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逃荒,我携千亿物资养反派》 第1章 穿越了,被放血喂狼 承武五年初秋七月,是兵乱第三年。 宿岩城犹为雪上加霜,干旱从开春一直延续到今年初秋,大地龟裂,河床干涸,目之所及,杳无生机。 剑南道上,有一长串衣衫破烂的百姓缓步前行,向南方逃荒。 离这不远处的山坳里,被人缚住手脚倒挂在树上的方青青痛醒了。 一股灼热扑鼻而来,方青青觉得脑子要炸开了,像是被反复碾压过的痛不欲生。 她拼命想睁开双眼,可生涩干涸糊住了眼皮,睁不动,只能急速催动异动,使木系异能一点一点滋润五脏六腑。 “娘希匹,这笔买卖亏了,死丫头瘦成一根竹竿,浑身上下的血水,怕是引不来几头狼。” “能逮一头是一头,先垫垫肚子里的油水,再多晒些肉干留着换大刀。要是狼肉不够,寻着机会再买上几个人做饵。” “大树哥说得对,胡子,你把那堆竹子削锋利些。娘的,热死人了。啊呸!” “待会儿黑疤子去放血,在她手腕上、脚腕上割上四刀,让血流得慢一些,血腥味儿一吹,群狼闻着味,准来。” ……………… 一阵一阵粗鲁的骂骂咧咧不断传来。 割她的手腕放血? 娘的,找死! 咔嚓! 一钝一钝削竹子的声音,像催命一样叫唤着。 方青青急得,使出洪荒之力,终于,体内飙出一股清凉上涌,她睁破了眼皮。 偏着头垂眸往下看,一群黑黢黢的五个大汉像末世的难民,瘦干的身形,光着粗糙裂皮的膀子,只穿着一条半截的破烂裤子。 五人正忙活着往陷阱内插竹签,削竹签子,未曾发觉方青青已经醒来。 方青青舔着干裂的嘴唇,长呼一口恶气,双手翻转出一把钢刀,割断缚住双脚的绳子。 离最近的大汉听见声音,一扭头,对上一双冰寒的眸子,打了一激灵后叫道: “死丫头醒了!她要逃!” 说话间功夫,大汉跳起身子,恶狠狠地朝方青青走来。 方青青美目一厉,两只小腿灌注异能,奋力地朝大汉踹去。 啪叽! 大汉被摔得老远,撞倒在树桩上,四射的鲜血飙起,不过片刻像条死狗,一动不动。 刚站起身子的四个大汉,呼吸一滞,几息前还活生生的胡子被瘦弱无力的死丫头一脚踹死了? “死丫头,你找死!” 四个大汉疾步的朝方青青围困,握起的拳头青筋暴起,恶狠狠道。 人越来越近,破风的拳头离她头颅不过十公分。 生死时速之际! 方青青蹭的一下割断双手的绳子后,勾住树杈,反手从空间抽出一把手枪。 “砰!砰!砰!砰!” 还未有所反应,四个大汉瞪着圆鼓鼓的眼珠子应声倒下,干裂的土地上卷起一片尘土。 为了掩盖子弹枪眼,方青青像宰丧尸一样,拿出一把长钢刀横七竖八地砍上几刀。 再把几具尸体踢入陷阱中,一夜过去,保证让狼吃得只剩骨头。 喘着大气,抱起她的大长钢刀往大树皮上狂蹭血迹,清理干净。 “你刚刚用的什么武器?” 一道冰冷怵寒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方青青警觉的一个侧身,踢起一块石头砸去,扑通一声,一道黑色的身影倒下。 “得勒!刚清理干净的钢刀,白抛费了力气。”方青青一脸嫌弃的迈着步伐朝黑色身影走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傻眼了! 这名男子着一袭墨色长衫的男子,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神仙姿容,竟然跟末世曙光基地的头领苍瑾长得一模一样! 她能在末世活得滋润,也多亏了他的照应。 世人只知她是无用的木系异能者,只有他知道,她是双系异能,还有宽广无际的体内空间。 就因为经常被苍瑾带出去收集物资,走得近了一些,被基地另一个波大腰细、蛮横无理的付玉娆,误会她与苍瑾有私情。 遭来百般刁难。 有一天,付玉娆趁着苍瑾带人外出开会,她带着她爹付理事长的异能队,把她关进了试验室的丧尸堆里。 就这样,嗝屁了。 莫不是他也穿越了? 鲜红的血水不断从脑袋上咕咕地往外冒,正是她刚刚踢了一块石头的杰作。 扒拉开衣裳,胸膛上十几道触目惊心的剑伤、刀伤;道道伤口血肉外翻,血珠子时不时渗出,有点骇人。 百般纠结的方青青,在走了第六个来回后,准备救他,就冲他长着一张苍瑾的脸。 掏出丧尸晶石给自己补充完能量,利用木系治疗异能给男人止血后,从空间拿出小拖车,把“苍瑾”绑在拖车上,将人弄到了一处山洞。 方青青把洞口堵住,从空间掏出照明灯、医药包、风扇,花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把“苍瑾”的伤口缝合好,绑好绷带。 又拿出一个军用帐篷,坐在一旁,从空间里掏出鸡蛋、面包、牛奶,先把自己喂了个半饱。 这才有空打量身段,整理陌生的记忆: 身无二两肉的身体叫付七七,宿岩城毣县洼子村付老头家长孙女,原身的后奶奶为了换三升米,把她卖给一群流寇,流寇拿她做饵诱捕野狼。 幸好她穿得及时,才保了命。从此以后,她就是付七七! 为报承血肉身躯之恩,原身还有一对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等她营救。 看了眼暗下来的天,她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骨,进入了梦乡。 翌日,晨曦的阳光透过山洞的石块,斑驳地映入洞内,梦幻般。 躺在地上的男子倏地睁开了眼,乌眸深沉,没一点波澜,犀利冰冷得令人胆寒。 他摸了摸昨日痛庝的脑门,忽地想到什么。 他目光疾速扫射,待看到旁边熟悉的军用帐篷,他才勾唇一笑,是如释重负,是失而复得。 睡饱梦足的付七七伸了个懒腰,爬出帐篷。 “咦,那张‘苍瑾’脸走了?也好,省得他揍我,毕竟把人家脑袋打出两个血窟窿。” 她收好帐篷往空间一扔,掏出一把大钢刀。 刚一转身,她懵逼了一下。 看着洞口一张“苍瑾”脸。 “你不要惹我,小心我揍死你。”付七七舞着钢刀,干巴巴地威胁道。 “苍瑾”隐着眼底的笑意,扮着委屈的样子: “你也不认识我吗?可我晨起是从这个山洞里走出去的。” 哈? 第2章 美人皮子失忆了? 付七七凑近了看,深邃如海的乌眸里透着清澈,难道被自己打了两个血窟窿,伤了神经,失忆了? 付七七晃动着三个手指头,“这是几?” “苍瑾”一本正经地说:“三。” “这是几?” “七。” ………… “你叫什么名字了?” “我不知道。” 反复测试后,付七七得出结论,他真的失忆了。 “你叫苍瑾,可好?”付七七看着苦思冥想的高大个,给出主意助他脱离苦海。 苍瑾扬唇一笑,“好,我叫苍瑾。” 乌眸里多了一些东西,是糊涂蛋付七七未曾看明白的,情愫。 关于付七七可以变出东西一事,在苍瑾发了无数次的誓言,又在付七七哄骗下吃了颗“毒药”糖豆后,她终于同意两人同行。 两人走出洞口,极目远眺,一片荒凉,她也顾不上感叹,还有一对五岁的双胞胎弟弟妹妹等着她救出苦海。 顶着烈日,疾步赶路,下午三时终于追上了原身几个村子临时组成的同盟队伍。 远远地就听见熟耳的凄惨叫声! 付七七脸色一变,从空间拿出一根木棍飞速跑去。 “两个小兔崽子,可容不得你们说不去就不去。” “你瞧瞧人家,整件衣裳才两个补丁,脸上红得可以舔油炒菜吃。送你们去享福呢,哭丧给谁看?” 一个干瘪的,颧骨凹陷的婆子正叉腰训着两个跪在地上不断哀求的小萝卜头。 被点名身穿只有两个补丁的无须中年男子,似是嫌弃花婆子粗鄙言行,掩嘴退后了两步。 贱民,还敢跟咱家攀比。 蹲在木桩上咧着一口大黄牙的付老二,嫌弃地看了一眼凄惨大哭的兄妹: “娘,你跟他们两个死崽子费什么话,已经收了粮食,赶紧让人家胡管事把人领走。” 五岁的昭昭知道是二叔起的主意,转过身子扯住付二叔的裤脚,哀求道: “二叔,求求你别卖我和哥哥,我们去挖野菜,我们挫麻绳,我们推板车……我们一天就吃一口饭。” “你他娘的闭嘴!谁稀你采的那几根野菜。”付老二不耐烦地甩了她二个耳光。 霎时,昭昭黑乎乎小脸印出五根通红的手掌印,小人儿僵住了,岩岩见状,连滚带爬抱住妹妹。 “昭昭?你怎么了?你应哥哥,昭昭?” 痛得失神的昭昭半晌才回过神,小嘴混着口水溢出了血丝,“哇,哥哥,痛!” “付老二也太狠了,下这般重的手,昭昭才五岁,小娃娃啷个受得住。” “付家老二是个蛮横的,你看启全娘劝了几句,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诶……”旁边还蹲着付老头,似有不忍却也不曾劝阻的长吁短叹。 见两个兔崽子抱成一团哭丧一般,村民们投来了异样的眼光,花婆子赶紧假模假样道: “胡管事,我们家两个崽子就卖给你了,算他们命好,有好吃好喝的一天。你领回去…………” 花婆子后半句还没说完,脑袋“砰”一声,一根棍子砸了下来。 瞬间,排山倒海的痛楚压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密集的棍子不断朝花婆子背上、头上、手臂上……疯狂地砸。 “啊!!!” “死丫头。” 晃眼的功夫,付老二终于看清了来人正是付七七,他抽出脚上的鞋拔子,就朝付七七抽去。 付七七不屑的冷笑,灵巧地躲过付老二,直接一脚踹在付老二腿弯上。 “啊!!!” “娘呀!” 瞬间,花婆子与付老二母子二人砸在一起,滚成一团球。 围着看热闹的乡邻们脑袋齐齐右转、左转,但是都不敢上前惹这个突然而至的杀神。 看人家身手,那是有正经武艺在身的。 只有付老头在一旁无力地喊道: “别打了!别打了!” 付七七略嫌不够,又是一脚踹去,母子二人像滚雪球一样,往山坡下滚去。 “姐姐!” “姐姐!” 痛哭的两个小萝卜头也看清楚了是姐姐,凄惨地唤着姐姐。 付七七心尖儿一软,低头看着身着破烂短衣、鼻青脸肿的两个小萝卜,身体不受控制地抱紧: “昭昭、岩岩,别哭,姐姐回来了,有姐姐在呢,别怕!”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他们不让我们去找姐姐,不让我们吃饭,还要打断我们的腿。哇哇!” “他们说姐姐死了,不在了!哇哇!” “他们说我跟妹妹是杂种,没人要的小孩,说我们活着浪费粮食,卖了还能换几个粮食。呜呜!!” 两个小娃娃惊恐不安,小脸绝望无助地痛诉,生怕一眨眼姐姐又不见了。 这一幕生生刺痛了付七七,一股难言的愧疚如铁钝撞击,强忍着泪水,暗下誓言: 弟弟妹妹,她养了! 对面,苍瑾歪着脑袋,看着抱成一团的一大两小,眼眶涩涩的。 “你……是七七?” 冯里正拔开人群,看着穿了一身崭新道袍、束着高马尾的付七七,不确定地问道。 付七七转过身子,抹了抹眼泪,乖巧地喊道:“村长爷爷好、伯伯好、叔叔好、婶婶好……” 轮流的排队喊一圈。 众人傻眼了。 真的是付七七! 一旁付老头被挤在人前,嗫嚅着嘴唇想说几句,半晌才喊出: “七七,你……你不能打你奶、你二叔,你这样不孝,被人说嘴的。” 付七七眼圈红红睨了他一眼: “喔,所以我们活该被人天天往死里打?我活该被你们卖给流寇喂狼吃?” 话落。 她捞起弟弟、妹妹破烂衣裳,身上新伤旧伤一片一片。 众人唏嘘不已。 付老头套笼着脑袋,闷闷道: “小小年纪,不兴扯慌,你奶奶是为你好,那汉子有粮食,就缺个媳妇,你嫁过去有吃有喝,不比这强。” 付七七冷笑道: “那汉子是流寇,你当乡亲们不知道吗?你问问在场的叔叔伯伯,有哪个不知道?” 众人凄凄然,在一个村子住着的,都知道自从七七娘走了后,付老大整天忙着往山上找食。 几个孩子被付家人呼来喝去。 逃荒的一路上更是动辄打,怒者骂,还大着嗓门找了个粉饰太平的理由。 真是当了裱子还想立牌坊。 当人傻子! 付老头一见众人指指点点,熬不住脸子,挥起手臂就要打付七七。 “你个不孝的,胡言乱语。” 霎时,付七七脑子闪现的全是过去的画面,被付婆子、被付老二、付老三、付西梅等一众人欺负的画面。 她抹了抹昭昭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呐喊道: “我草!我死都不怕,还怕孝不孝,见鬼得孝去吧!” “谁敢打我们姐弟三人,我拉谁下地狱!!” 眼露恶光,如地狱恶鬼索命。 付老头右臂停在半空,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邪性的丫头,怎么一天就变了样呢? 以前死倔死倔的闷不吭声,但是不敢打骂人。 一边的胡管家皱紧了眉头,这个丫头是个狠茬子;可自己一行有七八人,制服这个村姑绰绰有余。 “姑娘呀,你家爷奶把你弟弟、妹妹卖给了我。我呢,再添三升米专门给你,全当补贴你做姐姐的一片心意。” 第3章 谁敢买我弟弟妹妹,开揍! 怎么总有不知死活的看不清形势。 付七七鼻子耸动,闻到了胡管事及身边人身上的胭脂味,低头间面露邪肆笑意,再抬头又是一副乖巧样。 她掰着手指头算道: “胡管事?呐,花婆子,还有两个孙子、三个孙女、二个外孙子,七个小孩哦,你想要几个收几个。” 苍瑾无声地笑了笑,狡猾的机灵鬼,最喜欢扮猪吃老虎。 每回单独带她出去抢物资,她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先人一步。 还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刚到哦,物资都不见了。” 胡管事扫了一眼埋在付七七肚前的两个小孩子,又上下打量着付七七。 这个狠丫头,要是收拾一下,养一养,不比楼里的头牌差。 瞧,两汪清水似的大猫眼,看上去淡淡的,却有说不出的明澈,鹅蛋小脸上虽干瘦,但怎么都掩不住清透水灵。 若是花婆子的孙子孙女都长得像狠丫头姐弟三人这般好底子,倒不是不行。 胡管事冲着付老头,冷声问道:“你其它孙子、孙女呢?” 付老头支支乌乌,不敢吱声。 这时,一行邋里邋遢的男男女女穿过人群,钻了进来。 正是余下的付家人。 刚刚崔氏、付老三、付西梅几家子人为了避嫌,特意离得远远的。 听说出了事,才紧赶慢赶赶了回来。 刚靠近人群,就听说要卖他们自己家小孩,怒气冲天。 这个小裱砸!胆大包天! 付西梅直接像往常一样,一个巴掌朝付七七扇去。 “你个贱丫头,谁说卖我们家虎子、财子!我打死你个死丫头。” 扑通! 巴掌未曾靠近脸。 付西梅直接被付七七踹到地上,两个膝盖扎在石头子上,痛得咧开嘴尖叫。 付七七转动着手里的棍子,扫了一眼崔氏等几人,甜甜一笑: “我的棍子还没有见血哦?你们谁要来,可以试试哦。” 啪!一棍子下去,旁边手臂粗的枯木头,应声而断。 崔氏等人如同见了鬼一样,退后了好几步。 “唉哟,老头子,骨头断了,快来抬我!” 不远处花婆子和付老二在邻里搀扶下刚爬上坡,付家几个大人一听,拔着腿跟付老头去抬花婆子娘俩。 不知是怕了邪性的付七七,还是真的去救老娘。 胡管事往前走了几步,把余下的付家小辈一个个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全是歪瓜咧枣,可够不上他买人的标准。 胡管事转过头,看着付七七,阴恻恻道。 “行了,丫头,他们怕你,我可不是吃素的,收了我的米,就是我的人。你家弟弟妹妹,我领走了。” 哒哒哒…… 胡管事身后的七八个麻衣短褐大汉围了上来。 昭昭、岩岩吓得瞳孔一缩,小脸蛋埋进姐姐的肚子上,僵直的小身板不敢动弹。 胡管事,面嫩无须,嗓音尖细,不是龟公就是太监。 付七七转了转灵动的眼珠子,她家弟弟妹妹瘦如骷髅,但是眉宇间五官隐着俊朗秀气。 像端庄娴雅的亲娘。 付七七握紧手中棍子,狼崽子一般盯着七八个短衣大汉,心下权衡道必要时要用上异能,才能撂到。 七八个短衣大汉嗤笑地望着不足他们肩高的瘦弱小姑娘耍狠,哈哈大笑地围了上去。 忽然,一道修长人影,掠过人群,稳稳地落在付七七前面。 是苍瑾。 他手里的长钢刀泛着森冷凛冽。 “一等一的,好皮相!” “好刀!” 胡管事双眼一亮,乱世中,就缺好武器;可更缺好皮相,抓了回去郡主定有重赏! “上!把他们几人全部拿下!”胡管事捏着细嗓,兴奋地大喊道。 与付老大家交好的乡邻们,几户人家简单商议了下,准备帮付七七兄妹几人。 却见突然而至的,长相惊为天人的年轻后生,拿着大长刀不是砍杀,而是走马逛街一样,“刷刷刷”地敲在几人身上。 不过几息,地上躺了一堆人叠人的一排肉墙。 ………… 围观的乡邻抹了抹眼,没错,就是长得像神仙一般特别好看的男子,几招之内就把人收拾完了。 “喔,胡管事,还要抓我们姐弟几人?”付七七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笑声,令胡管事毛骨悚然,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地上一堆肉墙一个个捂手捂胸的跟着跑了。 苍瑾转过头,眼神澈澈地看向七七:“七七,你把我忘了。我武功好,你没叫我帮忙。” 平述直铺的一句话,可付七七听出几分嗔怪还有勾人。 末世的苍瑾从来都是高冷严肃,“青青,站到后面。”“青青不准动。” 哪有这般孩子气一面。 付七七惆怅片刻,对着他甜甜一笑后,掰出肚子上两个小脑袋瓜子。 “昭昭、岩岩,叫苍大哥。” 昭昭、岩岩黑瘦的小脸蛋上,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偷偷地打量着苍瑾。 苍瑾温和一笑,从背后的军用背包中掏出两个包子,一人递一个。 “好漂亮的大哥哥。”昭昭天生的小奶音。 岩岩跟着喊了一声:“大哥哥好。” 两人在姐姐眼神同意下,接过了肉包子,小嘴一咬,有肉。 四只清灵灵的大眼睛,满目蹭光。 一下子所有人盯向神仙般姿容的苍瑾的目光,挪到了两个娃娃手上的包子上,不停地咽着口水,见识过这个好看后生的高强武艺,不敢冒然上前抢。 “娘,我也要吃肉包子。”付老二家八岁的二儿子,付胜子叫道。 昭昭、岩岩一听,身子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大约有姐姐在壮胆,三下五除二,塞完了整个包子,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付胜子一看包子没了,气得哇哇大哭。 巨婴! 八岁了,还跟个三岁一般哭闹。 付七七特别瞧不上,如今战乱又闹饥荒,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一瞧众人绿油油地盯着苍瑾背后背包。 付七七懒得与其它人周旋,在众人注视下,她带着弟妹往东侧二十多米的树下歇息。 她拉过弟弟妹妹们坐下,拿出沾了水的湿帕子擦拭昭昭红肿的小脸蛋,昭昭疼痛得直龇牙。 付七七心痛得要死,弟弟妹妹才五岁,昭昭脸上,脖子和耳背处有五六道新鲜的伤口,四五厘米长,指甲抓伤的。 “谁抓的?”付七七阴沉着脸,神色看起来有几分凶悍。 第4章 要抢回娘亲遗物 昭昭小眼蓄着泪水: “圈云姐,抢走了我们的钥匙。哥哥不肯,说是娘亲留给我们的,她就骑在哥哥背上打。” 小手指无措地绞着,稚嫩的声音透着脆弱和委屈。 十二岁的付圈云,跟她娘一样,毒了心。 打不过她,惯常欺负弟弟妹妹。 付七七愤怒地拉过岩岩,掀开他后背,十几道血口子,全是抓伤的;还有十几处瘀青,脚踢的。 最显眼是右肩上最大的一处伤口,是前几日被花婆子用尖木棍打的,化胧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余下数不清的旧伤,一道一道的疤痕、黑印。 顿时,热辣的空气多了一些哀伤。 付七七抿嘴静静地看着五岁的弟弟妹妹,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苍瑾脸色晦暗。 昭昭歪过来,替姐姐擦掉眼泪,软软道:“姐姐,不哭,有姐姐在,我不怕。” 前面的岩岩倔强地红了眼,是他没有保护娘亲的遗物,没有保护好妹妹。 “嗯。”付七七挤出笑容,宽慰弟弟妹妹,债她来讨。 从空间拿出消炎药、消肿药,给弟弟妹妹伤口上涂抹,暗暗的加上了木系治疗异能。 苍瑾摸了下头上的伤口,已经快结痂,七七昨日定也是给自己用了异能,脸上不自觉地散发着和煦的笑意。 付七七余光捕捉到撩人的笑意,惆怅又失落,总之心情复杂。末世许些年,也不见苍瑾几个笑脸,可莫名地有点想他了。 “姐姐,这个药真好闻,又好看,叫什么?”岩岩拿起透明玻璃装的红色药水问道。 “姐姐?” “啊。”走神的付七七回过神,又听弟弟询问了一遍,她才答。 七七陷入回忆的眼神,自信的苍瑾就是认为想他了,他晨起定下的主意,效果甚好。 这一世,他不能错过七七,七七情窍开得慢,他得有耐心一点一点掰开小丫头的迷糊心。 这边,七七半真半假回应弟弟: “嗯,我从流寇那偷的,听说叫红花油,消肿化瘀用的,开始身子有些热辣辣的,别怕,姐姐在周围涂上清凉油,一会就凉丝丝。” 收拾完弟弟妹妹的伤口,付七七想起那把钥匙。 似铁非铁的钥匙,是娘的遗物,原身一直挂在妹妹身上。 娘亲还留下一只镯子,材质跟钥匙一样,爹爹被土匪抓走后,被二婶抢走了。 娘亲至死都想找到家人,遗物是关键,一定要抢回来。 付七七又从空间里找出两把款式简单的短刀,递给弟弟妹妹。 “岩岩、昭昭,我教你们招式,下次有人敢打你们,拿刀捅过去!” 岩岩小萌眼一亮,拿着短刀爱不释手。 昭昭笑咧小嘴,奶狠狠说,“下次虎子、财子他们敢打我,我拿刀砍他们。” 软萌小可爱,付七七捧着妹妹的小脸蛋,吧唧一口。 苍瑾眼神闪了一下,轻笑,“七七,我观你招式,武艺太浅,打不过几个武艺高强的练家子。” 付七七瞬间萎了。 她空间里有枪、有炮弹、有坦克,轰死他们。 可。 不敢用。 脑海里闪过苍瑾潇洒对敌之姿,付七七咬唇:“那……你教我们。” 苍瑾满意地点了点头,带了一分宠溺哄道:“养好身子,我教你们。” 七七在末世一向懒懒散散,有他护着,七七只需要种植高阶食材药材、存储物资。 可眼下在异世兵荒马乱,他一人,力有不逮,她需要学武艺自保。 忽听轻笑。 付七七抬头瞥了一眼苍大哥,见他佻着满足笑意,她有一种跳入陷阱的赶脚。 见七七眼中狐疑,苍瑾收起嘴角的弧度。 低头间,两个乖乖巧巧的小家伙,嘴唇开裂冒出了血珠,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绿军壶,揭开盖子递过去。 “好喝的水,你姐姐说叫牛奶。” “嗯,谢谢苍大哥。” 两人抱起绿军壶咕咕噜噜,喝完了甜甜的白色水,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昭昭眼睛亮晶晶的,“好香的水,真好喝。” 岩岩打了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腼腆一笑。 不一会儿,付老头背着手过来了,眼怀欣慰道: “昭昭、岩岩总算吃上了肉包子,这年景有口肉吃不容易。” 一见他,昭昭、岩岩紧紧地攥着前面苍瑾的衣袖,躲着爷爷的目光。 “喔。” 娃娃们后面正在梳头发的付七七眼皮都不抬,嘴里吐出一个字。 只是,跟你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付老头打量了下年轻后生的背影,皱了个眉,倒也没说什么,转头望向付七七道: “听说你们包里还有吃食,把吃食、水,都拿过来,我给你们弟弟妹妹们分一分。” 不要脸。 充大爷冲上瘾了? 付七七眨巴眨巴眼: “我爹是付爷爷您捡的吧?大约我们不是您亲孙子,亲孙女。” “啊?”付老头懵懵的,没懂。 付七七勾了勾小嘴: “不然,我们三姐弟,为何要干最多的活,吃最差的饭,穿最烂的衣服。也不见您给我们讨点什么好吃好喝的。” 付老头讪讪一笑,想再说点什么。 付七七直接打断他: “得勒,不逗您呐,哪儿来,回哪儿去。就冲你们老付家过往虐打我们姐弟三人,我就是吃食多到吃不完,扔了喂狼,也不会给老付家一粒粟米哦。” 话落,还冲付老头甜甜一笑。 付老头气得嘴哆嗦,杵在那死盯着。 “七七你怎么可以骂爷爷?哪家有吃食不是交给家里长辈统一分配,一路逃荒何其艰辛,一家人不团结如何有命到达江南府?” 二房长子付常鸿,年十四岁,走了过来,义正严词地质问道。 付老头见家里最有出息的长孙过来,背脊都挺直了几分。 付家唯一的读书人,自从娘死后,从来不拿正眼看大房。 厌儿坏就是说的这种人,小小年纪,专挑着别人干坏事,他两袖清风道貌岸然。 瞬间,付七七心中涌出一股难忍的躁郁。 “黑白颠倒、狼心狗肺,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吧。三个板车,有一半东西是我爹置办的,用着我们家东西,还天天打骂我们姐弟仨,一路上帮你们推板车、找食物。 我们得过什么,吃过什么?!” “滚!” “你!” 付常鸿脸色不善,欲上前推付七七,触碰到苍瑾凉如冰的眼眸,吓了回去。 他只得狠狠地瞪着付七七,死丫头有人撑腰,说话都肆无忌惮。 又见一时半会讨不着好,付常鸿带着付老头离开了,一路低头算计着。 两人回到落脚点,就见花婆子和付老二趴在推板车上,嚎叫个不停。 “啊,娘呀,我手臂被你压断了,痛死我了!” “儿咂,等柳郎中过来,帮你正骨,正好了胳膊不痛了。你娘我才痛啊,我的肩骨裂开了,哎哟,那个小贱人跟她娘那个贱人一样坏。” “对,都是那个小贱人,小小年纪都开始勾搭男人。” 他们倒是想收拾那个贱丫头,怕那个武艺高强俊朗后生。 当家的脸上、背上、手臂上全是红肿,崔氏阴着脸琢磨了好一会,算计道: “娘,你说七七那个死丫头,是不是撞鬼了?邪性得很。” 第5章 找付圈云收利息 花婆子一听,哭喊声戏剧性地戛然而止,颧骨凹陷显得双眸暴突: “媳妇,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个死丫头以前只敢一双眼吃人一样瞪我们,可不敢还手。” 崔氏眼珠子转了一下,算计到: “娘,撞鬼了可不能留在家里,你是她长辈,既然卖不掉,不如把她嫁出去?还能换些吃食。” 付常鸿看了一眼娘,忽地说道:“曹屠夫家正为他家小儿子找媳妇,我们村数他家富裕。” 他家小儿子曹荣宝,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八尺男儿如五六岁幼童。 逃荒的路上娶个媳妇最省银子,几斗米能成事;有余粮的,愿意挤口口粮,进口人。 花婆子嘶咧着嘴,老眼阴亮阴亮。 就他家! 热气薰人,付七七看着远处的乡邻们东倒西歪,都找了阴凉处休息。 趁着还有时间,她拿出剪刀、针线、灰色道袍、蓝色沙滩裤等。 比划着弟弟妹妹的身量,直接一剪刀咔嚓咔嚓,把多余的料子剪下来,拿出针线在道袍的边沿缝边包线。 同行逃荒有三个村子的人,当初有六百人,如今剩下不过近四百人。 路上被人拉去充军、被土匪流寇抓走了、还有死在路上的,就有近二百人。 像七七她爹就是为了护着村民们,与另外的叔叔伯伯们断后,被土匪流寇抓走了。 歇了一刻多钟,按理该准备上路了,可是赵里正看了一眼还在缝缝补补的付七七,一时拿不定主意。 三个村子商量了下,那个俊俏的后生武艺高强,有他在,一般的土匪流寇也不怕。 大家就又耐着性子等。 不远处,有一伙人也在打付七七一家的主意。 “那把刀肯定能换不少粮食,我听今日那胡管事说是上等好刀。” “他那怪异的背包有半人高,鼓鼓蘘蘘,有很多吃食。” “抢了?晚上行动?” “抢!付家肯定不会为他们出头。如果有人发现,大不了分点到公中。” 那边,付七七终于给弟弟、妹妹各制好了一件道袍,两个小萝卜爱不释手地摸着身上的新衣、新短裤。 长到五岁,他们还从来没有穿过新衣裳。 “谢谢苍大哥。”两个小萝卜规矩有礼地道谢,这些好东西全是从苍大家的大包里掏出来的。 爱屋及屋,苍瑾柔了眸子:“有苍大哥在,岩岩、昭昭以后不用怕饿肚子,不用怕坏人,以后苍大哥教你们识字、练武。” 付七七瞥了一眼嘻笑声不断的一大两小,老母亲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原身绣技很好,引线飞针速度极快。就着余下的料子,又各自做了两个三层小挎包,结实耐用。 “姐姐在小挎包外面缝了一个插刀的小口袋,遇到有人欺负你们,亮出刀子,快速地刺去眼睛、刺裤铛!要狠!要快!” 付七七用温柔的话,教唆着杀人的事。 苍瑾不觉得嘴角一抽,原来七七还有另一副面孔,以前总是安安静静地啃着鸡爪子。 三个村长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付七七收拾行李,也没行李,姐弟三人斜挎着差不多样式的包。 大家冒着七月酷暑,浩浩荡荡地往前赶路。此行的目地的,有两个,一个江南府、一个芜湖州。 听说那里富庶,又有岐王的大军驻扎。 见她们跟了上来。 前面的付家众人中,有几双眼睛阴冷冷地回头瞟了一眼。 贱丫头,明天收拾你! 付七七感知到恶意,不屑一顾。 之前打架的时候,付圈云跟着几个要好的姐妹,去寻野菜了,听说付七七穿了新衣裳。 话都没听完,她蹬蹬跑到后面,果然见付七七姐妹二人清一色新灰袍,她一脸嫉色。 “七七,把你衣裳脱下来给我,不对,还有头绳、包、鞋子,全部脱下来给我。 昭昭死丫头,你的也全部卸下来。” 越看越嫉妒,付圈云盛气凌人道。 付七七看傻子一样,她没找付圈云算账,自己送上门来。 “把我家铁钥匙片还回来!”付七七不耐道。 猫眼中还有若隐若现的戾气。 付圈云刚刚听话没听全,不知道自己家爹和奶奶就是付七七打的,不然,哪敢大咧咧地过来要东西。 还以为付七七还是付家惯常欺负的对象,而且那钥匙片她早送人,谁要还她。 见姐妹俩不脱,她直接上手就扒。 旁边的乡邻可是见过半个时辰前发疯般打人的七七,都往两边躲。 付圈云还没反应过来,被付七七脚一踢,摔了个狗吃屎。 “呢旱打窝(你敢打我)!” 吃了一嘴的泥巴,说话含糊不清。 付七七蹲在地上嫌弃地啪了一下脏兮兮的脸,摸了摸她脖颈处,钥匙片没有,猫眼突起暴虐。 脖子一凉,付圈云僵直不动,惊恐,好似脖子随时被人捏断。 众目睽睽,不好过分,往日她下毒手打昭昭、岩岩的这笔账,还得计划躲着人收拾她。 “我家钥匙片呢?”付七七拔高了语气,神色愈冰。 付圈云吐出一大口泥土,后怕道:“送……送给黄通实了。” 黄通实是石孤村村长二儿子。 付七七鄙夷扫了一眼跌跌撞撞跑远的付圈云,才十二岁,上赶着给自己找婆家。 回到付家队伍,付圈云嚎哭着告状,才知道家里人是被七七那个死贱人打的。 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野男人是高手,愤恨的她,没了计策。 夜深三时,付七七见巡逻的睡着了,她猫着身子,屏住呼吸,爬到了老付家席地,从空间掏出早就准备好灌了迷药的帕子捂在付圈云嘴上。 付圈云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昏过去。 七七拖拉着付圈云的身体往外围走,怕惊动旁人,她一直匍匐的半拖半抱。忽地飞来一道人影把她抱起,顺手拎走了付圈云,飞掠到芦苇坡。 月色下,七七猫儿眼蹭亮,苍大哥的轻功真好,杀人越货的好帮手。 看着七七崇拜的小眼神,苍瑾窃喜中又略有些不自然,“你处理好叫我。” “嗯嗯。”七七磨拳擦掌,磨刀霍霍。 “让你欺负我家昭昭、岩岩,让你踢人!让你掐人!让你当马骑!让你吐口水!让你逼着吃垃圾……” 翌日,晨起天微亮,起床收集露水的妇人们发现躺在坡地上的付圈云。 脸被打肿的像个猪头,全身青紫瘀肿。 “见鬼了!老付家圈云撞邪了,全身上下全是手掌印,被鬼打了!” 老付家赶来,见着全身红肿瘀清的付圈云,倒吸一口凉气。 迷药很猛,付圈云抱回去,半个时辰后才睁开眼,顿时,她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尖叫和嚎哭。 “痛死了!” 崔氏抱着闺女气的脸色扭曲,认定是人为,可值夜的巡逻汉子们,一口咬定,夜里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有。不是。我家圈云昨天夜里上茅坑,摔了一跤。”老付家逢人就解释。 “就编吧,摔一跤,能摔出掐痕、摔出手指印?肯定是撞鬼了。” 可惜众人都不信,还教育自己家小孩。 “付圈云撞鬼了,你们别靠太近。哎,逃荒的一路上死了多少人,全是厉鬼游魂,夜里会打人。” 本来七七还想用同样的办法报复其它人,可惜,经过付圈云莫名被打事件,老付家学聪明了,睡觉前,大家相互用绳子绑住。 第6章 被闲汉瞄上,偷东西 昭昭和岩岩听说付圈云被鬼打了,一双怯弱的小眼隐藏着兴奋。 “姐姐偷偷告诉你们,昨天夜里,是姐姐把付圈云收拾了。” “真的?!” 付七七朝着苍瑾努了努嘴,“你们问苍大哥,幸亏苍大哥帮了大忙。” 小幼稚鬼,苍瑾好笑的点了点头。 付七七左右瞅了瞅,说道: “你们看,老付家的人一点也不可怕。姐姐昨天手里有武器时,把花婆子、付老二打得落花流水,一个屁也不敢放。” “人呐,就是人善被人欺,老付家要再欺负你们,打回去,打不过,还有姐姐。再不济还有苍大哥呢,苍大哥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第一高手。” 两个小家伙看着哀嚎的花婆子三人,好像真的像病猫,一点也不可怕。 昭昭奶凶道:“我要跟姐姐一样厉害,下回再敢欺负我,我打回去!” 而小岩岩低头不语,在刀刃处反复摩挲,然后盯着苍大哥,嘴巴张了几回,终于大声的说出来: “苍大哥,我能跟你学历害的功夫吗?” 苍瑾早就瞧见这小子一直盯他半晌,“好!” 付七七欣慰,她要把两个小家伙内心深根的恐惧和怯弱消除。 用晚早膳时,一向与她家交好的曲老大家曲婶,拿着三个野菜炊饼过来了,临走时叹道: “花婆子和付老家一家子都是毒心肠,你爷又不管事。我怕花婆子又起幺蛾子,你们要是能分出来,他们也没理由卖你们姐弟仨。” 付七七满眼蹭亮,她怎么忘记分家一事。 不!不是分家!要断绝关系! 一旁的苍瑾难得赞道:“这位婶子热心肠,分家是个好主意。” “嗯,我被卖掉时,曲叔带着人追了好远,还被那伙流寇打了一顿。”七七叹道。 很快村民们发现,救了付七七的苍公子不仅包裹里带了好多食物,还一路上教付家岩岩武艺招式。 苍公子的身手,一人能撂到七八个大汉。 大家一脸艳羡。 行至月色拨开云雾,三个里正这才叫队伍停下来,寻了一片平整地,各家开始做饭,用晚膳。 付七七白日里歇息时,发现荒芜的田垄根凹处,长了一片半枯的蒲公英,她连着根颈、枯叶采了一布袋。 做饭的锅碗瓢盆全在付家板车上,七七不想去拿,跟曲婶借了一个陶罐。 把蒲公英清洗干净,焯过水后备用。 她又从苍大哥军用背包里(空间里)抓出一把米,丢入陶罐熬煮,待熄火前,放入蒲公英,又放入少许盐巴。 一锅香喷喷的野菜粥好了。 这时,一个妇人走了过来,月色下印着一张蜡黄的脸,都快埋进陶罐里。 付七七嫌她脏,皱了下小眉毛,把粥端到一边。 米真香,上好的精米。妇人眼里闪过贪欲: “七七呀,我家禾崽子闹人,我借你一碗粥,改天还你。” 妇人姓周,没错就是一个周扒皮,有进无出。 也是曲叔弟妹,一路上曲叔和曲婶没少照顾岩岩和昭昭,她总说曲叔照顾外人,也不看顾亲弟弟,时不时抢物件打秋风。 付七七不紧不慢地舀着粥先端给了弟弟、妹妹们。 “喔,我们家苍大哥没吃饱饭会发疯的,如今他在控制自己,从嘴里省下来的口粮才让我们三姐弟有口喘气的。” 苍瑾嘴角一抽,拿他顶锅,连发疯都胡扯。转念勾唇,溢出愉悦,七七拿他当自己人。 周扒皮默默地啐了一口,她当然知道粮食肯定是俊俏小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跟在七七一个毛丫头身旁。 今日已经有十几户人家,邀请与他搭伙,他都一口拒绝。 周扒皮嘴秃噜了半天,死丫头就是不松口,一贯扒不落空的原则,她退而求其次: “你今天摘了许多野菜,我看你布袋里,还有大半袋,你借我些。” 付七七看在曲婶面上,抓了一把野菜给她。 周扒皮前脚笑着说谢谢,后脚就传来一句话。 “死丫头,吃吃吃!一家子饿死鬼投胎!连口粥都不愿意借,就一把不要的野菜扔给我。打发要饭的!” 付七七:…… 她的良心喂了狗。 刚吃完晚膳,就见隔壁村的几个闲汉溜过来,东看西看,可赤裸裸的余光一直看着她们家。 “别怕,有我。”苍瑾笑说,就几个地痞。 夜里,三百多人在各村里正的安排下,划出一片空间,宿在一片芦苇坡上。 周围的蚊子嗡嗡叫个不停,让人烦躁。 一阵骂骂咧咧后,又累又困的乡邻进入了梦乡。 队伍尾处。 付七七拿出一瓶风油精替弟弟、妹妹们涂抹完,倒头仰天。 “你睡觉,我守一会儿。”苍瑾白日里找了两把蒲扇回来,侧卧在岩岩身旁,替他们姐弟仨扇着风。 清凉油和着晚风,让人心头躁郁去了大半。 付七七忽闪忽闪着长睫羽,这个保镖得的真实惠,以前不敢碰的挺拔身姿,现在随意蹭摸。 关键能打能抗、能照顾人,真划算! 静谧的夜色,只余此起彼伏的鼾声。 有七八汉子朝队伍尾处,付七七家睡觉的地界摸去。 “今天守夜的有我大哥,我已经交代了,不会往这边巡。” “好,我们偷了东西就跑。” 硕大的背包就放在男人旁边,幽冷森寒的大钢刀闪着粮食的味道。 一群人对视一眼,丝毫不掩饰眼底的贪婪。 几人顺利地拿走了背包和大钢刀,连七七借了曲婶的陶罐、还有头顶处两把蒲扇、前面四双鞋都被顺走了。 很顺利,一行人喜不自禁,朝着无人处走去,分脏。 熟睡中的苍瑾和七七睁开了双眼,苍瑾说:“你守着岩岩和昭昭,我去收拾他们。” 七七乖巧地点了点头。 修长的人影飞掠而去,落在一行人后面,几个跳跃,七个男人被点了穴道。 翌日,晨起微亮,有了丝丝凉意。 妇人、半大的孩子们准备起床,拿起竹筒,往树皮、枯草尖上,收集露水,积少成多,为一路上增加保命的饮用水。 勤快的,还能找着野菜。 忽的。 “我儿子呢,谁看到我家石瓜子?” “相公?孩子他爹!” 一阵哭天喊地在坡地上响起。 一会儿,巡逻的村民,大喊:“找到了!” 七个男人赤着上半身,被叮得满身是包,嘴里塞了破衣裳,全部倒挂在树杈上,像待宰的黑瘦猪。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人卸下来,问他们被谁绑了,七人青白着脸,闭嘴不说。 只是路过付七七几姐弟时,身子僵了一僵,眼里还有惊惧。 躲在人群中的付常鸿偷偷看了一眼矗立如竹的苍瑾,那几人是去偷抢他的包裹和大刀。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更强。 在三个里正的指挥下,乱轰轰的人群又开始往前挪动。 昨晚被揍得鼻青脸肿那七人,见着付七七家绕道而走,有聪明的村民们察觉到,眼里闪烁着异样光芒。 不自觉地靠近付七七一家。 慢慢地,烈日升空,晃得人眼生疼。 付七七拿出四顶草帽,别上杂七杂八的枯叶,做伪装,多少挡些太阳。 挖野菜时,运气好,昭昭发现二只干瘦的兔子。 不死心的花婆子,指使人过来讨要,付七七蹬蹬跑过去,“还我家板车,那是我爹置办的。” 付七七据理力争,眼泪狂飙。 最后。 偷鸡不成赊把米。 被付七七拿回了一个铁锅、一个陶罐、三升黄粗粟米。 气的花婆子立刻打发人,把曹屠夫家婆娘找来。 付七七是看不上老付家这几板车破烂,要不然,早就偷走了。不过,每日里唱唱戏,让村民们多同情一二,也好谋算断绝关系一事。 第7章 出卖付七七 几日后,队伍拐到了官道上。 突然,身下地面震动起来。 负责殿后的青壮年,爬上路边的树干,脸色一变,声音都变得尖厉: “有流寇!全是大刀!” 一串三百多人吓得嗖一下,拔腿就要跑,整个队伍混乱、嘈杂。 付七七与苍瑾一人抱一个小萝卜,往最右边人稀少的地方跑。 流寇,无户帖,就是由土匪、强盗、犯奸作科逃犯等组成的,也有走投无路的良民加入其中。 战乱荒年,有户籍的良民,就是钱财。 反抗者就地宰杀,顺从者卖掉为奴,太过年幼的孩童直接扔在路边被乱马踩死,或……吃掉,惨无人道。 远远的黄土道上,几十匹马奔腾而来, “驾……驾……”急促的驾马声由远及近,几匹马并驾齐驱,占据了整个黄土飞扬的官道。 一个急刹,扬起阵阵尘嚣,掀飞的灰土呛得逃荒的乡邻们咳嗽不止。 土灰散去,二十多匹马骑已近在眼前,一个个斜挎大刀,目露凶光。 如临大敌的乡邻们缩在一堆,气都不敢喘一下。连拿柴刀、锄头等武器的三村结盟护卫队也不自觉地丢下手中物什,往人堆靠。 打头的是个半大锦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坐在马背上,极其嚣张轻佻道: “原来一群贱民!你们去瞧瞧,队伍里可有水灵的姑娘,爷这一路欲火没地方泄。 该死的贱人,还敢拒了我家提亲。” 付七七与苍瑾对视一眼,这群流寇可不像“流寇”,身后衣着各异的流寇更像侍卫,行动有素,通身血煞之气。 从锦衣少年后面走出两个落腮胡大汉,跳下马,肆无忌惮地挑起人群中一个一个女子的头。 其中一个更过分的,挑捡中还时不时伸进去捏胸摸屁股。 瑟瑟发抖的少女哭着望向家人,旁边的家人们看着还沾了干涸血迹的大刀,吓得不敢动弹。 挑完一圈后。 一个落腮胡大汉吐了一口唾沫,斜眉道: “五少爷,一个个太丑了,干扁没胸,全是骨头,还没府上的粗使丫鬟好看。” “呸!”锦衣少年发泄得也吐了一口,提溜起最近的一个村姑。 猝不及防,腾空而起的村姑惊吓得鼻涕眼泪往下掉,锦衣少年被恶心到,抽出大刀,一刀砍去。 血水飙空,村姑躺在地上了无生息。 说杀人就杀人,把荒民们吓得呆若木鸡。 村姑的娘放声大哭,被旁边的汉子一把捂住嘴巴,死死地压在地上,不让她冲过去。 锦衣少年不屑往汉子背上,吐上一口痰,踩了上去。 人群中崔氏突然出声,大着胆子说: “贵家公子,要找好看的姑娘?” 锦衣少年跳下大汉的背上,拎着滴血的长刀走去,指着她,也不说话,发出阴沉沉的笑。 令人毛骨悚然。 崔氏控制住惊慌抖动的身子,“长……长得最好看,就是付七七。” 宛如平地一道惊雷起。 周围的乡邻眼睛骤然瞪大,难以置信望着崔氏。 这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流寇,还推自家侄女送死。 寻着贱民手指的方向,锦衣少年走到付七七跟前,在一群贱民中,她收拾得最干净,干瘪的身材,有一双猫一样的眼睛,灵气逼人。 他流连花丛中数年,深谙女子骨相,眼下没肉,下不了嘴,养一养是个绝色。 苍瑾一双冷眸里难掩嗜血,“退后!” 付七七抵了抵生痛的舌尖,有血腥味,刚咬得,她接过苍瑾递来的昭昭,退后两步时,不动声色地摸出一把手枪。 身旁的小岩岩抽出短刀,像狼崽子一样盯着锦衣少年。 一群贱民,花样真多。 锦衣少年玩味一笑,侧头看去,他惊住了。 没想到旁边的男子长着一张刀削斧凿过面容,棱角分明;其美色与大玄朝四大公子相比,毫不逊色。 女的太小不能玩,男子可以,特别是俊冷怵寒,玩起来更带劲。 他一脸兴味,大声道:“把他们都带回去!” 两个络腮胡大汉意会的猥琐一笑,刚刚光看女子,没想到藏着如此绝色的男子。 苍瑾抽出长钢刀,走了过去。 “啊啊!” 两声惨叫后,两个络腮胡大汉被一刀毙死,死透了。 刷刷! 马背上穿着奇形怪状的护卫们,跳下马背抽出长刀,围了上来。 锦衣少年眯起危险的招子,这才正色地看向苍瑾。 “全部上,别伤了皮子!” 刀光剑影,血气嘶杀。 “啊啊……” 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已经倒下“八名流寇”,鲜血染红了黄秃秃的官道。 锦衣少年脸色难看,死了八人,可这名男子毫无颓色。 念头一闪的功夫,血泊中又倒下两人。 已折损过半,如若遇上真正的流寇,他有性命之忧。 “算你狠!我们撤!”锦衣少年翻身上马,阴骘回望,待他带了人马过来,定要把这个杂碎绑起来玩死。 “驾”的一声,打马飞驰而去。 付七七担忧道: “可惜,我武艺不精,没能帮上忙。现在放虎归山,我估着明日,他就会反杀回来。” 她武艺本就不精,全靠异能之力,在乡邻们面前不能贸然地露出马脚。 苍瑾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别怕,一切有我。” 他其实有了主意,眼下已经下晌五时,这一帮人行路大半个时辰,肯定要找歇息地,晚上摸过去收尾。 这群人走后,还余下五匹马没牵走。 付七七眼前一亮,跟着苍大哥把马匹牵过来。 石孤村黄里正眼一暗,上前拦住,清咳了声: “付家女娃,这几匹马,要归公,统一处理。” 平潭村胥村长得了黄里正的眼神示意,从人群中也走了过来,人模狗样地摸了一把短须: “黄兄此话在理,有了五匹马,巡逻的汉子们也省些脚力,也好保佑乡亲们。” 说得道貌岸然,可两人眼里的贪欲,就差写在脸上。 两人对视一眼,有了共识,巡逻的队伍中都有自己家儿子,到时一人安排一匹,日子久了,就是自己家私产。 付七七不爽,问道: “这些人是你们杀的?” “不是。” “你们可有帮忙驱赶恶人?” “没有。那是因为,他们全部有刀。” “一百多名汉子,打不过二十人,那你哪来的脸,要贪了我家苍大哥的战利品?” “你……” “你什么你,你想与我家苍大哥比拼一把?今天要是没有苍大哥,这群流寇能善罢甘休?救了你们的命,还得舔着脸送给你们马匹?” “……”两人息音。 完胜。 见付七七对地上十具尸体身上的衣服鞋子,不感兴趣,全都一窝蜂地冲入血水中,剥衣脱鞋。 付七七嘴色猛抽,跟末世的难民一样,抢死人东西。 五匹马,她跟苍大哥商量了,留下三匹,到时找辆马车架子正好赶路。 余下其中一匹借给曲叔家,一路上多亏曲叔家的板车,岩岩和昭昭才不用这么辛苦。 另一匹借给赵里正家,他最公正,在村子和逃荒的路上,对她家多有帮衬。 马骑上搜出四个水蘘、三包炊饼,这次死了三人,两名护卫汉子,一名少女,付七七径直走到死人的家里,全部分了出去。 有一些村民向付七七投去异样的眼光,付家老大家女娃是个心善的。 安排完马匹后,付七七径直朝付家走去。 算账! 那日她被卖给流寇喂狼就是崔氏挑唆的,而且还有一事,付七七原身,一直怀疑娘亲过世是崔氏搞的鬼。 见付七七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 崔氏尴尬的笑笑,讨好道: “七七,我看那个贵公子哥穿着精贵的衣裳,有马又有人手,你跟过去,肯定是享福。” 害人性命,又来跪舔。 第8章 猎杀流寇,祸端之源 付七七二话不说,抽出匕首,寒凉的刀光从她瞳孔里闪过,一刀挥去,废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啊……” 崔氏断了一条手臂,血注如水。 众人吓傻了。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在想害我们姐弟几人的性命,我杀了你。” 付七七最想一刀了结了她,可惜她怕亲手杀人,惹了村民们非议,还得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她上西天。 崔氏痛晕了过去,崔老二扶住自己家媳妇,面容狰狞盯着七七。 “你怎么如此心狠手辣?我们都是你的长辈。” 付七七手指摸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开腔: “我明白了,下次有流寇,我会学着二婶建言,就说你全家都喜欢被卖被打被玩被杀,特别是二婶半老徐娘可以自荐枕席。 就看你们有没有苍大哥的武艺,还手自救!” 付老二被磕得一口气喘不上气来。 付家其它的人恶狠狠地看着她,恨不得撕了她。 可一个也不敢上前。 付七七给了一抹极为轻视的眼神,这些弱鸡,不足为惧。 见付七七走了,付家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娘,醒醒。” “快,把铃医请过来!” “那个贱人,一定要把她卖掉!” “谁是贱人呀?” 甜甜的嗓音伴随一张人畜无害的七七脸。 付家人集体失声,余光偷偷注视那把滴血的长刀。 “我家的镯子呢?”付七七冷哼一声。 付家人默契地望着付常鸿。 那个镯子是付常鸿怂恿她娘抢走的,只因付常鸿幼年跟七七娘学识字时,亲耳偷听过,那个镯子价值不斐。 他想私吞。 在大刀的威逼下,付常鸿心不甘、情不愿从木箱子里找出镯子。 材质似铁,上面镶了六颗宝石。 是娘的遗物。 付七七放入挎包内,实质存入空间,转身离去。 付常鸿死死地盯着付七七背影,满目阴戾。 马匹处。 大家不敢去苍公子跟前看马,都跑到曲家东摸西摸,可稀罕了。 “大嫂,当家的没有大哥力气大,这匹马绑我们家板车上。”周扒皮冲进人群,一把抢过曲氏手中的缰绳。 曲氏妯娌凑过来,头痛脑晕,她利索地抢了回来: “晴天白日的,你做梦呢。好用的物件凭啥给你,抢我家东西抢习惯了是吧。” 见缰绳抢走,周扒皮趴在板车头撒泼,声音尖锐:“我不管,我就要这匹马。曲老二,你个死人,还不把马匹牵走。” 曲老大冷眼看着窝囊的弟弟,曲老二慑于大哥的威势,上前想把周扒皮拉走。 周扒皮反抽了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曲老二脸上,嘴里还吼道: “没出息的!” 又见曲老二挨掌掴,大家小声议论。 “周扒皮和她娘家就是吸血鬼,好吃懒住,东摸西偷。” “那都是曲老二惯的,一个汉子制不住婆娘,可不就是没出息。” 听见嘲讽,周扒皮脸一横,冲她们唾沫乱飞: “滚滚,一个个咸蛋吃多了,齁得慌?关你们屁事。” “不关她们的事,可关我的事,我家马不借你。”付七七眨眼道。 “你……”周扒皮脸一红,激怒的。 曲老二赶紧拉住她,在她耳边说七七把她二婶的一条胳膊砍了下来,周扒皮忐忑地缩了缩脖子,才讪讪走开。 一个小女娃娃说砍人就砍人,而且听说有传言说她撞鬼了,邪性得很。 原本紧紧跟在付七七一家的乡邻,一家家离远远的,只有赵里正、曲家等几户亲好的人家与付七七家同行。 这几个村子靠着月牙湖生活,比起其它荒民,还算有点底子,队伍人手多,一般小撮流寇不敢抢。 付七七暗下冷笑,等他们多碰几次流民、荒民,知道世道的险恶,才能明白,抵御敌人不仅仅靠男人。 妇人、幼儿都要拿起武器。 夜,黢黑。 把岩岩和昭昭交给曲叔照看。 苍瑾翻身上马,攥紧缰绳后,把七七拉入怀里,在夜色中如闪电驰去。 本来苍瑾不让七七去,可架不住七七一双猫眼卖萌,主要是七七想,如有活口逃走,她持枪截杀。 那名锦衣少年最后离去时,那目光太眼熟了,跟末世的变态狂魔,不死不罢休一个尿性。 寻着官道一路走,果然有一座废村处,远远听见女子惨叫声、男人放肆嬉笑声。 两人跳下马背,蹑手蹑脚地往火堆处挪去。 越来越近,哭泣惨叫的声音中,夹杂着清晰的淫词浪语。 “啊啊啊——放开我——” “欠收拾!败了爷的兴致,爷一刀捅了你。” “哗啦。” 衣服撕扯的声音。 付七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掐在手心,都感觉不到疼痛。 苍瑾眼眸发冷,捂住七七耳朵,“你回马骑处,我去收拾他们。” 七七有一念的晃神,似乎看到了末世的苍瑾,也这般严厉地把她护在怀里,她低声道: “我知道在干什么,世道乱了,你哪里能一直捂住我。” 几息后,苍瑾无奈地点点头,末世就因为他把七七保护太好了,才让人有机可乘,面对强敌而七七无力反抗。 两人透过破烂的砖缝,映入眼帘,那里是人间炼狱! 火堆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片尸体,一个个被开膛破肚,血流了一地。 有男子赤着身子,拿起着火的棍子往赤身女子身上到处戳洞,女子筋肉痉挛、抽搐,发出冲入天际的尖叫声。 引的男子得意的哈哈大笑。 有男子对女子凌辱,身下有反抗的,男子几巴掌扇在她们身上,渐渐地,女子哭号声小了,最终变成了呜泣。 一块支起的破布后面,正是那名锦衣少年,其身下的妙龄女子,衣衫已经被扒掉,脸如死灰般麻木,承受他的施暴。 还有他嘴里侮辱淫词。 全部是畜生!是行走于世的恶鬼! 野蛮,狂暴,嗜血、践踏、蹂躏。 付七七身子在颤抖,比她在末世见过的更可怕。苍瑾揽过他的女孩,紧紧地抱着,无声地在她僵硬的后背抚摸。 “杀了他们!全部杀了!”七七眼底迸出猩红,泪流满面道。 “好!” 一人一把长钢刀,疾风朝着最近的男人砍去。 “敌袭!” “是你们!” “贱民!” 所有“流寇”停止了动作,捡起长刀。 认出了付七七和苍瑾,锦衣少年有几息的慌乱,披上外衫,拿直长刀,直接朝付七七而去。 嗜血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了她,那名男子太强,只有擒住了她,才有生的机会。 第9章 纷乱起,风云变 锦衣少年诡异的笑道: “我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畜生,我今日要是不收了你的尸,天理不容。”付七七咬着牙道。 几个来回,付七七不敌,全靠催动异能撕杀,很快,锦衣少年震掉了付七七手中钢刀,两人近身搏斗。 锦衣少年嘴里不干不净,一双邪气的眼珠子逗弄猫狗般,气得付七七疯狂催动木系异动。 没想到这个村姑身手敏捷,锦衣少年见缝插针,袭胸而去,见这一招极灵,付七七总能慢半拍。 抓住一个机会一个翻身跳跃,他动作敏捷扼制住七七的手臂。 “跟我回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锦衣少年眼里兴色渐浓,吹了一口朝她脸蛋袭来,激得付七七浑身都颤栗起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极其恶心! 二刻钟,苍瑾厮杀已近尾声,五名“流寇”已是刀下亡魂,仅余一人死死硬撑。 苍瑾余光一直注视七七,他想让七七亲手解决这个魔鬼,不然易成心魔。 付七七使用全身力道,变幻招式都没有逃脱恶魔的掣肘,还越来越紧。 贴着他的身子,七七胃里翻滚,恨不得吐他一身。 锦衣少年见七七露出恶心、厌恶的眼神,他勾起得意狂肆的笑容,大掌故意朝付七七胸部抓去,她不是在意吗,他就要折辱她。 付七七扭着身子躲避,爆着粗口:“畜生!” 锦衣少年见付七七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急促,阴邪的笑道: “小辣娘们你打不过我,乖乖地躺在小爷的怀里,小爷房里就缺你这一号,瞧这小身手,将来我们闺房之乐,一定极有趣!” 话落,垂涎地伸出湿漉漉舌头。 付七七脑子一偏躲过他舔舐的动作,从空间掏出手枪,锦衣男子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暗器,太过小巧,他发出一声刺笑。 付七七使出最后的力气朝他心脏处扣动扳机,被锦衣男子一挡,偏了。 “砰!” “啊!” 锦衣男子惨叫,不敢置信地捂住下腹。 可,蛋碎! 没有了掣肘,付七七滚出他身边,疾速捡起长刀,一刀刺去。 锦衣男子扭曲的面容望着胸前刀伤,趁他病,要他命,付七七一刀砍去。 扑通! 随着鲜血飙射,人倒在地上,死了。 死前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此后天下大乱的腥风血雨,还有两人遇到多次生死大劫,皆应今日杀了这名锦衣少年。 付七七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 “七七,我替你疗伤。”苍瑾走过来,擦掉七七头上的汗珠子,渡了内力过去。 “我有宝物。” 体空异能耗尽,付七七也顾不上隐藏丧尸晶石一事,深吸一口气,手里握着一颗绿色晶石缓,闭上眼,集中注意力。 缓缓的不断有绿色小光亮,涌入七七的身体,萎靡之气一点一点消失,脸上也有了血色。 忽传,压抑的呜声,在空寂的荒野,显得格外突兀。 久久,发出一句嘶哑致谢。 “谢谢!谢谢你们。” 正是锦衣少年身下的那名妙龄少女,不知何时,她已穿戴整齐。 付七七望着她,空洞的眼神,万念俱灰,正想打个招呼。 忽地,这名女子望着一地的尸体,发疯似的跑过去,一具一具翻看,最后拖出三具尸体,一男一女一幼儿。 这才露出娴静文雅之态,她从中年女子袖兜里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掉他们脸上的污渍,轻喃道: “爹,娘,你们慢点走,等等青儿。青儿怕一个人上路,怕有人欺负。” “青儿以后还要做爹娘的手中宝,还要爹娘护着、宠着。” “文弟也乖,别乱跑,黄泉路上有坏人,娘身子不好,跑不过你,等姐姐到了,姐姐还给你扎风筝,姐姐陪你跑。” 付七七把手掌的丧尸晶石掉回空间,欲上前阻拦。 苍瑾制止她,摇摇头,轻声道:“她,一心求死。” 付七七懂了,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心揪得痛。她一定要保护好弟弟妹妹,一定要活下去! 整理完遗容,这名妙龄女子,发出一声轻笑,捡起一把刀子,一刀抹了脖子。 付七七蹲下身子,望着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涩痛褪去,轻声说:“苍大哥,我们帮他们一家四口下葬。” “好。”苍瑾有点难受,不过,他的小姑娘会朝着他希望的方向一点一点成长。 付七七从空间取出铁锹,二人合作挖了一个大坑,把全家四人一一摆放坑内,填土,简单地立了一块霍氏木碑。 从中年男子身上找出户贴,名霍屈商。 其它恶徒,全部扔在火堆里,付七七估计,烧个两天,恶魔将化成灰烬。 被凌辱半死不活的女子,在她们小姐自刎时,也随之而去。 可在处理奴仆一堆尸体时,二人犯难了,其中两个女护卫,还活着,商议片刻,把两人挪至一边空地上。 又接着处理余下物资,霍屈商有两架马车,还有三个板车的物资,她只取一板车、两架马车入空间。 留下两板车给后面逃荒的荒民。 从恶魔的包袱里掏出一袋银子,三千两银票,还有一块令牌。 苍瑾递给七七,七七发狠的想撕碎,最后无声的也塞入空间。 回到两个女护卫身边,检查完伤口,付七七替两个女护卫包扎好伤口,喂了药,很快,其中一人醒了。 “你……你们!”一名女护卫警剔的望着二人,眼里全是杀气。 付七七指着不远处:“他们,全部死了。” “我家小姐呢?”这名女护卫想起了刚刚对敌时场景,慌乱的到处找人。 待听完付七七讲述,这名女护卫在墓碑前,重重的磕头,一脸哀伤又转身朝付七七二人磕头: “谢谢两位义士帮我家小姐报仇、入敛,如今后有我们姐妹二人要相助之处,我们义不容词。” 简单的交换了姓名,付七七还在叮嘱注意伤口、最好找一处僻辟的山洞休养几日。 天色欲亮,还得赶回去,苍瑾催促。 回到队伍,不过小半个时辰,已天亮。 曲婶本想问七七昨晚去了何处,可见付七七神情厌厌,她宽慰了两个小娃娃,接过苍公子手中陶罐,帮着做了一份野菜粥。 一路上,大家都艳羡的望着高头大马上付七七兄妹几人,多省脚力。 有了昨日苍瑾一役,逃荒队伍中少女们,一个个收拾干净的,往苍瑾边溜哒,有事没事找付家三姐弟探话。 付七七还没有从昨日霍家满门奴仆被人戏弄虐杀、女子凌辱中走出来,一脸冷冰冰的摸样,眼里布满的血丝还带着危险的信号。 再加上付七七撞了鬼,沾惹了邪气一事,传的沸沸扬扬。 成功吓跑了一波又一波的含春少女。 第10章 跪求付七七 此时,他们不知,那处荒废小院中,来了两人,翻出了烧得面目全非的锦衣少年,待检查完手骨,确认是藏五少,两人吓得惊慌失措,带着尸体,疾驰狂奔,向端州方向赶去。 三日后。 端州,夷王府传出消息,藏弥坚死了! 夷王重怒,立下誓言,誓要找出凶手,将其千刀万剐! 夷王何许人也? 六年前圣上猝死,奸臣弄权,扶弱小的戚王继位,扶戚王一派的执政党残暴不仁,滥征民力,致民不聊生,流寇四起。 一时之间天下英雄义军、蜂起八荒,纷纷拉旗造反,群雄逐鹿天下。 夷王名藏夷仲,他父亲为端州守备将军,藏夷仲曾流落土匪窝生活数年。三年前战乱时,藏夷仲领着守备将士和昔日土匪,揭竿而起,自封为夷王。 藏弥坚是夷王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藏夷仲十一岁时其母为救他而丧命,临死前其母将三岁的藏弥坚托付于他。 藏夷仲含辛茹苦的带大藏弥坚,比亲生儿子更为溺爱。 一具棺材内塞满了冰块,仍难掩其恶臭,慑于夷王之威,屋内谁也不敢露出半丝异色。 终于检查完。 仵作递去暗器,说:“王爷,就是这枚暗器令藏五少身死。” 侍卫接过暗器,清洗后递过王爷。 夷王磨拭手中暗器(子弹),七八公分长的尖头暗器,似铁微黄,制造精密。询问一圈,谁也不知暗器出处,谁也没有见过,没有听过。 他神情阴冷诡谲: “申残带人去查!查出个天翻地覆,本王倒要看看隐在暗处的鼠辈是谁!” “先去敕县,温家拒了坚弟上门求亲后,有何异常,是不是温家吃了豹子胆,如若是温家动的手,本王要他温家鸡犬不留!” 周身像一条食肉恶犬,骨子里透着暴戾之气。 “是,王爷!”申残领命,面目狰狞。 申残整理队伍准备出发,行至大门处,迎面走来有几分书生气的大公子,冲着火气喊了一句:“大公子安。” 申残就是藏夷仲早年在土匪窝认的小弟,他一向看不惯整日讲之乎者也的藏丰羽,藏五少性情残暴更对他胃口,藏五少这次被人杀害,他比旁人更难过。 藏丰羽藏大公子隐下不快,一脸和煦道: “听说爹派了申将军前去查探,宿岩城境内流寇乱行,荒民乱窜,无水无粮食。我替申将军准备了几车粮草。” 申残冷哼一声,以作答。 待他走远。 藏丰羽收起虚伪的笑意,让父王立他为世子,还需要忠于爹的旧部相助,这口恶气先忍下。 夷王封藏弥坚为坚王,夷王府大行葬礼,特意请教了礼官,按大玄朝王府的礼制办的丧事,命夷王府的公子哥们扶棺摔盆哭丧。 其丧事礼制四不像,不伦不类,可也极讲排场,在夷王府的威逼下全城百姓含泪夹道相送,哀鸣声一片。 一座茶楼上坐着一主三仆,其主一袭白衣衣诀飘飘。 偏过头来,是一名清淡至雅,温润如玉的公子,他望着街道上被人愚弄的百姓,叹一声: “夷王,残暴不仁、阴阳颠倒、不识民心,非明主。” “公子,那我们往下如何走?”长随问。 “昨日申残去了敕县,我们去那瞧瞧。”温润清雅公子道,爷爷说生机在端州,不妨寻着这此事前行。 夷王府一座院落。 藏丰羽藏大公子扯下腰间白带,仍在地上,发狠地踩了几脚,“只懂以杀人玩乐、戏弄女子的畜生,也配我为他扶棺摔盆。” “大公子,成大事者,忍为上策。”旁边幕僚提醒道。 藏大公子吸了一口气,略平复情绪,嗯了一声。 这时,走进来一名侍卫,“大公子,白涧公子离开了藏城,我们派去跟踪的人,被他们甩掉了。” “什么?”藏大公子失色。 幕僚也急了。 秋家善谋策,心计天下,其祖上出过的太傅、宰相不知凡几。 据秘闻,此次秋家出山的“白涧公子”意为寻明主相扶。 再说剑南道上。 付老头半驼着腰,干裂的嘴唇咳了几声: “七七。你们的匹马,匀一匹给我们驼行李。诶,爷爷老了,活不了几年,就盼着死前看着你们一个个还活得好好的。” 记打不记疼,才走几天,又厚着脸皮来要东西。 这回还改战术了,打悲情牌。 付七七鼓着猫儿眼: “三架板车,五个青壮男、三个大娃娃,推不动板车?瞧瞧这一路,多少人家,只有一二个男丁,推了板车已近二十天。 真没用。” 付老头心塞,想着大孙子的话,好言好语道:“那人家没有,七七你有马匹,也让爷爷松快松快。” “哦,我就说嘛,人在做,天在看。定是老天爷看不过眼,不忍我们三姐弟被人糟践致死,派了苍大哥来解救我们,让我们有了马匹,还有树皮野菜吃。” 付七七眨了眨眼,淡淡地说。 付老头脑门冲血,背着身站在附近的付常翰眼神吃人,充满了算计。 付老头又转过头,树皮一样的老脸挤出笑意道:“岩岩,你姐姐误会爷爷的,你帮着劝劝你姐姐。以前爷爷对不住你,等到了江南府,爷爷送你去学堂。” 还学会画大饼,这可不是一根劲、蠢蠢的付老头能想到的,付七七转着小脑袋,果然后方有气无力还不忘吹牛骂街的闲汉子堆里,坐着一个付常翰。 小岩岩怂了怂小鼻尖,学着冯里正,背着小手道: “哦,板车推不动,肯定是小娃娃太多了,都太不孝了。” 付老头欣慰地点点头,岩岩是男丁,比七七这个死丫头有良心。 “要不卖掉吧,一路上有路过的商队在买奴仆,总比胡管事强,胡管事买了人是进青楼馆子的,哪里还有命。”小岩岩鼻尖一抽,眼泪一掉。 付七七自那一夜见过霍家被人虐杀后,天天给弟弟妹妹们普及,至污至脏之地,至清至白之事;就是让弟弟妹妹们,不要做睁眼瞎,不要被人蒙骗。 对面的付老头一噎,乡邻们又投来异样的眼光。 付七七以为此事作罢,没想到第二日又作妖。 “七七啊,是奶奶对不住你,奶奶给你们道歉。”花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远远地吼了过来。 坐在四处休息的乡邻们,来了精神,屁股往付七七家移了几步。 来了,找事的又来了。 付七七嚼烂嘴里的牛奶片,干巴巴地吞下,呡了一口甘草水,散散奶香味。 而下面两个小萝卜,一个冲进付七七怀里,一个冲进苍瑾怀时,瑟瑟发抖。 面对付老头,两个小萝卜还能正常地看一眼,主要付老头从来不轻易打他们,只是别人下毒手打他们,付老头只是视而不见。 而花婆子,打骂是家常便饭,捞起棍子用棍子,捞起扫帚用扫帚,两个小萝卜天然的畏惧。 付七七生气了,很生气。她无声地摸着昭昭的小脑袋,轻声道:“昭昭,别怕,有姐姐。姐姐收拾她。” “嗯。”昭昭几不可闻地嗯一声小奶音。 几息间,花婆子飚泪近在眼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第11章 谋算断绝关系 付七七眼疾手快,拉着昭昭滑溜到一旁。夭寿哦,这老婆子要害她名声。 而苍瑾抱紧岩岩,岿然不动漠视着她。 花婆子表情一滞后,又拿出花式哭腔,唱大戏一般: “七七啊,我给你跪下道歉,我被猪油蒙了心,不该卖掉你们。你放心,往后我好好待你们,我给你们还债。” “七七啊,你可怜可怜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一把年纪,还在地上爬着推几百斤的木板车。 你爷爷刚刚都崴伤脚了,就剩一口气吊着。你就是不可怜我,也顾顾你亲爷爷。” 哭得好不凄惨。 真叫人心碎! 付七七舌尖抵牙,酝酿酝酿情绪,又要唱大戏了。 黑了心,为了坑她,老付家敢把付老头腿摔折。不用猜,定是付常鸿的主意,砍了他娘一条胳膊,这是拐着主意报复她。 乡邻们有好事之徒,跑去看,果然付老头崴伤了脚,正躺在板车上哼哼唧唧。 有不落忍的乡邻劝道,有嫉妒尖酸的说嘴。 “七七,你爷爷是真的崴伤了脚,你们就让一匹马给你爷爷吧。” “我瞧七七丫头就是不孝子孙,亲爷爷腿摔断了,都不帮忙。” “哼,没爹娘教的小孩,懂个屁,就是手段高明,把人家苍公子糊弄住。” “她娘你还记得不?把付老大笼的五迷三道。” 其中就数周扒皮、栓全娘叫得最欢。 本来刚刚每听一句花婆子喊魂式的“七七啊”,付七七跟着心尖儿抽搐一下。 太难受了,那股笑意憋得慌。 然后,被一片尖酸刻薄的议论声一激,付七七终于“难受”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泪流成河。 小岩岩和小昭昭一见,这还得了,嘤嘤地哭成一片。 闻讯赶来的曲婶撸起破烂的袖子,骂道。 “一个个放屁,七七哪里不孝了?她孝敬谁呀?付家那板车、粮食,一大半可是付老大的,可有还给七七三姐弟? 人家付老大家粮食,只说养付叔,可没有养一大家子的道理。” 邝伯娘丢下小半篮子野菜,气势汹汹: “就是,付叔有三儿一女,吃了付老大的粮食,还指着孙儿孙女养伤?那两个儿子干什么使的?近十个大人,没人推板车?” 花婆子一骨碌爬起来,呸呸地连啐两口,叉着腰张开血盆大口骂了起来。 “你个狗娘养的,烂嘴的娘们,我家的事,干你屁事…………” “你个老不死的,七七爹又不是你亲生的,没喝你一口奶,没吃你一粒米,有本事找你亲生儿子。” 付七七抽泣中,耳朵竖得尖尖,听得津津有味:花式骂人,粗俗地叹为观止。 不过曲婶和邝伯娘骂得相对文雅,讲着理呢,也没落下乘。 对面的苍瑾生气了,粗鄙不堪入耳,转眸看着哭成一团的姐弟三人,哪怕知道七七是假装的,心口依旧发紧。 “你好像搞错了对象,马匹是我的,可问过我是否愿意借?” 苍瑾冷声质问,制止这场泼妇吵架。 被骂得正脸红脖子粗的花婆子,傻愣愣道:“苍公子借我们?” “不借!”苍瑾。 一道冷漠之音,骨血里透着与生俱来的凌厉威压。 老百姓不懂这叫气势,但天然的,怂了,怕了。 花婆子一肚子燥气憋了回去,灰头灰脸的走了。 人群散的比聚集的快,吓的。 而付七七却怔愣住了,缓缓的松开了捂脸的小手掌。 末世的苍瑾? 刚刚怵冷凛冽的语气十足的相似,气场八米八,连丧尸王见了,都要退避一二。 小昭昭抱着姐姐大腿,掂着脚尖,扑上来要给她擦眼泪: “姐姐,不哭。昭昭长大了保护姐姐。” 付七七回神,捏了捏小脸蛋,“姐姐骗她们的,不能落人话柄。” 昭昭好像有点懂了,双眼亮亮。 只不过刚刚说她娘、说她家三姐弟坏话的那些人,付七七用个小本本,全部记上了。 “苍大哥真威风。”付七七凑到苍瑾身旁,打量着骨相一绝令万物失色的五官,一毛一样。 他家小姑娘眼神疑了?苍瑾心念一动,勾唇笑了。 付七七也笑了,不是,真苍瑾才不会对着她笑的像个二百五,只会虎她,只会让她站一边,让她躲起,只有碰到危险时抄起她飞掠而逃。 刚刚邝伯娘和曲婶维护她们,可是费了不少口舌,她偷偷了装了两竹筒甘草水、两个干兔腿过去。 邝伯娘和曲婶正一块议刚刚之事,两人拍着大腿直呼,刚刚没有发挥好。 呃…… 好像吵架的人,都会第一时间反省,没有发挥好。 她们两见七七走过来,忙安慰道: “孩子,别怕,你占着理呢。当初她们可是把你们卖掉了,现在又舔着脸求你,上哪找这个理儿。” “花婆子那是使的计,我瞧那一肚子的坏水,半滴都不少。” 突的“卖掉了”三个字盘旋在付七七脑海里,卖掉了!对,她们三姐弟卖掉的粮食花婆子全数都收了! 现存的好法子,在寻摸寻摸,找个由头,断绝了关系。 眼下她得继续示弱,让乡邻们舆论导向倾斜她们三姐弟。 付七七收起心思,蓄着泪水: “谢谢伯娘、婶娘,帮我们言语一二。我们姐弟三人都被他们卖掉了,当时……当时一群狼张大血口就要咬上来,是苍大哥天降神兵,救了我一命。 岩岩、昭昭……才五岁,要被卖去污糟地,哪有命在。 就是往常,跟着她们,我家岩岩、昭昭都要自己找野菜找口粮,我家粮食都不让我们吃一口。他们就没有把我们当一家人。” 污糟地,指青楼,付七七一个姑娘家家,不兴随便说出口。 青楼,大家知道,买了幼儿、幼女,被变态的凌虐打死的,不计其数。 隔壁村好赌的大沈头,赌输了银子,把弟弟家幼儿幼女发卖到青楼里,不过一个月,被人发现在乱葬岗,全身没一块干净的地儿,死得惨呐! 一下子又围上来好些人,大家一听一掰扯确实老付家没理,而且老付家往常也没做个好人,惯会欺负付老大家小孩。 刚巧几个妇人过来,是付家族人,本来是想劝说付七七一二,听了几耳朵后,都不好意思上前,走了。 付七七瞄到了,神助攻,未来断绝关系,还需要请付家族人见证,写契书。 第12章 别看,不可描述之事 烈阳灼日下,歇息后,大家又行尸走肉般,往南行。 直到乌落月升,燥热的空气中连只鸟都没有,大家寻了一个枯井处歇息。 噼里啪啦作响,大家做晚膳。 “姐姐,我跟昭昭去捡柴火。”小岩岩软声粗气,像个小大人似的。 小昭昭跟在后面乖巧的点头。 正在削土豆皮的付七七抬眸: “别跑远了,捡了够用的就行。” “诶!”像一阵风似的,两个小萝卜头跑了。 削好的五颗土豆,切成碎丁,放入陶锅中煮,趁着没有人瞧见,她又偷偷从空间摸出一小把肉干,丢到陶锅内。 接着又把今天的野菜摘干净,洗净。 幸好她有空间,水大胆的用,用了后直接倒回空间。 神不知鬼不觉。 苍瑾也没闲着,在削木刀,两个小萝卜初学者,用木刀不易伤人。 不一会儿,两个小萝卜头回来,怀里似乎还有东西。 “姐,兔子。”小昭昭小嗓门全是喜色。 昏死的灰兔,身子还是温热,干瘦如柴,多少有些油水。 付七七:…… 小昭昭莫不是有锦鲤体质,两天前捡了一只山鸡,五天前捡了一窝鸟蛋。 旁边的乡邻艳羡望着小昭昭怀里的兔子。 “姐姐,这只兔子可笨了,我刚捡起一根柴火,它从我脚边窜逃,呲溜的撞到石头上。” 小昭昭兴奋的跟姐姐分享。 付七七笑着替昭昭和岩岩擦脸上的汗水,不住的点头。 这时,付西梅咧着脸追了过来,可惜小兔崽子跑太快,她没撵上。 见苍公子在杀兔子。 付西梅……跑到嘴边的讨要,改为指桑骂槐: “不孝的东西,有好马不给家里人拉板车;有好吃食,不给家里人,还给外人。一窝子胳膊往外拐的玩意儿。” 还真说对了,付七七有粮食偷偷散给难民,也不愿意给老付家一粒米。 害她姐弟三人性命,她付西梅并列三号人物,还想吃她粮食,想屁吃! 土豆炖兔子,加了半锅野菜。 付七七分别给曲婶、邝伯娘家送了一碗,百般推脱,他们收下了。 无他。 就付七七一句话,那一日她们姐弟仨没吃的,要请伯伯、叔叔们照顾。 回到歇息后,一大二小正等她用膳。 小昭昭咬了一口香喷喷的兔腿,送上小马屁,“姐姐做的饭,超级好吃。” 突然,她觉得手里的兔腿不香了,小小人儿眼带不善。 这个苍大哥,哪哪都好,就是有一点,老喜欢摸姐姐头。 她端着碗硬生生的挤在两人中间。 付七七感应到小人儿不高兴了,往她碗里添了块肉。 小昭昭软软的笑了。 夜时。 趁着月色正好。 苍瑾带着岩岩练习骑马,每日里练上半个时辰。 付七七一家打的地铺在队伍尾处,昭昭是小孩,喝了一大杯牛奶,擦了风油精后,很快进入梦乡。 突然侧后方传来一阵悉悉率率脱衣服声音,还有猴急乱啃的声音。 这是……不可描述的事情。 婉转咽呜喘大气。 付七七皱眉,掏出隔音耳机捂紧了耳朵,过了一炷香,好像连一丝音都没。 摘下耳机。 果然两人停了下来,很快传来两人轻声说话的声音。 “你说话要算话,答应了我当家的,给十五颗土豆。” “放心,我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我还有些粮食,而且我是护卫队,还有每日发的粮食。” “嗯。” “要不……你这一路上跟了我,只要我有一口吃的,我就管你家小崽子们。只是外堂哥……看他命。” 冗长的寂静。 “好。” “他……又想了。” 付七七捡起地上的耳机,捂上,仰头看着月明星稀的墨蓝天空,面无表情。 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走了。 付七七听出来了,女的是葛青娘,家里有三个孩子,是个好母亲;每日里自己砸吧几口粮食,余下的都给孩子们。 可她家相公,前段时间流寇来袭时,伤了手,又被抢了不少粮食,如今带的粮食快见底了。 男的是葛铸,与葛青爹同族。 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什么族训,同族弟妻不可欺,见鬼了。 这个世道让人……道德沦丧。 苍瑾回来了,见七七闷闷不乐,待岩岩喝过牛奶睡了后,轻声问她: “有人过来欺负你?” 付七七将刚刚的事,述说了一遍。 苍瑾坐直了身子,满眼杀气,朝前面一排排地铺剜过去。 付七七眨眨眼,苍大哥气什么? “你不要听污嘈之事,下次丢石头赶跑。一切有我,别怕。”苍瑾沉声道。 付七七喔一声,苍大哥紧张她。 她好像……许久没有喂毒药(糖豆)给苍大哥;她不是没心没肺,苍大哥从一开始就对她好的过分,跟……真苍瑾一样好。 虽然真苍瑾凶,可是一直护她。 突然,她想真苍瑾了。 碾转难测的付七七第一次有了念头,希望苍大哥不要恢复记忆。 “苍大哥,恢复记忆了还会理我们吗?”付七七自言自语喃喃道。 苍瑾倏的睁开眼。 “会,你们是我的至亲,岩岩、昭昭就是我的亲弟弟、亲妹妹。”苍瑾坚定道。 付七七吓一跳,她以为苍大哥睡了,随后喜悦填满整个胸腔。小迷糊蛋,她没有听出,亲弟弟、亲妹妹当中,没有包含她。 很快,她甜甜的进入梦乡。 苍瑾侧身望着轻酣的七七,大掌爱不释手的抚摸整片脸颊。 翌日,付七七精神气爽,还分享了一瓶快乐肥宅水给苍大哥。 苍瑾拿着一罐可乐,晒笑又担忧,小笨蛋,透明的塑料瓶,不存在于异世,怎么就冒冒然的拿出来。 他还是得看紧他家小姑娘,护在眼皮子底子,否则被人卖了,都不知晓缘由。 付七七低头吸溜着汽车,一直用余光打量苍大哥,见他背着人偷偷喝,又把肥宅水藏的严实,这才放下心来。 小本本记了一笔,付七七准备记满三十回,就真的认苍大哥做亲大哥。 小昭昭皱紧小眉头,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声。 “妹妹,怎么了?”小岩岩疑惑。 “苍大哥好像要抢走我们姐姐。”小昭昭忧心道。 小岩岩没看出个所以然。 随着赵里正一声锣鼓敲响,众人启程。 有了昨天一事,付七七特意在队伍中溜溜的搜寻葛青一家。 第13章 七七,是我媳妇 却见葛铸大大方方的跑去帮葛青家推板车,神情自若的与葛青爹交谈,时不时发出朗声大笑。 只是,葛青爹面带窘迫,葛青娘低头不语。 周围的人倒是没察出异常,只当葛铸帮衬族里兄弟。见着这等好事,有不要脸的凑上去跟葛铸借粮食,真当葛铸傻的,打太极的回绝了。 只是扯了个理由,说,幼时,葛青爹帮过他,他当还恩。 众人也信了,葛铸爹娘早死,他自己小吃百家饭长大,十三四岁跟人出来跑货,十八岁孑然一身的回来。 付七七收回目光,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呐。 一路上,粮食越来越吃紧,又有几户人家卖儿卖女,撕心裂肺地哭喊分离。 买人的商队,还打起了付七七家马匹的主意,想用几升米换走三匹马,见不肯,还威胁上了。 付七七抱着昭昭坐在马背,乖乖的望着苍大哥,让他做主。 苍瑾有被取悦到的惊喜。 苍瑾驾着马往前走几步,冷声道: “你情我愿的买卖生意,我不干涉,如若犯在我的头上,你商队所有人不是我对手。” 刚刚卖掉小孩的乡邻不想被退货,轻声的跟商队领队说了苍瑾的英雄事迹。 商队见识过武功高强的宗师,本能的后退,如惊弓之鸟,带着马车走了。 卖掉小孩的乡亲们呜呜声一片,付七七心凄凄然,她空间里有粮食,养活这些人不成问题,可是贸然拿出来……她怕姐弟三人没命走出剑南大道。 歇息一刻钟,准备起程,这时付家三媳妇神色异样地走了过来。 擦肩而过时,何氏怯声道: “七七,你小心一点,你奶奶要把你嫁给了曹屠夫家小儿子。本来想骗了马匹后,在把你嫁出去。那事没成,他们想把你嫁了,再接回岩岩、昭昭,还有那位苍公子入付家。” 难怪一出又一出的作妖。 付七七点了点头,何氏见没有人注意到,又急冲冲朝旁边的妇人借针头用。 三婶是付家唯一对她们报有善意的长辈。 付七七有想过,到了江南府,带着弟弟妹妹一走了之或出族,然后隐姓埋名寻个地方生活。 纵观过往历史,兵乱一般数年,最多也不过十年间。天下总有大统的一天,会有新的皇上登基。 古人重孝,讲“师出有名”,讲“寻根寻宗”,讲“身家清白”。 那怕是为了岩岩将来顶立门户,也不可让人翻查出过去的污名。 这不,主意就有了。 付七七找了曲婶子讨主意,曲婶子与邝伯娘一筹莫展,付七七点到即止的说了主意。 可行! 下晌。 “媳妇,嘿嘿。”一米八的傻子含着手指头,扭扭捏捏的望着付七七,寸步不移的跟着一块并行。 是曹仔冲。 倏地,苍瑾面色晦暗,攥手缰绳的双手,不紧不慢捏的咔咔作响。 像是在隐忍着怒气。 付七七疑惑的望了一眼苍大哥。 眼见大傻子凑上来摸她家马,付七七似不想跟他傻子计较,不耐烦道: “曹仔冲,你要找媳妇,喊你娘去。” 曹仔掏出含在嘴里的手指,乌黑的一双手,唯有含在嘴里的那一根被舔的发白,还沾着口水丝。 离她家马不过五公分。 付七七直犯恶心,夹紧马腹,离他二米远。 曹仔冲不死心,追着喊“媳妇。” “七七,原来这就是你未来夫家?曹家最富裕,你嫁过去,肯定不吃亏。”最近一直对苍瑾放电的其中一朵花,幸灾乐祸道。 “曹仔冲,谁让你喊七七媳妇的?”有妇人问道。 曹仔冲傻咧着嘴,小时候烧坏了脑子,看人目光不聚焦,智商同五六岁幼儿一样。 “我娘说,七七是我媳妇。” 付七七突觉刮来一阵凉风,见苍瑾怒意滔天盯着曹仔冲。 付七七一愣,胸腔里的某颗东西,在砰砰狂跳。 来不及细思量,她驾马靠近,轻声劝道: “苍大哥,我要闹大这件事,跟老付家断绝关系。” 苍瑾褪去冰寒神色,眼眸半眯片刻,久久,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曹仔冲得娘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找傻儿子,“仔冲,你个傻子,乱跑什么!被人卖了,娘去哪找你。” 嘴里骂着狠话,可拍着灰尘的粗糙老手下手极轻。 “慢着,乌婶子,你家曹仔冲污我名声。”付七七蓄着泪水,委屈哒哒的道。 乌婶子看向付七七心虚的侧过脸,这时曹仔冲见未来“媳妇”哭了,“媳妇,别怕,有坏人,我凑他。” 铛! 一根弦断了。 付七七放声大哭,“都欺负我家没大人,来个人就说我是他媳妇,逼我家活不下去。” 最近付七七从来没有断过好东西,肉眼可见的长肉了,只是脸上不知是何物,涂得乌一道、黄一道。 显得犹为可怜。 中气十足的哭声穿破天际,把整个队伍都吓停住了。 看着众乡邻异样的眼光,乌婶子一拍大腿,豁出去了,“七七,我家仔冲是叫早了几天。可是这事,确是事实!” 众人愕然。 付七七停了一息,接着又嚎啕大哭。 乌婶子急了,付七七哭的跟她家杀的猪没两样。 “诶,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是她们老付家,把她许给了。连聘礼都收了。”乌婶子急白了眼。 众人:………… 听着一声一声“媳妇”二字,刺耳的很。 苍瑾眉宇下的眼眸,若隐若现的戾气又一点点攀升,这是七七的计划,可他心庝。 付七七从空间掏出一颗洋葱,偷偷在手中揉碎了,又往眼睛上一抹。 泪眼汪汪,红辣辣一片。 熏得马背前的小昭昭掩小鼻,一抽一抽的哭泣,好不可怜。 辣的。 付七七跳下马匹,往付家族人歇息处走去。 “族长爷爷!” 没了烟丝,付家族长正含着空烟杆子过瘾,被一声石破天惊的喊叫,吓得他咬紧烟杆,牙都要豁个口。 “族长爷爷!你可要为我做主!”付七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付家族长从牙口出拔出烟杆,“是七七呀,孩子怎么了?” 付老大人品不错,付家族长较为欣赏。 付七七来的路上眼泪一抹一抹的时候,趁机把束起高马尾的黄毛,扯得像个鸡窝,显得更加可怜兮兮。 第14章 终断绝关系 “族长爷爷,我和我家弟弟妹妹,可是被老付家卖掉了,他们也收了人家粮食,凭什么做主我的亲事。” 听到曹屠夫家乌氏报信,老付家一窝人赶了过来。 见贱丫头手中没刀也没棍,姓苍的也不在,又一副畏畏诺诺, “啊,呸,你们如今人好好在这,就凭我是你奶奶,就能做主。”花婆子凸出的脸骨,倒八字眉,显得面部格外狰狞。 付七七吓得缩了一下身子,往族长爷爷处靠了靠,委屈哒哒: “我们姐弟三人都是苍大哥救的,可当时卖人的粮食你们可全部收了,不然就把粮食还给我们。” 一说到粮食,付老二冲出来,还偷瞄了一下,姓苍的杀神不在。 “好你个小畜生,人又不是你赶跑的,人家买主来不及收回粮食,那是我们的运道。” 完了,他还沾沾自喜。 付家族人,望着老付家咄咄逼人,无理搅三分的强盗言论,有些不喜。 付七七的小本本记了一笔,付老二辱骂她。 付七七低垂着头,抽泣道:“我爹可被土匪抓走了,人还在,我爹还在,亲身自由我爹做主。” 付老二不屑道:“你做梦吧,人早死了。” 这一句话,不仅触怒了付家族人,还有当时被抓走的大几十号家属。 众人讨伐的矛头齐齐对准付老二,付老二见事不妙,抽了自己一嘴巴子给大家道歉。 见付七七一直缠着族长死老头子,花婆子蛮横道: “我是家里女眷长辈,我做主,我说了算。” 当家做主的是男人,有女人什么事,付族长皱紧了眉头,连旁边的其它族人都目光不善的望着老付头。 付七七抹了一把眼泪,视死如归: “行,我嫁就嫁。族长爷爷,我爹当初代替老付家出一个人头断后时,可是请了族里见证,我家的粮食、衣裳交由我管理,我要全部带去乌家。” 站在人后的曹屠夫见付家丫头极有胆色,深觉配自己家傻小子亏了,又见她愿意带着丰厚嫁妆过来,当即许诺: “七七丫头,你曹大伯我,也不坑你,你入我曹家门,配我家基冲。” 付七七:…… 我感谢你祖宗十八代,拿你家最出息的儿子聘我入门。 众人倒是觉得这门亲事可行,曹屠户正派。 付七七当着众人的面,故作娇羞,低着头。 “你个贱丫头,做梦!那都是我家的粮食,一粒粟米都不准带。”花婆子和付老二一起跳脚怒喊。 付七七眼泪说来就来,一晃又泪流成河,从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 “族长爷爷、堂爷爷、三伯伯、长胡伯伯……你们当时做了保,按了手印的。” 被付七七叫了一圈的付家族长,原本有一些缩了头,不想担事,可白纸黑字,又有手印画来押,哪能抵赖。 但有不惯霸道行径的其它族人,直接点头称,“却有此事。” 付老二像疯子一样,朝着付七七扑过去,付七七灵巧的往后一躲;脚尖带起一头石头子,付老二脚一崴,直接朝付族长扑倒。 眼见付族长向后一仰,后脑勺要撞到石头上。 千钧一发之际。 大家就看见原本吓得连连后退的付七七,奋不顾身的冲过去,趴在那块石头上,付族长倒在付七七小小一团肉垫上。 “啊,痛!” 付七七捂头脑口惨叫,满脸豆大的汗水往下掉。 大家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付族长拉起来。 妇人们帮着把付七七抬到一边。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石头刚好凸起尖锐,付七七小娃娃这是撞了心胸,可她是快出门子的姑娘,不好掀起衣服查看。 铃医被付族长家孙子急色色冲冲的拉过来,正在把脉。 闻讯赶来的小岩岩、小昭昭见姐姐脸色苍白如纸,游丝无力,两个小人儿无助地哭成泪人。 苍瑾黑着脸冲过来,提起铃医丢到一边,周身的寒气,让人生冷勿进。 众人禁声,不敢议论。 付七七半眯着眼,想给苍大哥使个眼色,可一圈几十双眼睛,不好使。 只得在苍大哥攀上她脉搏里,在他手心写上两字“作戏。” 七七的双系异能跟了过来,第一天,他就知晓。作戏作全,他得有所表示。 苍瑾看她右眼跟个斗鸡眼时的一抽一抽,他捏了捏她手掌,示意知道。 付七七自以为明白了:果然她的简笔字,苍大哥不认识,还得使眼色。 “看七七痛的,眼皮子在抽搐,苍公子,不然,让铃医先瞧瞧。”曲婶愁的,还受伤了,远超计划呐。 苍瑾适时的起身,拱了拱手:“是我孟浪了,请铃医帮忙查看。” 原本气呼呼的铃医,见他行礼,极有规矩,脸色稍霁,清咳了一下。 半响。 “脉像时而翻滚如海,时而骤停。可见伤了血脉,唉……眼下没药。”铃医摸了摸一把脏兮兮的胡须,叹道。 “哇哇,我要姐姐。”昭昭大哭,哽着糯音。 小岩岩眼泪狂流,灌的衣领湿透了,只是眼神慢慢的透着坚毅,握住妹妹的小手。 付七七见两个小萝卜头不知情,哭得她心尖儿一揪一揪的痛,特别是小岩岩决绝的小表情,让她心都要碎了。 得赶紧了事,她气若游丝道: “我这伤……看命。只是我的嫁妆,我的粮食。” 这伤,只能看命,连口野菜慢慢的越来越少,何况药材。 付族长早在老付家人过来强盗一样张牙舞爪的恐赫、谩骂时,已然厌恶。 此时见着那块尖利石头时,气的吹鼻子瞪眼,今天若是没有七七丫头舍身相救,他这条老命要交待在这。 无法无天! 当他们付家族规是摆设! “付厚生!付老大托付的粮食、物件,我这里可是有一份清单,”付族长望着人群中缩着脑袋,鹌鹑似的付老头,厉声道。 他呐呐的没出声。 花婆子脱口就骂:“好你个贱丫……” “不还,你们出族!” 付族长敲着烟杆怒不可揭。 “族里见证过的事,我们付家的清名,岂容你们这一支,坏了规矩。日后我们付家儿郎,如何行世,立身。 “我赞同族长的提议。上次卖你们掉七七她们姐弟三人,就是花婆子和付二起的主意。付老大跟花婆子可没半分钱关系,凭甚卖人?” 第15章 苍瑾的小心思 “我也同意族长提议…………” 一个个族人附和,那些平日里跟老付家关系要好的,此时也不敢出声,怕惹了众怒。 出族?! 动真格的! 这情景把老付家众人吓住了,面面相觑,无计可施。 崔氏被付圈云、付西梅扶了过来,她示弱的上前浅浅的跟族人们行了个礼。 她面露难堪的讪笑:“族伯,你是知晓的,我们一大家子,十几二十张嘴吃了一路,哪还有多少粮食剩余。” 付族长拧紧了眉头。 老付家没脸没皮,故意让崔氏一个断了胳膊的伤员出场,还是她砍的。 想赖账,没门! “怕,我怕他们在卖掉我们。我怕……怕二婶把我献给流寇。”付七七惨白的小脸蛋,惊恐道。 献? 崔氏怒气攻心,吐血。 昭昭奶音泣声:“爹,我要爹,我要姐姐。我不要死掉。” “我不要我姐姐死,我跟妹妹不要成了没有人的孤儿。”小岩岩倔强又坚定道。 两个小萝卜身子像风中的枯叶,孤零零。 年长的老者,闻之,忍不住垂泪。 对,吃完了人家爹置办的粮食,以后,再起歹心,把他们卖掉呢? 大家思索中。 苍瑾往前走了两步,不疾不徐道:“还有我的粮食,那贼人可是我赶跑的,战利品理应归我。” 大家看向老付家,刚刚付老二可是嚷嚷道,人又不是付七七打跑的,是他们运道好。 花婆子一双贼眼溜溜地转,她在想要不要在地上打几个滚,碰上苍瑾死亡般的眼神,她不敢了。 付老头揪着半百的头发,呐呐道:“我……我们眼下没有粮食赔。” “我替七七做主了,七七与你们老付家断绝关系,除她娘亲的贴身物件,其它都算作付家大房给付老先生的以后的养老粮食。”苍瑾朗声道。 付常鸿一惊,这是付七七的目的,她要与老付家脱离关系! 不行! 那个镯子,还没有拿回来。 “七七堂妹是我们付家人,以前是奶奶和我爹做的不对,走岔了路,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卖掉她们。”付常鸿向大家做一缉,歉意道。 老付家一窝人,要说名声好、人缘好,就数会读书的付常鸿。 见付家族人犹疑,思量。 苍瑾眉心一蹙,冷声道:“就凭你爹刚刚还不管不顾置人与死地,谁会信?!如若他们在行凶,彼时,你为子、为孙,岂能忤逆长辈。” “今日,要么签断绝关系,要么今日还粮食。” 强势,但无力反驳。 对,刚刚付老二还下歹手。大家细想,信了,花婆子和付老二母子俩就是滚刀肉,绝对干得出来。 就是可惜了,付常鸿是个好后生。 最后,苍瑾出纸,契书一式三份,为了保险起见,他请了在场近二十多位乡邻做证人。 付族长过意不去,掏出了几颗土豆、一小块肉干补贴她养身子,苍瑾替七七回绝了,说他那还有粮食。 他一个公主抱,把喜的快憋不住笑的付七七抱走了,阔步向前。 “苍公子是个好人了,认了七七姐弟,做弟弟、妹妹。” “而且是个有本事的,总能找到吃的。” 苍瑾竖起耳朵听,硬是没有听到他期待的暧昧言语,他……一个大男人,抱了云英未嫁的姑娘,就没点什么特别的? 他可不知道,他这副天人之姿,大家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他是看上了七七一个村姑丫头片子。 “你恼了?”付七七小巧的一团窝在苍瑾怀里,小心翼翼地探了一眼苍大哥。 苍瑾脸上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糊涂丫头,如何才能想到情爱一事。 “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此为下策。” 付七七嘟嘟嘴,她才没有自损八百,她的木系异能有治疗、催生植物之功效,护住了心脉。 苍大哥脸都黑了,看来真生气了,愁人。 回到歇息处,曲婶和邝伯娘陪着两个小萝卜头掉了好些眼泪。 “说是终于脱离了老付家是件好事,可人伤了心脉,以后怎么办。”曲婶抱着岩岩、昭昭担忧道。 “七七呀,你也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岩岩、昭昭有我们照顾呢。” 付七七不忍心待她家好的伯娘和婶子操心,虚弱无力道: “婶子,别……别担心,我……我之前挖到了一株人参,本来想换大钱。如今只……只能救命了。” 两个妇人眼睛一亮,天无绝人之路,就说三个小孩得天照顾。 曲婶是个爽利人,见人有救,带着交好的妇人去老付家要回七七娘的物件。 一个包袱只有七七娘冬季的衣裳,这是付老大包严实的,谁也不准动。 付七七拿出衣裳,件件衣裳处,都有娘亲绣的鸢尾花,眼前似乎还有娘亲教她绣花、读书的场景。 怕勾起两个小萝卜掉眼泪,她敛了敛心神,让昭昭找钥匙。 找遍了,没有。 “七七,不是我们不还,是黄家不愿意还,说送给了他们就他们家东西。”付老三苦哈哈道。 付七七牙痛,黄里正觊觎她家马匹,估计他想以物换物。 想得美! 打不死他。 “不管,要回来。不难,拿粮食赔。”付七七异常坚定。 付老三回到了老付家歇息处,转述了付七七的强硬。 花婆子气的甩了付圈云一个大嘴巴子,“你个吃里爬外的,有件好东西就送人,才多大,肖想男人。” 花婆子在气头上,到处被人嘲笑,这次下了狠手。 付圈云脸上很快显出五根清晰的手指印。崔氏心痛闺女,又见婆婆说话不堪入耳,让人扶她去了黄里正家歇息处,也不知双方如何商议。 钥匙拿回来了。 付常鸿从来没有认真瞧过钥匙,因为从小到大一直挂在付七七脖子上,乍一看,眼熟。 他拿过钥匙仔细辨认,才发现钥匙与镯子材质花纹一样,莫非也是宝物? 眼下想造一个假的,却没有法子。 终于拿回了钥匙,付七七将钥匙、镯子、娘亲的衣服放一堆,这是她们三姐弟的回忆。 曲婶动作很快,熬好了人参药,药香味飘满了整片坡地上。 引得大家窃窃私语,酸气冲天。 “付七七撞大运了,得苍公子青眼。” “我瞧见了,好大一株人参,到了江南府不得卖三-五百两银子?” “要是太平时候,至少卖个五百两。” “听说岩岩、昭昭像苍公子家弟弟妹妹,七七那个死丫头才沾了光。” “唉,我家怎么就没有生一对双生子。” 付七七喝完了参汤,闭目养神休息。 见识过人参的样子,大家也不打扰她,悄悄的散去。 实则,她正用丧尸晶石一点一点滋养身份,修练木系异动。 没三日,付七七又活蹦乱跳,引得队伍中金钗少女个个嫉狠。 少年慕艾的年经。 那一对对眼招子,绿油油的,恨不得长在苍瑾身上。 碰瓷示爱的花招,层出不穷。 于是,一个个顶着一张惨不忍堵的大灰脸,嘴唇干裂的翘皮冒血丝,还时不时撞上苍瑾的马车,时不时捧着干不啦几的野菜根请他品尝、更有大胆者说请苍瑾教骑马。 一个个滚字,吓退了一部分人。 可有机灵懂玩迂回战术,讨好岩岩、昭昭,两个小萝卜头嘴养刁了,看不上野菜根、树叶皮。 官道尽头的南边,有一支煞气逼人的队伍,交了几战后,令流寇闻风丧胆。大家慢慢传开了,这只队伍此行,只一件事,拿着藏弥坚画像,到处打听,何人见过,何时见过。 第16章 人?肉烧烤 越往南走,人烟越荒芜,路经的村落,那里的百姓都早早地离开了故土。 走了一个月,已近七月下旬,过了崇县,就出了宿岩城;再穿过笔雮山,将到江南府地界。 江南府,有河、有湖。 算下行程,不过十二三日,只要捱过了,人就能活着。 付七七跟两个小萝卜讲着舆图路线,周遭的乡邻们一听,莫名的有了动力。 突然。 “好香,是肉香!” “老天爷,我好像看到了大肥肉油滋滋冒烟,就在我眼前晃荡。” “我家去岁过年宰猪,也是这个味儿。” 肉香四溢从旁边的密林里传出来。 一长串队伍中,口水吸溜声,此起彼伏。 “娘西匹,我去瞧瞧。”有汉子受不住,丢下手中木板车,拔脚就往密林冲。 又有几个汉子也想跟着去,可他们是护卫队,还担着巡逻的职责。 黄里正吞下口水,摆着官威道: “行,你们都去看看,旁边林子里莫不是有野味盘居?问问老乡们,如何捕获?要是有野味出没,我们也歇上两日,组织大家捕野兽。” 众人一片赞同,有的人家从原来每日一餐,改为两日一餐,省着嘴里的口粮,也已经有一半乡邻们粮食见底了。 而且能挖到的野菜越来越少,能吃的树叶也越来越少。 不过一刻钟,几个汉子脸色铁青地跑回来,回到人群中,扑通-扑通—— 一个个腿软的趴在地上,嘴里囔囔道: “鬼!他们是鬼!” “恶魔,全是恶魔!” 黄里正急了:“是流寇?” 几个汉子摇头又点头。 赵里正白了一眼:“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他们吃的什么肉?是不是这地界捕获的?” 葛铸也跟去了,他在外走南闯北过,有些胆色,吐了一口唾沫,回过神道: “人!吃的是人!” “啊?” “啊!” 众人吓得大惊失色,惨白的脸,齐齐失了声。 一路上遇到其它县的荒民们,他们听说了有流寇在吃人,可如今,近在眼前。 似阴风阵阵,惨得慌! 宛如被雷劈中,马背上的付七七身子一直微颤。 道德沦丧,人伦无序,步入绝境的“活人”跟丧尸一样,没有良知、没有人性,像只野畜只懂张开嘴进食。 还有如那锦衣少年,把活人当鸡鸭,拿着手中刀剑,残暴凌辱,随意宰杀。 为什么人性沦丧至此? 这方世界是古代文明社会,不是末世丧尸横行,活人无处逃藏。 纵是末世,各基地的首领,像“真苍瑾”,都在拼命救助无异能的普通老百姓,打造避险之地,研究食物种植,为了人类的延续。 脚下这片土地,很多地方风调雨顺,有丰富的资源、有粮食、有人手,宿岩城将化为人间炼狱无人问津。 “为什么?”付七七茫然地问。 苍瑾冷冷的盯着那处密林发出的狂欢之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权者良知丧失,百姓愚昧无力抵抗,天灾人祸前,更无人教化,故活如刍狗。” 上过学堂的乡邻们,闻之,潸然泪下。 付七七攥紧手中缰绳,难言的愤怒在一点一点茁壮成长,还有反抗命运的思想在慢慢萌生。 “苍大哥,我想杀了他们!”付七七坚定道。 苍瑾侧目,他的小女孩好似在慢慢长大:“好!我陪你。” 不待他们有所行动。 密林里从烤“人肉”的方向窜出三十多人,黑瘦却孔武有力,眼如嗜血落在一个个小娃娃身上。 难民们从这群畜生眼中看到了“粮食”二字,都不约而同地抱紧了家里的小娃娃。 苍瑾率先抽出钢刀,付七七随后,队伍中的男人们一个个拿起锄头、镰刀、棍子。 小岩岩抽出了匕首。 这群畜生,满目的鄙夷望着瘦弱无力,东倒西歪的难民们,发出嘲笑,笑他们不自量力。 “识相的,把小娃娃交出来,你们还能活命!不然,老子全把你们宰了。”说话的阴戾男子,长相极其丑陋,左脸一道三公分宽的肉瘤子,贯穿到左耳。 中气十足,吃了“肉”,有力气。 余下三十多人,挥着手中刀棍、石块武器,饿狼般齐声喊出:“抢!抢小娃娃!” 气震山河! 惊得林中乌鸦冲出天际。 吓的队伍中胆小的小娃娃,放声大哭。 妇人望着怀里的娃娃眼露绝望,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头,他们没有力气,敌不过流寇。连天天彰显权威的黄里正,都瑟缩着脑袋。 好刺眼!一双双无力和绝望的眼珠子,如鱼肉任人宰割。付七七望着苍大哥,苍瑾点头,凛声道: “所有男子随我迎敌,五人一组,我们人多,压都要压死他们!” 身形硕长的苍瑾,似战场的将军,寒气凛冽。 大家莫名的,体内热血在沸腾。 队伍中的男子,一个一个,站在苍瑾后面,朝这群畜生走去。 肉瘤阴戾男子,嘲讽的嗤笑,特别是那个男子虽脸上黑黄,但骨相俊朗,打心底厌恶。 “他,是我的!” 肉瘤阴戾男子挥着缺了口的长刀,朝苍瑾砍去。 两帮人马撕杀缠斗,人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显然村民们打不过这群不要命的流寇,交战没一会儿,已经有多人受伤。 这边。 三招。 铛! 肉瘤阴戾男子的长刀断了,他这才正色的望着苍瑾的长钢刀,好利器,眼里全是贪欲。挥着断了一半的长刀,似气吞山河般,侧锋砍去。 下一刻,瘤阴戾男子已身首异处,脑袋滚到了一处坑内。 苍瑾把肉瘤阴戾男子杀了,给汉子们无形的信心。 众人浑身一凛。 “打死这帮畜生!” “杀!” 打断了锄头,没了武器,汉子们肉身缠住,死不放手,直接下嘴咬,戳眼睛,扯头发。 有一个汉子被砍断了左手,还死死的压在流寇身上,付七七拿起手中钢刀,一刀下去把流寇杀了。 斜子叔吐出一口血,望着七七,一个谢字没说出口,晕厥过去。 “快,来人,把斜子叔抬下去,止血!”付七七裂目的冲着人群中的汉子,还有妇人喊道。 后面的人反应过来,把斜子抬了下去。 小岩岩捡起地上一把变形的长刀,见着与村里叔叔哥哥们缠斗一起的,他走着招式,学着姐姐的样子补上几刀。 有妇人一见,眼睛迸出亮光,拿起石头、棍子,帮着自己家男人、儿子,砸流寇。 有一就有二,一窝蜂的围上去。 三十多人,对敌一二百人。 再有本事的流寇,也被一个一个打趴下。 终于。 “我们嬴了!”一个妇人悲声大哭。 哇哇! 一地的尸体,一地的血水,大家哭声一片。 趁着大家打理战场,埋尸体,苍瑾和付七七二人去了烧烤现场。 第17章 疯狂的炸弹 离烧烤现场,越来越近,“肉”香扑鼻,不知道是何肉,让付七七越发的恶心,抑制不住,连步伐都像灌了铁,重愈千金。 透过灌木丛,那是一片山坡下,有十来个大汉粗野的放声哈笑。 四五堆火上方,竖起了架子,“肉”香味正从此处传来。 烤的不是羊、不是狼。 是! 人! 在架子旁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片尸体,多为十岁以下幼儿,一个个被开膛破肚,血流了一地。正有一个高大的男子转着棍子上的“幼肉”,时不时撕下一缕尝尝味道如何。 “呕!” 付七七身子一僵,顿觉心如千万只蚂蚁咬噬,再也忍不住,扶着树桩,狂吐,吐的苦胆水都出来了。 旁边的苍瑾双眼充血,猛然攥紧拳头,死去的记忆又在攻击他,在末世遗落的城镇搜寻物资,猎杀丧尸时,他见过,可也是许多年前。 “谁?”那名长满络腮胡的高大的汉子,露出的上半身,肌肉可见,像猎犬一般锐利的眼眸扫射。 迎上他的目光,苍瑾冷语冰凉:“七七,该迎敌!” 电闪雷鸣间,付七七脑子转起疯狂的念头,她要撕碎这群畜生,她要这群畜生化为尘埃,她要他们全部尸骨不存! “我!要!毁!了!他!们!”付七七猩红的双眸一字一顿。 “好!” 从空间掏出一堆炸药,付七七简单地教了一下苍瑾。苍瑾按下按钮,扯断导线,望着余下几个活着的人,生不如死。 那群人渣见着付七七两人拿起像玩具包一样的物什,舔了下嘴边的血水,还要肉渍,阴笑地拿起长刀围过来。 一、二、三! 炸药,抛去! 轰轰轰! 瞬间,巨山怒吼,树木倒塌,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吞没这方世界所有恶魔。 随之,火红的烟花从地面卷起,如长蛇! 官道上的众人吓得以为地龙翻身,全部趴覆倒地。 久久,待烟雾散去,眼前那十几个畜生没了踪影,如人间炼狱的场景夷为平地。 付七七冰冷的胸口这才慢慢回暖,呼吸再度回来了,她急促而贪婪地呼吸着,攥紧苍瑾衣袍的小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全部下了十八层地狱!” “他们去投胎,来世定能投个好人家。” “他们”和“他们”,苍瑾知道说谁,抱紧七七的小身子,“嗯,他们如此幼小,神明会庇佑。” 待冯里正待着人赶过来时,就见苍公子抱着脸色煞白的七七,他们脸色有些怪异,嗅着空气中弥漫了难闻的味道。 “苍公子,此处发生了何事?” “天罚,突降天雷把余下的这一群人炸得尸骨不存。”苍瑾说。 付七七敛起发狠的神色,一秒变脸,转为惊恐垂泪,“太……太可怕了,好……好大的雷。” 他们懂了,难怪苍公子不顾男女之别别,紧紧抱着七七丫头。 大家往前面一看,眼前如地龙翻身过,新鲜松散的泥土,散落各地。 扑通几声,全部跪在地上,跪谢神明,祈求神明,护他们平安抵达江南府。 随后,从旁边的山洞里,搜出二袋粗粮、一些衣物和鞋子、还有武器。 不知何时冒出三个满身伤痕、赤裸上半身,瘦如竹竿的小黑蛋,大约十至十三岁,他们径直地穿过冯里正等人,朝付七七、苍瑾二人跪下。 “求大哥哥、大姐姐收留我们,我们会照顾自己,会挖野菜、会干活。” 最大的黑蛋双眼期待,盯着付七七,他们三人是几天前从那群畜生那里逃出来的。 他刚刚看见了,大哥哥、大姐姐手里厉害的天罚把这一群人坏人杀掉的。 苍瑾望着七七,让七七做主。 “为何要跟着我们?”付七七问。 大黑蛋骤然猩红,沉默一下,缓缓低头,看一眼满是伤痕的双手,眼睛发红,迸发强烈的恨意。 “我之前躲在崖壁的石头后面,想救我妹妹,来不及,妹妹……她没了。” 他还想表达他看到了,看到付七七他们使用了炸药。 苍瑾周身气压突变,强烈的压迫感和周身煞气朝大黑蛋扑面袭来,大黑蛋喘不过气来。 “只……只有我一个人看见。” 他憋出几个字,临死前,想为两个小黑蛋求情。 “好。” 声线如雾,付七七应了。 是救赎,如大黑蛋而言更是神明之音。 回到队伍中,见着有粮食、武器、衣物,开始对三个小黑蛋好奇的目光早已抛之脑后。 冯里正按照七七之前的作法,率先分给了死伤户,纵是黄里正有异议,这一次赵里正也异常强势。 苍公子说得对,安抚好伤者家眷,以后汉子们才敢卖力对敌。 分完伤员后,才是余下的乡亲们,这回出力最多的依然是苍瑾,付七七作主要了那六把弓箭,曲婶见着三个黑小子没有上衣,帮着付七七多要了三件破衣裳。 付七七有些嫌弃又脏又臭的衣裳,甜甜的笑着说:“谢谢婶子,还是婶子想的周到,” 她接过了衣裳。 苍瑾笑了,付七七瞪他。 三个黑蛋眼圈发红,穿上上衣,遮住了烈日暴晒脱皮的上半身,问过名字,分别是黑河、臭蛋、叉子,名字都没正经取,都是穷苦人家出生。 大黑蛋见苍哥哥和七七姐跟他见过的世家公子,一样的感觉,求赐名。 这种感觉,几年后,他明白,叫清贵、叫仪态、叫威仪,有一些人与生俱来,有一些人可以后天造就。 付七七歪着小脑袋,不知怎的脑海里冒出“真苍瑾”曾经教过她的古诗文: “天下苍生望霖雨,不知龙在此中蟠。以景寓情,意为祈求天降大雨、盼施以仁政。” “佻目望去,皆是荒凉。你们就叫,希雨、霖生、松蟠。以祈天佑我们渡过此番苦难。” 三个黑蛋,跪地谢过七七姐。 有模有样的七七,似渡了一层光,苍瑾心慰。 包扎伤口后,大家犯难了,伤者太多,有近二十人,全部挪到板车上,光推板车消耗的人力太多了。 比起之前的漠视,付七七眼下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受伤的村民们,她想救,他们是保护队伍中的娃娃们不被流寇吃了,英勇对敌。 她的木系异动可以疗伤,如操作得当,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可以帮他们减轻伤痛,慢慢的愈合伤口。 苍瑾见七七勾着小指,神色复杂地不断望着伤者,他猜出了意图,他不敢让七七冒险,人多口杂,乡邻们有心眼活的,怎会不发现异端。 第18章 茶婆的绝望 “你们几人去山洞内,拖五架马车架子。”苍瑾找了一群汉子们。 流寇居住的山洞内留下多架马车架子,怕惹人青眼,苍瑾有过念头,但没动,眼下刚好,有了借口。 汉子们当即猜出了苍公子的主意,眼冒绿光。 把马车架子拖下来,齐心协力装好了五驾马车,一个个围了上来东摸摸西摸摸,恨不得据为己有。 苍瑾和付七七留下一辆马车,借出去四辆,每一辆马车或坐或躺五六个人淖淖有余,刚好安排好伤者。 这下,连赶车的活计,好多汉子都抢着干,最后还是用最公平的划拳裁决。 当把所有伤者抬上马车后,大家向付七七等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只有黄里正与赵里正二人眼里意味不明,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其中最高兴的要数曲家、邝家,他们的行李绑在马车上,眼下最轻省了,怕板车拖累脚程,连板车也借出去了。 老付家等人神色复杂,说不出是后悔还是其它,不死心的花婆子时不时晃荡在付七七跟前,死盯着,如果她的眼睛是把利器,早把付七七戳的遍体鳞伤。 付七七当她空气,自顾自的把岩岩、昭昭抱进马车内。 花婆子较上劲了,一路上就跟着马车旁边,同行。 昭昭刚探出去的小脑袋被花婆子厉眼,吓的缩回去,紧紧的攥着姐姐的衣袖。 “姐姐,我怕。” 付七七伸出头,就见花婆子阴沉沉地瞪着她。 付七七心思一转,莞尔笑着,把小昭昭的头从膝盖出拔出来: “昭昭,瞧见过阴沟里的老鼠没有?” 小昭昭瞪着大眼,点头。 付七七扬了扬小嗓子: “有的人就活得如阴沟里的老鼠,自己见不得光,整天阴祟地想着抢别人的东西。” “还有的人生来如毒蛇一样,不仅自私自利,还天天想着害人。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这种人就是话本里的,死后入地狱要进油锅的。” 旁边的人身子一抖。 付七七问: “不过,真的有老鼠和毒蛇咬你怎么办?” “我怕。” “不怕,像苍大哥打坏人一样,拿起你的小刀子,一刀刺过去。打不赢,不是还有姐姐和苍大哥呢。 苍大哥可说了,要制一把小弓箭给你,下次谁敢欺负你,你远远地一箭射过去。毒蛇在厉害,没有没有刀子、箭头厉害。” 付七七说着的功夫,一把长刀在马车车窗外比划着招式。 小昭昭笑出两个小梨窝,她脑海里浮现的才不是苍大哥杀敌的身影,全是姐姐杀坏人的样子。她学着姐姐比划的样子,拿着小刀子一上一下,小手手晃的极具喜感。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嘻笑之余,大家都用鄙夷的眼光时不时打量花婆子。 是指桑骂槐呢。 付七七又特意拔高了声量,指的就是她。 花婆子面对众人的嗤笑,老脸青白相夹,终于忍不住,跑回去了。 之后的几天遇到一群一群逃荒的难民,杂草乱裹的长发,瘦骨嶙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灰败的气息。 官路上不断看到残留的血迹、还有尸骨,队伍中难民们越发的心情沉重。 最致命的是,难民越来越多,如蝗虫过境,他们这两天连一滴水、几颗野菜都找不到了,光秃秃的大地,越来越让人绝望。 已经到七月底,本应秋高气爽的时节,可今年反常,空气中燥的能点火。 汉子们斜睨了一眼天上火辣辣的毒日头,渴得实在走不动道,“我……我们歇歇。” 几个里正遥遥望了一眼,点点头,话都不想说,省些口水。 “娘,我渴。” “奶奶,我饿。” “我肚子好痛痛,有大虫子在咬。” 声线如雾,软糯幼音,听了让人心痛。 其中一辆马车内。 岩岩轻轻呡了一口水,小声说:“姐姐,他们好可怜。” 付七七摸摸他的小脑袋,眼神多了几分迷茫。 “芽子!芽子你怎么了?”茶婆忽的大叫! 声泪俱下,窒息的绝望,能把人淹没,让七七的心都跟着疼了。 探出头,七七呆鹅似的看着地上的一老一小,是茶婆婆和她唯一的孙子芽子,芽子爹娘早已被流寇掳走。 逃荒的一路上,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三岁的芽子躺在他奶奶怀里,双目紧闭,透着死气沉沉。 “茶婆,你家芽子……要不行了。”铃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探了脉,“脱水严重,身子支撑不了。” 茶婆怔愣一息,咬着唇,平放好芽子,跪在地上泣血哭泣,“老婆子求求乡亲们,给一口水,就一口水,救救我家牙子。” 发出的声音像破风箱一般嘶哑难听,却是滔天的爱意和仅怀的一丝希冀。 还存有水的乡亲们,有麻木不仁看笑话一样盯着看,有的略有不忍但恨下心扭过去头不去看茶婆…… 付七七心情越发的难受,难言的胸闷。在末世听到的所有悲惨的画面,这段时间都一一呈现在她眼前。 她想苍瑾了,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在苍瑾的羽翼下呵护。 她眺望着躺了一片疲惫不堪、麻木无神的村民们。付七七在想,“真苍瑾”会如何做?他会组织队伍,挑选强者,操练强者,让强者更强,适应自然法则,然后保护弱者,找寻物资。 从这一刻,有一种叫“民族大义”,叫“救死扶伤”,开始在付七七内心生根。 “茶婆,我给你水。”付七七走了过去,递去一个竹筒。 茶婆大喜,捧着竹筒。 一边的付老二从茶婆手里抢过竹筒: “七七,你爷爷不行了,你还有水,做孙女的,不先给你爷爷喝上几口?!” 言语中全是理所当然。 欣喜不过一瞬间,茶婆灰败的老脸全是绝望。 付七七敛眸不语,冷冷地觑着他。 付老二身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血液好似凝固在了血管里,顿觉手里的竹筒烫水,死丫头跟苍公子在一块,这副吓人的死样子学了十层十。 付老二反省,刚刚说话有点过分,他舔着脸说:“七七呐,二叔不喝,一定不喝,就给你爷爷一个人喝。” “放下!”付七七吐出两个字,声线凉薄。 憋了几肚子火的付老二,咬着牙望着手里的竹筒,眼里闪过戾气。死丫头,有救命的东西帮着外人,还处处让人看他们笑话,仗了势就可劲的把他家踩在脚底下。 不知他哪来的邪性,往地上重重一摔。 “啪!” 一个竹筒摔在地上。 清水打滚化成一颗颗泥球。 第19章 付常鸿算计 茶婆发疯般扑过去,黝黑皴裂的手掌捧起地上的沙水,嘴里嚷道: “我家牙子,有救了!” 见状,众人愤怒地注视付老二,一片杀人般眼神,惊的付老二连连后退,躲在大儿子身后。 付常鸿抖了抖黑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裳,开始了他的表演,情真意切,真心悔改。 核心就一句:他父亲饿昏头,着魔了。 付七七漠然地看着这一幕,“岩岩,把最后一只竹筒拿过来。” 岩岩拿起竹筒跳下马车,把竹筒递过给茶婆,糯声道: “茶婆婆,牙子生病了,喝了脏水,好不了。给他喝这个。” 茶婆接过竹筒,老泪纵横,把手里的沙水灌入嘴里,往身上浆黑的破烂衣裳上抹两把,这才接过竹筒。 她嚼着沙子,哑着音说: “好人呐,你们是好人呐。” 清水缓缓地滴在牙子裂开口的嘴皮子上,小牙子自然地张开了小嘴,一点一点进入小牙子的嘴里。 不一会儿,小牙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纯净如水,岩岩冲牙子笑了。 小岩岩高兴,小牙子救活了。 见弟弟与小牙子勾着小手指,无声的对话。 世界有纯净的心灵,也有歹毒的恶人。 如老付家。 付七七偏过头,望着浑然不知错的付老二,神态逐渐晦暗汹涌,她沉声道: “有些人,与畜生无异,天生的冷心冷血。如此断人生机之事,我劝你家,少做!天地间存有浩然正气,孽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二则,我家即与你们老付家断绝关系,已是陌路人。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如若再贪图我家东西,一次断一只手!” 像是来自地狱阎王的宣判。 使身量小小的付七七如渡了一层光。 一刹,付常鸿竟无法反驳,低头间狭眸阴冷,他用得着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教训! 眉宇间却犹疑,只是,付七七一介毛丫头,何时有了此等气势,就因为她是伯娘生的吗? 为何他不是伯娘亲生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九年,从近六岁启蒙起,他嫉妒付七七有一个博学多才、温柔娴雅的娘亲。 没有人知道,付七七她八岁那年被人推倒在池塘里,差点溺毙,是他下的手。 崔氏见大儿子一脸阴沉,被贱丫头气着了。 她往马车方向瞪了一眼,恶狠狠道: “儿子呐,哪个死丫头,就是仗了苍公子的势。等苍公子走了,我要砍掉她两只胳膊,把她卖到勾栏院!” 崔氏断了一条胳膊,铃医医治及时。付七七爹备的粮食多,都落进他们口袋,一路上比其它难民,有富余,人是活过来了,到底伤了元气。 没说几句话,面色惨白,手肘子在板车上大口喘气。 付常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却很好的隐藏了对他亲娘的嫌恶之意。 不远处,大黑蛋希雨天生极会察眼观色,敏锐的注意到,七七姐以前的堂哥,充满了恶意。 付七七回到马车上。 “苍大哥,我刚刚,就刚刚,狠不得杀了付老二。”付七七茫然道,她不是嗜杀之人。 苍瑾欣慰地拔了拔小姑娘的耳旁的碎发,薄唇勾起,柔声道:“你做的很好,你救了小牙子和茶婆。” 她想到了小牙子纯净如水的眼眸,那是生机在唤发,付七七眉眼弯弯。 “嗯。” 马车门被敲响,大黑蛋希雨爬了进来,递去付七七给他们仨的竹筒,他们一直没舍得喝,刚刚听七七姐说,只剩最后一只竹筒。 他把三个剩下的清水装在一个竹筒带了过来。 “七七姐,我们竹筒还有水,这个给岩岩和昭昭喝。” 收留的三个黑小子,很能干,一路上比乡邻们更会找食物,一点也不用她操心,唯一就是缺水。 也没多给,两天一筒,瞧那竹筒满当当的清水,就知道他们很节省。 都是好孩子。 付七七手指一竖,嘘一声,轻笑道: “我们还有水,就是怕乡邻们误会。放心,我们只有照顾好自己,让自己活着,才有余力照顾他人。” 希雨重重的点头,他不是因为听到还有水,而是得到了七七姐的信任,知道了密秘,比吃了蜜糕还甜。 随后,他左右张望了下,小声说: “付常鸿有古怪,他恨七七姐,总是偷偷的观察你。” 付七七不以为然,“老付家的所有人都恨我,他们巴不得我们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们才高兴。他们是一群疯子,有病的疯子。” 有病的疯子,很像付常鸿,可是他跟其它人恨七七姐不一样。 一时半会,大黑蛋希雨说不上个一二三四五,暂且作罢。 又过了一日,已经泰半村民们没有水了,晨起接的露水,只有半筒,都被空气中燥热蒸发掉了。 气恼的乡邻们,都说明日再早起半个时辰。 付常鸿阴沉着脸,盯了好一会儿正在坡地上嚼枯草的五匹马。 整了整衣赏,若无其事的走到黄里正后面,刚好有一个昔日同窗: “康立兄。” “常鸿兄。” “哎,遥想我们在学堂的日子,我们寒窗苦读,希壮志酬酬。却不曾想,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这世道,让人活不下去,如若走出宿岩城,我要去参军!” “好!康立兄骑射了得,定能有所作为。可惜,我们今日龙困浅滩,连一口口粮都是奢求。 这不禁让我想起,前朝有旭言将军死守边关,战至粮草耗尽,饿到饥肠漉漉,只得杀战马裹腹,辛好战马死有所归,让旭言将军等人终于等到缓兵。” “旭言将军是我辈楷模,吃战马何惧,有了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诶……是呀,保命最要紧,如今我们今日情形与旭言将军何其相似。” 前面敲烟杆的黄里正手一钝,望着五匹瘦成骨架的马匹,眸光明亮,有了算计。 说行动就行动。 他迅速站直身子,朝着赵里正走去,这事还得找赵家议,就冯老头那迂腐块,这事成不了。 很快,赵里正与黄里正带着村民们,求苍公子搭救一二,要吃马。 苍瑾犹疑再三,同意宰一只,他神色哀伤的与马做最后的告别。 付七七在苍大哥眼中看到了,战友、伙伴之情。 又想起葛铸说,苍公子教她们姐弟仨的是军体拳,莫不是苍大哥来自哪处军营? 队伍还有近三百人,就一匹马,每人略只分上一二片。 可也架不住大家欣喜若狂,妇人们捡松针、木柴,早早的生好火堆。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汉子们杀马都小心翼翼,一滴血水都舍不得浪费,全部用锅盛起。 一块块分割好的马肉,放在火上烤。 焦香四溢,还掺着血腥味,大家都一点一点嚼嚼,舍不得吞下。 第20章 沙尘暴来袭 大黑蛋希雨摸了过来,神色警惕道: “七七姐,我一直在盯付常鸿的哨,我看到他去了后。黄里正才唆使乡邻们,逼求杀马。” 付七七磨了磨牙尖,找到了付常鸿的身影,今日他笑的格外大声。 小人一时得意。 冤有头,债有主,她只要付老二、崔氏、花婆子三人的命。如若付常鸿嫉恨,使了手段,添了堵,也是他的本事。 “这人阴坏,小心些,你别跟他对上。他打不过我,下次敢使坏,我凑他!”付七七小暴力道。 马肉烤好了。 见苍大哥情绪莫名的低落,当冯里正过来分马肉时,付七七接下后,送给了队伍中老弱幼小。 连带着黑蛋三人也没要分的马肉,付七七见状,偷偷递去一把牛肉干。 大黑蛋希雨惊得他都忘了伸手接,“哪……里来的……” 付七七软声道,“快,拿去吃。” 最小的黑蛋松蟠欣喜若狂,上手就去接。 希雨黑脸一红,有些腼腆道:“那,还是留给岩岩和昭昭吃,他们小,要长身体。” 松蟠听到希雨大哥的话,尴尬地缩回手。 昭昭掩小嘴一笑,“这是特意给哥哥们留的,看,我们还有。” 说着,还从小挎包内搭里掏出一根,晃了晃。 希雨这才高兴的从七七姐手里接过小肉干,躲在一棵树下,一人分了三块,三人赶紧狼吞虎咽嚼起来。 付七七叹道:“多好的孩子。” 苍瑾溢出了一声低笑,“你才十四岁,只比希雨大一岁。” 付七七耸了耸鼻子,害,她已经二十二岁了,说出来没人信呐。 枯树桩旁。 “你们吃什么?”黄里正的儿子黄通实,死死地盯着希雨三人,时不时透露出几分贪婪。 三个黑蛋当着他的面,把嚼了一半的肉干全部丢进嘴里,希雨:“鸟肉。” 黄通实一听,作势就去抢。 七七姐给的小挎包还有水、还有两块肉干,希雨像小狼崽子呲牙道:“你干什么?” “哼,这里由我爹管,你们是外来户,想寻求庇护,就得交保护费。” 黄通实听圈云说过,七七那个贱丫头肯定还有粮食和水,她都瞧见了昭昭那个死丫头偷偷吃东西。 他爹可说了,等苍公子走了,一定要把七七那个贱丫头赶出队伍,到时候马车就是他们家的。 霖生、松蟠一听,往希雨背后缩了缩,希雨才不怕,苍大哥和七七姐很厉害,他爹也怕苍大哥。 他瞪着眼道:“我们跟着七七姐,你有本事找苍大哥。” 黄通实还想叫嚣,被她娘拉走了。 “娘,你拉我干嘛,他们包里肯定还有肉。”黄通实埋冤道。 通实娘狠铁不成钢,他爹都藏了好大一块马肉,哪里差那几根: “我可跟你说,你别听付圈云那小蹄子挑唆,还没进门呢,见天的指使人。” “再说你没瞧见七七那死丫头杀人的凶样?你打得过她?人家吃饱了肚子,还有功夫学功夫。砍起人来,胳膊说断就断。” 黄通实那天躲在后头没见着付七七杀人,不过,他瞧见了圈云娘少了一条胳膊,现在还没力气说话。 “我们人多,还怕打不过付七七一个毛丫头。”黄通实不服气。 通实娘拍了他后脑勺,“你个脑子不灵光的,你爹自有谋算,别坏了你爹计划。” “真的?爹都说了好久,要把她们赶跑,还没有行动。我要一匹马,我要骑马。”黄通实发亮,都能想到他骑在马上威武的样子。 圈云肯定喜欢看他骑马。 正说着付圈云,就见她迎面走过来,她羞涩的望了一眼通实哥,才转过头笑着喊:“婶子好。” 通实娘没好气道: “叫婶子就对了,有些事,还没个定数。你一个闺女家家的,不要总找我家通实,我家通实可十三岁了,明年也该说房媳妇了。” 付圈云一懵,随后眼圈一红,通实哥怎么就要说媳妇了,那……她怎么办。 眼泪说掉就掉。 黄通实心痛,甩开了他娘的手掌,跑到付圈云跟前:“你别哭,我娘瞎说的。” 通实娘气的,拉着儿子往自家歇息地走。 付圈云恨道:肯定是付七七那个死丫头给婶子气受了,找着机会,她一定要她好看。 “你在此作何?”付常鸿过来了。 付圈云身子微抖,她本能的最怕大哥,“没……没什么。” 嗖一下,跑远了。 付常鸿顺着付圈云刚刚站立的方向,瞧见马车内那位叫苍瑾的公子正在帮付七七理头发,眼眸骤然狠戾。 这等优秀的公子哥,为何从一开始就看上了付七七?而且据他观察,他对付七七非常熟溺,连付七七自己都未曾发觉。 这里头有猫腻,只是他偷偷观察了十来日,未曾看明白。 付常鸿一侧身,迎上了大黑蛋希雨咧着嘴嘿嘿一笑,哼,三个乞儿,他无声的哼一声走了。 希雨收回嘴边的傻笑,一双招子恢复敏锐,果然对七七姐不怀好意。 吃了马肉,难民们恢复一些精气神,连冯里正今日敲锣鼓,都比昨日响数倍。 浩浩荡荡又开始上路了。 今日有了马肉的补充,路程都比昨日快了三分之一,队伍行了大半天,已至下午三时。 忽然一阵强疾的西南风刮来,蔚蓝灼日,顷刻间,黑压压一片,似乌云笼罩着天空。 远远看见,山上狂风夹杂着石子乱飞。 所有难民们跪了下来,欣喜若狂,双手合十。 “老天爷,要下雨了?” “终于要下大雨!” “我们有救了!终于有救了!” “孩子他爹,我护住了孩子们,孩子们有救了,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歇了!” 乌黑越来越近,天地间刹时混沌一片,尘土、枯枝、衣物,隐约还见断手、断臂漫天飞舞。 呛人的尘土,让人睁不开眼,可是难民们强忍不适,目光灼灼望着一团团乌黑飘过来。 人群中死一般寂静,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一脸虔诚的祈祷。 可。 暴风的叫嚣声把人群刮得东倒西歪。没有一丝雨滴的迹象,反而沉闷、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苍瑾与付七七对视一眼,神色一变,浑身紧绷惊叫道: “沙尘暴!” 异口同声。 马车周边的难民们还沉浸在对雨水的万分期待中,置若罔闻。 马匹到是先慌乱的嘶叫起来,四肢自然的跪地匍匐向前。 苍瑾迅速寻找到一片坡地,付七七秒懂他的意思,如临大敌的赶着马车往坡地跑,还不望冲冯里正和曲婶子他们大声喊。 “快!快逃,有危险。” 他们天然的相信付七七,跟在后面前往狂奔。 苍瑾跳入人群中大喊: “快!沙尘暴来了!躲避!” “所有人迅速趴在坡地下,壮年男子护着老弱幼小!” 众人茫然。 沙沙!一道暴风裹着石头子给了最边上难民一个大嘴巴子。 “天啦!真的是沙尘暴!会卷飞,会砸死人的!”人群中响起悲呛。 死? 前一刻有多希冀,这一刻有多绝望。 “逃啊!” “快跑!” “要死人呐!” 第21章 她说,她想真苍瑾了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宛若火箭附身,嗖嗖射出,不断有孤寡妇人幼儿被推倒,如此情形,怕是不被沙尘暴卷起,发生踩踏事件也要死伤一片。 苍瑾拎起不管不顾冲在前面的一名汉子,直接丢在一边,哎哟一声惨叫,摔伤了。 这一下震住了难民们,毕竟苍公子的武力值在那。 “你们想把人踩死!”苍瑾冷声道。 一息间,才明白,地上躺了一片老者、幼儿。见苍公子拎起两名幼儿飞掠到坡下,指挥道: “手挽手并排往前冲,不准丢下一人!” 大家明白了,赶紧自发地扶起地上的老者幼儿,夹起双臂飞一般冲向坡地。 “哎呀,我家的被子。” “我家的锅,还有……还有土豆。” 有不忍丢了物件的妇人、汉子想拖着板车往坡地冲。 “生死由命!如若拖延,必死!”苍瑾面无表情道。 有咬着牙松开的,仍有舍不得抓着行李不放的。 很快,沙尘暴铺天盖地地撕扯着黑暗中的一切,已近在眼前,板车上的包裹卷入一片黑暗中。 苍瑾赶在最后一息,准备无误地落在付七七身上,用他坚毅的身子,紧紧护着身下的一大二小。 “别怕。有我。”苍瑾说。 “嗯。”黑暗中,七七应了一声。 咚咚! 付七七分不清是苍大哥的心跳,还是她的,鼓鼓胀胀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一样,与真苍瑾带给她的无异,那叫安全感。 眨眼间天昏地暗,漫天的尘土、沙土吞噬了一切。 哐!空中敲打。 咔嚓!树干断裂。 耳边不断飞来心惊胆战,撕毁大地的声音。 狂风大作,飞土走石,狂风卷起的石沙、物什剧烈的拍打着一切,也拍打在坡地上一堆难民身上。 “啊!” “哎哟!” 人群中不断传来惨叫。 但,所有人只能趴在地上干着急,沙尘暴结束之前,再痛都只能忍着。 一刻钟。 终于。 沙尘暴退去,天亮了! 大家爬起身子,目之所及,一片狼藉,行李板车早不见了踪影,如同末日。 这些行李、粮食是支撑他们逃命的最后一点希望,前途渺渺,看不到归路。 全没了! 不知谁哭出了第一声。 顿时哭声一片。 黄里正一生要强的人,扯着脚边的簸箕放声悲哭。 这是绝望的气息在弥漫,付七七心底一哽,心,扯痛。 苍瑾见黄里正就是只纸老虎,天天摆“官威”,遇到正事,像个娘们一样在那痛哭,这是指望不上。 他带着冯里正、赵里正带着几个能揽事的汉子,赶紧清点人员,全部核对完,只有最后那二十多个扒着行李不肯放手的乡邻不见了。 往周边一搜索,人没丢,齐了。 可。 全部死了。 总计死了三十多个,还有近十多人,在坡地躲藏时被不知名的空中飞物砸死了。 马车帷幔不见踪迹,只剩光秃秃的架子,耳边传来花婆子熟悉的咒骂声,付七七回神了,猛地想到她的仇人。 她跳下马车,跟平时冯里正走路一样的姿势,背着小手,严肃的巡逻。 小昭昭也板正脸背起小手手。 让付七七失望了。 可惜,祸害遗万年。 不仅花婆子好好的,就连崔氏断了一条手臂一直重伤未愈,除了剐蹭的外伤,人一点事都没有。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苍瑾见一大一小,表情一致,步伐一致,愁眉不展。 他忍俊不禁的问:“怎么啦??” “唉!老付家的……”?付七七。 “一个也没死。”小昭昭。 正巧付常鸿探究的眼神看过来,怀有敌意,苍瑾冷了冷脸。 传递过来的警告之意,溢于言表;付常鸿呆愣一息后,眼神落荒而逃。 他还惹不起矜贵的苍公子。 苍瑾轻声道:“别急,总有机会。” 几次三番想害死七七,岂能善罢甘休。不过,也不用他家小姑娘双手沾了他们的血,总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 七七的心思,他明白,不能落人口舌。 付七七不急,点了点头。只是如此天灾都没有收走崔氏这条命让她失望。 付七七一向拎得清,对花婆子、崔氏一流,仇必报之;在抬眸看着东倒西歪的难民们,个个萎靡不振,似乎没了活着的生机。 她于心不忍。 “苍大哥,大家没了赶路的心思。”付七七一脸纠结地望着他。 大家脸上除了绝望,还是绝望,苍瑾自是看在眼里,拍了拍了七七身上的灰尘后,他走向人群中。 苍瑾朗声道: “大家打起精神来,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活着人要往前看,要顾着你家还有活着的老人、小孩。” “葛祷,你带着二十个汉子,以此为中心点,往周边二千米搜索。见到死人抬到西边那个坑里,完成任务后,你们五人一小组在扩二千米,找物资。” “其它人,家庭为单位,孤寡者汉子、妇人,以三人为一小队,往周边二千米递近搜索,找到能吃的、能用的,全部捡回来。” “不准抢!不准起争执,谁先发现,由谁捡回。” 有条不紊的指挥。 天生的领导人。 付七七再一次失神,他真像“真苍瑾”呐。 她心底明白,如果是真正的苍大哥,认出她的空间和现代文明的物品,早就与她相认了。 到底是她奢望了。 冯里正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六百人的队伍,乡亲们一个一个离去,如今队伍只余二百人。 苍公子说得对,活着的人,要往前看。 他带着老婆子和儿媳妇,寻了一个方向,翻找物品。 等大家陆陆续续地结伴搜寻物资,留下的伤者们,自发的在清理这一片空地,如无意外,今晚,将在此地过夜。 可几十号人,机械式的干着活,仍无生机。 七七在末世时,听“真苍瑾”讲过治世之道。气候反常,为天罚示警。历来有皇帝会下诏已罪,或查出贪官污吏。 只为安抚天下百姓,稳定人心。 “上天肯定在惩罚奸臣,你们看着吧,那些坏人,没有好下场。”付七七鼓着眼珠子,恨恨道。“我们就是被连累了,他们害死了我们这么多乡邻,死后一定下十八层地狱,以后投入畜生道。” “对,就是那些个天杀的!天天扬着旗子,到处征粮征丁,让我们没有了活路。” “我爷爷说,宣文十九年,也大旱,家里有余粮,外面还有朝廷的救灾粮食,虽说死了一些人,可也不过一二千人。 这一次,我们整个宿岩城十村九空。逃荒出去的,还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外面。” “那帮孙子,要是落单了,我一锄头砍死他。” 第22章 久远的记忆 大家有了发泄口,一个个骂着她们听说过起义军、诸侯、王爷的名字。 苍瑾勾唇一笑,他的小姑娘又长大了一些,会用计策拉起仇恨,让大家恢复了精气神。 搜索物资到夕阳西下,大家往返几趟后,有不少收获。 有的物资本来就是乡亲带的,只是被沙尘暴卷起,掉落在附近。 还有一些物资,不知从来吹来的,散落在各处。 有衣裳、有干粮,还有人发现了碎银子。 黑蛋三人组很会搂东西,找到了一口变了形的铁锅、一包干净的衣裳、还有零星的几颗土豆。最主要还捡了一个钱袋子,里头有块玉佩。 希雨要送给七七姐。 付七七摇摇头:“留着,留着你以后娶媳妇用。” 一句话,说得希雨面红耳赤。 这时。 “姐姐!” 昭昭的小眼睛亮晶晶,紧张地捧着一个木匣子跑回来了,岩岩像护卫一样跟在后面护着妹妹。 付七七扭头:“昂。” 应了一声后,瞅见昭昭献宝似递给她一个木匣子,很精巧,雕刻孔雀缠枝栩栩如生,她准备打开木匣子。 小岩岩一脸严肃道:“躲着人。” 付七七瞧两个小萝卜头神神密密,走到坡下。 这一次大家捡了东西,都会躲一旁放起来,所以他们的行为也不惹人注意。 打开一看,一妆匣金玉银首饰,着实亮瞎了付七七的钛金眼。 付圈云追了过来,双眼冒光的盯着:“那……那个妆匣子,我拿一土豆跟你们换。” 当时,付圈云远远地就瞧见,昭昭捡了一个漂亮的木匣子,那个木匣子,做嫁妆最合适了。 她跑过去准备去抢,只不过追的路上被树杈绊倒了,来不及。 付七七不紧不慢地盖上,往她大挎包里一塞,“不换。” “两个土豆?” “不换!” “三个土豆?” “十个土豆也不换。” 付圈云恨的牙痒,也无计可施,她只捡到了三个土豆。 通实哥说了,他爹在计划赶走付七七这个贱丫头,到时候一定要把妆匣留下。 见付圈云走远了。 小昭昭趴在姐姐耳边,嫩生生的开口:“姐姐,全部留给你做嫁妆。” 付七七捏了捏她的小鼻头,“小不点儿,还懂得操心姐姐的嫁娶之事。” 曲婶子早就说过了,待到了江南府,会帮姐姐相看合适的后生。 她可是都听到了。 小昭昭耸了耸鼻子,傲娇道:“姐姐以后的夫婿,可要过我这一关,才算数。” 见小昭昭不依不饶,付七七连说了两个好好。 姐妹两咬耳朵,说到“嫁妆”一事时,苍瑾耳朵微动,一直偷听。 嗯。 他得准备聘礼。 天擦黑,各自清点完搜寻回来的物资,多少冲淡了哀伤。 妇人们做简单的晚膳,有的就着干粮饼子异常珍惜的啃几口。 汉子们在挖坑,把死人埋了,立上碑。 异世古文明的百姓们,信怪力乱神,信轮回,他们信只有十恶不赦之人才能抛尸荒野,死后愿望入土为安,如有条件,希望风光大葬。 白日的沙尘暴,为夜晚带来了几许凉风,罕见的夜里没有看到星星。 冯里正看着三岁多的小芽子,犯难了。 茶婆死了,她族里人不愿意收留小芽子;也怨不得人,如今逃荒逃命,没吃没喝的,谁愿意凭空多养一个人,而且还是啥也干不了的三岁小娃子。 付七七听了大家议论,走到密林坟前。 像个小团子一样脏兮兮的芽子跪在新坟前,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只余双眼泪流不止,小手紧迫的攥着烂衣角。 如浮萍无根,似天地弃儿,不知归处。 滴答滴答……眼泪从付七七眼角滑下。 在末世,妈妈是木系异能、爸爸是土系异能,在她六岁时出任务双双致命。那一天记忆犹新,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妈妈,她也没有了全世界,连房子和物资都被人抢劫一空。 她在一个好心叔叔的帮助下给爸爸、妈妈立了坟碑,她就在旁边挖了一个洞,昏暗不知所措,无声的哭了整整五日五夜,不敢睡,也没有任何东西吃。 奄奄一息时,被闻讯赶来的苍家,把她救活,带回去抚养。 苍瑾从背后握住七七的小手,紧紧的握住。 闻到苍大哥的气息,她泣不成声道:“苍大哥,我想养小芽儿。” 苍瑾放软了声线:“好,我陪你一起养。” 他的小姑娘定是想起她小时候,她被带回苍家时,只剩微弱的气息。 后面还跟来两个小跟屁虫。 小昭昭厥起小嘴,又不高兴了,“苍大哥又牵姐姐的手!哼!” 小岩岩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第二日,休整一日。 受伤的乡邻较多,另外大家木板车被沙尘暴吹散了架子,需要花功夫修修补补。 五辆马车,只有付七七家马车,少了帷幔,但车架子完好无缺。 一则是幸好躲避得早;二则苍瑾识货,只有这一架马车是沉香乌木做的,坚固。 四匹马,也只剩下二匹,另两匹马被沙尘暴惊的不知所踪。 大家都在忙活着,妇人小孩们继续在两边的密林里搜索物资,挖野菜茎。 留下小岩岩带着小芽子在营地休息。 付七七带着一串四个萝卜头,也去挖野菜。 凭着她对湿气的感知,还真被她找到了一处寒潭,见底的潭水,周边隐隐约约可见一些绿色。 趁着萝卜丁们还在弯腰寻宝,她手抚地面,木系异能缓缓流向土地下野菜根茎处,雨后春笋一般,肉眼可见,一片,一片的野草,张牙舞爪。 “哇哦,好多小野草。”小昭昭离七七不远,很快跟了下来,惊讶的小口水淌下来了。 “希雨哥哥,快来!” 三个小黑蛋闻讯赶来,也呆住了。 当四人满载而归,把乡邻们惊呆了,付七七也不藏私,让希雨带着大家去寒潭。 连野菜带野草,全挖走了,人多,但寒潭够大,家家户户多少都挖到了些。 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野草,干起活来就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找了断树杆,切割一段一段,就开始卖力刨木花,做板车架子。 人多力量大,一天的功夫,家家户户的木板车修的差不多。 第三日。 准备起程后,往常黄里正他习惯性先说上几句,然后冯里正敲锣鼓。 见黄里正背着手走过来,冯里正扭走头走,哒哒到跑到苍公子跟前: “苍公子,您看我们何时出发?” 经过前日沙尘暴,或者说更早,他与众多汉子们信服苍瑾,只是原来苍瑾不太理事,气场强大,大家也不敢靠近一二。 苍瑾皱了下眉头,“你们往常如何行事,依旧如何办,不用事事问我。” 这不是他要的天地。 冯里正没听出苍公子话里的不耐,好似得了圣旨一样,屁颠颠敲锣道: “苍公子走了,我们即刻启程。” 黄里正扬起的手臂,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老眼一瞥马车处,并不见苍公子,只有付七七那个死丫头站在马车前。 哼! 一脸阴恻恻暗想:一个黄毛丫头也想揽权。 第23章 吃了会死人 之后赶路的行程慢上许多,一路上走走停停,说是赶路,倒不如说一路在找寻食物,但凡能进口的,全部收刮进布袋子里。 走到一处叫乌村地界。 只见离他们不足百米远,从叉道处,走过来一群弯腰驼背,瘦骨嶙峋的难民。 “给我们点吃的吧。” “求求你们给一口吃的,给一口。” “有水吗?求求你们给口水。” 佝偻着身躯的几个老者,乞讨着。 虚无半分力,好似风一刮,随时瘫倒在地,将长眠不起。 让三村乡亲们,心戚戚然,手上的一点救命余粮还是昨天搜寻的,哪儿还有多余的。 护卫队的汉子们,自觉地站在一排,拿着锄头、棍子、菜刀,一言不发地挡在前面。 付七七探出头,多看了几眼,皱起了眉头,逃荒的路上,还怀着娃子,哪有命活着。 这般想着,直接跟曲婶说出口。 “哪里是怀了娃娃,我们饿得实在受不了,吃的观音土。”耳尖的中年汉子佝偻着背,喘着气说。 众人:面露惊悚骇人。 原来四肢瘦如竹竿,鼓胀着肚子宛如怀胎四五月的妇人;还有娃娃们顶着大大的脑袋,瘦小的个子,摇晃着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栽倒。 都是食了观音土之果。 观音土是无法被人体消化的,若不用药物排出,持续堆积在体内,最后把人活活涨死。 那几个尤为肚大的,观音土淤积体内俱多,已经判了死刑。 这一群难民,对面三村结盟队伍同情的目光,全都丧气地垂下头,一个个呜呜地哭出声,可眼眶早没了泪水。 咽呜声,凄凄。 付七七扶在马窗棂上,捂着胸口。 那股揪心的钝庝又涌上心头,难受,胸闷,无力,还有暴躁。她狂躁的内心埋怨老天不公,恨奸臣弄权,怒吼权者残暴。 冯里正走了出来:“大兄弟,哎,死到临头之际,不是不帮你们,昨日沙尘暴把我们食物都卷走了,我们真没有食物了。” 这一群人,饿狼般双眼绿油油的望着两匹马。 苍瑾对马有特殊的感情,是这具身体与生俱来的,况且一匹马也救不了一群人。 他不欲节外生枝,也不欲乱杀无辜,转瞬,眉眼寒凉淡漠,周身气场一变一股内力击打岩石头,“砰”的一声炸开四分五裂。 这群人傻眼了,这是警告!他们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心思,那抹绝望又覆在脸上。 付七七按下内心的暴躁,忍不住跳下马车,丢出一个袋子: “光秃秃的土地下,还能挖出野菜的根茎,袋子里是能食用的,你们认一认,寻一寻。 还有一些树叶,吃了死不了人,寻着新鲜的树叶时,用物件碾碎后能出汁水,装严实了,留着救命用。” “另外,我们一路走来,我偷听到有些难民说,在一些石缝里,还能找到不知谁藏的粮食。” “还有,一些崖壁下、河滩深处、灌木丛,我早先也寻到过食物,你们在认真寻一寻。” 不仅眼前吃了观念音土的难民们,满眼发亮。 就是三村逃难队伍都哗然了,除了昨日的野菜,难道说七七还找到过粮食? 佝背汉子浑浊的眼有了亮光,接过布袋一看,是一堆杂乱的干草、根茎、叶子,他信这位小姑娘,一定能吃。 再坏也不过跟吃了观音土一样,暴毙而亡。 他带着这群人,感激不尽地鞠了一躬,嘴里不停的说谢谢。 苍瑾暗了暗眼眸,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好事。 可石缝有粮食一事从何说起? 付七七这是一刹那刚起的念头,她想尽绵薄之力,她想救人,救这些濒临生死边缘的无辜百姓。 看见这群难民走了另一条叉道找食物去。 三村村民,也起了找食物的心思。 脸上写着蠢蠢欲动。 “你们可别听她瞎说,要是有粮食,她早拿走了,还等你们。”周扒皮不屑地说。 周扒皮在付七七跟前打秋风,屡屡碰壁,连大哥大嫂也跟在她马车后面,如今一丁点东西都蹭不到。 早已对付七七怨恨不已。 黄里正认为是时候该站出来,轻咳了一声,发号施令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可不能耽误了功夫。到了下一个歇息点,照例,空出时间给大家找野菜。” 只有他们村零星的一些人响应他,他,早失威信。 黄里正认为是付七七搞的鬼,苍公子那等人物,自是不屑,冯里正鸡儿胆。 冯里正询问的眼神望着七七,见付七七朝他点了点头,冯里正寻摸着,看来七七丫头真的发现过粮食。 他不顾黄里正在一旁絮絮叨叨,“黄兄呀,你急着赶路,你带着你们村里人往前慢慢挪。我们寻上半个时辰,在天黑前追上来。” 黄里正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大约是赌着一口气,他跟赵里正和几个好吃懒做的闲汉小议了片刻,带着村人走了。 只是人群中,有几个闲汉,瞄了洼子村村民的板车、行李,露出了意味不明。 洼子村也有人想跟着一道走,像周扒皮之流,到底是看着族人未动,只得无法子留了下来。 站在马车内的付七七佻望四处散落的村民们,在荒芜干裂的田埂东挖挖、西戳戳。 她们所处在破烂崎岖的官道上,两边都是庄稼地,今年干旱,没有耕种,早已荒芜一片。 连远处的丛林,都是枯枝一片,估计早已不知被难民翻了几个来回,但凡能入口的,早没了痕迹。 不过,西侧,有几处悬崖峭壁,都是乱石堆,一般人肯定不会以为那处有食物。 付七七凝眉间一闪的念头突然而至。 “希雨,你们三过来陪着昭昭、岩岩,照顾牙子,我跟苍大哥寻寻食物。” 几个小萝卜头都想去,被劝下了。 苍瑾见七七眉眼松散了,有了喜色,似乎猜到了。 两人往田间走去,路边荆棘灌木丛虽枯萎了,但有倒刺。 行至杂草中,苍瑾皱了下眉头:“我去前面探路,你随后中上。” 七七乖巧的应了下,一人慢悠悠的走在窄小的田坡上。 “哼!” 一声冷哼从后面响起。 周扒皮和几个交好的几个妇人,在附近找了一圈,颗粒无收,嘲讽道: “有些人不要脸,仗着有几分姿色,天天勾着苍公子。哼,等出宿岩城,苍公子走了,有些人就要被抛下,哭都没地儿哭去。” 几个妇人面露恍然之色,整个队伍就付七七这个死丫头长得最好看,莫不是苍公子吃惯了大鱼大肉,对村姑感兴趣? 之前听说苍公子认了岩岩和昭昭为弟弟妹妹一事,所以是幌子? 第24章 让周扒皮出丑 付七七不紧不慢地走到周扒皮跟前,居高临下道: “我就是长得好看,你羡慕?你嫉妒?可惜你长得这么丑,逮着汉子送上门也没人要。” “噗呲——” 又有几个妇人过来了,大家笑出了声,嘲笑。 “哎哟,周扒皮想汉子了。” “我说呢,周扒皮天天骑在曲老二头上,原来外面有野汉子撑腰。” 闻言,气得周扒皮怒急攻心,死盯着七七这个罪魁祸首,抡起手臂打过去。 付七七早在她扑过来之前,催动木系异能灌住腿上,脚下暗下使着力不动声色地碾了碾,大石块松动了。 就见。 周扒头刚踩到石头上,石头一边受力,自然而然的跷起,周扒皮脚一打滑…… “啊!” 整个人往后仰,扑通!摔的个四脚朝天。 她急于爬起来,突地,哗啦一声脆响,腰间处衣衫被一颗断树叉划破至腋窝下。 敞开! 一大片肌肤,还有粉红色的肚兜。 “哈哈…………肚兜,还是红色,周扒皮还是个骚娘们!” “人家周扒皮长得磕惨,内里白呀!跟堂子里的姑娘一样白,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哄然大笑间,引来了周边找野菜的,闲汉色迷迷地评头论足。 相熟的妇人们赶紧把周扒皮扶起来,架着她往回赶,太丢人了! 围了一堆人,纵是周扒皮脸皮厚,也羞红了一张脸,怒气冲冲地,一路骂骂咧咧。 她疑付七七搞的鬼,扭头回望,早不见了付七七的影子。 难道不是? 回到歇息地,她的事迹早传遍了全村。 大家眼里,全是戏弄的眼神,特别是有几个闲汉子,故意滞留在她家歇息处,蹲在地上色眯眯的盯着看。 周扒皮气血翻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不远处,荒废的田地间。 “苍大哥!” 付七七欢快地跟上了苍瑾,苍瑾远远就瞧见她一蹦一跳的,好似多年前,也是这般年纪,每日接她放学时,与如今一个模样。 脸上洋溢着青春,是他的鲜活小姑娘。 付七七走到一条溪沟前,虽说干涸成土,但也是条洼沟,半米深。 “等等!” 七七乖巧的站在那不动。 苍瑾跳下山坡,站在这条沟的上方,伸手大掌,眉锋微佻凝望她:“很开心?” 付七七自然而然的把手搭上去,软软一笑:“昂,周扒皮骂我,我戏弄了她。” 他的姑娘猫儿眼狡黠,得意忘形的样子,像是偷了腥。 苍瑾心一颤,握紧她小手,用力一带,把人带个满怀。 四下无人,苍瑾不舍得放开他的小姑娘,下颌蹭了蹭七七的头顶,有股青草味带着磅礴的生命力。 这是木系异能,生机的味道。 闷在怀中的付七七有点懵。 好舒服的拥抱,让她贪恋。 还有她的小心尖儿也在肚子里闹腾,鼓鼓地动。 “苍大哥,我……我没事儿。”抱得有点儿久,付七七感觉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苍瑾内心叹了口气,他动作这般明显,他家小姑娘还是感情迟钝。半晌,苍瑾嗓音微哑,“嗯。” 松开了怀抱,但是没放开手。 付七七抽了几回,只得作罢,不过,她好像也喜欢苍大哥握住她的小手。 两人寻着干涸的小溪往里走,穿过光秃秃的密林,走到尽头,果然是崖壁下。 付七七找到零星露头的野菜茎,仰起头,忽闪着睫羽:“苍大哥,我会魔法哦。” “呵呵。”苍瑾轻笑。 付七七手掌抚在露头的野菜茎旁,催动体内木系异能。 奇迹发生了! 肉眼可见,从干裂的土地上,冒出鲜嫩的野菜苗,一点一点开始长大,最后长成了一颗绿绿的野嫩菜。 是一颗荠荠菜,在一片荒芜中格外突兀。 可付七七的猫儿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苍瑾,内心忐忑不安。她拿命在赌,赌苍瑾一路对她的好是真的,赌他的人品是君子。 苍瑾内心暗喜,他隐藏身份来俘获七七的芳心,此战术效果甚好。 连她身怀木系异能之事,都准备告诉他。 可他面上非但未显,神情还百般愁绪,严肃无比道: “我就知道七七是仙女降世,只是此仙法,你,不应该给我看。太危险了。” 哈? 她是仙女? 付七七一双猫儿眼懵圈了。 小呆瓜! 苍瑾揉着七七的小脑袋瓜子,压住嘴角的喜悦,但是言语依旧冰冷肃正。 “既然我知道了,那往后除我之外,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一旦有失,你将有性命之忧,人心难测,如若被有心人冠上妖祟之名,连岩岩和昭昭,也将落为人人喊打的境地。” 付七七还是懵,剧本没有按她想的走,但连连点头。 苍瑾掷地有声道:“别怕,从今往后,我都会护着你!” 似诺言,重千金。 付七七转了下眼珠子,一瞬间审视,然后释然道:“好。” 如此,付七七敞开心扉,娓娓述说: “从那日霍家虐杀灭门、到处是流寇组队吃人肉、前几日难民自杀式吃观音土……我很不舒服,心,它在痛。” “我怕这一路上如果还没有水源,没有食物,难民们饿到极致成恶鬼,最后这片土地都将如人间地狱,人人恶食人肉。” “我想,一路赶路,一路找到潮湿地、找个秘密之地,我偷偷的,催生野菜,放置食物。” “苍大哥,你说……可好。” 一袭粗布素衣的十四岁少女,娉娉婷婷立在石头上,姣好的面容一半影在暗处,一半晒在烈日,耀眼夺目。 苍瑾乌眸星光折碎,满目惊喜,他的小姑娘懂了大义、懂了为民思危,这是大丈夫之行径。 他慢慢的唇角勾起。 “好,你大胆做,我护着你!” 害。 被苍大哥目光灼灼似发现宝藏般盯着,有些不自然,她也没这般伟大。 说干就干。 付七七露出一抹笑靥如花,变戏法般,丢出几颗南瓜子。 不过一刻钟,枯地逢春,长出了一片南瓜秧子,一瞬间有了四季的变化,秧苗爬腾、开花、结小果子……。 终见,郁郁葱葱的南瓜叶间,长着一颗颗硕大的金黄南瓜,诱人的很。 两人于崖地,相视一笑,谁也插不进来的默契,浑然一体。 苍瑾搞了四颗南瓜、摘了一些细嫩的南瓜蔓滕和嫩叶。 付七七刚好吸收完三颗丧尸晶石,喜滋滋的把南瓜收入空间。 在苍瑾的轻功轻点间,两人飞掠过那群吃了观音土的难民,寻了几处灌木丛,又催生了南瓜、土豆、野菜。 两人,这才携手而归。 洼子村村民们这次寻的食物,都只有零星的几颗野菜茎,垂头丧气的躺了一片,在等还未归来的乡邻们。 “快,快!崖壁下,有一片南瓜地,灌木丛里藏了好多南瓜。” 苍瑾和付七七一人抱着一颗大南瓜回来了,远远的付七七丢下南瓜,两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道。 第25章 难民遇申残,杀人 “南瓜?” “在哪?” “真的是南瓜!” 大家争先恐后,抱起付七七刚刚丢下的南瓜,你一指甲,我一嘴啃,直接把这个南瓜分食了干净。 付七七瞪大了猫儿眼,全部!生吃了! 乡邻们这才惊觉这颗南瓜是七七丫头的。 有品性不错的道歉: “七七呀,叔,对不住你,这……大家你一块,我一块……我就跟着……” 付七七罢了罢手。 从众心理,有人带头,在极度饥饿的刺激下,哪里能抵挡鲜嫩多汁的新鲜大南瓜。 冯里正一脸可惜地看着晒了一地的南瓜汁水,如今一滴水都是命。 “七七呐,可,还有南瓜?” 几十双眼睛,刷刷地望着付七七。 付七七眨了眨猫儿眼,钓足了大家性子,才,点头。 仙女! 此时的七七就是大家心目中最好看的仙女。 “快,走啊!” 一双双爪子伸了过来,捞七七。 苍瑾走上前,眼神晦暗地盯着一双双黑手。被死神之眼注视着,众人双腿发软,撒手。 苍瑾放下南瓜,率先往荒芜的田地处走。 随着微风吹来一句,“谁敢拉我家七七的手,砍掉!” 众人一惊,乖觉的,跟在后面,虽然心急如焚,谁也不敢吐出一个“催”字。 希雨几人跃跃欲试,想跟着走,偷偷看七七姐。 付七七:“去,都去。” 小昭昭小脸兴奋的比希雨跳的很快。 终于,走了好久……是乡邻们度“息”如年。 越过乱石头,爬过灌木丛,在一处陡峭的崖壁下,长出了一大片南瓜地,起码有六十多个。 “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 一片欢天呼地,夹杂着口水吞咽声,干吞。 吞下的是空气,又起打嗝声一片。 这种绝生逢生的惊喜欢呼声,也发生在离这里三里地的密林里。 当大家满载而归后,这一次采用了苍瑾的办法,按人头分配食物。 希雨黑兮兮道,“七七,你可不知道,那块地被大家掘地三尺,南瓜根、鲜嫩的灌木丛根全都挖回来了。” 连灌木丛根都带回来了,这就太夸张了,灌木丛根系扎在地里不得近一米深? 付七七恶寒的打了个冷战。 分到每家每户的南瓜,大家也不敢多吃,全部切成南瓜片,沥出水汁用竹筒装起来当水喝,然后串在火堆旁边烤。 新鲜大南瓜,带在逃荒的路上是累赘。 烤干了容易放,也易藏;饿的时候,咬上几日,救命又饱腹。 南瓜叶子和根茎,学了付七七的办法,全部碾碎在竹筒里,留着每日嚼上一二日。 付常鸿见乡邻个个感恩戴德致谢付七七,他嚼着一片煮的半生半熟的南瓜片,食不知味。 老付家其它人是滚刀肉,才不拘谁带他们寻得食物,有机会照样卖掉那仨个贱种,可有粮食也照样入口。 夜里,在荒村歇息的黄里正、赵里正二人躲在一处破门后面密议。 赵里正:“洼子村的人,不会被流寇杀了吧?” 黄里正:“我寻摸着,应该是摊上事了,按理天黑前也该撵上来。” 赵里正:“就是可惜,那些个好物什。不过,其它人都死了,付七七家那几个毛小孩铁定出不了事,苍公子武艺高强,带着逃走,不在话下。” 黄里正更心塞了,他一直算计着,等苍公子一走,一定要把付七七家马车据为己有。 “唉…………” 翌日,荒村过夜的石孤村和黄柳村村民们,哀伤莫名,大家都知道了,洼子村的村民们全部遇难了。 大家与洼子村村民们一路结伴逃亡,不少相处不错的,还有暗下情愫的。 “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名妇人望着烈日,喃喃道。 众人:……唉! 正当大家准备启程时。 哒哒哒………… 一群凶神恶煞的大头兵从远处疾马驰来,尘土如烟,灰蒙蒙的一片,也看不清楚。 但,一定不是好人。 “快,护卫队护住村民们,躲起来。” 赵里正见黄里正吓的打抖嗦,第一次对选择与黄里正为伍,有了质疑。 “快,躲起来,全部躲在屋子里。” “跑呀!把板车丢到墙脚下,躲屋子里去!” 几个大汉拿着大刀,把人赶到屋子里,逃出了经验,这一回还算听话。 全部涌进了破屋子里,大人们死死捂住小孩嘴,汗水如河流,滴答滴答,掉在泥土上。 这一刻,所有人脑海里全是苍公子,那个像神一般的男子。 “头儿,全部躲到破屋子里。”一名士兵回禀。 申残嘴一扯,发出一声狰狞的笑意。 “全部赶出来!”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催魂式的。 赵里正透过破烂的窗户望去,腿都吓软了。 五十多个大头兵,马匹强壮、刀具精良,一个个露出的肉腱子一抖一抖,这是吃足了肉菜,又武艺高强。 绝望还是绝望,硬拼没有一丝胜算。 “里正,他们是当兵的,我们求他们放过我们。”一名汉子眼圈泛红。 赵里正看着缩在后面的黄里正,定下主意,“大家把刀子收起来,一起出去跪求大人饶我们性命。” 奚奚索索缠好刀具,或别在腰间,或放入包袱。 很快,一群面黄饥瘦难民,约有一百多人走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挺挺的跪在申残面前。 唯唯诺诺,跪立难安。 “大人,我们是石孤村和黄柳村的村民,这是名册。”赵里正巍巍颤颤的递过去。 还算识相。 申残接过大头兵递来的名册,扫了一圈,苟延残喘的一群难民。 “你们一路逃荒,可曾见过此人。”申残阴沉沉地盯着这群难民,勾起诡异的嗜血道。 旁边的两个大头兵,配合着撑开了画轴。 画上是一张肆意张狂少年朗,难民们认出来了,正是那日二话不说,说杀人就杀人的锦衣男子。 一见难民们眼神犹疑。 申残骨子里的暴戾之气突涨,一条鞭子圈住最前面的一个汉子,拎鸡脖子一样,拎起来: “说,在何处见过,因何事?” 宛若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鬼。 悬在半空中的汉子,吓得汉子不敢动弹,憋着半吊气说: “约……十多日前,在官道上遇见过……这……这位贵公子找……找女人……他……他没看上我们村的女人……然后……然后带着人走了。” 申残舔了舔嘴唇,他都看不上这群脏不拉几的女人,按公子的品味,自然也看不上;这就对上了,公子找人泄欲火,看不上难民,而后碰上了霍家人,办了霍家小姐。 “你们见过霍家人?” 一群难民茫然。 第26章 小昭昭的敌意 大头兵描绘了霍家人及霍家小姐的相貌,难民惊恐摇头。 申残一双厉眼,不错过一丝一毫的细微之处,无发现。 看来这群难民未曾见过霍家人,凶手们武艺超群、善使暗器,定是受过霍家人的恩惠,只要还藏在这地界,他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申残像扔垃圾一样,把手中大汉丢在墙上。 “啊……噗。”大汉趴在墙头,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像片叶子一样,倒在地上。 把难民们吓的,头压的更低了。 只有大汉的亲眷急色的想察看伤情,可见这群大头兵未曾离去,他们不敢动。 申残为了谨慎起见,又将一个个难民看了一圈,没有一个身具内力者,确实都是普通难民。 这才翻身上马,放下狠话: “若有隐瞒杀无赦!” 驾…… “当家的?”一名妇人一个箭步把汉子扶起来,悲声道。 陈布缓缓的睁开了眼: “梅娘……以……以后要辛苦你带大两个孩子,若是……若是遇上合适的……你……嫁了。就……就一点,孩子们不能改姓。” 妇人泪流不止的点头,摇头,点头。 陈布看着两个孩子们,扯出一丝微笑,永远的闭上了眼。 “爹!爹你不要死。” “呜……哇……爹,我要我爹!”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般死了。 他们却连恨都不敢恨,妄论报仇,那无异是以卵击石。 后方,洼子村难民队伍,刚启程。 因昨天夜里苍瑾带着七七沿着官道,晒了二十多处种子,用木系异动催生了一片又一片的南瓜、土豆等粮作物。 付七七到是想催生红薯,可这方异世,并无红薯,怕众人不识如何食用,只得作罢。 正在闭眼休息的付七七突的睁开了眼,“有马蹄声。” 与苍瑾异口同声,而后两人相视一笑。 “把冯里正叫过来。”苍瑾往窗外吩咐希雨。 希雨把缰绳给霖生,跳下马车,一呲溜的跑到了冯里正跟前。 冯里正很高兴苍公子传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了。 “苍公子,您叫我。” 苍瑾淡声道:“叫人停下来,躲到那片松树林,有一队人马过来了,杀气重。” 冯里正立马收起有点儿谄媚的笑容,正色的点了点头,转头带着儿子冯兴发跑到人前: “快!有流寇过来,全部躲到松树林里。老人、小孩先走,汉子们断后。” 众人一听,乌啦啦推着板车往松树林跑。 这个时候,到显出了干旱的好处,到处光秃秃的一片,推上板车顺当的往里赶。 苍瑾让希雨几人上马车,他亲自驾了马车往松树林赶。 大家躲在一片一片灌木丛后面,苍瑾检查后,还有不少露头、露脚、露板车。又找来几个汉子,寻树枝、枯叶,挡住。 巡视后,路上还有板车痕迹,苍瑾脚尖沾地,用内力,催动枯叶盖路。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乡邻们也听见了。 “大家不准发出声音!”冯里正小声叫道,见苍公子微笑的点头赞赏,不禁乐开花。 实际。 是付七七在招手,唤苍大哥过去。 苍瑾过来后,见小昭昭死死地箍紧了七七的脖子,怕七七累着,顺手准备把她抱过来,小昭昭瞪眼,“要姐姐抱抱。” 被嫌弃了。 苍瑾摸了摸鼻尖。 不过小半刻,就见官道上一队几十号大头兵打马驰来,一个个浑身血煞气,腰着挎着标配的大弯刀。 大家吓的情不自禁个个捂嘴屏住呼吸。 幸好这队大头兵未发现异常,直接打马走了。 苍瑾教希雨辨音,侧耳趴在地上,直到听不到声音,他朝冯里正的儿子打了个手势。 冯兴发代替他爹喊道: “大头兵走了,大家快上马,今日加快赶路行程。” 心有余悸的村民们赶紧拖出板车,加紧了步伐赶路。 “这帮大头兵好凶!” “好久没看到士兵们,这群大头兵像流寇,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杀人?” “大头兵跑宿岩城做何?没粮食、没水。” 付七七听说外面的窃窃私语,也凝紧了眉头,她用异能瞧过了,全是血水里趟出来的士兵,手上过的人命,个个不下上百条。 且队伍中并无粮食,但人马精神,看来他们在此地,有供给据点。 苍瑾见七七愁的小眉头要打结,摸了摸七七的小脑袋瓜子:“别担心,有我在。” 付七七仰头甜甜一笑,“嗯。” 小昭昭又……又生气了,苍大哥又摸姐姐,她可忍了好久,气鼓鼓道: “男女有别,苍大哥不可随便摸我姐姐。” 声音软糯娇萌。 小岩岩和小芽子没懂。 付七七:…… 苍瑾:…… 原来小家伙对他一直负有敌意,是因为此事,不禁哑声失笑。 付七七有一瞬间小心尖儿一跳,见苍大哥笑的坦然,她不禁也笑出声。 她捻起小昭昭软乎乎的小脸蛋,轻揉捏搓,打趣道: “哎哟,我们家小管家婆开始管事了。” “这是亲人间亲昵的动作,苍大哥是我们大哥,就好比我是你们姐姐。” 苍瑾:“……” 小昭昭露出怀疑的表情,半信半疑。 付七七从挎包里拿出小奶糖,一人嘴里塞一颗。 新加入的小芽子本就腼腆,吃了好东西,跟着岩岩哥哥学,包着嘴,不出声。 岩岩哥教过他的,有好吃的,谁也不准说,不然会被抢走。 抢!他知道,以前奶奶经常哭着说,粮食被谁谁抢走了,抢走了就要饿肚子,奶奶经常饿的直不起腰。 付七七见小芽子小小年经,心思还有几分深沉,笑眯眯抱了抱他。 一马车内其乐融融。 驾马车的三个小黑蛋,背后有人轻轻拉他们,就知道是昭昭妹妹给他们好吃的,每人爪子伸开,是颗白白软软的糖。 跟小昭昭妹妹一样软乎可爱。 塞进嘴里,甜丝丝的。 大家在近午时,赶上了正在歇息的石孤村和黄柳村一伙人。 黄里正睁开了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惊问:“你们没死?” 诲气! “你才死了呢。”冯里正不客气的凶道。 赵里正越过他,抱拳道:“冯兄呐,你们可曾碰见大头兵?” 冯里正愁着脸:“碰上了,发现的早,我们躲开了。” “那群人凶呀,在查他家公子的死因。对了,他公子就是那日杀人的锦衣公子,跟他主子一样,问完话,二话不说,就把陈布杀了。”赵里正心有余悸。 那都是血水里泡出来的正规士兵,原来那个虐人的恶魔还有大来头。 付七七咯噔一下,苍瑾捏了捏她掌心,摇摇头,示意她淡定。 有心的付常鸿听了后,眯起了眼,他第一反应是苍公子所为。可又不对劲,日日夜夜在一块,他如何去杀人? 第27章 嘲笑付七七 付七七瞥见了像幽灵一样的付常鸿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目光晦涩的望了他一眼。 付常鸿淡笑:“七七堂妹。” 脸皮真厚,真不亏是伪君子。 付七七丢下一个懒得理的眼色,带着一串萝卜头到背阴处歇息。 前头。 “什么!你们寻到了南瓜地!” 黄里正嫉妒羡慕恨,表现的淋漓尽致。 歪趟了一地的的难民们瞬间坐的直挺挺的,望着啃南瓜干的洼子村村民们,一脸艳羡。 小娃子们干哑的咽口水声音,让人听了于心不忍。 冯里正秉性厚道,教他们: “有神明保佑,这条道上总能发现新鲜的农作物。你们往灌木丛、池塘、水沟等隐密处寻一寻。” 正午时,烈日灼人,管他日头毒不毒,两个村的村民们丢下手中物什,一窝蜂的朝两边跑去。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尖叫声。 “土豆蛋子!” “南瓜!” “好鲜嫩的婆婆丁!” 洼子村的村民们一听,手里的南瓜干也不香了,每家留下看包袱的,也窜入两边道上。 一直深受付七七关注的葛铸早就与堂兄家一个锅吃饭了。 见乡邻们都走了,葛铸笑着对葛仓说: “堂兄,你手不能干活,留着看包袱。我带着嫂子和孩子们去寻吃的。” 葛仓习惯性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马氏欲言又止,可见相公看都不看她一眼,三个小孩就青青能干活,另两个小的只能搭把手;望着前面领路的葛铸,孔武有力。 她小碎步跟了上去。 付七七瞥见葛仓眼里闪过一丝疯狂之色,她不免担心马氏。 最开始她对马氏和葛铸二人私混的行径,引以为耻。 可她亲耳听到,马氏不愿意继续跟葛铸行夫妻之事时。 葛仓甩了她几巴掌,还用脚狠狠的踢在她肚子上,威胁道:“你如若敢不去,我告诉族人,你是荡妇,把你沉塘!三个孩子从此不认你为娘。” 一下子捏住了马氏的死穴。 葛仓见马氏乖乖的往林子里走去,他才恨声道:“待到了江南府,老子要让你们一对奸夫淫妇死无葬身之地。” 葛仓这是把葛铸当冤大头了,吃着人家的、用着人家的、像长工一样使唤人家,末了,不知还要行何疯狂计划。 “想什么?”苍瑾坐了过来,还往七七处挤了挤。 付七七托腮道:“我瞧着那葛仓要搞事情,把葛铸玩的团团转。” 苍瑾睨了过去,见葛仓一脸阴色;抛开私生活,他对葛铸印象不错,有胆有谋,讲义气。 “葛铸应该心里有数。” 苍瑾替七七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子: “七七,从今日开始,我教你内功心法,你要学轻功。” 呃…… 付七七转眸望着正在有模有样打拳六小只,她逃过了打拳,逃不过练轻功? 苍瑾隐下一缕神伤,在末世就因她武力值低,才无还手之力。 他敛了敛心神,从容不迫道: “你那术法不可显露于人前,只能隐密身份暗下用。刀剑用于对敌,然轻功是逃命最佳武艺。” 见付七七不为所动。 苍瑾带有一丝慵懒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 “檀公三十六策,逃为上策。七七,你根骨奇佳,你把轻功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日遇到险境,我也少一分担忧。” “七七,你是姐姐,你要做榜样……” “停!” “真苍瑾”的即视感,太可怕了! 她脑子浮现的全是“真苍瑾”如唐僧念经般,“七七,今日学棋艺……七七,今日学……七七,我考考你……” 付七七鼓着腮帮子,舌头抵着牙尖: “学!” 苦大仇深。 “哈哈!” 苍瑾勾唇笑了,笑的令山川失色,日月无光。 他的七七仍如末世那番可爱的小模样,每当学习功课,苦大仇深的笔都能咬断几根。 刚回来的村姑们被笑声吸引,怔愣住,太……太好看了,神仙!嫉妒的狠不得生吃了七七。 收获一阵死亡眼,七七抖了一身鸡皮旮沓。 付七七:……红颜祸水。 也不给七七喘口气的时间,说学,立马授课。 苍瑾故意板着脸,严肃。 “我虽失了记忆,但脑子里武功路数,记得极为清楚。我传你轻功的内功心法为《轻云幻日》,内功配以腿力的灵巧相结合,方能施展。” “你身具仙法,习内功事半功倍,难点在于腿法需日积月累负重练习,达至轻巧如燕。” “…………” 付七七放下啃了一半的南瓜条,就抓到了最后一句。 “从今日开始,你每日里上午七时至九时,下午四时至七时,需负重走路!” 她整个脸垮了,她好想告诉他,她有冲锋枪!有大炮!有坦克!有炸弹! 学甚鸟轻功! 谁惹她,她扔个炸弹过去,炸的片甲不留。 现实是。 哎呀,妈呀。 苍大哥“真苍瑾”附体,她半个“不”都不敢说出口。 这一日开始,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头戴草帽的付七七,两只腿上装了两个石头,徒步而行。 “那个贱丫头,鬼附身了,有马车不坐,一蹦一跳的跑着玩。”花婆子横着脸,阴阴看着前面的付七七。 付七七一边走,一边运转轻功心法,没想到自己真的是个武学小天才,才三天就摸到了体内的一股真气。 每当右腿走到极限,将真气灌注在脚上,立即轻便不少。 冯里正的大儿子冯兴发,走了过来说: “七七呀,是不是跟苍公子有何误会,要不……我帮你跟你苍公子解释一二?” 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家都竖起耳朵听。 付七七眨了眨猫儿眼,软声道:“喔,谢谢兴发叔叔,我学武功呢。” 冯兴发半信半疑。 一旁的付西梅鄙夷道:“学武功还用石头绑腿上?哼,她铁定是被苍公子嫌弃了,赶出了马车。” 付七七不理。 付圈云忽然窜了出来,叉腰得意,“哼,被苍公子赶出来了吧!看把你嘚瑟的。” 一个妇人翻了一个大白眼:“我就说苍公子,神仙一般的人物,哪能老鼠屎糊了眼,看上付七七他们家。” 一个妇人暗下嘲讽:“七七,你得有自知之明,你们家无父无母的三个孤儿,不要总给人家苍公子添麻烦。寻着机会,请人做个木板车,往后才好走。” 不想理,但很烦,像苍蝇。 付七七笑宴宴道:“各位婶婶有心呐,你们说的都对,但我不想改呢。” 众人:………… 马车内,抱着小冰袋的小昭昭晃着小脑袋,用小手指一戳一戳苍瑾的后背。 苍瑾扭过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担心姐姐?” 小昭昭犹豫了一下,认真点头承认,“苍大哥为什么让姐姐练这么辛苦的武功?” 苍瑾轻声道:“因为她是姐姐,外面坏人太多了,学了武功,才能保护好你们。” 小昭昭心疼,但这是事实。 一旁的小岩岩似懂非懂,想了想,拽紧了小拳头说:“我学好武艺,保护姐姐。” 小芽子也挥了挥小拳拳:“我也要学好武艺,保护姐姐。” 反正小岩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要跟小岩哥哥学。 三个小萝卜头,就在马车内练起了挥拳。 苍瑾轻笑,与七七来到异世,没想到还当了一回孩子王,还得教育六个萝卜头。 第28章 苍公子,你与七七闹翻了? 这几日。 难民们开始陆陆续续都能采摘到新鲜的粮食,不多,刚好添一口,人是饿不死了。 三村村民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运气不错的,还能在石头缝里找到一小袋精米、苞谷、粟米等。 运气最好的要数苍公子,捡回来整整一大袋子上等精米、两只干兔子。 整队难民望着队伍前面一蹦一跳的付七七,心思都转开了,打着算盘。 “嘿,苍公子,您家马车没马夫,我……我不才,我会驾马。” 一个汉子得了他婆娘消息,先人一步,跑到马车旁边,弯着腰,极显谄媚说。 阳光斑驳印在假寐的苍瑾神颜上,有些不耐烦被打搅,掀起眼皮: “不用。” 这名汉子不死心,“希雨这个浑小子是外乡人,点名要跟着七七丫头,您跟七七闹翻了,这……用着她的人不太适合。 您……您放心,我家婆娘做饭,村里八乡的谁不知道,顶顶的好味道。” 