守这些地方。尽管几年来,除了最初的完颜部外,又兼并了达奴古部,涅拉努古部,蒲卢毛朵部,鼻骨德部、五国部、阿里眉,回拔部,易苏部等熟生女真,但总人口不超过五十万。阿骨打与辽决战,不过纠集了两万金兵。后来的金兵数量有所增长,但真女真兵绝对不会超过五万。至于后来的侵宋金兵,动不动一路兵马就号称十万,除了虚张声势外,金后部队中大量充斥着契丹,渤海和投降的汉兵。 金初的女真人口,一直是女真人很忌讳的问题,史书上对于金初的女真人口,根本没有个可靠的说法。直到金世宗年间进行人口普查,全国人口4470万人,女真人口也统计有490万。不过这人口统计的水分,估计要比李爽前世统计局弄出来的数据的水分还要大。女真人也是有口难言,自己的人口太少,不得不把渤海人,部分契丹人和黄头室韦人都算在在内,才勉强占了10%的比例。而金史上也用了曲笔书法,称猛安谋克正口490万人,其实不言而喻,凡是加入猛安谋克制的,都已经算成了女真人,成了金国的一等公民。 当天晚上,萧定带着几十骑残兵,假称忽里拔被强敌所围,骗开了利州城门,李爽带着人马迅速杀进了州城,经过一番巷战,驻扎利州的金兵不敌,有几十骑逃出了利州,出城后见利州城的南门外无数火把在夜空下闪烁,估计不下两三万兵马。这队残兵哪里还敢细看是怎么回事,连夜往东北方向去了。 占领利州后,李爽同样高调地让官吏们出安民告示,并大肆宣扬新登基的耶律淳兵马将很快光复整个中京道和上京道。 从利州逃出来的残兵天亮的时候遇上了一支从西边过来的百人左右的兵马,却是从榆州方向残兵,据这队残兵说,昨天下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了数万辽兵,用攻石车和云梯攻破了榆州城,防守榆州的金兵不敌,大多数战死,只有那不到一百人从敌人的围攻中杀出了重围。、 都是丢了城池的难兄难地,两队人马干脆合为一处,马不停蹄赶向建州求援。却没想到在路上与一伙莫名其妙的马贼相遇,双方一阵混战,虽然没损伤多少人马,却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直到晚上才到达建州城下。 建州的城门早已关闭,两队残兵在城下一阵大叫,城楼上才吊下了个吊篮,把利州残兵的头目吊了上去。驻扎建州的金兵听说榆州,利州两处失守,不知道有多少辽兵打进了中京道,自是大惊,一方面派斥候急向兴中府求援。 吊上去的军将的身份得到确认,建州的城门打开,放两处逃回来的残兵入城。却没想到榆州的那队残兵刚进城门就拔出了武器一阵砍杀,并控制了城门。夜幕下城外不远处一队兵马突然涌了过来,同样迅速占领了建州城。 建州离兴中府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建州的守兵和官吏见辽兵势大,冲杀过几阵后就分批弃城而逃了。 “什么?榆州,利州,建州全部失守?”天还没亮,兴中府守将蒲察虎就被叫了起来,听说这几州失守,自是大吃一惊。 丢了建州的金兵守将乞石烈跪在蒲察虎面前,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身体颤抖不已。却听蒲察虎追问道:“你且起来,给某讲讲建州到底是如何失守的。建州城内虽然只有不到一千的守兵,却也算城高池险,怎么会轻易被辽兵攻破?” “属下该死,是榆州和利州的残兵前来建州,汇报两周失守的情况,属下确认对方的身份后,就把他们放了进来,却没想到那些残兵们突然抢了城门,从城外又杀进来一两万辽兵,属下抵挡不住,只好弃了建州,前来求援?” 蒲察虎站起来,一脚踢在乞石烈的额颅上骂道:“你是说,辽狗没废一兵一卒就骗开了城门,然后你们就弃城而逃了?” 请支持秋硕,在起点订阅,拒绝盗版,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2章 二一四 死地扎营 乞石烈被一脚踢了个跟头,连忙爬起来,额头咚咚地在地上叩着回答:“城门被贼人赚开后,属下带着儿郎们冲杀了几阵,想夺回城门,但辽兵人太多,我等抵挡不住,才被辽兵赶出了建州。属下无能,丢了州城,还望大人能在宗望面前帮我说上几句好话。” 蒲察虎苦笑着说:“一下丢了这么多城池,又有谁能帮我说说好话?你这蠢材,丢了城池,连辽兵什么来路,共有多少人马都没弄清,这次我也保不住你了。” “对方是辽人南京耶律淳的人马,听说耶律淳在燕京登了基,集结了数十万辽兵要夺回辽人的故土。”乞石烈小心地回答道。 “嗯,就算他有几十万兵马又如何。天祚帝的七十万精兵还不是被皇上的二万人马给杀得血流成河。只是,辽人的土地太过广阔,要守起来却不容易。现今宗翰领着人马在云内诸州追捕耶律延禧,这上京,中京诸州府都没多少守兵,万一辽人打过来,一州州地占领土地,我们却是没有那么多的人马来守这些州府。罢了,你先起来吧,随我去兵营。” 乞石烈一跟头爬了起来,小心地问道:“大人是要带兵夺回建州吗?” 蒲察虎冷笑着回答道:“夺回建州?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吗?辽兵从哪儿来,总共有多少都没弄清楚,如何去夺?我这是去兵营布置兴中府的布防,以防象你一样,糊里糊涂地就丢了城池。” 兴中府的驻兵也不多,只有不到一猛安的真女真和五千契丹,渤海降兵。有这么多兵马,蒲察虎却是不怕兴中府也象那几个州一样糊地糊涂就丢了城池。他一边布置部队加强防备,一方面派出十几队斥候,分赴附近州府侦察辽兵动向。乞石烈数次乞求蒲察虎出兵夺回建州,蒲察虎只是不理。 兴中府东十余里和龙山下,一支军队偷偷摸摸地在这儿立下了营寨。在刚刚支起的大帐内,几个人正在争吵着。“建州的城池虽然比不上平州城那么高大,却也是守备完善,我们为什么不守着建州,等着金狗们过来呢?”说话的是声音粗壮的董小丑。 “是啊,好容易占下的几处城池全部都放弃了,却在这山角下扎寨。金兵最不擅长的就是攻城,野战却是他们的强项,我们为什么在这儿和金兵硬碰硬呢?”邱飞也不满地嘀咕道。 李爽还没开口,陈南却抢先回答着说:“以我们的兵力,占的那几处城池,我们最多只能合兵防守一处。我们占领城池后又是派官吏帖安民告示,又是打着南京统兵司的旗号,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金兵虽然人数不是太多,但数天之内肯定能从兴中府和大定府集结上几万兵马来。而城中两三万百姓新附,城中虽然有些存粮,我们又能守上多少时日?到时候城被攻破,我们被数万金兵围堵,就算能突围,也定然会损失惨重的。” 李爽拍了几下手表示赞同陈南的话:“我们这次出来,为什么要每人备上双马?为的就是跑得快,机动灵活。如果守这一城,我们机动灵活的优势尽失,就算借助城池之险能重创金兵,但在这金兵的腹地,敌人会越聚越多,我们却是不但没有援兵,连粮草补给都没有。记住,我们出来是打金兵的,不是来送死的。我今天就要在这儿挖个大坑,好好地坑上一回兴中府内的女真鞑子。” 营寨外,石锁指挥着那些降兵真的在挖着大坑。李爽这营寨立的,看似是想隐蔽,却是很容易让斥候们发现。营寨立在和龙山角下的一处山窝里,后边除了山坡,连个退路都没有。并且只要敌人守住山窝的出口,几乎就是瓮中捉鳖了。 不说董小丑和陈南觉得李爽选择的立寨地点是块死地,就是邱飞也觉得李爽是昏了头才在这儿立下营寨的。可是无论大家怎么劝说,李爽只咬定这地方利于隐蔽,坚持着要在这儿扎下营寨来。 尽管对大家的质疑,李爽统统以一张狡猾的笑脸作为回答。但这安营扎寨的大事,大家却是一齐不同意李爽的作法,董小丑更是气哼哼地要带上一半人马另外扎寨,逼得李爽不得不说出自己的计谋来,大家才算罢休。 一会儿,在营寨前修完的沈默进帐汇报说,发现了一队金兵的斥候,李爽问了对方有多少人,然后命令暂且不理会对方,等对方走近,看清了营寨的虚实,再出动二十骑前去追击,把十骑金兵斥候杀死了七骑,放了三骑回去。 下午,又有几伙鬼鬼祟祟的砍柴人,采药人经过营帐山窝的后山,却远远被布防的辽兵给挡住不准靠近。这些辽兵虽然是准这几拨“百姓”靠近营寨,却对他们很客气,称他们是南京统军司地兵马,是来收复整个中京道的,现今暂时驻扎在这儿等待后边大军的到来。交话里话外地向百姓们打听兴中府的情况,这些百姓好象也对大辽军队很感兴趣,这些傻大兵们竟然把自己部队的情况全部讲给了这些“良民百姓”们。 蒲察虎盯着墙上的地图拧紧了眉头,手指时不时的指向地图上的某一处地点,然后又不由自主地摇摇头。身后的蒲察古卢见他走来走去地拿不定主意,气哼哼地开口说:“大人,还是快作主意吧。我看那带兵的辽将就是位不知兵的蠢材,竟然在寥儿洼这样的死地扎兵,不是寻死又是什么?” 蒲察虎再次指着地图上的寥儿洼,问道:“蒲察古卢,让你带兵,你会选择在寥儿洼这样的死地扎营吗?” 蒲察古卢听了这话,大声笑着回答道:“大人说笑了,属下就算再笨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扎营的。看来那辽军领真是比驴还蠢笨。” 却听蒲察虎冷着脸说:“连你这么笨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寥儿洼是死地,辽兵怎么会选择这地方扎营呢?如果真有这么蠢笨的辽军将领,他又是如何攻破了那么多的城池,一路打到兴中府前的?难道你没看出这是辽人的诡谋么?” 拒绝盗版,请选择起点订阅阅读,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3章 二一五 死地死谁 如果李爽能听到蒲察虎的这番话,说不定会吓出一身冷汗。选择在这地方给金兵挖坑,他就是在赌女真守将不太知兵,却没想到这蒲察虎并不是个糊涂虫。 多亏蒲察虎的后几拨暗探也陆续回来了,拔作樵夫和采药人的暗探都从辽兵那儿探查出了些消息,回来汇报说,这带领这一队辽兵的,是耶律淳的驸马李爽,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只带了一千五百骑兵,驻扎在寥儿洼是在等待后边的大军到来。 以李爽这么诚实的人,怎么会忽悠辽兵探哨呢?他让士兵告诉那些采药人,樵夫的都是真实情况。蒲察虎根据探哨报回来的情报,立即分析出:敌兵选择这样的死地扎营,原来是不知兵的小驸马弄出来的。一千五的辽兵,又选择这么个地方立下营寨,自己再不去把那耶律淳的驸马捉了,估计老天都不会宽恕自己的胆小懦弱的。 蒲察虎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继续派出几拨斥候去寥儿洼前打探,心里祈祷着别让这块大肥肉跑了。斥候不断传回来消息,这伙辽兵在那寥儿洼不紧不慢地挖着壕沟,布置着距马,天黑后辽兵的营寨里还亮起了灯火。 蒲察虎却是很耐心,直到子时才点了三千兵马,向那寥儿洼进发。为了不被辽兵察觉,一路上是人禁声,马裹蹄,就这样,还是在接近寥儿洼不到两里的地方和辽兵的一队斥候遇上了。对方显得很吃惊的样子,远远地射了两箭,只听其中一位辽兵大喊:“来了这么多金兵?赶快回营向驸马禀报吧!” 另一位斥候在一旁说:“这么多的辽兵,我们回营后还出的来么?快快逃命要紧。” 蒲察虎派出几十骑兵马去追赶那斥候,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到了谷口,又惊动了几十上百守值的辽兵,这些辽兵也是远远地射了两拨箭,就四散逃开了。 谷中的兵马好象发现了动静,里边响起了人吼马嘶。蒲察虎见对方已经发觉了自己偷营,也就顾不得什么布置了,带着兵马直向营中杀去。 接近营边,蒲察虎却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明明刚才听见营中人人喊马嘶,自己带兵杀来了,这营中怎么会这么安静?虽然疑惑,兵马已到营边,却不给他迟疑的机会,只好冲进了营帐。 进得营帐,辽人却没给他想象中的砍杀机会。这营中除了栓着不多几匹病马外,却是不见半个辽兵。 “大人,看来是我们的斥候惊动了辽兵,吓得连夜逃跑了。虽然没有什么斩获,但有这么多的草料,却也不算不来一场。”身边的蒲察古卢借着月光,看到蒲察虎的脸色阴晴不定,连忙安慰着说。 “只怕没有这么简单。”蒲察虎苦笑着说,同时命令部队:“快快后退,退出这寥儿洼。” 话没说完,却听身后响起“哧哧”的声音来,金兵们不由得同时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听轰隆一声巨响,骑在马上的蒲察虎真感到大地在震动,但的马也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受惊,扬起了前蹄,把他掀下了马来。 身后的部队被这一声巨响炸死了一大片,受伤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这个时代的金兵,哪儿见过这样的热兵器啊,一个个都以为是惊怒了天雷,好多被掀下马的跪在地上吓得悚悚发抖。 那些没被马掀下去的金兵,骑着的马却是不受自己指挥了,带着金兵一阵乱窜,又不知道踏死了多少金兵。一声巨响之后,营寨内的那些草料却又同时着火了,并且这火热一着起来就是朝堂的猛烈,前边还在马上的金兵,要么被吓疯了的马带着冲进了火中,也么好容易控制住马匹,惊慌地往回逃,地上满是吓傻了的金兵,这些逃跑的金兵这时却是顾不得这些自己了袍泽了。 金兵人多,前边的金兵被一声巨响炸死了不少,又被火烧得向后逃窜,后边的金兵相对却还算整齐,但被惊疯了的马匹一阵冲击,也是乱了阵脚。好在后边的契丹降兵还有都将指挥着,见前边的金兵袭了个空营,吃了大亏,连忙命令自己的人马转头往回撤。好容易调转马头来,却见寥儿洼的谷口排着一队打着火把的整齐的辽兵。 这座山谷是个死地,只有冲出去才有活路,残余的金兵们不顾一切地迎着辽人的骑阵冲了过来。冲了没几步,却见那些辽兵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在火把上点燃扔了过来。 这个时候就算辽兵火攻,金兵也要往外冲。多亏这些辽兵扔出的东西都软绵绵的,并没扔出多远。金兵们还是不管不顾地向前冲锋着。冲到辽人刚才扔东西的地方,却是听到无数声的爆炸同时响起,座下的战马很多被炸得身子一歪,就把契丹降兵给压到了身下。没有受伤的战马被这响声吓得再也不敢向前冲,突然的止步,或者回头向后跑,又是掀得很多金兵落了马。 同样骑在马上的辽兵们又逼了过来,却并没有向前冲杀,而是远远地向金兵中扔那魔鬼一般的东西,爆炸声此起彼伏,金兵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被这种魔鬼般的兵器吓得发了疯,跑来跑去,却是找不到个安全的地方躲藏,相互间踩踏着,碰撞着,更有摸不着北的金兵们挥起了武器相互残杀了起来。 那些魔鬼般的辽兵只是时不时的向人堆中扔着爆炸物,一些头脑还算清醒的金兵,有心想向辽兵队伍冲过来,但这时的金兵根本就组织不起队阵来,就是自己想单独冲杀,座下的马也是被辽兵吓得根本就不敢向这边冲来。 整个寥儿洼逃无逃路,不但有可怕的爆炸,那辽兵的营寨中还着起了大火,而这些慢慢逼过来的辽后,就是要把残余的金兵逼进火中去。 石锁陪着李爽站在谷口,看着里边被炸得发疯的金兵,不由得摇摇头,对李爽说:“公子,要不我带上几百人马冲进去,结果了那帮辽兵算了。” (虽然订阅不给力,还是坚持每日至少6000字的更新,请大家支持秋硕,在起点订阅。同时求月票,求vip章节评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4章 二一六 抢城 李爽看着里边的人间地狱,神情淡然地对石锁和卢岩说:“现在这情况还用我们出手吗?就让他们自己杀自己吧。只要我们守好谷口,我敢保证,到明天早上,这谷中只会乘下不到二百的活人。” 蒲察虎刚被掀下马,就被蒲察古奴给救了起来。蒲察古奴又纠集了二三十骑围在了蒲察虎身边,尽管谷中乱成了一片,这保护蒲察虎的二十多骑却始终没乱。辽兵不断扔着手雷,把金兵人马都逼疯,不断有无头苍蝇一般的金兵不辩敌我,向蒲察虎这边横冲过来。蒲察古奴这时也原不了太多,为保护主将,他不得不命令这些金兵把凡是冲过来的金兵一律格杀。蒲察虎见杀起了自己人,虽然心中不忍,也不得不闭上眼睛,默许的蒲察古卢的格杀令。 那些金兵虽然被炸的昏了头,但有兵器砍刺过来,出于本能,不由自主地出手抵抗,不一会儿,蒲察虎这二十多人不但死了近十个,还没自己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排好阵,一起向辽狗冲过去!”情势如此,蒲察虎不得不扯起嗓子大吼。 寥儿洼内不但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还有金兵的惨叫,马匹的嘶鸣。蒲察虎和蒲察古卢一声声扯破嗓子地大喊,声音在这山谷中却是那么渺茫。喊来喊去,终于有二三十骑最靠近的金兵醒悟过来,靠近加入了蒲察虎这边的队阵。 金兵当中除蒲察虎外,还有女真兵的谋克,契丹降兵中的都将也都分头叫喊着整顿着兵马,零零星星的总算聚拢了三五堆兵马来。这些聚拢的兵马又立即成了辽兵的靶子,可恶的辽兵们专向金兵聚集的地方扔手雷,那些聚拢的金兵很多又被炸散,并且炸得更加找不着北。 半个时辰后,辽兵的可怕武器终于扔得稀疏了。又过了一会儿,那队逼着金兵,冲进寥儿洼内的辽兵终于退了出去,但谷口还是守着黑压压的辽人骑兵。 没有可怕的爆炸,谷内的金兵们终于从混乱中平静了下来。蒲察虎急忙纠集残余金兵,虽然经历了半个时辰的人间地狱,还是集合到了三百多人的队伍。 挨了暴揍的金兵对辽兵突然停下手来都有些纳闷,等队伍集合在一起,一个个不由的相互询问:“辽人为什么突然停手了?” “想来,是他们的那种可怕霹雳弹用完了。”看着自己一方马上上被辽人全歼了,辽人却停止了攻击,金兵们也只好如此猜测了。 蒲察虎和聚拢的几位将领也在为这事感到纳闷,想来想却,也只有辽兵用完了那种可怕武器能解释的通。于是蒲察虎高声向残兵们喊道:“辽狗们就是借着那种霹雳弹,才如此猖狂,现在他们的可怕武器用完了,儿郎们,随我杀出谷去!” 话刚说完,却听谷口的辽兵一齐喊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蒲察虎整理好队伍,咬着牙对残兵们继续喊道:“儿郎们,只有随我杀出去才有活路。排好阵,随我杀出去!”憋着一肚子火的蒲察虎率先带头向谷口冲了过去。 刚冲了几步,只听谷口了阵嗡嗡的响声,蒲察虎躲过一支,肩膀上还是中了一箭。中箭后的蒲察虎却是感到一阵窃喜,手里挥动着大刀,边冲边喊道:“儿郎们,辽狗的霹雳弹果然用完了,冲啊!” 尽管刚刚被炸得晕头转向,金兵的战斗力却是不容小看,一阵箭雨后有几十骑金兵落马,别的金兵却是不管不顾地向辽兵的骑阵冲了过来。 短兵相接后双方互有伤亡,辽兵在谷口的骑阵却是很容易就被金兵给冲透了,尽管两边的辽兵还在追着砍杀,蒲察虎却是不敢恋战,挡开几支辽兵刺来的长枪,在蒲察古卢带人保护下,冲过辽兵的骑阵,直向兴中府方向逃去。 却听后边有辽兵头领气急败坏地喊道:“怎么不给我挡住?用箭射,不给我追上前去,剿灭这些金狗!” 蒲察虎回头,发现随自己冲出阵来的只有一百多骑,辽兵又从后边追了过来,这些金兵哪还敢停留,都是狠狠地抽着战马,心里恨着自己的爹妈不给自己生出一队翅膀来。 跑了四五里,有些金兵的马力不支落在了后边,追上来的辽兵对那些掉队的金兵一个都不放过,全部俘虏了,正因为如此,和蒲察虎的死后们拉开上了些距离。 离兴中府只有十里的路程,蒲察虎逃跑起来,只一会儿都到了城下,急忙让蒲察古卢在下边叫起了城门。城上的守兵们见蒲察奴领着不百多残兵,满身血污地逃了回来,自是大吃一惊,急忙打开城门,放猛安大人进城。 城门一打开,蒲察虎的死后争先恐后地向城内涌去,刚进城门,死后中却突然有十余骑涌向了门的两边,并用枪刺死了开城门的守兵,另外几个死后用火把点起了什么东西向发现情况有变,向自己这边扑过来的蒲察虎等人扔了过去。 刚刚吃了霹雳弹大亏的蒲察虎等人见了这魔鬼般可怕的武器,吓得连边后退。却听轰隆几声巨响,炸翻了几个冲过来想抢城门的金兵。 这几声巨响也惊醒了几乎兴中府的大多数军民,无数屋子在巨响之后点亮了灯光。更有许多胆大的百姓们跑出屋子,寻找声音的来源。 追上来的辽兵也冲到了城门,李爽派人守好这光中府的东门,并命令自己的士兵:“杀进城去,烧杀抢掠,制造混乱,一个时辰后在这东门集合,违令者斩!” 兴中府相当于李爽前世的河北省朝阳市,原是前燕慕容皝所筑龙城,又称黄龙城或黄龙府,在辽代是中京道的上等州府,住有百姓五万余口。李爽带人进城后不问百姓或官兵,是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虽然命令士兵进城后烧杀抢掠,却又让各部将束缚部下,不准行**之事,不准滥杀没有抵抗的百姓。对各官衙,大户人家,商户,特别是粮铺,布庄,能烧则烧,能抢则抢,有抵抗的则一律格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5章 二一七 怨军将领 兴中府的地狱之夜,李爽的抢掠令一出,自己带着五百人守着东门,其余一千人则在各部将的带领下分头进了城。不一会儿只听得城内喊杀声,哭叫声,爆炸声四起,几十堆火光由近到远陆续燃了起来。 兴中府内还有两千多守军,在金兵的各级将领的指挥下对这些杀杀抢掠的强盗进行了阻击,但是进城的辽兵,见到有金兵过来,就是一阵手雷轰炸,加之城内一会儿就四处起火,金兵们不知道有多少辽兵打了过来。已经全部出去的金兵一旦碰到辽兵队伍,就先被霹雳弹炸得近不了身,碰上墙高宅深的院子,强盗们也是先扔上两个手雷,然后再进去放上一把火。这些怨军出身的辽兵,最早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今天终于有机会再干上一把,一个个岂有不玩个尽性的。 仅仅一个时辰的折腾,这慕容皝修建的龙城便被李爽弄成了一堆废墟,离开的时候目测城内着火的房子,至少在八成左右,走的时候还炸毁了东门。清点士兵,有十多人受了轻伤,都还是抢东西的时候被老百姓伤的。另外有队将汇报死了六人,是被金兵射杀的,还有一支二十人的队伍下落不明,不知道是被金兵杀死了,还是抢得过瘾,忘了集合的时间。李爽特意又多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并让吹响了几次集合的鸣号,还是没等到这支队伍,只好带着大部队撤离了。 寥儿洼不远的另一处谷地,李爽早就让人搭建好了营帐,辎重,多余的马匹以及几百俘虏都在那儿,有两百兵守着。带兵回到营地,李爽让大家赶紧休息,而他自己还得忙活着给那些伤兵清理伤口。连同寥儿洼内受伤的,总共只有二十多位伤兵,大多都是箭伤,伤口也都不严重。但是就这样,李爽一个人也是忙活不过来的,不得不找几个机灵的士兵来帮忙。 两个学医的弟子还在燕京历练,看来得把他们派进军队了,另外组建军医队也事在必行。在冷兵哭时代,直接战死的减员不到三万,大多数是因为伤口没有处理好,或者继发感染而死的。 历史留给李爽的时间实在不多了,他要干的事情还很多,要组建什么军医队,看来也只能由他牵个头,让两位弟子折腾去了。 几乎是忙了一夜才把伤员处理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人马启程了。陈南向李爽提出要求,自己要带五千人马留下来,继续在金人的腹地活动。经过李爽这一折腾,中京道已经是比较乱了,李爽先是没同意陈南的提议,经过陈南的一再坚持,李爽觉得分兵而行,会给金人带来更大的混乱,就分了一半的兵,让石锁,卢岩跟着陈南,向西南泽州方向开拔。并建议陈南一路以破坏为主,不要和金兵正面冲锋,最迟十五天后从古北口回到南京道。万一碰上金兵的大部队,可向萧家奴的部落求援。 李爽则带着另一半人马和伤兵,俘虏向东而行,一路用诡计偷袭了来州,迁州,润州,抓了上万的渤海和女真百姓,和金兵的小股追捕打了两三次,最后从榆关回到了南京道。 榆关就是李爽前世的山海关,在关前却被守卫的辽兵给挡住了,守榆关的辽兵是郭药师的前锦营,董小丑和前锦营多有接触,对方的将领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才开关把李爽一队人马放了进来。 进榆关后行了有二十多里,迎面来了五百骑左右的辽兵,却是郭药师带着甄五臣,张令徽,刘舜仁等一干怨军将领前来迎接李爽。 取道平州,本就是准备挟大胜之势闯闯郭药师的怨军营的,没想到这些将领还算知趣,接到自己入榆关的报告,就立即前来迎接了。 五百骑兵马列阵立在李爽一行人前边二十步开外,队列虽不是太整齐,但这些略显得有些慢不经心的骑兵身上却透着浓浓的戾气和杀气。骑兵坐下的马色很杂,一匹匹却都是精良的辽东马。马背上的强弓和盾牌都是统一的辽兵制式,手里的长武器却是五花八门,有手握长枪的,有马背上横着长刀的,有用锤用锏的,还有什么流星锤,熟铁棍,月芽铲的,在这队骑兵中,几乎传说中的十八般兵器都能找到。 骑阵前边四位披甲将领躬身站在地上,远远向李爽拱手道:“属下郭药师(甄五臣,张令徽,刘舜仁)见过详稳,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详稳恕罪!” 虽是套话,一个个的态度装的还算恭敬,李爽不得不下马把这四个人一个个的扶起来,也客气道:“各位营将客气了,进行虽有意让我斩摄怨军八部详稳,圣旨和官印,统军司的虎符都还没下来。现在大家还都不是某的属下,如此称呼,岂不是要折煞我?” 想象中的郭药师,应该是位五十多岁的粗壮汉子,却没想到这郭药师却是位四十开外的儒雅大叔,白净的脸上挂着半尺长的胡须,举手投足间显得方方正正,如果不是披着盔甲,这形象就是标准的学士或汉族大臣了。甄五臣则是位神情有些猥亵的胖子,笑起来两只眼睛咪成了一条缝,四人当中就这甄五臣的笑容最为灿烂,但脸上虽然堆着笑容,眼睛却骨碌骨碌地看着李爽后边的兵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令徽是位三十多岁的高大汉子,个头只比李爽矮了一寸左右,身子却比李爽粗壮了有一倍多,李爽扶他起来的时候,这厮竟然暗自用力,用了千斤附的功夫。李爽穿越以来几乎天天用打铁来锻炼臂力,又学了邱飞身上搜来的内功,见这家伙暗自用力想让自己下为了台,当下手上也便是了劲,托着他的两个肘腕,轻轻一托,把躬着身子不肯挺直的家伙的身体扶正,嘴上淡淡地说:“张将军骨骼强壮,实在不下燕人张翼德的风范。如此壮士不用在战场上杀敌,实在是可惜了。” 刘舜仁则是位相貌平平的四十多岁汉子,脸上堆满了市井味,如果不披这一身盔甲,扔在燕京街道上的人堆中,估计是很难捡出来。 客气过后郭药师说道:“详稳大人督领怨军的圣旨前天已经传到了我等军中,钦差大人在蓟州没寻到详稳,就直接到了平州,现今还在平州府衙等着详稳。我等的军需粮饷本月也比往常多了一倍,听钦差大人说,我等的粮饷全托详稳在陛下面前争取才有所增加。我等怨军各部放过详稳大人的厚爱。” “圣指已经到了?这个我却是不知。去中京道折腾了十来天,想来统军司的任命也该下来了。走吧,我们一起进平州见过钦差大人。”李爽呵呵笑着说。 骑上马后,几位怨军将领分别跟在李爽左右,边走边说着话。郭药师先问起李爽带人出兵中京道的情况,李爽再次呵呵一笑,回答道:“这次出兵,也是某临时决定的,不过是去金人占领的境内瞎折腾了一番,攻破了几处城池,自己带的兵少,只造了些声势就撤了,只是四处放放火,杀杀鞑子的官吏,搞搞破坏罢了。” 李爽说的平淡,队伍后边一万多的俘虏和数万牛羊,却让几位怨军将领看着眼热。张令徽挤到李爽跟前说道:“详稳要出兵,怎么也不知会一下我乾显营,莫不是看不起我乾营兵马?” “某为次到蓟州,本来是有别的差遣的。无意中攻打了饮马川,得了些兵马,又正好碰上前宜营和后宜营集结在蓟州,就临时决定去中京道探探女真鞑子的虚实。某还没拿到怨军详稳的大印,怎么敢私自调动怨军全部兵马啊。对了,各位营将以年龄都是某的长辈,不要以详稳称我。大家可随意些,叫我二郎就是了。”这详稳的称呼,让李爽感到很不适应。 张令徽还没接话,郭药师却抢先说道:“这是军中,自然应以军职相称。详稳可不能乱了军中的规矩。” 这家伙摆出一副严正的面孔,拒绝了李爽和怨军将领套近乎,气得李爽在心里暗暗骂他的十八代祖宗,脸上却是打着哈哈说:“郭营将说得有理,不过某觉得布兵点将时大家应该以军职相称,平时尽管随意些,是不是,郭大哥。” 李爽在前世早就修炼出了一副铁脸皮来,郭药师借军营当中不宜随意相称来拒绝和李爽走得太近,李爽却是假装糊涂,弄得郭药师只能尴尬地回答道:“如此,属下听详稳的就是了。” “哈哈,郭大哥你又称我为详稳了,你该叫我二郎才是。”说完也不理郭药师的尴尬,一打马,把众人甩在了身后。 和这帮怨军中的牛人们初次接触,没有一番试探和勾心斗角,这些人又岂能真正听命于自己?李爽心中暗暗盘算道:等着吧,等到了平州,让你们知道爷爷姓李! 支持作者,拒绝盗版,请在起点订阅,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6章 二一八 平州 平州,古称卢龙,唐末五代为河北重镇,安禄山造反的发家之地。辽时为南京道的东大门,几年前辽东变乱,南京道受冲击最大的就是平州。 受惯性思维的影响,李爽原以为平州还没从辽东变乱中喘息过来。一路行来看到的却是田陌纵横,村庄相连,勤劳的农人三五成群在田间劳作着,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变乱过后的迹象。 见李爽对平州的祥和景象感兴趣,身边的郭药师开口说道:“我等自辽东变乱后来到平州,四年前辽东饥民对平州确实有些冲击。近年来我等都约束部众不可扰民,各军营更是择地开垦农田,军垦养兵。更有平州的张大人治民有方,不是我等吹牛,放眼南京道,除析津府和蓟州外,可能就数这平州还算繁华。” 张大人?听了郭药师的话,李爽突然记起历史上在平州的一位牛人来:“现今平州刺史,莫非是张觉?” “我等客居平州,也多亏张觉大人照应才勉强维持下来。公子知道,我等怨军虽为朝廷募兵,近几年来朝廷却是没有粮饷支应我等。三年前的变乱,也是因为怨军饥寒引起的,多亏当时是今上统领怨军,才使兵变迅速化解。”另一边神情猥亵的刘舜仁抢过话题说。 刘舜仁说的怨军兵变指的是三年前耶律淳处置怨军,怨军部分兵将因无御冬寒衣,突然哗变。耶律淳虽然调兵镇住了怨军,却致辽东几州失去守兵,被金兵趁机占了濠,卫,乾,显等州。与李爽前世了解的历史中的怨军哗变差了迟了两年,其起因和结果却是一样的。 这刘舜仁的这番话,虽然是借机夸赞张觉,但扯出怨军兵变的丑事来,不但揭了怨军的短,还露了耶律淳当年处置怨军的丑,实在是不合时宜,李爽另一边的郭药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平州城外,又立了一帮官员在迎接李爽。李爽自穿越以来,还没受过如此待遇,连忙下马和大家客气。领头的官员果然是平州刺史张觉,后边跟着别驾,长史,司马等一长串的官儿。 张觉在辽金时代也是一个翻云覆雨的风云人物,李爽不敢托大,连忙拱手道:“张大人亲自出城,不是要折杀我么?李爽年幼,何敢劳张大人如此客气。再说,我也是临时经过,哪敢再叨拢地方。” 张觉的年龄和李爽的便宜老子差不多大小,神情举止也是丰逸神俊,和李处温到有几分神似,故而李爽向他以子侄辈自称。 张觉呵呵一笑说:“二郎少年英雄,某是久闻二郎大名。就怕二郎来去匆匆,才赶出城来截住二郎,以暏陛下东床爱婿的风采。” 客气过后,让董小丑,邱飞等人在平州长史和司马的协助下,安排兵马和俘虏的驻扎,自己随张觉和郭药师一干人进了平州城内。 进了州衙,李爽不由得开口赞道:“张大人治州有方,小子一路行来,不管村野的农事,还是州城内的市井,无一不显出一副详和安居的景象。我看这南京道,除析津府外,就数这平州最为繁华。” 李爽的赞赏,张觉却并不领情,笑咪咪地说道:“二郎何必出此违心之言,现今平州,哪能及得上蓟州的一半。就这样也是因为和蓟州接壤,从中多多受益所致。蓟州一地,还不是托二郎的谋划才兴盛起来的?近几年来,蓟州凡有新鲜事物,都会很快传到平州来,而那些事物无一不和二郎有关。二郎可能还不知道,在这平州,不仅仅是我等,就是市井百姓,也都听闻二郎大名,把二郎当成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听了张觉的话,李爽却是吓了一跳,看看在座的诸位,心中暗想道:我有这么大的名声么?莫不是这家伙在忽悠老子? “不但百姓,我怨军将士也都久闻详稳大名。当年详稳以孩提之身,平了蓟州的叛乱,还唱了一曲《山坡羊》来,我等怨军都出于辽东饥民,详稳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却是直指我怨军将士的内心了。”张令徽在一旁接过话题说。 忽悠吧,接着忽悠。李爽一边听着平州的一帮官员和怨军几位对自己莫名的夸奖,一边推测这些家伙如此抬高自己,到底是何居心。 张觉知道李爽一路行来,肯定是车马劳困,客套恭维的话虽然说得让李爽觉得有些肉麻,却是很快安排了便餐来,吃过饭后就安排李爽先到客房休息了。 李爽却不知道大家对他的边番称赞却并不全是客套的恭维,平州的平稳和繁华,故然和张觉的治理有关,却也和与蓟州接壤有关。几年来蓟州倒腾出来的煤炭,钢铁,玻璃,新式马车,打火机等等物件,不但让平州的老百姓们从中得到了实惠,平州东接辽东,南邻渤海,却是成了蓟州商品的一个重要集散地。加之张觉借助李爽在蓟州的模式,鼓励工商,安抚民众,所以李爽之名,早就随着蓟州商品的扩散而四处传开了。 更重要的是,从李爽那儿得到实惠的韩家,孟家以及别的商贾们,有意无意地在帮李爽传播着名声。象什么小火炉,新式马车,打火机之类的商品,商人出出售的时候,往往会自豪地说:“这是李二郎李公子发明的新物件。” 李二郎之名早就是蓟州商品的最好商标,甚至蓟州工匠们新发明的一些小物件,为了好出售,也都冒称是李爽发明的。 送李爽休息后,郭药师等人也都告辞回营。既然圣旨已下,李爽也到了平州,少不了要进怨军营寨视察和番的。这些怨军将领不但要回去布置,还得商量别的一些重大问题。 平州府衙张觉的书房内,张觉和平州别驾裴子如相对而坐却是都不开口。侍女沏茶退出门外后,张觉终于端着茶杯说道:“看来,的确不是常人,只是年龄终究还小,只怕在大事上还不一定有所把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7章 二一九 圣旨 平州别驾裴子如,却是蓟州长史裴子期的堂弟。听了张觉的话后开口道:“我那堂兄在蓟州和李公子多有交往。近年来的蓟州民政虽是韩光远主持,大局上全是听了李公子的布置,蓟州一府才有现今模样的。近几年李公子虽然人在漠北,却是每月都有两拨信使传递消息,蓟州的一切,无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是说李公子虽然在工商,甚至兵事上多有经营,却都不是大局。现今朝廷是四面楚歌,无论是南边的宋人还是北边的金虏,都不是易于之辈。单是农工商,还有兵事,都不能决定南京道和我辈的未来。”张觉叹口气继续说道,“这李公子虽然深得陛下宠爱,又素有谋略,又出身名门,但这样的年龄,说什么也是没能力掌握朝中局势的。等南边的战事一起,或战或降,还不是朝中那些大臣们说了算。” 说到朝中局势,裴子如也不免叹气,开口问道:“且抛开朝中局势不管,对我等的前程归宿,府尊,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难啊,就为身家性命计,也是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来。降金,降宋都不是出路,自保又无能力。我等这几年来典意结交怨军,可一旦战事到来,郭药师等作何打算也是未知,说不上到时他们会裹挟我等一起降金。朝廷虽然已任李公子令摄怨军,以他的年龄,又岂能制得住郭药师等桀骜之辈?”谈起时局来,两人不由得愁眉苦脸。 “听我堂兄说,李公子在蓟州时曾谈过对时局的看法,认为南朝现今也是文嘻武恬,军政疲惫,一旦南京不保,南朝没了屏障,灭亡也将不久——” 裴子期的话还没说完,张觉却抢过了话头问:“那以他的意思,难道是投靠金人才有出路?” 裴子期见张觉问这话时满脸怒意,连忙解释道:“年前和堂兄相聚,不免谈起对时局的看法。堂兄就讲起了当年李公子的一番话来,他认为南朝不是金兵的对手,也不是我朝之敌。朝中只需依凭燕山之险,阻住女真南侵,再用精骑一战而震慑南朝,然后发展工商,整练兵马,慢慢恢复中京,上京故土。” “这事说起来是这道理,但做起来却是难之又难。我等纵有千般大志,却不知朝堂各位大人最终做何打算。想来李公子也和我等一样,空有胸襟却是没有施展的地方。” “李公子的这番话,却是他十二岁时说给韩光远的。十二岁的幼童有此眼光,实在不是常人所能。现今李公子已经十六七岁了,想来他会有更好的打算,府尊何不试他一试?”裴子如看来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李爽党了。 虽然连日劳累,李爽也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刚清醒过来,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李爽不由的嘀咕道:“娘的,谁在叨念老子?” 揉着眼睛走出屋外,却有下人禀报:“公子,京城的钦差到了,正在和知府大人说话。” 李爽对钦差却不敢慢待,连忙整理好衣服,由下人带路,到了府衙的偏殿。这钦差却是李爽的老熟人,原耶律沃燕家的管事耶律咄,一见李爽就嚷道:“二郎可真是行踪不定,某一路从燕京到蓟州,从蓟州到玉田县,再到平州,再等不到你,我可是无法向陛下交差了。” 李爽笑笑客气道:“小子无状,有劳钦差大人腿脚,实在是惭愧。” 耶律咄却是哈哈一笑说:“你自小劳累我的地方还少么,别的不说,四年前你和公主一起没了消息,我这双腿都快跑短了好几寸。闲话少说,快快接旨吧,你接了这圣旨,我也就算交了这趟差事了。” 李爽为难地问道:“接这圣旨,有什么规矩,还望钦差大人教教我,小子年幼无状,还没接过正式的圣旨,这个,是要跪下来接吗?” 李爽前世看得电视剧,那些官员们接圣旨不但要跪下来三呼万岁,还要讲究跪的方向,真是繁琐无比。耶律咄听了李爽的话,却是被逗得笑个不停,说:“二郎啊,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啊,我当面念过圣旨,再把圣旨和官印,虎符一起交给你就是了。不过你可不能这样嘻皮笑脸的。” 李爽怕的就是那下跪和三呼万岁,谢主隆恩的肉麻过程,听了耶律咄的话,顿时心下释然,规规矩矩地站在耶律咄对面,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 耶律咄从身上摸出一副黄色的卷轴来展开念道:“有旨,着封云骑尉李爽为驸马都尉,摄怨军八营详稳事,建怨军详稳司。怨军各部,但听详稳司调遣。倾此!” 李爽从耶律咄手里接过圣旨,回答道:“臣领旨!” 然后苦着脸问耶律咄:“要建详稳司,我手里却是没人没钱粮,更是不知道详稳司的官制,这可怎么建啊。” 耶律咄把两个精制的木盒交到李爽手里,说:“这是详稳官印,这是统军司的虎符,还有详稳司给怨军各营的虎符。按朝廷官制,怨军详稳司设都监二人,不日即将由朝廷任命上任。详稳司下各将军,由怨军各营营将担任,到于军司马,参军等人,就由二郎自己找人,上报给统军司就是了。” 李爽穿越这么长时间,对辽朝的官制还是没有弄清楚。原来辽国的官制粗疏,又南北各异。除南面官延袭唐,五代的官制比较正规外,北面官常是以人设职,因事设职,并没有详尽的制度。这详稳却是属于北面官,在辽朝前期的体制中,有大详稳,详稳,皮室详稳等职。虽然都叫详稳,官阶却是差别很大。如辽早期的大详稳司,可管辖一京一道的所有兵马,相当于都元帅,辽后期已被统军司替代。而李爽所任的这个详稳,却是以人,以事设职的典范,所统军马就是怨军八营。耶律淳先前也任过怨军详稳,但在官阶上却是要比李爽现在的职位要大上无数级。 抵制盗版阅读,请支持秋硕,在起点订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8章 二二0 军情分析 宣完圣旨,耶律咄又笑着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来交到李爽的手中说:“这是临行前,公主托我带给驸马的礼物。公主说,先前你已经弄丢过一对玉佩,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弄丢了。” 李爽打开锦囊,见里边是上好的和田玉佩,红色的穗线上结着个小小的同心结,耶律咄在一旁说:“这玉佩的穗线却是公主亲手编的,公主已有了封号,被陛下封为秦国公主。” 李爽问:“沃燕,公主她近来可好?” “唉,朝局不稳,不但陛下近来龙体欠安,公主也是清瘦了不少。忙完这边的事,二郎该回燕京云看看公主才好。”耶律咄叹了口气,眉宇间隐约堆满了愁意。 耶律沃燕除了送来玉佩外,没有给李爽带任何口信,耶律咄现在又是脸上堆满愁意又不愿讲的神态,李爽当下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先向钦差大人问起了怨军详稳司的组建问题。 耶律咄却是终于没有忍住,开口说道:“西京大同府丢了,西京留守萧勖率西京道的文武百官降了完颜宗翰。云内州又传来湘阴王的檄文,称陛下为乱臣贼子,虽然真假难辨,但朝中北百官已有好几人逃出了南京道,听说是追随湘阴王去了。去南朝的荣登宝位使也已经回朝了,南朝不但不愿和我朝续好,还称陛下窃居大位,要替湘阴王讨伐陛下。据副使马植禀报,南朝已任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便,蔡攸为副使,种师道为都统制,帅秦凤、环庆、泾原、鄜延、熙河五路十万大军向河间府集结。陛下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现今被内忧外患压得又病了。” 听了耶律咄的话,张觉和裴子如都是大吃一惊,唯有李爽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算算时间,现在正好是一一二二年的二月,辽西京失守,北宋伐辽也正好开始调集兵马了。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耶律淳的身体,通过他的调治,已经好了许多,原以为自己这只小蝴蝶扇扇翅膀,起码能让耶律淳多活上几年,暂且保住辽末摇摇欲坠的局势。却没想到,这耶律淳被几面的压力一吓,身体又经不起折腾了。 如果耶律淳象原来的历史一样,即位三个月就翘了辫子,这南京道可就要真的乱起来了。 “陛下的身体,现在不太要紧吧?”李爽试探着问。 “陛下龙体本来经过二郎的一番调理,这几年已经差不多完全好了。但自登基以来内外事情太多,陛下又是勤于正事的仁主,现在只有让皇后代摄正事了。”耶律咄满脸愁容地说。 历史留给李爽的时间总是太少,耶律淳的身体,直接关系到辽宋金三国局势的变化。李爽已经决定,怨军的事情可以暂且放上一放,自己要迅速回燕京去看看耶律淳的病情。 耶律咄离开后,张觉满脸愁容地问李爽:“如果陛下一病不起,南京道的蕃汉官员就更难一心了。公子对此有何解救之法?” “小子略懂些微末医术,看来这怨军的事情得暂时放上一放。我得回燕京去看看陛下的病情了。”李爽虽是穿越者,却不是神人。在历史进程的车轮下,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渺小得微不足道。 “就算陛下身体无恙,南朝西军十万压境,白沟河又非天险。现今朝廷兵马窘困,只怕也非南朝之敌。”裴子如开口想引出李爽的话来。 李爽还没开口,却听有人在外边接过了裴子如的话:“南朝西军虽然善战,但看那南朝的布略,童贯为宣抚使,又让老种相公任西军几路军的都统制。南人向来喜欢争权夺利,文人又压着武人一头。临敌决战,最怕的就是政出多门。以我看,南人十万大军不足惧,现今最怕的却是我朝政局不稳。” 郭药师边说着话,边带着甄五臣,张令徽,刘舜仁几人走了进来。李爽和张觉听了郭药师的话,都是大吃一惊。在李爽的印象中,历史上的郭药师不但出自草莽,而且是叛辽降宋又叛宋降金的反复小人,却没想到这家伙对宋朝军队的本质看得这么清楚。 郭药师见屋里三人被他的一番话给吓住了,呵呵笑着说:“我等今日前来是客,府尊就不给我等一杯水酒喝喝么?” 张觉和裴子如守着李爽,就是想套套李爽对时局的看法的,却没想到怨军中的这帮兵痞们去而复返,只好吩咐下人备来酒菜来。 李爽不是傻子,见这几个人缠着自己象是有话要说,也就先开口道:“郭营将对南朝军队的看法一些人是入木三分。南朝调陕西五路兵马讨伐我朝,不但是童贯想借此搏取功名,也是南朝士大夫们借机削弱西军的一石二鸟之计。陕西诸路兵马原是南朝与夏人作战的主力,自河湟归宋,横山失守,西夏已无力出兵侵宋。而西军诸路将领,多是世代为将,相互世为姻亲,骨肉相连。虽世代忠义,为取功名或图个自保,往往干些养寇自重的勾当。宋人朝廷又向来是以文抑武,士大夫们怕西军坐大难制,重演唐代蕃镇割据,故而以伐辽为名欲消耗西军实力。 “而西军各路将领皆不疾傻,童贯之流的如意算盘又岂能看不出?为求保存实力,西军各路将领与我朝军队相遇,必报观望之心。西军各部虽为一体,也不是铁板一块。胜捷军出自西军,现已成为童贯西军,刘延庆带环庆军随童贯征方腊后,已成童贯之爪牙。熙河军最为善战,然姚古自持兵马强盛,未必能受种师道节制。种师道虽然素有威望,也只能节制秦凤、泾原、鄜延三路兵马而已。加之年事已高,行事未免持重。我朝大军虽然只有两万,只要政令统一,可先与宋兵隔白沟河相持,坐等敌人内瓦解,瞅准时机,可一战而让南朝胆寒。宋人十万大军,车马辎重每日消耗也是惊人,南朝虽然富庶,近年也是内乱连连,如果能在白沟河大败南朝军队,量他们短期内也不敢再窥我南京道土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9章 二二一 把酒论天下 李爽说的痛快,却没看到屋里的几人早就大睁着眼睛,妖孽一般地看着他了。一气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一不留神把前世文史专家对宋辽白沟河之战的分析给说了出来。 见张觉微张着嘴,郭药师脸上满是赞许的微笑。甄五臣,刘舜仁,张令徽大瞪着眼睛,李爽问道:“我说的有不对的地方吗?” 还是张觉反应快些,回过神后问李爽:“公子又是从何处将宋人的兵马情况知道的如此详尽?” 这个问题,李爽还真不好回答,但他在前世早就练好了忽悠人的铁嘴皮,连脑子都没过就开口说:“我派人在南朝经商,顺便打探到了些军情,让诸位见笑了。” “我就算打探到这些军情,也不能象详稳这样分析的头头上道的。”张令徽快人快语地说。 郭药师却是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李爽,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听详稳一番分析,我真狠不得带军去和宋人一战。详稳,你干脆回京向统军司请示,让我怨军各部也去白沟河吧。” 李爽心里想:让你狗日的去白沟河就坏大事了。脸上却摆出一副平静的神态说:“南朝的十万大军不足为虑,北边的金虏却是强敌。我怨军现今为朝廷守着北面大门,虽然不能在白沟河杀敌,却也是大功一件。” “唉,总不如去南边和宋人一刀一枪地厮杀着爽快。”甄五臣叹气。 “以公子的看法,纵然有宋金两面夹攻,南京道也还能守住?”裴子如问。 看来这些人今天是约好了来试探自己的,李爽不得不回答道:“只要南京道不出内乱,一战而让宋人胆寒,再借燕山之险挡住女真南侵。时不时出动游骑搔扰女真后方,不出两年,女真必然疲惫,到时候可一举收自中京上京。” 这话虽然说得空泛,但在坐的都知道出入南京道的路,就燕山中的那几个长城关碍,女真鞑子虽然善战,仅凭怨军现有的兵马,也是足以守住长城关碍的。只是,南京道出不出内乱,这个变数太大,不但在座的诸位没有把握,就是二世为人的李爽,也是把握不定。 张觉府上的厨子已经备好的酒菜,大家入坐后张令徽抢先说道:“我等原以为朝廷给我们派了个不知兵的详稳,听公子一席话,我等也放下心了。今天借府尊的酒菜,但求能和详稳共醉。”边说着话,边先把酒壶抢到了自己手里。 李爽观察怨军的这几位将领,郭药师看起来儒雅持重,却是最有心计。甄五臣唯郭药师马首是瞻,刘舜仁一副市井无赖的嘴脸,眼睛四下转动不停,显然是见风使舵之主。唯这张令徽性情真爽,要让怨军听命于自己,这张令徽的乾营是最好的突破口。 等张令徽倒好酒后,李爽站起来举杯道:“李爽年幼识浅,诸位都是当今豪杰,我先借张府尊之酒敬大家。” 说完,抢先喝干,辣得喉咙象着了火一样,心里骂道:娘的,这是哪来的酒?估计不下五十五度。虽然喝着辣,闻起来却有一股淡淡的里菊香味,显然不是自己那几个作坊生产出来的。 等大家都喝完,李爽问张觉道:“府尊,这酒是哪儿产的?” 张觉呵呵一笑回答:“驸马在蓟州开了烧酒作坊,我平州酒商看着眼热,就让酒场试着仿照蓟州的作坊酿造,前年终于有酒场猜摸出了驸马的法子。怎么样,味道和烈度都不下你蓟州和燕京酿造的酒吧。” 看来山寨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更让李爽生气的是这张觉山寨起李爽的专利不但面不红心不跳,脸上还堆满了得意。 “比我那几家酒坊的味道好多了,只是这酒劲太猛,这样喝下来,只怕我支撑不住。”李爽苦笑着说。 虽然山寨的得意,张觉却不愿在这话题上纠缠,站起来敬大家一杯后问李爽:“驸马刚才说只要南京道不生内乱就能抵住南北两面的入侵,不知道驸马有没有办法稳住南京道的民心?” “大辽自开国以来,契丹,奚,汉,渤海,还有北边的阻卜,室韦各族相处已历史二百有年。初时我北地汉儿曾受契丹欺压,自睿智皇后和圣宗以来,各族相处也算融洽。但现今五京五道已失其四,国事艰难,各部族为图自保,不免各打各的主意。且不说契丹和奚,我北地汉儿多有受南朝招诱,有欲归祖先故土者。岂不知南朝早已把我等视作化外之民,蔑称我北地汉儿为蕃民。就算南归,也不过是归正人之身份。大家都世代久居北地,投了南朝,没了北地的家业,自然会沦为饥贫。所以,要收民心,我等北地汉儿要先绝了这南归这心。 “更重要的是,如若大辽不保,宋人定不是女真对手。凡虏族初起,定然是侵掠成性。远的不说,我朝开国初年,中原虽乱,唐晋汉周兵马都强于当今宋兵,太祖,太宗皇帝还是数度饮马黄河,大兵攻破洛阳,开封。金虏兵马之强盛不下太祖,太宗时代。我等南归后,定然是手中无兵,如若金兵破宋,我等又如何能保家族平安?”说着这番近似于汉奸的话,李爽心里是连连叫苦,但大势如此,他不得不如此分析。不得不边说话,边向大家举杯,用酒浇灭心中的愁苦。 “至于降金,更是想也别想。郭营将诸位都从辽东而来,深知金虏之残暴。若金虏越过燕山,不但我大辽不保,就是华夏正统承传亦将不保。金虏起于东北荒芜之地,只知守猎牧羊,说不定会在南京道,甚至宋人的土地圈地养马。更兼女真人少,惧怕汉人数量,说不得每夺一城都会屠城。如此一来,非但是辽宋将亡,整个华夏亦将危亡。故而,我等齐心守住南京道,就是守住了华夏承传。” 李爽的这番话,虽然鼓动性强,却不是忽悠。历史上的蒙古鞑子和皇清就干过在中原圈地养马和屠城的事情。至于女真鞑子,俘获北宋后妃公主后干的禽兽事更是令人发指。 求评论,求收藏和推荐。拒绝盗版,请在起点订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0章 二二二 燕京导报风波 李爽的一番话,让再坐的诸人都久久沉吟。也难怪,李爽举的这杆保住华夏承传的大旗实在太大了,不但郭药师辈接受不了,就连张觉都一时难以接受。 那神情猥亵的刘舜仁却开口说道:“现今南京道还是大辽之南京,我等汉儿纵然有心,契丹,奚族诸辈又如何能与我等一心?” 这猥亵之辈这句话却是问到点子上了,不由得抬头看看刘舜仁,却见这家伙不雅地把双脚蹲在凳子上,正用手指剔着牙。 “契丹和奚均出自鲜卑宇文部,隋唐以来,鲜卑一族大多已融入我华夏一族。我朝自开国以来,常以汉唐自喻,太祖,太宗曾自称刘姓。圣宗皇帝之后,契丹人更是多习汉学,道宗皇帝曾与南朝争过华夏正统。现今大辽只据南京道一地,更是汉唐故土。我等汉儿可先造出势头,和那南朝争争华夏正统,契丹和奚自然会不甘落后,也要一起争上一争。辽地各族,只要愿以华夏子孙为据,就不愁人心不齐。小子不才,在京办了燕京导报,就是为了争上一争华夏正统,从而稳住人心。府尊大人出身进士,又据有一周之便,可在平州招集各族儒学之士,从中造势,稳定各族民心。如大家有意兴办报业,小子也愿意资助印刷之术。燕京导报前两期为油墨印刷,每版只能印上千张左右,再多就会字迹模糊。现今已经创制出了铅活字印刷,排版只需半日,想印多少就能一次印上多少。并且这铅活字,只要制好字模,就可以反复使用。如果大家能著书探究各族之根源,小子更愿意资助全部。” “燕京导报前两期我等已经看了,虽然排版怪异,那每名话一点一圈的断句,读起来却甚为方便。其中的文章更是少了些之乎者也,让我们这些粗人读起来也更好理解。只是,那些秀才们可能不习惯这样的样式。”一直没说话的甄五臣说。 “大家知道千年来的书籍为什么都是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吗?其实大家写字,从右到左,一不留神袖口就会弄污刚写好的字,竖着阅读,头不得不一上一下的点头,实在没有横着读起来方便。可为什么千年来的书籍会用这种不便书写的阅读的方式呢?” 见没人回答的出,李爽继续说道:“秦汉之前的书籍都是竹木的书简,在竹木上刻字或写字,不得不一排排竖着来。而书简的展开,也是由右向左展开方便。当时的古人用这种格式是为了书写和阅读的方便,魏晋之后有了纸张,大家却是泥古不化,不知全能,还保留着从右到左和竖着书写的方式。至于标点,古人在竹简上写字,不宜字写得太多,就用了文言文,省了断句。却给阅读带来了诸多不便,更易因无断句而引起岐意,故而我用了标点和新的排版。想来应该更容易利于阅读。” 这些人读了几十年的书,原以为竖版排列和从右向左,不用标点,都民理所当然的。经李爽这么一改进,才发现原来的书写方式是多么的不便。再经李爽这么一分析自古以来书写习惯的成因,一个个不由得连连点头。 虽然觉得李爽说的句句在理,裴子如还是开口说道:“自古先贤的书箱都是竖着书写的,公子这么一改进,是不是有违先贤的法度?” “我刚才已经说过,魏晋以着的书简都是以竹木为纸的,现在怎么没人再用竹简木椟了?先辈限于当时的条件,不得不用当时的方法。千年之后有了更为便利的方法,我们还抱着什么先贤的法度,那就是泥古不化了。三代以前,人们穴地而居,披叶为衣,茹毛饮血,难道我们要象三代前的初民那样生活,才算符合先贤的法度么?”喝了几杯酒,李爽的脸上微微发红,再挥动着手侃侃而谈,在座的几个人都被他的言语给折服了。 “我们天天读书写字,何曾注意过现下书写的不便?也只有公子这种心细如发的人,才发现了这个弊病。现今朝政不稳,我原以为只有朝中诸位大人才能稳住南京道的人心。听公子一席话,才知道这人心还得用华夏承传来稳定。在下佩服,来,我敬公子一杯!”张觉似乎有点喝多了,脸色同样是红红的。 平州二月的天气还有些寒冷,但屋子里架着李爽发明的小火炉,烧着旺旺的石炭火,一伙人再喝了些酒。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李爽的话的原因,大家的脸上都堆满了醉意和兴奋。 在同一时刻,燕京皇城耶律淳的寝店里,已经病得下不了床的耶律淳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听着几位大臣对李爽搅动起来的胡夏之争的辩论。 起因是燕京导报的第三期,有一篇题为“传承华夏文明,弘扬汉唐雄风”的文章,作者却是为叫作什么唐汉的书生。同签枢密院事萧达刺手里拿着一份排版精致的燕京导报第三期,胀红着脸说道:“不知是哪位狂生著的这等文章,把我等契丹和奚与汉儿混为一谈,说什么人无远近,地无南北,无论契丹与奚,汉儿渤海,凡奉炎黄为祖,习孔孟文章,知礼义廉耻,并为华夏一族。这不是在骂我契丹和奚不知礼义廉耻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耶律淳的脸上闪着些恍白的光泽,眼皮浮肿,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剧咳,稍一说话就上气不接下气。接过萧达刺递过来的燕京导报,看了看第一页的文章,边咳边说道:“萧大人,朕觉得这文章写得没什么大问题。无论契丹与奚,并为华夏一族,这是为我们说话啊。” 耶律淳身体不好,一气说不了长话,只说了这两句,就吭吭地咳个不止,耶律沃燕连忙在后边给他捶着背。却听萧达刺争辩道:“按这狂生的文章所说,朝廷该废了祖宗旧欲,习汉人法度,才能称作什么华夏一族。否则就成他们眼中的蛮夷鞑虏了。我朝自开国以来,南北分治,自有法度才延续至今。而今国事艰难,民心不稳,最怕的就是被这等小人的文章蛊惑,生出民变来。还请陛下下旨,封了那燕京导报才是。” 屋中除了耶律淳,萧普贤女,耶律沃燕和萧达刺外,还坐着李处温的左企弓等一干汉臣。但这个话题,李处温和左企弓都不便于说话。谁都知道那燕京导报是李爽鼓捣出来的,现在的主编却是左企弓的儿子左琦。 萧达刺见耶律淳吭吭地咳嗽着,皱眉不说话,向一边的另一位契丹大臣使使眼色,那位叫耶律胡珍的大臣连忙上前说:“我朝自马背上取天下,牧马游猎,春秋捺钵是我朝之根本。而这文章却要我朝放弃祖宗制度,习汉儿之法,如此下去,不出几年,就会民不习弓马,朝廷又从哪儿招募强健之兵马?” 一直皱着眉头的耶律沃燕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得冷笑着问道:“请问耶律大人,我朝现在奉祖宗制度,又该去哪里春秋捺钵,是去混同江还是鸭子河?或者是去老哈河,或者黑山森林?湘阴王四时捺钵了几十年,又练出了多少强健兵马,怎么七十万大军,就顶不住两万的女真兵,萧大人,耶律大人,能不能说说这是什么原因?” 两个契丹贵族原本就没把小小年纪的耶律沃燕看在眼里,突然听她这么一问,两人顿时哑然。萧普贤女见两人脸上的神色尴尬,连忙向耶律沃燕喝道:“沃燕,休得对两位大人无礼!” 萧普贤女虽然嘴上喝斥着耶律沃燕,脸上却掩不住对女儿的赞许之色。陛下已经病得这个样子了,这些文武大臣们为一个小小书报的事情,在朝堂上争论不说,还打口舌官司打到了耶律淳的病榻前。 见大家都不说话,萧普贤女正要挥手让大伙儿暂且退下,站在最后边的曹勇义走上前来说:“臣有话要说,那燕京导报不但用语粗俗,还一改先贤书籍的样式,从左往右阅读才行,并且是横着排版。如此的东西,打着什么承传华夏的大旗,着实不伦不类。并且,燕京导报连续三期以来,期期都在讲一家易州百姓,思念祖先故土,受宋人抬诱,举族投奔南朝的事情,这岂不是在蛊惑脱离我朝南奔宋人么?臣怀疑这个什么燕京导报居心叵测,实为南朝奸细,还请陛下下旨,封了那燕京导报,以安民心!” 听了曹勇义的话,耶律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回头看着耶律沃燕,似乎要她给个答案来。 耶律沃燕平淡地说道:“那报纸的后边几期还要继续讲这家人的故事,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他们的结果了。” 耶律淳翻看了后边的一篇文章,看了不到一半,就重重地把手上的燕京导报摔在地上,气愤地说:“二郎怎可如此?真是气死我了!” 话刚说完,只听喉咙里一阵痰鸣,吭吭剧咳了几声,一口浓痰堵在嗓子眼,嘴脸瞬间变成了紫红,看来是真的被气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1章 二二三 燕京变乱 燕京导报带来的风波不仅仅限于朝堂,燕京城的商家,因为燕京导报前几期免费赠送报刊,这个时代人们对于书面的广告还没有一点免疫力,短短半个月内,原来商家的格局就起了不小的变化。 燕京城的酒楼,原来是赛樊楼排为第一,凡南京道的官员进了燕京,无不以在赛樊楼请客或被请为荣。自从燕京导报德胜楼作了广告,又让家中的两位大厨去德胜楼传艺,现在的德胜楼已是顾客盈门,每天的营业额差不多已经快追下赛樊楼了。 除了德胜楼外,在燕京导报作广告的吴氏绸缎庄,周家成衣店,郭记茶行等等店铺的生意,至少都比以前增加了一倍。 李爽当初选择广告客户的时候,就有意挑选了那些有发展潜力,而被第一流的同行压着抬不起头的店铺。故而广告一出,这些商家受益的同时,象赛樊楼这样的行业魁首的生意就受了严重的影响。 这些受的影响的商家 反应过来后,有的找到燕京导报编辑部,希望能给自己也打上一份广告。更多的商家却是把燕京导报恨到了骨子里去。以赛樊楼为主的几家店主,就联合起来,打算封了这燕京导报。 他们一打听报纸的后台,却都是吃了一惊。且不说报纸是李爽鼓捣出来的,就现在的总编左琦,是参知正事左企弓的二公子,另一个挂着名的李奭就更不用说了,还有不少的翰林学士帮着燕京导报撰稿。这些商家原想着寻个什么罪名,托析津府封了报纸的,报纸有如此的后台,析津府显然是一根指头也不敢动了。 但赛樊楼毕竟十多年来一直是南京道的酒楼魁首,南京道的官员们哪个没有在这赛樊楼吃过饭,喝过酒?能开这样的酒楼,又怎么能没有朝中高官的支持?于是,燕京导报的官司就一直打到了耶律淳的病榻前了。 耶律淳气得摔了报纸,一口痰卡在喉咙,憋得眼看要断气。不说屋内的几位官员,耶律沃燕母女都是吓得脸无血色。母女两急忙帮着耶律淳捶背,耶律淳再猛咳几声,咯出那口浓痰,终于缓过气来。 虽然缓过了气,却是喉中喘鸣着说不出话了。萧普贤女一边让传太医,一边对屋内的臣子们一瞪眼,冷冷地说道:“以后谁敢再在朝堂争论燕京导报的事,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一伙官员早就吓得两腿发软了,急忙告罪出了屋子。一会儿邢太医背着个药箱进来,给耶律淳把过脉后紧皱着眉头,开出药方后对萧普贤女说:“陛下的身体经过几年的调养,原已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却是变化不小。寸脉无力,关脉弦迟,尺脉滑圆如珠,最好还是请驸马都尉回来给陛下瞧瞧吧。” 耶律淳闭着眼睛象是已经睡着了,耶律沃燕愁着脸对萧普贤女说:“爽哥哥带兵马去了中京道,却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萧普贤女边帮耶律淳掖着被子边说:“等二郎回京,你提醒他一下,既然掌管了怨军,就专心兵马之事吧,别的事情让他不要再搀和了。金兵势大,既然他们暂时还无意向南京道用兵,让二郎也不要动不动就带兵去中京道搔扰金人后方,免得同时招来南北两面敌人。” 听了母亲的话,耶律沃燕轻轻应了一声,却是埋着小脑袋久久不语。 当晚,喝得微醺微醉的李爽还借着酒劲和张觉,郭药师等人高谈阔论,燕京城却出了大事。 萧达刺和耶律胡珍出宫后就去了赛樊楼,和赛樊楼的老板周千利等人秘密散布耶律淳驾崩的谣言。同知枢密院事萧达刺和侍卫亲军步兵司都指挥准备调步兵司兵马围了皇宫,奉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摄政,然后奉迎云内州的耶律延禧回南京道。 这时的燕京,兵马几乎就掌在萧达刺和耶律胡珍手中。萧干和耶律大石已带着大军去了白沟河北岸防备宋人的北侵,京城内就侍卫亲军马步兵司不到两万兵马。 侍卫亲军步兵司左厢都虞侯杨之奇得到耶律胡珍要带兵马围攻皇宫的消息,自是大吃一惊。他和萧泰,赵靖,周子刚一干人等都是耶律淳魏王府的侍卫出身。得到消息的杨之奇连忙逃出军营,潜进皇宫向萧普贤女报告了这天大的变故。 耶律淳的身体,根本不能起床视事了,萧普贤女更不敢把这天大的变故告诉耶律淳,怕皇上被这样的坏消息一急一气,真的翘了辫子。萧普贤女听了这消息后虽然大吃一惊,却是显得相当镇静,连夜叫来耶律齐,李处温,虞仲文等一干大臣议事。 李处温,虞仲文等一干大臣虽然位高权重,却是汉族文臣,对军队却是没有一点影响力。耶律齐虽是契丹人,却是魏王府的家人出身,同样指挥不动军队。虽然加强了皇宫的布防,皇宫侍卫却只有一千五百人,守着这诺大的皇城,根本就是守不住。 商量来商量去,除了让原魏王府侍卫带领所部马步兵增援外,还有就是把耶律余里衍姐妹先控制起来,以防乱兵借余里衍的名头作乱。 萧普贤女和大臣们商量不出办法,耶律沃燕却开口要求要自己亲自去侍卫马军司,搬来马军对抗叛乱的侍卫步兵。大家当然是不愿意让耶律沃燕去涉如此的危险,更何况她一个小女儿家,虽然身为公主,也未必能让侍卫马军听命于她。 耶律沃燕见母亲和大臣们都不同意让自己去搬兵马,连忙说道:“娘亲,如果乱兵们攻进皇宫,父皇,娘亲和孩儿我同样都是活不了,还不如现在就让孩儿出宫去赌上一把。更何况有父皇的圣旨在,又是我这个秦国公主亲临,又为什么调不来侍卫马军?当年我和萧蒲察干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还调了渔阳军去援救蓟州。我现在身为公主,又有父皇的圣旨,我就不相信那侍卫马军也和步军一起反了。” 拒绝盗版阅读,请支持秋硕,在起点订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2章 二二四 燕京变乱 下 叛军作乱,如果耶律淳能拖着病休往宫门口一站,作乱的侍卫亲军肯定会弃械投降。但耶律淳目前的病情,已经下不了床了,他这身体就是被四面的局势给急气出来的,耶律沃燕母女现在根本不敢把出现乱兵的消息告诉耶律淳。 要想解决叛乱,看来也只有让耶律沃燕去侍卫马兵司这一条路子了。 耶律沃燕带着杨之奇和孟月儿几个人到了燕京东南角的侍卫马兵司营地,步兵出了变故,虽然处事极密,军中各部将领素有往来。瓮城门紧紧地关闭着,还没走近,就听瓮城箭楼上有人喝道:“兵营重地,什么人敢前来闯营?” 话还没说完,只听城楼上有了响动,城楼边站起了一排弓箭手,一支支弓箭对着耶律沃燕一行人马。 骑在马上的耶律沃燕忙喊道:“我乃秦国公主耶律沃燕,奉陛下密旨,要见你们都指挥使,还不快快开门!” 听了耶律沃燕的话,城楼上的士兵们都不敢说话了。只听一阵阵脚步声,过了会儿,一行人上了城楼,问:“下边真是秦国公主殿下?” 耶律沃燕把火把举到自己的面前,说道:“看好了,我就是耶律沃燕,奉陛下密旨,前来调兵。” “调兵?请问公主手里有没有统兵司的勘合虎符?”城楼上有人问。 “统兵司的萧大王还在辽宋边境,难道我父皇的密旨还不作数吗?”耶律沃燕说。 过了片刻,终于听到瓮城门打开,耶律沃燕悬着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带着一干随从直接闯进了兵营。却见兵营里灯影幢幢,传令兵们跑来跑去,后边的兵马正在集结。 一行五人骑马迎了上来,远远向耶律沃燕说:“侍卫亲兵马军司都指挥耶律迭鲁见过公主殿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望殿下恕罪。” 耶律沃燕用马鞭指着正在集结的兵马问道:“指挥使集结兵马,不知道是准备干什么?” “我等听闻步兵司兵马有异动,又没有接到统兵司的将令,只能集合兵马,以防不测。”耶律迭鲁回答道。 “侍卫步兵司欲起兵围攻皇宫,图谋不轨,你等可知?” 耶律迭鲁尴尬地回答道:“我等只听闻步兵司兵马集结,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耶律沃燕从怀中摸出个卷轴来,慢慢说道:“有旨,侍卫亲兵马军司都指挥及各部指挥使,都虞侯下马听指。” 耶律沃燕的话说完,对面骑在马上的五个人却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并没有立即下马。耶律沃燕身边的孟月儿大声喊道:“公主亲临宣读圣旨,你等却不下马,难道是要和步兵司一齐作乱吗?” 听了孟月儿这一声喊,耶律迭鲁连忙跳下马来,身边别的将领也跟着下马。耶律沃燕慢慢念道:“侍卫亲兵马军司都指挥耶律迭鲁及帐下各部指挥,都虞侯听旨:侍卫步兵受奸人蛊惑,意欲围攻皇宫,图谋不轨。着尔等速速提本部兵马前来护驾,不得延迟,钦此!” 听了圣旨,耶律迭鲁急忙问:“步兵司的兵马真的反了吗?” 一旁的杨之奇说:“某就是步兵司第三营的都虞侯,作乱的只是萧达刺和耶律胡珍两人而已。步兵司的兵马向来忠义,不过是受奸人蛊惑裹胁。都指挥带领马军司的兵马一到,反贼们会不战自溃。” 当下不敢再耽搁时间,耶律迭鲁连忙命令萧泰,周子刚等人带三千兵马护卫皇宫,自己亲领大军迎向步兵司的营地。 耶律沃燕跟着萧泰的兵马往皇宫方向赶。辽时的燕京城仿照宋朝的开封,是没有宵禁的,现在天黑还不到一个时辰,街道上的人流还没散去,见到一队兵马突然出现在城内,自是避闪不及。好在乱兵是临时准备作乱,动员起来还要些时间,到了皇城前,侍卫步兵的兵马还没到达。 耶律沃燕见在宫门前等着乱兵也不是个事,就和萧泰商量,自己和周子刚,杨之奇带五百兵马迎着步兵司的方向赶了过去。在开阳坊终于迎来了一队整齐的步兵。 耶律沃燕让萧泰把骑兵排开挡在这队千人左右的叛兵前边,大声问道:“我乃秦国公主耶律沃燕是也。京城重地,尔等半夜兴兵,意欲何为?” 这些乱兵都是受耶律胡珍的蛊惑才出兵的,中级军官以下都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突然见公主带兵挡住了去路,一个个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带领这队人马的却是耶律胡珍的亲信耶律布诺,原以为自己的这队兵马围住皇宫,里边的内应接耶律余里衍姐妹出来,就可一举成事。却没想到刚出营没走几步就被耶律沃燕带兵挡住了,急忙喊道:“新皇已崩,萧妃和李处温**宫闱,欲坑杀我等侍卫亲兵,把南京道拱手送给南朝。不想被汉臣坑杀的,随谋杀进皇宫,迎立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主政。” 李处温和萧普贤女的绯闻早就多有传闻,现在南京道被宋金南北夹击,士兵们最怕的就是朝廷大臣们决策和自己的出路。燕京城的侍卫亲兵,虽然名以上是汉兵为主,其中契丹和奚族士兵占了将近一半。就是汉族士兵,也是不愿意朝廷不明不被就投降的。这耶律布诺再编造个什么要坑杀了侍卫亲兵的鬼话来,士兵们立即唧唧喳喳地议论开来。 耶律布诺的亲信们见士兵们对刚才的话信疑不定,立即有人大声喊道:“我等父母妻儿都在燕京,朝廷降了宋人,敌兵进城后定会烧杀抢掠,我等父母妻儿岂能自保。娘的,为了父母妻儿,我们反了,迎立蜀主公主摄政。” 这一声反一喊出来,其他士兵立即有无数人应和,耶律布诺见自己的鬼话已经鼓动起了士兵的反意,立即带领前边一队马兵向耶律沃燕一行后马逼了过来。 苦逼的上架,到现在没收到下周的推荐短信,估计要裸奔。不过会保持每天6000字的更新。请支持秋硕,在起点订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3章 二二五 燕京变乱 三 街道上两队兵马对峙着,两边的店铺却并没有关门。老百姓们虽然有些害怕,这两队兵马毕竟还是大辽朝廷的,时不时有百姓们从门里伸出头来看看街道上的动向。而两队兵马相遇后的对话,也被邻近的百姓们听得清清楚楚。 这处街道最大的多店面是一家叫仙客居的酒店,虽然没有赛樊楼和德胜楼那等气势,却也有一排两层的木楼,此刻在二楼邻街的窗口坐着两位儒生打扮的男子,时不时地把头转向街面,关注着两队兵马的动静。 听耶律布诺说起李处温和萧普贤女的绯事,其中一位男子笑着举起杯来说:“下边这位契丹军将挺会蛊惑人心的,他的这番话说出来,只怕这两队人马就要真的打起来。” 另一位也举起杯来和对方碰了一下,说道:“还是赵兄你有办法,游说李处温不成,轻而易举就挑起了燕京侍卫亲兵的混乱。等宣赞上报了宣帅,我就等着喝赵兄的庆功酒。” “呵,没有兄弟你帮忙,我这次来燕京只怕是一事无成。只是燕京就是再乱,没有外应兵马,这燕京城也还是在辽人的手里。我等再有本事,也只能暗处作些手脚,却是没办法说去辽兵南投,想来实在遗憾。”那位三十多岁的儒生叹着气说。 “赵兄何必丧气,只要燕京起了大的内乱,那萧干和耶律大石还不是急着带兵回燕京平乱。到那时种老相公只需带兵趁势掩后,这幽燕之地可一举可定。这等功劳,赵兄你就等着受皇上的亲自封赏吧。”另一位书生高兴地说。 “种老相公的兵马并没有到齐,现在只有秦凤路和熙河路的兵马到了雄州,其他各路兵马都还在路上。我等好容易挑起这场混乱,却是不是时候。现在也只能让燕京更乱些,最好辽国大臣们引耶律延禧回到燕京,才有好戏看。” 两人正说着话,却只街道上又响起了少女的声音来:“我父皇正在勤政殿和大臣们议事,派我先来看看耶律胡珍和萧达刺几个乱臣的状况。父皇有旨:侍卫马步兵司官兵向来忠义,今受步兵司萧达刺和耶律胡珍蛊惑,着马兵司前来平乱。祸由萧达刺和耶律胡珍引起,只诛两位逆贼及其亲信,其余一切不问。现今国事艰难,各部兵马应以御敌卫国为本,望步兵司诸部官兵以国事为重,勿受奸人蛊惑。” 楼上两人听了耶律沃燕清脆的声音,不禁摇摇头说:“这什么秦国公主,看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是有些胆略。不过她这一番话,又如何能平息这声祸乱?估计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话刚说完,却听楼下耶律沃燕提高了声音喊道:“有取耶律布诺首级者,赏银万两,官升三级。从逆作乱者,诛连三族,何去何从,尔等想好了吗?” 耶律沃燕的话刚说完,耶律布诺就挥动着手里的长抢,驱赶着士兵说:“耶律淳儹位自立,现今已死。什么秦国公主,全是伪称。儿郎们,随我上前捉了这伪公主,等天祚皇帝回南京,就是大功一件。” 这耶律布诺嘴是喊的厉害,却只是驱赶着士兵们向前,萧泰见这家伙畏畏缩缩的,侍卫步兵们又都是心意不定,当即纵马上前,喊道:“公主有令,只取耶律布诺人头,其余军士一律不问,尔等还不散开!” 耶律布诺见萧泰纵马过来,不得不硬着头皮,驱赶着前边三四十骑迎了上去,耶律沃燕身边的杨之奇也带着几十骑迎上去,口里喊道:“我是侍卫步兵左营都虞侯杨之奇,大家认得我吗?耶律布诺作乱,尔等皆是受他蛊惑,既然公主亲临,尔等还不退下!” 临时起意作乱,军心本就不附,跟着来的士兵们都是慑于军令才跟着来的,这时有公主亲临,后边的那些步兵们果然都站着打起了酱油。 楼上两位见街道上如此情况,不由的变了脸色。那位姓赵的书生说道:“看来我等白忙活了一趟,走吧,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另一位刚才还兴奋得红光满面,这会儿也是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向着屋外大声喊道:“掌柜的,结帐!” 后边的步兵不动,三四十骑耶律布诺的死党也都没了斗志,萧泰提马冲到跟前的时候,很多人都已弃了武器。萧泰砍翻了两位挡路的士兵,直向耶律布诺冲去。 那耶律布诺见萧泰来势凶猛,却是不敢迎敌,吓得跑回了步兵阵内,企图驱动步兵向前迎敌,却没想到刚刚入阵,就被自己的手下给拉下马来,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点悬念都没有,杨之奇冲到跟前的时候,其余的骑兵也都扔掉武器,下马投降了。耶律沃燕当下让杨之奇暂时接管这一队兵马,然后押着耶律布诺回到了皇城。 萧达刺和耶律胡珍鼓动另一部侍卫步兵,这队士兵的指挥使赵靖也是耶律淳的魏王府侍卫出身,耶律胡珍先软禁了赵靖,让副指挥使出兵围攻皇宫。却没想到这副指挥使是赵靖的亲信,先假装听命于耶律胡珍,暗中派人救了赵靖,然后准备把萧达刺和耶律胡珍骗进军营活捉。两人得了消息后知道大势已去,连夜带着数百亲信逃出的燕京城,投奔耶律延禧去了。 一场兵变就这样轻易地化解了,连耶律沃燕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她却不知道,幸亏自己带人在半路迎上了叛兵,在叛乱还没开始的时候捉了耶律布诺。否则一旦叛乱开始,士兵们一出手攻打皇宫或者在京城内烧杀抢掠,就自知再没有回头的路了,就算耶律沃燕再临阵劝说也是一点用都不会起的。 虽然这点叛乱最终还是会被平息,但这燕京城的百姓们就会受累了。 回到皇城前,不但侍卫马兵在耶律迭鲁的带领下已到宫外护驾,侍卫步兵左营赵靖也带了一队兵马到了。耶律沃燕知道叛乱已经平息,急忙和孟月儿两人进宫。她现在担心的是耶律余里衍姐妹的安危。 支持正版,请选在起点订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4章 二二六 初建草台班子 三位太监和两名侍卫跪成一排,耶律沃燕回宫后萧普贤女正在亲自审问储秀宫负责照顾耶律余里衍姐妹的几人。只听一位侍卫战战兢兢地说在:“近一月来,见过蜀国公主的有翰林院编修林文友,宣徽副使王治,左都御史韩庆昭,还有林牙大石的夫人也进宫见过蜀国公主——” 耶律沃燕连忙打断对方的话问:“余里衍现在怎么了?” 屋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耶律沃燕见自己还是迟了一步,叹口气把萧普贤女拉出门外悄悄说:“娘亲,事情已经如此,不宜深究,否则只怕朝中官员们会人人自危。” “我也是气昏了头,算了,这几个狗奴才也就不审了,直接砍了算了。”萧普贤女疲惫地说。 耶律沃燕望望屋内跪着的五人,再看看面色不善的萧普贤女,叹了口气,没再为屋内的侍卫和太监们求情,只轻轻问道:“余里衍和斡里燕已经上路了吗?” 萧普贤女淡然地说:“已经让她俩喝了药,这会儿应该上路了吧。”见耶律沃燕用手抓着自己的衣襟,眼中似有泪水在翻滚,萧普贤女叹了口气劝慰道:“孩子,自古天家无亲情。如果我们娘俩落到天祚帝手里,也是这样的结果的。我知道余里衍姐妹无辜,但是留着她们,不知道会被多少奸诈小人们利用。娘亲这是也不已才这样的。” 李爽原本打算在平州留上几天,摸摸怨军几营的具体情况,耶律咄却告诉他耶律淳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催他尽快回燕京。第二天只好进前锦营,后锦营草草地看了看情况。 郭药师等人对他的到来非常配合,给李爽演示了马步军的演练,还带他去看了粮草库和军械库,并搬来了自己所属的前锦营,后锦营的花名册。李爽知道这么点时间是什么真实情况也掌握不了的,也就只能和他们客套着。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怨军详稳现在和他们已经确立了上下属关系。 进怨军大营的时候,让董小丑,邱飞带着从中京道撤回来的兵马和俘虏们先行赶往蓟州,李爽到下午也在耶律咄的催促下,急急忙地赶往蓟州。 张觉经过昨天的一席谈话,明显表现出投靠李爽的打算。李爽起程的时候,张觉和裴子如说要去蓟州和韩光庆议事,也跟着一道上了路。 李爽的根基基本上都在蓟州,耶律淳病重,看来历史要重演,留给李爽的时间是越来越紧张了,所以李爽在董小丑带着部队和俘虏起程的同时,就派沈默骑快马先回到蓟州,通知在矿山上的寒山子,韩光远,孟学农,饮马川的罗青汉,孟康,孟耀武,时迁等人全部回到蓟州城议事。 这是李爽第一次招集这么多人议事,除了杨小五,李安偑这支暗中力量外,别的人几乎全部到齐了,包括绕道古北口,刚刚回到南京道的陈南和石锁,卢岩,也接到李爽的通知后扔下行动缓慢的部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蓟州城。 蓟州守备营的一处营房里坐满了形形象象的听命于李爽的各路人马,包括蓟州知府韩光远,蓟州长史裴子期,平州知府张觉,平州别驾裴子如,怨军中的罗青汉,董小丑,孟耀武,孟彬,饮马川的陈南,邱飞,孟康,时迁,妖王庙的寒山子,寒崖子,曹志高,连盗墓贼祁连山,祁连玉兄弟也到了。不过他们现在可不再是盗墓贼了,而是玉田石炭矿的高级工程师,手下带着好几百的弟子。当然以韩家,孟家为代表的蓟州各工商代表也是少不了的,象韩家的大掌柜韩光庆,孟家的孟学农,车行的高掌柜,酒坊的梁老板等等都到了。 虽然郭药师等怨军将领没有过来,李爽还是先把怨军详稳司的架子搭了起来。详稳司的两位都监得由朝廷任命,李爽只能暂时空着。任命郭药师和罗青汉为怨军详稳司军司马,陈南为详稳司掌书记。原怨军各部营将郭药师,罗青汉,张令徽,甄五臣,刘舜仁,董小丑为各营指挥史。其中前锦营和后锦营合并为锦直营,由郭药师为都指挥,乾显大营早就名存实亡,故去掉乾显大营番号,所余几百部众分别并入乾营和显营。另外以饮马川部众和俘获的契丹,女真俘虏组建蓟直营,归李爽直接指挥,陈南,邱飞,孟康分别出任副指挥使和都虞侯。 孟学农,孟光庆等人也被李爽任命为怨军详稳司的参军,负责怨军的后勤供应。李爽从草原带回来的一百多人马现在已经扩充到了三百人,就把这三百人马编为军情营,当然是由李爽直接指挥,卢岩,石锁,孟冬蕊各领一百兵马,负责军情的刺探,详稳司给怨军各部的命令由军情营负责传达和协调。时迁也被编进了军情营,并让他自己招集人手,执行李爽的特殊任命。 借助怨军详稳司这杆大旗,终于搭起了一个草台班子。但李爽知道,这个草台班子还是很松散,名以上自己现在是怨军详稳,但现在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也只有刚刚组建的蓟直营和罗青汉,董小丑的前宜营和后宜营,总共也只五六千的兵马。 怨军其他各营现在都还被郭药师控制着,并且这几营都是以部众原来所属的州郡地方编排的,怨军内部宗派严重,军将士兵多出身于辽东各州的江胡人士,虽然上了战场还算强悍,士兵们不但不守军纪,还动辄结伙叛乱。要想收拾好这支兵马,不下些工夫,从各营指挥开始整顿,这支部队根本就不会真正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可是,自己现在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目前也只能先搭起详稳司的草台班子再说了。李爽回燕京后,详稳司就暂且由陈南和罗青汉暂时主持。军情营抽调专门的驿卒负责燕京和蓟州间的联络,至于平州的怨军部队,李爽也只有托孟学农,韩光庆和张觉负责好他们的后勤供应。不管这些人马能不能听命于自己,驻守平州,守好榆关和燕山东北部的各处关碍,也是到头重要的。 规划好详稳司后,就开始着手蓟州的工商了。现在石炭矿已是开足马力地开采,除矿山外,还在蓟州成立了船行,负责管理石炭和水泥的运输。李爽建议把船行改为车船行,从蓟州到平州和燕京的水陆运输都由车船行负责管理。 除车船行外,又让孟学农组建铁器协会,负责蓟州各铁器作坊的协调生产。四年前李爽就让蓟州的各铁器作坊和马车作坊采取分工协作的方式进行生产,这几年蓟州城里城外已经新开了几百家各种铁匠铺子,所以组建铁器协会和马车协会什么的都没有一点阻力。新组建的铁器协会除了生产原来的矿山各种设备外,李爽又以怨军详稳司的名以,送给他们了大大的一个订单,刀,枪,箭簇,盾牌,盔甲等兵器都开足马力地生产,这些管制武器并没有交给某一家作坊,还是采取分工流水线的方式。比如刀剑的生产,有的铁匠铺子负责锻造钢材,有的负责粗模的灌制,然后把这些粗模再分到其他作坊进一步的打造。至于作工复杂的盔甲,更是让不同的作坊生产不同的部件,最后回收到韩家和孟家直属的加工厂统一组装。 辽国的铠甲沿袭唐五代的样式,和宋人盔甲大致相同,主要为铁片缀甲,一些将领还披鱼鳞甲。但制作工艺落后,一副盔甲一般重六十斤左右,穿着这样重的东西,不说杀敌了,时间一长,累就会把自己累死。所以大多数士兵穿的都还是皮甲,虽然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但枪箭这样的锐器袭来还是不免受伤的。这个时代宋人的铠甲用的是铁片甲,就是一叶叶的铁片用皮条或甲钉连接起来。如宋朝的步人甲要用1825片甲叶,重量在60斤左右,南宋的重步兵甲则变态地重到八十到一百斤,这样重的玩意儿,穿在身上,尽管防守很到位,只怕走路都走不稳,就更别就奔跑杀敌了。 由于李爽的带动,蓟州的钢铁生产和锻造已经大大地上了一个台阶,金钢拉制细钢丝的工艺也已经成熟,李爽就决定发展钢丝编制的锁子甲,前心后背则用甲版防护。锁子甲虽然比鱼鳞甲,缀片甲要轻巧,并且制作起来也没有那么繁琐,但还是有个致使的弱点,铠甲是呈鱼网状的,这些网眼还是容易被箭矢之类的的细锐兵器穿入。结合辽地最不缺的就是牛皮,就打算制造内层为皮甲,外层为比较细的钢丝编成的锁子甲,一副盔甲的总重量控制在三十斤左右。至于具体的样式,李爽也还没想好,就让铁匠铺先生产钢丝。等韩嫣儿和韩如儿琢磨着设计出模型来,再进行制作。 月票有木有,打赏有木有,码字不容易,至少大家别阅读盗版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5章 二二七 最坏的准备 这些计划并不是李爽一人决定的,而是他只提出个大概构思,然后让大家商量着补充完善了。蓟州守备营的大厅里几伙人围着不同的圈子相互谈讨着,陈南和罗青汉,董小丑一干军将商量着统军司的筹建和怨军的发展。韩光远,韩光庆,孟学农一伙人则计划着铁器行业协会,马车行业协会的规划。李爽则是一会儿被这一伙人叫过去,给他汇报已经商量出来的构思,一会儿被那一伙人叫过去让他评判谁的主意好。 几个道士和祁连玉兄弟则围成另一个圈子,李爽还没给他们将们交待任务,所以暂时还没话题商量。终于抽出时间,李爽问起了矿山上的情况。寒山子师徒现在很忙,玻璃厂需要他们负责生产,银铜矿的开采提炼需要他们具体规划和试验更好的提炼方法,还有李爽交待给他们的一系列试验,象火药的进一步改进,倍数更高的望远镜,平板玻璃的制造等等。这些东西李爽都是知道大致的原理,怎么制造,却是不会的。当李爽问起平板玻璃的进展时,三位道士苦着脸说,还没有试验出更好的方法。 玻璃的制造原料石英砂上一点都不缺,酒厂需要的玻璃瓶,在道士们的努力下,也能用口吹法批量生产了,高兴的时候,还能吹出些工艺品出来。但这平板玻璃的制造,李爽告诉他们的压延法,平拉法,经过道士们的反复试验,都不是很成功,偶而能压出或拉出些成品来,但报废率太高,根本就不能投入批量生产。听了道士们的话,李爽就让他们再试试浮法。 银铅矿开采后提炼出了副产口锡和铅,而浮法生产平板玻璃,用的就是这两种金属。将玻璃液倒在熔化的铅锡液的上层,让其自然树平,冷却后就能制成平板玻璃来,这种方法的好处是生产出来的玻璃透光性好,不起气泡,并且能制成比较厚的玻璃。但这种玻璃制成后容易碎裂,得放回炉中退火后才能变成成品。 这些道士们已经在李爽这儿学了基本的化学和物理知识,这些方法李爽只告诉他们大体过程,他们就能领会到是怎么回事。至于具体的制作,就让他们却折腾着试验吧。 火药的配方也已经完善了,李爽让他们再按原来的配方生制造出来黑火药后加水拌混,作成半粒米大小的火药粒,试验火药粉和火药粒的威力哪个大。再让他们继续研究手雷,最好能试验出来不用点火的燧击手雷来,李爽设想的是在手雷的引线出置一块燧石,投掷前磕一下燧石,冒出火花点燃引线,然后扔出去,总比使用前点火要方便一些。 如果能设计个燧击点火的装置就更好了,不但使用起来更方便,还能为以后的燧发枪的制作作准备。燧发枪的制作也不复杂,但目前枪管的材料还不成熟,制造出来弄不好会炸镗伤了自己,所以李爽还是准备缓上一步再制造。 商量完详稳司和制造方面的事情,李爽被张觉,韩光远和陈南,罗青汉几人拉到里边的小屋子里,又向他问起了南京道的实事情况和将来的出路来。 其实,所有人最关心的都是在宋京两面夹攻下,南京道的出路。李爽这次把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紧急进行了各方面的布置,让这几位着眼大局的人物心里都有些不太踏实了。进小屋子刚一坐定,陈南就先开口问道:“二郎,是不是局势不太好了?” 李爽只能如实回答道:“辽宋开战可能要不了多少时间了,不过,南人怯弱,又政令不一,我朝有萧大王和林牙大石带兵,肯定能打败南朝兵马的。” “那你现在这么紧张地准备这些,又是为何?”韩光庆问。 这几个人都是着眼长远的人,李爽跟他们说起了实话:“南京道能不能平稳,全在陛下的身体上。听说陛下的身体不太好了,我是怕出意外,不得不提前作些准备。今天早上接到消息,两天前燕京城里萧达刺和耶律胡珍图谋作乱,幸亏皇后和公主行事果断,才没惹出乱子。一旦陛下身体支持不下来,只怕南京道就会有祸乱了。” 李爽前世掌握的历史上,耶律淳登基后当了三个月的皇帝就崩了,原以为自己前几年就开始调理耶律淳的身体,会改变历史的进程,却没想到,身体已经大有起色的耶律淳突然间又卧床不起了。现在耶律淳登基已经两个多月了,如果按原来的历史进程,他是马上就要驾崩了。 耶律淳一死,南京道的文武大臣意见不相统一,李爽的便宜老子打算挟持萧普贤女降宋,被萧干砍了脑袋。如果耶律淳的生命不能延长,只怕别的历史就会重演。宋人虽然白沟河之战大败,耶律淳死后却诱降了郭药师,王禀在郭药师的配合下攻打燕京,曾一度登上了燕京城墙。 见众人脸色都阴晴不定,李爽继续说道:“不管事情如何发展,我们得先按最坏的情况准备。假若燕京不保,我们大家说什么也要努力保住蓟州,平州的安全。能保住这两州之地,就不愁没机会东山再起,如果连这两州的土地都保不住了,我等只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所以韩世叔,张府尊,这两州之事就全托给你们了。” 见李爽深深地向他们拱手,张觉皱着眉头回答道:“我等的家小都在平州蓟州,自然会拼尽全力保护州土的安全的。只是,平州的怨军到时候会作什么打算,不是我等能预料的。我只怕到时候郭药师辈抢占了州城,挟持我等投金或者投宋。” “平州虽然驻有怨军,张大人还是要整饬守备营,布置好州城的防备。我看平州城修得高大雄健,守住城墙,要从外边攻入也是不容易。张大人回去后还得招募守备军,带练士卒,完善守备才行。凡是先作好最坏的准备,到时候也就不会过于慌乱了。” 感谢追影,藏獒多吉等朋友长期一来的支持,新开vip,订阅也在缓慢增长中。不管有推没推,更新会保持不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6章 二二八 姐妹花的心思 玉田县的石炭矿,主要用于南京道百姓们冬天的取暖。天气看着就要暖和了,李爽却让石炭煤继续满负荷地开采。并让蓟州和平州各州县都储存大量的石炭,以防不测。 除石炭外,粮食的储备也被李爽提到了议事日程。同时加紧水泥生产,不但蓟州的水泥厂,还打算帮平州也修建一座水泥厂来。新从中京道捕来的俘虏,全部送到矿山上砸石头。除水泥外,钢铁的生产也加快了步伐。韩家姐妹设计的水磨模型已经完善,水磨的组件也制造出来了些,李爽让祁连山兄弟配合水磨的组装,并让道士们除了研究平板玻璃外,更要抓紧钢铁的生产。原来炼铁直接用的是开采出来的有烟石炭,李爽让他们开始烧炼焦炭,并设计新的炼钢炉,除了高烟囱外,更要给炼钢炉加上保湿温室,并用木炭粉提高温度和去除铁水中的杂质。 通过几年的发展,蓟州现在是不太差钱了,蓟州府,各商家和李爽都把这几年赚的钱大多数都投资在现在的备战中去。希望能通过努力,在情况最糟糕的时候也能在蓟州保住一点土地。 事情还没交待完,韩嫣儿和韩如儿两人也找了过来,一见到李爽就嚷着说:“好啊,你们商量大事却不叫我们两人,再也不帮你制造什么模型了。” 两人嘴上虽然这么说,赶过来却是给李爽报喜的,李爽离开蓟州十多天,设计狂的两姐妹已经督促各作坊不但制作好了几座水磨的部件,自行车的部件也批量制作出来了,现在已经组装好了十多辆自行车,两姐妹就是骑着自行车从机械作坊赶过来的。 除了这两样东西,两姐妹受自行车的启发,又造作出了脚踏快船的模型。一见到李爽,两人就唧唧喳喳地争着脚踏船的设计是谁最先想出来的创意。 这个时代的宋朝应该已经有了叫作水车的脚踏船,但李爽敢肯定这种技术还没有传到辽国,所以这脚踏船的设计,绝对是两姐妹自己的创意。无意中发现这两位制作大师,实在是帮了李爽很大的忙。见两姐妹一边汇报这十多天来的成就,一边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由有些紧张:这对姐妹花不会对自己有意了吧? 经不住两人的纠缠,李爽只好跟着两人到了城外的一处水塘,见一艘类似于李爽前世在公园玩过的脚踏船停在水里,两姐妹的助手韩浩正和另一位小厮坐在船内,飞快地蹬着脚踏板,玩得不亦乐乎。 这船用了新的轴承和飞轮,链条等传动装置,在水里边行起来快步如飞,以李爽的估计,已经远远先进于宋人的水车。不得不夸奖两姐妹的心灵手巧,同时建议她们设计大一些的脚踏船模型,用于蓟州,平州,燕京各地的水上运输。 两姐妹在李爽的忽悠下,早就制作模型上了瘾,听说能造出更大的脚踏船来,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两人制作模型上瘾的同时,也对赚钱上了瘾,立即问李爽,如果脚踏船制造出来,赚了钱能分给她两人几成。 李爽觉得制造船只工程太大,就建议她们完善脚踏船的叶片和传动部分,然后让工厂只制造这一步分,并指导造船厂把普通的平底船改装成脚踏船。这样的话,短期内就能大量地生产出叶轮和脚踏传动装置,赚的银子,可以分给两人二成。 两姐妹实在是可造之材,既然已经被两人从守备营拉了出来,李爽就索性再给两人继续讲了些力学知识。正在水塘里玩的开心的韩浩见李爽要讲课,立即弃船上岸,也专心地听了起来。 虽然这几人手巧,但几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李爽还是建议他们再找些工匠来一起研究和制造模型,有了手巧的工匠,象制造脚踏船这样的事情,她们想出创意后就可以让工匠们去干了。 讲了大约不到一小时的课,和姐妹花美女相处,李爽也是轻松无比。这两姐妹虽然刁钻无比,李爽给她们讲起机械制造的时候,却是听得非常认真。讲了不多一会儿,两人就开始拿她们在制作中遇上的有些问题来问李爽,李爽问明情况后也都能依据前世所学给出答案。 正讲得高兴,却有乞丐打扮的杨小五手下找了过来,接李爽到一边后说李安偑有重要情况汇报。李爽本来打算晚上联系李安偑的,现在对方找上来,肯定是有不小的事情。两姐妹尽管不太情愿,李爽还是不得不告辞。 李爽骑马和乞丐离开后,韩如儿见韩嫣儿也象自己一样,出神地看着李爽的背影,悄悄拉拉她说:“姐姐,你是不是看上这小鬼头了?” 韩嫣儿红着脸啐了妹妹一眼说:“谁看上了,我看是你看上那小鬼头了。” 韩如儿红着脸吃吃笑着说:“这小鬼头虽然不时油腔滑调的,手也很笨,自己不会制作什么东西,但对这制作的原理却是很精通。如果能常听他讲讲制作原理,却也不错的。” 韩嫣儿听了妹妹的话,笑着说:“除非你嫁给他,就能时常听他讲课了。你嫁给他后,他就是我妹夫,我顺便听听也可以的。” 韩如儿听了姐姐的胡言乱语,急得掐了她胳膊一下,狠狠地说:“嫣儿,你再乱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人家现在是驸马都尉了,那个什么秦国公主就是当年跟着他的小叫花子郡主,也不知道现在长大了没有。” 提起李爽现在的身份和耶律沃燕,两姐妹都不再说话了,眉头上同时浮起些落寞来。 城隍庙似乎成了李安偑的落脚点,李爽刚走进来,李安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开口说:“接到我义兄从燕京传来的消息,前天晚上的动乱是萧达刺和耶律胡珍受宋人细作挑拨引起的。虽然耶律胡珍作乱失败,那宋人细作这两天却和朝中官员频频接触,只怕他们还有别的打算。” 再次感谢藏獒多吉,追影及所有支持秋硕的朋友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7章 二二九 宋人的布局 “宋人细作?”二世为人的李爽遇事已经够蛋定的了,猛听宋人细作,还是大吃一惊。好象历史上不曾有过这出戏,难道是自己这轻轻一穿,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却听李安偑解释道:“你的那燕京导报发行后,对赛樊楼的影响太大,赛樊楼的周老板支撑不住,就发动朝中的关系要封了燕京导报。赛樊楼的帐户周世杰勾结南边来的客商赵邦杰从中挑拨,萧达刺和耶律胡珍上奏皇上,建议封了燕京导报,没想到气昏了皇上。他们怕受到责罚,再受了赛樊楼的挑拨,就反了。” “赵邦杰?”李爽叨住着这个名字问。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貌似在什么地方听过。想了许久才记起历史上的靖康年间的赞皇县五马山,曾聚集过一支由马扩和赵邦杰,信王赵榛领导的抗金队伍。史书上关于赵邦杰的记载非常的少,只提到他是武翼大夫。武翼大夫是宋朝的中级武职,这么说这赵邦杰是在军中任职。不管是在西军还是童贯的宣抚司,宋人有这等战略眼光,却是李爽万万没想到的。 原以为这个时代的战争,就是两军对磊的混战,大不了两军间互派些使者劝劝降什么的,却没想到宋人早就进行了谍报渗透战。看来自己在这事上已经落后了宋人一步,也不知道渡慈回来后能不能给自己带来点惊喜。 李安偑见李爽叨住一声赵邦杰的名字,半晌不语,不得不叫了他两声,把他从神游物外中拉了回来。见自己的物外神游被李安偑抓了个正着,李爽连忙用话掩过自己的出神:“却没想到这宋人竟然如此如间,看来宋朝不是无人啊。” “我们发现的不只是这个赵邦杰,在易州,涿州,清武,固安等地也有不少的宋人细作活动,四处招诱民众南投,并联络山寨里的反贼们策应大军。听说宋人刘子羽父子在河北招募敢战士,部分民勇打着敢战士的旗号已悄悄渗进了大辽境内。”李安偑担忧地说。 刘子羽?有是一个名字的些耳熟的历史人物。这个时代的宋朝实在是不缺人也不缺兵不缺粮草,缺的却是部队的统一指挥。 原以为以历史的进程,辽宋白沟河之战,有耶律大石和萧干带领统军司兵马和从中京上京招募来的“瘦军”,完全可以打得宋人抱头鼠窜。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宋人在某些方面的布局,要比辽国强好多。 更重要的是,宋人握有收复燕云之地的大义,南京道的民心很容易被宋人的这些布局吸引过去的。想到这儿,李爽转过头对李安偑说:“你也和我回燕京吧,看来宋人的布局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回燕京的路上,一队疾驰赶路的人马中,夹着两位有马不骑的二楞子。石锁和卢岩骑着崭新的自行车,气喘嘘嘘地赶着骑马的队伍。刚上路的时候,两人吹牛说他们骑上自行车,速度会超过马匹。李爽见这两二楞子对这自行车这么感兴趣,也懒得说他们。前二十里的时候,两人用上吃奶的劲不要命的蹬踏,总算没被马队甩得太远。