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很倾城]只是刚刚好》
象牙塔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爸妈都松了口气,看着她放假,嘱咐了几句玩得有分寸些就把她放飞了,忙起自己的事,把她忘在了脑后,彻底放养。
考前是个宝,考后是根草。
谢辞冰撩了撩披在肩上的长发,踩着懒人拖走到二楼楼梯的扶栏处往下看,她母后沈澜女士拖着个巨型皮箱向门口走,一身带着时尚感的休闲装,大墨镜架在高鼻梁上。
这情况不对啊,谢辞冰曲起食指摩挲了下下巴。沈女士出远门她习惯了,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她公事出去一般是不会拖箱子走的,简装易行,国外又有她的窝,一张信用卡走遍天下。今天这是要干啥?难不成要离家出走?
谢辞冰一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楼下沈女士抬头,做着水晶美甲的玉手轻轻把墨镜架往下移了移,露出眼来从墨镜上方看她:“怎么?”
谢辞冰假意咳了咳,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女士,道:“老爸再惹你生气到底也是我爹啊,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将就将就和他过吧,趁他出差就离家出走,影响多不好啊!”
沈女士墨镜往鼻上一推,呵呵冷笑一声:“看在你的面上?谢辞冰你这脸皮不愧是谢某人亲传的。放心吧,我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不把你给抛弃了就不错了。因为你高考,今年的时装秀我一个没看,快陪你复习成中学教导主任了,我去巴黎米兰转转顺便去血拼下,怎么你有什么不满吗?”
原来是去败家。谢辞冰嘿嘿一笑,狗腿道:“女王息怒,小的怎么敢呢?小的能考上庆大女王劳苦功高,慰劳一下自己应该的,应该的。”
沈女士恨铁不成钢:“你最好在外面给我端好那张脸,要跟家里似的让别人看见,你生活费就别想了。”
“是是是。”谢辞冰一脸受教,转转眼珠指着自己身上斜肩小衫和热酷道:“女王大人,你看小的现在可怜的,衣服连两块布料都没有,好歹咱开学也是庆大的学生了,听说帝都人都好有钱,我穿这么寒酸多给您丢脸,你给小的也买几身衣服呗,给香菇买呗!”
为了衣服连小时候的小名也叫出来了!沈女士牙酸的啧啧了几身,从卡包里抽出张卡,放到茶几上,转身握住皮箱把手。
“知道了知道了,给你留张卡,看着想买什么自己买点,换个好点的电脑手机,照顾好自己,别玩太野,你上学前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和你爸一起送你。”
说完潇洒挥挥手,转身离开。
谢辞冰恭送了沈女士后回房间往床上一倒,掏出手机上网把早就眼热的一款定制电脑下了单,配套的耳机也一并搞定。颓废地在家过了一个月昏天黑地的生活。总算八月初爹妈都回了家,她把要带去大学的行李收拾好,每天就是捧着手机聊天。
前些天她终于找到了庆大大一级新生群,试着搜过中文系没找见,应该还没创群。这两天她和一群同级新生在群里聊得都有些熟了,也找到不少中文系的同学,大家嘻嘻哈哈都在讨论开学到校面基。
谢辞冰除了在亲妈面前忍不住有些贫外面对别人还是很着调的,她的口气向来礼貌客气中带几分温和,不少同级都在群里说她说话挺有气质的。
八月中旬谢辞冰大包小包和父母离开家,坐上到帝都的飞机。
和群里的同学聊了聊天,交待了一下行程后,机舱里传来空姐通知飞机降落的声音,谢辞冰关上手机,在一边父母关照下收拾了下手边的东西,背上了背包。
庆华大学
谢辞冰眯眼看那四个大字,阳光很温暖,天气很晴朗,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她开始了人生的又一旅程。
“进去吧”她转头,母亲沈澜微微笑着看着她,她身后,挺拔温润的父亲满目感慨,脸上笑容自豪而又欣慰。
“好!”她微笑着点头,在父母簇拥下走入校门。
从此,她再不是中学那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她已经告别过去,走入了一座真正的象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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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现在肖奈大一结束,开学大二,谢辞冰大一新生。
微微么……微微高三t_t(心疼女神)
你们喜欢绿茶我的香菇(女神)吗?(什么鬼……)
我叫谢辞冰
报道完办好一切手续后,谢辞冰在父母陪伴下进了宿舍楼。
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女生,戴着黑框的眼镜,长得乖乖巧巧的,不过及肩的中长发挑染着几缕银灰在耳边,反差有些强烈,不过皮肤白,倒是挺好看的。
谢辞冰进门时她正抱着一袋三只松鼠坐在宿舍里的沙发上,一只大行李箱放在高低床边上,有一个下铺已经铺好了,想来就是她占的床位,看见谢辞冰和谢家父母进来,她瞪大眼愣了愣,赶紧放下袋子起身打招呼:“叔叔阿姨好,美女你好,”她对谢辞冰挥挥手,“我是计算机系的大一新生,我叫南绘。”
谢辞冰冲她笑笑:“我叫谢辞冰,中文系新生。”谢家父母也和蔼地微笑问好。
“妈,我来吧。”看着沈女士开了箱子,抱出床单被子,谢辞冰赶紧上前道。
“没事,让你爸来。”沈女士利落道,果然转身把那一堆抱到了谢父怀里,谢家爸爸谢荃无奈地笑笑,脱下身上外套,解开袖扣卷起衬衫袖子任劳任怨地铺起了床。
“你爸妈感情真好。”南绘凑到谢辞冰身边,小声羡慕道。刚刚谢家父母进来她都看呆了,谢爸爸高大又挺拔,五官娟秀又秀致像水墨似的,气质也包容温润,没想到就因为老婆一句话,穿着身笔挺考究的正装就卷起袖子铺起床来了。
谢辞冰笑笑,小声道:“他们就这样。”
铺完床后,沈女士开口邀请南绘一起出去吃饭,南绘反复推辞,直言吃过晚饭了,也吃了不少零食,真的不能再吃了。沈女士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谢辞冰回宿舍时已经晚上九点了,爸妈把她送到校门口就走了,她提着手里满满一袋给新室友们买回来的零食,踱步在走廊里慢慢消食。
走到寝室门口,刚想推开门,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真的?大美女?有多漂亮,系花级?”陌生的清亮女声。
“绝对的校级大美女!我都找不到词儿来形容,她进门我都看呆了,美得跟水晶雕的似的,她开口说话的那腔调,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清清泠泠,如冰碎玉。”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你看动漫呢?”又一个陌生的女声,软软糯糯的,不过爽利的声调里带着一股豪迈的东北味儿。
“怎么没有,等着,我给你学学。”南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她轻咳了咳,又开口,声调却刻意捏着带丝幽冷空灵味,“我叫谢辞冰,中文系新生。”
“哎呦喂~烩面,酸呐~人家真是这么说话的?还是你嗓子捏的太紧了?”
谢辞冰忍俊不禁,勾起个笑来,伸手拧开了门。
她推开门,屋内场景还定格在南绘抱着抱枕扑倒了坐在她床上的一个短发女生,面目狰狞地摇晃着她的肩膀,扭头看她进来,表情一下定格了。
另外坐着的一个卷发齐脖的女生扭头看来,微微地瞪大了眼。
被南绘抱枕压住脸的短发女生挣扎着露出了脸,从床尾探头望来,“嚯!”地叫了一声,飞速翻身掀起身上的南绘坐起身来,“真是个大美女呀!”
“我早和你们说了。”南绘撇撇嘴,扒拉了鞋子穿上朝谢辞冰小跑来,微弯下膝双手上举侧身道:“当当当当~咱们宿舍的门面担当,谢辞冰美女!掌声欢迎!”
另外两个女生和谢辞冰没说过话,却也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卷发齐脖的女生笑眯眯的,她一开口说话,谢辞冰就知道她是那个声音软糯口音可一点不软糯的东北姑娘,“舍花好,我是齐酿,你叫我酿酿就行。”
“美人你别理她,原汁原味东北口音竟然是外院的,叫她七娘子就行。”
南绘显然和宿舍里两个姑娘都混熟了,开口大大咧咧的。随手一指床上的短发女生:“那是申申,姓申名申,字公豹。”
“去你的!”申申一抱枕扔过来,正中南绘脑门,她的声音清亮。
谢辞冰觉得这群舍友真有趣,她微微抿唇笑:“我叫谢辞冰,你们可以叫我辞冰,我是中文系的。”
“我知道,”她扭头望去,申申抱着抱枕,眼神亮亮地坐在床上看着她,“我也是中文系的,我是申申深深。”
谢辞冰微微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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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香菇登陆庆大了,
二逼室友上线了,
相爱菇凉掉马了,
很好,不过,为什么总有些不安呢?
肖奈(喝茶垂眼):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大神抬眼,看着杯里的绿茶(……),微微一笑:你还记着这是我、的、同人吗?我刚刚以为绿茶你新开的原创坑呢(微笑)
绿茶(对手指):你也觉得我这文笔写原创比较好吗?那我考虑考虑……
肖奈:……游戏账号报上,我指导指导你(笑)
大家好,这里是萌萌的绿茶,为了不让某大神抢我家女主的镜头,我决定雪葬他,谢谢大家!
校花之争(一)
吵吵嚷嚷半个月后,谢辞冰与寝室里的三个姑娘都渐渐地熟了起来。新生报到那天晚上申申自己掉马,谢辞冰不得不惊叹地表达一下“这就是缘分啊!”
申申深深就是谢辞冰开学前在大一级群里处熟的几个中文系同学之一,本来两人还约好开学找个好时机面基呢,没想到竟然成了室友。
那天那个软糯的东北姑娘齐酿,披着可爱萌系的外皮却是个二次元宅神,偶尔有些神经质不过无伤大雅。
最有意思还是谢辞冰入校第一个认识的南绘,谢辞冰第一次见她时就对她挑染的头发很是关注,相处久了也知道了,这个理工女竟然是个大酷姐,谢辞冰那天没看见的是她放在屋角的吉他,她竟然是自己搞乐队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这样,在惨无人道的军训中,四个姑娘拜了天地(并没有),义结了金兰。
谢辞冰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按年龄排第三才对,没想到看上去娇小的齐酿竟然是她们中二姐,仅仅小于申申,就这样,谢辞冰成了寝室老幺,及南绘强行论证的门面担当。
“美冰,马上就要开学了。”南绘在谢辞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将手中餐盘放在桌上。
“所以呢?”谢辞冰一边吃着一边随口问。
大概因为还没开学的缘故,学校只开放了两座食堂,大师傅做菜也只做些简单的类型,而且种类少得可怜。
“师兄们就要回来了呀!”南绘面上有些激动,“哎你知道计算机系大咱们一届有个叫肖奈的学长吗?那可是大神你知道吗?文化课永远第一还文武双全,打篮球的样子帅到让人窒息!但他最擅长的还是游泳,当年高中我和他一个学校,还有幸看过他和校内同学的游泳比赛,我天,脱下外衣以后那些男生光躯体就已经输给大神了,更别说游泳了。”
她双手合拢在胸前,眼含追忆地道。“我永远忘不了他游到终点手掌搭上泳池边的那一瞬间,幸好那天我选了个好座位,我就在大神上岸的对面第一排。”
谢辞冰“嗯”地应了声表示继续,她低头接着吃饭。
南绘突然惆怅地叹了口气:“可惜大神都没有看我一眼。”
她满脸抑郁地抓起筷子,摇摇头:“大神实在太高冷了,只可远观与意淫(……),不可心生歹念……唉。”
这词,用的没问题吧?谢辞冰险些噎着,她斜睨了眼南绘,看她一脸生无可恋,决定还是不招惹她为好。
“而且啊,除了这件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南绘振奋起来将筷子又一扔,“开了学咱们庆大一年一次的校花评选又要开始了,今年好不容易和你这个大美妞一个宿舍,我总算能亲眼看着校花是怎么产生的,嗯,我要做校花背后的女人!”
谢辞冰无所谓地笑了笑,掏出纸巾来擦了擦嘴,开口道:“你就这么肯定我能选上校花啊?”
南绘瞪大眼:“我去!不是吧你这小妖精,长成这样你竟然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想当全民公敌啊,我出生以来就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妹子了好吗!”
“嗯——”谢辞冰捏着下巴微微沉吟着,她身上一身军绿色迷彩,南绘才发现半个月风吹日晒的军训竟然完全没有让她变黑变糙,白嫩地似乎能掐出牛奶的皮肤明晃晃地在眼前,似乎白的还发光。
南绘很早以前形容谢辞冰说的就是“水晶雕的似的”,谢辞冰有一身看着就莹润美丽的雪白皮肤,眼睛里瞳仁却又黑又亮,总泛着清冽的光芒;鼻梁从山根到鼻尖一条挺直的直线,没有丝毫弯曲的弧度,连唇色竟然都晶亮。
像水晶雕的工艺品,优美精巧一如她的名字,真正的冰肌玉骨。
“校花啊,也行,”正想着,那冰雪般美丽的女生放下捏着下巴的手,耸耸肩笑道,“反正我都习惯了。”
我去!南绘这才发现谢辞冰居然有这样的天生招黑臭屁性格,这是天然呆呢还是天然黑呢?
九月,庆大开学,老生都陆续地返了校了。
开学两周后,庆大学生间最受欢迎的学生论坛数据早已经经过一轮更新,首页全部是这一年开学后的新话题,随着开学时间慢慢过去,新生在校内形成了一道新奇的风景线,而庆大论坛上,一个新开不久的贴子逐渐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
《庆大xx届全校美女总汇贴》
这个帖子一般是每次全校校花评选开始的一个信号,最初两周由学生上传符合条件的美女照片,供贴主整理汇总,顺便让围观学生评点比较,为后来的投票作准备。
在全寝室的围攻下,谢辞冰屈服了。她被申申推搡着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一张桌后,穿着被南绘从她衣柜里扒拉出来的一条孔雀蓝的裙子,这是七月沈女士在米兰给她买回来的,剪裁简洁大方,色泽优雅华美,舍友们不懂它的品牌与价值也看得懂裙子的漂亮与贵重,齐酿就直呼谢辞冰“土豪!抱大腿!”
谢辞冰翻开手中搬砖似的学术书,微微向舍友镜头的方向不经意转向十五度,伸出左手轻轻摸上自己披散的耳边的长发,阳光透过窗户争先恐后从她身边传入室内,她唇角轻轻带起一个弧度。
“咔擦——”
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响起,谢辞冰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合上手中让人发憷的板砖书。
“我去,这画面美如画啊,都能直接当海报了。”南绘查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惊讶道。
“行了吧,各位大姐,坐在这儿摆那样的姿势装逼,太让人尴尬了。”谢辞冰一头倒在桌上,捂住脸羞耻道。
“尴尬什么呢,你身上可背负着咱们寝室的荣誉呢。”申申摆摆手。
“我得赶紧回宿舍把这照片传上去,看来什么也不用动了,我本来还想p一下呢。”南绘收好相机,道。
“姐妹们,等着我的好消息。”
“哎,你等等,我和齐酿也要回寝室去看看,辞冰,你去吗?”申申叫住南绘,又扭头问。
“我先不回了,在外面逛逛先,你们回吧。”谢辞冰无力地摆摆手,开玩笑,回去看着她们把这么羞耻的照片更加羞耻地传到网上吗?
把书放回书架,她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决定悠闲些逛逛校园。开学对于大一新生来说都手忙脚乱的,一直都没有功夫好好看看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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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杨洋的脸拯救了大神,绿茶觉得还是给肖奈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这章肖奈热身,下章出场
顺便,嫉妒冰妹,有蠢作者梦寐以求的高挺鼻梁,嘤嘤嘤
哎呀,忘了提醒大家,下章高高高高高高能!!!!!
别忘了文案说了什么,下章他们一见……!!!!!!!!!!!!!!!!
校花之争(二)
庆大是百年名校,虽然校内有多处翻新过的现代化建筑,却也保留了比较完整的旧时风貌。
谢辞冰走在路上,偶尔遇见几个军训时记住脸的同级生,都惊喜地向她打着招呼,谢辞冰微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了同级男生们的热情,有路过的学长们也都不禁回头看她两眼,轻声讨论。
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谢辞冰抿抿唇,垂下眼换了条比较偏僻也比较冷清的沿湖小路。
从小她就是人群中的发光体,出众显眼的人被人议论是正常的事情,她也早已习惯。小的时候她还为此烦恼,幼儿园中幼稚的男孩子为吸引女生注意故意欺负对方,不小心走丢总有人用糖或零食来引诱拐骗,小学有了性别意识后被大多数女生孤立非议等等这些事,她一个不拉全都经历过。直到后来沈澜用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来开导她,她才逐渐摆脱了这些烦恼,勇于接受展示自己的美丽。
她是不怀疑母亲的话的,父亲谢荃温和内敛如修竹,母亲却眉眼美艳,凌厉霸道似玫瑰,看起来就是心高气傲,不甘屈居人下的人,从那么耀目张扬,到收敛一身利刺为人妻为人母,她一定也经历过很多复杂沉重的事情。
她对于校花这种虚名向来看得很淡,大抵从小并不缺少赞扬与肯定,只不过新认识的室友们很为她上心,她觉得很开心,甘愿配合她们。
人这一生,能碰到对你赤诚以待的人是多大的幸运,对于美女来说更是如此。真心的朋友是可求而不可遇的,而她遇到了,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值得她用最珍视的态度小心呵护。
她想着,嘴角轻轻牵起,刚刚有些紧绷的双肩放松下来,脸颊边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几缕,她垂眼,眼中柔波流转,盛开一季似水流年。
美人如花隔云端。
湖的对岸,碧绿如茵的草地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翻过书页的时候顿了顿,白色衬衫的男生沉静地看着湖的另一岸,干脆合上了书,穿着水蓝牛仔裤的一腿屈起,微微抿起唇来。
清风吹拂他的黑色碎发,吹乱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发尖调皮地指在他如剑般挺直的鼻管。清风轻柔而逶迤地顺着他清艳而华美的侧脸一路抚下,落在沉稳内敛微微内收起的下巴,他黑色寂冷的眸投在发丝的阴影里,一抹光掠过,转瞬即逝,像点亮了黑夜的流星。
他就那样靠在百年大树的树干上坐着,安静的看着,视线一路跟随一抹幽丽的蓝色移动,直到那抹蓝消失在前方拐角绿荫丛丛,才收回了视线。
苍劲的手指重新打开了书页,却没有再翻动一页,发下的眉轻皱成结,慢慢的,一抹笑爬上内敛轻抿着的唇角,眉心在柔软的发下一点点松开。
他起身,合上打开的电脑,高挑挺拔的身影顺着那道蓝刚刚出现的方向走去,一路走出了绿色,而他的身姿甫一踏出,立时引起阵阵惊艳的感叹。
而他面无表情,一路直行,视野里未有任何过客。
“快看快看!辞冰的照片刚放上去下面一片跟楼询问的声音,这说话的当口又刷新了十楼。”申申指着电脑,一首搭在南绘椅背上,弯腰道。
“我天!人气爆棚啊!”齐酿感叹。
“下面就该咱们秀熟识了,让开。”申申挽起了袖子,对坐在椅子上的南绘道。
“凭什么呀,就你和辞冰熟呀?”南绘冲申申翻了个白眼。
“我和她是同系!她专业课成绩我也都知道,你能写什么呀,快让开。”申申连拽带推,一屁股把南绘挤开,开始打字。
“你看他们都说老幺学霸美女要膜拜呢。”齐酿看着新刷新出来的帖子高兴道。
“那是!开学第一节课老幺简直吓到我了好么,专业课全系第一!还是高考她们省的文科榜眼,据说差那状元也就三分。你是没见第一节课,那教授对老幺和蔼的眼神,整个教室就知道她一个人的名字。”申申一边打字一边啧啧感叹。
“我去!这么拽?”南绘惊叹,“这跟肖奈也差不了多少啊,女版肖奈?”
“什么女版肖奈,”清清泠泠的声音传来,谢辞冰推门进来,无奈:“你又随便乱说。”
“哎!!快看,投票帖出来了!!!!!”申申一身大叫,打断了南绘将要出口的幽怨。
“什么什么!我看看!”南绘急身和齐酿一起挤上前去。
谢辞冰摇了摇头,掏出手机上了论坛。
庆大男生宿舍
“我去!今年投票这么激烈!校花投票帖出来了!”
一间四人寝室里,满满当当地挤了十来个大男生。
“哎,快看看今年的热门,去年外院的张校花不是毕业了么,看看今年都有谁?”
“赫!外院入选了三个,三个都是热门!哎我也是奇了,外院是不是风水比较好?咋这每届校花里数外院的多呢?”
“甭管人外院风水好不好,咱计算机系风水是肯定不好!十个里就半个女生,还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去你的!咱计算机系的怎拿不出手了,咱们的理工女们有的是脑子和内涵。”
“是啊,没一个能看脸的。”
“嘿!于半珊,你这思想很危险啊,一天都想得这么肤浅。”
“郝眉你说啥,等大哥揍你呢?”
“哎呀!这美女谁?!你们看,快看!”隔壁宿舍的大钟盘着腿刷新着电脑,忽然叫道。
一群饥渴的大男生猛地扑了过来。
一片寂静。
半响,以于半珊的惊叹打破了沉默。
“中文系什么时候有此等出尘绝艳的女子!我竟从未听说过!!”
“是今年新生!我看看名字,赫!真好听,谢辞冰?”
“哎你看她这身蓝裙子,真配她,太漂亮了,我决定了,就投她了!”
“我也投她!”
“那我也来!”
……
……
蓝裙子?
靠近阳台的书桌后,一直安静看书的男生抬了抬头,向床铺那边的闹剧看了一眼。
于半珊投完票,扭头正好对上一道平静的目光,他福至心灵,未过脑就问了句:“哎老三,你来看看不?今年中文系的小学妹长得真是逆天了呀。”
寝室忽然陷入了寂静,晚了几秒的郝眉默然地放下了本打算捂住于半珊嘴的手。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不远处那人沉吟几秒,竟然起身走了过来。
大钟面色恍惚地把电脑双手奉上。
肖奈的目光直直地落到屏幕上,细审了几秒,就着大钟还双手捧着的电脑,指尖飞速敲击,然后静静地转身回去了。
大钟恍惚地将电脑转了回来,其他几人悄悄地凑过来。
屏幕中,依旧还是那个论坛,依旧还是那个帖子,只是页面显示了已登录账号后的页面,而还未删去的系统通知就霸在屏幕上。
【蓝裙少女已投过一票】
大钟手颤了颤,眼睛移到投票进度上,从上到下细细看过,只有一个人身后的票数比几秒前有所增加。
大一中文系,谢辞冰。
※※※※※※※※※※※※※※※※※※※※
好一个大肥章!
你们要的男神熟了,可以上菜了!
哎呀呀,上章的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后没有人看到吗?
怎么对于如此高能的预告你们无动于衷呢?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本宝宝就要生气了!
亏我以为我放了个大招,竟然没有人接?
不管,你们虐我,我就虐肖奈(╯‵□′)╯︵┻━┻
肖奈(捆绑状):你的皮鞭网上哪家店买的?质量不太好,是草编的吧,为什么我的身体都没有感觉了?
校花之争(三)
当天晚上截止到十一点整时,谢辞冰的票数已经领先第二名几乎整整一倍。
帖子投票到第三天晚上十二点停止,谢辞冰每天晚上看书空当也跟着申申她们看看投票的进程,虽然她不执着于这个,不过哪个漂亮女孩没点无伤大雅的虚荣心,看着她的票数很多,她当然也会很高兴。
“等投票结束了,我请你们出去吃饭啊。”谢辞冰端着水杯路过书桌,顺便拍了拍南绘的肩。
“真哒?”南绘嚯地扭头,她最近削了个短发,长长的斜刘海挑染成了酒红色。
“怕我诈你啊,那就别去了。”谢辞冰耸耸肩,作势要转身回去看书。
“老幺~美冰~校花mm~,带我去么~”身后扑来一大片阴影,南绘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了谢辞冰的身上。
齐酿噗嗤一笑,开口:“南烩面,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
“骨气什么玩意儿?能吃?”南绘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别跟烩面说那些,”申申敷着面膜从卫生间走出来,“她连那字儿都不会写。”
“好容易能敲老幺顿饭,我得好好找找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南绘从谢辞冰身上溜下来,掏出手机开始全神贯注地查。
庆大图书馆
电脑开着机放在桌面上,黑色中性笔拔了盖躺在一边。
不一会儿功夫,电脑的主人走了回来,拉开了凳子坐下。
他穿着浅蓝色的亚麻短外套,内里的雪白里衬笔挺光洁地翻出领口。
肖奈翻开手中的专业书籍,比对着电脑敲击记录,时间在这个清晨静静流走,而他眉目间的安详与宁静将整个室内沉淀得悠远而从容。
放下笔,他瞥一眼图书馆的时钟,挺直的背微微放弯,将部分重心倚在靠背上。
看看开着的电脑,他刚想上会儿游戏,指尖触到键盘又一顿,轻轻敲击几下,打开了庆大的学生论坛。
昨晚十二点论坛投票正式结束,最终结果是中文系的大一新生谢辞冰以两倍多的投票毫无争议地登顶。
肖奈手指滚动着鼠标,看投票帖下的各式留言。
“今年中文系的谢师妹真是横空出世的一匹大黑马呀,外院那三个在张校花的时期里被压的紧紧的,校花毕业还以为今年有希望,没想到又含恨折戟,然而我只想说,干得好!”
“楼上什么意思,欺负我们外院的女生啊,你什么系的啊,有本事自己来竞争啊,在电脑后说酸话有什么好得意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小肚鸡肠的女人,才让我们外院系花含恨惜败的。”
“惜败?谢辞冰的票数超你们系花两倍还多,脸皮厚不厚啊?”、
“行了行了,楼上的妹子们,都是美女,差距也不大,至于吗?校花系花,都是咱学校的珍贵宝藏,都得小心呵护。”
“于哥正解呀!兄弟挺你!”
“嘿!猴子谁让你爆哥的马甲,不知道论坛上不留真名啊?你丫故意的吧。”
“呵呵,我就笑看楼上内讧。”
“笑看楼上内讧。”
“笑看楼上内讧。”
……
……
“真搞笑,真有人一天到晚搞这种无聊的投票活动,长的好看的女孩现在都没什么好货色。就他们外院那前校花,抢我一认识的人的男朋友,抢到了就甩,不就因为我舍友上次投票紧追着她么。土木工程那系花一脸风骚,被个四五十的煤老板包养了三年堕了两胎,我看那新校花每天端着股大家闺秀的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大家闺秀,穿的倒是大家风范,就是年纪轻轻的作不作啊。”
此帖一出,五分钟内,论坛里陷入一种凝滞的气氛。
“看看!看看!发这帖的人一箭双雕啊!”男生宿舍里,于半珊捧着手机一脸悚然道:“既抹黑了咱学校有名的这些美女们,更深层的怕是揭露她朋友的丑事。你说上次校花投票里紧追着张校花的人还能有谁啊,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了!她言语明确攻击的这些人,别人也未必会信,但就是这个遮掩了的朋友,大家只会对这件事信服。眉妹啊,知道这女生撕起来有多可怕了吧。”
“哎?有人顶贴了。”郝眉刷新了下论坛。
“396楼不管你想说什么都清不要拉上我的女神,其他你说的有理有据也就算了,但谢校花那儿你不觉得自己说不下去吗?什么叫作啊,没有气质就不作啊?你知道什么呀,谢校花不仅是美女,人还是我们中文系专业课第一名,当年高考的全国卷的语文状元。国学大师沈安岩和画坛国手若沁夫妻俩是我们女神的外祖父母,严格来说她和我们系的系主任还算是同门师兄妹,书香世家你懂吗?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开学的我时候我第一眼见到谢校花的时候就被她的气质给震住了,那才是诗经里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
楼下开始各种水帖,不断有理工科开刷:
“不愧是中文系,还会说诗经里的句子,6666、”
“楼上此等学渣是怎样考入我庆大的?那句话高中语文还背呢。”
“高中语文不背电视剧里也常酸呀。”
……
……
肖奈看了看那个发长帖辩护的账号“申申深深”,握着鼠标点击账号,屏幕里显示个人资料,他看了一眼“性别”那栏,是个“女”字,关掉了页面。
他双手搭成桥状,垂眼沉思了三分钟,抬眼时仿佛下了决定,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电脑屏幕是一张选课单,他的目光从左到右细细扫过,最终定格在了选修课中“电影鉴赏”四个黑体字。
肖奈轻轻咬了咬下唇,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得有种飞扬的感觉,点下回车,他侧身望向窗外,一手成拳沉思状抵在嘴角,掩住了无可控制的笑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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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您的好友心机奈已上线
此章肖奈专场
感情过渡章
另外文中的“于哥”“猴子”“申申深深”几位龙套大家都猜到是谁了吗?
追逐游戏
谢辞冰伸手,摸索到了枕头边的手机,开锁瞅了下时间,一下瞪大眼,从被窝里冲了出去。
“恩?辞冰?”申申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个卷,艰难地翻了个身疑惑道。
“糟了,今天上午九点我有选修课,现在都八点四十了。”谢辞冰一边飞速洗漱一边说道。
“选修,你意思是你每节课都去?”齐酿也扒在床边护栏上不可置信道。
“是啊,”谢辞冰从卫生间出来,快速拉开衣柜往出抓衣服,“电影鉴赏啊,我挺喜欢这个的,就当看电影去了,顶多写几篇学术性的观后感呗。”
“看电影再怎么也比不上在宿舍睡觉吧,”申申和齐酿都觉得难以置信,“等等,你不会开学到现在没有逃过一节课吧??”
谢辞冰穿戴好,一脸迷茫地扭头看她们,表情似乎在说‘这不是很明显吗?’
“真是乖小孩。”申申摇摇头。
“唉不跟你们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走了。”谢辞冰把书和笔扫进书包里,拉好拉链,背到背上,最后打了个招呼小跑了出去。
“真是学霸。”齐酿松开抓着护栏的手,一头又栽回枕头上。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更厉害啊。”申申看着隔着几米稳稳睡在床上,这么大动静都没翻过个身的南绘,喃喃道。
谢辞冰赶在离八点还差两三分钟的时候终于小跑进了教室。
电影鉴赏这门选修因为学分好混,教授好说话,上课也挺有趣的颇受欢迎,果然她进门的时候只剩下后三排还有比较多的空位,而且倒数第三排也只空着一小半。
不过今天,教室里似乎格外的骚动?
她没工夫多想,因为教授从她身后走了下来,路过她向讲台处走了过去。
教授估计还是不太高兴的,虽说她没迟到,不过也只差了一小会罢了。
正因为教授来了,教室里莫名的骚动也被压下了些。
谢辞冰看了眼后三排,最后一排空无一人,她要坐过去教授说不准以为她是不想上课,倒三排人有些多,第二排倒零零散散。
谢辞冰迈开腿小心地往下溜。
她走的这条走廊倒数第二排挨近走廊的两个边边上的座位都有人坐了,她向右扭头看右手走廊处的人,那个男生抬头看见她露出惊喜的表情,谢辞冰立刻僵住,眼看着他要起身让座,她却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还有空座。”从左手边传来属于男性的低沉声音。
谢辞冰如蒙大赦的转身,就看见坐在走廊左边的男生微微抬头看着她,见她望来,着牛仔裤的两条长腿向走廊处并起,微微侧坐给她留出了进去的空间。
谢辞冰注意到在她往进走的时候几乎大半个教室的人都转身望来,许多甚至都举着手机。
怎么回事?
她心里疑惑,面上没有显示出来,动作利索,往进钻的时候快的还带风。
呀!
天气逐渐进秋,谢辞冰今天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斗篷披肩,半长的款式,只不过下摆全部都是细碎的蓝金色混杂的流苏穗子。
坐在走廊边的男生今天却是穿了件薄薄的黑色毛衣开衫,秋天本来就易起静电,想来是她刚刚跑的太快,衣服上流苏跟空气摩擦,又擦过本来就易起静电的黑色毛料,她这衣服又宽松,于是现在几乎大半件空空荡荡晃在空气中的流苏和下摆都黏在了人家的毛衫上。
这情况,她要是再往里走自然衣料也就分开了,不过她也不敢保险会不会擦起静电火花,万一擦到人家她可就罪过了。
没办法,她甫一进去就赶紧坐到那男生的旁边先遮盖住这幅尴尬景象,低声道歉:“先谢谢你,还有,太抱歉了,我慢慢把它拉下来。”
“没事。”对方还是没有什么情感起伏的低沉声音。
谢辞冰抬眼一看,却微微怔住。
难怪,她在心里轻轻道。
她虽然没有见过肖奈的真人,却时常在论坛上看到他在校园各处的照片,几乎都是侧面和背面照,很明显是他的迷妹们偷拍的。
她的手被课桌遮挡着,拽着飞起来的那部分一点点往下拉披肩,直到在他身上的所有流苏都被慢慢温和地拽下,她才松了口气。
肖奈头微微向外侧移了移,半垂下眼斜睨了下现在乖乖躺在谢辞冰腿上的一堆流苏,眼中泛过调侃的笑意。
谢辞冰解决了这件事后上课上着上着,突然想到,刚刚肖奈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在旁观者眼里,她向左向右都是一样的,左右都得穿过一个男生,而且刚刚那个男生都要站起来了,她也确实无奈地打算进去了,在旁人眼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她是知道有所不同的,右手走廊的男生惊喜的表情她看的太多,实在不想应付这些不熟的人的搭讪,而左边哪怕她没看清他是肖奈的时候也能感受到男生的冷静与理智,当然这样她心里更舒服也更安心没有困扰。
那么肖奈呢,她面上表情认真又冷静地看着现在播放着的影片,心思千回百转,这人她听说他不少传闻,不外乎高冷至极,最不爱多管闲事,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女生的概念,指望他怜香惜玉或热心相助?
不可能。
她用笔记下现在电影里某个经典桥段,眼中却掠过微光。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开学至今三次选修课她压根就没有见过的肖奈的影子。
那么就是临时起意或另有动机。
她做着笔记一直没有中断,大脑却三心二意抽丝剥茧着分析他的意图。
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那么有趣了,她放下笔,继续抬头看着电影。
他来听这节课,态度认真,坐姿也笔挺,期间没有任何突兀行为,除了那句“这里还有空座”。
耐人寻味。
当然,这件事还有一个几率非常大的可能性。
那就是她纯粹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不过无所谓,日后时间总将证明一切。
她笑盈盈地将下巴垫在手心,手肘撑着桌面,心情愉悦地看着电影。
小的时候父母曾经带她去测过双商,她的智力远高于常人,然而另人吃惊的是,她的情商甚至远远杰出于智商。
真糟糕,因为自己的猜测,心跳似乎失律了呢。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那么优秀的人啊。
逐爱的少年
庆大图书馆
谢辞冰沿着图书馆管理员指点的方向沿着书架慢慢寻找着《仲夏夜之梦》,那是上节电影鉴赏选修课布置下的作业。
早就说过,庆大不少学生选修电影鉴赏,谢辞冰因为专业课的作业耽误了两天,等今天反应过来来图书馆借书时心中就有点不详的预感了,果然,她沿着书架一路走来,按管理员说法《仲夏夜之梦》的放置范围内根本不见这本书,只怕是都借光了。
她叹口气,打算往回走,余光一瞥,竟然在另一书架上瞄到了这五个字。
想来这应该是有人放错了地方,管理员还没来得及整理回去。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指尖刚搭上书脊,这本书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反方向的抽走。
透过书架留下的空隙,她看清了对面那人的眉目。
肖奈。
他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握着书另一侧的手把书脊翻了过去,看清了书脊上写的名字,放下手拿着书打算离开,一抬眸,视线和她两两相对。
他冷冷淡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谢辞冰怔了一下,露出个笑来:“肖学长。”
“你要借这本书?”他忽然开口。
“额,是啊,”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的用意,她连忙道:“是学长先到的,学长借吧。”
他审视她神色,不再坚持,轻点下头示意,临走前又回眸道:“我尽快还书。”
说完转身就走,挺直的背影像根竹,隽秀清凌,又像把笔直的剑,锐利地划破空气,自成气场。
谢辞冰看着他背影走远,回头看着那本书留下的空档,默然无语,欲哭无泪。
上次答应了室友们请她们吃饭,谢辞冰在南绘的强烈要求下把地点定在了与庆大隔了快有一个地球的韩式料理店,这家店不算太正式,因为除了韩食外还可以烤肉,但是味道很好,价格也合适,不会贵的让室友们产生愧疚感。
谢辞冰不得不觉得南绘自封为吃货还是有点道理的,想起第一次见面她就盘腿坐在沙发上吃三只松鼠的样子到现在都让她忍俊不禁。
一顿美餐后姑娘们表示她们满意了,谢辞冰想叫辆出租车,毕竟大晚上的距离又这么远。申申大手一挥表示街上人还这么多,我们为什么不一路走回去顺便消消食减减肥。
于是四个美少女沿着路一路晃着,说说笑笑发完了吃饱喝足的疯,决定找点八卦聊聊。
女人的八卦能有什么,无非是些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的事情
于是话题就从齐酿‘小时候曾经有个指腹为婚的胖小子未婚夫(她一直强调是童养夫),她小时候就喜欢欺负那白白胖胖的胖小子,结果胖小子中学高了瘦了变成个大帅哥后她反而又不喜欢找他玩了,于是两家这一开玩笑似的婚约就告吹了。’
一直到申申‘高中的男朋友劈腿被她真的在校外套麻袋打了一顿’
最后话题一转,竟然转到了她身上。
“哎,辞冰,金融系的丁湛是不是在追你啊。”申申好奇地问。
“丁湛?”谢辞冰费劲地想了想,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点吧,刚开学那会我领书事先没做好准备,书太多太重,他正好路过帮我搬了下,然后就算是认识了吧。”
“那你对他怎么看啊,好歹他长的也挺帅的,成绩也不错,听说他家里很有背景,好像还带红呢。”南绘也问。
“我根本和他就不熟,”谢辞冰无奈,“只是人家也没有和我告白,我也不能直接拒绝他,平时他的邀请我都找借口推了。”
“要我说,你就该找个男朋友。”齐酿说,“像你们这种级别的美女,这种事是没完的,只有你找个够帅,够完美的男朋友,那些男生才能死了心。”
“哪个男生能有那样的威慑力?要长得帅,还要有才华,还得帅气有才到别人一听见他的名字就退缩的地步?”申申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齐酿和南绘对视一眼,同时道:“肖奈!”
谢辞冰真正正正感到一口血涌上了喉咙,最近这个人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未免太高了吧,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吗?(你真相了)
“别瞎说了,”她赶紧说道,“你们再八下去我可就一个人打车回了,留你们在街上慢慢蜗牛爬吧。”
其他三人纷纷在自己嘴前打了个叉表示要谨言慎行。
丁湛在三天后出现在了谢辞冰的教室门口。
当时谢辞冰刚下专业课,顺着人流走出教室,就看到身高一米八的大男孩直直地站在不远处,顿时有些头疼。
他直直地看向谢辞冰,眼神盯着她一错不错地走了过来。
“丁湛,有事吗?”谢辞冰抢先开口,脸上表情淡淡的,她本来就是那种长的清冷的类型,如果不笑的话脸上是一点情感都没有的。
“明天下午我们金融系和计算机系有一场篮球赛,我是来邀请你去看的。”丁湛开口,眼睛依旧不离她的面孔。
“抱歉,我明天下午有事,恐怕是不能去的。”她立刻接口,一丝犹豫都没有。
“算我拜托你了,最后一次,如果明天你来了,我就再也不来找你了,我只是想你能来看我打一场比赛。”
谢辞冰默然,抬眼:“如果我不去,你是说你还会来找我吗?”
“没错。”丁湛看着她,执拗地勾起嘴角,“我只是想有一场值得纪念的告别,辞冰,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我真的不想给你困扰的。”
“一言为定。”她冷冷地看着他,声音那么清脆空灵,也同样冷寂得没有丝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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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大锅狗血熬好了,丁湛小少年不是情敌,他顶多只算是感情的催化剂。
窝知道你们又要和我说你们大神的戏份又少了,放心,下章又是他的主场。
作者要做好预警,下章高高高高高高能!!!!!
想看肖奈打球的朋友们请你们举起手来!
想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举起手来!
想看肖奈冰妹第一次正式二人对话的举起手来!!!!!!!!!!!!!!
原来是因为她
谢辞冰回了宿舍,刚一进门就被室友围住了。
“辞冰,什么情况啊,丁湛他怎么找过来了,他冲你告白了?”申申问道。
“邀请我去看篮球赛。”谢辞冰放下包,面上仍然带几分不快。
“你答应了?”齐酿更意外地问。
“他答应我以后不再来找我了,我觉得是时候该彻底跟他说开了,他那人太执拗了,拖下去的话不会是什么好事。”谢辞冰端起水杯,垂眼静静道。
“那你明天真去啊?我们陪你一起吧,省得你在那两个系里太扎眼。”申申说。
“谢谢你,申申女侠,真是拯救奴家于水火之中啊!”谢辞冰心里一块巨石落下,笑得眉眼弯弯道。
第二天傍晚五点三十
庆大篮球馆断断续续开始开始进人,因为计算机系和金融系的水平都不错,又有金融系小王子丁湛作为主力,吸引了不少外系女生。
谢辞冰和室友们特意挑了最不起眼的拐角座位,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注意到她,引发了不小的争议。
“哎那是校花谢辞冰吧?她怎么来了?”
“看球来的还是看人来的?”
“看人的吧,昨天论坛上不是有她和丁湛站在教室门口的照片么,丁湛好像在追她。”
“啊?那她来了是不是就是接受了丁湛的意思啊?”
“那可不保险,昨天那照片里很明显就是丁湛单恋啊,她看着脸色都冷冰冰的。”
“唉,好歹人家也是金融系的小王子呢,竟然一点都不为所动,真好奇什么人能打动她。”
“你看!丁湛是不是向这边看过来了!”
谢辞冰太阳穴一跳,丁湛真的看过来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他都能找到,也是绝了。
帅气的大男孩一身蓝色的篮球服,额上带着吸汗带,冲她露出个大大的笑,显得阳光又爽朗。
她坐在原地思考,是和他回笑一个呢还是继续绷着脸不理他,考虑未果呢,靠近篮球馆门口的一片座位突然响起了阵阵尖叫。
计算机系男生入场了。
“卧槽!”最靠近外面的齐酿站起来探头看了看,面部都僵硬了,张大嘴扭回头:“肖奈竟然来了。”
申申瞪大眼,脸上一时风云变幻,可能是想表达出来的表情太多,显得都有些扭曲了。南绘却一蹦而起,不受控制般地撒丫子向前面的栏杆扑去。
“有生之年难道除了游泳我还能再看到肖大神打球吗!!!!”
谢辞冰抬手晚了几秒,只来得及碰到她飘飞的衣角一片。
她心里也有些受到冲击,心道这可真是年度大戏啊,一波接着一波。
耳边是陌生的激动女声:“肖奈pk丁湛啊,大新闻!快拍,把他俩同框了!!”
“奈湛党头顶青天!官方发糖啊,计算机高冷腹黑男神攻和金融傲娇暴躁王子受,
嘤嘤嘤嘤,相爱相杀何时了啊!!!!!!!”
什么玩意儿?谢辞冰有些怀疑是不是周围太吵了导致自己听错了,不然耳中怎么会进了一些她理解不了的话呢?
正想着,从门口围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圈里突然跑出来一群身着白色球衣的大男生,肖奈就在他们的最后面慢慢跑着,而那大圈就像摩西分红海一样给他从中分开。
“不是说他不来吗?”南绘刚刚跑到前面拍了第一手照片,现在回来坐下后才突然疑惑道。
两方热身,丁湛定定看肖奈两眼,跟计算机系推上来的队长握手,不经意般地问道:“你们之前没说肖奈也来啊。”
队长听着他的问话,想起昨天晚上他在肖奈他们宿舍和于半珊几个讨论今天篮球赛怎么打时的场景:
“那就说好了,明天重点防守那个丁湛,我和猴子两人联合防他,就不信他能逃出咱们的五指山。”于半珊道。
“没错,防住他,他们金融系剩下的人就好说了。”丘永侯赞同道。
“哎,你们看,这就是那丁湛吧。”坐在上铺玩手机的郝眉突然探下身来,把手机递到他们跟前。
队长仔细看了两眼照片,肯定:“嗯,就是他。”
“原来他长这样啊,难怪都说他帅呢,不过什么‘小王子’也太酸了吧。”郝眉躺回床上,说道。
“切,什么‘小王子’,能比上咱老三?”于半珊不屑道。
“他怎跟新校花站一起呢?”丘永侯却突然道。
“啊?对啊!”郝眉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追咱庆大校花呢。”
“校花和校草才应该在一起,系草和校花是没前途的!”
估计是因为要和丁湛打球了,于半珊对他是一万个□□味,于是愤愤说道。
“愚公,老三还在呢。”丘永侯赶紧狠狠拍他一下。
肖奈抬手关上前几秒还在看的论坛照片帖,起身走到他们附近。
不是,老三不至于就因为个这就要收拾我吧,于半珊猛地咽了口唾沫。
“明天下午几点。”他一手撑在郝眉上铺的床边上,半俯下身看着队长道。
“啊,啊?”队长看着他,有些蒙。暗道这肖奈的魅力真不是盖的,这姿势要是用到哪个小女生身上还不把人家迷得七荤八素的,就是他,都被这逼上来的美色整的有些昏晕乎乎。
“篮球赛。”肖奈继续盯着他,没有波动的声音却让队长感受到了胁迫感。
“六点整,”他反应过来,“不对,你要来啊?”
“嗯。”肖奈简洁地肯定了一声,队长一点也不在意,相反他还非常兴奋,因为赢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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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半珊却看着肖奈远去的背影眨眨眼,翻上郝眉的上铺,悄悄道:“你有没有觉得老三最近不太对啊,常常做出惊人之举啊。”
郝眉掩嘴暗道:“有情况。”
于半珊:“等等,让我试试他。”
说罢,大声问肖奈:“老三啊,你不是前两天在校外租下房子了吗?怎么看你没打算搬出去啊?”
肖奈滚动着鼠标,闻言回答:“我暂时不会外住了。”说罢他将椅子一转,玩味看着于、郝两人,继续道:“因为我发现,学校的同学,变得有意思多了。”
一语双关啊!暗含机锋啊!
于半珊嘿嘿冲他讨好地笑了两声,待肖奈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两眼把椅子转了回去后,才又与郝眉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奸笑。
于半珊眯眼看了看郝眉手上的手机,坚定地往照片上冰雕似的美人儿身上一指。
她!
回想结束,队长对丁湛笑笑,避重就轻道:“你们要加油啊。”
丁湛也笑:“你们也是。”握手结束后他转身走回自己的队伍,又扭头望了眼坐在座位上的谢辞冰。
不管肖奈为什么突然来了,他都不会允许他破坏他精心策划的这场球赛,他必须得赢。
※※※※※※※※※※※※※※※※※※※※
发现更新直接成第九章了,换一下章,至于重复的第九章,我今天会替换的
你们以为这章能打到球赛吗?天真。
二男争一女,竟然还有奈湛党(hhhhhh)
大神的居心已经瞒不住室友了,那他也快瞒不住女主了。
肖奈:我就是这样徇私任性的套路王。
篮球赛后计算机系的队长和外语系系花的女友分手了。
队长:我好像被肖奈掰弯了……
下章真高能,我不骗你们!
突然想到,电视里大神单撩微微你们都叫着虐狗,那按我这文走向将来我神菇夫妇(什么鬼)在一起了双人虐狗你们可如何是好?
hhh,今晚四更,迎接开学,我们不见不散
败者成寇
比赛进行到第三小节,记分牌上明晃晃地写着40:68。
丁湛随意拉起衣领擦了下额头上落下的汗珠,咬牙。
可恶!
去年肖奈进校时一周之内就惊动全校,除了他飞速登上校草宝座和专业课逆天的好成绩外,真正能让他迅速积累了校级人气的就是那年计算机系和土木工程系的篮球系级赛。
他也在论坛上见过有人拍下的最终比分,48:116,差距悬殊两倍多。
但他当时也没多大在意,土木工程的篮球水平一向不怎么样,虽然116的得分看起来漂亮,但他相信他自己上的话,面对土木工程最少也能拿到那个分数。
他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中学六年都是庆大附中的篮球no.1和校草,名声在入学前就早已传遍庆大,以致当时他压根没太过上心。
他可真是看走了眼!
他一边仰脖喝水,闭上眼却都是开赛不到一分钟肖奈站在三分线外投出的第一球,也是计算机系今晚进的第一个球,得的第一个三分。
他还没来得及跑过去,那人接到同队的传球转身跑动,速度快的当时在他眼中就是一道白光,锐利耀目得几乎要耀花他的眼睛,肖奈三分线外的时候明明就看见了他飞速跑过来的身影,却能淡定表情不变地转头,自若没有丝毫紧张地把球投了出去,连手都是稳稳的,一点都没有受他的压迫与影响。而他就跑到他身后不到半米的位置,只要不到一秒他就能和他正面堵截。
肖奈肖奈,他越是淡然自若于无声无息间暗含杀意,丁湛他自己就会被他衬的手忙脚乱,焦头烂额,简直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第三小节的哨声吹响了,丁湛放下水,他总得想个办法阻止肖奈,这一场比赛对他有至关重要的意义,他真的不能输。
第三小节开始,肖奈回到球场,立时看台上响起阵阵抽气声。
无他,真的太少见到肖奈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肖奈一直都是干净的,清爽的,从容不迫而全无狼狈,可他现在黑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白皙得像瓷片一样的额头上,高挺鼻梁上有着细密的小水珠,曾经白绢一样不染杂色的如雪面庞上染上两分运动带来的晕色,更有汗珠顺着汗水黏湿的发尖不断滴落,滴到修长挺直的脖颈间,顺着白皙的锁骨骨碌碌地滑进球服里,偏偏他依旧表情寡淡,气质内敛清冷到了禁欲,两厢奇异的反差,那份若有若无的妩媚反而隐隐地似是从骨中就透出,晕染出三分的妖气。
活色生香,近乎能摄人心魄。
这世上竟有人能以如斯冷淡,演绎如斯诱惑。
禁欲而性感,只怕现在,任何人和那双黑得寂冷的眸对上,都生不出对他说“不”的底气。
“有妖气。”谢辞冰手心支着下巴,三个字说的简直像是在唇齿间舞蹈纠缠,勾连出几分暧昧的黏连。
“美色误人啊。”南绘捂着鼻子,没听见谢辞冰自己的小声喃语。
肖奈忽然抬眼,向场外看了一眼。
不到两秒,他就收回了视线,然而观众席已经炸了。
“他是不是冲咱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是不是!”南绘捂住胸口,急喘似乎是不能呼吸了。
“你不是一个人!”齐酿激动道。
“肖奈看谁呢?他竟然看场外了?!”
“那个方向有谁?从我这儿看不清楚。”
“校花!是校花在那儿!!我的天哪,大新闻!”
“谢辞冰?!我天,绝望了。”
“不一定吧,肖奈哪有那么肤浅啊。”
“你傻呀,他看的那个地方那么偏,还有多少人在那坐着呀,只有谢辞冰才有可能呀。”
谢辞冰把三个室友投来的目光一一逼了回去,她依旧用手托着下巴,只不过本来虚握着收回来的手指摊开,若隐若现地向上掩住了嘴,也掩住了上勾的嘴角。
看她了吗?也许吧。
第三小节一开始,所有人,哪怕最不懂球的也能看出来丁湛对肖奈的火药味。
“丁湛怎么这样啊,他这是第几次跟肖奈有身体接触了,他想干什么呀。”
场上肖奈接到了于半珊的传球,一路持球过了两个人,下一秒丁湛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离三分线半米的距离,消除了肖奈三分线外投球的想法。
肖奈抬眼对上丁湛的,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对视,丁湛都忍不住怔了半秒,对面那人漠然得没有映出他分毫的瞳孔忽然闪过莫名的暗光,下一秒,等他反应过来,身旁刮过一道微凉的风,对面那人早没了影子,肖奈穿过他,一路没有任何滞涩,行云流水般撕开了最后的防线,篮板球,没有擦网,空心直贯而下。
58:84
第三小节被肖奈最后一球终结。
第四小节于130秒后开始。
丁湛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暴躁脾气,于是众人看到第三小节还只是身体接触,第四小节火药味直线上升。两人身体接触力道开始变大,在七分钟的时候丁湛对肖奈的侧肩一撞直接让肖奈身体晃动了一下。
这一下让看台顿时掀起一片波动,本来没怎么看清的裁判也判处这是一次犯规动作。
那个撞肩似乎打开了哪个开关,在第十一分钟时肖奈再次持球站在了三分线外,丁湛似乎是急了眼,竟然一个绊腿想要绊倒肖奈,肖奈没有任何防备,被他从后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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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颗球在肖奈倒地前反应的一秒竟然被他在那种情况下极其冷静地投了出去。
肖奈倒地后抬头看了看,三分空心球。
与此同时,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68:100,计算机系胜。
丁湛没有管定格了的记分牌,也没有管场外响起的惊天动地般的嘘声,他喘着气低头,就对上了肖奈的眼睛。
他曾经怀疑他第三小节和肖奈对视肖奈是不是真的露出过那种眼神,本来他都自我怀疑了,现在看见肖奈的眼睛,他却可以肯定了。
肖奈那曾经如死水一般沉寂的眼里,现在逐渐慢慢地染上笑意,直至满得快要溢出,偏偏他眯着眼微微歪头看着他,简直就像是单纯地表达着愉悦的大男孩。
丁湛忽然就清醒过来,也忽然仿佛身入冰窖。
肖奈是这样的人吗?单纯?阳光?
绝对不是
他只是无声无息之间引出了他最暴躁的本性,诱发了这场于他来说,几可称之为灾难的戏剧性演出。
从此在追逐那人的路上,他已奠定了胜局,而唯一具有威胁性的丁湛,也在今天之后,被他把所有可能性斩断得干干净净。
丁湛忽然想哭,他看着那人站起来,被无数人簇拥着走远的背影,默默道:
你赢了,肖奈。
谢辞冰走出篮球馆,就看到沉默着等在门口的丁湛。
他还没有换过衣服,裸露的臂膀上依旧有汗珠在滚落。
谢辞冰却不想看见他。
在对方上演了一场那么恶劣的闹剧后。
于是她说:“你不该再来找我了。”
丁湛沉默:“对不起。”
谢辞冰失去耐性,周围围观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她不想多呆生事。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说罢她转身想走,丁湛忽然在她身后吼出:“可我只是想在你面前做的最好!”
他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问,你知道肖奈喜欢你吗?
可是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于是他笑笑,转身离开,一眨眼,眼角微红。
而谢辞冰却在同时僵硬了身体。
肖奈从大门另一角转出,同样一身篮球服,抬眼在楼梯下看着她。
※※※※※※※※※※※※※※※※※※※※
今日大赦天下!四更成就达成!!
某种角度上来说丁湛小少年也是个悲情人物了,所以大家就不要讨伐他了。
这章满满的大神美色,你们收到了吗?
感情戏进展飞越,小天使们你们大声说,你们爱窝吗?????????
奈奈真是个心机boy,连和他组奈湛cp的纯情少年都不放过。
黑心傲娇,他怎么成的大神?
下章肖奈开撩,看我家冰妹接不接吧o(n_n)o~
她是他的意外
肖奈站在楼梯下,仰着头看她。路灯照在他的脸上,似乎把他漆黑的眸也照得柔软了几分。
谢辞冰几乎无语了,看来肖奈又听见丁湛刚才的那句话了,真是的,正常人听到不是应该装作没听到转身走掉么,怎么他总是如此不走寻常路,这让她怎么打招呼?
他就这样看着她,也不说话,可她不能也傻站着看他呀,好歹丁湛刚刚都说他对肖奈动手是因为她,肖奈没听见就算了,现在人不但听见了还走出来了,最起码也得给个表示。
她想好后,抬脚走下楼梯,肖奈一直看着,她走到他身边,先打了个招呼。
“肖学长,恭喜,球赛打得很精彩。”
他微微颔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些许,“谢谢。”
“刚刚丁湛说的话你听到了吧?对不起,我们两个的事情连累学长了。”
她放柔声音,向他道歉。
“这不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沉默几秒,肖奈竟然扭过头来,说道。
额?谢辞冰微微有些愕然。
肖奈见状,唇角轻动,又扭回头去,继续说道。
“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说完隔了两秒,还嫌不够似的,又问了句:“不是吗?”
谢辞冰几乎反应不过来,过了两秒,她吐出口气,赶紧平复下刚刚几乎失控的心跳,开口:“不管怎么,还是有些麻烦到学长了,真不好意思。”
她说完心里惴惴,不知道肖奈又会说出什么来,没办法,这位学长的套路太深了,总感觉她分分钟就是会被套住的节奏。
她说完,肖奈似乎在沉思,她刚想着我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先跑了吧,肖奈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那么给你一个机会。”
谢辞冰真正地怔住,因为肖奈此刻面对着她的那张脸是真真正正地露出了浅笑,因为身高的原因他微微低头看着她,头微微偏着一点,灯光照进他眼里,和着嘴角一点弧度似乎带了几分调侃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放松。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肖奈对她的态度或许有着不同,但她一直觉得他们应该会这样一直露出一点小心机和蛛丝马迹撩乱人心下去,直到撩到好感度满再相互挑破玄机。
这才是眼前这闷骚腹黑型该走的套路啊。
不走寻常路?她心里挑挑眉。
于是她抬眼,直直望进他眼里,清澈的眼不带任何意味,既像是惊讶抬眼,又像是疑惑地等待。
于是肖奈望着她澄澈似泉水的眼睛,毫无闪避:“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说着,抬起了左臂,谢辞冰跟着转移了视线,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左手的小臂擦出一片淤红,有一小部分甚至都擦出了血丝。
“这……”谢辞冰微微瞪大了眼,刚刚球赛没有注意到他有受伤啊,再仔细看看他擦伤的位置,左臂内侧,这个地方一般不容易被看到,应该是第三小节丁湛对他密集的身体接触时篮球擦伤的吧。
肖奈继续眼也不眨地流畅说道:“我们计算机系女生少,室友们又都不大细致,只能拜托你,不好意思。”
谢辞冰抬头脸色如常,甚至还有些俏皮地看他一眼,低头,却忍不住眼中笑意。
而他一直微低着头漫不经心看她的反应,终于微微侧头,眼中划过丝难得的窘迫,发下白皙的耳尖微微染上胭脂色。
第二天上午又有一节电影鉴赏,肖奈看了看表,离上课还差五分钟,才慢慢从教室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了出去,走进教室。
果然如他所预计,这个点教室几乎已坐满了人,仅剩常剩下的后两三排,有人发现他,也大多被长长的进出不方便的座位所困扰出不来,剩下的小部分人明显顾忌着快要上课,也只是将手机远远对准了他。他依旧在上节课的座位处坐下,掏出专业书来安安静静地看,心思却有些飘忽。
其实昨天他还是有些急了。他翻过一页书忽然想到。
大概还是有被丁湛刺激到了。
他虽少年老成,心思缜密冷静,但到底也是出生以来第一次产生意料之外的情感,他此前从未想过任何男女之情,但大抵铁树也会开花,再自制也总免不了失控,而他的一见钟情,就该是他此生最大的意外。
那天他坐在树下写着他有了理论雏形的自制游戏的策划,移开视线梳理思路就看到了一袭蓝色的她从对面走过,美女他见过的不在少数,若是只凭外在那再美也不会在他的视线里多停留哪怕一秒。真正打动了他的,是她那时至柔至善的那一颦那一笑,不含丝毫人世的恶念,糅合着的是至真的情感。
微微一笑,奈何倾城。
其实于肖奈而言,那种难言的窘迫与羞涩是非常难得的,若他再小两岁,还是寂寞得有些孤高的顶尖学生,专心学业心无杂念,不会有任何的绮念;若他再大两岁,更加成熟的男人心智也会带给他更坚忍内敛的个性,越发地风轻云淡。偏偏就是十九岁的肖奈,遇上了温柔的让人看一眼就能柔软心扉的十八岁谢辞冰,于是在这个他最容易猝不及防袒露真实的年纪,所有少年的青涩,都像他迟来的感情一样,微涩微甜,奏成他生活中的一首变调的小情歌,轻轻回荡在他千篇一律,毫无意外的生命轨迹里。
他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座位,手指又翻过一页。
她很好,所以,这样也很好。
※※※※※※※※※※※※※※※※※※※※
辛苦叫来冰妹看球,没想到耍帅不成功彻底没了女神,最后还当了冰妹与情敌的助攻。
湛湛哭晕在篮球馆里。
这章有奈奈的心路分析。
可能有些亲会觉得肖奈怎么会表现的这么快,电视里他和微微一开始在现实中也非常慢热。
首先是年纪的问题,电视里肖奈已经大四,也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我认为他比大二时的自己是成熟了许多的,肖奈就算再怎么早熟,他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一步步更加成熟的,而私以为大一大二,就是男生转变成男人心态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其次就是,微微与肖奈因为有网游里的认识与相熟,面基后感情自然水到渠成。而这里冰妹并不玩游戏,奈奈要想追冰妹,他就必须得更主动,大家都看出来了,冰妹这么一个高情商的女孩子,只在她面前高冷吸引注意力是没用的,要想有实质性的进展大神他就必要地不能太过矜持,得下剂猛药撩到g点,冰妹才会主动和他互撩。
还有就是冰妹和微微不一样,微微对大神是有崇拜感的,时常还犯犯花痴,在微微眼里大大就是神人,因此肖奈每次撩微微,微微都像是小白兔一样,易撩,害羞。而冰妹对肖奈没有那么深的崇拜敬畏,她对他是自认站在平等或抑在感情中是更该矜持自我的立场的。
综上来看,肖奈这时还是会有点少年人的难为情的,当然,等作者把他写到大四后,他就自我进化到了那个脸皮刀枪不入的腹黑之神了……那时候的冰妹……估计也会进化吧。
当然,别以为冰妹这就被追到了,离奈奈成功的那一天,依旧长夜漫漫,
他们只不过认识了,能交流了而已。
细嗅蔷薇
谢辞冰依旧是在上课前的几分钟进的教室。
肖奈发现谢辞冰对本专业的专业课态度一丝不苟到极致,对这些选修在这些细节却总有松懈,这是她有的小小的毛病,不过对待课堂她还是非常认真的。
肖奈抬头,与谢辞冰望来的目光对视,他侧过身,算是熟练地让她身边进入座位。
谢辞冰看了眼他的左臂,昨天她和他一起去药店,她给他买了喷剂,至于亲手喷?那只是肖奈开个玩笑罢了,他就收下喷剂后对她道了谢,回宿舍时顺路把她送到了楼下就离开了,隔着外套与衬衫,也不知道他喷药了没有,伤口都出血了,可别感染了。
正想着,肖奈看着电影,神色淡淡地从桌上给她推来了一本书。
她垂眼看了眼,是那本《仲夏夜之梦》。
她偏头看了眼肖奈。
他依旧专心地看着前面的多媒体,脸都没有转过来,只是开口:
“我看完了,还有一周时间,应该够了。”
谢辞冰用食指把书摁着拖了过来,小声:“谢谢。”
肖奈回道:“不客气。”
这节课到下课他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只在离开时微微侧身,对她颔首:“下周见。”
谢辞冰挑眉留在原地,眼角眉梢带出愉悦笑意来,她用没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下周见。”
谢辞冰上了楼,推开寝室门,迎面碰上穿戴好打算出门的申申。
“你回来啦,”申申招呼她,又忽然扭回头来,“哎,你看上去挺开心啊,有什么好事吗?”