正挥着缰绳的希雨扭头看了一眼,眼神像看傻子一般,他们是没私下瞧见苍大哥对七七姐的样子,叫什么来着,像阿娘说的,含在嘴里怕化掉。 “去去去,瓜大汉,谁不知道年景好时,你家婆娘都只会一锅煮菜。如今粒粒能救命,你可别祸害人家苍公子精贵的粮食。” 又一名汉子挤了过来。 “诶,苍公子,我……我……我是村子里烧大锅饭,年小的时候在酒楼正儿八经的学过厨艺。” 还不等刚刚那名汉子开口,又一人攀上马车的木隙上。 几个妇人、汉子发现慢人一步,赶紧冲了上来,一个个表着决心。 “苍公子,婶子我煮饭最拿手了…………” “我……苍公子,您看我……” 马车被扒的,前面的马都带不动道。 “呯!” 马车内传来拍桌子声响。 苍瑾似笑非笑道:“我家七七,我何时与她闹翻过?” 闻言,众人傻了。 刚练完功的七七鼓着脸回来了,冲着周围一圈人,大大的哼了一声。 “今日不错,我瞧你周身运气有二十八回,比昨日整整多了八回。”苍瑾自然而然的把七七拉进马车,递上水囊,擦着额间汗水。 谁见了不道一声,亲如家人! 众人垂头丧气,散去。 付七七纯净无辜的猫儿眸滴滴转,“苍大哥是香饽饽,要另捡高枝,抛弃我们姐弟啦?” 还带着尾音,细听是娇嗔。 苍瑾捏了捏她的小鼻头,“顽皮,你就是我的高枝。” 后面,小昭昭背着小手手,又叹气了,年轻人不听劝呐,以后我姐姐如何找郎君嘛。 曲婶和邝伯娘小声说话时,她都听到了。 “苍公子对七七太过亲近了。七七到底是大姑娘了。她还不懂女大当防,我们是不是该提醒下苍公子?” “是呀,我也愁呐,苍公子这般行为,要影响七七嫁人呐。知道的,明白他待七七是妹妹,与岩岩一般无二。不知道的呢,铁定误会。” “我瞅苍公子眼神,我怕。” “哎,我也怕。算了,先安全出了宿岩城,寻个机会提醒一二。” “唉……”小小人儿,又是叹了口气。 外面的一帮村民,在之后的日子里。 却不想,那些个滚刀肉、脸皮厚的为了蹭点米打秋风,还耍尽心思讨好七七兄妹。 可惜付七七充耳不闻。 很快,大家被一则奇怪的现象,吸引注意力。 他们一路上碰到其它县的难民,口口相传说,要拜月神,第二日才能寻物食物。 “多亏月神庇佑,护我等离开宿岩城。” “月神每天晚上会栽种瓜果粮食,供我们白日食用。” 一番打听。 原来。 有一日,苍瑾带着七七飞掠穿梭时,被夜起尿尿的难民看见。 待这名难民走到那片灌木丛时,一时,惊为天人。 白天还是一片开裂的土地,晚上已然长了一片土豆蛋子。 一传十,十传百。 还真被不少人蹲到了苍瑾和付七七催生粮作物离开的情景。 “哈哈。” 付七七听闻,在马车内,笑的花枝招展,她为了隐藏身份,特意在空间选了一套古风白衣裙。 月色之下,苍大哥带着她,飞来飞去,衣诀飘飘,可不像仙女。 众娃娃抬头,一脸莫名的看着苍大哥和七七。 有了新的食物,自然有了更多流寇想不劳而获。 三村难民刚刚与一伙流寇火拼,嬴了,但也死伤十来人。这还多亏了苍瑾、付七七,特别是付七七。 大家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练武功才一个多月的功夫,能力敌三个流寇。 花婆子这回终于受伤了,背上被砍了一刀,哼哼唧唧的骂道: “好个死丫头,把着一身好武艺,也不知道保护家里人,吃里爬外的东西。当年下雪天,就应该丢了冰窟窿里。” 指桑骂槐,大家知道骂的是七七。 却不知,苍瑾刚巧在附近,面目冷凝,浑身杀气。 “如若不懂得说话,干脆舌头别要了。” 宛如一盆凉水浇下来。 花婆子心里升腾起的怒火瞬间浇的透心凉,她只是骂惯了,如今还真没胆子敢惹七七。 付三叔呐呐道:“我……我约束我娘,她,她就是嘴贱,没,没那个意思。” 见苍瑾走远了,花婆子反手一巴掌打在三房付草霜脸上,“死丫头,没轻没重,你要痛死我。” 七岁的付草霜捏着手里擦血的帕子,吓的眼泪都不敢掉下来,不知所措的望着爹。 “娘呐,草霜才七岁,伤口都包的顶好的,你作甚打她。”付三叔虽然有点愚,但疼闺女。 趴在板车上的花婆子,伸手就要打人,挥半天也打不着人,破口大骂: “反了天啦!一个个不孝的,你个死老三,是不是何氏挑唆你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贱人,还敢指使我儿子反娘。 你等着,等到了江南府,我连你们娘仨一道卖了。” 何氏一言不发,牵着两个闺女走到一边,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咕噜”声从四岁的付引弟肚子里传出来。 何氏从怀里掏出两条南瓜条,姐妹两各递一根。 懂事的付草霜往娘嘴里送,何氏摇摇头:“吃吧,你七七姐给的,娘还有。” 花婆子早就不分粮食给她们粮仨了,多亏月神庇佑,她白日找到的粮食藏到七七哪里。 七七也不贪她的,烤好了全部还给她,还总有多余的水。 婆婆说要卖掉她娘仨,八成八动真格的,她得好好谋计谋计。 离此地,相隔几十公里外。 “申将军,在往北走,依旧空无一人。”一名士兵回道。 “我们一路查寻,均未查出异常之人。” 申残舔了舔刀尖,目光诡谲阴冷:“把原来见过五少的人,全部抓起来,重新一一审问!” 此人定藏在难民中,出口处,他都派兵把守,暂无异常人员出入。 越往北走,全是荒芜一片,没吃没喝的,贼人们不可能藏起来。 “走!”申残一声厉喝,急促的马蹄声朝南奔袭。 此时,宿岩城毗邻江南府,最后一个县,桧县。 各个关卡处,全部重兵把守,全线封路。 不断有士兵涌入桧县,捉拿见过藏五少的难民们。 蒙月神庇佑,才刚有了点活着希望,不仅要面对凶悍的流寇,还要受士兵们反复盘问,稍有不慎,命都没了。 难民们慌恐不安。 三村村民,还不知道危险逼近。 第29章 发现暗河 越靠近关卡,遇到的难民和流寇越多,摩擦不断,天天有哭喊声,打杀声。 三村难民都面肃紧张,之前缴获了几起流寇的刀,多半汉子手上都有刀,小批流寇不敢向他们动手,一般的难民更是不敢太靠近。 很快,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大家行动缓慢,并没有将要出宿岩城的喜悦,哪怕一丝迫切感也未曾见到。 一问,才知道有一位申将军在捉拿厮杀难民,而且已经派重兵关口全线封死。 原来他们见过的那位锦衣公子是夷王的亲弟弟,比亲儿子更宠溺几分,夷王下了死令,掘地三尺也要将凶手缉拿,要在藏弥坚坟前千刀万剐。 整个队伍慌了,他们整个村的人都见过那位藏五少,他们可亲眼见过那些大头兵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拿起大弯刀,稍有不顺说杀就杀。 诚惶诚恐的队伍,在缓慢前行,开始看到路边一二具尸体,四五具……最多的坑里有二十多具尸体时。 隐约还能听见远处嚎叫声,咒骂声,甚至还有跪地祈求的声音。 众人崩溃了! “马上要到江南府,我不要死在荒道上。” “求求老天爷,让我们走出宿岩城。” 僵硬的尸体、黑红的鲜血一堆一堆……生生刺痛付七七,那久违的钝痛、胸闷、喘不过气,使体内精神力乱窜,眼神瞳孔也在慢慢涣散。 苍瑾一个箭步上前,握紧七七的手:“别怕,有我!” 缓缓几缕精神力进入七七身体。 一瞬,付七七内心躁动趋于平静,乖巧点头。 七七的心结,源于她父母死后,才六七岁,幼小的她一人躲在土堆里五日五夜。 旁边到处都是尸坑,每个尸坑都堆满了尸体。这也是为何在末世时,他不愿意七七手沾太多血、更不愿意她见太多血腥的缘故。 “希雨,叫冯里正、赵里正、黄里正过来。”苍瑾已经听到远处有马蹄声,还有虐杀的狂欢。 希雨一溜烟的跑去,把冯里正拖来。 冯里正眼圈泛红,“苍公子,你道如何是好?流寇疯了,那群士兵就是魔鬼。” 苍瑾:“申将军的士军捉拿难民的轨迹,是沿着官道。我们改道,走山路,先到出关口看看,是何情形。” “可……山中有恶狼……”赵里正望着连绵的枯山,饿了大半年的群狼,闻着活人气息,跟闻了血没两样。 冯里正:“如若继续走官道,不消半个时辰,定要遇到大头兵,我同意苍公子建议,铤而走险还有生机。” 赵里正愁的揪了一大把胡子,眉一横,“行,走山路!” 黄里正期期艾艾,也说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得点头。 山路崎岖狭窄,过个板车刚好,但过不了马车,只得弃了马车架子,计划把行李放在马背上。 乡邻们还想着就着马车架子,多做几个板车,却见,苍公子架着马车走了,再回来时,只见两人一马。 众人:原来藏起来了,村里后面有认出来是上好的沉香乌木,带出去木料也能卖些银子。 实则被付七七收入空间。 运气好,选的这条山路,是熟山,远远看去,前面还隐着村落。 此次危险逼近,给了七七无穷动力,白日里不用苍大哥催促,自发的到点练功,还比平日里多练了半个时辰。 练功的时候,也在慢慢探视周边环境。 歇息的空档,苍瑾在给六个小萝卜头上武艺课时,队伍里的汉子们也不聚在一块吹牛打闲屁,全部站的笔直听苍公子讲课。 讲完了课,练完功回来的七七,一边享受着苍大哥敲腿服务,一边捏着一颗丧尸晶石修复体能。 当手中晶石化为灰尘,付七七凑上去咬耳朵。 “苍大哥,此地越发靠近江南府地界,空气中的湿度越厚。然后,我催动我的异……术法发现,地底下有条暗河。” “我催生的粮食有限,只能救一部分人。夷王派人封路,难民暴乱,抢杀掠夺比眼下情况更糟。 我想给此地难民,多一丝活着的希望。” 湿热微痒。 苍瑾顿觉如三月春风抚面,身子酥酥麻麻的,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反问: “七七有何计划?” 付七七无视三个小萝卜头打量的眼神,贴的更近了,悄声说: “我想引水,能引一口井,是一口。我们今晚找找荒废的水井,我用术法牵动,引一条水道。” 引水是大事。 苍瑾敛起心神摇曳,大掌抚上七七的后背,探测七七体内木系异能级数。 一股暖流进入身体,穿过血脉,付七七以为苍大哥在探她内力,羞涩道: “害,我的内功刚打了个地基,最多掂起脚尖翻过几处灌木丛。” 苍瑾不言语,暗下琢磨:水井太多连接地底暗河,只因干旱,水位降低或无水流储存。 水是生命之力,木系异能天然的吸引水,水木相依。末世时七七的木系异能已达八级,如今她的功力才恢复三级,直接破石引水道,虽力有所不逮,有他守护,可一试。 “好,我护着你。” 付七七甜甜一笑,这种感觉真好,从不多问她为何会懂这些,从何处学得术法,就义无反顾的支持她。 夜,如墨。 今夜的歇息地,在苍瑾的有意指引下,进了一处荒村安置。 此时,约晚一时,整片荒地鼾声连连,连值夜的汉子靠着石头也睡过去了。 曲叔和希雨二人握紧手里大刀,目送苍瑾带着七七离去。 白天早就堪好地形,此村子,有三个水井。如今水大过天,水井被保佑的较好,水井口用厚厚的木板盖住,上面还有石头压的严实。 苍瑾搬开水井口的石头和木板。 付七七跪坐在石井旁,望了一眼幽幽深深的水井,一股湿气扑面而来,这口水井连着暗河。 “苍大哥,我开始了。” 苍瑾拿着一个手电筒照耀,“好,我护着你。” 付七七抓出一把丧尸晶石,她有自知之明,今日引暗河水,功力不足,需要晶石时时补充。 七七闭上眼,一手握晶石,一手抚在井口,催动体内木系异能后,周身萦绕一层富有浓郁生命力的水波纹,缓缓形成一条透明的水管钻入水井。 透明的水管在水井找到了细微的出水口,一点一点顺着出水口往下探。 一米。 二米。 五米。 七七额间冒出密集的汗水,干旱太久,暗河离井底的距离,比她想象的要远。 在八米处,滞住了,左手早就换了三回丧尸晶石。 异能透支严重,七七脸色发白,快抵抗不住。 苍瑾凝眉。 “七七,暂且歇息。” 又反复试了两刻钟,始终穿不过八米远。 付七七只得放弃,一下子,整个人都丧丧的。 原本亮如星辰的眸子暗淡下去,睫羽长长翘翘的覆下来。 第30章 终于成功了,有水了 付七七摆弄着眼前一堆二三级丧尸晶石,灵光一闪,空间里还有一包丧尸王的晶石。 把二三级晶石全部丢回去,拿出一颗绿色的十级晶石,硕大如绿宝石,散发莹莹之光。 苍瑾见状:“不行!” 三级异能者炼化十级晶石,精神力破碎,易爆体。 太危险! 付七七眼底疑惑。 苍瑾无声的轻咳一下,找了个理由:“我能感受到这颗宝石内含强大的力量,我担心你体内功力走火入魔。” 这是事实。 付七七鼓了鼓小脸蛋,只得收回去,一个不好,小命不保。 又掏了几颗四五级木系晶石。 苍瑾为了圆刚刚的话,拿起晶石,用内力检查了一番,“可用。” 付七七歪着小脑袋,用内力探过晶石,她未探出半点反应。 莫不是功力深厚者,其内力与异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时间细究,七七重新手抚水井口,那道透明的水管钻入水井。 一米、三米、八米…… 七七脸上一喜,过了八米。 随之脸色一僵,脸上爆汗如豆,精神力卡在了十一米处,她已经感受到水在缓缓流动,离她的精神力不过几十公分。 苍瑾见七七脸上青筋暴起,露出了狰狞之色,喝道:“七七,停下。” 付七七倔强道:“不,就差三十公分。” 苍瑾叹一口气,手掌抚上后背,把他体内异能裹着内力,输送到七七体内筋脉。 付七七顿觉浑身一暖,力量有些熟悉,当她想深思时,这股力量全部灌注到手掌上。 水井深处传来细微的“砰!”一声,已经打通了暗河,水涌了上来。 一股透彻清凉袭来,让七七精神微震。 “苍大哥,成了。” 声音虚弱,一张小脸虚白虚白得像破碎的瓷娃娃,仍掩饰不住欣喜。 “嗯,七七救了大家。” 苍瑾勾了勾唇,拿出帕子擦净七七脸上汗水。 不过小半个时辰,水井内已经储存五米深的水。 打上来一桶水,冰丝丝的,让人心生喜悦。 “苍大哥,我想冲凉!” 幸好她是木系异能,一路上身上一直干干净净,不像其它难民一般馊臭味,但此刻她异常搀水。 苍瑾耳尖瞬地微红。 “水凉,你刚刚耗掉了术法,刚好练功。” “天热。” “乖!” “想洗。” 最后,从空间内拿出大浴桶,苍瑾帮着加了三桶水,七七愉快的在一间破屋子里冲凉。 苍瑾不敢离太远,可一旦靠近,心脏哐哐如撞大墙。 精神气爽的七七换了一身蓝袍、蓝裤,披散着头发出来了。 “苍大哥,你也去,衣服里面有。”付七七把苍大哥推到水井处。 黑衣中,看不出苍瑾此时脸颊泛红,急冲冲的拎了水往屋里冲,很快洗干净,走出来一个翩翩公子。 空间内的古风长袍,好似为苍瑾做的,板正修长。 “真帅,哎,也不知苍大哥如何了。” 声音很轻。 苍瑾听到了,原来在想“他”。 付七七又把另两个出水口打通,水井很快满了。 一路上消耗了不少水,又到处布施,空间水不多。一口气,加空了两口井的淡水。 待回到歇息地,曲叔和希雨照例不多问,但接过七七递来的水囔时,惊喜不已。 “放心,这次水管够。” “我们把村的那口水井,挖空了,耗费了苍大哥一身内力,幸好,底下连着暗河,出水了。” 两人瞪大了眼睛,咕咕噜噜的喝个精光。 四人沉沉的进入梦乡。 天未亮,大家奚奚索索的起床,拿起竹筒哈欠连天的接枯草、枯叶的露水。 无人言语,一片人群怪异的静谧,只余脚踩黄叶哗啦啦作响。 “水!” 忽地被希雨一声尖叫,吓得众人差点把手上竹筒丢下。 “水井里有水。” 晨起的微光打在希雨上半身,湿漉漉的。 “真的有水,希雨这会子全身都身了。”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全部冲向水井。 水井内,荡漾着清澈的流水,快溢出井口。 众人抱头痛哭,他们快一年没有见过如此浩大的场面,水,全是水,清灵灵的。 祭拜后,大家依次打水,先喝个水饱。 一下子。 整个荒废的村落,跟过年一样热闹,到处是洗刷、晾晒,连吵架讲闲话,也异常的哄亮,都透着喜悦之情。 经商议,众人决定,在此荒村休息一日,蓄蓄精神头。 而且此村落附近,大家陆陆续续又找到不少农作物,都是能入口的,刚好多补充些食物,还不知道出关口是何情形。 几个里正拿出一幅简易舆图,盘算一下路程,走到宿岩城出关口最多三四日功夫。 高兴异常的乡邻们,没有发现苍公子和付七七二人不在。 可付常鸿发现了,下晌五时,他们终于回来了,付七七下马时,还需要苍公子搀扶,涂了几道绿色的脸上,嘴唇发白。 付常鸿一瞬间,有一个荒唐的念头,这口水井是不是跟付七七有关? 不可能! 付常鸿猛甩了下头,绝对不可能。 破屋内。 付七七靠着希雨搬过来破木椅坐下,苍瑾赶人:“你们且外间休息,七七练功练岔了,需调理身子。” 昭昭和岩岩不肯出去,小眼全是担忧。 付七七勾了勾笑意: “乖哈,姐姐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你们去帮希雨哥哥,做晚膳,姐姐饿了。” 两个萝卜头这才听话的出去了。 “七七,下次不可像今日这般逞强,世人皆有命数。你已经一路催生了诸多粮作物,救了很多人。 眼下又一口气破引了三口井水,耗掉体内所有功力,如若遇敌袭,必吃亏。” 苍瑾看着小倔强鬼,无力的批评。 付七七扯了扯嘴角,轻声嘻笑:“不是有苍大哥嘛,等我缓缓身子,补充能量就好了。” “况且,大家被封在荒地,也有我一分之责。” 苍瑾认真说:“凡事讲因果,如若不是崔氏,你何来无妄之灾。 可如若那位藏五少不死,你怎不知,又有多少人要落入他之手,被凌辱虐杀。” 想到那些凌辱虐杀的画面,付七七突起一丝暴戾之气还有难言的胸闷气短又起: “我真恨不得,把所有恶魔全部送入地狱。” 苍瑾抱着七七,叹了一声,七七不仅要救死扶伤,还要替天行道。 “苍大哥,七七姐,吃晚膳。”希雨探出个脑袋。 “好,来了。”付七七调理好身子,脸上又是红润一片。 一张破木板上,摆了一大锅土肉炖兔肉,是昭昭从洞里掏出来的。 “七七,你们用膳真早。咦,还有兔肉,难怪我听人说昭昭抓了一只大兔子,你们这是全炖了?” 一道尖厉的嗓音。 第31章 付常鸿的奸情 是邝伯娘家侄女章春雨,提着洗净的野菜,倾着身子望了进来。 眼里的贪婪赤裸裸。 “刚好,我还正准备给邝伯娘送些过去。”付七七拿出一个木碗盛了一碗肉递给她。 章春雨接过碗,眼睛没离开过陶锅。 护食的小昭昭小眼奶凶奶凶,“希雨哥哥,我饿了,小芽子也饿了。” 收到信号的希雨,端起大木碗,一大勺舀在碗里,舀了五大碗,先分给三个小萝卜头。 眼见着锅里只剩一半的土豆、野菜,肉没几块。 付七七皱了下小眉头,淡声问:“春雨,要在这用膳?” 说是邀请,没半分热情。 关键也没多少肉。 章春雨扭了下腰随口说了句谢谢,人就跑出去了。 付七七一直不喜章春雨,小小年纪,爱攀比,人又懒。 也亏得邝伯娘家,二个儿子十几岁了,还有邝伯伯人长得高大,卖力气也是一把好手,一大家子三个男壮丁,只邝伯娘一个女子也是个能干的,可不就她一个外人倒享着福了。 见章春雨走远了,小昭昭朝她扮了个鬼脸,这才把大木碗的肉肉倒在锅里: “小波哥哥说,送到他家的肉,大半进了她嘴里。下回,我把肉留起,就给大波、小波哥哥,不给她吃。” 小芽子含着块肉,跟着说:“不给她吃。” 付七七笑了她一眼,“小机灵鬼。” 小昭昭:“嘻嘻,姐姐吃肉肉。苍大哥吃肉肉……” 喊了一圈后,才端起自己小碗扒啦土豆。 不远处,付常鸿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偷偷观察付七七,却见她脸色正常,有说有笑,不禁纳闷。 正准备收回目光,刚走出来的章春雨看见了,眼睛一亮,背着人,指了指远处巷子。 付常鸿几不可察的点点头。 走到旁边第三栋破屋处,屋内正传来花婆了骂骂咧咧声。 “人呢?都死哪去了,如今水管够,还不煮上一锅稀的。一个个都贱命。” “娘,圈云来初潮了,身子不舒服,要不……劳三弟妹今日煮饭。” “哼,懒人屎尿多。” 付常鸿转去看向妹妹,见她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凝起眉头,付七七傍晚的情景与圈云一模一样。 “别担心,你妹妹喝热乎的就好了。”崔氏以为大儿子担心闺女,解释道。 付常鸿嗯一声,径直朝井边方向走去。 走了到一处小叉道,见四下无人,他往右边小巷走去。 章春雨正等着他,一脸羞涩道: “付大哥,你……刚刚在等我。” 付常鸿撒谎:“嗯,傍晚未见到章姑娘。” 章春雨脸刷的,通红,说出的话都娇滴滴: “嗯,我去挖野菜了。对了,付大哥,可用过晚膳了?” 付常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忍住眼中一丝嫌弃,可说出来的话,故意压着情意: “劳章姑娘挂心,还未曾。” 章春雨从篮子里掏出用枯叶包的兔肉递了过去,眼怀期待道:“这是兔肉,我请付大哥尝尝。” 付常鸿熟练地从章春雨手里接过枯叶包的兔肉,状是无意在她手里蹭了下,这才把枯叶包的兔肉藏在袖兜里,轻轻传来一句。 “多谢章姑娘。” 又道:“那物可寻到?” 章春雨:“没有,他们很警惕,不让外人看行李。而且,我怀疑重要的物品在苍公子那个大绿包内。” “寻着机会,翻一翻。” “放心付大哥,我一定给你找到。” 章春雨恋恋不舍的看着人走远,满脸通红都还未落下。 只是,她未曾见到转过脸的付常鸿神色阴沉,眼里全是嗤笑。 一个蠢人,毫不费功夫,就戏弄在手。 可惜,让她偷个手镯、钥匙,都近十日功夫,一点影子没见着。 “春雨?回来用膳。”邝伯娘从一个破屋走出来,就看着侄女站在拐角处,一个人傻兮兮的笑。 章春雨挫了挫烫红的脸颊:“诶,来了。” “姑姑,我刚路过七七家,她们家正在用膳,给我们拿了一些兔肉。”章春雨拿出明显缩水一半的兔肉递了过去。 邝伯娘不疑有他,把兔肉捏碎,野菜扯碎,全部倒入煮开的南瓜锅里。 “七七有点吃的,都掂记着给我们送过来。她那也有八张嘴吃饭,下次呀,可别接了。如今我们找的粮食也够一段时间吃用。” 邝伯娘麻利的给一大家子每人盛了半碗南瓜粥。 章春雨憋了憋嘴,不以为然道: “姑姑你可是一直照顾着她们姐弟仨,吃点肉怎么了。” “她就是把你当娘供着也应该。” 邝伯娘望了一眼侄女,往常侄女与七七玩不到一块去,可也不会总挑七七的理,怎么近段时间奇奇怪怪的。 邝利合望了一眼总爱挑拨的舅兄家闺女,瓮瓮道: “吃饭!净说些不着边的话。你姑姑有我养着,老了还有我家大波、小波,总指望别人干甚!” 章春雨怕姑父,不敢啃声,闷头喝稀粥。 付公子可说了,到了江南府他就向姑姑提亲,付公子学问好,肯定能谋个管事一职,到时她就是管事娘子。 谁还稀得邝家,多吃了几块肉,瞧邝小波粗俗的直瞪他。亏姑姑还说让她跟着邝小波,呸,他哪里有付公子般好仪态,粗鄙的俗不可耐。 这般想着,章春雨捏起筷子的手都不自觉的学着镇上贵家小姐,翘起兰花指,一块南瓜咬了四五下才吞咽。 对面的邝小波打了个激灵,他突然想起隔壁村的花媒婆,装腔作势的模样与她此时无二样。他一定要说服娘,他才不要娶章春雨。 翌日,晨曦微露。 补充好水源,大家装点好行李上路了。 这条山路较为奇特,往上穿过林子就到了官道上,几乎与官道并行,连他们一直担心的狼群,一只也没见到,只有晚上听到东面狼嚎鬼哭。 经过四日爬山穿石,已经接近关卡。 几日功夫,天气突变,从炎炎灼日,已转秋风瑟瑟。 远远就听到官道两旁林子里的哭喊声。 大家不敢往前面走。 “安顿!今日在林中安顿!” 冯兴发接替父亲喊话的话,锣鼓也不敢敲,一排排喊过去。 几个里正和汉子们,全部围成一堆唉声叹气,也没有主意。 第32章 哄骗的占有她 见苍公子归来。 冯里正颠颠的跑上去,惴惴不安道: “苍公子,您可回来了。我们派人去瞧了,成片成片的难民少说也有上万人,全部堵在关口处的林子里。 您说如何是好呀?” 苍瑾刚与七七视察回来,一群一群难民,行如蚂蚁,到处滞留。 何止上万人,怕是有三万人。 方圆三公里能吃的依然被难民们挖的光秃秃,空气弥漫着难闻的臭味。 他带着七七费了好大功夫在那附近,催生了二十多处粮作物。 苍瑾道:“难民有三万人,夷王的人迟早要开关卡,否则必引起暴乱,民愤难安。你们先在此安置,让村民们在附近找找食物。 我们暂且观察一二日。” 冯里正老脸愁的: “苍公子,我们只是见过那位藏五少,你说抓我们作何?” 关于苍公子杀了藏五少近十人一事,大家都懂利害关系,都自觉的屏蔽了。 苍瑾深不可测的睨远处一眼: “听说杀藏五少是一伙善用暗器之人,申残无计可施,围堵难民排查。三万人,一一排查,最快也需要近五六日功夫。 我们未曾杀那所谓的藏五少,待开放关卡时,我们依言相告。” 冯里正点了点头,如今只能如此。 付七七见苍大哥被冯里正等人缠住,先回到马匹处,她一向喜欢离人群远一些安置。 远远就瞧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弯着腰,翻找地上包袱。 “你在干什么?”付七七站在她身后。 章春雨吓一跳,转过身对上付七七清澈的眼睛似看透人心。 她心里发毛,慌促的找着蹩脚的理由:“我瞧小芽子衣服破了,帮他找出来,缝补下。就……瞧他一个孤儿怪可怜的。” 付七七眨了眨眼,看着地下三个包袱内衣服散得满地都是,显然,骗傻子呢。 七七就盯着她,不紧不慢道: “我看邝伯伯衣裳下摆裂了口子,好几日了。你若有空,不如若长辈,” “知道的,你是想替我们小芽子缝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偷东西呢。” 章春雨背脊一凉,觉得凉飕飕的,“七七……说笑了。那……我回去了。” 付七七凝着小眉头,收拾好衣裳。 她找何物? 已经第三次翻她家东西。 “七七姐,你回来了。”希雨抱着小芽子回来了,“昭昭带我们找到了一窝鸟蛋,霖生带他们挖野葱了,鸟蛋煮野葱喷香。” 付七七接过小袋子,有十多颗鸟蛋,她在从空间添上两颗,煮蛋汤喝。 “行,晚上煮蛋汤喝。” 又加了一句。 “下次章春雨过来提防下,她偷东西。” 希雨懊恼,“她刚又来了?跟邝伯娘说一说。” 付七七摇摇头,没有抓到实证,况且邝伯娘待她真心好。 章春雨回去后,远远地跟常春鸿暗示。 常春鸿指了指远处山坡下。 章春雨娇羞的点了点头。 灌木丛下,章春雨半蹲着。 “哎哟,我说春雨,你老大个姑娘,蹲在这拉屎?” 周扒皮远远瞅见有个人趴着,走近一看,是邝家娘们的侄女,张嘴就嘲讽。 章春雨一噎。 周扒皮就是个混不吝,一张嘴能喷粪。 章春雨怒道: “周婶子惯会污蔑人,我脚抽筋了,在这里歇息不行?你哪只眼睛看着了?” 周扒皮早瞧见了,嘴皮子发痒,就想骂骂她。 见着她脚下有个布袋子,想薅一把,打开瞅了瞅,只有零星的一把野菜,还没她的多。 “一个要出嫁的姑娘,天天跟个懒汉似的,亏了邝娘们还当你是个宝。呸!” 骂骂咧咧的走了。 章春雨:…… 不要脸的周扒皮,谁懒?洼子村她算第一! 很快,传来周扒皮客气的打招呼: “哎哟,是付侄子。你别往那处去,邝家那个嫁不出去的外姓女在那蹲着,可别到时赖上你。” 付常鸿客气道:“谢婶子,我来此透透气,待会儿就回去。” “不谢,不谢,你且忙着。”周扒皮提着布袋低头找野菜。 灌木丛下的章春雨气得攥破了袖角。 半晌,周扒皮走远了。 章春雨怕站太直,露出半截身子,让人瞧见,一直蹲着灌木从后面。 听见付常鸿过来了。 章春雨拖着蹲麻的双腿,语气中透露着难掩的兴奋: “付公子,这里。” “啊!” 付常鸿刚看清她的脸蛋,不过一息,就见章春雨整个人栽下斜坡下,摔了个狗吃屎。 一抬头,整个脸上糊了一层泥土,原本梳得溜光的头发,像顶着一头鸡窝。 付常鸿赶紧四处张望,幸好之前周扒皮等人在此地挖野菜,其它人不愿意沾她们,都离远远的。 眼下刚好没人。 可到底怕章春雨在喊出声,引来旁人。 付常鸿跳下山坡,嫌弃的扯着她的两个衣袖,从后面把她拉起来。 此处是斜坡,章春雨站起身子,没站稳,往后一仰,两人一块倒下去。 “啊——” “住嘴!” 章春雨这次,可不是因为摔倒痛得要喊,而是……她的下巴处有两个大掌。 “咦,刚刚有人喊?” “没人呀,你听差了吧?快点,我听说前面又挖到了土豆蛋子,去晚了,怕是一片叶子也找不到。” 听到声音,坡下的两人一动也不敢动。 坡上的人,走远了。 两人却陷入冗长的寂静! 一股少女的馨香不断冲入付常鸿鼻尖,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下一瞬间,他呆住了。 柔软如棉花。 章春雨脸红的滴出血,死死咬住嘴唇。 铛!付常鸿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画面,在学堂看过的小人书,听闲汉讲过的插科打诨。 莫名地心底生出一股邪念,他眼里的欲望一点一点攀升,鬼使神差的,把手直接从腰间探进去。 超乎想象中的触感和滋味,让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随后化作疯狂揉捏。 章春雨一个激灵,身子颤个不停,“付……付……公子。” 付常鸿喑哑着嗓子:“我不动你,我们留到新婚夜。” 章春雨一片混沌,结结巴巴:“我……好,不好……” 让人怜惜,在他听来,全是邀请。 付常鸿把脸埋进她柔嫩的颈窝,猩红的舌尖轻咬了一口。 一双手掌似疯狂暴风雨,在少女身上呼啸而暴烈。 章春雨不知所措,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嘴里懵懂发出轻泣,与她上半身的悉索声,交织一片,让人听得血脉贲张。 终于。.qqxsnew 付常鸿顿住了动作,闭着眼轻喘着,松开了禁锢她的上半身。 第33章 用炸药设陷 章春雨早懂闺房之事,她还是清白的身子,可……付常鸿灼热如铁的身体变化,还有最后那一声压抑的低吼,好似她又不清白了。 她提着塞满了枯叶的布袋,一路遇着人,还以为她是挖野菜弄的人一身脏污。 一路上,她都低垂着头,一会儿羞耻不已;一会儿又期待将来嫁给付常鸿,做风光的管事娘子。 “春雨,回来了.” 邝伯娘微瞥了一眼,又低头切煮熟晒干的野干菜,切碎的野干菜,塞入布袋子里好携带,饿了拿着也能充饥,水够时,丢到锅里一煮,又是一锅美味的膳食。 这几日收获不错,她家已经备下两大布袋子。 见侄女不出声,邝伯娘抬头望去,胡乱整理的头发乱糟糟的,颊住的掖下,衣裳也破了口子。 “怎么搞的?上衣破洞了?哎呀,一身的土。” 章春雨掩饰紧张:“我…我摔倒了。” 邝伯娘丢下豁了口的菜刀,帮着侄女捡下头发上枯叶,唠叨道: “大姑娘了,注意脚下看路,这片山头虽说都是村里人,但防不住有心思不纯的。下回,你跟大波、小波一块去挖野菜。” “姑姑,你切菜。我自己来。” 心虚的章春雨躲开姑姑,忽见姑姑盯着她脖子,她一慌地捂住脖子。 “我摔在灌木丛下,被划破了,姑姑,我破像啦?!” 声音又惊又惧,还带着尖厉的颤音。 侄女一向在意相貌,原来荆棘刺勾破的,难怪她急眼。 邝伯娘收回了几分怀疑的目光,亏她还以为是牙印,瞧她做姑姑的瞎想什么。 她笑着安慰: “破不了像,我刚瞧着只是表皮勾破了,等伤口愈合了,会长新肉。” 章春雨委屈的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姑姑帮我盯着,我换件衣裳。” 左右瞧了下,大家都在忙着手里活计。邝伯娘在她家板车旁边,撑起布罩子,帮侄女遮掩。 而回到人群中的付常鸿处于亢奋状态,暗底里他一向看不上章春雨,只不过利用她偷回镯子、钥匙而已;可刚离开一会儿,竟起了几分想念,对她的身体! 特别是前面的闲汉们,说着那个堂子里女人白、那个楼子里姑娘胸大。 不过,春雨说翻遍了包袱,未曾找到伯娘的镯子、钥匙,莫不是付七七贴身携带? 又过了一日,形势依旧严峻。 关口处,又叫居闾道,出了居闾道不仅南向是江南府方向,而且将有一条水路,渭河。 渭河贯穿江南府与端州,毗邻宿岩城。 有水,就有了活路,如今活路近在眼前,却生生憋在此处,难民们心焦如焚。 当天,有二百多难民硬闯居闾道,被申残派人全部射杀。 消息传遍难民区。 众人哗然。 “还要封多少?已至八月,马上深秋,过了秋就到冬,天寒地冻。如何是好?” “老天爷,这不是要生生逼死我们!” “得月神娘娘保佑,每日里还能吃上一口。可这帮畜生,却把我们生路掐断了!” ………… 消息传到三村难民队伍,愤慨。 “用炸药,炸出一条出路!让难民们逃出居闾道。”付七七心里有股无名之火往上窜,冷冷道。 苍瑾: “居闾道有三千多精兵,手持精良弓箭、弯刀,都是上过战场厮杀血战过的。如若硬闯,九死一生。” “所以,炸药炸出一条生路,难民蜂拥而上,能逃出一部分难民,可依然会被申残截留一部分。逼急了,申残带着人将会以剿匪为由,明着剿杀难民。 难民,太多数手无寸铁。” 付七七望着站成一排的练功的六个萝卜头,只有希雨和霖生能打的,光她家就一串嗷嗷待哺的幼儿。 付七七颓废。 午膳,简单嚼了几口野菜的难民们,也没了去找食物的心思。 “怎就没有天罚,下几道天雷,把那帮龟孙子全部烧死!”黄里正朝居闾道方向吐了一口痰。 刚跳上树杈练轻功的付七七顿时脑子灵光一现,她急速的跳下去树梢。 震的树梢上枯叶簌簌往下掉,刮得黄里正一股郁火飙起,脱口就想骂人,抬头一见像猴子一样机灵跳窜的是付七七。 一句脏话又生生吞回肚子里,只得恨恨的朝付七七方向,吐几口唾沫。 付七七窜过几棵树,跳下自己家歇息地,上前就挽住苍瑾的胳膊。 苍瑾瞥了一眼小手,勾了勾唇,“何事,这么急。” “希雨,盯着他们几个,不准乱跑。”付七七叮嘱一声,拉着苍大哥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 侧耳一听,附近无人影,她小脸贼兮兮道:“苍大哥,我想到助难民离开居闾道的办法。” 苍瑾心痒痒,抱起她,跳到树杈上,鼓励的眼神望着她。 气息暧昧,但他眼神清正。 被苍瑾圈在怀里的付七七有过一丝歪歪的念头,咦,忙收回那不该出现的杂念。 “天罚,我们利用天罚做文章。” “听说申残得夷王重用,夷王雄心壮志谋天下,总要谋名声。” “我有好多炸弹,我们埋伏在不同地点,同一时间引爆,然后爆出警言,如围困百姓,有违天和。天不佑杀孽者。” 苍瑾轻笑,七七的主意倒是与他不谋而合,轻轻的握住她小手。 “此主意甚好,就照七七的主意,今日晚上行动。” 付七七眉眼儿弯弯,从空间,掏出定时炸弹,教苍大哥认数字等。 苍瑾拿着无比熟悉的炸弹,虚心好学。 是夜。 两个黑衣人,像两只勤快的小蜜蜂,穿梭在荒山间;重复一个动作,挥起锄头挖坑,埋炸弹。 埋了三处。 付七七又顺带跑去各难民营地周边,催生了南瓜、土豆、大豆等粮作物。 苍瑾像守护神一样,冷眼警惕观察周边环境一举一动。 忙至夜半二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得枯树枯叶,嘎嘎作响。 苍瑾一个回旋,抱起七七跃上树梢,两个人屏住呼吸。 很快,两道黑色的人影疾步掠过,带起空气中鲜血的腥气。 紧接着便是一阵衣帛破空之音,出现一群十多人士兵追了过来,狂奔追击。 “追!快!贼人在前面!” 声音浑厚有力,带着杀气。 付七七窝在苍大哥怀里,握紧树杆,余光随意一瞥。 月光下照出一张熟悉的侧脸。.qqxsnew “苍大哥,是霍家护卫?” 第34章 遇霍家女护卫,被追杀 苍瑾只顾把小小一团圈在怀里,把玩七七青丝。闻言,侧眸一看,受重伤的那名女子果然是霍家护卫。 他面带不善的睨向这群士兵,瞧打扮就是申残手下那群流寇出身的士兵。 前方逃命的项慈、项苡二人心力交瘁,特别是项慈手臂和胸口的鲜血一直往外淌,半个身子都倚在项苡身上。 项慈脸色惨白,咬牙道: “项苡,你不要管我,你逃出去。活着,活着才有机会帮我报仇。” 项苡怒红了眼,带着哭腔道: “项慈姐,你们都不在了,我一个人还怎么活。” “左右不过我们姐们俩死一道,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项慈吐出一口血,凄然道: “好项苡,我们杀了他们十多人,也算够本了。今日就是死也要把这蠢杂碎的命留下!算作小姐当初收留我们的一番谢礼!” “好!把杂碎的命留下!”项苡一脸坚毅的重重点头。 似回光返照,项慈提着最后一口气,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一群士兵: “藏弥坚就该死!没错,他就是我们杀的,你们在荒地找的凶手就是我们!” “那等猪狗不如的畜生杀了多少无辜百姓,凌辱了多少良家女子,他死一百次一千次都算便宜他了!” 身后的一群士兵追了上去,把姐妹两团团围住。 士兵头领叫乌壮,人如其名,长得人高马大,一直跟着申残,都是骨子里狂妄阴鸷之辈。 乌壮脸色一沉,呸了一口唾沫在手掌上,大掌紧握着大弯刀都迸出青筋,怒喝道: “死娘们!是你们杀了我家五少!还敢咒我们五少!老子要把你们拎到我家五少坟前,要让你们尝遍天下酷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给老子抓活!” “抓着了,今晚让兄弟们先尝鲜!老子请大家喝酒!” 众士兵发出猥琐的笑意。 “哈哈哈,瞧这两个小娘们,我赌一坛酒,还是个处!” “去,谁跟你赌,当老子不识货,老子早就看出是一对处。” 项慈、项苡二人双眼充血,怨恨地瞪着他们,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 才能告慰遭他们毒手的无辜女子! 深夜,林子一片黑黝黝的,微亮的月光照在刀剑上反光,透着幽冷。 “上!” 项慈、项苡二人视死如归,一道长剑刺去。 刀剑厮杀! 项慈硬撑着身子,杀了后名士兵后,连连咳血,终于昏厥栽地。 “项慈姐!”项苡杀红了眼,不要命的砍向敌人。 “苍大哥。”付七七咬唇,小脸上阴云密布。 苍瑾居高临下瞥过这群杂碎,语气低淡:“七七,你等我,我今日替天行道,收了这群畜生。” 七七扯住他的衣袖,鼓着清灵灵的眼眸:“一起嘛,我想试试我的武力。” 这一招,极吃苍瑾,他眸心笑意浅浅,毫不犹豫的点头。 两人施展轻功,跃下树梢,拔出钢刀朝后面的士兵刺去。 苍瑾风驰电掣般一刀毙命,一名士兵死了。 听见后方传来破风之音,这乌壮等人扭头望去,见突然出现一男一女,特别是男子俊美异常。 瞧不出路数,看起来不好惹。 乌壮半眯了眼,喝道: “大胆,夷王麾下申将军抓捕犯人,何人敢阻挠!” 话音刚落,迎接他的是一记森冷刀刃,这名俊美男子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速度快到他眼睛都没有看清。 “嗖”一下,锋利地钢刀划过他的脸颊,他甚至没感觉到痛疼,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从眉间一直延至嘴角,鲜血淋漓。 乌壮只余一只眼露惊骇,大宗师级别的高手!qqxsnew 交缠不过十招,乌壮死得不能再死了。 对突然加入战场的一男一女,项苡不解,可手中长剑未曾停歇,逮着机会,祭出杀招,她只有一个念头,杀不了他们! 右边,付七七未施放异能,使用武功招式,挥起弯刀与一名士兵缠杀,杀了二名士兵后,已经大喘气。 直至最后一人,死于苍瑾刀下。 项苡丢下长剑,满面泪痕地抱起项慈,哽咽道: “项慈姐!你在黄泉路上等我几日,我还苟活着,我在去杀几个畜生,为你报仇!” “那个,你把她抱太紧了,她呼吸不好。”付七七轻声提醒道。 女孩的声音轻软空灵,很好听。 “多谢义士!”项苡抬起泪眼致谢,见少女目光落在项慈姐脸上,她后知后觉听出了她的话意,猛地把手指伸向项慈姐鼻翼下。 “项慈姐还活着!”项苡说着,嚎啕大哭。 付七七猫儿眼眨了下:“你把她放平,我帮她看看伤口。” 项苡迟疑,虽说救了命,可不知这二人底细。 付七七疑眉,“我认识你们。” 刷!项苡立即抽出长剑,警惕地望着他们。 “如若想害你们,刚刚就不救你们。”付七七哭笑不得。 项苡看向前面一片士兵的尸体,释然的点点头。 她把项苡身体放平整,就听到少女吩咐,“生一堆火照明,我叫七七。” 项苡看了一眼站的笔直、怵冷的苍瑾,刚刚冒出让他拾柴生火的念头生生掐灭。 火堆照亮一片漆黑。 就见这名叫七七的女子,腰间的挎包似百宝箱,不断掏出水、布条、药粉。 见七七姑娘先是用布条把项慈姐伤口血水清理干净,又拿出一罐黑乎乎的药水晒在伤口上,再倒上白色药粉,药粉效果奇佳,血很快制止。 最后利索的把伤口包扎好。 “伤了元气,需静养,伤口约莫五六天才能开始愈合。”付七七解释道,她倒是想用木系异能帮她快速愈合,可在项苡眼皮子底下,不好施展。 项苡猛地点头致谢,又不好意思的接过一张大饼,啃咬。 很快项慈醒来了,看见坐在火堆旁的付七七和苍瑾,原来刚刚昏厥前见到加入杀敌的是他们。 项慈一喜: “是恩人,谢谢你们又救了我们姐妹。” 付七七甜甜一笑:“可见我们有缘。” 项苡这才知道,两位义士是小姐过世那日救了她们姐妹的恩人,忙跪下: “多谢恩人多番搭救,刚刚多有得罪。” 付七七罢了罢手,问道: “你们为何招致追杀?申残连我们都未曾查出,按理没有这么快查出你们。” 项慈面有苦色: “我们一路隐藏身份,东躲西藏。谁知道,我们曾经救过的一群难民,把我们姐妹认出来,向申残的人告密,才招来杀身之祸。” 七七最不喜狼心狗肺之流。 付七七望了一眼苍大哥,问道:“你们二人,今后有何打算?” 项慈、项苡二人对视一眼,一瞬间姐妹俩达成了主意。 “如若,七七姑娘不嫌弃,我们跟着你们可好?” 付七七望着苍大哥。 项慈、项苡也朝这位苍公子望去,他如一朵高岭之花,罩着一层寒冰般冷傲孤清,令人分毫不敢生亲近之念。 第35章 看烟花,如那山丘崩塌 苍瑾冲着七七宠溺一笑:“七七,你拿主意。” 害! 付七七有种错觉,苍大哥在放电,在宣示主权。 “也行,如今我们四人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蚁,你们且找个隐密之处藏起来。如果我们计划冲出居闾道,带上你们二人。 如果计划有变,我跟苍大哥,计划带着弟弟妹妹们往深山躲上一段时日。 到时我们一道集合避入深山。” 项慈本想说深山有柴狼虎豹,可申残一行人,对他们而言,比柴狼虎豹更甚。 “好,听七七姑娘安排。” 月色隐去,天际微白。 一夜未眠的申残,阴沉着一张脸走出院子。 申残眉眼跳了一个晚上,总有不好的预感,召来亲卫问: “乌壮呢?不是说已经找到了霍家人行踪。” “回将军,乌校尉点了二十多个兄弟去追捕霍家人,一夜未归。”亲卫回禀。 申残骤然阴鸷,霍家余孽有高手,看来乌壮被缠住了。 “去,让瘦猴点上二百个兄弟去缓助乌壮。” “是。”亲卫领命出去了。 此时,离居闾道驿站几公里外的一处高地,付七七几乎也一夜未睡,眼神发亮,直勾勾地望着前面几座山头。 苍瑾抱着小岩岩爬上来,随着七七的目光放远,眺望着霭霭雾岚中。 “姐姐,我,我也要上来。” 乱石头下小昭昭挥着手臂,付七七责怪地望了一眼苍大哥,怎么还搞偏心呢,只抱小岩岩,不带小昭昭。 苍瑾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下面的小昭昭,“昭昭嫌弃我,不让我抱呢。” 小昭昭小眼一瞪,老大个人还告状,就是嫌弃他,她要姐姐抱。 付七七只得跳下去,把小昭昭接了上来,回头望了一眼希雨等四人,还不忘记交代。 “希雨,我瞧着天要变了,你抱紧小芽子。” 希雨望着东方天际处隐隐有一线红光,天气甚好,今日又是烈阳灼日的一天。 天如何变? 他摸了摸后脑,搞不明白,不过,还是把小芽子抱紧紧。 而驿站。 申残眼皮跳个不停,他目送瘦猴点了二百多人走远后,转身去上茅厕。 不知哪个浑人,把木头蹲断了,也不知道换上几根新的,他差点栽进粪坑。 回到膳厅,粥没喝两口,喝出一只大飞蛾,一堆碎毛夹杂着便便混着米粒中,黑红黑红糊了一坨,恶心地反胃。 待安排好庶务才走出院子,一个踉跄栽向廊下的木柱子上,柱子上正有颗钉子突起,幸好他反应快,仍勾出一个小血口。 血水顺着眼角流到下颌。 “娘的,今日喝水都塞牙。”申残吐道。 突然! 轰隆隆! 一道轰然巨响,整个天都像塌了。 申残跳上了望台,愕然望去。 就看见左侧一座孤立的山丘从中间炸开,呲牙咧嘴地张开一道道巨大的裂痕,裂痕闪电般向四面八方扩张,使无数大树断,大石碎,坡地塌,山丘层层递次崩陷。 一瞬间,天穹烟云如蘑乱屑似雨,宛如一场末世崩塌。 居闾道内一群群难民,呼喊奔走。 “地动!快逃!” “跑啊,救命!” 很快,发现不对,脚下土地扎实、树灌丛轻微晃动。 “不对!是驿站那边山塌了。” 惊呆的众人来不及细看一眼废墟。 又见驿站右侧方。 轰隆隆! 轰鸣之声不绝,烟尘四起,一座座乱石堆次第倒塌;忽见乱石堆内人影窜动,吼叫。乱石断树在废墟之上碾压,那群士兵们躲得慢的,直接被砸死,肌骨成尘。 “是瘦猴!” “易成!方坚!” 惨叫声不绝于耳!不过几息,二百多个士兵已化为烟尘。 驿站了望台上一群人无助的怒叫! 申残阴鸷的眼眸满目猩红,乌壮、瘦猴等几人,相识于微时,占山为王做流寇,后投入藏家军,兄弟几人并肩打杀近七八年。 散落各地的难民傻眼了,还没回过神来,只见驿站的正前方,又一道轰天巨响,炸开! 一朵接一朵烟云在天穹绽放,霎时乌黑如洞映出绝地深渊,呈毁天灭地之势。 瞬息间,连驿站都跟着抖动,院中粗枝轰然断裂,砸在驿站屋顶上,瓦碎梁歪,窗棂也被震落。 簌簌而下的尘土碎石零星的砸在驿站众人头顶,整个驿站一片尖叫声,胆小的厨娘和小厮们慌慌张张乱跑躲避。 一道箭矢飞下,射中一名厨娘, 其余躲避之人突觉背心一阵发寒,不敢动弹。仟千仦哾 申残手持弓箭,阴沉着一张脸,“谁敢乱跑,就地斩杀!” 远处,林子里传出清脆的笑声。 “呵呵!” 付七七笑了。 她的洁白如玉的小脸上,笑意晃人,如此时日月交辉之隙,朝霞初升,流光溢彩。 苍瑾也跟着笑容清淡柔和。 两个怀里的两个小萝卜头初时惧怕,而后展颜咧嘴大笑。 半坡上,希雨捂住小芽子的耳朵,一张脸在斑驳的树影中轮廓模糊,但笑容却极其明亮。 熟悉的炸响,熟悉的烟云。 “今日是个好日子,苍大哥早起打了两只野鸡,今日加餐。”付七七大声说。 “姐姐高兴?”小昭昭轻咬小手指。 付七七:“嗯,今日有意外之喜,有一些恶人受到了上天的惩罚。” 付七七今日掌厨,磨刀霍霍杀鸡羊,怕香味引得村里人注目,特别选了一偏避处。 宰了三只鸡,剁成块。土豆,剁成块。辣子洗净,这两日捡的茹子洗净。 起锅烧油,油滋滋响。 而希雨带着霖生、松蟠三人,穿成破烂,全身涂得嘛黑,还沾着泥土。 穿梭在各地难民营,在大家议论山崩时,他们三人机灵的加上一句“天罚”“石头有字”。 石头有字一事,还真不少难民知晓,且亲眼所见。 一言,谣言尘嚣而起。 “原来这是天罚,给夷王的警告。封了居闾道的将士可不就是夷王的大将军申残,他抓不得凶手,成天为难我们手无寸铁的难民,死在他手上的难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就说,那个夷王的弟弟,叫藏弥坚的,他带着几十个高手,哪里会是我们难民能够杀的了。可他不正经的找凶手,天天围困我们。想让我们活活饿死,饿不死,我们也得冻死在荒山野岭。” “莫不是月神庇佑?我们幸得月神夜夜降临,不辞辛苦,为我等百姓栽种出粮草,才不至于被饿死。” “月神娘娘!您终于看到我们受苦受难,帮我们降下天罚!” “月神娘娘!如若逃出生天,我为您立长生牌,夜夜参拜!” 第36章 天罚示警?申残吐血 一个时辰后,谣言传到了驿站,气得申残连砸了三间屋子,士兵们噤若寒蝉。 但是,与瘦猴、乌壮一帮人亲如的兄弟的流寇大头兵们,却恨不得提起大弯刀,冲入难民营,杀人泄愤,报血仇。 而这时,派出去的士兵也从废墟处抬回三块写着“天罚”等字眼的石头摆在院中。 还带回了零星的人骨、甲衣碎布、弯刀碎片、弓箭碎片等摆了一地。 申残黑着脸走了出来,大刀阔斧地跨坐在一张大木椅上,手中大弯刀不断狠狠的戳着地面。 发出“铛铛”声。 无形的压迫,令空气都窒息。 半晌,申残站起身来,咬着牙咯咯作响,发出吃人般诡异的笑声,对着石牌念道: “乱杀无辜必遭天遣!” “难民身陷泥潭,如若逼困,则夷王非明主,不可匡扶!” “天佑明主,其明主,必将亲民如子!” 人为! 有人利用山崩传出谣言、伪造石书。 妥妥的耻辱,钉在他身上,打在夷王脸上,还葬送了他一帮兄弟的命! “大将军,我们要着手开放居闾道关卡,尽快疏散难民。” 说话的是头戴方巾的蒋文书,也兼任申残的幕僚。 精瘦的中年男子,约年四十岁,原是个怀才不遇的书生,机缘巧合被夷王收入门下。 因申残虽是夷王手下大将军,但申残不通文理,易惹怒众同僚,故夷王把蒋文书指派给到申残身边,任文书一职,辅助他处理公文庶务。 砰! 闻言,申残脸更黑了,能滴出墨,眸子阴寒地刺向后方难民营;一时恨意能舒,一拳砸去,院墙瞬间坍塌倒地,卷起尘土飞扬。 他岂能不知,这口闷亏含着血、嚼着刀也得吞下去,如若传遍大玄,哪有能人义士跟随王爷,王爷谋天下大计又岂可毁在他手里。 而,山的另一头。 付七七端上二菜一汤一主菜,菜肴是:土豆烧鸡、野菇烧鸡、鸟蛋野菜汤,主食:一筐金灿灿大面饼子。 望着一桌美味佳肴,小昭昭和小芽子两人高兴地拍着小手,垂涎地盯着大盆里冒尖的鸡肉块。 “过年喽!” “真香!肯定好吃!” 咕噜咕噜,两道声音从两个小人儿肚子里传出来,两人相视的瞄了一眼,捂着嘴吃吃的笑。 付七七见状,夹起两块鸡肉朝小昭昭和小芽子嘴里塞一块,“乖哈,等等希雨他们。” 小昭昭含着喷香喷香的鸡肉,点头。 香味也飘向右上方,那里有一大一小正在琅琅读书。 闻着味儿,小岩岩小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勾出来了,一抬眼看着苍大哥一脸严肃,小人儿板正了小心思,小嘴一张一合跟着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不一会儿,三个像小乞丐的希雨几人,从树林里跑回来了。 “七七姐,此事成了!大家都在议论。”三人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一脸亢奋。 付七七猫儿眼一亮,“好!这下难民们有机会出关了。” “快去洗个澡,把衣裳换了,准备吃饭。” 旁边大树底下,七七早就准备了两桶水,用布罩子围成一个圈。 希雨望着两桶清澈的淡水,透亮透亮:“别浪费水,我们洗把脸就行。” 霖生和松蟠两个点头,两大桶水够喝二十天。 付七七笑着说:“山坳里有一处寒潭,已经在慢慢出水,水管够。” 三人信七七姐,撒欢似的冲向了黑布罩子。 待冲洗完后,见着一桌子肉,三人泪眼汪汪。 “我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霖生含着泪,咬了一小口七七给他夹鸡肉。 泪水混着鸡肉,吃进嘴里也是香的。 对面的苍瑾微抬了眉眼,经过一路观察,此三人品性坚韧、知恩图报,如若用心培养,将来可堪大用。 “你们且好好练功,我观希雨已经能打出浑体拳一分气势。 另外,霖生你身子虽过于单薄,但胜在灵巧,所以浑体拳始终不得窍门。也不必过于苦练,先把招式融会贯通,凝练好身子骨,你将来练轻功可事半功倍。 松蟠也一样,用浑体拳练体,你力道小,拳法难大成,但你招式快,之后着重练刀法。” “我瞧着后面深山还有野猪,猎了野猪,七七下次给你们做猪肉吃。” 他天天挂着不是猎了鸡就是猎了兔的名头,怎么也得真枪实干一回。 三人齐齐抬头,眼眶泪花闪动,跟着七七姐和苍大哥,不仅能学本事,还得吃饱、穿暖,就是亲姐姐亲哥哥,也不过如此。 听了苍大哥鼓励和教诲,三人打了鸡血般,抹了眼泪,快速扒碗里的菜。 付七七那种“真苍瑾”的即视感,还有那浅浅的荒唐念头又起。 “我呢!”小昭昭咬着筷子,虽然她不喜欢苍大哥对姐姐过于亲昵,但他武艺高强,她是佩服的。 她也要学本事呢,将来保护姐姐。 对于总做怪的“小姨子”,苍瑾故意道: “你个小不点,自然是天天扎马步,先长好个子。就这么小个人,碰到敌人,人家一根手指都能把你勾起。” 小昭昭杏眼圆瞪:…… 好气哦! “姐姐!苍大哥他说我是小矮子。”小昭昭奶凶的告状。 瞧他们斗嘴,付七七正看得津津有味,见小家伙萌哒哒的瞅着她,期盼她做主呢,她笑道:.qqxsΠéw “你苍大哥对你好着呢,已经削好了一把小弓箭,要教你射箭。” 小昭昭瞪亮眼,小嘴翘起弧度:“真的?” 苍瑾故意夹了一筷子野菜给她,也不答她:“食不言,寝不语。” 显然前面的肉更香,但是看着小弓箭的份上,小昭昭嘟了嘟小嘴,把碗里的野菜嚼了。 驿站,关于商讨要开放几个路口,释放难民一事,众流寇将士争论不休。 “要我说,就开一个路口,慢慢审查。耗他个十天半个月。” “不妥,这不是又落人话柄,影响王爷清名。” “娘的,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要是被老子知道,那个狗杂碎设的计谋,老子一双铁拳把他捏爆!” 一番吵闹,听得申残头痛,他对着门口的守卫喝道: “去瞧瞧,检查山崩一事,可有了眉目?” “另外混入难民的兄弟们,可查到了线索?” 右侧守卫弯腰躬身:“是,属下去迎迎。” 大家几番争论无果,一个个横七竖八地瘫坐在院子各处,连午时的膳食也没了心情食用。 终于,下午三时,派出去的各路士兵陆续归来。 第37章 献策,捉拿凶手 一名校尉行了礼,回禀道: “将军,山崩处,我们的人在三座三头,仔细查了两回,每隔三米,朝底地下挖掘一米。 并没有看到机关,也没有看到其它可疑物件。” 众人心中暗暗称奇,莫不是就这么巧,山崩了? 申残阴沉着脸,压抑着极怒,望着另一侧,“你们呢,混入难民中可有收获?” 士兵看了一眼暴怒的将军,硬着头皮回禀:“我们兄弟十人,乔装打扮混入各方营地。得到的消息,大致相同。” “说……天罚……已经发生过两回,跟今天晨起一样,轰天炸地的巨响,把一帮流寇炸得灰飞烟灭,连个尸首都不见影子。” “我们早先探得,难民经常能采摘到南瓜、大豆、土豆、还有茂盛的野菜,说是月神所赐。” “然后……难民们认为这次山崩也是神明保佑,几番推测说,神明就是月神娘娘,在庇佑他们。难民们准备设了祭坛,参拜祈福。” 砰! 一个茶杯砸去,士兵不敢躲避,额头上霎时被茶杯碎片划出一道四五公分的血口子,鲜身喷涌而出。 申残青筋暴起,扯出一道残忍的笑意。 “月神?月神给老子暖床,老子都嫌弃!哪来的月神?!装神弄鬼的难民!” “那一群难民中,定是有蠢蛋还藏着许多粮食,为了出关口,才施救一二,故意说采摘的粮食。当老子是那等蠢人,能被他们欺骗。” 有应和的将士,当即冷嘲热讽。 “就是,老子也不信,老子婆娘被畜生抢走奸杀时,怎么就没有神明搭救?还得老子一把刀,带着兄弟们杀他全家,报了仇!” “嘿嘿,还月神娘娘,老子杀的人,没有三百,也有二百。怎么不见她老人家惩戒我。” “你个秃子,才三百,老子手中起码沾过五百人的血。” 在场的将士们还是有很多敬畏神明,况且听说前一日还是荒芜的土地,第二日就长一片瓜果,此神术,不是神明?又岂是凡人所为。qqxδnew 眼下大将军暴怒,大家不敢言语,可到底怕冲了大将军的忌讳,想着晚上拜一拜,请月神娘娘原谅一二。 坐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蒋文书,心思转了转,摸了摸短须,缓缓道: “申将军,此事,倒还有一计。” 申残狠厉的眸子转了过来,“说!” 蒋文书站起身子,手中折扇晃了晃,说道: “此地难民逃出宿岩城,无非两个去处,一则我们端州,二则江南府。如今战火纷乱,谁还有余粮接纳、招揽难民?” “故难民逃出此地,依旧缺吃、缺喝,还有各地匪患抢劫,他们依然面临被逃亡欺压之境。如若有个小官小职,或栖身之处,于他们而言,无疑是天降陷阱。” 申残嗤道:“不行,谁要这一帮废物。” 蒋文书继续摇着折扇,不紧不慢: “大将军,你且听我说完。 一则:我们可贴出告示,凡若举报霍家余孽、知晓杀害藏五少线索者,可奖励他携家带口在敕县落户。 温家是大玄三大粮商之一,温家嫡系如今可都居于敕县,王爷正头痛如何谋算温家粮食。且温家族训一向乐善好施,标榜‘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举报线索的这群难民正好他们接手。 此计,为五少报仇,也为五爷谋温家粮草分忧。 二则:其它非提供有用线索者,凡识文断字、凡精通武艺者,经筛选后,可入端州军营做进一步安排,这一群人当中,如若真有能人,我们倒不妨收下。 如若没有,最次,也可一并丢到敕县。 此计,为王爷肃清名,扬善名。” 此言一出,院子里气息的都压得极低,他们都是一群流寇,草莽出身,大字不识几个,脑子一根筋。 听着蒋文书,弯弯绕绕说一大堆官话、计策,他们听不明白。但他们认一个理,所有阴谋都不及手中一把大弯刀,杀几个人震慑一二来的痛快。 有的人直接冷笑出声。 有的人面有不善的盯着蒋文书,白面书生,天天吃干饭,写几个字,王爷还说他差事办得好。 还时不时跟将军谏言,这也不能干,那不合规矩。 他们早就想撸了他。 今日机会正好,把蒋文书削了,出口恶气。 申残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乖戾又冷狠,好像随时都会狂躁暴跳。 在申残走了第五个来回时,大家还以为等待蒋文书的是压入监牢、刑罚侍候时,却见大将军脸上扬起惯常的嚣张狂。 “哈哈哈哈!” “难怪都说书生脑子好使,蒋文书的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来人,帮蒋文书研磨,写告示!” 流寇士兵:……不杀他? 一边机灵的几名亲兵,立马去书房搬出案几,拿出草纸、墨条、砚台等物。 蒋文书撩起袖袍,不假思索地将刚刚提议写在告示纸上,旁边有小厮帮着一起眷抄十来份。 盯着一沓纸墨,申残历来最不喜字墨,就他如今认的这些字,还是王爷逼他学的。 可今日一见这一沓,全是宝贝! 很快,十几路士兵配着弯刀,光明正大地沿着剑南官道各难民营地,张贴告示。 当即,有识字的书生,把告示的内容念了出来。 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明日可以出关?” “端州招能力?还给安排落户和差事?” “真的吗?难道传言有误?前面杀人大头兵,是不是没有听令夷王和申残大将军,擅自行动?” 难民们脸上露出不可置信,慢慢的竟有为夷王和申残大将军洗白的趋势,还称赞仁义之举。 难民中有乏好汉、义士,夷王本就一直施以暴行,抢强地盘,掠夺民财。而申残身为他身上大将军,更是其中行暴徒之翘首。 当即说道。 “呸!我亲眼所见,这群士兵抢了十几个女子…………才几日,那群女子的尸首,就被抛尸坑,生生被凌辱致死。” “对!我们村有个小孩惊了他们的马,被大头兵一刀拦腰砍死。” 说起伤心事,有难民当即哭起来。 洼子村等难民营。 旁边官道上传来欢呼声,冯里正派了大儿子和几个大汉去查看情况。 “好消息!爹,好消息!终于可以出关了!明天开放关口。” 远远的冯兴发高兴的大叫。 “真的!”冯里正冲向儿子,紧紧的握住儿子的两只胳膊。 后面的大汉喜不自禁,“冯叔,是真的!” 一群刚围上来的难民,听到确切的消息,跳起来大喊大叫。 “终于可以出关了!” “老天爷!有救了!” ………… 付老二这一次也跟着去了,他悄悄的穿过热热闹闹的人群,走到大儿子跟前,神神秘秘道: “常鸿,那榜上还说了,到时选一些识字会武的,可以入端州军营。” 第38章 举报付七七等人是凶手 付常鸿皱了皱眉头,他早就听说过了,围困的难民有小几万人,识字会念书的,起码有二三百人,在难民堆里选人才,最多不过双手之数。 见儿子果然兴致缺缺,付老二嘿嘿一笑,卖了一个关子。 然后,他左右看了下,贴近儿子小声说: “但是,还有一条捷径。告示上面还写了,如果知道藏五少被杀一事,只要提供有用线索,都可以直接安排落户到端州,还送田地。如果是个有才能的,还能安排一官半职。” 付常鸿一听,倏地眼一亮,“爹,你是说?” 付老二仰了仰下巴,得意道:“对,那位……杀了人家藏五少十个高手,是不是一条线索?!” 付常鸿点头不语,他抬眸眺望不远处山丘,那处山丘,正是付七七一家歇息的方向。看不见人影,只有层层叠叠枯叶,带着萧瑟之意,细数入秋已许久。 过了冬,就是春。春,是万物之始,是一切的开端,也该是他大展手脚之际。 付老二越想越激动,仿佛成群结队的丫鬟仆人就在他眼前晃动,就像镇里乡坤老太爷们一样,过上提溜着鸟笼、喝茶听曲的好日子。 “儿子,我怕队伍里有人跟我们有一样的念头,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付常鸿隐在袖笼里的手掌掐得指骨发白,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见他爹一直追问,他随口应了一句: “爹,你允我想想。” 付老二见儿子犹豫不决,加了一把火: “儿子,别想了,那位苍公子武艺在厉害,还能打得过人家几千人?不管他是被抓还是被杀,总归也犯不到我们头上。 到时,我们就跟着申大将军吃香的喝辣的,以后衣食无忧。” 他可不知,付常鸿哪里是犹豫不决,他眼里正透着股狠辣劲儿,他要搞,就搞大的! 他一直怀疑,那位藏五少就是苍公子杀的! 他要想好措辞,要把这事死死地落在苍公子头上,以前动不了他分毫,如今机会来了,还能成为他的垫脚石。 到时,他的功劳可不是一官半职,给块田地之小事。 还真有人跟他们一样的想法,那就是黄里正,他可是一直怨恨苍公子和付七七抢了他的权感,落了他的面子。 而且他一直掂记着抢占付七七家马车,却不曾想,如今有了更好的前程,谁还稀的要一辆破马车。 黄里正正与儿子们兴奋的密谋,商量着举报一事。 刚刚脱离人群的冯里正,正带着二儿子往付七七家歇息地走去。远远就看到一帮小孩在打拳,打的虎虎生威。 端地的好娃子。 “苍公子,七七。”冯里正举着烟杆,挥舞着。 “冯叔。” 付七七收起长剑,笑眯眯地迎上去。 冯叔丢下儿子,跑到他们跟前,兴冲冲地把告示一事说了,重点就是,明天出关。 他却不知,一切都在苍公子和付七七二人计划之中,而且告示内容,苍瑾已经看过了,他轻功好,看完告示直接飞掠回来了。 冯里正见他们神色平常,有些纳闷。付七七赶紧露出高兴之色:“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宿岩城了。” 冯里正还欲交代明天排队一事。 苍瑾打断了他的话: “冯里正,我们就不与村里人同行。我之前杀了藏弥坚的亲卫近十人,我怕关口处,亲卫认识我。以免给村里人添麻烦。” “二则,即便我们乔装一二,也担心村里有人多言。” “您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动的手。您放心,没人敢说,大家拎的清。”冯里正老脸一虎。 刚刚冯里正没有过来之前,苍大哥已经与她商议的出关办法,她也不想节外生枝。 付七七:“冯爷爷,以防万一,我们不能拿几条命去赌。我们意已诀,明日冯爷爷你们先出关,到谓河官道口等上我们一日半日。” “小心驰的万年船,老话是没错。行,就依你们。”冯里正叹了口气。.qqxsnew 待冯里正父子俩走远,付七七去了另一条道上,接了项慈、项苡过来,明日一块伪装出关。 不过一刻多钟,付七七带着项慈、项苡过来了,项慈养了两日伤,精神头恢复的还行。 队伍中多了两个大姐姐,一堆小萝卜头异常兴奋。 项慈、项苡听七七姑娘说家里的弟弟妹妹,没想到是一排六人,还真把她二人惊住了。 下午六时,夕阳西下,秋风阵阵。 付老二与付常鸿父子俩躲着村里人,赶到了居闾道关卡处。 父子二人不敢当着围了一圈的难民跟门口的士兵说举报一事,这群士兵历来蛮横惯了,以为又是求情要出关,不耐烦的驱逐。 “去去去!如今我们大将军仁善,明日就开关口,放你们出行,一个个还不好好排队去。” 正巧蒋文书经过,他一眼就瞥见付常鸿,长相斯斯文文,面对士兵刁难,但他依旧知礼懂进退。 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问道: “何事吵闹?” “回蒋文书,这个难民说有要事见申大将军,大将军如今正忙着呢,哪有空召见他。” 士兵拱手回话。 付常鸿见这位蒋文书一身学衫长袍,手持折扇,头戴羽巾,正是儒学老书生的模样。 而且看向他眼带善意,正是好机会,付常鸿持了一记学生礼: “见过先生,学生真的有要事相告,关于告示所言举报一名,学生略知一二。” 蒋文书眼一亮,此计正是他出,有了奇效,才能证实他的智慧,才能令这帮莽夫高看一眼。 “走!随我去见大将军。” 士兵见真有要事,放了二人进来。 却不知人群中尾随而来的葛铸闻言,脸色黑沉,转头寻了一条小路疾步跑回营地。 原来葛铸与葛青娘正躲在树丛中幽会,听见有人路过的声音,两人躺在地上不敢出声。 但听出了是付老二父子俩,又听到付老二兴奋的嚷嚷着以后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葛铸一听,事有蹊跷,也顾不上事没办完,穿上裤子,叮嘱葛青娘回去别露了陷。 他直接跟上付老二,没想到真听到了天大的事! 老付家就一堆柴狼,那一日,若不是付老二家婆娘把七七抖出来,苍公子怎会杀了。 如今还好意思,举报苍公子和七七一家,这是要致人于死地,还要踩着人家身上爬富贵。 第39章 无路可逃 四人商议好计策,怕有人认出她们,计划分三拨出关。 七七带着受伤的项慈和岩岩、昭昭一道,伪装两家人。 项苡带着希雨等三人,一家四口,一位母亲带着三个儿子。 担心关卡处,有高手坐镇,苍瑾准备混入镖局。 他早就瞄准了,这群难民中,有五家是镖局出身,都会武艺。他乔装成四十岁的中年镖师,若探出他有“微弱内力”,也不起眼。 七七拿出一堆户帖,之前在死人身上捡的户帖,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一溜萝卜头都是聪明的,拿着户帖很快背下姓名、住址等关键信息。 可惜。 计划赶不上变化,有更大的危机等着他们。 “七七!你们快逃!” 葛铸拿出吃奶的劲,本来两刻多钟的路程,只花一刻多钟。 付七七见葛铸神色慌张,“何事?” 葛铸骂道:“老付家黑了良心!付老二父子俩说是你们杀了藏弥坚,如今人正在居闾道驿站举报你们。” 付七七面色剧变,百足之虫僵而不死,果然祸害遗千年。 她这次手软了! 苍瑾那双怵寒如冰的眸子里,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无孔不入的袭来。 “他们找死!” 葛铸心头巨震。 苍公子好威仪!有王者之风! 如若不是他放不下葛青娘,他都有意跟随苍公子。 于七七而言,恩情,一报当还一报。 她长话短说,打断葛铸思绪:“葛仓要害你跟马氏,你们二人且小心行事。” 乍一听,葛铸面带羞色,待反应过来,他脸一沉,重重的点了点头。 葛铸返回时,趁着没人注意,从旁边林子里,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凑在闲汉们跟前聊天吹牛,好似他一直在一般,什么话头都接得上。 “七七,即刻逃!我们去深山,暂避锋芒。”苍瑾眼眸深邃凝望山颠。 付七七喉头苦涩,唯今之计,只能孤注一掷。 只因这是唯一的一条退路。 “苍大哥,似申残这等手段残忍之人,恐怕曲婶和邝伯娘一家受我们牵连,不能善了。” 苍瑾沉静道:“问他们,是否与我们一同逃亡。” “希雨,把邝伯娘、曲婶一家叫来,记住对外说请他们两家人用膳,趁着没人注意时,跟他们说,带上重要物件。” “另外,跟冯爷爷说,今晚就去排队,明日早些出难民营。” 希雨也只比七七小一岁,什么都明白,他面色沉重的点头,跑向前方难民营。 眼下是傍晚六时多,大家都陆续返回用膳,希雨不废功夫就把两家人带走。 营地里看着曲邝两家一脸兴高采烈的离去,村民们一脸艳羡,直叹: “七七丫头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有点肉,都记着曲家和邝家。” 待曲家和邝家赶到时,付七七一脸严肃道: “曲叔、邝伯伯,我们即刻我逃往深山。因老付家把我们举报了,不消两刻钟,申残将带着人过来追捕。” “你们两家于我家交好,我怕对方不能善了。我的意思是,你们且跟我们一起躲进深山,待此事一过,再行打算。” 曲、邝两家面面相觑,事态如此严重! “不行!逃进深山!我们会死的!深山里全是凶兽。” 章春雨尖厉的嗓音喊道。 她一听是付大哥举报的她们,她恨不得此刻长了一双翅膀,飞到付大哥身边。 又怎会愿意跟着付七七一家送死。 章春雨抱住邝伯娘胳膊,声嘶力竭的劝道: “姑姑,我们不要跟村里人一起出关。难民有三万多人,我们混在人群中,谁认识我们。明天,明天我们就能出关了,我们可以去江南府落地生根!” “进了深山肯定是没有活路的,姑姑!你忘记了,何家是善打猎的猎户,进了深山都没命出来。” 付七七知道这是无赖之举。 章春雨有一句话到是说的不错,难民有三万人,哪里就能够抓到她们?何况她空间有各种药水、化妆道具能够改头换面。 可她也不敢赌,哪怕一丝一毫的凶险境地,她都不敢。 她的弟弟和妹妹太小了,她不想把他们交到别人手上。 即便混出了关,他们这一堆小孩也太扎眼。 种种传言都道夷王生性残暴,如若丧心病狂追她们至天崖海角,那时茫茫人海,始终后有追兵,从此颠沛流离。 到不如逃入深山,再做打算。 付七七见邝伯娘听了她家侄女的话,面带犹豫。 “别人活不了,我们可以。婶子、伯娘,你信我和苍大哥。 而且项慈、项苡武艺高强,真有猛兽,我们有四人可力敌。” “是你们杀了人家藏五少的侍卫,人家找你们报仇,你没路走,当然说风凉话。” “我们去深山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我不要死!我不要死!”qqxsnew 章春雨满脸尖酸嘶吼。 付七七深吸一口气,不想理会一个疯子,浪费一秒都多一分危险。 “深山我们远远的探过,有一处是一线天,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逃进一线天,申残绝对抓不到我们。” 时间紧迫,曲叔和曲婶商量片刻,立即点头。 苍瑾替几个小萝卜换好长衣长裤,戴好帽子、手套,全部准备就绪,眼见天色渐黑,更不好赶路,催促道: “走!” 邝利合虽然性格有点沉默寡言,但是个主意正的。这一路走来,他对苍公子的本事极其信服。 他一锤定音: “我们一道走。” 没有办法,章春雨只能一脸不情愿地跟着走。 突然,章春雨又想到拖延时间的办法,语气很冲道。 “我们的行李还在营地,我去拿行李。” “来不及了!如若能顺利躲进深山,待苍大哥下山置办。”付七七不耐道。 章春雨红了眼,没了法子。 大家轻装上阵,苍瑾抱着岩岩拿大弯刀砍断树枝和藤蔓荆棘开路,邝伯伯紧随其后补上几刀,再来是曲叔抱着昭昭……项苡在最后面断尾。 章春雨走在七七前面,一路拖拖拉拉。 七七算是看出来了,她是有意拖延时间,只是不知何故。 “我们这是逃命不是游山玩水!”七七前所未有的严肃,带着令人退避三舍的冰冷。 邝伯娘走在侄女前面,也看出侄女不对劲,她恼怒地瞪了侄女一眼。 章春雨面容微僵,有种恐慌感,怕是再也见不到付大哥,可她已经……已经是付大哥的人。 一刻钟前。 申残听完付常鸿举报之言,他目光透着锋锐的戾气。 “点兵!立即出发!” “我倒要看看是何高手,敢杀了藏五少的亲卫。若说五少之死于他无关,本将军都不信。” 第40章 首次对诀 夕阳西斜,渐起灰蒙,刮起秋风阵阵。 令居闾道关口处围了一堆的难民,脖子齐齐的缩了缩。 不知谁嚷嚷了一句:“要变天了!” 突的,“咔嚓!咯吱!”居闾道关口大门被打开,走出来两名士兵厉喝: “闪开!挡路者,杀无赦!” 难民们满脸呆滞地望着大门外,忽见天边滚滚狂风黑云袭卷,顿时烟云尘土大作,透过烟尘,只见黑压压的一群骑兵,如利剑出鞘,奔袭而来。 “跑啊!” 反应快的难民们惊慌失措的拔腿就跑,来不及躲开的难民,直接被马蹄践踏至伤、致至死。 徒留一地哀嚎声、泣哭声、马蹄声。 马骑最前方的申大将军闻而不见,一双锐利的鹰眼如结了冰淬了毒直视前方,浑身溢满杀气! “驾!” “驾!” 整个骑兵队伍,气势汹汹,驾着马往北急驰。 前方官道路边的难民营,听见哭喊声,连行李都不要了,直接窜入两旁密林躲了起来。 这一次罕见的后方跟了后勤兵,帮忙救助伤者,并解释道。 “找到了杀害藏五少的凶手!大将军亲身领队缉拿凶手。” 众人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心情复杂。 五百多骑兵很快从洼子村歇息营正上方打马驰过,提心吊胆的村民们长舒一口气。 一直注视的冯里正见骑兵在前面拐道,方向正是七七家歇息处,他眉心一跳,难怪希雨小子,偷偷跟他说,连夜赶至关口,尽早离去。 村民们也都看到了,凶神恶煞的大头兵去的方向正是七七家歇息地,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整片空地寂静无声。 很快,大家有了答案。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见付老二得意的带着两个士兵,把老娘、老爹和妻儿接走了。 花婆子临走的时候,满脸笑脸堆像朵菊花,炫耀道: “还是我大孙子有出息,那个死丫头就该早早让天收了!” 此时恍然大悟,原来老付家把苍公子、七七一家出卖了,原来他们以为老付家唯一出息的后生,有品有德的付常鸿,实则是个藏奸的小人。 “这一路多亏苍公子一路护送,杀流寇,我们才能平安到达出关口。” “七七,多好的丫头,她找到的粮作物,从不藏私,还总分给我们。” “是呀,她还偷偷给我家水了,幸好有她的水,我家娃子还能活着。” “我家也是……七七丫头偷偷给我家灌水了,可惜了。” “怎么就有人丧尽天良,害人家。” “小人呐,可恨小人行径。” 没有指名道姓说老付家,因为如今不敢得罪,可言语中全是射影对老付家的不齿。 随后黄家父子几人一脸沮丧的跟在后面归来,见乡村们神情愤慨,默默的不作声,但对付老二和付常鸿的谩骂一点也不少。 冯里正含着一口空烟杆,沉思良久后,把四个儿子叫来。 “让乡亲们马上收拾行李,今天晚上就在居闾道出关口过夜,争取明天一早出关。” 众乡亲此时也没了主意,但冯里正一向有威望,而且冯里正是见过世面的,还有葛铸也在不断游说。 大家同意了,都忙着收拾行李。 另外两个村子的人见状,也陆陆续续跟着收拾行李。 一百多人举走火把,往居闾道走去。隐在各处的流寇和专门打劫的难民们,今日被煞气冲天的马骑队震慑住了。 一路也无人抢劫,很顺利的走到了居闾道关口处。 因为下午发生马蹄踩踏事件,一直人满为患的居闾道关口处,此时空无一人。 此时。 刚爬上山行走不过五千米的付七七一行人,忽听山脚下似排山倒海般骑兵,追逐而来。 心头一凛,没想这么快追上来了。 最后一光辉退去,月色涌起。申残目光如炬,在夕阳的最后一波光里,他已经看到了山上的一群人,阴鸷道: “围上去!射箭!” 瞬间,乱箭如雨,擦肩而过。 “啊!”曲婶拉着八岁小儿子曲良松的手,被滕蔓挂住了脚,差点被箭矢射中,吓的惊呼一声。 箭矢锋利,穿木而过,引进后方章春雨吓的连连尖叫。 苍瑾神色冷漠觑了一眼队伍,当机立断道: “邝伯和希雨开路,曲叔抱岩岩,随后大家依次跟上。项苡、七七,你们随我断后,避箭矢。” “还有,章春雨闭嘴!你若持续尖叫,就是箭矢的活靶子!” “好!” 七七把怀中小芽子递给邝伯娘,跃上旁边树上抽出钢刀挥掉射来的箭羽。 却不知一旁的章春雨欣喜不已,对苍公子的指责置若罔然,她的尖叫声都是故意扯着嗓子喊,目的就是不断吸引下面骑兵的箭矢。 机会来了,她终于不用跟他们逃进深山,她可以去找付大哥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后方的苍公子带着项苡、七七两人,挡下了一波又一波的箭矢,说不得,他们有机会逃走。仟千仦哾 她望着前面的昭昭,眼前一亮,若是她抱走岩岩或昭昭去找付大哥,是不是可以助付大一臂之力,那付大哥可以立大功? 她越想越兴奋,不顾地上的针刺,跑到曲婶跟前,说帮忙抱昭昭。曲婶不肯,就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习性,可别把昭昭摔了。 又走了近一百米,她急了,如果在往上走,就错过了下山的机会,随之一瞄,看到旁边姑姑怀里的小芽子。 就他了! 走到姑姑后面,看着待她亲如子的亲姑姑,章春雨不免有一些紧张和退缩,可想到付大哥,她脑子里只剩疯狂,连说话都带着颤抖: “姑姑,好多树叉、针刺丛,你在前面帮我挡挡,我抱着小芽子跟着你。” 邝伯娘不疑有她,还以为侄女是害怕的一抖一抖,而且树丛中,却是不一小心走到针刺丛中。 “好。你抱着小芽子,跟紧我。” 章春雨如愿的接过小芽子,抱的紧紧的。前方的邝伯娘回头一看,不禁感慨,遇到了险境,侄女都长大了,也懂事了。 机会来了,她们走到一处斜坡处,斜坡下方就是山脚下。 借着月色,章春雨望了一眼坡下,黑幽幽的陡峭斜坡,荒草丛生,让她心怵的慌。 为了她的付大哥,章春雨心一狠,抱紧小芽子,往下一跳,整个人直接朝山坡上滚下去。 第41章 出了一个白眼狼 “春雨!” “快,抓住旁边树杆!” 见侄女不心摔下山坡,邝伯娘焦急地大喊。 章春雨这一滚,直接滚下去二十多米,她顾不上身上火辣辣的刺痛,站起身子大喊: “救我!我是付公子的未婚妻,我是举报人付公子的未婚妻!” “哇呜,七七姐姐!岩岩哥哥!” 一声呼救和一声大哭,同时响起。 章春雨这番骚操作,惊呆了两拨人马,来不及思索。苍瑾和付七七同时动了,疾速朝章春雨处飞掠疾去。 却不成想,山下追上来的申残,反应一样迅速,率先一步拎起章春雨和她怀里的小芽子。 申残后面的几十名骑兵也围了上来。 苍瑾和付七七顿住了脚步,两人浑身寒气逼人。 申残把章春雨丢在地上,单手提起小芽子衣领,小芽子像个物件一样,无助地望着七七姐,连哭声吓得都哑了。 气氛僵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申残舔了舔嘴唇,借着月色,远远望向一男一女,隐隐觉得这名男高手似曾相识,他嗤了一声,问: “就是你们杀了藏五少?!” 付七七眼里只有小芽子,夜风凛冽,而七七的声音比夜风更冷,犹如刀子。 “章春雨,你该死!” 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的章春雨不禁难堪的僵了脸,很快,她吐出一口血水,下巴一昂,报复性的说道: “付大哥说的没错,就是你们杀了藏公子。” 补刀! “春雨,你胡说什么!苍公子什么时候离开过队伍?什么时候杀过藏五少?你怎么变得信口扯谎。”邝伯娘顿时急了。 章春雨看不清姑姑的脸,听出了姑姑怒斥中隐着关心,她用力咬咬牙不作声。 山上曲叔等人,没有停下逃跑的步伐。申残看见了,也不急,只要抓住眼前一男一女,还怕其它人不落网。 几息过去。 申残见一男一女视若无物,他阴沉沉的手一挥,几百名士兵们朝付七七二人围去。霎时,树林中人影幢幢,如鬼魅夜行。 目测林中近几百人,人越来越近,情况紧迫。 又闻得七七眼泪滴答往下掉,苍瑾眼底寒气凝聚,如渊似海,轻声道: “七七,我们带着人先逃离此地。安顿后,再择机救出小芽子。他即要抓捕我们,用小芽子做诱饵,就不会对小芽子痛下杀手。” 付七七那股窒息的钝痛,又在袭击她。今日,绝境,绝路,全部是没有的选择,只能任人鱼肉般。 “好。” 声线轻如雾。 她明白,不能拖,否所有人都有生命危险。 最后看了一眼无声哭泣的小芽子,三人艰难的偏过头,往山上逃去。路过邝伯娘,几人夹着她,施展轻功,急速在林中穿行。 “七七!伯娘……伯娘对不起你。” 邝伯娘泪流满面,还沉浸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家侄女竟然是个白眼狼,她要害死大家。 “嗯。”付七七情绪低落,只管催动体内异动跟上苍大哥。 申残见山坡上三人转身逃去,一晃就不见人影,他怒不可遏的吼道: “追!老子要在明日第一缕阳光升起时,一个不落的全部挂在居闾道关卡处!” 得了死令的士兵步伐越来越快,犹如织密网,带着压抑的漆黑蔓延向逃离的七七等人。 如死亡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几个小娃娃紧跟着大人们,不敢叫苦叫累。 身后不断传来流寇士兵们呐喊叫嚣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 付七七站在一棵树上,望着无数的火影在林中晃动,默了默道: “苍大哥,他们人多势众、又有火把引路,顺着我逃亡的路线,追上我们不消小半个时辰。 你带他们逃。我断后。” 苍瑾懂七七,他一人纵使可以杀出重围,也没有办法带着十几人跳出生天。 七七有木系异能,空间有热武器,她一人保命无忧。 苍瑾抱了抱七七:“好!但保命第一,切不可意气用事,一切等我与你一道行动。” 见姐姐要一个人留下断后路,小昭昭泪水淹没了小脸,“姐姐,你不准有事!我不准你有事。” 岩岩倔强的小脸,轻呼一声:“姐姐。” 付七七苦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凭下面这帮人,收不了你姐姐的命。” 曲婶等人此时,也不知用何语言劝慰,既然苍公子认为七七有能力断后,她们纵是不信,也并无他法。 苍瑾一声令下,大家又上路了。 付七七手掌附在地面,瞳仁微微一缩,冷光乍现,满目杀气。 只见,苍瑾因开路砍断的藤蔓,缓缓的长出新叶、新藤,缠绕在树叉上。 七七又寻了荆棘丛,改变了生长的方向,催生出一片荆棘,把整个逃去的方向,厚厚的植被堵了有十几米远。 而后,缓缓往山下走,把来路,全部催生植物遮掩。 付七七脸色越来越白,吸收了三颗五级丧尸晶石,被弃能量,继续把整片方向催生植物,又吸收部分能量。 形成荆棘丛中有枯木。 此时,士兵离七七不过几百米,她能清晰的听到他们骂骂咧咧。 “大将军,您看,这里树枝刚被踩踏,砍断。他们就有前面不远。” “哈哈,铁笼困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老子就要让他们感受,一点一点死亡逼近的味道。” 申残冷笑,笑出了吃人般诡异。 一阵阵笑声回荡在森林里,似地狱催魂。 近在咫尺。 付七七无比冷静,直接在去往旁边的一条路,催动体内木系异动,挥着两把大钢刀砍出几条路。qqxsnew 以此迷惑众人。 “谁?”申残武艺高强,耳尖的听到砍树的声音。 付七七一顿,选了一条与苍瑾他们逃离的相反方向,遁走。 申残精光内敛,目光捕捉到一道细小的身影嗤溜走了。 “追!”申残身穿铠甲,飞掠中刮得树枝嘎嘎响,朝着七七离去的方向,紧追不舍。 付七七神情严肃,如果凭武力,她的打不过申残,果断的从空间掏出手抢。 忽然,前面出现脚步声,由远至近,没想到前面也有敌人,误入了包围圈。 付七七蛰伏在一棵大树上,紧张的大汗狂掉。她利索的把手抢丢入空间,又从空间掏出一把自动冲锋枪,掏出五十发弹匣装上。 正前方的人离她最近,她静静的盯着发出脚步声的方向。 第42章 差点子弹射中苍瑾 近了! 七七闻声目测,只有一人,约一百五十米开外。她的冲锋枪射程一百多米。天黑,她虽装了夜视镜,但来人步法有些诡异,路线飘忽。 故她计划在五六十米,把来人射成筛子。 八十米、七十米…… 七七屏住呼吸按住扳机,咔,一颗子弹飞出,忽地一双军用靴映入眼帘。 骤地放下扳机,心跳急到嗓子眼,她惊呼: “苍大哥,小心!” 子弹离他右脑不过两公分,来人堪堪逃过子弹,擦肩而过时,带出一丝血。 七七把冲锋枪丢入空间,朝来人冲过去,一见伤口,泪水飚出来。 “无事,我躲开了,只是皮外伤。申残追上来的,我们走。”苍瑾噙着笑意,轻抱起内疾的七七,寻了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他们离去不过半柱香,申残带人赶到了。 他一直追踪那个女子气息,怎的突然远去,他趴在地上细听,也寻不到踪迹。 “该死的,竟然还有帮手!”申残推测被人救走了。 气急败坏的申残下令道: “搜山!发信号,让陈申领一千人过来。老子今天定要把他们抓住!” 一名士兵立即寻了一棵大树,爬上去,放出一个信号弹。 远在山脚下的士兵见了信号弹,五六人驰马往驿站调兵。 苍瑾带着七七急掠,两刻钟追上去曲叔他们。 一见七七安然无恙,大家面露惊喜。 “七七!” “姐姐。” “七七姐。” “我没事。”付七七道。 声音淡然,落寞。 知道七七是因小芽子被抓走,心情不好,众人也越发心情沉重。 趁着歇息片刻的功夫,七七一定要亲眼看过苍大哥伤口,见是皮外伤,她直接动用木系异能,使伤口愈合。 幽静的森林。 四周不断传来野兽啃哧啃哧声响,有了大批活人闯入森林中,早已惊醒了深山里猛兽。 “不能多待,我们走。”苍瑾见七七恢复了一部分异能,说道。 苍瑾重新编排队伍,两人并排,形成长队,往前走。 一路上只管赶路,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连苍公子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可以戴到头上的发光物件,大家都不敢多问一句。 有七七催生植被的遮掩,士兵叫嚣和咒骂声越来越远。 但越发进入深山,发出幽深的可怖气息,让大家不敢轻易松懈,连呼吸声大家都极力控制。 苍瑾和付七七在末世丛林中历经几百次凶险,对野兽生活习性了如指掌,小心避让各种野兽。 逃到后半夜,大家已经竭疲力尽,气息在极力控制,喘声大如打鼾。 苍瑾一片岩石下,寻了一块空地。 “大家在此歇息,待天亮出发。” 天穹阴云遮月,凉飕飕,大家生了两堆火,围成一堆。 付七七从苍大哥的背包里掏出一大包野菜鸡蛋饼子、竹筒水,分给大家。 因曲家、邝家原不知逃亡,除了贴身的户帖、银子等贵重物件,其它一点东西都没带。 付七七在闲暇时,做了好多坚固的多层挎包,曲家一家五口、邝家一家四口,七七一人发一个挎包。 若是在平时,大家定要感谢和感叹七七的绣技,眼下七七一脸漠然,大家还是不敢开口。 吃过饼子,小岩岩把忍了一路的问题,终于问出来了。 “姐姐,小芽子……还会回来吗?” 付七七抱着岩岩,沉默半晌,泪水不可控制地滴在岩岩的背上。 “会!姐姐一定会救小芽子回来!” 小岩岩心安了。 听见七七姐弟二人对话。 邝小波脸色难看的骂道: “都是章春雨那个白眼狼!我早就说她有问题,娘还说她百般好,还想让我娶她。您瞧那个不要脸的,早就勾搭上付常鸿。”仟千仦哾 邝伯娘内疚的无以复加。 邝利合唉一声,说不出的复杂。 曲婶往邝伯娘旁边坐下: “唉,没想到付常鸿跟春雨在一块,你就没有发现一丝迹象?” 邝伯娘皱紧眉头,回忆道:“没有。要是有,我早就把她腿打断。” 邝小波突地想到什么: “不对,前几天我瞧着她给付常鸿递东西了。娘你还说我污蔑她名声,抽出鞋拔子追着抽我。” 邝伯娘哑言,还真有这回事。 邝利合凝着眉,想了下:“昨天夜里,她也跑出去,半个时辰后换了衣服才回来。我还道女子家家不方便,也没多问。” “她一个姑娘家,跑去……”曲婶惊道,“他们俩睡了?!” 邝伯娘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道:“我以后就当没有这个侄女。” 大家未曾注意缩在一角的邝大波低垂着头,一脸悲愤。 “睡吧。养足了精神,明日还要找栖身之地。”付七七悠悠的传来一句,言语不似往日软和,带着冰凉凉。 大家又是一阵叹息,收敛心神,围着火圈,挨挨挤挤的睡了一地。 “七七。放心,有我!”苍瑾拉过七七靠在她腿上,拿出一块毯子,把一大两个裹好。 邝利合见大家都睡着了,只有苍公子靠在石头上,盯着火光: “苍公子,你先歇上一个时辰,我来守夜。” 苍瑾检查过,周围没有大型猛兽,遂点了点头,闭眼休息。 天暮挂白,微亮,大家都醒了。 在逃命,又在深山老林,睡不踏实。 大家简单的吃了一张饼子,又上路了。 白日,视线清晰,苍瑾接过七七递来的望远镜,站在树梢上,巡视深山后,拟出了一条路线。 “前面狼窝、还有老虎。我找到了一条离一线天最近的线路,可以避开猛兽。我们照计划,往一线天逃。” 苍瑾简单的交代了行程,就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 一个黑乎乎的精巧玩意儿,还能看到哪里有狼和老虎? 大家不敢说想看下苍瑾手里的新奇物件,小昭昭敢讨要。 付七七无法子,妹妹鬼灵精怪,好奇心强;忙说还有几个,又从苍大家背包(空间)掏出一个迷你版望远镜挂在她脖子上。 迷你版望远镜在众人手中传递一遍后,惊乎神奇。 这下子邝伯和曲叔都抢着要抱昭昭,只因这个新奇的望远镜太神奇了。远处一团黑、一团绿的地方,用上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好似这个物件就在前面。 准备上路时,别扭的小昭昭以为望远镜是苍大哥送她的,她蹦哒哒的跑到苍瑾跟前: “谢谢苍大哥。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不能以此收买我,想抢走我姐姐。” 小大人似的,说的可认真了。 第43章 付常鸿撒慌 大家哄堂大笑,连七七都忍俊不禁,这是从昨日傍晚,大家发出的第一声笑意。 众人皆醉,唯她独醒。 苍瑾一顿,敲了敲才到他腰高的“小姨子”,小小年纪早就看穿了他内藏歹心,怎么七七就没有一丝察觉的念头。 莫不是,他做的还不明显? 山下,经过一夜搜寻,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申残带着一千五百人,像张网一般,全山搜索。 搜索两个小时,连一个人影都未曾见到。午后,申残气急败坏的回到驿站,丢下缰绳,吩咐道: “去,把付常鸿说的洼子村村民,全部压过来。审问!” 一名士兵领了命,急忙跑出去找人。 二刻钟后,士兵带着人回来了,心惊胆战道: “大……大将军,洼子村、石孤村、黄柳村三个村的村民在晨起八时就走了。兄弟们仔细核对过户帖、名册,没发现问题,所以放行了。” “砰!” 申残倏地站起来,走到驿站大门口,看着不断出关的难民们。他气的一脚把大门踢穿,碎木块晒了一地。 “追啊!!!” “是,是,是大将军。”士兵见大将军已经在疯狂的边缘,他腿拔的飞起,点了二百人,打马去追。 晨起第一批出关的三村村民,喜极而泣,往右走,就迈入了江南府地界。 不过他们在选择哪条道继续赶路时,发生了分歧。 黄里正见出了宿岩城,他们又是穷得的叮铛响的难民,自认为没了危险,执意要光明正大的走官道。 冯里正却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昨日一夜那位申大将军没有回来,一定是没有抓到七七等人。 他担心付常鸿丧心病狂,把整个村与七七家有往来的,都举报了。 故而,冯里正执意走小道。 赵里正虽说贪财、为人小气,但一路也看明白了,黄里正就是个不担事的。他石孤村打算跟着冯里正一道走,当赵里正与村里人商议时,村里人大多数人应和。 黄里正不歇地嗤一声,讽刺道:“一群孬种!” 孬种?不正是他吗? 赵里正鄙夷的回头看了一眼,他莫不是对孬种二字有甚误会。 洼子村、石孤村两个村村民,一路跌跌撞撞去了想去的地界。 黄柳村虽说没有被申残派的人抓回去,但是被另外一伙人捷足先登,一锅端,卖去挖矿了。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驿站正厅,申残又重新提审老付家,还有自投罗网的章春雨。 申残看着跪了一地的难民,倒是对始终挺直背脊,敢与他直视、毫不胆怯,回话句句思路清晰的付常鸿刮目相看。 付常鸿仍在喋喋不休的补充昨日未说完的话,在他口中,把付七七说成一个忤逆不孝,苍公子说成一个十恶不赦、压榨难民之人。 把他娘说成得了藏五少青眼,维护一二,却被付七七砍断了一条胳膊。仟千仦哾 说到此处,崔氏还晃了晃空荡荡的袖子。 申残扫了一眼,暗下沉思琢磨,昨天这名竖子举报说,苍公子杀了五少十个亲卫,有两三百位难民亲眼所见, 这一点,昨日夜里得到证实,那厮武艺高强,几道剑花能挡下上百支箭羽,应是有本事杀了五少和一行亲卫。 申残总觉得昨夜那位男子,似曾见过,他从怀里掏出暗器(子弹): “你们可曾见过姓苍的使用此暗器?” 一名亲卫接过子弹,递给付常鸿。 付常鸿打量手中暗器(子弹),似铁非铁、色泽金黄,放在手中微重,反复摩挲后无果。 他歉意道: “回大将军,草民未曾见过这枚暗器。不过,草民有仔细观察,那位苍公子日常用物,格外精致罕见。” 言外之意,握有此精巧的暗器,也不足为怪。 申残捡起桌上付家断绝关系的文书,一手好字,还有几十人作证,写得有名有姓,哪怕只是盖了手印者旁边也注了名字。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通,为何武艺高强、学识不错的姓苍那厮,要跟着一个村姑。 付常鸿露出适应的尬笑:“回大将军,我偷偷听两个小崽子说,那位苍公子他失忆了。” 对于失忆二字,申残不置可否,阴冷冷地转去盯着章春雨。 “那个小娃子,只是同一个村的,还是名孤儿,你怎知付七七会前来营救?” 章春雨早没了昨日那般勇气,被申残眼里的杀气盯得她身子一歪险些栽下去,还是旁边的付常鸿眼疾手快的扶稳她,轻声说了句,“如实说。” 章春雨如惊弓之鸟般反复强调说: “大将军,会的!付七七会来救他的,她当小芽子亲弟弟一样痛爱。” 付常鸿刚与章春雨赴了初次云雨,食髓知味,想得紧,帮着开腔: “大将军,草民亦可做保。只要付七七未离开宿岩城境内,会来救小芽子。” 申残眯了眯眸子,眉间锋利阴冷。竖子心眼到是不少,只要没离开?莫不是那起贼人,还能破空飞出宿岩城。 “行了,你们下去吧。” 几人如释重放。 见老付家一行人想互搀扶着走出院子。 旁边亲卫嗤之以鼻道: “大将军,这名书生漏洞百出,即然那名付七七是不念亲人、不知恩图报的人,又怎么会救一名孤儿?” 申残高深莫测的端起茶碗,一口气干完,隐晦道: “怕甚,只是一堆难民,如若敢犯了老子忌讳,一刀解决了他。” 付常鸿回到士兵安排的一间土砖屋,他安抚了家里人几回,径直向蒋文书房中走去。 而房内,休息了片刻,大家都缓过神来。付圈云一见章春雨,气不打一出来,嘲笑道: “还天天显摆自己长得好看,就这幅鬼样子,像丧家之犬,还想赖上我家大哥,你倒贴,我家都不要。” 章春雨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崔氏: “婶子,我与付大哥情投意合,因为两家人的关系,才没有告诉婶子。” 经过一番恐喝,崔氏没了精神头,她也没看上章春雨,不过,她一向听儿子,又见她一身泥污,对着闺女道: “圈云,此事你大哥已有主意,你别添乱。你跟春雨的身量差不多高,你找件衣裳给她换上。” “不行!”崔圈云尖叫道。 第44章 险地遇巨型蝙蝠 崔氏有气无力劝道:“听话,你把那件蓝灰色衣服给她,她是你哥屋里人,穿的整齐也是你大哥的面子。” 一听为她大孙子的面子着想,花婆子恢复了颐指气使,“行了,把衣裳找给她,以后享福的日子还得指着我大孙子。” 见付圈云不动,花婆子气的抡起胳膊就要打去。 付圈云躲开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丢了一件衣裳过去。 她们口中的“好儿子”“好孙子”,正声俱泪下、情真意切的向蒋文书道谢,述说他满腔热血、满腹经纶,时不时还露出一脸窘迫。 激得蒋文书泪眼婆娑,回忆年少时怀才不遇之境。 两人一时,引为知己。 当下,蒋文书:“我还缺一名庶务杂役,我明日跟大将军,你过来处理记账、清点等庶务。” 付常鸿扑通跪地,嘴角蠕动,感动的迟迟发不出声音;须臾片刻,他重锤嗑地: “今日蒙蒋师傅厚爱,他日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当助先生今日知遇之恩。” 看着付常鸿挺直了背脊走出房门,蒋文书感慨:“行止有度,此子一片赤子之心呐。” 他却不知道,他今日的提携,不过是提了一头白眼狼,害他妻儿命丧黄泉。 山上。 付七七等人有了望远镜加持,仍遭遇了狼群袭击,大家或多或少受了小伤。 其中最严重就数邝大波,手上被咬掉一块肉,鲜血直流,他整个人都阴沉阴沉的。邝伯娘握着手臂包成粽子的大儿子,垂泪不止。 好不容易摆脱一百多只狼群,又遇几十只野性难训的野猪群,众人只差没跑断腿。 望山跑死马,狂奔到第四天下午,终于赶到目的地“一线天”。 “姐姐,这个叫高耸入云对吗?我都看不到山顶。”小昭昭抬起小脑袋。 付七七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她也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住了。 两山悬崖相依,裸露断层岩石,相距不过数尺,远观只见蓝天仅存一线自峡中露出。 “天啦,全是石头做的,这得多少石头?”曲婶惊叹道,她就一介农妇,若不是这次逃荒,她也将像先辈一样,一辈子在洼子村。 大家爬到石壁口,见峡壁内杂草丛生,透着又长又黑的壁巷,方显远远的一抹绿。 见苍大哥已经前去探,付七七提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大家握紧手中大刀、木棍,警醒些。” 一个接一个坚难爬上杂草丛生的石头堆上。 走在最前面的苍瑾用钢刀惊走杂草中蛇虫,不断回头道: “后面跟上,小心些。宽处两人并行,窄处一人过。” 回音在峡壁内回荡。 大家走进来才知道一线天宽处不过三米,窄处仅半米多。 “杂草比我还高。啊!有蛇!”邝小波惊道。 “你个憨货,不要用脚踩,用手里棍子惊跑蛇。”邝伯骂道。 夜幕降临,不断有狂风呼啸而过,似夜鬼索命。 曲菱儿胆子小,吓得脸色煞白:“我……怕,我腿软。” 曲婶故作坚强的拉住闺女手臂,用力捏了捏:“不怕,有娘在呢。” 其实曲婶瞪大了两眼珠子,身子都不住的哆嗦,说是给闺女壮胆,也是给自己打气。 峡壁内黑不隆冬,而且两面全是石头,令人有股封闭的窒息感。 倒是小昭昭异常兴奋,直嚷嚷:“我要苍大哥抱,我要第一个走!” 付七七这次没纵她,还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 小昭昭嘟嘟道:“姐姐,坏。” 付七七把她头往怀里一埋,不理她。 “啊,什么东西!”邝小波一惊一乍。 付七七头上电灯往邝小波手指的方向照去,“嘶!”众人脸上巨变,腿吓的一软。 只见峡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蝙蝠,半眯着眼,凶煞之气溢出。半大的蝙蝠,似挑衅般,还呲咧着凶嘴,半弓起身子,随时进攻之势。 恐惧的令人头皮发麻。 最前面的苍瑾冷冷地觑着满墙的蝙蝠,他早就发现了,就是想不动声色的走过去。 可惜,晚了,把蝙蝠惊动了。 七七迅速从空间掏出手表,已经是下午六时半,如若不赶紧出去,怕是要在峡壁过夜。 可,触目惊心的数千只蝙蝠,都是夜里活动,全部蜂涌而上,大家要尸骨不存。 苍瑾运转内力,瞬间浑身爆发雄厚的气势,把蠢蠢欲动的蝙蝠暂时震慑住,随之他把头顶的电灯开到最大,照出一片通亮,小声问: “七七,可有绳索?” 七七点点头,从他背包(空间)里掏出一根绳索。 苍瑾接过绳索,往后传递,并叮嘱: “大家紧握住绳索,别掉队了。邝伯、曲叔握紧火把,项苡把头顶电火开到最大,蝙蝠怕火光,有火光在,蝙蝠不敢轻易动弹。 大家不要慌!” 绳索往后传递,一人握住一个绳结,有人在前面牵引,多了一分安全感。 邝大波擦了擦额间的汗,他刚刚摔了一跤,包扎好的伤口破裂了,血水往外掺。 “大哥,你手臂流血了?”邝小波扶着邝大波,摸到一片湿漉漉。 “嗯。”邝大波不愿多言。 刚话落。 “嗖”一下,一道黑影从峡壁里蹿出,猩红双眼露出恶光,朝着邝大波袭去。 “退!全部退回去!” 苍瑾眼眸一厉,纵身飞跃而起,用锋利的钢刃,迎上巨型蝙蝠。 众人抬头,到抽一口气,比人还高的巨型蝙蝠正与苍瑾搏斗。 “嗖”“嗖” 又有两只一人高的蝙蝠蹿出,一只伸出利爪朝苍瑾袭击。 另一只挥着尖厉翅膀扫向众人,直逼邝大波。 付七七闻到了空气中血腥味,是邝大波手臂的伤口吸引了隐藏在内的巨型蝙蝠。 “邝大哥快跑!项苡,你先把邝大哥接出去。” 付七七催动体内异能,脚尖一踮,迎向蝙蝠。 “哗哗”潮水般的声音,满墙密密麻麻的蝙蝠在蠕动。 巨型蝙蝠力大无比,十几招下来,付七七武艺不敌,巨型蝙蝠不屑的一翅扇过去,把七七拍到墙壁上,跌落在地上。 “七七!” “姐姐!” 逃跑的众人顿住了。 苍瑾余眼瞧见,一刀挥去,砍掉了一只巨型蝙蝠的翅膀。 付七七从地上爬起来,从空气中掏出手枪,“砰砰砰!” 三枪射击。 “吱!!”巨型蝙蝠应声倒地。 “吱吱吱吱吱——”一群数不清的密集蝙蝠朝着付七七袭来,似一大团可怖的黑云把付七七笼罩在内。 第45章 把我全身扒了,不用对我负责? 苍瑾心突地一紧,撇下另一只巨型蝙蝠,身形如电,窜进一团厚厚的蝙蝠黑云,用身体包裹住七七,埋头大喊: “快跑!退出峡壁!” 一声力喝,众人惊醒,拔腿就跑。 付七七只觉无数的“吱吱”声萦绕耳畔,与撕破衣裳、划破皮肉的声音交织。 瞬间,血腥味冲天弥漫。 是苍瑾紧紧的抱住七七,用身体挡下无数只细小的蝙蝠。 “七七,别怕,有我!”怀中人儿惊得颤抖,苍瑾嘶扯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 刹那,七七脑子一片空白,她穿到这片异世,听苍大哥说过几十回,“七七,别怕,有我!” 这一次尤为震撼人心。 “苍大哥”拿命在护她! 苍瑾顾不上被蝙蝠的翅膀划下无数道口子,运起内力,挥舞着手中钢刀,清出一米空隙。 付七七骤然抬眸,黑白分明的瞳珠布满了红色血丝,睥睨着数不清的蝙蝠: “苍大哥,我来!” 一把自动冲锋机凭空出现在七七手上,装上弹甲,扣下扳机,对着密不透风的蝙蝠,发狠地扫射: “砰砰砰砰!” 枪声四起,瞬间蝙蝠被子弹贯穿身体,一片片掉落在地,发出滋滋惨叫声。 巨型蝙蝠见子子孙孙死了一地,尖厉的袭来,也被打中一弹,只得盘旋在一侧,愤怒的吱叫。 八十发子弹打完,七七又迅速装上新弹甲,又是一阵猛地扫射。 倒下一片一片,地上铺了一层黑雪。 “吱!!”一声刺耳的长啸,是巨型蝙蝠仰天嘶叫,让人听出了悲愤。 瞬间,无数只细小的蝙蝠似收到信号般,如潮水般退去。 空气中飘荡着难闻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苍瑾脸色苍白,仅余两分内力,抱起七七纵跃如飞,犹如浮光掠影退回到峡壁口,身子没站稳,瘫倒在在。 此时,夜已漆黑,夜风习习,孤月悬空,尽显苍凉之气。 付七七把苍大哥扶稳,靠在一棵树桩子旁,一言不发的把苍大哥头戴式照明灯收入空间,重新拿出一顶,打开最大灯光,挂在旁边的枯枝上。 橘红灯火映出一个血人,身上的衣裳被撕成破布条,无数的伤口一直冒血水。 一下子付七七五脏六腑被挪腾了位置,一阵剜痛,一阵发热,猫儿眼立即被一层雾似的东西蒙住。 “别哭,我没事。”苍瑾看着他家小姑娘成了一个小哭包,挤出一抹笑,苍白的笑。 早先逃出来的十几人,在项家姐妹指挥下躲在了一块岩石旁。 听见响动,大家走了出来。 小昭昭一见姐姐无碍,兴奋的就要喊姐姐。小岩岩一把捂住昭昭的嘴,“苍大哥,受伤了。” 她这才看到树底下一个血人,猛地,她睁大了杏眼。她只是不想让苍大哥抢走姐姐,可……不想他死。 滴答滴答!小昭昭心一揪,泪水掉下来。 大家默默围在一旁,屏住呼吸。 付七七见一堆人围着,不利于她疗伤,搁下手上毛巾,调了调声息,强装淡定道: “邝伯、曲叔,今日要在此过夜,你们举起火把找一找过夜之地。” “伯娘、婶子你们带着大家生火堆,把干粮加热,大家顶顶肚子。” 见众人散去,七七直接拿出一把伞撑开,挡住众人视线,聚拢灯火。 苍瑾微抬起手,想替七七擦掉眼角的泪水,但牵动伤口,轻嘶一声,调笑道: “小花猫。我不要紧,你先处理好你身上伤口。” 付七七小脸儿异常认真的凶道:“不准说话。” 只是眼眶氤氲的水光,一点也不少。 约莫想堵他的嘴,她往苍大哥嘴里,塞了一颗糖。 苍瑾哑言。 付七七从空间拿出盆子装满清水,又拿出毛巾,把苍大哥脸上洗净,七八道伤口长在如雕如刻的俊脸上,倒是多了凛然之气。 她又把苍大哥身上碎条式的衣裳,一丝不苟的撕下来。 只露出七七给他的四角内裤,余光瞄到了某个部分,七七露出羞涩脸。不过一息,又被苍大哥身上的伤口牵动,专心擦洗、清理。 但动作上,难免时不时避开要害,双颊爬上的妍红更深了。 苍瑾心神一转,半阖双眼,轻笑调侃道:“只有为人妻者,才会如此照顾男子。” 付七七一顿,鼓了鼓脸:“我会跟你以后的夫人解释,人命关天,就当医者仁心。何况,苍大哥还是为救我所伤。” 苍瑾身子微僵,他说的还不够明晰? 越战越勇的苍瑾乌眸多了几分戏谑,喉结滚了滚:“你把我全扒了,你……不用对我负责?” 付七七直愣愣的盯着苍瑾,眯着眼思考片刻才郑重道: “苍大哥,你对我们姐弟几人的好,我知道。我认你为亲大哥,与昭昭、岩岩无异。我们家,以后就付大哥做主!” 这一声亲大哥,硬是把苍瑾心头那团情愫给敲碎然后烟消云散了。 颓废的苍瑾敛眉,眼一闭,他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怎的追妻之路,如此艰难? 在末世,他不准任何男子靠近七七,也没有闺中密友,所以她才不通情爱? 他可不知道,在末世他惯常的严肃又确如亲大哥般,百般照顾周全,付七七已经习惯了,还里知道还有情之一事在里头。 见苍大哥似有不高兴,付七七茫然。 不过,她手上动作没少一分,天越发的凉,她加快了速度清理伤口,消了毒;才用木系异能,一点一点治疗苍大哥身上的密集的伤口,内眼可见,伤口在一点一点闭合。 为了不让人察觉,最后留下脸上、脖颈、手臂等伤口,七七敷上了白药。 七七把全部药包、盆子,一股脑的收回空间,恶恨恨道: “那几只巨型蝙蝠凭的可恶,打中的内伤还需多日调息,静养。” 苍瑾嗯了一声,还在琢磨,是不是该买些小话本,让他家小姑娘开情窍。 背着小手躲在石头后面的小昭昭,舒展了眉头,又拧了几分,低声喃道: “姐姐咋个这么笨呢?我都瞧出来,听明白了。哼,我就说苍大哥不怀好意,就是要抢她姐姐。” 付七七给苍大哥换上衣服,叫来邝伯和曲叔,把苍大哥扶上已生好火堆的背风处。 晚膳煮好了,一锅乱炖,见有水,且众人脸上都收拾干净了,付七七诧异。 第46章 阴阳怪气的邝大波 曲婶笑着说:“小昭昭耳朵可灵了,说是听到了水声,我们过去一看,真的有一处水潭。” 小昭昭仰起头求表扬,付七七亲了亲昭昭的额头。 简单的吃过晚膳。 付七七拿出药包先替邝大波把伤口重新包扎,手臂上血肉模糊,清掉碎肉,露出缺骨头。 清洗、上药、包扎,全程邝大哥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付七七疑惑。 “邝大哥,你好好休息,这几日不要动左手,约莫有半个月,伤口可愈合。” 邝大波古怪地点了点头,低着头,看不出神情。 那边项苡拿着七七给的几样药粉、药膏,已经帮项慈换好了药。 项慈瞧过了自己的伤口,已经结痂微痒: “七七,你的这几样药很管用,止痛效果胜过麻沸散,刀伤药胜过金伤药。” 金伤药,七七最熟悉,村里的铃医有几把刷子。 一路上逃荒,村民们受伤都是用铃医的办法,采的蓝尾草、车前草、金钱草熬制成药,敷于患处,可起清热消炎化瘀血。 现代文明,制医手段自是比古代文明先进上百倍。 付七七露出了笑意:“那是止痛白药和消炎药,是苍大哥的。” 总之,空间的一切出品,她全部贴在苍大哥身上。 其它人都是摔倒跌伤,表肉蹭破的外伤。 付七七直接把红花油、跌打损伤药膏,倒入几个瓷瓶内,分给大家擦拭伤口。 一下子,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 倒是起到了驱蛇、驱虫的效果,因火光吸引的虫蛾,一直嗡嗡叫令人烦闷,药水一冲消失殆尽。 “刚好睡个好觉。”曲婶望着四散的虫蛾,笑道。 等所有人收拾好,已至晚上十二时。 秋风吹打石,呼呼啪啪作响,也越发的寒冷, 原计划七七想拿出空间的衣裳给大家,可经过章春雨的背叛,她迟疑了。 付七七歉意道:“婶子、伯娘,我这里还有五匹布,就当被单。大家凑合盖一夜,好好睡个觉。” “怕甚,让他们男人晚上多添些火。冻不了。” 曲婶和邝伯娘利索的接过布匹,几家人,分成男子两堆,女子一堆。 大家躺的整整齐齐,布匹一盖,别提多暖和。 主要累的,跑整整四天路。 翌日,天蒙蒙亮,付七七听见响动,便揉着眉心起来了;她昨日耗费了异能,没有用补充能量,睡得太沉。 秋风抚面,带着几分凉意,此地气候与山下烈日灼人,两径分化。 她站起身子打量,满目连绵不绝的大山,苍黄中还隐着苍绿。 众人都在忙碌,摘野菜的、洗刷衣裳的、缝补衣裳的、砍树桩的。 “七七,把你吵醒了?”曲婶望了一眼七七,把手上针头往头上抹了抹头油,又接着说道。 “苍公子说因峡壁有蝙蝠,一般的猛兽不敢靠近这里。而且这里还有水,水潭里还有鱼,说我们就暂且在此处待上一二个月。” 是这个理儿,猛兽都有地盘意识,此地被蝙蝠圈了。 “咦,苍大哥和邝大哥呢?两个重病伤员还到处乱跑。”付七七眼眸转了一圈,没看到人。 曲婶手上飞针走线,高兴道:“哈哈,昭昭发现了一窝兔子,大家在围堵,都去瞧热闹了。” 她们正在说的邝大波,正与邝小波吵架。 邝小波不可置信望着大哥道: “什么叫做我以后不准骂章春雨?她干出那等不要脸的事,还不让人骂了?” “一路上多亏七七和苍大哥护着我们,给我们家粮食和水。 她狼心狗肺,信口扯慌,说是苍大哥和七七杀藏弥坚,让我们一直被追杀。她还把小芽子抢走,小芽子才多大,才三岁多。” 邝大波这几日心里乱的很,伤口发痛,浑身无力又无措,听着邝小波的指责,脑子嗡嗡嗡的一阵耳鸣。 而邝小波被勾起了一肚子火,一股脑的骂道: “娘跟她说,让她嫁给我,她可没露出一点不愿意,还跟娘亲讨要我们家金钗子。背地里却跟付常鸿睡在一起,不是贱人是什么?我要是真娶了她,我就被活生生戴了一顶绿帽子。” “闭嘴!” 邝大波实在烦躁的不行,暴躁的吼了一声。 邝小波骂的起劲,被大哥一声喝斥,见大哥神情一脸痛苦,他围着大哥转了一圈: “大哥,你没毛病吧。她要害我们所有人性命,你凶我作基?前日你明明可以躲开,心不在焉,才被狼咬了。 昨日过峡壁洞,你也心神恍惚,摔了一跤,鲜血引来蝙蝠。” 邝大波察觉弟弟看他的眼神不对,他忙狡辩道: “表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况且,她与付常鸿之事,大家只是猜测,做不得数。” 邝小波瞪大了双眼,突然明白了。 大哥看上了章春雨! “你醒醒吧,你个傻子。她大声呼喊士兵,可是明明白白说了,她就是付常鸿的未婚妻。”邝小波讥讽道。 邝大波听不得弟弟嘲笑他,他怒道: “如果不是付七七非要拉上我们家逃到山里,我们家早就带着表妹走出了宿岩城,哪里有后面这些事。 如今困在山里,说不定哪一天被野兽吃的骨头都不剩。” 兄弟俩又爆发新一轮争吵。 却不知道,他们旁边乱石堆后面,站着一大一小。 小岩岩默不作声。 苍瑾心神凝聚,那幽暗的瞳眸划过一丝暗芒,抱起岩岩走了。 歇息地,付七七拿出盐包、又朝曲婶丢一大包线,说道: “婶子,把五匹布都裁成衣裳,给大家每人做上一套上衣下裤,方便在山里行走。我这里还有一包盐,其它的就只有药了。” “好,五匹布,每人做上一套,还有余。”曲婶忧愁染上眉头,她们没带行李,苍公子和七七仅带的行李,也已经掏空,如今真是家徒四壁。 付七七安排好,开始动手收拾这片歇息地,把石头子捡了丢在一旁、枯杂草拔了,再用树杈子做的扫帚把枯叶、腐叶清扫干净。 整理出七八米空地,就见逮兔子的回来了。 远远就看见,昭昭和希雨三人和曲婶家两个儿子,一行六人踏着晨曦归来,最显眼的是手里的兔子,肥硕。 “哟,你们把兔子一家,一锅端了。”曲婶见娃娃们,一个个神情得意,打趣道。 小昭昭厥起傲娇的小嘴:“昂,我们可厉害了,逮了八只。” “瞧来这处,有不少猎物,我们待上一两月,肯定能活下来。” 邝家兄弟回来,邝小波一见八只肥大的兔子,心痒痒。 “嗤!满山的猛兽,活不过三日,我们全部得死。”邝大波阴阳怪气道。 第47章 训人 大家怔怔地望着邝大波,邝大波略不自在,一屁股墩坐在七七刚扎的一个草垫子上,黑着一张脸不作声,活像别人欠他百八十万。 邝小波怒瞪了一眼他大哥,尴尬跟大家笑道:“他刚跟我吵架了,没吵赢我,正在气头上,胡言乱语。” 只有刚回来的苍瑾和小岩岩,幽幽的扫了一眼邝大波。 付七七凝了下眉头,气氛尴尬,她扬了扬笑意: “希雨,你去杀两只兔子。菱儿刚刚在水潭旁边,摘了不少野芹草,我们在煮上一锅兔肉野芹草。” “好。” “哇,我姐姐说吃兔肉。” 有兔肉吃,半大的几个孩子很开心,提着兔子往水潭边冲。 “慢点,慢点!全是杂草,还有长虫。希雨,你们顾着些昭昭。”曲婶瞧几个少年像风一样,不见了人影。 朝气蓬勃的少年朗! 付七七笑了笑,一扭头,见苍瑾拉着小岩岩站在一边,两人高束发型,一样裤脚塞到靴子,冷峻神情也一模一样。 “噗呲!”她笑出声,倒显得苍大哥像足了岩岩的亲哥哥。 “岩岩,别缠着苍大哥,他受伤了,让他好好休息。” “好,姐姐。我与苍大哥在找山洞,我们找到了三个大山洞。” 还未听完岩岩的话,她接着训苍瑾。 “你受了重伤不好好休息,一早的跑什么!” 苍瑾看着他家小姑娘已经有了当家主母的作派,安排一应事务后,转身训起他来,俱头头是道。 这种感觉很新奇。 苍瑾略歪着头,眸光似雪,浅笑熠熠,有点儿惑人。 付七七怔愣了片刻,不自然的躲开目光,突的才想起好像岩岩刚刚说山洞? 她眨了眨猫儿眼问:“你们找到了山洞?” 难怪苍大哥说姐姐是小迷糊蛋,岩岩又重复道: “嗯,苍大哥带我去找山洞,我们用望远镜找到了三个山洞,在那棵大树旁边。” 付七七顺着岩岩的手指的方向,就见一棵一百多米高的大树。 “此处天然岩石形成的山洞较多,这一片周围最平整的山洞,要数那棵树旁边。你站在此地看不见,被大树冠遮掩了。”苍瑾解释道。 付七七心急,想去瞧瞧,又担心苍大哥身体。 她把苍瑾拉到石头上坐下,她用木系异能探了他的伤口,恢复的不错,较浅的伤口,愈合后已开始长新肉脂肪,只留二三十道划痕深的伤口仍有裂痕。 “你说那山洞好,便是好。用过午膳我们去收拾山洞,待今日安顿好,我明日想下山去救小芽子。”付七七面露哀伤。 “好,我与你一道下山。”苍瑾乌眸幽转,逼他们入险境,似昨日遇蝙蝠袭击一事,惊得他心都缺了半块,也该先收一收利息。 听见下山二字,坐在对面的邝大波燃起了心思,眼里有光了。 看着岩岩在一旁扎马步,苍大哥乖乖的坐一旁指点,付七七满意的走向砍树的邝伯、曲叔。 因这几日吃饭用的碗,都是用树叶裹的,如若要待一段时日,炊具类还得备齐。 “邝伯、曲叔。”付七七跳下坡地。 “小心些,地上全是树叉子,刺人的很。”曲叔停下手中刀。 “嗯。我先搬些木头上去,待吃过早膳,我们搬到山洞口,在雕木碗、木桶。”付七七抱起一捆五根木头。 邝伯抬起头喜道:“找到山洞了?那敢情好,有个落脚地。我还想着,如若造个木屋,少则也得五六日功夫。这块地界冷,小娃娃们身体抗不住。”仟千仦哾 付七七抱起木头,遮住了脸,探出脑袋应道:“苍大哥,大清早去找的。” 邝伯欣慰道:“多亏了苍公子。” 兔肉跺好了,直接用唯一的一口陶锅端过来,满满一大锅。 曲婶早就架好了石头灶,陶锅放上去,加大了火,开始煮。 煮沸了后,七七用勺子舀出泡沫,闻着肉香味,大家肚子饥肠辘辘的叫。 “姐姐,真香。”小昭昭。 人多,曲菱儿把采摘的两堆水芹菜都洗干净,捆成两扎,提回来了。 “娘,全煮了?”曲菱儿问曲婶。 曲婶扫了一眼,跑上跑下搬木头的小伙子,半大小子吃垮老子,都是长个的年纪。 “全煮了,青菜煮煮就没了。” “一锅煮不起,先挂起来,青菜容易熟,边煮边吃。”付七七拿出三个木棍搭了个架子。 “那敢情好。”曲婶道。 付七七:“小波哥,你去喊下伯娘、项慈她们回来吃早饭。” “诶,好。”邝小波往水潭方向跑去。 刚走到水潭旁边,就见她娘早洗好了衣裳,和项慈姑娘一道猫着腰,正盯着潭水边的项苡。 “娘!”邝小波叫道。 邝伯娘一见自己家熊儿子,皱着眉头,用力往下拍。 示意别出声。 “哗啦!” 项苡的木棍快速往水下扎去,棍子捞起来,就见一条两斤多的鱼。 “鱼!叉鱼。”邝小波捞起裤脚,准备下水。 邝伯娘嫌弃的把儿子拉住,“得了吧,人家项苡武功好,眼睛好使。你个蠢蛋,站半天也不一定能叉到一条鱼。” “娘,你可真是我的亲娘。可着劲埋汰我。”邝小波不愿意了,一双白眼翻出天际。 项慈有些羡慕邝伯娘和邝小波的母子亲,她与项苡被老镖头收留,有碗饭吃,还授她们武艺。 “项苡,有六条鱼,够用早膳了。怕大家饿了,我们早些回去。”项慈喊道。 项苡嗯一声,直接用潭中清水洗把脸后,坐在潭边的石头上,捞起裤脚清洗脚。 瓷细白嫩的。 邝小波一向大大咧咧,这会子也有些不自在,抢过娘手里捆成一堆洗好的衣裳,就往回跑。 冷不丁的被抢走衣裳,邝伯娘愣了下。 “你个熊小子,慢点!别把衣裳弄脏了。” “知道了,娘。”邝小波也不回头,晃了晃手捆好的衣裳。 三人把六条鱼杀了,清理干将,拎着回去。 刚好,兔肉煮好了,青菜也煮好了一锅。 瞧见鱼,付七七都乐了: “今日算我们山顶洞人,乔迁之喜,有鱼、有肉、有菜。” 还剩一口锅,干脆把煮好的兔肉端下来,换上另一口锅,六条鱼全下。 这一顿早膳众人吃的喷香。 唯有邝大波格格不入,再香的鱼肉,也被他嚼出了苦味。 第48章 吓得蹿进苍大哥怀里 第一行人爬到山洞前,感叹,此地位置极好,地势较为平整,三个洞呈三角形,相邻而依。 石洞前面一片灌木丛中长了七八棵树木,砍掉两棵,足有十几平方宽。 走进山洞,洞内腥臭味难闻,乱石杂草丛生,大家不禁皱紧了眉头。 忽地,邝小波双脚弹跳,往后一退踩到项苡脚上,嘴里慌叫: “啊,蛇!” 只见一条三指大的花蛇从石缝中窜出。 他身后的项苡波澜不惊的一剑砍成两段,缓缓抽出双脚。 邝小波:……他一脸不自然的偷偷望了一眼项苡。 项苡瞪了他一眼,一惊一乍,没个男人样。 其它人倒没注意到他们两的小九九,只是望着洞内成片的蜘蛛网、石缝偶听嘶声,一筹莫展。 “腥气味重,洞内的蛇、蜘蛛等虫类估计不少,那一团团黑乎乎的都是猛兽的粪便,还不知道夜里,有哪些猛兽要回来过夜。”邝伯忧心道。 邝伯娘失望道:“那不能住?” 露宿野外,一样危险,又不能遮风挡雨。 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山洞,却不能住,大家心情沮丧。 苍瑾平静道:“不用担心,可以居住。我们在洞内堆满木柴,生上火,烧上大半天,把洞内蛇虫惊走,也能散散臭味。” 这是末世最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付七七附和道:“对,我们烧火,不仅可以消毒,还杀杀洞内瘴气,瘴气有毒。” “烧!现在就烧。”小昭昭挥舞着手臂。 付七七晒笑,哪哪都有她这个小机灵鬼,“你瞧哥哥坐在树上多稳当,你跟哥哥一块呆在树上,学着念书,不准乱跑。” “不要!”小昭昭小脑袋摇拨浪鼓似的,还神气的拍着小胸脯,“哥哥说要考童生、要考进士,将来天下大定,给姐姐请诰命。我将来的志向可是要当游侠!” 难怪岩岩一直缠着苍大哥念书,七七望着树上小小人儿坐的板正,嘴里念念有词,她眼睛立刻红了。 苍瑾瞥了昭昭“小姨子”一眼:“那就练习射弓箭,练臂力。” 小昭昭咧着一嘴白牙,今天的苍大哥,貌似可爱了一些。 大家都忙着捡枯木丢入洞内,付七七挑了一颗矮树,清理出一片空地,让昭昭一人呆在树杆上练臂力。 人多力量大,不过二刻钟,石洞口堆满了枯木,丢入火把。瞬间,熊熊烈火,把三个洞穴烧的通红。 大家直接拎着手中刀具,忙活着砍掉洞口的灌木丛,把杂草拔了。 邝小波带着希雨几个小少年,去潭水边找到平整的石块,丢在洞口,准备圈一圈边界。动物有灵,也在告诫蛇虫,此地有异、有主。 砍杂草正干的起劲的七七,听见身后“嘶嘶嘶”叫声一片,令人心慌的背脊一凉。 她一扭头,天啦!成片五颜八色的蛇,扭曲着身子往人蠕动。 “蛇!好多蛇!” 付七七吓的丢了手中钢刀,不知所措之际,落入苍瑾怀里。苍瑾趁机把人抱紧,他家姑娘不笨,遇到危险知道往自己身上扑。 呃……明明是相隔五六米远,是苍瑾一个箭步把人抱起。 大家闻声望去,都吓出一身冷汗。洞口四周,爬满了密集的蛇…… “得……得……得有上百条。”结结巴巴的邝小波,刚捡了石块上来,抱紧着手里的石块,不敢放下,怕惊动了正在扭曲蠕动的群蛇。 好巧不巧,旁边又站着项苡,她看傻子似的。 这个傻子抱着石块也不嫌累,最后看他站的跟前面蛇一样,歪扭着身子。看不过眼,直接从他手里抢过石块,丢在地上。.qqxsnew 邝小波抹了把满头大汗,挤着难看的笑脸望着项苡,“谢谢啊。” 项苡冷漠的别过头。 “幸好苍公子说烧一烧,要是睡在里面,半夜三更蛇爬到身上,不得吓个半死。”大家心有余悸。 七七脑袋埋在苍瑾怀里,不敢看,惨得慌。“好吓人。” 小乖巧的模样,软软乎乎。 苍瑾轻笑一声,语气极尽耐心:“嗯。别看。等蛇跑掉了我叫你。” 大掌散漫的捏着七七的青丝,在指尖一下一下的缠绕起来。 “嗯。” 似一对璧人,吸引了几人注意。 邝大波目光收缩,轻哼了一声,暗想,还好意思说表妹不要脸。 邝伯娘和曲婶二人对视一眼,闪过惊奇,上一回苍公子抱七七,是因为七七受伤了,可…… 一刻钟后,终于蛇、蜈蚣……等,各种虫蚁爬出去不见踪迹。 “咳咳,七七,那个,蛇都不见了。”曲婶抬头望天,喊了一声。 七七听出曲婶话里异样,跳了下来,才惊觉当着众人的面一直待在苍大哥怀里,她小脸迅速蹿红。 苍家视她为养女,“真苍大哥”从小抱她抱习惯了,在末世从来没有人觉得异样,而她有危险时都是第一时间找苍大哥,她自己也从来没有觉得不妥。 今日有些尴尬……苍大哥是古代人,而且……他也不是“苍大哥”。 “苍大哥,那个,我只是最怕蛇。”付七七觉得有必要解释下,瞪大双眼说。 声音轻软,模样也恢复成了娇软的小模样,脸颊小小的,鼻子小小的,说话的嘴巴也小小的,很是玉雪剔透。 苍瑾心微痒,以整好瑕望着她,乌眸里渐起宠溺。 七七有一种越描越黑的错觉,吐了吐舌头跑去拔草了。 项慈有些羡慕的看着七七姑娘,黯然神伤。 项苡坐在旁边,“项慈姐,你别担心,石禀大哥吉人有天象肯定没事,你只管养好身子等着石禀大哥。” 项慈唇角勉强弯出了一丝弧度,温声道:“乱世中能活着,都要感天谢地。那还敢贪有重逢之日。” 项苡叹了一口气,想当初敌军破城,不过几日功夫,镖局的兄弟姐妹,死的死,散的散。 到了下午五时,三个石洞终于清理干净。 居右:苍公子带着岩岩、希雨三人,一处洞穴。 居中:付七七带着昭昭、项家姐姐、曲婶、邝伯娘、曲菱儿一处洞穴。 居左:邝伯、曲叔各带着儿子合五人在一处洞穴。 大家终于睡了一个安生觉。 日沉星起,夜没微明。 苍瑾和付七七辞别众人,往山下而去,此去救小芽子,纵是知道申残布下了天罗地网,也得把小芽子带回来。 岩岩和昭昭两个小萝卜头站在石头上,直到看不到姐姐的身影,才闷闷不乐返回去帮着拔草,捡石头子。 第49章 拉风摩托车在荒野狂飙 而苍瑾和付七七二人,在众人看不到的视线内,偷偷跑回水潭附近。 沿着水潭下游四五百米处,选了几个稍隐蔽的地方,七七用木系异能准备催生土豆、山药。 因他们此番下山,顺利的话,来回也得五六日,如若事情难办十来日都是有的。 催生的土豆、山药刚好给大家用来做主食。 缓缓的,露出土地的根茎叶子从绿到泛黄,已然成熟。 收回手掌,调理好内息,枯黄的叶子随风飘荡,七七心神一转,从空间掏出几棵红薯,转眼间又催生一大片翠绿。 古代,没有红薯,红薯叶子呈半圆带尖,有别于其它粮作物,苍大哥就不好奇? 七七偷偷飞快地瞥了苍大哥一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苍瑾莞尔,问出了七七期待的问题。 “这是何物?怎的未曾见过?” 七七吁了一口气,“呐,我宝贝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粮作物,这硬邦邦的像山药的东西,听说叫红薯,跟土豆一样,可以当饭吃。 可以生吃,你尝尝?” 清灵灵的猫儿眼望着苍大哥,还有两分戏弄之感。 苍瑾佻了下眉头,接过红薯掰开,轻咬了一口,故作惊喜道: “味道脆甜,水汁饱满,是有一股水果的清香。” “是呢,就是可以当水果、零嘴儿,而且当菜当饭用来蒸煮炸炒样样可使的。”七七小傲娇道。 关键量产大,易活,又不费神。找到落脚地,她计划将来大面积种植红薯。 而此时,偷偷尾随跟下来的邝大波,到处找不到付七七两人的踪迹,拿着一把大弯刀,急的团团转。 这边,稍遮掩好粮作物,付七七与苍瑾迅速下山。 靠近进山那座山头,付七七拿出用望远镜眺望后:“苍大哥,埋伏了好多士兵。三人成队还在搜寻我们,得换条路。” “好,我带你走,不能让人发现我们进了一线天。” 苍瑾直接施展轻功抱起七七,在大树间窜行,悄无生息地拐到了另一座山头下山。 等出了山,已经是第三天午后。又是满目荒芜、尘土飞扬,用远望镜远远望去,还能看到零散的难民,蹒跚搀扶地往居闾道方向前行。 绝望之感,不自觉让人哀伤。 此地他们识得,离居闾道有十几公里地,没有马骑,如果走路约要大半天功夫。 付七七深吸一口气,还得拿出空间的大家伙,扬声道: “苍大哥,今日我带你飞!” 苍瑾晒笑:“你的轻功,最多带我百米远。” 看不起人呢。 付七七嘟了嘟嘴,直接从空间拖出一辆拉风摩托车,翻身上车,利索地戴上一顶银灰色头盔。 随即一个回眸浅笑,歪头轻点。 “上车吧,苍大哥。” 那动作一气呵成,英姿飒爽。 “哈哈哈。” 苍瑾朗声大笑,乌眸折碎了一汪流光溢彩。 他家小姑娘要带他在古代的荒野飙车! 他心之神往。 害,苍大哥笑起来贼帅!男神级别的神颜呐! 苍瑾跨坐在摩托车后座,接过七七递来的男款银灰色头盔。 “七七,如何走?” 应他的,是一声“轰!”。 付七七油门一踩,车轮擦着地面,一飞千里。 在风中飞驰,苍瑾顿感血液在沸腾。在末世能与七七同骑摩托车,还是七七十五岁前,十六岁后,小姑娘长大了开始慢慢疏远他。 他紧紧的抱着七七,享受速度与激情。突地,凑近七七耳畔说:“七七,我很喜欢,我想学,下次你教我?” 付七七察觉到苍大哥情绪格外高涨,“好!” 官道上,一群群零散的难民,忽然见到两个轮子载着人飞一样呼啸而过。 “什么东西?” “没见过?会跑?上面有人,有两人!” “快,抢!比马车还好快,肯定能换很多粮食。” 心起歹心的难民,追了上去,还不断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摩托车。 道路崎岖,付七七只开了二档,见难民砸石头,她直接开到四档,甩起龙卷风似的烟土。 叫骂的难民,吃了一嘴的土,再睁眼一看,影子都不见了。 而驿站,申残早布下天罗地网待他们一行人前来搭救那个小畜生。可等了八日,无一丝人影,他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乔装出关了。 为此,他带着人往江南府和端州方向各追了一日,无果。气得他拿起刀子差点宰了老付家一行人,还是蒋文书把人保下来。.qqxsΠéw 是夜,凌晨二时。 墨夜无月,整片驿站都是士兵们打鼾声。 苍瑾和付七七躲过哨岗士兵,潜入驿站,猫在墙根处往杂役院走去,刚跳进杂役院。 突然,一扇房门“咯吱——”打开了。 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 貌似熟门熟路,两人直接拐到西面一道封闭的巷子。 刚拐进黑嘛嘛的巷子里,前面的男子转身把后面的女子拉到怀里,男子猴急的一整个扑上去,咬住她的嘴唇。 两个人没了距离,交颈亲吻。 女子是吻。 男子却是咬。 嘶咬中男子发出短促又恶狠狠: “白日里士卒们直勾勾的看你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啪!衣领往右边扯下,从嘴唇、脸颊、锁骨……慢慢往下。 被箍紧的女子,轻喘着声:“付大哥,轻点!我……我明日跟紧崔姨,洗完衣裳,去……去厨房帮忙。” 两人呈凹陷状,猛烈着进行运动。 付七七瞪大了猫儿眼,发出几不可闻的啧声。 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是付常鸿和章春雨。 见七七探着身子还想看上一眼,苍瑾脸一下黑了,一双大掌捂住耳朵。 “不认看,不准听。” 她才不想看这么辣眼睛的现场,要看……自然……咳! 七七兴冲冲的压低声音道:“好机会,我把他们两人宰了!让他们死后做一对鸳鸯。” “不要惊动了哨兵,白日里打听小芽子被关在柴房,我们先把小芽子救出来,在报仇也不迟。” 苍瑾听着远处巷弄里,喘气声越发大了,脸色难看的说道。 付七七乖巧地应一声“嗯”,已经有近十日没有见到小芽子,也不知道小家伙被吓坏没。 左拐右拐,拐到了满是柴火的茅草棚子里,两人一阵搜寻终于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似有似无。 寻着声息,两人走到一处角落,漆黑的角落,隐着一团小小的身影。 七七一喜,轻声呼喊:“小芽子?” 小小的黑影连动都未曾动一下。 “小芽子?” 依旧没人应。 七七心一慌,拿出手电筒微微打开,一束白光照去。 刹那,她整个身子坠入无尽冰渊,泪水堤坝崩溃。 第50章 姓苍?你是越世子! 一束白炽的光圈内,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三岁小芽子,奄奄一息的缩成一小团,像破碎的布娃娃。 满脸是血,还粘着一团团不知名的黑色短毛发,辨认不清五官。 往下一看,有了答案。 小小人儿左手还抓着一只死去的发臭老鼠,老鼠身子和腿已经吃掉大半,裸露的骨肉长了蛆在蠕动。 苍瑾把僵硬的小芽子抱在怀里,鼻尖呼吸已断,偶有一丝呼出,但无吸气,这是气息将绝的征兆,濒临死亡。 他面色一沉,运转内力往小芽子心脏处探,只有一颗死灰般寂静的心脏,反复探测,终于心脏传来微弱游丝的抖动。 “七七,快!还有气息。” 颤抖的七七倏地扑过去,不要命的催动木系治疗异能往小芽子身体灌,泪水混入嘴里不断地轻呼: “小芽子,七七姐来了。七七姐来救你了,苍大哥也来救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 是七七姐错了,我不应该丢下你!我那日就应该把你带走,你应我。小芽子,你应一声……” 苍瑾无声的掰开小芽子的手,想把手中的死老鼠扔掉,一下子没掰开,小芽子全身最后的力气都在拽住老鼠。 唯一的食物。 苍瑾花了好一番力气才一点一点掰开,露出的左手已经被老鼠啃咬的全是细碎的伤口。 他压抑着难言的滔天愤怒,从包里掏出水壶,浸透一块棉布,擦掉脸上和手上的血污,露出青紫淤肿。 而一旁的七七在跟死神抢人,一刻钟过后,已经消耗掉体内木系异能,脸色苍白如纸,她直接拿出一袋五级丧尸晶石。 一颗、二颗……直至五颗晶石化成烟尘,七七脸上才缓和几分。 可脸上密集的汗水仍如雨下,苍瑾拿出干净的棉巾替七七擦掉汗水,他用内力感知到七七的木系异能在缓缓滋养小芽子干涸坏死的经脉。 “七七,别急,小芽子的身体已经在吸收你的能量。”苍瑾轻声劝道。 死一般寂静的天地,传来喃喃细语。 “小芽子右手胳膊筋骨被人活生生捏断。” “小芽子全身上下被人踢打无数回,腹骨错位,腔内积水,全身没有一块好肉。” “他……他才三岁呀,他与他们有何仇?有何怨?要对一个三岁的小娃娃百般折磨、施以酷刑。”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说的就是他们吧。” “如果……如果我们晚来……晚来一刻钟,小芽子已经是一具冰冷冷的尸首。” 似回应苍大哥,又似自言自语。 七七忽的抬眸似变了一个人,眼如寒冰,冰冰碎成刀,自眼眸射出: “苍大哥,似申残这等恶魔如何还能统管几万大军,为一方将领!他!必死。” 苍瑾:“好!他必死,我陪你。” 又过了二刻多钟,付七七才收回手掌,小芽子脸色依旧苍白,身子有了少许的暖意。 七七怕小芽子看到她的泪水,咬着嘴唇,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替小芽子轻轻擦干净身子后,直接从空间掏出新的衣裳换上。 又拿出药水,替他将身上的伤口,涂上药水。 他们灯火通明,终究引来了巡逻的士兵。 “谁在那里?”士兵喝道。 付七七把没有涂完的药包、水盆、毛巾等物件收回空间,丢给苍瑾一把钢刀,而她自己右手枪、左手钢刀。 已深入敌营,不免一场恶战。 况且!她今日若是不收点利息离去,这口恶气令人寝食难安、窝囊至极。 待他们收拾完,五名士兵已出现在他们视线内。 五名士兵一见二人一脸杀气,冷漠地望着他们。 “敌袭!”一名士兵大喊。 一声惊呼,划破夜空的寂静,吵杂声四起。 巷弄里梅开二度的付常鸿和章春雨两人,抱成一团正在关键时候,直接吓软,两人慌忙分开,捡起地上的衣裳穿上。 “阿嚏!” 躺在驿站后院的申残,眼皮直跳,翻来覆去,一个没忍住,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今天真是倒霉他娘给他开门,倒霉到家了! 谁他娘的一暗地里诅咒他,害他上茅厕,喷嚏打个不停,一晃神差点栽入茅坑,可手一撑,一坨屎糊了一手。 恶心到晚膳都没用。 院外喊声把他惊得跳了一下,一骨碌爬起床,拎上弯刀冲出房间。 “敌袭在哪?” “大将军,在杂役院方向。”值班的亲卫们,正守在房门口回话。 “走!” 申残在众人簇拥下,走向杂役院,靠柴火房门口躺了五具士兵,被人一刀毙命。 当他目光挪动到苍瑾的脸上,有片刻呆滞。 雕刻的脸庞,深邃如渊的乌眸,挺拔的身姿,神情清冷又透着几分怵寒。 申残回过神来,这番玉质将相的清贵模样,不是弑父的秦阳王嫡长子越君玹,还能有谁! 离原秦州派兵到处捉拿杀了老秦阳王的越君玹,没想到他竟然躲在干旱荒地的宿岩城。 奇怪的是,越君玹看向他,如陌生人无异,申残尝试性的喊道: “越世子?不知越世子何时到的宿岩城?” 苍瑾充耳未闻,半眯着眼睨向他,寒气暗涌。 只是,他听到“越君玹”三个字时,脑子里钻了几下,痛! 付七七心一顿,莫不是申残认识以前的苍大哥? 其它人士兵俱是骤的一惊,整个大玄还有谁没有听过,越君玹的大名。 天地君亲师,弑父是遭世人唾弃,逆天之举。 申残突然想起付常鸿说过,姓苍的失忆了,看来果真失忆了! “哈哈哈!姓苍!姓苍好呀。” 他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眼里狠戾,死死的盯着越世子,如今离原秦州的新秦阳王,可是老秦阳王的嫡次子。 正是眼前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 如若摘了他的首级,不仅能报了五少的仇,还能向离原秦州换上一批上好的武器和粮食。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今日就要收了你们头骨,祭拜五少。” “那可巧了,如若我今日不收回点利息,我怕天理难容。”付七七凶道。 申残不屑的扫了一眼不起眼的村姑,咦,长相灵气、骨相精巧,恍然大悟的问: “我们五少就是让你陪床,你还不情愿?”.qqxsΠéw 刷! 一记寒冷的刀刃朝他门面袭来。 申残惊的闪逃,堪堪躲过钢刀。内力雄厚,不愧是文武双修的越世子。 “弓箭手准备!” 第51章 啪叽,会死人的 苍瑾眼里裹了碎冰似的寒,身子飞起,一袭刀花强势卷向申残,申残不得已提起弯刀应敌。 蜂拥赶来的弓箭手对着交战的两人,箭羽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也没射出一箭,他们瞄不准与大将军对战的男子。 “操老子的!果然来救这个小畜生。上!帮大将军把他俩头颅割了祭五少。”又涌来一批凶神恶煞的将士,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场中交战的男子,一双眼珠子都似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提刀的,提剑的,全部涌上去。 忽然。 “轰!”人群中一声炸响,卷出滚滚黑烟,淹没了视线,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黑雾中传出一阵阵被浓烟呛到喉管的咳嗽声,以及炸开的火点落在他们身上发出的滋滋惨叫声。 落在后面,刚刚吼叫的将士们被浓烟呛得疯狂咳嗽,一边咳,一边迅速逃离浓烟往两边散,仍不断被飞出的火星烫得哇哇乱叫,但好在跑出了浓烟圈里。 浓烟很快消散,场中惨叫不过几息,五六名士兵就直接被炸成了一整块焦炭,死得透透的。 “死了?” 将士们摸着身上手上都被轰出来的火星燎出了好大一片血泡,呲牙咧嘴的叫痛都顿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空中交战的申残,听着炸响,愣神地跳下地面,手臂受了一刀,飙出鲜血。 他捂住手臂,充血的眼球盯着排排躺的十名亲卫,瞳孔剧烈收缩,吐出一口唾沫: “天罚!天罚是你们搞的鬼?!” 苍瑾飘落地面,冷冷地扫了一圈,不承诺也不否认。 刚刚穿好衣服赶来的付常鸿,捂着被火星溅伤烫了一片血泡的手臂,脸上的惨白,连漫天黑灰都遮掩不住。 原来所谓的天罚,是他们弄的? 他心里那团嫉妒的邪火滚滚燃烧,几乎快将他整个人灭了顶。 就因为他是伯娘的女儿?那可是神不可攀一样的伯娘,被大伯一个乡下庄头汉子亵渎了,连生的付七七从小学东西比他快了三倍不止。 如今还能得到炸翻大山的宝贝? 刚刚躲在柴火后面的付七七抱着小芽子站了起来,还往前走了几步探头看了看她的杰作,死了六人,炸伤几十人,最搞笑的是一排排弓箭手,只剩一双眼珠子被熏得通红的转悠。 她心情好了一分,鼓着眼珠子好心地帮他解惑: “你不要乱说,我这个只是微型火药,只能一次性炸死十几个人。可炸不了耸天震地的山丘。” 年幼无辜的少女,眼神清澈,连申残一瞬间都要信了。 “哼,山野村姑,到是好胆识。如此逆天宝贝,想来你身上没几颗。”申残望着她挎包布袋,嗤道。 付七七舔了舔舌尖,认真脸:“哦,那,要不要在送你几颗微型火药。” 语气娇软又淡,却惊的所有士兵默默后退。 生怕她手里四五颗像黑珠一样的物什,一个不小心掉落在地。 “你!”申残被气得面色铁青,凌厉的目光扫了一遍又一遍。他拿不准她有多少,她口中所说的微型火药。 “来人,团团包围!一只苍绳都不准飞进来。” 申残猩红的眼眸又转向苍瑾,嘲讽道: “好一个弑父的越世子!如一条丧家之犬,到处躲藏,如今只能靠农家村姑、江湖障眼法相助。” “弑父的越世子”付七七默念着,苍大哥原来姓越。 苍瑾神情静默中带着不可冒犯的凛然,轻蔑道: “听说申大将军是夷王手下第一大将,统管三万兵马。可惜在我手中,过不了二十招。” 端的霸气逼人。 申残眼孔骤然收缩,跳入后方人群,愤怒道: “射箭!避开要害,老子要让那娘们生不如死。我要亲自送越世子回家,换了粮食和刀剑。” 新一批弓箭手,箭箭齐发对准二人,箭在弦上,发出幽幽银光。 还不待箭矢射出,付七七手脚更快,两颗圆溜溜的微型炸药,在人群中开了一朵黑花,伴奏的是连连惨叫声。 所有士兵乱成一团,往四处躲。 待烟散去,又是两大片,炸成黑炭的尸首。 这次连申残都被喷得一脸黑,“她手里的炸药没多少了,围上去。” 士兵们心惊胆战的一步一步往前挪。 付七七站在苍大哥旁边,把小芽子递过去,从布袋子里提出一个小袋子。 全是刚刚的小黑球微型炸弹,目测起码有几十颗。 士兵们僵住。 漆黑中,双方陷入僵持,只有士兵手中的火把,发出啪啪响声。 “嘤嗯。” 苍瑾寻声对上怀里的开睁开眼的小芽子,小芽子抬了抬手,抬不动;他想笑,连脸颊都扯不动;想发出声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很快,苍瑾发现了异常,轻声说。 “七七,小芽子醒了,情况不对。” 付七七眼睛一亮,瞬地水雾覆满,“小芽子。” 小芽子看到七七姐,眼里的亮光更甚了,只能眨一眨眼。 “小芽子,七七姐和苍大哥带你回家。” 付七七轻抹了脸上的泪水,望着狭小的驿站黑压压围了一圈几百人,笑着说:“不想死的,你们尽管上来。” 被威胁的申残脑子急速运转,今日无论如何要留下二人,只是驿站内施展不开,只能出了驿站,他就不信,两人两条腿还能逃过三千名士兵的追捕。 他招了一名士兵,在耳边耳语一番,两名士兵得了命令火速往黑衣中跑去。 付七七右手提溜着炸药小黑球,右手抓了三颗,走在前面开道,苍瑾抱着小芽子跟在后面。 随着两人步伐前行,士兵们惊恐的自动退出一条道,眼睛都一瞬不瞬的盯着七七手里的炸药小黑球。 临近出杂役院门口,想到半个时辰前的大片,付七七停住脚步。 见这名姓付的姑娘停住脚步,众士兵心一惊提到嗓子眼,他们内心巴不得这两名瘟神快走,一颗黑球索的是他们的命。 付七七往人群中搜索,士兵们直冒冷汗。七七终于看到了付常鸿的身影,一片火光映照下,没想到他倒过不错,脸上收拾干净,穿的蓝袍也没补丁,约莫刚刚的运动太过激励,衣服上全是褶皱。 旁边还站在一名头戴羽巾的老书生,见付常鸿身子莫名地抖了一下,他脸色不善的把付常鸿护在身后。 果然咬人的蛇不叫,踩着她家上位,付常鸿倒是在驿站貌似还以得一官半职,也是,当初告示上说了,举报有功,可谋一官半职。 她原来想报复至死的名单里,并没有付常鸿,虽说他手段了得,到底没有致人于死地的。 今日先削了他。 第52章 你爹不是我们付家人 旁边还有一道身影偷偷佝着背往后缩,躲在一个黑塔似的士兵后面,生怕付七七发现了他,还贼眉鼠眼地望外 鬼鬼祟祟,正是付老二。 付七七眼神锐利瞥了一眼,冷声道: “付老二!付常鸿!早在你们与花婆子筹谋卖掉我们姐弟时,我就应该让你们血债血偿。我只是不想让手沾了你们的血,也顾念几分名声。 可惜我的一念心软,如今看来就是个笑话。” 付老头愁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付老二佝着背脊一僵,不敢动弹。 付常鸿也不敢接这话,对上付七七穿透人心的眼眸,莫名的心中发怵,微微别开脸,这个时候可不敢招惹她。.qqxsnew “狗屁,你这个贱人……”不知从哪窜出来的花婆子,一听骂她大孙子,心头肉,习惯性的冒头骂人。 付七七倏的用脚踢了一块石头,呈抛物线朝花婆子飞去。 士兵们恍忽间,看见一团黑乎乎落下,花婆子身边的士兵吓得四处逃窜。 “跑!快跑!” 等半晌没听见轰炸声。 只见是块石头稳稳的砸中花婆子脑门,鲜花流了半边脸,惊得花婆子心肝猛地的一颤,她这才想起来,这个小贱人学了武艺,手上有真功夫。 霎时她一肚子的脏话尿话全部堵回嗓子眼,愣是一个字不敢吐。 申残不知何时,带了一队人马离开了此地,正在院中火速换盔甲。 苍瑾见又有两队弓箭手离开,他知道申残一直想逮捕他们查出杀害藏弥坚的凶手,岂会就此罢休,定是去谋后手。 他轻声说:“七七,我得赶快离开,迟则生变。” “好,我收几条命。” 付七七快速的把手中三颗炸药球放在苍瑾手里,从挎包内掏出一把手枪,冷笑一声瞄冷付老二。 众人还未反应是何物。 只见“砰!”一声,付老二张大嘴望着胸膛的鲜血,直挺挺的应声倒地。 站在付老二旁边的高大士兵捂着心,后怕的拍拍胸部,还对着付七七傻笑了下。 “老二!”付老头悲叫。 付常鸿惊愕!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付七七手中手枪对准付常鸿,又“砰!”一声。 就在付常鸿瞪大双眼,他以为自己短暂的一生就此交代时,旁边的付老头扑在付常鸿身上,子弹打在付老头后背,鲜花霎那开花。 所有将士们又齐齐倒吸一口气,大将军说他们疑似是杀了五少的凶手之一,而且使的是暗器,莫不是就是眼前的暗器? 有机灵的,忙出去找大将军回禀。 “老二!老头子。”花婆子捂着额头的鲜血,爬到付老头身边,哭叫。 “扶我,扶我起来。”付老头吐出一口血,对着孙子说。 瑟瑟发抖的付常鸿把付老头扶起来,巧妙的是把自己整个身子置于付老头身后,爷爷重伤和父亲的死都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惊惧。 付老头见付七七仍在转动中手中物件,他使出浑身余力赶紧喊道: “你……你爹不是我的孩子!” 正欲继续开枪的付七七顿住了,这句话也把老付家其它人惊住了,而付常鸿眼中闪过巨大的窃喜,生的转机。 付七七掂着炸药球走近了几步,罕有的讥讽表情:“死到临头,还能编排我爹,好歹我爹也是你生的。果然,孬种孬一窝。” 她每前进一步,士兵们跟着往后退一步,眼睛刷亮死盯着她手里的炸药球。 付老头心中酸楚,浑浊的目光遥望不知名的远处片刻后,才颤抖着说到: “七七……是……是我们对不住你,我求你!求你看在我把你爹养大的份上,你饶他们一命。……我跟老二的命赔你,当了过去的事。” 什么狗血?自己老爹难道真的不是付老头亲生的? 付七七蹙起小眉头:“我爹是谁家孩子?” 付老头带着祈求眼光说道: “在破厄庙捡的,我捡到兴安的时候,他才六七个月,像猫儿一样。他的侍从只余一口气呆着,来不及告诉我兴安身世,人就没了。” “七七,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骨头,你爹从几个月,我把他抱回来,我也是真心待过他,当他是我老付的亲儿子养。我……求你,给我们付家留一条生路。” 破厄庙在宿岩城郊西,屏障峰山脚下,有机会再去看看。 付七七望了一眼苍大哥怀里的小芽子,时间不多,不容她多思量。 思酌几息后,她道:“留他一条命,收他一条腿,就当还了您老养我爹一场。” 话落,猛地射出一枪,打中付常鸿的左腿。 付常鸿苍白的脸色发了青,蜷缩的左腿痛得在抽搐,死亡的窒息感,让他不敢露出一分不耐。 心愿已了,付老头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大孙子,似有千言成语,终重重落下,眼一闭,人没了。 “老头子!你怎么就把我一个人丢下。我们遇到多少流寇,我们一路逃荒多艰难,我们都过来了……快要享福了,老头子你怎么就走了!”花婆子哭喊。 付七七缓缓的转了一圈,在人群中搜寻章春雨的身影,发现院中没有看到几个女子。 从远至近传来密集的兵戎装盔甲、刀枪相撞的猎猎声,脚步急促,来势凶猛。 苍瑾心一紧,抱起七七往外掠。 “所有人撤出此地!” “所有人迅速撤出此地!” “围剿杀了五少的凶手!” 从远处传来的喊叫声,驿站的士兵们反应过来。 “人往东面跑了!快追。” 士兵大喊。 申残盔甲加身,全副武装,一脸阴霾冲进来又冲出去。 “弓箭手准备,乱箭射死!” “骑兵营准备,追捕!” “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人头留下!” “敢不听令者,叛军罪处置!” 原本怕付七七手里的炸药球,大家行动上稍缓慢了下,一听军令,哗啦啦大家提了一倍的速度追击。 伸头一刀,抬头一刀,都是一个死的。可叛军罪,罪及家人,掉的就不是一颗脑袋。 已经跳出驿站的付七七二人,见后面追兵远远地朝申残的方向,催动异动,瞄准了方向丢去三颗炸药球。 轰! 轰! 轰! 一片惨叫声中,就数申残的嗓门最大。 离去时,付七七回头瞧着,炸死了二三十名士兵,可惜申残捂着眼睛没死。 第53章 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付七七见后面无数的骑兵紧追不舍,她的轻功是半吊子,全靠异能的精神力支撑。苍大哥轻功再强,时间长了也耗不过骑兵 “苍大哥,我们骑摩托逃。” “好,去官道。” 苍瑾掂脚往官道上飞掠,刚一落地,七七从空间搬出摩托,两人上车后,七七开了一盏夜灯,轰的一声,朝着官道北向逃去。 加足马力开到四档,不过半刻钟,背后的马骑看不到人影。 “我们找一处密林先看看小芽子身体。”黑夜中摩托车颠了颠,付七七交代行程。 苍瑾略思索了下,“越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去当初上山的那块地界,躲在崖底。” “好,我宝贝里还有好东西,露宿野外不怕危险。”七七说。 摩托车开了四档,轰鸣声太大,七七调到二档。在漆黑的荒野上,似一大团火在夜间快速游荡,引起轰轰之声,在寂静的黑夜依然格外引人注意。 难民们一般夜宿在官道两旁,被惊醒的难民们,壮着胆子大声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是什么东西?” 付七七听着好笑,想到靠近居闾道难民们设的简陋月神庙,她福至心灵道: “我们是月神娘娘派来使者,管欺负难民之事,救难民于饥荒!” “十日内,将涌现十二处福地,内有瓜果菜蔬救大家于水火!” 喊完,付七七心灵酣畅! 扑通一片,难民们全部五体投地跪倒在地上,无比虔诚道: “小老儿终于等到月神神娘娘,我家老伴、我家孙儿终于有救了!” “天不亡我等蝼蚁,神明在上,月神娘娘在上,愿佑我等有一块栖身之处。” ………… 远远地听着难民祈祷,七七刚刚那股酣畅淋漓瞬间消失殆尽,眼底一片暗色,如这漆黑的夜。 烽火战乱下,浮尸遍野,何处又是安乐地? 陷入沉思的还有苍瑾,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养天地浩然正气,行光明磊落之事。在末世,家族乃至普通民众,赋予他的责任,一切为了人类的延续。 他要统领各大异能队建设家园,抵御丧尸,收集物资,培养土地。 可终究也没能护住他家小姑娘。 穿越至异世,溺水三千,只取一瓢,他想要的只有他家小姑娘。 乱世中,一人之力何其弱,他需要追随者! 默默无语的两人,行至一个半时辰,赶到了崖底。 付七七这才心情好了几分,掏出一盏大灯直接挂在一棵树上,从空间拿出一顶大帐蓬、两把椅子。 把其中一把椅子丢给苍瑾让他坐下,苍瑾:“你抱着小芽子,我来支账蓬。” “也好,我先给小芽子疗伤。那顶帐蓬需要用铁管子穿进去,支棱起来……苍大哥,哪里不会,你且再问我。” 七七简单讲述扎帐蓬的方法后,抱紧小芽子,用木系异能探视,来回检查三次,伤势与之前判断无二。 沉浸在思考中的七七,没有发现,苍瑾驾轻就熟很快穿好铁链、支起帐蓬、扎入泥土,土地有些干裂,他把绳索绑紧在树木上。 见七七还在凝眉,便在附近捡了一堆柴火,就在帐蓬旁边生好一堆火。 苍瑾把七七拉到火堆旁边椅子上坐下,询问道:“小芽子的身体如何?” 付七七眉宇轻蹙: “你之前说,小芽子醒来了,张大嘴却发不出声,张开双臂也挪动不了。可他的嗓子和左臂并没有问题。” 苍瑾想到七七被抱回苍家时,不敢去任何黑暗之处,她的房间永远是夜间通明,父亲请了心理医生干预治疗,直至她十岁后才慢慢康复。 付七七也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的情景,她斟酌道: “等小芽子明日醒来,我在试试。如果情况依旧,可能是心理病。” 她怕苍大哥不太明白心理病是何病,她浅浅地解释道:“人在遇到极度绝望时,会造成心灵创伤,某些身体功能进行自我封闭。”.qqxsΠéw 苍瑾点了点头,不想过于讨论此事,怕勾起七七不好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自成年后,他与七七也经常独处,却很少谈心。 如若细追,大约是母亲在他十九岁时,意为他安排相亲一事,七七开始疏远他,那时她才十三岁。 十八岁成年后,加入他的嫡系异能队,也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且她从不逾越一步。 “苍大哥?”七七连叫了两声。 他听着七七轻软的声音,浅笑,接过递来的包子和牛奶。 七七见苍大哥笑得满目温柔,还透着她看不懂的心思,她心尖儿抖动一下,别开眼,拆开一盒牛奶,倒入锅内搅拌。 空气中只余两人气息缠绕,气氛莫名的温热,热到她一直能感受到心尖的跳动,付七七找着话题: “我把牛奶加热后,给小芽子喂些。” 苍瑾咬了一口包子,目光有些痴迷,“好,” 不是她的错觉,苍大哥眼神就是不对,付七七转了下清澈的猫儿眼: “今天申残说你叫越君玹,苍大哥可有想起什么?” “乍一听越君玹三个字很熟悉,似曾听过。不过,我最初的记忆只有那天在山洞见到你。 我想,我大约真跟越君玹有关系,我会的剑法、刀法、拳法,都有军营的影子,而我脑子里对兵法谋策一事,知之甚熟。” 苍瑾对七七,不会存一点秘密,坦然道。 他当初穿到这具身体,就出现在那处林子里,而且听到了异常熟悉的四五声枪声,待他寻着声音找去。 看到一个枯瘦的黄毛丫头,与青青一样的语调口吻,手里拿着青青在末世惯常使用的一把特制钢刀。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青青,他跳入火海中绝望找寻的小姑娘。也就是此时的七七。 那后,苍瑾在拼命想原身的事情,可灵魂呈现撕裂般痛疼。 付七七看苍大哥捂着脑袋头痛难耐的模样,心揪儿也跟着一痛,她上手抚平苍瑾皱起的眉头。 “别想了,反正你就是我们的苍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一辈子的一家人。谁敢欺负你,我们一家人上!打得他落花流水。” 娇娇软软的“一辈子。” “嗯,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苍瑾乌眸亮了,点亮一片黑夜,雀跃至极,连远处渐亮的山峦都看出了眉清目秀,妖娆之姿,总之就是心里舒坦。 两人简单吃过东西后,一个抱起小芽子,一个喂小芽子热牛奶。 时光静好,洗尽浮世,隐于千重万水间。 第54章 气息暧昧 两人忙活完,天际层林尽染,似霞火烧云,已大光,七七掩着小嘴吹欠打不个停。 苍瑾警惕地环顾四周后,调息施放内力探查近千米。 七七嘻嘻一笑道: “苍大哥,你放心,帐蓬是土黄色,与土地枯叶混在一起,远远地看不出异样。而且这处崖底甚是隐秘,一般人也不会下来。” 两人便带着小芽子躺在帐蓬沉沉睡去,只余两架风扇呼呼的吹。 夜沉日出,此时驿站,因昨日付七七的炸药球,引起一片混乱。 被白布条包裹右眼的申残,只余一只独眼死死盯着桌面上盘子里三颗一模一样的暗器(子弹)。 右边一枚是当初从五少身体里取出的,左边两枚是从付家父子俩身上取出。 沉吟片刻后,申残少了昨日的急躁,都怪他太轻敌了,堂堂秦阳王世子,岂会这般容易抓获。 “传信给王爷,说找到凶手了,是离原秦州的越君玹带人所为,请王爷示下。” “继续追捕搜索,不能错过任何可疑之人。” “晨起骑兵回来禀告,有关月神娘娘使者之事,陈凡,你领人盯着此事,看何人作祟。” “是,大将军。” 两名侍卫领了命令,走出房间。 陈凡随后,点了二十几人,乔装改扮,计划扮成难民混迹荒野。 申残安排好军务,一脸阴沉的走出院子,跳上了望台,猩红的独眼打量荒芜背后的密林。 云山雾绕,连绵的荒山,不知越君玹和付七七逃向哪座山。 细想,几月前离原秦州传来越世子弑父后,越君玹便销声匿迹,莫不是当初越君玹被江湖人士所救,传说江湖中隐世门派多会奇门遁甲之术。 就连他当初挂单的悬若寺,听说总坛都隐有高人,会异术。 旁边杂役院,付常鸿跪坐在两卷草席前,脸上静得可怕。 跪在两旁的老付家儿孙十几人哭成一片,哭泣中夹杂着骂声,全是骂付七七。 听到付七七的名字,引起了申残的注意,他偏头望去。 付常鸿也看到了申大将军的目光,心从计来,抹着眼角从未出现的泪水,大声悲哭道: “阿爷,您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从地里扣出几个铜板,也要送我去学堂,说是一定要光宗耀祖。孙儿勤勉,先生说我中进士指日可待,可天都没了,没了主子,没了科举,孙儿糊涂不知来日啊!” “如今幸得申大将军赏一口饭,留我们几日。孙儿想明白了,只要大将军、蒋文书用得着孙儿的,孙儿就是肝脑涂地,也要尽忠尽孝。 如若有个万一……阿爷呀,爹呀,孙儿一定会顶立付家门户,领着家人找一门营生,好好活着,孙儿定会等到太平盛世,走一走科场。” 老付家其它人一脸懵的望着俨然是主心骨的付常鸿,哭丧不是女人的行径么?男子也要叫天叫地,表决心? 申残转回目光,若有所思。 他接过旁边亲卫递来的鹿皮水蘘,一口气喝尽,一跃跳下了望台。 “附近每一座山口处,都安排人严密监视。” “另外,待付常鸿办完丧事,交代他好好辅助蒋文书。” “是,大将军。”亲卫面有异色,大将军怎的特意提及付常鸿。 付常鸿望着了望台空无一人,戏唱完了,且看大将军后续动作,他冷声道: “如今荒乱年,天气又热。三叔,大姑父,我们下午把阿爷和父亲入土吧。” 付老三熬了一夜双目通红,眼下青黑,他一向没什么主意,听了侄子的话,点头。 一旁的黄蛮子在付西梅撞了几下胳膊后,才面有苦楚的点点头。他失神是另有盘算,他看不通大侄子,他想带着家人去找父亲大哥。 崖壁下付七七二人一觉睡至下午三时,才悠悠醒转,两人同一时间先察看小芽子,一抬眼眸,两双眼眸相撞,击起波光水雾。 苍瑾支起下颌饶有兴味的望着脸嫩白皙的小脸蛋,养了月余,慢慢显出几分婴儿肥,细看与末世竟有三四分相似。 他脑海里冒出成年后的七七,被木系异能滋养后,冰肌玉骨,身姿曼妙,每每吸引大片男人的目光,所以他才一直藏的严实。 对面的七七被盯的失神,脑子嗡一声,小脸迅速涨红了,她挫了挫脸蛋掩饰突起的那一丢丢暧昧小心思。 苍大哥的神颜杀伤力太强了,难怪末世权贵女子都倾慕他。 “我们暂且在此滞留几日,昨日说的十二福地,我得一一兑现。” 苍瑾潋滟着眉眼,微微浅笑,嗓音又低又沉:“嗯,我听七七安排。” 七七听着撩人的惑音,丢下一句,做晚膳,人跑出帐篷。 苍瑾愉悦的哈哈大笑。 白日里申残的军队还在如火如荼的到处搜查,而付七七二人日夜颠倒,白日里睡觉,晚上在各地树林里穿梭,催生了一大片瓜果时蔬。 碰到水潭处、水井处,如若连接地下暗河,七七直接用木系异能接引暗河水。 如此反复操作,丧尸晶石消耗极大,不过,她的木系异能长了一级,到了四级。 连轻功也进阶神速。 申残望着地上一堆新鲜的南瓜藤蔓、黄瓜藤蔓、大豆藤蔓、大白菜、土豆………还带着新鲜的泥土和鲜嫩的花骨朵,半天回不过神。 这不是江湖术师可以办得到。 莫非此地真有月神娘娘? 他当即着人把新鲜的瓜果蔬菜,连同信件一并送到端州藏城夷王府。 如此已过三日。 崖壁下,付七七隐着呜呜声,眼泪猝不及防的从眼眶中夺目而出,心里悲痛到极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小芽子终于醒来了,失声了,两只手臂不能动弹,连走路都颤抖。 如她所料,这是绝望后导致的心理障碍。 她当年五六岁躲在坟墓旁边五日五夜,不断有人把尸首往旁边的尸坑丢,偶尔还会有一二只落单的丧尸寻了过来,拿起断臂、断脚,嚼碎吞咽。 发出的嘎嘣脆响,都是索魂的号角。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有多绝望。 可小芽子才三岁多,被毒打的小芽子,没吃没喝的小芽子,如何在绝望中度过八日。 小芽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七七姐跟前,苍白的小脸蛋,无声地淌着泪水,却还想伸手替七七姐擦掉眼角的泪水,抬了几次手臂,徒劳无功。 苍瑾把两人抱在怀里,语气软和道: “七七,别难过。好在小芽子在,好在我们大家都活着。” “别哭,你哭,小芽子陪着你一道哭,对他养伤不利。” 苍瑾知道,七七不仅是为小芽子,也想到她过去经历的黑暗岁月。 听了苍大哥的劝,付七七柔声道: “小芽子,你叫我一声姐姐,我会待你像岩岩一样,把你照顾长大。qqxsnew 七七姐学好本事,一定会治好你。” 小芽子听不明白,但他知道七七姐和岩岩哥哥,是除了奶奶外,对他最好的人。 申残送的信件和瓜果蔬菜也顺利的到了夷王府。 而夷王正在大发雷霆,皆因从宿岩城走出去的难民,将天罚的谣言,传的满天飞。 第55章 天下大势,何以争锋! “荒谬!争天下共主者,成帝王霸业者,细数何其十人之数。哪路神明,专挑本王作伐,说本王非明主?谁又是明主? 夷王眼神锐利,冷笑道。 “申残还未查到弄虚作假者,你们且说说,如今这局,如何破?” 其中一名幕僚突地拍手喜称:“王爷,好事!这是绝顶顶的好事!” 正厅内众人惊的一突。 没有看到王爷盛怒,还敢称为好事。 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夷王近几年,性子越发沉稳了几分,没有立即暴怒,隐下眼底暗涌的怒气,淡声问: “何先生,有何高见?” 何幕僚站起身子,恭手行了一礼: “王爷,大玄自内乱后,天下四分五裂,各诸侯举旗争夺,谁能让神明开口议及是否‘明主’?可巧了,王爷如今独一人。” “王爷何不把此事,做瓷实了,就承认此前行事有不妥之处,如今您蒙神明指点,方悟明主之道。”.qqxsnew “借着这股秋风,借百姓之口传于天下。王爷何愁没有其它诸侯依附,何愁没有能人投靠。 关键尤为重要,百姓认您!” “妙!此计甚妙!”王监事激动的大吼大叫起来,“王爷,历来成就霸业者,讲顺应民意,方登大宝。如今民意之举送上门来。 大家细思量一二,还有比神明之意更好的理由吗?” 夷王大公子藏丰羽想表达观点,被后面的中年人扯住了衣摆,“静观。” 其它几个公子,见他不言语,大家也不作声。 除了夷王的几个儿子,其它都是核心官员、谋士,太多是聪明人,相助夷王他日坐上宝座,以期能封侯拜相。 可也不是鲁莽之辈,大家陷入沉思,埋首推演此举。 如今势力最盛的五支,王爷算一支。 另还有淮南一带的公子豫、沧陵一带平家、岷江一带风长秋、临都的南宫家。 占尽天时地利的,得算国都临都的南宫家。 兵力最盛的要数沧陵一带平家。 有文人之风,灵秀之地的是淮南一带的公子豫。 “如果过早的喊出口号,怕引来众矢之的,群起攻之。”练老提出疑惑。 一名对头冷哼一声,“先人一步,笼络势力,我们端州足够强悍,何惧之,刚巧收复地盘。” 又一人沉着脸,白了一眼,才对着王爷恭声:“我们端州地盘最小,如今有一拼之力,靠的是我们有盐都之称的巴桉城,能换粮匹、刀剑、马匹。 可终究我们地盘太小,只有二城八县,其中敕县说是属端州,到不如说属于半个徐午郡。温家在那,我们却不能动一二。” 一名武官:“我们反正就是有银子,我们可以联姻之策,钱粮交易之策,达成合作。” 一名文官:“言之有理,怕就怕没了名分,孤掌难鸣。” 众官员的争吵中,很快,夷王本人想通其中利害关系,哈哈仰头笑起来。 这时。 “报!申大将军急报。”侍卫在厅外喊道。 得了好计策的夷王正高兴,朗声道:“传!” 风尘仆仆走来三名士兵,大家认出来,是申大将军门下。 “王爷,将军递来书信一封,其书信提及之物,在此筐中。”士兵将信件递给夷王的贴身侍从。 众官员、谋士望着带了泥土的瓜果蔬菜,有些懵圈,不知道申大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子听半天,就是嘴渴,还是申和尚贴心,送了新鲜的黄瓜。”一名大老粗武将,捡起一根黄瓜,在袖子上撸了两把后,直接往嘴里送。 “真香!好吃!水汁多。” 众人也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瞧着瓜果,是新鲜。如今深秋,打霜了,那些尾巴溜的瓜果,长得歪瓜裂枣。 申和尚有心了。 看了一半书信的夷王,桌子一拍,笑出了几分诡异和疯狂: “离原叛徒,弑父的越君玹,竟然是你杀了我弥弟。传信给离原新任的秦阳王,告诉他,越君玹躲在宿岩城,本王等他谢礼。 管你有多少江湖异士在手,本王也不容你活过这个冬季。” “是。”贴身侍从领了命, 一旁的藏丰羽与旁人会心一笑,多亏人死了,要是没死,怕是未来父王登基,传位的也是五叔。 夷王接着看信,皱眉道:“咦?” 看完后,他把其中一张信纸丢给旁人,蹲在前面的筐里拿出瓜果,细细查看。 众人摸着不头脑。 怎么王爷对俗物感兴趣。 “月神娘娘?二三日内长出瓜果蔬菜?福地?” 众人看完信,眼里全是问号。 此天方夜谭,如民间话本,作不得数。 一番热议后。 夷王府传出两道消息。 一则,夷王将亲自到居闾道,设祭祀,敬神明,谢月神。 二则,广发英雄贴,纳天下英才,共襄盛事。 “其贴曰:本王三省吾身,蒙神明传下旨意,传以明主之道,其敬天、法祖、勤政、爱民。吾将爱民如子、广纳善言、克己奉公。 我端州自今日起,战伐天下,禀神意,邀天下英豪。” 而此时,付七七已经完成那天夜里,戏称为月神使者,十二福地之事。 多次差点碰上了申残派的人。 看着一地的土豆,七七笑嘻嘻道:“苍大哥,小芽子吃了药,预计得明日醒来。我们驿站转转?比如库房之类。” 苍瑾乌眸瞥到袖子一只小爪子,低声一笑,“小猫,但是不可惊动申残等人。” 上一次能够安全逃脱,皆为不知底细。如今申残为了防他们,布防各处,准备了油桐、火箭。 此处离驿站不算远,两人捂了脸,收敛气息,躲过了三哨五岗,往驿站后院库房翻墙入内。 说来也巧了,今日库房内,有人,还是老熟人。 付常鸿攀附权贵之心,如愿的过了明路,算是入了编,是一名小执笔,大家戏称他为付执笔。 还在孝期,可他是热血少年,刚开了荤,容易想裤裆子事,而且身旁又活生生有这么女人晃荡。 因着工务便利,两人躲在仓库,肆无忌惮地胡来一回,今日又约上。 当付七七和苍瑾听到里面有大喘气声时,不明所以。七七戳破窗上烂纸,暗暗的烛光下,以地为席,好大一张床,白花花一片。 余光还没收回,就见男子大掌打在山丘上。 女子吟吟叫。 付七七听出了是熟人,又……碰上了长针眼之事,她忍不住骂出来异世的第一句“文明之词。” “卧槽!” 第56章 好大一张床 苍瑾眸子一寒,把七七小脑袋扭过来,箍紧她,不让她乱看。 怀里的七七,这会子反应过来,脸色极不自然,她怎么就看人家……啪叽! 她气鼓鼓道: “我……我可没特意瞧,也没……没瞧清。” 苍瑾瞥到七七脸颊红红又恼火的小神情,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刷!七七的脸更红了,耳旁传来气息温热,令她小心尖儿,又哐哐在跳。 屋内,还在乐此不疲的运动,传出不堪入耳之音,还有大掌拍打之声。 付七七肺腑道,没想到道貌岸然的付常鸿还有此恶趣味。 上一次啪叽,没搞破坏,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搞事情。 就在苍瑾想捂住七七耳朵时,七七开腔了。 “咳,我答应了付老头暂且留他一命,他要是死在别人手里,那怪不得我喽。” 声线细细,脆脆甜甜。 苍瑾刚起的念头是要把付常鸿的命收了,见七七想玩,低音问道:“有何主意?” 付七七踮起脚尖,轻轻耳语一番。 半刻钟后,付七七二人顺利离开,赶回崖底时,才深夜四时多。qqxsnew 临睡前,付七七还在畅想着,付常鸿这个祸根,总算翻篇了。 可惜,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第二日。 厨房大厨去领粮食,当仓库小管事打开仓库大门时,两人惊住了。 一夜之间,仓库内空无一物。 两人吓出一身冷汗,伙头军大厨不敢相信拔脚往里冲,一不小心被脚下绊住,整个人朝前扑。 忽的! 一张大嘴咬住甚东西! 那东西嗯了下,回嘴,咬住! 还有一条湿热。 有股蒜味,夹杂臭味。 章春雨睁大眼睛,“啊!”发出毁天灭地的尖叫。 伙头军大厨跳起身子,捂住胸前,发出惊天动地的叫: “老子的清白!老子的初吻!老子还没娶媳妇!” 两人连连尖叫,不枉多让。 把地上另一人惊醒,付常鸿摸着酸痛的脖子,倏地坐直身子。 两人身上披的布单,滑落下来。 一片白花花。 “啊!老子的眼睛!”伙头军大厨一蹦一跳的跑出仓库。 仓库小管事想多看几眼,可瞧着吃人般的付常鸿,他摸了摸下巴,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他嘴里还胡咧咧: “真他娘的白!还大!家里那婆娘,就二两雀肉,还天天催我交公粮,我呸!” 一刻钟后,正厅。 付常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往地上磕头,鲜血流了一地。 “大将军,我与春雨只在院子言语了几句,突然不省人事,醒来……” 多为将士,草莽之辈,听到此处,有浑人戏笑: “嘿嘿,醒来,就来那事。真他娘爽。” 付常鸿不敢接茬,又咳一头。 “请大将军明察,我自幼学孔孟之道,怎能在我阿爷和父亲的孝内,行那等龌龊之事!” “那满库房的粮食、布匹等,我……如何能不惊动他人搬走。” “属下细想了下,得罪之人,只有苍公子和付七七,无他人。” 申残并不言语,摸了摸已然瞎掉的左眼,勾起诡谲阴冷的笑。 越君玹到底笼络了多少江湖异人,竟然把他仓库搬空。 又传了仓库小管事、厨房大厨进来盘问。 伙头军大厨嫌弃脏物似的离付常鸿二人远远地跪下,一开口: “大将军,我还没娶媳妇,她……就想把我……” 气得脖红脸粗。 章春雨有苦说不出,像个傻子一样,她如何能看上。 “李四,我们拔营了,哥哥带你去红帐见识新世界。”一个将士约莫与李四熟络,且李四瞧着与大将军也较为熟络。 李四捂紧某处,头摇着的跟波浪鼓似的,“我娘说了,不准,要给新媳妇的。” “哈哈哈。” 引起哄堂大笑。 申残气骂了几人,对着二人一番盘问,与付常鸿说的无二般。 “付常鸿任凭你说的在理,可仓库是重地。你们二人昨日一夜都在仓库,昨日仓库登记物件也是你最后一个离去。 仓库里有我们三千人,近五日粮食,说没就没了。 你可知罪?” 申残冷声道。 付常鸿心一狠,破釜沉舟,抽出旁边士兵的弯刀,往手上一跺,左手断一指,一指断开,鲜血飞溅在地。 “将……将军……属下身无他物,唯有身体,可尝还一二,今日所犯之事,愿一指尝还。” 付常鸿背脊挺的笔直,忍住巨痛回话。 章春雨得了付常鸿的叮嘱,看到心上人砍掉一根手指,她面色惨白,身体一阵一阵的发冷。 还不知道等待是何命运。 其它将士一见,对这个小书生莫名多了几分好感,况且只是睡了一个女人,又不是甚大事。 反正仓库那么多粮食,不可能是他一个无根基的小书生偷的。 都帮着求情。 申残:“好,此事付常鸿既然认罚,此罪暂记,待他日立功方可消。只是章春雨为粗使杂役,惑乱军营,罚入一等红帐。 付常鸿,你可有异?” 军营红帐,就是行走的妓馆,一等红帐供将士有品阶之人。二等红帐供有功之人。三等红帐排着队,人人有份。 付常鸿明白,这是大将军给他的考验,过了,他才有机会谋求更高的职阶。 “属下无异议。” 一脸苍白的章春雨听到判如死刑般责罚,华丽丽的昏厥了过去。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对章春雨有几分情义。 付常鸿捂着滴血的手指,眼神阴郁,似蛰伏的毒蛇吐露着毒忻。 付七七是你,定是你让人算计我!此时我多一分狼狈,他日你多一分酷刑。 —— 居闾道,如今有水、有食物,慢慢的也吸引了深山的动物往外跑。 