二十里之后,这两人的耐力哪能和马匹比啊,如果不上李爽让大家放慢速度,早就把他们扔得不见踪影了。 孟冬蕊见后边两人在土路上咬着牙追着马队,笑得伏在马上缓不过气来。又行了十里,李爽见两人的速度越来越慢,不得不命令马队再放慢速度,等他们赶上后让扔掉自行车改为骑马算了。 一伙人笑吟吟地等着两位骑车英雄,卢岩要比石锁快上几百多步,赶上来后对大家说:“咦,你们怎么不走了?在等什么?” 孟冬蕊掩着口说:“我们在等着看你们两人的狼狈相,怎么样,不骑马骑这玩意儿的感觉好吗?” “好啊,好极了。这自行车又不用给添草,又不用给喝水,跑起来也比马匹慢不了多少。以后上战场的时候我就骑着它去杀敌。”虽然累,卢岩还是不住口地夸着自己的宝座。 “上战场?哈哈,你两只手掌着车把,你怎么拿马枪啊。还是快扔下你那破玩意赶快上马吧,不要耽误了大家的行程。”孟冬蕊说。 见石锁还没赶过来,卢岩继续和孟冬蕊吹着牛:“我已经试过了,一只手掌车马,一只手照样拿武器杀敌。再说了,有了这玩意,说不上公子还能再制作出来个装在自行车上的弩箭来,脚一蹬就上好了弦。到时候你可不准眼红。” 李爽不知道这两个瓜娃子哪来的这么大的精神,韩家姐妹制作出来的自行车虽然各个部件都很精良,但各个关节的轴承和李爽前世的滚珠轴承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这样的自行车,平时玩玩还可以,真的当作交通工具,就太费力了。两瓜娃子有马不骑,却情愿蹬着自行车用蛮力,这队人马却是不能一直放慢速度等他们的。 等石锁赶上来,李爽命令两人道:“把你们的那破玩意儿扔了,上马赶路要紧。” “扔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脸上满是割他们肉的神色。 孟冬蕊虽然打趣起两人来一脸的得意,见李爽要让两人把这么好的自行车就这么扔在路边,也是同样舍不得。就转头叫道:“李齐,沈默,你两想不想也骑骑自行车?” 不用问,这五六十人没有不想骑的。李齐和沈默立即跳下马来,从石锁和卢岩手里夺过车把说:“公子和冬蕊姐姐说你们骑累了,让你们先上马歇上一歇。” 卢岩和石锁也实在累了,有些不舍的把自行车交给两人,叮咛道:“当心点,如果我的车子有什么闪失,当心抽你们鞭子!” 这一队人马为了赶路,都是轻骑。这两辆自行车除了扔掉外,却没法让马匹驮运。李爽见又有两个瓜娃子情愿受累都要图个新鲜,就坏坏地对他们说:“你两喜欢玩,就骑着自行车到燕京吧。我们要赶路,却是没时间等着你们。” 两人听着自己能过足瘾地把自行车骑到燕京,高兴得一下子合不拢嘴来。 (裸奔了,下周也只有一天三更的时候读者能见到书名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8章 二三0 猛药 看着耶律淳苍白浮肿的面容,李爽的心头一沉。历史果然要重演,这可不是好事。走近点,闻到了耶律淳嘴里发出难闻的烂苹果味,再看看半坐着的耶律淳急促的呼吸,李爽判断,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位北辽皇帝估计和历史上一样,最多也只能挨上一月左右了。 从带来的小木箱里取出个听诊器来(既然提取出了橡胶的替用品,李爽当然是要先给自己制作听诊器了),按前世的医学知识,给耶律诊进行了系统的望触叩听,李爽的心情就更沉重了。 查过体,李爽很快就做出大致诊断来,耶律淳糖尿病已经诱发了肾功能不全,心衰,酮症酸中毒等一系列并发症。如果是在李爽的前世,耶律淳目前的状况,延续上四五年的生命是没问题的,但现在是还没有西医体系的辽代,那些中药对这样的症状基本上是没有任何作用,要让耶律淳的病情缓解,真是难上加难。 李爽查体的时候,萧普贤女和耶律沃燕都紧张地看着他,等他终于查完,耶律沃燕终于武器问道:“爽哥哥,我父皇的病到底还有救没救?” 把实情说出来,只怕会吓坏这母女两,李爽就问道:“不知道陛下最近饮食如何?” “吃得很少,只能进食些稀粥了,并且,听过饭后常常立即就吐了出来。”萧普贤女回答道。 “记得我离开燕京的时候,陛下的身体还挺好的,怎么这短短的时间就这样了?” 见李爽发问,耶律沃燕滚动着泪水回答道:“西京大同府丢了,湘阴王又在云内州出现,说我父皇是伪皇,南朝在雄州又多有异动,我父皇一着急,病情就回重了。” 看来得想尽办法把耶律淳的命保上一段时间了。以他现在的症状,重要的是纠正酮症酸中毒,强心利尿还有控制肺部的感染,同时控制血糖就是了。可是这些办法都是要输液才行的,现在虽然有了橡胶替代品,所需的药物是一样都没有。李爽想了想,向萧普贤女说:“请皇后派人去太医院把邢梓轩和张梓桑叫来,我要让他们去找些药材。” 根据李爽的判断,耶律淳现在端坐呼吸,已经是三度心衰了,要纠正心衰,最有用的是毛地黄制剂,但前世常用的什么西地兰啊,毒毛旋花子k啊,一样都找不到,也只有让两位徒弟去找找夹竹桃的叶子替代了。但这玩意儿以前没使用过,用量不好掌握,少了不起作用,用多了,会把耶律淳直接毒死的。 等两位徒弟赶到,向李爽问过安,李爽问他们道:“以前我让你们准备的猪胰子干粉,现在还有没有?” 两人回答说,猪牛羊的胰子都晒得有干粉。李爽一方面让他们赶紧回去拿,同时告诉了他们夹竹桃,地锦草,血见愁,九龙吐珠等草药的形态和生长地,命令他们速速去菜来,同时在去药铺拿些商陆,葛根,花粉,芡实,金石斛,夜交藤,菟丝子,女贞子等中药来。 待两人离开,李爽向萧普贤女说:“陛下的病情不容乐观,普通药物已难有功效,我不得不用些药效强烈的草药了,但这些药的毒性都很大,掌握不好,只怕陛下的病情会更恶化。” 萧普贤女叹了口气说:“陛下的身体已经这样了,二郎你就根据情况用药吧。如果你治不了陛下的病情,只怕天下间就更没人能治了。” 李爽已经查过病情,现在就等邢梓轩和张梓桑的药了,萧普贤女就说道:“二郎一路赶回燕京,想来是很累了,就去隔壁屋子休息休息吧。沃燕,你也过去陪陪二郎吧。” 虽未过门,两人现在也是小夫妻了,耶律沃燕扭抳着说要照顾父皇,被萧普贤女推出了屋外。 耶律沃燕清瘦了不少,由于耶律淳的病情,再加上辽国当前的局势,整个人也显得很忧愁,让李爽看着不由的感到有些心疼。“沃燕,你最近还好吧?”走在路上,李爽干巴巴地问。 “父皇的身体不好,娘亲又整天为国事发愁,我哪里能好的了啊。”耶律沃燕低着头边说边把李爽带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还没进屋,几位宫女就已躬身迎在门口,耶律沃燕吩咐他们上茶和水果。两人坐定后问李爽道:“爽哥哥,你真的有把握能治好我父皇的病吗?” 李爽现在并没多少把握,对耶律沃燕就只能实话实说了:“陛下的病情已经非常重了,我也是赌上一把,看能不能治好。用的有几种药的毒性很大,不用又没有别的药物替代。所以有没有效,就看这几天的治疗了。”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沃燕不由有点紧张了,问道:“你是说,如果治不好,我父皇就会——” 那个死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见李爽慎重地点着头,耶律沃燕幽幽叹着气说:“爽哥哥你何必如此,如果父皇的身体真的有什么差驰,就算母后不怪罪你,那些大臣们,宣徽院和五院部的人又岂能放过你。” “陛下的病情如果现在不用猛药治疗,就算用上些温补的药维持,最多也只能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有可能正是和南朝交兵的时候,那时候陛下有了差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李爽也是拧紧着眉头。 “父皇如果不登这个大位,他的身子也不会这样了。爽哥哥,我其实情愿还象原来一样,不当这什么公主,能和爽哥哥一起在外边野的。”耶律沃燕小声说。 宫女们送上茶水和水果后退出了门外,耶律沃燕问李爽道:“爽哥哥,你说我大辽到底还能不能保得住?” 现在的局势,大辽的大臣们都知道这大辽朝廷是很难保住了,按原来的历史发展,要不了多长时间,短短的北辽就会灭亡。 但李爽既然穿越过来,说什么也要和老天赌上一把,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保住这燕京之地的。 拒绝盗版阅读,请选择在起点订阅。码字不容易,千字订阅才两分钱,请大家支持秋硕一把的。手里有月票的,投过来给秋硕点信心,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9章 二三一 倾诉 要保住大辽,首先要树起萧普贤女和耶律沃燕的信心来。李爽看着耶律沃燕说:“相信我,沃燕。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大辽就这样亡了的。” “我很怕,如果大辽不保,我和娘亲只怕连俘虏都当不成。真到了那一天,我也就只能先行一步,了断了自己。爽哥哥,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不能陪你。”耶律沃燕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爽过去帮她擦擦眼泪说:“傻丫头,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说什么也要保护好你和大辽的。” 李爽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却是一片茫然,宋人已经向燕地渗透了不少的细作,朝中大臣有信心的只怕是没有几人了,要抵抗住来自宋金两边的夹攻,已是非常的艰难。 耶律沃燕钻进李爽的怀中,轻声说:“自从回到燕京,我就没有开心过。父皇登了九五之位,整天也是一点都不开心,每天听到的都是这儿那儿传来的坏消息。自从病情加重后,父皇的脾气也变得很暴躁,爽哥哥,我真的很怕。”边说话,边紧紧地抱着李爽。 李爽象安慰孩子一样地拍着耶律沃燕的背。小姑娘已经快十五岁了,身体也已经发育了,抱着这具温软的身体,李爽心里却是没有一点杂念。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有股热乎乎热的感觉,李爽知道怀中的耶律沃燕在悄悄地流泪,只能继续拍着背,安抚着她,心中满是怜悯。 “四天前萧达刺和耶律胡珍作乱,打着奉迎蜀国公主摄政的旗号。所以我母后就处置了余里衍和斡里衍,我明知道会那样,却是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说。在上京和中京的时候,她们两人对我是多么的关照,但我却没有救她们。我这两天一想起她们,就睡不着觉,睡梦中老是梦到她俩。爽哥哥,我真的好怕。” 李爽听说余里衍和斡里衍都死了,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和这两姐妹打过的交道不是太多,在中京的时候,自己每次看望耶律沃燕的时候,这两姐妹都会让宫女太监们拿些吃食招待自己。 “娘亲说天家无亲情,余里衍和斡里衍应该把我叫姑姑,但我却没有开口搭救她们,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如果有一天,湘阴王真的打到燕京,我和娘亲只怕也是这个结局。有时候我真后悔自己生在帝王家,尤其是在这末世的帝王家。爽哥哥,我干脆不要这公主的头衔了,你带我跑吧,不管去南面的宋地,还是西边的夏境,我们隐姓埋名,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就是了。” 耶律沃燕在李爽的怀里,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李爽听到她说愿意和自己私奔,就想着,万一自己斗不过贼老天,到时候也只能带着耶律沃燕逃跑了。就拍着沃燕的背问:“你真的打定主意,愿意和我逃跑了吗?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耶律沃燕抬头看看李爽,见他一副郑重的神情,轻轻地摇摇头说:“我放心不下父皇和母后,也不甘心燕京城就这样没了。爽哥哥,等父皇的身体好些,我们就成亲吧。我就想你走哪,我也跟着你,跟在你身后边,我心里会觉得踏实。” 见这小姑娘跟自己说着出嫁的事情一点也不害羞,李爽不由得大汗。耶律沃燕现在才十四岁,不到十五岁的年龄,在李爽的前世,也就是个初中生。而李爽自己也才十七岁,最多相当于高二的学生。想象着高二男生和初中女生结婚,李爽更是瀑布汗。 虽然自己这具身体早就是真正的男人了,晚上还时不时的在被子上印点小地图什么的,但娶个还算幼女的初中女生,实在是在冲击李爽的首先底线。耶律沃燕话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好明确拒绝,只好说道:“现在国事如此,只怕陛下身子好些,也还是顾不上我们的事情。等打退了南朝的入侵,南京道稳定下来再说吧,我到时候一定给你修一座漂亮的房子,天上放无数的烟花来娶你的。” “到时候驸马府自然是由我父皇赐第了,哪有的着你去修什么房子啊。对了,烟花是什么?” 这个时代好象只有鞭炮,天上的烟花还没有出现,所以给耶律沃燕解释什么是烟花还真不容易:“烟花,就是让晚上的夜空开上无数朵比星星还灿烂的花朵,全燕京城的人都能看见。相信我,我到时候肯定会用很多大家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来迎娶公主殿下的。” 耶律沃燕在李爽怀里哭诉了这么长时间,心里的忧伤终于解脱了些,挂着眼泪抬起头笑笑说:“爽哥哥尽会骗人。”脸上却满是向往的神色。 心情好转,耶律沃燕从李爽的怀里挣出来,带着些害羞的神情说:“我们去看看父皇的病情吧,你那两个徒弟说不上已经把东西找回来了。” 回到耶律淳的寑宫,邢梓轩果然满头大汗地赶过来了,把手里的一包东西交给李爽说:“师父,猪胰子干粉和夹竹桃叶子,还有你要的那些中药我都带来了。地锦草,见血愁和九龙吐珠要去城外的山上找的,张梓桑带着人去了,只怕天黑时候才能回来。” 有这几样东西,大致能先稳定一下耶律淳的病情了。夹竹桃叶子是刚采摘的新鲜货,李爽让人取来个研钵,仔细把七八片叶子研出汗来,滴进了耶律淳的嘴里。过一会儿用听诊器听听心脏情况,见心跳比刚才慢而有力了,又给耶律淳喂了些猪胰子粉。开出方子,把那几样中药称好,让太监去煎药,自己边观察着耶律淳的病情,边给邢梓轩讲解着医学知识。 经过四年多的学习,李爽的这两位医学弟子的医术已经大有长进,以李爽的估计,他们的医学理论大致相当于自己前世的卫校毕业生,实践能力不下于一些医专学生了。这两小子又贼胆大,当年李爽给他们讲了人体的骨骼后,第二天晚上就去郊外盗墓,数起了死人骨头。后来又找了许多死囚尸体进行了解剖,所以在解剖学上,起码要比李爽前世的卫校学生要强好多。 裸奔期间求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0章 二三二 外戚世家 到下午,耶律淳的呼吸已经平稳了很多,撒了几泡尿,脸上的浮肿也消退了些,虽然还是不能开口说话,病情已经大致缓解。 张梓桑采回来了地锦草,见血愁和九龙吐珠等几味药,李爽给耶律淳服下后,告诉这些药的使用方法和观察病情的注意事项,就留两位弟子在宫中观察,自己托口说回燕京后还没回家,就出宫了。 铁匠铺子已经扩大了好多,成为李爽在燕京的落脚地。买了周周的店铺和院子,李爽从草原带回来的一二百随从到燕京也都住在铁匠铺子。 走到铁匠铺子门口,却见一个人在门口走来走去地徘徊,走近一看却是马植。马植见了李爽,一把拉住他说:“二郎,可算等到你了。我已经决定辞了朝中的官职。” 这马植的话没头没脑的,李爽一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却听马植继续说道:“这光禄卿一职也没什么意思,我今天已经向礼部上了辞呈,只等回复了。哥哥我以后就跟着二郎就是了。” 见李爽还装傻充楞地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马植继续说:“我知道二郎有一番大事要做,以二郎的能耐也能干出大事来,但是二郎身边缺个谋划的人,现在虽然早就名声在外,掌握了不小的力量,却是没把这些力量很好地利用起来。我就是来帮二郎谋划的。” 进了铁匠铺子,李爽回头对马植说:“光禄卿虽然任的事情少,却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掌祭祠和朝会等大事,马兄就这样舍得?” “朝政窘迫如此,别说从三品的闲官,就是一品大员又怎么样。还不如跟着二郎二些实事踏实。”马植果断地说。 历史上的马植应该是个理想主义者,能抱着恢复燕云之地的大志,混入童贯的使节队南投,说明这家伙是个做事果断的人。虽然历史中的他向宋人献平燕策,有投机的成份,这家伙后来联络金人,说降郭药师,用钱帛从金人手中买回南京道的几座空城,还是有些能耐的。 李爽的出现,终于让马植打消了南投之心,现在他主动投送李爽的怀抱,李爽岂有不高兴的。见这家伙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李爽开口说:“马兄有此打算,小弟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小弟年幼,虽然有些歪才,但干出大事业却是不敢,只怕耽误了马兄的前程。” 正说着话,渡慈从里边走出来和李爽见礼,看到马植后问道:“马兄终于作出决断了?” 马植轻轻一笑说:“能跟着二郎,如渡兄这般干些商贾之事,也胜过现在这有名无实的光禄卿,不需渡兄再劝,马植早就做出决断了。” 渡慈把两人让进一间小屋说:“如此,公子,马兄请进。我正有要事禀报。” 坐下来后,渡慈向李爽说道:“这次南行,在汴京停留了不少日子,和南朝行商的外戚和禁军世家有了些联系,这次回来的时候,他们跟了些家中子弟和我一起到了燕京。” 听了渡慈的话,李爽心头一阵激动,连忙问:“是哪几家外戚?” “南朝的都门禁军和外戚世家同为一体,这些世家虽然不掌朝政,却是地位尊崇。几代下来,他们在这商事上却是颇为注重。为兄这次在开封,有公子制作的新鲜玩意儿在手,有几家从中看到了赚钱的门路,就暗中和为兄联系。为兄这燕地商人的身份却是没有摭掩,这些外戚世家真是胆大,小弟回来的时候,他们竟然派了家中的子弟随行。” 李爽对北宋外戚和禁军世家以商为本的情况早有了解,就再问渡慈道:“渡兄,这些情况小弟早有耳闻。这次随渡兄来燕京的到底是哪几家人?” “高氏,符氏,曹氏,还有当今太子妃的娘家朱氏都派了弟子。”渡慈回答。 这几家可算是北宋的巨无霸世家,符氏应该是五代名将符彦卿之后,宋太宗符皇后的娘家,曹氏,自然是曹彬的后人,出了个仁宗皇后。太子妃的娘家就更不用说了,南宋理学家朱熹就出自这一支。只是这高氏,在北宋却是有几支的,高怀德,高怀亮,还有稍后的高琼之后都是北宋名门。对了,现在的太尉高俅也姓高。 这么多的高氏,李爽不得不问:“这高氏,却是出自哪一支?”心中却叨住:千万别说你小子去开封跑上一圈,连高俅都勾搭上了。 李爽的问题,渡慈却是回答不上,红着脸说:“哪一支,为兄却是不知道。他家弟子高明武就住在德胜楼,要不叫过来问问?我只知道是什么英宗皇后的娘家。” 李爽闭着眼睛记了记,说:“英宗皇后,是高琼的曾孙女。我还以为你小子连现今高太尉都勾搭上了呢,明天在德胜楼设宴,我要会会这些南朝的外戚世家。对了,他们这次来,有什么目的,你摸清了吗?” “高太尉家里,也有些联系。”渡慈回答道,“我按公子的主意,在开封买了块地,用运过去的水泥修了座楼,这些世家们看到这种新的建筑材料,都感了兴趣。还有马兄这次出使乘的带玻璃的马车,加上这几年的酒类和打火机这些玩意儿,都让南朝的商家很感兴趣。他们说,两国交战,燕地即将不保,派子弟过来是商量在宋地建厂,或者燕京被宋朝夺了后收购燕地厂子的事。不管他们什么主意,我觉得忽悠他们到南京道来总有些用途的,就把这些人一并带来了。”渡慈和李爽相处,也学会了忽悠这个词语。 听了渡慈的话,李爽冷笑着说:“收购燕地厂子,他们的胃口可真大。不过,渡兄你这件事情干的实在是好,有这些世家过来,我正好为今后南面的事情作些安排。到时候谁收购谁还不知道呢,哼!” 李爽的话说完,马植接口问:“只怕来燕京的这些子弟,都是在家中拿不上主意的庶出子弟吧?” 感谢三寸大师,五月生,藏獒多吉等朋友的打赏,非常感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1章 二三三 背后的眼睛 李爽和马植,渡慈交谈的时候,燕京坤宁宫的一处偏殿里,萧普贤女也正聆听着一位蒙面人的汇报。蒙面人站在灯光的阴影里,全身青黑的夜行打扮,几乎和房间内梁柱的阴影融为一体。 萧普贤女拧着眉头问:“你是说,二郎从宫中出去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那什么铁匠铺子。马植正好在门口等着他?” “是的,据属下探查,那铁匠铺子是驸马名下的产业,这几年扩充了不少。整天进进出出的人着实不少,有中京上京的各部头人,有蓟州来的世族和商人,还有南朝来的商人。近些日子来,燕京城里的叫花子也和那铁匠铺子里的人有所接触。”阴影中的蒙成人躬着身子回答道。 萧普贤女叹口气命令道:“此事你知道就是了,继续探查,且不可有什么举动。公主那边也不能透露任何口风,否则公主追查起来,只怕我在面子上也不好保你们。另外,陛下清醒后,有关驸马的事情也暂时不要让他知道。” 蒙面人把身子再向阴影中缩了缩回答道:“属下听命。属下还探查到,驸马那位叫渡慈的下属,这次从南朝回来,带了不少身份不明的人,从言行举止看,这些人的身份都不一般。另外,蓟州和易州的乡间,也出现了些怪事,汉儿们好象成立了什么拜炎黄祖先的会社。一些大家族,也都在大搞祭祖。属下还探明,宋人募的敢战士,也有细作到了易州乡间,招诱百姓南投。” 听了这话,萧普贤女突然睁大眼睛,提高声音问道:“拜祭炎黄祖先,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是要鼓动所有的汉儿投了南朝么?” 萧普贤女提高声音,脸上挂上了威严的冷霜来,黑影中的蒙面人不禁打了个寒战。抬头偷偷看看萧普贤女的面容,小心地回答道:“属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那拜祭华夏祖先的事情,似乎也和驸马有关联。自从二十多天前驸马和叫花子的头目秘密接头后,那些人就脱了叫花子的装束,在蓟州和易州的乡间活动了。不过,那拜祭祖先的事情,好象并不是为了南投,而是讲契丹和汉儿出自同脉,都是炎黄子孙。这一说法和燕京导报的说法却是相同的。属下斗胆,认为这些都是出自驸马的授意。” “没有依据的事情,且不要瞎猜。所有探查都不可中断,但事关驸马的一切,飞龙院中也不要太多的人知道。公主那儿更要把紧口风,否则惹脑了公主,我这个当娘的有些事情也还不得不让着她。去吧,从南边来的客商也查上一查,看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到这燕京来到底是要干什么。”萧普贤女吩咐道。 等蒙面人融入黑夜之中,萧普贤女喃喃地自言着说:“二郎,你这小小年纪到底是要干什么,不但我越来越看不透你,只怕沃燕也看不透你。” “保住南京道,让幽燕之地免受战争的荼毒。南京道是燕地汉儿的家,大家就算想有所举动,世代相传的家总是不能一齐搬走的。不管金人还是宋人,占了这幽燕之地,肯定会破坏燕地汉儿的家园。所以,我们要告诉所有的老百姓,抗金和抗宋,都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保家卫国,先有家才有国的。”李爽对马植,渡慈和赶过来的孟开武,左琦说道。 “那我们燕京导报,是不是要继续就保卫家园的事情,写上些文章来?这个好写,并且相信会被大多数汉儿们支持的。”左琦兴奋地说。 “当然要写,不能仅仅只讲汉儿,南京道的契丹和奚人也很多,要说南京道是契丹,汉儿和奚族共同的家园。继续揭露女真的残暴和南朝的贪腐,只有这样,才能打消大家投降的幻想。除了燕京导报外,马兄和渡兄可以再办个商报来,一方面鼓励工商,另一方面讲讲燕地的特产,强调这些特产是燕地各族人的共同财产,从这个角度号召大家保护家园。” 马植见自己有事情作了,高兴地表态说:“燕京导报的每一篇文章我都读了,用这样的方式来鼓励民众的士气,却是有非常大的作用。二郎你只需说说对这商报的大致设想,具体的事情自然有我和渡兄来处置就是了。当然,开始的时候,免不了还需要左兄的支持的。” 见大家的情致很高,李爽继续鼓动着说:“千万不要小看了这报纸的力量,一份报纸办下来,只怕不下于千万兵马。商报的事情,马兄,还得你去和进中大人们协调协调。另外,蓟州的几个矿都有燕京各家的股份,这燕京商报,就挂在石炭矿的名下,石炭矿的股东们也是商报的股东,经费也从石炭矿的盈利中出就是了。这一问题,孟员外和各股东们联系就是了。记住,办报纸一定要言词平和,观战不便不倚。只要站在保卫幽燕之地的大立场上就行了,更不能和朝廷唱反调。有些观点不能直书,就用曲折的办法表现出来。象现在天祚帝的下落,蜀国公主的情况等等敏感话题,更是半个字都不能提。每一期出稿的时候,总编一定要亲自审核每一篇文章。有吃不准的可以直接送给我,或者马兄。” 李爽的前世虽然不是新闻行业出生,但天天都在读这样那样的新闻,一份报纸该如何总体把握,他还是很明白的。在坐的几位都是读书人,李爽的这些话总结起来也就是曲笔和为尊者讳,其中的利害他们自然也是一听就明白。 便宜姐夫自从担任了燕京导报的总编,对这份工作很是卖力。近一个月干下来,早就从这一工作中找到了自信。除了总编一职的薪酬不错外,干上这工作后他再也不是家中吃闲饭的无能子弟,在家族的众多兄弟中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 听李爽讲起了对报纸的几点看法,也向李爽提出了自己新的一点想法来:“统兵司从上京和中京招募了瘦军,我们燕京导报能不能也作些有关瘦军的报导?” 手里有推荐票票的,请投上一投。有月票的就更欢迎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2章 二三四 瘦军 所谓瘦军,指的是上京和中京陷落后,萧干和耶律大石从两京流民中招募的契丹和奚族士兵。由于这些流民都是被金人占了马匹牛羊,因为失了故土和财产,故称为瘦军。目前在白沟河和宋人对峙的,除契丹和奚族的部族兵外,另一支军队就是瘦军。 史载,瘦军多是流窜于山林大泽的草原流民,“侵掠平民,甚于盗贼”,不但不守军纪,战斗力也很低下。后来郭药师带常胜军降宋后,对瘦军也很不放心,被萧干带部落兵屠戮殆尽。白沟河之战后辽国的兵力迅速减退,也和萧干屠灭瘦军有很大的关系。 关于瘦军的历史资料非常少,李爽现在还没和瘦军正面接触,对其也知之甚少。但便宜姐夫这主意却着实可用,通过对瘦军的报道,可以让民众看出女真人的凶残,同时也可以拉拉瘦军的军心。 “姐夫这主意着实不错,我觉得可以和萧大王联络一下对瘦军朝廷报道。另外听说瘦军的装备非常差,士兵没有一点奉禄,朝廷也仅管着他们的军粮。孟员外,商报创建也是势在必行,可以先从矿山的帐上支出些银子向瘦军捐些衣服被褥。两个报纸报道瘦军之后,也顺便发动民众给瘦军募捐。”李爽把头转向孟开武说。 马植见李爽已经拿了主意,当即问道:“公子难道想把这瘦军也收为已用吗?” 李爽挥动着手向几个人解释道:“报道瘦军是个很好的契机,可以通过瘦军官兵们被女真鞑子抢掠的报道,化解契丹人和汉人之间的隔阂。让大家明白丧失家园后将会沦为何等境地。至于捐住瘦军,也只能用商报的名以进行,千万别提我的名字,否则只怕会给我惹来祸事。” 马植拍着自己的手赞同着李爽的话说:“公子能想到这一层就很好了。二郎可能不知,你现在虽然还没大的动作,但你的名声在南京道,尤其析津府和蓟州已经很大了。好在你现在有驸马都尉这一身份,要不然的话,估计你早就被朝中大臣弹劾了。虽然这样,公子一家数人在朝中任职,还是要注意猜忌,才是立身之道。” 低调,再低调这个道理李爽肯定是再明白不过的,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皇帝的密探飞龙卫的重点监控对象了。 和几人商量完事情,李爽就不得不回家了。便宜母亲见了自己,又是眼泪汪汪,说李爽在外边二三十天,人又瘦了一圈了。李爽摸摸自己的脸,一点也没感到自己瘦。把从蓟州带来的礼物分给家中诸人后,李爽就和便宜老子和大哥进了书房。 在家中李爽虽然也低调,便宜老子也知道已经管不住李爽了。现在李爽又成了驸马都尉和怨军详稳,身为宰相的李处温更是对这个儿子看不透了。不过李爽这几年给整个家族谋了不少的钱财,李家的所有店铺在李爽的指导下都赚得盆钵溢满。所以这个儿子虽然已经很少回家,回家后对家里的所有长辈都很恭顺尊敬,对兄弟姐妹们也是出手大方,但李处温在这个不到十七岁的儿子跟前再也板不起父亲的嘴脸动不动就训斥了。 “听说你带兵进了中京道,还带兵攻下了兴中府?二郎,不是为父说你,战场上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野着乱来。万一你有个什么差驰,在你娘亲那儿,我就交不了差。”三人落坐后李处温说。 李爽和便宜父亲说话还是非常的恭敬,低头回答道:“父亲提醒的是,孩儿带兵出长城,也是避实就轻,没和鞑子的兵马正面冲突。现今国事如此,进行也需有一场小胜来鼓舞民心士气。孩儿新任怨军详稳,自己不带兵打上两场胜仗,又何能怨军中的骄将们服我。孩儿这身体得之于父母,自会珍惜的。” 见这儿子现在虽然有能耐了,在家里还是没有一点骄纵的表现,李处温叹口气说:“唉,我家在大辽世代都为文臣,到你手上却能独领一军,也算是光耀了祖宗的门楣。你现在年龄虽然不大,为父也管不了你了。总之,现在国事艰难,你不管行什么事,都不但要为自己想,也要为家族想想才是。” “孩儿找父亲和大哥来,正是要商量家中的事情。现今南朝布兵雄州,北边又有女真,万一不守,燕京城将会是敌方攻击的重点。所以孩儿想请父亲作主,让母亲和二姐,三姐,四丫和嫂子侄儿们都暂时搬到蓟州去。孩儿在蓟州还有一些布置,万一有什么变化,也能保家中老少平安。”按原来的历史,辽国在不久将出现内乱,自己这便宜老子一力主张降宋,将会被萧干和耶律大石砍了头,家中大小,包括原来的李爽肯定也在这次内乱中丧生。自己穿越过来,原以为能改变一下历史,但现在看来,历史的车轮越来越按原有的惯性转动着,所以李爽不得不对家中老少早作些安排。 李处温听了李爽的话,自是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李爽问:“二郎,你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或者预见到了什么?” 李爽没办法告诉便宜老子自己是熟知后八九百年历史的妖怪,只能回答道:“没什么,孩儿只是怕万一出现什么变化,早作些安排罢了。” 听了李爽的话,李处温仍是不相信,继续追问道:“以你的意思,朝廷军队是注定打不过南朝的大军了?” 李爽最怕的是自己这铁杆降宋派便宜老子把自己的话理解算了,现在看看他的神情,果然是对辽国的军队没有多少信心。李爽不得不开解这便宜老子说:“宋人虽然号称十五万兵马伐辽,其实能战之众不过西军三五万人而已。南人朝廷任命童贯为河北宣抚使,又让种师道任陕西诸路都统制,势必会军令不一。我朝兵马虽然只有两万,却是马背上的能战之士,又有萧大王和林牙大石领军,自然会一举让南朝军队丧胆。孩儿如此安排,只不过是为防万一而已。” 裸奔期,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抵制盗版,请认准起点中文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3章 二三五 装一把神棍 听李爽这么说,李处温心中只是不信。不过对李爽提的让全家到蓟州的主意,他也一点也不赞成,开口说道:“既然我朝能胜南人大军,你又何必谋划让全家去蓟州避难?你能为家中老少考虑,我和你大哥都很高兴。但是,为父身为朝主执政,家中老少的平安都保不住,岂不是笑话。此事你就不要再提了。” 见李处温如此果断地拒绝了自己的主意,李爽自是不甘心,说道:“现在已到春日,蓟州的景致着实不错。在蓟州孩儿又经营了些新鲜玩意儿,可以让母亲和众姐妹去蓟州散散心。” 李奭见李爽如此坚持着要让家人搬到蓟州,也开口说:“二郎,我和父亲都是朝中大臣,现今朝中局势不稳,如果我们的家人率先搬离京城,皇上和朝中大臣会如何看我们?难道你想让父亲和我都被别的大臣弹劾么?” 古人厚道,还没有李爽前世的裸官的说法。看来自己要说去父亲和大哥让家中大小去蓟州避难,不花费点小心思是不可能的,想了想就说:“三姐不是嫁给了蓟州的韩家了么,可以假托三姐有了身孕,娘亲去蓟州看望三姐,四丫和嫂子侄儿们跟了娘亲去看三姐就是了。” 李处温见李爽在这事上如此坚持,很不高兴的说:“此事你就不要再提了,为父和你大哥都在燕京,你还怕我们两人保不住全家的平安么。我们不放心的反而是你,小小年纪整日在外边跑东跑西的,别给家里惹出什么祸事来。” 见便宜老子如此坚持,李爽只能心下暗暗叹气了。自己又不能把便宜母亲和全家大小都绑了送到蓟州去,看来也只有暗中派人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历史上的李处温是铁杆的降宋派,李爽不得不再开口提醒提醒自己的便宜老子和大哥了:“父亲,大哥,朝中局势就不用我再说了,陛下的身体又不太好,各大臣都不得不找着自己的出路。但是,父亲和大哥且莫和宋人或者金人的细作接触,否则说不上会引来杀身灭族之祸。请父亲和大哥一定要记住孩儿这话。” 李处温听李爽提起这事,顿时冷下了脸来,说:“朝中之事,大臣们自有处置。我和你大哥无论有什么举措,都是为了保我李氏家族平安。何况我家世受隆恩,自然不会行那奸邪判乱之事的。但是,陛下和皇后对国家未来有了什么举措,为父身为朝中执政,自然是会辅佐的。你现今领了怨军,就一心经营军中之事吧,万一朝中有大的处置,你约束部下谨遵朝命就是了。” 听便宜老子的话,李爽觉得他很在可能已经和南朝有所接触了。李爽前世读辽末历史,似乎是李处温受了赵良嗣的蛊惑才一意说去萧普贤女打算举国降宋的。可现在的赵良嗣还是马植,李处温又是和哪位宋人细作接触的呢?北宋的另一位统战专家现在应该还在童贯的军中,要在白沟河战争炽热的时候才作为宣抚司的使节使辽的,难道这便宜父亲现在已经和另一位姓赵的宋人细作接上了头? 不管接没接上头,李爽都得出言敲打一下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了:“孩儿知道现今已有宋人细作秘密潜进了燕京,主持此事的是宋人的武翼大夫赵邦杰,请父亲和大哥千万莫要和此人来往,否则真的会惹来杀身灭族之祸!” 李爽提到赵邦杰这个名字,李处温的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李奭却不由得身体一颤,虽然片刻就恢复了正常,李爽提到赵邦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有意观察着两人的表情,见便宜大哥如此紧张又有意摭掩,李爽不由得心中一冷,看来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要说服便宜老子和大哥,李爽不得不再装上一把神棍:“父亲,大哥,还记得孩儿四年前被掳后溺水的事吗?孩儿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能看到些未来的事情,但这些事情又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太真切。孩儿看到有位叫赵邦杰的宋人细作,通过大哥接触父亲,后来又有位叫马扩的宋人使节到燕京后,和父亲也有接触。父亲大人和他们秘密商量降宋的事情,皇后也是一力支持父亲大人,打算举国降宋。但掌碰上兵马的萧大王和林牙大石提前获知了父亲的打算,后来,整个燕京城就起了血腥之事。” 李爽小时候溺水的事情和后来莫名出现有本事都远远超越了李处温和李奭的理解范围,听李爽又提起了什么预感来,两人不由得将信将疑。李处温楞楞地盯着李爽问:“你且说说那什么燕京城的血腥之事,到底是什么?” 这事情李爽还真不好仔细回答,总不能说我看到你老爷子被萧干砍了脑袋吧,只好笼统地说道:“孩儿闭眼一看到这些,就感到头痛欲裂,不敢看下去。但是孩儿能感觉到,是对父亲大人和咱们家很不好的事情。所以请父亲和大哥一定要记住孩儿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和宋人接触,更不能打那降宋的主意,否则会带来灭族之祸!” 李爽的话听起来荒诞不经,但事关全家性命的大事,李处温也不敢不放在心上,楞了片刻说:“我和你大哥都不信你说的这些话,但为了家中老小的安全,我们不和宋人接触就是了。二郎,为父还是那句话,我和你大哥在朝堂行事都是规规矩矩的,还不至于给家里惹出什么事来,反而是你,办了什么燕京导办,在整个南京道都引来不小的风波。陛下这次病情加重,就是看了你那报纸给气的急火攻心。我已经和你二姐的公爹商议好了,要把你二姐夫叫回家里关起来,让他不要再和你掺和着弄什么报纸了。虽然你现在已背着个驸马都尉的名头,不但公主自小和你一起玩大,皇后和陛下对你也是圣眷深厚,为父还是不知道陛下病情缓解后对你做何处置。你那报纸,也趁早不要办了吧,免得再惹祸事!” 今日全天上班,只好用定时上传章节了。浪费了悬赏积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裸奔期求收藏和订阅,求推荐票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4章 二三六 盛宴慑南商 也不知渡慈是如何忽悠的,和他的商队一同到燕京的南朝世家子弟竟然有七人之多。李爽虽然嘴里说这些人来燕京打的好主意,既然渡慈费尽辛苦地拐骗来这么一帮人来,李爽说什么也要好好利用上一番的。 选择在德胜楼招待这帮人,李爽还让家里的几位厨子过来帮忙主厨,甚至自己亲自制定好菜谱。这帮北宋的世家子弟原以为燕京是荒蛮之地,不会有什么精致的东西,等他们看到这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时,一个个不由得惊得瞪大了眼睛。 李爽根据北地的特产,结合炒煅煸爆,煨炖蒸烤,上的全是这些世家子弟也很少见到地山珍野味,什么砂锅煨鹿筋 鸡丝银耳,草菇马蹄,玉掌献寿,明珠豆腐,首乌鸡丁,百花鸭舌,鹿肉片,飞龙脯,狍子脊,山鸡脯,野猪肉,野鸭脯等等无一不作得色香味俱全。那位叫石靖书的胖子看着这满桌的菜肴,喉咙里早就咕噜咕噜地咽起了口水。 看着这些家伙的馋相,李爽心里暗暗说:别以为你们一个个都是出生于富贵相的高帅富,老子就是要用这些山珍来馋死你们这些龟儿子。嘴上却虚伪地客气道:“燕地贫寒,比不得南朝东京富庶,些许小菜,还望大家不要见笑。” 胖子石靖书心里想道:你这桌菜民什么些许小菜,那我们平时在家里吃的饭菜就是猪食都不如了,就是宫里的道君皇帝,只怕也没有品尝过这等山珍来。 李爽先拿起筷子来招呼着大家说:“大家都不要客气,到燕京来,大家都是我李爽的贵客,还希望大家莫要怪我招待不周。” 李爽的话说话,胖子石靖书立即夹着一块鹿脯大嚼了两口,又夹起片鸭舌来,眼睛却盯着高明武面前的狍子脊。不只是这石胖子,桌边的朱薡,曹牧真,符菁等人也都是一副难看的吃相,完全没忘了自己世家公子的身份。 就连马植和渡慈对这一桌的菜肴也同样是闻所未闻,同样忘了自己的主人身份,竟然和客人们抢起了盘中的菜来。 围着桌边的十个人,唯有李爽和那位叫高明武的青年,还保持着从容。李爽不由得抬头打量起了对方,却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李爽就向高明武晗首笑笑,问道:“高兄表现的如此淡然,难道是小弟的菜肴不合口味吗?” 那高明武同样是淡淡一笑回答:“公子客气了,这一桌山珍,只怕辽宋两国的大内寻常也是吃不到的。公子如此大手笔,只怕是另有深意吧。” 李爽让侍者倒上酒,向高明武举举杯说:“燕地比之中原花花世界,自是物产贫瘠,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些野味了。大家都是高门世家出身,自幼什么稀奇的东西没见过。李爽只怕被大家小看了我燕地,才不得不费上一番心思来招待各位贵客的。” “公子客气了,如果在以前,说不是我也和世人一样认为北地物产贫瘠,除了皮毛牛羊外,没有什么别的出产,我等这次却是被燕地的物产打动才到燕京的。今日一见方知燕地的富庶远胜我中原,公子又如此热情,看来我们是有大生意作了。”高明武平淡地说。 娘的,这小子也不过比老子现在的年龄大上了六七岁,这养气功夫却是不错,李爽干脆点开话题说:“两国交战在即,白沟河边阵兵数十万,各位却能在这时深入敌境。这等胆略,实在让小弟敬佩。” 高明武还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死猪样子,回答着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等都是商人,哪儿有钱赚,自然会到哪儿。两国交战不交战,又不是我等带兵马仗,说不得开了战,赚钱的路子会更多。在小担心的却是公子你,万一朝廷大兵压境,公子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产业就会化为乌有,莫若趁早去南边投资,为兄说不上还能帮上公子一些忙的。” 高明武的话刚说完,嘴里正塞着个马蹄的石靖书接过话头说:“就是,我看李公子人着实不错,不如跟我们在开封郊外开个水泥厂,再在开封开上几家马车铺什么的,保你一年有的是银子赚。” 马植正劝着大家喝酒,听了石胖子的话,也接过了话题说:“小弟有一事不明,诸位都是南朝的禁军世家,按说有仗打了,大家都能去军中取上些功名来,为什么却到燕京来和我们做起了生意?” “我等就是再取功名,又不能真正掌军,家中子弟更不能取得文职。左右都是混吃等死,除了作些生意挣挣钱外,还能干些什么。”石靖书回答道。 高明武听石靖书已经把话说开了,就索性说道:“各位可能不知我朝体例,我等祖上都是有大功于国家的。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和我等祖上约为婚姻,虽然世代显贵,但有一样,我等家中子弟都不能在军中真正掌军,更不能功取功名入朝为官。几代下来,我等也只能靠祖上余荫,以工商赚些钱来。经商好啊,只要赚足了银子,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管他朝廷打不打仗,只要有我们的钱赚,我等就高兴了。” 看来这几人来燕京是真想和自己作生意了,连自己家族在南朝的实际地位都毫无忌讳地讲了出来。李爽了解的南朝禁军世家的情况,却是要比他们讲的这些要多好多。宋朝的这些禁军-外戚世家说白了就是寄生在大宋进树上的毒瘤。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后为安抚那些开国武将,就和他们约为儿女亲家,并让这些家族的子弟继续在禁军中任职,暗中又不得不防范这些武将后代,往往给的都是些职高仅小的差遣。宋太宗得国不正,更是需要开国武将们的支持,就继续执行太祖安抚武将的优容政策。真宗仁宗以后更是把太祖太宗的政策当成了祖宗之法。,和代下来,北宋就形成了禁军-外戚世家这一特殊阶层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5章 二三七 先知? 北宋朝廷的冗官,冗兵现象和这些外戚-禁军世家是脱不开干系的。自太祖以来优容功臣后代,允许他们以恩荫入仕,又限制功臣后代们掌权。于是这些恩荫入仕的功臣后代们就出现了有官有品无差遣的奇特现象,说白了就是北宋朝廷允许官二代官三代们取得公务员的资格,却不给他们实事干,月月只白领着国家的银子。 至于所谓冗兵,更是这些禁军世家们吃着部队的空饷,或者把禁军士兵们当成了自己的家奴或店铺的伙计们来使唤。仁宗时代北宋的禁军已经号称八十三万,其实只是个花名册上的数字。自神宗皇帝对都门禁军的整顿失败,北宋的都门禁军早就是人人皆知的一个笑话。 有如此好的仁厚朝廷在,这些禁军世家也早就变成了披着公务员身份的商人了,他们不但领着国家丰厚的工资,还吃着士兵的空饷,役使着免费的劳力,更有甚者,连禁军的粮草军械都变成了自己店里的商品。 如此的优容政策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北宋没有出现过外戚干政的现象,虽然曾出现过强势的向太后,刘太后,但几个曾经主政的太后的娘家人却是很知趣,只埋头赚银子,不怎么过问朝中的事情。 来燕京的北宋几大毒瘤的代表,对李爽来说却是大有用处,吃饭的时候大体试探了他们的打算和底线,这些人真是只为作生意来的。但李爽和他们交往,就不只作生意这么简单了。吃过饭后,李爽再效仿他前世的一条龙服务,让德胜楼老板叫来歌妓,由马植和渡慈陪着,在风花雪月的同时,再探探这几个人的口气。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来燕京的几个人果然是几个世家不主事的闲散子弟。虽然不主事,这些家族世代以盈利为家传,却也自小就练就了对商品的敏感。渡慈这次到开封后有意高调地摆弄李爽发明的新鲜玩意儿,这几个世家子弟从中看出了这些新鲜事物的商品价值,再经渡慈一阵忽悠,就跟着商队到了燕京。 他们多是想能通过和李爽和商业合作,大大地赚上一笔,从来改变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试探到这几个家伙的这一目的后,李爽不由得在心里笑了起来。只要你们抱着自己的一番私心来,利用价值就会翻倍地上升。 吃过饭后,李爽却托自己有事先行离开了,对方在饭桌上提出的合作,李爽也都是含糊地顾左右而言他了。他需要观察,让马植和渡慈再吊吊这些人的胃口,同时通过招待对方的大手笔来提高自己的身份。这几天再把自行车啊,飞轮船啊,平板玻璃啊等等新鲜玩儿当成诱饵抛出来,等着对方发急地上钩就是了。 李爽其实也真的有事,回到铁匠铺子后就分别通知了邢梓轩,杨小五,李安偑等人,并对教派的事情作了一番安排。 听杨小五汇报说,这些天在易州等地已经发展了些教众,李爽就让邢梓轩也带着几个医学弟子加入教派,再加上一直给李爽当助手的孟冬蕊,随杨小五和李安偑一起边传教边行医。通过用医术解决教众的疾病来提高教派的形象,同时让杨小五发展和提拔有一技之长的教徒,在传教过程中传授教众新式的种田,制备青贮饲料,甚至打造新式家具等等技能。一些办法是李爽大致了解了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水平后想出的主意,另一些则由有技能的教徒们自己去摸索。 按李爽的想法,要把教派扩大,仅凭空洞的对华夏先祖的崇拜是远远不够的,要在传教过程中解决些老百姓的病痛,同时多少能改变一下教众的生存状态,才能吸引更多的老百姓入教。 有了李爽的这番指点,杨小五和李安偑自是对教派的发展更有信心,邢梓轩和孟冬蕊对这教派虽然陌生,听说是去干好事,又是师父和公子的吩咐,更是没有异意。 李爽虽然鬼点子不少,但他前世和今生都没有过什么信仰,更没入过什么邪教,对教派的具体组织还是门外汉。在具体的操作上就不得不由杨小五和李安偑来出主意了。 “公子的这几条办法,着实能让更多的百姓信我光明教。只是教派还少一个先知。自古以来,不管什么教派,如果没有个神性化的先知,就不能让更多的老百姓信服。不管佛教中菩提树下顿悟的释加牟尼,还是道教中的张天师,祅教的胡大,说来说去,他们都是能知未来的先知。只有让教众们对先知产生拜谟,才能调动大家真诚的信仰。”杨小五提醒李爽道。 这个道理,李爽自然是一想就明白。所谓的先知,就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是教众和神之间的桥梁。实事上掌握教派的,就是这所谓的先知。宗教的力量是恐怖的,自己创意出来的光明教,实际操作的却是杨小五和李安偑二人,如果让这两人再以神的身份出现,只怕自己以后也没能力掌控他们了。 “师父你不就是先知么,你老人家自创的医术让我等受用无穷。制作的新式马车啊,打火机啊,还有千里眼,给我们的观小镜,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先知才造的出来的。更何况师父你找到了石炭矿后让南京道多少人受益,以弟子所见,这先知除了师父,再无人能担当。”到底是自己的弟子,邢梓轩带头要把李爽抬上神位。 “嘻嘻,你这小鬼头虽然滑头,这些稀奇的东西确实是你制造的。这个什么教派也是你出的鬼主意组建起来的,这什么先知,除了你,还有谁能担当的起。”孟冬蕊也嘻嘻笑着和邢梓轩起哄。 什么先知,就是神汉的代名词,李爽对这个却是本能地异常反感,连忙推辞着说:“我其实对教派的组织也是外行,再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哪有什么时间去充当什么神汉般的先知啊。” 再次感谢藏獒多吉的打赏。订阅稍有升高,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一下秋硕,来起点订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6章 二三八 光明使者 李爽心里很犹豫,教派一定是要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但这个只能在暗地里进行,自己一旦出任什么先知,除了不得不出头外,被朝中官员知道自己组建秘密组织,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妖蛾子来。 “公子勿需担心,教中的先知是不会直接面对教众的。能接触先知的只能是教派中的不多几个高层人员。我和义兄的意思也是这教主或先知的位置,也只有公子能够胜任。”李安偑见李爽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开口说道。 “我只是担心,被朝中官员,甚至陛下皇后知道这事,会引出无端的猜忌。虽然立这教派,是为了保住南京之地的平安,但别人却未必这么想。再说,我也实再不喜欢先知这个名称。”李爽苦着脸说。 杨小五出着主意道:“所谓先知,其实也就是一个称呼。公子不喜欢,我们可以用别的名称,比如叫作知世郎。总之要让教众相信你能预知能力。对普通教众,我们不会泄露先知的身份的,可以用化名来替代。比如我们可以宣称先知是二郎神转世,洞知燕地有灾难降临,来解救大家出危难的。” 不用自己出面,有人借着自己的名头安抚教众,这主意着实不错。反正自己也的确是前知三千年,后知九百年,差不多也能算是先知了。知世郎这名字吃起来还算顺耳,只是咋就这么耳熟呢? “知世郎?无向辽东浪死歌?那不是隋末反贼王薄的称号么?”李爽终于记想了知世郎的出处来,“还是想个别的吧,我可不想当什么反贼。大家觉得醒世郎怎么样?” 回答李爽话的却是众人的一致鄙视,醒世郎?这个称呼也太难听了。李安偑见李爽对教派的先知并不是太热心,就说:“我看,不管叫什么都是个名,这教主一职除了公子你,别人却是不敢担任的。我们还不如直接说是受光明神的启迪来世间传道的,光明神向人间派了光明使,是光明使教我们了医术和农林之艺传授给教众的。至于这光明使者到底是谁,我们暂且不说就是了。” 光明使?怎么让李爽不由得想起了黑木崖来?按前世读的那小说中描述的黑木崖的方位,应该就在燕京左近的。也多亏只是个光明使,如果再是别的,自己不就成了什么东方不败了。貌似在金大侠的小说中,什么光明左右使的地位并不是太高。于是李爽问道:“我叫作光明使,那你们又称作什么?” “属下觉得公子把教派称作光明教,教主不如就直接称作光明神,我们几个称作光明使,担任教中的护法就是了。”杨五郎说。 怎么吸着都觉得别扭,李爽也懒得再在自己的破称号上费心思了,既然大家一致同意教主的位置是自己的,不如就暂且以教主相称,让杨五郎,李安偑,孟冬蕊和邢梓轩分别担任光明左右前后使就是了。 邢梓轩正好想在燕京城开一处医善堂,李爽就让他以教派的名以开始筹建,在城北的通肆坊买上数十亩的地皮,用砖块和水泥修建数幢五六层高的大楼。除了收治病人外,还以李爽给邢梓轩和张梓桑写的教材为蓝本,广招医学弟子,传授新一学。 仅仅李爽前世的西医是根本不够的,李爽还请了太医院和京中各药行的有名医生来医学院讲课,传授中医中药。中医同时也是哲学,李爽怕这些太医们传授医术的时候,用阴阳五行,四证八纲给医学生们洗了脑,规定这些太医们只给学生讲中药的性味和用途,各科课程也只讲具体医案而不讲中医基础。 不是李爽对中医理论有抵触,前世医生出身的他深知中西医两种不同理论间的抵触。这些学生们如果被灌输了太多的六经八刚,四性五味,玄沉浮迟,只把再接受自己的这套西医理论就会被搞得晕头转向,最后变成不中不西的怪物。在李爽的前世,中医学院每年都要培养出一大批这样的怪物的。 当然,有一心想学中医的学生,李爽也出钱让他们直接跟着太医院的先生们学就是了。只是这些学中医的,不让接触自己传授的西医知识就是了。 设想的医善堂治病和医学教育相结合,每年选定一百多名粗识文墨的十余岁男女,不但生活支出全免,每月还给每人一贯钱的助学金,并设置奖赏金,用来鼓励学生们的上进。反正这些也花不了太多的银子。除了学习医学知识外,更要在这些学生中传授光明教的教义,鼓励他们用自己学到的医学知识去民众中传播光明,让这些学生一出师就成为传播教义的种子。 办医善堂和医学院都不是能一掬而就的事情,但李爽跟着几人立即商量出了具体的设想和实施办法。孟开武等人这些年在燕京打理着些赚钱的铺子,李爽索性让人把他也叫来,直接把购买地基,修建房屋的事情确定下来。至于医学院的学生,就让新任命的几位光明使者一边传教一边物色就是了。学校不但包了学生的食宿和日常开销,每月还有一贯钱的助学金,估计想上学的人会挤破脑袋的。 教会的事情商量出了结果,李爽就让杨小五等人立即行动具体实施,而自己又要忙着和南边来的禁军世家的代表们打交道了。 以后的几天,李爽让马植和渡慈陪着高明武等人在燕京城外游山玩水,把李爽近几年来鼓捣出来的新鲜玩意儿让他们见识了个够。李齐和沈默终于把自行车骑回燕京了,干脆让这两人也陪着这些南来子们,教他们学着骑自行车,并给这些人讲蓟州这些年的变化和最近正在研究的新物件。 这些人来燕京是谈生意的,马植和渡慈把他们每天的日程都近排的满满的,接待工作是搞得热情细致又周到,却是绝口不提生意合作的事情。对方开口问起,只推说生意上的事情要和李公子具体商谈才行。 而李公子却是日理万机,南来子们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不是进皇宫和公主皇后谈话,就是去侍卫亲兵司和将领们协商事情,或者就是去安排燕京导报的发行,再或者去通肆坊看医善堂选定的地址。总之五六天内南来子们连李爽的毛都抓不到一根,受着热情接待的禁军世家子弟们终于沉不住气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7章 二三九 人傻钱多 通过几天的商务考查,这些禁军世家的代表终于对燕京城的商业情况有了感性的认识。四年以前整个南京道的确没有象样的出产,辽人能拿的出手的也不过是些皮毛,药材之类的东西。但在四年前,辽国的这位驸马都尉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无意发现了蓟州的石炭矿,并组织南京道的世家们开采,同时突然间就发明了许多奇特而实用的东西来。 再通过和一些普通商家的交谈,他们发现这位现在不过十六七岁的辽国驸马在南京道的确是个神一样的存在。比如燕京城的铁匠铺子,已经在李爽的规划下发展得具有非常强的实力。这些铺子间分工协作,每家铺子只负责生产一个部件,甚至某一部件的某一道工序。比如新式马车上的车轴,就需要经过四五家铁匠铺子的不同工序。一个车轮的制作,整个马车的完成,更是要四五十家协作才能最好出厂。 这种分工制的方式让这些宋人工商见识了全新的生产方式,每一作坊只负责一小部分的制作,看似繁琐,却更能保证生产质量和效率,上家制作的不合规范的半成品,下家拒绝接收。每一家的工艺流程不同,更是防止了整个制作技术的流失。 石靖书的家里也有个制作马车的作坊,几个工匠却是半月才能作好一辆老式的车子。而他们参观孟开武的马车装配车间的时间,见那些装配的工人们也是分别只干一道工序,几乎是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装配四辆马车。如果再稍稍的扩大一下规模,每天的生产量算起来实在是非常的惊人。 问到现在燕京只有两辆的自行车的生产,随行的沈默告诉他们,这东西是在蓟州刚刚研制出来的,现在也已经投入规模化生产,如果再扩大几家作坊,也完全能达到每柱香的时间生产四五辆的速度。听这么一介绍,石靖书就不由得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来,如果自己家引进李爽的这套办法,在开封开上这么一套新式马车和自行车的生产线,那不就是银子每天哗哗地直往自己的口袋里流?这套生产线上马,家里说什么也会让自己来负责的,那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也就随着哗哗流进口袋的银子直线上升了。 想到这等好处,石靖书就直怕这样的好处被高明武或别的人占了先,不但自己偷偷向陪着自己的沈默打听李爽的行踪,还派自己的两个随从在李爽的出去侦察李爽的动向。 惊喜不仅一两件,第四天的时候,渡慈送给他们每人了一件从来没见过的礼物,手掌大小的计时工具,渡慈说这玩意儿叫作怀表。因为刚刚研制,现在还有些大,挂在脖子上有半斤左右,只听得里边不断发出“噌噌”的响声,里边的一根长指针转动个不停,还有两个一长一短的指针也在缓慢的移动着。渡慈告诉他们,那最长的指针每转动一小格是一秒,最长的指针转一圈,中号指针也会转动一小格,是一分钟。中号指针转动一圈,那最短的指针会转动一格,叫作一小时。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一天最短的指针转动两圈,总共是十二个小时。 有了这东西,以前用的什么沙漏啊,日晷啊,燃香计时什么的都成了垃圾。这东西虽然还有些笨重,半斤多的东西揣在怀里不太方便,这些禁军世家的子弟们都把它当成宝贝一样地谨慎地帖肉揣着,唯恐宝贝有什么闪失。 渡慈说这东西也是新研制的玩意儿,送给他们的这几块是第一批。几人顿时被辽国商人的诚意给打动了。再听渡慈说,以后还能制作也更精小的各种种表来,甚至可以比杯口还小上一圈,揣进怀里一点也不显得累赘。李公子说等技术成熟,还能再小到能戴在手腕。同时也可以制作大一点的挂在墙上和放在桌子上用来计时的各种种来,还有能定时鸣铃的闹种。只是这些东西都还刚刚研制,所有的部件不但是上好的纯铜,每一精小的部件都要匠人手工一点点打造,制作起来非常的麻烦,所以这东西的价格也就自然很贵了。 “再贵还能贵到多少,有这计时的玩意儿,干什么事情都方便了不知道多少。就现在送我们的这么大的,每个花上一百两银子,我等也愿意买。”听了渡慈的介绍,石靖书急着说。 见其他几家子弟也都同意石靖书的看法,渡慈和马植是真叹宋人真是财大气粗。这几块怀表都是李爽十多天前离开蓟州的时候画好图纸,让韩家姐妹找人作的。制作起来确实很麻烦,但一块怀表的成本也不过三四贯钱,如果到宋人境内能买到上百两银子,那是多少倍的利润啊。 渡慈把宋人们见到怀表后的惊喜表现告诉李爽后,李爽说道:“人傻钱多,我们不赚他们的银子,又赚谁的呢?这这钟表的确可以形成一个一个产业,不但能养活很多人,更能培养许多制造精细机器的匠人来。可以向两个方向发展,一方面制作更为小巧的怀表,买给南朝的富商和达贵官人。同时制作大一些的放在桌子上的钟表,这个因为各个零件大,更容易制作,齿轮可以直接用先制成铜模,再让工匠们打造修整,能省出不少的工时,还能批量生产。这种钟表可以买的便宜一点,让一般的老百姓家里也能有个能看时间的工具。更精致一点的,可以制作挂在墙上的大钟表,甚至燕京的各个街坊都可以挂上一块,以后就根本不用打更人了。这个可以物色个管事的人员,具体的制作,交给韩嫣儿姐妹就行了。” 钟表这玩意儿不但南边来的这几个禁军世家子弟们大为惊喜,就连渡慈,马植等人也都是从没见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新鲜事物。造出来的第一批却让李爽大方地全送给这些南蛮子了,马植,渡慈等人都有些不舍。李爽却劝慰他们说:“我让韩嫣儿造的第一批只是试验品,第二批的模型要比送给他们的要小上一半,到时候你们大家都人人心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8章 二四0 着急的石靖书 “你确定李公子回到了他的那个铁匠铺子?”石靖书抓住自己的随从低声问。 那随从十八九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机灵,这会儿身上穿着辽地的圆领窄袖的左衽服装。走在燕京的街上,没人能认出他是从南朝来的蛮子,但一开口就会露馅。 “小的这一天一直在铁匠铺子左近守着,下午时分李公子终于回来了。这会儿马公子和渡掌柜也去了,我让石七在那儿守着,就回来向公子禀报了。”随从回答到。 石靖书进自己的客房换了身辽地的衣服,带着随从悠闲地从德胜楼的二楼下来,正要出门,却听见后边有人叫他:“石兄弟,你这要是去哪里?” 听见这声音,石靖书心里是暗暗叫苦,转身一看,却是符菁,朱薡,草牧真三人有后边上下打量着自己。“今日没啥安排,小弟就准备随意走走,领略领略燕京风光。” 曹牧真看着石靖书,眼里满是不相信的韵味,脸上却堆起了爽朗的笑花,说:“难得石兄弟有此雅兴,为兄等今天也正好闲着没事,大家一起去走走?” 这几个家伙,肯定是发现自己有异动,特意在这儿堵自己的。石靖书心里满是气愤,嘴上却是有苦难言,只能推脱道:“为兄是要去看望一位故人,大家同去,只怕不太方便。” “哦,石兄弟什么时候在燕地有故人了?真是难得,只不过这燕京却是辽地,石兄弟难道就不性落个通敌的罪名吗?”朱薡皮笑肉不笑地打趣着石靖书。 石靖书也是一时着急,说话出了漏洞。如果在国内什么地方,随意都能编个看望故人的谎言,可这是辽国,实在不宜有什么故人的。被朱薡这么一捉白,石靖书顿时脸胀得通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符菁饶有兴味地绕着石靖书转了一圈,盯着他那胀红的脸直摇头,说:“石兄弟啊,你也太不仗义了,大家一起来燕地谈生意,你却瞒着兄弟们独自和辽人接触,实在是不把兄弟们放在眼里啊。” 见自己的主意被几个家伙挑破,石靖书索性回答道:“我们来了快有十天了,也不知道辽人打的什么主意,每天只让我们看这看哪的,就是不具体谈生意上的事情。小弟我不是着急么,就想着先去和那李公子接触接触,替大伙儿探探他的口风。” 既然已经圆了谎,石靖书的胖脸也就不红了,有些得意地看着大家。这几个人也都为李爽不双手摊牌感到着急,一个个也都想着先单独和李爽接触,却没想到要被石靖书先走了一步,故而拦住了他。见石靖书自己把话挑开了,大家也都不再好说什么,只是相持着不肯放石靖书离开。 正在这时,高明武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跟着位十八九岁的标致侍女。他在楼上早就听到了大家的谈话,走到几人跟前后说道:“大家都不要再吵了,我觉得先派出一人和辽人谈谈,摸摸他的口风也是必要的。只是,靖书,你可不能为了谈成自家的生意,出卖了大家的利益。” 听高明武这么说,石靖书的胖脸又涨得有些红了,讪讪地回答道:“高兄说笑了。” 这个时候李爽却是正和石秀谈着话,十多天前在蓟州,李爽听石锁说他的侄儿就叫石秀,并且三年前就投靠了自己。李爽这些天来一直想着见见这位水浒中的好汉,石秀是押着渡慈从南边贩运的货物回到燕京的。货物走得慢,明天刚回来,李爽今天就迫不急待地把石秀找来了。 石锁的这位侄儿却是要比他大上好几岁,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不算太高大,整个人长得很是精神,眉眼间和石锁长得颇为相似。 石秀见了李爽,却是一点也不紧张,径直坐在了李爽的对面,平淡地问道:“不知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吩咐?” 李爽打量着对方,问道:“听石锁说,你自幼练得一身好拳脚,被人称为拼命三郎。有这等好身手,不知你愿不愿意在军前效力?” 石秀还没回答,一旁的渡慈却是着急了,抢着说:“公子,我的商队运送货物,是少不得要人押送的。我现在手里也只有这几个可用的人了,你可不能再挖我的人了。” 其实李爽也没有想着让石秀进怨军的,见渡慈着急了,笑着说:“我什么时候挖你的人了?我只是问问石秀的想法而已。放心吧,你运的货物如何有了什么闪失,我会比你还心疼的,商队的护卫还要扩大,我不但不会从商队挖人,还要给你配更多的手下的。” “石秀多蒙渡掌柜看重,也喜欢跟着渡掌柜走南闯北的自由自在。公子手下有那么多人,石秀也没有什么大能耐,就让我继续跟着渡掌柜吧。”石秀回答道。 见这两人都怕李爽强把石秀留在身边,李爽呵呵一笑说:“我们以后可能要在开封开上更多的商号,渡兄自然是要南北两面照应的,南边的事情就可以让石秀多费费心。听石锁的介绍,我知你干事是极为稳妥的,以后在南边你不但要招诱些东京的闲汉们来帮衬自己,还少不得要和官府的人打交道,不知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石秀见李爽是要重用自己,顿时向李爽一揖说:“石秀多谢公子的赏识和信任,石秀自幼就是个跑腿的命,跟着渡掌柜押送押送货物,或者在开封招诱些泼皮闲汉,甚至干些市井杂事都没问题。但和官府打交道的事情,公子最好能找个读书人来打理。最好是身上多少有点功名的读书人,南朝不比我们北边,向我这等的闲汉,不用些手段,官府根本不会搭理我们的。如果公子和渡掌柜相信我,我可以举荐几个南朝的读书人。” 石秀出生在宋地,在北边呆了几年,现在说起话来也自称我们北边了。李爽见他要向自己举荐什么人才,自是感到高兴,正要听他推荐的是什么人,却见沈默进来小声说:“公子,石靖书闯进来了,说什么也要见上公子一面。” 虽然订阅上不去,更新还坚持不变。喜欢本小说的朋友们支持秋硕一把吧,请来起点订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39章 二四一 此地无银 上 李爽站起来说:“娘的,这些南蛮子真沉的住气,现在才找上门来。你继续假意拦着,就说我还没回来。” 沈默听了李爽的话,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走了出去。在铁匠铺子的中院门口碰上了正红着脸和李齐说话的石靖书,就上前一摊手说:“石公子请回吧,我们公子真的还没回来。有可能进宫去了,或者和析津府的大人们在商量什么要事。等公子回来,我一定向来禀报公子的来意。” 石靖书气冲冲地推开拦着他的李齐说:“我明明得到消息说李公子进了这院子,就急急忙赶了过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让我等来燕京谈生意,李公子却只是不见我等,难道这生意不做了吗?” 沈默继续用身体挡住石靖书前边,脸上堆着假假的笑说:“石公子可能看走眼了,我们公子真的还没回来。” 虽然挡着对方,石靖书只轻轻一推,沈默就站不稳,向一旁退了好几步。石靖书趁着机会加快脚步进了中院,却听沈默在后边嚷着说:“石公子,不要进去啊。公子,人可不是我放进去的,是他硬闯进来的,公子你可不要责罚我啊。”嘴上大声叫着,脸上却是一副古怪的样子,等石靖书终于走到亮着灯的李爽书房,沈默和李齐一起捂着嘴笑了起来。 石靖书推开书房门,正好见李爽和渡慈都站了起来,象是要躲藏的样子。见被石靖书撞了个正着,李爽尴尬地摊摊手说:“石兄啊,你怎么过来了?难道是我们这些天招待不周么?我正想着明天让马兄带你们去参观参观蓟州的水泥厂呢,那儿可是更有好看的新鲜玩意儿,我新造的水磨,一天能磨出十多万斤矿粉来,至少能顶二百个壮劳力,不知道石兄有没有兴趣去看上一看?” 石靖书红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我等跋涉数千里,来燕京是和李公子谈生意合作的,李公子却只躲着不见我等,不知是什么意思。” 李爽装出副不自在的神态,有些为难地说道:“小弟既然请大家来,自然是有诚意谈生意的。只是大家都是初次来燕京,这燕地风物和中原颇有不同,这些天让大家先领略些燕地的风物。生意上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成的,我们先不急。” “原来公子是消遣我等的,既然公子没诚意谈生意,我等明天告辞就是了。”石靖书气哼哼地说。 一旁的渡慈劝解道:“石公子有所不知,为这生意的事情,我们公子可是比你们还要着急。只是现今两国看着马上要开战,我们公子的压力也很大。白沟河现在被两国的兵马围的兔子都跑不过去,就是有心要做生意,这货物又怎么运送啊。” 石靖书见李爽在一边满脸都是为难的神态,不由得开口劝解道:“这个,李公子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这次来想谈的却不是小小的货物交易的事情,而是想和公子合伙作成几笔大生意。只要公子有意,可以把作坊和厂子开到东京去,这样一来,就不瞅什么货物运送了。” 李爽听了石靖书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高兴地说:“石兄真有这等打算?李爽虽是汉儿,却生长在北地,长这么大还没有领略过中原风光,能去东京帝都开店,实在是李爽平生所愿。” 石靖书听了李爽的话,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说道:“既如此,公子尽可和我家合作就是了。象公子的马车作坊,还有那个什么自行车的作坊,我们可以合伙来开。公子只需提供马车和自行车的制作方法,其他一概不用公子操心,我们可以给公子三成的股份。” 听了这话,李爽心里直是冷笑,娘的,想把老子汉瓜娃子耍,什么三成的股份,几个月后你们学会了技术,老子只怕连半成股份都没有了。脸上却显出既高兴又为难的样子,迟疑地说:“唉,石兄有所不知,这马车和自行车都是家兄将作监的大家们研制出来的,一些关键的技术,还在那些大家的手里。小弟就是想和石兄合作把铺子开到东京去,也是有心无力。” 听了李爽的话,石靖书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来,不甘心地问:“如此说来,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我朝的体例和南边却有不同的,那些将作监的大家们,都是皇后亲自掌控的。小弟这几年得到皇后的许可制造新式马车,但车轮和车轴最为关键的几个工序却是还没摸索出来。一个月前,却有另外一帮从南边的人,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直接经过契丹皇族,和宫里接上了头。也不知道给了皇后什么好处,已经答应和他们合作在南边开马车铺子了。小弟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正在想办法阻止这事。石兄,大家既然来了,就耐着性子等上些时日吧,相信小弟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李爽愁眉苦脸地说。 见李爽的话说得很真诚,石靖书却是吃了一惊,问道:“谁家这么大胆,会走到我们的前边?李公子,我就和你说实话吧,在东京和我们几家作不成的生意,别的家族也休想作成。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哪家人走到了我们前边了?” 李爽为难地不肯回答,经不过石靖书的一再追问,李爽只好含糊地指指西南边说:“那和契丹皇族联络的几家的根底却是没在东京,何况他们有军队作后盾,只怕石公子你等禁军世家也不一定能争得过他们。唉,皇后也是没有办法才把这等好生意让给他们的,南朝的大军压境,以西军的勇悍,我朝军队的万万抵挡不住的,也只有用生意来保保平安了——” 李爽正要继续往下说,却听渡慈在旁边吭吭地咳了两声,立即停了下来,讪讪地对石靖书说:“石兄不要会意错了,那些生意和西军无关,种老相公也没有派人来过燕京。” 石靖书见李爽摭掩的如此慌张,心里冷笑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感谢梦之魅的月票,感谢狂牛修真,藏獒多吉的打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0章 二四二 此地无银 下 石靖书正想着此地无银的事情,没想到另一件此地无银的事情又让他遇上了。那位这几天一直随渡慈和马植一起接待他们的石锁叫了声公子,就推门进来了,还没看清屋子里的人,就急忙向李爽禀报道:“公子,南边的人我们已经盯紧了——” 石靖书听这石锁汇报什么南边来的人,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原来这小子也一直在盯着自己这一行人。却听渡慈在一旁大声地咳嗽了两声,这石锁进屋后就低头向李爽禀报着事情,听了渡慈暗示性的咳嗽,不明所以,抬头要问个究竟,却看见了屋子里坐着的石靖书,自是吃了一惊,脸上也是显出一阵青一阵红的尴尬来。 李爽把石锁拉到了门外,却并没有走远,说话的声音虽然压低,石靖书侧耳静听,却也隐约能听的到。却听石锁向李爽汇报着说:“南来的客人住在仙客居,打着皮毛商人的幌子。今天晚上由赛樊楼的帐房周先生牵头,和几个契丹和奚人秘密会面,都是侍卫控鹤都指挥使司的军将——” 屋里的渡慈听到他们的话,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对方又向院内走了几步,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阵话。石靖书立起耳朵,隐约只能听见两人的声音,却是再也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了。 一会儿李爽进来,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急乱,对石靖书说:“石公子,生意合作的事情,请给小弟些时间,小弟我就是个生意人,有银子没有不赚的道理。只是可能再有上几日,才能给大家答复。另外,请大家也先商量个合作的意向来,到时候我们好细谈。小弟这边还有些事情,就不再留石公子了。” 说完话,也不等石靖书回答,向石锁使个眼色,石锁在一边向石靖书作了个请的手势。石靖书虽然很想看看李爽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但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也只有怏怏地在石锁的带领下出了铁匠作坊的大门。 见作坊的大门在身后关上,石靖书磨磨蹭蹭的没有立即离开。两个随从石三和石七正在大门口等着他,见石靖书出来后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走过来问:“公子,事情谈成了没有?” 石靖书看着一身燕地妆扮的两人,立即就有了主意,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候着,过一会儿里边可能会出来些人,你们悄悄跟上看他们去了哪里。然后一个人跟着,另一个人到德胜楼向我汇报。记住,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可千万不能有了什么差驰。” 两人不明白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盯人和通报消息是他们的强项,就答应了下来。石靖书从街边招来了辆马车,回到了德胜楼。 一帮人正在等着他,跟石靖书回到他的客房,石靖书就给大家讲了在李爽那儿听到的情况。众人听到西军将领也和辽人联系着作生意,虽然感到吃惊,但稍一想,却也不太出乎意料。陕西五路兵马的将领们世代经营,每一家的部族都不在他们这些禁军世家之下,又世代互为婚姻,相互间的关系盘根错节。这些将领们为了维持家族的运转,除了经营农田外,也都作着这样那样的生意。和禁军世家一样,做起生意来不但可以打着军队的名称,还有兵马护送,竟争力自然是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民间商人和普通的世家。 这些西军将领们一边和西夏人打着仗,一边和西夏商人们来往,这些年来西夏,西域,羌塘,甚至云内诸州的生意都被西军世家把持着,这要宋朝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西军作生意,和禁军世家也颇有来往,这些禁军世家的先祖们或者出于西军,或者曾经在西军中历练过。虽然私下里一方嘲笑另一方是乡巴佬,另一方又嘲笑禁军世家们是绣花枕头,但都是武人一脉,在一些生意上也还能相互照拂。 只是,此次整个西军的三分之二人马都拉到了宋辽边境,收复幽燕之地几乎全靠西军了,这个时候种老相公却与辽人勾结作起了生意来,西军的生意几乎都是骨连着肉,这么大的生意,肯定那些高级将领家族是家家都有份的。仗还没打起来,双方先做起了生意,那这仗只怕是打不起来了。 听了石靖书的话,几个禁军世家的子弟们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怒意,他们不是愤怒西军将领在决战前夕和敌人做生意,而是愤怒自己的生意要被陕西的这些乡巴佬们抢了先。 “你的那两个随从还在李爽那儿候着?”朱薡问。 “我让他们在那儿打探着,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来汇报。也不知道那李爽会如何处置西军派来的客人,我们也只有耐心等待了。”石靖书说。 “亏太子还想借重西军,让吴敏和西军出身的刘四厢联络,却没想到这西军也是这般不可靠。如果石兄听来的消息是真的,这次伐辽事,西军不尽力,只怕又是无功了。”朱薡出自太子妃朱琏的娘家,自然是一开口就打着太子的大旗了。他说的吴敏,是当前的枢密副使,属太子一党。刘四厢却是指原陕西五路都统制刘仲武的第九子,御前四厢后马使刘锜。 “好好的有生意做,打什么仗。就算真的收复幽燕之地,也只是给童贯之辈捞些功绩。只怕燕京收复,童贯,王黼和隐相更是权势冲天,更会压制我等都门禁军了。不过,靖书,这燕云十六州可是在你姓石的人手中丢的,说起来收复幽燕之地,你石家也有责任的。”草牧真前边的话还说的义愤填膺,后边就借着燕云十六州和石靖书开起了玩笑来。 石靖书听了曹牧真的玩笑,却不愿意了,骂道:“放屁,那燕云十六州是在沙陀人石敬塘手里丢的,和老子有什么关系?老子的先祖当年随太宗北伐,节制前军,差点就登上了燕京楼,若不是有些人的祖先不能节制部下失了梁道,又在涿州败于耶律休哥,说不上幽燕之地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收回我朝了!” 有人建了个帖吧,欢迎大家去那儿坐坐,对小说有什么意见可以相互讨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1章 二四三 祖先的官司 两人一争吵起来,就打起了祖宗的官司来。原来宋太祖高梁河之战,石靖书的祖先石守信都督前军屯兵燕京城下,士卒一度曾登上了燕京城楼。而曹牧真的祖先曹彬率十万大军被耶律休哥切断了粮道,又御军宽容,不能节制部下,在涿州被耶律休哥打了个鼻青脸肿。 打败了曹彬的耶律休哥,联合耶律沙,耶律斜珍包围了驻扎在高梁河畔的宋军。宋人仓促退兵,又被辽人掩杀,溃不成军,死伤无数,赵光义也受伤后和诸将走失。事后宋太宗追究这次兵败的原因,给石守信安了个贪功冒进,督前军失律的罪名,一下撸了七八级,而这次兵败的主要责任人,曹牧真的祖先曹彬却没受到任何责罚。为先祖的这点破事,两家的后代打了几辈子的口头官司了。这会儿曹牧真挑起了燕云十六州的话头来,两人自然又是一番争吵,一会儿就发展到拔刀相向的地步了。 众人连忙拉开已经肢体冲突的两人,高明武按住情绪激动的石靖书说:“靖书,你没觉得那李爽的话里的诈么?就算他们真的和西军有来往,这么机密的事情,又怎么能不避过你,还让你听了个清清楚楚?” 刚被拉开的曹牧真听了高明武的话,又向石靖书挑衅道:“就是,有些人被辽人卖了,还要帮着辽人数钱呢。” 一旁的符菁拉着他,制止着说:“曹兄,你就少说两句吧。” 石靖书听了曹牧真的抢白,不由得向他怒目而视,高明武连忙伸出两只手向下压压,示意两人都不要再争吵了。这次来辽地的这些人,虽然是石靖书最先和渡慈搭上关系的,除朱薡外,大家的祖先都半斤八两,全是开国功臣,但高家出了个英宗皇后,家世相对要比别的家族要贵盛些。另外高明武出自高家长门,谋略方面又被大伙儿认同,俨然成了这些人的头领。所以他这样压压手,石靖书和曹牧真虽然相互不服对方,也只能时不时的相互怒视两眼了。 却听高明武说道:“那李爽看着年少,但能把渡掌柜这样的人收为已用,这几天我们走到哪里都听到辽人们对他的赞叹。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心里没些智谋岂能在燕地闯下如此的绩业来。所以我觉得他是有意让靖书你听到什么和西军来往的话题的。” 石靖书听了高明武的话,再回忆一下和李爽见面后的情形,心下也怀疑了起来,但嘴上却不肯服软,替自己辩解道:“那叫石锁的小厮没想到我也在李爽的书房里,进屋后没有抬头就向李爽汇报了什么仙客居的事情。而渡慈在旁边咳嗽着提醒,他才抬头看见了我。后来他们在外边谈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但小弟我自小就耳朵特别的好使,又屏住呼吸仔细地听,才听清了他们的话语。就这样,那渡慈也是连连咳嗽提醒他们,所以再后边的话,我就没听到了。” “就算这样,我觉得也是李爽使的诈。我等无论是谁谈机密的事情,都要防备隔墙有耳,而他蝗明明知道有你在,却毫不掩饰的谈西军,肯定是有意的。”有高明武提醒,符菁也跟着他的思路分析了起来。 “可则,他如此又抱着什么目的呢?”石靖书现在也怀疑起了李爽便诈了。 高明武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什么目的,无非是两条:一是让我们知道有人和我们抢生意了,谈起合作事情宜来就能坐地起价了。二是让我们知道西军和北边有勾结,高点离间的事情。如果他只是个生意人,就是抱着第一条目的,如果不仅仅是生意人,那就是想行这离间之计了。不过只怕他把主意打错了,我等也只是来作生意的,什么征辽的事情,我们这些所谓的世家却是根本就插不上言的。” 一直没说话的秒薡提醒大家道:“不管他抱什么目的,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那客来居真的有西边派来的人,那他说的话就是真的了。” 朱薡和这几个纯生意人的子弟却有不同,他家现在出了个太子妃,这伐燕的事情他就不得不关心一下了。 “我们这么多人过去,只怕会暴露形迹,要不,我们去上两个人看看就是了。”石靖书说。 高明武看看大家,拿着主意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李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透露给你,肯定是希望我们去确认一下的。那仙客居不是个酒楼么,我们就大摇大摆地过去要上一桌酒席,看看那边到底有什么古怪。” 李爽听了德胜楼跑堂的汇报后,笑着对马植说:“看来这些南朝的世家子弟并不傻啊,但愿他们中有人能认得那赵邦杰。” 仙客居是家只有四间包厢的小酒楼,高明武等人进店后要了二楼靠楼梯口的那间房子,边点着菜边问小二道:“看来这燕京的繁华不下我们中原,却不知现在这么晚,除我们外,店里还有没有别的食客?” 小二看看众人的服装,再一听这口音,回答道:“现在时间已晚,小店除了几位爷外,就住在我家店里的天字二号房的爷在隔壁请客。对了,那位爷也是南朝的客商,几位爷要不要去见见?” 高明武摇着头说:“来燕地的中原客商多了去了,我等未必认识,就不见了吧。小二哥可知那客商今天请的都是些什么人?” 店叫二啧啧地夸赞道:“那位爷也不知道是作什么生意的,赛樊楼的帐房和他来往得很紧。这次请的客人可都不得了,是侍卫控鹤司的官爷们。我等平日和那些官爷们连句话都说不上,那南来的客商住在小店不几天,就和那些官爷们混得极为熟络了。” 高明武从袖中摸出五钱银子来递给小二道:“听你这么说,那客商的来头却实不小,如果能有缘结识,对我等的生意或许有些帮衬。但冒然相见却又很无礼,等那客商送客离开的时候,麻烦小二哥提醒我等一下,再把这房门开上一条缝,让我等先认认那客商的面目,我等以后再想办法结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2章 二四四 结盟和商道 这顿饭吃的真有些憋屈,喝着酒却不敢大声说话,唯恐被隔壁的神秘客人识破身份。这仙客居的二层楼虽是木结构,隔音效果却是不错,听着隔壁有人说话,却是不能听清对方都交谈些什么内容。 高明武等人刚坐定后,又从下边来了六七个客人,石靖书推开门看了看,却是沈默,李齐等李爽的手下,看来也是来监视那和契丹人勾结的西军商人的。几人怕和李爽的这些手下碰面后尴尬,只能躲在这小屋子里喝闷酒,就边石靖书和曹牧真相互看着对方不顺眼,也不敢大声争吵。 好容易等店小二过来报信,说那桌客人要准备离开了,这一桌人才有种被解脱的感觉。小二给他们留了条门缝,高明武和石靖书,曹牧真几人的脑袋挤在门口向外偷偷探视,那姓石的和姓曹的两个活宝不免会有肢体接触,也只能相互厌恶地瞪对方两年,正事要紧,却是不敢出言争吵。 先走出来的是三四个喝得醉醺醺,貂帽歪斜的契丹或者奚人,反正在这几个宋人眼里是分不清他们的族属的,边向里边的人告辞,嘴里边一个劲地夸着赵公子好客气之类的话。等了会儿,终于看到一个也作辽地妆扮的宋人,扶着位喝得满嘴胡言的契丹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听那契丹人嘴里一个劲地重复着说:“赵朝定请放心,交待兄弟们的事情,绝对错不了。” 石靖书终于看清了那宋朝客商的面孔,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挤在后边看不清外边情形的符菁听石靖书啊的古怪,连忙把他拉到后边,自己挤到前边去,等看清宋人客商的面容后,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等这伙人终于下楼,曹牧真看着神情古怪的石靖书和符菁问:“你们两个,认识那赵朝定?” 刚才大家说话或走动都是压低着声音,现在曹牧真突然提高音量,弄得大家的耳朵都一时有些不适应。石靖书翻翻眼皮,扔给曹牧真一个卫生球眼,嘀咕道:“不读书真可怕!” 曹牧真见这小子又在讥讽自己,不由得要跳起来,却被高明武给按住了。这石家和曹家人只要凑在一起就掐架,大家早就习惯了,但现在却不是听他们掐架的时候。 符菁在一边解释道:“辽地语言,朝定却不是人名,而是给对方的尊称,就是兄弟,好朋友的意思。” 高明武在一边问道:“看你两的神情,似乎是认识那来边来的客商?” 石靖书看看大家,慢慢问道:“大家可曾记得也力麻立?” “也宣赞这次出使金国,建下了不世之功,想不听他的大名都难。难不成刚才那客商就是马宣赞?”朱薡问。 原来马扩随父亲马政出使女真,随阿骨打狩猎,一箭而射中正在奔跑的黄獐的眼睛,被阿骨打称为‘也力麻立,就是神射手的意思。女真使者到东京后,马扩被金太祖称为也力麻立的事情自金使口中传出,顿时成了宋人心中的神话,也力麻力之名自然也在宋人口中传开了。 “刚才那人不是也力麻立,却与马扩有关。家兄宴请马宣赞的时候,这人就跟随在马宣赞的身边。当时小弟也曾预坐,听马宣赞介绍说,这位客官姓赵,好象叫赵邦杰,官授武功大夫,陪同也力麻立一同出使女真的。”石靖书说。 听了石靖书的话,高明武拧紧了眉毛,想了想对大家说:“此事就此为止吧,我们今天也没见过什么姓赵的客商。和辽人的生意能谈成最好,万一谈不成,我们就算是到辽地来游历了一番。总之,刚才见到什么南边来的姓赵客商的事情,大家都忘了吧,也不可再谈论起此事。” 见大家都不解地看着他,高明武向他们解释道:“听闻马宣赞接受官家密旨,联络女真和经营幽燕。这赵邦杰既然是马宣赞的人,说不上来燕地是在为官家秘密办差。此等要事,我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假如这赵邦杰到这燕地,真的和经营幽燕有关,辽人已先于我们知道他的行踪了。我们知不知道他都没什么影响,这李爽有意引我等来这儿遇见他,却又是什么目的?”朱薡问。 还没等高明武回答,却听符菁说道:“高兄多虑了,那赵邦杰来燕地,只和我们一个目地,是来谈生意的。家中长辈和那也力麻立也有过接触,和他谈的却不是什么军旅之事,而是女真各部的特产。大家别以为马扩父子出使女真,只是为朝廷联盟金人,经营幽燕的。那马扩和我们一样,同样也是生意人。他不远万里地到那女真部,除了授官家密旨外,更是为西军探商路的。两个多月前家中长辈高宴招待马扩,小弟听他谈起东北人参,貂皮,还有什么乌拉草的价格和用处,竟然是比一般的商人还要精通。而这赵邦杰也谈过东北女真部最缺的货物,说什么贩运一趟不下二十倍的利润。” 西军善于经营,是宋人举朝皆知的事情。马扩父子出使女真,事情过于机密,就是这些禁军世家也不知道他们到东北后的具体情形,但马扩回东京后,的确派手下随从和一些家族商谈过开通东北商道的事情。大家再听符菁这么一说,心底立即就把马扩的英雄形象换成了商人。 宋人的这些世家经营工商,开发新商道是重要的生财手段。正是各大世家对商道的重视,北宋在西夏和西州回鹘摭断西域的情况下,还是把商品卖到了遥远的大食和波斯。而南边泉州巷的商船,更是少不了这些世家的身影。 他们这一伙禁军世家子弟这次到燕地来,其实也是来开通新的商道的。所以符菁质疑起马扩父子出使女真的私人目的,大家也就不由得信了七八成。 码字不易,请大家在起点订阅,支持一下秋硕 ,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3章 二四五 萧普贤女的威严 上 侍卫亲兵控鹤司,是负责皇宫护卫和皇帝出行时负责安全保卫的班底。李爽派人监视着南朝来的细作赵邦杰,原本要看看这南朝对辽地到底都有些什么经营。等消息传来,赵邦杰今天宴请的是控鹤司的将领,李爽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骑着马奔皇宫而去。 身上披着驸马都尉的皮,李爽自然是能自由出入皇宫的,进宫后找到耶律沃燕,却没和她谈什么,让耶律沃燕通报一下皇后,说他有要事要向萧普贤女禀报。 耶律沃燕见李爽今天进宫后神情有些着急,却不和自己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道:“爽哥哥,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可以行和我说说,娘亲现在正在和三司使的官员们议事,过会儿我去通报就是了。” 见暂时见不到皇后,李爽只好对耶律沃燕说道:“我发现燕京城混有宋人的细作,上次萧迭刺和耶律反叛,就是由宋人细作挑拨引起的。”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沃燕呵呵笑着说:“看爽哥哥神秘的样子,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那宋人细作的详情,我娘亲早就查到了,没有抓他,只是想看他来燕地后都和朝中的哪些人联络。放心吧,爽哥哥,一切都在娘亲的掌控之中。” 听了耶律沃燕的话,李爽多少松了口气。看来这燕京看起来平静,地面下却是潮流暗涌,皇帝和皇后肯定还掌握着一支秘密的侦探力量,只是不知道这只力量有没有探查到今天晚上和赵邦杰接触的那些侍卫控鹤司的将领们。李爽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皇后手里神秘力量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可是,今天晚上,我发现有侍卫控鹤司的将领和宋人细作秘密接触。如果守卫皇宫的亲兵被宋人蛊惑,可是要出大事情的。”李爽担心地对耶律沃燕说。 耶律沃燕听了这话,身躯也是微微一震,压低声音问:“爽哥哥,你探查的事情可是属实?” 李爽点点头,耶律沃燕起身边向外走边对李爽说道:“爽哥哥,此事非同小可,你先在这候着,我这就去向娘亲禀报。” 一会儿,耶律沃燕回来,对李爽说:“爽哥哥,我娘亲叫你过去说话。不管娘亲部到什么事情,你如实禀报就是了,切不可向娘亲隐瞒什么。”边说边带着李爽向另一边的一个小院子走去。 到了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外边,耶律沃燕停下脚步对李爽说:“我娘亲就在里边,爽哥哥你进去吧。” 往常李爽进宫面见耶律淳夫妻的时候,都是由耶律沃燕陪着的。现在见耶律沃燕停在门口,神情不向平日那么放松,叮嘱李爽的话也奇奇怪怪的,李爽的心头不由得微微一紧。 进得屋去,见萧普贤女披着件白色的貂裘,站在桌边正冷冷地看着自己,李爽连忙跪下说道:“臣李爽见过皇后娘娘!” 这萧普贤女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穿着这一身白色的皮裘,头上绾着高高的宫髻,自有一股美艳的风韵。李爽跪下后,却不见萧普贤女开口说话,感到对方的目光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李爽这时不敢抬头,但脑门上能感觉得到萧普贤女的目光。 眼见跪得膝盖有些发疼了,还是不见对方开口,李爽心里不禁骂道:娘的,丈母娘折磨女婿也不是这么个折磨法,有什么话,让我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你是如何探知京城有宋人细作的?”语音冷冷的,完全没有以前和自己说话时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慈爱语调。 “微臣恐惶,是臣的手下无意中发现的,他们向臣汇报后,臣知道这等大事非同小可,就连夜进宫来向皇后娘娘禀报了。”李爽低着头,装出一副恐惶的样子回答。 “无意中发现的,我不知道这燕京城里还有什么事情你能不偶而发现了。我且问你,前些日子燕京城里的叫花子,现在和你有没有关联?我再问你,你从南朝弄来七八个世家子弟到燕京,又作的是何打算?我再问你,那个什么燕京导报一意鼓吹什么炎黄先祖,现今各州县的许多人家都在大搞什么祭祖,又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我再问你,在蓟州的什么饮马川,你到底伏下了多少兵马?”萧普贤女的语气越来越冷,李爽就算胆大,这会儿也是吓得脊背发凉,心中叹道:娘的,原以为自己的这些事情的保密工作作得很好,原来早就被人家给盯上了。虽是穿越之人,这会儿也对萧普贤女有些害怕了。 萧普贤女连珠炮般地问完,见李爽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心里暗想:这番话会不会把这孩子给吓傻了?叹口气说:“我不知你这小小年纪,究竟抱着什么目的,就我刚才提到的这些事情,随便抓出一条,就能治你一个谋逆之罪。你年龄还小,这么编织自己的力量,如果被大臣们弹劾,就算你是驸马都尉,我也保不了你。别装出一副假装害怕的样子了,你李二郎自小害怕过什么事情?你且起来,就我刚才问到的事情,给我一个解释!” 李爽放过萧普贤女后爬了起来,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继续装着一副害怕的样子,回答道:“现今朝局不稳,南北两边敌人都要向我朝用兵。我想多少作些事情替陛下和皇后娘娘分点忧,但我年幼言轻,资历浅薄,根本就不能列入朝堂,只能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办些实事了。” 萧普贤女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说:“如此说来,我是错怪你了,原来你搞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出于一片好心?” 见这萧普贤女还是信不过自己,李爽只好小小地拍了一下对方的马屁说:“小子自幼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又和公主自幼一起长大,哪敢存什么别的心思。小子向天发誓,自己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大辽,为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小子不敢有别的奢望,只求能帮朝廷守住北边的燕山,不让女真人踏入南京道一步,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防守女真入侵作的准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4章 二四六 萧普贤女的威严 下 听了李爽的这番话,萧普贤女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点,嘴上还是生气地说道:“哼,如果不是我自小看着你长大,你和沃燕又算是青梅竹马,似你这等胡闹,你项上的人头不知道被砍了多少次了。” 