谢辞冰一惊:“真的?我看上去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申申不确定地多看了她两眼,开口:“总感觉你的眼睛比平时亮多了,脸好像……有点红?!”
谢辞冰做出一脸松口气的样子白了她一眼:“那是因为我一路小跑回来的。”
申申点头“哦”了一声,最后抓起书包,对她说道:“那我就走了啊。”说罢离开。
她刚一迈出门,谢辞冰猛地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反复端详。镜中人神态淡淡,然而双眼却明亮得惊人,顿时鲜活了整个面部。
镜中的那人,熟悉又陌生,颜色鲜妍,是她不曾有过模样。
谢辞冰这个周末去了她外祖父母家一趟。
学界泰斗沈安岩的家就只是在帝都近郊的一处占地不大的小洋房,房外有一小片开垦出来的地作菜地,边缘种着一小排小花。
外祖母若沁拉她坐到沙发上,在她面前放下一杯奶茶,坐下温声道:
“开学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大学生活,和你中学时候的都不一样吧。”
岁月赋予了若沁逾越了时间的美丽,少年时美人婉转的明眸在时间的沉淀里被洗涤得越发清亮,她微微笑着抬眼看你的时候,你就仿佛能看到如诗如画的江南烟雨,在青山黛水中蕴藏着悠远的意境。
“不一样多了。”谢辞冰有些撒娇意味地笑说。
若沁却轻轻抬了抬眉,端详她神色,继续问:“怎么个不一样了?是人吗?”
仿佛心思被说破,谢辞冰扁扁嘴,郁闷道:“外婆~”
若沁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金骏眉轻抿一口:“那有什么好害羞的,遇到了对的人,该喜欢便喜欢就对了。”
仿佛意有所指,谢辞冰垂下眸若有所思。
若沁能不了解自己的外孙女吗,她姿态从容地放下茶水,垂着眸拎起茶壶往杯中添水,声音淡淡的,却透着阅历带来的深深智慧:“既然他入了你的眼,想必那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子。你从小就通透,想要什么也从不曾扭捏过分毫,既然你也有了心意,为什么不能大方些承认事实呢?”
若沁抬头,示意谢辞冰把她的茶杯放过来,她握起茶壶,向杯中注水。
“很多人都说女孩子要矜持,要活得像个女王。其实啊,辞冰,感情是没有谁主动谁被动的说法的,你若心悦他,他也喜欢你,那么不论是谁先迈出了一步,都没有高低之分,不过是——”若沁微微侧头细想了想,神色安然,嘴角勾起如水般的温柔笑意:“一天一天,他更加爱你的证据。”
谢辞冰看着若沁,她的外祖母早已不年轻了,脸上也不能免俗地留下了岁月擦肩而过的痕迹,可依旧让人一眼就惊艳年轮,美丽得仿佛能留下流年。
在若沁那样如水的温柔里,谢辞冰的神态也渐渐地柔化,她嘴角带着悠然的笑意,轻轻柔柔地问:“外婆想到了外公吗?”
若沁微笑着颔首,柔化了岁月的嗓音在室内静静地回荡:“那时候呀……”
外公午饭时间回来了。
谢辞冰向房间门口看了一眼,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厨房里外婆做着菜,而外公在一边打着下手,两人不时对视,望着彼此轻轻一笑的场景。
她支起下巴,从书包里掏出本书来,却久久盯着书的封皮,没有翻动。
她今天唯一放到书包里的书。
《仲夏夜之梦》
她眸中带着思索,漫不经心地随意翻开一页,一瞥,却怔住。
一张硬体白银色卡片静静地夹在里面,她取出,翻到正面:
in me, past, present, future meet
于我,过去、现在和未来
苍劲的字体,清贵端丽,透出内敛庄重的意味。
她看了三秒,忽然伸手从最后一页将书囫囵翻过,果然在后面几页里又找到了一张。
她心跳加快了几下,依旧伸手取出: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庆大男生宿舍。
“老三,你老实说,你对咱谢校花是不是有什么不单纯的企图?”于半珊凑到肖奈桌前。
“那天你打完球说有事先走,结果却是咱们里面最晚回来的,我看见你手里提的喷剂还以为你买药去了。结果你看,有人拍下你送校花回宿舍的照片了!!!”他说着,还把打开的手机页面递到了肖奈眼前。
肖奈抬眼看了看,开口说道:“照片拍得不错。”
于半珊不可置信道:“没了?”
肖奈抬眼,勾起嘴角,眯眼看他:“你还要我说什么?”
于半珊心道你就装吧,面上仍然绝对的诚恳热情道:“老三你要是追女生有什么问题你就来问我!我绝对坚定地支持你。”
肖奈从桌上拈起一片银白色硬卡片,放在眼前把玩着,嘴里漫不经心道:“还是算了吧。”
※※※※※※※※※※※※※※※※※※※※
嗷嗷嗷嗷!!我的少女之魂!!!肖奈他太会撩啦!!!!救命。
番外(与正文无关)
谢辞冰和肖奈牵着手走在校园里,迎面常常会遇到今年新入学的新生,悄悄向周围的学长学姐打听这对颜值爆表的情侣是谁。
而被问到的学长学姐,都是一脸复杂得难以言说的表情:“那是咱们庆大的校花校草,校草今年大四,校花大三,雄霸宝座没有动摇过。”
没等满脸好奇的新生两眼放光继续八卦,本系的师兄师姐就语重心长道:“我劝你们啊,为了你们的眼睛和心脏,还是少关注点他俩吧。”
新生想问为什么,还没有开口,就看见牵手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了。
谢辞冰甩开肖奈的手,快跑几步,两只手背在身后,快走几步。
肖奈依旧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左手插在兜里,微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
她今天一身白色、咖啡色、深蓝色混拼的宽松半长毛衫,水蓝牛仔裤包裹的两条腿细细的,脚下踩一双低筒的黑色牛皮马丁靴。远远看去,这么明丽的色彩点亮了落叶纷飞的秋季的萧瑟。
她果然跑出五米就再不往前了,气鼓鼓回头,一下忘了本来纠结着的事,开口娇声斥他:“你竟然不叫住我!”
肖奈嘴角笑意越发柔和,他快走两步,她跑了好几步的路程他迈开长腿两步就到了,走到她身前,微微俯身,对上她的眼,声音低沉道:“因为我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等着我。”
谢辞冰对上他微笑着的眼,哼哧哧半天才憋出来句:“流氓!”
他也不恼,含着笑意走到她的身侧,左手从裤兜中掏出又找见女孩修长秀气的右手,温柔而强势地穿插进去,十指交握。
“身怀宝藏,总会遇上一些饿狼。不流氓,如何能抢到夫人?”他身形挺直,面上一派云淡风轻道。
新生身体定格在原地,看着那对情侣从他身边走过。
“大神!真的是大神!”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段数太高了,能掰歪直男啊!”
“我tm就知道!”同系的师兄师姐一掌拍上自己的额头,痛不欲生道:“出来迎个新生都能被喂狗粮,真是猝不及防!避无可避!”
“微微,你看什么呢?”二喜顺着微微的眼神望去,捂住了胸口。
“天啊!是神菇夫妇(什么鬼)!!!”二喜捧着脸花痴:“天哪,那两人站在一起简直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般配的男女生!”
微微却表情感慨,混杂着丧心病狂的谴责和八卦难耐的惊喜,难言地开口:“这对cp真是够了!每天上论坛头条虐狗就罢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也这样,太丧心病狂了,太可怕了,心疼全校被他们秀过恩爱的同学。”
二喜也皱脸,想起这对校对甜得能齁死人的日常,难得点头:“社会毒瘤啊!!”
“肖奈,你记得大一时候电影鉴赏教室我常坐的那个座位吗?就是倒数第二排走廊左手边第二个座位。”某天自习,谢辞冰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笑着问肖奈。
肖奈“嗯”了一声,问她:“怎么了?”
“听说那个座位啊,坏了,凳子停不住了。”谢辞冰觉得有趣地摸摸鼻子,“南绘常说,是我的体重把它给坐坏了,听说上节电影鉴赏课有个女生把它拆了下来,坐在凳子边边上坐了整整一节课。”说到这儿她又有些想笑。
肖奈轻笑:“不是你的错。”
她起了坏心,狭促地问他:“那是谁的错啊?”
肖奈扭过头,神色相当认真:“大概它和我一样,拥有了你,就再也不想要别人。”
谢辞冰用食指抵上右脸,不烫,很好。
于是她温柔一笑,晨光中尽显温柔:“我倒觉得,那是天意,老天安排它在你遇到我前在那里,于是它就在那里了。”
肖奈很想说,这个世界是唯物主义的,是没有老天的,然而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弯弯唇角:“那就感谢夫人愿与我相遇。”
谢辞冰关上大门,背好书包,离开家往学校走,没有注意到身后黑漆漆的手机摄像头。
当天下午,校内论坛里一个帖子悄无声息地引起一场轰动。
《劲爆!庆大年轻情侣大三同居,论世风的日下!》
帖子里贴有照片,从早上肖奈从一扇大门出来,到谢辞冰从同一扇大门走出,明确标注了拍摄时间,甚至连昨晚他们一起进门的照片都有。
此帖一出,各式潜水吃瓜党汹涌而至,各种嘻嘻哈哈。
其实同居什么对这一代大学生早就不算什么了,何况这一对庆大最爱虐狗的情侣,好的如胶似漆似的,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但毕竟同居提到明面上不是什么好听光彩的事,幕后爆料的人必然是含着深深恶意的。
庆大女生宿舍里。
“太过分了吧这帖主,人家小情侣的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啊。”二喜咬着指甲恨恨道。
“这明显就是存在跟踪和监视行为啊,肖奈和谢辞冰都能去告他了!”晓玲不屑道。
“我觉得……”微微沉吟几秒,“大神应该出面了呀。”
“对呀!”晓玲几人对视一眼,“大神那性格,能忍得了别人这么对谢校花?”
“哎?你们看!”微微刷新了下页面,指着屏幕。
“什么情况?被黑了?哈!干得好!这才是咱计算机系解决问题的方式!”
“你们看,又有个新帖!”丝丝眼尖,指着电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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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年年,我爱你无休无尽》”晓玲瞪大眼,读着标题。
四人打开,跳入眼中的是校内这对最有名校对的日常照片集锦,重点是最后一张。
谢辞冰左手中指上有了一枚戒指。
此帖帖主应该是认识这两人的,旁边附了一段话:
po主前日发现女神手上惊现订婚戒指,特意求证大神,大神给了po主肯定的答复,也就是说,po主女神被大神给定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让po主先冷静会儿!
大神是这么答复po主的: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说完大神笑了笑,不顾po主被吓傻了的表情,笑得特别苏地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一片寂静中,隔壁传来的尖叫声分外醒目。
晓玲呆滞着看了看这个po主的id,名字是申申深深。
“我好想加这po主好友啊,求真相求细节!!!!”
肖奈校外公寓里。
谢辞冰倚着肖奈的肩膀,翻看着这些照片。
“这张照得不错啊,”她点开其中一张,不由道。
“是不错,你喜欢?”他开口问。
“恩?”她抬眼疑惑看他。
“你要是喜欢,我明天让她把内存卡交出来。”
“噗哈哈哈,申申估计会哭死,这可是她据说要传家的压箱底货。”
肖奈静静看着她愉悦大笑,忍不住将她揽得更紧。
我有如花美眷,自不怕似水流年。
※※※※※※※※※※※※※※※※※※※※
这章来点高糖,顺便警告你们,以后冰妹和奈奈正式恋爱了以后就是这个画风,得自备墨镜!
开学前最后来一招挽留人气,作者要通过一篇番外告诉你们:
文,我是会写完的!
糖,我是会多撒的!
不一样的肖奈,我是会写到的!!
求各位读者老爷不要忘记作者啊!一期一会,咱们要做彼此的天使啊!!
告诉我,周更你们不会抛弃冷落我,对吧?!
齁甜的一章,抠鼻
开学周更,如果你们不让我看见你们的热情,这么甜的cp就将不复存在,所以,表现你们热情的时候到了!!
她的爱情越过藩篱
突如其来的感情,突如其来的心跳。
这一切的一切,在谢辞冰十八岁的年华里突兀而至。
她一向是个惜情的女孩,或许是家中长辈带来的耳濡目染的影响,或许是少女花季的烂漫,其实内心深处一直向往着有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
外祖父母之间的爱,经过时间漫长的磨砺,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父母之间的爱,是忍让与包容,是母亲收敛了一身凌厉放柔自己,也是父亲永无止境对她的呵护与包容。
而她只想要属于自己的爱情。
如果她和肖奈在一起了,他们的感情会长远吗?
她总是避免着想这个问题,她是有些理想主义的,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场爱恋就认定一个人。
丁湛是个很好的男孩子,他也很爱她,可他到底太过稚嫩,不足以背负她的爱所带来的责任与重担,所以她从没有考虑过选择他。
可是肖奈不一样,她隐隐能感受到她心中对他的特殊,也因此,就更不敢细想。
不是怕他和她不适合,不能走的长远,而是怕他太合适,太契合她心中的标准,从此失了她的理智。
外婆的话像醍醐灌顶般回响在她耳边,她吐出口气,站起来,在书桌边认真找了找,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什么时候,她谢辞冰,也开始犹犹豫豫,摇摆不定了?
她唇角重新挂上笑,捻起桌上的两张卡片,反复翻看。
谢辞冰走进图书馆,走到管理员面前,把那本《仲夏夜之梦》放上柜台,掏出借阅证:“我来还书。”
管理员查了查借阅记录,奇怪对她道:“没有你的借阅记录啊?”
谢辞冰猛地想起这本书是肖奈借的,自然也该还给他让他还,她抱歉地向管理员道了歉,往出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脚步,转身返回,将书包放在桌上,拉开凳子坐下。
她从书包里取出那本书,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摞浅灰色的艺术卡片,她挑了根笔,开始在卡片上写字。
半小时后,她挑眉看着自己的摊开在桌上的十几张卡片,从中检出一张她最满意的,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出图书馆的路上顺便将另外的十几张扔进了垃圾桶里。
室外阳光晴好,像她嘴角勾起的微笑。
“同学,你能帮我找下计算机系的肖奈吗?”
站在庆大男生宿舍的楼下,谢辞冰随手拦住一个要上楼的男生,微笑地诚恳问道。
那男生一脸懵逼加恍惚,谢辞冰心想这表情怎么回事,面上微笑着重复了一遍请求。
那男生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谢辞冰将她的人生大事交给了他般地说道:“没问题!肖奈他马上就下来!”
他认识肖奈?谢辞冰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就见他飞速地上楼了。
“大新闻!大新闻!老三呢?老三呢?”于半珊刚进了宿舍就大叫问道。
“在那儿呢。”郝眉随手往窗边书桌一指,“于哥,你怎么了?”
于半珊来不及理他,他看见肖奈坐在那儿看书,大松一口气:“太好了!要不我刚刚跟校花打的包票就太丢人了。”
话音一落,肖奈从书里抬头:“她在楼下?”
“老三你神了!她就在楼下,说是找你的,嘿嘿,她是不是找你告白啊?”
肖奈往出走,路过他,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你最近太八了。”
肖奈下了楼,果然见谢辞冰站在楼下,双手抱着本书。
他看见那本书就知道她是为什么来了。
许多男生进进出出都看到她了,忍不住扭头看看她。
肖奈加快脚步,出门下了楼梯。
“我室友说你找我。”
就算心中早已猜测到她的目的,他也佯装不知地问道。
“那是学长室友啊?难怪我一说他露出那样的表情。”谢辞冰表情轻快道。
她变得不一样了。肖奈心想。
她跟他说话更自然了,再也不是几天之前那种礼貌又疏离,连玩笑都有点防备感的语气了。
“你不用理他。”
谢辞冰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显然不能真听他的对人家那样的态度。她把手中的书递了出去。
“这是学长几天前借给我的书,我看完了,还书时间也快到了吧?谢谢学长。”
他伸手接过,依旧是一声轻轻短短的:“不客气。”
谢辞冰不知为什么手心有些出汗,她冲他笑笑:“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学长。”
他似乎轻轻“嗯”了一声,她不敢回头,一路算得上镇定的离开,只觉得后背上有道清冷的视线凉凉地划过脊背,一直凝视着她到转角才消失。
不知道他会不会打开书。
肖奈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垂眸看着手中这本书,轻轻摩挲了下封面,犹豫一下,从后往前粗粗翻过。
翻到大概一半的位置受到阻塞,他挑眉,眉心打着的结松开,眼中泛过笑意。
取出纸片,举起,他微微抬头,沐浴在阳光里,那几行娟秀的小字就被透纸片而过的阳光打出金色光芒。
他唇角笑意拉大,黑发被阳光打成栗色,打出软萌萌的观感,而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光源。
my loves leap through the future''s fence
我的爱情纷纷越过未来的藩篱
to dance with dream-enfranchised feet.
梦想解放出它们的双脚舞蹈不停
※※※※※※※※※※※※※※※※※※※※
开学要累死!高三联排课,更奔溃的是突然说以后每周六上课。
蠢作者冒着生命危险更文,我需要你们的热情!!顶起来!!!!!!!!!!!
另外上章有人问到神菇夫妇啊。其实是大神+香菇,香菇是女主的小名,详情请看第一章。
某种种程度上来说,愚公也算是真相了╮(╯▽╰)╭
下午还有一更,在下午四点整,求安慰。
我心悦你
谢辞冰很快发现,她近乎是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两天后的电影鉴赏选修课。
她发现了这个事实的时候,懊恼得简直想把自己狠狠打一顿。
你的矜持呢?给我端起来!!她心中尖叫道。
不知道他看到她夹在书里的卡片了没有,万一他没看到怎么办,明天要不要去图书馆找找那本书,看看卡片还在不在?
幸好她也没有署名,哪怕真的和书一起还回去了也没事,说不定还被当成是文艺女生做的小摘抄。
那……他要是看到了呢?
所有躁动不安的心绪都在一瞬间静止下来,谢辞冰坐在宿舍书桌后面,脸色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她垂下眼。
如果他看到了,并且如她所想的那般的话,后天的选修课,他一定会去的。
如果他不去的话,她也会明确的知道他的答案。
她再抬起眼的时候,眼中眸光清亮坚定得惊人。
她已经把选择权给了他,而她一向相信自己的选择。
不会有错的。
她微微地笑起来。
仿佛已成默契,谢辞冰站在选修教室的大楼外,从她在的这个拐角拐出去就能看到大楼的大门。
她看着表盘,这时候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肖奈一向是这个时候进大楼的。
明明连脚步都不用挪动,只要将身体转过去偏一偏就能看见是不是有人进去,可她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
直到两分钟后,离上课只剩三分钟,她才深吸口气,转身踏出这个拐角,踩着刚刚好差不多的时间走进大门,一直走到教室。
她放轻脚步,眼睛下意识地向倒数第二排那个走廊左手边上的座位看去,呼吸却猛地一窒,让胸腔都闷疼了一瞬。
那个座位,连带着旁边的那个,全部都坐上了人。
没有肖奈。
她说不清这刻她是什么样的感觉,明明脑中似乎清醒到了极致以致于没有任何的多余想法,呼吸间却总好像扯坠着肺管,隐隐刺痛。
她面色平静实则注意力已经有些恍惚地向前走,想去前排随便找个座位,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再一次的在她身边响起:
“这里还有空位。”
那一刹那,谢辞冰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慢慢向右手边扭头,恍惚间好像穿透时间,一如三个月前她听到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调说着同样的话,而她就怀着同样的被救赎般心情急迫地看他,一颗心却被这么清冷的声调冷得静下来,稳稳地放回了原位。
他坐在座位上抬眼看着她,她没有移开眼睛,和他对视着。
不知道他看出来了什么没有,他忽然冲她微微一笑,眼中被暖意融化成糖浆。侧身微微并起腿,笑着对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进去。
谢辞冰唇角轻轻抽动,最终忍不住展开微笑,破开寒冰,迎来一季春暖花开。
“今天人变多了,那两个座位我来就没有了。”
她坐进去后,他开口说道。
因为他连续三个月不中断地出现在电影鉴赏课上,这节课的人数一直都在不断增多,今天他进来的时候,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的老位置被人坐了。
谢辞冰心里最后一根小刺也被他特意的解释拔掉了,她忍不住露出个温暖的笑:“只要有你在就好。”
说完了她自己都呆了呆,简直不敢看肖奈的表情,然而肖奈的表情连变都没变一下,只是嘴角露出笑来,点了点头:“说的没错。”
谢辞冰嘴角笑意僵了僵,心里的小人却啧啧的摇了摇头,满脸‘没想到肖奈你是这样的!
’
既然他这么不客气,她也不来羞涩的这套了.摸清对方的套路后,她内心深处的小尾巴又悄悄地翘了上来。
于是她眼睛看着前方的多媒体,微微向肖奈的方向歪歪头,声音轻巧地轻松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一点小好奇。”
肖奈也微微侧头,低沉的喉间酿出了个“嗯?”,低沉炸在她耳边,她感觉自己左耳上的细绒毛瞬间就炸开了。
她定定神,想起要问的问题,慢悠悠地道:“你不是我们选修课的学生吧。“
他勾勾嘴角,眼睛看着大屏幕:“怎么发现的?”
“这还不简单啊,开学的三次课你压根就没来吧?”
他轻笑,她就差直接说他是别有所图了。
他将他手中的计算机系专业书翻开几页,从里面抽出一张烟灰色的艺术卡片,右手压在纸片上,轻轻地推到他们桌子中间的地方。
谢辞冰挑眉带着几分窘迫地看着他指下那张算是写着情诗的卡片,不明白肖奈想要表达些什么。
肖奈压低了声音,带几分笑意缓缓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是在下认输了。谢辞冰想。
一节课的时间,谢辞冰感觉自己被撩到了,简直都无法回家面对沈女士。
好不容易打了下课铃,谢辞冰收拾东西就听到肖奈的问话:“你等会还有课吗?”
她想了想,摇摇头。
“那就把时间交给我,我带你出去。”肖奈道。
“出去?做什么?”她不明所以。
“约会。”他言简意赅道。
谢辞冰几乎要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虽然他们俩暗度陈仓【划掉】,眉来眼去【划掉】了不短时间,可她刚刚克服了自己暗搓搓写情诗的小羞涩,眼前这人,到底是凭着怎样的心理素质和脸皮厚度面不改色的这样撩人的?
可她谢辞冰是那么简单被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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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珠转转,微微抬抬下巴,慢慢考虑道:“恩~说点好听的话我就答应你啊。”
她长相清冷而透彻,却显出淡淡的温柔,唯有此刻眼中晃过趣味的亮光。
她微笑着等肖奈会说什么,其实不过一个玩笑罢了,只是没想到他面色淡淡,说出的话让她心神巨震:
“我心悦你。”
※※※※※※※※※※※※※※※※※※※※
感情线终于明朗了,不容易啊!作者捶地。
再写小暧昧下去作者就要疯啦。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此文从此进入高糖时代,请做好防护措施。
今天试试这样排版,你们看看哪种比较好,有意见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定下以后的发文格式啊。
求收藏求评论,让我感受到你们是爱我的啊!!!!!
一期两会,我舍不得你们!!高三党哭倒在教室!!!
请耐心等再我一周。
顺便,作者已在文案里写明周更和周更时间,还是总有人问什么时候更或是怀疑弃坑,我平时没空回复评论,希望再有人问的话亲们帮我回复他们一下,谢谢亲们谅解。
顺便,我能告诉你们,蠢作者昨晚试着写了写大纲,懵逼地发现此文竟然要写五十章左右,心情几乎是奔溃的!!
我甚至连番外都预定了三章!!!!!
我都给我自己跪了,我到底是选了怎样一个艰涩的副本在下……
还有就是我想知道为啥我一部分写完后特意空开的空行竟然显不出来吗?有亲知道就快告诉我,要不一会我又得下了……
专属id
哪个女孩子不曾幻想有这样一个少年,鲜衣怒马,身披五彩祥云,神采飞扬地闯入她世界,就此成为她的英雄。
谢辞冰看着肖奈从不远处骑着脚踏车驶过来,蓝色的衣角被风向后吹拂,身姿挺拔,半下午的阳光温和地照在他的身上和头发上,给他整个人打下一层柔光时,心里这样想着。
那句“我心悦你”反复地在她的舌尖滚动、在她的心头颤动着。
她给他回卡片,给他默写情诗,她自认勇敢地表达了心迹的小骄傲,在肖奈那一句告白面前,渺小得没有丝毫可抗之力。
多少人选择借用千百种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只是再多再多的方式,永远都比不上人类最初和最原始的方式来得令人震撼。
他就那样站在她眼前垂眼认真地看着她,面色永远的冷淡却又显得那么沉稳与可靠,他一字一字说的那么清晰,声调低沉却掷地有声。
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仅仅四字而已。
却有着能让人对他死心塌地的魔力。
她迎上他看过来的视线,笑了,跑下了楼梯向他奔去。
想要我的感情,给你好了;要我的心,给你好了;不管你要什么,统统都给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海洋馆?”谢辞冰看着眼前的建筑,疑惑道:“我还以为你要请我看电影。”
“电影鉴赏课看得还不够吗?你想再看一次仲夏夜之梦?”肖奈问。
“一般人请女生约会不是都会到电影院吗?看着恐怖片,等着女孩子吓得投怀送抱。”
谢辞冰想想后说道。
“那只是一般人的想法。”肖奈停好车,平静道。
“海洋馆里的海洋生物会更容易激发女□□怜的母性,在这种情况下,女性会变得更感性、更柔软温和,而且温馨轻松的气氛也有利于感情的培养和进展。”
说着他扭头看看她:“去电影院当然也有效果,不过你看着不像是爱看恐怖片的类型,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个把你拉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谢辞冰开心地冲他一笑,伸出右手给他歪头比了一个大拇指:“给你点个赞哦。”
他们进了海洋馆,谢辞冰发现,肖奈说的很对。
就算去过很多次,许多女孩子也照样会感到愉悦,特别是当身边有自己喜欢的人的陪伴,这种快乐轻松的氛围非常容易让人产生感情升温了的满足感。
而谢辞冰之所以能这样想到,是因为她就是这样的感觉。
微笑着的、柔软着的肖奈,和冷淡的、撩人的肖奈逐渐重合,在她眼中糅合成一个更立体、真实的形象。
这样真好,她微笑着想。
回校已经是傍晚了,肖奈问她想去哪里解决晚餐,谢辞冰坚决地摇头表示自己正在努力完成每天不吃晚餐的成就。
肖奈皱起眉来,刹住车,单腿撑住地,谢辞冰赶紧抓紧了他的衣角。
“不吃饭,那怎么行。”
“我真的真的不能吃。”谢辞冰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举起双手强调。
“我只要一吃晚饭第二天体重秤上绝对长两斤,连我自己都奇了,吃进去的总共还没两斤呢。你要是改变这个习惯就是给我增重,给我增重的就是我的仇人。”
她态度太坚决了,让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而且她也说了,这都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他重新踩上踏板,却说:“你够漂亮了。”所以,不需要减肥了。
被庆大盛世美颜的校草夸漂亮,谢辞冰很开心,开心之余她还不忘坐在后座上补充了句:“称赞我也没用,就是因为我漂亮,我才更不能胖了。”不然怎么好意思和你站在一起。
在前面当脚踏车夫的肖奈摇了摇头,她还真是实诚,什么都敢说出来。
“那你以后晚上也得喝杯牛奶或者粥之类的压压胃,总这样会得胃病的。”他轻声嘱咐道。
她抓着他风衣腰上装饰的衣带,听着前面传来的关怀,轻轻笑起来:“知道啦,遵命!大神——”
“跟谁学的?”他也笑了,她以前叫过他学长,却从来没叫过这个别人叫他最多的称呼。
“跟你的小迷妹们学的啊,论坛里、贴吧里,到处都是呢。”她坐在后排声音清亮的回答。
“那我允许你有个专属id,快想,过了这次就没有下次了。”他在前面浅浅微笑着慢慢说道。
“专属昵称呀,我可得好好想想,一定得是别人没有叫过的才行。恩……想不出来啊。”她有些苦恼。
“那我告诉你一个,你别告诉别人。”
谢辞冰觉得他们的对话越来越像幼稚园小朋友在交流,透着股恋爱的傻气,然而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
“什么呀,你说。”
“叫我奈何。”
“奈何?”她好奇问道,这个名字听上去也不像小名啊,不会是……艺名?
她为自己的猜测唾弃了自己一下
“我的游戏账号,一笑奈何。”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计算机系的大学霸,高冷男神肖奈竟然还玩网游?
她好奇:“哪款游戏啊?”
肖奈回道:“倩女幽魂,”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补充道:“有时间,我带你。”
“我回去就注册一个号。”谢辞冰很捧场地说道。
“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我和你一起。”他淡淡地驳回了她的话。
她的注意力却在他后一句话上:“明天?明天什么时候?”
“图书馆自习,早上八点,我帮你占座。”
“你占座?那也起得太早了吧?”她担忧。
“没事,”肖奈淡定回答,“我的舍友会占好的,他明早要早起跑圈。”
在宿舍里背书的于半珊忽然背上一冷,猛地抖了抖。
“老三不在,这室内怎么也冷飕飕的。”
他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
穷尽一生之幸
肖奈把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他放好车,转身,低头看着谢辞冰。
宿舍楼下的灯全都亮了,谢辞冰逆着光站在上一级台阶上,昏黄的光线隐约地打在她的脸上,将她清冷的眉目映照得惊人的柔和。
有一种温馨安宁的气氛在两人身边静静地流淌。
“我要上去了。”谢辞冰开口,打破了沉默,目光却依恋般地依旧流连在肖奈脸上。
肖奈微微抬眼看着她,唇角的笑容淡淡的,只是谁也能看出那是多么温柔的笑意。
“小心点,楼道黑的话记得用手机照着上去。座位我会占好,明早八点,图书馆见。”他低声嘱咐道。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却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俏皮道:
“你说我要不要把我们的奸情告诉室友们?”
她转身过来,看见他神情,心跳却猛地漏掉了一拍。
肖奈站在原地,因为站在台阶下的原因,他微微仰着头,看着她的背影。他黑发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洁白的肤色在夜中白得似乎发光,而他眼中映照着万家的灯火,却凝成了糖浆般的暖色,将她小小的影子包裹,清晰透亮地绚烂在他眼底。
他的眼中,一向像是有着全世界,然而此刻,却始终只有一个她。
于是谢辞冰的脸色无意识中温柔得一塌糊涂。
“告诉她们吧,”他说,“顺便和她们说,我要请她们吃饭。”
“请她们吃饭?为什么?”谢辞冰有些迷茫。
“我室友告诉我,追到女朋友一定要请她的室友们吃饭,这代表着向她的娘家人承诺,放心把她交给我。”
谢辞冰刹那失去了言语,她定定看着他,许久,低眸一笑,眼中柔光闪动,几可惊艳年华。
一如他第一眼见她。
“那么也替我转告你的室友们,下周我请客,请他们一定光临。”
“要请也应该他们请你。”肖奈说道,提起室友来眸中也不免闪过笑意。
“那可不行,”她笑着扬扬下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也要让他们知道,你已被我,独家包养。”
这回换他轻怔,半响,从未有过的明媚笑意显在他的脸庞。
“遵命,女王大人。”
谢辞冰推开门,敏锐地感受到空气中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她环顾一圈,申申敷着面膜躺在床上看小说,齐酿戴着眼镜在桌后写卷子,南绘抱着她的吉他坐在床边调音,一切天下太平的样子。
看来是她多疑了。
谢辞冰放下包,拍了拍手,迎来了众人的瞩目。她清了清嗓子,道:“朋友们,我要宣布一个消息。”
室友们沉默地看着她,没有人接话。
谢辞冰未觉,自顾自继续道:“我恋爱了。”
一片沉默中,申申冷哼一声:“还算诚实。”
申申坐起,抬起右手,齐酿立刻把手机放到了她手上。
申申握着手机划拉了半响,把手机递给谢辞冰,忍不住翻个白眼不屑道:“我们早从论坛里看见了。”
谢辞冰接过手机翻了翻,是今天下午的新帖子,po了几张拍到的她坐在肖奈自行车后座上的照片,还有今天在选修教室里他们俩面对面站着,她站在座位里而肖奈在走廊上的照片,甚至连以前选修课他俩坐在一起的照片都有。
她握着手机一张张保存,齐酿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也翻了个白眼儿,抢回手机道:“用你的保存去,这可是我的手机。”
申申也抱臂坐在床上又冷哼一声,凉凉道:“你有没有什么话和我们说啊?谢校花?”
谢辞冰耸耸肩道:“没什么要说的啊,这论坛上不是有图有真相很清楚了吗?“
没等室友们震惊地露出‘你这人有错不改’的神态,她态度从容地走回了自己的床位,拿起睡衣,状似无意地道:“本来某大神还说要请某些人吃饭明志呢,现在你们都知道了,看来也省了。”
申申立刻扒下了脸上的面膜,和齐酿对视一眼,齐声道:“别呀!我们可是你娘家人,要替你把关的!大神怎么了?照样也得看他人品啊!”
谢辞冰背着身嘴角忍不住露出个笑来,笑着笑着却有些疑惑,怎么今天似乎南绘这么沉默呢?
没等她转身回去看看南绘的神情,只听到刚才断断续续的吉他调音声停止了,然后就是被刻意放大的曲声,南绘幽怨的声音响起:
“坐在巷口的那对男女/紧紧的抱在一起/一动也不动的呆在那里/时间好像跟他们没关系/是什么样的心情/难道这就是爱情……”
室友们惊呆了,南绘坐在窗台上一脸忧郁地抬头看着天,唱完了这一段后她转过头来,看着谢辞冰慢慢道:
“我要吃肯德基。"
像是突然被点醒,申申和齐酿对视一眼,齐齐鄙夷地看了一眼南绘,同时张口道:
“我要吃必胜客!”
“我要吃哈根达斯!”
本以为志趣相投的两人对视一眼,都嫌弃地扭开了头。
“……”这是被室友们的点餐惊倒的谢辞冰。
“我以为……你们会选个有些档次的地方?”她缓了缓,开口问道。
“切,都是年轻的朋友,快餐店才是最能增强感情的地方。”南绘嗤鼻道,“有什么不熟识的,一只鸡翅就解决了,如果还不熟,那就来一对,你没谈过恋爱,你懂什么呀?”
她好像确实是不懂。于是谢辞冰将信将疑,最终把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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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吃饭这么省钱,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呀?还想去游乐场,成吗?”
申申的提议立刻获得了余下三人的赞同。
谢辞冰摇摇头,叹口气:“你们开心就好。”
“所以最后,她们商量好要去吃必胜客,还要去游乐场吗?”肖奈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就算隔着手机话筒,谢辞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概,让你见笑了?”她的声音里也笑意浓浓。
“不,我只是很高兴。”他声音不急不缓地道:“你有一些很好的朋友,这很难得,所以我在为你高兴。”
谢辞冰的心一下柔软下来,满腔的爱意在胸腔里复苏。
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呢?
“我知道,”她柔声说,倚在窗台边抬眸看向夜空,“我想,有幸遇到她们是我今生第二大幸运的事,我也很高兴。”
肖奈坐在书桌后,把椅子转了半圈,也抬眸看着窗外的夜色,他一手举着手机,闻言轻笑道:“那你这辈子第一幸运的事是什么呢?我有幸知道吗?“
“那大概就是,遇见了你吧。”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远在天边,却又仿佛近在耳畔。
※※※※※※※※※※※※※※※※※※※※
请让单身狗静静,今天我们都是彼此的小天使。
然而我此刻只想烧了他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冰妹……我把她写得这么会撩汉,看来怪我咯?
不管了,既然要报社又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大家一起上,为了维护世界的和谐与单身狗的正义,向着他俩前进!
你的娘家人
第二天早上,着急上课的齐酿起来后睁大了眼,惊呆地看着站在穿衣镜前已经穿戴好的谢辞冰。
她抓起手机看看,七点二十分。
“老幺啊,你今天上午没课吧?”齐酿开口问。
谢辞冰“嗯”了一声,扭头过来说道:“肖奈约了我早上八点图书馆自习。”
齐酿立刻露出一副奔溃的表情,摆手道:“赶紧的,赶紧走,别让我看见你那周围的粉红泡泡。”
谢辞冰听话的开门往出走,走出门最后一步又回头:“总比没有强吧。”然后在齐酿蓦然瞪大眼的表情下露出美丽绝伦的一笑,合门,走人,干干脆脆。
“妈妈,我受到十万点的暴击。”齐酿捂着胸口,喃喃道,“那个变成帅哥的胖子呢?就他也行啊,快打包一个给我送过来。”
谢辞冰到图书馆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时间,怕自己来得太早。
七点四十,他应该来了。
这样想着她走了进去,果然远远就看见了侧对着她的肖奈坐在一张桌后,对着他的电脑认真的侧脸。
大概是早上的原因,他穿得很随意休闲,一件简单无花样的白色长袖,因为深秋的原因外罩了件浅灰的棒球服,远远看去只觉得很温馨,很安宁。
肖奈输入了最后一个程序,捏了捏鼻梁,这才发现谢辞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早已经翻开本书看得投入了。
他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八点过了二十分钟,又看了眼她认真的眉眼,不想打扰她。
可想到这个时间,似乎不得不打断她了。
“吃早饭了吗?”
低沉清朗的男声在对面响起,谢辞冰抽了张书签夹到书里,合上课本,抬起头来:“还没有。”
“是我考虑不周,我们该吃了早饭再来的。”
谢辞冰敏锐地看出了掩藏在肖奈冷淡面色后的些微愧意,她安抚般地温柔的笑,伸手拿过书包,从里面翻找了几下,找出了刚刚路上超市里顺手买的两袋面包,刚想继续掏出里面的豆浆,就看到一只修长洁白的手从桌面上推过来的牛奶。
她顿了顿,毫不犹豫地把掏到一半的豆浆往书包深处推了推。
摸摸牛奶,还是有温度的,从他在这儿坐了这么久来看,他应该很认真的把牛奶加热透彻了带出来的。
像她的豆浆,就是超市微波炉里热了两分钟,摸起来一片热一片凉的。
她不由庆幸最后她没有掏出来她的豆浆,不然的话,一比她都会不好意思了。
她扎开牛奶的圆孔,把面包推到他的那面,两人索性都不工作学习了,合上电脑和书面对面地吃着简易的早饭。
他们两个吃饭都有饭时不语的习惯,不过也没人觉得尴尬,大致十分钟他们安静地把面包和牛奶解决掉,谢辞冰站起来扔垃圾,走回桌旁时肖奈冲她道:“坐过来。”
她依言坐到他身边,他打开电脑,把屏幕移给她看。
是倩女幽魂的官网首页。
“感兴趣吗?”肖奈看她认真地浏览着信息,低声问道。
“看上去不错啊。”谢辞冰有些意外,她本来是为了肖奈才说要玩这个游戏的,并没有很大的期待,没想到粗粗一看,这个游戏设计得很是精细。
不过想来,能让肖奈喜欢的网游,本来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先注册一个id,然后选个职业,以后我带你升级。”
“看来以后我要过被大神罩着的小菜鸟生活了啊。”她一边说笑着,一边飞快地注册。
“你看,这个id怎么样?”她将电脑推过来给他看。
肖奈垂眸看了一眼,淡定如他也不禁有些失笑。
只见那注册的信息栏里,账号名称一框赫然写着四字:
冰镇奈何。
他指尖摸上键盘,几下飞速地敲击,把电脑还到她面前。
谢辞冰怔然一看,他竟然点了确定,屏幕上显示这个账号已经注册成功了。
她急了:“我开玩笑的啊,你还真的用了那个?”
他意外,侧起身来,转向她坐着,右手撑在椅背上。
“你不喜欢这个id?”
“怎么会呢,”她无奈道:“我当然喜欢,只是怕你介意啊。”
肖奈露出个微笑,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不介意,我甚至很高兴。”说着说着他的笑意就不受控制地加大,看得出来他真的挺愉悦的。
“当应该宣誓主权的时候,你就一定要快准狠,不用介意我,你只要记住,我和你的心情,”他两腿交叠坐在那里,视线落在电脑上,却明显是在对她讲话,“永远都是一样的。”
谢辞冰身体轻轻靠在椅背上,抬眼,他侧坐的身体不太明显地将她的一小部□□体笼罩在了他的庇护之下,他身上萦绕着的那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在她周围,陌生,但又充满了安全感。
以后和他打游戏的日子,一定很美好,她想。
他一定能在游戏里保护好她的,就像她玩笑里说的那样,大神和罩在他袖下的菜鸟,冰镇奈何。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两个人除了早饭前认认真真地做了几十分钟的正事以外,其余的时间,都耗在了带着她这个新手兼游戏菜鸟升级上面。
说到这个就不由提及让谢辞冰不甘又再也说不出反驳的选职上来,原本谢辞冰对治疗奶妈这一角色情有独钟,她认为肖奈一定是个大神级输出,那她呢,就做他的专属奶妈,然后勤奋升级磨砺自己,成就一对互补的最佳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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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是很美的,可惜这个想法在她刚一指屏幕上的这个角色时就被肖奈一口否决了。
她第二个选的是医女,然而结果与上一个选择毫无二致。
指了几个坐在身边的大男生都冷冷淡淡地一口否决掉了,谢辞冰最后只能放弃了。
她问他:“那你说我选哪个呢?”
肖奈仿佛心中早有选择,向她这个方向偏头,低沉声音说道:“女刀客。”
“为什么?”谢辞冰不太明白,在她看来这个职业和其他的没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肖奈扭头看她几秒,微微挑起眉头,眼中似乎比以往更加深邃黑沉。
“她的衣服最多。”
谢辞冰这下沉默了,并且沉默了很长时间都找不到话语。
于是她沉默着选了职业,沉默地过着新手村的任务,直到过完了新手任务,才听肖奈道:“下次再上的时候,我会加你为好友,你进我的固定副本队,以后我带你。”
她沉默三秒,侧头冲他绽出一个非常愉悦的微笑:“我听你的。”
肖奈看着她,漆黑的眼中亮起微光。
临近中午时他们俩走出了图书馆。
“这么说你的室友们答应了?他们提出地点了吗?”
谢辞冰和肖奈并肩走在去附近食堂的路上,她问道。
“说了。”肖奈言简意赅地把昨晚整个宿舍四个在他耳边不停轰炸着的意见和感叹化成了这凝练的两个字,将宿舍的轰动一言以概。
“那个地方你不知道,我带你去。”
谢辞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就是这个周六,问问你室友们有没有安排。”
谢辞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我该去见见你的娘家人了。”他站定,对她道。
※※※※※※※※※※※※※※※※※※※※
关于游戏,作者没有玩过游戏,也没看过原著的细致介绍,所以大概此文游戏所占比重不会很多,只是恋爱之外的调剂(以防你们被作者齁死……)
如果游戏方面有什么写得不对的,要提出来啊。
于是下周……恩,算了,还是给你们保留一下悬念吧……hhhhhhhh
总之下周我准备了个大新闻,周日更新,不见不散哦╭(╯^╰)╮
一世长安
“一笑奈何向你发来组队邀请,是否接受?”
谢辞冰手指点点鼠标,点了接受。
肖奈宿舍
“老三,这么说你给咱校花嫂安利了游戏,而她也建号了?”于半珊从卫生间出来,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问道。
肖奈看着电脑,闻言“嗯”地回复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和她结侠侣啊,校花嫂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于半珊想着想着又有些不解。
“她的等级太低,我和她组了侠侣只会给她带来麻烦。”肖奈说道。
于半珊一想也是,一笑奈何这个号可是全服排名第一的账号,仇家不少,输给过他的人也多,更不缺莫名其妙就嫉妒看不过眼的,这些人招惹不起老三,还不柿子找软的捏满世界追杀谢校花啊。
他不由感慨道:“没想到老三你考虑得这么周到,真是让人意外啊,你看你每天不是冷着张脸生人勿近的,就是满肚子坏水往上冒泡,没想到你这一恋爱,竟然显示出来你这情商高得出奇啊!”
肖奈勾起嘴角心情不错地接受了他的话,在丘永侯和郝眉都跟着点头赞同了后才徐徐地说出了重点:
“最重要的是,我们才刚刚确定了关系,我不想吓到她。”
他站起来勾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关了电脑,转身看着三人一笑:“我这是,徐徐图之。”
于半珊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等反应过来猛地掀开盖住脸的毛巾,转头四周一看,已经找不到肖奈的人影了,他扭回头问剩下的两人:“那心机男,人呢?”
郝眉一脸生无可恋地靠着床边站着,闻言往门口的方向一指:“走了,昨天好像说是,请咱三嫂的室友今天出去玩呢。”
“我靠!”于半珊把毛巾往床上一扔,“要不要这么差别对待啊!咱谢校花说请咱们吃饭,老三有问过咱想去哪儿吗?!他是直接自己就定了呀!!”
“接受现实吧于哥。”丘永侯拍拍于半珊的肩,“人都得靠自己啊,指望老三,咱都得给他虐死。”
谢辞冰站在宿舍楼下,左手挎着个南绘,右手傍着个申申,满脸无奈,但她从来都没有做过翻白眼儿这个动作,也就实在找不到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我说你们俩low不low啊,今天跟这儿cos考拉呢?”
齐酿冲这边翻了个白眼,一张嘴东北风味的普通话从嘴里滚了出来。
“论时间,我是最早勾搭辞冰的,今天就要把我女神给他了,我多抱会儿怎么了?”申申也不屑地鄙夷她道。
“唉╮(╯▽╰)╭,养了快一个学期的女儿啊,就要被那只大神拱走了,想到以后美人儿的怀抱不再专属我一个,我就难以抑制的忧伤……”南绘两只爪子搭在谢辞冰腰上,就差两脚也扒拉上来了。
谢辞冰站在原地,抬眼远望,远远看到一个白影朝这里快速地接近。
“他来了。”她安静地说道。
于是,一秒之内,在齐酿不忍直视的目光里,南绘和申申几乎用滑的从谢辞冰身上下来,立在原地立得端正笔直。
肖奈的车慢慢停在宿舍楼下,然后他推开门,走下来,抬眼的第一眼就和谢辞冰直直对视,冲她露出个浅笑。
谢辞冰也唇角笑意轻绽,迈开脚步稳稳慢慢地向他走了过去,轻声和他说了几句话。
她今天穿得很休闲,米色的休闲裤,上面是米白色棒球短外套,里面一件黑色修身长袖,一头长发扎成马尾,露出雪白细腻像大理石的饱满额头,充满了青春活力。
而肖奈,他一头黑发柔顺地乖乖搭在眉上,同样一身利于出行的修身打扮,没有穿初秋的衬衫,同样颜色偏浅的灰白色棒球服,灰裤白鞋。
已经深秋很久了,整个校园都是一片苍茫的色调,枯黄未扫尽的落叶是妆点的色泽,而他们两人一身浅浅的色系,难得有秋日金黄的阳光穿透已经荒无的树梢斑斑点点地穿透进来,在对视的男生女生的身上打下眩人的柔光。
美不胜收,大概如是。
申申收回了手机,看了一眼刚刚捕捉下的照片,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谢辞冰和肖奈站在那里,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不怎么热烈,但就是总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淡淡温馨与默契萦绕在那两个人周围,外人插不进去,也不想介入。
“我一直都觉得辞冰很美,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申申扭过头,南绘脸上的表情和她的声音一样镇静理智:“但是我从没有看见过和肖奈在一起的辞冰,我刚刚才发现,原来她可以美丽温柔成这样。”
申申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人,心中却默然道:谁说不是呢。
她一直觉得谢辞冰是一个清冷又举止优雅的女孩子,话不多,在外人看来也许还有两分高冷。她其实一直认为,辞冰应该找一个温柔或者包容耐心的男孩子,这样才可以温暖她的笑容,无尽地呵护她。然而其实细想,辞冰一直以来都在宿舍里扮演着一个温柔包容的形象,她虽淡然,却并不冻人,反而宽容柔和,像极了传说中古代仕女,禁得了水墨山水,也受得住人间烟火。
而肖奈外表冷淡,心性淡薄,心中却总有特定之人被他划入心城,从此纳入他的羽翼之下,护她一世长安。
他们不是同种性格对撞,他们是天生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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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申看着谢辞冰走了回来,走到她们面前,用一种温和调笑的口气道:“大小姐们,你们的游乐场,可以开路了。”
于是她反应过来,露出个灿烂的笑,撵着身边的南绘和齐酿大声道:“走走走,姐妹们,向这对脱团的磨刀,准备开刷啦!”
几个女孩子迎着秋日金色阳光冲向前方,申申看着同伴们脸上的感动与祝福,在人群里默默道:
你一定会幸福的,辞冰。
无关其他,只因为你是谢辞冰,而他是肖奈。
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世间最美最纯真的爱情。
谢辞冰跟在室友们身后,若有所思地想着她刚刚扭头时看到的她们脸上的表情,透过三个女孩子奔跑的身影间隙,她抬眼清晰地看到肖奈带着和她同样笑意地眼睛注视着她,眼中和她一样,闪烁着动容的光华。
这是我们的爱情,一切仿佛上天注定,完满契合。
遇到你,我多么幸运。
※※※※※※※※※※※※※※※※※※※※
感谢各位小天使提醒,冰妹职业已改,遵循小天使的话改成女刀客。
谢谢网名墨汁的小天使的纠正,第五章“卫冕”已改。
最近有亲问微微的出场,微微是一定会出场的,不过看大纲大概在29、30章左右,本文的时间线跨越女主大学四年,后面会有剧情穿插的。不过放心,你们一定会喜欢微微和孟逸然的出场的,我已经做好了大纲了。
告诉你们一个对作者很悲伤但对你们来说不一定的消息……传说中的五十章大概已经hold不住作者的洪荒之力了,大概此文要冲击六十章?
最后,中秋休假两天,今晚一更,另一更在明天上午十点,本周周末上课,于是本周日不再更新。
谢谢大家支持,转眼发现认识大家将将要半个月的时间了,小天使们对高三的作者很是包容与鼓励,今天才发现评论上千了,第一次写文没想到能收到这么多支持,对这篇文也就更多了责任感,无以为报,只能用本文的糖量和质量报答你们,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
像是童话
去到游乐场的时候就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们大部队一起坐了海盗船,出来以后决定直接去游乐场里的必胜客解决午餐。
在餐厅里的时候,申申不知道在和齐酿咕咕叨叨些什么,两人拉起南绘,一直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十多分钟才出来。
下午谢辞冰就知道她们到底商量了些什么了。
下午游园的时候,谢辞冰看着手上的游园指南低头研究,一个回头发现她们三个都不见了。
“她们在刚刚路过峡谷漂流那个项目的时候就拐走了。”肖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看见了也不叫住她们。”谢辞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很快笑笑,把手中的游园手册放回包里。
“跟着我们她们也玩不开心。”肖奈说道,“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她们去玩,费用今晚我报销就好,我已经和她们示意了。”
“好吧,”谢辞冰抬头望望四周,放松地笑笑:“那我们就自己玩吧。”
她收回视线,眼角却瞥到了斜前方的庞然大物,定睛一看,是巨大的游乐场终极boss,过山车。
“你竟然喜欢玩这个?”肖奈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不免有些惊异。
“我小时候也不敢,后来妈妈为了练我的胆子,十六岁的时候硬是拉着我去坐了两次。”
他静静听着,开口:“那时候你一定很害怕。”
她莞尔,收回视线:“其实还好,但我妈妈的反应比我还大,吐了好久,甚至还去医院输了次吊瓶。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妈一直都恐高。”
那时候她被中学里的女生孤立,她从小就话少沉默,不欲与人过多纠缠,每天情绪都有些阴郁。后来还是母亲沈澜发现,恨铁不成钢,拉着她来游乐场几乎试遍了所有的惊险项目,而她胸中那口郁气发泄出来,才真正地由内而外开朗起来。
肖奈看出她的笑容后面有着故事,不过他没有问,移开视线,拉起她的手向过山车那里走去。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和你作一对亡命鸳鸯。”
谢辞冰从过山车上下来后,脸色有一点点发白。
“真是高估我自己了,看来一年没有玩过,心理承受能力变低了。”她坐在木椅上打趣自己道。
肖奈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供应站,三分钟后回来,蹲在她面前,拧开了矿泉水瓶,举在她面前。
谢辞冰伸手接过,手指却微颤,瓶中的水打了个旋儿从瓶口晃出了两滴。
肖奈看见了,伸手从她手上不容拒绝地接了过来,放轻动作举到她嘴边,向她示意。
谢辞冰勉力地轻勾起笑垂眸看他一眼,凑上前去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肖奈确定谢辞冰不喝了后,站起来拧紧了矿泉水瓶,放在她手边的木椅上,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坐在这里好好缓缓,如果有想玩的我们过一会再去。”
谢辞冰顺从地点头。
他又扭过头来看着她,声音轻轻柔柔的:“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依靠。”
谢辞冰含着笑侧头轻轻靠在他右肩上,声音有些闷闷地从他肩膀上布料里传来:
“你这人真是太会撩了。”
他们两个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从午后斑驳的阳光坐到了傍晚残阳高照。
谢辞冰站起来,动了动快要坐僵的腿。
“好点了吗?”肖奈也站起来,在她身边看着她活动身体。
“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谢辞冰冲他笑笑,旋身指着不远处高耸的摩天轮建筑:“你看那里,摩天轮亮灯了。”
肖奈通过她的头顶往过看,傍晚的游乐园早早地亮起了霓虹灯,火树银花,不远处的摩天轮静静地转动,在平复了躁动的傍晚显得安宁又柔和。
“原来你一直在看它。”肖奈眉眼柔和,轻轻道,“既然它亮灯了,我们走吧。”
谢辞冰嘴角笑意淡淡:“我已经联系了申申她们,她们正在摩天轮下等我们。走吧,今天的终点站。”
他们两人站在亮起路灯的街角上,对视一笑,相携离开。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这一班就要开走了。”南绘看到他们来了,连忙上前把两张票塞到了他们手上。
说完话正好她们三个的格子下来了,她来不及再多说,转身飞快地跑了上去。
“看来我们不用买票了。”肖奈看了看谢辞冰手上的摩天轮的票,说道。
“格子来了,我们进去吧。”谢辞冰抬眼看到工作人员在招呼他们,说道。
摩天轮慢慢地往上升,整个游乐场渐渐地出现在她的眼底。
谢辞冰垂眼安安静静地看着下方,在渐渐向高空攀爬的时候,她抬起眼,看向对面的肖奈。
“你站起来。”她微笑着说。
肖奈有些不解,但顺从地站起。
他一站起来,格子里的空间仿佛一下就被占据了,他高高的身影站在周围的玻璃里,远方高楼的霓虹透过包间的玻璃窗折射成五光十色的幻影,在他头发上打下虚幻的霓光,他微微低头看着她,光线在他高挺的鼻翼打出阴影,看上去深邃又清俊。
摩天轮摇晃着升上了最高点,谢辞冰抬眼细细刻画着他的面庞,忽然站起来,踮起脚尖,左手遮住他的眼睛,闭眼吻在了他的唇角。
就是他了。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她的心里忽然一片安静,静得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我听说过摩天轮的传说,爱与不爱在顶点的时候就作出了抉择,此刻身边只有你和我,于是我偷偷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
我很爱你,不知何时,但分分秒秒。
她坚定的心跳在他的胸膛前方炸响。
视野在她伸手过来的那刻变成全黑。
于是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的呼吸她的温度。
他笔直挺拔地站在格间的中央,在她手下的眼睫毛颤了颤,静静地闭上了眼。
唇角忍不住胸膛里满溢的沸腾的悸动轻轻上扬,然后他微微侧头,让她落下的吻擦过唇角,落到他微凉的嘴唇。
他没有听到过摩天轮的传说,不知道藏在许多格间里的顶点的秘密。
但他知道他的女孩微红了双颊,破开面上化不了的浅冰,传达着爱的喜悦。
于是他微红了耳尖,闭着的眼却流过溪流丁冬,柔意融化了眼底深处的寒冰,奏起赞歌。
摩天轮悠悠慢慢地转动,每一个格间里都藏着无数个曾经的秘密,见证了无数段被祝福的爱情。
而夜色温柔地笼罩,安静不语,看一个个传奇的故事最终变成传说,一个个曾经青涩的少年蜕变成更加美好的自己,送上悠远又沉默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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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中秋福利,你们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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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瞩目
从游乐场回来后的第三天,谢辞冰见到了肖奈的室友们。
吃饭的地点在学校附近,是一家很僻静素雅的私家菜馆。
肖奈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是熟悉,他带着他们几个人熟练地找到了地方。
老板娘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不会说话,但她慈爱地微笑着看着他们的时候,谁都能看出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他们点好了菜,谢辞冰最后将菜单递还时,老板娘看了看这一桌人,最后目光落在她和肖奈的身上反复看看,笑着冲她比了个心的手势,面上带有两分疑问。
这不是手语里标准的任何与‘爱’有关的手势,大概是怕她不明白,用了种最简单的表示方法。
没等她作出回应,肖奈已经乖巧地笑着冲老板娘点了点头,老板娘冲着他高兴一笑,仍然等着谢辞冰的回应。
于是她迎着肖奈和他三个室友们的视线,非常干脆地点头。
老板娘满意地走了,留下谢辞冰对着一桌不熟,但又明显有着丰富意味的眼神。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肖奈恍若未觉,端起桌上的玻璃杯用茶水涮了涮,把水倒掉后用纸巾擦干净了放到了谢辞冰前面。
于半珊看着他的动作,明显一句话要冲了出来,不过想起对面坐着的谢辞冰,又硬生生地忍了回去,面色微微扭曲。
郝眉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跟谢辞冰搭话:“三嫂啊,你和我们老三是怎么认识的啊?我们都特别好奇啊。”
谢辞冰想了想,回答他说:“一开始他对我来说也只是活在传说里的外系学长,具体要说认识的话,还是因为选修课吧,我们选修课是同桌。”
“选修?”郝眉重复一遍,看看肖奈:“什么选修啊三嫂?”
“电影鉴赏,刘教授的课。”谢辞冰答的很快,几乎没有思索。
“电影鉴赏?老三没有选修过电影鉴赏啊?!”于半珊惊异道。
“于哥,闭嘴吧!”坐在他旁边的丘永侯在桌下给了他一肘子。
“哦——”郝眉拉长声音,又看眼肖奈,看他还是那么一幅淡定的样子,把话语权全给了校花,下定决心要问出更多内幕。
“那你们就是在课堂上熟识的啊?”
这个问题不怎么好回答,他们虽然一起上课,可课上的感情进展却几近于零啊。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肖奈插话了:“是我追的她。”
郝眉再也问不出什么了,暗暗给了肖奈一个眼神:你高!
“哈!老三也有今天!三嫂,你快说说,他都怎么追你的啊?”
于半珊话音刚落,他们这桌的菜就陆陆续续地上来了。
服务生把用白瓷盆盛着的汤要往肖奈这边放,肖奈抬头说:“麻烦把这盆鱼头汤放到对面。”
服务员照做,把汤放到了于半珊前面的桌上。
“怎么了老三?今天对我这么好?”于半珊有些受宠若惊,笑眯眯地问。
“只是给你补一补。”肖奈淡定回答。
因为有谢辞冰在的原因,肖奈没有直说出补脑这个词,只是这样说了一句,显得既给了于半珊面子又打趣了他。
于半珊也果然没有觉得尴尬,舀了碗汤对谢辞冰道:
“谢校花你看老三他平时怎么对我的,校花你还是仔细地考虑考虑,老三这人,嘴毒着呢。”
谢辞冰笑眼弯弯,闻言假作苦恼道:“那怎么办呢?我游戏的菜鸟号还握在他手里呢,万一大神恼了,把我这个小菜鸟虐死可怎么办?”
于半珊豪放道:“简单,学长们给你报仇啊。”
郝眉故意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对于半珊道:“不成啊于哥,咱老三是全服第一高手,你上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满脸欲言又止。
于半珊果然悻悻地咽了口唾沫,看看肖奈眼角含笑地看着他,登时化身墙头草倒戈,一拍手道:“哎呀三嫂你和老三坐在一起这画面太好看了!真般配,你们看我早说过啥,校花和校草才应该在一起,三嫂和那丁湛简直就不是一个画风的!”
丘永侯艰难地捂住眼,对不起了老三,他真的尽力了。
谢辞冰脸色未变,反而主动地提起了丁湛:“丁湛不久前出国了吧,他去哪儿了?”
“英国。”坐在她身边的肖奈淡淡道。
谢辞冰有些惊讶,心说肖奈怎么会知道,但也没有问出来,心中已有答案,不觉有些好笑。
但更多的是甜意。
“再回来的时候他应该会成熟起来的,毕业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希望他越来越好。”谢辞冰客气地祝福道。
“嗯。”肖奈语意不明地肯定一声,抬眼看看对面三人:“菜上齐了,不吃饭吗?”
对面三个被他盯得压力有点大,连声“嗯嗯”地应着,抓起筷子开始猛吃。
肖奈收回视线,端起碗,用汤勺舀了半碗豆腐汤,他骨节修长,双手肤白如玉,动作又慢条斯理,透着优雅。
“先喝汤,再吃饭。”他将碗放到谢辞冰桌前,嘱咐道。
谢辞冰冲他莞尔一笑,乖乖捻起汤勺喝起汤来。
对面三人塞了满嘴的饭菜,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汤碗,相顾都翻了个白眼。
吃完饭他们五人分道扬镳,于半珊三个再三感谢过谢辞冰请客,就出校结伴去网吧上游戏了。
肖奈和谢辞冰并肩走回学校,顺带着消食,他们俩下午还有一节选修课要上。
他们两个都是焦点人物,并肩亲密地走在校园里本就及其引人注目,肖奈却在这个时候手掌一动,找到了谢辞冰的左手。
他的手微微收拢,也许从来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用的力气很小,谢辞冰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挣开,然而她的手乖乖巧巧地呆在他的掌中,手指纤长,但大小在他的手里刚刚好。
谢辞冰敏锐地听到周围偷偷注意着这边的学生们齐齐倒吸了口气的声音。
于是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手指伸展开,顺着他掌心的纹路下滑,找到他的指缝,扣住,十指交缠。
肖奈笑着看了她一眼。
“是你说的,”她也笑着开口,“当应该宣誓主权的时候,你就一定要快准狠。”
他垂眼看着她笑意飞扬,也不禁放柔了脸庞。
“你高兴就好。”
下午的电影鉴赏课他们俩一进去就引起了围观。
这是第一次他们没有刻意挑着上课的点进来,手机拍照的声音络绎不绝地响在了耳畔。
直到教授进来,教室里才安静下来,教授环顾了教室一周,看了看本学期不断创着历史新高的课堂人数,很快找到了根源。
不知道是不是谢辞冰的错觉,她觉得教授似乎意味深长地冲这边看了一眼。
这节课讲的是经典古典爱情故事《梁祝》
电影看了片段,教授伸手按了暂停,清清嗓子说:“同学们看到这里,对前面的内容有没有什么想法?梁祝是很经典的作品,就算没看电影以前大家也应该都很了解,什么想法都能说,有人表达一下看法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埋下了头。
教授仿佛早有预料,没有在意,开口:“既然没人回答,那我就随便点人了。那边那对小情侣,穿蓝色大衣的男生和白色外套的女生,你们起来说说你们对梁祝爱情的看法。”
他指的是肖奈和谢辞冰。
教室里很快就掀起了波澜,所有人都扭头把手机对准了他俩开启了录像功能。
谢辞冰微微愕然,肖奈却已经反应过来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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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33……作者发现愚公出场的话都好抢戏啊,简直是字数担当,某种程度上可以媲美黄少天了。
至于愚公说过的校花校草配论,详情请见第八章。
而那句宣誓主权的话,出现在第十七章。
上周周一左右吧,意外看到评论区里涌现了大批原著粉,当然大多数人都是很客观的,有个别人措辞也很极端,甚至把话题上升到了我人品的高度。
讲真的一开始确实有点难过的,因为作者现在真的是占用自己所有的空闲和娱乐的时间用来填坑的,有人说我踩原著上位、走捷径,真的感觉这个说法很莫名其妙,是因为我上榜了吗?说真的在我这么重要的时候,一个写的同人上了新晋榜我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自己浪费大量时间精力来钻营这个。可能那些读者不明白这个保送考试对我的意义,这么说吧,保送考试就相当于是我的高考,那就代表三个月以后我就要高考了,所以我真的觉得这个说法太可笑了。
当然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我还是备考生,如果真的被影响了心情那就是自己太蠢了。不过真的没想到,周末上来一看发现这个风波竟然已经解决了,在这里真的谢谢大家,发言来维护我,哪怕是那些客观评价的原著粉,我也表示感谢。顾漫的原著当然不是我可以比得上的水平,写这个也纯粹是对剧版的一些脑洞,纯粹自娱自乐而已,所以对此不喜的原著粉,就真的眼不见心为净为好,如果有缘我们再江湖再见。
最后真的谢谢各位小天使,对手指,有种自己被人疼爱着幸福感。
爱你们,以上。
攻心为上
肖奈看着前方的教授,开口回答道:“我认为梁祝的爱情悲剧凄美,壮丽,折射着人性的光辉和青年们对爱情的贞烈,是值得流传的千古佳话。”
没等教授点头,他话音一转。
“可我认为这样的爱情太过于被动和悲观,并不值得用当代的爱情观来学习。”
教授很愕然,急声道:“那马文才追求爱情难道还被动吗?”