好些难民们干脆找着荒村盘踞在此,趁着寒冬未到,人多的村落,还组织起来,直接把派人守着福地。 细心照料,想着收成多一分。 每日里开始发生新一轮争斗,抢水、抢粮食。 付七七叹了口气,无序的社会,这是人性的劣根性。 她只能在偏僻之处,零散的多催生粮作物,在各隐蔽之处藏了衣布之物,给弱小难民,带一分希望。 从驿站收的布匹之物,已散去十之八九。 唯一可惜,付常鸿竟然没有被处死。 而这时秦阳王的派的杀手已快马加鞭赶来。 越君玹昔日暗卫也悄悄赶来。 端州要过来祭祀的夷王,还有各方人马听说月神娘娘赐的福地,都往居闾道赶。 第57章 换亲,聘七七做媳妇 话说,一直尾随付七七下山的邝大波。 他倒是运道好,一路上也找到了付七七做的标记,因苍瑾时不时施放内力震慑了落单的猛兽,没有猛兽袭击,他一路跌跌撞撞的下山。 只是临出山口被困了,比付七七二人晚了三天下山。 一下山人饿晕了,遇到一户赵家有一个姑娘心善,塞了几口磨碎的野草。 邝大波人醒了。 为报答赵家人,邝大波把她们一行人带到付七七第一次引出水的荒村,叫隐林村。 赵家人见这个后生,不仅带他们找到用不完的清水,还总能找到粮作物,还说家里有人武艺高强。 哎呀,妥妥一个免费劳动力和长期饭票。 赵家婆娘最会这一套,慌称为了救他,她家姑娘没了清白之身,撒泼打滚塞给他。 木讷的茶颜小姑娘稀里糊涂被动成了他媳妇。 邝大波瞧着“新媳妇”,毛发稀少、性子木讷,总低头不言不语,可眼神冷冷,怪吓人。 他还没想明白,赵家人开口闭口“救命恩人”,就这样被道德绑架成了赵家免费劳动力。 而付七七二人听到驿站人议论,夷王将要亲临居闾道祭祀神明。 苍瑾担心有武宗高手一道前来,故准备往隐密的隐林村住上几日,等小芽子身体机能全部恢复了,回山上。 且隐林村离居闾道有两三日路程,哪怕他们快马加鞭也需要一日的多功夫。 又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骑上心爱的小摩托,飙驰在荒野。 半道上歇息了一回,赶到了隐林村,刚好上午十一时。 走进村子,付七七想找回那日住过的砖瓦房,径直往南走,忽地,发现前面有人。 一个高大难民,似乞丐转过头,胡子拉碴,头发全是泥土结成一条一条,衣衫褴褛成了碎布条,怀里抱着一堆根系野菜。 他见着生人警惕的拔腿就跑,忽地停住脚,直愣愣的转过身。 付七七一怔。 下一瞬,就见胡子拉碴的汉子看到了亲娘一样,眼睛一亮,泪眼汪汪。 “七七!” 半响,付七七认出,是邝大波。 还不等邝大波走到跟前,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唉哟,好俊俏的公子哥,好灵气的小娘子,这衣裳新的?全新的!一点味儿都没有。” “不对,有肉味?像猪肉,你们吃猪肉了?” 她鼻子一耸一耸地闻,瞧着七七软和,上前就要抓七七挎包翻看。 付七七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瞧清楚了。 中年妇女尖额、淡眉、耷眼、薄嘴、黄牙,一脸的算计和贪婪。 赵婆娘还想上前,被苍瑾怵冷的神情吓住。不过,这不影响她像打量货物一样,将两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富裕啊! 瞧人家,逃荒的路上,拾掇的多整齐。 赵婆娘脸皮贼厚,笑得像朵大菊花,身上肥大的补丁大褂也跟着晃荡,像唱大戏的。 “你们是我家邝女婿的亲戚?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我夫家姓赵,你们且唤我赵姨。哎哟,瞧着你跟我家女婿有几分像?莫不是小姑子,表姑子?” 又一个跟周扒皮一路货色的滚刀肉,七七不喜,她望着邝大波: “邝大哥,你何时娶媳妇了?” 邝大波一言难尽,“我……我也不知道。” 赵婆娘一听不乐意了,这是遇上富家亲戚,想把他们家一脚踹开,没门。 “哟,邝女婿,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要是没我家姑娘,你早十天前都挺尸了。”赵婆娘憋眉道。 邝大波本来就不是个善谈的,揉了揉怀里的野菜根,眼巴巴望着七七。 苍瑾开口了:“七七,我们先安置好,小芽子醒了,估计是饿了。” 邝大波这才看清,苍瑾背篓里坐着小芽子。 “小芽子,你回来了。”邝大波是真高兴。 小芽子腼腆的笑了笑,又缩了回去,躲在背篓里。 赵婆娘瞧了瞧小娃子的眉眼,长得一般,就她一双利眼,铁定不是贵公子的种。 付七七等人走到那处砖瓦小院门口,察觉到有人在偷偷看她们,七七歪头望去,对上一个毛稀干瘦的小姑娘。 眼神冰冷,转瞬又恢复木木呆呆,还有几分畏缩。 赵婆娘眼一亮,“茶颜!你个死丫头,还不快过来见过你夫家小姑子。这新人第一次见婆家人,讲究见面礼。 小姑子,这个理不拘,随便给条肉都成。 再不济,给半袋子粟米也行。” 她死死盯着他们的背篓和布袋子,一双手来回摩擦。她想好了,等她背篓找开,她得多抢上些好东西。 付七七眨眨眼: “你莫不是想屁吃?” “我不是邝家人,而且邝大哥娶媳妇这么大事,没有邝伯娘点头,谁说了都不算。” “邝大哥,你先去洗个澡吧,一身臭哄哄。收拾干净了中午一道过来吃饭。” 赵婆娘愣了,瞧着跟个面团似的姑娘,一开口小嘴啪啦啪啦,厉害着哩。 “邝大波!”赵婆娘一见邝大波丢下野菜跑了,大喊。 可人早就没影儿了。 躲在墙后面,本应木木呆呆的茶颜姑娘,眼儿倍亮,“得了,老娘的救星了,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屋子里枯叶遍地,蜘蛛网爬满屋梁,各种腐臭味扑鼻。这情形,还不如住帐篷来得干净。 可惜,有外人在。 七七简单的收拾一间屋子,放上席子,把小芽子放在席子上,从空间好不容易扒拉出一个木制玩具,丢给他。 房门口,苍瑾已经打好了两桶水,生了火,一个陶锅灌满了开水,烧得咕噜咕噜打泡。 七七走出来,从空间拿出大米洗净倒进去,切上小半只干兔肉丢进锅里,又丢入两块姜片。 不一会儿,满室肉香。 “砰砰砰!”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付七七打开门,一溜的黑脑袋,男男女女七八人。 赵父唬道:“我说你们邝家凭不懂规矩,第一宿过来,也兴请我们吃顿认亲饭。” 赵大摸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肉了,太香了。” 一圈人跟着吞口水。 赵二扭捏道:“爹,她……长得真好看。邝家还没有给聘礼,把她聘给我做媳妇。” 赵父:“成!两家换亲,这聘礼上,谁也不挑谁的礼。” 赵晓杏:“爹!我瞧上了……瞧上了那位好看的公子。你不能总偏着二哥,不管我的亲事。” 赵父沉吟片刻,“成,我跟邝家说说,顶好的缘分,两家结三亲。就是荒年,不然,我们家哪能娶庄嫁地里的村姑汉子。” 一听,赵晓杏不满说她未来夫婿:“爹!那位公子长得比小将军都要俊俏,哪里是庄嫁汉子。” 第58章 收忠仆茶颜,七七的左膀右臂 被疯狗咬了后,付七七顿觉狂犬病的毒素在体内蔓延,袭击五脏六腑。 好气! 二话不说,她直接把门口的半人高的石墩子一脚踢去,石墩子一口气滚去十来米。 而后,她叉腰嚣张道: “一群脑子有病的,想打架呀,一道上!” 这气势,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赵家人身上莫名冷,就咽了一口吐沫,打了个寒颤。 声音传内院内,苍瑾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离开了熟悉她哇子村村民,七七越发释放本性,不遮掩。 赵父到底是守备将军家的小管事,见过世面,憋着气继续吓唬: “你个小姑娘年纪小不知礼,邝家大人呢?你家大人能容你这般张扬?以后到了我们家做新妇,你还得指着我们大人过活。” 付七七回之以冷笑。 赵大不信邪,用力踢石墩子,石墩巍然不动,再猛力一踢,大腿一麻,“哎哟”抱腿叫。 一个妇人上前扶住,“当家的,要紧不?” “肿了!” 大家一见,肿得像个大馒头,这才有几分畏惧。 付七七猫儿眼一瞪,懒得废话:“滚!” 正巧,邝大波洗完澡回来了,赵家人一窝蜂上前扒拉他,邝大波想到他这十日受的苦,拔腿跑的飞快,窜进院内。 付七七利索的关上院门。 赵家众人,只得恨声离去。 “苍大哥。” 打过招呼,邝大波看着熊熊烈火上有一大锅肉粥,肚子饿的跟拉大车似的咕噜响。 听见响声,付七七瞄了他一眼,才十日的功夫,整个人瘦的脱型了,瞧那赵家一窝吸血鬼,可比他刚刚干净多了,这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被七七看得不好意思,邝大波解释了一句,“我……我下山,饿晕了,他们救了我。我就当报恩。” “呸,那是老娘救了你。” 东边墙根上冒出一颗脑袋,支起脖子喊道。 付七七皱紧了眉头,赵家人,正是小媳妇茶颜。 突然,茶颜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欢喜的翻过墙头,干瘦的身影顺着墙边的树杆,一跳,一滑,下来了。 身手矫健、极擅攀爬。 苍瑾冷眸一眯,寒气外散。 有敌意,茶颜笑容一僵,害怕的往七七那边靠去。 付七七面无表情。 茶颜尴尬的望着二人,那个男子太强了,好可怕;茶颜瞄准七七,“扑通!”一声跪下。 “我姓季,叫季茶颜。无父无母,就一个哥哥,是江州槐县等三县守备军,两年前因拔营打仗,把我交给老仆照顾。 那赵家人也是我家仆人之一。qqxδnew 可惜,赵家人心狠手辣,把大管事一家谋害了。幸好我机灵,躲过了一劫,然后我装傻充愣,天天念着找到哥哥要重谢他们。 才留我一条命。” 倒豆子一样,把身世讲了个明白。 这一连串动作,看得邝大波目瞪口呆,他与茶颜待了十日,整天闷着头,十句打不出一个屁。 “你……” 茶颜翻了个大白眼,嫌充道: “你什么你,我可不姓赵,你要找媳妇去赵家找。有一身的好力气,给人当奴才使,我可看不上你。” 付七七:“……” 茶颜笑嘻嘻:“我能打架,我能打倒两个男人。” 付七七:“……” 心中啧啧称奇。 茶颜继续谄媚推荐,“姑娘,我给你当侍女,保证不添乱的那种。” 付七七:“……” 七七望着苍大哥,苍瑾冷冷的扫了一眼茶颜,手里拿着一把木勺不断搅拌锅里冒泡的粥,一圈一圈。 茶颜的提着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她看人准,这位公子气场碾压哥哥,传说中的龙章凤姿,跟着他们,小命准有保障。 她受够了在赵家人面前装疯卖傻,还得提心吊胆哪天被卖掉。 “既然是守备将军的妹妹,识文断字?那就写一封卖身契。”苍瑾淡声道。 趁火打劫,她是官家小姐怎能真的为奴为婢,茶颜略有迟疑。 “怎么?季姑娘说当我家七七的侍女,莫不是哄骗人,助自己脱身罢了?如此,季姑娘请回吧。”苍瑾看穿茶颜心思,激道。 茶颜一下打中死穴,她若独自离开赵家,兵荒马乱,没命见着哥哥。何况多少官家小姐流落土匪窝、青楼馆。 长吁一口气,茶颜做出决定,悲壮道: “茶颜有几则要求,一不与人为妾,二只跟在姑娘身旁,不与他人为奴;三你们别卖掉我。望成全!” “可。”苍瑾不咸不淡。 茶颜行礼,比刚刚嬉皮笑脸,多了几分郑重:“苍颜见过小姐。” 七七忽闪着猫儿眼,捏着一张全是繁体字的卖身妾,又望了眼倔强的茶颜,听说能打架,那多养一人,也成。 “起来吧,刚好一道用膳,用过膳后换身衣裳。” 一股混着肉味儿的油香气就飘了出来,茶颜喉头一动,“咕噜”咽下一大口口水。 茶颜捂着胸口,两眼放光,莫名的激动,才认主,有饭吃还有新衣裳穿。这就是传说中的抱大腿?刚刚那点子微弱的不甘,早丢到八爪国去了。 “诶!我来盛粥!” 茶颜脆生生应道天知道,她有一年多没吃过精米。白花花、香甜甜。 利落的盛了四碗粥,只是懂事的自己碗里,只盛了小半碗,且粥少汤多。 七七捡起勺子,舀了一大勺肉块和米粥往苍颜碗里送。 “放心,跟着我们饿不死。” “嘀嗒”一颗泪珠掉在碗里,茶颜轻轻的嗯一声,不想让人看出她哭了。 邝大波见小芽子静的可怕,张嘴闭嘴的吃着七七喂的肉粥,问道。 “小芽子生病了?” “托章春雨的福,饿了八九天,一身没有一块好肉,手肩捏碎了,腹骨移位了。我们要是再晚半刻钟,人就去了地府。” “诺,花了好药,但人还是哑了,手臂不能动弹了。” 七七说的云淡风轻,可眼里没一点波澜,少见的犀利冰冷令人胆寒。 邝大波心一塞,这确实是表妹干的不地道,怜惜的看了一眼小芽子。 木碗放在嘴边,溜了一圈肉粥,问出他最想知道的: “那……表妹呢?” 七七还以为表哥表妹终是一家人,多少有些感情,就实话告诉他了。 “章春雨被申大将军罚入红帐。” 红帐他不懂。 茶颜:“军营妓馆。” 邝大波失魂落魄。 七七若有所思。 苍瑾幽幽望了他一眼,补一刀,“她跟付常鸿颠鸾倒凤,被人抓个正着,犯了军纪。” 邝大波红着眼,不敢置信! 茶颜一脸八卦,三角恋?不,四角恋?可怜的邝大汉,以后头顶一片绿油油。 赵家回到屋子,一个个气哼哼,他家一般一日吃两餐,眼下还没有到吃饭的点,闻了肉香,肚子抗不住。 “茶颜!熬些野菜粥。” “茶颜?死丫头跑哪去了?” 第59章 茶颜报复 贼心不死的赵家人,晚上来偷盗。 直接被苍瑾一脚一个,全踢出去。 赵家人捂着头痛苦流泪,这才知道踢到铁板了。 过了三日。 小芽子的体内错位的腹骨,七七用木系治疗异能小心推拿了近十来日,今天终于归位。只是手臂肩的碎骨和断了的筋脉,起码得恢复到六级异能,才有机会治好。 此次回山,多了两人,不好从空间拿出物件。 七七从空间找到物什,装了满满三蒌子,让苍大哥装模作样,从外间提回来。 待出发时,七七指着三个背篓: “这是我们从申残的军营偷拿的被子、衣物、鞋子,我们一道带回去。” 茶颜眉眼儿一转,把一个重的背篓丢给邝大波。 邝大波精神恍惚的接过背篓,还没有从春雨与人睡了的事实中拔出来,不过也歇了去关卡找章春雨的心思。 主要认清了自己的实力,他连赵家人都搞不过,如何能进军营。 这一天,赵家人见三人终于要走了,长吐一口气。 “小姐,苍公子,你们且等等我,”茶颜放下背篓,走到赵家人跟前。 她笑晏晏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贵家小姐礼。 “这两年蒙赵管事全家照顾,茶颜感激不尽。” 赵家人这几日没找到茶颜,后面才知晓进了这座院子。 他们摸不准邝家人的意思,不过,茶颜一向性子弱,怕是被邝家人拿捏了,见她一身新衣裳,头发也梳得齐整,又不免嫉妒。 赵父恭手道:“小姐客气了,照顾您是我们的本分。如今荒年,我们能给您找了户好人家,我们也算对大少爷有交代。” 茶颜脸上笑意不变,上前挽住赵婆娘的手臂,赵婆娘还当以前,直接凶煞地问她: “你们要走了?邝家人有很多粮食?还有新衣裳?” 茶颜点点头。 赵婆娘左右看了一眼,拉她到一边,半哄半骗道: “我可跟你说,你摸准了邝家人住处,记得找人通报一声,我们去给你支应门户。这个嫁出去的女子,没了婆家人撑腰,那不得被人活活欺负死。” 茶颜依旧是木讷点头。 赵婆娘望着几篓子物件眼热,继续哄道: “我瞧你们三个背篓满满当当的,你跟邝家人说,留一半给我们,我们撑个十来日,等你派人来接。” 茶颜笑了,憋了一眼被她拉拽刺痛的胳膊,眼神晶亮地盯着赵婆娘说: “哟,真当我是木讷的傻姑娘,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诓骗谁呢?” 赵婆娘一惊,当下就傻了。 茶颜冷笑道:“我正经的官家小姐,被你们这等奴才当丫头使。我家几万两银子,就被你们这等奴才占为己有!” 赵婆娘死死地盯着茶颜的脸,还有那双闪着寒光的眼,似乎看到了太夫人。 “你个死丫头,我……” 对上的那双眼,更冷了,赵婆娘不断后退。 知道怕了,茶颜不屑地啧啧两声,脸上笑盈盈的,还伸出手装作不舍拿住她的胳膊。 推搡间,茶颜便看到赵婆娘脖子上挂着的破布绳,这可是她家祖传的绿玉镯子,她轻轻地扯着脖间儿黑绳子。 赵婆娘脖间儿发寒,想扯回来,可是看到茶颜的那双眼,她又不敢了。 茶颜就这么笑着,硬生生往下扯,一下,一下地扯。 赵婆娘人瘦,绳子勒得骨骼生痛,哀求道:“取,我取下来。” 茶颜笑了:“我做梦都想不通,我家为主,你们为仆,可一向待你们不薄。我哥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谋算我家家财。 这个镯子你怎么拿走的,我得怎么拿回来。” 赵婆娘回想茶颜苦苦哀求的昔日画面,把自己惊得一头冷汗打哆嗦,神色灰青,使劲挣脱。 赵家人听见尖叫声,想冲过去。付七七堵在前面,看着娇娇软软的姑娘手里拿着一把森寒的长钢刀,他们怂了。 直见赵婆娘脖间勒出一圈重重的红印,绳子才扯断。茶颜提溜出被黑破布裹着的镯子,一层层揭开,通绿的镯子套在自己如柴伶仃的小胳膊上了。 她喜滋滋的扒拉两下:“不错,保护的顶好。” 赵婆娘想逃,茶颜一把扯过她,又从她袖子里揪出一个小布包,将里面的扳指、耳环、钗子等物件丢给七七。 茶颜这才直勾勾的追着赵管事: “我家房屋的地契、铺子的契书,是我翻找呢,还是你主动送上来?” 终日打鹰,没想到被鹰啄了眼,原来这个死丫头一直是装的。m.qqxsnew 赵父缓缓呼出一口气,又看了一眼三把发寒的钢刀,转身回了破院子,从土里挖出一个木匣子走出来。 递去时,抓着木匣子的双手绷得青筋暴起。 “哎哟,我就喜欢看你们这副模样,恨我,又干不掉我。”茶颜乐呵呵的,抢过来。 赵家人眼巴巴的望着,心都凉了,寒凉的,如同数九寒天薄衣掉冰窟窿那般凉。 过上好日子的家当,全没了,一个也不剩了。 当赵家以为茶颜要走了,却见茶颜拐脚回了院子,从门槛上抽出一根木条子,如猛虎下山,往赵大身上抽去: “虎将无弱女,真当我病猫!要不是为了找哥哥的线索,老娘早跑八百回!”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成天的想占老娘便宜,我打死你个畜生!” “天天一嘴的仁义道德,霸占我家的钱财,还欺负我,把我不丫头使。” 付七七瞪亮了眼,这个茶颜,她越看越喜欢,绝对是干坏事的一把好手。 茶颜把把赵家人一个一个收拾,打得哀鸿遍野,口吐鲜血,才帅气的把棍子一丢。 “舒坦!” 付七七舔着舌尖,赞道:“不错!” 苍瑾也难得丢去一个赞赏的眼光。 茶颜嘻嘻一笑,提着背篓乖觉的跟着小姐后面。 徒留倒了一地的赵家人,嚎啕大哭起来,痛的骂老天爷不长眼,骂世道不公,可也不敢说季家一个字,也不敢骂茶颜一个字。 待付七七几人顺利的上山后。 付常鸿把申残的人带到了隐林村,人早跑了,没了踪迹。 气得申残砍翻了几座土砖房子。 抱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付常鸿建议带上赵家人。 命运的齿轮就是这么奇怪,付家人和赵家人搅到了一块,且率先遇上了昔日主子季将军,一番谗言给付七七等人平添了困扰。 第60章 时局变 为难民留下何止十二处福地的付七七等人顺利回到山上。 难民们感念月神恩泽,自发地在一处百年水井旁建了简陋的月神庙。 简陋到只是搭了两根木架子,屋顶上盖了一层茅草,也不知哪位善雕刻的难民,用石头块雕了一尊潦草的飞天女子石像,眉眼祥和,白带飘飘。 后世评:“大玄内乱,天下举伐,烽烟燎原。北方有城,曰宿岩城,于承武五年逢罕见天象,赤日炎炎旱起勿雨。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民离散而相失兮,方炎夏而南迁。从春至冬,一岁尔,终其南迁之步伐,闻其居闾道突堕潭水,福地遍地,为月神赐福。” 自此,归于死寂般的宿岩城,在深秋初冬交替之际,因居闾道有了源源不断的地下水,开始有了人气,有了以物换物的集市。 当各路人马到了居闾道后,一座座简易的木屋、茅屋拔地而起。 但隐在暗处的,把滞留此地的难民翻个底朝天,也不见越君玹。 如约而至的夷王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活动,称神明祭,公祭统治诸天的昊天大帝。 原计划祭月神娘娘,有人议月神只是一方诸神。夷王要的是帝王之位,历代人皇,敬的是昊天大帝。 就这么几言之间,临时改了主意。 反正夷王办的不伦不类之事,多如牛毛,也不差这一件。 神明祭后,夷王安排布施三天,放粥放粮。 难民们感恩戴德。 一时之间,夷王声名赫赫。 正当夷王做着春秋大梦返回端州时,盘踞在江南府一带的岐王带着两万大军围剿。 两帮人马,在渭河交战。 交战不过两日,猎猎阵阵又赶来一队人马。 正是远在离原汴城的霍大将军霍风,霍风是老秦阳王嫡长女的夫婿,即越君玹亲姐夫,此番得到消息越君玹在宿岩城的居闾道,又闻现任秦阳王派了无数杀手赶去。 越君玹的亲长姐凤瑶郡主哪里坐得住,直接与夫君点了一万人马,开拔前往宿岩城,刚好遇上准备袭击夷王的岐王,两方迅速结盟。 堵得夷王回不了端州。 山下捅破天,山上的人被几则消息砸得也久久不能平静。 付老大不是老付家孩子。 章春雨充军妓了。 付常鸿腿瘸了,可惜没死。 藏弥坚就是苍公子和付七七杀的。 可怜的小芽子哑巴了,手臂残了。 …… 大家轮流抱着小芽子,无声地安慰,可怜见的,才三岁的娃子,怎的下这般狠手。 都是畜生呐! 因着自己家侄女犯的错,邝伯娘一肚子气憋得慌,一抬眼看着像门神一样的大儿子,抄起扫帚漫山遍野追着邝大波打,把人抽得啪啪作响。 不一会儿,山间不断传来邝伯娘怒骂的吼声,如猛虎咆哮。 “你个憨子,不打一声招呼,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我们急呀,找呀,翻山遍野地找。” “找了几里山路,连个尸首都没看到。你个缺德玩意儿,亏得你老娘以为你被野兽吃掉了,我哭呀,哭了整整五日。” “为了找你个破东西,瞧你弟弟,屁股被野猪烘了一大口。” 正趴在草芥子上晒屁股晒得昏昏欲睡的邝小波,一个激灵弹跳压到伤口,“哎哟,我的老娘,都说了这个事情不准说!不准说!” “傻子!”正在试箭的项苡白了一眼。 邝小波扭过头一见项苡,表情古怪,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在这,你一边去,我……我在晒伤口。” “又不是没见过,你被野猪咬了屁股,还是我找到你,背你回来的。”项苡调好弓箭,拉满弦往前面树桩子上射出一箭,正中靶心。仟千仦哾 七七姑娘送她这把弓箭,项苡极为满意,应该是抢了申残的精锐武器,见邝小波发愣,嘲笑道: “全身黑不溜湫,屁股倒是挺白。” 邝小波脸红脖子粗,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 项苡临走前,还不忘补一刀:“长得人高马大,可光长个儿,不长脑子,连野猪都躲不过,还比不上希雨几人。 弱鸡!” 邝小波这次是气的,哼声都隐着怒气,只是…盯在某鸡处。 雄伟壮观,并不弱! 等邝大波回来,好好一身衣裳,抽打成了碎布条。特别是受伤的手臂,本就没好全乎,又被赵家奴役了十来天,结了痂都嘛黑嘛黑的全是脏东西,到了夜间痒得睡不着。 遇到七七,重新割破表皮,清理伤口,涂上消炎药水,倒是渐渐好转。 今日又被她老娘抽出血块,没个十日,手臂好不了。 邝小波幸灾乐祸道:“该!为了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邝大波望着弟弟贴满草药的屁股,表情微妙,怅然若失的进了山洞。 而付七七被昭昭拉着往每个山洞转了一圈,半个月不见,山洞已然大变样。 厚厚的干草上,铺上了编制的草席、草鞋,整整齐齐放了一排。 用竹子作的杯子、碗、筷子…………满满当当。 连山洞外挨着厨房的地方都叠放整齐,码了有一人高的枯木干柴。 逛完了,小昭昭显宝似的,拿出一双歪七扭八的草鞋。 “我自己找的藤蔓,给姐姐编了一双草鞋哦。” 小眼神可娇傲了,一点也没因外形难看而有丁点不好意思。 付七七捏了捏昭昭的小鼻头,“哎哟,我家小昭昭这么能干,可以给姐姐做鞋子了。那从明儿开始,学做针线活。” 一听,昭昭秒变苦瓜脸,弄刀耍枪她都爱,唯就不喜读书写字绣大花。 曲嫂抽出一块靛蓝色布匹,见小昭昭一脸不乐意,故意笑道: “刚好七七带了十几匹料子回来,眼下深秋,天儿寒气直钻。我现在就教你做衣裳,来昭昭,帮婶子把布匹撑开。” 小昭昭嘟着小嘴捡起布匹的一角,拉的硬邦邦。 曲婶乐呵呵:“瞧这小模样,干活可利落。” 手上活计也没闲着,拿着木棍做游尺,比划着距离,做上标记。 小昭昭吸吸鼻子,本想开溜,这会子,就不好意思走了。 茶颜是个眼里有活的姑娘,立马拿起剪刀顺着标记,把布匹一块一块剪下来。 “哟,茶颜手真巧。”曲婶见她剪的滑溜不带丝,绣活指定没少干。 茶颜笑眯眯:“我家就我和哥哥,平日里家里衣裳都是我做的。” 付七七:“……”还有一堆奴仆呢。 七七见小昭昭一直噘着嘴,哄道: “练武的人最费衣服了,要是出门在外,衣服破了被人瞧见,多羞羞脸。 你瞧茶颜会做衣裳,还会射箭,还能打架。” 小昭昭仰脸想了下,不信:“她太瘦了,能拉开弓箭?” 第61章 假冒伪劣产品 茶颜嘿嘿一笑:“骑马、射箭都会一点。不过,我最厉害的要数爬树、钻狗洞、溜大街。 猫到厨房抓一把锅底灰,往脸上一抹,连我亲娘都不认得。 就是干点坏事,那一般人儿,别想抓得住我。” 曲婶:“……” 她眼神瞥了一眼七七,不是说官家小吗?这…是野小子吧。 小昭昭眼一亮,望着姐姐,想学,好酷! 付七七轻咳了一下,“那个……除了钻狗洞,其它倒是可以学一学。咱们要翻墙,得像苍大哥,一身好轻功飘逸的飞来飞去,多帅!” 想起她第一次钻狗洞,被苍大哥逮个正着,连夜让人将狗洞堵了。 院子里养的一条变异大黑狗,冷眼斜她好多天。 “对对,轻功最带感。可惜从小没有人教我轻功心法,不难,我能让狗娘养的赵家欺负。”茶颜瘪嘴道。 “狗娘养的” 哈? 曲婶手一顿,抽搐了下,又望向七七。 付七七眨巴下眼睛回应,确定了,这位管家小姐,是假冒伪劣产品。 这时,邝伯娘收拾完大儿子,神清气爽的走进来,山上来了新人,她拿出十二分热情: “瞧这毛黄稀少的,饿的呀。甭怕,来了这里,就是一家人,我们前儿又发现了一片土豆蛋子,足足挖了五背萎,饿不着。” 茶颜很有礼貌性,抿嘴笑了笑:“谢谢伯娘,劳大家照顾。” 曲婶:……她刚刚看花眼了?多懂事,多礼貌。 邝伯娘继续唠: “瞧着跟七七一般高,多大了?家里可订亲了?告诉伯娘喜欢什么样的?以后伯娘帮你张罗。” 茶颜一脸黑线。 呵,我谢谢您。 哪壶不开提哪壶,刚跟你家大儿子掰扯清楚。 付七七说:“茶颜嘛,被人配了一门亲,那人远在天边…………。” 茶颜瞪眼,委屈嘴:“小姐,我是您忠诚的侍女。” 戏精没跑了。 付七七挑下眉头。 见茶颜好似要哭了,邝伯娘想了一会,又叹了一口气: “外头兵荒马乱,人不知道还……算了,认命吧。伯娘给你找个像我家大儿那般的,人老实,会疼人。” 付七七再也忍不住:“哈哈哈……” 茶颜便秘脸。 不一会儿项家姐们回来。 一屋子女人,依着大家的身高,每人裁好了两身外衫、两身内衬要用的布匹,准备做方便的上衣下裤。 可惜缺棉花,七七琢磨着,还得跟苍大哥找个理由说下山,背几袋棉花回来,起码每人得做上一件袄子,两人一床被子。 瞧外面秋风渐寒,刮得大树呼呼叫,今年是个冷冬。 太阳落山。 苍瑾背着手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跟丈量过一样,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后面跟着的三个小少年,外加两个娃娃头,都自发的列成一队,学着苍大哥齐步走。 付七七刚琢磨完事,一见苍瑾,高兴地冲到苍瑾跟前。 仰头。 “苍大哥,我跟你商量个事。” 乖,才离开几个时辰,满眼都是他。苍瑾勾了勾唇,温柔道:“等我。” 可转过身子,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少年团,冷声道: “希雨,出列!” “到!” “领着大家练浑体拳,计时半个时辰。” “是!” 五个少年,异口同声,有序拉开间距。 “嘿哈!”“嘿哈!” 冲拳横踢,打得虎虎生威。 付七七怔了下,才出去一个时辰,好似变了? 苍瑾晃了晃手臂,示意付七七挽上。 付七七难为情,左右一瞄,对上了曲婶打趣的眼神,小声嘀嘀咕咕: “这可不是在山下,没了旁人随便搭手。” 苍瑾靠近了些,眉眼染笑,见她紧张的措手,就想撩拨下: “还是山下好,随便挽手,还能住一个帐篷。” 付七七眨眨眼,小脸颊爬满淡淡妍色,白里透红。 苍大哥说什么虎狼之词。 荒山野外的,那叫情非得已,那是为了照顾小芽子。 他家小姑娘脸皮薄。只得并排走,苍瑾特意带向人稀的地方。 小昭昭刚跳入练拳队伍,就看见姐姐和苍大哥身影越粘越紧,瘪着小嘴:“太不像话的,都肩靠着肩了。” 跟在后面的茶颜贼兮兮道:“有奸情。”.qqxsΠéw 小昭昭歪头,“奸情是什么?是我想的那样吗?” 岩岩冷冷觑了一眼茶颜,淡定道:“那是我们亲大哥。” 又训着妹妹。 “让你不好好读书,成了睁眼瞎。” 茶颜脖子一缩,小人儿高冷范的小表情跟苍公子学了十成十。 越来越远的两人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对他们进行魔鬼训练,把他们训练成为一支骁勇善战的少年兵。” “我与苍大哥想到一处,我找你也是正有此意。” 似想到什么,付七七咽了咽,轻声道:“苍大哥身为越君玹时,肯定是一位厉害的将领,那……那苍大哥恢复记忆了,是不是就要回去。” 苍瑾注视着少女莹白如玉透着紧张的小模样,心旌摇曳。 靠近两步,他双手揽住七七的肩膀,喉咙滚动,薄唇不觉噙起轻笑:“傻瓜,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 乌眸深邃,似夜色撩人。 眼睛发烫,她好像起亵渎之心。 付七七微微偏过脸,无视心跳如擂鼓的声响,“昂,我已经跟岩岩和昭昭说了,你就是我们亲大哥。大哥怎么能抛下弟弟妹妹。” 又…跑偏了,他释放的信号还不够强? 苍瑾胸腔起伏,声音沉闷:“嗯。” 调息片刻,压下翻涌。不急,不急,他会用尽所有耐心,让七七开了情窍主动投向他的怀抱。 想起正事。 付七七从空间掏出手机,递给苍瑾: “我用了三回,你都没问是何物,我知道苍大哥一直为我着想,不想让人察觉到蛛丝马迹。只是没想到夷王的人还能把藏弥坚的尸首带回去,找到子弹。” 苍瑾直视她:“嗯,你说过,叫手枪。你当初让我发誓保密,喂我的毒药都是甜丝丝,是七七一直信我。” “害……那个就是糖豆。” 付七七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她当时只是不忍心对着“苍瑾脸”痛下杀手,后来……苍瑾名字是假的,可这个人是亲大哥,没跑的。 七七从空间掏出一袋子手枪,说道: “我想教苍大哥、还有昭昭岩岩练枪,称之为暗器也可。” 第62章 赠送绝版手枪 接过一袋子五六把八二式普通手枪,苍瑾眉骨微动,想要一把更顺手的。 “七七有很多暗器?可要送我一把?” 送字,咬得特别重,好似有特别的含意。 还有低低的撩人嗓音。 “嗯,够我们用。”付七七不好说她有几个军火库,怕被她吓到。 如果送苍大哥,就不能随便一把八二式手枪。 她脑子里搜索一圈,想到那把沙漠之鹰,又称“狩猎手枪”,“狩猎神器”,射程在一百米,加长枪管可延二百米开外。 外形彪悍,又不失美感,银色钢制枪身,手柄处优美弧度用漆黑硬橡胶包裹。银黑相接,如渊似海,极符合苍大哥的气质。 呃……这款手枪也是“真苍瑾”的最爱。 当年她在末世一家火器公司海底一千米的隐藏仓库,发现的这只绝版手枪,她一直偷偷藏着,想在苍大哥二十八岁生日时,送他生日礼物。 如今,相隔在不同时空,是没有机会了。 付七七鼓了鼓脸颊,轻叹了一口气,才掏出一把枪: “苍大哥,这把暗器叫沙漠之鹰,送给苍大哥。这是配套的弹匣和子弹,子弹不够时,你找我拿。” 一股脑的都递过去。 见枪,苍瑾眼一亮,竟然是半自动手枪沙漠之鹰,是他喜欢的重金属质感。qqxδnew 接过手枪,仔细打量,应该是高铬钼高合金钢制成枪身,一枪七发子弹,但比其它其他沙漠之鹰精密度更高,留有延长枪管,射程也更远。 没想到七七还藏有私货。 “造型别致,小巧,但挺沉。” 他略显笨拙的学七七装上弹匣,扣动枪栓,正欲试试手感。忽然,锃亮的手柄右侧一个“苍”字映入眼帘。 字迹隽永,圆润,雕刻后似摩挲了许多岁月。 七七特意给他备的礼物!! 备了许久! 巨大的惊喜像海水般铺天盖地地袭来,填满胸腔,而后泛滥到舌根处,在呼吸间扩散,便是这会儿吹来荡去的风都泛滥着眷恋。 他笑了,笑的满目柔光,在他眼中,天地间只余七七一小团身影。 “七七,我!很喜欢!从未有过的喜欢。” 一字一顿! 喜欢这把枪? 对…对吧! 七七顿时呼吸微微一窒,有些架招不住,又是这种感觉,心尖儿要跳出胸腔。 正好。小昭昭背着小双,蹬蹬跑过来。 “姐姐!吃饭!” 硬是插在两人中间。 女大不中留呀,小昭昭拉着姐姐的衣摆,愁死了。 “姐姐你翻了年可十五了,黑灯瞎火的。” 呃……这话有头无尾,她十五咋了?小家伙老气横秋。付七七抱起妹妹,回山洞。 小姨子越发不好唬弄,苍瑾头痛。 晚膳后。 付七七轻咳了一声,代表苍大哥发言,猫儿眼环顾了四周,立了立身子,还挺像回事。 “我跟苍大哥被通缉了,我估摸着,凡是夷王管的地盘,到处贴了我们的画像。不抓到我们誓不罢休。” 七七稍作停顿,继续说: “听说外面打仗抢地盘更凶了,到处是杀人不眨眼的士兵。我们这十几个人头,冲在战乱地,不够人砍的。比逃荒这一路上更骇人。” “我们一直计划去江南府,江南府的岐王,也要争天下,到处征兵丁。” 气氛烘到这了。 大家神情凝重。 付七七说道: “我跟苍大哥商量了一下,正好这季冬天,我们就猫在山上,填饱肚子之余,要练功!要自保!” 曲婶望了一眼收拾碗筷的闺女,忧心道:“婶子听明白了,要练杀人的本领。可是,我们存的土豆、大豆,也就够个把月。 我瞧这天色,下雪迟早的事,我们没有棉被,没有袄子。怕是到了天寒地冻的天,只能窝在洞里。” “对,如果窝在洞里,得趁天气暖和,多存些吃的,多准备柴火。怕是,没有时间练功。”邝伯娘点头称是。 希雨等人望着苍大哥和七七姐。 付七七小得意道:“我们偷了申残的仓库,还有余下的棉花、兵器,藏在山下了,等我跟苍大哥运回来,劳伯娘、婶子制成袄子。” 物资,她空间多的是。 大家眼一亮。 “好,我们听苍公子的。” 苍瑾神情清冷,宣布了接下来的安排: “由我跟项慈、项苡分别担任教头,教大家布阵团战、杀敌之术。 每日。 晨六时至八时,统一操练。 晨八时用早膳,休息。 上午九至十二时,挖野菜、打猎、做衣裳等。 下午二时至晚上九时,练个人专项武术、箭术。” “为了不让大头兵砍脑袋、不让流寇打劫捅刀子,为了在乱世中活着!只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但我们要练就一只尖锐队伍,团战能力能敌几百人的大头兵,单兵作战能突围二三十个流寇的围困。” 齐齐点头。 大家莫名的,体内有热血在流动! “杀人!杀杀杀!”小昭昭挥舞着小拳拳。 这个好战热血分子,又来了! 苍瑾冷冷的觑了她一眼,还是小舅子稳重,挺的笔直,目视前方。 付七七一把捞过昭昭,把她箍紧在怀里,“别捣乱,听苍大哥安排。” 苍瑾继续道: “希雨你们三人这段时间基础打的不错,从明日起,个人武术方面,希雨练拳,外加刀法。霖生练剑术。松蟠轻功多花些功夫,其余时间练剑术。” “昭昭和岩岩跟着七七,除了练弓箭、剑法外,练暗器。” “邝小波力大练拳法,邝大波练刀法。” “伯娘和婶子你们几人,我教项慈一套简单的杀敌之术,由项慈每日教你们,苦练十几招,四五个月必出成果。” 见大家都点到名,茶颜急了:“那我呢?” 苍瑾接过七七递来的竹杯,抿了一口: “你季家为武将,无传家刀法、长枪?” 茶颜一脸菜色,她当年就是想学武功,被母亲锁在院子里,她爬狗洞去武练场,偷偷的学了些招式,大了一些,哥哥见她实在喜欢,也偷摸着教了一些。 她苦着脸说: “会些招式,打不全。” “你即有功底,不需要另学他法,只需要勤加练习,将家学武功练扎实。杀敌,旨在于灵活贯通。你每日跟着大家练,看那套与你家武艺相通。”苍瑾不咸不淡的分析道。 茶颜摩拳擦掌,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打架。 第63章 离原秦阳王府使坏计 离原秦阳王府,暖房内,几人正在议事。 半躺在贵妃榻上的老秦阳王妃,闭着双眸,握着一把小玉刷子,一上一下轻轻的刷着涂好丹寇的指甲。 绿玉羽刷上镶嵌的细软羽毛采制天鹅颈部,冬日里极受权贵夫人喜爱的小把件。 一名亲卫正跪在地上正在回禀: “收到了飞鸽传书,在深山找到了那厮的踪迹,我们派去的暗卫和杀手正在追捕。” 老秦阳王妃轻启眼眸,半眯着眼,嗤笑一声,饥讽道: “如丧家之犬,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逃命。呵呵,他越君玹也就只这点本事,还敢跟我叫嚣,他是嫡出又如何?笑话!” “通知下去,抓活的。他当日弑父,可有数十位老将军、老属官亲眼所见,他们一辈子跟着老王爷四处征战,生死的兄弟,岂能饶他。 到时,我要当着离原二十万百姓的面,赐他死罪,行罚至城楼前。 让他好好看看,他征战七八年庇佑的子民,如何唾弃、谩骂他! 让他好好看看,昔日待他如侄子、兄弟的将士们,如何抛弃他!视他为过街老鼠!” “还有汴城的霍家还扬言此事有诈,当日可是几十双眼睛亲眼所见。他汴城为我离原军,不服离原管,此为叛军。” 老秦阳王妃攥紧绿玉羽刷,尖锐道。 “母妃说的正是,到时我亲自行刑,一刀把越君玹的脑袋砍了,我要亲手挂在城门上。”太师椅上头戴王冠子的少年郎,年约十一二岁,兴奋的啪手叫道。 正是现任秦阳王越承钱。 “钱儿,为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些粗活,交由下面的奴才、侍从办就行。你跟着先生好好学习谋略、兵法、治州之道。 你父王在你这般大时,已经能独当一面,巡视各城庶务。” 亢奋的老秦阳王妃把手中绿玉羽刷丢在一边,敛了敛心神,宠溺的说教道。 “华先生可跟我说了,这几日,你天天跑出去射箭、骑马。文章策学,一个字也没写。用了午膳,你就去书房作文章。” 秦阳王越承钱不耐的哼一声:“老匹父!又告状!王府里有一堆的幕僚,我用得正顺手。那用我天天涂涂写写,神烦的很。 再说,不是还有二叔吗。” 下首一名中年男子越山伯笑道: “正是,钱儿十一岁的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我们离原地大物博,有三城十五县,哪能全压在钱儿身上,钱儿慢慢学,不着急。 趁着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动,我们多担待些。” 老秦阳王妃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笑骂道:“你们叔侄一条心,倒显得我多余。成!你平日里多跟二叔学学。” 话锋一转,丽颜横目,严肃道。 “但是,今日不可再去马场,你武艺在一众同年龄的儿郎中已经是佼姣者,但你到底是离原之主,还得学着治理。 下午去书房,不准乱跑!” “是,母妃。” 没趣!秦阳王越承钱闷闷不乐地出去了,准备去了书房。 见人走了。 老秦阳王妃朝旁边的中年嬷嬷使了个眼色。 全嬷嬷微点了点头,对着几名侍侯的侍女说: “大家退下,老王妃与书令大人有要事商议。” 侍女们鱼贯退出,全嬷嬷轻轻的把门带上,守在门外。 老奏阳王妃缓缓的走到越山伯跟前,轻笑一声,腰身一歪,倒坐在他怀里,右腿一伸微屈的搭在前方软榻上,极尽风情。 一点一点的凑近越阳伯耳旁,吹了一口声,娇嗔道: “你可不能纵着钱儿,他已经十一岁了,就是那畜生十一岁已经打了几回胜仗,统领两万兵马。你得教他,教他把那些老东西捏在手上。 若是他老靠着你拿主意,何时能长大?” 上一瞬还是威仪的老王妃,下一刻如妓馆的妓子卖弄风情。仟仟尛哾 越阳伯那吃得住,而且他已经有十来日未……他把怀中风韵犹存的美人儿,紧紧抱住,急猴猴的上下其手: “钱儿是我亲生的,我自然是帮他。不过到底年岁小,压不住老将们。放心,等我亲自教他四五年,他上手了,自然事事让他做主。” 老奏阳王妃素手纤细从他背后衣领探下去,咬住越山伯耳垂: “嗯,我自然信你。此次追捕那厮,让凡仲带人亲自押回来。” 红嘴娇喘息息,可一双眼眸寒利,闪过算计。 越凡仲是越山伯嫡出长子,如玉郎君,学识过人,是离原一众贵妇人中理想的女婿侯选人。 越山伯被撩拔的身痒难耐,嗯哼一声,手上动作也更快了,一张脸往下一凑,乱啃。 “妖精!依,就依你!这等有何好吃醋的。凡仲才学聪慧,那都是他舅舅教的好。” “死样,这还差不多。” “啊!” 两个滚到床榻上,重影叠叠。 地动山摇! 园子里气呼呼的秦阳王越承钱,边走边骂骂咧咧道: “一帮酸儒,谁有空跟他们学老什子之乎者也。再说了,越君玹那畜生,不日就要被抓回来。谁还能威胁本王的地位!” 气不过,他一脚把旁边一口种了碗莲的大缸踢倒,碎了一地,十几条手指长的金鱼在地上蹦跶。 跳的欢实,像是在嘲笑他! 越承钱歪着嘴角,抬起脚,发狠的啪叽!啪叽!把地上十来条小金鱼,踩的稀碎。 隐在一丛月季后面,有一名灰色仆人听闻后,提着一个空木桶脚步轻盈的往拱门处走去,始终低着头。 走了半刻钟,拐到一处竹林里,看见一名少年在舞剑。 少年看见他,收起手中长剑,走了过去: “有信?” 灰色仆人轻声道: “是。少年,他们找到了世子的下落,世子还在居闾道深山里,那边正加派人手继续追捕。” 少年凝结眉头,“好,我派人送信给长姐。” 灰色仆人又道: “如少年所料,这一次中书令他……他又没出来。” 哼! 他就说那日议事后,大家都走了,可中书令迟迟不见出门。 直至夜黑垂暮,他才脚步浮虚的走出来。 少年面色清冷,隐着恨意: “如今府里她做主,越发的肆无忌惮!奸夫淫妇!” “少爷小声,怕有耳目。” “我知晓,你且回去。余下之事,我来安排。” 第64章 猎了一只大老虎 山中无岁月,冬季已过,已至年关。 夹尾山下渭河旁,一处主将营帐内,一名静容娴雅的美貌妇人看完手中信件,神情倏冷: “我玹弟被那毒妇逼入此地,可恨!” 霍风轻揽夫人,“舅弟武艺高强,定能化险为夷。我们派的人已经入住到居闾道内,化为难民。如遇到可疑之人,能拦一波是一波。 只是,眼下风声紧,不好往深山去找,怕给舅弟添了麻烦。” 长岚郡主越芫华长叹道: “嗯,我就在此等玹弟,他出了山,定是要往江南府走。” 而嘴角抿出的狠意,也未尝落下。 六月,突然接到急报父王逝。 不过一息,又一封急报传来,传玹弟杀了父王。 天下人谁都能可能刺杀父王,玹弟怎可能弑父! 各方在死死追查的越君玹,也就是苍瑾,正领着少年团,在深山中与狼群厮杀、与蝙蝠拼速度。 整片森林中各处,日日传出吼声阵阵,偶闻娃娃幼音尖叫。 转眼,冬去春来,已至承武六年。 春。 万物复苏。 居闾道旁边的深山上,一处山洞外。 曲嫂正在翻弄着凉哂的红薯干、各种动物肉干,瞧着一地的肉,脸上笑的眉眼都眯成一条线。 “瞧这天色,他们明日午时该回来了。” 一旁的邝伯娘拢了拢针线簸箩,身子前倾习惯性地望了一眼一线天峡壁口,没看到人影。 她脸带焦色道: “这回出去训练,有个十来日,是该回来了。天天跟猛兽厮打,怕是回来又臭的跟死鱼一样。过了一个年头,个个都窜个了,新的春衣做好了,明日回来刚好穿新衣。” 随后又嫌弃的白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撮麻绳的邝大波。 真是人见人嫌,狗见狗嫌。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时不时问有何办法可以赎回春雨侄女?有什么办法可以去军营见上一面? 被当家的拿起棍子揍了三回,人是老实了,可不好好练武。 被苍公子扔出队伍。 哎。 生来都是讨债的。 邝伯娘摸了摸帮她分线的小芽子,安安静静的性子,不言不语,乖可怜的。 七七说这是心理障碍。 幸好,不知道七七从哪里学的医术,经过一冬的治疗,小芽子的手臂终于可以使唤。 她可不知道,这是七七吸收了森林里的草木精华,又找到了一片人参地,一番苦练下木系异动恢复到了五级,才把小芽子手臂的经脉和碎骨修复。 “这一批带回来的肉,晒得差不多,可以装袋了。”曲婶翻完面,抽出一根肉干尝了下,坚实,肉香。 又往小芽子嘴里塞上一根。 邝伯娘瞧了一眼紧实的肉干,红色色的,怪诱人。 “成,晒完肉。明日我们去摘野菜,煮了晒干。还有七七说种红薯,是不是该下苗了? 早晨我去瞧过了,我们撒的南瓜籽,那鸟天天来掏,还出了有二十多根苗。就那辣椒籽也出了几十根苗。” 曲婶干活麻利,也是个急性子,直接说: “今日时辰还早,我收了肉干,我们今儿就把苗种下两垄。七七一直念叨着,要吃南瓜尖尖,不待七八日,她准能吃上。” “娘!老虎!” 一道石破天惊打断了聊闲话的两个妇人。 邝伯娘听见小儿子的大嗓门,针线簸箩丢在一边,忙站起身子。 坡下。 山道上迎面走来一群少年兵,一身萧杀血气,最显眼的是几人抬着一只大老虎,得有两百好几十斤。 见到亲人,那嘴笑咧的,都跑到耳后根了。 “哎哟,老天爷,好大只老虎!” 可把邝伯娘吓的后退了几步,惊叫道。 曲婶抬头一看,脸刷的白了,直接抱起坐在地上的小芽子,捂住他的眼睛,颤道: “怪……怪惨的慌,这是不是我们经常用远望镜看到的那一头?” “正是。” 小昭昭背挎包,腰间系着一弓箭,得意的揪了揪老虎脚,显摆道: “伯娘,婶子,别怕!被姐姐的暗器一招毙命,一张皮齐齐整整,连个洞眼都没有。” 邝大波也被吓住了,手中撮了一半的麻绳丢一边,差点抖到脚。 听见是死物,他也想围上去看,可没人叫他,拉不下脸。 走在最后面的付七七和苍瑾两人一身劲装但干干净净,脸上还带着一份恬淡。 与前面一身血迹的希雨等人,形成鲜明对比, 刚刚听到苍大哥说这几日收拾东西后,准备下山。 付七七望着满山绿绿翠翠,如雾似水的小脸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如若不是这里被杀手发现了,我倒是想在此过个几年隐秘的日子。” “粮食、水、衣裳……咱们要那样有那样,还有家人、邻里相伴。” “还可以在潭水附近开垦几块地,用石头墙围起来,种上大米、麦子、红薯、青菜…… 这般好日子往哪找。” 最主要空间里数不清的物资,可以养活一个城市,一年?二年?应该可以。 干嘛要去山下,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七七想过农家生活?” 苍瑾见前面兴奋的少年们走远了,他自如地拉过七七的小手装进自己的袖子里,淡声问。 付七七瞥一眼自己的爪,也淡定的掐了一把,想抽出来,又被铁掌箍住。 苍大哥总喜欢玩这般幼稚的游戏,以为是给小芽子做复健操呢。 “昭昭想去闯荡江湖,岩岩想要建功立业。男儿志在四方,苍大哥也想到处走走吧。 我呢,就想守着一亩三分地,种种菜、种种花、养养狗,等你们回家。” 苍瑾莞尔一笑:“我陪着你,让他们去闯荡。” 建功立业?.qqxsΠéw 位高权重?谁爱去谁去! 他身为华夏四大基地之一的领袖,个中滋味,岂能不明。那是责任、担当,重如枷锁,一层扣一层。 付七七一听,漂亮的猫儿眼眯起: “好,我们下山后,找一处安全之地,离端州远远的,离那什么鬼离原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我们。” 苍大哥早就说,他并不想去找回记忆。 离原主事的人估计也是个疯子,派来了几批人,这批人比夷王的人有能耐。终于摸上深山,审出是离原找了江湖的杀手组织,要取苍大哥人头。 一批接一批,且来人,武功越来越强。 没办法,只能转移阵地。 “嗯。我们一道开垦田地,一道种菜。”苍瑾目光悠远,眺望层层叠叠的大山,这里是处好地方。 想来,离此地远远的,也能找到山青水秀之地,与七七育儿养家。 昔年,在末世,每每七七要去试验田催生药材、粮食时,他总想找个理由陪她一道去。 可基地一堆的事务,忙到他焦头烂额。 眼下终于有机会与七七一道过着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终算是得偿所愿。 可惜天不遂人愿,此番下山,又一番磨难,分别后再见,已物是人非。 第65章 藏些老虎肉 才一段半刻钟的路程,两人硬是走了两刻钟。 回到山洞前,平地上,早已架起火在烧水,几个大桶也盛满了热水。 而邝伯和曲叔二人正在细致地一点一点剥老虎皮,熊孩子们个个澡都没洗,围在那目不转睛。 “一个个臭死了!” “全体听令!排队洗澡!” 付七七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冷声道。 经过一个冬天,付七七的脸上多了坚毅、自信。 众人被冷光一扫! 少年团们立即收起嬉皮笑脸,立正,收腹,挺胸,站稳,一套动作下来,直视前方,大声回答: “是!” 随后,希雨带一队,邝小波带一队,找衣裳洗澡去了。 曲婶满意地看着队伍中走得笔直的大儿良平、小儿良松,这板正的模样,可比付常鸿那个童生看着英气多了。 啊呸! 诲气! 怎得想到那个遭天杀的,忘恩负义的。 付七七不明白曲婶怎么突然凶神恶煞地吐几口唾沫,难不成,杀虎还讲这等规矩。 “这是杀虎的仪式感?”七七问,说着还往前走两步。 "姑娘,我来。"茶颜拦下,作为小姐的第一忠仆,遇事得身先士卒。 茶颜跟在姑娘后面“鞍前马后”,虽然多数是她自己撵上去的,自此也亲眼见证一名剑术高手的诞生。 七七姑娘的剑术,从一开始挥剑使力的招式都不对,可才四五个月的时间苦练,竟然能跟苍公子打上六七十招。 轻巧灵捷,剑花凛冽。 还有弓箭,开始连弓箭都拉不满,如今百发百中。 练武的天才,横空出世! 从此她对主子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每每都要感叹一声,跟对了主子,这是多英明的决策。 嘿嘿,又想远了,收敛心神,茶颜还挺有仪式感,离老虎就一米远,两脚并立,弯腰张嘴。 “啊……呸……” 还带着转音,跟桥头上拉二胡似的。 曲婶:…… 项慈和项苡:…… 付七七:…… 大写的尴尬。 怕大家都跟着学,曲婶掩了掩小半边脸,岔着话题: “今天就吃新鲜的老虎肉,我们也学县里的贵老爷们,吃上稀罕货。” 付七七拍了拍老虎头,邦邦响: “老虎骨头是好东西,熬成膏,我们备着,精神头不太好时,泡水喝上几口,人最精神。 可惜没有酒,若是用老虎骨头泡上几坛子酒,冬天喝了,可比人参还管用。强壮身体。” 剥了皮了老虎就是死猫,邝大娘也学着七七拍了拍一大团肉: “那敢情好,我们就熬膏。” 邝伯他们砍成一段段的老虎肉,散落在草地上。付七七蹲在下边捡起装木桶内,弯腰的功夫手上的老虎肉,时不时凭空消失,被她偷偷藏到空间了。 有人扯她衣袖,付七七心虚的转过脸,对上一双清澈的小眼睛,是小芽子。 一个冬季,她一有闲功夫就在帮小芽子做手臂康复训练,故他极粘她跟岩岩,以为找她玩。 “岩岩哥哥洗完澡了,在大石头下面练字,你去找哥哥认字。”付七七手肘蹭了蹭似白豆腐般的小脸蛋。 小芽子盯着七七姐的手,写满疑惑,七七姐的手不仅可以凭空变出药丸,还能把肉肉变没? 付七七眯眯笑,“嘘!这也是我们的小秘密,谁都不可以说。” 一听秘密,小芽子安静的也跟着笑了,听话地去找哥哥认字。 作弊的功夫,藏了五分之一老虎肉和骨头。qqxδnew 清洗好的老虎肉,留下二十三斤吃,余下的曲婶和邝伯娘全部抹上盐,准备晒干,当干肉储存。 “咦,我剁肉时,还估摸有二百多斤。眼下这几根净肉,约莫就一百五斤不到。”曲叔每个桶拎一拎,试试重量。 咳,付七七加快离开的脚步。 “七七,用来泡酒,加上几根人参,我爱喝。”苍瑾神出鬼没的飘在她身边。 付七七脸一红,苍大哥自然知道她有酒。 去岁年夜饭那日晚上,她从空间掏出一瓶红酒,爬到树上偷偷喝,喝的五迷三道,被苍大哥逮个正着。 听说她一晚上胡言乱语,自己想了几日都想不起说了何醉话。最要命的是,第二日醒来,她勾住苍大哥的脖子,窝在他怀里睡了一夜。 别提多羞涩。 十日后,二月。 一线天峡壁的另一端,巧了,正是渭河。 年景好的时候,项慈经常跟镖,熟悉地形。她用望远镜观察过河对岸,上游是端州的敕县,下游是江南府夹尾山。 大家商议一番后,早就打定好主意,穿过一线天,下山后,直接横渡渭河,往江南府夹尾山方向赶。 一大早。 一张老虎皮、十几根人参、几十张狼皮、上百张兔皮……用大布袋装好,缠了十几道藤绳捆在两个黑轮胎制成的拖拉车上。 另一边肉干、晒干的野菜、红薯干、土豆粉……装成一袋又一袋,捆在另一架拖拉车上。 由四个货车轮胎制成了的两架小推车,别提多好使。 “苍公子呀,你们在河边捡的这个玩意儿,真好使,坑造。就是可惜,我跟老邝守了五日,也没收获。” 曲叔咬住牙,用腿使劲踩住包袱,拉紧麻绳后,打好最后一个结。 付七七从最初撒慌会绞手指,猫儿眼弯起眼尾弧度,淡定道: “捡东西一事,看运气。” 邝小波在另一头,砍断剩余的藤绳,丢给她老娘。想试试稳当不,用脚重重的踢了一脚, 往后一仰,栽倒在项苡身上, “弱鸡!” 项苡见势,擦肩而过时几不可闻地鄙视道,然后一脚踢向前面的大屁股。 邝小波捂着屁股,扭头,呲牙咧嘴就想怼。 邝伯娘一见,一掌抽过去:“混小子,又欺负项苡!” 项苡上前,扶稳邝伯娘,挑衅一笑。 邝小波哼一声,推起一架推车往前跑,不一会儿,人已经飙向一线天峡壁口了。 几个少年提起刀箭,挎上包,一窝蜂地跟着一道走,“小波哥,等我,我跟你一块拉推车。” 昭昭着急。 付七七耐着性子安抚炸毛的小可爱,帮弟弟妹妹们扎好裤脚,理好头发,才放他们走。 项慈几人担心几个小的危险,也拿上行李追了上去。 见人散的差不多。 偏头一看,却见洞口处曲叔和邝大波,迟迟不封洞口。 她走进山洞,才见曲婶和邝伯娘又进了山洞,恋恋不舍的摸摸被子、扯扯棉袄子、连木桶都要提起拎几下…… 第66章 遇围兵,猥琐调戏 “伯娘、婶子,别担心,我们找到安全的地方,重新置办。”付七七安慰道。 曲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是这个理儿,打了几年仗,一路逃荒又是几个月,见天的心惊胆战。好不容易安稳了几个月,又得逃。” 说着。 两人一前一后又去了菜园里,揪了揪了长得鲜嫩的南瓜苗、辣椒苗、青菜…… 长势真好,搭的藤架子没几日,已经爬了半大截,抽绿抽绿的。 “那些天杀的追过来了,我们留在这也不安全。走吧。”邝伯娘喃喃道。 两个妇人落寞的相伴往一线天走去。 那边,邝伯几人已经把存物件的山洞用木板堵起来,又搬了石头挡在外头。 如有个万一,还能回来避祸。 十几人穿过一线天,很顺当。 一线天的巨型蝙蝠和成千上万的蝙蝠群,被少年团当成试炼地,反复厮杀几个月后,逼不得已早搬家了。 他们一走,隐在树林、草垛里、灌木丛、土堆里的飞禽走兽,四处飞散,普大喜奔。 “呜呜呜呜……终于可以露脸了!” “太他妈难了!” “好凶残!” “老子躲了十几回弓箭,才保住一条老命!” “可恶的人类,狡猾的人类!” 一片哭诉。 动物们成群的趴在石头上,目送它们口中所说的凶残人类,难得一见石头山上呈一片祥和之气。 连鸟雀都敢站在老虎头上揪毛。 小兔兔乖驯的趴在头狼脚下眯眼。 ………… 一路上,邝大波特意走到前头,昂首挺胸,时不时咳上几声。 这条山路,他可是花了一个多月功夫,砍平的。 可惜没人理他。 郁卒。 大家顺利的下山了,在河滩边早就备好了两艘木船,把推拉车上的四个轮胎卸下来,分别绑在两艘木船上,增加浮力。 两艘木船自然是苍大哥和七七捡的(空间的)。 休息一日后,晨起大家把物资搬上木船上,分成两队分别上了船,撑着船桨缓缓往河对岸划去。 一阵风浪刮过来,毛手毛脚的邝小波又栽在后面划船桨的项苡身上。.qqxsΠéw “别挨着我!往旁边挪。”项苡白了一眼邝小波。 邝小波瞪大眼,迎向他娘的死亡眼神,弱弱的低声道: “船就这么小,我……我不挪!” 约莫觉得自己气势太弱了,后面几个词拔高了不少。 项苡松出一只手,一把掐住他腰间一团肉,扭了两下。 邝小波咬紧舌关,也不敢喊出声,这娘们太凶了! 项苡后面的项慈低低地笑出声,两个冤家,脾性相冲,每日里针尖对麦芒,总要吵上几句。 听见笑声,邝小波连呲牙的嗯哼声都不敢出,憋屈得很。 岸边隐在一片破土房子里的将士们,有一个眼尖,扛起大锤子往地上一砸,急道: “大将军,有人渡河?莫不是申残那厮想从后方围困我们!” “你个傻货,拢共不到二十人,还不够在大将军热身的,包围个屁。”旁边的亲卫嘲笑他。 霍风正带着人打埋伏,准备穿过夷王的军队,乔装去居闾道迎一迎舅弟。 听说有几波杀手没拦住,害他夫人急得粥都喝不下,长了一嘴的燎泡,回到汴城不到月余,又跑到来营账。 霍风狭长眼眸深邃,流露出杀伐狠厉,定声道: “按兵不动,先看看申残的人如何行事。” 而对面夷王的藏家军也发现的河中异样,一名校尉竖起了身子拔刀道: “弓箭手准备!哼,肯定是岐山搞的招术,想偷偷袭击我们,没门。” 一个个士兵爬上墙头,弓箭对准河岸。 刚刚上岸的苍瑾和付七七等人,已察觉不对劲,连空中的内都静得诡异。 “小心!” 邝伯和曲叔弯着腰把木船绳缰系在河岸的石头桩上。 其它众人跳下船后,纷纷拔刀,环顾四周。 “娘的!有小娘们,长得真好看。” 靠最前面的藏家军,看着一群少年、娘们,揉了揉眼,不敢置信的道: “果然是娘们,腰真细,屁股也大。” “贼好看,有几个绝色!” “收了收了!别把小娘们吓到了!” 被四个漂亮娘们晃的,一片应和声顿起,士气高涨,猥琐之气! 看着只有十来人,早就忽视掉他们手中的刀剑。 在校尉的指令下,大家把手中的弓箭收起来,纷纷跳下墙头、草垛。 “走!” 乌呼呼,上百人朝河岸边走去,跟里吹着口哨,人数中不断发出意会的笑意。 大家远远的瞧见农舍屋内,突然冒出来上百名士兵,身子直接绷紧了。 “阵型准备!” 苍瑾瞧出来了,装备虽然陈旧,但弓箭刀具盾牌一应俱全,标识着鹰头,是夷王的藏家军。 用远望镜观察,没有看到士兵,原来一直埋伏在此。 希雨和邝小波等人,迅速成一个倒三角形。 而茶颜和七七等女子们,弓箭拉满对准来人。 人越来越近。 躲在另一边破土房子里的霍风等人,隔着老远也瞧了个大概,都是妇人、少年娃。 而且淫荡的笑声,响破河岸。 他们一个个听了,脸红脖子粗,都气不过眼破口大骂道: “格老子的,这帮人管不住裤腰带,这帮妇人、姑娘要遭殃了。” 他们此行目的,是为了穿过对面,拐道去居闾道,不好平添了事,碍了时辰。 霍风仰着下巴,眼底闪过汹涌: “机会来了,此时松懈,我们寻机穿过去。大家准备!” “是。” 一群三十多人,低声应道。他们只能内心为这几个妇人姑娘默哀。 岸边。 藏家军走近了,眼一亮,连嘴角的哈喇子都留下来了。 “美!真他娘的美!” “头,那个青色娘们给你。其它的我们包了!” “哈哈哈!猜拳,谁嬴了谁先上。” “嘿嘿,我就不跟你们争,我要那个妇人。” “对对,我要另一个妇人。” 希雨等人怒气冲冲,一双狼似的眼珠子,绿油油,恨不得生死这帮嘴里喷粪的畜生。 付七七很淡定,在深山里几个月的安稳日子,并没有让她忘记,战乱命贱,畜生横行。 何况他们还是申残的手下。 好色!暴虐!目无法纪! 曲婶看着对面人多,虽说刚一开始吓得人打哆嗦,可一听淫言秽语,整个脑门都气炸了,嘲着他们吐口水。 第67章 反杀后,旧人相见 茶颜本是个火爆脾气,忍气吞气在赵家人手上待了两年,那是懂得藏拙。可性子没有磨掉,而且一有功夫还时常在市井里瞎混,到处打听哥哥的消息。 眼下见这群人,就差掏出一只小鸟在风中晃荡,恶心人!她哪里能忍。 鸟:你尊重我吗? “你他妈一群畜生,吃蛆长大的!生儿子没屁眼的畜生,你娘把你们生下来,怎么就没往粪坑里塞? 不对,怕不是,就是在粪坑里生的吧,人家喝奶,你们吃粪! 难怪,吃多了粪物,长了一张恶嘴,可不就是一群泯灭人性的畜生!” “啊呸,一个个撅着大腚的玩意儿,就该送到鸡儿馆,哪里有的是娘们照顾你们。” 茶颜叉腰挺胸,口吐芬芳,一顿乱喷。 全是她在市井跟婆娘、妇人、地痞学的,一套一套不带重样的。 付七七:…… 没想到茶颜口才,嗯,极佳!晚上奖励一只大鸡腿! 大家惊掉了下巴,虽说他们憋着一股火气,在心里也已经把这群畜生的祖宗问候了无数遍! 可没敢吐出口,何况这么劲爆。 戴着面具的苍瑾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瞬间,有了一个新打算,茶颜就适合当粗使丫头,七七的贴身丫头,不行。 太粗俗! 对面的藏家军士兵,给整不会了,一个个瞪着长相极为明艳大气的茶颜。 大家还恍惚着,刚刚那番脏话,真从她嘴里飙出的? 半晌,校尉狞声大笑: “够味!她!给你们!我,要她!” 手指却拐向七七,他更喜欢小兔子一般乖顺的少女。 见头儿高兴的选了一名少女,脸上长了几道灰绿灰绿的,但模样可纯了,一双大眼睛像水一样,会说话呢。 等大家目光齐齐落在茶颜身上,大家会心一笑,够味,够辣,玩起来才带劲! 不远处坡沟里,正一个个潜伏着往前爬的霍风等人,被茶颜的叫骂声惊呆了,清亮的少女嗓音,冒出来的全是……地痞脏话。 霍风半眯眼眸,朝后打了个手势。 大家像大螃蟹趴在地上,见大将军示暗号,猫着的身子,都顿住了。 霍风爬上坡地,探出头看。 岸边两方对峙,从人数上看,力量太过悬殊,夷王的藏家军呈一边倒的强势,碾压他们。 咦? 那十几人着的是农家布衣,又有几份江湖气,布衣束腰、护腕,极为爽利感。 细看,还多了几分随性的味道,比如卷起的裤脚。 农家汉子?农家妇人?少女?小娃子?幼儿? 逃荒的难民? “主子,等会儿帮忙?”亲卫懂主子,见主子一脸兴味。 霍风嗯一声,只是因为他随后在人群中捕捉到一位鹤立鸡群的面具男。 身姿修长,挺拔! 怪眼熟的? 下一瞬,忽见。 面具男眼眸倏冷,抽出长剑,闪到狂笑的校尉面前,一道剑花下去。 校尉手臂鲜血四溅! 走了不过三招,面具男故意的,招招致伤,藏家军校尉手臂、大腿、脸上三道剑伤鲜血淋漓。 藏家军校尉惊恐地望着面具男子,提着长剑立在他身前,该死的压迫感。 一阵春风吹起青丝,隐约能看到雕刻般的下颌。 他惊恐地问:qqxsnew “你是谁?” 苍瑾神情冷漠,乌眸如渊似海,冷冰冰道: “你敢辱我家姑娘,找死!” 话了! 一道鲜血似彩虹划向天空。 而校尉身首异处,人死了! 霍风远远地盯着面具男,抚着额头凝眉深思,总觉得这声音好生耳熟。 “主子,你头痛?”旁边亲卫问。 霍风冷冷地瞥了一眼。 而岸下,藏家军的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见头儿死了,纷纷拎起刀冲上去。 “抓活的!让大将军定罪!” 希雨等人早已激奋到巅峰,握起手中刀剑,扬手朝着士兵们胸口刺去。 一片河滩地,厮杀一片。 刀剑相撞,手指起落间,点滴鲜红划丝。 苍瑾镇定地抱过邝伯娘手中小芽子,淡声道: “你们都去,练练手。” 曲婶和邝伯娘早就一腔热血,不要命地冲出去,握起手里大刀扑向士兵,看似乱砍,来来回来就十几招,可有章法,有讲究的。 苍瑾不让昭昭和岩岩入场,昭昭卯足劲大声吼: “杀!把他们全部杀光!还敢欺负我姐姐!打他!揍他!” 见到有霖生哥哥受伤了,她跺起脚,跳到一块大石头上高喊: “龟儿子,该杀!敢砍我霖生哥哥!戳他眼珠子!捅他屁股!” 没想到这群貌似农家人的乌合之众,是高手。玩命抵抗的士兵已经叫苦连天,女娃还作死的喊。 被一个女娃娃戏弄,憋屈的慌,有几个士兵提着弯刀朝她砍来。 来了!机会终于来了!小昭昭握着手中迷你版长剑,异常亢奋。 “主子,那个女娃娃?我们救?” 山坡上不知何时,冒出一溜三十多颗猕猴桃,有人急道。 霍风从女娃娃眼中看到了杀气迸发,还有似闲云野鹤的面具男立在一旁,淡声道:“别急。” 果然。 河边,弯刀破风袭来,还吹动着小昭昭的发丝。 说时迟,那时快,小昭昭从士兵身旁滑下,反手一转扎进士兵后背肉中,小剑一抽带出血。 好刺激! 小昭昭脚一掂,手腕一抬,又加一剑刺向士兵肩膀。 惨叫声不断。 小岩岩见妹妹有危险,早已拔出同款迷你版长剑,发狠似的刺去,几个回旋,直中另一名挥弯刀的士兵眉心。 一边的希雨等人那里是对敌,拿出对抗蝙蝠、狼群、野猪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儿,砍手臂!砍大腿!砍…… 总之,场面太血腥! “撤!” “撤!” 见势不好,丢盔弃甲藏家军,逃遁途中,都被希雨等人眼疾手快地拽了回去。 厮杀终于停下来,只剩哀嚎、惨叫的士兵。 等项慈收起长剑,定下心神也被一地的尸首、断臂震到了。 付七七抚着额头,头痛,她说: “希雨、松蟠、霖生、邝小波、昭昭、茶颜!你们六人,收敛些。他们必竟不是猛兽。” 她一个个点名批评到。 茶颜嘻嘻一笑:“天天杀猛兽杀习惯了,没管住手。” 希雨几人应和道,称是。 霍风一众部下,早被几人杀人的手段震撼到,即使他们从战场厮杀惯的,也无法面对如此残忍的砍杀。 哪来的山顶洞人? 夷王的人,就是敌人,这个认知,大家很清晰。 补了刀后,只剩一片尸体。 “主子,我……我们走?”一旁的亲卫问霍风。 有人,气息强。 几个飞掠,苍瑾倏然闪到霍风等人前面。 第68章 不好的预感 霍风饶有兴致地跳上山坡:“我们是夷王的敌人。” 苍瑾见对方无恶意,点了点头,一转身,人已经在岸边。 “好厉害的轻功!莫不是,他们是那家隐世高人,重出江湖?”亲卫两眼冒星星,赞道。 霍风也没想到,气场强大的面具男,打了一个照面,人就走了。 小昭昭见苍大哥神色平常的回来,她还保持亢奋道: “不是坏人?不用杀光?” 苍瑾幽邃的眸子觑了她一眼,“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脏死了,不准抱七七。”.qqxsΠéw 小昭昭小嘴一翘,抱住姐姐的手臂:“那是我姐姐,亲的!” 苍瑾直接拎鸡脖子一般,把她拎到河水旁。 “洗干净!” 小昭昭挖了一把泥,涂抹在水手,反复挫磨沾上的血迹,嘴里不愤道: “坏人!苍大哥是坏人!就是想拐走我姐姐。” 茶颜一直好奇,小昭昭怎的经常念叨着苍公子要抢走她姐姐。 她是眼力,早就瞧见苍公子对她家姑娘不一般,奸情满满。 “昭昭,你如何得知苍公子要拐走你姐姐?” 小昭昭撩拨着河水,小脸颊气鼓鼓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没瞧见苍大哥看姐姐的眼神,就跟花婆子护肉一样的,心里挂着,眼里找着,嘴里念着。 “将军,有人来!” 霍风凝目远看,就见远处来了一队骑兵。 不好,观河边这一群奇怪的人是往夹尾山跑。 霍风提气喝声提醒道: “下游不可行,你们快躲起来,申残的骑马从下游过来了。” 苍瑾闻言,跳上一处高地,果然一队骑兵三十几人,正赶来此地。 “此地是战场,你们回河里,沿着河岸往上游躲,隐蔽些。”霍风不知咋的,就是看面具男极有好感。 苍瑾抱拳至谢。 “回河里!” 哗啦啦,十几人,快速的跳上木船,奋力往上游划去。 “主子,我们呢?”亲卫问霍风。 霍风吐了一口唾沫,“死了一百多人,申残定要追捕。倒回去,躲回地洞隐藏!” 三十几人像地鼠一样,跑回不起眼的破土房子,在一处狭小的灌木丛后边,钻了下去。 而申残,听到骑兵信号。 刚刚从粪坑里爬出来,清洗完身子,换上铠甲。又亲自派人,把身边亲卫打了二十军棍,才姗姗来迟。 每次跟粪坑对上,就莫名的就倒霉! 果然,听说汇报,死了一百人。 他这个粪坑病还是去岁碰到越君玹那厮,得上的,三回碰上他,都跟粪坑杠上。 莫不是他来了?不对,离原的人说,那厮还在深山老林里躲着。 等他眉心狂跳的赶到时。 就见,鲜红的河滩,一地的残肢断臂,连尸体流出的鲜血都是温热。 且! 全部都是自己人。 敌人一根断指都未曾见到。 申残眸心翻涌血色,戾气迸发。 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的人毛骨悚然。 “查!” “追!” 怒不可遏的大吼! 此时,两艘木船在苍瑾和付七七几人轻功催动下,早已游离二十公里外。 正隐在一处山脚下,被岸边群山绿林遮掩。 苍瑾立在岸边的树冠上,握紧远望镜凝眉远眺。 “申残来了,带了不少人手。下游不可去。” 付七七真想丢出坦克车,拿起冲锋枪,冲着申残的营帐,横冲乱撞,方能解气。 回回眼见希望在望,都被他堵住。 总被边缘化的邝大波,有个毛病,老出神,神游太空,他问出了一句傻子话: “为什么不顺着河对岸往下游走?” 邝大娘一天不骂他,骨头痒: “你个憨货,没听见说,哪里是战场。申残和岐王在交战,我们一堆活人站在河里,被人当靶子? 你长得好看?弓箭不射你? 人家没船不堵你?” 连问三句,邝大波哑言,不过,他听到了一个关键词“申残”,期期艾艾道: “那……是申残的军队,春雨表妹也……也在吧。”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邝大波脸上。 “好你个憨玩意儿,我都当她死了,你还天天提她,不嫌诲气!”邝伯娘像只暴躁的猴子。 见这玩意儿低头不吭声。 邝伯娘抚着激烈跳动的胸腔,嘴里念念有词:“亲生的!亲生的!” 付七七莫名的想笑,末世的大娘们,吼着学不好异能的熊孩子们,也是这副模样。 无路可走,只能顺势而为,进端州的敕县地界再行打算。 又往上游赶了半天路,越往前走,全是群山环绕,迟迟未见河岸口。 苍瑾和付七七轻功较好,到是溜上岸边,往官道上走了几回,有难民、有商队,探回的消息,处处是关卡,要查验路引。 如此,他们这一群人,倒不如继续走水路,安全。 且听走镖的商队说,前方敕县有一处温家岸口,有本事到那的船只,给了银子,上岸时不问来路也不问出处。 直至第三日,用望远镜远远看到温家岸口,人来人往,添了几分热闹。 靠着岸边,寻了一空还算平整的空地,大家准备夜宿在此,明日乔装打扮后上岸。 第二日,当苍茫天幕上已泛起一缕白光,大家起来做早膳。 付七七喜欢捣鼓吃食,春季,野菜都冒头,就地取材,摘了几把苦青菜。 用开水焯过的苦青菜,切成断,加上辣子、盐、煮好的肉丝,搅和一块拌均匀足足盛了三大木盘子。 清脆爽口。 主食,用干野菜与土豆粥,熬成糊糊,在添上一碗咸鱼。 黏糊,咸香,口感极佳。 等他们用过早膳,忽见黑云滚滚,几道春雷在天穹炸响。 “天啦,终于要下雨了!”邝伯娘欣喜道。 “下嘞,要下雨了。” 连邝伯,日常闷声干活的纯朴大汉,望着他家婆娘,弯起的嘴角咧到耳后根了。 没水的辛苦,她们太知道了,人离故土,命贱如尘,要不是大旱,她们也不会逃离宿岩城洼子村,颠沛流离。 付七七见众人喜形于色。倒春寒,天还有些凉,可不能感冒了。 她催促道: “要下雨了,我们赶紧上路,划到温家岸口好找僻雨处。” “是这个理儿,这个时候风寒生病,连药都不好找。”曲婶把洗好的木盘子一股脑地塞在布袋里。 端陶罐的、灭火的……大家都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大家换好干净得体的衣裳,上了木船往温家岸口赶去。 刚坐在船头,付七七只觉心跳个不停,极不舒服,她干脆闭上眼,捂住胸腔。 “七七,怎么?”苍瑾见七七脸色有几分虚白。 第69章 重遇太监胡管事,危急! 天色阴暗,隐约听得远处雷声响不绝,眼见着暴雨即将袭来。 靠近岸口,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近有二三十艘,大家都急着上岸卸货。 付七七等人有点傻眼,此处繁忙与荒地难民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似太平盛世。 项慈替大家解惑: “昔年温家是大玄三大粮商之一,其实不仅粮食,旗下布匹、酒水等有五个商号,个个做的红红火火。 商路分两条,一条官道山路,一条水路。 而温家多依赖于水路,手中握有两只船队,利用河运与山路间相互接驳,走南闯北的做生意。 置下一大片家业。” “那……那他们家有多少粮食?多少银子?”邝小波咂舌道,每天往来走粮食用五六艘船来运,天啦,这得多少大米、粟米! 项苡白了他一眼:“没出息!” 邝小波想反驳,可项苡是走过镖的,有过见识的,如果还嘴,显得他一个大男人没见识。 只得冷哼一声。 众人在闲谈,唯有付七七时不时闭上眼睛,不安感越发强烈,她捏了一颗丧尸晶石,吸收后调整内息,才堪堪趋于平静。 两艘木船巧妙的混入各船只中排队,并不起眼,因还有好多乌船与他们的船只差不多大小。 最亮眼的,要数前面的画舫船,吸引了一众目光。 分上下两层。 一楼与二楼格局相仿。前侧是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后侧约有四间厢房。 其船尾的各式颜色的雕花栏杆与船舱、船头的雕刻枝蔓遥相呼应,船身四周雕刻的浮雕祥云、群鸟戏嬉,涂金绘银的上了色,给整条船增添了富贵、华丽的气质。 二楼栏杆上倚着一名粉面雍容的女子,满头鎏金红宝石头饰,戴着同色的红宝石坠子,媚眼带丝,摇着手里一把红玉骨团扇。 “温家人呢?不是说今日温孜羡归来?” 她不耐地皱着眉头。 “快下雨了。郡主,您先进厢房,小的们寻到了温公子,在唤您。”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捏着尖细嗓说道。 燕燕郡主啪一声,团扇敲打在栏杆上,跋扈道: “屋子里闷死了!找,通通给我去找!找不到,一个个给我跳下水去找!” “是!” 侍从们迅速四散在二楼栏杆上,往各家往来船只上查看。 突然,面白无须的胡管事喊道: “郡主!您瞧!就是那位公子,就是老奴跟您说的,长得极为俊俏的男子。” 燕燕郡主寻着他指的方向,看向立在船头的苍瑾,仪态极好,列松如翠。 好身板! 身板好,活定好! 这可是她猎男无数的经验之感,特别是会武的,花样更多,如若面容像仪态这般上佳,堪称极品! 她喜得眉峰飞起,轻佻的舔了舔上唇道: “果真?戴着面具,如何认出他?” 胡管事颠颠的跑到燕燕郡主旁边,一脸兴色道: “郡主您瞧,那坐着的两个小童,就是当日我要买去送到漪香阁。当时可没这番好颜色,蜡黄干瘦,可老奴有一双利眼,骨相好!养养不亏本。” 燕燕郡主摇着团扇,咯咯地笑出声:“何止不亏本,就这粉雕玉琢的小模样,长大了,可位列我们漪香阁十二花首。” 胡管事满脸笑得像老鸨,“诶”一声,“郡主您眼力好。” 燕燕郡主整个人像只花蝴蝶张扬开,往船头走去,语态轻狂肆意道: “掉头!冲过去!把船划到那边。” 指向苍瑾等人的船只。 “好嘞!” 两列船夫领了令直接往后方排队上岸的船只冲去。 “迅速让开,死活不论!”胡管事叫嚣道。 “快!后退!后退!” “有人撞船!快跑!” “啪!嘣!” 来不及避开的乌船,直接掀翻在河里。 瞬间,河水上浮起干果、布匹、簸箕、点心、男人、妇人、少女,混杂哭声、哀声……如何哀叫,可愣是没有一人敢骂的。 撞船的二层画舫船,锦衣华服,一看就是权贵家,惹不起。 只得红着眼,在河水里拍打。 “老天爷呀!我家的干果,今天要交货的,没了……我们如何赔得起?” “这里有五十多两银子的布匹,快,捞起来!要顺走了!” “我家香木……谁?谁帮我拦一下!” “来不及了,快把娃子抱起,那艘船又来了!!” “暴雨要来了!涨大潮了,先把人救起,大家搭把手!” 黑云密布,狂风大作,从远处的群山已经近在眼前,春雷密集地轰炸这片天地。 河水暴涨,一浪塞一浪,原本缓缓流动的河水,瞬间湍流不息,猛拍船只。 转瞬间水面的货物,随着急湍的河流已不见了踪迹。 河水的商人,绝望了! 货!全没了! “冲着我们来的?”茶颜把大家的疑惑喊出来。 付七七与苍瑾对视一眼,认出来面白无须的中年管事,正是当日要买走昭昭和岩岩的胡管事。 付七七咬牙道:“是熟人,也是仇人!” 众人满脸严肃,握紧手中刀剑,还没上岸就遇上仇人。 苍瑾警惕的跟众人说: “我们迅速后退,往那边人少的灌木丛走。” “好!” 河水太急,离了岸口,这一处全是焦石,大家卖力的划动。 前面画舫船仍旧在横冲直撞。 一名抱着货物大哭的汉子,直接被撞上去,鲜血晒在水面上。 “当家的!” “爹!” 旁边有一个少年抱着妇人哭喊道。 见状,河水中的商人,丢下刚捡起的货物,狗刨水似,拼命往两边游。 又一个小少年来不及躲开被画舫船撞晕,直接,深入河底。 “刚娃子!娃子!”旁边大汉悲叫,转身就要往画舫船方向游去。 一下被旁边的几人商人抓住,“兄弟,不能去!你去了,就是多添上一条人命!” “不!那是我娃子,我家娃子才十岁!我的刚子!” 扑腾在水里的汉子发疯似狂叫。 黑幽幽的天空、黑幽幽的河水,整片天地被黑暗笼罩,时不时几道闪电劈亮天穹。 整片河岸、河面全是哭泣声、喊叫声、呼救声。 只有!画舫船上的一行人,花枝招展的狂声大笑。 付七七攥紧手中长剑,眼眶红红的,那股难言的悲凉、胸闷、窒息的痛庝,又在一点一点蚕食她。 第70章 快,我今晚的新郎 “七七!”苍瑾握住七七冷凉的双手,“我们救不了这么多人。” 付七七无力的点点头。 闻声赶来的温家人,支着木筏,不断抢救河水中的百姓、打捞货物。 很快,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头顶上“咔嚓”又一声春雷巨响,暴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倒下来。 哗啦啦! 暴雨来临之前,画舫船上的燕燕郡主在众人簇拥下,回了厢房。 此时,正打开窗户,对着苍瑾抛媚眼。 付七七抱紧怀中小芽子和昭昭,死死地盯着燕燕郡主。 燕燕郡主见暴雨浇灌在身姿矗立的面具美男身上,露出双腿修长、腰窄肩宽的完美体型。 浑身都在散发着勾人的味道,像是等着主人的抚摸。 她一双眼眸桃花含情,急不可耐道: “传令下去,本郡主今日在画舫上洞房花烛夜!” “是!小的等雨停了,就去采办。” 遇到极品货色,郡主的洞房花烛夜,一年当中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大家对此深谙所需物资。 终于逼近七七家两艘木船。 艳艳郡主兴奋地挥着手中团扇:“放下甲板,迎公子入船!” 甲板刚搭上木船,被希雨一刀砍断。 “反了!”胡管事火冒三丈。 这次可不像那日只有七八个护卫大汉,今日随郡主出行,有四个供奉随同。 胡管事冷哼一声,目光挪到落汤鸡似的付七七身上,阴沉沉道: “姑娘,又见面了,我就说,你们姐弟几人早晚还得回到我手上。” 付七七缓缓抬起头,雨水冲刷了她脸上原本掩盖面容涂的几道灰绿,露出一张如雾似水,洁白如玉的小脸。 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猫儿眼,潋滟着秋水山色。 如果忽略她浑身的冰冷的刺意,给人一种脱俗凡尘的清灵感。 胡管事“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才半年不见,竟养出这般绝色。 刹那间,画舫船上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直了眼。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我漪香阁有十二花花首,从今日起,其莲花亭易主,莲主非她莫属!” 燕燕郡主满眼惊喜,没想到来一躺端州,还有此收获。 刷! 两艘木船上的十几人,纷纷拔刀,任暴雨冰冷拍打,愤怒的盯着燕燕郡主。 大家已经听到了项慈的解说。 漪香阁属于江州卢郡王,他是皇室宗室,然早已出了五服,世袭王位他是最后一代。 燕燕郡主按例无封,因进献美女有功,早年间特封郡主。 如今战乱,卢郡王本就不爱权势,也不为官,管他谁座上九五之尊。他一生只好两样,一为黄白之物,二为俊男美女。 故他在江州做的就是皮肉生意,赚的就是下三道的银子。 其嫡长女燕燕郡主,她得其父真传,喜男风,养面首无数。 燕燕郡主见暴雨越下越大,她已经视船上众人为囊中之物,张扬道: “暴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别把我的新郎给烧坏了!把他接上来!” 又指了指付七七。 “小花朵得娇养,别伤了皮子,掳过来先送到厢房。” 茶颜这个暴脾气,叔可忍,婶不可忍。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刀指着艳艳郡主骂道: “你他娘的,一个天天叉开腿,被人万人骑,千人枕的骚娘们,还敢大放厥词。跟你呼吸在同一片空气,老娘都要担心别染了花柳病!” “你是个骚玩意儿,天天想男人,难怪听说养了几百个男人。别呀,别养,我给你指个去处,全是汉子。 那军营的红帐,就极适合你。” 一言成谶,燕燕郡主最终的命运归宿,还真被付七七卖到了敌国军营。 此时。 燕燕郡主几时被人这般辱骂过,气得浑身颤抖,刷白着脸,大吼道:“你…………上!全部给我抓过来!本郡主亲自赐她们男人!” 刷刷! 暴风雨的阴黑中,两队人马厮杀起来,闪电霹雳,不断映出刀锋森亮。 付七七叮嘱曲婶和邝伯娘看管好几个小娃子后,她拎起长剑飞身往船甲上。 飞掠落地后,一个回旋,站到了一名侍从身后。 七七倏地,对着侍从的后背狠狠的一剑刺进去,抽出来! 就近还能听得噗嗤扎肉的声音。 侍从捂着胸部,不过一息,颓然倒地。 人,死不瞑目…… 付七七一脚踢起侍从散落地上的长刀,扎向二楼窗户。 “小心!” “郡主!” 艳艳郡主不可置信看着船甲上的少女,是位用剑高手! 付七七对上她的目光,嘴角上扬。 艳艳郡主捂住脸,差一点被刀伤到,别扭的别过她,目光看向苍瑾。 手起剑落,面具美男已经杀了三个侍从! 今日踢到铁板了。 已过半刻钟。 艳艳郡主见死去的侍从过了半数,敛起被惊到的神情,稍随似想到什么,露出不屑一顾,高喊: “请供奉援手!” 咻! 四道人影分别从一楼、二楼射出,全部是一身黑衣包裹。 内息强劲,高手! 苍瑾和付七七一见,分别迎上两人。 十几招打下来。 四名江湖供奉对两人高看了几眼,没想到力敌他们二人,游刃有余。 艳艳郡主也看出来了,她望向木船上的两个妇人和四名幼童,心生一计,招了一名亲卫,耳语几句。 五名亲卫从二楼跳下,绕开厮打的众人,踮足落在岸边大树,从岸边奔袭木船。 项慈厮打中,反应过来,惊呼:“他们要掳婶子她们!” 可已经晚了。 对方五名亲卫,已经得手了曲家八岁的小儿曲良松和小芽子。 曲婶和邝伯娘挂了彩,流出来的鲜血,瞬间被雨水冲刷,可还是发了狠似的,一刀一刀砍向对方侍卫。 这几名侍卫贴身保护艳艳郡主,武艺比一般侍从强多了。 她们未曾得手,反而背上、手臂上等已经受了多刀。 而小昭昭和小岩岩,小小人儿,挥着手中迷你版小长剑,灵巧的躲过抓捕他们的侍卫。 这时,项慈和项苡及时赶了回来,剑锋森冷,划破雨滴成线,刺中了一名侍卫。 项慈瞧见了侍从手中异样,喊道: “小芽子?” 苍瑾和付七七回过头,就见侍卫抢走的小芽子,浑身颤抖,口吐白沫。 内心一惊。 双双急倏! 第71章 苍瑾等人失踪,生死未卜 见一男一女提剑袭来,正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二人。 五名侍卫对视一眼,见好就收,忙抱着手里小孩逃回画舫船。 付七七和苍瑾追上画舫船,这时四名黑衣人也追了上来。 双方缠斗在画舫船二楼,不过片刻,画舫船的二楼已成废墟,破木屑、断木棍在狂风暴雨中乱飞。 付七七眼神一直未曾离开小芽子,她心急如焚。 小芽子似了无生息般,闭上了双眼,只余嘴里,时不时吐出白沫。 惊厥了! 暴雨越发的大了,水流如注,狂风嘶虐。 眼见一楼也将被毁,暴雨中无处躲藏的艳艳郡主急了,冲着缩成一团的十几个船夫吼道: “快,划船!回岸上!” 见他们不动弹,她直接捡起一把刀,撂了一人脖子,踢下渭河。 见死了一人,余下的船夫们,才战战兢兢的用力划向岸边。 厮打声中,破烂不堪的画舫船也开始往岸边游去。 艳艳郡主在几名侍卫的保护下躲在角落,她慢慢回过神,瞳孔放大,透过雨水,紧盯着付七七和苍瑾。 那个男人太强,已经有两个供奉受伤了,如若他们得手,自己这条命要交代在端州。 要甩脱他们! 忽然她有一个新的发现,这两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旁边侍卫抱着的小娃子身上。 骤地,她眼里精光闪闪,激奋的大喊: “快!把两个小孩丢入河中!” 侍卫领会了郡主的意思,两人将手中小孩往远处一抛。 所有人一顿! 眼见小良松和小芽子呈一道抛物线坠入急湍的渭河。 “良松!” “小芽子!” 苍瑾和付七七心一突,纷纷往远处飞掠,苍瑾率先接住良松丢给紧随其后的七七,跳入河内准备抱住小芽子。 一个狂风刮起大浪把小芽子,打到更远处。 付七七回到木船,跳上岸边的大树上,眼见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她急的大喊: “苍大哥!” “小芽子!” 回应她的只有暴雨声。 久久,人影只剩一个黑点。 而河水中的苍瑾运转体内精神力,急速朝小芽子遁游,无数个来回终于抱住小芽子。 他奋力往岸边游去。 这时又一道大浪把两人啪打到石头上。 “砰!” 脑袋撞击,那股久违的灵魂撕裂,反复拉扯,整个人陷入巨痛。 最后一刻闭眼前,苍瑾激发全身的精神力把手中小芽子抛向岸边。 而他,滚入河水,不知去向。 一艘大船在暴雨中反复救助落水的商人、仆从。 慢慢的已经来到付七七等人这一片区域中。 温家侍从站在船头喊道:“大公子,哪里还有人!” 戴笠穿蓑,手撑一把罗伞的温孜羡,走了出来,望向大树底下。 晦暗冰冷的暴雨下,是一群孩童妇人。 眉染雨墨,手染鲜血,似天地之寂灭,孤胆从生;又似天地之清明,顽强不息。 许多年后,她仍记得暴雨下这一幕浸透她心灵的画面,极具震撼力。 跟在温孜羡身后的仆从,看着眼前一群受伤的妇孺,目光充满了怜悯。 温孜羡急切道:“放下甲板,接他们上船!” “是,大公子。” 温家仆从有序的把甲板放下来,搭在付七七的两艘木船上。 项慈拉紧小岩岩,轻声道:“七七,是温家的船。” 付七七嗯一声,跳下大树,抱起小昭昭,眼角湿润的望着波涛汹涌的河面,正呲牙咧嘴的张大血盆大口,不断吞噬万物。 也吞噬她的苍大哥和小芽子。 见他们还不上船,温孜羡凝了下眉头,应该在等这位长相精致的少女安排,语气冲道: “她们都受伤了!还有这么多小孩!不要任性,快点上船!” 付七七冷冷地觑了温孜羡一眼,对众人道:“带上行李,上船。”qqxsnew 邝伯和曲叔解下行李,让希雨等人,一人拎一几个包袱踩上甲板。见他们多数人受伤了,提着行李极为吃力,温家仆人下去接过行李,扶他们上船,进了厢房。 等所有人陆续上船后,付七七抱着小昭昭最后一个上船。 与温孜羡擦肩而过,付七七眼眸平静道:“不用可怜我们!我们都活着!” “活着”二字,咬得较为重。 这是她对苍大哥,对小芽子的期许。 他们!定活着! 小昭昭瞬间破防,趴在姐姐肩膀上,眼泪珠子刷刷的掉。 温孜羡顿感眼角涩涩,突然想到,岸上披头散发、颇为狼狈的艳艳郡主,及其受了重伤的十几个侍从,莫不是就是这一群人与她们激战? 温孜羡招来一名仆从,低声交代道:“去艳艳郡主的侍卫那里打听下,发生了何事?” 旁边屋子里这一行人,神色漠然,估计是问不出一个字。 “是。” 仆从应道,又转身帮忙倒了热水,拿出许多汗巾分给众人擦拭雨水。 见着姐姐有种可怕的寂静,小昭昭倚在姐姐身旁,就想唤一声。 “姐姐。” “嗯,别怕。” 声线如雾。 付七七神色依旧冰冷,替小昭昭擦干净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唤来茶颜: “放衣服的包袱是防雨布,你跟温家借处地方,让大家换上衣服。” 茶颜眼圈红红的抽了抽鼻头,轻轻应一声:“嗯。” “那个鬼艳艳郡主,遭雷劈的!老娘下回碰到她,先奸后杀!” 茶颜转过身,恨恨地骂道,骂着骂着就哭了,艳艳郡主的侍从好多高手,她们没杀完,也杀不完! 很快茶颜回来了,跟温家借了一家空屋,领着大家,一个个换了干净的衣裳。 温家送来了伤药,付七七平静地给大家处理好伤口,敷药的时候,催动了木系治疗异动,将大家身上的内伤、暗伤一点点治愈。 只有小昭昭和小岩岩知道姐姐的秘密,见她脸上一点点虚白,他们不赞同道: “姐姐,你……留着力气。” 付七七双手在他们俩脸上抚道:“姐姐有分寸,会照顾自己。” 正在接受治疗的邝小波,把眼眶中的泪水仰头吸回去,咬牙道:“七七,你别忙我了,我找个温家人帮我们清理伤口。” 付七七坚定,不容拒绝道:“我来!” 邝小波见七七坚持,还有娘说的,苍公子和小芽子生死未卜,七七是哀大于悲,莫过于心死。 他闷不吭声,不争气的,也掉下了眼泪。 隔壁房间,响起啧啧两声。 地支说:“少爷,他们所有人都哭了,只有那个最漂亮的女子愣是没哭一声。” 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的秋涧白,眸色幽沉,透着窗棂打量付七七许久,才道: “此女,性情坚韧。” 第72章 惊!七七特殊的发泄方式 “姑娘,我们少爷见诸位伤势颇重,略赠几瓶伤药。”天干客气地对着付七七道。 付七七凝了下眉头,不知他家公子是谁,眼下不好从空间拿药出来,正缺药。 她对古代的伤药并不认识,接过后递给项慈。 项慈打开瓷瓶,一闻:“上好的伤药,有心了。” 见她们受了礼,天干极有礼的退下。 付七七听是好药,平静道:“用吧,先给婶子、伯娘几人,伤势要紧。” 婶子几人伤的颇重,多处皮肉外翻,能见着骨头。 她简单的缝合好伤口,撒了伤药,但不够。 曲婶伸出手臂,缝好线的伤口,狰狞可怖,不断有血珠子从伤口处冒出。 项慈清理掉血迹,又敷上一层伤药,确实极好用,血水很快止住。 曲婶见七七一副冷心冷血的模样,这是伤到根了,掂起衣角抿抿眼泪,长叹一声。 日子何处安生呐? 温家主房。 刚换好衣裳的温孜羡听闻送药一事,眼前略过付七七一张清灵如玉的小脸。她便甩着袖子,哼一声,走向尽头的厢房。 “砰!” 一脚踢开房门。 秋润白神色悠然的在品茶赏雨,瞥了一眼,见温兄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淡声道: “吃茶,刚泡好的雀舌,正好消消你的火气。” “喝个屁。谪仙一般的秋公子,是不是见人家女子长相极好,又极为可怜,这是动了凡心? 极好的伤药,不要银子似的,送了六瓶。” 温孜羡瞧见秋润白一副神仙淡泊样,阴阳怪气道。 话落,还极其流氓似的身子倾了过来。 秋润白一把玉骨扇抵住靠近的下颌,神色未动: “行善一事,温兄做得极好,那一群人也着实可怜,特别是几个妇孺,刀伤极重。” 咳! 温孜羡顿感刚刚行为冒失,又大爷一般坐在另一头,端起茶泡砸巴了两口,说道: “我瞧着,应该是与艳艳郡主一行人开战了,也不知为了何事。我猜,就她那副猫闻着屎的臭德行,说不得,就是要强抢民女。 人家才愤而反抗。” 她还真猜了个七八分。 一旁的地支嫌道:“温公子说话呸不讲究了,粗俗。” 温孜羡从茶杯里叼起一片茶叶,吊儿锒铛。 “地支第一天认识本少爷?整个大玄谁不知我温孜羡是风流倜傥、英俊无双的……浪子。” 地支靠近了他家少爷,他要看紧一点,没得又被这个浪子污了清名。 天干推门进来,笑道: “温公子也在。少爷,那位姑娘姓付,果然不是一般人,她正借了温公子您家船上做饭的地。正在煮饭烧菜。” 温孜羡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离岸边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做饭? 秋润白也深感不解,听其行言,他们应该是走失了几人,生死未卜,才哀感不已,压抑的哭泣声不止。 还有心情做饭? 厨房内。 小岩岩蹲在灶前默默往里添柴,时不时看一眼手脚麻利的姐姐。 付七七借了温家一袋精米,一股脑全倒进一口大锅里,还放了一小袋子大豆,又添了足足一袋子肉干,加上一锅水。 不断的搅和,翻动。 煮了一刻钟。 满船飘香。 这口锅是出船时,吃大锅饭用的,煮上这一大锅,供他们二十多人吃淖淖有余。 灶上的粥咕咕的冒泡,熬的黏稠,七七才请温家仆从帮忙抬到一边。 她又手脚麻利地清洗另一口闲置的大铁锅,倒上油,烧得滋滋响,才把切好的野猪肉,倒进去反复翻炒,爆香。 逼出野猪肉香味后,倒入一大盘热水泡过的野干菜。 搅拌一块翻炒后,盖上锅盖。 闷熟。 见这位姑娘,冷得跟块冰一样,大手大脚地用了好些油,温家小厨不敢吱声。 一时闲下来的付七七身体内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堵在她的心口。 闷闷的,滞滞的,让她胸腔不适。 就想找事做! 付七七翻动着厨房各个角落,还真翻出一堆白萝卜、土豆。 捡了三根萝卜,洗净,切成丝,清炒出锅。 准备洗土豆时,发现没水。 “接水过来。” 温家小厨不敢说不,“诶”,直接跑到储水室,拎了两桶过来。 付七七又将十几个土豆洗净,切了,炖了一大锅土豆狼肉。 不够还不够。 她体内的滞感又起,连手上的青筋都暴起,浑身在隐藏的躁郁。 付七七极力压抑着,冷声问道:“还有菜吗?” 该死的压迫感窒息般,温家小厨忙点头,“有,还有几只鸭子、一大块羊肉。” 付七七静静的望着他。 温家小厨瞪大眼,额头直冒汗,没明白。 半晌,才反应过来。 对!拿菜。 他忙打开柜子里,拿出杀好的两只鸭、一大块羊肉。 付七七接过鸭肉,跺成大块,直接将还剩下的十来根大萝卜全切了,分成两份。 一份炖鸭肉。 一份炖羊肉。 “什么?付姑娘着了魔似的一直在做饭?” 这是什么癖好? 温孜羡拿起折扇去了厨房,迷惑的看着付七七。 她正面无表情,握着手里的菜刀跺羊肉,发出啪啪作响,羊肉会排队一般,跺的整齐划一。 这般发狠,似跺人一般,她每下一次刀,温孜羡提着的心一颤。 “她在发泄!”跟随而来的秋涧白淡淡的蹙眉道。 听见门口响动,付七七偏头看向门口围的一堆人,她不发一言,举着菜刀,冷冷地兜了一圈。 又继续切菜。 本该灵动的双眼眸,此时席卷着疾风骤雨的晦暗,带着杀气。 地支咽了一口口水,“太……太吓人!” “我姐姐用的大米、用的肉、用的油、用的菜,我们会付银子。” 小昭昭站在一群人后面,她听到了温家仆人的议论了。 呃?温孜羡和秋涧白转过身子,对上一张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背着小手,很认真的说。 “你是她妹妹?亲的?里头那个烧火的小娃娃,跟你是双胞胎?”温孜羡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这一行人的关系。 小昭昭垂下睫羽,“嗯”一声,转身走了。 连小小人儿的背影都渗出了大人般的苍凉与落寞。 第73章 付七七与秋涧白交易 “走吧,别打搅付姑娘。”秋涧白道。 “确实可怜。”温孜羡望着几个怪人,叹息道。 终于,付七七望着整个厨房空荡的地方,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烧好的菜式。 铛! 她脑海中一霎间,通亮了。 整片空气中有无数的小绿点往她身子里钻。 付七七盘腿坐在厨房的地上,将空气中的小绿点,一点点引入体内,反复在魂识、经脉流淌。 “高手的气息!” 秋涧白和温孜羡身旁的贴身侍从,异口同声道。 两人飞快地来到厨房门口。 小岩岩左手持长剑,右手持手枪,笔直地守卫在厨房门口,见二人疾速间,已来到跟前,他警告道: “我姐姐在练功,不可靠近,否则伤了性命,别怪我!” 姐姐说非危及性命不得用手枪,以免夷王潜伏的人发现他们踪迹。 秋涧白微动下眉骨,停住了脚步。 温孜羡刚好赶了过来,正好听到。 这一家子什么怪物? 一个一个口气好大! 这……好像是她的船。 “付姑娘练功正在关键时候,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温公子,可否让船先停下来?”秋涧白淡声道。 温孜羡瞪了他一眼,要他做好人,她就没这份眼力劲。 转念又想。 莫不是这厮真看上了付姑娘? 秋涧白见温兄眼神古怪,诧异道:“温兄,有事?” 温孜羡暗哼一声。 直至半个时辰后。 雨停了,天空出现极漂亮的彩虹。 付七七睁开了眼,六级异能。 她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见着两边站了一堆人,浅笑道: “今日借温家的地盘,我请大家吃饭。” “茶颜过来,端菜。” “在,我在这。”茶颜挤过秋涧白,见姑娘终于笑了。 她哽咽道:“姑娘,你回去休息,我们把饭菜端过去。” 秋涧白看出了异样,内力更深厚了,连整个身子都轻盈了几分。 温孜羡见秋涧白一直盯着付姑娘,神色不满,咳了一声,介绍道 “付姑娘,这位是在下好友,秋公子。” 秋涧白拱了一礼,赞道:“付姑娘好武艺。” 付七七得体:“温润如玉,墨染如星,秋公子好仪态。” 温孜羡:…… 她踏马的,她酸了。 就好似天生一对,你来我往。 她倒是高看了这位付姑娘,原来也是轻浮之人。 她正欲轻蔑地讽上一句,就见付姑娘轻飘飘的牵着他家弟弟走了。 走了? 厨房的菜香不断往她鼻尖钻,她饿了! 温孜羡摇了摇折扇,展现她东道主的身份,朗声道: “胜男,给你家少爷开席用膳,就……就摆在秋兄房间。” “余下的菜,让大家分一分,给那两间房内救上来的百姓,送去。” “另外,跟付姑娘说,今日厨艺抵了菜钱。” 付七七她们房间。 很快一桌子菜,用碗分装了端上来,有土豆炖狼肉、野干菜炖野猪肉、萝卜烧鸭子、萝卜炖羊肉、爆炒羊排…… 跟他们去岁年夜饭一样丰盛。 可左挑右挑,大家食不知味。 付七七见状,她笑了,如初雪融化。 语调轻松道: “我练的功夫,刚刚突破一级,正是大好的喜事。” “苍大哥那里,大家瞎想,他多大的本事?肯定没事!” “我想好了,等上岸后,我把你们托付给温公子照看一二。我带着项苡沿着下游河线去找。 时限以十天为准,不管是否找到,我跟项苡都回来与你们集合。” “七七?” “姐姐!” “我们一块去。” “打住!不用劝,我意定。就我和项苡。”付七七说话间功夫,给每人舀上一大碗肉菜。 “快吃!吃饱了伤口好得快。而且,吃完午膳后,我们上岸要找地方先安置。” 大家见七七吃的喷香,气氛轻松了不少,慢慢的开始往嘴里大口送饭送菜。 旁边房间里。 温孜羡像没吃过饭一样,嘴里嚼着,筷子还不停夹着。 “好吃,真好吃。莫不是付姑娘她家是开酒楼的?” “鸭肉入味,一点腥气也没有。” “这碗猪肉真是他们带的干肉?真香,有嚼劲。颜色也鲜亮,层层分明。” 温孜羡吃饭的功夫也没闲着,赞个不停,只是吃到一碗土豆炖肉时,卡词了。 “这个?不知道是何肉?” 秋涧白淡定道:“狼肉。” 温孜羡干呕一声,想吐出来,可喉咙比她人诚实,咽了下去。 嚼吧,嚼吧,发现肉质质感极密,又绵软。 不能在秋兄面前露了怯,勉强赞道: “好像……也还行。” 只是接下来用膳时,避开了这一道土豆炖狼肉。 付七七摸准了他们用完膳的时间,过来了。 她开门见山道: “温公子,我们与艳艳郡主有仇,她先挑了事,上午打了一仗,双方皆伤。只是她为人狠毒,为了脱身,把我家弟弟们丢入狂风骤雨的渭河中。 我家大哥为了救弟弟们,卷入河水,人不见了踪影。” 述说的很平静,莫名的让人冷飕飕。 温孜羡和秋涧白对视一眼。 原来如此,上午暴雨狂骤,渭河河水湍急,如若未及时救出,怕出人……不在了。 温孜羡开腔道:“那,付姑娘有何事?你且直说。” 付七七道: “艳艳郡主绝不会就此罢休,但听说她是江州人,且与你温家也无甚交情。m.qqxsnew 冒昧的想请温公子在岸口给几间闲置的房间,我家人暂住十日。 如若有麻烦,能否帮其一二。” 果然如此,温孜羡是商人,也是温家下一代掌权人。 商人逐利,计得失。 艳艳郡主此番带了人马过来是为买粮食,但她温家知道,江州怎会没粮,而且卢郡王从不参与天下大争。 那她艳艳郡主就不知是为哪一位诸侯,巧立了名目来买粮。 就是为了此事,她才避着艳艳郡主,不与她相商。 但如若明着帮人出手,却是与江州交了恶,艳艳郡主怕是连她也要怪上。 付七七见温公子凝眉思索,半晌不语,她掏出一个望远镜,放在桌子上。 “我不让温公子吃亏,我这里有一件舶来品,叫千里眼。就跟话本上说的千里眼,其妙用一模一样。 远观千米之外,如人在眼前。” 第74章 秋涧白认出望远镜 秋涧白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望远镜,学着付姑娘刚刚示范的模样,向窗外远眺。 “咦?”秋涧白轻呼。 装模作样,温孜羡就见不得秋涧白这副着急忙慌样。 她摆足了大爷姿态,端起茶碗,摇头晃脑地吹一口不曾出现的热气,轻抿一口。 跟烫嘴似的。 付七七望着她刚刚喝空的茶碗。 唬弄谁呢,冷的! 看来温家不愿意趟浑水,如此,又得找一处大山让婶子她们躲上月余。 还得多准备炸药球给昭昭和岩岩备着,大山里炸人也不引人注目。 而秋涧白此时,吃惊不已,老祖宗留下的手扎,清晰地描绘此物,叫望远镜。 跟老祖宗手扎中说的一样,肉眼可见的黑点,用了千里眼后,似放大了无数倍,能清晰地看清是男是女,是何模样, 比如他现在看到,官道上行走的挑夫。 “我应了!这件千里眼我收了。你定是要去寻家人,我替你护住你家人十五天。”秋润白放下千里眼,还加了五天。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付七七,莫不是这位付姑娘其来历与老祖宗有关? 付七七眨了眨眼,他? 能耐比温家还牛? “你!”温孜羡不是因为这件千里眼,她想到秋涧白是因为付姑娘而庇护她家人一事,她就莫名的烦躁、愤怒。 还说没有瞧上人家姑娘。 哼! 秋润白没看出异样,他悠悠地朝别扭的温公子递去,“温兄,瞧一瞧,我这件新得的宝贝。” 温孜羡气哼哼的学着秋润白刚刚的模样,往远处一探。 瞬间,一惊一乍道: “什么!真的是千里眼?” “老乔!我看见老乔从官道上打马过来了。” 拿着望远镜把整个岸口看了个遍,又兴冲冲的反复琢磨,瞧了半天,也看不出名堂。千里眼的所有零件,都是她未曾见过的。 直至船已靠岸,仆从催促下船,她才恋恋不舍的还给秋涧白。 如此精巧、妙用无穷的宝贝,难怪秋公子一口应下。若是她……她还是不敢应下,温家是一个大家族,上上下下几百人。 “付姑娘,你那可还有千里眼?我付重金买下!”温孜羡朝付姑娘急急问道。 付七七摇摇头,“抱歉了,温公子。余下的,我自己要用。” 温孜羡不死心的问道:“请问付姑娘哪里购得?” 她刚刚就是随便撒了个慌,如今越洋过来的舶来品,她可不知道是否有望远镜,毕竟,她也是灵魂穿越而来。 “温公子还是不要抱有期望,这种宝贝,全凭运气。可遇不可求。”付七七直言道。 待付姑娘出去。 温孜羡眼巴巴的瞧着秋兄把玩新得的千里眼。 船已靠岸,大家陆续下船。 如付七七所料,她们一下船。远远就看见艳艳郡主下面的胡管事带着几十号人,凶神恶煞地守在岸口。 七七顿住了脚步,所有人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温孜羡和秋涧白姗姗来迟,一见两方人马,眼神厮杀,似没有硝烟的战场。 温孜羡乐了。 她踱步到胡管事跟前,有几分张扬: “告诉你们艳艳郡主,在我温家岸口闹事,准备好银子赔付。出了我家地盘,随你们如何闹。” “温公子放心,规矩我们郡主懂,上午的事,我们郡主已经奉上银票。如今她正在院子里等您,商议买粮一事。”胡管事客气的跟温大公子。 郡主说了勿必把这帮人抓活的,毁坏了屋舍,赔温家银子就是。 见他乖觉,温孜羡大摇大摆的走了。 胡管事又见这群贱民磨磨蹭蹭的跟在一个白衣公子后面,他们早就打听过,近几月温公子与一白衣公子交好,经常同进同出。 胡管事拿不准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秋涧白跟天干交待了几句。 天干走到胡管事跟前,笑的极为得体: “想来是艳艳郡主麾下的得力管事,胡管事吧?我叫天干,我家公子名号涧白公子。 眼下我们公子与付姑娘有交易,这半个月,付姑娘及其家人安全,由我秋家负责。” 秋涧白,名号如雷贯耳。 胡管事惊愕望着岸边的白衣公子,仔细打量后,认出了。真人比画像上更加俊逸、翩然,果然是大玄四大公子之一的“涧白公子”。 “此事,我会禀了我家郡主。” 随后胡管事狠狠的瞪了一眼付七七等人,才带着人离去。 付七七眼珠子转了转,轻声问项慈:“秋家,有何来路?” 项慈也在细量,说道: “这位秋公子,我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过。 姓秋,我倒是记得一事,老镖主曾说过,传说中隐退的秋家,是世家大族,历来行事极其神密,逢战乱出世,意为扶持开国新帝。” 付七七嗯一声,也就不多关。她对天下大势不关心,只想找到苍大哥、小芽子,早日离开是非之地,安稳度日。 可往往她越不想参与其中,却事事身在局中。仟仟尛哾 走到出口,就见墙脚根处,好多商人、百姓抱头痛哭,付七七认出好些人,正是上午失去亲属、丢了货物的小商贩。 都是艳艳郡主横行霸道,遭下的孽。 付七七仰头望向雨过天晴的蓝天,该死的权贵,视人命如草芥,连讨要说法求个赔偿的地界,无处可寻。 只能认命! 忽的。 “姑娘,画像!”茶颜凑过来咬耳。 付七七偏向左侧公示墙上,张贴着两幅画像,一副正是苍大哥。另一副丑黑丑黑的少女,莫非画的是她? 也对,申残等人认识苍大哥,自然对他模样甚是熟悉。她几回见申残等人,都是嘛黑嘛黑的晚上,而且她今日的模样与那时,相差甚远。 再说木系异能滋养一段时日后,她的小脸蛋洁白无暇,但日常了陈涂上几道灰黄的颜料,遮掩。 这副,大约是付常鸿凭着过去的记忆画的。 “镇定,不可露出马脚。”茶颜刚得了七七的安排,穿梭人中,反复交待。 大家不过杵立几息,不动声色的随着人流往外走。 秋涧白捕捉到几人微秒的变化,定定的看了一眼越君玹的画像,若有所思。 大家随着秋涧白回到客栈的一处幽静小院,瞧里面干练的几个侍从,就知道秋公子在此住了一段时日。 “地支,带着付姑娘等人去安置。” 秋涧白得了一件宝贝,兴致不错,丢下了一句,准备回屋,仔细研究。 被刚刚进来的温家仆人叫住。 “秋公子!” 第75章 冤家路窄 温家仆人规矩地行了礼,说道: “我家大少爷安排人把旁边的院子收拾了,请付姑娘一家暂且入住。” “因着付姑娘一行人女子较多,与秋公子住在一处,实为不妥。” 温兄转了性子?秋涧白一转念,付姑娘家有五个闺阁女子,确为不妥,立身道: “劳付姑娘居住旁边小院,相隔较近,且不用担心。” “行!”付七七干脆利落地应下。 不远处,温家别院。 “大少爷,您不是说,那付家与艳艳郡主有仇,此事您不便干涉吗?”温家仆人问。 温孜羡才不会说,这是她突然转的主意,不屑道:“本少爷那是瞧她们可怜,且容他们住几日。若是艳艳郡主找上门去,我可是不帮的。” “那我与艳艳郡主家管事,分说两句?”温家仆人。 温孜羡摩挲手里折扇,想到秋兄维护付姑娘,莫名有些烦躁:“算了,先这样吧。” 而付七七等人跟着温家仆人去了隔壁小院,见院子出乎意料的好,显而易见,往常定是为走船行商的贵人们安歇的。 邝伯娘几人站在门口都顿住了脚步,她们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院子,齐刷刷的望着七七,让七七拿主意。 付七七脑子里过了过家当,空间里有昭昭捡的三千多两银票、一匣子珠宝;还有安葬霍家时,霍家马车上一匣子银票、几匣子珠宝、几箱子药材,都收进了空间,其中光银票就有一万多两。 “住!我有钱!有银子!”付七七说。.qqxsnew 大家这才抬脚往里迈,凭好的院子,绿意盎然。正中间是一处天井,右侧靠墙有一座四角亭子建的小回廊,摆放了一桌四椅,还有一小撮花圃。 往里走两边各有两间耳房,最里面是并排厢房三间,倒也是标准客栈规格。 按男女,两三人一间,刚好。 因着早上泡了一上午的水,伤患较多,需要休养。待放下行李,大家赶着提水、烧水,洗漱。 而七七急出门,等她和项苡刚洗完澡,换好衣裳准备出门时,出去观察地形(瞎晃荡、包打听)的茶颜回来了。 跑的气喘吁吁,扶在桌角刚匀一口气,她急急的说道: “娘的,那个敞大腿的也住在此!” 付七七闻言一愣,“谁?” 没反应过来。 茶颜手指了指脖子上的伤口,狠叨叨:“没男人活不了的艳艳郡主!” 冤家路窄。 付七七蹙眉,脸色不悦,“你别出去瞎转悠了,你们仨过来。” 指着希雨、昭昭、岩岩。 回到屋子,她掏出一袋子炸药珠,严肃道: “手枪暗器只有你们三人有,如若逼入险境,拿着手枪暗器多护着大家。 另外微型炸药球,我给你们每人十颗,千万放好了。你们都见识过,威力极猛,四五头野猪都能炸飞。 所以,使用时万不可伤及无辜百姓。” 小昭昭小脑袋得意的晃悠起来,嘿嘿笑一声,“姐姐,你放心。要炸,我只炸艳艳郡主。” 想到昭昭喊打喊杀的亢奋小模样,付七七眉心一跳,有些无奈道:“特别是你,要听哥哥们指挥,别瞎扔。” 小昭昭为了让姐姐放心,极乖萌地做了保证。 付七七又去邝伯娘房间,召集众人叮嘱道: “我跟温家买了三大袋粮食,还跟温家订了些菜,晚点会送上门。 我们自己带的那些干肉,婶子、伯娘,你们别舍不得吃,如今买东西还算方便,贵是贵了点,但我们暂且不缺银子。 院内还有水井,生活上也极方便。 既然那艳艳郡主也住此地,你们这十天半个月就待在院中,连门也不要出。” 她绷着如雾似水的精致小脸,气势不怒自威。 曲婶不禁感慨,自从白娘子走后,付老大家都靠七七一个小姑娘撑着,到底人少力量小,经常遭受花婆子等人虐待。 如今七七有一身好武艺,她们几家人十几口的身家性命,都要压在七七身上,只是,她也不过十五岁。 她连嗯两声道:“七七,你放心。我们省得,就装死,猫在洞里不出门。” 其它人也连连点头。 下午三时,付七七和项苡两人乔装成脸色蜡黄、饱经风霜的江湖妇人,扎起的头发裹了一圈包巾,上衣下裤束了袖子、束了裤脚,极为利索。 两人在秋公子的贴身侍从天干帮助下,出了客栈。 秋涧白到是贴心,准备了两匹骏马。 付七七和项苡两人翻身上马,马蹄声绝尘而去,山路尘烟弥漫,不一会儿,人影消失在山峦叠翠间。 “唉……” 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三声“唉”,从屋顶上齐齐发出,正是茶颜、岩岩、昭昭,坐在屋顶。 “哥哥,我明天增加一个时辰练功,你跟我一块。” “好!苍大哥说,我们人小,先把轻功练到极致,不给大人添麻烦。” “刀子不见血,贼没意思。” “别呀,岩岩你练轻功,我陪着昭昭耍刀耍剑。” “好,我们练好功,等苍大哥和小芽子回来。” ……… 艳艳邵主听说那群贱民也住进了此客栈,大发雷霆。 当即命令胡管事带着人守在客栈门口,逮着机会一定要把这群贱民全部绑过来。 胡管事带着一堆人出去了,特意拐到付七七居住的小院门口,就见屋顶上蹲着三人,嘲讽道: “一群贱民也就配屋顶、门廊下蹲着,跟那猫儿、狗儿一个德性,那叫畜生!” 三天仍是齐刷刷地望着远方,懒得理会他。 突地,看着胡管事,茶颜想到两则笑话,她抽了屋顶砖缝里长出的一根嫩草,叼在嘴里嘬吧。 “昭昭、艳艳,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这个时候讲故事?连昭昭都神情恹恹,随口答了一声。 茶颜见往来的人不少,她起着调子,大声道: “盘古开天地,混沌初开,万物有灵,各灵物杀伐不断,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这时,女娲娘娘有意见了,太乱了,乱套了……” 她顿了顿,果然,往来的好些人都停了下来,竖起耳朵。 她学着说书先生,拿起一块瓦片,重重拍了一下砖头,继续说: “女娲娘娘一念而起捏神土造人类分阴阳,天地自此分三界,人皇主人间建皇朝,百姓分三六九等。而皇朝中,有一种人,称太监………” 胡管家一听,此故事,莫不是讲那个前辈的英勇事迹?难得给这群贱民一个笑脸,等着讲下文。 商人们等半天,这位姑娘没下文,急道:“姑娘,下面呢?” 第76章 炸出一幕大片 “我这个故事有点短。”茶颜故作神秘。“下面……没了。 下面没了? 好家伙!被吊足了胃口,就没了? “你这个小姑娘还故弄玄虚,快点讲了,我们赶着去装货。” 这时有一个挑夫,反应过来:“哈哈哈,太监?下面可不就是没了!” “哈哈哈!” 商人们这才通通意会过来,望着男人裤裆间发出猥琐大笑,“太监,哪来的下面,早割干净了,要不然那皇帝老子,不得天天被人戴绿帽子。” “嗳,兄台,绿帽子该戴一样戴。我大姨家二奶奶的三闺女,她前头在皇宫王府当差,那些个太监呀,有门道,照样玩。” “嘿嘿,兄台,那……太监,如何……玩?” “嘿嘿,听说过对食吗?狎具?” 霎时,胡管家表情一瞬间皲裂,脸一阵青一阵白。 项慈一听院门外面热热闹闹的插诨打科,越说越不像话,白了一眼茶颜,把两小只逮下面,不顾昭昭瞪大两圆眼竖起尖耳。 “我这是埋汰艳艳郡主呢。” 茶颜小声道,跟着跳下墙头后,又变着男声粗嗓子扯道。 “大伙儿不清楚对食里头的门道?问问旁边身穿蓝色圆领外褂,长得白净净的胡管事,他,深谙此道!听说,还是其中老手。” 刚走了两步的胡管事背脊一僵,迎着众人猛盯着他衣袍下裆口处,有探究、好奇、还有猥琐…… 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一口老血上涌,面露狰狞之色。 墙内的茶颜唇角诡异一勾,抹了抹下巴,有了新的主意,说不得还能换些银子、粮食。 比如《小郡主与狗带太监那些年的床事》、《霸道郡主一夜御十男》、《娇柔郡主躺在太监怀里哼唧唧》、《惊!郡主跟九千岁要亲亲》……… 说干就干,茶颜跟温家仆人借了纸、笔墨,关起门来埋首创作。 没两天,温家岸口开始了神秘交易,几把米、一把菜、几个铜板,交换一张图纸或一本小画册。 识字的,还可以买上一本故事小话本。 每每看完画册和小话本的商人家、挑夫们、小贩们……都要在艳艳郡主院前溜达一圈,或是碰上胡管事,盯着他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见过胡管事,您忙着呢?” “嗯,替我家主子办事。” 聊天的功夫,大家特意端详他许久,在偷偷钻到墙角根,拿出一张图册比对。 胡管事对此洋洋得意,虚荣心极大澎涨,没想到才到端州没几日,如今谁见面不唤上他一声“胡管事”。 “瞧这走路得瑟样,你们说,昨儿?他们干没干?” “肯定干了!没瞧见艳艳郡主今日门都没出,话本里可讲了,狎具无所不能,从钗子到玉伞子……妙用无穷。” “嘿嘿!” 听到后面的笑声,胡管事走路的步子比平时迈得更响亮。 岸口本来就有一帮子打短工的挑夫,没活干的时候,闲出屁来。 这一日,天黑麻麻的,一群胆大的挑夫,溜肩扣鼻的往艳艳郡主院子后面走去。 很快,月色下,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有十几个汉子像丧尸一样,手脚僵硬的走来走去,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动作放得很慢很慢,都张大了嘴巴到处张望。 今儿天皇老子来的,他们都是“散步”!qqxδnew 实际一直焦灼地望着月亮,看时辰呢,就等月亮迈过前面这颗大树,好戏上场了。 白日里黑小子说什么来着?对!那叫“听觉的盛宴”! 供奉甲:“后院来了一群人?” 供奉乙:“无甚要紧,连内息都没,不是练家子。” 供奉丁:“这几日都有,都是游民,没地方去,瞎待。” 然后,四人,睡了。 到了夜里十二时,艳艳郡主正与一名侍卫,赤溜精光的,准备开始上演花样百出的大片。 侍卫将布条子丢上房梁,将自己绑扎实了,然后一跃而起,冲向床榻上的艳艳郡主,揽入怀中………… 茶颜和昭昭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小昭昭年龄虽小,但她的身体有七七用精神力滋养过,眼力极准。 她拿着一把弹弓,随着茶颜一声“起飞”,刷……一颗黑球如流星一般急速地射向艳艳郡主房间的院墙旁。 瞬间,“轰!”炸响一片黢黑寂静的天空。 “啊!” “怎么了?” “榻了?!是哪里?” 十几个挑夫僵硬的猫着身子,齐刷刷的转向轰炸声,就见艳艳郡子那间屋子,院墙出现一个大窟窿,随之“砰”,整个院墙榻了! 露出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悬在房梁上,黏在某处……的上蹿下跳,随后,房梁断了,啪的一声,两人掉了下来! 又是一声“啊!”、“断了!”“郡主?”“出去!!!”“滚!!!” 玩的……真野! 此地不可久留! 一群挑夫极熟悉地形,抄着小路,回到了仓库旁边的杂院里,一排十几人汗涔涔的躺下装死! 茶颜拉着小昭昭一呲溜回了房间,床榻上,两人长吁短叹。 茶颜右手支着下巴:“啧啧,听这声音,就是大声场面、大制作,可惜不能目睹。” 小昭昭左手支着下巴:“可惜没有死翘翘,死了才一了百了。” 茶颜厥起小嘴: “她娘的,是可惜今日没炸死她。唉,她死了,岸口上无辜的百姓还得给她陪葬。杀人最好的地方还得是在荒郊野外。” “砰砰!”响起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一骨碌躺下,盖的严严实实。 随之,门外响起了岩岩的声音,急切的问道:“茶颜姐姐,妹妹?” “哦,岩岩?我们正准备起床呢,外头怎么了?声音吓死个人。” 茶颜打着哈欠,爬起身子,抱怨道。 “哥哥,我在呢。我不怕。”小昭昭发出懵懂刚睡醒的小奶音。 希雨和小岩岩两人眼中疑惑渐消,不是昭昭用了炸药珠子,两人跟院中的邝伯和曲叔打了个招呼,回屋睡觉了。 听见脚步声走完,茶颜和小昭昭两个闷着被子,发出吃吃的笑声。 整个客栈都被这一声炸响,惊醒了。 特别是眼疾手快的,不少人看到艳艳郡主的雄姿伟岸! 秋涧白立在院墙下,遥望艳艳郡主居住小院,若有所思。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千里眼,自然就遥想到“炸药”二字。 老祖宗手札中经常感慨,他是文科生,数理化没有学好,不然高低得整一只炸药先锋军! 他记得手札中有详细描写,炸药,其声如打雷,发出轰然之音。破坏力极强,重者毁一座三进院落,轻者直接把人炸死。 第77章 报复艳艳郡主 大家议论纷纷的艳艳郡主,此时坐在太师椅上,披着一件外袍,露出赤足,一身戾气地望着跪了一地的侍卫: “养了你们一养废物!有敌袭都不知道?!” 艳艳郡主外袍内空无一物,因发怒,抖动的赤足顺着往上瞧,若隐若现,还能看到一片雪白。 大家吓得不敢直视,跪成一片低垂着头。 “一个个哑巴了?”艳艳郡主一脚踢在最近的侍卫头上,掀起赤条条的长腿。 香艳至极。 大家头更低了。 没办法,只得胡管事硬着头皮,上前走两步,诺诺回道:“回郡主,奴才们没有听到响动。” “啪!” 一个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茶啧四散,橘黄的灯火映照出蜿蜒的狰狞。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检查塌房缘由的侍卫回来了,对上郡主的阴冷戾气的眼眸,好似随时有狂风骤雨般的暴戾倾盘而下。 他们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往常郡主召他们侍寝,在床上千娇百媚,柔顺可人,可一旦下了床,提上裤子不认人。 该罚、该打、该杀一点也不含糊,连她的风流体态都是露给贵公子们看的,他们在外不能显出分毫亵渎之意。 若是犯了忌讳,那九煮九晒的牛鞭子,箍上铁链,鞭鞭击人骨髓。 今日侍寝的兄弟,就倒霉,被郡主抽断了肋骨还在院子里躺尸。 接收到郡主的死亡注神,侍卫回过神,磕磕巴巴的说: “回…回郡主,未曾发现可疑之人,也…也未曾发现可疑之物。供奉大人……也无发现。” “呵。” 艳艳郡主舔了舔殷红的唇角,扯嘴阴笑道。 “装神弄鬼的贱种们,莫非跟到端州来了?” 声音异常尖锐。 显然,她不信什么意外倒榻,就王府里那些庶生子们个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翌日。 茶颜早早的起床,扮成穿酸黑小子,穿着粗布烂衣裳,从狗洞钻了出去,直奔河岸口。 商船还没到,一大群挑夫拿着扁担、扛着木棍扎成一堆。 茶颜惯熟的混入挑夫中,各种汗渍脚臭味扑鼻而来,她也没嫌弃,拍了一下旁边抠脚大哥,指着远处一排小院,嘿笑的小声道: “我刚刚从那头过来,听说了吗?客栈昨晚发生大事了,某郡主昨天夜里,一人战十男……战况惊人呐,把房子都玩榻了!”仟仟尛哾 大汉瞪大圆眼,张大了嘴巴:“我的娘老子呢!大家说那话本夜御十男是真的?那娘们真这么历害?” 这群挑夫中,就有昨天现场人士,憋了一晚上,见终于有人议论,忙凑过来:“贵人玩的就是不一样,都玩到房梁上,哪房子能不塌!” “房梁上,手掌大的地儿,怎么玩?” “你可不知…………” “真的?” “哪还能有假,我可是亲眼见到了,两具白花花的晃来荡去,不然好端端的屋梁能玩断?” “对对,我也瞧见了,白的……像馒头,该大的地方贼大,该圆的地方贼圆……声音比青楼子叫的还好听,像大猫儿。” 瞬间,听到一片口水吞咽声。 “那新图册有吗?最新图册出了没?我加价,加十个铜板!” “切,才十个。我加五十个铜板!” ………… 茶颜拐了几圈听到了到处都是交头接耳声,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院子里,小昭昭正给她放风,嘴里嘿哈嘿的踢腿打拳,时不时望一眼草跺旁边的狗洞,终于见着茶颜冒出个头,她喊的更大声。 “我劈!” “我杀!” 茶颜朝她挤眉弄眼嘿笑一声,熟练的从草跺里找出外衫,往身上一套,一块湿汗巾把脸上锅灰一抹,又成了院子里秀气的小娘子。 “茶颜姐姐,怎的这么快回来?” “嘿嘿,事儿成了,正新鲜着呢。有新订单,趁热打铁,我回屋画上几幅。” 不过一个时辰,新鲜出炉的艳门图纸,在河岸口传阅起来,猥琐的笑声四起。 不像之前的画册、小话本只在一小撮人相互欣赏。这一次有目击人士佐证,活生生艳门事件,房屋倒榻声太大,住在客栈的商人们都听到了。 谣言尘嚣四起,不肖一刻钟,传遍了河岸口的角角落落。 小院房间内,茶颜和小昭昭蹲在墙角,两人笑眯眯的数着铜板。 “一共五千三十二个铜板,够买一袋粮食。可惜这门生意,从今日开始得歇菜了。” 而隔壁小院,温孜羡扶着桌角,发出“哈哈哈……”的鹅叫。 等他笑足了。 秋涧白淡淡的瞥了一眼,“温兄,那图册呢?” 温孜羡:“………” 擦去眼角笑出的泪雾,收敛情绪,温孜羡轻咳一眼,强调道: “咳!扔,对,我扔了。” 若是其它人,她早就拿出来共享之,讨论之,迎上秋兄清雅如竹的眼眸,她莫名的心虚。 地支斜了一眼温公子鼓鼓的袖笼,又瞧了瞧公子后方,那本《鬼谷子》书下压了一叠的图册。 谁是始作涌者,我家公子早就知道,还等他来讲新鲜事。 秋涧白抬起下颚,淡笑道:“你就不怕艳艳郡主找你麻烦?” 温孜羡面露饥讽道:“我派人查的一清二楚,昨日晚上并无可疑之人。说不得她队伍里有内鬼,遭了暗算。 不然,我好端端的院子,就她那间榻了? 哼,明儿,我还得跟她要银子。” “嗯。我瞧着也无可疑之人,温兄这笔银子,要得回来。” 秋涧白对使炸之人,了然于胸。 付姑娘家的弟弟妹妹们,个个奇怪,农妇是真农妇,农汉也是真农汉,天干套了几日话,他们对农事知之胜详。 可付姑娘亲弟弟,那个小岩岩的,说是才六岁,每日晨起琅琅读书声,已读至《孔子家语》、《孝经》。 其它几个少年朗,武功却练的是偏大开大合的军中拳法、刀法,又个个都有独门绝技。 艳门册终于东窗事发,客栈的一处小院炸开了锅。 院子厅内,丢了一地的图册、小话本,全是郡主与胡管事、侍卫的床图、床事,尤其与胡管事的床图最多,清晰可见的五官,神情媚态横生,四肢动作极其露骨……… 还有正厅陷入颠狂,面露狰狞的艳艳郡主,眼神死死的盯着几张图册上,被反复揉捏破洞的图纸上,清晰可见干涸的不明液体。 外面空旷小院子,静悄悄的跪了几十号人惶恐不安。 “啊啊啊!谁?我要杀了他!!!” 暴戾的怒吼,响彻天际! 随之,传来乌铁牛鞭抽打声,还有胡管事苦苦哀求声。 第78章 苍瑾回归 温家岸口闹得鸡飞狗跳,咆哮声阵阵,而付七七二人日夜兼程沿着渭河一路往下找,已经找了八日,仍无所获。 两人乔装改扮成男子,一路往下游走,此时正猫在岐王与夷王的开战地。 是夜,寂静如雪。 付七七与项苡寻了一棵树,找了个安稳的树杈,拿出睡袋,把人裹在里面。 月色泠泠,晒在白玉清幽的小脸蛋上,似森林中的小精灵。只是寂寥的神情,让项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付七七拇指摩挲着青釭剑柄好一会,轻声道:“明日扮成难民穿过去,我们在找两日,如若……我们就回去,先把大家安置好。” 项苡凝望她:“好。你……别担心,明天会找到。” 而此时越君玹正在帐中,烛火摇曳,映出他笔直修身的身形。 他正熟练的把桌面上一颗一颗子弹装入弹匣,枪弹上膛,往上一扣,拇指翻转间握紧沙漠之鹰(手枪),半眯着眼瞄准灯芯。 他知道,只要他扣下扳机,会发出“砰”的一声。 “主子,已至丑时(晚一时),该歇息了。”瘦长圆头的南辕劝道。 自从主子被应大小姐救回来后,夜深人静时,主子总在找他缺失了大半年的记忆,每日里反复把玩着突然出现的两个物件。 一个呈七字型,主子说可能是把暗器。 一个叫不出名字,但可远望千里的精巧物件。 越君玹并未回应南辕。 他凝紧眉头,乌眸深沉如深渊地狱,每日里找不到缘由的气恼,似乎丢失了很重要的记忆,脑袋还时不时会钝痛。 就是,想不起来。 终于,烛火忽明忽灭,已至尽头。 越君玹指尖搭在手枪上,才幽幽道:“好,安歇吧。” 声线很冷,极具疏离感。 这次主子回来,对他们都生分了许多。 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南辕咽了回去。 自从主子被人亲眼看见刺杀了老王爷,又遭遇世人唾骂,重重劫杀后,或许原来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世子爷,已然不在了。 此事说来,还是八日前。 【夹尾山河神庙】 “小姐,王爷可说了,让我们速回西和州,外面兵荒马乱的,不可在外滞留。”侍从珑绿见小姐又要下马车歇息,忧心道。 岐王嫡长女应清妍已经跳下了马车,撩起裙摆踩在河滩上,俏笑道: “此地是我们江南府地界,有何可惧。” “我瞧着这里的鹅卵石怪好看的,你们都下来,挑些晶莹剔透、圆润如玉的带回去。特别是玛瑙红的,多捡些。” 说话的功夫,应清妍系好裙摆,已经蹲下身子在河滩上翻找。 珑绿与红佛无奈的对视一眼,小姐是个贪玩的性子,发现有趣的,那是九头马都拉不回去。 她们交代一声: “劳陈侍卫在此等候,小姐在此歇息两刻钟。” 陈侍卫抱拳应道:“是!” 整片河床上入目所及全是五彩斑斓的鹅卵石,阳光折射流光溢彩,招人喜欢。 一行人,很快捡了一小袋子。 珑绿第五次催促道:“小姐,如若再不起程,夜间赶不到驿站。如今我们江南府来了几万难民,遍藏各地,露宿野外太危险。” 应清妍抬头见天色不早了,才恋恋不舍道:“行,一袋子鹅卵石,雕刻好小动物,应该够送礼物。且等我洗洗手。” 见小姐走的太快,珑绿提起裙摆追了上去,“小姐,您慢点,慢点……” 应清妍刚走到水际线,被地上的一具身体惊吓到。 “啊!有人!” 侍卫们听到尖叫声,快速围了过来。 珑绿与红佛先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姐。 陈侍卫拿起大刀戳了戳地上男子身体,无任何反应,“大小姐,是名男子,此人已死。” 一听,应清妍从红佛身后探出头,啪了啪胸脯叫道: “是死人?怪吓人的。走吧,走吧,我们上路。” 珑绿眼尖,陈侍卫戳动的功夫,青丝散落,露出了男子的面容。 “咦?” 随后惊喜大叫! “小姐!是越世子!” 越世子? 应清妍急速拔开红佛的手臂,冲到男子跟前,望着日思夜想的神姿俊容,那昔日灿漫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 可眼前只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怎么就死了? 瞬间,应清妍脸色苍白如雪,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陈侍卫一听是越世子,忙一个箭步上前探了探鼻息,“大小姐,还活着!” “快,把人抬上去!” 如天籁之音,应清妍急的大叫,嗓子喊出尖锐。 “快,把人扶上马车!随行的郎中呢?把拖他过来!” 就这样,原本应返回西和州的应清妍,快马加鞭的又回到了夹尾山营地。 第一时间闻讯而来的越芫华,长岚郡主,终于见到了亲弟弟,放声大哭。 人没事,半个时辰后越君玹就醒了,且武艺进阶精湛,已然到大宗师级别,性子与往日爽朗爱笑的越世子,调了个样。 怵冷、漠然、杀伐凛冽,犹如杀神附体,仿佛时时身处战场。 最主要,越君玹全然忘记了逃出离原后发生的事。 长岚郡主望着浑身冰冷冷的弟弟,又喜又忧。 当天晚上长岚郡主询问了父王被人刺杀那日的情景,果然是那毒妇设的毒计,联合江湖高手布局刺杀了父王,将玹弟引入局中。 而应清妍这边,脸色坨红,小女儿心思,是个人都瞧的出来。 原本岐王无意越君玹,他弑父之名,响彻大玄,谁不知道他如丧家之犬到处躲藏。 如若要与离原联姻,自然是现任秦阳王,有了离原的十万大军相助,他成大事,如虎添翼。 待他见过越君玹后,才发觉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打了几年胜仗的年少战将,喜形于色的贵公子。 眼前的越君玹沉稳内敛,心有丘壑,眼存山河,其才学敏思令人折服。 是个强者!又是名谋士! 现任秦阳王越承钱那小儿即位时,他可去了离原,那就是个莽夫!黄口小儿!与越君玹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qqxsΠéw 如此人才,又身处险境,正值得他拉拢为他所用! 回到屋内岐王摸着短须,兴奋的直呼:“大善!天佑我应成瀚!” 第79章 相逢不相识 那时,第二日,岐王见着长岚郡主,言里话外,都是夸奖越君玹和其长女应清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长岚郡主知道眼下玹弟的名声不太好,如若要娶侯门贵女,着实艰难了些。她原想回到汴城,找一户普通宦官人家女子。 如今岐王有意,她也极为意动。最主要,岐山有兵马,她们得报仇,需借外力。 三月十日,已至晚春,该是春耕的季节。 如今整个大玄,三分之二的地界,身处战乱烽火中,荒芜的田地成片成片。 战争打的就是粮食、武器,各州各城,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毁幼苗、春耕不劫。 当然,这一条规定,对匪徒、流寇来讲,就是一句屁话。 扮成难民的付七七和项苡,藏好马后,正大光明的徒步抄山路沿着河岸走。 “站住!”遇上申残下面的一队巡逻兵,把二人拦下。“干什么的?” 付七七缩手缩脚地畏惧,佝着背回道: “回几位大人,小的二人是兄弟,姓陈。开始春耕了,我娘打发我们去房家庄做短工,开地。” 项苡适时的露出害怕紧张,躲在付七七身后,身子颤不个停。 巡逻兵仔仔细细的打量二人,身形矮小、削瘦、全身黑黢黢的;拿起弯刀,拍了拍两人身板,一件破烂的单衣,空荡荡的。 连个铜板都刮不出。 “滚!”巡逻兵喝道。 付七七二人如赦大释,夹着屁股,往前跑,跑的脚都打岔,还摔了一跤。 后面的巡逻兵见状,哈哈大笑。 奔跑的付七七勾起冷笑,杀气上涌。 忽地,一道声音让两人停住了脚步。 “他娘的,我们再巡个十日,也该撤了。岐王来势凶猛,听大将军的意思,要退兵到敕县。” “汴城的一万士兵被越君玹接管,领着人杀了我们二千多兄弟。大将军与他对阵,他还不承认杀了我们五少。” 倏地。 两道身影掠过,咔嚓一声,一名士兵被折断了脖子,其跨间弯刀已然落入刚刚两个难民手中。 巡逻兵抽出弯刀,面露恶色,还不等喊出口。 刷刷! 又倒下三具尸体,只剩二人。 付七七舔了舔舌尖,冷声道:“说!越君玹是谁?他在哪?” “你……你是女子?”脖子上架了一把大弯刀的巡逻兵头目惊愕道。 嘶! 脖间刀锋入肉。 黑少女的那股狠劲儿让他不寒而栗。 巡逻兵头目腿脚发软,面露怯弱的交代:“越君玹是离原越世子,他眼下正在对面营地带兵!” 噗呲! 两声,两具身体轰然倒地,死翘翘。 “是苍大哥。”付七七笑了。 极其灵动又娇软。 项苡喜道:“那我们直接入对面营地找苍大哥。” 付七七嗯一声,几脚把几具尸体踢入旁边旱沟内。 两人施展轻功,直接从树梢上飞掠而过。 下午五时,二人刚赶到营地,已被当成刺客,被岐王士兵团团围住。 付七七平静道:“我找越世子,麻烦请通传一声!” 士兵见着两个难民模样的女子,面露不屑道: “越世子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去去去,一边去,我们越世子忙得很。” 如今岐王营地里的士兵都默认越世子是他们姑爷,而且他们是亲眼见过越世子打仗,一个来回,把申残打得屁股尿流,滚回营地了。 而且越世子武艺高强,营地内还没有人能打得过越世子,他们对越世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付七七脸色沉了沉,冷冷道:“你们且去通传,我姓付,与越世子相识。” “刀剑无眼,识相的快点走!”又有一名士兵不耐道。 项苡瞪眉恼道:“你们怎么不讲道理,都说了我们与越世子是旧识。” 士兵们见二人坚定,抱着八分怀疑,二分相信的态度,指使了一名士兵去了营地找霍家军通传。 这名士兵在返回的路上刚巧遇上了珑绿,也随口说道有两名女子过来找越世子。 珑绿一听女子二字,如临大敌。 珑绿刚到房门口,大喊道:“小姐!有女子跑到军营的越世子!” 应清妍手中雕刀一歪,刺出鲜血,红佛忙上前止血,应清妍罢了罢手,问珑绿: “是什么样的女子?有何来历?为何找越世子?” 珑绿:“士兵们也不知晓,她们二人只说与越世子是旧识。” 应清妍站起身子,在帐内走来走去,心不在焉。 越君玹收到消息,沉默片刻,起身道:“去瞧瞧。” 姓付?他思索半晌,并没有找到姓付的人家。 远远地,一道身姿硕长的男子走了过来,着玄色银边的交颈长袍,像是千尺下凿出的玉髓。 熟悉的清冷疏离中透着十分怵寒,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仪,让付七七怔住了。 与末世的苍大哥,十足十的相似。 而“假苍瑾”苍大哥面对她们,眼眸有光、有温度,会嘴角噙着笑意。仟仟尛哾 越君玹眸子微一闪动,也在打量对面两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提着的弯刀,是夷王军营的。 似难民?又好似江湖女子? 有些眼熟,但他不曾记得。 付七七对上他陌生至极的眼神,胸闷闷的难受。 那种感觉就是缥缈虚幻,遥不可及。 她喃喃道:“苍大哥?” 声线细细软软。 越君玹开口就是泼了一盆冷水:“这位姑娘,大约是认错人了,我姓越。不姓苍。” 心在抽痛! 付七七垂首笑了笑,苍凉一笑。 她不紧不慢的从袖兜里拿出一块毛巾,轻轻擦拭脸上特意涂抹的颜料,就这么一边擦拭,一边静静的望着苍瑾(越君玹)。 出奇的,越君玹也静了下来,他如渊似海的乌眸慢慢的弥漫一丝兴味。 随着污垢消失,露出一张如雾似水的,极其灵动的精致脸颊。 众士兵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女子长得如此绝色。 骤然。 越君玹发出一声嘶叫,无数针扎涌向他的头部,撕扯灵魂般痛庝,脸颊也变得扭曲。 “苍大哥!” 付七七第一时间发现了苍大哥的异样,冲了过去,扶住他。 噗! 一口鲜血喷出,越君玹倒在地上。 “越世子!” “主子!” 几道身影急掠过来。 第80章 污蔑毒害苍瑾 关于两家联姻之事,父王早已暗示多回,但越大哥不置可否,未曾表态。 如今来的两名女子,莫不是越大哥的……? 应清妍越琢磨越发的坐立难安,终是不放心,急冲冲地赶了过去,刚赶到营地门口,就见一名陌生的女子抱住越大哥。 一股火气窜起,冲上去。 “啪!” 付七七正快速运转精神力,准备用木系异能治疗苍大哥,一个不设防,被一名女子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项苡猛地站起身子,拔出弯刀,指着应清妍。 营地门卫见状,刷刷!纷纷拔刀相对。 “你是谁?你为何要害越大哥?”应清妍无视项苡手中弯刀,冲着付七七怒吼。 左脸辣痛,付七七目光一凝,抬眸见动手的是一个袅娜娉婷的俏丽姑娘,正满脸怒容的仇视她。.qqxsΠéw 应清妍对上目光,内心蓦然一紧,她虽着破烂衣裳,但未施粉黛,肌肤似雪,竟是长相绝色的女子! 没来由的危机感和警惕性陡生。 “来人!把越大哥扶到营帐!”应清妍眼眸一转,振振有词道。 项苡直接横在付七七跟前,皱眉道:“我们在给苍大哥治伤。” 治伤?就她们两个难民? 应清妍急的大吼道:“来人!把她们抓起来,休想继续毒害越大哥。” 刷!不远处,又赶来一群士兵急速的围了上来,项苡握紧弯刀直接迎上去。 见苍大哥脸色虚白,气息越发的混乱,付七七不欲与她计较,凝练心神继续催动精神力,压制苍大哥体内暴躁窜动的气息。 落在应清妍眼中,这个难民恬不知耻地搂抱着越大哥,她脸色难看到极点,暗沉的眸子闪烁着妒意。 冷哼一声,上前就去拉扯。 付七七内力裹着精神力一掌挥去,把她与上前的士兵,一一逼退。 应清妍眼中闪过毒辣,抽出旁边士兵大刀,欲朝付七七劈去。 付七七余光见到森冷的刀锋袭来,她眸子缓缓的移过来,落在应清妍身上兜了一圈,定声道: “我正给苍大哥调息治疗,不可受外界干扰!莫非,你不希望苍大哥身子康健?” 不平不淡,却透着极致的冷。 应清妍神情一僵,这该死的难民好像天生带着与越大哥一样的气魄,让她又妒又忌! 哒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正是长岚郡主,还有身后闻讯赶来的将士们,乌鸦鸦的一片。 应清妍顿时大喜,“长岚姐姐,这个贱民把越大哥毒害了!正昏迷不醒!” 长岚郡主美目一瞪,疾步上前,见玹弟脸色惨白的躺在一名女子怀中,她一把推开付七七。 付七七余光早就瞥见急奔而来女子,与苍大哥有几分相似,她收回了精神力,顺势退在一边。 一旁缠斗的项苡与一群士兵也停了下来。 长岚郡主搭脉到玹弟手腕上,凝眉许久,厉声道: “脉搏相冲,气息混乱。谁动我玹弟?” “她!”长岚郡主手一指。 长岚郡主脸上陟现阴霾,双眸冷冽的扫了付七七二人一眼,冷声道:“把她们关起来!” “接曲老过来,回营帐!” “是!”有士兵领令跑开了。 刚刚赶来的越君玹贴身侍从南辕,从长岚郡主怀中接过主子,急步掠往营帐。 乌鸦鸦的一群人来去匆匆。 付七七神色复杂的望着身着铠甲的一群背影,苍大哥暂且压制了暴动的内息,可体内还有两股神秘的力量在博弈,不知是否会复发。 长岚郡主留下的亲卫,早已拔刀围了上来,付七七冲项苡摇摇头,项苡收起手中弯刀。 见两个难民束手就擒。 应清妍这才露出畅快的神情,甩下手中大刀,撩起裙摆朝长岚郡主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营帐内。 曲老闭目把脉,轮番的换了两只手,许久才道: “奇怪!世子的体内怎会有两股力量相冲?” “世子的情况是两股力量不受控制,在体内横冲四撞,致人昏厥。刚刚应该是有人帮他压制住,暂且蛰伏。 但如暴雨前夕,不知何时又将爆发。” 长岚郡主美目一转,她刚刚赶到时,有一名女子正在为玹弟调息,难道是她? 她记得应清妍说是这名女子正毒害玹弟。 长岚郡主进一步确认道:“我观玹弟受了内伤,不是外人所致?” 曲老摇头又点头,“应当是受了刺激,才激发体内两股力量相搏。老夫功夫不及世子,探不分明。 如今只能等世子爷醒来。” 长岚郡主心痛的接过南辕手中打湿的帕巾,轻轻替玹弟擦拭。 不知这大半年,玹弟受了何罪,还有那个付姑娘又是何来路! 怎的她一来,玹弟就发病? 夜间,越君玹醒来一回,提及那位姑娘,人又昏厥过去。 晨起,长岚郡主裹着心事,召见了付七七二人。 很快,付七七二人过来了,她低声叮嘱项苡在院子里等她。 一处农家小院,不过四五间房,收拾的极为整洁,正是长岚郡主在营地的居住地。 院子里旁边木椅上坐着四五人好奇地打量付七七,付七七神色自若从一群人跟前走进正厅内。 听见脚步声长岚郡主放下手中茶碗,抬眸望去。 一袭补丁青衣缓步入内,不张扬,有些人天生的引人注目。五官精致娇俏,神色却清冷,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晶莹透亮,灵动至极。 关了一夜,听说滴水未进,却丝毫不见萎靡之色。 对了,她是武学高手。 付七七抱拳行了一记江湖礼,淡声道:“长岚郡主。” 淡漠的神情和疏离的称呼,让长岚郡主挑了挑眉。 这位付姑娘能找上门,且昨日种种表现,在她看来,无非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可既然知道她是玹弟的亲姐姐,却不见半点讨好之意。 远的不说,就说应清妍日日过来请安问好,与她闲话家常,不就是看上了玹弟。 长岚郡主浅笑道:“坐。” 付七七半点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长岚郡主问:“付姑娘在何处认识我家玹弟?” 付七七讲了一个很短的故事,她救了苍大哥,苍大哥护了她一家,如此,相处了大半年。 寥寥数句道明前因后果。 让长岚郡主又怔住了,莫非她们想岔了,这名女子果真不是为情爱所来,又一番细打量。 第81章 买断情分 付七七神态自若,任长岚郡主打量。她昨日想得明白,怕是苍大哥患了何病,又失忆了,才如此冷漠地待她。 若是失忆,她们与苍大哥之间的事,又何必细说于他人听。 长岚郡主见她始终不怒不喜,眼神清正、澄澈,灵气十足,容易让人极有好感。 便多了一份善意问道:“那付姑娘此番所来,可有何事?” 付七七平静道:“苍大哥与我们相识时,也失忆了,我们并不知道苍大哥来自哪里。原计划找到落水的苍大哥后,接他回家。” 回家? 长岚郡主蓦然想到,莫不是她们还有其它打算?难怪如此镇定。 她收敛笑意,言语中带着了几分凉: “原来如此,我家玹弟回家已有近十日,并未曾提及过付姑娘家人一事。昨日一见到付姑娘,他是第一次发病。” 付七七歪头一点。 不用扎刀,她昨日已经亲身体验,苍大哥视她为陌路人。 长岚郡主又道:“其实玹弟昨日又醒了一回,可是问及付姑娘一事,又昏厥过去,医师说我玹弟如今的身体不能受刺激。” 顿时,安静如鸡。 两人陷入?长的沉默。 院外,应清妍语笑晏晏地提着亲手熬的参汤赶了过来。 一见院中站着昨日的难民,她立马想到那位姓付的定是在里头,生出的危机感更甚,目光冷了又冷, 项苡听见冷哼声偏头打量应清妍主仆三人。 一袭内衫是绯色浮光绫,外头罩了一层云雾绡半袖衫,腰间轻系一条串玉带子,头上戴了三支金镶玉缕空朱钗,耳朵上戴着一对赤金蝴蝶耳环,左手上戴着翠玉手镯。 行走的银子库。 亏她跟着霍家小姐一年多,认识了不少绫罗绸缎和玉饰,还能叫上名。 不过,军营里穿的像只花孔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看上了苍公子,还世家贵女,一点也不懂羞耻。 邝伯娘和曲婶早就瞧出苍公子待七七不一般,只是七七年纪小,还不懂情爱一事。 只是如今苍公子…… 应清妍见这名难民盯着她衣服首饰看,她得意地转了圈。她这一身装扮怕是这些难民,一辈子也摸不上一片。 屋内。 付七七给自己盏了一杯茶,缓缓的抿上几口。 此时,她脑海里出现一模一样的苍瑾脸,叠叠影影,一个身着迷彩劲装,一个身着墨色外袍,两人嘴巴一张一合。 “七七,我保护你。” “七七,别怕,有我。” “七七,我陪着你。” 一幅幅画面,恍如隔世般,已相距千重山,万重水。 到底是她,奢望了。 末世的苍大哥,那才是她的苍大哥,自六岁起护着她成长的苍大哥。 这片异世土地的苍大哥,是她强行冠了“苍瑾”二字。 越君玹于她,只是陌路人。 他有家人,还有即将定亲的未婚妻。 久久,付七七抬眸,清灵的猫儿眼蒙了一层雾水,坦然回望: “郡主,希望我们不要缠着苍大哥?既然事情已然了解清楚,好!我们今日就离开。” 语气极显疏离。 长岚郡主不得不赞叹一声,好通透的女子,好果断的抉择。不管她有何手段,只要暂且离开玹弟,万事好商议。 想到她终究救过玹弟一事,如今一身衣着补丁,怕是日子艰难,且言语中她说家里还有许多人。 长岚郡主承诺道: “如今乱世,百姓寸步难行,哪怕你武艺精湛,想来你家人并不个个如你一般。我家居于汴城,我夫君是汴城城主,可赠你房舍一套,银粮一份,助你家安稳度日。” 这是想用银两来买断越君玹与她们相识的缘分,心仍在莫名的揪痛,但付七七又不是歪缠之人。 当年在末世,干娘话里话外不就是说苍大哥待她极好,引起了前来相亲的权贵、军阀人家误会。 她当机立断,第二日就搬出了苍家大院。 还有这钱财,这片土地上,还有比她更富有的人? 付七七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大大方方道: “保命的技能,我们有。钱财,我们更不缺。这番打扮,只不过为了便于找到苍大哥,不想平添了烦恼。不曾想到是让长岚郡主误会了。 我七七虽为女子,亦有君子之仪,其言出必行。” 长岚郡主又迷了。 不图她玹弟?又缺钱财粮食?莫不是这位付姑娘还有另外的身份? 她记得申残说玹弟去岁杀了藏弥坚,说是勾结江湖人士。 所以付姑娘是那户江湖人家,还是何门派?.qqxsΠéw 离去前,付七七询问了她们在何地救的苍大哥,可曾见到一个四岁娃娃? 反复询问后见小芽子的下落,她们确实不知情,而且苍大哥失忆症状也不是一月半月可医好。 寻找小芽子一事,只待来日! 望她在宿岩城救助难民之举,难保小芽子平安! 裁定。 付七七利落的抱拳辞别,一走出房间就瞥见像土公鸡一样,高昂着头颅,就差咯咯来一声长鸣的应清妍。 “项苡,我们回家!” 项苡急了:“我们不带苍公子回去?” 回去? 应清妍呼吸瞬间滞停,她捏紧手指,如临大敌般审视着二人。 付七七见应清妍视她为仇敌一般,突然悟了,刚刚长岚郡主提及的岐王嫡长女应清妍,莫不就是她? 苍大哥,不,越君玹将来的未婚妻。 莫名的付七七极不舒服,何况昨日还甩了她一巴掌,还污她毒害越君玹,被人莫名的关了一夜牢房。 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这一巴掌不能甩回去,但是可以膈应膈应她。 七七笑了,眨了眨猫儿眼,对着项苡说:“苍大哥如若想我们,自然会回去找我们,我们先行一步。” 言语,如往日细细软软。 项苡这才放心,跟着七七一道往外走。 应清妍顿时如晴天霹雳,怔愣住了。 什么?! 越大哥想她们?还要回去找她们? 不可以!! 越大哥是她的,等霍城主归来,两家将要商议定亲一事。 她顿时心火直烧,追了出去,大喊道:“站住!” “大小姐,您慢点!” 付七七嗤笑一声,快步往外走。 应清妍也习武,但她武艺一般,追了半刻钟,已远远的落在付七七后面。 “大小姐?可需要帮忙?”士兵们见大小姐带着两个贴身侍女狂奔,纷纷讯问道。 忽地,应清妍双眸里闪过了一道毒辣的光,扬声道: “快,有刺客,把前面两个女子抓起来!她们是夷王的人。” 第82章 诬陷刺客,交战 这还得了,众士兵一慌,拔腿追了上去。 付七七见后面一堆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神烦得很。 此行已落下帷幕,她便急着赶回温家岸口,那里还有一个艳艳郡主如狼在侧,已离开十日有余,还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我们快走!” “好!” 项苡见士兵们紧追不放,肯定是应清妍闹的妖蛾子。 很快,军营的主干道上,出现了奇怪的风景线。 前面两名女子在狂奔。 后面无数将士在追,嘴里囔囔,“抓刺客!” 不过几息,惊动了这一路的将士们,大家纷纷拔出大刀、长枪把付七七二人团团围住。 见黑压压的一圈铠甲勇士,付七七不耐烦写满了脸上,带着怒气道: “你们意欲何为?” 一名中年将军怒目圆睁,威势顿现,喝道: “兀那娘们,没想到你们是夷王的刺客!幸亏我们大小姐火眼金睛把你们认了出来。 刀剑不长眼,我劝你们二人,快快束手就擒!” 一个闺阁女子,拿着女子间那些恰醋隐密事,慌报军情,想如何?害她们二人性命? 没想到长岚郡主看上的弟媳之人,竟是这等没分寸的货色。 付七七气笑道: “我们是刺客?还是夷王的人?他配吗?还是我们蠢?既然是刺客,还大大咧咧的行在军营中?” 鄙夷之色,不绝于耳。 众人的目光唰唰投向付七七。 “好胆色!”中年将军叫王宪赞了一声。 他摸了摸胡须,想到霍家士兵有传话说,放这二人出军营,莫是大小姐认错了。 “王叔,你可别被她骗了!越大哥并不认识她们二人,昨日在场的将士们听的一清二楚。 她们定是刺客,严刑拷打,肯定能挖出真相。” 应清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在珑绿和红佛的搀扶下,尖声道。 话落,还恶狠狠的瞪了付七七一眼,这才接过珑绿手里的帕子把额间细汗擦拭干净。今日好不容易整得鲜亮的妆容,越大哥一眼都没看,被两人难民给毁了。 王宪虽是武将,但不是莽夫,大小姐之言有理,但兀那女子也有理,总之需查实一番。 他语气放软了几分: “你们两个女子,先随我们回帐内,我们细细盘查过。如无疑,定是要放你们出去。” 仍要把她们抓起来? 白耽误功夫。 付七七眼中削寒成冰,“我们没功夫陪你们瞎胡闹,我家还有事,先行一步。” 应清妍一听,炸道:“王叔,你瞧,她们急着脱身,定是刺客无疑!” 王宪脸冷了两分,“带回去,盘查!” 哗! 一堆士兵围了上来。 付七七斜睨应清妍一眼,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毒辣和杀气,真的要致她于死地。 莫不是当她病猫? 刷! 付七七拔出弯刀脚尖一掂,双袖如翼,飞身而起。 项苡随之。 “铮”地一声脆响,刀剑相击。 在几百个士兵围观下,几十名士兵正缠斗两名女子,两人游走在士兵见,游刃有余。 付七七不想越君玹难做,并未动杀机,将人敲晕和伤了手臂后,即停了手。 很快,倒下了十来个士兵。 “好功夫!”王宪瞪着巨目,赞道。 又有十来人加入缠斗。 应清妍朝着其中几人使了个眼神,混入士兵中的几个高手,刀起刀落间,全是杀招。 很快付七七察觉到了,刚刚还是意活抓她,眼下怕是要直接削了她。 付七七气势陡然变了,杀招渐起,直袭那几人。 刺啦! 两名士兵被付七七抹了脖子,鲜血染地。 王宪惊道:“你二人不要命了?” 付七七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冷笑一声不答。 项苡嗤笑道:“你们先下了杀招,还不让我们还手?我们等着被杀?” 应清妍眉头微微蹙起来,没想到这两个难民武艺好的出乎她意料。 不过一刻钟,已经死了十来名士兵。 王宪直呼一声可惜,如此好苗子,今日要香消玉殒,“大家退下,弓箭手准备!” 所有士兵如潮水般退下。 场中就留付七七二人,付七七不惊不惧,淡定地从包裹中掏出一小袋炸药珠子递给项苡。 “他们若敢放箭,直接朝人堆丢去。” 项苡听说小昭昭说过,炸药珠子的威力,还未曾见过。“好!我今日也见一见烟花雨。”仟千仦哾 很快就能看见二人死于乱箭中。 应清妍气焰高涨,冷笑道:“装神弄鬼,大家放箭!” 见到青衣女子神色极为淡定,又掏出两袋子黑珠子,王宪莫名的心中警钟大响。 “住……” 手! 可惜已经迟了! 箭雨出,炸药落! 轰!轰!轰!轰! 炸响声四起,掀起浓烟黑雾,伴随着惨叫声! 长岚郡主听闻岐军在围堵付姑娘,已经带着人赶了过来,刚走到半道上,先听的五声炸响,又见前方半空升起的浓烟黑雾。 有种不祥的预感。 岐王正在院中议事,忽听惊变,以为敌袭,将军们纷纷提着刀剑赶去,只见目标地黑压压地围了一二千人。 黑雾退去! 四周惨叫声不断。 只有,场中二人,格外令人注目。 特别是清绝雾尘的付七七像一株盛开在高山之巅的花朵,清濯迷人又极具危险。 她就那样嘴角噙笑的站着,衣袂翩翩,裙角轻舞,手里捏着的炸药珠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上下抛飞。 赤裸裸的威胁! 所有士兵不敢动分毫。 王宪早已急得双脚不沾地,忙着把伤兵抬回去医治。 而惊呆的应清妍靠在珑绿身上,心有余悸,没想到这个难民手中有杀器! 待长岚郡主和岐王赶来,就看到此场景。 一边,云淡风轻。 一边,杀气腾腾。 长岚郡主寻了场中霍家军,了解了来龙去脉,凝着眉头轻飘飘地望了一眼应清妍。 应清妍尴尬一瞬间,又露出体得的笑意。 长岚郡主对岐王说:“我已派人向贵将士交代过,此二人我已验明身份,可放行出军营。 没想到还是出了误会。” 应清妍一听,忙狡辩道: “我们自然是信长岚姐姐,只是这二人出军营之时,不在士兵带领下好好离去,偏偏要飞掠各处探查,与刺客行径无异。” 远处的付七七嗤之以鼻,她们想好好走呀,她不是先喊人说她们是刺客,她们不跑,还待如何? 第83章 发现雷电异能 霍家军交代事情时,岐王听的一清二楚,他脸色难看的望着黑压压的一片将士闹得人仰马翻,骂娘的骂娘,抬人的抬人,跺脚的跺脚…… 一具具惨叫的人形黑炭从他跟前经过,岐王脸色越发的难看,这是他的主营地,此营有他五千精锐兵,却被两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人都是偏着心的,他闺女先惹出的事端,他自动屏蔽了,只怪这两个女子,不识好歹。 “王爷,刚刚的炸响声就是那个女子手中黑珠子引起的,四五个珠子下去,害我们死了十来个兄弟,伤了一百多人。” 向来沉稳不动声色的岐王豁然侧目,暗藏锋芒的眼瞳落在付七七手上的黑珠子上,眼中起了贪欲。 如若成片上百颗一起抛射,他的先锋军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见岐王目光不善,付七七回敬以目光寒凉。 岐王不动声色,有此杀器之人,岂是一般人,还得另行谋算。 今日长岚郡主即开了口,他只能放人,眼神中极快的掠过一抹阴霾,朗声道: “今日长岚郡主替你们二人做保,放你们一条生路!只是你们二人无端杀了我士兵几十人,如若下次犯在我们手里,” 无耻,谁无端,谁先招惹的事? 付七七嗤笑一声,直接寻了不远处两匹马,翻身离去。 待人影散去时,岐王仅瞥一眼伤兵,忙召集一名将士,下达命令。 不过一刻钟,这只近百人精锐兵,乔装改扮后偷偷从另一侧门出了军营,尾随付七七离去的方向驰行。 长岚郡主收到消息时,轻叹一声,付姑娘露了宝,岐王岂能放过她。 都是命数,她爱莫能助。 晚间八时,越君玹醒来了,第一时间从头枕下摸出手枪,这个叫手枪,杀伤力极强的热武器。 另一个叫望远镜,可远观千里,是行军打仗、出海远行的极好装备。 还有脑海里不断闪现的画面,画面最多的是那位付姑娘,身着奇装异服,吃着古怪的食物。 还有奇奇怪怪的人、物,似乎还有人唤他苍首领,记忆不连贯,断断续续。 他冲门外喊了一声。 “南辕!” 南辕推门进来,见主子醒了,一个箭步上前扶稳主子。 “主子,你终于醒了,你这次昏迷了一天一夜。” 越君玹支起身子,拿过南辕手里的靠枕,问道:“那位付姑娘在哪?把她带来。” 南辕激动道:“主子,你都想起来了?” 越君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有一些事情需要找她佐证。” 南辕卸了一口气,失望:“付姑娘已经离去了。” 不过几日,越君玹晚上练功时,发现体内有一股凶猛的力量喷涌而出,他急速往后山掠去。 “主了?”南辕第一时间发现,跟了上去。 不过一刻钟,越君玹站在茂密的森林里,当他以为会艰难地调动内力时,却发现身体极其熟练的祭出这股凶猛的力量,骤间,一道道白光电闪组成的圆球凭空出现。 竟然是雷电之力! 越君玹惊愕不已,当他本能的甩出圆球。 隆轰轰! 前方大树被雷电击打,顷刻间倒塌! 山下,正要撒尿的巡逻士兵被一声雷响,半截尿都吓回去了,把老二塞回去,系上裤带。 “要下雨了?通知下一班巡逻的兄弟们带上笠。” 旁边的士兵望了一眼满天星星,呸了一口骂道:“贼老天,说天就变!” 山上。 尾随跟来的南辕看到惊人的一幕,骇然道:“主……主子……您这是什么功夫?”.qqxsΠéw 越君玹望着双手,内心震动、疑惑,他何时学了这等厉害的武艺? 也许,所有这一切,找到那位付姑娘,有了答案。 久久,黑夜中传来一道冰凉之音。 “今夜之事,不可外泄!” 南辕晕乎乎地答了一声:“是。” 在越君玹离去不久,长岚郡主过来了,敲了敲房门,唤道: “玹弟?” 旁边走来一名侍从,行过礼,答道:“回郡主,世子爷带着南辕出去了。” 长岚郡主罢了罢手,推门入内。 只见杂乱的桌面上,还留着弟弟视为珍宝,片刻不离身的那把暗器。 奇怪,这是去那? 长岚郡主帮弟弟收拾了屋子,又坐了两盏茶的功夫,终于越君玹披星戴月的回来。 “玹弟,你可算回来?饿吗?我让人准备了宵夜。”长岚郡主笑着上前几步。 见长岚郡主在屋内,越君玹微微凝了下眉头,本能的不喜未经他允许擅入私密场所。 又是这般疏离,长岚郡主收起空荡荡的双手,神色哀伤的坐了回去。 她今日夜间过来,本欲打算与弟弟好生相谈。 姐弟二人分首则坐。 落针可闻的寂静。 越君玹近几日脑子时不时一团浆糊一般,各种莫名奇妙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比如有行动僵硬、长相极其丑陋的人,他不断陷入怪圈,反复在猎杀他们。 刚刚的雷电之力他突然对上号了,脑海中的画面,他就是用雷电之力猎杀,好像称为丧尸之人。 反观眼前的长岚郡主,记忆中是他的亲姐姐,可这些记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极为遥远。 很难令人生出亲近之感。 长岚郡主侧目望着稳重内敛却不失威仪的弟弟,缓声道: “玹弟,你可有何难处?抑或遇到何事?你我二人同父、同母,历来最是亲厚,可近几日……” 未言之意,就是待她过于冷漠。 越君玹敛了敛身上的冰寒之气,声线放软道: “……你不必多想,我这个情况,我自己也未曾探明白,也许,我见到那位付姑娘,能解惑一二。” 闻言,长岚郡主美目一厉,手掌往桌上重重的啪一声,冷声道:“莫不是那位付姑娘行了蛊虫一事?我就说她怎的这么邪性,武艺高强,还持有杀器。 早知如此,当日不必放她离开。” 玹弟前几日刚回来时好端端的,怎的见了一眼付姑娘人就发病了,连带着对周遭的人和事都漠不关心。 原来中了蛊! 越君玹听到长岚郡主诋毁付姑娘,莫名烦躁,催动那股雷电精神力压抑这股躁郁。 “我体内绝无蛊虫,付姑娘怎会害我,你不要妄加揣测!” 第84章 敢咬老子! 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长岚郡主眼底掠过一丝惊愕,玹弟为了那位付姑娘,在训斥她!这个认知,让长岚郡主眉眼染了一层伤痛。 身子往后靠了靠,她轻嘲一笑: “母妃过世,父王扶了栾侧妃为正,她处处苛责我们,连带着府里的奴才们个个见风使舵,日常嚼用上对我们敷衍了事,从此我们姐弟相依为命、节衣缩食。 玹弟你学武天份极高,才不到八岁,把家传剑术、轻功练至娴熟。 有一回,毒妃罚姐姐跪祠堂,你还是半大个小儿,敢拿着长剑替姐姐找那毒妃算账,一口气杀了七八个奴才,才让父王刮目相看。 如今,离开不过半年,开始对姐姐冷漠、疏离,无往日的亲近之意。” 字字肺腑。 越君玹目光复杂,沉默了许久才无奈地开口:“你且看。” 他手掌一转,一团雷电凭空出现在他手上,隐隐的能听到电闪雷鸣之音。 长岚郡主瞪大了美目,猛地身子前倾: “这……这是何物?” 越君玹睇了长岚郡主一眼,淡声道:“这是我的力量,雷电异能。” 手腕翻转。 这团雷电击房门口木椅,木椅瞬间倒塌,如雷击一般,表面呈麻黑一片,随之冒出丝丝缕缕的轻烟袅袅,空气中弥漫了烧焦木头的气味。 长岚郡主惊愕的站起身子,捡起被雷电击断的半截椅木腿,用手搓了搓断口,手掌漆黑一片。 烧焦的。 “这是……学的神仙术法?” 想半天,长岚郡主才想到这个词,否则无词可解。 越君玹挑了下眉骨,嘴色勾起一丝笑意: “我也不知道我从何学的这门武艺,我想,待见到付姑娘,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又是付姑娘! 长岚郡主想骂上两句,憋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词,她刚刚才说付姑娘几句,玹弟就把她训斥了。 好在弟弟愿意与她吐露真相,她问道: “你可曾想起,在何处与付姑娘相识?” 越君玹摇摇头,“我脑子里各种记忆充斥混乱,画面最多的全是付姑娘,却不知从何处相识。” 因为零散的记忆中,还出现过付姑娘几岁时的场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长岚郡主咬着下唇,气呼呼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今儿不能好好聊天了,一开口,玹弟三句不离付姑娘。 如今知道实情,她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 长岚郡主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缓缓道: “你姐夫约莫明日归来,岐王今日又提及联姻一事。母妃早早的过世,也没人替你操持婚事。往年因那毒妇作祟,几次议亲之事,都出了变故。m.qqxsnew 长姐如母,这事我替你办了,我仔细想过,岐王这门亲事极好,门当户对。 应成瀚原来也是一品总督,虽说自封为王,乱了礼制。可观这大玄天下,乱世乱象,自封为王者不下十人。 乱世中,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那应清妍性子娇蛮,有些目中无人,但好在知礼节、懂闺训,其貌长相娇丽,在一众公侯贵女中,较为出众。 最主要她心里有你。” 越君玹不为所动:“联姻一事,暂且罢了。我对应清妍无意,对岐王的王权霸业也无意。” 长岚郡主长叹一声:“岐王有兵马,如若他的兵马和霍家军并肩,拿下离原最多三月或半年之事。 等拿回离原,也好为你洗清污名。” 越君玹记忆纷杂,心境已然发生变化,他对拿回离原之事并不热切。 “离原之事不急,待我细琢磨后,再行打算。你跟霍……姐夫前来此地,原是为寻我,我即已平安,你们装点行蘘返回汴城。 见你们久久不在汴城,如此好机会,宜水州那母子几人岂能放过。” 长岚郡主抓住了玹弟一番言语的重点,皱眉问道: “你要去找付姑娘?可如今那毒妇请了好些江湖高手刺杀你,你怎好到处乱跑,你且与我们一道回汴城。” 越君玹乌眸微眯:“不用再劝,我自有打算。待我融会体内力量,一般的江湖宗师,不是我的对手。” 再三劝阻无果,长岚郡主只得退而求其次,送她回汴城,带上他往日亲卫方可离去。 岐王和应清妍坐着美梦,待霍风霍城主归来,两家合一家,好助他应家打江山。 应清妍娇羞的连晚上梦里,全是越君玹神姿俊容。 却不知,第二日霍风刚回来,见过他夫人与舅弟后,忙不迭的点兵列阵,准备回汴城。 岐王眼眸晦暗,明明长岚郡主也乐见其成,那唯一变数就是越君玹本人。还不待他约见越君玹,却收到消息,他已护送长岚郡主先行一步。 正做春梦的应清妍,傻眼了! “哼!弑夫之人,无权无兵无城池,还敢拒了我家提亲!” 岐王攥紧了手中谍报,嘲讽道。 越君玹是难得的经天纬地之才,可这般人才若不为他所用,就只能毁之。 岐王收敛心神,就着谍报内容,安排军务: “申残已退兵隗县、集县,孙将军你领两万兵马暂且驻守。往西行是敕县,敕县有温家在,我们且给温家面子。 其余人等随我往南行。” —— “滚!你们滚啊!”是女子压抑着惊恐的哭泣声。 “我艹你娘的,敢咬老子!” 一巴掌呼过去,发出啪啪响。 “啊!” “我说奎子,你他娘的不中用,让老子先上。弄的老子热血沸腾的没地儿邪火。” 破庙外面的王三吊拧了拧裤带,急急道。 “哈哈,就是,我们还有五六个兄弟呢。这次兄弟几个照顾你,让你先上,奎子你得争气。” 一群人附和的猥琐大笑。 “谁?啊……” 破庙内奎子脑袋身首异处。 “奎子?”外面五六个匪寇惊觉出了事,拔腿往里冲。 迎面而来的是项苡一记长剑,割破了一名匪寇的左脸。 “啊!老子的脸。” “娘的!有人,是个娘们!” “三吊子,接着大刀,活捉了她!” 破庙内。 付七七望着墙角缩成一团,衣裳凌乱,披头散发的女子,轻叹了一口气,从挎包里抽出两件衣衫递给她: “人没事就好,摸了两把算什么!门外还有仇人,换上衣裳,出去砍上几刀,才叫解恨。” 温诗筠望着犹如天神降临的付七七,沉默了一会,接过衣衫,走向菩萨后面换了衣裳,头上的珠钗都摘下来,学着七七束成高马尾。 第85章 谁让我跪,我宰了谁哦 不一会儿,收拾干净利落的少女走了出来。 长得朱唇皓齿,杏眼桃腮,貌若梨花。 哟,还是个小美人儿。 付七七鼓了鼓小脸颊,真想伸手摸一摸小嫩脸。瞧她脸色已然平静,心态不错,没有要死要活。 温诗筠迎上七七打量的目光,小脸倔强道: “这位姐姐说得对!砍上几刀才解恨!” “只是……姐姐能帮我捉住他们,我……我杀了他们!” 付七七扬了扬眉头,冲着外面喊一声:“项苡,留两个活口提溜进来。” “好嘞!” 这群流寇武艺平平,哪里是经过魔鬼训练后项苡的对手。 很快,项苡拖着两个哀嚎的男子进来。 “女侠饶命!” “您饶了我们兄弟俩,我们有银子……全给您们!” 啪叽! 项苡把两具啰里八嗦往地上一扔,其中一人刚好扔在断了头的奎子身上,他抬头一看,鼻子下方腥气充鼻,好像?好像是脖颈? 齐齐整整的切口,正咕咕的往外冒鲜血。 太有视觉冲击力! “啊!!”一声,流寇慌得手脚并用拼命往外爬。 温诗筠在付七七眼神鼓励下,捡起地上一把大刀,一步一步往流寇走去,手不停的在打哆嗦。 突地想到差点被凌辱的画面,她发了狠似的,一刀、二刀、三刀……把流寇的肚子扎成蜂窝孔。 另一名流寇吓得双腿发软,忽地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左右活不过今日,死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猛地冲向温诗筠,把温诗筠扑倒在地,伸出黑掌往温诗筠脖子处死命掐。 付七七一个回旋,一脚踢飞流寇,嘭的一声,大字型趴在墙上,掉下来时,流寇只剩半条命。 哼哼唧唧的望着付七七咒骂着。 “咳咳……”温诗筠掐红了脸,咳了几声,才缓过气,提起大刀往他肚子上扎去。 处理好尸体。 付七七两人离去,自然带上温诗筠这只尾巴。 第一次杀人的温诗筠整个人飘飘乎乎,手脚有点小激动,走路都在打摆子。 “嘿嘿!” “呵呵!” 项苡皱了皱眉头,“七七,她莫不是傻了?” 付七七睇了温诗筠一眼,“对,脑子不太聪明。” 赶了十来公里路,才回过神的温诗筠见她们要去温家岸口,高兴得跟只欢乐的小鸟一般,摇头晃脑。 原来她是温孜羡的亲妹妹! 马背上的付七七琢磨开了,申残马上要接管敕县,她们一行人自然是不能进城。有了这份救命之恩,倒是可以跟温孜羡换条水路离开端州。 下午六时,终于赶回了温家岸口。见弟弟妹妹心切,付七七没有太过遮掩,直接从客栈大院门走进去。 “站住!贱民!”一道嚣张的声音,冲着付七七。 付七七顿住脚,此时的夕阳西下,只余一片红霞映在她如雾似水的侧脸上,熠熠生辉的灵动漂亮。 付七七转过身子,望着嚣张跋扈的艳艳郡主一行人,末世的命理课,有一个原理,说是人与人之间存在滋场。 不管是仇人,还是亲人……总会时空相吸,在特定的场合高频相遇。 她!害她丢了苍大哥、丢了小芽子,怎能就算了呢。 她眉眼弯弯,嗓音清澈:“哎呀,原来是艳艳郡主,半月未见,您老人家,可吃得好?睡得好?” 那壶不提那壶开!整个岸口谁不知道艳艳郡主夜御十男,致房屋倒塌一事。 然后,艳艳郡主得了失眠症。 艳艳郡主瞧着这张精致的小脸,双眸像是被刺痛了一般,脸上写满了阴森的毒意。 惹了她的贱民,哪个不是受那十八般酷刑,折磨至死! 她们怎么例外。 她派人守了半个月,迟迟不见她们几人迈出院门一步。 眼下一瞧,这贱民风尘仆仆的归来,原来一直在外。 艳艳郡主阴冷冷地笑道:“秋家应承的十五日期限,今日已到。我等着你们明日跪在本郡主面前。” 付七七眨巴眨巴猫儿眼,面露难得一见的邪肆笑意:“怎么办呢?我就不喜欢跪人,谁让我跪,我宰了谁哦。” 一旁的温诗筠小眼儿冒星星,全是崇拜。眼前这位艳艳郡主听说来了她家几回,耻高气昂的,姐……大哥不愿意理睬她,父亲还待她如贵宾。 艳艳郡主一口牙咬的生痛,有铁绣味,暴喝一声:“来人!” 突地望着前方台阶上,一袭白衣的秋涧白正拾阶而下。 “走!回去!”艳艳郡主有所畏惧地望了一眼秋涧白,带人离去。 付七七歪了歪头,没劲,她那几个贡奉不在,她到是想打上一架,顺便抽她几耳光。 “付姑娘,事情可是办妥了?”秋涧白踱步而来,如闲庭散步。 从刚刚艳艳郡主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她那一大家人,个个应该好端端的。 付七七抱拳行了一礼:“此番谢过秋公子昭拂。” “这件活儿极轻松,得了一件宝贝。还看了十来日热闹,我到是得了便宜。”秋涧白意有所指道。 付七七鼓了鼓脸颊,一定是小昭昭干了坏事。仟仟尛哾 “秋大哥好!”温诗筠见秋涧白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干巴巴的挥了挥手。 秋涧白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客栈管事听了小二汇报,急步来到大院门口,一眼就看见温诗筠,叫道: “大小姐?您怎么在这?大少爷听说您出事了,已经快马加鞭赶回城里。” 温诗筠淡定道:“幸得付姐姐相救,我无碍。你且打发人告诉大哥一声。” “诶,我这就打发人。” “老夫谢过付小姐救命之恩!” 客栈管事郑得的向付七七行礼,道谢。 客栈留有女侍从,把温诗筠接回小别院,温诗筠恋恋不舍的与付七七、项苡二人挥别。 付七七辞别了秋涧白,往小院赶。 