李爽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萧普贤女见他的神情,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来,继续问道:“你且给我讲讲你秘密布置的那几件事的目的,说不好,当心我饶不了你。” 李爽苦着脸回答道:“小子的确收了燕京的一些叫花子,这些人大多都是几年前辽东饥民涌过来时破了家的无依之人,为存自保,就结伙以乞讨为生,平时也打探些消息,作些不法的勾当。但其中却没有大奸大恶之徒,和江胡上的丐帮也没什么关联。他们的头领的家是被饮马川的强人破的家,和饮马川有仇。我到蓟州后他们正好去攻打饮马川,却吃了败仗,头领也受了重伤。小子就援助他们打下了饮马川,又用自己的医术救了他们头领一命。然后这些人就自愿归属到我的手下。小子觉得这些人也还能一用,收服他们后又能防止他们继续借乞讨为命干非法的勾当。” 杨小五和李安偑的底细是万万不能透露给萧普贤女的,组建的光明教更不能让他知道,李爽只能避重就轻地讲了讲这些叫花子的来历。萧普贤女听着他的话,没有提出什么质疑,李爽就继续讲起了另外的问题了:“至于南来的商人,的确是小子的属下去南朝行商带到燕京来的。这些人的身份都不一般,都是南朝的禁军和外戚世家。但来的几个年轻子弟都不是谪出,他们也只关心工商的事情。现在国用不足,而南朝我比我朝富庶好多倍,小子的一些小经营可以借他们之手贩运到南朝去获些利,如果朝廷需要时,也可以帮补一下朝廷。更重要的是,小子这一带动,就不是会有更多的商家也会和南朝通商。我进现今只守着南京道一地,又从辽东和上京中京涌来了无数的流民,已经是人多地少了,单凭耕种已经养活不了这么多的人,也只能大兴工商,才能使国用不愁。在这件事上,小子也有自己的私心,不管两国交战的结局如何,通过和这些世家合作经商,小子就可以让手下的商人们探听些南朝的动向。如果通过合作商家能接触南朝的官员,那就更好了。 “至于小子办的报纸鼓吹华夏祖先,也是为了朝廷着想。现今无数上京中京的契丹和奚人逃到南京道,不时和汉儿们发生冲突。再加上国家五京五道已失其四,如果没有个大的理由在凝聚民心,势必造成各族人之间的冲突,一旦战事一起,说不上就会出现民族杀戮。小子抬出华夏祖先,并鼓吹契丹和奚都出自炎黄先祖,不过是想让国中契丹和汉儿们能和平相处。除了鼓吹华夏先祖外,小子还提到燕地是各部族人的土地,就是想从民心上让大家凝聚在一块儿,共同抵御南北两面的入侵。乡下出现的祭祖现象,可能和燕京导报的鼓吹有关,却不是我鼓动的。这些日子我在蓟州除了攻打饮马川外,还带人去中京道和金人找了几仗,刚回来连怨军的事务都没来得及处理,听闻陛下身子不好,就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哪有什么时间去鼓动乡下人祭祖啊。” 说到耶律淳的身体,李爽就不得不开口问上一问:“对了,陛下的身子这两天可有大点的好转?” 萧普贤女叹口气回答道:“多亏你回燕京后对陛下的身体朝廷了调理,现今虽然还不能下床,但出气已经平缓了许多。现今朝中事务繁杂,陛下这是被朝政给气累得龙体不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处理朝政,国事如此,现在都压到我一个女人头上,我实在也已经心力憔悴了。” 终于成功地把话题引开了,李爽就继续说起了耶律淳的身体来:“陛下的身体事关国家安危,有他在,朝中不管契丹还是汉儿都不会生什么异心的。听闻湘阴王现今在云内州有了消息,如果陛下身体不能快些好处来,朝中大臣再受湘阴王招诱,只怕对朝政会有更不好的影响。小子的徒弟天天守候在陛下身边,陛下的病情但有什么变化,他都会向我汇报的,我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陛下的身体平安了。” 说起耶律淳的身体,萧普贤女再叹口气说:“现今陛下身体如此,已有大臣上书让陛下立继嗣了。陛下虽是兴宗皇帝之孙,毕竟道宗和湘阴王秉政日久,朝中大臣们还有很多心向湘阴王的。萧迭刺谋逆后,为怕再有奸邪小人再借蜀国公主之名为乱,我也就不得不行非常之事了。现今朝中的契丹大臣们吵着让陛下立太子,我和陛下除沃燕外,别无所出。陛下别的嫔妃更是没给他留下一男半女来。陛下的近族兄弟和皇室子弟或者被金人掳去,或者随湘阴王逃到了西北。朝臣们在这个时候逼着立太子,实在不知道他们都打的什么主意!” 听萧普贤女主动和自己谈起了这等大事,李爽试探地问道:“不知朝中大臣所议,打算立何人?” “有朝臣上书说秦王定素有贤名,可立秦王定为太子。我知道此议也是出于好意,秦王定虽然是湘阴王第五子,立了他,即使湘阴王回来,虽多也只能落个太上皇的名头。秦王定以后即位后,感念南京朝廷的迎立之功,至少不会为难朝中大臣和我和沃燕这孤儿寡母。只是,秦王定和湘阴王一起去了夹山,现今不通消息,就算立了他,万一陛下不豫,这国政又该托负给谁?”萧普贤女谈起朝中政事,面上满是为难的神色。 李爽记得历史上的北辽在耶律淳病死后,就是遥立秦王耶律定为帝的。但耶律定因远在夹山,北辽朝廷暂时由萧普贤女摄政。看来这历史的确是要重演了。 下周继续裸奔,感谢狂牛修真的打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5章 二四七 国用不足 “臣认为,秦王殿下既然远在夹山,目前又不通消息,可以依大臣们所议,遥立秦王定为皇太子。目前皇后娘娘已经代替陛下临朝听政了。万一陛下不豫,秦王殿下又没回来,皇后娘娘仍然可以以皇太后之名摄政。现今强敌窥伺,只有皇后娘娘摄政才能保我大辽平安。非常之时,皇后娘娘可效睿智皇后故事行事。”既然历史要重演,李爽就建议让耶律定先背上这个太子之名,萧普贤女主持朝政,李爽也有机会施展一下自己的手脚。 萧普贤女不是普通的女人,历史上的北辽能苦苦支撑一年有余,全赖她的政治手腕。有政治手腕的女人,自然会对权力上瘾。李爽这建议,其实就是让耶律定背个太子之名,就算日后他真能回到南京,萧普贤女已经主持朝政日久,也完全能以皇太后的名誉继续摄政。 萧普贤女听了这建议,已经不再板着脸,轻轻笑着对李爽说:“你这小鬼头,我真是服了你了。也罢,就依以的建议,遥立秦王定为皇太子吧,这样也可以稳住大臣们的人心。” 李爽继续说道:“湘阴王执政以来,骄奢荒淫,致我大辽五京失其四,大臣们对湘阴王也都心冷了。何况湘阴王万一复辟,这些在南京道迎立陛下的大臣,也同样怕湘阴王清算他们。但道宗皇帝当朝几十年,大臣或其父辈多受道宗皇帝恩惠,或者以道宗一系为皇室正统。陛下虽兴宗皇帝谪孙,毕竟不是出自道宗一系,现今遥封秦王定为太子,也可安抚诸臣之心。” 听李爽再这么一补充,萧普贤女说:“我决定了,就遥立秦王定为太子,至于以后的事情,到跟前再说吧。”这句话说完,突然记起了什么,脸又冷了下来,问:“二郎你不老实,我问你的几个问题都是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且问你,你在那饮马川内,究竟暗藏了多少兵马?你养这些兵马又做何用处?” 李爽把话题引开,就是想把饮马川的事情暂且糊弄过去,却没想到这萧普贤女却根本就不上他这个当,只好苦着脸如实回答道:“那饮马川是微臣无意中发现的,却真是易守难攻的好去处。川内现有兵马也就怨军两个营两千多兵马,还有收编了饮马川原来的匪兵六七百人,总共也不到三千人。臣占住这饮马川,也是想万一南京道失守,也好有个去处。如果真有那一天,臣会拼死保护陛下,皇后和公主去饮马川避难的。” 萧普贤女悠悠叹了口气说:“二郎,你年龄虽小,却私下里干出如此大事来,让我如何能完全信你?也罢,我暂且不责罚你,但你若敢负我家沃燕,敢负我大辽,我就是在地下也要砍下你的头来!” 萧普贤女的警告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听得李爽不由得一紧,又不自然地用手摸起了自己的脖子来。心里叹道:这女人发起威来,就是自己这两世为人的妖孽也不免会被她吓住。 本来害怕,再装出一副诚恐诚惶的神态来,回答萧普贤女道:“娘娘多虑了,李爽现今已是驸马都尉了,除誓死卫我大辽安危外,别无他求。私下作了这些安排,也是怕万一朝政不稳,朝臣们靠不住的时候,好给陛下和皇后娘娘一个倚靠,都是为了保护娘娘和沃燕的安全。” 萧普贤女叫李爽过来,也只是打算敲打他一下,以李爽和耶律沃燕的关系,萧普贤女说什么也不会怀疑李爽人什么别的心思的。见李爽女如此保证,萧普贤女再次叹口气说:“去吧,好好都管怨军,干什么事情不要莽撞行事,否则万一惹下什么口舌来,我也不好总护着你。” 李爽苦笑着说:“小子进宫,是有要事要向皇后娘娘禀报。被娘娘一阵喝斥,差点让我忘了正事。臣发现,侍卫亲兵控鹤司有数为军将和南边来的细作暗中来往。上次萧迭刺,耶律胡珍作乱也是受南边细作挑拨所起,实在是怕控鹤司再起什么祸乱。” 听了李爽的话,萧普贤女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总算看到你还有些忠心了,侍卫控鹤司是陛下的宫廷护卫,有什么变动我又岂能不知?放心吧,和宋人细作联系的那几个军将是我派去的。赛樊楼的帐房私下联络朝中大臣,我就让侍卫控鹤司的军将和对方联系,看探测对方到底想在我燕京弄出什么祸乱来。今天晚上军将们终于和宋人细作会面了,听说你不但派人去仙客居探查此事,还让你从南边来的商人们也去目睹了此事。不知你如此安排,却又是何居心?” 李爽心里的那个汗啊,原来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就在萧普贤女的掌控之下了,再想想那赵邦杰的所做所为,李爽更是为这位老兄捏一把汗。作为细作,秘密接触策反对象,应该是非常秘密的事情,但今天晚上他和辽国军将们吃了一顿饭,至少有三伙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他,看来这人想在燕京再弄出什么混乱来是绝对不可能了。 “如臣没有猜算,那宋人的细作一定是出自西军。西军和这些禁军世家向来不合,称就假称有西军商人来我大辽商谈生意上的事情,要抢了他们的商路。这些禁军子弟们亲眼看到了这位假扮成南来商人的西军探子,不但对臣和他们谈生意有好处,说不上这些禁军世家回东京后把此事抖露出来,也正好让南朝上下对西军生疑。这样一来,对我朝和宋人决战总有些好处的。”李爽回答道。 萧普贤女走过来,拍拍李爽的脑袋说:“难为你了,小小年纪能有此等心思。唉,如果你再年长上几岁,我大辽又何愁江山不保?对了,你那银铜矿的开采朝廷的怎么样了?现今大军在白沟河边防守,每天就是上万两银子,国用眼看支撑不住了。大敌当前,最怕的就是断饷断粮了。刚刚和三司使商议国计,现今朝廷库中已经空了,有人建议趁两国对磊,可以派兵去南边打打谷草以弥补国用,你看这办法可行吗?” 因有事应酬,三月十六日没更够6000字,现在都过十二点了,补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6章 二四八 朝中困局 “万万不可!”听萧普贤女有让辽兵去宋境打谷草的打算,李爽急忙阻止道:“我朝自澶渊之后,早就没有了打谷草的事情,近百年来两国百姓商贸往来频繁,河北百姓多有和我朝汉儿通婚者。现今南朝虽陈兵边境,河北百姓却并不太敌视我朝。如我朝大军出去打谷草,势必会使河间真定府无数百姓破家,两州百姓多有知我朝虚实及道路者。河北百姓类同于我朝汉儿,多慷慨勇悍之辈,如破家之河北百姓被南朝官兵招募或组成义军进入我朝境内,是给我朝增添一难缠之强敌。此其一也” “现今我朝官兵在边境与宋人对峙,双方士气相当,我朝兵力却是弱于宋人。打谷草势必会分散我朝兵力,如被宋人所趁,南侵打谷草官兵稍有伤亡,必定会影响我军士气。何况,两军对磊,先动者易被敌人所趁,此为兵家之常识。辟如两人打架前,必定都凝神屏气,为生死一搏作准备,其中一方在出手前关注别人的财物,不但不能用尽全力,而会被对方找出破绽,此其二也。” “打谷草所得,一般都为兵士或军将所得,能入朝廷官库者是少之又少,而出兵打谷草,士兵但有伤亡,朝廷还得出钱抚恤。此其三也。” “宋人背盟在先,侵我土地在后,我朝占足事理,对阵时也算是出师有名。一旦行打谷草抢掠之行,本占事理之我朝在道义上却亏了理。此其四也。” “出兵行抢掠之事,必定会导致军纪涣散,军将无法约束兵士。时间一长,兵士们已不惯于受军纪约束,两军对垒时必定会有兵士不听号令。大战时军纪不整,万一有变,军队容易溃散。此其五也。” 李爽一边编了五条理由,虽然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他如此反对打谷草,主要是不忍心看到河北同胞们被契丹兵马残害。更重要的是,自己日后很有可能会经营河北的部分土地,如果现在因辽人打谷草失了河北的民心,只怕以后经营起来就很艰难了。 萧普贤女其实也不怎么同意打谷草的,辽国后期的契丹贵族们汉化严重,相对已经比较温和,更何况萧普贤女也知道让士兵南侵打谷草,落入朝廷口袋里的不会有多少银子,能得利的也只是部族兵的那些头领们罢了。还有,萧普贤女虽然精于权谋,毕竟是女流之辈,她也知道打谷草行的是强盗之事,她也不愿意契丹士兵们这么干。 但听到李爽阻止,萧普贤女还是想趁机压榨一下李爽:“现今朝廷缺少用度,不让士兵去打谷草,又有什么别的法子解决用度问题?” 看来这准丈母娘又想打李爽的秋风了,李爽这些年是赚了些钱,但这些钱就算全部投到准备交战的辽国军队,也支持不了几日,何况他自己也要养兵,只好假装没听明白萧普贤女话中的意思,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再坚持两个月吧,以小子推测,到五六月的时候,辽宋两国对垒必见分晓。到那时说不上我大辽军队能缴获宋人大师的辎重粮草,多少能缓解一下军中用度的。现今萧大王和林牙大石在白沟河统兵,只要支配他们日常用度,他们会有办法稳定军心的。” 从皇宫出来,李爽却是心情无比的沉重。从萧普贤女口中得知,现今只保留着南京道的大辽早就是千疮百孔了,不但国用不足,朝中大臣更是各大有各的心思。近期又从西京道逃过来了几个地位尊崇的契丹皇族成员,或者是把心思寄托在了耶律延禧那边,或者是逼着萧普贤女立太子,希望自己的亲族子弟有人能够入选。而这些人在辽国却是大有影响的人物,萧普贤女和朝中原有大臣们虽然厌恶这些从西京过来的人,却又不得不留下他们,任这些人在南京道闹腾。 耶律淳久镇燕京,南京道的原有官员们基本上都和耶律淳一条心的。在军政事务上又有萧干,李处温和耶律大石主持,在大量上京,中京,西京道的官员们逃过来前,北辽的政局还算平稳。这些人来后,出于统战的需要,朝廷不得不给这些人封官许爵。而这些逃过来的官员们原来的品秩极高,甚至能不把耶律淳放在眼里,如前西京留守萧逸,是道宗惠妃之弟;从上京辗转逃到燕京的耶律重贵,更是贵为大于越,虽然只是虚衔,不掌实事,但这些人在契丹和奚族,甚至汉儿中却是有极大的影响的。 这些人来燕京后一方面吵着让耶律淳早立太子,一方面又上书让限制汉族官员,打谷草的溲主意更是这些逃到燕京来的贵族们的主意。 如果耶律淳能上朝,是完全能压制住这些贵族们的吵嚷的,但现今耶律淳仅仅是身体稍有起色,这些烦人的事情根本不敢让他知道。萧普贤女以女主摄政,本来就名不正,面对这些贵族们的吵嚷,也只能弱弱地安抚。更为不妙的是,在这些官员们的鼓动下,原来南京道的官员们也逐渐地被他们分化瓦解。至于军队,大辽兵马本就以部族兵为主,那耶律重贵的大于越一职,虽无实任,名誉上却位在百官之上,在契丹初兴时大于越更是部族皮室的首领。后来皮室兵虽然掌控到了皇帝的手里,大于越对军队还是有非常大的影响力的。 李爽前世读史,只知道北辽时期的朝政非常混乱,耶律淳病重后,就靠萧普贤女苦苦支撑着。史书上记载的北辽的大臣,有名的也就萧干,耶律大石和李爽的便宜老子几人而已,却没想到这北辽的朝廷中还有这么多从北边或西边逃过来的大官。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北辽朝廷虽然没象宋人那样朋党纷争,互不相容,却也是各有各的打算。比较强势的萧干和耶律大石现在领兵在外,萧普贤女一个女流之辈,已经有些镇不住朝中大臣了。能帮上她的也只有李爽的便宜老子李处温了,但李处温毕竟是汉臣,在那些契丹贵族面前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感谢梦之魅的打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7章 二四九 燕子飞 就在李爽和萧普贤女谈话的时候,仙客居的一间小客房里,赵邦杰站在窗前看着假装酒醉,相互搀扶离开的高明武一行人,脸上浮起了让人玩味的笑容来。 等高明武一行人走远,外边的街道一时寂静起来,窗外突然响起两声“咕咕”的鸟叫,赵邦杰咳嗽两声回应,一会儿一个黑影从房顶倒卷珠帘,挂在了窗口。赵邦杰后退两步,那黑影就象鸟儿一样轻巧地从窗口扑了进来。 “外边的人全部都撤走了吗?”赵邦杰一边点着油灯,一边轻声问。 黑影摘下蒙面的黑布,端起桌上的茶壶来,嘴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回答道:“只是来渴酒的两伙人撤了,分散在暗处监视大人的两伙人都还在。大人的行踪已经被辽人发现了,还是早早撤离吧。” 赵邦杰皱着眉头看着对方直接用嘴接在茶壶嘴是喝水,笑着骂道:“又不是没有茶杯,喝水也不知道斯文一点。那几个东京来的客商的情况查清楚了吗?” 一身黑衣的男人摘去蒙面后,却是一张二十多岁的精致面容,嘴角挂着些玩世的笑容回答道:“这点小事都查不清,我燕子飞岂不是浪得虚名了。那几们公子哥儿们的来头可都不小,禁军中高家,曹家,符家,石家,朱家的几位公子罢了。都是被那燕地商人渡慈拉到辽地来谈什么生意的。” “两国大战将近,身为禁军世家,他们到先和辽人勾结在一起了。听闻那渡慈是辽国驸马李爽的部下?”赵邦杰冷着脸问。 燕子飞嘿嘿笑首回答道:“渡慈的来路我也查清楚了,原来是我朝闽地的落魄客商,据说被那李爽搭救后就投在了对方门下,几年来一直给对方打理生意,几年来从我朝纠结了不少各色人等替他办事。不过看来几年来所行,都是一些谋利之事。对了,大人明知那几个控鹤司的军将是与你虚与委蛇,大人今天晚上还这么高调的和他们喝的什么酒。大人你倒是酒喝得痛快,却不知外边有多少双眼睛都在暗中窥伺这家小小的酒楼。” “窥伺的人越多才越好,我就是要把这燕京的水给搅混,让辽人们想到猜疑,宣赞交给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了。”赵邦杰也嘿嘿笑着说。 燕子飞再提起茶壶,口对着壶嘴喝上两口说:“你们文人的心思真是难以让人猜测,不过辽人朝廷早就发觉大人的动向了,现在不赶紧撤离,过上两天想走,只怕就不容易了。” 赵邦杰看着那被燕子飞喝过的茶壶,嘴上责怪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喝茶,还让不让别人喝了?不管那伙暗中监视我的辽人是什么来路,他们想抓我的话,早就抓了。我看他们就是在看我暗地里都和哪些辽国官员接触,我就趁这些日子多找些辽人官员来喝喝酒,谈谈生意。能趁机挑拨几句对耶律淳不满更好,挑拨不成,就随意谈谈天气什么的,让那些监视我的人去调查和我接触的辽国官员就是了。” “嘿嘿,你爬在屋顶被风吹上半晚上,估计你喝起水来会比我现在还狼狈。反正我是提醒过大人了,你的行踪早就暴露了,要想不被辽人抓住,这两天就赶紧离开吧。等辽人官兵来抓你的时候,我可是没那能力来搭救的。” “辽人现在虽然国力疲惫,却也还算是上下一心。除了一些契丹官员的心里向着天祚帝外,汉族官员根本就无心回归我朝。来了这么长时间,和汉族官员接头都非常难,更别说策动他们归正了。既然策动不成,我也只好让他们相互猜疑了。”赵邦杰看着燕子飞一气把茶壶里的水喝干,咽着口水说。 燕子飞放下茶壶,仍是一副笑兮兮的玩世神情,说道:“我朝十五万大军过来,还不踏平这南京道的啊。大人你身为武功大夫,何必以身来这儿冒这风险。以我看,你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吧。万一辽人想抓大人,我可真的是没办法搭救的。” “这几天我暗中查看了燕京城的布防,不但城墙高大坚固,守备完善,几个瓮城和主城相互响应,防守燕京的还有三万侍卫亲兵,要强攻下这燕京城,不知会死伤我西军多少官兵。燕子飞,到时候大军攻城的时候,你能不能带领你的手下在城内策应大军进城?” “大人说笑了,就我这点微末本事和手下的那几个人,打探点消息还马马虎虎。要策应大军,再给我十个脑袋我也没那能耐的。我且说好了,我现在只帮大人跑跑腿,打探点消息,别的事情别找我。”听赵邦杰想让自己干什么策应大军的事情,燕子飞连忙推脱道。 两人说着话,却不提防窗外有了异动,等燕子飞听到房顶的细微响动,示意赵邦杰不要作声时,一条黑影已经倒卷珠帘地挂在了半开着的窗口。月光下那瘦瘦的黑影象蜘蛛一样地帖在窗口,头向里边伸了伸,笑兮兮地说道:“自己都大祸临头了,还不逃跑,却在这里谋划怎么祸乱燕京,可笑啊,真是可笑!” 黑影的话还没说完,燕子飞手一抬,一柄短刀就飞了出去。可当他抬手的瞬间,那黑影身子一缩,就不见了踪影。燕子飞一纵身向窗外追了过去,边向窗口跳边对赵邦杰说:“此地不宜久留,赵大人还是赶紧离开吧。” 赵邦杰揉揉眼睛,再奔向窗口向外看看,又用力揉了几下眼睛,漆黑的夜里,哪里还有燕子飞和那黑影的踪影?赵邦杰再把头向窗外探了又探,看看昏暗的街道,再看看隔壁能看到的房顶,除了漆黑的夜,他能看到的也只有几棵树的影子了。 “这江湖人士真是行如鬼魅,眨眼的工夫两人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也不知道外边监视我的那些人都藏在什么地方,既然已经被辽人发现在形迹,我不把这燕京城搅成一团混水,又怎么会离开!”赵邦杰呆呆地站在窗前,心里想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8章 二五0 李奭外室 掠出窗外的燕子飞见前边瘦小的人影已经到了街对面的房顶,就朝前追了过去。前边的黑影的轻功似乎和自己不相上下,燕子飞追了有十多丈远,和对方的距离保持着没有什么变化。燕子飞眼睛的余光看见前边房顶的两边隐约又藏着两个黑影,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身体一坠,落在了一条狭窄的街道上。 虽然整个街道空空落落的,燕子飞也不敢停留,一提气就象前边跑去。跑了几步听到后边出现了追赶我脚步声,燕子飞循着声音抛出一团暗器,“碰”的一声打在了后边一人的额颅上,只听后边有人大叫:“石灰粉,娘的这下三烂的手段都用上了。等老子抓住你,看怎么折磨你小子。” 燕子飞却不信步,继续向前奔去,直到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街才缓下步子来,看看周转的情况,又迅速奔到一处柴禾堆前,把身子藏了进去。 杨青妹看着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的儿子,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孩子听见杨青妹的叹息,抬起头来用稚嫩的声音说:“娘,你又想爹爹了吗?爹爹为什么总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啊,他都有好几天没过来了,我,我也想爹爹了。” 杨青妹用手绢擦擦儿子嘴角的饭粒,轻声说道:“拙儿乖,快快吃饭吧。你爹爹在朝中事情太多,等他有空间了,就会来看我们的。” “爹爹每天上朝去都干些什么?他什么时候能带我去朝堂看看啊。”五岁的儿子好奇地问。 杨青妹给儿子夹着菜,只催他快些吃饭,心里却又重重地叹着气。只怕自己这儿子是永远没有让公子带他去朝堂看看的机会。公子对自己娘两着实挺好的,每隔上三五日来这小院一次,虽然大多半夜还得起身回家,杨青妹也很知足了。何况公子给自己和儿子的吃穿用度以及丫环仆役,比自己娘家还没落败的时候都要强上好多倍。 杨青妹的父亲原是平州安喜县的县令,六年前朝廷抽南京道的官兵去辽东平乱,她的父亲因为没有征集够粮草,贻误了军情,被当时负责平乱的萧嗣先砍了头,母亲一气之下也撞墙而死,十七岁的杨青妹被罚为官婢,押解到了燕京。多亏到燕京后遇上了负责安置官婢官奴的李公子,替自己赎了身。 象杨青妹这种被罚为官婢的罪犯子女,大多都是被卖到青楼,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杨青妹自父母先后离世后,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遇上公子后却被公子看着自己时的那种怜悯的目光打动,就随了公子的安排住进了一座小院里。虽然知道自己这身份,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但能被只被自己大两三岁的少年郎看上,免却了被糟老头子,或者进妓院被买笑的嫖客们糟蹋了身子,她也就认命了。 公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对杨青妹更是无比的爱怜,那几年几乎是天天下朝后就先到自己的小院里呆上一阵子,到天黑后才肯回家。自从有了李拙后,公子也并没有嫌弃她,而是给杨青妹安排了更大的院子,并找了一对老夫妻来打理家中的一应事情,更有三个丫环和两个小厮在院中听候着使唤。这样的日子,就是中等人家的正房少奶奶也是过不上的。 但杨青妹的内心里情愿公子的家世普通一点,别让自己和儿子对那个家可望而不可及。自己就这样当着见不得光的外室倒也没什么,但儿子一天天长大,却不能列入李家子弟的行列,也这样永远见不得光,却是让杨青妹发愁的事情。 只要那家里能认下自己的儿子,那怕让自己进那个家当个没有名份的婢女,或者侍候主人的仆妇,杨青妹都是愿意的。可是一想起公子正房夫人那皇后亲侄女的身份,杨青妹只能一次次打消自己的妄想。 正在胡思乱想,管家李顺进后院来禀报道:“夫人,公子派人送来了粮食和一些新鲜的果菜。” 杨青妹站起来边向外院走边说:“不是刚刚送过东西了么,怎么又送,就让搬进来,李叔,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话没说完,却见送东西的推车后边涌进来了七八个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在院门口发呆的小厮脖子上说:“都不准喊叫,否则爷爷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 杨青妹张开嘴刚啊了半声,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跑回后院,把刚吃完饭的李拙揽进了怀里。一伙人跟着杨青妹进了后院,看着紧紧揽着儿子的杨青妹,那带着的嘿嘿笑着说:“这就是那李奭养的外室和野种啊,嘿嘿,这娃娃长得虎头虎脑的,看起来还很可爱的。” 边说边伸手去摸李拙的小脸蛋,五岁的孩子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但看到这些人拿着明晃晃的刀闯了进来,娘亲看着这伙人象是很害怕的样子,就猜想着这伙人是些坏人,见对方伸手来摸自己,李拙张开小嘴,一口咬在了那人发红的手背上。 那人也是看着这虎头虎脑的小孩觉得好玩,就不由得伸手摸了一把,却不提防孩子却张口来咬自己,当即吃痛,嘴上骂道:“小兔崽子是属狗的啊,怎么闷声不响的就咬人啊,唉哟,快快松口,要兄弟出血了。” 右手背吃着痛,那人的伸出左手就要向李拙的头顶拍去,手抬得老高,看着这么小的孩子,终是有些不忍,嘴里骂道:“小兔崽子,再不松口,爷爷我可真要动手了!” 杨青妹知道真的惹脑了这伙歹人,说不定他们会恼休成怒害了自己的儿子,连忙说道:“拙儿快快松口,他们是给我们送果菜的,不是恶人。” 听了杨青妹的话,李拙终于松开了口,抬头看着杨青妹说:“娘亲骗人,那有给我家送东西还拿着刀的。” 杨青妹抚了一下李拙的头,柔声说道:“拙儿乖,自己去屋里玩去,我和大叔们有话要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9章 二五一 李奭外室 下 杨青妹把李拙推进里屋,看着带头的那矮壮汉子说:“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多少赎金,只要不是太多,我让人去准备就是了。” 那矮壮汉子把手里的刀收了起来,笑着说:“杨娘子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打劫的,只是想请杨娘子带着儿子随我们出城住上几天。” 杨青妹皱着眉头问:“你们需要什么,我让人给你们准备就是了,何必要绑了我娘两的票?” “我们不但不会勒索杨娘子的钱财,还给娘子送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走吧,带上孩子,就说出城去走亲戚。这孩子虽然刚刚咬了我,我也不想吓着孩子。可能要随我们去城外住上几日,你收拾一下自己和孩子的衣物就是了,别的东西就不用带了。”这粗壮汉子说话的口气一点都不象绑票的匪人,倒象是杨青妹娘家来接她走亲戚的。 “看你们不象是坏人,不知大哥绑了我娘两,到底要干什么?如果小女子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们就是了。”见对方态度还算和善,杨青妹就开口打问了起来。 “哟,小娘子好眼力。我们可真的不是什么坏人,而是大宋的敢战士。只不过是想和杨娘子的公爹见上一面罢了。我们也知道杨娘子的父亲是被辽国朝廷砍了脑袋的,如果杨娘子愿意随我们归正我朝,我们自然是会给娘子一个好的安置的。” 听对方说自己是南朝的官兵,杨青妹先是吃了一惊,继而苦笑着说:“只怕你们打错了主意,既然连我的娘家的事情都知道了,我们娘两的身份想必大哥也已知道了。我那公爹,我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两面。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娘两的存在,想绑了我们来威胁我那公爹,只怕是做不到。” “别罗嗦了,我有耐心,我那些兄弟们可都是些粗人,万一吓着孩子却是不好。只要娘子配合我们,我保证不让你和小公子受一点委曲。至于别的事情,娘子就不用操心了。”那汉子虽然还是满脸的和善,说话的口气却变得严厉了。 杨青妹看看眼下的情形,知道反抗是没有一点用的,叹口气说:“好吧,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大哥既然绑了我们娘俩,是不是要去给我家公子送信?我带着孩子跟你们出城就是了,就让我派个小厮去通知公子吧。” 汉子见杨表妹肯配合自己,笑着说:“我就知道杨娘子是知事理的人,娘子母子身子金贵,我们这些粗人也不便照顾,娘子就叫上一个丫环陪着你们吧,另外派个小厮去通知你家相公。具体说什么,我告诉小厮就是了。” 见对方同意派自己的小厮去给李奭报信,就向外院喊道:“李贵,进来我有事情吩咐你。” 那叫李贵的小厮刚才见这伙人拿着刀冲进院子,随手抽了根柴棍要反抗,却被对方给按在了地上。听到杨青妹喊他,仍被在地上按着的李贵远远地回答道:“夫人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吧,只要他们放了我,我就去办。” 杨青妹远远地说道:“过会儿你去见公子,说什么话就按这位大哥的吩咐说就是了。告诉公子,让他不要担心我们娘俩,我会照顾好拙儿的。另外二叔脾气暴躁,让公子不要把这事情告诉二叔,免得二叔惹出什么事端来。” 按着李贵的手已经松开了,不过那两个按着他的大汉还围在他左右。李贵听夫人没头没脑地提起了什么二叔,一时不明所以,心里想道:公子的那二弟根本就不知道夫人和小公子的存在,夫人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二公子一面,现在怎么突然提起了自己的二叔?管他的,到时候就按夫人的话告诉公子就是了。 杨青妹虽然只远远见过李爽一面,却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叔子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愿李贵能理会自己话中的意思,想办法把消息传给李爽。万一这几个强人不放自己娘俩,就看这有本事的小叔子能不能出手相救了。 李奭跌跌撞撞地赶来,打开院门就被两个魁梧汉子一左一右地给挟持住了。院中的管家李顺苦着脸迎过来对李奭说:“公子,夫人和小公子都已经出城了——” 李奭打断李顺的话,转头问身边的汉子:“你们到底要多少赎金才肯放人?” 矮壮汉子拍着手掌从后院走了出来,笑呵呵地说:“李公子真是有情有义的人,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绑匪,而是大宋的敢战士,请公子过来是和公子谈桩生意的。” 听了对方的身份,李奭也是变了脸色,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想让我背叛朝廷,或者当什么内应,休想。既然绑了人,也不能让你们白白动手一次,说吧,要多少赎金才肯放人?” “公子想错了,我们不要什么赎金。李公子是文人,就是想当内应,等我朝大军过来,估计也没那能力帮我们打开城门。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一桩和李家举族前程有关的生意。”矮壮汉子顿了顿,示意李奭坐下,继续说道:“公子一家世代诗书相承,奈何给朝不保夕的蕃帮卖命?只要公子父子能说去你们的天锡皇帝举土投降,这平燕的大功是少不了你们的。到时候公子和令尊在我朝还不照样位列朝堂,举家富贵啊?何况,行此大事也能免燕地百姓涂炭,这是多大的好事啊,还望公子三思。” 果然是要挟自己劝降的,李奭冷笑着回答:“阁下真是高看李奭了,李奭何德何能,岂能左右朝中大事?再说,两军对垒,是战是降又岂是我等汉臣文官说了算数的。我劝尔等把这心思用在领兵的萧大王或林牙大石身上,或许能起些作用。这等手段用在我身上,怕是让阁下失望了。” 李奭的拒绝似乎在对方的估计之内,那矮壮汉子呵呵一笑说:“谁不知道公子父子现今受到的殊荣,怕只有你们前朝的文忠王才有的,在下相信公子和令尊能说动现今主政的萧普贤女。我家宣帅不是念燕地百姓和我大宋同出一脉,早就领兵北向了。为公子的身家性命计,为燕地百姓计,还望公子不要辜负了在下的一片好意。” 昨天有事没更够五千字,想混个全勤,今天得翻倍补上才行。手里都没存搞了,今天还得更上至少12000字。更这么多,大家就不给点奖励吗,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0章 二五二 终于白沟河了 李奭听对方把自己父子和前朝的文忠王相比,不由得红了红脸。父亲李处温和当今太后之间的小暧昧在辽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自己这作小辈的却不好出言评判。 但自己一家虽然受朝廷恩宠,这举土降附的大事还是说不上话的。当下回答那汉子道:“都说宋人是仁义之师,却没想到先是背百年之盟,现在又绑架女子孩童来要挟归降。如此大事,在下却是做不了主的,阁下要如何才肯放了她们母子?” 那矮壮汉子向李奭拱一下手说:“真是对不住了,非常之时不得不行非常之事。放心吧,你那老婆孩子我们是不会为难的,说不上公子一家建了平燕大功,在下还要在你手下混口饭吃。我们叫公子来,也不让公子做什么为难的事情,只不过让公子向令尊通报一声,让我们和令尊见上一面就是了。” “这个,只怕不易。家父身为朝堂首辅大臣,一举一动自是受不少人关注的。虽为父子,家父的主,我却是作不了的。”李奭为难地说。 对方好象知道李奭会如此说,向李奭笑笑道:“尽管我们不会为难公子的老婆和孩子,但现今朝廷正在招抚北来的归正人。公子不答应,说不定你那外室和孩子会归正我朝。另外,公子家的正房夫人可是皇后的侄女,如果让公子的夫人知道公子在外边不但有外室,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只怕公子的内宅就不太清静了。” 李奭瞪着牙痒痒,却是没有办法。拨杨青妹和李拙被绑到南朝去,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现在的情况下让萧芸知道自己在外边还养着外室,也是李奭难以应对了。 沉思了片刻,李奭问:“你们什么时候想见家父?此事体大,不能公开相见,你们也只能派一个人和家父相见。” 见李奭终于妥协,对方笑着拍拍手说:“我就知道公子是爽快人,这样吧,今天傍晚我家大人会扮成辽人的服装去你家门口求见的。李公子到时候向令尊引见一下就事了。” “那青妹和拙儿,你们什么时候放?”李奭问。 “公子是爽快人,我们自然也不会为难公子。只要我们大人今晚和令尊见了面,明天保证把公子的夫人和儿子送回这院子就是了。公子,在下还是相劝公子不要再给外族蕃邦卖命了,早早归正我朝,也不失全家富贵,还望公子三思。” 分界线 宣抚使司衙门设在雄州的府衙院内,自童贯任这河北河东宣抚大使,就先让一帮文臣来雄州建起了宣抚使司的衙门,自己却在东京筹备着大军的粮草辎重。三月初,童贯的直系部队捷胜军终于慢悠悠地开到了雄州,种师道属下的陕西四路大军也开拔到了白沟河南岸,建起了自己的都统制帅府。 小小的雄州境内有了种师道的统帅府和童贯的宣抚使司,这下可就热闹了。宣抚司的那些文官们试图以童贯的名以对西军指手划脚,没想到不但西军不听他们的号令,就连捷胜军对宣抚司的命令都是假装没看到,于是宣抚司和统帅府两边是一天几道上书飞到东京,相互告对方的状。 陕西诸路军开到白沟河后,将士们士气昂扬,这些陕西楞娃们急着想先和辽人打上一仗,看看契丹人的骨头有没有河西人(陕西诸路对西夏人的称呼)硬。种师道本人虽然对此次伐辽颇有微词,却也想趁士气正旺的时候打上一仗,试试辽人的虚实。 都统制是宋人的临时性武官职务,为的是大战时节制诸军,相当于李爽前世的前敌总指挥。而宣抚使的职责是宣布威灵、抚绥边境及统护将帅、督视军旅之事。这样一来,宋人的伐辽大军就有了两个最高指挥,以宋人善于内斗的本性,不相互掐架才怪。 童贯的官职要比种师道高上好多,虽为阉人,却领兵抚边二十年,在军中素有威望。而这次的伐燕事的军队却都是种师道属下的各路兵马。在这些兵马中,普通士兵眼里只认得自己这一路的统制,自己统制上边更大的官就是老种经略相公了,在老种经略相公上边,这些士兵们除了知道还有个赵官家外,别的什么官员他们却是一个都不认的。宣帅府的那些文臣们时不时来西军营里指手划脚,已经惹得西军士兵们不满了。大军跋涉几千里,好容易到了阵前,这鸟宣帅府却压着不让跟辽人交战,更是惹得陕西楞娃们一个个心怀愤懑。 士兵们整日在阵前隔河看着辽人兵马走来走去,却不能交战,些极无聊就隔河对骂。这骂娘的话儿,不管是汉人还是契丹人,都南北通用,骂着骂着,口水战升级,辽人们隔河骂宋人是不敢过河一战的缩头乌龟,时不时的还放过来些弩箭射杀几个士兵。这些陕西楞娃们和夏人打仗的时候哪受的了这样的窝囊气啊,除了回骂和用箭回射外,一个个都气冲冲的去找自己的长官,要求出兵去摸摸辽人的大营。 士兵们想不通,他们的长官同样对两军对垒却不让出兵想不通,一级级地找上去,就找到了七十六岁的种师道那里了。种师道虽对朝廷伐燕事不满,但能收复燕地,却也是宋朝开国一来难得的大功。现在大军早就驻兵白沟河南了,作为宣抚使的童贯还在东京磨蹭着。如果自己亲帅这士气昂杨的大军一举向北,破了辽人大军,再收复易,涿诸州,举兵直到燕京城下,等童贯赶过来,连屁功都抢不到了。当年太祖皇帝曾有遗命,能以兵收复燕云诸州者,分封郡王。童贯鼓动伐燕,朝中人谁都知道他是想以军功封王的,如果俺老种在童贯来前就平复了燕地,这王位可就姓种而不是姓童了。 种师道虽然有和童贯抢功的打算,但这大军出动却非儿戏,他不得不一方面向宣抚司汇报说现在士气昂扬,全军上下都争着要和辽人决一死战,另一方面直接上书到赵官家那儿,请求出兵和辽人决战。 今日暴发六更,如果大家读得过瘾,求给秋硕一点奖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1章 二五三 吊民伐罪 见了种师道和边境诸将的请战书,童贯再也在东京坐不住了,一边请宋徽宗下旨,重申将士们不可私自挑衅,妄开边乱的屁话,并严令“已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傥或昏迷不恭,当议别有措置。”同时童贯不得不急忙起程赶向宋辽边境,可不能让种师道那老匹夫在自己还没到的时候就收复了燕地。 种师道虽有和童贯抢功的野心,朝廷的诏命却不敢不从,但属下将士们却对这诏命感到不满了。十几万大军千里迢迢地到这白沟河来,不就是为了征辽么,朝廷怎么又说不可妄开边衅了?不开边衅这十几万大军跑到这辽人的边境来都是打酱油的?至于两军对垒,却让将士们不可杀戳一夫,不能杀辽国一人一骑,那就是让自己这十几万人都等着让辽人来砍杀了?这样的命令不但西军将士们不服,就连童贯一手提拔起来的杨可世也是准备亲帅自己属下兵马去和辽人大干一场了。 等童贯急匆匆地赶到雄州的宣抚使司衙门,西军诸将大多都在整饬兵马,搭建浮桥,准备渡河和辽人决一死战了。童贯直到后连忙招集诸路将帅来宣抚使司议事,并向诸将宣读了朝廷的诏令: 幽燕一方本为吾境,一旦陷没几二百年。比者汉蕃离心,内外变乱,旧主未灭,新君纂攘。哀此良民重罹涂炭,当司遵奉睿旨,统率重兵,巳次近边。 奉辞问罪,务在救民,不专杀戮,尔等各宜奋身早图归计。有官者复还旧次、有田者复业如初。若能身率豪杰别立功效,即当优与官职,厚赐金帛;如能以一州一县来归者、即以其州县任之;如有豪杰以燕京来献,不拘军兵百姓,虽未命官便与节度使、给钱十万贯、大宅一区。 惟在勉力,同心背虏,归汉永保安荣之乐,契丹诸蕃归顺亦与汉人一等。 已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傥或昏迷不恭,当议别有措置。应契丹自来一切横敛悉皆除去。虽大兵入界,凡所须粮草及车牛脚价并不令燕人出备,仍免二年税赋。 前边的屁话大体说,幽燕之地本来是宋朝的,但被辽人强占去快二百年了。现在辽国各族离心离德,举国叛乱,在耶律延禧还活着的时候,耶律淳就篡位了,致使幽燕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天朝大军是来救人民出水火的仁者之师,这次兴兵是来救辽人的,而不是来杀人的。如果辽人能以身归降者,原来是什么官,到宋朝还当什么官,如果有豪杰能杀了不肯归降的辽官,朝廷会大大的封赏,谁能占了一州一县降宋,就任命他为该州县的长官。如果有人能夺了燕京降宋,不管他以前是官员还是百姓,一律授与节度使衔,并赏钱十万贯,在东京给一套高档别墅。 或许这道诏令是宋人朝廷忽悠辽人用的,童贯拿起这道诏命后却再次重申倒数第二段话:已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傥或昏迷不恭,当议别有措置。不得杀辽国的一兵一卒,有敢为令者当军法从事。 这样的命令一出,还不等种师道,种师中兄弟说话,童贯的亲信杨可世和辛兴宗就先跳出来反对了。“我朝大军十数万压兵辽境,两军对垒,岂可无一杀伐。现今宣帅令我等不可杀辽人一兵一骑,难道辽人打来,让将士们伸颈授首么?” 杨可世气冲冲的话刚说完,辛兴宗接着说:“吊民伐罪,古来有之。现今大军压境,不战上两场,让辽人知我朝兵马强盛,辽人又岂会献土来附?将士和辽兵隔河相望,近处不足一里,每日免不了隔河相骂,或箭矢往来。辽人射伤我军士卒,难道我军士卒就不能还击吗?” 童贯见自己提拔起来的两人先跳出来反对,顿时黑下了脸来说:“这是今上亲笔御批的诏命,尔等难道敢抗旨不遵?伐辽一事,朝廷自有处置,有征无战,尔等只需大军压境,辽人现今国力衰颓,人心不附。宣帅府已派敢战士深入辽境招诱。大家就等着燕地豪杰们举土归降吧。” 童贯的心里,也是不想不打,但这一打起来,临阵指挥的是种师道那老匹夫,自己就没多少功劳了。所以他打的主意就是用大兵压在辽境,再派细作招诱,等辽人的用度不足,无钱供养前线的士兵,就等着敌兵自溃吧。 童贯虽然地位尊崇,军队的这些将帅们却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功劳,自然是不服这不准和辽人交战的处置。性情暴烈的王禀冷笑着说:“两军隔河相峙,就算我军不与辽人交战,难道辽人不会趁虚偷营吗?就算宣帅欲压敌屈降,也得先让我等冲杀上一阵,打了辽人的士气,然后再用那招诱之计才行。自古两军交战,还不曾闻有不交一马一枪就能使强敌投降的。” 王禀也是童贯看好的猛将,早就有意从西军挖到自己的手下。童贯见首先反对自己的是自己有意栽培的几个人,铁筋一样的面容就更显得难看了,用手揪揪自己下颌可怜兮兮的两根胡子,冷冷地说:“上兵伐谋,次者伐交,其次伐兵,下者伐城。尔等但用大兵压慑辽人就是了,某这次就是要不战而屈敌之兵,不让我朝将士死伤一兵一卒,平了这幽燕之地。等有辽人举城来降,各路兵马去辽境驻守所降之城,也是大功一件。大家休要噪聒,令大军在白沟河南后退五十丈,不要与辽人呈口舌之强,更不可和辽人对射,违令者斩!” 童贯虽然这样命令着,种师道的意见却不能一点都不听,转头向一直闭目頷首的种师道问道:“种老相公,对某如此处置可有异议?” 一直闭着眼睛象睡着了的种师道见童贯终于记起自己,猛然睁开眼睛看象童贯,眼中的精光直射向童贯的脸上,盯得童贯心中不由一颤,心下暗想:看来这老匹夫要给某家出什么妖蛾子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2章 二五四 纵横家马扩 种师道虽然已是七十六岁高龄,这眼中的精光却是盯得童贯不得不垂下了眼帘不敢和他对视。种师道见童贯不敢接自己的目光,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我朝联金出兵伐辽,就象是强盗进了邻居家,抢光了邻居家的东西,我们不但不能出手相救,却在屋外敲罗打鼓地恐吓邻居,想把邻居吓跑,然后趁机占了邻居家的房子。朝廷既然以这吊民伐罪的理由出兵,就应该兵贵神速,既然跟在强盗后边抢别人,就应该趁对方的胆气还没恢复过来前就动手。岂能空自在外边叫喊,等着主人缓过神来,拿起武器,把我们当强盗来打?” 听了种师盗的话,童贯气得指着他问:“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宋朝廷是强盗?” 种师道垂下眼帘,又是一副老僧入定般不死不活的神态,慢悠悠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如果是别人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童贯一定会给他定个谋逆之罪的,但种师道这老匹夫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童贯却是一点也奈何不了对方。见种师道身边的种师中等人在掩口暗笑,童贯对这帮陕西楞娃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好回头向自己身边的马扩说:“子充,你给种老相公等人讲讲宣帅府的处置情况。” 马扩虽然出自熙和军,但近来归了童贯属下,又是泛海和金人签约河上之盟,又是在宣帅府筹划经营燕地事宜,西军的一帮老人对他早就有了看法。当马扩站出来时,除了自幼和他交好的姚平仲,吴玠等几个青年将士向他颔首致意外,一帮老家伙们都是垂下眼帘,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宣帅,种老相公,种世伯和诸位世伯世叔及兄弟们,”虽然这些老家伙们摆出一副不见待自己的神情,马扩还是挨个和大家打着招呼,然后慢慢地说道:“小子自接受宣帅委任经营燕地以来,和子羽兄一起一边招募河北敢战士深入辽境,招诱幽燕豪杰,又派了军中细作去燕京打探辽人消息,分头说动辽人官员,已见了初步的成效。一月前辽人燕京叛乱,就是细作说动了辽人的枢密副使萧迭刺和侍卫步兵司都指挥耶律胡珍围攻皇宫,试图救出耶律延禧在燕京的女儿蜀国公主暂摄朝政,废了伪帝耶律淳。可惜辽人在燕京不只侍卫步兵一支兵马,虽然未能一举成功,却也使燕京乱了一阵,耗损了辽人的实力。” 马扩的这番话一出,刚刚不正眼看他一眼的种师道,种师中,王禀诸人不由得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宣帅府谋划的这些事情,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见这马扩能说动辽人内乱,实在是有一番能耐的。 不得不说,童贯久掌兵权,也并不是毫不知兵的草包。他之所以不让陕西诸路兵马渡河决战,一方面是怕被种师道几人抢了功,另一方面也是仔细分析了辽国目前的窘困状况,认为通过招诱说降,再加上大军压境,是很有可能让仅仅只剩幽燕一地的辽国朝廷归降的。 不得不说,童贯对时局的分析也没有太大的错。再加上马扩,刘子羽等年轻将领都以为自己有前朝谋士们的纵横之术,通过对辽人的渗透和瓦解来迫使燕京小朝廷不得不归降。在历史上,除了马扩外,童贯手下的重要谋士还有位辽地降人赵良嗣。但李爽穿越过来的这个空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马植并没有在童贯使辽的时候偷偷归宋。于是,赵良嗣的一些戏份就由刘子羽替演了。 “现今辽人土地只有南京道的六州十一县,前被辽东饥民残害,后有涌来大量的上京中京流民,辽人朝廷的国用已非常艰难。加之耶律淳得位不正,西京,上京等地过来之官员有不少心怀天祚帝者。南京道本来就地狭人多,现今又从各道失地涌来大量民人,势必和原幽燕民人争利,时间一久,燕地必生内乱。加之辽人招募之怨军时降时叛,辽人朝廷不能支配怨军粮草军饷,怨军度支专以抢掠为事。辽人朝廷兵马一方面要防备我朝大军,一方面不得不防备怨军瘦军生乱。几股兵马互不信任,我朝大军只需持重给其压力,不出数月,辽人内乱必起,到那时我朝大军再入辽境,直如拉枯催朽一般,完全可兵不血刃尽取这六州十一县之地,岂不更妙?” “更闻辽人伪帝现今已患重病,由其皇后临朝报政。朝中李处温父子与那辽国萧皇后关系暧昧,已引朝中大臣不满。小子所派之细作正在设法离间挑拨辽国大臣和萧皇后,能说动李处温父子挟萧皇后举土归降更好,就是不能劝降,也定使燕京再生内乱,到那时燕京城就算城墙高广,也可一举而定。所以,小子在此肯请各位世伯世叔们以持重为本,只需重兵压境,等着辽人生了内乱后再兴兵攻城掠地,到时候可事半功倍。也免我军将士有太多伤亡。” 不得不说,马扩对辽国现今的困境分析的完全没一点错。历史上的北宋伐辽之战,如果北宋的将士们的士气没有因长期不能交战而低落,各部军将再布防严密点,不让耶律大石乘虚攻过白沟河,再相持上一两月辽人朝廷就真的生了内乱。再加上郭药师所部常胜军的归降,宋人是完全有可能一举而平了燕地的。 历史上辽人就是在白沟河大胜之后,也因为国内的内乱而迅速衰亡的。但那个时候宋人的西军在大败之后已是兵力和士气大损,面对没多少防守的燕京城,却是啃不下这个硬骨头,不得不让金人帮自己攻打,然后从金人手里买回了几座空城。 如果李爽听了马扩的这段高论,只怕也不得不一边流着大汗,一边向马扩伸出大拇指来。种师道,王禀诸人,虽然决战之心强盛,他们也不是不明白整理的人,听了马扩的这些高论,也不得不同意宣帅府暂时不和辽人交战的决议。 感谢追影和梦之魅的打赏,小说成绩如此,起点不给推荐,也只有大家的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3章 二五五 谕降使 见马扩的一番话,终于折服了这帮又臭又硬的陕西楞娃,童贯向马扩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回头再向帐中诸将说道:“经营幽燕的策略已定,大军前期只需和辽人对峙施压。宣帅府自有对付辽人的筹措,等辽人内乱起,便是诸位攻城掠地,建功立业之时。大家可还有什么异议?” 陕西诸路兵马到这白沟河边,是来建功立业的。现在十余万大军成了打酱油的旁观者,看着马扩等人表演,心下自是不乐。但这些杀场滚爬过来的将领也知道战争的残酷,如果如马扩所说真能让辽人内乱自起,军心民心瓦解,再冲到辽境去打打顺风仗,自然要比在这白沟河边和辽人精骑死磕要省事的多。反正朝廷虽然用度也出了问题,但相比辽人,宋朝的钱粮就要足得多。这样耗下去,等着辽兵们饿起了肚子,再和他们冲杀,岂不是更省事。反正童贯手里有六千万贯的伐燕捐,不帮着他把这些钱花完,实在是对不起宣帅了。 童贯的话已说明,军中诸将都不能不表态了。但这样的大事,这些将领们谁也不好先开口,一个个都把眼睛看向种师道那一张老核桃一般沧桑的脸上。垂着眼帘,老僧入定般的种师道知道大家都在等他开口,就轻轻地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宣抚和子充的这番布置,种某自是无话可说。但细作所行都是暗中的事情,现今两国大军对垒也有些时日了,是不是让朝廷向辽国派出谕降使,明面上向辽人谕降,看看辽人的反应?” 种师道领兵几十年,派细作挖西夏人和羌塘人墙角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少干,目前童贯和马扩布置的一切都还不错,自己也就只能提出遣使谕降这一建设性意见了。 见种师道终于开口,童贯连忙接过话来说:“种老相公和某家想到一块去了,宣帅府决定立即向辽国派上谕降使,向辽人陈说利害,迫其投降。子充,燕地一事是你一力经营的,这谕降使之任就非你莫属了。让子羽充当你的副使,等某和朝廷商量出劝降的具体细节,你二人就立即启程。” 童贯这么快拍板了派人劝降的事情,一方面因为这事势在必行,另外他更怕种师道向谕降使团里塞人,抢了自己的功劳。当然让马扩和刘子羽充当这谕降使,众人都提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刘子羽,字彦修,刘韐之子。父子二人作为文官,曾在熙和军参赞军宜,父子二人在军中亲冒兵矢,曾参与熙河军收复河湟之战。当时汴京年年都有不少到西军中镀镀金,捞得点军中历练的资历然后回朝堂长官的。而刘子羽父子作为文官不但能和西军将士同甘共苦,这刘子羽还射得一手好弓,自是和西军诸将领们有不错的交情。而刘子羽现在的职务又是宣抚使司参赞文字机宜,属童贯的宣抚司班底。所以这两人作为出使辽国的人选,西军和宣帅府都没什么异议。 不过宋人派使节出使大辽,还得有一些程序要走。首先得向朝廷请示,让朝廷诏命两人为谕降使。宋辽两国百年来双方互派使节频繁,已经有了一整套程式,从使节的官职来确定使节团的规格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大军压境,派使劝降,规格低了就不能表达大宋朝廷的善意。马扩和刘子羽现有官职太低,因这次出使就沾了些便宜,等报上使团名单后,朝廷就分别给两人升升官,给马扩授龙图阁待制,刘子羽授显谟阁待制帖职,原任差遣不变,分别为谕降正副使,出使大辽。 宋人的官职系统不是一般的繁琐,大体来说分为官,职,差遣三个部分。所谓的官,常被称为寄禄,相当于该人的行政级别。职,又称帖职,是对文武官员的授予的荣誉奖励,而差遣才是这个官员的实际职责。如果要和李爽的前世同样繁杂的官员系统相对应,就相当于某人的行政级别是副部级,国家工程院院士,某某研究所的所长。 原来的历史上,是燕人赵良嗣(马植)被任为龙图阁待制,李爽穿越过来的历史和原来历史已有所改动,马植没有降宋,这马扩和刘子羽的事情也和历史上有所不同了。 宋人将帅在雄州商议军情的时候,燕京城也有一桩大事正在发生。李爽是事后才听时迁汇报自己的便宜大哥把宋人细作赵良嗣带到了自己家里,自是大吃一惊,骂时迁为什么不早些汇报,时迁委屈地说,他还以为李爽的父兄和宋人细作接触是李爽知道的,所以才没有及时汇报。 历史果然按其惯性在重演着,便宜老哥把辽人细作带到了家里,萧普贤女手下监视赵邦杰的那伙人自然也是看到了。不管便宜老哥和父亲和赵邦杰谈了些什么,如果让辽人朝廷再有别的什么人知道李处温秘密和宋人接触,这顶密谋降宋的帽子就扣得实实在在的了。为今之计,只有抓住赵邦杰,才能替父兄洗清嫌疑。李爽听了时迁的汇报后不敢耽搁,当下就带上石锁,卢岩,石秀,时迁,等一干人赶到仙客居去抓那赵邦杰。 从心理上,李爽是不愿意去抓这赵邦杰的,且不说李爽的心里还有华夏正朔的观念在,不愿意带着辽人残害宋人,历史上的赵邦杰曾在赞皇县五马山带领义兵抗金,也是宋金之际李爽心下佩服的人。这个时候抓住辽人细作交给朝廷,这赵邦杰会是什么结局,就不用在说了。 可是赵邦杰现在危害到李爽家人的安全,却是李爽绝对不能容忍的,赵邦杰的死活再怎么着也顶不上李爽家人的死活。 一行人到了仙客居的门口,杨小五派的暗中监视人员还在,时迁过去跟打了个招呼,确认赵邦杰还在客店内,就带着一帮手下直向里边冲去。 感谢狂牛修真的月票,感谢藏獒多吉的打赏。大家的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4章 二五六 辱汉者诛 冲进院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过来了七八个黑衣人拦住了李爽一行人的去路,问李爽一行人干什么。李爽怕下边的响动惊动了楼上的赵邦杰,就谎称楼上有人欠了自己的钱,是来收债的。 对方拦在楼梯口说什么也不肯让李爽等人上楼,下边的动静已经够大的了,李爽见不来硬的不行,就向几人使使眼色,沈默见有架可打,挥起拳头就向站在自己对面的黑衣人的面部砸去。 对方也几乎同时动起了手来,李爽这行人的身手都很不错了,没想到对方七八个人能和他们打个旗鼓相当。好在双方动手后都还有所克制,除了拳脚外,使用的武器都是店内的桌椅板凳,虽然都揣着兵刃,却都没有使用。 眼见双方乱斗了有些时候了,自己一行人还是不能抢上楼梯,李爽发了急,喝一声用兵刃,然后就率先抽出的自己的钢刀来。自己能用兵刃,对方当然也能用,李爽劈伤一位黑衣人的胳膊的同时,听见身边的李齐大叫了一声,侧头一看,李齐被两个黑衣人围攻,身上已经挨了一刀。 用起兵刃,两伙人仍然是半斤八两,分不出个胜负来,李爽直后悔出来时没有多带上几个人。自己这方除石秀的拳脚功夫不错,能以一敌三外,其余诸人都是长于马上砍杀,在这比较狭窄的院子里,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而时迁也只是轻身功夫好些,仗着自己的腾纵,这儿打一拳,那儿踢一脚,虽然每一下都能打到对方,却是出拳无力,不能给对方以伤害。 对方似乎也是不太长于短兵相接,打来打去,双方都是使着硬碰硬的蛮力。正相持不下,又有一帮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加入了进来,嘴里喊着飞龙卫捉拿宋人奸细,隔开酣战的两伙人,冲上了楼去。 那伙和李爽交战的黑衣人听说第三伙人是飞龙卫,也停下手来,跟在后边向楼上抢去。李爽一行人自是不甘落后,也跟着上了楼。小小的木结构二楼被三伙人堵着,几乎是行走不开。先上楼的飞龙卫踢开赵邦杰的房间,却见人去房空,窗户大开,一根绳子垂在窗外,不知道已经跑了多长时间了。 那伙和李爽混战的黑衣人领头人指着李爽一行人生气地骂道:“都是你们这帮汉狗坏了爷们的大事,爷们本来已经围住了这院子,本来要上楼抓宋人奸细,却被这帮汉狗冲了进来。宋人奸细就是被这帮汉狗给放走的!” 李爽听到对方骂自己是汉狗,不由得瞳孔紧缩,盯着对方的眼睛问:“你骂谁是汉狗?”边说边从腿上拔出匕首,一刀刺进了对方的胸腔。 其他几个黑衣人见李爽招呼都不打就一刀要了人命,又纷纷拔出武器来。李爽的匕首从将要倒下去的那头领的身上拔出来,指着其余的几个黑衣人恨恨地说:“敢无故侮辱辽地汉儿者,杀不赦!” 见两伙人又要打起来了,飞龙卫中一人跳过来挡在了两伙人中间,问那伙黑衣人道:“你们都是什么来路,到这客店来干什么?” 黑衣人中一人一边扶着胸前鲜血直涌的领头人,一边骂道:“爷爷们是大于越属下,奉命来抓宋人奸细的。是这些汉狗们放走了奸细,还不快把他们抓起来!” 契丹人在相貌上和北地汉儿没有太大的差别,草原是的契丹人还保留着秃发的习俗,就是头顶中间剃光,四周留一圈头发,被宋人们戏称为锅底头。而辽国后期很多和汉人接触的辽人们已经不再保留秃发的习惯了。这几个契丹人都留着汉人的头发,穿着一身黑衣,所以李爽一行人开始并没有认出他们的契丹人身份。 李爽见对方又骂自己汉狗,不由得怒向胆边生,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冷冷地说:“你再骂一声汉狗试试!” 那人被李爽盯得心虚,李爽一出手就要了自己领头人的性命,也让他感到害怕,只能转过头去向飞龙卫喊道:“还不抓了这些叛逆之辈!” 飞龙卫中却是有人认得李爽的,向那几个黑衣人说道:“大家可能误会了,这是李相国家公子,当朝的驸马都尉,他也是来抓辽人奸细的。” “原来是李相国家公子,”那黑衣人冷笑道,“昨晚李相国和宋人细作秘谋降宋,今天听闻我们要抓宋人细作就赶过来放跑宋人,还杀了我们大哥。李公子果然好计谋,等见了大于越,看你还有何话说。” 黑衣人语气中虽然是极尽嘲讽,话语中却是再也不敢再带汉狗之类的骂人话了。李爽也是万万没想到还有第三伙人监视着赵邦杰,现下事情玩大了,虽然一刀杀了那骂自己汉狗的黑衣人杀得痛快,这事的解决只怕是不太容易。 得到消息后赶过来的马植看了已经断了气的黑衣人,也弄明白了事情的大致过程,悄悄拉拉李爽道:“二郎,此事的首尾只怕是不好了结。” 李爽苦笑一下,现在这几个飞龙卫也是同样为难。飞龙卫虽然是皇帝皇后的秘密侦探,今天遇上的两伙人的来头都太大,又伤了人命,以他们的能力和地位是根本处理不了这事的。飞龙卫的头领看看李爽,再看看几个黑衣人,也是苦笑着说:“大家都不要再争吵了,出了这事,只怕是要去御前才能评出道理来。大家就随我一同进朝吧。” 辽国的大于越虽然位在百官之上,却是没有具体职事,一般情况下是不用上朝的,皇帝遇上大事会请大于越进朝咨议。耶律重贵得了手下的汇报,急冲冲地先李爽一步进了宫。朝堂上一班文武官员正在商议着宋人来使的馆伴人选,见耶律重贵黑着脸突然闯了进来,一帮官员不知道谁惹这位百官之长不高兴了,吓得都不敢说话。萧普贤女见了耶律重贵,连忙起身迎接道:“大于越亲上朝堂来,莫非也是为这宋人来使之事?” 上班,只能设置个定时发布了。希望朋友们继续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5章 二五七 当廷折于越 耶律重贵气哼哼地走到陛台前边,双手向萧普贤女拱上一拱说:“我朝与宋人大战在即,执政李处温却暗中与宋人细作来往。难道皇后是要举国降宋吗?” 萧普贤女自然也知道李处温昨夜密见宋人细作的事情,今天上朝还没来得及向李处温问个明白,却不想这大于越赶到朝堂质问起了此时,只好妙目一转,看向李处温问:“李郎,可有此事?” 李处温和赵邦杰并没有谈什么实质性的问题,那赵邦杰进府后跟李处温说了一通劝降的套话,被李处温拒绝后就赶了出来。现在见自己和那宋人见了一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由得生气地看了一眼把宋人细作带到自己家里的李奭,慌忙回答道:“昨夜是有宋人混进我家,当臣明其身份后就将那宋人赶了出来,并未和宋人细谈,前后交谈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还请皇后娘娘和大于越详查。” 耶律重贵见李处温承认了和宋人细作见面的事情,鼻子再向上翘翘,冷哼两声,提高声音质问道:“既然没干什么亏心事,今日为何又派自己的儿子放了宋人细作,还杀我的手下灭口?” 听了耶律重贵的话,李处温更是又吃惊又摸不着头脑,向一边的李奭看去,李奭却是一脸无辜地悄悄摊摊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处温只好尴尬地问耶律重贵道:“大于越,不知道此话从何讲起?” 耶律重贵正要说话,却听朝堂前响起了脚步声来,从人转过头来,却是李爽和飞龙副使萧畏走了进来。李爽几步走到耶律重贵身边站定后向上边高坐着的萧普贤女拱拱手说:“启禀皇后娘娘,臣李爽有事要奏。” 李爽一进来,萧普贤女就知道耶律重贵说的什么放走宋人细作,又杀人灭口的事情是李爽干的。李奭为人文弱,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干出这等事情的,但是这李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二郎,大于越弹劾你放走宋人细作,又杀人灭口,不知可有此事?”萧普贤女冷着脸问,心里却想着,小祖宗你不给个满意的说法,大于越发起怒来,我也是不好怎么办你说话的。 “大于越的属下阻挡臣和飞龙卫抓捕宋人细作,有意放走间细,臣正在来朝堂辩明事理,却没想到大于越却恶人先告状了。”李爽立在耶律重贵身边,一字一顿地说。 耶律重贵在辽国的身份是非常尊贵的,听到李爽竟敢说自己是恶人先告状,气得指着李爽骂道:“黄口小儿,你说谁是恶人先告状?” 李爽现在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八,加之长期锻炼,身材魁梧挺拔。耶律重贵的身高在辽人中算是中等,大约一米七多一点,将近六十岁的人,身体肥胖,和李爽站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不得不抬起头仰视着李爽,在气势上就弱了两分。 辽宋时代大臣上朝言事,并不象后来的皇清那样说话的时候要下跪上奏,一般朝臣言事的时候,是手里抱着表明自己身份的朝笏向皇帝拱拱手就是了。只有犯了事,等待皇帝发落的大臣才在朝堂下跪磕头的。李爽现在虽然有了官身,却不是每日当值上朝的大臣,他的手里自然是没有什么朝笏的。要说话的时候,李爽就再次向萧普贤女拱拱手说:“请皇后娘娘晚鉴,臣今日得到消息,有宋人细作潜入燕京,阴谋挑拨我朝大臣间想到生疑,就带人去抓那宋人细作。到了宋人细作所住之客店,却被一帮不明来路的黑衣人拦着不准我等上楼。双方就起了冲突,致使双方各有人受伤,等飞龙卫赶到,宋人细作却早已跑了。后来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大于越所派,在客店保护宋人细作的,还请皇后明鉴。” 娘的,既然道理讲不清,老子就给你们栽脏,看你这胖老头还有什么话说。 耶律重贵瞪着眼睛怒视着李爽,气得说话声音哆索了起来:“你,你带人在楼下打闹,惊动了楼上的细作,却在这儿信口雌黄。皇后,如果不是这黄口小说带人打闹,我的属下早就抓住了宋人细作,臣认为是这小儿有意弄出响动,放走间细的。” 萧普贤女看着李爽,等着他给个解释。只见李爽不慌不忙地对着气得面红耳赤的耶律重贵问道:“大于越,小子有一事不明,小子带人进那客店时,大于越的那几个黑衣属下早已在店中。如果他们是去抓细作的,为什么在小子进去前没上楼,却要拦住小子?” “我那属下估计宋人细作不止一个,在那等着有人和他联系,再一起抓了。如果不是你小子坏事,有意放走间细,这会儿我早就把他抓了。”耶律重贵生气地回答。 “是吗,那小子带人上楼,他们为什么拦住我等恶心斗,弄出响动来给宋人报信?我看大于越是派自己的属下在暗中保护那宋人吧?”李爽带着嘲弄的微笑对耶律重贵说。 耶律重贵虽然地位尊崇,辩起理来哪是没理争三分的李爽的对手啊,气得嘴唇哆索着说不出话来。见耶律重贵被自己气成了这样子,李爽心里正在得意,却见一边有人站了出来说道:“臣弹劾驸马都尉对大于越不尊,浸进侮辱百官之长,恳请皇后娘娘治李爽大不敬之罪!” 李爽转头看去,却是不认识的一位红脸秃顶的契丹大臣。不等萧普贤女开口,李爽抢着问道:“是吗?不知小子什么地方对大于越不敬了,是辱骂了大于越,还是向他脸上吐唾沫了?朝中这么多大臣可都亲眼看着,小子不过是和大于越辩明事理,我李爽占着理了,在道理上没有输给大于越,就是对他不敬了吗?” 那契丹大臣哪是伶牙俐齿的李爽的对手啊,李爽短短几句话,在表明自己没有侮辱耶律重贵的同时,却明显有侮辱对方的意思,但这些契丹人在语言上却是抓不住他的把柄来。同时又把耶律重贵被气成这样子归结为没占着道理,那大胡子红脸庞的契丹人被李爽同样气得没话可说,狠狠地骂道:“你这汉狗只会呈口舌之利,我耶律休誓与你这汉狗不共戴天!” 今天有事,第二更晚了点,但每天三更是一定要保证的。感谢zandis,梦之魅等朋友的打赏和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6章 二五八 无理争三分 听到这契丹人又骂自己汉狗,李爽的瞳孔又紧缩了起来,冷冷地盯着对方问:“你这契丹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子怎么人前没见过你?” 事情闹大了,萧普贤女不得不出言喝斥李爽道:“二郎不得对惕隐无礼!我朝蕃汉一体,早为国制,有敢再出言不逊,挑起部族纷争者,绝不轻饶!” 辽国有大于越,惕隐都是北面官,担任这一职务的都是掌管三父房的贵族。在契丹初兴时,这些北面官掌管部族皮室兵马,就是皇帝也得让他们七分。随着契丹的汉化,这些北面官的地位也就逐渐没落,虽然仍位置尊崇无比,在皮室军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在朝中已经没有多少话事权了。这些契丹贵族因为自己地位的没落和国家的汉化以及皇帝任命汉族官员有关,所以在心底是对汉族极为敌视的一小撮人。 “皇后娘娘,臣有事要奏:国家自睿智皇后,圣宗皇帝以来,早就明言蕃汉一体,蕃民犯法,与汉儿同罪。可到现在还有人开口闭口骂我汉族大臣为汉狗,在外更是欺压汉民,视汉儿和渤海为贱民。现今两面强兵压境,却有北面贵人们来南京道强占民人田产,毁农田为牧场,逼使有业之汉儿无家可归,不得不南投敌国。臣已查明,大于越在密云强占民人田产一千二百亩,致使三百家民人无家可归,沦为盗匪,还请朝廷严查!”李爽来朝中的路上,杨小五悄悄追上他,告诉了耶律重贵强占民人田产的事情,李爽现在就抛出这一话题,用是一用了。 流落到南京道的上京贵族们强买强占民人土地的事情,是朝堂官员们都知道的。但这些契丹贵族们的来头太大,朝中没有人敢管这事。现在李爽把着话题抛了出来,顿时吓得朝堂再无人敢言。 萧普贤女见李爽突然提到这一敏感话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问道:“大于越是何人,岂会去占民人田产?李爽,没有证据的事情休得胡言!” 李爽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来,说道:“臣手里有密云民人刘三旺,田兴祖等人状告大于越强占他们田产的状子,大家要不要过目一下?” 一帮官员见李爽要把状子往自己手里送,一个个吓得连加后退。李处温见李爽在朝堂闹腾得也够了,冷着脸喝道:“二郎,几个刁民的状子岂可当真,休得对大于越无礼!” 见没人敢看这些状子,李爽就收了起来,缓缓说道:“三月初七,大于越之子耶律布沾在赛樊楼和宋人细作赵邦杰秘密相见,并拉来了逆贼萧迭刺和耶律胡珍相陪。三月十日晚,萧迭刺和耶律胡珍蛊惑侍卫步兵作乱。三月二十日,萧迭刺亲信萧业潜入燕京,进了大于越府。次日,耶律布沾,萧业二人又去仙客居和宋人细作联系,大于越,不知小子说的这些可是实情?” 耶律重元确实和萧迭刺,赵邦杰都有联系。宋人本来就不承认耶律淳即位,赵邦杰又代表宋人向他们许诺邦他们奉迎天祚帝回南京。虽然这些契丹贵族对宋人的话也并不相信,但现今局势本来就是一团混水,能攀上宋人助自己,这些契丹贵族们当然是不好一口拒绝的。 被李爽点出了自己的密事,耶律重贵原本胀的彤红的脸庞又变成了猪肝子的颜色,反映着李爽,几乎要跳起来说:“小子,你,你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既然没有此事,大于越何必如此激动?大于越上了年龄,遇事沉稳些才对身体有好处,小子可不想落个气坏大于越身体的罪名。”李爽风轻云淡地说。 萧普贤女自是知道这些从草原来的契丹贵人们私底下的异动的,但此事牵涉太广,处理不好就会出现大的内乱,所以一直隐忍着。现今被李爽把这事挑到了明处,萧普贤女同样还是不敢揭开这个盖子。李爽当然同样知道这事的利害,今天把这些话题扯出来,一方面是为了自保,毕竟自己了怒之下杀了耶律重贵的亲信,更重要的却是敲山震虎,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动向,看对方还能再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飞龙副使见李爽和大于越闹得不可开交,连忙上前向萧普贤女说道:“皇后娘娘,今日之事,属下认为是个误会。大于越的属下和驸马都尉都是去抓宋人间细的,因为双方不相识才打斗了起来,让宋人间细趁机逃了。属下没有及时赶到抓住奸人,是属下失职。” 萧畏终于把话题扯到正题上,萧普贤女趁机说道:“既然是误会,这事就算过去了。大于越忠心为国,实在是我朝之柱梁,驸马都尉年幼气盛,还望大于越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耶律重贵到朝堂本来是想让朝廷治李爽大罪,最好连李处温和李奭一同治罪他才解气。虽然皇后和李处温之间不清不白,有自己和一帮契丹大臣强压着,萧普贤女要包庇李处温,他们也会逼迫萧普贤女交出政权的。却没想到被赶来的李爽一阵瞎闹,自己一方虽然是人多势众,一个个却辩不过李爽的利嘴。李爽又扯出自己强占民人田产,和宋人细作和萧迭刺接触等事情来,弄得耶律重贵再不好借李处温会见宋人细作来向萧普贤女使压了。 见萧普贤女和起了稀泥,耶律重贵也只好借坡下驴,不再和李爽纠缠,否则这小子还不知道再扯出自己的什么密事来让自己下不来台。 李处温私见宋人细作的话题不好再扯了,李爽放走间细的屎盆子也扣不上去,但李爽杀了自己的亲信却是不能不追究的。听萧普贤女不再追究今天的事情了,耶律重贵哼了一声说道:“李爽小儿无故杀了我于越府夷离毕,又当如何治罪?” 李爽见这老小子纠缠着自己没个完,冷冷地瞪着他说:“大于越知道我为何杀你那什么夷离毕么?不知道是吧,因为他骂我汉狗!敢无故折辱我燕地汉儿者,不管是谁,我李爽绝不轻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7章 二五九 逼宫 耶律重贵虽被李爽气得面红耳赤,头脑却没被气糊涂。听了李爽这话,立即向朝中大臣们说道:“大家可曾听清,这汉家小儿狂悖到了什么程度了,就因一句话,就杀了我的夷离毕。不知现今国家到底还有法度没有?” 这耶律重贵自从上京逃到南京道之后,借着自己的大于越之崇,手下的一帮契丹人骄横跋纵,朝中的很多汉臣都受过他们的窝囊气,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但这大于越的身份虽然为百官之长,所倚靠的却是他在草原上的那些皮室部落兵马。辽人原有的兵马跟着天祚帝早就被女真人给打了个落花流水,耶律重贵只带了一百多人逃了出来,早已是只剩一个虚壳了。 李爽既然承认人是自己杀的,就不怕耶律重贵反咬,见这老家伙果然咬着自己杀了什么夷离毕的事情不放,就缓缓地说道:“大辽律法,无故挑起汉,契丹各部民人械斗者,按十恶罪论。契丹与汉人相殴致死都,一等科之。契丹杀死汉儿,罚赔老者家牛三匹。我现在杀了大于越手下的夷离毕,也就赔给大于越三头牛吧,还望大于越笑纳。” 李爽穿越过来后,对辽国的国制,法律,食货,营卫等情况大体作过些了解。但是契丹的所谓法律是非常粗疏的,辽国初年,法律规定契丹和汉儿械斗,杀死了汉儿,赔三头牛。到圣宗年间,觉得这样的规定不太公平,就新增了一条:一等科之。意思就是受同样的处罚,但具体如何处罚,大辽律法却并没有具体规定。所以李爽今天就对耶律重贵耍起了无赖来,赔给你三头牛就是了。 李爽如此胡闹,一方面是那些顽固的契丹人动不动就骂汉人为汉狗让他实在有杀人的冲动,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这耶律重贵不管如何地抓住自己杀人的事情不放,自己也不可能给对方抵命的。更重要的是,几天前和萧普贤女谈话时,皇后对大于越纠结一邦上京中京西京来的所谓重臣逼迫着立太子,又建议什么限汉人兵权。甚至还有人上奏本要迎回耶律延禧,或者让南京道派兵去云内州打探天祚帝的下落。所有这些都早让萧普贤女忍无可忍了,今天自己这样胡闹一场,不过是替皇后下下决心罢了。 李爽要想以后重新整合辽国的力量,这些来自草原的没落贵族们是最大的障碍,历史上北辽的迅速灭亡也是这些顽固势力们一次次地掀起内斗导致国力迅速衰退引起的。所以李爽想趁现在南边的宋人还在相持的初期,北边女真把精力还用在追剿耶律延禧的事情上,正好在这个空档上鼓动萧普贤女用铁腕手段清理这些顽固势力的不稳定因素。 耶律重贵又被李爽曲解大辽律法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那秃着顶的惕隐耶律休又跳出来说:“古来律法都是杀人尝命,这李爽无故杀了大于越府的夷离毕,按律当斩。还望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萧普贤女本来被李爽的胡搅蛮缠气得满是怒火了,但听这耶律休叫嚷着要杀人偿命,更是肝火上涌,“啪”地拍了一下御案,站起来提高声音问道:“耶律休,你是要让我斩杀了驸马都尉,让我女儿还没过门就守望门寡吗?” 那耶律休刚才也是一时气愤才说出杀人偿命的话的,但现在见皇后明显偏坦李爽,却是不想再示弱,愤愤地说道:“夷离毕的妻子已经守了寡,不知这个公道却又该何人来承担?今日皇后娘娘不给个公正的处置,我大于越府绝不会罢休!” “你们这是在逼迫本宫?”萧普贤女提高声音问。在辽宋时,皇后,公主的自称一般都很随意,多是象普通人一样自称为我,不象李爽前世的辫子戏那样张口闭口哀家,本宫之类的那么恶心。但在正规的场合,皇后为提高自己的身份,还是可以自称本宫的,这样的称呼,也是表示了自己和对方的疏远并强调自己的身份。萧普贤女临朝摄政以来,一直在群臣前自称为“我”的,现在对耶律休自称为本宫,从而使口气变得更加严厉。 有辽以来,三父房出身的大于越和惕隐,皇帝和他们说话都要客气上三分的。向来皇帝捺钵出巡,三父房,五院部随行护卫,分守在御帐四周,合称为遥辇九帐。在早期皇权不稳的时候新任皇帝即位更是要首先安抚好这些太祖的亲族们,其地位相当于后世皇清的*****耶律淳得位不正,这些逃到南京来的三父房,五院部的贵族们原以为耶律淳为巩固自己的地位,会错自己这些贵族的势力来巩固皇权的。却没想到南京道的体制是自成一体,南面官们仅仅是面子是对他们客气客气,根本就不给他们插手朝政的机会。他们逃过来后更是失去了原有的势力,耶律淳病重后,萧普贤女更因萧迭刺的叛乱对他们防范有加。 就是这样,大家还没有撕破脸面,失意的贵族们也只是暗地里做些手脚。现在萧普贤女在朝堂公开如此严厉地喝斥地位尊崇的耶律休,耶律休这张老脸就挂不住了,用手指着萧普贤女说道:“天祚帝还在云内州和女真死战,你们却在南京道另立朝廷,我三父房现今不认伪朝,就此别过!” 朝堂上属于三父房的,除了耶律重贵和耶律休外,另外还有三位。耶律重贵被李爽气得早就不想在朝堂上讲什么道理了,见耶律休已放出狠话,狠狠地哼了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转身向外走去。另外三人只好红着脸跟着两人的步子,还有几位属于五院部的贵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正为难间,萧普贤女终于气呼呼地发话道:“退朝,李爽留下,其余人等去各司办事吧。” 原来辽国的早朝,商议今天需要处理的大事后,各省各部官员并不是就能没事回家了,而是要回所在的省部处理属于自己的公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8章 二六0 皮室末路 上 除李处温,虞仲文几个执政大臣外,别的大臣们都是逃一般地离开了朝堂。萧普贤女见几个执政们还留着没走,挥挥手说:“你们也都退下吧,下午我再找你们议事。”然后狠狠地瞪了李爽一眼说:“随我回后宫!” 到了坤宁宫,萧普贤女坐下后狠狠地把桌上的一个花瓶朝李爽的脚下砸过来骂道:“你还嫌朝堂不够乱,还想闹到多大的事情出来你才肯罢休?” 跟着进来的宫女太监吓得一个个缩着身子,唯恐沾上侮气被责罚。萧普贤女向他们挥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任何人不准靠近宫本,包括公主,否则小心你们的腿!” 李爽知道今天自己玩得过了,不让萧普贤女对自己发发脾气,这一关是过不了的。却没想到萧普贤女见花瓶摔烂在李爽的脚下,他还是一副淡然,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冷喝道:“还不给我跪下!” 宋辽时代大臣对皇上和皇后一般是不下跪的,李爽穿越以来也只跪过自已的便宜父母,还有就是当年第一次见萧普贤女的时候主动下过跪。现在听萧普贤女命令自己跪下,下只好把脚下的瓷片用脚踢踢,硬着头皮跪了下去,心里却想着:我不是在跪皇后,而是在跪准丈母娘。 萧普贤女见李爽挺直着身子,跪着也并不比自己矮上多少,想着刚刚李爽在朝堂闹出的大动静,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来说:“国事如此,我整天是小心翼翼地面对着各方大臣。你倒好,不但杀了大于越府的夷离毕,连大于越和惕隐你都敢得罪。我么大的人了,作什么事情前难道就不会先想想后果?今天不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还不知道你这小小的人儿以后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我,我今天就替你父母管教你这匹不听话的烈马!” 边说边拿起手里的书来,要向李爽的头上砸去,举得老高,却是终于砸不下来。萧普贤女虽然平日说起话来不怒自威,但现在责骂起李爽来却是文绉绉的,让心里早准备好被臭骂一顿的李爽感到不疼不痒,不得不做出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好孩子的样子说:“小子今天做的事情是太过了,皇后娘娘要打要骂,小子情愿领受就是了,且莫气坏了皇后娘娘的身子。” “你还知道别气坏我的身子,我自小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但你长这么大了,怎么就不让我和陛下省省心呢?那大于越和惕隐在国中是什么身份地位?他们吼上一声,不知道会有多少契丹和奚族官员部落随他们一起,为拢络他们,我这些天来没少在他们面前低声下气。你到好,今天一闹,我和陛下这以前做出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到明天早朝,他们不知道会鼓动多少各部官员来为难我和陛下,你,你不为大辽朝廷着想,也总得为我和陛下着想一点吧。”萧普贤女先是气愤地指责李爽,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呜咽了。 李爽见自己一声瞎闹惹得未来丈母娘哭了起来,心里也骂起了自己混蛋,嘴上却说道:“皇后娘娘认为你和陛下对三父房,五院部那些人低声下气,他们就能不怀异心,能为陛下所用吗?” “怀不怀异心我且不管,现今大兵压境,只要能维持朝局稳定就是了。而你这样一闹,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有叛乱发生,到时候不只是我和陛下,只怕你家都会受累。如此严重的后果,难道你就没有思量过吗?” “萧迭刺叛乱,并不是什么人瞎闹引起的。那些三父房贵人们的心思,皇后娘娘和陛下自然是再明白不过的。与其让他们在燕京蛊惑人心,倒不如让他们先跳出来。皇后娘娘,小子不是做事莽撞的人,对陛下和皇后的忠心也是上天可鉴的。南京道在这些三父房,五院部的贵人们到来之前是什么情况,他们来之后又是什么情况,不用小子提说,陛下和皇后心里自然是再明白不过的。陛下的身子原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这些人生事,陛下的病情又何至于加重。小子在上京几年,对这些贵人们的面目是早看得再清楚不过了,他们除了争权,争利之外,想的就是如何能夺回我朝初期的地位。陛下龙登大统是南京道的大臣们拥立的,心里对陛下更是不认同。与其让这些人暗中破坏南京道的稳定,皇后娘娘还不如早做决断!” “大胆!我大辽是契丹五院部,六院部三父房和太祖共同建立之大辽,遥辇九帐是国之根本。你这大逆不道的话被别的大臣听见,不说你本人,就是你全家都还保得住性命么!”李爽的一番话,说得连萧普贤女都吓得冒起了冷汗来。 “现今的大辽,只南京道六州十一县,什么遥辇九帐还有多少兵马在?再说,湘阴王手里有全部的皮室兵马,还不是七十万大军被女真三万人马打得大败?小子听说当日和女真决战之时,率先逃溃的就是这些朝廷所倚仗的柱石三父房的兵马。皇后娘娘,现今的局势和建国之初早不同了,原来能争善战的皮室兵马都由地位尊崇的贵族子弟组成。多年的富贵生活,祖宗身上的血性和勇悍在他们身上是一点都没有了。在他们身上剩下的只有争权夺利和贪生怕死。如果让这些只身逃过来的什么三父房,五院部的贵人们在南京道没有管束,用不了多久,南京道的百姓们都会变成他们的头下奴隶,他们用不了多久又会拉起自己的横帐来。到那个时候,只怕陛下和皇后娘娘就真的不得不和他们低声下气的说话了。” 辽国末年的皮室兵和北宋的禁军有上一比,早就变成了社会的柱虫。唯一不同的是,北宋的禁军阶层在向工商阶层转化,而皮室贵族们则继续作着奴隶主。女真人的入侵扫荡尽了辽国的皮室贵族们,但这些只身逃到南京道的贵族们正在用自己的强权把南京道的百姓们变成自己的头下奴隶。 这两天的所有成绩都可怜的丢人啊,大家多多支持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9章 二六一 皮室末路 下 见李爽跪的时间也够长了,萧普贤女擦擦眼泪说道:“你先起来说话吧,别装出一副害怕的可怜相,我知道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害怕的。我且问你,今天这么一闹,大于越的惕隐带人在燕京城作起乱来,又该如何处置?” 李爽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膝盖,刚才下跪的时候没有把跟前的碎瓷片踢干净,竟然跪在上边了,站起来后才觉得膝盖疼得受不了。“那耶律重贵和耶律休等人是落荒逃到南京道的,带着的家属随从还不到一百人。凭他们那点人如何有能力作乱啊?但是让这些地位尊崇的三父房贵人在南京道再呆上一段时间,凭他们的名声,至少是能拉起四五千人马的,到那个时候想再控制他们就难上加难了。所以小子今天是有意激怒他们,或者他们受不了这样的激怒而自动滚蛋,或者迫使他们提前作乱。皇后娘娘可借平叛三父房的这些贵人们来警告不怎么老实的五院部,六院部,甚至乙室部的那些人,人有这样,陛下在南京道的根基才会平稳。” 萧普贤女听李爽说得有些道理,才让他站起来的,没想到这小子一站起来就建议自己向三房部的贵人们对手,生气地说道:“你红口白牙说的到轻巧,这些贵人们在国内是什么地位,什么影响你自是知道的。他们来到燕京后陛下还以为有了很大的助力,借他们的名声来招集草原的流散部落。现今我们向大于越动手,这国内的人心就更不稳了,这些你可曾思量过?” “皇后娘娘,假如大于越以自己的名声和能力招集到兵马,这些兵马到底是大于越的还是陛下的?有大于越府在,他们的兵马是不是还听统军司的命令?他们现在是没有实力,在南京道都敢夺掠民人土地,在燕京城无故殴打商贩。如果他们能招集到几万兵马,以大于越的骄横,他还会把陛下放在眼里吗?现今陛下身体不豫,有陛下在他们面子上至少还不敢乱来,一旦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些人又岂肯奉皇后娘娘为主?到那个时候娘娘岂不是不得不任他们摆布?娘娘可不要忘了,国家初起时,太祖皇帝就是以大于越一职荣登大位的,现今国家大乱,那耶律重贵难道就不会抱这等心思吗?” 铲除草原流落过来的三父房势力,本是马植给李爽定的策略。近一段时间来杨小五,时迁等人探查到大于越府和契丹各方势力来往频繁,并且和云州的耶律延禧以及宋人细作都有来往,马植就给李爽献计找个什么理由清理掉南京道的三父房势力,同时震慑同样心怀二志的五院部,六院部,乙室部等各方契丹人。李爽本来发愁着找什么样的理由来刺激三父房势力谋反,没想到今天抓赵邦杰的时候和大于越属下一场混战,李爽干脆杀上他们一个人来解恨,同时刺激耶律重贵等人狗急跳墙。 萧普贤女听了李爽的一番话,瞪着眼睛怒道:“原来你小子是早有预谋的,说吧,大于越和你到底有什么过节,你才不惜如此激怒他们的?” “皇后娘娘明鉴,小子今天之前连大于越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但小子知道这些人近期在燕京城很不老实,甚至想秘密游说萧大王和林牙大石。一旦让他们的阴谋得趁,这南京道就不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了。我等燕地汉儿更是没有好日子过了。但大于越虽然已经失势,其在契丹和奚人中的影响力是难以估量的,朝廷自是不好明着向他们动手的。所以小子今天就跳出来当这恶人,逼着他们气愤之下弄出乱子来,如果朝廷不好出面,小子就出面把这些居心叵测的势力一举铲除就是了。”仗着萧普贤女对自己的信任,李爽把自己的计划全部抖了出来。 萧普贤女看着李爽,象是不认识他一样地问道:“原来你今天在朝堂上不是发疯,而是早有预谋啊?是不是大于越的惕隐一出朝堂就被你的人给监控起来了?二郎,你自作主张定下如此大事,知不知道如果我向着大于越一方,你会是什么结局?” “小子敢这样作,也是仗着陛下和皇后对小子的宠信才有这胆子的。并且小子知道皇后娘娘之睿智天下无双,现今朝中的局势自然是瞒不过皇后娘娘的法眼,也会明白小子行如此大事,完全是为了陛下和皇后,为了大辽天下。” “二郎,现在让我和陛下如何再敢信你,你到底私下里掌握了多少实力?你说如此自作主张是为我和陛下,有沃燕在,我相信你这心思。但说什么为大辽天下,就很难让我相信了。陛下那儿,也多亏他现在不能上朝理政,否则他是万万不会同意你如此行事的,说不是一怒之下会治你大罪。三父房毕竟是皇家至今,是历代皇帝的倚靠。罢了,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暂且相信你不会有别的心思,你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作事不密,落了败,我不但保不了你,连你的家族都是保不住的,这等后果,你可想清楚了?”萧普贤女叹口气说。 “皇后娘娘请放心,小子做事在把有十足的把握前是不会如此激怒大于越的。一旦小子得手,就要向外宣布是受皇后和陛下密旨行事的,还望皇后娘娘能够担待。” 萧普贤女看看李爽,面上表情复杂地说:“如果你能得手,我自是不会把如此大功归到你一人头上的。但是如果因为你瞎闹而引起燕京的骚动,甚至别的契丹人一起作乱,那我就只能拼着让沃燕伤心和恨我,也要处置你的,如此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见萧普贤女终于同意支持自己,李爽跪下来向她磕了个头说:“李爽多谢皇后娘娘支持,大辽能不能平稳就在今日一搏了。小子去安排事情了,望皇后娘娘在事情没有分晓前命宫中卫士严加防守,以防不测。万一事有不成,皇后娘娘还是放下这国家,带着沃燕一起远逃吧。李爽去了,皇后娘娘和沃燕都保重。” 感谢追影,梦之魅等朋友的打赏。小说现在写到辽末的内斗,史书上能找到的线索很少,而这样的大事也不敢随意瞎编,总要有三分依据才敢写,所以写得有点慢,但每天三更是必不可少的,成绩再差都会保持稳定更新的。希望大家支持一下秋硕,来起点订阅,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0章 二六二 追兵来了 李爽正要离开,萧普贤女叫住他说:“你且不要急着离开,既然你已经有了准备,量那耶律重贵一时间也还闹不出什么事来。现今我有一件难事,你得帮我出出主意。” 李爽只好重新坐回凳子问道:“什么难事,看小子能不能帮皇后娘娘想的出来主意。” “昨日萧大王传回来话说,宋人传信给他,说要向本朝派什么谕降使。你认为我朝该不该接纳他们的谕降使?既然我朝没有投降宋人的意思,就完全没必要让他们的谕降使入境。今天你进朝堂前,执政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拿出个主意来。”萧普贤女说。 听了这话,李爽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如果历史没有大的改变,宋人的谕降使,肯定派的是马扩。对辽宋之末这位纵横三国间的牛人,李爽还是比较好奇的。就开口问道:“宋人派的谕降使是不是叫什么马扩马子充?” 见李爽一口就说出了宋人拟定的使节名字,萧普贤女问道:“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叫马扩的人在南朝很有名气吗?” “娘娘,这位马扩就是从登州泛海去和金人结什么海上之盟的。所以小子估计,在这个时候宋人派出使节,一般人是不敢来我朝涉险的,只有这个马子充有这个胆气。我朝和宋人一百多年来相互间使节不断,宋人现在派使节来,我朝没有不纳的道理。不知道这使节什么时候能来,小子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小子的时间允许的话,倒想出任这宋人使节的馆伴,会会这位马子充,凭小子的三寸不难之舌,让他打消说降的打算,也让他知道我燕地不是没有人。”李爽请命着说。 “宋人提出遣使的要求,还有去东京请使节的仪仗,估计最快也要十几二十天才能到吧。你要想好了,馆伴陪同使节,在宋使进我大辽之后要一步不离地全程陪同。并且如果我朝在这次宋人出使中如果有什么大的损失,朝臣们最后是要追究到馆伴的头上的。所以,两朝交好的时候,这使节和馆伴的差事,朝臣们是争着去当。现今两朝间大兵压境,这馆伴一职却不是什么好差使,我觉得还是让别人担当的好。”萧普贤女说道。 李爽倒不怕担什么责任,但宋使在辽国期间馆伴要全程“三陪”,如果这马扩赖在辽国一两个月不走,自己这一两个月之内岂不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只好遗憾地说道:“要全程陪同,小子只怕是没那么多的时间。那这个馆伴,小子就不当了,到时候抽机会会一下这马扩就是了。皇后,小子觉得宋使来后,不管朝臣还是陛下和皇后都不能因为宋人大军压境而失了我朝的尊严。我朝一直和宋人约为兄弟之国,所有礼仪都要按前进的规矩来,宋人提出什么威胁性的要求,也一件都不能答应他们。” 萧普贤女挥挥手,笑着说:“这等事情,我还用你小子教我?去吧,干你的正事去吧。沃燕估计为你操心好久了,你离宫前先去看看她吧。” 李爽从坤宁宫出来,耶律沃燕果然在外边等着他。一见到李爽的面,沃燕就把他拉到一边埋怨道:“爽哥哥,你做事怎么如此莽撞,在朝堂上如此折羞大于越,你就不怕闹出什么事情来吗?” 看来今天的事情耶律沃燕是早就知道了,李爽笑着对她说:“我如此闹,自有自己的道理。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知道我的计划了,你娘亲的心绪不太好,你还是过去安慰安慰她吧。我还有事情要做,等这事一完了,我就进宫来看你。” 沈默和李齐带着几位勇士们在宫外等着李爽,李爽出宫后他们忙迎了上来。从大内到李爽的铁匠铺子没有多远的距离,李爽就和几人步行着往回走。走了没多远,沈默悄悄拉拉李爽的袖子说:“公子,有人跟着我们。” 李爽也早就发现后边有十来个人鬼鬼祟祟地跟踪着自己,就低声吩咐道:“估计只有十二三人,你让大家作好战斗的准备,另外给附近的兄弟们传信。” 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来,李爽从马蹄驶来的声音判断,对方大约有三十骑左右,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大声吩咐跟着自己的这七八个人说:“向街两边散开,不要和对方硬着来。先保护好自己,等待援兵就是了。” 早料到自己出宫后耶律重贵会派人来对付自己,却没想到对方在这京城内竟然用马骑。跟着自己的这些随从虽然身手都不错,身上却只带着短刀之类的轻兵器,如果对方象战场上那样冲杀过来,自己这边七八个没有长枪之类兵器的手下,肯定不是骑兵的对手的。 让随从们分散到街两边,李爽却神色自若地站在街中间,等着追兵的到来。现在正是申时左右,这条街道上本来有不少的行人,听见这急促的马蹄声,行人们早就四散逃开了。一些胆大的行人躲在街边的店铺里,看着街面上的动静。 李爽手里拿着随从塞给他的一柄七八斤重的钢刀,冷冷地站在街道的正中央,看着三十余骑急促地向自己驶来,前边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于越府的惕隐耶律休。 好在对方在李爽前边的十丈开外停了下来,骑在马上的耶律休一勒马,挥动着手里的长枪骂道:“李爽小儿,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胆色。