“他只是在外在的客观条件里主动了,可在主观的情感世界里,其实他是三人中最被动的人。”
教授无言以对,问他:“那如果是你呢?如果你是马文才,你会怎么办呢?”
肖奈沉吟两秒,开口,面上一派清风朗月,却又隐带稳操胜券:“我不会成为他,爱情战争里本来就成王败寇,不管阴谋阳谋,攻心为上,直到夺城掠地,得她至死不渝。”
教室里一片寂然。
谢辞冰就顶着一片艳羡而震撼的眼神站起身来。
“那么你呢?同学,你也不会成为祝英台吗?”教授反应过来,转头望向她。
“不,我喜欢祝英台那样的爱情。”谢辞冰声音清亮地回答。
“如果有人能让我爱上他,那么我就能为他放弃一切,黄泉还是碧落,天涯抑或海角,他去哪里,我跟着他去到哪里。”她转头,与肖奈对视一眼,唇角含笑。
“只要他能让我爱上他。”几秒后,她徐徐转回头来,眼角眉梢尽是惊人的缱绻,柔声慢慢回道。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被震撼到了极致,教授的目光透出几分失神,良久,他露出个笑来,摘掉眼镜。
“身为老师,我相信并且祝福你们,愿你们的感情永远如今天这样,细水流长。”
教室里慢慢响起掌声,并且久久不曾停下。
下课后,谢辞冰坐在原地,肖奈告诉她他要去找教授说几句话,让她稍微等他一会。
她坐在原地刷论坛,学生们的效率很快,这会儿论坛上已经开了好多帖子,他们上课回答问题的视频被传得到处都是。
她向下刷了刷评论,几乎不是说肖奈霸气又苏的,就是夸她胆子大的。
甚至有人乱入,调侃教授看不得别人秀恩爱,存心戏弄他俩,没成想反而被反秀了一脸。
她看得高兴,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刘教授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女孩,转回视线打趣地看着肖奈。
“我就说你怎么两个月前突然跑来找我说你想上我的课,我还以为你是要补学分,没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第一次来是不是就坐在人家身边了啊?”
肖奈无奈又乖巧地笑笑,低声道:“是啊。”
“我看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刘教授失笑,想起什么又说道:“你上课说的那话让我吓了一跳,那么多学生都录了相,你们是不是有个什么学生论坛啊?我们这些老古董们也时不时上去看看,我看你父母啊,很快就知道了。”
肖奈乖乖巧巧地笑,点头:“本来就想带回家让他们看看的。”
刘教授有些讶异,半响赞许地拍拍他的肩:“好孩子,从小就不让人操心啊,看你对待感情也这么认真,我对你们呀,放心了。那也是个好女孩子,中文系的黄主任老是跟我们炫耀,你爸妈呀,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肖奈轻笑,从容道:“我从来不曾怀疑过这一点。”
秋天很快就彻底过去了,转眼就入冬了。
直到那天谢辞冰凌晨六点被申申的惊呼吵醒:“下雪了!你们快来看啊!”
女孩们裹着棉被爬起来,挤到窗户边上,窗外果然下着不算小的雪,路上已经铺了一层积雪。
这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将整个庆大铺上了一层晶莹苍茫的纯白。
“恩……所以呢?”谢辞冰坐在寝室的床上,打着电话道。
“瑞雪兆丰年,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好天气。”话筒里,肖奈的声音淡淡道。
谢辞冰唇角露出笑意,她看着室友们一脸嫌弃地对她比着手势让她‘走走走’,对她们挑挑眉,站起身来,向窗边走去。
她刚走到窗边,就听到肖奈的下一句话:“我在楼下等你。”
她忙低头向下看去,他果然站在楼下,抬着头看向她的窗口,她的宿舍楼层不高,只在二楼,于是她连他脸上淡淡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谢辞冰看到肖奈视线一凝,对焦到了窗后的她身上,他看着她,慢慢地说了几个字。她只看到他的嘴型在薄雾的窗下动作了几下,然而那几个字,已经顺着手机慢慢、慢慢地爬上她的胸口:
“望卿垂青。”
前两日下的雪依旧厚厚地压在树梢上,时不时有几捧纯白“扑扑”地从树缝里掉落。
路上还有没来及铲除的积雪,以致谢辞冰和肖奈走在校园小路上的时候,她厚厚的浅粉色雪地靴总能踩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谢辞冰轻轻呵了口气,看见白色的雾气在空气里凝结又消散,转眸看着身边的肖奈。
他这人总是挺拔又冷清清,黑发白肤,脸色皎皎得像月光透彻明净,一举一动都优雅又兼稳有度。这么冷的天气,他穿着纯黑的大衣,里面英伦风的白色羊毛衫v领里翻出深黑的衬衫三角领,雪色的一段脖颈袒露在空气里,微微透明,都能隐隐看到淡蓝色细细的血管。
而她穿着一件大大的,长及膝盖的黑色韩版羽绒服,里面是宽松的白色高领大毛衣,长发编成细细的麻花辫编成了希腊式的盘发,一顶白色的毛茸茸的南瓜帽压在柔软的头发上,将她白得发光的小脸在雪白毛绒的烘托下显得更加清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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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前面去,谢辞冰在他身后看了他背影一会,又看看自己一身圆滚滚的毛茸茸,起了坏心,蹲到地上抓起一把积雪团成小球,脚步放轻地上前想往他脖子里塞。
然而当她把雪捧起来想塞进他毛衣领子里时,她看到他脖颈雪白的皮肤,露出被冻得微微泛青的血管,她又舍不得了。
她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雪团,肖奈转头看见了,没有问她怎么调皮了,眉心打成结,拉过她冻的通红的双手捧在他的掌心里,双掌合上,合着她的手传递给她温度。
她抬眼看着他裸露在空气里的脖颈,忽然想到她想给他亲手织一条围巾,到时候他再不爱戴围巾她也要逼着他戴。
“下次别这样了,你看你的手到现在都没有暖过来。”肖奈薄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谢辞冰软软地认错:“下次再也不了。”又抬眼笑着看他,“那你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就暖和了。”
她抬眼微微笑地看着她,眼中流光溢彩,绽出黑亮的明光。
他看着她脸上安静又隽美的笑容,露出笑意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我怎么能这样喜欢你呢?”他在她耳边低声感慨。
她在他肩膀上笑意加深,也抬手搂上了他的肩背。
“大概是因为,我也这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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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大神爱秀,冰妹你……!
之前在评论区看到“君臣”小天使的一句评论,觉得说得真好:
“这是大二的肖奈,是古筝,二十一根琴弦;大四的肖奈是古琴,五六根琴弦,多出来的这十五六根琴弦是多出来的七情六欲,烦恼欢笑。”
向第一个看出来文章题目寓意的读者致以敬意,就像“君臣”说的,遇见你,不过只是刚刚好而已。
可能有人在质疑肖奈怎么会这么快对别人产生这样的感情,但其实这个想法萌生于一个最初的冲动,原著有一句经典被许多同人作者引用在文案里,就是那句: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这么喜欢你,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确实在一个最好的时机,有着最好的地利,并且命运给了他那份人和,那么他又为什么不能一见钟情呢?
如果就是在时间齿轮中一只蝴蝶的翅膀扰乱了命定好的轨迹,在他还没有遇到微微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能让他猝不及防动摇了感情的女孩子,那么一切的一切,自然也顺理成章的不一样了。
我不会将微微和辞冰进行比较,不论在读者心中她二人谁胜谁劣,其实都没有比较的必要,她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我并不认为肖奈一生只会特定地对微微动心,注意,我说的只是动心。私以为肖奈一生认定的唯一,指的并不是我们站在上帝视角里认为的一生只会爱上那一个人,或许更准确些说,他的唯一指的是一生只会爱着那一个人。肖奈是近乎神化的人物,然而传奇性如他,也一定不会认为自己会神话到没有见到那个人,就已经会用一生去执着找到。对于他来说,爱上一个人,其实不难,纵然这人世茫茫所能契合他之人甚少,然而也终不会穷尽天下也只有一个女子。他的难能可贵之处,在于他爱上以后,那么无论是谁,都再也入不了他的眼,那才是之于他的唯一。
如果肖奈先一步爱上了辞冰,那么微微就算出现,纵然他会发现这是又一能让他欣赏赞叹的女孩,那也只会仅限于此,大概因为心中早被占据,于是没有了丝毫关于情爱的多余想法。
那么同样,在平行时空中,在原著与电视剧里,若是肖奈已经认定了微微,那么就算辞冰拥着一身的干净冷冽与温柔,那她大概也再不会成为他的唯一,只能说她美好依旧,仍然能惊艳年华,但那个坐在对岸欣然被她惊艳的肖奈,也再不会出现了。
我的文笔比不了原著,但在我私心里这两种爱情没有高低之分,这与我是不是作者无关,这两段感情单纯的并行着,无关辞冰、无关微微、更无关肖奈。
大概只是因为,时光太美,你侧影温柔,而时间被剪断,你出现在刚刚好的时候。
所以说爱上你,真的只是刚刚好。
真爱无惧
谢辞冰回去了以后就开始上网查询教程,网购毛线。
南绘她们在她的带动下也开始很感兴趣地尝试自己打围巾。
于是一时间,就能看到她们寝室的人,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都用来在宿舍织围巾了。
“对了,马上圣诞节了,你们有什么安排啊?”
齐酿说起来,室友们才反应了过来。
“还能干什么呀,在宿舍里呆着呗,天这么冷,又没有人约,还能干什么?”申申趴在床上道。
“我大概也不会出门。”南绘翻了个身,问谢辞冰道:“老幺呢?你圣诞节有安排吗?”
“肖奈说他有的。”谢辞冰从毛衣针里抬起头来,细想了想,“只是他没有告诉我安排。”
“唉——”南绘长叹一声,“脱单就是好啊,好羡慕你。”
谢辞冰只是抿唇轻笑了笑,没有再雪上加霜地刺激室友们。
“一眨眼时间过得这么快啊。”齐酿从床上抬了抬头,向她们晃了晃手中的平板,“我爸妈今天和我说起放假我才反应过来咱们还有半个多月就要放寒假了。”
南绘伸出双手欢呼一声,躺倒在了床上:“终于能回家了,我想死我软绵绵的床了。”
“去死吧你!”申申一个抱枕扔到了南绘脸上,“你一帝都本地人嚷嚷什么呢?隔十天半月的你就回家两天,放寒假对你有什么区别?”
南绘把抱枕从脸上揪了下来,一脸忧郁:“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自我见到公豹以来,我就总被她虐,我们宿舍四人,公豹就对我一人情有独钟。嘤嘤嘤嘤~”
申申的额头似乎跳动着青筋,她掰掰手指:“你竟然还敢说出来这个外号,那次你趁我上厕所把我的账号名改成‘申公豹’的那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南绘缩缩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表示她今天绝不再嘴痒了。
“唉,就是可怜了老幺。”齐酿装模作样地推推鼻子上的防辐射眼镜,看着电脑屏幕道:“刚确定恋爱关系一个月还没有,就要放寒假硬生生地成了牛郎织女,我的心……怎么这么高兴呢?”
申申放下手中搏斗着的白色毛线,对齐酿重重地点了下头:“你不是一个人。”
南绘的头不甘寂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举起掺在睡衣袖子里的爪子,高呼:“+1!”
谢辞冰没有抬头,悠悠然地挑完最后一针,审视一遍手中的作品,才抬眼,挑眉勾唇一笑,眼角妖意轻晃,横生戏谑:
“不要紧,”她起身将围巾放好,将别在耳后的头发用小指勾出,长发如墨般顺着耳畔滑下,她眉目清艳,犹自笑得甜蜜而惑人——
“真爱无惧。”
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方圣诞节,俨然演化成中国小年轻们的又一个情人节。
肖奈和谢辞冰的圣诞夜过得其实和别的情侣没什么不同的。
不过在离校前,大概是下午五点的时候,他们在游戏里制造了个大新闻。
谢辞冰的【冰镇奈何】和肖奈的【一笑奈何】在圣诞夜里向着全服玩家分别投放了12、25个1225红包,数值其实还好,就是凑个热闹,真正掀起浪花的还是投红包的id。
快三周前世界论坛里就有无数帖子冒泡,无数玩家开始议论纷纷,原因无他,在游戏里一向独来独往,固定副本队也就是三人的全服第一高手一笑奈何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新手账号。偏偏他相当耐心地带着那个菜鸟开始做升级任务,短短几周时间那个低级账号等级刷刷地往上飞一般地增长。
最引人注意的是这个账号的id名称——冰镇奈何。
账号显眼至此,你要说他俩没有任何猫腻,逗谁呢你?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挑衅生事,但是,【冰镇奈何】她(他)毫不掩饰自己人民币玩家的升级之路,大部分时间都请着代练,再加上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般的起跑线,等级开始以飞一般的涨速上升,也有人不顾级数来挑战,但【冰镇奈何】似乎操作也并不是想象中的人民币玩家的水平,这个账号平时就像固定时间打卡休假地上上线,和【一笑奈何】的固定队刷刷副本,也从来不爱在论坛上混,有人挑战生事就应对一下,但也成绩斐然。
玩家们纷纷猜测这个账号的主人玩这个游戏大概不是出于兴趣和热爱,还是因为人的关系。
她(他)有天赋有手速有头脑,只不过没有太过浓厚的参与兴趣。更多时候,人们都是看到她和【一笑奈何】并肩走在一起,女刀客面色淡淡,扫视着四周喧闹的世界,却没有真正地映在眼底任何东西,莫不关注。只有当她看向自己的队友们时,才会有不同的表情,显示出游戏里角色独有的神采奕奕。
孤高的天分型人民币玩家。
与【一笑奈何】天壤之别,却又仿佛总有相似。
【世界*八卦一生推】:看我说什么来着!什么来着!【一笑奈何】和【冰镇奈何】就是有奸情!!圣诞夜联手发红包,红包数连起来念就是12.25,我赌一根黄瓜,他们俩是现实里的情侣!
【世界*男神我的】:那八卦又开始在楼上唧唧歪歪了,我就奇了,怎么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你第一个冲上前线的身影呢?不知道大神是本女王的啊?我早就和大神眉来眼去好久了,【冰镇奈何】和【一笑奈何】又没有结成侠侣,你就敢诬陷我男神出轨?!
【世界*都给朕起开】:我天!一群刁民,你们烦不烦?还有【男神我的】,你给朕正经点,每天看着你在世界里嫖着高手们,朕的心,总是陷入深深的自忧里。
【世界*男神我的】:楼上要点脸,我要是有那么个id名,我羞得连游戏都不敢上了。还自忧?就你?本御姐嫖人也是看档次的,不是什么货色都荤素不忌的。
【世界*我是世界之王】:就是就是!那个什么【都给朕起开】,从这个账号出现在服务器里寡人就开始不爽了,小鬼想要谋朝篡位,也要问问寡人这世界之王同意不同意!
【世界*都给朕起开】:住口!!泥萌这群刁民,简直放肆!朕不死,尔等终将为臣!
【世界*夜半三更】:楼上简直智障。
【世界*竹之悠然】:楼上简直智障。
【世界*杨洋洋洋~】:lszz。
【世界*头油妹】:+1
【世界*蛮蛮】:+2
【世界*心语】:+3
……
……
【世界*小七】:+10086+身份证号
话题至此,已彻底偏楼。谢辞冰看到这里就合上了电脑和肖奈出校了。
或许从小心性使然,她对网游真的没有太大的钟爱,当初也只是为了和肖奈一起消磨时光,有更多时间相处才注册的账号。
今晚他们两个晚饭前说起这个话题时,肖奈也只是笑笑。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玩这个游戏,也是因为有兴趣,并且与我的专业和人生规划有关罢了。”
他们两个坐在光线暗黄,装潢复古欧式的餐厅里,围着一张仅够两人的方桌,桌上铺着墨绿色的桌布,桌布角以金红的纹路镶边。
这是一家不大的西餐厅,光线复古的暗黄,装修是巧克力色调的欧式,有木制的壁炉在屋里燃烧,在空气里散发出松木和木系香氛的浅浅味道。人很多,但很有情调,彼此空间没有相隔物,但设计得让每一桌都自成一派空间与格局。
地板也是家居似的木制,柜台设在中间,木制的大吧台,感觉不是在外面饭店,而是真切地在欧洲家庭里过着最浪漫而富有情调的家庭节日。
谢辞冰点头:“我啊,从小就对这些网游啊、摇滚啊这类热血激烈的东西不大感冒,虽然感觉那个游戏挺有意思,也并不太难,可是感觉,”她偏头笑着想想,自讽地摇摇头:“每次只有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很有动力,你们不在,我也就没有什么再待下去的兴趣了。”
“你性格偏慢,喜欢节奏从容,不太喜欢超出预期的东西。”肖奈面色冷静地徐徐道。
谢辞冰仔细地想想,轻点点头,冲他一笑:“好像真的是这样啊。”
“你这样就很好,毕竟我推荐你游戏,只是别有所图。”
肖奈微偏着头,银色的刀刃在面包上不急不缓地涂着奶油,慢慢说道。
“别有所图?图什么?”谢辞冰从他手里接过涂好的面包,不免轻笑。
肖奈继续垂眼,涂抹他面前的烤面包,漫不经心道:“我只是想试试,在游戏里秀恩爱的感觉。”
“试过了,感觉怎么样?”她不放过他,追问。
“感觉么,”肖奈回味地想想,勾起唇角,放下了餐刀。
“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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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哈哈!月考完先让我笑三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除非根本性问题,不要和作者提游戏,作者表示不听!
今天作者已疯,逻辑和bug什么都憋和作者说,作者是没有理智听的。
本章游戏吃瓜群众名除前四个智障外均由读者小天使们提供,以表投雷感谢。
没有写到的小天使们也不要失落,作者突然开了个脑洞,以后论坛账号与游戏id名均从读者名中选用,以报答各位小天使的厚爱。
国庆大赦天下,四更君无戏言。
明天上午,继续加更╭(╯3╰)╮
许卿不二情
吃过晚饭,谢辞冰和肖奈牵着手走在了街上。
“美色误人啊。”谢辞冰轻声感叹了一声,“因为你我今天竟然吃了晚饭。”
“是我的错。”肖奈心情不错,没有任何犹疑地接口道。
谢辞冰转眸无奈地看他一眼:“认错认得这么快,让我都不好意思再继续抱怨下去了。”
肖奈垂眼看了看身边的她,悠然地勾唇:“你又怎知这不是我的目的呢?”
“我又怎会不知。”她用同样的口吻回道,“不过是一种对你的宠溺,明白吗?奈何。”
肖奈嘴角笑意拉大,一脸乖巧又柔顺的表情,眼中却闪烁着亮光:“谢金主对我的宠幸。”
“最迟下个学期,我在游戏里的财富值就要超过你了,到时候,我就是全服第一土豪了,抱大腿的人只会比现在还多,所幸我这人念旧情,对原配还是很有留恋的。”她继续道。
肖奈停下脚步,将她一缕被风吹得挂在拉链上的头发捻起,勾回她的耳后,顺着柔软光滑的长发梳理顺,才垂眼对上她的:
“只盼夫人弱水三千,只取我一瓢饮。”
谢辞冰静静看着他,嘴角一直扬着淡淡的笑,他说完话想转身继续向前走,她却伸手找到他的肩,两手像是要接吻一样环绕在他脖颈处。
肖奈轻轻怔然,脖后的皮肤却被柔和的暖意包裹,他垂眼望下,看见自己脖子上多了一条手工制的针织围巾。
他依旧垂着眼,看着视线里那双纤细柔美的手顺着他的后脖滑到身前,一路顺着围巾粗密厚实的纹路而下,蔓过深灰的主体纹线,落在下垂的黑白菱形格上,整理顺了,将精致的三角倒垂的下摆设计理好。最下面用银线精美地绣了他名字的缩写。
他微笑着抬眼,找到她的眼睛,深深、深深地望了进去。
“送给你的圣诞夜礼物,喜欢吗?”她温温柔柔地笑着看着他。
“对比你的用心,我似乎太不走心了。”他低沉的声音回复。
“怎么会呢?”她轻靠在他的左臂上,抬眼看着不远处广场中心二十多米高的巨大圣诞树,眼中映照着小彩灯的光芒。
“你给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圣诞夜,让我看到了曾经没有看过的风景。”
她目色柔软地抬头看着圣诞树,也将他的神色无意间染得柔软一片,轻轻以怀抱的姿势将她揽在他的臂弯下。
“我一直在想,如果以后每一年都有你的陪伴,那该有多好。”她轻轻道。
肖奈也看着那棵巨大的圣诞树,她看得专注又深情,他却转回眼,一直看着她。
“会的。其实我一直想说,终我一轮回,许卿不二情。”
夜空蔓上烟火,炸开在头顶。
四周传来爱侣和亲人们惊艳的叹息,流光将整个广场渲染上迷离的光晕。
他们站在广场一角,黑色的高大和绯红的纤细,点缀成这个欢腾人间角落里一个小小的风景。
深灰色的围巾在风里清扬,看不见的星辰流转过整个宇宙,布满梦境的天空。
年轻的少年和稚嫩的少女,青涩的情感跌跌撞撞地冲破时间的关隘,逐渐领跑在二十岁的河畔。
一回头,青草蔓上无忧的年华,那些耳边的低喃反反复复地炸响在无人的深夜里,于是爱情在岁月慢慢的流转里,茁壮成长,直到有一天参破年少的天空,成长为参天的巨擘。
怎么能如此喜欢你,怎么能永远说不出口去放弃。
你让我看到这世间最美的烟火,让我再也望不到彼岸。
“室友们都在,只有一个室友出去约会了。”申申握着手机,站在窗前,望着远方被烟火染亮的天空,脸色温柔似水。
“你的室友都找到男朋友了,你也加油找一个啊。”电话里传来母亲温柔的鼓励的声音。
申申低下头轻笑了两声,眨了眨眼抬头,删掉了眸中掠过的两分落寞:“算了吧,经历过宋衍的事情,我对谈恋爱暂时没什么想法。”
母亲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半响,话筒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和你爸爸为你担心,还有半个多月你就回家了吧,我们去接你,你的房间妈妈天天给你打扫,你不用担心它有什么变化。回来以后妈妈给你做春卷,你最喜欢吃的,出去上学一定吃不好吧,我每天都在想你是不是瘦了。”
申申忍回了眼里突然涌上的酸涩,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絮叨,柔声:“妈妈,我好想你。”
一定是这一天的氛围太过于煽情,让她忽然间心里漫上了河水。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会在每一个圣诞节精心地给她亲手准备小礼物,放学时他亲手包装的平安果,第二天去了学校桌上不知名的小包裹,而她每一年都会拉着他的手,沿着小路逛满整个校园,只有在那天,哪怕路上遇到教导主任也倔强地不会松开彼此紧握的手。
所以,大概是节日的错,又让她想起了那段不知所谓,又年少轻狂的记忆。
“所以啊,妈妈,你知道有个脱单的室友我有多痛苦了吧。”齐酿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抱着动漫人物的抱枕幽怨道。
“羡慕人家自己也找一个啊,东东多帅啊,小的时候就总是保护你,还为了你和院子里的男孩子打过架。人家小时候胖嘟嘟得那么可爱,你就爱跟人家玩,还总是欺负人家,怎么人家大了变成大帅哥了,你反而闹着不跟人家做青梅竹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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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有什么了不起啊,长得可爱的胖子才是少见的珍宝。”齐酿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个阔别了半年的名字有些不太自在,鼓了鼓脸朗声道:“帅哥只能和帅哥在一起,这可是不变的真理,我的室友就是违背了这个自然规律才总是不科学地闪瞎我的眼。”
“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早告诉你少看点那些日漫,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在说什么,今年过年我可是请了东东一家来咱家吃饭的,你给我管住你的嘴,别让你洛叔叔洛阿姨听见什么不能入耳的东西。”
“是是是,我知道了。”齐酿连声保证,另一只手划过平板上的联系人目录,忽然在一个名字的地方轻轻一顿,不过一秒就往下继续翻过。
“妈妈,圣诞夜快乐。”她最终甜甜一笑,可爱的苹果脸泛着健康的红晕。
南绘挂掉和母亲的电话,想要锁键盘,却忽然看着屏保怔住了。
几秒后,她的指尖留恋般抚过屏上那人的背影,最终点击了删除和确定。
她躺倒在床上,转过身面对着墙,睁着眼,眼中布满黯然与萧瑟。
不是她的,终究也不会属于她。
就这样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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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我一轮回,许卿不二情。
室友们的感情伏笔也终于埋下。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只写肖谢的感情,将天地桎梏在微微剧情里,既然我创造了室友们这几个原创的人物,我就要竭尽所能将她们写得丰满。
不过不用担心,全文都是肖谢主场,室友感情戏不会影响任何大局。
爱我自己,你们呢?
祝所有小天使都能找到自己的爱情,平平淡淡,细水流长。
或许直到我们长大,或者最终彻底地摆脱稚嫩的那一天,我们回头才会发现,原来我曾经做过那样的事,爱过那样的人。
不是现在做不到了,而是早已遇不到能让我们回到过去的那个人。
无意中又煽情了……还是让我放弃治疗吧qaq
被自己蠢哭,我说为什么不见更新,原来我设置成2019了……
子宁不嗣音
再怎么不舍,放假的脚步也一步步地逼近了,转眼,她们在庆大的第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
谢辞冰回家那天,肖奈送她去的机场。
“不能晚回几天吗?”他低头看着她,有些不舍,轻轻问。
谢辞冰无奈地笑笑,反握住他一直拉着她的手:“好了,总共也就一个多月,每天视频通话还不行吗?再不回,我爸妈要以为我被学校绑架了呢。”
肖奈看她几秒,忽然伸出双臂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垂下头,将脸埋在她的发边,轻轻侧头,低低道:“学校放假放得太早了。”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喷出的热气将她的耳廓熏得微红又微痒。
“我要登机了。”谢辞冰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直到听到机场广播才说道。
肖奈放开她,右手却顺着她的腰往上,按在了她的脑后,俯身温柔的一吻印在她额头上,往下滑过,若即若离触碰到她的鼻尖,直到气息相对,在她的唇外徘徊,最终印上她的唇角。
“欠你一个吻,开学的时候还给你。”他依旧按着她的头,低沉的声音暧昧又蛊惑地在她唇边轻声道。
谢辞冰伸手,抚上他的侧脸,踮脚一吻印在他脸上,然后抓起行李箱推杆。
“我会每天都想你的。”
她说完,转身,不敢再向后看,顺顺当当地过了安检,进入候机厅,才终于转身看了一眼。
肖奈依旧站在那里看着她,隔着安检,微笑着对她比了个口型。
谢辞冰却看懂了,微微一笑,转身朝后挥挥手,向里面走去。
他说的是:等你回来。
寒假不久就是春节,谢辞冰家的春节总是和她爷爷奶奶三代人在一起过,老壮幼三代在一起,每年也能过得很热闹。
“哎呦,看你那面皮擀成什么样了。”在一旁包饺子的谢奶奶看过来,嫌弃地惊呼一声,赶紧从谢辞冰手里抢过擀面杖。
“去,一边包饺子去,不许再动面皮。”
老太太下了命令,谢辞冰只能悻悻地拱手让出擀面杖,走去沈女士那边,挑出个面皮来挑馅儿包饺子。
“辞冰这擀面的水平还是没什么长进啊。”在一边和面的保姆张妈看见这幕,笑着道。
“还不是她爸她妈一天娇生惯养?”谢奶奶轻哼一声,碧绿的玉簪绾在灰白带黑的发里,闪烁着碧润的光泽。
谢奶奶是旧时的大家闺秀,女红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手巧得不行,总是看不惯自己孙女这幅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娇娇样子。
沈女士可是一点不敢说什么的,要说谢奶奶是那古典派的大家闺秀,那她就是那西洋风的浓重油画,两者画风就不搭,省得开口就转移了婆婆的火力。
谢辞冰更是埋头,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个鹌鹑。
“不过啊,好歹阿冰还是比那俩好吃不做的爷们儿强得多。”谢奶奶又向着厨房外翻了个白眼儿。
好容易包了两案板的饺子放进冰箱,上午的量暂时够了,饺子下锅,谢辞冰才从厨房解放了,走到门口,她和沈女士都不禁松了口气。
“看阿澜和阿冰这个表情,又被你们谢老太太逮住说教了一通吧。”
谢爷爷和谢父谢荃早已从茶室出来,现在坐在客厅沙发上乐呵呵地看着从厨房出来的娘俩。
“张妈啊,劝劝你的权清慧老太太,别生气了,快把她老人家的满汉全席端出来让我这老头开开眼界。”谢爷爷朗声朝着厨房喊。
“哎,来了来了。”张妈手里端着大托盘出来,也不回应谢爷爷的话,抿着唇偷笑着。
谢奶奶迈着优雅的小步走出来,斜睨谢爷爷一眼,懒得搭理他,只轻轻宣布:“开饭吧,菜齐了。”
一顿饭吃得安静,谢辞冰家里一向有饭桌上的规矩,不管是祖父母这边还是外祖那边都是。
吃完饭以后,才是谢辞冰最期待的时候。
她嘴甜地依次给爸妈拜年,收获了两个厚厚的大红封。
反正他们家这一代也就她一个小辈,也无所谓她是不是都是快十九的大人了。
拜到谢爷爷那儿的时候,谢爷爷留心地问了她几个学业的问题,又嘱咐她在外要努力认真,伸手递上了自己的红包。
每年爷爷给的红包都是全家最丰厚的,而今年谢辞冰刚一接过,就觉得这触感和往年不一样。
厚厚的明显能摸得见的数量不在了,触手单薄,略带冷意。
谢辞冰轻轻一怔,心中隐隐有猜测,打开,果然是一张浦东银行的存折,她翻开存折,看到了数额。
十万。
她有些讶然,往年的红包数量绝对不少,然而也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么大的数额。
沈女士看见她取出了存折,走近看了一眼,也惊讶转头:“爸爸,你给她这么多干什么?”
“阿冰都上了大学了,是个大人了,我这是对她的鼓励。”谢爷爷眉目淡然地道。
“而且,”谢爷爷继续,“你看到你妈给的东西后,也就不觉得我给阿冰的多了。”
谢奶奶轻哼一声,接过一个年轻小保姆手中的小木盒,放到桌上,向着谢辞冰招手:“阿冰,来。”
谢辞冰坐到了奶奶身边,谢奶奶慢慢掀起了盖子。
谢辞冰看得有些呆住。
盒中静静地躺着一只手钏,一颗深邃幽丽的祖母绿在手钏中间流动着暗色的光华。
看这质地像是哥伦比亚的trapiche祖母绿。
“这可是我存了二十年的好东西,就是给你准备的。”
谢奶奶从盒中轻捻起手钏,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握着她手腕细细地端详。
“果然适合你,看来我的二十年前的眼光是对的。”
沈女士在一边默默腹诽:还说我和谢荃娇生惯养她,您二老这已经养她养得穷奢极欲了吧。
摇身一变成土豪,谢辞冰心情超级好地回了房间,按捺不住内心的愉悦,给肖奈在微信上转账了个‘666’当红包了。
没过三分钟,她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是肖奈的电话。
她接通了,两个人都很安静,静静地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彼此轻轻的呼吸声。
没一会肖奈说话了:“谢谢土豪赏赐的红包,数值颇丰啊。”
谢辞冰轻笑:“我发财了啊。”
肖奈挑眉:“是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道:“你的通话地址怎么在海南?”
“我们家在海南过年啊。”她回道,“你竟然查我的地址。”
“我太想你,”肖奈站在父母家自己的书房里,站在桌前,闻言浅笑,声音旖旎地回道。
“呵,”谢辞冰忍不住溢出一声低笑。
“海南的气候怎么样?”他摊开宣纸,一手扶着电话问道。
“温暖宜人,过寒圣地啊,”谢辞冰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的雪色的梨花和红艳的木棉,轻声补充:“陌上已花开。”
肖奈笔尖轻顿,所幸还不曾下笔,他又将墨蘸饱,缓缓笑起,清雅的声音静静道:“既此,”声音一顿,徐徐道:“卿可缓缓归矣。”
谢辞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轻声缓缓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肖奈嘴角挑起笑来,亦慢慢回道:“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他注视着宣纸上已落上的字,似是叹息又似是认命。
他伸手拂过那个隽丽的“冰”字,低低一叹,缱绻道:“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我明明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他俩隔开的!!
麻麻他俩又秀恩爱……哭……捶地!!
这对万恶的情侣档,代表单身狗联盟诅咒你们!
以及爷爷奶奶真壕啊,不由想想今年过年我自己能收到多少压岁钱,哭……
下一章在下午。
本书又名:#《手把手教你如何撩妹》
#《我的撩汉日记》
#《情话一百句》
#《论我如何征服(毁灭)世界》23333333……
□□之兽
谢辞冰在海南呆了二十多天,谢爸爸是个大忙人,沈女士这个女强人难得有个长假,为了陪谢爸爸也陪他回了南通。
讨论到谢辞冰的去处时,听沈女士问是想留在海南过完寒假还是回家,谢辞冰心里一动,说想回帝都,正好陪陪外祖父母。
不明真相的沈女士很是欣慰,还犹豫了两天她是不是也该去帝都看看父母,谢辞冰在一边凉凉地说了句:“你又想被外公说教啊?”
沈女士踌躇下,想起每次她回帝都她父亲沈安岩对她雷厉风行的行事的痛心疾首,最后还是迟疑道:“等你外婆生日的时候我再回去吧。”
谢辞冰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特别乖巧地道:“女王放心,侍奉外公外婆这件事,就放心交给小的吧。”
沈女士斜睨她一眼:“又开始贫了。”
谢辞冰赶紧端正自己的姿态,好容易把孝心上头的沈女士送走。
谢家父母飞回南通的第三天,谢辞冰收拾好行李打算飞帝都,谢爷爷对这些离别呀什么的很是豁达,不甚在意,嘱咐几句就没再说什么。
倒是谢奶奶,谢辞冰要过安检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谢辞冰提脚的动作一顿,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纯属没有预料到临门一脚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她扭回头来,先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谢奶奶的表情,发现谢奶奶表情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又扭头看了看周围,谢爷爷站在不远处,才扭回头来试探地问了句:
“如果谈了呢?”
谢奶奶嗤笑一声,移开了逼视感极强的视线,闻言道:“谈就谈了呗,看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别看你爷爷那老不休一幅老神在在的正经样,当年还不是从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每天在我家后院的围墙外面给我往进扔情书,那纸飞机堆在我家后院的墙角,让我家护院差点以为有小孩往进丢垃圾。”
说起回忆,谢奶奶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里满满是故作的嫌弃。
谢辞冰可万万没想到爷爷年轻时候竟然做过这么浪漫的事情,她看了看一脸硬朗正气的谢爷爷,转回眼来又想起了她和肖奈那三张写着情书的卡片,一时找不到话来。
谢奶奶扫视她一眼,眼中闪过笑意,开口:“又想起什么来了?算了,你别告诉我,横竖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登机时间快到了,既然你这么着急回帝都,就快点过安检吧。”
她说着,上前来整了整谢辞冰翘起的衬衫领的尖角,温声道:“如果实在喜欢,就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年轻时候的感情呀,最真最好不过了,现在想想,都觉得温暖得不行。”
谢辞冰微笑着看着奶奶,甜声答应:“一定的!您别为我担心。”
谢奶奶放开她的领子,看着她脸上的笑,也忍不住笑起来:“快走吧,小丫头。”
谢辞冰坐在飞机上,看着舷窗外滑过的流云,摩挲着左腕手钏上柔润的祖母绿宝石,若有所思地想着很多东西,有祖父母的、有外公外婆的、还有她父母的,想着想着,脑中的思绪渐渐地也像窗外的云雾一样,散乱成一片,模糊,但是莫名的美好。
她将头轻轻靠在靠背上,微合着眼轻轻笑起来。
下了飞机正是傍晚,帝都被夕阳笼罩,一下飞机谢辞冰就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将身上的大衣紧了紧。
从海南到帝都,天气的跨度变得实在有点大啊,她想。
早已打过电话告诉过外祖父母不用来接机,若沁心领神会地说不打扰他们年轻人久别重逢,晚上早些回去就好,只留下不明真相的沈安岩满头问号。
谢辞冰坐在出租车上,透过车窗已经远远地看到庆大的大门了,她受到肖奈的短信:我在门口等你。
她下了车,推着行李向校门口走去,透过路灯投下的灯影远远看到靠在大门一边的苍蓝色高高的身影。
肖奈轻靠在门口的大理石旁边,视线没有投在前方,微微垂着眼看着地面出神,露出一个冷峭昳丽的侧脸,下巴轻轻埋在了脖间的深灰色围巾里,在灯影下傲岸孤高得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
谢辞冰扬起笑意,一声温温柔柔的声音唤出:“肖奈。”
肖奈侧脸望过来,雪花一样的脸,结着冰的眸,下一秒,有莹莹的火在冰下燃起,绚美又璀璨。
像是突然活过来的冰雕,他嘴角现出浅浅的弧度,并且随着他一步步走近,那弧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真实。
谢辞冰笑起,艺术品一样标致的鼻翼和唇角被明媚的笑意柔化,水晶一样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闪过水润的流光,她松开行李,跑起来奔向他,长发就在空中冷缎一样飞过一抹幽丽的光华,向两边散开,而发中那张绝美的脸庞,就带着快乐迎着他发出皎洁的光泽,在昏暗的天色下美得几近惊心动魄。
而那个漂亮又清贵的男孩也快步上前接住了她,将她抱起在怀里转了两圈,有清亮的笑声在傍晚的校门口响起,那男孩女孩隔空对视着,像是年少盛开的一场最美的花事。
他的气息冷而寒,俯身而下的时候就像是一缕吹过冰墙的风穿过你的身体,可他的吻是炙热的,像他的眼,冰层底下燃烧着幽蓝的火焰。
他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扶着她的腰到紧紧地环住,将她颤抖着软下的身体按在他的怀里。背上抵着大门,寒意从大衣一直钻进身体里,将她的骨肉冻得不住地战栗,只是血管里的液体,却好像被同时煮沸,甚至从血脉深处传来咕噜的冒泡声。
她被他按在门上,身体却被他压得后仰,一截纤细又脆弱的脖子向后弯曲像是天鹅垂死的身形,却动弹不得。唇瓣从又热又辣到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口腔里是他夺城掠地,几乎要搅得她小舌疯狂奔溃的掠夺,他的舌席卷过她整个口腔,像是要通过她的口吸尽她的三魂七魄,而他的嘴唇几乎将她的唇瓣全部含入了口中,他眼中带着欲,那一丛幽蓝的火焰不知道何时烧透了冰层,将他所有的克制和理智烧得片甲不留。
而她眸中染上水意,长发被压在大门上凌乱地吻上了她的脸颊,她的头颅高高扬起,供那俯身下来的高大青年肆意采撷,那青年埋身在她身上,霸道危险似是侵略者的姿态。
她一手艰难地顺着他苍蓝的大衣无力地伸起,搭到他胸口抓住大衣的布料紧紧攥住支撑着身体,急促微弱的喘息从他偶尔放过她的间隙里传出。
有一头危险的兽,不知道从哪里放出来了。
※※※※※※※※※※※※※※※※※※※※
四更完成,欢呼!
试试用这章能炸出几个潜水党,我要海啸一样的书评来享受一下!
小剧场(?):
肖奈:媳妇真好看,我能吃了她吗?
绿茶(语重心长):年轻人要学会节制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抱人家微微的时候说‘本来不想那么早的’,你的人设就是这样,我也不能勉强你啊。
肖奈:……所以,这还是我的锅?
四号要开学了,高三生有情绪了,酷爱来摸摸我。
听说上章有人没看懂?
此句出自《诗经·郑风·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翻译:
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
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
来来往往张眼望啊,在这高高城楼上啊。一天不见你的面啊,好像已有三月长啊!
红尘外面听
直到被他放开,谢辞冰两眼里还是失神涣散的。
肖奈似乎轻轻喟叹了一声,就着俯身的姿势抵上她的额头,唇齿间清冽又炙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处,她失魂落魄地抬眼,对上了他幽暗的双眼,眼角藏着欲念,艳丽得像开在眼旁的花。
她两眼水光莹亮,焦点有七分分散,然而根根长睫在眼角妩媚地翘起,往日只觉得冰雪一样的殊丽,然而在这样的眼神下竟然勾起了三分的妖异,眼角有艳光四散开来,尤其当她这样轻喘着抬起眼,眼波流转着的缓慢动作,能让最冷寂的仙人堕入阿鼻。
本就是美人,更遑论在夜色下散出了骨中的沉眠着的魅惑。
肖奈的眸色愈发地亮,在发丝的阴影里却交织出晦涩的暗意。
“辞冰。”他轻轻地唤,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哑,缱绻地在他喉间流连着发出。
他轻轻在她脸上摩挲,气息游移,暧昧得要命。
谢辞冰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还反应不过来,有些傻意。听到他的声音,轻轻一闭眼,睁眼,旖旎漫上眼底。
“你啊。”她似乎微喘地轻笑一声,本来抓着他衣料的手松开,两只手上伸搭在了他的肩上,面上表情带着妩媚的轻轻倦色,颓艳的美意。
“知道我刚刚想到了什么词吗?”她就着此刻两人几乎偎在一起的脸庞,问。
“什么?”他微垂下眼,声带轻轻振动。
“色中饿鬼。”这四个字被他压下来的动作挤得暧昧不清,从她唇齿间模糊地发出,他密密的吻铺天盖地地压下来,不若刚刚的狂风暴雨,更加缠绵,可也更加紧密亲近。
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不用踮起脚尖,因为他近乎是压下来的动作。她开始尝试着回应,伸出舌尖试探着描绘他的唇形,肖奈动作一顿,下一秒卷回了她挠痒一样迟疑又无力的小舌,细密地游走过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今晚大概是不能见人了。感受到又开始泛起麻意的嘴唇,她想到。
肖奈将谢辞冰送到了她外祖父母家的楼下。
她给他织的那条围巾现在已经缠在谢辞冰的脖子里了,她把围巾堆得高高的,将将遮住嘴唇,饶是这样,走到灯光下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低了低下巴。
肖奈看了眼她身后亮着灯的小洋楼,将她的长发理好:“回去吧,晚上早点睡。”
谢辞冰嗔怨地睨他一眼,索性已经到家了,也干脆不管低头了。虽然还有些羞涩,不过她到底是个从容极了的女孩子,想到现在是告别的时候了,也安然地笑起:“你回家小心点,时间不早了,回了家记得给我发个短信,别让我担心。”
肖奈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俯身在她眉心印下温柔的一吻:“我会的。”
他看着她走到门口,最后扭头向他微笑着挥挥手,直到看着她进了门,听到一声温柔的女声‘回来了?’消失在门边,才最终转身离开。
谢辞冰收拾好自己,站在浴室镜前眼神莫测地看着里面的自己,或者说,那像火焰一样红烈的嘴唇。
她神色莫测地伸手轻轻抚上唇瓣,心中是对自己这一段感情的惊异。
这就是爱情吗?就是这种感情让那么多人变得再也不像自己了吗?
爱能成魔能成疯。
在以前她是不能理解的,那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肖奈,没有遇到自己的爱情,也就从未想过这世上竟能一种感情,浓烈到几乎让人惊心动魄。
她莫名想到高三时候同班一个女生写的作文,那次全国作文大赛她一等奖,那个女生是第二名,而她自己写的是中学时代青春的怅然与反思,其实并没有太多真情实感,纯粹是信手之作。因为获得了两个很了不得的荣誉,她们两人都轮番在主席台上念过自己的文章,她自己的收获了多少掌声她早已忘记,只记得听到那个女生的文章时,她内心的震撼与淡淡困惑。
她很清楚地记得其中的几段话:
“爱是敏感的女孩一生都逃不开的劫难,她们注定要为了爱情大笑和大哭,动尽一切的爱恨悲欢,爱上一个人,收获喜悦;或是被伤害,刻下治愈不了的伤痕。”
“这个世界上果真存在着命运中谁是谁的劫数,它让无数理智的人疯狂,让无数高傲的人跌入尘埃,置身天堂或亦跌下云端粉身碎骨,全在它一念之间。爱让人成疯。”
手机在浴室外响起,是短信的提示音。
谢辞冰打开浴室的门,走到大床前,捡起被上的手机,打开了收件箱。
属于备注名“肖奈”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几字。
“已到家”,和“晚安”。
谢辞冰放下手机,那一句话又开始在她脑中萦绕。
爱能成魔能成疯。
肖奈之于她,是毒。
窗外的风刷刷地翻过书桌上摊开的书页,老旧泛黄的纸张翻动,一张旧得发黄的纸从书页中飞出。
纸上字迹苍劲,只是笔锋已有模糊,看不出是哪年哪月执笔于哪一个曾经疏狂的少年手下,掩藏着一个曾经的秘密:
余沈姓三郎,自认天骄,平生纵是轻狂。生人叹,生不逢时沈温石,然余笑卿痴人,看不穿余红尘俗客,佳人笑中醉。论吾之百年,唯心所愿,不过毕生得一相知相守,唯若沁吾妻吾爱。
落款已经模糊,大字镌刻,透纸而书就,不过一人三字名姓。
落款,沈安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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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本书最大的男神!外祖父俺的嫁!!!
忽然想文艺一把:
沈安岩,字温石,嘉兴沈氏,族中行三。少有盛名,姿疏朗俊逸,仪容美甚。
时国朝初建,国基不稳,父嘉兴巨儒沈恬,有言长叹:国运不济,当治世宏达,定基甘载革、命,从先人之路,便是安岩。
外祖父生平:
沈安岩一生拓落风骨,生于氏族高门,长于共和国初建,经历过三大改造的风波,让他从不染霜雪的少爷变成了最普通的孩童。
二十三岁在北大遇到了他后来的妻子,与他一生相知相守的中国建国画坛唯一女性国手,时任北京大学副校长的若沉茂的独女,即才女若沁。
二十七岁文、革爆发,沈氏夫妇被打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沈安岩天资极高,性情极怪,少年时嘉兴百姓常有叹惋“生不逢时沈温石。”
晚年至交公开在报纸上玩笑,称之为“怪叟。”
就是这样,作者呕死了自己,写出了自己的男神。
历史上无此人,也没有创作原型,小天使们不必深究,闲来无事,脑洞大开,就成了这样了……
简言之,冰妹有点被奈奈吓到了,不过…多习惯习惯就好。
本周末不休假,下一章你们是想下午发呢还是周日呢?
肖谢双璧
回帝都大概一周后,就是庆大的开学日。
肖奈来外祖父母家接的她,不过不巧一直想看看他的若沁不在家,家里只有外祖父沈安岩,谢辞冰是不敢在外祖母不在的情况下直接拉着肖奈走到外祖父面前介绍说这是我的男朋友的,想想传说中当年妈妈领爸爸回家的那个修罗场,谢辞冰表示她还是很心疼肖奈的。
谪仙一样超脱疏狂的外祖父难得问了句要不要送送她,谢辞冰对付这种意外一向得心应手,她就像一周前对付突然想回帝都的沈女士那样,面上轻描淡写,不露一丝痕迹地反问:“然后让我们系主任出来端茶倒水迎接你?”
沈安岩想想自己那算是徒孙的庆大中文系系主任,见到自己总是一万个诚惶诚恐的样子,一点没有他老师的油皮劲儿,顿感太烦,挥手:“那你走吧。”
谢辞冰早就习惯了外祖父这副谁都懒得搭理的样子,对比她母亲沈澜来说,沈安岩对她还算是比较温柔体贴的了,总之这个曾经的狂生、被誉为生错时代的大才子,除了外祖母若沁外,他在谁面前都是那副怪脾气,一看就难伺候的要死。
她面上不动声色,推着行李出了门,推开大门环视四周一眼,才在屋前一棵长在较偏干道上的银杏下看到了站着的肖奈。
她回头看了眼洋楼窗户,确定坐在客厅里的外祖父绝对看不到外面,才踩着又轻又急的步子一路溜到了树下。
肖奈嘴角含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跑过来,习惯性地理了理她的长发,开口:“用的着这么小心吗?”
谢辞冰皱皱鼻子,露出一个苦不堪言的表情,一指屋内:“里面可坐着个怪咖大师,我太怕你落入他手里受折磨了。”
肖奈依旧在笑:“那我大概是怎么也逃不过去这个坎的,只要我心悦你一天,就摆脱不了这个危机。”
谢辞冰任由他接过她的行李,走在他的身边,闻言睨视:“害怕你就放弃啊。”
肖奈做了个投降的无奈手势,面上却笑意纵容:“那我大概是做不到了,毕竟,我早已经做好了一生受此折磨的准备。”
这是他们第一次说到了以一生为单位的话题。
谢辞冰不知道在肖奈的心里对她和对这段感情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她的心神却总是被他触动。他总能给她更多的感动,一步一步,一天一天,在她以为他们的感情已经很深的时候,他却总能让她知道其实他还可以更爱着她。
如果说连谈恋爱这种事都需要天赋的话,那么肖奈无疑就是一个最好的学生,他做到了多少有着丰富感情阅历的男人做不到的事,让那些说着初恋让青涩的男人脱胎换骨,明白如何更好地经营下一段感情的人都要情何以堪。
谢辞冰不是没有作过旁人感情里的旁观者,她见过如家中长辈们这种已修成正果的完满爱情,也见过更多地在她这个年纪的同龄人们稚嫩而跌跌撞撞的爱情,那些爱意凭着最单纯的莽撞的心意顽强地在青春沃土里抽芽,艰难地踟蹰在没有长辈与环境精心浇灌的风雪里,即使坚持到最后也依旧落得满身伤痕与狼狈。
于是她向往着初恋,心中却又隐隐地恐惧着初恋。
她不知道这段在她看来几近于童话般的感情会不会有丧失生命力的那一天,他们两个都是新手,都在试探地摸索,而她女性的心则更加地敏感多虑,生怕一个不合的契机出现让爱意凋零。
可他总能给她信心,那种信心不是一时的坚定,而是像一座不拔的高山,稳稳地伫立在她的心间,山河变幻世事流转,可它依旧让人觉得高山仰止,在浮华与落幕的变化里不动声色,但又巍然挺立。
最后,她也只是挽住他的手臂,身体轻靠在他臂膀旁,轻声说道:“我怎么会让你受到折磨呢,我怎么忍心。”
肖奈垂眼,看破她眼底情绪,忍不住手掌抚上她黑发,轻声喟叹,明明是高洁若修竹的男孩,却有着那么缱绻动人的声线:“你要相信,我承诺给你的爱情。”
二月的庆大,冷寂、肃杀,但长假返校,人群中也汹涌了人潮的热气。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不同的生动表情,见到阔别一月多的室友们都上去认亲一样嘻嘻哈哈,抢过对方手上的袋子看看有没有家乡美食,一片喧嚣。
然而有两个人,他们静静走过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放轻了声音,从眼角不时地扫过,却生不起任何上前打破他们与外界形成无形壁垒的冲动。
无他,那两个人实在太静,也太过柔和,有一种需要被珍视的脆弱的美丽。
谁敢将脆弱与肖奈和谢辞冰联系到一起呢?他们两个人单独站着的时候,都是孤高寞然的人物,一身冷寂,从人群中擦身而过,却发着皎皎的光华,无声无息间与凡人划开屏障。然而他们俩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群星最终找到了月亮,月光终究照应了星光,不含人间烟火的脸上有了柔和的表情,却更让人无法逼视,只觉得看一眼心头就是一颤。
早在那两人在一起之前,甚至他们还未曾谋面之时,校园论坛里无所事事的好事者们就曾给校内知名的美女帅哥拉过配对,肖奈早在他大一之时就被有胆之士壮着胆子配过无数美女,每一个下面都是一片腥风血雨,引发黑与喷无数。然而今年谢辞冰横空出世,庆大颜值最高的两个男女却诡异地无人进行配对,直到有人疑惑地提出,那帖主静默了两天,才上传了两人照片的合p版,此后再无声息,也再也没有给肖奈配对过其他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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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曾经看到过那张ps版合照,往常一片喧嚣的跟楼也消失得干干净净,所有人仿佛都要刻意地避开谈论这个话题,于是这个帖子很快就沉了下去,行迹藏匿得再也寻不到。
或许每个人都不想真正地看到那样的场景,不论是倾心肖奈的人,抑或是爱慕着谢辞冰的人,看到那张照片,你就能感到那股从内心深处泛上的无力与绝望,找不到任何的希望,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也找不到任何给予自己安慰的可能。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注定是彼此的伴侣,哪怕他们未曾见面,但仅仅只是一张平面,一个连对视都没有的合照,就让人哑然无声。
于是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哪怕惊讶也没有人会震惊,仿佛本就该这样,只是这个时候终于到了一样。
这两人大概是不知道的,上个学期他们在电影鉴赏课上回答的视频已经在整个帝都的大学圈里广为流传,曾经‘庆大的牌子,北理的饭,北外的姑娘,北航的汉’这句最脍炙人口的调侃现在也变了,更多的人将‘庆大的牌子’打趣地改成了‘庆大的情侣’,而那后两个‘北外的姑娘,北航的汉’似乎也被这一句一言概之。
他们永远不知道,在旁人眼中的他们,到底有多么让人羡慕……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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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水章……掐指一算,下周是个黄道吉日,适合见家长2333
是你们要下午更的,所以本周日没有更新了。就酱,拜拜~
我情商高啊
谢辞冰拧开宿舍门的时候,就看到其他三人都在了,南绘和齐酿凑在申申旁边,满脸兴味的表情。
谢辞冰走上去一看,申申手里正捧着一只相机,南绘把头凑上去细看。
“索尼家的,这款不便宜啊,我记得得两万多人民币吧,这么豪,你过年发财了?”
齐酿嗤笑一声:“得了吧,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跟你们说啊,我们摄影社有个帅哥小学长,文艺的很,申申去社里找我,隔天就缠着我说要走后门加入我们社,为了摄影艺术的伟大事业做贡献。这不,开学连武器都装备好了,明显看上人家了呗。”
申申一脸义正言辞与委屈:“你们怎么都这样把你们猥琐的想法强加给人家呢,我跟你们说啊,那天我去找老二,就看到一幅美景啊。那天蓝天、白云、绿草,有微风拂过我的发,然后我一转头,就被眼前的景色迷晕了,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拿起相机,记录下大自然的美丽与震撼!”
齐酿抱起肩,慢悠悠道:“你不妨将你看到的美景细细道来?”
“没问题!”申申双手合拢到胸前,半闭着眼一脸陶醉道:“那时候都是初秋了,学校里一人合抱那么粗的树树叶都开始发黄,我觉得有风把我的头发拂过,所以转个头想让它吹回去,没想到一睁眼我就看到了一双艺术品一样的美手!那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顺着那双手我就看到了浅灰的柔软的毛线衣、小鹿一样修长的腿,然后他转头冲我笑笑,开口对我说——”
“同学,你挡我镜头了。”齐酿一手盖在了表情梦幻的申申脸上,对谢辞冰和南绘道:“描绘的倒是不错,总之就是这样,这货,”她放下了遮着申申脸的手,“对我们社的镇社吉祥物小男神一见钟情了。”
南绘啧啧两声,又伸手摸了把单反漆黑光亮的机身,被申申一手拍开。
“竟然见色就起意,我一直以为公豹这种女汉子和辞冰这外貌协会的不一样呢,真是看错你了。“
谢辞冰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上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录音软件上,笑盈盈开口:“要我给肖奈共享欣赏一下吗?”
南绘面部表情一下僵硬了,谢辞冰仿佛听到了有什么慢慢碎掉的声音,南绘‘呵呵’干笑几声,侧眸一瞥发现了申申脸上得意洋洋的小人样,一个箭步上前,拎起桌上的塑料袋子双手捧上:
“辞冰女王,这是小的给您贡上的正宗精武鸭脖,请您笑纳。”
“呔!你这妖精!”申申撸起袖子扑了上来,“这明明是本大王给辞冰爱妃带的补品,什么时候成你这小妖的了?!”
谢辞冰退后一步退出战场,和南绘啃着鸭脖,做一个安静的围观群众,两人嘴角挂着相同的笑意,深藏功与名。
庆大家属大院。
水蒸气携带着热气在桌上升腾,将周遭的空气氤氲出淡淡的湿,红木的巨大茶几上,原色的榧木棋盘陈放在几上,黑白两色的棋子排开,两只紫砂的茶杯置在一侧,茶杯中茶汤一滴未动,蒸汽蒸腾着慢慢消散在空气里。
“你去上你刘叔叔的课了?”黑棋‘吧嗒’一声落到了光滑的棋盘上,肖教授第一次开口打破了寂静,镜片后双眼抬起看了坐在对面的青年一眼。
“嗯。”肖奈神色波澜不惊,垂着眼捻起一颗白字,沉吟不过秒就放了下去,动作从容又坚定。
“我和你妈看见你们论坛里的视频了。”肖教授看着面前的棋局,轻轻皱了皱眉。
肖夫人就在这时候端着果盘走进了客厅,走近一看,把果盘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们俩怎么还在下棋,茶水都凉了也没喝一口,这都下了一上午了。你听见了没,儿子好容易回家一趟,你就让他一天都陪你下这破棋啊。”
肖教授连忙举手投降,身体往身后沙发上一靠:“行行行,不下了。”
肖奈抬眼,看了肖教授几秒:“你差两步就输了,又赖账。”
肖教授挑起眉:“这怎么是我赖账呢?明明是你妈不让咱俩继续了,怎么你没有听见吗?”
肖奈意味不明地勾勾唇,把手中白子放下:“算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肖夫人坐到肖教授身边,打断了肖教授将要出口的抵赖。
“肖奈啊,我和你爸爸看到刘教授的那节课了。”
肖奈自听到肖教授问后心里就做好了准备,听到这句试探的话也不躲闪,直截了当地说:“那是我的女朋友。”
饶是肖夫人心中已有猜测此刻也被他这开门见山给惊得卡壳了一下,反应过来才喜道:“真是女朋友啊,我也是这么猜的,那孩子多漂亮啊。你什么时候带回家来让我和你爸爸看看真人”
“我下周末就把她带回来。”肖奈从果盘里挑拣出了橘子,一边剥皮挑去白色的丝一边道。
“哎,好好好。”肖夫人这下更高兴了,“我今天出去买菜遇到刘教授的爱人,你陈阿姨,她还向我打听你多会儿会把女朋友带回家来呢。我听她说那孩子是中文系的,黄教授宝贝她的很。”
“黄教授很喜欢她,”肖奈把剥好的橘子递给肖夫人,接收到肖教授的目光,顿了顿,又从果盘里捡了个橘子剥起来。“她是沈安岩大师的外孙女,也算是黄教授的小师妹了。”
“沈老的外孙?”肖教授颇为意外,又笑了笑,“那可应该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毕竟是书香门第。”
“毕竟我的眼光遗传自您,总是差不了的。”肖奈眉眼带笑地把橘子递给肖教授,悠然道。
肖教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似乎非常认同。
肖夫人的唇角笑意又深了两度。
“辞冰,过年怎么样?”
“很不错,谢谢关心。”
“校花学妹,那个……新年快乐,开学快乐啊!”
“谢谢学长,开学同乐。”
“谢同学,新年快乐,还有……能帮我向肖学长转送一句,新年快乐吗?”
谢辞冰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长相腼腆,耳朵已经通红的女生。
“嗯……这个么,恐怕不行哦。”谢辞冰勾起笑,轻轻道。
“啊!对不起。”女孩子脸上也瞬间布满红晕,又羞又窘。
“因为我是一个很爱吃醋的醋罐子哦,总是很坏心眼不想让他听到这些可爱温暖的关怀呢。”
感受到耳畔发丝被人轻轻顺好,女孩抬起头,看到那冰美人唇角勾着笑,双眼轻弯,眼角笑得勾起睫毛翘缠住,眼中却满是暖意,只觉得她太过温柔。
“不,还是我考虑不周了,给你带来困扰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肖奈的迷妹实在太可爱了。
谢辞冰宽慰一笑:“别太在意这件事了。”
她一路和认识的不认识的打过了招呼,才走到了肖奈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我竟然不知道,你人缘有这么好?”肖奈扭头看看刚刚她走过来的走廊,一手撑在桌上,笑问。
“我情商高啊。”她笑回。
“是啊,简直情圣啊,连女孩子你都要征服。”
谢辞冰合上书,也一手撑在桌上,和肖奈面对面,细细扫过他含笑的神情:“怎么,看到我撩你的迷妹,不爽啊。”
“确实有点。”没想到肖奈捏着下巴沉吟一下,点头。
谢辞冰挑起了眉。
“要撩,你也只该撩我才对。”他接了下一句话。
“那怎么能怪我。”她舒眉浅笑,带着两分蛊惑:“魅力太大,我也控制不了啊。”
肖奈的心理素质也真是没谁了,神色一点不变,笑意朗朗,就着撑头的姿势另一手勾起她肩旁滑落的一抹发,身形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
“那我就可以放心带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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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阿拉啦啦啦
下一更下午四点
这是承诺
“来来,辞冰,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快坐,爱吃提子吗?”肖夫人笑容可亲地招呼着谢辞冰,放下两手里满满的果盘,温柔问道。
“谢谢阿姨,我挺喜欢的。”谢辞冰第一次到男朋友家做客,纵然她大方得体惯了,也难免有些窘迫感。
“谢什么呀,你这孩子太客气了。”肖夫人拢了拢身上的白色羊毛披肩,柔声说道。
肖夫人眉目是很柔和的类型,五官舒展,年轻时必是位面貌清丽的佳人,便是在这个年纪上,她依旧拥有着让人心折的魅力。
谢辞冰不知为什么想到了碧螺春茶,柔和缱绻,舒展开后也让人望之心悦。
只有进了这样的人家,见了这样的父母,你才能知道肖奈为什么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拥有那样的风华气度。
肖教授没有多说话,只有在肖夫人暂时离开进了厨房后才微微坐直了身体看过来,脸上的笑意很温和,像是典型的阅尽千帆后对小辈们纵容且慈和的笑意。
“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开口问出来。
谢辞冰有些许愕然,不知道是为教授的洞察人心还是这样感觉很不一般的长辈风范,总之她的惊讶不过片刻,并且没有表现在脸上。
她亦笑意知礼,轻声回:“在想您们的感情真好。”
教授似乎轻轻一笑:“这么快就看出来的?”声音里似乎有些侃意。
谢辞冰却半点羞窘都没有,依旧是礼貌又乖巧:“有的时候,就算没有眼神与目光的交流,有的感情也是藏不住的。”
肖教授闻言,眼睛却是凝在了她轻轻转着杯壁的手上:“会下棋吗?”