刚一进院门,一个袋鼠宝宝冲过来挂在七七身上。 “哇!姐姐!我可想你了!我天天想你,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七七姐。” “七七。” “项苡。” 大家纷纷停下手中活计,高兴的围着付七七、项苡二人,见她们两身上一点伤都没,脸色越发的灿烂。 见大家寒暄完,曲婶探头望了望后面,空无一人。 “七七,苍公子呢?小芽子呢?” 对,七七二人,此番出门就是寻苍公子和小芽子的,怎的不见他二人身影。 付七七咬了咬舌尖,痛,跟心尖儿一样痛。 第86章 一条命,抵不上一艘船? 付七七在众人热切的脸上兜了一圈,故作轻松,语调轻快道: “喔,苍公子回家了,他有家人,还会有未婚妻。” 众人吃惊地瞪大眼睛,苍公子待七七那就是捧在手里都怕摔了化了,怎就突然说回去了,还有未婚妻? 小岩岩低垂着头,神情落寞。 小昭昭小粉拳一挥,气呼呼道:“哼,没良心的苍大哥。以后我给姐姐找夫婿,要那种最帅的靓仔!” 这……那跟那,付七七捏了捏小昭昭的嘟嘟小脸蛋,“瞎说,姐姐才不嫁人。” 热心的小昭昭还真给七七招惹了好几朵大桃花,让苍瑾追妻之路平添了阻力。 一堆人站在院门口,引了外头好些人张望,特别是又十来个彪汉侍卫像门神一样站成两旁,凶神恶煞的,让人看着诲气。 付七七眯了眯眼,让希雨把院门关上,拉着回了房间,继续说道: “苍大哥那里……大家以后不要议了。他有他的路,我们有我们的路要走。” “小芽子他自小苦难,命途多舛,相信上天一定会厚待他。待我们安定好,还会接着找小芽子。到时,多花些银两托镖局、走商的人,一道寻寻。” 并没有劝慰道,众人脸色沉重,一个四岁的娃娃,乱世求生,犹如浮萍过海,稍一个小浪将湮灭于无尽的海水中。 曲婶叹道:“前几天买的香,还有几根,我给各路神仙拜一拜,求着他们见着小芽子,给指个活路。” “唉。”邝伯娘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小芽子着实可怜呐,先是死了爹娘、后头连茶婆也死了,还被……春雨那个遭天瘟地,害得小芽子哑巴了,还断了手臂、断了肋骨……这会子还不知道飘到哪个犄角旮沓。” 极没存在感的邝大波一听他老娘念及春雨表妹,打盹的眼,来了精神。 “啪!”邝伯娘瞅着大儿子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一掌拍过去。“你那心思给老婆子歇歇,不然小心你的狗腿。” 邝大波大脑袋又缩回去了。 整个气氛一下更沉重了,可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付七七长吸一口气道: “与我们有大仇的申残不日将到此,来势汹汹,我瞧着温家自身难保。我们又得逃了!” 项苡把喝完茶的大缸丢给邝小波,说道: “我们刚回来就遇上了艳艳郡主,她扬言明日活捉了我们。” 大家这才想起,今日是秋公子护她们的最后一日。 霹雳乓啷,大家又忙活开了,做饭的做饭,收拾行李的捆扎包缚。 待温孜羡摇着折扇推门进来时,瞧着院子里众人如临大敌一般,停下手中活计,眼神锐利的望过来。 见着是他,也没人招呼他,又开始忙着手上活。 “七七姐,是温公子。”希雨在窗外轻喊了一声。 “好,我过来。” 付七七把一桌子的炸药、手榴弹用一块布盖住,比了个手势给弟弟妹妹,让他们看紧了。 小昭昭小鸡啄米,小手扒在桌上。 小岩岩嘴角一抽,掩耳盗铃呢。 隔壁屋。 没茶,茶颜就倒了一碗凉白开,放在温孜羡跟前。 温孜羡咂巴了几口,没味,想着谢礼还得加上三包上好的茶叶。 付七七进来了,不待温孜羡开口,她先说道: “救了令妹纯属巧合,谢礼的话,你送我们一艘大船吧。” 温孜羡一肚子感恩全咽回肚子里,没想到付姑娘狮子大开口,她眼神冷了冷。 她温家拢共才五艘湖漕船,而且是经改制的可远洋行海的双底商船,设船帮、船舱、厢房,为防匪盗还安装了三层尖刀机关等。 细算下来,一艘船造价近三万多两银子。 银子是一回事,关键造双底海船耗费的时间颇长,光是船身龙骨风干得二三年,还有定制打磨各种刀阵等。 故此,海漕船是整个温家的命脉。 付七七挑了挑眉:“令妹的一条命,抵不上一艘船?” 被付姑娘一激,温孜羡认真严肃道:“那自然我妹妹命贵无价,岂是几艘船可比拟。” 又道: “海漕船关系兹大,是族中大事。非我一人之言可定。如果是钱财,我可奉上抵一艘船,双倍的银子。” 富贵世家重颜面,长房嫡长女差点被流寇毁了清白,救她的又无权无势的平民。 所以他温家可以一两谢礼都不给,轻者放他们安全离去;若是起了歹心,把他们一行人收拾了,在富贵人家也是极常见的。 付七七好整以暇地看着温孜羡,到底是兄妹,两人长相极为相似,好好一个男儿,生了男生女相,端的是一副玉面俏公子。 见她一直盯着,温孜羡摸了摸脸。 付七七眉眼弯了弯,“我只要你家海漕船。” 温孜羡脸更冷了,付七七话锋一转。 “我在送你一则消息,夷王的人与你温家之人勾结,夷王要你温家所有海漕船、所有粮食。 我不贪,你给我一艘海漕船和船工,算我借你的。待我寻到落脚地,随时可归还于你。” 温孜羡惊道:“怎会?夷王的大公子藏丰羽如今还在我温府做客,其目的就是求娶诗筠。而且我温家由我外祖父花家军护着,他怎敢轻易动手。” 付七七望着这颗榆木脑袋,敲了敲桌子: “别做梦了!坦白跟你讲,我们与夷王有仇,赶着逃命,只能走水路。而且申残与岐王相斗,吃了败仗,他正在退回敕县的路上。 两万大军开过来,你温家有多少脑袋够砍的?还不是只能乖乖的奉上所有船和银两,投靠了夷王。而你长房一脉能不能活命,全看你爹和你周旋了。 说不得你们把内鬼抓出来,还能好好助夷王打天下。” 说起来,付七七牙更酸了,心更痛了,她造就的居闾道福地、神迹,被夷王拿去做了文章,扬他帝王之相。 不费吹灰之力,收了近十万大军,收了三座城池。 如今夷王有了大军加持,各路开战连连捷报,这会正缺粮食呢,岂能容温家这口到嘴的肥肉吐出来。qqxδnew 温孜羡暗思,夷王非明主,他家要是想得从龙之功,何必等今日。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付七七,“你如何得知?” 付七七漫不经心道:“喔,我这几日心情不太好,火气有点大。偷偷的窝进了申残的大部队,听到了不该听到的,顺便放火烧了他的粮食库。 说来极不好意思,他没了粮草,我估着他四五日得拔营到敕县。” 第87章 催情弹 温孜羡大眼一瞪:!! 烧了申残的粮食,变相的加快她家灭顶之灾。 这般轻描淡写? 温孜羡看付七七的眼神更不善了,亏她还以为是个娇萌小妹子,原来是个小魔鬼。 付七七支起下颌,饶有兴味地问:“这个交易如何?” 想到她武力值,一人潜入军营全身而退,这个本事她有。 温孜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等着!” 人就气呼呼地走了。 付七七短促轻笑一声,探头扬声道:“时间有限,最多两日。” 温孜羡:…… 晚膳,曲婶做的是干肉丁汤面条,除了三个小娃娃,还给七七和项苡那一碗,多加了一颗荷包蛋,齐齐整整十几碗面条,光是瞧着都令人馋口水。 曲婶忙着最后一道工序,烧汤汁、撒葱丝。 见七七盯着面条面露疑惑,曲婶笑着说:“面粉是温家送的,说是谢礼。” 说着朝墙根努了努嘴。 七七这才看到墙根堆满了礼物,扒拉了下,全是粮食、布匹、药材,个顶个的实用;心想温孜羡一个大老爷们,心挺细的。 忽的一具高大的身影笼过来,挡住了夕阳余光,付七七瞟了一眼,是邝大波凑了过来。 “七七,你说申残要来敕县?那……那军营的那些个帐子会一道过来吧?”他带着讨好的神情问七七。 红账?章春雨? 呵! 亏她总想留人一条性命,却不想给了恶人更多行恶的机会。 吃一次亏,还能来二回? 付七七丢下手中黛青色布匹,缓缓地撑着腰直起了身子,望着邝大波一脸镇定道: “如若见到章春雨,她的狗命,我收了。” 是…杀了的意思吧? 邝大波吞下一口唾沫,被七七眼中的嚣张和杀气震得啊半天不敢吐半个字,眼神躲闪的溜出了厨房。 曲婶做好了晚膳,招呼大家吃饭。吃饭的椅子不够用,大家都是粗人,围着桌子蹲着、站着埋头吸溜面条。 而邝大波从桌沿端着一碗面条,迎头一看七七,扭头绕向另一向,直接蹲到了院门口耷拉着眼皮,啃哧啃哧吃面条。 邝伯娘见状,喊他几声都闷着头,气得她骂骂咧咧: “你端哪去?还走?跑到院门喂鸡呀?你咋不端着上天吃!” 付七七眼神闪了闪,邝大波本就是头倔驴,一根劲,不知怎的中了章春雨的毒,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救了。 大家对邝大波时不时苦大仇深,闷不吭声的模样已经习惯了,如今越发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你骂。 大家就扫了一眼,都忙着吃面条,劲道咸香的面条,得有一年没吃过了。 见大家都放下了碗筷,付七七吃完最后一口荷包蛋,招呼大家进屋,当然,漏掉邝大波。 从包里拿出舆图,让希雨撑开。 七七视线掠过舆图,扭头跟大家说: “婶儿、叔……我打听清楚了,这天下左一个王爷、右一个都督、还有一堆的城主,到处在打仗,抢地盘、抢粮食。 但是有几处资源匮乏的地界,人烟稀少,土地硬实,没人争没人抢。” “哪里?” “有一处叫南荒的地界,西临靠海,东临近沧陵一带。” “南荒?哪里是流放地?”项慈听说过。“穷山恶水出刁民,听说那里盘踞了几个部落?” 付七七轻轻一笑: “那里鱼龙混杂却没有正规官兵镇守,如今我们一行人的武力,遇到乌合之众,保命是没有问题。我盘算了几日,那里正合我意。” 大家凑到地图上看,蜿蜒的线路又是山又是水。 “好远?我们怎么去?” 为了逃命,大家都忽略那里不好耕种,多为石山、荒土、咸地。 付七七指了指舆图上几条波浪标注:“走水路,我跟温公子借一艘船。” 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下了目的地。 大家出来时,每人手上捏着十两银子,七七说让他们采办私用之物。 夜黑如墨,寂静无声。 娇小的身影如鱼入大海,穿梭各地屋顶。 跃过秋涧白的院子,他第一时间睁开双眼,披上一件外衫跟了出去。 付七七像猴子一样跳跃,最后落在一棵大树上,正对面有一处幽静的小院,小嘴咕咕地数着房: “一、二、三,没错,右侧第三间。” 七七从空间掏出催情弹装到弹弓上,瞄准窗纸,嗖一下,破纸而入。 “什么声音?” 为保安全,四个江湖供奉就住在艳艳郡主两侧,听见响声,推开窗户查看。 扑棱扑棱! 内力震动惊动屋檐下的燕子,四处乱窜。 “没人!” 付七七举起夜视镜一看,原来是那四个江湖人士,那一日就是他们四人缠住了她和苍大哥,才让她丢了小芽子,失去了……苍大哥。 “呵,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干脆玩一把大的,一并收拾了。” 七七又掏出六颗催情弹,嗖嗖……卷起一片树叶精准射入六个房间。 “你不关窗,什么东西掉进来?” “好像…是鸟屎。” 一名供奉嫌弃地丢在地上。 对面,很快恢复了寂静,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 付七七靠树杆上仰躺过去,满足唔了一声,窝在树上啃鸡腿。 藏在另一颗树上秋涧白嘴巴一抽,到底是亲姐妹,整人招术一模一样,马上将起一片轰炸之声,她不躲避一二? 一息。 二息。 三息。 …… 思索间已经过了十几息,并没有等到秋涧白预想的轰天炸地声。 “来根鸡腿?” 声音清清脆脆从旁边树上传来,扶疏遮荫下,七七的小脑袋探出来。 秋涧白眼底浮现一缕惊诧,问道: “你知道我在此?” 他龟息之术了得,她如何发现的? 付七七吐出一根鸡骨头,唇角微扬:“这很难?” 莫非功力在他之上? 刷! 一个纸包丢过来,秋涧白反手接过,拇指微触了下,里面包着一个大鸡腿。 扑鼻而来的香味很诱人,味道跟他以往吃过的都不一样,有股辣味。 秋涧白也不隐藏身子,直接跳上光滑的树杆:“你刚刚射出的是何物?” 付七七咬得正欢实,含着音说:“喔,我睡不着,玩弹弓呢。” 秋涧白:…… 第88章 大玄第一丑闻诞生 月色微凉,夜风瑟瑟。 寂静的夜空中只闻得七七像只小仓鼠,发出的咀嚼声。 见秋涧白半天不吃,付七七忙里抽空睨了他一眼,小嘴叭啦叭啦道: “麻香麻香的藤椒鸡,独一无二。答谢你,照佛我们几大家子人。” “藤椒鸡,知道怎么做的吗?有一种食材叫花椒,一颗颗长得新鲜嫩绿时,揪一大串塞到鸡肚子里,再用荷叶裹住,一滴水也别加,直接干锅煮上一刻钟。 诺!煮出来,就是这般神仙滋味,麻辣鲜香,肉嫩爽滑。” “别看呀,快吃!晚了我怕你吃不着了。” 两边咬的腮帮子鼓鼓,双眼滴溜溜的转。活像山涧灵动的小仙子误闯人间,躲在树丛中偷食佳肴。 秋涧白不由得失笑,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神情紧绷、冰寒如渊;而今日的付姑娘比初见时多了一份洒脱、不羁、随性,似乎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他轻尝了一口,麻辣刺激味蕾,口齿生津。 “付姑娘厨艺精…” “湛”字还没说出口,被对面传来的尖叫声打断。 “啊!!!” “郡主!是奴才呀!奴才是……是太监,没……没那玩意儿……” “供奉……您别扯我裤子……啊!” “啊!别……我……我给您找姑娘……” “吴兄,你怎么了?别拽!别拽老子!老子裤子!松手!” 惊天动地的喊叫声,一阵一阵响彻黑夜,一瞬间,温家岸口无数盏灯火点亮,亮如白昼。 实在是喊叫声太惊爆了……人海向潮水般涌向艳艳郡主居住的小院四周。 秋涧白顿住了…… “来了!” 付七七低呼一声,双手灵巧地攀上树梢,举目望去。 对面几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溜光水白的几具身体在搏斗,艳艳郡主的房间冲进来几名丫鬟刚把她抱住,艳艳郡主东倒西歪的推开丫鬟,用力过猛整个人跌倒在地。 这时又闯入几名亢奋的壮汉,捞住这几个丫鬟,像是头莽撞的牛冲入田地。 周遭的叫喊声和哈笑声忽远忽近,仿佛另一个虚幻的世界,艳艳郡主恍惚地倒着头,用力撕扯脖子上挂着的雪白丝绸亵衣,身子也越发难受,如万蚁噬心。 一名侍卫跌跌撞撞的爬过艳艳郡主,散发的雄性激素,令艳艳郡主如同恶犬寻着猎物,她淌着唾液,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拽住侍从的脚踝,侍卫一个坐仰,两人滚成一堆。 同样的画面出现在旁边的几个房间。整个小院全面失控,陷入混乱不堪。 咔嚓一声,付七七站的枝条太纤细,差点栽下树。一袭白衣似雪的秋涧白飞掠过来时,七七一个筋斗云已经落在另一根树枝上。 见付七七看得起劲,嘴里啧啧声不断。一旁的秋涧白耳尖刷红,迟疑了片刻道:“付姑娘,你……云英未嫁,不便……”仟仟尛哾 向来泰山崩于前,依旧不露声色的涧白公子,也结结巴巴起来。 主要他第一次在如此尴尬的场合,劝人离场,实属没经验。 付七七听得正嗨,罢了罢手: “放心,我瞧不见,就当听个音。” 这音能入耳吗!秋涧白满脸黑线,莫名有些怒气隐没在黑夜中。 全是壮汉处于高昂亢奋的状态,发出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无比清晰响亮。 淫词浪语,着实辣耳朵,付七七这才潇洒的脚尖一踮,掠向远处屋顶,嘴里喃喃道: “以矛之矛,陷子之盾。那么喜欢强男人,那就让你玩个够。杀不了你,也要让你名誉扫地。” 还有一句话,七七没有说出口,她要让艳艳郡主从此如过街老鼠人人喊骂,才能略平一分她内心深处的涩痛。 因为她艳艳郡主,把属于“她的苍大哥”弄丢了。 轻叹了一口气,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秋涧白耳尖一动,据他打听到消息,艳艳郡主看上了一个男子,其貌俊美无双。怎的付姑娘出去寻找,未曾找到? 温家小别院离艳艳郡主居住地相隔不远,温诗筠历来是个胆大的,今日险象环生,历经生死波折;又是她第一次杀人,一闭眼恶梦连连。 闻得嘈杂的声音,以为出事了,把她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小厮说艳艳郡主院子里出事了,她才心有余惊的换了衣裳,左右睡不着欲前去查看。 临到门口被赶回来的侍女拉住衣摆,侍女满脸通红道: “大小姐,您……您不能去。” 温诗筠杏眼一凝:“大哥不在,我就是主人家,如今听说出了事,来了盗贼,我哪能袖手旁观。正巧,你回来了,与我一道前往。” 话落,忙着叫另一名侍女多提上一盏行灯。 侍女咬一牙,脚一跺:“大小姐……那是艳艳郡主在与人行欢。” 咔叽! 温诗筠手中精巧的双耳铜灯掉在地上,她瞪大的小眼,不敢置信道:“她不要脸了?” 这时,门外又有一群人跑了过去瞧热闹。 侍女低声道:“陈管事说,好像是嗑药了。” “呸!呸!”温诗筠燥的脸通红,亏那艳艳郡主前两天上门时,她还招待着一道饮茶作画,没想到是这等淫浪之人。 “关门,睡觉!让陈管事处理!” 陈管事这边急得满头大汗,正带着人与艳艳郡主的余下二十几个侍卫一直在驱赶围观的百姓。 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站在山坡上,乱石堆上,屋檐上,树杈上……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赶了东边,西边又围上了。 赶了南边,北边又围上了。 在陈管事游说下,商人们、走卒们到是给温家面子,退出了一二百米,奈何小院传出来的声音太大了,高亢的嚎叫、持久力强。 令汉子们惊掉了下巴。 “我的娘呢,男的跟男的……好多男的。” “你们瞧,第三间房是不是艳艳郡主,哭泣的是胡管事?原来是真的!” 整片夜色哄笑声不断。 见听猥琐的议论声,艳艳郡主的侍卫们面露死灰,最后只得守在各个小路口,不让人靠近。 不过一刻钟,秋涧白也回去了,天干和地支等人正在院中等着他。 “地支,你安排人去那边盯着,如有异变,帮下温家管事。” “其它等都下去休息。” “是,公子!” 秋涧白侧目凝望着隔壁小院,内心对付姑娘越发的好奇,从哪来这些个稀奇古怪,威力惊人的东西。 第89章 遇夷王之子藏丰羽 付七七回到院子,见着项慈和茶颜兴奋地趴在墙头上瞧热闹,可惜,离得远,只能迷迷糊糊听个嘈杂的喊叫声。 “夜露深重,回屋睡吧,这热闹一时半会散不了。”付七七交代一声,走到水井旁就着冷水洗手。 二人跳下墙,茶颜凑过来,意犹未尽道:“要不,我打扮成小子,去探探实情?” 眼里兴起的全是八卦。 付七七撇了她一眼:“那里闹得正欢,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好意思去瞧?” 把秋涧白说道她的,现搬了过来。 想起青楼趣事,茶颜一支脚撑在井口台阶上,痞里痞气道:“青楼妓院我不知去过多少回,嘿嘿,还有何没看过的。”qqxsnew 付七七猫儿眼眨了眨,以前在末世总被苍大哥派人管着,声色场所从来没有去过。听说古代青楼的女子个个长得国色天香,能弹会唱,有机会得去开开眼界。 突然旁边传来奇怪的声音。 “呜呜!” 一阵咽咽呜呜声从墙根处传来,只见一团黑影被麻绳捆得扎实,嘴里塞了一块破抹布,身子不停的蹦跶。 付七七走近两步半眯着眼,邝大波? 月色下七七古井无波的眸子打过来,邝大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头直接埋到膝盖处,不敢呜声。 瞧这没出息的样,茶颜嫌弃道:“这个蠢货偷了邝伯娘和邝伯的银子,偷偷翻墙准备跑出来,被项慈姐逮个正着。 邝伯娘说了,让他在院子里过一夜,醒醒脑子。” 七七就不明白,邝大波是如何中了章春雨的毒,从何时看上了章春雨的?人都入了军营红账,夜夜光顾的士兵不知凡几,人不知被糟蹋成啥样。 说起章春雨,七七可料错了,如今她混得可谓风生水起。 翌日,付七七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希雨正带着弟弟妹妹们做晨练。 “姐姐!” “七七姐!” 付七七指点了几番,转身推开院门,没了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映出青砖院墙探出的一丛翠竹,连空气都清新可人。 连着她内心阴霾都一扫而空,拔高了声音道: “今日是逛集市的好日子。” 倒挂在树杆上练臂力的小昭昭耳尖,小眼一亮:“姐姐!你今日也逛集市?” 付七七笑着走过去,把妹妹从树杆上抱下来,“对,今日带你们去逛集市。” 一路逃荒逃命奔波,还未曾见过人头攒动的集市是何场景。 小岩岩刚打完一套剑法,走了过来,乖巧道:“姐姐,苍…教的剑法,我已练至第六招。” 瞧着弟弟眉眼清冷,把袖子似扇形折叠法,再用袖带扎了五圈,显得规规整整,这个打扮与苍大哥日常穿着一个样子。 连老气横秋的小模样也与苍大哥神情相似。 是了,弟弟最喜……苍大哥,一言一行都在学习苍大哥。 见弟弟说到苍大哥,小眸暗了下去。七七无声地揽过弟弟,轻声道: “苍大哥他已经恢复记忆了,他有他的家人需要照顾。我们不能总寄托苍大哥照顾。” 小岩岩眼眸中涌出泪珠子,声音嗡嗡道:“那……苍大哥以后都不找我们了?也……不要我们了?” 付七七眯着眼,涌起了点点水雾,仰了仰头,摸了摸岩岩的小脑袋:“大约不会了,他有他的家人,有他的责任……有他的生活方式。” 他是越君玹,还背了弑父之名,而新任的秦阳王又怎能容他在世,他回去还得面对另一番腥风血雨。 七七吸一口气,语调轻松道:“岩岩也一道去集市。” 小岩岩眸子更暗了,小脑袋摇了摇说:“秋先生说今日教我《书经图说》。” 付七七眉一皱,秋涧白? 见姐姐似不喜,小岩岩解释道: “我已经学完了苍大哥教的《小学集解》、《幼学琼林》,我自己在诵读《书经图说》,有一日秋先生听着了,说我领其意有误,所以在指点我。” 如今战闹,秋涧白还有闲情指点陌生人学问?还是一个六岁小儿,她闹不懂秋涧白是何意,干脆不想了。 付七七见弟弟急迫学习的心思,劝慰道: “岩岩,读书这个事,不急于一时,到了南荒我送你去学堂,你慢慢学。” 小岩岩看着姐姐,摇头:“那些先生……可能没有秋先生学问好,他跟苍大哥一样厉害。” 厉害是指博学?善教? 想着秋涧白一副文气瘦弱的样子,一把白玉骨扇衬得文雅竹修,确实是好学问的书生模样。 但人家总不会一直教岩岩,多半日少半日,无甚区别。 付七七眉头一挑:“姐姐教你!那些个学问,姐姐也会。” 小岩岩眼懵。 小昭昭眼眸亮亮,自以为很懂,侧身在哥哥身旁,咬耳道: “哥哥,你忘记了,姐姐得了那些个宝贝,又会神仙的法术,那定然也学了四书五经的。” 付七七听了讪笑,四书五经她还真不太会。 但是末世也是需要学文理武学课,大不了把末世的治世、经济、建筑、药本……给弟弟妹妹通读。 再不济,她棋艺、琴术、书法尚可,这些可以教。 小岩岩小眼微亮,点点头。 就这样,大家用过早膳,只留邝伯和邝大波两人在家,其它人三三两两都出门大采购了。 温家码头在敕县的西面,但温家码头往外走,由驱太路、驱太湖一分为二,北面多为商贩、平民居住,为鱼龙混杂之地;南面多为乡绅、权贵居住。 但码头集市就靠北面,来集市的穷苦百姓居多,也有权贵管事来此采办物资。 付七七牵着小昭昭、小岩岩穿入熙熙攘攘的集市,到处充斥着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偶见有小孩飞快的在人群中穿梭,父母扯着嗓子在后面追着吼叫。 付七七猫儿眼一直亮晶晶,这应该是末世课堂上说的文明社会,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写照。 看到一处雕刻摊子,岩岩大约又想起喜欢雕刻的苍大哥,三姐弟凑了过去,有雕刻的小猴、小猫……花鸟走兽物件奇多,又甚是小巧,三姐弟新奇的围着挑捡。 “这对猴儿要了,像昭昭,整日调皮捣蛋。” “姐姐坏!我还要这对小鸟儿。” 灵动鲜活的一幕吸引了正在一旁喝茶的藏丰羽,一双瞳点水的虎目盯着笑弯了眸子的付七七,看得出神。 第90章 藏丰羽碰瓷七七 这时一名侍从走了进来,走到藏丰羽跟前,低声道: “大公子,小的去探过了,温家大小姐确实居住在温家码头的小院内。” 藏丰羽收回眼眸,摩挲着手里的折扇,笃定道: “温家长房当初没看上五叔,眼下也没瞧上我,所以温诗筠故意避之。” 四名贴身侍从知道大公子看中了温家大小姐。 一名侍从恭着背,提醒道:“大公子,王爷有令,如若温家长房仍是不愿意联姻,令您娶了二房嫡长女。” 藏丰羽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想起昨日夜里,被人故意引至温家梅园,梅园内温家二房的温丛蔓身着薄纱正翩翩起舞,见着他,还故作讶然,羞涩不已。 他看破不识破,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可温丛蔓话里话外无不是说温诗筠与人私奔,只是被长房掩藏了消息。 谄媚下作、趋炎附势的女子,她可比不上温诗筠。 温诗筠不管有没有瞧上他,每每与他相遇,神态自然、进退有度,且诗书棋画均在温丛蔓之上。 温家长房强盛,听说温家内院庶务,也多是温诗筠打理。还有其外祖徐午郡蒙郡守,手握几万大军,让人不可小觑。 如此通庶务、具才情、有胆识的贵女子,堪为主母人选。 红袖添香,该如……咦,刚刚那位极其灵动的布衣少女呢? 藏丰羽猛地站起身,跨步往外走:“今日,逛逛集市。” 四名侍从面面相觑,大公子怎的突然对民间集市有了兴致。 付七七三姐弟随着人流涌动,小昭昭蹦到一处鱼摊,萌声道: “姐姐,我们午膳吃红烧鱼,好不好?” 付七七跟了过来,瞧着鱼摊上荷叶垫着一堆新鲜的鲤鱼、鲫鱼、小石斑鱼,不少鱼还活着,时不时轻摆动尾巴吐着泡泡。qqxδnew 小贩是一名老者,一听生意上门,老脸舒展着皱纹笑着冲七七说: “小娘子可要买鱼,大的十文一斤,小的六文一斤。” “行,要五条鲫鱼,三条鲤鱼,都选大的。”付七七想着家里人多,得多买些。 两条炖鱼汤,六条红烧吃。 老者鱼贩利索地称好了八条鱼,说道: “一共二十一斤,合计二百一十三文,收二百文一十文。” 付七七还是第一次掏银子买东西,也不知道物价是便宜还是贵,不过二百多个铜板于她是小钱,今日惩治了艳艳郡主,她高兴。 直接从银袋子里掏出一块小碎银递过去。 “不用找!” 八条鱼用草绳串成三份,一大两小。 许久没有花钱买鱼肉,小昭昭和小岩岩各自提着一串鱼,异常开心。 以前只有过年时,爹爹带回了银子,姐姐才会买鱼买肉。 嗖! 突然付七七腰间的银袋子被人顺走了。 “姐姐,小偷!”小昭昭怒叫,极长的小睫毛都飞起来。 七七抓住欲狂奔的妹妹,笑道:“慢点!” 姐弟三人跟着小偷,快步穿梭在人群中,走进一道小巷子口。 只见刚刚那名干瘪猴尖的小偷正被一名侍卫拎住脖子,表情甚是夸张地喊着“饶命”。 侍卫后面站着四人,其中最打眼的就数虎目俊容的年少公子哥。 他穿着一件蓝色云符蝠纹劲装,腰间束着暗色祥云宽边锦带,挂着一块极品白玉,连佩剑也镶嵌红蓝绝宝石,增添了一份雍容贵气。 付七七眉头轻蹙。 果然见着了这位神韵灵动的布衣姑娘,藏丰羽眼眸一闪而过兴奋的光芒。 极好看的眼眸,流转间水灵清澈,只是可惜脸颊有些灰扑扑的。 藏丰羽噙着笑意,从小偷手里把钱袋子拿回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走到七七跟前,递过去: “钱袋子可是姑娘的?” 爽朗干净的笑容,熏染着眼尾黑痣,显得一双虎目多了几分柔意。 付七七神色自若的接过钱袋子,把右手一串鱼递过去:“谢谢公子帮忙找回钱袋子,这几条鱼权当答谢公子好意。” 疏离和冷漠。 让藏丰羽一怔,藏城内多少贵女对他趋之若鹜,一名农家布衣女子还对他视若无睹?莫不是计策? 看着鱼串,连侍卫和小偷都怔愣住了,戏码还能这样演? 藏丰羽不由得一脸兴味,眼神示意侍从接过鱼。 手一松,付七七正欲转身离去。 藏丰羽微微地眯了下双眸,叫住:“还未请教姑娘贵姓?” “不必!谢谢!” 付七七面不改色的说完,直接头也不回的带着弟弟妹妹们离去。 “这个小偷,姑娘打算如何处置?” “放了!” 嗓音不平不淡,但脚步急促的离开此地。 藏丰羽眸光微暗的看着一大两小消失的方向,唇畔流泻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更甚了。 “冯立,跟上去。” “是!” 一名环刀侍卫快步跟去。 另一名侍卫手一松,小偷跌落在地,爬了两步,跪到藏丰羽跟前,一脸馋媚道:“嘿嘿,公子,您看?” 说着,拇指从中指快速向上摩擦,比划着。 藏丰羽把玩着掌心的虎玉,斜斜的睨了一眼,“打赏!” 一名侍卫丢下一块银锭子,随主子走出巷子。 随着四人远去,小偷捡起地上的银锭子,用力一咬,“格老子哟,发了!十两银子!” “姐姐,你怎么不惩罚那个可恶的小偷?害我们损失五条鱼!哼!”小昭昭小鼻翼一耸一耸,生气道。 付七七眨巴着水雾缭绕的眼瞳,问道:“岩岩呢,你说小偷是谁?” 小岩岩幽幽道:“是那位贵公子。” 小昭昭一脸不解和困惑,啥?小偷不是那位贵公子抓到的吗? 付七七点了点一向机灵的小昭昭,此时蠢萌蠢萌样: “小机灵鬼,看事不能看表面,要多思多想。 你瞧那名小偷,被一群带刀侍卫抓到了,眼里无一丝惊恐害怕的惧意。显然他们认识,或者说早一刻之前认识的。” 小昭昭恍然大悟: “我光看那位公子手里的极品墨玉把件,没有看小偷呢。哼,原来他是坏人!” “姐姐,那名公子手里的墨玉,我喜欢。要不,我们抢了来?” 想到昭昭的神奇感知力,付七七哑然,想来那定是一件珍稀之物。 第91章 愚弄他人的惩诫 七七一直没搞清楚,小昭昭怎就突然出现的神奇感知能力。 比如逃荒时,她总能找到能入口的粮食、动物,还有无主的金玉钱财,就连山间人参、灵芝等百年药材也能寻到。 她蹲下身子,点了点小昭昭的小脑袋,严肃道: “姐姐跟你说过,不能跟任何人说,你可以感知到大家需要的物品和稀奇之物。 在外面,都不许议论!” 小昭昭小眼疾速的左右看了一眼,小手掩住小嘴,点头! 付七七轻轻一笑,“还有那块墨玉,别掂记了,总归我们今日也无甚损失。” 关键,她闹不明白,一名不认识的贵公子为何冲着她们,故布疑阵。 等付七七兄妹二人背着背篓满载而归时。 就见客栈小院门口,温诗筠正与一名贵公子对立而站。 温诗筠望着突然拜访的藏丰羽,秀眉一凝,颇有些无奈道: “藏公子,我大哥已回温家大院,如若有事相商,烦请您回城南。” “陈管事,替藏公子备马车!” “是!”垂手一旁的陈管事一夜未睡,双眼通红的快打盹了,听了大小姐吩咐,喜的就差跳脚。 本来就焦虑艳艳郡主淫乱一事,如今见夷王家大公子前来,又添一个不能惹的,他急得快火烧眉毛。 送! 这些瘟神,送走一个是一个! 见温家管事快步去套马,藏丰羽笑而不语。 侧目看了温诗筠一阵,杏眼桃腮,娇俏可人,但眉眼比不上那名布衣农女,规矩上也略显太过死板。 他大约是忘记了,他一直想选温诗筠为正妻的原因,就是她规矩礼节甚好。 想到父王的计划,如若温家长房仍无意,那……这朵娇俏可人的花骨朵,要么香消玉殒,要么为人妾室。 着实可惜了。 随即,藏丰羽态度和蔼道:“不急,我住一晚,明日便回。” 温诗筠内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赶都赶不走。 忽地,她眼尖的看到远处而归的付七七,脱身的机会来了,她笑语嫣然: “付姐姐,我正到处找你有急事呢。” “我们去逛集市了,刚好,一块去我们小院用午膳。” 付七七从九重葛的藤蔓下走过来,笑着跟温诗筠招手,她与温诗筠相处了两日,算是熟络。见她神色,似遇难事。 听见略带熟悉的娇绵嗓音,藏丰羽转头望去,一簇簇鲜红怒放的九重葛下,脚步轻快的走来一名布衣女子,他顿住了。 呵!还真是巧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而付七七忽见一张“小偷脸”,嘴角的笑意滞住了,脚步未停,缓缓的在他们一丈外站定。 小昭昭冷哼哼的站在姐姐前头,踮着脚尖向上看,小脸的嫌弃不加掩饰。 藏丰羽见状,笑意更甚,斯斯文文长揖:“原来姑娘姓付?” 温诗筠诧异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一个拒绝,一个欣喜。 藏丰羽不以为然,浅笑道: “先前与付姑娘相识时,未曾道明身份,到是小生的不是。小生姓藏,常居藏城,与温家是世交。” 姓藏?藏城?夷王? 付七七脑子七转八转后想通了,默默的扫了一眼,冷声道: “我与你不曾相识,请勿引人误会。再说,玩的那一出偷盗事件,把人让傻子呢,还是你们是傻子呢。” 血淋淋的直言不讳。 藏丰羽他脸上出现一条裂缝,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略施小计,且从来没有女子敢这般待他! 四名侍卫刷的围了一去,怒道:“大胆!敢对我们大公子出言不逊!” 付七七磨了磨牙尖,无辜眼眨了眨,“喔,然后呢?” 她内心盘算道,今日若收了夷王长子一条命,不知道会给温家带来何灾祸。就是,手真痒呀。 当初,如若没有夷王派申残卡死居闾道。 她们早去了江南府,说不得已经寻了一处僻静之处,安然度日。 打架?小昭昭见姐姐两手握的卡卡作响,把手里的酸菜饼一股脑塞进挎包里,抽出迷你版小长剑,指着几名侍卫。 “呵呵。” 藏丰羽冷笑一声,退去眼眶的一片纯净,显露出天然的狠戾,如他父亲那般。 瞬间,两方陷入僵持。 温诗筠怕付姐姐不知道藏公子的身份,急步出过去,欲解释两句。 猛然,付七七掠起,身形如电,半步回旋在一名侍卫身后,咔嚓一声,敲折了肩膀,侍卫手中长剑应声而落,七七一个倒转拎起长剑荡出一道白弧,周遭鲜红的九重葛花纷纷落下。 不过一息之间。 其它侍卫正欲持剑围困,藏丰羽罢了罢手,眼底狠戾神情转为不可思议的愕然。 只见,付七七身子立定后,晃了晃手中长剑,刷半空,轻捏起长剑,悠然一笑。 大家随着七七的目光,盯在长剑上,就见手指修长雪白透光,还不待众人反应。 咔嚓一声,百炼精钢的剑被她生生折断。 藏丰羽愕然转为呆滞。 “这是,愚弄他人的惩诫!” 付七七丢下一句,直接拖着同样呆愣的温诗筠进了院子。 久久,藏丰羽捡起飘落在地的九重葛花,将之拾起,指尖捏着花瓣,轻轻一搓,殷红一片。qqxδnew 好胆! 回到小院,其它人还未归,邝伯笑着接过背篓。 “邝伯,今日吃红烧鱼。”小昭昭刚刚瞧见姓藏的吃瘪,可开心了。 别看她年纪小,姓藏的是祸首之源,她可没忘记。 温诗筠回过神来,神色复杂道:“付姐姐,那位藏公子是夷王的长子。” 付七七眸光潋滟,轻笑道:“嗯,我猜出来了,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 温诗筠眼露不解。 “他之前找人偷了我的钱袋子,欲想施恩于我。然后呢?想我以身向相许?他藏家不配!”付七七语调轻快,夹杂一丝冷冽。 温诗筠沉默了,藏家一家人好色是出了名的,但这位大公子在声色上还处收敛。 小昭昭又掏出她吃了一半的酸菜饼,气呼呼道:“敢觊觎我姐姐,我削了他!” 小小年纪,连戾气都奶凶奶凶的。 温诗筠也跟着笑了,付姐姐有她的打算,她不好置喙。 不过半刻钟,温家陈管事火急火燎地来了,请大小姐回去,说是艳艳郡主那边让温家派人彻查从江州来的商人。 第92章 温孜羡归来 说回艳艳郡主一行人,嚎叫声、淫浪声,由半夜持续到第二日午时,直至人精疲力尽。 自此一场旷古无两、惊天动地的丑闻事件,将在今晚传遍大玄的角角落落,乃至外邦。 而此时,气若游丝的艳艳郡主哪里还记得报复难民一事,经过一夜一早,身子不知被开发多少回,眼下只恨不得杀回江州。 没错,如此下三道算计人的手段,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几个难民所为。 只有江州才有霸道至极的春药。 浩浩荡荡的侍卫和温家护卫,满码头查江州来人。 正当付七七暗挫挫的想,如何能留下藏丰羽一命,又不涉及温家,最好跟艳艳郡主一行人火拼上。 办法还未琢磨出。 可第二日一早,温诗筠着人过来传话,藏丰羽主仆几人天亮时,已离开码头。 付七七懒散地坐在亭子里,支起下颌,心下盘算着。 如若温家不借海船,她得从空间取出游艇离开此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是游艇一出,只怕得将整个大玄闹得天翻地覆。 耳边又响起邝伯娘怒骂的吼叫声,把发愣的付七七惊醒了,不行,不能拿出游艇。就邝大波时不时发神经的模样,别把她给供出来了。 没错,邝大波又试图逃出去,被逮回来了,就见邝伯娘拿起扫帚又抽又吼。 直至暮合四色,依旧没有等到温孜羡的消息。 用过晚膳,付七七去了温家别院,正跟温家管事正打听明日有哪些商船离开此地。 她如今之计,计划乔装改扮分成三家,混在往下游走的商船上, 温家陈管事吹欠连天,见大小姐在,喝了一口浓茶,提着一口老气说道: “明日离岸的倒是有去武郡城的漕船,拉的是‘方家商号’,太平时就供过绿林海匪。如今世乱,方家商号行船愿意让个利,舍些钱财,一路上应还算安稳。” “还有一家去离原,按理说算是最为稳妥。 因江南府和端州都想与离原交好,一路上交了税银,只管往前走。只是他们一路上货运走走停停,时辰上慢了些。听说一路上要歇五个码头。” 付七七当机立断,“就方家商号,劳烦陈管事帮忙周旋。” 陈管事瞧了瞧夜色,约是夜间七时,认命的点头。 他挫了挫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干涩的痛。 付七七早瞧出了陈管事劳累后的疲惫,递去一个瓷瓶:“我这里一瓶上好的眼药水,滴在眼珠上,可护眼祛痛。” 陈管事感激的接过瓷瓶,不管有没有用,就冲人家这般上心,他也得把事办妥了。 叫上两名小厮,提着行灯出去了。 天色不早了,付七七还需要回去分配路引、户帖一事。 温诗筠挽着付七七的手臂送她出院门,不舍道: “等付七七安定,一定要捎信来,我给你寄新出的流光锦,制成裙衫一准好看。” 付七七眼眸转了转,还不知道此次温家危机能否安然度过,但愿是她多想了。 “行,我看到你温家商号,到时托人送信。”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 就见刚刚出门的陈管事掉头回来了,后面还跟着神情严肃的温平松和温孜羡。 “爹!大哥!”温诗筠喊道。 温平松走到闺女跟前,见闺女无痒,才眼圈红红道:“诗儿呀,是爹信错人,才致你遭了大罪。” 温诗筠沾了沾眼角的泪水,“父亲,也是女儿笨,未曾发现温丛蔓起了歹心。幸得遇上付姐姐,才安然无恙。” 温平松这边转头对着付七七颔首:“咱们进屋聊。” 待众人坐下,温平松让陈管事着人守着院门,见院门紧闭,温平松长叹一口气,一脸心酸道: “一则谢付侄女救了小女一命,二则谢付侄女仗义相告。赠海漕船一事,老朽应了。” 付七七笑了,没想到事有转机。 “多谢温伯伯,我也不白要温伯伯一艘海漕船,我这里有一些保留的暗器炸药,晚些我派人送过来。” 温平松罢了罢手:“只是此行,还有一事麻烦付侄女。不管你此行是何目的地,把我挫荆和诗儿,我还有一妾室、一庶儿一庶女,烦请侄女一并带上。” “爹!”温诗筠惊呼,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温孜羡沉声道:“阿妹,且听父亲说。” 温平松老眼闪过厉色还有痛惜: “诗儿,我温家长房大祸临头了,我温家出了内贼,早已把我家银钱、粮草、商路献给了夷王。 他们投靠了夷王,哪能给我们长房留活路。” “是二叔?”温诗筠联想到她此次受难。 温孜羡恨恨道:“不只二叔,还要祖老。” 三言两语间,付七七听明白了。 原来藏弥坚去岁求娶的就是温诗筠,不过,被温家家主一口拒绝。 故藏弥坚过世,夷王把这笔账,有几分算在了温家长房头上。 这一次夷王派了长子藏丰羽意求娶温诗筠,实则是温家祖老及其其它庶房早派人向夷王献忠。 藏丰羽前来,不过是障眼法,实则是让随行幕僚顺利清算温家。.qqxsnew 而且藏丰羽不像,残暴不仁、喜好美色的藏弥坚, 藏丰羽虽有妾室,但风品一向较好,糅合了夷王和他娘的长相,带着几分书卷气。待藏丰羽见过温家长房后,他到真心想求娶温诗筠。 温家二房意进献温家时,就看上了藏丰羽,温诗筠在外替母亲买药的功夫,被温丛蔓诓骗,遭难民袭击,早已被温丛蔓收买的流寇顺利带走了温诗筠。 这种现演的宅斗比话本要精彩,正当付七七听得津津有味,忽听说温伯父说,现在就收拾行李,趁夜色分批上船。 她一下懵了,她可还没答应。 见付七七不吱声,温诗筠泪眼婆娑,乖顺的走到跟前:“付姐姐,以后要麻烦你。我跟我娘保证乖乖的,听付姐姐的安排。” 付七七内心也叹了一口气,夷王敢谋算温家,细算来自己也是帮凶之一,藏弥坚是她杀的,夷王借了神迹福地才传帝王之威,也是她造就了。 她问道: “温伯爷和温公子呢,不一道走?” 温平松恨声道:“我们也走!只是我们走另外商路,还得把各地粮食藏严实了,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夷王和温家这些驻虫!” 很快,夜暮中,只闻小道上脚步声阵阵,只见大家神情严肃连喘气声都压低几分。 第93章 山雨欲来之势 忽起一团团黑云,映照月牙儿朦朦胧胧,忽起冷风潇潇的吹。 待付七七等人赶到码头,场面甚是壮观,目之所及,全是人。 整个码头被三四百个带刀护卫举着火把、拔着刀剑围的水泄不通,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河岸口就见温家四艘海漕船一溜的排列,目测一二百人急吼吼的搬运行李、上船下船,不断有管事的声嘶力竭的吼道: “快!别磨叽!夷王的军队要打过来了!” “上船的不准下船!滚回去!” 付七七眨巴着猫儿眼,傻了! 这就是温伯父子说的,趁着夜黑风高,赶紧逃离? 这就是举家搬迁呀!!! “付姐姐,这里!”前面温诗筠带着一堆人,早已等在她。 付七七懵圈的带着人刚走过去,只见温诗筠后面的一群侍卫一拥而上,提着她们的行李,疾速往第二艘船奔。 站在高处的温平松见着付七七,沙哑着嗓子大喊道: “付侄女,我妻、我儿托付给你了。” “诗儿,照顾好你娘亲、弟弟、妹妹!” 才一刻钟,温伯父连嗓子都喊哑了,现场气氛紧张,上船的人急速挪动。付七七也来不及多问缘由,只得喊一声: “祝伯爷一行平安!” 温平松眼圈红红,抹了一把老眼,点了点头。 刚上甲板,温诗筠被侍女拖走了,说是她庶弟在哭闹。 负责管理温家码头的陈管事也跟着她们上了同一艘船,红肿双眼,已成核桃包,急急的走过来,烟哑着嗓子道: “付姑娘,我家老爷说了,此行一律听从付姑娘安排。” 付七七扫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温家人,即是等价交易,她也无需客气,安排道: “项慈、曲叔、希雨、霖生,你们四人跟着陈管事了解船上庶务。其它人先进船舱休息,项苡看稳大家,切勿走动。” “是。” 大家听令四散,早在深山就形成军令一出,势必令行! 气氛压抑沉重,有股山雨欲来之势。 付七七凝紧眉头,急步走到船头,却看到了意外之人,一衣白衣秋涧白。 秋涧白与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他颇为悠闲地摇着玉骨扇走了过来,解惑道: “我受温兄之托,护你们一程。” 付七七点点头,神色凝重地望着岸口不断奔涌的小厮、妇人,还有搬运粮草的推车……熙熙攘攘。 秋涧白约是看出付七七惑意,清越的嗓音又起:“温伯父釜底抽薪,带着几户温家族人把留在岸口的四艘海漕船全部带走。” 突然,付七七感觉被温平松父子俩算计了,瞧下面严阵以待的护卫,全部是上过战场带着煞气的士兵,有这些人手,他们温家长房何以不能逃命。 秋涧白继续道:“那些是徐午郡蒙家的将士,温公子他外祖家,战乱时一直待在敕县护着温家长房。 温伯父和温公子掌握着家里的粮草仓库和商路,等夷王的人马开始追捕,势必引得各种诸侯拦截,故只能分散逃走。” 如此到合理,付七七才算心平。如此说来,温伯父和温公子最打眼,恐有性命之忧。 付七七刚转身就瞧见茶颜猫着身子趴在栏杆上东瞧西瞧,“茶颜,带人把我准备好的两个木箱子搬过来。”qqxsnew “好!” 茶颜猛地直起腰身,嘿嘿一笑,被姑娘发现了。 很快,茶颜带着两个温家小厮抱着两个木箱子过来。 付七七对秋涧白道:“秋公子,麻烦帮我搬一箱,随我一道去找温公子。” 秋涧白干脆两个木箱子都抱过来,脚尖一踮,朝船下飞掠。 很快在人群中找到正在指挥搬运武器的温孜羡。 温孜羡见二人过来,略一诧异后,眼眸闪过一丝喜色。 事急从权,付七七直接把她拉到一边: “说好的,我要了你家的海漕船,赠你们一些护身暗器。” 秋涧白配合着打开一个木箱子,全是黑乎乎的物件。 付七七从箱子里拿出一根木柄手榴弹,还有一小袋炸药珠子,解说道: “此物名叫手榴弹,威力凶猛,一颗手榴弹可瞬间炸毁几间屋子,并夷为平地。用法很简单,扯掉这根针,用力一拉,迅速投掷敌方就行。” “这一袋子是小型炸药珠子,用法也简单,看到这个小孔了吗?拉出小弹扣,丢出去,炸一二个人没有问题,毁一间房也无甚问题。” 温孜羡眼眸微涨,瞬间想到艳艳郡主房梁榻掉那一夜未解之谜。 “那一夜,是你们?” 付七七浑不在意道:“那日是我家小妹调皮,射弹弓时,掏错了珠子。” 秋涧白嘴角一抽,还有昨日夜里,也在玩弹弓呢。 温孜羡谢过付七七,又叫住了秋涧白,欲言又止。 付七七见状,飞掠走了。 温孜羡神情复杂,凝望温润如玉的秋涧白,轻声道:“多谢秋兄愿助一臂之力。” 秋涧白晒笑,这会子到娇情了,拿起折扇敲了敲她脑袋道:“以后少嬉皮笑脸,你本也不是那类人,青楼等地少去。把事情办妥了,早日把你阿妹接回家。” 温孜羡脸一红,她与秋兄第一次相遇,她正与人喝花酒,喝的醉醺醺,忽闻湖水丝竹之音传来。 大家闻声,嘻嘻闹闹一涌而下。 只见一艘小舟上,一人身着白衣,随风吹动的青丝如绸缎,水波相映间,端的潇洒飘逸。 温孜羡迷迷蹬蹬间,脱口而出:“我今日点这位姑娘,谁都不许与我争!” 众年少公子哥哄堂大笑,说要竞价,如此绝色,怎能让温兄独美。 待秋涧白转过头,温孜羡窒息一滞,好一个清雅至极的男子,她心都漏跳了几拍。 随行公子哥中有人认出“白涧公子”,个个惊呼。 而温孜羡眩晕中,以为大家要与她争抢,她大声道:“不管,老子今夜就要他陪!” 轻佻又暧昧,充满了暗示意味。 当时场面陷入极度尴尬,一度窒息般寂静。 尴尬不过瞬间,众人找着理由四散,喝醉的那几人都被家里小厮抬回去了。而温孜羡自然也被贴身侍从抬回家了。 第二日温孜羡知晓真相,连着几日三番上门致歉,秋兄才原谅于她,一来二去,两人倒是成了好友。 “发什么愣?温伯爷在催你上船。”秋涧白眉眼微挑。 温孜羡为遮掩愈发刷红的脸颊,一撩长袍,转身离去,随风吹来一句。 “他日!再见秋兄!定要喝它三日三夜!” 爽朗声中,还隐着女儿家的娇态。 连秋涧白拿起玉骨扇拍了拍脑袋,莫不是因为温兄哭了,才有了轻柔脆声。 回到甲板上的温孜羡目光一直追随秋涧白的身影,心越发的乱了。 第94章 惊怒交加 半刻钟前。 “你说什么?温家长房的人已经离开了,去了码头?” 带着一身酒意的藏丰羽震惊。 “难怪傍晚设宴,好酒不断,条条应承,原来是迷惑我等。好一个温平松!好一个温孜羡!” 藏丰羽手指骤然收紧,几乎要捏碎被角。 “追!” —— “什么!温平松带着二叔公、五叔公两家人去了码头?还带着行李?” 温家二房醉睡打鼾的温江松,被人一盆水泼下去,从床上炸起,尖吼道。 “快,给老子追!他娘的温平松要跑路!” —— 被叫醒的艳艳郡主趴在床上,发出气若游丝的暴戾森冷。 “拖下去宰了!” “郡主,打过来了!马上要打仗了!” 半晌,艳艳郡主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一个翻身滚下了床,一堆人人仰马翻,把她搀扶起来。 艳艳郡主红肿的肥嘴,嗓子像破风箱,发出嘶哑声:“你说什么!?温家派了过来,说夷王打过来了?” “快走!” 一下子各地各路人马快马加鞭地涌向温家岸口。 又过一刻钟,付七七这一艘海漕船行李、粮食补给等已装点接近尾声。 付七七迎风立在船头,远远地瞧见艳艳郡主一行人,走起来路人歪七扭八,路过火把处,隐隐见着嘴歪脸斜。 特别是艳艳郡主被四名侍卫双手双脚的直棱棱的抬了过来,一路颠簸痛得满脸扭曲,肥嘴痛苦的一张一合,早已吼得发不出声音。 “哈哈哈!”付七七潋滟着山水的猫儿眼,笑着肆意,格外心情舒畅。 小昭昭不知何时也猫在姐姐后面,叫唤道:“姐姐,是那个坏蛋!” 巧了,艳艳郡主一行人上的就是旁边的温家船,似感应般,艳艳郡主脸一斜,就瞧见了那张让她又嫉又恨的“贱民脸”。 这才想起忘记收拾这几个贱民。 “嗬嗬嗬——”像丧尸一般,艳艳郡主急得要坐直身体,刚刚斜了一二十公分,被旁边的侍卫一把按下。 几个来回,艳艳郡主都没有坐起来,气急攻心,“噗!”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快点上船,请人看看!郡主昨夜折腾太过了……受了内伤,吐血了!”旁边一名侍从傻憨憨的吼道。 站在两侧接应货物的温家人,原本紧张肃穆,闻言,生生憋成一张想笑又笑不出来的别扭脸。 木板上的艳艳郡主,直接头一歪,已经气急的昏厥过去了。 看见艳艳郡主要死不活的惨样,付七七姐妹俩笑的更欢实了。 旁边的海漕船,也不知是温家那房人,估计是转道去江州,卖艳艳郡主一个面子,把她稍带上。 这时天空响起雷声,闷闷的从远山而来,雨开始淅淅沥沥落下来。 还正应景呀,来暴雨凶猛,走时,连绵细雨。 付七七拉着小昭昭,回了船舱,她本就晚膳没用几口,又闹腾了大半个时辰,饿了。 茶颜取了一碗开水,泡了一块肉饼递给七七。 七七刚吃没几口,温家的陈管事慌慌张张的进来。 “付小姐,我家老爷派人过来,说夷王的人追上来了,让我们的船先行!” 付七七放下碗筷,果然道:“走!” 陈管事带着希雨转身奔向武舵手,“武舵手,击鼓,起船!” 武舵手大鼓一敲,敬了河神! 几名船工推动船舵,随着船一阵抖动,海漕船缓缓往后移动,船头调准方向后,急速离去。 付七七走出船舱,站在船头,已经看到官道上无数士兵驰马奔来,哒哒的马蹄声震耳欲聋,连风中摇曳的火把,像快动作般,一顿一顿的疾速瞬动。 码头上,温家人都在呐喊: “快!上船!” “走,行李不要了!粮食也不要了!”qqxδnew 温诗筠刚安抚完娘亲,冲到船头大喊:“父亲!大哥!你们一定要活着!” 温孜羡跳上一处高地,对着她们挥手,点头。 余下的三艘船,也都在排队有序的起船调头,只是需要一定时间。 她们是第一艘船,为了给后面的漕船让出位置,他们加快了速度。视线越来越远,岸口上温家护卫已经与夷王兵马交战。 厮杀声、惨叫声不断。 “大哥!” 温诗筠忽见温孜羡手持长剑加入了厮杀,双手撑着船杆,泪如雨下。 付七七安慰道:“夷王的大部队还未赶至敕县,你父亲和大哥可以脱身。” 温诗筠默默的点了点头,可纵是如此,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父亲和大哥。 秋涧白也看见了温孜羡身影,收起手中玉骨扇,几不可闻轻笑一声,低声道:“傻子,这个时候何需他逞强。” 一旁的天干陈述事实:“温公子身旁有他外祖给的高手,无性命之忧。” 秋涧白点了点头,温兄一家被驱离故土,他约摸是心里不舒坦,要见见血,冷冷心。 寒雾渐起,雨水越下越大,凉飕飕。 付七七回到船舱,远远就听见一个少女尖锐的嗤骂声。 “你们一群难民,怎么能住进我家海漕船的甲字房?全部滚到一楼去!” “哟,我说这位小妹妹,你可能搞不清状况,这艘海漕船已经是我家小姐的。”茶颜白了一眼,倚在门槛上,气定神闲道。 温姗玫涨红着脸,怒道:“你!你胡说,整艘船全是我们温家人!如若你们不听令,别怪我让人把你们丢下船。” 温诗筠从付七七后头,一个箭步冲上去,“啪”一掌甩到温姗玫脸上,红着眼圈说: “父亲和大哥在拼死御敌,只为了护我们先行离去,你不担心父亲和大哥是不是受伤了,有没有安全离去? 竟然还闲情争房间?” “你凭什么打我?父亲已经说了,他肯定没事,让我们照顾好自己。” 温姗玫一见是温诗筠,恨恨的瞪着,不敢还手。 不过,她娘可说了,母亲生病了,这艘船就是娘最大,以后得听从她打理。 她扬眉嚣张又抱怨道: “而且这是我们家漕船,凭什么让外人住甲字号上等船?我跟我娘一个房间,还带着一个侍女,挤死了! 让她们搬到一楼去!” 温诗筠站的笔直,一双杏眼透着郑重和严肃: “这艘船,父亲已经卖给了付姐姐。而如今我们随付姐姐一齐逃出敕县,从今往后一路上全听付七七安排。 你可记清了!” 第95章 龙门镇:兄弟们!来肥羊了! 温姗玫望着温诗筠神情无比严肃的脸,怔愣了一会儿。突地她面如火燎,拉住一旁的陈管事急急地问: “我父亲把船卖掉了?这艘船不是我们家的?” 陈管事点了点头,她还是不死心,又接连拉了几个小厮、侍女问了一圈,都是默默的点头。仟千仦哾 她涨怒的红脸慢慢的白了下来,原来这艘船真被父亲给卖了。 她怒极又憋闷,但目中难掩慌张,最后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付七七等人,捂着脸跑回了房间找姨娘商议。 付七七抵了抵舌尖,嘴角浮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温诗筠这位庶妹,可不是好相与的。 茶颜凑过来,低声道:“姑娘放心,这等小妖艳贱货惹事精,我给盯得妥妥的。” 付七七点了点头,交代道:“我们得尽快熟悉船上事务,以免温家有人翻脸不认账。” 大家重重地点头。 码头上。 搏命厮杀中的温孜羡余光眺望着河面远处,只见她关心的海漕船,渐远渐行,成了一团黑点。 忽的一记森冷的长枪刺过来,扎在手臂上。 “表少爷?” “大少爷!” “羡儿!” 温平松站在甲板上一直望着儿子,见儿子受了伤,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喊道: “退!全部退到甲板上!” 温孜羡点了点头,不恋战。护卫们扛着受伤的兄弟,形成半包围圈护盾,疾步退到船上。 藏丰羽目光沉沉盯着温孜羡,带着人跟了上来,跳上甲板,温家护卫拼死相斗。 见船不停抖动,藏丰羽急的几次欲跳上二楼,均未果。 缠战两刻钟! 终于一艘一艘船离开了岸口,船上的敌人也被温家人清理打扫。 藏丰羽无奈的退回岸上,一脸阴沉望着最后一艘漕船离去,却无计可施,若是没有徐午郡三百多人,今日他一定能拿下温家父子。 雨,淅淅沥沥地下,冲淡了码头上的血腥味。 众侍卫见大公子一动未动,大家也不敢离去。 温江松醉酒后脑子昏昏沉沉,连绵的细雨又打湿了路面,他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终于一身泥泞的姗姗来迟。 可码头上,只见细雨啪打藏丰羽一行人。 再看河面上,原本最醒目的温家商号海漕船,早不见了踪迹。只余两侧一艘艘外地走商船。 温江松提着一身泥浆的外袍,惊道:“大公子,温平松人呢?” 藏丰羽转过身子,目光森冷,反问他: “这就是你说的献上五艘海漕船?” “这就是你说的十足十的把握? “这就是你说的,你们早已掌握了温家?” 三连质问,让温江松背脊发寒,连目光都不敢对视。藏丰羽猩红的虎目仍一直盯着,温江松不由自主佝偻下背脊,怯声道: “我……我不知道温平松这般大胆,还藏着后招。” 藏丰羽一字一顿道: “把码头上无甚根基的商船,全部征用!半个时辰后出发追捕!” “诶!”温江松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陷入头痛,如此乱了规矩,陷温家商号于不利。 一下子整座岸口又沸腾起来,短工们都被抓了壮丁,做船员。 藏丰羽派了哨兵,将申残的前锋军调来。 五六艘商漕船,慢慢的驰离温家码头。 付七七翻看船员名册,了解船上补给,已至后半夜。 第二日直至八时,太阳高升,七七才醒转,简单洗梳后,对外唤道: “茶颜,把昨日那个舆图拿过来。” 茶颜正在用早膳,听见喊她,放下手中大饼,取了挂在墙上的卷轴,走进房间递给七七。 七七打开舆图,顺着渭河往下游一路下划,将昨夜了解的岸口点,做好标记。 茶颜端了一碗汤,一张肉十大饼放在桌面。 “姑娘,先吃了早膳在忙庶务。” 付七七端起汤喝了一口,咬了一口饼,说道: “待项慈、希雨他们用过早膳一道叫进来。” 茶颜点了点头,加快了用早膳的速度。 很快,大家过来了。 付七七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找地方坐下,有条不紊的安排: “我们一路南下,途经江南府、武郡城、离原,才至南荒。水路顺利的快,估计也得四五个月。” “我们几人分工,迅速掌握这艘海漕船。温家人没有让我取信之前,我们一切行动保密。” “希雨你带着松蟠、霖生、良平,尽快熟悉船上刀阵,二人一个班次负责船只巡逻哨岗一职。” “邝小波,你带着你爹和曲叔,与武舵手、船工打好关系。” “项苡、茶颜你们二人盯着温家主仆。” “伯娘、婶子你们多去大厨房走动,还有仓库的粮食每日去看一看。” “项慈向来稳重,大家有事多问问项慈。” 茶颜:“那秋公子他们呢?” 付七七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即秋公子与未自己商议所往之地,暂且依自己心思行事。 “随他们自由行动。” 付七七看着安静乖巧的曲菱儿正在做衣裳,转头对趴窗的小昭昭说道: “昭昭,你每日练完武艺,便跟着菱儿学习绣技,翻了年七岁,该学会制衣了。” 小昭昭白嫩嫩的小脸萎了,嘟嘟道:“就是……就是不想拿针。” 付七七点了点她小脑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管在哪,得学会把自己照顾周全。” 小昭昭见姐姐认真脸,哑音了。 “温家商号蓝字号”海漕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海魂号”,若问名字的由来,无它,七七就是觉得霸气。 海魂号一路南行,从晚春行至秋分,历经夏季,终于到了南荒燕子城龙门镇。 一棵大树上趴着两名光膀子大汉,昏昏睡睡,口水拉丝。忽然一只苍蝇飞过,一只大掌无意识的抓取,往嘴里一塞,闭着眼咀嚼两下,吞咽。 动作无比的熟练。 突听河水拍击码头声,哗哗啦声响,由远至近还传来欢呼雀跃声。 一名大汉猛地坐起,“啊”一声,栽了个四仰八叉,他一骨?爬起,揉着屁股定睛一看。 船!大船! 人!好多! “兄弟们!来肥羊了!”他顾不得屁股酸痛,边跑边叫。 第96章 不想当咸鱼的土匪,不是好土匪 石阳寨。 “哎呀,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总算来了一只肥羊!” 说话的正是大当家雷虎惊,揪着胡茬拉碴的下巴,喜的嘴咧到耳边根了。 “去去去!叫大家清点好家伙什,准备打羊!” “好!打羊吃肉,当咸鱼!” 几个土匪头头笑嘻嘻地一哄四散,敲锣打鼓,把众人叫醒。 春困秋乏,正闷头午睡的土匪们,一听有大活,跑的比兔子还快,冲向仓库拿刀的、拿剑的、拿锄头的、拿长矛的、拿尖木棍的…… 一刻钟后,集结完毕。 雷虎惊拎着两把开山斧,单脚踩在巨石上,开始训话了: “我们石阳寨的宗旨是什么?” “不想当咸鱼的土匪,不是好土匪!”一百多名土匪异口同声道。 雷虎惊欣慰的点了点头:“今日猴精探地,山下西码头,百年一遇,来了一艘大……大……” 猴精跳起来比画道说:“大当家的,是一艘巨大的船,有三层高,有燕子城城墙那么长!” 雷虎惊大声道:“对,肯定有很多粮食、很多衣服、很多桌子、很多大桶……” 憋半天,卡词。 “总之,肯定有很多东西!” 雷虎惊举起两把开山斧,朝天挥舞:“抢!全抢过来!” 众土匪举起手中武器,高喊:“抢!全抢过来!” 山下。 海魂号缓缓向码头浅滩靠近,目之所及是破烂不堪、杂草丛生,连个人影都没有。 付七七感叹一声,果然够荒芜! 因长期无人维护,河水波动间浅滩处露出奇形怪状的坚石,易触礁,大船没办法向岸边停靠。 邝小波接到七七的指令,击鼓一声喊道:“收帆、放驳船!” 一楼的水手收到指令,放下三艘驳船,一艘驳船可坐十二人。.qqxsΠéw 见付七七拢了拢裙摆跳上其中一艘驳船,沧陵三公子平旭尧佻起一双风情眼,随之跳下,落定在七七身后。 平旭尧腻腻歪歪道: “七七,我跟你一道。” 七七睨了他一眼,相处了一个多月,她已经习惯了沧陵三公子平旭尧的蛇精病。 三艘驳船很快坐满人,几名水手缓缓向着岸边划去。 当七七右脚踏上这块土地的那一刻,神奇的是她体内木系异能在体内旋转,有一种归属感破茧而出。 付七七颇为豪迈道: “这块地界,我付七七要了!” “姐姐,我们要在这里安家?”小昭昭亮着小眸子。 付七七左手牵过昭昭,右手牵过岩岩,朗声道: “对,这里将是我们家!” 一双清澈纯净的猫儿眼,仿佛一束琉璃光芒,整个人熠熠生辉。 平旭尧被迷得心神摇曳,喉结微动,压制住了内心那股悸动,缓缓摩挲着串在手腕的弯月狼刀。 舔了舔薄唇,平旭尧凑过来,贱兮兮道: “七七,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小昭昭炸毛一跳,哼哼两声道:“想屁吃!都说了我姐姐不适合你!” 平旭尧飞了一记桃花眼给七七,笑的那叫个风情万种: “小昭昭,我与你姐姐那叫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个,还多亏你这个小月老。小乖乖,说好的一颗珊瑚树、一盒樨玉南珠的谢媒礼,我都备着呢。” 小昭昭小嘴一撇,反正她打定主意了,使劲捣乱。经过考察,这个姐夫人选,还比不上苍大哥。 怨只怨她年龄小,识人不清,被他一身人模狗样的皮囊给骗了。 她才不会承认因为看上了一盒极品南珠,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娶妻了?我家还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姐姐哦。” 陆陆续续大家上了码头,在码头上四散,观察地形。 付七七仔细瞧过了,空空荡荡的码头有近三千平方,最后头有二十来间破破烂烂的房屋。 她招手叫来希雨、邝小波,说道: “船上留十人,把其它人接应下船。此时近午时,大家用了午膳后,把码头上二十几间房屋收拾出来。 我们先在码头上休整几日。” “好的,七七姐。”希雨、邝小波应下后,招呼水手们上船,把其它人接应下来。 听说要做午膳,温家陈管事和邝伯带着人,已经开始捡了废弃的砖头搭灶。 “太臭了,什么破地方。”温姗玫掩着小鼻,嫌弃道。 花姨娘一路上被付七七整了几回,心有余悸,主要真怕她让夫人把她卖掉。 她轻轻扯过闺女的手鼻,轻声安慰道: “姗儿,我们且跟着夫人先住下,等爹爹来接我们,一切都好。” 水路走了四五个月,遇了过土匪、诸侯兵马,厮战不知道多少回,温姗玫多少也认清了现实。 只是……明明有好的码头可以住上几月,付七七非要带她们来到荒芜之地,她郁气难出。 “听说这里有一座燕子城,姨娘,我们让陈管事送我们到城里等爹爹好不好?” 温诗筠走了过来,目光喜怒难辨:“一路上就你事多,一点忙都帮不上,净添乱。” 经过四五个月磨练,娇俏可人又不失温婉端方的温诗筠,眉眼间多了一份坚毅和杀气。 想到几次因为救她,死了不少护卫,温姗玫哑口无言。 不过一息,涨红着脸,狡辩道: “这里荒芜人烟,连采买个用具的地方都没有,若是待上几个月,好好的贵家小姐,要成野人,想来也是丢了爹爹颜面。” 连命都不保了,还顾颜面。 温诗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不愿意待?可以,给你们二十人,让花姨娘带着你们姐弟二人去城里。” “诶……大小姐,是姗儿不懂事。我向大小姐赔不是。”花姨娘掐了一把闺女的手臂,眼神一厉,制止她。 温诗筠丢下一句:“但愿花姨娘能教会你,人得先活着。” “娘,你看她!神气什么!”温诗筠跺脚,不甘的叫道。 正在忙着解雨布的付七七耳尖一听,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她大喊一声: “有人过来了。” 刷! 众人停下手中活计,训练有素地抽出刀剑,组成五列倒三角型对阵。 很快,一百多名土匪?难民? 映入大家眼帘。 走在最前头的大块高,得有一米九高,手里拎着两把开天斧。 一张方块脸上,有一对巨目瞪起来像铜锣,鹰勾鼻,薄唇。总之,这相貌单拎某一处,还算顺眼,凑在一堆,怎么别扭怎么来。 第97章 自愿原则,画押立契 一条三米宽的泥巴路上,浩浩荡荡的一百多个土匪,故意走出气势磅礴的装逼步伐,使着力气一脚一顿,踩得砰砰响。 眼神好使的七七早就瞧见一大半土匪连双草鞋都没穿,赤着脚用力扎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硬是没喊出声。 小昭昭指着仅围了半截兽皮、破布的土匪,疑惑道:“姐姐,石阳寨的土匪,有点寒酸呀,连件衣裳都穿不起?” 茶颜啧啧道:“穷是穷了点,一身的腱子肉结实。” 邝小波不屑道:“半截断刀,都生锈了,多久没见血!” 项苡踩了他一脚,邝小波闭嘴,这娘们越来越凶悍了。 踏上码头,一众土匪停住了脚步,五个十个,像蚂蚁搬家似的搬了上来。等他们定睛一看,哗然声乍起。 “我的娘呢!好多小仙女!” “真俊!我……我想娶婆娘了!” “我也要……我要那个碎花大胸婆娘,得劲!” 刷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花氏胸前,花氏脸色一白,捂紧胸口退到温诗筠身后。 温诗筠冷冷了看了她一眼,爹又不在,一个妾室整天花枝招展、紧衣束胸的给谁看。 砰砰! 听见后面闹哄哄,雷惊虎两把开天斧砸了砸地上,冲后面土匪吼道:“闹!闹个锤子!” 还挺有纪律,瞬间安静。 雷惊虎也喜欢胸大的女人,花娘们长得太好看了,比燕子城的贵女都要彪嫩,他咽了咽口水。 看了一眼远处大船上,还有好些人不断在上岸,肥,都是鲜光亮丽的肥羊,劫了他们,这个冬天的衣粮都有着落。 他咳一声,开着大嗓: “这地盘是我的!盗亦有盗,我们东阳塞的规矩只劫三成货物,放下货物,你们速速离去!” 说着还移动步伐,去瞅一眼大胸花氏。 付七七充耳不闻,背着手,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五米。 平旭尧手中狼刀悠闲地玩出一圈圈刀花,紧紧跟在七七身旁,以护卫的姿态。 “从今日起,这地盘是我的。”付七七猫儿眼眨了眨,笑晏晏道。 娇滴滴的小娘们放大话,落在土匪眼里似小孩子过家家,土匪堆中爆发哄堂大笑。 “哈哈哈,大当家的,这娘们肯定是看上你了,想当压寨夫人。” “大当家的,明儿就有小虎子了?” 雷惊虎转了转巨目,从上到下审视着付七七,认真道:“也不是不行,就是太瘦了。难养!” 嗖的一下。 小昭昭掷出一把飞刀,扎入雷惊虎脚跟旁。她傲娇地昂着小脖子: “穷得叮当响,长得一副狗熊样,跟缺了二斤智商似的。还想当我姐夫,呸,白日做梦!” 雷惊虎破烂的布鞋探出大脚指,轻轻蹭了一下小飞刀,刀锋锐利,刺一下划破了脚指头。 雷惊虎人傻憨了些,可不代表没见识,他收起了轻慢之意,抬起手压在半空让人退后几步。 刷刷!几十道人影冲过去了,直接把他手打下来。 这群土匪一向贯彻他原来的计策,遇到抵抗一拥而上速战速决,哪能瞧见他手。 “敢给我们大当家的下马威!上!” “冲!” “冲!” 眼见土匪冲到跟前,只见付七七三人神色自若,屹立不动。 付七七轻呵一笑,素手一抛朝河里丢了两颗球。 轰轰! 两声巨响。 瞬间,水幕炸起十米高,四周飞泥走沙,鱼肚翻白。 土匪们仿佛按下了暂停键,都顿住了脚步,吓傻了。 土匪们看着不断漂落在地上的碎鱼渣渣,结结巴巴道: “好……厉害的暗器!” “好凶的美人!” 雷惊虎面上保持着镇定,控制着手抖问七七:“你们是哪个山头?拜的那座庙?” 付七七挑了下眉头,行话她不懂,但不妨碍她强地盘。 七七露出一口小白牙,甜甜一笑:“从今儿起,龙门镇西码头就是我家山头。” 只是手里的手雷又摸出两个,玩游戏似的,又是随手一扔,扔在岸边。 澎! 卷起一圈浓烟,转瞬浓烟消散,出现一个大坑。 “啊!!!” “大当家的,快逃!” 土匪们这次直接吓得肝颤,惊叫声连连。不用雷惊虎吩咐,直接刷刷刷地退出十米远。 这玩意儿炸在他们身上,尸骨无存! 高大的雷惊虎扭动着方块面,盯着大坑,发了好一会愣。突然激动的“扑通”一声跪下,他冲付七七说:“老大!以后你是我们大当家的!” 付七七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大块头还算机灵嘛,打不过先低头。 一百多个免费劳力,用得好,就是一只精兵强将的屯田营。 付七七睨了后面一众土匪,气势陡转,娇小的身子透着凛冽的杀伐之气。 “想跟着我,不是不行,但从今往后得照我家的规矩。” “一则,自愿原则,画押立契。” “二则,凭本事吃饭,凭能力吃饭,我,不养闲人。” 土匪们你看我,我看你,他们东阳寨的宗旨是“打羊吃肉,当咸鱼!”,听凶悍的小美人说,还得干活。 空气陷入安静又诡异。 雷惊虎抓着后脑勺,揪下一把一把头发,急得有些不知所措。师傅说过机会如过眼云烟,稍纵即逝。若是逮到好机会,死皮赖脸也得蹭下来。 这回,应该是好机会吧? 大刀锋利,衣裳鲜亮,脸蛋肉乎乎……肯定是师傅说的掉到福窝里的好日子。 雷惊虎眼神清正的喊道:“老大!你就是我雷惊虎的老大!” 后面的土匪有人不乐意了,“大当家的,我们就不跟你投奔新主了。我们留在东阳寨找三当家的。” “大当家的,我也回山了。” “我……我也回。” 陆陆续续发声的,已经有几十个土匪。 付七七的示意他起来,雷惊虎跪地不起: “老大,您能不能放我后面这些兄弟回山?” 付七七眉眼微扬:“可以,但若是犯事到我手上,我手里的手雷可不认人。” 雷惊虎喜的连连称谢,站起身子,朝后面的兄弟双手抱拳: “我们兄弟一场,我老雷只要回我私人物品,山上其它东西,都归兄弟们。” 雷惊虎一个外来土匪能坐上大当家的第一把交椅,得益他一对开山斧耍的虎虎生威,抢来的物品,太多数是他的功劳。qqxsnew 此举壮义,土匪们谢过后,一溜烟地散了。 没想到,最后还剩下二十多个土匪愿意跟着雷惊虎一道。 付七七笑意不达眼底看着回山的近一百人,全是她家农工,一个也跑不了。 而返回去的土匪中,有四五人悄悄走到一条叉道上,聚在一处隐蔽地。 “传信给主子,龙门镇突然来了一帮外地人,瞅着要在此长居。” “你们二人盯着这一群,千万不可让他们上茂峰山。” “是!” 第98章 屁股撅起来,老子打烂它 龙门镇深山坳里,随处可见大声喝斥的矿工头,手里挥舞着皮鞭,张牙舞爪。 衣裳褴缕、瘦骨嶙峋的矿工们,每当路过凶神恶煞,动不动挥鞭抽人的矿工头时,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一名长相黑黢黢的少年从幽闭的洞口,挑着簸箕走出来,许久未见阳光,猛一下白光灼刺,踉踉跄跄的差点栽倒。 稳了稳身上的扁担,走向右侧的山坡上,待矿工头检查完簸箕里全是棕褐色的石头后,他把簸箕石头倒下山坡。 矿工头在册子上找到他的名字,重重划上一道。 矿工头又冷冷的望了少年一眼,鼻孔哼道:“郑蛮子你三担任务完成,但你爹今日还欠二担,完不成,没饭吃!” 年仅十七的郑蛮子,想开口再求求情,但想到被抽打的后背,又低下了头:“嗯。” 担心爹的身体,郑蛮子提起簸箕疾步走向洞内,斑驳黢黑的洞内,有人的地方亮着微弱的灯火,矿工们正拿着铁凿嘭嘭地在墙臂上开凿石头。 而郑蛮子回去的方向,正在发生激烈争执。 “滚!人都要死不活的,还霸着锋利的凿子。” 倔三一脚踹在郑大头的肚子上,本就病重的郑大头吐出一口鲜血,可双手还死死地拖着倔三的腿不放。 “那是我们家的凿子,你还给我。” 倔三呸一声,朝郑大头吐出一口唾沫:“松不松手?再不松手,老子一脚踢死你。” 郑大头气弱声嘶:“不!我家蛮子要用!” 旁边的矿工不忍心,劝道: “倔三,老郑头病了,就靠他家蛮子一人干两人活。你拿着了,他家好用的铁凿,他家蛮子怎么挖石头。” “对呀,倔三,你家铁凿找人修修,也是顶好用的。” “放屁,要你们多管闲事!谁敢在管闲事,我连他一块收拾了。” 倔三横着刀疤脸,阴恻恻说着,而双腿极不耐烦被郑大头像蛇一样弹住,猛地抬起右脚用力踹去,被踢飞的郑大头直接撞到矿石上。 “郑大头?” “大头兄?” 微弱的灯火映出一条蜿蜒的鲜血,显得阴森可怖。 倔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趁人不注意,急冲冲的跑了。 不过片刻,郑蛮子回来了,见他爹躺在祥叔怀里。.qqxsΠéw 杜伯见着郑蛮子急急地说:“快,把你爹抱出去,你爹撞破脑门了。” 郑蛮子霎时面色青灰,手里扁担哐当丢在地上,他冲过去,抱过他爹,只见他爹皮包骨的脸上,全是血。 他悲天长嚎:“爹!” 站起身子,抱着他爹往洞口冲。 刚出洞口撞到了一名矿工头,矿工头气的面露狰狞,直接一鞭子抽在郑蛮子后背上。 “娘老子的,不想活了!造反了!” 郑蛮子忍着后背巨痛,双眼猩红道:“我爹,我爹受伤了!” 矿工头像是打量阿猫阿狗一样,瞟了一眼郑大头,全身血糊糊的,扯了扯嘴皮子: “死了就把人丢到埋尸坑!” 郑蛮子面色一僵,眼里闪过挣扎,轻轻放下爹,扑通一声朝矿工头跪下,重重的磕头: “求求你让游医帮我爹看一眼,求求你救救我爹! 我一天四担石头。不!我一天五担石头! 求求你让游医给我爹看看。” 矿工头表情阴霾,嘲笑一声:“你以为是来享清福的,天天叫唤着让游医看病吃药!死了就扔了,别坏了规矩!” 是了,他这一个多月已经求了他们十几回了,可没有人理他,也不愿意放他们下山去看游医。 郑蛮子绝望的望着矿工头,可迎上的是对方嘲弄、不屑的笑意。 躺在地上气若游丝郑大头,扯了扯郑蛮子半截裤头。 郑蛮子赶紧转过来头来抱起爹,眼眶蓄着泪水,凄惨地喊了一声:“爹。” 郑大头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张嘴想说话,噗……连着吐出两口鲜血,他急促喘息几声,才把满肚子鲜血压下去: “蛮子,爹……要走了,你要……好好活着,回去……照顾你娘,弟……妹……” 头一歪,人走了! “爹!!” 郑蛮子撕心裂肺的仰天大吼,瘦骨嶙峋的手背青筋暴起,捏紧的拳头攥变了形。 来往的矿工们望着瘦骨如柴、死状凄惨的郑大头,心有戚戚然。 可不过几息功夫,就见矿工头趾高气昂的抽着鞭子,示威的打得石头啪啪响。 “干什么!都完成任务了?!一个个不想吃饭!” 众人又麻木的提着簸箕、铁锤散开了。 像郑大头这般情况,隔上八天十天,总会死几个人,大家已经司空见惯了。 在矿工头的催促下,郑蛮子面若死灰的抱着他爹的尸体,往埋尸坑方向走去。 这时从山下走来灰衣男子,见着一名少年抱着一具尸体,他呸的一声:“他娘的,一个死人,晦气!” 唾沫飞到郑大头脸上,郑蛮子眸中泛寒,眸子锐利的朝他剐去。 灰衣男子趾高气扬的嗤笑:“兔崽子,欠收拾?!” 郑蛮子见他脸色干净、衣裳齐整,知道是自己不能惹的。他泄气的低垂着头往前走,只是没有人瞧见,他面色扭曲,恨意从眼底迸发。 灰衣男子见他老实了,才哼着小歌曲上山了。 走到一处木屋前,听见里头传来吟叫声,他又退到木栅处,高喊道: “漠坊主?小的有要事禀报!” 漠坊主粗哑着嗓子:“等着,老子事没办完!” 里面又传来折腾的声音,听得灰衣男子下半身一阵火热。 一刻钟后,终于完事。 走出来一名披着外衫露出上半胸的女人,露过灰衣男子时,她望了一眼下面,轻笑一声,咬着嘴唇,往肩处轻扯了下衣裳。 灰衣男子呼吸急促,迅速的左右打量,一只手大胆的抓了上去,揉挫。 见木屋门咯吱响,他倏的松开手掌,朝木屋走去。 披衫女人拢了拢衣裳,回过头朝漠坊主方向嘬了个小嘴后,发出咯咯嘤嘤的娇媚笑声。 漠坊主提着裤头出来,笑骂道: “娘们,今日晚上,屁股撅起来,老子打烂它!” 披衫女人故意翘了翘屁股,惹得漠坊主裤头都松松挎挎的不愿意系上。 第99章 死鬼,回回来招惹我 灰衣男子走进木屋内,木屋内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他脸上略有些不甘。 见漠坊主冷眼扫过来,灰衣男子收起歪心思,恭敬地行礼后说道: “漠坊主,西码头来了一艘大船,是个娘们做主,说是要在此长住。雷惊虎领着大家去打劫,刀子没动一个,他转头认了这个娘们当老大。” 漠坊主脸一黑,啐了一口:“那个蠢货不是最好唬弄,怎的,那些娘们长得好看?” 豆大的唾沫随风粘在灰衣男子的脸上,他越发恭敬地笑着说:“好看,一个塞一个好看,听说跟仙女似的。” 漠坊主刚萎下去的下半身一震,蹭一下站起身子,兴奋地站起身:“我带人随你一道下山。” 灰衣男子面露难色: “听下面的人说,那娘们有些邪门,手上有厉害的暗器,扔在地上瞬间能砸出一个三米大坑。” “有几十号人,貌似都是练家子,都带了刀剑。” 听到练家子、厉害暗器等几个字,漠坊主冷静了两分,又坐回了椅子上。 莫不是那个山门的出山弟子?如果是江湖人,先避一避,主子们要的货紧,不能误了事。 想到这里,漠坊主面色一正: “你们盯紧了,想办法摸清楚这些娘们是什么来历!另外,一定不能让人发现这里,否则我们都得提头见主子!” 灰衣男子神情一震:“是!” 漠坊主想到今日出货急,他还得亲自去盯一盯,挥一挥手道:“你去仓库带些肉干,先下山摸清门道。今日还出货,我还得去盯盯数。” 说着漠坊主率先出了门,他点了一行五人,走往右侧山坳拐到下面的高坡地,径直往下走上半个时辰,那里隐秘地藏着三百多人,正在敲敲打打。 灰衣男子站在石头上,直到看到不到漠坊主的人影,又悄悄的从另一条道上拐到木屋处趴在树丛中。 等了半刻钟,看着巡逻的人走开了,他疾速闪到木屋后面的窗户外,轻轻推了推窗,一推就开,果然给他留了窗。 他翻滚进木屋内,听见里面小房间,传来水哗哗声,还有女子轻哄小曲的婉转娇音。他浑身一热,吼急急的,边走边褪衣裳,直至精光,推开门,直接跳入木桶内。 “死鬼,啊……” 正是刚刚那名披单衫的女子,她头靠着木桶往后仰了仰,两脚撘上木桶上,嘴里喘着音道: “你个……死鬼……把我送人了,还……回回来招惹我。” 灰衣男子正卖力地埋首乱啃,听见女子娇嗔地质问,他含糊不清地发出: “那……那是权宜之计,日子……先把日子过好了,将来天下定了……我考了功名……给你请诰封。” “嗯。” 女子承受着疯狂的撞击,轻喃着吐出一个字。 怕外面有人听见,她咬住嘴唇压下灼热的娇吟,媚眼如丝的双眸,直直的望着房梁,正有一只公蜘蛛吐丝结网,结了七八圈,一旁的母蜘蛛这才摆出傲慢的姿态缓缓爬入网中。 她不由得想起畅想了无数回的画面,她端坐高堂头戴珠冠,衣披锦帛,呼奴唤婢。 —— 西码头大树下,付七七等人正在议事。 “七七姐,咱们的人一共九十六人,雷惊虎那边二十九人,余下十人看船,我们得安置一百一十五人。” “码头上检修好的房子,有二十三间,先预出六间做仓库,余下只有十七间,最多安置六十人挤一挤先住下。” 希雨拿着陈管事整理好的名册,念道。 付七七用过午膳时,已经巡了一遍,离码头五千里处,有一万多亩干涸的河滩地,她计划在那里建一片院舍。 七七早不见往日娇甜之态,如今的她行事越发大胆,还带着肆无忌惮。 这半年,七七悟出了一个道理,明明她谁也没惹,可麻烦处处找上门,事事陷入绝境危难。不就是欺她们像是手无寸铁的难民、平头百姓。 那些个高高在上的“贵人”,存着欺凌弱小的劣根性,见着她们都想踩上一脚,骂上一句。 末世有一句话,叫“落后就要挨打!” 所以,她要变强,强悍让人望而生畏。 付七七听完大家的汇报,翻身从树杆上跳下来,扫了一眼众人: “我们这一次走水路一路亮出手雷、炸弹令绿林河匪闻风丧胆,我们才折损不多,安全地到了龙门镇。” “我们以为攻克坚难的第一战,攻东阳寨,却出乎意料的好对付,刀未见血。可不见得周边的部落都是这般好对付,还有一路上跟踪我们,眼馋我们手雷、炸弹的各路诸侯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厉害的火药数量毕竟有限,落后就要挨打,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一直跟你们说建军队之事,如今也要一并拉上日程。” 邝小波和希雨等人,一路都在听七七说的军队制,早就热血沸腾,都重重的点头。 小昭昭挥着迷你长剑,不甘落后道:“姐姐!我要当女将军!” 付七七提起她小胳膊小腿,倒挂在树杆上,“女战神,练你的臂力!” 小昭昭吐了吐舌头,练功的同时,不忘竖起耳朵。 付七七把树上挂的挎包取下来,拿出一叠纸,让小岩岩念。 核心是“建设家园积分制”、“保卫家园军事化管理”、“军队制建立章程”… 大家虽然听的懵里懵懂,有一点听明白了,这将是他们的家,漂泊近两年,终于有家了! 不仅有家了,他们还将要翻身农奴把家当,他们能过上不受人欺负的日子! 有粮食、有银子,未来还有房子分配。 连邝伯一向埋头干活的老实人,眼睛都发亮,蓄着泪水发亮。 核心团队散会后,个个走路带风。 付七七一人跳上树梢,背着手眺望不知名的远方,这就是苍大哥在末世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会好好的生活在这片异世,建立如末世基地那般希望之城。 远在武城郡渭河河流段,有一艘漕船,正沿着付七七行走的航线,顺流而下。 船头上迎风而立站着身姿修长的男子,鬓若刀裁、乌眸疑渊,其浑然天成的风姿绰绰如工笔雕刻的一幅冷墨画。 他正远眺群山远黛,脑海里闪过一道娇小的身影正鼓着猫儿眼瞪他,忽地,他脸上绽放一抹轻笑,令背后的山山水水都黯然失色。 北辙走了过来,立在身侧道:“主子,还有半月,我们可赶到龙门镇。” “好,让船工加快速度。” 神颜俊姿的男子,正是越君玹,他本该几个月前出发找付姑娘,回到离原汴城,碰上内乱,几场仗打下来,耗了四五个月。 回到龙门镇码头上,大家正热火朝天地搬运物资。 雷惊虎双手拎着四袋粟米,一张方块脸上露出的笑意,像个二百斤的大傻子。 旁边跟着一溜土匪,干起活来别提多带劲。 “当家的真英明,付老大家卸下来的粮食,足足两间屋子。” “嘿嘿,刚刚发的杂粮馒头,他娘的真香,就差舌头没咬掉。” 这时,一名灰衣长衫书生模样的男子,带着几人,走到了码头路口,正跟守门护卫说: “兄弟,我是东阳寨的三当家,杨广生。今天来给我们雷大当家的,送东西。” 第100章 家园基建计划 船头上的男子正远眺群山远黛,脑海里不断闪过一道娇小的身影,鼓着一双纯净如水的猫儿眼瞪他。 忽地,他脸上绽放一抹轻笑,令背后的山山水水都黯然失色。 北辙走了过来,立在身侧道:“主子,还有半月,我们可赶到龙门镇。” “好,让船工加快速度。”男子清越的嗓音响起。 神颜俊姿的男子,正是越君玹,他本该几个月前出发找付姑娘。三月时送长姐回汴城时,碰上内乱,几场仗打下来,耗了四五个月。 【龙门镇】 码头上,大家正热火朝天地搬运物资,特别是新归顺的土匪们,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时不时蹦出震惊、崇拜、佩服的呼喊声。 还时不时跑去临时公示栏,看一眼摆放的铠甲、刀、弓、弩、枪、剑、矛、斧、鞭、锏、流星锤、狼牙锤…… 就说雷惊虎,今天是他第七回摸着沉甸甸乌黑铠甲,不舍地放下后,双手拎着四袋粟米快步往前走,一张方块脸上露出的笑意,像个二百斤的大傻子。 后边跟着一串土匪,干起活来也别提多带劲。 “当家的真英明,带着我们跟了付老大,这叫什么,就像三当家说的,良鸟择木而…而住!瞧瞧,付老大家卸下来的粮食,好多大米、面粉、粟米、大豆,雪白又鼓胀。” 一名光膀土匪咂舌道。 “笨蛋,这叫良禽择木而栖。”另一名土匪白了他一眼。 又一名土匪说:“嘿嘿,我中午用积分换的杂粮馒头,还夹了酸菜肉丁,真他娘的香,就差舌头没咬掉。” …… 这时,一名灰衣长衫书生模样的男子,带着七八人,走到了码头路口,几人怔愣住了。 杂草丛生,破烂不堪的码头口,才三日功夫,清理出十几米的宽敞平地,整个码头口都用木栏围栅圈起来。 此时木门紧闭,只留一个两人宽的小门,站着两个身着轻甲、腰佩大刀的侍卫。 带着疑惑,灰衣男子走到小门前,对守门侍卫笑着说: “兄弟,我是东阳寨的三当家杨广生。今天来给我们雷大当家的送东西。” 护卫瞅着他们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几块干肉、两布灰不溜秋的布匹,轻蔑地说道: “闲杂人等,不可入内。你们且等着。” 杨广生还没从疑惑中回过神来,又怔了一下,他刚刚递去的一块肉干就是请他通融的意思。 侍卫憋了憋嘴,付姑娘可说了,如今他们船上的物资往码头上转移,财不能露了白,眼下没有建好房子,不能让外人随便进出。 再说了,巴掌大的干肉,有何神气的。 旁边的几名土匪还欲往里头闯,又跳下两名侍卫刷刷,亮出锐利的刀锋。 见着泛着幽冷的大刀,几名土匪闭了嘴。 正干活的雷惊虎听说有人找他,雷惊虎放下麻袋,抄起一块擦汗巾跑过去。 见是杨广生,雷惊虎瞪着巨目,闲话家常地说: “老三来了,有事?没啥事,你回去吧,我忙着呢。” 杨广生晃了晃手里的肉和布匹:“大哥,我们进里头,坐下来聊。” 雷惊虎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上夹杂着不悦:“外人不得入内。再说我今日忙着呢。” 外人? 他们就成了付娘们的自家人? 杨广生讶道:“大哥,你不回山上了?” 山上穷的叮当响,谁爱回,谁回。雷惊虎嘿嘿一笑,肯定地说:“不回!” 他今天再搬二十几袋物资,晚膳能换三个大白面馒头,别提多香。 而且早点搬完货,他明日要去运石头,付老大说了谁第一个凑够一百车石头,就能换那套乌黑铠甲,多威风凛凛,他眼搀的心绕得痒! 没错! 这就是付七七实行的第一步家园基建计划,名叫《建设家园积分制》。大家日常所需的衣食住行,都是按个人劳动量所得,换取对应档次的饭食、衣裳、武器等。 东阳寨三当家杨广生一脸阴沉地回了寨子里,那姓付的娘们来真格的,真打算在此长居了。 漠坊主让他五日内摸清底细,他得另想法子,当即召来几名亲信。 “你们盯着山下这群人,有何响动,立马回禀。” ”我在琢磨琢磨,想办法摸清楚来路。” “是,三当家。” 几名亲信领了活,转道从仓库每人提了一袋粮食,去了山下的窝点。 —— “娘!我不要做衣裳,我们去找爹!” 望着双手的针眼,温姗玫蓄满的泪水,滴滴哒哒往下掉。 花姨娘长叹一声道:“到处在打仗,我们妇弱人家出了门,还不得被人活剥了。况且,还不知道你爹如今躲在哪,往哪找。” “反正我不管,我不做衣裳,我就不信,付七七还敢不给我饭吃。” 温姗玫越想越气,一脚踢翻绣蒌子。 花姨娘放下手中针线,替闺女擦了擦眼泪,无奈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忘记了,娘当时异想天开,还想掌握着漕船,与武舵手合谋逼她离船。事情败露,她可是整整关了我们一个多月,让我们做了上百件衣裳。”m.qqxsnew 那还是刚离开敕县,三月时发生的事。 温姗玫被最近两个月风平浪静,迷了心,又恢复往日娇蛮。 她身子抖颤,哭诉道:“那…以后我们吃饭,都要干活来换吗?” 花姨娘紧紧的抱着闺女,轻拍后背,目光发恨,不!不会一直如此,安定下来,一定有转机。 坐在门廊下一袭纯青素衣的温夫人,听着隔壁的争执,她神色自若帮雀儿分线。 雀儿担忧道:“夫人,我们找大小姐换个屋子,您身子才刚好一些。就隔壁这般折腾,天天大的哭完,小的来闹,您身体抗不住呀。” 温夫人浅浅一笑,不紧不慢道: “不打紧,她们要闹,且让她们闹去吧。秉性如此,怎可几月半年能改。她们呀,不惜福,却不知付姑娘是看在老爷的面上饶了几回,往回再犯了事,依付姑娘如今雷霆手段,岂可善了。 真是愚人呐。” 温夫人虽是武将出身,但她性子像她娘永嘉侯夫人,温婉贤淑,说话语调舒缓,娓娓道来。 又听里面温姗玫出着坏主意。 “娘,我们去找夫人,她是嫡母,总要养育我。闹夫人几回,等夫人发病了,看那温诗筠还管不管她娘的身子!” 第101章 郑蛮子报仇 丫鬟荷花,从广场上气冲冲地赶回来: “大小姐,归顺付姑娘的土匪们被训过话,本来还算规矩。可花姨娘这身打扮,实在太惹眼了,引得土匪们偷看后,就在那议论胸大腰小。 小姐您还没嫁人,可没得让那屋坏了名声。” 温诗筠正在帮七七眷写账本,闻言脸色一沉。 龙门镇西码头处于南荒地界,停泊的船只少,处于半荒废状态,所以码头没有建大宅子,只有几排联排房舍,人一出房门,瞧得个清清楚楚。 思索片刻后,温诗筠丢下手中狼笔,转身去了左侧的第三间房。 见屋内花姨娘娇笑吟吟地正给温姗玫簪花,温诗筠打了声招呼走进来,背脊挺直,坐得端正。 花姨娘放下绢花,轻轻扯了一下温姗玫的衣裳,温姗玫才不情不愿地叫一声“长姐”。 温诗筠头一偏微点了点头,温姗玫穿了一件青绿色长衫外披同色小坎还算合规矩,但朝花姨娘身上睇了一眼后,狠狠地皱了下秀眉。 一身粉霞锦丝罗裙绣满了繁密的海棠花,裹出了曼妙玲珑身姿,格外凸显上半身那一对半圆球形,端的是媚态横生、欲娇欲滴。 温诗筠杏眸一竖,俏脸挂满了霜,声音冷淡: “花姨娘,我们逃亡荒地,不是深宅内院。码头上人来人往,成年男子尤为居多,你把身上这些花里胡哨锦、紧衣束胸的衣裳换了吧。引得男人东张西望,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二妹妹名声着想。” 单刀直入,字字珠玑。 听得花姨娘身子猛烈一晃,梨花带雨,眼泪说掉就掉,失控地申诉道: “大小姐,你不能怨了妾身清白。这是你父亲送给我的水光锦,你父亲最喜我穿这件裙衫,我只是想老爷了!” 温姗玫一听温诗筠开口就污蔑她娘,气得冲上去两步,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恨不得生吃了她。 “明明是那些贱民没规矩,你凭什么指责我姨娘!” 她以前最讨厌,人人都赞温诗筠恪尽守礼、举止娴雅、行事有度,说跟临都的公侯家贵女一个模样。 可如今这副言辞锋利又带着江湖习性,像那厉害的管家娘子,好像这般也占礼,天生就该这样。 温诗筠淡淡地扫了激愤的母女二人一眼,眼中冷意未减: “你瞧瞧你的一身打扮,你在瞧瞧大家。再不济,你打发人去人堆里听一听,都说的是何诨话。 我言尽于此,如若你这副妩媚模样引了事端,坏了我温家门风。我自当替父亲、替大哥肃清门户。 还有,如果因琐事,烦了我娘,我的鞭子可不认人!” 唇瓣颤抖,泪水凶猛的花姨娘微微一顿……难然不是故意羞辱她?那位像菩萨一样的蒙大小姐,不是一直瞧不上她清馆出身? 对!她们如今就是闲下来,逮着了机会,欺她,辱她。 花姨娘埋首桌上,听得温诗筠脚步声走远,哭声戛然而止,缓缓抬起来,阴神阴晦地凝视门外。 温姗玫一向心高气傲,又极得温老爷宠溺,收温诗筠收拾几回后,虽不敢与她撒泼似的拳打脚踢。 可脾气怒急攻心搂都搂不住,一肚子火气全冲着屋内摆件,踢得霹雳巴拉作响,还不忘低声咆哮: “她就是嫉妒娘你受爹爹宠爱!瞧着没有人替我们做主,可劲地欺负我们!” “娘你在府上院子里也这般穿,怎么从不见她数落!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花姨娘轻抹了脸上泪痕,脸上阴晴不定。 当时出逃突发,带的那十人,在她逼付七七下船时已被发卖。 付七七与正房交好,眼下仆从侍卫都是她们的人,形势所逼,要比船上更加谨小慎微,日后才好行事。 而且那则隐秘消息如是真的,温家长房可就涛儿一个男嗣,未来温家都是她的。 可惜知晓太晩,她刚布局准备揭发,迎头一击逃命。 花姨娘再对着闺女声色俱厉: “姗儿,从今天起,不要招惹姓付的一行人,还有正房。一切等你爹来了再说。” “你弟弟那里,我们得多加拘束、教导,不能让旁人哄骗了去。” 温姗玫见娘神色阴沉得可怕,眼皮子抖了抖,不敢驳了娘。 刚刚她计划折腾嫡母,引嫡母发病的计策也要胎死腹中。 半刻钟前茶颜刚好路过,听了几耳朵,与温诗筠并肩而行地离去。 一路上不忘打趣道: “那花姨娘身为妾室,能生得一儿一女,听说在你家内宅还极为受宠。嘿嘿,是不是就靠高耸入云的傲人雄姿,让你爹夜夜滞留?” 温诗筠敲了敲她后脑勺,白了她一眼。 “整天吃诨话,小心付姐姐罚你一千个俯卧撑。” 嘚瑟的茶颜才不担心,她可是小姐麾下第一嫡系。 夜黑如墨。 万籁俱寂。 山上矿工们每天辛苦劳作挖矿敲打石头,耗的是体力。 眼下就数矿棚内鼾声阵阵,个个睡得跟头死猪似的。 睡在通铺中间的郑蛮子倏地睁开双眼,缓缓坐起身子。从身下摸出铁锤,轻手轻脚的走到倔三跟前。 倔三霸道,一人睡了一个角落。 郑蛮子一张黑渗渗的脸上,只余亮晶晶的眼眸幽深如狼,死死地盯着倔三。 不知怎的熟睡中的倔三,身子一阵寒凉浸过,半眯着睁开眼,黑夜中迎上一张诡异的脸,更充斥着滔天恨意的杀戮。 吓得他正张大张嘴喊。 郑蛮子眼疾手快,右手持破布衣裳直接捂住他的嘴,左手勾住脖子,急速往外拖,滚下旱沟。 不带迟疑地,拿起铁锤往倔三头上砸去,一下、二下、三下…… 片刻后,血肉模糊的倔三,死的不能再死了。 郑蛮子摸到灌木丛下水滩处,简单的洗了脸,换了衣裳,拿起铁锤敏捷地躲过了巡逻的护卫,爬到一片木屋处。 父亲生病时,他就经常半夜摸出来,查找逃亡山下的路。有一日跟着偷欢的打手,来到这片木屋处,还真发现了一条极其隐密通往山下的小路。.qqxsΠéw 五六间木屋内传出女人们奇怪的吟叫的,还有男人喊出得不堪入耳的嘻骂声,时时传来拍打声。 突得。 第三间屋子传出。 “不要!不要!啊,你们放我回去,放我回去!我不是他们家闺女,我有爹娘!” 第102章 发现死尸 “娘的,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们可是我们老大出了银子,买回来的。” “哈哈哈!还是个处!他娘的胡子运气真好!你娘的一个二手货看什么看!把衣服给老子脱了,老子等不及了!” 咔嚓! 啪! 衣裳撕碎的声音,夹杂着女子们求饶哭喊声,可不过半刻钟,哭喊呼救声被一群汉子们粗暴的淫笑浪语淹没。 趴在灌木丛下的郑蛮子脸上闪过狰狞,最终化为愤怒和无奈,听伯伯们讲,矿场上经常会来一批女人,有愿意的,有强迫的。 可女人们大多待不过半年,死了就扔在埋尸坑里。 月色阴沉,平添了几分凄凄惨惨。 郑蛮子猩红的眼眸流下了不知名的泪水,当年他太小了,才让大伯将大姐卖进娼门,他姐姐是不是也被一群畜生这般…… 光是想想大姐受屈辱的场景,郑蛮子身子不断发抖,嘴唇咬出了血。半晌,他冷静地擦了几把眼泪,窜向右边隐密的山间小路。 小路蜿蜒曲折,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脸上手上到处被沟刺划破,火辣辣的痛。 一路下行,又躲过三波巡逻的护卫,临近天亮时仍在茂密的山林里。 斑驳的阳光晒下来,人影在树林中蹿行,清晰可见。 郑蛮子担心还有关卡,他不假思索钻入茂密的树林里,找到有一棵大树有叉窝,爬上去,蜷缩着身子躲起来,计划天黑在逃。 晨曦微亮,又是一天劳作开始。 矿工们撑着腰酸背痛爬起来,一阵骂骂咧咧地拎着破盆子去领早饭,早饭是两个杂粮黑窝窝头。 领了早饭的矿工们,蹲坐在一片山坡地上,麻木地咀嚼黑粮窝窝头。一名矿工坐的地方临近旱沟蹲着,一抬头就看到一具尸体。 本着好奇,他跳下山坡后定睛一看,惊呼道: “倔三!是倔三死了!” 大家一窝蜂地跳下去看,旁边的打手见了,忙去找矿工小头目。 刚睡醒矿工头子,顶着鸡窝头,舞着皮鞭子赶来了。就见鲜血淌了一地,尸体硬邦邦的。 矿工头子啐了一口,骂道: “娘的又死一个,这个月死了十二人,人手急缺。” 用脚踢了踢尸体,恶恨恨地指着一旁的两名矿工,又扫了一群矿工们,眉头横飞: “你们俩,把人丢到埋尸坑!” “老子警告你们,如若谁在打架,一块去见阎王爷!” 矿工们缩了缩脖子,都惊恐地低下了头。 被点到名的矿工们,丢下破木碗,利索地抬起尸体往埋尸坑走。 倔三的死,并没有引起风浪。一则打架死人的事经常发生;二则倔三这人蛮横霸道,惹人厌烦。 可到了午间,终于有人发现郑蛮子不见了。 矿工头子愤怒又惊怕,上头交代了,此地矿山严加保密,如若有人逃出去,泄密了,他们都得提头去见。 当即几名矿工小头头点了三十人,带着人漫山遍野寻找,找了一个多时辰,周围翻遍了,都不见人影。 回到山上,将同一个矿棚居住的矿工提溜出来,鞭子一条条抽过去,抽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却无人知晓。 小矿工头头,只得带着人将峡谷的隐密地,向漠坊主禀报。 码头。qqxsnew 付七七从空间找出了一堆末世的建筑类书籍、还有一路上买的如《开工开物》类书籍,与小岩岩研究了几天,终于定下建一座山庄。 像古代的邬堡又似一个小城镇,结合末世防御工事基地建设,层层叠叠包围起来形成固若金汤之势。 付七七又去了滩地,肉眼大约测量了面积,又将图纸反复精细化。 “姐姐,我们若想先建核心院落,外加最外围防御工事,我们的材料不够。”小岩岩算计着挖石头、矿伐木头等进度。 付七七点了点头,干了十天有余,才堆放了半亩地的石头、木头,可离她想建山庄需要的材料差很远。 何况她如此大工程,还得在附近建烧砖厂,直接供应。 付七七思索片刻后,找人去叫雷惊虎。 “付老大,您找我?”雷惊虎刚丢一车石头,气喘喘地跑过来。 付七七听说了,雷惊虎看中了那一套乌黑四层铠甲,正忙着起劲,七七也不耽误他干活,单刀直入道: “我打算雇佣短工,或者附近村民也可自行挖石沙、砍树木,我们用粮食交易。” 雷惊虎接过曲婶递来的一碗水,如牛饮水咕咕一干而尽,答道: “雇人?没人,方圆十几里的只有东阳寨。要想找人,还得去龙门镇镇上或西边、北边找人。” 付七七较为诧异,她从来没有想过靠码头没有村落。 雷惊虎见付老大不解,把燕子城龙门镇等各地村落的详细介绍了,付七七听完后挥了挥手让他忙去。 付七七蹙紧眉头,支着下马想得出神。 按理,人是群居生活,百姓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落大多建在交通便利之处。 特别是码头,各州城码头是交通要地之一,商贸往来带来了生意的机会,越来越多的村民迁移,自然就形成了自然村落。 尽管龙门镇码头荒芜,依然有船只偶尔停歇,远的不说,就说东阳寨一大半的土匪还得依靠打劫往来船只过活。 付七七揉了揉脑门穴,想不明白还得找项慈一道亲自去瞧瞧,走到仓库见项慈带着人正在归整物资: “项慈姐,你牵两匹马,陪我去附近看看。” “好,等我半刻。” 项慈应了一声,翻出一堆粗布堆在门口,又指挥人提了五袋棉花放在门口,双手拍了拍灰尘,对着七七解说道: “早晚天凉,翻了八月,九月得穿厚衣裳。我想着让大家先把秋冬衣裳赶出来,如若得闲,让她们也一并将仓库剩下的棉花,先做了棉被。” 付七七往仓库里探了探,这间仓库都是放置布匹等物,瞅着棉花不过七八袋: “我们有一百多人,这些棉花远远不够。我打算过几天去龙门镇看看,刚好请建院落的匠人师傅,到时一并多买些棉花回来。” 棉花,她空间还有很多,等建好院落,各家归置齐整了,她才准备往自己家仓库搬。 两人闲话间,几个妇人自己领了数,去茶颜那里盖了手印,项慈才跟着七七一道往右侧拐。 “陈管事,给我一袋子米、五条肉,我跟我娘和我姐的饭菜,我们自己煮。” “二少爷,一袋子米、五条肉,需要开垦十块菜地或缝制二十件衣裳来兑换。” “你个奴才,你是谁家的?等我爹回来,把你发卖了!” 这嚣张跋扈的声音除了八岁的无脑温兴思还能有谁。 第103章 七七你等不及要嫁给我吗? 陈管事回答得叫个坦然:“那敢情好,老爷要是辞退了奴才,奴才刚好跟了付姑娘。” 如若说温姗玫被惯得蛮横无礼,那温兴思就是无法无天。 温兴思见陈管事对自己越发的毫无敬意,拎起旁边一根棍子朝陈管事后背挥去。 刚刚拐过来的付七七抬腿,直接踹在他后膝弯上,温兴思手中棍子一松,胖墩子人一栽,疼得躺在地上呲牙咧嘴。 “啊啊啊!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我腿要瘸了!” 一抬头见是冰着脸的付七七,瞬间一脑门的脏话尽数堵在了喉咙眼。 “没教养的熊孩子,让温诗筠安排护卫多打几顿就乖觉了。在我的地盘,照我的规矩。” 付七七抬眼睨向温兴思,勾唇冷笑道。 陈管事撇了一眼地上的二少爷,含着笑,恭敬地朝付姑娘的了一礼,应道: “是,付姑娘。” 见陈管事似乎听进去了,温兴思眼一瞪,表情憋得怪异,痛的。他可不敢真的招惹付七七,在船上他抢付景岩的小钢刀,还把他房间全扯了个稀巴烂。 事后,直接被付七七倒挂在船头一个多时辰。 温慈闲话道:“听说前两天那位花姨娘闹了一通,被温诗筠收拾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这一出,应该是温姗玫指使的。” “温夫人娘家有底气,儿子有出息、女儿有本事。她是懒得与花姨娘多说一个字,随她蹦跶。 等建好了院落,指一处偏僻之地,让她们娘仨关起来门过,最迟不过十月温老爷该过来接人了。” 付七七眼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温夫人的身子,她查过了,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她如今吃斋念佛,好好休养,身子倒也无碍。 说着,两人刚走出码头,就见平旭尧没骨头似的斜坐在马背上,束发长带飘飘,一双多情眼笑得那叫一个桃花灿烂。 “七七,你又想丢下我一人,独自跑出去。” 这货付七七凝紧黛眉,洁白如玉的小脸写满了嫌弃。 “平公子,你伤势好得差不多,你也该起程回沧陵。” 平旭尧笑得越加兴奋,眼角流泻出满目风情似一江春水,将人溺毙了。 “七七急着要跟我回沧陵拜堂成亲吗?我今儿就打发人给我爹送信,备好彩礼!十万白银可行?再添十箱流水锦、三盒南珠……” 付七七不理他的骚浪浑话,翻身上马。路过平旭尧时,七七鞭子一甩,突地马儿狂奔,惊得平旭尧差点栽下马。 大家见平公子狼狈样子,强憋着笑。 前平旭尧终于坐稳攥紧了马缰,还不忘仰头找回场子:“打是亲,骂是爱,我就知道七七最爱我了。” 付七七翻了个白眼:“……” 三人不紧不慢沿着去龙门镇的一条路前行,依稀能看出三处村落。 付七七跳下马,选择的位置极佳的高地,目之所及,十里之内景物尽收眼底。 定眼细看,那三处村落,只隐约可见断垣残壁,约莫得有几十年没有住人。 而且三处村落周围,是一座座杂树丛生的小丘地,七七估摸着是早先的田地。 付七七驰马来到一处荒废村落,手掌撑在土地上,凝气凝神,用木系异能感受土地的生气。 “七七?”平旭尧跳下马,饶有兴致凝望七七,眼露疑惑。他很早就发现,七七会久久的握住大树、手覆大地。 如今开垦种菜的那一片,也是那一日七七手覆大地,看过几处后,选择的菜地。 付七七并未回平旭尧,正陷入了沉思。 外界遥传南荒贫瘠、人烟稀少,只因土地太瘦,种不好大米,连旱作物黄豆、大豆也产量极低。 可她来到码头的第二日,就发现四周的洼地、滩地极其肥沃。 她眼下探测的一座小山丘,原来也是田地,因荒废太久表层贫瘠,可底下还藏着黑土地,而且靠近渭河的缘故,泥土湿润。 养一养,最适合种大米! 忽地,付七七笑了,像个山大王:“此处是荒地,若是无主之物,那我便要了。” 脑残平旭尧转着串在右手上的小狼刀,唇角微扬:“七七想种果树?我帮你找果苗。” 付七七不置可否地轻颔首,笑得神秘且自信:“也许。” 项慈也跟着笑了,她就是信七七能办成。 回到码头议事厅,付七七马不停蹄地召集雷惊虎、希雨、陈管事、项慈等人。 平旭尧抬脚就要跟进去,他的贴身侍卫乔木一把拉住二少爷。 乔木瞧着二少爷满心满眼只有付姑娘,有些头皮发麻。 “二少爷,付家人家要议正事,你老是往前凑像什么话。” 平旭尧斜着桃花眼,用一种你是弱智的话眼神看着他。 “七七迟早得嫁给我,付家事不等于我的事。” 乔木他们已经收到大督都来信,要把二少爷劝回沧陵,半哄半堵心道: “老爷和夫人决计不同意,要不,您亲自回沧陵问问夫人意见?” 平旭尧满不在乎道:“那我入赘付家。” 乔木眼瞪大,嘴皮子发抖,不知该说什么。 六月底,他们一行人遇土匪打劫,可二少爷一惯嚣张且武艺高强,却不知这次栽了个跟头,这窝土匪竟然有江湖高人在,直接把二少爷打成重伤。 幸得付姑娘从天而降,救下二少爷,二少年当时惊为天人,直呼小仙女。 一路上,不知二少爷与昭昭小姐开了何玩笑,二少爷就一心认定付姑娘当媳妇。 平旭尧才不管乔木的弯弯绕,思虑几息,也觉跟着进去不妥当,玩着小狼刀走开了。 屋内。 七七正洋洋晒晒,讲着她进一步计划: “我们明日去龙门镇请工匠大师傅、砖瓦师傅,准备开始建院落。快的话,我计划在十月底前建好五套院落。” “关于短工,附近我瞧过了,方圆十几二十里无村落,在往前就直接到了龙门镇。” “我打算雇佣东阳寨的土匪,一人一天配一斤半的粮食,餐餐有菜有肉。如果连续干满两个月送一套冬衣。” “真的!” 雷惊虎猛地站起身子,惊问道。 付七七点了点头,轻眨着灵动的猫儿眼。 雷惊虎高兴的手舞足蹈,寨子里的兄弟们见他们平日里吃的,最低也是夹了菜的杂粮窝窝头,最好还有大米、白面馒头,早就眼馋。.qqxsnew 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们只是不愿意签字画押,受了约束。 当她们第二日去龙门镇请工匠大师傅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人敢接活。 第104章 一惊,相貌太出挑了 第二日付七七一行十人,兴冲冲去,颓败而归。 不到午时,她们一行人带着从龙门镇采办的衣物、用具等物资,掉转马车往西码头赶。 见他们走远了,有两人跳下了望台,迅速往镇长家赶。 赶回府上,进了书房, 书房内,方镇长正与漠坊主相对而坐,从方镇长谄媚的眼神来看,显然以漠坊主为尊。 黑衣粗布的护卫进门后,跟二人行过礼道: “老爷,镇上的泥瓦匠人、工匠师傅们已经回绝了她们,她们眼下正回西码头。” 方镇长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出去。 对面的漠坊主阴沉的脸缓了缓,搁了茶盏,交代道: “主子来信,不相干的人势必要将其驱逐出龙门镇。 山上逃了一个矿工,事关兹大,你在山下须得协助查询。” 方镇长连连称是。 路上。 付七七坐在马车内假寐,她一直有一种错觉,在龙门镇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在内。 不仅是明摆着所有工匠人拒绝的态度,还有她们采办的物资,似乎都得了指令。 能卖的商贩,笑得叫一个疏离。 不能卖的商贩,拒绝的叫一个冷漠。 比如药材类、粮食类,给多少银子都不好使。 哪有商家有货不卖,有银子不收的道理? 日头一寸一寸过,回到码头时已近午时一时。 码头早就备好了他们的饭食,分了三桌。 付七七与项慈、茶颜一块用膳,茶颜是个话多的,往嘴里送几口,还气犹未尽,嘴一撇骂道: “那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玩意儿,我们请人盖个房子惹到谁了?瞧人家那些百姓匠人穷的丁铛响,正缺粮食呢。活生生挡了人家财路。” 项慈见七七面色凝重,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米粒,她扯了扯茶颜衣袖,眼神挑了一下,示意。 茶颜闭了嘴,化悲愤为力量,一口气干了三碗饭。 付七七用汤泡着米饭,夹了几块烟肉,草草地吃了,看着二人才开腔道: “龙门镇怕是有鬼,项慈你与希雨、小波商量一下,把大家分为三班。每一班干两日活,需得操练一天,练功之事也不得松懈。 特别是希雨带的巡逻队,三人一班,需要扩大距离巡视。” “要是没有建房的工匠师傅,我们先建防御工事基地,靠着院墙先盖几排石头木屋,我们一行人先搬进去。 眼下就差青砖,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建制工坊。” 她认得小姐莫不是万能的,干啥都说我们自己来。茶颜吞了吞口水,“我们没有制青砖的方子,也没有师傅。” 付七七猫儿眼中精光闪烁:“我有方子,先让邝伯带着人试验,我们人多不怕试错。” 好在,还有一个好消息,前来报名做短工的土匪有五十多人。 当雷惊虎带着人将消息传回东阳寨,那里土匪们一听,不仅每日一天三餐,一餐供应三个杂粮窝窝头,每日有肉有菜,另外每一日工钱还能领用一斤半的粮食。 眼下什么最贵?莫过于粮食,原来一斤粗粮七文钱,现在高达二十五文。 东阳寨也分了几伙人,比如雷惊虎一伙有近三十人,归顺了付七七。 二当家、三当家、五当家各有一伙人,起初三当家和五当家的人还商议打劫码头一事。 经过他们一轮又一轮盯梢后,发现他们晨练时,好刀剑耍的震天动地,连个六岁小孩子都轻功了得,在树上窜来窜去,故而早就歇了心思。 付七七特意去看,还以为会有磨洋工的,却不料土匪们干的热火朝天。 原来小岩岩还将自己的计划略加调整了,每一天干活量最多的前五人,额外加一斤粮食,激励措施不错。 过了三日。 邝伯带着人多做了五六十个木推车,又投入制砖工坊,付七七直接将工坊离建山庄地不过五千米远的一处黄泥山坡下。 为了加快进度,减少人工,付七七准备把黄泥坡砸出几个大坑,黄泥松散,好挖掘。 当土匪们听说要炸黄泥坡,大家吃过早膳,早早地围在黄泥坡地。 “都围这么近,炸药粒子可不认人,别被炸出满脸麻子,小心你们媳妇都娶不到。”小昭昭背着小手,一本正经地训道。 见着可爱的昭昭小姐,俏生生,玉灵灵。土匪们都哄堂大笑,但嘴里尊敬地叫着:“昭昭小姐。” 小昭昭见这些憨傻一个也未动,跳在石头上,挥着迷你长剑: “一个个不听劝呢,这次用的炸药,可比上回的厉害!” 这时,付七七过来,乍见围了几十号人,冷冷地扫了一圈:“都退后二千米!” 迎上付七七令人发憷的冷脸。刷!土匪退的一个也不剩。 小昭昭:“……” 莫不是欺负她小孩? 平旭尧勾了勾唇,一副与荣共焉道:“还是我家七七有气势。” 乔木与乔武对视一眼,无语凝噎。 付七七见大家都散开了,直接朝早已挖好的洞口,丢进一颗手雷。 轰! 卷起满天黄泥,飞泥走石,瞬间四处散落,溅得远,足有一千多米,难怪喊他们站二千米开外。 付七七又是一颗手雷,丢进另一堆坡地。 轰! 七八里高的坡地,轰然倒地,黄泥四散。 用了三颗,付七七肉眼估了一番,约莫制几万块砖头够用了。 杨广生这几日一直协助矿山处理杂务,听说土匪们都跑去当短工。他坐不住,急急往山下跑。 他与五当家混入东阳寨,唯一的目的,一不让外人长期在码头居住,二不让附近有村落村民居住。 大家口口相传厉害的武器,他这回可算亲眼见着了,只是被吓得满头虚汗飚起。吓得。 杨广生目光落在付七七身上,带着震惊、畏惧! 而现场的土匪们更多的是又一震惊,还有一丝崇拜。乱世,大家犹为崇尚力量,武学,这些都是保命的技能。 付七七转过身子,对邝伯说:“你且先在旁边挖窑洞,黄泥还得沉上半个时辰在挖,怕有塌陷地。” 邝伯笑着挫大手,连声诶诶,他们家是后福的,跟着七七,不仅小波学了一身好武艺,还会开船。 如今他又要学一门可以立世传家的技艺。 付七七远远的看到一行人,听旁边的茶颜说,是东阳寨的三当家杨广生,前一段日子经常来找雷惊虎。 付七七诧异到,明明一身书生打扮,怎就当了土匪。 杨广生收敛心思,走到付七七跟前,又是一惊,相貌太出挑了! 付七七不喜,如此直白的眼神看她,幽光一沉,冷了脸。 第105章 投毒,赶出龙门镇 见付姑娘冷着脸,令人不寒而栗,杨广生连忙深深一拜: “小生姓杨,名广生。正是东阳寨的三当家,前几次过来,一直未曾拜见付姑娘,委实失礼。” 就当杨广生以为会邀请他进入码头内时。 付七七淡淡地睨过去:“我与你无甚交情,暂无来往,有何可上门拜见的。” 杨广生一噎,竟不知如何接话。而付七七已经翩然离去。 杨广生转头望着不远处河岸边,干得如火如荼、挖石拉沙的东阳寨兄弟,脸一黑,气急道: “回山!” 杨广生回到山上,找来五当家及几个心腹商议要事。 大家望着二当家握着玉板指来回转动,速度飞快,可见,心思极度烦躁。 五当家贾一指是个直性子:“杨大哥,可是主子有什么指令?” 杨广生今日亲眼所见那厉器的威力,着实被惊到了。从镇上归来,还计划策动东阳寨的兄弟们抄家伙再次杀上门,此计行不通。 杨广生迎上兄弟们疑惑,开口道: “漠坊主接到了主子指令,一定要把码头的这一帮人赶出龙门镇。大家议一议有何良策。” 贾一指心一横,脸带戾气:“那娘们,我们打也打不过,要不就下毒!” 五当家贾一指其名由来,就是因为天生多一指,有十一指,被家人视为不祥之人。自从流落在外,跟着一群乞丐学当起了盗贼,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一次偷盗落网,被官府抓获后,流放到燕子城山绥县、安江县。 当诸侯造反,战火起时,贾一指带着近二十个流放犯人四处打劫为生,后被漠坊主收服,安排到东阳寨执行任务。 投毒?杨广生沉吟片刻后,却心生另一计。 第二日去做短工的土匪,又多了五六人,未曾引起人注意,因最近每日都会增加几个土匪。 付七七山庄建设布营图,其中有一环是将山庄与渭河相连,形成一条水路、浅湾,用于停靠船只。如遇危险也好直接上船进入渭河。 一早上,爆破声连连,惊得山上狼群、野猪都嗷嗷叫。 轰炸声持续不断,茂峰山木屋内,正搂着女人睡觉漠坊主,忽觉地面猛烈震动,隐隐传来呼啸奔腾之声。 漠坊主烦躁地扯开被衾,走到窗户前,抬首望去,苍绿连绵,未见丝毫异动。 床上的女人也跟着睁开了眼,头一偏望着坊主精壮的身子,起了身,如蛇形随棍,缠上漠坊主坚硬的身躯。 “坊主,那死物一般的树树木木哪有妾身好看。” 背后赤身柔软的女子,红唇微启,娇欲滴滴,带着足以迷惑人心的气息。 昨日坊主回山,一群姐妹中,就她得了一个金镯子,还不是因为她功夫了得。 一手柔手上下点火,早惹的漠坊主喉咙干渴的厉害,粗喘着大气,一把女人拉到怀里,反客为主,直接把女人抵在桌子上。 进行摇桌运动。 刚刚还令人烦躁的炸破声,眼下成了凑趣的乐曲,一下一下地面震动,漠坊主配合着猛烈的一上一下。 连同把玩掌中之物也加大力气,使其形态变化万端,脸上狰狞肉疤,粉红粉红地滴滴化水,落在女人身上。 “昨儿没有喂饱你?” “嗯……讨厌,妾身下回想跟坊主一道下山。” “把老子伺候好,下次带你去逛游河。” 身上又麻又酥,女人妩媚如丝般从粉润唇间呜呜之声缕缕飘渗而出,随之越来越大声,配合地发出嗷嗷叫。 寂静的清晨,浪声太大,引得一片木屋的矿工头子,莫名的一股燥热急急蹿升起来。 这感觉来得又凶又猛,瞬间,个个昂首挺胸,都拉着女人开始晨运。 久久,女人被折腾得软瘫在床上,漠坊主才满意地穿上衣服出了门。 漠坊主走出房间,闻得此起彼伏的啪啪之声,他啐了一口唾沫,冲着一群木屋叫道: “点上十几个兄弟,跟我下山瞧瞧。” 晨运未结束的打手们,加快了速度,引得女人求饶的声音迷离媚惑……很快丢盔弃甲,一抽身,撩开蹄子,扯上外衫一套出了门。 站在墙头上的平旭尧,情意绵绵地凝视像一轮皓月,耀眼夺目的七七,目光浓烈得恨不得把人给裹了。 平旭尧这副孔雀开屏的模样,大家司空见惯。 可小昭昭不乐意了,特意跑过来,大大地哼一声。 面对小丫头的挑衅,平旭尧微佻了一下眉头,内心却始终想不通,七七哪来这么多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他已经打探清楚了,七七与邝伯、曲叔只是来自己于宿岩城的小山村。 唯一的变数,就是他们会时不时蹦出一个“苍大哥”。 前方付七七,消耗掉二十多颗炸药,才把山庄与渭河连成一条直线,宽这十多米,并排行走两艘客船绰绰有余。 她才转头对着曲叔说: “眼下没有空砌石壁,先这般将近用,但是河水浸泡泥土久了,泥土沉入河涌,易形成堵淤。 曲叔,你带着人,把我们发现的那一片凤凰木移植过来,栽种两旁。若是凤凰木不够,大家瞧着认识的果树都移过来。” 曲叔点了点头,眉开眼笑道:“这条水路极好,是一条直线,以后上下船极其方便,不必绕过码头又转过一座山地才到山庄。” “只是,移栽树种一般春季,我搬移过来活不了。” 付七七嘴角微弯:“不用担心,我手上还有特殊的药水,可助树木发芽生根。” 她的木系异能可令万物生长。 曲叔点了点头,带着十几人往凤凰木那一片地界走去。 说起发芽生根一事,付七七想起那一畦畦的菜地,种子已经下了五六日,按照时候也该助其抽芽冒头。 “姐姐,我也去。”小昭昭见姐姐往菜地走去,踮着小脚蹬蹬的跑去。 来到菜地,小昭昭见姐姐蹲下身子,手覆土地,貌似要干大事,她如临大敌搬,抽出迷你小剑,跳上土堆。 七七晒笑,木系异能已经恢复七级,如若有人来,她自会感应到。 富有生命力的小绿点,缓缓的从七七体内,钻出,形成无数条细小的丝线,滋润着一颗颗菜种。 不过十几息,一片片黄土地,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肉眼可见,钻出了清绿的嫩芽,一寸、两寸、三寸…… 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付七七适时的收回手掌,站起身子。 平旭尧望着菜地里星星点点的绿芽……身子僵住,桃花眼微瞪。 他清晨出门采摘野花时,经过了菜地,还是光秃秃的一片,何以不过一个多时辰,唤发新芽? 第106章 忆起妈妈 不过片刻,平旭尧极力控制住讶然之意,恢复邪肆一笑,头一歪魅惑万千地打量着七七。 七七连气息也变了。 刚刚使用的炸药时周身的凛冽之感消失殆尽。 而此时,浑身如雾似水,给人一种幽静、洁然的空灵之感,好似随时可飞升的仙女。 迷人的紧呀。 平旭尧敛了敛眉,随意地指着脚下一垄菜地: “七七,你说的红薯叶,我心念的紧,是不是在这一垄菜地?” 小昭昭见着平旭尧时,先是神情一紧,而后小眉眼一松,扬了扬小脑袋,傲娇道: “早着呢,起码还得等大半月。” 平旭尧极其隐秘的神色变动,没有错过观察入微的付七七。 她略一沉吟,便道: “我手上还有催生植物的药水,用上药水,早的话七八日可采摘吧。” 想到她还有好多种植计划,总会引人猜忌,倒不如找个幌子,撒出去。qqxδnew 小昭昭转了转眼珠子,有些明白姐姐。 平旭尧飞了飞桃花眼,听说江湖的药师,手中就握着催生药材的药物,莫不是七七也有? 临近午膳,曲叔带着人挖了十几颗凤凰木,已经栽种好。 付七七望着两排凤凰木,摘下一片叶子,透过叶子似乎看到了妈妈的身影。 妈妈最爱凤凰木,在末世基地的别墅内,妈妈催生了一颗高耸入云的凤凰木。 每当五月,花开时节,烈焰似火的凤凰木好似开在半空中,耀眼夺目。 随着画面斗转,一名美貌的妇人抱着一名女童,飞掠至树冠。七七跟着画面中美貌的妇人,一张一合喃喃道: “烈焰似火的凤凰木,像浴火的凤凰,昂首天地之间。它呀,也定会庇佑我们家青青娇儿,也如那凤凰翱翔于天地。” 懵懂的孩童,依偎在模糊的柔光中,忽远忽近,她伸手一触,如海市蜃楼,成了泡影。 跟在后面的平旭尧,半眯起桃花眸寻着七七的目光抬头望天,也跟着沉默起来。 天穹之上堆砌着苍白的云絮,似乎也染了一份哀思。 是的。七七在哀思。 平旭尧有了这个认知,忽地心喜,一本正经道:“七七,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付七七神色莫名的视线在平旭尧身上一掠而过。 径直往前走,淡淡的说: “听说你沧陵大军已经拿下云中城、沔州等地,你不用回沧陵助战?” 平旭尧顿了顿脚步,确实已经收到父亲来信,并不是催促他归家。他平家大军明面上大哥领人往江南府、临都方向进攻。 那只是虚晃一枪。 行敲东击西之策,父亲欲拿下南方淮南一带、南荒地界等十五座城池,建立不可撼动的南方防线。 如今正秘密调姚堂姚将军带了一万多人,走山路运河,计划十月初与他在明州汇合。 届时,他与姚堂从下往上攻,而二哥与四弟将在兰溪州往下攻,夹包淮南,计划一举拿下淮南一带。 他是否应该与七七坦白,邀七七共战呢? 付七七见话捞平旭尧,半天没了动静,一扭头就见这厮已经落后她十几米,正凝眉深思。 这厮长相风流英俊,混杂着轻佻与雅正的复杂感觉,主要全赖那双桃花含情眼,所以他既能做个浪荡的公子哥,眼半闭也能做个温润如玉的白面书生。 “七七是突然爱上了吗?”平旭尧余光未见人影,一抬首风情飞转,疾步走了上去。 付七七翻了个大白眼,这厮就是不经夸。 用过午膳,七七听说烧砖坊,已经建好了三座窑炉,一座窑炉她预估可以出三-四万的青砖,三座窑炉一批合计能出十一万块青砖。 五天内打好砖坯,第一批砖预计十八天可烧制好。 付七七一边与岩岩讲解,岩岩听着一边卷抄方子。 抄好方子,付七七带着去了窑炉,讲解给邝伯听。 邝伯听完七七的讲的步骤,接过纸筏,有些懵。烧青砖的秘诀竟然只是其中需要加水冷却三天,再起窑烧火,前前后后用时十八日,即可出窑。 付七七晒笑:“不仅仅是方子,土蘘也很重要,此地粘土极好,含铁元素较高。烧制过程中加水冷却,把铁元素锁入砖内,出窑后呈青色,成了硬度较好的青砖。” 邝伯迫不及待地想试一窑,连连安排人手,把砖坯木板模具取过来。说话的功夫,他已经上手和泥搅拌。 “七七!不好了!”曲婶惊慌失措的跑过来。 付七七眼皮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上前几步,扶住曲婶,“慢点说,不急。” 曲婶红了眼眶:“做短工的土匪们中毒了!我们的人,也有二十几人中毒了。” 付七七疾步往山庄基地跑去,走到草棚地,只见横七竖八的躺了上百人,哼哼唧唧哀叫不停。 见到付姑娘过来,中毒较浅的土匪们,梗直了脖子骂道: “付姑娘,我们虽是土匪,但是你带着人来到龙门镇,我们没有为难你们。你怎么能安排人给我们下毒呢?” “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们挖石运沙,你们竟然要谋杀我们!” “你们好毒!故意骗我们短工,就是准备今天下毒,把我们一网打击。” “就是想杀了我们,她们就可以在码头为为所欲为。” …… 一阵阵讨伐声不绝。 雷惊虎面色苍白,他急着想解释,可他中毒最深,说不出几句话。 曲婶和做饭的丫头们忐忑的解释,没说两句,掩没在怨毒的叫骂声中。 付七七瞥了一眼众人,干净澄澈的猫儿眼,不平不淡。 大家的表症一目了然,口唇发紧,全身肌肉偶有抽搐,就是中毒。 茶颜侧身过来,面色凝重说: “姑娘,我查过了,中毒的全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土匪还有我们自己人。不知毒是下在食物上,还是用具上,约莫就这一片。” 付七七点了点头,走到刚呕吐完雷惊虎跟前,凝神把脉,周围的叫骂声不断,七七充耳不闻,一心诊脉问寻。 眼见雷惊虎肌肉抽搐痉挛的频率明显比其它人快,瞳孔散大,越发的无焦距。 问他情况,似耳聋般不明所以,茶颜用吼的,雷惊虎才咦咦呀呀答上一二两。 希雨他们也赶了过来,就见土匪们骂骂咧咧。 希雨带着二十人一字排开,直接拉起弓箭,朝着前面树丛,嗖嗖……连续放空数箭,才把一众土匪吓住。 人群中有几十人,相互对视一眼,有些害怕,不会直接把他们所有一箭杀了吧。 第107章 连环计,引敌袭 久久。 付七七用木系异能探完雷惊虎,检查出是一种草木植物进入体内,有毒似药。 “给他喂药。” 付七七收回异能时,已经顺手排了一半的毒性,故安排茶颜道。 茶颜了然,随手挤了一杯青菜汁喂给雷惊虎。 不消片刻,果然见雷惊虎摆子也不打了,气也不喘了,耳也不聋了。 雷惊虎恢复了些许精气神,他是不信付老大会下毒害他,声音虚弱道: “付老大,我老雷信您。” “大当家的?你不能被他骗了。如果不是她们下的毒,毒药怎么说有就有!”一名土匪尖声道,话里全是挑拨。 众土匪很快反应过来,大当家的是吃了解药,才好上几分。 “大当家的,这娘们就是故意要害死我们。” …… 又是一阵义愤填膺的叫嚣。 付七七走在人群前,轻笑了一声,“所以,你们不怕死?既然是我下的毒,你们还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不求我宽恕一二?” 众人齐齐愣住,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主要是没想过会死。 小昭昭背着小手,跟在姐姐后面,摇头晃脑道:“智商是个好东西,可你们没有。” 好像,是说他们笨?仟千仦哾 有一名土匪脑子转一圈,醒悟了,期期哀哀道:“请付老大赐药,如若哪里得罪您的地方,我给您磕头赔罪。” “付姑娘,我也给您磕头赔罪。” “不急。” 前一刻还笑语宴宴的付七七,下一刻目光沉沉盯着叫得最欢那十几人。 迎上泛寒的目光,强自镇定的土匪们,渐渐觉出寒风凛冽,身子发寒。 “那这十几人提过来。”付七七冷声道。 希雨早就瞧这些人不爽,直接拎了衣领脖子提出来。 “被我们拆穿了,你们就杀人灭口?我们东阳寨的兄弟们,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名土匪尤为可恶,句句挑拨,事事怂恿。 付七七走到他们跟前,“茶颜,准备一盆药水。将他们手掌放入药水中,如若碰过毒药的双手,定会残留黄褐色。” “好嘞!”茶颜见姑娘有办法纠出下毒者,步伐轻快的,领着人去准备药水。 见她们办得认真,其中五个土匪脸色微变,腿发软。 原来这娘们,不仅会解毒,还能找出施毒者,他们五人可都碰过毒粉。 付七七神色微动,感应到其中五人心脏急速跳动,有慌乱之感,她心里有数了,叫来希雨,侧耳道: “刷子上我做了手脚,右二、三……倒数第二,这五人你用背面刷,其余等人用正面刷。” 希雨接过刷子,装模作样的抹上药水。这时,茶颜准备的药水盆也端过来了。 付七七先制止了浸泡,她不紧不慢了先是扫了一圈众人,而后定声道: “我们一行人身受战乱、干旱之苦,家里有父母兄弟姐妹,有的死于逃难的路上,有的死于战场,也有的死于流寇土匪之手……我们遇到的生死危机何止这细说的几件。” 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人离乡贱,百年愁。我们在原籍但凡有条好的活路,也不会不远万里,来到传说中人烟稀少、土地荒芜的南荒定居。” 慢慢地,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土匪们镇定下来,静静地听付姑娘细说,付姑娘所说,何不是他们也曾经历过的。 付七七声音顿冷,气势朝下一压,对着提溜出来的十几天冷冷一眼睨过去。 “我们既然来了,就想在此地活下去,况且我们都是良民,何来嗜杀?又何来下毒害你们? 你们是有银子?有粮食?有武器?还是你们能打过我? 扪心自问,你们有哪一点,值得我下毒杀人!” 下毒的那五人心肝儿猛地一颤。 所有土匪沉默了,付姑娘说的全是理儿。 提溜出来的十几人,其中有五人见计划将要落空,还想叫嚣怂恿,被希雨找人直接堵了嘴。 毫无疑问地,当这五人手掌泡入药水中时,手掌立刻成黄褐色。 付七七用长剑,捞起一只大掌:“原来是你们下的毒,毒药取自植物,研磨成粉。 既然只有在山庄干活的人中毒,那自然,毒是下在水里!我说得对吗?” 这人嘴皮一哆嗦,背脊发凉,他终于意识到,他们完了! 刹那间怒骂的话语全部给堵回了喉咙眼,那片刻愣是不敢发声。 土匪们见大柱摊坐在地上,另外四人低垂着头愣是不敢发声。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有土匪从错愕转为愤怒,骂道: “格老子的,大柱你们是屁股被虫吃了,害自己家兄弟!” “永生你娘希匹,老子去年还救过你的命,你竟然给老子下毒!” 五人面如死灰的被拉下去审问。 人群中还有五人心有余悸,就想着赶紧回寨子里。 希雨上了手段,不肖半刻钟,审出来了。 用的是“马钱子”粉,投毒在井里,是东阳寨五当家指使并给的药,说是贪图他们码头的大米、白面,想着好索赔。 付七七眼珠子转了转,只觉此事没这么般简单。 隐在一处山坡后的漠坊主目睹了一切,没想这姓付的娘生,不仅生得好看,脑子也好使。 是个劲敌,既然杨广生做了另一番布局,且看看明日情况。 待漠坊主带着人离去时,付七七似不经意的往芦苇坡瞟了一眼,气息内敛,脚步轻盈,有高手。 那股不好的预感又起,付七七迫切地想建好防御军事基地,可眼下病奄奄一大片,起码得休息三日才能上工。 余下还有二十多号,付七七让曲叔带着大家搭建峰火台。 这种不安的感觉果然在第二日应验了,刚刚晨练完,新建好的峰火台锣鼓喧天。 所有人一窝蜂地跑到码头大门台。 付七七一跃跳上烽火台,远远就瞧见一队疯狂疾驰的兵马,约有大几十号人,直袭而来。 “敌袭!大家换好装备,准备迎敌!” “霖生,你带人将山庄基地养病的土匪移到码头内。” 幸好昨日付七七忽觉不妥,用木系异能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人已排毒。 众人听令训练有素的迅速换了铠甲,取了弓箭、刀、盾等,分营分队,躲在壕沟内,或烽火台。 静静地等着,由远至静的哒哒哒马蹄声。 第108章 落后就要挨打,杀! 雷惊虎听说敌袭,拖着中毒还未痊愈的身子,拎着两把开山斧,冲过来,说要杀敌,劝都劝不回。 一直跟着雷惊虎的土匪们,有十来个中毒较轻者,两碗药下去,解毒了,只是身子有些虚。 也领了武器,冲出去,要上阵杀敌! 其它被移入码头内,未曾归顺的六七十名土匪,神色莫名。他们知道,付姑娘怕他们有生命危险,才允许他们进入码头内躲一躲。 码头外,众人已打好埋伏,付七七更是大咧咧地站在入口道路中间。 茶颜觉得这气势,好适合装逼,拿着一把大刀,也跟在七七后面。 半刻钟后。 远远的。 一名充满野性美的少女,手中缰绳抽过来,眼看就要落在另一名野性少年身上,少年侧身躲开。 少女哈哈大笑越过少年,率先冲过来。 “谷延,你个孬种。今日又是我第一。” “库夏儿,你又使诈!” 眼见库夏儿的马匹冲向码头,忽地,一箭射来,落在她一米远。 库夏儿警惕地急刹,“吁”一声,扯住缰绳,黑马后仰急促地短促一声,停了下来。 谷延追了上来,嘲笑道:“怂女人!” 库夏儿白了一眼,谷延这才发现,码头门口五人,两边墙头站满了弓箭手,连码头外两侧都冒出一把把雪亮的箭矢。 轰哒哒……后面的马骑跟了上来,足有一百多人。 “爹!” “二叔!” 少年和少女回到人群,朝两名中年男子唤道。 两名中年男子察觉到异样,面色严肃,往后挥手。 刷! 所有人分成三队,齐刷刷亮出三尖两刃刀、长杆尖大刀、弓箭。 准备妥当。 库突溜着马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付七七等人,他随即哈哈大笑,浪荡地说:“哟,三个小美人儿,爷还缺房妾室,你们瞧着正好。” 茶颜直接冲他们吐出一口痰! 付七七将手中望远镜塞入小挎包内,捏了捏放炸药的小挎包。 看着像是乌合之众,皮甲兽皮、粗布麻衣等衣着乱撘,但手中武器尖刀、大刀整齐划一,且个个眼含凶光,是一支骁勇善战的队伍。 七七猜,应该是南荒的某支部落,且来者不善。 “要打,便打!若无事,请你们离去!”付七七冷声道。 对面的一群人神情一滞,以往他们出战,对方无不先求饶。 谷勒与库突隔空对视一眼,据他们得到消息,这群人中毒了,战力极弱,莫不是虚诈? 谷勒:“听说你们有一只几十米长的商漕船,带了一船的好东西。只要进贡粮食、布匹,我们保你们平安。” 付七七耸耸肩:“不给!” 落后就要挨打!一个个还真欺她落后! 正好借这只部落兵立威! 还有,她缺战马,眼下不就有人送上门! 库突狂妄地大笑道:“娘的,跟她瞎几贫,上!刚好女人们抢了回去,配给部落的崽子们!” 付七七忽地勾起诡异的嘴角弧度:“放箭!” 毫无预兆! “嗖”“嗖”“嗖”,如漫天花雨般数百支锐利的箭矢,连连刺向部落兵座下马骑。 马儿受惊,迎空长嘶,急走奔跑! 顿时南越部落的马骑兵人仰马翻。 不过片刻,已经有一半多的骑兵滚下马骑。 谷勒瞳孔涨大,气急败坏道,“余下的骑兵走中间,刀兵走两侧,杀了他们!” 一声令下,弃马的部落兵拎起手中长刀一拥而上。 “冲!” “杀了他们!” 身着皮甲的士兵、船兵,举着盾牌,手扶大刀,从旁边冒出来,一冲而上。 谷勒又是一惊,没想到新来的一伙人,装备精良齐全,娘的,杨广生害他! 这厢。 付七七带着项慈等人,手持长剑,飞跃入狂奔而来的马骑,一个回族,踹飞一个,长剑捅穿一个,而后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库突见这娘们不过转瞬间,杀了他们三个兄弟,恶狠狠道:“操蛋!” 腰刀打马,直冲付七七,一刀一剑缠战,击出火光四射的剑花。 交战十来招,库突手臂后背已连受剑,鲜血直流。 又一道剑花直朝他面门袭来,他惊吓得眼珠子瞪出来,大叫:“谷勒快助老子!这娘们邪性。” 谷勒一见满身鲜血的库突,瞬间变了脸色。 他大吼一声,一把大刀挡住七七的长剑,七七剑花往外一转,一个半翻身,突然裹着异能的长剑刺向谷勒后背。 刹那,谷勒倒下马骑,晕撅了。 库夏儿眸光猩红:“爹!” 谷延见状,带着人围过来。 “夏儿,你去救你爹!这里交给我。” “好!” 库夏儿咬住嘴唇,手中长刀频频出杀招刺向敌对的希雨,等谷延大刀横刺接手,库夏儿立即转身跳下马匹。 几个箭步,冲到她爹身旁,就见她爹后背露出一条长长的剑伤,血肉外翻。 已经有另外两个中年男子急色赶来,一见族长唤不醒,立马安排道:“把族长抱上马匹,夏儿小姐你先带族长离去。” 库夏儿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待两位叔叔把爹扶上马后,她紧紧圈住她爹,打马急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吃人般的眼珠子瞪着付七七: “你今日重伤我爹!改日我定要报一剑之仇!” 付七七眼一佻,难得尖酸刻薄道:“你们欺负上门,我们就得站着挨打?你他妈的没大病吧?!” 库夏儿一滞,恨恨地瞪一眼,打马离去! 付七七见自己这边,已经有三十四人受伤了,特别是雷惊虎带的土匪们,不抗打,已经死了二人。 她要立威,可不是平白牺牲! 就见对方有一个高手,长刀紧逼雷惊虎,雷惊虎节节后退,胸部已经被刺中两刀。 眼见又一长刀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 付七七单脚冲到雷惊虎身边,一把寒芒毕露的剑刃落在敌人脖子上,好似听到咔嚓一声,部落兵鲜血飙升,人倒了。 雷惊虎捂着冒飙血的胸部,脸色苍白,还嘿嘿地笑道:“谢老大救我!” 付七七扫了一圈土匪,个个身受重伤,她沉声道: “你带着兄弟们撤回码头,不要无辜牺牲!霖生你带人助雷惊虎撤离。” 霜生听令,急速带着十几人移过去,举起盾牌,为雷惊虎等人形成一条保护带,遇上部落兵长刀袭来,他们护着土匪兵,挺身而上。 而付七七已经救下七八个土匪。 一见,雷惊虎巨目一红,眼眶水雾雾。 其它土匪被付七七、霖生等人拽入盾牌后,也跟着双眼一红,他们就是人嫌狗嫌的土匪、混子,竟然还有人拼死要保护他们! 第109章 那!把命留下? 待雷惊虎等人进了码头,付七七见自家护卫队虽处上风,但仍不断有人受伤,不能折损兵力,需速战速决。 她直接帅气的从袖兜里抽出两把手枪,她纵身一跃,乍得空中一抹青衣如黛,回旋间如同跳跃的一片翠叶。 就在对方嗤笑她赤手空拳迎敌时,她双手扳机扣动。 啪! 啪! 啪! 一颗颗子弹全部射入余下十几匹马骑,马匹猛得瘸腿跪地,把正在厮杀的部落兵甩下马骑,撞成一团。 部落兵从来没有见过此等神兵利器,齐齐俱骇。 码头护卫队,均露出了然欣喜神情,这就是他们敢拼死杀敌的后盾。 这个娘们,一人齐发多玫暗器,能干掉十几匹马骑,如若打在人身上,不得死伤十几人。 这个认知令谷勒神色大变,强自凶恨道:“先干掉这个娘们,上二十人围攻她!” 周边二十几个部落兵裹着煞气围攻而上,对她形成了包围之势。 付七七轻蔑地笑了笑,直接跃入人群中。 脚一抬一勾,折断一人膝弯。 转身间,素手又扼制另一人脖子,手刀一砍,昏厥倒地。 …… 所有发生在一霎之间,已经倒下七八人,似玩具般,没下死手,却极具侮辱性。 谷勒:“…………” 付七七见谷突阴沉着一张脸透着被刺激的傻气,禁不住嗤道: “今日你们主动欺上门,但我仁义,今日放你们一马,带着你们的人滚吧!” 谷勒身子一僵,打眼扫看战场,多处厮杀中兄弟们被对方一面压倒,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战况已成劣势,再战下去,只会伤亡更大。 他当机立断:“撤!”仟仟尛哾 双方骤然停战。 付七七轻笑,皓齿微露道:“马留下!” 谷勒倏地沉下眼,眼神危险的盯着付七七,“你贼胆好大!竟敢要留下我们东越部落的战马!” 付七七凌厉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兜了一圈后,威胁般把玩着两把手枪:“那!把命留下?” 明明如青衣仙女,衣袂于山风中飘飘,却又好似地狱杀神,素手摘叶可随时取人性命。 到底是今日信息有误,轻敌了。 只得等回部落商议。 两害取其轻,谷勒生生地憋出一口瘀血溢出嘴角,大声道:“走!” “二叔?” 战马是他们部落的立于不败之地的利器,谷突悲愤欲绝地怒呼道。 “那是我们的战马,是我们的伙伴!不能给她!” 谷勒微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复杂又带着哀求地望着付七七,只见这名女子眼中全是势在必得。 须臾后,他挤出一个心酸又扭曲的苦笑: “谷突,我们打不过她。” 这是事实! 谷突不甘心地地一脚踢开了一块石头,扶着一名受伤的兄弟,临走前还放下一句狠话。 “你给我们等着!我们迟早要夺回战马。” 付七七不置可否,她不轻易树敌,可她绝不挨打! 付七七转回目光,梭巡自家护卫队,伤者有五六十人,其中二十多人受了重伤,死了七人。 这只护卫队一百多人,除了近四十人是温家人,其余近五十多人是她们一路收的游侠、难民。 分编队伍后,一路上以战养兵,多番血腥中厮杀过来,有了精锐兵的雏形。 乱世中,裹腹以衣粮,保命以器械,养兵还得以利相辅之。 思?片刻后,付七七立在人中,朗声道: “今日参战者,奖励十斤粮食!五斤肉!” “杀敌伤敌,取量前二十名,奖励战马一匹!” “十日后,设比武擂台,取前二十名,奖励战马一匹。” 瞬间,一众护卫队内心火热,激动地喊出声来,现场一片欢声雀跃。而付七七的形象在众人心目中愈发高大。 近五四个月,多番浴血奋战,总在危急时刻,付七七一人以武力值力方挽狂澜,早已成了大家心目中一面历染鲜血却不倒的战旗。 而这面旗也将在今日一战,扬名南荒,历风霜雨雪,坚如擎天磐石。 战后收尾,大家各司其职。 项慈带着人清点战马,救治受伤战马。 希雨带人把伤员扶入码头内。 像邝伯娘、曲婶,还有路上收的三个女人,早被七七训练的可当一般医女使唤,正在给伤兵清理伤口。 用的药包,全是付七七从空间拿出来的碘伏、白药、消毒水、跌打油……等。 像伤势重的,付七七亲自缝线、消毒、撒药、包扎。 雷惊虎带来的土匪们听说奖励的战马和粮食也有他们的份,双目发涩,又是红通通一圈。 原来只是跟着雷大当家,谋条活路,眼下是真正的愿意成为码头军的一员。 就连送入码头祛毒的五六十名土匪,纷纷露出了动容之色,有一大半的土匪也起了心思,低声议论想留下来。 小昭昭小机灵悄悄走到姐姐身旁:“姐姐,那些土匪想留下来。” “不急,先晾一晾。” 付七七闻言短促轻笑一声,这帮土匪虽说蠢了些,但是调教调教,可以先从屯田兵干起。 话说,早在码头交站时,杨广生和贾一指等人躲在密林里偷窥,见南越部落的人谷家主和库老二被付七七一人碾压,吓得直哆嗦,狗咬屁股似的跑回东阳寨。 回到寨子里二话不说,二十多人冲到仓库拆家似的,专捡贵重细软打包,边挑边扔。 仓库旁边是茅房。 三当家的宁托刚从茅房蹲坑出来,裤腰带还松松搭搭边走边系。 突然从天而降“啪!”的一声,就被一口大铁锅给压趴下了。 “他娘的,谁袭击老子!哎哟,老子的腰子!” 从地上爬过来一个土匪,被人揍了,眼眶乌青,哭丧着脸说: “三当家的,二当家和五当家疯了!他们在抢仓库,他们要跑路。” “谁?格老子,就知道他们当初上山想抢我们寨子!”宁托捂着腰子,呲目。 三当家的宁托是土生土长的东阳寨土匪,原来的大当家,遇到雷惊虎时,敬佩于他正儿八经的好武艺、又见他为人仗义,救了他多次,故而让了位置。 后来杨广生带了人,又带了粮食银钱过来结盟,他又让出二当家的位置。 宁托忍着腰痛爬起来,大吼道:“杨广生、贾一指,你他娘的,想搬空我们东阳寨?” 第110章 往怀里拱了拱 仓库内的杨广生听闻宁托的怒吼,加快了速度翻出东阳寨珍藏的两把长剑,避着人用黑布裹起来,往身后一背,冲出仓库。 他一见到叫痛的宁托,上前扶了扶,一脸虚伪道: “兄弟,二哥本来想兵不见血的抢了码头上姓付的娘们,好让咱们兄弟过个肥年。 结果被她发现了,她要杀兄弟呀!迫于无奈,我跟一指得赶紧避一避风头。” “不过,你放心,我就带两把趁手的刀,带些路上吃的粮食,多余的东西不拿。里头看着乱,只是兄弟们要逃命,找的急。 东西都在,都在呢。” 宁托听了,想了一会儿,兄弟们不是在码头做短工吗? 他半信半疑道: “真的?你们会回来?” 杨广生握紧宁托左手,重重道:“这里就是我的家!回来,一定回来!” 说着,朝远处贾一指使了个眼色,放下宁托往外跑。 贾一指手一挥,大家紧跟着跑路了,随后就见不断有人从仓库出来,这不得有二十个? 宁托扶着柱子,眼里都是人,脑子里都是浆糊,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跌跌撞撞的冲入仓库,屋内一片狼藉。 这时内室冲出来一个鼻清脸肿的土匪,他如溺水遇浮木般,大哭道: “三当家的,没了……他没了……” 宁托屁股一紧,瞪大眼珠:“什么没了?” 土匪叫山甲,他拼命地睁开肿的只有一条缝的双眼:“银子没了,粮食没了,武器没了,瓷器没了……都没了……” 宁托惊的一屁股坐地上,脑子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 茂峰山,矿地。 漠坊主面沉似水,目光如利刃般地紧盯着杨广生、贾一指,一言不发。 窒息般的冰冷和沉闷,却是如同无形的刀冰渣子一般,抵在了二人咽喉处,就连呼吸他们二人都要小心翼翼。 半响。 漠坊主终于开腔了,质问道: “经营两三年的东阳寨,就弃了?” “与南越部落的关系,也恶化了?” “一百多个人手,就没了?” 一发三连问,怒压最后一根弦,“扑通”两声两人跪到地上,匍匐倒地。 一旁侍侯的柳娘早就收到了杨广生的眼神示意,可漠坊主不开口,她不敢触眉头。 见漠坊主终于说话了。 柳娘这才上前给漠坊主倒上一杯热茶,状是无意,热水不小心倒在手腕处,喊痛歪身往一边倒。 “哎呀,痛。” 漠坊主皱了皱眉头,一伸手就接住了柳娘,柳娘眼圈泛红地往漠坊主怀里拱了拱,漠坊主只得搂住了她的腰。qqxsnew 软香在玉。 漠坊主脸上的怒气散了散。 杨广生与贾一指两人松了一口气,连呼吸都大口大口张嘴。 杨广生眼珠转了转,战战兢兢地试探道:“坊主,依小的看,也不见得是坏事。” 漠坊主不语,冷眼瞧了他一眼。 杨广生便小心翼翼道:“南越部落最强的部落,被人抢走了一百多匹战马,岂能善罢甘休。我们的人严密守好矿山,隔山观虎斗。” 见漠坊主端起茶碗饮水之余,还有空往柳娘红唇上嘬一口。 杨广生又道: “坊主想要姓付那娘们的神兵厉器,刚好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时,不仅可收了那娘们的商嘈船和武器,说不得还有机会收了南越部落。” 漠坊主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说道: “不是还有兄弟在码头解毒吗?想办法通知他们混入码头,我们要掌握码头的一举一动。” “特别那等地震似轰响的神兵厉器,如若能偷上几件,立他们大功一件。” “是。”杨广生和贾一指齐齐点头。 贾一指不得不佩服,书生的嘴骗人的鬼,总能想到办法找到托词。 待他们出来。 漠坊主咔嚓一下,把柳娘身上的衣裳撕开,用力一捏浑圆半球。 柳娘“啊”地一声,浑身就软了。 很快屋内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喘息声。 而此时码头大门口。 东阳寨三当家宁托一路哭一路喊,一直喊到码头大门口。 “兄弟呀!大哥呀……” 付七七正带着人修复了望台,见着七八个男人像一堆哭泡一样。 认出了宁托。 付七七冷冷清清的看了宁托一眼,她怎么记得这个土匪三番两次要把雷惊虎拐回去? 开玩笑,雷惊虎这货一根筋,只要他认的理,认的人,掏心掏肺的待人好。 而且那一双开山斧一看就是名师指导过,大开大合,章法有度,极适合做前锋兵。 宁托迎上付七七的目光,打怵的躲在大树下,憋着嘴,不敢哭出声。 一见雷惊虎吊着纱布出来,宁托再也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地上哭。 “大哥呀,没了,全没了!” 他一哭,其余的七八人,哗一下,全大嚎大哭。 哭得,那叫一个震天地,泣鬼神! 付七七莫名的想到,有一个手艺人,哭丧“喊口婆”,这几人拉出去,绝对赚大钱! 而正在打钉子、搭木头、搬砖头……的护卫队,看着眼前的辣眼睛的一幕,齐齐嘴角一抽! 雷惊虎哄小孩一样,摸了摸宁托的脑袋,“小老弟呀,你这是咋了?” 宁托猛得站起身子,趴在雷惊虎肩膀上,蹭几下,依然哇哇痛哭。 “杨广生和贾一指那两王八蛋,把我们东阳寨一锅端了。老子的金银财宝、老子的玉器瓷器、老子的好刀好剑、老子的粮食大肉……全没了。” “娘老子的,他两敢下黑手,让兄弟们没活人,要是让老子看到,老子收拾他们!” 雷惊虎气的骂道。 山上穷归穷。 但是,东阳寨的长辈们可是留了好几箱金银珠宝给宁托,他隔上几个月,寻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总要拉上他,偷偷看几眼。 特别是那些精巧的瓷器,有十来箱。 这些可是让宁托娶媳妇生儿子,找祖地安祖宅用的。 付七七:…… 不是说穷了没多少粮食吗,好些人连衣裳都只穿了一块遮羞布。 怎么听着还有好家当? 不对。 中毒一事。 付七七走过来,问: “杨广生和贾一指就是你们东阳寨的二当家、五当家?” 戛! 宁托抬起泪脸,一抽一抽的鼻涕还从鼻孔往外喷,懵圈地点了点头。 付七七眉头沉了沉,放毒的土匪说是东阳寨五当家指使的,因贪她码头的粮食。 可她还未前去打他们算账,怎的就打包走人。 “他俩是何来历?” 第111章 猛男与小娇妻 宁托站起身子,捞起雷惊虎新换的衣裳,就往鼻子上抹。 付七七眉头轻皱,往后退两步。 他们俩站一块,付七七才发现,宁托还不到雷惊虎肩高,似小鸟依人地靠在雷惊虎怀里,一抽一抽的。 有一种猛男与小娇妻的即视感。 宁托抽着鼻音说: “杨广生是书生,他说他家被当兵的抢了,才来当土匪。 贾一指,他就是小偷盗贼,从流放地出来的。” 付七七:“祖藉是哪?日常与何人来往?如今逃往何处?可有其他落脚地。” 一问三不知。 付七七:…… 一群没有脑子的莽夫,连人的来历都没搞明白,就敢收下。 不过,她隐隐地感觉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旁边猛男和小娇妻,还在一问一答。 “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 “以后也没饭吃?” “没有。” “要不,你留下,跟着付老大?” 宁托泪眼汪汪地望着雷大哥,若是还跟着雷大哥,想想就激动呢。 “嗯!” 有点乖巧。 雷惊虎屁颠颠的跑到付七七跟前,嘿嘿道:“老大,你要不把他们也收了?东阳寨除了我,就小宁子能打。” 宁托羞涩的挪动双脚往雷惊虎旁边靠了靠,“能打,我使鞭子,我有祖传的鞭法。” 付七七佻了佻眉,宁托文弱秀气样,没想到也是个有料的。 她稍一思索后,说道: “可以,但是你们待遇上跟雷惊虎不一样。” “凡事讲机缘,雷惊虎比你们有决断,先一步加入。 而且昨日对敌南越部落,雷惊虎表现出勇猛、舍身的好品格,从今往后我们与他就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他将正式编入我前锋营。 昨日参战的土匪兄弟也将优先分配到各营。” 一听夸雷大哥,宁托两眼冒星星,而后有些沮丧。 付七七笑了笑: “你们先干一个月短工,等我们评估摸底你们背景后,你们可正式纳入屯田兵营。若想加入其它营地,则需要更为严格的比武考核,通过者,才有机会。” 宁托想了想,最后的倔强道: “那我要跟雷大哥住一块。” 雷惊虎揽了揽他肩膀,“老大肯定同意,房子没修好,我们大家都睡通铺。今日晚上你就睡我旁边。” 宁托心满意足:“好。” 付七七顿觉粉红色泡泡满天飞,见周围的土匪们司空见惯,就……没有人感觉奇怪? 出去了两天的平旭尧回来了,就听见遇敌袭的大事。 平旭尧脚步起飞冲到付七七身旁,作势就要查看身体。 付七七直接一脚踹去,平旭尧倒挂在树梢上,没皮没脸的笑嘻嘻道: “打是亲,骂是爱。我七七最疼我。” 付七七睨了他一眼,走了。 平旭尧翻身跳下树梢。 “就是可惜,错过了英雄救美的好时机。” 乔木悄无身息地飞掠过来:“少爷,七七姑娘还需要你来救?” 不是他看不起少爷,两人压根就是两个境界。 平旭尧风情眼乱飞:“你不懂,打不过,我就来一招苦肉计,七七不得衣不解带的照顾我。” 乔木翻了一个白眼,少爷的迷之自信从哪来的? 自从与南越部落交战后,周围时不时有陌生人打转,数道气息中,不乏武艺高强者。 就连渭河河面上,时不时见船只出没。 当付七七逮了一些人,严刑审问下,才知五花八门,有南越部落的人、有燕子城的人、有江湖人、有其它州城的人…… 原来,从端州藏城传出一则消息,在整个大玄诸侯间流传,“有一付姓女子手握神兵利器,夺之,可助其攻天下。” 妈蛋! 夷王害她!申残害她! 付七七可不知道,这还是她堂弟付常鸿献的计策。 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付七七的紧迫感更强了,直接在山庄外面,每隔三百米处建一座了望台,连绵一片。 转眼已至九月底,本该深秋渐寒,但码头上呈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如篱笆上出奇的爬满了豆角、南瓜,还有菜畦地里小白菜、小菠菜、红薯叶……绿油油的长满了一片。 烧制青砖很顺利,第一窑洞共出了十二万块砖头。也赶巧了,土匪中竟然有几个会建房的工匠,直接着手建起外围的院子。 陆陆续续,土匪们带着爱人投奔了西码头,码头上如今有三百多人,人多力量大,建成了五座外围小院。 山庄连通渭河的水路,已经顺利开通。 围绕整个山庄建起了一圈城墙,设有烽火台、箭阵等。 龙门镇明摆着不愿意卖粮食、瓦片、药材、衣服等码头急用之物,商嘈船直接起帆从附近的城镇花了高价采办。 如今居住的院落有了,但是山庄要建成坞堡,是极具战斗功能的战斗堡垒。 其坞堡为平地建坞,讲究围墙环绕,前后开门,内含暗道,坞内建望楼,四隅建角楼,略如城制。 故而,如此大工程仍然需要找建筑大家,重新规划。 付七七主要目的是将来她的山庄割据为独立势力,她自末世而来,崇尚人权,她不想依附于人,更不想见谁都要行跪拜之礼。 “付长官。雷营长说您正在找建坞堡的工匠大家?”宁托早就通过比武考核加入了雷惊虎的前锋营。 屋内正在反复绘图付七七点了点头,就宁托走了进来,他跑得急,脸颊显得白里透红。 一个男人长这么白。 没错,宁托虽是土生土长的土匪,原来还识文断字,所以还身兼小账房一职,最近一直跟着跑船采买,反而把人捂白了。 宁托奔上前说: “马岭坡有一户姓庄的人家,两年多前举家从流放地跑出来的。听说以前在临都城,就是修建房屋的。 不会修邬堡,还建过王府公侯的大院子。 只因族里有人犯了杀头的大罪,连累全族流放。” 付七七抬头看着墙上的舆图,马岭坡正是龙门镇通过燕子城的半道上。 夷早不夷迟。 付七七颔首:“行!明日出发去马岭坡。” 当天就点了三十多人准备明日出发马岭坡,而此时码头内,有三人鬼鬼祟祟往三个方向传递消息。 第112章 这娘们长得真带劲 穿过龙门镇时,付七七又感觉到那股诡异的气氛,连着很多家商贩欲买吃食,却见挑担小贩装聋作哑。 马车内的茶颜不信邪,掀开窗帘,冲着包子叫道:“老板,来三十个肉包,二十个素包!” 包子铺老板一惊,哐!支窗的叉竿一抽,窗户关上了,转身又手忙脚乱的把门也栓上。 这一变故让付七七等人纷纷愣住了。 此后,试验多次。 人人见而避之,唯恐沾之不祥。 付七七坐在马车内,支着下颌,低低笑出声: “明令禁止商贩卖东西给我们,也禁止龙门镇的百姓到我们码头做工。 这是想逼迫我上供?我还偏不信这个邪。” 小昭昭气的小嘴噘老高:“听茶颜姐姐说,那个胡镇长是个老色胚,都有六房小妾了,前几日还纳了一个小桃的,人家不愿意,非强迫。 要不,我们偷偷摸摸地,把他收拾一顿?” 付七七眉梢一挑,意味深长地看向茶颜:“我竟不知道,人家胡镇长新纳了一房小妾叫小桃。” 茶颜咳了一嗓子,贼嘻嘻道:“我就偷偷跟希雨几人,大前日来了一趟镇长府,摸底,对,就摸摸底。” 忽地,马车一阵颠簸。 随之,传来一道嚣张的嗓音。 “让开!让开!哪来的贱民,挡在大道上?我们家小姐急进城,麻溜地往两边退。” 付七七等人探出头,就见从侧面巷子里窜出一行人马,刚刚喊话的是一名开路侍卫,把缰绳左右挥动的猎猎生风。 希雨不动,大家都不动。 “滚开!没听到?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像断命鬼!滚!” 雷惊虎听了,气得直接拎起开山斧蹬着马跑到开路侍卫跟前,瞪大巨目。 “先来后到?懂不懂!” 又一名侍卫上前: “瞪什么瞪?丑八怪!拎起两块铁疙瘩,吓唬谁!” 茶颜这个暴脾气不能忍,跳下马车,狂怼:“生儿子没屁眼,还是早上掉粪坑里了?”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他妈的,你是天王老子?还得我们停下来让你们?” 两名侍卫一时听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露出猥琐的嘿笑。 “这娘们长得真带劲!” “玩起来更带劲!” 付七七原想叫茶颜回来,发发脾气的了。 可见对方嘴里不干不净,她稳坐泰山,倒要看看谁这般大派头。 “吵什么?”一名丫鬟气势汹汹地的走过来。“开个路,半天不见动静。”仟千仦哾 开路侍卫立马收起不正经的笑意,恭敬道:“莲芙姐姐,这些贱民,故意挡路。” 丫鬟仰起下巴看了一眼茶颜,有了一丝嫉妒,一个素衣村姑,还长得这般艳丽,冷哼一声,直接说: “不让道,把他们踢一边去。” 侍从和丫鬟都这般嚣张,还不知道主子是何狂辈人物。 侍卫们听令,拔起刀就朝雷惊虎的马匹砍去。 对方侍卫刀还在半空,他的马匹直接被茶颜捅出一个血窟窿。 “娘的,敢动刀子!” “敢砍我!” 两拨人马撞在一堆,只是令丫鬟和侍卫想不到的是,对方几刀几剑,刷刷刷! 把他们马腿马脖子砍了无数血窟窿。 丫鬟知道撞铁板了,有了惧意,缓缓往后退,准备溜。 哒哒哒…… 这时,来了大几十号衙役兵,把他们团团围住。 “听说你们在打架斗殴,扰民霸街?全部带回镇衙!” “是!”衙役兵异口同声道。 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马车内传来黄鹂一般清脆的笑声。 “原来这就是龙门镇的规矩,故意找人闹事,引起打斗,关键时候引来衙役,随手推舟把我们关进大牢。 仅仅事情的起因是,我们挡了一驾空马车?” 没来由了衙役头目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一凉。 轰! 骤然间,侧面巷子的马车应声倒塌,马车内空无一人。 茶颜呸一声,一脚踹向旁边的一名侍卫,“还敢污老娘!敢情故意作局。” 付七七翻手间收回残留的一股真气,跳下马车,倨傲道: “回去告诉你们胡镇长,想请我们做客,他还得正经地下张贴子。若是这等鬼魅手段,我怕进了镇衙,他这衙门和镇长府将尸骨无存!” 衙役头目倒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年若少女,相貌空灵清绝,功力雄厚如传说中武林宗师。 今日的任务是完不成了,保住小命,还是回去挨板子,他还是拎得清。 一队假扮的侍卫和一队衙役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出了镇门。 旁边酒楼二楼,漠坊主早收起了垂涎之色,阴森森的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面的杨广生和另一外打手,屏住呼吸,不敢吱声。 当付七七一行人赶至马岭坡时,见庄家立于村头,是一座座北朝南的三进院落,后依山,前环水。 院子用了极为厚重的石料堆砌了一米多的院墙,往上是青砖相叠,四平八稳。 整个造型隐约还有点像玄武(乌龟),有吞山倒海之势。 可惜当他们敲门时,吃了闭门羮,直言不见外地客。 到是茶颜假扮成难民小子,到旁边一座破烂土砖房,说前来投亲,还塞了一小包黄糖。 还真找对人了,这户人家好吃懒做,又极羡慕庄家大宅子。两人从逃难聊到收成又聊到姓庄的人家…… 然后才知道 工部正儿八经有一个衙门叫“样式房”,原来庄家有三代人都任掌案一职。 所以庄家人居在村子里,还讲着什么破烂规矩。说到紧闭大门,早起时,来了一队人马,去了旁边姓庄的宅子里,等这帮人马出门后,庄家才闭门谢客。 付七七笑了。 胡镇长手还伸得够长的。 付七七准备只身进入庄府,以一本建筑专业书籍引诱之。 又见村口,哭哭啼啼的一群人。 “娘!爹!不要卖掉我!我去做活,我去采药,卖了铜板就还家里的印子钱!”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抱住她娘的大腿,悲哭道。 这一幕也发生在不过十米远。 “当家的!你不能走!印子钱又不是我们家欠的,凭什么卖你去挖石场?!”一名披头散发,眼皮凹陷的妇人悲喊。 “呸!我老黄家,还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做主,我发话了就老二去!”一名刻薄的妇人,唾沫横飞地骂道。 第113章 透着诡异之事 约莫今天是卖人日? 一数有五起。 燕子城处于南荒,是个人都知道此地荒芜,故而烽火战乱,眼下还没有诸侯强抢燕子城。 虽贫穷,也算安乐。 最令付七七一众人诧异的是,除了凄苦悲叫的被卖人,余下的都是无情冷血、神情漠然的旁观者。 一个村子里祖祖辈辈住着,何时连句暖心话,劝上一两句的村民都没有? 茶颜接到七七的示意。 躲在一处断墙内,往脸上抹了两把灰,又猫到刚刚那位妇人跟前: “婶子,他们在卖人,人家不愿意,怎么也没人搭把手,劝一劝?” “哎哟,妹子不是去隔壁要老申头家寻亲吗?怎么得回来了?” 这名妇人憋了憋嘴说。 “刚到半道,又听到卖人,这不来瞧瞧热闹。” 茶颜会来事,从挎包里抓出一把瓜子,这个妇人眼一亮,瓜子嗑起吧唧吧唧嘴: “月月卖人,不是我们村,就是隔壁村,有甚好稀奇。” “瞧着咱们村还算富裕,田地里到处是割了半茬的粟米杆,怎么也沦落卖人了?” “诺,她家是因为年前突然遭了土匪,欠了印子钱,如今到期还不上,那不得拿人头去冲。” 妇人指着那对抱成一团哭的母女二人。 “他家,他大哥赌钱,输了银子,欠了印子钱没还,如今到期也一样还不上,不过这人损,拿他二弟去抵债。” 茶颜敏锐的抓到一个词:“印子钱?” 这名妇人吐了一口瓜子皮,夸赞道: “多亏了钱老爷仁义,但凡那家过不下去的,要个银子急着周转的。那印子钱随便借。” “印子钱三分利,你欠人一两一个月,还的可是一两三百文。怎还仁义?” 茶颜僵硬地问了一句…… 这名妇人浑不在意道,“所以才说人家钱老爷仁义,二分利。到期还不上,还给宽限一个月,要是再还不上还能去矿场赚工钱抵债。 诺,像他们这是拖了三个月,成了老债死债,钱老爷也没有办法了。那放印的人家可是找了镖局的人保债,镖局的人只能来拉人。” 颠覆三观。 第一次听到对印子钱,有如此清新脱俗的解释,还感恩戴德。 付七七听完茶颜的转述,她想到了“养蛊”。 欠印子钱还不上,最好的方式是挖石抵债,如果家里债一直还不上,那在矿石场挖石头抵债人一样得卖给矿场。 其实矿场最终的目的,还是要“人”,那家矿石场挖石头不是用的短工,还得卖身。 付七七思绪转了几圈未曾想明白,趁着人不注意,她飞掠到庄家屋顶,将准备好的书信和几张建筑图纸丢进书房。 翩然而去。 而院内,一名少年看着付七七离去的身影,才走进书房,从桌上拿起书信通看了一篇,不屑的笑了笑。 交流建筑设计心得? 整个大玄还有比他们庄家更建屋盖院的。 当继续打开余下三张纸时,赫然是三张宏伟壮观设计图纸,设计图纸规整严密,楼宇各功规标识清晰。 结合了末世鳞次栉比和古建筑层楼叠榭,又集防御工事与民众生活于一体城堡。 庄朋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眼越来越亮,猛地大叫冲出书房: “爷爷!” 他一边大叫一边向庄老爷子奔来,也没看脚下,直接撞倒了地上的水桶,哗啦啦一桶水倒地,庄朋义踩在光洁的石面上一打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 庄老爷子拔草的手顿了顿,皱眉道: “朋义,爷爷跟你说,你是长孙,以后要领着我们庄家回到临都城,怎能行事莽撞。” 旁边弟弟们赶紧把庄朋义扶起来。 庄朋义顾不上全身酸痛,又是一声大吼叫:“爷爷!神作呀!堪称神迹!” 庄老爷子不紧不慢地丢下手中杂草,直起腰身,就着旁边的半桶手,清洗双手,这才慢悠悠的走过去。 得意的大孙子撑开一张图纸,背着双手庄老爷子老神在在地随意一瞟,忽地,一个趔趄,直接栽下去。 辛好旁边的孙子眼疾手快,把他老腰,横腰抱住。 “快!给我看。”平仰在半空的庄老爷子,人还没站稳,急急的叫道。 大家赶紧把庄老爷子飞似的抬进正厅的太师椅上,庄朋义把图纸放在桌上,用镇纸压角。 庄老爷子那双眼珠子好似长在图纸上。 “妙呀!” “整座大院子,由二十几座小院子组成,说是邬堡,是堡,但又似城池。 从正门到斜尾是一条主干道,左右对称的两旁,从低到高分八层院落排列,刚好分出了八条线干道,四通八达。 留白的位置,她好似还另有安排。 你们瞧。 整张图纸最中心有一个八卦环水,引出一条水路,前后相呼应整个图纸竟还隐含‘凤凰腾飞’的姿态。” “贵精而不贵丽,贵新奇大雅,不贵纤巧烂漫。” “到底是何人,竟然比我们庄家还懂建屋盖院?” “父亲,这张图纸从何而来?” 越来越多的庄家人,本来是闻讯老爷子摔了,受伤了,过来瞧一眼。 原来是误传,人好好的,但是对着三张图纸魔怔了。 跟着上前一看,集体魔怔了。 庄朋义愤慨道:“正是晨起那头派人过来警告之事。” 众人又齐齐失声了。 他们庄家好不容易落户在燕子城,眼下看着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可不能因旁的事,又要颠沛流离。 付七七放下鱼饵,带着众人往回赶。 今日果然是卖人日,一路上所见卖人抵债,竟有二十多起,欠的还是印子钱,卖的还是入矿石场。 茶颜揪着头顶一撮呆毛道:“莫不是燕子城要建城墙?还是河堤?”qqxsnew 雷惊虎想了下:“没有城墙要建,也没有河堤要修。不过,听说燕子城欠印子钱,挖矿石场,大约有十来年了。” “十来年?!” 茶颜不禁愕然,三年前,可还是大玄盛世,堂而皇之放印子钱是违律之事。 付七七跟希雨说: “你带人去附近村里头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去龙门镇西码头做短工、长工的,我们给丰厚的工钱。” 希雨领着两人过去了,不消一两刻钟,三人打马归来。 一脸沉重。 第114章 掳走小昭昭 没想到,此处村民早在半月前收到了禁令。 “如若去龙门镇西码头做工,全族将驱逐燕子城!” 原来不仅是龙门镇,连周边的城镇、村落都受到警告。 众人陷入沉默。 有愤怒。 小昭昭挥舞着小拳头,叫嚣道:“我们夜里把胡镇长家给炸了!” 付七七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淡声道: “一个镇长那有如此权势滔天,背后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就是不知是那尊土皇帝。” 茶颜耷拉着眼皮,厥嘴:“那肯定有他一分,我们先一步收拾他,收收利息。” 付七七蹙了蹙眉,轻轻摇头。 道理百般说不通,前来燕子城定居的何来她一家,怎就对她家赶尽杀绝? 一时气氛有些厌厌,众人慢悠悠地往前赶路,走了一个时辰,的穿过片林子,眼看不过一刻钟进龙门镇。 倏地,车身一倾,付七七飞掠出马车,神情严肃的大喊: “戒备!有杀气!” 众人顿住,纷纷拔刀。 突然,正前方一张铁网腾空升起,把整个官道堵住。 “后退,有埋伏!”付七七喝道。 还不待众人反应。 天空中似风雨变幻,漫天狂风乍起,透着一层浓烟,无数锋利的箭矢从两侧射出。 付七七如天女散花,立在半空中,无数道气劲挥去,泰半箭矢坠落在地。 大家抽 前方路被堵住了,大家只能往后跑。 一波又一波箭矢像暴雨成线,箭雨中伴随惨叫,鲜血齐飞,已经有不少随行的护卫兵轰倒在地。 付七七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两侧,密林里探出无数道气息: “昭昭、茶颜、希雨,直接使用炸药。” “好!” 茶颜等人早就憋了气。 一颗颗炸药不要钱似的,朝两侧丢。 轰然一声声巨响,沙土墙伫,接天浪起,碎石泥土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又倾天而下。 却没有想象中,炸出很多敌人,不过双手之数。 一名老者缓步从幽森的密林里,踏步而出。 “神兵利器,果然凶猛!” 付七七面色沉了沉,气息内敛,脚踏无痕,是个武林高手。 老者道:“你年经轻轻有此修为,当属天才,只是可惜,我既为他人供奉,本应出力。 不过,你若主动上缴利器及方子,我可保你不死。” “来的,不是只有你一波人。其它人呢?” 付七七面不改色道。 又有十来道身影冒出。 付七七背后的的人窒了窒。 这群人,查看了被炸药炸出来一个一个大坑,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自然也要利器及方子。” “我们也是。” …… 漠坊主和南越部落的人对视,没有闹明白,怎就突然出现这么多江湖人物。 付七七见江湖人出来后,隐在密林里还有上百人。 当最后看到漠坊主和南越部落的人,还以为就是一伙人,南越人寻仇。 付七七神色睥睨,轻笑了一声:“你们要方子和炸药,他们就是要我们的命? 好算计。” 老者不满:“如若给我利器和方子,我说保你命自然保你命。” “你们先退下!” 是指漠坊主一行人,此处箭阵和铁网机关,正是他们派人安排的。 漠坊主一脸的凝重之色,他曾经也是江湖门派之人,眼下好些人武器和路数,他都认得。 这个姓付的娘们,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竟然能引来几路人马。 想到主子说过,如若驱逐无效,杀之! 他自然是没有应承老者。 付七七猫儿眼转了转,对着老者说:“我方子和厉器给你,一诺千金,但这些人交给。” “不过,如若我们的人出事,谁也没想要到方子和厉器。” 另几人不满:“我们呢?” 付七七:“如若我们活着,自然是大家都有份。” “那不行,我们需要独一份。” “我们也是,我可以拼死护姑娘一程,但是其它人受莫人助。” 老者评估了付七七一行人,按他的功力,纵是逃到天崖海角,他也能找回场子。 “我信你女娃。” 老者气势一变,直接勾来旁边一位武林宋叔,咔嚓一声,把旁边江湖人士手折断了。 其余江湖人士峰拥而上。 付七七身形一闪,直接跳到铁网一侧,长剑浪直接划向树上,两道啊声,从树上倒下两人。 很快众人混战。 众人交战中,未曾注意,传处远传来软体动物擦过地面发出的摩擦声。 南越部落这一次来的还是谷突,他侧耳听见声音阴阴一笑。 漠坊主瞥了一眼:“你们的人来了?” 谷突:“对。” 声音越来越近了。 有毒蛇吐信的丝丝声,有群虫爬行的唧唧声…… 空气中隐约还夹着了一些腐臭的味道。 令人毛骨耸然。 “有蛊虫!” “毒虫!” “散开!” 江湖人见多识广,一见遍地密密麻麻,全是毒虫蛇蚁。 付七七一见头皮发麻,有片刻心凉、隐忧。 忽地,想到妹妹,她旋身冲到马车旁,把小昭昭提溜出来,放在马背上,又塞给她一袋子炸药。 “往后跑,有虫子过来直接炸。茶颜也是。” 这里头武艺最弱,就是她们二人。 茶颜脸色煞白,她刚刚敌对一名江湖人士,在人家手底下走不过十招,胳膊已经中了一刀。 她接过姑娘递来的一袋子炸药,重重点头。 漠坊主趁着前方交战,他带着人已经冲进来,杀向雷惊虎、希雨等人。 码头护卫营只来了二十多人,被箭雨猛袭下,又被重重围剿,已经死去泰半。 现场越发的混乱。 雷惊虎杀红了眼,却还是隐约认得漠坊主:“你跟老三喝过酒,老三是你的人?” 很难得,雷惊虎聪明了一回。 付七七见护卫营已经死去一半,已经怒气冲天,没想到他就是背后搞鬼之人。 她直接掏出手机,朝站纠缠她的两名江湖人士,一人一枪。 江湖高手闻风已动,躲开了。也给了付七七喘息的机会,一瞬间,她已经来到漠坊主跟前。 剑气如霜,剑剑刺向漠坊主,漠坊主身中两剑,吐了一口唾沫,暗骂,这娘们不要命了。 小昭昭和茶颜手中炸药不断轰炸地上毒虫,炸出了一条路,迎敌中往后退。 忽的,从空中飞下一名红衣女生,几个转瞬,掳走了小昭昭。 “昭昭!” 茶颜尖叫。 第115章 姓付的已穷途末日,围剿! 瞬间,码头一众人都提心吊胆,厮杀中频频望向红衣女子。 就见红衣女子站在树杆上,手持长笛抵在小昭昭脖间,长笛上赫然见一排森冷的刀刃,已渗出一排鲜血。 