今天被爷爷们追上,你就等着送死吧!” “原来是惕隐大人,老子早就估计到你们会狗急跳墙的跟老子过不去了。大于越府的勇士们真是有出息,为了对付老子一个人,竟然出动了三十余骑来。说吧,你们是一窝蜂地冲上来,还是你惕隐大人敢来和老子单打独斗?”既然对方没有借着马速直接冲上来,李爽就有机会先和他们说说话,拖拖时间,等着缓兵的到来。 再次感谢梦之魅的支持,实在不好意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1章 二六三 惕隐授首 耶律休作为大于越府的惕隐,平时自是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今天在朝堂被李爽一阵羞辱,他不得不带人来找回面子,更重要的是,他打算在大街上杀了当今辽帝的驸马都尉,逼着大于越作出选择。 见李爽问他是一窝风的上,还是单打独斗,耶律休自然是要顾自己的脸面的,向地上唾了一口唾沫说道:“爷爷我杀你这一只汉狗,也就是一刀一枪的事情,小子,拿命来吧!” 李爽占着不动,手却是紧紧握着腰间的短刀,脸上仍是一副戏谑的神情,向耶律休说道:“来吧,老子今天就站在这儿看着惕隐大人怎么骑在马上杀我!” 耶律休已经作好了冲刺的准备,听李爽的话中加重了自己骑在马上的事情,街上的行人们虽然跑散开了,但还有无数大胆的百姓们好奇地观看着这场决斗。耶律休可不愿意坠了自己的名声,骑在马上哈哈大笑两声说:“哈哈,爷爷我和你决斗,又岂肯占你这汉狗的便宜!爷爷就给你一匹马,和你这汉狗在马上决一生死说是了!” 李爽见耶律休让自己身边的一骑将把马让给了自己,空着的马匹冲过来,李爽也不客气,拉住马缰绳轻轻跃上马背,原地转上两圈,适应一下马匹后向耶律休说道:“李爽多谢惕隐大人送来把匹,只是马上交战,老子手里却没有趁手的家当,敢不敢再让你手下给爷爷让出一柄大刀来?” 耶律休并不打话,把刚才让给李爽马匹的骑将手里的大刀抄在手里,向李爽这边一扔。李爽打马过去,一把接住扔过来的大刀,在手里掂了掂,虽然比自己平时用的大刀要轻狂上不少,勉强着还能凑合着用。接过大刀后李爽却并没有继续向前冲,而是扭转马头向后跑去。 沈默站在街边,见李爽几句话忽悠的耶律休给他让出刀来,又让出大刀,笑着对身边的李齐说道:“还没见过这么傻的契丹人,公子骑在马上,又有大刀在手,他怎么会是公子的对手。这下我们可有热闹看了,哈哈。” 李齐看着街道上的局势,脸上堆着些担忧说:“虽然公子有马有刀,但他只是一人,对方却有三十来骑。我等现今都没有刀,手里又都是轻飘飘的兵器,如果对方的马骑冲过来,我们又怎么能是对手。” 耶律休见李爽接过大刀后却打马向前边逃了起来,气得哇哇大叫地骂道:“我就知道你这汉狗没有胆量,今天爷爷不杀了你,誓不罢休,小子,拿命来!”说着的提缰绳催马追了过去。 刚才李爽接大刀的时候,离耶律休不过三丈左右的距离,调转马头又耽搁了点时间,耶律休催马追过来,很快就追到了李爽的马后。 这大街上虽然平坦,但两边还有些行人没来得及躲开,所以李爽跑得并不是很快。等耶律休追上他的时候,正好到了一处十字街头,李爽把马缰绳向一边一拉,来了个右转。耶律休以为李爽是要抢到右边的街道逃跑,忙把马向前一提,同时挥刀向李爽砍了过来。 李爽手里握着的大刀是一柄一丈多长的铁柄钢刀,见对方的刀刃砍过来,李爽手里的刀柄向后一提,挡住了对方的刀刃,借住这一力道再把马转一下方向,从耶律休的侧面冲了过来。 刚刚挡开耶律休的一刀后,李爽手里的大刀就高高的举了起来,现在又从侧面冲到了耶律休跟前,李爽手里的大刀就狠狠的砍了下去。 李爽在马上和金兵交战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战场上的情势瞬息万变,瞅得就是对方出现破绽的机会。耶律休刚刚砍了一刀被李爽荡开,现在的手上的刀还向外伸出没有收回来,马匹也是准备冲到前边拦李爽刀头的。而李爽的刀却是一直搞搞举起,随时作着砍杀的准备。等二马交合,李爽的刀对准耶律休的脖子用力地砍了下去。 耶律休虽然身为于越府的惕隐,骑马冲杀却并不是他的强项。他是欺负李爽是汉儿,估计他和一般的汉族人一样在马背上也没多少能耐,却不知道李爽现在早就是血战过几十场的宿将了。李爽的刀还没落下来,耶律休感到一股肃杀的寒气向自己兜来,吓得赶紧缩缩脖子,侧侧身子躲开。而李爽砍下来的大刀象长了眼睛似的,随着耶律休的躲闪,直帖着他的脖子落了下来。 终究还是偏了一点,砍在了耶律休脖子和肩膀相交的部位,一股鲜血象喷泉般地冲得老高,耶律休也同时落下马来。 耶律休座下的马匹头没有停下来,扡着耶律休的身体只向前冲。跟过来的沈默一把抓住马缰绳,把耶律休的尸体从马鞍上踢了下来,同时夺过还抓在耶律休手里的刀,一跳就跨上了马背,和李爽并排骑马立在了街道 中间。 跟着耶律休的这三十多骑原以为李爽是害怕才骑马逃跑的,耶律休追上前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动。一个个心里想着,李爽一个汉儿小孩,惕隐大人追上前去肯定会打过他的。在他们的原计划里,也只是把李爽打下马来后好好羞辱一通。燕京毕竟是现在辽国的帝都,当街杀人,对方还是当今的驸马都尉,他们一时还是没这个胆子的。 他们也以为李爽也绝对不敢在自己这么多骑的情况下对耶律休痛下杀手,等看到耶律休被李爽砍下马来,一个个都还愣着神,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刚刚被耶律休命令着让出马和刀的骑将是这队人马的副将,见耶律休被杀,自己手下这么多人都还楞着神,急得大叫道:“汉狗谋反,杀了惕隐大人,大家还不冲上前去给惕隐报仇?”边说边把身边一位契丹兵拉下马来,自己骑上去,又夺过骑兵手里的刀。 李爽和沈默并排骑马立在街道中央,冷冷地看着三十余骑契丹人冲过来。他们知道自己两人面对三十骑,根本就不可能有胜出的可能,但在这样的街道上,骑马逃跑更是愚蠢的选择,也只能硬着头皮和对方血战了。 感谢悲落朋友的打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2章 二六四 这些契丹人虽然给耶律休报仇心切,但看着李爽刚才只一合就把耶律休砍在了马下,一个个对李爽的身手不由得有些害怕。冲到离李爽十丈左右的时候,不由得稍稍地放慢了马速,而李爽和沈默却是同时一催马,他家着契丹骑兵冲了过去。 对方人多,李爽和沈默不得不痛下杀手,冲在最前边的契丹骑士首先被二人砍落两个,跟在李爽周围的李齐等人连忙拦住跑出骑队的马匹跨了上去,手里拿着短刀,跟在李爽身后向契丹人的阵中冲了过去。 李爽和自己的这些手下平日都是天天打铁来锻炼臂力的,马上冲杀更是他们的强项。而耶律休的这队骑兵却大多是大于越府的贵族子弟,见李爽几人如此勇悍,一个个都心里害怕了起来。但仗着自己人多,把李爽四人围在了中间,一刀一枪地砍刺了起来。 李爽四人虽然被围,他们平日在马上配合默契,每个人只注意对面的骑兵,别的方向有人偷袭,自然有同伴帮着挡着。虽然左支右拙,很是艰难,一时只间却并没有落败。 骑阵外边还有六个没有马匹的随从,这会儿也并没有闲着,借着身子的灵活时不时地偷袭着最外层契丹骑兵的马匹,一会儿工夫已有两匹马的马腿被砍伤,把马上的契丹人给摔了下来。 李爽等人又砍伤了三四位契丹骑士,面对这么多人的轮流冲击,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现在他们除了继续支撑外,没有别的出路,只能挥舞着手里的刀和对方苦斗,心里企盼着援兵快快到来。 听得远处传来马嘶,李爽等人都是精神一振,围着他们的契丹人的神情却是显得惊慌了起来。趁着自己前边的契丹骑士稍一走神,李爽一刀又砍落了一位。跟着李齐一起骑上马来的那位骑士的坐骑却被一位契丹骑士砍伤,马匹的前蹄一跪,把那随从给摔在了地上。 这么从马匹冲杀不断,那随从尽管身上没有受伤,但落马之后却立即被一位契丹人的马匹踢翻,接着又有马匹冲了过来,把随从踩在了地上。 看着跟自己出生出死的兄弟被契丹人踩倒,李爽却是没办法出手搭救,只能手上的大刀挥舞的更圆,砍伤一位契丹人来给自己的兄弟报仇。 围着李爽等人的骑队随着一位契丹人的喊叫,突然扔下李爽三人,一齐挑转马头向后逃去。李爽等人回头一看,却是石锁和卢岩带着五十骑兵马赶了过来。李爽见契丹人要逃跑,一挥大刀,大声喊道:“耶律休带乱兵谋逆作乱,大家随我去杀尽乱兵,一个不留!”话没说完,就带头跟在契丹人的后边冲了过去。 一伙契丹人向燕京北城的肃慎坊方向逃去,李爽稍微放慢速度,等卢岩赶上他,侧头问道:“大于越府在什么方向?” 卢岩指指前边的逃兵回答:“肃慎坊,估计这些契丹人就是要逃回大于越府。” “放信号,让别的兄弟们都赶过来。大家冲到后直奔大于越府,守住大门,只要是敢反抗的一律格杀勿论!”李爽冷冷地命令道。 说着话,见前边的骑兵已经逃进了一座开着门的院落,李爽一行人冲到跟前时,大门正在里边急速地关着。石锁停下马来,距离于越府五六丈的地方点燃手中的一枚手雷,向还没关严的门缝扔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响,木头大门被炸得木屑乱飞,同时里边响起了一长串唉哟唉哟的惨叫。 等烟雾散尽,李爽一行人催马向院内冲了进去。进院后见耶律重贵的家丁们匆匆结起了个长枪阵来,准备抵抗李爽等人的马骑。一位二十多岁的契丹人站在阵列旁边,脸色苍白地向冲过来的李爽喊道:“这是大于越府,你等是要谋逆作乱吗?” 卢岩低声对李爽说:“是大于越之子耶律布沾。” 李爽等人的马匹在阵列前五六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李爽冷冷地喊道:“耶律重贵勾结萧迭刺谋逆作乱,奉皇后懿旨,捉拿反贼,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李爽说话的时候向石锁和卢岩两人使个眼色,二人同时点燃手里的手雷扔了过去,薄薄的二三十人的方阵顿时被炸翻了七八人,其余的或者吓得四散逃开,或者是捂着被铁屑炸伤的身体唉哟唉哟地叫个不停。李爽一挥手,自己并没有向前冲,身边的骑兵们上前十来个人,把没有炸死的契丹人们全部砍死。 从内院双冲出一伙人来,带着的却是耶律重贵。耶律重贵见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李爽砍死,气得当场站立不稳,咬牙切齿地向李爽骂道:“李爽小儿,我耶律重贵今天和你拼了!”边说边从身边人手里接过一把强弓来,伤势要向李爽射击。 李爽冷冷地看着双手发抖的耶律重贵,脸上满是戏谑的神色。耶律重贵身边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出手拦住拿不稳弓箭的耶律重贵,对李爽说道:“驸马都尉是要赶尽杀绝,难道就不怕朝廷法度吗?” “你们眼里早就没有朝廷发度了,私自交结谋反逆贼,侵占民人良田。又和宋人细作密谋迎立湘阴王。如果你们眼里有点法度,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了。”李爽冷冷地说道。 那书生抬头看看李爽说:“自古成为王侯败为寇,我们今天认了。但这满府的妇人小孩却是没有罪的,还望驸马都尉能放他们一条活路。” 李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向卢岩等人轻轻一挥手。 十多骑冲上前去杀死了院子里的一伙人,后边下马的随从们已经冲进后院。一会儿只听见院子里响起一阵砍杀声和惨叫声。李爽默默地骑在马上,脸色惨白地听着里边的屠杀,尽管心中不忍,却也只能是轻轻地闭上眼睛。 忽听里边响起一个妇人的骂声来:“李爽贼子,无故灭人全家,若上天有眼,我在泉下一定要等到你家被灭族的时候!” 感谢藏獒多吉,梦之魅,悲落,追影等朋友的近期打赏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3章 二六五 屠杀于越府 下 如此的屠杀,整个于越府妇女孩童一个不留,按李爽的心性,他实在不愿意下此重手。但是,以最近杨小五,时迁等人搜集到的情报,以大于越为首的契丹三父房,五院部等没落贵族在燕京城里活动频繁,不但四处游说燕京的各族官员,更是重新秘密组建他们的皮室军。李爽前世所读到的历史,对辽末燕京城的内乱记载得非常粗疏,只说李处温准备挟持萧普贤女降宋,被萧干来了李处温父子。后来耶律大石和萧干又意见不合,萧干带领自己属下的奚族兵马回到中京道称了奚帝,耶律大石去夹山投了耶律延禧。 现今在白沟河边的两三万辽国精锐兵马,除顶不上用的瘦军之外,有一半是奚族兵马,另是半是南京统军司的契丹兵马。但等到郭药师领着宋兵攻打燕京城的时候,燕京城里防守的只有侍卫亲后司的汉军,数万在白沟河大胜宋军的契丹兵马在历史上竟然是凭空消失了。 原历史中也没有对耶律重贵,耶律休以及其他三父房,五院部契丹贵族的记载。但以李爽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辽末的燕京内乱,绝对是这些契丹贵族挑起来的内耗。现今跳在最前边的是三父房的贵族们,五院部,六院部的一些人还在观望。如果不趁耶律重贵等人的势力还没形成痛下杀手,要不了多少时间被灭族的就是李爽家族了。 更重要的是,不对蠢蠢欲动的三父房痛下杀手,就不能震慑其他的契丹贵族,燕京城的内乱仍然是不能消除。而自己现在也只是掌握了耶律重贵等人一些暗中的活动,这些活动都是放不到桌面成为证据的,所以围住大于越府后,李爽只能是来个斩草除根,一个都不能留。如果有人逃脱,李爽就是增加了几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更重要的是,万一有人逃脱,在其他契丹贵族前瞎说,就有可能把大于越谋反之事翻转过来,到时候哭的就是李爽自己了。 杀人容易,杀过之后如何处理,马植早就替李爽准备好了。有关耶律重贵,耶律休等人强占民田,强抢民女,在燕京城霸占民人店铺的事情列了好几大单,并且已经找好了几十上百位苦主。几天前被杨小五秘密抓捕的萧迭刺的亲信萧业也被押了过来,并杀死在了耶律重贵家的院子里。南京道的契丹和汉族官员有很多人都认识萧业,有萧业被李爽剿杀在大于越府的院中,耶律重贵等人和反贼萧迭刺勾结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除些之外,李爽还准备了某月某日,大于越府的谁谁在什么地方和萧迭刺会面密谋,某月某日,大于越府的某人又和宋人细作见面等黑材料都搜集的齐齐的。几次重要的会面,还找来了当时饭店的伙房来当证人。当然,这些证据也都是五分真五分假,添油加醋,甚至无中生有地捏造了几次和云州来的耶律延禧使者的见面。反正现在大于越府已经没有活口了,而自己搜集的这些半真半假的证据中,真的部分都是有人证或物证的,其他没有证据的,也就李爽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四年前李爽还准备在上京和中京拉起一支契丹皮室兵马的,在草原呆了几年,才知道契丹的皮室兵长期养尊处优,早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皇帝直属的那些皮室兵都是三父房,五院部,六院部贵族的头下兵马,这些兵马一百多年来不受王法的约束,随皇帝捺钵出行享受着各部族的迎奉,早就退化成了一帮贪生怕死,贪财忘义,见风使舵的银样蜡枪头了。女真人攻打上京中京,最先溃败的是这些老爷兵马,打了败仗后最先投降女真人,帮着女真人欺负草原部落的同样是这些老爷兵。女真人出于统治草原的需要,不得不一味地拉拢,迁就这些契丹皇族分出来的贵族,于上这些人摇身一变就成了女真人手下的二鬼子。 反而是草原上平时被这些皮室贵族压迫的契丹,奚,阻卜,室韦等部落因为自己的羊群和草场被女真人掠夺,在草原上反抗着女真人的统治。而原来压迫牧民们的皮室贵族们,现在又变成了帮女真镇压各部落反抗的“辽奸”了。 南京道相对来说受皮室贵族的影响比较小,在这些皮室贵族们逃过来前,南京道在耶律淳和一帮汉族官员的统治下相对还算平稳,自这些皮室贵族逃过来后,朝局就变得很不明朗了。李爽要想以南京道一地为根基抵抗住金人的入侵,在这南京道就不能再有腐朽的皮室势力存在,所以李爽今天不得不对皮室贵族的代表痛下杀手,同时他也希望自己的铁血手段能震慑住五院部和六院部的皮室贵族们,让他们在南京道当富贵闲人就是了,想暗中煽风点火,谋取权利,影响南京道的稳定,李爽是绝对不会对他们手软的。 院子里边还在屠杀着,侍卫步兵司的赵靖和杨之奇就带着兵马赶了过来。李爽见不得里边的血腥屠杀,正好带着几位亲随站在大于越府的门口打酱油,远远地见五六百步兵跑了过来,就连忙带人迎了上去。 杨之奇因为平萧迭刺,耶律胡珍叛乱有功,已经升为侍卫亲军步兵司的都指挥,作为耶律淳原魏王府的卫士,赵靖也升为了步兵司的兵马使。他们接到报告说大于越府出现动乱后就连忙带兵赶了过来。 李爽迎住他们,打过招呼后说道:“杨兄,赵兄,大于越阴谋勾结萧迭刺叛乱,已经让我带兵平了叛乱,现今正在于越府捉拿萧迭刺派来的奸细。还请等我抓到奸细后再过去,免得引起混乱,让奸细趁机逃走。” 这时于越府里边还不时响着女人和小孩的惨叫声,杨之奇看看李爽,心里想到:抓什么奸细,难道那些女人和小孩也是奸细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4章 二六六 漫天要价 杨之奇和赵靖都出自耶律淳的魏王府,李爽的心思他们岂能不知。近期耶律重贵等人也曾试着把瓜子伸向侍卫亲兵马步兵司,甚至一些中层将领已经和这些皮室贵族有了联系。作为耶律淳的死忠,自然是对耶律重贵,耶律休等人的所作所为早就是憋了一肚子火了。现在见李爽竟然在屠杀大于越府,两人一方面感到痛快,同时也为李爽的大胆作法捏了一把汗。 一会儿石锁出来向李爽汇报道:“启禀详稳,耶律重贵,耶律布沾等纠集亡命图谋作乱,又在府中负隅顽抗,已经被属下带人剿灭了。在耶律重贵府中还有反贼萧迭刺的亲信萧业,属下本来想抓个活口,让他招认谋反的,但这厮也是带着亡命顽抗,属下只好也一并剿灭了。” 石锁平时称李爽为公子或二郎,但今天来了耶律重贵一家,总得有个名头,所以出来汇报的时候就称李爽为详稳。李爽见这小子汇报起来装得一本正经的同,心里暗笑道:娘的,如果这些不是老子安排的,只看你小子的神情,肯定会以为你小子说的没一句假话。 李爽假装吃惊地说道:“什么?反贼萧迭刺的亲信也在于越府?快带我和指使大人过去看看。” 萧业在于越府外院的一堆死尸中间,已经是死的再不能死了,手里还攥着一把石锁塞给他的钢刀。石锁把萧业的尸体搬翻过,杨之奇和赵靖上前看了看,都是吃了一惊,几乎同声说道:“果然是那反贼萧迭刺的亲信萧业!” “这厮当日从我手里逃脱,没想到也有今天。”赵靖上前踢了萧业的尸体一脚,恨恨地说。 李爽连忙拉住他说:“赵兄,且莫伤了这贼子的面容。如果大臣们认不出这厮的面容,他们就不会相信这耶律重贵和萧迭刺阴谋勾结的事情。杨兄和赵兄今天助我平了耶律重贵的谋反,自是大功一件,过会儿我就去朝堂去给两位老兄请功。” 两人看着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再看看自己带过来,还站在外边的士兵,对李爽的话有些不知所以。李爽悄悄爬在两人耳边说道:“兄弟我虽然领着怨军详稳,这京城平乱的事情却不属于兄弟的职责,怨军各部又都还在平州。今日听闻耶律重贵叛乱,不得已带着自己的一帮属下来平了乱。这事情让朝中大臣们知道,少不得会弹劾兄弟,还望两位老兄替兄弟担待一点。兄弟我一个时辰前出宫后受遇到耶律休带着反贼刺杀,是两位老兄闻讯后带兵赶来,救了兄弟我,并带着侍卫步兵们追击反贼直到大于越府,又遇上萧迭刺的亲信萧业带后从于越府出来准备攻打皇宫,就一并灭了萧业和耶律重贵等一帮反贼。” 几句话听得赵靖只冒冷汗,杨之奇却是冷冷地看着李爽,心里只骂李爽无耻。剿灭大于越府,肯定会得罪不少的皮室贵族,但李爽送给他们的功劳也实在够大,明知道李爽给他们挖了个坑,看着坑里馋人的诱饵,杨之奇却是舍不得离开。 李爽见两人有些犹豫,就指着死人堆里的萧业说:“有这反贼萧迭刺的亲信在,两位兄长还怕什么?如果小弟不是没权在燕京城带兵,实在舍不得把这么一件大功白白送给两位哥哥。再说,两位哥哥都是带兵的人,朝堂上的攻讦自然是不怕的。你们是为救兄弟我才和反贼遇上的,至于攻打于越府也是兄弟我带两位哥哥干的,你们尽管把一切责任都推在我身上,只任下带着侍卫亲兵平的乱就是了。” 杨之奇嘻嘻笑着对李爽说:“二郎,你可真够无耻的。明知道我们担下这事,后边会有麻烦找上来,但这件功劳太大,你白白送上来,我们又不好不收。想让我答应你也成,不过,二郎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才成。” 这嘻嘻笑着的杨之奇也是个难缠的主,李爽见他有答应的意思了,就问道:“杨兄想要什么,只要是小弟手里有的,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 “别的什么我也不稀罕,你把你上次在高梁河边放的那霹雳弹我搬上几百箱就是了。”杨之奇继续嘻嘻笑着说。 看着杨之奇的那张笑脸,李爽只想挥拳把他揍成哭脸,娘的,口气好大,一开口就是几百箱。火药配方虽然早就试验出来了,硝石的提纯却是不容易,李爽的那帮道士徒子徒孙们现在总共制造的不知道有没有上百箱,这小子一开口就要几百箱,就是把李爽卖了,也拿不出那么多手雷的。 李爽脸上也堆起了嘻嘻的笑容来,对着杨之奇傻笑个不停,笑得杨之奇心里发虚,不得不开口说道:“成与不成你说个话就是了,别这么对着我傻笑,看这你这一张奸笑的脸,我心里就害怕。” 李爽用手在脸上抹上一把,嘻嘻的笑脸顿时变成一张怒容来,指着杨之奇说:“杨兄,你还是把我拉去卖了吧,看能不能换回几百箱的霹雳弹来。我上次好容易制作了两枚,在高梁河边炸个鱼,就被你们侍卫亲兵司给抓进了军营。那玩意儿打死我,也不敢再制作了。除了这个,别的条件我还能答应你,你还是说说别的吧。” 杨之奇用鼻子在空气中嗅嗅,再指着院子里倒着的几具炸死的尸体说:“这大晴天的,怎么打起了雷,把这些反贼们的面目都给烧焦了。今年这天气真是奇怪,二郎,你说是不是?” 李爽看着那几位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心里不由得骂起了石锁,卢岩两人的娘来,娘的明明用刀枪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两个败家子却这么浪费手雷,还被杨之奇给抓了个正着。 “杨兄,那霹雳弹不过是兄弟我一时兴起作了几个玩的。这玩意儿制作起来实在不容易,不但原料昂贵,制作起来也相当麻烦,得在道士的炼丹炉里炼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炼出能爆炸的药来,小弟我现在手里也只有几枚了,如果杨兄喜欢,我就送杨兄两枚玩吧。” 感谢梦之魅的月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5章 二六七 就地还钱 目前来看,杨之奇和赵靖都是李爽的可靠盟友。但李爽在自己没能力控制全部辽国军队前,还是不敢把手雷这种大杀器轻易扩散开来的。 杨之奇既然敢漫天要价,李爽干脆就来个就地还钱,答应给他两枚手雷玩玩。听了李爽的话,杨之奇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真笑得李爽心里发虚,只好自己再往上加点价码说:“送你一箱二十个,再没有多的了。” 杨之奇仍然是看着李爽嘻嘻地笑着,李爽已经打定主意再不会多给一个了,干脆不看杨之奇那张灿烂的笑脸,回头向卢岩吩咐道:“我估摸着析津府和大理寺的人都快来了,你让把里边拿着兵器抵抗的反贼们的尸体都搬到前边院子里来。等析津府的大人们来后让他们看看大于越是如何收养死士谋反的。” 李爽的潜台词是把里边的那些老弱妇孺们的尸体暂时藏在不容易看到的地方,卢岩和石锁作为李爽肚子里的蛔虫,肯定是明白李爽的意思的。 杨之奇见李爽吩咐过卢岩后,就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理自己,眼看析津府的人就要来了,只好狠狠地对李爽说:“二郎,算你狠。你送的这件大功,哥哥我就暂时收下了。不过我们瞒得了朝中大臣,皇后娘娘那儿却是瞒不住的,在皇后娘娘那儿,哥哥我可不会给你摭掩的。” 李爽也知道萧普贤女那儿是糊弄不过去的,只好回答道:“皇后娘娘那我,我自会如实禀报的,只要堵住朝中大臣们的嘴,不让他们找我的麻烦行就了。” 析津府和大理寺是同时到达的,大家在院中看到了萧业,就再也没别的话说。反正有这个逆贼搅和进来,耶律重贵,耶律休的谋反之罪算是坐实了。李爽再向他们重复一遍早就准备好的耶律重贵侵吞,强占民人产业,和宋人细作和萧迭刺等反贼来往的事情,几位官员只能是连连点头。 析津府验过尸体,仵作找来民夫开始对尸体进行处理,李爽离开前特意嘱咐萧业的尸体暂且不要处理,万一朝中有谁对自己血袭大于越府有什么异意,就拉他过来看看反贼萧业就是了。 和自己的便宜老子等一干执政大臣们汇报了耶律重贵谋反的情况,这些人精们自然是不相信李爽的鬼话,但李爽搜集的耶律重贵的各种谋反材料都很详尽,并且还有不少的人证物证。在台面上他们是没有什么能反驳李爽的。更何况耶律重贵等皮室贵族到燕京来后飞扬跋扈,狠不得骑在汉族官员头上拉屎,虞仲文,左企弓等汉族官员见李爽向皮室贵族下了毒手,心中狠不得拍手称快,怎么会反驳李爽的这些证据呢。 南京道的势力,除汉族官员外,还有一部就是萧干的奚族官员,这些官员同样是受这些皮室贵族的欺压,并且自己的奚族部落都被三父房的贵族们拉拢,分化,自然是对李爽的处置没有异议。原耶律淳属下的契丹族官员同样对此边逃过来的皮室贵族们看不顺眼,耶律重贵同样要分化着他们的手下,听了李爽搜罗来的罪证,以耶律齐为代表的契丹官员也表态说耶律重贵谋逆作乱,死不足惜。 剩下的五院部,六院部的皮室贵族见耶律重贵落得如此下场,自然是有兔死狗悲的感觉,这个时候更是不敢再说什么话。 大家都明白李爽搜罗出来的这些罪证水分很大,三父房的势力已经是半个活人都没有,自然不会有人傻到站出来帮他们说话,反而是有不少人站出来补充了一些三父房贵族们侵占别人产业的一些证据来,李爽也就毫不客气,把这些证据也一并记录了下来。 到现在李爽是深深地体会到古人的说的谁谁谁的恶行罄竹难书,哪位废帝一日犯了几千条错事都是怎么编强多出来的。 朝臣们一致附和李爽的同时,对这年幼的驸马都尉都感到有些害怕了,特别是那些五院部六院部的皮室贵族们。李爽向朝中大臣们宣读搜罗到的耶律重贵等人的罪证的时候,萧普贤女从在御坐上一力地支持着他。等朝臣们散去,李爽自是被留了下来。 萧普贤女没有把李爽带到坤宁宫,而是等所有朝臣都离开后,示意李爽近前,冷冷地问他道:“你事情做得可曾干净,有没有留下什么首尾来?” 平日在后宫和萧普贤女说话都是离得比较近来,现在她仍坐在高高的御坐上,李爽站在比御坐矮上四五尺的陛阶下,感到有些不自在。 “为了处理好首尾,我不得不双手沾满鲜血,连妇人小孩都没放过,现在回想起来都感到血腥。又有萧业正好也在耶律重贵的府上,他那谋反之罪算是坐成铁案了吧。”李爽苦笑着回答。 萧普贤女看着李爽,冷笑着问:“那萧业真是在大于越的府上吗?” 李爽知道这事情瞒不过她,只好含糊地回答道:“反正是死在大于越府的,尸体现在都还在院子里。侍卫亲兵和析津府,大理寺的相关官员们都已经确认了萧业的身份。” “虽然你这件事情干得很利落,但我怎么有些更不放心你了呢?连侍卫步兵司都被你说动,帮你担下罪责,我现在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干的了。” 自己干出这等大事来,萧普贤女对自己不放心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种不放心能挂在她嘴上,说明自己的这丈母娘对自己并没产生大的怀疑。在李爽的心里,也从来没想过造自己老丈人的丈母娘反的打算。 “启禀皇后娘娘,耶律重贵谋反,虽然朝中大臣已没异议,但萧大王和林牙领兵在外。他二人那儿还需陛下降旨去说明一下,否则让萧大王和林牙对小子产生什么看法,小子就担当不起了。” 听了李爽的话,萧普贤女冷哼了一声说:“没想到啊,二郎你也还有害怕的人。你既然敢做出如此大的事情来,萧大王和林牙那儿,你就亲自去解释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6章 二六八 四叔的矿山 在给萧干和耶律大石解释之前,李爽不得不先给自己便宜老子和老哥一个交待。和萧普贤女谈完话,李处温和李奭两人还在朝堂外边等着他。 李爽见两人都是神色不安的样子,在这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向李处温说道:“父亲大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孩儿现在跟你回家再说吧。” 回到家里,李处贞和李处能及另外几位族中的长辈也都在院中不安地等待着。李爽看看这些族中长辈的神色,明白自己今天玩的是有些过火,至少让整个家族都感到害怕了,只好和李处温一起把大伯,四叔等人让进他处温的书房。 李处温还没说话,李爽抢先说道:“父亲大人,你莫责怪孩儿。可知道昨天让那宋人细作进我家来,被耶律重贵等人抓住把柄,如果让对方诬陷得趁,我家就会有来顶之灾?” 这么多的长辈一开口,李爽就连反驳的权利都没有了,所以李爽抢先向便宜父亲分析起了利害来。 听了李爽的话,李处温脸上一红,回答道:“我和那宋人密使并没有交谈什么,等知道他的身份就请他离开了。怎么会引起什么大事?倒是二郎你今天做起如此大事,你可知道让全家对你有多么 担心。” 李爽淡淡地笑笑,心里想:那些叔伯们只怕担心的是会受自己牵连吧?嘴上却说道:“那宋人细作来我家一趟,不在于和父亲大人谈了什么,只要让朝中大臣们知道他来过我们家就是了。耶律重贵等人早就想夺取朝中的权力,他还不借着这事情加以利用啊?再有别的皮室贵人的支持,他就能诬陷父亲大人一个交通敌国,阴谋投降的罪名。如果不是孩儿今天急忙赶到,没让他们抓住宁人细作,现今局势真不知已成了什么样子了。” 李爽今天大开杀戒,就是家中这些长辈们都已经被他的气场给压住。李处温还没说话,一边的李处贞问李爽道:“二郎,你今天灭了大于越府,那些皮室们不会再找我们家的麻烦吧?” “大伯,你真以为我会无法无天到私下灭大于越府吗?孩儿的行动自然是皇后娘娘暗中允许了的。现今三父房的皮室贵人们已经全部被灭,我们家的危机才算是暂时过去了。自他们到燕京后,明里暗里给陛下和皇后娘娘施加了多少压力,一个个都相恢复在草原上的皮室地位。要向皇后娘娘施压,自然是从父亲大人这位执政头上下手最为有用了。而父亲大人作事不密,会见了宋人细作,又正好落下了口实,孩儿是为救家族,被逼无奈才行此非常之事的。现今总算是一举铲除了对方,来自三父房的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了。还望各位长辈为家族计,以后千万不要再和宋人,或者女真人,甚至湘阴王方面的人接触。万一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怕是我也没有能力化解了。”面对的是众多长辈,李爽不得不继续保持强势的姿态,否则他今天会被这些长辈们的口水给淹死。 李处温见李爽话里话外责怪自己和宋人细作见面,他也知道自己身为执政大臣,如果被人借此事发挥,确实会引起不可预知的后果。虽然把李爽恨得牙痒痒的,李爽说的道理却是没办法反驳,只能把一肚子气发在李奭身上,转过头去问李奭道:“大郎,把宋人细作带到家中来,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如果我知道昨晚那人是宋人细作,说什么也不肯和他见面的。” 李奭更是有一肚子的苦说不出来,自己养的外室和儿子现在还在宋人手中生死不知,宋人拿这个来要挟他,他敢不答应么? 见李处温质问,李奭只好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儿子事先也不知道那人是宋人细作,还以为是赛樊楼的掌柜有事情要央及父亲,儿子就把他带进府了。” 李爽见李奭神色慌张,不由得问道:“大哥真的事先不知道那人是宋人细作?” 一肚子苦水的李奭只能硬着头皮说真的不知道。几位长辈本想一起来责备李爽一通,见李爽把事情说的如此严重,李处温因为自己的失误差点酿成大错,一个个都没有兴致再谈下去,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后,李爽就向几位长辈们告辞出了李处温的书房。 全家四叔李处能在院中追上李爽,脸上笑兮兮地问:“二郎,听说你约了几位南朝来的客商,能不能引四叔和他们见见面?” “四叔,孩儿刚刚才劝了诸位长辈不要和南朝人来往,你怎么就忘了呢?”李爽摆出一本正经的神色说。 李处能伸出手狠狠地在李爽头上拍了两巴掌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别以为你杀了几个契丹人就能在长辈面前装大尾巴狼。那几个南朝商人,你能见得,四叔我又为什么就不能见了?你明天找个地方摆上一桌酒菜,四叔我要和那些禁军世家的商人们见见面,跟他们谈谈去南朝作生意的事情。” 自己这便宜四叔虽然贪财,在李爽面前最没个长辈的样子,但为人却最是真爽,这些年来李爽在家族中就和他的关系最好了。当然便宜四叔通过李爽,也是银子赚得一大把一大把的。 李爽正在发愁如何打发走那几位宋朝商人,见李处能对他们感起了兴趣,就问:“难道四叔也有意把生意作到南朝去吗?现今局势如此,生意合作的事情只怕暂时不好弄。” “管他打不打仗,只要有人在,总会有生意做的。四叔我在南朝买了一片矿山,自己又不好开采,就只好找宋人合作了。正愁着找不到有势力的南朝人,你小子就给我拉来了几个禁军世家来。四叔我先谢谢你了。”李处能没个正形地对李爽说。 李爽听便宜四叔在宋人境内找到了矿山,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问道:“四叔在什么地方买的矿山,又是什么矿?” 下周继续裸奔,以起点现在对这小说的态度,估计是不会有什么推荐了,裸奔到完稿。但小说已经写这么多字了,又有这么多朋友的支持,无论如何都会坚持更新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7章 二六九 敲诈四叔 李处能看看李爽,脸上夸大地露出不屑的神情说:“原以为你小子在燕山找到个石炭矿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你四叔我去宋人的太原府,却发现那儿满地都是石炭。只可惜那是宋人的土地,四叔我就是买了些荒山也开采不了,不得不找宋人合作。” 听了李处能的话,李爽心里那个汗啊,在他的前世,那些山西的煤老板们哪个不是富得流油,山西的煤炭自然是要比自己发现的这处后世的开滦煤矿的储量要多不知道有多少倍。但在那宋人的土地上如果大规模的开采,自己的便宜四叔又能赚到多少钱?更何况,以李爽现在的实力,最多也只能守住南京道的五州十一县,太原那方向,金兵的西路军迟早是要找过去的,在那地方开矿,几年只好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四叔,那太原府遍地都是石炭矿,你能把那些出产石炭的荒山全部买下来吗?”李爽问。 李处能见李爽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没好气地回答:“你四叔我买上一处两处荒山就花了不少的银子,还得借宋人的身份贿赂官府才买到手的。我就是再有钱也不能把整个太原府全部买下来的。” “那么你在宋人的土地上开矿,你能保证别人不跟着开采么?如果大规模的开采,石炭的价格迟早会贱成石头价,到时候四叔你又能赚多少钱呢?所以,我还是建议四叔你就不要打那太原府石炭的主意了。” 见李爽如此说,李处能却不愿意了,挥起手又要拍李爽的脑袋,被李爽躲开了。“小兔崽子,凭什么就只能你开着石炭矿,让我老人家眼睁睁地看着你赚钱?四叔我在宋人境内开矿是开定了。” “只怕你的石炭还没挖出来,女真人就要打到太原了。四叔,我还知道从西京到雁门关,同样不知道有多少的石炭,四叔你干脆去那儿挖煤去吧。”李爽嘲弄着自己的便宜四叔道。 女真人占了西京后,下一步除了攻占南京道外,要想再扩充土地,也只有从西京大同府向宋人境内进攻了。这个道理李爽只需轻轻一提,便宜四叔就明白了。但李处能还是有些不甘心,瞪着李爽说:“凭什么我好容易找到的石炭就不能开采,整天只能看着你小子赚钱?” “四叔,不一定只挖煤才能赚钱。你看蓟州的韩家,只我的话没有入股石炭矿,但他们不也赚得钵满盆溢么?”李爽笑兮兮地对贪财的李处能说。 李处能是个明白人,李爽话一开口,他的眼睛就一下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我给矿山提供设备?” 李爽摊摊手,向李处能翻个白眼回答:“没人去开矿,你提供个屁的设备啊。” 话没说完,李处能的大手掌就拍到了李爽的头上:“小兔崽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不过你的话也对,把银子投在矿山上,万一金兵打过去,那矿山搬又搬不走,四叔我可就亏大了。不如让你请来的宋人去开矿,四叔我仿照韩家的作法,给他们供应矿山设备就成了。大不了我就在燕京生产设备,一车车运过去就是了。” 李爽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懒懒地伸个懒腰说:“在燕京开作坊,运过去你的设备的价格低得了吗?没有价格优势,宋人凭什么用你的那些矿山设备啊。四叔,宋人境内的钢铁比辽境的便宜,能工巧匠更是比我们多。他们缺的不过是新式板车的制作方法和我的那些快速制钢的技术。你大可以就在宋人的矿山附近开上几十上百个作坊,只派去些辽国的工匠,再参照韩家的管理办法,让宋人给你赚钱就是了。” 李爽这便宜四叔不管是高兴了还是生气了,都会伸出大巴掌拍李爽的脑袋的。等他的巴掌伸出来,李爽早就灵活地避开了,口中抗议道:“四叔,你的那巴掌能不能老拍来拍去?侄儿我给你找了这么好的一条赚钱的路子,你就用巴掌来报答我吗?” “可是,怎么才能让宋人肯在太原府开采石炭呢?”李爽的主意好倒是好,开不开矿李处能却没有决定权。 “这儿要看四叔你明天的忽悠功夫了,你只需要用石炭开采的利润去打动他们,再用自己手里已经勘探好的石炭矿当诱饵,那些见钱眼开的禁军世家们肯定会上钩的。不过,虽然只开些手工作坊,女真人万一打到太原府,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为了降低四叔的风险,侄儿我就入上些股份,免为其难地帮你承担些风险就是了。”遇上无耻的四叔,李爽也不得不对他无耻上一把。 李处能伸出巴掌,又缩了回去,想了想说:“你小子小小年纪赚那么多的钱干什么?两成,四叔我给你两成的股份,但你要保证说动宋人在太原开矿,并且那些作坊的运作的办法你要给我列出详细的计划来。” 李爽摊摊手说:“四叔,我们还是各干各的就是了。反正你手里已经买好了石炭矿,你就自己干吧,侄儿我最近事情多,顾不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还是在蓟州挣些小钱就是了。明天帮你约好那几个宋人,你自己去跟他们谈就是了。” 李处能见李爽开始耍自己,不得不伸出三根手指头说:“三成,我给你三成股份。” 李爽看看天上的月亮,象是没有听到李处能的话。李处能咬咬牙,再跺跺脚,心疼地伸出四根指头来说:“四成,我六你四。你小子作人不要太贪心,四叔我为了找矿,两个月来在太原府的山沟沟里跑来跑去,身上的肉都折了好几十斤。就四成,你再贪心,这生意是真的没办法做了。” 让李外能让出四成股份来,简直跟割了他几十斤肉差不多,李爽亲热地攀住李处能的肩膀笑着说:“这才是我的好四叔,四叔看明天在什么地方请那些南蛮子?这些天我可是把这些家伙当祖宗贡着的,每天光招待他们的开销就得好几百贯。四叔你可不能找寒碜的地方,让那些南蛮子小看了我大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8章 二七0 财政紧张 让禁军世家去太原府开矿挖煤,除了生意上能赚上一笔外,更主要的是把这些宋人大族们的钱财栓在太原府。以后金兵的西路军攻打太原的时候,这些禁军世家看在自己财产的份上,多少能向朝廷施加些压力,给太原一些援助,多少能延缓一下金兵南侵的步伐。 李爽记得历史上金兵的西路军攻打太原的时候,就王禀率孤军抵抗,金兵攻打了二百五十余日,王禀随机应变,金兵终不能破,弄得完颜宗翰在太原城下束手无策。金兵用遍了云梯、偏桥、抛石车等武器,汾河边稍大一点的石头都被金兵搬光了,终是不能攻破太原。 王禀和张孝纯坚守太原八个多月,宋人朝廷不但没给一兵一卒的援助和粮草供应,最后等来的却是宋钦宗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与金人的诏书。太原守将和军命誓不奉诏,打退了金兵的九次进攻,最后城中存粮断绝,守军饥饿得有扶不住兵器的。城中牛马驴骡全部食尽,后又将弓上的牛筋及盔甲上的牛皮部分用大火炖煮充饥。城中所有树上的绿叶,粮库中的糠皮全部被吃光,逐渐连树皮草茭也作为口粮。而金兵的援军却是用着宋人供应的辎重粮草,源源不断地开过来。太原城墙被攻得支离破碎,城破后王禀带领守军和金兵继续朝廷着巷战,最后身中十数枪而死。 金兵在靖康年间的两次入侵,最为悲壮的就是太原守卫战。李爽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能不能改变一些历史,但是能忽悠到宋人的禁军世家把大量银钱押在太原府,说不上他们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多少能让朝廷给太原一些援助,至少让太原军民不至于全军覆灭。 终于让便宜四叔满意地离开了,李爽回到自己房中,丫环蝶儿边帮李爽脱着外衣边问李爽:“公子,采挖石炭矿的利润那么大,为什么不和四老爷一起去宋人境内开采?” 刚才李爽和李处能在院中说话的时候,蝶儿去迎接李爽回屋,站在旁边都听见了。李爽笑笑回答道:“开采矿山没有当地官府的大力支持,想赚钱可就难了。再说,四叔的钱已经够多的了。” “可是,公子你的钱却是不太多了。”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茶杯递给李爽,蝶儿轻声说道。 李爽从中京回来后本打算给蝶儿找个好人家嫁出去的,可是蝶儿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府,李爽无奈,就只好让他留下来,先帮管管自己铁匠铺子的小帐目。却没想到这蝶儿自小在府中随三姐和四丫读过些书,又跟李爽学了阿拉伯数字和新的记帐方式,对帐目一事却是极有天赋,李爽干脆就让她管起了自己在燕京城这些产业的帐目。其实这些产业都由孟开武帮着打理,孟开武那儿也有专门的帐目,李爽让蝶儿管,也只是想考查一下这丫头的能力。 听蝶儿说自己的钱不多了,李爽还浑没在意,却听蝶儿继续说道:“公子上月让从帐上给饮马川支了一百五十万贯,又给怨军各营支取的粮草和钱两,总共合计三百二十万贯。再加上银铜矿的投次五十万贯,燕京导报和铅字印刷的开支,再加上给李姑娘他们的开支,公子你帐上真的没钱了。” 李爽这些年的经营,着实赚了不少的钱。但听蝶儿汇报的这些开支,哪一笔都不是小数目。见自己要破产了,李爽仍然浑不在意,看着蝶儿笑道:“没想到蝶儿当个小管家婆还挺称职的,渡慈才从南边回来,他的帐上总会有些赚头的。另外,蓟州那边都还有些收入的。钱这玩意,挣下就是要花的,挣的钱不花放在地窖里,迟早是要发霉的。” “渡掌柜这次回来,除了留下自己的本钱外,给怨军支的军饷不足,从他的帐上已经走了五十万贯。另外,饮马川和怨军的钱粮都是从蓟州那边走的,蓟州各店铺也都支给了钱物。公子,你帐面上现在是真的已经没有钱的。”蝶儿轻声说道。 李爽前世最怕的就是帐目上的事情了,穿越过来后办的这些产业都是让孟家,韩家帮着自己打理的。他是先给这两家人让足了利,并且也相信凭自己在这些生意上的能力,他们是不敢坑了自己的,所以这些帐目一直是由各商号分头统计的。李爽又是个对钱财没有太多概念的人,只知道自己这几年赚了不少,手里不差钱。但现在饮马川和怨军是两处非常大的花钱机器,李爽又是大脚大手惯了的,大手一挥就让帐上支钱,却不知道这么大手大脚的一花,竟然把几年来的积蓄给花完了。 李爽见蝶儿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样子,就挥挥手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要有什么为难。” 蝶儿咬咬嘴唇,象是下着决心,说道:“矿山是的收入都是等每年的红利,那个每年的收入是固定的,大约有七八十万贯。老孟掌柜在蓟州管的那些铺子,每月的收入也都没问题。韩员外管着矿山的器材供应,公子是占了一半的股的,我上月去蓟州查看了矿山每月购买器械的帐目,和韩员外那儿每月的收入有一定的出入。” 虽然李爽让蝶儿管帐了,但并没有完全放权,所以蝶儿说到自己查看矿山帐目时,怕李爽怪她自作主张,边说边悄悄地看着李爽的表情。 却没想到李爽轻轻地喝着茶水,脸上是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蝶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矿山和水泥厂每月消耗的竹筐,麻袋,铁钎,铁锤,板车,以及矿工们吃饭的粮食,肉菜等都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蝶儿私下算了下,平均每月至少要支出一百五十万贯左右。所有这些都是由韩员外统一采购的,这些东西的差价,我算了一下大约有三成左右,也就是说每月应该有四十多万的利润。而韩员外报的帐目,矿山设备每月的盈利只有三十万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9章 二七二 李奭的烦恼 便宜老哥虽然不太着调,李爽却是不好说他的。错着屋檐下的灯笼光,李爽见李奭脸上一副苦瓜相,就打趣着说:“大哥到底摊上了什么大事了?不就是被宋人细作都盯上了么,有什么了不起了。” 听了李爽的话,李奭不由一惊,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二郎,你还知道些什么?” 李爽摊摊手,看着满 脸发急的便宜老哥说:“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大哥你如果不是受到宋人细作的威胁,又怎么可能把细作带到家里来见父亲大人?说吧,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宋人给要挟了?” 李奭看看院内四周,前不远处有几个家人在走动,神经兮兮地对李爽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随我去书房慢慢说吧。唉,我那书房也不成,或者我们去外边说?” 这大半夜的,脑袋没问题的人都不会为谈几句话跑到外边街上去。李爽见便宜老哥一脸的着急相,知道他确实遇上难事了,叹口气说:“算了,还是进我的书房谈吧。” 蝶儿这么长时间当然早已收拾好了自己的衣衫,见李奭,李爽二人进来,红着脸向李奭打声招呼就低着头走了出去。李爽向着蝶儿的背影说道:“我和大哥要谈点事情。让院子里的人都不要进来。” “等我给公子和大少爷沏上茶。”蝶儿低声说。 李爽挥挥手说不用,如果在平时,李奭撞到李爽和丫头的这点破事,肯定是要开口打趣一阵,甚至会趁机敲诈李爽一把的。但他现在却是没有这个心情,等蝶儿出去,李奭神经质地看看门外,然后关上门窗,对李爽说:“二郎,你可要想办法救救你的侄儿。” “侄儿?我侄儿不是好好的由嫂子带着么,出什么事了?”李爽玩味地问。 “不是家里的扣儿,是外边的拙儿被宋人细作给绑架了。”李奭发急着说。 李爽看着便宜老哥,盯得他心里直发毛。见李奭不敢接自己的目光,李爽假装站起来说:“原来大哥在外边还养着个儿子啊,不知道有多大了?我这就去告诉嫂子。” 李奭一把拉住李爽,轻声骂道:“作死,我是找不到别人帮忙了,才来跟你商量的,你就不要在捉弄我了。” 李爽早估计到李奭是什么事情被宋人细作抓住把柄才带赵邦杰到家里来的,却没想到这些宋人竟然敢绑架了李奭的儿子,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哪些人绑架的?” “你外边的那嫂子是哥哥我几年前无意间救下的,性情很是温婉,拙儿今年也已经四五岁了。昨天有宋人细作把他们绑出了城,要我带一个宋人细作见父亲一面。有那娘俩在宋人手里,我哪敢不答应啊,原来约定的是只要带人见上父亲一面,无论成败,他们都会放回你那嫂子和侄儿的。但今天这么一闹,所有的宋人细作都失踪了,你嫂子和侄儿也就没有下落了。”李奭叹着气说。 见李奭着急得坐立不安的样子,李爽不好再拿这事打趣他了,开口安慰道:“宋人虽然狡诈,做事总是讲点规矩的,嫂子和侄儿在他们手上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明天就派人却暗地里打探打探,不过出了燕京城,南京道这么大,藏两个人是很不好找的。过几天就有宋人的使者过来,万一找不到就向宋人使者要人就是了。” 李奭叹着气说:“我现在一方面是担心他们母子的安危,另一方面又怕你家里的嫂子知道了这事。向宋人使者要人,难免会被你家里这嫂子知道。哥哥我现在是两头为难啊。” “听说宋人使者已经在白沟河边等着,过两天我要去一趟白沟河,就先和那宋人使者接触接触,私下里问问我嫂子和侄儿的事情。这事情宋人作的理亏,他们是不敢把人质怎么样的,大哥你就放心吧。”李爽说。 李奭现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只好向李爽拱拱手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一切都托二郎了,你一定要帮我把你那嫂子和侄儿给我找回来。” 说完正事,李爽又摆出一副玩味的神情盯着便宜老哥说:“大哥,找回来后怎么办?难道你让嫂子和侄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外边吗?” 虽然李爽答应李奭帮他找人,李奭还是高兴不起来,一张苦瓜脸一点儿也舒展不开,闷闷地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把她们娘俩找回来,就先住在外边吧。这事情你可不能在家里漏一点风声,如果让你嫂子知道了,我在家里作不成人,我可跟你没完。” “现在这局势,住在外边反而还更安全些。要不这样,人找回来后就先送到蓟州去吧。我估摸着燕京城迟早还要生些乱子,现在也只有蓟州相对安全些了。” 李奭听李爽说燕京还要出乱子,担心地问道:“真的还有乱子吗?大于越不是已经被你给杀了么?” “现在还不好说,出不出乱子,我们都得处处小意才是。所以大哥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家里的安全,我会派些人明里暗里对我们家进行保护的,大哥最近也不要在外边瞎晃悠,没事就呆在家里吧。家里的家丁们也得组织一下,万一遇上乱子,也让他们能抵挡上一阵。我最近事情多,有可能不能呆在燕京,家里的事情就全靠大哥操心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李爽说得严重,李奭咬着牙说:“二郎放心,只要有哥哥在,一定能保证家中老小的安全的。” 李爽伸手拉一下老哥,说道:“如果我在,说什么都要保护好家中老少的,我不在的时候就只有靠大哥了,一切小心就是了。” 李奭被李爽这样一拉,心里暖暖的,开口给李爽出主意说:“你房里这蝶儿丫头,你觉得不错的话,就给他开了脸收进房里吧。你不好开口,我就让你嫂子给娘亲说说就是了。” 李爽一时没明白老哥的意思,问道:“收个丫头,也要家里同意吗?” “蝶儿自小在你房里,本来就是长大后让你收进房里的。虽然只是侍妾,家里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就把人家收了,还是要家里父母作主,再让你嫂子帮她开了脸。少不得在家里还是要小小地办上一下,让家里的家人仆妇们都知道她的身份变了。不然,你小子不明不白就把人家那啥了,连个侍妾的身份都不给人家,也有些太委曲蝶儿了。” 李爽没想到家里收个妾也还有这么些过场要走,他原以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好让父母知道的,正为难着想办了蝶儿,又不能给人家个身份,想着在自己这小院里小小地办上一下,让跟着自己的这些家人们知道蝶儿以后的身份。现在能让父母作主,让全家老少都能知道蝶儿身份的改变,那就更好了。 “如此,就有劳大哥帮我操心了。蝶儿这丫头自小就跟着我,性子是很不错的,我就怕委屈了他。你就让嫂子和娘亲说说吧。” 李奭见李爽为这事感激自己,一张苦瓜脸多少舒展了一点,说:“家里这边就不用你操心了,只是你的情况可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小公主那边你以后还得给好好解释解释才行,不然惹脑了小公主,你以后的日子就和哥哥现在这样难过了。” 看着李奭的苦瓜脸,李爽哈哈笑着说:“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才不会象你一样成为气管炎的。” “气管炎?什么叫气管炎?”李爽无意间说出了现代名字,李奭追问道。 见自己说话穿了帮,李爽咳嗽了两声,摭掩道:“就是妻管严,让老婆管得太严,成大哥你现在这样子。” 见弟弟又打趣自己,李奭脸稍稍地红了红说:“你大嫂其实并不怎么管我的,就是她性子太好,我才怕他伤心,不好把外边的事情告诉他。等你再过几年,就知道夹在几个女人间有多难作人了。” 兄弟两正说着话,却听蝶儿在外边大声通报道:“公子,马公子和渡掌柜有事要见你。” 这么晚这两人结伴过来,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李爽连忙站起来说:“让他们两人进来吧,蝶儿,你去给弄上几个菜来,这么晚了,大家肯定肚子饿了。” 话刚落音,一身白衣的马植和身材高大的渡慈就走了进来。李奭见这两人这么晚来找李爽,估计一定有什么要事,和两人打过招呼后,对李爽说:“二郎,你和马兄他们先聊,我回房去了。” 不知道两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李爽也不好挽留便宜老哥,就和他打着招呼让他离开了。等马植和渡慈坐定,李爽问道:“这么晚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又是一周了,无悬念的继续裸奔。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一把秋硕。手里的票票的帮忙投上一投,感到小说还值得一读的话,帮忙推荐一把。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0章 二七三 港口计划 上 渡慈没有开口,马植从怀中拿一沓帐本来说:“三件事,第一件是,你手里的钱快要用完了。” 刚刚听蝶儿说过自己已经没钱的,所以李爽一点也不吃惊。却听马植继续说道:“这几天我和渡掌柜,孟掌柜几个人遵照二郎的吩咐给怨军和饮马川支钱粮,顺便盘了下几年来的帐目。”马植边说边翻开帐本念道:“二郎手下除燕京城的那处铁匠铺子外,没有别的独自投资的产业了。象石炭矿,铁矿这些大项目,投资的股东太多,暂且不提。玉田县的玻璃厂,水泥厂也是和孟东家,韩员外等人共同投资的。还有,在蓟州和燕京,二郎分别占有二百三十五家大小店铺的股份。四年来总共盈利四百七十五万贯。近期投资银铜矿,机械研究所,还有怨军和饮马川的开支,总共花去了五百二十一万贯。从帐面上看,二郎现在已经是负债经营了。” “负债就负债吧,钱挣下就是要花的。再说,银铜矿和机械研究所马上就能见到收益了。”蝶儿给你人沏上茶,李爽边招呼二人喝茶边说。 “问题是二郎给怨军许诺的军饷数目太大,这次一次补齐了前几个月的欠饷,到下个月光怨军就要再支七十五万贯左右,下月的钱粮已经没有着落了。二郎,不是我说你,你虽然挂着怨军详稳的名头,那军队名誉上是属于朝廷的,实际他们也只听郭药师的话。你自己掏钱背这么大的包袱,实在是不合算。”渡慈在一边说道。 “我最近不是没多少时间么,只要在钱粮上让他们依赖我,我就不怕怨军不听我的话。至于朝廷,现在国库也是出不上钱了,总不能看着怨军因为缺饷,再生什么变乱吧。让我再想想还有什么生财的路子,这怨军的粮饷还得供应,特别是最近两个月,一定不能出什么变乱。不出三个月,南边的战事就有分晓了,到时候再想下一步的路子吧。”原以为自己算是个小财主,没想到养起军队来,自己的这点钱根本一点儿也不经花。 “已经没有什么生财的路子了,前两年公子的主要收入是作坊制作的小火炉,小铁锅以及马车,板车等的销售。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比较经用的,南京道的百姓们差不多家家户户都用上这些东西了,去年以来小火炉之类的东西已经买不动了。另外,现今局势不稳,老百姓手里有上几个闲钱也不敢拿出来花,怕万一遇上兵荒手里没钱。所以今年的钱是更不好挣了。”渡慈分析着商业情况。 听渡慈这么一说,李爽也不由得有些发愁了,问道:“一般老百姓预备饥荒年,手里最喜欢贮备些什么?这两年估计大家都已经存了些粮食了,除了粮食,还真没别的东西能换回来老百姓手里的钱了。” “原来和南边作生意,还是有很大的利润的,但现今两国战事将起,雄州,霸州不但断了榷场,就连商路也断了,所以这钱已经是越发难挣了。”渡慈叹着气说。 以辽国现在的国力,不和宋人做生意,不出半年就会出现很多物资匮乏,而自己现在生产的这些新鲜玩意儿在辽国更是没有大的销路,看来和宋人做生意的事情还得再想想办法。 “既然关了榷场,陆地上的商路已经断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走海路了。蓟州靠近海边,离宋人的登州也不是多远,再往南,可以让船直达海州,苏州,杭州,甚至渡兄的老家福州这些地方。我就不相信有货卖不出去。”反正迟早是要开发海路的,不如现在就开发吧。 却听渡慈泼着冷水道:“蓟州虽然靠海,却是没有港口,海边都不滩地,根本就没有大船靠岸的地方。再说,船只出海在海上除了海盗外,基本是没人管。但到宋人境内靠岸登陆的时候,就有人管了。光应付那些官员们的勒索,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宋人那边,不是有你从南边带来的那些人么?我有个想法,可让他们在登州开个市场,专门用于双方的货物交易,不但我们的商品在那儿交易,辽国,宋国别的商人的东西都可以在登州-蓟州这条商线上交易。用不了多久,这条商线就能代替关闭的榷场,对辽宋两国的百姓都有好处的。另外,这段海路是在内海,除了暗礁外,没有别的风险,估计运输成本要低于霸州-雄州的陆路。如果经营的好,这条交易线上每天会有想象不到的交易量的。我们的商船可以先在这段内海中行走,提高了航海能力,不可以去远些的地方贩运货物了,甚至可以到广州,交趾,暹罗这些地方去。这样的远程贩运,跑上一趟,利润可就大了。” “可是,蓟州的河边没有象样的港口,辽国的百姓也找不到几个能下海的。”见李爽说起未来的规划越说越高兴,马植不得不把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我一直弄不明白的是,大辽原来这么大的国家,竟然在南京道没一个港口。那我们就建个港口吧,除了港口,还要建上个船坞,以后出海要自己能造船才行的。要不然,我们现在就着手建港口的事情?”虽然早就想着海运的事情,李爽一直没有具体规划和实施。 见李爽又要铺摊子,不但马植和渡慈,就连一边侍候几人的蝶儿也着急了,开口说道:“可是,公子,我们已经没有钱的。那个什么港口的事情我是不懂,但要建一个港口,又要花多少钱啊。” 李爽已经有了主意,慢慢地呷着茶对几人说:“只要修建港口有大的收益,就不怕弄不来钱。再说,港口一开工,咱们可以在附近先建上一个水泥厂,水泥和钢铁都不愁销路了。还是以前的办法,可以找上几个家族融资,但我们和韩孟两家一定要控股才行。” 感谢神机妙算ca的月票,裸奔的一周开始,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1章 二七四 帐务审计 “二郎,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马植嘴上说着该讲不该讲的话,却没有停顿,也不看李爽的表情,继续讲了下去,“近几年来,你在生意上主要倚靠韩孟两家,各方面给他们的利润也够大的了。但是,你没觉得他们在帐目上有不小的水分吗?” 多亏一个时辰前蝶儿刚跟李爽说过这事,李爽对马植的话一点都不吃惊,淡淡地说:“这几年的生意,虽然都是我计划的,具体实施却都是韩,孟两家的子弟,人家出了力,在某些方面多占上些,我也是早有准备的。虽然这样,还是要敲打他们一下,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事情大家都不要再提了,我自有主张的。” 见李爽对这事的反应很是平淡,就继续说道:“关于两家人在帐目上的水分,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既然二郎对这事没什么意见,就当我没说就是了。” 见马植面上的不高兴的样子,李爽连忙说道:“马兄,你的好意我哪能不知道呢?这觉得与其这样相互防着,还不如我们想办法完善一下各店铺的帐目,让大家都没空子可钻。所以我想建个审计部,现在手里的占着股份的店铺已经不少了,就每年或者每半年进行一次财务审计。这个财务审计除了对自己的产业外,还可以承接别人的委托,当然是要收费的。不管查自己店铺的帐目或者承接别的人委托,都要作到公平公正才行。这事情其实也不难,只需找些懂行的帐房和掌柜,再按一定的制度进行就行了。蝶儿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我觉得财务审计的事情可以先让她找些帐房干着。每次审计出来的结果都要向委托人或股东们公开汇报,这样一来,就没人私下里再动什么心思了。” 财务审计是近代才有的东西,李爽原本没打算弄这个。但今天听了蝶儿和马植,渡慈对几家商铺隐瞒利润的事情,看来不弄个审计制度是不行了。 李爽刚把这主意说出来,渡慈就开口赞叹道:“还是二郎有办法,我和马兄无意间查到韩员外帐面上的水分,也觉得非常为难的。说出来吧,会伤了大家的和气,还会影响以后的合作。不说吧,自己的利润这样缩着水,现在已经用度不足了,总是让人心里不痛快。有了这审计制度,他们就是顾着自己的面子,估计也不会再乱来的。” “这个,我相信韩员外是没有乱来的。但韩氏家族人口众多,店上的掌柜帐房伙计都出自一家,难免有人会从中挖点利益的。这样的,以前的事情也要查查,查清楚后不追究就是了,以后的帐务就要按比今年更严格的审计制度来进行。蝶儿,我把这事情交待给你,你有没有信心?”李爽回头问蝶儿。 蝶儿见李爽这么相信自己,立即红着脸点头说:“公子把事情交给我,蝶儿自然是要查个清清楚楚的。不过公子还得给我些人,不然这么多帐目,让我和下边的这几个丫环,查到什么时候啊。” “既然让给干这事,二郎自然是要给你人的。”马植在一旁说道。 “审计的事情,却不是只看帐面平不平那么容易,要的人可多了去了。你除了要查清帐面上的数字外,还要弄明白每一样商品在当时的进价出卖出价,生产每一件物品需要的材料,用的工时等等。反正是非常复杂的,等明天我抽空整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再告诉你吧。”李爽说完审计上的事情后,转头问马植道:“马兄,你说的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自你灭了大于越后,燕京城内有了些很不好的传言,说是你们父子弄权惑上,要把南京道献给宋人,被 大于越发现后,你就带人灭了大于越什么什么的。我觉得传言能这么快传开,一定是有人暗地里搞鬼。但时间太短,让人去查,也还没查出个头绪来。”马植担忧地说。 蝶儿见李爽几人谈起了重要的事情,就打了声招呼退了下去。李爽听了马植的话,脸不由得黑了起来:“看样子今天用如此血腥的手段,还是没让有些人感到害怕。我想人家既然能放出这样的谣言来,肯定是有所准备,不会让我们查出来源的。这几天要继续追查谣言的来源,另外,让弟兄们加强戒备。我明天再去侍卫马步兵营走走,和萧泰和杨之奇他们交交底,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让燕京城再出什么乱子,否则不但我们大家的性命有危险,整个大辽,甚至以后大宋都是难保了。” 虽然知道燕京再出乱子的危险性,但李爽说到什么大辽,大宋都难保让马植和渡慈两人却是难以理解。马植建议道:“燕京城目前的情势,只怕只有侍卫马步兵司是镇不住的。二郎要不向皇后说说,把怨军调到燕京附近来?” 历史是的怨军就是驻扎易州,被宋人说动投降的,李爽却不愿意历史重演,让郭药师带着怨军投降,就开口否定马植的建议说:“怨军驻在平州,就是为了防备金兵从榆关进来。还是让他们继续在平州吧,燕京的情况,我们再想办法把侍卫马步兵司抓在手里,只要这三万侍卫亲军不乱,燕京就生不了大的乱子。” 估计马植和渡慈提前已经商量好了,见李爽不同意把怨军移到燕京附近,渡慈在一旁劝道:“据刚得到的消息,完颜阿骨打的身体不太好,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都急着赶回黄龙府去了。估计在阿骨打死亡和新的金国皇帝稳定国内局势前,暂时不会有大的举动的。榆关天险,有上几千兵马守着就足够了。为了燕京的安全,还是把怨军稳过来吧。二郎你现在没时间去平州管怨军的事情,但兵营移过来后,你也好直接对怨军进行整编的管理。不然,你这个怨军详稳挂着个空名头,自己出着钱粮,却让那郭药师控制着怨军。万一有什么事情,怨军再一叛乱,那整个南京道就真的危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2章 二七五 皮室历史 渡慈说完这番话,看看坐在对面的马植,马植向他点点头。李爽的手下现在是各种人材都缺,智囊性人材也只有个马植。渡慈原来只是让他打理生意上的事情的,最近回到燕京后,就和马植一起制定着各种谋划。 一直以来,怨军都是让李爽感到头痛的存在。他不是没有想到把怨军移到自己的眼皮下来,但历史上的怨军就是在易州降宋的,万一郭药师到了易州,和宋人有了勾结,那后果就不可预料了。以辽国目前的局势,怨军离开平州,也是不可能让在燕京城外驻扎的,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易州了。 朝廷也早有让怨军移驻到易州的打算,萧普贤女和李爽提过,都让李爽用金兵有可能入侵的事情给忽悠过去了。现在再想想怨军远在平州,自己这个怨军详稳实在是没办法掌控这支部队。 马植见李爽还在犹豫,就开口劝道:“我不知道二郎为什么不肯让怨军离开平州,但据我和渡贤弟这两天的分析,让怨军继续驻来平州实在是没什么好处的。现今二郎虽然和侍卫马步兵几位将领的关系不错,但侍卫亲兵中除汉族官兵外,也有不少契丹和奚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五帐部的那些贵人们说动。我们就是广布眼线,也布不到兵营里去,兵营里万一有什么变动,到时候公子可就悔之晚矣。再说,现今燕京附近除了城内的侍卫亲兵外,基本上是没有一兵一卒了。萧大王和林牙大石带着兵在白沟河,能确保宋人从南边攻不过来,但现今西边和西京道交界的地方,却是两不相属。万一宋人或金人,甚至湘阴王从西京道攻过来,从易州涿州到北边的顺州都没有一兵一卒的防守,敌兵兵不血刃就能到燕京城下。到时候且不说城内的侍卫亲兵们能不能防守,就是白沟河的萧大王和林牙大石为保燕京的根本,也是不得不回兵援助,而他们后边的宋兵再趁机慑其后,整个南京道也就完了。” 历史上的马植能凭平燕策忽悠得整个宋朝君臣都打了鸡血般地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其不管是在时局的把握上还是口才上都是很有一番功底的。这一番对南京道情势的分析,让李爽也觉得把怨军继续放在平州实在不是个好办法,只好开口说:“你们说的确定有些道理,我明天就去面见皇后,建议把怨军调到燕京附近吧。” 第二天,李爽先叫来左琦和另外几位燕京导报的编辑,谈了足有两个时辰的话。燕京导报已经该出第四期了,几位编辑就根据李爽的指示加紧组稿的步伐。第四期报导的重点却是辽国皮室军的形成以及历代延袭,有的文章客观地回顾契丹初期皮室军的丰功伟绩,有的文章再回顾辽国初期的几次皮室后的叛乱。再然后就有文章写起了皮室兵近代以来的飞扬跋扈以及最近几年面对女真兵的时候皮室兵是怎么逃溃的。正好左琦刚去采访了瘦军回来,就通过对瘦军的采访来现身说法地披露皮室兵是如何欺压草原各部落,金兵来了后又如何摇身一变成为女真人的走狗的。虽然抱着黑皮室贵族的目的,各篇文章却都不是瞎编,辽国自兴宗以来整个代表辽国军事力量的斡鲁朵确实早就象宋人的禁军一样成了国家的毒瘤了。 辽国自开国以来,采取的是寓兵于民的政策,战时契丹,奚,阻卜,室韦各部落的男丁都可以迅速动员为可战之兵马。当然这些部落兵马都是由各部头人们统领的,早期草原上的各部头人们是借着自己手里的部落兵要么叛乱不断,要么侵压相邻部落,抢夺别人的草场和牛羊。到后来为了防止各部叛乱和草原上的弱肉强食,辽国朝廷在非战时除了保留皮室兵外,不准各部轻易动员招集兵马。而皮室兵是紧紧握在皇帝信任的各皮室大人的手中的,跟着历代皇帝四处捺钵游猎,用于震慑草原各部。 辽国名誉上的最高军队长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自太宗耶律德光以这一职位取代老哥人皇王耶律倍入继大令后,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在辽国就成了皇位的默认继承人。(这点和宋朝的开封府尹有些相似,赵光义以开封府尹之职夺了老哥的皇位后,历代太子大多都要担任一段时间开封府尹。历史上的包黑子坐堂开封府,其实不是正式职位,是权知开封府尹。) 辽国历史上的耶律重元,以及耶律淳的老爹耶律和鲁斡都出任过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同时都被封过皇太叔。其中耶律重元在兴宗朝被封为皇太弟,兴宗临终前却借着皮室兵的力量立了自己的儿子耶律洪基为帝。当了皇帝的耶律洪基为安抚位高权重的耶律重元,又封耶律重元为皇太叔。由于皮室兵紧紧掌握在历代皇帝的手中,天下兵马大元帅在平时不能动员部落兵,耶律重元,耶律和鲁斡都贵为皇太叔,天下兵马大元帅,却是没有能力夺取帝位。 辽后期的这一作法,对辽国政权的稳定是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同时也造成了皮室兵的骄奢淫逸和飞扬跋扈。一代代的皮室兵年年随天子巡狩,走到哪儿所在部落都得尽最大的努力来贡奉他们,除了牛羊,宝贝外,往往部落中还得将族中的年轻女性献给随皇帝捺钵的皮室贵人们。女真阿骨打部的反叛也是因为耶律延禧的捺钵引起的,完颜部女真叛乱之后,东北受皮室贵人欺压的各部纷纷响应,而上京,中京各部的契丹和奚族部落,因为至少三四代人没有进行过兵马动员了,早就忘了战争是怎么回事,祖先传下来的盔甲和弓箭也都大多生了锈,所以和女真人一接触,见皮室兵首先溃败,那些好几代人没经历过兵马动员的部落兵也跟着望见而逃了。要不然,完颜阿骨打和耶律延禧决战的时候,以三万女真对七十万辽兵,这些辽兵要不是全部望风而逃,七十人对三人,就是踩也能把对方踩成肉泥。 如果你觉得本书值得一读,请来起点订阅吧。写作不容易,大家的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3章 二七六 难以控制的教义 除了皮室历史的文章,本期的燕京导报同时还披露了耶律重贵等皮室贵族到南京道以来侵占民人田产的一系列事实。当然这些报道都不是瞎编的,而是左琦等编辑对檀州部分失地民人的详细采访。这些民人们不但接受了燕京导报编辑们的采访,同时还选出了几十个代表到析津府打起了官司。平日就住在析津府衙附近的客栈里,时不时在析津府衙门口哭上几嗓子,用哭声来控诉皮室贵族们对自己家族的欺压。 既然有人用流言来黑自己,李爽也就更不给皮室贵族们什么面子了。燕京导报的组稿和印刷,发行,大约需要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在南京道的各州府同时传出了皮室军和女真作战时望见而逃,然后投降女真,在草原充当二鬼子残害草原部落和各种实事。除了这些传言外,当然还有耶律重贵,耶律休等人勾结宋人细作,勾结反贼萧迭刺,企图推翻皇帝的各版本风言风语。 和皮室贵族们相对的是李公子如何机智地识破耶律重贵等人的阴谋,如何在耶律休谋反前果断出手,平息叛乱的各个版本的新闻。在这些各促不同版本传言中还夹杂着许多光明教的教义,无非是说各族人民的共同祖先都是炎黄二帝,蛮族的黑暗力量总是一次次地侵略属于炎黄子孙的各部族,在每个时代为抵抗代表黑暗的蛮族势力,上天都会降下拯救世界的光明使者,领导人民用刀枪极北之地的蛮族势力。光明使者队了和代表黑暗的蛮族作战外,还会领导人民发展生产,宏扬文化,制作各种改善人民生活的器物。历史上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汉高,汉武,北魏孝文帝,唐太宗李世民,还有近世南朝的宋太祖,辽国的太祖,太宗,圣宗皇帝和睿智皇后都被奉为历史代的光明使者。 这些传言自然是杨小五手下的那帮教众在民众中传开的,李爽听了其中的一两个版本的传说后不禁被这些狗屁不通的传说和教义给逗乐了。但这些教义和传说在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百姓中却是非常受欢迎,一些老百姓听到一些传说后会自动地扩充和光明使者相关的传说,甚至宋人的一些英雄人物,象杨无敌,狄武襄等也都被民众奉为了光明使者。本朝皇帝被民众津津乐道的却是睿智皇后和圣宗皇帝,说他们如何受到光明神的启迪,和宋人结下百年合好之盟,让老百姓免于战争。当然汉族的文忠王韩德让也同样被民众奉为了光明使者,甚至澶渊之盟的宋人使者曹利用也和韩德让被老百姓奉为了南北光明使。 光明教的教义一经杨小五,李安偑等人传出,在老百姓中就象是团酵母一样迅速地传开并发酵,接受教义的老百姓们凭自己的认识和想象不停地对教义和教中传说进行着扩充和完善。以至于第三天的时候,杨小五就红着脸来找李爽,说他和手下的教众已经没能力控制百姓们对光明教教义的诠释和扩充了。并且很多他们根本没有想象到的人物都被老百姓们拉入了光明神的行列。比如三国时代的刘皇叔,关二爷,黑张飞。唐朝的秦叔宝,尉迟恭,程知节,薛仁贵,后期的张巡,许远,朝南的杨无敌,狄青等等人物有原本的教义中根本都没有涉及的人物,在老百姓口中也都成了光明神。 杨小五红着脸特意解释着说:“属下的祖上虽然是杨令公留在北地的一支,但家中世代贫寒,并没有完整的家谱。这次整理教义,也并没有涉及先祖的内容,却没想到本教的教义一传出去,老百姓就加上了杨令公血战金沙滩,不食辽粟饿死的内容。甚至还有老百姓称南朝的潘美是什么陷害杨无敌的奸臣,还编出了寇准夜审潘美给老令公伸冤的故事来。虽然内容有些可笑,但老百姓们编得却是有模有样的,在易州,蓟州的一些茶馆里,一些说书人也都在说着各种版本的杨家将故事。并且在这些故事中,我朝的一些大将,象耶律休哥,耶律斜珍萧多罗,李重海,都成了被杨无敌打得鼻青脸肿的反面人物。更有甚者,分不清耶律休和耶律休哥,把耶律斜珍和耶律胡珍混为一谈,或者说他们是兄弟,把前不久燕京城的反叛和百年前的故事混为一谈。甚至现在宋人军中有勇将名叫杨可世,也被老百姓们附会为杨令公的后代。我怕这样下去,会在老百姓中形成反辽反契丹的态势,更怕这些传言被朝中大臣们抓住把柄,对公子不利。” 听了杨小五的汇报,李爽一下子乐了,没想到他前世杨家将的故事,竟然在这个时代已经在民间有了基本的版本。现在离杨令公所处的时代不过一百多年,宋朝名将潘美就开始背起了黑锅了。他却不知道自杨业战死后,杨家将的故事在宋辽交界的河北,山西等地一直在民间传说着。在传说的过程中,老百姓自然要找出害死杨令公的凶手,北朝大将耶律休哥等虽然和杨令公战场是打来打去,在历史是却是输多赢少,自然不是害死杨令公的直接责任人。而杨业战死前潘美没有按约定出兵相救,在老百姓心中就成了潘美嫉贤妒能,故意害死老令公了。老百姓们却不知道,历史上的杨业和潘美是多年的老搭当,两人不但不是仇敌反而亲如兄弟。杨业出兵后,潘美按两人的约定带兵在陈家峪等了杨业一整天,没等来杨业的兵马,以为杨业从别的道路已经退回宋境了,又受监军王侁的多次催促,才从陈家峪撤了兵。 李爽回想了一下杨小五告诉他的这些民间传说,感到和他前世听到的评书内容没有太大的差别。历史上的一些草根武将们总是很受老百姓们的喜爱,象刘关张,象秦叔宝,程咬金,稍后一点的薛仁贵,宋朝的杨家将,狄青等等。这些人物在历史的长河中可能不算是一流,但是他们的形象却在老百姓中有非常大的亲和力。杨令公,狄武襄等悲剧人物更是被老百姓们津津乐道。 李爽觉得老百姓们借着民间传说对光明教义的扩充,并不是什么坏事,就笑呵呵地对杨小五说:“有老百姓自发地帮我们传播教义,这是难得的好事啊。干脆着样,明天你老上十几个说书人到铁匠铺子,我抽时间给他们讲讲故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4章 二七七 怪兽出笼上 析津府衙,位于燕京东安门南侧的铜马坊。辽国历代的行政分区有五京五道,但上京,中京的规格相对狭小,这两个草原上的城市只有在辽国皇帝捺钵的间歇,皇帝和王公大臣们才回城住上一段时间。平时辽国皇帝实行的是四时捺钵制,皇帝巡游在什么地方,宠大的宫帐和随从斡鲁朵就是皇帝的行在。所以上京,中京的府衙的规格和行政功能也相对比较小。而西京主要是以军事作用存在的,东京辽阳府主要统管渤海部族和震慑高丽。五京中南京析津府的城区最大,南京道的人口也最多,所以在辽国所有城市中,析津府的行政功能最为重要。耶律淳在燕京称帝后,析津府的行政规格也就相当于宋人的开封府了。 在耶律淳称帝以前,析津府尹是由辽国的南京留守兼任的。耶律淳称帝后,析津府也就升级为现在辽国的唯一京城,南京留守一职不再存在,析津府尹也就由辽国的重臣担任了,目前的析津府尹是萧干一系的萧贺鲁。 萧贺鲁最近有些烦,檀州的几十个百姓日日在府衙前哭诉自己的田产庄园被耶律重贵侵占,引来无数的燕京百姓围观。耶律重贵,耶律休都已经被李爽诛杀了,萧贺鲁一次次让析津府的官员们劝说这些百姓回去,既然侵占他们田产的大于越和惕隐已经不在了,占的他们的那些田产和庄园也就自然归还给他们了。 这些百姓们却是不听他的劝说,天天手里捧着长长的状纸状告耶律重贵在侵占田产的时候杀死了自己的多少亲人,求析津府的青天大老爷给伸冤。 按说析津府是管不到檀州的事情的,萧贺鲁自然是没办法给他们伸冤。而这些百姓却说耶律重贵,耶律休生前都是析津府的人,他们只有来析津府喊冤了。 就算这些百姓有冤屈,人也死了好几天了,萧贺鲁实在不知道如何给他们伸冤。这些百姓天天引来燕京城的几百上千的百姓来围观,萧贺鲁虽然是早就让这些百姓给惹烦了,却不敢对这些百姓们怎么样。只能天天进出府衙都走侧门,以免被这些喊冤的百姓们堵住脱不开身。 檀州的百姓还没想出安抚的办法,今天析津府衙又被一些商号,作坊,酒楼主们给围住了。这些燕京城的商号主们却是没有拿什么状子,他们来到析津府却是只有一个要求:这两天燕京城内有奸人放出谣言,恶意中伤驸马都尉,说什么驸马都尉和宋人勾结,企图把整个南京道送给南朝。燕京城的所有商业主都不相信驸马都尉会和宋人勾结,一定是耶律重贵的余孽恶意中伤驸马都尉。所以他们结伴来到府衙,要求府尹大人能查出造谣生事的恶人,还驸马都尉一个清白。这些商业主们也不是白来,他们主动集资了一千贯钱,用于析津府查案,并说调查恶意中伤驸马都尉的一应开销都由商人们承担,事情查清后,析津府的商人们还会对参与查案的各位官差有重谢。 这些来析津府衙请原的都是燕京城的中小商业主,萧贺鲁原以为这些人是李爽鼓动着来的,就找到李爽自小的玩伴萧蒲察干,让萧蒲察干去求李爽不要这么玩自己了,现在析津府已经够乱的了。 萧蒲察干现在已经十三岁了,小家伙尽管身材还是瘦瘦弱弱的,个头却已经冲得老高了,只比李爽矮了半个头。这几年蒲察干被自己的老子关在族学里读书,闲暇的时候总会跑出来找李爽玩玩。李爽是天天早上在自己的铁匠铺子里打上两个时辰的铁来锻炼自己的体魄,蒲察干自然是也学着李爽的样子,让人在家里砌了个铁匠炉,每天早上起来挥舞上一个时辰的大锤。所以,蒲察干看着瘦得象豆芽菜一样,手臂的力量却是比同龄人要大上许多。 萧贺鲁是亲自到奚族六部大王府找到萧蒲察干的,蒲察干听见对方求着自己去找李爽,也没分析这事情到底是不是李爽在后边作怪,一口答应后就跑到李爽的铁匠铺子来了。 李爽听了蒲察干的话,才知道竟然有一干人围住了析津府要求还自己一个清白。正好杨小五在李爽这儿给李爽说着近几天南京道各州县的情况,李爽以为围住析津府的商业主是杨小五让人在后边鼓动的,蒲察干说起析津府被商业主围之事的时候,李爽就一直看着杨小五。 等蒲察干说完情况,杨小五立即开口否认道:“公子你别看我,这事情不是我干的。” 带头的是些商业主,既然不是杨小五干的,也只有是孟开武了。李爽让沈默和李齐去叫来孟开武和马植,渡慈,没想到这几个人都不承认是他们在背后鼓动商业主们去闹析津府的。 这下李爽就感到有些奇怪的,有人在背后造自己的谣言,自己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燕京城的商业主们就主动集合起来去闹析津府了。这事情别说析津府尹萧贺鲁不相信,连李爽自己也是难以相信的。 孟开武见李爽脸上挂满了疑问,就解释着说:“这事情我是昨天晚上才听说的,有德胜楼的朱老板,四海粮行的王东家,裕丰园的熊掌柜昨天晚上来找我,希望我能出头去析津府帮公子讨个公道,我觉得他们是瞎折腾就推辞了。公子属下的各店铺的掌柜们昨天晚上也都找过我,我让他们都不要瞎搀和。据我所知现在在析津府门口请愿的都是些中小商业主,不但没有公子属下的店铺,连公子家族的店铺也没有一家参与。愿以为这些店铺主们要找到公子属下的店铺或公子家族的商号出头,他们才能聚到一起的,却没想到没有我们参与,这些人竟然自发的去了析津府。” 孟开武的话刚说完,杨小五就接着说:“我刚才让人去查了,这次领头的正是德胜楼的老板朱世清和裕丰园绸缎行的掌柜熊能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5章 二七八 怪兽出笼 中 这事情可有些新鲜了,德胜楼也就是给他们打在燕京导报打广告的时候李爽和那朱老板打过招呼,还有就是前几天宴请宋朝的那几个商人的时候李爽在那请过客。至于什么四海粮行,裕丰园绸缎庄,李爽可是从来没有和他们打过招呼,甚至那两个老板李爽都没有见过面。 燕京城的这些商人为什么会如此的仗意,聚集起来去析津府要求给自己澄清谣言。一般情况下这些小商业主见到官府中人都会绕着走的,这次凭什么不惜得罪官府要替自己出头,还自发的集资让官府出头去查清谣言? 听了孟开武和渡慈的介绍,李爽是彻底的晕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商业主们为什么会这么干。一旁的马植见李爽脸上挂满了迷茫,笑着对大家说道:“我却是今天早上知道的这事,当时我正在太白楼吃早餐,听外边有人约太白楼的老板去析津府请愿,就问是怎么回事。太白楼的牛老板告诉我说,这两天有奸人在燕京城散布二郎的谣言,他们这些小商号主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想自己出头查,但就算查出头绪来也是没几个人相信的,所以大家一合计,就商量着一起去析津府,各商号集资出钱让官府帮着查,还二郎你一个清白。” 听了马植的话,李爽更是觉得不可思异。马植说的什么太白楼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那太白楼的掌柜他是自然不认识了。这些不认识的人,凭什么一个个聚集起来帮自己啊,难道自己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吗? “二郎可能没意识到,你这几年在蓟州开石炭矿,又制作出了许多新鲜玩意儿,让整个南京道的百姓们都直接或间接的受益。其中这些商业主们是最能体会到这几年来商业繁荣带给他们的好处了,今天早上我和太白楼的掌柜谈了会儿,他认为最近几年因为二郎的石炭矿,玻璃厂,水泥厂,以及车行,铁器铺等的带动,燕京普通百姓口袋里的钱是比以前多了,他们这些作小生意的,日子也都比以前要好过的多。就他那小小的太白楼,每天早中晚都有附近的作坊工匠定时过来就餐,让他不愁自己的生意。如果二郎你被奸人恶意中伤成功,势必影响你的那些石炭矿,水泥厂,铁器铺,车行什么的。这一影响,他们这些作小生意的,就又回到几年前生意萧条的老样子了。”马植笑吟吟地给大家解释着说。 大家听了马植的话,都觉得有些不可思异,却听马植继续说道:“出了太白居,正好经过一家小粮行,那粮行的老板也要关了店门,跟着大家去府衙请愿。我就拦住粮行的老板问了两句,粮行老板说,以前老百姓手里没多少钱,听饭饱一顿饥一顿的,他的粮行的生意自然就不怎么好了。这两年老百姓的口袋里都不怎么缺钱了,更有大量的工匠们到燕京的各作坊作工,粮行的生意自然是比以前要好的多。他原来没意识到这两年生意的二转和驸马都尉有关,听大家这么一分析,他才明白所有商号的生意都比前几年要好。这两年南北都在打仗,按说正是生意不好作的时候,如果不是二郎你鼓捣出了这些新玩意儿,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所以他们这些小商号主们就合计着一起去析津府帮二郎你喊喊冤。” 李爽见大家都脸脸奇怪的看着他,心里觉得哭笑不得。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小小的一折腾,竟然对燕京城有这么大的影响,既然这些小商业主们都认为生意好作和自己有关,看来折腾了四五年的石炭矿啊,水泥厂什么的,确实对燕京城有了影响。 李爽再稍稍一想,就对商业主们去析津府帮自己“喊冤”不感到奇怪了。这些商业主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上,怕李爽被奸人的谣言中伤,朝廷对李爽有什么怀疑,从而影响到自己主办的那几样基础工业,从而影响了整个燕京城商业的繁荣。 这些商业主们要求查清谣言制造者只是个幌子,其实是向析津府和朝廷变相施压,不让朝廷听信那些谣言作出对李爽不利的处置。看来这些生意人里边不但有高人,而且各各都是明白人,就这样变相地向朝廷施压从而保护李爽,也保护自己利益的办法,至少也是马植,渡慈这样的脑袋才能想出来的。 “没想到燕京城的商业主中间有高人啊,”渡慈说出了李爽想说出的话,“以我看他们是有意避开二郎和二郎家族的那些商铺的。人家和孟掌柜打招呼,也只是面子上客气一下,原本就没准备让孟掌柜和我们的这些店铺参加。这事情只要有一家李家的商号参加,就会让外人认为是二郎你在后边鼓动着商业主们这么干的。他们这样自发的串联起来去析津府,就是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来呼喊着二郎的清白。同时聚集这么多的商号主,也是在向官府展示他们的实力。其实那些谣言查与不查,已经不是他们的目的了。” “资本,这头怪兽终于启动了。”渡慈的话刚说完,李爽就开口说道。大家都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李爽就解释道:“这些小商业主现在代表着一种新生的力量,这一力量是以金钱的形式显示自己。这些小商业主这次自发地站出来,又用如此巧妙的方式向官府施压,其实他们不是在保护我李爽,而是在保护他们自己的钱袋子。他们知道我李爽现在还顶着个驸马都尉的头衔,坊间的这些谣言是根本不可能让朝廷对我有什么处置的。他们担心的却是我真的象那些坊间谣言一样和宋人勾结,从而影响了燕京城这些商业主的生意。明面上他们是在帮我澄清是非,其实他们是在向我施压啊。” 李爽这么一说,马植和渡慈算是听明白了,孟开武的萧蒲察干却是抓着自己的头皮,怎么也不能理解李爽话中的意思。 大家的支持,是我创作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6章 二七九 怪兽出笼 下 “以辽国目前的情况,资本市场还没有完全形成。但是商人趋利是其本性,这些小商业主们已经自发地以非常隐晦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利益了。目前朝局不稳,而商业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些小商业主们近几年赚钱已经尝到了甜头,所以他们是最怕朝局的动荡影响自己的钱袋子了。”李爽继续给大家解释道,“正好我这几年置办了些产业,这些产业对南京道的商业有一定的影响。而我又披着官方的身份,商业主们最怕的就是南京道不保断送了自己的财路。而宋人的商业繁华,他们也怕朝廷真的投降宋人,南边的商人涌过来对他们的冲击。我敢保证,最近一段时间这些商业主们一边赚着银子,一边心神不安地担心着朝局的走向。作为小商业主,他们没有左右朝局的能力,但这次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把大家给聚集在了一起,借我的事情向官府小小地施了一下压,他们的目的,其实是在投石问路。” 萧蒲察干实在是听不懂李爽的话,着急地问道:“爽哥哥,那些商人们都还围着析津府。萧大人让我来找你,让你想办法让他们散开。” 李爽还没回答,马植对蒲察干笑着说:“你回去告诉萧大人,那些商人们自愿集资给析津府的一千贯线让萧大人笑纳了就是了。收下钱,告诉商人们,析津府会派出官差去查谣言的来源,他们自然就散开了。” 萧蒲察干却是不相信马植的话,红着脸说:“收了人家的钱,嚼舌造爽哥哥谣言的小人又哪里抓的到啊。过上几天那些商人们再聚在一起让萧大人给出探查的结果,萧大人又如何回答啊?再说,那不明不白的钱收下,那些钱萧大人又该如何处置啊?” “那些钱萧大人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干脆这样,蒲察干,你回去告诉萧大人,让他收下那一千贯钱分给你一半,你保证让那些商人们离开析津府衙,再不以这事来府衙生事就是了。”李爽笑呵呵地说。 见自己能平白无故地得到五百贯钱,蒲察干却是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爽哥哥,你就不要再忽悠我了,那些钱烫手,我却是不敢要的。”蒲察干和李爽在一起混的时间不短,学会了李爽从前世带来的一些词语。 “娘的,有钱白赚你还推三阻四的。沈默,你去走一趟,告诉萧大人收下那钱,分你一半。你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就能把那些商人们乐呵呵地打发走。”李爽看着蒲察干,告诉了沈默打发那些商人的方法。 萧蒲察干见只需说这么几句话就能白赚五百贯,连忙抢着说:“爽哥哥,这事情我帮你承担了,那五百贯钱还是让给我吧。小弟我最近穷得要死,正缺钱花。” 李爽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气愤地骂道:“娘的,我有什么事情要你来承担啊?你刚才不是推来推去的不肯去吗?沈默,你去走一趟就是了。拿来那五百贯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一个子儿都别给这小子。” 蒲察干着急地跟着要出门的沈默后边,边走边说道:“我只要一半,只要二百五十贯还不成么?” 见这小子为二百五十贯钱急红了眼,李爽哈哈笑着说:“算了,看你小子可怜,就给你个二百五吧。记住,五百贯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两人是拿不动的,推个小推车过去。” 两人离开后,马植笑着说:“二郎,既然这些商业主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帮你却官府请愿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他们一下?” “利用肯定是要利用的,但这些人代表的却是资本这头怪兽,利用的好,会是一支很有用的怪力,利用不好,这头怪兽却是会吃人的。”李爽看着屋里的三人慢慢说道,“我们不是正为修建码头的事情为难么,这些商业主手里都是有些闲钱的。他们已经尝到了用钱作生意的甜头,这修建码头的钱两正好落在他们身上了。当然这些商人们不给些好处是肯定半个子儿都不会拿出来的,我们还得谋划谋划,让燕京,蓟州的商人们对修建码头的前景有个了解,让他们相信投资码头会有很大的回报。这样,我们不但码头,船坞的投资有了着落,干别的事情也暂时不太愁没钱的。” “可是,我们借了商人们的钱,用什么来还人家啊?公子你不可能黑了这些商人的钱不还吧?据我所知这些小商人们挣点钱可是不容易的。”孟开武担心地说。 “哈哈,我怎么可能欠他们的钱不还呢?宋人关了榷场,和宋人作生意的商道也已经不通了,就是偷偷摸摸地从边境小路小打小闹地贩运些货物,不管是被哪边的军队抓住都会血本全无。所以我们得开通海上商路,通过海运不但可以和宋人作生意,还能和高丽,日本,更南边的交趾,林邑等地作生意。这样的生意可是几十倍利润的大生意,我就不相信这些商业主们不动心。孟掌柜,我放心吧,让那些商人们投资码头和船坞,绝对有不下两倍的回报的。只是,不管码头也好,船坞也罢,投资都是很大的,要等海上商路开通后才能得到回报。估计至少得两年的时间吧。”李爽对孟开武说道。 “二郎,我觉得燕京现在有近千家商号,其中的肃慎坊,罽宾坊还有许多西边来的胡商。但这些商号目前都还是一盘散沙,我们是不是趁现在这个机会,把这些商号集中起来?”渡慈建议道。 李爽拍着巴掌为渡慈叫好着说:“渡兄,我正有此意,却没想到让你先说出来了。这事情就由渡兄和孟掌柜来主持吧,可以先办个商业协会,大致先规定一下燕京的商业行规什么的。当然光有规矩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参加的,可以把开通海上商路和商业协会捆绑着进行。愿意投资开通海上商路的,得先加入商业协会。不投资海上商路的,以后他们的船只在码头停泊就加倍的收费。渡兄和孟掌柜就负责联系燕京的各商业主,南京道的各世家,就有劳马兄出面去联系了。” 感谢神机妙算的月票,感谢藏獒多吉和追影的打赏,大家的支持是我坚持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7章 二八0 黑宋的评书 李爽现在手里有两大利器,一是燕京导报对舆论的控制,二是光明教在民众中的传播。要开发港口,他自然是会让舆论先行,在南京道造出风声,让商人们有了心理准备,然后再考虑向商人们融资的事情。 风一样传过的李爽勾结宋人,准备把南京道献给宋人的流言,自商人们在析津府一闹,就再也没了踪影。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商人们这么一闹,让大家都都看见了李爽在南京道有这么多的产业在。小商业主们都怕南京道降宋后影响了自己的产业,手握石炭矿,水泥厂,玻璃厂等许多搬不动的产业的李爽,自然也是怕南京道保不住,自己的产业也没了。所以前两天有人散出的李爽降宋的传言,不但没人再相信了,几乎燕京城大多数百姓们听到这些传言后都会主动站出来驳斥上一番。 有关李爽的谣言刚刚息止,在燕京,蓟州,平州等地又传出了宋人关了榷场,和南朝的商路也已经中断的传言来。关于榷场和商路,自两国阵兵边境后早就断了,但大多数商人们似乎还没意识到和宋人的交易中断后对燕地老百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在商人们看来,近几年来燕地出产的物品已经是比较丰盛了,没有宋人的货物,燕地人照样有石炭烧,有马车用,有李爽鼓捣出来的各种新鲜玩意儿。 可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首先在商人中间流传起了商路中断后对燕地的危机感。象铁器作坊生产出来的东西,仅仅靠燕地已经消化不了多少了,商路中断后南朝的丝绸,布匹,粮食都过不来,用不了多长时间燕地人就会沦落到没衣服穿,粮食不够吃的境地了。 谣言传出来,商人们首先慌了,继而是普通老百姓们对今后的日子也都没有信心。短短几天之内,燕京城的一些燕地出产的物品就卖不动了,而依赖南朝的丝绸,布匹,粮食等商品却是一天一个价地涨着。 对商品敏感的总是城市,而在乡间,老百姓们却是热衷起了历史来。杨家将的评书在各州县的茶馆里赢来了越来越多的听众,那些说书先生们讲的评书是越来越精彩。那些说书先生们象是突然间受到了神灵的启迪,讲出的故事明显比以前的生动灵活,杨家将的那些人物形象在他们嘴里讲出来是那么的性格鲜明,一场场金戈铁马的战争,一出出惊心斗魄的政治斗争,扣人心弦的故事让听书的民众们如醉如痴。在故事中,南朝的奸臣总是层出不群,南朝的皇帝一代代的都是昏君。 李爽前世上中学的时候,曾经痴迷过一段时间杨家将评书,他几乎是没有改动的将前世听来的评书内容大致地讲给了南京道的说书人们。前世听过的各版本的评书,对于敌国的辽国其实并没有多少贬损,反而是对宋朝的历代皇帝**臣陷害杨家将的内容占了评书的多一半内容。