“不会。祖父与外祖父都教过我,不过我大概是没有那个灵性。”
肖教授笑笑,眼神很柔和慈爱地放到了她脸上:“没事,以后有肖奈教你,他下得还不错,多下下就好了。”
在一旁单人沙发上装聋作哑坐着的肖奈,闻言削着苹果皮的手一顿,意味深长地抬眼扫视了一下肖教授,唇角轻晒地轻轻一撇。
真敢说啊。
“饭菜都好了,可以去餐厅了。”肖夫人从厨房出来,先是过来对客厅众人轻声宣布了一句,然后拉起已经站起来的谢辞冰的手,领着她亲热地向厨房走去。
“辞冰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菜色。”
谢辞冰所猜不错,肖家这样知礼的人家餐桌上果然是有规矩的,所幸她们家的餐桌规矩也不差,好歹没有失了礼犯了忌讳。
肖家的两位长辈都相当有个性,可能是天才总有自己的特点,同样是文人,肖家父母的性格虽然没有她的外祖父那么怪僻,但也绝不能说泯然于众。
肖教授性格温和,不急不慢,待客有礼却不自觉兴致缺缺,似乎一点都不想被这些俗事缠住日常的生活。乍一看他似乎是位包容而富有智慧的长辈,不过舒缓淡然的面部表情下似乎有一根精奇的骨,九分中庸,一分精灵狭促。
在日常无外人的时候,似乎可以试着猜想教授与肖奈的相处定不是她看到的这样淳淳教诲、虚心受教的日常。
肖夫人却是真正的婉秀佳人,或许是因为学者走遍大山南北的缘故,眉宇里却有着坚忍与毅力,柔和与刚强,就这样奇妙地融汇在她身上,散发着让人不自禁放松心智的气韵。
书香门第,总是不可小觑。
她垂眼在饭桌上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肖夫人也在细细地打量她。
说实在的,肖夫人对谢辞冰的第一印象绝对是好到极点了,毕竟任谁看到自己未来儿媳的第一眼,就看到她坚决地说着那么情深意重的话,那视频里眼神,像她这样有阅历的长辈哪有看不出来含义的。
第一眼她只觉得这个女孩子漂亮得不似真人,眉眼却干净,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没有时下年轻人的躁动。后来又听说那是沈安岩的外孙女,家教方面更是不用操心,在见面前,谢辞冰在肖夫人心中的印象分就已经高达九十多分了。
只是想得再多,终究还是不如见了一面看到的实在。
她和肖教授虽然都系出名门,可对未来儿媳的家世是没有太多要求的,而且她也确实相信肖奈。这样阳春白雪的环境里养出来的孩子,眼界本来就高的很,如果肖奈都喜欢,那确实就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肖奈也确实从不让他们失望。
兼具世间难寻的美貌,有着让人惊叹的才华,却难得心性沉稳低调,一举一动淡然如山水画,满身气度都是百年清贵家风的沉淀。
她细细寻思,忽地想起沈老的姻亲,只听闻是旧时权阀,亦是簪缨传家,忽地笑起,只觉满心安稳。
诗礼之家,到底名不虚传。
吃过饭,谢辞冰第一次踏进了肖奈的房间。
他的卧房不小,家具多是檀木,一架多宝架把卧室分成两个格局。
如她所想,他房间有一整面墙都捯饬成了书柜,书放得满满当当,书目琳琅,看得出涉猎的范围颇广。
绕过多宝架,隔出的一方清幽天地,却是铺陈着一把质地上乘的古筝。
“你会弹古筝?”谢辞冰颇有兴趣地问道。
“嗯,”他一手随意拂过琴弦,虚虚按在上面,“如果不是周围房子里的教授们肯定都在午休,我可以为你弹一曲。”
“真厉害。”她夸奖,凑近了细细打量古筝精细的琴身。
“我挺喜欢这种古色古香的乐器的。”
肖奈偏偏头,挑起了眉,似乎在问她那为什么不学呢?
“是长大后才喜欢的,”谢辞冰直起身,回答他:“小的时候受妈妈影响大,喜欢西洋乐器,主要学的是小提琴。”
“不要紧,你若是喜欢,我教你。”他说着从古筝另一边走了回来,站在她身后,却是握起她的手,轻轻压在了琴弦上。
“你看,这个起势,是这样的。”他握着她的手,两臂环过她,却像是从背后拥抱着她,说话的气微微地喷薄在她耳廓边。
因为不能弹响,他带着她摆了个手势就作罢了。却没有放开她的手,就着环抱的姿势,将头微靠在她发边。
“我好像有很多东西都不会,今天才发现。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呢。”空气里是静谧流淌,她忽然开口。
他在她头顶轻笑,压低声音:“你有再多不会的东西,我用一生来教你,你也就都会了。”
“肖先生,你已经做好了一生的准备吗?”她转过身,微笑问他。
肖奈神色柔和,轻轻俯下身,抚过她的发,看着她的眼睛:“这不是准备,是承诺。”
谢辞冰将头轻轻抵在他胸前,双手放在他腰侧,被他环入怀中。
她的笑容柔和又甜美,脸庞皮肤抵在他身前柔软的布料上,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她抵在他胸前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室静好。
掌心花
谢辞冰能感受到,肖夫人确实很喜欢她。
不说别的,那天他们离开肖家的时候,肖夫人嘱咐她多来玩时的表情确实比她常有的淡淡神色要热情得多。
以至她和肖奈慢悠悠走在家属大院里的时候,肖奈笑着打趣她:“怪不得某人说自己情商高,竟然见了一次面就把我母亲征服了。”
谢辞冰一听就知道顺着他这句话下来会是什么,不过她也乐得听到,所以她含笑道:“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
肖奈没有问感谢什么这几个字,许是心照不宣,他放松地将左手插入休闲裤口袋里,穿着卫衣显得非常家居休闲的他笑得也很惬意:“替我解决了婆媳问题,那是应该感谢感谢。”
谢辞冰可有可无轻哼一声,想想他们感情发展的经历,忍不住嗤鼻道:“三个月追到女朋友,五个月就见了家长,中间寒假一个多月,现在又说上‘婆媳问题’了,你是闪电战迷弟吗?”
最初的激烈心动与青涩的摸索在这五个月里慢慢地褪去,他们两个的相处越来越多地透露出时间磨合后的默契与神合,若说刚刚在一起时彼此说出的情话只能用腻腻乎乎来形容,现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已经越来越少了撩动人心的话语,越发地朴实无华起来。
肖奈向她这边笑着侧身歪了歪头,用那种让谢辞冰心里挑眉轻道‘又来了’的神情,悠悠然说道:“以前我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后来遇到你的时候,我相信了它。”
谢辞冰笑得轻轻柔柔,安静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于是肖奈垂眸认真地看了一眼她,长腿一迈领先了她半步,她看不清了他的神色,只是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点的恍惚,像是回忆起一个虚幻的美梦。
他的声音淡淡地背着她传来,逆着夕阳,只能看到拉长的影投在她的脚旁。
“惊鸿一瞥,自此终生难忘。”
他说完,迎着夕阳余晖转身,露出半边被晚霞勾勒的侧脸,站在她半步之外,向她伸出了手。
该怎么说出口呢?
她将右手慢慢抬起,一点一点落入他掌心,金红的阳光仿佛汇聚在他们相握的手上,连站在原地的对视都仿佛带上了庄重的意味。
感觉像是婚礼,多么可笑。
谢辞冰勾勾唇,可却感觉自己唇角上勾得太过艰难,或许他逆光而站让她看得太过辛苦,不然为什么眼中涌上突然的酸涩。
她曾在豆蔻之年,于沈氏祖宅玫瑰花丛对月祈愿,今生愿得一心人,自此白首不相离。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想,她终归是找到了。
没有谁的爱情会来得突然,一见钟情也不过是让你少走许多弯路罢了。
真真正正让你学会爱上一个人的,是在天天年年的相濡以沫里。
他曾孤高孑然很多年,至今才真正学会了爱。
你欢喜愁伤,你踌躇犹豫,我就为你筑起城墙。
大不了倾我一世,护你一世长安。
他不懂如何爱也无妨,这就是他自己爱人的方式。
所以辞冰,放下你的担忧,明白我是真的想与你共约白头。
肖奈握紧她的手,只轻轻用力,让她迈上一步补全他的半步,直至与他并肩而立。
——你只要记得,我是肖奈,而肖奈从不让任何人失望。
人生最美满之事莫过于你的爱情开花了,而别人的爱也长出了胚芽。
谢辞冰坐在包间里,心里竟然涌起了一种长辈般欣慰又包容的情感。
申申恋爱了。
作为一个连旁观者都不算的局外人,她对申申只提过一次的高中初恋一点都不了解,也就无法开导她些什么,其实那一晚说起自己英勇地套了渣男麻袋痛打一顿的申申,脸上的表情可与英勇一点都沾不上边。
那时候,看她的神色,她明明还是无法介怀的。
所以开学那时听到她对摄影社那个学长的花痴,虽然面上不说,室友们还是感到很高兴的。
不管是喜欢或是单纯迷恋他的长相,总之她开始关注别的男孩子,大概就是要走出来的预兆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距离开学那日不过一个多月,申申就宣布他们在一起了,并且定下了请亲友饭的时间地点。
齐酿也算是啧啧称奇了,打趣申申那学长看着那么文艺,没想到搞艺术的口味真的这么重。
当然,说完这话申申就握着九阴白骨爪扑上去了,幸亏齐酿机灵,拽住旁边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南绘往面前一挡,这个拉仇恨的t一出现,申申立刻把齐酿丢到了一边,而南绘一脸蒙圈地反应过来后,也立刻拉起袖子上去和她战成了一团。
齐酿心有余悸地退回来后,还难以言喻地看着她倆掐成一片的疯样,难言地对谢辞冰道:“她俩其实才是真爱吧,我感觉她俩一看到对方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谢辞冰能说什么?虽然她在心里诡异地认同,但对齐酿是绝对不能深谈这些的,她还没忘了上次说起校园男神后继她很早听到过的“奈湛党”又出现了不知名的所谓“校草(肖曹)党”受到的惊吓。
所以她假笑着说了两个字:“别闹。”
从回忆里理清思绪,谢辞冰抬眼仔细看了两眼今天请客的主人公,就移开了视线再也没看他了。
只不过已经有了大致映象了。
对方一看就是典型的文艺青年,从他的穿着谈吐就可以看出来。更何况他今天选的这个地方,是家半会员的私人菜馆,环境非常浪漫,装潢非常别出心裁,当然价格也非常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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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申申这个新男友家境怎么样,在这儿想正经吃顿饭估摸是能顶上普通人家半个多月的工资的。
大概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儿八经的聚餐,中间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谢辞冰总觉得不大自在,更何况申申男友也不是很开朗的类型,现在在那儿说起摄影设备,这一圈人,也大概只有齐酿能听懂他在讲什么了。
但是齐酿也没有和他讨论起来,毕竟还是应该有注意的,所以她也安安静静,没有表现出她的精通。
按理说这样的气氛算不上多好,可申申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尴尬,像是无所知一样自己安静地吃菜,也没多捧男友的场,只时不时简短地“恩”两声回应一下。
谢辞冰觉得她这态度总让人感觉怪异,南绘此刻却挪了挪凳子,悄悄凑过头来:“我为什么觉得申申对姜淮远有点不走心呢。”
谢辞冰虽然心里也隐隐疑窦,但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南绘道:“别多想了,也许你只是想多了,你又没谈过恋爱。”
南绘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把这个问题给丢开了。
“算了,懒得想,看你们谈恋爱太烧脑了。”
谢辞冰垂了垂眼,捧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不管旁观者怎么看,感情都该是当事人自己去经营的。
再是亲密的关系,再是真挚的关心,都不能对别人的感情指手画脚。
只是难免有些心悸。
她苦笑一声。
这种时候,她怎么又想起他了。
※※※※※※※※※※※※※※※※※※※※
呵呵呵呵…猜猜校草党的曹是谁啊?
新婚快乐
时间在所有人的无知无觉间缓慢而又坚定地流逝。
绿色慢慢爬上枯黄的枝干,斑斓的色彩渐渐布满整个校园。又一眨眼桃花开遍枝头,再抬头天空已挂上朗日骄阳。
湖水在阳光照射下悠悠地打着圈晃动,湛蓝如洗的天空在湖面映下柔和澄澈的光芒,不时有白云从碧色的枝桠上低低地掠过,岸边青草绿得让人心头发亮。
校园僻静的无名湖畔,百年老树兀自安祥地矗立着,远远望去树下的碧茵上隐隐有两个身影。
石榴红的华美裙面团扇一样铺开在碧色的草面上,却有小半截玉色纤细的小腿在裙下露出,美如羊脂玉般润泽的肤质,在这夺目的红下映得好看得异乎寻常。少女枕在青年的腿上,长发流墨一样铺陈开来,被青年细致地收在腿上,没有滑到草地上分毫。半隐半现在发中的侧脸丽色无双,像块无暇的美玉,眉目冷艳而安然。
“申申最近兴致不太高,我总有些担心,过会儿还是早些回去吧,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有点挂心。”谢辞冰半合着眼,经过遮挡后的一点点阳光照在她脸上,她惬意地舒展了眉目。
“她不是谈恋爱了吗?”肖奈微微低下头,一手慢慢梳理着她优美铺在他腿上的发丝,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她自己是什么想法,总觉得她也没怎么开心。”
“感情的事总要靠自己,你别关心则乱,反而说不定会得到反效果。”
真默契,她也是这么想的。
“不用担心,这个我知道。”谢辞冰睁开眼,侧过脸来冲他莞尔一笑。
肖奈对上她的眼,也慢慢冲她勾起浅浅笑意。
谢辞冰转了转头,右手搭在额头上微眯着眼看了眼天空,半下午的初夏太阳依旧耀眼,她被这光线刺得有些迷糊。
肖奈看着她的动作,想到自己要说的话,有些不舍。
“辞冰。”他唤道。
“恩?”谢辞冰闭起右眼,左眼眯着有些散漫地看过来。
“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正在开发一款新游戏吗?”
谢辞冰想起来了,顺势坐起,表情也清醒了点:“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肖奈帮着她用指梳理微乱的长发,闻言否定:“不,没有,进展很顺利,但就是因为这样,可能我正式开始起步的节奏要加快了。”
“所以你是想说你没有时间陪我了对不对?”谢辞冰坐在铺在草地的他的外套上,坐着由他给她整理长发,闻言微侧过脸,说出了他的下一句话。
没等他做出回应,她又扭回了头,微挑起眉:“难道我给你留下了很黏人的印象吗?不该啊。”
肖奈笑了,有些话已经不必说出来了,以他们之间的默契,这句轻飘飘的话,已然足够。
“对不起。”
谢辞冰挑唇一笑,摸了把已经柔顺的发,扭回头伸手拈起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到他发顶的一片树叶。
“好男儿便该胸怀大志,我只能说不愧是我的恋人,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志向。”
不知是不是一身番红的华美长裙的缘故,她的眉眼看起来那么飞扬夺目,一点不似平时的安静清冷。
“我为你骄傲。”她凑近他,看着他的眼,笑意自豪而灼人。
“有你这句话,再多的困难,看来我也要闯一闯了。”
青年眼角光彩明亮,表情淡淡,然而眼中带着意气风发的洒脱,自信得让人心生敬畏。
肖奈站起身来,阳光穿透他身上薄薄的白色衬衫,勾勒出属于男人的身架,他俯下身。
“事业很重要,爱情也不能放松。辞冰,我们结婚吧。”
谢辞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在说胡话。
肖奈看着她惊疑的眼神,最终还是吐出了下一句话:
“在游戏里,我们结婚吧。”
谢辞冰跳到嗓子眼里的心忽地放松下来,安然躺回原地。
刚刚那一瞬间,她的心里除了震惊到极致外没有多少的喜悦,因为以她对肖奈的了解,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句话出现得太早,也显得太过不够庄重,仿佛视婚姻为一场儿戏。
而解释后,她才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这样的他,才符合她对他的了解。
“好啊。”她伸手搭上他来扶她的手,借力站起,理顺裙子,又捡起他铺在地上的外套,拍打干净上面的草根,随手叠好收在书包里。
“回去我给你洗洗。”她抬头跟他解释一句。
肖奈挑起半边眉毛,面色怪异一瞬:“百合花香的洗衣液吗?”
谢辞冰想起四月他们出去踏春后她也给他洗了次外套,她没有多想,用自己的洗衣液洗了,结果后来听到于半珊他们跑来和她怪叫肖奈衣服竟然有花香味的微囧,抽搐下嘴角。
“不,我买了瓶新的,薄荷味,这回没问题了吧。”
原来还是有味道的,肖奈想到自己无味的洗衣液,又想到每天被自己秀恩爱的室友们闻着他百合香的衣服一脸扭曲的表情,最终面色不变道:“很好,我很喜欢。”
有女朋友洗衣服,总比没有要强得多。他想,至于味道,女孩子都喜欢买有香味的洗衣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六月一日,这个在某低龄群体中喜大普奔的好日子,《倩女幽魂》的玩家也不负众望的群魔乱舞了。
pk榜前十里仅有的四位单身的高手中,排名最前最行迹莫测的神级玩家【一笑奈何】,在六一儿童节结婚了……
【世界&打死也不吃药】:233333~真是一个魔幻的日子,一笑奈何也堕落了吗?竟然抱全服第一富婆的大腿,一笑奈何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邓布利多摇.gif]
【世界&私语】:所以说,一笑奈何是个小学生吗?简直不能直视我的偶像了。
【世界&懒小懒】:楼上说真的吗?小学生……我的世界观
【世界&黄金千万两】:财富榜前两位结婚了,这绝壁是资源浪费!钱钱钱……我的冰镇女财神啊啊啊啊!!!!
【世界&言午王尔】:早已看透一切的我,冷酷脸看你们各位辣鸡。
【世界&八卦一生推】:哈哈哈哈哈看我早说过什么来着!我八卦的至尊地位无人可以撼动,@【男神我的】,老妖婆,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世界&男神我的】:臭八卦,你个死乌鸦嘴,说!你给我男神喝了什么迷魂汤,他怎么就弃我而去结婚了?!
【世界&雾深】:智障二人转出现,此帖已离歪楼不远。[柯南.gif]
【世界&冰镇奈何】:就算他是小学生,他也是爱情课堂里最好的学生。
【世界&一笑奈何】: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学习如何去爱你。新婚快乐,夫人。
【世界&冰镇奈何】: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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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
洗手间的门锁“咔擦”一声,肖奈锁上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到身后的桌上,走上去扶住她的肩,半搂半扶着她向床处走去。
谢辞冰躺倒在床上,捞过床头柜上的纸杯,杯身微烫,然而拢在手中贴着腹部感觉刚刚好。
肖奈将他灌好水的暖水袋带了过来,揽住她替她调整好了枕头让她靠着,把暖水袋递给了她。
谢辞冰将暖水袋置到她小腹上,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又接过肖奈递来的兑了矿泉水温度适中的红糖水,抿了一口。
肖奈见状,开口道:“一口喝掉。”
谢辞冰心想这又不是中药,她也不怕这个苦,至于一口喝掉吗?
不过到底嘴上什么也没说,乖乖地一口闷掉,垂眼看看纸杯,一滴没剩。于是她又故作乖巧地笑着给肖奈亮了亮杯底。
她脸上颜色红润了点,笑容也不似刚刚的牵强。肖奈放了放心,起身将几个空纸杯放了回去,把有些乱的床头柜收拾了一下。
谢辞冰靠在枕头上,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道:“可真是贤惠。”
肖奈收拾好东西,转身过来,无奈地挑了下眉,走过来,坐到床边。
“你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肖奈指尖掠过她的脸。
谢辞冰轻叹一声,往床中间挪了挪让他坐得舒服些:“老毛病了。不要紧,明天就好了。”
“不能喝药调理吗?”肖奈就着她让出来的地方半靠在床头上,扶住她的肩静静拥着她道。
“那些东西治标不治本,效果又慢又小。”谢辞冰把头往他肩上埋了埋,小腹又是一阵痛楚,刚刚红润起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回去。
肖奈双手握拳感受了下手心的温度,刚刚走来走去给她倒水在这暑假里他身上也出了层薄汗。
男孩子本来体温就高于女孩子,哪怕肖奈气质再冷也掩盖不了这一点。
他的手穿过她身上的被子,左手轻轻抵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垂眼,对上她抬起看来的眼,慢慢问道:“这样,会好一点吗?”
谢辞冰掌心出了层微凉的汗,他的手覆在她小腹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微烫的温热传来在她皮肤上,让她本来泛凉的腹部也瞬间火烧一样。
“会好一点吗?”他清冷的声音却不依不饶地继续道。
“嗯……好点了。”谢辞冰身体有些僵,想挪开他的手却又有些留恋这微热的温度。
肖奈没再给她纠结的机会,将枕头放下,让她躺好,他的手按在她平坦的腹上,伴随着她每次皱眉都轻柔的揉动。
肖奈侧身将床前灯拧暗,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昏暗光线里他的声音有些飘渺的软意,再找不到一丝一毫冷寂的锐意。
谢辞冰在他轻轻的抚摸下放松了大脑,很快半昏半醒地微笑着在他臂膀中睡着了。
第二天谢辞冰醒来就看到雪白的t恤,腹部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抬眼看到肖奈精致雪色的下颌。
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回想了起来。她轻轻叹口气,想放轻动作坐起身来。
他真的就那样守着她睡了一夜。
一晚上侧躺着,连被子都没盖一半,手还一直给她温着小腹,这样能睡好才怪。
然而肖奈一向浅眠,她才挣扎着试着坐起他就慢慢睁开了眼。
“醒了。”没等谢辞冰说话,他就睁着眼问她。看那副样子,可真是一点看不出来他们俩到底谁才是最早清醒的那个。
“身体好点了吗?”他就着侧躺面对着面的姿势,问她。
“好了。其实本来就是一小段时间的事,现在已经完全没感觉了。”谢辞冰被他拥在怀里,静静笑道。
“要不今天还是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开始参观吧。”他不放心,又道。
“那可不行。”她坐起身来,用手指抓了抓长发,把它理顺了些。“和导游约好的今天,再说了,我这都没事了,休想让我躺在床上发霉。”
肖奈见她确实精神头很不错了,也坐起下了床。
“那好吧,我们今天就去。”说完他垂眼看了看身上休闲的白t,有些皱了,于是和她说道:“那我先回房间换了衣服,我们八点半下去吃早饭。”
谢辞冰找到行李里的洗漱用品,听着他的话,没有看他,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肖奈走到门口,手搭上把手了,又转回身道:“如果还有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谢辞冰这时已经提着手上自带的毛巾往这边走,要进卫生间了,闻言直直走到门口,无奈:“放心吧,我真的现在活力满满了。”
肖奈这才勾勾唇角,摸摸她的头发:“那就好。”
说完才真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谢辞冰握着手上的毛巾,绷不住面上渐渐变深的笑意,看了一眼门口,一声“傻样”出了口,说完只觉得也不知道说自己还是在说他,一扭身进了洗手间。
跟着导游,听对方介绍各个寺庙的渊源由来,谢辞冰侧头,发现肖奈若有所思地认真听着。
“怎么了?难道你在记吗?”她有些好奇,问道。
“嗯。”肖奈应道,“像这种文化景点我们家一般第一次会跟导游,听他们详细介绍,有个大致映象。等回去了再针对他们说的这些话进行考证、查找资料,再自己进行研究,最后自己再来一次,找到被忽略的有价值的东西。”
谢辞冰听得入神,真忍不住给这学者世家拍掌叫好。
因为昨晚的痛经,本来准备好的裙子也心有戚戚地放弃了,挑了条墨绿的长裙,吊带连衣的款式,外罩了间镂空刺绣的雪纺鹅黄色蝙蝠短衫,长发放假前两天弄过次一次性卷发,到现在还有明显的弧度,蓬松地懒懒地垂在她肩上。她头上戴着小巧的米白色小草帽,款式很精致。
肖奈一件休闲白t、水洗牛仔七分裤,纯白的渔夫帽戴在头上,墨镜被他夹在了t恤领口上。
他们其实更注重的是那些厚重的历史古韵,倒不是真为了拜佛许愿来的,毕竟是年轻人,肖奈甚至是无神论坚信唯物主义的工科男,他们把旅游地点定在五台山就已经是家风古典的缘故了,指望他们对佛有多信服,那是不太可能了。
导游也知道这个理,于是一路上也只是带他们进各个庙里看了看,详细地介绍了下,让他们站在佛像前半鞠躬地拜拜也就算了。
不过当他们走到下一个寺门前时,导游却转过身来脸上笑意浓了些。
“这位你们可得好好拜拜。”
肖奈和谢辞冰抬眼,看到门口的大字。
五爷庙。
导游一边给他们介绍,一边领着他们进去,说完了前面正经的长篇大论后,才笑着说了最重要的一点:
“很多人都爱来这里求姻缘。”
肖奈抬起眼来。
暑假里人很多,五爷庙里也是人挤人,佛像前就有两个蒲团,此时都排起了不短的队伍。
谢辞冰和肖奈这天都是观赏后就走,也是远远鞠个躬就算,从来没有排着队挤去前面过,然而在这里,他们仿佛心有灵犀,默默在人群后排起了队。
对此导游也是机灵得很,给了他们一个小时,说一小时后在门口集合,就出去了。
队伍挪得很慢,跪在蒲团上许愿的人们大多不是草草了事,然而这么长等待的时间里,肖奈和谢辞冰只是并排安静地站在队伍里,都没有跟互相说过一句话。
直到四十分钟后,终于在他们俩面前的两人许好愿一脸安宁地离开了,他们两人才迈着步子慢慢又沉静地走上前。
没有看对方一眼,两个人几乎同时跪在了蒲团上。
谢辞冰看了眼上方的五爷像,缓缓合上了双眼。
——我只盼此生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肖奈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她闭上了双眼,神色安详而虔诚。
他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从不信佛,可他愿意为了他心爱的女孩,来求一求这传说中的漫天神佛。
——这一世,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冰上雪
短短七八天的暑期之行很快就结束了,八月中旬时候他们两从太原的武宿机场各自起飞回家,余下的半个多月谢辞冰都懒懒地宅在家里。除了参加了次高中同学聚会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了。
倒是肖奈的时间堪称宝贵,仅仅在这一个月的通话里他顺口向她说了两句他创业的进展,谢辞冰就已经非常惊讶他的行动力。
他的模板构想,竟然已经出落得像模像样了。
都说名校的学生不愁就业,但其实重点大学毕业的学生找工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许多人也是历经沉浮才最终熬出头来。而肖奈,谢辞冰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他了,把兴趣当作一生的事业,偏偏还被他做成了。
天赋与耐性,两者他兼而有之。
而她所能做的,不外乎是在通话的尾声每日给予他温柔的鼓励,而她清润的嗓音每日每夜地顺着电话线流进他的胸膛里,总能点起少年人心中带着责任的斗志。
九月开学日
谢辞冰推着简易的行李箱,一身简洁地走在庆大校园里。
望着周围被军训不可避免地晒黑,但脸上满是兴奋与朝气的新生走过,偶尔迎面遇到同系的同学和社团里的前辈微笑着打招呼。谢辞冰深吸一口校园清新的空气,嘴角绽出笑意来。
今年她就大二了。
正像是齐酿常常感叹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她由父母亲陪伴着走进这所校园仿佛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就好像初次见面,齐酿坐在沙发上扭过头来,双眼微微睁大;申申从南绘身后探出头来,明丽的短发飞扬下露出一张花一样妩媚的脸,带着新奇的笑说‘我是申申深深’;就好像南绘扑腾着在她身后猝不及防地往她身上一跳,她前所未有地惊讶转头,被她脸边挑染着的酒红色斜刘海挠弄出笑意;就像是丁湛在校务处办公桌前转身,干净的雪白t恤,英俊而意气风发的脸孔,惊艳又赞叹地一挑眉,半带笑意地一声‘嗨?’。
又或者,感受到熟悉的视线,谢辞冰抬眼,肖奈一件素色的白色衬衫,黑色的细线衣敞着口搭在他挺拔的上身上,双眼含着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脚步微不可查地一停,随即笑起,慢慢向他走去。
又或者,翻飞的双色流苏后,肖奈扬起的雪色的面庞;图书馆缺失了一片的空书架后,他从书脊上抬眼望来,墨色的睫毛下那双波澜不仅的眼瞳;甚至篮球馆里,他穿越人海望来的姿态,汗珠顺着眼角滑下,他的神色漫不经心,可确是生平第一次为了一个人回眸。
谢辞冰抬眼,将行李推到他们中间,做出一副骄纵的模样将下巴对着它点了点,肖奈笑着纵容地拉过拉杆,走在她身前半步。
她的嘴角不可控制地拉大,忽地在他身后跳起,一肘从身后环过他肩膀,踮脚下巴垫在他的右肩上,正对上他笑着看来的温软目光。
身旁有路过的学生侧目过来,她没有在意身边任何的目光,与他微笑而视。
而身侧响起的照相的“咔擦”声,让她的笑意更大了几分。
照例是每年的校花大选。
因为去年她已经上传过照片了,其实今年不传也无所谓,反正有去年的留档保存。
不过今年论坛选帖开了后,排在首楼的照片,在这个学年里投下了第一颗深水炸弹。
因为惯例是美女单人照的照片楼里,竞争榜首位的校花谢辞冰显示的照片竟然是一张合照。
而一向只由女同志们一手操办的校草选帖里,姑娘们也纷纷哀嚎着发上了那边的截屏。
两个人,同一张照片。
背景是校园的小道,周围有来来往往的学生,可照片里只能显现出那两人仿佛打着柔光的身影,高挑优美身形的青年,右手指尖还停留在浅蓝色行李箱的拉赶上,头却转向另一侧,他的左边肩膀上,纤细的女孩扬着头,微微笑起,左手搭在他左肩,另一只手却环过他的脖子,分明是在亲密地玩闹。
下面一片征讨声,一个暑假没有吃过狗粮的吃瓜群众们纷纷表示吃得有点齁。
长得好了不起啊?评选校花校草这么严肃正经的活动,你们上传个合照是要闹哪样?合着是瞄准每一个空子秀恩爱了是吧?
不得不说今年大选的开幕是很欢乐的,说说笑笑后,大家正经地看了看今年的竞选情况,硬是掀起了另一片狂澜。
“哎呦我去我去我去!哥没看错吧!计算机计算机计算机……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计算机!!!!”
男生宿舍里,于半珊猛地跳起,不顾身后被他翻倒的椅子,挥舞着手中的手机激动地开始绕宿舍跑圈。
“我、的、天、啊……”郝眉坐在上铺,睁大了眼看着手上的手机,连他垂在空中的小腿一个激动前伸,差点把跑圈路过的于半珊当胸挂倒的事情都没发现。
丘永侯默默地挪到了桌前,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嘴里道:“不行,我得来把游戏冷静一下。”手指操作中,电脑屏幕却显示出了放大版的照片楼。
“我计算机系终于出了一个可以角逐校花的美女,不行,我得在咱系的群里通知同志们,必须合作起来一致对外,保送我计算机系的小师妹坐上校花之位。”
跑圈冷静下来的于半珊握着手机,两眼炯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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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眉张了张嘴,没等话说出来,手机一震,打开看,企鹅群里于半珊的信息已经发了出去。
所以说码农们就是这点不好,手速太快,没等考虑清后果就已经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郝眉呐呐地收起手机,慢慢道:“于哥,你忘了三嫂也在选帖里了吗?”
看着于半珊表情一僵,郝眉叹了口气,慢慢地抬起手捂住了脸:“更可怕的是,老三也在群里。”
于半珊彻底风化,颤抖地抱着肩缩回自己的床上,咬着指头开始思考怎么让老三放过自己。
丘永侯抬头看一眼郝眉,赶紧把快要点击投票的鼠标放开,夸张地松了口气,擦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对郝眉竖起了大拇指:“眉哥就是深思熟虑。”
郝眉看着自己手机里的投票帖,忧愁又为难地叹了口气:“一个是咱兄弟的老婆,一个是咱同门的师妹,这个选择太难太难了,我选择放弃。”说着又叹息了一声。
计算机系的男生宿舍里是如何地群魔乱舞姑且放下不论,单说整个庆大的男生宿舍,此刻已经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因为继去年让他们惊为天人的谢校花后,今年庆大又有了两个相貌水平顶尖的姑娘。
音乐系孟逸然。
计算机系贝微微。
“哎呦,这些男生们今天真是要激动疯了啊。”齐酿戴着眼镜坐在床上,翻着评论,翻着翻着就乐了。
“啧啧,你别说,今年这两个妹子长得真是没话说啊。你看这有些毕业好几年的还来凑热闹,说咱们庆大这两年,堪称建校以来颜值之最。”申申敷着面膜,也靠在床上抱枕上。
“音乐系的这个一看就是用心拍的,这选景这光线,和去年辞冰的那张也差不了多少了。”南绘坐在桌前,没有看评论贴,反而是一张一张细细地看着照片。
“哎呀,这姑娘一看五官就是那种美艳型的,怎么像素这么不好,这也够模糊了。”南绘忽地一皱眉,一手摸着下巴沉思状道:“不过这么模糊都能看出来底子,看来长得确实不得了啊。”
“哎,我说辞冰,”南绘忽地转头,对一旁梳着头发的谢辞冰道:“你怎么这么不关心啊,就不怕这些小学妹把你超了啊?”
“关心有用吗?”谢辞冰挑起一束头发,细细观察发尾有没有开叉,一边漫不经心回复:“如果比不上她们,我能怎么办,彻夜飞去韩国做个整容?”
南绘一噎,翻个白眼:“真敷衍,不在意就不在意呗,至于开个这么冷的玩笑?”
申申乐得一笑,又往下翻了翻,发出“哎呀”一声。
“辞冰。”她笑着叫谢辞冰,“你快看新的评论贴,这一看就是咱们中文系的镇系大才子的风格。”
谢辞冰拿起桌上的手机,解锁,直接出现的就是论坛,她手指一滑刷新了一下,就看到现在被无数人跟帖顶赞的那一楼。
id为“天生我才”的一个网友对今年争霸的三个最热热门发表的个人看法:
并蒂花开生两姝,
一曰孟逸然,芙蓉乍寒凌波仙,睇这烟山月
一曰贝微微,牡丹含笑花中妖,笑那倾城色。
附曲:
然而终叹谢辞冰
万花一落冰上雪,不似世中人。
※※※※※※※※※※※※※※※※※※※※
想歪的人都快醒醒,奈奈哪有那么饥渴,人家对待感情很谨慎的好不好……
今晚二更,明日不更
人心人性
此刻,同一座楼,同一排窗户,只不过头顶再上三楼的一间女生宿舍里。
“微微,微微,你看,你的支持率超高啊!”短发的活泼女生兴奋地回头喊道。
女孩子静静坐在桌前写着卷子,因为嫌碍事一头黑发扎起高高的靓丽的马尾,听到这声呼唤,她微低着的头抬起,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
“二喜。”她低声无奈地轻唤,眉宇间夺人的艳色也因这不急不缓的声线变得柔和舒缓起来,“我对评选什么校花,真的没什么兴趣。”
听到这话,短发的女孩子扁了扁嘴,就露出一个略带委屈的表情。大眼睛黑白分明,她这样皱起脸来不仅没有折损了五官的讨喜,反而平添了几分娇憨。
“微微,你是不是怨我把偷拍你的照片传到了网上啊。”二喜呐呐地开口,声音有几分的低落。
“哎呀,二喜,怎么会呢?其实我挺窃喜的,真的。”微微看到二喜低落的样子,赶紧放下手中的笔,举起右手郑重道。
女孩子面容美艳,但态度却爽朗大方,没有多余的柔意,反而透着利落。
二喜嘴唇蠕动了下,忍不住跳起来扑到了她的身上:“啊!微微微微,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我决定了,就算你输给了谢校花,但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女神!”
微微心道,又说到校花上了。
她透过二喜的肩膀,向另一边笑着的两位室友发出一个求助的目光,大方成熟的晓玲就笑着上前把二喜从她怀里拎了出来,向摆在桌上的电脑走去。
“走走走,咱们给你的女神投票去。”
微微深呼出一口气。
她的性格比她有侵略性的外表要稚嫩得多,虽然有自己审视的内心,但其实她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喜欢脚踏实地,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
她大概就是那种外表肉食系,但内心其实是食草系的小动物的人。
微微摇摇头,走回自己桌前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二喜的电脑屏幕。当然她看的不是自己的照片,而是那张占据首楼,被帖主放得格外大的去年的校花的照片。
理所当然却又有些出人意料地,女孩子看的那一眼并不是在比较这位盛名的学姐与自己的容貌,她只是想起了自己暑假里在庆大的论坛、贴吧还有新生群里看到的有关这位学姐的优秀履历的传闻,眸中带着好奇与一点点的崇拜。
传言中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她又拿起自己桌上的中性笔。
感觉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没有烟火气的那种,需要仰视的人物了。
微微一向认为人和人的优秀也是有差距的。
就像她中学里学校那些学习与特长都很棒的人,甚至大言不惭地加上她自己,在旁人看来大概也是很优秀的。成绩好,考上全国顶尖名校,性格和长相也都好,甚至有些人开玩笑地叫过她人生赢家。
但是总有些人,直觉里就有什么在告诉你,他们不一样。
就像这位学姐和她的恋人,也不一定就是在你听说了他们到底厉害在哪里,反正第一眼看到他们,感受到他们身边那一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第一个瞬间就能反应过来他们并非常人。
这大概就是“大神”这种类似的称号的由来吧,为了和一般优秀的人区分开来。
微微认真地看起自己四级的英语卷子,摒弃了脑中所有的杂念。
她是优秀聪明,但她还没有到达神的那个地步,所以说她还是应该把那些虚的扔开,认真地努力地度过她的大学四年,争取在毕业后也依旧能做个优秀的人。
三天过后,结果揭晓。
虽然今年角逐得有些激烈,但最终中文系的女神谢辞冰依旧保留了她头上的那顶王冠,成功卫冕校花之位。
二喜和晓玲对这个结果遗憾之下也并没什么异议,只是难免对别的有些许的愤愤不平。
“微微就是照片像素太不好了,不然怎么会让音乐系的那个新系花超她区区三十多票。微微要是也像她一样,选好光线角度,拍完再修修,肯定完超了她!”晓玲看着音乐系新系花精心处理过的照片,挑剔地以专业的口吻道。
“就是!谢校花超出来的这二百多票我也不意外,毕竟听说去年外院追着她的那几个热门差她几近两倍的票数,我们微微这已经很争气了。但竟然以这么点票数排到榜上第三,我可就不服了。”二喜气鼓鼓道。
“你们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丝丝在一边开口,她说话慢慢软软的,长相也是甜美又乖巧。
丝丝扬了扬手上的饭盒,提醒她们道:“微微还在宿舍里等我们给她带的午饭呢。”
二喜和晓玲对视一眼,才反应过来一样。
“对哦,还有这事,快走快走。”
“微微真是太努力了,我都没想到她是这么努力的学霸。”
……
校花结果揭晓的那天晚上,论坛里悄无声息地浮起一个帖子。
——《八一八那对虐狗一年满的校对》。
帖子图文俱有,首楼就是被楼主用来镇楼的校花选帖里的双人合照。
主楼帖不过二十多楼,毕竟偷拍的二人合照有限,楼主主要是为了表达自己总是被强迫秀恩爱的悲愤之情。
结果下面跟帖哭号谴责的楼累起了三百多楼。
最过分的是第399楼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风不同的回复。
【白衣少年】:听说大家都在骂我们?难怪今晚总在打喷嚏,好奇过来围观一下。
【蓝裙少女】:打喷嚏?你没事吧,要小心着凉。你不用理他们,他们只是没有没有女朋友无聊罢了。
肖奈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合着你是找到了一个乐意陪着你秀恩爱的女朋友,越发拉仇恨到没有节制了吧?!
你以为你顶着这样一个账号名我们就看不出来这是你了吗?!
做人留一线,来日我们才好再做朋友啊!!
……
电脑萦蓝的光幽幽地打在女孩白皙的脸上,披散着修剪精致讲究的卷发的女孩坐在电脑桌前,往下看着评论,看到最底下的两个回复后,终于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失意地垂了垂眼。
“逸然?我去吃晚饭,你去吗?”新认识的舍友娜娜一边照着镜子画着眼线,一边问她。
她是孟逸然开学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熟起来的女生,尤其是在她一次将自己与表哥外出吃饭的合照发到朋友圈后,她对自己的态度便越发地热切起来。
不过是又一个花痴她表哥的天真女孩罢了。
孟逸然心里一直对她低视几分。
也不想想,她的表哥出身豪门,长相又英俊风流,对人对事都慷慨大方,自是集万千注目的天之骄子,哪里能看得上她。
像她这样的女孩,她见得多了。
中学时候有的是害羞的女生自己不敢,便拜托她将她们的情书和小礼物转交给她的表哥,最初的时候她一边心中嗤笑,还想看看表哥什么反应。结果——
她暗笑一声,她的表哥可真是一个多情又无情的人,那时候他就一身运动装站在篮球场上,漫不经心地拿着毛巾擦着汗,只随便垂眼瞄了一眼,就收拾水杯顺口说‘扔了吧’,下一刻收拾好东西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起对她道:“走吧,想吃什么表哥请你,爸刚给我发了零花钱,要不今天请你吃意餐?”
孟逸然当时就险些笑出来,满不在乎地将那堆精心准备的小礼物放到了篮球场边的长椅上,和表哥离开了。
自那以后,她对这些一头热的女孩子们心中就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与同情。
但现在她的心情也奇异地泛着酸与涩,于是更不想对娜娜强打精神。
“不了。”她硬邦邦地回了两个字。
娜娜转头看她一眼,看到她依旧看着电脑,也不再说什么,只小心放轻声音:“那我先走了。”
只不过一关门,娜娜在走廊上嘴角立刻扬起了冷笑。
真当别人傻子呢,孟逸然对她什么心态,难道她自己感觉不到吗?
大小姐又怎么了?有个天之骄子的表哥疼爱又怎样?遇上谢辞冰这样无懈可击的人,她孟逸然还不是照样得狠狠栽她个跟头。
所以说,人啊,还是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
娜娜伸手绕了绕自己的长发,微笑着向外走去。
娜娜走后,孟逸然才泄露了自己的情绪,猛地将电脑合上。
心中有些委屈与不甘。
想她孟逸然出生以来顺风顺水十几年,眼高于顶,偏偏在进入大学的第一天,她就遇到了肖奈。
肖奈让她自愿地走下神坛。
她想起那天她一向高傲的心在他走来的时候跳得失了心率,然而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他越过她走到新生报到处的摊位前,她只听到别人称呼他“肖师兄”。
然后那人在她身后低低地“嗯”了一声,只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又清越,让她霎时脊椎发麻,几乎要魂飞魄散。
除了表哥外,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出众的男生。
不,或许表哥也远远不及他。
于是在他走后,她转回身,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小心翼翼的口气向刚刚那几个没有正眼看一眼的男生打听他是谁。
她的确知道了他是谁,可那些男生在彼此隐晦地交换了眼神之后,不忘补上一句: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知道了谢辞冰的存在后,当天晚上她就看到了她们两个以最直接的方式被人放在了网上进行了较量,而结果就是,她输了。
她的精心准备,她的刻意,在看到那两人亲密的合照后,被打击得溃不成军。
不仅输了外貌,连爱情她也输了。
心中发酵着不甘与嫉妒的情绪,可她怔怔地望着虚空,却又想到,她又能怎么办呢?
是啊,那女孩那么优秀,几近于完美,他们又那么般配,这让她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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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孟姑娘不坏,但毛病确实也不少,还是心气太高了,将来肯定也会成熟的。
番外 白头弄(一)
大俞庆纪二十六年的早春,京中谢国公的长女出嫁了。
簪缨鼎盛,花开富贵,纵然在这皇城根下,谢家这一府国公仍旧如烈火烹油,八十里红城都压不住的盛焰权势。
然而这门亲事,定得依旧让人感觉异乎寻常。
眉珠撩开新换不久的门帘,迈入屋中,一股暖香迎面扑来,她定定神,看向被里三圈外三圈团团围着的方向。
都是谢家和亲戚家的姑娘少妇们,平日里逮不着这样好的机会,今日窝蜂儿一样涌进了她们姑娘的院子。
眉珠刚想上去从这些娇客们中挤回她们姑娘的身边,就听到那围得密不露风的人群里哄然而起杂声,那圈子竟就这样缓缓散开。
这一散开,就露出了刚刚被拥护着的中心。
眉珠猝不及防之下对上了她的姑娘的视线,就觉得似是有一团流火,燃进了她的眼里,刺得人眼珠都要痛起来。
“今日多谢众位姐妹来送我,只是到底路程有些长,能否请各位容我偷懒刻钟?”淡淡又柔软的声音从那让人不敢直视的一片红中响了起来,声音不急不缓,每一个落字仿佛都着缱绻的钩子,挠弄出雍容的声线。
满室的京中贵女们都哑了声音,半响,人群里一个表家的新嫂子笑着打了个圆场,便率先领头带着房中的女眷们迅速而安静地出了门。
眉珠上前两步,坐在妆镜前的新娘没有回头,似是有些厌倦,她搭起一手撑在桌面上,指尖抵在额际,穿插进缀着红宝石的凤冠流苏里,衬着那段葱管一样的指尖腻白如玉。
“如何了?”她有些低的声音缓缓问道。
“姑娘,迎亲车队来了。”眉珠刻意地放低了声音。
谢辞冰抬起眼,看向对面镜中的自己,看了片刻,终是自己伸手将钩在凤冠上的宝石珠帘勾下,起身,衣缎流光缀过,翻覆而下找不到一丝褶皱。
“既如此,便真的当走了。”
眉珠抬眼,和另一侧眉怡对视一眼,都有些忧郁地垂下了眸。
这一去,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
谢辞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母亲沈氏磕了三个头,每一头都磕得实实在在。
她磕得又稳又实在,坐在上首的沈氏面色庄重,华贵美艳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色,只是她袖中的丝帕,已经被染着蔻甲的十指掐成两片。
三首已扣,自此她视若掌珠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再也不属于她了。
而那琅郡远隔千里,便是音信都难觅,她们母女此生,怕是再难见到彼此了。
“宜室宜家,勿再归来——”
母亲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最后一个字她几乎都听不清楚了。
谢辞冰起身,由侍女扶着向外走去,她搭在侍女臂上的手收紧,骨节泛出青白。
没有人知道,京中的谢家宝树,贵女楷模的谢大姑娘,出门的那刻在红帕下哭得泣不成声。
身后的室内,国公夫人沈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眶里一直打转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她的面庞上纵横而下。
这一桩婚事不仅是一个有着美名的贵女出阁那么简单。
事实上,这一桩看似花好月圆的婚事里,酝酿着巨大的政治能量。
这是权贵与世家的联合,象征着未来一个超级阀门的崛起。
由两大政治集团的领头人物先进行的试探,而这桩婚事所带来的影响与结果,将左右大俞王朝往后至少十年的政治走向。
所有的权贵高门都在盯着京城的谢家。
天下的世家氏族都将目光投向了琅郡。
谢辞冰知道,她这一去,身上担负着多大的使命,又应和着以她们谢家为首的京城权阀多少的期盼。所以纵然前路未卜,老死不能回家,她也要在琅郡肖氏过得好好的。
车队一路驶过,三个月近乎穿越了半个大俞后,送亲的车队绵延二十里,浩浩荡荡地驶入了大俞大半个世家的腹地——琅郡。
经过三天繁乱的整顿后,谢辞冰终于被她的夫家大礼迎入祖宅。
一身火红嫁衣的新嫁娘端坐在床边,陪嫁的侍女和佣人静立在屋中的角落,然后谢辞冰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走入。
她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但听到了周围侍女们整齐的声音:“五郎。”
谢辞冰袖中的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起来。
随后视野被突然涌入的亮光照亮,新嫁娘掩在红宝石与珍珠串成的流苏后,用一种不符合她刚出阁少女的不急不缓的速度抬起了眼眸。
然后她的双眼似乎被照亮,不知道是被这灯火通明的新房,还是那眉如墨画的肖氏五郎。
她的夫家是天下氏族之首的琅郡肖氏,她嫁的虽不是肖氏的长孙,却是世家内部选定的下一任肖氏族长,他便也自然而然地会是下一位世家的大族长,整个琅郡五百姓的领头人。
肖氏五郎,很早以前,便是连她远在天子脚下的皇城,都听说过肖氏檀郎的美称。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于是这位肖氏的五郎,就看到自己那名冠京华的新婚妻子抬起了头,天地一片万籁俱静,那彼时还是一个少女的女子,眼波流转便是华光自眼角摄出,缓缓向他勾勒出一抹笑意。
就算隔着一层珠帘,那也是足以称为祸水的,灾难般的美貌。
他黑色的眼睛平静,像幽深的漩涡,把他内心所有的想法深藏,然而他绽开的笑容,像琅郡开遍的绿萼,风姿清雅,却依旧逃不开牡丹血肉里带来的雍容的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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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传来喜娘拉长了声调的洞房喜令,前院传来喜乐悠长的旋律,他揽着她,在这古老的乐音下坠,她的长发披散,逶迤在铺着大红被褥的床上。
他垂眼看她,红的被,黑的发,白的肤,雪肤花颜,是早就听闻的倾国倾城。
红烛燃尽,被翻红浪,她长发早已被汗水浸湿,身体为他全然打开,目光迷蒙,似是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梦境。
恍惚间听到他含着笑的低问:“知道我的名字吗?”
她张口说话,脱口而出的话却断断续续的不成句:“知……知道,肖氏五郎,单名为……奈!”
他轻笑,气息喷打在她耳后细腻雪白得皮肤上,近乎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轻咬:“说对了。不过,母亲唤我阿畀。”
话音落下她迎来他更加迅猛的攻势,她咬住下唇,抬起虚软的双臂抱住他的背,指甲在他后背上留下道道划痕,明白了他的意图,她闭眼哭出声来:“阿畀,畀郎——”
谢辞冰抬起眼,透过氤氲着水意的眸迷蒙地看着他,捕捉到他眼角眉梢一闪而过的笑意,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又被他揽下,陷入迷幻之中。
肖妪绕过眼前又一道红廊,就听到了前方不远处飘来的悠远的乐音。
她抬眼看了看前方独立隔出的院子,那院子是在五郎三岁那年由夫人划出来指给五郎的,五郎五岁开蒙那年亲自给院子题的名,“致一阁”这三个字的牌匾到现在还没有取下来换过。
她想着,脚下步伐不停,转眼就来到了院门口,守院的侍女领头那个早不是她眼熟的小厮,是五郎新妇的陪嫁。
见到她,那侍女似是有些惊异,更不必提其他肖氏的家生子们,肖妪是肖氏掌家夫人身边的得力心腹,更是因为得力被赐给了这世家第一姓,脸面之大,荣宠之至,自是不必多说。
肖妪来不及等她们见礼,只匆匆说明来意就被为首的大丫鬟请入了院中。
进了院,那乐音声更是清晰,饶是肖妪身负重任,也不免扭头问了句:“这是在做什么?”
领路的小丫鬟细声答道:“五郎在与少夫人听音辨器。”
肖妪不免更加惊诧,不因别的,但因自肖氏五郎十三后,琅郡便鲜少有人敢和五郎比试这些风雅之物,不说这琅郡,五百姓里所有子弟问一圈,没有一个不畏肖氏五郎如同蛇蝎的。
这京中来的谢氏女,倒是很有些胆识。
正想着,便听到前方茂密的竹丛后,传来了一男一女两道声音:
“是缶。”
竟是同时响起,同时落下。男音清朗,女声婉转,交和在一起,只觉两种弦乐交响而奏,古雅清凌。
看出肖妪的吃惊,同为家生子的小丫鬟抿嘴笑了笑,补充道:“五郎与少夫人已转过三十多轮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过分晓。不说您,我们也只觉此情此景,见所未见。”
肖妪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心情更为的复杂。
她绕过那排茂密的竹子,就看到坐在石桌后的夫妻两人。
见到她,肖奈有些意外地一挑眉,抬起右手示意暂停,转头对他旁边看来的紫裳女子低语几句,肖妪看到新妇笑着转眸扫来,冲她颔首。
一颦一笑自风华,雪肤红颜,当得上传闻中的绝代倾城。
肖奈走上前来,问:“可是母亲有什么事吩咐?”
肖妪冲他低声说了几句话,他面上如沐春风的愉悦便渐渐地收起,话落后肖妪抬眼看他,又看他恢复成那个喜怒不辨的少族长了。
“此事我来处理,母亲不用费神了。”
说罢他回头,对石桌后始终微笑着关注这边的妻子放缓了声音:“大概今日又分不出分晓了,请阿玉原谅一二,等我回来。”
哪怕身处不愉的情绪中,肖妪发现,她这位看着长大的少公子转头对着自己的妻子时,竟连他自己都不自知地放柔了表情。
得谢氏女回复后,肖奈才转身离开,肖妪悄声跟在他的身后。
肖奈离开后,谢辞冰看着他背影消失,垂下眼,眉珠默契地走上前来。
“发生了何事,观肖妪神色,这件事还与我相关。”她淡淡问道。
眉珠收敛了眉目,正色答道:“婢子听说,京城安平伯的车队昨晚入了琅郡,车队里,似是孟家娇客。”
谢辞冰勾起唇角,眼中结起寒冰。
“送外甥女奔波几月,最后停在了肖氏的大门处,眉珠,你说这个老东西他在想什么?”
眉珠讷讷不语,谢辞冰却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站起身来,拢起广袖,垂眸一笑,那美人笑本是动人的神色,但奈何艳色太深,叫人只觉危险。
“连那所谓第一美人都送了出来,甄家还真是要将我祖父对他们的最后一丝忍让都消磨殆尽。也罢,倘若公子愿意,说不得明日我们便能一窥蜀中第一美人的风姿。”
她说这话时,话中丝毫不带情绪,然而自小随侍她的眉珠和眉怡还是能从那冰冷中,听出那一份藏得太深的愤怒。
当夜肖奈回房时,看到侧屋她的书房里似有光火,停下脚步,问掌灯的小厮:“夫人还在书房吗?”
小厮答是,他便转了原本的方向,对门边的侍女抬手示意,侍女们安静地退下。
谢辞冰换了身莲青色的常服站在案前练字,左手微扶着宽袖,露出一截细腻似美玉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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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奈凑近看,她写的是清心诀,再一看旁边放起的纸张,竟已垒了厚厚的一摞。
他心中轻叹一声,上前至她身后,从她身后拥住她,右手握住她提着笔的手。
“明明知道我来了,还详装不知,坏心眼。”
谢辞冰手一顿,宣纸上墨滴落下,这张抄好的纸毁了。
“怎么会?”她扬起笑来,转身看着他道。
肖奈定定凝视她片刻,忽地抬手握住她下巴,沉声:“你看着我。”
他少有这么气压低沉的时候,谢辞冰抬眼,未等惊讶过去,就对上他眼中专注又晦涩的神情。
“下午安平伯的车队,我派人把他们送回了驿站,明日他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她未来得及张口,他下一句话便汹涌着紧接而来:“并且我让他们告诉安平伯,山东琅郡,他们再也别想踏入一步。”
谢辞冰张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这是我肖氏的规矩。所以,不会有什么孟氏女,什么蜀中第一美人,知道了吗?”他凑近她轻声道。
原来他知道了她今日说的话。倒也难怪,这里毕竟是肖氏的腹地。
她笑道:“瞧你,怎么生气了呢,不过是一个孟氏女,我不把她当回事,你怎么反而还让自己生了一肚子气?”
肖奈怒而笑,上前一步把她逼得更紧,她终于感到了不对劲。
“是啊,我既怒你不把这件事放在眼中,却更怒你绝不承认自己也怒了。阿玉,辞冰,承认你心悦我,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谢辞冰怔住,许久收回了笑意,两手慢慢地环上了他的脖颈,淡淡道:“你说得对,我不愿意你纳别的女子,可我更不愿意将自己的失态展现在你眼前。可我知道你是整个氏族的少族长,这样的事情,以后只会多却不会少。说到底,我还是害怕。净轩,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
“可我只觉得是我没用。”肖奈环住她的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总觉得来日方长,我真心以待,总能将你打动。可我忘了我想只和你过一双人的逍遥日子,可在旁人眼中,我肖净轩竟也是个人物。身是红尘客,却总想的太简单。此次是我对不住你,可下次,再不许你找这样的借口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个世上,若是连你都不信我,那我该是多么的可悲。”
“再也不会了。”谢辞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都说磊落重诺,无人可出肖奈肖净轩,你能说到,那我这生,大概永远不必多想了。”
番外 白头弄(二)
书房门帘被人掀起,吊儿郎当半倚在椅后的少年公子看到来人,勾唇不羁一笑,轻冠束发,箭袖劲装。
“好你个肖净轩,让我等这么会儿,我还说这是你新想出的捉弄我的法子。”
肖奈看他一眼,看不过眼地丢了一方镇纸过去,被玄衣的劲装公子抓住,摆弄起来。
“呦,你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
摆弄两下就对那方白玉麒麟镇纸失去了兴趣,他坐直身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夫人怀孕了。”肖奈没有心情再理他,只勾唇笑道。
“!”
玄衣少年张大了嘴,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你那夫人才嫁来一年左右吧,竟……竟然……”
说着说着再也说不下去,泄愤往凳上一坐:“好你个肖奈肖净轩!完了,我几乎能想到我母亲又要以此每日在我耳边说你如何如何了,太过分了!”
少年姓于,名半珊,字缨平。他出身颍川于氏,乃是世家巨族里唯一一家代代以武建勋的将门世家。他自小随父出入军营,天生洒脱不羁。
虽是如此说,他到底也为好友高兴,两人为这喜讯喜悦片刻后,终归是重回了此次于半珊上门来所为的正题。
“半年前你们肖氏的老族长就已上疏以年事已高为名奏请立你为琅郡新一任的太守,只是今日我听说京城里的那位天子特地下诏要你赴京去面圣,我父亲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意,所以让我来问问你,他这是为何?”
肖奈唇角微抿,指尖摆弄一只紫毫,闻言淡淡道:“还能为何,只怕那位对世家的忍耐,已经到了尽头了。”
于半珊露出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说……”
见肖奈点头,他靠回椅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想趁着这个时机对你下手?不是我说,这、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这样又能对世家有什么冲击?”
“敲山震虎便足矣。”肖奈回道。“我是早已被寄予厚望的新一代领头人,却暴毙于京城,届时若是连尸骨都不给我留下,又怎能不让世家内部心乱。这大概只是一个警告,一个开始罢了。”
“一个庶出皇子,靠着不知哪儿借来的运气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堪为建国以来百年来头一遭。他从哪儿借来的胆子敢对山东氏族下手,不说别的,我于氏手握大俞半块虎符,剩下四分之一的军权都握在我父门生弟子手中,一旦他敢有轻举妄动,届时近百万大军便会从大俞东西南三面包围而上,直指京师。改朝换代、扶持新帝都使得。”于半珊说道。
“这位陛下的母亲虽非先帝皇后,却出自镇南侯府,太后虽是庶出,却生了个登上皇位的儿子,镇南侯自是要全力支持皇室。你别忘了剩下那四分之一的虎符握在谁的手中,更何况镇南侯长子还手握禁军军权。”肖奈一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勾勒出禁军的军符。
“其实陛下本没有这么急。只是我的这桩亲事,大概太过刺眼了些。”
于半珊这下哑然了。是啊,琅郡肖氏和谢家国公府,原本该互相牵制的两大政治势力整合在了一起,身后还跟着天下大半的世家与权阀,可不是相当于把皇室孤立在了一边,那皇帝不急才怪呢。
可这又能怨谁呢。大俞皇室这些年眼看着日薄西山,早不复太、宗皇帝当年盛况。若非皇室太过扶不起,京中权门又怎会舍近求远,向琅郡伸出橄榄枝。
“总之你入京后一切小心。”于半珊慎重嘱咐道:“我父亲会将麾下最精锐的那一队骑兵调至你身旁。富贵险中求,绕过这一劫回来自此天下就再没有人能阻挡你一飞冲天。我在琅郡等你回来,为我五百姓效忠的琅郡新太守接风洗尘。”
“更何况,”于半珊笑起,“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小族长也在等他的族长父亲归来。”
肖奈眼中添了暖意,闻言勾起唇来,握起茶杯以茶代酒回敬于半珊:“一切保重。”
已经是来年五月,她嫁入琅郡肖氏,转眼已近两年了。
谢辞冰坐在侍女们为她在花园搭好的软榻上,抚摸着已高高隆起的小腹,看着院中盛开的牡丹,双眼放空。
他进京已近三月了,从未见过哪位新上任的官吏面圣需要这么久的。自小长在皇城脚下,她怎会猜不出他这一行潜伏着多大的危机。早在他出发的那日,她就已写下亲笔信快马送回京城,只致信父亲让他千千万万多多地照应他的安危。
父亲回信亦是加急信,直说他会带着整个京城权阀拼尽全力保全他。
只是到底凶多吉少。即便不说,谢辞冰都能感受到肖氏对她腹中这个孩子的在意。
也是,倘若他就此回不来了,这就是他的遗腹子,长房独支的血脉了。
正想着,眉怡的身影就从垂花门后闪出,鬓发散乱,脸色苍白。
谢辞冰心里猛地一沉,慢慢地坐起盯着她。
“夫、夫人。”眉怡猛地跪下,眉眼看着快要哭出来了,却硬是咬牙撑住了:“京中传来快报,说郎君入京后,因水土不服一直病着,圣上怜恤一直令他在京中将养,但前些夜里郎君酗酒过度,一时伤寒入骨,没……没了。”
谢辞冰咬住了牙,听到自己牙缝里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咬牙声,听见自己从牙缝里挤出的、冷若冰霜的声音:“他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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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听到周围侍女们的惊呼,然后看到众人向她跑来,垂下眼,看到自己妃色衣裙上染上的血迹,眼前一黑,再也没有意识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室内已经是黄昏昏暗的光线了,视野里隐隐映了一个白色坐在床边的身影。
她闭眼再睁开,那人还在,于是她探手向他的脸,喃喃道:“是我的幻觉吗?”