她张扬地对着付七七笑道:“听阿妹说,就是你重伤了我爹?” 不待付七七回答,谷突跳出来高兴地大声道: “嫣儿侄女,正是她伤了你爹,还抢了我们部落一百多匹马。” 库嫣儿嗤笑着点了点头。 小昭昭手握炸药不敢动弹,长笛刀割得她生痛,眼眶红了,但眼泪愣是没掉下来,她咬紧嘴唇恶狠狠地盯着库嫣儿。 库嫣儿一巴掌扇在昭昭脑门上,怒道:“我最讨厌狼崽子瞪我!” 瞬间,小昭昭脑门上显出通红的手掌印,可见库嫣儿下足了力,可昭昭倔强的仰起头,硬生生把眼泪又憋回去。 希雨欲想救小昭昭,却被一名江湖鞭客勾住双脚,希雨借力往后伸缩,死死一把攥住江湖鞭客腰身,鞭客轻蔑地使出内力一鞭似灵蛇抽向希雨后背。 希雨后背剑伤加鞭伤,已然鲜血染红全身。 雷惊虎“啊”的发狠怒吼,一对开山斧力敌江湖两人,堪堪平手,可也急着脱身助大家,手臂上已受两剑。 而剩下不足二十人护卫营的兄弟们,在漠坊主和谷突带着六七十号人围攻下,纵是原来是游侠高手,也力有不逮。 茶颜发疯似的丢炸药帮护卫营,倒是生生逼退了南越部落的人。 但,挂彩!重伤!死亡! 依旧在增加。 一幕幕落在付七七眼里。 付七七缄默无语,周身的气势一点一点在攀升,催动异能裹着真气,换防为攻,一个翻身,长剑落在对打的中年刀客胸间。 用力一划刺穿心脏,长剑抽出时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滴。 付七七发泄般,右脚猛踹,而后刀客的尸体倒挂十几米远的树梢上,鲜血成雨,流淌一地。 众人怔忡了一下。 连江湖高人也被付七七突然暴起的强大功力,呆愣了一息。 付七七这才有空睨着库嫣儿,猫儿眼凝练出来的杀意凌厉无比,一道道冰刀子刺向她,冷声道: “放了我妹妹!” “威胁我?你自己今日都不知道是否有命留下。你妹妹,我收了,还得去你们码头换回我们南越部落一百多匹马。” 库嫣儿面露讥诮,傲慢道。 库嫣儿又扫了一圈正与她们缠斗的江湖人士,而后硬生生扯下小昭昭脖间的挎包,翻出一兜炸药。 一个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黑球,没想到可以发出毁天灭地轰炸声。 且炸死了他们不少人。 库嫣儿笑着对前面打斗的众人,拔高了声音说: “各位前辈,晚辈是鬼面婆婆门下,今日多有得罪。我们只取她们码头三人换回我家一百多匹战马,其余人等,各位前辈随意。” 话落,谷突配合着指着希雨、茶颜,还有库嫣儿怀里的小昭昭。他早就探清楚了,这几人以付七七为首,情如兄妹。 库嫣儿连同小昭昭手里的一兜炸药球也放在地上。 其它江湖人士点头应承。 老者见满地毒虫蛇蚁蠕动,还有两侧箭阵,迟疑了片刻,对着付七七道: “老夫今日尽力保你一命,他等,恕老夫无能为力。” 付七七不语,眼眸层染赤红,目光萧杀不减,她怎能允许旁人带走昭昭,她拼尽全力催动全身异能。 霎那,一股铺天盖地的能量在付七七身上涌动,仿佛周身渡了一层流光。 就在众人疑惑是何功法时。 突兀地付七七原地消失不见。 众人惊悚间,而库嫣儿身后骤然出现一道身影,猛地,一道剑气从后背刺穿她。 库嫣儿愕然地低头,鲜血自她胸腔喷出,如欲滴欲娇的朵朵鲜花散开,溅满绿叶青芜,而后怀中一空,库嫣儿睁大眼轰倒在地。 “她在库嫣儿身后!” “库嫣儿死了!” 两名江湖人道。 所有人望向付七七。 只见她眼眸中猩红早已退却,流光似的功法,笼罩全身如雾似水,一张如玉的小脸,清绝冷艳;刹那好似携了万丈光芒而来,举手投足间仿佛这天地都该臣服于她的脚下。 谷突脸色一刹灰败,旁边的漠坊主身子颤抖,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连同周遭空气的空气窒了窒. 相隔近二十米,竟然能突至人身后,是何罕见功法?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瞬移,付七七利用异能精神力和内力真气相结合,新练出来的新招式,才第二次使用,并不熟练。 她此时,实则外强中干,体内异能已然抽干。 她急速掏出一颗七级丧尸晶石,疯狂的吸食能量。 “她功力耗尽,是手中至宝提供能量!”一名使锏的黑衣男子,探到能量从一颗宝石发出,叫道。 众人目光挪动到付七七手上,见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宝石,数道内力探去,果然蓄含了无限能量。 “围攻她!能者居之!” “上!” 一刹所有江湖人士,全部涌上付七七一人。 即是高级功法至宝类,可比炸药更具吸引力,大家岂能错过。 付七七将小昭昭丢向茶颜,挥剑敌对,一人敌对十几人,个个杀招频出,内力击打。 瞬间,密林里尘嚣激荡,树木狂作,地动山摇! 黑衣老者凝视着人群迎斗的付七七,如此天赋异禀的后辈,实则不应该泯灭于此;他静默片刻后,做了选择。 助茶颜等人后退,敌对漠坊主和谷突一众人。 付七七侧身躲过一记手撕面袭,又迎来刀锋凛冽自后背刺来……躲过了诸多冷兵器,却没有躲过数道内力纷沓而至灌入体内。 数道混杂的气息冲激。 瞬间,付七七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口血,浑水仿佛从汗水浸泡捞出来,汗水如流。 趁她病,要她命。 众江湖客有了瞬间的默契,齐齐使大招。 一记剑花、一把大刀……从四面八方袭来,付七七使出瞬移一闪,抽空刚刚储存的异能,脑子开始晕眩。 忽地,侧面一掌袭来,付七七重重地倒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姑娘!” “七七姐!” 茶颜和希雨惊叫,在黑衣老者相护下,手持手枪朝江湖人乱射! 江湖人个个功功盖世,但在阵阵枪雨下,仍有几人受了枪伤。 又是强劲厉器,漠坊主眼露贪色,他的武器是两记五爪铁钩,铁钩直面茶颜。 而付七七这边,也不好过,她内息已全部混乱,左肩中了一剑,灿若红花。 “大家加把劲,这女子已穷途末日!” 付七七倏冷地吐出一口血水,决定背水一战,计划丢出三颗炸药,瞬移逃离此地。 “七七。” 清越怵冷的嗓子便如仙音入耳,七七猛然抬头。 第116章 苍瑾来了,恍然隔世的重遇 一道身姿修长的玄衣男子从天而降,携着漫天威势覆压而下,生生把围攻付七七的江湖客逼退。 玄衣男子身后跟来的十几名亲卫,刀锋森冷急速迎上江湖客。 刀光剑影中厮杀声阵阵,故意拖远。 徒留给二人的真空地带,天地间瞬间陷入寂静如雪。 越君玹望着地上一身狼狈,青衣染血,气息混乱,头上还挂着草叶灰土的七七。 他踱步而来,眼露心痛、愧疚、懊恼……还有一闪而过的杀气。 而越君玹脑海中的记忆不断翻飞,画面中七七是娇软精致,还有点儿婴儿肥,甚是乖巧可爱。 偶尔糊弄人来,无辜至极,但背着人时面露邪肆笑意,甚是聪明狡黠。 那嗓子喊出来的话软软糯糯,细细甜甜的,像裹着糖霜的蜜糕,没有一点杀伤力。 似乎还喜欢掉泪珠子,是个小哭包。 可眼前,恍若女杀神般的七七,依旧是那一双潋滟着山山水水的猫儿眼,依旧是如雾似水的精致面孔。 但。 溢出来的波光冷得像是千山积雪,渗透到了灵魂,带着决绝的杀气。 付七七早在巨大的惊喜退去,眼眶内慢慢凝聚的水雾气转瞬为凉意,也慢慢恢复了冷静,她自若地站起身子,拍着身上的灰土。 内心在清晰地告诉自己。 他是越君玹,不是苍大哥。 只不过,赶巧了,今日在此遇上。 一阵秋风袭来,乱发拂动,付七七撩起几缕掠过额间的青丝,随即笑了笑,才说: “越公子安好,今日到是有缘,竟然在燕子城相遇。” 越君玹捕捉到七七眼里闪过的哀伤、疏离。 他又上前走了几步,嘴角噙着笑意,缓缓抬起手拿下七七头上的枯叶,同时一股精神力过渡到七七身上,理顺她体内乱窜的真气和精神力。 伴随着言谈间,越君玹如家常闲话: “我近几月梦魇缠身,梦中我被一种叫丧尸的厉鬼相斗,而七七总有奇妙的法子,治好我的伤势。” “梦中,七七又叫青青,总喊我苍大哥。我们一同外出做任务,我带人杀敌,七七你强收物资,我们配合默契。” “梦中,七七总说要种一颗拔天的凤凰木,栖身养老。” “梦中,七七……” 跨越宇宙洪荒,历经岁月长河、经古变迁,还有那万水千山,繁复变换。 娓娓传来的故事,忽远忽近钻入七七耳边,而那故事已展现一副副画面悬挂在半空中,渐渐放大,越来越来清晰。 风光旖旎,宛如梦中。 越君玹收回精神力,轻揽七七至胸前,低头凝视间,眸光清湛,乌瞳都极显温柔。 “七七,不与我解惑?” 随着同根同源的异能精神力退去,又一刹轻问。 惊了如石雕般惊愕的付七七,内心无言的激荡涌动,眼中倏地泛起泪光,一颗颗无声地从眼尾滑落,轻喃道: “苍大哥,是你?真的是你?” 声线如雾,不敢确信。 “嗯,是我!” 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吐息间带着滚烫的热气。 付七七委屈倾泻,闭着双眼泪水如雨下,湿透了越君玹衣裳。 越君玹嘴角缓缓荡开一抹秋色比还要惑人的笑意,内心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厚重感。 原本他是来找七七,寻求真相。 此刻,一切尽无言,无需多问,他笃定,所有的画面就是他,活生生都曾发生过的。 “呵呵!此刻还像过去一般,是只爱哭的小猫儿。” “我长大了。” 付七七泪眼蒙眬,也跟着由内而发出一抹和煦笑容。 仿佛,天地氤氲,万物化生,山水泼墨,流霞漫天,使遍地万物聚灵,遮天映彩地惊喜填满付七七心间。 她窝在越君玹怀时,也有好多的话想说,声音越发的轻快道: “这是我做梦都不曾出现过的场景,我以为,就我一人,孤身在异界,将终老致死。” “却不曾想,我来到异世的第一天,就遇了苍大哥,原来,苍大哥一直是苍大哥。” 说话间神色放松,她不自觉的一直把玩着他的发丝,青丝在她葱玉般的指尖绕啊绕啊,绕到越君玹心尖尖上,跳动不止。 令他极其欢喜!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他此身最大的追求。 远处缠斗也进入尾声,江湖客不敌,已渐生退意,一招一招往外撤。 不过半刻钟,南辕和北辙带着人归来。 “主子,人已退去了。” 南辕和北辙对神一眼,惊奇地望了一眼主子身侧的付姑娘,比郡主描述了的,还要美上五分。 越君玹唇角上扬,介绍道:“这是七七。” 简单至极,落在亲卫耳中,知道是重之又重。 “见过七七姑娘!” 所有人恭身行礼,齐齐喊道。 付七七清绝之气减了几分,带着暖意应了一声。 因赶着救人,此地不便过多述旧,众上跳上旁边多余的马匹,纵马朝茶颜等人逃去的方向追去。 付七七本想独立骑马,越君玹霸道的直接掳过七七,抱至胸前,驾一声,打马疾驰。 越君玹也不知怎的,真正见到付七七,困扰他几个月的画面有了生命一般在流动。 那股强烈的,想在付七七身上印上他记号的欲望,突然喷涌钻出,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势不可挡! 付七七有一瞬间不适,很快绽放的笑容都多了一丝甜意。 很快追上了敌人,全是南越部落的人。 付七七犀利的目光直射前方,直接掏出几颗炸药球,朝人群中丢去。 轰然炸声,夹杂惨叫声。 “后方有敌袭!” 轰! 又是几颗炸药球丢去! “啊!我的眼睛看不清!” “我的腿!” “我的手臂断了!” …… 前方一片硝烟弥漫,腥风血雨。 把越君玹一众亲卫惊呆了,好厉害的武器。m.qqxsnew 付七七今日瞬移、能量晶石、炸药珠、手枪……底牌狂出,索性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环住七七的越君玹有一种吾家宝贝初长成之感,心跳又随之加快了几分。 声音传至前方,漠坊主脸色顿沉。 是神兵利器,只有留在原地与十几名江湖客相斗的付七七所有。 第117章 可不能守寡,当寡夫 后方围剿追杀太猛,惨叫声不绝于耳。 漠坊主与谷突只得骑马掉头,竟见多了一群英姿不凡的男子。 尤其,抱着付七七的男子,面容怵冷、乌眸深邃,他只是随意坐在马背上,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仪气概。 “阁下是谁?” 漠坊主谨慎的问,脑海中反复翻找关于付七七一行人来历的可疑之处。 越君玹将怀里的七七往里拱了拱,不紧不慢地瞥了漠坊主一眼,漠然道: “离原越君玹。” 闻之,漠坊主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二人若无旁人般抱成一团。 狼狈为奸,不,奸夫淫妇! 原来她是越君玹的外室! 燕子城与离原,不过就隔了一条渭河,去岁越君玹弑父一事,遭世人唾弃,其污名传至大玄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离原随之发出高额奖赏,召集江湖人追杀越君玹。 待众人磨刀霍霍时,而他消声灭迹,无人知其行踪。 突然,今年春上,越君玹王者归来,仅率汴城两万大军打得新任秦阳王的五万大军,落荒而逃。 自至此,两方交战近四个月,新任秦阳王节节败退。 正当众人以为越君玹会趁胜追击,意欲拿下离原时,越君玹带着他的玄甲军又铲迹销声。 尤其是他的玄甲军,原本就是离原的精锐骑兵,个个骑术高超,武艺非凡,其一身皂衣玄甲,由独特锤练手法炼制,无坚不摧。 越君玹归来后,玄甲军归位,密训一月,如地狱黑煞,铁血出鞘,对敌之阵术比之前威力更甚,战无不胜。 眼下他身后个个煞气冲天的玄衣男子,看来就是他的玄甲军。 谷突追了上来,见对面多了一群人,张口就狂笑道: “原来来了救兵,不过二十人之数,还不是送上门送死!” 漠坊主默默地离谷突这个傻子退后几步,讨不着好,今日得撤。 想了想,还是好心提醒他。 “谷突撤吧,他是离原越君玹。” “不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谷突嘲讽,但面色却也掩盖不住凝重,莫名的心慌,“他们拢共才二十多人,我们有近一百多人。” 离原越君玹,他以前听过,是离原世子爷。但是他们部落一向封闭,去年和今年发生的事,他们并不知情。 漠坊主抬首迎上付七七眼眸的杀气渐升,不带犹豫,大声吼道:“撤!” 啦哗哗! 几十人跟着漠坊主往旁边一侧小路飞快逃窜。 付七七岂能如他意,朝着漠坊主飞掠而去,一枪打过去。 漠坊主突觉背后生风,头一偏瞧见了付七七手里两把暗器,他早就领略了此暗器的威力,眼见一颗子弹飞疾而来,心惊的拉过旁边侍卫,挡了一枪。 付七七抬手又是一枪,这次击中了漠坊主右肩,漠坊主痛呼一声趴在马背上,抽缰惊马而逃。 而留在原地的谷突喉头发干,瞳孔震动,他们的部落兵一个一个被撂倒,而对方二十人毫发无伤! 真的打不过! 他黑沉着脸,为了躲避刀剑,直接学着刚刚漠坊主的猥琐样,俯身抱着马头,边跑边喊: “撤!快撤!” 南越部落来了一百多人,余下不过三十人多人朝密林的另一个方向逃窜。 近十几人玄甲军打马紧追。 “穷寇莫追。”越君玹淡声道。 十几人遂停。 前方助茶颜等人逃命的江湖老者,见着后方气势汹汹的追兵,突的慌不择路的逃了。 希雨和茶颜听见江湖老者呼喊,停下了马。 观察了半晌,安静如鸡。 一众人三言两语商议,决定接应七七。 炸药球一人分五颗,连江湖老者也分了。 故而,一幕奇怪的画面出现在密林里官道上。 希雨、茶颜、小昭昭三人,右手握枪、左手握炸药球,站在前方两旁边树杈上。 其余人等,站在一堆石头后面,趴在石头后面,右手握冷兵器刀剑类,左手握炸药球。 冒出一溜脑袋,神情严肃目视前方,一眨不眨。 一刻钟后。 人出现了。 耀红的日光从枝丫的缝隙里斜斜照下来,细碎地打在一马二人身上,男子正襟危坐着,紧紧地将女子护在怀里。 女的空灵清绝,男的怵冷中带着几许慵懒,流动的斑驳光影在二人周身氤氲,碰撞而出的瑰丽色泽,糅合出山水泼墨画卷。 当是一幅人间盛景。 这一刻,众人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好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 “姐姐!” “苍大哥!” “七七姐!” …… 大家劫后重生,付七七展露笑颜,意欲下马,接住朝她奔来的昭昭。 越君玹却强势地把七七按在怀抱里,睨向南辕: “你带上昭昭,其它人等,收拾后,立即返程!” 然后哒哒哒,他率先走了。 付七七:…… 小昭昭本来极为感动见到苍大哥,没想到他一回来,就抢姐姐,她一直以为的感知就是没错,只有他会把姐姐抢走。 小嘴儿一撇,不情不愿的上了南辕的马背上。 茶颜接到付七七眼神示意,点了点头,那八卦的小眼神滴溜溜转。 两拨人马简单述话后,收拾好战利品,背起受伤的护卫营兄弟、还要尸首,往龙门镇归。 一马二人悠闲的走在秋日小道上,一阵一阵秋风习习,荡漾着马背上二人心旌摇曳。 付七七压下内心心跳加速的小人儿,又一次面色古怪偏头端详着苍大哥。 越君玹扑哧一声轻笑出声,嗓音低哑,带着惑人的尾音:“七七频频看我,是许久未见,太想我了?” 他自己也惊了,怎就刚相见,说出了如此轻浮之语。 付七七平视片刻,败下阵来,脸色殷红的吐了吐舌尖:“嗯,在末世都是苍大哥你护着我,”.qqxsΠéw 倒是认真的回答。 这番回答取悦了越君玹,低低地笑了一声,贴近七七:“放心,我就陪着你,不走。” 这几个字,似乎跟以前苍大哥说的陪着她,全然不同。 低沉微哑的声音,似钩子般钻进耳膜,勾起一阵又欲又酥的战栗感。 付七七脸上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乖巧地嗯一声。 待众人回到码头,久不见越君玹和付七七二人的身影。 终于,日落夕头,朝霞满天时。 一马二人笼罩在夕阳的光晕里,出现在码头主干道上。 站在了望台上,像座望夫石的平旭尧动了,朝下踮足跃去: “七七,我担心死你了!早知道我跟你一道去马岭坡。我可不能年经轻轻的守寡,当寡夫。” 忽地,刚落地的平旭尧定住了,背脊一僵。 一股肃杀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朝他骨缝袭来。 “守寡?当寡夫?” 一道清冷怵寒的嗓声,从前方逆光而来男子身上传来。 第118章 可是好大,我在揉揉 近了。 是一名狗男人抱着七七。 平旭尧炸起跳脚,瞪大眼朝着二人尖叫:“七七!他是谁?哪来的奸夫?!” 付七七:…… 倏地,空气中的温度似降到了冰点。 越君玹慢悠悠地抱着七七一同下马,猝不及防地朝着平旭尧一脚踹去。 “啊”一声,平旭尧华丽丽地倒挂在旁边凤凰木的树杈上。 而后,越君玹拉着付七七往庄子里走。 倒挂在树上的平旭尧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 “你个奸夫,敢挟持我家七七!” “等着!等老子下来收拾你!” 吸引了码头上一众人,围观而来。 越君玹泛寒的目光掠过众人头顶,众人虎躯一震。 付七七猫儿眼浅浅微动,内心竟有说不出来的小喜悦,不过还是小声的解释: “平公子,他没恶心,就是喜开玩笑。” 越君玹慵懒地挑起眉梢:“口无遮拦,让他吃吃苦头。” 付七七乖乖的嗯一声。 一路上正在建房挖沟壕的土匪短工们,见着气势逼人的陌生男子牵着付姑娘,目光都落在双手交缠的双手,露出讶然。 付姑娘是谁,那是投手掷手间扔出轰天炸地的付老大! 见着探究的一双双眼,害羞的七七欲挣脱手掌。 越君玹轻笑一声,愈发的握紧了,“别动,我们住哪?” 付七七指向右侧的一座小院。 院门口小岩岩背手而立,一见二人,眼中蓄着泪水,唤了一声: “姐姐,苍大哥。” 付七七笑着颔首,跑过去揉了揉了岩岩的小脑袋,语调轻快:“姐姐没事呢,跟苍大哥一道回来的。” 小岩岩小心翼翼地从姐姐怀里冒出小脑袋,探视着越君玹,想靠近,却踌躇不前。 昭昭说了,苍大哥只认得姐姐,其它人都不认得。 越君玹一眼就认出穿得板正,略显成熟的小萌娃,应该是就七七的弟弟岩岩。 没来由的心生好感,他走过去自然地牵着岩岩,还笑着解释道: “是岩岩吗?是苍大哥不好,身体有些小毛病,把大家忘记了。” 岩岩眼蹭亮,望着大手握小手,满足地点头:“姐姐给苍大哥治病。” 三人说笑间进了屋子,付七七一身血污,忙着要清洗,还得抽空去看看受重伤的营的兄弟们。 但她知道,越君玹定是要跟她们一块居住。 交代茶颜收拾房间。 茶颜收拾好房间,想带他入屋,对上正与岩岩下棋的越君玹,迫人的威压,令她怵的慌。 她只得招招手,示意岩岩过来,手捏着鸡毛弹子,还嘀嘀咕咕道: “娘的,几个月没见,越发的吓人。” 岩岩过来,问:“茶颜姐姐,你叫我?” 茶颜躲着越君玹,把岩岩拉到一旁:“你把苍大哥带到东屋住下。” 小岩岩点头,高兴的拉着苍大哥去了东屋,因为他的小房间就在隔壁。 “见了鬼了,谁都没想起,还对岩岩这么好。”茶颜叹道。 “哼!大坏蛋!就知道拐姐姐。”小昭昭清洗完,换了一身粉衣,直勾勾地对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厥嘴道。 南越部落。 正厅内围着十几人,死寂一般。 上座的应首领搁下茶碗,终于阴沉着脸开口了,一开口带着常年身处权势的压迫感: “谷勒,你带出去一百多人,信誓旦旦说与漠坊主此行合作定会带回我们一百多匹战马,还能带回几千斤粮食。 可如今只回来三十二人。” “我们折损的不仅仅是七八十位兄弟,还有库嫣儿。鬼面婆婆饶不了凶手,又岂会饶过我们!” 嘭—— 旁边的木桌被应首领一掌啪了个粉碎。 断木尘屑溅在谷勒脸上,划出几道血痕,他面色狰狞,瞬息又泄气。 库嫣儿是鬼面婆婆的爱徒,她自来喜怒无常,不分青红皂白。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间,眼神在半空中对视间脸上都带出了深意,心中有了计较。 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把谷家赶下去,推自家族人上位,定能培养出自家族里的势力。 已经有人按耐不住道: “上一战,丢了一百多匹战马,可也有谷勒的错,这次说甚功过抵错,反倒把我们的人折进去了。” “就是,莫不是好大喜功的毛病又犯了?” 谷勒一脸阴恻恻,垂下了手臂,隐在长袍下的双手缓缓攥紧,反复碾着地板,生生磨出血水。 一旁的谷族长望着满地狼藉,听着几人指责,极为苦涩。 南越部落由七族组成,但只有三族势力为大,分别是应族、库族、谷族。 看应首领之意,今日出战的损失要算在他谷家身上,二弟功夫在他之上,如若折损,今后的形势对他们谷家不利。 谷族长斟酌片刻道: “首领,谷勒骁勇善战,为我们南越部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此行是他有错,但是,我听着,连江湖上十几个高手都不是那付七七和越君玹等人对手。 那我们南越落部,不管谁去了,恐下场与我二弟无异呀。 嫣儿侄女一事,实属意外,不若,我们告知鬼面婆婆详情,且看鬼面婆婆如何待那凶手,再行打算?” 应首领观察了一番几人神态,老眼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算计,不动声色道: “那谷勒部落将军一职,且卸下,就由……由冯家顶上。” 冯家族站起身来,不平不淡道:“谢首领信任。” 只是低头间递了一个眼神给应首领,他知道,首领是应了他之策,助风长秋风都督夺天下。 余下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没看懂为何选冯家顶上,部落内势力最差的就属冯家。 可很快,他们打脸了,没想到风家竟然有懂兵法、善对敌的表少爷,很快就笼络了一众南越部落兵。 不仅如此,更快的族内纷争,也轮番上演。 南越部落几族族训,不参与朝廷内乱,只抵御外邦海盗。 可在冯家风表少爷的训练下,个个有了建功立业之心。 当然,这是后话。 山庄内,用过晚膳,越君玹陪着付七七去看雷惊虎,今日雷惊虎一人敌对多名江湖客受了多处剑伤和鞭伤。 两人刚走到院内,敏锐听到房间里面的传来了些奇怪的声音。 哗啦啦的水声流动,还有呜呜的像是哭声。 “很疼吧?” 这是宁托的声音,带着一贯可怜巴巴的小语气夹着呜声,甭提多勾人。 “不痛,真的。” 雷惊虎的声音紧随而起,粗着嗓子安慰道。仟仟尛哾 “可是好大,我在揉揉。” 随之又传来细揉研磨的声音,声音有点古怪。 “会……会消下去的。” 雷惊虎暗哑的嗓音,嘶一声。 “慢……慢一点。” 第119章 让她尸骨无存! “……痛。” “那……我再轻点。雷大哥,你坚持一下,很快消下去。” 声音越发的闷声闷气,憋得奇奇怪怪。 这…… 付七七瞪着猫儿眼,无辜低头望脚尖,有点懵,而且,脸刷红。 实在是进退两难。 她一直就觉得,细皮嫩白的宁托与高大威猛的雷惊虎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过分得多。 越君玹侧首见着月光下不知所措的七七,红彤彤的小脸颊尤为显眼,她竟然懂了! 他脑海里的画面,七七可从不懂这些。 顿时他感觉浑身血液逆流,上头得很! 而且,是两个男的…… 收的什么人!!! 越君玹顺了好几口气才把那股子郁闷压下去,忍住了把里头二人丢出去的冲动。 听见脚步声。 为免尴尬。 越君玹拉过付七七隐在一堵墙后,黑暗中两个气息交缠。 付七七仰头,轻声道:“我……我们回去?” 对上七七猫儿眼忽闪忽闪,又竭力淡定地轻舔了一下唇。 却不知,魅惑至极。 “等。” 越君玹喉咙滚了滚,他好像中毒了,今日才重遇七七,竟是强烈的思念入髓,折骨入腹的冲动。 来人往里张望了下,又咕侬了一声,“人哪去了?” 走远了。 两人若无其事地走出墙后。 里头,突然。 “啊!” “舒服。” “终于变小了!” …… 惊得付七七一个转身趑趄,把半截墙撞倒。 轰! 砖头四散。 哐当,里面门被踹开。 “谁?那个宵小?” 雷惊虎光着膀子,手里头系着裤腰带,冲出房门。 后面还跟着湿漉漉的宁托。 付七七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真气,竭力控制气息道: “是我,我来给你看看伤口。” 只是,脖颈处的皮肤还如熟虾子般红。 越君玹一见二人衣衫不整,青筋突突往外冒。 雷惊虎见是七七,飞快的系好腰带,诚挚地邀请:“付老大,快快,里头请。” 越君玹脸色黑了白,白了黑,气的。 刚刚二人在里头厮混,还请七七进去。 他气得脱口而出,沉声质问:“你们二人的卧房,七七怎能进去!” 雷惊虎其实有点畏惧这位苍公子,但是,好像,苍公子对他们有恶意。 觉着苗头不对,虽然也不懂气什么,但心思细腻的宁托,赶紧解释道: “付老大来得刚好,雷大哥后背肿了一片,刚刚揉了一瓶伤药,才堪堪消下一块。 还有两道剑伤,一直在流血,付老大您瞧瞧,是不是中毒了。” 呃…… 和预想的画面不太一样,好像……她误会了。 空气中尽飘荡着药味。 付七七眨了眨眼,尴尬不失礼貌的冲着苍大哥一笑,她刚刚行为异常,苍大哥没误会她吧? 越君玹讳莫如深的望了一眼宁托,然后又极其自然的冲七七点了点头。 这是同意她看伤了。 付七七一下子坦然了,理直气壮道:“行,我们在正厅等你们。” 雷惊虎在宁托劝说下,穿得整整齐齐去了正厅,让七七把脉。 七七哪里会把脉,只能用异能,探视了。 伤是真的伤,毒也有轻微的毒。 付七七留下了伤药,叮嘱用药,还有明日让医女在看看。 两人出了房间,路过井水边,越君玹拉过七七,帮其濯手。 “我明日去信,让长姐派一个大夫过来。你一个女子,哪能总给他们看伤治病。” 付七七眼中带着小迷茫,疑惑地望着苍大哥:“我们在末世,苍大哥你的嫡系异能大队,也是我看病治伤的。” 越君玹皱紧眉头,脑海中是有这些画面,可那是过去,眼上看着就是不得劲。 “这里是古代,女子名声要紧。你不是说,那里是经历过文明社会后的末世,女子那般行径本就如此。” 何时苍大哥有了封建礼教的迂腐思想? 若不是苍大哥相貌没变、会使雷系异能、讲述的画面都是曾经的回忆,她都要怀疑苍大哥换人了。 付七七摇了摇头,认真地说, “苍大哥在末世护我很好,就像温室中的小花朵,连对敌丧尸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可来到异世,遇到了很多次凶险绝境,我长大了,也懂了责任。我想护住岩岩、昭昭、希雨、曲婶……很多人。” “我想在异世建一片家园,没有战火、没有欺压、没有权贵凌辱……可以让我自由呼吸的一片土地。” “苍大哥是因为忘记了,苍大哥你去岁对我们进行了魔鬼训练,也希望我们能够保护自己。” 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一汪秋水,清冷又坚定。 越君玹那点子不舒服,慢慢地消散,认真思索七七的话。 久久。 夜色中,并行脚步声中,响起。 “好。” 付七七小碎步一顿,又急步上前挽住了苍大哥手臂。 越君玹余光瞟了瞟,嘴角勾起的弧度蔓延开来,荡出浅浅的笑纹。 没几日,越君玹的商漕船又是战船赶到了,战船上站着三百多个玄甲军,很是威风凛凛。 算上玄甲军,码头上有六百多人。 既然燕子城使绊子,下刀子,那七七也不稀罕在燕子城买卖物资,直接安排商漕船去各地采买。 从此龙门镇西码头,也终于有了新的名字。 凤梧堡,凤梧山庄。 许多年后,当凤梧堡已然成为凤梧城。 对于崇尚自由的凤梧城,世人解读颇多。 流传最广的,说是凤梧之名,取自诗经“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其意,梧高凤必至,花香蝶自来。 那是因为凤城主早有谋一份天下之意,意纳天下能才。 只有自己人才知道,只因付七七喜欢那凤凰木,最初建立山庄时,就栽满了漫山遍野的凤凰木,说要看着满山红焰似火的凤凰花过日子。 抽空,付七七带着人把龙门镇镇长府一窝端了,却不见他们见过的漠坊主,连同胡镇长也早早带人跑了。 但此行收获颇丰,一个小小的镇长,搜出近六万雪花银,精精粗粮八万斤,布匹粮草若干。 此时,茂山峰。 漠坊主正咬着布条,游医拿起铁钳子,在他肩膀白肉内,往外拽暗器。 伤口太深,暗器太小,重复数次,仍无果。 游医倒吸一口气,只得颤抖着身子缓缓地把铁钳子移出来。 漠坊主吐出嘴里布条,痛得嘴角抽搐不停,还不忘记怒骂: “付七七!老子定要灭了她,让她尸骨无存!” 第120章 爷怎能轻言放弃 越君玹来了后,凤梧山庄练兵的总教头,他实至名归。 不过,两人默契地有了分工,越君玹除练兵、陪着七七外,其它诸事依然由付七七做主。 只是平旭尧总爱不自量力地去挑战越君玹,次次被越君玹完虐。 又一次晨练完,头铁的平旭尧来了,对打不下三十招,他又输了。 平旭尧从地上爬起来,一双风情眼阴着邪光,嘲讽道: “越世子有着盖世的武功,还被人抢了王位,驱逐离原。想来,也不过是一介莽夫。” 越君玹将手中长剑擦拭后,插入剑鞘,递给南辕,漫不经心道: “沧陵三公子,不愧为大玄四大公子之一,颜色上佳。听说百里谷蓝早就放出话,若你娶她,她百里家五万大军任你平家驱使。” 平旭尧磨得后牙槽痛,张牙舞爪道:“你放屁!我才看不上百里谷蓝那个男人婆!” 一个讽有勇无谋! 一个讽以色惑人! 刚催生完蔬菜归来的付七七,就听见二人打言语讥讽,原来男人间斗嘴,也是暗藏锋机。 南辕见着七七,恭身道:“见过七七姑娘。” 上一刻还呲牙咧嘴的平旭尧,下一刻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朝着七七奔去,可怜巴巴道: “七七!他是魔鬼!他欺负人!你看,我胳膊肿了、我胸痛、我头晕……我……可能要晕了。” 就在平旭尧要歪过来时,付七七欠了欠身子,“你这张脸比女人还要姝丽动人,哪受伤了?” 平旭尧恨呀,越君玹那个黑心眼的,一把剑抽在他背上、胳膊……都用足了劲,带了内力,可偏偏避开了脸。 越君玹戏谑地睨了一眼平旭尧,神情自若地把付七七拽过来,柔声道:“七七,我今日早膳想吃鸡蛋灌饼。” 付七七的注意力果然被越君玹引去,“刚好长了一茬韭菜,我们割上一篮子,再送些给温夫人。” 越君玹:“嗯,我陪你一道去割韭菜。” 两道身影相携而行,越走越远。 乔木见自己家公子像只受伤的冰雕一样,连眼圈也有了微红。 他劝道: “公子,我跟曲婶、邝小波他们打听过了,苍公子与付姑娘关系匪浅,苍公子一贯都是把付姑娘捧在心窝里。 您要不,算了吧?” 他知道这回,公子是动真格的。 平旭尧凝视远去的背影,笑得百媚黛生;忽地滞住,渐渐沉了下去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线,闪烁出邪肆的寒芒。 “今后的事,谁知道呢?爷怎能轻言放弃!” 说着,哼一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准备去蹭什么鸡蛋灌饼,他也要吃! 用过早膳,付七七令温家陈管事与希雨等人去附近村落招短工,龙门镇贫穷,她即落脚在此,照应一二。 一个时辰后,希雨回来了。 “七七姐,村民们不愿意应征做短工。刚好我们去的时候,见着武馆的人又来收债,那农家人没债还,捉了三个少孩、还有两个少年。 我们干脆把这群人带回来了。” 付七七以为胡镇长府被她端了,且收成不好,世道又乱,村民们见着挣粮食的机会,自然是络绎不绝。 没想到拒绝了。 赶到议事院。 就见七八个凶神恶煞的武馆打手,被绑了手脚,还看不清形势,恶语相向。 “你们敢抓我们,等我们主子来了,一个个把你们都卖到矿场去!” “还有你们这几个臭娘们,全卖进青楼倌子!要是好好侍候老子,说不得还给你们找个好去处。” 茶颜这个暴脾气,抬起就是一腿,仍不解气,拿起旁边木棍往几人身上打。 “什么狗屁玩意儿,敢卖老娘,我打死你个没屁眼的!” 温诗筠本来过来对账,莫名的被这几人言语污辱,捡起一根棍子,加入茶颜,往几个人身上砸。 啪啪! 就跟打草剁一样,没有章法,下了死手。 “啊啊啊——” 七八人被绑住了手脚,只能像青蛙一样,到处蹦跶躲闪。 十几个村民吓得惊恐的抱成一团。 付七七倚着门槛瞧热闹,见几人鼻青脸肿,哀嚎不断,才走了过来,坐在太师椅上。 先是问旁边跪着一个巍巍颤颤的老伯。 “老伯,你坐下说话。” 老伯不敢呐,“姑…姑娘,您说,老翁我听着。” 邝小波直接把老伯拽起来按在椅子上。 付七七兜了一圈,见村民们吓得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笑着说: “你们别怕,我们也是逃难到龙门镇。只是三番两次被胡镇长派人围杀,才不得已反之。” 十几人听了,头压得更低了,胡镇长哪里是他们敢得罪的人。 付七七又道: “今日请大家过来,是有几个疑问,我瞧你们几个村落,过得甚是贫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而且都落得卖儿卖女、卖相公、卖婆娘……妻离子散的地步。 我这里请短工,不说别的,至少可以吃一顿饱饭,得套干净的衣裳,还能赚些铜板还债。 为何个个不敢来应征?” 十几个村民望了一眼七八个肿成猪头的打手,畏畏缩缩地又低下头。 茶颜捞起木棍啪啪,又是几棍子下去,武馆打手们:“在瞪眼,老娘几棍子下去弄瘫你们!” 打手们崩溃了,他们就是习惯性看了一眼贱民们。 十几个村民,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孤零零地跪在一旁,望着茶颜的壮举,怯弱的眼神有了亮光,大声说: “我说!” “春泥,你可不能害了村里!”老伯制止。 春泥哭着大喊道:“我害谁?我还能害谁?我爹我娘我哥哥,全部给他们卖掉了,如今就剩我一个,我命都没了,还怕谁?”.qqxsΠéw “横竖就是一个死!在哪死不是死!” 春泥这一喊一哭好像开了闸的洪水,整个议事厅响起一片哭叫呜咽的声。 哭累了,春泥一抽一抽,啜泣。 茶颜端来一碗茶,春泥见着茶碗净白细瓷,一双黑手往破衣裳上挫了着污泥,太用力了,袖子咔嚓一声,扯烂了。 春泥捂着袖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这回是难堪的。 茶颜把茶碗直接塞进她手里,“妹子,你尽管喝水,姐姐我送你两套衣裳。” 春泥喝了茶水,把里头的事讲了个分明。 第121章 眼神渐渐地迷离 听完春泥的讲述,仍有诸多疑点。 见春泥说老伯姓丘,是丘沟村的里正,龙门镇的事,他最清楚了。 付七七见老伯是纯朴敦厚之人,估摸是被吓怕了,畏首畏尾。 她直接开出条件免他们后顾之忧: “我们凤梧山庄有六百多人,攻下区区一个龙门镇不在话下,而且我们还有两条战船,也可容纳六七百人,暂且自保没有问题。仟仟尛哾 最主要,我看中了此地,我们打算定居在此。 若是你们怕胡镇长报复,可迁移在我们山庄附近,在我们士兵巡逻范围内,保你们安全。” 丘里正嘴角蠕动,迟迟未语。 春泥憋久了,今日是豁出去了: “丘爷爷,我爹说过,你家是镇上原是有铺子的,无端端被人抢了,才害得柱大伯生了重病,欠下印子钱。 现今还不上,不得不把丘祥大哥卖了。如今有机会救丘祥大哥,丘爷爷你有甚顾虑的?” 旁边的叫丘祥的少年扶住爷爷,眼里闪过挣扎,想到家里情景,又重重地低下头。 丘里正望着大孙子认命地低下头,老泪纵横,但凡有条活路,他哪舍得卖了大孙子。 沉沉的一声叹息,将他所知道的一一道来。 付七七听完,抓住了重点。 “被我们一窝端了,你们还能收到禁令,所以胡镇长等人,定是还躲在龙门镇?” “靠近西码头,已经有二三十年未曾有人居住,只有这里隐晦地不允许人居住?但其它地方经镇长同意,缴纳人丁税、土地税后,允许迁移?” “燕子城卖卖人口去挖矿,也是二十年前开始的?土地也是自那时才开始荒芜,且总莫名奇妙的突然遭受土匪袭击?” 丘里正悲恸的点了点头,他年轻那会,村子里黍米、大豆压弯了穗枝,哪里是如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饥荒年。 希雨把丘里正等人带下去,开始着手帮他们村办迁移一事。 春泥临走前,走到茶颜跟前,鼓起勇气道:“姐姐,我哪爷爷奶奶尽想着卖我家人,就剩我一根独苗,我不打算回去,我想留下,跟着你干活!” 哎哟,还有人慧眼识英雄,知道她是枭雄。茶颜咧嘴一笑,拍着胸部说: “行!以后我罩着你!我们一起爬树钻洞逛窑子,打鬼踢匪抢权贵!” 春泥感动得一塌糊涂,还没有人说过她是谁的人! 付七七听着茶颜又在瞎咧咧,白了她一眼。 村民散了,打手们上场。 付七七一股磅礴的内力压下去,冷声道:“说吧,听从谁指挥?把人卖往何处?” 铺面而来的杀气,震得打手们如坠冰窟,顷刻间脸色雪白,脸颊随着内力在扭曲地鼓动,仿若对面的绝色少女稍一用力,他们今日都得见阎王。 几息后,内力散去,打手们齐齐软倒在地。 他们不想死,大汗淋淋爬起来就说: “我们是丰武馆的,按着时辰接圆利当铺的名册,就去各镇各村拉人画押。人买回来,会有上头当晚接走。” 又一个补充道: “丰武馆总馆在燕子城,我们……我们也是听从馆主安排,真不干我们的事。” “总馆主是谁?” “……晁……晁城主的小舅子的妹夫。” 付七七手一挥,厉声道: “把人关起来,伤养好了,留下来挖石头。” 几人长泄了一口气,瘫在地上,还以为今天必死无疑。 各路线索放一块,付七七理出了三五分,起身拐道去练武场,还得跟苍大哥借人。 远远就看见大树下,站着一男一女。 “越公子安好,我是大玄粮商温家之女,昨日的风筝多亏越公子帮忙取下。这方帕子是我连夜绣好,以表谢意。” 温姗玫羞答答起举起一方流光锦手帕,一撮撮竹子绣得精巧雅致。 一脸希冀地望着眼前神颜俊姿的越世子,娘说得没错,他比秋涧白家世好。 越君玹微眯了眯乌眸,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必,昨日风筝是南辕私人行径,温三小姐如若要谢,可自行找南辕。” 温姗玫殷切地大喜道:“原来越公子,知道我在温家行三。” 这位温三小姐听不懂人话,北辙憋笑。 越君玹不虞,轻飘飘的睇了一眼。 北辙立马一本正经: “温三小姐,我家公子忙,您请回吧。那些个帕子、鞋子、衣裳,我家主子只穿我们郡主和七七姑娘绣的。” 北辙余光瞧着主子眉头松散,果然一说七七姑娘就好使。 越公子还未开口,怎的一个奴才越俎代庖。温姗玫手一顿,气恼得瞪了一眼北辙。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学着娘教过她的,半低着头,眼神中流露恰到好处的娇怯,尽显楚楚可怜,轻声娇音: “越公子见外了,南辕是您的人,自然是听从主子安排。帕子我且留下,如若越公子觉得好用,尽管差人来取。” 她举了半天,帕子无人取。 就听见脚步声,渐远渐行,等她抬首,就见越公子朝着付七七走去。 气得她一张帕子攥成乱麻,酸道: “哼!娘果然料事如神,要想得到越公子,付七七是唯一的阻碍。” 越君玹走近,就见七七叼了根枯草,随意的倚墙而站,扑面而来全是纨绔气息。 他莞尔一笑,打趣道: “站在这看戏?” 付七七兴致颇好,猫儿眼往他身上兜一圈,貌似嗤笑道: “啧啧,苍大哥绝世美颜在那都能吸引一众女子爱慕。在末世,光收买我,给你送礼的,不下二十个。” 越君玹见着这副狡黠灵动的小模样,眸光一柔,刮了刮她的小鼻翼,轻声道: “我的画面里可记得你还明码标价,芦鸡、雪鱼、异兽优先。为了几口吃的,把我卖了?” 付七七眼神躲闪,原来苍大哥都知道了,嘟了嘟红唇,理直气壮道: “才没有呢,那,告诉她们的行踪也多半是错的。” “那就是有小半是对的?嗯?” 忽得,付七七只觉小腰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微微一拽。 “啊。” 付七七突地撞入怀时,轻啊一声,红嘴微张。 越君玹低头,瞥了眼她的唇。 心猿意马,还很燥。 他突然生出想咬住两片樱唇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付七七眨了眨猫儿眼,眼神渐渐地迷离。 又……又来了。 心脏莫名地漏跳了好几拍。 接着就是如石鼓撞大墙,发出哐哐的巨响。 然后脑子也处在近乎缺氧眩晕的状态。 付七七跟着苍大哥喉咙滚了滚,吞了一口口水,“苍大哥,我……热。” 第122章 乌眸泛红一寸一寸逼近 嗓音细糯且惑人。 这是邀请。 引得他想…咬上一口。 越君玹喉结滑动了两下,缓缓地低下头,溢出一抹暗哑:“深秋已至,天,该冷了。” “是……我做了棉被。” 危险的气息扑鼻而来,腰间的大掌也在轻轻摩挲,付七七灼热感更甚,小心脏撞得神魂颠倒,她都不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呼吸急促地想推开苍大哥,苍大哥紧紧地箍住她。 眼见苍大哥乌眸泛红一寸一寸逼近,七七像只受惊的小鹿无意识地往外挪动,但薄嘴已经贴近耳垂,似轻舐: “以后不可收旁人礼物。” 灼热的气息不断往耳畔钻,惹得七七身子一阵阵颤栗,似呢喃,“不收!” 忽闪的猫儿眼潋滟着秋水暮色,睫羽如扇,一下一下划过他荡漾的心湖。 倏地,越君玹鬼使神差地一口咬住晶莹剔透的耳珠子,细细舔舐,像是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紧抱如铁箍,舐亲如轻羽。 直把她架在火上烧。 要命! 他们在干什么? 付七七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猫儿眼突得瞪大,用力推开,“苍大哥!” “乖!别动!” 但越君玹抓得更紧,一下一下舔舐的动作丝毫未减,乌眸中释放出霸道的占有欲。 付七七欲哭无泪,她就觉得这一次苍大哥回来,哪哪都怪怪的,难道两者合一,基因突变? 她急速催动木系异能引到苍大哥身上,着力推开他,越君玹似不耐烦打搅,调动雷系异动攻之。 轰! 青天白日,一道雷电击打在旁边树木,树木应声腰断。 眼见树木将要倒在二人身上,越君玹抱起付七七回旋半空,衣诀飘飘,稳稳地落在不远处。 脚刚一落地,付七七逃出怀抱,离了五米远,才回过头,颤颤儿地问了句,“苍大哥,你生病了?”.qqxsnew 越君玹轻抚着胸前悸动的心跳声,眼眸灼红退却,一本正经地瞎说:“灵魂相融,好似出了问题。” 原来真的是身体出了状况。 付七七踟躇不前,她是不是该用木系异能替苍大哥看看。 “青天白日的,怎么打雷了?” “树都被劈断了?” “怪事!” 很快,一圈人围了过来。 付七七偷偷瞄了一眼苍大哥,想到刚刚苍大哥伏在她肩头的……场景,他才招致雷系异能。 啊! 她刷一下脸红如狒狒,几个飞掠逃离此地。 “呵呵。” 捕捉到七七逃离的背影,越君玹轻笑出声。 一众人被他吸引目光,长身玉立,姿容俊美,笑如朗月,连此时耀红的天光洒在他身上,犹如满天星辰坠落。 南辕和北辙瞧过了雷劈的大树,两人对视一眼,是主子干的! 两人小声嘀咕。 “莫不是主子用雷系功法给七七姑娘表演?” “你忘记主子说的,七七姑娘也有与主子同根同源的功法,这世间,就他们二人有,那是老天爷配的!” “对对,瞧主子笑得像新娶媳妇的二傻子,他莫不是跟七七姑娘表白了?” 表白? 越君玹细磨二字,他脑子里所有与七七的画面,都是心生欢喜,灵魂深处的潜意识也在告诉他,七七就是他的! 还需表白?! 不过,他得问问七七,在末世,他们二人是不是已谈婚论嫁,怎的没有忆起这些画面。 逃离的付七七捂住湿漉漉的耳垂,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懊恼、一会儿闷气…… 苍大哥纵是身体出了毛病,那……那也不能亲……亲她! 哼! “七七!”平旭尧从后面追上,手里提着一筐柿子。 七七顿住脚步,赶紧调整气息,神色瞬间恢复如常。 平旭尧还是捕捉到七七眼中有一抹不自在,递去一颗柿子。 “七七,你尝尝,荒村里几棵柿子树都熟了,这一筐柿子可是我亲自摘的。” 又问。 “瞧你心神不宁,有何难事?” 七七接过柿子,上嘴就咬,掩盖心虚:“呃……没事,有事,刚刚审问了买人的武馆打手,得了信息。” 平旭尧见七七咬得汁水四溢,他刚顾着摘柿子,还没尝,吃了一口道,“真甜。” 接话道: “难怪刚刚碰到希雨,他说要去荒地划地基,计划带人盖木屋,有村子要暂时迁过来。三五日后,我的亲卫要来一批人,到时帮你一块盖木屋。” 他知道七七缺人干活。 “七七,你刚刚找我?” 越君玹背手踱步而来,打断二人。 付七七刚咬住柿子整个人滞住,小心尖儿突突的跳,猫儿眼乱瞄。 片刻后,吞下一口柿子,结结巴巴道: “我……找你,要些人手,搜索胡镇长。” 越君玹嗯一声,就近看到一片柿子皮沾在了七七唇瓣上,很自然伸手为她拨开。 付七七惊得纹丝不动,一抹红晕自脖颈迅速往上爬。 树树皆秋色,潺潺水流动,天地间一片柔和。 身姿高大的越君玹笼罩七七,低头间动作温柔,唇畔笑容宠溺;一阵秋风吹过,两人青丝交缠,深情绻缱,任谁看了都是郎情妾意的一对有情人。 平旭尧一股躁郁飚上心头,怒怼:“越世子你注意些,七七还是闺阁女子!” 越君玹似笑非笑睇了平旭尧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与七七自小如此。” 那眼神就是说,不信,你问七七。 平旭尧桃花眼猛瞪。 付七七心虚了一下,可要深究,她六岁就与苍大哥相识,确实是自小如此。 只得讪讪地回了平旭尧一尬笑,“是。” 平旭尧黑如锅底,不就是早认识一年,哪来的自小,肯定是被越君玹这厮给蒙骗了。 越君玹勾了勾唇,心情愉悦剥了颗柿子,浅尝了一颗。 “你刚刚说找胡镇长?我让南辕与希雨一道往附近村落、山上都找一找。” “恩,剔除了他这颗毒瘤,我们才好在此地建立基业。我刚细盘算了,村子都迁移,也不是个事,若不然,我们把龙门镇收了。 派霖生和雷惊虎把守龙门镇城门。” “此计最好,龙门镇有八个村落,足以练出一只两千人士兵。” 两人傍若无人般一问一答议起公事,平旭尧一双招子,冷飕飕的往越君玹身上戳。 忽得想到,乔木说温三小姐对这厮一见倾心。 第123章 哪个不是色胚子 靠城墙的一座小院。 花姨娘掩嘴打了个哈欠,将绣了一半的团扇搁置在一旁,春困秋乏,人困盹地慌,干脆斜躺在木摇椅上。 才刚闭上眼。 门,哐当一声,被温姗玫一脚踢开。 “娘!那个付七七不要脸,已经有了平公子,还来招惹越世子。” 惊得花姨娘坐直了身子,猛拍了几下胸部,嗔怪道:“你轻点,娘刚闭上眼。” 温姗玫一张小脸嫉妒到变形的,呯一下坐在矮几上。 院子里唯一的丫鬟桃素,赶紧给小姐,倒上一杯温茶,又悄悄地退下,在廊下缝制棉被。 花姨娘眼睛飞快的带出了一份毒意,付七七那个女子端的是好手段,故意挫磨她。 凭甚正房天天娇养着身子,她们就得靠制衣、干活换取粮食。仟千仦哾 轻吐一口气,她站起身子,将闺女髻发上歪了的嵌绿宝石的蝴蝶簪子,拔出来,重新插正,才缓缓道: “正房说了,不出半月,你爹就来了。我们温家可是大玄三大粮商,眼下到处在打仗,最缺的就是粮食,我们温家有粮食、有银子,还怕越世子跑了不成。” 温姗玫转过身子,双眸一亮:“真的,父亲要来了?我不用干活了!让爹带上城里时兴的料子、首饰来接我们!” “好好好!”花姨娘点头。 想到越世子,温姗玫小嘴瘪了瘪,愤愤不平道: “可是,越公子眼里全是付七七,今日待我极为冷淡,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花姨娘拿起绣了一半的团扇,将丝线缠在扇柄上打了一个结,轻摇: “男人嘛,喜欢什么,你娘最懂。你瞧你爹,后院一堆的女人,还不是每回回来,都缩在我屋子里。” 温姗玫有些害羞问道:“那娘,爹最喜欢娘什么?” 花姨娘抖了抖胸前两颗巨无霸圆球,得意道: “男人嘛,不管在外面如何清风朗月,回到后院,哪个不是色胚子。拿住了身体,还怕拿不住心。到时心心念念的可不就全是你。 呐,你爹当然就是拜倒在我这个上面。” 温姗玫脸刷红,盯着娘隆起的巨物,移不开眼。 在温家后院,她就没少听到其它姨娘尖酸刻薄,又一脸嫉妒,议论娘亲的——胸。 就说这座山庄上,只要娘出去一回,那些个臭汉子,一个个眼珠子似充血一样,盯着娘亲不放。 “那……越世子,也喜欢吗?可是,我的……”温姗玫不确定的,羞涩问。 花姨娘上手摸了一把闺女的平平坦坦,估量了会,笑道: “是个男人都喜欢。” “娘当时在青倌子遇上了一个嬷嬷,还是得了她的好方子,才养出娘这一对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好武器。 虽说娘出身青楼,可就凭此物,保了我青青白白的身子,还未挂牌,你爹猴急急地豪掷千金,纳我进门子。 有我给你配的药方,养上两年,准跟娘一样。” “请娘给我配药。” 温姗玫开心地笑了,端起木桌上的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不一会儿,母女俩就着木摇椅小憩。 廊下的桃素见屋子里的两个主子酣然入梦,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偏院,拐到旁边的正院。 温诗筠咬着狼毫,刷刷记账,一见桃素,问道: “那边又闹什么妖蛾子?” 桃素低眉顺眼: “大小姐,三小姐看上了越世子,花姨娘正教三小姐如何得越世子青眼。” 温诗筠不屑地轻嗤一声:“花姨娘教?教那些勾栏样式?随她去吧,丢了脸,也是她们母女之事。 我横竖也想通了,外面乱得很,闺教礼节,又不能保命。当我还真怕她一个庶女拖累了名声。” “你且回去吧。” “是。” 桃素行了一礼,退下。 “小姐,可若是三小姐真……真勾引越世子,怕是影响您跟付姑娘的关系。”一边侍候笔墨的浅红担忧道。 温诗筠眼中闪过冷光:“你当越世子真能看上她一个草包,还有那勾栏样,等着吧,有她苦头吃。 总之,就一点。惹是再敢怂勇温兴思烦我娘,关她母女两禁闭。” 浅红点点头,“老爷快到了,老爷早点来也好,将她们接走。二小姐您与夫人可留在此地,夫人也好细细养病。” 温诗筠笑靥如花,“嗯,大哥也快到了。” 第二日。 乔木凑到他家主子身边,“主子,温家三小姐去了仓库。” “走。” 平旭尧转着手中小狼刀,一双桃花眼写得尽是风流倜傥。 待两人看着温姗玫从仓库出来。 平旭尧主仆三人放慢了脚步。 “诶,越兄端的是文武双全,而且瞧他带的玄甲兵,一个抵十个,不,一个抵百,我真的是稀罕呀。 思来想去,我家还有一个庶妹,我得去信给我爹,让人将我庶妹送来住上半个月。正好与越兄培养感情。” “主子,可是越世子,不见得就喜欢二小姐。” “怕什么,俗话说男怕缠、女怕磨。到时让二妹每日早晚向越兄请安,表达情意,该送的小物件一个也别落下。连番进攻,还怕拿不下一个冷冰块。 而且,闹得人尽皆知,越世子也得为我家二妹清闺负责。 到时,两姓合一家,一桩和美之事,依越兄的胸襟哪会记这些琐碎。” “主子说的是。那属下今日就飞鸽传书,让老爷派人将二小姐送来。” “嗯。” 一主二仆越走越远。 跟在后面的温姗玫抱着一匹锦缎,两眼发光地跑回三号院,拉起花姨娘躲在内屋。 母女俩叽叽咕咕好一番谋计。 凤梧山庄严地议事院改名为正合院,取自《孙子兵法》“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其正厅取名为奇胜厅。 听说狩猎小分队救了两人,付七七与越君玹连袂而来,就见奇胜厅回廊下蹲着一老一少。 两人瘦骨如柴,黢黑如墨,正狼吞虎咽地喝粥、咬大饼。 小昭昭见姐姐过来,跳下椅子冲过去: “姐姐,郑蛮子说,给他饭吃,他就当我侍卫。” 一团球一样冲过来,越君玹先一步,拎小鸡仔似的,把小昭昭拎起来丢回椅子上。 “老实点,撞到七七肚子。”越君玹蹙眉睨向她。 小昭昭撇了撇嘴,傲娇的哼哼几声,“那是我姐姐!!!” 眼看一大一小又要掐上了。 付七七轻咳一声制止,然后,无语的抬头望天……苍大哥好像有些过分的紧张……紧张她。 被小昭昭点到名的郑蛮子抬头,一双眼眸充满了野性,绿油油的。 他费劲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当昭昭小姐的侍卫。” 第124章 银矿?端了! 来历不明的人,可不能放在昭昭身边。 付七七问:“你们为何在茂峰山?何人追你们?你们是哪里人?” 问得很寻常,却有一种喘不上气的压迫之感。 郑蛮子哆嗦了下,一旁的古汀倒是淡定了许多,刚刚啃了饼,口干舌燥,端起碗,一口气把粥顺下去。 吃了个半饱,古汀直接坐在地上,捻了一撮半白的胡子,长叹一口气道: “我来自古家,被人抓到此地也有十来年了。本来是将死的人,丢在尸坑,幸得蛮子小哥救了我一命。” “蛮子就是龙门镇的人,被卖到铁矿挖矿。” “追我们的人,是燕子城城主的人。” 付七七与越君玹对视一眼,百般想不通的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答案。 没想到茂峰山有铁矿。 南辕知道主子记忆不太好,侧耳说: “主子,古家来自原州,是锻炼世家,号称天下兵库,专门铸锻各类兵器。” 古汀点点头:“识得我古家?我就说昭昭小姐灵气得很,瞧着不是一般人,蛮子跟了她,准有出息。” 小昭昭得意地勾着二郎腿晃了晃。 付七七一脸怀疑: “就因为一座铁矿挖了近三十年,才导致燕子城成荒芜之地?” 知道古汀身份,茶颜极有眼色地上了热茶。 古汀就着南辕搬来的椅子坐下,接过茶颜上的茶,慢慢揭开盏盖,浅浅啜一口茶。 “真香!” “是初春雀舌吧?跟十年前一个味。” 黢黑的老脸,还能瞧出几分世家熏养的矜贵仪态。 古汀搁下茶碗,才解惑道: “可不是一座铁矿,三座铁矿、两座银矿。” “银矿!” 茶颜和南辕等人尖叫。 银子! 全是钱? 虽然她不缺,但不嫌多! 付七七内心震荡,猛地起身,手插着腰,表情像个女土匪: “苍大哥,茂峰山的铁矿,我们先端了!刚好我要打造一只神机营。” 右侧的越君玹微眯着眼,睨了茶颜一眼,他家七七极乖巧的少女,跟着学成什么样。 茶颜对上苍公子冰冷的眼眸,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越君玹眉峰轻抬,不紧不慢道:“好,明日一早出发!” 见苍大哥同意,大家也都在场,付七七直接部署: “第一波希雨和岩岩带人任前锋使炸药,第二波项苡和南辕领弓箭队,第三波雷惊虎带人短兵搏杀。 我们争取一个时辰结束战斗!” “是!” 大家异口同声,摩拳擦掌。 小昭昭直接跳起来大喊:“好耶!我第二波,杀!明天杀敌!” 古汀“噗呲”一口茶喷出来,愣神的盯着昭昭,瞧着乖巧可爱、人畜无害的小女娃,也有杀气凛冽的一面? 茶颜急着去领箭,随便打发了一个丫头,让她领着古汀和郑蛮子安置。 人都散了。 郑蛮子待在原地,古汀扯了扯他发臭的破衣裳,“发什么呆?走呀。” “古叔,他们好凶残!” 古汀抬头望天,一副高人望月的模样: “凶残好呀,没听说吗?大玄乱了,外面打了四年仗。” 刚走出正和院的付七七和越君玹二人,被浓烈香粉刺激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近看,是温姗玫。 整座山庄,还在建设中,满天灰土的,她这打扮是什么鬼? 内穿湘妃色襦衫裙,外披薄纱长衫,尽显玲珑的曲线;梳了圆鬓,两侧插了两只欲飞的蝴蝶钗子,走起路来左右摆动,叮铃铃作响,多了一分少女的灵动。 此时,她正捏着嗓子,抛着媚眼,细声细语。 “越大哥,天气燥热,我给你煲了秋梨百合莲子羹,煲了足足两个时辰,味道淳厚降火。” 司马之心路人皆知。 付七七瞥了一眼,娇柔造作,有些膈应。 甩下越君玹,忙着回去整理炸药包。 越君玹见七七走远,乌眸微眯,深邃又凌厉,丢下一句,大步往前。 “南辕,你来处理。” “诶,越公子?特意给你煲的降火汤!” 温姗玫追了上去,娇声道。 细看,妆容极其精致,眼眶还能瞅见水雾,好一幅惹人怜爱的小模样。 南辕面无表情横在她面前,冷冷道: “温三小姐,请自重!” “另外,今日起,请离我家主子三米远,否,后果自负!” 温姗玫心头莫名一慌,而后只觉怒火中烧,狠瞪着南辕。 “好你个奴才,竟敢擅自作主。且等越大哥忙完后,在治你的罪。” 南辕不屑地走了。 温姗玫见来往之人多看了她一眼,打量的眼神,到底年岁小,有个脸面,只能悻悻离去。 茂峰山漠坊主,被付七七打了一枪,又刺了两剑,正趴在床上养身子。 但还是个惯享受的。 床榻上左右两侧,两个仅着单薄丝绸的女子,正半跪着帮他捏肩,捶背。 “啪!” 漠坊主一掌拍在右眼上,右眼皮直跳个不停,闹得人心慌。 两个女子害怕地微顿,又继续揉捏,身上的衣裳也不断往下滑。 这几日漠坊主脾气暴躁,她们更得小心侍候,把他高兴了,大家才能松一口气。 咚咚! 叩门声响起。 “进来!”漠坊主闭着眼。 “坊主,山下传来消息,说古汀的尸体不见了。”煅造房小管事硬着头皮回。 漠坊主狠厉双眼骤然睁开,奋起身子,一脚踹去。 小管事被踹的原地打了个旋儿,而后跌在椅子上,直接把椅子砸个稀碎,随之就听一声惨叫,小管事整个人痉挛抽搐了起来,偏头吐出一口血水。 可见漠坊主用了内力,下足了力气。 一股冲力也把床榻上两个女人,撞倒在地,两个女人痛的不敢出声,忙跪在地上。 “一具尸体,都能活生生的不见了?古汀来了十来年,要是有人来救他,早八百年前就救出去了!” “一个个蠢蛋!连具尸体都看不住!” 漠坊主披头散发盯着,嘶哑着怒吼。 “找!找不到,你们一个个拿命来填!” 小管事爬着出了屋子。 漠坊主望着窗外夕阳的天光被黑暗吞噬,莫名的想到姓付那娘们。 自从姓付的娘们带着人来到西码头后,他诸事不宜。 翌日。 晨起,微凉的秋风吹散雾霭,柔和的大地霞光升起。 茂峰山日日如此,都是麻木的矿工们先起床,洗脸、领早膳。 郑蛮子爬在一颗大树上,兴奋得全身血液在沸腾,他指着最边上一片平地,几排屋子。 “那!就是那里!管事们全部住在那里。” 付七七见矿工们聚在最左侧用膳,一片木屋在最右侧,用炸药球无甚影响。 伸出右手,两指一扣,打出暗号。 随之,几颗小圆球丢入木屋。 “轰隆!” “轰隆!” 第125章 哥哥,我们保证听话,别绑手嘛 “地震了!” 几十道精光赤条的身影,从一片木屋内窜出。 接着又是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窜出来。 骂了一口贼老天的漠坊主,只穿了一条开档亵裤,鼻子一怂,嗅出了刺鼻的焦木味。 熟悉的轰炸声。 熟悉的味道。 “敌袭!姓付的娘们来了!” 他怒吼一声,扯下旁边亲卫刚披上的衣袍,往自己身上一套,高大威猛的身形,穿了一件短手短摆的衣裳,有种大人穿小孩衣服。 他内力强,倒是很精准的找到了方向。 “在哪!” “追!” 打手们眼一瞪,忙不迭地取刀取剑,跟着漠坊主冲入密林右下侧。 一群开裤亵裤在树林里群魔乱舞。 特别是树杈、枯枝再一支棱,那场面不要太壮观! “我去!一群丑鸟在空中飞舞!真他妈辣眼睛!”茶颜定睛一看,乐了。 付七七早就拽过异常活跃的小昭昭,捂住双眼。 “事情有变,你今日不准下场。” “所有女兵退下!” “南辕、希雨,你们按计划行动!” 茶颜和项苡骂骂咧咧地跟着付七七退到矿工那一头。 “好!” 人近了。 岩岩和希雨对视一眼,点头。 各自带四人,直接朝来人丢了几颗炸药球。 轰! 轰! 黑烟中传出烤肉的焦香味。 “啊!我的眼睛!” “啊,我的腿断了!” “我的手麻了!” “闪开!不要聚集!” 漠坊主扫了一眼地上,有炸成黑炭死的硬邦邦兄弟、有烤的外焦里嫩撞头踹脚疯的、再不就是缩成一团捂眼、抱腿都止不住鲜血往外飚。 受不住,仰天一声嘶吼。 “我要杀你们!” 人群刚一散开。 箭矢如雨,从三面袭来。 整片密林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啊呸,也让你们尝尝滋味。当初设下箭阵,让我们死了近二十个兄弟。” “奶奶的熊!对,干死他!” 雷惊虎跳下树杆,举着一对开天斧,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希雨收起炸药球,省着点用,峡谷那里还隐着一个铸兵器坊。 最后一波箭雨落下。 雷惊虎大吼:“冲!” 虎豹营的兄弟们跟着雷惊虎,从四方八方冲过去。 没错,雷惊虎成营长了,他领的队伍就叫虎豹营。 随着惨叫声。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到处是噗噗……刺穿皮肉的声音。 成片受伤的打手们,被砍西瓜似的,一刀一个。 当然,没死透,太多敲晕了。 付老大可说了,全是开垦农田的奴隶。 一名打手退过来,绝望道:“坊主,他们太狠了,全是杀人狂魔!我们打不过,逃吧!” 话一落,一把大刀刺穿打手后背,打手瞪大眼,看着心口冒出来的刀尖。 颤抖地伸手摸了一下,流出来的血,热的,身体一抽搐,人倒下。 咕噜一口血飙出,睁着大眼,吐出临死前两个字。 “……逃吧。” 漠坊主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死去的兄弟们,不甘心! 南辕的长刀,见风劈来,漠坊主侧身躲过,一个飞身往山下跑。 “他妈的,逃!都逃!逃出一个算一个!” 可惜,四面八方全是埋伏,最后只逃出漠坊主。 留了虎豹营二十来个兄弟,把受伤的矿场打手们、侍卫们串成几团。仟千仦哾 其它人浩浩荡荡收拾峡谷煅造营。 只怪锻造营建在峡谷内,太过隐蔽,但是,被包围后,无处逃生。 最后费了七个炸药,把人震晕了。 付七七手起刀落,直接宰了侍卫头领、管事头领,其余全部跪地投降。 她可听说了,这些人渣子,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人、女人。 山上,被一场厮杀,直接吓傻的矿工们望着郑蛮子嘴巴一张一合,旁边还有个贼漂亮的姑娘时不时补充一二。 他们不敢置信。 他们获救了?欠的印子钱一笔勾销? 从今天起,他们可以回家?或者可以做矿工的长工,可以带着妻儿父母安家在山脚下? 有工钱?有粮食?有衣裳发? 他们不是做梦吧! 难道他们死了,去了神仙地? 一个个眼神迷离的,抬头望天。 郑蛮子红着眼圈,狠狠的咬了手臂一口,“伯、叔,看,有血呢,我们都活着,我们遇上了贵人了呐! 我们有救了!” “哇哇哇——有救了!” 不知谁大哭一声。 “娘呀,娃儿以为要死在这不见天日的黑矿洞里。” “爷呀、爹呀,我可以活着回去,我回去就给你们立碑,以后清明寒食,有人给你们烧香!” “二叔,我带你坟回家,我们能回家了!” ………… 惯常喜欢埋汰人的茶颜,眼睛眨个不停,想把眼泪憋回去,可管不住脚,刷刷往下流。 “娘的,太苦了!” “茶颜姐,那里还有二十多个女人叫唤着。”一名士兵过来头痛道。 茶颜拿起袖子往眼睛一抹,冷声道:“走,瞧瞧去。” 见茶颜过来。 二十多个女人们啊的一声,惊恐地缩成一团,这个女人虽然长得明艳动人,可她们刚刚亲眼见过她杀人如切瓜。 太凶悍了。 茶颜一脚踩在一把破椅子上,嗤呵一声: “你们的底细我们都打听清楚了,一种被迫的,愿意回家的回家去。无家可归的,签字画押,进我们山庄做长工。 一种自愿的,管你们是谁送的,还是那个青楼倌子里的,全部是俘虏,一律充为犯人,开垦荒地去。” 开垦荒地? 一名女子表情骤变:“我们是燕子城泰舅爷送来陪漠坊主,可不是犯人,也不是矿场的人。” 茶颜冷呵了一声,懒得解释:“全部串成串,押下山。” “等等!我有银子、我有珠宝首饰,我给你,都给你,你放我回青楼!” “我也有,我有三百多两!” 娘的,宁愿叉开双腿侍侯男人,也不愿意安安稳稳过日子。 活刻被人看不起。 不过,茶颜也留意了有几人,泪眼泉涌,泣不成声,是欢喜的。 土兵们绑手的时候遇到难题,好几个骚首弄姿,扯衣露肉,不断蹭过来。 “哥哥,我们保证听话,别绑手嘛。” “嗯,是呢。” 士兵们脸一红,冲着准备离去的茶颜姐喊道: “茶颜姐,总不能穿成这样,一直叽叽哇哇的走下去?” 哎哟,娘的,她才转个身的功夫,就露了半个胸。 第126章 谍中谍,黑吃黑 茶颜杀气腾腾的朝那名女人一脚踹去,直接把女人踢出老远。 呸! “不要脸是吧!再袒胸露屁股,老娘先打你二十大板!” “还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半刻钟,全部给我裹严实了,老实一点,串成串,下山。 否则!杀了!” 女人栽到地上,吃了一嘴土,气得吐血,可大气也不敢出。 顿时,现场死寂一片。 一息后,有个机灵的冲向房间。 刷的! 其它女人连滚带爬跟入房间,不拘是谁的衣服,拿起就穿。 可安顿矿工们犯难了。 三百多个矿工,只有不到五十人家居燕子城,余下竟有二百六十人是外地难民。 五十多个本地人,每人领了二十斤粮食、一条干肉,欢天喜地回家了。 余下的人如何安排,茶颜打发人去了峡谷问付七七。 士兵赶到峡谷。 七七正拿着册子盘点兵器库,弓箭五百六十三把、长刀二百八十一把、长枪二百三十二杆、钩刀三百七十二柄…… 希雨摸着蹭亮刀剑,兴奋道: “七七姐,我刚问过锻铸匠,说是原定七日后送货,幸好我们今日端了,才有这些存货。” “那可真巧了。” 付七七拎起一把长刀往木桌上,用力一砍,桌子一分为二。 她满意的点点头:“打劫果然是发家致富的好法子。” 光一个锻造营就能劫获一只千人队伍的好装备,那余下两个矿场少则也是这个数。 想来,那位燕子城晁城主咽不下这口气,还得加紧建设龙门镇防御工事。 七七扭头对着回禀的士兵交代:“跟茶颜说,把矿工全部带到山下,先安置。” 士兵领了命回山了。 付七七又在锻造营走了一圈,原来峡谷有一条水路通渭河,这也难怪经营十来年,竟无一点风声。 她堵了龙门镇的官道,保不齐那位晁城主何时从水路进攻,还得把铁匠师、炒铁炉、鼓风设备、模具等全部运回山庄。 到时在山庄后山建一座锻造营。 雷惊虎把两百个多个士兵、一百多个匠人全绑了,听说有三屋子的兵器,马不停蹄地冲过兵器库。 一双巨目,不知该往哪放,嘴角的口水亮晶晶地直流。 刀是好刀。 枪是好枪。 “付老大,那个,分我虎豹营一百把长刀、一百杆长枪?” 雷惊虎缩了一下脖子,舔着脸,卖乖道。 想得美! 希雨放下大刀,盯着雷惊虎:“你虎豹营拢共才八十八人,霸着这些兵器养鱼呀?” “嘿嘿。”雷惊虎咧嘴憨笑。“付老大不是说了吗,龙门镇是我们的地盘,到时我虎豹营募新兵,那不得募个五百三百的。” 希雨其实也在打着主意,他身兼神机营副营长一职,还领骑马营营长,缺长刀。 不过,他不急。 “眼下别想了,等你募到兵,把队伍练出来。项慈姐自然会按需分配。” “七七姐,是吧?” 付七七没理二人,双眼好奇地盯着窗外。 两人围过来,往外看。 就见串成一堆的俘虏中,一个短须清瘦男子与另一个长脸男子,两人背靠背,一步一步往墙角移。 靠近墙角后,短须男子在长脸男子的掩护下,挪开了墙上的一块砖,将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卷成长条塞进去,又把砖归位。 藏好后,还在砖缝处塞了两把泥巴。 付七七踮脚斜飞出去,稳稳地落在墙头上,蹲下身子,甜甜一问: “藏什么呢?” “啊”两人吓得一跳,色突变。 倏地,两人震掉绳索,短须男子抽出小册子,往外飞掠。 长脸男子断后,手中一把泥土撒向付七七,一双大掌紧握双腿,把她往下一拽。 哟,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付七七侧身飞旋,抽出紧箍,寒光一闪,三根银针正面袭来。 正是从长脸男子嘴里吐出。 奈何七七动作极快,一股精神力挥出,银针变了方向,返回击在长脸男子肩上。 又是长腿一踹,砰的一声,击在长脸男子右眼上。 “啊!” 长脸男子不敌,朝外飞奔。 付七七岂会如他意,三下五除二,把人打倒,随之一脚踹在脖颈处,死死压在地上。 不一会儿,希雨带人把短须男子追回来,递去册子。 两名男子绝望地闭上眼,面如死灰。 付七七接过小册子,打开一看。 四月十日,水路至武城郡长兴客栈交货,实为卖于冯家,暗号:逢路花开漫霞飞。 七月八日,水路至达城在秦氏商行,实为卖于越家,暗号:花开富贵藏山处。 …… 原来玩谍中谍,挖人商路,劫人矿场。 付七七瞥一眼,“带下去审问。” 希雨点头,把两人拎下去。 审问很快,希雨直接亮出白刀子割上两刀,在准备剁手,两人惊得倒豆子似,全倒出来。 原来是燕子城段敦安排的,段家是谁,正是燕子城晁城主的小舅子。 还真是想黑吃黑。 还是自己家人。 付七七怕其中还有不明来历之人,先让人把近四百人压下山,还得着人,一个个审问,登记在册。 峡谷的兵器和锻造模具等,让雷惊虎留下负责搬到船上,走水路拐到码头上。 去时三百多人,回时一千,浩浩荡荡,颇为壮观。qqxδnew 这一回,小昭昭没有发挥的余地,窝在七七怀时,时不时回头瞪一眼,蕨着嘴表示生气呢。 付七七失笑,猫眼儿一转: “昭昭,我瞧着里头有人不老实,你拿着手枪和炸药打马监视,吓一吓不轨之徒。” “嗯,好吧,谁让我是你亲妹妹。” 小昭昭一听姐姐这话,眉眼儿弯起,嘴确的貌似还勉为其难的答应。 跳下马匹,扛着枪吭嗤吭嗤爬上另一匹马,就在队伍中来回走动。 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终于回到了山庄。 项慈是凤梧山庄的大管家,见着三百多俘虏犯人,二百多长工,一百多匠人,扎堆的聚在码头。 一时喜,一时忧。 “曲叔,你一直念着地还荒着,再不开垦,赶不上明年春种。刚好,这三百多犯人,一半全部押去开垦荒地、挖河渠。 余下一半盖院子。” 曲叔瞧着三百多人,孔武有力,有些怵得慌。 项慈瞧出他为难之下,“七七说了,派二十个弓箭手跟着你。另外,人越来越多,练武场就建在荒村农田那一带,有点事,你呼一声。” 曲叔高兴地应下,直接点了先带着人在荒村那盖几栋木屋,到时好安置。 项慈又点了两人。 “北辙、陈全,这一百多个匠人,二百多个长工,一百五十个俘虏暂且归你安排,先帮着盖院子、建城墙。” 付七七过来见茶颜安排的妥当,欲离去。 刚一转身,撞个满怀。 第127章 污清白?虐温姗玫 越君玹圈住怀里一头乱撞的小鹿,低头轻笑一声。 “怎么不看路?” 他才不会说,故意屏息凝神站其身后。 “光顾着看项慈姐安排任务了。” 付七七羞涩地摸摸小鼻头,有点发酸。 越君玹拔弄了下怀里七七的马尾后,着男装束高马尾,可瓷白细嫩的小脸蛋,清新出尘的灵动,让人一瞧,就是女子。 “下回还扮男装,不过得改改肤色。” 说罢,牵起七七的左手,径直往外走。 害! 付七七乖觉得跟上。 越君玹放慢了脚步,温热的大掌往小掌手心一勾一刮。 七七心底像被什么给狠撞了一下,小心尖儿又在蹦哒,几许慌乱后,默念心经。 今日兵分两路,越君玹担心燕子城来人,他去了龙门镇坐镇。 “龙门镇街上的商户,今日闭客,约莫担心我们是土匪一流。我留下孔副将带着霖生暂且处理公事。 没了胡镇长,但衙门的文书和狱卒皆在,运转问题不大。” “听南辕说,你们今日收获颇丰。” 付七七笑道:“赶的正巧,现存的武器可配一只千人精锐兵,还得了六百多劳力。” 越君玹:“嗯,要立稳脚步,还得加紧脚步募兵。打探回来的消息,泯江和南荒将不安宁。” 听平旭尧含糊的提过一嘴,他们平江想拿下整个南方。 平旭尧私交甚好,可不见得平家将来能容她独立。 打铁还得自身硬。 付七七点了点头:“苍大哥,我细想了下,铁矿人多又杂,而且我们凤梧山庄的邬堡和军事基地还在建设中。 另两座铁矿和银矿,我们暂时不抢,就派人劫了兵器。你看可好?” 小女孩长大了,坚毅且自信。 越君玹: “听你的。等山庄建好,我们请人多造些船。渭河对面就是离原,我欲想在对岸建一座码头和军事基地。到时与凤梧山庄遥相呼应。” 七七偏头,眨了眨猫儿眼:“我……空间里好多船,有快艇、有轮船……” 面前的小姑娘眼神纯净,藏着一汪山山水水。 越君玹心绪跳动了一下,心痒得捏了捏七七的小手心,晒笑道: “不急,南荒往南走,就是南海海域,我们出海在用。” “越大哥?你们……付七七你怎能不知羞耻,一个闺阁女子拉男人的手!” 温姗玫一声刺耳尖叫。 越君玹笑容一瞬间收敛,冷冽得令人胆寒。 温姗玫迎上越大哥冰冷的目光,住了嘴。 付七七掩住厌恶,编贝白齿浅浅一笑。仟仟尛哾 “吃着我的米,住着我的屋,还来骂我不知羞耻。谁给你的胆?” 温姗玫一滞,眼神渐起怨毒,小人得志,粮食和银子她温家多的是。 付七七两人越过她,径直往前走。 温姗玫不甘心地尖锐大喊: “越大哥,付七七去剿土匪的时候,与平旭尧同住一个屋,她不清白了!” “而且平旭尧受伤后,裸着上半身,房间就他们两人。越大哥,是真的,船上的人都知道!” 越君玹缓缓地转过来,神色清冷泛寒,不紧不慢道:“看来七七对你太仁慈了。甲一,把她丢进河涌里醒醒脑子。” 温姗玫浑身一震,难以置信。 倏地,一名男子鬼魅一般出现在温姗玫身侧,面无表情像拎鸡崽子一样,斜飞至河涌口。 “放开我!死奴才,放开我!” 温姗玫挣扎着大喊大叫,这点力犹如挠痒痒,撼动不了甲一半分。 刚巧河涌岸边正在修桥,现存的麻绳套在树叉上。 甲一脚尖勾起麻绳,往温姗玫身上,绳结一收,直接把人往下抛。 “啊啊啊……” 惨叫划破天际。 来往的路人骤地停下脚步,扭头望去。 就听,“砰”的一声,一个人砸进河水里,约莫五六息,又用力一提。 就见,半空中,一个湿漉漉的少女像放风筝似的,由一根长绳牵着,在半空旋转两圈后,又砸向河水里。 温姗玫直觉头眩目晕,干呕得五脏六腑都要倒出来,不过一息,又被溺毙河水中,她本能地短促呼吸,吸入耳鼻口的全是呛人的河水。 她怕了,真的怕了! 拼了命往岸边爬,河水太沉,逐渐扛不住,死亡的窒息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 意识昏沉的最后一刻。 她被提出水面,“啊哈!”张大嘴用力吸气,“……错了,我错了!” 气若游丝哭喊声。 甲一这才把她提溜到岸上,温姗玫趴在地上,双脚痉挛得一抽一软,便彻底晕厥了过去。 花姨娘慌慌张张的路过来,见闺女全身湿濡得不省人事,一声尖叫:“姗儿?” 叫得好不凄惨。 付七七勾唇笑了笑,走了。 她果然是太和善了,才让一个蠢得无药的黄毛丫头蹬鼻子上脸。 花姨娘哭诉着,倒是懂羞耻,手上也没闲着,抱紧了温姗玫遮掩毕露的苗条身姿。 “我的姗儿,你怎么了?你应一应娘?” “好好的内宅女子,这是惹了哪路神仙?夫人呐,老爷啊,是妾身没看好我们温家的女儿。” 茶颜听了,不喜,直接火上浇油道: “瞧人家温夫人把温公子和诗筠教得多聪慧,莫不是花姨娘你怀温姗玫时吃多了猪脑,生得这般蠢笨无脑。 啧啧,听说才十三岁,还未及笄,就学会内宅那一套用污蔑人清白的手段来抢男人。” 杀人不见血呐。 “茶颜姑娘,你都知道姗儿年经小,还不懂事,口无遮言让付姑娘误会了。我……我给付姑娘陪罪。” 花姨娘一嗑,听明白了今日之祸,委委曲曲道。 人越来越多,丢得是是她们母女的脸。 温夫人打发了两个丫鬟与桃素一起,抱着温姗玫回了院子。 待温姗玫清醒过来,又是一阵喊打喊杀,闹翻了天。 花姨娘这回有自知之明,她们母子仨,在这块地盘,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安抚了闺女,着一身素衣,去了钗环,跪到了正院,请温夫人做主。 温夫人缓步从内屋而出,行路翩然,裙摆不扬,点尘不惊,看了一眼花姨娘,半坐于太师椅上。 “这里是付姑娘的地盘,你找谁做主?” 第128章 关水牢,直接饿死! 花姨娘怔住。 “可…付七七是倚仗我们温家漕船起家的,她怎么能忘恩负义?” 依旧是看不清形势的草包美人,难怪老谋深算的温平松喜欢她,无心计,人单纯,长得美艳动人。 温夫人轻抚衣袖,双眼微抬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没有问你家姗儿?人家罚她,可有冤她半句?还是说出主意的另有她人?” “在温府的时候,我曾说过,你有本事笼络老爷让你一双孩儿独自教养,让你在府中罔规矩不顾,独一份的享如正房。仟仟尛哾 那从今往后,你们母子三人之事,我亦不会过问。” “丁是丁卯是卯,这点事情,我分得明白。回吧。” 声音清绝,且不疾不徐,就这般几句话打下来,令花姨娘无地自容。 花姨娘咬碎了牙根,一脸恨意地呐喊道:“可是,姗儿丢的也是温家的面子。大小姐还没说亲呢?” 临到围幔处,温夫人回头,笑得极为淡然,“我家诗筠人品礼仪、识文断字、武略谋策,样样拿得出手,还愁夫婿?” 又一记寒刀,刺得花姨娘鲜血淋漓,两相对比,她教出的温姗玫与温诗筠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早就悔了,让老爷做主,把姗儿放在正房膝下教养,可她就是毒,就是嫉妒老爷宠她,迟迟不肯应允,才误了姗儿习文学规矩的好时机。 如果站在院中的温诗筠知道她此时所想,不得喷她一脸。 家里请的教养嬷嬷,走了有五个,哪个愿意教温姗玫? 再不挤,家里还有女学,一样的先生,一样的学业,她曾好好上过课? 温诗筠抬头望着蓝天碧色,笑宴宴道: “走,帮项慈姐姐打理庶务去。” 一主一仆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 温姗玫自那日泡水后,惊梦连连。 花姨娘听说付七七手里有上好的人参,厚着脸皮求药,七七一口拒绝。 自此,她们母子三人无人关注,偶尔跳脚,如一颗小石子,丢在湖里,只打了个微弱的水响。 也因为大家忽视了一个内宅女人日积月累的恨意,徒惹天大的麻烦。 正合院,其胜厅。 曲叔扣着指甲缝的泥土,前来诉苦: “七七,那些个矿工倒是干活的好手,不到五日,已经开垦了六十多亩农田。” “可是那些个犯人,全是油条子,喝斥几句,拎起锄头挖几锄。一打眼的功夫,个个像大爷一样,瘫坐在地头上睡大觉。” 开垦荒田需要挖树根、挖石头、捡碎石,干硬的土地还得翻两遍,对矿工等普通百姓是个苦力活。 开荒十亩地,累死一头牛,就是这个由来。 但是对于几百个练家子犯人来说,绝对算是轻省。 茶颜掐着腰,一身戾气:“揍!往死里揍,揍到乖觉为止!” 小昭昭深以为然,背着小手,瞪着大眼: “我跟茶颜姐姐一道去好好教训那些个地痞流氓。郑蛮子可说了,这些混蛋,天天在矿场,耀武扬威抽人鞭子,打死人那是常有的事。” 付七七眉梢抽搐了两下,还得把昭昭送到温夫人那,熏陶些优雅贵气。 犯人磨洋工,不听指挥,她巡视时,看在眼里。 付七七有心想把打手制服,转为士兵,但得先磨棱角,遂站起身子: “曲叔,我跟你去一趟。” “诶。” 曲叔一喜,把桌上一小堆泥土踹兜里带走,光洁的地板,别糟蹋了。 赶到地里,一片大树下,鼾声连连。 擒贼先贼王。 付七七凑近一个小头目,头目是名猛汉,张着嘴,流着哈喇子,呼噜震天响。 七七一脚把子怼他脸上,猛汉睡眼怔松,想骂。 紧接着,七七脚尖一翻,一脚踹去,猛汉翻身,扑到旁边石头堆上,鼻子差点没砸断。 猛汉本就生得丑恶,相貌粗疏,一脸横肉陈铺耳边,青筋像柳条暴起。 他捂着脸爬起来,刷得,两条血沟自鼻孔倾下,血流如注,怪眼圆睁那叫个愤恨幽怨,更添了几分丑恶。 “你找死!” 七七佻眉,顺势又一脚踹了他一个踉跄,猛汉肺腑一震,呲目吐血。 刷刷! 所有的犯人立起身子,站得笔直。 猛汉捡起地上的石头,奋起身子,欲进攻。 “老大,她就是付老大。”一名犯人看不过眼,提醒道。 猛汉转了下怪眼,突得想到,这块地盘就是付老大的。 石头一丢。 猛汉悻悻的揪了一把鼻子,血抹了一手,谄笑道: “付老大好,小得睡昏头了,有眼不识泰山。” 猛汉叫张卫,早些年混三教九流的,也是正经认过师傅,学了几招几式。 乱世抓壮丁,他不想送死,带了二十来人到处流窜,两年前被漠坊主在送货的路上,招回来。 付七七斜了他一眼,嗤笑道: “今日来,就一件事。如若不安分的开垦荒地,全部关水牢,直接饿死!抛尸荒野!” 张卫瞪眼,泄气又不甘。 付七七跳上树梢,坐在树杆上,斯条慢理道: “如若安分开垦,将有机会参加武考,可编入我军营,还可竞选士官,就是校尉、将军,将统领三百人、五百人,至千人队伍。 普通士兵月银三百文,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裳,伙食按两日一餐肉供应。 校尉,分宅院一套,月银十贯,月粮六十斤,肉五斤,包四季衣裳。” 张卫眼神一下支棱了起来,他可是知道,凤梧山庄的士兵们个个拿着精刀长枪,日日有白米饭、香大饼吃,每日里的鱼肉猪肉野味,变着花样吃。 “我们犯人也有机会当校尉、将兵?付老大一个唾沫一颗钉,可是算数的?” 张卫怪眼一挤,眉头上扬,笑得像黄鼠狼似的,还作着长揖。 这殷勤又谄媚的小模样。 看得众人一愣。 付七七眉头一蹙,倒也没有太意外。 乱世谋生,就看张卫能领着一帮兄弟,活得还像个人样,就知道他是个有心计,能屈能伸的野路子怪才。 只是她也不指望今日显个威风,就能把人收服,不过,规矩可得先立起。 付七七摘了数片叶子,在众人脸上兜了一圈,寒声道: “我最喜欢一种动物叫藏獒,是一种体型较大性格凶猛的犬,最难能可贵的是,‘一生只认一位主人’。故而认主忠主,才得能我重用。 哪一日拆伙,好聚好散都可商量。 若是叛主,我手上的炸药厉器,它不认人。” 手上的功夫也没闲着,说话间催动异能,将叶片挥手疾出,叶子似刀,一眨眼的功夫,嵌进坚硬的石头里,只留叶杆。 一众犯人猛吞口水,满眼震动。 第129章 百姓不解,似信仰崩塌,嚎哭 待付七七走后,张卫等几人撅起屁股趴在石头上,上手扯,用嘴咬。 “傻缺!” 茶颜白了一眼,带着小昭昭也走了。 张卫抬头:…… 娘亲说,好看的女人都有毒,有道理。 被个女人嘲笑。 他今天还真跟这几个石头杠上了,拎起锄头,下着猛力锤打,然后,石头碎了,静静地躺着一片新鲜的树叶,还沾着新鲜的汁水。 怔愣了许久。 张卫默默拎起锄头,吐出一口唾沫,挖土翻地! 前方,付七七边走边跟曲叔交代: “曲叔,让项慈姐配合你,将所有荒地测量好亩数,做好标记。 从今日开始,实行开荒积分制,按积分换取每日吃食。率先开垦五亩、十亩、十五亩以此类推,取前三,每人奖励三斤肉或二十斤粮食。 如发现打架强抢者,首次关水牢六日,第二次关水牢半月,饿死一个算一个。” 曲叔连连点头,这主意好,乱世用重典。 以上策令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另则,二百多个矿工长工,原藉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落难到燕子城,被抓了挖矿。 付七七也有意让这些人,将来拖家带口迁移至龙门镇,这些人,将来可比本地人要忠心。 故,她又加多了一条告示,落户可分田地,且税赋少一层。 长工们俱一喜,都卖力地开垦,要多赚些粮食,将来接了家人过来安稳度日。 外面世道乱呀,还不知道打仗要几年。 —— 待人员安排一切步入正轨,付七七才有空收拾龙门镇的余毒。 龙门镇早已控制,去了圆利当铺、丰武馆来个瓮中捉鼈,不费一兵一卒。 掌柜和伙计都是小啰啰,七七盘问清楚了,全部押去开荒田地。 收剿回来印子钱债契折子在案头叠了三摞,盘算出来,近六年时间,光龙门镇竟然有近二千人被卖去矿场。 在细数,就茂峰山一座铁矿开矿十二年,共十二个埋尸坑,坑里累累白骨层层叠叠,据不完全统计至少埋了三千人。 好一招偷龙转凤!好一招利令智昏! 一面减税减赋,一边派着土匪打劫毁农田,然后诱使借印子钱,想尽办法让其还不上,最后卖儿卖女。 还有最下三烂地,一个小小的龙门镇,就有五家赌坊。 听着赌坊、武馆、地下钱庄、土匪,各为其主,毫不相关。 实则,都指向燕子城。 玩得好一手蒙蔽百姓心智,愚弄于手掌间。 最恶心的是,吃着人血馒头,还歌颂官威美名。 付七七七转八转已经完全想通了其中关节,骤地,那股难言的胸闷气短、压抑、窒息涌上心头。 眼神一暗,丢下手中册子,牵了一匹马,往茂峰山而去。 她就想去看看。 越君玹听说,翻马疾奔,追上。 当越君玹赶到时,七七正在用木系异能催生五颗树,树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米、二米、三米……突然拔天生长,高耸入云。 最后形成一个圆形,把十二座埋尸坑围起来。 越君玹默默地陪着七七,待七七收功,他走过去。 “南荒民众疏于教化,学院、学堂甚少。故百姓易被人愚弄而不自知。” 付七七沉思,不解,扣起一把泥土,一丝丝精神力往泥土钻,转瞬,泥土钻出嫩牙,不过一息长出茂密青草,而后一点一点抽离生机,青草泛黄、直至枯落。 光阴如白驹过隙,不过片刻,走过四季。 七七扭头: “教行于上,则化成于下。如此,我凤梧山庄要开南荒第一座学院,就叫教化学院。” 越君玹:“好,我陪你!” 高山之巅,君子约言。 三日后。 龙门镇集市口,三米告示墙,详细地写明了近十几年来,多少人困于所谓印子钱的骗局,致妻离子散,死于非命。 骗局中,有他们识得的镇长、各家管事、掌柜、……还有蒙面的土匪,都画押签字供述事实。 其心可戮,其罪当诛。 再往下瞧,一张惊人的死亡人数,一张张写着某村某年某人死于矿场。仟仟尛哾 熟悉的名号中…… 是他的祖爷。 是他的父亲。 是她的大哥。 是他的大伯。 ………… 全镇哗然。 百姓不解,似信仰崩塌,嚎哭;思及亡人,悲哭。 静默一日后。 于九月二十三,霜降日,似寒食清明,香火袅袅,纸灰祭祀野山荒冢。 久久,怆然涕下。 马岭坡,庄家。 “一介女子,心怀百姓,身有大义!我辈惭愧!” 庄老颤巍巍拎起一杯酒,倒在临时建的祠堂门口。 而捧着酒壶,笔直的立在一旁的庄朋义,他脑子一直在搜索惊鸿一瞥的女子,就是想不起样貌,都怪那日他未曾瞧个分明。 庄老爷子陪着牌位祖宗,喝了半宿的酒,临睡前丢下一句。 “我庄家搬迁至凤梧山庄。” 一石惊起千层浪。 夜间,庄家各房召开紧急会议。 开了一宿。 对于去留,争论不休。 庄老翌日醒来,神色悠悠的去了正厅,扫了一群面红耳赤的族人,一锤定音。 “搬,就是庄家主脉子孙。不搬,分家分族。” 一句话打得众人神魂颠倒。 很快,整座庄府,全府的人七慌八乱的收拾行李,套马装箱。 收拾妥当。 然后,走了山路,浩浩荡荡的往龙门镇凤梧山庄而去。 两个时辰后。 付七七诧异地看着三十多个庄家人,有老有少, “姑娘呀,听说你在找人建邬堡?整个大玄我庄家若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庄老爷子抖着发白的长须,得意道。 付七七眨了眨眼,有几分迷茫:“那,来八个十个大师傅就行。这个……两岁幼儿、内宅妇人?也能盖房?” 庄家众人一怔。 他家搬迁,人家不收? 庄老爷子心虚,有些紧张,生气的睨了她一眼,吹胡子瞪眼道:“我庄家一大家子人帮你盖房子,你还不乐意?” 付七七见着人群中不少内宅妇人盯着庄老爷子背影,一脸愤愤不平,但敢怒不敢言。 侧耳细闻,还能听到咬耳朵道。 “丢人现眼,放着大院子不住,好日子不过,非得搬迁寄人离下!” “老爷子越老越糊涂了!” 七七笑了,扬声: “项慈姐,给庄家收拾一座院子。今日设宴,迎庄老爷子入驻我凤梧山庄。” 庄老爷子神色一松,傲娇的仰着下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跨入山庄。 第130章 全是好白菜,就差猪来拱。 席面一开,满室的馥郁醇香。 “是酒?好酒!”庄老鼻子一耸一耸,如偷食的老鼠,苟着背到处闻。 老眼一转,闻得酒香正是从一壶嫩绿瓷瓶散发。 一阵风刮过。 前一刻还是蹒跚老者,一摇一晃,顷刻间如二八少年手脚极其敏捷地冲到桌旁,端起酒杯举杯下肚。 “啧!啊!” 庄老嘴一瘪,眼瞪大,犹如便秘。 跟来的庄家人,都知自己家老祖宗嗜酒如命。 见他一惊一乍,表情僵住,难道这美酒徒有其表,实则难以下咽? 然后大家默契地退后几步,老祖宗有个坏毛病,碰到极其恶劣的差酒,一准会发飙扔东西,不拘扔到谁身上,你就自认倒霉。 付七七瞅着庄家一众人怪异的行径,纳闷。 实则,庄老如坠云雾,毛孔炸开,灵魂升华,整个人轻飘飘的。 突的,就见他一声怒吼。 “猫尿!老头子我以前喝的都是猫尿!” 庄家人:…… 老爷子一套一套的,要把人吓出病来。 “庄爷爷喜欢我这酒?今日管够!” 付七七哈哈哈大笑着,上前扶庄老入桌,她也不离开,无甚其它人,她带着项慈和茶颜直接入了男席。 付七七灵魂属末世,历经文明社会后的末世,骨子刻的是自由和不羁。 男席、女席,她不讲这个理儿。 一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庄家各家家长,直接让南辕、曲叔、雷惊虎等人坐陪。 则庄家小辈与希雨、邝小波聊的嬉闹不止。 旁边女席院,先入席的是庄家的各位夫人。 她们一来就打听清楚了,付姑娘与其几位伯娘和婶婶都是农家妇人,地里刨食的。大家带着轻谩讥讽,挑三拣四。 最后,她们干脆自己人凑一堆闲聊,也没理会主人家。 让曲婶和邝伯娘燥的慌。 不一会儿,其中一位庄家夫人捏着帕巾,不耐道。 “开席吧,用过膳,还得回院子里收拾,这鬼地方到处是灰啊、土啊。” 曲婶和邝伯娘:…… “倒是我来晚了。” 忽传一道清丽嗓声,犹如清风抚面般细声轻雨。 从门口走进来一名身袭紫衣配银丝边纹宽袖的妇人,点尘不染、步摇未动,翩然款步而来。 一众庄家夫人愣神,疑惑。 这是谁? 衣裳是流光锦、银丝钱? 头饰竟然是一整套绿宝石!好像……还是宫造的? 哎哟,好一个端庄娴雅,身段婉约的贵夫人。 主位空了一个,大家以为是留给付姑娘,但就见这位贵夫人坐了过去。 贵夫人正是温夫人。 她向众人颔首后,落于主位,浅笑道: “我夫家姓温,七七是我侄女,劳大家看中,前来助一臂之力。今日设宴,略备甜酒,望各房夫人,尽兴。” 庄家昔日虽为样式房京官,可合族流放已有五年,许久未曾见过富贵雅致如公侯夫人一般盛装打扮的女子。 “温夫人您客气了,是我等来早了。” “我家妮子说还没有见过付姑娘家新盖的院子,早早就拖着我过来了。” “不急不急,我正跟曲夫人、邝夫人请教冬日栽种青菜。” 席间各家夫人均巧笑嫣然,好不和谐。 仿佛刚刚百般嫌弃、轻谩嘲讽都不曾出现过。 被点到名的曲婶与邝伯娘扯嘴一笑,原来变色龙长这般。 男席。 “大侄女啊,你是不知道,你半月前来我马岭坡时,我小老儿就想拎着包袱跟来。都怪我大孙子,死活拉着我老腿,不让走,才拖了进程。” 庄老摇晃着清如冽泉的五十六度茅台白酒,砸巴下嘴,回味片刻,才咽下,这已经是他喝的第八杯,还是第十杯? 一旁的庄朋义立得像个酒童,他是没眼看。 这才几杯酒下肚,付姑娘,已经成了大侄女。 那他喊什么呀?喊付姑姑? 而且!我何时拉过您老人家大腿! 七七上前敬了一杯酒: “眼下来正好,我又修改了图纸,我扩大三倍地基建邬堡,建完邬堡,我要改造码头为贸易港口。全是建房的大事。” 庄老打了个酒嗝:“大事好,交给我……我大孙子,我大孙子有我年轻时风采,对高屋建瓴甚多奇思妙想。” 付七七瞄了一眼站得板正,面无表情的庄朋义,瞧着是个干活靠谱的:“行!我正缺副手,就他了。” 庄朋义:…… 当我是个死人。 付七七又扫了下面一群生龙活虎的庄家子弟,微眯了眯眼,“庄爷爷,你家子孙们,可会识字写字?” “大侄女,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家虽是匠人出身,但也是儒匠,代代有人中举入官。那个孙鬼头敢不好好学,我拿鞭子抽他。” 庄老拔高了声音,傲娇道。 实在太大声,众孙子们一顿,屁股一紧,望着主位。 付七七眼神一晃,眉梢都带着笑意,读书好呀,全是好白菜……就差猪来拱。 “行,你家孙子们我全收了……都收了……” “给,全给。” 收什么?给什么? 就这么三言两语卖了? 庄朋义默默地把酒壶放下,他是没眼听了,转身就瞧见茶颜嬉皮笑脸的过来敬酒。 庄朋义冷哼一声,说教道:“女子没个女子样!” 茶颜莫名其妙被白一眼,美目一瞪,记下了。 “得性!” 而付七七收了一堆的人,都是好用的人,人虽迷糊中,但是还不忘记表达谢意。 “庄爷爷爱喝酒,我送你两壶,这可是我珍藏版的百年老窖,绝对是大玄的独一份。” 推去两瓷瓶装好的茅台酒。 “却之不恭,哪能吃吃喝喝还往回搂。”庄头嘴里说着客套话,可迷离的老眼就没离开过两瓶酒,刚推到他桌前,他立马扒拉到胸前。 大儿子说帮他收起来,不,谁说也不好使,就裹在大腿上。 然后,一老一少,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当越君玹归来,就看到七七不胜酒力,双腮坨红,支着下颌。 一阵风袭来,付七七,人就不见了。 庄老半眼着眼,还拿起酒杯对着虚空晃,“大侄女,我们再来,来,干一杯……” ………… 越君玹抱着七七,径直往院子走,眼眸如渊似海,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偶尔时不时瞟一下怀中的人儿,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神还有点涣散的样儿,脸更黑了。 只是怀中的七七,不觉危险来袭,小嘴嘟哝道: “咦,好多个苍大哥,一个、二个、三个……” 玉葱似的小指在越君玹下颌,边数边戳。 第131章 亲秃噜嘴 怀中柔若无骨的小人儿,眼眸微眯斜长似狐,许是睫羽沾了酒气,蒙了一层迷雾,一眨一眨间尽是慵懒的魅惑。 越君玹压了压内心窜起的骚动,喉咙上下滚动,声音哑得厉害,还带着一丝怒气: “这是喝了多少?” 人都看重影了。 付七七扭了扭身子似嗯了一声,迷离的眼神望着他,而后红唇一翘,咯咯地笑起来: “好多嘴唇,全是苍大哥的嘴唇。” 说着,葱玉般的指尖一点一点往上,落在薄唇上,似分辨真假,一会儿轻揉红唇,一会按压抚摸…… 越君玹呼吸一紧! 她不知道她是在惹火吗? 月华如练,夜色格外撩人。 七七似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加重了力道,寻着一张张重叠的嘴唇。 随着嘴唇上不断传来的温热摩擦,越君玹眼眸猩红,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小指尖似不满足,还一点一点往唇缝里探,往里挤。 蓦地,越君玹咬住嘴唇上作乱的小指尖,舌尖重重地滑过一根手指,允吸,带着濡湿。 咬得不疼,嘶磨,还极舒服。 付七七顿住片刻后,余下的左手勾住越君玹的脖子,小脑袋往上凑了凑,露出迷惑: “会咬人?” 如玉的小脸颊近在寸间,扑面而来全是少女幽香夹杂着醉人的酒酿,还有时不时蹭过他下颌的一团柔软。 天雷勾地火,直把刚压下去的那股骚动从脚底板蹿到了天灵盖!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越君玹拽出小手,扣住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去,擒住! 舌尖霸道而生涩地撬开她丰盈红唇,带着无边的欲望,像是要将她吞进腹中一般。 付七七浑身一个激灵,懵了,只剩脑子里一片空白! 欲挣扎退出。 越君玹眸光一闪,灵巧的舌尖狠狠地卷住退缩的小鱼儿,一种惊人地颤栗感在她的口中翻江倒海地冲撞着,击起一道道千层浪。 天地忽静,只余喘息声阵阵。 而七七,结实胸膛贴着她的,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心脏像是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一样,烧得她脸上发烫。 不待她多思灼,一阵一阵酥麻顺着背脊骨撞击心尖儿,手指都跟着发颤,身子几乎软成一滩水,整个人都在火速地升温。 彻底沦陷。 久久,直至缺氧窒息,退出。 ?长的寂静。 付七七酒醒了,咬着薄唇,偷偷扒拉开眼缝儿,偷瞄了一眼,倏地迎上苍大哥灼热如火的眸子,瞬间心脏又哐哐跳个不停…… 骤然,逃避般闭上双眸。 只留被浸水的樱唇,镶嵌在那绯红的面庞上颤抖着。 越君玹长臂锁住后腰,把人往里搂了搂:“冷?” 付七七僵直着身子,闭眼答:“……热!” “呵呵。”越君玹低笑,轻抚她后背,眸光极显温柔,连月色都变得缱绻。 第二日晨起,披头散发的付七七坐在床头,双眼失神地望着窗外,实则脑子在神游太空。 她还是不敢相信,昨夜苍大哥竟然亲她了?” 小昭昭见姐姐今日赖床,哒哒,走进来,跳上床,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嘴唇肿了,眼睛成水泡了,可是昨日宿醉闹得,难受吧?" 上前,就给姐姐眼睛哈了一口气。 付七七眨了眨眼,上手摸上自己肉盈盈的小嘴,亲秃噜嘴了……qqxδnew 羞耻啊。 一抹绯红从耳根慢慢爬上脸颊。 刚走到练武场。 碰上了庄老刚溜弯回来。 "七七,临都城的那些个老家伙酒品差,喝得不畅快。改日我请你喝酒,我在临都城老院的桃树下,埋了几十坛老汾酒,得有二十年了,味儿正醇。" 清醒过来的庄老,被大孙子教育一番后,不好叫大侄女,改了叫七七。 "七七以后不准喝酒。" 弧门处,一道身姿修长的墨衣金边男子,逆着晨曦的光,带着不容置疑。 付七七一见苍大哥,紧张的手足无措,小脸刷的通红。 庄老见七七一直往他后背躲,又一脸小女儿娇态。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庄老哈哈大笑: "好个丰神俊朗的后生,是七七的小女婿?" 忽略小,女婿这个词极衬越君玹心意。 七七瞪大眼,如惊弓之鸟,蹬蹬蹬人跑不见了。 越君玹目光追寻七七的身影消失不见,才隐下嘴角的笑意。 他转身过来跟庄老打招呼: "庄老安好,我年少时见过您。离原越君玹。" 庄老闻言,神色复杂地重新打量他,气质如渊,深不见底,水波不兴,风吹不漪,好一副金戈铁马之相。 他叹了口气: "我最后一次见你父王,还是六年前在临都城,身子骨健壮,能拎起长武校场那头铁狮子。而今他……" 欲言又止。 越君玹云淡风轻道:"奸人所害。" 问的不过是父王之死,大玄传他杀父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庄老点点头,倒有几分信。 唏嘘不已。 临近用早膳,越君玹还不见七七归来。 付七七正在菜地里,吭哧吭哧摘瓜果时蔬。 半刻钟前,她用木系异能催生农作物时心不在焉,一个用力过猛,她直接把花骨头的瓜果,催生成瓜熟蒂落。 只能摘下来丢入空间,准备在催生一批花骨头遮掩。 越君玹瞧着菜地里忙碌的小身影,扫一眼就明白是何缘故。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扎起衣袖,摘下架子上的一根根青瓜。 付七七早就探到是苍大哥,自己的心口好似不受控制地颤了下,加快了速度采摘。 两人默默地,采摘完,摘了一把菠菜,一前一后回去了。 只是付七七的那种紧张感,一直持续到饭桌上。 越君玹:"昨夜喝了酒,鸡蛋饼放下,先把这碗肉粥喝了。" 付七七眼不带眨,接过肉粥,几口喝掉。 越君玹:"再吃两只包子,太瘦了。" 天然呆七七一嘴一口,把包子吃光。 见她乖巧,越君玹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小昭昭和小岩岩,瞅瞅姐姐,瞅瞅苍大哥。 两人奇奇怪怪的。 小昭昭撇撇小嘴儿,嘀咕道:“准是要使阴招,抢我姐姐。” 那壶不提那壶开,把正在喝茶的付七七呛得小脸绯红,直咳嗽。 越君玹瞥了小昭昭一眼,敲了一筷子。 被苍大哥眼神催促下,两个小家伙用完早膳,一个去跟温夫人学规矩,一个去书房习书撰抄书藉。 屋里就剩两人。 气氛怪异。 憋了一夜一早的付七七,忽然开口:“苍大哥。” 第132章 嗓子喊得冒火 “嗯。” 越君玹噙着笑意,他家小姑娘怯怕的时候,总是习惯性,捏下右手的虎口,好似给自己壮胆一样。 “我……” 哒哒哒——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人未至,声先到。 “七七!我给你带了一只蓝猫回来,毛发是蓝灰色,耳朵尖尖的,眼睛大大的,绿绿的,像两颗晶莹的宝石。跟你一样好看。” 走进来是平旭尧,一双桃花眼五光十色。 也好! 付七七长舒一口,还没有做好准备询问苍大哥,她敛了敛心神,笑的接过笼子。 笼子里的小蓝猫不怕生,瞪着绿宝石大眼,正好奇地望着七七。 蓬松的毛发像天鹅绒,软乎乎的。 越君玹眼刀子睨向搅局的平旭平,狠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 平旭尧一头雾水,这个煞神怎么了? 七七打开笼子,小蓝猫跳入七七怀里,小脑袋一歪蹭了蹭,这是极喜欢七七。 越君玹蹙眉。 好碍眼。 就想破坏。 一只爪子伸来,拎起蓝猫,越君玹一本正经道:“脏!让茶颜安排人洗洗。” 悬空的小蓝猫撑着小肚皮,一脸警惕地望着越君玹,嘴里发出呜鸣的叫声。 “闭嘴!”越君玹冷声道。 小蓝猫汗毛一竖,顿时老实了。 付七七眨了眨猫儿眼,不敢替蓝猫分辨半句,苍大哥的怒气,她隐约感觉于她有关。 “毛病!”平旭尧呵呵冷笑,骂了一句。 他连夜赶路,风尘仆仆地刚回来,礼物送到了,就随乔木回去梳洗休息。 陆陆续续不断有人找付七七,越君玹只得作罢。 只不过,这只蓝猫,他转手,送给了温夫人。 气得平旭尧吐血,“奸贼!混蛋!” 因揭露了放印子钱背后的骗局,一下子涌来四五百个各村村民,过来应征短工。 都录用了,可农具告急。 原来编入造房小分队的一百个铁匠,又重操旧业,安排打造农具。 对于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十几万斤生铁石,铁匠师傅感叹,付姑娘神通广大,手下全是能人。 锻造营最让七七放心,因为有现成的人管,古汀。 古汀来自锻造世家古家,原就是公认的大师傅,关了十年,也没磨掉傲气。 因为保命,在漠坊主管理下,只出了五分力,后被人告密,漠坊主一怒之下,暴打古汀,重伤垂危,被郑蛮子救出,反而得了好机缘。 十年,一身的暗伤,骨子里都腐败了。 可愣是让付姑娘奇丹妙药,把破败的身子,治好了,四十多岁的年经,英姿焕发。 初冬时节,整片荒地,人来人往,热火朝天地全部投入到大兴土木基建中。 锻造房的农具慢慢也跟上来了,可一下子涌入四五百人,每天小吵大闹轮番的上演。 今日这个说,他挖的地被人抢了功劳。 明日那个说,他刚挖好的地,被人倒了一堆石头子。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曲叔领着人到处劝架,嗓子喊得冒火,长了一嘴的燎泡。 曲婶气不过,领着厨房的一帮娘们,抄起菜刀,帮着当家的把人骂了几回,人倒是老实了一二天。 可治标不治本。 付七七去看了一回。 都是朴实憨厚的农田人,本质不坏,就是爱占些便宜。 她在末世本就是木系异能大佬,专管种植催生药材、珍贵蔬果类稀罕物,对种植方面还是颇有心得。 不过,大面积种植,还得讲科学方法。 回到院子里,七七从空间翻出关于科学种田的书籍,让岩岩抄录出来,领着人认真学习了几天。 琢磨了几天,研究出了好办法。 包干开垦法,以亩数为单位,明码标价了银钱。不管是一家子人,还是一个人,凡是开垦好一亩地,就可结一百二十文。 重新测量规划好的荒田,划成了正方块、长方块,但总有一些山石旮沓处。 谁也别挑,抽签! 抽到几号荒地,你就开垦几号地。 杜绝了吵架,也提高了开荒极积性。 同时,之前神神密密盖的木屋子,就见不断有人拿着沙土进进出出,捣鼓了两天。 也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木屋内摆出了沙盘地图,标记了农田、果园、山林、菜地等位置,每一亩农田都用数字编排好了。 标记中最显眼的要数地头田间蜿蜒的水渠的位置,还有主干道两侧纵横交错的一米多宽的小道。qqxsnew 当即就有老农发出质疑。 “哎哟,付庄主是个女娃娃,还是不懂种田耕地。那里需要这么多水渠?浪费田地。” “哎哟,咋得留出这么多路,弯弯绕绕的,浪费土地呀。” 当大家挖好了水渠,第二日就见水流涌动。 这是,付七七利用木系异能抽出暗河水,形成了多个池塘,流入田间小溪。 当干涸的土地被水一泡,荒田的石头好挖好了,树枝好刨根了,开垦的速度也加快了。 大家这才 “农田还能规划得这般齐整,水渠好用,” 忙中找乐子,比如胡镇长一家、那些个武馆管事、地下钱庄掌柜的,就是大家找乐子的方向。 胡镇长和各管事的,都被圈禁在两处邻近农院内。 时不时带块湿泥土、鸟粪……往农院内砸。 屋内顿时传来,鸡飞狗跳,嗷嗷惨叫。 村民这才三五成群踩着夕阳归去。 连砸了十来日,付七七算计着,村民们气消了一半。 这才着手,重新给这几家人,安排活计。 男的安排拉磨,磨黄豆做豆腐。 女的安排做鞋缝粗布衣裳,抽空的功夫,还得腌酸菜、晒干菜。 识字的,没日没夜地抄写三字经、百家姓、四书五经等。 每日里都有任务,没完成? 不好意思,今日没饭吃。 比黑奴还黑奴,关键不敢反抗。 付七七这也是用人所长,若用着胡镇长一家去开垦荒地,出不了成绩,挖不了几锄地,还瞎耽误功夫。 但他们一家,个个识字能写,还会绣活儿,刚好发挥所长。 不说其它,光做的豆腐几乎包圆了整个凤梧山庄日常所需。 而且他们都是拖家带口,为了活命,铆足了劲干。因为付老大还说了,干得好,儿子、孙子辈还能有机会走出院子。 被一道抓回来的,还有东阳寨的二当家杨广生和五当家五当家贾一指,可他们二人没那般好运道。 因为宁托只追回两把古剑,那些个瓷器和金银首饰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气得宁托哇哇大哭,跑回院子找安慰。 一见雷惊虎的身影,直接扑进他怀里。 “雷大哥!我的嫁妆……不是,聘礼!被他们两个浑蛋花掉了!” 雷惊虎方脸巨目一瞪,这还得了,敢吞了他小老弟的聘礼! 抄起小老弟,两人奔向牢院。 第133章 诱惑 “金银珠宝呢?青瓶细瓷呢?银子呢?”雷惊虎打雷般的巨嗓冲着二人吼。 震得跪在地上的杨广生和贾一指慌乱不已,但此劫还得仰状雷惊虎这个莽夫。 杨广生目光闪烁了下,狡辩道: “大哥,小弟一介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那些个珠宝,我也吃不下。那些个好东西,全给漠坊主的人取走了。.qqxsnew 大哥呀,我苦呀,我也是被人蒙骗了,你得救弟弟。” 说着,还哭诉起来。 贾一指嘴角咧了咧应和着,嘴里叫道: “大哥,我们上当受骗了,你是我们大哥,是我亲大哥,从今天起,你让打西,我指定不往东。我们还跟着你。” 宁托抽抽嗒嗒渐渐哭入尾声,一听不对劲,带着泣音气势汹汹: “呸!谁要你们跟着雷大哥!” 还以为雷惊虎还是那般好糊弄,那他打错算盘了。 “出来混的,不讲义气,老子最看不惯。还出卖兄弟,吃里扒外,滚!” 刚好,新建好的水牢,热乎着呢。 雷惊虎一脚飞一个,扑通两人扔进水牢。 “雷大哥,小弟真是被骗的!” …… 雷惊虎不理二人嚎叫,带着哭成核桃的宁托走了。 不过,宁托气不过,时不时拿根棍子戳一戳,问候几句。 初冬凛冽,寒风乍起,泡了不到三天,杨广生和贾一指想死的心都有。 一日,黑漆漆夜里。 睡梦中的雷惊虎,听到院中响动。 爬起床。 睡眼朦胧中,见一白影从地上飘过来。 吓得跟过来的伙计,一屁股坐地上。 是人? 还是鬼? 伙计惊恐问。 就见白影见着雷惊虎,突地奔袭,“雷大哥,夜寒露重,妾身给你暖被窝。” 因为翻墙,柳娘摔伤了脚,一歪一歪的。 柳娘是谁,从矿场押回来的女人,也是杨广生的未婚妻,被他送给了漠坊主。 可架不住柳娘对杨广生情真意切,偷偷的去看了杨广生,见着心上人,半截身子泡在冷水中,全身乌青的一直打颤。 柳娘心痛,那叫个肝肠寸断。 最后,得了杨广生的主意,要想逃出水牢,还得笼络雷惊虎。 这才有了,她一个女子,深更半夜,爬墙。 眼见着白影砸过来,雷惊虎瞪大双眼侧身。 摔倒在地柳娘干脆捂着胸口,娇滴滴道:“哎哟,痛,雷大娘,人家胸口痛,小手心也痛……” 吓得雷惊虎打个冷战,哪来的娘们,大半夜的发骚。 柳娘见雷惊虎无动于衷,拿出杀手锏,衣服一扯,弹出一对浑圆。 那妩媚的小表情,媚眼含春,像一朵任人采撷的花朵。 “啊!”小伙计捂着双眼大叫,呲溜…… 像泥鳅一样,直接加速度滑走了。 雷惊虎呆立当场,什么玩意,格老子的! 真大! 真白! 他多看了两眼,吞了一把口水,想了想军中纪律。 哐当! 门关上。 看的柳娘一愣一愣的…… 还有男人不喜欢送上门的女人,而且她还有一对傲人的雄姿。 任凭柳娘在门外撩拨,口吐令人羞耻之语,雷惊虎像贞节守妇。 最后还是宁托泼了一盆冷水,把人吓走。 人临走前,雷惊虎还在窗外多看了一眼,薄薄的纱衣,曲线毕露,形同无物。 两孔鼻血刷得流下来。 “哼!”宁托见雷惊虎,眼呆,还有欲念,气哼哼的睡了。 第二日,晨练。 大家心照不宣,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雷惊虎身上。 “雷老大?那娘们嗞味如何?”一名士兵挤眉弄眼。 雷惊虎憋屈,闭上眼睛就是女人雪白的酮体,生生熬了一夜,巨目全是血丝。 “老子是那俗人吗?老子能犯军纪吗?送上门的便宜能占吗?” 那叫个正气凛然。 众士兵:…… 有些不信。 可是没有证据。 宁托黑了一夜的脸,这才松了松,“任何时候我们要相信雷营长,是我们虎豹营的一杆枪,一只旗!是我们军营的表率!” 雷惊虎心虚,他……还是想找白嫩嫩的娘们。 只是小老弟这么一夸,不自觉的挺直了背,眼神凝实更坚定了,一米九的大高个,立在那,虎虎生威,烈烈生风。 不死心的柳娘,傍晚,又把雷惊虎堵住了。 “雷大哥,妾身敬佩您,就……对您倾慕已久。”柳娘咬着嘴唇,媚眼水雾雾的。 雷惊虎心虚的左右瞧了下,没人。 “你叫什么名字?如何认得我?”雷惊虎长得高大,稍一俯视,就见着白嫩嫩的沟沟。 柳娘一喜,她就说那有男人不喜欢她傲人雄姿,她把衣服往下扯了扯,往前走了两步。 “妾是柳娘。一群军汉中,就数雷大哥高大英雄。” 雷惊虎笑的一脸荡漾,这姓柳的娘们,是个识货的。 两双手掌,慢慢得,往前……挪。 狠不得长在那两团雪白中。 “好你个柳娘,又来勾引雷大哥!我告诉你,你剥光了,也休想把杨广生放出来。” 旁边窜出宁托,气道。 雷惊虎生气地问道:“你娘的认识杨广生?” 柳娘咬唇不语,神色紧张。 雷惊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兄弟妻不可欺,杨广生他娘的使的什么下三烂的招。 —— 城主府,气氛分外压抑,阴沉沉的。 犹其是书房,已然成了禁地。 主子们不敢靠近,伺候的侍从侍女们硬着头皮上前,无不小心翼翼。 就这五天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拖下去杖罚。 几乎都是因为一些小事,上茶慢了,糕点冷了,椅子摆不规整……最离谱的还有一个因为走路的声音稍微大了些。 大家都知道,龙门镇被一娘们抢了,主子们更知道,生钱的矿场被人霸了,就连近半年锻造好的武器,全给人做了嫁衣! 咚咚咚! “进来!”晁城主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一名管事硬着头皮走进书房,战战兢兢立在一旁。 晁城主睨了他一眼。 “回……回城主……云阳山、朝海山……的锻造营的武器,被人……被人……偷了。” 哐当! 砰! 啪! 案几上的茶杯、折子、笔墨……滚落了一地,七零八碎。 接着就是,桌子劈成两半,椅子缺胳膊少腿。 侍从侍女脸色苍白跪了一地,襟若寒禅。 晁城主犹如一只焦躁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谁!谁把武器偷走了!” “查!全部给我去查!” 第134章 邪祟的少年 凤梧山庄。 三千多件长刀、大刀、铠甲……把两个一千平方米仓库,堆得满室生辉。 这是七七与越君玹带着人,干了两夜的劳动成果。 南辕、北辙见过了主子的雷电功法,实属罕见。 可是…… 被七七姑娘五鬼搬山的术法,惊掉了下巴。 两人一路上静默无语,时不时偷偷打量前面马匹上的倩影。 其它士兵们,不明缘由,还以为藏在深山里的大量武器,是付庄主一早藏好的。 不敢惊动太多人,一三十多人,花了一个多时辰,偷偷摸摸运了五趟,才把武器运回山庄。 付七七拎起一把长枪,耍了一套剑法,傲娇道: “苍大哥,我可以养一只五千人军队!” 颇为意气风发,豪气云干。 越君玹唇角朝上翘了起来,低笑的凝望七七。 “嗯。我们七七厉害。” 深渊如海的眼眸,盛满一腔情深。 害! 付七七眼神挪动,躲避。 那日的事情还没问明白,她心虚,不敢问。 也许怕失去,怕误会。 还得再想想。 小人儿时不时偷瞄他,赵君玹也不点破,连轴忙了多日,眼下时机不对。 走上前,他摸了摸七七小脑袋:“太晚了,回去休息。” 付七七眉眼弯弯。 —— 军队快速成长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战养兵,强化训练。 第二日,付七七颁布了新一轮武打比赛。 个人赛! 团体赛! 胜利者,奖:铠甲、长刀、长枪…… 三面环墙,挂满了二十多件兵器。 直接亮瞎了各营军队。 练武练功热潮,空前高涨。 比如: “华兄呢?老子再与他对练两个轮回。” “他说累了,回去睡一觉。” “老子今天练了四个时辰,也够了,行,我也回去睡觉。” 临近营房,一片果树林,就见华晓,挥舞着木棍,嘿哈嘿哈! “格老子的,华兄偷偷躲在这里练功,亏老子还以为他回去睡觉了。” 这名军汉,捡起一把豁了口的长刀,迎上了华晓的木棍。 比如: “虎二分队呢?有谁看到?” “说是上山打猎去了,犒劳兄弟们。” 然后。 山上。 “冲……五人成阵,干掉三头夜猪,你三人后补位!” 虎二分队队长,正指挥站手下十二人小分队,进行对敌,阵法训练。 不。 是猪,野性难驯,长了一口獠牙的野猪。 大家为了得到全套精良装备,各营各分队铆足了劲,各招频出。 “哎呀,我的妈呀,一身的健子肉,真壮实呀!”茶颜趴在墙上,对着练武场,口水吞咽。 "粗俗?趴在墙上看外男,成何体统!" 庄朋义拿着图纸,远远的走来,一眼就认出碧衣少女,是茶颜,向老气横秋的家长训道。 茶颜跳下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 "说我?" 庄朋义轻咳一声:“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茶颜忽地一笑,仔细打量庄老口中所说的,他庄家最有出息的长孙!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身子太嬴弱了些。 忽地,茶颜直接凑近,踮起脚尖,呼出一团热气打在庄朋义脸上。 庄朋义眼瞪大,头皮麻了! “你……你离我远一点。” 说是迟那是快,茶颜上手,直接抓住庄朋义腰间。 庄朋义一丝慌乱,吓得连连后退,这个女人,要命啊!还……不有脸。 “哟,还是个童子身?看着瘦弱,一块、二块、三块……六块,有六块腹肌。”茶颜忽的问道。 一双小掌攀上了庄朋义的腹肌,一块一块按压 “走……你走开……” 庄朋义惊慌失措,发出了耻辱的尖叫。 刚走过来的项苡捂住眼,茶颜把庄朋义壁咚到墙角? 她挣开两条缝,再一次确认,没错。 这个……茶颜太猛,画面……太美,她溜了。 不。 八卦去了! 而墙角的两人,压根没有注意到奔走的项苡。 茶颜上下其手,仔细研究了半天,“听说你不善武艺,是如何练就六块腹肌?” “你……你住嘴!你……!”庄朋义悲愤地语无论次,可身板挣脱 “我说,听说你已经十九了,怎的还是个童子身,没娶妻?也没通房丫头?莫不是……不行?”茶颜再一次语出惊人! 庄朋义屈辱低下头,脸红的像狒狒,半响,粗鲁地喊出声: “行!老子行!” 茶颜有点怜悯的看着他,叹了口气: “你庄家子孙多,你不行,不还有堂兄堂弟一太堆。放心,我不笑话你。” 庄朋义气都快血脉逆流了。 听见脚步声传来,茶颜松开了庄朋义。 庄朋义如临大敌,慌乱的跑了。 茶颜这才拍了拍手,冲着庄朋义的背影,滴滴咕咕道:“事不过三,总教训老娘,我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咋地?一个大男人,不仅撩拨。” 凤梧山庄又趁机招了一二百个妇人、少年短工,做一些杂活。 也是有意帮一帮龙门镇的乡亲们。 往日荒芜的西码头连着原来的两个荒村,被一座城墙圈起,城墙内又分外城、内城。 一座座院子拔地而起。 内城正是凤梧山庄。 郊外也建了五座农庄,纵横交错,全是新挖的河渠贯穿 满丘遍野,全是人,正在开垦荒地。 这时一名木讷的少年刚挖了池塘回来, “二瞎,明天回村吗?” 木讷的少年正是二瞎,叫二瞎其实不是瞎子,而是一个哑巴。 摇摇头,手里比划着,不回。 月黑风高,不是睡觉,就是在作妖。 木讷的二瞎手指轻轻一勾,扯掉脸上的面皮,露出邪祟的阴笑。 身子轻巧,往一侧后院。 付七七专门给温家拔了一座院子。 邪祟的少年跳入温家后院。 屋内,花姨娘阵阵热气从脸上蔓延开来,依然死死的闭着眼睛,这混蛋太邪恶了!太无耻了! 氤氲的水汽中,那混蛋悠然自得的将双臂放在桶沿上,还扭头扫了她一眼,只是水汽太重,看不清表情。 “过来。” 看着那两片在氤氲的水汽中越发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少年走了过去,却越来越呆。 小剧场: “继续!” 漠坊主紧绷的脸,汗水如雨,捡起布条含着。 他在江湖行走多年,深知受了暗器,需得及时清理,若形成体内暗伤,功力难有寸进。 游医长吸一口气,又继续往里探暗器。 钳子在肉里绞和,左挑右勾,终于夹住了暗器,勾着肉,一点一点往外扯。 痛得漠坊主握紧的拳头发出骨节错位般的咯咯声。 令一众人头皮发麻。 终于暗器出来了。 第135章 衣不蔽体 约是八九日前,花姨娘在后门处捡枯叶,寻来做花样子,绣些雅致的外袍。 走来一名苍白无血色的少年。 少年一身粗布,细皮嫩肉难掩清秀,身上还有一股书卷气让人心生好感。 “姑娘,可否讨杯水喝?” 一声姑娘叫得花姨娘心花怒放,胸似小鹿乱撞。 花姨娘羞涩地取了水,少年喝了水,道了谢。 好像隐约听到“好大?” 后面的事,她只记得那一日晕乎乎,回屋时,摔了脚,撞入少年怀中。 少年说要答谢,背着人,把她抱入屋。 脚踝微肿,少年过意不去,说他有祖传的按摩手法,细捏轻揉,从椅子上,到了床上。 淤青散了,红账下了。 两具身影重重叠叠,醉死欲死。 完事后。 花姨娘感觉以前的日子白活了,从那一日开始,她才是最开怀,才觉着有意义。 然后,有规律的,少年隔一日,来一回。 “啊!” 肩上传来刺痛,把花姨娘思维拉回,正是少年附在她在肩上,用舌尖打扫,赤裸裸的眼神盯着她傲人圆球。 少年说是他不足二十,可那些个花样比窑子里的教习的老嬷嬷还懂得多,也唤起了她曾学过那些个羞人的手段。 见花姨娘攀在他身上,越攀越紧,少年舌尖舔走嘴角的血丝,也把肩膀上溢出的血珠子,卷入喉间。 少年抬首,脸色苍白的过分,舔走的血痕,从嘴角溢出,挂在嘴角,妖冶病态又……惑人。 重重的捏了一把后,直接把花姨娘打横抱入浴桶。 啪! 水声四溅。 “闭眼!” 少年嗓音带着老成的幼感,又有勾人心魄的沙哑,很诡异的组合。 一条白布蒙上她的眼。 少年天生的冰凉双手从她脑门穴位轻点按压,来到抖动的大圆球上,在各处游走。 花姨娘面色潮红,咬住嘴唇,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时,少年袖子里钻出一条吐着信子的小蛇,手掌长,浑身色彩斑斓的,在少年的指引下,正扭着身躯,迈上傲人的身躯。 嘴里无意识发现咽呜声的花姨娘浑然不知,那只灵巧的手指,换成了艳丽的小蛇。 因为花姨娘知道,少年天生全身冰凉,皮肤柔软光滑。 小蛇配合着少年。 他灵巧的手。 他的嘴。 刁钻无比,从上到下,品尝。 花姨娘阵阵热气从脸上蔓延开来,哪怕知道蒙了一层白布,依然死死地闭着眼睛。 身体很痒,跟蚂蚁啃咬般,扭成麻花。 这冤家……太邪恶了! 小蛇钻出来,吐出蛇信子挂着晶莹剔透,玩累了,似饮饱喝足后,懒洋洋的爬往一旁的桌上,卷成一团。 见小蛇已闭眼,少年盯着花姨娘,眼里盛满了血丝,狰狞地像要撕碎她。 哗啦啦一阵水声。 少年跳进来,取下花姨娘双眼上的白布。 氤氲的水汽中,少年透着十足的危险和阴气,令花姨娘神魂颠倒,五迷三道。 “过来!” 面孔雪白在氤氲的水汽中映出诱人的红唇,花姨娘早就软成一滩水,连呼吸都带着灼热。 嫌她太慢。 少年嗤的一笑,生扑了过来。 直接把人架起。 一个时辰后,二人衣不蔽体,浑身是汗,还是纠缠不休。 从浴桶滚到了床榻上,搅地天翻地覆。 直至花姨娘昏了过去。 昏暗的微光中,打在劳动的少年身上。 久久他才站起来,不紧不漫的穿好衣裳,嘴里发出嘶一声,闭眼的小蛇,倏地睁开,身形如疾电,窜入衣袖。 门吱呀一声,人不见了踪影。 只余寒风迭迭,树影婆梭。 翌日。 花姨娘掀开被子,见全身青红淤青,牙印遍布,轻轻抚摸后,闭眼回忆。 而后,再睁眼,脸上透着极致的红晕,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正厅,桃素睁开了眼,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怎么又在厅内睡着了? 见身上还盖了一件厚厚的被子,她感激的望了一眼内室。 待花姨娘唤她,她才进屋,屋内香气浓郁扑鼻则来,整洁有序,桌椅上还挂着水气。 这是,花姨娘又收拾、擦洗了一遍。 见花姨娘哼着小曲,神色愉悦。 桃素暗暗地想了想,下回见着大小姐,一定要替花姨娘美言几句。 花姨娘已经改了,每日里挂着笑,也不打她也不骂她,还总帮着收拾屋子。 又看到地上收拾好的一叠碎布,她叹一声,花姨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老爷了,只能拿衣裳消遣。 —— 营地人多,晨起业务最忙的,要数茅厕。 人挤人的,稍歪了下,转了方向,对面的兄弟尿你半身。 王桂子一般不挤那地,找个空地,就解决了。 眼下正眯着眼,提着裤裆来到墙根背风处,掏出小鸟,往外滋水。 哗啦啦! 停了。 长吁一口。 舒服了…… 他才睁开眼,准备把裤带绳儿抽了出来,系…… “啊啊啊——” 王桂子被眼前的景象,吓破胆了,双手一松,两条裤子滑到小腿处。 寒风吹过,鸟儿冰冷,瑟瑟零乱。 众人听见惨叫,跑了过来。 就见王桂子露出光溜溜的屁股,整个人两眼空洞,颤抖地指着前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消息传到了凤梧山庄内院【凤心院】。 小昭昭套上棉袄,挂上袖珍长剑,小嘴叭叭道: 哪个找死的? 敢在老虎头上找虱子! 活腻歪了? 一般这种事,小昭昭比谁都积极。 死状极惨,除了男性象征物,其他部位被人生生的削骨剔肉足有三百六十二块。 见过的,干呕。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味道让来人忍不住跑大门外哇哇大吐…… 挤过去一看,胆小的都吓的瘫坐在地上了。 十八层地狱刮来的阴风。 大可怕了! 狂吐,吐的胆汁都出来了,觉得舒服一些。 一片一片肉摆出一个猜? 死变态。 这是示威! 死了一名巡夜侍卫。 付七七眼双眼卷起狂风骤雨,寒风迫人。 她恶心的,不是见到这个场面。逃荒的一路,吃人肉都见。 可竟然还有人,没有人性,没有底线,像恶魔一样存在。 桃素也去听热闹了,回来滴沽。 花姨娘想到少年离开的时辰和方向,脑子有什么一闪而过,见闺女来了,把那念头抛之脑后。 第136章 查找凶手 南辕找人看过。 “江湖人所为。” “听说鬼面婆婆收了六个徒弟,其中五徒弟,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喜把人切成小块小块,工工整整。” 南越部门,库嫣儿。 那一日在龙门镇袭击他们时,她反手杀了。 所以,这是鬼面婆婆所为? “桃素着风寒了,大小姐,可否需要安排一个人去西后院。” “也是奇了,怪了。桃素说太累,这段时日总守夜时在正厅里睡去。” “你家姨娘怎的又做衣服?” “姨娘他” “碎布有用,不浪费,奴才填了做棉子。” 温诗筠望着碎片,均匀,不像是剪刀箭出的痕迹。 想爹? 而且一点妖幺子没闹。 茶颜瞧过布,来了兴致。 “走,去瞧瞧你家姨娘。” 主要,她就想看看人家怨妇样。 温诗窍想了想,看在她没惹事的份上,送块料子给她。 两人一道来到西后院。 花姨娘颇有闲情雅致,正在收拾屋子、晒被子,重新摆设。 整个人容光唤发,说话的声音带着笑柔了几分。 茶颜笑嘻嘻道:“花姨娘,忙着呢。” 花姨娘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况夜夜做新娘,还是个白嫩少年。 “大小姐来了?茶颜姑娘?桃素,上茶。” 温诗筠有大半个月没见过花姨娘,怔愣了下。 这样富有朝气又明艳的花姨娘,她未曾见过。 而一旁的茶颜若有所思望着花姨娘,这副样子,她太熟悉了。 混了两年的市井,住的巷弄前面就是青楼,青楼女子一般从后门出来。 眼前花姨娘,一举一动,像只发情的花蝴蝶,跟窖子里被男人天天深度开发过的妓女一个样。 啊呸! 骚到骨子里。 还深宅内院的怨妇? 若是没有夜夜滚床单,她季茶颜跟她姓! 莫不是偷情? 想想好刺激! 她要来抓奸。 温诗筠见茶颜突然兴奋,看了她几眼,“你……你狼外婆。” 茶颜凑过去,勾肩搭背到,“小样儿,等我挖到了大八卦,第一个找你分享。”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歪在她身上没骨头样,“站直了,像没吃饱饭。” 花姨娘藏着小心思,又自得其乐中,不好跟小姑娘多说话,叫了温姗玫过来。 温姗玫像个木偶人一样,沉默,只是看了她们二人一眼,说了一句: “喝茶吧。” 被越君玹安排人掉了一句河里,没想到有奇丹妙用。 这副样子,不知道是认清现实了,还是憋着坏招。 温姗玫是话题终结者,挑了几个话头,都她被带刺、尖酸直白的,掐断了…… 瞧着不像是故意的。 两人不好指责,也没了聊天的兴致。 离去后。 茶颜碰到了庄朋义,他正从暗道里出来,气喘吁吁的。 有一丝微紧张,但懂礼节,打了个招呼。 “茶颜姑娘好!你蹩着脚行走,有些碍……碍容颜。” 是好意,想提醒下。 落在茶颜耳朵里,又成了说教,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茶颜啧啧两声,背着手,摇头叹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哎,年少不知肾精贵,到老后,怎么悔,都是泪!庄公子呀,才说你童子身没几日,就喘成这样,你这夜间太用功了,费肾呐。” 庄朋义目瞪口呆。 肾? 他突然顿悟,脸通红,额上青筋没忍住凸了下。 然后,跑了。 “哈哈哈——”茶颜笑的肚子痛。 没两日,又死了一日,死状与前面一人,一模一样。 整片庄子,瞬间陷入紧张的气氛中。 大家都知道有一个杀人狂魔。 首要任务,一定要把凶手找到。 再去找鬼面婆婆算账。 大家开始在各地巡查,查每一个可疑之人。 小昭昭凭借超能的感知力。 “有蛇。” “小小姐,荒地有蛇到是正常。” “不是,蛇在他身上。” 二瞎转过身子,对上二瞎眼神,小昭昭一惊。 看到了,猩红唇角露出嗜血又冰凉的笑。 “我喜欢养宠物,小小姐,想看吗?”.qqxsnew 小昭昭害怕,可好脸。 她的手,却不知不觉的摸了上去,看着那滑腻身子在她手下一阵,瞬间泛起点点粗粝的小疙瘩。 二瞎:“吓着小小姐,是我的错。” 可小昭昭瞧着,他眼里无一点歉意。 小剧场,提前尝鲜: 宴会。 但是棋局对弈讲智力、谋略,她一直由大师指导,在棋道上,同龄人中难寻对手。 胡雅素觉得自己是赢定了。 她扬起下巴,表情透露出些许的高傲,“付姑娘这般自信,想来是很会下棋了。不巧,小女最喜欢找到对手的感觉,希望付姑娘满足小女心愿。” 付七七笑着点头,“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招手,侍女们配合的送上棋局。 付七七与温雅素,东西位入座。 “白子先行,我可让你一步。”温雅素十分大方的说道。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是对付七七的不屑。 付七七甜甜一笑,真当她是无知的农家女,末世的“苍大哥”近身博斗的武艺没怎么教她,可她木系异能练到了极致,且琴棋书画对她也极为严苛。 他一直说,“末日终将过去,文明将重新开启。” 故而,她拾起白棋,似懵懂不知的挑了最近的地方落下去。 温雅素鄙夷。 下棋讲究的是布局和谋略。 她将先行的机会给了宋昭,结果付七七如此随意,一看就是对下棋一窍不通的。 跟这样的蠢人对弈,令她浑身难受。 温雅素面上浅笑盈盈,心里却十分傲慢。 今日定要在棋桌上教宋昭做人,让斯聿知道她才是他真正的择偶标准。 两人你来我往,棋盘上的棋子很快越来越多。 每次温雅素都精心落下黑子,她前一秒落下,付七七动作极快的跟着落下白子。 如此迅疾不加思考的落子,让围观等人心中发出不同的唏嘘。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此时,大家不得不正色的看着这位突然闯入的付姑娘,她懂棋艺,且技法娴熟。 越君玹(苍瑾)眼神逐渐深邃,这位眼熟的付姑娘,其下棋路数,他似脑海中过过上百回,脑海里莫名的闪过一些画面。 “七七,专心!” “七七,不要打磕睡了!” \"嗯?” 第137章 柳娘死了,不可描述 柳娘白日里又去探望了杨广生,人没有泡寒水了,可水牢寒风冽冽,冷气钻骨,把杨广生冻得话都说不全乎。 柳娘扔进去自己嘴里剩下的大饼,哭红了眼,离开了。 她是童生的闺女,柳童生念了三十年书,奈何资质愚钝,止步童生。 爹说杨大哥有中举之姿,把她许配给杨大哥。 果然杨广生从童生到秀才,不过六年光阴。 从此她夜夜做上了凤冠霞帔的美梦。 回到院子里,一路上柳娘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杨大哥救出来。胡乱地吃完半张饼,就去井边打了一盆水,井水冰凉,冻得咬牙,勉强把自己擦洗干净。 哆哆嗦嗦把自己剥光,换上了一件夏日薄纱,实在太冷,不过几息,嘴唇冻成乌紫色,赶紧拿上一件破棉袄,把曼妙身体裹在里面。 听说夜间有杀人狂魔在山庄横行,她得趁着天光,躲在雷惊虎院外的草垛里。 待她走出平房小院。 一个女人撩起门帘,探出头,呸一声,咒骂。 “淫荡不堪的玩意!亏得坊主把这个贱女人捧在手心,还整日一副读书家女子的清高样,背地里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早就烂透了!” 另一个女人也探出头,盯着柳娘的背影,眼神复杂道: “我刚刚偷偷瞧了,她是豁出去了,数九寒冬,只穿了一件纱衣在里面,不要命了!” 从矿场下来的女人,会做饭食的,全部安排为厨娘,都住一个院,睡通铺一屋安排六人。 前几日柳娘淋了一盆冷水回来后,院子里传开了,她想睡雷惊虎。 她们骂归骂,也都起了心思,就等柳娘睡了雷惊虎,成功上位后,她们好仿效之。 而且背地里一个个也早瞄好了对象。 夜风萧萧,漆黑幽深,透着冬夜的孤独和凄凉。 躲在草垛里的柳娘数着有五拨巡逻的人走过,她算了下,大约是夜间十一时,时辰刚好。 柳娘从草垛里钻出来,活动下蹲麻的双脚。 今日的夜格外阴森漆黑,怪吓人的。 柳娘随便张望了下,忙把破棉袄系带解开,又把薄衫的腰两侧已剪开的口子撕开,腋下到大腿全是敞开的,露出凸起的浑圆,格外诱人。 冷风刮脸,柳娘裹好棉袄,视死如归般,朝着墙头爬去。 一旁,一名邪祟少年立在树杆上舔了舔嘴唇,几不可闻道: “好大!又一对凶器,又一具欲骨。” 袖内小蛇听见了,兴奋钻出来吐着信子,米粒大眼睛瞧见后,急促地嘶叫一声。 “别急!”少年拍了拍蛇头,安抚道。 “好姐姐,准备去哪?” “啊——” 冰冷的大掌堵住了欲喊出口的惊恐。 正攀爬墙头的柳娘,偏头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郎,面孔雪白,长发散乱,似鬼魅。 她反应过来是人后,狠狠咬住了嘴上的手掌。 少年不气反笑,还伸出手指,嘘! “不能说话哦,说话会死人的!” 明明平淡无奇,甚于还带着笑意。 可落在柳娘耳旁,听到了死亡的味道,她僵硬了点了点头。 少年抱着柳娘,几个回旋,来到一片树阴下。 从身后抱住柳娘,粗鲁地抵在树上,右手从她刚刚撕碎的腰侧,钻进去,恣意妄为揉捏。 左手递到柳娘嘴边,声音不喜不淡道: “咬!像刚刚那样。” 柳娘咬着牙,蓄着泪,还是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少年想…… 想拒绝,用了蛮力。 可这名赢弱少年精通女人身体,上下其手撩拨后,柳娘僵硬的身子,软了软,还不自觉地贴了上去。 睡谁不是睡! 柳娘一息间想通了,眼神带着恨意,狠狠地咬上男子手掌。 “用力!咬!”少年淡声道。 就好像在问,吃饭了吗? 另一只手已经把柳娘破棉袄内的薄衫撕得破碎,直接探到草丛中,还有那条艳丽的小蛇混在手指上。 不可描述! “这么浪的姐姐,要找个粗汉纾解吗,太可惜了。”少年的声音还是清清冷冷,可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手指灵巧如花。 柳娘不敢应声,浑身火烧火燎地难受,只得呜着嗓子呻吟。.qqxsΠéw “嗯?”少年。 不容置疑,这是让她回答。 柳娘轻哼出了声,身子越发的难受,竟然无比渴望。 “找雷惊虎,救……救我未婚夫,他被关在水牢。” “也是个可怜人了。” 玩弄了一阵后,少年收回小蛇,撩起了自己衣袍,把柳娘按下去。 柳娘:…… 少年望着柳娘,轻笑一声道:“水牢吗?我帮你救出来。” 柳娘猛的抬头,喜道: “真的?” “嗯。” 刚刚见识过少年轻功,是个有本事的! 柳娘一改勉勉强强,哼哼嘤嘤地拿出十八武艺,轮番上演。 好一会后。 少年眼露邪恶拉过柳娘,反手压在树上,猛烈进攻。 没有欲香辅助,承欢的柳娘遭受不住。 而少年双眼猩红,粗暴地啃咬。 不知过了多久。 柳娘在亢奋中闭上了眼,永久地闭上了眼。 少年这才满意,带着小蛇去了水牢。 把杨广生敲晕,丢到了外面树林里。 黑夜散去,天穹微亮,东方升起第一缕晨曦。 “啊啊啊——” 巡逻士兵望着大树上,发疯一般跑了,一路上跌跌撞撞摔了好几跤,那脸跟见鬼了一般。 付七七带着人赶到现场,远远地闻到腥气充鼻,令人作呕。 走近。 一具僵硬的女尸挂在大树上,风一吹,露出一面骷髅骨,晃荡一下,又露出一面赤裸后背。 众人倒吸一口气,最近的刺杀,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付七七余光瞅见,苍大哥目不斜视地眺望渭河。 尸体解下来。 身体的前面被人割了一百多刀,无一块肉,只留血淋淋的骷髅骨,令人瘆得慌。 而背面,光洁如雪,赫然显出用鲜红写的一行字,“好笨,找不到?” 嘲讽! “刀法利落,齐整,与前面死的三人为同一人所为。” “但柳娘与前三人不一样的是,她是……” 验尸匠望了一眼付庄主,有些为难,说不出口。 越君玹乌眸瞥了一眼他,“但说无妨。” 第138章 小昭昭失踪 主子让他说的,可不能怨他。 验尸士兵脚尖悄悄挪动了朝向,退后了几步,才拔高声音道: “她是在房事中兴奋致死!死后被切割成块!” 越君玹轻飘飘睨了他一眼,验尸士兵脸僵。 付七七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出乎意料,她习惯性地望一眼苍大哥,又若无其事的转下目光。 余下众人先是一惊,后又想起,柳娘昨日原计划是去雷惊虎院中献身。 大家表情莫名,都不约而同地望着雷惊虎。 雷惊虎巨目震动:“看着老子干嘛!老子可没看上她。” “嘿嘿……” 有人发出意味的笑意。 越君玹往七七身旁,走了两步,淡声道: “葬了。” 看似波澜不惊,压迫感十足。 众人嘲笑雷惊虎的表情僵在脸上。 然后,默默地罩了一块黑布,用草席把尸首裹了,丢在木板上抬走。 付七七一言不发的望着短工们居住的一排平房,又扫了一眼侍卫们营地。 巫辛,手段残忍,善隐藏,形如鬼魅,这是之前的信息。 但,昨日调查回来的信息,多了一条,喜人妻,寡妇,不拘年龄,只喜丰满。 只因他是生在乱尸岗,吃死人奶,喝死人血,才活下来的。 如今,他,就躲在几百人中,可能是少年,可能是老者,可能是女子。 六百多人,盘查起来需要近十日功夫,可这十日又不知谁要遭他屠手。 七七决定夜间使用木系异能,逐一查探。 刚回到院子。 茶颜迎了上来,抖着一身鸡皮疙瘩,八卦道: “啧啧,杨广生被人救了,却冻死在西边树林里。刚好,一对野鸳鸯,同生共死,也算是如了柳娘意。那杨广生就不是个东西,若是真爱,那有把妻子送到其它男人的床上的道理。” 付七七皱了下眉头,柳娘急站献身雷惊虎,就是为了救出杨广生,因二人定过亲。 人死如灯灭,柳娘和杨广生与无,无甚大仇。 七七长叹一声:“将二人合葬。” 茶颜点了点头,往外走嘀咕道:“还是我们姑娘心善。” 茶颜走了,小昭昭回来了。 小家伙穿了件粉色夹袄,脚踩小军靴,哒哒的冲进来。 “姐姐,我今天又碰到那个叫二瞎哑巴,他送了我一蓝梨子,可我瞧着他怵的慌。” 小眼睛还藏着一丝后怕。 昭昭的感知能力超强,若是如此,那人定是有些奇怪。 付七七把手中图纸放下,问:“那个不怕蛇的少年?” “嗯。”小昭昭蹦跶到姐姐跟前。 蛇?巫? 莫名的,付七七想到末日的异能者,会驱蛇的巫族人。 那一日的库嫣儿就能驱蛇蚁恶虫。 一束光突地照进七七大脑,迷雾一点一点散开,她蹭的站起来,急步往外走。 小昭昭刚爬上罗汉椅,见姐姐起身,也跟着跳下来,趿拉着鞋子往外走。 付七七转身,严厉道:“不准乱跑,姐姐有事处理!” “哦。”小昭昭吐了吐舌头,姐姐好吓人。 付七七跳上马匹,打马往开荒地奔袭。 半刻钟后来到农庄,缰绳丢给了一个小伙计,边走边喊道: “曲叔?查一查,有一个叫二瞎的少年哑巴,在那一片地开荒。” 曲叔正忙,一听七七的声音,出了屋。 “七七过来了,二瞎呀,不问用,我知道。他结了工钱回去了,说要照顾家里重病的娘。” “走了?”付七七问。 “大约有半个时辰。”曲叔看了一眼漏斗。 “他住哪?带我去。”付七七心突的一跳。 曲叔见神色严肃,急忙打发人问清楚房号后,带着七七直奔住所。 二街七号院,走进去,屋内脚臭味熏天刺鼻。 付七七兜了一圈,眼眸落在角落处那一米多宽的床榻。 收拾齐整,纤尘不染。 莫名的,她就知道那个床铺就是二瞎的。 “付庄主,右上角的床铺就是二瞎的,挺懂事的孩子,人勤快,收拾干净。”一名管理短工的小管事,哈着腰回道。.qqxsnew 果然。 付七七嗯了一声,走过去,草席上只余一张打满补丁的被子,折得方方正正,并无它物。 长剑撩开被子,掉出一张纸条。 “可惜,来晚了。” 好一个巫辛! 故意露了马脚,引她过来,却为了戏弄她? 付七七神色森冷如刀,一股气流由内则出,手中纸条瞬间灰飞烟灭。 小管事惊呆了。 付七七走出院子,翻身上马,跑出去十几米,七七又打马回来。 “曲叔,发现二瞎行踪,立即逮捕。如若不敌,可放其离开!” “好勒!” 曲叔愣了愣,一个农家娃子犯啥事了? 付七七回到凤心院正厅,见昭昭不见人影,莫名的心慌。 “茶颜,昭昭呢?” 茶颜最近跟庄朋义杠上了,正在学习《开工天物》,听到呼喊挪开眼道: “哦,诗筠派人把小昭昭叫走了,说是温夫人给小昭昭做了一套骑装。” 付七七心跳的越发乱了,“我去瞧瞧。” 脚步急促,往西边温家小院方向走。 走到半路,看到温诗筠捏着信筏,给陈管事安排庶务。 “诗筠,小昭昭还在你院中?”付七七问。 温诗筠见是七七,高兴的跑上前:“七七姐,五日后我爹和大哥要到了!” 付七七知道温夫人和温诗筠一直担心温公子,遇到多番刺杀,总算脱身,才能顺利来到龙门镇。 “温伯母总算安心,我让茶颜安排人过来收拾院子。” “对了,昭昭可是你派人唤走了?” 温诗筠嗯嗯啊啊,掩不住的欣喜挽住了七七的手,“昭昭呀,我今日还未见过她。” 付七七气势骤然一变,生人勿进,甩下温诗筠,朝着温家小院掠去。 “七七姐?” 温诗筠在后面追。 付七七闯入正厅,温夫人正在写字。 “桃素,是侍侯花姨娘那个?”付七七一身冰寒地问。 温夫人心里一咯噔,出事了? “是。” 眨眼间,付七七飞跃去到西后院,院子里静若无人。 走进去,只见桃素晕倒在正厅。 付七七一剑刺在桃素手臂上,生生刺醒了。 “昭昭呢!” 犹如杀神附体,片刻间能叫人灰飞烟灭。 第139章 戏弄,逃跑 桃素惊恐地瞪大眼,指着内室:“在花姨娘屋里。” 屋内她早探过了,空无一人。 “为何说是温伯母派人找昭昭?谁安排你?当时花姨娘屋内还有谁?” 付七七拔剑。 刷! 一剑刺下。 桃素脖颈一道冰冷划过,咕咕冒出鲜血,吓了一哆嗦,颤抖道: “是……花姨娘,说前些日子待昭昭小姐不好,她做了新衣裳想赔罪。担心……担心昭昭小姐不愿意收,所以用了夫人的名义。qqxδnew 付庄主,是的真的!衣裳我瞧过的,正合昭昭姑娘身形。” 付七七见她眼神无假,冲后面跟来的侍卫道:“关入水牢!” 路过院子,付七七眼神微动,一剑刺向角落的大缸中,轰然四裂,露出里面是瑟瑟发抖的温姗玫。 “你娘呢?”付七七面无表情问。 温姗玫抖着身上的泥土,惧怕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眼神闪躲,此地无银三百两。 “今日还有谁,来了院子?”付七七继续问。 语调冷得跟冰碴一样。 温姗玫想到一个多时辰前亲眼见到的画面,羞愧的无地自容。 那是一个赤身少年狠狠的把她娘压在桌子上,可娘一脸亢奋的叫着,“小冤家!姐姐这一遭没白活!” 不能说! 不能说! 说了,她与弟弟无立足之地。 “没有!”温姗玫咬唇流泪。 付七七没时间与她废话,剑指她脸。 剑刃森冷尖锐,顷刻间可刺她脸。 人,周身冰冷,像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可吞噬她。 温姗玫遍体生寒:“有…一个少年来过,我偷听到我娘要带我走,我不敢出去,我就躲进水缸。” “去哪?昭昭呢?” “那个少年说要回家,带着昭昭一道走了。” 付七七收回长剑,声音透着冻透骨髓的寒意:“一并关入水牢,严加看守。如若人丢了,提头来见!” “是,庄主。”侍卫背脊一紧。 出事了! 她娘惹事了! 温姗玫瘫坐在地上,脑袋空了。 跟雕像一样,半天都不动一下。 付七七径直往马圈走,暗思,鬼面婆婆居住硫璃岛,从龙门镇过去,穿过南越部落,下海上岛,少则需十来日功夫。 巫辛引她入局,定是奉了鬼面婆婆的令,设下陷阱。 明知前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光想想才六岁的小昭昭落入那等变态恶魔之手,狠不得瞬移十万八千里撕碎了他们。 见茶颜过来。 付七七居高临下,三言两语交代:“一则庄子上一切事务,你们几人商议决策。二则,护好岩岩。你们自己当心。” 茶颜神色一凛,寻了一匹大黑马:“我与你一道去。” “你武力差,守家。” 茶颜:…… 暴击,可是事实。 付七七扬鞭疾奔,随风飘来一句。 “告诉苍大哥,我去了硫璃岛。” “好!”茶颜拔腿往码头跑,寻越君玹。 一一 官道上,两匹马骑,悠悠的往前赶路。 小昭昭坐在巫辛前面,紧蹦着小身子,极不自在。 远远落在后方的花姨娘,歪着屁股,叫苦不堪。 可明明在床上极度宠爱她的小冤家,一路上冰冷着脸,爱理不理,只有需要的时候……不拘在那,提枪就要。 忽然 前方飘着一面黑旗,写着大大的“茶”。 小昭昭小眼珠子转了转,抬起头眼神清澈地望着巫辛。 “大哥哥,我饿了。” 巫辛拽紧缰绳,“好,下马。” 来到茶寮,三人下马。 一名小二迎了上来: “诶,客官,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有豆花?”小昭昭小眼尖,看到了木桶里白嫩嫩的豆花。 巫辛摸了摸小昭昭小脑袋,“来三碗豆花,一碗多糖;再加二份卤肉、一份豆干、一碟花生、一锅肉汤片。” “好勒!”小二见是熟客,咧着嘴应道。 半露天的茶寮,擦好的桌子,风一吹,又见泥土污渍。 巫辛抽出丝娟将桌子、椅子擦干净,把起小昭昭坐下。 待豆花、卤肉等送上桌时。 巫辛先把那碗糖多的放到小昭昭跟前。 再用一个空碟子,挑了六块肥瘦相间的卤肉,装好,也递在昭昭跟前。 “尝尝,他家卤肉做的极地道,嚼起来有劲,又不粘牙。” 小昭昭露出八颗小牙,天真无邪的笑了笑,埋头吃豆花。 只是小眼神偷瞄二人,见二人未曾注意她时,她开始打量着周围环境。 花姨娘看着巫辛无微不至地照顾昭昭那个死丫头,脑子里莫名地闪过“情人”二字。 脸上闪过嫉妒,但是恰到好处的掩饰过去了。 “郎君,你经常过来?”花姨娘靠近,拿胸蹭了蹭,娇声道。 巫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不吃。饿着。” 花姨娘一噎,老实坐回去。 奸夫淫妇! 小昭昭学着茶颜,暗骂后,加快了进食。 等解决完一碗豆花、一个肘子、一盘卤肉后,把自己小肚皮撑得无法动弹,瘫在椅子捂肚子。 很快,肚子发作。 “呜,我肚子痛,我要拉臭臭!” 小眉头皱成了川字,下牙咬着嘴唇鲜红。 瞧着很难受。 巫辛不紧不慢的夹了一块卤肉放入嘴里,才睇了一个眼神给花姨娘:“你陪她去。” 花姨娘刚含了一块肉片,急急咽下,瞪了一眼昭昭,跟着一道往茅厕走。 一路上不是屎就是尿,撑死她得了! 来到后院茅房,光秃秃几间房。 又是个风口,冷风呼呼的吹,冻得花姨娘直哆嗦,恶恨恨道。 “小鬼头,你最好快点!” 小昭昭睨向她,一哼声:“管天管地,你还管我拉屎拉尿?不愿意?滚!” “没教养的东西!” 花姨娘作势要打人,手刚伸进门,哐一声,小昭昭眼疾手快的关上门。 “啊——” 花姨娘手掌扯出,蜷缩的四根手指红肿瘀血,不停的抖动。 小昭昭小脸不屑的哼一声,找出藏得严实的药丸喂下。 惨叫声传到巫辛耳中,苍白如雪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 花姨娘在外咒骂,小昭昭不断示威的踢着墙根,发出砰砰作响,实际用小狼刀在攀爬。 终于爬到了茅房窗户,削铁如泥的小狼刀,割断。 小人影嗖一下,跑到了旁边大树上。 手脚并用的,跑下大树,往密林跑。 “坏蛋!” 高兴不过半刻钟。 一道羸弱苍白的人影立在前面,像树雕一样安安静静,问道: “好玩吗?” 第140章 论为暗娼 巫辛阴冷的眼神令小昭昭怵得慌,不自然地低下头。 小昭昭小脑袋瓜子左转右转,想招,突然抬头哇哇大哭。 “哇,我想回家。我想姐姐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个不停,蓄满的泪水像开了闸洪水,刷刷往下倒。 小身板浑身落了泥土,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身狼狈,格外惹人心痛。 巫辛嘴角勾起阴邪的笑意,闪过几分暖意,走过去,把她夹在腋窝下。 “你姐姐杀了我们六师妹,我师傅挠不了她。不过,你跟我回岛上,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哈? 老巫婆要杀姐姐? 不行,她要回去告诉姐姐。 “我要回凤梧山庄!你是狼外婆,骗小孩的狼外婆!” 小昭昭使劲发挥年幼无知小娃娃应有的横行霸道,无理取闹,抖动的小脚往巫辛的肚子上一直踹。 那哐哐声像是踹在柱子上似的,人小劲大。 巫辛毫无反应,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等两人赶回茶寮。 十几个劲衣武者,把整个茶寮挤满了。 熙熙攘攘的大口吃肉。 巫辛不动声色的走过来。 一声突兀的声音。 “昭昭?你怎么在这?” 人群中的平旭尧桃花眼斜飞,望站二人惊讶道。 然怪他讶然,此离离凤梧山庄有大半日脚程。 巫辛顿住了脚步,脸上带着难以琢磨的笑容,按住昭昭命门,逼得昭昭张大嘴欲喊出的“救命”二字吞回去。 见昭昭小话唠不吱声,还挤眉弄眼的。 平旭尧转出狼刀警惕望着削弱少年。 人群后方,花姨娘窜起来尖叫:“郎君。” 乔武反应迅速剑指花姨娘,她愕住。 坐在柜头后的茶寮老板长舒一口气,见少年一直没有归来,担心没人买单。 这一桌人少,可吃了他二个肘子、四盆肉……老些个银子。 花姨娘不敢动,娇滴滴地求助于巫辛:“郎君,他们欺负我。” 忽地,平旭尧嘴里刚喝下去的一口热汤差点吐出来,戏谑眼神在少年和花姨娘身上转了转,稀奇的紧。 温家妾室勾搭了夜男人? 还是花牛吃嫩草? 真他妈离大谱。 于是他自动脑补了一出情人私奔的戏码,还挟持了昭昭。 毕竟,温夫人极喜欢昭昭。 平旭尧轻挑眉头,一副风骚样: “我说兄弟,你这口胃很特别呀。行了,你们走吧,昭昭过来。” 巫辛阴阴地笑了笑,退到马匹旁,抱着昭昭翻身上马。 有一丝空隙,小昭昭大喊: “平大哥!救命!” 巫辛眼中闪过凶狠,驾一声疾驰。 卷起一片尘。 平旭尧神色一凛,这才发觉不对。 “追!” 一行十几人翻身上马,飞驰电掣,朝巫辛追去。 “主子,她呢?”乔武问。 “丢了!你回去找七七。” 寒风中裹着一句话。 乔武一脚踹开花姨娘,她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啊!” 乔武毫无怜香惜玉,跨过她,跃上马疾驰。 突然,空无一人。 “银子!别跑!结账!” 老板大声呼喊。 哗啦啦! 拎木棍的两个小二。 举菜刀的两大厨。 像被狗撵一样疯狂地朝着平旭尧离开的方向追出门。 “混蛋!吃霸王餐!” 徒留花姨娘一人瘫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官道上一团黑影越来越远。 慢慢地,隔着一个天空! 那个小冤家心里就没她,离去前瞥了一目光,都透着嘲讽和漠然。 她越想越悲哀,越悲哀越伤心,眼泪止不住流。 茶寮追债的四人骂骂咧咧回来。 两条腿哪有马快,追了不过半刻钟,连个人影都不看见。 听见哭声。 五人侧目望着美人垂泪图,花姨娘养在深宅内院,颇有姿色,瞧这眉眼含春,唇红脸白,还有最醒目的波涛胸涌…… 哭起来一抖一抖。 茶寮老板愤怒的眼神逐渐色眯眯,吞了一口口水: “刚刚那人说,把她丢了?” “老板,就是说丢了!”店小二说,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 茶寮老板缓缓俯身过来,眼神猥琐,伸出了一双魔爪。 一股大蒜味扑鼻而来,恶花姨娘吓得花容失色。 茶寮老板双手抓住,用手仗量了下大小,欲火中烧直冲天灵盖,鼻子不争气的喷出鼻血。 花姨娘不敢置信的望着胸前双手,可四周是五双眼睛冒绿光的盯着她,她瑟瑟发抖。 眼见老板把美貌娘们拉入内屋。 店小二问:“老板,生意还做吗?” 茶寮老板急急答:“做!老子就一刻钟。” 几名店小二嘿笑,才一刻钟,难怪老板娘天天喊着嫌短,原来老板裤裆那玩意儿不中用。 开始还听见内屋隐隐约约有女子挣扎的声音,很快,响起不堪入耳之声。 不过半刻钟,就听见那娘们浪叫声震穿房梁,整个茶楼都能听见。仟仟尛哾 两个店小二,两名大厨刷得,丢下手中家伙什,趴近房门偷听。 进来两个歇脚的汉子,刚上了一盘肉,听着淫叫声,嘴里咬的肉不香了,整个身子空虚的很。 果然。 茶寮老板很守时,说一刻钟,就一刻钟。 系着裤带,一脸餍足的出来了。 门一开,门外六人冲进房门,就瞅见趴在桌子上两瓣圆圆的小翘臀上,雪白细嫩。 两个歇脚的汉子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意图,拔脚就朝茶寮老板递去一把铜板。 “两刻钟!” “半个时辰!” 男人嘛,最懂男人,瞧他们眼珠上的火星子,那都是欲火烧的。 茶寮老板一脸坏笑,手里边掂量着铜板,明显右边的重。 “兄弟,您慢慢享用。” 指着右手边大汉。 大汉急不可耐的关门,就见还有一个店小二,一只爪子摸上了翘臀,大汉一把推嗓着,把人赶出去。 呯! 门关上。 被巫辛过度开发过的花姨娘,那就是一具欲骨,茶寮老板才半刻钟,她正难受的上不去,下不来。 见精壮的大汉过来,她主动贴了上去。 没多一会儿,屋内传来一阵靡靡之音,听的人面红耳赤。 也是从今天开始,茶寮又多了一门,下三道的暗门生意。 时日已西斜,昏黄的橘光照在丛林里。 寒风乍起,呼呼的吹。 被巫辛抱住怀里急驰的小昭昭,吹迷了眼,还一直回头望着后面十几匹马骑。 小昭昭以前有多讨厌平旭尧,此刻就有多喜他。 第141章 死亡的气息笼罩 小昭昭见平旭尧相隔不过百米,要想办法逼巫辛跳马。 小狼刀被他缴了,最后想到用小身子往前扑,使劲逮住他胳膊,上嘴就咬,边咬边嚷嚷叫: “放我下来!” “昭昭,别摔了!”巫辛不忍伤她,不断把她拽回来,不自觉拖慢了行程。 小昭昭见此法有效,像条鱼儿一样,张开大嘴,左窜右溜。 后方紧追不舍,怀里的小不点不断扑通闹腾,巫辛目光掠过两边密林,面有急色。 按理二师兄该接应他。 平旭尧这次带过来的侍从,有几名高手,眨眼间,已追了上来。 马骑左右相夹,呈半包围,感应到巫辛慌张,小蛇从袖子里探出头,嘶嘶叫。 小昭昭嫌恶地离小蛇远一些,对着右侧的劲衣侍从呼道。 “哥哥,你撞过来。” 劲衣侍从见小女娃灵巧有章法,身上有功夫底子,故对另一侧男子交换了眼神。 顷刻间。 一人抽刀,往巫辛后门面劈过去。 一人疾蹄,拦了半头,直接撞上去,两马匹长嘶一声,砰地撞在一起,巫辛被逼跳马。 可刀光森冷直逼门面,巫辛心中一跳,抱起昭昭往后栽去。 昭昭欲逃脱巫辛,急急朝一侧跌,眼见旁边是颗大树,巫辛不假思索地横冲过去抱着昭昭。 另一名劲衣侍从挟着内力一掌捣过来,巨大的冲击袭向巫辛后背,他一头砸向大树上,眼前一片黑黄,震得大树哗啦啦作响,漫天的枯叶纷飞。 巫辛喷出一口血,还紧紧把她护在胸前,小昭昭湿漉漉的小眼闪过疑惑。 还不等他站起来,冰凉长刀袭来,巫辛头一侧,青丝齐断,耳朵生痛,划出一道血。 巫辛只得抱着昭昭,抽出软剑,搏杀! 平旭尧也赶了过来,呵斥:“好你个小贼,偷小孩!” “平大哥,他是杀人狂魔!杀了我们山庄好些人!”小昭昭探出小脑袋。 平旭尧一凛,他刚离开,山庄就出事。 闻言,迎敌厮杀的巫辛片刻滞停,脸上一霎掠过受伤的小表情,把昭昭箍得更紧。 就在这一息间,平旭尧掷去狼刀,刺穿巫辛肩膀,鲜血飚起。 卷在巫辛手上的小蛇嘶一声,飞疾出去,落在平旭尧肩膀上,一口咬下。 小东西懂得,一伤还一伤。 见是个小玩意儿,平旭尧呲咧嘴,不在意的甩开肩膀小蛇,这时一股发麻的钝痛从伤口处往身体一点一点袭去。 众亲卫高手见状,刀剑越发快了,内力频出,不过一会儿,巫辛中了两剑三刀,狼狈不堪。 平旭尧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厉声道:“先把昭昭救出来!” 又是两刀刺来。 巫辛连吐两口血,不得不软剑架在昭昭脖子上挟持。 骤然。 “空撇下碧澄澄苍苔露冷,明皎皎花筛月影。” 一道婉转凄凉,缠绵悱恻的戏曲女调,在暮色竹林里乍响。 暗夜冷寂,竹影叠叠,显得格外诡异。 众人寻声望去,就从前方竹林里飞出一道飘逸白影,是男子,脸上涂得五彩斑斓,像戏曲脸谱,看不清五官。 铛! 冷冷月光打在他手上的二胡,森冷锐利,全是刀片,发出的铮铁之音。 “巫辛呀,没用。”鬼面婆婆的二徒弟于无脸男声女调。 “人不人!鬼不鬼!哪来的?”平旭尧哼了一声,嘲讽道。 于无脸打量着平旭尧雄雌莫辩的昳丽浓颜,像发现新大陆,脸上闪烁兴奋的光芒。 “咯咯咯咯——奴家是人,也是鬼!公子好俏,今夜可否有空,奴家扫榻相迎?奴家最善二胡长萧,吹拉唱弹样样精通哦!” 说着,直勾勾的盯着平旭尧裤裆处,一张鬼脸在月光下,显得娇羞动人。 一个大男人邀他入幕! 光想想鸡皮旮沓起了一身。 平旭尧夹紧裤裆,干呕了一声,咒骂道:“娘的!无耻!” “平大哥,他们是鬼面婆婆的徒弟。”小昭昭推了推脖子上的软剑,喊道。 于无脸挪开目光,滚落在巫辛怀里的小娃娃,贪婪地巡游几息,赞道。 “好灵气的小娃娃,养个几年,是张好漂亮的皮子,五师弟,送我了!” 小昭昭打了个冷战,捂脸,诡异唱戏男在觊觎她小脸蛋。 巫辛逼出一口瘀血后,用袖子遮住了小昭昭的脸。 “这是我找回来的小玩伴,不送人。” 于无脸嗤的一声,捏着嗓子:“哟,五师弟发善心了,这就是付七七的妹妹吧。且把他们打跑了,哥哥在向你讨。” 亲卫在一旁给平旭尧解释鬼面婆婆是谁,闻言,平旭尧警惕的望着二人,朝后方打手势,分出七八人往于无脸围了上去。 夜墨漆黑,双方都想速战速决,又一番刀剑相撞。 此时,付七七已遇上了乔武,两人驰马奔袭也路过茶寮。 茶寮酒肆关了门,凑近听,全是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淫词浪调。 想到花姨娘狠心狗吠。 付七七抬腿一脚踹开大门,哐铛一声,大门应声倒榻,坏了。 “那个混蛋不想活了!我们今晚歇业!走走走。” 满脸横肉的大厨趴在门缝里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一声骤响,惊得他胆子破了。 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刷! 一把长剑,徒然斜在他脖颈处。 “好汉饶命!好酒在柜台,银钱都被老板收走了,厨房有肉有鸡,好汉想吃点什么?”气势凶凶的横肉大厨,顷刻间变软蛋。仟千仦哾 业务很熟练,看来也经常遇过到打劫的。 付七七大刀阔斧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问:“今日来的女人呢?” 女人? 横肉大厨惊恐,人家找上门来了! 可……可……今日他们逼这娘们接了九个客人。 战战兢兢的指了指震动的房间。 恰巧一名店小二满脸通红的从茅侧地来,一见这阵势,大声呼救命! 哗啦啦,里面喘息声骤停,房间内冲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大汉。 大汉色昏了头,对着七七,就叫又来一个美人,给三倍价。 乔武几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大汉眼冒金星,口吐鲜血。 店小二也不叫了。 横肉大厨屏住了呼吸。 大汉头一歪,装死。 空气陷入寂静。 一会儿,从房间内爬出一个女人,衣袍撕的破烂,头发零乱,脸上红紫,嘴唇肿大。 好不凄惨。 随之一股难闻的气息飘了过来,付七七皱了皱眉头。 女人一看付七七,如溺水遇浮木,双手双脚的爬过去,跪地叩头:“付姑娘,你救我!救我出去!” 店小二、横肉大厨、大汉……瞬间死亡的气息笼罩。 人家找上门来了! 第142章 你中了淫蛇毒 付七七打量花姨娘少许。 忽然想起了老付家,花婆子、付常鸿、崔氏等人,三番两次把她和昭昭岩岩卖了,那时,她种种顾忌,心慈手软,才导致连遇绝境。 花姨娘嘛,杀她?不如让她苟延残喘活着! 一个养在内宅千娇百媚的女人,流入乱世,生,比死更可怕。 “温老爷自身难保,背靠温夫人娘家,还能在逃亡的一路上九死一生。而你,没有我,也许死在了温家大院,也许死在逃亡的路上。 可惜,你不惜命! 我妹妹,才六岁,你敢蒙骗她,送给杀人狂魔。 你,该死!” 付七七起身,居高临下。 花姨娘悚然一惊,心生绝望,要……要杀她! 付七七忽地笑了,捏死她如捏死一只蝼蚁,抬脚往外走,边走边说: “有人跟我说过,报仇方法有很多,杀了,能除之而后快。但是有时候,换一个角度,死了不如让她活着,让她如蝼蚁一般活着,生不如死,才能消了业障。” 话落,付七七翩然远去。 花姨娘颓然跌坐在地,见付七七越走越远,突得急身,发出歇斯底里,凄厉嘶喊: “我后悔了!我改!你看在老爷的份上,救我一命!付七七!” 可惜付七七翻身上马,已消失在黑夜中。 茶寮内趴在地上的三人,生怕杀个回马枪,半刻钟才撑开个缝,偷瞄一眼,人走了?不杀他们? “小仙女说了,随便我们玩!” 大汉就是附近村里的混子,脑子活,这次也是听说来了好货,急不可耐地上门品尝。 憋了一天的大厨和店小二听了闲汉的话后,狼见着肉一样,双眼发绿,扑过去解了裤带。 “啊啊——不要!走开!” 花姨娘这次不是享受,是真的生不如死。 暗夜,付七七与乔武在寒风猎猎中奔袭。 终于在一片竹林,见到了劲衣亲卫,一片的尸首中,两人逐一探息,只有三个活口。 “乔木!”乔武疾跑过去,扶起乔木。 付七七检查伤势,撑大瞳孔,眼底猩红一片还有灼热感,在看嘴唇,乌青浮黑;最主要,身子里有细细的长虫在血管里蠕动。 “中毒了。”付七七笃定道。 乔武与乔木自小跟着主子,情谊非同一般,从腰兜里掏出了细瓷瓶,递过去: “付姑娘,您瞧,能否解毒?” 付七七接过瓷瓶,闻了闻:“一般的解毒丸,解不了他们身上的蛊毒。” 其实她对中药材不算精通,刚刚也是作作样子,但肯定逼不出蛊虫。 “蛊毒?”乔武惊道。 “对,中毒了,身体里还有蛊虫。无碍,我用内力催出蛊虫。” 付七七话落,直接催动木系异动一点一点把他身体的蛊虫逼出去,在胡乱的喂了杯黑乎乎的可乐,说是灵药。 乔武信了,认定是灵丹妙药,因为药水甚是神奇,倒出竹筒时,还能发出滋滋声,好似水烧开的声音。 药效发挥很快,在篝火的照耀下,内眼可见乔木慢慢的有了血色。 半刻钟后,乔木幽幽转醒,吐出一口黑血,见着付七七和乔武,顾不得重伤,急道: “主子和昭昭小姐被鬼面婆婆掳走了,你们快去追!” 付七七那头已经将另外两个幸存者救活,转头道: “我带乔武先行,你们三人回去找苍大哥救援。” “我也一道去!”乔木搭着乔武的手臂,艰难的站起来。 付七七皱眉:“你去送死?” 乔木一噎。 “平旭尧我会带回来。”付七七睨向幽黑森林,定声道。 是承诺。 乌云遮蔽了新月,光线暗沉地可怕。 两人简单的吃过东西,披星戴月朝着前方追去。 再说平旭尧等人,被鬼面婆婆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客栈。 刚下马骑。 于无脸眼馋地往平旭尧身上掐了一把腰间软肉,转着女声哀怨道:“死怨家,柔软结实,定是好腰力。” 有几分猥琐。 平旭尧身子一抖,磨着牙根:“你娘的,不要动手动脚,老子自己会走!” 大玄四大公子,沧陵三公子,一张昳丽浓颜绝代风华,一双桃花含情眼迷惑众生。 如今被于无脸逼的连连爆粗。 平旭尧想法很简单,如不再粗糙些,生怕自己跟旁边娘娘腔一个德性。.qqxsnew 于无脸阴恻恻道:“你中了老五的淫蛇毒,如若今晚没人解毒,你将欲火焚身,暴毙而亡。” 平旭尧也没想到,那条不起眼的小蛇,竟然有淫毒。 他睨了他一眼,目光森然,语气阴冷:“老子就是暴毙而亡,也瞧不上你个死娘娘腔!” 于无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嘴硬,看你能熬几刻! 走在前头的鬼面婆婆,敲了敲了手里的骷颅拐杖,发出粗嘎难听的声音: “老五养伤,老二居右、老三居左,今日等客人上门,替你们六师妹报仇。” “师傅……”巫辛欲言又止。 “嗯?”鬼面婆婆一声鼻音。 巫辛低头望着怀里沉睡的昭昭,闪过一道柔光,求情道: “付昭昭年岁小,根骨奇佳,师傅可否考虑收为弟子?” 鬼面婆婆突地睁大了淹没在肉皮褶皱里的白眼珠: “老五,你六师妹自六岁起,长于老身膝下,江湖上没有人敢踩在老生脸上,还能安然活着!” “付七七必死!” “付昭昭先带回岛上,回岛再议。” 话落,鬼面婆婆已进了客房,老三小凡紧跟在鬼面婆婆身后。 巫辛黯然垂头。 于无脸翘着兰花指,一脸假笑,“我劝五师弟别白费力气。” 巫辛脸色不虞,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平旭尧,“还不跟上!” 两相对比,平旭尧对巫辛多了一丝信任。 两人走远。 于无脸眼神鬼祟的地在平旭尧后背窜了两下,恢复男声跟侍童道: “把平旭尧安排我房间隔壁。” 侍童为难,都是主子,谁都不能得罪。 拖鬼面婆婆安排人特意留下的线索,一个时辰后,付七七和乔木,来到了孤立的客栈。 鬼面婆婆听到侍童回禀,站在二楼窗前,远远就看见一男一女骑着马匹缓步而来。 “嘎嘎!” 发出两声邪冷诡异的笑声。 第143章 淫蛇毒很好解,找个女人 相隔一千多米,付七七停下了。 一座客栈孤立于荒郊野外,连灌木丛的虫蚁都屏住了呼吸,呈一片死寂。 偶感数十道气息,在空中交汇,传出微弱的声波。 付七七兜完一圈后,拽紧缰绳,轻悠悠地跳下马匹,取下包袱,睇了乔武一眼。 “生一堆火。” 乔武擦了擦吓出的冷汗,有些茫然,付小姐马匹上何时有了包袱?不过,这不是重点,天罗地网就在眼前,付姑娘还有空生火? 付七七不紧不慢地从包袱里取出两个盘子,接着掏出五根玉米,见乔武呆滞,睨笑道: “你去拾柴,赶了大半夜的路,我饿了,烤几个根玉米垫垫肚子。” 乔武一言难尽,但,仍去捡了一捆柴回来。 暗夜如墨,荒郊夜外,突起一堆篝火,怎么看都像是一束鬼火。 火越烧越旺,乔武身子热乎了些,可心冷如冰,眼珠子瞪得巨大。 因为数几道杀气,不断横扫。 七七见乔武坐立难安,她跳上旁边的大树,折了几根新鲜的木枝,烤掉木枝汁水,串起五根玉米架在火堆上。 缓缓的转圈挪动,火苗扫过玉米叶,鲜嫩的草叶气味扑鼻而来,让人心情为之一畅。 七七前几日在凤心院内院开垦了五畦菜地,试了下土囊,连着催生了几十根玉米,昨日晨起摘下来,新鲜着呢。 乔武听主子说过,付姑娘有催生植物的药水,看到新鲜嫩叶的玉米,再看看寒风肆虐的冬天。 有片刻魔幻,颠覆他的认知。 忽然传来细碎的铃声。 令人毛孔耸然。 乔武转眼眸死死盯住对面客栈,夜风走过,客栈门廊下一盏微弱灯火,忽明忽暗,在暗夜中显得阴森可怕。 细碎的铃声是从客栈传来,他们要行动了! 乔武身子猛得战粟,忍不住猜道:“付姑娘,您这是行拖延的法子,我们等越公子?可,好像来不及……” 付七七美目望客栈兜了一圈,不紧不慢地从包袱里掏出猪肉干,柴火烤了后,焦香四溢,递了几块给乔武。 乔武…… 付七七咬了一口肉干,说道: “怕甚,先吃,吃饱了喝足了,再动手!” 他们两人敌对对方数十人? 看来今日注定要成为刀下亡魂。 能跟主子死在一块,得偿所愿! 乔武想通了关节,抓起手里的肉干,他狠狠咬了口。 二楼,窗前。 “婆婆,他们在烧东西吃?”三徒弟小凡面无表情,有些奇怪道。 是个灵气的小姑娘,可惜了!鬼面婆婆像刚睡醒的沙哑喉音缓慢而阴沉地飘出: “嘎嘎,老生不是那等小气人,断头饭,且让二人吃饱了。安排人送些水过去。” 待一名侍童像幽灵一样出现,手里还提着食盒,乔武几乎是下意识拔剑,弓身,进入戒备。 侍童说:“我们婆婆请二位食断头饭。” 乔武惊疑不定。 闻言,付七七幽幽一动,透过地下邃道,一点点往上挪,似有所感,冷不丁的对上二楼枯瘦的老妇人,她温和地笑了笑: “谢谢你家婆婆,是个讲究人。” 侍童行了个礼,飘走了。 钢丝? 付七七余光滑过侍童脚下,打开食盒,有酒、有鸡、有鱼、有米饭,摆了一地。 正好觉得口干舌燥,不用从借着包袱从空间取水,喝口酒润润嗓。 “酒里有毒!他们想下毒害死我们。”乔武心里咯噔了一声,突地拦住。 付七七摇头,咕噜一口就给干了,舔了舔唇,虽比不上她空间的酒,但也是沉年佳酿。 客栈的人得了鬼面婆婆的令,容付七七吃顿断头饭,于无脸听了后,转身回了房间。 凑近墙根,听到了隔壁房间平旭尧骂骂咧咧。于无脸五彩斑斓阴笑了一声,扭着身段翻出窗外。 砰砰—— 窗户撞击的声音。 刹那间,屋内的平旭尧像惊弓之鸟一样扭头看向窗户,没人。 内心一腔灼热,一点一点浸噬。 他娘的!真的欲火焚身。 他又毫无形象地坐回床榻上,挠背挠胸。 “官人!可有想奴家?” 像阴间鬼音,幽怨的飘进来。 随后窗沿上,出现一张看不清五官的鬼脸,缓缓上升,身披红衣,真空上阵。 平旭尧惊了一下,高亢的尖叫声爆发了出来道: “我草你大爷的!” 瞬息之间,被子、枕头、茶杯……一件件轰向窗外。 于无脸发出吃吃的笑,挥手间,所有的物品自动往两旁飞去。 窗户来了两人脚步声,在于无脸耳旁,低语了两句。 于无脸扰了扰红衣,娇吟嫣语道: “我安排人打了两桶热水,记得洗白白等奴家哦!” 锵—— 平旭尧抄起椅子朝窗户外砸去,气得揪下一撮一撮青丝。 门敲响 平旭尧吼了一声,见是巫辛应,犹疑片刻后,开了门。 巫辛走进来,后面还跟了一名侍女,疏淡无波: “中了淫蛇毒,很好解,找个女人交合一夜就行。” 一旁侍女面无表情,好似司空见惯。 平旭尧霎时慌乱,窘迫染上面颊:“不!老子不需要!” 那欲火灼身,心里慌的一批也打死不认。 老子还是个童子! 要……要,也要找七七! 巫辛被平旭尧的人打伤,伤势颇重,且他还得护昭昭,冷声道: “她一直在门口,你想通了叫她。” 两人出了门。 平旭尧吼了一嗓:“昭昭呢?” 巫辛顿了下脚步:“睡了,我会照顾她。” 哼,要不是看他一路上对昭昭颇为照顾,平旭尧心想,眼下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时机。 