评书中宋代名将潘美,庞籍都成了大奸臣,还有位历史上本来的奸臣王钦若,这些人象玩接力一样地陷害着一代代杨家将的忠良们,以致于天波杨府的历史就是一部被奸臣陷害的血泪史。其中多亏有一位尽力保护杨家的八贤王赵德芳,而这八贤王的身份却是那么的敏感,经过燕地说书人再稍稍地演绎一下,宋朝历代皇帝的合法性就很成问题了。 李爽是听到杨小五的汇报后一时兴起,让找了些说书人来给他们讲杨家将的。把前世听过的评书内容大致一讲,他就发现前世的刘兰芳,田连元等等评书大师们都是宋朝的高级黑,这些大师们的评书都是以黑宋朝历代君臣来显示杨家将的忠良和悲壮的。 李爽简直爱死那些前世的评书大师们了,杨家将的评书一经在南京道流传开来,民众们通过评书知道了南朝的代代皇帝都是昏君,南朝的朝堂上总是挤满了嫉贤妒能的奸臣们,南朝的英雄们总是被奸臣陷害着,最终都没有好的结局。 底层的汉儿们本来还抱着南朝收复燕云后说不是会改善自己的生存状况的幻想,听了杨家将评书后,让很多人一下打消了对南朝的这一幻想。 在乡间,除了杨家将的故事突然盛行外,清明节前各家族的祭祖也都变得隆重了起来,同是华夏人,同有一个祖的口号突然间在乡间传开,一些大点的村庄都建起了简陋的炎帝祠,黄帝祠。在一些州府县城里也开始修建叫做“明堂”的庙宇,用来祭祀华夏的历代先祖和英雄人物。许多职业和非职业的说书人干脆在各地的明堂工地讲起了历代英雄的故事来,当然李爽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肚子里的什么三国演义啊,隋唐啊之类的故事告诉别人。在辽宋时代民间已经有了三国和隋唐故事的最初版本,但这些故事的条理性却都不怎么样,所以近一段时间来就杨家将,以及以前李爽断断续续讲过的西游记的故事最受欢迎。西游记是李爽断断续续地讲给耶律沃燕和萧蒲察干等人的,当时这两个小听众的年龄还很小,听了李爽的故事后免不了要讲给别人听,然后就要南京道流传开了。耶律沃燕曾经默写过李爽讲的西游记,遗憾的是李爽到现在都没讲完全部的西游记故事,流传在民间的西游记就更是残缺不全了。 只有杨家将的故事最近让民众们听得如痴如狂,蓟州的明堂工地在东门内守备营旁边,这处地方四年前李爽曾让辽东饥民在这儿挖地窝暂住,四年之后当年住过地窝的辽东饥民们早就得到了安置。这块挖过地窝的地方就一直空着,一个月前有人买下了这片空地,并开始修建起了祭祀祖先的明堂。 每天半下午的时候,东门附近的蓟州百姓们都早早地端着小板凳来到明堂工地前,等着说书人继续讲前一天听得正精彩的杨家将故事。 谁也没想到听个故事,竟然会出现伤人死人的事件,但今天讲的李陵碑这段评书,却在蓟州引起了一声不小的混乱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8章 二八一 心怀天下的吴秀才 上 刘婶和丫丫四年来一直在守备营的门口卖着煎肉饼,自从四年前李爽教给她们这一小手艺并置办了一应摆小摊的家当后,母女两人凭着这一手艺,日子倒也过得吃穿不愁。刘婶和丫丫是每天天不亮就在街边摆起了自己的煎肉饼摊子,太阳偏西的时候就早早地收摊回家干些家里的杂活。自守备营旁边开始修建明堂后,这娘两天天收摊后就去工地旁边遛达一圈,看看热闹。十几天前有说书先生在工地上讲起了杨家将故事,这娘两也就成了评书的忠实听众。每天的小摊要比平时收得早些,早早端着小板凳在最前边站个坐位,和一帮熟识的邻居们边唠着家长,边等着说书先生的到来。 这天说书先生已经讲到了《李陵碑》,由于潘美不发救兵,杨令公被困在两狼山苏武庙,辽兵四面围困,萧天佐更是派人前来说降。杨令公带着几个残兵守在庙中等着杨七郎去潘美那儿搬救兵,却没想到杨七郎早被潘美乱箭射死。等不到七郎的救兵,杨令公又让六郎带兵突围回朝,困守的老令公在苏武庙里人冻马饿,眼见支撑不住,却等来了以前投降辽国,并被招为驸马的杨八郎。 辽国的说书人讲到这里,就改动了李爽讲给他们的原剧本,杨八郎见到杨令公后除了送饭,同时还劝父亲投降辽国。说书人凭自己的想象,编出了投降辽国的四郎,八郎是如何受辽国的信任和重用,并带来了辽国萧太后对杨令公的许诺和封赏。 接下来应该是杨令公大骂杨八郎一顿,然后碰李陵碑而死了。却没想到刚讲到杨八郎劝降的时候,听众中响起了阴阳怪气的声音:“哼,果然是只有投敌卖祖之辈才会去做什么驸马。那杨四郎,杨八郎贪辽国公主的美色忘了自己的祖宗,现今的驸马也同样是要把好好的南京道拱手送给宋人!” 原本这样的野评书场地,听众们听得入迷后,常有人会大声发出些议论来,一般身边有人提醒后,这些大声说话的人都会停下声来。但今天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却是明显有所指的。 “娘的,老子们在这儿听书,是哪只乌鸦在这儿噪聒影响爷们的兴致?”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刚说完,听众中就有人骂了起来。 却见听书人中一位长着山羊胡子的瘦弱书生站起来说:“难道我说错了吗?当今宰相李处温父子蛊惑皇后,专权跋扈,仗着宰相和驸马都尉的身份指鹿为马,连朝廷的大于越和惕隐都被他们给害了。再看看现在的蓟州和燕京,李氏一家侵占了多少民人产业。我远的不说,就这燕京城里,至少有三成的店铺都被那李爽或明或暗地占了股份,只怕几年之后这整个蓟州都姓李了。” 这书生刘婶却是认得,就住在东门内的一座破落院子里。听说是读了十多年书准备应试却考取进士的,近几年因为朝局不稳,辽国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进行科举了。这没机会赶考的书生除了读书却是什么都不会,先前还靠着父母作些小生意支撑着家用,两年前父母相继去世后,书生就只能以变卖家产为生了。原来家里还留有两个店面,两年来也早就被他给卖掉了。 刘婶是平日在人多处连大声话都不敢说的,现在听这书生公然说李爽的坏话,就红着脸站起来骂那书生道:“吴秀才你不要影响大家听书的兴致,更不要没事说李公子的坏话。李公子他是好人!” 刘婶母女是老实人,平时做生意的时候遇上泼皮无赖来生事她们也都是默默地忍受着,好在她们做的小生意,泼皮们也都看不上眼,大不了是吃几个饼子讨不来钱。但今日听这吴秀才无端地说李爽的坏话,却是再也忍受不住了。虽然站起来指责吴秀才,老实人却是说不出个什么道理来,只会说句李公子是好人。 “好人?刘婶你忘了你男人是怎么死的吗?当年如果不是那李爽鼓动大家招惹那张二郎,已经占了蓟州的张二郎又怎么会在蓟州城内大开杀戒?你男人,还有我家的老宅子不都是那李爽招惹了张二郎后才没有的吗?”见平日大声话都不敢说的刘婶竟然站起来说自己,吴秀才就指着刘婶骂了起来。 “你放屁,我男人是被反贼杀死的,关人家李公子什么事啊?我看你这秀才读书是读到猪肚子里去了!”刘婶听吴秀才竟然把她男人和吴家老宅被烧的事情怪到李爽头上,气得跳起来红着脸骂道。 吴秀才今天好象是喝了些酒,听刘婶骂他,就把声音提高了几度说道:“你这村妇知道些什么?那李爽自小就飞扬跋扈惯了,前几日因为他老子和宋人细作私下见面被大于越发现,他就带着一帮匪兵屠杀了大于越府。听说大于越府老少将近二百口人,他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大于越是什么人?是我大辽的百官之长,他李爽一个小小的驸马都尉,竟然敢屠灭了大于越府。听说那李爽杀了大于越后还在朝堂上威胁朝中大臣们,吓得整个朝堂没一人敢说实话。杀了大于越不说,他还用自己办的什么燕京导报来登些颠倒是非的文章,一会儿说大于越和宋人勾结,一会儿又说大于越和天祚帝有联系。那报纸是的文章,呸,不文不白的,竟然排成了横版,还是从左到右的读才能读得通。连先贤们传承几千年的书写样式都敢改变的人,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又是什么?” 刘婶不知道大于越是什么官,更不知道什么文章该怎么写。但她听着这吴秀才一会儿骂李爽什么飞扬跋扈,一会儿又说李爽是大奸大恶之辈,更是生气地和对方骂了起来:“你吴秀才又是个什么东西,除了整日吃醉酒,花父母的血汗钱,你还会些什么?连自己的婆娘都守不住跟野汉子跑了的窝囊秀才,还有什么脸管人家李公子作的大事的对错?” 你的支持,是我的最大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9章 二八二 心怀天下的吴秀才 下 任何时代都不缺少穷得没裤子穿,却心怀天下的志士。在李爽的前世,常有住着地下室,啃着方便面的愤愤们在网上叫嚣什么打老美捐一月工资,打日本捐两月工资。没想到穿越到这一世,李爽也会躺着都中枪,被这吴秀才当成了攻击的靶子。 吴秀才家原来在蓟州有三处铺面,父母作着些小生意,也算是蓟州的中上人家。自从四年前蓟州被张二郎祸害后,吴秀才家的老房被烧,店铺被抢,以前的好日子就一去不返了。更让吴秀才受不了的是,以前的那些穷邻居们跟着孟家,韩家鼓捣些小生意,不几年的时间日子就过到吴秀才家前边去了。吴秀才的父母见街坊们做些小生意都能挣不少的钱,就认为儿子读书没什么用处,一意要求儿子弃文经商。读着圣贤书的吴秀才又如何肯放下自己读书人的架子去行那商贾的贱业?父母天天在吴秀才耳边噪聒着这家邻居开了个小木器铺子一月赚了多少钱,那家街坊包了些制作马车的活儿,现在早已吃穿不愁了。被父母这样唐僧着,怀才不遇的吴秀才就把自己这些年的窘困境地怪到了在蓟州发展工商的李爽头上了。 如果不是李爽鼓捣出这些新鲜玩意,吴秀才的那些穷邻居们现在都还喝着稀粥,哪能象现在这般一个个见了吴秀才都是眼中满上鄙夷的眼光不给吴秀才一个好脸色。自这李爽四年前到了蓟州后,整个蓟州的民风是彻底的变了,别人没看明白,读过圣贤书的吴秀才却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就凭街坊们对他这个读书人的鄙夷态度,吴秀才就敏感地觉察到,由于这李爽在蓟州推行工商,让整个蓟州彻底地堕落了。 今天上午吴秀才无意在街上听见几个京城来的客人谈起李爽屠杀于越府的事情,那几个客人嘴里说出的燕京之变是那么的血腥,李爽仅因自己父亲和宋人细作暗中勾结被大于越觉察,就对大于越府大开杀戒,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吴秀才这几年是一年比一年过得不顺,他早就总结出来是因为李爽的出现才让自己越活越没个人样子的,今天听了京城来的客人讲起李爽的恶事来,吴秀才听了却是那么的爽快,喝了几杯酒后,他就狠不得把蓟州所有的老百姓都招集在一起,在大家面前揭露出李爽的奸诈面目,让老百姓们不要再跟着李爽去折腾生意了,还蓟州几年前纯朴民风。 喝了酒的吴秀才见守备府聚了几百上千百姓们在听说书,就挤进了人群。台上是说书先生讲着杨令公兵困苏武庙的精彩故事,急于揭露李爽面目的吴秀才等来等去,却是没有自己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听到那杨八郎杨延辉卖国投敌当了辽国的驸马,吴秀才是再也按奈不住,就站起来骂起了这些辽国的驸马们。 却没想到自己刚骂了一句,以前以砍柴为生,这几年摆了个煎饼小摊子的刘审就站起来跟自己过不去了。这刘审母女平日是个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老实人,今天却当着这么多的人折了自己的面子,还说起了自己老婆跟人跑了的丑事来。 婶可忍叔不可忍,被折了面子的吴秀才不禁大怒,从人群中挤到刘婶跟前骂道:“你一个卖烧饼的贱民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如果让这李爽父子继续专权作乱,不但我大辽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亡了,就连千年来的民风都被他给败坏得不剩一点了。” 老实人被惹怒了,会作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的,刘婶见这吴秀才不依不饶的挤到自己跟前来,指着自己骂自己的愚民,气得手抖着推搡着吴秀才说:“你骂我可以,就是不能骂李公子。如果没有李公子,当年蓟州不知道被反贼们祸害成什么样子,没有李公子教大家谋生的本事,不知道这几年蓟州有多少人会饿死。” 场子里的几百上千人本来都急着听说书先生讲后边的故事,现在见有热闹可看了,一个个也都围着争吵的两人喝起了彩来:“刘婶,别怕这窝囊秀才,连个老婆都守不住的窝囊废除了在这儿放几句臭屁,他还会干些什么啊。” “哈哈,吴秀才,你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怎么和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争吵起了国家大事了啊?” “吴秀才,如果不是那李爽让蓟州这么多的百姓都开起了这样那样的铺子,凭你家原来的几个铺子,再怎么着现在几房姨太太都计到了。哪会象现在,唯一的一个老婆还跟着野汉子给跑了。” 吴秀才被围观的一圈人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地抢白着,早就臊得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见这刘婶竟然敢用手推搡自己,怒极的吴秀才抬起手来对准刘婶的脸就是一个巴掌。 当年的丫丫现在已经十六七岁了,长年和母亲风里雨里地摆着小摊子,早就长得又高又壮,站在一起比吴秀才还要高上半个头。见这吴秀才竟然打了自己母亲一个耳光,立即哭叫着向吴秀才扑了过来,抱着瘦弱的吴秀才,对着他肩膀咬了一大口。 气极了的丫丫咬着吴秀才的肩膀不松口,疼得吴秀才一边喊叫一边卡住丫站的脖子捏了起来。刘婶见这穷酸秀才卡得自己女儿快出不出来气了,为救女儿,在地上抓起小板凳,对着吴秀才脑袋砸了下去。 刘婶是着急之下用凳子砸吴秀才的,这一砸就用尽了全力,吴秀才双手正卡着丫丫的脖子,肩膀被丫丫咬着,是一点也动不了,吴婶这一凳子就准准地砸在了吴秀才的后脑勺上了。 只见吴秀才的后脑勺先是冒出了些血,然后流出的就是些豆腐样的东西。正用尽全力卡着丫丫脖子的吴秀才,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刘婶用尽力气的这一凳子砸下去,人早就呆了。丫丫刚刚被吴秀才卡得出不出来气,脸早就被卡得紫红了。站起来咳嗽了几声后,看见全身瘫软,流着脑浆的吴秀才,也是同样呆得脸上没有了一点血色。 感谢梦之魅的月票,大家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0章 二八三 成神的李爽 上 “杀死人了!”围观的街坊不街道谁先喊了一声,惊呆的人群顿时向炸了窝。跟前围观的街坊们被血腥场面吓得向外冲,外边不明真像的街坊们象里涌。很多人是只看了吴秀才一眼,就急急忙忙地急出人群,呜里哇啦地吐了起来。 那说书先生并不是工地上的人,他是听了从燕京回来的别的说书先生的评书后自发地到这工地旁边给大家说书的。这会儿见弄出了人命来,说书先生是再也坐不住了,站在凳子上提高声音说道:“乡亲们都静一静,大家刚才都看明白了,是那吴秀才先跳出来惹事,还要卡死刘婶的女儿。刘婶是被他逼急了才抡起板凳的。到时候还得麻烦乡亲们去官府给刘婶作个证。” 吴秀才刚才的无事生非,在场的人早就看不惯了,听了说书先生的话,一个个就跟着说起了吴秀才的不是来。“就是的,大家在这儿听书,谁也没招惹他,他却在这儿瞎闹,还先打了刘婶。今天的事情就是那吴秀才惹出来的。” “丫丫一个小姑娘家的,他一个大男人骑在人家身上还要命地把人家往死里卡,如果刘婶不出手,说不上丫丫早就被他卡死了。” 刘婶这时候已经回过了神来,听大家帮自己母女说着话,刚刚砸死了人的刘婶却有种轻松的感觉。她找了个凳子站在上边,大喊着让大家静一静,然后说道:“各位街坊们,大家已经都看清了,我今天杀死了人。这吴秀才无故生事,人家李公子没招他没惹他,他在这儿说李公子的坏话。他可以骂我们娘俩,但就是不能不要良心地编排李公子的坏话。大家都知道,我们娘俩的这个煎饼摊子就是李公子帮我们张罗起来的,如果没有李公子,当年孩子的爹被反贼给害死了,我们娘俩是真的再没有活路了。大家再拍着良心想想,如果不是李公子这些年在蓟州开石炭矿,办水泥厂,又教城里的作坊制作新式的马车和铁器,我们蓟州的老百姓们没个来钱的路子,这几年不知道会饿死多少的人。现在不是讲什么光明神吗,我觉得李公子就是我们的光明神,他就是二郎神下凡,来蓟州帮我们过好日子的。我今天杀死了人,官府抓我过去我就给吴秀才抵命。但是,我们大家做人都要讲讲良心,大家都得了李公子的好处,不但不能跟着坏人在背后说李公子的坏话,别人恶意编排李公子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应该站出来帮帮李公子。” 刘婶的话正好被从工地里边赶出来的几个杨小五手下的教众给听见了,立即在人群外边大声随和着说:“这位大婶说的对,李公子就是这一世的光明神。现在女真鞑子在辽东和上京,中京杀人放火,李公子在我们蓟州开办的石炭矿不但让不少人从中赚了银钱,还救活了多少在矿上作工的辽东饥民啊。从上京逃到燕京的大于越欺压檀州的百姓,侵占了很多百姓的田产,朝廷都命那大于越没办法,还不是李公子帮他们出百杀了那大于越。现在很多人都怕李公子得了民心,四处无中生有地讲李公子的坏话,这个死了的什么吴秀才,说不上说是那于越府派出来的间细。” 这说话的教众只是没有什么文化的普通人员,他见自己的工地前出了人民,怕被官府追查,影响了明堂的进度,就顺着刘婶的话,把责任都推到吴秀才的头上。当日李爽用自己的医术救了杨小五和另一位教中兄弟的性命,攻打饮马川的时候,李爽的手下又救出了被抓的许多教众。现在教中的扬小五和李安偑都让这些教众们听李爽的话,这位普通教众自然也是向着李爽说话了。 这些听书的街坊大多都是刘婶的邻居,刘婶母女平日作人实诚,街坊们只了那位教众的话,立即就有机灵的随着他的话说道:“这位兄弟说的对,我们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是那吴秀才要掐死丫丫,刘婶为救自己的女儿才用凳子砸他的。等会儿官差来了,我们大家一齐保住刘婶母女,不让官差抓人。” “官差要抓人,就让连我们大家都锁了去,我们会等着李公子来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李公子当年小小年纪,就打跑了蓟州的反贼,还教大家制作出了这么多实用的新鲜玩意。我当年是亲自看着李公子在街道上救被反贼支持的街坊的,还教着大家唱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曲子,这李公子就是救大家的神仙下凡。” 大多的群体性事件,只要有人站出来说话,大家的胆气也都会壮了起来。李爽这几年虽然没在蓟州,但他在蓟州却有很好的群众基础。现在有人说起了李爽当年小小年纪在蓟州平乱的情况,人群中立即就响起了蜜蜂扇翅般嗡嗡作响的议论声来。这一千多老百姓回忆起李爽所作的大小事情,议论来议论去,都一致认为李爽发明的一桩桩事物都不是普通人能弄出来的,更何况还是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教大家制作的。不但李爽,就是当年跟着李爽的小郡主耶律沃燕也跟着沾了光,有人说起当年耶律沃燕带着几千来守备劳避难的市民,用清脆的童声一句句地教大家唱山坡羊的曲子,苍茫的夜空下,清脆的女童声音在前边念着,后边几千人跟着和唱,那情景就象是神仙的使者带着大家去避难。 耶律沃燕现在已经是公主了,在老百姓心目中,公主不可仰止的神仙般的人物。很多当年随着李爽和耶律沃燕一起避难的街坊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一个个都是愰若梦中。越回忆越觉得当时几千人被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带着避难,又在苍茫的夜空下一起唱着浑厚悲壮的山坡羊是那么的不可思异。于是这些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拔的百姓们不得不一致认为,当年的李爽和耶律沃燕,就是上天派来解救大家的。 感谢梦之魅的月票,感谢藏獒多吉的打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1章 二八四 成神的李爽 下 李爽是准备去白沟河北岸迎接宋使前知道的发生在蓟州的这起事件。当日韩光庆派去官差要把砸死人的刘婶先收进监里,没想到却被好几千的百姓们阻挡住不让抓人。这刘婶母女本来是李爽几年来托付韩光庆和孟学农特意照顾的,但现在出了人民,韩光庆做为蓟州刺史,却是不能不做做样子。他甚至亲自跑到明堂工地旁边去劝说百姓们,让他们先散开,出了人命的事情官府不能不管。得先把刘婶收监,等查明事情经过,如果刘婶却实没罪自然是会放人的。 聚集起来的百姓们越来越多,人群中不断有人大喊着说除非让李爽过来主持公道,他们才答应把刘婶交给官府。这样对峙起来弄得官府很没面子,并且是出了人命的大事,韩光订只好让官差们暂时退回去,到半夜去刘婶家悄悄把人锁进了蓟州牢房。 第二天蓟州府衙门口聚集了上万的百姓,口口声声说官府欺负老实人,抓了危急中求自己女儿的刘婶,一些民众竟然拿些石头瓦块的砸伤了好几个维持秩序的官差。韩光庆没办法,只好派出了蓟州守备营,抓了几十个带头闹事的民众。 抓了几十人后,府衙前没有民众聚集闹事了,但是整个蓟州却潜藏着些不安的气氛。许多百姓去还没有修好的明堂前上香跪拜,为被抓的刘婶及后来的支持着祈福。很多百姓家都奇怪地供起了二郎神的神位,百姓间相互传言着说,现在的世界已经快被黑暗笼罩,只有受到上天启迪的二郎神才能解救大家,给大家带来光明。 李爽让杨小五,李安偑等人传播光明教,只告诉他们了大体上的教义,现在传播的时间还很短,那些传播教义的教徒们再发挥一些内容,于是,这新出炉的光明教就成了结合佛道和民间传说的一个大杂烩。不过最基本的教义却是没有改变:世界由黑暗的力量和光明的力量轮流掌管,每当代表蛮族的黑暗力量势力增大的时候,上天就会派出受到神灵启迪的光明神来解救民众。向前追溯,光明的力量是华夏民族的祖先炎帝和黄帝,黑暗的力量却是和炎黄作对的共工,蚩尤一系,他们是一切未开化的蛮族的代表。黑暗的力量在受孔孟文化熏陶的华夏民族中早就发展不到信众,只能偷偷摸摸地去茹毛饮血的蛮族中去主展势力。 每过上几百年,来自北方的蛮族势力都会壮大,用马匹和刀枪来残害阳光下的华夏民族,这个时候上天总会派下使者来领导大家和蛮族作战。历史上的汉武帝,唐太宗以及他们的臣子卫青,霍去病,秦叔宝,程咬金,后来的杨无敌,狄青等都是受到神灵启迪的华夏英雄。而一些原来属于蛮族的力量,也会在神灵的启迪下转化成光明的力量。历史上的符坚,北魏教文帝,以及本朝的睿智皇后和圣宗皇帝都是受到华夏文明的熏陶和光明神的启迪,转化为光明神的使者的。 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这一基本的教义却是大致和中国的历史进程和民族融合相吻合,并且解决了辽国政权在教义中的归属。这些简单的教义一经传出,就有些多少懂些历史的底层读书人的补充。在蓟州,李爽是有非常好的群众基础的,他在蓟州做的那些事情自己看起来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而民众们使用着李爽制造出来的许多新鲜器物,在近几年新开的厂子和作坊作工,生活是明显比以前好过得多,现在再经这简单的教义一启发,很多人就把李爽附会成了光明神的使者。 也不是这些民众们瞎附会,李爽两世为人,十二岁的时候给蓟州带来了他前世的许多新鲜实用的事物,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的确不是普通人。一经刘婶无意间说李爽是二郎神转世后,蓟州的百姓们才发现,原来李爽的小名就叫做李二郎,说不定他真的就是那斩妖除魔,无所不能的二郎神转世。 中国的二郎神崇拜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而二郎神的原形却是扑朔迷离,迷雾重重。李爽前世曾关注过二郎神崇拜的流传和变异,二郎神的三目形象,应该是来源于氐族的三目神崇拜。而最初的二郎神正好也是姓李,原是修筑都江堰的李冰第二子。后来的神话传说中,二郎神的驻地也一直在灌江口,但这二郎神的身份在数千年的传说中却是变化不小。从最初的李冰第二子李二郎,到南北朝时的氐族英雄杨难当,再到印度传入的北方多闻天王毗沙门第二子独健。宋真宗时曾册封隋代的青城山道士赵昱为二郎清源妙道真君,再到后来,这二郎神却姓杨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把崇拜千年的二郎神附会到了现在南朝宋徽宗身边的太监杨戬的头上。 二郎神崇拜兴起了一千多年,总体上却是在西蜀之地流传,宋朝灭了后蜀之后,流落到北方的孟昶的旧臣们假托祭拜二郎神来怀念旧主,把二郎神崇拜也带到了北方。而这些后蜀旧臣们祭拜的二郎神却又是孟昶,因为怕被宋朝禁止查封,传到北方的二郎神崇拜却是只称二郎神而没有名字的。 后来二郎神被附会到宋徽宗身边的太监杨戬头上,也和辽宋年间二郎神的崇拜和传说迅速在北方传开,传说中的二郎神却是一尊没名没姓的神祇有关。但在李爽穿越的这个年代,太监杨戬还没有抢到二郎神这一光荣称号,于是蓟州的老百姓们很轻易地就把二郎的神冠加在了李爽的头上。 蓟州的事情发生后,韩光庆和李安偑都派人来向李爽作了汇报。李爽听说自已躺着也中枪,竟然被蓟州的老百姓们奉为了神灵,自然是有哭笑不得的感觉。跟着叔叔韩光远来到燕京的韩嫣儿和韩如儿见李爽听到自己被老百姓当成了二郎神后那副奇怪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乐了。韩嫣儿推行嘻嘻笑着对李爽说:“我去几家老百姓家看了,蓟州百姓们在自己家里贡奉的二郎神都是个小小的泥人,象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身上穿着件叫花子一样的脏衣服。反正那形象和你四年前初到蓟州时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2章 二八五 汽轮机? 韩氏姐妹听说叔叔要来燕京找李爽,就闹着要跟着一起来。两姐妹一月多来一直在新建的机械研究所鼓捣着一些背后的东西,韩光庆见两个女孩不学女红却对木匠和铁器这么感兴起,也只能由着她们的性子。两姐妹制造出了自行车,并制作好了水磨模型后,韩光庆见自己的女儿有这么大的能耐,就开始支持他们了。 两姐妹假称他们制作的水磨遇到了难题,要找李爽讨些办法,也就让她们跟着韩光远一起来到了蓟州。等韩光远汇报完了正事后,两姐妹就迫不急待地向李爽说起了她们最近制作的东西来。水磨模型是早就设计好了,但各个部件的实用模型还在设计之中。两姐妹趁这些时间,改善了自行车的一些部件,新制作的自行车骑起来要比以前的要省力好多。除了自行车外,她们还给原来的板车加上了齿轮和链条,前边再装上一个自行车的轮子,制作出了人力三轮车来。这种车子目前只制作了几十辆,在蓟州城却是很受欢迎,很多推着板车作小生意的,都订购了三轮车。虽然这种车子骑起来还很费力,但用脚踩着总比以前推着要省事的多。 怀表却不是两姐妹制作的,而是李爽向老哥讨要的几个原将作监的工匠,根据李爽画给两姐妹的草图,再完善了其中的一些部件制作出来的。两姐妹虽然对这些小齿轮和发条很感兴趣,姑娘家的毕竟没多少力气,手工制作齿轮却是要手上有一把劲才行的,所以她们只能看着帮那些工匠们出出 主意。由于齿轮越小制作起来越难,以几个工匠现在的能力,还没办法制作出更小的齿轮,所以,怀表的体积现在还不能缩小。 除了怀表外,几个工匠们又制作出了体积更大的种表,这种钟表相对比较粗笨,制作起来也比怀表要简单很多,现在已经能批量生不了。不过产量还是很小,所有的工匠加工加点,一天也制作不出来十个。这次韩氏姐妹带来了十多个钟表,李爽就分别送给的自己的几个手下,还有便宜老子和老哥,宫中也派人送去了四个钟表。 李爽上次给两姐妹讲物理知识的时候,顺便提了提用石炭的热量烧开的水蒸汽可以制作出转动的机器来。李爽现在还没指望两姐妹能制作出蒸汽机来,讲课的时间有限,他也没给两人讲什么蒸汽机的原理和构造。 没想到两姐妹听了李爽的鬼话,却对蒸汽带动的能转动的机械着了迷,凭着一股子钻劲,两人商量了好几天,又经过试验,还真制造了个由蒸汽带动驱动的机器来。李爽听两姐妹叽叽喳喳地说她们终于造出了什么蒸汽机来,自是大吃一惊:以现在的技术和材料,制作蒸汽机是有非常大的难度的,更何况自己并没有告诉两姐妹蒸汽机的构造,不知她们是怎么弄出来的。 两姐妹来燕京的时候带着着自己新制造出来的模型,见李爽听说他们制造出了蒸汽驱动的机器,满脸的惊讶和不相信,就让人把模型从车上抬进了屋子。 原来两姐妹只了李爽蒸汽能驱动轮子象水磨一样转动的鬼话后,怎么样也想不出其中的原理。但她们知道风车在风的吹动下能够转动,水磨是由水的流动才转动的,所以她们就把心思用在了用蒸汽直接驱动叶片转动上了。两姐妹用失蜡法铸造了个笨重的铜锅炉,锅炉的上边只留了一个排放蒸汽的气眼,由铜管和橡胶替用品接出来,在一个铜管中制作了简单的小叶片,喷射的蒸汽由管子传送到叶轮,就带动着叶片转动了。 李爽看见笨重的一人高的锅炉,再看看只有拳头大小的叶轮室,不由得笑了起来。两姐妹见李爽看不起自己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机器,就让人给锅炉加热,一会儿锅炉里边的水沸腾,就有蒸汽从管中冲向叶轮,带动着叶轮先是慢慢的转动,后来越转越快,就象迎风的风车一样。 幸亏这两姐妹制作出来的锅炉比较粗糙,热效很低,不然这只有一个排气孔的锅炉不爆炸才怪。不过蒸汽机虽然没造出来,两姐妹弄的这玩意儿却是很有创意的。在李爽的前世,汽轮机的构造要比这模型复杂的多,大致原理却是一样的。 两姐妹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机器,在目前却是根本没有实用的价值,只能当作玩具看着开心。李爽当即告诉她们,锅炉这玩意很是危险,如果里边的气压太高,会有爆炸的。然后又提着建议说,现在的这个锅炉要想增加热效,还需改进。不能就制作成现在的这个铜疙瘩的样子,最后下边留下添石炭的究竟,在锅炉中间留个烟筒,烟筒还可以接高一点,一方面可以提高热效,另一方面也能把煤烟排出去。 李爽原准备今天就起程去白沟河边的,被蓟州的事情一耽搁,只能推迟一天了。宋辽之时,两国的外交很是频繁,也有了一套严格的出使和接待程序。一般宋人使节到了辽地,首先朝廷会委任边境的某位官员出任接伴使,接伴使的任务上陪同宋人使节,安排从边境到京城这段时间路上的行程。一些重要的使团,接伴使是从朝廷派出来的,要么是提前上路到边境等着宋使的到来,或者宋使到了两国边境后暂时停下来,等着辽国的接伴使到了再启程。 京城派去的接伴使有的到了皇帝的行在后会继续陪同宋人使团,这个时候就不叫接伴使了,而是叫作馆伴。部分接伴使到了京城或行在,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朝廷会任命另外的人充当馆伴。 这次宋人是派马扩和刘子羽充当正副使的,李爽对这两人很感兴趣,想先和这两人接触接触,但自己的时间又有限,不能在宋使到辽国期间充当馆伴一直陪同他们,就争取来了接伴使,去白沟河边会会这两位宋金之时南朝的风云人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3章 二八六 不安的宋商 历史上宋辽两国的外交往来最为频繁,两国的外交官司也最多。马扩的这次出使耽搁这么长时间才成行,就是因为两国在使团的名称上先打起了几场口水官司。 宋人原将这次的使团叫作谕降使,就是来劝辽国投降的,辽国朝廷当然不会接受这种侮辱性的使团,不同意接纳什么谕降使,而是要求宋人的使团改为贺龙登宝位使。辽宋两国自澶渊之盟以来,每年的新年两国首先要互派贺正旦使,对方皇帝的生日,要派贺生辰使。对方皇帝生了儿子,也要向对方派出使团,叫做告皇子出生使,使团到了对方国家后,一般对方会再派出使节去祝贺,就叫做贺皇子出生使了。 当然象宋徽宗一辈子造人不断,皇子皇女总共生了几十个,是不可能每生一个儿子或女儿就向辽国派出使团去显摆的。一般是皇帝的长子出生,或者继嗣艰难的皇帝得了儿子或女儿,要向对方去告知一下。某国新立了太子,或者新皇帝继位这样的大事,首先也要派出使团去告知一下。到了对方国家后,会再派出贺新皇即位使来祝贺一番,代表对方承认了新皇帝的合法性。 马植上次和耶律齐出使宋朝,就是以告新皇即位使的名誉出使的。正常情况下宋朝会派出使者随马植的使团到辽国,祝贺一下耶律淳即位。但宋朝现在是一心想灭了只占幽燕一地的北辽,根本就不承认耶律淳这个新皇帝,自然也就没有派出贺新皇即位使了。 辽国朝廷接到宋人准备派出什么谕降使的通知后拒不接纳本次使团,要求宋人把使团改成贺新皇即位使。宋人朝廷仍然是不承认耶律淳即位的合法性,怎么也不肯改使团的名称。但两国边境上阵兵几十万,也的确有使团先进行一下勾通,于是国际官司扯来扯去,就扯出了个折衷的方案来,马扩本次的使团改称为普通的贺正旦使。虽然春节早过去了好几个月,这正旦贺的也有些太迟了,但今年开年以来宋人还没来辽国贺一下新年,给使团安上这么一个名称,也算大体能说得过去。 韩嫣儿和韩如儿来到燕京,本想和李爽处上几天的,一方面两姐妹和李爽相处在一起觉得很是轻松,另一方面,两位机械狂人也想让李爽再给她们讲些物理知识,特别是李爽提到的什么蒸汽机的原理不讲清楚,这两姐妹是很长时间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 李爽去接待宋人的使团却是国家大事,说什么也不能耽搁的。两姐妹一合计,就想出了鬼点子来:陪着李爽一起去边境看看宋朝使节长什么样子。 她们知道李爽是说什么也不肯同意让两人跟着去的,但这对姐妹花自有自己的主意,偷偷一商量,就想出了办法来。见李爽还要去见什么南朝的商人,两姐妹就说她们好长时间没见到小公主了,想进宫去和小公主说会儿话。 李爽记得耶律沃燕和韩嫣儿,韩如儿虽然认识,好象并没有多少交情。但这两姐妹和耶律沃燕的年龄差不多,小女孩间总是会比较容易的产生友谊的,就委托自己的便宜老哥把两姐妹带进了宫中。 最近燕京的坊间纷纷流传着辽宋两国商路中断的事情,燕京导报新的一期也分析了商路中断后对辽宋两国的影响,并大胆地预测了陆地商路中断后开发海运的可能性。宋朝过来的几个世家子弟呆在燕京城里,闲来无事,早就知道了商路中断后对燕京工商层带来的不安,燕京导报上关于开发海路的文章他们也读了。接待他们的马植和渡慈在谈话间也隐约地透露了准备开发海路的想法。 李爽这次仍是在德胜楼宴请几位世家子弟的,陪同的除了马植和渡慈外,还有李爽的便宜四叔李处能。几个世家子弟到燕京来已经十多天了,商业合作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以前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中断榷场和陆地商路后带来的影响,反正他们这些世家都是很有能量的,商路中断只能阻挡那些普通的商人,凭他们这些家族的能力,不管是河间府还是真定府的官员都会买他们家族一个面子的。 但这几天听了燕京坊间传说的商路中断的影响,这些世家子弟慢慢地意识到,原来两国通商的主要口岸白沟河边驻扎了两国的几十万军队,在两为的边境每天都有无数的斥候或牛拦子巡逻,就算自己家族有实力,几百人的商队在重兵间行走,也是很成问题的。何况就算他们买通了宋朝境内的官府,辽国这边的官府挡住商队又该怎么办? 这些世家这次能来燕京,先前他们和渡慈的商队作生意已经赚了不少的银子,有现成的银子赚,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和辽人的生意就这么中断了的。更何况他们这些庶出子弟这次来辽国前已经夸下了海口,要和辽国商人商谈出更大的生意来。如果他们来辽国一趟,不但没有谈出新的生意来,连原来的生意也做不成了,这几个在家族中本来就没有多少地位的子弟,以后就更是抬不起头了。 十多天来,李爽虽然是常常避而不见,对他们这一行人的接待却是非常的上心,不但每天的吃喝玩乐都安排的是燕京的最高档次,还有马植和渡慈陪同着参观了燕京城的许多作坊,并带着他们去蓟州的石炭矿,水泥厂,玻璃厂等大型工厂看了一圈。通过几天来的“商务考查”,这些宋朝的世家子弟们对李爽的实力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原来设想的什么吞并李爽的矿产的打算是再也不敢想了,那么大的厂子,就算李爽交给他们,没有李爽的那一套运行机制,就是他们的家族,也是玩不转的。 李爽虽然避着不见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知道李爽是真的很忙。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外,作为辽国的驸马都尉,辽国的许多大事李爽也是不得不参与。几天前李爽用铁血手段屠灭什么大于越府的事情,更是让南朝的世家子弟们见识到了李爽的真实能力。 上架以来就没上过推,裸奔专业户啊,再裸也得坚持更新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4章 二八七 双簧 “大家应该知道了,由于两国将要开战,商路断了。我李爽就是有心和大家合作,也是有心无力了。”开始上菜后,李爽首先对大家说道。“感谢大家对我的相信,千里迢迢地白跑了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几位南朝世家子弟中,最沉不住气的是胖子石靖书,他一听李爽的话就急了,一下站了起来红着脸问道:“李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家的生意不做了?” 石靖书发了急,而高明武和符菁却是玩味地看着李爽。李爽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两人一眼,心里想道:娘的,看来南朝的这些世家子弟也不全是笨蛋。 石靖书既然已经发了急,李爽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们宋朝的工商繁茂,士民富庶,物产丰富,我觉得商路断不断,对几位的家族是没有大的影响的,倒是我们辽国,现今只有燕京一地,和南边的商路一断,以后就没有赚钱的路子了。” “公子身为驸马都尉,应该是有能力开上一条商路的吧?”石靖书试探着说。 “难啊,白沟河边现在两国陈兵几十万,到处都是两边的斥候。我们作的生意又不是几车几十车的小生意,几百辆马车上路,摆在一起就是十多里。我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是躲不过两边的兵马巡察的。不过,小弟我还有石炭矿,水泥厂,玻璃厂这些产业,这些东西在我们燕地也还是不愁销路的。以后小弟我就先折腾这些笨重的生意,等两边的局势明朗了再说吧。”李爽举起杯,向众人举举杯说道。 高明武举起杯子和李爽碰了一下,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听李公子这么一说,看来我们也只好回去找找,看看什么地方有石炭才有出路了。” 高明武说的本是戏谑的话,李爽旁边的李处能却接过了他的话头:“唉,我费了几个月时间,在南朝探到了石炭矿,并买下了几座山头,现今两国的局势一紧张,却是眼看着的好生意做不成。手里的几座荒山的地契,只能当废纸了。” 李处能的话一说完,胖子石靖书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李大人真的在我们宋朝境内探到了石炭矿?” 李处能继续苦着脸回答道:“探到了又有什么用?我原本以为给太原府的官员们打点打点就能开采的,现在我这辽人的身份,那边的官员就是再胆大也不敢给我行方便了。唉,我是眼看着我这侄儿开着石炭矿大把大把地赚眼,心里急啊。” “原来是在太原府找到的石炭矿,听说那边的石炭很多的。或许我们回去后派人去找找,也能找出些石炭矿来。”高明武在一边淡淡地说。 李处能好象后悔说出了自己石炭矿的地方,高明武的话说完,他只是黑着脸一杯一杯地喝起了闷酒来。李爽看着四叔的表情,在一边劝慰道:“四叔也不用太沮丧,两国的伏总是不能永远打下去,你的那些地契在手里总有一日会有用的。更何况你买下的那几座山头都是露天石炭矿,这样好开采的矿藏,等过上两年一开采,你还不是大把大把地赚银子啊。” “可是我手里的钱都押在了那几张地契上,现在想干点别的事情,手里却是没有多少钱了,想起来就发愁啊。”李处能继续喝着闷酒说。 “不知李大人能不能让我等去看看你买下的那处矿产?”急于谈成一笔生意的石靖书终于上钩了。 “那几座荒山我又背不走,想去看什么时候都成。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露天石炭矿啊,石炭矿就在汾水的边上,开出来后就能直接送到汾河边,用般运走,真是要多省事有多省事。我们北地寒冷,用石炭的地方多,我是原本想开采了运到南京道来,挤挤我家二郎的生意的,唉!”李处能愁着一张脸,说着瞎话道。 李爽却在一旁呵呵地笑着说:“原来四叔是想挤我的生意啊,不是侄儿就你,凭你去开那矿,没有我在玉田石炭矿的那套办法,开采出来成本肯定会比我高的多,你凭什么来挤我的生意啊?再说了,四叔,侄儿我也没在什么地方得罪你,你老怎么想着要挤我的生意呢?” “我是看你小子大把大把地赚心子,心里不痛快,就想挤挤你的生意,给你小子添添堵。”李处能气哼哼地说道。 “可惜老天不给四叔机会,让你买下矿山却开采不成,哈哈。”叔侄两人两人竟然在宋朝这些世家子弟面前争吵了起来。 “谁说我开采不成了?”李处能似乎被李爽气得发了急,看着石靖书等人说,“我,我自己开采不成,送给他们开采难道不成吗?” 李爽嘲弄地看着自己四叔,举起酒杯喝上一口说:“我说四叔啊,当初我开石炭矿的时候向你借钱,你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借给我。谁不知道四叔你是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你花重金买来的矿山,你会白白地送人开采?我们叔侄今天是来给几位朋友饯行的,就不要再说你那石炭矿的事情了。” 李处能被李爽似笑非笑的神情给逼急了,一把拉住身边的石靖书说:“我把那石炭矿送人又怎么了?石兄弟,我今天就赌上这一口气,如果你看得上我找到的那石炭矿,我就把矿山的地契送给你了。我明天不和你们一起去宋境,带你们去太原府去看看我那处矿山。” 李处能表演得有点太过分了,李爽看着只能暗暗地摇头。石靖书见这叔侄两人斗起了气,要把什么石炭矿白送给自己,说什么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连忙摆着手说:“我石靖书说什么也不会白要李大人的矿山的,现在两国虽然在边境上陈兵几十万,到现在不是还没打起来么?听说我们朝廷的使者就要过来了,说不上这使者一来,两国就又交好了,到那个时候李大人就可以去太原府开采自己的矿山了。” 再次感谢藏獒多吉的打赏,大家的支持,是我创作的最大动力。刚才一不留神差点弄丢了稿子,可是吓死我了,差了半天终于找回来了,谢天谢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5章 二八八 海上商路的设想 李处能的忽悠能力实在有点太差,石靖书虽然有些动心,精明的符菁和高明武却是带着一副玩味的神态看着叔侄两人的表演。李爽怕话多穿帮,连忙向李处能使着眼色说:“四叔,反正几位南边来的朋友马上要回去了,你干脆让他们绕点路去太原府一趟再说吧。就是你开采了石炭,现在也是运不到燕地来,想挤侄儿我的生意却是不行的,嘿嘿。” 终于转换了话题,李处能过了两天果然跟着一帮世家子弟跑了一趟太原府。他忽悠人的能力不怎么样,探查到的石炭矿却是真的不错,精明如高明武和符菁,看了他那几座矿山,和大家就一合计,几人按李处能购买矿山的价格加了两成买去了李处能手里的地契。当然,李处能又忽悠几人说要帮他们仿照李爽在蓟州矿山的运作模式来经营矿山,顺便承包了矿山的器材供应。虽有些忽悠,但李处能买出地契和供应矿山一应物品的价格却是很公道,后来的几年里,他和宋朝的这几家世家们的合作倒也算愉快。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把李处能矿山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渡慈边向几位世家子弟敬着酒边说:“其实有生意作对大家都好,陆地上的商路断了,我们可以着手走海路,反正海上的运输成本最低,从蓟州到南朝的登州,又是内海,没什么风险。” 高明武见终于说到正题,就和李爽碰上一杯酒说:“听说李公子最近准备着手在蓟州建港口,看来已经是定了决心开辟海上商路了?” “港口当然是非建不可的,但是,只我们这边建港口,南边没有相应的港口却是不成的。虚头巴脑的话,我们就不说了,要想继续作生意,还得几位回去在登州或者海州也建上个象样的港口,并设立互市,这样,生意才能作的下去。”李爽看着几人说道,“我相信各位家族的能力,在宋境不显眼的地方暗中建上个互市是不成问题的。” 其实自李爽放出建港口的风声后,这几位世家子弟早就商议着在登州设立互市的事情了。不过这事情虽然不算太大,却是牵涉到方方面面的事情,他们现在也是不好表态,只能答应李爽说等他们回去后想办法试试再说吧。 李爽相信通过这几天的商业展示,这些世家子弟对燕地的工商情况有了直观的了解,回去后他们会着手考虑海上贸易的事情的。为让这些世家子弟们对海上贸易更敢兴趣,李爽就和他们谈起了海外各地的情况来。以现在的航海能力,开通贸易后能去的地方也无非是日本,朝鲜和东南亚这些地方。以李爽前世掌握的知识,讲起这些地方的地理和物产民俗来,自然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什么日本的金银矿贮藏,占城,林邑的粮食,真腊的铜矿,天竺的象牙,贵重药材等等。二世为人的李爽讲起这些国家的风土人情来是如同情历史一般,只听得这些见过大世面的世家子弟们感到自己成了土包子。 以李爽的说法,日本的金银贮存量是辽宋两国目前金银总数的五六倍都不止,但是日本人目前还没有发现那些金银的矿藏,这些金银矿大多都是在无是居住的荒岛上,而且离宋朝的山东和辽国的辽东很近。这些却并不是李爽瞎说,历史上日本是在16世纪后期,掀起了矿产勘探热,许多地区都发现了银矿,从1562年到江户时代这漫长的400多年时间里,位于日本岛根县大田市的石见银矿是日本乃至全世界最大的银矿。日本成为世界屈指可数的产银国,以至于当时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白银产自日本,日本也因此被明朝人称呼为“银群岛”。 16世纪,日本进入了最具传奇色彩的战国时代,其中也不乏涌现出许多跟黄金有关的故事。 当时许多地区都发现了金山或者银山,于是领主就将之国有化,成为财政的主要来源,如武田家有甲州的黑川、中山两座金山,今川家有安倍梅的岛金山,北条家有伊豆的金山,上杉家有佐渡的鹤子银山,等等。 以李爽的估计,号为金山的佐渡岛现在很可能还是无是居住的荒岛,这样的金山不被开采简直是暴殄天物。而自己现在暂时是没有能力去开采那日本的金银的,如果这些宋人家族能被自己忽悠动,出海去和日本贸易,促进日本的金银开采,总比后世日本的金银被西方列强掠夺要好的多。 一谈起海外的地理和矿藏,李爽是越谈兴致越高,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这些宋人虽然没出过海,但当时宋朝的海上贸易也是非常繁忙的,这些宋人世家子弟以前多少听过些日本,朝鲜和东南亚的一些情况。再经李爽这么详细一讲,一个个的心里不由得坚定了开发海上商路的决心来。 按李爽的计划,先和宋人在渤海,黄海沿岸进行海上交易,通过这些内海的航行,训练出一支海上商队来。作海上贸易,光凭自己一方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最好通过这番忽悠,让这些有一定实力的宋人世家们也和自己一样先进行内海航行,最好通过一两年的内海航行后,双方合作先开辟出到日本和朝鲜的海上商路,然后再开辟南洋海路。 健谈的李爽在这一两个时辰内和这些宋人子弟们拉近了距离,通过李爽讲述的一问一答,大家已经不再客气地称他为李公子了,而是和马植和渡慈一样叫李爽二郎。 海外话题虽然精彩,这么长时间却是不能总说这一个话题的,谈着谈着,就谈到了两国目前的局势上了。这几个宋人禁军子弟虽然家族中都掌管着部分禁军力量,他们对收复燕云的事情却是不怎么感兴趣。多年被宋朝排斥在权力外围,这些宋朝开国时的功勋后代早就沦为纯粹的商人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6章 二八九 洞穿未来 虽然这些南边来的世家子弟们都是纯粹的商人,两国交战在即,两国的局势发展却也是绕不过去的话题。这些世家子弟的祖先们活着的时候是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为已任的,但传到他们这一辈,朝廷收复不收复这些地方,在他们看来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他们这些家族都有些谪系子弟托关系进了童贯的军中,在宋人看来,辽国目前只有燕京一地,凭宋朝的十几万兵马,收复燕京是迟早的事情。 但然这些世家子弟也都有自知之名,宋朝号称精锐的都门禁军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童贯出行的时候从开封带了一万禁军装点门面,但和辽兵交锋,连马都骑不稳的都门禁军是根本指靠不住的。好在宋人还有西军,在这些禁军世家的眼里,那些乡巴佬西军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打起仗来还是很有些能耐的。自西军的横山大捷,西夏的精锐丧失殆尽,西夏丢了横山城后更是没能力入侵宋境一步。现在童贯又带着西军的精锐陈兵白沟河畔,只有燕京一地的辽国怎么着也不会是宋朝大军的对手。 “二郎讲的海外风情,的确让我等二目一新。只是,两国大战在即,北朝虽然在二郎的经营也也是士民富庶,但二郎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如果二郎有意在开封置业,说不上哥哥我能多少能帮上二郎一点忙。”喝得七八成醉的高明武好心地提醒李爽道。 在宋辽战争没有打起来前,几乎是辽,宋,金三国的所有人都是不看好辽国的,双方的兵力悬殊太大,辽国又处于屡占屡败的情况下,新皇初立,朝廷局势不稳。所以童贯才采取大兵压境,逼压北辽朝廷投降的策略。李爽现在不好向几位宋人解释两国局势的发展,就苦笑着说:“兄弟我的父母家人都在燕地,父兄又是身居朝中高位,就是想作准备,也没办法把全家人都弄到南边去。我们今天只谈生意上的事情,两国局势就不谈了,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李爽不愿意谈,宋朝的这几位世家子弟却是不愿意放过这一话题,高明武的话刚说话,朱薡就开口向李爽问道:“看二郎对燕京今后的工商发展规划得有条有理,莫非二郎认为两国交战,辽国会胜吗?” 这个,事关今后大家和李爽还能不能继续作生意,所以他们是不能不问清楚。没想到李爽却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朱薡道:“听闻贵朝北伐幽燕,朝中有人上议,打算让嘉王出任元帅一职。现在童贯在边境迟迟不见出兵,听说是在等待嘉王的到来。朱兄难道也盼着让嘉王建下这平燕大功吗?” 李爽的话一说完,朱薡的脸色不由得红了红,几次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回复李爽。原来嘉王指的是宋徽宗的第三子赵楷,这位赵楷是位和徽宗一样我几流人物,不但长相和赵佶年轻时十分相似,绘画,书法,文学都有很高的造诣,自小就深得赵佶的宠爱。朝中梁师成,王黼等人见赵佶有意属嘉王的意思,就暗中陷构太子赵桓,并想办法让嘉王建些功业,好为以后夺谪作准备。宋人决议北伐后,王黼辈认为收复幽燕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朝中就有大臣找借口说吊民伐罪,收复祖地,是朝廷多少年来没有过的大事。而北伐大军来自不同军州,相不统属,应该有位亲王出任元帅才能镇住各部兵马。 历史上的嘉王赵楷在辽宋战争中,只差一点就出任了伐燕元帅,不过是后来听说边事不利,吓得推掉了大臣们好不容易帮他争来的军权。现在正是宋辽局势还没明了的时候,北宋朝廷也的确正准备让赵楷出任河北,河东兵马元帅一职。 如果嘉王赵楷出任伐燕元帅并成功收复幽燕,朱薡的那位堂姐夫赵桓的太子位可就真坐不住了。所以李爽一提起嘉王即将挂帅一事,朱薡的脸上就挂不住了。 曹牧真见朱薡红着脸,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连忙在旁边劝慰着说:“佳蒲,朝中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管他嘉王能不能出任元帅,我们只做好自己的生意就是了。” “我的话,大家有可能不会怎么相信。想必大家都知道你们的朝廷最近传闻纷纷,嘉王出行看起来就这一两天就能定下来了。”李爽慢悠悠地向大家说道,“但不管大家信还是不信,我断言嘉王挂帅一事,最终是不会成行的。同时贵国虽然在边境陈兵十几万,战事的结果却是很让大家失望,贵国会在白沟河惨败,西军精锐也会消亡个差不多。不信大家就拭目以待吧。” 虽然谈着生意上的事情,双方现在却是敌国,一说到两国交战的事情,这些禁军世家子弟们一时却是不再好开口。马植在一旁附和着李爽说:“二郎断言的对与不对,大家只需看看嘉王能不能挂帅就知道了。在下说些不该说的话,也不知道你们那朝廷是怎么想的,现今金虏强盛,是辽宋两国的共同威胁。而贵国朝廷却是一意的联金伐辽,假如有一天燕地真的不保,宋金两国没有了大辽这一缓冲地带,以女真鞑子的强悍,贵国的兵马万万不是金虏的对手,到时候,只怕你们的汴京都会有危险。” 历史上联金伐辽的策略正是改名为赵良嗣的马植最先提出来的,但现在他在李爽的影响下,对辽宋金三国的局势却有了全新的看法。在坐的汴梁子们都不是笨人,如果伐辽胜利后宋金间再起冲突,他们也能想到以宋朝的兵力,估计是很难抵挡金兵的。不过,宋朝那么大,大不了再来看宋金对峙,燕云诸州被金人侵占。至于什么汴梁会有危险的事情,他们却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遗憾的是,李爽今天的这些话后来都被验证了。几年之后这些汴梁子们回想起李爽今天的预言,对这位现在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能如此洞穿局势的发展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因此在今后的许多年里,他们不但成了李爽生意上的可靠伙伴,而且还成了李爽的外围势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7章 二九0 李爽被擒 上 也不知韩嫣儿和韩如儿是如何忽悠的,第二天接伴使李爽出发的时候,身份已经变成了接伴副使。朝堂最新任命秦国公主耶律沃燕为接伴使,驸马都尉李爽为接伴副使,韩嫣儿和韩如儿喜滋滋地变成了公主的侍女。 李处温等大臣也认为由公主充当宋人的接伴使,不合两国的外交礼仪,并且有损公主的身份。但已经被女儿说动了的萧普贤女却借口说宋人朝廷不承认新皇即位,秦国公主是新皇的女儿,新封的公主,由公主出任接伴使,宋人使者就不得不承认耶律沃燕的公主身份,同时也是变相地承认了新的朝廷。 辽人开国以来礼仪远没有宋人那么讲究,当年澶渊之盟的时候宋使出使辽国,辽国的太后萧燕燕和大臣韩德让对坐在木头板车上吃着粗糙的饭食,神情举止和普通人家的夫妻没什么两样,根本就没在宋使面前有什么摭掩。相比于睿智皇后的举止,让耶律沃燕充当接伴使,虽然不合外交礼仪,却也是提高了接待宋使的规格。所以朝堂上也就李处温等几位汉族大臣稍稍地反对了那么一下。 除了耶律沃燕和韩氏姐妹及孟月儿,萧蒲察干在李爽启程前也笑兮兮地跟在了接伴使的队伍中。李爽问他跟着自己干什么,萧蒲察干笑着说:“我去白沟河看看我父王,爽哥哥,你前两天在燕京干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到了军中,说不上我父王和林牙大石会向你问罪。有我和沃燕在,也好帮你抵挡上一阵。” 听了蒲察干的话,李爽大致估计耶律沃燕是以怕李爽被萧干和耶律大事问罪的理由,忽悠得萧普贤女答应她陪着李爽去迎接宋使的。 带着一帮小屁孩和一百多位控鹤司的护卫,磨蹭到中午时分才出了燕京城向白沟河方向走去。 白沟河为海河的支流,其主支发源于太行山和恒山南麓,由拒马河,琉璃河,中易水三支水系汇流而成。澶渊之盟后白沟河被两国定为辽宋的正式国界,所以有称为界河。李爽一行出了燕京,沿途经过良乡,涿州,新城,两天之后才到达两国兵马对峙的容城。 两天来不断有牛拦子在路边迎接着接伴使一行,越是接近容城,牛栏子和巡兵们来往的越是频繁,仗虽然还没打起来,硝烟味却已是很浓了。离容城还有十多里的时候,一队五六百人的兵马就远远地候在了一个小驿馆前,等李爽一行人走近,却是耶律大石和萧干亲自来迎接自己这一行人了。 李爽虽然挂着个驸马都尉的空衔,却是不够目前的三军总帅和副帅亲自来十里开外迎接的规格。等走到离萧干十步开外的距离里,只见萧干和耶律大石同时在马上拱着手对马车中的耶律沃燕说:“萧干(耶律大石)恭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车马劳顿,还请进驿馆暂歇。” 耶律沃燕掀开车门跳下车来笑着向两人说:“萧叔叔,大石叔叔,不用这么客气的。宋使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和爽哥哥去见宋使就是了。把这宋使接到燕京,我和爽哥哥也就能交差了。” “公主有所不知,接伴使没在到边界前,宋使还不曾过河。要等接伴使到了界河,我等才去通知南边,让宋使过河的。”耶律大石在微笑着向耶律沃燕解释着说。 这萧干和耶律大石也都是李爽的熟人,两人和耶律沃燕客气的时候,李爽在旁边和他们打着招呼,没想到两人象是没看到李爽一般,理都懒得理他一下。看来这两人果然是对自己诛杀了耶律重贵一事有了看法,过会儿还得费上些口舌向两人解释一番。 耶律沃燕听说宋使还没过河,顿时面上有些失望。耶律大石也跳下了马来,走到耶律沃燕跟前说道:“公主赶了两天的路,想必有些劳累了,还是先进驿馆暂歇,用点饭食再说紧。等明天通知了南朝,才到界河去接那宋使的。” 见耶律大石这么客气,耶律沃燕也不好再推辞,看了还骑在马上的李爽一眼,就带着一干女侍进了驿馆。 李爽见耶律沃燕等人进了驿馆,正准备和萧干说上几句客套话,却见萧干黑着脸,向身边的士兵们一挥手,冷冷地说了声:“拿下!” 十来匹马围住了李爽,还没等李爽反应过来,一位铁塔一般的契丹汉子就伸出手来的探一拉,抓住了李爽的手臂,把李爽抓到了自己的马上。 李爽被那契丹汉子抓着,却是丝毫没有反抗,他身边的李齐和沈默见李爽被抓,不由分说抽出兵刃来和围着自己的士兵打了起来。那些护送接伴使的控鹤司亲兵见李爽被抓,却是没有动手,跟着沈默抽出兵刃的只有李爽的十多位亲兵。 李爽的这些亲兵都是百战之余的勇士,但毕竟是人少,李爽怕打起来他们吃亏,连忙大声喊道:“沈默,且不要动手,看来是萧大王对我有些误会,等我解释清楚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自己已经被抓了,还解释个屁啊,李齐和沈默带着人向那抓着李爽的契丹勇士冲了过来,想从他手里抢回李爽,却没看见萧干的另一只手再一挥,两队士兵拉着长长的跘马索向自己这十来骑围了过来。 跘马索一围,沈默的这十几人马还没冲到李爽跟前,坐下的马匹都纷纷跪下了前蹄,十多个人一个不剩地跌下马来,然后又一个不剩地被早就等候着在一旁的士兵们给抓了个正着。 耶律沃燕刚进驿馆,听见外边有了响动,立即冷着脸问陪着自己的耶律大石道:“大石叔叔,外边是怎么回事?” 耶律大石象是也不知道外边的情况,有些慌张地听着外边的响动,回答道:“好象是起了什么冲突,公主请先歇息,我出去看看。” 等耶律大石出了院落,耶律沃燕反应过来自己是当了,立即向驿馆里边小院的门口冲了过去,却见院门已经从外边关了个严严实实,无论耶律沃燕怎么叫骂,外边象是没有人似的,根本就不见有任何的反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8章 二九一 李爽被擒 下 这座驿馆占地有十多亩,最外边的院子是安置牲口的地方,四周有些小房子,是驿卒们住宿的地方。中间一排房间把驿馆的内外隔开,这排房间是驿正办公的地方。里边又被分成七八处大大小小的院落,是安置在驿站落脚的客人们住宿的地方。 耶律沃燕就是被耶律大石迎进了一处最大的院落。现在是院门紧闭无论耶律沃燕的韩氏姐妹如何用力,这厚重的院门却是动也不动。 “他们在外边抓了李公子。”韩嫣儿听着外边的响动,一脸担忧地对耶律沃燕说。 见自己几人推不开院门,耶律沃燕再看看高高的院墙,问身边的孟月儿道:“月儿,你能不能从院墙上翻出去?” 孟月儿点点头,看着院墙不远处的一棵小树,后退几步后脚一蹬,跃上了那棵树,正要向院墙外边扑过去,却听前边一声响动,连忙一缩头,却是一支利箭擦着自己的头皮钉在了头顶的树上。再向外边院子里看看,见边的地上和房顶都站着十多个手持劲弓的士兵。饶是孟月儿武功高强,强行向外院冲,也会被这些箭手们射成刺猬的。 孟月儿不敢在树下再呆,溜下树来苦着脸向耶律沃燕说:“外边站了几十个箭手,他们是真的敢放箭的。” 精明如耶律沃燕,却被萧干和耶律大石这么算计了,又急又气地跺着脚说:“谁敢伤爽哥哥一根毫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是,这萧大王和林牙大石现在是手握重兵,如果真的伤了李公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韩嫣儿是和耶律沃燕一样的着急。 “说来道去都怪那姓李的小鬼头,好好的没事他去招惹什么大于越干什么,这下可好了,得罪了萧大王和大牙大石,他的小命也保不住了。”同样着急的韩如儿说道。 所谓关心则断,耶律沃燕听韩如儿说李爽的小命保不住了,急得边流泪边喝斥韩如儿说:“我爽哥哥不会的事的,你才小命保不住的。再这么咒他,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孟月儿见三位女孩都急得眼睛红红的流起了眼泪,奇怪地看着韩嫣儿姐妹说:“咦,真是怪了,公主担心自己的驸马出事,急得淌眼泪。你们两个为什么也跟着流泪啊?” “他,他是我们的师父。”韩嫣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李爽的安全会这么关心,忙假称李爽是自己的师父,“我和如儿还有好多问题要向他请教的,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个什么蒸汽机怎么造得出来啊。” 四人当中只有孟月儿神情自若,围着红着眼睛的三位女孩转了一圈说:“你们就放心吧,驸马那小鬼头如果不是自己想被抓住,凭外边的那些士兵,一时是抓不了他的。更何况,还有沈默和李齐带着十来位亲兵跟着他。他们如果是想闯出去,估计那些士兵也一时奈何不了他们的。” 听了孟月儿的话,耶律沃燕没刚才那么着急了,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萧大王可是带了四五百兵马的,凭他那十几个人想闯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唉,都怪我!怪我没想到萧大王和林牙大石会因为爽哥哥杀了大于越生气的。” “能不能闯出去我不敢肯定,他我能肯定的是,驸马这小鬼头如果不是自己情愿被抓,至少这会儿外边还在打斗着。这么短的时间就不见打斗了,只能说明他是情愿被抓的。公主你就放心吧,以驸马的机智,如何不是他自己认为没什么危险,他又怎么会情愿被抓起来呢?说不上再过上一会儿,他就会从外边给我们打开院门的。”孟月儿说道。 耶律沃燕因为李爽出事,情急之下判断能力就下降了好多,要不然孟月儿说的这些道理她岂能不知。现在听孟月儿的分析,也觉得李爽是自己没有反抗才被萧干抓住的。既然没有反抗,就说明李爽自己判断萧干不会真的伤到自己。更何况陪着李爽的还有萧蒲察干,如果李爽真有什么危险,萧蒲察干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想通了这些问题,耶律沃燕就真的放了心,白了孟月儿一眼说:“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驸马这个小鬼头?跟我身边四五年了,怎么这些规矩都不懂?” 孟月儿几年来一直跟在耶律沃燕身边,两人早就是情同姐妹了,见公主责备她,嘿嘿笑着说:“他本来就没有我大,平时鬼头鬼脑的鬼点子不少,不是小鬼头又是什么?” 耶律沃燕啐了嘿嘿笑着的孟月儿说:“反正不准你叫他小鬼头。你说,他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嘿嘿,公主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牵扯到你爽哥哥的事情,自己就没有一点判断了呢?我看你还是早些让皇后娘娘给你们完了婚吧,免得一天失魂落魄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想不明白。”孟月儿把“爽哥哥”三个字咬得很重,打趣着耶律沃燕说。 见孟月儿打趣自己,耶律沃燕红着脸说:“我们完婚,你也是跑不了的,别忘了你是我的侍女,到时候也会跟着过去的,哼!” 耶律沃燕这么一说,孟月儿的小脸也红了起来,跺着脚和耶律沃燕顶着嘴说:“什么公主啊,说起话来没个正经的。我陪着去,也是当个管家婆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主仆两人斗嘴的时候,韩嫣儿姐妹却进了院子里边的屋子,左看看,右瞅瞅,一会儿看看窗户,一会儿又瞅瞅房梁。孟月儿见两人从这间屋子跑到那间屋子地瞅来瞅去的,就远远向两人喊道:“哎,你们两个跑来跑去的在干什么?” 韩如儿手指放在嘴唇上,作出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说道:“我们已经想出了出这院子的办法。” 感谢小轩阁的两张月票,上架眼看一月了,订阅惨淡啊。下周继续裸奔,大家的订阅,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89章 二九二 释嫌 就在耶律沃燕和韩嫣儿姐妹在小院子里发急的时候,驿馆内隔了一道院的另一座院内,李爽被契丹武士扛在肩上扔在了房间内的一张椅子上。 身上还绑着些绳子,李爽懒得动弹,看着萧干黑着脸进来,李爽笑着说道:“萧大王,这绳子勒得实在有些太紧,让人很不舒服,还是我自己先解开吧。”边说边手臂动了动,拇指粗的绳子从中间断开,李爽的又臂再一挣,一团绳子就跌落在了他坐着的椅子上。 萧干见李爽挣开绳索,冷笑着说:“李爽,你以为自己能挣脱绳索,我就斩杀不了你吗?” “萧大王如果想斩杀在下,刚才早就动手了,何必抓来抓去的费事。”李爽平淡地说道。 见李爽笑兮兮没一点正形,萧干黑着脸气愤地说道:“是的,要斩杀你也不用我费什么神,只需把你安排在忠于大于越的部落兵营旁边,到明天早上,我只等给你收尸就是了。” “嘿嘿,我就知道萧大王舍不得小侄,不会这么干的。再说我这次是朝廷的接伴使,还有公主陪同着,想必兵营里的那些健儿们就算恨李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的。” 正说着话,耶律大石从门口走了进来,同样是板着一张脸,对李爽说:“李公子,不是我等无礼。我和萧大王在这儿带兵和宋人对峙,你却在后边把京城搅了个鸡犬不宁。大于越是什么身份?是我朝的百官之长,你竟然说杀就杀了。这些天如果不是我等按压住军队,说不上就有人带兵回燕京清君侧去了。” 李爽坐正了身体,收敛起没个正形的嘻笑神态向萧干和耶律大石说道:“萧大王和林牙是我朝现今的柱石,想必也知道你们领兵在外,如果后方不稳会出什么样的祸患。大于越和惕隐自到燕京后,不但四处侵占民人产业,还扇动朝中大臣内哄。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先下手为强的。不然等燕京真的生起变乱,两位大人是顾前顾不了后,如果被宋人趁机偷袭,局势会如何发展,就未知了。” “哼,现在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你可知道我等所领兵马,大多都是上京和中京的部落兵。我朝自开口以来,大于越虽不领实职,却是部落兵刀的象征。你在燕京举刀的时候倒上痛快,可知我等为弹压属下兵马,费了多大的神吗?”萧干冷冷地说道。 “我就知道萧大王和林牙大石有能耐能镇住军队,才敢大胆放手一驳的。希望两位大人在这白沟河边也以战事为重,京城的事情,小子也会让两位放心的。”和辽末双杰说话,李爽可是再也没敢托大。 “现在让我们放心不下的却正是京城的事情,陛下的身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耶律大石问道。 见耶律大石见问,李爽也是叹了口气,回答道:“如果我说陛下的身体已大有好转,那是在骗两位大人。但是陛下现今在调理之下,病情总算稳住了。虽然还是不能下床视事,神情却是已经清醒了,每天的饮食也还算正常。好在现今朝中有皇后娘娘摄政,后方也还算平稳。” “二郎,你给我两说个实话,陛下的身体到底能不到恢复过来?”萧干现在已经不是冷着脸了,问起耶律淳的病情时,脸上是一副担心的神态。 李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着说:“如果陛下短期内能身体好转,我又何必行些险棋,杀了大于越和惕隐,还落下了骂名。我就是怕陛下万一不起,在大于越在,皇后娘娘镇不住大于越,才不得不先发制人的。皇后现在的难处,以及小子在京城所为,还望两位大人能理解。” 见李爽说的认真,萧干和耶律大石也不好再摆出一副向李爽问题的神态了。耶律大石叹口气问李爽:“万一陛下不起,这朝中的继嗣就成大问题了。听闻朝中准备遥立秦王定为皇太子,难道这也是二郎的主意吗?” 李爽苦着脸回答道:“遥立秦王定,却是大于越等人逼着皇后定的主意。不过在下认为,陛下之后让秦王定掌国,然后有萧大王和林牙从中辅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耶律大石冷笑着说:“秦王定现在远在云内州,生死不知,二郎真是打的好主意。” 在耶律大石这样的明白人面前,李爽也不好再隐瞒什么,就和两人交着底道:“皇后虽是女流,处理起国政来智谋却也不下睿智皇后。现今朝中官员大多都是原南京道的属官,也只有皇后娘娘继续摄政才能稳住朝政。现今国家两面受敌,如果再出现朝中南京道大臣和上京,中京来的大臣相互倾轧,我朝的局势可就是真的大势去矣。所以也只有先遥立秦王定,等两位大人战胜宋人后,我们再想办法收复西京,迎立秦王即位了。” 萧干也不是笨人,听了李爽的话,笑着说:“原来二郎还是有私心的,等我们胜了宋人,挟大胜之势收复西京。到时候跟随先帝的那些重臣,也是不得不向南京道的大臣们低头了。” 李爽最不怕的就是两人以为自己有私心,当下笑着问两人道:“难道萧大王和林牙就没有私心吗?且不说迎立秦王定后哪一派的大臣们能掌权,两位大人带兵在前线,如果后方的大臣们和两位大人不是同一条心,两位大人能心安吗?现今我朝局势窘迫,我们也不得不行些非常之事了。” 耶律大石叹口气说道:“虽然某不赞同二郎在京城开了杀戒,但现在局势如此,也是不好再向二郎问罪了。非常之事虽然是不得不行,但希望二郎行事的时候还是一定要以朝中局势为重。我朝现在已经是再也经不起内哄和折腾了。” 李爽向两人拱拱手说:“李爽作事虽然事前没向两位大人通气,但天地作证,诛杀耶律重贵正是为了稳定朝中局势。当时虽然是拼命一搏,却也不算是鲁莽行事,还请两位大人能够相信李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0章 二九三 敲诈手雷 上 “你小子做了如此的事情,想让我们真的相信你,却是不容易。你可要记住,我们今天没有杀你,不过是因为朝廷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如果今天取了你的性命,不但令尊和公主那儿我们没办法交待,就是皇后和陛下面前我们难以解释的清楚的。所以你的性命今天就先记在这儿,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的所做所为不利于朝廷,拼着被公主和皇后怪罪我萧干也会取你性命的。”萧干见李爽想简单的解释上几句就把自己的责任洗清,就冷着脸警告他。 李爽见这萧干板起脸来不怒自威,眼睛冷冷地看他两眼,目光中却是藏不住的杀伐之气,身上不由得有点发冷的感觉。娘的,历史上留下名的人物都不是一般人,以前看着萧干动不动就胖揍萧蒲察干,只以为这萧大王不过是个喜欢下雨天打孩子的无聊父亲,现在见这老儿这张威严的老脸和眼中藏不住的杀气,心中不得不暗想着,以后可是真的不能犯在这大胡子的手里。万一以后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看来也只能是先下手为强了。 相比于萧干,耶律大石却仍然是一副平和,儒雅的神态,淡淡地对李爽说:“就算我和萧大王能相信你,我两人手下的将士却是未必能相信你。二郎你应该知道,现今边境上的三万兵马大都是契丹和奚族的健儿。国家虽然早就律法上规定契丹和汉儿同等的,但是两族的习惯上还是有所不同的。你一个汉儿杀了契丹的大于越,怎么着也是不能让契丹健儿们不对你产生恨意的。所以,为二郎的安全,你这两天尽量不要进兵营,出门的时候我给你派上两百卫兵吧。万一军中有哪位健儿头脑一热,作出伤害驸马的事情,我和萧大王可就不好象公主交待了。” 娘的,这耶律大石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话里话外却尽是对李爽的威胁,还让李爽找不出一点的把柄来,反而是人家处处在关心李爽的安全。“有劳林牙费心,小子的安全,我自已会当心的。至于林牙派卫兵的事情就免了吧,小子这次出行是朝中任命的接伴使,自有控鹤司的侍卫随行的。只要萧大王和林牙约束好手下的兵马,小子的安全自然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哈哈哈,二郎果然是少年英雄。”耶律大石见自己的一番话没有吓到李爽,就自己给自己找着台阶说,“军中对二郎不满,除了大于越的事情外,却是有私下传闻说,二郎父子欲蛊惑皇后降于宋人。唉,现今南朝兵马强盛,健儿们又在这儿和宋人对峙了两个多月了,出现这样的传言,对二郎父子却是极为不利的。” “萧大王和林牙认为李爽是轻易投降的人吗?”李爽反问道,“李爽相信两位大人绝对有约束将士们的能力,所以在下的安全,我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娘的,想用什么军中传言来吓唬老子,门都没有。 李爽的话说得犀利,就是妖人耶律大石一时也不好做出回答,只能讪讪地笑了两声来摭掩。一边的萧干却开口说道:“要让军中将士相信二郎不会投降其实很简单,就看二郎有没有诚意了。二郎你不知道,我两人虽然领着兵马,大敌当前,军中情绪却不是我两人能完全控制的。所以我和林牙还请借二郎一样东西,一则可以证明二郎和宋人决战的决心,二来我们也好安抚将士们的情绪。” 见萧干要借自己的东西,李爽不禁想起三国演义中曹操借粮官项上人头的事情,笑吟吟地问道:“萧大王不会是借李爽的项上人头来安抚军心吧?” “二郎说笑了,”萧干和耶律大石碰一下眼神说,“我等和宋人决战在即,我方只有三万兵马,而宋人却是陈兵十多万,双方实力悬殊啊。听闻二郎制造了威力强大的霹雳弹,我和林牙想请向二郎借借你那霹雳弹的制作方法。” 娘的,原来见面就把自己捆起来,图的却是自己的手雷,而且还不是想要上多少,而是直接要手雷的配方。李爽冷着脸回答道:“两位大人的消息真是灵通,在下制作的霹雳弹到现在都还不太成功,点燃后有两三成不会爆炸,还有一成有可能没扔出去前就炸了,还是等在下完善了制作方法后,再把配方告诉两位大人吧。” “李爽,你把我和林牙当成小儿了吗?”见李爽用这样幼稚的理由推脱,萧干气得拍一下桌子说道。“二十多天前你带后去中京道使用了那么多的霹雳弹,也没见炸伤了自己人,十天前你屠杀于越府,前后用的霹雳弹也不下二三十枚,我怎么没听说过有扔出去没有炸的啊?” 李爽这个时候是不想和萧干和耶律大石闹翻的,但也看不惯对方这样威胁自己,继续冷笑着说:“萧大王真是好手段,在下的一举一动,萧大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我回去后得查上一查,看萧大王在在下的手下安排了多少细作。” 耶律大石见两人越吵越僵了,不得不在一边劝道:“二郎,你最近作的那些事情,不说我和萧大王了,满朝上下谁关注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再说你使用霹雳弹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两人领兵再外,如果连这点消息都打探不来,那我二人只有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份了。你那霹雳弹的威力我和萧大王也听说了,两军对垒冲锋的时候用上一阵,不但能给敌人造成很大的杀伤,还能瓦解敌军的信心。现今因为朝中局势不稳,我军的士气不是太高,还望二郎能帮帮我和萧大王。” 同样的一件事情,萧干说出来是霸气十足,让李爽听在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自耶律大石的最里说出来,不但听起来让人舒服许多,李爽一时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1章 二九四 敲诈手雷 下 “不是我李爽吹牛,就算我把霹雳弹的制作方法说出来,以现在军中工匠的能力,制作出来的东西估计也至少有三成爆炸不了,一成会还没扔出去就会在手里炸了的。”李爽平静地说道,“所以我刚刚说给萧大王的话却不是在打逛语,这霹雳弹的制作确实非常的不容易。我手下虽然有人在制作,产量却是提高不起来。不过既然萧大王和林牙需要,我就免为其难地让加紧生产,赶制上一批送过来吧。” 按李爽原来的想法,他是不愿意把手雷这种热武器用在辽宋战争中的,制作出一的手雷都是给女真人准备的。但现在萧干和耶律大石提出了要求来,自己再一毛不拔,可真和这两末双雄闹番脸了。 耶律大石见李爽松了口,连忙追问道:“不知二郎能赶制多少霹雳弹送过来?现今我朝只有三万兵马,你至少应该让每位士兵能有上几枚十枚吧。” 见耶律大石的胃口这么大,李爽有种要吐血的感觉。“林牙以为这霹雳弹的制作象箭支那样简单吗?每一枚霹雳弹光用铁就要三四斤,硫磺硝石加起来也要一斤多,就是全辽国的硝石和硫磺加起来也制作不出这么多的。更何况我手里现在是没有多少原料了,估计赶着制作,最多也只能造出五千枚。就是这样,还需要萧大王和林牙想办法给我弄些硝石和硫磺,否则以我手里的原料,估计边一千枚都造不出来。” “一万枚,硝石和硫磺我和萧大王来想办法,生铁也可以让军器监给你拉上十万斤。”耶律大石讨价还价地说。 三万军队,只要一万枚手雷,李爽是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就也和耶律大石讲起了价来:“行,我让人加紧制造就是了。不过要制造一万枚霹雳弹,除十万斤铁外,还需要两万斤硝石,两万斤硫磺,一万斤食盐,一万斤石墨。还请两位大人想办法把这些原料备齐才行。”火药的配方是说什么也不能公开的,所以李爽和耶律大石要了没用的食盐和石墨。至于木炭,是不怎么值钱的,就不向他们讨要了,反正木炭粉和石墨的样子差不太多,万一他们动了自己制造的心思,就让他们把火药里边的黑色东西当成是石墨吧。 见李爽狮子大开口,耶律大石冷着脸说:“别的不说,两万斤硫磺和硝石那用的了那么多啊。二郎,我们知道你制作霹雳弹不容易,但你也不能这样开口乱要东西啊。” “林牙有所不知,天然的硫磺和硝石中含有大量的杂质,会严重影响火药的威力的。我和林牙讨要的硝石和硫磺,都是要加工提纯,一斤最多能提纯出三两左右的纯硝石和硫磺来。如果不提纯就配火药,那可是真的会有三成爆炸不了的。”硫磺和硝石是要提纯不假,但一斤只能提纯出来三两,却是李爽编造的坑爹谎话。 “这么大的数量,我和萧大王想办法看能不能找齐,找齐后这些货物送到什么地方?”虽然感到李爽是在坑自己,耶律大石却是不得不答应。 “现在只有蓟州的工厂才有制作霹雳弹的能力,还请林牙和萧大王尽快把原料备齐送到蓟州吧。对了,宋人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手雷的事情上被耶律大石坑了一把,李爽不想再谈这话题了,就问起了两边的兵事来。 “宋人虽然十多万兵马压境,却并不和我朝交战。就是我朝士兵有意辱骂挑战,对方也是不理。据说宋人是想以压境的大兵来迫使我朝投降。并且宋兵叫骂的时候也放出风来说什么李相公要挟持皇后投降了,所以现在健儿们的士气有些低落,由于宋人的挑拨,将士们对二郎父子也是多有怀疑。” 李爽没想到宋人还会这么腹黑,在阵上放出自己父子要投降的谣言来。看来历史上李处温被萧干所杀,很有可能和宋人放出的谣言有关。 好久没有说话的萧干突然开口说道:“某家打了几十年的仗,没有这次这么窝囊的了,健儿们怎么挑战,南朝的兵马却总是象乌龟壳子一样不应战。我朝的军用不足,而南朝最不愁的就是辎重粮草了,我看对方就是想和我们相持上几月半年的把我们拖垮。” 相持了有三个多月了,双方却是还没有正式的交锋,估计两边的士气现在都已是处于低谷了。听了萧干的话,李爽呵呵笑着说:“萧大王和林牙请放心,对方坚守不战,耗损的却不只是我们的士气,南朝的士气同样会耗损。在下觉得应该继续让健儿们在阵前叫骂,时不时用强弩射上一阵,或者夜间摸过去偷个阵啊什么的,继续打击对方的士气。只要我们这边不乱,用不了多久,南朝兵马说不上自己就先会乱了起来。到那个时候,两位大人可先中机会,说不上会一举杀得南朝再也不敢北顾的。” 历史上的白沟河之战是以辽国完胜宋人的十多万兵马划上句号的,但现今两军的力量对比,就是萧干和耶律大石这样的人杰,也是没有必胜的信心。李爽不得不按历史的进程,给二人出着馊主意说:“我朝兵马虽少,却都是骑兵,宋人最缺的就是马匹,白沟河宽不过数十丈,如果宋人搭好浮桥,可以示敌以弱,让宋人部分兵马冲过来,然后切断浮桥,全歼渡河的宋军。宋兵数十万兵马,虽有童贯和种师道坐镇,却是令出多门,别的兵马必定不会全力相救。二位大人只需先大胜上一场,宋人的士气必堕,到那个时候双方的士气就逆转过来了。” 示敌以弱,等对方冲过来一部人马后以白沟河边的开阔地形进行冲杀,是萧干和耶律大石制定好的计划,遗憾的是宋人总是坚兵不出,迟迟难以行使。 现在听李爽的意见和他们不谋而合,萧干不由得开口问道:“以二郎所见,南朝兵马最先渡河的最有可能是哪一路兵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2章 二九五 尴尬的绳子 李爽在前世的时候就对宋辽间的这场战争有一定的研究,根据现在搜集来的情报,战事的发展除了时间稍稍地提前了一点外,两国兵马的布局和历史上没有大的变动。童贯到达前线后把寮军分为东西两路,原计划由种师道统率泾原,秦凤,熙河三路兵马为东路军,刘延庆领环庆,鄜延和胜捷军由西路分别出雄州城向白沟河推进,开到边境线上驻屯,听待宣抚使后命。 童贯如此安排兵事,不过是想贬损种师道在西军的中威望,想把老种从西军统帅和精神领袖的地位上拉下来,同时把自己信任的刘延庆的位置提高到能和种师道分庭抗礼。种师道当然是不会接受童贯的这道命令的,以自己是御笔拜封的全军都统制为理由,拒绝接受童贯的命令。西军将领们全部唯种师道的马首是瞻,就连刘延庆也不敢再接受任命。最后童贯不得不弄出来个折中的任命来,大军仍分为东西两路,东路军由杨可世统率,西路军由辛兴宗统率。这样的折中,东西两路的实际指挥权仍分别在种师道和刘延庆的手里,只不过名誉上避免了让刘延庆和西军都统制相提并论罢了。 李爽和萧干和耶律大石分析完宋军的布置,说道:“宋人西路的胜捷军和环庆军都算是童贯的谪系,这两支军队虽然出出自西军,目前也都还在西军名下,自随童贯征方腊之后,胜捷军和环庆军的辎重粮饷供应都远远胜于西军其他部队。陕西五路兵马百年来久历征战,又向来素为一体,其实力自是不可小视。如果没有宋人朝廷和童贯瞎折腾,出兵后一鼓作气地侵入辽境,凭萧干和耶律大石手里的这三万兵马,自是难以抵挡。好在宋人到了边境后却是驻兵不战,妄图以大军压境来迫使辽国投降。现在童贯又把部队分为东西两路,使已有隔阂的西军不能相互照应,东路军的杨可世,王禀都是当世猛将,势必急于出兵与辽国军队交战。而西路军的刘延庆和辛兴宗却向来对童贯的话言听计从。所以李爽分析率先渡河的必定是杨可世或者王禀。 其实完全不用分析,历史上就是雄州知府和诜献计,向童贯鼓吹说:燕人长久对宋王朝诚心向化,只是没有机会投诚,今天王师北上,燕人必定箪食相迎。东路军的前边统制杨可世听信了所谓吊民伐罪的鬼话,率先带着一千兵马越过界河,直趋兰沟甸,派人拿着皇旗黄榜渡过河桥到处张贴,等着辽国百姓敲罗打鼓,箪食壶浆来迎接王师,被耶律大石率领辽国骑兵大败了杨可世的这一千兵马,然后趁势抢过宋人搭好的浮桥,一气把宋人赶回了雄州的。 墙上已挂起了一张大大的边境地图,李爽建议把辽军也分为东西两路,东路军的精锐在兰沟甸一带埋伏,等着宋人前世渡河后一鼓作气,冲杀消灭掉渡河的宋兵,同时抢过浮桥,挟大胜之勇给宋人以重创。西路军在范庄一带和宋人相持,相对来说宋人的西路军马相对较弱,可让瘦军在西边和宋人相持,等东路军抢着流河的时候,西路军也趁机过河就是了。 李爽说完自己的建议萧干和耶律大石相对一笑,耶律大石开口说道:“二郎莫非是看过了我和萧大王的布置,才提出这等建议的?” 耶律大石的话刚说完,门口却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人还没进来,就听见门口有人说道:“不知林牙和萧大王是如何布置的,能不能说来给我听听?” 萧干和耶律大石听见是耶律沃燕的声音,都是大吃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却见耶律沃燕,韩嫣儿,韩如儿和孟月儿几人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个缩头缩脑的萧蒲察干。 “公主是如何进这院落的?”萧干边说边看着几人后边的蒲察干,喝问道:“是你带公主殿下过来的吗?” 萧蒲察干胀红着脸不敢回答,耶律沃燕却笑呵呵地说道:“萧叔叔,你就不要责怪蒲察干了,你在外边派了那么多的兵马防守着,蒲察干却是没那本事带我们进来的。” 李爽站起来向耶律沃燕笑笑说:“我和萧大王及林牙正在商议大事,你们也不知道迟一点再过来。” “你不是被绑了吗?这会儿怎么成了他们的座上客了?”韩嫣儿走到李爽坐着的椅子旁边,从椅子上捡起一串挣脱的绳子,调皮地问道。 耶律大石看见耶律沃燕进来,红着脸想往柱子后边藏,却被耶律沃燕给叫住了:“林牙叔叔,那么细的柱子,藏不下你的身体的,难道你就不给我个解释吗?” 耶律大石的脸又红了红,吭了一声,神情就变得不怎么慌张了,向耶律沃燕拱拱手说:“属下觉得公中一路行来车马劳顿,想让公主好好休息片刻,为防外人打扰,就从外边锁了院门。不知公主殿下可曾休息的好?” 耶律沃燕从韩月儿手里抢过那团挣断的绳子问道:“那这根绳子又是怎么回事?” “绳子,什么绳子,我却是不知道的。姑娘,这绳子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耶律大石面向韩嫣儿,睁着眼睛说起了胡话来。 韩嫣儿指指李爽坐着的椅子,红着脸说:“我是从这椅子上捡到的。” “哦,估计是驿馆的椅子年久失修,驿卒们用这绳子绑这椅子的靠背的。李公子,你说是也不是?”耶律大石继续说着胡话。 “可能是驿卒们怕椅子跑丢了,所以用这绳子把它绑在屋里的柱子上的,反正我坐下去前,这团绳子就在椅子上的。”李爽笑着帮耶律大石摭掩了起来。 耶律沃燕见李爽没事,本来想抓着萧干和耶律大石再问一番的,见耶律大石胡言乱语着把话题扯开,李爽还帮他打着掩护,反正李爽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也就懒得再问了。 新的一周,新的一月,成绩惨淡,千年裸奔,真有点坚持不下去了。还是继续写吧,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3章 二九六 皇帝的辈分 将李爽一行人先安置在这小驿馆,却是萧干和耶律大石有意为之。这处进入辽境的第一道驿站将是宋使进入后的第一处落脚地。按辽宋两国百年来的习惯,宋使进入辽境后一般都是当晚在距离白沟河七入十里处的新城驿落脚的。但这次宋使来访却和以往不同,两国大战在即,萧干如此安排却是有意让宋使在这儿稍稍停留,顺便瞻仰一下大辽的“军容”。 自古以来国家交战前,都有先向动议炫耀一番武力的习惯,就是在李爽的前世,国际形势一紧张,敌对的国家就相互搞搞军演什么的来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宋辽两国约为兄弟之国,百年来在相互出使的时候,却是都想压上对方一头。和平年代如此,大战在即的时候,更是有必要先用强势的兵马震慑一下对方。 但李爽在驿馆外却是没见到对方有军队的营帐驻扎,一路走来,除了越到边境,沿路遇上的牛栏子越多,路上不时有运送粮草的民夫外,却是根本看不到军队的大帐住在那里。而这处名叫“扶南”的驿站却是位于白沟河的支流刘李河的河畔,驿站前是一条宽约两三丈的大路,驿馆后后边不远处就是刘李河的河谷了,一片宽约两里的河众树林象一条绿色的带子一样湾湾曲曲地向两边延伸。刘李河向南流上大约七八里就汇进了两国的边界白沟河,在白沟河与刘李河汇合的地方,形成了一片大大的沼泽和树林,这一片的河床也变得更宽。 两国的军队现在都分为了东西两路,两路军队的防线也正是以这刘李河的汇合处划分的。李爽陪耶律大石和萧干去边境巡视了一番,却见辽国这边在刘李河上搭起了好几条浮桥,用于东西两路军的联络。 宋辽两国都没有修筑白沟河的堤岸,这条不太宽大的河流自两国约为界河以来,都狠不得河流变得更宽些,双方才能更会免于擦枪走火,引起边境纷争。所以百年来白沟河数次小小地改道,把宽阔的河床淹成了一片在大大小小的沼泽地。 辽国这边的河床边形成的肥沃草场还有住在边界的契丹和奚族部落偶而来放牧,宋人那边自两国勘定边界以来,不但把百姓们南迁一二十里,还在白沟河以南开挖了十多条大大小小的壕沟,引南易水,徐河,鲍河等数支河水灌注这些壕沟,用来防备辽兵的突然入侵。 宋人自失了燕云十六州后,西线边境还有太行山和雁荡山作为屏障,两国间也还有个雁门关作为边关,这东线就单以这窄窄的白沟河作为屏障了。华北平原又是一马平川,除了一些小的丘陵外,两国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缓冲。所以宋太宗,真宗以来,就把开挖白沟河以来的壕沟和栽植树林,在边境淤积沼泽作为唯一的防御辽人入侵的手段了。 自澶渊之盟以来,两国间一百余年没有发生过大一点的战事,先前挖沟栽树的防御体系也就渐渐荒废了,加之宋人的河北禁兵彻底糜烂,原先挖的那些沟啊,池啊的也就斩斩地干涸了。倒是两国的百姓一百多年来交往不边,南北往来的商队络绎不断,把两国间的这些防御体系踩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道路来。 虽然两国间的百姓们交往不断,两国百年来在白沟河两岸弃置了宽约五十里的边荒隔离带,这块地方也就成了动物和强人们的天堂了。辽国中后期朝廷已经没有组织过什么打谷草的劫掠活动,倒是辽宋两国的不法百姓们常常在一些茂密的树林里扮作契丹人,抢劫一些落单的客商。 辽宋时代的水土保持得原本比李爽前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这五十多里宽的隔离带又被两国弃置了有一百多年,再加上辽国这边与之相边的小丘陵和一些草甸子,百年来就成了大大小小动物们的天堂了。白沟河边除了白鹭,野鸭这些水鸟外,还有麋鹿,香獐这些大一些的动物,甚至到了夜间还有狼群的出没。所以萧干和耶律大石给宋使安排的第一场外事活动就是在白沟河边围猎。 第二天一大早,霸州的大辽军营里使出一条小船,船上立着一竿大旗,上边写着“迎接宋使”几个大字,以防这条般驶近南边河岸时被宋兵误伤。小船上坐着的不是别人,却是李爽的随从沈默和李齐。船接近南边河岸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队手执白色大棒的粗大军士,两边站着几十个箭在弦上的弓箭手。 船只刚刚靠岸,沈默和李齐就被一帮大棒兵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有有大声质问道:“尔等辽人,来我大军中作甚?” 沈默翻翻眼睛,扔给对方一个卫生球眼,指指船上的旗子问道:“你们这些南人,难道不认得汉字吗,船上明明写着迎接宋使,还罗嗦个什么。” “既是迎接上国使者,你们的接伴使可来了?”大棒后中走出来位身披鱼鳞甲,八九尺身高的宋将问道。 “什么上国使者,宋辽两国百年前就约为兄弟之国,按现今两国圣人的辈分,南朝皇帝还应该称我大辽皇帝为皇叔才是。看在两国百年交好的份上,我国本次上公主殿下和驸马都尉亲自充任接伴使。公主殿下是何等身份,岂能过河来接你们的宋使?公主派我二人过来,就是向贵国打声招呼,让贵国的使团自行过河就是,公主和驸马自会在驿站接伴。”李爽派的这两人都是伶牙利齿的人,那宋人将领顿时被李齐反驳的没有话说。 辽宋交好百年,两国间也是扯了一百多年的皮,几乎两国每有新皇即位,首先要扯的就是两国皇帝的辈分问题。宋真宗和辽圣宗约为兄弟之国,当时宗真宗年长于辽圣宗,辽国皇帝就称守真宗为兄。后来的皇帝们却是能约好同时翘辫子,继位的皇帝也不一定都是皇子,比如宋徽宗是继承的哥哥哲宗的皇位,天祚皇帝却是以皇孙入继大统的,两国皇帝间的辈分也就越来越乱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4章 二九七 韩五哥 既然约为兄弟之国,谁也不愿意自己的皇帝的辈分比对方低上一辈两辈的。所以辽宋两国的百年外交史上,每一位皇帝翘辫子后敌国派过来的贺宝位使,首先要扯的就是双方皇帝的辈分问题。 象宋仁宗即位后辽国还是自己老爹的“皇弟”辽圣宗在位,既然圣宗皇帝和真宗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兄弟”,宋仁宗就不得不委屈地称辽国皇帝为“皇叔”了,在辽圣宗和宋仁宗同时在位的那八九年里,出使辽国的使者在皇帝间的辈分问题上总是抬不起头来,而辽国的使者们一提起辈分问题就是乐得脸上开了花,这兄弟之国一下子变成了叔侄之国,这个便宜可是占大了。 吃了大亏的宋仁宗赵祯没有办法,只有拼命地和辽国皇帝比谁活得长,没要到几年自己在辽国的“皇叔”就也翘了辫子,辽兴宗继位,这下可总算是把辈分给扯平了,宋仁宗年长,辽国皇帝还得尊称自己一声“皇兄”,以前吃了七八年的亏总算上捡回来了些。找回面子的赵祯同学是再接再励,皇帝一当就是四十年,辽国的耶律宗真终于没熬过他,等辽道宗耶律洪基限位,赵祯同学终于过上了几年“皇伯”的瘾。 到宋徽宋和天祚帝即位的时候,两国皇帝间的辈分是早就乱得理不清了,两国的使者们扯了几年皮后,终于约定不再扯以前皇帝的辈分了,就以现在皇帝的年龄重新约为兄弟之国就是了,耶律延禧年长就成了皇兄,赵佶当了辽国皇帝的弟弟,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爹妈没把自己早生两年,在年龄上比不过人家,也实在没有再争辩的理由了。 现在的辽国皇帝耶律淳却是被耶律延禧高上一辈的,所以沈默和李齐与宋人一见面,就又扯起了皇帝辈分的官司来。宋在河边的丘八们扯起皮来自不是经过李爽授意的李齐,沈默二人的对手,只好急忙向都统制和宣尉司汇报。 一见面就在皇帝辈分上吃了亏,自己又争辩不过对方,这队手拿大棒的宋人将领只好向李齐和沈默拱拱手说:“大宋泾原路第二十副将吴玠有请两位使者暂到大营休息,俺那马扩哥哥还在宣抚司等着过河,等俺汇报给宣抚司,使团过来后就随两位使者过河。” 如果李爽在这儿,听到吴玠的大名,再看看他身边立着的这几十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手持大棒的士兵们,一定会眼睛会亮上好久的。十几年后在陕西,四川抵抗得金兵西路军不能前进一步的牛人啊,还有这些在白沟河之战中作战最为勇猛的白挺兵。李爽没能亲自见识一番,估计听说后会后悔的要死。 这位日后的南宋方面大臣,现在却只是个西军中的中层将领,李齐和沈默当然是从来没听说过他的名字的,见同方要请自己进军营歇息,就平淡的拱拱手客气着说:“如此,有劳将军了。” 