她的手被人握住,握着她的手温热,于是她的眼泪从眼角滚落。
他给她拭泪,却发现她的泪水好似永远也擦不完,终于放弃了,叹口气,握着她的手:“真不让我省心,药翁说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气急攻心,你就是这样迎我回来的。”
“都是眉怡的错,她竟然敢说你酗酒伤寒入骨而亡,都是胡说,你根本就不喝酒的。”
“好,我帮你罚她。”他纵容道。
“不许,我的侍女不许你罚,否则我也会生气的。”
她静静地和他说了会儿话,没有问他到底是怎么在圣上发回讣告来又九死一生地回来,也没有问他整洁的、换过的衣服上怎么会透出那么浓的血腥味。既然他没有告诉她,那她就不会去问。
她要保持好自己的心情,为他平安地生下孩子,作迎接他归来的贺礼。
肖奈走进书房,于半珊早已坐在那里等他。
见他进来,于半珊忙道:“你伤势怎样了?我早听骑兵们说你伤到了心口?镇南侯欺人太甚,竟敢堂而皇之在京城主干道关城门伏击你。可是他的长子一箭射中了你?”
“不是他,”肖奈坐下,雪色的衣襟,脸却比衣色还要白一分。“率队的是丁伯昌的长子丁湛丁波远,他的箭我避过了,没避过的是安平伯长子的暗箭。”
“什么?”于半珊一怔。“安平伯去岁不是才送女来投诚,怎么竟会伏击于你?”
“想来是我拒了孟女的缘故,安平伯长子是独身跟着镇南侯的兵士来的,想来不是出自安平伯的授意,是他为表妹报仇而来。”
“竖子安敢!”于半珊怒极:“为此等鸡毛蒜皮小事竟敢作出这样放肆的事,待我去蜀中一剑捅了这纨绔,为安平伯清理门户!”
“无妨,当日我亦以三支连箭奉还,甄少祥不死也废。”
于半珊看他好一会,才叹道:“我竟忘了你的六艺也是绝步诸人的了。”
肖奈淡笑,笑意却未达眼:“经过此事,相信陛下再不敢轻举妄动了,缨平,你于家军可抽调?”
于半珊朗笑几声:“自然,从听闻你回来我便早已从父亲处请到了虎符,只等你肖净轩族长令一下,便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诸侯诸伯见识见识我山东望族动怒的可怕,知道知道我们百年的底蕴到底在哪里。好叫他们知道,咱们鼎立数朝不动如山,可不是只靠耍耍嘴皮子的。”
“如此,甚好。”肖奈颔首。
大俞庆纪二十八年是个多事之秋。
后世史书中惊才艳绝的肖公肖奈便是从这一年开始了他近乎传奇的一生。
史书记载,肖净轩一生只有一位妻子,红袖添香,郎情妾意,谱写出后世多少女子欣羡的不朽情话。
然而史书亦载,其妻早殇,唯为他留下了一子,即为后来的文正公,辅佐三朝的名相肖清玠。
大俞庆纪五十三年,新帝元年的前一年。
入冬后下起了大雪,琅郡好多年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肖清玠站在门边,已经站了整整两天。
“郎君,请注意身体,夫人已去,若是她在,大抵也不希望郎君这样折磨自己。”
小厮为他罩上大氅,低下头劝说。
“父亲不让我靠近母亲,我便只能在门外看看母亲,这是我为人子最后所能做的了。”淡静的肖氏少公子只是静静地垂下了眼,语中却让人听来有一种近乎缄默的悲凉。
小厮彻底地无话了,他偷偷抬眼看了眼房内坐在床边抱着夫人的五郎君,他已经维持这个动作两天没有动一下了,也不让他们碰夫人,看着就让人心酸。
“清玠,回去。”身后传来一道苍老年迈的声音,小厮转身:“老夫人!”
“你连祖母的话也不听了吗?”肖老夫人拄着拐杖走来,扶了下孙子的肩,才发现他的肌肉几乎都要僵硬了,厉声道。
肖清玠刚要回话,脖后一痛,已经被人从脖后击昏。
肖老夫人看着晕倒的孙子,对身后的护卫大总管道:“把郎君送回去。”
说罢转身看着屋内的儿子,长长一叹。
“老夫人,那五郎呢?”肖妪看着屋内的肖奈,为难道。
老夫人闭了闭眼,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罢了,我只是为了清玠才过来的,我要是打昏了他,他醒来能发疯。”
老夫人走到长廊拐角处,转身看了眼主屋,才离开。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她还记得当日他这个喜怒最不动声色的儿子跪在她面前求娶谢家女的情景。
其实根本就不该他娶她。
纵使这是一次政治间的试探,也用不着用他的婚事来进行试验,他是肖氏的少族长,是整个世家的领头人,谁会拿他的亲事来做试验。
她曾经问过,他到底是在何年何月见过谢家女,以致他如此坚持要娶她。
答案竟是如此简单。
他十三岁入京参加当时的名士清谈,只是在错眼间见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眼,就已经认定她了。
她的儿媳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儿子为了娶她,受尽多少磨难。
老夫人又想起二十八年她的儿子生死未卜,她曾经问过她的儿媳:“嫁来不过两年,就已有守寡之虞,你可甘心?”
她那艳色倾国的儿媳笑笑:“此生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儿媳心甘情愿,有何不甘。”
也罢也罢,白首一转,纵然生离死别,总笑叹此生还曾相知相守,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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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请假,今天爬上来把一直念念不忘想发的这篇番外写完……不过两周后应该有至少二更掉落。
大家好像都很喜欢这篇番外啊,那么看来大家都会喜欢我的完结番外的,脑洞很多,各种番外都有。
曹光
明亮宽阔的篮球场里,鞋底蹭过地板的声音紊乱又此起彼伏地响起,细碎的嘈杂声不时从里面传出来。
“快!回防回防!防住肖奈啊你个傻货!”黑色球服的男生冲着不远处的身着同色球服的同队男生一声暴吼,看了眼数字已经变成“0”的倒计时牌,又看看不远处写着“88:138”的记分牌,抓起前胸的衣襟撸了把脸。
他nnd,又输给计算机系了,输了不要紧,关键是又输得连内裤都不剩了。
队长虎着一张正气的脸,在心里默默给肖奈扎了第五十九次小人。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好容易才挤出一张笑脸,自觉用尽了他毕生的演技,笑得天真又憨傻地用眼神寻找着肖奈,好容易找着了,定睛一看,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要瞎了。
“真棒。”谢辞冰将矿泉水瓶递给了肖奈,微笑着道。
肖奈接过水瓶,几不费力地就拧开了瓶盖,举起水瓶喝水,动作顺畅如行云流水,比起他平日矜持的举动,显得格外的潇洒与帅气,荷尔蒙的张力一瞬间自场中铺天盖地地拢下。
汗滴顺着他干净清爽的黑发慢慢落下,勾勒出少年人秀致完美的脸庞。
谢辞冰接过他递回的水杯,轻声:“出汗了。”
肖奈看看她作势要递来的毛巾,轻轻侧了侧脸,眼睛却看着她。
谢辞冰忍俊不禁地笑起,将毛巾展开又叠成四方。上前一步细致地亲手为他擦拭脸上的汗水,肖奈迁就地为她俯下了身。
她一手握着毛巾,另一只手轻柔地拨起他微湿的刘海为他擦拭刘海下的细汗,肖奈的眼睛在她移动的毛巾下时隐时现,却连片刻都不曾离开过她。
庆大的这位公认的第一美人今天少见地穿了一身运动系的衣服,雪白的网球短裙,宽大的黑白雪纺蝙蝠衫,白皙笔直的美腿下是一双白色板鞋。微卷的长发束起,露出雪玉般的饱满额头,完美精致的五官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白得似乎还在发着光芒。
束起马尾的谢辞冰,就像是把美貌全部的攻击性都释放出来了一样,美得毫无遮掩,美得霸道任性。
此情此景,又怎能不让输了球又被强制性地喂了狗粮的队长悲愤欲绝。
丫肖奈不仅抢了他们的冠军,也抢了他们全体男同胞的梦中情人。
然而他还是得和肖奈微笑着握手,不然此刻虎视眈眈坐在场外的妹子们明天就能集体行动起来撕了他。
握完手队长转身,不小心就和坐在场外的某个黑长直妹子对上了眼。
哎呦,这不是我们系系花吗,她怎么这么热情地看着我啊。我刚输了比赛她都能看上我?不愧是我们系的,就是和别的系那些看脸的浮夸妹子们不一样。
然而脑补不过三秒,队长就发现,系花看的,好像是……他的手。
队长后槽牙咬得嘎哧嘎哧地响,身后的背景已经黑化了。
好气哦,可还是得保持微笑。
正想着,一个身穿同色黑色球服的、比他要高那么几厘米的人就从他身边走过,向他刚刚走来的方向走去。
队长心累地回头,看到那已经走到肖奈跟前的人,看到那比自己还要高几厘米的人站在肖奈面前竟然还要矮一点。
队长:(‵□′)╯︵┻━┻
别以为劳资看不出来那头小卷毛是谁,那不是我们系里曹光那混蛋劳资就现场表演吃球鞋!
咱外语系的曹大才子,你这回是相见恨晚了呢还是既生瑜何生亮了?
队长心头憋着一口血。
要说全庆大最不好当的头,外语系篮球队的队长绝对是头一个。外语系,怎么说呢,向来是以盛产美女帅哥、才子佳人出名的专业,不信细数校园各大论坛,外语系美女长霸校花宝座多年,外语系的男生们更是不给人活路,通常是才子的大部分也都是帅哥。
小队长一届的小卷毛高个儿曹光就是他们现在外院公认的系草兼大才子,难得他还不像肖奈那么高冷凡人勿近,反而一腔热血,虽然愤世嫉俗了点,可架不住总有那种少年意气风发的精神劲,加上人确实有才,精通五国外语八种方言,又出身外交官世家,非但教授喜欢他,他们全外院都把他捧在手上,小王子一样地宠着呢。
都是那头有欺骗性的小卷毛,把他们系的女生都戳中了萌点。导致队长现在管曹光都得放柔声音来说话,就怕被同系的女同胞们飞白眼。
“久闻不如一见,你好,我是曹光。”
青年的声音从近旁传来,谢辞冰和肖奈回头,看到了身穿外院黑色球服站在他们面前的大男生。
肖奈伸出手和他回握了下,动作幅度很小地微一颔首,脸上表情未变,低沉晴朗的声音沉静道:“你好,早有耳闻。”
曹光看来对这句回应并不意外,他轻轻挑起了一下左边的眉毛,随着这个微小不过的表情他的眉宇里那股丝毫不予掩藏的锐气与骄傲表现得更加的明显。
虽然是自我介绍,可他说的可是“我是曹光”,而非“我叫曹光”呢,这个男生。
曹光嘴角含着笑,是很含蓄但也很自信的那种笑容:“篮球赛完了我们两个系之间要聚餐,你们会去吗?”
肖奈有礼又不显得生疏地谢拒了:“不了,我一会要和我的女朋友出去。”
曹光闻言,带有几分恍然地看了眼一直站在一边微笑着的谢辞冰,再看肖奈,镜片后的眼里明显地划过了丝既不过分熟络又不会太过轻浮的打趣,最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那可惜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认识一下。”
他最后笑着对谢辞冰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谢辞冰看着他的背影,对肖奈笑道:“没想到曹光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人既骄傲,却也内敛,厌恶校内各种关于系草校草的评选帅哥的这种出风头的活动和帖子;说他低调吧,可他也确实又挺张扬,经常能在各种社会新闻帖下看到这位大才子言辞犀利,评判毒辣的发言,他身上更是有着另一个“愤青”的绰号。这个人每一个眉角眼梢都写着锋锐与高傲,但却用一副眼睛藏住了那双最明亮藏着斗争的眼睛,用暖棕色柔软的瞳色覆盖住了眼瞳深处的热情与批判。
庆大这种藏龙卧虎之地,果然没有任何一个浪得虚名的人存在。
只可惜,庆大已有肖奈,而明月只有一轮,群星便注定被暗淡了光芒。
“亲爱的~酿酿~带人家去么~”
齐酿打了个寒颤,抖掉了几乎要挂在她身上的南绘:“不去!人家篮球队的聚餐,我去算怎么回事?”
“刚刚你们外院的男生们不是都盛情邀请你去么,恩?萌宅小师妹我都不知道你有这外号,再说了,是外院和计算机的聚餐啊,你看你们外院多少女生要去啊,其实这就是变相的联谊啊。走吧走吧~”
齐酿“哦”了一声,反问:“你还是计算机系的呢,你跟着你的师兄们去不就行了?”
南绘翻了个白眼:“我们计算机的师兄们要是有这么机灵我还用在这里求你吗?怪不得人家都说计算机系单身联盟,你看外院的男生们都知道借机邀请女生,我们系的师兄们就这么实诚地打算几杆单身司令上阵。真不知道我们系的男生什么时候才能追到女朋友。”
申申在一旁轻轻一“哼”:“得了吧,我看数你们计算机系的男生最鬼精了,全校最盛产校花系花的系是哪个系?倒是打得好算盘,让外院的喊来了自己专业的美女,自己系倒是一个都不往出带,空手套白狼,这就是理科生们的奸诈!”
齐酿“就是”一声,转转眼珠,福至心灵:“哎?不对啊,你今天这么想去,该不会是看上谁了吧?”
南绘一点羞涩也无,“嘿嘿”两声,伸出一指挑了挑酒红色的刘海:“不错,本总攻看上他了。”
齐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清她指的那个人也不由吃了一惊:“唔!你竟然看上张炎了!”
“怎么,是个大帅哥啊,有什么八卦吗”申申感兴趣地凑了上来。
“他比咱们大一届,听说咱们进校之前,他一直都是我们外院的系草,想当年在我们外院那可是这!”齐酿比了个“1”的手势。
“听说他不仅长得帅,家里面背景也很硬。他爸爸好像是河北哪个地方的局级领导,他妈妈家好像也是什么豪门出身。而且他还多才多艺,据说他敲架子鼓敲得帅呆了。”
南绘的眼睛在听到敲架子鼓的时候彻底亮起来了。
“那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齐酿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下:“看在你看上的是我们外院男生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一次好了。话说我也很好奇你到底能不能搞定他。他之前的女友好像都不是你这款的哎。”
“啧。”申申在一边嫌弃地看了她们俩一眼:“那我走了啊,你们俩去吧。”
“哎?”齐酿和南绘怔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你一个人干嘛去啊?”
申申回头,冲他俩摇了摇手上的手机:“我们家小姜姜约我去吃法餐,正好,就不和你俩吃什么食堂了。”
齐酿和南绘看着她一步三晃走远的背影,不可思议:“姜淮远可真舍得花钱啊,他这是这个月第几次带申申去吃大餐了。”
单身二人狗对视一眼,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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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座机不造为毛总是开机后三分钟内就黑屏了,只能用笔电,笔电太卡了……
天使
外语系与计算机系的聚餐,谢辞冰和肖奈没有去。
她回来后惊讶地听说南绘对外语系的一个男生一见钟情了。
南绘要到了那个男生的手机号,从此谢辞冰常常能看到她捧着手机在微信上用语音在聊天,三天两头地拿着她的吉他消失了踪影。
南绘和张炎在那一年的校艺术节上同台了,准确地说,是张炎出现在了南绘担任主吉他手的乐队里。
这两个人的关系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突飞猛进。
转眼到了这年四月。
四月一号那一天南绘收到了张炎的告白短信。
四月一号,愚人节。
宿舍里其他三个人几乎在听到这件事的瞬间就心里拧起了疙瘩。
这样的态度,张炎是真心诚意的吗?
然而深陷在恋爱里的女人是不容别人质疑的,谢辞冰看到南绘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拉住了想要张嘴的申申。
“人还是得靠自己认清,没有人能决定别人的人生。”肖奈淡淡道。
“就算是错的开始,对她来说,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我只是觉得很愤怒。”谢辞冰轻轻道,“怎么能对感情报之以这样玩弄的态度呢?”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们这样的,辞冰。”肖奈坐在校园的凉亭里,曲起左腿,闻言扭过头来。眉目安然如许,温柔了时间。
“是啊,”谢辞冰在他身旁坐下,雪白的衬衫,墨蓝色高腰的百褶裙,她披散着长发,笑容带着庆幸:“真幸运我遇到的是你。”
肖奈牵住她的手,慢慢地与她十指紧扣。
谢辞冰踌躇了两秒,终于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肖奈。”她晃了晃被他牵住的那只手,惹来他的注目。
“我外婆想见你。”
她轻声告诉他。
肖奈直起了靠在廊柱上的上身,看着她。目光扫过了她白皙如玉的脸庞,扫过了她娇美的容颜,最终对上了她那双在浓绿树影中像是落入了星辰的眼睛。
最终,他轻声道:“好。”
“淮远今天送我去火车站,你们有没有顺路的?我捎你们一程啊。”申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抬起头来问道。
齐酿举起手来:“我我我!谢谢申申女王!”
谢辞冰合上行李箱,一边听她们说着话。
她听到齐酿的问话:“你们今年暑假打算干什么啊要不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啊,总感觉假期没什么事干啊。”
谢辞冰先拒绝了她的邀请:“今年恐怕不行了,今年我要带肖奈去外婆家,你们懂的。”谢辞冰露出一张含义微妙的笑脸。
齐酿露出被雷劈了的表情,连最近酷爱秀恩爱的申申都震惊了:“你们这大二就要见家长了啊?!”
谢辞冰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才笑着道:“事实上大一的时候我就见过肖教授肖夫人了。最近我总感觉再不带肖奈见见我家人,就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心虚。”
齐酿似乎受不了了,做出一副牙酸的表情,问南绘道:“烩面,你呢?”
南绘似乎有些出神,齐酿又叫了她两声她才终于回过神来:“啊?哦,我可能也不行。”南绘为难道:“张炎说,他要带我出国去玩。”
“出国?”齐酿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地叫了出来,才反应过来般说了句‘那挺好的’,转头对谢辞冰和申申作了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大家谁也没说什么。
“坦白说,其实辞冰刚上大学就谈了恋爱,我本来是不赞同的。”
若沁端起桌上的骨瓷茶杯,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将茶杯凑近嘴唇,又想起因为她这些天有些失眠,沈安岩难得比较强硬地不许她再喝茶,嘴角露出笑纹,将茶杯放下,换了杯白水。
“您说了是本来。”肖奈没有被坐在他面前的高雅妇人吓唬住,他两手相互交叉放在膝盖处,抬眼道。
若沁点了点头:“是啊,本来。”她忽然转变了话题:“我和你的父母算是相熟。”
肖奈没有作声,只是冲着坐在对面的长辈微低下了头,做出一副晚辈倾听的姿态。
“既然你的父母提到过我和安岩,那你一定也该知道,我们两个这一生中,只有过一个女儿。”
若沁继续道:“我的女儿沈澜,从小我和她的爸爸就想将她培养成下一个我们。我和安岩都不是那种严厉的父母,我们悉心地给她塑造了一个宽和又高雅的文学环境,满以为会养出一个温柔如水的大家闺秀。”
“你没有见过辞冰妈妈,是吗?”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沁问坐在对面的肖奈。
肖奈点点头。
若沁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样的教育方式却偏偏把她养成了一个雷厉风行的事业型女性。阿澜没有成为我和她父亲中的任何一个,事实上,她当年违背了她爸爸的期望,报了法律专业,最后也就成了现在的沈检察官。”
“大概真的是弱母强女,强母弱女。我个性不强势,她却那么好强,然而那么好强的她,却有个性格舒缓爱静的女儿。”
若沁看到对面的肖奈猛地抬起了眼望来,勾起笑,喝了口温水,两眼放空,似乎陷入了回忆里:“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吧?辞冰为人我懂,外柔内刚,对别人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唯独对她的母亲,却总是不能好好地说几句话。沈澜总说她贫嘴,但我知道,辞冰只是太久没有和她妈妈像正常的母女那样沟通过了。沈澜好强,她的好强也体现在她对辞冰的教育上,很小的时候我记得她每次提起辞冰都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辞冰小时候其实很爱笑,但自她越来越长大后她的笑容越来越少。我每次去南通看她,不是看到她坐在钢琴前就是看到她搭着小提琴站在窗前。沈澜不明白辞冰内心的压抑,就像沈澜小的时候我也总是不能明白她为什么总对自己要求那么严苛。辞冰在家里并不开心,可她在学校里也因为小孩子们的嫉妒受到了排挤。沈澜太忙,谢荃只会更忙,于是直到辞冰十岁那年被绑架之前,甚至都没有人发现她心理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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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奈一直虚虚搭在一起的手指,听到“绑架”两个字时猛地收紧,指节处甚至都泛起了苍白。
“大概是知道她是检察官的女儿,幸好绑匪只是想要钱,也更幸好绑匪只知道她母亲是检察官,不知道她父亲的身份,总之这件事有惊无险。只是她的外公终于发现了辞冰的抑郁,那次安岩对阿澜发了好大的火,直到今天他每次见了辞冰妈妈说她的行事作风也都是受到了那件事的影响。从那以后,阿澜也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对辞冰苛求了。”
沈澜又喝了一口温水。看向对面的肖奈:“所以你知道了吧,辞冰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完美,甚至可能到今天她在某些事上仍然有着心结。这样的隐患你敢接受吗?你还很年轻,甚至这样的优秀,你又愿意为了她做好一生的准备吗?”
肖奈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他转头看了眼窗外,谢辞冰正举着花洒在外面的花园里浇着花。若沁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看到了被她打发出去浇花的外孙女。
“她浇花的样子简直像个天使,真漂亮,看不出来她还有过那样的过去是吗?”若沁道。
肖奈听了她的话,扭回头来,半垂下了眼,又抬起:“她是我的天使,一直都是。”
若沁看着他,看了很久,似乎是想探究到他真实的内心,半响,轻轻笑起:“那就永远地爱着你的天使吧,爱她,保护她。”
“这样的承诺我对她做过,并且我并不畏于在您的面前再做一次。”
室内杯中的温水已经冷却很久了。
若沁望着前方的空气微微出着神。
对面那个座位已经空了不短的时间了,那个刚刚坐在她面前的男孩子已经带着他的女孩子走了。
若沁想起了她十七岁时在北大初遇沈安岩的那一刻。
她很多年都不曾回想起那么久远的记忆了。
而那个男孩子竟然感染了她。
若沁站起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谢荃。”她的唇角不可抑制地露出一个欢慰的笑:“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孩子,你和阿澜可以放心了。”
我爱她
机场。
出口处一下涌现了人潮,肖奈就走在这股人潮里。
他长得高,身板又挺直,白衬衫休闲裤更是赋予他一种清朗的气质。周围不少年轻的小女生们都在偷偷地打量他,夹杂着兴奋的小声议论。
肖奈只背了一个休闲包,出来了站定在原地,向四周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等了很久吗?”肖奈走过去,略带歉意。
谢辞冰摇摇头,抿了抿唇 :“没有,我刚到不久。”
她说完,发现肖奈罕见的沉默下来,细细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谢辞冰忍不住笑了起来。
肖奈转过了视线,看着她。
“抱,抱歉。”谢辞冰强忍着笑意,忍得实在有些艰难了,她又控制不住了:“不过你真的是在紧张吗?”
肖奈或许本来还有点,被她这么一打岔,反而淡定了。
“见的人是你的父母,我当然要慎重对待。”
谢辞冰挽住他的手臂,和他向外走。
“放心好了,我爸爸很温柔的,绝对不会为难你。”
那妈妈呢?肖奈却想。想到了放假前她外婆的话,心里勾起个苦笑。
妈妈是超高难度副本,是不是?
“话说这是你第一次来南通,是不是?”他们坐上车后,谢辞冰带着他看窗外的地标式建筑,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
“第一次。”肖奈回答。
“那正好,趁着这次我带你玩遍南通啊。”
肖奈没说话,笑笑。
还是先拿下家长副本再说吧。
“辞冰,你回来了。”
谢辞冰和肖奈进了门,就听到了男人从容又柔和的声音。
谢荃坐在窗前,两腿交叠,正用i-pad看新闻,听到了声音扭过头来。他穿着平时工作时少见他穿的卫衣上衣,长腿包裹在淡灰色的休闲裤里,晨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线条柔和秀美的脸上,越发衬得那双黑眸沉静而又深邃。
他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站起来走了过来。看了肖奈两秒钟,这两秒钟很短,所以他的注视也显得很自然。
谢荃伸出手来:“你好,肖奈。”
他的态度尊重而显出平等,并未因为对方的年纪而急着去把握主动权。
“谢叔叔好。”肖奈和他握手,脸上带着谦敬的神色。
他们在沙发处落座,谢辞冰刚想坐到肖奈的旁边,就被谢荃招手道:“辞冰,坐到爸爸旁边来。”
谢辞冰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神,谢荃唇角带着笑意道:“怎么了?有了男朋友,这么快就不要爸爸了吗?”
谢辞冰很无奈地看他一眼,乖乖坐到了他的旁边:“哪有啊,爸爸。”
“都是小大人了还这么娇娇,肖奈怎么受得了你。”谢荃道。
肖奈立刻道:“应该是辞冰一直受不了我才对,我正在努力地改正自己的不足。”
谢荃笑着看了眼他,转移了话题。
真是一个极善揣度的男人,和善而温柔的表面,内含着一个接一个环环相扣的试探。
肖奈表面上神色越发地恭谨,内心却在慢慢地绷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门铃响起,有保姆小跑上前开门,谢荃停下来,看向了门口。
门开了,门外是花园绿草红花的艳丽景色,而从门外走进的女人,就像是身后那丛玫瑰具象出来的人形。
沈澜快步走入,米色的修身小西装外套,盘起的发,修长如天鹅的脖颈,挺直的背脊,微敛的下巴,华伦天奴大红色气场张扬的裙摆在风中划过一道锋锐的弧线,是似乎要撕开空间的锐利。
她一路目不斜视地走来,高挑纤细的身影,气场却强盛得慑人,透着女人说一不二的霸道气息。
谢荃却未受丝毫的影响,他站起来迎上她,明明是平和的气质,却没有被她的气场压制到。
这个男人于无声间掌控局面。
而沈澜身上的锐气也随着他的靠近而渐渐收敛。
肖奈也站了起来,只是安静着没有说话,乌黑的眸静静地看着这对不凡的夫妻。
“回来了?”
沈澜“嗯”了一声,点点头,视线却落在了肖奈的身上,她凝眸了片刻。
肖奈感受到了来自沈澜的审视,这种审视不同于若沁和谢荃那种探究,而是带着针,一点一点扎透人的骨髓,似乎要把人从里到外扎穿。
相比起来,倒是谢荃的性格更像沈安岩和若沁的孩子。
“你就是肖奈?”她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表情,开口问道。
这句话问的不算客气,最起码和谢荃之前比起来不客气的程度不是一点点。
然而肖奈却没有像之前那样露出谦逊的表情,说来奇怪,面对着这个气势更强更需要讨好的人他反而变得更像他原本的自己了,清冷疏离。
肖奈颔首,声音清泠:“阿姨好,我是肖奈。”
谢辞冰紧紧地皱起了眉,抬头看到了谢荃冲她摇了摇头。
“你们离开一下,我有话想和肖奈说。”沈澜扭过头来,对着谢家父女道,不过她的眼睛更多的看着的是谢辞冰。
谢辞冰慢慢起身,皱着眉:“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你要说什么?”
“辞冰。”未等沈澜说话,肖奈先开了口:“你乖。”
沈澜的眉心跳了一下。
谢辞冰对上肖奈的视线,她冲他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被谢荃领着去了花园散步。
谢家父女走了,沈澜邀请肖奈坐下,她指尖曳过正红色的裙面,率先开了口,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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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想和你说什么。”
“我猜到了,但是请原谅,我不能同意您的看法。”
沈澜嗤笑一声:“不能同意?我明白,年轻人热恋的时候都盲目,总是异想天开地幻想什么一辈子,当然,区别不过在于他们表现得没有你逼真而已。”
“辞冰的外婆甚至真的把你当作了她未来的外孙女婿,她爸爸也信了,然而我不信,最起码不会轻易地相信。”
沈澜扬起下巴:“我见过不计其数的夫妻,离婚时那副对对方深恶痛绝的样子放在几十年前他们结婚的那会,他们自己也不会相信。”
“而你们,却比他们有更大的分开的可能。”
沈澜抬起了右手,张开五指:“你们才多大?大二?彼此都是初恋?都没有自己的事业和经济基础?说到底有的只是一腔的热血罢了,你在辞冰的外婆面前做了承诺,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不明智的做法。你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你又凭什么保证自己永远不变初心?”
“我不反对你们交往,只要辞冰喜欢,我就没有意见。只是展望的太多,做的承诺和保证越多,我反而对你更加的怀疑,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是不会在自身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对他的恋人开空头支票的,我本以为你会明白这一点。”
肖奈静静地听她说完,眼睛一直看着她,听到她的话也脸色未变一下,只是等她说完后,肖奈身体向身后靠背一靠,竟然勾起唇角笑了。
沈澜第一次见到面对她刻意打压竟然还能笑出来的人。
她眯起眼看向肖奈。
这个她第一印象只是优秀清冷的男孩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照面的第一眼晨光打在他脸上,沈澜不能否认,那一刻就连她都感到有些晃眼。她也渐渐有些明白看似温柔实则疏离的女儿为什么在刚进大学不久就和他在一起了,这确实是所有人少年时代里都会喜欢的那一种男生。
然而此刻。
肖奈嘴角在笑,可他的眼中没有笑,他看着沈澜,似乎彻底抛开了那层寒暄的外衣,他探究的眼神,正如刚刚沈澜对他所做的一样。
“阿姨是在害怕吗?”肖奈开口。
“害怕?”沈澜匪夷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的可笑:“我为什么要害怕。”
肖奈收回笑意,面色淡淡地看着她,眼睑垂下一半,黑眸像是要直接照到沈澜心里,把她心中所思所想照得清清楚楚。
“因为您对辞冰十年来的愧疚,与面对她的自责。您对她总是有着胆怯,于是您总是伪装起一副强势的表象来面对她,可您的心底却对她有太大的保护欲,甚至已经超过了正常母亲。您害怕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她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激起您最激烈的心绪。”
肖奈站起来,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澜:“伤害已经造成,您却一直都在逃避。事到如今,您已经偏执到自己在辞冰的身边给她划出了一个笼子,一个连您自己都不知道的笼子,任何想要靠近这个笼子的人,您都抱以最大的警惕。”
“这样的您,是您当初听到辞冰被绑架后下定决心改正要变成的样子吗?”
沈澜抬头看着肖奈,看了很久,渐渐地她的眉心开始跳动,强大的气势从她的眉宇间升起,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她轻声问道。
“我知道,我前所未有的知道。”肖奈在下一刻接上了她的话,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一向古井无波的眼里升腾出了剧烈的情绪,就像在眸下点起了火花:“她是我爱着并发誓要携手一生的女人。然而阿姨,您告诉我,辞冰在您的眼里又是什么?承载着您的荣誉的工具?您眼中的另一个自己?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辞冰曾经的痛苦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然而她真的释怀了吗?自她十岁以后您还从她的嘴里听到过‘妈妈我爱你‘这几个字吗?为什么您从来不曾细想您的女儿从没有在您面前展露过她最真实的一面,为什么她在您和谢叔叔的面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么多年了,阿姨,锁住她和你的,不是她的心结,是您的骄傲,您十年也放不下的骄傲!”
肖奈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急促的话音,这么激动的语调。他只知道此刻他的胸腔里,愤怒、悲伤、疼惜沸腾地交替出现,他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也并不打算去抑制。
沈澜呆若木鸡地看着他,这个男孩,这个刚刚还沉默着的人。他的气势就好像突然出鞘的剑,她猝不及防中被他的神色深深刺到。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身后就是沙发。她狼狈地跌坐了进去,张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她最终只是开口发出了这个字。
肖奈神色平静地看着她:“我知道您只是担心辞冰受到伤害,然而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发誓,请您放心地把她交给我。”
最后他默然了一下:“对不起。”
沈澜苦笑着摇了摇头:“竟然是这样。”她重新站了起来,叹息一声:“原来竟然是,我的原因吗?”
沈澜转过头,神色温柔了些,肖奈却从她的眼中感受到了比刚才还要强大许多的压迫:“记住你的誓言。”
后厅的门被打开,谢辞冰略有些急促地走了进来,却看到了沈澜看过来的神情,顿住了身体。
沈澜在冲她微笑,很温柔的那种,自她五岁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那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笑容。
“阿冰。”沈澜的声音也很温柔:“带肖奈去外面转转吧,他和我说他是第一次来南通。你要尽好地主之谊啊。”
谢辞冰眨了眨眼,心绪滚动,最终只是垂下了眼睛:“知道了。”
他们走后,谢荃才从侧门进入。
他的身形高大,五官隽雅,他走到妻子的身边,看到了她的沉默。伸出一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阿澜,她是我们的女儿,她不会真的恨你的。”
沈澜将头靠上了他扶在她肩膀上的手臂,闻言露出苦笑:“嗯,我知道。就是恨了也不要紧,哪怕需要很长的时间,我相信我一定会打动她的。”
谢荃微微弯下腰,在她发顶印下一吻:“今天看到那个男孩,真像是看到了曾经的你。”
沈澜勾了勾唇:“哪里像了。”
“当年你也是那样,又冷又不爱搭理人,别人都说你对我太过高傲,但是我明白你高傲下的温柔,就像辞冰一定也明白,所以才会那么喜欢他。”
“我们的女儿很聪明,我们其实不必太过担心。”
沈澜没有说话,只是合上了眼,靠在了他的臂弯里。
是爱
谢辞冰被肖奈牵着手,闭着眼向前方摸索着走去。
肖奈小心地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身后虚虚地护着她前进。
他一边走,一边垂眼看着怀中的她,话中带有丝无奈:
“好好的闭什么眼。”
谢辞冰不理他,依旧合着双眼:“这可是你梦想起步的地方,对我来说就像是个礼物,我内心充满着期待。”
肖奈回道:“那你可就要大失所望了,这还是毛坯房,还没有装修。”
正好到了,他放开了她,轻声道:“可以睁眼了。”
谢辞冰听话,睁开了眼,眨了两下后,看清了眼前的室内空间。
这里的确如肖奈所说,还没有进行装修。却也不是他口中的‘毛坯房’,偌大的数百平方米的空间,据说以前是家服装公司的旧址,因为公司倒闭后这里租了出来。肖奈启程去南通前,整个假期就是在这里和房主人进行交涉,启程前不久才谈好了合同。
因为以前也是用作办公室的,这里基本装饰是有的,地铺了,墙也刷了,虽然看得出以前那家服装公司装修有一种乡镇企业的风格,但最起码算是看得过去。
“装修设计图我已经找人画好了,差不多下个月开始对这里进行装修。”
肖奈走上前,审视着灰白色的墙壁,说道。
“嗯——”谢辞冰沉吟着走上前看着四周,这算是一个很宽阔的空间,没有二楼,有效利用面积也很不错,甚至对于一个大学生创业团体来说这开始的规模有些过于庞大,条件太好了。
近千平米,体现的不仅是肖奈对这份事业的重视,也体现了他暗地里的自信。
“你的办公室在哪?”谢辞冰没有发表评价,转头问道。
肖奈走回来,领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这里。”他打开宽阔空间里唯一一扇把空间隔成两半的门,侧身,等谢辞冰进去了他才走入,绅士地将门留了条缝。
屋里的家具大多搬走了,还剩下一套办公桌椅,据说是以前的老板触景生情,看见这套老板椅就觉得被提醒了自己的失败,于是没有带走。房主也没有动,这些等肖奈进行装修时是全部都要替换的。
不小的空间,半百平米,想来肖奈的装修品味不会差到哪里去,这里装好后应该足够气派雅致。
肖奈看着谢辞冰转过一圈,他站在办公桌前向后轻靠在桌沿上,挽起衬衫袖子的两条手臂撑在桌面上,歪了歪头,问她道:“怎么样?”
谢辞冰带着几分意外地点头:“出乎意料得好。”
肖奈笑着,没有说什么,只是笑意加深了些。
租这样合适的商品房,尤其是帝都靠近大学城的高科技产业地段,价格是相当高昂的。然而这么高成本的投资,肖奈一分钱都没有依靠父母的帮助。他这样的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天纵英才。早在他高中以来,他手上的账户就进行过多项投资,不能说他操控过金融,但只能说他少年时的几次试水太过令人惊艳,眼光太过毒辣,年纪轻轻就靠着这样带有几分冒险的方式积累了可称巨额的积蓄,为他今日的事业做了准备。
所以说,今天他们所站的这个地方,完完全全是独属于肖奈的经营,不掺杂任何的水分。
这是他亲手打造的梦想。
这也将是他一手创造的帝国。
谢辞冰想。
他们走出这里,谢辞冰突然心有所感地回头看了看身后这个建筑。
“怎么了?”肖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我有一个预感。”谢辞冰扭头看了他一眼,“这将是一个伟大的开始。”
肖奈率先笑了:“只是一个预感吗?看来我比你更对我自己有信心。”
他的眼睛落在她手中的钥匙扣上。
谢辞冰垂下眼,看到自己在网上购置的钥匙扣,那是《倩女幽魂》的周边产品,她现在手上的这个,是他选择的琴师的形象。
“辞冰,”肖奈的手指点上那个q版的琴师,雾一样缥缈的语气,藏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这该是一个新的时代了。”
是倩女的涅槃重生,还是游戏业的改朝换代?谢辞冰抬眼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人,那个初见时光风霁月的男孩,终究成长为如今这个集风华于一身的男人,就是光看着他,你就能感到那种无边的锐意。
他们都在成长。
坐上车,谢辞冰系好安全带。
反正他们的恋情都已经大白于天下了,谢辞冰再不遮遮掩掩,今天在帝都和外婆打了招呼和肖奈出门玩,除了收获外祖父一枚白眼,没有任何反对之声。
“饿了吗?”肖奈开着车,看了眼车上的时间,问道。
“嗯,有点。”谢辞冰点了点头。
“后座上有我的包,里面有保温杯,你可以喝点水垫垫,你今天上午没有喝一口水。”
肖奈转了个弯,一边道。
谢辞冰依言,转头从后座上把他的背包抓了过来,手伸进去摸索两下,摸到了金属的杯面。
她掏出来对肖奈晃了眼:“是这个?”
肖奈瞟了眼,“嗯”了一声。
谢辞冰打开杯盖喝了几口水,合上杯盖时漫不经心地一垂眼,愣住了。她慢慢地将水杯转动了半圈。
白色的表面上,那个身穿蓝裙的少女,彼时面容尚显稚嫩,黑发垂在肩头,她自书页后抬头,笑意嫣然。
“中饭给你两个选择。”肖奈的声音从旁边驾驶座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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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谢辞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听上去毫无异样。
“外面吃或者回家做。”
肖奈在这个假期正式搬到校外了,谢辞冰去过他的那个家,甚至打扫还是他们自南通回来后一起的。
回家,谁的家?
是我们的吗?
谢辞冰心头颤了颤,她说:“回家,我给你做。”
肖奈似乎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她,最后沉默下来,似乎也被触动。
谢辞冰却伸手进他的包里,再次摸索,她记得水杯冰冷的金属触感,不止有一个。
那是另一个几乎一样的水杯,她再次转动,直到看到这一个杯面。
那是她熟悉的,那张大二开学被顶上论坛的合照。
那是有着逐渐成熟面庞的他们。
车停了,肖奈停车在了超市停车场。
“家里还没有开过灶,我们先去买点菜……”肖奈一边解下安全带,他扭过头,话语被堵在了口中。
唇齿交缠,她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身体扑来被他接住,按在掌心里。她的长发在她和他的耳畔散乱地曳过,半遮半挡住了他们如胶似漆的亲吻。她前所未有的主动,颤抖地献上丁香小舌,与他的气息交缠。她的热情几乎要化作岩浆巨浪将他淹没,他脑中响起琴弦“嗡嗡”振动的声音 ,那声音是那样的烦乱,吞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属于男人掠夺的本能趋势着他,鼓动着他,下一秒,他反客为主,欺身压上,硬生生将她献祭一般的姿势压成了折腰向后。她的腰肢太过纤细,仿佛他一手可以紧紧握全,另一只手从禁锢着她头颅到向下游移。
疯了,真是疯了。可是疯了又怎么样,谁还去管别人能否看见。谢辞冰仰起头颅,在他颈后的手穿/插/进他的黑发,她回应着他,却又挑|逗着他,前所未有的激、情似乎要将她淹没,可她放纵自己,眼角泪水从浓密的睫毛滚下。
这是她爱的人,这也是一个爱她到让她无以为报的男人。
——生命没有你,怎么样?
或许没有你的人生,我活得依然精彩,但我想,我再也没有那么多的运气能再遇到一个像你一样爱我的人。
他们从少年时牵手,一路走过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代,亲眼见证着彼此的成熟,影响着彼此的人生,甚至改变了彼此的人生。
莫想当年,九月残花落尽,你意气风发,而她笑意嫣然,回首看,多少少年事,都付笑泪中。
唯一不变,爱你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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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更一章,下章八号以前不可能啦。
新年快乐!
芦苇微微
那个从一开始就失控了的吻到底被强制性地终止。
肖奈低下了头,看向被他囚在怀中的女人。
她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美貌,气质像月光一般清泠,每当他抬起那双有着妩媚尾睫的眼睛看着他时,他就再也对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谢辞冰就是一笑奈何的祸水红颜,毫无疑问。
尤其每当她软着嗓子柔声叫他“奈何”时,他只觉得,就是把他的心挖出来给她,他也是愿意的。
他那一腔本就炙热情深的爱,偏偏地遇到了这世间少有的尤物。
于是这爱便生根发酵,根植在他年轻的心脏里,紧密缠连再留不下一丝空隙。
谢辞冰安静地贴在他的胸口,侧耳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我们下车吧。”
一片寂静里,肖奈的声音响起。
“好。”
推车走在超市里,身着简单白衬衫的青年和女孩非常地引人注目。
谢辞冰轻车熟路地选好食材,很快他们就结账出了超市。
回了肖奈校外公寓,谢辞冰卷起袖子,任肖奈在身后为她系好围裙,又为她扎起头发。
厨房里时不时传来谢辞冰轻声细语指挥肖奈处理食材的声音。
正午十二点钟,他们终于得以准时开饭。
肖奈坐在餐桌上,看着谢辞冰进进出出将菜肴端出来,一手支在脸侧,温柔地看着她。
像是被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息,这个冰雪一样的美人此刻完全呈现出另一种美丽,温暖人心。
谢辞冰解开身上的围裙,回头发现了肖奈专注的注视。
“看什么,快吃饭啊。”
她笑道。
肖奈如她所愿地将视线移开,目光掠过桌上的三菜一汤,不由道:
“有些出人意料。”
谢辞冰笑意越发温和,她明白她看起来不太像精通家务的那种女生,事实上她的确算得上是娇贵的那一类型。
只是有个念想从他带她回家的时候就就已经隐隐地在她的头脑中闪现,直到他今年暑假说已搬到校外去住她才最终付诸了行动。
不会什么,学就好了,她愿意为他变成贤妻良母。
她很坦然地承认:“当然是因为我特意报班去学了。”
她喜欢刚刚肖奈看她时微微惊讶而赞叹的眼神,这让她觉得,假期那短短两月在热油溅到手上的痛苦也算不了什么。
她很自豪,她终究能给他一个更好的自己。
肖奈当然明白她心中氤氲着怎样的一番柔情,他坐在桌后看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睛浮上一层柔软的情绪,最后他点点头,象牙白的筷子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中闪过柔和的光芒。
“这样真好,有你的家。”他的声音那么柔和,迤逦尽一切动人的词汇,像一次无人得见的流风回雪,把几许深深的情感沉淀在流年的幻影里。
其实有她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幻梦。
只是他已没有足够的理智和能力,挽救那个无可救药沉沦的自己。
吃完午饭的客厅,陷入一片温馨的静逸中。
肖奈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他的电脑,而谢辞冰捧着书,蜷在他身侧的沙发里,将一点点的重心挪到了他的身上。
阳光透过复古的窗玖照射入室内,一点一点跳跃在书页上,白净的女生耐心地把又一次跳到眼前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
谢辞冰一边看着书,一边情不自禁地扫两眼肖奈的电脑屏幕。
肖奈正在玩《倩女幽魂》,操控着一笑奈何的账号。
在肖奈的视角看他打游戏,这似乎有些新奇。往日旁观角度觉得惊艳的操作,站在他的视角看,才深刻让人体会到他的意识和手速到底有多么的可怕。这些东西都不是漂亮的第三视角视频可以表现的,也因此,连对网游观感淡淡的谢辞冰也不由总想走个神旁观。
回过神一只修长的男性的手就笼罩了她的视野,肖奈将手虚虚掩在了她的眼前,清朗寂然的声音响起:“专心看书。”
谢辞冰绕开他修长的手指,冲着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刚想低头看书,视线扫过他的屏幕,却忍不住露出一丝讶色。
——
【系统】:“芦苇微微”与“真水无香”感情破裂,宣布离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芦苇微微?这不是两年前开始出名的那个女高手?”谢辞冰这下终于有理由正大光明看向肖奈的电脑了。
“怎么就离婚了呀?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有两年了吧,多可惜啊。”虽然彼此并不相识,谢辞冰倒对此真心有点惋惜。
“到了离婚这个地步,要么是感情已经有了变化,要么就是有不得不离婚的理由。有什么可惋惜的?”
从这里就能看出男人和女人天生的不同之处来,女人总是难以避免有些感性的,然而男性看待事物,有些时候理性得甚至有些严苛,饶是肖奈也不是例外。
他说的谢辞冰当然明白,多多少少她在《倩女幽魂》里已经待了三年,早就见过无数的分离。现实中的夫妻尚且未必能一直走下去,更何况是游戏这种虚拟的关系,无数的玩家结婚又离婚,帮派纷争,利益纠葛,或是一己的私欲。人走茶凉,从此陌路,那么多旧的人离开了,那么多新的人涌进来,这个游戏里所有人来来往往,彼此间谁也留不下谁的脚步。
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错,也无心去探究。只是谢辞冰瞥到身旁人淡漠看向屏幕的侧脸,忽然有些微妙的情绪涌上胸口。
身边这个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为什么执着于《倩女幽魂》的改头换面,而不试图去颠覆这个逐渐走向黄昏的产业链条。
他明明有这个能力。
他用尽自己的努力,保留倩女的回忆,他的心中,到底对这个游戏有着怎样深彻的感情。
或许在这一天,她才终于发现,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要多了一些深层的东西。
无法否认,这甚至让他显得越发深刻,像是承接着厚重的水墨,遒劲深远,之下埋着谁也看不到的神秘美丽,蛊惑又悠远。
碰到曾经的选修课老师,是一件有点让人窘迫的事。
特别是对方并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时候。
肖奈有点无奈地食指点了下鼻尖,正对上两年前他曾上过数月的电影鉴赏课教授的目光。
“刘教授好。”谢辞冰乖巧地问好。
“教授好。”肖奈跟上。
刘教授隐晦地给他个有点嫌弃的眼神,肖奈想这个眼神真是绝了,明明以前他们这些老教授见了他都是赞赏有加的正剧风,结果自从两年前被刘教授强制视为“不正经的泡妹学长”后,他在这位教授心中的定位似乎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刘教授扫一眼他们相牵的手,在他们松开前又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谢辞冰本以为这只是简单地打打招呼,未成想刘教授笑眯眯地道:“郎才女貌,很不错。”
谢辞冰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状,刘教授笑的更欢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听肖教授说你们都见了家长了?好啊,你们都算我教过的学生,做老师的,对此再高兴不过了。”
刘教授不想让他们不自在,看了看他们,依旧笑得很和蔼,只是话音忽然认真起来:“要珍惜眼前人啊,别忘了当年那课《梁祝》。”说罢,对谢辞冰点了点头,走远了。
谢辞冰和肖奈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怎么会忘记当年的《梁祝》呢?那像是誓言的一课。
要知道,如今收到的这么多的祝福,那都该是用无数的努力与深情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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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保送考结束啦!!!作者已放假,开心疯。
不用高考,长达八个月的假期,窝终于有时间写文了!
这篇文应该开始尽量保持日更,争取春节前完结,握爪。
话说,这两天家里不仅电脑坏了,网还连接不上,只能来打印店……
就剩两个月就18了,现在连网吧都不能去,郁闷( v?v )
三方局
钢铁色建筑接近顶层办公室里。
“好,这件事就这样办。”戴着眼镜的掌权者这样吩咐他的下属道。
甄总扭头,看到依旧站在沙发旁的侄女,微微一愣。
“逸然,你怎么还在这里,有事吗?”
站在一旁的年轻女子,拥有一张清水出芙蓉般的娇美面庞,妆容浅淡甜美,一身衣饰考究又精细,从头发丝精致到了鞋尖。
闻言,孟逸然抿唇有些腼腆地笑笑,开口,她的声音不清脆,却带着莫名撒娇的韵味在,反而听上去更显得动听:
“舅舅,你就让我留在这里,给你和客户倒茶好不好?”
甄总有些了然地一笑,他知道侄女知道来的人是谁:“你啊,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你要知道逸然,你妈妈一定不会同意的。”
孟逸然有些不服地撇了撇嘴,想和舅舅据理力争一番,又想到她和肖奈压根八竿子还打不着的事。人家都没有喜欢她,她现在和舅舅争这个,就算争赢了又有什么用,
于是她也仅仅道:“舅舅,你就当历练我了好不好,这和来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甄总暗道:小女孩。不过他最后也没有说什么,答应了下来。
在甄总的心中,这不过是小女孩一时天真的幻想,想一想就算了,反正最后她也不可能如愿,他也不必太过在意。
办公室外,转弯电梯处。
高挑健美的男人倚靠在拐角,听了片刻一脸无聊与不屑地站直了身体,一手插在裤兜里,迈开长腿走入了走廊的阴影处。
而他走入走廊深处的同时,电梯门打开,握着文件夹的男人的手率先暴露在了电梯之外,电梯门完全打开,一个介于青年与男人之间的男性从电梯走出。
肖奈踏出电梯门的那刻,真亿科技大楼里的led白光灯打在他的眉目上,将他面庞的每一寸勾勒出清晰的剪影,黑发白肤红唇,他俊美几近妖孽的容颜出现在空气里的那刻,就连整个空间的嘈杂都在一瞬间里如潮水般褪去。
白衬衫的扣子扣到了喉结下最高的地方,他有着挺拔高瘦的身形,寡寂孤高的侧脸,他似乎整个人被掩在了雾色的深处,侧颜完美高贵到几近忧郁。
世间万事成就他的风华绝代。
青年走了两步,不忘一边微微侧首向他身后的另一个帅气青年低声说着什么,于是这层办公室的人们,都只偷偷透过眼角的余光细细地打量这两个人,彼此透露心照不宣的眼神。
办公室内,在那个冷清的青年走入的刹那,孟逸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卷发掩盖下的耳朵听到自己身体里传来的“砰砰”的心跳,她垂下眼,掩盖了那一瞬眼中的热意。
有些人,真的,哪怕明知不可得,仍如水中月影,渴盼穷尽哪怕一生。
她怕自己的失态被他发现,不,其实他哪里会注意到她,但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于是她埋低了头,轻声说了句:“我去倒水。”
没等甄总说什么,孟逸然已经埋头脚步急促走了出去。
肖奈没有丝毫的反应,甄总打了个哈哈,伸手同肖奈握手:“真是青年才俊啊,想不到肖总这么年轻,做出的企划就已经这么亮眼,长江后浪推前浪。”
肖奈勾了勾唇角:“谢谢甄总夸奖,甄总言重了。”
他们坐下后,孟逸然走进来,奉上茶水。
然后她不再说话,全程都只站在舅舅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当听到舅舅将话题引到她身上时,她既慌乱恼怒,却又莫名地期待他的回答。
然而那人礼貌地看了她一眼,笑着对舅舅说从未见过她的时候,她的心猛地坠下,坠到最深的黑暗里,在那里暗无天日,她看不到一点的希望。
然后他全程再也没有注意过她,再也没有。
“肖奈!你等等。”
终究内心是不甘的,她承认。对他仍有执念,她承认。什么时候会放手,真的,她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于半珊回头看了一眼向这边小跑来的系花,拍了拍肖奈的肩膀。如果肖奈没有女朋友,或许他还会冲他挤眉弄眼作怪一番。
于半珊走后,孟逸然停住脚步,抬头,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努力扬起自己最满意的笑容:“肖奈,你好,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孟逸然,是大二音乐系的,和你是同校。”
她犹豫一下:“我舅舅的事……我舅舅年纪大了,难免思想有些老化,你放心,我一定会劝劝他,同意与你合作的!”
肖奈静静地看着她,脸上表情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发生任何的变化,等她说完,他开口道:“谢谢孟小姐的好意,只是这件事□□关你舅舅,你还是不要说出这样的话为好。”
电梯到站,肖奈冲她点了下头,招呼不远处的于半珊上前,率先迈入了电梯里。
于半珊陪着笑冲她点了好几下头,也走进了电梯。
孟逸然还没从刚刚被肖奈拒绝的怔然中回过神来,墙角就传来男人低沉又张扬的声音:“这就是你看上的那个小子?”
孟逸然一惊,回过神来有些恼怒地转身看着走出墙角的人。
甄少祥走出他藏匿着的墙角,暗红的休闲西装勾勒出男人健美挺拔的身材,九头身,修长脖,挽起的衬衫袖口施华洛世奇钻石的袖扣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辉。
这个男人在灯下,也几乎在闪闪发光。
他有一双俊美修长的桃花眼,五官与雅致沾不上边,却处处被老天磨砺得张扬锋锐。
他站在那里,那张脸蛋就已经足够英俊多情。
这回他所带来的空气里的骚动比之前肖奈有过之而无不及,显然职员们都认识这位少东家,女职员们纷纷假装正好经过,冲他露出妩媚的笑容。
甄少祥从善如流地接受,甚至远远地向着人群骚动处露出个充满风流韵味的笑容。
孟逸然有些恼怒地咬了咬嘴唇,不忿道:“你知道什么呀,他很优秀的。”
甄少祥不以为然,笑道:“他们这些大学生团队,我看多了。一个个自命不凡,自以为很优秀。竟然都不愿意和真亿合作,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
说罢,他反而向孟逸然露出个饶有兴味的笑:“不过能让我表妹喜欢,也算是走了他的大运了。竟然还看不上你,我倒是不知道,他到底成了个什么人物。”
孟逸然先是被表哥打趣得有些羞赧的喜悦,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未成型的笑容散开了,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失落中:“表哥,可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甄少祥这才真的惊讶:“有女朋友了?他喜欢别的女生也不喜欢你?他这是什么眼光啊?我妹妹的长相和才华,有谁能比得上?这小子交的女朋友,能有你漂亮?”
孟逸然出于一种复杂的心态,对他这个问题难以启齿,最后,她只是咬咬牙:“说这个有什么用?”
甄少祥却忽然显露出严肃的神情,与他刚刚放松的表情变化太大,大到甚至连孟逸然都有了一种紧张感。
“表妹,我们绝对不能做小三,知道吗?”
孟逸然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心底被人看穿的恼怒与燥热,她觉得自己无端觉得臊得慌,她近乎跳脚地道:“我怎么会!!”说出口的话声音尖利得几乎成了尖叫。
甄少祥似乎眼中闪现了一瞬间的洞察与怜悯,只是那太快了,在孟逸然的眼中几乎成了错觉,他微笑起来,是对表妹特有的兄长关怀的笑容:“没有就好。乖,他不值得咱们大美女在意。”
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孟逸然平复了心绪,甄少祥依然是那个风流但疼爱表妹的富贵公子。
孟逸然上前,挽上甄少祥的胳膊,兄妹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在公司走廊上。
孟逸然在眼中笑意交错间抬眼向前方望去,目光忽地凝住。她停下脚步,在甄少祥低下头不明就里的目光里抿唇笑笑,抬眼道:
“表哥,我们去看看面试好不好?”
真亿科技大楼一楼。
于半珊刚和肖奈吐槽完对真亿老总的愤怒之情,又不改本色地笑得惨兮兮地挤兑肖奈道:“哎,老三,感觉怎么样,刚刚那可是孟逸然啊。”
肖奈转眸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问道:“孟逸然是谁?”
于半珊才不信:“你就装吧你,刚刚在那甄总旁边给咱们倒水的那美女啊。”
肖奈才拿他没办法:“我知道她的名字,我没那么健忘。我是说,她是谁?”
于半珊道:“去年轰动全校的大美女,咱们学校音乐系的系花。”
肖奈点了点头,没有兴趣了。
于半珊习惯他这副淡定装逼样了,没在意。一转眼,却像是发现了惊天大八卦一样感叹道:“我的天!哥今天命也太好了吧!两大系花,先见孟逸然,后见贝微微的节奏啊!”
肖奈凝神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了一眼,看到卡座上有着艳丽面孔的少女,当即明白的于半珊感慨的内容,有些无语地移开视线。
这次都不用肖奈问,于半珊热情地主动道:“老三,那可是咱计算机系的系花贝微微!去年大大地给咱系争了脸啊,她和孟逸然,可是咱们庆大去年有名的双姝。你说我是不是就是和美女有缘啊,一遇遇俩!”
肖奈不感兴趣,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抬腿向外走去。
“老三你等等我啊。”于半珊迈开长腿,三两步跟上肖奈:“你这人,怎么对美女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来他就是发个牢骚,谁知道肖奈转头认真看了他一眼,于半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平时一样的一眼,他其实本来都习惯了,可今天偏偏被他看出了肖奈那微微扬起的下巴,那线条完美的侧脸,不知为什么好像爬上了一丝得意与神之蔑视。
“我女朋友就是校花,我为什么要在意系花?”
※※※※※※※※※※※※※※※※※※※※
抱歉抱歉抱歉啊大家,今天和同学出去玩,打了一天麻将……
话说我们同学也是闲的,组了个群,专门教人打麻将hhhhh
作者用了一天,终于学会了,不过也差点输得连肾都不剩了23333
她可是学姐
谢辞冰上完课,发现这个上午她再也没有其他的课程要上,于是颇为悠闲地放慢了脚步,跟着人流一起向前走去。
她心情很不错,帝都今日的天气非常的好,天色晴朗,气候宜人,校内树木花草都焕发着勃勃的生机。
直到前方的只言片语顺着清风飘到了她的耳中。
“逸然,这么说你看到肖奈了?他知道你的名字?”
略有些熟悉的女声在前方响起。其实这声音不算大,奈何她们离得实在不算远。
另一个更为柔媚的女声响起:“娜娜,你别这样说。肖奈去我舅舅的公司是去办正事的,根本就没有怎么关注我。”
如果撇开话语中的羞赧的话,这番话听上去还是挺理性的。
“哎呀,逸然,这已经很了不起了!那可是肖奈啊!能让他记住名字的女生,整个庆大又能有几个?这说明,肖奈也有关注你啊!”
另一个女声再响起时,音色明显比之前更加清亮,像是被鼓舞般,透着一股不引人注目的欢欣:
“娜娜!你别乱说了,肖奈有女朋友了,我对肖奈,是崇拜仰慕的心情。”
“有女朋友怎么了?逸然你哪里都不差,怎么现在这么没有自信呢?你可要好好想想,肖奈这样的人你一辈子能遇到第二个吗?!如果你不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好好争取一下,将来你可是会后悔的!”
“别说了,娜娜……”这个声音明显透露些微的动摇,但是听得出里面浓厚的抗拒。
孟逸然想起前些天表哥那句“不能做小三”不由更加地心烦意乱。其实她本意没有那么强烈一定要做些什么,她从小的教养和她的高傲告诉她那样丢人缺德的事她不能做。可从情感上来说,肖奈太过优秀,她的征服欲被他永远淡漠生人勿近的表情逼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对谢辞冰的复杂观感与不愿承认的隐隐嫉妒。娜娜夸赞和怂恿的话此刻听来竟然让她感到雀跃,她在内心深处痛斥着这样的自己,情感上却像是被分裂了一样,像是不愿燃尽的火星,只要一滴油滴入便会燎原。
她惊恐地发现,她的道德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娜娜还在继续说着话,她越说眉目间的神采就越是飞扬,侧眸一瞥孟逸然脸上的表情,她眼中闪过嘲讽与得意,说到尽兴时无意往身后扫了眼,蓦地僵住。
在她们两人的身后,谢辞冰背着书包走在后面,她正好处在一处树阴的边界,阳光半明半暗地打在谢辞冰的脸上,娜娜看到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是这样的表情下她依旧美得像是流火,照亮了整个光阴。
“会、会长。”娜娜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在那双温柔美丽的眼睛注视下她却战栗得不成了人样,从脊椎尾部倏地升起的寒意快速地在全身蔓延开,激得她一个激灵,冷汗在后背上刷地流了下来。
直到孟逸然顺着她这声叫唤也扭过身来,在她耳边发出一声下意识倒抽冷气的声音,谢辞冰移开了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娜娜才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失力得厉害,乍一放松险些关节一软跪了下去。
孟逸然此刻又窘又慌,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正如在她高傲的眼中没有人胆敢在她面前这样。她感到自己脸上腾地升起一股热意,眼睛闪烁就是不敢对上那个人的眼睛。
她会怎么样对她?她会羞辱她吗?不!她敢——!——她又发现,从情理上来说,她自己是不占理的,现在想想她都为自己说的话感到害臊,更别提被正牌女友听到。从另一方面来说——很重要的一方面,一般女生不会有胆量在她面前指责她,就算她自己不占理她也不会允许,但这个人、这个人,她——孟逸然承认,她自己恐怕没有足够的气势在谢辞冰面前充满底气地做什么。
谢辞冰和许多女生都不一样。
论容貌,她孟逸然比不上她,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她孟逸然之所以高傲,所能倚仗的不仅是她的美貌才华,更是她万中无一的强大家世,因为有底气,所以她无所畏惧。就算有美貌威胁到她的人,但是那些女孩,穿着朴素的几百块的衬衫牛仔裤,素面朝天,或是干脆用廉价化妆品堆砌出一张自命不凡的美人脸,她孟逸然从心里就不曾看的上过她们。而她们看到她一身香奈儿,提着路易威登,脚踏吉米周,抬着下巴走过眼前,也就自然地自己没了底气。
谢辞冰,是孟逸然在这个学校里,最忌惮、也是最想远远避开的人。
而她们,却因为一个人,注定有此一天。
前提是孟逸然不再满足于把那人放在心里暗恋。
谢辞冰勾起唇角,慢步走上前来。
她走的不用着急,也不用跟着她们的节奏走了,这回她按着自己的步伐,因为她们都只能停留在原地,看着她走过去。
她走出树阴深处,面庞被照亮,于是那一刻似乎光芒万丈,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光源的中心。
谢辞冰其人,外人看来,冷清,孤高,不含人间烟火。
当她存心释放气场的时候,你在那双黑如夜空的眼里,丝毫看不到你自己的倒影。
“会长,你也在啊,刚上完课吗?”娜娜反应过来,笑得很热情问道。
谢辞冰知道她,因为她是学生会下属校报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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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娜娜知道她,全庆大都知道她,是因为她是庆大学生会集大权于一身的学生会长,站在无数学生之上的校园风云人物。
谢辞冰笑起来:“是啊,上完课以后,在你后面走着,听了不少笑话。”
娜娜的笑脸僵住了,许久,她收回脸上过度热情的笑容,再度笑起时那笑容不再真诚:“会长,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说完她眼中闪过懊悔,她本来是要直接而挑衅地对眼前这个大一届的学姐直呼其名的,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她又说了一次“会长”。
娜娜本身并不是善茬,只不过她习惯于隐于人后看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的热闹。孟逸然看不起她,却依旧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个谢辞冰再厉害,和她的生活关系又不大,她怕她什么,再说,她有证据吗?