客栈外,树下,付七七二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抽着空。 “前方有无数的铁丝纵横交错,你人直挺挺的过去,不过一息,身首异处。” 乔武:…… “两边还有几道铁网,估着,等我们跃过铁丝,刚好落入第二关铁网。” 乔武:“付姑娘,您提前踩点了?” “我内力深厚,武功高。” 乔武:…… “若是铁网,我们也避过了,第三关,就是一片箭阵,瞧鬼面婆婆的路数,应该有毒。” 乔武只剩点头。 “若是过了第三关,重头戏来了,这才是我们要面对的,人海战术!二十多人。” 乔武忍不住开口:“前面三关我们怎么过?” 七七慢条斯理的啃了一口玉米,从包袱里掏出一堆物什。 “我们神机营的你见过吧,这是手雷,这是炸药球,这是炸药珠子……” 乔武吞了一口口水,背在身上。 这次主子回来,就是想买付姑娘手上的神兵暗器。 “今夜星火璀璨!” 第144章 好一对神仙眷侣。可惜呐! 七七瞄了一眼手表,半夜三时,正杀人越货的好时辰,她拍了拍手,缓缓站起身。 懒洋洋的气势一眨眼突变。 宛如女煞神,神色睥睨目视前方,那双清灵的眼眸所及之处如寒冰地狱。 躲在暗处的硫璃岛众人,莫名的身子一僵。 付七七红唇轻掀: “乔武,准备干活了!” “好!” 乔武蹭的站起身子,眼中燃烧起熊熊战火,瞪视四周。 客栈两侧树林里,人影动了,如鬼魅。 随着付七七素手一抛! 轰! 惊天动地轰炸声,打破寂静的天地。 无数铁网断裂,卷入半空,亮光在夜空中一闪而过,如流星般坠地。 乔武跟在七七身后,发狠似的,朝着七七点过的地方,一颗一颗手雷扔进邃洞口、扔树林里、扔进土堆中…… 漆黑的天穹骤然闪现星光,像无数闪烁的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暗夜黑幕上。 四周一片混乱,到处是飞石走沙,断枝横窜。 连绵不绝轰炸声,伴随着一声声惨绝鬼寰的惨叫在暗夜中此起彼伏。二十几个火人突然窜出,巨大的惨叫声从他们嘴里发出。 硫璃岛一众人面露惊悚,“好历害的武器!好强的威力!” 鬼面婆婆快步走到窗前,肉皮褶皱里白眼珠瞪大,掠过几许不可思议: “这就是南越部落说的,她们手上的神兵暗器?果然威力非凡!” 她话刚落,就看到星光璀璨下映照的火焰人,转眼间就被烧灼黑炭,硬邦邦的轰倒在地。 鬼面婆婆骇人的白眼珠刹那闪过一抹阴霾之色,宛如愤怒,但瞬息间,消散于无形,脸皮套拉似幽魂。 轰炸声仍在继续。 铁丝阵、铁网笼、毒箭阵……像儿戏般,被人扔了几颗圆球,消失怠尽。 “婆婆?!”于无脸惊叫! “下去迎战!” “听说她一人可力敌十几名江湖高手,今日我们硫璃岛见识见识,是否言过其词!” 鬼面婆婆沙哑嗓音如绳索般倏忽,像破箱风拉出的嘎嘎声。 “是婆婆!” 五六道身影倏出,稳稳落于客栈前,所有房间似风扫过,点亮了烛火,夜如白昼。 付七七掏出两把手枪,叮嘱乔武:“有人近身,就扔炸药珠子!别近身搏斗,你打不赢他们!”.qqxsnew 双眼通红,貌似颠狂的乔武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打架从来没有如今这般爽过,倾刻间,轰天炸地,死伤一片。 于无脸娇笑一声,率先疾出二胡,铮一声! 无数细小的雨针,朝着付七七袭来。 七七斜飞旋转,躲过雨针,半空中反手朝来人,连发数枪! “啊!” 有人中枪。 鬼面婆婆三徒弟小凡,疾出铁莲指虎刀,十指飞出十根刀尖,如鬼魅夜行,直逼付七七。 哐铛! 金属相撞! 付七七如夜中精灵一手持枪,一手持剑,穿梭于人群中,片叶不沾手。 手起刀落间,进而滚出几颗血淋淋的头颅。 当越君玹赶到时,就看到这一幕。 原本,他早该追上七七的,不曾想刚出山庄,就见龙门镇告急,燕子城大军来袭。 调转人马奔赴龙门镇,八百人对阵燕子城五千大军,几番交战,把燕子城打成落水狗。 战事进入尾声,越君玹一人快马加鞭追七七。 “七七。”越君玹只身跃入,喊道。 宁静的戾气压迫空间,清冷嗓音兀自流泻。 杀红眼的乔武先一步,激动大叫:“呜呜——越公子!” 一个大男人,流下了猫眼泪。 这一刻,他决定,劝主子与越公子公平竞争。 七七回眸勾唇:“苍大哥!好气哦!他们不做人,连六岁的小孩都抓!” “嗯,我们把他们打回老巢。”越君玹见七七只是受了轻伤,还有空开玩笑。 可手中长剑如霖,插入一名男子胸前。 高大身形行走疾掠间,已经杀了五人。 功人比付七七更强! 硫璃岛人心惊,招式更猛。 转瞬间,越君玹拉过七七,“手臂出血了?” “不小心中了两刀。”付七七呲牙道,“就是这个丑鬼和那个棺材脸。” 于无脸扭曲,小凡面无表情龟裂。 越君玹乌眸折射锐利的冷光,异能裹着内力一掌挥去,打在于无脸身上。 于无脸变回男声,吐出一口血水: “娘的,都围过来,老子今日要生擒他,让他十天十夜下不了床!” 啪嚓破裂,付七七碾压了脚下一块石头,裹住异能投掷,一道冷光如剑朝于无脸追来。 于无脸连连后退,付七七骤然止步,瞬息间,就在于无脸仇视的眼神中消失,等他急寻,七七已瞬移他身后,举起长剑猛地砍下,抬腿踹向他漆窝。 一条断臂滚落,于无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露骇然,面露狰狞。 七七护他,越君玹低低地笑了,刀剑气势如虹,打掉一名男子长鞭疾来。 不过半刻钟,只剩三人。 “嘎嘎!” 一阵阴风自山岗上荡过,呼啸凛冽。 须臾过后,一道身影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身着黑袍松松垮垮,宛若骷髅一般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的老妇人,出现在于无脸三人跟前。 “晃晃悠悠,昏昏欲睡,像是一只已游荡了世间百年的鬼,难怪你叫鬼面婆婆。”付七七眨了眨猫儿眼,一本正经道。 鬼面婆婆一只枯爪,攥紧骷髅拐仗颤动,发出嘎嘎阴笑,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 “付七七,越君玹,一个如洗尽铅华的宝石清灵剔透,一个如出鞘的利刃却身染矜贵,好一对神仙眷侣。可惜呐!” 瞧她收的徒儿和仆从,一个个俊男美女,审美,这是经验之淡。 闻言,虽然不是,但听着悦耳,舒服。 付七七脸微红,水翦双眸,微鼓: “害,我与你算不得什么深仇大狠,库嫣儿主动伏击我,我还手杀之,理尚往来,极合情理。这样吧,我把我妹妹、平旭尧带回去。” “嘎嘎!我改主意,我要你们生擒入我硫璃岛!做我鬼使!”鬼面婆婆嘴角扯了扯一脸树皮。 鬼要做你侍从! 付七七哦一声,“那就是谈不拢?要打要杀了!” 第145章 巫辛护昭昭的缘由 于无脸捂着断了的左臂,狰狞道:“好大的口吻!我们婆婆是南荒大宗师,鼎立江湖的罕见高手。” 沉浸在将要胜利中的乔武,脸一滞,欣喜笑容都憋成了苦笑。 又要死了? “哦。那就打吧!” 付七七慢悠悠的答。 夜风穿过,几缕碎发调皮地从七七鬓旁滑落,扫过她如玉似雾的小面庞;吹起她裙摆衣袖飘动,衣裙上鲜红的点点血渍都增添了几分鲜活,整个人飘逸空灵。 越君玹拨了拨她额间碎发,温柔缱绻地的轻哼:“你去把昭昭接出来,这里有我。” “好,苍大哥小心,我探过她底,功力深厚。”付七七眉眼弯了弯。 哼!一对奸夫淫妇,于无脸扭曲的脸重哼。 鬼面婆婆嘎嘎一声,手中骷髅拐杖动了,叮铃铃作响。 瞬间,平地里卷起庞大的龙卷风,漫天木屑被狂卷而起,形成巨洞,像灰霾天里藏了无数的凶兽,凛凛呼啸将人逼退。 几人迅速退出战场。 越君玹四周呈真空地带,屹立不动,坚如磐石。 付七七瞅见苍大哥手掌间一颗雷电圆球,缓缓涨大,故而放心,踮脚朝客栈跃去。 客房内。 小昭昭挥着狼刀蹦跶,兴奋地大吼: “全是炸药声,我姐姐来了!” “你答应我的,你放我回家!” 指着巫辛,小脸傲慢道。 听着外面厮杀声,巫辛神色凝重,一口气吃了半瓷瓶药丸。 “你喊了半刻钟,先歇一歇。” 巫辛端水顺药,也顺手给昭昭倒了一杯。 昭昭小嘴嘟嘟一口气喝光,紧张咬住杯壁竖起耳朵听,一张小脸萌萌哒,连带着那傲慢的小模样也变得狡黠。 巫辛温和地笑了笑,“等我恢复功力,先送你出去。” “说话不算数就是赖皮狗!”小昭昭仰起小脸,认真道。 说着,见巫辛后背的剑伤不断溢出鲜血,小人儿帮着把他后背鲜血擦了。 巫辛身子微动,眼神有了坚定。 “巫大人,婆婆把那个丫头抓下去!”一个侍童敲响了门。 巫辛脸色一沉,小昭昭丢掉手中血污白布,冲到角落,手里举着小狼刀,恶狠狠地盯着巫辛。 “好!我知道了!”巫辛双眉眯紧,打发人走后,走到窗前,朝昭昭使了个眼色。 跳窗? 这下小昭昭不犹豫了,抓住巫辛的袖袍,两人朝窗外跃去。 侍童久不见人,推门而入时,屋内空无一人。 “不好了!犯人挟持巫大人跑了!”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朝着窗外追去。 于无脸熟悉地形,先一步赶到,就听见侍童呼喊声,跟了上去。 那个娘们敢砍了他一条手臂,他势要报复回来,还有那张脸皮子,他剥下来! 巫辛受了重伤,很快被人追上。 当巫辛持软剑挡在付昭昭跟前时,众人愕然,硫璃岛还没有出现过叛徒。 不过,硫璃岛的人尊鬼面婆婆为尊,她的令就是圣旨,十几人不假思索迅速围困巫辛二人。 “你看准机会,先跑。”巫辛灰眸沉了沉,对昭昭说。 小昭昭握紧小狼刀,扬起小下巴:“知道了,啰里八嗦!” 巫辛找准一个方向,手中长剑迎了上去,因为顾忌一众人捉拿昭昭,刀光剑影中,连中数刀。 躲在巫辛身后的小昭昭,瞅着巫辛鲜血湿了他半边背,小眼迷惑。 可是,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机会来了。 小昭昭呲着牙,迈着小短腿,跳在一人身后,刺中后背。 又是一个旋转,在巫辛的掠阵下,割了一人脖子。 于无脸追了上来,诧异地扫了一眼现场,自己人打自己人? 待发现,巫辛只为护着那个小畜生,嗤得一声笑道:“你竟然敢背叛婆婆!不要命了!” 嘶杀中的巫辛眼神暗了暗,扬声道:“你不懂。” “她姐姐要了我一条胳膊,我得拿她换一条,若是老五你不退让,别怪让哥哥的不客气。” 于无脸抢过一根鞭子,危险地眯起一双看不清的双眼。 巫辛神色焦灼,手中长剑越发的加快了攻势。 于无脸只瞄准小昭昭,鞭子挥去,巫辛护着她,挡了四五鞭。 可人多势众,几番攻势下,巫辛整个人成了一个血人,跌倒在地。 小昭昭呲目欲裂地拉住巫辛,蓄了泪水傲娇道:“我说了!你不准死!” 这个坏人!抓了她,怎么还救她! “哼!过来吧,小畜生!”于无脸见巫辛无力对敌,伸手就去抓昭昭。 小昭昭愤怒的捡起长剑,朝着于无脸刺去。 于无脸抓了几次,都被小昭昭躲开,一次还险些被她手中长剑伤到。 “小畜生,没想到还有几下子。”于无脸挥去长鞭朝小昭昭挥去。 巫辛拼尽最后的力量,一跃挡在昭昭前面,一记抽在脸颊到腹部,栽倒在地。 “坏蛋!坏人!”小昭昭见巫辛嘴里不断溢出鲜血,急急地呼道。 于无脸嘲讽地望了二人一眼,伸手就去拎小昭昭衣领。 “呯!” 一声枪响,打在于无脸右手上。 不待他反应。 又是一声枪响打在于无脸胸膛,他低头望向腹部,鲜血似花缓缓盛开,瞪着一张小丑脸,轰地倒下。 “姐姐!”小昭昭仰头,哭成泪脸,“小坏蛋要死了!” 付七七手持冲锋枪,一排子弹打过去,直接送现场十几人归西,单手一按,冲锋枪收回了空间。 “你是杀人狂魔?” 付七七走了过去,凝视着清秀少年,见他急促地咳嗽,不断涌出鲜血,显然出了重伤。 “我是,对不起!” 巫辛佝了佝背,慢慢缩成一团,眼神难得清澈。 他得还债,还婆婆教导养育之恩。 付七七诧异地睨了他一眼,见昭昭哭成了个小包子,蹲下替昭昭擦干眼泪,“他杀了我们凤梧山庄数人,我不能救他。” 小昭昭泪珠挂满睫羽,小手揪着姐姐衣袖,一时迷茫,分不清对错。 杀人狂魔该死。 可巫辛哥哥该活。 这时,巫辛开口了: “我年幼时曾见过跟昭昭长有七八分像的大姐姐,大姐姐温柔善良,慈悲心肠。那时,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世上有一种花,叫鸢尾花,绣在繁复精致的裙摆上,像仙女。” 付七七倏转:“你见过我娘?” qqxsnew 第146章 娘亲的消息 “我曾想过大姐姐生的孩儿,就该如昭昭这般机灵可爱。果然是。” 巫辛缓慢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鸢尾发簪,脑海中美好的记忆飞掠而过。 “我七岁那一年,那是十七年前,在祁州幻城见过大姐姐。 那是一年极寒的冬天,漂亮大姐姐在城门口施粥,知道我有一个爷爷重伤在破庙,派人送了爷爷去治病。 因为照顾爷爷,每回领粥,我总是最后一个赶到,可漂亮大姐姐总会留好两人份膳食。 就这样,我和爷爷在漂亮大姐姐照顾下,熬过了那个冬天。 可惜,命有不歹,一次乞讨中爷爷被人打成重伤,过世了。 漂亮大姐姐知道后,派人帮我安葬了爷爷,让我替爷爷守完头七后,跟着她去书铺当活计,还要教我念书。我悲痛之余,也是极欢喜。 可惜……第三天,我在坟场遇到了鬼面婆婆……” 两行热泪自巫辛苍白如雪的脸庞倾泄流下,整个人瘦弱孤伶,如浮叶飘零,没了来路,也无了去处。 小昭昭哇一声大哭,“巫辛哥哥,你不要死!” 机缘如此,殊途皆是命数。 望着巫辛气若游丝,苍弱无力身板,整一个凄凄惨惨兮兮。 付七七长叹息一声。 也从巫辛回忆中,读出了两条有用的信息:一则母亲家有可能是祁州幻城,二则母亲是达官显贵人家闺阁女子。 巫辛将手中鸢尾发簪递给昭昭,人如回光返照,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嘴唇,有了两分颜色,苍凉一笑: “小机灵鬼,长大了肯定跟大姐姐一样漂亮,鸢尾发簪送给你。” 转了转灰白的眼眸,望向七七。 “我一直在幻想,在阳光下、学堂里,读书的模样。所以,我去幻城开过一家书店,待了一年。 这是我开书店赚的钱买的玉块,未沾人血,清清白白。” 七七点头,小昭昭接过鸢尾发簪,泣不成声,巫辛哥哥可以逃走的,是为了救她! 付七七默了片刻,改了主意,说道:“我可以救你,但你杀我数人,可以活着,需得废你一身武功。” 巫辛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截下一缕冷风,瞬间,风散于无形,终究是场空。 苍白羸弱的脸似解脱般,望着暗黑的夜空: “爷爷教我行善,乞讨亦有尊严。大姐姐给我温暖,那是生和光的希望。婆婆却教我行恶,非我所愿,但她养大了我。” “我生于乱葬岗,喝过死人血,吃过死人肉,才活了下来,直至遇到爷爷。我曾想,也许从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就脏了。 鬼面婆婆掳我回去,是因为我天生身体冰寒,让我习邪法,自小泡欲药,与淫蛇同吃同住同……自此,我骨子里坏了,灵魂也脏的无药可救。”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恶与善在一念间。 付七七沉静无声,有了些许复杂伤感。 小蛇感应到巫辛的哀伤的决策,蹭着他下巴,流下了血泪。 巫辛垂首,声息微弱,断断续续道: “我是个怪物……你也是个怪物……你生来不知痛楚,是为蛇的异类,被日夜灌药,提取淫药……懵懵懂懂地活了十几年,也害了不少人。 此番与我一道去吧,我们来世,我做人,你做蛇,都要清清白白的过一生。” 小蛇缠上巫辛手腕,极有灵性的点了点蛇头。 一人一蛇,平静的断了气。 冷寂的暗夜中,付七七抱着呜呜哭的小昭昭,心情复杂。 临走前,见着于无脸的尸体,心生膈应、恶心,竟然还敢肖想苍大哥。 丢了一颗炸药珠子,直接把于无脸炸的尸骨无存。 等她们赶回客栈,臭气熏天弥漫,地上长虫蛇蚁尸骸满地。 而正前方,乌云迭动,狂风大作,层霾遮天,白光闪现中,就见两道人影自半空中恶战,时而传来雷声震震。 苍大哥与鬼面婆婆恶战进入了尾声,鬼面婆婆心惊的节节后退,择了一个机会,窜向远方。 随之。 “喀喇!”一声,一道雷光顺着他的指尖疾向半空,一道又粗又亮的白光自天际现,不过瞬息狠狠劈在了远处逃遁的鬼面婆婆后心! 惊天动地的响雷炸过,抛向半空的鬼面婆婆眼露不可思议,“嘎啊——”长促的惨叫声后,鬼面婆婆像块破布一样飘落在地,了无生息。 南荒第一高手,自此陨落,激起江湖千层浪。 寻着七七。 越君玹含笑走了过来,瞥了一眼哭包子昭昭,眉梢微皱起:“昭昭受伤了?吓着了?” 小昭昭一撇嘴,小泪泡滴滴嗒嗒往下掉:“才没有。有巫辛哥哥护着我,可是……他死了!” 巫辛不是鬼面婆婆的徒弟,也是山庄内杀人的刺客吗? 越君玹一脑门问号。 付七七三言两语解说道:“事有变故,巫辛认识我娘。此番巫辛遵鬼面婆婆令,抓了昭昭,但从未曾想过害昭昭。” 越君玹思绪转了转,七七这个世界的娘,他脑子中没有记忆。qqxδnew 这时,乔武一声急促的呼喊打断了三人谈话。 “付姑娘!快救救我家主子!” 三人偏头看,就见,乔武站在二楼的一间客房窗户口,神情紧张。 等赶到房间时,就见床榻砸了个稀巴烂、到处是撕碎散落的衣裳、被单……连半人高的浴桶也砸翻在地,水流淌一地……狼藉一片。 站在屋内中央平旭尧,发疯一样在撕扯身上的衣袍,嘴里还发出野兽般闷吼声。 他听见响声,朝门外看去,猩红的目光落在付七七身上,双眼咻地发光,人如闪电冲了过来。 越君玹皱了皱眉头,抬脚把他给蹬开,平旭尧倒在污水中,腾的爬起来,又冲着付七七撞去。 越君玹一脸黑线,抬脚踹去,平旭尧像打不死的蟑螂,又爬起来。 付七七转了转猫儿眼,抱着昭昭默默退到门外,这货,中毒了? 乔武急的连连诶叫,可是主子已经神智不清,越公子武艺高强……他插上不手。 “哐铛!” “啊啊——” “吼吼——” 付七七咦一声,身子一抖,真痛!那厮醒来还能见人吗。 乔武欲哭无泪,跟到付七七哀求道:“付姑娘,您跟越公子说一声, 第147章 不要行畜生行径! 付七七看着被敲晕的平旭尧,鼻清脸肿、嘴歪眼斜,这是专朝脸摔,才能如此有艺术感。 七七嘴角一抽,笑着望了一眼苍大哥……下手还挺狠的,而且还挺幼稚。 收到七七打趣的眼神,越君玹双手交叠在胸前,老神在在,他早就想教训这小子一顿,今日好时机,怎可错过。 敲晕不过几息的平旭尧,全身扭动,貌似又快醒来。 付七七赶紧搭在他手腕上,落在乔武眼中,好似在把脉;实际是把木系治疗的精神力一点点推进平旭尧体内……几息后,七七卡壳了,耳根飞过一抹红。 乔武把着面色潮红、浑身滚烫的主子,焦急道:“如何?” 付七七说话跟烫嘴似的,几字几字丢出去:“中了……情毒,他是……情欲……发作。” 另一个淫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乔武瞪大双眼,从来没有想过主子会中情毒。 小昭昭人少没听明白,不过,她知道一事,“平大哥为了救我,被小蛇咬了。” 小蛇,具淫毒! 那就对上号了。 付七七眼神征询苍大哥意见。 越君玹微凉的眼神掠过平旭尧,饶有兴味:“客栈内,不乏女子,找一个自愿的侍女过来,即可解了情毒。” 乔武第一反应望向付七七,满脸祈求。 越君玹眼眸半眯,不掩脸色怵寒,一股内力朝着乔武压下去。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乔武瞬间脸色苍白,紧紧抱着平旭尧,道歉: “对不起!” 又解说道: “我找到少爷时,他正在驱赶一名侍女,如若主子愿意随便找个女子,大约,早就解了此毒。” 越君玹收回内力,破碎的衣袍上有尖锐的木刺洞,溢出了血珠,可见是真的为了保持理智,自己扎的。 到是有几分佩服。 一想到这厮见到七七,如同猫儿闻了腥的亢奋,越君玹脸色又沉了下去。 害!付七七折中的想了一个办法:“来不急找解药,我先帮他把情毒逼出来,乔武你帮忙。” 越君玹扫了一眼,像蛇一样在扭动挣脱乔武怀抱的平旭尧,嘴里无意识的发出哼哼闷声。 难听的很。 而且,逼毒的过程中,随时会醒来了,就他这副鬼样子,还不知道会何不妥举动。qqxδnew “我与你一同救他。”越君玹淡淡道。 乔武想到越公子内力深厚,感激谢过越君玹。 越君玹挑了挑眉,他真当这情毒,是可以用内力逼出来的?……那是因为七七有木系异动,具治疗能力。 况且,当本公子真好心! 还不是防这色中恶鬼! 医治方案定下。 乔武带着小昭昭回避。 越君玹望着浴桶眼眸微转,起了小心思,问道:“七七,你空间是否有冰块?” 付七七眉眼弯弯,掏出冰块:“还是苍大哥想得周到,冰块可缓解灼热感,有助于逼毒。” 越君玹似笑非笑,冰火两重天,让他好好享受。 两筐冰块倒下去,半人高的浴桶填了半桶。 越君玹直接把平旭尧丢进去,付七七握住他右手,神精力凝结成一道白光,穿过灼热的身驱,在血液筋脉内将毒素一点一点往外推移。 冰块和体内舒缓的刺激下,平旭尧挣开了眼,人仍是处于浑浑噩噩中,出于雄性的本能,还是脑子里仅有的情愫,他精准地找到了七七的位置,挣脱手掌,撕扯衣袍,扑了过去。 垂涎欲滴,双眼猩红,似有拆骨入腹之猛! 越君玹手掌翻转,急速捏住他的左肩,一把拽回来。乌眸半眯,眉心流露出一闪而逝的厌恶情绪: “我不管你是否能听清!如若再有畜生行径,今日让你少只腿!” 此腿非彼腿,所指第三条腿。 “啊——” 惨叫之下,断筋错骨般的剧痛朝平旭尧直袭而来,让他有片刻的清醒。 付七七眉心一跳,苍大哥用了三层内力。 平旭尧疲软无力的望了一眼四周,想到此前之间,眼里闪过窘迫。 越君玹冷笑一声,笑容中透着无尽的森然:“清醒了?清醒就做个人!不要行畜生行径!” 平旭尧垂下头,眼眸深沉晦暗。 终于,半活了大半刻钟,情毒逼出来了。 平旭尧不知道那根筋又搭错了,似在挑衅越君玹。 一双桃花眼情愫溢出眼眶,好似贞洁烈妇,重遇郎君,无限的柔情似火道: “我就知道七七会来救我,虽然……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能熬住!一定能等到七七!” 越君玹幽幽一动,不客气的,竖掌如刀,劈在他后颈。 平旭尧睁大眼,瞧着越君玹凶狠双击,头一歪,人昏倒得很彻底。 ”以后理他远点!”越君玹眼中闪过一道戾气。 幼稚鬼。 付七七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忙碌了一夜,晨曦微光时,南辕带着人赶了过来,清理尸体、绑了侍童、侍女等一系列收屋工作。 特别是此处,泥土树木都染了毒素,付七七令人,放了一把火,连同尸体一道烧了。 想到藏弥坚火烧尸体留下的后遗症一事,这一次,付七七要守着烧个彻底。 特别是鬼面婆婆,功法诡异,邪术诡秘,谁知道有没有后招。 还算顺利的解决了一个难题,七七整个人显得放松了许多。 晨起雾霾露重,凉飕飕的。 付七七手臂上中了两刀,一直未曾处理。 “我待会儿恢复功力后,我给自己疗伤。” “打了一夜,又忙着救那个蠢货,体内异能耗的七七八八。” 付七七:…… 一点一点治疗,花个五六天的功夫,伤口铁定好个彻底。 面对莫名盛怒的苍大哥,付七七不敢顶嘴,低眉顺眼的点了点头。 越君玹就是瞧着两道伤口碍眼,一刻也不想等。 随后,直接令人起了三堆火,不待他交代,众人避得远远的。 付七七乖觉的递上剪刀、纱布、碘伏、白药…… 越君玹神情专注,在手臂上剪了一个大口子,用温水清洗后,倒上一层碘伏消毒,又倒上一层白药,最后一圈一圈包扎好。 见他乖巧,越君玹神念一动,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嘬了一小口。 付七七呆滞…… 不远处,南越部落大队人马正往客栈赶。 第148章 他心悦我? 付七七捂着小心口,胸腔发热还在扑扑跳。 越君玹见七七小呆瓜似的发愣,眼圈微红,他用指腹蹭了蹭她揉红的眼尾,以为是一夜未睡,累的。 他柔声道: “此处恶臭,我们去前方小溪边用早膳。用了早膳后,你休息一个时辰,我们在回去。” 付七七撞入苍大哥满目柔光中,按了按慌乱跳动的小心口,她…看到了情愫。 所以……她的胡思乱想,是……真的? 苍大哥他… 还有那一晚……亲吻…… 啊… 光想想心脏都要跳出来,哐哐响。仟仟尛哾 可是……在末世,苍家是计划让苍大哥联姻的,那个波大腰细,害她流落异世的付玉饶,不就是侯选人之一。 莫不是,来了异世,只有她与他,所以才将就? 东想西想的付七七有些泄气,患得患失,莫名的委屈,避着眼神低头,软音道: “好,我…刚好饿了。” 那里真饿,一个多时辰前,才吃过满汉全席。 越君玹不动声色地扫过殷红的两抹红,又见七七转瞬间恢复平静,眼眸微动: “早上喝点肉粥,再放些昨日摘的玉米,可好?” “好。” 付七七垂眸,额前的一缕青丝打下来,眸子是辨不分明的情绪,只顾闷闷地点了点头,说好。 亲卫牵过黑马,越君玹翻身上马,弯腰伸手。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掌落于眼前,七七这才抬眸,眉眼浸着湿润,似笼罩一层淡淡的浅雾,朦胧而迷离。 七七迟疑几息,才伸手。 越君玹微微一拉,青衣旋转出涟漪,七七稳稳落入他的怀中。 晨起迷雾未散,寒风凉凉,越君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将七七往怀里裹了裹。 “小猫儿眼,全是红血丝,你靠着我,浅眯下眼。” 付七七揉了揉眉心,才不是累的,那心口的委屈又无从说出口。 两人刚走几步,闻得前方吵闹,打马走了过去。 就见,小昭昭叉着腰,瞪着哭红的双眼,厉声道:“不准烧了巫辛哥哥!谁敢!我的刀剑可不长眼。” 手里一把长剑,从空中划过! 气势凛冽得像个小女王。 小昭昭人小火气大,赶到火堆前,正见着巫辛大哥的身体像块破布一样叠在尸体堆里,急得大哭跳脚,话也未曾说明白,直接喊打喊杀的。 其它人不明真相,可巫辛是鬼面婆婆徒弟,杀人狂魔一事板上钉钉,也就准备烧了。 付七七拔声解释道: “南辕,巫辛救了小昭昭,不与他们一同焚烧,你且安排人将他的尸体带回凤梧山庄后山掩埋。” 南辕这才恍然大悟,他说,小祖宗像头狂暴的狼崽子。 付七七跟昭昭招手: “昭昭,上马,我们在前方歇息。” 小昭昭憋嘴,摇头,直到她亲眼见着巫辛的尸体放在一块木板上,用布遮掩起来。 她才哒哒哒跑过来。 “姐姐抱我。” 越君玹:“坐后面。” 小昭昭,哭! 倔强道:“姐姐抱我。” 一大一小两人眼神僵持。 “好…” 七七好字吐了一半,越君玹策马扬鞭…… “哇” 小昭昭留在原地,哇哇大哭。 随后乔武扶着平旭荛过来了,见着玄衣背影,迎风猎猎,渐行渐远。 平旭荛眼神暗了暗。 越君弦带着付七七赶到小溪边, 侍卫已经生起了三堆火,从客栈取出来的锅具,清洗干净。越君玹接过,罢罢手,让其退下。 越君玹洗净手后,坐在火堆旁边,待水烧开,把洗干净的粳米放入锅中后,取出七七给的玉米,剥下一颗颗玉米粒,丢入锅中。 慢慢,晨雾渐散,烟雾袅袅,山光水色融为一体,天际橘红一片,映照着重峦叠嶂,像是渡上了一层橘红色的轻纱,如同坠落仙镜。 一半阴影,一半金光,雕刻的脸庞如山水写意画。 苍大哥军装帅,古装有意境。 天生的衣架子。 待剥完玉米,越君玹取出侍卫切好的肉沫,倒入锅入,拿起勺子反复搅动,抬眸见七七一直盯着他。 七七做贼心虚,胡乱地拿起木棍烧火。 一阵烟呛来。 “你在一旁休息。”越君玹接过她手里木柴。 这时,小昭昭到了,哭的眼泪风干了,气呼呼的跑到越君玹跟前。 “哼!苍大哥你是个坏蛋就想骗走姐姐,赶明儿我就跟温伯母和曲婶说,给姐姐说一门好儿朗! 曲婶前儿还说了,庄家一窝青年才俊,最适合做女婿。” 这可冤枉,曲婶那是帮自家闺女曲菱儿相看。 越君玹瞥了一眼小昭昭,淡声道:“庄家那几个鸡胆子,谁有些歹心。” “那我姐姐也不嫁你!”小昭昭撅嘴道。 “咳咳——”付七七呛了一口口水,脸不知是呛红的,还是憋红的。 “昭昭,不准胡说。” 越君玹搅了搅肉粥,语出惊人:“我与七七早就谈婚论嫁,那时还没有你这个小萝卜头。” 付七七小心口漏了一拍,蹭的坐起,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苍大哥。 “苍大哥莫要说笑!” 暗藏期待,但又想要个分明! 若是心悦她,也得分说个明白。 若是误会,她……心很乱。 君玹垂眸与她对视,捕捉到故作镇定的一丝慌乱和局措,乌亮的眼瞳像是坠满了光,“七七你想反悔?” 是询问,更是反之笃定。 付七七神色复杂,“苍大哥记忆错乱,误会了。在那方世界,苍家正帮苍大哥选夫人,苍大哥……你已相见多个女子。” 竟有此事? 可记忆中画面不曾作假、悸动的心不曾作假,末世的他情深于七七! 毋庸置疑。 见苍大哥神情严肃,暗思索。 付七七瞬间人厌厌把小脑袋埋在小膝盖里,跳动的小心脏归于沉寂。 小昭昭盯着咕咕冒泡的粥锅,小嘴叭叭一声:“切莫妄想,不可强求。” 小大人般说话都有了禅意。 越君玹:…… 他偏头望着七七趴在双膝上,整个人坠在晨曦里,白皙光滑的脸庞,连毛孔都清晰可见。 沉静、失落、还有一丝哀伤。 一道旋风闪过,付七七被越君玹带离。 第149章 表白,岁月缱绻 “诶!坏蛋!你把我姐姐抱到哪里去?”小昭昭蹬着小短腿哪里跟得上。 跑到半道上,两人人影都不见了,只能气呼呼的跑回来,拿起勺子,搅弄粥锅。 当平旭尧被乔武背过来时,就见看见侍卫在一旁生了火堆,忙着做早膳。 而小昭昭嘴里嘟嘟嚷嚷的磨牙尖,小眼神都带着一股狠劲,他还以为小昭昭还因巫辛尸体被乱放一事生气。 “还气着呢?巫辛那小子还算有两分良心,你放心,回到凤梧山庄,哥陪你一道找块风水宝地,把他葬了。” 平旭尧在乔武的馋扶下,坐在毛毡上,挼了挼她的小脑袋,说道。 小昭昭抬头,瞧着平大哥整张脸,青红紫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中嘴色不是嘴色。 像长歪的大南瓜,奇形怪状。 小人心有些内疚,都是因为救她,平大哥才中了毒,受重伤,她关心道: “平大哥饿不饿?早膳刚煮好,可香呢。” 平旭尧探头看着锅里熟透的肉粥,呲着牙道: “咦,玉米肉末粥,正好饿了。” 小昭昭端起一个大碗,满满当当的给他盛了一大碗粥。 平旭尧接过,吹了口气,散散热。 他昨日晚膳时,被于无脸在桌下伸脚骚扰,他气得压根没吃几口,早就饿得饥肠辘辘。 一大碗肉末混着玉米的清香,直往鼻子钻,他急得沿着碗边吸溜了一小口。 烫得一抖,吐着舌头道: “香!新鲜的玉米,肯定是七七种的。” 想到七七,他眯着一条缝缝眼,左瞄瞄,右看看,不见人影。 问道: “七七呢?” 想到刚刚离去的二人,小昭昭小大人般恨铁不成钢道: “你就不能争气一点,我姐姐都要被苍大哥抢走了。” 闻言,平旭尧脸上出现一丝裂缝,有一搭没一搭的沿着碗边吸溜粥。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七七从不抗拒越君玹的亲密行径,牵手、轻抱…… 七七也只有在越君玹跟前显露女儿家娇羞、软糯。 七七凡事会问越君玹的意见。 七七…… 那是因为,七七心里有越君玹那厮! 一旁的乔武瞧着黯然神伤的主子,唏嘘了声。 小昭昭小人儿见此情景,好似有了大人的恼烦,仰着小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温伯母说,情之一事,不能强求。 她就是刚刚被苍大哥气着了。 若真论个一二,好像……应该……可能……苍大哥做姐夫更好。 姐姐喜欢。 哥哥喜欢。 她……她才不喜欢那个欺负小孩的苍大哥,因为姐姐和哥哥喜欢他,她就勉为其难吧。 他们念叨的付七七二人。 正矗立在大树旁。 付七七挣脱越君玹怀中,离得远远的,咬唇似控诉: “我都长大了,苍大哥不能这般不合规矩。” “我瞧瞧伤口。” 越君玹不置可否,抬手去摸七七手臂的伤口,转移话题。 “你动作轻些,我瞧着又要出血了。” 付七七瞥了一眼,雪白的纱布透着梅花血点,她低头嗯一声。 越君玹嘴唇往上勾了下,小迷糊指定是误会了,末世的他,应该是未曾向七七表明心迹。 他记得,末世男女开放,可自由恋爱,怎得末世的他,这般怂。 他乌眸深凝地盯着她: “我在末世相亲了?有未婚妻?” 付七七闷着鼻音:“未婚妻那到没有,不过,苍家安排相亲宴会,干妈有了合适的人选。” 越君玹听出了重点:“那就是,不是我的意思?我有亲自参与相亲?人选是我亲自选的?” 一连三问,让七七招架不住。 苍大哥有没有亲自己参与? 那自然没有,苍大哥是首领,日理万机,那有空参加贵妇人们、贵小姐们举办的下午茶和晚宴。 若是有空,苍大哥最多也就露个脸,敬杯酒,又忙去了。 付七七脑子七转八转,摇头。 莫名的又有些窃喜。 果然是个小迷糊蛋,他在末世的记忆,心心念念想的女子,不过她一人。 越君玹又凑近了两步,喉结一滚:“那七七为何冤我?我对七七的心意,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七七猫儿眼,大大的写着震惊、不可置信、还有几不可察的惊喜。 怔愣好一片刻,才反应过来,苍大哥在跟自己表白?! 苍大哥真的心悦她!m.qqxsnew 心悦她,喜欢她! 哗! 嘣嘣! 付七七耳尖迅速窜红,心尖儿小鹿乱跳,她不知所措的寻着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几百米,见左右无人,四周寂静。 付七七这才顿住脚,两只手掌捂住通红的小脸蛋,她心里乱乱又好生欢喜,整个人好像飘浮在半空的云朵上,晕晕乎乎的。 不过一霎,一双大掌俯在腰上,她下意识想躲,整个身子却被禁箍住,一张鬓若刀裁的俊脸近到眼前,随即是一声熟悉的笑。 “七七,跑什么呢?” 越君玹将七七的身子掰正,低笑道。 付七七涨红了一张脸,无措的咬唇,吐出来的声音,好似不是自己的,“我……我得想想,我……我得冷静。” 越君玹瞧着七七蹭亮的猫儿眼,明明是少女怀春的娇俏小模样,心理有他! 可小家伙一心想着躲避。 他今日就得把名分做实了,以后才能名正言顺地抱着娇软的身子。 越君玹敛了敛心神,深邃的乌眸受伤般失落,低沉道: “七七要拒绝我?七七原来不曾喜欢过我!” 哈? 付七七急了,“才没有!” 不过一瞬。 “呵呵。” 越君玹满目柔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哦,原来我与七七两情相悦!” 七七这才发觉,刚刚被苍大哥骗了。 紧张的情绪有了片刻舒缓,一双小爪刚好落在苍大哥腰间,七七上手就捏上一块软肉。 没用力。 又在反复揉捏。 像是挑逗。 带着诱惑。 越君玹喉结一滚,下一瞬红唇印了上她的额头。 付七七身子微僵。 当两片柔软带着濡湿,顺着她额头蜿蜒落向她的鼻梁,鼻尖,颊侧…… 付七七电流击中般,身体开始酥酥麻麻,不自觉的闭上眼,还微微踮了踮脚。 越君玹倏地含住了她的嘴唇,几乎同一时刻,撬开了她的宝齿,游鱼一般滑了进去。 舌尖微微一挑。 付七七身子一软,轻啊一声。 就见一个旋转,两人双脚离地,落在旁边的树杆旁, 越君玹紧紧地抱住七七,倚靠在树背上,两人身体无一丝缝隙。 唇齿相磨,舌尖纠缠,越发的用力,吞吃彼此,吸入灵魂。 付七七身子放软,双手插进越君玹乌亮的长发之中,双手相缠勾住脖后。 低低喘息声荡漾在冷寂的密林,似雪后消融,万物复苏,河水在缓缓流淌,小草也冒出了嫩牙。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忽得一束暖阳从东方的天际打过来,透过树丫,勾勒一对不分彼此的流畅身型,动情的喘息声,伴随着鸟儿晨起吱吱叫声,奏响森林里一日的乐章。 葳蕤生香,岁月缱绻。 第150章 狭路相逢 当两人归来时,平旭尧歪斜的桃花眼,落在两人紧紧相连的手掌上,心抽痛。 默默地又给自己添了一碗粥,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浅喝,端是的一副贵公子的优雅仪态。 待两人走近。 平旭尧故作轻松道:“七七,你手上的炸药卖我一些,我这次回来停留两日,该启程,再相见,不知是明年还是后年。 七七,你可千万别想我!” 付七七松开越君玹的的手,快步上前: “怎的,你也要去前线?你不是最不喜打仗吗?” 平家这一辈,两个嫡公子,三个庶子,个个骁勇善战。 唯嫡次子平旭尧远离战火,钟情于游山玩水。 这次平家与风家争南荒的几起战事,他也是从旁伏击,时不时回一趟龙门镇。 平旭尧这才注意到七七微肿的红唇,还有白皙肌肤上,露出的红印,犹好啷头一棒。 虽是早已预料,可亲眼所见,心如泣血。 见平旭尧双目猩红落在她脖间,不言不语,付七七羞得扯了扯衣领。 此地无银三百两。 平旭尧低头,淡声道: “嗯,我家老爷子来信了,若是我不参战,今后不给我银子回,也不准我回沧陵。” 付七七知平家角逐天下,雄心壮志。 “好,待回到凤梧山庄,我送你保命的暗器。” “你要的炸药,我眼下只能送你三五箱保命。若要的多,等我找人研究好方子,制造出土炸药后,再卖你。” 到不是空间没有,很多。 实则是,七七不太愿意将现代文明的精密热武器,过多流于外人之手。 若是能用古代的材料,通过现代工艺,研究出土炸药、火筒之类,能够推进古代热武器起源,也是功德一件。 平旭尧习惯性想抛一记媚眼,眼角抽半天,越抽越痛。 他刚听乔武说了,他这一张猪脸,可是拜越君玹所赐。 这狗东西,就是故意打机会整他。 平旭尧勾唇邪笑……挤出歪嘴邪笑,有点惊悚。 “谢过越世子壮义相助,希望有一日,我也能如昨晚那般回报越世子一二。” 回报二字,咬文嚼字,格外突显。 越君玹神态冷峻自若,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轻嗤道: “我不是平三公子这般蠢,也不似平三公子这般没用,被人下毒了不自知,还把自己搭送进去,一道活捉了。” 打脸呐! 还是主子自己凑上去的。 乔武当个透明人,在一旁侍侯的烧火。 付七七:……qqxsnew 神仙打架,凡人遭秧。 她往小昭昭一侧移了移,小家伙累了一宿,正躺在毛毡上打起了小呼噜,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拉成几条线。 平旭尧深吸了几口气,扭着脖子懒洋洋道: “谁让本公子,有一个好爹,还有一个有钱的娘亲,善战的大哥,把我这身彪肉,硬是养的娇气。这种福气,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颇为自豪。 乔武:主子的脸皮,一如即往的厚。 然后还顺道扎了一下越世子……没爹、没娘的孩子…… 再聊下去,怕是得有血光之灾。 付七七看了眼手表,晨起六时半,询道: “留下十人将客栈烧干将,我们其它人先行回凤梧山庄?” “好!” 越君玹和平旭尧异口同声的应道。 前者,冷冷的瞥了一眼。 后者,哼了一声。 付七七这次满足越君玹的小心思,率先一步,把小昭昭抱起,翻身上马。 —— 大队人马,正从官道上由南往北。 两拨人马,不过小半个时辰,刚好相遇。 人群中,南越部落,现任兵马大帅的冯家冯族长冯允实,微微弯腰向一侧的风弘业问道。 “风侄子,我们接管了凤梧山庄后,即刻出兵,弛缓淮南池州公子延?” 明明是差着辈,冯允实为长,风弘业为小,言语间却无比谦卑恭顺。 风弘业一双单凤眼斜长微眯,瞧不出神情,人有些懒懒的回道: “对!龙门镇,才一千多士兵,人到是其次,主要收了那两艘槽船、武器库,还有你们说的能炸天轰地的暗器。” “到时你们随我亲卫先行,我去燕子城找晁中雄,若是能说服晁中雄,我岷江又添一助力。何愁大业不成。” 冯允实连连点头称是,多亏了长姐,他冯家才有此际遇,未来还有从龙之功,位列临都诸侯。 回想。 当初风弘业拿着长姐的信物上门时,冯允实颇为看不上这个风都督的嫡次子,特别是闻言,长姐竟然沦为风长秋风都督的妾室,说是良妾,可也是妾室。 当下气得把风弘业赶出部落。 可一番详谈,一番武艺较量,早就把冯家一众人折服。 南越部落,几大家族,他冯家势弱,家族子弟无甚大出息,分得的粮草、马匹、武器也少得可怜。 可风侄子一来,他不仅成了首领跟前的大红人,还一举拿下了南越部落的兵马统帅。 果不其然,两拨人马,自分叉口相遇。 刷! 纷纷拔刀相对,杀气徒升。 风弘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明明自己这一方有五六百人队伍,对方才一百多人,兵力悬殊,一面压倒性。 可对方丝毫不见对方慌乱,顿了脚步,待发号施令。 穿过人群,目光落在第二排,着墨色的银边缎子衣袍的冷俊男子身上。 暗自测猜对方身份。 到是对面的平旭尧,认出了风弘业,嗤骂道: “我草!风弘业那龟孙子、伪君子,怎得跑到了南荒?” “谁?”付七七问。 平旭尧口中的风弘业,她猜是那一位慵懒含笑,阴柔俊美的公子。 平旭尧咬牙:“岷江风长秋家的二公子。” 风家,大玄争逐天下,其一方势力。 冯允实眼露凶光:“风侄子,把这一百多人端了?” 特别是眼神落在七七身上,眼露垂涎。 第151章 好狗不挡路,给爷一边去! 冯充实的话虽然刻意低沉,落在越君玄、付七七耳中,却清晰无比,因为二人身具异能又内力深厚,再说相隔不过几百米。 最令人厌恶的是他眼里的猥琐样。 付七七拢了拢怀里的小昭昭,牙痛、手痒。 越君玹眼眸泛寒,轻描淡写地往冯充实脸上兜了一圈。 冯充实背脊一凉,手掌往额头上捞了一把虚汗,忙低头,暗恨。 有杀气! 风弘业察觉到,杀气来自刚刚那五官俊朗的男子身上,眼眸一转与之对视,四目在空中交汇。 一霎间,黑云笼罩中没有硝烟的“战场”,迸出两道摧枯拉朽的磅礴之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半空中厮杀。 几息后,风弘业败! 风弘业收回内力,暗惊,他幸得师祖灌功,白得了二十年内力,可对面怵冷的男子比之他,只有更强! 审视的眼眸重新上下打量他,神姿俊朗,乌眸深邃,随意端坐在马背上,流露出上位者的气息。 莫是那家储侯公子也来到了南荒。 这时,一名部落兵参与过龙门镇伏击战,认出了,惊呼:“离原越君玹和凤梧山庄严付七七!” 话落。 冯充实一愣。 风弘业眼眯。 他们暗哨探到消息,燕子城昨日派兵攻击龙门镇,越君玹正领了凤梧山庄八层兵力与燕子城卫将军博杀中。 为何出现在此? 而付七七,不是已经被鬼面婆婆抓去血祭,为她爱徒库嫣儿报仇吗? 正因为凤梧山庄兵力薄弱,如同虚若无人,才是他们抢了武器、粮草的好机会。 冯充实想到二人的武力值,气弱道:“风侄子,眼下如何是好?” 鬼面婆婆是南荒第一高手,其二人无恙,只有一种可能,鬼面婆婆兵败。 风弘业略加思索,权衡利弊后,说: “撤兵!” “等我!” 说着,打兵缓步走到越君玹一行人跟前。 风弘业拱手笑道:“可是离原越世子和凤梧山庄付庄主?在下岷江风弘业。” 越君玹淡声:“是。” 风弘业:…… 礼尚往来,不是应该进一步询问来由、去处。 今日越君玹这厮的表现,深得平旭尧心意,他扯动嘴角,冷嘲热讽: “行了,好狗不挡路,给爷一边去!” “竖子敢尔!”两名劲装打扮的男子,跃马过来。 风弘业伸手一招,两名男子顿住。 风弘业眼神晦暗地落在平旭尧身上,打量片刻后,眼露疑惑,这人脸部受了伤,辨不出五官,但神态间有几分眼熟。 平旭尧仰起下巴,一张青红紫绿的大脸,张牙舞爪地从门缝看人。qqxsnew 哼!今日老子一张脸,连我爹娘都不认得,我就不信,你风伪君子,还能把老子认了来! 风家还真是好算盘,他家处岷江一带,竟然直接跨过淮南和我家沧陵一带,跑到南荒收部落。 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风弘业单凤眼暗眯,问道: “兄台认得我?” 他敢肯定,这名男子认识他! 平旭尧翻了个大白眼,虽然也没翻出多大缝,傲娇道: “爷可不认得你!” 忽然想到一事,他扯起嗓门,带着鸡贼又贱兮兮: “本公子听说一件好玩的事,三年前妙仙阁,有两位公子为了妙音娘子,大打出手。 原由甚是好笑,听说一位自称玉面公子当晚包了妙音娘子,一晚上捣捣鼓鼓,愣是没办成事。 另一位公子气呀,说那伪君子,打肿脸充胖子,明明第三条腿不中用,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呀。” 风弘业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冷声道:“这位公子,倒是知晓不少秘事。只不过如今偏居南荒,却不敢以真名告知之,怕也不过是宵小之辈。” 那一次,他不过是一时大意,中了圈套,算是他一大污点。 瞧来,这人,不仅认得他,还有敌意! 平旭尧一脸桀骜不驯:“小爷就是不想告诉你,你咬我呀!切!” 大事为重! 风弘业不想与之深究,敛了敛心神,直接侧头,彬彬有礼道: “越世子、付庄主,在下正计划过几日去凤梧山庄拜访,不知是否方便?” 付七七瞧着风弘业,长相阴柔,但不失为一个美男子,只是那双单凤眼,辨不清神情,一看就是藏了八百个心眼的人。 而且被平旭尧明嘲暗讽,也能憋下一口气。 要么是心性强大之辈,要么是年少老成的老奸巨猾之辈。 无论哪种,她凤梧山庄并不想与之深交。 付七七蹙眉拒绝道: “劳风公子看得起,不过我们凤梧山庄,到处是泥土、沟壕,没待客的地。拜访就算了吧。” 付七七完全不给风弘业回应的机会,直接扭头对越君玹说:“昭昭在马背上睡不安稳,我们早些回去。” 越君玹浅笑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百人不疾不徐的越过他们离去。 风弘业再次噎住。 平旭尧故意打马从风弘业身旁路过,讥讽地嗤笑一声。 笑声刺耳,还很大! 风弘业眸光微冷,意味深长地看了平旭尧。 冯充实打马过来,怒的呸一声: “无知小子,狗男女,好不知礼。等我们拿下南荒,有他们磕头跪地求饶的一天。” 风弘业忽地笑出声,好新鲜的挫败感! 只是眼里升起的兴味越加浓郁。 “回去,准备厚礼,我们后日拜访凤梧山庄。” 哗啦啦,南越部落的五六百骑兵、步兵,空手而归。 ——— 奚落了风弘业,平旭尧高兴的哈哈哈大笑: “风伪君子,也有今日。整日一副,礼义仁智信挂在嘴边,实则一肚子黑水。” 付七七好奇:“你们经常往来?” 平旭尧瘪了瘪嘴: “当年被我们老子送到了白鹿书院,上了几年学堂。他天天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暗底里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老子当年就着了两回道。” “风弘业年纪不大,但心性沉稳,不轻易动怒,善隐藏情绪。 你这傻大个,性情单纯,能斗过人家八百个心眼?被人下套,那是正常的事。” 付七七客观的评价。 平旭尧:…… 这是夸我吧?夸我? 第152章 我凤梧山庄岂能容她 小昭昭无恙归来。 曲婶红着眼早就在大门口准备了火盆,“昭昭来,跨过火盆,去去霉气。” 付七七:…… 怎得还有这些神神叨叨的。 不过,对上曲婶关切的眼神,好似水泡了一夜红红的、肿肿的。 一股温暖划过心涧,她乖觉地牵着小昭昭跨过小火盆。 前面。 邝伯娘端了一盆清水,“清水撩手,百毒不浸。” 然后。 小昭昭又乖乖的洗干净手。 付七七以为流程没了…… 曲婶又在,冲着水井招魂。 “我们昭昭呀,回家喽!” “归来喽!” …… 这是唱的是那出? 付七七望着越君玹,他正抽嘴角,也没搞明白。 小岩岩拉了拉姐姐袖子,小声说: “曲婶和邝伯娘听说昭昭是被鬼面婆婆抓走了,然后听说鬼面婆婆长得跟地府的恶鬼一个模样,专门喜欢勾长得好看的童子、童女。 而且还有人说,硫璃岛上人骨累累,那些人行如僵尸。 说是被鬼面婆婆吸了魂,才死的。 这不,担心昭昭回来后,丢了三魂八魄,才忙着去霉招魂。” 付七七眨了眨猫儿眼,听着,好有道理。 鬼面婆婆在南荒,可不是有止儿夜啼的功效。 那她要不要告诉曲婶她们,让人闻之丧胆的鬼面婆婆已经化为灰烬,那灵魂早下了十八层地狱。 瞧着二人虔诚的模样,喊魂的大嗓门,像唱戏一样,还转着音。 她还是闭嘴。 喊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放了小昭昭去洗梳休息。 一行人一夜未睡,直接一觉睡到第二日。 第二日一早,大家对巫辛的尸体极为好奇,而且,他可是杀人狂魔。 巡逻侍兵们不乏与死去那几人友情不错的,恨不得拎出来鞭尸。 付七七不好对所有人说出隐情,况且,不管如何,巫辛手段残忍是事实。 她只得让希雨去安抚那几人亲眷,待希雨查册,都是孤儿。 原藉都在天南地北,找到亲眷,怕不是半年之后。 付七七只得让人多烧此纸钱,她还亲自己去种了一排长青树。 见长青树刚栽下没几日,内眼可见,窜了一大截,众侍卫心慰,他们得了神明保佑,灵魂安息了。 付七七磨牙,她还得研究好种植的药水,多少遮掩下。 当然,这是后话。 说回,付七七等人前脚刚烧完纸钱,后脚霖生从龙门镇归来。 一张纸十几个燕子城的奸细名单,被巫辛杀掉的那五人,正好在名单上。 巧合? 这么巧? 然后……曲叔也送回了消息,二瞎安稳的回到村子里,还得了巫辛三百两银子、一大包上好的药材。 临了,巫辛还叮嘱好二瞎,好好照顾他娘,一定要带他娘好好治病。 唉…… 不知谁,叹了一声气。 纵是巫辛短暂的一生浸淫于血腥、黑暗、死亡和杀掳之中,可依然心怀有光。 正好大家就龙门镇战事,开了简短会议。 结论是,越君玹亲自过去主持龙门镇防御工事,还有时时提防燕子城二次突袭。 必竟,双方兵力悬殊。 趁着人都在,付七七跟大家讲了巫辛的生世,大家听后唏嘘不已。 若是能为善,谁愿意做恶? 可拼了命的想为善,依然是个恶人。 说的就是巫辛这等人。 第三日,一行十几人低调的将巫辛葬到了后山,付七七还令人种了两颗白玉兰。 待人散去,七七带着弟弟妹妹,将两颗白玉兰树顶催生出一片雪白,霎那,一朵朵孤傲白玉兰花立在枝头,花辨如雪,冰清高洁。 付七七摘下一朵白玉兰花,放置碑前,沉声道: “希望巫辛来世投胎到一户好人家,清清白白做人,平安喜乐过一生。” 小昭昭眼睛一亮,摘了几大棒白玉兰花放满碑前: “白的,全是白,巫辛大哥肯定能清清白白。” 大约,小昭昭又想到曲婶讲的民间故事,仰头问: “姐姐,巫辛大哥刚下地府,会不会被人欺负?不知道地府大不大,那巫辛会不会遇上娘亲呢?” 呃,这个问题有些超纲,若说没有鬼神之说。 可她与苍大哥怎就能穿越到古代。 付七七笃定道: “一定能,我们娘亲多善良,她是地府老人,吃得开。她要是瞧着巫辛可怜,总会照顾他一二。” 小昭昭开心了。 小岩岩希冀问道:“姐姐,我们去祈州找娘亲的家人吗?” 付七七望着山下百业待兴,抿了抿嘴: “不急,等我们把家造好,存好家底,姐姐在带你们去找娘亲的家人。” 小岩岩盘算道:“嗯,我们到时先去找爹,再去找娘亲家。”.qqxsnew 小昭昭也想爹了,刚擦干的小眼睛又红了。 “爹也不来找我们。” 付七七揉了揉弟弟妹妹,叹了口气,曲婶和邝伯娘那时就说,此去,凶多吉少。 若真活着。 天大地大,又逢战乱,谁知道这一伙流寇流窜到那。 付七七安慰道: “爹爹手底上有几招式,而且爹爹打猎最历害,若是有机会,肯定逃出来,活得好好的。” “等我们把凤梧山庄建好,名扬天下,爹爹肯定会寻来。” 小岩岩和小昭昭两人重重的点点头。 三人刚走到凤梧山庄大门口。 “付七七!我娘呢?” 一声质问,从一旁的墙角发出。 付七七偏头一看。 就见温姗玫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夹袄,整个人像是失去颜色的残花败叶,没了精气神。 付七七皱了下眉头,并不想说花姨娘的去向,“问我?我如何知?” 温姗玫这段日子度日如年,那些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她急于找回娘,想让娘好好的活着温家,证明那些个子虚勿有。 但奇怪的是,待付七七归来后,所有的流言一夜消散。 一定有隐情,一定是付七七害她娘。 她尖锐进一步质问道:“你都找回了付昭昭,怎么会不知道我娘!” 付七七冷笑: “笑话!你凭什么认为你娘骗了昭昭,害她差点命悬一线,我凤梧山庄还能容她?” 看着付七七扬长而去。 温姗玫有股不好预感,娘……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瞬间,她控制不住的颤抖,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 她从来没有想过,娘没了是什么日子。 七七刚进山庄不过半刻钟。 一大队人马,带着五六辆马车来到了凤梧山庄门口。 第153章 小美人垂泪,哭诉 凤梧山庄外城,田庄主干道上。 有一群人像乡巴佬进村,惊愕得合不拢嘴。 大半年前,龙门镇西码头还是荒芜一片,了无人烟。 而今。 一片片开垦的田地规整有序,穿插在地头间的小河溪流缓缓流动,新建的农庄小院分布得错落有致。 一阵寒风袭来,刺疼着脸,风弘业微微瑟缩了下。 可地头间到劳作的汉子、妇人,如春耕农忙时节,处处欢声笑语,闲话中都在议论着来年春耕秋后丰收的期待。 让他有一种错觉,好似回到了朝廷未倒、战乱未起,百姓安稳度日的时光。 风弘业干脆跳下马,行走在宽阔的马路上。 一众人也跟着跳下马。 “好高的墙城!好长的城墙!”一名部落兵发出感叹。 远远看到的墙城,越发近了,才让人砸舌。 高城深堑的城墙,高矗而厚实,在叠翠而险峻的田间山丘间迤逦远去,一直伸向远方,与碧空相接,更显得气势磅礴。 城墙排列有序的了望口、射洞、垛口,在阳光折射下,露出的刀阵、箭矢发出锐利的光芒。 先生曾经说过,“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陆,成为山九仞之功,鄙夷天下之势。 固若金汤,金戈铁甲,与战火热血相对的,是城内的车水马龙,显得平安喜乐。” 大抵,就是如眼前这幅画面。 风弘业凝眉,眼里隐藏的情绪起了波澜:“这里真是荒芜之地?这座城墙中比名都州城,建得都牢固。” 应首领眼神复杂:“是的,不毛之地,树丛林立,山丘高地不平。” 风弘业暗想,如此神速的挖了护城河、修建了城墙、院落,莫不是越君玹弃了离原,想另起炉灶? 如此,他起意与之结盟的计划,倒是来对了! 今日是雷惊虎值班巡逻,听见士兵说来了一队陌生人要拜访付庄主。 “驾”一声,他骑着黑马往人堆的方向走去,人群中,他独独就看见了应首领。 虎躯一震,发出雷轰般呼喊声。 “来人,把他们围起来!” 哗啦啦! 立刻便见四面八方迅速奔跑过来士兵,铠甲加身,刀枪凛冽,将南越部落的人团团围住。 而城墙上,站了一排弓箭手,拉满了弓箭,蓄势待发,往下一斜,雪亮的箭头散发着寒光。 风弘业微愣。 应首领一众人顿时有些胆寒。 “娘的,好你个应项,几次三番派人偷袭我们凤梧山庄,我们还没找你们算总账,今日这副乔装打扮憋的什么坏招?当老子不认识你?” 雷惊虎打马,往前走几步,巨目一瞪,喝道。 应项应首领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袍,蓝袍金边,还佩着镶了金边的腰带,一副暴发户乡绅打扮。 确实,引人误会。 何况,他与雷惊虎可有私仇,当年雷惊虎刚到龙门镇,他一心想打压他,多次派兵剿匪,让他伤了几回刀伤。 今日不能坏了风公子大事。 他放软声道: “雷兄弟,别误会,我们今日诚意拜访,就是向付庄主道歉,也向雷兄弟……” 忽的,一团巨大的黑影朝他门面袭来。 “少给老子打马虎眼,吃老子一斧头!” 就见是雷惊虎身子往下一纵,拎着两把开天斧凶势逼人,铺面而下。 应项武艺略差于雷惊虎,又被突袭,反应慢了半步,被一把开天斧砸下。 “嘶——” 应项跌倒在地,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灼痛,连呼吸都似乎要被窒住,身体某处似乎还传来了微弱的脆裂声响。 雷惊虎拎起开天斧准备二次袭去,风弘业抽出旁边士兵的一把长枪,飞身挡住。 两人几个来回,雷惊虎被风弘业制止。 风弘业关键时刻收回长枪,丢回给士兵,颇有礼贤下士之风,拱手道: “兄台使得一手好斧功,我仗着长枪轻便,讨了巧。若是论上阵杀敌,兄台的武功大开大合,更胜一筹。” 这个倒是事实。 雷惊虎两条长虫似的眉头松了松。 风弘业又道: “我于几日前见过越世子和付庄主,说好这两日前来拜访,还望兄台回禀一二。” 凭着风弘业带了几分温润知礼的“君子”模样,还是极具有欺骗性的。 夸不夸奖是一回事。 不过,即然说过与付老大有约,想来是大事。 雷惊虎收起了不满,多了一分客气:“瞧着长得白净脸嫩,倒是个懂事的。你等着。”仟千仦哾 然后,拍拍屁股走了。 围困众士兵又哗啦啦的退回原地。 应项被人搀扶,一肚子火,只得往心里憋。 风弘业倒是颇有兴致的往城墙外走,走了不过三百米,就见一名姑娘蹲在地上失魂落魄。 一身衣裳皱巴巴的,但是衣料极新,还绣了银线,最难得的雪锦。 头上插的两只玉蝴蝶簪子,水头极好,昂贵的粉玉。 想来,是凤梧山庄的主子之一。 风弘业问:“姑娘,可是遇到难处?” 听到动静,温姗玫仰起头。 阳光刺眼,她微眯着眼。 眼前,站着一位金冠束发,锦袍加身的贵公子,公子如玉,含笑间姿态闲雅,如三月春风让人感到亲切。 这一瞬间,温姗玫心乱了,慌了。 不像秋涧白,因为他与大哥关系好,学问深受父亲赞赏,她略有好感。 不像越君玹……那那都好,可那是头猛虎野兽,一招不慎,要了小命。 而。 眼前长得好看,又贵气的公子,是发自内心的在关心她。 温姗玫小美人垂泪,十几年的聪明脑子全用在了今天: “我是大玄粮商温家女儿,听说我爹爹和大哥这几日要回来,我正在此等侯。” 风弘业单凤眼微眯,没想到各地诸侯到处抓拿的温家人,竟然在龙门镇! 难怪,此地能神速地建起固若金汤的城墙、院落。 还不断出手豪爽的用粮草来征兵、募工,大兴土木。 这还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风弘业言语中越发的柔了:“温小姐孝心感人,令在下佩服……” 雷惊虎去内城遇到茶颜,茶颜身为凤梧山庄第一八卦王,早就听平旭尧得瑟过。 在平旭尧讲述中,风弘业是无利不起早,人品败坏的腹黑嫩狐狸。 茶颜出了城门,就见风弘业和温姗玫,一个哭诉,一个含笑安慰。 啧啧! 什么锅佩什么盖,两人还真配一堆了。 第154章 三千两一夜 茶颜走了过来,两人未曾发觉。 她哼哼了两声,美目一翘,“风公子?要见我们付庄主?里面请吧!” 哒哒哒…… 茶颜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风弘业刚转身,惊鸿一瞥,眼中闪过惊艳。 他虽不热衷女色,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风弘业含笑的问道: “姑娘,刚刚那位?” 温姗玫不喜茶颜,贬低道: “她,不过是付七七的侍女。” 风弘业几不可察地闪过一抹小心思。 因赶着要见付庄主,风弘业软言温语的又安慰了温姗玫。 付七七葬完巫辛回到院子时,想起苍大哥喜食玉米,她正拎着菜刀砍玉米杆子。 准备翻了地,就在内院种了一片玉米地。 内院是禁地,无外人进来,而且菜地又搭了棚子。 等玉米抽芽长苗后,她有空催生一些采摘了吃,余下玉米结合棚子里营造的自然气侯,生长。 听了雷惊虎在门外回禀,付七七转身对小昭昭说:“你且回屋小睡一会,等姐姐见完客人在来翻地。” 小昭昭穿着雨靴,泥巴踩得正起劲,见姐姐吩咐,跳上了青石板,挥挥小手道: “嗯嗯,我回屋睡午觉。” 等姐姐出了院子,她一呲溜,又跟泥巴较劲。 付七七赶到奇胜厅,就见风弘业正打量着架子上的轮船模型,眼露疑惑。 “凤公子,我家庄主到了。”茶颜拔高了声音。 风弘业偏头,察肩而过时,冲着茶颜颔首微笑。 等他转过向来,他呆了。 好一个空灵洁然的女子,瑶池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那一日付庄子罩在一件黑斗篷中,未曾瞧清楚长相,只听南越部落的人说,付七七长相绝色。 可他还不以为然,大玄各世家美貌女子哪个他未听见,难不成比她们还要美上几分? 就是冯充实那一日出发时,还一路上唠叨,他要抢了付七七回部落。他都好一番嘲笑。 今日所见,才知传言非虚。 付七七作了个“请”,让他入座。 想到那日她与越世子的亲密行径,女子易得,大事难成。 他敛了敛心神,与付七七拱手见礼。 “几日不见,付庄子风采依旧。今日登门拜访,一则,在下愿为南越部落与贵庄说和,做个中间人。原来行事,多为误会。”仟千仦哾 付七七点了点头,两次偷袭,南越部落输得连底叉子都丢了,让她白得了两批战马,还有武器装备。 她是不惧他们继续上门叫阵,大不了打回去就是。 若是两方都安稳度日,她好练兵、搞基建,也落得清闲。 付七七眼神问,二则呢? 风弘业:…… 一则,就这么简单解决? 那二则之事,不易操之过急。 ”咳!”风弘业屏颜,“不知越世子在何处?在下与越世子一见如故 付七七想拒绝,但想了想,苍大哥或许有他的主意,回道:“他二个时辰后回来,若是风公子对码头感兴趣,可去逛一逛。” 七七计划做贸易港口,修建好的地方,已经允许人出入。 且码头上新建好了一栋客栈,还没开业,未曾住过人,刚好,今日有了第一批客人。 风弘业轻笑:“谢过付庄主。” “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可容季姑娘带在下观赏码头景致。。” 端得是风姿优雅,还有露出得体的笑容,又带着一丝刚好让人察觉的暧昧。 茶颜翻了个大白眼,内心鄙夷,搁谁这装大爷呢,孙子! 一进院子,先是冲自己不经意间展现他侯门身世,又引典据经大赞特赞院落建筑,然后东引西引,引到女子、男子乱世当如何立事…… 偏偏还挺着腰,端着音。 什么狗屁。 真当她是白丁一个的侍女! 老娘好歹出身名门,世家贵女,就是落魄的那几年,也没少涨市井见识。 不过……可以宰一顿。 “请吧,风公子。”茶颜睨了眼风弘业,下颌抬了抬,慢吞吞地朝院外走去。 付七七见茶颜这般阴阳怪气的模样,是极讨厌他人的表现,她本也不欲与风弘业交往,让茶颜砸了此事也好。 一路上,风弘业本想与季姑娘聊上几句,可茶颜了出院子,慢吞吞的模样,一改常态,健步如飞的冲着码头行走。 待到赶到客栈。 茶颜笑出八颗牙齿:“风公子想等越世子,估着得傍晚时分。风公子不会是准备露营野外吧?” 风弘业瞧了四周,是一家精致客栈,收拾整齐如新。 他暗道,季姑娘瞧着疏远,没想到是个心细的。 “亏季姑娘想得周到,在下正有此意。” 茶颜往后瞟了一眼,美目微翘,笑嫣如花: “你们一行三十多人,刚好把我们客栈包了。不过,若是担心银钱问题,也可主子们住我们客栈,下人人,住我们后院通铺。 风公子意下,是要包了?还是分住?” “包了。” 风弘业心微痒,往前走了两步。 美人专前,他岂会担心银钱问题。 茶颜佻起美目,笑晏晏的应和:“行!包一夜,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一人惊呼。 他是一直跟随风弘业的亲卫,也是风弘业同门师弟,江湖人不抱小节,住一晚,最多也不过几两银子,小则才几十文铜板,难怪他反应激烈。 风弘业见季姑娘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得意,原来是美人的恶作剧。 岂有辜负美人之意,何况区区三千两银子。 风弘业颇有豪门贵公子,为女子一掷千金之豪迈,哈哈大笑。 “哈哈哈,就依茶颜所言,淮三,办入住。我且随茶颜姑娘去码头行走片刻。” 众亲卫懂主子的意思,对茶颜刚刚那一丢怒意转为此许恭敬。 也许过了今日,主子又多了一个枕边人。 茶颜收了银票,笑脸一收,脸色一转,清冷如冰,哒哒出了门。 风弘业跟上来,连呼,还未带他逛码头…… 可茶颜熟地形,风弘业又不好过分的跟踪掳人,只得回了客栈,但是嘴角的勾起的笑意未曾落下。 美人如酒,时间越长,花样越多,味道才越好,切莫切于入口。 长相明艳的女子,特别如茶颜这明艳又不失聪慧,浑身透着一股鲜活,深得他心呐。 走了老远,茶颜扶着墙,放声大笑。 一时高兴过头,然后……她华丽丽的栽进了坑了,脚扭了。 瞅了半天,全是汉子,偶见几个短工妇人,也叫不上名字。 然后一抹天蓝出现在街口。 “站住!”茶颜冲着街口喊一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庄朋义捏着卷尺,四下张望,全是人,可他就觉得刚刚是茶颜喊他。 他不想动,可脚不听使呼,直愣愣地走向茶颜。 第155章 老娘的初吻味道还不错 隔了三米,庄朋义顿住了,谦谦有礼地拱手道: “茶颜姑娘,可是唤在下?” “过来!我能把你吃了!”茶颜掸掸衣袍,站直了身子,玉手一伸。 庄朋义目光颤动了一下,左右快速地看了一眼,又走近了两米。 “扶老娘一把,我脚扭了!”茶颜一把拽向他衣袍,把他整个人拉了过来。 庄朋义身子前倾跌跌撞撞地扶稳茶颜,低头一见坑里的小脚,还染上了泥土,是真的。 茶颜拔出脚,嘶一声,直接扑在庄朋义怀里。 软玉入怀、馨香扑鼻,庄朋义一瞬间僵直了身子,结结巴巴道: “你……你别靠这么近。” 耳尖发烫……不断微抖,红了! 像个呆瓜。 茶颜忍不住心情愉悦,唇角上扬,抱紧了他胳膊道:“走吧,送我回院子。” 怕遇着熟人,庄朋义小心翼翼地扶着茶颜往偏僻的小路走。 茶颜:“这段时日不是在修建内院和暗道吗?怎么来了码头?” 庄朋义:“邝小波回来了,带了琉璃瓦的样品,还有烧制琉璃瓦的工匠师傅,我过来量尺寸,计算数量。” 茶颜:“嗯,我那小院,我要用青瓦。” 庄朋义:“好。” 茶颜:“你抖什么?你离我这么远干嘛?别摔倒了我。咦,耳朵都红了。呵呵……” 庄朋义:“……” 茶颜:“哟,最近练了,腰上骨头都硬实了,腹肌……我瞧瞧,好家伙,前一阵子才六块,现在都八块了!” 庄朋义:“……别……别乱动,别乱摸。” 茶颜:“你喘什么!老娘一只脚走路都不带喘的。” “……不……不是。你别动手动脚!”庄朋义咬牙。 越走越偏,越绕越远,两人绕到了砖窑后方。 茶颜:“我说庄朋义,你把老娘带到荒地做甚?” 庄朋义:“这里有一条小路通往内院。” 茶颜:“老娘走累了!我说,你莫不是想趁着老娘脚扭了干坏事?你那物件能用了?找医师检查了?” 娇软的身子不断往他身上蹭,还有那素白小手在他身上作乱。 勾的庄朋义内心一团火在燃烧,乍一听茶颜离经叛道之言,他心虚地呼吸一滞,作贼似跳离。 “啊!混蛋!”茶颜触不及防,整个身子往前倾倒! 庄朋义睁大眼,先一步倒下。 呯! 女上男下,两人摔叠成堆,远看似首颈交缠。 茶颜眨眨美目,望着身下眉清目朗的男人,眼里的担心还未曾散去,稳稳护住她的身形略有些单薄,但是结实有力。 “你,没事吧?”庄朋义迎上她,关切地问道。 茶颜将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微支起手肘,“哟,你这么关心我?” 大约是太靠近了,周遭的气息开始发烫,丝丝缱绻缠绕。 热气如兰迎面直铺,庄朋义清逸脸庞羞涩地撇了撇头,可发出的嗓音低沉又暗哑:“嗯,怕你脚再受伤了。” 奇怪嘶哑音一出,庄朋义整张脸都红了。 茶颜歪头。 庄朋义这厮,如阳光般干净的眼眸略微发红,格外深邃撩人;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晶晶莹莹颤颤巍巍,像颗汁水饱满的红果,令人心之神往。 撩得她心坎间胀鼓鼓,酥麻麻的。 若是咯吱一下,尝上一口,定是别有风味。 这般想着,茶颜鬼使神差的含住了他的嘴唇。 庄朋义僵住。 感觉到嘴唇被茶颜撬开,一片柔软潜入。 周遭的温度不断在攀升,庄朋义呼吸紊乱急促,君子之义,理应推开茶颜,可全身火热的叫嚣声,令他舍不得放开。 而且越发的沉伦深陷。 不过片刻,庄朋义无师自通,扣稳茶颜后脑勺,猛的咬住那片柔软,反攻,发起猛烈攻势,掠城夺地。 这一手突起的强势,令茶颜着实慌了。 她刚睁开眼,一双吸人骨髓的黑白珠子撞进来,两人四目相对,似有情愫在一瞬间交汇。 啪! 狂风急骤,暴雨来袭。 似较量般,动情的喘声越来越响,都在对方的檀口,用力、贪婪地汲取濡湿津液。 茶颜是女子,身子软的不成样了,膝盖无意识的乱撞。 一声闷响。 “唔……” 庄朋义身子微微佝偻了起来,口腔中闷哼一声。 两人含嘴顿住。 忽地,她想到了………… 她双膝倏地分开,猛地坐直了身子,整个人傻愣愣、直挺挺坐在庄朋义身上。 空气?长的寂静。 久久。 东瞄西瞄的茶颜,恢复吊儿郎当的小混子模样。 不知道是为了掩盖刚刚孟浪行径,还是为了解释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不以为然。 她砸巴下嘴,舔了舔,“呵呵,老娘的初吻味道还不错。” 舌尖滑过红肿的唇瓣,沾染了润泽水光, 庄朋义有此许狼狈和慌张,但目光灼灼,言语异常柔软:“你……脚有没有事?” 茶颜莫名的被电了一下,这厮眼里闪过的那一丝丝是情义……吧? 好像……玩火……玩大了。 这是。 还真有一对偷偷约会了一男一女走过来。 看着茶颜形骸放浪地坐在庄朋义身上,两人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还是项苡反应讯速,把邝小波拉到一边,躲起来。 免得四人见过,尴尬。 项苡啧啧道: “我就说茶颜这妮子看上了庄朋义,有一天大清早的,把人庄朋义堵在墙头,上手就摸。咦,边摸边数。两人癖好真特别。” 邝小波憨厚的外表,眼露精光,还有一丝丝危险,“你还看人家亲热?” 项苡踩了他一脚:“我可不是故意了,两人就堵在内院去练武场的墙头边上。” 邝小波攥紧她手,轻咳一声:“以后不准看!”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盒,里面是一串碧玉珠子,颗颗圆润,晶莹剔透。 “这次我去收货,见着上好珍珠,我特意请大师傅帮忙串成手链,你肯定喜欢。” 邝小波笨拙拿过项苡的右手,把这串碧玉珍珠套在项苡手上。 项苡望着手上碧玉珍珠,喜得挪不开眼。 “嗯,我喜欢。真好看!” “那……亲事……”邝小波红着脸,望着项苡期待的问道。 人家庄朋义都跟茶颜亲上嘴了,他……还只是拉拉小手,偶尔抱抱。 “两位,请问有看到茶颜姑娘吗?” 一道询问,打断了一对情人互诉衷肠。 第156章 故意怠慢南越部落 项苡和邝小波转过身来,警惕地望着眼前白玉如冠,略显阴柔的陌生贵公子,还有后面跟着两人身佩长剑。 是高手! 项苡和邝小波急速对视一眼,杀气陡生。 “你是谁?”项苡迅速把衣袖拉下盖住手串,厉声问道。 风弘业温和地笑了笑: “我姓风,是你们越世子的朋友。刚刚茶颜姑娘带我至客栈,我听人说她脚受伤了,正往这边走。因担心茶颜姑娘,跟来瞧瞧。” 实则是,他没有追上茶颜也不便尾随,但还是令一名亲卫悄悄地追了上去。 亲卫很快追上了茶颜,目睹她受伤,直到看到一名男子扶着茶颜往这条道上走。 亲卫回去禀告风弘业,风弘业这才急急的追了过来,但是他不熟路,绕错了地方。 难怪刚刚茶颜行径孟浪,原来受伤了。项苡敛去内息,不动声色道: “谢过风公子关心,茶颜已经回庄子了。” “若是无事,还请风公子回码头游览,再往里走,是我们砖窑坊,不对外开放。” 突然一声,轻微的惊呼传来。 “唉哟……” 邝小波撩了撩了衣袍,伸手,直接逐人道: “不若,我送风公子回码头,以免风公子迷了路,走错了道。” 凤梧山庄管理甚严,处处提防。 且看眼前一对情侣,年岁不大,处事周全、严谨。 到是茶颜一个丫鬟,也值得他们兴师动众,一而三地逐客? 风弘业睨了一眼发出惊呼声的山坡处,眼中晦暗若思,不过那一点情绪变化转瞬即逝,彬彬有礼道: “如此,有劳邝管事。” 等他们四人离去。 项苡重重咳一声。 茶颜在庄朋义的搀扶下,一瘸一瘸的走过来。 “我刚刚听见谁的声音了?是小波回来了?哟,瞧项苡日渐消瘦,原来是想小波愁的。” 茶颜心情极好,故意左右张望,调侃道。 贼喊作贼! 项苡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亏我前脚说你回庄子了,你后脚就冒出声响,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就在此。” 茶颜翻了一个大白眼,“怕他作甚,听说是只腹黑的小鹰,不知道来我们庄子上干嘛。” 庄朋义见缝插针,打了招呼:“项姑娘。” “劳庄公子照顾茶颜。”项苡点点头。 见两人走过来的姿势怪异。 项苡默默地瞟了一眼庄朋义,他眼中局促却故作镇定,虽是扶着茶颜,却只是远远的握紧她手臂,中间还能站个人。 是个君子。 为了给二人创造机会。 项苡罢罢手,径直往外走。 “行吧,我还得去码头上清点货物,你们且回去吧。” “对了,小波他们这一次带回了不少海鲜,跟七七说,晚上吃海鲜烧烤。” “你哪是点货,这是瞧着以公行私,瞧小波了吧。”茶颜笑道。 余下两人,连空气都散发着尴尬的味道。 茶颜想到,刚刚某些地方轩昂魁伟……不知道自己那一膝盖伤着没,偷偷的往下瞄了一眼。 忽然都有点口干舌燥。 庄朋义诧异的望去,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一碰即分。 然后,两人全程一言未发,别扭的、默契的疾步回了院子。 —— 木叶卷寥空,飕飗起朔风。万峰寒翠里,一点夕阳红。 越君玹带着三十乘骑,寒风冽冽中,打马归来。 他刚步入凤心院,就瞧见外院站着等他的松蟠。 “苍大哥,七七姐去了邝伯娘家用膳,小波哥回来了,带了好些海鲜,说是烧烤着吃。” 越君玹一听,抬脚往外走,方向是左侧。 “诶,等等,苍大哥,我还未说完呢。”松蟠追了上去。 越君玹脚步滞了滞。 “有一个叫风弘业的公子和南越部落数人,带了礼物来了我们山庄,说是两方谈和。七七姐当场应了,正合院会客厅备了一桌席宴,七七姐让你去招待客人。” 越君玹抬头望了一眼,朗月初升,眼中闪过一丝丝厌恶。 耽误他时间。 “走吧。”越君玹掉头去了右侧上主干道,拐道去前院,正合院。 邝家小院,一大桌人正在吃新烤的生蚝、海鱼、大虾。 侍卫敲门。 “进来。”邝小波应了声。 门推开,一阵冷风刮进来,一众人缩了缩脖子。 “越公子回来了,去了正合院。” 希雨咬着炭火新烤的生蚝,吸溜一口,“行,我过去。” 应了一声侍卫,转头跟七七说。 “七七姐,那我过去陪苍大哥。” “等等!”七七叫住希雨。 取过一个餐盒,装了一盆烤生蚝、一盆烤鱿鱼、五只烤大虾,递给希雨。仟千仦哾 “给苍大哥尝尝,劝他吃喝点酒,那一拔人,意思意思打发了就行。对了,跟他说,我今日等他。” 希雨嗯一声,接过餐盒,走了。 “嘿嘿。”茶颜贱兮兮的嘿笑。 七七抬手,给了她一颗爆栗子。 自从救回小昭昭后,二人关系过了明路,七七对苍大哥的关心,或两人亲密互动,经常视若无人。 正合院。 南越部落数人,神情不愤的议论。 “凤梧山庄凭的拖大!那越君玹未归,怎的就没有一个主子陪客的?” “就是,晾了我们半个时辰!山野之人,就是没规矩!” “若不是他们手上仗着有历害的暗器,我们南越部落怎能怕他们!” …… 应项应首领本就是有城府之人,伤了手臂,气了一下午,今日在出席宴席,神色恢复如常。 而且他已经准备与雷惊虎,豪饮几杯。 他望了一眼风弘业,低头间眼里写满了野心。 风弘业倒是神色自若的去了侧厅内,走走转转,一会看看摆放的长剑、一会儿捏一把摆放的大米、一会儿尝了一颗干果…… 厅内摆放,不知是付七七的意思,还是越君玹的主意。 左右两面墙,各有展示不同。 一面是各式武器。 一面是各种粮食、酒水。 极奇怪的组合。 “各位好,我们越公子已经回来了。”陈管事笑嘻嘻的进来打招呼。 风弘业闻言,放下手中黑大豆,入了席。 不一会儿。 哒哒,一道清冷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寒风袭过,出现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外罩一件墨蓝厚长袍,被寒风撩起衣袖鼓荡回旋。 步伐坚定的一步一步移动,月光随行如影,映照暗影从地面上蜿蜒而过,散发上位者的矜贵冷傲风范。 通身气势凛冽,透着怵寒。 见状,南越部落的人传出微弱的吸气声。 风弘业握拳抵唇,轻轻遮掩了眼中一丝嫉色。 没想到近距离审视越君玹,他竟有王者之气,细算下年经,也不过比他大两岁。 越君玹落坐,巡了一眼众人。 第157章 真他娘的倒霉催的 越君玹坐在主位,随同而来的希雨坐在左下侧。 两人起身,敬了宾客第一杯酒。 酒是绝佳好酒,出乎南越部落的意料之外。qqxδnew 重新落座后,越君玹直奔主题: “凤梧山庄是我家七七做主,既然她已同意说和,龙门镇与你们南越部落自此和睦,相互井水不犯河水。” 南越部落:…… 有一种酒宴结束之感,可是,他不是刚到吗? 应项望了一眼风弘业,见他点头;应项吊着手臂,站起身单手举杯: “都是被漠坊主派人蒙骗,才起了误会。自此和睦,安乐过日子,是我们南越部落乡亲们最大期盼。我们两家相邻,集市易物走货,可多有往来。” 越君玹:“可,镇上集市正常开放。” 应项摸了一把胡须,眼神中闪过如如鹰隼一般锐利,转而温和的问道: “我们南荒地广人稀,西上流放地一城三县、西南靠海六部落、南下为燕子城、孤城二城,而龙门镇为燕子城辖内城镇。 听说龙门镇与燕子城已交战多次,只是不知越世子对燕子城有何打算?” 风弘业端起酒杯,低头吃了一杯。 他原计划是说服燕子城,助攻淮南战事。 但暗哨来信,燕子城内几大家族之间,早就面和心不和,兵力势力分布各家之手。 他这才改了主意,探越君玹心思,说服结盟,况且,越君玹有离原,这才是他此行目的。 越君玹不紧不漫道: “燕子城其城主几家,几十年来为愚弄百姓,荒废田地,饲养土匪,圈养地下钱庄……进而随意草菅人命,只为一己私利。 如此德行败坏之人,我们凤梧山庄既然要在此安身立命,岂可袖手旁观,所以龙门镇我们要了,龙门镇也自此脱离燕子城。” 其中缘由,其实南越部落高层早就知实情,这也是为何燕子城一直放任南越部落,从不加以干涉。 应项略一沉吟,试探道: “从朝廷舆图和政权归属,一直以来,我们南越部落一半归燕子城,一半归孤城。燕子城其实一直有心收复了我们南越部落。 若是燕子城想收复龙门镇,我担心我们南越部落怕也是深在其中。 越世子是否有举战进一步之计划?我们南越部落可派兵协战?” 越君玹淡淡地扫了一圈,一个龙门镇,三万大兵足以铲平。若想长久安稳,令强者却步,燕子城当然要拿下,可不是今年的计划。 他真真假假道: “他不主动发起战事,亦可井水不犯河水。如若反之,我们杀之!而今龙门镇足以令我等安身。 我家七七对打战本就不喜,更乐于开荒种田走商路。” 应项露出平和的笑容,端起酒杯,言不由衷道:“我南越部落跟随越世子行事。” 得了表态,不管真假,倒是让南越部落的人放心了,而且越世子一口一个,“我家七七”让人听出英雄陷于后宅情爱,这样的强者,更令人放心。 一旁的希雨瞧着酒席略为清冷,找了几个善喝酒的,双方你来我往间,吃出了宴席热闹之感。 趁机,希雨将膳盒内的烧烤海鲜一一取出。 “苍大哥,这是七七姐特意为你准备的烤海鲜,就这份烤生蚝,是七七姐亲自己烤的。” 闻言,越君玹眼角的笑意溢出,蔓延至嘴角,微勾。 取了一只生蚝,将嶙峋的外壳揭开,里头是雪白肥嫩的生蚝肉,特别是加了咸香微辣的蒜葱辣椒酱,一入口肉质滑嫩,滋味清鲜无伦。 约是饿了,越君玹一口气将八只生蚝吃净。 “原来越兄喜食海物?”风弘业拎着酒壶,走了过来。 “还好。”越君玹抬首,着人在对面搬了长桌、矮几。 今日酒席上风弘业只做陪客,偶尔搭上一二句话,但明眼人都知道,南越部落以他为尊。 风弘业坐下摇杯,先干为敬,似认识多年好友,问。 “越兄,可有兴趣离开此地,到外界走走?” 越君玹:“无计划。” 干脆利落,把话堵实。 知道越君玹对他们一行人,不甚欢迎。 风弘业略思考了下,也不急于拉拢,到是起了兴致尝了一口烤大虾,“嗯,滋味极佳,烤的火候正好。” 越君玹睇了个眼神给侍从,侍从替风弘业接连剥了三只,风弘业都吃了。 风弘业本是善谈之人,见越君玹兴致缺缺,他挑着离原风情,经略谋策,多番请教。 喝了酒,越君玹来了一些兴致,无关紧要的问题,倒是侃侃而谈。 时而迎上越君玹流露的凛冽目光和其真知灼见,风弘业越发有一种,他为王,他为辅臣之感。 如此心有丘壑的男儿。 可为何大玄对越君玹评价甚少,唯一一次风靡全国,还是他弑父之事。 据他派人打探消息,越君玹强势回归后,打得新秦阳王府落花流水,其弑父之名众说纷纭。 有人坚持说是他杀父谋位。 有人说是诬陷,其父之死另有原因。 风弘业捏紧酒杯,如此强劲对手,要么得之为将,要么毁之! 他还得给父亲去信,将此事告之一二。 月上树梢,付七七喝的微醺,晃晃悠悠的过来,蹲在侧厅听了好一阵子,苍大哥在重要场合,本就是健谈之人,习惯性掌握话语权。 听了一会儿,她眼眸打盹,掩了掩小嘴,交待完侍从给苍大哥送上醒酒汤,又打着哈欠又晃晃悠悠回去了。 待她离去时。 越君玹望着侧厅,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似有所感,风弘业也跟着望了一眼侧厅,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渐远。 他心思一转,猜是付七七。 英雄难过美人关。 若是不为他用,他偏居一隅之心坚定,实在惋惜。 风弘业怀着纠结的心思,散了酒席。 邝家小院,刚刚与付七七前后脚离去的,还有茶颜。 茶颜瞧着一大桌海鲜,想到庄朋义,犹豫着要不要给他稍上些海鲜。 以什么理由呢? 今日助了她,答谢? 不行,不能以她个人理由。 …… 半天,她想到了,今日说海鲜时,他也在场,就说……庄主送他。 对! 茶颜裹着斗篷,提了餐盒,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 月色如水,连呼呼吹的寒风都多了几丝调皮。 “好巧,茶颜姑娘。” 手中油灯凑近,是风弘业阴柔泛白的脸笑容扩大。 真他娘的倒霉催的,怎的碰上他!茶颜暗自肺腑。 第158章 被衾滑落,露出整片后背 “不巧!你们席面散了,回客栈吧。”茶颜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牙痛道。 风弘业自动忽略刺人小猫的敌意,眼里多了丝神采: “茶颜姑娘去哪?我送你。” 茶颜好笑道: “这里是我们山庄,我还要你送?没瞧见我家巡逻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来回奔。” 刺人的小野猫!张牙舞爪,就是勾人呐。 风弘业吃了酒,卸去往常刻意伪装的温润,倏地靠近茶颜,眼露阴柔肆笑: “有一只小野猫可是应承过我,带我去码头游览,可一留神,小野猫跑了。今晚月色极好,不如,小野猫陪我赏月。” 不容拒绝! 还有一种,铺面而来的危险感,好似被蛇盯上,浑身黏糊。 茶颜内心陡生一片阴影,有些怂了。 她眼神乱转,四下无旁人。 只有他的亲卫远远的离在十米远,而巡逻的士兵刚走,得两刻钟后才会出现。 往前跑?连前方冷寂幽长的主干道,都显得狰狞可怕。 因为念头刚升起,这混蛋内力盯住她气息。 见小野猫迷茫的慌神,风弘业发出温柔的轻呵声,一步一步踱过来。 “小野猫儿,走吧。” 明明在笑,可就是令人森冷阴凉。 见鬼了! 莫不是人格分裂的死变态! 不管了,先离这死变态远些,无它招,就拿出绝活。 猛地,茶颜丢下手中膳盒,双手叉腰,头一昂,脸子一甩,像市井泼妇一样尖锐地骂道: “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黄尿喝多了?跑老娘跟前耍威风!” “走走走!给老娘滚一边去,一身酒气冲天,熏死人了!” 看着眼前死变态,阴笑脸一点一点龟裂,她还得下一挤猛药,大不了就说自己喝多了,信口扯慌。 “管不住挎下二两肉?瞧你家侍卫个个眉清目秀,人壮活好,趁着大好月色,赶紧回去!” “喂,说你们呢!赶紧把你们主子抬回来,黄尿喝多了,连人都认错了!” 乱飞的唾沫星子,寒风一吹,打在了风弘业脸上。 风弘业神情怔愣住了。 他身后的侍卫瞪大眼睛惊呆了。 高昂的叫骂声,很快引来了一人。 “茶颜?怎么了?” 是庄朋义沉着脸,从左侧分叉道跑上来关切问道。 “你扭伤的脚掰正了?怎的就大晚上的还跑出来。” 这瘦杆来的真及时! “痛,哪哪都痛!骨头裂了,脚抽筋了,快扶我回去!” 茶颜腿一软,虚弱的靠向庄朋义。 风弘业回过神来,越发的兴味浓,骨节分明的手指拿出一方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掉脸上唾沫。 多变的小野猫,总出乎意料, 见着两人靠近,青丝随风交缠在空中回荡,像眷侣依偎,缱绻绵长。 碍眼的很! 一双隐晦的单凤眸中,闪过一抹猩色和杀气犹如实质,紧紧盯着庄朋义。 应该是今日带茶颜回庄子的男子,瞧他神态,对小野猫的心思昭然若竭。 狂风突起,风弘业猩红的双眸汇集暴风雨,双掌叠起,一股内力自己手掌流动。 玛蛋,这变态佬要杀庄朋义,茶颜眼眸一沉。 哒哒哒—— 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巡逻的来了。 顷刻间,杀气烟消云散,风弘业恢复了彬彬有礼之态,淡定从容道: “夜露已深,既然茶颜姑娘不需要在下派人护送,我们先行回客栈了。告辞!” 茶颜:…… 玛蛋,刚刚那人是鬼? “小野猫儿,欠我的债,过了今日,可要双倍还!” 一股内力裹着一道余音刮过耳旁。 茶颜身子一抖! “怎么了?冷吗?”庄朋义忙把身上大氅解下来,披在茶颜身上。 一腔郁结无法发泄的茶颜怏怏不乐地开口:“不冷,就是恶心的。” 庄朋义脸色不愉,“他怎得盯上你的?” “死变态!伪君子!他娘的,我今日才第一次见他,谁知道他那根筋抽错了!” 茶颜气呼呼的破口大骂。 “呵呵。” 正走大门的风弘业隐隐约约听见小野猫乍脚的骂声,他短促轻笑一声。 一座小小的山庄倒是极有意思。 “淮三,你去探探温家人现居住在何处。还有刚刚那名男子,姓甚名谁?” “是,大师兄。”淮三应下,人倏的原地消失。 残月如勾,斜挂在院中凤凰大树枝巅上,洒下薄薄清辉。 清辉穿窗而过,斑驳的落在床榻上拢起的一小团。 越君玹挑了下青梅花灯内微弱的烛心,霎那,烛火通亮。 付七七猫儿眼睁开一条缝,见是苍大哥,双手随意抓了下被子,又闭眼乖巧的睡了。 碧色被衾上露出两只手臂,如两条白玉,光结细腻。 寻着手臂往上,一片雪白肌肤只余两条绸带。 越君玹眼眸深邃,缓步坐在床榻上。 把两条光洁的手臂塞回被衾,不到两息,手臂又不老实的窜出来。仟千仦哾 小人儿娇软的闭眼轻呼: “嗯唔……今日火盆烧大了,热。” 脸颊妍红,能滴出血。 哪里是热,分明是喝多了白酒,体内烧灼感。 “你又喝酒了?”越君玹喉结轻轻滚了一下,手掌指尖摩挲着纤细的玉手,笑容轻浅荡出唇角。 “没……没喝。” 付七七迷瞪迷瞪寻着越君玹靠了过去,被衾滑落,露出整片后背,雪白细腻,也只有两条绸带滑下延伸。 极具视觉诱惑力。 越君玹深吸一口气,好像这个在末世叫吊带睡裙? 他大掌抚上雪白后背,瞬间,心口像是被猫爪子挠过,痒的口干舌燥。 引得他想犯罪! “呵呵。” 小人儿乖巧不动,隐约听见有人低笑一声,清越惑人的声线,能抚慰人身心,又莫名的安定。 付七七小手抓紧越君玹,小嘴唇微微嘟起来,吐气如兰,昵喃道:“睡觉。” 睡……觉!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越君玹眉骨一动,骤的俯身撑在她身体两侧,吻上了她额洁、眉心、鼻尖、耳尖…… 温热裹湿的气息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迷迷糊糊的七七,只觉心间有什么酥酥麻麻的,贯穿至全身,浑身都似乎软了软。 忽得温热离开。 付七七不满的厥嘴。 越君玹乌眸似燃着火焰,咬上了厥起的小嘴,一下一下,轻、舔、起来,似浅啄,似啃噬,似吮吸,似咬啮……似在亲昵着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 第159章 最后关头…… 滚烫的唇瓣,在她的面颊上厮磨,啃舐……不断散发出清洌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鼻翼。 七七哼唧了几声,突地睁大眼,双眸迷离着似嵌着水珠一般,撞入越君玹又欲又烈的深邃乌眸。 “苍大哥……” 她吃力地开口,声音含糊不清。 剩下的后半句被越君玹裹入口中,舌尖贪婪地攫取着她口中所有的甜蜜。 长臂也慢慢地从她的背脊上抚下来,隔着薄薄的光滑绸缎,落在她的细腰上,用力箍紧将她柔软的小身段,融入到自己结实的胸口上。 密不可分。 七七燥热到难以言喻,主动攀了上去,似喃喃梦呓忍不住轻吟出声,又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轻飘飘的。 寂冷的冬夜,格外漫长。 掀起阵阵寒风时不时敲打着窗棂,连残月也偷偷钻了下来,幽幽的月光洒落在两道紧紧相拥的人儿…… 翌日晨起,直至暖日东升。 床榻上的付七七闭着的眼缓缓掀开,轻眨了下,清澈如水的眼眸罩了一层水雾,似空灵中带着几分慵懒,像极了一只刚睡醒的小猫儿。 又眨了眨,才确定一张雕刻般的神颜俊姿映入眼中,比末世的冷冽俊朗多了一些古韵,如谪仙。 想到昨夜她主动翻身,嘴里的醉话羞人的很……幸得苍大哥定力好,最后关头…… 哪里是越君玹定力好,他总要给小人儿名分,才深更半夜的跑到廊下吹了一个时辰的寒风。 趁着苍大哥熟睡,七七调皮的小手揪揪眉头,按按额骨…… 其实越君玹早就醒来,见脸上作乱的小手越发放肆,他倏地睁开了眼。 一双乌眸如渊似海,挪在付七七正捏他鼻子的小手上。 然后上下游移,最后定格在如雾似水白洁脸颊上。 被抓包的七七悸动的小心尖儿,狠狠地跳动了下。 昨夜也是这般眼神,灼热到要把人吸入骨髓。 “啊!” 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她惊呼了声,羞窘得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乖巧地一动不动。 “呵呵,躲在被子里能呼气?也不怕憋坏了身子。”越君玹低笑地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轻抚。 他家七七原来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越君玹刮了刮胸前雾霭朦胧的水眸,低头,一个绵长细密的吻铺开盖地压下来,还有腰间的大掌摩拭…… 付七七猛然颤栗了一下。 “哐哐——” 一阵敲门声,惊扰了温存相拥的壁人。 “姐姐!起床了!”小昭昭啪打着门。 付七七一惊,猫儿眼乱转,想逃离。 越君玹乌眸含笑,舌尖舔了舔,咬住。 久久…… 越君玹满足的唔了一声松开七七。 付七七捂住红肿的嘴唇,嗔怪的白了一眼苍大哥,才冲门外喊道: “姐姐醒了!等姐姐穿好衣裳。” 一阵窸窸窣窣后,七七打开了门。 待小昭昭哒哒走进来,小短腿直往罗汉椅上跳,当她正要坐下时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怎么在这?” 小人儿瞪大眼看着一旁老神在在的越君玹,质问道。 越君玹端起牛奶浅抿一口,不咸不淡道: “窗户。” 右侧窗户大开,一缕和煦的暖阳斜了进来 小昭昭撇了撇小嘴,吐嘈道: “还大人呢,竟然跳窗,没规矩。” 接过姐姐端来的一杯牛奶,一口饮尽,管家婆又上线了。 “姐姐,你偷懒了,今日没有晨练。” 晨练……那也得自己小身板起得来。 付七七心虚的又往昭昭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解释道:qqxδnew “姐姐宿醉,起晚了。” 小昭昭含着糖嗯一声,小人儿坐了不到一会儿,跳下椅子,背着小手说: “曲婶让人熬了粥,做了小包子,我们去用早膳吧。” 一个个的净让人操心。 付七七牵着小昭昭往外走,越君玹姿态疏懒的跟了上来,扣住付七七的右手。 七七狠狠的捏了一把掌心软肉,抽离,疾步往前。 “呵呵。”越君玹心情极好,唇畔一直噙着笑。 小昭昭转过头,觉着古怪,看着苍大哥脸上挂着笑,她小嘴又噘起来,碎碎念道: “苍大哥,你能走快点吗?像个傻大儿,净在那偷笑,难怪茶颜姐姐说恋爱脑让人降智。” 越君玹:………… 小姨子这种生物,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难搞。 特别是六七岁那种,好管闲事,又不了解大人的世界。 —— 码头上,到处是车水马龙的喧嚣声,有拎着锄头、有担着筐、有拿着短刀……全是往赶各处上工的长工、短工们。 一旁,时来运转客栈二楼。 “大师兄,我昨夜在凤梧山庄探了多处,发现内城院落众多,虽然泰半还在修建中,但也一度让我迷了道。 转了几圈,才品出八卦之意,也幸好暗藏的机关还在修建中。不过半个时辰,我已脱身。” 淮三昨夜二时才归。 “我早起与下面工匠师傅打听了,说凤梧山庄是按邬堡的样式修建,若论按图纸完工,也得要个一年半。”浮剑补充道。 “一座山庄别院,修建的像城镇,显然花了巨资。温家倒是舍得投注在越君玹身上,越君玹也好本事,把端州的温家拿下了。 只是不知,里面的蹊跷是何故?” 立在窗前的风弘业巡了一圈人头攒动的码头,轻呵一声。 牛马不相及的两拨人,怎得联合安身在南荒。 想到前线战事,浮剑询问:“淮南与沧陵战事,大师兄可前去?” 风弘业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笑容颇有些令人不寒而栗,收敛极快。 “这次意外得了温家的消息,岂能错过。温家家主既要归来,我们且住上一段时日。 温家银钱粮草,我们总要得上几份。” “你且传信给冯充实,让他一切听从调度。” 浮剑拱手:“是!” 说曹操,曹操到。 温姗玫穿着桃色夹袄儒裙,俏生生地立在客栈门口,东张西望。 身后跟着的是温夫人新添置的丫鬟枝儿。 枝儿规劝道:“三小姐,若是老爷回来,想来也是午时后。眼下工人们刚开工,乱糟糟的,我们且回去,待午时后过来?” “索性我也无其它事,且侯一侯父亲他们。” 温姗玫与她解释不清,也说不着,她哪里是真等父亲和大哥。 这时。 刚走出客栈的风弘业,一眼就看见了打眼的温姗玫。 人来人往都是粗布烂袄的工人们。 就她一朵花骨头,穿得鲜艳亮丽、富贵逼人。 风弘业走了过来,眼底涌现一缕柔光唤道:“温小姐,你怎在此?” 第160章 听出了危险戾气 温姗玫等到了目标,连忙摆出女儿家娇羞姿态给风弘业福了一礼。 “风公子!” “不知我父亲,是走水路还是陆路,小女习惯早上来码头候一侯,午后再去城门口等一等。” 枝儿诧异地望着突然拿腔拿调的三小姐,仔细看三小姐一双眼珠子要长在贵子身上,觉着不妥,扯了一下三小姐衣袖。 温姗玫不着痕迹把手中捡的一叠整齐枯叶放在枝儿手上,睇去一眼警告。 枝儿接过枯叶样式,心急又不能过于明显,她是明白了,三小姐就是来找这位贵公子的。 难怪昨日出门前,三小姐还一直神情恍惚地喊着找花姨娘,回来后,一脸娇羞地翻箱倒柜,找衣裳,配珠饰。 她的第一时间告诉大小姐! 主仆二人的小动作,落在风弘业眼里,他眼瞳极具穿透力审视了温姗玫片刻,眼含春色、矫揉造作……仟千仦哾 这位温家小姐行径与岷江、临都城等追捧他的那些女子,无二样。 想到温家粮草和银两,风弘业温润一笑: “我正计划在码头多住些时日,晨起听店小二说此地建筑甚是奇特,正欲观赏。如若方便,可否邀温小姐一同前往?” 温姗玫受宠若惊地上前了两步: “嗯,我带风公子去河涌去瞧柳树、凤凰木,别看如今是冬日,可此地水质极特别,凤凰木呈一片翠绿。” 话落目光灼灼,眼含期待。 日光透过层层枝丫,宛如金纱挥洒开,点缀在风弘业的挺拔身姿上,氤氲出说不出来的雍容雅致。 温姗玫悸动的怦砰跳,七八年所学好词用在风公子身上都不够,这一刻,她后悔未曾好好听先生讲课。 风弘业挑了下眉。 一行人去了河涌。 小半个时辰走下来,风弘业兴意阑珊,这等女子空有美貌,无需施技可手到擒来。 忽地,一抹熟悉地碧色从跑向广场中央的房屋。 风弘业勾起了笑意,随口道: “我观付庄主身边的茶颜,其言行举止主不主,仆不仆。可有何出身?” 温姗玫瞥见风公子神色变化,女子的直觉告诉他,风公子对茶颜那个贱人不一样。 付七七早说过茶颜是妹妹,只不过茶颜自甘堕落,天天标榜自己是付七七身边第一忠仆。 温姗玖绞帕: “听说是在逃荒路上买的丫鬟,应该是穷苦人家的闺女。” 风弘业想到昨夜像市井泼妇般张牙舞爪,上扬的嘴角更大了。 “即如此,瞧她行事颇没规矩,付庄主能容她?” 温姗玫心里想,付七七就是乡野出身,哪懂什么规矩,带的人就更加粗俗。 可她吃过亏不敢诋毁付七七,就使劲埋汰茶颜。 “应该是觉得茶颜一个姑娘家,无父无母,孤苦零丁,着实可怜才多容她几分。不过,听…听说茶颜以前经常混迹妓院,不知道是不是在那等下贱地方长大的,所以粗俗不懂礼。” 此话有真有假,她可亲耳听到过茶颜跟温诗筠嘻说妓院。 风弘业散漫挑眉,妓院?出乎意料。 若是如此,他多花些礼物,将她要了来。 终于温诗筠得了消息赶了过来。 远远就看到温姗玫与一名陌生男子热切述话。 温诗筠急步走了上去,神色不虞睨了一眼温姗玫。 “三妹妹!” 温诗筠!她怎么来了! 温姗玫内心一咯噔,神色慌张,紧张地唤了一声: “长姐。” 见风公子递来疑惑的眼神,温姗玫顶着头皮介绍道。 “这……这位是风公子。” “原来是温大姑娘,令妹刚刚一直提及温大姑娘极擅理家。”风弘业温尔有礼。 “风公子客气了。” 温诗筠浅浅地略福了礼,算是打过招呼,一脸肃容地转向温姗玫。 “三妹,母亲不是说今日在家习字,你怎的不经母亲同意,私自外出?” 几句数落,温姗玫只觉得落了面子,面上火辣辣的,又觉得十分的委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母亲什么时候说过要习字的?” “我是来等父亲和大哥的,不信你问枝儿。” 跟着陌生外男,在码头上到处闲逛,还敢狡辩。 温诗筠面带愠色,杏眼一竖,不怒自威: “想来是三妹忘记了时辰,也忘了母亲的教导!” 这眼神渗的吓人,叫温姗玫畏惧。 顶着压力,温姗玫咬得牙痒痒,讪讪道:“这就跟长姐回去。” 全程在温诗筠冷眼注视下,温姗玫连给风公子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风弘业望着温诗筠的背影若有所思。 姐妹二人天壤之别。 一个端庄秀雅,举止大方,处事严谨知礼。 一个小家碧玉似小家子气,且言行无状,无分寸。 刚刚只顾打听温老爷和温孜羡之事,倒不知温家嫡长女这般出色。 “淮三,打听下温家夫人和温家大小姐的情况。” 交代后,他径直朝广场中央的房子走去。 广场中央是一栋正在修建的两层楼的大宅子,造型奇特,像个椭圆形。 风弘业走了一圈,见整个一楼全是像两间或三间商铺组成,大门也极具特色,各不相同,有扇形、有弧形、有拱门、有长型方块门…… “修建的可是商铺?”风弘业走近里间,随口向正在劳作的匠人问。 正在砌墙的匠人抬头,瞧着是个书生,乐呵呵答道。 “对,我们庄主建的商行。” 风弘业点了点头,迈腿往里走,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这是庄主新画的图纸,中间留白的地方,建一座微型园子,园子中间建两座假山和一排三间小屋,木屋前面到时栽种竹子,通幽曲径呈四条回廊通四方。” 茶颜指着商行中间一大片空地,跟庄朋义讲解图纸。 庄朋义点点头,拿起尺子在图纸上边修改边道:“桥横水榭,丝竹遥接,廊环幽径,四斜疏通,到是应了水榭兰亭之意境,此地取名水榭兰亭可好?” “哟,庄朋义,你还是一名大才子。”茶颜拍了拍庄朋义后背调侃道。 “行,就叫这名,我回去就跟庄主说。” 庄朋义脸微红,一本正经的答道:“我是举子。” “听说庄家祖训,为儒匠。其族学藏书甚多,特别是这一代引航人,庄家嫡长孙,博览群书,才华横溢。可是庄兄?” 语气淡淡的。 可茶颜就是听出了危险戾气,嗓音与昨晚的身影重叠。 第161章 摸到山庄内,鬼鬼祟祟 茶颜揉了揉眼,略带惊悚回头一看。 我草! 真的是这死变态。 “庄朋义,商行园子就这么修,有事回内院找我,回见。” 吼完一句,一溜烟,跑了。 “诶!慢点!” 庄朋义踮着脚喊道,目光追随,直到看不见茶颜,才转过脸来。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风弘业,拿起尺子,继续修改设计图。 风弘业挑眉,走近了些,瞧他图纸。 庄朋义转身挡住。 风弘业耸耸肩。qqxδnew 庄朋义的身份,他让淮三使了银子,打听出来了。 是工部侍郎庄沛的孙子,庄家历任建造司掌事,族中子弟也多在工部任职。 工部侍郎原就掌经营兴造之司务,主责城池之修浚,土木之缮葺,工匠之程式,咸经度之。总而言之,是管着银两修建城池、河渠、房屋。 现今庄家都迁移到了凤梧山庄,也难怪凤梧山庄城墙修得固若金汤,重重叠叠的院落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 没想到庄朋义,庄家这一代年青翘楚,竟然会看到上一个丫鬟。 庄家先祖官拜正三品,饶是庄沛流放前也是任工部侍郎正四品,如此官宦世家,怎可允许庄朋义娶一侍女。 见庄朋义神色清冷,也不言语。 一个丫鬟毕竟是小事,为大业,他倒是愿意与庄家结个善缘。 风弘业熟络地取笑着: “听说我父亲与你祖爷是旧识,我既来了凤梧山庄,又是晚辈,理应拜见庄老。风兄可有空,带我引荐?” 见风弘业搬出了爷爷,庄朋义清隽眉宇微动,抬首,淡声道: “想来是先朝为官时,我爷爷与令尊有所往来。而今我爷爷年迈,隐居于此,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乡野老人。风公子无需客气。” 其实庄朋义不知道风弘业身份,猜测是为官时认识。 两人不咸不淡地客套了几句,庄朋义一直冷淡,风弘业甚觉无趣,转身去了河岸。 ……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庄老行踪算不得什么秘密。 没两日,就掌握了庄老的行踪。 听说今日去了草庐。 风弘业带着人也拐道去了草庐。 草庐并不是真的草庐,实为是渭河边望景台,笼共就建了三处屋子相连,但造型极具雅致,特别是有一面墙,全是用透明玻璃镶嵌的落地窗。 人在屋中,可一眼可观渭河全貌。 冬季烟雨天,烧上几炉炭火,放上一壶茶,烤上几片肉片。 坐看玻璃墙外远处峰峦起伏,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若即若现,只余山峰尖呈苍墨色点缀着云山雾饶,像一副大自然描绘的水墨画。 大家听说玻璃墙透明犹如无物,可观奇景,引发了一波一波人来看。 直叹舶来品甚是稀奇,对此,七七只是神密一笑。 风弘业这几日在码头上闲逛,自然也听说了这件稀奇之事,早就想一窥全貌。 刚走近院子,听见里头传来两个老头的斗嘴声。 庄老:“巫小子,你的茅台呢?匀我几杯。” 巫辛:“不给!” 庄老:“哼,付丫头说了,下回送小老儿红酒。也是舶来品,老子一口也不给你喝。” 巫辛:“切,当谁稀罕了。付丫头说了,送我白葡萄酒,质地微黄,香甜甘冽。” … “老子家建造房子第一。” “我家锻造兵器第一。” “还不是被人关了十年。” “有的人,呵,全族流放。” 侍从正欲敲门,风弘业罢罢手制止,而后默声不语。 巫家? 如若庄家天天自诩大玄建造第二名。 那巫家直接狂妄,在山庄立了牌匾“天下第一煅造师”。 确实名副其实,天下名器,六层出自巫家。 前朝各路兵马,其精锐兵器,也多是巫家派人入驻锻造司打造。 烽烟四起时,巫家不愿涉世,故而巫家宣布隐居,闭门谢客。 怎么的也搬到了凤梧山庄? 这时,来了两人。 “风公子?正巧,这位小兄弟说是你的亲卫,我瞧他走错了路,给你送过来。” 付七七玉脸微寒,将手中淮三丢过去。 栽倒在地上的淮三爬起来,窘迫地站到风弦业身后。 “大师兄,我就是听他们说要进行比武,想过去看看。” 风弦业低咳一声,温和的笑了笑: “付庄主,给你添麻烦了。这是我家小师弟,日常好武,又年少,难免好奇了些。此后,我定当约束他。” 付七七不置可否,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撞见淮三,壮着轻功了得,每日里摸到山庄内,鬼鬼祟祟。 “来此,可有事?”付七七问。 风弦业:“听说庄老在此,我父亲与庄老是旧识,特来拜见。 庄老和巫辛听见响声,正推开门出来。 “你父亲与我是旧识?你父亲是?”庄老背着手走出来。 风弦业谦和有礼:“家父名风长秋。” 庄老嘴角一抽。 岷江掌管三州一府的都督,风长秋。 也是如今乱世争雄天下的四大势力之一。 庄老神色间多了几分谨慎,“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旧识。只是我拖家带口,寄人篱下,倒是不方便招待你。” “无碍,早就想见一见草庐奇观,正好小生带了上好的灵雾茶,请二位品尝。”风弦业仍旧温润有礼,且多了一份热切。 庄老无语,他在赶客,看不懂? 付七七眼神清明,风弦业这几日留在码头,一直在打听温家之事,意图极明显,图谋温家。 而今天对庄老也多有示好,还图谋庄家? “付丫头,你找我?”巫辛离开人群十年,对风家略有耳闻,但新的形势,还未曾得知,不想参和。 付七七点头:“你巫叔有事,你且随我回山庄。” 巫辛两袖清风,跟着付七七愉快的下山了。 然后,庄老咬牙。 半路。 付七七掏出一物递给巫叔。 “巫叔,锻造营那边是原班人马,锻造兵器已入正轨。我另有一事,想麻烦巫叔帮我研究一二。” 巫辛哼哼两声,不接,傲娇道。 “你个丫头,就知道使唤我。” 付七七猫儿眼眨了眨,利诱道:“送你三壶茅台。” 巫辛眼一亮,“极好,行,我接下了。” 付七七将手中手雷递了过去,想了下措词,才说: “我手中手雷、炸药还是当初抢了人家海外舶外货运得的物件。但数量有限,我想组织人马,研究手雷、炸药。” “故而这次出船,我买了五户制鞭炮的匠人。” 手雷、炸药、鞭炮……有巫辛脑子里转悠。 第162章 小昭昭发威 巫辛早就看过七七神机营的手雷、炸药,一根手掌长的手雷,外面由一圈圆筒铁片包裹,内里不晓得放了什么名堂,竟然能炸出一个小鱼塘。 威力着实骇人。 虽说好奇,但此等机密,他也不方便打听,才一直忍住没问。 眼下一听七七买了制鞭炮的匠人,他低头琢磨了片刻,茅塞顿开! “里头的物件跟鞭炮有关?” 付七七信人不疑,直接把方子递了去: “这就是制作手雷的方子,劳巫叔带人检验。” 巫辛抢过方子,越看越着迷,径直的往锻造营走去。 “记得,三壶茅台。” “记得,多看注意事项,安全第一!” 付七七晃晃手,露出愉悦的浅笑。 瞧巫叔这钻研的精神头,或许,明年就能制出土手雷。 届时,她的神机营,才名副其实。 刚到山庄门口,就见小昭昭带着十来人,准备出门。 “要什么马车!骑马!骑马快些!”小昭昭喊着一众人,鞭子在半空中冽冽生风。 哟,好神气! 敢直接摇人出门了。 付七七缓缓地站在马骑前,双手交叠在胸前,幽幽道: “长本事了?敢自己出门?排场还整得挺像回事?” 见是姐姐,小昭昭吐了吐舌头。 “我已经跟哥哥说了,等姐姐回去,哥哥就告诉你。” “什么事?”付七七问。 岩岩比昭昭沉稳多了,凡事会三思而行,即是岩岩也同意她,想来真有事。 “姐姐,郑蛮子说回乡接他娘亲和弟弟妹妹,一直不见回来。我找人打听了,才知道郑蛮子被他族人关到了祠堂,饿了三天,未见滴水。” 小昭昭坐在马背上晃动着两条小腿,一脸愤慨道。 郑蛮子就是铁矿逃出来的小子,后面带着他们上山掏了铁矿老窝,听说前一段拼命在军营跟着训练。 训练之余,就守着昭昭的小院子,当个门神,克尽职守。 认识思索了一息,缎练下昭昭也好。 付七七:“行吧,早去早回。” 小昭昭高兴地嗯嗯两声,迈着小短腿儿,挥着小鞭,“驾!” 小黑马扬蹄奔驰,十来人紧随其后。 待人影走出二里路,付七七冲城墙门口吩咐道。 “胡可柱,在叫上十人,你们跟随其后。有事放信号弹。” “是。”胡可柱点了十人,翻马跟了上去。 郑蛮子家叫汤庄村,离凤梧山庄一个时辰。 一行人穿过龙门镇,径直往西边走。 南辕刚跟着主子从龙门镇防御工事处回来。 见着一队人马,急色冲冲。 南辕派人追上去,不过半刻钟回来了。 “主子,是昭昭小姐。” 越君玹凝眉,面色不愉,“你派人跟上去。” 一个娃娃,到处跑什么! “是。”南辕应道。 待小昭昭赶到汤庄村,还未使人打听郑蛮子家住何处。 就听见远处传来嚎丧传的,破口大骂。 小昭昭身子一抖,久违的花婆子即使感。 “一命偿一命,打死郑蛮子那个畜生给我当家的陪葬!”郑家大媳赵氏尖声叫。 郑里正不赞同:“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打死就打死。再说,我们也不能私设刑堂。” 林婆子横着脸,“我是他奶奶,我做主,就打死那个畜生!他杀了他大伯,就得偿命。” “不是!不是!是大伯先要打哥哥,摔到锄头上,才死了。” 刚跑过来的郑帆儿,瘦弱的脸上没有一块好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郑里正嗑头。 啪! 啪! 郑家大媳赵氏冲过来,左右开弓,重重的打在郑帆儿脸上。 郑帆儿直接吐出一口血。 当赵氏准备打第三巴掌时,一条鞭子甩过来,把赵氏抽倒在地上。 “哪个畜生敢打老娘!不想活了!” 所有人随着半空小的小鞭子转头望去,都呆住了。 一匹小黑马上,坐着一个小女娃,身上裹着一件红狐斗篷,露出一张水灵水灵的小脸蛋。 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白得像大馒头,圆嘟嘟的小脸蛋上,小鼻尖被吹出一圆绯红。 像个小仙童。 连小眼儿晶莹润亮,泛着怒意瞪着赵氏,也显得冰雪可爱。 本就是饥荒年,又被燕子城刻意压制下,乡亲们图个温饱都困难,哪个不是面黄饥瘦,满目苍桑,衣着补丁。 猛得见着一个水灵嫩白的小女娃,可不惊呆了。 “你个小……干嘛打我,要赔我银子。” 见小女娃衣裳值钱,贱人两个字,不敢骂出来,赵氏转了音,索要银子。 小昭昭勒紧缰绳,一张小脸难看无比:“冲我要银子,哪也得你敢接。” 话落,小短腿跳下小黑马,走到郑帆儿跟前,掏出小手娟替郑帆儿擦掉脸上的泪水、嘴角的血水。 郑帆儿怯弱的躲避,“弄脏了你的手娟。” 林婆子瞅着手娟绣的花是花儿,鸟是鸟儿,很是精巧好看,给个小贱人擦眼泪,捂胸心痛。 “你是郑蛮子的妹妹郑帆儿?别怕,我今儿来就是接郑蛮子回去。”小昭昭细细糯糯中带着坚定。 “啥?接郑蛮子回去?你是谁?”林婆子跳脚,说话间唾沫满天飞。 小昭昭拉过郑帆儿躲她远远的,不理林婆子。 “你是里正爷爷?我是郑蛮子的主家,他已卖身我家,他的生死,你们村里族里可无权过问。” 小昭昭甜甜一笑,却有着不一样的气势。 郑里正见小仙童似的小女娃,才六七岁的年经,口齿清晰,讲着理儿,又转头看了一眼正蹲在地上掏蚂蚁窝的孙子。 直叹到底是大户人家生养出来的,精贵人。 “小娃娃,你是哪家人,你大人呢?只听说郑蛮子在外做工,到是不知他在那家?”qqxδnew 小昭昭眉眼弯弯,露出白齿:“郑蛮子的事情,我家我做主。” “娘,你看她长得细皮嫩肉,衣裳比黄乡绅家孙女的还好看。她手上链子是银的!老天爷,上在还镶了宝石! 娘,让她付郑蛮子的卖身银子!我就要那镶了宝石的手链子。” 郑家老闺女,郑秀园一阵阵惊呼,越来越大声。 围观的乡亲们随着郑秀园乍呼,好些人都露出了贪婪的眼神。 “瞧她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哄到家里去卖了!肯定值不少银子。” 第163章 让小昭昭当媳妇 说要将小昭昭哄骗卖掉的是郑家老三,贼头鼠脑的与郑家老四躲在人群后面,就是见小昭昭一身衣裳全新、人长得水灵,又孤身一人,两人遂起了歹心。 郑老四脑子转了转: “不行!村子里人都见过她,要是她家里找过来,见不到她人,不得第一个找个咱家,不得把我们家砸了。” 呵,想得真美,何止砸家,头都给你削掉。 郑家老三打量周围一圈太半个村里人都堵在这,晦气。 郑家老四扫了一眼郑帆儿,嘿嘿一笑,凑近郑家老三:“我们这样……” 而另一边。 死人和大笔银子面前,对于林婆子来讲,这个不叫选择题,这叫发了一笔横财,梦里都能笑醒的那种。 林婆子一脸贪婪,露出一口黄牙: “你个小女娃,不能把郑蛮子带走。我是他奶奶,他卖身银子,你都没有付,付了银子才能带走。 就用你手上的银链子,身上的这件白毛衣裳……还有黑马…嗯,还得给二十两银子……不对,给五十两银子。” 口水乱飞,空气中全是酸臭味,小昭昭站远了一米,嘟了嘟嘴:“你莫不是白日做梦,还未醒?” ‘娘!郑蛮子可是打杀了大当家的,怎么能放他离开?不行,一命偿一命,打错死,给在当家的陪葬!”赵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道。 林婆子呸一声:“你个猪脑子,老大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他没了,我能不伤心?可是日子还得过,阳子和山子眼下正说着媳妇,可那聘礼银子从哪来?” 赵氏滞了滞,听着有礼,可大当家命都没了! 说不过婆婆,赵氏直接坐在地上抱着林婆子大腿,嚎哭。 “大当家的!我命苦呀!你走了,我们娘仨可怎么过呀……” “去去去……山子、阳子,把你娘拉回家。”林婆子嫌弃地望着大儿媳妇,脑了笨,转不弯。 郑家老闺女林苇草堵在前面小昭昭前面,一脸嫉妒望着小昭昭手链。 “我娘是他奶奶,不给东西,不准带人走!” 小昭昭看着老郑家一窝子极品,洼子村的记忆越发清晰,小脸蛋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臭姐姐,竟然安排了后手,让她先一人进村,自己解决。 要不然她带着十几人杀进来,直接碾压他们,多威风! “里正爷爷,走吧。”小昭昭控制个小脾气,乖巧的冲里正喊道。 郑里正识字,已经看完了小女娃递来的卖身契,还了卖身契带着人往祠堂走去。 “娘!她们走了!”林苇草剁脚急道。 林婆子踢开赵氏,身子敏捷的像只窜天猴冲过去扯住小昭昭衣袍,一脸刻薄还带着凶恨: “杀人偿命!要不然郑蛮子以命抵命,今天我打死那个畜生;要不然你家给银子,你们把人带走。” 小昭昭使了力,扯回袖子,袖子上直接印上了五根黑爪印,没好气道: “郑蛮子不是你孙子?动不动打死他?就是青天大老爷也不能随便打杀人命。” 旁边有人替小昭昭解惑: “郑蛮子他亲爹是郑二头,郑二头跑货时死在外头了,郑大头要了郑二头家留下的四间砖瓦房和十一亩头,跟族里说好了,好好带大郑蛮子他爹。” 郑帆儿哭的更凶了,当初说好了一半的房子和田地等爹成家时,还给爹的,可是大爷爷家不仅不还,还把大姐、爹、大哥卖了。 这回就是因为大哥回来,说要分家,大伯拿起锄头就要打死大哥。 “要你多嘴!” 林婆子吐了一口口水,虽然是村子里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提起来脸上无光,因为现在老郑家的房子都是当年郑二老留下来,当初十一田地败的只剩下不到五亩。 小昭昭人小,可她是在村子里长大,门门道道她可明白。 先把郑蛮子接出来,看他是何意思。 见小女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林婆子还欲追上去,郑老四拽住她,偷偷把他拉一边去。 “娘,还有郑帆儿、郑松子呢,郑蛮子还能跑哪去。 我瞧这个小娃娃穿得鲜亮,家里肯定有钱。 娘,照我的意思,我们把她哄回家,要是跟他们家成了亲家,以后还怕没银子使? 我们光子七岁,已经会读百家姓,将来肯定有出息,就她们家商户还不一定配我们光子。” “没错,让那小娃娃做我们老郑的孙媳妇,以后她家的银子都是我们的!要不说,还是我们老四聪明!”林婆婆拍大腿,高兴的叫道。 小昭昭赶到祠堂时,就见着郑蛮子提着两根破木棍与三个男人打成一团。 郑蛮子被饿了三天,身子虚弱,可也没弱下风。 眼见一个拳头砸过来,郑蛮子反手把后面的男子翻了一个圈被扯过来,见风砸来的拳头呼在了男子脸上,直接飚出两根鼻血。仟千仦哾 郑蛮子丢下这个男子,手里的木棍往砸拳头的男子身上招呼。 “住手!住手!”郑里正加快的步伐。 其实四人打架也已经落下尾声,郑蛮子一人单挑三人,打赢了。 郑蛮子吐出一口血水,猩红的眼珠子扫向来人。 “大哥!”郑帆儿哭着跑过去。 哐当! 郑蛮子手里的根子掉在地上,眼发亮的冲着郑帆儿后头的小昭昭跪下,哽咽道:“小姐!你来救我了?” 鸡窝头,充血眼,红肿脸,苍白嘴,破烂衣,就跟当初救他时,有的一拼。 小昭昭耸了下小鼻头,“好不容易养了半个月的身子,怎么又这副鬼样子。” 嘴里说着嫌弃,还是从小黑马背上,解下一只皮囊递过去。 郑蛮子笑得像个二傻子,接过皮囊咕噜咕噜,一口气全喝光。 “甜的!” “昂,盐糖水,专门给你带的。”小昭昭仰了仰头。 郑里正感慨,郑蛮子是遇上好主家了。 “里正,郑蛮子想逃跑!还把我们三人揍的鼻青脸肿。” 三个男子一蕨一歪的走过来。 小昭昭瞪着说话的男子:“你们三人都打不过郑蛮子?而且郑蛮子三天都没吃喝。” 小眼清亮,一脸的不可置信。 三个男子不好意思的别开眼。 郑里正咳一声:“郑蛮子,既然你主人家找过来,你且跟着去吧。不过,老郑家要是报官了,你大伯的死,你还需要被传唤。” 小昭昭小眼转了转,姐姐让她处理,她何不为郑蛮子掠阵,且看郑蛮子如何处理。 哎呀,我的小脑袋瓜子,就是好使。 第164章 又来了一个算计的 小昭昭背着小手,学着姐姐一脸清冷道: “有冤诉冤,有理讲理,白的总不能涂成黑的,黑的也不能涂成白的。” “郑蛮子,别怕,他们告官,你也告,事情好好掰扯清楚。” “是,小姐!”郑蛮子感激地谢过昭昭小姐,昭昭小姐要为他作主! 他长吸一口气,才看向妹妹。 “大哥。”郑帆儿发出蚊子般的泣声,是高兴的。 郑蛮子拉过郑帆儿,才三天的功夫,一张黑瘦的脸没一块好肉,又想到爹、娘、大姐……不禁悲从心中起,眼中闪过狠厉: “报官正好!我要告老郑家三宗罪,一个私自卖掉我爹和我,二个逼死我娘,三个抢占我家家产!” “放你娘的屁!” 跟过来的林婆子一听,急眼地骂道。 “娘!”郑老四挤眉弄眼,低声道,“亲事,银子,那才是大事。” 林婆子看着小畜生气不打一出来,差点忘记了银子的事。 郑老四轻咳一声,虚伪的笑道:“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报什么官。里正叔,我们家不报官。” 郑里正皱了皱眉头,郑老四打什么算盘,不过,能不进衙门,得面的把事情了结的,最好不过。 “行吧,既然不报官,此事已了,大家都散去吧。” 郑老四凑前,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郑蛮子的肩:仟仟尛哾 “蛮子呀,大前日你大伯刚死,大家急红了眼,才把你关起来。那都是误会。” 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道: “你们东家小姐既然亲身上门找你,我们老郑家也不能不讲礼,今日午膳,四叔出银子,割上两斤肉,好好招待你们东家小姐。” 还当郑蛮子年岁小,不知事呢。 郑蛮子也学着郑老四,皮笑肉不笑,“四叔,饭就免了,我们东家小姐不差这一口吃的。” “你们不报官,我可要报官,三宗罪,件件如实。我相信镇衙大老爷,一定能还我们家清白。” 死小子!出去几年涨本事了! 郑老四盯着郑蛮子。 郑老三咬着牙走过来,阴阴道: “蛮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跟你四叔好不容易劝下你奶奶和大嫂不告你,不打死你,你得懂点事,要不然,别把捡回来的命,又砸进去了。” 见着三叔的危险的眼神郑帆儿害怕的往郑蛮子身后躲,她晨起凉衣裳的时候,可是偷听到三叔和四叔密谋,要把她卖到妓院去。 小昭昭背着小手哒哒地从小黑马马上,抽出一把迷你长剑,在空中耍了几招剑花: “我这个主家没说收了郑蛮子的命,谁敢呀!” 寒风冽冽,剑气逼人。 郑老三吞了一口口水,小女娃会使剑,“老四,这……” 郑老四阴了阴,“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就是会些花架子,怕个球!” 郑老三挺了挺背,呸一声:“好呀,郑蛮子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把郑帆儿和郑松子卖掉!” 郑帆儿身子一抖,呜呜道:“大哥,他们说要把我卖到妓院。我……我不要去妓院。” 大姐就是卖到妓院,被人……他跟父亲去乱葬岗敛尸时,大姐光着身子,没一块好肉。 郑蛮子眼里崩出杀气,“他们敢!我就是死,也得在我死前,把他们一群畜生全杀了!” 郑老三莫名的一哆嗦! “郑帆儿,你过来,别影响郑蛮子发挥。”小昭昭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放在郑帆儿手里。 “谁敢欺负你,拿刀桶去!这是我姐姐教我的,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可怕这些坏人了,等我杀了野猪、杀了狼、又杀了坏人,然后一点也不怕。” 一众人看着水灵嫩白的小仙童,嘴里说着杀人,好像砍只鸡一样。 都不信! 别人不信,郑帆儿瞪着昭昭小姐的眼睛,她信了! 郑老四劝道:“一家人,一个个也逞能,说瞎话。你爹和你被卖时,还是因为老大欠了赌债,可老大被……也死了。” 郑蛮子本意也不是去告官,他只不过要带着弟弟、妹妹安稳地离开,报仇的事不急,等他学了本事,在一个个收拾他们。 郑蛮子转里正: “里正爷爷!当年我亲爷爷过世时,族里做主,让老郑家养我爹,做为报酬,当时我家的房子、田地一半归老郑家。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是有这回事。” 郑里正当然知道,还不是因为郑蛮子他爹一人式微,又老郑家三兄弟吃得死死的。 听见郑里正承认,林婆子心绞痛,耍横道:“没有!我们养大了郑老二,是说房子和田地全归我们家!” 郑蛮子冷哼一声,不紧不慢的从鞋底里抽出一张牛皮纸,“当年族长、里正爷爷、还有很多族里爷爷都签字画押做了见证的。” 林婆子心一咯噔!死老二天天装憨实,原来还留了一手。 冲过去就抢! 郑蛮子故意在她快撞上来时,身子一侧。 砰! 林婆子华丽丽的栽倒在一块石头上,吃了一嘴茫然的抬头,感觉嘴里有东西,硬的,张嘴一吐。 一口沙土裹着一颗牙齿,成抛物线,飞到石头上。 后知后觉地大喊一声“啊!” 又啊出一口血水。 “噗呲!”有人笑了。 郑老三脸色不善:“郑蛮子,你敢打长辈。” 郑蛮子瞥了他一眼,“我动手了?还是动脚了?” “哈哈……”又有人笑了。 “你!”郑老三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这时,族长和村里几个辈位大的爷爷赶了过来。 “闹什么闹,不像话。”郑族长胡子半白,驻着一根拐仗。 在小昭昭瞧来,就是装的,看他步伐有力,哪里用得着使拐杖。 郑里正把郑蛮子和老郑家的纷争,讲了一遍。 郑族长瞅了一眼郑蛮子,几年没见,长得高大壮实,有他亲爷爷的风范。 不过,闹到衙门,那可不行,丢族里的脸。 “郑蛮子呀,你三叔四叔即然说此事作罢,那这件事情就此了了。都回去吧。” “为长辈者,处事不公不平,郑家后辈,难有大出息喽。”小昭昭嘲讽。 忽得看到小昭昭,老眼一亮,闪过算计。 “哪家的小娃娃,好灵气的。你家大人呢?天寒地冻的,别把小娃娃冻坏了,走,上我家院子烤火。”郑族长和蔼地说道。 像个卖小孩的人伢子。 “我谢谢您,习武之人,不怕冷。“ 小昭昭笑……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郑蛮子听爹说过,郑族长年少时在外谋过事,是个有见识的,但为人过于算计,贪财。 这也是为什么,迟迟没有拿出分家产的文书。 第165章 终分家 小昭昭瞧着里三圈,外三圈,又围满了人。特别是大家像看稀罕物一般,个个盯在她身上,让她不适。 她蹬到郑蛮子旁边,轻声道: “我带了十几个人,文的不行,咱就干翻他们!” 离得近的郑里正听到了,富有深意用余光瞅了一眼,难怪一个小娃娃敢穿金戴银的跑到村子里。 郑蛮子冲小昭昭微点头,转向郑里正、郑族长,特别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郑族长: “我刚回来,族里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关起来,说是我杀了郑老大,老郑家十几双眼睛都看到了,是郑老大拿着锄头扬言要打死我,一不小心,栽倒在砍柴刀上,才死的。” 大伯都不愿意喊,呸不懂事。郑族长略有些不满,就是他安排人抓了他,又如何! “谁叫你躲开了?谁叫你回来?要是你不回来,我们老大能死!”林婆子胡搅蛮缠,浑身暴躁道。 众人:…… 早就知道林婆子就是滚刀肉,没想到无耻的没下限。 小昭昭长眼界了,小人儿憋嘴道: “哟,原来这就是老郑家的人品,当自己是天皇老子?但凡路过你家,是不是呼一口气,都得给银子?” 说起话来还憨态可鞠,让人讨喜。 “哈哈哈!” 乡亲们哄堂大笑。 “林氏,住嘴!小娃娃别听林氏胡冽冽。”郑族长讨了一分讨好笑着说,又偏头警告地望了一眼林婆子。 林婆子张了张嘴没出声,微扭了下,委屈地飞了一眼郑族长。 郑蛮子大声道: “今天乡亲们都在,大家也评评理,看清楚有些人的嘴脸。” “老郑家拿着我亲爷爷的银子、住着我亲爷爷盖的房子、吃着我亲爷爷买的田地,却从小拿我爹当奴才使,等我爹娶了媳妇,把我们一家子当奴才使。没日没夜的干活,还吃不上几口饱饭。” “郑老大欠了赌债,把我大姐卖到了妓院不过两月,后脚就把我和我爹卖给了矿石场。害得我爹连命也留在了矿石场。” 年青一辈的人不知道老郑家情况,听了郑蛮子的话,都议论纷纷。 林婆子啐一口,“我是他娘,没有生他,也养了他十来年,我还不能做你家主了。” “口误!口误!那是我二哥孝顺,替我爹赚养老银子。”郑老四干巴巴道。 “有一些人,生来就不是人,丧尽天良。不过才三年,是吃着我家人血馒头,还把我娘活活逼死!”郑蛮子红着眼。 郑帆儿蹲下身,失声的放声悲哭。 有年长的婆子流下了眼泪,蛮子他娘死的时候,只剩皮包骨,老郑家连张席子都不肯买,还是大家凑了几个铜板,陪着郑帆儿和郑松子,挖了个坑,把人埋了。 一众人用审视的眼光,落在林婆子、郑老三、郑老四身上。 不是说帆儿她娘贪吃,半夜摸黑摔死的吗? “放屁!她自己摔……”林婆子见乡亲人唾弃的眼神,眼珠子盯着小畜生,狠不得吃了他。 郑蛮子嘶吼道: “我刚回来,不到一天,就说了分家二字。举起锄头要打死我,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就不怕我们祖爷爷、我亲爷爷从地里爬出来算账!”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容不下我们二房?非要一个个把我们打死!你们是人吗?还是人吗?!!!” 林婆子脖子一缩,脸上像是被人给扇了一巴掌,老脸也越发狰狞起来。 郑老四撇开关系,尴尬的冲着乡亲们:“蛮子,这些跟我四房可没关系。” 郑老四哼一声:“兔崽子,你爹和你娘的事,跟我们三房也没有关系。” 郑蛮子猩红眼死死盯着他们,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清白的,何况,他们一大家与畜生无异。 不急,这些仇慢慢报。 小昭昭仰头望天,就是……好想哭,她也想爹了、想娘了…… 郑帆儿泣不成声,大姐死了,娘死了,爹和大哥他们都说也死了……她就想着她死,也要把松儿拉扯大。 郑里正长叹一口气,他也着实看不惯老郑家,可他家二房自己不争气,如今蛮子回来,得帮一把: “蛮子,你是你们二房顶门户的,既然你回来了,你有什么章程且说出来。”m.qqxsnew 郑蛮子狠狠的回瞪老郑家几人,说道: “几十年前就写好了分家文书,拖到我爹我娘死了,都还没有分家。” “分家,房子我们不要了。但是五亩田地,我们要三亩。” “想得美,你们畜生!一分地都不分给你,全是我们老郑家的。”林婆子暴跳怒骂。 “不行!”郑族长戳了戳地面,一声怒喝,“你家四房,怎能分走一半家产。” 郑蛮子把文书递给郑里正,“里正爷爷,这就是当年的契书。” 郑里正看过后,转给了几个年长男子,一个个不住的点头。 可传到郑族长时,郑里正提前一步抽回来,还给郑蛮子。 郑族长:…… “我是郑家族长,我没同意,不算数。” 郑蛮子面无表情道: “族爷爷,莫不要忘了,按照约定,本来应该还我们家五亩五分地,两间砖瓦房,还有三十两银子。若是贪心不足蛇吞象,那我们报官,让衙门主持公道。” 郑族长脸一黑,小崽子敢顶撞他! 不就是,他拿了三亩田地,还有他亲爷爷跑出来的商道,是他接手了。 郑里正撇开郑族长,与其它老者商议了片刻后,他环顾四周,定声道: “当年都签字画押了,而今蛮子还退让了一步,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帮你们做主了,就按蛮子的这么分家。” 林婆子那里肯,当即撒波,哭喊道村子里欺负她一个寡妇。 “林婆子呸不要脸了,若不是她跟了那谁……他家能这样挫磨二房。” “那个寡妇不是安安份份的,就她……张开大腿见天的往西边跑。” …… 郑里正不屑地斜了一眼郑族长,西边有谁,不言而喻。 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天天想着把自己这个里正赶下台。 小昭昭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 郑族长阴毒的一双眼扫向人群,想要看一下谁在说是非,可有人捏着嗓子没听出来,冷声道: “行吧,你家分家,就这么办。” 郑老四忙在林婆子耳边低语一句。 林婆子又跳出来:“不能把郑帆儿、郑松子带走,要走你自己走!” 第166章 真是人无知,无畏! 郑蛮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婆子: “既然要分家了,我妹妹和弟弟肯定是跟我走。不想分?可以,那就告官!远的不说,就是我娘,是因何而死?” 林婆子一噎……别人不知道凡氏如何死的,她一清二楚。 老大喝多猫尿,大白天的拽着凡氏往屋子里……事后,凡氏就上吊自杀了。 所以她才一口咬定,老大的死有蹊跷,肯定是这小畜生,使了什么法子。要不然,老大怎么刚好扎进了砍柴刀上。 不管林婆子和老郑家人如何闹腾。 林里正找后生写好了分家文书,郑老四见大势已去,不好得罪村里长辈,拖着他娘签字画押。 可是等郑蛮子要户贴时,林婆子又闹妖蛾子,要给银子,没有银子不让拿户贴。 郑族长盯着郑蛮子: “分家了,还是一家人,你说的那些个事,都是郑老大的过错。如今他也因你而死,人走如灯灭,过去的事就了了。 你奶奶是你长辈。凡事,自然要长辈做主。” “林婆子倒是打着好算盘,拿着郑蛮子订亲婚嫁的事,到时又可以赚一笔。”有人小声嘀咕。.qqxsnew 小昭昭对郑里正颇有好感:“里正爷爷,就请您帮郑蛮子写份证明文书,郑蛮子带上分家文书,重新立户贴。” 林婆子见小女娃无利可图,满嘴喷粪: “有你这个小娼妇什么事!郑蛮子卖给你家,可郑帆儿、郑松子,还是我们老郑家人!” 小娼妇? 小昭昭小嘴一蕨,抬起小短腿,踢出她今天第一脚,重重的砸在林婆子身上。 林婆子“啊”一声,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一颗牙,同样的一口血。 “呢(你)个许(小)藏(娼)噗(妇)。” 郑老三冲上来,勃然大怒,“你敢打我老娘!我……赔银子!” 小昭昭长剑指着林婆子,“嘴里不干不净,可别怪我的长剑不长眼。” 一记极快的剑花舞过,滑过林婆子脸上,林婆子一惊,第一次有了面临死亡的感觉。 却不知。 剑花转了方向,直接把郑老三头发,给削下一截。 “啊!”吓得郑老三,没出息的滚了一圈。 林婆子松了一口气,见三儿脸碾出血,心理狠,可跪在地上也不敢动。 随后利落的跳上小黑马,冲着一栋房子后面喊道。 “出来吧,来几人陪着郑蛮子回家收拾行李。” 示威般,哐哐,发出铁片撞击声,还有重重的脚步声。 一众人扭头一看。 突然冒出来十几个身着铠甲,腰佩大刀的精壮汉子。 扑通! 扑通! 下饺子一样,所以人都跪倒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小昭昭跳上小黑马,瞧着刚刚还气焰嚣张、眼露贪婪的那一部分乡亲们,在绝对力量面前,犹如软脚虾。 她软乎乎道: “我姐姐说,善恶有头,终有报。瞧着吧,坏人总会遭报应的。” “里正爷爷,你是个好里正,将来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一阵风吹过,小昭昭骑着小黑马冲到村外了。 见郑蛮子与几人走了,大家跟了上去。 直到郑蛮子带着弟弟、妹妹跟那一伙人走出村子,看不见影子。 一众人酸酸的,有嫉妒、有向往…… 吓得苍白如纸的老郑家一行人,待小昭昭带着郑蛮子一行人走远了,久久,他们也回过神来。 回家的路上,林婆子嘴角哼哼的叫,心有不甘。 而郑老四看了一眼逮狗毛的大儿子郑光子,可惜呀今日没有好机会,要不然那个小女娃儿配他家光子正适合。 瞧着她家侍卫个个壮实,比他想象中要有钱。 不过,心思活的郑老四,又盘算开了,等他打听到郑蛮子在那家做工,凭他三寸不烂之舌,以后肯定还能逮到机会,使些计策。 真是人无知,无畏! 当回到院子时。 院子里传出一片鬼哭狼嚎声,冲进去一看满目狼藉,不死心的林婆子一扇扇门推开,每一间房间都被砸得稀碎。 “你是死了呐!谁呀,谁砸的?””林婆子掉了两颗牙,说话漏风。 赵氏一脸脏污,双眼空调,像傻了似的,任林婆子推搡。 郑阳子小步的走过来,惧怕道:“娘打了郑松子……郑蛮子他把家里砸了。 “老天爷呀!那就是畜生呀!来一道雷劈死我吧。” 林婆子气得嘴唇发抖,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丧。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劈过,砸在院子里老桃树上。 咔嚓!长了四十多年的老桃树……断了…… 随后从村头赶回来的郑老三和郑老四,吓呆了。 ———— 回到凤梧山庄,茶颜接过了郑蛮子三兄妹,带着他们安排到一处排房处。 郑帆儿坐梦的似,看着崭新的房子、床、桌椅、还有那个漂亮姐姐送的衣裳…… 而小昭昭坐在正厅,眉飞色舞的跟大家讲着今天接郑蛮子发生的事。 小岩岩极有兴趣,不断问道。 “真的跟花婆子一个得性?” “可不,无耻没下限。” “妹妹,你怕吗?” “才不怕,我早就不怕花婆了她们,下回见到她,非得扇她几巴掌,讨回债。” “才踢林婆子一脚?应该多踢几脚。” “……哥哥,我们打人,得下阴招,大厅广众之下,显得我太欺负人。” 越君玹嘴角一扯,见七七支着下颌,笑靥甜甜,让人忍不住想偷吃一口。 他拽过一双柔夷,放在手心揉捏,低声问道: “以前吃过很多苦?” 尾音拖长,语调低深,散发着漫不经心的诱惑力。 害! 付七七耳尖微红:“我穿来后,就没吃苦。以前吧,跟郑蛮子一家一个样。” 越君玹拉起付七七,“我今日想吃你烤的海鲜。” 付七七想了想,小昭昭六岁的年纪,临危不乱,应对自如,表现不错,值得表扬。 她回头说道: “今日我下厨,给你们做可乐鸡翅。” “耶!姐姐好棒!”付七七高兴的跳起来! “庄主!不好了!温夫人请您过去!” 突然,一名侍卫冲入院子里,焦急地大声呼喊。 第167章 温孜羡是女儿身? 等付七七二人赶到温家小院,从门口到园子,里里外外多出了几十号人,现场一片混乱,到是呻吟声。 而陈管事领着人吆喝着:“大伙儿先喝碗热汤,大夫马上就到。” 小厮和丫鬟们穿梭着给人递茶倒汤,会处理伤口的,正打着热水清理伤口。 瞧情形应该是温老爷和温公子回来了。 付七七凝眉,天寒地冻,人又多,不便疗伤,她扭头冲着后面跟来的茶颜道: “茶颜,你带人,把伤员移到医疗所。” “好!”茶颜转过身去喊人。 陈管事见付七七等人过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跑过来: “庄主、越世子,您们来了……” “七七姐!” 温诗筠提裙奔来,打断了陈管事,红圈圈红红的。 “我大哥受重伤了,晕迷不醒!七七姐,快,看看我大哥。” 付七七见温诗筠神情紧张,看来伤势不轻。 走近一处内院东厢房,就见一名中年男子衣裳乱烂、双眼发红立在一旁。 听见房门响动,中年男子转头,见是付七七,他苦涩地叫道:“付侄女。” 熟悉的声音,付七七唤他:“温伯父。” 若是走在大街上,七七怕是认不出这是温老爷。 才到大半年没见,温老爷从中年美大叔,变成了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沧桑老男人,瞅着老了十岁不只。 床边,温夫人正用湿帕子如视珍宝一般,一点一点着温孜羡脸上血污,她头没抬,知道付七七进来了。 只闻轻声细雨道: “筠儿,让大家都出来,房间里有我和七七、胜男就行。” 往来镇定自若,凡事不起波澜的温夫人,此刻连说话声音都颤抖着。 “我留在此。”温老爷沙哑着嗓子。 说来惭愧,大儿一路上都在护卫他,临近龙门镇,还遭人三面埋伏,也是为了救他,中了重伤。 “不用。”温夫人冷冷地拒绝。 见温老爷磨磨唧唧的……就是不动。 温夫人一个眼神瞪过去,温老爷立马道:“我出去!\" 脚步迈向房门,但耳朵竖的直直。 温夫人招呼着胜男,把温孜羡翻过身子,侧躺着。 鲜血的腥气扑鼻而来,连温孜羡身上天蓝色的衣裳被血浸透成血黑色。 温夫人杏眼蒙了一层雾: “筠儿,着人打三盆热水,去我房间取你大哥的新衣裳。” “好!”温诗筠走出房间。 见着一步三回头的爹,她眼神黯淡的叹了一口气。 “爹也去梳洗,喝碗热汤,暖暖肚肚子。” 温老爷眼角湿润:“诶,你且去忙,爹省得。” 待见闺女发走远,温老爷这才注意到伫立在门外的年轻男子,神姿俊郎,面沉如水,有此矜贵仪态,他猜就是大女儿来信说的离原越君玹。 “越世子?我妻儿劳你照顾。” “温老爷客户了。”越君玹自然也猜出了他。 闻风而来的风弘业,刚好瞧见温老爷和越君玹疏离的寒暄,咦,两人好似不熟络。 “可是温老爷?在下姓风,听说温公子受了中伤,刚好我有一师叔自小习医,医术一道小负盛名。” 风弘业后面跟来的一个中年男子,朝着温老爷颌首。 温老爷有些吃不准,凤梧山庄何时有姓风的公子,大女儿也没说呀? “若是风公子的师叔得闲,可替温老爷家侍从看病。”越君玹淡声道。 风弘业佻眉,“我家师叔医术堪比前朝御医圣手。” “原来是高人,高人请!我儿昏迷了两日,我们随行的太人,没有看出名堂。”温老爷一喜,招呼道。 “不用!七七会看病。”越君玹不咸不谈道。 温老爷一噎。 风弘业:…… 付庄主还学过医,怎么未曾打听到? 屋内。 侧躺的温孜羡如破败的娃娃,任人摆布。 温夫人拿过枕头,替儿子垫高了头颅,长吸一口气,动手剪开后背衣裳。 剪开三层衣裳,又剪开裹了三五圈的白布,才露出白皙的后背上五道蜿蜒的伤口,有两指宽,像蜘蛛一样张牙舞爪。 发出腐烂化脓的刺鼻味道。 骇人得很。 付七七略有诧异,一圈一圈布白,裹得像棕子一般,不透气,又容易滋生细菌, “受伤了,怎么绑这么多布条,伤口不透气,才导致快速化脓。 一身污渍的胜男捡碎布的双手顿了顿,带着哭腔: “公子后背中了五刀,大儿开的药,属下上过药包扎后,可……” 瞧夫人清退了众人,留下了付姑娘,定能是要告知真相的。 温夫人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道: “七七,你且帮羡儿看看,她……是女儿身。” 一道悠悠,仿佛从天边传过来。 女儿! 惊呆了付七七的小心脏。 女扮男装? 此刻不是好奇的时候,付七七收敛心神,伸手把脉,实际用木系治疗异能探测体内。 片刻后。 付七七收回右手。 “昏迷不醒的缘故是中毒了。” 胜男压仰着嗓子:“肯定是那些江湖人,不知道是那方诸侯请的。哪里是借粮,目的就是要杀了我们。” 温夫人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毫无血色大女儿。 “七七,帮我救羡儿。” 她就信七七,连她破败的身子,娘胎里带出的病,七七都能帮她恢复元气。 何况她的羡儿,为了她,背负着温家的责任,从来没有做一天真正的自己。 付七七嗯一声,打开药箱。 刀子用酒精消毒,一点一点挖掉伤口上的腐肉,再用生理盐水进行清洗了伤口,才倒上碘伏消毒主要为了抑制细菌生长。 然后就在胜男的诧异下,付七七穿针引线,像缝补衣服一样,把伤口缝好。 最后晒上止血粉,再把伤口用无菌纱布包扎了三圈。 “这几日且让温公……温孜羡侧躺着睡觉,别压坏了伤口。” 见温夫人无声,付七七抬头,温夫人泪流满面。 “温伯母,别担心,我会救好温孜羡。” “谢谢你,七七!羡儿她……”温夫人哽咽了。 付七七怕她在哭,忙将最近临时抱佛脚背的一些刀伤类药方,挑了两个方子开给胜男。仟千仦哾 把方子写下来,递给胜男。 药方只是打个小辅助,治疗伤口还需要她刚刚用的药粉,驱毒就得使用木系异能,一点一点排毒。 而屋外的温老爷,在越君玹气定神闲的神色下,也慢慢心安。 开始事无俱细的了解温夫人身子如何,吃穿用度如何。 “你爹跟你娘感情真好。”茶颜冲温诗筠感慨。 感情? 温诗筠苦笑,并不反驳。 “爹!” 突然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呼喊声,从拱门处传来。 第168章 你娘到底去了哪里? 最近温珊玫跟风弘业打得火热,前日风弘业夸她帕子样式别致,有意境美。 那帕子还是花姨娘寻了好看的枯叶交叠,绣出的样式。 为讨风弘业欢心。 故而,温姗玫一大早的去山脚下找寻漂亮的枫叶,足足找了一个时辰,捡了小半蓝子,刚回到山庄外围,就听说她爹回来了。 她大喜,丢下手中枫叶,奔向温家小院。 才有了开始那一幕。 温老爷见着三闺女衣裳鲜亮,精气神足,可见养得好,“姗儿慢点,是爹,爹平平安安回来了!” ”哇哇!爹呀!我想死你了!”温姗玫冲到温老爷怀里,喜极而泣。 “诶,好好……”温老爷接住三闺女,老泪纵横。 “住嘴!鬼哭狼嚎什么!”温诗筠厉声喝道。 温老爷神色尴尬的拉了拉温姗玫。 温姗玫趴着温老爷手臂,委屈地告状,“爹,大姐天天欺负我!不给我做衣裳,不给我月银,还天天让我干活……” 温诗筠不屑一顾。 这时,门开了。 “此处是我儿养病的院子!温老爷想与你女儿苦诉衷肠,麻烦你温老爷另外寻个地方!” 温夫人面无表情,罕见的动怒。 吓得温姗玫骤停哭声,嘴唇蠕动,还想跟爹告状。 温老爷讪讪一笑:“是我的错,对,对,羡儿还得养伤。” 正拉着温姗玫走出院子,忽得温姗玫瞧见了付七七,她巨声惊叫: “爹!我娘让付七七卖掉了!” 付七七眼尾弯起来,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温姗玫。 径直往外走。 温老爷知道自己家三闺女性子,还以为有何嫌隙。 温姗玫见付七七看跳梁小丑一样,白了她一眼。 她哭腔更为委屈,泪眼盈盈望着爹,见爹不以为然,哭的更凶了: “爹,我们没有娘了,娘亲真的让付七七卖掉了。” “爹,我要娘,我要娘!” 温兴思温胖子冲进来大喊。 不,眼下准确的说,不瘦不胖,正是一个八岁小孩该有的样子。 那可是天天干活,瘦下来的,才有此敏捷。 温老爷拦住撞过来的温兴思,摸了摸小儿子的头,感慨万千。 他眼神兜了一圈,见了温姗玫姐弟二人哭的惨兮兮,其它人漠不关心的各忙各。 有睦诧异。 “付侄女?” 付七七也随着双手交叠在胸前,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家花姨娘可不是我卖掉了,反而,她卖掉了我的妹妹!此笔账,还欠着呢。” 温老爷如遭雷劈。 意思听出来了,花姨娘真卖掉了? 他向着温夫人颤声质问:“惜人呢?” 温夫人如薄冰一般疏冷的声音,带着怒气: “陈管事,把无关紧要之人,请出竹浩院。” 不相干人! 那自然是…… 大家不约而同的望站温老爷和温姗玫姐弟三人。 陈管事神色如常,走到老爷跟前: “老爷,您回来到现在,只喝了一口汤,那里顶得住。小的带您去用餐,厨房正做了老爷爱吃的松桂鱼。 再说,大公子身受重伤,如今昏迷不醒,若是我们在次大吵大闹,于大公子养伤无益。” 温老爷想到大儿的身体,沉深的点了点头,带着人走了。 茶颜鬼精,“原来……我看错了,你家爹最爱的是你家波大无比的花姨娘!” 这样的情形,温诗筠见惯了。 不过,见娘亲哀恸的神色,松了松,知道大哥定是脱离危险了。 她倒是有两分闲心与茶颜打闹。 温孜羡身子中毒颇深,付七七还得每日过来驱毒,若清醒得有个五六日。 总之,有她在,死不了! 付七七想起,说好的给苍大哥烤海鲜、给两小只做可乐鸡翅。 她不由得主动上前拉住苍大哥。 “我回去给你烤海鲜!” 歪着头,猫儿眼亮晶晶的。 极取悦越君玹。 他握紧小手,轻揉捏搓,还时不时在手心勾起圈圈。 微痒。 付七七脸红了。 回到凤心院,厨房已经收拾好八只鸡,鸡腿、鸡翅、鸡爪留下,鸡身子已经腌上,准备做熏肉干。 付七七拿出配料,可乐、姜、葱、酱油等……把鸡腿、鸡翅、鸡爪都腌上。 看着还剩下一些大虾未曾串起,越君玹捞起衣袖,坐在七七旁,拿竹签儿串虾。 两个厨娘相视偷笑,拿起炭火,去了暖阁。 特意给主子们留下真空地带。 忙活了一刻钟。 付七七准备工作做完了,见鸡翅也腌的差不多。 她计划先把可乐鸡翅做出来,再去暖阁烤海鲜。 见苍大哥支起下颌,含笑盯着他。 付七七从空间掏出一颗牛奶糖,塞进越君玹嘴里。 越君玹:…… 他不是小昭昭那个屁娃娃。 不过…… 味道极好。 先是甜腻腻,而后有一种水果的清香,口感极好。 他问: “奶香味里头,还惨了水果?” 付七七一边往锅里倒上油,一边笑晏晏道: “是,哈密瓜味,好吃吧。苍大哥定是忘记了,你最爱吃哈密瓜。我有哈密瓜的种子,下次催生出来,苍大哥尝尝。” “好。”越君玹。 锅烧红了,七七放入姜、葱烧出味,又捞出来,再放上鸡翅烧至两面焦黄,才从倒上一罐可乐,盖上盖子,闷煮,等鸡翅收汁。 而那厢,温老爷听完了陈管事讲述,目光碎裂,他不敢置信道: “惜人她……她偷人?与人私奔?” 陈管事再一次肯定的点点头。 “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温老爷无力的让陈管事出去。qqxδnew 许久,暮合四色。 温老爷叫来了温姗玫,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姗儿,我且问你,你娘去了哪里?” 忽见父亲冰冷冷的眼眸。 温姗玫吓住了。 第169章 温老爷抓奸 温姗玫眼中闪过不安,不能认!不能说!娘就是被付七七抓走了!付七七报复她娘、报复她。 “姗儿?”温老爷目光晦涩,打断她。 温姗玫扑过去握住爹的手,紧紧抓住,好似又哭又笑: “爹,我们来到这个破地方,付七七不给我们粮食、不给我们衣裳,天天让我们给那些下贱的人做衣裳、做鞋子。 你看弟弟,被他们折磨瘦的没有人形,他们好毒,天天让弟弟去修房子、去砍木头。” “娘她天天想你,她为了我和弟弟,没日没夜的缝制衣裳换取粮食。可是……她们还是污蔑娘,娘什么也没干,突然有一天,被刺客抓住了。” “是付七七,还有温诗筠,肯定是温诗筠撺兜着付七七,骗我们娘跟人跑了。其实就是她们把娘卖了,她们在船上时,就天天威胁着要把娘卖了!” 温老爷面沉如水,一点一点掰开温姗玫的手。 “你娘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温姗玫心口一颤,眼神无处遁形,躲避。 “我不知道……” “在老宅时,你娘的奸夫是谁?来到龙门镇,你娘与多少人有来往?” 温老爷眼珠放大,一点一点释放戾气。 “谁污蔑我娘,我娘在老宅时,没有!只有这里!”温姗玫一慌,脱口而出。 “所以,你娘与人私奔了,你看到了那个奸夫?”温老爷浑身戾气。 温姗玫惊恐的捂嘴,她刚刚说了什么?说了娘这里有奸夫? 爹爹来了,她要过以前的日子,她要漂亮衣裳、要精美手饰……她要爹给她做主,那些欺负她的,她要欺负回去。 她还要嫁给风公子! 不! 她不知道。 那个把她娘压到桌上的男人,她没看过! 娘笑着说要跟那个男人去最舒坦的最聪,她没听到! “我……不知道……”温姗玫脸色苍白。 温老爷跌跌撞撞的出门了。 第三日晨起,得到准确消息的温老爷带着人赶去了那座陈记茶寮。 陈记茶寮自从接了暗娼的生意,赚的银钱可是以前的三倍,掌拒的尝到了甜头,又招了四名干过青楼的女子,白日、黑夜,不拘时辰都接客。 故而每日里来客如云,热热非凡,钱多的,会排队侯个时辰;钱少的,就来此喝杯茶、喝口劣质的小酒,听听声音。 因为陈记茶寮虽是二层商铺,用的材质是一半砖头一半木质,隔音一般。 无需特意竖耳,就能听见,三间包房改制的厢房内,传来呻吟声,还有男人喘着大气说出的诨话。 “娘的,疤子进去了半个时辰吧?干的鬼哭狼嚎,到了老子这里,那娘们还有力气吗?” “瞧你这话说的,又不用那娘们使力气,你还没力气使?” “哈哈哈!就是,只听说过犁坏的牛,可没有听过耕坏的地!” 陈记茶寮位于南越部落与龙门镇路边的官道上。 乔装改扮的温老爷带着人不到两个时辰,赶到了陈记茶寮。 不到,一进门,就听见吃酒、吃茶间的男人们,无所顾忌的讨论房事,其余的男人们均发出意会不明的笑意。 李护卫心里一咯噔,望了眼脸黑能滴出墨的老爷,低声道: “在……在甲字房,要不,小的先去把人带出来?” 温老爷脚顿了一下,不言不语,径直朝二楼甲字房走去。 “客官,您来了!一楼西边还有一张空桌位。诶……二楼没位置了……停……停……”小二的把手里的抹布搭在肩上,跟了上去。 温老爷闻充耳不闻。 跑堂小二看着宾客往厢房走,他大声道: “站住!今日姑娘们可都排完了时辰,要是排明日,你们得交了押金!” 路过的房间,都传来不可描述之音。 温老爷脚步重如千金,走向最里面一间。 “我说你们闹事的是吧!给老子站住!”掌拒的听到消息,招呼着两个刚招不久的打手上来。 李护卫等人直接刷得,抽出长刀。 掌拒顿住,有刀,有杀气,不能惹! 他讪讪一笑,“这位老爷是看上了怜娘?要不,容小的跟里面的客官商量一二,您看呢?” 后面说话间,温老爷已站在甲字房门口。 “娘的,真大!真白!真软!老子就是死在你床上,我也认了!” 男人兴奋地大叫,还发了猴急啃吃东西的声音。 “男人最是薄情寡义,你前日还说,要跟掌柜的要了我,娶我回家,今日来了,只管欺负我,半句也不提娶我回家。嗯……轻点……” 无比熟悉的声音,发出喘气骄吟。 “嗯……等,等老子存够了银子。娘的,这掌拒又涨价了,说要二十两才能接你出门。”男人含糊的说话。 “死人……慢点!” 温老爷只觉眼前一片空白,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 布满暴风雨的眼珠子,示意李护卫。 李护卫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一脚踹开房门。 露了一桌子,后面就是床…… 床上两具身体。 交叠。 一黑一白。 正在运动的男人,扭过去,破口大骂。 “格老子的,没看到老子在办事!老子可是交了一个时辰的银子!”他还以为是后面排队的,心急。 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温老爷死死的看着男人,一身黢黑,胡子拉碴,满口黄牙,而身下…… 扭动且不断上缠的身子后面探出头,女子一脸春色,欲眼迷离的娇呼一声: “那个死鬼?等着,老娘把他侍候好了,召唤你。” 还撅了个嘴,吐出一口热气。 “侍候?”温老爷含着冰块吐出两个字,森冷无比。 花姨娘怔愣片刻,前倾着赤身,瞪大了眼睛瞧着来人。 哐! 她一脚踢开男人,躲进被窝。 “滚!全部滚!” 浑身赤条的男人,撞到床边木床上,两眼冒花,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花姨娘脸上。 “娘的,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房了?” “还敢打老子!欠草的家伙,你以为老子真愿意娶你个破烂玩意儿……”仟千仦哾 “啊!” 李护卫一刀疾出,男人望着胸前突然冒出的刀尖,鲜红的血水咕咕往外冒,他惊愕的回头。 “你……你们……敢杀人……” 头一栽,死了! “半刻钟!”温老爷丢下一句话,带着人走出房间。 第170章 你吃醋?你怨我? 掌柜地被几个侍卫拦在外面,见到率先出门的李护卫手上的刀森冷,滴滴鲜血,往下掉。 然后。 又见那位老爷,眼含杀气的朝他走来。 一股寒风往骨子里灌,掌柜惊惧地尖叫。 “啊!杀人了!” 温家护卫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而温老爷抽出侍卫的长刀,冲过去一刀扎进掌柜胸口。 一柱血飚向半空,又晒落在掌柜脸上。 一切不过瞬息间。 掌柜瞪大眼珠子望着温老爷,“为什么……杀人?” 一口鲜血也随后喷涌。 两名打手见状,身子颤抖的直接滚在地上求饶。 “别杀我!不关我的事!我们只是来做短工的!” “求求老爷,饶我一条贱命!” 这时,一楼的宾客听见惨叫声冲上二楼。.qqxsnew 就看见温老爷面色如冰,拿起长刀一刀一刀扎进掌柜胸口, 胸口血肉,惨绝人寰! 而掌柜的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啊!杀人了!” “快跑!土匪来了!” 二楼的客人们冲着跑下去,一楼的客人又往楼梯上冲,两泼两撞,人叠人,滚成一堆! “老子的眼睛!” “谁!谁踩在老子的屁股上!” “滚!谁扣老子鼻孔!” …… 叫骂声持续一会儿,人散的鸟无踪迹。 而甲字房的花姨娘,听着外面的惨叫声,颤抖着身子,泪流满面。 她拿起矮桌上的剪刀,抵在脖子处,刀尖割在皮肤上,痛! 她想到了她的姗儿、思儿,眼中瞬间布满阴气,扭曲着一张脸,咬着牙道。 “温家是我的,是我思儿的!” 久久。 门开了。 梳过发,补过妆,穿着一件半旧打着补丁的长袄,也难掩花娘娘艳丽的脸蛋。 花姨娘缓慢走到温老爷跟前,扑通跪在地上,手有点颤,嘴唇颤动没开口。 空气陷入死一般寂静。 温老爷望着窗外寒风冽冽,呼啸而过,他才语调森冷的吐出四个字。 “杀了!烧了!” 侍卫手起刀落,两个打手,头身分离。 当一行人走远。 陈记茶寮突然大火,熊熊烈火肆意焚烧,不过一个时辰,化为灰烬。 坐在马车上的花姨娘,内心忐忑,不过,想到那个秘密,她眼内闪过雀跃、疯狂。 回到凤梧山庄,已至午后二时。 花姨娘被罩在一件大黑袍内,带入了温家小院的后院。 茶颜一直派人盯着,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赶到凤心院,告诉了七七。 付七七冷笑,“原以为温老爷是个人物,那等女人,不当场杀了,还带回来做什么!” “嘿嘿,说不定,温老爷就是舍不得人家花姨娘的巨胸。”茶颜贼兮兮道。 一道杀气死死的盯在茶颜后背。 她只觉背后一凉,扭头。 竟然是越君玹那个煞神,他走跳不带声的吗! “姑娘……哪个……啊……巫前辈说还需要硝石,我且安排人送到山里。” 茶颜着急忙慌的,跑了。 越君玹撩袍落坐,神色冷冷道:“商船两日后出以,这次,让茶颜走船进货。” 走船进货,不得半个月二十天的? 害! 就因为刚刚那句话。 付七七倚靠在越君玹一侧,往他嘴里塞了一片密桔,笑晏晏道: “她性子散漫,我下次警告她,让她约束好那张嘴。” 越君玹咬动密桔,突出的喉结滚动,又冷又欲。 付七七不由自主的吞咽。 越君玹揽过七七入怀,在她额上嘬了一口。 付七七耳尖红了。 小磨人精,脸皮子薄,还天天跟茶颜她们开诨腔,就是个外强中干的。 越君玹眸色温和,轻轻摩挲着交叠的小手。 付七七咬着小嘴唇,苍大哥就喜欢玩她手。 就听苍大哥说: “倒也不全是因为茶颜言行一事,而是风弘业,他以为茶颜只是一般丫鬟,有意向你讨要。 而且寻着机会,在纠缠茶颜,光巡逻的侍卫助茶颜不下五回。” “而且风弘业带的人中,有几个高手,茶颜胆大,又好独行,而且风弘业看似温润君子,实则行事无度。” 付七七坐直身子,面带警惕: “她喜欢逛市井,往长工短工家属堆里扎上一会,听听闲话,这个毛病是得改。 虽说是自己家地盘,一般人不敢行凶,可若是像风弘业这等人,表面君子,内里魔鬼之人,难免遭毒手。” 她可是亲眼见过温姗玫投怀送抱,那风弘业眼里可无半分情意。 越君玹,“嗯,风弘业原起意与我们结盟,我拒绝后,他一直住在码头,后面改的计划,就是图谋温家粮草。” “他行动速度极快,温老爷刚回来不过三日,他与温老爷已经搭上线了,我看风弘业的神情,有几分把握。” 若是如此,温老爷定是要带人离开凤梧山庄。 想到温夫人,付七七不免担忧: “我一直以为温老爷和温伯母琴瑟和鸣,这几日替温孜羡疗伤,才知道,两人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偶尔还见温夫人不假辞色地驱逐温老爷。” “特别是今日,温伯母留我说了一会儿话,她想带着温孜羡和诗筠久居凤梧山庄,这里头可不包括温老爷。” “要不我,我们把风弘业赶走?” 越君玹知道,七七极喜欢温夫人,目光落在如玉的小脸上,笑容温柔深邃: “你意向将码头建成贸意港口,以后往来的宵小不知凡几。不惧,按原计划,我们继续招募兵马。” “我有一万人马,已经驻扎在渭河对岸。等我们凤梧山庄建好,派人去榆县盖大营。两边兵马一通,不惧!” 渭河对岸是离原的榆县。 “嗯。” 傍晚,温家小院,东院正厅,有两人分别坐于两首。 屋内光线很暗,只见靠窗的沉香袅袅升起。 一片沉寂。 “凭你的本事,惜儿怎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与人通奸?”温老爷开口了。 温夫人云淡风轻道:“温老爷赞誉了,可我为何要管?” 温老爷气恼:“你是温家主母!管理后宅是你的本分。” 片晌寂静后。 温夫人轻笑。 “本分?温老爷怕是脑子不清醒,你的宠妾花姨娘,除了名份是姨娘。吃穿住行,比我一个主母都要来得奢靡。 况且,你温老爷不是曾亲口说过,花姨娘一双儿女由她自己教导、其院子一切庶务由她自己主理。何曾要我管过?” “你吃醋?你怨我?”温老爷神色不明。 第171章 温夫人与温老爷情感纠葛的往事 吃醋? 怨他? 温夫人眼中飞逝过一抹嘲色。 这次,彼此沉寂得更久。 温夫人端起白瓷茶碗,轻呡了一口菊花茶,清香、淡然,闻之令人心情愉悦,特别是今日羡儿虽未清醒,可已然能够自主吞咽汤粥水。 足足喝完一盏茶,温夫人笑着说: “温平松,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你为商贾之子,我为侯府嫡女。是你费尽心思害我失了名节,被人非议,才被迫入了你温家门。” 又是这样,云淡风轻,从不曾把他放在眼里,明明是名媒正娶的夫人,连她的床榻都不曾靠近半分,就是羡儿和诗儿还是用了两回药,才有他们存在。 温老爷眼中闪过痛色,“你知道的,我当年心慕于你,一心只想娶你。可二十年了,你从不曾把我放在心上。若不是……怕是羡儿和诗儿,都不会来到世人。” “行了,我晚点要去给羡儿喂药,若是无事,你回去吧。”温夫人不喜提及那等龌龊旧事,今日找她,无非是他找到了花姨娘,想出口气,她凭甚由他。 “花惜人你是留是放,我无任何意见。” 温老爷丧气问道,“纵使我放任花氏自理院中庶务,可她脑子蠢笨,怕是比不上你身边的一个嬷嬷、一个丫鬟。 她这等祸乱后宅之事,你明明可以制止的?毁了名声,影响了姗儿,也一样影响诗儿!” 温夫人不疾不徐。 “我为何要制止?诗儿当日被骗出府取药,又被匪徒绑架,仅仅是二房的计策?当我不知道是花姨娘参了一脚。 若是哪一日没有遇到七七,我的女儿,早已被人糟蹋,身首异处。如今我未动她分豪,她便自轻自贱,与我何甘。” 温老爷愕住,“她?那有这个胆子?” 温夫人轻笑中带着嘲讽。 她人品贵重,不屑愚他,那是事实了。 温老爷低声道,“我知道了,如此,是她咎由自取。” 温夫人瞥了他一眼,没看懂,今日兴师动众找她讨个说法,就这般雷声大,雨点小? 又听。 “这次我与羡儿往各处商号,收集银两、货物,还得到处躲避追杀我们的人。光遇到战事不下十几起,满目所之,饿殍满道、尸横遍野。 我几度以为,要死在外头了。 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要是我们手里有兵,要是我们有权,我们是不是不会任人宰割! 若是当年,我不是商贾之子,我也是侯门权贵子弟,箫笛你,是不是能高看我几眼?我们也能琴瑟和鸣,相守相伴。” 温老爷站起身来,走到温夫人跟前,眼含柔色,落在面容清丽、温婉大气温夫人脸上。 温夫人听不下去,冷笑一声: “话不投机半句多。” 温平松,他自来足智多谋,胆大心细,若不是如此,父亲也不会看中于他。 温家在他手上,从一介县城首富,把商路做到了大玄三大商贾之人。 人的野心在欲望中沉沦,那仅仅是身份的问题吗? 虚伪、欺骗、毁人名节、妄故她人想法…… 这一辈子想让她蒙箫笛看中他,怕是得重入娘胎。 温老爷伸了手,想搀她,温夫人凝紧眉头一把推开。 岁月未曾留下痕迹的脸上,露出当年一样嫌恶、轻蔑的表情。 他这次堪破生死回来,是想好好跟她蒙箫笛过日子,安稳的过日子。 温老爷那痛入骨髓的眼神盯了半响,转身,缓步走出房门。 “我不是因为她责备于你,是因为你从不曾把自己当成温家人。” “当年,对不起!” 步履蹒跚,背影苍凉悲壮。 人影消失,房门幽幽关上。 屋内重归沉寂。 温夫人盯着沉香,神色未明,少年慕艾,她也有过做梦的年纪,她也有鲜衣怒马的意中人。 是他温平松,把这一切毁了,把她绑入温家。 听见爹怒气冲冲的找找娘,温诗筠第一时间赶到正院,却见丫鬟婆子都站在门外,屋内偶闻只言片语。 过了半个时辰,见爹出来了,脸色苍白,老态徒生。 温诗筠担忧的上前扶住温老爷。 “爹?” 温老爷一脸慈爱的望着长女,蒙箫笛百般嫌弃他,嫌弃温家,可是把一双儿女教导为人中龙凤,对他这个父亲极为尊重及敬爱。 温老爷挤出几抹苦笑: “爹没事,是爹没用,又惹你娘生气了。” 温诗筠神色复杂,爹和娘……是一对怨偶,她从小就知道。 而花娘姨满怀期待的回到后院,以后等待她的是,女儿担心,儿子孺慕的情景。 却不知她一进院门。 温姗玫尖叫道:“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没有死在外头!” “姗儿?” 花姨娘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身子踉跄栽地在水哇地,支撑她回来的勇气,是因为一又儿女。 “你走!你滚!”温姗玫推搡她,“爹已经知道了,母亲已经知道了,所有人知道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温姗玫单纯的以为能骗过爹,哪怕是温家的庶出小姐,也是清白的。 而且她以为娘死了,死在外头了,她也已经为娘伤心过了!够了! 可是她回来了,若是别人知道她有个通奸的娘,她还怎么嫁给风公子! 花姨娘泪流满脸,难以置信地呢喃道:“我是为了你,为了你弟弟。” 温姗玫看到她,又想到那一日,那个男人重重地把娘压在桌上,娘嘴里说的什么? “从来不曾这样快活过!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呕——\"温姗玫干呕着冲进房间。 “姗儿……” 花姨娘瞬间心如千万只蚂蚁咬噬,痛不欲身。 —— 用过晚膳。 付七七说: “茶颜,风公子那里,一会儿送你头钗、一会儿送给长笛、一会儿送你玉诀……明面上行事瞧着知礼,让人瞧了最多说一声公子哥孟浪了些。仟千仦哾 我只能打发人传了话,他是收敛了。可我听说,你几次差点着了他的道?” “啊,呸!那个死变态,赶都赶不走!老娘见他已经绕道而行了。” “嗯,我瞧着他与温家许是要说亲,你且避一避,跟着一道出船采办过年的物资。” “啊!我不要出门!我不去采办物资!” 茶颜当下抱着死死的抱着房梁柱,哀嚎。 …… 最后,茶颜跟个苦瓜脸似的,闷闷不乐走出凤心院。 “都怪那个死变态!娘的,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老娘瞎了眼,能看上他!” 气的狠狠踢向墙角。 “哎哟!” 用力太过,脚趾头痛。 “呵呵。” 一道笑声,男的。 第172章 茶颜收拾风弘业 路边的灯火映照出一张干净阳光的脸,是庄朋义。 嘴角荡漾着笑意,瞧着让人莫名心一跳。 茶颜眉一瞪,叉腰: “笑个屁,还不过来扶老娘!” 庄朋义:…… 好像。 这是。 第四回扶她了。 怎就毛毛躁躁的。 庄朋义上前搭上她的腰,小心扶着往前走。 茶颜瞥了一眼,有进步了,以前若非她自己主动扑过去,这货定是只搭她手,中间隔的距离还能挤两人。 “怎的又伤到脚了?”庄朋义问。 茶颜气不打一出来,“还是那个死变态,因为他,我后日需得出船,没个半月二十日,回不了家。” “这般,你得腊月才能回山庄。”庄朋义笑容滞了滞,有些失落。 想说,跟着一道去。 可山庄内修建院落、训练场、暗道等,都在紧锣密鼓进行中,走不开身。 茶颜嗯一声,“老娘出门前,还得找那死变态找回场子!否则老娘就不姓季!” 庄朋义眉眼聚拢暗色,“他今日又拜访了我爷爷,听我爷爷的意思,他快离开龙门镇了。” “滚!早点滚犊子!”茶颜呸一声,“算了,不说他。你可有何想买的?我替你捎回来。” 突然又凑近了些的娇柔身躯,庄朋义耳尖微红,“若是方便,帮我带几条徽墨,还……还有若是能寻到好的原玉石,不拘颜色,可捎回来。” 他又偷偷地看一眼茶颜,之前听小昭昭说,茶颜是年二十五的生日。 “行!我给你办了。”茶颜拍胸部道。仟千仦哾 “那你小心些,别总往人堆里凑。还有,遇到危险别硬扛,先跑。最主要别落单,采 “嗯,姑娘交待了,我跟项苡要扮男装行走。” “那,这般最妥当。” 庄朋义又偷偷看了一眼茶颜,明艳似火。 就是她,今日未曾调侃他,也未曾……诨说他,莫名的庄朋义心间泛起丝丝缕缕的怅然。 第二日一大早。 茶颜找人盯着风弘业行踪,琢磨是往他房间丢蛇、还是让他掉入河里、要不下点巴豆让他找到腿软……再不济找个大娘扑他,总之怎么折腾怎么来。 守了一天。 却见风弘业大半天泡在温家小院,忙里抽空,又去找庄老喝茶。 直到晚上依然没找到机会。 茶颜只得愤愤地回院子收拾行蘘,明日晨起还得出发。 天寒地冻的,她装了三件袄子、两双靴子,若干件常衣,最保暖和轻便的,还得数姑娘给的夹袄,是鸭绒毛缝制。 “茶颜姐!有消息了。” 人未至,声先到。 是松蟠过来了。 “打听到了,明日上午八时多,温姗玫要约风弘业去峰屏山赏日出,捡枫叶。” 闻言,茶颜丢下夹袄,可转念一想,“温老爷回来了,那死变态不一定愿意与温姗玫外出。” “诗筠姐给的消息,说是明儿定成。”松蟠笑道。 “哈哈,那就是真了!”茶颜在房间里走了三个来回,有了主意,又问道,“你在去打听下,明日温姗玫可要带茶点?” “嘿嘿,打听好了,要做银丝枣糕。”松蟠今年十岁,也正是精灵鬼马的年纪。 这不,送上门的好机会。 茶颜扬起下巴,得意到:“瞧,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临出门前,可得狠狠收拾那死变态!” 第二日,暖阳初升,金黄一片。 风弘业还欲找温老爷详谈一二,却见陈管事说,温老爷去了龙门镇,约得午后归。 正欲离开。 这时温姗玫提着篮子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其弟温兴思。 温姗玫话里话外邀他去捡枫叶。 风弘业见管事的,眼观眼,鼻观鼻,站的稳如松,心知,温老爷也有此意。 转头打量温姗玫,今日见她多了一分端庄贤雅之态,细看,还有一分温诗筠的影子。 又见还有其弟,倒也算避了嫌,故而应了赏枫叶。 温姗玫今日的表现,这可都是花姨娘集训了一日的成果。 前日花姨娘归来,母女俩大吵了一顿,花姨娘伤心欲绝不过半个时辰,转身哄好了闺女。 听说闺女正与风总督家嫡出二公子打得火热,立马言传身教,指着温诗筠日常言行,带着女儿学了一整日。 两个时辰,一行人赶到了山脚下。 风弘业望着崎岖蜿蜒的山路,铺满了金黄的落叶,平添了曲径山岩通幽之境,来了兴致,弯腰捡了几片叶子,问道。 “温三姑娘往日可是来此捡的枫叶?有何用处?” 温姗玫掩嘴,抿唇一笑,“正是,往日捡了枫叶,做了书签,绣了竹扇,还有替爹和大哥,做了几件袍子。” “啧啧,有其母必有其女,瞧那眼珠子里崩出的浪荡样,狠不得扑在死变态身上。” 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茶颜举着望远镜,一边看戏,一边还不断点评。 项苡抢过望远镜,就见两人对着几片叶子,笑得像奸夫淫妇,无趣。 大约盯了半柱香。 “吃了!吃了!” 茶颜激动地低声呼道。 项苡本仰靠在树杆上,立马坐直了身子,来了精神。 很快。 茶颜透过望远镜,就看到,突然间风弘业面色涨红,捂着肚子。 嘴里兴奋的数着数。 “一!” “二!” “三!” …… “八!” 就见,风弘业飞窜去了不完处公厕。 这里是进后山一处入口,士兵们日常训练,有一项负重山路攀爬。 人来人往,曲叔为了集粪,特意建茅厕。 茶颜嘿嘿一笑,把望远镜丢给项苡,拿出弹弓,瞄准公厕,飞射出一颗鞭炮改良的小弹珠。 正在方便的风弘业,忽听寒风袭来,裹着一股劲力。 是暗器! 风弘业反应迅速,身子一歪,小弹珠掉入粪坑。 不待反应,紧接着第二颗小弹珠疾来。 风弘业眼一厉,撩袍,奔出公厕。 轰! 一道炸声,公厕轰然倒塌。 飞舞的粪便在空中四溅。 一袭白衣的风弘业像只落汤鸡。 不! 落粪鸡。 无数的粪便,黄的、黑的、棕的……从半空中砸下来,落在他头上、脸上、身上…… 第173章 花姨娘死1 旁边就有开垦的短工们,闻声,想过去看。 被反应讯速的侍卫栏截,驱赶。 可依然,有人认出是出手大方,目前客栈唯一的客人风弘业。 然后……茅厕倒榻……落粪鸡…… 大家带着八卦,散去了。 远处。 “噗嗤!” “哈哈哈哈哈——” 项苡和茶颜二人笑得像个两百斤大傻子,跳下大树,大摇大摆的从另一侧转入码头。 公厕旁。 滔天的怒意席卷的风弘业挥出内力,四周的树木似狂风暴雨肆掠。 “主子……前面二十米处,有池塘。”