两人和四五个随从被这帮壮大汉子们“护送”着向不远处的军营走去,沈默看着这些不拿刀枪却抱着棒子的士兵们,边走边出言嘲笑着说:“吴将军真是客气的紧,我等六人只是过河来迎接宋使的,却上这么多的壮士们护送,我等真是愧不敢当啊。” 吴玠现在没有心情和沈默扯皮,嘿嘿冷笑一声回答道:“两国陈兵边境,在下不得如此,还望贵使见谅。” 李齐好奇地看着不拿兵刃,却把棒子当成宝贝的士兵,嘿嘿笑着说:“贵军真是奇怪,两国交战在即,士兵们不拿刀枪,却是抱着棒子,难不成这大棒比刀枪还管用吗?” 李齐边说边伸手拍了下身边一位士兵的肩膀,那位铁塔一样的汉子冷着脸,用肩对他一撞,李齐赶忙一闪身,缷却对方撞来的力量,也亏他身手灵活才没被对方撞倒,只是避闪的时候不得不后退了几步。娘的,这宋人黑铁塔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以李齐的身手和对方拼起蛮力来,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侥幸没出丑的李齐呵呵笑着摭掩着说:“呵呵, 这位大哥真经不起逗,在下只是对你怀里抱着的棒子感到有些好奇,能否借我看上一眼?” 那宋人士兵冷着脸瞪了他一眼,手里的棒子握得更紧,那神态好象李齐再伸手他就会一棒敲过来似的。旁边几位大汉们同样是对李齐和沈默怒目而视,作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在一旁带路的吴玠却是假装没有看见。 李齐和沈默过河来,自然是一有机会就想戏弄一下宋朝的兵将的,但是这种试探和戏弄却是只能折一下对方的面子,万万不能跌了自己的脸面。这帮抱着棒子的铁塔们一个个身上都透着浓浓的杀气,如果自己再出手挑事,对方虽然不至于向自己下杀手,但以这些大汉的蛮力,却是不易占到便宜的。 行了一里多,到了一片马扎围起来的营地,除了数百顶大大小小的军帐外,营地里边还有一片开阔的演武场,几队士兵正顶着太阳在场地上演练着。 刚进营地,却见有一行三骑从西边驶来,吴玠见了,远远和马上人打着招呼道:“韩五哥,你不在环庆营中,却跑到我泾原军中干什么?难不成是手上有钱了,来给兄弟还钱来的?” 那汉子跳下马来,脸上一副笑兮兮的泼皮样子,嘴上骂道:“直娘贼,大军驻扎在这儿两个多月了却是不曾打上一仗,没有仗打,砍不来贼人的头颅,哪来的偿钱啊?哥哥我在营中闲逛,听说吴兄弟这儿来了辽人使者,就跑过来瞧瞧热闹,看这辽人的胡子是不是硬得能挂住一张角弓。唉,没想到来的却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辽国小孩,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来了。” 沈默见这位长着一脸胡子的军将,身上披着松松垮垮的盔甲,脸上挂着副没正经的笑容,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来看去,心里不由得大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5章 二九八 宋人眼中的猴戏 也是合该沈默和李齐二人倒霉,碰上的这位没一点正经相的大胡子不是别人,却是宋朝的第一兵痞韩世忠。如果李爽现在见到这家伙,估计眼睛又会亮上一亮,历史上有名的韩蕲王,原来是这么一副标准的丘八的吊样子。 原来这韩世忠出身贫寒,平日在军中是有名的吃酒赌搏耍性子,虽在横山战役,随童贯征方腊屡有战功,被军中称为万人敌,却是不服军规约束,至今却只是个武节郎的身份,在环庆军王渊部当了个小小的偏将。自随伐燕大军出征以来,原以为凭自己的悍勇能积上些军功,换上几两使唤银子,没想到大军在这白沟河边一驻就是两个月,根本就没有上战场的机会。闷在军中的韩世忠闲极无聊,除了轮值的巡边外,每天流窜于各军营中,不是找人喝酒就是耍钱作乐。 喜欢赌钱的韩世忠却是赌技奇差,赌德又非常的好,欠了别人的赌资从不拖欠,自己积攒的一点银子不几日就输了个精光。好在这家伙在整个西军中人缘非常的好,没银子的时候一帮赌友是抢着借钱给他。反正这韩泼五欠了别人的银子是从不懒帐的,当了这家伙的债主,一旦自己遇上什么事情,急公好义的韩五哥会抢着帮自己出头的。至于在战场上能和韩五哥并肩作战,那更是占不尽的便宜。有这个勇气过人又武艺超群的袍泽在身边,不但自己的生命有了安全保障,这家伙有战场上杀得兴起的时候,也不管自己的铁槊是不是结束了敌兵的性命,只是发疯一般地杀个尽性,跟着他的弟兄们往往会捡到那些被韩世忠刺得重伤的敌兵捞军功。 赌了两个月的钱,韩世忠算了一下自己的外债已是高达二百贯钱了,虽有一帮兄弟追着他主动要借钱给他,韩世忠同学却是再也不敢借了。如果再不开战,自己不捞些军功的尝钱,会家后只有卖房子卖老婆来还这些赌债了。 不能赌博的韩世忠在军中闲极无聊,日日在西军各营中流窜,开始时还吃些弟兄们的酒菜,这几日发现自己没钱,只让弟兄们出钱买酒买菜来招待自己,这欠下的人情债又是个巨大数字了。不肯白欠人情的韩世忠没了钱赌,没了酒喝,整天看着谁都不顺眼。但在军营中每天接触的都是一帮出身入死的弟兄们,心中有气自是不好在袍泽身上撒,更何况这帮小子们见了自己都是堆着一副巴结讨好的笑脸,无比郁闷的韩世忠是更不好意思发泄这心中的不快了。 今日正在军营中乱窜,听说吴玠迎接了几个辽人使者,一肚子不痛快的韩世忠就带着两位弟兄赶了过来,想找找这辽人倒霉的晦气。 不怀好意的韩世忠围着沈默几人转了一大圈,脸上是一副看猴子的好奇表情,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娘的,说的是来这边关和辽人打仗的,没想到来了一个多月,却是连辽人的一根毛都没见到。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拉屎撒尿,爷们的火都被急出来了。今天的运气不错,终于见到了六个活着的辽人,爷们可是要好好地看上一看。” 听了这兵痞的话,沈默心里的那个气啊,娘的,这宋人看来是把我们六个人当成了街上杂耍的马猴来看的。沈默正要发作,却见刚才被自己试着调戏的那粗大宋兵对这宋人兵痞堆起了一脸的媚笑来:“韩五哥尽管看个够就是了,我们吴都将虽然接待了这几个辽人,却是绝对不会收你的观看费,免费参观,韩五哥最好拿上个铜锣在各营帐敲上一阵,让各营中的弟兄们都来免费看上一看。” 看来这些宋人是够损的,真的把沈默一行人当成了山上捉来的猴子。跟着的李齐,沈默的几位都是李爽的亲卫,有几个已经忍不住向一帮宋兵怒目而视了。 韩世忠看了一圈后,听那汉子说了什么免费观看的话,更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说道:“罗兄弟说的真好,不过这几个辽人也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看着也没啥稀奇的。除了这一身衣服和咱们不一样外,还真没有山上的猴子好看,就算是敲着铜锣也没几个兄弟过来看的。听说辽人的头发都是颓顶的,带着这鸟毛帽子,却是看不到头顶,兀那辽人,把你头上的狗尾巴帽子摘下来,让爷们看看你的头顶。” 简直是太欺负人了,沈默旁边一位士兵气得抽出了腰间的刀来,狠狠的说道:“有本事赢了爷爷手中的钢刀再说这些鸟话吧!” 沈默和李奇跟在李爽身边,向来都是自己欺负人,自不是吃亏的主。沈默按住那位抽出刀子的兄弟的手,脸上也摆出一副笑兮兮的模样来,对韩世忠说道:“兀那宋人,听你的口音是陕西的。听说陕西人都会唱山歌,我们大老远从北边过来,也不给咱兄弟们吼上支歌儿听听。” 韩世忠见这辽人和自己对上了,更是哈哈大笑着对身边的吴玠说道:“吴兄弟听见了吗,这辽人不但不肯摘下帽子来,还要让爷们给他唱山歌。” 吴玠也是巴不得有人闹上一闹,折折这几个辽人的面子。上边有军规约束他是不方便对几个辽人无礼,这韩泼五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军规更是约束不到他。这家伙一年前就以军功升到了副将,却因屡违军规,被王渊一气之下贬为了偏将。这家伙被贬了职却仍是一副乐呵呵捡了便宜的样子,现在领着偏将的闲职已经不带兵马了,王渊也是没办法再贬他的职了。 反正韩泼五惹出事来,跟自己的秦凤军没一毛钱的关系,环庆路的军规本来就比另外几路兵马要宽松。王渊虽是贬了韩世忠的职,对这家伙却是非常的喜欢,这韩泼五惹出事来,只要不出人命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于是吴玠就笑着对韩世忠说道:“韩五哥,我赌上五贯钱,赌你没办法让这辽人脱了帽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6章 二九八 宋人的赌注 韩世忠听吴玠要和自己赌钱,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不行,不行,我老韩是说啥也不会再赌了。再赌下去我老韩就要穷得卖老婆了。” 韩世忠不愿赌,一帮宋人士兵们却是都非常愿意被他赌的。刚刚那位被沈默戏弄过的姓罗的粗壮汉子抱着手里的棒子向韩世忠笑道:“韩五哥,我就知道你在办法让那辽人脱了帽子的。俺罗威就赔你赌上一把,我押韩五哥能让辽人脱掉帽子。” 这吴玠和罗威一带头,几十位宋兵立即纷纷加入进来押起了宝来。到最后却是有三分之二的人赌韩世忠不能让辽人脱掉帽子,三分之一的人赌韩世忠胜。 原来宋朝士兵的军饷是极为丰厚的,普通禁兵一年的军饷大致是四十五贯左右,这还是平时的收入。象他们现在上了战场,普通士兵每月更有高达五贯的“战场补助”,韩世忠,吴玠这样的中级将领每年的收入至少也有二百贯左右。领了这么多饷银的士兵们在这兵营里却是有钱没处花,所以一有什么热闹事情,大家就聚在一起买起了“关扑”。 已经打定主意戒赌的韩世忠现在是被吴玠手下的这帮士兵们给绑架了,再不赌,自己就太没面子了。但是这么多人买扑,自己却是没出一两银子,这输赢自己都落不到一个子儿,这样响声的买卖韩世忠却也是不愿干的。 见这帮丘八们手里都举着交子忙着买扑,韩世忠却是大喊一声说道:“俺老韩是早就戒赌了,你们愿意买扑,你们就自己玩吧,不干我老韩什么事情!” 都已经赌上了,这些丘八们自是不愿意住手的,那位叫罗威的傻大个儿眼睛一转就领会了韩世忠的意思,叫着说道:“韩五哥,你就赌吧,我们就知道你韩五哥最有本事了。这样吧,我们这十几个人都买的是你韩五哥赢,如果你真的赢了,这赢来的钱就一半归你就是了。” 韩世忠抢来士兵记录的关扑单子,算了算这场赌博如果自己赢了就能口袋白白落进上百贯钱,可他心里还是不太放心,眼睛一转问道:“如果我老韩输了又怎么办?俺 老韩现在可是穷得快当裤衩了。” “韩五哥你咋会输呢?万一你输了,请这些兄弟们吃一顿酒就是了。”罗威抢着说道,营中其余弟兄们也都附和着同意了他的提议。 吴玠却怕韩世忠对几个辽人动起粗来把事情闹大,当下就表态说:“有个条件,韩五哥你不准动粗,要让辽人们心甘情愿地脱下帽子才算数。如果你们赢了,赢来的钱怎么分那是你们的事情,俺管不着。如果韩五哥你输了,就请大伙儿吃上一顿酒就是了。” 这么多人吃一顿酒也就花上五六两银子,这点韩世忠还是请的起的。如果自己赢了,平白收入一百多贯,会解决自己的一半财政危机,外边欠下的烂帐也能还上一部分,也免得自己老欠着兄弟们的钱,见了对方自己脸上就感到不好意思。 “直娘贼,这么好的事情,老子再不赌,我老韩就成瓜娃子了。”韩世忠一拍自己的大腿,呵呵笑着说。 沈默几人冷冷地看着这帮宋人瓜娃子们为自己肯不肯摘下帽子,竟然赌上了好几百贯的钱,觉得这些人傻钱多的南蛮子们真是好玩。摘个帽子又不会死人,自己的毛都不会少一根。但想让老子摘下帽子来,也得老子心里高兴才成。 沈默一行人平时都是北地汉儿的打扮,原本头上是的戴帽子的。这次渡河迎接什么宋人的使者,萧大王宁要说他们是代表大辽朝廷过河的,一定要给自己穿戴上契丹士兵的衣服,头上还扣上了这麻烦的貂尾帽子。这么热的天气戴着这劳什子帽子,头上早就不舒服了,如果不是面对着宋兵,他们几人早就自己摘下帽子来扇风了。 既然打了赌,韩世忠就过来和沈默商量道:“兄弟,你能不能把你头上那帽儿摘下来,让哥哥我赢上这一把?” 虽然帽子戴在头上不舒服,这事情事关辽国的面子,沈默等人又岂肯轻易地摘下来?沈默学着韩世忠那没一点正形的笑容回答着说:“哥哥你愿意给我们辽国的兄弟们吼上两嗓子你们陕西的山歌吗?” 韩世忠见这毛都没长齐的辽国人学着自己的样子,生气地说道:“吼就吼,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我们可要提前把话说好,我老韩给你们唱了山歌,你们就得摘下帽子来让俺老韩看看你们头上颓顶的稀罕来。” 沈默觉得这满脸坏相的宋人汉子挺有意思的,就回答着说:“你先唱歌,唱过歌后再和我打上一场,如果能胜了我,我摘下帽子来就是了。” 韩世忠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和自己比武艺,见这辽人傻鸟主动要和自己比试,高兴地夸道:“兄弟真是好汉子,比试就比试,到时候可别怪我老韩手中的铁槊不认人。” 李齐在一边只怕这宋人只和沈默比试武艺,不肯唱歌了,就在一旁催着说道:“要比试也得你唱过歌再说,休得罗嗦,快快唱歌吧。” 一帮宋人士兵见李齐催着韩世忠唱歌,也都起着哄催着说:“韩五哥快唱吧,就唱支延州府的酸曲儿给辽人们听上一听。” 韩世忠瞪了眼那帮起哄的宋兵们,嘴里骂道:“我看是你们这些狗日的想听我老韩唱歌,唱就唱,有什么了不起来。” 韩世忠扎起了马步,伸长脖子作了个公鸡叫鸣的姿势,扯起喉咙唱了起来: 头一回眊妹妹你不在,你妈打了哥哥两锅盖,手提菜刀把我撵出来。 二一回眊妹妹你不在,你大打了哥哥两草鞋,头上打起我个圪蛋来。 三一回眊妹妹你不在,你哥拿锹头把我赶出来,险乎把我脑袋劈下来。 四一回眊妹妹你不在,你兄弟把我骂了个坏,羞的哥哥不敢把头抬。 五一回眊妹妹你不在,你家大黄狗把我咬出来,白布衫衫拉下一大块。 我眊妹妹妹妹常不在,挨打受气我活不出来,你说哥哥用来不用来。 六一回眊妹妹你不在,听说你三天前已把那盖头掀,气得哥哥我口吐白沫活不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7章 三00 生死状 上 韩世忠那粗大的嗓门,把一支酸曲唱得粗犷悲凉,沈默几人听着曲儿,心中没来由地感到有堵着的感觉。这陕北民歌再配上韩世忠这副落魄的无懒相,让沈默觉得这唱着酸曲的什么韩五哥怎么看都象是一位怀才不遇的落魄英雄。 如果李爽听了韩世忠唱的这支曲儿,心里除了感叹韩世忠前半身的落魄外,更会感叹在他前世听到的这陕北民歌,原来在一千年前的宋代早就有了。 “韩五哥好倒霉啊,又是被锅盖打,又是被狗咬的,到最后心上的妹子却被别人掀了盖头。”韩世忠唱完,一位宋兵嘻嘻笑着说。 “韩五哥是翻墙进人家的院子想睡人家的闺女吧,难怪被黄狗咬掉了布衫,哈哈。”另一位宋兵脸上带着猥亵的淫笑说。 唱过哥的韩世忠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对沈默说道:“歌已经唱过了,兄弟你是不是该摘下帽子来了?” “还没比试武艺,怎么能摘啊。来,我们战上几百回合再说吧。”沈默笑着回答。 见这沈默执意要和自己比武,韩世忠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比试就算了吧,我看兄弟你也算是一条汉子,咱们就交个朋友,你摘一摘帽子又少不了一根毫毛。” 沈默见韩世忠明显看不起自己,不由得动怒道:“前边已经说好的要比试的,你这汉子虽然已经唱过了歌,可我手中的刀却是还不答应就摘掉俺头上的帽子,除非你能赢了我手中的刀来。” 见沈默不知好歹,韩世忠也是动了怒,瞪了眼沈默说:“你这辽人真是不知好歹,俺 老韩是怕你比试吃亏才不和你比的。你问问这帮兄弟们,凭你这小娃娃能是我老韩的对手么,哼!” “俺今天就和你比试了,不分出个输赢生死来,绝不罢休!”李爽身边的这帮随从一个个心中都是有股子傲气,平日连自己的兄弟们都不服,更别说一个宋人的丘八了。 韩世忠本来看着沈默已经有些顺眼了,见这小子如此不知好歹,更是气得哇哇大叫地说:“真娘贼,你执意要比,老子就跟你比个高下来。你说怎么比我老韩陪着你就是了,是比试射箭呢,还是比比骑术呢?” 韩世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比试射箭和骑马至少双方不会直接交锋,也可避免了误伤。却没想到沈默现在却是一根筋,开口说道:“将军上阵自然是一刀一枪拼来的功劳,要比试就要比马上对阵才能分出高下来,什么射箭骑术有什么意思啊!” 宋兵们都是怕没热闹看的主,见这辽人竟然拧着要和韩世忠比试马上冲杀,自是在一边叫好,一会儿旁边营帐中有不少的士兵过来看热闹,现在韩世忠和沈默想不比试都不成了。 韩世忠牵过自己的马来对沈默说:“兄弟你过来的时候没骑马,这马上交战怎么比试啊?要不我们就步战交锋上几个回合算了罢。” “我就不信你等宋人大军中连匹马都找不出来,请随便借我一匹马,再找上一柄三十斤重的大刀来。”沈默对自己的马上功夫很是自负,正想在宋人兵营中杀杀宋人的威风。他却不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硬茬了。 吴玠让士兵去牵过自己的马来,自己平日用的大刀正好也是三十多斤,一并交给沈默道:“马上刀枪无情,还望贵使和韩五哥能点到为止。” 沈默见吴玠的言语中也有自己不是韩世忠对手的意思,更是生气:“马上冲杀自是大开大合,这位大哥如果有胆子,就和我立下生死状来,不论死伤,以后各不相扰就是了!” 韩世忠连连被这辽人小将轻视,刚才有意相让的心情早就没有了,高声骂道:“娘的,立生死状就立生死状,俺老韩还会怕你这鸟厮不成!” 沈默和李齐这次来宋营中是来接宋人使者的,事情闹大了对双方都不好,李齐见沈默和这宋人拧上了,拉他到一边小声说道:“差不多比划一下就是了,你小子可别用着性子,坏了公子的大事!” “我省得的,我只想打打那宋人的威风,到时候让让他就是了。”沈默气哼哼地回答。 同时,吴玠也把韩世忠拉到一边说了差不多同样的话,韩世忠却是呵呵一笑回答道:“一个辽人娃娃,一时用上了性子,俺只打杀打杀对方的威风,让辽人不要小看了俺西军说是了。” 沈默虽然是执意要和韩世忠比过高下来,心里却并不糊涂,立过生死状后对韩世忠说道:“在下初次骑上这马,和马匹还不相熟,等我先跑上几里路,把马盘熟点在行比试如何?” 韩世忠骑的马匹和手里的铁槊都是自己平时使用的,自然不会占沈默的便宜,当下就点头让他先和马匹熟悉熟悉再行比试。沈默跨上马后向一边的空地上跑了过去,边小跑边用手挠着马头。 沈默小跑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手握着长长的大砍刀向韩世忠一抱拳说道:“马上交战,刀枪无眼,希望将军能用出全力才算是看得起我沈默。” 沈默刚才骑马一阵小跑,除了和马匹熟悉外,却是还有别的计较。原来马匹上阵前最和经过一阵小跑,活动活动筋骨,冲杀起来才能更好的发挥马匹的冲击力,沈默随李爽久在草原,对马匹的习性自然是要比宋人了解得更多。虽然不想交战时杀了这大胡子宋人,既然立了生死状,拼杀起来他却是一点都不敢托大的。 沈默是和韩世忠相距十多丈说的话,话一说完就轻轻地催马匹,把手中的大刀提在手上向韩世忠冲了过来。韩世忠见这辽人说冲就冲,就轻轻一提马头,手中的铁槊攥紧,却是没没有向前冲,而是冷冷地等着沈默的到来。沈默的马匹片刻间就跑到了距离韩世忠不到三丈远的距离了,手中提着的大刀在这时高高的举了起来,借着马匹的冲击速度,对准韩世忠的脑袋用力地砍了下去,嘴里同时大喝一声:“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8章 三0一 生死状 下 韩世忠是久经战火的老兵痞,自是早就防备着沈默的这猛然一击。眼见沈默的马匹冲到眼前,韩世忠再一勒马,马的前蹄腾起,同时手中的铁槊向前一伸一挡,正迎在沈默砍过来的刀刃上,只听“叮”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两人的手臂都同时一麻。 沈默这一刀砍出,本有试探韩世忠的意思,用了八成的力量,再加上马匹的冲击力,加起来十成力气都不止。而韩世忠是处在静止状态迎接的沈默的这一击,本就稍稍吃了些亏。但韩世忠现在是三十二岁的黄金年龄,又是临战经验丰富,沈默却只有十八岁,力气相对还没长到最佳状态。这一碰撞接触,韩世忠是手臂稍稍一麻,沈默却是差一点握不住手里的大刀。 一击之后沈默的马匹借着惯性向前冲去,他得冲到前边至少十丈开外,才能设置马头来上第二击。而刚才停着马没有向前冲击的韩世忠却是不给他这一机会,迅速调转刀头从后边追了上去。 韩世忠的马匹是在静止状态下调转了马头追击的,落后了至少四五丈远。但骑在前边的沈默现在却是不好对付后边的追击了。如果他减慢或停止马匹,韩世忠冲上来他和马匹的北部就全在对方铁槊的刺杀范围,要想勒转马头,以韩世忠的冲击速度,估计马匹还没转过来,对方的槊尖就刺在自己身上了。 沈默忠于知道刚才自己用力一冲一砍的时候,韩世忠为什么这宁肯吃些亏也不打马上前迎接自己的一击。原来这家伙是早已打定主意要从后边追击着挑刺自己。但凡马上交战,双方相向着冲击,拼的是双方的力量和灵活能力,一前一后的追击,跑在前边的就只能把背部留给敌人当武器的靶子了。所以骑战的时候溃退的一方往往都是兵败如山倒,只有给对方屠杀的份了。 跑在前边的人也不是毫无胜算,象古代章回小说中说的什么回马枪,拖刀计,刹手锏等都是前边的一方用来对付追击者的招数。提刀在手的沈默也不是不会什么拖刀计,但是这样的招数一般是在双方势力悬殊的情况下,或者对方以为胜算在握,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击决成败的。 所谓拖刀就是前边的人边向前逃边回转身子向后砍上一刀,这一刀因为自己马匹还在继续向前跑,自己又是侧着身体,砍出去的力量本就大大地打了折扣。象韩世忠这样的强悍对手肯定会防着自己这一招的,一刀砍不准,让对方躲过,自己的后背和马匹就只有挨对方槊尖的份了。 跑在前边的沈默没有办法,只能兜着圈子在场地跑个不停,始终和韩世忠保持着四五丈的距离不让对方追上。并在跳动过程中瞅着机会,想利用马匹转弯的机会一下调转马头,和对方来上每二回合的交锋。紧紧追在后边的韩世忠哪能给他这样的机会,紧紧跟在沈默的马匹后边,如果沈默稍稍一减慢速度,他的铁槊就会毫不客气地刺上前来,更别说什么调转马头了。 一会儿两人已在场地中跑了三圈,沈默是瞅不到调转马头的机会,韩世忠是不紧不慢地追在沈默后边等着对方的破绽。周围观战的宋兵刚才看了两人的用力一击,上百人响起了大声的叫好。现在却见这辽人只在前边跑着不敢回身和韩世忠交锋,一个个自是帮着韩世忠呐喊了起来。 “韩五哥,快追上前去一枪挑了那辽兵!” “兀那辽人,你只跑来跑去不肯交锋是什么意思?打不过我家韩五哥,就干脆下马磕头求饶吧!” “哈哈,立生死状前那么大的口气,只交了一合,就这么怕我家韩五哥了。” 但凡临阵交战,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平气合。沈默跟着李爽,十四五岁时就在草原纵马争战,自是不会因为这些宋兵的叫骂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但这狡猾的韩世忠就这样象狗皮膏药一样地紧紧帖在自己的马匹后边,根本就不给自己调转马匹的机会,再这样跑下去,也只有拼双方马匹的耐力和马上人员的耐性了。可现在是在上百人的注视之下比试武艺的,虽然立了生死状,和真正的生死交战却是不同。再这样跑下去,实在是丢了燕地汉儿的面子,所以心中就不由得焦躁了起来。 场外观战的李齐见沈默始终跑在前边处于挨打的地位,后边的宋人大胡子把他咬得紧紧的,一点都不给他任何机会,心中也是暗暗为沈默担心。可刚才两人交战前是沈默执意要立生死状的,自己就是再着急也是一点也帮不上他的忙。 又跑了两圈,前边开始焦躁的沈默不时回头看着紧紧咬着自己的韩世忠,瞅着调转马头机会。韩世忠凭辽将的频繁回头,已经估计到对方被追了五圈,心里已经着急了,就继续一边举着手中的铁槊大喝,一边紧紧地追个不止。 到前边的一处转弯的地方,沈默突然一勒马头,眼看马头就要调转过来,韩世忠岂能给他机会,双腿一夹,催马向前,同时手中的铁槊横着向前一扫,想把沈默打下马来。沈默是早就防着韩世忠有这一手,好在他的马上功夫精熟,调转马头的同时,身子早就向一边侧去,藏在了马匹的腹边,韩世忠这一槊自然是扫了个空。 也是韩世忠没打算要沈默的命,否则他只需槊头向前,趁着沈默调头的时候用力一刺,无论刺在人身上还是马身上,沈默的小命就是注定难保了。但是沈默坐下的马匹却是吴玠的至爱,刺伤了吴玠的宝马,韩世忠面子 上是过不去了,何况对方毕竟是辽国使者,真的伤了对方性命,说不上又会被上司处罚。所以韩世忠的铁槊这一横扫,只是想把对方打下马来。 藏在马腹侧的沈默险险地躲过了韩世忠的槊竿,等铁槊扫过后回收的时候,却是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铁槊,想把韩世忠拉下马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9章 三0二 惺惺相惜 韩世忠原以为自己这一槊扫过去,沈默是再难避过,只有落马的份了,却没想到对方却象猴子一样地藏在了马侧。感觉到扫了空后,心下不由得暗叫不好。然后感到手里的铁槊一沉,已是被对方抓了个紧紧的。 好在韩世忠一槊扫空的时候,心里已有了防备,手中的铁槊抓了个紧紧的。沈默抓住后没把韩世忠扯下马来,借着双方马匹奔跑的速度,他自己却是先被扯下了马背。落了马的沈默却是没有松开手里的铁槊,落到地上后干脆双手抱住槊竿,用力地一顿。 韩世忠坐下的马匹还在向前奔跑着,把落马的沈默拖了五六步远,马匹上的韩世忠虽是最最地夹着马蹬,身子也是被沈默扯偏了。要想不被地上的沈默拉下马来,韩世忠只有弃了手中的铁槊。 双方比试武艺,对方虽然已经落马,但自己的武器却被对方夺去,这输赢可就真不不好判定了,何况作为战将,武器被夺也是很丢人的事情。就在韩世忠犹豫的片刻,沈默忍着被拖了七八步,双手抱着马槊再用力一拽,韩世忠就也被扯下了马。 都落马后,双方立即同时弃了铁槊的两头,迅速爬到一起,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拳头来。两个男人爬在一起,帖身肉搏,情况就有些暧昧了。双方的拳头都举得老高,相互看了一眼,却是没有落下去,而是双方相视一笑。韩世忠大笑着问道:“还用不用比试?” 沈默收了拳头回答:“是我先落了马,自是输了。何况大哥是不想伤我性命才没用槊刺的,大丈夫愿 赌服输就是了。不过我心中还是不服,如果不是你开始使诈,迫得我在前边跑个不停,这输赢却是示未知。” “哈哈,管你服是不服,临阵交战哪有不使诈只使蛮力的,你不也同样是使诈让俺铁槊扫了个空的么?” 这个时候吴玠和李齐都抢着跑了过来,见两人落马后没有再挥拳交战,才都放了心。吴玠对两人说道:“比试武艺,能打个平手是最好不过的,免得伤了双方的和气。” 沈默站起来,摘下自己的帽子说:“愿赌服输,我先落马的,自然是我输了。我摘了帽子给你们看个够就是了。真弄不懂你们宋人,什么不能赌,却赌老子的头发,真是没意思的紧。” 韩世忠盯着沈默头上的发髻,楞楞地问道:“娘的,原来你的头顶并没有剃光,和俺们的头发一个样子的,害得老子白好奇了半天。” 对方满嘴粗语,沈默自是不愿吃亏,瞪了韩世忠一眼骂道:“娘的,老子是北地汉儿,自然留的是我们汉人的头发,谁没事剃光了头顶学那契丹人的样子。” 沈默嘴里骂着娘,却是对了韩世忠的性子,挥拳在他的肩头上打了一下说道:“娘的,老子看你是条好汉,干脆别回什么辽国了,跟着老子在这边吃军粮就是了,有老子一口饭吃,绝对不会饿着你小子。” 这时两人都已经爬了起来,沈默捂着刚才被马匹拖得掉了几层皮的屁股说道:“我们北地汉儿祖上五六代人都生活在燕地,一直有吃有喝的过得很好,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让老子过来啊。有本事我们改天战场上相遇再杀个你死我活来。” 韩世忠当然是知道凭自己一句话是不可能说得辽国的使者弃了自己的国家和家人投奔过来的,更何况他就是马上厮杀的命,什么招抚燕地汉儿的事情却不是他的事情,所以沈默瞪着他骂着,这老兵痞反而是觉得心里感到舒坦。 “好汉子,俺们以后战场上再决个你死我活吧!”韩世忠向沈默伸出个大拇指说道。 也正是两人今天的这场交锋,心中都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后来韩世忠和沈默都成了一方的主将,在战场上相遇后又生出许多故事来,此是后话,且按下不表。 就在沈默和李齐在吴玠营中耽搁的这段时间,吴玠派人把辽人派了使者迎接宋使的事情汇报到自己的主帅种师中,种师中再汇报到自己的哥哥种师道那儿,然后到了雄州的宣抚司衙门。宋人一边让马扩等一行使团准备上路,一边在白沟河边搭起了浮桥。 白沟河的浮桥早就搭了三分之二以上,只有靠近辽国的那一段有几丈长没有搭好。一方面宋人是怕一旦浮桥搭好,给辽人带来太大的压力,影响了童贯吊民伐罪的大计,另一方面,一旦浮桥全部搭好,肯定会有辽人会前来捣乱,还得派上兵马在桥对岸守卫。派过去的人少了,容易被辽人灭了,派的人多了又会影响童贯不准无故挑起边衅的军令。所以浮桥搭得只剩对岸不长一点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按种师道的意思,是要搭好全部的浮桥,并让至少一半的部队驻在河对岸,一方面侦察辽兵的动静,一方面时刻准备着,只要辽人有一点疏漏就出兵收复霸州,涿州等地,并迅速出兵围攻燕京。 童贯怕现在的辽国太不经打,让西军抢了这伐燕的头功,更怕西军趁收服燕地的机会扩充自己的实力,所以大军驻扎边境以来是严格约束西军,不准妄开边衅,只等着辽人支撑不住,主动举国来降。到时候这伐燕大功就是自己的,落不到种师道老儿头上多少了。 现在马扩要出使辽国,没有浮桥就过不去,种师道也不管童贯同意不同意,一边汇报了宣抚司,一边就让东路军的几路兵马迅速地搭起了只剩最后一段的浮桥来。等浮桥全部搭好,童贯总不能下令让再拆了。既然有浮桥在,总要派兵驻守北岸去守桥吧,至于派出多少兵马,就是自己说了算,童贯那阉竖就管不住了。 李齐和沈默两个迎接宋使的小使者级别太低,不管宣抚司还是都统制府都顾不得管他们,宣抚司忙着马扩出行的事情,种师道等人忙着搭浮桥,就边西路军的刘延庆,辛兴宗见东路军搭起了桥,唯恐被东路军抢了头功,也就没再请示宣抚司,也上游搭起了桥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0章 三0三 宋使到了 宋人的搭桥行动,自是瞒不过萧干和耶律大石。但两人却没对宋人朝廷任何的搔扰,辽国军队象是在白沟河北岸消失了一般,除不多的牛拦子时不时出没过来,远远地瞅几年宋人的浮桥进度外,几处浮桥都是搭建得无比的顺利。 种师道,杨可世,刘延庆等人在搭桥的时候就防备着辽人过来捣乱,河边早就架起了床子弩,并布满了精兵等着辽兵的到来,可等到浮桥搭好,却是不见一兵一卒过来捣乱,这些宋人将领们心下就又觉得不安了。辽人将领就是再草包,也不会不知道浮桥对他们的威胁,而辽兵们始终没有对浮桥采取任何的措施,难道是背后谋划着什么大阴谋? 如果不是萧干和耶律大石严令各部不准去搔扰宋人搭桥,估计宋人的工程进度就会减慢不知道多少倍。双方隔岸相持这么长时间,仗总是要打的,没有浮桥,两国的兵马就不能正面接触。所以两位辽国主将一合计,就决定不去理会宋人的浮桥。浮桥搭好后既会为宋人所有,同样也会为辽兵所用。 中竿时分,霸州城外的浮桥终于搭就,萧干远远站在霸州的城墙上,举着架永远镜看看对面的宋营,见一队人马到了桥边,忙对身边的耶律大石和李爽说:“来了,宋人使者终于要过河了。” 李爽回到燕京后,就派人给萧干和耶律大石送来了望远镜,不过这玩意儿制造起来不太容易,李爽也只送给了他们十多具,被两人当做宝贝一样,除各自留了一支外,都赏给了下边的中层将领。这次李爽过来,同样给他们带了礼物,数量不多的怀表又送给了两人十只。这些小玩意儿对指挥作战的将领有多大的作用,两人当然是再明白不过。本想再和李爽讨要一些,听李爽说了这玩意制作起来花费人材料和人工,每一个制造也来的造价和到市场上的售价,他们是再也不敢讨要了。 只是李爽新发明的霹雳弹的杀伤力实在太大,这玩意用到战场上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他们是说什么也要让李爽给他们弄上上万枚的。 霸州是一座军城,宋人使者过来后自然是不能让他们进城的,所以过河后的第一站就设在李爽被抓的那一座小驿馆里。听萧干说宋人使者要过河了,李爽和耶律大石都举起了永远镜向对岸看了看。见一支将近二百人的车队已经到了岸边,正缓缓地向北边的桥头驶去。 李爽见两人还对着永远镜好奇地看个不停,就对两人说道:“两位大人手里的千里镜可是我军目前的秘密侦探武器,过会儿在宋使面前可是万万不能使用的。让对方知道了我们能看得这么远,他们对我们的防备就会更深了。” 李爽说的这浅显道理两位领兵的大将又岂能不知,听李爽这么一提醒,萧干立即把自己手里的宝贝装进了麂皮套子里,对耶律大石说道:“林牙,麻烦你去通知一下,让那几个得到千里镜赏赐的王八蛋们都先把镜子给老子交上来,等宋人使者回去了老子再给他们还回去。” 李爽见萧干弄得如此认真,觉得大可不比。但这萧大王要这么折腾,李爽却是懒得阻拦。 宋人使辽的队伍一般是和辽人的出使团一样的,都是分为正使和副使,带着上中下三节从人。上节从人一般是正副使的幕僚,文员和官吏,中节从人是使团的卫队,下节从人就是使团役使的车夫仆从了。一般是每一节从人各五十人,当然根据出使的性质,每一个使团的使节从人的数量也不是固定的。 李爽刚才在永远镜中看到对方使团总共有四十多辆马车,马匹大约有一百多,这么估算起来,这次的使团人员大约是标准和一百五十人左右。 由于先行派了沈默和李齐过河去迎接宋人使团,李爽和耶律沃燕是不用再在河边等待宋人使者了,而是由萧干和耶律大石陪同,在驿馆前等着使节的到来。 从白沟河南岸到扶南驿也就十多里的路程,李爽几人从霸州回到驿馆后大约不到半个时辰,就有牛拦子汇报说宋人使团马上就要到了。李爽和耶律沃燕连忙带着自己的接伴使队伍,在驿馆前一里处等候着,除了接伴使外,萧干也安排了一队五百人的骑兵随同着迎接宋人使团。 远远看前长长的车队进入视野,萧干向身边的传令兵打个手势,传令兵拿出一面黄色的三角旗子在手中挥了几下,一队五十人的辽国骑兵就迎着使团的方向驶了过去,口中还不停地喊着:“大辽接伴使秦国公主殿下迎接宋人使团!” 驶近使团队伍七八十步的时候,这队骑兵纷纷对着使团队伍举弓搭箭一阵射击,箭支却是没有射向使团的人马和车子,而射到了距离车马不远的路边,然后这支骑兵一声忽哨,风一般的驶到了使团的后边去了。 传令兵再一举骑,第二支骑兵又催马向使团驰去,远远地对着车马抛了一阵标枪,又打马向远处驰去。李爽对萧干的这场安排实在不怎么赞同,但这儿是萧大王的地盘,人家要这么先吓上一吓样人使者,他自是不好太过反对。 第三队辽兵又出动了,这次却是握着长长的大砍刀,紧帖着使团的车马虚拟着砍杀了一阵,又打着忽哨跑得不见踪影了,这时宋人的使团已经到了李爽一行人的面前。 耶律沃燕今天穿着一身辽国公主狩猎时的服饰,头戴一顶雪狐皮的帽子,身上穿着一身雪白的薄裘,脸上蒙着块面纱,在韩多姐妹,孟月儿和另外几位侍女的簇拥下骑马立在迎接队伍的最前边,李爽作为副使,只能比她靠后一点了。 宋人使团的最前边两位年轻的使者,都是一身武人打扮,并马缓缓带着车队迎着李爽一行人走来。李爽刚才看见萧干搞的那吓唬宋人的三板斧,除了后边的随从显得有些惊慌外,前边带队的这两位使者不但是一点都不显得慌张,脸上还带着些嘲弄的神态,神情淡然地观看着辽人的这番表演。 最近状态有些不佳,工作又比较忙,每天码的字较少,眼看手里的存稿就在折腾完了,小说又是如此成绩。但既然上架了,再惨淡也会坚持下去的,希望大家点评论,支持一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1章 三0四 口水官司 耶律沃燕远远向宋人使者喊道:“大辽接伴使,秦国公主耶律沃燕携接伴副使,驸马都尉李爽前来迎接尊使,问贵国道君皇帝安好。” 耶律沃燕现在也还不到十五岁的年龄,但这一开口,语气中却是有一股又不怒自威的威严在。按宋辽两国使者见面的常规,先向对方使者问候了对方皇帝安好。 两位宋使中左边那位面色稍黑,身体敦实粗壮的青年向耶律沃燕一报拳答礼道:“大宋架正旦使,龙图阁待制马扩携贺正旦副使,禁军四厢指挥使刘锜感谢公主殿下迎伴,前来向贵国贺正旦,问贵国天祚皇帝安好。” 辽宋两国百年来使节不断,不管使节的目的是什么,双方见面后首先就是打不完的口水官司。现今宋人是不承认耶律淳的皇帝地位,所以马扩开口问的却是生死不知的耶律延禧。 李爽只知道马扩会是这次使团的正使,原以为象历史上一样,副使会是刘子羽,当听到刘锜的名字时,不由得吃了一惊,打眼向马扩身边的青年看去。只见这位日后顺昌大战中立下威名的宋朝名将此时也不过是二十三四的年纪,长得白白净净,身体挺拔伟岸,看起来比马扩还要小上几岁。 “天祚皇帝不能守土,大辽五京已失其四,现今蒙尘在外,生死不明。现今大辽皇帝却是沃燕的父皇天锡皇帝。”耶律沃燕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辽宋约为兄弟之国,天祚皇帝与我朝道君皇帝更是兄弟交好几十年,既然天祚皇帝蒙尘,怎么不见贵国派使者告哀?”马扩睁着眼睛说起了胡话来。 耶律沃燕手里的马鞭一指白沟河方向,冷笑道:“好一个兄弟之国,哥哥家里进了强盗,不见兄弟前来援助,我们的兄弟却是勾引强盗一起来抢哥哥的财产,这样的兄弟真是世间难遇。” “燕云之地本为南朝所有,被尔辽国战了二百年,现今也到了归还的时候了。本使此次前来就是劝说尔等朝廷举土投降,归还我燕云之地的。”见耶律沃燕说起了硬话,马扩也就强硬了起来。 李爽实在是懒得打这种口水官司,同时也相信耶律沃燕的辩才不落这马扩之下,只在一边懒懒地看着。却听耶律沃燕说道:“不知贵朝建国有多少年,燕云一地归我大辽所有又有多少年?什么时候是尔大宋的土地了?现今云朔等州已非我朝所有,贵国大可以云收回就是了。这幽燕一地却是祖辈生活在这儿的汉儿和契丹奚部的共同土地,贵国想要,还要问问百姓们答不答应。” “我等吊民伐罪,幽燕的百姓看到招抚榜自会举土来附。我大宋朝廷向来仁慈,又和贵朝交好百年,为各位的第一家计,还是早些降了我朝,也不失尔等的富贵。”马扩缓缓地说道。 李爽见这宋人的使者还没下马,就扯起口水官司没个完,实在感到太没意思,就向身后的亲兵悄悄的递个手势,那亲兵再把手势向后传,然后就有人骑着马悄悄离开了驿站。 “我等迎接的是贵国向南京朝廷的贺正旦使,不是什么谕降使,贵使原来是来劝降的,看来,我等是迎接错了,贵使请回吧!”耶律沃燕说完话,也不管马扩一行什么表情,领着自己的一帮侍女转身向驿馆方向走了。 耶律沃燕已经扮演了黑脸的角色,李爽就不得不出来充当一下和事佬了,当下向宋使队伍一抱拳说:“和金人海上结盟的马子充果然不是一般,还没下马就想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降我大辽,在下实在佩服得紧。” 马扩已和耶律沃燕几句话就闹僵了,现在却是不好再搭理李爽的话,一边的副使刘锜笑着对李爽说:“我等出使大辽,却是由公主和驸马贤伉俪前来迎伴,在下刘锜实在感到万分荣幸。” 李爽呵呵一笑,对刘锜道:“信叔将门之后,果然是少年英俊,今日一见让李爽如沐春风。两位贵使既然过了河,现在回去只怕是也不好交差,且请下马暂进驿站歇息吧。” 刘锜是前一任西军都统制刘仲武第九子,李爽一开口就叫出了他的字,并称他为将门之后,不由得对这位辽国的少年驸马生出了好感,再说马扩几句话惹得耶律沃燕不迎伴他们这队使团了,如果僵下去,也只有打马回头这一条出路了。使者刚过河就被对方拒绝了,两人回去后不但没办法交差,以后的政治生涯也就从此终结了。 李爽给了两人台阶,马扩和刘锜再不借坡下驴那就是蠢蛋了。黑着一张脸的马扩歉意地对李爽说道:“在下不过是和公主殿下分析了一下当下两国的局势,让驸马都尉见笑了。” 李爽原以为促成海上之盟的马扩是北宋末年了不起的外交家,听他刚才和耶律沃燕的一番话,却是直来直去的性子。看来古人在外交手腕上,还是缺少些变通。 李爽知道这个时代的使者们和对方官员见面,首先是要保住自己朝廷的面子,想尽一切办法地先折损一下对方的威严,但象马扩这样一见面就说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来,实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使者。对于口水官司,李爽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就向马扩和刘锜笑笑说:“子充兄也力麻立的威名,在下也是如雷惯耳。不过两位这次既是贺正旦使,就不应该一见面就说出劝降的话来。更何况,两位是向我燕京朝廷贺正旦的,进京后要见的也是当今的天锡皇帝和天锡皇后,什么天祚皇帝就最好不要再提了,否则公主再一发怒,让两位取道太原去云内州寻找天祚皇帝问好,两位可就要多跑些路了。” 李爽的一番话,先是恭维了一下马扩,然后再以平淡的口气指出马扩刚才的错误来,再稍稍地威胁了一下,马扩和刘锜虽是遵照宋朝朝廷的指示,不承认耶律淳的地位,现在却是再也不敢出言反对了,不然耶律沃燕真让他们去找耶律延禧问好,他们这趟差可就是真的办砸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2章 三0五第一番舌战 上 萧干和耶律大石不是伴当使,所以他们只是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看着耶律沃燕和宋使唇枪舌战。见耶律沃燕几句话驳得宋人使无话可说,又转身离开把宋人使团凉晒在那儿,两人微笑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李爽扮起了白脸和宋人副使拉起了客套话题,耶律大石在一旁悄悄对萧干说道:“看来我两是多虑了,原来公主和驸马是早就商量好怎么对付宋使了。” “商量好倒也未必,不过这两小鬼自小就在一起,很多事情上他们是不用商量就能配合得很默契的。刚才公主的那一番话不但说得有理有据,那神态更是不怒自威,一点也没损我大辽的面子,看着真让人解气啊,哈哈!”萧干轻笑着说。 李爽和马扩和刘锜客套一番后,引着二人向耶律大石和萧干作了一番介绍,然后就带着宋人使团进了驿馆。 虽是在驿馆临时落脚,辽人对使团的接待却是非常的细致,接伴使的人员和使团人员大致相当,几乎是一对一的接待,再加上驿站的人员,一会儿就安排好了使团所有人员的歇脚。 萧干和耶律大石和两位宋使见过面后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假托军务在身便离开了,剩在李爽和马扩,刘锜二人在驿站的礼客房拉起了话题。 马扩和刘锜这次出使,出发前虽然作了些准备工作,对辽人可能任命为馆伴的几位官员作了一定的了解,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一进辽境竟然是公主和驸马亲自接伴。而辽国的这公主驸马又非常年轻,二人提前对李爽和耶律沃燕的情况是一点都不了解。而李爽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开口不但叫出了两人的表字,还对两人的家世和以前的情况知道得非常清楚,马扩和刘锜虽都是这个时代杰出的青年俊杰,在年龄比他们小七八岁的李爽面前,却是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除了李爽外,几唏话说的滴水不漏,又敢于把他们扔在路边生气离开的耶律沃燕,对他们的压力就更大了。两位十来岁的孩子都这么不好对付,不知道见到辽国朝廷大臣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马扩以前在燕京作了不少的安排,他派的赵邦杰凭一已之力,就在燕京城搅了个不得安宁。赵邦杰逃回宋境后曾向马扩汇报过这边的情况,马扩当然也是早就听说了李爽的名字。可惜在赵邦杰的汇报中,虽是对李爽非常的忌惮,也只是说李爽是辽国宰相李处温的小公子,辽主未过门的驸马,平日凭父兄之事和辽主的信人,在辽国境内行事大胆,就连辽国的大于越府他也敢屠灭。所以在马扩的印象中,李爽不达是借自己的家世和地位,行事不计后果的鲁莽少年。十多天前听说李爽带人灭了辽国的大于越,马扩还高兴了好几天,盼着辽国再生内乱,却没想到耶律重贵这样的辽国大臣被李爽屠灭后,燕京城竟然是平平静静,什么事情也没再发生,马扩也只以为是辽国的大臣们想办法稳定住了燕京的局势。 听闻李爽带着自己不多点亲随就去攻打大于越府,马扩对李爽的印象就定位为行事莽撞的纨绔子弟,所以出事前对李爽的情况是根本就没怎么在意。 “子充兄,信叔兄都是世代将门,一门忠烈,小弟今日能接伴二位使辽,实在是三生有幸。”进驿站坐定后,李爽笑咪咪地恭维起了两人的家世。 虽然对李爽的情况不怎么了解,但宋朝官员对李处温一家却是一点也不陌生,李爽的叔祖在前朝就曾数次出使北宋和北宋的许多大臣都多有唱和,马扩就顺着李爽的话也恭维起了李爽来:“哈哈,驸马都尉客气了。我和信叔都是粗人出身,哪及得上驸马诗书传家啊。” 这样恭维来恭维去就没个完了了,李爽将话题一转说道:“子充兄父子更是了不得,暗中经略宋金海上之盟,致使我大辽五京失其四。马兄可知你父子在我大辽已是大大的有名,幽燕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民间不知有多少义士欲手刃子充兄父子以报国仇。子充兄此次使辽,在下对兄台的防卫不得不操心不少,还望子充兄到辽地后小心行事,且莫离开使团单独行动。” 恭维完,李爽就话题一转,开始了赤luoluo的威胁。马扩却没被他的威胁吓倒,淡淡一笑回答道:“好个慷慨悲歌之士,祖宗故土沦陷二百年,不见有什么忠义之事举土来附,二百年来甘愿被契丹人欺压奴役,不见有汉儿揭竿而起。不知驸马所言的慷慨之士二百年来都在干些什么?” “哈哈,二百年来你大宋除建国之初大败于高梁河外,另外可有一兵一卒到过燕地?我燕地汉儿和尔等同出华夏一脉,到了中原,你等却将我等视为化外蕃民,何时把我等真正当成自己的同胞?子充兄,你等这次来是贺正旦使,小弟还是劝你不要再说此等不利交好的话题。否则小弟的脾气好,辽国别的人的脾气却就没有小弟这么好了。” 宋辽间的使者到对方国家后首先接触的就是接伴合或馆伴,和他们的接触中除了培养一些私人感情外,最主要的还是要通过接触先摸清对方的目的和底牌。使者也同样是先从接伴使的交谈中摸清对方朝廷的态度,所以双方的交谈一味的强硬是根本是不能摸清对方态度的。刘锜见马扩和李爽交谈几句就又话不投机了,忙在旁边插言道:“驸马都尉也是明白人,我二人此次使辽,今年的正旦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这时候贺什么正旦,也不过是个托辞罢了。现今两国的局势驸马更是看在眼里,我也就不和驸马绕着弯子说话了。我朝和女真是有盟约,大辽占我燕云十六州已经二百余年,中原百姓是代代都以割让十六州为国家大耻。收复燕云不但是我大宋所有百姓所之夙愿,更是所有汉人的夙愿,驸马一家世代显贵,但和中愿汉人同出一脉,想来驸马对燕云之辱应该是也有同感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3章 三0六第一番舌战 下 刘锜虽比马扩小上几岁,说起话来相比马扩要沉稳一些,并且他是占在汉人的立场上来分析问题的,李爽听起来觉得要顺耳的多。 “燕云之失,其罪不在北地汉儿,也不在大宋朝廷,却是后晋遗留下的祸端。信叔是直人,在下也不和两位兜圈子了,自古国无常土,秦之时,中原不过三十六郡县之地,汉初南越犹在岭南称王。若说中愿土地,最盛不过隋唐,唐之时不但燕云之地,包括辽东,河西,交趾都是隋唐版土,难道贵朝有此胃口,想连这些土地都一并收回?”不管怎么说,站在汉人的立场,帮契丹人占据着幽燕是有些理亏,李爽索性就和他们扯起了前代别的版土来。 其实宋朝不是个领土意识很强的朝代,宋太祖灭蜀后,过金沙江见大渡河波涛汹涌,岭南之地瘴气重重,就手持玉斧,把西南之地划为了化外之地。有宋以来,大宋从来没有想过要收复大理。西夏在五代和宋初更是中原王朝的版土,更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李继迁叛乱,李元昊一步步地蚕食宋人的西地土地,宋人也只是在陕北沿线筑了若干城池防备西夏的侵扰,而没有进一步打算灭掉西夏。这些除了北宋的军事力量相对薄弱外,更重要的是宋人没有汉,隋,唐那样强烈的领土意识。 但宋人建国以来,唯一揪住不放的就是燕云之地了。从后周开始,中原百姓就把燕云之地的丢失当成了中原王朝最大的耻辱。这一方面是因为辽国相对比宋朝的军事力量强大,失了燕云,中原王朝就再没有抵御草原民族的屏障了,更重要的是自五代后期以来,中原百姓对燕云之耻的渲染。宋太宗败于高梁河,宋真宗和辽人结下澶渊之盟,每年几十万的岁币,都成了一代代宋人心中的国耻。 李爽偷换概念,扯起了宋人西南和西北没收回来的土地,马扩和刘锜虽是这个时代的杰出人物,出于宋人的思维惯性,却是一时找不到反驳李爽的话题。 李爽见二人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立即就再把话题一转说道:“子充兄父子结盟女真,致我大辽乱,自以为可以让贵朝趁机收回燕云之地,却没看清女真人的贪纵。试问子充兄,现今我朝的西京道已经沦陷,贵朝又如何才能收回你们念念不忘的山后九州?尔等和金人虽有盟约,女真又岂肯白白拱手相让自己占领的土地?假如贵朝真有能力灭我大辽,尽收幽燕之地,将来和女真接壤,又能保证双方不再发生冲突?子充兄父子出使女真,相必对女真之习性多有了解,其贪纵暴虐却是比契丹还胜百倍,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我幽燕百姓受女真残害了。” 女真夺了西京道,宋人也曾派使者和女真协商交还山后九州的事情,女真人这时也还没打算和宋人商店僵,只是借口说残辽势力还在云内诸州活动,他们要借大同府为跳板,灭了耶律延禧的残辽势力,并催着宋人夺下南京道,等辽国彻底灭亡,两国再商量划分边界的事情。 作为促成宋金盟约,第一个和女真接触的宋人,马扩对女真人的本性当然是有更深刻的了解。但在完颜阿骨打时代,金人的野心还没有膨胀,宋朝的虚弱还没有暴露出来,女真人还是把大宋当成天朝上国来看待的。马扩听了李爽的话回答道:“我大宋正是失了燕山才致国无屏障,等幽燕一收,宋金以古长城为界,驻兵马守,又何具女真生什么异心?至于山后九州,等燕京收回,女真自会遵照盟约归还的。驸马都尉作为汉儿,不说为祖宗着想了,到现在也该为家族今后的发展想想了。现今辽国只剩南京道六州十一县之地,我朝二十万大兵压境,试问贵朝两三万兵马可还有一战之力?驸马不早作打算,等我朝大军夺下燕京就迟了。” 李爽看着马扩,呵呵一笑回答道:“果然,子充兄不是来贺什么正旦的,而是来挑拨我大辽君臣的。子充兄果然是好谋算,先是派赵邦杰秘密在燕京兴风作浪,现在又亲自来挑拨离间了。不过我李爽现在可以告诉子充兄,只怕你这次出使只会是竹篮打水了。” 在这两国大军对峙的时候出使和接待使者,都是非常不好办的差事。自己和对方什么心思,双方都是心知肚明,但却都不好把话说上桌面,只要一谈到正题,使者和伴当间就不得不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争吵。马扩或许因为出身于军伍,说起话来直来直去的,他和女真结盟的时候因为有共同的利益在,这种直来直去的交谈方式很容易和女真人谈拢。但他这次出使大辽,再以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交谈,就成了赤luoluo的威胁了。 当然马扩经营宋金盟约和收复幽燕,出使和交谈仅仅是其布局中很小的一部分,看他派赵邦杰等人在燕京的活动,这家伙是绝对有纵横家的才干,但是作为使者,其交谈艺术就连及格都达不到了。 这种交谈其实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李爽也是懒得再扯这些话题,反正明天还有好戏作给他们看,就干脆再次转换话题,问起了自己老哥的事情来:“子充兄的谋略其实很不错的,就连在下的父兄都差点被子充兄算计。在下估计子充兄到了燕京一定还有出人意料的棋子。只是我大辽现今只剩这燕京一地了,朝廷上下官员为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妻子儿女计,也不得不上下一心,背水一战了,只怕子充兄的那些谋略到了燕京也是很难再施展开来。除非子充兄再让人干些绑架妇孺的事情来挟持我朝大臣。” 整个交谈中,话题是始终掌握在李爽的手里,马扩虽然是口气强硬,在满脸笑容的李爽面前却是讨不到一点便宜。现在吸李爽说起自己绑架妇孺的话,立即红着脸追问道:“我马扩生于天地间,所行的都是堂堂正正的事情,不知驸马说什么绑架妇孺,算计人-妻子儿子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4章 三0七 李爽的私心 赵邦杰虽是受马扩的直接指挥密潜到燕京来活动的,但也不是所有大小事情都向马扩汇报。赵邦杰绑架杨青妹母子才迫使李奭引见李处温的事情马扩并不知晓。现在听李爽突然出言讥讽自己什么绑架妇孺,马扩当然是不明所以,就红着脸问李爽这话的意思。 李爽看马扩的神情不象是在作伪就向他讲了赵邦杰绑架杨青妹母子迫使李奭就犯的事情来。马扩在经营幽燕事情上虽然很是上心,但自己一向以正人君子自诩,听李爽说起了赵邦杰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一张脸就更红了,讪讪地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事情在下的砍还不知道。但我可以向驸马保证,那绑来的令兄的外室母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等我问明情况后自会让放人的。” 李爽见对方红着脸承认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怀好意地笑着向马扩说:“如此,在下就谢过子充兄了。” 什么感谢的话,明显是出言讥讽,又弄得马扩的脸更红了。李爽见这马扩不是个有趣的人,也就不好他再纠缠,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先离开了。 走出马扩和刘锜落脚的院落,孟月儿笑吟吟地在门口等着李爽,说公主请驸马都尉过去一趟。 耶律沃燕一行人还住在昨日耶律大石诳她进去的那处院落,李爽进了耶律沃燕的房间坐下后对方问道:“爽哥哥可曾问出此次宋使到燕京,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 “还能是什么目的,无非就是劝降罢了。估计除了在朝堂上向陛下和皇后说降外,还会暗中活动向大臣们说降。”李爽淡淡地回答道。 “如此说来,我们还不如不纳这次宋人的使者,想办法让他们退回界河算了。” 看着小丫头还有些生马扩的气,李爽笑笑说道:“还在生那宋使的气啊?今天你来上这一手,已经给他教训了,你离开之后那马扩说起话来是谨慎多了。” “几句没来由的话,我岂能真的生气。我是怕他们到了燕京后和朝堂官员们暗中接触,弄得大臣们相互怀疑,还怕他们暗中制造声势,搅得民心不宁。刚才想了又想,觉得这个时候接纳宋使,的确不是个好时机,最好还是等我们大胜上一次后再接纳宋使,到那个时候我们的的气就要足些了。” 耶律沃燕虽然年龄小,但其政治智慧几乎是天生的。李爽对这次宋人出使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历史上好象正是马扩的出使,让李处温说动了萧普贤女的投降,然后导致了辽国内乱的。但现今两国交战在即,双方有使者往来,多少还能相互探查一下对方的底牌。 耶律沃燕见李爽看着自己不说话,向李爽笑笑说:“我知道爽哥哥最有办法了,你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让宋使到不了燕京就自己回去?” 虽然有政治智慧,毕竟年龄还小,想起问题也太儿戏了,李爽就提醒她道:“我俩现在是接伴使,朝廷不管什么愿意,是答应了本次宋人使者进入辽境的。我们如果不能平安地把宋人使者接伴到燕京,只怕朝堂上的御使们会弹劾我们的。” “我当然知道这事情的轻重,弄不好还会给娘亲带来麻烦的。”耶律沃燕说道,“所以我让爽哥哥想办法让宋使自己回去,那就不干我们两人的事情了。”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我觉得还是摸清宋人使者的全部目的才好。何况我还想说动宋人使者不要对女真抱太多的幻想,所以我觉得让他们去一趟燕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耶律沃燕见李爽和自己的意见不合,生气地说道:“爽哥哥不肯帮我,我就只有找萧大王和林牙帮忙了。爽哥哥好糊涂,这两个宋人使者到了燕京后,肯定会想办法和朝中的汉人大臣们接触的。不管这些大臣们是什么态度,他们的家族都在这南京道,总是不会冷下脸来果断拒绝宋人使者的示好的。只要和宋人说上几句话,肯定会被别人盯上,这样一来,大臣们间就不免互疑了。而当今朝廷的局势,只能是大家齐聚一心才能过这南北夹攻的难关,一旦大臣们心下不安了,事情会如何发展就不可知了。你以为那马扩就真的那么傻,和我两人一见面就抱着如此强硬的态度?他是以这一态度到我辽境,配合着宋人的兵马给我朝官员施压的。官员们虽然都是忠于朝廷,但朝堂上的官员们后边大多都是有自己的家族势力,是人都得为自己的家族着想,为家族的平安,大多数大臣们是不会对宋人使者采取强硬措施的。这样一来就给了宋人使者机会,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和朝中官员接触,具体能不能说动大臣们且不说,但是能让朝廷对大臣们生疑却是肯定的。” 听了耶律沃燕的分析,李爽心里只觉得惭愧。马扩的目的他不是没猜到,但以今天马扩和耶律沃燕的对话,他是只把马扩看成了军队出来的直性汉子,听耶律沃燕这么一分析,却是感到这马扩是在有意装傻。 李爽是有私心的,马扩和刘锜都是历史上名头不小的正面人物,年龄也只比自己大上几岁,好不容易遇上了,李爽自然是想和他们交往交往,看能不能对他们施加些影响。别人穿越都是去了人才辈出的时代,随手一抓就能抓上一大把历史上的牛人们,李爽却是苦逼地穿越到了被后世人视做蕃邦的辽国,在史书上留也名的也就是自己父兄之类的辽末汉族官员,留下的却不是什么好名声。至于辽末双雄萧干和耶律大石,和自己的年龄,地位都相差太大,李爽虽然和他们相处的不错,但有两人的眼底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后辈少年,根本不可能让这两人为已所用的。 而在北宋末年,南边的历史牛人却是不少,随手也能抓上一大把的,身为辽人的李爽也只能对这些南朝的牛人们望洋兴叹了,好不容易一次遇上两位年纪相差不太大的青年才俊,李爽却是不想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5章 三0八 民人求见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几百附近的村民们围住了驿馆,叫嚷着要见见宋朝来的使者。按说敌国来使,接伴使是不会允许使者私自和民人们接触的,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接伴的正副使者早上都不见影子,宋人驿馆对马扩这一行使团更是一点的限制也没有。 早有使团从人听到外边的喧嚣跑出去看热闹,见到是几百燕地的百姓们在驿馆前叫嚷着要见宋朝的使者,而驿馆的驿正却在门口和那些百姓们交涉,劝说着让他们回去,不要打扰了使团的休息。 出现这样的情况很不正常,马扩和刘锜只是让从人们注意观察外边的情况,并没有出门一见的打算。日上三竿,李爽和耶律沃燕两个接伴使还是不见踪影,使团今天的行程也还没有安排。马扩催问陪伴的接伴使从人,对方回答说公主和驸马一大早就进霸州和萧大王议事去了。 驿正却是马不动外边民人,后来干脆一生气,懒得和那些老百姓们费口舌了,只是命令门口的侍卫们不准民人们进驿站就是了,任他们在外边聒噪。 到中午的时候,外边的聒噪声小了,使节从人却汇报说外边的民人们并没有离去,仍在等着宋朝使者。不清楚这些百姓们见自己有什么事情,但接伴使们躲得不见影子,民人们又轻易地到了驿站门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是辽国人给自己挖的一个陷阱,但这些民人们在外聒噪这么长时间,实在让马扩和刘锜感到好奇,就算知道会是陷阱,也是想弄明白辽人们到底在玩什么阴谋诡计。一有了好奇之心,马扩和刘锜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一会儿,派出去和民人悄悄接触的使节从人拿回了一张宋人吊民伐罪的皇榜交到马扩手里,说外边的百姓头领执意要见见威名远播的也力麻立。 从古到今,各国派往敌国的使者都是半公开的间谍,马扩此此出使,更是带着经略幽燕的远大抱负。听使节从人说那帮百姓看样子象是燕地的豪杰,马扩坐在驿馆里,更是心象猫抓一样地发痒。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使节从人回来禀报说什么燕地豪杰王三顺指明要见见也力麻立,如果宋使不出门见上一面,会寒了燕地汉儿的心的。 事出反常必为妖,马扩既然到了辽国,和燕地豪杰秘密接触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一进辽境就有什么燕地豪杰主动拿着皇榜来和自己相见,辽人对这些人在驿馆前的聒噪却是不闻不问,实在太过反常。但正因为这样的反常太过奇怪,马扩和刘锜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辽人是在耍什么阴谋,这越是猜测,两人就越坐立难安了。 马扩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几十圈后,终于向门口走去,说道:“我出去会会这些燕地汉儿,看他们到底为什么事要见我一面。” “子充,当心有诈!”刘锜拦住马扩说。 “你说说他们能使什么诈?我只是见上外边人一面,怎么说话我是自有分寸的。现在辽宋盟约早已不存,辽人大不了给我按上个什么破坏盟约的罪名,拒绝我们去燕京。如果他们有此打算,随便找个什么理由,甚至我昨天顶撞那辽国公主就能让我两打马回头,他们又何必费这些麻烦,用如此低劣的办法来。”马扩说道。 刘锜相对比马扩要镇静得多,劝解道:“真因为不明白辽人是什么打算,才觉得这其中有诈。外边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百姓,为朝廷大事计,子充还是不要莽撞的好。” “那辽国公主和驸马,还有萧干,耶律大石都不是易于之辈,就算有诈,他们何必耍出如此低劣的手段来。我是怕他们有意放燕地豪杰来见我们,我们由于顾虑拒不相见,会寒了燕地豪杰们的心。信叔你不知道,这些江湖人士思考问题大都比较简单,如果我今天不敢出去见上一面,他们会认为朝廷的皇榜说的都是些假话,朝廷对招降燕地豪杰的许诺也同样是假的,并且会很快在燕地豪杰中间传开,这样,宣抚司经略燕京的大计就受损了。我想来想去,觉得辽人是有意放一些胆大而头脑简单的豪杰们到这驿馆前见我们的,他们这样做,不过是想夺回在燕地的民心。那我就出去见上一面,偏偏不让他们的诡计得成。” 马扩这么一分析,似乎也多少说得过去,不然,辽人就是再蠢也不会安排些民人到驿馆前来嚷着和宋使见面的。他们就是算准了宋朝使者不方便在这公开的地方和这些燕地豪杰见面,才有意放这些人过来的。这样一分析,辽人这样做却是阳谋,宋朝使者如果真的不敢相见,恰恰是趁了辽人的算计。 刘锜虽然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却是想不出辽人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就叹了口气,不再阻拦马扩了。 马扩走出驿馆,却见门口散漫地站着二三百服色各异的燕地百姓们,驿馆的一位官员还在门口劝说着让这些民人回去,好象是一点作用都不起,回头见马扩走了出来,象是遇见了救星一样地说道:“你们要见的大宋使者出来的,有什么话,你们就问他吧。”说完话也不看马扩的表情,逃也似的进了驿馆的大门。 “你就是那出使女真的也力麻立?”民人中有人大声问道。 马扩换上一副笑脸来,向民人们拱拱手说:“在下马扩,奉朝廷派遣出使大辽,各位嚷着要见在下,不知道有何指教?” “这张皇榜,可是你大宋朝廷帖出来的,说什么举一州一县归降,即以州县之职授之,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民人中的一位头目手里拿着一张皇榜问道。 马扩回头看了看驿馆内,见刚才那驿正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门口的七八位守值的侍卫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天,象是站岗时没带上自己的耳朵似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6章 三0九 折辱宋使 对方拿着皇榜,问的话看似简单,马扩却是很不好回答。承认吧,他现在的身份是出使辽国的宋使,在这驿馆门口容易给辽人落下招抚对方百姓的口实,不承认吧,又会让这些豪杰们认为宋朝朝廷说话不算数。虽然现在驿馆里的人都不见了影子,但这些站岗的卫兵可不是真的没带耳朵。 “皇榜上都盖着朝廷的印章,当然是不会有假了。”对方这么直来直去的想问,马扩也实在没有不承认的道理,也只好硬住头皮承认了。大不了给辽国的什么公主驸马抓住把柄,将自己这一行使团遣送回去。 “听说马大人是原来出使女真的什么也力马立,我等仰慕已久。”那位民人头领挥动着手里的皇傍,尽说些不太着调的话。 马扩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却听另一位民人在旁边说道:“原来宋人和女真结盟祸害我大辽,都是你这使者弄出来的啊,不知道贵使这次出使我大辽不知道又有什么打算。” 这民人说话的语气很不对头,马扩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作出些回答了:“尔等都是汉儿,祖先自古是我中原子民,不幸沦为虏臣垂二百余年,我大宋朝廷每想起沦为蕃民的华夏子孙,不免牵肠挂肚。收复燕云之地,让沦为虏臣的汉儿们回归大宋,是我中原百姓们二百年来的梦想。现今耶律延禧无道,致辽国内乱迭起,正是我大宋收复燕云的大好时机。我朝当今天子圣明,北连女真,南重兵压境,辽国灭国已不远了。朝廷素知尔等忠义,故放出皇榜,望燕地豪杰能闻风而动,回归中原。有能以一州一县之土献降者,朝廷当授以所献州县之主,望大家不要错过这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马扩作为使者,开始时说起宋朝图谋辽国的事情,还有些理亏,说着说着就顺了嘴,到最后说得大义凛然,连他自己都被这即兴演讲给打动了。 “哼,我等在燕地生活的好好的,二百年前我等祖先在北地受欺压时,不见南朝兵马。现今我们刚过上了几天好日子,你们南朝就来抢占我等祖宗之地了。”刚才那民人头领说道。 “就算占我等的土地,自己有能耐也还罢了,自己没能耐,却相来女真鞑子,致我辽东数百万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一切的祸道,却是你这勾结女真的奸人!”人群中又有人喊道,边喊还边向马扩扔起了石块,幸亏马扩躲的快,才没有砸到头上。 经这么一挑拨,人群人立即象蜂窝一样乱了起来,不少人大喊着让马扩赔自己亲人的性命,并把早准备好的石块朝他的头上扔过来。马扩到底是西军出身,左躲又躲,还是有几块石头瓦块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是阴谋,马扩却是不愿这个时候被这些燕地民人们赶进驿馆,连忙边躲边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大家和我中原百姓同祖同宗,自然是我大宋的子民,五代石敬塘割让燕云十六州,不但是我中原百姓之痛,也是尔等燕云百姓的耻辱。现今我大宋数十万兵马压境,残辽眼看灭亡不远,正是大家归正朝廷,建功立业之时,且莫受了奸人的蛊惑。” “我等既是你中原百姓,你中原为什么勾结女真来残害我等?你可知道在辽东和中京有多少汉儿被女真鞑子残害?今天你这祸首不给我等一个交待,我等就闯进这驿馆去跟你拼命。” “杀了这勾结女真的汉人败类,给死难同胞报仇!” 马扩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燕地百姓是过来给自己找事的,真有些后悔走了来了,这些人现在不但是石头瓦块地向自己扔过来,前边的人还挥动着手里的棍棒要向自己打来。虽然是辽人的小小伎俩,马扩现在却是没有招架之力,更是没有机会和这些百姓们争辩,只能边躲,边向驿站内退去。 马扩退会驿站后,那些百姓们跟着向驿站涌去,却被门口那些眼观鼻,鼻观心的侍卫们给挡住了。这些民人们虽然激动,却是不敢和这些官兵们纠缠,只能是怒气冲冲地在外边怒骂着。 马扩的头上脸上被砸了几下,身上更是沾满了泥土,已是丢尽了面子。退回驿站后不好再跟这些野蛮的燕地百姓们纠缠,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歇脚的小院子。 刘锜早出了小院来看外边的情形,看到马扩的狼狈样子,就安慰着说道:“辽人的小伎俩,我们且莫理他们,等那李爽回来后再问个明白就是了。” 马扩自经略燕地以来,一直以为只要朝廷散出招抚的皇傍,燕地百姓们一定会箪食壶浆地迎接王师的到来的。现在这些百姓对自己这大宋使者如此态度,不免的些丧气,对刘锜说道:“唉,这些化外百姓甘为蕃民,早已和咱中原汉人不是一条心了。” “却也未必,子充难道不知道这些是被人挑拨起来的假百姓吗?我现在终于知道辽人为什么会来这一手了,他们就是怕我两这次出使,私下和百姓们接触,故而弄些假百姓来让我两以为燕地汉儿全部没有归正之心。子充且莫丧气,他们如此安排,正是因为他们怕我们这次出使,趁机策反燕地百姓。”刘锜继续安慰马扩道。 “哼,雕虫小技尔!”马扩气哼哼地说道。 这些百姓们确实是李爽安排的,但李爽只是粗略的让卫兵找了些教民过来,难为一下宋人使者,具体如何做,他原本是要给指点指点的,可是今天早上却早早地被萧干和耶律大石叫了起来,忙别的事情去了。这些被教民们鼓动起来的燕地百姓们没得到李爽的指点,也就只能这么不咸不淡地给了马扩一点点难堪。 李爽和耶律沃燕此时却是顾不得马扩和刘锜这两位宋人使者了,因为萧干的牛拦子在兰沟甸发现了宋人军队的踪迹,历史上的白沟河大战马上就要提前上演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7章 三一0 冲阵 昨天马扩和刘锜过河的同时,宋人的东路军总管杨可世也急不可待地带了两千兵马,从白沟河的下游过了河。由于他搭建的浮桥是在一处隐蔽的河湾,两岸都是树木和芦苇,萧干和耶律大石并没有发现。 今天一大早这支两千人的宋人部队就被巡逻的牛拦子给发现了,急忙汇报了萧干,萧干一边派兵拦截,一边把李爽和耶律沃燕叫到了霸州商议。李爽一看杨可世现在的方位,不由得感叹不已,虽然和历史上的白沟河大战在时间上有些不对,但是这杨可世渡河之后却是在兰沟甸被辽人牛栏子发现并阻击的。熟知历史上辽宋大战经过的李爽立即意识到历史终究是提前重演了,就根本再顾不上驿馆里的两位宋使,和萧干和耶律大石商议起了部队的布局来。 耶律大石和萧干把李爽和耶律沃燕一行人叫回霸州,本来是觉得大战马上要提前启动,那处驿馆是四面受敌之地,万一有宋人游骑攻占了驿馆,公主和驸马可就危险了,所以是叫他们到这霸州暂避兵乱的。李爽一听杨可世目前的位置,立即就来劲了,让两位主将拿来了地图,对当前的敌我布局分析了起来。 萧干和耶律大石都是久经征战的宿将,虽然知道李爽有些小聪明,却是没指望他能对当前的军事布局提出什么有用的见解的。但李爽说了话,耶律沃燕在一旁鼓动着两位主将,两人不好驳了耶律沃燕的面子,就只好先听听李爽能说些什么。 李爽由于提前知道历史的走向,首先肯定白沟甸的这支宋兵应该是宋人的急先锋杨可世带领的,人数不会太多,应该在一千到两千人之间。然后向两人分析着说,宋人出兵已久,却还没和辽国军队有过接触,对辽国军队的作战能力还不清楚,而率先渡河的这支宋人军队,应该是西军的精锐,应该派出辽国精骑迅速灭掉这支军队,同时夺下宋人的浮桥。由于早就对这一战的经过知道得很是详细,李爽甚至能说出夺桥的时候,宋人的哪一支军队会抢着过河来,辽军应该如何冲锋,打击这支宋军的士气,然后趁机抢着渡河。 历史上的白沟河之战本来就是萧干和耶律大石指挥的,但他们却是根据事态的发展,在以后进行的布局,现在李爽提前说出他们以后的布局来,并且大胆地说出只要灭掉兰沟甸的宋军和过河保护浮桥的宋军,北岸的宋兵必定再也无心恋战,辽兵可以趁机渡河,和宋人决一死战。 听着李爽的建议和预测,辽末双雄不得不时不时用疑惑的眼光打量李爽,这些布局的变化正和他们心中所想一样,更难能可贵的是李爽能提前知道宋人下一步,下下一步会有什么变动,辽兵应该如何进行应对。 萧干和耶律大石听着李爽简短的建议,觉得这小小年纪的少年简直不是人,而是妖怪了。时间紧迫,李爽也是很简略地分析了战场上可能出现的变化,然后就请求带兵去兰沟甸围剿杨可世了。虽然听李爽对军情的分析头头是道,两人却是不放心让李爽带兵的,只好由耶律大石带了三千兵马,让李爽跟着。 兰沟甸位于霸州东北方向十余里的一座小丘陵的东面,是永定河故道的形成的一处荒滩。李爽和耶律大石带后还没赶到,就远远地看见这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股一百多人的辽兵被宋兵七八百人围了起来,正在拼命地厮杀,那股辽兵的周围满是双方死伤的士兵,估计死伤人数已不下二百人。宋兵的前边的重甲步兵马辽人的骑兵围得动也不能动,后边的弓箭兵正在用硬弓或强弩远远地向马上的辽兵射击着。而辽兵们借着自己的马上优势,一边用盾牌阻挡着宋兵的箭矢,一边不向命地向西南两个方向冲杀,可是宋人的步阵太厚,最前边又是身披步人重甲,手执长枪的重甲步兵,辽兵每冲杀一阵,就要死伤上一二十人,前边的宋人的重甲兵也会在辽骑的冲杀下有一定的死伤。辽骑虽然是作战英勇,但数量上和宋兵悬殊太大,眼看是人数越来越少了。 耶律大石看一眼双方的情况,留下一半人让李爽押后,自己先带着一千辽骑冲入了宋人队伍之中。那些宋人们大多数都只盯着被围困,马上要全军覆灭的辽骑,等听到耶律大石的马蹄声时,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二百步了。 最外层的一支宋人骑兵立即纠集了三四百人迎着耶律大石冲来的方向迎了上去,双方骑兵交战,没有什么取巧的,拼的只是勇气和实力,两队人马交错着一阵砍杀,迎上来的宋人骑兵立即死伤了一半,而耶律大石的队伍也有八九十人落了马。 趁宋人骑兵冲杀的机会,宋人的步兵立即集结好了一支步阵,最外边是手持长枪的重甲步兵,里边夹裹着轻甲步兵和弓箭兵。耶律大石带着骑兵却是没有直接向宋人的步阵冲去,而是冲到将近五十步的时候,骑兵分成了两队,从宋人步阵两侧二十步左右滑了过去,边冲边向步阵内射着骑箭。 箭矢飞到的时候,宋人的步阵内立即伸出了无数锅盖般的盾牌来,把整个步阵摭挡了个严严实实,一支支箭矢碰在厚重的盾牌上,发同叮叮当当的金属响声,然后被挡落在了地上。一些有经验的骑兵放箭的时候却不是直射,或者是借着骑在马上的高度,向宋人步阵中间射去,或者以一定的角度向天而射,箭矢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来,然后落进宋人步阵的中央。 李爽知道辽人骑兵遇上结阵的宋兵,一般都是不会傻傻地向长着长刺的步阵直接冲击,而是来来回回回的紧帖宋人步阵,来上七八轮骑射,一方面用箭支射死一部分敌人。更重要的是,疾如风的骑队紧帖着步阵跑来跑去,会给步阵中的宋兵们很大的心理压力。散失了信心的宋人步阵往往会在某一部分会有松动,辽骑会瞅准阵中的松动,趁机把步阵撕上一条口子的。 但是,遇上这种人以重甲长枪步兵为外围,又用盾牌摭挡得严严实实的步阵,辽骑想冲乱阵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8章 三一一 冲阵 下 宋人的步阵象一只长满毒刺的刺猬,饶是辽国骑队象猎豹一样骁勇,却是对这刺猬不能造成根本的伤害。辽后们绕着步阵来来回回地射了七八回骑箭,也只伤了对方不到一百个人,自己的操作也和宋人相当。 箭已经射够了,辽人的骑阵已经改变了方阵,大约五百骑在二三百步开外变成了尖头的三角阵型,最前边的锥尖是辽国最骁勇的骑士,从三百步开外直直地向宋人的步阵冲了过去。 远远观战的李爽只听见武器相交和人喊马嘶声,看着辽人骑阵那尖锐的锥尖和宋人的步阵一硬碰,就被折断了锥尖,最前边的勇士们虽然冲过去枪挑马踩的杀死了不少的宋人步兵,但是骑士的马匹和身体也被宋人的枪尖刺成了马蜂窝,冲过去和宋人接触的骑士们大多都坚持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都纷纷落了马。 不一会儿就死伤了近百骑辽国士兵,却是没能把宋人的步阵撕开条口子,最外层死伤的宋人士兵的空缺,会以最短的时间被里边冲出来的士兵们补上。每有辽骑冲过来,迎接他们的就是树枝般密集的长枪头,或者刺马,或者挑马上的人,尽管这些辽国骑兵都是经验丰富的勇士,却是经不住这么密集的枪尖的挑刺,大家冲上前去的时候都是抱着战死的决心,只希望自己的生命能把这只咬人的刺猬的皮毛剥开一条口子。 但是,冲上去的辽国勇士们都失败了,眼见死伤已经二百多人了,耶律大石在后边催着勇士们继续冲刺,脸色却是变得越来越难看。 后边押阵的李爽也没闲着,他身边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木,正在命令士兵们砍伐树枝,用长长的树枝削着木头长矛。可惜这河滩上尽是些木质不太硬的柳木和麻柳木之类的树木,虽然砍下来的枝干够粗够长,但硬度却是不理想。李爽让士兵们捡些干柴生起火来,把削好的矛尖在火上烤上一烤,再用刀箭修整修整,总算硬度提升了一些。 见前边的耶律大石已经显得烦躁了,到这兰沟甸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如果再不迅速解决这支宋兵,再让南边的宋兵们趁势杀过河来,这辽宋大战的历史看样子就得重写了。李爽带着李齐,沈默和自己的一帮卫队,每人马上放着三四支树枝长矛向耶律大石方向骑了过去。 耶律大石见李爽带人过来,黑着脸喝道:“二郎且莫过来,快退回去给某家押阵。” 李爽扬一扬手里的木头长矛对耶律大石说:“宋人的步阵象缩头乌龟一样,等闲武器都太短,伤不了其根本,让我带人用这长家伙试上一试吧。” 耶律大石看着李爽手里长达二三丈的木头长矛,眼睛一下亮了,对李爽说道:“宋人的战力不可小视,二郎你还是把手里的长矛交给某家,让某家带儿郎们去撕开宋人的这缩头乌龟阵。” 李爽再拍拍自己马前鼓鼓囊囊的布袋说道:“林牙放心,我这儿还有些秘密武器喂给宋人。我带弟兄们只负责撕开步阵,至于冲进去就是林牙的事情了。” 说完话,李爽打一声忽哨,再一挥手,就带着一百多骑从另一个方向向宋人的步阵冲了过去。 距离步阵大约四五十步的时候,大伙儿借着马匹的冲力,纷纷投出了第一轮长矛。投出的长矛是相对比较短,大约一丈左右,只只到天空中一阵嗡嗡作响,上百支长矛瞬间投入了宋人阵中,只听得宋人阵中响起了一阵唉哟唉哟的惨叫,最外层的阵脚已有了松动。 李爽带着骑兵们却并没有趁势冲进去,而是擦着宋人的步阵直直地向前冲去,边冲边又各扔出了一支木矛。在李爽投矛的同时,宋人步阵中也同时射出了一阵箭雨,李爽一行冲击的速度很快,并且马匹上的勇士们边冲边注意躲避着箭支,饶是如此,还是有三四位士兵被射下了马来。 两轮长矛扔出后,李爽一行没有停留,而是向前冲了大约四五百步后回转马头,又向宋人的步阵冲了过来。刚刚被李爽冲击的这一面步阵立即动了起来,一队宋人的弩手调动到了这一侧,等待着李爽一行人的到来。李爽带着骑阵佯装向刚才冲击的这一历面冲了过去,在接近步阵大约一百步的时候,马头却是纷纷一转,冲向了步阵的另一侧。 宋人步阵虽然厚密,但阵中的弓弩手却是不太多,刚刚李爽作出还向刚才冲击的这一面攻来的架势,宋人的弓弩手就大多调动到了这一侧,却没想到李爽改变了冲击的方向,宋人的步阵就多少有些乱了起来,弓弩手们在阵中急着向步阵的另一侧移了过去。 步阵里边是密集的士兵,弓弩手的移动怎么也没有李爽的马匹快。李爽一行这次却是不再擦着步阵冲击了,而是也把骑队变换成锥子形,由他和李齐,沈默在最前边作为锥尖,直直的冲了过去。大约五十步的时候扔出第一轮木矛,三十步的时候再扔出第二轮,同时从马背上摸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手里点燃,然后一齐向宋人步阵中扔了过去。 只听一片轰隆轰隆的巨响,宋人步阵中冒出一阵黑烟,同时里边响起了人喊马嘶的惨叫,排列整齐,防卫严密的步阵立即就乱了起来。 透过刺鼻的烟雾,李爽看见很多宋兵们捂着脸或者身体,发出嘶心裂肺的惨叫,很多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象疯了一样地从步阵中冲了出来。而李爽后边的士兵们还在继续扔着手雷,步阵中还继续响着轰隆轰隆的巨响。 最前边的李爽等人这时已经排成了个半弧开,手里拿着长达三丈的木矛,一些被炸得昏了头的宋兵们不辩方向,向李爽的骑阵这边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就被木矛刺倒在了地上。 宋人步阵虽然乱了,还是有一部分重甲步兵在很快的时间里组好了列阵,手持长枪,向已经停住马,围成了弧形的李爽围了过来。这些重甲步兵穿着重达七八十斤的铁甲,象重型坦克一样,手里闪着寒光的长枪头,眼见就要伸到最前边的李爽等人的马匹跟前了。 千年裸奔,估计新任的起点编辑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部上架的作品。上架一个月来,成绩实在太丢人,好在秋硕写小说为的只是爱好,却是不靠这个养家糊口,不然早就饿死了。虽然这样,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给些支持。手里有月票的,就投上一两票吧,这么可怜的成绩,多少有点月票或者打赏,好能支持一下门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9章 三一二 追击杨可世 重甲步兵的长枪虽长,却是长不过李爽等人手里的木矛。木矛虽然不够锐利,骑在马上的李爽等人却是早就瞅准了,一等重甲步兵接近,就直直地向这些士兵唯一没有防护好的颈部戳去,或者能一矛把对方刺倒,或者逼得对方左避右闪,给身边的袍泽们了机会。如果他们能够避过木矛,再接近一些,对面的骑兵们就会撒了手里的木矛,抽出自己手城的马槊或者大刀来招呼这些悍不畏死的重甲步兵。 见李爽一行人已经搅得宋人步兵大敌,耶律大石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带着上千骑兵已经冲了过来。李爽见自己的援兵到了,也不和这些宋人再战,带着自己的弟兄们就向后撤,退出了这场战斗。 步兵和骑兵作战,只有结成密集的步阵,让长枪兵在外边防守,才能抵御骑兵的冲击,让骑兵们无法向步兵下手。只要步阵一乱,步兵的劣势就立即显现出来,成了骑兵们屠杀的对象。 李爽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宋人士兵被这样一边倒的屠杀,但他知道,如果不能迅速结束此次战斗,回到白沟河边,凭着一股子锐气打败宋人的十多万大军,辽国可就是真的保不住了。一旦辽国不保,金人就会很快地占领这幽燕之地,并以这儿为跳板南下,宋人的靖康之难可就是真的要重演了。 不一会儿,两千宋兵就被耶律大石屠杀了个差不多,一些宋人士兵们开始四下逃窜着逃命。李爽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去拦截没头苍蝇一样地逃命的宋兵们,耶律大石的人马追上逃窜的宋兵们都是为图省事,一枪刺死就是了,李爽却让自己的弟兄们尽量多的捉活的。 宋人步阵的中间还有一支二三百骑的骑兵,步兵乱了后,骑兵却是并没有乱,由一位手握长刀的宋人大将带领,左冲右突地冲过辽人的包围,把辽人骑兵撕开了个口子,向西南方向的白沟河逃了过去。 李爽远远地看着那位身披闪亮铠甲的大胡子宋将,也就顾不得再捉宋人俘虏了,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一帮弟兄们紧紧地咬在宋人骑兵的后边。 除了李爽这支人马外,还有不少的辽国骑兵马在追击着这支宋人骑兵,刚刚押阵,一直没有上前的辽兵们,正好堵住了宋人的去路,这支宋人骑兵却是不敢和这些排列得整整齐齐还不曾厮杀的辽兵对阵,换了个方向向南逃去。 这兰沟甸除了东边有一处低矮的丘陵外,四面都是荒滩,宋人骑兵们降了东边外,任何方向都可以逃窜,这就给围剿工作带来了大大的不便。那队辽人骑兵眼前宋人向自己这边冲过来,已经排好了拦截的骑阵,却没想到对方的马头向一侧一偏,就改变了方向。 就这样,不是有辽国骑兵从前边拦住了宋后的去路,却见那带头的宋将手提大刀,边冲边砍,跟在他身边的也都是些悍不畏死之徒,一边保护着自己的主将,一边向着拦截的辽兵砍刺。很快就把辽兵的拦截撕开,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南逃去。 这伙辽后虽然没有拦住宋兵的逃跑,却也斩杀了四五十个敌人,并减缓了宋兵的逃跑,让追赶上来的李爽一行,终于咬住了宋兵的尾巴。 见被李爽咬得紧,宋兵后边留下了二三十骑,一字排开,挡住了李爽的去路。李爽向李齐和沈默喊了一声,两人和身边的骑兵们同时点燃了手中的手雷,边冲边远远地扔到了拦截的骑兵马前。人是没炸到几个,却是把宋人的马匹给炸惊了,李爽也顾不得看这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马匹的宋后,继续咬着前边逃跑队伍的尾巴,边追边喊道:“杨可世,今天看你还往哪里逃!” 杨可世是带着这支兵马秘密摸过河来,打算“招诱”辽国豪杰的,就连萧干和耶律大石,也是只知道有一支过了河的宋人兵马,不知道这支兵马的主将到底是谁,李爽也是按着历史的进程冒蒙着喊叫的,却没想到这一声喊,却让冲在最前边的宋人大将吃了一惊。 虽然紧紧咬着对方,但双方的马匹跑的速度都差不多,这地方又是一马平川,根本就没有什么障碍减缓对方的速度,追赶过程中偶有几个辽人的散骑挡在前边,但看着对方来势凶猛,却是不敢硬拦,都让对方轻易地冲了过去。 骑在马上,十多里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追到白沟河北岸,只见这片河滩上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一团辽兵在河边象是正在和宋人的守桥部队在厮杀着,浮桥上还不断有宋人兵马冒着箭雨向北岸冲。北岸的辽兵有的已经用起了火箭,打算烧掉宋人的浮桥,但是这桥搭在山上,近日又是阴天,火箭扎在木头桥面上后不一会儿就灭了。 等李爽追近,看见宋人的守桥部队在河边围成了个半弧形的队阵,外边同样是穿着重甲的步兵和长长的铁枪。辽兵几乎都是骑兵,面对宋人这种刺猬边的防卫,已是进行了一次次冲击,都没能冲乱宋人的步阵。 李爽追击的这队宋人骑兵眼看就要冲到了河边,却被一队攻击浮桥的骑兵给拦住了。已经跑得人困马乏的杨可世是再也支撑不住,看着河边的宋人队伍,远远地大声叫道:“正臣快来助我!” 听见杨可世的这声求救,追击的李爽顿时乐了:娘的,虽然时间提前了,这进程却是和历史上没一点改变,现在守在河边的宋兵果然是王禀王正臣。 宋人队伍中听见自己的人呼救,立即变了下队阵,一支大约五百人的步兵从半弧开的队伍中冲了出来,同样是长枪向外,边向前冲边防备着辽人骑兵的冲击。 就在宋人变换阵型的这一瞬间,辽人队伍中一位青年将领带着几百骑兵冲进了两支步阵的缝隙。宋人的军队是严重的缺马,在和西夏骑兵的上百年战斗中,早就总结出了以步兵对付骑兵的法子来:重甲长枪兵在最外层结下步阵,里边是弓兵和弩兵对敌人的骑兵进行射击,这样的队阵,只要不被对方冲乱,敌人不会出相当的代价是根本不可能攻破的。 但是在步阵变换的这一瞬间,交接的部位就不得不出现一丝缝隙,早就瞅着机会的辽国骑兵就在这一刹那间趁机冲了上去。 感谢梦之魅的打赏和小轩阁,雨墨岩,无法注册呢称的月票,非常感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0章 三一三 喋血白沟河 一 这种对付骑兵的步阵最重要的就是外边那层重甲步兵的外壳把整个步阵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骑兵接近的时候里边的弓弩手向外射击,再后一些的时候,重甲步兵用长长的枪尖顶住骑兵的冲击,借着阵内的支撑,往往能一给出从敌人的马颈部刺到马背,再把马背上的人钉在一起。 但是王禀为求情况危急的杨可世,不得不变换一下阵型,整个步阵象李爽前世在显微微下看到的细胞分裂一般,外层的重甲步兵先向外突出一圈,再由里边的弓弩兵填充到中间,然后和母体分离。分离出来的新步阵会象一个包着钢铁刺甲的怪物一般边防卫边向前移动,前去迎接自己的袍泽。 在两支步阵即将分离的时候,两阵间的缝隙的那层外甲就没那么严密了,早在旁边瞅着机会的辽人将领就带着一支骑兵象根锐利的锥子一般向那缝隙翘了过去。 辽人的骑兵面对宋人步兵的时候,步兵只要没有结好防备严密的阵型,骑兵对于步兵是有十足的优势,那支骑阵远远地摆成了三角型,那支锥尖借着冲击的速度一下就把两支还没有完全分离的步阵给冲乱了。后边的辽国骑兵源源不断地向那刚刚撕开的口子切了进去。 没有重甲步兵防卫的轻步兵和弓弩兵在辽人的铁骑下就成了任人屠杀的羔羊,这么近的距离他们的弓弩更是根本就来不及射击。边上的重甲步兵见辽人的骑兵冲进了阵里,连忙借着一身皮糙肉厚的铠甲冲向辽国骑兵,用手里的长枪对着辽人的马匹一阵乱刺。但是没有结好阵的重甲步兵不论在攻击力还是防卫力上都是大大的打了折扣,马上的辽人骑兵或者用马槊,或者用长枪居高临下地对这些矮好多的宋兵们进行砍刺。 虽然勇悍的宋人西兵也让很多的辽国骑兵落了马,但是不再有优势的宋人步兵的死伤却是辽人的几倍。至于冲进阵内,面对宋人弓弩兵的辽骑,就象冲入羊群的虎狼一般,只是单方面的屠杀,这些披着轻甲的宋人步兵是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是单方面的屠杀,可宋人太多,浮桥上还源源不断地有宋人士兵向北岸冲了过来。冲进阵中的辽人骑兵的马匹速度已经提不起来,只能借着骑在马上比宋人高上一头的优势从高处用长刀砍杀宋人了。好在外边的辽兵们见自己人已经冲乱了宋人的阵脚,也不断地从远处冲了过来,借着冲击力给宋人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那带头冲阵的辽人将领冲进阵中后已经被密集的宋人士兵们缠住了手脚,见后边有自己的兄弟们冲过来了,就带着跟着自己的辽骑向前冲透了宋人的步阵,向前冲上了三百步后再回头迅速地冲进宋人的阵中。 别的一支支辽兵见了这办法后,也都跟样学样,从东边冲进来,从西边冲出去,再一回头又冲入阵中。骑兵冲击的速度的破坏力是远远大于进阵后的砍杀,借着高速奔跑的速度冲进密集的宋人阵中,单是撞击和马踩就能给宋人步兵造成非常大的伤害。再加上冲击的时候手是的刀枪借着马匹的速度,更是提高了不少的杀伤力。 眼见辽人骑兵象旋风一样地在自己的阵里冲来冲去,每次冲进来就能杀出一阵可怕的血雾,这些勇悍的宋人西军的眼睛里早就露出了死亡的恐怖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有人开始登上浮桥向南岸逃了。别的已经被辽人的马匹杀得没一点斗志的宋兵们见有袍泽开始逃跑了,大多一窝风地涌上了浮桥。 而在桥是还有不少的宋兵从南岸冲过来援助,碰上向回逃的宋兵们,双方一挤,又有不少人被挤下了浮桥。白沟河的水深达两三丈,这些被挤进河中的宋兵们大多不会水,在水里扑腾上几下,冒上几个泡后就变成了死尸。 更有被辽人骑兵杀得昏了头的宋兵们在桥上见有人挡住了自己逃跑的路,也不管对方是敌还是自己人,手里的家伙就象对方招呼了过去。从南岸赶过来援助的宋兵见这些没用的家伙当起了逃兵,也在自己主将的命令下对这些逃兵们进行着砍杀。于是,在这白沟河的浮桥上,就上演着一出宋人士兵间的自相残杀。 杨可世一行骑兵看着辽人骑兵对自己的袍泽进行屠杀的时候,不得不冲上前去相救。可是他这支原有二三百骑的骑队,被辽人的追杀和拦截,逃到白沟河边只有一百多人了,冲进千军万马的队伍中,根本是一点作用都起不上。 更可恶的是那支从兰沟甸追过来的辽兵,象狗皮膏药一样地紧紧地帖着杨可世,当他冲进阵中和辽人骑兵冲杀的时候,这支狗皮膏药骑队同样是追在自己后边,瞅准机会就咬掉自己的几个人来。 杨或世已经杀红了眼,带着自己的一帮兄弟不管不顾地从侧面冲向一小队辽人骑兵,连续砍翻了两骑辽兵,眼看就要和宋人的步兵汇合了。杨可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和步兵一汇合,自己就带着这一百多骑在马上的兄弟们在外边挡住辽人的冲击,后边的弓弩后们马上就可以腾出手来向外射击,说不上就可以暂时稳住阵型。 可是他冲到河边的时候,宋人的步阵已经彻底溃散了,无数的宋兵们争先恐后地挤上浮桥。尽管杨可世大叫着让宋后们稳住,在这乱军之中,被杀成没头苍蝇的宋兵们却是没人再听自己的叫喊,没人再认自己这个统制。 杨可世看见不远处王禀正带着七八十位重甲步兵苦苦支撑,急忙大声喊道:“正臣快退,待我给你断后!” 王禀带着着七八十勇士在这千万人的阵中却是任凭辽骑的一次次冲击,一直保持着没被冲散,听见杨可世的叫喊,也急忙呼应着说:“杨将军快向这边来,我们一起稳住阵型!” 杨可世看看早已溃不成军的宋后,知道事不可免,连忙喊道:“正臣,事已不可,你可不能也折损在这儿。” 感谢梦之魅的月票,非常感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1章 三一三 喋血白沟河 二 说着话,杨可世的骑兵和王禀的步兵终于汇合在了一起。已经被冲乱的宋军们见两位将领稳住了阵型,也都向他们靠了过来,一会儿就集结了五六百人马,死死地宋住了白沟河边的桥头。 杨可是和王禀都是宋人西军中的万人敌。有二人稳住阵型,不但河滩上的宋兵们都靠了过来,一些已经调头在浮桥上逃跑的士兵们也回过头过加入了阵中。虽人现在摆的阵是杨可世的骑兵在最外层,王禀的重甲步兵在桥头摆成了个弧开,紧紧地守住了桥头。后边浮桥上经过一阵混乱后,逃跑的士兵们或者被挤下了桥,或者被援救的士兵们砍杀,已经没多少人逃跑了,南岸正有宋人的援后源源不断地冲了过来。 而在白沟河的南岸,更是有望不到头的宋兵们摆成阵型,守在了河边。最前边守着桥头的是一队身材高大,手握大棒的宋人士兵。李爽只看了一眼,脑袋里就浮现起了“白挺兵”三个字眼来。 辽骑们还在不断地向宋人冲击,但稳住阵型的宋兵们又向辽兵摆出了带毒的刺甲来。杨可世的骑兵虽然早忆是人困马乏,只要有小股辽骑冲过来,他就带着骑兵们迎上前去,把辽人冲击的锥着截断。如果冲来的辽骑比自己的人多,杨可世就向两边散开,让后边王禀带领的重甲步兵露出爪牙来。 辽人冲了五六阵是一点便宜都捡不到,随着宋人集结的越来越多,这守在桥头的步阵也就越来越坚固了。 李爽从心理上的是想对宋人大开杀戒的,但是看着宋人的步阵越来越坚固,浮桥上宋人的援兵还在不断向北岸冲来,李爽就不由得发了急,回头问李齐和沈默道:“大家都还有多少手雷?” 李齐和沈默齐声回答:“每人手里只有两枚了。” 辽人冲不透宋人重新集结的步阵,冲击也就缓了下来。宋人越集越多,按这情势,如果不能一股作气冲散宋人的阵型,集结起来的宋兵们还有向辽人反扑的可能。 李爽兄弟兄弟牙,打算带弟兄们冲过去喂宋人一阵手雷,看能不能打散宋人的阵形,却听见身边响起了马蹄声来,回头一看,是耶律大石带着刚才那位带头冲阵的辽国青年将领过来了。 耶律大石见了李爽开口就问道:“二郎,你手里还有多少霹雳弹?” “刚刚问过大家,总共不足二百枚了。”李爽回答。 耶律大石看着宋人的阵型咬着牙说:“胜败在此一举,二郎带人前去扔上一阵霹雳弹,我带着萧锐跟在后边冲过去,说什么也要把宋人赶过河去!” 李爽点点头,见那位叫萧锐的青年将领微笑着向自己点头,李爽也点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一挥手就带着自己一帮弟兄们冲了过去。 距离宋人步阵五十步的时候,却被杨可世带着骑兵迎面冲了过来。李爽带着人马冲上前来是扔炸弹的,和杨可世一接触,大家就腾不出手来点手雷了。李爽正在为难,却听到后边的马蹄声大了起来,回头一看,是那萧锐带着四五百骑兵马跟在了自己后边。李爽立即放慢了速度,让萧锐的部队超过自己,迎着杨可世冲了过去。 李爽带着弟兄们稍稍地改变了一下方向,避过杨可世和萧锐的交锋,向宋人步阵的另一侧冲了过去,边冲边射着宋人阵中射过来的箭矢,距离宋人步阵三十步的时候大家点燃了手雷,距离二十步的时候一齐把手雷扔进了宋人阵中。李爽一行人却没有停下来,擦着宋人步阵冲向了另一边。 