谢辞冰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分毫,娜娜看到她唇角笑意变淡,她本来得意地想“看!即便是谢辞冰,又能怎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对上了谢辞冰的眼。下一秒,她看到谢辞冰走近一步,那双眼里所有的敷衍也好寒暄也罢统统都消失了,只剩下不耐,那种丝毫不把你放在眼中的不耐。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不管你像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是为了什么,我只警告你这一次,下一次,不要让我再从你的口中听到像今天一样的话。我不想与你计较,因为你没有任何的悔恨,我只是告诉你,收起你这一套!你愿意咬谁我管不着,可你要是把你的这些伎俩用在我的身上在背后暗算我,那你就要做好一切的觉悟。”
谢辞冰退开一步,握着手机的右手移开,露出录音中的屏幕,她看着娜娜,不生气不恼怒,只是近乎怜悯地,按下了手中的播放键:“你要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
手机里娜娜的声音高亢地响起在空气里,娜娜浑身颤抖,想扑上去抢走手机,却对上谢辞冰挑起的眉,她反而畏缩地后退了一步。
身旁孟逸然脸色苍白,却从刚刚就再也没说一句话。
“那又怎么样?有这个录音又怎么样——”娜娜不甘心地叫起。
“不怎么样。”谢辞冰几乎没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秒外接下了话,她面色冷淡地将手机放回了书包:“你以为这个录音——哦,我还顺便录了个像,放在网上,被骂的是我还是你?你要知道,我可不是贝微微。”
“你,你竟然知道。”娜娜不敢相信。她的确在网上论坛用帖子黑过很多次贝微微,当然,都打着孟逸然的大旗,反正孟逸然也并不在意,她其实对贝微微也有些耿耿于怀。
但是黑贝微微和谢辞冰,结果是不一样的。黑贝微微她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本来她们就是同一届的,而贝微微长相艳丽,就是不讨女生喜欢也容易让男生轻慢的长相,再加上贝微微虽然外表极具侵略性,但她为人却单纯又低调,从来不会撕逼,也不会做出任何回应。黑她,娜娜简直手到擒来。
可谢辞冰娜娜不敢,不只因为她身为学生会长有论坛大量的权限,她怕被她查到。也因为她是她的学姐,她进校之前她就已名满庆大,这个名还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名,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天纵英才,还有、还有一个肖奈为她保驾护航。娜娜只觉自己就像后进了豪门的继女,又怎么敢对众星捧月的大小姐生出底气。
相比谢辞冰,她才是庆大的后来者,以下克上,她不敢。
“你的id我看到过很多次,前两天我利用权限查到了你身上。论坛里总有恶意黑人的帖子,这对庆大的形象很不利。我本想这两天找你谈谈,没想到今天刚好撞上。那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希望今晚我再上论坛的时候那些帖子可以从哪来回哪去,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谢辞冰面色淡淡地道。
娜娜现在才真的怕了,她在论坛里做的那些事情,如果被报到学校,也许还会背一个处分,她现在只想快点逃离谢辞冰。她胡乱地点头,试探地要走,看到谢辞冰没有阻止,赶紧小跑走了。
剩下无措又僵硬的孟逸然,抬眼对上了谢辞冰的脸,小声道:“你……”
她犹豫,她会对她说什么?
谢辞冰抬眼看她一眼,并没有什么要指责她的意思。
只是走前,她淡淡地看一眼孟逸然:“你应该珍惜自己,你和她并不是一路人。”
言罢,她转身离开。
她的面色是淡淡的,话语也是淡淡的,甚至连转身离去的背影也是淡淡的。
但孟逸然在这样淡淡的劝告里,站在原地,微微红了眼眶。
※※※※※※※※※※※※※※※※※※※※
这章的冰妹帅得飞起,有木有?
其实孟姑娘咱们寻常人还是可以理解她的心路的,就是那个娜娜,作者君看剧时经过无数次鉴定,这就是个纯天然绿茶,绝对天然,绝没有后悔之心的那种。
唉,其实要大神干嘛用,我冰妹一个就可以撕开一个后宫的节奏嘛2333
夏夜
直到郝眉挤入了排队大军,他看上去依然心绪难以平静,很想把刚刚一路走来的碎碎念继续下去。
今天于半珊和邱勇侯都不在,因为今天上午有和外系的篮球赛,系篮球队的两人中午也顺理成章地会和两系篮球队聚餐。
而悲剧的郝眉,就只能和鬼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宿舍的肖奈一起去食堂吃饭。
这当然不是重点,不然也无法解释郝眉现在周身布满的低气压和怨念。
和老三去吃饭,当然是很好的,他们寝室的几个汉子都特别享受一起和肖奈走到食堂时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郝眉一开始心情的确是很好的。
直到后来在食堂里偶遇了谢辞冰。
我想接下来的情节你们都懂了吧。郝眉吐槽道。
他被那两个无节制秀恩爱的人糊了一脸□□,还没点餐就已经觉得自己吃狗粮吃到撑了。为了自己不成为一个超大伏电灯泡,郝眉相当知情趣地找了个借口逃了。
迷迷糊糊地想着,郝眉慢慢顺着人群向前涌去,这才发现这座因为路远他不怎么来的食堂竟然有这么多人。
排队时他敏锐捕捉到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
“他叫什么……”
“郝眉……”
“我听说……帅……室友……”
郝眉倏地支愣起了耳朵,凝神去听,眼里瞬间开了一片小花一样闪啊闪的。
结果细听——
“哎呀肖奈的室友啊,好激动。”
“你说如果和他交个朋友,是不是离大神就更近一步了?”
“哎呀你好心机哦,肖奈都有女朋友了你认识了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报名成个备胎不行吗?”
……qaq……
郝眉内心的洪荒之力在某一刻暴动到几乎抑制不住了都。
嗨呀好气呀!
郝眉回过神来气了个仰倒,同时他也不引人注目地往那几个女生相反的方向移了移。
哼╭(╯^╰)╮,你惹怒我了,想给我兄弟做备胎,想都别想!
郝眉气鼓鼓的,直接忽视了还有一部分女生是真的在讨论他。
郝眉长得眉清目秀,五官用秀气来说都不为过。据说当初郝妈妈怀孕时一心以为肚子里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于是给他起了这样一个让他每每避之不及的名字。郝眉生下来时,除了性别不对,一切和郝妈妈期待的都毫无二致。
他的五官偏柔和,没有肖奈立体深邃的脸型和一看就荷尔蒙爆表的超挺直山根,但他毫无疑问是另一种小帅哥,眼睛很大,还是双眼皮,女孩子那种很明显的双眼皮,平时水萌萌的。睫毛非常长,密密的眼帘下那一双纯黑的眼睛像汪最透彻的山泉,明亮得让人心头发紧。
因为优秀的成绩和乖巧的性格,他身上总有一种乖宝宝的气质,是现在许多女孩子都非常喜欢的类型,因为她们觉得这样的男孩子最会迁就和宠爱女生。
“想吃什么?”低沉的低音炮在前方响起,郝眉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赶紧报了个菜名:“糖醋排骨。”
这是郝眉刚刚从肖奈谢辞冰所在的那个食堂逃出来的借口,他当时刻意在上网的样子,突然说网上有人评价这个食堂的糖醋排骨是一绝,今天限量发售,他要去尝尝才跑掉。
当然那两个人精也看出来他这是借口,但也没说什么,相当体谅他。
这虽然是个借口,郝眉也确实是看到评价说这座食堂糖醋排骨做的好吃的,于是被人一问,刚从小世界里回神的郝眉下意识就报出了菜名。
厨师端起桌上最后一盘糖醋排骨放入他的托盘里,郝眉抬起头,才正式看清了有那么年轻好听声音的厨师。
郝眉下意识地一怔。
声音那么年轻,郝眉也绝没有想过眼前这个食堂师傅年轻成这样。
一头板寸,是很难驾驭的发型,他们大学里现在很少有男生留这样的发型。但眼前这个师傅留起来一点没有损伤颜值不说,反而更显得硬朗。
郝眉看着看着,忽然不忿,这个厨师的睫毛比自己还长!皮肤比自己还白!
郝眉难得看见这么年轻的食堂师傅,他一时觉得挺喜欢的,长得莫名挺对他眼缘。
于是他笑起来:“就剩下一盘糖醋排骨了?看来我今天挺幸运的。”
那个冷肃的厨师一直盯着郝眉看,不知道是不是郝眉的错觉,对面厨师听了这话后黑得纯粹的眼里一瞬间闪过了笑意。
“嗯,确实。”
又是低沉好听的低音炮,郝眉特别喜欢这声音,毕竟他自己没有呗,于是他情不自禁想多和他说两句:“你看起来好年轻啊,是不是刚来这儿不久啊?我记得以前这个食堂人也没有那么多,也不会给学生做糖醋排骨。不知道最近为什么突然做得这么好了。是不是大师傅换了?”
k.o微微勾起了唇角,看着郝眉不自觉睁大的眼睛,一副不能更乖巧的样子,挺愉悦地顿了顿,才回答他道:“我就是新换的大师傅。”
郝眉“哇”地一声,还没有再说什么,身后有人的声音响起:“同学,你打好饭了吗?能不能麻烦你腾开一下位置?”
“啊抱歉抱歉!”郝眉赶紧让开窗口,他拿走最后一份糖醋排骨本来就让身后人很是不爽了,见他竟然渐渐和厨师聊high了,更是忍不住不满地出言提醒。
郝眉和身后人说了好多个对不起,态度相当诚恳,连对方都不忍心对他有责怪之心了。郝眉最后头凑过来最后和k.o说了句:“你太厉害了!我以后一定要常来这儿吃饭,你一定要帮我留下限量的菜啊,拜托拜托。”说完兔子一样,向k.o露出个小动物般讨喜的笑,溜回了食堂用餐的大部队里。
k.o看着他有些小调皮的小动作和急急忙忙偷溜生怕身后大部队讨伐他公然套关系的鬼鬼祟祟样,不由露出个小小的笑容。
“我要……”点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k.o收起脸上的笑容,再扭回头的时候又恢复成那副不苟言笑的禁欲模样。
冷漠又严肃。
那天有一个不错的天气。
夏日的夜晚,虽然黑得照样不晚,但是夜风袭人,再加上事业上的大进步,于半珊不免也有些美得不行。
在事故发生之前,没人知道在这样的夜色里,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谢辞冰接到于半珊电话时,是深夜11点。
于半珊也受了些影响,躺在床上昏迷了两个多小时才醒了过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不顾还有些头晕的身体状况,从肖奈的手机里找到了肖教授夫妇的电话,告诉了他们现在的情况,宽慰二老此刻的慌乱。
然后他摊在医院的长椅上,手都在抖地抹了把脸,又一跃而起,因为这个动作他差点又一头栽下去,但他还是一手撑住了医院的墙,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他忘了通知谢辞冰。
虽然有些犹豫对方这个点是不是已经睡了,而且他们还是学生,大半夜把人叫过来,他有些担心会不会影响对方明天的学业。
但是思前想后,他还是咬着牙打了这个电话。
不管怎么说,肖奈出事,她一定是最担心的那批人之一,发生这种事情没有通知她,万一她要是因此联系不上肖奈更加惊慌就不好了。
而且以谢辞冰对肖奈的感情,在第一时间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于半珊都无法想象谢辞冰会不会奔溃。
电话响起时,谢辞冰刚刚上床,正闭着眼陷入浅寐。
振动的手机在耳边尖利地“嗡——”了一声,谢辞冰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捂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到跳得让她有些心慌的心口。
看了眼来电:于半珊。
心中的不安更甚,这么晚了,于半珊不是那种半夜给兄弟女朋友打电话的人。
那么,就是肖奈,也只能是肖奈——
谢辞冰甚至在接起电话之前,就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地开始穿衣服,她正在用空闲的右手系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的时候,于半珊的声音透过话筒在安静的寝室里响起,莫名让人心惊——
“肖奈出车祸了,三嫂,他现在正在动手术!”
谢辞冰都吃惊于自己此刻的镇定,她穿好衣服,问好在哪个医院。跑到桌前,拎起书包,看都没看,就把桌上那堆钥匙、钱包还有各式各样无关的物品“哗——”一声全部扫入了包里。
然后她拎起包就走,走出寝室甚至不忘放柔动作减小了关门的声音。
直到她一鼓作气地坐上了出租车,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腿都开始发抖。
于半珊没有说清楚肖奈的现状,他只说一句“出车祸”就让谢辞冰再不能忍受浪费一分钟时间呆在原地,问清医院地址她没有再细问就挂了电话出门了。
她两手交叠支在下颌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眼中不是脆弱,而是一种近乎发狠的眼神。
你要是敢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和誓言,我就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永远的不得安宁。
※※※※※※※※※※※※※※※※※※※※
k.o出场,撒花!!!
来个并不有趣的小剧场:
大神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啊!好一个娇弱的美人儿啊~hhhh
肖奈:你过来,我有必要和你表达一下我的不满,这两章我的出场方式怎么这样让人不爽?
作者(抠鼻):最近剧组经费紧张,你的出场费太高。最近我发现我家冰妹在抢戏,似乎在强行证明她可以一个人上,我在考虑给你删删戏。
肖奈:没有男主角的言情还是言情吗?
作者:简单啊,我家冰妹要是愿意,无cp我也不反对。
手术中的医生:“病人心跳发生强烈波动,血压急剧飙升,护士,快!给病人降压!
2333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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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场
肖奈的伤真的不重,在医院静养了不到一周他就又毫无后遗症地投入了工作中。
“……大概就是这样,落脚的酒店我已经订好了。”
谢辞冰握着手机站在宿舍窗户前:“嗯,好。明天多会的飞机?”
“明天上午11点。”肖奈回复。
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闷闷地:“好舍不得你。”
谢辞冰莞尔:“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带上?”
肖奈没有回答,后来,挂电话前,她听到他一声轻轻叹息:“真恨不得把你揣到我的口袋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谢辞冰一下笑出来,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道:“你想得美。”
肖奈这次去上海,就是为了绕过心怀叵测的真亿科技直接见到风腾科技的负责人的。
封腾酒会的前一晚,他照例给谢辞冰打了个电话。
“怎么办?来上海的第二天,我就已经这么想你了。”
谢辞冰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壮阔华丽的夜景,霓虹的色彩打在她白皙如雪的脸上,她一手握着手机,落地窗折射出她身后整个造型团队忙碌的景象。
她轻笑了笑,眼神落到窗外东方明珠尖耸的塔尖上。
“那就许个愿吧,也许哪天美梦成真,我真的出现在你眼前呢?”
电话另一边,肖奈握着手机的手顿住,黑发白肤,波澜不惊的神色里闪过丝不明的神色,他道:“好啊。”
第二天,风腾酒会。
这是沪上今年举办的最引人注目的社交活动,整个大上海十里洋场无不为之倾巢而动。
封家在整个上海滩的影响力举足轻重,这个曾经政商皆涉的灰色家族在很早之前打着红、色企业的名声在上海滩这滩浑水里翻出过滔天的巨浪。但当近十年来,这条真正的大鳄鱼掩起声息沉入深水里,它煊赫的声名渐渐消隐,低调地潜藏在一个又一个崛起的金融大鳄身后,看似不为人所知,却实实在在在阴影中越发地膨胀。
风腾包了这家酒店整整两层,来保障这场酒会的顺利实施。
人影憧憧,暗香浮动。
谢辞冰站在侍者前面,她不笑,可她走来的时候侍者以为自己看到一场梦,香影浮动,她是虚幻童话里无与伦比的女神。
侍者问她要请柬的时候,她唇角似乎轻轻勾起一抹笑,然后她抬起左手,纤长手指移开,露出一张素淡白底的名片,侍者局促地低头看去,耳尖红晕未退,却在乍一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时大惊失色,收敛了全部的表情,向她深深地弯下了腰。
酒会中你来我往,身形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和他的交际对象碰杯道别后,站在一旁,望着不远处的人影,略有些口干舌燥地一口饮尽了杯中仅剩的鸡尾酒。
“王总啊,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啊。”另一个熟人走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称为王总的男人依旧看着不远处的少女,目光悠远深长:“你看那边那个女孩。”
熟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渐渐放下了揽着他肩膀的手,甚至将手中的鸡尾酒杯轻轻放在了酒会长桌上。
男人不由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落雪铺陈,成她的肤;墨迹流洒,泼染成她的发色;华光流转,她双目似辰星。
她冷艳如若昆仑之巅的冰雪,十里纯白,暗梢压枝头,一顾谢芳华;然而她红色的裙,翩跹的红叶,在她长长流坠的后摆滚成冰雪王后华服上的点缀,而那夺人的红后冰莹的皮肤雪白。
红裙雪肤。
王总听到这声抽气声,只是了然地回眸,目光与身旁的熟人对上,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与跃跃欲试。
“李总,怎么样?”王总笑意不明地发出低声的询问。
然而李总懂他的意思,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轻笑道:“王总眼光很好。我很有兴趣认识一下这位美人。”
一个独身一人盛装在这豪华酒会的美人,往往都带有不明的含义。
于是李总和王总站在谢辞冰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时,他们并没有多想。
“不知道这位美女贵姓?鄙人姓王,在我身边的这位是李总,玉人传媒的ceo。”
谢辞冰垂眼看了眼这位王总递来的名片,上面写着宏达建筑的总经理。
看来是个情场老手,没有上来就宣扬自己的权势财富,而是通过递名片这种方式无声地炫富。
不过真可惜,她现在心情可不算好,不,大概遇到这种情况时,她的心情都是好不了的。
谢辞冰没有接那张名片,只是垂着眼看着,没有说话。
王总并不在意,女孩子么,出来卖都要矜持地说自己是为艺术献身,为真爱献身,更何况这种能挤进高级酒会的女孩子,更是要矜持,要刻意自提身价。
王总相当宽容,他甚至维持着递名片的动作,借机细细地打量眼前这个尤物。
美,真是美。她一头黑发在脑后虚虚挽起,露出修长如天鹅的脖颈,睫毛黑长,垂眼时都能在眼下覆盖一层阴影,红唇绝美,像是开在雪中的红梅,蓦地点亮了她清冷的面庞。
然后这个女孩抬起了眼。
王总和李总在这一刻一怔,一种莫名的不妙预感在心里开始发酵。
谢辞冰慢慢、慢慢地勾出一抹浅淡笑意,红唇妖美,她眼中流光略过,尖俏的下巴慢慢抬起,她双眼透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傲慢又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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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异域传说里冰雪的女王被挑衅,扑面而来的高傲使她以居高临下的角度,蔑视着他们。
然后她红唇开启,话音清泠妩媚,像是传说里蛊惑水手的海妖,却让人一瞬间置身了地狱。
她说:“你们这是在调戏谢敬毓的孙女吗?”
王总的脊梁一瞬间被人抽空,他面色大变,大步倒退一步,看着她的神色,恐慌得像是在看会吃人的妖怪。
沪上封,江赣谢。
若说封家雄霸上海滩,那么南通谢家盘踞江苏百年之久,几十年前资本翻天覆地的时候,谢家红派权姓主母的嫁入让这个老牌政阀片羽不减地安居于江苏南通,更是娶了名满江南的书香世家沈安岩的女儿,最可怕的是,沈家闺秀身负其父母的广阔文界人脉嫁入,自身却踏入了政界。时至今日,南通谢纵横政商文三界,已然根深蒂固,根系深不可测。
它是沪上封家唯一认可的伙伴和对手,更是江沪一带当仁不让的地头蛇。
“谢、谢小姐!”王总和李总一头扎下赔罪,大片的冷汗从脸上滑落,低头却只看到红叶华美的裙摆自眼前曵过。
谢辞冰看也没有看一眼,已然走远。
她找到了她一直等待着的人。
肖奈举着酒杯,酒杯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芒,青年的脸映在酒杯后,神色意味不明,深邃而神秘。
“何总,”他牵动了一下嘴角,眼眸深处凝出一片寂冷。话语还没有说完,眼前的男人目光一转,近乎惊艳地看着走来的女孩。
肖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他瞳孔一缩,雪莲一样清美的脸庞晃过带有笑意的若有所思,结着冰花的锐眸从内部开始破冰,那双清傲的眼睛在那一刻美丽得近乎虚幻。
原来,她真的来了。
他举起酒杯,抵至唇畔,像是在向美丽的少女遥遥致敬,却在酒杯后发出一声低低的笑,缠绵魅惑。
昨晚她电话里的那句话,不是没有过疑惑,但是凭借着莫名的预感和直觉,或许他早已想到今天这副场景。
失态,是他对她华妆美丽的礼敬。
肖奈对眼前还没有回过神的男人点了点头,在他没有反应的时候,“叮——”酒杯轻叩的声音:“何总,抱歉,遇到了重要的人,我们稍后再谈。”
“肖——”身后,何总的声音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有些微弱地在他身后响起,他只做没有听到,向前,像是为她效忠的骑士,迎接他心中最崇高的女王。
“合作伙伴?怎么?不管了吗?”谢辞冰偏头向他身后看了一眼。
“不用在意,反正从他那里,估计什么也得不到。”肖奈道。
谢辞冰笑起:“有眼光,知道选我而不是他。那么,作为回报,我为你引荐一个人。”
他们穿过大半个会场,俊男美女,所过之处,无不引起关注。
谢辞冰径直走到一个人面前,他身旁围着许多人,这个人面色淡淡,回复得漫不经心。
“封总。”谢辞冰道,这导致围成一圈的人都散开了些许,注意到了她。
直到冷峻男人的目光穿过身边的人群直直落到她身上,她才展颜,换了一个不同的称呼:“师兄。”
浮生
封腾的目光定在了谢辞冰的脸上,他的黑眸里一瞬间闪过了困惑。但很快,他从分开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在众人注目下较为亲密地说了声:“小师妹。”
众人见封总认识这个女孩,并且明显无意再与他们交谈,虽然好奇八卦,却也纷纷散开。
“你竟然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上次见你,你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封腾笑道。
谢辞冰微笑:“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封腾不知道想到什么,关怀问道:“老夫人的身体还康健吧?上次我结婚,老夫人没来,这让我很遗憾。”
谢辞冰道:“外婆身体很好,师兄结婚的时候她正好生病没来,外婆到今天都在说她没能看到师兄的婚礼,是她人生的一大憾事。”
封腾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却又道:“老夫人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封腾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肖奈,终于又笑起来:“这位是?不给师兄介绍一下吗?”
谢辞冰:“这是我为师兄发现的一个人才,特地来引荐给师兄。”
封腾挑眉看她一眼:“是吗?只是你发现的人才吗?”
谢辞冰面不改色地道:“当然了,他同时也是我的男朋友。”
“封总,久仰大名。”安静了很久的肖奈主动伸出手。
封腾看着他,与他握了握手,看的出来他对肖奈第一印象非常好。
他再看在谢辞冰的面子上,也不会真的混淆了公事和私事。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谢辞冰再做什么了,肖奈缺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途径,而当有人提供这个途径以后,一切的一切,就变得轻而易举起来。
“小师妹,不得不说你找了一个相当优秀的男朋友。”谈好公事后,封腾转回头来,笑道。
“谢谢师兄的夸奖。”
“我真心实意。”封腾道,随即他略有些好奇道:“你怎么会跑来上海参加这个酒会?你可别跟我说是因为舍不得你的男朋友。”
谢辞冰:“我是替我外婆来跑腿送画的。师兄,外婆为宁姨画了一副画。”
封腾脸上笑意收起,许久,他轻叹一口气,怅然道:“老夫人还记得。”
谢辞冰:“宁姨生前最爱的就是兰花,我外婆一直都对她的去世难以释怀,前些日子她又想起宁姨总是喜欢求一副她的墨兰,于是在她封笔七年后第一次动手作画。”
“当然,”她话音一转,“本来送画的人也不是我,但我当然也有些私心,所以主动负担起了这个任务。”
封腾略有些惆怅的表情也被她这番话缓和,高大俊美的男人笑起:“女生外向。”
封腾很忙,分给谢辞冰这么多时间已经是超出人预计的了,他扭头看一眼在一旁等待的助手和暗地注意他的人们,对谢辞冰道:“替我谢谢老夫人,过几天我一定前往帝都拜访。”
走之前,他甚至主动对肖奈伸手:“肖总,关于我们的合作,我们改天找一个正式的场合和时间,详细地谈谈。”
“那个女孩是谁?”酒会另一角,甄总看着谢辞冰,问他身边的助理。
她竟然能把肖奈引荐给了封腾,而他们真亿现在连风腾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拉上。
助理看了两眼,不太肯定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刚刚看到玉人的李总和宏达的王总对她弯腰赔罪,应该不简单。我现在就去向李总打听一下。”
片刻后助理很快回来,脸上竟然有几分惶急,甄总看到他的脸色,内心一沉,面上仍不动声色道:“怎么样?”
助理凑到他耳边,低声又急速道:“甄总,据说她是谢老的孙女。”
甄总变了脸色:“谢老的孙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环顾四周一圈,才难掩愤恨道:“肖奈真是有能耐,谢老的孙女他也能认识,果然没有辜负他的长相!”
助理无言以对,只得埋低了头,不敢接话。
“听上去你和封总很熟悉?”肖奈和谢辞冰站在酒会一角,他才问道。
“其实也并不是太熟。”谢辞冰道:“他的母亲是我外婆的学生。”
事实上,封腾的母亲宁凝是她外婆这一生最喜爱、最欣赏的学生,她是一个高雅温婉的女人,尤善丹青,平生最爱的就是兰花。若沁是真的把封腾的母亲当成女儿般看待,因为沈澜的志趣全不在画画,若沁几乎是把宁凝当做了她一身绝学的继承者,只可惜,天妒红颜,那个拥有一派风华的女人最后还是去世了,一场车祸,不仅破碎了封家,也伤透了若沁的心,甚至至今也无法释怀弟子的死亡。
谢辞冰如果要和封腾搭话,她不是没有更加有重量级的筹码,比如她天生就与封腾比肩的身份。但是谢辞冰不想。
她可以凭借她谢家的权势不须请柬地进入这个酒会,但对于封腾来说,或许她的外祖母若沁比冷冰冰的生意场关系更能入了他的心。
谢辞冰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封腾的场景,十七岁的封腾,清冷又俊美,站在外祖父家的客厅里,抬起头,看到了穿着蛋糕公主裙站在楼梯上一脸懵懂婴儿肥的她,然后冲她微笑,琥珀色的眼眸染上柔意。
那个时候她只是懵懂觉得这个大哥哥长得真好看,却并不知道彼时距离他失去了他的母亲,刚刚过了半年。
高处不胜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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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封腾对外祖母的敬爱,也就那么的顺理成章。
谢辞冰无声地叹息,目光落在远处封腾的身影上。
三天之后,就是封腾母亲的忌日。
谢辞冰看到了孟逸然。
她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纯美公主,一下闯进了这个衣香鬓影的名利场,眼睛闪亮,眉目羞怯而骄傲。
其实根本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
谢辞冰抿了口杯中的果汁,这样想到。
她不由失笑,引来肖奈不解的关注。
直到她看到熟悉的场景。
肖奈显然也看到了,虽然他是那次在致一科技才知道了这个校友,但他天生的价值观不容许他在一边冷漠地看戏。
谢辞冰和他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她微微一笑,将盛着果汁的杯子随手放到一旁,微笑着走上前去。
“孟小姐,你的舅舅甄总在找你。”
孟逸然茫然地看过来,眉目里还显示着她的慌乱与迷茫。
“是、是吗?”看到谢辞冰,她眉眼里闪过惊色,但仍然还是道:“谢谢你的提醒。”
谢辞冰微笑着转身,目光在对上那两个不怀好心的男人的时候,蓦地一寒。
这样的人渣、总有这样的人渣。
那两个男人被她不加掩饰的厌恶目光镇住,有些犹豫地想到,之前看到的两个成功人士对这个少女低头的场景,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退让了。
孟逸然看着她的背影,仿佛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回到舅舅身旁,没等她对舅舅说话,甄总已经抢先开了口:“逸然啊,你和那位谢小姐认识?你们熟吗?”
孟逸然有些讶异舅舅竟然知道谢辞冰,想到舅舅的问题,她恹恹道:“没有,我们一点也不熟。”
甄总看了眼她不愿多说的表情,暗地可惜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餐后,酒会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大家不再矜持地手握酒杯试探地交好。乐队开始演奏欢快悠扬的曲目,大家坐在沙发上、站在阳台上,或是去露台闲聊。
小夜曲响起,肖奈道:“其实我本想做完正事就退场,没想到这里有你在。”
谢辞冰莞尔,没有说话。
“因为我想,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机会,我应该好好利用起来,和你一起享受一下这份快乐。”
他们正好走到开辟出来做舞池的大片空地,里面有四五对男女正在跳舞,周围闲聊放松的人们都略带些欣赏地看着他们。
“那么女王,你愿意吗?”肖奈背靠着舞池,背着光站立,他的眉目在灯影流连下深邃又深情,那双眼睛看着她,慢慢弯下腰去,永远挺直的脊梁,在她面前慢慢、慢慢地弯下。脊骨隆起的弧度像山峦连绵,男人的身影似永夜的青山,光风霁月。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窗外盛放的十里桃花吹入,留下满室的香。
花园的喷泉炸开一朵水花,水珠泛着流光,在夜下奏起欢歌。
轻纱一样的雾气,五光十色的霓虹,衣香鬓影,光华交错,她只听到了那一句话。
然后一切像梦一样,唯有他回眸的眸光永远地烙印在了她的心上。
——“那么你愿不愿意,把你自己,交给我。”
红叶突然绽放,雪色的地板,雪色的皮肤,他和她滑入舞池,对视,纯黑的眸映出彼此的倒影。
华尔兹的旋转,她的裙角张扬开,绽开一朵红色的花。
他华美的侧脸,她绝色的风华,像是一场盛宴,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的一生是命运赠给我的礼物。
嘘
喜欢肖奈,大概是她这一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孟逸然站在舞池边,右手攥着胸口的衣服,想要微笑,却控制不住眼中的湿意。
他是梦,于她而言,遥不可及;于她而言,唾手可得。
她曾经不甘过,也曾深深嫉妒过那个人,甚至一度想要抛弃自尊,忍受万人唾骂放手一搏。
然而看到此情此景,她方知,有些事情,结果早已注定,看不开的,终究只是蹉跎年华。
那是两颗星星,是她再贵再大的钻石也比不上的光芒。
孟逸然在谢辞冰的面前,真的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任性大小姐啊,她苦笑着想。
校园里她淡淡的背影,她刚刚想通的谢辞冰之前的解围,每次回想起来,她自己都是这样的幼稚,甚至身陷危险境地都不自知。
她看着舞池里的一双璧人,双眼闪烁水光。
刚刚她都听舅舅说了,谢辞冰竟然有着那样强大的家世。可纵使高贵如她,在学校里也依然是低调的、能和睦于人群的。不像她,孟逸然涩涩地想,她总是自诩自己是千金名媛,可和她相比,她又算的了什么呢?
孟逸然以为她的lv和gi是她最美丽的武器,可其实,这些不过是伤人的利刺,挡住了别人,也戳伤了自己。
那么从今以后,就这样吧。
她依然喜欢着他,可她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地喜欢。
他的爱人,像是明珠。
她的裙摆像漫天盛开的红叶,脖颈后仰,像是冰下仰颈的天鹅。
舞池中原本的人们纷纷停下,渐渐地,竟仿佛是将整个空间都让给了他们。
肖奈和她四目相对。
到底爱她什么呢?
以至于年年岁岁,就这样爱了她一年又一年。
——他爱她无瑕的容颜。
谢辞冰抬眼看着他,眼波流转,她美丽近妖。
——他爱她永远淡漠高洁的性情。
她脸上的冰雪仿佛被融化,却连骨子里都在散发着清冷。
——爱她聪慧、爱她从来都懂他。
……
“我为你引荐一个人。”
……
“我有预感,这将是一个伟大的开始。”
——爱她永远有着希望,哪怕经过再多苦难也温暖包容如初的内心。
……
“她浇花的样子简直像个天使,真漂亮,看不出来她还有过那样的过去是吗?”
……
“我是她的母亲,我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她好。”
——爱她如他爱她般爱着他。
……
“那大概就是,遇见了你吧。”
……
“肖先生,你已经做好一生的准备了吗?”
——那么爱她,大概已经不再需要理由。
……
“你要记得,我是肖奈,而肖奈,从不让任何人失望。”
……
“这一世,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辞冰,我们结婚吧。”
……
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他们拥有的回忆这样多。
肖奈和谢辞冰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动容。
酒店七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廊没有人。
电梯门开了,肖奈和谢辞冰小跑在走廊上,他们两个对视,笑容快乐,仗着走廊无人,谢辞冰一手牵着裙摆,一手提着高跟鞋,乍一看像个小疯子。
他们跑到房门前,谢辞冰靠在门板上,两手背在身后,抵着门笑容灿烂地看着肖奈。
肖奈低下头,右手刷卡,眼睛却看着她。
门响起“滴——”地一声,肖奈右手握上把手,左手抵在她腰侧的门板上,用力,门板陷入。
谢辞冰失去重心,却被早已等待的肖奈一手揽住腰带入房内,她也不慌张,笑声清脆枕在他手臂上。
然后她被抵在门板后,清脆的笑声猛地消失,肖奈俯身,狠狠地吻上了她。
这个吻像是夏日午后的烈阳,烧得人口干舌燥,谢辞冰尝到一股淡淡的鸡尾酒的芬芳醺人,那是肖奈气息的味道。
他把她抵在门板上,这个吻狂热几近失控,“啧啧”水声响起,狂乱中他的声音印在她耳朵里:“辞冰,给我?”
谢辞冰揽上他的肩膀,有液体自追逐的两张嘴中滑落,肖奈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下滑,一路滑过她的身体曲线,暧昧的在她的腰际流连。
谢辞冰左手从他脖间下滑,一路滑过他的喉结,落到他的领带上。
肖奈察觉了她的意图,放开了她,有银丝顺着两人的分开沾落到唇角,肖奈扯下了领带。
谢辞冰踮起脚尖,娇喘一声,再次吻上了他,她指尖在他身上乱动,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落在了他衬衫的纽扣上。
她的手指刚要解开他第一颗纽扣,蓦地惊呼了一下,肖奈一把抱起了她,她失去支撑重心,只能慌乱地揽上他的脖子,两条长腿环住了他劲瘦的腰。
肖奈向前了一步,压得她更加紧密,谢辞冰手指掐入他的肩膀,她感受到了两腿间抵住她的炽热。
于是她不甘示弱地加快了动作,灵活的手指飞快地解开了他的纽扣,顺着他肩膀的线条将衬衫半褪到了他的手臂处。
然后她倾身上前,与他□□的上身贴在一起,舔舐起他的锁骨。
肖奈闷哼一声,扶在她脑后的手指下滑,拂过她的后颈,落到她肩膀上的细带上,然后指尖拂过,她衣衫半褪,领口堪堪挂在胸前。
谢辞冰见到他红了眼隐忍的表情,主动握住他的手,牵引着他,解开了她的长裙。
红裙落地,她像是一朵花,盛开在他眼中。
他抱住她,走过套房里的客厅,走入卧室,她被他放在卧室雪白的大床上。
肖奈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和谐地拉灯——
午后阳光照入,床上的女人终于醒来。
站在落地窗前的青年转身,白衬衫服帖而优雅。
谢辞冰坐起,被子滑落,露出女人不着寸缕的绝美身段,雪白皮肤上红梅一样的印子布满了肩膀,她眯眼看了眼站在窗前背光而立的高贵俊美青年。
真是衣冠禽兽。
她伸出右手,将额前碎发捋到脑后,起身,完美的身材大方展露在青年眼前,她像是故意的,风情万种地走到衣柜前拿出酒店的浴衣,才慢慢穿上。
正在系腰间的带子,她被人揽入怀里,从身后。
“辞冰,你是在诱惑我吗?”肖奈问道,吻在了她肩膀上。
“诱惑?你在说什么呀?”谢辞冰回头,双眼亮闪闪的,要多天真纯洁有多天真纯洁,睁大眼睛看着他。
肖奈默然,总算明白这是对他的报复,深知此刻不能和她讲道理,只能服软:“我错了。”
谢辞冰一甩头发,不理他,转身进了浴室。
肖奈摸了摸鼻尖,闻到指尖的女人馨香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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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我们要低调一点!
有小天使建议,我觉得很有道理,特将“人模人样”改成“衣冠禽兽”,嘻嘻嘻
被锁了,删肉,群里有。
我带你回家
“嗯,好……你说什么?订婚?”若沁一手抓着话筒,重复了一遍问话,惹来了一旁沈安岩的注视。
“什么事?”若沁挂电话后,沈安岩问道。
若沁脸上的表情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不过看上去也在她的预料之内,不算太过意外:“辞冰要和肖奈订婚了。”
沈安岩没有言语,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抓起茶几上的书,站起来“哼”了一声,走回了卧室。
若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脸淡定地发脾气,沈安岩进了房间她才小声道:“越来越会装了。”
肖家。
肖奈站在书房中间,肖教授在博古架上四处摆弄着他的收藏,来来去去地也不理他,肖奈也不生气,眼观鼻鼻观心乖乖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肖教授仿佛才看到他一样,冲他胡乱招了两下手:“过来。”
肖奈上前,肖教授从打开的箱子里抓出一筒纸卷,示意他接过去:“谢家是文化人家,把这几幅画带去讨好你未来岳家吧,还有箱子里这、这、这几幅。”
肖奈拿到手上,确认般多看了几眼,才抬头略有些惊异道:“这不是你收藏的吴冠中的画吗?你竟然舍得?”
肖教授冷哼一声,颇为老谋深算道:“反正她迟早要嫁到肖家来,嫁过来就是咱们老肖家的人了,绕一圈不是又回咱们家了?”
肖奈无语了三秒钟,才点头:“有道理。”
肖教授哼哼两下,眼镜后的眼睛嫌弃地看了肖奈几眼,看到他有些无奈的表情后,肉疼道:“要不是你这败家的小子,我用得着牺牲我的收藏吗?去去去,趁着我没后悔,赶紧消失在我眼前。”
肖奈用让肖教授看着倒牙的恭顺态度道:“那我就谢谢爸了。”
谢辞冰回了帝都后今天下午回了宿舍一趟,她是回去收拾行李的。
上海那晚后肖奈就向她求婚了,她答应了他,不过因为两人学业还没有完成,他们决定先订婚。
经由两家家长同意后,他们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
同居了近两周,谢辞冰找了个没有课的下午回去收拾自己剩在寝室的东西。
谢辞冰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齐酿在。
谢辞冰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和齐酿说着话。
她们已经大三快要结束了,这个学期她陪着肖奈关注着他的事业,并且系主任这个学期把她介绍给了《帝都日报》实习,她待在宿舍里的时间很少,有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室友们的近况。
所以今天听到齐酿的话,她才会这么的惊讶。
南绘的男友张炎劈腿了,劈腿对象是外语系大一的系花学妹,被南绘直接捉奸在床。
“其实他们两个本来就一直在吵架啊,从大二吵到大三,阴晴不定的。”齐酿说,“当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系里就有很多人在打赌张炎什么时候和南绘分手,我那时候很生气,一个个告诉他们别开这样的玩笑。但是大家都说,他们本来就不搭,南绘根本不是张炎喜欢的类型。”
“但当时确实是他答应和南绘在一起的不是吗?”谢辞冰道。
“话是这样说。我们当时都以为南绘是在篮球赛上对张炎一见钟情的,其实南绘说,她第一次见到张炎,是在更早的时候。她说那个时候她在的乐队根本没有多少人关注,但是就是在他们练团在的废弃操场上,张炎做了她的第一位观众。并且,他真的从头,听到了尾。”
他是她第一位观众,英俊张扬的青年,孑身站立在台下,眼神专注而欣赏,甚至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听了整整一个下午。
喜欢艺术的人都信缘分,南绘就那么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飞蛾扑火一样不留余力地去爱,哪怕落得一身伤痕也放不下他。
“你知道吗?最近张炎在缠着南绘要求复合。”
“那么她呢?”谢辞冰安静问道。
齐酿笑了笑,又有些怜悯又有些怒气:“她能怎么样?现在仅仅是靠着所剩的怒气勉力支撑罢了,等这个心结打开,她就会又一次爱上那个人渣。”
齐酿目光移到谢辞冰脸上,看懂了她脸上的表情,叹息一声:“辞冰,劝她是没用的,最近因为这个,她都不和我们说话了。”
正说着,寝室门打开,申申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宿舍。
谢辞冰从前一直就觉得,申申有着很强的性格,大一的时候,短发的她妩媚利落就已经有御姐的雏形,现在大三越发成熟的她,抛开了大一时候所有的青涩,越发爽利精明到让人无法直视。
申申踢掉脚上的普拉达,给了谢辞冰一个热情的后背抱:“辞冰美人儿~几天不见,我甚是想念,来,啵一个——”
她嘟起嘴唇,作势要凑上来,被齐酿一个箭步伸出一掌挡住了脸:“呔!何方妖孽!休得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申申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手上的包包向齐酿飞去:“你这腐女还敢说我。”
“哇塞,大姐,我一直没注意,你这一身是咋回事啊?你今天下午干哈去了啊?”齐酿指着申申身上酒红的小礼裙,东北话一个激动又溜了出来。
申申在宿舍里凹了个造型:“美吧?今天我偷偷用我爸的会员卡混进高级会所了,还认识了个超有情调的帅大叔。”
“你,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齐酿结巴道。
“唉,虽然大叔年纪有点大,但是实在太有情趣了,那种阅历丰富带来的魅力,和咱们同龄的那些小男生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申申揉乱了精致的卷曲短发,一边摇着手指。
“你看看咱们学校的那些男生,一个个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傻得还可怜。哦,当然,你家大神是个例外。”申申突然想到了坐在一边的谢辞冰,扭过头来补充了句。
谢辞冰用微笑来回应她。
申申的“小姜姜”在大三刚开始就分手了,申申本来就对他满身神经质的文艺范有点不耐烦了,后来又发现约会时每次都出手极为阔绰的姜淮远出身单亲家庭,母亲是中学清洁工,一个人含辛茹苦供他上大学后,他们两个就彻底掰了。
申申当时说:“我倒不是因为他的家庭条件怎么样,说句实在的,两个人约会,条件能好当然是最好的事情,条件不满足的话大不了约会换个少花钱点的方式,本来大学谈恋爱,哪有那么多物质的要求。可我就受不了他妈每个月那么辛苦,把血汗钱都给了他念书,他就因为那股子文艺人的矜持和虚荣,每次花钱都那么大手大脚。我是那种势力拜金的人吗?我自己家就不缺钱,想要什么我自己就能满足自己,用得着男朋友剥削他亲妈给我买东西啊?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申申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申申后来从这段失败的恋爱中总结出了无数的金句,她曾经总结说:“女人就得自己对自己好,指望爱情和男人,还不如指望自己支付宝里的余额来得实在。”
于是她从此信奉的信条就是:女人一定要活成女王,只许自己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能再傻乎乎地对男人轻易动了真感情。
经此后,申申的眼光就脱离了这个校园,因为她觉得这个年纪的男生不是纯情得玩不起就是虚伪得让人无语。
谢辞冰收拾好一切东西,已经是晚上了,她打了个电话告诉肖奈她整理完了,很快就会回去。
申申和齐酿帮她把行李搬下宿舍楼,南绘今晚乐队活动,是不会回来的。
下了楼,申申“嘻嘻”笑了两声,凑到谢辞冰身边指了指前面。
“哎呀,某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来接你了。”
肖奈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不远处停着他还亮着车灯的车,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衬衫,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像是一棵亘古不变的树。
申申看得叹一口气,凑在谢辞冰耳边道:“每次看了你家大神,我都有种世间爱情都很美好都会长久的错觉。”
谢辞冰温柔地笑看着申申,申申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手指卷起自己的短发:“老幺啊,你别这样看我啊,我警告你,不娶何撩。”
谢辞冰没有回答她这明显是托词的话,温柔地对她道:“你总会遇上这样爱你的人的,申申。”
申申抿了抿唇,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笑道:“得了啊,你这人生赢家,少来刺激我。姐们儿现在过得这么潇洒,男人是什么?有什么用吗?”
明显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谢辞冰见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没有再说什么。
“大神,老幺,再见啊,祝贺你们进入同居时代。”
申申搂着齐酿,透过车窗对坐在车上的肖奈谢辞冰道。
肖奈笑得很真实:“谢谢你们,有机会的话,我和辞冰想改天邀请你们去我们家看看。”
“哎,还是算了吧。”说这话的是齐酿,“我们很有原则的,单身汪是不能总吃狗粮的,对身体不好。”
肖奈笑笑。
路上,谢辞冰整个人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肖奈转头看到,对谢辞冰道:“累了吗?”
谢辞冰道:“有点。”
肖奈说:“注意别睡着,晚上车里有点冷,我怕你感冒。我尽量开快一点,早点回家。”
谢辞冰依旧闭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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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最近写得好累呀,好卡……
自己写文了才对那些能坚持写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作者充满了敬佩……
另外,有亲想要这篇文的本子吗?大家可以考虑考虑,不着急。
这就是人生
致一科技现在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了。
从上海回来后肖奈曾带着谢辞冰去看过装修好的公司,当然,是在致一下班以后,那时候没有一个员工。
上海的谈判成功后,肖奈在家里请致一的员工们聚餐,聚餐之前他们来肖奈家里坐了坐。
谢辞冰第一次见到肖奈的员工们,当然,除了于半珊三人。
她笑容温柔和煦,举止又娴雅大方,给坐在客厅的一大堆人送上果盘,然后就坐在肖奈旁边,微笑着安静听他们讲话。
“我今天第一次见嫂子,惊为天人啊,咱boss太有福气了。”说着说着,他们渐渐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这话登时引起这群大男孩们的哄笑。
“瞧你那没出息样。”于半珊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出尘世外的模样,仿佛大二时那个扑到电脑前大叫“中文系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咱三嫂那可是庆大第一美女,在校内,那可是追求者无数,还用你小子大惊小怪!”
这话引来大多数单身狗的不明啧啧。
“阿爽,你今天竟然这么安静!这可不像你啊。”不知有谁道。
“就是啊,阿爽,你今天竟然可以忍受这么久了!”
郝眉见谢辞冰有些不解地关注过去,悄悄对她道:“阿爽有恐女症,不太受得了和女生呆在一个空间里。”
谢辞冰略有些惊讶的视线投过去,让戴眼镜的男生不太自在地扶了扶眼镜。
阿爽根本就没有想到老板家竟然会有女人,要是早告诉他的话他今天根本就不会来。
不过这个老板娘可能因为气场和神态的问题,与一般女生不太一样,阿爽依稀觉得他似乎没那么反感她,甚至他和她相隔不远不近的这个距离搁在平时他肯定早已经忍受不了了,但今天他竟然没有反面的情绪。
当然,这话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他又推了推眼镜,憋了半天蹦出一句:“我没事。”
虽然不知道他是碍于情面还是真的没有那么反感,谢辞冰还是注意地离他远了点,并且之后招呼人吃水果喝饮料也仅仅只是口头上招呼他一下,并没有像对别人一样递过去。
她有些不解,按肖奈的滴水不漏,怎么会让有恐女症的员工和她共处一室呢?
中间她去厨房榨果汁的时候肖奈跟来帮她,她就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肖奈一边给水果削着皮,一边道:“这个社会上不是到处都有女性吗?他可以和女性在同一家餐厅吃饭,甚至从小上男女混合制学校,这说明他是可以为了社会人情忍耐的。既然可以忍耐,我又为什么要惯着他?公司的员工多是男性,这是因为男员工确实有些方面要比女员工省心,并且学我们这行的,大多都是男性,他只是一个次要的原因,并非因为他我们只招男员工。而请他来作客,他是来我们家,难道我要因为一个员工将我自己的未婚妻赶走吗?既然他可以忍耐,就应该学会合群,人在社会上生存,总要有一定的妥协,我这也是对他一个告诫。”
一个告诫?
很快,谢辞冰明白为什么了。
致一的员工们聊天中,于半珊突然道:“哎,可惜微微师妹没有来,要不她和三嫂应该挺处得来的。”
谢辞冰很快就从周围员工们脸上的认同察觉到这位微微师妹在致一挺得人心的,如果除去阿爽变得有些不爽的神色的话。
邱勇侯怕谢辞冰误会,给她解释道,前几天有个他们计算机系的师妹去致一应聘实习,她是系主任推荐过去的,又因为专业知识不错,最重要的还是游戏的老玩家和高手,挺了解他们的项目的,所以肖奈哪怕看在系主任的面子上,也同意了。
看来她真的很不错,不然以肖奈对致一员工的精挑细选,就算是实习的也不会真的降低了标准。
谢辞冰对贝微微从来都耳听其人,未见过其人,闻言也有些遗憾。
她问道:“那可惜了。她为什么没来啊?”
肖奈答道:“她好像有事。”就没有再说话。
于半珊凑过来悄悄道:“微微师妹前两天刚来的时候把阿爽给吓到了,阿爽对她挑了好一番刺,连我们看了都觉得有点过分,微微师妹竟然自己坚持完成了,我感觉就连老三都对阿爽做的这件事有点不满了。”
难怪肖奈刚刚在厨房那样说,谢辞冰恍然大悟。
任何一个老板,看到手下员工因为个人原因导致团队不和影响工作都会不满的。
总的来说,肖奈手下这批员工还都很年轻,一个个锋芒毕露,锐气难盛的。但也正因如此,才给人一种充满勃勃生气的感觉,这才像是一个年轻的、有希望的团队所该拥有的气质。
他们是一个新产业的开拓者与进取者。
两周后,谢辞冰接到了申申的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谢辞冰震惊地定格了表情,直到申申讲完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坐上出租车,心乱如麻地给肖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晚上可能回去晚一点。
“晚上我去接你。”肖奈在话筒里冷静道:“你要回家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好。”谢辞冰回答道,她安静下来,电话没有挂断,肖奈没有说话,话筒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你说,她怎么就,怎么就那么傻啊……”谢辞冰终于开口,话中隐隐有些哽咽。
“辞冰。”肖奈握紧了电话,却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安慰她?这话太空太假,况且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每个人选择都不一样。”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椅子旋转,看着他办公桌上装着他们合照的相框,只能无力地这样道。
“我不会让你也这样的。”他最后道,话音严肃,像是掷地有声的承诺。
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医院走廊里的时候,真的让人能心中涌上无奈与绝望。
“辞冰,这里。”听到她小跑的脚步声,申申扭过头来招呼她道。
谢辞冰上前,看到在齐酿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南绘。
她一时心中涌上万千情绪,心痛有,愤怒有,怒其不争也有。
“你看看你!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谢辞冰上前,一把揪起南绘,却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红肿憔悴的眼睛后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辞冰,我,哇——”南绘对上她烧得雪亮的双眼,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好像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一把扑上前来,抱住她,在她怀里哭成一团。
谢辞冰又气又心酸,鼻子一酸,眼角一下红了,但她咬着牙冷冷问:“张炎呢?”
“联系不到。”齐酿红着眼眶说。
“他不会来的。”怀中南绘哭着道,“他听到我怀孕的结果出来以后就提出要和我分手,还告诉我这个孩子他们家不会认,如果我要坚持生下来,我、我就只能自己养……所以他告诉我,聪明、聪明的话就应该把这个孩子打、打掉。”南绘抽噎着,似乎回忆起张炎说这话的场景,上气不接下气道。
“他爸妈呢?你不是见过他的爸妈吗?”虽然对南绘这段恋爱都不怎么看好,但最终让舍友们没有说什么的原因就是:虽然张炎没有什么担当又轻佻,但他大三的时候好歹带南绘回他家,拜访了他的父母。
南绘哭得不成声道:“他妈妈不喜欢我,觉得我染发又搞乐队,作风不好,不是什么正经女孩,还觉得我们家条件配不上他们家。我想和张炎分手,但张炎和我说,不用在乎他妈的话,我才被他感动,觉得他虽然有时候有些做法我接受不了,但他还是爱我的。所以后来我就和他……他不做措施的时候,我也害怕,但看他并不在意,还以为他不介意我会不会怀孕,会对我负责……我太傻了,从来没有想过他不在意不是因为他爱我到愿意负责和我结婚,而是因为、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管……”
“这个贱人!”申申握着包一把捶到了医院的墙上,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别哭了。”谢辞冰冷静道,她对申申和齐酿使了个眼色,先温柔地将南绘的情绪劝住,毕竟她一会就要做手术了,别的什么,等以后再说。
南绘哭得累了,后来在谢辞冰怀里蜷缩成一团睡着了,谢辞冰给她盖上自己的衣服,看着她脸上犹剩的泪痕,叹了口气。
直到后来南绘被送进了手术室,谢辞冰看着她进去。
扭回头,她冷静问道:“告诉我张炎的专业、年级还有班级,还有,你们谁知道他的号码?”
“我知道。”齐酿掏出手机道,“他是我们系的,我还有他的微信号,你要吗?”
“我不要。”加他的微信干什么。
“辞冰,你想干什么?”申申冷静下来,问她道。
“敢玩弄人到扼杀了一条生命,虽然用不着抵命,但他不应该付出代价吗?”谢辞冰对上申申的视线,慢慢问道。
“你说得对。”申申道,“渣男都应该付出代价,劈腿我都套麻袋打了一顿。这个比我的前前任更渣,更是不能轻易地放过他。”
她们双目对视,彼此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
谢辞冰掏出手机,照着齐酿给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看来他只给南绘的号码设置了黑名单。
“谁啊?”话筒里传来男生轻佻好听的声音。
谢辞冰垂眼:“南绘怀孕了,你有什么表示吗?”
话筒静默片刻,张炎“噗嗤”一声:“谢辞冰?”
“哎。”谢辞冰温柔地应答一声,警告他:“先别挂啊。挂了的话,我就只能请严五来跟你谈谈了。”
“草!你少拿我表哥来威胁我,我妈也不同意,我表哥怎么会管我们家的闲事。”
“严五今年可是要转正的啊,你说,这关头,要是亲姑父被查下马,他这转正,是不是就悬了?严家可从来没有过负面的新闻啊,万一把中央的委员会目光集中到你家,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今天这罔顾法律,肆意拈花惹草的底气了。”
“你tm该不会是要让我娶她吧?你谢大小姐是牛掰,也不能强迫别人婚嫁吧?”张炎的声音猛地高亢起来。
“谁要嫁你?”谢辞冰嗤笑一声,“这件事我只是替她要个交代罢了,你不愿意负责就算了,后续她的一切休养不应该你家来负责吗?你不该好好给她赔罪吗?按理说你们两个自己的事情我管是不太对,但是你也不应该太过分了。你家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你母亲家里根系深厚她有恃无恐正常,但你爸可是一步一个脚印勤勤恳恳上去的,你在天子脚下敢这样做,就不怕哪天踢到铁板连累你家吗?”
“我这不是已经踢到铁板了?”张炎嘲讽的声音沉默片刻后响起。
谢辞冰冷哼一声:“张炎,既然当初你都有心带她回家了那我就姑且相信你是真的喜欢过她的,别让那么爱你的女孩最后落个那么悲惨的下场。这次就算她倒了霉买了个教训,但是你转身就什么也不认了也未免让人寒心。到底是一条生命,你们家又不缺钱,给不了她想要的,那就尽量去弥补她,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事已至此,我话说到这里,如果你真的做了一切你该做的也就算了,你要是真的猪狗不如,你就别怪我不给你表哥面子,执意要削削你的锐气了。”
张炎沉默,片刻后:“谢辞冰,南绘也算是走了大运了,天真得要死却遇到你这样的室友,我会安排好后续的一切。你放心,甚至她堕过胎的档案我也会取掉,我会给她赔偿,无论她想继续念书还是出国都行,我甚至可以和我妈一起去医院给她郑重道歉,这可以吗?只是告诉你,别动我表哥,看在他一腔正气和我这纨绔走的路数完全不一样的份上。”
“你要真的按你的话做了,我当然不会做什么讨人嫌的事情。张炎,你也知道,我可是圈子里温柔贤淑的典范。”听到话筒里青年蓦地加重的愤怒呼吸声,她气死人不偿命继续道:“严五我也是认识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和从小认识的大哥哥反目,你放心好了。”
她挂了电话,齐酿不解:“辞冰,就这么简单?我以为至少要狠狠揍他一顿才能解气呢。”
谢辞冰脸上虚伪笑意消失,她道:“揍他一顿有什么用,南绘会高兴吗?说不定咱们还要因此民事拘留一次。不管解不解气,只有实际得到的才是最保险的。张炎他们家能把南绘曾经堕胎的一切信息都抹掉,这比任何□□上的报复都要来的有用。”
她走到手术室门口,抬头看着“手术中”的字样。
“我刚刚都有点吓到,以为你真的要这样报复他的家庭呢。”申申走到她身边,犹豫一下道。
谢辞冰没有说话,但其实她心里知道,她不会的。如果张炎不松口,她会做的,也仅仅是向他们家施压,让张家给南绘一个安置罢了。
本来这件事虽然主因是张炎,但南绘也有错,况且年轻人恋爱未婚先孕,这件事在社会上太过普遍了,张炎只不过是更加渣了一点而已。因为这样的原因大动干戈,谢辞冰自认做不到,也太过夸张不理智。
她只是做了一个朋友、一个室友该做的罢了,顶多,她只是比旁人多了一些倚仗。
致一科技。
肖奈坐在办公桌后,外面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他将自己陷在椅子里,沉默地思考了很久。
南绘这件事情带给他的思考,是谢辞冰都没有想到的。
肖奈今年二十一岁,在此前的人生里他顺风顺水,就连恋爱到订婚都顺利地一气呵成。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深远的未来。
虽然他们都是很注重避孕措施的人,他也不会让她这么早就背负这样的责任,但他还是在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们身上,他又该怎么办。
她是他爱的人,毋庸置疑,他早已经认定她将来会成为他的妻子,甚至他孩子的母亲。
但他没有想过的事,如果当他的计划被意外打乱的时候,他该怎么做。
黑暗空间里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页面突然亮起,他低头一看,是谢辞冰的号码。他起身,抓过外套穿上,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向车库走去,准备去接她。
在接起电话的那刻,他好似突然想通了般,嘴角勾起笑意,他接起电话:“喂?”
他们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他豁然开朗。他和张炎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爱她,胜过一切。
他愿意接受她的一切,也愿意为她扛起这世间哪怕最难以承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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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数大爆发,为我自己感动!
关于南绘怀孕这件事,我觉得虽然它有狗血的成分在,但它真的是来源于生活的,我觉得这一代大学生其实这样的虽少见,但也并非没有。
我想写这样一个梗,就是因为微微给了我们一个童话般的世界,让我们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完美的,但其实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完美,太过完美反而会显得不现实。而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不要把格局仅仅桎梏在微微里,其实每一个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并不一定和主角作对的反派就一定要受到刻骨的惩罚,也并非和主角交好的角色就一定一帆风顺。谁也料不到人生会发生什么,就算优秀如主角,他们也只不过是没有上帝视角的普通人。
最后,庆贺今天破字数,扭扭扭~~~~
毕业礼赞
这一年的夏天,在谢辞冰的记忆里,泛着淡淡的暖橙色,美好又缱绻。
这一年,肖奈毕业了。
他毕业的时候谢辞冰去看了,他们计算机系的这个班正在合照,肖奈被放在正中间,于半珊三个人挤在他旁边。
摄像师倒数三声的时候,整个队伍开始暗暗地挤动,男生们不明所以地跟着队伍移了位,直到老套的“茄子——”声响起时,这个照相队伍霎时呈现出了让人目瞪口呆的场景。只见女生们各显神通地踩着点挤到了肖奈不远处,想要在毕业照里呆得离他近一点。
谢辞冰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她目光一转,看到一脸懵逼的摄影师,又忍不住好笑地笑出了声来。
“干什么呢!你们都干什么呢!”摄影师发飙地冲着这个班大叫道:“怎么滴?你们班是有校草还是校花啊,作什么幺蛾子呢!”
可不有校草呢么。
他这么一吼,登时让各种视线光明正大地集中到了肖奈身上。
摄影师自然也看到了他。
“这位帅哥,你站到最上头那个台阶上去。”摄影师发话,引起女生们的哀嚎。
肖奈依言站到了最后一级台阶上,那儿本来稀拉站着几个男生,肖奈一来,顿时让他们就苦了脸——本来就是因为不高,才想站得高点,结果现在身边多个一米八多的大男生,还这么白,这不是明晃晃的对照组么!
摄影师自然也看出来了,还没等他说什么,于半珊、郝眉和邱勇侯就主动要求上去替他们了。
摄影师一看他们都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就同意了。
那几个男生赶紧窜下来,生怕他们反悔。
肖奈倒是没什么特殊感觉,可能在中学都习惯了。他站在最上头目光无意识向远处放空,直到又要开始照相了才移了回来,只是在半路上一扫,就看见了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这儿的谢辞冰。
他的眼神一凝,谢辞冰发现了,冲他远远地挥挥手,笑了。
肖奈嘴角也出现了笑容,听到倒计时结束的声音,才移回了视线,对准了前方。
摄影师按下了拍摄键,定格了这一幕。
那张相片中的肖奈,嘴角的笑意轻松而自然。
与他中学毕业照上的表情完全不同。
拍完合照,就是自由拍照时间。于半珊他们揪住肖奈要照四人合照,临了才发现没有人给他们照,于半珊刚想抓个同学来帮忙,肖奈就笑着把相机从他手里提溜了出来。
“帮个忙好吗?美女。”
于半珊心想,老三这是要被家暴的节奏啊,竟然喊别的女生美女,结果转眼一看走过来的人,登时想翻一个白眼儿。
什么呀,是三嫂。
“愚公这个表情很不错呀,保持住。你们三个快摆好姿势,我就照了。”
谢辞冰接过相机,笑眯眯地道。
愚公赶紧把自己写着生无可恋的脸遮住:“三嫂,你怎么欺负人呢。”
“我有吗?”谢辞冰看着肖奈,挑眉问道。
肖奈特别诚实地摇了摇头。
于半珊看着他,只想“呵呵”了。
到底是毕业了,郝眉他们几个也是放开了胆子。平时他们多怕肖奈啊,今天也敢仗着气氛和谢辞冰在场,拉着肖奈凹各种各样让人想要捂脸的造型。
眼看他们三个半强制性地把肖奈扛起来做出一副要抛出去的造型,在于半珊急迫的眼神示意“快拍!”里,谢辞冰手特别稳地把这个连拍了好多张。
拍完她低头看回放,这才笑了。
再抬起头来,就看见肖奈站在她面前,脸上表情有点无奈。
“你们拍完了?”谢辞冰忍住笑,问道。
肖奈点点头:“总不能让他们拍得没完了吧,把相机给愚公,让他自娱自乐去吧。”
于半珊怕肖奈趁机删照片,赶紧凑上来,紧张兮兮地从谢辞冰手上接过相机,才敢一脸坏笑地冲肖奈扬了扬相机,跑了。
谢辞冰环顾了一下周围,今天本来只有大四毕业,然而周围人却很多,好大一部分都是学弟学妹,尤其是今年的大一生,大概是觉得肖奈毕业他们就再也看不见这个传奇学长了,都来围观了。
刚刚照相的时候,于半珊他们每给肖奈凹出一个和平时肖奈风格大为迥异的姿势,下面就会响起一阵惊呼,甚至还有尖叫。
这人的人气比她刚上大学那会一点没减,反而因为他要毕业了更是火爆。
“你就要毕业啦。”谢辞冰看着他一身学士服,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肖奈“嗯”了一声,将头上的学士帽取下,放到了她的头上,谢辞冰甚至听到周围响起了不小的倒吸气的声音:“致一离学校不远,我就在你身边,不用想我。”
谢辞冰笑了,学士帽下是一张闭月羞花的面庞:“你别太得意了,这么笃定我会想你?”