一名侍卫硬着头皮上来。 风弘业踮脚一跃,几息间,来到池塘边,径直跳进去,溅起一暮水花,很快,水面恢复平静。.qqxsnew 几个侍卫,你一件,我一件,脱的只剩下中衣。 “我好冷?你冷不?”一个侍卫打了个激灵,问旁人。 侍卫打了个哆嗦,“冷!我瞧着水面好似结冰了?” 已经被惊呆的温姗玫,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八岁的温兴思刚刚去掏鸟蛋了,闻了到了空中飘来的恶臭,嘲地上吐了口口水。 “呸呸呸!” “谁拉屎!” “好恶心!” 想到风公子偶尔露出的杀气,温姗玫头皮发麻,她狠狠剜一眼温兴思,“闭嘴!” 她再蠢笨也知道,得赶紧溜,拉着温兴思就往回跑。 “诶,你干嘛,我的鸟蛋!还有两个窝没有掏!你再欺负我,我告诉爹……”温兴思用脚踢她。 …… 半响。 池塘的水面上,冒出一个唇红齿白、面似堆琼的风弘业。 他面无表情的跳上岸,接过侍卫递来的衣裳,转入密森。 不一会儿,风弘业穿戴整齐出来了,可依然难掩那股臭味。 一名侍卫回来。 “主子,未找到刺客!” 又一个侍卫回来。 “主子,未找到刺客!” 第三个,第四个,都回来了。 没有刺客! 风弘业一双冷眸里难掩愤怒嗜血,浑身寒气涌动,气势往上狂堆,眼看就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众侍卫身子一僵,扑通跪在了地上。 一阵阵恶臭袭来,不断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事情。 瞬间,杀气四溢。 哐! 呯! 石头翻地! 树木倒榻! 跪成一片的侍卫们,被乱石树木砸到,一动也不敢动,那怕数九寒天,可众人如坠冷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如雨下。 从今天起。 大玄四大公子之一,玉面公子风弘业,又添了一出笑料! 消息传回了主子们的耳朵里,温诗筠惊愕了! 茶颜的报复,不得不说,够狠! 回到客栈的风弘业,逐一排除,目标锁定。 只是凤梧山庄内传来消息,未看到越世子和付庄主,也未见到茶颜姑娘。 直至天穹灰蒙,寒风呼啸。 越君玹和付七七一身萧杀刚从龙门镇回来了,燕子城又派兵袭击,他们刚打完一仗。 几人跳下马,往正合院走。 雷惊虎嘿嘿笑道:“老大,那帮兔崽子,有一帮能打的,我收编了?” 付七七,“不急,先将这六百俘虏丢去铁矿、煤矿,消消锐气,待心服口服之后,在编入军营。我估着开春后后,你们可以选人。” 希雨,“我选两百!” 雷惊虎,“我也要两百!” 最后面的张卫弱弱的说,“那,我要五十?” 张卫就是原来矿场的小头目,生的高大威猛汉又丑恶,开荒的时候磨洋工,被付七七踢断了鼻梁,而后又被付七七一招飞叶钻石头制服! 不! 主要是军营的大口吃肉、锐利兵器吸引,十日开荒的任务,硬是没日没夜,不到五日完成。 转身就跑去比赛,打了五轮,入了军营。 半月前,被派去驻守龙门镇,燕子城来人袭击,他知道机会来了,也知道这是付老大对他们的考验。 他铆足了劲,一人杀了上百人,还制止了对方一名小将军。 此战后,他被提出大队长也就是百夫长,可以管一百人。 好家伙,这就把人给分了! 付七七丢下一句,“打擂比赛,重新启动,视团队成绩,分配人头。” 项慈听见了雷惊虎打雷般喊声,走向大门。 “苍公子,庄主,你们可回来了。风公子等了你们足有半个时辰。” 越君玹佻眉。 付七七懵圈。 打发了雷惊虎一行人先去用膳,付七七和越君玹进了正厅。 风弘业脸黑的能滴出墨,淡淡的寒暄后。 隐着怒火问道: “越世子,付庄主,我有事询问茶颜姑娘,可你们山庄的人把人藏了。” 一股浓缩呛鼻的香粉味扑面而来。 付七七皱了皱眉头,是从风弘业身上传来的。 一个男的擦这么厚的香脂干嘛。 见付庄主直揉鼻子,风弘业脸更黑了。 越君玹替七七取下大氅,两人坐下。 付七七斜了他一眼,莫不是知道茶颜出船了,故意找人,开玩笑,她家的人,他一个外人,想找就找。 七七不客气道: “找茶颜何事?她有要事办,今日晨起已出船远行。” 人走了,也该死心了。 “出船?!”风弘业咬牙切齿。 睚眦必报小野猫,休想逃离他的手掌心。 他倏地站起来,拱手:“告辞。” 待风弘业走远,估着听不到声音。 项慈憋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声: “哈哈哈——” 付七七眨了眨猫儿眼。 一向稳重的大姐大项慈,怎么也有这般失控的时候? 越君玹微疑眉,询问的眼光扫去。 项慈喝下一杯茶,才将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 然后,越君玹和付七七两人对视…… 好一会儿。 “噗嗤!” 付七七笑破防了…… —— 第二日。 三五成群的短工们,准备去上工。 这时,人群中有个人,发出问号。 “听说了吗?昨日有人偷情被发现了……” 刷得! 大家来劲了,扛着锄头,拿着扁担轰一下凑过来。 “嘿嘿,听说是一男一女,年青貌美……” 又停了。 你娘的,倒是快点讲… “你们没听说?好些人看到了,昨日晨起有一对男女在枫树林里偷情,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励了……掉到了茅坑里,沾了一身屎!” “然后呢?” “等那男的跳入池塘,跳入池塘才知道,那男人那玩意就是根绣花针。不中用!” “后面才知道,不是太激烈,是事没办成!” …… 突然旁边走了一群煞气冲天的侍卫个,簇拥的男子冷凝的眸子碎出寒冰,周遭的温度一刹都降冰点。 大家一看,都十分默契的闭嘴不言。 瞬间寂静。 听得起劲的一男的,背对着来人。 ”怎么不说了?” 搞毛呀,正说到精彩地方呢! 他好奇的抬头看一眼四周,然后一把长刀架在他脖子上。 第174章 花姨娘死2 “我……您……” 锋利的刀尖随时将要割断他脖子,有了这个认知,汉子直接吓尿,嘴里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风公子早。可是这位大伯伯惹怒了你?若是这样,我去叫管事的好好罚他?” 小岩岩背着小书包钻入人群,四平八稳地行了一礼,认真的说道。 跟在后面的松蟠也行了一个礼,只是低头间想到什么,狠狠地憋住了笑意。 风弘业敛了敛神色,不因他是小娃娃而轻视,倒也略拱了下手,“小付公子客气了,无事,那是下人们误会。” 一个六岁娃娃,像个老学究,板正、沉稳。 教得真好。 风弘业使了个眼色,侍卫松开了长刀。 汉子跌倒在地。 小岩岩当作没看到,只是笑着对风弘业说,“我今日要跟庄爷爷上课,先行一步。”qqxsnew 风弘业点头。 一大一小,背着手,走远了。 温姗玫说过,付七七一家只是宿岩城一处小山村的农家孩子,那户农家孩子长这样。 三姐弟不仅容貌极为出众,其见识仪态比侯门权贵人家子弟都要来得出色。 怕是三姐弟身份有异。 风弘业略一思索后,冰冷冷道。 “走!” 杀气腾腾的一行人,穿过长工短工们,消失在街头。 "大师兄,不把他们杀了?" "杀得了一个二个,还能杀上百个?若真杀了,我们能安然无恙的离去?" "可恨付庄主也不制止谣言!" “无碍,那付庄主倒是个磊落之人,只怕无暇顾忌此等俗事。” 不得不说,风弘业对七七的肯定,超乎七七的意料之外。 因为。 就是七七安排的! 而街道上留下的一众人心有余悸,他们不知道此事的男主角就是这位威风凛凛的贵公子,还以为犯了何忌讳。 不敢讲了。 他们不敢,有的是人敢。 带了色情二字的八卦,总是让人津津乐道,又好添油加醋,不过二三日这股八卦的燎原之火,刮遍整个码头、山庄。 而始作俑者,正搬了个板凳,坐在船西面背风处,两腿交叠晃荡地晒着太阳、嗑瓜子。 一地的瓜子皮,可见没少嗑。 项苡捅了捅她:“你说,庄主会不会生气?” 茶颜翻了一个大白眼,“放一百个心,肯定不会。庄主护我们都来不及。 再说风弘业闷声吃了大亏,又自诩好名声,他哪里敢讲出来。” —— 过了六日。 付七七估着温孜羡今日也该醒来了,今日比平时早去了半个时辰。 温夫人见七七过来,立马将屋内侍侯的人打发出去。 包括温老爷。 七七已经品出了温夫人与温老爷之间怪异的关系,只是浅浅的打个招呼。 温老爷绕过屏风,还不断回头,一脸愁绪,只是目光并没有落在床榻上的温孜羡身上,而是温夫人。 “箫笛,我……我还是留在这,帮一把手。” 巧了。 屋外有仆人喊。 “老爷,后头偏院又在闹,说今日一定要见着老爷。” 温老爷神情不自然。 温夫人眼底厉色一闪而逝,瞪去。 温老爷立马出去。 待人散去。 付七七坐在榻沿,用手搭上温孜羡脉搏上,催动着木系异能。 不一会儿,无数细小的绿点从七七手指尖冒出,顺着颈脉钻进去,在她体内足足转了一刻钟,又喂了一口可乐。 七七眼神清澈,才淡定的说: “孜羡体内的毒素驱除了七七八八,只余小部分残毒,我估着今日该醒来了。等她醒来,先喂些白粥,通气后,在喂硬食。” 胜男没懂,“通气是什么?” 七七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正儿八经地说: “放屁!昏迷的七八日,都是喂的流水汤内,肠道处于休息状态,猛一下吃硬食,会刺激蠕动,腹泄。” 胜男很是敬佩,“小的一定按照付庄主医嘱。” 温夫人只听到七七说“今日该醒了”几个字,后面全然没听到。 瞧着羡儿泛黄的脸颊上总算透了一丝血色,淡白的唇色,也渐渐粉润。 那今日定是能醒。 上午十一时。 温孜羡缓慢的睁开了睡,阳光刺眼,又闭了片刻。 再掀眸,看着母亲青衫如菊,青丝如墨,暖阳落在娘亲柔和沉静的身躯上,让她整个人散发着玉质的光晕,给她莫名的安定。 温夫人只是假寐,似感受般睁开眼,欣喜的握住伸过来手掌。 “羡儿!” “娘,让你担心了。” 温孜羡发出有气无力的嘶哑声。 温夫人忙将梨膏水一点一点喂给羡儿。 大半个时辰后。 温诗筠回来了,就见大姐跟母亲絮絮叨叨的讲着一路所见所闻。 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真好! 而后院偏房的花姨娘连着闹了六日,迟迟不见温老爷见她,只得让闺女去请。 温姗玫哀求了许久。 温老爷去了后院偏房,就见花姨娘只着了一件春衫,露出凹凸有致的身躯,只是那双眼睛透露着令人恶心的欲求不满。 “老爷……” 温老爷眼中森冷,压下心中怒火,坐于上首。 原以来用她可刺激箫笛一二,没想到如此不堪,眼中闪过杀心,主意定下。 然后, 问: “何事?” 花姨娘莫名的不安,不敢往前凑。 想到那个秘密。 花姨娘神情瞬间兴奋,有些癫狂。 “妾身,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必须夫人在场,一一对峙。” 温老爷缓缓起身,居高临下俯视,“你以为箫笛像你一样,如此不堪,下贱!” 花姨娘惊愕,悲痛,最后狂笑。 “哈哈,我下贱?未来的温家当家人,也是从我这个下贱的肚皮里钻出!我下贱?那温家子子孙孙,都是下贱之人生的后代。” “做梦!”温老爷眼珠子盯着她,又阴又冷。 花姨娘确切地感受到,老爷要杀她! 她死,也得拖人垫背。 花姨娘疯狂道: “我拿兴思和姗儿发誓,蒙箫笛藏着天大的秘密!若是我撒谎,我不得好死!” 温老爷冷脸,拔高声音冲外头道:“请夫人过来!” 外面的陈管事应,“是!” 第175章 花姨娘死3 不过一刻钟。 温夫人迁步而来。 花姨娘故意站在中间,深情款款地望着温老爷,那凸出紧裹的胸前半球,格外显眼。 谁知温夫人目不斜视,绕过她径直坐于左上首。 “说吧。”温老爷漠然地望了过来,当初怎么就宠了这么个货色。 花姨娘下颌倨傲的抬高了些,开口就是讥讽,“没想到你蒙萧笛也有今日!” 温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视若无物! 又这般。 花姨娘痛恨,凭什么!凭什么她永远一副清风傲骨的模样。 “你蒙萧笛这是怕了!你以为你藏的秘密无人知,无人知晓!” 花姨娘高喝,扭曲的面孔落在温夫人眼中,好似一个疯子。 温夫人轻拂袖站起身,欲离去。 “站住!”花姨娘怒急。 温夫人不理,款步往外。 “你蒙萧笛骗人!骗了温家上上下下十九年!温孜羡她是女子!” “放屁!”温老爷一介斯文人,忍不住爆粗。 温夫人脚步滞了滞,转过身子,又坐了回来。 “上茶。” “是。” 浅素应了一声后,很快,端了雀舌进来。 花姨娘一双眼珠子死死的盯在温夫人脸上,却一直没有看到她以为的惊慌失措。 装的! 一定是装的! “温孜羡是女的,女的!你蒙萧笛事到如今还想骗人!把温孜羡叫过来,一验便知。”花姨娘像跳梁小丑,大喊大叫。qqxsnew 温夫人接过茶碗,抿了一口,悠声道: “我家羡儿是女子,那又如何?” 轰! 这一声炸得温老爷外焦里嫩。 “萧笛?”温老爷惊呼。 花姨娘脸上开裂。 不对,蒙萧笛故作镇定,怎么会是这个反应,怎么会不怕。 温夫人好整以暇,“说吧,可还有其它事?若说羡儿,我家羡儿就是女子,才华横溢不输男儿的女子。” 温老爷失神。“你骗了我?” 温夫人,“那温老爷意欲如何?” 这是给羡儿上的一道枷锁,如若就此摘掉,正合她心意。 温老爷一噎,连温夫人走出房间,他都未曾缓过神来。 温夫人神色轻松、脚步轻盈地回去,见七七也在,一点也不避晦。 “羡儿,你父亲知道了你是女儿身,是花氏说的。” 语气极为寻常,好似溜弯遇到熟络的老大爷,“你吃了没?” 见女儿愣怔。 温夫人愧疚道:“是娘拖累了你,一误,误你近二十年。像你这般大的姑娘,都早已成家痛人,你却迟迟……” 泪如珍珠,成线! “母亲,是我自愿的!”温孜羡眼圈一红。 付七七默默的替母女二人递去帕巾。 温夫人笑了笑,“我早就想将此事讲出来,也早先与七七讲好了,我就带着你们姐妹二人就居住在凤梧院。 你爹是迎新妇,还是纳贵妾,由他。” 这是要合离?那真没把她当外人,付七七浅笑:“住!我巴不得!” 见气氛紧张,她眼珠子转了转,开个玩笑。 “就是没想到我们温公子卸去妆容,是个艳压群芳的美娇娘。” “付……七七,你敢取笑我!”温孜羡瞪眼。 "呵呵。" —— 温老爷恍恍惚惚的回了书房。 呆呆坐了一个时辰,神色憔悴。 又来到厅房,屋内暖如春。 "为何骗人?" 温夫人不想亲身父亲,偏看了羡儿姐妹, "我天生娘胎里带的体虚病弱,大夫说我只能生育一胎。" 只能育一个孩儿,为何不与他同床。温老爷耿耿于怀。 温夫人,"你是忘记了当年之事,我临产之前,你在外巡商,传来消息说你被绑匪杀了。 当时她带老二和几个族人,要接了家主位,说我一介女流怎可把着温家。混乱中,我昏迷不醒,早产了,羡儿早生一个月。" 温老爷知道她,是指继母,只言片语他能想到当年凶险程度。 "我…不知。" 温夫人,"我已昏迷不醒,嬷嬷她们见族人步步紧逼,请了二叔五叔,当场抱出羡儿,说是公子,公子理应承家。" 温老爷,"那?" 是指那孩子。 温夫人,"自然是英姑的孩子,刚刚早生一日。" "僵侍不下时,终于等到我大哥赶到,将错就错,就当男儿养。" 因为等他回来,已是半年后,也幸得蒙家军上上下下把守,当时谣言满天飞,说蒙家要了吞了温家家产 但事实是,蒙家管事二话不说,第二天全部交账,第五日蒙家军全然全退。 温老爷,"难怪羡儿自小在蒙家习武念书。" 温夫人,"羡儿懂事后,我问过她,换回女儿身,可羡儿知道闺阁女子不能如男儿般进学院,练骑射,拿弓箭,她不愿意。" 忽地,温老爷想到,有一年他走商时,去看羡儿,年幼的羡儿兴高采烈地拉着他去练武场,看她拉弓、小白马… 眼里透光! ?长的寂静。 温老爷细想,不是没有漏洞,凭羡儿才华,秀才举人自不在话下。 可族老们百般催促,可羡儿愣是说无科考之心。 而花姨娘原以为吐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她能母凭子贵,原谅了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左等右等,第二日夜里,等来了夺命催魂的毒药。 一名侍卫像黑白无常的索魂使者,,“姨娘,请吧。” 瓷瓶! 毒药! 花姨娘睁大了眼珠子攥紧双手都掐破了掌心,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不!不可能!” “我儿是下一代温家人当家人!你们不能杀我!” 花姨娘倏地冲向房门。 却。 被侍卫拽过手臂,扣住手肘,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花姨娘惊恐扣着喉咙痛,药效发作很快,脸红脖子粗,弓着身子痛苦地满地打滚。 滚了三个来回,“噗——”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出,然后脖子一歪,彻底没气了。 黑布一裹,丢入院中棺木中,趁着月色埋在了后山。 “老爷,事情已办妥。”侍卫。 温老爷提笔的手顿了顿,“嗯。” “滚开!爹!我娘呢?”温姗玫不顾小厮阻拦,冲了进来。 温老爷犀利的目光扫向温姗玫,“你已十四岁,到了说亲的年纪,你娘犯了何事,你不知晓?” 温姗玫心咯噔一下,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我……我娘死了?” 凤心院。 一行人正收拾行蘘,整装待发。 小昭昭拉住僵绳,蕨起小嘴,“姐姐,我也想去。” 打劫抢掠这等好事,竟然不让她出门! 付七七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会绣花了吗?练的梅花小篆那字能瞧清吗?” 第176章 打地主,抢银矿 小昭昭萎了,温伯母教的极好,可她……就不是读书的料子。 准备妥当。 外城门口,一行人翻身上马,在黑夜中往龙门镇方向疾驰。 小昭昭爬上城墙,直到看不到人影,才闷闷不乐的下来。 “主子,前面是付庄主的弟弟妹妹。”一名侍卫跟风弘业说。 风弘业顺势望去,两个小身影,后面跟了五人,笑着走了过去。 “小付公子,昭昭。” 小昭昭听了,极不满意,哥哥是小付公子,她怎么就是昭昭了。仟千仦哾 然后,嫌弃道:“天都黑了,你怎么还在外头晃荡?” 风弘业对机灵狡黠的小丫头,格外多了几分宽容,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递过去。 小昭昭眼亮,玉块中,站了一只玉蜻蜓,雕刻的活灵活现,两只翅膀好似起飞,格外灵动。 本来不想要。 可是,小昭昭感应到了,不是一般的玉,是好东西。 小昭昭睁大眼,“哥哥,想要。” 小岩岩瞧着眼巴巴的妹妹,为难道:“昭昭,太贵重了,不可以,等姐姐回来给你买。” 他也知道,小昭昭想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可是姐姐说了风公子是危险人物,只能做生意,不可以太过交好。 风弘业挑眉,和煦一笑:“我让人捎过来,正是送给昭昭的。” 小昭昭眨了眨小眼,茶颜姐姐说他是人模狗样的死变态,可瞧着,人挺好的。 玉蜻蜓,好想要哦。 她想了想,从小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罐子,“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牛奶糖,很甜,诺,我跟你等价交换?” 旁边侍卫笑了,一罐糖换一块极品玉雕,那里是等价交换。 却不知,在未来的某一天,风弘业遭遇不测,跌落低谷时,这一小罐糖成了救曙他的光。 风弘业接过来,极给面子,尝了一块,奶香味充鼻,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糖果。 “好吃!” 小昭昭满意地把玉蜻蜓收起来,“我不骗人的。” 这里是外城门,风弘业体贴地送到了内城门口,刚好项慈在城门口接应。 路上。 淮三与风弘业汇合,“大师兄,是越世子和付庄子带了五十几人出去。” 风弘业抬眼,月上树高,已至夜间八时,莫不是准备偷袭燕子城? 而付七七一行人至夜间十二时,赶到了八雀县拢翠峰。 隐至山脚下,一行牵马窜进旁边竹林里,等在此处的暗哨迎了上来。 “庄主,银矿石已经装好箱子,按计划后日有人来取。只是,自从发生铁矿丢失后,守矿的人员增加了三倍,足有一千人。” 付七七点了点头,转头跟越君玹说:“苍大哥,我们按计划走?” 越君玹牵过她手,算是应下。 然后,转头,“我跟七七打前峰,你们五人一队,记住保住性命为第一要务!” “是。”黑夜中低低的应声。 南辕和希雨等人,早已磨拳擦掌。 换成以前,南辕对于偷盗打劫的行径,不屑一顾。 可偷了两回燕子城,那感觉,真舒爽! 越君玹半抱着七七,一个回旋,跃入树林中。 其它人等,五人一队,随后跟上。 最后只留下两人看马的侍卫,一脸艳羡。 越君玹和七七两人不过两柱香,摸到了银矿处。 一片矮建筑,大约占有七八亩地,寂静的夜空中,此起彼伏的鼾声四起。 七七木系异能滋养体质,眼神比越君玹好使,她凑近他耳旁: “外围防卫严密,六人一岗,相隔不过三百米,我瞅着不用换防,是按警戒点安排人。” 属于七七独有的馥郁幽香,极富生命力的草木精华。 有点搀他。 越君玹耳朵微红,淡声道:“解决四波人,找开一道口子。” 两人分开,七七掏出两把消音枪,身形如鱼奔向右侧。 枯黄的树叶随着萧萧的寒风,呼呼作响。 走了二百米,有一间不过五六平方的小茅房,共六人,四人挤成一堆睡了,有两人守夜哈着气,抽着鼻头。 “娘的,把老子的鼻子都冻僵硬了,挤挤,在往里头挤……” “往那挤,都贴墙了……” 两颗强劲的子弹,一左一右疾入两人胸膛,余下半句消失在黑夜中。 七七跳下树,拿起手枪直接往墙角挤成一堆的四人,一人一枪。 不过半刻钟,两处岗梢点,十二,被七七不声不响地端了,然后又在六人脖间,胸间,补了几刀。 又几脚,把茅屋踢断。 造成了打斗后的场景。 然后,人立在一处显眼处,一偏头就见苍大哥过来,无声中,两人笑了笑。 越君玹过来,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这是刚刚就想干的事。 行凶作案,腥风血雨中,然后再来一场约会。 七七感觉,很刺激感,就……她勾住脖子,也凑苍大哥额头,重重的叭啦一口。 跳下来,拉起苍大哥,直接往前奔。 “呵呵。”越君玹低声的笑了。 小磨人精,胆子越发大了。 两人记着暗哨说的在仓库,绕过了三处房子,又拐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了一片空地,穿过几间房子里面的山洞就是银矿石。 七七二人无声无息地贴近房子墙头,害,里面的人还没睡。 “大人,已经很晚了,要不明日?” 一个女人的声音,醒的迷迷糊糊,被他揉了半响,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她并不想那事。 “我眼皮子直跳,睡不着,先玩一玩。” 男人语气有些迫不及待,因为他又摸又啃,早就欲火焚身。 不知道又捣鼓了什么,女人终于娇喘出声,“冷……” 男人,“等老子动起来,就热了!” 女人只得配合着,只是心得不得劲,这位大人……有疾病,就比绣花针大些。 每回整得,上不上,下不下。 找着机会,还能找人配合着舒坦。 找不着……自己动手,丰衣也不足食…… 付七七感觉灵敏,很快屋内飘来一股经人事才有的味道。 她无语至极! 嫌恶的翻了个大白眼。 越君玹眉宇聚冷,抱紧她,闪到屋端,跳过去。 弄出了声响,两人以为没事,可屋内男人是混过江湖的,内力深厚。 “谁?” 男人站起,大喝。 女人:…… 去他老娘的,又是半截活。 听见声音,最近的守夜人过来。 七七两人跳下墙头,一人扣住一个,短刀扎胸。 “啊——” 头一歪,没气了。 刚刚那男人反应灵敏,披着一件卦,飞出一枚凌厉飞镖,破空而来直奔七七。 第177章 狗咬狗 七七闪身,拉过尸体抵挡,飞镖刚好扎入。 “哪来的宵小,敢跑到山上行盗!”男人已跳到院中怒喝。 看清了,是一个中年男子,叫孙湖。 付七七释放精神力探去,“苍大哥,他内力深厚。” 越君玹点头,一时半会杀不死,若缠斗久了,会引来林子外围的七八百人。 他低声道:“我引走他,你等南辕和希雨他们,拿了银子就走!” 孙湖是江湖人,被燕子城收了,为人本就自负,见是两个蒙面小毛崽子,还以为瞎毛子派人戏弄他,因为瞎毛子正好有两个武力高强的年轻人。 白天憋了一股气,打得不爽快,白来的机会,不得把瞎毛子的人打残了! 一脸怒气拎着长刀与越君玹缠斗。 不知不觉越斗越远。 屋内的女人知道今日打架的事情,也以为是瞎毛子故意闹事。 干脆衣服也不穿了,缩在被子里,祈祷着大人最好一个时辰后回来,刚刚圈圈叉叉不尽兴,她还得拉一人,速度解决。 屋外,付七七见二人越走越远,抽出长剑,迎上奔来的三人。 武力悬殊太大,切西瓜似的,一刀砍一个,干掉了。 不断有闻风而来的守卫,七七游巡于人中,谁嗓门大,就砍谁! 等南辕和希雨踩着沿路信号摸过来时,就见这些独立的院子里,尸体遍野。 而付七七正站在院中晒月光,前面还堵了上百号人,不敢上前惹这个女杀神,也不敢出声。 试过了,他们一出声,飞箭来袭。 七七回头,"来了,速战速决!" 希雨:"我十个!" "我十五!" …… 对面一群人蒙圈了,几十号人如何穿过三重防线来到腹地? 不待细思量,就见他们提刀,杠棍,抡大锤…冲了过来。 等缠斗上,更惊,好凶残,专门砍手,敲脑袋?土匪! 打了两柱香,最后只有一地的尸体。 “走,去山洞。” 大家穿过回廊,七七还望了一眼旁边的房间,屋内的女人早就吓晕过去。 算了,不杀手无寸铁的女人。 南辕边走边感慨一声,“打劫银矿,好容易……” 希雨笑了。 银矿上有两个大人,分属不同家族,早有嫌隙,今日又打架了,各有胜负,都较着劲呢。 原本计划就是一人守内,那另一人就守外围。 值班轮流。 因为闹翻了,今日是瞎毛子值外围,他直接领了人守在外头,中间故意不安排人,呈一片真空地带。 而且也真派了人过来偷袭,准备偷银子教训教训孙湖。 奈何碰上了付七七二人,没杀,全绑了堵住嘴挂在树上。 若不然,再小的厮杀喊打声,也早就把人惊醒。 转眼间,付七七一窝人来山洞口,厚重的大铁门还堵了几块大石头。 三人抱了抱,搬不动。 希雨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撸起袖子,"等下喊一二三,大家用力推。" "好……" 刚走到石头跟前,就见石头长脚了。 哐哐啷啷? 三块巨石缓缓往两边滚? 大家齐刷刷扭头,右侧七七在月色下笑靥如花,一只手按在墙上。 "有机关。" 庄主真聪明! 石头不见了。 抡大锤的,准备锤锁。 "有钥匙!"七七晃了晃手里的铁片。 一众人:…… 确定不是逛自家后花园? 开了门,冲入洞,在火把映照下,一箱箱银白色晶柱物露出来。 是自然银矿石,银原色,需要提炼。 最里头,有十几箱提炼好的银锭子。 一个士兵拿起一块,用力咬:"嘿嘿,硬的。" 众人双眼放光,你一块我一块,都咬上了,全是银子! 南辕也想上手,想到神仙姿容般的主子,他身为第一亲卫,有失体面。 然后他矜持的咳了一声,“拿了银子快下山,已经夜间三时了。” 哗拉啦—— 把带来的小推车、轮子等各式零件。 一个个直接在山洞内外,安装好带两个轮子的漏斗小推车。 银子装袋,放入车内,一根根麻绳捆扎实了。 一人一辆小漏斗小推车齐刷刷的推着往外一侧小路走。 断尾的付七七贴心的锁好门,大石头块也归位。 小道上,有一条专门运银矿石的密道是通往半山腰,这是喑哨早就探好的路。 一行人推着漏斗小推车,钻入密道。 夜间四时,大家出现在山脚下的竹林里。 付七七侧耳听了听,苍大哥还没有下山,对着南辕说: “快天亮了,人多易暴露。你们带着银子先回去。我与苍大哥后面跟上。” “好!” 一行人,在黑夜中打马拉车,走了。 两刻钟后,七七看见衣袂飘飘的苍大哥,脚踩夜月清寒,身披灰蒙如纱从竹林里缓步而来。仟仟尛哾 七七收起身上披的被子,叼着手里的鸡爪子,迎上去。 越君玹见她腮帮子鼓鼓的,晒笑的牵过她手:“等很久了?” 七七含糊道:“嗯,没有。” 啃鸡爪子,她是专业的,在嘴里转了几圈,吐出完美的骨头。 从空间拎出水桶,让苍大哥洗手。 待苍大哥洗净后,塞入一盒牛奶、两个包子。 越君玹席地而座,慢条撕理的咬一口包子,喝一点牛奶。 七七目不转睛盯着他,突然笑了。 越君玹眉宇微动,擦了擦嘴,“还有?” 他以为是嘴角的有食物屑末。 付七七摇摇小脑袋,“去岁我们去救小牙子,每夜给难民们催生粮食时,也是这个时辰回到悬崖下,喝牛奶、吃包子。” 越君玹嘴角勾热,眼神微热,“就是我们两人?夜里就住在帐蓬里?” 害! 苍大哥那眼神……是期待? “嗯。”付七七歪头。 越君玹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食物,拍拍手道: "燕子城丢了银子,定是没了袭击我们的心思,我们去燕子城探一探情况!" 付七七:…… 她怎么觉得苍大哥醉翁之意不在酒。 两人离去时,望向山上。 昼夜中出现无数火把,满山的人吼叫。 近一千多个士兵,二三百个矿工和匠人,吼叫声,堪为惊天动地。 一刻钟前, 瞎毛子救下了准备去偷袭的自己人,赶到腹地,见一片尸体,惊慌失色的赶到山洞口。 见完好无缺,大松一口气。 高兴不过三秒。 洞内空无一物。 “啊——”瞎毛子仰天嘶吼。 很快,他的人找到了受伤的孙湖,这是越君玹故意留他一命。 两人一对峙,狗咬狗。 飞鸽传信至城主府, “什么!银矿被人劫了?” 晁中雄崩溃怒吼。 第178章 风弘业求亲 天黑沉沉,笼罩着整个城主府,连忙碌的丫鬟婆子,都屏住了呼吸。 正厅。 燕子城晁城主阴沉着脸: “都说说看,守备森严的银矿,怎么就被盗了?” 厅内另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嫌疑。 段敦斟酌道:“外围守卫有七百多人,若是完全不惊动哨兵,那定是极熟悉地形。” 诸兴生脸黑了,昨日完外围的是瞎毛子,正是他的人,难不成说他有嫌疑。 “段兄何意?瞎毛子在银矿待了两年,若是有异心还等到今日?” 段敦温和的笑了笑,“对对,诸兄说的有理,能让瞎毛子都不曾发现的奸细,定是隐藏很深,而且职位不底。” 哼,笑面虎!诸兴生冷哼一声,“盗贼杀了腹地守卫近两百人,也不见人呼救、也不放信号弹,此事不可疑?” 勾茂森瞪眼,“你瞎咧咧个屁,孙湖可说了,来人虽是两个年青人,但武功深厚,远在他之上。那盗贼又奸诈,早早的把他引到山里。” “即然是年青人?孙湖都打不过?即是后面留下一人,他哪来的钥匙?他有三头六臂,能一个人拿走银子?保不齐就是监守自盗!” 诸兴生不信,他就看这孙子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就是想独吞了银子。 “姓诸的,放你娘的屁……老子瞧着就是你指使偷走的!” “姓勾的,想打架是吧,老子奉赔!” 晁城主掀翻了书案,像是在极力地忍耐着怒火: “闭嘴!” 陷入寂静,但一个个鼻子朝天,眼神在半空中厮杀。 晁城主环顾三人,眸光森寒,“查!五日内找到银子!” 查! 大家速度极快,都是查对方几家。 习惯性,一旦出事,几位家主永远猜疑的对方,是他们知道的那几人。 因为在他们眼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银子,还赶巧在出货的前两日,除了死对头,没有人有这种实力。 逻辑推理没毛病,越想越发正确,然后把上回丢的铁矿一并怀疑进来。 这一查,还真查出不少事。 —— 凤梧山庄,温家小院。 合作的基础有了姻亲关系,自然更为牢固。 所以风弘业与温老爷谈及的合作中,都是潜意识的默认,会成亲家。 可当温老爷听到风弘业提亲对像时,惊讶不已。 “向诗儿提亲?” 不应该是姗儿吗? 风弘业谦和一笑,“大小姐秀外慧中,堪为主母人选。如今战乱,我父亲也不方便派人提亲,还请温老爷见凉。” 大小姐……他家大小姐另有其人,哎,他还没有想到如何见羡儿。 温老爷略一思索,应该是姗玫的庶女身份,还有温家终归是商家,身份上确实悬殊较大。 诗儿倒也极为合适。 他为难道: “风公子应该知道我家夫人娘家吧?诗儿的亲事,我做不了主,得我家夫人点头。” 风弘业当然知道蒙家,就是因为蒙家,他才起意定温诗筠为正妻。 当即风弘业表示愿意等温老爷好消息。 温老爷左思量,右思量,觉得这是门好亲事。 如今角逐天下的,风家是一从,若是功成,风弘业最少是个亲王,哪他温家自此儒商为官商,不怕没有封侯拜相的机会。 当下,他兴冲冲的跑去找温夫人。 温夫人将茶碗重重地砸在桌上,浮现薄怒:“你想争那丛龙之功,我不拦你,但是,你休得为你野心,拿我羡儿、诗儿做交易。” 很少见到夫人发怒,温老爷莫名的心惊肉跳,小心辨解道:“风弘业,你也见过,才思敏捷,温和有礼,堪为良配,我是真心为诗儿着想。” 温夫人冷呵一笑,丢去一个眼神。 温老爷夹紧了屁股,做得板正。 沉默片刻后,温夫人淡声道:”羡儿、诗儿,我已经允了她们,待寻心仪男子,再论婚嫁。” 温老爷没办法,派人给风弘业递去消息 风弘业得到消息,不死心,拦住了温诗筠。 “温大小姐,某自认为君子,定会敬重正妻。你,为何不允?” 玉面朗朗,目光清正,连瞳色都带了几分温柔。 若是一般女子,怕是得深陷其中。 温诗筠大大方方,一双杏眼无波无澜,“劳风公子抬爱,我喜乡野,居住在凤梧山庄算算、种菜,挺好!” 有无爱意,一望便之。温大小姐对他无意,风弘业是拿得起放得下之和,和煦一笑: “某明白了,是某之憾。愿温大小姐早得觅得良人。” 温诗筠谢过,优雅一笑,令人如沐春风,然后走了。 淮三可惜道:“这位温大小姐极配大师兄,站在一块好似神仙眷侣。” 风弘业晒笑,说到神仙眷侣,他脑海里出现的是那只凶恨的小野猫,那才与他极配。 待人散去。 温姗玫面色惨白,一脸灰败的从墙角走出来。 骗子! 一个个都是骗子! 更令温姗玫崩溃的是,一个时辰后,她被通知定亲了,定给了风家五公子,庶出。 有一股恶寒从她的脚底直窜上来,她只觉得身子冷,比外面呼呼吹的寒风还要冷,冷的她鼻子都开始发酸,发涩。 这一刻,她终于有了一个认知。 爹,并不是最爱她。 风公子,只是拿她当戏耍。 而温夫人听到消息后,凝眉,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还是争那天下至贵至尊之位。 若是押错了宝,闹不好,温家就此覆灭。 算了,还得给大哥去封信,早做打算。 见温伯母寻出一只新狼毫,小昭昭忙丢下手中女红,“伯母,我给你研磨!”仟千仦哾 温夫人点了点掏气鬼,今日还算不错,坐了半个时辰,綉的那朵荷叶也终于瞧见形了。 “行,你且休息一会儿,晚些我教你习字。” “好!”小昭昭高兴的应道,狼毫可比绣花针粗大多了。 待温老爷进来时,就见橙红霞光笼罩在夫人身上,她正弯身,右手握住一只小手,一笔一画,连习边教。 小女娃长得粉雕玉琢。 温老爷松怔住。 其实他刚刚是从羡儿那边过来,有些胆怯,还敢进去。 若是……若是羡儿从小着女装,是不是也这般机灵可爱? 小昭昭是耳听八方之人,她先看到,脆生生的喊道:“温伯伯好。” 温老爷回神,“好好,在练字呢?哟,梅花小篆,夫人的梅花小篆极为出色。” 温夫人充耳未闻。 温老爷习惯了,又问到昭昭,“你姐姐呢,怎的这两日未曾见到?” 小昭昭嘟嘟嘴,“姐姐与苍大哥有事要办,还得几日后回。” 说到七七,她正与越君玹在燕子城一家酒楼用膳,恶作剧般,故意时不时往苍大哥身上歪一歪。 “可惜呀,多好看的公子哥,竟然是……断袖!” 第179章 猪成精看上越君玹 “那个黑脸小子不要脸,故意缠着公子,没瞧见俊逸的公子哥脸都黑了。” “莫不是被强迫的?” “……诶……他怎么还倒在那个公子身上……岂不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强占好男儿!” 一个个愤愤不平,捶胸顿足。 已经有好事之人,走了上去,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七七,然后关切地问越君玹: “公子可是遇到难处了?” 后面又跟来三人,把尺寸之地围了一圈,显得窄小。 七七顶着一张大黑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围观四人:…… 太丑了! 越君玹眉宇成川,刻出一道阴影,“你们挡住我们晒太阳了。” 众人扭头,暖阳斜照,全映在他们身上,大家挪动脚步只余一抹光。 “公子,别怕!我们替你做主,是不是这个黑小子威胁的?" "不是" "是不是这个黑小子给你下毒了?" "不是!" ……qqxδnew 最后死心了。 这时,诸晨妗带着侍女走上了二楼,刚好听到议论声。 寻声望去,就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身着墨衣,面容清俊,气质凛然的男子。 南荒何时来了像神仙一般俊美的男子! 莫不是也是淮南过来避难的? 自从淮南与沧陵开战后,淮南几州的百姓都四处逃难,虽然南荒穷苦,可至少无性命之忧,逃亡南荒的难民,光如今城外山脚下,都滞留了几千难民。 那些有钱的乡绅和隐姓埋名的权贵,早早就缴了安家费,入了燕子城或附近的县城。 故而,大家见了越君玹这张生面孔,也不惊讶。 诸晨妗年方十七还未定亲,算是大年龄姑娘,听说赵家赵秀盈的夫婿,就是淮南过来躲难的一户田姓人家, 眼前这位公子,气质卓绝,肯定不是一般人家。 哼,她一定要比过赵秀盈。 “公子,你贵姓?我是诸家诸晨妗。”诸晨妗脸色隐隐发红,一脸娇羞的望着越君玹。 诸晨妗是诸家独女,惯来是个飞扬跋扈的,众人见她一副小女儿娇态,知道是看上了这位公子。 七七听到她自报家门时,猛地呛咳了一下。 猪成精? 越君玹神色自若,又极为自然,拿起一张帕子替七七擦掉嘴边的水渍。 “可是这里的茶不好喝?” 七七嗯一声,摇摇头。 瞬间,诸晨妗心中有十万匹马飞过,哪来的丑小子! 她凶巴巴地问道:“你是谁?公子家仆人?太没规矩了!” 付七七眼睫轻颤,发出青涩少年变声嗓,无辜道:“我不是苍大哥仆人哦。” 妖艳贱货,一个大男人,眨什么眼睛,眼睛关键还挺好看的。 诸晨妗更气了,“你!滚一边去!” 说着,诸晨妗朝着付七七旁边座位挤过去。 越君玹微抬起下颚,平平淡淡斜视了一眼诸晨妗,就有一种睥睨的压迫。 诸晨妗瞳孔缩了缩,心虚又怕,弱声道: “公子贵姓?我……我爹最欣赏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可,方便到我们诸府述茶一杯?” “滚!”越君玹寒声。 “我说猪精,你还要不要脸,到酒楼上抢男人了。”一身绯色长裙,外披火红狐裘的赵秀盈。 “你个丑八怪,放……” 看了一眼越君玹,屁字没有说出来。 “公子定是近日刚到燕子城,我就不打搅公子用餐。公子刚来我们燕子城,人生地不熟,我留下一名侍从,公子若有疑惑尽管唤他。” 诸晨妗拢了拢衣袖,行了个礼,缓缓转身。 赵秀盈嗤笑,“哟,猪精真看上了一个男人?可惜了,人家瞧都不瞧你一眼。” 诸晨妗嘴一噘,路过她时,狠狠地踩上一脚,“哼,当我不知道,你的夫婿,还不是你在绸缎店抢回去的。” “好你个猪精,你敢打我……”赵秀盈冲了下去,追她。 诸晨妗跑得快,早就上了自家马车,兴奋地回府了。 刚一进大院,大呼小叫。 “爹!我给你找到了上门女婿!” “爹!长得俊朗,还没有男人比他更还好看的!” 诸兴生极宠爱独女,吼道:“闺女?真的?” 诸晨妗小鸡啄米点头。 诸兴生,“淮南来的?” 诸晨妗点头如蒜捣。 诸兴生大喝一声,“抄家伙!抢上门女婿去!” “爹!”诸晨妗扭捏了两下,用帕巾挡住了刷红的脸。 “哈哈哈——”诸兴生带着人去了兴顺酒楼。 诸晨妗犹豫再三,也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诸兴生赶到了兴顺酒楼,不顾店小二招呼,带着人哗啦啦的直接上了二楼。 老眼巡去,目兴落在越君玹身上,老闺女眼光真好!这位上门女婿,真俊呐! “女婿?走走,今日我诸府设宴款待你,美酒好菜,应有尽有。”诸兴生自来熟,上前就拉越君玹。 越君玹偏头,落在肩上的大掌上,眼神透着冷冽的探究。 “放手!你影响我们用膳了。” 七七配合着将刚刚的荷叶鸡塞进嘴里,咀嚼。 诸兴生愣了愣,“我是燕子城四大家族诸家家主。” “那又如何!”越君玹眼眸平静无波。 越君玹是个威严与生俱来的骨相,一张脸神色自若,不需刻意表现出怒意或者冷意,就让人觉得莫名惧怕。 诸兴生松开手,不禁赞道:“好儿郎!若是你入赘了我诸家,我允你,你跟晨儿第二个孩儿跟你姓。” 付七七咬着筷子,入赘是什么鬼! “苍大哥不入赘!” 诸兴生皱眉,“我在跟你公子说话,不许插嘴!” 越君玹夹起一块松子鱼,轻尝了一口,才道:“这就是我的爱侣,何以入赘?” 诸兴生一脸便秘,惊道:“你……你是断袖!” 付七七配合着哼出傲娇的小鼻音,睨向他。 “娘的!一块美玉上乌鸦给啄了!”诸兴生掳起袖子,“不行!就是绑,也得给老子绑回去!” “上!” 随着他一声高喊,十几个侍卫团团围住,其中领头的上手就去抓越君玹。 越君玹手一拍,顷刻间桌子倾塌,瓷碗震裂。 七七随之站起,催动精神力,眨眼见,又见无数的碎瓷半空中飞起,砸向十几个侍卫。 “啊!” “哎哟!” 第180章 越君玹蛊惑:你不想? 十几个侍卫连人家衣角都没碰着,全部受了伤。 诸兴生盯着眼前一高一矮的两个男子,眼里有深深的忌惮和沉沉的畏惧。 “你们是谁?淮南那家?” 越君玹并不打算理他,掏出两块银锭子丢向躲在柱子后面的店小二。 “饭钱,多余的打赏!\" 店小二已经做好了没银子收的准备,没想到还有赏钱,战战兢兢地点头哈腰,“谢谢两位公子!公子常来。” 诸兴生被忽视,气恼,拦住了二人,“为何不敢找上名号?江湖人?” 越君玹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股内劲把他逼退。 诸兴生憋着脸后退,隐隐有种错觉,如若他在纠缠不休,他今日重伤在这。 后脚赶来的诸晨妗瞪大眼珠子看着墨衣公子从眼前走过,她心如揣兔,狂跳狂蹦。 然后就看到墨衣公子…… 竟然! 牵着! 那个丑小子的手! “爹,你女婿跑了?”诸晨妗急得哭喊。 诸兴生吞咽了一口口水,涩声道:“老闺女了,你给爹出难题了,那位公子哥,咱们要不起喽。” “不,我不管,我就要嫁他!爹,你想办法……”诸晨妗刚热的心,凉了半截,难受。 诸兴生百般哄,才把他老闺女哄回家。 待好看的公子哥和诸家人散去。 众人才心有余惊的,坐回桌位上。 “难怪……那个好看的公子哥喜欢黑小子,瞧见黑小子的功力没,双手翻转间,能让落地的瓷碗像刀一样飞出去打人!” “高手!江湖高手!” …… 行走在大街上,引得路人侧目不已,就是一男一女也没有人敢一直在大街上拉手,何况还是两个男的。 七七脸热,不自在,轻轻的扭着小手,想抽出来。 “乖,别动!”越君玹领着她朝一家客栈走。qqxsnew 七七抬头,小声道:“好多人看着我们。” 一张大黑脸更显得瞳眸像是雨后的湖泊一般清澈。 越君玹心微热,捏了捏小人儿的手心,眸光温柔道:“总归我们妆容变化了一二,谁也不认识我们。” 付七七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果然是。 然后,两人沿着一条街,一家一家商店逛,买了玉石、买了雕刻、买了狼毫、买了吃食……很快,越君玹两只手不够提。 最后寄放在一家商铺,托店家老板送到客栈。 出手阔绰,又是两个大男人,时不时侧耳细语,还时不时手拉手……总之就是情意绵绵。 不到一个时辰,传遍了燕子城,惹得待字闺中的女子,找着理由出门,就是为了看神姿绝色的公子哥。 南荒女子不像他处恪尽闺训,抛头露面那是在正常不过的。 更有胆大,如越秀盈一流,看着适合的男子,直接上来表达爱意,抢回了家。 “公子贵姓?” “公子回头看我!” “公子,我比那个黑小子长得美!我家不需要赘婿,我嫁给你!” …… 付七七不断往后看着后面一长串的骚首弄姿、娇语吟吟的女子们,她直后悔只是略修了一些苍大哥的脸型,没有把他也给扮丑。 见七七紧张,越君玹心情愉悦,还问道:“晚膳想吃什么?” “买了回客栈吃,太多人了。”七七对着他的大俊脸,嗔怪道。 越君玹低低地笑了声,“好,我们去买只烧鸡,买条烧排骨,在买些栗子糕……” 都是七七爱吃的,很快两人买好了吃食。 一堆闺中女子眼睁睁的望着两人进了客栈,动了心思的,直接打发人守在客栈门口。 回到甲子三号房的付七七,直找从空间取了水出来,将像两条虫一条的粗眉头洗净,又用药汁将整张黑脸洗净。 最后,白嫩似雪,七七拍了拍小脸蛋,这才满意。 越君玹心口一动,拉过她,把手里干毛巾,轻轻替她擦拭脸上的水珠子。 七七见苍大哥小心翼翼,擦了许久,而且他眼里慢慢升腾上来灼热,让人心跳加速。 忽地,气息越来越近,雕刻般的神姿俊容正不断放大,逼近。 七七心胸荡漾,闭上了嘴,就见……嘴唇落在额角,又不见了。 没有等到本应该的缠绵悠长,七七有许些挫败,拽过毛巾,丢入盆中清洗。 骤然,一双长臂揽过她,一个回旋,落入床上,七七微愕。 浮光掠影间,嘴唇吻了上来,含着低低的笑声,“七七,可是想了?” 又纯又欲又撩人。 七七:…… 坏蛋苍大哥,戏弄她! 七七耳朵尖儿冒出了浅浅的粉色,猫儿眼也瞪得滚圆,使劲用舌尖顶住上颌,不让苍大哥进来。 越君玹乌眸幽深,像是可以吸人魂魄的黑洞,暗哑着嗓子,“七七真的不想?” “嗯。”她摇头。 越君玹吸人魂魄的黑洞藏着无数蛊惑的钩子,像玩似的,软柔的舌尖扫过红唇,一点点啄小米似从红唇、鼻尖、额洁,又顺时针回来,最后唇齿相抵。 七七顿时,感觉像是通了电流,顺着背脊骨一路酥到了心尖上。 然后。 她使劲的咬了一口,哽着含糊声儿抗议:“就欺负我,刚洗干净的脸蛋,哼……” 哼字半截音,消失在吞咽声中。 一只在掌攀上七七腰间嫩肉,那带茧的指腹轻轻摩挲。 七七:…… 到底最后……越君玹又成功的收手了,见苍大哥狠狠的喝了一杯冰水,才见他脸上潮红退去。 七七整个身子埋进了褥子里,唯有露白肌似雪,昭霞满天的小脸蛋,还不住发出咯咯地笑。 “磨人的小妖精! 衣裳已经溃不成军,七七又重新取出干净的衣裳换上,两个就着手炉,吃着烧鸡、烧排骨,七七又从空间取出鸡爪子。 两人喝着可乐,时不时发了啃咬声,当然,声音多数是七七发出的,瞧那小嘴露出半块排骨,啃得很香。 越君玹那怕是吃鸡爪子都慢条斯理,轻咬入嘴,嘴唇外不见丁点肉末。 苍大哥还没有完全想起末世记忆,这一辈子自小浸淫古人礼教,用膳的优雅规距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收拾完,两人共榻而眠,却是分被而睡。 半夜。 窗户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倏地睁开眼,越君玹轻捏了下七七,示意,别打草惊蛇。 很快,窗户的人把窗户翘开了,一道身影跳入屋内。 第181章 爱情动作书 有盗贼! 付七七眼蹭亮,几不可闻地动了动小脑袋。 盗贼落地后,手里捏着小半根香也燃到了尽头,随身一扔,来到床头,重重地咳了一声,帐内两人无反应。 盗贼习惯性蹑手蹑脚,走到柜子前,轻轻翻弄,“咦,银子呢?” 转身又来到床后头横杆前,划拉着衣裳捏了半响,“怎么就没有银子?” 不死心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看到银子。 最后从桌上扯了一块烧排骨边嚼边叹道: “我……就求个财,偷了银子就走。可是两位兄弟不讲究,银子藏得严实,我翻了半天也翻不到。” “那……就别怪我,今日不得已要绑了大兄弟!” 一会儿女声,一会儿男声。 若不是越君玹和付七七二人功力深厚,还以为是一男一女。 盗贼吃了两块排骨,才来到床头,手还未摸着帐子,一只大长腿伸出来,直接一脚踹在盗贼小腹上。 “啊——”一声,盗贼疼得趴在地上打滚。 越君玹接过七七从空间拿出来的衣裳,两人穿戴整齐,出了帐子,点亮灯火。 屋内通亮一片。 盗贼揉了揉露出的一双眼睛,瞪大了眼睛,一个神姿傲骨,一个娇俏灵动。 竟然是一男一女! 今日燕子城可传遍了是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 骗子! 盗贼委屈道: “你们二人为何没有迷晕?” 还穿着衣裳,明显知道今夜有人偷袭,她第一个来,就栽了! 七七眨了眨了猫儿眼,好奇地问道:“你是男人的还是女的?声音好特别。” 盗贼踉跄站起来,呲牙咧嘴地捂着抽痛的胸口:“小爷我是男的!” 纯纯的爷们声音。 “喔,原来是小娘子。” 付七七将桌上的炭炉扒拉了下,火蹭的亮了,然后将茶壶放上去。qqxδnew 盗贼:…… 悠然自得,又深不可测。 她偷瞄了下七七旁边的男人,压迫感十足。 地上太冷,她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扯了一把椅子坐下,像是等待审判的罪犯。 当第二次瞟到冷漠而凌厉的眼神,盗贼扯了黑布,露出一张清秀小脸蛋都快哭了,可怜兮兮道: “我是淮南人,跟随一群难民逃难到南荒,一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们想进城,可一路像落水狗,不断被人驱赶。如果再没有粮食和衣服,大家伙要冻死饿死。 我白日里见你们出手阔绰,想偷些银子,给乡亲们买粮食。” 付七七恍惚了一瞬,逃难的苦,她懂。 “你后面说要绑了苍大哥送到诸府是何意?” 女盗贼心虚的躲闪,“我白日里偷听的,听说诸家主不愿意招……这位公子为上门女婿,可是诸晨妗不死心,自己掏了五百两,请人绑到诸府。” 七七点头,想了下,悠哉游哉地开口:“那就是今夜还有人会上门?” 女盗贼叫铃铛,她点头。 很快,屋内一片漆黑。 随着噗通声不断响起。 铃铛望着墙角根被绑的五人,心惊肉跳。 煎熬了一整夜,终于天光。 七七听见响声,知道苍大哥早已醒来。 付七七钻出小脑袋,望着蒙蒙亮的窗外,小发愣。 见七七呆萌的小模样,越君玹精神极好,宠溺笑道:“起来用早膳。” “嗯!早,苍大哥!”七七扬起白嫩小脸,伸了个懒腰,然后催动精神力,木系异能在体内旋转几周,浑身似蒙了一层雾水,灵动非凡。 越君玹拿着将热好的牛奶走了过去,在她小嘴嘬了一小口,才将牛奶递给七七。 害!七七耳尖红了,低着头允吸牛奶。 发出的声音,咕噜咕噜作响。 见七七红润润的小脸蛋露出乖觉的样子,越君玹情不自禁喉结微微滚动,略带暗哑: “把平底锅、鸡蛋、包子拿出来。” “苍大哥做早膳?”七七脆声道,忙不迭得将物品摆了一桌。 越君玹唇角微微扬起,把平底锅洗干净,放在桌面的炭火上,烧热,倒入少许油。 等油烧热,敲了两颗荷包蛋,一面煎至金黄,手一翻,两颗荷包蛋在半空中调了个转。 许久未吃见苍大哥做的膳食,七七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挺拔的身影,修长的手指,全是粉红色泡泡。 “嗯?”见七七目不转睛的盯着,越君玹佻眉询问。 七七托腮,鼓了鼓小脸颊,“苍大哥好看。” 妥妥的真爱粉看爱豆既视感。 越君玹含笑,夹起煎好了两颗荷包蛋,递给七七。 随又才煎了自己那份荷包蛋后,又煎了四颗水煎包,两人用过早膳,面容乔装改扮了后,去了隔壁房间。 门一开,就露出惊慌失措的铃铛,她定定了看了三息,才认出是昨夜的一男一女。 “公子!姑娘!早!” 铃铛怯怯的喊了一声,让两人进来。 屋内十三人,就她没绑手脚,也没堵嘴,她不是没有想到逃走。 可是每当她迈出房门时,眼前就出现付姑娘诚挚的眼神,还有她不断询问难民的关切神态。 生与死的决择,最后她选择了留下来。 七七似乎知道,她还在,递去一个纸袋、一个水蘘。 “给你带的早膳。” 当铃铛捏了捏纸袋,是两颗热腾腾的水煮蛋,揭开水蘘,全是冒烟的温水。 冰寒的身子,一瞬间,热流划过,暖洋洋的。 然后。 她。 不争气的流下了两行热泪。 在付姑娘催促下,铃铛吞咽着吃完了早膳,喝完了半水蘘温水。 同样煎熬的,还有一屋子十二人,看着一道如利剑般锋利的高大身影缓缓走了进来,众人神情一滞,或背上,或脑袋、或胸口……感觉一下子,发出剧痛。 越君玹坐在桌上,不言不语的在众人脸上巡回,右手指骨还时不时敲打着桌面。 发出,咚咚作响。 铺天盖的压迫感,令一众人恶寒。 终于,越君玹开腔了。 “你去,将他们身上的银两、刀剑等,全部卸了。再每人身上泼上了一桶冷水。” 不用特意指,铃铛知道是指她,她利索的来到人堆前,提出一个人,这人是个中年汉子,嘴角扭动发不出声音,只得眼神凶狠的瞪着铃铛。 铃铛直接一巴掌呼去,“敢瞪姑奶奶!小心眼睛把你戳掉!” 她眼下可是有人护着的。 一双灵巧的小心,往中年大汉捏了捏衣领、卸了腰兜,连胳脂窝、鞋底板都没放过。 雁过拔毛,最后搜出十几短刀,各式长兵武器近十件,银票、银子也有三百多两。 咳…… 还有两本不可描述的爱情动作书。 第182章 忽悠诸晨矜 一阵寒风刮风,掀开了书本,露出……没穿衣服的小人打架。 越君玹脸一下子黑了。 铃铛机灵,眼疾手快的把两本爱情动作书丢入炭火中,很快,烧成灰烬。 十二桶水,应该是惩罚,也不能拨在房间里。 铃铛想了想,直接成串的把十二人牵到后院,在掌柜和店小二人一众人惊讶中,拎起水桶朝人泼去。 一众人望着掌柜和店小二发出咽咽呜呜的哀求声,掌柜的别过脸,能够把十二人都绑了,显然是昨夜临时多开了一间甲字房的客人。 他武功高强。 惹不起。 越君玹站在二楼窗前,看着十二个贼人在冷水中瑟瑟发抖,嘴唇乌紫,才略点了点头,跟七七说: “走,我们出门。” 二人下楼碰到铃铛,见二人要出门,铃铛急了,“姑娘,那……我呢。” 付七七淡声道:“上去收拾带上银两、刀具,买粮食去。” “诶!好呢!” 铃铛大喜的应道,很快收好了银子。 三百多两银子,只买了四板车粗粮,若是往年,起码得买个十五板车。 “黑心商!”铃铛推着一辆板车,愤愤不平道。 一旁送货的让小二不高兴了,“自从打战后,粮食涨了又涨,这还得亏是我们燕子城,若是其它地方,怕是你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 铃铛一噎,这也是实情。 只是她们有一千多人,这些粮食,杯水车薪,管不了多少日子。 城外,鸡骨山脚下。 乌鸦鸦的一群难民,彼此依偎在刚挖不久的坡洞下一起取暖,大家双眼空洞、麻木的望着外面。 寒风肆掠,天色阴沉,快要下雨了。 天更冷了。 近日挖的树根、野菜,只能垫个肚子,没有多少御寒的冬衣,又没有食物,若是还没有找到住处,接下来还不知道多少乡亲们死于饥饿和寒冷。 “娘,我冷。”三四岁的小娃娃眼巴巴的望着前面的山洞喊道。 高氏将手里树叶串成的被单,往娃子身上紧了紧。“娘抱紧你,待会儿就轮到我们取暖。” 听见孙子和二儿媳说话,徐婆子半眯的双眼睁开,望着几个媳妇怀里怀里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孙子孙女们,抹了沫充满血丝的泪水。 “若是我去了,直接剥了精光给埋了,这身破衣裳改改,还能给娃儿们做上几身御寒的衣服。” 三个儿媳妇听到这话,眼眶一红。 不敢说是,那是不孝。 也不敢说不是,若是人去了,总要顾着活着的人。 好几个老婆子、老头子听了,也都对儿子、儿媳妇交待,说着跟徐婆子一样的话。 绝望在难民中蔓延,哪怕因为经历过很多生死已经麻木,可依然心碎的难掩痛苦,也不知谁先哭出了声,接着一片咽咽呜呜的哭声。 全是压抑的悲伤。 不远处的何里正,抽了两口空荡荡的旱烟管,心里不得劲,站起身子,走到旁边的小道上。 刀子一般的寒风灌进身体时,心也越发坠得发沉。 近三千多个乡亲们,七八个村落结伴逃出来,如今也不过一千多一点人。 “爹,你说铃铛能带来富人家的管事吗?”何里正的小儿子,何正声打了个激灵,颤声道。 “唉……我怕燕子城哪些富人家要买的奴才都要年轻力壮的,我们一千多人,年轻力壮也不过二百人。若是年轻力壮都走了,留下老弱妇孺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 何里正浑浊的双眼望着前方官道上,即有期盼,又担忧。 也辛好他们人多,不少流寇劫匪来抢人,都被他们打跑了。 其实他也看出来了,有一些那里真是流寇劫匪,怕就是那些权贵养的护卫,想来抢人。 若是抢去正经当个奴才、丫头,那也算是一条出路。 就怕卖到见不得光的地方,有命进,没命出。 为了找一个容身之所,他们已经辗转了好几个村落、县城与州城,每当满怀希望时,可迎接他们的是恶言相向,更甚是杀人见血的箭矢、长刀,无情地向他们刺来。 他们无可奈何,只能继续逃亡。 寒风吹得何里正直打喷嚏,雨也慢慢的往下落,两人只得回到了坡洞处。 雨越下越大,怕是今日连野菜也挖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爹,有人过来了!”何正声喊道。 众人齐刷刷的望着来人,眼里都是希冀。 人影。 越来越近了。 “何大伯!” 铃铛裹着蓑衣,朝大家挥手。 大家瞪大了双眼,左看右看,就见铃铛一人归来。 绝望! 无尽的绝望! 全是死灰一般的眼神。 铃铛走近了,何里正手抬起,又放下,艰难道:“丫头,别冻着了,先去前面烤会火。” “烤什么火,来二十人,去推粮食和衣裳。”铃铛脆声道。 啥? 众人瞪大眼,不敢置信。 铃铛,“发什么愣了?我碰到好人了,给大家买了粮食和衣裳。快走!在城门口的破庙处。” 何里正一下崩起,眼珠子发出绿油油的光,“快,声正,何毛石、宽树儿……你们都去拉粮食!” 旁外一边的徐里正,也在手舞足蹈的点人。 其实不待各家里正点人,已经有五十几个汉子,冲入雨中,往破庙处跑。 冰冷的雨水,也浇灭不了他们火热的心,那是希望。 破庙处。 诸晨矜含眼脉脉的望着越君玹,诸晨矜老神在在的坐在破庙一侧,当个华丽的背景板。 化身为越君玹表弟的付七七,又是凤三,“诸姑娘,不知道那里有药材?我们一千多的乡亲们,好几百人生着病,” 诸晨矜眼尖,见越君玹眉宇微动,忙说道: “有,有,我家就有一个药材铺。荷朱,再去看看,买来的布匹到了没?到了的话,再让他们拉一车药材!” 荷朱无奈地望着官道,“小姐,眼下下雨,我估计是耽搁了,您且等等。” 诸晨矜才不顾荷朱,望着付七七问道,“凤表弟,你看,还缺些什么?你尽管吩咐。” 付七七歪了歪头,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已经诈了她五板车粮食、二车布匹,二车棉絮,刚又加了一车药材,若是再开口,好像不地道。 不过,掏银子,也得人家掏得舒服,她那夸赞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丢:.qqxsΠéw “诸小姐心善呀,就是救苦救信的活菩萨!表哥,对吧?” 第183章 收留淮南难民 诸晨矜挺直了背脊,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掩不住的心花怒放,“苍公子喜欢就好。” 她本是飞扬跋扈,说话大大咧咧,现在发出刻意娇柔的声音,强烈引起不适。 越君玹面无表情,眉眼似染寒冰。 七七眼皮猛地跳动了下,苍大哥生气了,她悄咪咪地往后躲。 越君玹偏头望了七七一眼,宠溺中带着警告。 害! 只因为她们在买布匹时,刚好碰上了诸晨矜,送上门的大户,她才灵机一动,她说她是苍大哥的表弟! 他们一行人从淮南逃难过来,如今遇着困难,一千多乡亲们,没饭吃,没衣服穿……将要冻死在寒冬腊月中。 那一刹,诸晨矜死去的爱情中注入清泉,找到了生机和希望,当下应承,买,她掏银子! 一旁的诸晨矜打断了走神的七七。 “凤表弟?你跟苍大哥,住在客栈多有不便,不若先客居我家?” “诸姑娘果然是人美心善,只是我苍大哥心系乡亲们,一定要亲眼看着乡亲们安置妥当。” 诸晨矜沉默了,她诸家财大气粗,也没有办法安置一千多人。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七七也极力阻挡诸晨矜花痴的眼神。 尴尬的气氛中,送布匹的小厮来了,还不等卸下货,又被诸晨矜打发着运药材。 这时铃铛带着几十号人,也赶来了。 一路上难民们被铃铛叮嘱过,进了破庙,对着高冷威严、似高处不胜寒的越君玹磕头叫,“大公子安。” 转过头,又对着付七七,“表公子安。” 然后,起身,齐刷刷往诸晨矜恭声,“谢过诸小姐慈悲。” 诸晨矜见着几十个难民,衣衫褴褛、捉襟见肘。 她笑得明媚,其实内心还有一阵忐忑,见此场景,把心安安稳稳地放回肚子里了。 交割完粮食、布匹、药材,付七七轻咳了一声,劝诸晨矜:“待我们安置妥当,再来诸府寻你父亲述话。” 理解能力一百分的诸晨矜,解读为,过几日来府上向他父亲提亲。 诸晨矜,脸,刷得透红! 最后,在付七七反复的催促下,诸晨矜恋恋不舍地回了城里。 付七七另有计划,也跟着铃铛去了山脚下。 约是其它难民和流寇听说了粮食一事,一路上遇到好几拨人。 幸好来的人多,又备了不少刀剑,吓退了打劫的土匪。 坡洞处。 望眼欲穿的何里正等人,等了两刻钟,终于看到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回来。 何里正身姿矫健的冲过去,用豁了口的刀子,直接在板车上扎出一口洞,黢黑的老手一掏。 黄带黑小米粒,有霉味,但是是粟米!能吃! 再扎上一袋子。 黄的、黑的、白的……,卖相不太好看的,但是是豆子!能吃! 何里正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菩萨呀!老天爷呀!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而拉板车的汉子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激动,脸色涨红,双眼充血,兴奋莫名。 只因为见到越君玹不怒自威,天然的带着压迫力,才迟迟没有发泄出来。 眼下被何里正这一声大喊,众人破防了! 一群八尺高的男人,哭得昏天暗地。 “有救了!死不了了!” “我老娘能活着!我娃子能活着!” 寒风凛冽中,一大群人哭的哇哇叫。 付七七往前走了走,目光在难民身上巡回。 一个个蓬头垢面、枯瘦如柴、颧骨高突、双眼凹陷。 大人们身上的仅着两件破旧不堪的单衣,还打满了补丁。 小娃娃们赤足的双脚通红,脸色乌青。 难怪铃铛说不敢在逃,如若在行路,怕是得死在半道上。 付七七抓住苍大哥的手,汲取力量一般,轻声道: “我们去年从宿岩城逃难,一路上都是难民,跟他们一样绝望。” “嗯,不怕,有我。” 越君玹虽然没有忆起那段记忆,但是由衷的感谢那时的“他”,由始自终一直陪在七七身边。 铃铛刚介绍完,这些粮食和布匹、药材,都是这两位公子送的。qqxsnew 众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透着虔诚的谢意,跪拜磕头。 付七七招了招手,“能活着比什么都强!天寒地冻,大家先起来。” 待大家站起来。 付七七,“若是大家信我,分配完粮食、衣裳,休整半个时辰后。可继续往东南方向走,铃铛将会带着大家找到安歇之地。“ “我有新名字了,我叫月色!大家以后叫我月色。”铃铛兴奋的大叫。 她本就是孤儿,铃铛的名字还是路人随便起的,约是七八岁跟了杂技团,走南闯北混口饭吃。 战乱一起,杂技团的师兄们直接被征做兵丁,师姐师妹们四散,有进了权贵人家做仆人,也有做妾室的。 铃铛因长相有几分姿色,也有富人们强霸她做妾室,辛得她在练武一道颇有天份,且她口技堪为一绝,逃出生天后,自此一人混迹淮南村落,偶尔走商货,日子还算过得去。 这次遇到付七七,当听她说有一座城镇,还有一大片荒芜之地可安置难民时,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认了付七七为主。 莫名的铃铛觉得自己得了新生,想要换个名字。 七七想到茶颜,才起了月色。 见大家都傻愣愣的,月色喊道,“都呆了?我们往东南方向走,去找新家!我打听好了,那里有海、有河,不缺吃的!” 经历过太多次被驱赶射杀的场面,如今有人说可以安置他们,听起来好不真实。 何里正期期艾艾道:“真的有安置之地?我们大多数是老弱妇孺……怕是,怕是给人添麻烦。” 那里仅仅是麻烦,那就是累赘。 “有!有田地可以种,屋子可以住!两位公子就是居住海边,不信,你们问!”月色大声说! 看着眼前一高一矮的两位贵公子,沉静而立,分明是只有两人,却透露出一种睥睨众生、携千军成马的感觉。 七七含笑道,“是,有粮食、有屋子,但是,你们要劳动所得!” 绝望溺水中遇到的最后一根浮木,哗啦啦又是跪了一大片,磕谢两个贵公子。 如今定下了目的地,原来舍不得烧的木柴,全部取出来,生起一堆一堆柴火。 像过年一样,大家围着火堆,烤衣裳,缝制衣裳,做干粮,缝补草鞋、修检板车…… 七七正在绘简易的地图,是指引他们去龙门镇。 越君玹则去了隐密无人之地,放了一颗信号弹,不一会儿,近十个黑衣人赶到。 第184章 搅混燕子城 越君玹淡声道: “通知南辕和希雨,接应难民回龙门镇。” “你们三人随难民身后,一同归,路上照应一二。” “余下几人无需跟随我与七七,严密监控燕子城。” “是,主子!”亲卫应声后,散去。 见苍大哥回来,七七知道苍大哥安排妥当了,然后去找月色,递去两张简易地图。 “这是去龙门镇的地图,一路上谨慎些,别轻易泄了目的地。” “我们的人已通知,会带兵在半路上接应你们。” “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尽快赶到龙门镇。” 月色感动,拿过地图藏好,去找何里正几人商量护卫的事情。 这时,一名老人佝偻着背,牵着孩子到来七七跟前,递去一张新炕的大饼,一双浑浊充满恳求的眼睛。 “公子,你们一定要收留我们!” 老人是个智者,他知道此去,定是需要眼前的公子哥收留。 七七接过大饼,啃了一口,以示让他放心,“老人家,你且放心!你们去了那处,一定会有新家。” 老人闪过精光点头,“老头儿,还有一事想请公子帮忙,若是……若是我这一路上人去了,想请公子收允儿为奴为仆。” 这才是老人家的目的。 见他站姿以护卫的姿态,落后于小孩半步,原来他为仆,小孩为主。 七七这才把目光挪到允儿身上,大约八九岁,小小年纪,眼神清正,不卑不亢。 允儿见眼前的公子哥打量他,他向七七行礼,吐字清晰,字正腔圆,“请公子收留!” 行的书生礼,是个念书识字的。 突然七七觉得嘴里的大饼不香了,这哪里是难民,分明是权贵家公子哥,说不得还是个大麻烦。 付七七将手搭在老者手腕上,老者眼闪过暗流,突觉一股暖流在身体走过,他笑道: “我已油灯枯尽,活一日就是挣一日。只求,给允儿找个安身之地。” 七七牙痛,功力深厚,已识破她女儿身份,只是可惜,如他自己所言,油灯枯尽,强撑着身体活不过十日。 又看了看允儿,跟岩岩一样,小小年纪,立得板正,像个小老头,多了几分怜惜,算是承诺道: “你且先护送允儿安全到目的地,若是我们未归,你找接应你们的少年,他自会安排。” 小老头叫必老,必老点头,拉过允儿,离去。 七七回到火堆,感叹到: “没想到这一行难民中藏龙卧虎,刚刚那一老一小,老的武功高强,小的有一身浑然的矜贵气,只是老的快死了,来托孤。” 越君玹望着远处的一老一小两个背影,疑惑道:“那小孩好生面熟。” 随之眉头松散,“他们既然想安置在龙门镇,身份定能详查清楚。” “嗯,若是安份的,给岩岩做书僮亦可。” 大饼炕得不错,焦香中带着野菜的清香,七七分了一半给苍大哥。 很快,大半年时辰到了,一千多个难民相互帮助,都收拾妥当,有了避雨的蓑衣,有了垫肚了的干粮、幼小病弱的,还在交替着在马车上坐一坐…… 月色带着五个里正向七七二人辞别后,拔营启程。 越君玹和七七二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重新换了身衣裳,修整了妆容,从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换成了一对中年夫妇。 两人共骑马匹踱步往周边逛了一圈,目测还有三四千难民,瘦得皮包骨头,衣衫褴褛,寒风瑟瑟中,相互依偎在火堆前,可衣裳太过单薄,身子弱的,怕是撑不过半个月。 已经听到到处是咳嗽声。 看得让人难受。 七七,“不然,我们夜里,突显神迹,催生一片粮食?” 越君玹,“不可,从宿岩城到龙门镇,一经推敲,你的身份保不住。” 停了几息。 七七,“我们去偷官府的粮食,劫富济贫。” 越君玹,“可,但是不可多偷,若不然,这群难民,怕是性命都保不住。也不能只偷官府,我们多偷几家。” 定好了计划,当天夜里,燕子城几乎半数以上的富人们,粮仓发生了偷盗事件,当各家巡逻的护卫被冷水拔醒时,迷瞪瞪的还不知发生何事。仟仟尛哾 兹事体大,立即封锁城门。 只要粮食未运出城外,定是还在城内。 城内鸡飞狗跳,到处盘查,还真在不少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找到了少许粮食。 而第三日清晨,城外的难民们,突然发现一袋袋粮食。 特别是有一张纸条,大大红红写着“杀”字,杀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泄露者,性命不保!” 昨日有人使了银子进城采买药材,知道富户丢粮食一事,不敢声张,默默地分了粮食,又极为默契地成群结队往外四散。 四散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背着药箱的少年。 “你是风寒入体,采了麻黄、紫苏叶、生姜、荆芥等药物煮水,可疏散风寒。麻黄辛微苦,可发汗解表、宣肺平喘;紫苏叶辛温,可解表散寒、行气和胃;生姜辛微温,可解表散寒、化痰止咳;荆芥辛微温,可解表散风。” “你咳了有七八日,如今药材难得,天天就着甘草当水喝,甘草易得,有益气、祛痰止咳功效。再每日喝三次生姜、葱白等煮水喝。” “那怕没有生病的,每日里用生姜煮水喝,驱寒。” 难民中,有行医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简便的方子,大家得了方子如获至宝,而且按照少年医徒的指引,能很快寻得药材。 这次逃难,因风寒死去的人,何止几百。 家家户户在挖野菜时,都习惯性采搞药材,用火烤干,收起来救命用。 有了些许粮食、有了药材,有一部分难民们听了劝告往荒村逃去,不管如何,有个遮雨避风之处,先捱过冬季最后一个月。 站在高地的付七七,望着远行的难民,前路不知生与死,她轻声呢喃道: “我们回去后,派人隐在难民中,若是有人愿意迁往龙门镇,我们都收了。” “我们龙门镇兵力少,人太多易暴乱,也容易惹人眼。”越君玹理性分析。 “我们龙门镇太小了,只能一小批一小批的接收。我们将龙门镇所有荒地,全部设置村落,先盖一批茅草屋。起码让他们有个落脚地。”七七感叹又是惋惜。 越君玹临时起意来燕子城,一来探一探消息,二来想与七七二人独处。 算是如愿了,准备归去。 从四大家相互猜疑和粮草被盗事件中,有了启发,彻底要将燕子城这淌水搅混,争取明年秋季一举拿下燕子城。 夜里,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将厚厚一沓册子、信纸放在四位家主的书房案台上。 第185章 奸细名单 案几上突然出现一沓小册子,罗列着往年兵器销往的商路、还有丢失银子、丢失兵器的数量、还有一些过去的城中秘事,都是见不得光之事。 啪啪啪打脸! 是挑衅! 还是示威! 城主府再一次,气氛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般沉闷压抑。 燕子城城主晁中雄像只暴怒的狮子,从书房到正厅又到卧房,砸了个遍。 “查!查个底朝天,也得给老子查出来!” 查了半天,一个响屁也没崩出来!! 结果就是,无贼人潜入。 亲信顶着雷,进书房,不敢直视城主的眼睛,低头嗫嚅: “城主,书房是重地,有重兵把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把册子和书信放在案台上一定是内鬼。” 晁中雄倏地抬首,混乱的脑子,忽然就清醒了过来,想到前几日查出各大家过往贪墨银两一事,他发出尖锐的冷笑声。 莫不是敢图谋城主一位,有了这个认识,晁中雄面无表情的厉喝一声: “昨夜出入过书房以及巡逻人员,无论是谁,全部绑去地牢!” 很快,一群带刀亲卫冲过来,直接绑了侍侯小厮的和巡逻侍卫,拖到地牢杖打。 无人理会凄惨的求饶声。 一棍棍落下,慢慢的只闻得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还有棍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声。 皮开肉绽,血流一地后。 晁中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诡谲问,“说,谁是内鬼?现在认了,还得保你家人一命!” 满屋寂静。 无人敢答。 半响,巡逻队长发出虚弱的声音: “主子,属下昨夜一直与胡臻、冯有树……一同巡逻,我们未曾单独离开过,请主子明察!”仟千仦哾 有一就有二,一个个申辨。 “奴才昨夜十时,与小方子一同收拾完书房,栓了门,才离去。” …… 晁中雄嗤笑一声,发出意味不明的嗯声, “合计着都是清白的!书房无外人出入,门窗也无一丝痕迹,可偏偏案几上出现一沓书信册子,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 “嗯?!” 盛怒的晁中雄,手中茶碗砸去。 哐铛! 撞击着链拷,发出闷沉的哗啦啦声。 爬在地上的一堆人,连口中血水都不敢往外吐,生生咽下去。 晁中雄一脸戾气,“都是硬骨头?!那就是不查了,全部乱棍打死!” 嘶! 这时。 书房中侍候的胡春儿跌跌撞撞地爬了两步。 “城主,我……我要举报,我前几日看到冯有树躲在海棠树下鬼鬼祟祟地与人秘会。” 晁中雄目光扫向冯有树。 冯有树背脊一凉,完了! 很快招了,原来是勾家耳目。 拖泥带出根,一群一群的人绑进来审问,审出了十几个耳目,有燕子城各家安插的人,远的还有其它州城派来的奸细。 当晁中雄气势凶凶招另外几家家主讨伐时。 各家家主也带上了审出来的奸细耳目名单,不用看,都是真的。 一场火药味十足的会议,很快结束。 也是从这一日开始,形同虚设,盘根错结的几大家,关系崩了。 各家开始拉帮结派,抢夺资源、抢夺兵力,从口水仗到挥刀打架。 直到有一次没收住,死了六人,自此,燕子城争权夺利开始白热化。 而深藏功与明,了无佛事去! 加速推动一系列事端的越君玹与付七七二人,已经乘马归去。 诸家。 诸晨矜煎熬地左等右等,却不见苍公子前来提亲。 打发人去寻找那一批难民,才打听到四五日前,那批难民已经启程往东南方向逃难。 “苍公子定是埋怨我没有将他的乡亲们安置,他才不得已南下。”诸晨矜痛心疾首,“如今天寒地冻,眼见就要下雪了,苍公子他多遭罪。” 荷朱劝道:“小姐,您别担心,苍公子和表少爷有马车,有粮食、有保暖的衣裳,人肯定没事。” 诸晨矜一想到暴雨中,苍公子架马车寸步难行的画面,心更碎了。 —— 漫天雪花,洁白如羽。 一匹黑马悠哉悠哉的往凤梧山庄赶去,临到外城门口,守门的侍卫拿起简易版望远镜看清来人后,激动地大喊, “见过庄主!见过越公子!” 几人打开了城门,迎了上去。 两人颌首,将手中缰绳递去,朝着内城走去。 巧了,今日邝小波几人出船归来,大家都忙着去码头上搬运东西。 月色刚带着人卸了一批物资在凤心院,走在半道上。 就见一男一女、一黑一红携手走来。 一个俊冷如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光华。 一个灵动如水,眉目如画,自有一股妖饶灵动的魅惑。 人间盛景,最美不过如此。 “小姐!” 月色飞奔过来。 再一次见到小姐,月色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激动和归属感,她完全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后面跟上来的茶颜内卷的警剔感,油然而生。 这喊声,情感流露,真挚无比。 她刚出海归来,就见着一名叫她的左一句小姐,右一句小姐,张罗着把物资收拢,登记入册,俨然是副小管事的模样,当时就迷了。 “庄主!” “苍公子!” 越君玹一惯的冷漠,只朝两人颌首。 “月色,茶颜,嗯,我回来了。”七七蹬着小腿快步上前,笑道。 今日下雪,一路赏景归来,心情格外愉悦。 “我们今日吃火锅!” 月色不懂火锅是何东西,茶颜见她一脸懵,那种自豪突的升来。 “好,我来安排,刚好这一次我们带回来一千多斤羊肉,今日热闹,多摆几桌。” 说着,茶颜就风风火火的去大厨房找厨娘,准备菜式,又忙着安排人请了庄老、巫叔、温伯母几人…… 月色顾着激动,没听出茶颜话里较着劲,还有临走时憋了她一眼。 “行,你忙去吧。”七七见月色脸色红润,笑起来一对梨窝,显得娇俏甜美。 看来适应的挺好,凭她一封书信的支言片语,还成功打入了内城。 事实是打入内城,还差着距离,如今人还住在外城。 不等七七回来,项慈等人,可不敢随便放人进内城。 只是月色脸皮厚,天天跟着项慈忙前忙后,项慈见她识字会写,而且算账特别历害,这几日就让她帮忙盘货。 “骗子姐姐!” 小昭昭听到消息,迈着小短腿冲了过来。 “说好的二三日就回!这得多少日?” 小家伙哼了几声,转头质问越君玹,“是不是你?坏蛋苍大哥?” 第186章 允儿的身份 越君玹挑眉,递去一个包袱,“给你和岩岩的礼物。” 小屁孩要哄,特别是小姨子。 小昭昭蕨了蕨嘴,可是看着露了半截玉剑,小眼珠子忽闪忽闪,还是没抵住糖衣炮弹。 接过包袱,牵着姐姐手回屋了。 晚膳的火锅宴热闹非凡,七七知道了温家与风家定亲一事,风弘业也终于离开了龙门镇,但据探子来报,他拐道去了淮南。 淮南正与沧陵厮杀的厉害,看来泯江想参一脚,夺地盘。 翌日。 越君玹组织军营比赛。 七七开始处理庶务,召了项慈等人。 “项慈姐,那一千多个难民,如何安排的?” 项慈翻了翻册子,“四百多人安排在各庄子新建的院子里,余下的全部安排在新建的西郊军营房,挤一挤刚好住下。” “天寒地冻,主要缺少棉被,温夫人知晓后,派了陈管事过来,领着人到各村各家买回来一批旧棉被。还是有缺口,又安排人从南越部落,买了一批,勉强够用。” 七七点了点头,她计划练兵,建了多处军营,可普通百姓定是抗不住寒冻。 “让军营的士兵们,帮着多砍些木柴,邝伯那里窑洞匀几窑炭分给难民们。” “都需要办好签字画押记账。” 项兹指了指案前一沓账本, “记了,都说清楚了,所有粮食、棉被、衣裳等,全是赊账。年轻力壮的已经开始干活还账,其它妇弱幼小的,允了她们在家干活,按件记账。” 授人为渔,不如授人以鱼。 何况,升米恩,斗米仇。 七七转向希雨,“希雨,你跟南辕仔细查看户贴,登记造册,需得多番盘查,佐证身份。” 希雨,“好,我正跟着南辕大哥盘学习。” 邝小波见庄内事务问的差不多,他汇报了这一次出船采买的物品。 然后一脸欲言又止。 “庄主……我们这次出门看到了付常鸿,就跟在藏丰羽身边。待我们采购完物品后,一直派人跟在我们身后,怕是有所图谋。” 七七心思转了转,付常鸿到是好本事,钻营到藏王大公子身边。 “无惧,夷王的重兵离此地甚远,若想继续替藏夷弥报仇,想来,也是跟以前一样,派探子和江湖人过来。大家注意警戒,严防陌生人和举止异常之人。” 这时,丫鬟敲门。 “庄主,必老请您过去,还请了越公子。” 必老? 七七反射弧转了一圈,才想起是谁。 咦,竟然还活着。 临出门叫上了苍大哥,见侍卫一路带着他们往码头客栈走。 有些诧异。 没想到一老一小还住在客栈,想来手上有不少银子,躲在难民中,怕是为了逃命。 两人进门时,就见允儿哭成一个泪人,必老半靠着床头,握紧了允儿的手,反复唠叨。 付七七走近。 必老如回光返照般,脸颊上多了一圈红润,还开着玩笑说: “一直听码头上管事说庄主英气,没想到是个绝色小娘子。” “你先歇一歇,我替把把脉。” 七七坐在床头的矮几上,把脉。 必老随七七把脉,又望向越君玹,“不过几载,越世子竟然不认得老朽,我曾随我家王爷去过离原。” 越君玹默然,前朝皇嗣的身份直接宣之于口,不怕他们将人驱逐龙门镇。 “眼下猜出来了。其实,你无需道明身份,于他更安全。” 七七松手,多看了一眼允儿,还真是隐藏身份,可惜毕老一具身躯,只剩个空壳。 必老摇头,“我们带着少主逃了三年多,老朽多番想托孤,怎奈无合适人选。那一日见到两位,我就知道,少主他有着落了。” “战乱多年,处处尸横遍野,各州权贵对难民避如蝗虫,二位能在此时伸出慷慨之手,搭救难民,是有大爱之人。 况,老秦王一生光明磊落,忠心耿耿守护大玄,守卫边缰。越世子定不弱于先祖。” 越君玹眸光平淡地看了一眼允儿,“我无匡扶前朝之心。” 战争越发白热化,前朝皇族除了归依各地诸侯者,其它但凡有些威名的都死了,那怕逃了的也难成气侯。 必老又摇摇头,“越世子误会了。” 转头对着允儿说,“允儿,你父王的宏愿可曾记得?” “必爷爷!”允儿倔强的拽紧必老衣摆,父王死于乱箭中,头颅挂城墙七天七夜。 必老深深愧疚,临了最后,只有他一把老骨头护着少主,其它人等,不知是生是死。 “您父王说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夏四百余年亡于商,商五百余年亡于周,周三百年分春秋,春秋又分七国,至齐一统六国,中间时隔二百余年,然齐二世而亡,是以有庆高祖立庆国,至今三百余年......” “读史可知,历朝历代没有一个王者会一直延续下来,少则二世,多则三五百年,总会灭亡,您可还记得王爷如何说?” 允儿眼圈猩红: “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父王无奈,可实情是皇祖昏庸,宠幸恶臣,皇叔继位已成傀儡,至民不聊生,方起烽火战乱。.qqxsnew 大玄命数已尽,父王愿我隐姓埋名平安一生,愿我……替……绵延子嗣,延续……姓,方不愧先祖。” 七七听着三人打哑迷,但是必老与允儿的一番对话,正是说给他们听。 表明态度,无称帝之心。 “他是宣王之子。”越君玹见七七迷瞪迷瞪的歪着脑袋苦想。 七七闻言,恍然大悟,前朝宣王是位传奇人物,属一介风流才子,拜多位大儒为师,只喜钻研四书五经、诗文书画等,年纪轻轻,当属文坛大家。 虽生于皇室,但对权势视为粪土。 毕老拍拍了允儿的手,“王爷临终前有令,允儿随母姓,名滕飞白,字允新。” 允儿低头,泪珠成线,声音嘶哑,泣声道:“父王送的,羊脂玉虎纹玉剑内,父王有书信于我,我知道了。” 毕老老泪纵横,王爷两袖清风,不争名不夺权,本可以逃出临都,可是他说,他一身血肉为皇室所有,只有他们随着前朝死了,才一了百了。 百姓他日才能迎来明主。 七七最见不得,悲伤令人无以复加的场景,特别允儿才八岁。 第187章 又有人向茶颜表白 七七上前揽过允儿,与苍大哥对视片刻,道:“我应下了,从此无人知允儿来路,他就是我捡的小难民。” 最后,付七七和越君玹捏着一张前朝藏宝图,回了凤心院。 不过三日,毕老过世。 付七七几人陪着允儿,将毕老葬在后山。 从此,岩岩多了名玩伴,腾飞白。 越君玹主持的军营打擂比赛也进入了尾声。 团体对抗赛。 第一名,希雨带领的神机营,几个小头目是越君玹亲自教出来的,灵巧善变又不缺攻势凶猛。 第二名,大家呼声最高的是雷惊虎带领的虎豹营。 但结果,出乎意料,竟然是张卫拿了第二名,整个对抗赛,把迂回战、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玩出了新花样,纵是雷惊虎威力值高,强兵多,在张卫多番消耗下,终成颓势。 而个人赛,也跑出了七八匹黑马。 七七一直担心征兵无将领,看完决赛后,热血沸腾。 颁完盔甲、刀枪,七七召唤了张卫,“张卫,不错!明年允你成千人营!” 张卫真没有想到能打败雷惊虎的虎豹营,见庄主不避嫌的抬举他,瞬间热泪盈眶。 “我就是一个市井混混,庄主你不嫌弃我之前的身份?” 七七淡定道:“前朝顾朝大将军,出身草莽,为枭雄,其名声褒贬不一。然,归顺朝廷后,守北疆云州几十载,后为民族英雄。” “一个人不能决定出身,但一定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在高峰!” 张卫激动的无以复加,顾朝大将军!可类比他? 他从小在茶馆听说书,讲的最多就是顾朝大将军! “我……我拼了!庄主,您放心!我一定拼出个人样,不辜负您的信任!” 七七笑得如沐春风,递去奖励! 张卫大为振奋得接过一套玄黑铠甲、一把红樱长枪,连蹦带跳跑出去。 第二日。 张卫穿了一身蓝袍,披着黑大氅,在城墙上堵了茶颜。 张卫原相貌粗疏,恶丑,一身横肉,近几个月下来瘦了得有五六十斤,五官显出棱棱角角,有几分型男的味道。 茶颜看着张卫脸颊渐渐泛红,一脸懵圈。 “茶……姑娘。”张卫把茶颜拦住。 茶颜秀眉一竖,“没上过学吗?百家姓,有姓茶的吗?” 张卫手忙脚乱,“我……我知道,茶姑娘姓季,季茶姑娘。” 茶颜噗呲一声笑了。 张卫扰了扰头,掏出一个小盒子,“我前些日子在镇上,瞧着这把玉梳,极衬茶颜姑娘,送你!” 茶颜本就有颗七窍玲珑心,瞬间,明白了,这货看上她了。 “我记得你大我几岁,我该唤你一声张大哥,张大哥眼光真好,这把玉梳极好看,你好好留着,送给未来大嫂!” 一刹,张卫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你在想想!就是送你!” 一股脑的塞给茶颜手里,人就直接跑了。 “诶……张卫!”一转眼,人没影了,茶颜只得先捏在手上。 “呵呵!”付七七打趣的望着茶颜,她今年莫不是命犯桃花? 迎上庄主和越公子打量的目光,茶颜难得尴尬一笑,“那货,就是有病,脑子抽的!” 见人走远,七七不免担忧道:“据燕子城暗哨消息,有人冒冲你我,掳走了诸晨矜。” 越君玹眼神微凉,“那也是诸家人护主不利。” “诸晨矜虽说性格跋扈了些,但人本性不差。且不说她出银子买的物资,若没有她,我们光运粮食出燕子城都困难。若是有个闪失,我心难免不安。”七七叹一口气。 空中,雪花慢慢落下。 越君玹将七七斗蓬戴上,系好,“你呀,小傻瓜蛋,他诸家与燕子城其它三家,愚昧于民,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qqxsnew “罪不及后代嘛。”七七撒娇。 “嗯,我传信,让人寻找诸晨矜。”越君玹无奈。 话说。 雷惊虎吃了败仗,不觉得丢人,他听说了,张卫手下有一个谋士精通兵法,这回,他就是吃了没好好读书的亏。 第二日,雷惊虎拎着两块肉、两包红枣子、两匹布、两套文房四宝去了庄家院子。 一进门,就跪倒在庄老跟前,“庄先生!岩岩说整个龙门镇就数您学问好,今日某特来拜师。” 庄老先是一愣,细听,喜得半白的胡子要翘上去了,“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老夫算不得大儒。” “那先生是龙门镇第一。”雷惊虎想了下,一本正经地给出排名。 庄老:…… 这话,没毛病。 庄老和蔼问道: “你想学什么?” 既然小辈这么给面了,那他……教一个是教,赶一群也是赶。 “兵法!谋略!阵法……”雷惊虎从南辕那里打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复述了出来。 庄老重重的咳一声,“老夫擅四书五经,对兵法类仅略懂皮毛,要说此中翘楚,该是越公子。” 越公子?雷惊虎脖子一缩,前段时间他不知死活地挑战越公子,在一千多人注视下,他被单方面被狂虐。 那滋味,那酸爽,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让越公子当先生……若是没学好,一言不合课堂上把他当沙包吊起来打……这幅画面光想想,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礼留下来。 七七听说后,终于教化学院正式开学。 教化学院的院长,庄老光荣上岗。 庄家那一批小白菜,还有难民中不少秀才,全部聘了教启蒙班、进阶班。 兵法课,越君玹不便,但他派了北辙授课。 骑射弓箭课,报名当先生的,异常活跃,足有二十多人。 为人先生,那是极体面的事,他们一群武夫,就剩一身蛮力,可不较着劲。 着实人太多,最后商议,比拼的方式。 “骑射规则,三局骑马,延路安排五面大鼓,二处火堆,安排绕完火堆,敲响五面大鼓,成绩稳定前五者,视为纳入先生名单。” “弓箭规则,配发二十箭,取中箭次数量,前五者,视为纳入先生名单。” 雷惊虎嗓门大,这一次他是主考官。 “是!”二十多人异口同声。 “慢着!”温孜羡着一身男骑装前来。 第188章 诸晨矜受辱 比武台上的七七眨了眨眼,“你来应征骑射弓箭先生?你身子骨?” “放心,我身体恢复了六成。”温孜羡温和的笑道,“在闲下去,我怕是这具身子骨得光长镖,得废了。” 七七建议道,“若是如此,你去教识文算数班,更妥贴。” 温孜羡一步蹬上练武城的攀岩墙,又跳下去,“你瞧?可有碍。” 众人喝采。 七七只得点头,蒙家从小教出来的。 越君玹瞅着这小子看七七眼神不一般,他在桌子低下捏了捏七七手掌。 七七扭头,满脸问号。 越君玹眼神眯了眯眼,闪过一道诲暗。 前几日南辕向他汇报,七七与温家兄妹在秋水阁围炉煮茶,举止亲昵。 不一会儿,温夫人听说了,莲步缓缓地赶了过来。 七七忙将中间火炉位,让给温夫人。 只是跟在后面的温老爷,左哼哼,右哼哼,“我不同意。一个……做什么教习先生。” 温夫人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只是参赛的二十多个大汉,见突然出现一个白面小子,都嗤笑一声,不以为难地扭过头去。 就这细皮嫩肉,还想拉弓箭、骑烈马。 各就各位。 随着雷惊虎一声高喝,旁边士兵敲响了锣鼓。 “准备!开始!” 几十人如开箭的玹,疾驰而去。 一马当先的,就数温孜羡,驰马奔腾! “大哥!加油!”温诗筠大喊。 刷刷!一群莽汉扭头望去,好娇俏的小娘子。 温老爷气得,脸色铁青,“诗儿,坐好!像什么样子!” 温诗筠雪白的小脸,像是上了一个桃花妆,粉嫩粉嫩。 “是的,父亲!” 极为乖顺的福了一礼,规矩礼仪无一丝差池,甚是优雅得体,而后点翠未动,缓缓落于椅子。 温老爷:…… 反了! 一个一个反了! 温夫人似笑非笑扫了他一言。 然后。 温老爷正襟危坐。 茶颜眼珠子转了转,拉起小昭昭,喊道:“温大哥!加油!” “温大哥!加油!” 就见温孜羡手中长棍舞成一道剑花,稳稳落于大鼓上,发出震天响。 前面刚好有一障碍物,火堆,烈焰熊熊燃烧。 这一项极为考验人与马的相互配合,当马匹畏火时,马背上的骑兵要想办法克服。 又见他脸上波澜不惊,右手紧紧攥紧缰绳围着火堆转了半圈,而后退后。 就温孜羡退后不过八米。 咻地! 她大喝一声“驾”,一人一马义无反顾地穿过火堆! “哇!好帅!”小昭昭大呼。 众人眼一热,也跟着大喊。 “温公子!加油!” “温公子!加油!” 气氛极为热烈! 温老爷,心更碎了,脸更黑了。 毫无悬念,骑射温孜羡第一。 弓箭,又出乎意料的,温孜羡满分! 很多将士们第一次见温孜羡,见突然杀出的一匹黑马,佩服有之,警惕有之。 先生们选出来了。 开始招募学生。 因为下雪天,训练减少了,能干的活计也少了。 而且凤梧山庄允许赊账,日子算是安稳下来。 刚开学,报名的就有近五百人,一个班六十名学生,分了八个班。 学院没有建成,临时把一处空地军营征用了。 开学典礼时,站了几百人,现场颇为壮观。 庄老油然而生责任感,原来备好的稿子只有一刻钟,硬生生的拖堂讲了小半个时辰。 教化学院,按部就班的,开始授课。 临近年关,顶着一张鸡窝头的巫辛兴冲冲把人召集在后山,嘶哑的吼道: “成了,成了!今日让大家看看我手雷的厉害!” 一把年纪,又是长辈,这番癫狂的模样,令大家嘴角一抽,三五成群站在山坡上,齐刷刷盯着他。 沉浸在高亢中的巫辛,从旁边箱子里抽出一个铁瓶子,用力拉出导火线,往山坡上一扔。 静等两息。 轰! 炸出两米宽。 七七眼中不禁流露出惊喜与赞赏来,不过一个多月,巫叔就将火药配方的比例,拿捏准了。 “我的乖乖,真的成了!虽然没有庄主手里的厉害,但是挖山开垦绝对好使。”茶颜抽出一个手雷,端详,没庄主的精巧,但功效是那么回事了。 一旁的雷惊虎拎起一个,“给我!这玩意守城是个好东西!下次燕子城的人再来攻击,老子扔它几筐,炸得他们片甲不留!” 说着,直接扯出导火线,明显这一颗没有给雷惊虎扔的时间,眼看着爆炸。 “小心,要炸膛了!”巫辛喊。 七七千钧一发,拔腿一踢,半空炸响声突起,伴随着烟花四射。 雷惊虎惧骇,晃了晃凉飕飕的手臂,只差一息,地炸没了,“咋的,这手雷还认人?” 旁边的宁托拍拍自己的小胸口,妈呀,差点把雷大哥炸没了。 巫辛挺直腰杆儿,“一大半以上没有问题,有一小部分,估计是比例不对,还有这铁瓶子不扎实。没事,我们有经验,发现不对,立马扔。” 雷惊虎:…… 他点儿背,就摸到了半成品? 七七眼尖,瞧到了巫辛手上全是伤疤,果然是有经验,不知道炸了多少回。 “茶颜,派人送巫叔回院子休养。” 巫辛满眼着急,“如今正在紧要关头,我要改配方,铁瓶子还要提纯,我不休养!” 像个赖皮的小老头,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抱紧旁边的石头柱子,不松手。 七七好气又好笑道,当场救回来,已经去了半条命,好不容易养回来,就这一个多月又亏进去了。 “巫叔,你这副模样,庄爷爷看到,定要笑话你。” “眼睛熬没了,手臂炸不了,看你以后还如何研制威力更大的大炮。” “大炮?”巫辛才不理庄老的笑话,天天说他家建房第一,老子可是制成了手雷! 七七引诱他,“像战车一样,可以推动,当炸药放进大炮中,可射向几百米、上千米远。” “掷石器?”巫辛脑子灵,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掷石器投射原理。 七七点头,“巫叔你养好身子,在改良手雷。技术成熟后,确保制成的成品有上万枚,你在接着研究大炮。” 道理巫辛懂,龙门镇太小,不够人家塞牙缝,只有立于不败之地的神兵利器,才能让人不敢轻视。 ———— 一处山洞内。 “滚啊——你们是谁?我爹是诸兴生,你在敢动手!我爹一定会杀了你们!” 诸晨矜声嘶力竭的大喊。 第189章 诸晨矜的选择 诸晨矜被关了十来日,看守的大汉对她一直礼遇有加,今日突然猥琐的闯进来。 见到诸晨矜像只受惊的小鹿,五个大汉发出一阵一阵的大笑。 “哈哈哈!” “你爹?” “我好怕哦。” 啪!一巴掌呼在诸晨矜脸上。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用?天天使唤老子,今天要吃烤鸡,明日要喝鱼汤,啊呸!老子今天连本带利讨回来!” 这人说着直接解了上衣,扯下裤腰带。 见着大汉脱得只剩一条开裆袴。 诸晨矜这才真的怕了,站起来在洞内乱窜。 五个大汉犹如一群狼逗弄一只白兔,你扯一件棉袄,我扯一件外袍,最后……露出雪白的胴体。 “啊!滚——走开——” “我爹……我爹……一定会杀了你们……” 凄惨和绝望的呼救声,喊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归于死寂,只余男人们粗喘的大气。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群黑衣人,从山下杀上来。 来到洞外,听见淫秽的声音。 知道。 还是来晚了! “住手!” 随着一声高呼,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 正在劳作的一人停了手,住了嘴,屁股也撅了起来。 另外烤火的四人还没反应过来。 “嗖”的一下,撅屁股的大汉脑袋没了! 一股血腥味喷晒在众人脸上。 “啊!” 极度恐惧下,四名大汉慌不择路往后跑。 洞内,死路! “娘的!拼了!”一名大汉,捡起地上一根棍子,朝来人啐了一口。 余下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死也得拉个垫背的,一人从火堆处抽出一根火把,露出恶狠狠目光。 “兄弟,我劝你们别多管嫌事!” 叫嚣声刚落。 剑花如雪,飚出几道红色。 余下四颗脑袋掉落在地。 而另一边。 身无一物的诸晨矜像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破败,没了生气,且伤痕累累。 一名黑衣人早已丢下一件大氅丢在诸晨矜身上。 杀死五个大汉的黑衣人齐齐走到洞外。 半天,洞内寂静无声。 望着漫天雪花飘舞,在晚,大雪得封山了。 几名黑衣人,无奈,主子说是不管,但七七姑娘说得管。 领头人走进洞内,见着如死人一般的诸晨矜,只得下猛药。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残忍的说道: “诸姑娘,你走丢的十来日,你家出事了!你父亲……死了!” 终于,如死人一般的诸晨矜,缓缓转动了下眼珠子,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说什么?” 声线嘶哑,如破风箱漏出来的声音。 黑衣人,“你父亲死了。” 脑子好像被五雷轰顶过一般! 倏地,她爆发了,“胡说!我爹怎么可能死!” 黑衣人,“你穿好衣服,我们偷偷带你看一眼你爹的尸体。” 诸晨矜眼神阴鸷的望着黑衣人,黑衣人面无表情回望她。 僵持半刻钟。 诸晨矜丢下身上大氅,当着黑衣人的面,形如老妪,慢动作一般,一点一点穿上衣服。 黑衣人刷地跳出洞外。 等诸晨矜再出来时,头虽无点翠,但鬓发整齐,是细心整理过。 天黑无月,只说地上的白雪成霜。 一行人带着诸晨矜跳入诸家,直奔灵堂。 “我家儿子有五个,理应我任家主!” “大伯还在世时,最喜欢我家幺儿苇儿,他可亲口说过,要过继我家晨儿。” “放屁,诸老大何时说过……” 灵堂内争论不休。 诸晨矜双眼喷火,一把扯下廊下的白布。 “你们能帮我杀了里的人吗?我送你们十万粮食!”诸晨矜目露凶光的望着卜漳,就是龙门镇留在燕子城的暗哨负责人。 卜漳垂首,深思,平衡得失。 若是全杀了,短期内的蛰伏,不可随意妄动。 可十万粮食! 太诱人! 够龙门镇一个春季的粮食! 拼了! “好!” 就见。 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灵堂。 “有刺……”门口的管事“客”没说出来,已经被有剑穿心! 屋内一众人打成一堆。 诸晨矜推起长剑,走到说当她继弟,叫诸一苇的跟前。 “我爹何时认了你们这群吸血虫?何时认了你当继子?” “晨姐,别……别杀我!是我爹,我爹让我骗人。” 十五岁诸一苇的,直接吓尿裤裆了! 见诸晨矜冷漠的看着自己,如一条食肉恶犬,浑身透着暴戾之气。 吓得诸一苇心里的恐惧达到了极限,恐惧的给跪地诸晨矜磕头。 “我不过继了,晨姐你让我放屁!我走,我滚。” 突然,他掏出一把短刀刺向诸晨矜,“你去死吧!” 就见诸晨矜冷笑一声,直接一剑横劈。 睁大眼睛的诸一苇,不可置信从胸口摸出一手血,瘫倒在地,死不瞑目…… 诸晨矜不解恨的,一剑一剑刺下去。 “呵呵,想得了我家,做梦!” “侄女?我是你五叔——”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了诸晨矜,向她呼救。 她置若罔闻,走到房中间的棺木。 不过两刻钟。 当晚,诸府呈一片熊熊大火。 不远处巷子里,抱着尸体的诸晨矜发出阴阴的笑。 “呵呵,他们以为杀了我爹,抢了诸府就能得到我诸家的银子?粮食?做梦!” —— 因陆陆续续不断有难民往龙门镇而来,光靠着凤梧山庄养活的人,得有近四千张嘴。 七七空间的粮食是够,可还得留储备粮。 故她们这几日一直泡在凤梧山庄后院禁地,那里有一片三亩地,种子撒下去不消一刻钟,钻出了嫩芽,开花结果,三亩地不过两天的时间。 也得亏七七闲暇时,与越君玹去了深山老林,找到不少高阶药材,吸收完后,木系异能已恢复到七级。 这段时间大米催生不多,但是南瓜、芋头、土豆、红薯、大豆得有个四五万斤。 第三日。 一只灰鸽飞入凤心院,南辕早就等在一旁,取下飞鸽传书,看了内容后,去了凤心院后院大棚。 见主子正在锄地。 他默默的路过主子。 越君玹停了一下,又继续锄地。 “付姑娘,燕子城来信了。”南辕将手中纸条递去。 七七看完内容,长叹一口气。 仟仟尛哾 第190章 温老爷劝七七投诚风家 “她想来,便来吧。” 付七七接了一片白雪,轻喃道。 没想到诸兴生死了。 没想到诸晨矜被人轮…… 年二十八。 付七七亲自带着项慈等人往各军营、各管事、各院送海鲜、鱼、肉、蔬菜、干菜等。 刚从龙门镇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一行马骑有五六十人,后面还带着十几辆马车,缓慢前行。 瞧方向,正是去凤梧山庄。 “吁!” 七七拽住缰绳,略等了片刻。 “见过庄主。” 卜漳见到七七,下马拱手道。 “辛苦了!刚好回来过年。”七七见着卜漳,也高兴。 马车内诸晨妗探出脑袋,目光落在付七七身上,未上一丝妆,但其肌肤如雪,白瓷透亮,其眼明眸善睐,其仪自有一股光芒万丈之感。 “哟,是凤表弟?原来真的是长着仙姿玉色的美人。” 付七七望去,是诸晨妗系了一件雪白狐裘,抹了艳红的胭脂,眉间用翠羽点了花钿,妆容十分浓烈艳丽。 虽说话调笑,但眼里无光,如一潭死水。 才大半个月未见。 那个鲜活的、飞扬跋扈的诸晨妗好似死去。 只余眼前骨瘦形消,靠着厚厚粉底,化着浓艳妆容来掩盖那份死寂的诸晨妗。 “欢迎你来龙门镇。”付七七眸光沉敛,真诚道。 “不用可怜我!” 突然,诸晨妗生气,重重地甩下帷幔。 当一行人赶到凤梧山庄外城门,越君玹从城门上,一跃而下,缓步走到七七跟前,接过她手中缰绳。 “累吗?我给你煲了人参鸡汤,正煨着。”越君玹心情愉悦,眼底笑意似银辉般闪耀。 “好一对郎有情,妾有意的眷侣。” 诸晨妗下了马车,尖酸的打断二人对话。 只是神情,并不像动怒。 越君玹睨了她一眼,淡淡地收回目光,牵着七七的手,走入内城。 七七回头,“你已安排好院落,你且好生休息。我略懂医术,明日替你看看。” 诸晨妗冷哼一声。 见两人越走越远。 她抬头望天,将眼角的泪水仰回去。 他! 比在燕子城见到的,更为俊美无双,威仪毕露。 可惜。 原来不配。 如今,更不配了。 不,她就不配活着。 行尸走肉,只为给爹报仇! 前方。qqxsnew “你怎么把她带着到山庄,丢她去龙门镇。”越君玹慢条斯理,隐隐不满。 七七轻轻扯了扯他衣角,小心道: “项慈姐,以前的主子,你忘记了……诸晨妗也只余一股精神气撑着,若是我不帮她一把,怕她耗到明年,必死无疑。” 略带几分娇嗔。 越君玹薄唇轻勾,“嗯”一声。 害! 七七循着目光,才发现,她手伸进了苍大哥衣袖内。 诸晨矜被安排在外城的一座小院内,一路上见乡亲们,你端一盆肉丸子,我端一盆炸鱼块……相互交换着美食。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恬静感。 她跳下马车,慢慢地往人堆方向走了几步。 “小姐?”见小姐又情不自禁地流眼泪,荷朱不忍。“我今日给小姐做藕盒,做小姐最爱吃的三素陷!” “随便。” 诸晨矜脸上刚起的浅浅笑意,消失不见。 “姑娘,尝一块老婆子做的炸鱼块?” 一名婆婆见前面主仆二人盯着她们,她上前邀道。 诸晨矜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用手指了指自己。 婆婆笑道:“是呢,老婆子我炸鱼的手艺可是祖传的配方,保准你没吃过。” 热情,和善,真诚! 连老婆婆脸上褶子显得无比可爱可亲。 诸晨矜眼里有了微微的亮光,捡了一块焦黄焦黄的炸鱼,放入口中,有一股野菜的清香混合着鱼肉的酥香,冲入喉间。 “好吃。” 她轻轻道。 老婆婆哈哈笑道: “这是我家独有的秘方,用了野菜腌上小半天,在去炸,又香又酥,还味道独一份。” “小姑娘你今日才搬来,这是来不及办年货。” 说着,自顾自地进了院内厨房,舀了一碗。 “姑娘呐,留着!大年三十吃!” “好,谢谢大娘。” 诸晨矜挥手,也终于展露出连日来第一抹由内到外的笑意。 荷朱:…… 小姐! 她笑了! 荷朱抹了抹眼角的湿润。 用完午膳的付七七,搬了两箱大虾、海参、鲍鱼、羊肉……带着小昭昭去了温家。 刚进院门口,就听见正厅传来温姗玫的吼叫声。 “爹爹你骗谁呢,我们家还有四艘商槽,给我一艘赔嫁怎么了!” “姗儿呀,都跟给说了,我们家只余两艘,有一艘给了你五叔叔。” “温孜羡她也是女儿家,为何能得一艘!我不管,我也有!” “荒唐!且不说她为嫡你为庶,再如何,羡儿也是温家家主!” “女人如何能当家主,将来还不得兴思送你养老送终!” “老子还没死,你就惦记老子死后的事。老子愿意把家当给谁就给谁!” 温老爷终于爆怒! 看在大过年的,又死了娘的份,温老爷忍了脾气好生劝她,可温姗玫着了魔一样,不可理喻。 他走到门外,就见着付七七姐妹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温老爷讪讪一笑,“七七来了,刚巧,我有事与你商量。” 付七七交代小昭昭先去见温伯母。 然后,温老爷与七七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侄女啊,风家如日中天,他日建新朝,若不是登上那九五之尊,也必有其一席之地。”温老爷摸着胡须,语重心长道。 付七七委婉道:“我暂无此心思,再说我这才二千多兵,不够看的。” “越世子有兵呐。”温老爷。 付七七忽而笑了,“实话跟温伯爷说吧,我们并不看好风家。现如今,我们还不愿意出这个风头。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温老爷听到愣住了,喝了一口茶,“为何不看好风家?听说风总督治下严明,百姓安居乐业。风公子你瞧过了,实属人中龙凤!” 付七七笑容更深了,“风弘业,文比不过苍大哥,武更比不过苍大哥,何为人中龙凤!” 温老爷错愕,哐的一声,茶盏都掉桌上。 “越……越世子,有争天下的雄心?” 第191章 过年,一则春事 “哈哈哈,温伯爷,你真逗!”付七七笑声清脆,“苍大哥无此雄心。只是打个比方,他风弘业在我们心目中不过尔尔。” 温老爷受惊的放稳茶杯,忙倒上茶水,喝一杯压压惊,“咳,是老夫想差了。” “那越公子,尊上人选,心仪之人是?”温老爷接着试探性问。 “无。”付七七无所畏惧,“急什么,不管谁坐在那把交椅,总不会怠慢了离原。” 最后温老爷没有得到他想要有答案,眼见着替风弘业拉拢越蒙两家,也无甚进展。 这等绝佳的从龙之功,怎就这两伙人不稀罕呢,温老爷苦闷不已。 而此时码头上,熙熙攘攘,年前最后一次商槽船出河,归来了。 茶颜早早就在码头侯着,见着邝小波下船,问,“邝头,我的原石呢?可有带回来?” “你要的那两块原石,悉数运回来了,我还多买了五块,你一并拉走给庄主。” 邝小波拢了拢怀里的盒子,这次玉质成色好,他直接托师傅,又给打造了两套。 茶颜带着人把两块玉原石,拉回院子。 迎面碰上越君玹,长身玉立,缓缓而来。 茶颜身后的侍卫静了声。 她憋了憋嘴,“怎么就都怕他!” 越君玹眼前晃过一抹青绿,从侍卫们拉的石头上射出,“是何物?” “玉原石,前些日子跟玉石商定下的,今日邝头一道运回来了。”茶颜说。 越君玹停了下来,从擦出的巴掌大切口,察看了所有玉原石成色,最后目光落在两块玉原石,有片刻思索。 一块散发清冷光泽的青玉。 一块妍霞绯色的红玉。 都是茶颜挑的极品原石,她顿时心里一突。 “这块青玉,我要了。”越君玹淡声道,“南辕,送到凤心院。” “诶…!”茶颜一脸菜色。 越君弦漫不经心地扭头,有意见? “拿走,拿走!”茶颜罢罢手。 这块青玉原石她是为庄朋义带的。 妍霞绯色是计划给庄主的,其色跟凤凰花一样,烈焰似火,庄主肯定喜欢。 只是她不知,极品青玉,更能滋养七七的木系异体。 庄朋义赶来了,见是妍霞绯色的红玉,眼一亮,很适合茶颜! 垂首,凑近。 见色,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靡以为米长。 闻声,玉声贵清越,似人间尘垢一洗空,玉声璯然出房栊。 茶颜见庄朋义目不转睛的盯着玉原石瞧半天,也不说话,就知道他不喜欢,也是,那块青玉清风徐徐,如是雕了玉冠,衬他挺拔俊逸,玉质清越,再合适不过了。 “你那里有工具,切成两块吧,留一块给庄主。” 一半? 一半也比两个巴掌还大,庄朋义测量后,如若满玉,应该可取一对玉镯、两根簪子,一对耳环,一块玉牌,刚好有一套。 若是不满玉,应该能出一个玉镯、一对耳环。 “你要不看看另外几块,成色一般,甚在有几块绿色……”茶颜劝道。 庄朋义怕茶颜看出她的心思,紧张的掩饰情,带了几分冷意:“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我……我带走了。” 急冲冲的带着玉原石走了。 茶颜:…… 这事办的! 收了书呆子一千两银票。 还让人家勉为其难接收。 越君玹拿回的青玉原石,直接用雷电异电,硬生生花了一天一夜雕出一个玉镯子。 年三十,热热闹闹的席开六桌,吃年夜饭。 雷惊虎和南辕等一众,喝酒凶。 越君玹管制七七,七七幽怨的瞪着越君玹,趁他敬酒,七七直接捞出一瓶红酒倒入酒桶内,跟茶颜几人,喝了个精光。 等越君玹回来,七七脸颊爬满红晕,拉着他手说, “苍大哥,我给你表演天女散花。” 见底下一群糙汉子,正吹拉弹唱,七七捏起手指,异能在手掌间跳跃。 越君玹一脸黑线,几个飞掠,去了凤心院内院。 院内,几丈高的凤凰木堆积了一层雪。 “咯咯咯——” 七七围着凤凰木发出银铃般笑声,手起手落间,一朵朵火红的凤凰花慢慢盛开,镶嵌在素里白间,动人心魄的美。 “好看吗?” 火红耀亮她的眉眼,灵动又昳丽,让人想起雪山之颠的仙株,傲然于九霄上。 越君玹手掌一挥,将七七圈在怀中,他薄唇轻勾,低哑的嗓音:“美如雪山精灵。” 随之,震落的凤凰花落央缤纷,似雨如瀑,霞光坠盖在彼此依偎一对佳人身上。 气息徒地炙热。 七七咬唇,后背的大掌似有魔力一般,缓慢地抚摸过去落在腰侧,敏感的细肉在揉捏间为之一颤。 “我看到了,偷喝了两瓶红酒。” 越君玹眼神暧昧,盯着她雾润的双眸,一片花瓣落入眉间,烈焰似火,与她的眼尾一样红。.qqxsΠéw “我……就……尝了一小杯。” 越君玹俯身,一口咬住凤凰花瓣,刮过七七的眉间,眼尾,脸颊,鼻翼…… 似电流的酥痒,从眉心间窜到胸腔,砰砰跳得,心口阵阵发烫。 七七招架不住,身子微软,连力气也使不上,干渴得舔了舔嘴唇,“苍大哥……渴。” 似呢喃。 越君玹乌眸泛红,凸起的喉结滚动,“我喂你……” 倏地,一片柔软长躯直入。 浓郁的甘冽酒味溢出清冽的木香味,在她舌尖横冲直撞,令七七止不住颤栗 她缓缓闭上眼,双手勾住苍大哥脖间,灵巧的香舌微卷,回应。 空气越发的稀薄。 微喘的气息在暗香浮动中氤氲。 “啊!坏蛋!” 一声童稚软糯的女童音。 七七骤的离开。 离开的只有红嘴。 身子依然被禁箍在宽大修长的身躯内。 就见。 小昭昭被岩岩捂住眼睛,然后岩岩扭头闭眼。 跟在后面的南辕早就闪在院门外。 七七急了,“苍大哥……你……松开……不方便。” 越君玹不紧不慢,神态自若,“嗯,我们秋水阁。” “啊——” 两人身影消失不见。 久久,两个小萌娃睁开眼,那里还有人影在。 “坏蛋苍大哥!” 越君玹半抱着七七刚靠近秋水阁,就听见外间茅房内。 男人急吼吼扒啦着女人身上的衣裳,迫不及待把她往软榻上带。 第192章 定亲 “你跟项慈姐说了我们的亲事吗?” “哼,当然说了,不说……我……能跟你出来。” “过了春节,我就让我娘跟庄主和项慈姐提亲。” “美的你,从哪学的这些……轻点……别咬,你出船去了哪等地方?!” “没……就看了小人书……嘿,打架的小人书……” …… 眨眼间,便响起男人与女人迅速纠缠,发出粗重又急促的喘息声。 尴尬! 巨尴尬! 那怕反应迅速的越君玹把七七带离此地,奈何两人是异能者,远远还能听到通互相碰撞发出的暧寐声。 两人回到凤心院屋内,掀起一室旖旎。 翌日。 七七派发红包时,还着重看了一眼项苡,红鸾凝聚眉间,形而不散,仍是处子。 她不得不感叹,男人都似狼。 但好男人的标准时,临到最后关卡,还能守住那层膜。 “庄主?”心里有鬼的项苡把衣领竖高了些。 不扯还好,一扯,七七一眼就看见,脖间,青紫妍红,像草霉! 可见昨夜战况激烈。 “咳!你脖子被虫咬了?我那里有药膏,你拿去涂涂。”七七一本正经地说。 项苡总感觉庄主话里有里,刷得脸红,接过红包,嗡嗡道:“好!” 果然,初六。 邝伯娘喜上眉稍,请了曲婶做喜婆,先来了七七这里。 “今年喜鹊来得早,咯吱咯吱,钻了你们老邝家。项苡要模样有模样、有本事有本事,你老邝家算是捡着宝喽。”曲婶打趣道。 “哎哟,我跟项苡跟娘俩似的,我们投缘。前年在山上,我还跟当家的说,项苡将来准要进我家门了,没想到,这做梦一般的好事,它竟然成真了。\" 邝伯娘笑咧了口,都没合拢过。 “你是偷着乐吧!”曲婶故意白了她一眼,笑道。 七七眉眼弯弯,笑宴宴转向项慈:“项慈姐呢,你的意见呢?” 项慈素来稳重,此时也难掩脸上的喜悦,邝伯和邝伯母拿她们当晚辈的庝,邝家门风自是没二话。 邝小波,她是眼见着,从一个农家憨小子到如今掌一艘商槽船的总舵手,总管事。 项苡去了邝家,她放心。 只是,她话锋一转,望向角落里的邝小波,他正拔拉着窗棂,往外偷看项苡, “邝头?” “到!”邝小波刚晨练完,听见项慈姐中气中足的喊他一声,立马并拢脚根,昂首挺胸。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众人会心一笑。 邝小波扰了扰头。 项慈沉吟道: “我与项苡原是江湖人,蒙庄主相救,一道来了龙门镇。我们性子原本就活得肆意,项苡性子你是知。 人人都称你一声邝头,你正处春风得意,可若是惹了外头不三不四的,我家项苡可不会轻饶。” “项慈,你放心!他要像他大哥一样拎不清,我打断他一条腿!”邝伯娘先立了保证,她可是经常听七七念叨,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的亲娘呢,她要打断他一条腿。 昨日项苡说要割了他第三条腿。 …… 高位伤残人士。 想想以后凄惨的一生,邝小波立刻缩着脖子,摇头,“不!不惹,我就要项苡!” 项慈这才满意,朝七七点头。 “行!让庄头帮着选个日子,把亲事办了!”七七一锤定音。 邝小波一听,飞似的,一溜烟跑出去了。 “项苡,婆娘!我们要成亲了!” 院子里一众萝卜头,正在练剑,忽地齐刷刷望着项苡姐。 项苡脸一红,剑花转动了方向,朝着邝小波刺去,“哼!先得打过我!” “打过你了,可以扛上床?”邝小波还记着昨日又钻暖阁一事,临门一枪,又发在外头,甚觉遗憾。 项苡秀眉一竖,“憨货!你……你小点声。” 到底不舍得,两个搏斗间,项苡放了水,被邝小波掳到不知道哪个角落。 庄老翻了黄历,婚事定在三月初六,三媒六聘,刚好走完。 过了十五,就叫过了年,全面开工了。 其实年初五,山庄里,已经开工。 去年年底,根据积分制、军功,将各军营、各长工队,各评了四个等级。 每个等极,对应发了丰厚的年底奖励,有大米、肉、鱼、糖果、布匹…… 特别是军功突出的近三四十人,军属院中,每人领了一套三房小院,领了家人往院中一看。 新的桌子、新的棉被、连锅碗都备齐齐。 特别是院中的水井,别提多喜人。 就是太平盛世,都没有这等好日子。 若得好多人眼搀,恨不得去年重来一回,定要好好开荒,好好练兵…… 今年积分制依旧,所以初五,大家都铆足发劲,争取升官配院领分红! 故而,拎锄头的,天不亮就出了门。 练兵的,东方即白,就到来到训练场,发出吼声震天。 这时。 深居简出的诸晨矜来了,“你有两只女兵?我观你身边的叫项慈的、茶颜的、叫月色的,都武艺高强?” 七七不知她来意,“是的,我身边的女子、小孩都擅武,乱世求生,这是生存技能。” 骤地,诸晨矜泪水连连,哭累了,她才道: “我父亲早年也为我请过剑客,可惜,我不知天高地厚,看不上习武粗蔽的女子。若是……听了父亲的话,我也不会……我父亲也不会中他人圈套,身首异处。” 七七叹道,“女子本就坚难,何况闺阁女子,其实我是敬佩你的!” “敬佩我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诸晨矜略带尖酸,自嘲道,“我也想死,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我父亲,就我一个孩儿,待我如若珍宝。我若是连父仇都不报,怎配为他子女。” 七七,“你不可妄自菲薄,听说你学问作得极好?我正有意建女学,你来任先生?” 诸晨矜苦涩,“我这等人,怎能做先生。俯瞰天地间,触目俱浩浩,怕是连我一处容身之地,都找不到!” 七七还真有些不习惯诸晨矜这副怨怜自哀的模样,主要她张牙舞爪,飞扬跋扈的形象,太深入人心。 “那你作何计划?”m.qqxsnew 诸晨矜抹干眼泪,气势一变,眼角都带着狠厉。 第193章 有孕 “习武!我带着我的武婢加入你的女子营,我不干扰你们,你们就当我普通士兵。” 这倒是出乎七七意料之外。 七七若有所思,“我的女子营,训练极其严酷,像你这等无武学底子,坚持不了。” “不!我可以!” 诸晨矜抖下外袍,露出一身黑衣劲装,满脸仇恨。 “晁家、段家……他们的人头,我要亲自杀!” 就这样,女子营中,出现了一个笨拙的新兵蛋子,每天伤痕累累,依然咬牙训练到暮合四色。 无端端的激起大家内卷,原来每日训练三个时辰,现在个个打了鸡血似的每日四个时辰。 ———— 茶颜又再一次无奈的被张卫堵在训练场一角。 “茶颜姑娘,我无父无母,将来肯定待你好,我赚的银子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张卫从最初的紧张局促,现在多少带着些油嘴滑舌。 就一直目光赤裸裸的注视茶颜,一定要等个答案才罢休。 茶颜真的有股冲动,想找个麻袋,套了,伦起棍子凑他! 堵了她七八回了!已经不少人说闲话了! “张营长,我瞧我这身高,我这小身板,也配不上你呀。你该找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茶颜故意贬低自己,手掌比画了下,确实身高就到张卫胸口略上的位置。 张卫表情温柔,“壮实,可以更好保护你。” 茶颜打了一个冷颤,“实话跟你说吧,我另有喜欢的人,我喜欢……” 张卫不信,眼含戏谑。 茶颜脑子里拼命找对象,突然一道清风朗月的身影在脑海里浮现,她一喜,脱口而出。 “我喜欢庄朋义那样的书生!” 说曹操,曹操到。 哐铛! 不远处的庄朋义不可置信地楞在原地,惊得手里的卷轴跌落在地。 两人循声偏头一看。 茶颜犹如遇到救星,冲过去拉着庄朋义的袖子就跑。 随风丢下一句。 “张营长,他日你大婚,我定送上厚礼。” 望着两人远去,张卫眼神暗下,像只受伤的大熊。 “张营长?哟,表白又失败了。”诸晨矜蹲在墙头上,嘲讽道。.qqxsnew 说来也巧,诸晨矜第三次碰到张卫对茶颜表白。 张卫一窘,扰了扰后脑勺,“诸姑娘。” 随意一瞥,头发凌乱,脸上擦伤多处,目光流连最后落在她手腕肌肤上,那里尤为严重,青紫一圈。 “诸姑娘,你没有基础功,硬使用蛮力攀爬、过岗,很容易受伤。其实,你可以先跟昭昭小姐带的童子军练上一二个月基本功,把筋骨打开后,再进行特训。“ 张卫好心劝道。 诸晨矜脸一黑,“要你管,多管闲事!” 张卫:…… 拍了拍脸上的尘土,他好心为她着想,还被扬一把土…… “啊——”墙那头传来惨叫。 张卫顾不上满脸灰土,跃上墙头,就看见诸晨矜满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屁股下面渗出了几条蜿蜒血水。 张卫顾不上其它,一把抱起她,冲着旁边士兵,“快,叫军医!” 跑到练武场中央看到了庄主,对,庄主会医。 “庄主,诸晨矜受伤了!流血了!”张卫大喊。 付七七收到手中长樱枪,丢给一旁的土兵,“你们继续!两两对练,两刻钟,左边一排往上走一步,换对手!” “是!”士兵喊。 付七七跟上张卫,往旁边的营房走去。 张卫轻轻放下诸晨矜,看着自己右手一手血污,嚷道:“庄主,她屁股受伤了!” 付七七:…… 屁股受伤,是什么鬼? 七七坐在坑头,手搭在诸晨矜右手上,见她脸色发白,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问,“那里痛?” “肚子……”诸晨矜气虚道。 七七的精神力顺着经脉,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肚子上。 一刹…… 七七懵了,对着张卫说,“你出去,安排人提几桶热水,在找荷朱取她家姑娘的衣裳过来。” 张卫诶一声,出去了。 而在这之前逃离的茶颜拉着庄朋义一口气跑到拱桥处,才松手,喘着大气道: “不好意思,我就是被张卫缠烦了,才不得已想的招。” “瞧你脸红的,吓到了吧,脸皮子这么嫩,将来如何找媳妇。” 茶颜小嘴叭啦叭啦,只是耳尖的红晕出卖了她。 庄朋义还处于无法抑制的欢喜中,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茶颜瞧着庄呆子脸色一会红一会青,难道以前老开他荤腔,惹恼了他,咳,还有那一次……把人家强亲秃噜嘴。 她内失突感失落,尴尬的哈哈大笑,“兄弟,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庄朋义喜悦从眼底一闪而过,控制住略显激动的神情,矜持道: “我……” 紧张的茶颜突然害怕听到接下来的话,刚好看到荷朱提着篮子狂奔。 “荷朱,跑这么干嘛?” “我家姑娘受重伤了!流了一地的血!”荷朱惊慌失措,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 “啊?庄学究,我忙去了!” 茶颜跟着一块跑回训练场。 “是心宜你……” 只是茶颜早已跑远,未曾听到。 庄朋义一脸失落的从袖笼里掏出一只火焰般的雀钗。 营房内。 七七用木系异能在她体内转了几圈,调试了她的身体,最后,眼神复杂,“你怀孕了!” 诸晨矜瞪大眼睛,死死的咬住嘴唇,脑子里浮现那一日山洞的画面。 “啊啊!!” 诸晨矜双手锤打着坑,连连嘶吼几声。 久久。 诸晨矜一脸灰败的盯着坑边的血迹,冷冷道:“他死了吗?” 是指胎儿。 “你训练过度,有流产的迹象,身子保养好,胎儿无恙。”七七如实说。 闻言,诸晨矜挣扎着起床往屋外冲。 七七拽住她,“你身下还在流血,不要命了!” “放手!我要去训练!我练倒杆!我要去练刀法!……他怎么还能活着!他该死!他今天就该死!” 诸晨矜不断挣脱七七的禁锢,整个人陷入颠狂。 七七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这是自杀!若是你死了,还如何替你父亲报仇!那孩子不要,有的办法!” “对对!他不要,他得死,你告诉我,用什么办法?你说?快快……他今天一定要死!”诸晨矜跪在地上,满脸痛苦。 门外的两人刚好听到,呆住了。 “孩子?”荷朱惊骇的问,“你们说什么孩子?” 第194章 昭昭和岩岩,萌娃练童子军 茶颜知道实情,如今荷朱是诸晨矜身边的第一大丫鬟,还得需要她照顾,故把她拖在一边,讲了年前遇难一事。 “难怪……难怪小姐每日洗浴要大半个时辰,一定要把身子挫到满身通红,才罢休……我还以为是老爷死了,小姐难过的。” 荷朱泪流满脸。 两人在回到屋内,诸晨矜已经陷入昏睡。 “荷朱,替你小姐换好衣裳,堕胎药,我会让茶颜送去。我午后三时,会过来。”七七冷静道。 堕胎药? 荷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好,谢谢付庄主。” 付七七怅然的离去,走到比武台,脚步转了个方向,去了小型练武场。 女子艰难,她得为昭昭打算。 她这几日在难民中挑了近八十多个孤儿,都是五至十二岁,分别给岩岩和昭昭配了四十多人,将来是他们的亲卫。 “方瑜,你出列,听说你父亲是猎户,你曾拉过弓,给大家示范下。” 小昭昭双手负在背后,走出越君玹同款步伐,小脸面无表情。 “是。”m.qqxsnew 第二排最高的女童方瑜出列,接过郑蛮子递过来的弓箭,左腿迈前一步,前膝微屈,双手很费劲的拉开弓,因为身子抖动,弓固定不直,向一方倾斜,唆——一声,箭矢飞到靶后去了。 “哈哈哈!” “哈哈哈!” 都是一帮娃娃,看着方瑜没射中,发出哈哈大笑。 “安静!”小昭昭板着脸,颇有气势。“很好笑?方瑜的姿势很标准,你,你,你,你们三示范下,是否能做出标准打弓姿势。” 被点到名笑得最大声的三个男童,站出列,扭扭歪歪地扎出螃蟹步,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这次一众小娃娃不敢笑。 “你们回队。大家可是知道,明明方瑜姿势很标准,为何没有射中呢?”小家伙还故买玄虚。 下面几十颗小脑袋摇摇头。 咻—— 小昭昭反手拉满弓,一箭飞出,正中一百米开外的靶心。 “中了!正中靶心!” “哇!昭昭小姐好厉害!” 小昭昭小娇不躁。 “射箭讲究的是手臂要有力道,脚步扎实要稳当,我五岁起,每日晨练,必是先在树上倒挂半个时辰,再到梅花桩上扎上半个时辰马步,才能像那个大墩石一样,稳稳当当。” 底下一群娃娃年经小的似懂非懂,不过,不妨碍她们对昭昭的崇拜之心。 倚靠墙角的七七心慰,小昭昭这个机灵鬼,倒是懂得显摆自己历害的招式,让大家臣服。 拔脚她转头去了对面,远远就听见“嘿嘿哈嘿”铆足劲发力的声音。 原来是娃娃们分成两队,脚扎成马步,两两悬空扳手腕。 她过去时,刚好接近尾音。 很快,有二十三个胜出。 “迅速,结合,列队!”小岩岩教棍在手,一挥一舞间,二十三人很快又列出两队。 吭哧吭哧,最后决胜出六人。 小岩岩满意点头,“你们六人暂为各队队长,领七名小兵。相当于,你们以后是百夫长!身为队长,你们要以身作则,带着训练!” 六人眼睛亮晶晶,重重点头! 有名小童不服,跳出来,“我今日败了,又不是明白,后日也会败他。还不是因为俺以前没吃饱饭,没有力气。” “我也不服——” “对,比过,刚刚我屁没崩住,泄气了。” “哈哈哈!” “安静!以后回话举手!得到应允,才能答!” 一旁的松蟠眼一瞪。 小岩岩小脸冷静,等松蟠训完话,他才说,“刚刚吵闹几人,记扣一分。” 扣一分,代表扣粮食。 几人有些丧气。 小岩岩又赞许道 “虽是范规,不过,胡全子问得对!” “还有一个消息,今天一并公布。 接下来会有月考,季考,你们只要在每次比赛中,夺得每组头名,就有机会胜任队长。眼下我有六个队,将来会有十个队、二十个队,一个营、二个营! 我未来的营长,像雷叔叔一样,可以分小院,分田地、分粮食、分布匹……” 这次,鬼头们捂住嘴,怕开心的喊出声,眼睛的蹭亮,盯着岩岩。 付七七不得不感叹,岩岩资质非凡,御人之术用堪比成人。 也要感谢三位老师,先有苍大哥启蒙,后有秋涧白游学教习,现有庄老授课,几人各有所长。 过了十日,诸晨矜做完小月子,终于可以出门,原本想在周围散散心,不自不觉得走到训练场。 “诸姑娘,你屁股的伤可好了?” 张卫看见诸晨矜大病初愈,脸色泛白,关切地问道。 诸晨矜一脸茫然…… “屁股的伤?” 张卫摸了摸头,这才想起来,人家诸晨矜是大家小姐,哪里是他这等市井诨人,歉意道: “我这张嘴混说的。” 诸晨矜蓦然想起,那一日是张卫发现受伤的她,她大笑,笑得眼泪不断往外流: “哈哈哈——屁股的伤!对就是屁股受了伤!” 豁然开朗,她擦干眼泪后,脸上的死气一下消失泰半,人多了两分鲜活,诚恳道: “张卫,谢谢你!” 突然的来,又突然的走? “好,不谢,不谢。”张卫见人都跑远了,也没放心上,转头继续练兵。 诸晨矜步伐轻快的回去了,路上遇到去挖野菜的卫婆婆,“荷朱,带上小刀和篮子,我们跟卫婆婆去挖野菜。” 荷朱,“小姐,你还不能碰冷水?” “时日够了,无碍。”诸晨矜已经与卫婆婆一道往前走了。 难得见小姐高兴,荷朱擦了擦眼泪回院子里,带上了几把小刀,两个篮子。 荒地里。 “这是蒲公英,就是大夫那里还收这个当药材呢,吃了对身体好。”卫婆婆挖出一颗野菜,教诸晨矜。 诸晨矜接过,准备对照着挖。 “矜矜姑娘呀,你看这一颗,细油油,细长的叶子,叫荠荠菜,庄主最爱吃的,听说用它包饺子香得很。不过,老婆子我没舍得包饺子,就是煮了吃,甜的很。” 卫婆婆又挖出了一颗野菜。 “付七七爱吃野菜?”诸晨矜不确定的问。 第195章 秋涧白归来 “爱吃!庄主是好人,还安排人每日在码头上收野菜,拿了粮食给我们换。” 说到换粮食,卫婆婆笑眯了眼,换的那个土豆、红薯,那叫一个香。 诸晨矜扫了一眼荒地,老弱幼小,都在挖野菜。 她不自觉的专挖荠荠菜,等荷朱来,两人挖了近半个时辰,足足有一篮子。 回到院子里,安排荷朱让人全部包成荠荠猪肉饺子,还特意交待,荠荠菜一定要用开水烫过,才能去掉苦涩味。 荷朱纳闷,小姐何时会做饭。 饺子煮好了,诸晨矜尝了一颗,果然清香美味。 “荷朱,装上三盘,你随我去凤心院。” “好勒!” 荷朱一听凤心院,就知道是送给付庄主的,饺子她也尝了,着实味道好。 “庄子,诸小姐过来了?”月色叩门。 “进来!” 付七七正在清点药材种子、水果种子,马上步入二月,该是栽种药材苗、果苗的时节。 诸晨矜提着膳盒一人进去了,“听说你爱吃荠荠猪肉饺子,荠荠菜是我亲手挖的,就连饺子我也包了不少。趁热,你陪我一道吃。” 七七陷入了沉思,“你去挖野菜?” “怎么!不信!”诸晨矜大小姐脾气说来就来。 七七探了探头,见她比昨日多了几分红润,指甲缝里还有泥土,看来是真的。 想通了就好! 人得活着,日子要过。 她把各式种子包在一旁,接过膳盒,摆出三大盆饺子。 诸晨矜递去筷子,七七尝了一颗,“好吃。这个季节荠荠菜最鲜嫩,你家厨子陷也调得好,相得益彰。” “那不看谁挖的野菜。”傲娇大小姐上线。 估计是饿了,诸晨矜吃了一大盆,放下筷子,指着地上几框种子,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粮种、药种、菜种、果树种子……荒田开垦出来,难民们等着种子育苗插秧。”七七答。 诸晨矜神色复杂的看着付七七。 她听卫婆婆说了,付七七分出去的田地,佃户只需要缴五层佃粮,谁家不是收七层,而且还能先借粮种、借农具…… “你心善。乱世中谁愿意收留没用的难民,你不仅收留了,还安排房子、吃的、用的,还给田种。” 付七七难得调笑,学着她傲娇道:“相貌越美,责任越大!” 诸晨矜:………… 等越君玹过来叫七七用膳时,就见二人相谈甚欢。 诸晨矜历经家破人亡,与付七七相处中,也越发敬佩她,那点子男男女女的心思慢慢消退。 知道二人有事相谈,她起身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越公子安。” 然后提着空膳盒,潇洒离去。 七七将包好药种、果树种子递给越君玹。 “午后我们去后院禁地育苗种,得安排栽苗了。” 见越君玹一直皱眉,七七捏了一把越君玹后腰, “哟,见人家对你无爱意,你开始怅然若失。” 越君玹乌眸微亮,将七七揽入怀中,“可是醋了?” 七七翻了个大白眼。 二人刚走在主干道上,就见温家姐妹结伴而来。 “七七,我们来蹭饭。”温孜羡熟络带着亲昵。 越君玹神色微冷,将七七护在一侧,挡住了温孜羡的目光。 温孜羡知道自己又大意了,在七七面前,自然的显出女儿家。 “行,刚好一道回去用膳。”七七探头道,状似无意扫了一眼苍大哥。 一路上,才知道,温老爷一直掂记着蒙家军,今日终于知道是温夫人不想与风家攀扯,阻了他发的信件,大发雷霆。仟千仦哾 两姐妹素性就来七七这里蹭饭吃。 “听说蒙家也有一只骑兵?善练鬼兵,马蹄包上毡布后,能夜袭百里,悄然无声。”越君玹突然出声。 温孜羡讶然,“越世子一眼窥其秘,风家想要我外祖的骑兵前往北方战场,助风家激战南宫家。” 越君玹,“临都郊外太湖突现神迹,有一块巨石突显五个字‘天定而民归!’。故而百姓请愿,请南宫家称帝。风家是急了,要阻了南宫家称帝,欲行偷袭之策,缺良兵良将。” 神迹,付七七那股膈应又起,那藏家利用她的神迹,从一个不入流的势力,才一年多发展成五大势力之一。 她高低得抽个时间去毁了藏家这个由头。 温孜羡眼中暗芒闪过,“原来如此。” 已经向风家进献了一百二十万斤粮草,还势要把蒙家拖下水,利欲熏心! 如此,别怪她不顾父女之情。 这时,后面传来呼声。 “庄主!温公子!秋公子来了!” 陈管事喜上眉稍,颠颠的跑过来。 温孜羡定住了,脑瓜子嗡嗡的。 付七七眉眼弯弯,“月色,把秋公子请入正院!另外,交待下去,调大厨过来,加急备菜,午膳晚两刻钟开席!” “好!”月色自从进了内院,融入极快,办事利落。 越君玹偏头,??? 付七七轻扯越君玹胳膊,解释道: “我们在逃亡龙门镇的一路上,秋涧白一路护了我们三个月,后来听说温孜羡陷入刺杀僵局,前去助她脱身。算来,我们有七八个月未见。” 越君玹点头,“居于西方云中城的秋家?” “是,苍大哥知道?” “嗯,秋家善诡道、谋略,历来乱世辅明主,安邦定世,故而各世家藏书中都有一份秋家名录。” “秋涧白喜欢岩岩,一路上劳他教导。” “听说秋家这一代秋涧白资质极佳,得其祖父亲自教导,五富五车、满腹经纶,有小孔明之称。” “原来秋涧白这般历害。” …… “大哥?秋大哥来了。” 温姗玫见大哥发愣,连续喊了她几声。 “嗯,无事。”温孜羡恢复神色,轻咳一声。 大家干脆在太极广场等秋涧白一行人。 不一会儿,远远就瞧见打头之人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像是寂灭之地的冷雪。 人越来越近了。 温孜羡慢慢退到后方,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正当七七准备打招呼时,突然从秋涧白后方冒出一个精神矍铄的白胡子老头,腰间别着一个木葫芦。 “哎哟,你贼精贼精的付丫头?” 第196章 又一个穿越人士 南辕和北辙正挥着锄头翻地,茶颜施展着不算精妙的轻功来回撒种子。 还不待七七应答,秋老语出惊人,吼急急道: “付丫头?还未定亲吧。你瞧,我家涧白如何?就是看着白嫩了些,但,能打,听话。” “以后进了门,爷爷站在你这边,他绝对不敢欺负你!” 众人:…… 不按套路出牌的老头,原来是秋涧白的爷爷。 越君玹上前两步,与秋老对视,眼神波澜不惊,“晚辈越君玹见过秋老,劳你费心了,我家七七有主了。” 秋老咦一声,围着越君玹绕了几圈,啧啧道: “好骨相,天生的金戈铁马将王之相!” 然后直接从随身小兜里找出一本册子,翻了几页,看过后,冲着孙子吼道: “越君玹?白小子,离原越君玹是不是就是他?你们记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听见爷爷唤他,秋涧白从温孜羡身上收回目光,转到越君玹身上。 又听到秋老对着册子就念道: “离原越君玹,钓名沽誉、蛮横无礼、不通文理,实乃草包一个。” 略顿了顿。 “不仅草包,还妄顾人伦,凶残无比,弑父之举,天理不容!” “瞎扯!” 爷爷善歧黄之术,他也略懂一二,眼前的离原越君玹人中龙凤。 秋涧白云淡风轻: “爷爷,当初,离原去的是秋坚壁。” 秋老脑子里转了几圈,“老三家坚壁?去了藏家的?” “是,爷爷。”秋涧白。 秋坚壁莫名的被爷爷记上黑名单,等有一天见到越君玹,大喊冤枉。昔日,他进秦王府见到的越君玹与眼前之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秋老背着双手,一副高人望月,“饿了,走吧,回去用午膳。” 付七七:…… 做为主人的她,终于有机会开口,“秋爷爷,这边请,略备薄酒,正等您老。” 一行人大步流星的往凤心院赶去,秋涧白不自觉的靠近温孜羡,低声问: “温兄为何不告而别?我后面多番写信,也未曾见你回信?” 温孜羡冷着脸,带着几份疏离,“你表妹的腿可好了?” 秋涧白狐疑,“姝瑗表妹?” …… 凤心院。 小昭昭早就饿了,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小腿儿,“姐姐还不回来。” 另一边正襟危坐的小岩岩,给妹妹递去一盘核桃糕,“昭昭,先用块点心垫垫肚子。” “嗯唔,不要。”小昭昭摇头,“今日有大猪蹄子,我要空肚肚了。” “算了,我去瞧瞧!”.qqxsnew 小昭昭一溜烟的往外冲,刚好门外一行人往里走。小家伙没刹住车,撞上了秋老,刚好攥紧他腰间的葫芦。 “哥哥,是好东西!好香的葫芦。”小昭昭嚷道。 秋老吹胡子瞪眼,呆了。 是个身着粉色劲衣的小女童,白白嫩嫩的小模样,可爱的不像话。 精致的眉眼中透着聪慧狡黠,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熟悉。 “像!真像!”秋老一瞬不瞬的盯着昭昭。 付七七上前,牵过小昭昭,“昭昭,岩岩,过来,见过秋爷爷,是涧白哥哥的爷爷。” 小岩岩走了过来,与小昭昭一同向秋老行礼。 “又一个?双胞胎?”秋老乍舌,几不名闻的低声一句,“莫不是这就是白小子说的小娃娃?又一个王者骨相。” 付七七耳尖听到了,对越君玹对视一眼。 秋老还是神棍? 越君玹微微点头。 用过膳,大家散去。 留下秋家爷孙和付七七、越君玹四人。 只是秋涧白望着远去的温孜羡,略有些心不在焉。 上首,秋老掏出了小望远镜、小镜子、英文小册子、小风扇……全是末世文明该有的小玩意儿。 秋老内力雄厚,莫不是有了隔空取物的本事。 七七用精神力探了探空间,确认再三,没出来怪异的黑洞。 秋老将他兜里的小玩意儿摆了一桌子, “付丫头,我看了你给白小子的千里眼,与我手上的望远镜有异曲同工之秒。” 哟,还知道名叫望远镜。 七七一下坐端正了,哦一声,接下来,是要认老乡了,她莫名的有些期待。 “这些物件,付丫头可认得?”秋老老眼期待。 还得考试?对暗号? 不应该来句,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付七七答,“玻璃镜,英文歌本……” 如数家珍。 秋老眼越睁越大,“果然跟白小子猜的一样,你们跟我家老祖一样去过现代文明世界?” 呃? 不是同一方世界,白高兴了。 越君玹不答。 付七七摇头,“听说过现代文明世界,不过,已经覆灭了,我们梦中去过的叫末世,末日世界,异兽和怪物横行的世界。” 秋家老祖聪明,穿越而来,说是梦中去过,多好的理由,她用了。 秋老竖起耳朵,催促道:“你在讲,在讲讲!” 越君玹轻咳一声,打断了,“那些只不过是黄梁一梦,梦中所见所闻不见得为真。而且我们所得之物,皆为抢了海外外邦人士。” “舟车劳顿,秋老和秋公子可先行住下。我与七七下午还需要忙农耕一事。” 秋老目光如炬,越小子在使坏,他转了转心思,听说两个小娃娃午后二时,要去练兵,他找两个小娃娃套话。 两拔人分别后。 付七七二人去了后院禁地。 【燕子城】 晁中雄目露凶光:“什么!诸晨矜如今在龙门镇?诸兴生果然该死,竟敢勾结外来户!” 一名官员小声道:“城主,据探报,以前并无往来,是诸晨矜献了十万斤粮食投诚,入了龙门镇。” 哼! “派去龙门镇的人,可传回来消息?”晁中雄问。 另一名官员: “已传信回来,龙门镇正大兴土木,准备农耕。兵力方面,因付七七开的条件优厚,听说年后已募兵二千多人。如今龙门镇兵力约有四五千人,只是一半是新兵,到是不足为虑。” “放屁!不足为虑,为何久攻不下?”晁中雄睨了他一眼。 众人襟若寒蝉。 这时,门外响起叩门声。 “城主,夫人求见?”小厮问。 第197章 燕子城的算计 蓦地气氛凝滞。 城主与城主夫人貌合神离,他们嫡系一众人,知之甚详。 门口的小厮迎上城主阴森森的目光,心倏地提到嗓子眼。 蓝衣官员上前迈了一步,极小声问道:“城主,我们先行退下?” 晁中雄神色晦涩地扫了他们一眼, “记得盯紧段家、勾家,其它几家也不可放过!” “龙门镇那里,务必要引起难民骚动!” “是。”几人应声,出到院中,依次向城主夫人行礼。 “见过夫人。” 段氏含笑,客气道:“劳各位大人辛苦。” 只是最后一个官员离去前,两人在空中交汇了几息。 段氏颌首。 待段氏入内,坐定。 晁中雄冷淡问:“你来有何事?” 段氏温婉一笑,回话: “自前年薛氏死后,祺然郁郁寡欢,翻了年已二十,屋内孤寂,冷暖无人知,也是时候续弦。” “我小妹家的兰月丫头明年秋季及笄,那孩子你见过,生得花容月貌,端庄娴雅。我瞧着两个孩子甚配,来问问老爷的意思。” 晁中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似笑非笑道,“是段敦的意思?” 陈家?还不是段敦拿主意。 段氏早料到有此问,似真似假,“祺然自五岁抱于我膝下抚养,他也自来孝顺我,我是自己有点私心,自家外甥女进了门,大家关系更近了。” 晁中雄嘴角略带嘲讽,只不过祺然近几年略带李氏亲近了几分,她就急了。 “我考虑一二。” “好。”段氏起身,福了一礼,出了门。 走出院子时,段氏始终面带微笑。 等走到无人处,笑容收敛,精细的眉梢一挑,“传信我大哥,行动吧。” “是。”嬷嬷抬首左右看了一眼,往右角门出去了。 瓜分了诸家后,风雨欲来,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只是这次倒台的不知是那家。 凤梧山庄。 秋涧白爷孙两,待回到七七安排的客院,秋老开始摆弄行李,翻出一对三指宽的紫檀葫芦。 秋涧白疑惑:“爷爷,你怎么把紫檀葫芦带出门了?” “嘿嘿,你爷爷我有大用。”秋老神神密密。 “你今日一直盯着岩岩和昭昭看,为何?” 秋涧白帮着爷爷收拾行李。 秋老老神在在,手里盘着腰间大一号的紫檀葫芦,“老夫一向喜欢机灵可爱的,不行?” 秋涧白不信,丢了一个眼神。 秋老撇嘴儿,天下相似之人多了去,没有闹清楚的事,怎能胡言。 而那厢,付七七二人已经来到了后院禁地。 “庄主,撒完种子了。”茶 颜正坐在凤凰树上在啃青瓜。 七七点头,将手上的一二三四级丧尸晶石,放在毛毡上,盘腿坐下。 越君玹护其身侧。 过了年,不过二十多天的功夫,龙门镇又收留了二千多难民,眼下从凤梧山庄每日出去的粮食得按数万记。 纵使有温孜羡借的五十万粮食,还有诸晨矜给的二十万粮食,要扛到秋收,远远不够。 七七手抚土地,无数细小的绿色小光点钻入泥土内,慢慢散开,直至三亩地全部铺满。 不一会儿。 新鲜的泥土地,犹如枯木逢春,钻出无数的细嫩芽,内眼可见,嫩芽一点一点攀升长成豆苗。 不过两刻钟,一批黄豆、黑豆……等豆苗长高十公分,正是适合栽种的优质豆苗。 南辕见七七收功,他将三个水闸打开,水流湍急奔涌而出,快速的浸透泥土。 已经浸透的菜地,茶颜和北辙三人忙着把豆苗拔了,归拢在萝筐内。 希雨知道今日育苗,早早的从神机营归来,先走到了七七跟前: “苍大哥,七七姐,巫叔改进了手雷,提练白细黄泥封口,火药可以有效防潮,导火线引燃时间会慢了几息,刚好给我们投掷的时间。” 七七,“巫叔去岁给族里送信,巫家家主回信,说会送一批子弟过来,我估着二月中旬该到了,在码头收拾一座客院给巫家。另外锻造房也需加盖院子。” 希雨,“好。” 正拔豆苗的越君玹抬首,“装二千个手雷,过几日让南辕带到对岸榆县,离原也蠢蠢欲动。” “好,我明日安排人封装好。”希雨,“对了,巫叔想带徒弟。” 七七,“他看中了郑蛮子?” 七七听小昭昭抱怨过,说巫叔把郑蛮子借走五六日,也不见归还。 “是,但郑蛮子一门心思想做昭昭的护卫,巫叔颇为无奈。”希雨好笑道。 锻造营始终需要培养一个自己人,因为巫叔总有一天要回巫家。七七略一思索,没有比郑蛮子更适合好的。 “郑蛮子那里,我去说。” 要务沟通完,希雨加入了拔苗大军。 而七七手握丧尸晶石,补充能量。 三亩地,一行人花了两刻钟才拔完。 “下一批,育土豆和红薯苗。”七七交待。 磨成粉或制成土豆粉条、红薯都是极易存储。 这三亩土地,栽种土豆和红薯最多,早就制好了五刀挖坑工具,两人合力,从头到尾一划拉,五道浅坑。 后面跟着往里丢红薯、土豆即可。 天色即黑,已至暮合四色。 几人累到腰酸背痛,才算堪堪将豆苗、粉条、红薯、果树苗、药材苗育好。 草草吃过面条,回屋休息了。 七七见后面跟着苍大哥,小嘴儿嘟嘟,每回苍大哥赖她床,总是不能好好休息。 “苍大哥今日住西屋。” 越君玹轻轻勾了下她的鼻子,“今日不闹你,我们早点休息。” 七七状是不经意瞄过跨下三寸之地,嘀咕道:“闹到最后,还是你自己吃亏。若是……若是憋太狠了,以后还能好好用吗?” 越君玹欺身,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七七,很想试试好不好用?” 目光有几分放荡,声音低沉暗哑。 七七长睫毛眨了眨,顾盼间狡黠灵动,举起双手,“投降!苍大哥肯定好用!” 越君玹凑近,禁锢她双手,十指穿过缝隙交插,抵在门房上。 “哦,七七怎么知道好用?” 七七望着眼前蓦然放大的雕刻般俊脸,特别是凸起的喉结,格外性感诱人。qqxsnew 她内心尖叫,啊—— 她控制心底的邪念,手指局促的来回绞动,极力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苍大哥,该就寝了。” “七七在邀请我?” 越君玹鼻尖抵住七七鼻翼,来回的蹭,灼人的热气一股股打在七七脸上。 第198章 秧苗被毁 七七浑身一僵,口干舌燥,只得瞪大猫儿眼,控诉。 又……又撩拨她。 可不敢张嘴,若是一张嘴,双唇相接,落入了苍大道诡道中。 “嗯?”越君玹乌眼眸慢慢升腾一片火热。 两人身躯抵在墙上,体温滚烫,不知何时苍大哥的一双大掌落在腰间,手指修长有节奏般敲打腰间软肉。 一阵电流蹿过,七七咬嘴,身子慢慢地往下缩,想逃! 越君玹早就发现她小动作,猛地扣住她身子,擒住红唇,肆意吞噬、攻掠,在唇舌间掀起巨涛骇浪。 在放肆的亲吻中,七七神智逐渐迷醉,唇间不由自主地溢出陶醉的呢喃。 久久。 黑夜中,月色醉人。 响起,女子埋怨地娇俏声:“还说不闹人,我肩膀被小狗啃了!我手……啊啊啊!” “呵呵。”男子清越的笑声,带着宠溺,“明日你咬我。” “……睡觉!”女子气呼呼。 翌日。 神清气爽的越君玹亲自给七七做了早膳,舀了一大碗海参肉沫粥,又递去两张鸡尾卷土豆丝饼。 “七七,早膳多吃些,才有力气。” 忽地,昨夜刚死去的记忆袭击七七。 “我手没气力了,酸痛。” “嗯……就按这个速度……” ………… 七七鼓着腮帮子,咬住瓷勺,瞪着越君玹,“不吃!” 越君玹乌眸微转,也想到了,抑制住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 “我原指的是,今日还得育苗,另外还得去农庄查看自然育苗的水稻出芽情况,七七是想到何事?” 七七:…… 好一副正人君子作派。 瘪眉,不满! 咕噜!咕噜! 七七一口气喝了一碗粥,又捡起一块饼,好似跟鸡蛋饼有仇一般,狠狠的咬上几口。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庄主!” 月色急冲冲的进来。 “我们西荒村的育苗田,刚出的新芽,被人毁了!” 七七眸光一颤,农耕是大计,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不想活了! “苍大哥,你去瞧药苗。我带人去西荒村。” 越君玹颔首,战乱急需伤药,长姐那里都托人问他在南荒可方便收购药材。 药庄的药田已翻好,正急着栽苗,今日需带人把后院禁地的药苗起了。 七七抓过披风,“走!备马!” 西荒村,是临时命名的村落,全是各地难民暂且安排在此。 得知毁田消息后,村民赶到现场,已经出三指长绿油油的秧苗,全部被人踩在泥田里,毁了,都毁了! “谁?那个瘪孙子干的?” “寒冬腊月,我们一路逃难,被多少人像狗一样驱赶,又死了多少人。幸得龙门镇愿意收留我们,给我们房子住、给我们粮食吃,还给我们田地种。 可是! 那个雷打的!敢毁了粮苗!” 吴里正是个三十岁的大汉,难过的抱头痛哭。 “老天爷呀,这是要绝了我们的路!”一旁的老人棒起一颗断了半截的新嫩绿芽,哀声道。 “我们秧苗毁了,会不会被赶出龙门镇?”一个妇人凄声问道。 “赶出去?” “这里头可足足上千斤粮苗种啊,我们赔不起!” “那怎么办?我不要被赶出去,我孙子会饿死,我孙女会被人卖掉。” “我当家的腿断了,能逃到哪去呀?杀天刀的!要绝了我们后路,让我们无路可走啊!” “哇——” “唔——” 田梗上,顿时,跪地一片,哭诉声一片。 刚七七一行人赶到时,就见到这一幕。 哀伤弥漫的地头田间,无助和绝望又浮现在难民脸上。 月色欲喊话,七七招了招手,缓慢往前走。 最外围的一个女娃娃认出了七七,七七初三过来给娃娃们送糖果,娃娃们影响深刻。 她哒哒的走到七七跟前,扯住她的裙摆,小眼哭红了,湿漉漉的。 “姐姐,你要把我们赶出去吗?姐姐能不能别把我们赶走,我们听话,我爹娘会好好侍侯田地,我会带弟弟去挖野菜。” 七七理了理小女娃娃的乱发,“这里就是你的家,姐姐不赶你们走。” 前面的人听到动静,围了上来,一个个哀求。 吴里正拔开人群,跌跌撞撞的跪倒在付七七跟前, “庄主,我们对不起你!” 七七不理他,径直来到育苗田,蹲直身子。 在乡亲们看来好似在挖出一颗埋在泥土里的秧苗,实则她用木系异能探田地,有一半秧苗还有生机。 探测完,她就着田地里的浑浊的泥水,洗了手,站起身,目光往身后的人群中巡了一圈,冷静道: “大家起来吧,该翻田的准备去上工,该开荒的加紧时间去领农具。” “吴里正,你安排人,让人站在空垄行间,把半截的秧苗、埋进泥土的秧苗就地扶正。 收拾残局后,加三倍人员白天黑夜严守。 二则,一定要严格按照要求育苗,起码还能救活一半。” “少了一半的秧苗,插秧时,我会安排人送来。” “诶诶!好!” 吴里正感动喜不自禁,他们不仅不用赶出龙门镇,庄主还会重新送秧苗给他们。 “庄主你是好人呐!” 难民眼泪旺旺的一个个感激涕零。 吴里正选了二十多个干活精细的妇人,抢救秧苗。 人群慢慢散去,见庄主还在,他忙不迭跑到跑到跟前。 “庄主,您还有事吩咐?” 付七七望着育苗忙碌的难民,“我们察看了四周脚印,毁秧苗的有五人,脚印有深有浅,如若是村子里的人,总有异常迹象。 比如谁家衣服泥污重,沾了水气。 谁家门口有泥巴脚印……” 吴里正恍然大悟,翻田的乡亲们,都怕损了衣裳,回到早早的清理的泥浆,哪里会存第二日清洗。 “月色,你随吴里正调查。”我巡一遍庄子。 吴里正站在人群中,严肃表达,要纠出恶贼。 害他们差点又要流离失所,大家义愤填鹰。 “我看到高婶子今日晨起洗衣裳时,她大当家的衣裳全是泥土?” “对对,我也看到了。” “好像红儿今日洗的衣裳也全是新鲜的泥土,我还寻思,怎的天微亮就去地里干活了。” …… 这一下说出了七八户人家。 第199章 庄朋义表白 当乡亲们把七八户人家扭送到溪边时,这几户人家破口大骂。 “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那个缺心眼!生了儿子没屁眼的玩意儿!偷了我家瓜子的衣裳,弄了一身泥丢在院子里。你们倒是恶人先告状说我们瓜子毁了粮苗! 啊呸!坏心眼畜生,遭雷劈的!” 一个老婆子尖嘴猴腮,叉腰怒骂。 “就是!看着我们几家人好欺负,污蔑我大当家的毁粮苗,就是想把我们赶出去!这缺德事,怎么可能是我大当家干的!到底是谁非要赶尽杀绝!良心都被狗吃了。” 一个精瘦的妇人直接坐在地上边哭边骂。 “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我家昨夜才洗的衣裳还挂着水呢,缺德玩意儿,就偷了我大当家的衣裳干缺德事。” 又一个妇人怒气冲天,手指指了几家往日与她家平素里交恶的。 被指着鼻子骂的一个妇人,也是个气性大的,撸起袖子喷: “谁污蔑你?我大清早在溪边可看到你在洗衣裳,嘴里骂骂咧咧的,你敢指天发誓没骂我家?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专偷你家破衣裳!” 骂着骂着,妇人们打起来了。 “你敢打我娘,我揍死你!” “他娘的!谁扣老子鼻子!” 瞬间,现场一片混乱。 “别打了!” “住手!” 任凭吴里正喊破喉咙,没人理。 等七七巡田赶回来时,就见现场扭打成一团,嘴里脏的、恶话,什么话都有。 七七目光一厉,手中长剑往旁边树上一掷,咔嚓,一根粗壮的树枝应声倒下。 扯头发的、抓脸的、掐脖子的……全部停了手,见到付庄主目光泛寒,都溢出了冰渣子。 众人身子一僵,全部乖觉的跪在地上。 刚刚还像菜市场一般嘈杂,转瞬死寂一片。 月色见一大群泼妇打架,早早就避在一旁,她可在村子里待过几年,这些妇人管你是劝架还是帮架的,上手就打。 她走过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听后,七七睨了一眼吴里正,一脸的血印子全是被挠的,他羞愧的低下头。 士兵搬来一把椅子,七七跨坐椅子上,漫不经心扫了众人一眼。 “你!过来!” 指着刚刚骂得最凶的一个婆子。 老婆子战战兢兢跪下,“庄主,我……儿子真的没有毁秧苗!粮食大过天,老婆子这个道理懂!” 七七用剑敲了敲石头,直接审问: “你昨夜干什么去了?几时睡的?几时起床?谁作证?”qqxsnew “为何你家今日洗的衣裳全是泥土?” “踩几个脚印我看下?手掌伸直?眼瞪大?” “下一个。” 一番审问下来。 七七心里有数了,毁秧苗另有其人,他们替人背锅了。 这拨贼人,倒也是有意思,选的八户人家,都是一群滚刀肉,喜占便宜、横行霸道,欺善怕恶、不讲理、不吃亏,好斗……总之一窝毛病的人家。 而且这八户人家还有个特点,人多,人口全乎,特别姓蔡的那户人家,拖家带口足有十五口人。 若是今日不是她们亲自来,村子说不得要发生命案。 偷了衣裳丢回去,不引人注意,又未曾留下痕迹,看来是练家子。 “庄主,您看?”吴里正筹措不安。 七七眸光微沉,“贼人不是他们,我会派人彻查此事,你们往后多加警惕。” “我就说不是我们瓜……”蔡老婆子尖锐的嗓门迎上七七冰冷的目光,立刻消了音。 七七环视四周,锐利眸子一眯,气势陡显。 “今日你们被冤被打,不亏!” “如若不是你们几家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善怕恶,贼人何以选你们当替罪羊?离乡人贱,如今乱世,活着已然不容易,若是今日出了人命,怕是追悔莫及。 日后还望你们与乡亲们和睦相处,为子孙后代积些口德。” 话落,带着月色几人回去。 有聪明的想通了关键,几人围成一堆,将事情揉碎了讲了个明白。 这八户人家,还是有脑子清醒的,羞愧。 七七赶回凤心院后院禁地,大家已将药材拔完,正在撒果树种子。 越君玹将手里田七药苗丢下,替七七解下披风,递去煨热的饼子,“何人所为?” 七七任越君玹解衣,忙活了一个多时辰,饿了,含着饼子道:“练家子,藏在几千人难民中,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不是燕子城,就是南越部落,毁了我们稻苗,引起内乱,这是要阻了我们农耕。” 越君玹眸光微凉,“若是如此,我调三千精兵过河,把燕子城拿下。” 一个县镇,扰不安宁。 七七心里泛起波澜,拿下也好,搞就搞大的! 整整忙活了六日,才把需要的苗育完。 项慈带着曲叔还有十几个新上任的农事管事,前往晒场地分派菜苗、果苗。 一眼望不到边的绿郁葱葱,充满了无限生机。 码头上有四艘商槽船,众人以为是出船买回来的,一个个脸上嘴角都咧到耳后根 “这都是老农种出来的幼苗吧,长得真周正。哎哟,这里还有三年苗,今年可以挂果了。” “这是红薯苗吧?这应该是我们山庄自己育的苗,红薯就我们龙门镇!听说去年种的红薯,一亩能产三千多斤!” 茶颜叼着根嫩叶坐在树上,瞧了瞧满手洗不净的泥污,她就是老农之一! “茶颜姑娘!”庄朋义抬头喊。 他问了几人,才打听到茶颜在晒场地。 茶颜低头迎上脸红的庄朋义,循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两条大腿,正大咧咧的在半空中晃动,实在有碍观瞻。 茶颜有几分羞涩的挪了挪屁股,夹紧,但嘴一向不饶人,“哟,庄学究下课了?” “你先下来,诶,小心树叉。”庄朋义经过几日思想斗争,决定把那根亲手雕刻的火焰雀钗送出去。 茶颜跳下树,凑近了他几分,“找我有事?” 庄朋义长呼一口气,蕴酿着情绪,“嗯,我……” 茶颜瞧见了他小动作,正捏着袖笼,是个小盒子形状。 “啧啧,想送我定亲信物? “咳咳!” 庄朋义被道破心思,发出一阵剧烈咳嗽,咳得脸都红了。 茶颜忙上前,掂起脚帮他拍背,“得了,教书之余,身子还得练起来,太单薄了。” 一股好闻的药草木香混着女子幽香扑面而来,庄朋义耳尖发烫,掏出木盒子递给茶颜。 “我……” 第200章 庄朋义相看,茶颜生气 庄朋义紧张的掌心捏出汗,我……我半天,话到嘴边变成了: “我闲暇时雕了一根火焰雀钗,就是你帮我买的原玉石,出玉率极高,就捎了一根酬谢。” 一说完,懊恼不已。 白白练了几十回。 “谢礼?”茶颜佻了佻眉,打开盒子,一眼就喜欢上了。 一根通体红玉的雀钗,钗头是一只雕刻精致的雀鸟,展翅欲飞,火红如烈焰。 “好啊!二婶娘果然说对了,大哥你拿着好物件送人!” 一旁窜出个人影,正是庄涵之秀目怒瞪,伸手就要抢手茶颜手里的火焰雀钗。 庄朋义皱眉拦下,“涵之,不得无礼。” “大哥!这只雀钗我喜欢!”庄涵之拔声道。 庄家大老爷夫妇均已不在世,庄涵之养在老夫人膝下,一直多有偏爱,性子养得有些娇蛮。 原本茶颜不欲接如此贵重之物,极品红玉,巧夺天工,如若售价,怕是得五六百两银子。 上手抢,她就不惯她这毛病了,茶颜咔嚓一声合拢了木盒子,“庄姑娘,这可是我的东西,上手抢,有失你庄家二小姐的身份。” 庄涵之恼羞成怒,“胡说!这明明是我大哥雕刻了大半个月的雀钗,你还回来!” 茶颜懒洋洋的哦了一声,“你大哥送我了。” 庄涵之跺脚,欲哭,“大哥!” 她是真的喜欢这只钗子。 “木谨把小姐带回去!成何体统!”庄朋义肃目道。 木谨小声的劝着庄涵之,庄涵之见不少人侧目,哼一声,只得先回去。 庄朋义转身,笑容温柔,“我闲暇时喜雕刻,看茶颜姑娘还喜欢何物?” 茶颜得了一只极品红玉钗,哪里还敢贪心,“够了!我回院子里找找,也给你捎上一份回礼。” 庄朋郑重其事点头,“我等茶颜姑娘的回礼。” 茶颜:…… 她就是嘴上说说。 庄涵之回到庄府,带着哭腔冲入二房,“婶娘!大哥果然把那只火焰雀钗送人了。” “送谁了?”庄二夫人上前,关切的将庄涵之扶在椅子上,“红芍,给二小姐切茶。白梅,去将二小姐最爱的芙蓉糕端过来。” 老爷子嘚瑟时,庄二夫人见过那块原玉石,难得的极品红玉,最适合做嫁妆。 特别是庄朋义雕好的火焰雀钗,大闺女极喜欢,她旁敲侧击好几回,可庄朋义不松口。 今日得到小厮偷偷禀告,说庄朋义带出门,她才怂恿庄涵之去抢,抢回来,还怕哄不到手上。 庄涵之喝了一杯茶,润了喉咙,才气冲冲道,“茶颜!” 茶颜?庄二夫人研磨二字,原来庄朋义看上了茶颜。 虽是个丫鬟出身,却是个有手段的姑娘,而且极得付庄主看中,如今算得上凤梧山庄内院一等大管事。 特别是那张嘴,她可是见识过,巧言善辩,嘴不饶人。 若是她进了门,那庄家中馈,还有自己什么事儿。 不行! 庄朋义要娶也得娶个软弱的大家闺秀,最好不通庶务。 打定主意了。 第二日庄二夫人如愿的在柳树道上偶遇茶颜。 “哎哟,是茶颜姑娘呐,越长越水灵,瞧这肌肤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庄二夫人冲上去,热情的拉过茶颜的手。 茶颜嘴角一抽,她可不记跟庄家二夫人有过密往来。 “庄二夫人,去办事?要不您忙着,不耽误您功夫。”茶颜抽手。 庄二夫人握得更紧,笑意不达眼底, “我刚忙完,去替我们大房朋义那孩子相看姑娘了。一个个娇嫩跟花骨朵似的小姑娘,我是真高兴,狠不得当场定下来。 这不是,刚巧缺个帮我拿主意的。听说茶颜姑娘对镇上姑娘熟,下回约上茶颜姑娘一道帮我瞧瞧?” 庄朋义相看? 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我草! 话里有话! 茶颜眸光滞了滞,笑盈盈道,“您可算找对人了,整个龙门镇哪家姑娘好,我熟呀。您下回约我一道,我帮您一道把关。” 庄二夫人笑意更深,眼也睁得更大,想从茶颜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就这般约定。我家朋义是真急了,雕了一对玉镯子,通体红玉,花样精巧,那是真好看。我还打趣留给涵之当嫁妆,你瞧朋义那孩子说什么,说是准备的聘礼。“ 茶颜呵呵!看来庄家人知道庄朋义送了她一根火焰雀钗。 两人约好时间,愉快地分开。 一路上,庄二夫人嘀咕,“我暗示了半天,也没见茶颜姑娘异样。难道庄朋义那小子,剃头担子一头热?红芍,你可瞧出茶颜姑娘有何异样?” 红芍,“奴婢瞧仔细了,未曾发现。 “二婶!”庄朋义行礼。 \"啊!” 刚跨入门槛的庄二夫人,正嘴念着庄朋义,猛一听到他的声音,吓一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在红芍的搀扶下,庄二夫人站直了身子,带了两分心虚,“朋义,去书院呐,去吧,晚间我安排厨房做炙鸭。” “府里劳婶娘费心了。涵之昨日言行有状,我已罚她拘于书房抄书三日,膳食由木谨送。” 庄朋义富有深意。 庄二夫人咯噔一下,“好。” 庄朋义径直问了人,去找茶颜,远远就看到茶颜在爬墙头。 “茶颜姑娘?” 茶颜回头,忙制止,“嘘!” 庄朋义:…… 已然来不及,墙内的秋涧白与温孜羡齐齐回头。 “哎呀,今日暖阳高照,日头真舒服。”茶颜被逮个正着,仰头望天。 墙内墙外三人,望天,天,阴沉沉,灰蒙蒙。 茶颜被自己尬住了,“庄公子,你找是吧,走走,我们去那厢亭子。” 庄朋义:“秋公子和温公子闲淡,你爬墙头作何?君子行径,不可窥也。” “停!我是女子,小人,女人是也。”茶颜就是发现二人别别扭扭,气息不同寻常,才去八卦。 庄朋义今日有事,不想影响了气氛,回到正题: “茶颜姑娘,你昨日说的回礼,能否劳烦制一件春衫袍子。对襟开领,绣回云边,如若方便,还请在胸前及下摆处绣上青竹。”qqxδnew 茶颜瞪大眼:…… 这是点菜呢! 还是点菜呢? 两人目光对视,起了波澜。 茶颜收那点荡漾,嗤笑道:“庄公子要的袍子,等你新夫人过门,要什么样式的没有!” 茶颜突然生气,庄朋义有些不知所措。 第201章 有过一个孩子 临出门打好的腹稿,庄朋义这会儿拼命想也没想起来,只能干巴巴道:“你……不愿意帮我制衣袍?” 茶颜咬了咬牙关,“我刚碰到你二婶娘了,她去相看姑娘了!” 庄朋义脑子没反应过来,怎么转到了二婶娘? 他放柔了声音,“是,昨日晚膳听婶娘提及此事。” 这货真要相亲!茶颜一腔郁结无法发泄,“混蛋!” 庄朋义神色失落,难道茶颜姑娘对堂弟有意? 墙内是马场,其二人对峙了许久。 秋涧白他一直有个问题困绕许久,是不是一靠近温兄,才会心绪荤乱。 今日果然又如此。 他负手逼近了几步,“温兄为何一直躲着我?” 春风抚过,滕蔓斑驳飞舞,温孜羡望着眼前遗世而独立的白影,她内心也跟着荡起圈圈涟漪。 她寻了滕蔓下长椅坐下,淡声道: “胜男有将贴子递给我,只是因我前些日子受了伤,又任骑射教头,身子有些吃不住,故,每日里早早歇息了。” 秋涧白轻叹口气,难怪孱弱了些许,“身子可有碍?” “无碍。”温孜羡言简意骇。 又是寂静无声。 秋涧白玉身长立,跺步到温孜羡跟前,好像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打量温兄。 温兄眉型似剑,格外修长,原来是黛笔画出来的,眉下羽睫细长似纱,如帷幔投下一片阴影,他脑中莫名的闪过“娥娜翩跹,娇柔动人”八字。 突然骨节分明的大掌覆于额前,温孜羡猛得拍掉手掌。 秋涧白微讶,手掌再度轻轻扬起,“你脸色潮红,好似风寒,我探一热。” 温孜羡蹭地站起来,“多谢秋公子,太阳晒得。” 秋涧白眼底浮现一缕惊诧,目光在温孜羡身上一绕。 温孜羡惊觉,抬头望天,阴灰灰一片,她怎得也如茶颜一般冒失,说甚天气。 秋涧白眼眸清湛,言语关切,“温兄,你我之间,何需如此生分?可是遇到何难事?” 为何? 温孜羡一时之间五味成杂,她不着痕迹的轻抚肚,那里还传来钻心般的疼。 若是孩子还在,也该显怀了。 半响。 温孜羡冷冷的盯着他,眉染寒霜,“历经多番凶险,蒙秋兄相护相救,我定当回报。” “可还有一桩事,好教秋兄明白,我两度重伤险些丧命,拜秋兄表妹凤淑媛所赐。一路上下毒、下蛊、刺杀,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她得知我被人从鬼门关救回来,已派高手前来。.qqxsΠéw 凤淑媛这般誓要致我于不死不休之境,我接下了!若是她薄,死在我手里,那是她技不如人!” 还有祭奠我那未曾出世的孩子! “淑媛表妹要杀你? 秋涧白错愕! 气氛僵硬。 见温孜羡欲离去。 秋涧白拉住温孜羡,目露疑惑,“你们二人可是有何误会?” 见他好似不信,温孜羡眼底蔓延痛色,“那你可得好好问一问你的好表妹!” 秋涧白皱眉,手上三指已顺手搭上她的脉络。 “放手!” 温孜羡用力甩开手腕,秋涧白眉头皱得更紧了,禁箍握住不放,温孜羡见挣脱无果,单手袭击。 两人你来我往,单手交上手了。 忽地,拉扯间,温孜羡被拽紧的手腕腕带松散,两人望去,入目是苍白柔软的纤纤皓素。 一刹间,秋涧白陷入迷茫,手掌往下一摸,温兄掌心布满老茧,他更迷茫。 温孜羡望手腕上紧紧不放的一抹白衣,随后冷笑道: “秋兄放手,莫叫我怨了你。你若想创想知其中缘原,尽可调查一番。” 秋涧白怔惚,松了手。 身子单薄,背影孤寂,拐入了右侧小门。 胜男迎了上去,不平道:“公子,你应该告诉秋公子实情。” 温孜羡眼圈微红,滑下泪珠,“他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何谈情爱?若是我说我有意于他,莫不滑天下之大稽。” 情不知所起,踪觅南寻。 胜男一脸痛惜,见付七七已在马场小门外等待,见礼道:“付庄主。” 七七颌首,望向温孜羡,她今日一身男式骑装,定然是没有带帕子,从袖兜里抽出一张绿荷色帕子。 温孜羡苦笑,接过帕子拭去眼角泪珠,“让你见笑了。” 付七七见胜男退在一旁,她斟酌问道,“你与秋涧白之间?” 温孜羡目光恢复沉寂,“他不知我女儿身,此事请七七保密。” 付七七点头。 温孜羡边走边聊,“我今日找你,是有两件要事与你商量。” 七七示意她继续。 温孜羡,“我外祖得知我们欲在龙门镇安家,送了我两千精兵,约半月即可到达。” 七七秒懂,乱世谋生,有粮有兵才不慌。 她手指右侧方,“西面还有一块空间,全部划给你,你可建宅子、建营地。” 见七七如此爽直,温孜羡笑道,“七七不想收留我?” 七七眉眼弯弯,她当然不想错过良将良才,可她外祖蒙家比她有能耐,还是百年世家,侯门大族。 “你投奔我这个野路子,不如跟了你外祖,前程更大。” 温孜羡沉吟,“我娘信你!小妹信你!我也信你!” “我娘性子好强,不管如何,是不会回蒙家。况且,蒙家表兄们待我极好,我若是过去分了权,好好的亲戚怕是做不成了,还成了仇人。” 去不了蒙家好!七七眼一亮,直接拍掌,“好,你自成一军,两千为你直属亲兵,你还可继续招募。” 温孜羡见她迫不急待,也跟着笑了。 “还有一事是?” 温孜羡眼中狠厉突显,“我父亲被从龙之功四字,晕了眼,迷了心。已经给风家献了一百多万斤粮草,若是在献,怕是温家家底要掏空了。” 这事七七也着实苦恼,温老爷听说她有手雷一事,三天两头要买她手雷。 “你有何计划?”为了温夫人,七七都乐得帮忙。 第202章 秋老逮贼人 温孜羡冷声道:“我想跟越世子借人,佯装贼人,把我家藏粮仓尽数转移。” 这主意好! 没了粮,没了银子,看温老爷如何献媚风家。 七七捉狭道:“此事我替苍大哥应下,定把你家粮,偷得一粒都不剩。” 见两件事情三言两语解决,温孜羡心情好了几分,两人你来我往调笑。 当两人貌似挽手回到凤心院时,越君玹浑身寒气,目光森冷落在两人手上。 倏地,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袭来,温孜羡脸色涨红,嘴里铁锈味上涌,“七七!” 付七七忙挥掌逼退越君玹内力,身上压力消散后温孜羡冲着越君玹冷哼一声,跃足离去。 越君玹怵冷无声,远远看着,像极了一尊冰雕。 付七七吐了吐舌头,吃醋的男人惹不起,武功高强的醋王更是惹不起! “孜羡没那个意思。”七七凑过来,小声解释。 越君玹睨了她一眼,“他若是有那个意思,还有命在!” 七七撇了撇嘴,霸道! 哼,本来还想告诉他,孜羡是女儿身! 敢凶她,就不说。 越君玹见她径直往里走,一手拽过来,语调冰冷道:“南辕,把温孜羡派到镇上处理庶务!” “是,主子!”南辕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七七,好似七七是丢弃家中娇妻的负心汉。 付七七:…… “诶!人家温孜羡可没投奔我们,还不是我们麾下之人。”七七吐嘈,但有点苍白无力,刚刚才招收了人家。 越君玹不疾不徐道,“我与温夫人商议。” 温伯母肯定支持,付七七厥嘴,“狡猾!” 然后,温孜羡第二日莫名其妙的被通知去龙门镇任镇长一职,本想拒了,可脑海中闪过一袭白衣,她沉默了。 当即收拾好行李,带着人往龙门镇赶。 城墙上,一袭白衣似雪的秋涧白,眼里的迷惑,还有黯然,说不出的复杂,找不到缘由。 阳春三月,草与水同色。 龙门镇的农耕大计进入高潮,山上、田里、水里,到处是人头攒动。 原本龙门镇有原住民一万五千人,付七七与越君玹陆陆续续招安了三千多人,另外还有近五千人难民。 眼下龙门镇足足有二万三千人,其中土兵四千多人,其它全部投入农耕。 望着山坡下热火朝天插秧的百姓,秋老摸着胡须,叹道:“太平盛世也不过如此!” 庄老得瑟道,“知道水田里插的是何物吗?” 秋老白了他一眼,“当老头子我五谷不勤的迂腐人!种植方法奇特,我早问过了,付丫头说去岁已经种过一季晚稻试验田,育苗插秧亩产比一般水稻多三倍。” 庄老,哟,新来秋老白,还真知道。 又问。 “那你可知道,为何绳子中间牵一根线,依着绳线插秧苗?” 秋老胡子一翘虎道,“你还真考上瘾了!老夫那里问这么明白,庄院长有何指教?” 庄老就等他这句,下棋下不过他,论四书五经论不过他,辨策论也辨不过他……气得庄老想原地辞职,这破院长不干了! “这里头有讲究的,瞧了没,每一颗秧苗之间相差不过五六公分,是为了稻苗极好的吸收养分,茁壮成长! 