听听阵内响起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巨响,后边早就准备好的耶律大石见手雷炸散了宋人的阵型,立即带着所有的辽兵直直的冲了过去。 雷鸣般的响声吓得宋兵们心惊胆颤,手雷爆炸后的铁片飞散开来,炸伤了无数的宋兵,宋人的阵中立即响起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紧接着,耶律大石的骑兵就象狂风一般地扫进了宋人的阵中。 李爽见炸开了宋人的步阵,就带着一干弟兄们回转马头,边冲边喊道:“冲啊,宋兵已经溃败了!” 李齐沈默等弟兄们跟着李爽边冲边喊了起来,那些被炸的晕头转身的宋兵们听着这喊声,更是再也无心恋战,急忙抢着向浮桥冲了过去。 尽管宋人阵中的王禀大喝着弹压着宋兵的溃败,所谓兵败如山倒,已经被手雷炸得再无战心的宋兵们没人再听他的话,纷纷抢上桥去,遇上挡着自己路的袍泽们,逃跑的宋兵们还挥起手里的武器,对挡路的袍泽进行砍杀。 王禀的卫兵们见事已不免,又劝说无效,不得不几个人强行押着王禀向桥上退去。杀得兴起的辽国骑兵们跟在宋人后边,很快地抢到桥头,并跟着冲上了浮桥。 这浮桥是由几十艘大船绑在一起,上边搭上厚厚的木板铺成的,宽约两丈多,骑兵冲在桥上一点也不觉得窄。冲上桥后追上宋兵后不是进行砍杀就是用马把对方踢下河去,一会儿河里边就响起了连续不断的扑通声来。 冲在前边的宋兵们听着辽骑追了过来,连忙在桥上点火,准备烧掉浮桥。可是这桥浮在水上,又不断有两方的人马踩踏,刚刚点起的火,还没有着起来就被后边过来的人给踩来了。遇上大些的火,就有辽骑下马来从河里取水灭掉。 整个浮桥上现在成了人间地狱,不断有前边的宋后们战火试图烧掉浮桥阻止辽兵的追杀,中间挤挤攘攘的宋兵不时不时的会想到挤着被挤下桥去。更有为逃命而红了眼的宋兵们相互在桥上残杀了起来。后边上辽人的骑兵们追过来,刀砍马踩的灭掉跑得慢的宋兵。 白沟河宽也不过二三十丈,辽兵们在桥上追杀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追到了桥的南岸。在南边的桥头上,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队凶神恶煞般手握大棒的宋兵队伍。 白沟河之战,总算是一个小高潮吧,鲜花的有木有,鼓掌地有木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2章 三一五 喋血白沟河 三 冲在最前边的辽兵看见这些手握棒子的宋兵,根本就没把对方当成一回事。娘的,手拿刀枪的宋人都被老子象赶鸭子一样地赶回了白沟河南岸,这些拿大棒的宋兵们还能有什么高招来? 不过这些宋兵们和别的宋人是有些不一样,一个个不但身材高大,而且这些棒子兵们面对溃散的宋兵和冲过来的辽骑,却是一脸的镇定,在桥边的阵型也摆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面对辽国铁骑没有一点畏惧之色。 等终于冲到桥头,辽国骑兵们就感受到了这些宋些棒子宋后的厉害来:这些握着大棒的家伙不打马上的人,却是对着冲过来的马冲很感兴趣。高高举起一棒子,一有辽兵冲过来,就对着马头重重一击。辽人坐下的马匹挨上这么一棒,一般都是马脑开裂,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桥上。有的马匹倒下去的时候,直接把辽兵压在了身下,有的马匹直接带着背上的辽兵滚进了河里,就算没滚进河里没被马压在身下的,没了战马的骑兵还没缓过味来,头上就迎来的宋兵重重的一大棒。 白挺兵们压住了阵脚,远远地几个宋人大将指挥着乱混混的宋人队伍,只一会儿争着逃跑的宋兵们就暂时稳定了下来。 北岸的辽兵们已经杀红了眼,前边的辽兵不断被白挺兵击杀,后边的辽国勇士们还是源源不断地冲上前来。但是无论怎么冲,辽国骑兵们总是不能冲过白挺兵的击杀。眼看辽国骑兵已经有二百多人死在了大棒之下,桥北面的耶律大石和李爽也都急了起来。 宋人搭建浮桥的时候不止只搭了这一处,萧锐见这条主桥南岸被宋后守得死死的,根本就冲不过去,就带着一帮兵马去上下游抢夺宋人的另一支浮桥去了。 李爽见如此硬冲上去,估计冲过去多少骑兵就会被宋人的大棒击杀多少,就建议耶律大石暂时减慢冲击,把河北岸四散逃窜的宋兵们围了起来,向浮桥上赶去。 这些宋兵们被冲散后,见浮桥已被辽人占了,大多已经没了战意。但被辽人骑兵象赶牧畜一样地赶着,也没得不边抵抗边退,一会儿就退到了被辽兵让开一条口子的桥边。这些宋兵见自己到了浮桥边了,也不管辽人是什么目的,纷纷转身登上浮桥向南岸逃去。 后边追杀的辽兵们却是不让他们好好地逃跑,紧紧跟在后边砍杀着跑得慢的人。听见后边不断发出的惨叫,宋兵们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更是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很快,逃窜的宋兵们就逃到了浮桥的南岸,桥头上站着一队手持大棒的自己袍泽,这些逃兵们只顾着后边的追兵,眼看着逃出了死地,就一窝风地冲上了河岸,顺带着把桥头上的白挺兵的队形给冲乱了。 紧跟在后边的辽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紧紧跟着逃兵冲上了河岸。白挺兵只有排成一队,才能对冲上来的辽骑造成威胁,一被冲乱了阵型,反过来就成了骑兵砍杀的对象了。随着冲上来的辽兵杀掉几个白挺兵,刚刚逃回南岸,惊魂未定的宋后们就大喊着向南逃去。他们这一逃一喊,把没冲过河的宋兵们的阵型的士气都给冲散了。眼见桥上冲过来的辽兵越来越多,守在南岸的宋兵们也都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辽人的马蹄之下,纷纷回头向雄州方向逃去。 所谓兵败如山倒,只要有小部分士兵完全失去战意逃跑,不但能冲乱自己人的队伍,他们身上对敌人的恐怖还会迅速传染开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宋兵们跟着掉头逃跑。 宋人驻在白沟河南的部队有十五万之多,这支东路军大约在八万左右,排起来在白沟河南岸分布了有四五里宽,后边的士兵们守在自己的帐篷里,根本都没见到辽兵的影子,见前线逃溃的宋兵一边逃跑一边大喊着辽人杀过来了,一个个也都不敢有片刻迟疑,立即扔掉自己手里的所有东西跟着涌进了逃兵的队伍。 白沟河南虽然是一片开阔,但宋人为了阻止辽人的侵略,早就挖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壕沟,这些壕沟虽然年久失修,不足以抵挡辽人的马兵,但却给这些逃跑的宋后们带来的麻烦。逃溃的宋兵们唯恐跑得慢被辽人追上来,就不得不相互拥挤着一齐向雄州方向逃跑,很多人荒不择路就落进了自己祖先挖的那些壕沟里。 辽兵冲过白沟河后,开始还有宋朝将领组织着抵抗,后来见士兵们都一窝风地跑得差不多了,再抵抗都没什么用了,只能也跟着溃军们向雄州方向撤去。辽人东路军也只有一万来骑的人马,这时已经全部过了河,看着宋人兵马全部溃散,也就不客气了,边砍杀边跟在后边向雄州方向追了过去。 追着追着,天上却下起了大雨来,给逃跑的宋兵和追击的辽兵都带来了很大的不便。但是现在宋兵们现在只顾着逃命,辽兵们是完全杀红了脸,天上就是下着锥子,也没有愿意停下来。 白沟河到雄州只有二十多里远,最前边的逃兵用了半个时辰就逃到了雄州城下。守卫雄州的河北禁兵和都门禁兵只放了很少一部分逃兵,见逃兵越来越多,宣抚司怕辽兵跟过来抢了雄州城,也就不管这些西军的死活了,关起了城门,升起了护城河的吊桥,任逃跑的西军们在城外叫骂,就是说什么也不开门。 辽兵顶着暴雨也很快追到了雄州城下,面对高高的城墙,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把满腔怒气发泄到了没有进城的宋人逃兵身上,绕着雄州城,向逃兵们发起了屠杀。 一气逃了二十多里路的溃兵们现在真是一点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凭骑在马上的辽兵们的刀枪向自己身上招呼过来。但是宋人溃兵太多,辽人再杀也是杀不完的,一些腿脚快的宋后们见雄州进不去,只好继续向真定府方向逃跑。 又是新的一周,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上一章的章节弄错了一点点,应该是三一四章,弄成三一三章了,在此更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3章 三一六 喋血白沟河 四 东路军溃败的同时,萧干带着辽人的西路军也抢夺了宋人的浮桥,带着辽兵冲过白沟河,在范村大败西路军。西路军溃败起来比东路军还要快,双方的溃军在路上相遇,又出现相互抢夺道路,相互踩踏的情况。到底有多少宋兵在溃退中死伤,已经是没办法计算了的。 西线宋兵听东路军的士兵说,宣抚司不管他们的死活,关了雄州城门,溃兵们无处可去,就只好一路向南,朝真定府方向逃窜。路上遇上宋人的村庄,这些又累又饿的宋兵们也不管这是在自己国家的境内,进村后就开始抢劫老百姓的东西。百姓们稍有反抗,这些吃了败仗气没处撒的宋兵们就干脆放上一把火,烧掉老百姓们的房子。 而追击西线宋军的辽兵,却是以瘦军为主。辽人的瘦军是有名的穷,大多数士兵们身上连见象样的衣服都没有。这些追击宋兵的瘦军见了宋兵们扔下来的东西,是见什么捡什么。开始的时候在地上捡到宋人踩掉的一只皮鞭,也会脱下自己脚上早就裂了口子的鞋子换上去的。虽然只是一只靴子,穿在脚上不好看,但捡了靴子的辽兵们是边走边在地上瞅,盼着宋兵把另一只靴子下掉在路上。 后来路上扔下来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了,让这些叫花子一样的瘦军们见识到了宋兵的富裕。挑跑的宋军们先是把自己手里的马枪弓箭扔了,后来为图跑得快,连身上的钱袋子也嫌累赘了。要知道那个年代的金银还是非常缺少的,宋兵的饷银都是以铜钱支付的,一贯铜钱重达五六斤,背在身上肯定会影响逃跑的速度的。 跑得慢的瘦军们忙着捡地上的东西,更有机灵些的瘦军们是直接追上跑得慢的宋军,一刀结果对方的性命后,把对方身上的东西全部剥个干干净净。宋人身上可是全身都是宝啊,就那铠甲和里边的中衣,内衣,对这些瘦军来说都是难见的宝贝,他们也不管这些东西是刚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立即就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踩着宋人脚上剥下来的软和靴子,继续向前追去。 瘦军追进宋人的村庄,更是见什么拿什么,拿不动的白白留给宋人实在有些可惜,就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半天下来,在宋辽两方的放火队的洗劫下,真定府就有上百座村庄着火,没来得争躲的宋朝百姓更是死伤无数。 李爽没有跟着辽兵冲过白沟河,他见大势已定,就回过头来围住过不去河的杨可世,把这宋人大将捉住。然后让辽人没有战斗力的辅兵和民夫过河去,把宋人的帐篷和留下来的粮草全部搬过河来。 宋人留下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上万辅兵和民夫搬了一下午也没搬到多少,到天快黑的时候,耶律大石和萧干才领兵退了回来。就一起组织人马,把宋人留下来的能用的东西全部往回搬。 再说种师道,种师中等宋人将领眼见败溃已不可免,就约束手下将士们向雄州方向退去。在宋人的退败中,几位宿将手下还各有不少的兵马整齐的向回撤退的,辽人的追兵们打的是顺风仗,也只敢追击那些没有组织,四散逃窜的宋兵,对成建制有组织撤退的宋兵却是不敢招惹。萧干和耶律大石也知道今天能大败宋人也是一时侥幸,想凭辽兵的几万人马攻进雄州也是绝无可能。所以追了个差不多,让士兵们抢了个差不多,就让将士们集合兵马,识趣地撤退回白沟河北岸了。 其实在耶律大石派兵追击的时候,宋人的几支有组织撤退的兵马就落在了辽兵的后边了。这个时候辽兵差不多都一窝风地追过河去了,白沟河北岸差不多成全空虚了。如果这个时候有宋兵趁势过河,情况会怎么样,就不可知了。 李爽没有追过河去,一方面是不忍心看辽兵对宋人单方面的屠杀,另一方面也是怕有宋兵在这个时候杀过河来。在辽兵们都追过河的时候,李爽就带着自己的人马,集合在帮辅兵保护着浮桥,以防被宋人偷袭。 种师道一帮西军将领见驻守雄州的童贯不管西军的死活关了雄州的城门,看着弟兄们被辽兵屠杀,自然是满肚子怨气。但他们也知道在敌我情况不明的时候,也只有关闭城门,以防被辽人趁势夺了雄州。 再说整个西军吃了这么大的败仗,让这些平日高傲的西军将领们有气也不敢发,只好组织人马,集合溃军,暂时在雄州城外扎营。 虽然关了城门,雄州城内还是放下了几个吊篮,把种师道等西军将领吊进了城内。种师道等人进了宣抚司衙门,一脸怒容的童贯冷冷地问道:“老相公,现今吃了如此大的败仗,我等该如何向进行上奏?” 种师道已是七十六岁高龄了,今天他不得不骑在马上集合部众,传达军令,才使西军中的几支队伍虽败而不乱,现在早已是全身困乏,快支持不住了。但今天西军的溃败,自己实在是难脱干系,见童贯见问,不得不睁开眼来瞪童贯一眼反问道:“宣抚大人现在还说什么不准士兵私开边衅的话么?如果不是宣抚司不准大军出击,我等在十多万大军在白沟河驻扎两个多月,说不上早就打到燕京城下了,何至于师老如此,被辽人一击而败?” “老相公是西军的都统制,出了今天的事情,说什么都是脱不开干系的,还是想着如何向朝廷写奏折吧。”童贯冷冷地说。 “现在记起种某人是什么都统制了?宣抚一来雄州,何曾让我这个都统制指挥过兵马?宣抚想把这大败的责任全部推到老夫的头上,却是想也休想!”种师道气哼哼地说道。 童贯对种师道虽然看不顺眼,但这老匹夫名声太大,平日也是不得不让他三分,今天见这老匹夫吃了败仗还如此硬气,气得童贯一拍桌子,大声质问道:“今天的溃败却是你东路军引起的,老相公坐镇东路军,遇敌人来袭,不能组织抵抗,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感谢梦之魅,悲落的月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4章 三一七 白沟河的善后 面对童贯的责问,种师道老僧入定般地垂下了眼睑。这次的打败太突然太惨烈了,朝廷肯定是要找人背这大败的黑锅的,作为西军都统制的自己是说什么也脱不开干系。与其无谓地在这儿磨嘴皮,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想着如何向朝廷写奏章吧。 种师道身边的种师中却开口向童贯冷笑道:“宣抚要问东路军溃败的责任,还是问问你任命的东路军统制杨可世吧!” 童贯本来让人在城楼上喊话,让杨可世和种氏兄弟一齐进城议事的,听了种师中的话,忙问道:“杨可世呢?他怎么没和你们进雄州来?” “杨统制奉你宣抚的将领,带人渡河吊民伐罪去了。如果不是他在河北边被辽人打得大败,辽人也不会趁机夺下浮桥,冲过河来。但是兵败后杨统制却是没能冲过河来,现在已是生死不知。”种师中愤愤地说道。 这场大败杨可世的确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正是听了童贯和和诜的鬼话,相信辽国汉民都是心向朝廷的,只要带着皇榜渡河,就能招抚大量的辽国汉儿归正,说不上能凭皇榜就能说动辽国豪杰们打开易州地城门,迎自己进城。在这种想法的指导下,杨可世渡河时只带了两千兵马。虽然这两千兵马尽是精锐,却是人数太少,刚过河没多长时间就被辽兵打得大败。 童贯虽然是早就想把种师道从西军的神坛上拉下来,但在这兵败的时候却是不好逼这老匹夫太急,如果逼急了种师道摔手不干了,再有辽兵攻来,连这雄州都能不能守住都不可知了。 后来在双方的妥协下,把这兵败的责任一股脑地推给了生死不知的杨可世和真定知府和诜,双方同时写好奏章,八百里加急,向汴梁送去。然后中种师道等西军将领整饬兵马,重新在雄州布防,以防辽人趁机夺下雄州。 雄州城处于辽宋边境,城虽不大,但城墙却是修建的又高又结实,又有十万左右的宋兵驻守在城内外,以辽人现在的实力,是说什么也难攻下雄州的。 但是童贯驻在雄州却是不放心,唯恐雄州失守后自己成了俘虏,就把宣抚司移到了真定府去了。而宋人的宣抚副使蔡攸更是夸张,本来是带着一帮汴京的都门禁军一直驻在真定府的,听到宋军吃了败仗的消息后,再也不敢在真定府停留,借口要向朝廷汇报兵败的消息,立即起程直接回汴京去了。 宋朝现在主政的王黼和梁师成本来打算让赵佶宠爱的嘉王赵楷出任河北兵马大元帅的,眼看就要出行,赵楷听白色河大败的消息,连忙借口身体不适,辞了帅位。朱薡等人现在已经回到了汴梁,听到白沟河大败的消息后,对他们这些外戚世家们并没有大的触动,到是赵薡辞了兵马元帅,让他想起了李爽曾经的预言来,对这辽国的小驸马就不得不更加佩服了。 童贯离开了雄州,种师道终于重新获得了宋军的指挥权,就开始整饬兵马,加强雄州的布防,同时等待着朝廷的处置。辽人打了一场胜仗后,虽然已经退回到了白沟河北岸,种师道却没有近排宋军回去继续在白沟河边驻扎防守。他已经看明白了,如果战争再打起来,想以一条宽不过二三十长的河流阻止辽兵的攻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种师道本来对联金伐辽的策略就是反对了,童贯走后他招集包括刘延庆,辛兴宗,折可求等在内的全部将领开了几次军事会议,目的只有一个:在雄州布下钢铁防线,绝对不对让辽兵打过雄州。同时,伐燕之事等着朝廷的处置,现在不可再主动和辽人发生冲突。 白沟河以南虽然已被宋人放弃了,每天却是有好几千的宋人士兵延河巡逻,万一辽人的渡河的动向,就立即向雄州汇报。 李爽擒了杨可世后就回到了马扩和刘锜落脚的驿馆,这两位宋使这一天来正好被外边的燕地民人围住,根本就不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见辽国的接伴使把整个使团仍在这驿站一扔就是一整天,正不知道辽人们又在玩什么阴谋,天快黑的时候,李爽终于披着一身带血的铠甲回到了驿站。 马扩和刘锜见李爽自己和带着的手下都是满身的血污,自是吃了一惊,正在想着如何发问,却听李爽慢慢地说道:“你们南朝的大军已经完全溃败了,不知道二位是不是还要继续去燕京向我朝谕降?” 两人觉得李爽是在说笑话,大宋在白沟河边境布置了十五万的西军精锐,凭辽国现在的几万兵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宋兵溃败,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可看着李爽和手下身上的还没全干的鲜血,却又是不敢不信。两人正在惊愕间,却听李爽继续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二人虽被朝廷委任出任,你南朝的军队却把你们当成了郦食其。你二人前脚刚刚过河,宋兵就跟着打了过来。我辽国勇士们打退渡河的宋兵,趁机夺下了河上的浮桥,在我朝萧大王和林牙的指挥下杀过河去,把驻在白沟河边的宋兵全部赶回了雄州。以在下估计,南朝兵马此战的损失,不下五万人。你二人还是运气好啊,遇上了我们讲理的大辽,回来前我已和萧大王和林牙商量过了,虽然两国已经兵戎相见了,但二位还是南朝的使节,我们不会为难二位的使团的,更不会烹了二位。请两位使节大人放心吧,何去何从,还请二位自己拿主意。如果两位觉得已无出使的必要,明天在下就礼送二位过河,如果两位继续出使,我和公主就把两位带到燕京去。” 郦食其是秦末刘邦的说客,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降了齐王田广,田广已经答应了郦食其降汉,大将军韩信却认为自己大军没攻下齐地,让一书生说降齐国是自己的耻辱,趁齐王准备投降的时候,出兵偷袭。齐王田广认为郦食其欺骗自己,就把这位汉王的使者给煮着吃了。 李爽借郦食其来比拟马扩和刘锜,语气中满是玩味的意思,但两人却顾不得李爽的讥讽,听到宋兵大败的消息后,顿时脸都变绿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5章 三一八 白沟河的善后 二 虽然脸变绿了,两人却是不大相信李爽的鬼话。如果说辽人小胜上一场,他们还能接受,就算李爽和他的随从全部变成血人,他们也是不相信宋朝的十五万大军在这半天之内就大败了的。 李爽见两人不相信,当下就让两人骑上马跟自己回了一趟白沟河边。河滩上死难的辽宋士兵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打扫,一队队辽兵和民夫们还在忙忙碌碌地从南安搬运着宋人遗留下来的物资。河滩的丛林中还时不时有宋人溃散的士兵被辽人找出来。再看看浮桥的北边,河滩上的石头泥土,还有浮桥上的木板都呈现出一种褐红色,远远就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现在还是四月,却有不少的绿头苍蝇在这此事沾满血迹的石头,泥土和木板上飞来飞去。河滩上除了尸体外,还有不知难言士兵遗留下来的胳膊之类的肢体,甚至时不时还能看到地上一滩滩脑浆一样的东西。 马扩和刘锜都自小在西军中长大,对于战争结束后的战场他们不算陌生,不会象大多数人一样看着如此血腥的场面后会呕吐个没完没了。 但是两人到这河滩上之后,眼睛都是直勾勾地望着早已空荡荡的白沟河南岸,眼中早就流起了泪水。他们自幼在西军中长大,整个西军的战斗力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十五万西军,差不多是陕西五路兵马的全部精锐,就这样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大败了,如此的现实却是让两人实在难以接受的。 等到了北岸的浮桥边,两人下得马来,同时跪在了地上,同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爽让这人的哭声弄得心里也很难受的,就让手下随从暂时不要打扰他们,让两人先哭个够。 马扩和刘锜都是军人出身,哭了不一会儿,相互拉着止住了哭泣。马扩擦擦哭得红肿的眼睛对李爽说道:“既然两国已经交战,我二人现今已成了贵国的俘虏,任凭驸马处置便是。但驸马若是想挟贵国大胜之势想说降我两人,却是想也休想。” 李爽摆出一副虚伪的样子对二人说:“两国交好上百年,到今日兵戎相见,几万宋辽子弟喋血白沟河边,却非李爽所愿。不过,战事是由贵过挑起,我朝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奋力自卫反击。作为汉儿,我李爽是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李爽说出这番话来,却是出于自心,但这样的话让两位宋使听起来却是那么的不顺耳,刘锜冷着脸瞪了李爽一眼说道:“现今我朝兵马大败,说什么都是你等有理。我只问驸马打算如何处置我和子充二人?” “如果今日的战事是由我朝挑起,这满地的血迹应该是在白沟河南岸,怎么会在两位的脚下出现如此惨状呢?今日之事,如果不是我朝萧大王和林牙指挥得当,统军有方,我大辽健儿浴血奋战,只怕我大辽离灭亡已不远了。”李爽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可笑的是你大宋西军号称精锐,在我大辽的铁骑之下,却是土鸡瓦狗,根本就不堪一击。试问两位贵使,以你大宋连我大辽都不是对手的兵马,一旦和女真达子交锋,可有战胜的可能?子充兄到难道到现在还不省悟,你父子经略宋金盟约,其实是在为虎作伥,一旦我大辽不保,宋朝和女真接壤,用不了多久两国间肯定会再起点好事,到那个时候,只怕你大宋也要落个我大辽一般的结局。” 一番话说得两人再无反驳的理由,李爽不得不顿上一顿继续说道:“由我这个接伴使陪同两位贵使,说明我朝还是把两位当作使节看待。什么任凭处置的一时气愤的话,请两位再也莫提。不过,现今两国的局势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两位贵使是继续到燕京,还是打马渡河,就凭你们决定了。如果觉得目前情况下,出使已无必要,我大辽会礼送两位过河,如果打算继续出使,我们明天就上路去燕京。” “能不能缓上几天?”马扩疲惫地说,“让我派节从回去请示一下宣抚司再作决定吧。” 李爽要的当然也是这个结果,当天晚上就让使团的几位节从过了河,去雄州请示宣抚司。童宣帅这时却已离开了雄州,去了真定府,种师道作不了主,只好让节从人员直接到真定去请示。见了童贯后,童贯照样是作不了主,又只能让节从人员暂且等着,把这一事情上报给朝廷,让朝廷对使团的去留作出决定。 这样一耽搁就是十多天,在这十多天里种师道在雄州抚恤士卒,重新布防雄州防线,却是再也不敢有出兵北向的打算。辽国虽然大胜,兵马却也折损了两千多人,受伤的也有三千多人,耶律大石和萧干同样作着抚恤死伤部众的事情,同时打了胜仗后缴获了宋人大量的物资,抓捕了近万的宋人俘虏,这些收获同样得统计整理,安排出用处和去向,所以打了胜伏仗的辽军上下同样是忙得不亦乐乎。 所有人中只有李爽耶律沃燕两位接伴使成了闲人,同样闲着的还有马扩和刘锜两位宋朝使者。不过两位使节现在早就是灰头土脸,把自己关在驿馆的院子里不肯见人。闲着的李爽除了陪耶律沃燕四处转转外,同时秘密让杨小五,李安偑等安排教中力量渡过河去,扮作真定府被兵乱烧毁了家园的流民,趁机在宋朝境内传播光明教的教义,并让时迁,石秀等人也混入了宋人境内,一边招集情报,一边建立情报网络。 耶律沃燕也是闲不住的人,总想去兵营里干些什么事情,还天天嚷着要去看看白沟河边的战场。耶律沃燕虽是经历过战乱的,那白沟河边的血腥场面李爽却是不愿让她看到,只好想办法先拖住,等萧干等人打扫好了战场后才联着他过去。 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当然是要宣传宣传的,李爽见耶律沃燕没事干就找自己的麻烦,干脆就给她安排了件事情来:采访军中的将领和骑士,给燕京导报写上几篇宣传本次大战的文章来。除了耶律沃燕外,李爽也让燕京导报的编辑部也都暂时搬到霸州来,对本次辽国的大胜好好的作上一次宣传。 感谢hzhang的月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6章 三一九 东京百姓的生活 一 两个多月前朝廷终于定下了伐燕事,东京人轰轰烈烈地送走了数三万都门禁军,在以后的日子里,北边的战事曾经是开封百姓们饭后茶余闲谈的热门话题。 宋代的东京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座军城,自太祖,太宗皇帝以来,实行强干弱枝的政策,为拱卫京师的安全,宋人在任何时候都让都门禁军保持着和地方禁军人数大体相当的数量。北宋的禁军主要是西夏前线的二十多万西军,还有河北,河东各十万地方禁军,当然西军之外,河北河东禁军只是花名册上的一个数字和朝廷按月支付的军饷。地方上有这么庞大有禁军数量,按北宋的国策,拱卫东京的都门禁军也是不能少于这个数量的,当然从仁宗皇帝以来,驻守东京的禁军也早就同样是花名册上的数字和耗费财政的巨额军饷了。象水浒传中称的什么八十万禁军的数量是宋人在吹牛,但北宋末年都门禁军的花名册上至少二三十万禁军的数量是有的。 于是乎,东京大户人家的门子役夫,东京城内的贩夫杂役,甚至那些游手好闲的帮闲一族,身上都披着个军籍。当然这样的军籍是不用点卯集结,不用排阵训练的。虽然他们的粱饷被上官们侵吞得只剩下一点点零头,但这些身披军籍的东京人还可以从事第三产业,一旦遇上什么麻烦事,身上有个军籍顶着,自然要比什么都没有的平头老白姓要强的多。于是乎,大宋的军籍便成了子承父业的铁杆庄稼。虽然被上官们侵吞之后的那点饷粮已经是聊胜于无,但这些披着军籍的百姓们不过是每逢朝廷整顿,核查禁军人数的时候去军营应上一两天的卯,平时该干什么干什么。一些世代相传的禁军户,干脆把家搬进了军营,在军营的空地上搭建起了自己的房子来,平日除了出门找活干外,就干脆就在军营里养鸡喂猪,种地养花,给开封的经济发展作着贡献。 正因为东京在籍的军人这么多,从随便一个百姓的身上就能扯出七八个身披军籍的亲戚邻里,所以童宣帅带着一帮都门禁军北上伐辽后,平复幽燕,收回祖宗河山的话题,曾经是东京百姓们谈论许久的话题。在大军酝酿出发前的好几个月,百姓们就知道和大宋对峙了好几代人的辽国是彻底的不行了,那个什么天祚帝耶律延禧几年来被女真人打得抱头鼠窜,早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哭鼻子去了。只要大宋一出兵,辽国的南京如囊中探物一般就可以夺回来。一些有门路的人家不能眼看着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家里不能捞些好处,就四处托关系把子弟塞进出征的大军之中。 这些让自己子弟出征的人家也都知道打仗是会有死伤的,但他们更知道和辽人打仗是从陕西开拔的西军的事情,这次童宣帅从东京抽调的三万禁军是自己的护卫,童宣帅是说什么也不可能上战场的,他的这些护卫们当然也是非常安全的。虽然进那出征禁军的名单是会有些破费的,但这些有办法的人家为了子弟的前途,花上几个钱也就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自己的子弟出征后,这些人家还日日盼着大军能一鼓作气,夺回那辽人的燕京,好让自己的子弟建些军功,搏得个荫妻封子的功名来。但是子弟们不断从前线传来的家书中却是丝毫不见有打仗的信息,都两三个月了,不过是日日在营中吃饭,睡觉,拉屎,撒尿,别的什么事情都没的作。据子弟的家书说,童宣帅是以大兵压境,迫使辽人献土投降,这叫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些接到家书的人家见没仗打,不免多少有些遗憾。再一想,不打仗自己的子弟就没有一点生命危险,等燕地平复,这些随征的将士们都会搏取到功名被朝廷封赏的,这些人家的心里也就释然了。同时感到童宣帅的什么有征无战,什么吊民伐罪,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策略实在是高。 对于东京百姓们来说,辽国是离太他过于遥远,战争也同样的遥远。好几辈人下来,什么打打杀杀的战争不过是戏文上的一些情节:两军排开阵来,上阵的双方大将们互报姓名后就你来我往地杀上几百个回合决出胜负来,跟在后边的士兵们不过是在后边擂擂战鼓,在呐喊观战罢了。最多等大宋的大将一马砍了对方大家后,观战的士兵们跟着冲上前去把辽人一直追到燕京城下罢了。 仗打不起来,东京的百姓们对什么伐燕事的关注也就淡了,包括那些有子弟从军出征的人家,也不太关心子弟们在军营中的情况了,反正他们到了边境后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拉屎撒尿,也实在没什么可关心的。 东京是一座喜欢新鲜事物的城市,大军还没出征,百姓们的目光就被东京城内的另一件新鲜事情吸引了。在开封府的东侧,汴河的北岸有人买下了一大片地,从去年冬天开始就开始拆迁这一片的低矮民房,当然对方给这些人家的房屋补偿是非常公平的。主家在拆迁这些人家前,先在果子行街鹿家包子铺旁边买下了一块空地,修建了两排四层高的楼房,这些拆迁户们可以在这新修好的楼房里以一比五的面积得到新的房子。如果房主不愿意今朝新修的房子,主家就以很公道的价格买下房主的房子,任主家去别的地方找新的住处就是了。 宋代的开封城面积相对不是太大,所以土地就很金贵。就说当年真宗皇帝打算扩大一下皇宫,皇城周围的百姓不愿出让自己的土地,皇宫也就一直没有扩建。但是这次拆迁的主价给的补偿实在是太公平了,这一片住的又是一些低矮的棚户人家,原来的房子要么是四面透风,要么是不见阳光,现在能白白地住进大户人家都没有的高楼里去,大多数百姓们都是乐呵呵地选择了置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7章 三二0 东京百姓 二 这一片狭窄的地方,总共住了一百多房人家,尽管大多数百姓们都选择置换成楼房,其中还是有几户人家不同意把自己的祖房买给别人。这一次拆迁这一片的主人似乎很讲道理,不愿意搬出去的,人家也不勉强,让他们继续住在自己的祖房里。根本不象蔡太师几年前在金梁桥边修自己的相国府时那样,强行折迁了好几十户人家,不愿意的就让官府安上个什么罪名抓进开封府去。 但这些没有搬迁的“钉子户”们很快就发现,对方虽然很是讲理,但是还没正式开工,自己就在这祖宅里住不下去了。因为人家买了邻居的土地是来修新房子的,要修房子当然是要挖地基的,四面邻居的房子都被人家买了去,人家当然要在这些邻居们原来的宅基上家挖地基了。并且这一挖就挖得特别的深,说是要在这一片街上都修建成楼房,地基要挖上三丈深才能在上边建房子的。 听着这么恐怖的深度,这些人家是再也不敢在祖房里住了,自己家的四周都被挖成了三丈深的大坑,还让自己怎么出门啊?但是对方是在人家买来的地基上挖坑的,虽然影响了自己的出入,这些人家也找不出人家的不对。没办法,只好找到对方进行协商,干脆把祖房也买给对方算了,反正对方出的价还算非常的公道。 没想到对方说自己的土地已经买够了,原来准备置换的楼房剩了几间也都买出去了,歉意地让这些钉子户们继续住在他们的祖房里,还说什么开挖地基后会给他们搭上木板桥以方便出行的,并且还说什么修房影响了这些人家,过后会考虑给他们一些补偿的。 这些拗着不肯拆迁的人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对方给耍了,但对方的态度这么诚恳,把自己出行的道路和补偿都主动提出来了,实在是明面上找不到对方一点的过错。再一听这片街区要全部修建成五六层的高楼,这些人家是更不能住下去了,住在这高的楼房缝隙间,以后家里就等着发霉吧。 这些住不下去的人家不得不一次次去和对方交涉,对方终于同意了他们搬迁置换的要求。只是他们搬迁的太晚,只有最高一层靠边上的房间了,还是一比一点五的置换比率。这些人家只要有房子住就千幸万幸了,更何况置换来的还是楼房,比原来自己家的住房还要宽畅,当然是忙不叠地答应了。 开封城的百姓们感兴趣的却并不是果子行街的拆迁,虽然半年前在这儿修建两幢四层的高楼,还使用了什么人造石的特殊材料,让东京的百姓们新鲜了好久。现在他们关注的却是有人要在果子行街北边的汴河上修一座新桥的事情。 东京城是一座多水的城市,不但城门外引蔡河水绕城一圈,形成了开封的护城河,城内还有五丈河,金水河,汴河由西向东,穿城而过。这几条河更在城内发出支流,滋润着大户人家的庭院。多水自然也就多桥,东京城能叫出名字的大桥就有梁园桥,白虎桥,小横桥,菜市桥,广备桥,宣泰桥,云骑桥,太平桥,新桥,州桥等等,就连清明上河图上东水门的虹桥在开封城内都排不上号。果子行街东边不远处就是汴河上的第一大桥州桥,州桥夜市,州桥明月是开封的著名景观之一。按说在这果子行街的汴河上是没有修侨的必要的,但是这家重新开发果子行街的大老板却要用新材料在这儿修上一座桥来,把果子行街和对面的东西教坊和会仙楼街连起来。 据说这开发果子行街的幕后老板是辽国的富商,东京的几大禁军世家都在这单生意中占着股份。虽然辽宋辽国就要开战了,但打仗那是军人们的事情,和作生意的商人无关。近几年来辽国商人们给开封老百姓们带来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特别是那省力又跑得快的各种车子,还有省事的打火机等物件,实在给东京的百姓们带来了许多的方便。现在辽国商人又要在开封城内修桥了,修就修吧,反正修好的桥辽人又搬不回去,不管两国的仗怎么打,都会给东京城内留下一处新的景观来。 那辽人们使用的叫做水泥的人造石头实在奇怪,灰色的粉沫和上沙石和水,用不上几天就变得比石头还坚固。老百姓见辽人在修桥前先分段把汴河水暂时改道,在干河床上用粗粗的钢筋编出圆柱形的笼子来,外边再固定上木板,然后往笼子里边灌注那叫做水泥的人造石头,前前后后在汴河上修建了十三座高矮不等的桥柱。 很多住得近的老百姓天天都要特意从那果子行街走上两回,看看那新修的桥有什么进度。更有住的远的老百行们时不时地大老远地跑来看稀奇。当然除了看稀奇外,还顺便来这儿买上些东西,辽国商人在那新修的两幢四层楼房的一楼开了大大的商铺,很多平时根本没见过的新鲜商品都在这儿出售。象那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透明花瓶,各种颜色的玻璃珠子,方便实用的小火炉,居家必备的打火机等等玩意儿不但新奇,而且价格不高,开封的大多数百姓都会抽空来买上一件两件的。 据说辽国商人最后又运来了些更新奇的玩意儿,前后两个轱辘,用脚一蹬就能跑得飞快的自跑车,前边一个轱辘,后边两个轱辘再加一个小车厢的三轮车,还有什么转个不停,能看时间的钟表等等都是开封百姓们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但这些玩意儿虽然价钱不算太贵,但数量却是太小,老百姓们还没看见这些东西长什么样,就被开封的大户们抢得一个不剩了。 老百姓们最关心的是,汴河上新立起来的那十三个桥礅,辽人们用什么办法在上边搭上桥面。可是这些桥礅修建的却是太慢,老百姓们等了三个多月,眼看就要等着看着铺桥梁桥面了,坊间的注意力却又被另一件大事给吸引过去了。 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朝廷的征辽大军在什么白沟河边大败了,十万西军死于非命,更可怕的是,辽人在打仗的时候用了什么霹雳弹,据说鸡蛋大的一个小东西,扔出去爆炸后,就能炸死好几百的士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8章 三二一 清流 白沟河战败的消息是三天后传到北宋朝廷的,朝中主事的王黼一党秘密的消息封锁了起来。只按童贯上奏的调子称两国军队在边境上发生了小的冲突,虽然敌兵使用了可怕的霹雳弹,但我军将士坚守阵地,把损失降低到了最低。 现在北宋朝廷虽然是王黼,梁师成辈用事,但这么大的事情想封住所有人的嘴却也是不可能的。自老公相蔡京在伐燕事上失了圣眷,又被自己的儿子蔡攸反击一把被迫致仕后,赵佶为了稍稍地牵制一下王黼一党,不得不任用了亲近太子的清流一党。 所谓清流,其实是北宋党争的旧党一系。自蔡京搞出个党人碑,将司马光一系旧党斥为奸党,贬逐出朝堂之后,旧党一系再也没有抬头的日子,到徽宗末年,党禁渐驰,一些旧党人士改称清流,依附于太子赵桓。现在清流一系中最为出名的是耿南仲,吴敏,李纲等人。其中耿南仲为东宫太子詹事,攀着赵桓这棵大树,俨然成了清流的领袖。吴敏为枢密副使,是清流一系的实权人物。李纲更是因数次上疏议论朝政过失而被贬逐出朝,却是越贬名声越响,成为了清流的一面旗职。 最先得知白沟河大败的当然是枢密副使吴敏,但这样的大事对清流一系有了可趁之机,对身为枢密副使的吴敏却不是什么好消息。虽然自己出任这个枢密副使以来,枢密院的所有大事还是出征在外的枢密使童贯说了算,但是身为枢密院的二号人物,大军战败自己说什么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皇太子宫位于皇城的东南角,位于皇城的东华门内。因为历代的皇太子宫都位于皇城的东边,所以东宫就成了太子的代名词。这天晚上东华门侧面的一条小门开了一条小缝,两位灰色的身影和里边打了个招呼后就闪向进了门。 太子书房里,正等得发急的太子赵桓和太子詹事耿南仲见太监终于引着两人进来,连忙站起来相迎,耿南仲口里还埋怨道:“讷言,光弼,如何来的如此之迟?” 讷言是枢密副使吴敏的字,光弼却不是朝代名将李光弼,而是翰林院编修洪皓的字。两人进来后向站在屋中的赵桓拱拱手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赵桓挥挥手对两人说:“罢了,都快请坐罢。吴枢密,外间传言纷纷,不知道我朝此次到底损失如何?” 吴敏摇摇头回答道:“具体死伤前线还没报上来,但初步估计不下四五万,军资辎重更是损失无数。现今大军已经弃了界河,在雄州相守。我们的宣帅连雄州都不敢呆了,已经退到了真定。那位宣抚副使更是可笑,竟然借口汇报军情,已经到了回朝的路上了。” 坐下来的赵桓气得拍了拍桌子说道:“我朝十五万大军,怎么会败得如此惨重?都门禁军和河北禁军靠不住事,难道老种相公的西军也是纸作的吗?” 吴敏叹口气说:“宣帅送回来的报告,却是对老种相公非常不利,称老种相公天资好杀,擅启兵衅,助敌为谋。而这次西军也是实实在在的败得很惨,只怕童贯是要把全部责任都要推到种师道的头上了。”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耿南仲这时却开口说道:“虽然我军大败,是朝廷的重大损失。但对太子来说,却未必是坏事。只要我们能抓住此次机会,说不上能把那王黼和童贯全部搬下来。何况败上这么一次,那位要出任什么兵马元帅的,也就不敢上路了,也让太子少了一大威胁。” “可是,现在国家疲惫如此,又经历上这么一次大败,只怕是要更加的兵困民疲了。”赵桓愁眉苦脸地说道。 “王黼和那梁师成构陷太子已久,这次大败正好让那些奸人让位。国家疲惫大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当今圣上的性子大家都知道的,太平天子做贯了,说不得见不好收拾这烂摊子会提前禅位。到那个时候我辈共同努力,驱逐奸党,用上个三五年就不愁天下不能大治。”耿南仲是太子詹事,只要太子入继大统,他就不愁入不了中枢。 作为枢密副使的吴敏听着耿南仲的这番话,却是觉得非常得不入耳,见自己旁边的洪皓进来后一直愁着脸,作出一副深思状,就问道:“光弼兄在思考些什么?” 洪皓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朝大军竟然如此不经一战,面对虚弱的辽军,尚如此大败,假如朝廷真的收复燕云之地,和金人直接接壤,以后又如何是那女真的对手。” “光弼此言差矣,女真和我朝有盟约在,又慕我朝的财货,岂会轻易和我朝兴兵?到时候大不了把给那辽国的岁币给于女真,两国世代通商交好就是了。”耿南仲说道。 赵桓似乎对将来的事情暂时不太感兴趣,抬头问吴敏和洪皓道:“现今坊间有何传闻?” “王将明虽然把大败的事情在朝中压了下来,但东京子弟几万人随童贯出征,这大败的事情又岂能弹压的住。百姓们倒是还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太学生们却是已经群情激愤了。听说那陈东,欧阳澈一伙已经在太学中游说演讲,痛斥朝中奸党,要上什么万言书。现在王将明一伙已经派人去和太学生们交涉了。”吴敏缓缓地说道。 耿南仲听说了太学生们的事情,嘴角浮起了不易觉察的笑容来。赵桓听了吴敏的话,却是把一张本来黑红的脸板得更黑了,说道:“这些太学生们真是胡闹,国事如此,正该朝中大臣们同心协力,共谋出路。他们如此瞎闹,万一惹得官家不高兴,岂不是又要把气撒到朝中清流头上?” 宋朝的太学生们虽然没官没品,却是朝廷的人才贮备。那些太深生们看似纯洁,其实背后却是有各种力量在角逐,他们的身后都有复杂的社会背景,直接和间接的同舍、同科、同乡、朋友、亲戚之谊,把这庠序之地的太学生们分成了不同的党派。由于这些太学生们大多数涉事较浅,容易冲动,相对来说太学之还是清流一派的力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9章 三二二 老公相的机会 赵桓怒斥太学生们胡闹生事,其实在内心是有回护他们的意思。那些太学生是国家的人材贮备,自己是国家的储君,说来说去这些太学生是给自己准备的人才,尤其是那些亲近清流的太学生们。 作为太子,赵桓是深知自己那好面子的皇帝老子的本性的,万一这些太深生们上书弄得宋徽宗抹不下面子,他只需向下边人稍一示意,捏死几个没有太大背景的太学生简直比踩死只蚂蚁还要容易。 作为老师,耿南仲听了赵桓的话,就明白他是在为太学生们担心,微微一笑说道:“殿下过虑了,我朝太祖皇帝皇帝遗命,不可擅杀言官及上书言事之太学生,违之者不详。就算太学生们上书驳了陛下的面子,最多不过是夺了功名,贬窜出京罢了。他们都还年轻,能被贬窜上一次,正可成就他们的名声。殿下不见李伯纪,屡被贬窜又屡次上书议政,现今早已名动朝野了。” 赵桓对自己这位老师是非常尊重的,见他以李纲为例子说即使太学生们触怒了圣言,正可成就他们的名声,也就不好再反对了,叹口气说:“如此,还请先生让他们上书的时候,注意一下言语,不要太不给陛下面子。” 耿南仲虽然答应了,但那些太学生们的情绪一被挑逗起来就不怎么好控制了,后来几天里太学生向朝廷上万言书的事情又成了东京街头巷尾议论的热门话题。所谓万言书,却不是太学生统一写上一篇万言的上书就了事了,而是那些活跃的太学生们分别上书,直指近年朝政上的失误。有的学生们一气写下三万言,五万言的长篇大论,从赵佶登基以来任用奸臣,横征暴敛,任用朱勔等奸邪,兴起花石纲致东南民不聊生,激起方腊造反等旧事都翻出来了,并把近年来把持朝政的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痛斥为六贼。更有大胆的太学生连坊间传说的赵佶眠花宿柳,包养二奶李师师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吴敏和洪皓是半夜时分从东华门偷偷溜出太子宫的,作为朝廷大臣,如果被人发现他们私自和太子结交,不但会被弹劾,还会影响太子的地位。吴敏见洪皓一直板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出宫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光弼,看你满腹心事,不知有何计较?” “我等自称清流大臣,按说应为朝廷分忧,为大宋江山和黎民百姓着想,却没想到清流大臣也会操控言论,借朝廷大败而谋一已之利。如此看来,我们和那奸党又有什么差别!” 吴敏听了洪皓的话,连忙掩住他的口说道:“光弼,你这番话只可和我说说,千万不要在太子和希道面前透露半句。现今圣上任用奸邪,也只有太子上位,我们才有用武之地。希道他如此谋划,还不是为了太子能早登大位。” “我看他是在太子身上押自己的前程,全不为江山社稷着想。可惜,只怕他一番计划,却被别人所用,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洪皓冷笑着说。 吴敏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此话怎讲?” “借太学生上书言事,难道陛下能不明白是谁在背后主使吗?当今圣上虽然在政事上不太上心,却是最懂御下制衡的,他耿南仲如此挑拨太学生们,陛下又岂能让我清流一党独揽朝政?说不得把陛下逼急了,让那更为可怕的老公相出山。” 借着天上的月光,吴敏看着洪皓的面容,半信半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老公相已经八十多岁了。” 在清流一系忙着布置的同时,致仕在家的蔡京的身体也突然好了起来,听闻了王黼一伙摭摭掩掩地对边境战事的言论后,人老成精的蔡京立即参悟到了大败的本质,提笔给在路上的儿子蔡攸写了一首诗来:百年信誓当深念,五月王师好少休。 和清流一系不同,蔡京虽然致仕在家,但其耳目却能打探到禁中的情况来:官家已有整整三天没有接见王黼了,在他亲笔写给童贯的诏旨中也有“朕从此不复信汝矣!” 嗅觉灵敏的蔡京立即意识到王黼和童贯已经是彻底地失了官家的圣眷,自己复出的机会来了,就开始让自己一系的官员们大谈伐燕一事定策的草率,和辽宋百年盟约的重要性。老公相虽然知道王黼失了圣眷,官家并没有别的人可信任来收拾目前的残局,但官家虽然好几天不见王将明,却也没有召自己进宫议事,也只能是空自着急了。 没想到太学生们闹事却给蔡京了一个机会,那些太学生们虽然出言不逊,贬斥朝政,什么万言书,三万言书进了朝堂,官家统统来了个留中不回。看你们怎么折腾,写出来的东西我只当没看见就是了。 聪明的赵佶虽然能对太学生们的指责不理不睬,但他也知道这次伐燕的失败,是要给朝野一个交待了。如何收拾这战败的首尾,谁来背这战败的黑锅,却是要找人来商量的。王黼辈已不可用,李邦彦一个浪子宰相,吟吟诗还多少有些才情,遇上这样的大事,更是没个主意。没办法,赵佶只好把善于收拾这种残局的蔡京宣进了宫内。 一干大臣商量来商量去,终于给本次战败定下了调调,并找到了背黑锅的责任人来:童贯虽然失了圣眷,但这个时候处罚童贯就是打赵佶的脸,这战败的黑锅就只有让种师道来背了。于是朝廷拟定以种师道天资好杀,违抗朝旨,擅起边衅,助贼为谋的罪名,撤去其陕西五路都统制的职位,责授右卫将军之职致仕。 没想到朝命刚刚拟定,还没有公开,就又接到了种师道从雄州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几个正在朝堂拟旨的执政们听说雄州八百里加急到了,一个个的心都又沉了下来,难道边关又出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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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自得知伐燕大败后,几天来已是茶饭不思,无故处罚了好几位太监和宫人,现今得到这好消息,应该先去向皇帝报喜才是。听了李邦彦的提醒,王黼立即站了起来说:“不管怎样,这都是好消息,我这就去向陛下报喜。” 朝中几位执政,能这个时候去艮岳见官家的也只有王黼和蔡京。李邦彦和吴敏虽然是执政,除了早朝,却是没有见官家的机会。 蔡京见王黼拔腿就要往外跑,连忙站起来说道:“我陪你一起去面见陛下。”这样的机会,却不能让王黼独自面圣,替那童贯开脱。 其实辽国的萧干和耶律大石都是明白人,早在白沟河之战前,辽国朝中就有和宋人修好的打算,所以耶律淳刚刚登基就派耶律齐和马植出使宋朝。只不过朝臣们对如何和宋人修好却有不同的看法罢了。 取消岁币,是辽国所有大臣都同意的,反正目前局势下,宋人也是不会把那岁币送上来。更何况以辽宋两国的经济,每年四十万的岁币,对辽宋两国都没有什么影响。宋人在榷场以贸易顺差的优势,赚回来的岂止几倍的岁币,辽国得了那些岁币,也不过是让辽国的皇帝多了些挥霍的本钱,对辽国的老百姓来说是没有任何的好处的。 辽宋两国的岁币,其向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说来说去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辽国自澶渊之盟后几次趁宋夏两国掐架,让宋人增加岁币,不过是在面子上再赢上宋人一把。耶律淳登基后,几乎年有的辽臣都同意修复辽宋关系,并且在取消岁币上获得了空前的一致。反正现在是里子都顾不上了,那点小面子不要也罢。 绝大多数朝臣对辽宋重新议和,报的是取消岁币,两国继续约为兄弟之国。但这样的条件宋人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马植等人出使宋朝一事无成。历史上萧干和耶律大石等人看问题是非常实际的,他们同样是主张向宋人请降,哪怕自降国体,向宋人称臣都可以,但是一定要保持辽国的统一和自主。 至于历史上的李处温父子就走的更远了,干脆鼓动萧普贤女直接奉表称降,把幽燕之地完全献给宋人。就是这样的彻底投降激怒了萧干,就干脆砍了李处温和李奭,从而导致了北辽在内乱中从历史中消失。 李爽在白沟河之战发生之前,和萧干和耶律大石谈起局势的走向时,就建议在辽国取得一场压倒性的大胜之后,主动和宋人请降,给足宋人面子。而辽国只要里子,保持国家的完整和自主,也通过请降,解除了南边的危机,一心一意地对付北边的女真。 当然,宋人接受了辽国的请降后,必定会破坏宋金盟约,如果运作的好,还可以挑拨宋金相互掐架,夹缝中的辽国就可以趁机发展自己的实力了。 白沟河之战胜利的当晚,李爽,耶律沃燕和萧干,耶律大石商量了半夜。辽国目前的实际力量大家是再明白不过了,两万部落兵,带着几千瘦军,出其不意的胜上一场两场还可以,如果长期和宋人磕下去,凭宋人的国力,拖都能把辽国拖死。所以主动议和,两位军中大佬都没有意见。但李爽提出请降的事情后,萧干和耶律大石的眼睛都同时瞪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1章 三二四 李爽的忽悠 李爽看着瞪着眼睛的两人,淡淡一笑问道:“不知两位大人是想让我朝要那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面子,还是想保存好我朝的实力?” 问的这不是废话吗?性急的萧干再狠狠瞪李爽一眼催道:“有什么话就说,别在这儿给老子卖关子。” 碰上萧干这种不讲理的猛人,李爽只能讪讪笑笑继续说道:“现今我们大胜了这一场,不论如何对南边朝廷都是一个很大的震动。以在下估计,南朝的皇帝和大臣们都在为如何收拾大败的首尾伤神呢。南朝不比我朝,他们有御史言官,还有什么清流大臣,还有太学生。这些人平时没有多大的权力,但是长着一张嘴却是不饶人,上至皇帝,下至执政他们是都能弹劾的。所以南朝的朝廷现在肯定急着把这次兵败的影响压到最低,但是,南朝去年刚经过了南方方腊的判乱,国力其实也已经大衰,皇帝又搞了个什么花石纲,一样弄得民不聊生。现今又大败于我朝,他们的皇帝老子和执政大臣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主动请降,对他们来说几乎是雪中送炭,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李爽的话还没说完,萧干就急着打断他的话说:“既然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我们凭什么主动请降?最多就取消岁币,继续以兄弟之国相处就是了。” 见这位老兄这么心急,耶律大石拦住他说道:“萧大王且莫着急,听驸马把话说完再作计议吧。” 李爽正要开口,耶律沃燕却转动着眼睛把话题抢了过去:“我知道爽哥哥的意思了,我朝主动请降,南朝一旦接纳,他们和女真的盟约就作废了,势必会激怒女真。现今女真已经占了西京,已经和南朝接壤了,说不得女真人一怒就会和南朝先打起来。我朝现今窘困如此,也正好假他们打架的机会休养生息,瞅准机会再夺回中京和上京。” 不得不说,耶律沃燕在权谋上的悟性不是一般的高,李爽立即拍拍手夸夸自己的未来老婆说:“公主说得完全没错,我们先让上步,等我们缓过这口气来,再一口口咬死他们。”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萧干还是不太同意,说道:“你两说的虽然大有道理,但这个时候向南朝请降,说不得还得称臣,我们今天的这胜伏岂不是白打了?” “没有白打,虽然是请降,也只有我们大胜一场才能有资格和对方谈。如果是我朝败了,谈起来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以小子的意见,我们现在应该把什么面子这类的虚的东西都抛开,一方面请降称臣,一方面还得想办法出后再逼上南朝一下,让对方彻底放弃对幽燕之地的幻想。”耶律大石说道。 李爽看了耶律大石一眼,心里想道:妖人就是妖人,看问题确实和一般人不一般。“林牙说得完全没错,什么时候的谈判,自己不在战场上占到主动,就根本没有谈判的机会。南朝不是念念不忘燕云十六州么,我们请降称臣了,名誉上他们是已经收回了燕云之地了,这么好的事情,对于喜好面子的南朝君臣是没有不接受的道理的。只要南朝接受我们的请降,他们和女真也就撕破脸了。我们只需守好燕山,让女真人咬不到我们,他们的怒气就不得不向南朝发泄了。只要我朝能有一两年的时候休养生息,整饬兵马,就可以瞅准机会找女真人报仇了。” 李爽说的这些道理都是实实在在的,萧干和耶律大石也知道辽国现在两面受敌,不管哪一方尽力打来,辽国都不是对手。宋人虽然新败,但只要继续在边境陈兵上一年,拖也会把辽国拖垮的。至于金兵的铁骑,辽国是更没实力和对方硬碰了。能有让两方相互掐起来的机会,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这样的大事,我们几人却是做不了主的。”萧干虽然被李爽说得动了心,但是还没有完全拿定主意。 “以我估计,宋人大败的消息三天后会传到开封,我们最多只有两天的时间。要在两天内定好主意,把我朝请降的意思传到南朝的朝廷。在他们正为如何摭掩这次大败为难的时候,给他们雪中送点炭。不然宋人如果已经做好决议,或者再调集兵马,或者联手女真,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是想请降也晚了。”趁热打铁,李爽不得不说出些可怕的后果来忽悠一下两位。其实这个时候宋人是再没兵马可调了,和金人联合围攻,也不会有那么快。 耶律沃燕也被李爽给忽悠动了,站起来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回燕京去,说动父皇和娘亲早把请降的事情定下来。” 李爽摇摇头说:“公主虽然可以说动圣上和皇后,但请降称臣这么大的事情,却是要和朝中大臣商议的。朝堂上的事情大家还不清楚,不商量上个几天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是南朝那边却是不能拖得太久,一旦对方想到了掩盖兵败的办法,再受激进大臣的鼓动,决心要和我朝再战,到那个时候再请降就迟了。” “如此,如之奈何?”已经被李爽忽悠得昏了头的萧干问道。 李爽站起来向萧干和耶律大石拱拱手,同时向二人戴着高帽子说:“萧大王,林牙,现今朝廷两面受敌,国家之安危,所倚赖着唯两位手下的大军而已。所以朝廷是战是和,两位大人最有说话的权力。如果陛下和皇后对请降一事还有顾虑,在下还请两位大人能劝上一劝。此事不可久拖,两位大人可先作出决议,然后派人给南边雄州带个口信就是了。我想他们新吃了败仗,正找不到洗脱罪名的借口,听到我朝主动请降,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上报他们的朝廷的。至于请降的具体细节,朝廷肯定会派出使节的。如何遣使,具体怎么谈判,那就是朝堂诸位大人们商量的事情了。还请两位大人不要错过此次时机,早作决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2章 三二五 两情相悦低语时 听了李爽的话,耶律大石奇怪地看着他,久久没有开言,直到看得李爽心里有点发毛,耶律大石嘴里才崩出话来:“此等国家大事,二郎不要戏耍我和萧大王。” 如果李爽不是前世练就了铁脸皮功夫,这会儿肯定被耶律大石的话吓得直冒冷汗了。好在前世练就的功夫到家,心里虽然害怕,脸上却是满是镇定,淡淡地说道:“国家大事,李爽人微言轻,原本没有说话的份。但是现在我们虽然胜了一仗,如何结束和南朝的对峙却是让人伤神的事情。李爽想来想去,只觉得只有主动请降,才能结束辽宋两国的对峙,我们才能抽出手来一力防备女真。” 耶律大石看着李爽镇定的神情,也淡淡地说:“明日我和公主一起回燕京,如此大事还是请陛下定夺吧。这边的事情就请萧大王多多费心了。” 看来耶律大石这位妖人还是对自己抱着防备之心,李爽听这家伙要和耶律沃燕一齐回燕京了,也不好再多呆,怕在这妖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就找个借口先行告退了。 回到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刚坐下来,耶律沃燕就跟着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人小的时候两小无猜,在一起一点也不避嫌,现在两人有了婚姻之约,耶律沃燕和李爽相处反而有些不太自在了。李爽让沃燕在自己身边坐下后说道:“最近陛下的身体虽称有好转,却是还不能起床理事,你这次回燕京后,最好就别过来了。” “爽哥哥说的请降之事,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我娘亲那儿好说话,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告诉父皇,我就怕我父皇抹不开面子,不同意请降的事情。”耶律沃燕闷闷地说道。 历史上的耶律淳是在白沟河之战后不久就翘了辫子,然后北辽的内乱就开始了。李爽这几个月虽然是想尽办法想多延缓耶律淳几个月生命,但是以他的身体,实在不知道还能支撑上多长时间。不过,北辽现在由萧普贤女执政,似乎要比耶律淳要好的多。但是耶律淳一旦死了,谁知道燕京城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按说李爽这相时候最应该呆的地方是燕京,但是宋辽间的关系不处理好,就算耶律淳多活上几个月,也是不能改变灭亡的命运的。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他也只能呆在辽宋前线,想办法先修复辽宋关系了。 “爽哥哥,你怎么了?”耶律沃燕见李爽沉思不语,开口问道。 李爽拉了拉耶律沃燕的手,耶律沃燕稍稍地挣扎了一下,就红着脸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只听李爽慢慢地说道:“陛下不理朝政已久,最近朝中的许多事情他是一点都不知情。虽然请降的大事不能不告诉他,但你能不能换个方法,向陛下禀报的时候,只称是和宋人议和。只要陛下点了头就行了,反正请降也算是议和。” “可是,我怕父皇身体好起来后责怪我和娘亲。”耶律沃燕幽幽地说。 李爽在心里悄悄地说:傻姑娘,你那父皇的身体是好不起来了。嘴上却说道:“等你父皇身体好起来的时候,估计宋人和女真已经交恶了。到那个时候他肯定会理解皇后和大家的苦心的。你这次回去,就把我分析的两国的情况全部告诉皇后娘娘,告诉他所有面子上的事情,我们现在都顾不上了,只要保住里子,保住自己的实力,就不愁没有翻本的机会。最迟到后天,一定要把朝廷同意请降的消息传回霸州来,时间不等人,一旦宋人那边作出决议就迟了。” 耶律沃燕点点头,脸上还带着担忧说:“林牙这次要和我回燕京,请降的事情,林牙一定是要听我父皇开口的。我怕他把请降一事告诉我父皇,会气得我父皇病情加重的。” “林牙是再聪明不过的,你明天在路上,就和林牙谈谈陛下的病情,暗示陛下听到请降的消息,肯定会病情加重,甚至会有——,反正你把情况说得严重一些,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爽哥哥,你说我们大辽能够顶住两面的围攻吗?”这个时候包括耶律沃燕,萧普贤女在内的所有辽国人,对辽国都没有太大的信心了。 “只要和宋人修好,我们去掉南边的麻烦,一心一意地对付北边,就一定能过这道难关的。”李爽给耶律沃燕打着气说。 “爽哥哥,我相信你。”见李爽这么有信心,耶律沃燕向他笑笑。李爽趁势一把把耶律沃燕把在了怀里,耶律沃燕也不挣扎,只是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李爽,幽幽地说道:“我有时候真想不管这什么国家怎么样了,只跟着爽哥哥去四处野着玩。可是看着父皇和娘亲为国家如此操心,我又不得不帮帮他们。现在我父皇病重成那个样子,我娘亲也是常常为国家的事情睡不着觉。唉,真的是太难了。” 李爽轻抚着耶律沃燕的背说:“如果在普通人家,你十五岁的年轻正是天真漫烂的年纪。但我现在看你时常是紧锁着眉头,实在是于心不忍。没办法,谁让你是公主呢,有些事情你就不能不担待。等等吧,过上两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耶律沃燕眨巴着眼睛,脸上还是担忧地说道:“虽然爽哥哥去了大于越的势力,但燕京城内还是不太安生。万一我父皇真的一病不起,我真是很害怕。” 李爽同样有这样的危机感,虽然两世为人,但这辽末的局势实在太复杂了。好在耶律沃燕的头脑实在是很好使,他就吩咐着说:“你回到燕京后遇上什么事情先和马植马大人商议,听听他的主意。你要注意宫廷中的那些护卫,虽然控鹤司的卫兵们已经朝廷了大换血,还是要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回去后你先找找马大人,想办法把我留在燕京的石锁和卢岩调进控鹤司。另外,让孟月儿的姑姑也一起进宫陪在你左右吧,最近几个月是非常时期,你一定要想办法注意你和皇后的安全。告诉皇后,让她注意西边,湘阴王的影响还很大,不可掉以轻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3章 三二六 西军的信任危机 童贯一离开,整个宣抚司也就搬走了。现在雄州城就由种师道的西军将领拿主了,城内虽然还有个知府和诜,但这老儿被童贯临走时喝斥了一顿,有关边境布防的事情是根本也不敢拿什么主意了。 宋兵虽然大败,但雄州城作为边关要地,库存的战略物资却是不少。这和诜虽然给童贯出了个吊民伐罪的溲主意,但在地方治理上却是很有一套,加上宋朝军队本来就有其后勤保障系统,所以大败之后的宋兵至少还不会饿肚子。 种师道让西军各路和胜捷军按原统制分别在雄州的四周扎营,一边招抚本部的流散士兵,派兵去雄州附近的容城,广信,保定军,红城寨等要地驻防,一边去雄州各地巡逻,严防辽人再趁机攻来。 原以为辽兵大胜后会趁势攻来,就算攻不下城池高大的雄州,按辽人的习惯,也会去河间,真定府的乡村打谷草,祸害祸害河北百姓的。当天晚上种师道招集齐各部将领,分别安排好了各部的巡逻和驻扎,要尽一切努力抵抗辽人的再次攻击,保护好河北百姓的安危。可是战败之后的两天里,辽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却白沟河方向巡逻的斥候回来报告说,辽人并没有在白沟河以南扎寨,就在取得胜利的当天就退回到了白沟河以北,并拆了西军以前的帐篷。 宋兵败得仓促,各路军的营帐几乎全部完整地留给了辽人,如果辽人过河扎营,再一步步紧逼雄州,宋军还真不好应付。但辽人大胜之后主动退了回去,实在让这些西军将领们感到纳闷。在军事会议上大家理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以辽人不肯背水扎营,怕被西军反扑来解释了。 可是,斥候回来汇报说,辽人并没有撤去西军搭建的浮桥。在巡逻的路上,也曾在白沟河以南和辽人的牛栏子遭遇,但对方并没有向宋军斥候主动挑战,也没有去附近的村庄打谷草,完全是一副例行巡逻的样子。 只要布置好防卫,管他辽兵再作什么打算。可是,经此一败,西军的士气却是低落得让所有将帅们感到不安。西军跋涉两千里从陕西,甘肃防线到这河北来伐燕。出发之前因各种原因,西军上下对伐燕事就抱着或明或暗的抵触情绪,到界河后驻军两三个月没和辽人交上一仗,天天被辽人隔河辱骂搔扰,宣抚司去是不种西军出战,士气已经很是低落了。好在西军上百年来和西夏交战不断,在血与火的战争中让西军将士们充满了狂放和自信。虽然两三个月不曾交战,西军上下却都有一种醉卧沙场君莫笑的心态。原以为只要和辽人一交战,就能凭手里的刀枪搏得些战功来,可白沟河边的溃败彻底把西军的这种自信给打击得一点都没有了。 十五万西军,被辽人两三万骑兵追着向赶鸭子一样地边赶边杀,一气杀到雄州城下,四五万将士在短短的多半天时间里丧生,这样的耻辱是所有西军将士们都难以接受的。 所谓知耻而后勇,但这样压倒性的大败,却是把西军上下的勇气一下子打得一点都没有了。除了军士们丧失了勇气外,更严重的是原来铁板一块的西军诸路间相互不信任了。比如刘延庆的环庆军责怪杨可世,王禀私自过河,又没能力战胜辽人,由于他们被辽兵撵在屁股后边追杀,才导致西军大败的。而秦凤,熙河军却责怪环庆军和捷胜军眼见自己过河和辽人血战,却不肯出兵援助,是导致此次大败的根本原因。 这样的不信任,上至各路军的统制,下到普通士兵,几乎所有人都是各有各的想法,一种不安的情绪迅速地在各路军的兵营里漫延开来。 在种师道招集的高级军事会议上,东西两路军的高级将领们甚至公开争吵了起来。王禀和姚平仲责怪刘延庆,辛兴宗畏敌不进,对方却是反怪他们贪功冒进,弄得目前局势不可收拾。 种师道见各路统制们争吵起来就没个完,不得不大声咳嗽一声,止住大家的争吵。刘延庆近两年虽然深得童贯的信任,童贯多次有推其上位代替种师道的打算,但刘延庆自己却是深知,在西军之中,除了老种经略相公外,别人是根本没那威望统帅这西军各路兵马的,不说资历浅薄的自己了,就连这次留守陕西的姚古和赵隆两位老将都没那威望来号令这西军的各路兵马。 刘延庆见种师道咳嗽了一声,猛然睁开眼睛,一一打量着争吵的诸位将领,连忙开口说道:“大家且没争吵了,听听都统制如何区处。” 种师道一一看过众人,然后冷冷地问道:“一个个都觉得脸上很光彩是不是,是不是想在我面前争争谁的功劳大?”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低下了头来,种师道继续说道:“没想到我西军将士们现在都长能耐了,打了败伏都学会相互推诿责任了,可是不知道大家相互怪来怪去,这战败的事实能不能变过来?这兵败的责任,左右是由我这个都统制来承担的,你们一个个都急个什么?” 老种一开口,大家都是继续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姚平仲在诸人之中最为年轻,愤愤不平地开口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次败得太憋屈了。如果不是宣抚司取消了老种相公的指挥权,就算辽人兵马再强盛,我们也不会一下子死伤这么多的弟兄。” 姚平仲一提起这事,一直同的说话的种师中开口说:“大哥,还是先商量商量如何写奏章吧。如果没有宣抚司瞎指挥,让各路兵马互不相统,又怎么会取得如此之败?我们只需如实上报就是了。就算朝廷的责罚下来,他童贯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种师道摇摇头说:“没用的,那童贯有王黼,梁师成辈在官家面前说话,现在估计宣抚司的奏章都快到东京了。兵败如此,总是要有人来背这个黑锅的,放眼天下,现在还有谁,能有这更适合来背这个黑锅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4章 三二七 西军的出路 “大哥,今日之败,明明不是你的责任,你又何必强行揽下这个责任?”种师中劝道。 种师道淡淡一笑说道:“这样的黑锅谁想背啊,你难道以为你哥我傻啊。可是童贯不把失败的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又往哪推呢?战败之后我们还要忙着招抚流散将士,要安排雄州的布防,但人家说不让在去真定府的路上就让宣抚司的文字机宜起草好奏章了。谁让我种师道脑袋长得大,这个黑锅我不来背,那就是没天理了。” 听了种师道的话,姚平仲跺跺脚狠狠地说道:“我西军上下,岂能让那没卵子的人的奸谋得趁。我这就去写奏章,替老相公辩明冤情。” 姚平仲说的激昂,种师道却是并不领他的这个情,再次环视屋内诸将,口气严厉地说道:“我却不知自己有何冤情。到如今我还是大家的都统制,受朝命节制诸路兵马的军事指挥。打了败仗我能把责任推给谁?是推给到现在生死不知的杨可世,还是推给刘延庆或辛兴宗?如此的惨败,大家扪心自问,谁敢说自己没有责任?谁敢说把自己的军队指挥好了?谁敢说面对辽军的时候没给我们西军丢脸?” 种师道一一看着众人,大家却是全部低着头,没人敢接老人那凌厉的目光。却听种师道继续说道:“大家该醒醒了,我们的西军还是收复河湟,夺回横山的那个西军吗?还是面对西夏铁鹞子都毫不畏惧的西军吗?还是那个各路兵马,互为一体,袍泽之情延续一百多年,七八代人的西军吗?” 见大家都不说话,种师道的语气软了下来,继续说道:“我老了,今年已活了七十六岁了。而我西军世代将领的平均寿命却是不到只有二十五岁。一百多年来,我西军世代先辈们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挣来了西军的赫赫威名,却没想到在我种师道和大家的手里给丢得一点都不剩了。如此下去,我真不知道我死之后,我陕西禁军是不是会成为河北禁军和都门禁军那样只剩花名册上的名字了。大家回去都好好想想我陕西禁军以后的出路吧,如果觉得还有出路,大家就该继续抱成一团,只有大家团结在一起,我西军才不会被人轻看,不会受人欺负,才能继续存地下去。如果继续这样窝里斗下去,说不上我等我闭上眼睛,西军就真的被人瓜分了。” “这次兵败的责任,说什么都要落到我种师道的头上,我就背了这次黑锅。大家回去好好给我整顿兵马,守好雄州的各种要害,瞅准机会给我打上一回硬仗,把我陕西禁军的面子给我找回来。” “可是,大哥,你担了这责任,我西军以后又该怎么办?”种师中问道。 “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连这点事情都想不到吗?”种师道一句话,说得五十多岁的种师中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已经是七十六岁的人了,也该歇歇气了。朝廷大不了给我种师道安上一个统军无方的罪责,让我致仕罢了。下一任西军的都统制,不管朝廷如何安排,总是会从我西军中先拔,不管是姚古还是刘延庆,总是我西军出来的将领。不管是谁任了下一任的西军都统制,他只有担起整个陕西禁军的责任才能服众。一旦成为都 统制,他就不是什么熙河军,环庆军的一军之主了,我想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应该是明白的。就算朝廷不再任命都统制,只要大家记着陕西诸路百年来共同杀敌的袍泽之情,我西军就消失不了。” 种师道说完话后坐了下来,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疲惫,见大家都闷闷地不好再开口,就挥挥手说:“都回各自的军营吧,从现在开始各路将士都给我吃住在军营里,安抚好将士的情绪,时刻注意辽人的动向。朝廷那边怎么说,大家就不要再操心了。” 李爽是两天以后带着二十名卫兵到的雄州,虽然两军刚刚交过战,但宋人至少会遵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游戏规则的,所以李爽和萧干根本就不怕进了宋人的兵营回不来。萧干本来是要亲自去雄州走上一趟的,被李爽给劝住了。被斥候拦住后,李爽直接报上大辽议和使的名号,于是宋人的斥候一路报告,把李爽一行人迎进了雄州。 进了雄州后宋人却是并没有人过来接待,只是把李爽安排在雄州府衙的客房里。三四个时辰后,才有一位叫陆全的都统制府的参军过来和李爽见了面。这位参军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副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一进来就开口问道:“辽使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李爽回答道:“我来干什么,你是做不了主的,还是请种老相公来和在下谈吧。” 那陆全见李爽看不起自己,胀红着脸说道:“种老相公军务繁忙,岂有时间来和你相见。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保证带给种老相公和各位都制大人就是了。” 李爽呵呵一笑,戏谑地看着这位书生模样的参军说道:“我已经说过你一个小小的参军作不得主,你又何必多言。去吧,至少给我找一个能多少主事的来。就算种老相公忙着写战败的奏章,军中至少该有别的统制来和我见上一面吧,难道吃上一场败仗,连我这个使者的面都不敢见了?” 那参军瞪着李爽,狠狠地说道:“种老相公和诸位大人都军务繁忙,贵使要见就等着吧,等他们有空了再说吧。” “只怕我等得,你们却是等不得。我这次来,是救你陕西禁军的。一旦等你们朝廷对此次战败的处分下来,种老相公离位,不知你西军将何去何从?”李爽就不相信种师道不出来和自己见面,平淡地对那陆全说道。 李爽说话的时候,见有人有门外听着,所以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没想到一句救西军的话刚刚说完,外边的人就一脚跨了进来,骂道:“直娘贼,你这辽狗有什么能耐,竟然敢说什么救俺西军的话,还是想想你辽国怎么自救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5章 三二八 议和 跟着一句直娘贼进来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高大军汉。李爽被人骂成了辽狗,正要发作,却被身边的一人抢了先:“直娘贼,你们宋人真没规矩,大白天的怎么不把门关严,把狗都放进来了。” 说话的却是李爽身边一位十三岁左右的小厮,那大汉听了小厮的话,立即回头看了看,疑惑地问:“狗?那儿有什么狗?莫不是你这辽国小娃娃眼睛看花了吧。” 那小厮看着铁塔一样的大汉,却是没有一点畏惧,嘻嘻笑道说:“进门不说人话的,不是狗又是什么?” 小厮的话,逼得李爽身边的李齐和沈默几人大笑不止。那宋人大汉终于被一帮辽人笑得明白过来,不由得大怒着张开一双蒲扇一般的大手向小厮脖子抓了过来说:“真娘贼,你这辽国小娃 娃敢消遣老子。” 那小厮却早在大汉的手抓过来前,身体灵活地向前一滑,就钻到了那宋兵大汉的腋下,脑袋狠狠地在腋下一碰。那宋后大汉虽然皮粗肉厚,腋下却是薄弱之处,这么一碰就倒在了地上,唉哟哎哟一边大叫,一边骂着那小厮。小厮却是把对方撞倒的同时,灵活地滑到对方背后,在大汉的背上踹了了脚,才回到李爽的身边。 有如此身手的小厮却不是别人,正是李爽的发小加马仔萧蒲察干。那宋兵大汉骂李爽为辽狗时,李爽的瞳孔就已经收缩,准备教训对方一番,却被萧蒲察干抢了先,李爽也就没有拦阻,笑吟吟地看着蒲察干教训宋人。 那宋人大汉爬起来准备教训让自己吃亏又丢面子的蒲察干,那书生模样的参军却拦在了他的前边说道:“我的爷,谁让你进来的?让大人知道你进来生事,还不打我两的板子。” 那大汉却是一把把参军推开,骂道:“老子的军营,老子想进来就进来,管你个鸟事!” 话没说完,却听外边有人说道:“李孝忠,你又在这儿生什么事了?” 听了这声音,那大汉立即低下了头,和参军同喜好叫道:“王将军!” 李爽等人见门口进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将,进门后先踢了那李孝忠一脚骂道:“娘的,又给老子丢人了,还不滚出去!”然后盯着李爽等人说:“你等是欺负我西军无人了吗?” 怎么赫赫有名的西军中尽是些这样的二干子啊,郁闷不已的对那将军客气地笑着说道:“在下哪敢啊,是我们辽国没人了,不得不让我的小书童和你宋军中的壮汉交手,实在惭愧得很。” 李爽明显讥讽的话,那宋人将军向没听明白似的,挥一挥手问李爽道:“两军大战在即,不知道你等到我军中所为何事?” 这位宋人将军虽然不太着调,李爽不是客气地向对方报上自己的身份:“辽国驸马都尉,怨军详稳李爽奉命前来言和,还请将军通报一下贵军的种老相公。” “你们是不打了胜仗么,怎么跑来言和了,莫非有什么诡计不成?”那宋人大将问道。 同上这种不着四六的人,李爽只叹自己晦气,只好继续说道:“还请将军通报一下种老相公。”说完这句,就干脆不再说话了。 好在这时又进来了位军将,爬在宋人大将的耳朵上说了句什么,对方才不情不愿地对李爽说道:“走吧,我们种老相公有请。” 李爽一行被带到了隔壁的一处营帐,远远就见几位宋人大将拥着一位七十多岁的瘦弱老头在门口他家着自己。李爽估计那位老头应该就是赫赫有名的种师道了,不由得打量了对方几眼,只见这种师道的个子不高,也许因为人老的缘故,看起来只有一米六五左右,长得瘦瘦弱弱一副生病的样子,穿着件宽大的布袍,显得袍子里边空空荡荡的,怎么看也不象是统领几十万兵马的大将,反而象是乡间的土财主。 “辽使所为何来?”种师道远远地问道,脸上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只是看向李爽的时候,眼光却是凌厉无比。 “在下辽国驸马都尉,怨军八部详稳李爽见过都统制。”李爽向对方行着礼道。 “原来是辽国的驸马,我说呢怎么如此年轻。我是种师道,有什么话我们进帐再说吧。”种师道的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跟着进帐后,种师道向李爽介绍了身边的诸位将领,却是种师中,王禀,刘延庆,姚平仲等人,那位带自己进帐的将军名叫王渊,是环庆路的行军司马。 介绍过诸人后,种师道开口道:“我军并未俘获多少辽军,不知驸马前来有何见教?” 一般两军交战过后,总是会相互派使商谈交换俘虏的事情。白沟河一战,辽国抓获了上万的宋兵俘虏,种师道以为李爽前来是想以俘虏来交换什么条件的。 “在下此次前来,却不是奉军中将令,而是奉朝命和贵朝议和的。” 李爽的话,说得一帮宋朝大将们摸不着头脑。一般来说,主动提出议和的都是战败的一方。现在辽人主动提出什么议和,实在太出乎大家的意外。 “既然是两朝间议和,贵使应该去宣抚司,驸马都尉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种师道问。 “我朝只知道,贵国战与不战,全在陕西各路兵马。种老相公都统陕西诸路兵马,这议和之事,当然是要和种老相公商议才能算数。”李爽装着楞说道。 种师道却是不接受李爽的装傻充楞,笑着说道:“贵使说笑了,我等武人只知听众朝廷命令,是战是和全在宣抚司和朝廷。这样吧,贵使今天先在雄州住上一夜,明天我派人送贵使去真定府和宣抚司商谈。” “种老相公难道连向朝廷上奏的权限都没有了吗?在下出发前,我朝萧大王一再叮嘱在下说,南朝的童贯一心想借伐燕事封王,他是断不会答应议和的,一定要让在下和种老相公和西军的各位统制们商谈议和之事。”李爽紧紧地盯着种师道说。 下午打开后台,见提示有短信,还以为下周终于不用裸奔了,打开一看,却是文学网的旧作荒城咒怨下周有个什么推荐。看来我这小说是注定千年裸奔了。唉,在连续打击之下,实在是越来越没劲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6章 三二九 议和 二 种师道见李爽盯着自己,就和李爽对视片刻,哈哈一笑说:“哈哈,你这辽使有趣得紧。你辽国的萧大王和林牙也都是明白人,难怪能一战大胜我西军。只是我现在实在已经在朝廷说不上话了,说不上处置我和朝议已经出来了。还是我明天送你去宣抚司和童宣抚商谈议和之事吧。” “如果我这次来不仅仅是议和,而是受朝廷之命向南朝请降呢?”李爽继续盯着种师道说。 种师道波澜不惊的面庞,听到请降两个字,眼皮不由得跳了跳。站在他下手的王禀却气哼哼地说道:“哼,不要再用什么奸谋了,如果有什么请降的诚心,还不如先归还我西军的俘虏再说。” “如果种老相公能促使请降,上万俘虏和贵军的杨可世将军我们都会一并送回来的。” 李爽连续说出请降和归还俘虏,在坐的西军将领们一个个脸上却是不同的表情,有不相信的,有惊喜的,有迟疑的,李爽很快地向几位的脸上扫过,看大家的表情已经知道归还俘虏,对这些将领们来说,比请降的诱惑还要大。 种师道毕竟老谋深处,李爽一直注意到他的表情,也仅仅是自己说出请降的时候,对方的眼皮轻微的跳了跳,然后就一直是一副看不出内心的不咸不淡的神态。“贵使能不能给大家一个理由?”种师道问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朝虽然几日前胜了贵军,但是我朝的仇敌却是夺我四京之地的女真。我朝现今的情况也是难逃种老相公和各位大人的法眼,南北两面受敌我朝是说什么也无力抵挡的。如果我朝的兵力全部消耗在辽宋边境,万一女真趁机过了燕山,不管对我大辽,还是南朝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想这个道理,诸位将军都能想的明白。”李爽诚恳地说道。 有种师道在,别人自是不好开口,种师道听了李爽的话,却是闭上了眼睛,老僧入定般的好久不见说话。性急的姚平仲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朝的女真已有盟约,共同灭辽后我朝收复祖先的燕云之地。你辽国就不要再做什么清秋大梦了。” “姚将军说的有理,”李爽平和地说道。“宋金两面来攻,我大辽是说什么也难以抵挡的。但目前和朝萧大王和林牙陈兵辽宋边境,不知你大宋数万新败之疲惫之师又如何收复我幽燕之地?万一我朝燕山失守,金人夺我燕京,到时候不知这幽燕之地到底是归你大宋,还是归女真?” “我朝和金国有约,不管哪家收复幽燕,到时候自然是会归还给我大宋的,这点就不劳贵使操心了。”姚平仲说。 听了姚平仲的话,李爽不由得抬起头大笑了起来,好容易才停住笑说道:“盟约,好象我大辽和贵朝也是有盟约的,双方约为兄弟之国,互不侵犯,又不知道贵军现在逼我边境又是所为何事?” 说起辽宋盟约,姚平仲不由得稍稍语塞,一边的王禀见姚平仲被辽使驳得没话说了,忙开口道:“你契丹夺我燕云十六周之地,是我中原汉人世代的耻辱。我等出动大军复我祖先故地,又有何不可?” “燕云之地自在汉儿手中,就我南京道二百万人口,汉儿就占了一百八十万,契丹人不过只有二十万,这幽燕之地难道不是在我汉儿的手中吗?辽国从石敬塘手中取得燕云之地都知不肯归还,女真占的土地,你等还能让他们吐出来吗?现今云朔等山后九州已不在我朝手中,不知女真是不是归还了贵朝?”李爽问道。 王禀还没回答,种师道却睁开眼睛问李爽:“不知辽国请降,具体有何条件?” “我朝皇帝是顶着朝中大臣,特别是契丹贵人们的压力才作出请降的决心的。如果南朝不接纳,我朝也就只有拼个玉石俱焚了。在下此次前来是抱着十足的诚意来的,我朝愿意取消岁币,自降国号向宋请降称臣,奉南朝年号正朔,为南朝守燕山屏障。如果这样的条件贵国都不答应,我朝也就只有拼死一战了。” 不得不说,辽国的这请降的诚意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种师中在类的所有将领的脸上都是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态,大家全部看向种师道,等着他作出决定。 种师道看着李爽,平静地说道:“你辽国君臣实在不容小视啊,如果天祚帝及其臣下有你等一半的谋略,疆域数千里的大辽又何到灭亡。不知贵使此次前来有没有带上降表?” “降表暂时没有,种老相公也知道请降的事情最终是得派请降使去贵朝的东京。在下急着前来,却是为了把这一大功劳送给种老相公和西军,如果迟了,种老相公就得不到这天大的功劳了,所以只带了我朝天锡皇帝写给贵朝官家的亲笔信就来了。”李爽边说边把写在黄色绢纸是的信件递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接过李爽递来的信件,仔细看过后问道:“所谓无功不受禄,贵朝把这件大功劳送给我种师道,却是让我感到好生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李爽说道,“有种老相公节制诸军,辽宋的界河才会安生。如果种老相公因战败去位,让那童贯或别的什么人统后驻守边境,我朝却是很不放心。来的时候我朝萧大王吩咐在下说,保住种老相公,就是保住了两国边境的安宁。” 一直不曾说话的刘延庆突然开口说道:“贵使说得好生奇怪,既然是奉使请降,两国就是一国的,又哪来的边境可说了?某家算是听明白了,贵朝什么请降,不过是想喘上口气罢了。” “在下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朝愿为大宋属国,替大宋守住燕山屏障。刘统制难道没有听明白吗?”这刘延庆真是不懂风雅,李爽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说道。 编辑再不看好,还是得坚持写下去,有大家的支持,说什么也不会太监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7章 三三0 人老成精的种师道 李爽的所谓请降,种师道和其他诸位将领岂能听不明白。说来说去就是把所有面子都送给宋人,什么称臣啊,奉宋朝年号正朔啊等等,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却能让宋朝在面子上很能风光上一把。辽国能如此自降国格,也是逼不得已,下了很大决心的。面子全部送出去了,总要给人家留点里子吧,要不然人家凭什么跟你宋朝这么客气啊。 大家心知肚明却都不点破,这刘延庆却自作聪明把这事给点破了,气得李爽提高声音说:“如果刘统制觉得我朝请降的诚意还不够,就请说出你自己的条件吧。难道你要我朝陛下绑着自己去东京才算够吗?” 李爽刚刚说话时是一团和气,这时和刘延庆却是冷着脸,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刘延庆作为西军的一路军统帅,平时童贯,种师道和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见李爽如此驳自己的面子,气得也冷冷地盯着李爽说道:“什么请降,说来说去不过是你辽人的缓兵之计罢了。与其受你辽国的请降,还不如继续和女真联合。” 种师道见两人争吵了起来,忙咳嗽了两声,刘延庆也不得不停下话语,把后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种师道问李爽道:“贵朝又是取消岁币,又是请降称臣,不知道有什么条件没有?” “条件当然是有的,就是开放榷场,双方在边境建立互市,让民众自由贸易,自由来往。我朝既然愿意称臣,就是打算将幽燕之地和大宋融为一体。但两国百姓隔绝百年,双方差异已大,我朝觉得先让两国民众自由来往,要上不到多少年,两国的差异缩小了,就可以真的成为一体了。我朝皇帝性子疏散,只要能保住一方蕃臣就可以了。”李爽又开始了忽悠。 种师道岂能听不出李爽这番话中的水分,但他知道将这番话写进奏章中,更能得到朝中大臣们的支持,当下也不点破,看着李爽笑着说:“小哥年纪轻轻,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而西军将领们最关心的却是归还俘虏的问题,李爽就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大宋朝廷同意了辽国的请降,一定会一个不少的归还俘虏的。对于带兵的将军来说,手里的兵马就是自己的本钱,辽人能归还俘虏的人马,一个个当然就再无话说了。 当天下午,种师道单独和李爽谈话,等李爽坐定后,促狭地对李爽说道:“小哥好一步瞒天过海的妙棋,老夫明知道小哥是在给朝廷挖坑,却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在下出发前,萧大王就对在下说,种老相公一定会促成我朝的请降的。看来降大王说的一点都没错。”李爽年龄太轻,不得不处处扛着萧干这一面虎旗。 “真的只是你们萧大王的主意吗?”种师道捧着茶杯问道。 “虽然朝廷有不少大臣反对,但我朝圣下和皇后和家父等大臣却是一力主张请降称臣的。”李爽装出一副老实的样子回答道。 “只怕是小哥也出了不少主意吧。”种师道呵呵笑着说。 “小子年幼,不过是陛下和萧大王的传声筒罢了,请降之事却是朝中大臣们接受萧大王的建议廷议出来的。向种老相公请降却是萧大王的主意,萧大王说,整个南朝,能让他佩服的,也只有种老相公一人而已。”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却没想到李爽的马屁在种老相公面前却是没起作用:“小哥就不要再给我老人家戴高帽子了。你们不过是知道我在大败之下,急天开脱自己,不得不接受你们的请降罢了。我已经说过,我虽然知道你们的所谓请降是不怀好意,却是没有理由拒绝。你带的天锡皇帝给官家的亲笔信,我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回东京了。不过,你等却不要以为我种师道只是为了替自己摭掩才接受你们的请降的。” “我们萧大王说,种老相公为了西军的未来,也是不得不接受这个请降的。看来,果然是让萧大王给说种了。” “不要什么事情都是你萧大王说,小哥人小鬼大,难道你在燕京离间我大宋商人,诛杀大于越,也是听萧大王说的吗?”种师道玩味地看着李爽。 果然是人老成精,李爽原以为自己一个小角色,种师道对自己的情况是没什么了解的,没想到这病怏怏的老头不但知道自己杀耶律重贵的事情,连小小的摆弄了一下宋朝的几个禁军子弟也是知道的。 “你等用的是阳谋,虽然知道小哥的什么请降是别有用心,我不用想也知道接受请降,是对辽宋两国最好的选择。别以为你们想离间宋金两国的盟约,我西军将领们都看不出来。”种师道的脸上,永远看不出他的心理变化。 “小子就知道整个大宋能看出女真威胁的人不多,种老相公和西军将领们是能看出女真狼子野心的不多宋人,才来向种老相公请降的。其实所谓的请降,也不过是重新结盟辽宋两国,共同对付女真罢了。小子就知道这点小小伎俩是万万瞒不过种老相公的法眼的。” 种师道向李爽眨眨眼睛问道:“现在不说是来的时候你家萧大王说的了?” “我们萧大王也是这个意思。”李爽红着脸道。 “你也别以为朝廷中就没有明眼人,这点伎俩,我朝官家也是能一眼都能看清的。你们皇帝的信我是传到东京了,但结果如何,我却是不敢保证。” “道君皇帝天资聪明,这点事情当然是瞒不过他的。但是为了面子,我想他也是不会点明的。反正我朝请降后,这幽燕之地也算是收复了,这么好的事情,估计他是不会拒绝的。何况,朝中有种老相公运作,我们朝廷是很有信心的。”见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种师道,李爽也就不再打什么马虎眼了。 “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小哥跑到我老头这儿来,原来是想让我老头子帮你们在朝中说话的。我是大宋一方统帅,凭什么帮你辽国糊弄朝廷啊?小哥的主意是打错了。”种师道作出一副拒绝的神态说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8章 三三一 人老成精的种师道 下 种师道的语气中断然拒绝,但一直波澜不惊,看不出内心的脸上却对李爽摆出一副笑吟吟的神态。李爽不得不陪着他笑着说:“老相公当然没理由为辽国着想什么了,但老相公却是绝对不会为大宋着想的。老相公其实比我还明白,如果幽燕没了辽国这道屏障,大宋今后会如何却是很难预料的。” 种师道刚打了败仗,这时却是说不出硬气的话来,继续笑吟吟地看着李爽说:“大宋不管如何,总是还能支持上一阵子的,但你大辽却是没多少时间可支持了。虽然有你小哥这样的少年英杰,只怕也是难以匡扶将倾之大厦。小哥身为汉儿,还不如早为自己和家族作打算,趁早束身南归吧。” “这是老相公的心里话吗?”李爽盯着种师道问。 没想到这老狐狸这时却又与李爽扯起了别的事情来:“听说小哥这些年来制造了不少有趣的新物件,这次辽军使用的霹雳弹只怕也是出自小哥之手。只要小哥能把这霹雳弹的制作方法告诉我,我就拼上这身老命,也要帮小哥促成这宋辽议和之事。” 娘的,想把老子当成白痴啊。李爽看着这只老狐狸,不由得有了捉弄对方一下的打算,就问道:“小子如何才能相信种老相公的保证?” “我种师道的承诺,放眼天下,只怕是没人怀疑的,老哥难道还有顾虑吗?” “空口无凭。”李爽逼着对方道。 李爽等着这老狐狸立下字据后再溪落上对方一场,没想到种师道却是先哈哈笑了起来:“戏弄老人家可不好,国之利器,就算我立下字据,小哥难道会真的给我吗?” 被对方揭穿了心事,李爽不由得红了红脸,问道:“老相公既然知道小子是断不会把那配方交出来的,又何必出言试探?” “霹雳弹的配方小哥不会交出来,但如果我老人家帮了你们这次,小哥难道就没点表示吗?” 没想到被这老狐狸敲诈上了,李爽不得不让沈默把准备好的礼物搬了进来,十具望远镜,十块怀表,算是给这些西军将领的见面礼。种师道似乎对那永远镜非常感兴趣,拿上一具后就不再和李爽交谈了,跑出帐外,对着远处看了又看,还无师自通地调整着焦距。 许久之后才回到帐中对李爽说道:“难怪两军相持以来,我西军的斥候吃了你辽军牛拦子不少暗亏,原来你们是有这个。但这玩意儿现在也不算稀奇了,”边说边从一个布包里掏出个已经摔得稀烂的永远镜来递到李爽手里说,“半月前已经有斥候截获了一具你这千里镜,镜片虽然摔得有些烂了,但勉强还能看到远处。我已经请过制作玉器的师付来看过了,找到好的水晶,仿制起来似乎也不是难事。年轻人,人到了我这年龄,对别的事情对不太感兴趣了,却是越老越贪财了,难道你就送上这些东西来糊弄我老人家吗?” 望远镜仿制起来实再是一点难度都没有,李爽见种师道直接开口索要了起来,不知道这老狐狸到底打什么主意,就假装疑惑地看着对方,暂不开口。 “怎么装傻弃楞起来了呢?你辽国请降后既然要求开放互市,难道就不想和我老人家作作生意?还有,听说小哥和几位东京世家要在太原府开办石炭矿,难道就不给我西军留下些股份?” 李爽稍稍一楞,就明白了种师道的用心,原来是想把西军和李爽绑在一条战车上来。这实在出乎李爽的意外,开口问道:“老相公又何必如此?” “别我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上几年,还不是为儿孙谋点出路。生意上的事情,过后自然有人和小哥细谈,但这单生意小哥是说什么也和我老人家做的,否则对大家都没好处。而且生意一定要在太原府做,这地方离我陕西和你燕京都不算远,又是咽喉要地,只有在这儿做生意,我老人家才放心。”种师道紧紧盯住李爽的眼睛说道。 老狐狸的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开始时李爽没有完全理会对方的意思。