“因为我也会想你。”肖奈说,他指尖拂过她的脸庞,最终给她正了正她头上的学士帽:“辞冰,快点毕业吧。”
“我们已经订婚了,我很早以前就是你的了。”谢辞冰站在那里,任由他给她整理帽子,只是笑着看着他,说道。
肖奈整理好帽子,以他的身高,他一垂眼就能看着她的脸,他说:“我知道。但只留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会担心的。”
“担心什么?”
肖奈:“担心有人趁着我不在想要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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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冰笑容更加灿烂,她觉得他今天真是可爱:“可是你又能怎么办呢?这种情况也不是我能阻止的。”
“那我只能用一个办法了。”肖奈放下手,退后了一小步,笑着看着她:“对不起,但是,原谅我用这样的方法。”
没有等谢辞冰追问,他像是早有准备,撩起学士袍的下摆,在周围所有人被他动作吸引了的瞩目里,单膝下跪。
谢辞冰在周围骤然响起的快要戳破她耳膜的尖叫声里,猝不及防地被定在了原地。
肖奈左手的掌心里捧着深蓝色的天鹅绒戒指盒,在周围仿佛停息不了的尖叫声里,他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戒指上海蓝色的宝石映照着蓝天,美得像是要刺破她的瞳仁。
她出生于一月九号,海蓝宝石是她的诞生石。
谢辞冰站立在原地,那些喧嚣与人群,仿佛一瞬间离她远去,她低着头看着他,对上青年纯黑温润的双目。
……
很久以前,他们两个坐在校园的绿地上,谢辞冰看着书,肖奈在她一旁看着手机,忽然道:“你的诞生花是藏红花啊。”
谢辞冰扭过头,不在意道:“是啊,花语是不悔的青春。”
他反复品味这个花语:“意境很不错,那么你的青春,有什么后悔的吗?”
谢辞冰目光投在他身上,片刻后笑起:“到现在为止,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肖奈的目光放柔,笑了笑,视线落在了手中的手机里。
……
谢辞冰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她感受到眼眶里涌上来的湿意。
订婚不过是一个虚拟的契约,她一直觉得订婚前与后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影响,但她没有想到,他会在他毕业的日子里单膝跪地求婚,更没有想到,他会用她的诞生石作为给她的订婚信物。
“对不起,可能让你很意外。但是我总是在想,给你的求婚,如果那么寂静平淡,是对你的一种辜负,在我眼中,你值得一切最好的。”肖奈半跪在地上,即便是这样放低自己的姿态,他依旧背脊笔直,让人生不出一丝居高临下的心态。然而他却抬头看着一个女孩,眉眼恳切,让人无端觉得,他为她剔除了身体里的那节傲骨。
多么深情。
那个被所有人羡慕的女孩,慢慢走上前,将左手伸出,在众人的欢呼里,中指被推上了那枚戒指。但在青年要起身时,她却握住了他的手,缓缓地蹲下,直到视线与他齐平。
“求婚是这样,这是惯例就罢了。但在以后的人生里,我陪着你,不管幸或不幸,我们始终都要在一起。就像现在。你要记得肖奈,我爱你。”
她被人抱起,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她被人轻柔地吻住。
像是羽毛一样,轻柔又珍惜的吻。
于半珊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再看看那一对拥吻着的恋人,和郝眉、邱勇侯对视一眼,想要扮个鬼脸,却忍不住笑了。
当晚,校园论坛里出现一个帖子,这个帖子出现后半个小时内,点击量直线上升,最后,整个论坛系统竟然都陷入了崩溃。
而一些人却发现,在学校官网上,关于毕业生那里的动态,出现了一个同名的新动态。与此同时,那张图片也用在了官网里,竟然作为了官方关于毕业生的一张报道图。
微微寝室。
“今天的大神真是……太帅了。”晓玲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仍在回味着今天的冲击。
剩下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她们作为计算机系的学生,又是肖奈的直系师妹,今天被许多同学鼓动,一起相约去看大神师兄的毕业礼,却作了大神求婚的现场见证者。现在还处于震撼中,不知道该说啥。
半响,丝丝轻轻道:“他们的感情也未免太让人感动了,三年了啊,整个大学时代。本来有很多人都见不得人好地猜测大神毕业后他们多久就会分手,没想到,毕了业,大神反而求婚了。”
微微坐在一边,她算是惊讶最少的人之一了。因为在肖奈公司里实习,她总是会听闻关于这位学姐和大神师兄的感情状态,很早就已经明白了大神对这段感情的慎重。没看致一的员工都见过这位学姐甚至暗地里称作“嫂子”、“老板娘”么。
想起来微微倒是有些遗憾,那次学校有课,没能去大神家拜访,听说谢学姐还问到过她,损失了这么一次交友的机会,想来还是有些觉得可惜。
孟逸然坐在电脑前,脸上敷着面膜。
娜娜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试探性地道:“竟然求婚了,要我说,谢辞冰还没毕业,他们肯定不会结婚。还有一年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呀。”
孟逸然没有说话,只是合上了电脑,站了起来。
“逸然,你不是还喜欢肖奈吗,那……”
“你别说了。”孟逸然说话了:“我现在不喜欢肖奈了。”
说完她没有看娜娜一眼,走进了卫生间。
“切,装什么呀,还不是怕丢面子。活该。”娜娜尴尬片刻,泄愤道。
孟逸然站在卫生间门后,耳朵离门很近,她听到了这句话,一笑,走到镜子前将面膜摘掉了。
看着镜中的人,眼中一片安静,她终于笑了起来,紧绷的肩膀也松了下来。
真好,她摆脱了一个畸形的渴望。
她拿起手机,轻哼起了小曲,登上自己的id,在论坛里点了一个赞。
那一夜星夜辉煌,整个庆大学子的寝室楼都被这个话题霸占了,多少个明明灭灭的屏幕在手指下移动。
屏幕上,万里无云的蓝天作了背景,绿的草坪,象牙白的建筑,黑色的学士服,半跪着的青年,戴着学士帽一身白裙的少女,海蓝宝石像是媒介,连接起了两人,她的手被他握住,推上了戒指。
她笑靥如花。
页面被翻到最上面,那个黑色加粗的标题仿佛带着魔力,触入人心头最深的地方——
【他们让我相信另一种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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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大概还有八章,进入完结倒计时,不过仍有剧情出没。
k.o是有的,微微是有的,蝶梦的局也是有的,自驾游是有的,番外那是大大的有的。
顺便关于定制,我这两天早点问,大家就有时间考虑一下,本文大概17w字左右。
因为临近春节,淘宝定制店铺都不营业了,我要等二月四号以后才能联系厂家出版,那是差不多本文会完结,我会给大家一个大致的价位。
就酱,这两天更文进入倦怠期了,所以昨天没有更新,不过还好很快就要完结了,也不会耗费大家时间,这篇完结我可能会开始填王妃和不定时更全职,欢迎进坑哦。
朋友
医院里。
南绘半躺半靠在病床上。
只能说张炎他们家听了谢辞冰的话后真的是仁至义尽了,不仅张炎带着他那一身贵气凌人傲慢的妈妈来向南绘赔罪,还取掉了她的记录。
她住着最好的病房,享受着最好的服务,还为了让她恢复得更好硬是让她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比起那些堕完胎后就只能该干什么干什么的女孩,她算是够养尊处优的了,这待遇,都快赶上生完孩子坐月子了。
今天已经很晚了,她刚做完手术的第二天,申申在医院里陪着她。
南绘握着手机,不知道看了哪条新闻,看了半天。申申没在意,在一旁把打包回来的粥倒进碗里。
“肖奈向辞冰求婚了。”南绘突然道。
申申:“嗯,是啊,挺轰动的。”倒好粥她看了南绘一眼,本来她没有打算告诉南绘的,毕竟她这儿还是为了渣男友堕胎被抛弃,那儿辞冰就被求婚了,她们怕她受刺激。
申申把粥碗给了南绘,南绘接过,很乖地喝完了。
申申看着她,有点心疼。
南绘穿着医院的病服,她好像瘦了,病服肥了好多。她脸上很憔悴,连刘海上酒红挑染的发无力地搭在脸边,显得脸色都有些泛黄。
南绘向来都是大胆的,甚至有些不被主流接受的。身为计算机系的理工女,她却染发、搞乐队,和一群男生称兄道弟,甚至为了爱情牺牲了那么多,哪有过现在的脆弱。
申申有些难受,想安慰一下南绘,南绘却突然道:“我曾经嫉妒过辞冰。”
申申有些意外,南绘却没有看她,只是径自说道:“我嫉妒过她,凭什么她好像什么都有呢?漂亮、聪明、有气质,还有富有的家庭。其实之前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最让我嫉妒她的,就是肖奈竟然也喜欢上了她。”
她没有管申申倏然瞪大的眼睛,静静地靠在那里,苍白的脸陷在枕头里:“是啊,肖奈。其实你知道吗?我暗恋过肖奈,暗恋了很久。我初中和肖奈就是同一个学校的,一直到高中都是,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学长,每次他的篮球和游泳比赛我都一定会去。我知道他那样的人我是配不上他的,但是没有人能配得上。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生亲近,因为他不喜欢她们任何一个。”
“可是什么时候情况变了呢?那就是上了大学。我一路追随着他的脚步,他高中留在本校我也留在本校,他大学考庆大我也考庆大,他考计算机我也跟着他考计算机。我关注他太久了,所以他任何一个不寻常的举动我都能注意到。发现端倪就是在大一的那次篮球赛上,他竟然刻意在看台上找人了,我知道,我看着他,我明白他看的人就是辞冰。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在一起了。”
她长出一口气:“有些人怎么就什么都能够拥有呢?她已经足够完美了,却拥有了一个更完美的恋人,甚至他那么爱她。而最让我嫉妒却又感到可悲的就是,他们是那么的般配,那么般配。”
她说完,就安静下来,闭上了眼睛。
申申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她明白,南绘说的是真的,但她更加明白,南绘嘴上说着嫉妒辞冰,甚至可能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南绘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破坏些什么,从来没有。
她只能轻拍着南绘,抚摸过她的头发,为她哼着曲子,哄已经精疲力竭的南绘慢慢地入睡。
申申忽然想到,谁不会对谢辞冰有过羡慕呢,但是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她们只看到辞冰光鲜的人生,却未必会知道成就这样的人生,她曾经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所以她从不去和辞冰进行比较,那样的人生美好,但是太累太累。
门外。
谢辞冰转身,顺着走廊静静地离开。
其实谁又会迟钝呢,人虽然会控制情绪,但那些情绪有的时候不是说控制就可以控制的。敏锐如她,其实很早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但是南绘没有说,于是她也不会问。
处于群体之中,其实本就需要每个人去迁就,不能说旁人对你的抵触你就一定要感受到并回击,其实谁和谁是天生和睦的,不过是后天情绪的控制。
南绘对她是有真挚友谊的,而她也是。南绘选择了放弃,她甚至为了移情选择了张炎,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只不过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过所托非人罢了。
这样的友谊,对谢辞冰来说,就已经足够珍贵了。
南绘真的喜欢过肖奈,她也真的爱过张炎。
而她一直爱着谢辞冰,这便已经能够说明一切。
烩面啊,你要好好的。等你回来,我们四个人还和以前一样,好好的。
几天后
致一科技。
事情起源于郝眉发现自己电脑的桌面被换了。
郝眉宝宝要被吓坏了,发现的那一刻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还是后来他壮起胆子一查,发现电脑里重要文件企划都没有丢失,才深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要瘫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郝眉跳起,拉过于半珊和邱勇侯,手指抖抖索索地指着电脑,把这件事和他俩说了。
于半珊和邱勇侯也严肃了面容,这件事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他们正处于创业期,他们三个是绝对的核心骨干,身上的商业机密非常多。万一被人窃取了,那他们忙了半年的东西就都打了水漂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所以于半珊思前想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肖奈。
肖奈坐在电脑屏幕前,沉吟了片刻,才试探性地问了问对面人的身份。
然而对面的黑客并不买他的账,直接道:“你是谁?你不是他。”
没说他是谁,但肖奈和对方心中都清楚,肖奈暗想,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郝眉呢?手指打字却没有显示出来。
肖奈明知故问道:“他是谁?”
对面的黑客:“别装了。”
肖奈沉吟,半响,他解开衬衫袖口,卷起,轻轻笑起:“你对我们很了解。”
对面:“我没恶意。”
这会儿,郝眉捧着自己的电脑,和于半珊邱勇侯进来了。
“什么情况?那家伙又来了是吗?”
郝眉将电脑递给肖奈,肖奈抓紧了时间破解黑客的地址,顺便对郝眉道:“多聊一会儿拖住他。”
郝眉巴不得呢,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任务,并打算超额完成它:“没恶意个头啊,我的电脑你当是你家啊?!你为什么要换掉我的桌面?你是来黑我女神的?”
肖奈在一旁,无意中扫见他的话,只觉有些牙疼,这些话和上面他的聊天记录一比,真真儿地两个画风,怪不得黑客一眼就判定他不是郝眉。
心里这么想,他手下没有闲着,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动作着。
于半珊在一边看着他的进程,忍不住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现在他也不着急了,放松了身体,转身优哉游哉地对郝眉道:“眉哥,注意重点。”
郝眉看他一眼,忿忿地咽下对方敢黑自己女神的愤怒,决定和对方开始耍赖式聊天:“就算你真的是来黑我女神的,也不用黑掉女神粉丝的电脑吧?黑和粉丝之间的仇恨有那么大吗?”
“不是因为这个,”对方的手速惊人的快,几乎在郝眉上句话刚打完的同时这句话就出现在屏幕上了。
郝眉卡壳了一下,他转了转眼珠,显得非常机灵秀气:“那是因为什么?”
见对方不回复,一改之前的凌厉攻速,郝眉思衬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他暗地里想,不该呀,他眉妹……不呸呸呸眉哥,平时里人缘那是大大地好啊,怎么可能得罪一个这么厉害的黑客呢?
就在这时,肖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邱勇侯见状,问道:“找到了?”
肖奈若有所思:“在学校附近。”
三个人立刻围了上来,连郝眉都不管他和女神的爱恨情仇了。
肖奈成功地入侵了对方的电脑,却刚好只看到对方起身走开的画面。
郝眉气得一捶拳:“我刚问他是不是认识我,结果他就走了,该不会真是熟人干的吧?”
肖奈却眼尖地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围裙,不动声色,只是道:“看不到他的样子。”
于半珊显然也看到了围裙与背景的饭店:“这个高手还是个兼职。”
郝眉泄气地揉起了太阳穴:“太邪门了,这太邪门了。”
于半珊他们看着郝眉,还准备如果他想不开他们就违背自己的良心说说好话劝劝他。
结果郝眉道:“不行,我晚上得好好大吃一顿,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灵。”
于半珊和邱勇侯绷不住笑了,无语地扭开了头。
“老三,我先走了啊。”
肖奈眼睛看着屏幕,然而仍然掩盖不住他眼里的笑意,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深夜,关了办公室的灯正打算回家的肖奈,却接到了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
他站停在了原地,看了手机几秒钟,才接起了电话。
“你好,肖奈。”对面传来一个属于男人的低沉的声音。
肖奈隐隐有所猜测:“你是?”
对方没有打算故弄玄虚:“k.o,我们前天交过手。”
肖奈没有说话,在电话这头他嘴角酿起了笑意,眼睑垂下,黑色睫毛纤长,在他眼角翘出一片暗意。
“久仰大名,原来是你。”
□□味从一开始就已经燃出,肖奈坐回电脑前,没有忘记先给谢辞冰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今晚不回去了,谢辞冰没有多问,只是在电话那头含着笑意道,你回来可要好好给我讲讲。
挂了手机,肖奈像是摆脱了最后的牵挂一样,将手机放到一边,没有再看一眼。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美如蝶翼,他嘴角缓缓勾起笑意,那笑意肆意,含着他人生二十多载沉淀出的骄傲。
沉寂的室内,电话声打破了寂静。
“你输了,我等了你半个小时。”k.o的声音难掩失望,或许之前他一直期待着与肖奈的对手,才会在这种心理落差里难以接受。
“19267866786,五分钟”
在k.o难以置信的提问声里,肖奈勾起唇角:“我没有黑掉移动,我只是和移动说,有一个未知的号码,一直在骚扰我,移动服务很不错。”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肖奈道:“我只是觉得,我不打电话,难受的是你。”
在与k.o约战后,肖奈低头看了眼手机,不明白事情什么时候发展成了这样。
但男人脸上并无意外,甚至带着一点点的……跃跃欲试和深厚趣味。
第二天晚上肖奈进门后,就看到谢辞冰饶有兴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他脱了外套,任由谢辞冰走上前来为他解开领带,进卧室换了一身休闲装,坐到了沙发上。
他揽住谢辞冰,谢辞冰倚在他的腿上,微微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肖奈开始给她讲郝眉电脑被入侵、他昨晚和k.o的较量还有今天k.o加入了致一,谢辞冰眉眼弯弯地抬头看着他,温柔地听着。
他讲完后,低头,看到她柔和的表情。
“那真好啊。”谢辞冰说。
肖奈弯下腰,亲了亲她的眉心:“嗯,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
谢辞冰没说话,只是笑容变大了。
肖奈静静地看着她的笑容,伸出手,拇指拂过她的面庞。就着她躺在他腿上的姿势,手环住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起来。
“两天没有见面,我好想你。”
谢辞冰仍由他抱着她向卧室走去,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头埋进了他柔软的衣料里。
她说:“我也是。”
※※※※※※※※※※※※※※※※※※※※
这章南绘的心理分析。
我记得之前23章南绘删掉手机壁纸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天使说出真相,在评论里问“南绘不会喜欢肖奈吧?”
在此我对这个读者给予一万分的赞扬,真是太棒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身边如果有一个很完美的同性的话真的压力会很大啊,你看,就连一向比较大大咧咧的男生,愚公在肖奈出车祸后还袒露过心声,曾经不服过肖奈,更何况比较敏感的女生呢?
但是是不是真朋友的差别就在于同样的心态,你会不会遵循心理做出一些实际的行动。
南绘暗恋过肖奈,我觉得室友要是没有一个对肖奈有过憧憬那都不正常、不现实,这么优秀的男孩,整个学校的女生都暗恋,难道女主的室友就例外吗?未必。但南绘很早就选择了祝福,从她删除屏保的时候就已经作出了选择。
这一点来看,她永远都会是一个好的朋友,虽然曾经所托非人,但相信她终会得到幸福。
奈何
“果汁行吗?”谢辞冰坐在桌后,问坐在对面的人。
“好的好的,果汁就好。”坐在对面的微微忙道。
谢辞冰点好单,合起菜品单,微笑着对对面的微微眨了下左眼。
微微“哎呀”一声,笑容灿烂地捂住了脸颊:“学姐,拒绝色/诱!”
谢辞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她们两个身边都放着几个袋子,是今天上午逛街的成果。
谢辞冰为人温柔,习惯包容别人,只要个性不难相处的人,她一般都可以相处得不错。而微微性情温顺,低调又善良,遇到一个不存在偏见温柔的大姐姐式人物,也让她很快松了口气坦诚交往。
她们相熟其实说起来并不难懂,致一一群大老爷们儿里面,就这一个小姑娘,谢辞冰假期在致一难免对她多照顾一点,微微性格又很好,她们自然相处得很不错。
喝着牛奶,谢辞冰和微微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聊着聊着微微自然地说起过两天她和蝶梦要一起吃个饭。
熟络以后谢辞冰才知道贝微微原来就是那个在网游里算是名气很大的女高手芦苇微微,有时微微休息时她们两个还会结伴来一盘游戏。
谢辞冰一怔,确认了一遍:“只有你和蝶梦吗?”
微微点头:“是啊。”
谢辞冰思索一下,才慢慢道:“前两天我在游戏里好像听说过一个传闻,说‘碧海潮生阁’帮派过两天会有帮派聚会,时间好像和你说的差不多。”
她抬头,看见微微有些变了的神色,忙又道:“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时间又不那么精准,也许两件事凑得就是很近呢?”
“也许吧。”微微皱着眉道,但谢辞冰看出她深深的怀疑。
吃过饭,下午回了致一,还不到工作时间,微微看了看周围,登上了企鹅。
“妮妮,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微微?什么事呀?”对面很快回复。
“‘碧海潮生阁’帮派是不是要聚会了?”微微心情复杂地打下这一行字。
“是呀,微微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退出帮派了吗?他们叫我了,但是你也知道啊,我不在帝都,所以我去不了只能拒绝他们了。”
竟然是真的。微微坐在原地,呆立了片刻。
“妮妮,那你知道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雷神妮妮很快发过来具体时间,微微把它和蝶梦告诉自己的时间细细对比,只能失望地承认,它们是同时的。
到底为什么,蝶梦要这样骗她?
“你是说,蝶梦骗了你?那实际上是一个帮派的聚会?”谢辞冰坐在致一休闲区的椅子上,问道。
“嗯,我问过我的朋友了,时间是一样的。可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
谢辞冰细细思索:“一般这种会面,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一般是长相不好看,才会想费心思捉弄嘲讽。但是,”她看一眼微微人间绝色的脸庞,否决了这种思路,“要么就是她想借你的容貌去打脸,可是要是为了报复真水无香有眼无珠,她也不用骗你啊,再说,你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那种地步。”
谢辞冰双手捧着奶茶,把它给了微微:“记得她和战天下帮主是前任侠侣?那就只能是想利用你报复小雨家族?”
微微皱着眉若有所思。
“你要是不愿意去拒绝她就好了,干嘛想得这么多?”
微微沉吟着摇摇头:“不行,我已经当面答应蝶梦了,而且还是在我宽慰她情绪的时候答应的,答应了她,我就得遵守承诺。”
谢辞冰笑起来,手轻柔搭在她肩上:“既然你都有选择了,还苦恼什么。”
微微豁然开朗般:“说的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辞冰:“既然咱们是去艳压群芳的,怎么能少了漂亮衣服?等下班咱们去逛街,我保证给你选一条漂亮的裙子。”
“啊?”微微一下苦了脸:“还要逛街?”
谢学姐什么都好,就是关于购物的执着让向来休闲风不爱打扮的微微百思不得其解,并且最近深受其害中。
帝都某家五星酒店内,包间里。
包间早已几乎坐满了人,经过蝶梦的夸张描述和渲染,几乎所有人都翘首以待芦苇微微的真容。
经过前面几个错认的帮派成员,大家的热情明显也没有那么高了。
于是当微微进门的时候,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一丝倦怠。
特别是站在她前面的貌不惊人的服务生,更是浇灭了大家最后的热情。
“这就是芦苇微微?蝶梦,这就是你说的美女?”小雨青青最先嗤笑出声。
蝶梦内心冷笑,她见过微微,又怎么会认错。她眼尖看到服务生身后嫣色的裙摆,终于松了口气,露出笑容,起身迎了上去:“微微,你终于来了。”
服务生离开,露出了站在门口女生的真容。
她微笑着看向屋里众人,表情淡静而柔和,包间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张国色天香的美人脸。她走近,众人脸色随着她的脚步慢慢变化着,流连过她美艳夺目的容颜,滑嫩白皙的肌肤,尤物般动人心魂的身材,又再次定格在她纯黑纯粹的眼眸里。
她貌美近妖,却有一双小鹿一样纯真的眼睛,强烈的反差,反而将她身上的娴静散发出来。
坐在圆桌最深处,一直以不羁姿态漫不经心的男人,终于慢慢地变了脸色。
下雨了。
谢辞冰和肖奈坐上车后,她侧头打量窗外密密的雨丝。
忽然想到了微微,她眉宇一扬,低头用手机发出一条短信:微微,你们结束了吗?
很快,一条新信息跳出来:还没有,快散了。
谢辞冰想了想酒店到庆大的距离,抿抿唇:下雨了,你怎么回去?
微微:不知道,打个车吧。
谢辞冰看了看窗外,街上车拥挤成行,极少的出租车穿、插在车队里,并且都显示有客人的状态。
谢辞冰:应该很难打车啊现在,要不我们去接你吧。
微微:不用麻烦了,我等会搭辆车回吧。
包间里,微微看了眼窗外,有些为难地皱皱眉,还是道。
“芦苇微微,你等会怎么回去?”正想着,从圆桌对面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要不我送送你吧,反正我开了车来,顺路就把你送回去了。”
还不知道地址呢,就顺路。
小雨妖妖的脸臭的几乎快要扭曲,微微不看她,礼貌又生疏地冲着甄少祥笑笑:“不用了,我有车可以回。”
“出租车吗?这天气能打到?”甄少祥不放弃,认定她说的是借口。
手里手机一振,微微冲甄少祥抱歉地晃晃手机,笑笑,松口气看新的短信:
微微,我和肖奈已经在接你的路上了。大晚上还下着雨,你一个女孩子回学校实在不安全。你还是致一的员工,孤身一人在帝都,万一你出什么事我和肖奈该多内疚。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记得在门口等我接你。
微微有点感动,又感觉有点松了口气,她回复了自己具体的位置,才抬头笑着对一直等着她的甄少祥道:“实在不用了,我的两位前辈来接我。”
“前辈?是学长吗?”小雨青青嘲弄道:“这么说你还是个大学生?”
微微没有接话,她也没有理会小雨青青。
蝶梦急忙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到外面等车吧。”
微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大群人被小雨青青挑唆,竟然坚持要留下来看看她所谓的‘前辈’再走。
小雨青青是这么说的:“据说芦苇微微也是个大学生?那我倒是好奇了,是什么大学的‘学长’们会冒着雨赶出来接你,真是对你情深义重。”
微微淡淡道:“是我的学长学姐,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妻,正好路过,稍我一程。”
正常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不会再说了。只是微微低估了小雨家族的阴暗,另一个,小雨绵绵好像是,原谅微微记不得她们的名字,环着手凉凉道:“能让人家有未婚妻的学长也愿意来接你,还真是挺厉害的。”
微微本来不想搭理她们的,但是她们的话实在过分。微微转头扫过一眼,艳丽眼尾带来的威胁感让小雨绵绵一怔,顿时失去言语。
其他人当然不会信这明显不严谨的话,只不过他们也很好奇这个大美女的学历,到底是她瞎诌还是真是大学生,于是半推半就留下来了。
肖奈的车驶来的时候微微就看到了,其他人见她向某个方向看了过去,都纷纷将目光分了过去。
黑夜,白车,雨丝绵绵。
一身黑色西装的挺拔青年下车,打开黑伞,走到副驾驶旁,打开了车门,为从车里下来的女子挡住了雨丝。
白衬衫牛仔裤的女人似乎仰头冲青年笑了笑,然后撑开另一把伞走了过来。
黑伞在光影交错间移动,身影窈窕的女人离得越来越近,随着她走近,周围的人才看清她的身段,显然还只是一个处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少女。
然而她步履从容,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所有人被她周身的气质吸引,都屏息地安静下来。
“微微,好了吗?”乍然响起的声音像是雨后的铃铛声,清泠泠,荡在寂静的雨夜里,女孩抬起了伞,黑伞下露出美好不属于人间的容颜,清冷绝美。
周围的人都被沉迷进她仿佛造物主恩赐的美貌里。
微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赶紧跑下几节台阶:“谢谢学姐!”
只有甄少祥目光不被游离,他只惊艳片刻,就被女孩跳下台阶离开的动作唤回了心神,下意识道:“微微——”
微微没有回头,白衬衫的少女也没有,她护着绯裙的女孩在伞下,那副姐姐一样温柔的呵护让秉承一山不容二虎的小雨家族在她们身后眼眶嫉妒得发红。
凭什么拥有这样美貌的两个女人能亲近得毫无芥蒂,而不是相互斗法。
“你知道吗——”话音出口,小雨青青自己也是一惊,然而她的话已经说了出去,后悔也没用了,索性说了下去。
一旁,被后来的女孩美貌震撼了的蝶梦回过神来,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
“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在游戏里抢别人的侠侣。你可要小心,也许她哪天就抢了你的未婚夫——”
小雨青青说完,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快反目啊,芦苇微微,我倒要让你明白,比你长得漂亮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就让你知道一下,我今天所承受的屈辱。
微微气急,要转身,被谢辞冰抓住了手臂。她对上谢辞冰的眼,用渴盼又焦急的目光看着她,冲她证明自己般飞快地摇着头。
谢辞冰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转头,看了站在台阶上的小雨家族一眼,没有说话,雨丝透过黑伞落在她们两堆人之间,她的神色安然,并没有出现别人期待的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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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笑了,像是享受到了什么趣味,她转了头,对不远处站在车旁等候的青年柔声道:“你听到了吗?奈何?”
这一声“奈何”在夜晚柔柔地响起,却让台阶上的众人一瞬间变了脸色。
“一笑奈何?!!”小雨青青失声道。
所有人的瞩目都移到了那个安静站在车旁,并不引人注目的青年身上,他们第一次发现,他有一个高挑的身材,霜花一样清冷的气质。
然后他抬起了伞,伞下是一张让人失神的冰花一样美丽的脸,青年仿佛轻轻笑起:“阿冰,我听到了。”
竟然是一笑奈何和冰镇奈何这对侠侣。
小雨青青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本来她以为这两个人都不玩游戏,才敢肆无忌惮地造谣芦苇微微。没想到他们竟是同服玩家,帝都风云服务器的玩家谁不知道小雨妖妖才是真水和芦苇微微婚姻的插足者,奈何夫妇又怎么会被她拙劣的谎言欺骗。
而最让她心慌的就是一笑奈何那句“我听到了”。听到了,然后,他想干什么?难道就因为这几句造谣,他就要以第一高手之尊在网游里欺负她这半调子吗?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当这个第一玩家刻意挑她的刺的话,她在游戏里会有多难过。她也干过不少让别人在游戏里呆不下去的事,想想她自己的那些手段,她只会更加的害怕。
她心慌地抬起头,却目光一眩,下意识被一笑奈何那张脸冲击到,他太过俊美,让她看一眼都觉得慌乱。
对啊,她竟然还心不在焉地想,一笑奈何竟然长成那样,那个第一高手竟然外貌优秀成那样,还有,全服第一侠侣竟然现实中也是情侣,还是未婚夫妻,多劲爆的新闻啊。
然而这一切,当她看到谢辞冰微笑着的脸后,破碎成了碎片:“小雨——”她看了微微一眼,微微给她比着“青青”的口型。她笑笑,继续道:“小雨青青,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刺耳的话,希望你能做到,谢谢你。”
然后她转身,温柔送绯红裙子的女孩子上车。
一笑奈何就撑着伞站在她身边,接过她收起的伞,弯腰把她送入副驾驶,然后绕回驾驶座,开门前,他似乎向台阶这里看了一眼。
小雨青青下意识一抖。
他眉目冷寂,像是不含情的仙人,孤傲又冰冷。
※※※※※※※※※※※※※※※※※※※※
哦,最近怎么老爆字数,我真棒!
另外,作者君明天要回老家了,老家没网,可能没办法更新了,这篇文只能遗憾地跨年了。
放心放心哈,只要一回来,我一定快刀斩乱麻把它完结了!
提前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啊!mua~
有小天使提醒,我发现辞冰之前确实不知道小雨青青,所以这里修改一下。谢谢读者们的纠正。
浪子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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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少
又是一年毕业季。
庆大校园里多的是身穿学士服合影照相的,不少家长亲属也来到校园里观看孩子们的毕业仪式。
人来人往中,白衬衫休闲裤的男人显得非常的显眼。
肖奈走在庆大的校园里,曾经的额发被男人梳起,露出他完美的脸型,发型更加成熟的同时,他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如果说他毕业前是锋锐的、是孤傲冷寂的,那么现在的他,依旧淡漠,周身的气场却已经被收起,气质更加地中和温润,也显得愈发不动声色。
他一手插在裤子口袋,慢慢顺着人流向前方走去,一边打量着周围。
他虽然气质成熟,可无论是长相还是今天的穿着都显得太过年轻,不少家长都把他当成在校学生,低声询问自己的孩子,而他们的孩子打量肖奈一眼,怀疑地回道没在学校见过这个人,应该不是本校的吧。
肖奈听到了只言片语,只是笑笑,继续往前走。
直到走到目的地,他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安静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
不远处,一群蓝色流苏的硕士毕业生在留影。
谢辞冰照完相,肖奈就上前,扶她坐到不远处,将一直握在手里的保温瓶拿出来:“妈今天上午刚给你熬的粥,趁热我给你带来了。”
谢辞冰抿起唇笑笑,接过瓶盖,小口喝起来。
不远处一个家长无意识扫到这一幕,对站在身边的一个学生道:“小情侣。”
显然十分感兴趣。
旁边学生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人,道:“他们两个可不是小情侣,是夫妻。”
“啊?”那个家长意外,“看上去那么年轻,怎么就结婚了?那个男孩我觉得还是个本科生啊。”
学生啼笑皆非:“他确实是我们学校的,不过是好几届以前的学长了,人现在公司都做的那么大了,今年还是我们学校的杰出校友呢。”
他又道:“至于那个学姐,今年刚毕业的硕士生,比那个学长小一届,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在校内挺轰动的,到现在说起他俩的感情也是挺让人羡慕的。学长毕业的时候就求婚了,您现在在官网翻翻还能找到16年的毕业照汇总里面的求婚照片呢。”
“照你这么说,他们感情真好啊。”那家长就像是看到了现实版的童话一样,惊讶道。
学生也挺羡慕地往那边看了一眼:“这不老婆的毕业典礼就来了么,不过重视也正常,那个学姐要当妈妈了,都五个月了。”
“今天有没有很累。”肖奈蹲在谢辞冰面前,问道。
谢辞冰摇摇头:“没有,宝宝一直都很乖。”
肖奈这才笑笑,小心地扶谢辞冰起来:“我们去溜溜圈?”
他问道。
谢辞冰点点头,同意了。
“学校这两年变得挺多的。”肖奈很久没有这样细细地在母校转悠过了,他就算来接谢辞冰,也是接上人就走,很少有空观察学校的变化。
谢辞冰:“啊,是啊,你们毕业以后以前那片人工湖改建了,湖区面积变大了。以前咱们去过的凉亭因为太偏僻不安全也被拆了,现在改成服务中心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走了一小圈,又回了刚刚的地方。
这里一直是毕业生青睐的合照地点,因为坐落着庆大的校园坐标型建筑。
结果回去不久就看见一个身穿博士服的男人笑着转身,看到了他们。
四目相对。
谢辞冰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她还能再次看到丁湛。
丁湛交换出国这么多年,今天是他被授学位的日子。
丁湛只是楞了一下就笑着走上前来,他先对肖奈点了点头,才低头,对谢辞冰说了一句:“嗨?”
时光轰隆隆碾过尘土,那些以为埋葬在岁月深处的记忆,纷纷被再一次剥离出来,重见天日。
七年前的午后,那个在教务处里转身的大男孩,眉目英俊不羁,挑眉,眼中挑起亮光,像是被点亮的琉璃,他说:“嗨?”
转眼,沧海桑田,隔着时光对望,最初的他们都已不在。
谢辞冰缓缓笑起,她看着眼前这个依旧高大俊朗的青年,也说道:“嗨。”
“这么多年了,你过的还好吗?”丁湛护着谢辞冰坐下,他问道。
谢辞冰抚摸过自己的肚子,笑得温柔:“很好。”
丁湛目光也掠过她宽松硕士服下的隆起,笑起来:“我想也是。”
他们聊了聊彼此的学业,丁湛离开前,看到不远处一直关心这边的肖奈,回头:“你一定会幸福的,辞冰。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他转身离开,谢辞冰看到不远处雕像下,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子微笑着等待他。
肖奈来到她身边,没有问什么,只是道:“我们回去吧?”
谢辞冰感慨地点头:“好。”
她想,经历了这么多爱恨喜怒,他们依旧不染晦色,真好。
他们走后,高大的青年转身,看着那个仍然纤细的身影,看了很久。
丁湛望着她的背影,看看自己的掌心,笑起来,抬眼望天空,终于捂住脸,遮住眼中的湿意。
当年他失意地交换出国,借着出国逃避了很久家里的施压。
他这样的家庭,肯让子弟去读金融本来就已经是一种退让,当他借着要攻读学位留在英国七年的时候,他家里几乎就发生了一场地震。
还是因为他天赋实在出众,而且他的决心太过坚决,最后他家人也对他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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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不远处的未婚妻。
这个未婚妻子是他家里给他安排的,门当户对,高雅温柔,也体贴,从来不会多问。
他已经忤逆了父母一次,就不会再忤逆第二次。
更何况他心中的那个人,注定不会属于他。
但是有的时候,他依旧会想,如果是她的话,他的身边是她的话,那该有多好。
他知道,如果是她的话,他的家庭也一定不会反对,到时候他们就会成为罕见的拥有圆满感情的一对,必然受到所有人的羡慕。
但是午夜梦回,睁眼后他明白,妄想终究只是妄想。
或许他应该感谢她,那么决绝地从一开始就拒绝了他,没有给他留下丝毫的希望,至少回忆起来,他不会那么的痛苦。
但他又似乎应该恨她,他一生一次的动心都给了她,而她留给他的,只是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拒绝,是午夜梦回大洋彼岸的无奈与惆怅。
她终究没有完满他的梦。
多少次他想,再次见到她,他一定要问问:当初那个你认为幼稚的少年,如今蜕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功成名就,他爱你如故,他愿意用一生去等待你,那么你是否会后悔你当初的选择?
他没有问出来,但他已经知道答案。
原来,哪怕他成长的再多,在她的面前,他依旧还是那个笑起来带几分傻气的莽撞少年,而所谓的一生等待,也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给自己贴的金。
倘若真的一生等待,又怎么会轻易地屈从,又怎么会拥有一个相处三年的未婚妻?
他到底还没有长大。
他从来都比不过肖奈。
丁湛站在这个暌违很久的地方,他的头顶是英国不曾有过的明媚蓝天,他脚下是曾经和朋友打闹的草地,他的右手是静静等他的未婚妻,左手是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从没有这么强烈地想要感谢上天。
圣父啊,感谢一切。
感谢她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纵然时光很短,只够他惊鸿一瞥地回味;
纵然彼时恍若玩笑,谁也不曾把这段没有开始过的感情看得太深;
正如他们不曾认为他会深爱着她,他也不会想到,他的生命里,除了一生一次的反抗,还会有一生一次的她。
她代表了他全部的青涩,全部的天真,她是他走失的赤诚,是他一生中最美的邂逅。
她代表了他那么多、那么多重要的东西。
当他老去回想,还能让他淡淡地说一句,他也有过少年情怀。
未婚妻见他久久不动,笑着上前,问道:“怎么了?难以释怀?是初恋吗?”
丁湛微笑,笑容俊美又张扬:“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心心念念一辈子,该放下都会放下,他的朱砂痣、白月光,偶然想念便好,这生活太复杂,他不想弄脏了她。
人这一辈子太长,他已经有一个念想,很多年以后回忆起来,大概也就四个字就能简单概括一切。
那时年少。
※※※※※※※※※※※※※※※※※※※※
555我的湛湛回来了……
湛湛和冰妹的羁绊其实本不止于此,一切番外里会有交代。
还有再说一遍,定制,大家一定要考虑哈!这两天某宝还没开门,过两天一开门大概就完结会印刷了,所以大家抓紧时间考虑!
还有就是,二更,我帅吗?
不过你们要是偷懒不评论前一章的话我会哭得,就再也不敢二更了嘤嘤嘤……
尾声
1. & 双子星
傍晚下班时间,大楼里剩着稀稀拉拉几个收拾东西还没有回家的员工。
大楼深处一间独立办公室的灯灭了,走出来一个女人,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她往出走,白色修身小西装,高腰西装裤,卷发优雅地垂落在肩头。小西装的袖子卷到了手肘下方,行走起来气场十足。
“谢主任。”没有回家的员工都跟她打着招呼。
这个还很年轻的女人笑着冲遇到的员工点头,白肤红唇,像是一朵盛放着的花,美得肆意。
她三十不过多一点,但是这栋楼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小看这个年轻的女人。
大三大四在《帝都日报》实习,因为表现优异硕士毕业后直接就被录用,三十三岁就已经是《帝都日报》科教卫部主任、编委、副总编辑,获奖无数,所有人都知道,她成为总编辑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且那一天也不晚了。
谢辞冰坐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掏出车钥匙,‘嘀——’一声给车解了锁。
宾利欧陆驶出停车场。
谢辞冰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方向盘,等着红绿灯,帝都今天又堵车了。
毕业后她无心自己家的事业,本来想像外祖父一样,进行学术研究,没想到曾经实习过的《帝都日报》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她也懒得想这里面是不是有家里的人脉帮助,反正她还算是很有兴趣,就一直做了下来,并且意外地做得还不错。
当年本科班毕业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南绘与张炎分手后染回了黑发,父母给她找了份公务员的工作,她本来也没有太大追求,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每个月过着月初付账月末还款的充实而又有点紧张的生活,最近她还在和谢辞冰诉苦每天周旋于各个相亲约会之中;申申在会所认识的那个大叔,后来被她发现早已有家室,被她一脚踹掉,这下她好像是彻底地超脱红尘了,毕业后回了武汉老家,仗着有钱有貌日子过得很是逍遥,前两天谢辞冰还在她微博里看见她在夏威夷度假和外国金发小哥的合照,看样子十分地滋润;齐酿一直都是那样,她是三个舍友里唯一一个陪谢辞冰念完硕士的,虽然她毕业的时候依旧有点孩子气,但不得不说,天真有天真的好处,她是三个舍友里唯一一个感情生活都很顺的人——她传说中的小胖子童养夫后来来帝都找过她一次,她硕士毕业以后就回了沈阳,和他结婚了。
谢辞冰见了一次她的青梅竹马,挺高大清秀的一个男生,面对她们几个室友还有点腼腆,小名是“东东”,大名却是另一个“冬”。
见了一面大家就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和齐酿都能把青梅竹马的感情维持得这么美好,因为洛冬实在对齐酿太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齐酿习惯性地欺负他他都搔搔头只是腼腆地笑。
申申当时还没有回武汉,看了他这表现就啧啧地摇起头:“完了,这小伙算是完了,这辈子都别想逃脱齐酿这蠢宅的魔爪了。”
结果一语成谶。
她杂七杂八地想了半天,信号灯变色了,她踩下油门,笑笑。
回了家,停好车在地下车库,她从地下电梯升上一层,电梯门一开,就看见正对电梯门的装饰水晶墙裂了,裂痕像蛛网一样,歪七扭八地爬上精致昂贵的紫水晶。
谢辞冰站在电梯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走出电梯,绕过水晶墙的时候细细打量了一番,才走进大宅深处。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谢辞冰早有预料,她叫了一声:“丘吉尔?”
“汪。”一声狗吠蓦地响起,然后再也没有第二声,就好像是被人立刻捂住嘴消音了。
但是谢辞冰已经知道她想知道的了。
她把包放下,扭头,好整以暇地面对着楼梯口,静静地等待着。
半响,楼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人声,一个雪白的毛团子先扑了下来,蠢萌的哈士奇吐着舌头绕着早已让它想奔过来求抱抱的女主人摇着尾巴转着圈子。
在哈士奇后面,楼梯上下来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白衬衫、黑领结、背带裤、漂亮的白色搭扣小皮鞋,一样的穿着,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表情,甚至下楼都迈着一样的步幅、一样的左右脚。
这两个小男孩拥有着白皙胜雪的皮肤,黑色柔软的头发,已经可以窥见雏形的高挺的鼻梁、立体的五官,还有一般男孩子没有的漂亮的双眼皮大眼,和花瓣一样美丽的红色嘴唇。
他们两个牵着手下了楼梯,站在谢辞冰眼前,冲她勾起唇角笑了笑。
这么漂亮的两个孩子,讨喜地笑起来,就像是两个天使一样可爱。
他们两个一个赶紧接过她的包,屁颠屁颠跑去放好;一个殷勤地揉着她环起的手臂,一边道:“妈妈你累了吧,把外套脱了吧,我给你揉揉胳膊。”
那个跑去放包的也跑回来,什么都知道似的向她报告:“爸爸在三楼,他的游戏房里!”
谢辞冰挑起眉意外:“他竟然在家!”
在家竟然能让这两个小东西险些拆了房子!
正说着,楼梯里走下来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这个点你确实应该下班了。”
他边往下走,看到楼下环着手臂的妻子不明的脸色,再看看两个并肩站着仰着头看他的雪肤红唇的小男孩,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他一边细细观察着,下了楼没有说话,而是又扫过一脸天真的双胞胎一眼,沿着谢辞冰之前走的路线一路走回去,终于在走到终点电梯门的时候,一扭头,看到了裂成抽象派艺术的水晶墙。
肖奈:……
他走回去,没有给谢辞冰开口的时间,直接开始主持正义:“好了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现在开始给你们五分钟自由辩解时间,到底是单独犯案还是共犯?”
双胞胎对视一眼,一秒钟都没有用的就相互指向了对方:
“是他!”
“是他!”
肖奈抬眼:“你们确定?”
双胞胎又对视一眼,狐疑地朝对方挑了下眉,眼神互动确定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于是理直气壮地再一次指认对方:“没错,就是他!”
肖奈也环起胳膊,只是眼角无意般地扫了谢辞冰一眼:“首先,水晶墙是特地定做的,质量上乘,密度很大,绝对不会被轻易踢裂。因此,踢裂墙的这个必然力气很大,也懂墙最脆弱、踢哪里伤害更大,可见专门学过。而在我的两个宝贝儿子里面,力气比较大、最近正在学跆拳道的——”
他看了看两个依旧一脸淡定看着他的男孩,说道:“谢溪玦,站出来。”
双胞胎其中的一个笑起来,他脸上带了副海绵宝宝黄的卡通眼镜框,冲另一个眨了眨眼,学着肖奈的话道:“溪玦,你被抓住了。”
另一个没有带眼镜框的站出来,非常优雅地正了正领口的黑色领结,一脸平静道:“愿赌服输。”
肖奈正想说话,做出惩罚,赶快结束这件事,谢辞冰伸手点在他肩膀上,轻轻把他推到了一边去:“你们两个这个月是在比谁能背更多黑锅吗?据我统计,持平了对不对?”
没有眼镜框的老二谢溪玦赞同地点了点头,依旧平静又从容的声音道:“如果这次你不拆穿我们的话。”
谢辞冰睨向一边移开视线的肖奈,顺嘴说一句:“别做梦了,肖清玠。”
说完她直接看向肖奈:“以为躲到游戏房我就不知道你是故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协助自己儿子拆家的爸爸,你们父子三个倒是狼狈为奸很久了?觉得他们的赌注挺好玩?”
肖奈赶紧道:“怎么会?你也知道我最近以他们两个为原型做新游戏呢,我当然要多观察一下他们的日常。”
双胞胎皱起眉头,打量着对方,打量完毕觉得没什么能露馅的地方,小眉头夹得更紧,戴眼镜框的那个推了推眼镜框,配合他一身装扮,有一种迷之柯南范。
“谢女士,敢问真相从何而来?”
肖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两个笨儿子:“你为什么要模仿你哥哥戴眼镜框?你以为早上出门你没戴他戴了,你们英明神武的妈妈就认不出来吗?溪玦,你怎么没有仔细观察一下,你和清玠眼镜架细纹的颜色?”
戴着眼镜框的谢溪玦摘下眼镜框,旁边一脸冷清的哥哥肖清玠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眼镜框,合在一起对比,一个白条、一个黑条。
双胞胎下一秒一人抱住谢辞冰一条大腿:“妈妈我错了。”
谢辞冰俯下身,温柔地挨个亲了一口,才道:“没事,你们是在给你们爸爸的新游戏做贡献,英明神武的妈妈原谅你们,坏掉的墙爸爸来修,就当是他付给你们的贡献费。”
肖奈垂眼,目光深沉地看着把头埋进谢辞冰怀里装着鸵鸟的双胞胎,决定下次玩游戏,先把这两个小鬼的号砍掉两级再说。
双子&二
肖家草坪上,双胞胎正在比谁先将这版难度五星的拼图拼接完整。
不远处一个粉色圆滚滚歪着头困惑地看着他们,开始思考人生。
双胞胎几乎是同时拼好了拼图,两人正为了到底是谁先结束争论不休。
争论未果,他们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眼熟的圆滚滚。
“妹妹,你看到我们两个谁先拼完的吗?”
双胞胎礼貌地问。
圆滚滚睁大了眼睛,小胖手里紧紧抓着啃了一口的苹果。
“妹妹?”
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男孩说话了。
圆滚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都能说话的一样的人,握着苹果的手紧了紧,接着发出了一声世界观被颠覆的凄厉叫声,转身跑了,小屁股一颠一颠的。
双胞胎对视一眼。
“她挺眼熟的。”
“好像是刚刚来的那个齐阿姨的女儿。”
“哦,我想起来了,妈妈电脑里那个圆滚滚。”谢溪玦道。
肖清玠思考几秒钟,也豁然开朗:“就是那个被人用棉花糖拐走过的小胖墩。”
两人对视:“她为什么跑了?”
谢辞冰正在和齐酿说着话。
粉红色圆滚滚大惊失色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唯安,你怎么了?”
谢辞冰弯下身问道。
洛家圆滚滚(双目圆睁):“两个!”
齐酿:“两个什么?”
“两个糖葫芦!!”唯安小朋友激动道。
谢辞冰看着这个人生最大爱好为吃的小朋友,想到今早穿着一样的、红色的、帽子是糖葫芦型曲线的双胞胎,默然。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2. & 肖湘子
那真是一个漂亮到不像真人的小女孩。
她安静地坐在琴凳上,海蓝色的小裙子在身后长长地铺下凳子,将将快要触到地面。
她柔软的头发被编成漂亮的编发,麻花的花纹绕过她半个后脑,勾勒出露出的白皙纤细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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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毛细细长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纯黑色的瞳仁又大又圆,里面像是掉进了星星一样,晶莹又透彻。
她皮肤白皙细腻得几近透明,象牙色的肌肤,挺翘的小鼻子,还有生下来就红艳艳像樱桃一样的嘴唇。
“香香——”男人温柔好听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女孩子笑起来,温温软软地向琴房门口看去。
“爸爸——”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又软又糯。
肖奈笑着和钢琴老师点了点头,将她抱起来,眼神专注又宠爱。
“今天你乖吗?”
“乖。”肖湘子点头,揽住爸爸的脖子:“我好想你。”
“爸爸也想你。”肖奈抱着她,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被融化了。
谢辞冰送钢琴老师出门,回来看到这一幕,笑着摇摇头,走进厨房准备晚餐。
电梯提示音响起,不一会,穿着相同校服的两个少年走了进来。
他们身形高挑又纤瘦,身高已经将近一米八了,每一个都漂亮俊秀得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
“妈妈,我们回来了。”
说完,他们好像才发现了肖奈,惊讶道:“爸爸你下班了?”
谢辞冰从厨房出来,一看到他们:“你们又翘了晚自习?”
双胞胎不以为然道:“不想浪费时间在晚自习上啊。”
说完他们看到了坐在肖奈怀里看着他们软软笑着的妹妹。
谢溪玦一下弯了眉眼:“小公主,哥哥好想你啊,上课都在想今天你在学校有没有被小男孩欺负呢。”
他转头对肖清玠道:“哥。”
肖清玠扒拉了一下放在沙发上的书包,掏出一个水晶天鹅音乐盒。
音乐盒非常的漂亮,水晶也是真水晶,在水晶灯照射下流光溢彩。
这是双胞胎偶尔看到的一个编程技术比赛的奖品之一,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适合送给妹妹,然后他们翘了无数个晚自习,被班主任逼着写了无数份检查参加比赛后获胜得到的。
至于奖品的大头,那些高配的电子设备,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于是直接让给第二名了。
“谢谢哥哥。”肖湘子接过水晶天鹅,笑容灿烂又温软,她坐在肖奈的怀里,水晶的光芒折射在她脸上,她甜甜笑起的模样,让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父子三人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让人情愿把世间所有的珍宝都捧在她脚下,只为了让这个小公主永远快乐无忧。
谢辞冰在厨房门口拍了拍手:“那两个逃课的,进来端盘子,准备吃晚饭。”
双胞胎脱了校服外套站起来,露出仅仅穿着t恤的漂亮身体曲线,嘟囔着“明明翘的是自习。”
谢辞冰从肖奈手里接过女儿,他上楼换衣服。
谢辞冰忍不住亲亲女儿雪白饱满的额头:“你的两个哥哥真傻是不是?”
肖湘子眨了眨洋娃娃似的长睫毛,没有说话,乖巧地在谢辞冰脸颊上亲了一口,凑在她耳朵边上小声道:“香香最喜欢还是妈妈。”
谢辞冰笑意更加灿烂,她揽紧了女儿,也小声道:“对,这是我们的秘密。”
※※※※※※※※※※※※※※※※※※※※
哈哈哈哈哈哈到此大结局!番外明天奉上。
肖家包子:
双胞胎——老大:肖清玠
老二:谢溪玦
小名为香香的小公主——肖湘子
番外(一)庆附双璧
庆大附中优才高一1班。
课代表章慧正在收上周的物理作业,眼看全班的作业都收起来了,数了数人数,她心里有了计较。
庆附优才班学生的质量是相当有保障的,作为课代表章慧几乎不用怎么费力,只要每天早自习后让同学从最后一排把作业传到第一排就好。
但是也只是“几乎”。
她看了眼教室后排,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下,深吸一口气,面上依旧镇定地走了过去。
“肖清玠、谢溪玦,你们两个的作业呢?”
最后两排前后坐着两个高个的男生,光是坐下看就比班里男生要平均高出一些,更何况这两人的被校服裤包裹的长腿都憋屈地在桌下伸展不开。这学期开学,他们班的班主任看看这两个又窜了一头的男孩,没说什么,把他俩丢到了最后两排当前后桌了。
坐在后面的那个早在看见章慧往这边走的时候就一脚踢到前面那个的凳子上,前面那个趴在桌上握笔狂写的打了个趔趄,手上的中性笔直接就戳到上一行字去了,没等他愤怒地转身,就听到了章慧的声音。
他抬起头,这两个人坐在前后桌,有着如出一辙的容颜。
后排的肖清玠没说话,冷静地看了眼章慧,右手修长如玉的食指懒懒地指了下前面,就又低下头去了。
章慧偷瞄了眼他桌上的书,《时间简史》英文版,把她吓得赶紧收回了视线。
“三分钟,三分钟就好。”谢溪玦抬头冲她笑了下,左手比了个三,难为他的是他眼睛看着章慧,左手比着手势,右手却飞快地在学案上写着公式。
他的学案下压着另一本打开着的学案,两个同样带着行楷笔形的字体,风格却挺好区分。
说话的功夫,章慧眼睁睁看着他把这页学案从头到尾写完了,一律是公式,再加一个数字的答案。
他要是有空看下面的那本学案,就跟着写写步骤,没空看的时候,直接就是列公式,一个停顿都没有,他下一秒就能把正确答案的数字写在“答:”的后面。
章慧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两个双胞胎,肖清玠好歹还糊弄人似的经常写写步骤,轮到谢溪玦,他连步骤都懒得胡诌。
也是,一个每天早晨来了补作业的人,肯补齐就不错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和他计较这个,作业本扉页上“谢溪玦”三个字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有的时候章慧觉得,他能补补作业就已经够给老师面子了,遇到别人有他这样的天资,不狂得上天跳级、翘课就怪了。
她心里想:“给你三分钟个鬼啊,老娘今天就得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让你丫再狂”。身体却呆呆地站在原地,捧着一捧作业本安安静静地等着。
她和自己说:“这不是你的问题,附中要是有女生能拒绝这对双胞胎,那绝对是火星撞了地球、母猪要上树的奇闻。”
谢溪玦写完最后一个数字,想了想,有了点闲情逸致还加了个句号,画得贼溜圆。
他冲章慧又笑了笑,合起两本学案放到了她手上那捧的最上面。
他的面容俊秀,五官像是西洋的油画,又华丽又明艳,年纪轻轻就有种风华绝代的味道。
章慧捧着交齐的作业冲出了教室,耳朵后面红了一片。
谢溪玦扭头,控诉:“哥,你真过分。”
肖清玠冷冷的,没有抬头,更没有理他,嘴唇轻启,声音低低的,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边儿去。”
隔了一个走廊,穿着校服的高个儿男生用笔敲了敲桌子:“溪玦,清玠,我听说今天上午两节课以后就不上课了。”
男孩眉眼英挺,意气风华。
谢溪玦挑起眉,肖清玠投出了眼角清冷的余光。
“听说今天有个讲座,请了位大家来咱们附中,校长特别荣幸,让全校都去大礼堂去。”
谢溪玦不感兴趣,“哦”了一声。
两节课后,双胞胎坐在礼堂里,两个人脸上都淡淡的。
与他们安静的气氛形成对比,以他俩为中心,周围充满着一种躁动的气息,全校的女孩子们都扭头看着他俩坐着的位置,窃窃私语。
坐在他俩旁边的男生,被自己同班女生半带威胁地看着,不敢跟她说现在和她换座位太明显了,心里郁闷得不行。
他是真的来听讲座学知识来的啊,来得早谁知道身边会是庆附双璧!
直到那个大家慢悠悠走上讲台,空气里才乍一安静。
双胞胎瞪大了眼。
“曾外祖父!”
台上八十多依旧非常键朗的老人,一举一动充满风雅,他眼神扫过台下,在两个人身上定格一下,挑了挑眉,略过,连眼风都没有留下。
“我天!这不是你们的老祖父吗?竟然是沈老。”另一边秀气的男孩子慢慢道,笑得挺高兴的。
这人的爷爷是很有名的书法家续薄谦,家里几代书香,说话慢里斯条的。他算是双胞胎的发小,从小京圈里这些艺术家聚会就拎着他们这些小孩。
续子鹤一向都对这对异姓双胞胎好奇又向往,肖谢双胞胎走到哪儿都是会自行发光的一股清流。
“曾外公竟然提前不和我说!太不够意思了。”谢溪玦道。
他们双胞胎两个人里,谢溪玦显然更对沈安岩的胃口,他俩一样性情挺怪,一老一小,隔着近七十年的代沟,竟然玩得最好,一个老顽童、一个小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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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岩是个奇人,他不像旁人,觉得有偏爱不对,遮遮掩掩。他反而觉得他对谢溪玦的偏爱很正常,有什么好遮掩的,他就是和小曾外孙玩得更好,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倚重放心他的大曾外孙。
沈安岩的讲座挺有意思的,这个老人才不会走慈祥和善路线,反正一派我行我素我最厉害的样子,却意外地更让学生们赞叹。
“沈老的画风就不一样,我小的时候就发现了。”续子鹤总结。
谢溪玦悲剧地中间好多次被沈安岩提溜起来回答问题啦、上台作道具啦,反正附中的学生也差不多都知道双胞胎是沈老的曾外孙子,他每次被提溜上去,都有好大一部分女生欢呼着给他鼓掌。
肖清玠懒得理,到了后来就撑着胳膊,百无聊赖地在他曾外公的课上睡了一觉。
谢辞冰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绕过起居室。
她进了一扇门,肖奈正在里面给女儿弹着古筝,肖湘子坐在另一面。
肖奈的琴声,一向透着股冷寒的意味,但是因为给女儿弹琴,他常常都尽量选一些柔和的曲目。
谢辞冰进去时听到的琴声,琴音松沉旷远,闭目细听,能让人雪躁静心。
“好了,休息一下,好吗?”
肖奈指尖松开琴弦,低头和对面乖巧坐着的女儿对视,轻轻一笑。
今天是圣诞,早已布置好的客厅里伫立着一棵高达五米的巨型圣诞树,上面装饰着华丽的彩灯,最上面是硕大的五角星。
树下,早已经堆了满满的包装精美的礼物。
都是家里头每一个人为家人准备的,四五二十个,还有肖奈谢辞冰多买的,所以看上去非常壮观。
双胞胎今天还没有下晚自习,其实按他俩的性格这样的日子早就把自习翘了,但是因为前科实在太多,他们的班主任这次发了个大招,憋着一股气呢,硬是威胁双胞胎圣诞节敢翘晚自习就处分处理。
肖湘子坚持要等哥哥们回来以后一起拆礼物,但是小孩容易困,吃过饭后,谢辞冰就看着她的眼睛眨的越来越慢,劝她先睡觉还不肯,结果到了后来还没等到两个哥哥她就窝在沙发深处,睡着了。
肖奈和谢辞冰无奈地笑笑,肖奈站起来轻柔地将她抱起,尽量不弄醒她,把她抱回她三十平米巨大的冰雪蓝的卧室。
肖湘子被放到床上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妈妈?”
谢辞冰应了一声,半坐在她的床头,给她哼着小曲,肖湘子很快就又熟睡过去了。
肖奈和谢辞冰才脚步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累了一天了,回家也没好好歇歇。”谢辞冰把牛奶端出来,强制性地让肖奈喝了。
肖奈笑笑:“我不累,真的不累。今天公司里没什么事,我几乎就是在办公室里闲坐了一天。”
“今天下雪了。”肖奈说。
谢辞冰笑起来:“是啊,圣诞下雪,意境挺好的。”
“儿子带伞了吗?”
“当然带了,每天都带着呢。”
肖奈抿抿唇,看着谢辞冰。
谢辞冰忍俊不禁:“知道你什么意思啦,逗逗你。走吧,我们出去走走,顺便接接清玠和溪玦。”
他们两个换了身休闲一点的衣服,围着围巾,肖奈一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握着谢辞冰的,揣到了他大衣的口袋里。
他们两个好久没有这么悠闲地在雪天闲逛过了,因为是圣诞夜,街上灯火辉煌的,行人也多,充满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
谢辞冰看着他们两个身后一路并排的脚印,笑着眨了眨眼。
到了庆大附中门口,向来等孩子下自习的家长都不算少,倒是他俩第一次来,因为长相气质太过出众,不少家长都注目了一下。
放学了,一大批上晚自习、穿着冬季校服的学生涌出来,没等多久,他们两个就看见了两个穿着校服棉袄、围着围巾、打着伞的并排着的大男生。
虽然穿得挺厚,但是裹在少年人发育飞快的身体上,也没能掩住高挑健美的身形。齐齐的一米八大个儿,出众的气质,还有黑发下更加雪白的围巾上的半张脸。谢辞冰就看见不少男孩子路过他俩打着招呼,一个稳重淡定地挥了挥手,另一个古灵精怪地冲对方眨了眨左眼。
她和肖奈饶有兴趣地看着,看见不少女孩子害羞地在他俩身后冲他俩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路过的同班的女生,也是一脸腼腆地试探着和他们说再见,一个把下半张脸缩进深灰色围巾里,恍若未闻,高冷至极;另一个微微笑一下,说句“拜拜”,得到回应的女孩子们转过头来就激动得难掩笑意。
见了打着伞站在门口笑着看着他们的爸妈,两个大男孩有些惊讶地上前,谢辞冰都能感受到周围学生们暗暗关注的视线。
她哭笑不得,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因为自己的儿子们受到这样的待遇。
他们一家四口各有各的的气质,各有各的风采,一样的是每一个都美得像画儿似的,堆在校门口简直回头率百分百。
谢辞冰甚至听到有女生和她们家长小声道:“妈妈,那就是肖清玠和谢溪玦,那对双胞胎,我们庆附双璧呢。那是他们的爸妈。”
肖家四口都没有理会这些,毕竟每一个都是习惯受到关注的人,他们四个慢慢往回走,肖奈和谢辞冰看着走在前面两个连脚印都一样的双胞胎大小伙,对视一眼,相视笑笑。
肖清玠和谢溪玦走在前面,谢溪玦撑着自己的伞:“哥,你说咱爸妈这是到学校来发狗粮了啊。”
肖清玠淡淡的,撑着伞走在他旁边,眉眼精致,表情波澜不惊,行走起来像是携带了万千的风华,温润如玉。
“你想多了。”
谢溪玦忽然道:“哥,你高考志愿想填哪儿啊?”
肖清玠扫了弟弟一眼,默然了一下道:“还不知道。”
谢溪玦鼓了下脸,围巾下的面容张扬而意气风华:“总感觉咱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有的时候在想如果分开是种什么感觉。”
肖清玠静了静,眸中闪过思索:“我也不知道。”
“我们会分开吗?”谢溪玦忽然转头,认真地问道。
“总有一天会的。”这回,肖清玠回答得非常斩钉截铁。
谢溪玦脚下一停,肖清玠就领先了他一步走到了前面,他看着肖清玠,眼中光彩浮动:“没有兄弟爱的哥哥。”他嘟囔一声,没等肖清玠发觉就追赶上去了。
番外(二)帝都双璧
庆华大学体育馆。
场内坐满了人,甚至在门口和走廊上也挤满了学生,其中大多都是女孩子。
但是这么多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是伸长了脖子,一个个面色紧张地看向场地内。
整座体育馆,只能听到剑身在空气里剧烈摩擦发出的破空声,还有人身体快速移动的声音。
电光火石间。
穿着金属衣的运动员一个跃步弓步劈,细长的佩剑在空气里发出“嗖——”的一声,像刺客一样准确又毒辣地劈到了对方头盔上。
随着裁判举起右手示意的得分,体育馆内为数众多的庆大女生们已经自动地发出了欢呼和尖叫声,就连不远处选手休息区里,庆大击剑队的队员们也握拳大吼了出来。
不怪他们如此激动,这次两校击剑队的交流赛在之前一直难以分出胜负,到了两队ace一决胜负的时候,其实他们之间的结果也代表了整场比赛两校的胜负。
结果自然,比分拉得非常近,终于在最后一击上分出了胜负。
两位选手同时摘下了头盔,两个人,高挑健美,摘下头盔来,竟然露出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
最后被劈中头盔的那个伸出手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堪称祸水的脸庞,他皮肤雪白,眉目冷清,就算输了眉宇间也是波澜不惊,高鼻长睫,唇色浅淡嫣然,他接过队友递来的眼镜戴上,把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掩藏到了金丝眼镜后,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越发清冷、毫无烟火气。
他像是一抹清冷的月光,在周围的躁动声里,越是格格不入,就越是显得风华毓秀。
庆大女生们的欢呼声在他脱下头盔的时候就低了很多,然后场内响起惊呼,不过这时整个场地的气氛早已与先前为了获胜欢喜而截然不同了。
有专程跑来庆大看比赛的同校女生心疼地编出口号喊出来给他鼓励,随队的女领队早已捧着毛巾和矿泉水走上前来,他说了声“谢谢”接过,眼睛看向了对面的那个同样脱了头盔的人,没有看到女领队红成一片的耳朵。
“你赢了。”他说,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对面那个凭借着最基础的动作在最后完成惊艳一劈的少年没有理会之前场内几乎掀翻屋顶的欢呼声,也没有理会想扑上来庆功的队友。他兀自站在原地,与对方如出一辙的脸庞,只是没有戴眼镜,他的黑发颜色很深,像是最深沉的夜色,额发略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头上,越发衬着脸庞细腻雪白,五官立体深邃。
少年俊美如太阳神阿波罗,眉眼间的骄傲张扬像是夏日的烈阳,耀眼得像是能灼烧人心,但他偏偏又漫不经心,让人明白,这是一轮小太阳,只不过是一轮骄傲不易近人的小太阳。
“哥,我们又打平了吧。”骄傲的少年开口,正是双胞胎里的弟弟。
“香香那里应该有记录,大概是吧。”肖清玠说,他看着弟弟,薄薄镜片后狭长华美的眼睛渐渐染上了笑意,然后他真的笑了。
“溪玦,今天发挥得很好。”
谢溪玦笑起,他的笑容要比肖清玠张扬开朗得多,他走近他的哥哥,走动间包裹在击剑服里健美修长的双腿让人目眩神迷。
肖清玠也走向他,他们两人擦肩的片刻,“啪”一声,两个俊美的少年拍掌,错身,各自走向自己大学的队伍。
那画面美不胜收,不知道那瞬间体育场里响起了多少声相机的“咔擦”声。
远处观众席上,坐着的少女笑着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本本,在写着“谢溪玦”的表格里给他的正字添了一笔,她细细地对比左右两个属于双胞胎的表格,最后笑着低声道:“又平了。”
然后她站起身来,她约莫14、5岁,穿着白衬衫黑色百褶裙,柔顺的黑发扎成马尾,露出少女漂亮的脖子。她的面容尚显稚嫩,却已经有让人看一眼就怔愣的本领。雪肤红唇,眉眼安然,不笑的时候像她的父亲,五官冷艳,漂亮得像仙。
肖湘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看看场中庆大和京大代表队里两个人,笑了笑,没有下去,而是转身踩着台阶,慢慢地走出了体育馆。
手机响起,她低头看一眼来电人,接起,笑意在她五官上绽开,她眉宇间的冷艳被压下,绝美的脸庞,像是一朵静静开放的莲,已经可以隐约窥见将来绝色的美貌:“曾外婆~”她撒娇道。
若沁温温柔柔地在话筒里问:“你迟到了呀香香,能告诉外婆原因吗?”
肖湘子一点不害怕:“今天哥哥们又比赛了,我要去给他们画正字,他们总是暗搓搓地互相较劲,无趣。”
若沁笑起来,她都能想象到那副场景了:“上次是篮球,这次他们比什么了啊?”
肖湘子:“这次比的是击剑,二哥赢了。”
若沁回忆:“上次好像是清玠赢了吧。”
肖湘子应道:“又打平了,我看他们大学四年不分出个高低是不会结束的。”
若沁:“真是的,”她觉得好笑,“清玠可是八年制的学业。”
肖湘子机灵地笑笑,压低声音:“外婆,你没看出来吗?他们是借着比赛的名头千方百计地见面呢,真是的,一点不坦率,想对方就直说么,既然不舍得分开当初还要报到两个学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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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沁真没想到这个,楞了一下,“扑哧”笑出声。
“当时他俩报不同的学校就够让人惊讶了,二哥么,本来让他姓谢就是想让他替妈妈继承曾爷爷的事业,虽然没报管理,金融系也不让人意外,好歹沾边呢。没想到大哥竟然报了京大医科大,连妈妈都很意外呢。”
“细想清玠做个医生也挺适合他的,毕竟他从小就稳重又细致,又喜欢研究学问。”若沁最后说。
事实上,肖奈对三个子女一向不限制他们的天性。
就像大儿子一心一意跑去读医,小儿子从小前程已定,小女儿目前看来大概也对计算机不感兴趣,他也没觉得可惜。
前些年他的名字进了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排位竟然相当靠前,现在国内除了国营的几家大型国企,剩下的私企里,除了个数在十个以内的一时撼动不了的巨擎,他已经可以说是一枝独秀了。
甚至现在同类型企业里除了风腾科技外,再也没有一家能与致一科技竞争。
正如谢辞冰所说,这是一个伟大的事业,是一个新游戏帝国的崛起。
肖奈曾说,他要开创一个新的时代,这句话在二十年后,终于被他实现了。
但是纵然一手开创了这样伟大的王朝,他也从没有强迫任何一个子女来接手他的事业。
谢辞冰曾经问过他,毕竟虽然她对自己的家族不感兴趣,但是终究在祖父的要求下让小儿子姓了谢,她们这样的人家,有的时候并非只取决于你愿不愿意,这更像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肖奈当时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很早以前,双胞胎出生前致一的地址就换了,整整十六层的写字楼,肖奈的办公室就在十六楼。
阳光洒进来,照在男人成熟隽秀的脸上,他说:“我的事业,终究只是我的事业。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人生,有他们自己的梦想。如果有人愿意接过致一,我当然很高兴,但是如果他们没有兴趣,那就放手让他们飞翔。既然当初我就是因为梦想没有走父母的路,那么凭什么如今我要给孩子们带上枷锁,强迫他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他看着谢辞冰,笑起来:“就像辞冰,如果不是你知道溪玦是对谢氏江山感兴趣的,他天生喜欢这个,你会真的逼他继承谢家吗?”
谢辞冰无言以对。
她笑起:“我不会。”
※※※※※※※※※※※※※※※※※※※※
今天会二更,但是如果你们只宠幸60章的评论区不给59章帅气的两个青年宝宝评论,我就让溪玦一剑k.o了你们!
o( ̄ヘ ̄o#)
本章,青年版清玠和溪玦向大家问好啦!
谢溪玦:听说大家觉得我和大哥有jq,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qaq
肖清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弟弟。
肖湘子乱入:大哥和二哥,真是有自动屏蔽别人的功能,我在观众席那么久,他们眼里就只有对方,说好的妹控呢?差评!
大清我:抱走妹妹,你们自由地搞基去吧!(神太郎指)
番外(三)天骄
“肖医生。”
医院走廊里,路过的医生护士们都在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打着招呼。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黑发柔顺,戴着副金丝眼镜,眉目冷艳。
他刚刚结束一场23个小时的心外搭桥手术,此时眉宇间染着一抹疲惫,双眼却清寒有神。
他进了办公室,脱下白大褂,刚准备换衣服回家,就看到扔在桌上的手机上有整整十来个未接来电。
来电人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在娘胎里就和他一起吸收养分的那个小疯子。
他先打开了未读短信,就是一条,大概是打不通电话:“有手术?”
他一边单手收拾东西,一边拨出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尾调喜欢上升,和他习惯性压低尾调不同:“有事?”他问。
“老肖,没事不能找你啊?你怎么还是这么没有兄弟爱?”
肖清玠表情淡定,说出口的话因为疲惫,声音低沉,却自有一番噬骨的销魂味道。
“没大没小,老肖是你叫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争了,你手术完了没?”
肖清玠懒懒地“嗯”了一声。
“那你快下来,我在你们医院楼下等你呢。”
肖清玠手顿了顿:“什么时候?”
谢溪玦知道他是问什么时候开始等的,双胞胎就是这点特殊,心有灵犀。
“哎呀你可别说,我五个小时前就在你们楼下停车场了,一直等到这会儿,你看看几点了都。”
肖清玠找到自己放在抽屉里的手表,因为做手术他怕影响手的精密操作,就把手表摘下来了。
一看,23:45,确实不早了。
他面上还是那副高冷禁欲的表情,收拾东西的速度却加快了不少。
他坐电梯下去,遇到坐急诊窗口的,见了他笑着道:“肖主任回家啊?”
不是心外科的,一般都叫他的职称,心外科的都知道肖清玠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他喜欢别人还是叫他肖医生。
他是第一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主任,也是医学界少有的,几年前别人叫他新秀,现在别人叫他妖怪,都说纯粹是老天赏给他吃这碗饭的。
关于这位肖医生,还有个八卦轶闻,前两年,他还不是主任呢,但已经是副主任了。有天一个心脏病患者被送进医院,一来就是vip套,当时病人女儿指名要心外手术里资历最老、职称最高、听上去最专业的老主任主刀,老主任那两年很少主刀了,更偏向后方搞研究,何况那两天老主任还在上海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总之是不可能飞回来了。
患者女儿一听,不干了,说你们让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医生给我妈做手术,要是手术出了问题,我对媒体一说,你们医院的名声也就离臭了不远了。
这家属也是真着急妈妈的病情了,关键她还说到真能做到。这个女人不到三十,已经是国际上挺有重量的一个影后了,地位超然,从来没有绯闻黑料,口碑好到吓死人。
结果这时候肖医生出现了,他皱着眉头,看着走廊上挤得乱七八糟的人,就直接说了句话:“我就是主刀医生。”
结果那影后穿过人群看到他,倒是也不难,毕竟他一米八七身高在那儿放着呢,第一眼就愣了,还能维持冷静地问:“你怎么能保证不产生意外呢?”
肖清玠特别高冷:“你耽误的每一秒钟,都是亲手把你母亲往意外那里推了一步。”
影后看着他,又愣了,三秒以后,她就给他挪开了手术室大门。
结果当然皆大欢喜,没给肖医生那逆天的完美履历添上一点瑕疵,就是自那以后,影后看上他了。
当然肖医生也是个让人惊叹的奇葩,影后追他追了三年,这人油盐不进,结果当影后终于放弃了,旁人安慰影后:“谁没遇见过几个木头,总有更好的适合你”的时候,影后当场怒目而视:“你才木头呢!我配不上肖医生,不想再耽误人家才放弃的!”
这话一说,肖医生简直成了所有男医生眼中的超级英雄,那叫一个崇拜,那叫一个神人。
得亏没被媒体发现,要不肖清玠早就要被影后的粉丝们扒皮抽骨了。
肖清玠走到医院停车场,一身白色的长风衣,身形玉立。
他看见那辆霸气十足的悍马,脚步不停,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谢溪玦正看着他驾驶座旁边那辆车呢,扭头向他感慨:“你这车一看就不常开,好好的都被你放出灰来了。”
肖清玠错目一看,旁边就是他那辆没怎么开过的大众辉腾,外号“大帕”,至今他不少同事都以为他常年扔在停车场的都是帕萨特。
他指尖弹了弹车窗:“快开车,刚做完手术,累。”
谢溪玦就闭上嘴,发动了悍马,这车的引擎声非常的凶猛,让人听见就热血沸腾。
他开到一个十字路口,转头问:“妈妈让回大宅。”
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肖清玠头抵着车窗,右手支在额头上,已经睡着了。
谢溪玦默然,扭头从后座抓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他穿着黑色棒球外套,休闲九分裤,一看就是生活相当悠闲,注重享受的人。
他看看肖清玠完美的侧脸,耸肩:“当什么医生呀,每天累的和荒野逃生出来的似的。”
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各种作求刺激的生活对忙碌的肖主任来说太过有对比性,摸了摸鼻子,闭嘴了。
“你说这分开生活感觉倒不是不能活,就是心里头怎么老有牵挂啊,几天不见就想看看。”
他自己嘟囔。
“你两天前是不是蹦极去了?”肖清玠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溪玦看他一眼,这人还闭着眼靠着车窗呢。
“你怎么知道啊?这回环境太野生了,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
肖清玠闭着眼,低声道:“怪不得,当时我做着手术,一阵心悸,差点没让我手抖了。”
他又说:“你以后悠着点儿,要是因为你我发生医疗事故,我就用手术刀把你拆了。”
明明是关心他呢,说的这么吓人。
谢溪玦哼哼两声:“你当初干什么不好,当医生,还京大?哼,咱们一家都是庆大的,就你不走寻常路。”
肖清玠不理他。
谢溪玦不依不饶:“哥,你后悔过没啊,大学没和我在一块儿上。”
“没有。”这回答斩钉截铁。
谢溪玦快气死了,他大学多想他哥啊,三天两头跑京大去找他,结果回回被他以在实验室或解刨室的理由打发走。
一路上,谢溪玦气得都不理肖医生了,他想睡,就让他睡吧!
肖清玠睁开了眼,其实说后悔,他也不曾后悔过,毕竟他在京大学到了很多东西,有对他信赖有加的导师,还有自由的学术氛围。但是要说不习惯,是真的有,要不他才不会答应他幼稚的弟弟,和他比大学里谁的或胜率更高。
只是这话,他才不会告诉旁边这小疯子,让他知道了,他还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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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世代番外到此结束。
捂脸,我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越来越基了,跪地55555
清玠和溪玦,我对不起你们!不过既然读者们这么期待,你们就从了吧,搞基吧!(深沉脸)
剩下的番外有:
1微微番外(依旧没有明朗的感情线)【待定】
2if番外(相当于前世辞冰的人生)——两章
3一些没有写进来的脑洞片段【待定】
注意!看这里——
大家一定不要忘了给59章评价,各位小主要雨露均沾啊!争取在完结前再次让作者感受到收评的喜悦!
番外(四) 血中花
帝都公安局刑侦大队。
刑侦大队最近忙得像陀螺似的,还是自转的。最近正值帝都又有个什么峰会,反正各国政要都陆续抵达帝都,偏偏最近一起连环凶杀案就发生在首都,搞得现在市民们人心惶惶,上头也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本月内结案。
“还没有什么发现吗?”男人有些暗哑的声音响起,又低沉又冷肃,他放下手中这沓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尸检报告,揉了揉眉头。
离月末仅剩二十天,但是线索在最后一个受害者这里断掉了,受害人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学音乐老师,单身离异,抚养着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受害前的日常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一边的女法医看着这个男人,却忍不住有些心疼他。
“你刚从医院回来没一个礼拜,还是注意身体吧,别太耗神了。”
林沭没有抬眼,眉宇凝结,黑冷的眸中若有所思,他漫不经心:“没事。”
也没有注意到法医的情绪。
这个男人,俊美、英朗、冷肃,他的发色和眸色都黑得像墨汁,眉宇深邃桀骜,周身的气场让人看一眼就不敢再看。
“林队!”一个刑警小跑进来,胡子拉擦形象邋遢,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却亮着光芒。
“查到了!受害者郭潮生遇害前曾经去过一个女人的工作室!他应该是死在回家的路上,也就是说,他死前最后的见的人,就是这个女人,那个女钢琴家肖湘子!”
林沭蓦地起身,瞬间爆发的气势锋锐得吓人:“她现在在哪!”
警员早已调查清楚,高声回答道:“国家大剧院!今天晚上19点有她的个人演奏会!”
“走,国家大剧院,你还有副队,跟我走!”
夜晚。
国家大剧院今夜有国内著名的新秀钢琴家肖湘子的钢琴演奏会,纵然作为目前被国家重点以“民族艺术家”打造的天才钢琴家,这也是肖湘子第一次登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
虽说是新秀钢琴家,但是很显然,这场音乐会的票相当紧俏,不知什么原因,不少高官政要都携家眷来捧场,还有许多财大气粗的企业家们挥挥手就是十数张票的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电影院包场呢,当然,更少不了京中许多二代们砸钱为求佳人一笑的。
林沭几个人到的时候,被门口保安拦住,让他们出示票据。
走在最前面的警员亮出证件,并直言是在执行公务,保安将信将疑,眼中又有些惊恐,将他们放进去了。
走在所有人最后面的那个男人,一身黑色,黑发黑眼黑衣,一脸沉静,他和保安擦肩而过的时候,保安警惕地看了眼他,就被这个男人发现了,他那双比常人黑得多的眼睛投过目光来的时候,那其中的凌厉决绝让保安下意识双腿就一软。
俊得像罂粟,狠得像孤狼。
进了厚重的大门,就听到演奏厅里立体环绕的琴声,林沭没那个闲心也没那个情趣欣赏高雅的艺术,他下意识扫视了一圈。
“嗬!看看,这在座的都是大人物啊,早就听说这个钢琴家来头很大,今天一看,连顾局的夫人都在。”副队在旁边道。
他们几个人出现的着实有些突兀,不少注意到的观众都冲他们投来反感抵触的一瞥,台上的钢琴家倒是心无旁骛,乐声流畅,似乎不受任何打扰。
“队长,我们现在上去把她带到局里?”小警员被下面这些人的目光扎得怪不自在,凑到林沭耳边请示。
“不急,让你听免费的音乐会,你就洗干净耳朵好好欣赏欣赏。”林沭表情淡定,那些目光对他来说仿佛被自动屏蔽了。
小警员想说林队你可真行,我的脸皮可还没那么厚呢。
林沭表情不显,似乎就是站在一边装柱子的,但是锐利的双眼不断地扫过周围大剧院的格局,又隐晦地扫着台下的观众。
全程都很顺利,只是在临近结束的时候出了意外——
音乐家起身谢幕,因为站起来的时候整理了一下长长的裙摆耽误了一点时间,然后她微笑着就要走向台前,大厅里灯突然一下灭了,整个音乐厅黑成一片,惊呼声骤然在台下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林沭几乎在灯灭的瞬间就已经翻上了台,他看得清楚,因为一直都密切关注着,一个男性的高大黑影从台前溜了出去,林沭追了两步,忽然觉着不对,他飞快地扭头,台上的地板上,分明他踩过了什么液体,黏滑,空气中有他熟悉的味道。
再扭头看看那个已经跑没了的影子,他心知难追了,并且对方肯定已经将大剧院的电闸拉了,手段着实通天似的厉害,显然计划周全,他现在去追,估计也没什么结果。
既然如此,就先保护好这个现场,最起码保证没有人在供电恢复前再趁机做什么。
他耳尖地已经听见下面他带来的人已经开始控制现场,安抚着受惊的高官富豪们的心情,松了口气。
他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他跑过台上时,擦过了手臂的气息,以及现在他想起来,那个自始至终安静地站在黑灯前的原地,没有惊慌没有轻易动过的人影。
他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一直站在台上的人。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大剧院的后台休息室。
电闸又重新被接上了,整个剧院供电恢复,林沭临时从局里调来了一队人来稳住前面的观众,体系里高官家眷们都配合,知道这命案在这敏感时候的严峻。倒是与体制无关的企业家们不干了,有几个素质不高的当即就闹开了,林沭被烦得不行,还出去过一次,他的目光一扫,闹事的都消停了,就算有几个家里位高权重的二代们,看见他也闭嘴了。
林沭在圈里的名声,和小儿止哭也没什么区别了,哪个花花的二代见了他,都腿软的生怕被他抓回局子里关个几天。
解决了闹事的,他又站在了这间单人休息室里。
他的人已经把这件休息室围住了,任谁想进来都不容易,林沭也终于有个机会,好好见见这个年轻的女钢琴家。
这已经是和她有关的第二起命案了,这次死者直接就死在了她演奏会的台上,尸体离她最后谢幕的地方还不到半米。
此刻休息室灯火通明,林沭微微眯起了眼,有些意外。
这个钢琴家一身裸色的拖地礼服长裙,身上被助手披了件薄大衣,现在就坐在不远处,如玉一样的十指捧着杯热茶,那还是助理给的。
她的面庞不可避免有些苍白,但脸上的表情非常镇静,头发挽成松散的髻,垂着双眼,姝丽的长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羊脂白玉的脸庞,凭空增添了一丝脆弱的美感。
太美,美丽若仙。
林沭心头一动,忽然思路转了一个方向,关于凶手的犯罪动机,也许还有别的可以斟酌。
但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
“肖小姐,我们调查到郭潮生死前曾经去过您的工作室,并且是在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就遇害了,本来是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您受到惊吓了,对此我们感到十分抱歉。”林沭先例行公事道。
肖湘子抬眼看一眼他,知道他说的不过是场面话,难缠的还在后面,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礼貌地笑了笑。
她生的国色天香,笑的时候也优雅至极。
她点点头:“谢谢警官安慰。”她微皱了下眉头:“但是郭潮生死了?抱歉,这个消息我之前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熟,甚至可以说与陌生人无二。我并不知道他发生的事情。”
林沭观察着她面部的表情,心下已经可以肯定她说的是真话。
但是既然彼此很陌生,郭潮生为什么会去她的工作室,又为什么会那么巧死在从她工作室离开的路上?今天台上死去的那个人是怎么上台的?那个逃走的男人为什么要留一具尸体在台上却对站在台上的她视而不见?还有,在她面前凶手逃走、扔下一具尸体、甚至有可能死者就是在台上被杀死的,那么近的距离,她到底看见了什么了没有?
无数多无数多个谜团,都围绕着这个绝美的女人展开。
但是他得按捺住,这里不是刑侦大队的地盘,他得先找到合适的环境,再来细细地观察她。
于是继那句例行公事的安慰后,林沭脸色一肃,面对着如此的美人,男人垂下眼,桀骜又森然道:“抱歉,但我想肖小姐恐怕得和我们去警局一趟了。”
肖湘子默然片刻,就起身了,哪怕被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她依然有礼道:“可以,但是我可以联络我的家人吗?至少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
林沭动了动唇角:“可以,希望您的家属可以理解,毕竟您是在配合警方办案。”
他的最后一句话隐含威胁,似是警告她不要想耍一些小聪明。
肖湘子看了一眼他,乖巧柔顺地颔首,那双眼看着他的时候,依旧是透彻平和的。
她在警察们的护送下离开,林沭看了眼她的背影,纤细柔弱,又想了想灯亮了的那瞬间站在台上的她和他四目相对,女人苍白的脸色后警惕又冷静的神色。
让人刮目相看。
明明看上去就是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但是林沭不得不承认,他对她,赞叹非常。
只不过,她的嫌疑更重了。
警局里。
林沭一回来没有浪费片刻的功夫,就开始了对肖湘子的审问。
肖湘子面容从始至终都很平静,说话的语调从容,像是无论什么事都不会让她着急失态一样,看得出来家教非常优越良好。
她说的简短清晰,把警方几个疑点都回答得非常清楚,外面的人即时地取证得到也都是她所言非虚的证据。
郭潮生会去她的工作室是因为他的独生女儿郭倩倩热爱钢琴,并且最崇拜的钢琴家就是肖湘子。 郭倩倩的生日要到了,郭潮生想得到肖湘子的签名cd作为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但是市面上的早就被她的追求者买断,所剩的也卖出了天价,郭潮生作为一个中学音乐老师的单亲爸爸,所有的积蓄几乎都用来给女儿练琴了,又怎么可能买得起天价cd。
于是他只好写信给肖湘子的工作室写明初衷,并且那天去就是为了领那张签名cd,甚至肖湘子连他的面都没见,是下面保安室将cd给的他。
林沭静静地听着,他想着,那张签名的cd去了哪里?
他有预感,这个问题的答案将会成为关键。
结果还没问到更多,一个警员进来了,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怎么办?林队,谢家人来了,他还带了个律师。”
林沭看了眼喝着水的肖湘子,她其实应该也挺不安的,毕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直不停地喝水,之前在后台也捧着杯热茶。
他收回视线,吩咐警员道:“你尽量抓紧时间再问问,最好能最后问到些什么。谢溪玦来了,我估计咱们是留不下她了。”
他走出审讯室,迎面谢溪玦面色不善地走来。
“林沭,我妹妹呢?”
男人风衣潇洒,面容精致清丽,只是显然此刻怒火冲天,显得相当的愤怒。
“她涉嫌杀人,在审讯室里,我亲自审的她。”
谢溪玦火气更大:“审你个屁啊!说我妹妹涉嫌杀人?林沭,你是不是以为谁都是变态?!”
林沭冷眼看他:“谢溪玦,你冷静点,用你的脑子想想,这个案子一天不被查清,你妹妹的嫌疑一天不能被彻底摆脱,这对她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谢溪玦这才冷静下来,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他妹妹要摆脱嫌疑还真是不容易,但是无奈神人他也是有情绪的啊,这种事落到香香的身上他怎么可能冷静地去想问题。更何况他一听带走她的是林沭,更是坐不住了。林沭是谁啊?冷面阎罗,往那儿一站多少变态杀人狂都捱不住他的铁血审讯,把他名字往四九城里提溜一圈儿没人敢往上撞,连他的家里都管不住这个男人,他娇生惯养长大的妹妹落到他手里,他做哥哥的怎么能放心。
“就算是那样也不行。”谢溪玦冷然道:“今天我妹妹受的惊吓太多了,最起码也得过两天。”
林沭:“如果凶手又杀人了呢?过两天,过几个两天?”
谢溪玦目光沉沉地看了眼林沭:“最起码是明天,别忘了,你们没有证据,是不能强行拘留她的。”
林沭沉默了一下,这就是现在最棘手的事情,没手续,确实什么也干不了。
“你可以带她走了。”他说,“但是,”他猛地抬眼,眼里的寒锐照到谢溪玦的眼里,让人骨子里生寒:“不要让情绪左右了你,她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拯救一条人命,你要知道!”
哪怕是谢溪玦在那刻都忍不住脊椎发冷,他冷笑:“放心吧,你以为我们家愿意和公安局长久亲密联系吗?”
林沭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审讯室。谢溪玦看着他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
真是一匹桀骜不驯的孤狼,这个男人,太强大,也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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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大家都强烈要求妹妹的番外,作者君有了个新脑洞,就迫不及待地写了~~
妹妹番外还有一章。
于是子世代又结束不了了,郁闷。
因为想换换不同的题材,妹妹番外试着写了下刑侦破案,大家觉得怎么样,积极提出意见哦比心。但是当然,咱们还是以苏爽□□为主,切记,cp就是第一要义!
啦啦啦啦啦啦啦~~~~~
番外(五)血中花
肖湘子再次来到警局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几乎就在警局警员上班后半小时之内。
林沭收到消息有些意外,心想以肖家双胞胎的心性,竟然能让她这么早独身上门?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人来的肖湘子。
女孩的长发柔顺地披下,她穿着浅色的裙子,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长风衣,没有拎包,看上去就像只是去花园里散了个步。
按理说林沭不喜欢这种来警局就像来自家后花园一样闲庭信步的人,但是肖湘子脸上表情很柔和,她的态度也不像那种蔑视警力的张狂犯罪分子。她舒缓得像一阵清风,让人身心不自觉就放松了。
“我以为你哥哥们今天不会放你出门了。”林沭请她坐到对面,开口道。
肖湘子笑了笑:“哥哥们的确不怎么放心,昨天有点吓到他们了。”她抬眼看到林沭挑起了眉,黑冷的眸里泛起嘲意,又不忘忙道:“是说昨晚的命案,有点惊险。与林警官无关。”
林沭心道得了吧,昨晚谢溪玦扒了我皮的心都有了。
“你来得很早。”林沭手指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半垂下眼,有些慵懒地道。
肖湘子看着他,他的动作不羁又随性,偏生人长得太年轻俊美,倒是一举一动充满了荷尔蒙的张力。
“听说这是连环凶杀案,我想早点来,看看我能不能做些什么。”她淡淡道。
林沭敲桌子的指尖停住了,半响,他开口,猝不及防地,说起了案情。
“经过查证,你昨晚说的关于郭潮生的事情都能对得上,郭潮生一案你的嫌疑已经洗清了,你没有动机,而且当时你在德国,柏林爱乐乐团随便哪一位演奏家都可以为你作不在场证明。”
他话锋一转:“昨晚案发的时候,你就在台上,你有看到什么吗?”
肖湘子竭力地回想,最终道:“其实当时灯灭了,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后来我听到‘咚’一声声音就在前面不远处,几乎是在我脚前响起的。我不太敢动,也不敢叫出声来,但是我觉得躺在我面前的是个人。因为我当时穿着高跟鞋,裸露在外的脚面能感觉到一种热气,后来亮了的时候我一看,原来是血都快流到我鞋尖上了。”
她说着,面色想要维持平静,但是唇色渐渐开始褪色了。
林沭看着她,眸光动了动。
肖湘子继续努力往下说:“我应该是没有看到其他人的,但是我昨晚回去想了想,”她露出个有些勉强的笑:“有点失眠。想了想,觉得当时台上应该是还有一个人的,我记得听到那声声音之前我感觉有人在前面,而且手臂也觉得拂过一阵风,应该是有人从我前面飞快跑过才能掀起的气浪。”
说完,她垂眼看着桌沿,轻轻地闭了闭眼,再睁开,面前纸杯里的热水的蒸气扑面而来。
她怔了一下:“谢谢你,林警官。”
林沭看着她唇角浅淡的弧度,他想了想,似乎每次见到她她都是有礼的,浅笑不离唇。
她从小就习惯乖巧,不爱给别人增添麻烦,也是因为被娇宠呵护长大,所以有一颗柔软又热爱生活的心,这让她不管什么时候,看上去都那么从容、那么美好。
富贵里长出来的娇花,褪去华丽的装扮,她还那么年轻呢。
讨人喜欢的女孩。
今天上午林沭没有再把肖湘子请进那间让人压抑的审讯室,而是找了间独立的办公室,相比昨晚,待遇好了不是一点点。也不知道是他的意愿还是因为她哥哥的关系。
最后说完后,肖湘子起身离开,她冲他笑起来,嫣然柔美:“希望案子能快点结束,林警官,我相信你们。”
林沭低下头看着她,他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
他似乎笑了下,再抬头,他的身形挺拔,面容依旧冷肃,但是眼中的寒气化开了一点:“谢谢你,肖小姐。这是我在一堆施压文件里,听过的最顺耳的一句话了。”
他就这么狂,也这么洒脱,敢这样说上级的文件。
肖湘子真的笑了起来,是放松后的笑意,整个人美得像初夏的雏荷,随便一个角度都是一帧绝代风华的景色。
“我送你。”他长手一伸,绕过她够到了沙发上的外套。
他的手臂从她后背后伸过去,他的身体也不由地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一下,一瞬间他的头离她的后脖很近,她的皮肤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
冷寒、随性,比烟草浅淡,比薄荷强硬。
肖湘子睫毛颤了颤,笑着的唇角一瞬间静住,她在男人的强大的气场里垂眼,再抬眼,眼里流动着思索,眼眸亮起,像是星星在闪烁。
林沭全无所觉,他将她送到大门口,一米九的桀骜美男子,低头:“虽然你很配合,但是抱歉,你的嫌疑仍然没有洗清。而且我有直觉,这件事与你关联很大,最近还是小心为好,听你哥哥的话,尽量呆在家里别出门了。”
肖湘子:“谢谢警官,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她把手伸进风衣口袋里,脸上出现一丝笑,她掏出张名片:“没想到真的有,这是我的名片,林警官,请收下。如果还有什么要我协助的,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以免哥哥那里不同意。”
林沭伸手接过。
他看了眼走远的女子白色清远的背影,垂眸。
白色的卡片上只有白金色的暗纹,然后写着她的名字:肖湘子。
他随手把卡片往外套口袋里一塞,转身进了警局。
自此,五天内风平浪静。
五天后,星期一,半下午,刑侦大队收到报案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肖家的保姆。
肖家小女儿肖湘子的私宅,今天被入侵了。
本来这种案子轮不到忙得脚朝天的刑侦队来管,奈何肖湘子身份太敏感,任何一个关于她的信息都与连环案密切相关。
林沭带着人到了她家。
报案的保姆开的门,开门的时候面孔还煞白。
他径直上了楼,肖湘子的房门大开,那个女孩就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头发垂着,盖着衣服。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脸上残留着几分惊魂未定。
林沭脚步一停,心知她被吓到了。
凶手下午悄无声息进了她的家,甚至就在她隔壁留下了血字,而她与凶手,曾经只有一墙之隔。
林沭看过隔壁了,血红的字体狂乱地爬上铺着浅色壁纸的墙壁——
for you , my love
为你,吾爱
他心里一直以来的那个猜测,终于应验了。
他近乎怜爱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美丽催生罪恶。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这个美丽的女孩。
她改变了凶手,也成为了凶手犯案新的引子。
第一起和第二起明显与她没有关联,但是从第三起开始,与她的关系逐渐变得紧密。
第三起案子,受害者郭潮生仅仅是因为一张签名的cd就莫名其妙地被杀害,凶手抢走了他的cd,同时也表现了凶手的占有欲,他不允许有别的男人与她有私人的联络。
第四起案子,他曾经想不通凶手的动机,为什么会用这种血腥的方式,不怕吓到她吗?他曾经以为这是一种威胁,是求而不得后的毁灭的前兆,所以他提醒肖湘子,让她近日小心,不要外出。
现在看来,凶手并非是将剧院凶杀案视作一种威胁,反而,他将之看为一种炫耀。是动物中强大的雄性都过猎食来向雌性炫耀自己能力的一种方式,受害者是他的猎物,他自封为表演者,而她就是那个观众。
这是一个穷凶恶极的变态杀人狂。
他猜测,也许第一第二起案子都是凶手拿来练手的,从第三起开始,他就正式将自己眼里试图接近她的男性一个个杀害。
第五个会是谁?该不会是他吧?林沭想到这,都有点啼笑皆非了。
他回到肖湘子的卧室,肖湘子显然已经平静下来了,她半身靠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等着他。
“林警官,你近来要小心。”
林沭看她,原来她也觉得自己是下一个目标?
林沭这人,从小就是圈子里的奇葩,十七八的时候一口京腔成天各家捣乱,他没成现在这样的时候就是家里的混世魔王,别人都说,他是将门里出的叛逆种子,明明是最有地位的太/子/党,偏偏自甘堕落做什么刑警。
他笑了笑,还挺有闲心:“我这算不算无妄之灾啊?”
他曾经就是四九城里最痞气的林大公子,这两年这性子已经很少出现了。
肖湘子靠着梳妆台站着,轻轻绽开一个笑容:“你不算。”
林沭眯起眼看她,走上前,男人强硬又冷骜的气场一瞬间把她逼在梳妆台前的一方天地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点哑意,像烟嗓,不过他不抽烟。
“我知道,”肖湘子看着他俊美深邃的五官,眼里终于泄露了情绪:“别人是无妄之灾,而你,是罪有应得。”
林沭起身,她真是一个适合被人放在掌心里疼宠的女人,这样看着她他心里竟然就开始升起绮念。
这个公主,又美丽,又善良,还聪明。
还真他妈该死的是他林沭的菜。
但公主够多人宠了,他可不想招惹。
肖湘子扯住他外套,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受刺激受狠了,她这会好像不管不顾了,抓住他就跟溺水抓住根稻草似的:“我喜欢你。”
林沭倏地转回头来,低头逼视着她,他的气场是真强:“你和我开玩笑?”
肖湘子高仰着头看他:“我就是看上你了,如果你活着把这个凶手抓了,我一辈子都认定你,就看你敢不敢要!”
林沭两眼看着她,眉眼张扬又狂傲,他突然轻笑一声,揽住她的后脑勺就逼了下去。
他的亲吻和他的人一样,强硬,攻击性十足,他单手甩掉了他的外套,一手就轻松地把她托了起来,放到梳妆台上,把她压在镜子上,狠狠地吻她,似乎要把她咬到他身体里。
他放开她,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保护自己的女人,是男人天经地义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色|诱我。”
他站起来,粗粝的手指摩挲过她娇美的唇瓣:“这两天记得回你父母家去住,最多一个礼拜,我等着你以身相许。”
他意味不明轻笑一声:“小公主。”
说罢他转身就走,一米九高大笔直的背影,站在楼梯口冲下面的警员们道:“收警,回局,通知各部门,准备开始人物侧写!”
肖湘子看着他走远,一边大口地喘息,一边觉得她眼光真好,这个男人真是man得爆棚。
她就喜欢他这样的纯爷们儿。
一周以后。
以身试险的林警官终于身体齐全的回来了,除了脸上有个无伤大雅的小血口基本无碍。
林沭一边走进办公室,摸摸自己的脸,“嘶”了一声。
他想,不就是嫉妒他长得帅么,那男的也是够了,还想给他毁容?
他进了办公室,脚步停下。
肖湘子坐在他办公室里等他,白裙黑发,雪肤花貌。
他的女人,掉进了狼嘴里的那朵茉莉花。
办公室外头的刑侦警员们都悄悄往里看。
肖湘子抬眼看了他一眼,把放到他桌上的几样东西往他那边推了推。
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她高抬起下巴:“以身相许,要吗?”
※※※※※※※※※※※※※※※※※※※※
注意,是林沭,shu四声。
林警官好man,而且根正苗红太子爷hhhhh
怎么样?这样的狼狼配软软美美的香香,你们觉得怎么样!
前世番外
帝都京大。
今天有庆大篮球和京大金融系篮球队的交流赛,地点在京大篮球馆。
谢辞冰被室友拉去看了。
她今年大一,本来她是打算报考庆大的,但是外公沈安岩之前来南通的时候建议她报考京大,因为京大的中文系比庆大要强些,况且他和若沁都是在京大毕业的,知道京大文学研究的氛围非常适合她。
谢辞冰就改了自己的志愿。
她又看不懂篮球,身边的室友一直在尖叫,渐渐地谢辞冰也不知道她尖叫的到底是人还是球了。
“晓佩,你冷静点。”眼看室友的海豚音冲破又一高调,谢辞冰在不少人回头的注目里,满头黑线地拉了拉室友的衣角。
“哦哦。”室友胡乱应和着她,目光仍然在京大篮球队刚入场的几个男生身上打转,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把这些小鲜肉通通拆吃入腹。
谢辞冰捅了捅她:“庆大的来了。”
周晓佩勉强分出了一丝眼角的余光去看看庆大的篮球队,嘴里念叨道:“哎呀辞冰啊,你知不知道咱们京大和庆大是老对头啊,对待敌人,我们必须以狂风暴雨的攻势消灭它!哎呀卧槽!”
她看着庆大篮球队,猛地坐直了身体:“竟然是丁湛那个混蛋!”她咬牙切齿道。
谢辞冰不解:“怎么了?”
周晓佩拉下她,道:“你知道我不是毕业于京大附中么,咱们京大和庆大的爱恨情仇很完美地延续到了它们的附属中学里,并且彼此都暗暗较着劲。那个刚刚进场的戴着蓝色吸汗带的有点帅的混蛋,他中学是庆大附中的,和我们京附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比赛,有那个混蛋在的时候,我们京附的篮球,从来没有赢过!”她磨着牙恨恨道。
“整整六年啊,我们京附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市冠军!纵然我们的竞赛成绩比庆附的强,但这仍然是我大京附一口咽不下去的气!”
她看着谢辞冰不明所以无奈的表情,表情一变,脸上带着丝老司机的得意洋洋,开始给她科普在她眼里堪称风云迭起的中学时代。
“你中学不在帝都念你不明白,当年的中学,那是三个人的天下,堪称三国争霸。四中肖奈、庆附丁湛、京附林涣,那就是中学圈里三个传说,三个神人,你问问帝都的中学生,谁没有过被这三人支配的恐惧?”
她得意的表情没有坚持几秒钟就垮掉了:“当然了,现在肖奈和丁湛竟然都在庆大,都在庆大!而林涣学长你也知道么,咱们的学生会长,只有他进了京大。”
“可是林涣学长不会打篮球!呜呜呜呜。肖奈和丁湛可都是篮球好手,我该说幸好肖奈不是金融系的吗?”
“完了,我们京大的大学生杯——”
谢辞冰在一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个比赛竟然还能牵扯到这么多爱恨情仇的,她也表示你们帝都人真会玩啊。
“总之辞冰你记住,庆大是咱们的宿敌!我们一定要在精神上拖垮庆大篮球队的斗志,谁让他们进了京大,今天他们是有来无回了!”
周晓佩的情绪看起来真是非常激动,用了这么多感叹句,看来果真宿敌已久。
庆京两校的宿怨,真是可怕。
比赛进入第四小节。
解说员是个广播站成员,负责时事新闻,就是经常喜欢揣点私货进去,比如明星八卦啦,等等。
结果就在比赛结束之前,双方队员哄抢着的篮球被用力扑出,方向直指观众席。
没等那个方向的观众们开始惊恐,球已经自由落体,最后还是掉进了场内。
解说员打着哈哈,看了眼观众席,开始贫嘴来缓解紧张气氛。
“幸好这记灌篮最后还是受到地心的强大引力扑向了地面,否则我都不敢想象,如果这个球砸到了观众席上的谢辞冰学妹,庆大的4号会今天还能不能走出京大校门了。”
在周围轰然响起的笑声和口哨声当中,身穿4号蓝色球衣的男生,伸出右手一把拽下了额头上的蓝色吸汗带,顺着刚刚的位置回头看了一眼。
他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那个女生的位置,笃定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谢辞冰,名满海淀区的京大校花。只消一飞眼,除了那个坐在高处的光源,他想不出还能有谁。
女生眉目还有惊讶,似是没能反应过来自己的名字忽然被提及,然后她笑笑,温雅含蓄。
她没有看到,手握着吸汗带的少年,一直抬着头,看着高高的观众席。
京大校庆,许多知名校友都会回校,学校仪仗队缺人,会长林涣亲自来拜托,谢辞冰拒绝不了。
她作为今天仪仗队的领头,耳聪目明地看到一群校领导陪着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气场凌厉强势,带着副眼镜,神情严肃。
“傅局长,这边请,我们带您参观一下我们的校园。”
那个女人婉言谢绝了他,扭头看到谢辞冰,指了指她对校领导道:“就让这个学生带我参观一下吧,不占用您的时间了,周主任。”
她这样校领导也没有异议,连忙道:“不占用时间的!不过您想放松点看看学校,那就让这个学生给您好好介绍一下。”
校领导扭头一看,看到是谢辞冰,也松口气地对她道:“这是教育局的傅局长,特地来参加咱们京大的校庆的,你好好给局长介绍介绍咱们京大,记得要懂礼貌啊。”他不忘笑着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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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太抬举我了,没事,你随便领我转转就行。”这位傅局长道。
谢辞冰到了后来几乎成为这位局长的私人导览,带她转了一圈学校,晚上的晚会还全程陪在她身边给她讲解。
傅局长觉得身边这个女孩非常讨人喜欢,对她挺欣赏的,还问了她的名字,特意在校长和领导们的面前表扬了她一番。
大一的某个夏夜,谢辞冰和室友出去吃饭,她请的客,选了家环境幽静的私房菜馆。
没想到临走时在这里又碰到了这位傅局长。
她们出了包间以后,在门口两方人马碰上了。
谢辞冰只能主动问好,虽然不太指望她还记得她。
没想到傅局长对她的印象很深,一下就想了起来。
“哦,你就是谢辞冰对吧,我记得你,很优秀漂亮的女孩子。”
傅局长笑了笑,说道。
她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只是突然插入的男声打断了她。
“妈。”高大的男孩子从车上下来,看了下站在门口的两方人,然后走了过来。
“哎,遇见一个小同学,打了个招呼。”傅局长对那个男孩道。
男生走上台阶,站到傅局长身边,低头看来,眉眼英俊率性,竟然是丁湛,那个庆大金融系篮球队队长。
他看到站在对面的谢辞冰,也愣了下。
“怎么?认识?”傅局长看了看他们。
“没有,丁同学来我学校打球,见过。”
“没说过话。”
他们两个的声音同时响起,谢辞冰有些愕然地去看丁湛。
丁湛没有看她,话是看着他母亲说的。
傅局长似乎有些惊异地又看了儿子一眼,转过头来看看谢辞冰,笑起来:“那就认识一下好了,这是我儿子,丁湛,庆大金融系的,今年大三。”
她这么说了,谢辞冰只能笑着看向丁湛:“我叫谢辞冰,京大中文系,大一。”
丁湛看了她几秒,伸出手来:“久仰大名。”
谢辞冰把手放上去:“我也是。”
她感受到握住她的那只修长十指分明的手里有了汗意。
“辞冰,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啊?”
谢辞冰手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进了寝室门,脸上也有几分无奈。
“我明确拒绝他好几次了,但是他怎么也不听。”
“丁湛那个性格啊,绝对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当年人家给他起外号叫‘倔驴子’呢,除非他在你面前颜面扫地或是你找个男朋友,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周晓佩啧啧道。
“晓佩不是说他是个情商蛮低的傻大个么,那怎么还这么有情调,送香水百合,一次一束,多浪漫。”另一个室友凑热闹。
“香水百合啊,伟大的爱。看来他把攻克你看成了长期工程了,辞冰,你可得悠着点,我看啊,你得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谢辞冰笑笑,没有放在心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人如果喜欢一个人,又何须长期,只要短短的接触都能让人认定彼此,而这种靠时间换来的感情,谢辞冰从来不会相信。
然而世间事从不会按照你所坚信的方向去走。
七年后。
谢辞冰下了今天的课,并且解答了围上来的学生的问题,才终于可以下班。
走到大学校门口,她停下了脚步,扭头,向校门左边看去。
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熟悉的场景。
变化的,是七年来不断成长的男人。
他黑色大衣里是墨色笔挺光洁的西装,曾经稚嫩轻狂的轮廓被时间磨砺得成熟而充满魅力,眉目英俊,只有在他顾盼间她才能找到他曾经肆意的气息。
——我为你脱胎换骨,你还会不会再嫌弃我幼稚莽撞?
丁湛看着她,眉眼柔和,眼中是七年不变的爱意与深情。
他的指尖,犹带着露水的香水百合,亭亭静放。
他送了她七年两千多个日月的香水百合。
为她变成了如今这个男人。
七年了,夫妻都有七年之痒,而他风雨无阻。
如果这样都能狠下心,那就只有铁石心肠了。
而她,从来都做不到真正的铁石心肠。
她向他走去,丁湛看着她走来,笑起来,眼眶却在一瞬间涌上湿意,握着花的手指开始轻颤。
他开口,欢愉的情感,声音却因过度的酸涩染上哑意:“我等这一天,七年了。”
※※※※※※※※※※※※※※※※※※※※
本文最后一个番外系列,明天完结。
对了,有人怀疑林涣会长和林警官的关系吗?我觉得你们不会→_→,他是林太子爷的亲叔叔。
《绽开一朵花》应该算是前世,前世的肖奈和辞冰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的原因也写得很明白。
相比起蝴蝶翅膀,我觉得这一世肖奈和辞冰在一起才是蝴蝶扇动翅膀阴差阳错的结果。
番外写得很清楚,其实存在感一直不高的湛湛才是辞冰原本的缘分。当然,就算没有肖奈,辞冰一开始也不会爱上湛湛的,因为他的不成熟。
相比辞冰和肖奈快速定情,他们之前要用七年才能迎来一个圆满。不喜欢的辞冰终究不会答应,这一世因为有肖奈,肖奈是辞冰会爱上的那种类型。而丁湛,他不是辞冰喜欢的类型,但这个男孩,硬是用他的坚持和守护打动了她。有人会说,正文里说谢辞冰不会喜欢上他,怎么前世没有了肖奈就和他在一起了?其实很简单,她依旧一开始喜欢不上他,有没有肖奈都会是这样,但是他用七年的执着为她改变、为她成熟,那么她又为什么不会渐渐喜欢上他?
我创造这个番外,是因为我不想让大家单纯把辞冰看做我想嫖大神而创作出来的一个虚幻、不存在的人物,她有血有肉,她本来就存在,只不过前世她的故事,并不为人所知。我想让大家真的把我书中的世界看做真实存在的,而辞冰,她本就存在于肖奈微微在的那个世界。
前世肖奈有了微微,辞冰有了阿湛,因为辞冰修改志愿的选择,他们错过,但是他们都很幸福。
真正强大的人,会把生活的每一天,都过得幸福,而不因为其他的任何人。
前世番外(二)
上海。
女人笑着端起茶杯,细细品味,嘴角笑意让人捉摸不定,动作优雅。
坐在对面妆容讲究的女人看她一眼,暗暗压下眼中的焦虑,细看,对方从容高雅的动作偏偏扎得她眼睛生疼。
“丁夫人,您看,这……”
谢辞冰放下茶杯,本说着话的女人就好像是嗓子被卡住一样,闭上了嘴,看着她。
谢辞冰嘴角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她微微垂下眼,为难道:“刘夫人,你的话我当然明白。但是这件事牵扯得范围太大,太严重了。阿湛来上海时日太短,资历尚浅,我们都自顾不暇,每天战战兢兢,更是没有那个能力能插手什么。只怕我们夫妻帮不到你什么,你不如再去找找其他人。”
帮不到什么!女人不禁冷笑,开什么玩笑,上海体系里的谁不知这对刚调到上海来的小夫妻来头大,本身就是红色的背景,这对夫妻谁也不比谁差。
要不是实在无路可退,她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这个年轻的女人。想她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往常上海只有别人讨好她的份,她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更何况这对刚来上海不到几年的年轻夫妻?要知道,之前她们几个太太聚会她可没少说他们的闲话,而这位小丁夫人一直都不参加她们的聚会,更是被太太们暗戳戳地酸过好多次。
也是,怎么可能不酸一酸,人家虽然年轻,但丈夫一调任到上海分行就是副行长,她们这些家眷,除了她能压她一头外事实上丈夫的本事还真比不上她的。
可这能比吗?她的丈夫熬到五十不过是国企银行的上海分行大行长,一辈子估计也就差不多止步在这儿了,但丁湛三十多就已经空降副行长之位,前途无限,上海谁不知道这个分行副行长的位置只是他的一个踏板,他终归还是会回到京城体系里去的。
“丁夫人,我知道我丈夫可能与丁行长之间有一点小误会,但那都是同事之间的打闹摩擦。您看我丈夫都快五十的人了,兢兢业业半辈子好不容易当上了行长,这委员会就找上门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停职。咱们谁不知道,被委员会盯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就算后来被查到岩朗是无辜的,他这事业也几乎就废了啊。”看到女人油盐不进的样子,刘夫人急了,连声道。
谢辞冰听着她在这里胡搅蛮缠,心中不耐烦,伸手进公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前途,明知道这两年国家打老虎闹得厉害,还敢顶风作案。出了事就想送送礼走后门解决,想的怎么就那么美呢。甭说他们夫妻本来就对贪污的人没什么好感,就是想想阿湛的前途,她也不会出手,阿湛用十年殚精竭虑到了这一步,他正如日中天,平时作风好得不能再好,清白无瑕,再进一步指日可待,她怎么可能给他拖后腿,让他白白招惹上一身腥。
但她脸上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耐心道:“您别说了,出了这件事阿湛也很意外惋惜。但是不行就是不行,我相信咱们国家的执法公正,既然刘行问心无愧,委员会一定不会难为他的。您还是回去吧,还有这个,我真的不能要。”
她垂眼,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放在桌上天鹅绒盒子。
刘家人真是疯了,近千万的稀世粉钻说给就给,不过这也侧面表现出他们家果然是不干净的,刘岩朗被双|规,真是一点也不冤。
她果然不愿意帮忙!刘夫人面上已经是一片死灰,近乎绝望了。要不是顾忌着对面人的身份,她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丁湛空降上海的时候,太太圈里就早有传闻。他们夫妻两个虽然从来低调,但是这种本来就有的事,再怎么隐蔽神秘也总有那么丝风声。丁湛不用说,丁家三代单传的独孙,丁老元帅唯一的孙子,常|委的儿子,满门从政,京城红带子里数一数二的家世。年轻的金融硕士,虽然算是丁家的异类,但好歹就算是玩金融的,他也进了体系,走的是官路。
眼前这温柔又优雅的状似无害的年轻女人,京大中文系年轻的副教授,单看职业这也是正常的配对。但让人忌惮的就是她身后的能量,那又是一个怪物,比单纯涉政的丁家更活络,更可怕。她的父亲是富可敌国的谢荃,祖母是退下来的老元首的小女儿,她祖父是那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谢老,虽然这两年退隐了,但他手上的能量,直接网罗住了整个江沪地区,动动脚,只怕连帝都都会掀起余震。
她身后的关系网把政商文三界都一网打尽了,谁不知道,丁湛顺风顺水的仕途里,这个女人的功劳,绝不能小视。她让丁湛直接比其他人多出的天然优势就是,他们家不缺钱——不用想方设法捞油,能走清官路线;不缺名声——教育界天生的人脉,那些清贵的大家们的支持,让丁湛本人都自带了清贵的一层柔光。丁家敢这么放心地把丁湛放到上海,也是因为江沪本就是谢家的地盘,丁湛到了上海,那就是潜龙归海,没人敢挡这个姑爷的势。
她的家世多少次在太太聚会里被泛酸的女人们提及,她们的丈夫们本来就大多都是白手起家走到今天的,他们的妻子少有像她一样得天独厚的家世,更遑论提供给丈夫这样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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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冰是站在丁湛身后的女人,是他的贤内助,是将官家太太这个身份诠释得最完美的女人。
她可以帮丈夫运转人脉,也可以在人前低调行事,不拖丈夫的后腿,她还能风轻云淡地拒绝太太外交,把丁湛的履历维护得白纸一样的干净。
刘夫人嫉妒她,却又无法像她一样。
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一个纯官,谁是一开始就贪婪的?但是白手起家到权势滔天,诱惑越来越多,他们只要一个懈怠,就会迷失在这官场里,一步错步步皆错。
如果谁都能有他们那样的背景,谁又会被这些无关轻重的外物迷惑?
刘夫人站起来,明白从她这里是不可能的了。她转身想走,楼梯上就传来了脚步声。
她目光一亮地看着走下来的女孩。
谢辞冰皱了皱眉,女儿醒得实在不是时候,只怕又要添一场纠缠。
但是既然都下来了,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难不成还能怨怪女儿吗?
“妈妈?”丁呈妶从楼梯上下来,睡意还有些,看着站在客厅玄关处的陌生女人,不解疑惑道。
刘夫人充满希望的眼睛看着她。
作为天生富贵的小名媛,丁家这个独生女无愧于她天之骄女的名头,白皮肤、挺翘鼻、丹凤眼,小小年纪都通身的贵气,气势很足。人生得又华美绚烂,牡丹花色都不足以描述她的姿容之盛,眉眼飞扬间,尽是属于天骄的肆意骄傲。
刘夫人没有顾上谢辞冰,直接就迎上去,弯腰笑脸对上小女孩:“这就是呈妶了吧?真漂亮,第一次见面,你可以叫我李阿姨,我丈夫和你爸爸可是同事。小丁夫人啊,这可是你的不是了,这么好看的女儿,怎么从来都不出去让我们见见呢?”
她热情地对小女孩说着话,后来又转头向谢辞冰嗔了句,眉眼嗔怪,但是对着女孩,热情得不得了。
而谢辞冰眉眼冷淡,不复刚刚人情味的礼貌温柔,闻言只是动了动唇角,却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话,但是丁呈妶眨巴着眼看了刘夫人两秒,又眨了下眼睛,就甜甜地一笑,看样子是醒过来了:“阿姨好。”她甜甜道。
刘夫人余光一看,那个一向谨慎的年轻贵夫人稳稳坐在那里,没有起身阻止这边的意思,心说有戏,脸上笑意更甚。
“今天来得急,阿姨也没带什么见面礼给你。这个小玩意你拿去玩吧。”说着,她把那个刚刚塞给过谢辞冰的装有名贵粉钻的盒子就要往丁呈妶手里塞。
在太太外交里,收了她的东西,他们就算是一条船上的了。丁家如果不能给她丈夫周旋了这件事,他们家也从此就有了污点。丁湛如果不想被查到这件事,就只能尽力为她丈夫活动。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好些高官太太自己不愿意收东西,别人就会用那些漂亮名贵的玩意儿诱惑他们的孩子,如果孩子喜欢得不撒手,那最后,疼爱孩子的女人们就都心软收下了。而只要家里收下了,外面的男人也就只能认了。
刘夫人为了让丁呈妶收下,甚至还巴巴地打开了盒子,切割完美的粉钻躺在里面,只要是个女人小孩,一般都抵抗不了这亮闪闪的魅力。
丁呈妶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着她,又甜甜一笑:“好漂亮。”
刘夫人眼睛亮了,把盒子往她手里塞:“这就是给你的,既然漂亮就收下吧。”
没想到丁呈妶依旧甜甜地笑,说出来的话让刘夫人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童言无忌:“用好多钱买的东西,果然就是好看。”
刘夫人笑脸一僵,小女孩继续笑,那笑那么甜,刘夫人却再也感受不到心里的熨贴:“不过阿姨,对不起,我不喜欢粉色。所以虽然它很漂亮,但是我也不喜欢啊。”
说完,她还特别有礼貌有教养道:“对不起了阿姨,辜负了你的好意。”
然后她收起笑容,没有了她甜美的表情,贵气天生的长相一下子就显得她高傲起来,眉目是天生的高高在上不易近人,特别是那双不怒自威的凤眼,好像是遗传了她姓权的老外祖母,笑的时候像月牙,不笑的时候神气飞扬,眼角看一眼你戏谑又轻蔑。
这长相是天生的,但是她的身份也撑得住她天生的气场。
她好像就该生在这样的人家一样。
刘夫人僵立在原地,她本来以为的丁家一家三口最薄弱的突破口的地方原来也是一块铁板,这孩子明明就是天生的人精,小小年纪说话就滴水不露,难怪谢辞冰没有过来阻拦。
她转过身,看到女孩扑进坐在白色雕花木艺椅里的母亲怀里,又露出那么甜美的笑容,她后背却一凉。
也是,这样人家养出的孩子,从小出入中南海和国宾馆,被老元帅抱在怀里长大的,要是真是个傻白甜,情商真的只有八岁,那才是这种人家里的悲剧。
“您不是还有几家要去拜访的吗?天色不早了,小心误了时间。”谢辞冰扭过头来,疏离有礼地提醒道。
她已经下了逐客令,刘夫人脸皮也没厚到那地步,终于在保姆过来带路离开的时候,臊着脸快步走了。
谢辞冰垂下眼,看到女儿眼睛亮亮‘求夸奖’的表情,忍不住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人精。”
晚上丁湛回来后,谢辞冰一边接过他的外套挂好,一边和他说了今天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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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湛就笑了:“别理她。”他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把女儿抱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媛媛真聪明,真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丁呈妶撅起嘴在丁湛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得意地高昂起小脑袋:“那是,我的身价贵着呢,那块粉石头还没有外公送我的大呢。”
一家人笑着闹着吃了晚饭,丁湛最宠女儿了,说他是女儿奴也不为过,而且你越说他还越得意,每次他的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又变成了十七八岁的那个大男孩一样,孩子气十足,一点也没有在外面不动声色的精英模样。
丁呈妶睡得早,谢辞冰从浴室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拍打润肤水。
“怎么样?爸爸今天说什么了?”她问。
丁湛半躺着靠在床头看着书,身上穿着黑色的睡衣:“他说最近京里气氛正紧张,让咱们就留在上海躲几年风头。他说过几年,估计他能再上一截,大概到最后,就是在他和林家的那个里面选一个了。”
谢辞冰表情镇定:“让爸爸安心吧,咱们在上海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你能升到这一步都是你自己的本事,咱们又不是走关系的,位置很稳。”
“是这个道理。”丁湛把书放到床头,下了床,走到她身后,俯身从后面搂住她。
“我能有你这个贤内助,夫复何求?”
谢辞冰低声笑笑,一边躲避着他印在她肩膀上的嘴唇:“人家都说我会挑呢,没准过两年你就成了第一太子呢,别人都说我造化大,指不定能有一天当上太子妃试试。”
“别听他们的,他们就会胡说。要说我厉害,那也是为了你和媛媛。”
谢辞冰心头泛上感动。
当年那个一心要学金融不服从家里安排的少年,为了向她证明他的成熟蜕变,为了提供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不输于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不后悔选择他,还是走了家里为他安排的路。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好歹他从事的工作,依旧符合他的专业和爱好。
她感动,丁湛就顺杆子往上爬,一把抱起她,就往床的方向走。
“我好想你。”他压在她身上,鼻尖摩挲着她的。
她想想他这两天去下面的小城里出差考察,也心软了,揽住他的脖子。
丁湛压下身,饱含情/欲的声音含糊地响起:“再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
番外到此结束,全文完。
丁呈妶(xuan二声)
艾玛我们家冰妹真厉害,帮的了奈奈帮的了湛湛,主编可以做教授也能当,既能做女强人也能做贤内助,这篇设定怎么样?贤惠的贵夫人,未来的太子妃。
思考,湛湛有一天能让我冰妹当第一夫人玩玩吗……
你们别觉得湛湛情商不高能力就不行,人家走的是体制路线,从头到脚都是红色高富帅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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