等种师道挨强调太原府后,李爽一下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种老相公是爽快人,小子岂有不答应的道理,这生意我们说什么都会在太原府作的。” 种师道见李爽理会了自己的意思,点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 艮岳行云,位于开封皇城的东北面,旧酸枣门内。自政和七年修建以来,为建这处皇帝的修道宫苑,一个花石纲搅得东南生变,从东南到开封,不知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眼看就要峻工了,却被一个伐燕事搅得不得不停了下来。 虽然还不算完全峻工,也只是四周的一些奇花异草还没有完全栽植完成。整个艮岳以南北两山为主体,两山都向东西伸展,并折而相向环拱,构成了众山环列,中间平芜的形势。北山稍稍偏东,名万岁山,山周十里有余,最高一峰达90步。峰巅立介亭以界分东西二岭。据亭南望则山下诸景历历在目,南山列嶂如屏。北望则景龙江长波远岸,弥漫十余里。介亭两侧另有亭, 东曰极目、萧森;西曰麓云,半山。东岭圆混如长鲸,腰径百尺,其东高峰峙立,树巨石曰飞来峰,峰棱如削,飘然有云鹤之姿,高出于城墉之上。岭下栽梅万株,山根结构萼绿华堂,梅花盛开之时自有“绿普承跌,芬芳馥郁”的境界。 瑶华宫内一位白面如玉,神情俊秀的中年男子,穿着件黄色的道袍,坐在一张绣登上,把手里一封黄绢纸的信件看了又看,自己前边坐着的一位老头和站着的两位中年男子道:“这其中不会有诈吧?辽人大胜之后又怎么会主动请降称臣呢?朕怎么看都觉得不象是真的。” 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就是当今大宋官家,道君皇帝赵佶。在他前边坐着的那神情威严的老头当然是大宋所有朝称都不敢直呼其名的老公相蔡京了,蔡京身边立着的五十多岁的王黼,赵佶身边白面无须的梁师成半躬着身子侍候着。 感谢飞跑的小猪的月票。手里没存稿了,不得不每天晚上拼命码上几章,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9章 三三二 蔡京 “辽人虽然胜了一场,但其国力现今已是窘困。他们知道再继续耗下去,绝对不是我朝的对手,所以不得不请降称臣。”王黼抢着说道。 王黼一开口,赵佶的脸就冷了下来,说道:“你们早就说什么辽人不堪一击了,现今怎么不堪一击的却是你们说的号称精锐的西军,而不是辽人啊?” 见赵佶面色不善,王黼吓得低下了头,再也不敢说话。赵佶身边半躬着身子的梁师成却轻轻一笑说:“还不是那种师道不听童宣抚的军令,才弄成如此局势的。如果按童宣抚原来的部署,大兵压境,有征无战,我朝军队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大败。” “你这老货又来包庇童贯了,他什么有征无战了几个月,近二十万兵马人吃马嚼的,每月就是五六百万的花销,如果再这样耗上三五个月,伐燕捐花没了,我看你们还有什么主意。”赵佶口里驳着梁师成的话,脸上却是一脸的平和。 梁师成已经帮自己递过话了,王黼不得不继续硬着头皮说道:“正是童道辅有征无战和经略,才逼得辽人窘迫,虽然他们胜了一仗,却是不得不奉上降表来。如果我朝无二十万大军压境,辽人又岂肯归降称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次辽人虽然胜了,他们的损失定然也是不小,才不得不急着奉上降表的。我朝自开国以来,以太祖,太宗的英武,以真宗,仁宗的明睿,以神宗皇帝的勤政,还不是看着燕云之地不能收复,每年还得受岁币之辱。现今辽国终于奉表称臣了,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蔡京自进来赵佶赐坐后就微闭着眼睛不说话,赵佶开口问道:“老公相为何一言不发?” 见官家问到自己,蔡京立即躬躬身体回答道:“老臣是在考虑,辽人既然奉上了降表,我朝到底是接纳,还是不接纳,想来想去,却是觉得两难。” “到底何处为难了,老公相不妨给大家说说。”这两天自接到兵败的消息后,赵佶对臣下一直没个好脸色。现在蔡京和王黼传来了辽人请降的好消息,赵佶的心情也就好了不少。 “童道辅既然统兵有方,早就逼得辽人国疲民困了,老臣以为官家就不该斥责兵败的罪责。所谓胜败兵家常事,我朝兵力强盛,小败一场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妨就别接这辽人的降表,撤了种师道的职,让童道辅直接统领伐燕诸军,不管是有争无战也好,或者直接以迅雷之事出兵辽境也好,夺下辽人南京道的六州十一县。省得背个辽人请降称臣的虚名。”蔡京慢慢地说道。 听了蔡京的话,梁师成和王黼都是大吃一惊,就连赵佶也不得不开口说道:“听前线监军的御使汇报,这次兵败,我朝的损失很是严重,西军上下已是士气低落,再无战意,只怕短期内是根本不能再向辽境出兵了。” “既如此说,童道辅经略有方的话就战不住脚了。老臣却是听人说,本次兵败,正是童道辅夺了种师道的兵权,致伐燕诸军号令不一,又不准伐燕诸军向辽人出兵,以致于兵疲师老,才导致四五万的伤亡的。所以,辽人虽然奉上了降书,却不是借这个争功的时候,还是商量商量如何先把这兵败的首尾应付过去吧。听说太学生们已经上了万言书,辽人的降书也正好堵住太学生和言官们的嘴。”蔡京说道。 “可是,要纳了辽人的降书,幽燕之地,也就只能是名誉上归服我朝了。”王黼着急着说。 蔡京猛然睁大眼睛,瞪了王黼一眼,问道:“王将明难道有真正收加燕地的策略吗?” 蔡京见王黼不能回答,就象赵佶拱拱手说:“陛下知道辽人为什么在打了胜仗后送是降表吗?不家就是知道我们暂时已经无力再次伐燕,才奉上降表给我朝廷一个面子的。如果老夫估计的不错,朝廷不纳辽人的降表的话,辽人定然会出兵南向,逼着朝廷答应的。” 蔡京的话还没说完,赵佶身边的梁师成却笑了起来,说道:“老公相说得真是新鲜啊,咱家只听说过逼人投降的,什么时候有过打上一次次胜仗,逼着对方纳降的,莫非这些辽人的脑袋都出了问题不成?” “这正是辽人的精明之处,他们急着抽出手脚来对付北边的女真,所以就得把南边稳定下来。同时也知道我朝和女真有盟约,不会轻易议和的,他们就用兵来逼着朝廷接受他们的请降。还故意把姿态放得低低的,让朝廷不得不接受。所以大家还是想想,这降书,朝廷到底是接纳还是拒绝吧。”蔡京父子弄权几十年,却也不是绣花枕头,李爽等人的阳谋,被对方一眼就看了个明明白白。 “那我朝就先拖着他们,让伐燕诸军继续驻在边境,一旦他们的北边有衅,就让军队渡过界河收复失地就是了。”听了蔡京的分析,王黼立即就有了对付的主意。 “老臣完全同意王将明的主意,朝中言官们的弹劾和太学生的上书,就请王将明替官家挡住就是了。万一辽人再在边境生出什么事来,王将明就继续辛苦,挡住外间的议论,反正用不了几个月,有可能金兵就能从北边出兵了。”蔡京不阴不阳地说道。 被蔡京逼着站出来背黑锅,王黼怎么会答应,就问蔡京道:“那以老公相的意见,现今朝廷又该如何?” 蔡京是在伐燕事上理会错了赵佶的意思,站出来反对伐燕才失了圣眷,被逼得致仕的。所以现在反对继续伐燕就是自己翻本的机会,见几句话就逼得王黼没了主意,就开口说道:“为了朝廷的脸面,也为了你王将明和童道辅的脸面,这辽人的降书,朝廷就不得不先接下来。不然言官和太学生闹将起来,只怕这伐燕地首尾就更不好收拾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0章 三三三 拖字诀 赵佶听着蔡京和王黼的对话,心中却是冷笑不已。两人的心思他岂能听不明白,先前王黼和童贯都是一力支持伐燕的,王黼现在不得不借着辽人的请降来帮童贯摭掩,因为帮了童贯也就是帮了他自己。 蔡京却是借着辽人的请降来否定伐燕事,从而打击自己的政敌。赵佶虽然生蔡京的气,明明知道伐燕一事是自己一力促成的,这个时候却是借着言官和太学生的议论来朝廷否定。可是生气归生气,就连高高在上的赵佶也是没有好的选择了。太学生们的万言书,自己可以留中不报,但言官们对伐燕失利的追究,却是不能象对付太学生那样不给个回答的。 更何况,太子那边的清流们最近又很不老实了。这些清流和太学生们最擅长的就是借题发挥,在白沟河边打上一次败仗,这些家伙能把皇帝登基以来所有的失误都给翻出来。而赵佶自己又恰恰是在很多事情给清流言官们留下了话题,再让这些家伙闹下去,自己这张老脸就是被他们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地打个不停了。 自己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对执政大臣玩平衡早就玩得轻车熟路了,象蔡京会错自己的意思,在伐燕事上和自己唱对台戏,赵佶就能勒令他致仕。但对这些苍蝇一般的清流们,赵佶却是没有好的对付办法。 这些清流大臣,在赵佶的眼里就是一个个伪君子,滑不溜鳅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短处落在自己的手里。象那个讨厌的李纲李伯纪,一次次攻击朝政,攻击赵佶的私生活,借花石纲的事情打赵佶的脸,但蔡京把这家伙一次次贬出朝堂,反而是越贬,这家伙的名声越大,在清流和老百姓中的影响越大。祖宗虽就立下规矩,不准向士大夫,特别言官下刀子,这些家伙攻击起朝政来完全没了顾虑。 这次伐燕兵败,赵佶的私生活又要被这些清流们翻出来打脸了。更让赵佶生气的是,老大赵桓虽然老实,他身边的那些清流大臣们却是嫌自己当这皇帝的时间太长了,早就等不及逼着自己禅位,这些把宝押在太子身上的清流们好趁机上位。 说来说去,还是童贯,种师道太无能,如果不是他们兵败,又怎么会有文官们翻自己私生活的机会。明知道兵败的责任在童贯身上,赵佶这个时候却是不但不能处罚童贯,还得找借口把他保起来,只有保住童贯,才能保住皇帝的脸面。 前年方腊闹事,好不容易平了乱,那些言官们却是抓住东南民变不放,说什么是自己的花石纲逼得百姓们在东南选择,逼得自己不得不贬窜了朱勔,这些言官们还是抓住这事不放,甚至上书要自己写什么罪已诏。皇帝一旦被言官们逼着公开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天下子民啊。 好在辽国的衰落给了自己机会,赵佶就借伐燕来转移言官和百姓们对花石纲的注意。好在燕云十六州是大宋百姓们二百年的耻辱,定下伐燕策后,就连那些讨厌的言官们也都闭上了嘴,着实让赵佶高兴了好几个月。 如果收复燕云之地,自己的功绩就超过了太祖,太宗以外的所有祖宗了,甚至梁师成等人已经建议他收复燕京后,就可以去泰山封禅了。赵佶虽然没有表态,但心里已经被说动了。 可是一场兵败,刚刚好过了几个月的日子就不复存在了。自己虽然可以借着闭关修道躲上几天,终究是要面对那些言官们的,伐燕的失利和以后的处置也是终究要个说法的。正在为难,却没想到打了胜仗的辽人主动送给自己了这么大的一个礼物来。虽然辽人的请降非常不诚实,但有了这降书,毕竟可以暂时堵住言官们的嘴。 蔡京和王黼还在争执,赵佶的心里却是有了主意:先把辽人请降的事情在朝堂宣布出来,不管童贯的仗打得怎么样,辽人请降称臣了,言官们的嘴总会闭上了吧。至于请降的具体步骤,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决定下来的,就让辽人派来使者谈判就是了。如果在谈判的时间内,女真人攻破了辽人的燕山防线,大宋兵马就可以南北夹击,给辽人致使一击,同时真正地收回幽燕之地了。到那个时候,在自己手里建立了如此的不世功业,看那些言官和清流们还有什么话说。 赵佶的主意打的实在是不错,就一个拖字诀,估计就能要了辽人的命。燕京到东京一来一去,使团再快也得要上二十多天,辽使到东京后再慢慢谈判,拖上个十天半个月,然后再派使者去辽国的燕京复议,这样折腾下去,两个月就过去了。有这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女真攻破燕山了。 却没想到辽人却并不给赵佶拖的机会,朝堂用辽人请降的借口封住言官的嘴的同时,辽人使者不等宋朝朝廷发话,就上路了,并且只用了五天时间,就从燕京赶到了东京。 既然已经在朝堂公布了辽人请降的消息,朝廷就没有阻止辽人使团的理由。赵佶和一帮大臣商量来,商量去,也只有在谈判中设置障碍,让谈判慢慢地进行,继续拖住辽人的办法了。 李爽在这个时候,是非常不情愿离开燕京的。耶律淳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虽然有自己的医学弟子拼命地拖着耶律淳归西的时间,但是早已病入膏肓的耶律淳是说什么也支撑不到多少时间了。但是和宋人议和是解除辽国南边压力的唯一办法,萧普贤女和萧干都认为只有李爽出使宋朝,他们才放心。放不下心来的李爽也只有硬着头皮出使大宋了。 虽然自己在燕京和蓟州都有不少的安排,燕京的契丹贵族势力也被自己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实在不知道燕京的地下还有多少股自己没能发现有隐藏势力。自己的父兄虽然位高权重,却是靠不住事,燕京的一切,也只有让马植坐镇来协助萧普贤女和耶律沃燕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1章 三三四 拖字诀 下 按辽宋两国的百年外交惯例,辽使出使宋国,一般先以书信的形式向宋朝廷报聘。宋朝同意本次出使,辽国使团过界河后暂且在宋朝边境上的驿馆歇息(一般是在河间府停留数日),等待宋朝派来接伴使,然后由接伴全程陪同着一路到开封。到宋境后所有的行程安排都由宋朝枢密院北面房的接伴使负责。当然在接伴过程中,接伴使和辽使慢慢进行接触试探,相互摸清对方的目的和底牌,同时上报进行,让进行商议出相应的措施来。 李爽和耶律齐这两位辽国使者这次却是不按常规出牌,李爽先和种师道打好打呼进入宋境,然后一路按商队的行程路线,没有在宋人的驿馆里停留,在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开封城外。 辽宋两国虽然正在进行战争,并关闭了榷场,两国的商贸往来却是并没有中断,所以李爽一行辽人进入宋朝腹地后没有遇到任何拦截,一过属于边境的河间府后,宋人内地更是没有任何的防备措施,虽有官府发现这队辽人的动向,还以为是辽国的商队,一点也没引起各州府的在意。李爽的这次使团本身只带了一百多人,比起渡慈以前往来于辽宋两国间的商队规模是小得多,也难怪没引起宋人官府的注意。 汴京城的北边有四座城门,分别是陈桥门,封丘门,新酸枣门,卫州门。其中新酸枣门是开封北边的正门,陈桥门位于开封的东北角,两国外交往来的旧制,百年来辽使到达东京后都是由陈桥门进入开封城内的,陈桥门正对的这条大街也叫作大辽人使驿路。李爽一行使团到了陈桥门外,就打起了辽国使团的旗号,暂时在陈桥门外驻扎,让守城宋兵向朝廷汇报辽使的到来。 中国历代朝廷,对外国使者的接待和出使事务,一般是属鸿胪寺或者礼部理蕃司负责的。但宋辽约为兄弟之国后,两国的使者往来频繁,常常涉及到两国的重大外交和内政事务,鸿胪寺和礼部理蕃司就负责不了这么大的事务了。所以宋朝把宋辽外交事务交给了枢密院,先是在枢密院建了礼房,神宗年间改为北面房。神宗时还特别强调“辽使人不可礼同诸蕃,付主客掌之非是,可还隶枢密院。” 李爽一行辽使突然到了开封城外,首先惊动的就是宋朝的枢密院。同知枢密院事吴敏得知消息后却是作不了主,急忙汇报给了目前的平章事王黼和李邦彦。 赵佶刚定下拖字诀,准备以使者往来的时间拖住辽人,然后等待北边金人的进展,所以朝廷正慢悠悠地协商着辽国使者的接伴使人选,却没想到这辽人不按常规出牌,招呼不打一声就来到了开封城外。 朝廷刚刚宣布了辽国请降的好消息,东京的百姓可是看不到辽国请降的实质,反正他们一投降,这幽燕之地就算收回来了。坊间因为战败而引起的不满情绪已经被辽国请降的大好消息给压下去了,那些这安分的太学生们这几天也没有再闹事了。这个时候辽国使节的到来,说什么也没有不接纳的理由。更何况朝廷新败,人家辽国是低着姿态给宋朝面子的,万一再惹恼了辽人,让河北再打上一声败仗,这个责任可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的了的。 王黼和李邦彦对辽使的到来不但感到意外,同时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好在辽宋两国的外交已经有一套完整的程序,陈桥门内小横桥边的都亭驿是百年来接待辽使的专用驿馆,官中的驿卒有一半都是契丹和奚族人,王黼就让把辽国使节先迎接到都亭驿安歇,同时任命国史院编修,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为辽使的馆伴。 李爽来到东京,本想领略一番当今世界第一都市的繁华,但自己这辽使的身份,却是不能自由活动。进了驿馆后,使团的一行人员被宋人一对一地进行了周到礼貌的接待。新上任的馆伴宇文虚中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耶律齐和李爽。李爽没办法,只好和这虚文虚中扯些诗词歌赋的淡事来。 李爽对历史上的宇文虚中是有点印象的,他知道按历史进程,这位四十多岁的儒雅学士应该是在靖康之变后应诏使金,被金国软禁,被迫接受金国伪官,当过什么金国的礼部尚书,好象还被金人封为河南郡公。后来金人命令南宋把宇文虚中的家属也都北迁到了金国,再后来宇文虚中暗结中原豪杰秘谋奉宋钦宗复宋,事泄全家百口同时被害。历史上有关北京皇室在金国的情况都来自于宇文虚中和后来使金,也被金国扣留了几年的洪皓的笔记。 但这宇文虚中陪伴耶律齐和李爽之后,表面上对辽使一行非常客气,整个使团的日常生活被宋人安排的井井有条,虚文虚中陪伴着两位宋使却是日日说些诗歌之类扯淡的事情,绝口不提宋朝对请降一事的安排。李爽见这家伙有意回避,暂时也懒得相问,耶律齐沉不住气,问过两次,都被虚文虚中以朝廷正在商议辽国归降后的封赏为由推过去了。 李爽一行出使的时候,过了白沟河的宋使马扩和刘锜却没有跟着回来。宋兵败后两人同样没了主意,不得不派使节从人回到雄州和真定府请示,种师道和童贯都命令他们继续出使辽国,摸清辽国目前的情况。李爽虽然知道按马扩的性子,到了燕京肯定不会老实,但这个时候双方的使节接触是越多越好,就放两人继续北行,去燕京面见耶律淳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百年来辽国使节到来,对宋人朝廷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这次却是打着请降称臣的旗号过来的,到底如何处置辽国的纳降,赵佶及其臣子们却是一时拿不出办法来。 自王黼用事,尽改蔡京新法,不但使宋朝的财政入不敷出,还导致了东南民变。赵佶早就知道王黼,童贯辈在国家的治理上很不在行。两人为稳固圣心,不得不弄出个联金伐辽的国策来维持赵佶的圣眷,好大喜功的赵佶对完成祖宗遗愿,恢复燕云之地很是上心。白沟河一败,终于让赵佶明白了王黼,李邦彦之徒是什么也靠不住的草包,没办法就不得不起复了致仕的蔡京。 历史上的蔡京虽然被斥为六贼之首,并把北宋灭亡的责任全推给了他,但柄政二十年,五次复相的蔡京在治国,特别在国家财赋事上还是很有一些能力的。赵佶起复蔡京,让其三日一次去中书议一次事情,八十二岁的蔡京接到诏命后却是日日拖着衰老的身体进中书省。辽国使者到来后,蔡京同样是采取了赵佶的拖字诀,让馆伴热情接待辽使,只推朝廷正在商议辽国归降的处置,暂不给其答复。 可是,辽使进入东京后五天,连接上又传来了八百里加急:辽国兵马绕过雄州的西军,已经到了河间府城下了。过了一天又传来了加急塘报,河间复不敌辽兵的攻击,已经城了州城,河间知府李子文兵败被俘。 饶是宋人再想拖,这个时候却是拖不下去了。接到塘报后馆伴使宇文虚中就被叫回了枢密院,两个时辰后宇文虚中陪着宋朝的同知枢密院事吴敏回到都亭驿,召见了耶律齐和李爽两位辽使。吴敏见辽使后辟头盖脸地责备道:“两位贵使到东京来是纳想称臣的,贵国为何又在边关再启边衅?” 耶律齐和李爽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详作大惊地问道:“某等出使前,陛下和皇后已定下主意纳想,何来再启边衅之事?” 吴敏当然是不相信两人的鬼话,冷笑道:“贵国打得好主意,一边派使请降,一边称我朝准备议和,偷袭我河间府,难道是真欺我大宋无力伐燕了吗?” 两人继续假装着糊涂,虚文虚中只好在一旁说了辽兵偷袭,攻下河间府的事情。却没想到李爽一听河间府被偷袭,当下就留下泪来,大哭着说:“我家危矣!” 吴敏和宇文虚中开始以为李爽在演戏,见李爽边哭边吩咐使节从人整理行装,要立即赶回辽国,整个着急的神态不似作伪,就不得不出言问李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爽边哭边回答道:“我朝现今已是窘困已及。虽然不久前新胜宋军,但女真贼子在北边偷窥我朝燕山。家父在朝中执政,知以辽之国力,万不能敌宋金两边之敌,就以全族数百口作保,说动陛下和皇后举国请降。朝中大臣大多不同意请降称臣之议,家父和皇后费进全力才压下国中议论,定下了向宋称臣的国策。但萧大王和林牙领数万兵马在外,对请降虽然没有明里反对,心中却上多不有愿。现今我和耶律大人奉旨使宋,一定是朝中奸人说动萧大王,让其出动兵马,偷袭大宋城池,破坏辽宋议和。他们这是把我和耶律大人当成了郦食其,就算大宋朝廷仁慈,不杀我两人,辽国朝中等不到大宋的纳降明诏,一定把这请降称臣的责任都归罪到家父头上,到时候我家数百口无遣类矣!” 感谢梦之魅的月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2章 三三五 封赏 吴敏和宇文虚中当然知道敌国间的外交活动中相互间是充满的欺诈的,但这年轻辽使现在哭得情真意切,实在让两人难辨真假。何况辽国的大致情况他们也是知道一些的,以李处温为道的汉族官员是早就有了降宋之心,几个月前宋人的细作赵邦杰秘密到燕京活动,也曾经打算策反李处温等汉族重臣的。而萧干一伙契丹武将在降宋事上却是坚定的反对派。 以李爽的话说,是辽国皇帝和皇后被李处温说动,定下了降宋的国策,强行压住了萧干等人,才让这些武将们没要公开反对降宋事的。但这些武将们领兵在外,明面上不反对,暗地里却会作些小动作来破坏宋辽议和,让宋人怀疑辽国请降的动机。 历史上的辽末也正是李处温一系汉族官员力主降宋,萧干等契丹武将不同意才引起辽国内乱的,所以李爽这么假模假样的一哭,吴敏和宇文虚中就不由得信了。 吴敏安慰了大哭的李爽一会儿,并劝其先不要急着回辽国,大宋朝廷对辽国的处置马上就会下来,然后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对于宋人来说,河间府失守,他们一方面要担心辽人趁机向南,攻下州府,另一方面要面对朝廷清流言官们的攻击。看来这拖字诀实在不好使了,如果再不尽快商议出个处置来堵住言官们的嘴,不但当今的几个执政,就连皇帝的日子也会不好过的。 宋人朝廷虽然平日拖拉惯了,现在又正用着拖字诀,但河间府失守这样的大事,却是再也不敢拖拉了。当天蔡京,王黼,李彦,吴敏等人就商议出对河北的处置来:命河北河东宣抚使童贯勒令西军,严守雄州,真定,安肃军,保定军等边关要地,严防辽人偷袭。并相机出兵河间府,夺回新被辽人占领的河间府。同时合议接受辽国的纳降,降辽国号为燕,封耶律淳为太子太保,燕国王,位在太子之下,诸亲王之上。辽国平章事李处温一力促成议合,功在社稷,封为幽郡王。其他辽国降表中的大臣封赏有差,全部编为宋朝的官员体系,原辽国各州县的官员及军队暂且不变,统一接受宋朝使臣的册封。 赵佶君臣现在对辽国的态度非常矛盾,他们清楚辽国的所谓称称只是名誉上的,一点都当不得真。但这辽国却是用兵逼着宋朝接受投降,万一再拖下去,辽国军队再向南占领了河北别的州县,威胁到宋朝的安全,以宋军新败的局势,暂时是抽不开手来对抗辽国军队的。 但是宋朝君臣不甘心这样被辽人逼着请降称臣,就在处置辽国投降的时候,玩了一道阴招,把促成请降的李处温的官封得高高的,辽国大将萧干,耶律大石等人的官阶不但没有提升,反而因为辽国降国号为燕,这些辽国大臣们的官阶都全部降了好几级。既然辽国因为请降称臣的事情内部已经不团结了,宋朝就再阴上他们一把,让辽国再乱下去。 不管辽国别的官员因为宋朝对李处温的封赏太高,心里不满引起内乱,还是李处温借宋朝的封赏控制辽国的局势,对大宋都是有利无一害的。 可是朝廷的处置还没有公布出去,童贯见河间府失守,西军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怕辽人再偷袭了真定府抓了自己,就借口去河东筹兵,带着宣抚司的一半人马跑到太原去了。本来童贯是想直接回朝的,但是作为宣抚使,朝廷没有诏令,在失土之后逃回京城,说什么也是会被朝廷处罚的。好在童贯的这宣抚使是河东河北宣抚使,河北有危险了,他还可以跑到河东的太原去。 王黼等人虽然一力回护童贯,但边关局势紧张,整个河北没有重臣主持大局是不行的。朝廷就任命宣抚副使蔡攸逃回京师后新任的宣抚副使谭稹为河北宣抚使,令其节制驻扎在河北的诸路兵马,严守关碍,关率领西军收复河间府。 按古代的礼仪,一国归降,是有隆重而复杂的献降仪式的。如果是降国天子被大兵压境,被逼投降的,还得绑了自己,口衔白珪,朝中大臣在奉上本国的人口图籍,跪在战胜国的军营前请降的。但辽国这次的请降却是在降国战胜的情况下投降的,可以说古来无此先例。虽然辽国请降能给大宋的伐燕失败一个很好的摭羞借口,大宋朝廷却是不敢高调地搞什么献降仪式。更何况辽国皇帝还远在燕京,根本就不可能自己绑着到这宋朝的京城来。 商议好对辽国的处置后,第二天赵佶升朝,把耶律齐和李爽两位辽使宣进了朝堂,执礼太监向辽使宣读了宋朝对纳降辽国的圣旨。什么取消岁币,纳降称臣,自降国号,奉大宋年号正朔等等条件都是辽国主动提出来的,大宋朝廷没有丝毫的更改。 唯一更改的就是对李处温的封赏,太监刚向李爽二人宣读完圣旨,李爽就提出了异议来。既然辽国已经向宋朝称臣了,李爽和耶律齐在朝堂上就不得不向赵佶下跪。圣旨刚宣读完毕,李爽就跪下向赵佶说道:“臣李爽代家父辞去幽郡王之封赏。臣父添为辽国执政,国事艰难不能助主上筐扶危难,却是力主向宋称臣。臣父虽是逼于局势,不得不劝辽主向大宋称臣,但臣父于辽国来说已是不忠。岂敢再以纳降微功获郡王之位?臣出使前,臣父告诉臣言,我辈汉儿与中原隔绝日久,但与大宋百姓同为华夏一脉。只愿促成辽国归降后致仕归隐,万不敢因纳降而受任何封赏。还请陛下收回对臣父封赏之成命。” 宋朝君臣正打算着用这种不公的封赏来挑拨辽国的内乱,岂会因李爽的拒绝而收回成命。李爽见宋人不答应,就不得不再放出点威胁的话来:“陛下诏命一出,燕国便已成宋地。但燕国大将萧干素与臣父不和,知臣父力主降宋,便私自出兵占了大宋之河间。如大宋朝廷对臣父封赏过重,那萧干必定心怀愤懑。臣怕朝廷如此处置,让河北再起边祸,怀了燕国纳降,还请陛下取消对臣父的封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3章 三三六 苦肉计 国家间的外交永远少不了相互算计,这次辽宋两国也不例外。不过大家用的都是阳谋,辽人知道宋朝联金后不肯轻易接受辽国的降书的,就不得不用一场场胜仗来迫使宋朝接受辽国的投降。同样宋朝对于国请降的本质也看得很清楚,不就是假称投降来保存国家的实力,并去除南边的威胁,好一心对付北边的女真么。但是宋朝在大败之后,迫于国家的脸面和国内的压力,却是不得不哑巴吃黄连,接受辽过的投降。 赵佶对李处温的封赏也同样是阳谋,反正是你们主动请降的,宋朝对原辽国旧臣如何封赏就是自己说了算了。他们原以为辽使虽然对这样的封赏会有异议,却是难以拒绝的,却不想李爽又搬起了辽国的兵马来朝廷威胁。不管李爽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是这封赏之事让辽国不满意,统领辽国兵马的萧干那个二干子说不上就真的会再出兵占领宋朝别的州县。 已经连败了两场的大宋是再也败不起了,见李爽推辞的恳切,只好以再议为借口,取消了李处温的幽郡王的封号。 辽国军队刚刚攻下了河间府,天知道这两天他们还占没占宋朝别的州县。既然接受了人家的请降,就立即向河北边境传出辽国纳降称臣的事情,并让谭稹严令种师道整饬军队,防备辽人再玩什么花招。种师道却称西军新败,师老兵疲,已是无力夺回河间府。既然两国已经议和,辽人称臣后两国即是一国,西军十多万军队也就没必要再驻守在宋辽边境了。西军兵将出师已久,大多思乡,请朝廷同意西军各路人马返还陕西诸路驻扎,也能为朝廷节省部分钱粮。 既然纳降议和了,两国间就得在谈判桌上协商一些实质性问题。除了已经定下来的大调子,辽国自降国号,向宋称臣,奉大宋年号正朔。大宋朝廷对原辽国皇帝和大臣进行封授外,宋朝的底线是燕国作为宋朝的蕃属,两国间的国界以原界河为界,辽国退后白沟河以北,归还新占领的河间府及其属下各县。 对宋朝的要求,辽国两位使者自然是无法拒绝,但耶律齐和李爽称,辽兵新占领的河间府在萧大王手里,得和萧大王协商才能退兵。然后宋朝馆伴宇文虚中和辽国请降副使回到辽宋边境的辽国军营,向萧干和耶律大石先知两国议和,辽国向宋称臣的诏命。 李爽一进军营就被萧干给绑了起来,宇文虚中也被软禁在了军帐之中,和被绑着的李爽作伴。到了下午,萧干终于怒气冲冲地到了捆绑李爽的军营,一见面就大骂李爽父子奸臣误国,把好好的大辽送给宋人当成自己父子晋升的礼物。 李爽被绑了两个时辰,早就没力气说话了。等萧干骂完,李爽才抬头反问萧干道:“以萧大王目前的兵力,就算攻下宋朝的河北州县,又有没有能力占领这些地方?” 萧干听了李爽的话,竟然气冲冲地过去踢了李爽一脚。这一脚踢在李爽的肚子上,顿时踢得他七荤八素的,心里直骂萧干道:娘的,不就是作个戏,手得着这么真踢么? 踢完李爽后,萧干气哼哼地说道:“娘的,老子管他能不能占领这些地方,老子就是要带儿郎们打到宋人的开封去,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反正宋人各州县有的是粮食和草料,这次打下河间府,宋人官库中的米面够儿郎们吃上半年了。等俺带兵到开封城下,就算是攻不下开封城,也要好好地恶心恶心那大宋官家,看他还敢不敢接受辽国的纳降。” “请降和向宋称臣,是皇帝和皇后定下来的国策,萧大王难道连陛下的话都不听了吗?”虽然被绑着,李爽的口气却是很强硬。 “哼,陛下和皇后还不是受你父子的蛊惑才降宋的?等我带兵恶心够了大宋官家,提兵杀回燕京,看你那奸臣父亲还有什么话说。”萧干气哼哼地说道。 旁边的耶律大石却是劝说起了萧干道:“萧大王且请息怒,陛下和皇后降宋也是迫于现今国中的局势才不得已为之的。国家的敌人是女真鞑子而不是大宋官家,那大宋官家受童贯一帮奸臣的蒙蔽而伐辽,现今同意议和,看来大宋官家也是后悔了。现今女真势大,大宋国力强盛,我们降了宋,就是大宋的属国了。量那女真看在大宋强盛的国力上,是不敢再攻击我燕地的。万一女真再偷窥我燕山,也有大宋给我们做主。” 听了耶律大石的话,萧干楞楞地想了片刻,说道:“看来陛下和皇后降宋,还真是为我大辽着想。只是,大辽和南朝百年来以兄弟之国相称,现在突然成了宋朝的属国了,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来。” 萧干和李爽,耶律大石说话的时候,屋内的宇文虚中却象看戏一样地嘴角带着笑意一言不发。被绑着的李爽偷看了虚文虚中两眼,心里想道:看来这出戏还是没演好,被这老小子看出破绽一。 “萧大王还是先放开小侄吧,陛下和皇后知道你领兵争战辛苦。国家两面受敌,以我辽国的国力是万万难以抵挡的。大宋和辽国和好百年,我们现今降了辽国,如果那女真鞑子再来攻打燕山,大宋是说什么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小侄的父亲也是为国家着想,才说动陛下降宋的,还望萧大王能够理解我父子的苦衷。”被绑着的李爽大声叫道。 “哼,你说宋朝受了我朝的纳降,又为什么数十万大军驻在两国边界威慑我朝?我看你等是受了那宋人的蒙骗。反正我朝新胜了两仗,儿郎们士气正锐,待我提兵真定府,看那宋朝还耍什么花招来。”萧干气呼呼地说道。 李爽听了萧干的话,连忙大声叫道:“萧大王万万不可,陛下已向大宋递交了降书,难道你要陷陛下和皇后于不义吗?”心里去想道:戏演的差不多就成了,再这样演下去可就演砸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4章 三三七 苦肉计 下 李爽的心里话,萧干却是听不到。他现在演戏已经进入角色,正演得过瘾,又岂会轻易收场。听李爽提起皇上和皇后,萧干就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若不是你父子三人蛊惑圣上,我大辽又岂会轮为南朝的属国?现今宋人虽然同意了我朝的请降,这边境的兵马却是一个也没有撤退。我看他们是不安好心,等着女真鞑子从北边攻打燕山的时候再出兵占我辽国的州县。你们汉儿信那南朝,某可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耶律大石也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在一边劝着萧干道:“萧大王,既然你知道南朝虽然受了我们的请降,却是没安好心,难道就没想到他们也正在等着我国君臣相疑,将相失和吗?我们领兵在外的,最重要的就是听皇上的陛旨,遵朝廷的调度。李相一家,世代忠贞,在我朝是有目有共睹的。议和一事,我等也是同意的。毕竟国家的仇敌是女真而不是南朝,萧大王还是先放了驸马吧,不然岂不伤了公主的面子?” 耶律大石边说话边向萧干使着眼色,萧干虽然戏瘾还没过足,却是也知道戏不可演得过火,就哼了一声说:“和南朝议和,我也没有异议。但是议和就议和,大不了岁币我们不要了,宋辽两国还以兄弟之国相称就是了。现在向宋称臣,实在是跌了我大辽的面子。不说我了,各营的儿郎们听了向宋称臣的事情,一个个都觉得抬不起头来。算了,既然称臣之事是陛下和皇后决定的,我也就暂时没话说了。但宋人如果不撤兵,我还会带儿郎们去夺那真定府的。” 耶律大石见萧干终于降了火气,就帮李爽松了绑。李爽被绑了两个时辰,虽然是演戏,却也早是手脚发麻,耶律大石松开他后,连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看看端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的宇文虚中,问道:“你这宋使,怎么这么长时间一言不发?” 宇文虚中玩味地笑笑说:“在下奉旨前来是督促燕国交还真定府的,却是不好管你们国内之事。” 萧干听了宇文虚中的话,却又发起了火来:“你大宋真的是欺人太甚,女真已经夺下了云蔚诸州,你们怎么不去讨还?我刚刚夺下这河间府,屁股都还没暖热,你等就眼巴巴地跑来讨还。难道真的欺我大辽国力窘困,不能与你朝一战吗?” 宇文虚中却是并没被萧干的话吓住,平淡地说道:“在下前来,只管讨要河间府,别的事情却是管不着。现今虽然南北初步议和,具体细节却是没有决定下来。萧大王如果不愿归还河间府,在下回朝复命去就是了。但我大宋朝廷也是要脸面的,这河间府不交还回来,两国议和却是再无交谈的可能。萧大王虽然兵力强盛,但我大宋却是疆域万里,人口千万,也不怕与你辽国僵持下去。” 刚被松开的李爽活动着脚手,开口劝着萧干道:“两国议和,是在下和耶律大人在南朝上下奔走才得到南朝同意的,还望萧大王三思。” 耶律大石也悄悄把萧干拉到一边劝道:“自古南人自南,北人自北。我们夺下这河间府,却是四面受敌之地,河北百姓又不愿受北朝管辖。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得之无益,还是不如还给南朝算了。” 萧干正在迟疑,李爽又劝道:“我等出使前,陛下交待说议和事大,让我和耶律大人说什么也要把南北议和的事情确定下来,朝廷也一力向北,和金人决战。萧大王万万不可趁一时之气,坏了朝廷的大计。” 萧干看看李爽,再看看耶律大石,然后盯住宋使宇文虚中说道:“要俺交出河间府也行,但是你们宋人要首先撤了雄州的兵马。不然这么多的兵马驻在边境,某和儿郎们都不放心。” “在下虽为使者,却不过是一个传话筒罢了。在下出使前,朝廷只交待在下讨要河间府,却是没有交待别的事情。撤退兵马,那是枢密院和宣抚司的事情,在下却是没有权利决定的。”宇文虚中不亢不卑地说道。 “那你现在就回到开封去,”萧干指着宇文虚中说,“告诉你们的朝廷和官家,要想让某交出河间府,你南朝需把驻在雄州的全部西军撤退才行。西军没全部撤退前,某就算有心让出河间府,这几万儿郎们也不会答应的。” 萧干淡淡一两句话,就让宇文虚中连夜由河间府回到东京,向朝廷汇报了萧干的要求。宋朝君臣们也不是傻子,也怀疑萧干和李爽是在演双簧。但河间府失守如果不能尽快收回来的话,实在是没法子向朝野交待。 更要命的事情是,宋朝的言官们都有翻老帐的恶习。一件河间府失守的事情,保准让他们连皇帝老儿修建艮岳行云,甚至去马前街私会李师师的事情都全翻出来。 至于王黼,童贯这几年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的事情干得太多,屁股上实在太不干净,被言官们抓住一件事情弹劾起来就会没个完。蔡京虽然刚刚起复,纳降辽人却也是他参与了的,太子宫那伙清流们向来与老公相不对付,这些家伙发起疯来,肯定会连蔡京也弹劾的。刚刚起复,屁股还没坐热的蔡京可是不愿再次下野。 既然议和纳降了,一帮吃了败仗的陕西禁军继续驻扎在宋辽边界也实在没太大的必要。更重要的是,朝廷现在已经是钱粮紧张,八千万伐燕捐已经被童贯几个月败得差不多了,连赵佶的艮岳也因为银钱不足而没有最后完工。现在这个时候让西军退回陕西,朝廷只需从伐燕捐中支付他们路上的消耗钱粮就是了,吃了败仗,朝廷就会省下一大笔封赏银子。 于是大宋执政们经过商议,终于定下了让西军撤退的决议。熙河,秦凤,鄜延,泾原四路兵马即日起程,退守各自的防地。宋辽边境也不能一点兵马都不留,就让环庆军继续驻扎在雄州。至于胜捷军,作为童贯的亲兵,早就和童贯一起到太原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5章 三三八 西军撤退 童贯带走的除了胜捷军外,还有部分河北禁军和都门禁军。现在伐燕事虽然是告一段落了,但金兵已经占了云蔚诸州,山西方向也还是要守的。有王黼和梁师成在朝中帮童贯说话,伐燕失利的责任也就掩盖过去了。仅仅是撤了河北宣抚,把童贯原来的河北河东两路宣抚司,改为河东宣抚使,令其率兵驻守太原抚边。 至于种师道,朝廷原来是准备勒令其以右卫将军的虚职致仕的,但现在燕国内附称臣,白沟河之败的责任也就同时掩盖过去了,西军新败之后军情不稳,勒令致仕的诏命就没有下达。让种师道仍以陕西五路经略都统制的身份,负责节制诸营兵马撤回防地。 自方腊作乱,部分西军离开故土已经有三年了,在这三年中,无数的袍泽在自己的身边战死,平方腊的功劳却是大多被童贯的亲信们抢去了,留给有前线浴血奋战的西军将士的,不过是别人啃光肉的骨头而已。自西军随童贯出征,朝廷和童贯都有意压制,分解西军,现在胜捷军已经名正言顺地从西军中脱离出去了。留在河北的环庆军,在不久也会脱离西军。种师道兄弟,姚古,王禀等西军高级将领是早就看穿了汴京文臣们的谋算了。但宋朝开国以来,武人向来在朝廷没有多少发言权。百年来如果不是西夏不断侵略西北宋境,陕西诸路禁军要么是被朝廷消减解散,要么象河北禁军一样糜烂得名存实亡了。 一百多年来,一代代的西军将领们凭着自己的勇悍和机智,在西夏和朝廷的双重压迫下艰难地生存了下来。大宋开口,以文抑武,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完全就没有西军这些武人们的什么事情。但开国不久由于西夏李元昊的反叛,给了宋朝武人们了一个用武之地。西军的先辈们很多都是随太祖,甚至后周世宗一起打天下的河北,河东英豪。宋辽澶渊议和之后,河北已无大的战事,是陕西这片特殊的土壤给了大宋武人们生存下去的用武之地。 一百多年的经营,西军早就是成为了一个骨肉相连的整体。西军将领们为了生存,除了和西夏人玩心眼外,还得和朝廷的汴京文官们玩手玩,什么私自经营产业,私下和西域和西夏部族通商,甚至虚报军功,玩寇自重等等手段,早就被西军将领们玩得熟能生巧了。 虽然玩着这样那样的花招,这些早就把根扎在陕西的西军将领们却给宋朝保留下了唯一的一支强悍善战的军队。从仁宗到现在,无论是湖南,贵州的土著叛乱,还是北方的辽夏之间的战争,朝廷用兵的时候,唯一能抽调出来的可战之军,也只有陕西五路禁军了。 但是,西军玩的这些手腕,根本是瞒不过那些玩权谋的文官们的。只要朝廷没有大的战事,文官们就一窝风的想尽一切办法来分化,瓦解西军的实力。在他们的眼里,西军的存在,和唐末,五代的蕃镇是没有区别的。近年来,随着河湟,横山的收复,西夏已经被西军建立的一大圈边寨牢牢地困在自己的窝内,再无向大宋伸出拳头的实力了,于是,那些开封大头由们就想着法子的来分化消弱西军的实力。 朝廷定下伐燕策后,西军的大多数将领都对伐辽事抱着抵触的态度。特别是西军的几个老人种师道,姚古和赵隆都公开地反对朝廷伐辽。这些西军的高级将领对辽国的实力看得很清楚,他们知道辽国现在根本对大宋构不成威胁,朝廷伐燕,说不上也是消弱西军实力的一个手腕。所以西军到白沟河边后,除杨可世,王禀,姚平仲等青年将领对战事比较积极外,种师道兄弟基本上是抱着观望的心态来对待战事的。正是他们的这种心态,再加上童贯的约束,没有及时把握住战机,才导致这场大败的。 大败之后,西军将领们对陕西禁军的前途就更悲观了。朝廷没有下达撤军的命令,十多万败军驻扎在小小的雄州,低落的士气更是相互传染,看不到前途的士兵们大多都患了思乡之病,几乎每天都有几十上百名士兵逃亡。如果再这样不明不白的在雄州驻上几个月,不用朝廷的消弱,不用辽人的攻打,大宋这支唯一能战的军队也就自己瓦解了。 西军将领们更怕的是,朝廷让各路兵马改换驻地,如果几十万陕西子弟在败军之后回不到故乡,估计军队就要哗变了。如果西军的驻地离开陕西,也就不叫西军了,其战斗实力也会随之急剧下降的。那童贯的亲兵胜捷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胜捷军本是征方腊时,从西军各营抽调的精锐之士组建成军的,由于他们是童贯的亲兵队伍,胜捷军在钱粮供给和军功封赏上都是远远地高于西军别的部队。但这支精锐之师跟了童贯之后,很快就变得军纪涣散,将骄兵惰了。 由于西军上下战败后都患了思乡病,都怕朝廷一纸诏令让他们回不到陕西故土了,所以西军接到朝廷撤军的命令后,迅速从雄州撤退了。反而是和西军已经貌合神离的环庆军看到别的各路兵马撤退还乡,士兵们也恨不得朝廷改变诏令,让环庆军也回到原来的驻地环州去。 等宋朝的西军从雄州离开,萧干也不让出了占领不久的河间府,回到了界河北边的霸州。李爽和耶律齐的出使任务也圆满完成,回到了辽境。宋朝虽然对辽国还存在着敌意,但以宋朝要面子的性子,轻易是不会出尔反尔再出兵攻打辽国的。再说,西军离开河北,宋朝一时也再抽调不出别的兵马来对付辽国了。这样,萧干和李爽就可以从南边抽出手来,一力经营北边的事情了。 等李爽回到燕京,燕京城里儿童会唱的一首童谣却把李爽吓出了满身的冷汗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6章 三三九 杀人的童谣 “城南李,高出墙, 南风吹来要称王” 刚进燕京南边的开阳门,李爽就听到街边有儿童在唱着童谣。开始时没有听得太清,还没太在意,后来听到什么“南风吹来要称王”的话,李爽就不由得上了心。让耶律齐带着使节队伍先回去,假称要给家人买些礼物,带着李齐,沈默和萧蒲察干几人迎着童谣的声音,进了一条小巷子。 李爽见街边几个踢着毽子的五六岁小孩正在唱着童谣,就走上前去,给几个小孩一人两块糖,然后问道:“小朋友,你们刚才唱的那童谣能不能再给我唱上一遍?” 这些小孩唱得正过瘾,李爽就是不给糖,他们也会继续唱的,收了李爽的糖后,小孩们边踢着毽子边又唱了起来:“城南李,高出墙,南风吹来要称王。” 李爽再给小孩子了和块糖,问他们这歌谣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小孩却是摇着头回来不出来处,回答着说,听别的小孩子唱,就跟着学了过来。 古代人迷信,认为童谣是儿童们受了天上星星的荧惑而产生的。历代都认为一些指向性的童谣是国家大变的谶言,从汉文帝的尺布斗粟之歌,到汉末的千里草之歌,再到隋末的桃李子等等童谣,都是有很明确的政治反映向性的。历代的政客们玩起阴谋来,往往从童谣着手,象北齐的祖珽就以一首“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的童谣,歌杀了自己的政敌北齐明将斛律光。 而这首“城南李”的童谣的指向性是再明确不过了,李爽家的府邸在燕京的城南,在整个燕京城,姓李的没有谁家比李爽一家更显贵了。所谓高出墙,是暗指李爽一家的权势已经高出辽国皇帝了,什么南风吹来要称王,更是指李家要借着南朝的势力替代大辽皇室了。 就这首童谣,如果被人这么曲解,李爽一家会马上落个诛连九族的罪名的。一听清这童谣的内容,李爽就立即判定有人在黑自己家了,并且用的这手法是又卑鄙又老到。就算萧普贤女对自己一家非常的信任,听了这样的童谣后,肯定也会对自己家的所提防的。更何况这个时代的人都普遍迷信,对说不清来路的童谣,向来是当作预言来看待的。自己一家现在又如此贵盛,这样的童谣广泛传开,自己家就是有几万张嘴也分辨不清了。 让李爽感到棘手的是,这样的童谣自己不理会,别人就是心里想着,也还不敢公开指会到自己的头上的,一旦自己理会追查,更是表明自己心虚了。 原以为清除了耶律重贵的势力,自己已经控制住了燕京,却没想到在暗处还是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黑自己家。而自己在燕京有杨小五,李安偑的教会势力,又有石锁和卢岩等人暗中控制着燕京的动向,这样的童谣还是被人放了出来。看来这燕京的地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正磨马霍霍地等待着向自己家下手。 虽然童谣的事情重要,刚回到燕京的李爽暂时却是没时间去查这童谣的来路。只能吩咐沈默去和石锁和杨小五联系,让他们追查童谣的来路。然后李爽就带着李齐和萧蒲察干赶到皇城去复命去了。 李爽和耶律齐回京,宋朝的使者并没有同时跟着过来,而是要后一步派出纳降使来给辽国君臣封赏。但两人出使,把纳降称臣的事情是全部敲定才离开的。大致上辽国向宋称臣,沿袭西夏向宋称臣的旧制,辽国降国号为燕,承认是大宋的蕃属之国,向大宋皇帝称臣的同时,奉大宋的年号正朔。辽宋边境各自撤兵,在雄州和霸州设立榷场,两国百姓自由往来通商。每年辽国向大宋上贡马匹,牛羊,皮毛若干,大宋朝廷赏赐辽国国主金银钱粮若干,一来一去大致相当于辽国输向宋朝的商品的价值。只不过是给足了宋朝面子,辽国送到宋朝的商品称为进贡,宋朝付给燕国的钱粮称为赏赐罢了。 耶律淳仍然不能起床理事,燕国的朝政仍由萧普贤女摄政。朝堂上,李处温,虞仲文,曹勇义,萧贺鲁,耶律大石等一干文臣武将听了请降正使耶律齐对请降过程的汇报,和宋朝和处置答复,都是一片高兴。虽然自降了国格,毕竟去掉了南边的威胁,对汲汲可危的辽国来说,这是再她没过的结局了。 等耶律齐汇报完毕,萧普贤女面色沉重地向朝中大臣们说道:“各位卿家,我大辽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以历史二百余年,兵马向来是强于南朝的。湘阴王不恤国事,致女真反叛,夺我大辽四京四道。陛下自登基以来,虽然以中兴大辽,光复祖先故土为已任。奈何宋金结盟,国家土地又只剩南京一道,民困兵疲,以现今国家的实力,实难敌南北两边之夹攻。陛下因劳累伤神而一病不起,本宫以妇人之身不得已暂摄朝政,虽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却已是一时难改朝廷积弱之现状。不得已才出此向南朝请降称臣之下策,实在上愧对大辽的列祖列宗。” 萧普贤女说起这番话,竟然流下了眼泪来。虽然向宋称臣可暂时解除南边的压力,对虚弱的辽国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但二百年来,辽国和宋朝争雄中,始终是压着宋朝一头的。南朝虽然富庶,在辽国官员和百姓的眼中,宋朝始终不是辽国的对手。但现在迫于国事,不得不象弱于自己的宋朝称臣,还自降国号,对辽国君臣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耻辱,所以萧普贤女流泪,却是一点也没作假。 皇后哭了起来,大臣们不得不在朝堂跪了一地。李处温开口向萧普贤女说道:“皇后娘娘且莫伤心,国家称臣于宋,不过是为抽出手来对付女真的权宜之计。现今宋人迫于我朝的兵马压力,不得已接受我朝纳降,对国家来说是莫大的幸事。宋人喜好面子,接受我朝称臣,万没有再向我朝用兵的可能。损失些没有实质的面子,而缓解国家一半的压力,实在是可喜可贺。” 有读者给本书建了个贴吧,但人气也很差,希望有抽空去灌灌水,提高点人气,也算是帮本书作点宣传吧,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7章 三四0 辽国的皇位问题 李爽还没有查出童谣的来历,就被自己的便宜老子给抓回家了。原本李爽回复了朝命,然后进宫去检查耶律淳的病情。耶律淳还是不能下床,并且末梢循环出现了问题,两只脚的指头已经发黑料掉了。在这个时代,对这样的糖尿病足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每天用活血消炎的中药泡脚,改善双脚的末梢循环了。更要命的是,耶律淳的心脏功能现在也很不好了,只能半靠在床上,稍一活动就心慌气喘,口唇发紫。这些时间里,也多亏李爽的两位弟子邢梓轩和张梓桑轮流着守护着耶律淳,才能延续下他的生命。 除了呼吸困难外,耶律淳的神志也是时而清晰,时而昏迷,所以朝中的大小事情他是根本不能管了。好在萧普贤女摄政几个月来,对朝政的处理上私毫不下于耶律淳。由于国力窘迫,一帮契丹和汉族大臣们都竭尽所能地维持着小朝廷的运行,现在又去了南边的威胁,辽国的朝政还算平稳。 萧普贤女和耶律沃燕已经习惯了耶律淳现在的样子了,见李爽对耶律淳的病情也没有好的办法,脸上的悲伤也没有以前那么浓了。 检查完耶律淳的病情后,萧普贤女屏退众人,单独问李爽道:“二郎,你给我说个实话,陛下这病情到底还能挨上多长时间?” 看来是该让萧普贤女作准备了,李爽回答道:“陛下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全凭药物支撑着,养着一口气就是这样,估计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听了李爽的话,萧普贤女却是非常的平静。李爽不由得问道:“秦王殿下现在有消息了吗?” 秦王就是耶律延禧的第三子耶律定,耶律淳病重后,朝中已经立遥立秦王为太子了。 萧普贤女摇摇头说:“梁王和秦王都随湘阴王到了西北,云内州偶有湘阴王的消息,几个王子却是没有一点消息的。” “朝中大臣们对陛下的事情有什么安排没有?”李爽问道。这耶律淳的生死不但关系到北辽的安危,更关系到李爽一家人的生死,不管朝中有没有安排,李爽不得不提前准备了。 萧普贤女没有回答朝中的事情,反问李爽道:“秦王和蜀国公主姐妹虽不是同母所生,毕竟是骨血相连的姐妹。就算秦王有了消息,朝中大臣们迎立梁王登了大位,却是不知他能不能放我我和沃燕母女。” 不管耶律淳的病情如何,让萧普贤女继续摄政是最有利于北辽小朝廷的稳定的,当然也更利于李爽一家人的利益。李爽盯着萧普贤女,然后起身跪了下来说道:“臣有大逆不道的话,却是不得不说。朝廷虽然立了秦王为太子,但秦王现在是生死不知。就算朝廷有了秦王的消息,他也是和湘阴王在一起的,以湘阴王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秦王到燕京来即位的。万一湘阴王复出,回到南京道,不但国家社稷可危,这整个南京道的大臣们,只怕能躲过清算的没有几个人。至于皇后和公主,还有小臣全家,更是性命难保。还望皇后娘娘能早作准备。” 萧普贤女叹口气说道:“你说的这番话,也不算是什么大逆不道。朝中大臣大多都是原南京道的留守官,就是有从上京和西京逃来的大臣,也都是对陛下有拥立大功的。这其中厉害大臣们又岂能不知?可是陛下却是只有沃燕这一个女儿,万一陛下驾崩,除了遥立秦王即位外,我们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遥立耶律定即位,但耶律定却是不知道在什么在方,北辽朝廷也只有让萧普贤女继续摄政了。这说起来也算是个好办法,但是一旦耶律定有了消息,在有大臣把已经遥立为帝的耶律定迎接回来,北辽就免不了又是一场大乱了。更要命的是,这耶律定的性子到底如何,大家却是不知。但人家毕竟是耶律延禧的儿子,回来当上皇帝后,且不说会不会处置南京道这些迎立耶律淳的大臣们了,就连耶律淳的皇帝人家都可以不承认。到那个时候,萧普贤和耶律沃燕,以及李爽一家的生命也就都危险了。 萧普贤女见李爽脸上阴晴不定地思考着,继续叹着气说:“大臣们原打算从近支皇族子弟中选出一位贤者过继给陛下的,可惜中京上京之乱,圣宗以后的皇族要么被女真所俘,要么随湘阴王逃窜到云内州云了。整个南京道却是找不到一个皇族近支。太宗一脉到是有几个人,但已是族属遥远,就算过继过来,只怕也是很难服众。大臣们议来议去,也就只有遥立秦王这一条路子了。” 原来辽国的前几代皇帝,曾在太宗耶律德光和人皇王耶律倍的后代中换来换去,在这样的皇位替换中,曾出现过血腥的屠杀。到最后还是人皇王的后裔们站了上风,辽景宗之后辽国的皇位就一直在人皇王一系的后代中继承,太宗和太祖第三子耶律李胡的后代都被景宗,圣宗以后的皇帝严格压制着。如果让耶律淳过继太宗一系的后裔为太子,到时候清算起来,只怕是要比秦王定的清算还要厉害。 “既然如此,小臣有大逆不道的想法。万一陛下不豫,皇后娘娘何不自立为女皇?”李爽边磕着头边偷看着萧普贤女的脸色道。 李爽的话,却是吓了萧普贤女一大跳,连忙止住李爽的话说:“二郎,如此话语,你可千万不敢乱说。万一让大臣们听到,不但我保不住你,只怕连我自己都不能辩明自己的清白了。” “正因为皇后娘娘等我如亲出,我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现今国事如此,陛下不豫后遥立秦王定,也是个暂时维持局面的好办法。这个局面还是得皇后娘娘继续摄政才能维持下去,万一秦王有了消息,或有大臣们想侥幸立功,迎了秦王回来,皇后娘娘也只能交出摄政大权了,到时候朝廷肯定又是一番震动。而我朝现在的情况,却是再也经历不起一点点的震动了,还望皇后娘娘三思。”说出这样的话来,李爽不得不继续跪着,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8章 三四一 劝位 见李爽已经跪了很长时间了,萧普贤女说道:“别在跪着了,有什么话就坐起来说吧。二郎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再瞒你,不是我贪恋这权位,可是,万一陛下不豫,这皇位确实是一时交不出去。交给不适当的人,不但会断送了汲汲可危的大辽江山,更会给我和沃燕招来杀身之祸。现今你和沃燕虽然还没有完婚,但你已是陛下册封的驸马都尉了,我这样辛苦地在摄政位子上支撑着,除了保这大辽江山外,也是在保你和沃燕的性命。” 丈母娘已经命令不要再跪了,李爽再跪着就成了天生的贱骨头了。爬起来的李爽对萧普贤女说道:“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小子又岂能不知。正因为这样,小子才斗胆献策,皇后娘娘不如登基为女皇,这样辽国的朝政才不至于动荡。” 虽然国事艰难,萧普贤女却是已经摄政三个多月了,一国之主的地位和权势,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汉化严重的萧普贤女却是不敢把这野心付诸现实,也就是闲遐时想想而已。现在李爽劝她即位,萧普贤女多少还是有些动心的。 李爽见萧普贤女沉吟不语,知道她多少有些心动了,就继续说道:“为了国家社稷,还请皇后三思。朝政只有抓在皇后的手里,才不至于出大的内乱,我大辽才有望光复上京中京故土。” “二郎不要说笑,古来那有妇道人家当皇帝的。只怕这想法一提出来,我就会被朝廷大臣们的口水淹死。此事以后提也别再提。”萧普贤女说。 “怎么没有过女皇帝了,唐朝的武则天不就先是皇后,然后称了帝的吗?我朝的睿智皇后虽未称帝,但景宗驾崩后,睿智皇后摄政几十年,实际上已经与皇帝没什么两样。至于唐时的新罗曾有过三位女王,陛下不能视事已经三月,皇后娘娘这三月来实际上已经实施着女皇的权力。皇后以自己的聪明睿智,把朝廷的政事处理得有条有理,以皇后之大才,又为什么当不得这女皇?”李爽道。 却没想到萧普贤女突然瞪大眼睛,盯着李爽问:“你的一番心思,难道能瞒过我吗?说来说去,你劝我当这什么女皇,还不是在为自己作打算,到时候好欺负我们孤独寡母。李爽,枉我自小疼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禽兽一般的心思。” 这丈母娘翻起脸也也实在太快,吓得李爽又一溜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小子的一翻建议,实在是为皇后娘娘和沃燕着想,绝不敢的一点私心,还望皇后娘娘明鉴。” “为我和沃燕着想?我且问你,假如我真当了这女皇,以后还不是把这皇位传给沃燕,那个时候你已经和沃燕完婚,你又会从沃燕手里抢去这皇位,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你自己作打算?”萧普贤女厉声责问道。 “皇后娘娘能如此想,小子也无话说。要说小子没一点私心,那也是瞒不过皇后娘娘的眼睛的。小子今天刚刚回到燕京,就听到了一首童谣,吓得小子已是出了好几身冷汗。陛下和皇后娘娘对臣之一家恩宠太过,皇后娘娘主持着辽国的朝政,臣之一家才有活路。万一皇权旁落,臣父及臣之一家估计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辽国的江山更是难以维持。皇后娘娘知道,我和沃燕自小青梅竹马,就算他以后能有幸当了女皇,我们夫妻一体,她当和我当又有什么差别,我又怎么会从沃燕手里去抢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呢?何况,以后皇位传承,还不是到你和陛下的外孙手里,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李爽替自己辩解道。 “沃燕如果是男孩,以她的聪慧,绝对能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的,我现在又怎么会如此艰难。罢了,我且信你一回,但此事体大,且容我想想再说吧。”萧普贤女叹口气说。 “陛下的时日不多了,还望皇后娘娘早作出决断。小子怕再这样犹豫下去,万一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就来不及了,臣也只有带上全家外出避祸了。” 李爽的话还没说完,萧普贤女就把桌子上一的个茶杯摔到了他的跟前,如果不是李爽躲得快,就砸在他的额头上了。萧普贤女骂道:“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带着你全家出逃,让我家沃燕怎么办?算我和沃燕都瞎了眼,看中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你给我滚,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见萧普贤女前所未有的大发脾气,李爽是当然不敢滚的了,连忙磕着头说:“小子十二岁时,陛下和皇后就把沃燕托负给小子,让小子照顾沃燕的安危。一年前国事不稳,陛下和皇后又嘱咐小子,万一有什么情况,让小子带上沃燕远走他乡。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嘱托小子又岂敢相望,小子就算出逃,也是一定要带上沃燕一起走的。只是,皇位的事情,还望皇后娘娘早作决断,小子也好提前帮皇后娘娘谋划。” 萧普贤女听李爽说要替自己谋划,眼睛紧紧盯着李爽追问道:“你有什么谋划的主意,且说来让我听听。” “现今我朝名誉上已经向宋称臣,国号也自降为燕了,万一陛下不豫,朝中肯定暂时还是由皇后娘娘摄政的。我朝只需派出告哀使,说动宋朝皇帝封皇后娘娘为燕国王,皇后娘娘的大位也就算是定下来了。”李爽回答道。 “让宋朝皇帝下诏封位,此事可有把握?”萧普贤女问。 李爽肯定地回答道:“此事绝对是有把握的,一则,宋人向来自大,在他们眼里,我辽国不过是化外之地,立上个女主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影响。二则,宋人是逼不得已才接受我朝请降的,在他们心里其实是希望我朝国力衰退的,立一女主,对宋人来说总是要强过雄才大略的男主即位要好。其三,中原在唐代曾有封立新罗女王的先例。更何况,到时候还可以再稍稍地出一下兵,逼着宋人答应就是了。” 欢迎大家去帖 吧灌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9章 三四二 劝位 下 李爽的一番话,对萧普贤女实在有太大的诱惑,眼睛不由得一下亮了起来,冷着脸说道:“起来说话吧,别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 李爽心里想道:丈母娘哎,不是你这样一惊一怍的吓我,我愿意这样变成个磕头虫么?嘴上却说道:“小子虽然是存了点私心,却也是为辽国的江山着想。如果皇位不稳,朝中大臣们必然出现内乱,如果宋金再来相攻,到时候大辽的江山就难保了。” “其实,我也怕这皇位交给不放心的人,断送了大辽江山。可是,就算宋人封立,我一个妇道人家,虽是皇后,毕竟是外姓。借着陛下或秦王的名誉摄政,朝中大臣们当无话说,要自立为王,只怕朝中大臣们也是不会答应的。大于越虽然被你诛杀了,朝中耶律一姓的皇族大臣们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视的。万一不成,不但会引起朝政动荡,我和沃燕娘俩的性命也就可忧了。”萧普贤女还是信心不足。 李爽却给萧普贤女打着气说:“正因为皇族和大臣们有可能反对,皇后娘娘才应该早作打算。以小子所想,所谓打算,无所谓从以下几方面着手,一是要清除异已,把那些有可能反对的大臣们趁早进行清理,愉要时用铁血手段杀一儆百。二是,扶持自己的力量,比如现今大于越和惕隐一职都空着,可以选择皇后娘娘信的过的大臣担任此职来拉拢人心。其三,要利用言论的力量。” “前两条我都明白,这第三条,议论的力量,又该如何布置?”萧普贤女问。 “现今小子手里的燕京导报可以帮皇后娘娘造势,可以在报纸上发文,宣传皇后娘娘的善政,让南京道的老百姓们知道皇后娘娘是勤于政事,忧国爱民和好摄政。其二,但凡皇权更替,都是少不了祥瑞的,我们也不妨利用一下祥瑞。其三,可以利用童谣。”李爽出着主意说。 “那祥瑞,又岂是想有就能用的,万一被人看穿,岂不是会反而坏了大事?”看来萧普贤女已经被李爽说动了。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其焉。小子读史,觉得前代的所谓祥瑞,大多都是因为皇帝的喜好,老百姓们就从民间找出来了。现在国家向宋称臣,不管怎么说都是跌了大辽的面子,也正是需要点祥瑞来装点一下门面的时候,办要皇后娘娘稍稍地暗示一下,小子相信自然会有人献上些祥瑞的,到时候选择出几个出来就是了。”李爽慢慢地回答。 “那童谣又是怎么回事?”菉普贤女继续问。 燕京城传唱针对自己家的童谣,说什么也是瞒不过去的,李爽就趁这个机会把那童谣说出来,免得以后被她听到后生疑:“所谓童谣,历代都认为是上天的谶言,岂不知道那些童谣都是别有用心的人造出来的。比如秦末的什么始皇死而秦地崩,就是六国贵族们造出来的。唐初的历代皇帝都让人给自己造相信的民谣来证明自己皇位的合法性。所谓高祖皇帝未立,天下唱逃李子;太宗皇帝未立,天下唱秦王破阵乐;高宗皇帝未立,玩下唱堂堂;则天皇后未立,天下唱武媚娘。甚至中宗时,韦庶人也让人编了什么《苇桑条》之歌来以应天位。这些所谓的民谣,其实都是有心人为一定的政治目的编造出来的。” “更有汉末有人编造了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来歌杀奸臣董卓。北齐之时,齐相国祖珽曾以百升飞上天歌杀了齐大将触律光。但老百姓们却是不知道民谣是有心人编造出来的,皇后娘娘要登大位,我们也不妨也利用一下童谣。” “另外,臣今天刚进燕京,就听到燕京城新传唱着一支童谣,却是歌杀臣父子的,还望皇后娘娘能帮臣查出元凶,还臣一家一个清白。” 萧普贤女虽是契丹,却是熟读了汉人史书的,李爽说的这些历史上的民谣,她也都知道的。听李爽说有人传唱歌杀李家父子的童谣,立即来了兴趣,追问道:“到底什么童谣能歌杀你一家,你且说来给我听听。” “这个,编着童谣的人,实在是其心可诛。‘城南李,高出墙,南风吹来要称王’,这样的童谣,如果被有心人解读开来,我家几百口就没命了,还望皇后娘娘能为臣一家作主。” 萧普贤女听了这童谣,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冷了起来,说道:“你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编出了这样的童谣来。如果是湘阴王时代,只怕这童谣一传开,你一家就真的是没命了,编这样童谣的人,确实是其心可诛。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要把童谣的来源查个清楚的。” 听萧普贤女这么说,李爽心里叹道:也多亏这未来的丈母娘相信自己一家,同时还不迷信。要不然,换个迷信点的主,自己家现在就只有想办法逃命的份了。 李爽给萧普贤女谋划的已经够详细的了,李爽离开的时候,萧普贤女吩咐道:“就安你说的去布置吧,不过一定要小意,万一被人看穿,我可是不能保你的。另外,这事一定要保密,包括沃燕和你父亲,都不要让知道。万一出了什么差驰,我定不饶你!” 还没出宫,便宜老哥李奭就已经在宫门口等着李爽了。回家后李爽要给全家大小分派从宋朝带回来的礼物,刚把礼物拿出来,李处温就把李爽叫到了他的书房,问道:“你可听到燕京城里儿童们唱的童谣?” 看来自己这便宜老子的耳朵也是很灵的,李爽连忙回答道:“孩儿今天刚进燕京城,就听到有儿童唱什么城南李。也不知父亲大人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让人如此中伤我家。” “在朝中向来行事低调,又会得罪什么人。这几天燕京城里已是大街小巷都有小孩唱这什么城南李,我想来想去,也是想不出什么人会对咱家下手,估计是你杀了大于越,得罪了人才引起这场祸事的。限你三天内给我查出这童谣的出处,不然,我饶你!”便宜老子命令李爽说。 秋硕生病了,上吐下泄,躺在床上都冒虚汗,大脑内象浆糊一样,实在是码不出来字了。本月的全勤也就报销了。近期有可能更新的少点,等病好后补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40章 三四三 万蚕同茧 任是李爽想尽办法,童谣的来历仍是没有查清。对方作事前早就防着这一手,几乎是同时由陌生人在不同的街坊教七八岁的小孩传唱的。那些小孩子对教他们童谣的大人的相貌是根本说不清,或者说是道士,或者说是秀才,或者说是走街窜巷的小货郎。总之,这些人的共同特点是,以前从来没有在这片街坊出现过,教过小孩后又迅速地消失了。 李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几乎一天,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可能向自己家下手的人太多,契丹贵族的残余势力,宋朝和女真的间细,李处温在朝中的政敌等等势力都有可能。但由不同的人,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一支童谣传遍整个燕京城,对方的势力实在让李爽感到可怕。 杨小王和石锁几人分头调查了两三天,一点头绪都没查出来。李爽原来自以为在燕京城布的暗线已经够多了,童谣出来后才感到自己的势力是那么的单薄。这燕京城内现在是暗流涌动,自己经营了好几年,在这一百多万人的燕京城内,却是仍然显得那么渺小。 既然暂时调查不出来,李爽也就没有纠缠着童谣的事情不放了,而是把眼光放在了别的事情上。和姐夫左琦进行了一番交谈后,燕京导报新的一期在两天后就出版了。现在的燕京导报不但用了铅活子,并且报纸的纸张用的也是上好的竹纸,整个报刊的质量比起前几期已经是不日而语了。 燕京导报的前两期着重报导的是辽宋两国的战事,白沟河战胜后,报纸也曾刊了一期,报导了辽军在战争中的英勇和将帅们在战争中的指挥若定。本期的燕京导报,继续报道两国的战事,但侧重点却是放在了朝廷。实打实地报导了耶律淳不能视事以来,朝政是如何的艰难,皇后娘娘摄政以来,是如何任用贤良,如何勤政爱民。面对南北两面的夹攻又是如何临危不乱,和大臣们运筹唯幄等等。萧普贤女摄政以来本来就作得很好,以女流之躯应付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并调和朝中各派的关系。任用李处温,萧干,耶律大石等贤良,把个汲汲可危,四处漏风的大辽的给支撑住了。 导报中又有人专门撰文介绍了辽宋议合的事情,当然在国内的宣传中,对议合一事还是比较低调的,说是辽国的国力远远难以承受南北两方的压力,不得已才自降国号,向宋称臣,从而缓解朝廷南边的压力。和宋议和后,两国的榷场和边境贸易已经恢复,对辽国百姓的生活也会有大大的改善,并把萧普贤女说成了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 燕京导报现在每一期要发行四五万份,虽然一份报纸售价一个铜板,但每一其发行出来,手里有两个铜板的读书人们都是抢着购买,就是不识字的乡下财主们,也会买上一份,找人帮自己读读,从而了解辽国的最新情况。这一期的文章对萧普贤女的评价很是客观,在这客观之中又用重手笔突出了萧普贤女的执政能力,几乎是把萧普贤女神化成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贤明女皇了。 燕京导报发行的同时,燕京城的儿童们终于唱厌了城南李,改唱萧萧复起了。“一二三四,萧萧复起。红妆菩萨坐朝堂,垂拱而治四海清。” 歌词同样简单明了,不用想都能知道暗指的什么。但童谣这类被认为预言性的东西,除了皇帝私人派出的采风使外,朝中大臣们是不敢在疏奏中提到什么预言性的东西的。否则这些被愚民们认为的谶言就会被别人抓住把柄,烧自己个皮焦里嫩。 童谣是唱给老百姓们听的,而祥瑞就不是了。李爽正准备让手下想办法在哪捉上个大乌龟,或者白色的鹿,白化的狐狸,或者红色的兔子之类的怪物献上来,却没想到被别人抢先了一步。武清县令王求仁向朝堂献上了一个蓝球大小的蚕茧来,说是什么万蚕同茧。五月正是春蚕结茧的时候,绝大多数蚕们结茧的时候都是按规矩办事,每只蚕结上一块茧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就算完成这一辈子的使命了。最多两只蚕结茧的时候挨得过于亲密,结成了比普通茧子大一上倍的双蚕茧。这种茧子不算稀罕,李爽前世小的时候住在农村,自己就养过蚕玩,双蚕茧一般在百分之一左右。 但什么万蚕同茧就很稀奇了,就是李爽这种两世为人的怪物,也是没听说过蚕们会同心协力地结下这么大的茧子的。等那只万蚕茧传到朝堂,所有的朝臣们都被震住了。蓝球大小的茧子,由于结茧的蚕们吐的丝的颜色不同,隐约在蚕茧上织成了淡淡的五彩祥云。李爽把这只巨大的蚕茧抱在情里,细细观看,虽然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鬼,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方法才使蚕们同心协力地结下了这么大的茧子的。但这么一只大茧,雪白的底色上,点缀着淡橙色,淡红色,淡绿色的细丝,看起来实在象是五彩祥云。李爽抱在手里竟然有些爱不释手了。 辽国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的。国家的祥瑞吉凶,是由鸿胪寺掌管的。鸿胪少卿韩炳渊见国家出现了这样的祥瑞,不得不抢先站出来庆贺道:“恭喜皇后娘娘,国家出此大瑞,实在是我朝河清海宴,民富国强的预兆。还请皇后娘娘传下旨意,让翰林学士们就万蚕同茧的大瑞写上贺词来,以让中外知道我朝之中兴。” 历史上稍微有些头脑的皇帝,对所谓的祥瑞都是抱着谨慎的态度的。但国家政权不稳,或皇权替换的前后,执政者也会暗讽民众们献上祥瑞来以正自己的位置的。历史上曾出现过蝗虫吃光了麦苗,最后饿得抱着干枯的麦竿而死,却被奸邪之辈当成祥瑞献到朝堂的笑话。更有在乌龟背上刻字,或者用颜料染了动物的皮毛来冒充祥瑞的山寨版。但这个什么万蚕同茧,虽然是制造都花费了一番心思才造出来的,至少看起来还算象是真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41章 三四四 牝鸡司晨 所谓祥瑞,又称为符瑞,历代好大喜功的皇帝们都会用这玩意儿来粉饰太平和象征自己的不世功绩的。所以古人对符瑞分为严格的五个等级,由礼部来具体掌管。第一类称为嘉瑞,也就是龙,凤,麒麟,龟,玄武五种神兽。其中除了乌龟过于常见外,别的几个都是传说中的怪物。 第二类的叫做大瑞,什么日月同光啊,五星连珠啊,河出图,洛出书啊,都算在大瑞范围内。大瑞中还有牛生上齿、狗养斯肫、牛生厥石、鸟状前赤等稀奇古怪不知所云的事情。这个万蚕同茧这种怪事,也正好在大瑞之中。 李爽举起大大的蚕茧,对着光看了又看,见这个大茧子里边还是密密地结着些小茧子。其是不是蚕们如此万众一心,团结协作地结成了这么大的一个茧子,而是它们在结茧的过程中受到了人为的干预,把许多茧子给连在一起了。这么大的一个茧子,虽然没有上万只蚕这么夸张,但几百上千个蚕宝宝们能力协作,才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的。 李爽正在感叹制造这祥瑞的人的创意,却听前边有人说道:“皇后娘娘大喜,万蚕同茧乃是千年难得之大瑞。桑蚕者,女工也,万蚕同茧者,国家衣食足之征兆也。皇后娘娘以女子之身代陛下摄政,今春以来雨顺天和,今年各州府粮食均长势喜人,已是难得一见的丰收年。国家又新与南朝议和,去了南边的威胁,故天降此等大瑞来预示我大辽丰衣足食,实乃可喜可贺。臣建议把此大瑞挂于皇城门前,供全国百姓瞻仰,以振我大辽士民之心。” 李爽听声音,却是二姐的公爹左企弓在拍皇后的马屁。虽然这个什么万蚕同茧的东西来历史有些可疑,但是要让萧普贤女上位,这类狗屁糊弄人的祥瑞却是必不可少的,李爽也懒得点破,只把手中的大蚕茧递给了身边早等得眼急的官员。 萧普贤女妙目看着李爽,还以为这个大茧子是自己的女婿捣弄出来的,见李爽只是平淡地看着蚕茧并不发言,就谦虚着说道:“左卿言重了,某以妇人之身暂替陛下摄政,哪敢受此大瑞?天降此等大瑞,是褒扬陛下圣明,群臣治国尽力,而不是彰显我一妇人。不过,这万蚕同茧毕竟千年难遇,某就准奏,着有司将其挂于皇城正们,与民同赏就是了。” 皇后既然这么说,群臣自然是又跟着拍上一翻马屁了。李爽前世却是养过蚕的,知道这蚕茧结好后用不了几天,蚕蛹就会破茧化蛾,到时候这上千只小虫把这大茧子咬成大窟窿小眼睛的,那挂在皇城门前的就是不什么祥瑞了,而是变成马蜂窝了。所以李爽不得不提醒着说:“就这么挂出去,不太合适吧?” 左企弓和李爽家虽然是亲戚,以前却是在朝堂被李爽折过面子的,听李爽这么一说,以为李爽又要跟自己过不去,顿时变了变脸,问道:“以驸马都尉的意思,又该怎么处置这祥瑞?” 见左企弓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李爽笑笑回答道:“左大人难道不知道蚕破茧而出的事情吗?如果这样挂出去,要不了几天,只怕这祥瑞就被里边的蚕蛹咬得不成样子了,所以这祥瑞还得大致处理上一翻才能挂出去的。” 这么一提醒,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也都明白了李爽的好意。至于如何处理蚕茧,养过蚕的人都知道,就是在水里煮上一煮把蚕茧里边的蛹灭活就是了。 有了蚕茧这一祥瑞带头,没过上几天,各地就争先恐后地开始了献瑞活动了。不管在古代还是李爽的前世,所谓上有所好,下必其焉。第一位献瑞的得到了朝廷的嘉赏,那些不是傻子的官员们都开始不遗余力地寻找着各种能和祥瑞沾上边的东西来上报朝堂。 一时间什么连理木,什么灵芝,什么白鸠,赤雁等稀奇古怪的东西充满了朝堂。萧普贤女虽然听了李爽的话,不排斥什么符瑞,但这些上不了档次的祥瑞只会闹出笑话来,就干脆全部来个不接纳,也不责怪那些削尖了脑袋献瑞的各路神仙。 半月之后,有一件被称这祥瑞的东西又被献上了朝堂,却让萧普贤女和所有朝臣们都感到为难了。檀州密云县一家养鸡专业户家的一只鸡的性别出现了错乱,好好下着蛋的母鸡,竟然开始学着公鸡的样子天天早晨打起了鸣。 养鸡的农户也只是觉得奇怪,对这只母鸡中的战斗机并没怎么在意,却没想到这母鸡打鸣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四乡八村,并传到了密云县令的耳朵里了。密云县令唐行愉见别的州府都忙着向朝廷献祥瑞,自己的治下却是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没找到,早就感到眼红手急了。虽然这么多的祥瑞中,只有那第一个献瑞的武清县令王求仁的大蚕茧被朝廷接收了,但别的地方献的那些不着调的东西,朝廷并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那王求仁就因为献了个大茧子,一下子就从七品县令升成了六品同知,同样是七品县令的唐行愉又岂能不心热眼红。 在自己治下发现了这母鸡中的战斗鸡,这唐行愉一下子觉得自己升官的机遇来了,当下就让养鸡的家户抱着又下蛋又打呜的芦花鸡直赴京城,献瑞去了。 也是这唐行愉的官是受恩荫得来的,自己本身没读过几本书,又怕这么大的祥瑞被别人抢了功,也没和上司和同僚通气就傻楞楞地上京献瑞了。要不然,让他知道这母鸡叫鸣暗讽着什么事情,估计打死他也不敢把这打鸣的母鸡抱上朝堂的,也不会给萧普贤女和大臣们出上这么大的一个难题来。 牝鸡司晨,唯家之索,这是历史上早有记载的女主专权,国家衰败的象征。萧普贤女突然对祥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堂上这些精明的大臣们早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再说耶律淳病病歪歪的眼看要支持不下去了,辽国要支撑下去,皇权的继续是一大问题。萧普贤女执政几个月来,对国事的治理上还是尽心尽力的,把一个四面透风的辽国小朝廷暂时糊弄得不怎么透风了,这些源自南京道的大臣们也都明白,只有让萧普贤女找个借口继续摄政下去,才符合大家的共同利益,才能让辽国的大厦不至于迅速倾倒。所以坊间传出奇怪的童谣,再加上燕京导报突然间对萧普贤女的歌功颂德,以及那个大蚕茧的祥瑞,汉族和契丹大臣们都已经吃透了皇后的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配合着这场符瑞运动。 但现在这个不长眼的唐行愉抱上一只叫鸣的母鸡前来献瑞,就让朝堂上所有大臣们的面子上下不来了。 感谢藏獒多吉的一贯支持。 地震了,秋硕在陕南震感明显,回家看新闻,雅安已经死亡了一百多人了,为震区人民祈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42章 三四五 婚前培训 燕京导报的歌功颂德文章加上坊间传唱的童谣,再回上频频发现的这样那样的符瑞,让萧普贤女的贤名在北辽的老百姓间迅速传开,萧普贤女的威望也同时迅速上升,有直逼辽国历史上最有名的两位皇后述律平和萧燕燕之势。一个拍到马腿上的小小马屁,朝廷也只是暂不接纳,牝鸡司晨的不良影响也就很快地淡化了。 李爽原本是准备让人造点详瑞的,但自己还没动手,却被人抢了先。面对不可控制的造瑞势头,李爽却是感到有些深深的不安了。一部分的祥瑞可以以官员们钻营和跟风来解释,但那什么万蚕同茧之类的祥瑞却是有人刻意为之,而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做有何目的,李爽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再联想到不久前燕京出现的城南李的童谣,让李爽总觉得有一股自己看不见,摸不着的势力在算计着自己。 李爽的父兄之势在北辽朝中已是如日当天,李处温又素与萧干和耶律大石交好,自从三人定策拥立耶律淳即位后,李处温早就成了所有汉臣的翘首。但是,李处温和李奭一直把李爽当小孩子看待,便宜父亲和便宜老哥在一些权谋上的事情都是瞒着李爽进行的,致使李爽不能与父兄赤诚相见。整个北辽诡异的政局让李爽看起来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李爽就祥瑞的事情问起父兄,李处温和李奭却是极力否认,反而认为这些事情都是李爽搞出来的鬼。想和李处温谈谈目前的局势,便宜老子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说起了李爽的婚事来。 所有辽国大臣都知道耶律淳是熬不了多长时间了,李处温说,如果皇帝万一驾崩,公主在三年孝期是不能完婚的。但这三年内到底会再发生些什么事情,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为防再生变动,他决定在皇帝驾崩前,说动皇后给李爽和耶律沃燕完了婚。 李爽和耶律沃燕的年龄,按这个时代的标准是早就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只因李爽出于前世的标准,觉得十七岁的高中生娶个十五岁的初中生,实在是难以接受,才数次找理由推迟了婚期。现在李处温再提起,李爽也怕耶律淳翘辫子后再出什么变故,就没再推了。不管怎么说,把自己家和萧普贤女绑在一条战车上是最为安全的。 反正婚事上,一切有人作主,自己只要不再摇头再向后推就行了。让李爽沮丧的是,便宜父亲和老哥在朝政上始终不能和自己交心,在某些地方上似乎还防着自己,从而影响了自己的安排。 契丹虽是游牧民族,自辽国建立二百多年来,贵族阶层早已汉族化,辽国公主的出嫁程序也就完全山寨了汉族的繁琐流程。公主下嫁前,首先要为公主起一座驸马寨,然后由公主的诸父一人作为婚主,负责婚娶的整个流程,也就是所谓的三书六礼。三书是指聘书,礼书,迎亲书。六礼又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通俗地讲,纳采,就是男方找上媒人向女方提亲;问名,是合男女双方的八字;纳吉,就是男女双方合过八字后,男方向女方过定文,赠薄礼,下聘书。相当于后世的定亲。 纳征,是指奉送礼金、礼饼、礼物及祭品等,即正式送聘礼,谓纳征,今称 “过大礼”,相当于后世的下彩礼;请期就是由男家请算命先生择日,谓之请期,又称 “乞日”、今称 “择日”。 最后一道程序就是迎亲了。李爽问明白了结婚的整个流程,觉得和他前世农村的相亲,订亲,下彩礼,选吉日的程序大致相当,不过更为复杂化罢了。好在整个复杂过程都有人帮自己忙活着,作为准新郎的李爽反而是没什么事情需要亲自忙活,也就乐得清闲自在了。 新建驸马宅显然是来不及了,萧普贤女就作主把耶律淳原来居住的魏王府重新新修一番当作了李爽和耶律沃燕完婚之处,魏王府本就紧邻着皇城,完婚后耶律沃燕进宫也方便。到于主婚人,辽国礼制规定是由公主的诸父中选出一位地位尊崇的当作主婚人。但是辽国皇族要么在上京中京失守时死难了,或者投降金人了,剩下的都随着耶律延禧跑到云内州吃沙子去了。好在耶律大石也是太祖之后,虽然族属有些远,却正好和耶律淳是同一辈,就由耶律大石来主婚了。 皇帝唯一的女儿下嫁,对北辽朝廷来说是一件大事,大婚的日子却不是由双方家长随便找个算命瞎子掐掐手指算出来的,而是由钦天监和鸿胪寺共同推算了许久,才定下了宜婚嫁的皇道吉日来。 婚期定在六月十六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定下婚期后,李爽每次进宫,耶律沃燕都是躲着自己。作为契丹公主,耶律沃燕本来没有汉家儿女那样害羞,和李爽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原本不应该这样。只是订下婚期后宫中就派了老年宫女给耶律沃燕上起了完婚后如何行周公之礼和课程来。耶律沃燕虽然已经十五岁了,整个身体也发育得有模有样了,对这男女之事仍是似懂非懂。自宫女开始朝廷婚前培训,才知道结婚后要和自己的爽哥哥这样那样的,听起那些课程后是既害羞女向往,自然是见了李爽就赶紧躲了起来。远远见到李爽的背影,就不由得想起宫女培训的课程来,不由得脸红耳赤,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李爽的铁匠铺子已经扩充了好几倍,近半年来李爽一直以铁匠铺子作为自己的基地,不但马植,渡慈一帮谋士在燕京的时候住在铁匠铺子里,石锁等一二百弟兄们也在铁匠铺子的旁边一个小院里建起了小小的兵营。萧普贤女作主把原魏王府改成驸马府后,所谓装修其实就是把大门换了换,里边的建筑李爽根本就懒得再去折腾,反正那院落原来是亲王府邸,现在变成驸马府是超超有余了。 终于缓过劲来了,恢复更新。四月就这几天了,从明天起会保持每天两更,到五月再恢复至每天三更吧。停更了几天,收藏下滑了不少,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小说不会太监的,一定会坚持完稿。 感谢藏獒多吉和梦之魅的打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43章 三四六 刘舜仁 虽然离大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魏王府改成驸马府后,李爽还是提前搬了进来。虽然铁匠铺子已经住得习惯了,但总不能等到结婚的时候再搬家。 魏王府是一处占地大约三四十亩的大院子,李爽虽然自小就常进魏王府找耶律沃燕玩,对这处大院子也只是了解了一小部分。现在这处府邸属于自己后,李爽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庭院深深。好在李爽现在已经有不少的手下,这么大的院落不但能把自己的一帮谋士和商业机构安排进来,就连手下那一百多卫兵的兵营和训练场地都绰绰有余了。 没想到刚搬了家,就有人来送礼了。刘舜仁带着几百个士兵,把一些花木,奇石,甚至古树巨木搬进李爽的新宅后,不经李爽同意,竟然指挥着士兵在中院动起了工来。李爽下朝后见自己的新家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院落里已经被挖出了个大大的水池来。李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叫停,工地上赤着胳膊的刘舜仁边擦着脸上的汗水,边跑过来,讨好地对李爽说道:“详稳大人即将大婚,我怨军上下无以为礼,只能出把蛮力,帮着详稳大人营造一下府邸中的花园了。我们知道详稳平日俭朴惯了的,不喜欢奢侈,就只好先斩后奏了,还望详稳大人见谅。” 李爽看着一脸笑兮兮的刘舜仁,指指被挖得不成样子的院子,问道:“你们这是要在这院子里造出山来,还是造出海来啊?原来的魏王府的花木已经够多的了,又何必这样劳民伤财着折腾。” 刘舜仁脸上仍是一副讨好的笑兮兮的神情,对李爽说道:“详稳大婚,也是我怨军上下的喜事。但是我怨军上下都是些泥腿子,又是穷得叮当响,实在凑不出来什么拿的出手的礼物来。想来想去,也只有在下以前帮人经营过林园,就自不量力地来帮详稳把这府上拾掇一下。别看现在看起来乱哄哄的样子,等把池子,假山建好,活水引起来,再建好几座桥来,保证让驸马满意就是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送礼人,这刘舜仁代表怨军如此费劲地巴结自己,虽然不知道等院子建造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李爽也只有由着他们折腾了。在看看这些挖池子的,抬土的,栽植花木的,准备修建亭子的一堆一堆的人马,左看右看都不象是军营中的士兵,而是象一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施工队。 抬呼刘舜仁在树荫下坐下,李爽问道:“你这次带这么多兄弟过来,只怕不仅仅是帮我修建院落这么简单吧。” 刘舜仁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笑模笑样的市侩相,见李爽相问,忙边在旁边帮李爽扇着扇子边回答道:“驸马爷说哪去了,自从驸马出任这个怨军详稳以来,我怨军上万将士的粮饷终于有了着落,我等无以为报,又帮不了详稳别的事情,只好来帮衬着下些蛮力了。” 见这家伙不说实话,李爽只好挑明话题说道:“说来惭愧,我这个怨军详稳当的实在太不称职。自上次在平州走马观花地进了一次军营后,再也没时间具体过问怨军的事情。不知道你们移防到易州后可还住得习惯?上次出使宋朝回来,你们刚刚移防到易州,当时我虽然从易州经过,但有皇命在身,却是没时间去怨军营中一看。我这个怨军详稳也不过是挂了个虚名罢了。” “详稳大人忙的都是大事,这次能大败送人,并和南朝议和,都多亏了详稳的筹划。原以为我等移防到易州,早晚会和南朝有上几场恶战的,没想到朝廷南边的威胁让详稳和萧大王就这么轻易地化解了。既然南边已经没有了威胁,还望详稳能向朝廷请示请示,让我等还是再回到平州驻防,为朝廷守守东北面的大门吧。”刘舜仁说道。 李爽见这刘舜仁说起话来没个正经相,也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终于把真实目的说出来了吧,只怕你等来帮我建造院子是假,想回到平州是真吧。” “详稳说笑了,不说我怨军本来就是详稳地属下了。详稳这次大婚是尚公主,驸马的令尊大人又是当朝宰相,就冲这点,我等能不跑来巴结巴结驸马么。不过,怨军八营是详稳大人的属下,目前的局势下驻防在易州实在是不利于怨军的发展,还望详稳能向统军队司请示请示,让我们回到平州去吧。”刘舜仁诞着脸向李爽说道。 怨军稳防易州后,李爽虽然还没和怨军将领们联系,但怨军目前的状况他又岂能不知。见这刘舜仁只是求着让怨军回平州去,不给李爽说具体原因,李爽也就假装着糊涂着问道:“你等好不容易才从平州移防到易州来,驻了才一个多月,就又要再回平州,只怕统军司是不会答应的。再说了,兵马移防,可不是说动就能动的,这再回平州的钱粮朝廷也是抽调不出来。易州相对平州,气候要暖和一些。涞水河畔又有大量的良田,你等让军队训练的闲暇,还可以屯田种些粮食以补贴军用。等和南朝的榷场恢复后,将领们还可以再和南朝作些生意。这一举几利的事情,我就不明白了,你等为什么就老想着回平州去。” “我的个爷爷哎,我怨军将士都来自辽东,自辽东糜烂,大家离开家乡已经有四五年了,全军队将士没有不思想的。驻守在平州,再怎么着,总是离辽东要近些。一旦朝廷让出兵,我等就有机会打会辽东去。现在移防到易州,却是离家乡越来越远了,全军队将士们能驻得习惯么。朝廷任命驸马为怨军详稳,就应该为替我怨军将士想想,想办法让我们回到平州去吧。”听了李爽找出来的理由,刘舜仁苦着脸说。 李爽为难地摊摊手,称统军队司决定的事情,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刘舜仁就一下子急了,拉着李爽的手说道:“驸马既然是怨军详稳,总不愿意看到怨军被别人吞了吧。我们怕再在易州驻扎下去,好容易组建起来的怨军就没了,还望驸马三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44章 三四七 刘舜仁 下 原来怨军队移防到易州后,萧干就放出风来要对怨军进行整编。再加上和怨军同样出身的瘦军因为军纪不整,战斗力低下,已经被统军司削去了军号,绝大多数瘦军士兵被就地遣散,只留下了一小部分青壮被萧干编入了归义军的部落兵之中。 辽国的契丹和奚族部落兵都是以家族部落为战斗单位的,这些被编入部落兵的瘦军士兵也就成了契丹贵族们的头下奴隶了。而就地遣散的瘦军,更是因为朝廷的费用不足,根本就没有发放遣散费。那些离开军队的瘦军士兵们生活没了着落,或者聚积上几百人,去宋境占山为王,或者帮老百姓打点短工,混口饭吃。更多的则是流落于社会,成为了辽宋边境的不稳定因素。 怨军的军纪和战斗力虽然比瘦军要好些,但同样是辽地流民的募军,统军司早就放出话来说,整编完瘦军后就要向怨军下手。在易州附近,刚刚大胜了宋兵的两万部落兵紧挨着怨军各部驻扎着,让这些怨军将士们明知道萧干要对自己下手,却是一点也不敢动。 所谓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怨军八营都是这些营将们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在这乱世,手里的部队就是自己的本钱,郭药师辈又岂肯让萧干把自己整编成光杆司令?但是,萧干一方面用两万大军逼压着怨军,另一方面又管着辽国的统军司,怨军将领们是既不敢硬着对抗,又想不出来软的办法来。想来想去,觉得李爽挂着怨军详稳的名头,不但父兄都是朝中重臣,李爽自己还是当今皇上的爱婿,就趁着李爽大婚的机会,来走走李爽的门路,求着李爽能把怨军当前的困境给化解了。 李爽虽然忙着这样那样的事情,怨军的整个动向他却是始终掌握的清清楚楚。萧干的所谓整编怨军,其实是想把怨军吞并了,编入自己的部落兵中。凡的领兵的,都希望自己能统领的部队越多越好。萧干带头把耶律淳奉上帝位后,整个北辽的军权就被萧干控制了。但遗憾的是,萧干虽然名誉上统领着辽国的所有军队,真正听命于他的却是只有奚族的部落兵。契丹的部落兵向来控制在不多几个契丹贵族手里,历代驻扎在南京道的契丹兵马只听命于南京留守,耶律淳以南京留守登基之后,南京道的契丹部落兵也就只是在明面上受萧干这个统军司元帅的指挥,那些统领着契丹部落兵的贵族们和奚族出身的萧干是貌合神离。 辽宋白沟河大战的时候,因为大敌在前,又有契丹皇族出身的耶律大石从中斡旋,契丹和奚族军队还能共同抗敌,等宋人大败后,那些契丹部落兵就不太听萧干的话了。 在辽国除了契丹和奚族部队外,另外最有实力的军队就是怨军了。因为怨军前期时叛时降,军纪松懈,辽国朝廷对怨军本来就不怎么放心。现在怨军移防到易州,其实也是萧干的主意。最初是怕自己在南边和宋人大战的时候,驻扎在平州的怨军引来了金兵,辽国败了宋人,怨军移防到易州后,萧干就打起了主意,想把怨军收为已用了。 萧干的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李爽的眼睛,但是怨军将领们除了罗青汉,董小丑几人受李爽的控制外,怨军另外各营都是唯郭药师马首是瞻,这些出身复杂的怨军将领们一个个又都是桀骜不训,李爽就暂时在假装不知道怨军目前的困境,等着萧干对怨军将领们受不了萧干的压力,来找自己。 现在刘舜仁已经把话挑明白了,李爽就不能再装糊涂了,摊摊手为难地说道:“整编怨军虽是萧大王执意为之,却也是朝堂是皇后和大臣们同意了的。这事情说来说去,还是怪你等以前没有好好约束部下,搔扰百姓,又多次不奉朝廷命令引起的。现在萧大王统领着朝廷兵马,整编怨军和瘦军又是朝廷决议出来的,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这刘舜仁虽然是一副笑呵呵的市井模样,心里却是知道李爽不会不管怨军的死活的,就对李爽说道:“以前还不是我等的粮饷没有着落,弟兄们的肚子饿了,自然会弄出些违法的事情来。自驸马出任怨军详稳后,我等的粮饷不愁了,谁还愿意冒着恶名去搔扰地方啊。至于以前不奉朝廷号令,也是因为粮饷不足引起的。驸马帮我怨军筹足了粮饷,我怨军上下自然是奉驸马的号令了。我怨军将士都是辽东的汉儿和渤海,如果被萧大王整编进信安军中,在契丹人手下,哪里还有我等汉儿的活路啊,还望公子能出面给我怨军作主。” 李爽和刘舜仁说话的时候,马植也跟了过来,现在听了刘舜仁的话,就开口说道:“谁不知道你怨军上下只知道有郭药师,而不知道有朝廷啊。我家公子虽然挂着怨军详稳的虚名,又帮你等讨来了粮饷,估计怨军的士兵们大多数都不知道怨军还有位详稳。你也看到了,我家公子马上要大婚了,这两天南朝的使者也过来了,他还要在朝主接待南朝的使者。整编怨军的事情是朝廷合议出来的,我家公子也不能违抗朝廷和统军司的命令吧。我劝你等好好接受萧大王的整编,朝廷总是会给尔等一条出路的。” “我就不相信公子会真的不管怨军的死活。公子但请放心,你虽然出任怨军详稳没多长时间,但以前大家缺粮缺饷时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粮丰饷足又过的是什么日子,将士们是最清楚不过了。别人的主我是作不了,但我的岩州营的三千将士以后就交给驸马了。当然,如果怨军真的被萧大王吞并了,我就是想跟着驸马,手里也是没有兵马了。”刘舜仁见李爽推来推去的,就干脆光棍上一把,把自己的部队交给李爽,看他还愿不愿意看着被萧干吞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