依站线条插秧,成行成列,将来锄菜收割,极剩人力。” 正当庄老还想继续卖弄时,忽地一闪,秋老人影不见了。 而秋老此时正站在一名汉子身后,汉子鬼鬼祟祟的将箩筐里新嫩的秧苗往洞里倒,倒干净后,搬来一堆杂草堵住,接着费尽五虎二牛之力挪动石头把洞堵住。 突然,阴恻恻的笑声从背后传来,汉子身子一僵,转过身子。 铺面而来的是一只大脚踹他脸上。 “人家好好的都在干活,你个小瘪三,还敢损坏秧苗!净干坏事!” 等庄老赶到时,就见一向如得道高人般,超凡脱俗的秋老先生,正一脚压着一个大汉,嘴里骂骂咧咧。 大汉是练家子,手上功夫不底,可无动他如何挣扎,也动不了分毫。 秋老不解气的,又是几腿踢去,剧痛袭来,大汉佝偻身子,整个人蜷成了虾米,嘴里惨叫声不断。 不一会儿,引来了好些人。 庄老皱眉劝道:“别把人打死了,你下脚轻点。” 见到巡逻士兵赶来,秋老示意围观的汉子挪开石头。 这一看,吓了众人一跳。 口小洞大,全是秧苗,好些已经腐烂的,瞧来扔了有一段时日。 乡亲们气的,抓起石头子、泥巴……全往大汉身上砸。 “你个生小孩子没屁眼的玩意儿,毁了多少秧苗,全是粮食!粮食!” “粮食大过天,你爹娘没教你!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 大汉哆嗦了几下,人被生生的砸晕了,士兵把人拖走了。 人群中有几人低垂的眼里满是狠厉,上次彻查差点露陷,所以这次计划准备时间长,想着等秧苗坑填满了,腐烂透了。 他们计划毁水田里的秧苗,在引火到另一个村子,到时,一定能引起两个村子暴动。 没想到被个老头毁了,胎死腹中。 秋老似有所感,扫向人群。 几人低头,与一般乡亲无异。 当付七七收到消息时,赶到正合院时,那名大汉已经咬舌自尽了。 看来还是同一伙人。 “希雨,秧苗刚插上,生根发新牙需要半个月,这段时日你们加强巡逻人员。” “曲叔,你安排各个村子,在稻田旁边建茅房,安排乡亲们值夜。” “是!”两人咬牙应下。 曲叔气得脸色铁青,秧苗全挖出来来了,起码有十来担,是几十亩地的秧苗,秋收收粮食,可以一二万斤精米!二千多两银子! 秋老与庄老溜弯回来,听说大汉自尽了,秋老直恼,“终日打鹰,没想到今日还被鹰啄了眼。我探出他是练家子,早知该检查一二。” 付七七安慰道,“无碍,他们还有同伙,领了任务,总要行动。既然意在毁了秧苗,总要行动。” 秋老嗯一声,目光被疾奔的小昭昭吸引,抛下老伙计,跟着小昭昭出去了。 庄老瞪大眼,“幼稚,天天跟娃娃混一堆,浪费了一身好才华。” 见七七戏谑,庄老误会了,讪讪一笑,“昭昭天纵奇才,那不是一般娃娃。” 七七笑宴宴道,“嗯,庄老先生追着岩岩的模样,其实与秋老先生有几相相似。” 庄老:…… 那能一样吗! 岩岩多好的苗子,多板正的娃娃! 哪像昭昭,上树掏鸟,下水摸鱼,是个小掏气鬼。 可惜不敢说。 待七七处理完农田庶务,回到凤心院。 就见到越君玹和南辕,一个清风徐风闻香识茶,一个挤眉弄眼那笑都憋不住了! 南辕见到七七进来,噗嗤一声,大笑出声,“付庄主!秘辛,第一手资料!”m.qqxsnew 越君玹凝眉,南辕越如没样子。 七七接过南辕手中信件,一目十行,很快,露出一脸不可思议。 “晁中雄的正房夫人段氏与她亲大哥段家主育有一子?” 第203章 小昭昭偷紫檀葫芦 南辕一脸八卦道,“天下奇闻吧!” 付七七好奇望着越大哥,想讨论一二。 越君弦以拳抵唇,轻咳,有悖人伦,天地不容之事,实在不宜过于讨论。 况且七七还小,别污了耳朵。 “此事不对劲!”七七眨巴下眼睛,定定道。 南辕:? “段家五代人深扎燕子城,是大族世家。段敦那人我们见过,有野心、有谋算,但不是罔顾人伦良序之人。”七七分析道。 越君玹挑眉,拉七七坐下,亲自给她沏了一杯茶,再将茶沫撇干净,递到七七手里。 南辕抬头,眼眸滴溜溜转,他家爷只生了一双侍侯府姑娘的一双手。 七七一看,泡的是菊花、甘草、红枣等养生茶,她爱喝的。 喝完茶,七七露出一抹笑容,“我们安排人去查段家,来段家主或晁夫人身世一定有异样。主要让大家查一查段家老仆,特别是段家老夫人身边侍候的,肯定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 南辕来了兴致,“行,我亲自去燕子城。” 越君弦皱眉,一向稳重的南辕何时这般跳脱。 南辕见主子探究的目光望来,生怕主子让他出门子,脚底摸油,一溜烟地跑了。 练武场,一老一少相互追逐。 小昭昭嘟着小嘴,拼命往前跑。 而秋老潇洒得宛若闲庭散步般,始终紧随其后。 每每小昭昭以为要胜利了,秋老总能一步当先,先越了线。 小昭昭跑累了!哪怕她用跑的,也跑不赢走路的秋爷爷,那一对小叶紫檀葫芦赢不了。 想通的小昭昭,直接小屁股坐在一根木桩上,晃荡着小脚,“我人小,跑不过秋爷爷。” 秋老贼兮兮地摆弄一对小叶紫檀葫芦,蹭亮蹭亮。 “跟我学心法,这一对小叶紫檀葫芦送你,这可是百年小叶紫檀树心做的宝贝。” 小昭昭瘪了瘪嘴,天天拿着紫檀葫芦眼馋她,清脆道: “若是秋爷爷实在得闲,何不去授课。哥哥说,学子们可喜欢秋爷爷上课了。” 秋老不屑,“那些小屁孩,教的没劲。” “可是我更小!你教我,更不得劲。而且姐姐说了,遇速者不达,同龄人中,我的武学已经是佼姣者。”小昭昭瞪大眼。.qqxsΠéw 秋老转动眼珠子,付丫头那一般内力诡异,他也没探个究竟。 秋老笑得像朵菊花,哄骗道: “我教你更厉害的内功心法,你姐姐的武功不适合你,若是跟我学了,以后比付丫头和越小子都厉害。” 躲在暗外的亲卫,实在没眼看老大爷,像个拍花子拿颗糖骗小孩。 小昭昭绞手指,忽闪大眼:“秋爷爷你借我玩几天嘛,若是我玩开心了,肯定跟你学。” 秋老慢悠悠的收起两个小叶紫檀葫芦,跟付丫头一样鸡贼,他才不上当。 “慢慢想喽,我那里不仅有小叶紫檀葫芦,还有小叶紫檀雕的兔子、狐狸……” 负手一步一步往外走了。 小昭昭咬着手指,有一丝松动,掰着手指头算着: “晨时做与小伙伴早课,用过早膳跟温姨练字刺绣一个时辰,然后练剑一个时辰在用午膳,午膳后睡一会觉觉,要去学院学习一个时辰,要跟着小伙伴练箭法,还得练枪法……晚上还得写作业……” 小小人儿好苦恼! 秋爷爷说,练他的内功心法,每日至少一个时辰。 小人儿没想通,很快想到了一个妙招。 月黑风高。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摸黑到客院。 临近秋老的房间,茶颜胆怯了,“昭昭,人家秋老可是高手,我们两半吊子水能骗过人家?” 小昭昭哼哼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可是跟我拉过勾的!” 茶颜翻了个大白眼,“你使诈,若是知道来偷东西,” “那不叫偷!我们不是已经写好了纸条吗,说好就借了玩三日必还,到时候我们还付上酬金。”小昭昭拍胸脯道。 她已经想好了,归还紫檀葫芦时,送给秋爷爷她最爱吃的奶糖。 茶颜只得点头,“那就快点,等秋老回来,抓个正着。” “嗯。”小昭昭重重点头。 小人儿摸进房门,将门打开一条缝,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将小脑袋探出门缝,左右看了看,又将手里棍往里头戳了戳。 “干嘛戳棍子?”茶颜问。 “若是放了暗器呢?我们先排雷。”小昭昭。 听着有理,但哪儿不对,茶颜就见小昭昭探好路了,也跟着一道进去。 房顶突然冒出两人,一个老者探头探脑,一脸兴奋。 秋涧白颇为无语地望着爷爷,“为何一定要教昭昭学那门内功心法?而且您那紫檀葫芦早就想好,双胞胎一人送一个。” “因为一个约定!” 秋老抬头望月,有几分怅然。 秋涧白了解爷爷,别看爷爷是个话唠,若是他不想讲的事,拿刀逼他,也不会讲半分。 屋内。 茶颜和小昭昭二人傻眼了,一对紫檀葫芦就摆在桌前,下面还放着一张纸。 “老夫今日算到有缘人欲借我紫檀葫芦一使,老夫自来乐善好施,有缘人只需在纸上写明欲借,盖上手印。此事借契成! 如若未办,怕有缘人有血光之灾。” 小昭昭把纸瞧出一个洞,苦闷,“我要盖手印?” 茶颜拍拍她的小肩膀,“你姐姐可说了,秋老奇经八卦及易算诡道,极为擅长,应该是真的算出来了。 反正你就盖个手印,随便写两字,又没写上你名字,谁知道是你借的。” 小昭昭有不好的预感,可旁边一对紫檀葫芦搅得她感应之术,砰砰跳。 “我签了!” 画了押,盖了手印。 小昭昭两人踹着紫檀葫芦溜出了院子。 房顶两人这才施施然飘下来,一落地,秋老健步如飞,窜进房间。 看到红色的小手印,别提多喜庆。 秋老从柜子里拿出药水,往纸上刷了两层,借契突变拜师契。 翌日。 付七七看过拜师契,讶然道:“昭昭拜您老为师?辈分跨度是不是有点大?” 遭了,昨日她们二人掉陷阱了,茶颜一步一步往后退,准备开溜。 忽地,一股寒气盯上她,茶颜身子一僵,寒气来自秋老。 第204章 付七七夜入城主府,使计 茶颜讪讪一笑的冲秋老一笑。 见秋老指了指茶杯,乖觉地倒上茶,“秋老您喝茶,新摘的山茶,清香悠长。” 秋老嗯一声,端起茶杯闻了闻,叹道:“好茶!” 付七七稍一疑惑茶颜怪异行为,很快又转向秋老。 秋老吃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才露出慈眉善目的笑意,如弥陀佛,“江湖人不拘小节,各论各的,无甚要紧。 这种例子,在我秋家极为常见。” 然后示意一旁透明人物,秋涧白佐证。 秋涧白无语,配合着微点头。 竟是真的想收昭昭,付七七进一步确认,“秋老欲教她行文?还是行武?” 她知道秋家人文武双全。 秋老如得道高人,光滑的脸蛋红扑扑的,笑意更深了,他就知道此计定成。 “老夫在易算诡术一道上,还算能见人,这个可以教一教。” “老夫还算认识几个字,家里藏不多,有五个藏书库,这个也可以勉强教一教。” “老夫轻功如鸡跳,几个跳跃不成问题,这个也可以勉强教一教。” …… 一旁的秋涧白捏紧了拳头,重重的咳了一下。 秋老闭了嘴,他想,他应该已经极为谦虚的表达了,“付丫头,老夫就浅浅的懂这些。” 一旁的,月色张大了嘴,茶颜瞪大了眼。 浅浅的懂? 他莫不是对浅浅二字有何误解。 付七七嘴角一抽,游戏人间的老顽童,应该是一时兴起吧。 “您老愿意收她,我感激不尽,行,此事我应下了!” 连日忙着农耕,付七七还未曾听昭昭提及此事,否则断不会轻易就答应了。 当小昭昭回来。 “啊?我认了秋爷爷为师傅?”小昭昭瞪大小眼。 茶颜在她背后扯了扯,低声道:“昨天那张纸有鬼,成了拜师契。” 付七七忙着装拜师礼,倒是没有注意身后二人小动作。 “那老头诈我!?”小昭昭惊呼。 “你小声点,庄主还不知道我们昨日去偷紫檀葫芦,此事已成定局,你就认了吧。”茶颜同情道。 一刹,小昭昭成了斗败的小公鸡,没了精气神。 七七还以为兴起,大概走个礼就。 没想到,当日秋老还摆了宴席,敬茶,赐字,授冠,极为正式。 越君玹皱紧了眉头,时不时探究秋老。 而秋涧白望着新出炉的太师姑(七岁的小萝卜头),心情极为复杂。 不管如何疑惑,小昭昭正式步入,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晚。 十日后,南辕回来了。 一回来,他兴冲冲道: “果然如庄主所言,晁夫人不是段家亲生的,是段老夫人妹妹未婚先育生下的私生女,当时段老夫人刚巧也怀有身孕,只是生下一名死胎,刚好把私生女带回府上。” “也不知段敦如何知晓,一来二去,假兄妹成了真夫妻。说来二人倒也情深义重,那段氏谎称身体不适,也不不会生育,几十年与晁中雄分榻而眠。” 七七一脸了然,俏皮道:“我就说狗血之事,一定要狗血身世。” 越君玹莞尔,问南辕,“眼下燕子城是何情况?” 说回正事,南辕严肃了些许。 “整个燕子城天天鸡飞狗跳,腥风血雨。” “段敦是个心狠手辣的,他神不知鬼不觉已经拿下了两座铁矿,还把晁城主三个庶子杀了嫁祸给其它世家。 晁城主正找勾家、陈家等几家麻烦。 段敦趁机拉拢将士,计划等晁、勾、陈等几家闹的精疲力竭时,一举剿了,占领燕子城。” 越君玹赞道:“段敦谋算极佳,此主意一举多得,若是没有我们横插一杆,他定能拿下燕子城。” “我们去抢燕子城?”南辕拔声道,望向七七。 七七一笑,“我们先行,大军随后。争取刀不见血的拿下燕子城。” 听闻燕子城动乱愈演愈烈时,计划已经定下,如今有了段家把柄,如虎添翼。 待付七七与越君玹一行人疾马向西北方向疾驰时。 凤梧山庄正集结粮草、大兵、装备、手雷等,三日后全部出现在龙门镇外,浩浩荡荡跟随付七七等人其后。 前方。 张卫见诸晨矜骑术生涩,已经跌倒了三回,实在看不过眼,壮着身材高大,一把将她搂过来。 “啊——干什么!”诸晨矜扭过头,一巴掌甩在张卫脸上。 张卫懵了,想发狠,可目光落在一对浑圆上,仓促的别过头。 诸晨矜今日一身骑装,禁箍的曼妙身姿格外凸显上半身,随着她气呼呼,一上一下起浮。 “别动!” 张卫吞了一把口水,嗓子发哑。 “你乌龟爬,爬到什么时候去,没看见庄主已经远远把我们甩下!” 诸晨矜望着前方十几道身影,泄气道,“那……你带我追上去。” 张卫嗯一声,软玉在怀,极不自在。 诸晨矜以为他生气了,不断扭头,“对不起,我刚刚误会你了。” 发丝刮过张卫脸颊,就连那对浑圆也不动蹭过他手臂。 他娘的,是个男的都受不了! 张卫低吼:“你……你他妈的别动,在动,老子骑不了马!” 诸晨矜循着张卫目光,低头望胸,刷一下,脸红了,一动也不敢动。 几日后,城主府。 晁中雄刚吃过酒,醉醺醺的往林霜阁走。 树影萧瑟,夜风徐徐,忽听前方传来女子的声音。 亲卫欲喊,这时听到段舅爷三字,晁中雄醉眼睁大,罢了罢手。 两人竖耳听。 “为何段舅爷又约夫人出去,总是晩上。我们采了海棠花,在赶到麻衣巷三巷槐树院,怕是得夜里九时。”月色捏着嗓子,发出尖细少女声。 七七配合着摘花,月色又变幻了嗓音,沉稳少女带了一丝哑音,“你懂什么,夫人最爱海棠花沐浴,等夫人完了事,刚好用上海棠水,若是时间晚,今日夫人懂是不回来了。”.qqxsΠéw 月色变回尖细少女声,“嗯嗯,我懂!我懂!就是……舅老爷太生猛了,我……我都羡慕夫人,我几时可以找到如意郎君。” 月色变成沉稳少女,“我打你个小蹄子,敢编排夫人。好好办差,夫人会给你指个可心的人。” 啪啪! 发出两声。 两人很快摘了一篮子海棠花。 晁中雄酒醒了大半,脸黑如炭走出来,“刚刚是夫人身边的翠英?” “……是!”亲卫艰难的说。 第205章 晁城主捉奸 夜凉如水,一轮弯月在云中穿行,忽明忽暗,窥探人间的悲欢离合。 这时,一顶普通小轿缓缓行进晃动摇曳,拐了一条街,又转了两条巷,终于停在麻衣巷槐花院。 从小轿内走下来一名妇人,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正是晁夫人。.qqxsnew 晁夫人熟络地走向后门,那里早有小厮提着一盏油灯在此等候,开了门,弯腰低声道:“夫人。” 晁夫人未曾言语,直奔后院东厢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传来: “从素心斋买的糖烙芙蓉酥、须眉春卷…摆到矮几上,在泡上一壶云雾茶。”段敦拨弄炭火,吩咐道。 几十年如一日备的全是她爱吃的点心,晁夫人笑着推门入内。 “可是等久了?” 段敦听见声音从纱帘后方走过来,纱帘垂了下来,遮了些许烛光,屋内昏黄微暗。 “你来了,我刚来一刻钟。” 如老夫老妻般,段敦迎上去,帮晁夫人褪去黑色斗篷,扶着她到火笼前。 “春寒料峭,夜里风凉。你先过来烤火,驱驱身上的寒气。我刚泡的云雾茶,你先尝尝。” 晁夫人带了几分女儿家娇态,“你这是又叫我烤火,又让我喝热茶,怎的像个毛头小子。如今三月多,日头舒服着,不凉。” 段敦精明略显威严的方字脸,有了几分憨态。 “许此日子没与你独处,我盼着了两个月,能不心急。” 屋内侍候的小厮和晁夫人带来的丫鬟,早已退出来,站在院中一左一右,随时待命。 晁夫人握紧他的手,“你忙着正紧事呢,我哪能扰了你,时局紧张,到处是眼线。若不是祺然送信于我,我不该来见你。” “那也是祺然孝心。” 说到儿子,两人会心一笑。 段敦夹了一块糖烙芙蓉酥放在白玉瓷盘中,递到晁夫人手中。 “快了,我们很快能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晁中雄死了三个庶子,气急败坏已经杀了勾家两名庶子、陈家一名嫡系了,宋家二名庶子…他继续造孽下去,不出十日大家定要反了他。” 晁夫人用木叉子,叉住糖烙芙蓉酥,轻咬一口,递到段敦嘴边。 段敦含笑,把余下大半块糖烙芙蓉酥一口吃了,递去刚沏的茶碗。 晁夫人接了茶,没有立即喝,放在手中把玩,轻轻地来回拨弄茶沫;因保养得当,四十岁了,她手腕还与茶盏一色,白皙如雪。 “你兵马可准备好了?” 段敦微哂,“我将二妹的杏黄嫁给彭参将嫡二子,你允了他铁矿二层利,有了姻亲和钱财,何愁他不应。” 又紧紧握住她手腕。 “只是苦了你,将来要隐姓埋名的跟在我身边。” 晁夫人轻摇头:“我能守在你和祺然身边,此生知足。” 闲谈两刻钟后,段敦摆弄长笛,二人几十年如一日,琴瑟和鸣,还有一出固定节目。 那就是。 一人奏曲,一人起舞。 不知为何今日格外热。 两人关系亲密,晁夫人脱去外袍,露出绯红色中衣,衬得人如年少女子般娇艳如花。 随着笛音潺潺流转, 晁夫人名叫段妩音,只见她双臂施展,立足旋转,红色衣裙随之轻摆,如翩翩蝴蝶乘风飞舞。 段敦一双眼粘在段妩音身上,勾得他笛音断了几次。 今日妩音的身子格外娇软,好似柔弱无骨的小姑娘,真想立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怜爱一番。 猛一下撞入妩音含情脉脉的双眸,他清醒片刻,都老夫老妻了,今日怎么如毛头小子一样,有了强烈冲动! 却不知,段妩音凑了上来,“段郎。” “妩音……” 长笛吧唧一下,掉在地上。 窗纸上,两具纠缠的身影,在光影重合下,清晰可见。 “狗男女!” 爬在墙头上偷看的诸晨矜唾骂道,四十岁的人都有孙子辈,干起这等子不要脸的事,还如干柴遇烈火,激烈得很。 张卫嘶一声,低头看着手背上仅有的皮包肉,都被掐红了,喑哑道:“你骂他就骂他,不要掐我!” 诸晨矜斜了他一眼,“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没一个好的。” 张卫:…… 怎么感觉是骂他! 乔装改扮后的七七和月色二人,抄近路,已经摸了过来,刚掂足落在墙头。 忽的。 就被越君玹揽入怀中,蒙了双眼。 “越大哥?我刚刚已经看到了,只有两道剪影打架,又不能正经的看清楚。”付七七控诉。 越君玹咬牙,“那也不准看。” “越大哥小气!”七七随他一道,落入旁边院落。 麻衣巷,黑夜暗影涌动,把原本就狭窄的巷子堵了个彻底。 有夜行路人,见此架势,扭头就跑。 打更的碰上,紧紧贴着墙壁,低眉顺眼地让出路来,大气也不敢出。 一众侍卫轻步来到槐花院门口,晁中雄一脸狰狞地望着朱色大门。 一名亲卫上前,轻声敲门。 里头门房问:“谁呀?” 亲卫缓了缓嗓子,“夫人院子里的翠芬姐姐差我送海棠花过来!” 门房哦了一声,很快,里头传来奚奚索索的穿衣服。 随着,吱呀一声,朱门大门。 外面凶神恶煞的站满了身披铠甲,手握大刀的侍卫。 站在最前面一脸阴森可怖的正是晁城主。 门房惊呆,张大嘴:“啊——” 啊字还没喊出口,晁中雄长刀一挥。 门房脑袋与身子分离,瞬间血流成河。 “包围起来!” 晁中雄凸双一双充血的眼珠子,如黑夜中的恶狼。 铁甲叮当碰撞,哗哗作响,往四处散去。 龙门镇的暗哨见状,发出一声如鸟叫。 “咻!” 张卫拎着诸晨矜往旁边院落跑,其它人等也纷纷回了两边院落。 这两处宅子,早在调查段家发现这座偷情宅后,已经被南辕买下。 东厢房门口亲卫和丫鬟,相互对视。 “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在西面?” “不对,南面也有?” “正门有人过来!” 几人四散,往三个方向探去。 前院悄无声息出现数十道黑影,刀光森冷,抹掉了院中仆从,很快血泊中倒下近十人。 前去正院查看的两名亲卫,迎上了晁中雄一行人。 段敦的两名亲卫,见到突然出现的晁城主,语无伦次: “城……城主……” 第206章 杀了城主夫人 “拿下!”晁中雄认出来二人。m.qqxsnew 正是段敦身边亲卫,胡柱、胡检二人。 两名亲卫知道被抓了也难逃一劫,两人齐刷刷拔刀高喊: “有刺客!” 瞬间,各院窜出十几个段家士兵,众人见晁城主,极为惊讶。 这座院子买了十来年,从来不曾让人发现过,今日怎就被晁城主找上门! 两拔人二话不说,刀剑相向。 缠斗起来! 段家士兵迎敌中频频急切的望向内院,希望老爷听到打斗声,迅速逃离! 可惜,内院东厢房内二人,在加了料的炭火下,早已陷入情欲迷瘴中死缠酣战,难以自拔。 燕子城内西街,也有一马兵马朝着麻衣巷而来。 “快!老爷被城主抓了!我们要尽快赶去搭救老爷。”领头的士兵大喊。 而东街。 “加快步伐!晁中雄那个狗娘养的,不分青红皂白杀了老子两个儿子。老子今日拔了他一身皮!” 勾家主呸了一声。 北街。 “消息可靠吗?晁中雄真的只带了几十个人去找姓段的血拼?” “可靠!我们的人亲眼见到他带着人赶到了麻衣巷,不会有错!陈兄放心!今日过后,我力捧你为新任城主!” “哈哈,那冯兄你就是第一大功臣,到时燕子城钱财银库,我分你二层利。” 整个燕子城,各条街条上刀光魅影,如百鬼夜行,都奔袭麻衣巷。 晁中雄双眼诡谲阴冷,死死的盯着窗户。 屋内,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娇吟咽呜声,如双重奏,让人听了面红耳赤! 门外的两个丫鬟早已让人堵住了嘴,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大汗如雨,滴落在地。 前一刻两人还做着美梦,梦中嫁给城中书生当个正头娘子,夫人已经替二人挑好了夫婿。 那两个书生,家里有田、有铺子,日子过的富足。 而这一刻,见到城主时,两人如梦初醒,又瞬间坠入地狱生死难料! “段家侍卫还未赶到,我看那晁中雄双眼喷火,狠不得生吞了段敦。我们得蒙了脸过去,不能让晁中雄一刀砍了段敦,后面的戏就没法唱了。” 付七七抹手臂上大手,跃跃欲试,准备随时营救段敦。 “晁中雄此人刚愎自用,又自负自满,岂会一刀了结了段敦这么简单。”越君玹捏起一缕青丝在手中绕啊绕。 两就听见哐荡一声。 东厢房的门被晁中雄一脚踢开,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就见段敦爬在他夫人身上……进行着原始的动作! 段妩音那有往日世家夫人清贵做派,此时就跟青楼妓院中的妓子没二样,敞开了身子任人驰骋! 裱子! 几十年都是装的,装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装得一副大度贤惠的模样! “段狗!” 晁中雄红眼曝喝。 床上二人仍在运动,突然夜风袭来,段敦扭头! 就见晁中雄像地狱恶鬼,混身沾满鲜血,手提大刀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妩音!” 段敦惊醒,抽身大呼后,扯过被单盖在段妩音身上。 段妩音一瞬间清醒过来,惊慌失措不过片刻,她轻笑出声。 “你来了?” 段敦见晁中雄听见妩音的声音停了下来,忙穿上中衣。 不一会儿,段妩音就在两个男人面前,穿好了中衣、外袍,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见外面厮杀声阵阵,看了几息,才转身慢条斯理坐下,精细的长眉微动,倒了三杯茶,推到另外两人方向。 然后自顾自的喝了一杯。 慢慢的晁中雄眼中猩红消散了一半。 他一向自大,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嗤笑道:“好一对狗男女,亲兄妹苟且,为天地不容,你们二人要遭天遣!” 段敦为防晁中雄突然动手,他一直警惕的护在段妩音身后。 段妩音凄惨一笑,“谁说我与段郎是亲兄妹?命运弄人罢了。” 晁中雄当即变色,“你不是段家人?” 段妩音偏头望了一眼段敦,二人对视后齐齐点头,他即然杀上门,不访为他解惑一二。 “原来你娘的一直为他完身如玉,亏得老子还以为你是冰清玉洁的圣人。”晁中雄被刺的眼腥红又起。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 “不仅晁夫人不是段家人,就连你如今唯一的儿子晁祺然,他可姓段,不姓晁!” 诸晨矜在南辕和张卫护送下,来到门口,正好赶上,她得意讽刺道。 “诸侄女?”晁中雄疑。 “诸侄女,你胡说!”刚刚还稳如泰山的段妩音,狠厉道。 诸晨矜以免秧及池鱼,远远的寻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们段家老仆,还在我手上,晁祺然是谁的儿子,一审偏知。” 段敦目露凶恶,“今日是你搞的鬼?” 而晁中雄已经爆起,一把拽过段妩音,死死的掐住她脖子,“贱人!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把贱种塞到老子底下养,敢愚弄我!” 段妩音卡住脖子,透不过气,浑身痉挛抽动。 “晁中雄把妩音放下!”段敦剑指他,急喊。 “放了她? 贱人敢愚弄我几十年? 几十年? 老子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亲自教他识字、练剑、骑马! 老子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你今天跟我说,他是你们两人的贱种! 贱人,去死吧!去死吧!” 晁中雄神态癫狂的又喊又笑,忽得手中大刀刺入段妩音的身体里。 段妩音萎顿在地,晶莹的泪水跌出眼眶,口鼻瞬间涌出鲜血,痉挛的手指抽搐着,用力抓住刺入身体的长刀。 “段郎,我不悔!” 段敦抱着段妩音,不断的擦试嘴角的血水,血水如河,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沉痛悲呼,“妩音!” “哈哈哈!段狗,你害得我段家绝子绝孙,老子要让你们整个段家赔葬!老子要看让你看着段家人,一个个在你面前死去!” 晁中雄赤红了双眼,死死的盯着二人。 第207章 燕子城内乱 一人悲声放哭! 一人又哭又笑又吼!! 都在濒临发疯的边缘。 诸晨矜抽出弯刀,眼带兴奋,终于可以替爹爹报仇了。 “快了!快了,打起来了!” 好像一头蓄势爆发的豹子一般,随时就要展开猛烈攻击。 张卫二话不说杠起诸晨矜往外跑。 诸晨矜横在张卫肩上,拳打脚踢。 “张黑子,你把老娘放下来!” “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张卫杠着她往右侧跑,耐不住这娘们抽劲似的扭动。 他低吼:“你头猪精!就你这几下假把式,人家几招不是把你打残了,就是让你下去见阎王! 你动动脑子,向庄主学习,使用计谋! 计谋? 懂吗?” “难怪姓诸,跟个猪头一样!笨脑子!” 诸晨矜被数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想找地发泄,就看到一对招风耳,猛然咬住张卫的耳。 张卫皮糙肉厚,诸晨矜没下死嘴咬,好似挠痒痒,痒到张卫心里去了。 这娘们又辣又香! 他嘿嘿一笑。 “哥哥左耳也痒,你要不也给咬咬?” 南辕脚底生风,原本已经先一步出去了,听见张卫流氓话,转头一看。 就见诸晨矜趴在张卫背后,从后进式勾住他脖子,舔咬他耳朵。 南辕瞪大眼,“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杀人放火都不忘调情?” 诸晨矜:…… 松手松口! 捂脸,羞死了! 哈?老子看中的是茶颜姑娘,可是这头猪。 张卫避嫌,手一松,诸晨矜整个人往后栽去。 响声太大。 引来了一名侍卫,喊道:“这里有三人想逃?” 说着,最前面的侍卫提着刀朝诸晨矜砍去,她突觉背后有强风突袭,诸晨矜扭头就见一把大刀朝她面门劈来。 “啊——”诸晨矜吓得呆住,忘记躲避。 张卫啐一口,“臭娘们!不知道躲开!” 他骤然半跨一步,拽下诸晨矜脑袋,夹在腋下,诸晨矜这才堪堪错开正面劈来的大刀,接着旋身一脚踹翻了行凶侍卫。 又一名侍卫从左侧举刀偷袭张卫,一刀砍去,砍在了张卫的手臂上,只听“砰”的一声响,被臂缚挡下了。 南辕冲过来,一把拧断了背后的偷袭者的手。 眼见脱不了身,张卫直接举起诸晨矜,往树上一抛,诸晨矜整个人倒挂在树杈上。 “张黑子!浑蛋!” 低头,就看见晁夫人贴身丫鬟绑在下面仰头看她,眼睛一眨一眨。 “翠绿呀,是你呀。” 诸晨矜脸朝下,晃动双手,打招呼。 翠绿咽咽呜呜。 诸晨矜,“哦,你问你家夫人?死了!姓晁的捉奸在床,你说她能活吗?” 翠绿:…… “你家夫人一向这么生猛?听说女上男下,把段老爷干翻在地?” 翠绿捂紧的嘴巴,喷出一口鲜血,又……咽回去了。 七七飞跃过来,本想解救她,见她与人家丫鬟聊得热乎,她一跃而上,直接坐在树杈上。 聊! 继续聊! 诸晨矜露出谄媚的笑。 屋内,段敦万分悲痛,听到晁中雄要杀他子子孙孙,他理智犹存,厉喝一声: “我杀了你!” 抄起一旁长剑朝着晁中雄命门袭去。 晁中雄嗤笑:“不自量力!” 一个翻身,落在段敦后方,手中弯刀刺向手臂。 段敦单腿一弯,躲过刺刀。 刀光剑影,不过十几招,段敦落入下乘。 眼见晁中雄手中弯刀将要砍在段敦右腿上。 坐在树上的付七七袖管中滑落出一把匕首,眸光对准晁中雄的右臂,手腕发力,匕首脱鞘射去! 眼见就要砍上段敦,晁中雄忽得右臂一痛,整个人颤了一下,右臂一晃弯刀砍偏,将段敦衣袍右角一分为二。 晁中雄侧头,是一把精巧的匕首插入肉中,他咬牙拔出。 这一下给了段敦喘息的空间。 “你为何救段敦?”费了老鼻子劲的诸晨矜终于翻转身子,爬上树梢。 “戏还没有唱完,哪能这么早死!”付七七把玩手中刀鞘。 晁中雄内力不错,眼眸扫去,发现偷袭之人在树上,冲外面喊道:“树上有贼人!” 大树旁正有两名晁家士兵。 听见城主高呼,仰头,迎面而来一把刀鞘砸在他眼睛上。 “啊!” 惨叫一声,“扑通”往地上栽,摔了个四脚朝天。 晁中雄余光看见了,段贼今日高人相助。 屋内空间太小,他把段敦引到院中,召来侍卫,“把段狗绑了!” 十几名侍卫听令,团团将段敦围困。 “段兄,我们来救你了!” 勾茂森带着人杀进来了。 勾茂森见晁中雄一身血污,以为他受了重伤,哈哈大笑: “晁中雄,没想到你有今日!” 晁中雄环顾四周:“段狗,你好算计!勾结了勾、陈、冯三家,引我入局,想困住我!你怕是做梦。” 晁中雄早就收到风,几大世家要反了他,为防着几家人狗急了跳墙,他早将嫡系兵力隐在城内,随时戒备中。 随着一名亲卫拔出信号弹,咻一声! 红黄色烟火在空中四散,隐在城中的士兵,披在铠甲,手持大刀朝麻衣巷赶来。.qqxsΠéw 而院中。 段敦望着乌压压的一群人,懵懵懂懂,愧花院于他是家,是他与妩音的家。 他怎会引人来此毁了他的家! 黑夜中马骑声阵阵,由远而近! 勾茂森脸色一变,“不好!晁中雄有救兵!今日我们四家合伙把晁中雄灭了,燕子城归属日后在议,可行?” 段敦狠狠地剜了晁中雄一眼,他比谁都想晁中雄死,“杀!今日只要晁中雄死了,不管谁当城主,我段家让一层利!” 勾、陈、冯三位家主对视,眼里闪过兴奋莫名。 晁中雄阴鸷的眸子里闪过戾气,“宵小之辈!” 张卫躲在人群,大喊一声:“杀!” 哗的! 刀光剑影,你砍我手臂,我削你脑袋。 见大家打得热乎。 张卫走到一名陈家士兵跟前,啪了啪肩膀,“兄弟。” 陈家士兵,还冲他笑,好像是友军,“?” “兄弟,吃我一刀。”张卫抄起手中大刀朝他脑口捅去。 “你是何人?”陈家士兵弯腰,捂胸,痛苦的问。 第208章 夺了燕子城 张卫咧嘴一笑,“我是勾家人。” “娘的,勾家人杀我!”陈家士兵吐血,倒地而亡。 陈家士兵一看“张卫”这个勾家人,挥着手中弯刀。 张卫一边迎敌,一边躲入勾家军中。 “别砍!我们是勾家的!” “砍的就是你勾家的,无耻小辈!偷袭!” 南辕见张卫这点子好,成功挑起了勾陈二家血战。 他直接以一敌二,晁家士兵和陈家士兵搞不清他路数。 晁士兵在一伙人围困下,已然受了重伤,还是眼含期待地吐出一口血:“兄弟眼生?” “我是冯家家卫,我家老爷说他只是哄骗勾家和陈家,今日做卧底,特来助你晁家一臂之力!”南辕认真的说。 “冯家?” “你冯家敢使诈!”陈家士兵大吼。 “勾茂森,你的人杀我?你个小人!”战火引到了陈家主身上。 另一边冯家主气急败坏:“陈尔升你娘养的,老子还说奉你为城主,你敢下死手!” 有人脑子清晰,想分辨一二,早被一边掠阵的七七,一箭射杀。 越来越多的自家士兵,死在另外三家的手上。 场面陷入混战,只是不是自家兵,全部动杀谁! 杀红眼的众人,哪里管谁跟谁一派,一个又一个尸体倒下。 幸好周围的院落,早已被七七等人清空,要马蹄厮杀声,在黑夜中仍旧格外刺耳。m.qqxsnew 百姓们一个个被吓醒,立即起床,封了窗,堵了门,藏在地窖中。 晁祺然终于收到消息,带着人赶来了,就见院内外,灯火通明,厮杀一片。 “爹!我来助你!”晁祺然对着晁中雄大喊。 “祺…”晁中雄自然的扭头,热切问着儿子。 段敦,“祺儿!” 突得被段敦一声祺儿,晁中雄猛然清晰,脸色巨变,曈仁紧缩,不断闪过疯狂、狰狞、愤怒之色。 晁祺然迎上爹的凶狠目光,他忐忑不安。 段敦,“祺儿,他都知道了,快把晁中雄杀了,他杀了你娘。” 晁祺然怔怔道:“娘死了?” “你竟然一直知道自己是这对狗男女生的!?”晁中雄颤抖道,猩红的眼眸全是火焰。 晁祺然仓促的别过头,晁中雄是真心待他。 晁中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整个人崩溃了 “畜生! 跟你娘一样下贱! 龌龊! 你是偷情生下来的奸生子!” 爱之有多深,恨之有多切! 众人魔幻了。 勾冒森不敢置信地问:“你是段敦和段妩音生的?” “娘的!段敦和段妩音偷情?他们不是亲兄妹吗?”冯家主痛得呲一嘴。 “段妩音睡了两个男人?”又一名将士咬牙痛斥。 二十多年前,段妩音身为燕子城第一大美人、第一大才女。 无疑是一众公子哥爱慕的白月光,高岭之花! 一众人齐刷刷的望着晁祺然,他难堪的低头不语。 他从来没有想过,赤裸裸的、极具讽刺的,被人揭露身世。 他们原来的计划是,他是受害者,被晁中雄迫害,母亲屈于淫威不得不屈服,然后母亲自杀于众人前。 在换了身份重新入城主城。 晁中雄讥讽,“老子可没有睡她段妩音,老子看不上那等贱人!” 晁祺然闻言,从那难堪的情绪中拔过来,眼神复杂地望着这个便宜爹,他其实求过娘的,将来要饶他一条性命,把他关在偏院中,养天年。 勾茂森略一思索, “好你个段敦,我说我好心来救你,你他妈的还下黑手。原来早就布了大局,你想一人独吞了燕子城!” 段敦想否认,可看到亲生儿子身后的猎猎士兵,他沉默了。 “把晁家,段家性命留下!” 一看这神情,就知道被他猜中了心思,勾茂森大声吼出来。 他声得下手毫不留情! 直找拽过一名段家士兵一锤拍下去,对方脑花都拍出来了。 “杀!” 张卫听完八卦,又发挥流氓气质,大喊大叫、胡乱砍人的作死状态下,把众人绞成一团浆糊。 “杀死段狗!” 杀了几人后,他又抹了一把血在脸上,冲入勾家士兵中大喊:“杀死勾贼!” 张卫不要命的拼杀,不断在人群中穿梭!诸晨矜心情复杂、微妙。 “张黑子!别受伤了!” 言语中尽显女儿家娇态。 七七扭头望她,猪精红鸾心动? 一夜杀, 几位家主,满身血污,都还活着,回到府上点了兵,在大家上 乌压压的铁骑仿若踏破山河而来,在暗夜中如阎罗之军,带着锐不可当的磅礴杀气兵临城下! 付七七与越君弦,晨曦出了城, “好俊!” 雷惊虎,“越公子,庄主!” 黑压压的马骑,卷起正龙育儿。 惊慌失措,“城主!敌袭!” 放弃,抵抗。 冯投了双手握拳隐忍了下来,垂眸掩去眼中那一闪而逝的仓皇狼狈。 燕子城,新任城主付城主。 封城七日。 待整顿好内务,收了铁矿、银矿已至四月。 自从付七七掌管肃城后,去掉了各种苛捐杂税与徭役,百姓们能安心种地,秋收后的粮食也不需要再交太多税,口袋里便要宽裕许多。 农闲时节,帮着修路修城墙建救济所,往山寨运土运煤,出去运粮食买铁等,也能额外赚到不少工钱。家里养的鸡鸭猪羊,军中大量收购,也不愁没销路,又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不仅是燕子城百姓得到了工作机会,就连周边的县,也有不少百姓在农闲时听闻消息到燕子城来找活儿做,也或者是将自家养的牲畜卖给牲畜贩子,让他们运到郡城来。 燕子城的女眷和孩子们,帮着军中做军服,磨箭矢也能得到一笔不错的进项。 百姓们手里的钱多了,那开设店铺,酒楼,摆摊的也跟着多起来,又了一大批固定就业岗位,再度增加了普通百姓的收入。 对贫瘠的燕子城来说,当地百姓活了许多年,也是头一次手中有那么多钱。 有了钱,自然是要好好过个年来犒赏自己。因此从腊月十五开始,郡城每逢集市便格外热闹,都是百姓们在采购年货。 像是燕子城这种地方,军属占了多半,每月有军汉们的固定军饷与时不时的犒赏拿回家,日子就更加好过。 第209章 燕子城易主 雷惊虎摸出两颗手雷,用力拉下导火索,朝着一片空地掷去。 轰! 轰! 轰炸声突起,格外刺耳,惊得杀红眼的残兵残将停了手。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后方,浓烟滚滚,尘土四溅。 待烟散去,露出一只精锐铁骑军。 个个彪悍,魁梧有力,最让人艳羡的身上穿着幽黑蹭亮的成套明光铠甲,有兜鍪、肩吞、披膊、胸甲、护胸板、护臂、裙甲…… 乱战时期,谁不是紧着装备用,就是家里有矿也不待这样穿。 还有手中瞄准他们的弓箭,白的眩目刺眼! 那坐下的马骑吃的也是彪悍健硕! 最后,落在两个大坑上,大家探头看了一眼,炸出二米宽、一米多深,露出的石头都炸成的碎片。 “如果丢在我们身上,我们一身血肉之躯应该可能……不会成断肢断臂吧?” 有人发问? 哪里是疑问,就是肯定! 瞬间,四周落针可闻。m.qqxsnew 哐铛! 不知谁率先丢下手中兵器,接着哐铛声四起,成片残兵丢了手中武器。 杀了一夜已经精疲力尽,哪里有能力御敌。 见还有人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雷惊虎从马背上拎起开山斧冲着一堵高墙砸去,轰的一声,高墙应声倒塌。 “都给老子听好了!反抗者杀无赦!归顺者抱头蹲下!” 勾茂森艰难的抹了脸上血污,听着声音耳熟,一眼撇去,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上前两步,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惊掉了。 “你是投靠了龙门镇的雷惊虎!” 去龙门镇铁矿视察时,他与雷惊虎喝过酒。 雷惊虎一张方脸挂上迷人笑容:“哟,勾家主,正是你大爷我!” 嘶! 燕子城各世家家主倒吸一口气。 他们混战一夜,却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上门。 “你们怎么进城的?” “你们想干嘛?这里可是燕子城,不是你们龙门镇!” 这时,晁中雄拖着断了的左腿,被人从另一条巷子搀扶过来,一眼就看到墙头上正慢条斯理吃包子的付七七。 他问: “你是谁?” 到底是干城主的,有眼色,其它人只管围着雷惊虎质问,却无一人询问她。 付七七漫不经心接过月色递来的水蘘,揭开盖子,迎面清香扑鼻,是醒神茶。 她举杯呷了口茶,才轻巧地跳下墙头,负手走了过去。 “付七七!” 声音不大,可名字人人识得。 刷!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传说中龙门镇当家人,付七七身上。 东方即白,初升的圆日发出熠熠闪闪的光晕,映照在安静而立的少女身上,少女眼尾微微垂了下来,犹如初醒的小猫,分明是最乖巧的模样,却透露出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电闪雷鸣间,晁中雄想通了所有关节,哪里就这般凑巧他发现了段氏的奸情,哪里又那般凑巧昨夜大家举兵反他…… 他颓然道:“昨夜是你搅的局?” 付七七目光晃动了一下,不笨,“赶巧罢了。” “天地好轮回!你们为官不仁,荼毒百姓,愚弄世人,还妄想永享荣华富贵?” “巧言令色!你不过也是为了权和势罢了。”晁中雄嗤笑道,“只不过,你一介女人,我看你如何能守住这块肥肉!” 七七不想与他废话,丢了个眼色给雷惊虎。 “全部关起来!” 雷惊虎扛上开天斧,“抱头蹲下,否则死!” 有生的机会,谁想死,何况谁也没有把握突出重围。 哗啦啦! 残兵败将们全部丢下手中兵器,蹲下抱头。 墙角下,段敦连连吐出几口血水,握住晁祺然双手,小声交代: “祺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几大世家扎根燕子城几十年,岂是一个外来户可以霸占的。 我布局多年,不能功溃一亏。庄子里藏了粮草,矿山上还藏了一千多兵马。 你紧随黑先生,黑先生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晁祺然替亲生父亲包扎伤口,沉痛道,“爹,儿一定会救你出去!” 段敦欣慰的点点头,转向一旁的劲装中年人: “黑先生,我儿拜托你了。” 黑先生抱拳,“蒙段老爷搭救,说好听令五年,我定重诺!” 昨夜厮杀中,段敦被晁中雄的人几番围困,身子受了重伤,他若入了大牢,怕没命出来。 一脸慈爱的反复交待,晁祺然泪目不止。 晁中雄嘲讽的望着身后不远处,那父慈子孝的二人,秋后蚂蚱还想崩哒,他就是死,也得拖他们入地狱。 见雷惊虎带着人过来,晁中雄倨傲道,“老子不需要你们捆!老子自己有脚,跟你们走!” 乱箭、手雷们,雷惊虎谅他不敢逃跑,他朝士兵驽了驽嘴: “押走关起来!” 见晁中雄被押走,晁祺然猛地站起身子,神色黯然的跟在晁中雄身后,“爹,您……多保重!” 晁中雄脚下一顿,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付七七见各世家家主乖顺的有点异常,眯了眯眼,招来月色,“几大世家家主,单独关押,派重兵把守。” 月色领令,带着人与雷惊虎商议。 院内,两个怨家一路吵吵闹闹地相携而出。 “你……别靠我身上!靠太近了!”诸晨矜一脸涨红道。 张卫梗着脖子光棍道:“我受伤了!脑子受伤了!手臂受伤了!腿受伤了!” 说着,整个人向诸晨矜倾斜,时不时偷瞄,娘的!一对大馒头引得老子怎么饶心饶肺! 诸晨矜的衣裳被树枝挂破了,换了一身黑青相间的武服,三指宽的束带勾勒出少女纤细窈窕的身形。 热气擦耳而过,诸晨矜心跳不受控制,她举目四望,见龙门镇的兄弟们忙着收拾尸体、捆绑犯人,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只得费力扒拉地搀扶着他往外走。 燕子城各世家,一夜灯火通明,彻夜未眠,都在等着昨日反兵的结果。 听见大门重重的敲门声。 主事的公子哥推开大门,望着外面陌生的士兵,威风凛凛的士兵,傻眼了! 这一幕在各家府上一一呈现,特别是项苡领的队伍,世家公子哥见是个女,不自量力的调戏。 项苡直接砍了一人手臂,以武力镇住场面。 然后。 不消半个时辰,全城的人都知道了,燕子城一夜之间变天了,易主了! 晨起八时。 三队士兵驰马疾奔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高举獬豸旗(xièzhi),大喊: “从今日起,闭户锁门,封城十日!若有违者,按逃犯论处!” 第210章 有人要刺杀付七七 几大世家抄家行动,足足花了三天时间。 所有金银财宝全部聚拢在一座四进院子内,几座小山堆都堆不下,不少珠宝散落在地。 围着金山银山的张卫和雷惊虎一众人,眼睛早都绿了,口水不断往下掉。 张卫,“娘的,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钱!” 雷惊虎,“我家祖祖辈辈加一块,也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 南辕神神密密地去请七七和越君玹二人过来看宝贝。 二人不以为然,以为顶天了不过一二十万银子。 可当二人走进院子时。 付七七瞠目结舌,眼前的几座金山银山,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就是越君玹也极为诧异,着实出乎意料。 七七捡起楠木箱上一顶红玉镶嵌的金凤凰皇冠。 一只纯金打造的金凤凰,凤凰昂头,其眼灵动,据说是深海玉髓;其羽翅栩栩如生,缠绕成丝箍成圆形,羽毛中间镂空似巢,镶嵌着二十八颗极品红玉。 她掂了掂,起码得有五六斤重。 “这就是闻名前朝,聚三十六位能工巧匠,花了一年多打造的皇后皇冠凤归巢?没想到落在燕子城。” 南辕笑着说:“听说价值十万两都不止!”仟仟尛哾 其实是无价之宝,若真用银两估算,倒是真有人出过十万银两。 付七七眨了眨眼,这般值钱? 她手指前方,问: “那这几座山呢?” 南辕想了想,“我们略估了下,得值两百多万!” 付七七一下火了,丢掉手中皇冠,忍不住爆粗: “娘的!燕子城这帮龟孙子,藏了几百万的金山银山,还不断愚弄百姓,饿尸遍野,使南荒成为大玄最贫瘠之地!使百姓纵是生在太平盛世也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见皇冠凤归巢眼见摔落在地,眼疾手快的南辕一个前倾,险险接住:“姑奶奶,这是宝贝,可不能摔!” 付七七冷哼一声,“宝贝也不差这一件,反正出手换银子,也得拆卸了卖。” 张卫随口道,“倒是可以做嫁妆。” “凤凰为后,做嫁妆?莫不是得嫁给一国之主。”诸晨矜刚好走进来。 越君玹见七七小嘴一嘟,美目鼓胀,还在气急败坏中,眼见小脚朝楠木箱上踢。 他忍不住莞尔,不动声色的拉过七七的小嫩手,放在掌心把玩。 付七七瞪他,“怕我损坏了财宝?” 越君玹乌眸微亮,轻呵一声,“怕你脚痛。” “好酸!”诸晨矜憋憋嘴。“这就是茶颜说的,恋爱的腐臭味!” 一旁的张卫耸了耸鼻子,“你怎么有股血气味?” 诸晨矜哦了一声,轻声道:“我早上去牢狱了,给晁中雄、段敦……几人,赏一顿鞭子炒肉。” 张卫见她神色哀伤,知道她想起他父亲了,默了默。 他们派人调查了,燕子城有几户世家风评不错,一个就是诸家,还有蔡家、安家等,向来接济百姓。 只是诸晨矜风评……一言难尽,没想到往日是个刁蛮跋扈的主,一不如意,对来人喝来骂去,然后百姓们还都愿意被她喝斥。 再一细查,原来诸晨矜还是个傻大缺,骂了人,打了人,粮食药材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砸。 这才导致她成了一个老姑娘,也没有招到如意女婿上门。 “傻大缺。”张卫想到调查的信息,笑骂道。 诸晨矜炸毛,“你敢骂老娘……” 一个打一个追,跑出去了。 付七七眼珠子转了转,二人每日里总要吵上几回,有望成为一对欢喜冤家。 转眼间驻防燕子城的人选之一,就定下了张卫! 夜时三时。 东院门被推开,南辕走近窗口处,低声喊: “主子,有人越狱!” 越君玹睁开双眼,亮点了油灯。 旁边厢房的付七七听见声音,猛地从榻上蹦了起来,迅速的穿戴好衣裳。 二人赶至大牢,大牢门口灯火通明,现场混乱,明显打斗过,一地死了十来个犯人,还有二十来个犯人正被士兵按压在地。 越君玹眸光微沉,“怎么回事?” 管牢狱的北辙的人,北辙刚从西月河回来,“回主子、付姑娘,晁中雄和晁祺然被人救走了!来的是两波人,都往水道逃了。” 付七七眉头一紧,倒是忘记重兵把守河道。 越君玹检查了几名死者,“伤口有飞刀、有勾刀,是那夜逃走的几名江湖人士。” “另一波人是段家的?北辙提审段敦。” 北辙应道,“是。” 不一会儿,北辙脸色不好的走出来,“主子,段敦死了!” 付七七霸气道:“死了就死了,段祺然翻不出水花。就是那晁中雄纵是逃出去,集结的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越君玹擦净手微点头,交代道:“北辙,加一倍兵力,巡逻人员各发五根手雷,以备不时之需。” 北辙领令,带着人收拾残局,重新布防。 付七七和越君玹二人在牢狱里转了一圈,确认无其它异常,正欲离去。 “等等!” 二人扭头,就见几名士兵押着一名瘦弱的少年走出来,少年受了刑,惨白的着一张脸,长得倒是极为清秀、文弱。 一旁的士兵说道:“回庄主、越公子,他是段家嫡长子段开岫,说有要事相告。” 付七七上下打量,她记得段家长子段开岫身子有病,走一步咳三咳。 “过来吧。” 几人到了一处审讯室,坐下,望着段开岫。 段开岫撑着墙,缓缓地坐下,粗喘着气开口:“付庄主,越世子。” 二人面无表情的颔首。 段开岫苦笑,见二人态度清冷,怕是讨不到好,“我用两则消息,换我与我长姐几条命,我们可以离开燕子城,发誓再也不回燕子城。” 越君玹敲了敲桌面,“说说看。” 段开岫一阵剧烈咳嗽,咳得脸都红了,撑着身子勉强道: “端州藏城有人秘密找上晁中雄,他本欲解决城内内乱,带着藏城之人,计划一举歼灭你们。他此番逃去,也有藏城人相助。 其实不只藏城之人,还有一伙不明身份之人,他们未曾向晃中雄表明身份,但其目的是取付庄主三姐弟人头。” 付七七神色微动,端州藏城?申王?还真是阴魂不散,忙着争天下,还总有空派了小喽喽收拾自己。 不过,另一伙人是谁? 赵君玹不动声色地问:“你如何得知?” 有戏!段开岫捕捉到付庄主神色变化,他目光一亮,然而那一点光亮转瞬即逝,脸上陟现恨意: “咳咳……,我很早就知道晁祺然身世,也知道我母亲之死跟段妩音有关,五六年前我就安插了细作在晁府。” 第211章 欲广收难民、募兵建大军 越君玹淡声道:“其二呢?” 思及晁祺然,本应是他表哥,却……段开岫脸上说不出的复杂,声音虚弱: “晁祺然逃亡矿山了,那里有我父亲留给他的一千多兵马,足以让他在乱世存活。” 这则消息,越君玹的暗卫早已探到,银矿早已拿下,待燕子城内局面稳定后,再去收了另外两座矿山。 段开岫见越君玹平静的眼波没有一点情绪,忐忑不安道: “外甥三岁多,他跟我一样身子病弱,久待牢狱,怕是……” 三岁多的娃娃,这一下击中了七七的一片柔软。 她望向越君玹,越君玹却在思索另一个问题,未来治理南荒,他们极缺文官,听闻段开岫的姐夫柯成毅,在太平盛世时已中举人,而且就在燕子城内唯二的学堂任先生。 在贫瘠的南荒,读书人甚少,学问好的更是少之又少,而柯成毅却是其中佼佼者。 这也是为何段敦愿意把嫡长女嫁给只有十几亩地的农家柯家。 见七七猫儿眼瞅着他,有为他们求情的意味,越君玹忽得笑了,朝七七点头。 七七转身,正色道:“你与你长姐一家,暂且住你段家别院。有一条,无允许不可离开燕子城!” 他们没有制定好章程前,动乱的几大世家,仍需清算。 段开岫闻言,激动地站起来,引起身子又一阵剧烈咳嗽。 付七七皱眉,见他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正,据消息称,他在段家是一股清流是个正派之人,“你这咳疾若想缓和,我这里倒是有一妙方。” 段开岫有些懵,得以出牢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还能有机会治病?而且他这咳疾有七八年了。 对上段开岫似信非信的目光,付七七轻笑: “有一种药膏,名唤秋梨膏,用大量的秋梨辅以生地、葛根、萝卜、麦冬、藕节、姜汁、贝母、蜂蜜等物,按比例调配熬煮成黏绸状,即成。 用法很简单,直接食用,每日早中晚用上三回。若嫌甜了,略兑温水也可即食。你用上三个月,咳疾定能有所缓和。” 久病成医,段开岫对药材有几分研究,听了付庄主一言,推演一番后,甚觉此方极妙,连连道谢,又引来一阵急促咳嗽。 “谢……谢……付……庄主。” 到了第二日,算来燕子城已封城四日,还余六日,需得清算完参与动乱的几大世家,还要盘查和控制好各家留于城外的兵力。 还有,解封后各县城百姓日常治理问题,都需要敲定好章程。 一脑门子的事。qqxsnew 故而今日议事 一众人汇聚知州府衙门,今日议事,一屋子近二十多人,而原来燕子城的官员参与今日会议的,不足七人。 其中七人最高的官阶也不过是一名县尉。 付七七拿出舆图,冲战战兢兢的七人扫去,她突然点名: “蔡县尉,你来讲一讲燕子城及各县情况。” 突然被点到名,蔡县尉身子一抖,脸色发白。 他今年四十六岁了,一路参加科举中进士,最后由吏部安排到燕子城为官,奈何燕子城有土霸王,他几番脱身求前程,都未曾离去。 从二十五岁,熬到四十六岁,足足熬了二十年,却还是一个管理杂税、登记山田房屋造册的县尉。 他小心的朝上首矜贵俊朗越公子望去,神色无异。 开口的是付庄主,听说是将要就任燕子城城主,形同刺守,见她眼神清湛中有鼓励。 突然他灵光一闪,莫不是他的机缘来了! 蹭的,他站起身来朗声道: “南荒地广人稀,占地三十二万平方公里,其中数我们燕子城最大,占地十七万平方公里,孤城占地十一万平方公里,六个部落占地四万平方公里。 而我们燕子城辖下共有五个县城,除龙门镇外,还有山绥县、安江县、咸常县、水阳县,合计九万多人口,耕地面积极少,只有八十万亩地。 原来守备将士有二万多人,近几年战乱死伤不少,如今在册的只有一万一千多人,前……前一段时间死了三千多人,眼下……” 付七七含笑不语,不就是最近清算了一批人,已经被她送到了郊外庄子上,准备建军营。 蔡县尉长吸一口气,又道: “眼下有多少兵力,还需要重新盘查。燕子城内居住百姓有八千多人,其余人等都在五个县城,以及燕子城近郊的村落。 另外还有一处特别之地,就是西南方向靠海的六个部落,其实也属燕子城领地,只是一直以来有争议,故而南越部落统管了靠西海的六个部落。 我们南荒自来被人称为流放地,指一城三县,其中一城就是指孤城,两县就是燕子城辖下山绥县、安江县。 ……” 付七七频频点头,这个蔡县尉是个干事实的,各类庶务信手沾来。 连越君玹都极有耐心,听他絮絮叨叨讲了足有近半个时辰。 蔡县尉讲完了,站得笔直。 付七七好笑道,“蔡县尉落座。” 蔡县尉神色肃穆,也只坐了半边屁股。 七七与越大哥一向有分工,越大哥管兵力防御一事,她管民生、经济治理庶务。 忽然,传来轻微的鼾声。 付七七敲了敲桌子,张卫歪倒一边的身子,猛地坐起来,抹了嘴边口水,问道,“开饭了?” 南辕一脚踢去,张卫嘿嘿一笑。 付七七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们燕子城有十七万平方公里,才八十万亩地,着实浪费土地。 所以,我们欲广开门户,接难民入内。 计划在城西建一片营地,将由张卫领兵驻守,在找一名负责人带几名主簿,专门接纳安置难民一事。” 另外七名官员见张卫和雷惊虎等人好似神游太空,知道是与他们协商,他们斟酌片刻道: “我们没有粮食接济难民,怕是引狼容易,驱狼难,恐百姓以后没有安稳日子过。” 付七七挑了挑眉,“原来是没有粮食,这不是刚收缴了晁、段等几家,合计粮食有一百六十万斤,足够我们接收六七万难民熬上三个月。 六七万难民,保守估计能募二万士兵,余下的几万人半年时间也足够建出两个县城。” 七人面面相觑,收缴的粮食拿出来接济难民?完全打破他们一直以来对权贵的认知。 眼下战乱,就缺粮食、武器,况且谁还嫌粮食多,可新来的付城主把还粮食往外送? 最后,负责人一职落在蔡县尉身上,他走出知州衙府,人恍恍惚惚,走起路来像飘在云端。 一百六十万斤粮食、二十万布匹,将划分十二个村落,这么重要的工作,就落在自己身上? 第212章 付七七显威,收服兵蛋子 接下来,大家忙得脚不沾地。 越君玹直接强硬手段,收了各世家兵力,统一编入付家军,带来有三千兵力,收缴了五千兵力,驻守燕子城兵力合八千人。 收缴的燕子城所有士兵全部打乱,重新编号入营。 都是大汉,脾气爆躁,每日里摩擦不断,还发生了多起流血事件不断,从早到晚都能听见罚军棍打板子的啪啪声。 “主子,卫将军、单将军几人求见。”南辕斜了一眼,昂起下巴、颇为傲慢的几人。 越君玹放下狼毫,“进来!” 卫将军、单将军几人见识过越君玹手段,不敢轻视,极为端正的行礼,“见过越公子。” 越君玹嗯一声,眼皮未抬,还在斟酌军营改制、驻防问题。 卫将军是燕子城老牌将军,原来掌八千兵马,如今被放在雷惊虎下面,极为不满。 他吼着大嗓门说出来意:“越世子,把我放在虎豹营雷将军麾下,我不服!” 越君玹倏的抬眼,卫将军身形高大与张卫不相上下,一脸络腮胡看起来极为沧桑。 迎上越世子一双看透人心的乌眸,压迫感十足。卫将军暗暗吃惊,难怪练将军带了五千人久攻不下龙门镇。 越君玹放下手中卷轴,不疾不徐道。 “给你一个机会,你与雷惊虎各带一千人围剿流寇、土匪,谁收缴人数最多者,谁为胜。若你胜,我允你自掌一营。” 越君玹甚知如今军营现况,因燕子城的五千士军历来管理懒散,带了些恶霸习性,故而引得军营近日急斗不断。 最快凝聚军魂、激励士气的办法,莫过于以战养兵,打了胜仗,记了军功,升了军职、加了军响,再辅以军纪铁律,还怕管不好这批大头兵。 燕子城外流寇、土匪近三四千人,他早有计划除掉一众坏事干尽的恶匪,余下被逼无奈的难民入了匪道者,计划直接收编入军营。 卫将军不知刚好落入越君玹的圈套,还暗想越世子果然是君子,他豪气干云的吼道:qqxδnew “绝不辱使命!越世子就等着我带人凯旋而归。” 而一旁单将军偷偷看了一眼南辕,欲言又止,他是被安排到南辕旗下,也有心争一争。 南辕幽幽的道一声,“若是单将军今日得闲,我与你过上几招?” 单挑? 单将军眼里闪过挣扎,听人说南辕武功极高。 越君玹目光落在余下二人身上,眉心微微一蹙,“那就午后,你们到军营训练场比划。” 莽夫较多,服的还是武力。 刚好让全军士兵见识一二,若是还有不服的,现场较量。 军营的士兵们听说南将军与单将军要比武,大家用过膳后,早把训练场围的水泄不通。 时辰一到,二人跳上擂台。 单将军听说南辕用剑,他特意选了一把精锐大刀。 却见南辕空上擂,直接信手从擂台抽出一把红樱枪。 “开始!”雷惊虎巨嗓一开。 “啊!” 单将军拎起大刀,耍得虎虎生威,一个猛扎冲过去。 就见,南辕圆脸含笑,一动不动。 大刀临近不过一米,南辕才动了,一个后仰下腰,红樱枪如闪电般迎上大刀。 一攻一挡,擦出火花。 明明单将军为上,南辕为下。 却见单将军被逼地连连后退。 南辕见单将军力有不逮,一个翻身,从背后袭击。 你来我往,不过两刻钟,单将军败得面红耳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与南将军悬殊甚大。 大头兵们哗啦啦的掌声不断。 而后,又有人直接挑战雷惊虎,现场气氛极为热烈。 越君玹见状,直接免了下午操练,有意者,皆可挑战,无惧官阶,若是好苗子,有机会列入提拔名单。 一群大头兵,激动的奔向一旁报名处。 付七七闻讯,赶来了训练场。 挤不进去,月色在后面重重地咳一声。 士兵们扭头,见是付城主,连忙让出一条道。 而龙门镇过来的士兵立即齐齐行礼,整齐划一,“城主!” 燕子城原来的士兵才他们行礼,才跟着稀稀拉拉,“付城主!” 付七七挑眉,还是不服她一介女流。 越大哥说,等整理完庶务,她可来守擂台几日,虐一虐这帮没脑的大头兵。 何需等庶务后,今日人山人海,气氛极好。 刚好的擂台上,张卫与一名将军打得进入尾声。 两人刚一结束。 付七七一脚跳上擂台,巡一眼现场小几千人,朗声道:“我今日手痒,也想与各位过一过招,可有愿意与我一道松松筋骨的兄弟们?” 现场,瞬间,一霎死寂。 坐在高台上的越君玹乌眸流光闪动,嘴角勾起弧度,“去准备一壶花茶。” “是。”跟着越君玹的亲卫,都知道花茶是付城主最爱。 而台下的士兵们还傻呆呆的望着擂台上。 付七七,今日一袭男装,墨发如缎,清姿卓绝,加上她出尘洁然的气质,颇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 沙场点兵之事,怎么也不像一介文弱女流能干之事,所以太多数人心中都质疑,付城主不过是靠越公子,强推上位的。 一名壮汉跳上擂台,嗡声嗡气道:“我来!” 付七七神色从容,“你不是我对手,再来五人!” 轰! 突地,现场爆发嗷嗷叫,他们被岐视了!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火花四溅的味道。 特别是擂头上的大汉,脸涨红,双眼怒瞪:“你状着你是城主,你……你看不起人!!” 付七七一记笑意打过去,有了些许冷色,“不用废话,再来五人!” 大汉们都是有血性的,怎能被一名女人岐视了,一下子跳上去十来人。 付七七满意了,用命令的语气:“行!就你们十五人,一道上吧!” 现场短暂地陷入一片安静。 很快,下方有士兵大喊,“强子哥,你们要替我们男人争口气!” “城主是个美娇娘,你们使力小心些!” “哈哈哈——” 付七七始终嘴角含笑,直接抽出刚刚南辕用的红樱长枪。 锣鼓旁。 雷惊虎眯了眯眼,“你说,他们想怎么死?” 张卫凑了过来,眯了眯眼,“呵呵,肯定是被城主虐死的!” 第213章 付七七打得众人片甲不留 木头? 棍子? 那股被歧视的支配感更加强烈! 别以为她是城主,就想让他们故意放水! “兄弟们!上!”一名大头兵朝手上吐了一口吐沫,双手来回挫了两把后紧紧握住长刀。 不过几息,十五人有人持刀、有人持锏、有人持剑、有人持长抢,分成两人阵型团团将付七七围中。 付七七轻笑一声,手持长棍如闲云散步朝地上划拉一圈,明明是木头,好似铁棍发出尖锐的“刺啦”声。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众人瞬间身子紧绷,战意四起。 “冲!” 有六人率先进攻,刀尖锋利对准七七,疾闪冲刺。 台下众人屏住呼吸,别的不说,城主长得绝色,而且后面还有一尊阎罗坐着,可别伤了。 眨眼间,围在中间的付城主不见了! “在半空!”有人惊呼。 大家抬首,就见付城主施展轻功腾空而起,立在半空中。 前一刻还笑宴宴的,倾刻间周身凛冽如杀神附体,还不等多加感叹。 就见棍子动了,如撒豆成兵,木棍似重影像密集地雨点一样落在六人后背上。 “啊!” “啊呀!” 六人后背一阵发麻,急忙变幻阵型,一踩一蹲,三人借力跳跃刺向七七。 七七闪身躲过后,直接踩在一人长剑上,借力侧身飞旋,手中木棍如颗圆球,快速旋转间横扫过去,重重的敲打在三人后胸勺上。 几人都懵了一下,脑瓜子直冒星星,有一瞬间的错觉,如若城主多下一分力,几人脑浆都要崩出! 矮身三人见此景,侧身打滚欲远离,七七一脚踩在一人头上,朝着几人手臂像耍杂技敲打穴位,三人顿感锥心一般的疼痛,感觉骨头都要震碎,手中的武器跟着哐哐的掉落。 余下九人极为惊讶,不过三招已制服六人,几人反应过来,训练有素,一招一式也没有多余,冲刺过去。 可! 打了个寂寞。 可一招半式也落不到城主身上。 付七七始终目光平静,游弋几人间,像逗弄猎物一样,一侧一仰一跃一飞身,总是能完美的躲过十几人攻击。 不仅被她躲过了,十几人不经意间,还总能打自己人! 打了半柱香,十几人面红耳赤,气的! 合着逗猫呢! 付七七大约是玩累了,直接就近拖拽出一人,咔咔声响,这人手臂脱臼,手中大刀掉倒;七七棍子又是一扫,这名士兵双腿跪地,短暂的麻痹感过后,他无力站起,直接瘫趴在地上。 见城主动重格了!其它人加快了攻势,不断变幻阵型,不一会儿,又有三人手臂脱臼,腿脚无力,被七七拽出丢在擂台下。 “啊?”台下一众人张大嘴,惊得,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 台上只剩下八人,情不自禁的扭了扭手臂,动了动腿脚,生怕下一个咔嚓一声,是他们被折了手脚。 望向眼神始终平静的城主,突然她眨了眨眼,偏头笑道: “要结束了哦,给你们表演一个戏法!” 几人生出不安,身子猛颤,不寒而栗。 还不待他们反应,一阵狂风刮过,几人身子吹得斜斜歪歪,就见擂台上的柱子被连根拽起,飞出半丈。 咻一下! 又是了阵狂怒吼。 柱子急速飞升,划开一条凌厉的线,仿佛要贯穿云天。 四周狂风呼啸,卷起尘土,令台下的士兵们闭上了眼,来不及闭上的大嘴,都被迎面而来的强风灌得腮帮子都变了形…… 轰得! 半空中旋转了几圆的柱子又回到原点,极其巨大冲击力,早就把八人撞向台下十米远。 ?长的寂静! 随着越君玹清脆的掌声响起。 片刻后,整个训练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城主!” “城主!” 呼喊声足足喊了半刻钟。 待声音弱了下来,付七七睨向众人,勾唇笑道:“可还有兄弟愿意前来一试?” 七七眼眸扫过之前叫嚣的士兵头子,士兵头子们默默的后退一步,生怕点到名。 七七,“单将军?” 单将军尴尬的别开脸,心虚,“我……我明日要去剿匪,今日就……就不倍城主您过招。改日!改日一定!” 七七,“卫将军?” 卫将军挪开视线,呼了自己一巴掌,“夏到天了哈?都生了蚊虫。” 七七,“钱将军?” 钱将军捂肚子,“哎哟,午膳的土豆蛋子是那个八王蛋做的,老夫肚子闹了一个时辰。”筚趣阁 士兵鄙视,一个时辰?还能站这看戏,看得吹胡子瞪眼。 七七直把燕子城昔日将领唤了个遍,才重新站在擂台中央,越君玹也踱步而下。 一个傲骨天成,气质如渊。 一个皎皎如月,睥睨众生。 付七七在众人身上兜了一圈,淡声道: “时逢乱世,我见过浮尸遍野,我见过人为畜生随意鞭打发泄,我见过饿得吃土活活撑死,我见过暴民暴动人命视如草芥,我更见过丧尽天良的喝人汤、食人肉……” 众人静下心来,慢慢地眼角湿润。 七七又道:“那你们呢? 你的父母在哪里? 你们的兄弟姐们在哪里? 你们的妻儿又在哪里? 他们可曾受过虐待? 他们可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他们可曾病无医治?他们可曾求救无门? 他们还在人世吗?!” 一声声厉喝,直击心灵深处,年少的士兵慢慢地蹲下身子,发出了咽呜声。 付七七陟地拔高了声音: “我没有野心要强占天下,我也做不到为万民请命。我要的不多,我就想给天下无归之人,有一片净土。 所以我选择来了大玄最贫瘠的南荒。 我想在这里种下稻香十里,我想在这里种下瓜果飘香,我要建一种强悍的军队让人不敢欺凌!” “我更想让你们不愁衣服、不缺粮食,能识字,能习武,可以保护家人、安居乐业” “所以,你们愿意跟我们一起打造盛世田园吗?愿意为你们自己打造一片净土吗?” “愿意!!!” 几十人异口同声,震耳欲聋! 从这一刻起,这只军队,有了军魂,有了信仰! 雷惊虎抹了满脸泪水,“难怪我师傅说我,前面十几年,努力也是个屁,缘分就该应在龙门镇,就该是大器晚成的主!” “果然,老雷我第一次见到城主,就想抱大腿!我……我死也要跟着城主!” 张卫呸了一声,“江南府的那些个混子,嘲笑我老张一辈子就是个孤寡混子,街溜子!待老子带上大军压过去,吓得他们屁股尿流!” 第214章 百姓不敢出门 士兵们热情高涨,热血涌动。 越君玹和七七二人干脆,让南辕和项苡代表他们,将家园基建计划、军事防御计划宣读。 同时,将在燕子城郊外城北和城南各批一片荒地,将建设为军属营。外地的士兵们将家属接来,军汉们不仅每个月有固定军饷领,如不出战,还有季假可以时不时将着犒赏回家探亲。 则军属营的家眷和孩子们,按人口分配田地,忙时种田耕地,闲时帮着进入军坊,做军服、制做军用粮食、制瓷器……m.cascoo 若是还有闲功夫,还可以养牲畜、养鱼,而军中将来长期优先买军属营的牲畜。 所有粮食种子、果树种子、牲畜幼崽……都可以赊账,按月归还。 龙门镇的教化学院已成雏形,若是军属营的孩子们想识字学文,有了闲钱,还可以入学堂。 一条条,设想周全,讲得清清楚楚,即日生效! 有家有口的士兵们刚刚才擦干的眼泪,突地一下奔涌而出……嚎啕大哭。 世代生于底层,被压榨得只能参加募兵拿命去拼去换几个铜板,让家里多几斗粮食,保住一条命就是一条命。 没想到城主刚刚讲的一同建设家园,不仅仅是设想,而是从今天开始就可以实现的梦! 这个梦,纵是放在大平盛世,他们都未曾做过! 一切事宜安排妥当。 已近暮色西斜。 天边染红了一抹红霞,落在一片青砖黛瓦之上,晕染出桔黄的光。 而高墙下,越君玹立在马背上,静静伫望西沉的斜阳,听见哒哒的脚步声,偏头看向一道倩影拖着长长的影子由远至近的奔来。 他乌眸中温柔的能溺出水,伸出右手,付七七弯了弯眉眼,小手搭上,越君玹轻轻一拽,人落入怀中。 “驾!” 一马,二人,朝着城内奔驰。 待行至无人处,越君玹丢下缰绳,任马儿寻路,缓缓行走。 越君玹含笑低声:“你今日做的极好!” 今日七七也颇为激动,她还是第一次在几千人面前讲话,小脸儿红扑扑的一直未曾落下。 “是越大哥教的好,害,你肯定没有记全,以前在末世,其它小朋友学习七八岁该学的功课,你却拔苗助长,让我学十岁的课程!” 越君玹拽紧因激动而手舞足蹈的小手,用拇指反复摩挲。 “嗯,记得,但是画面不全。就记得一个小丫头背着小书包,流着泪,哭着喊着不要上学。” ? 揭她短! 付七七捞起大掌,往他手背上咬了一口,“不准笑话我!” 越君玹被她咬得心神荡漾,半张脸埋在她脖间,哑声道: “小滑头,今日过后,士兵们算是短暂归顺了!待外地士兵将家属接过来,我们所绘蓝图,一一兑现,你的付家军,才能彻底凝成一股绳。” 热气不断撩拔她,七七微眯起眼,神色愉悦,招人的很;输人不输阵势,她轻哼一声: “为什么要我让城主?为什么士兵全部给我?你要偷懒?” 越君玹嘴唇已落在她耳垂,轻咬,七七耳垂极为敏感,被舔咬得喘息渐起,眼几角的绯红微浮,越发魅惑。 就听。 越君玹滋声低哑: “呵呵,将来你嫁我,当嫁妆……” 耳垂舔咬的濡湿慢慢落在付七七脖间,忽得被咬住一块嫩肉,舌尖抵住。付七七喘声一滞,用指尖狠狠地在他掌心划了几下,喘息微乱: “……才不……嫁你……” 越君玹捉住撩拨她的指尖,一个回转,付七七身子被掰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倏地,两个人亲吻在一起。 马背上,一会儿生猛颠簸,一会儿轻摇着磨撞…… 随着燕子城闭城十日已到,城门重开。 可各家商铺仍旧紧闭门户,只是时不是偷偷开个缝,打量街上巡逻的士兵们。 消息传到付七七耳中,她笑了笑: “无非是不知我们是何底细,也不知我们是何来路,天然的畏惧感。” “吩咐下去,今日军营安排五百人今日休假,发了军响可上街找熟悉的商铺采买衣服、用具等。” “你们也一样,穿了平日衣裳” 随着燕子城门户大开,走卒商贩穿街走巷,比原来更为热闹, 那燕子城易主的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临近的江南府、离原、淮南…… 自然也落在了南越部落众人耳中。 南越部落一下炸开了锅,齐聚应府。 “那越世子可是去年答应过我们,他们无意攻下燕子城,怎能君子无诺,不守信!” “听说他抢了燕子城,是给付七七那个娘们?自古红颜惑水,保不齐就是付七七那娘们怂勇的。” “对,我猜也是付七七那娘们怂勇的,若是越世子有意强占地盘,他回离愿攻下几州,岂不更便宜。” 应首领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耳,心下也在盘算,他见过付七七,那是个睿智的女子,可不仅仅是他们眼中的红颜惑水。 而且据龙门镇暗哨传回消息, 要向龙门镇讨个说法。 找上温老爷,此时温老爷焦口烂耳,五百多万斤粮食不易而飞。 藏布匹,银子的仓库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付庄主听说跟你。你大儿子如今正龙门镇长。” 待燕子城整顿好内务,一切趋于正常,收了铁矿、银矿已至六月。 麦浪快黄的这段时间,父亲甚至每天早上都要到自己的地里去巡视一圈,犹如一个牧羊人在巡视自己的羊群,看着那些麦田的眼神都在发光,脸上也是压抑不住的期待。 自从付七七掌管肃城后,去掉了各种苛捐杂税与徭役,百姓们能安心种地,秋收后的粮食也不需要再交太多税,口袋里便要宽裕许多。 农闲时节,帮着修路修城墙建救济所,往山寨运土运煤,出去运粮食买铁等,也能额外赚到不少工钱。家里养的鸡鸭猪羊,军中大量收购,也不愁没销路,又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百姓们手里的钱多了,那开设店铺,酒楼,摆摊的也跟着多起来,又了一大批固定就业岗位,再度增加了普通百姓的收入。 对贫瘠的燕子城来说,当地百姓活了许多年,也是头一次手中有那么多钱。 有了钱,自然是要好好过个年来犒赏自己。因此从腊月十五开始,郡城每逢集市便格外热闹,都是百姓们在采购年货。 第215章 南越部落讨说法 燕子城易主之事自然也落在了南越部落众人耳中,南越部落一下炸开了锅,纷纷齐聚应府。 “那位越世子去年答应过我们,他们无意攻下燕子城,怎能君子无诺,不守信!” “听说他抢了燕子城,是给付七七那个娘们?自古红颜祸水,保不齐就是付七七那娘们怂恿的。” “对,我猜也是付七七那娘们怂恿的,若是越世子有意强占地盘,他回离原攻下几州,岂不更便宜。” 应首领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耳,心下也在盘算,他见过付七七,那是个睿智的女子,可不仅仅是他们眼中的红颜祸水。 而且据龙门镇暗哨传回消息,龙门镇在付七七亲自指点下,他们新栽种的水稻长势极好、还有药园、果园一片欣欣向荣。 可见这个女人是有大智慧。 就在应首领思索中,众人已经商议要向龙门镇讨个说法。 也好,风公子传信来,温平松该上献的第三批粮食未见影子。 翌日,十几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码头,远远就看见码头上,半丈高的提字“龙门港”。 港口? 如今大玄境内共有五个商贸港口,主要是水陆交通的集结点和枢纽,船舶安全进出和停泊的运输枢纽,工农业产品和外贸进出口物资的集散地,船舶停泊、装卸货物、上下旅客、补充给养的场所。 莫不是龙门镇不想大兴农业,实则想走商路? 温府书房。 “老爷,南越部落的应首领带人来访。”外面小厮敲门。 “不见!”温老爷冷冷拒绝。 此刻他正焦头烂额,温家最后藏的五百多万斤粮食不翼而飞,储藏布匹、银子的仓库突然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是。” 小厮知道老爷把自己锁到书房已经两日了,不敢触了霉头,得了准信传话给了应首领。 “为何不见?他温平松就是心虚。” “今日若是他温平松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 温诗筠刚从教化学院归来,就听见外院正厅吵吵嚷嚷的,叫住了一名上茶的侍女,“何来在家里喧哗?” 侍女恭身行礼后道:“南越部落,过来找老爷的。” 温诗筠眼珠子转了转,“你先忙。” 提着裙摆转身出去了。 温平松听说南越部落的人赖上不走了,深知定是因为燕子城一事,去凤梧山庄没讨着好,来他这里要个信儿。 他神色不耐的来到外院,刚一进屋,屋内吵闹声瞬间息了音。 “各位,稀客!”温平松巡了一眼,抱拳随意作揖,然后径直坐在上首。 冯允实兴师问罪,抬着仅剩的一只左臂指着温平松,“温老爷,我是你上线,我家风侄子来信可问了,为何你温家新一批粮草,还未送到邺城?” 言语狂妄。 温平松冷冷的地看了他一眼,空荡荡的右臂随着他发怒,上下摆动。 冯允实自己不知道谁暗害他少了一条手臂,他却一清二楚,管不了下半身又管不好这张嘴,还敢觊觎七七。 这回越世子只是派人取了他右臂。 温平松从侍女手里接过青花茶碗,呡了一口:“我自会向风公子解释,此事不劳冯家主操心。” 冯允实鼻子里发出重重哼声,眼神阴恻恻。 见温平松始终黑着一张脸,应首领笑问,“温兄可是遇上难事了?” 温平松并不愿意多答,“无事。” 应首领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看来出事了。 见冯允实怒气冲冲又欲开口,应首领伸手压了压,才问: “温兄,我们收到消息,付庄主与越世子二人攻下了燕子城?如今是付庄主任城主?” 其余人等,竖起耳朵听。 温平松内心嗤笑一声,就冲他夫人是小昭昭师傅一事,那七七都算自己人,里外他还是分得清。 温平松磨蹭了一会儿,端起茶碗,边拨边说:“听说是有这么一回事。” 然后呢? 几人不满。 应首领笑了笑,“温兄可知为何他们二人突然抢了燕子城?” “七七说了,挨打自然得还手。那燕子城天天叫嚣着要灭了龙门镇,三不五时,派兵过来骚扰,今日毁秧苗、明日烧房子、后日杀耕牛……没完没了地闹,自然要上门讨个说法。”.qqxsΠéw 温平松嘲讽道。 冯允实怒了:“温平松你站那一头?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与风家是姻亲关系!” 温平松不屑地看向他:“那自然也是我与风家之事,于冯兄有何干系。” 应首领眉心一蹙,而后淡声问:“付庄主与越世子只有带了三千多兵马,何以制敌一万多人?温兄可清楚里面详情?” 温平松老实道:“不知。” 应首领故作轻松道:“我到是得了一个消息,也不真假,听说凤梧山庄在大量研制付庄山手里的神兵利器?” 温平松神色未动,看来龙门港有奸细,他摇头道:“我真不知,这般机密之事,哪里会让我一个外人得知。” 刚刚还护犊子似的护着,转眼就说自己是外人。 另一位中年男子问:“温兄,你大儿子如今是龙门镇镇长,这些事情你真不知?” …… 而走出温府的温诗筠,问了旁人,得知茶颜去了菜地。 奔着菜地赶去。 远远就看到茶颜和小昭昭二人蹲在墙头,一人现摘了一根嫩黄瓜啃咬。 “诗筠,你尝尝,刚下来的黄瓜,特别水嫩。” 茶颜见温诗筠过来,她从篱笆上揪下一根手掌长的小黄瓜。 温诗筠接过小黄瓜,学着茶颜往衣裳上下挫两把,抹掉黄瓜浑身小刺,才放嘴里轻咬,汁水四溢。 她不禁赞道:“比冬季温棚里种出来的更脆甜。” 小昭昭得意道,“我姐姐说,这叫接受了阳光的沐浴,才更脆嫩。” 三人啃完一根黄瓜,温诗筠三言两语说明来意。 “干这种焉了吧叽之事,我最拿手,放心,此事交给我!”茶颜一听,来了精神。 立即去了训练场,点了二十多个魁梧高大的大头汉,神色紧张的朝温府赶去。 大老远的,茶颜发出尖锐的大嗓门:“温伯父!您家粮食、银子都丢了?您别着急,我带上二百人随温伯父立即出船捉拿盗贼!” 温平松脑门一抽!隐隐作痛! 第216章 使计赶人 屋内一众人呆若木鸡,温家败了? “这位是?”应首领眼眸漆黑慑人,冷声问。 温平松咯噔一下,并未应应首领,冲着茶颜挤出几分笑意,劝道: “季侄女,没有这回事!你得到的消息有误,听说你最近带人正忙修剪果园新芽,你且忙去。” 温平松暗恨,谁给走漏了消息? 他家丢了粮食之事,他不是禁了口,已安排人秘密查探,力保抢回粮食。 如今泄了密,各地诸侯一个个准像猫见了鱼,猛上去,那他追回粮食万分艰难。 二则,若是没了粮食、没了银子,他温家没有优势,何以得风家重用?何以助风家争夺天下! 茶颜关切之心溢于言表,那明眸大眼的泪水说来就来,扑扑地往下掉: “温伯父,我懂!当初我家铺子被人抢劫一空时,我的心情跟伯父您一样。气得狠不得提刀宰了他们,可为了大局,又不得” 温平松一脸复杂。 这时,温诗筠挤了进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个小碎步冲到温老爷跟前: “爹,我已经听温姗玫说了,我们家粮食、银子……全没了! 如今没了粮食,又没了银子。庄子里的出息还得等到秋收后,可如今我们一大家以后吃什么?用什么?” 这件事,温诗筠当然知晓前因后果,如今说是从温姗玫口中得知,也真有其事。 昨日温姗玫又计划去闹温老爷,想多要些嫁妆,赶巧听到温老爷的亲信在汇报粮食、银子、布匹等丢失一空之事。 她当下喜上眉梢,温家家当没了,看她温孜羡如何当这个冒牌家主!还有温诗筠到时嫁人连嫁妆都拿不出几样! 她越想越高兴,兴冲冲地跑到温诗筠院子里,好一阵冷嘲热讽。 温平松僵硬笑容一滞,原来是姗儿泄了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扶了扶哭成泪人的闺女:“诗儿呀,你别着急,爹定不会饿着你们。” 茶颜见温诗筠缠住了温伯父,她冲着南越部落众人道: “您几位听说是南越部落的客人?您们瞧,我温伯父一家有急事正忙着。今日你们且回?” 一众人神色各异。 “我们与温兄有要事商议。” “小娘子且忙去吧。” 还真是赖皮狗,茶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招了招门外憋笑极为辛苦的陈管事。 茶颜双手一拍,变色龙一样,那小泪水说收就收: “莫不是你们知道温伯父家丢了粮食和银子一事,今日特意缓助一二?哪敢情好!这位伯父,您贵姓?您准备赠送多少粮食给温家渡过难关?” 应首领扯了扯嘴角,埋首喝茶。 茶颜才不管他应不应声,扬声道:“陈管事,这位伯父说赠送两万斤粮事!快记账!” 应首领闻言,猛地一咳,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 陈管事低头,无语的望着今日新做的衣袍。 茶颜暗下嗤笑,朝着下一位,“大叔,您贵姓?您比划的是两根手指?原来您也准备赠送两万斤粮食!陈管事,记下来……” …….qqxsnew 茶颜一阵夹枪带棒后,逼得南越部落一众人脸色铁青的走出了温府。 只是冯允实临走之前,高声耻笑道: “温兄,望你好自为之! 哈哈哈! 不过,今日过后,你温家大门,我是高攀不起! 你放心,你不好意思言明之事,我代劳将与我风家姐夫、我外甥分说一二。” 小人得志! 温平松眼底闪过戾气,重重的打在桌上。 嘣的一声,茶碗摔落在地。 茶颜与温诗筠对视一眼,美目一亮,效果出奇不意的好! 若是继续留在厅内,诗筠要成为温老爷泄怒的怒意,得撤! 茶颜拉着温诗筠假意劝慰: “别急!若是没有粮食,去我们庄上借,哪能真饿着肚子。这眼怎么了?莫不是昨夜就哭了?得去洗洗,还得敷上几贴药,才能消肿……” 温诗筠低头,哭的(笑得)一抽一抽,时而点头,时点摇头。 两人就这般,顺利地出了院子。 茶颜与温诗筠今日玩的这一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将一则真事弄得真假难辨,解了温家困局,断了温平松攀龙附凤的非分之想。 “把温姗玫带过来!” 很快,屋内响起温平松低沉的吼叫,还有压抑的怒气。 走到花坛前的茶颜和温诗筠二人,顿住了脚步,两人连忙藏到树后面。 不一会儿,温姗玫神色轻松,笑颜如花的踱步而来。 茶颜:“傻子呀!” 温诗筠:“憨批呀!” 温姗玫走进正厅,就见爹一人立在厅中央,心情愉快的唤道: “爹,您找我?”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温姗玫左脸上。 嫩白的小脸蛋快速红肿,火辣辣的,温姗玫猛地捂住左脸,不敢置信道:“爹!您打我……呜……您打我……” 嘤嘤怪上身。 温平松面无表情地问,“你跟人说,我们温家粮食、银子……被人洗劫一空?” 温姗玫脸色迅速苍白如雪,她终于意识到父亲生气了! 她跟温兴思说了,还跟温诗筠说了,后院好些侍女也知道…… 不用撒谎,一查便知。 温姗玫一脸哀求,“爹,我……我就是跟姐姐弟弟们闹着玩的。” 闹着玩?这三个字,直接把温平松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最后,想到还需要她嫁到风家维系关系,温平松锐利眸子一眯,寒声道: “你的嫁妆减半!闭门思过直至出嫁都不允许出院门半步!” “爹……你不敢抢我嫁妆……”温姗玫追了过去,死死的拽住他爹的衣袍。 “把三小姐带走!”温平松抹掉双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温老爷走远。 茶颜和温诗筠两人探头出来,“不作,就不死!” 两人携手去了温夫人院里,温夫人知晓了前院发生之事,见二人进屋,迎了上来。 “瞧把你们两人累的,浅素着人打两盆温水。” 浅素笑道:“准备点心时,已经准备了温水。” 茶颜和温诗筠偏头,桌上呈好了梅花点翠的八色盘,铺排着八色茶果点心,有松子糖、百果蜜糕、核桃玉酥、玫瑰条糕、糖霜杏仁、翠绿豆糕、百合酥、桂花蜜饯,都是南方点心,色泽明丽、精巧诱人。 忙了大半个时辰,她们还真饿了。 两人洗了把脸,抹了手。 茶颜上手就抓了一块百果蜜糕,“还是温伯母院中的点心好吃,细腻不黏牙,甜度又刚刚好,还有一股清香。 怪不得昭昭那个小坏蛋,越吃越圆!一天到晚,净在伯母你这里蹭吃蹭喝。” 温夫人温婉一笑,“百果蜜糕,小昭昭倒是一般,爱吃的是七七。” 说到七七,她此时在衙门口,无声的打量着眼前的窈窕貌美女子,簇拥在她身后有八名侍女,几十名带刀侍卫。 肩平,眉舒,腰柔,连唇角的弧度自然柔和,从每个角度看都要完美无瑕。 七七想,这大约就是古代世家贵女的典范! 第217章 突现未婚妻?第一次过招 燕子城自新任城主付城主上位后,每日里调集大量人马在城外马尾坡,引了两条河渠,建了足有十亩地宽的营地。 名:安置营,顾名思义,接收难民临时安置之地。 各地难民闻讯而来,安置好的难民,有了新的身份贴,可以自由出入城内购买物资。 而今日又适逢赶集日,城内街道上人声嘈杂,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突然来了一队显贵马车,着绫罗绸缎,随身跟着精兵悍马,进了城后,直奔衙门口。 有闲功夫的百姓们尾随其后,故而,当七七走出衙门时,就看到一名貌美少女在众人簇拥下立在衙门口。 见人多暄哗,城主不喜。身后的月色会意后,问:“你们是何人?” 貌美少女的侍女是个沉稳的,谦虚行礼回道: “我们来自离原房家,这是我们家小姐。现居于燕子城的越世子是我们家小姐的未婚夫婿。刚巧路过燕子城,一家人,怎能失礼进门不入。” 越世子的未婚妻?! 犹如平静的水面,掷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波澜。 四周围观的众人齐刷刷的望向付七七,燕子城内如果文官是城主,那守备武将定是越公子。 其二人一文一武,似神仙眷侣,谁人不知,谁家不晓。 “越公子的未婚妻不是我们城主吗?怎的又冒出一个未婚妻?” “听说越公子就是离原人,保不齐这位姑娘真是越公子未婚妻。” “那……我们城主怎么办?” “越公子肯定是想要抛弃我们城主,没想到越世子是这种人!” …… 房瑶箐始终嘴角微勾,她很满意制造的效果。 台阶上的七七身怀异能,百姓们小声议论,可仍清晰无比的传入耳中。 顿觉!牙痒!想咬人! 她面无表情,双手负在身后,拾阶而下,穿一袭男装比起旁边高大魁梧的张卫略显略薄弱,但一身威风凛凛的气势,令人不敢造次。 一步。 二步。 三步。 缓缓往下走。 渐渐地百姓们议论声缓了下来。 待付七七下了台阶,顿身定住。 房瑶箐上下打量她,纵使她见过付七七的画像,仍不得不惊叹天姿绝色,世间少有,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只是,又如何? 她已经是越大哥挂了名的未婚妻! 付七七迎上房瑶箐打量的目光,淡声道:“远来是客,月色,将客人带到福来客栈。” 客栈?房瑶箐迟疑了片刻后,扬起白洁如雪的脖颈,轻笑道: “付姑娘可容我们进去等越大哥吗?我想给越大哥一个惊喜。付姑娘是越大哥同撩,一定愿意成人之美。” “我还给越大哥带了家乡特产,全都是我亲手做的,以前越大哥最爱吃我亲手做的。芙渠,将我们准备的离原特产,送给付姑娘。” 芙渠正是刚刚那位沉稳的侍女,她低眉顺眼道:“是,姑娘。” 芙渠转身带着两个侍卫,从后面马车取下六盒礼,递了过来。 房瑶箐眉梢向上,指着其中一盒礼物,露出甚是得体的笑容:“这是我们离原的耗肉干,越大哥以前出征时,我总是要准备两箱子,听他身份的近卫说,不过十来日,越大哥吃的一干二净。 付姑娘你且尝尝,肉质鲜美,极有风味。” 付七七捕捉到房瑶箐娇羞的眉眼间挑衅闪动,她抵了抵牙尖,不仅牙痛,手也痒。 被人踩上门来打脸、还挑衅! 叔可忍婶不能忍! 她慢慢地催动木系异能,一股水雾之气穿过七经八脉,顷刻间心浮气躁消散于无形。 “袁姑娘可认识上面的字?”付七七嘴角一勾,竖起手指,指了指衙门门头上。 这是怒了?袁令羽轻笑不见气恼,“付姑娘说笑了。在离原时,越大哥一向勤勉,若是回城内,定是第一时间回衙门。我在此等他,他肯定欢喜。” 还是老坛绿茶! 七七也跟着笑了笑,眼瞳深处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细微波澜。 “袁小姐,我们衙门不容身份不明之人出入!” 袁令羽笑意更深不达眼底,收集的消息,都说付七七此女子颇有手段,缠得越大哥不愿意回离原。 眼下一见,其手段如此直白不过尔尔,以为拦了她进衙门,就能否了她身份。 一旁侍女行礼,提醒道:“我们姑娘是越世子的未婚妻,不是外人。这位房嬷嬷是长岚郡主府上的管事,也是秦阳王府的家生子,她可作证。” 房嬷嬷一板一眼,“老奴正是正是我们郡主府上的小管事,袁小姐得我们郡主喜爱,长姐如母,这本亲事二月刚定下。” 付七七轻呵,原来是长岚郡主定下的,想来越大哥定是不愿,不对,二月定下?那就是越大哥也知此事? 越公子未婚妻六个字,太有杀伤力。 不断有官员士兵闻讯赶来,摸在四周悄悄探出一个头,偷听。 “不欢迎!”付七七。 有了房嬷嬷作证,袁令羽微微挺了挺身子,自上而下都流露出傲然的优越感。 付七七不喜,也不愿意忍,管你是阿猫阿狗。 “那你们怕是不知道燕子城是谁的!它如今姓付,可不姓越!” 第一次霸气侧露的障显身份,还极为舒服。 袁令羽笑容中有一丝皲裂,很快又露出得体的笑意。 那个男子愿意女子居于他之上,怕是不用她出手,也能令越大哥生厌。 如此没脑的付姑娘,其谋略和手腕低呼了她的预期,她原先布置的杀手,可撤出燕子城。 贫瘠的南荒,她可不稀罕。 袁令羽以退为进,“如此是我们失礼了,不该扰了付姑娘办理衙门庶务。” “芙渠,我们去旁边的酒楼坐上几柱香,且迎一迎越大哥。” “是!”众侍卫、侍卫有条不紊的往两旁退去。 这时。 “袁姑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南辕,一见,真的是袁姑娘,不得了! 付七七眉头一皱,南辕会为惊慌?所以,她的猜测是对的,越大哥早就知道? 袁令羽一见南辕,眉眼微亮,“南副将,多月不见,你可还好?” 南辕偷偷地望了一眼付城主,满头的汗飚的更快了,“好!好!那个……这个……我带你们且先住下!” 袁令羽刚刚那丝不快消失怠尽,言语欢快道:“越大哥住的院子一向清冷,我这次带了家乡的五彩布,我得亲自布置。” 不是说路过离原吗,怎的又是带特产,又是带日常起居用的布匹。 第218章 逛妓院,一不小心去了男馆 一旁的张卫一肚子火,见城主一直示意他们不得轻举妄动,他一直憋着,见人散去,才呸了一口。 “那娘们趾高气昂的敢抢越公子!臭不要脸,城主,我找几个兄弟去捣乱?” 付七七凝望逃一般的南辕,目光含威带凉。 “不准随便动手!她身边有高手,你们不是对手。” 张卫,“那我派人去监视。” 付七七嗯一声,说道:“月色,传信让茶颜过来。” 月色想到茶颜那张嘴,眼一亮,屁颠屁颠地回去飞鸽传信。 两柱香后,一心期待住入越大哥别院的房瑶箐,心情雀跃地下了马车,就见众人呆呆的,不敢行动。 她顺着众人目光望去,“福来客栈”四个大字。 倏地,房瑶箐脸一沉,低声咬字,“好耳熟的福来客栈。” 芙渠不悲不喜,答:“正是付姑娘原计划安排我们入住的福来客栈。” 南辕见房瑶箐变了脸色,他硬着头皮,“房姑娘,这是燕子城最好的客栈,后面有三处幽静的小院,还有一处荷花池,最适合入住。 我派人安排包下来了!您放心住着。” 房瑶箐敛了敛神色,笑着带了两分探究:“长岚姐姐说了,我来离原住越大哥的院子,我们自是懂规矩居于内院,不越雷池。 袁嬷嬷你可看到了,正是长岚姐姐安排过来,帮越大哥打理内院的。” 背景板袁嬷嬷点头。 南辕眼神眯了眯,他刚刚偷偷可问过袁嬷嬷,她神色有异未曾言语半分。 原本早先传信,说给主子定亲一事,就透着蹊跷,主子直接言语犀利的回绝了。 可未等到回信,就见房姑娘带着人来了燕子城。 南辕想了想,睁眼说瞎话:“那可不巧了,我们主子在燕子城无房产。” 见芙渠欲开口,南辕直接补了一句,“我们主子住的房子,全部是付城主的房产。她是主人家,我们主子是客居,身为客居怎好带了人上门。” 这话,怕是五岁幼儿都不会信。 房瑶箐嘴角微弯,眸畔处染了几分毒意,南辕身为越大哥的副家,贴身长亲卫,都被付七七收买,看来重新掂量这个对手一番。 今日动作,怕是故意迷惑她。 要是七七知晓,喷她一脸,姑娘,你真想错了,有了铁拳头,真不稀罕在内宅的一亩三分地浪费时间。 必竟,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儿戏。 越君玹刚回城门口,就见到早就等在一旁的南辕,听了消息后。 越君玹带人调转方向,去了福来客栈。 不一会儿。 盯哨的人看到越公子进了客栈,其中一人立马传信给张卫。 张卫哼一声,跑回衙门,冲入议事厅,就见城主和月色二人在,他嚷道:“城主,越公子去了福来客栈。” “行,我知道了。无需派人叮哨越大哥,只需叮着房瑶箐一行人就地。” “是!”张卫又气呼呼的跑出去了。 付七七呵呵两下,不先给她一个交待,竟直接去了客栈。 随意从一旁瓷瓶里捻出一枚腌青杏,塞入嘴里。 嘶! 酸的呲牙。 曲婶托人刚从龙门镇梢过来的腌青杏,还得放个五六日再食,味儿才正好。 到底影响了心态,付七七无心公务,且天色已晚,已近晚间六时。 “月色,我们逛逛夜市,前些日子查到端州藏城的人与青楼有所关联,今日正好去查一查。” “好!” 月色捂嘴笑,城主早就嘀咕过,要去青楼瞧几眼,越公子不让;刚好,今日有了机会。 两人重新换了装束,脸上捣鼓了几下,确认看不出本来面目,两位公子哥这才从后门走入街上。 此时已近晚间七时。 明显到了夜间,路人极少。 难民多,世道乱,纵是七七比过去晁城主治理时,加了三倍的巡逻兵,大家夜里还是不敢出门。 等二人来到了城西,酒楼、青楼、茶室等聚集处,明显热闹了不少。 “万花阁?泉香馆?”七七站在街中间,望着左右两间青楼,念着名字。 略想了下,泉香馆三个字听起来更为风雅,转向左边,径直往里走。 “诶?不对!不……” 对! 待月色发现时,城主已经进了泉香馆。 “哟,那来的俊俏公子哥,快快里面请。”老鸨挥着帕子热情的迎上来。 七七皱了皱眉头,这老鸨脸上绝对涂了半斤粉,说话间,粉末乱飞。 后面跟来的月色,连忙扯住七七的衣袍,欲拉她出去。 这时,两名手拿羽扇的男子围了上来,一袭白衣开襟长袍似烟、似云缭缭绕绕。 随意一瞥,就看见袒露出大半的胸膛。.qqxsΠéw 七七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就!是!男馆? 茶颜口中,深藏功与名之处? 还不待七七有进一步反应。 就见台上歌舞升平,笼罩着一层轻纱的一群男子,缓步间飘飘然踮足甩袖,衣袂随身型的旋转而摆动,眸光含情。 随着他们的动作,身姿有柔美,影影绰绰,宛若笼罩在丛林山间的云烟一般轻柔飘渺,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舞者百态。 或魅而生妍。 或跌荡风流。 或倜傥不羁。 “这舞蹈排练的艳而不俗,半含不露之间还带着三分飘洒脱俗五分丰姿绰约,连周边缭绕雾气都极具氛围感。”付七七小声嘀咕。 身姿也越发站得! 很直! 端的一个周正如玉的威武小男子! 只是她眼珠子左转右转,到处打量,也极为好奇,没想到男子跳舞,这般出色。 月色哀豪:越公子会不会拔了她的皮? 而刚走出福来客栈的越君玹,就见身边的亲卫,一脸神色莫名,又极为紧张的望着他。 “何事?”越君玹面无表情。 侍卫一抬眼,小声道:“小半个时辰前,付城主去了……去了男妓小馆。” 越君玹倏地眼眸一厉。 他冷冷扫了眼众人,“如此重要的事情,你竟延误时辰!仅此一次,如若再犯,重罚!” 众侍卫僵直身子,异口同声道:“是!” 南辕抹了抹汗,辛好他机智,把人带到了客栈。 而泉香馆,泉字一号房。 付七七脸腮微红,“你家的酒,极为上头,不错!” 对着坐着一位邪肆的男子,眉梢一直保持着抽筋般的上挑姿态,修长的手指在耳边打着波儿上下旋转。 任谁看了,就是!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令人发指的……骚气! 一旁的月色,脸白了红,红了白…… 突然。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第219章 越君玹男妓馆逮人 屋内烛光昏黄,荧荧朦胧,透过雪白色碧纱映在坐榻上剪影成双,就见两人支枕侧卧,你一杯,我一杯。 听见声音,李一绥以为是小馆内的小厮,懒洋洋道:“把梨花白给青公子端过来。” 随手解了解红衣长袍上的系带,裸出半边肩,线条流畅,硬朗有力! 付七七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梨花白温醇了些,要说酒,还是我们家乡酿的酒够烈!够劲!” “酒!好!喝?”越君玹乌眸微动,一字一顿问。 月色扭头就见浑身冒着嗖嗖寒气的越君玹,脸色大变惊呼:“公……公子!” 七七刚入喉的酒,噗呲一口喷出来,迎上怵冷泛寒的眸子,一阵巨咳后,心虚得低下头,身子都不觉得蜷缩了下。 夭寿哦!第一次逛青楼就被越大哥逮个正着! 杀气?咦,越君玹? 李一绥收回目光,整个身子往后靠了靠,漫不经心地道:“青公子,难道这位也是你的面首?” 七七身子猛颤,猛地用脚踢他,警惕的示意他闭嘴。 “面首?”越君玹勾唇,目光死死的落在那只踢向其它男人的玉足。 七七瞪大眼摇头,连续把脚收回来,站起身子。 突然,李一绥比七七更早站起了,整个身子贱嗖嗖的往七七身上靠去,一头披散的乌黑长发落在肩上。 “青公子,可是小的侍候的不周到。” 黏黏乎乎,羞羞答答。 倏地。 杀气突至,一股掌风袭来,直朝李一绥击去。 李一绥手一抄准备将七七拽手,越君玹比他更快,将七七揽过来后。 身形如闪电朝着李一绥狠狠一击,李一绥飞身而起。 就见掌风裹了几丝雷电之力,李一绥刚刚站的位置,轰然一声闷响,地板碎裂,木屑烟尘四起。 “那个鬼孙子干的天崩地裂!没睡过男人!?”楼下客人骂骂咧咧 李一绥哼一声,一脚踢向矮桌,矮桌啪叽掉在一楼。 “啊!老子的头。” “血,流血了。” 李一绥嘲讽不过一秒,越君玹又一道掌风追了过来,这次他没有躲过,整个人震飞,撞墙而出。 听见声响,一楼的客人们下意识抬头。 就看就见舞台上方突然掉落出一个绝色的红衣男子,整个人悬在半空中,飞了个圈,才稳稳地落在舞台上。 大家看清了,是一张昳丽浓颜的脸,拖地红衣长袍半敞,裸露出大半个胸膛。 瞬间引得嫖客们尖叫声阵阵! “老子今日点他,我出二百两!” “呸!二百两就想要了我的小心肝,老子出五百两!” 周围充斥着富商贵人叫价声,李一绥充耳不闻,眯起晦暗的眸子望向二楼寻去,越君玹正揽着灰溜溜的青公子拾阶而下。 见青公子探头愧疚的望了他一眼,李一绥艳丽的凤眼渐染猩红,拿起手伤的手指放在舌尖上舔了舔。 人们的目光下意识盯住了那只手,呼吸也屏住了。 “啊!” “我要了!今日他是我的!” “我出一千两!红衣小相公是我的!”一名肥肠富人流着口水,痴痴的望着李一绥。 “我出五千两!红衣小公子这个月都是我的!我的!” 身侧,突兀得像那手一直都等在那里似的,手轻轻一抄,那狂猛的枪头便在雪白指尖静止。 付七七听着价格一声比一声高,小心脏跟着呯呯跳。 她刚刚点了李公子,可是半个铜板都没出。 越君玹见怀里的七七啧啧声不断,重重的捏了捏腰间软肉。 七七老实了,目不斜视跟着一步一步往外走。 走出小倌时,越君玹丢下一句: “南辕,把这些人记下来,明日拿着单子,找他们募捐银两救济难民。” 南辕,“是!” 回到新城主府。 越君玹丢下七七,独自一人走向内院。 七七苦着脸,立在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月色轻咳一声。 七七:? “城主你加油!我……我回屋了。” 月色握紧拳头,挥舞两下后,人溜了。 七七,“南辕呀,你看下你主子可有何需要?” 南辕背着手,抬头,“今日,怕是有贼,我去巡逻。” 七七憋了憋嘴,一个个的好似猫见了老鼠。 夜风渐起,四周静悄悄的。 无聊的七七从空间掏出手电筒,一会儿晃一晃天上,一会儿照一照虫鸣,连地上的蚂蚁都数了五处。 磨蹭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慢腾腾向内院挪腾。 先是去了越大哥房间一探,就见漆黑一片。 睡了! 七七一喜,支着手电筒快速直接冲到洗浴室,洗了个香喷喷的玫瑰浴。 那男妓馆的梨花白,在古代到是难得佳酿,这会儿有些上头,犯晕。 刚进内卧,屋内有人,七七一探…… 瞬间,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然后,像石雕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 呃! 不是睡了吗? 越君玹见她小呆样,又气又笑,沉喝一声,“过来!” 七七磨蹭磨蹭,不到十米的距离,她愣是走了小半柱香。 越君玹深吸一口气,目光幽沉的盯了她良久,方才吐出一口浊气,“到是长本事了!去了男妓馆?!嗯?” 临到跟前,付七七这会子反倒不怕了,撇嘴咕哝: “本来是去找端州的贼人,听说藏在青楼里。一不小心……去了男妓倌。” 她握紧小拳头,一脸愤愤:“都怪他们名字没取好,好端端的叫什么泉香馆,我一听这名字,可比万花阁雅致多了。” “呵呵。”越君玹冷呵一声,勾唇,“所以那小相公也不是你点的,是人家凑上来的?”仟千仦哾 “越大哥怎么知道?”付七七猛点头,“看了两只舞,李公子就过来说要请我喝酒!连银钱都不收,有这等好事,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瞧着小模样还极为得意,越君玹皱紧眉头,周身冷冷嗖馊往上升。 付七七:…… 遭了! 好像得意忘形过了。 她灵机一动,掏出哄小昭昭那一套,从空间拿出一块牛奶糖往越大哥嘴里一塞。 越君玹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以为一块糖,你今日之事……” 不行?付七七直接一双柔软唇瓣把越大哥满嘴的训斥堵上。 唇舌击荡间,甜甜的奶香味上涌。 越君玹:…… 小磨人精,还学会使用美人计。 付七七见越大君不动,还不行? 直接整个人把他扑倒,柔软的舌尖抵住小块奶糖生猛地在他唇齿间辗转,碾压。 越君玹:…… 第220章 七七研究爱情动作片 不知何时床榻发出嘎吱声作响,连月色也偷偷探出了头,一抹抹娇羞撒在交缠青丝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糖化了,唇却不舍得分开,像第一次吃糖的幼儿,非要将对方吮干吃净,甜到肺腑深处,才带着那餍足神情恋恋不舍地放开。 呼吸越发稀薄,两人默契定住。 越君玹无奈地舔了舔唇角被糖稀黏缠,大手掌往她屁股重重一拍,“那等地方,以后不可以去!” 还要训她? 一次不行,来两次。 付七七猛得凑上来咬住舌尖,越君玹轻轻的叹息声消散在黑夜里,反客为主,用舌尖慢慢在她唇内横扫,唇角描摹,一遍遍描摹,似世间至宝般。 这事,就算过去了。付七七眼眸一亮,情不自禁轻笑出声。 “专心!” 越君玹一双大掌攀了上来……揉捏…… 付七七微喘吃痛的“啊”一声…… 这下,月光羞的躲入云层。 翌日,得了甜头的越君玹,神清气爽去了军营,一连几日未曾提及此事。 只是苦了付七七,一连几日,被啃得……只差临门一脚,而她小手酸得……木系异能转了五回,她还觉得酸,仔细查探,没毛病。 后来,她细想了想,太约是精神上的。 就是……这般持久力,太强悍了! 他日,若成婚了,她身子可受得住?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愚蠢的七七干了一件愚蠢的事,她记得文明社会叫瑜伽的,练体极好, 然后,美名其曰每日里锻炼身体,挥手伸腰压腿一通练了半个时辰。 月色看不过眼,“城主,你武功奇高,又每日操练,还需要练体?莫不是多此一举?”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七七左思右想,突然想到空间里一堆的医学书。 开始偷偷地埋头,搬出一堆情情爱爱的医学书,研究。 倒是真的研究出,好多动作! 夜间,越君玹迷糊了,莫不是这种事还能开窍,一通通百理? 直到,有一日越君玹早早的从军营归来。 看见七七趴在床榻上,晃着两条小腿,一页一页翻着书籍。 一会儿惊呼,“原来有这般讲究,所以女子的身体会随着……变幻,自然的加长时长?” 一会儿羞涩,“还有体位……这么多姿势,咦……不能看,不能看。” 一会儿期待,“小蝌蚪游呀游,才能造出娃娃呀。” 越君玹满脑子问号,他收敛气息,慢慢靠近。 就见,正打开的白纸上简笔图画清晰可见,下面一堆像蝌蚪似的末世汉字,正写着男女之间欢爱教程,受孕教程…… 突然又翻到了…… 原来,这就是七七近日动作奇多的缘故。 “七七呀,这几个动作我们还没试过,今日早些歇息,正好一适。”越君玹清越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啊——” 七七杀猪盘的叫声,响彻城主府。 当天晚上,越君玹吃了闭门羮,他怅然道,“婚事一事,还得拉上议程。” 大约六七日后,突然,城内流出一则消息。 “越君玹在泉香馆与一名恩客,为抢俊俏小相公,大打出手。” 得了消息的付七七气呼呼派了张卫查探,不消小半个时辰,查清楚。 有个漂亮的小哥哥塞了糖果给城内的孤儿、小孩,到处传颂。 漂亮小哥哥,不消查,付七七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那晚的李公子。 奇怪的是张卫派人去抓李公子,人影都没见着。 张卫直接把老鸨提溜到一家茶室。 乔装改扮过付七七赶来,粗着嗓子问, “你们泉香倌的本公子呢?如今在何处?” “明松公子?”老鸨瞟了一眼脖子上锐利的刀锋,挤出一张菊花脸,勉强笑道。 “是。”付七七记得,那一日小倌内的小厮唤他明松公子。 老鸨秒变苦瓜脸,她就知道那小子是个惹事的,那一日突然显现,引得客人们哇哇大叫,一转眼,他人不见了。 隔了三日,又回来,住了不到两日又不见了…… “公子呀,不是老身不愿意说那明松公子由来。实在是他不是我们小倌的人。” “大约去年,他来到燕子城,进了我们泉香馆。公子别误会,他不是当小倌的,他就图个热闹,当是客栈,想来时住上几晚。 我见他给的银子丰厚,就允了,还特意留了房间。” “他在燕子城与谁来往从密?他是干什么的?如今去了何处?”七七问。 老鸨快哭了,“老身真不知道!真不知情!” 不见馆材不掉泪! 张卫的哼哼一声,刀锋直接穿过皮肉,血珠子一颗颗冒出! “啊——”老鸨吃痛的惨叫! “他肯定去了难民营孤儿所。我真不知道他是那里人,但是,燕子城还未接收难民时,他最喜欢去接济孤儿。” 倒是出乎意料,付七七朝张卫点头。 张卫抓起老鸨的肩膀甩在地上,跟着付七七走了。 老鸨瘫在地上,不由得庆辛捡回一条命,她一把年纪,也是时候该偷偷找个乡下颐养天年了。 否则有命挣银子,没命花! 当七七一行人赶到难民营孤儿所时。 就见一堆孩子捧着糖果围着一个男子,男子正侃侃而谈讲着前朝卫大将军的故事。 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加身,给那张昳丽浓颜的面容,添了几分俊逸,眼里卸去魅色,显得格外亮光有神。仟仟尛哾 见付七七一行人踱步而来。 李一绥如见老朋友一样,站起身,打着招呼,“你来了。” “付姑娘可想卫大将军的故事?” 付七七挑眉,原来查出了她们的身份,才故意传谣言。 “月色,将衣服散给孩子们。” 孩子亮一眼,但不敢上前,都齐刷刷扭头望着李一绥。 七七暗思,这帮孤儿倒是极为信任李一绥。 李一绥招了招孩子们,“付姐姐特意给你们带的夏衫。过来,谢谢付姐姐。” 孩子们虽衣着破烂,全身脏污,但是极有礼,一个个跑过来,弯腰恭身,行着他们认为最端正的礼。 “谢谢付姐姐!” 见付七七点头,这帮孤儿才到月色跟前领衣裳。 七七问,“为何传那不实谣言?” 李一绥仰头恣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第221章 老坛绿茶要立善人人设 忽地笑声滞住,李一绥挑眉指道,“越君玹的未婚妻来了。” 付七七眯着眼盯去。 前方孤儿营广场上,房瑶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向右侧,那里早有备好的粥桶,热气腾腾冒着烟。 难民们在士兵维护下,自觉排成两队,笑着唤她,“房姑娘。” 房瑶箐脸上始终挂着笑意,遇到三四岁幼儿,还亲自接过勺子,打上满满的豆粥。 “她愿意花银子施粥给难民,也是积德行善。”七七似笑非笑,她早就知道,今日已经是她第三回施粥。 “她积了好名声,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就不怕你那得意郎君,被人抢走。” 李一绥扯下石头缝里的一朵紫色喇叭花,叼在嘴里,笑容又痞又坏。 付七七极为自信,“随她折腾。” 越大哥说他已警告房瑶箐,按付七七的脾气欲把人丢出燕子城,但越大哥顾忌长岚郡主身体有异,暂且忍她居住燕子城。 有一名侍女发现了付七七,侧身在房瑶箐耳语。 房瑶箐瞥了付七七一眼,双眸精光泛动,走了过来。 李一绥往付七七身旁靠近了两步,而付七七纹丝不动,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好整以暇地望着房瑶箐。 来了半月,没有在她跟前添堵,总要让她显摆显摆。 “付姑娘与……这位公子好生熟络。”房瑶箐目光特意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欲言又止道。 李一绥笑了,笑得羞涩,“我是付姑娘的面首。” 付七七白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一绥,“一边玩去!” “面首?”房瑶箐拔高声,满目不敢相信,“付姑娘私事,按理我不好置缘,只是你与越大君为同僚,私事方面,还望注意一二。” 李一绥笑的邪魅,反问道:“越君玹也是付姑娘的面首,房姑娘不知道?” 闻言,房瑶箐身子摇摇欲坠,双眼泛红,“这位公子,不可胡言乱语。越大哥洁身自好,怎会与他人同……” 他人同污?付七七听了“呵……” 这一声“呵……”冷酷至极。 等忙完燕子城诸事,还需陪越大哥回离原一趟。 付七七逐客,“房姑娘忙去吧,我还有要务处理。” 房瑶箐得体的福了一礼,只是离去前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点也不信。 待房瑶箐走远。 李一绥秒幽怨小媳妇,身子靠了过来。 “付姑娘,你那日说喝完酒与我一道赏月,你失信了。” 付七七退后,“正经说,你如何得知我身份?为何传谣。” 李一绥笑容玩味,“好玩。” 付七七见问不出名堂,又再三确认无害,喊了月色回城。 “小姐,她们回城了。”芙渠在房瑶箐身侧低声道。 房瑶箐揪下一朵野花,五指捏碎,野花碎落一地,“行动吧,不过无名野花也妄想做凤凰。” 芙渠朝人群中打了一个暗号,十几人无声无息的从另一条小路追了上去。 而前方。 “敢拦老子的路,我打死你们!”一个肥胖公子哥趾高气昂,指挥五六个小厮对着地上两名弃儿拳打脚踢。 一个十岁左右男孩,一个五六岁女娃,赤脚破衣,被揍的无力反抗。 纵是如此,男孩还紧紧的护住女娃,眼神死死的望着公子哥,嘴里还不断安抚妹妹。 “妹妹,别怕!别看!别听!哥哥会保护你!” “哟,性子还挺倔的。跟你爹一个德性,还当自己是小少爷。” 肥胖公子哥呸一声,解下裤带,掏出老二,滋了一泡尿。 一脚踢在男孩背上,来回碾压,男孩死死的抱住妹妹,忍受背上巨痛,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去!把那泡尿舔干净了,小爷我今日就饶了你。” 男娃满目猩红的挣扎,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尊严。 “哥哥,不要!”女娃娃惨叫。 肥胖公子哥冷哼一声,“把他抓过来,按住他。” 两名小厮抓住男孩双肩,男孩激烈反应挣脱,瘦弱的身子死死趴在妹妹身上。 一个十岁男孩那里抵得过五六个成人男子,很快,双肩被扣住,往尿坑压。 “哥哥!你们放开我哥哥!”小女孩哭喊着爬过去,要去拦住。 肥胖公子哥一脚踢去,小女孩像断线的风筝倒在路边,连连吐出几口血。 “哥哥……” 可惜声音都发不出来。 “妹妹!”男孩嘶声呐喊,咬住小厮手臂。 啪啪,小厮们几巴掌下去,把早就鼻清脸肿的脸颊,打得东倒西歪。 “哈哈哈——”肥胖公子哥仰起头,得意的哈哈大笑。 突然! 笑声嘎住! 咻! 一块石头破风而来,堵住了一张肥嘴。 “谁?”小厮们转头,怒道。 七七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飞入人群中。 直接卸了一人下巴,断了一人腿。 又见两名小厮围了上来,七七一手拎一个,手臂一折一弯,像破布娃娃,断了手。 整个过程,诡异地只听见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 肥胖公子面露哀求,有口难言。 七七连个眼神都不给,一脚踢向他胯下老二,啪叽…… 踢出十米远。 肥胖公子哀嚎一声后,晕死过去了。 月色正在查看女娃娃伤势,呼吸微弱有出无进,焦急道,“主子,人不行了!” 男孩啊的一声,如猛兽冲过去。 付七七厉声道,“住手!不准动!” 一股气流阻在他前面。 男孩像机械人一样,扭动,不急,但也不敢动。 付七七迈过他,小心的接过女娃娃,手探去,催动体内木系异能,无数的小绿点涌向女娃娃体内。仟仟尛哾 “肋骨断了,手臂断了,有气出无气进。” 还有一句话没说,已经假死状态。 轰! 如五雷轰顶!男孩心里涌起巨大悲愤!无尽浓浓的哀伤包裹、侵蚀,他茫然道:“我妹妹死了???” 月色叹口气,“放心吧,我家小姐会医,有她在,你妹妹死不了。” 男孩充耳不闻,陷入梦魇一般,双眼空洞无神,嘴里反复说道:“我妹妹要死了?我妹妹要死了?” 七七望了眼荒郊野外,只能在此施救,“月色,护法。” 月色警惕立起。 七七催动木系异能,灌入女娃心肺处,反复刺激,激活。 哒哒哒—— 十几匹由远至近,急速驰来。 七七分出一缕神识,十几名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杀气腾腾,来者不善。 第222章 刺杀,危急关头 “月色,迎敌!”付七七神色严肃。 月色嗯一声,拔出长剑。 付七七只得中断救治,打出一道异能灌入男孩身上。 瞬间,一股清凉从脚底窜入天灵盖,男孩猛得清醒。 付七七朝他丢去一把短匕,“若想活着,保护好自己。装死会吧?躺到那个胖子身上,胖子肉多,关键时候拿他护体。” 接过短匕,男孩懵圈,很快他也听见了马蹄声,望了一眼七七怀里的妹妹,他红着眼圈,“谢谢姐姐!” 飞一般跑去,半道上,还不忘抹了一脸血,才跑到肥胖公子哥身侧躺下,装死! 趁着空档,付七七继续催动木系异能,反复激活女娃心肺,终于,在黑衣人临近时,女娃心脏微微抖动。 只是不够,还需要继续救治,让心脏正常跳动,才算逃出死神。 十几名黑衣人,二话不说,驾着马匹,拔出长刀,朝二人袭去。 无奈,七七只得左手抱住娃娃继续催动异能,右手拔剑迎敌。 刀剑无眼,混入乱战。 月色见城主,还在催动内力救人,想来女娃娃还没有脱离凶险。 “主子,你夺马先走,我断后!”月色招式频发,仍被人狠狠往后压。 话音刚落。 两名黑衣人刀剑齐发,刺向月色。 “啊!”月色手臂中了一刀。 付七七见状,躲过轮番攻击后,抱着女娃娃,一个翻身长剑打掉刺向月色的长刀后,立在月色背后。 “有五个高手,其一人,你不敌。若是寻着机会,你夺马先跑,我能脱身。” 月色手臂震得发麻,咬牙,“我与主子一道走!” 付七七眼眯了眯,想到炸药,“好,把人引到那处荒地。” 此地贼人,虽丧心病狂欺负幼儿,但终不知其因,不知其罪,没得死在她炸药下。 “嗯!”月色发狠地回击中,不断退到北向荒地。 “袭击她怀中娃娃。”见付七七迎敌中,内力分散,还一直小心护着女娃,其中一名黑衣人发现蹊跷后,喝道。 顿时。 所有黑衣人的刀剑,故意朝着付七七怀中女娃刺去。 我草! 缺德玩意儿。 付七七爆粗。 又见月色背部中了一刀,血水浸透了衣裳。 付七七无奈,只得停了救治,专心迎敌。 刷刷!七七反攻。 两名黑衣人死在付七七长剑下。 趁着黑衣人死人空档,付七七提起月色,朝北向荒地掠去。 “追,她想逃!”黑衣人头目喊。 几息间,付七七已经从空间掏出炸药,递月色。 “炸!炸死他丫的!” 月色咬唇,忍住伤口传来的剧痛,扣下导火索,朝着来人丢去。 一名黑衣人眼尖,见只是一个铁木相间的物什,稳稳接住。 小铁棒在他手里不断冒烟。 他嗤笑一声,穷途末路。 豪无预兆。 轰!一声震响。 黑衣人,成了,黑焦炭,不过一息,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围上去,她们无计可施!” 骷髅孩子 一行五人,行至半路 老坛绿茶,怎的跟越大哥一道? 施喝粥 她还疑惑老绿茶上了二回门,去了一趟军营,每回的理由,帮长郡主送东西。 越大哥直说,此事有异让她别管。 越君玹还真是赶巧碰上房,他听说七七来此,特来接她一道回去。 因为攻燕子城把项婚事,稻田看, 来时3月,回时5月,时隔2月 “温伯父,”茶原本几日前该去燕子城,龙门港混进了闹事的人, 稻谷抽穗, 想到一个月前就做好的衣裳,给她送过去。 “庄公子”龙门镇一名乡绅之女 七七这才发现,李一绥,认真起来, 声音极为好听。 宛若清泉拂过山涧般清爽。 李一绥脸色变了几分,眼中飞逝过一抹戾气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变成伤心之色 直到越君玹笑起来,将他轻轻一推,道:“像个馋猫儿似的。” 七七给他推得顺势躺下,伸个懒腰,“可不就是馋猫嘛。” 七七,想阒,总是差点擦枪走火,会不会,真的& 脸色变了几分,眼中飞逝过一抹戾气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变成伤心之色 面首斜睨着他, 最前头马上,全身盔甲的将领掠来,用的竟然是金瓜重锤,双锤在地面 下一刻那细长如玉手指一撅一折,非常轻巧随意的姿势,咯嘣一声微响,枪头像细木棍儿一样断成两截,手指一弹,那半截枪头便咻地飞了出去。 和慕容翊甩掉的刀尖飞往同一个方向,官道之上,人群之前。 打起来,最后越胜掳走了一名小相公,明松公子 久经江湖,他有种直觉,皇太女看起来仁慈温和,但其实看他如土牛木马,如果他真的敢越雷池一步,一定死得很惨。这人很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嗅见一阵香气,带着紫英花和人间烟火的芬芳,随即又听见足音,不急不缓,令人感觉稳重从容,却又风一般轻,那足音步入房中,即将走向碧纱橱内时,忽然一停,随即“咦?”了一声。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树上,就见一人跃了下来,身姿轻闲,似那树上花随风卷落般,忽然就到了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只这么一眼,他便觉得仿佛被刀子从里到外剖过一层般,竟被看出十分的寒意和十分的自惭形秽来。 一脸无知地道 手指拈住枪尖,拇指与食指搭成圆,正好穿过一束灿烈的日光,显得那指腹近乎透明。 两声轻响,刀尖和枪头越过舞者之群,落在了跑在最前面的百姓脚前。 艳红的乌黑的长发流水般泻了半榻。 美人 盗圣李一拐 付七七心情柔软,泛起笑意,心想若要把人赶走,难免要看几天脸色,让出半张床也无妨。 书案旁博山香炉里烟气袅袅,那美人临走时随手换了香炉里的香。官员坐了一会,便觉困倦,脑子也混沌起来,转头看见碧纱橱内影影绰绰,不知怎地便走了过去,往那榻上一躺,嗅见淡淡香气,醇厚馥郁沁人心脾,心中一荡,浑然忘记了今夕何夕。 即然不好玩了,化名为明松公子的 那人立在满地雪白淡紫的紫英落花中,一袭薄裳穿得随意,却连褶皱都似脉脉,连衣角都似揽风,微微敞开的胸口衣襟露一抹玉也似的肌肤,眼眸却如天水洗透的黑琉璃。 既妖又清。 付七七忽然大笑起来。 .qqxsΠéw 第223章 难民不愿意开荒 房瑶箐见到一地的尸体脸色变了几分,没想到她出动十几人没有拿下她,眼中飞逝过一抹戾气但很快就被她掩盖了下去。 越君玹欲开口。 房瑶箐抢先大声惊讶道:“李公子,付姑娘的面首?你们二人……付姑娘心灵手巧,伤口处理的比大夫都要妥帖。” 欲盖弥彰,引人遐想。 越君玹脸色一沉,冷冷的瞥了一眼房瑶箐。 迎上越君玹的警告,房瑶箐露出端庄温和的笑意: “是小女无状。此前我在孤儿营施粥时,遇到李公子与付姑娘相谈甚欢,李公子说是付姑娘面首一事。我想付姑娘是女中豪杰,心怀百姓,自然与我们闺阁女子不一样……我当真了。 莫不是玩笑之话?” 此地无银三百两。 绕一个大弯解说,是想把事情做实。 付七七目光审视的望着房瑶箐,房瑶箐回眸以笑,笑容无害,带着几分天真,只是如何遮掩,也盖不住眼底的得意。 有一道目光凝视她,付七七偏头对着越君玹翻了个大白眼,无端端的二人似眷侣携手看夕阳,她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李一绥站起身,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眼中兴味渐起,伸手撩了撩手臂上包扎的蝴蝶结,唇畔的笑容那叫一个妖娆动人。 “谁说玩笑之话,若是付姑娘愿意收我为入幕之宾,我欣喜若狂。” 空气顿时有些微妙。 越君玹不动声色看了李一绥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拉起付七七,跃上马骑,扬长而去。 “越大哥……”房瑶箐提起裙摆欲追,一旁的侍女芙渠劝下。 前方,付七七笑吟吟的回过头,眸光透着微寒:“南辕,月色,将两个小娃娃带回城主府。” “是。”南辕应道后,直接将受伤颇重的月色抱上马骑。 见人散去。 房瑶箐温婉得体的神色,浮现阴毒。 李一绥眼中带着嘲讽,“有些人,小尾巴可要藏好,别露了陷。” 房瑶箐倏地偏头,李一绥傲慢的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房瑶箐冷哼一声上了马车,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无名小卒,刚刚有一瞬间她还以为他知道何事。 马车缓缓向着城走方向驰去,房瑶箐心下不安,眸光沉了沉,“派人去查他的身份,怎的突然冒出一个姓李的。” “是。“芙渠匀速道,“刚刚奴婢查看了,黑水师傅三人不在。只是黑水师傅带了几名高手都没有将她拿下。付姑娘,武功奇高。” 指尸体。 房瑶箐挑开窗幔望向正被士兵们处理的尸体,眼神阴诲:“吩咐黑水师傅好生养伤,短期内不要出现。”m.qqxsnew “长岚郡主在我们手上,越大哥总要就范。” “他喜欢女子不拘泥于后宅,怎知我就无此本事帮他。” “传信回去,长岚郡主该重病了。” “待回了离原,该办婚事了。” …… 落日的余晖晒在二人、一马身上。 哒哒……一路只闻马蹄声,连偶见倦鸟归巢,寂静无声的只划出一道虚影。 越君玹悄然扫了七七一眼,见她眉头紧锁,无奈地摸了摸前方的套笼的小脑袋: “怎的受伤了?” 付七七不言不语。 七七看似纯澈无辜,实则主意极大,性子倔强。 越君玹蜻蜓点水的在她青丝上亲吻,解释道:“我听到谣言,早早回到了城里,张卫说你去了孤儿营,特地来接你。 刚好遇上难民们拦住她马车,跪求她去难民营施粥,难民人多,闹起来了,遂才处理。” 付七七嘴唇一勾,笑容里夹着几缕寒霜:“处理完后,你们相约一块看夕阳、赏星星、看月亮。” 果然醋了。 越君玹瞬间心情颇好,“调皮,我没看上她。” 说着话锋一转。 “李一绥此人危险,别与他靠太近。” 付七七身子挤了挤贴过来的身躯,中间隔了一条缝,表示还生着气呢。 “嗯,来路不明,武功奇高,瞧着就不对劲。不过,他对孩子们是真心的好,今日救我们一遭也是真心实意。” 越君玹又把人拢在怀里,用下颌蹭着小脑袋瓜子,“今日刺杀的人,可看出路数?” 付七七憋憋嘴,手抽了抽,没抽出来,捞起手掌,狠狠咬上一口。 越君玹晒笑,磨拭着咬出的牙印,”可是出气了?“ 付七七扬扬头,才接了刚刚的话。 \"我们来到龙门镇,刺杀之事月月都有。 不过,今日有一人奇怪,特意隐藏了武功路数,只用寻常剑式敌对。约是怕我看出来。” \"嗯,我派北辙去查。\"越君玹想到了房家,房家供奉斩海山的残阳派,高手纵多。 当二人赶到城主府,李一绥打马歪着身子正等二人。 越君玹皱眉。 最后,被李一绥以恩人身份,死皮赖脸的住进了城主府。 而关于越君玹逛男妓,抢了俊俏小相公的谣言,自然销声匿迹。 一晃四月中,海棠花凋谢、柳絮飞尽,连白昼也开始变得漫长。 燕子城接纳的难民已经有一万多人,军营募兵有五千多人。 实在是军营的待遇太好了,不传军响按月按时发放,而且都是硬通货,有粮食、有布匹、有银子…… 最主要城主承诺的军属营,经过一个月建造,一排排、一座座院子拔高而起,大家凭着军功、积分,接了家属欢天喜地入住。 两片军属营,几乎隔三差五都有人鞭炮炸响,入住新屋。 军属营的家眷们安置好后,都陆陆续续进了制衣工坊、养鸭养鸡工坊…… 而难民们对照旧户贴,登记造册,盘查清楚后,也陆陆续续编入新划的村落,安排每户开荒,准备抢着种植中稻或晚稻。 若是都赶不上,还能种上一季土豆蛋子和红薯、豆子、瓜疏…… 一部人难民们安稳住了下来,每日里干活积极。 可有一部分难民不愿意开荒。 “谁知道有今日还有没有明日,待我们前脚开垦好田地,后脚就被人抢了。白瞎功夫。” “就是!我们要去砌城墙、挖渠、建房子、扛包……” “既然接了我们住下来,就应该给分良田、分粮种给我们,听说燕子城内富商们富得流油,也该让我们喝些汤水。” 有人带头闹事,连带着勤垦干活的难民,速度也慢了下来。 蔡县尉连轴转的忙了一个多月,近日又被闹事的折腾,心力交悴。 跑到七七这里诉苦。 “城主,原本一日一家子人可以开垦出半亩荒地,可按如今这进度怕是三四天才能完成。” “还有几个混子带头闹事,抢了十几户难民百姓领的粮食。” “今日张将军带人把人揍了一顿,可这群人带着家里老人孩子们跪在安置营的衙门前,哭了大半个时辰。惹得前来投奔的难民,议论纷纷。” 第224章 房瑶箐使诈,七七回之 付七七眉头一沉,“总有刁民想闹事。走,看看是那些泼皮无赖。” 当一行人赶到郊外安置营衙门处。 老的、少的、幼的足有二百多号人,哭成一片,好不凄惨。 “城主到!”一名士兵接到月色示意,高呼道。 跪成一片的难民们,见着两队带刀士兵,个个神色锐利,杀气冲天。 难民们瞬间止哭。 付七七穿过人群,大刀阔斧地坐在最前端,面无表情的在一群难民身上兜了一圈。 “听说,你们不愿意入户我们燕子城?无妨,你们收拾行李离开便是。” 这一群难民前一刻还沉浸在,怎么城主是个像神仙一样的女子?下一刻被七七冰冷冷的言语打懵,猛一下个个回过神。 要驱赶他们? 不是说闹一闹还能领到粮食、衣裳吗? 不是说闹一闹还能领到轻省的活计吗? \"城主,你不能包庇当官的,我儿子被当兵的打成重伤了。”一名披头散发着麻褐衣老太婆见城主是个面嫩的姑娘,她尖叫道。 旁边她儿子配合着哀嚎,“痛!我的手被打折了,肚子痛死个人!我是不是要死了!” 另一人配合着也叫道:“我被两个当兵的打了,腰骨都断了!” 旁边妇人:“当家的,我看看……呜……这可如何是好,当家的残废了,干不了活……一辈子要躺在床上。” …… 见他们几人中气十足,那脸上、身上挂彩也不过是皮外伤。 付七七眸光幽幽一动,“这有何难,我燕子城大夫多的是,请了大夫看,有病治病,有伤治伤。开足了药,你们拿着离开燕子城就是。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大家听说神医一事,确有其事,我府上还真有一名神医。” 麻褐衣老太婆愕住,按她以前对贵人撒波的手段,对方不是应该安抚她们,送上银子、粮食,让她们闭了嘴。 特别是贵人姑娘,最是好脸面,每回总能蹭到好东西。 而其它狡辩的几人也张大了嘴巴。 “不是……” “我们……” 付七七直接略过她们,目光落向旁人,“你们呢?我燕子城从不勉强人。蔡县尉,派人去请大夫,验了伤开了药,在每人送上三斤粮食,送出燕子城防线。” 近日来到燕子城,每日领了野菜淡粥,又无人追杀,让他们安逸得忘记了外面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日子。 立马,有一个妇人拍打着旁边汉子,哭着说:“你个死人,我都说了不要跟着他们去闹事,孩子们只剩六儿一个活头,你想把我们都逼死了,你才甘心!” 汉子面露悔意,重重的朝着付七七嗑头。 有一就有二。 像鸡捣米,一上一下,嗑头声四起。 “求城主饶过我们……” “我们错了,求城主收留我们……” 七七让他们每人足足嗑十几个头,才叫停。 “记住!留去自愿,我燕子城从不勉强人!” “蔡县尉,这一批闹事之一,回到原来村落。但是!全部记档贴告示,闹事惩戒一个月内按两倍劳力换取食物。 其它涉及抢强他人粮食者,全部押去修建防线城墙、河渠,服役六个月。” 跪在地上的难民脸色一白,权衡利弊,为了无性命之忧,还是留了下来。 待人散去。 付七七对着一屋子官员,“政策施以仁政,宽厚待人。但为了快速稳定局面,针对抢强、偷拿、欺男霸女、私毁财物……等行为,不乏用重典。 或是屡教不改者,直接驱逐。” 大小官员们等人对城主,三言两语把人震住并解决了事情,颇为佩服。 蔡县尉立马答道:“我着人将律法眷写,张贴到各村落,以示警诫。” 见蔡县尉脑子转过来了,付七七这才脸色稍缓。 又转向张卫。 “我们计划募兵三万,需要这一批难民们迅速稳定下来,粮食有了出息,大家吃饱了饭,保住了命,才能吸引更多难民前来。 另一则,我们收的不仅仅是难民,还有乡绅富商,让银钱流动起来。” 张卫摸了措头,“那我出燕子城游说?” 付七七:…… “你要做的是保障各县、各村的安全问题,加强巡逻。让难民们有了安全感,才能铆足了劲开荒生产。” 张卫恍然大梧,“是!” 不知此事为何传到了房瑶箐耳中,她假悻悻地带着几车粮食,代表越君玹前去慰问被张卫等人打伤的闹事难民。 闹事难民纵是留了下来,也憋着一肚子气,见着又一个仙女似的房姑娘,人美心善,送粮送衣,感恩戴德的,就差立个牌位烧香了。 慢慢地,不知何时有了流言。 城主本来该是越公子,就是付七七为人霸道,又施了魅惑之术,一介女流才抢了城主之位。 不仅抢了城主之位,还把越公子的未婚妻逼得只能居于客栈。 李一绥听了,跑到付七七跟前兴灾乐祸。 付七七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近日又收了五千难民,不到两月,已经收了一万八千多难民。qqxδnew 人多口杂,传谣之人又何止一二十人。 若是为了无藉之谈,一一查询,下禁令,平白浪费人力。 这种事,原本茶颜最适合处理,只是南越部落那边不太老实,孤城几家大户也不断派人过来试探,才把茶颜拌住了脚。 七七想了许久,在月色耳中低语几句,月色眼一亮。 有一日。 “房姑娘,我于小满之日,在西月河惊见姑娘,自此茶不思,饭不饮,夜不能寐,大夫一瞧,窥见病因,说我犯了相思病。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我早已与房姑娘神交已久。” 一名书生摇着折扇,在大街上拦住房瑶箐,大胆表白示爱。 房瑶箐始终笑容温和大方,只是那勾起弧度越发的僵硬。 虽然在她侍女们厉喝下,辨白了此事。 可是书生孜孜倦,今日情书,明日野花。 而且第二日,又冒出多个与房瑶箐有过偶遇之人,有书生、有士兵、有商贩……排着队天天在福来客栈表白示爱。 慢慢地军中传出消息,越君玹亲口否认她是房瑶箐未婚夫婿一事。 往往这种情受八卦之事,最让人喜闻乐见。 一时之间,大家都知道燕子城有一位房姑娘生得绝色,而且这一次来燕子城就是为了选如意郎君,只求一片真心。 不在意家世、功名、钱财。 第225章 传谣言,付七七是妖女附体 房瑶箐望着客栈外围的水泄不通,气得脸色扭曲。 已经是第五日了,她足不出户,依然可以听到贱民们在外面高声呐喊。 “房姑娘!我一片真心照明月,此生就娶你一位夫人!永不纳妾!” “房姑娘!我!我叫瞎溜子,我家就我一人,上什么……对对,上不敬公婆,下不用……就是你生了孩子,全扔给老子养,你每日里床上侍候我。嘿嘿。” “瞎溜子,你想得美!房姑娘!别怕他胡说,他就是一个混子。我叫孙石,我已经考过秀才了,有了功名。将来我们生的孩子,定是文曲星下凡。” …… 一身素衣,戴了面纱的房瑶箐凭栏躲在二楼暗角处,脸色扭曲的变了形,连手满目的鄙夷地望着一群蝼蚁,暗暗发誓。 他日,定要让她爹和大哥领了大军,将燕子城踏为平地,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回到客栈幽静小院。 房瑶箐戾气纵生,“霍府的人如何办事?不是说让长岚郡主重病一场,将越大哥引回去。怎的还没办妥?” 芙渠始终冷静,“越公子已经派了暗卫严防死守,您不在霍府,药物很难办到。” 房瑶箐望向黑水师傅,“可有办法暗杀她?从离原调人过来。” 黑水师傅沉默了一会,才道: “难。她的剑法和轻功改之越家,更霸道,杀气更甚,她的内力奇特怕是大师兄,都不是她对手。 而且她底牌甚多,那日使用的手雷令人防不胜防。” “还有更令人奇怪的,她的轻功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像传说中的瞬移,只因她内力有限,瞬移使用招数不多。那日陈坚师弟,就是死于她瞬移偷袭之下。” 房瑶箐脸色更阴了,猜测道:“一个农女,不过年方十八的年纪,有着一身稀奇古怪的功力,莫不是学了何魔功?邪术?“ 芙渠静默。 黑水师傅回想与付七七敌对的一招一式,开口道:“内力纯正,招式正当,不像阴毒之术。” 忽地房瑶箐笑了,笑里藏刀:“不,她就是学了魔功和邪术,她就是妖女。如此,离原各大世家容不下她,江湖正义之士也容不下她,就是将来的九五之尊也容不下她。” 蹭的,她站起身,嘴角勾起阴毒。 “传出去,燕子城付七七本为一介目不识丁的农女,星象突变,她为妖女附身,是阻了大玄统一的天煞邪星降世,只要她活着,大玄将年年战乱!百姓民不僚生!天下浮尸遍野!” 被算计的付七七正歪着头,咬着笔,思索中。 始作俑者房瑶箐惩诫了。 可难民人太多,心不齐,不时有谣言冒出来,始终是隐患。 杀得了人,可凝不了心,不是治理长久之道。 民心,民心,要心之所向。 本想找越大哥商议一番,思及谣言之事,七七多少有些在意,她退却了。 从空间掏出一堆治世之书,研读了两日,她悟了。 与其天天磨破嘴皮子,告诉大家会种何物作,将来收成如何。 倒不如让他们眼见为实。 付七七眸子晶亮,冲着门外喊: “月色,传蔡县尉和张卫。” “是。”月色放下手中一沓折本,去响二人。 待二人闻声赶来,三人在议事厅,议事半个时辰。 二人散去,带了两队人马前往各村敲锣打鼓。 “每个村落派五人,前往龙门镇学习侍弄田地、菜地。” 难民百姓们从司农官口中一直听说龙门镇欣欣向荣之景,可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谁也不知道。 一下子,报名的上千人。 最后在各选投票下,选了有威望的村民,浩浩荡荡的去了龙门镇。 赶到龙门镇田地,他们惊呆了! 宽广平整的主干道,两旁像排列一样的田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成片成片的田地里,正生长着绿油油水稻,像排队战士一样立在田地,强壮有力。 一名老农正在给田地拦溪灌水。 有识货的难民百姓问了,“这是精米?长了近一尺高,快结花骨头了?怎么精米种的这般早?” 老农得意道,“这是早稻,我们庄主传了信,说下月六月得抽穗开花,七月可以收成了。照这个涨势,我家今年也能像富贵人家,吃上几顿饱饱的精米。” “这么快?”难民似信非信。 古代精米极难种植,生长周期很慢,从三月播种,得九月十月才有收成。 又一个中年汉子抗着锄头过来,“按照我们庄子编的司农要务,好生侍弄田地,我们种的精米只需要五个月就可以有收成。” “你们看那头,那是我们的育苗田,新开出的荒田,准备种中稻。” 难民百姓们又懵了:“眼下还能种稻子?还能有收成?\" 老农见这片田地水灌满了,用锄头勾了一块石头,加了两锄泥巴,搭腔道: “怎么不能,等我们收了早稻,若是肥厚的田地还能种上一季晚稻,田地瘦的,也能种上一季菜。“ “什么!还能种晚稻?”难民们不信,司农官让他们开垦好田地,找粪便养上好两个月,赶上时间种一季晚稻,他们一直认为骗人的。 又有村农过来除草,得意的嘿嘿笑,又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去年,我们庄主领着大伙儿就种出了五十多亩晚稻,金黄黄的稻子,可饱实了。” 又是他们庄主。 “你们庄主善种田?能不能请他去我们县指点种田,对了,我们县叫慈新县,上个月刚立的。”难民百姓期待道。。 村农砸巴下嘴,自豪道: “我们也许久没见我们庄主了,我们庄主如今是城主,正忙着呢,哪有闲功夫教你们种田。我们村吴树柱、吴桂草,不是已经去了你们新建的县村教种田吗?”qqxsnew 难民们惊呆了,“付城主是你们庄主?是女子?” “哈哈,你们认识我们庄主?正是,我们庄主是女子,姓付。”村农憨厚大笑。 这时,一道清脆的稚声传来。 “女的怎么的?” 正是小昭昭背着小手,后面跟着同样负手的秋老。 第226章 难民归心 “昭昭小姐,跟秋老先生溜弯了?”村农们笑着跟昭昭打招呼。 小昭昭嘴甜,也不拘身份,一个一个问好。 “伯伯今日午膳吃了啥?” “大伯伯,你家兰花呢?这几日没看见她上山挖蘑菇。” …… 打完招呼,小昭昭对着难民们撇撇嘴儿,她听张卫大哥说了,姐姐好心给他们提供庇护,还给赊账领食物衣物,可是不好好干活,一天到晚还想着毁了姐姐名声。 有两个村长,是个机灵的,听说是付城主的妹妹,忙喊: “见过昭昭小姐。” 小昭昭嗯一声,像个小大人似的。 “走吧,我带你们看看红薯地、大豆地、瓜果地、豆子地……” 乌啦啦的,这厢的难民们跟着小昭昭走了。 很快。映入眼帘的是,像海浪般绿油油的红薯秧子、土豆秧子,瞧这涨势,肯定丰收。 一名中年汉子,揪下一片叶子,往嘴里塞,很快眼一亮,“甜的!” 其它难民也忍不住,想伸手去摘。 小昭昭挥挥手,“曲叔,你安排人割些红薯秧子,让他们明日带回去,种地里。” 曲叔应声,“也让张卫多带些新鲜的红薯叶子,给七七添个菜。” 然后,又看到旱地上爬满了南瓜、冬瓜、大豆、黑豆……种得早的,已经结了果子,坠地鼓胀。 最后,一行人排队去了龙门港,宽敞的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一座座青砖院子,一群群身着麻布干活的短工,让他们迷花了眼。 “比临都京城的朱雀大街还好看。”其中一个村长去过临都京城,感慨道。 闻言,难民们眼瞪得更大了,东模模西模模,稀罕的。 等他们来到港口贸易大厅,四周陈列摆放着,金黄的水稻穗、拳头大的红薯、饱满的黄豆黑豆,水桶粗的冬瓜…… 这一刻。 他们信了! 付城主可以带着他们吃饱、穿暖,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翌日,每人带着凤梧山庄昭昭小姐送的礼物包,有红薯秧子、大豆、红薯、土豆,一个个激动的回到了村落。 立马敲锣打鼓,召开会议。 很快,所有难民们听说了龙门镇、凤梧山庄、龙门港,那里的房子跟京城一样好看,那里的田地种的粮食最多的是精米…… 连去岁冬天逃荒去的难民,不过半年时间,他们有了家,有了余粮,还有赚银子的营生。 谁不想吃饱饭,谁不想像个人样活下去。 这一下,难民们不用催,天光就上工,开荒、种菜、挖渠到处都是人。 新落户的难民们,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变化,房家暗哨传信回来了。 为防每日里告白、示爱的男子们骚牢,房瑶箐花重金新买了一座院子。 她喜芍药花,管事着人买了许多。 听了回禀,房瑶箐正接过侍女的剪刀,咔嚓几声剪掉了五六朵芍药花,只余中间一朵红艳如血,才满意的笑了,笑容极其阴沉。 “当初我还道她直白无脑,不懂内宅的弯弯绕绕,没想到她竟真的不屑此道,且为官治世还真有几把刷子,倒真是不容小觑。 不急,汤要越炖越醇,待谣言传遍天下,她将如丧家之犬,无立足之地。” 月色,“老爷已经派人往各地暗线传信,不消月余,谣言定让天下皆知。” 房瑶箐嗯一声,端起刚刚修剪芍药花,转身回内屋,置于窗前。 “派人去打探,看越大哥何时从军营回来。我们去城主府等他。” “派去龙门镇的,让他们抓紧时间查探,那些手雷是如何制造,若是不能收买匠人,勿必不惜一切代价抢到密方。” 月色点头,转身去安排。 第二日天光大亮,付七七刚刚里练完,就看见一袭白衣的房瑶箐,头无半根钗,脸色惨白,走起路来如小白花在风中颤颤巍巍。 “越大哥,不知何人造谣,又收买了燕子城的书生、市井诨人,日日夜夜蹲守客栈,嘴里全是污言污语。这等恶毒之人,还望越大哥纠出真凶。”房瑶箐蓄满泪水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越君玹。 越君玹合了册子,“我跟七七说,让衙门的人去客栈处理。” 房瑶箐脸一白,她已经买了院子搬离客栈,越大哥竟不知? 付七七一身男装劲衣走了进来,朗声道:“何事要与我商议?” 跟进来的月色接过七七手中长剑。 随后,越君玹起身给七七递去帕子,待七七擦拭干净后,给七七倒上一杯茶,接过侍女手中点心往七七跟前放。 房瑶箐见七七持剑进来时,双手紧紧抓住背椅,见越大哥体贴备至的照顾付七七,恨意陡生,眼泪奔涌得更凶猛。 芙渠见小姐苦肉计无效,她出列,讲了她们遭遇的困扰。 付七七一双潋滟美眸瞧了瞧房瑶箐,今日走的白莲风? “瞧我们天天忙着种地开荒挖渠,到是未听说此事。房小姐且安心,我安排衙门的人查探清楚,有了消息,着人通知房小姐。”.qqxsnew 房瑶箐不愿在付七七跟前示弱,擦了眼泪,柔声道:“让付姑娘见笑了,实在是我们离原人一向讲礼节、懂规矩,没想到遇到这等事,也没想到南荒的人跟传闻一样,粗野不堪。” 付七七眼珠转了转,语气略带慵懒: “何止粗野不堪,听说孤城好多奸淫偷盗的流放犯人,要偷摸的来燕子城,房小姐喜爱游湖、赏景,可千万要小心呐。 我们每日里为了十几万人口粮鞠恭尽悴,实在力有不逮。 照我说,像房姑娘你这般世家娇弱的闺阁女子,没有父母兄长在跟前,实在不宜到处奔波。” 房瑶箐笑容一滞,眸中狠厉隐现,很快,拾回笑意,有了两分娇羞。 “劳付姑娘费心了,有越大哥在,我无碍。此次出行,是长岚姐姐好意,怕我与越大哥生疏了,安排我来离原。” 你一言我一言。 越君玹见七七斗嘴斗得欢,他轻咳一声,“龙门镇送来了粮种,七七你该去看看,安排司农官育种。” 付七七挑起眉梢,“行了,干活吧。” 见状,房瑶箐脸上绽起抹温婉的笑辞别二人,一转身,眸子却冷得如同结了冰淬了毒。 只是,付七七望向房瑶箐身后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总感觉有几分眼熟。 中年男子似有所感,回头,刚好撞上七七,他僵硬的扯嘴一笑。 第227章 过继 见人走远,付七七问,“越大哥,房瑶箐身后的中年男子是谁?体内内劲凝而不散,不像一般护卫。” 越君玹淡声道: “各地世家经久不衰,与江湖各门各派密不可分,房家一直供奉的是斩海山的残阳派。这名中年男子叫黑水,就是来自残阳派。” 难怪,付七七点头。 用过早膳,一刻钟后,准备出门,诸晨妗过来了。 诸晨妗定定的坐在椅子上,看七七的眼神,深情款款。 付七七后退,鸡皮疙瘩起一身,“有事说事!” 诸晨妗感激道:“原本大夫说孙甘和孙薇的伤势需要治伤精养半年,如今才养一月伤势已大好,多亏了你的灵丹妙药。” 付七七对孙家小兄妹影响极好,问道:“那就好。他兄妹二人你如何安排?” 说来也巧,那一日遇刺杀,救的一对小娃娃,竟然是诸晨妗的表弟表妹。 诸晨妗惆怅道:“我爹爹在世时,一直有派人往大玄各地寻找姑姑,没想到他们一直居于燕子城内八雀县。 既然他们已经被孙家除名,我想将他们过继到诸家,我也能多两个弟弟妹妹。” 说着,双目泛红,想起她爹了。 这是家事,七七不好置缘,不过诸家认亲仪式,她被敬为上宾。 诸晨妗非要她取名,以便记入祖谱。 七七思索后, “良母择琴而生,好琴必择良木,孙甘,孙家因你娘的嫁妆而起家,而后孙家忘恩负义,霸占你家家产,逐你兄妹出孙家,此等不仁不义之辈,不要也罢。 时间轮回,岁月经久,谁又能说自己的祖先最初是姓孙还是姓王,你们承你母亲血脉,晨妗又视你们为亲弟妹,今日回了诸家,就取诸良生。 孙薇,晨曦微时,取诸晨薇。” 诸良生含泪跪拜叩谢,“谢城主赐名。” 良生也是新生,从此他们兄妹有家了。 诸晨薇跟着哥哥行礼。 兄妹二人转向诸晨妗,欣喜的喊道:“良生、晨薇见过姐姐。” 诸晨妗一人塞了一块玉,“以后我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 而后扬声道: “今日我诸家摆宴,酒水管饱!” “诸妹子讲究,老雷我早就馋了!”雷惊虎被张卫拉回来,帮着诸晨妗撑场面。 “走走!喝酒!喝酒!”张卫见着诸晨妗这娘们,脸似朝霞,令他目光无从适从,推走雷惊虎出去了。 酒过三巡。 一名管事急色冲冲进来。 “姑娘,诸家长老来闹事,说他们不同意过继表少爷。” 诸晨妗一脸厌恶,“一群蛆虫!谁敢来闹事,我们诸家几百年前就分家了,要他们管我过继谁!” 带着小厮出去了。 付七七知道诸晨妗就是个空架子,外表跋扈,内心本善。 跟张卫说: “张卫,跟上去,别闹事人命。” 张卫大声嗯一声,冲出去了,那个锤子!不闹事人命,老子也要将他们吓出尿来! 门外。 诸晨妗叉着腰,摆足了气势,霸气又嚣张。 “我家与你们早几百年前就分脉分宗了,你当我不知道!我爹在世时,给你们几分脸面,每年抛费万把两银子就当听个水响。 我爹一死,人来没有入土呢,扬言要收了我家家产。 现在还有脸管我家过继谁,要脸吗?!” 一名祖老面带悲愤:“谁家没有几个不孝子弟,我们几脉对兴生看护有加,清明时我们携了儿孙给兴生烧香祭拜,就怕兴生在地底下孤苦受欺负。” 诸晨妗嗤笑:“就是看你们几脉还算老实,这才有命活着。 我可听说你们又在捣鼓着过继那个孙子,给我爹当便宜儿子。做这些门面功夫,当我不知道?“ 祖老憋屈,以退为进,“你将来是要嫁人的,你要做不孝女?让你祖父、祖母、爹娘坟上长满草,清明寒食无人祭拜? 我们又不图你家产,不管谁过继,族里肯定立文书,护住你们这一脉,绝不图一个铜板。 你有了嗣弟,将来将入婆家,也有依靠。” 另一个中年男子装模作样,“你一个姑娘家管着偌大诸府,没有族人帮衬,又不懂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被人骗了,岂不毁了兴生大哥一辈子心血。” ”大侄女,你一人住着诸府,行事不宜。你婶子和你堂妹闲愿意搬来与你做伴,也好教你如何管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听着个个为她着想。 诸晨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良生,过来!” 诸良生身板挺直,不卑不亢,向祖老们规矩的行礼。 诸晨妗骄傲道: “看见了吗?这才是我诸晨妗的亲弟弟,诸良生。正儿八经,是我祖父和我祖母一脉相承的血脉,瞧清楚长相了吗?与我爹用一张脸,都像了我祖父。 他这才是我诸晨妗的依靠,别拿一些歪瓜裂枣糊弄我!” 族人错愕地瞪大眼。 外甥肖舅,没想到这小子,长得有七八层像诸兴生。 经多番变化,诸晨妗早已从懵懂又嚣张的小娘子,蜕变成一家主事娘子。 她不想把事做绝,留了一个口子,“若是族里有好学、本分、上进的子弟,我家庄子和铺子会优先选族人培养。” 听了诸晨妗之言。 还有族人不满,“哼,山水轮流转,谁知日后事,今日侄女一意孤行,若是侄女遇到事,可不要求助族人!” 也有几位族人始终抱有谋财心思,心下转悠开。 见他们喋喋不休,张卫一脸黑线的抽出两把大刀,刷刷两刀砍在旁边的木櫈上,咔嚓,一分为二。 示威! 族人齐齐后退,倒吸一口冷气。 燕子城几大世家,就诸家恢复最快,还不是因为诸晨妗投靠了新任城主。 人群中有几人对视一眼,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诸晨妗见他们此刻住了嘴,不管是否有后招,但今日是她诸家大喜日子。 她收起张牙舞爪,落落大方道:“奎叔,安排几桌席面,好酒好肉招待族人。” 族人们性子倨傲的,不屑一顾,摆出老王八的气势,仰头东张西望,眼里全是贪婪。 当一行族人被奎管事引入席面,他们看见付城主和越公子,立马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连吃饭喝酒,都格外小心翼翼。 “一群孬种!” 张卫拉着诸晨妗回了主席。 有族老一直观察诸良生,见他小小年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心下计较,有了另一番心思。 夜里,夏风凉凉。 一对醉酒的男女,站在二楼柱子前抵死相依。 第228章 诸晨妗有孕 “张卫,我瞧见了,跌进粪坑、跳入池塘那几人,是你下的手。够兄弟!我早就想教训那几个孙子!” 诸晨妗勾着张卫脖子,一脸酒气喷过去。 这娘们白里透红,睁着一双烟雨迷蒙的大眼,简直把张卫的心都给融化了。 张卫内里着火,把持不住,脸凑了过去咬在诸晨妗光洁如雪的脖子上,醉醺醺道: “你这娘们,看着像个母老虎,实则就是个小兔子,那帮孙子不好好教训一顿,留着过年!” 接着一阵,咕咕嚷嚷的乱啃乱咬。 “你属狗的!我请你吃大肉……” 心猿意马的诸晨妗微仰了仰头,把他往外推了推。 “香喷喷的,吃你!” 瞬的,她唇被堵住,人也被张卫抱到角落的阴影处。 楼下灯火通明,宾客们猜拳喝酒吵闹声,热热闹闹的。 而楼上,喘息声阵阵,娇音连连连。 吻到深处,张卫受不住,一把扯下诸晨妗衣袍,攀在她腰上,作势欲攻。 太粗暴了! 可眩晕入云端的诸晨妗一想到是张卫在她身上,心底就莫名的兴奋。 诸晨妗呢喃,“里屋。” 赤红眼的张卫扛起诸晨妗,踢开房门,两人跌倒在床榻上。 嘶啦几声,两人褪光了衣裳。 很快,帐内人影重叠,婉转承欢。 一切都失去了控制般,粗重的喘息令花儿羞红了脸,嘶哑的低叫令鸟儿遮住双耳,只有两人本能的忘情沉沦。 忙了两个月,说是诸家继子认族归宗,又好似燕子城新一轮官员庆功宴。 大家兴致颇高,喝到月落西斜。 “荷朱,你家小姐呢?我们回府了。” 付七七接过荷朱的解酒茶,扫了一圈,没看见诸晨妗。 荷朱笑了,“张将军给我家小姐出气,小姐说要送张将军礼物。如今正在库房挑选。” 付七七嗯一声,与越君玹二人相携离去。 荷朱见大家陆陆续续散去,小姐做为主人家不在场,却是不太好看。 走到大库房,听见楼上传来奇怪的声音。 吓得荷朱立马拔出短刀,她近半年跟着小姐一块练武,胆子也大了。 正当她神情紧张一步一步靠近二楼西屋时。 听到屋内传来一阵低泣,似乎其中还带着几分欢愉,听起来就像…… “张黑子,换老娘来!老娘要在上面!” “男人出力气的活,你一个女人家逞什么能!” “啊——张黑子,你慢点——” “这种事,你叫老子慢点!” 啪啪! 攻势越发的猛了。 听着熟悉的对话。 刷!荷朱一脸红云,羞涩不已。 打发人叫来两个侍女,让她们守在院门口,不准任何人出入! 这才带着诸良生少爷,将各位宾客送出诸府。 翌日,天光大亮。 诸晨妗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货架,全是布匹。 咦? 她一脑门问号。 花了几息她逐渐清醒,回想起昨夜的疯狂,脸上顿时一片酡红。 连忙掀开身上一块未曾裁剪的布匹,露出两具春光无限的身体。 啪! 张卫翻了个身,大掌拍过来,死死压住布匹。 诸晨妗立马闭眼,听了半天动静,不听见响动,她才轻轻挪动浑身酸痛要命的身子,慢慢的爬向货架后,悉悉率率穿把衣服穿好。 正准备打开门。 “你睡了老子想当缩头乌龟!” 张卫光着身子,一块布匹只挡住了关键部位。 轰! 诸晨妗:…… “张黑子,我告诉你,说破天,今日也是老娘睡了你。” “是,是你这个娘们睡了老子!” 昨夜那该死的画面。 见这娘们咬手迷糊,白皙小脸上浮现醉人的红晕,蔓延至脖颈,整个人越发显得娇艳生春。 张卫觉得脸上烫得都要冒烟了,身子里那股邪火窜起来,脱口而出:仟仟尛哾 “老子要和你成亲!” 不知道想到什么,诸晨妗脸色瞬间苍白如雪,一脸清冷道:“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把昨夜的事忘了吧。” 说着,摔门而出。 留下张卫暴喝,“你这娘们,发什么神经,都老子的女人,不嫁老子,嫁谁!” 只留下空中寂静无声。 此后,诸府谢绝张卫登门,而诸晨妗好似真正的闺阁大小姐,非有必要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一心一意教导弟弟妹妹,处理府上庶务。 每每出门,还先打听着张卫的行程,避如蛇蝎。 连番的被那女人折辱,张卫气得一肚子火没地出,直接请了付七七令,去驻防。 时间飞逝,一晃已经七月中,该是丰收的季节。 付七七将要回龙门镇秋收稻子,想着有月余未见诸晨妗,带了礼物上门。 “你怎么瘦成这副鬼样子?” 付七七看着瘦了一圈、脸色萎靡不振的诸晨妗。 说着,要替诸晨妗把脉。 诸晨妗有气无力的罢了罢手,“请过大夫了,食欲不振。” 付七七白了她一眼,拽过手,把了脉后,她…… 见七七盯着她肚子,诸晨妗轻抚肚子,羞赧不已。 “你既然知道了,在帮我看看身子,我天天吃不下东西,是不是哪里不太好?孩子可还健康?” 相比第一次喊打喊杀,这一次诸晨妗格外珍视。 付七七想到一个多月前张卫天天往诸府溜达,可被诸府拒之门外之事,她懂了。 “孩子才两个多月就,就一颗小豆芽,胎儿需要营养,也是四个月后的事情。 前三个月你反应强烈也属正常,我找些食补的方子,你让荷朱每日给你炖了,先把自己照顾好。” 诸晨妗就知道付城主有办法,嘻嘻一笑。 付七七见她笑的没心没肺,问:“张卫知道吗?” 诸晨妗收敛笑意,不自然的低下头,怅然若失道: “不知道。我的事情,你知道,就我先前遇到的事,我哪能嫁他。来日顺利分娩后,就当孩子是我收养的。 将来一辈子,我就守着孩子过。”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感情的事。 付七七反复叮嘱后,回了城主府,明日该起程回龙门镇。 刚回到府上,越君玹和雷惊虎、希雨等人神色凝重。 付七七挑眉,“何事?” “姐姐!临都城、江南府此前传的谣言,据我们的人查实,如今在沧陵、端州、岷江、庆阳等地都传的沸沸扬扬。 几地诸侯意欲结盟派人围剿燕子城,欲……活捉姐姐。” 希雨一脸郑重道。 大约是一个月前,突起一则谣言,传燕子城城主付七七为妖女附体,天煞邪星降世,只要她活着,大玄将年年战乱、百姓民不聊生,浮尸千里! 言外之后,谁欲统一大玄,她付七七必是阻碍! 第229章 回去秋收,遇故人 七七一直秉持,打铁还需自身硬。 人为虚构的骗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轻而易举就能瓦解。 付七七接过月色泡的花茶,一饮而尽,“终于传遍大玄境内。不留余地的致我为死地,我这是掏她家祖坟了,还是断了她子孙根。” 月色偷笑,小声嘀咕,“抢了她如意郎君。” “咳!”越君玹下颌抵拳,“不可浑说。” 浑说是指,子孙根。 付七七猫儿眼一瞪,冲越君玹,“还不是你惹来的。” 不管如何故弄玄虚,七七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是回了离原的房瑶箐所为。 越君玹看着她那气急败坏的小模样,压住唇角的笑,“南辕,传信回离原,毁了汴城的房家暗哨,将人头送到威左将军府。” 南辕一凛,“是。” 威左将军就是房瑶箐她爹。 付七七露出“这还差不多”的神情。 听说各地诸侯正在商讨,每家出五千兵力捉拿她一事,按照行程,八月该在沅州会师。 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阻不了七七回去秋收的喜悦。 夜里,付七七招了希雨来到一座偏院暗室,指着几屋子热武器。 “以防万一,我留下了十五箱子弹,手雷也全部锁在另一个仓库,有重兵来犯,不用心痛武器,直接杀过去!” 希雨眼一亮,往日里神枪队练习枪法,七七姐扣扣嗖嗖的。 七七又掏出两杆冲锋枪,嘴里嘀咕道:“敢说我是妖女,还想抓了我祭天,老子开着坦克队冲进他们队伍往死里碾压!” 越君玹嘴角一扯,七七越发的霸道了。 翌日,天穹挂白。仟仟尛哾 付七七与越君玹带着骑兵疾驰龙门镇。 行至半路,就见穿着大红纱袍的李一绥,横马立在路中央,开口就是绿茶味: “七七,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夜里怎么睡得着?” 越君玄平静的望了他一眼,随风卷起,一道内力裹着雷系异能震得李一绥身子发麻,连连后退。 李一绥俯身扯住缰绳才稳住马匹,微眯眸子,又是这道诡异功法,秒变委屈道:“七七,同样是面首,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付七七呵呵两声,嫌弃的脸上透着一句话:这货,病的不轻啊。 该说不说,七七想平旭尧了,都是浓颜系古装男子,起码那货懂得分寸,喜恶分明。 这货两百个心眼让人看不懂,身为大玄第一杀手组织北斗楼的当家人,没事成天在穷乡僻壤的地方瞎转悠。 赶也赶不走,像幽灵一样,时不时马蹄哒哒过来。 付七七睨了李一绥一眼,问: “你收了申王一万两银子,没有取到我项上人头,你不用向申王复命?” 李一绥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只是收了一万定金,我们北斗楼又没有承诺一定取你项上人头,刺杀的行动,不是已经动过手了吗?” 付七七一噎,杀手组织银子这般好赚?她是不是起个红袖阁? 快马加鞭,下午五时,回到了龙门镇。 官道上两旁,稻穗金黄千层浪,美不胜收。 “末世的耕田都未曾见过此盛况,这大概就是书上记载文明社会才有的景象。”付七七笑弯了眸子,跳下马。 径直走到稻田边揪下一束稻穗,目测有七八十粒稻子,亩产五百斤不在话下。 剥下一粒米,放入嘴里,碾成粉末,米香甘甜悠长。 “越大哥,你尝尝!比……更好吃。”付七七递了一束稻穗给越君玹。 比末世,末世是异能者种植,调用自然之力催生,不过一个星期成熟收割。 而这一片水稻,辛勤劳作后,经常风吹雨打,自然生长之物。 越君玹学着七七,尝了几颗,“米香浓郁,比上等精米品质更好。” “有小偷!小偷我们水稻!” 远远地巡逻队村农看见一群里往田地里揪水稻,高呼道。 那可是他们的命根子,一粒一颗都舍不得糟蹋。 “通知贾士卫长!快来抓小偷!” “快来抓小偷!有小偷偷粮食!” 田地间一下子冒出七八个村农,举起锄头,长根,冲过来! 付七七:…… 刚一回家,被人当贼偷,这种感觉,有点酸爽。 村农们见几人气定神闲,怵得慌。 突然,一个老农惊喜道: “庄主?是庄主回来了!” 然后,好似刚刚把她当贼偷的事,不曾发生过。 一个个围了过来,兴高采烈的打着招呼。 “庄主好!” “越公子好!” “庄主,我们明日收割稻谷?” ………… 随着七七一声斩钉截铁,“明天收割!” 大家欢声雀跃四散,回家准备明日劳作工具。 一行人干脆踱步欣赏秋日风景,走到内城门口。 士兵们早就收到消息,个个喜形于色的大开城门。 “城主!越公子!” 听见高呼声,跪在内城门口的一男一女,扭过头,神色复杂的望着七七。 付七七与众人打过招呼。 约是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目光太过热切,七七瞥了一眼,有些眼熟。 她凝眉问守门士兵,“这是何人?为何跪在此处?” 士兵一言难尽,“那是邝司造家的大公子,邝司造严禁邝大公子入内城。” 付七七:邝大波?他不是当初逃下船,追寻爱情了吗? 害得海魂号,那一次损失惨重。 七七负手走近了几步,面无表情的盯着二人。 邝大婆一脸灰败,一身伤痕。 而另一名女子,竟然是章春雨,邝大波还真找到了章春雨。 明明是年芳十八的金钗之年,才一年时间,沧桑的像个三十岁妇人。 章春雨一脸惊恐望着七七,一身锦衣紫袍,玉冠青丝倾泄而下,通身风华贵气让人挪不开眼。 见七七进了内城。 她连忙扯住邝大波的袖子,邝大波面有难色,见章春雨眼泪说下就说下,邝大波蹭的站起来: “七七!你能不能让我们回家?” 七七扭头。 章春雨收起嫉妒和愤恨,左右望了一眼,上前几步怯声道: “七七姐,我年纪小不懂事,办了糊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能不能别为难我?” 七七顿时乐了,冷笑道: “这里是我的地盘,收起你的一脸算计。我今日没有取你性命,是看在邝伯母的面上。” “别说我今日才归,我就是知道你们前来,一样不可能让你们进我山庄内城!” “若是你们识相,离开龙门镇,寻个旁的村落安安稳稳过日子, 疏离的语调,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势。 第230章 丰收,敌袭 章春雨狠狠的揪了邝大波后腰。 邝大波难堪地讪笑了一声:“我是家中长子,爹娘还在山庄,我不能丢下爹娘去享福,我要给我爹娘养老。” 哟,一根劲又傻又憨的邝大波,也会阴阳人。 七七瞧着二人小动作,满目的鄙夷: “就你,一身破破烂烂,身无二两油,还想替邝伯养老?” 话落转身,丢下一句。 “行了,就你当初抛弃父母兄弟,引来贼人,害他们险些丧命,你这样的长子,邝伯和邝伯母要不起。” 见光鲜亮丽人群消失在城门后,邝大波一脸阴色,说不清是有悔意、还是恨意。 而章春雨斜眼盯着门,眼里赤裸裸满是阴毒。 士兵们原先还客气几分,现在听说二人是忘恩负义之辈,直接驱赶。 第二日,龙门镇的士兵们停止训练,兵分两路,一路巡逻,一路收割稻谷。 广场上,秋老围着一百多架打谷机,啧啧声不断,“这就是我们老祖宗手扎中提到的收割机?” 秋涧白许久未见温孜羡,目光一直落在台上的温孜羡身上。 见孙儿不吱声,秋老循目望去,男男女女一堆人,也不知道孙儿看的是那个,他手肘捅了捅孙子,顽笑道: “大孙子?想娶媳妇了吗?” 轰的一下,秋涧白清冷的脸色,更加苍白。 媳妇?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温兄有了别样之情? “听说凤三丫头这些年追着你跑,非你不嫁?要不爷爷梢信问问你表舅?” “师傅,你跟谁说话呢?天气炎热,您喝碗酸梅汤。”小昭昭哒哒端着碗过来。 秋老扭头一看,大孙子什么时候离去了,他接过小徒儿递来的冰饮,笑骂道: “孙大不由爷,该给他说媳妇了。” 台上,付七七洋洋晒晒发表秋收开幕词。 “春种一粒种,秋收万颗子…………我们龙门镇从今往后,再也不是荒蛮之地!我们一定能吃饱饭!穿暖衣!孩子有书读!家里有闲钱!” 讲话很接地气,让村民和士兵们感动得热泪盈框。 相比付七七的讲话,温孜羡做为镇长更显咬文嚼字。 随着付七七割下第一束稻穗,各村里正、村长领着农汉们,领过镰刀,推着打谷机往田地走。 万亩良田,人头攒动。 当第一亩地收割完,上称一称,亩产近五百斤! 五百斤的上等精米,那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那怕是易种的粗粗,亩产也不过二百多斤。 田地到处欢呼声不断,欢天喜地犹如过年! 天公做美,中间只下过一场雨,故而秋收不到十天,水稻、粗粮收割完毕。 又晒了近半个月稻子,此时已到八月。 难民们去年搬到龙门镇,都是典的凤梧山庄的农田。 他们的产出,衙门收农税粮一层,凤梧山庄收缴五层租子,合一块六层,余下四层,其中起码有一半是上等精米,换了粗粮,足够一家人一年的口粮。 到了十月,还有土豆、红薯的收成,付城主说了,她用银子全收了。 到时候开制粉工坊,制成土豆粉、红薯粉…… 大家就等着收银子。 属于龙门镇本地居民,就更高兴,原来衙门收三层农税,付城主上位后,只收一层租子。 还了粮种,头=粮食还能卖钱。 活了一辈子,头回见着富余的粮食钱。 而那些顽固分子,一直不相信龙门镇可以种出水稻,按步就班,种着耐活易种的大豆、粟米等。 如今见着邻居大丰收,气得锤胸顿足。 农民高兴了,七七更高兴。 一季粮食,农业税和租子收了近四百万斤粮食! 到了九月、十月,还有中稻、晚稻,光大米粮食,今年能收六百万粮食! 土豆、红薯起码能收一千多万斤! 募兵! 争取燕子城今年突破五万兵! 待出了议事厅,南辕没有跟着他主子一道去军营,而是跟在付七七身后。 付七七见南辕一路跟到码头上,侧头问:“南副将,有事?” 南辕略有些惭愧,“今年粮食涨价厉害,我们加了半层银子,也不过只收了只有往年半层不到的粮食。” “越大哥买粮?”付七七疑惑和不解,“我们不缺粮食。” 南辕滞笑。 稍一转念,七七明白了,问道: “越大哥有一万五千兵力,来了我们燕子城八千,如今河对岸还有近八千兵,他们缺粮?” 南辕继续傻笑。 付七七哈哈大笑,“行,这事交给我,邝小波出船归来,你且帮着安排卸货。” 南辕就见付城主,转身回了山庄。 回到大仓库,付七七找到项慈,“项慈姐,调出一百万斤粮食、五百个手雷、三百套铠甲、三百把大刀、三百把长抢、二百个盾……药材也准备三车。” 项慈吓一大跳,“有敌袭?” 付七七弯了弯眸子,“送到渭河对岸。” 项慈美目一转,便明白了,“我们燕子城多亏了越公子坐镇,我们按季给河对岸供给,让邝小波出船时,转个弯,卸到榆县。” 付七七见项慈姐安排的妥当,她去寻越大哥。 来到军营,越大哥刚给各位将士定好训练计划、驻防换防。m.qqxsnew 见七七来了,支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越君玹勾唇,乌眸凝聚生辉。 “没有去码头?” 付七七牵过越大哥手掌,嘟嘴道:“越大哥知道我空间有许多粮食,榆县的将士没有买到粮食,为何不与我说?” “听说有一户粮商之女,愿意平价卖粮食,条件是做你偏房? 哼,你休想被其它女子拐了去!若是被我发现了,我开着大炮,把她家都给拆了。” 越君玹倏忽一笑,长臂揽过,在她额角上亲了一口,低声道: “嗯,我这辈子,我下下辈子,都赖上七七,谁也不找。” 付七七红嘴一翘,脸上尽显小得意的模样。 突然,战锣敲响,响彻天际! “不好了!山绥县方向狼烟四起,有敌袭!”了望台上士兵大呼。 付七七和越君玹目光一厉,飞掠至了望台后掏出望远镜。 越君玹朗声道: “山绥县点燃了三处狼烟,有三拨人同时进攻,看行军轨迹,来兵是从孤城过来。” 付七七放下手中望远镜,神色森然: “自从战乱后,孤城衙门形同虚设,由流放犯人组成了三股势人,可是这帮人笼共加一块也不到一万的兵力,就凭他们破烂的装备,何以敢进攻我们燕子城。” 越君玹静默片刻道:“看方向,直捣龙门镇,他们是奔着我们粮食而来!看来有人借了孤城官道,正等我们秋收后,前来劫粮。” 说着,二人跳下了望台。 士兵接到指令,前往各将士高呼: “紧急会议!” 第231章 小昭昭不见了 等付七七一行人赶至山绥县时,山绥县早已落入敌手。 不仅落入敌手,敌人有三波人马,分别驻防在东、西、北三面,意想包饺子式,准备把龙门镇来兵,围困、包抄。 最后付七七等人选在莽峰山,设为营地,莽峰山是山绥县和龙门镇中间的一座山峰。 此时,大帐内付七七气急败坏,“找到没有?” 帐内众人忐忑不安。 过了一会儿。 “找到了!找到了!”茶颜一身铠甲冲进来,“昭昭跟着李一绥潜入敌营东面。” 东面? 七七一巴掌抽在木桌上,木桌瞬间裂出一道痕。 离得近的雷惊虎默默退后两步。 暴躁的七七狠不得此刻扒了李一绥一身皮,昭昭本应留在龙门镇,不知道李一绥怎的与昭昭凑到一块,两人偷偷藏在粮草马车内,来了营地。 关在帐内不过一日功夫,人就跑不见了。 东面? 她不知道东面有谁? 围困的三路兵马,西面兵马是淮南公子家五公子,公子羽带了五千精兵。 北面是孤城的铁斧帮、赵家、燕子城原城主晁中雄,三人乌合之众,集结了一万兵马。 东面正是山绥县县城,出乎意料,是端州来的兵马足有两万兵力,巧了,还是熟人,申残为马兵大元帅。qqxsnew 付七七与越君玹略一推测,能明白个大概。 淮南公子家被沧陵平家抢了三州,如今只有池州、明州,还想争霸天下,已然失了先机。 端州夷王早已收复了江南府,领兵取道江南府,直达淮南,应该是意在收了淮南,淮南势弱,绝不会投靠抢他地盘的沧陵。 淮南与岷江风家交好,但岷江远在西面,中间隔了临都城、沧陵两地,远水救不了近火,顺势归顺了夷王。 思及片刻,付七七望向越君玹,“调整作战计划,我带雷惊虎、南辕攻打东面。越大哥你攻北面晁中雄驻防村落,温孜羡领兵西面迎敌公子羽。” 越君玹凝眉,东面是端州的藏家兵,精兵强将足有两万人马,原计划他迎敌申残。 见七七神色坚定,越君玹遂点头。 重新敲定了作战计划后,大家散去,分头行动。 已至暮合四色,秋风四起。 县城衙门斜对面的一家酒楼二楼正猫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你的望远镜,在给我看看?”李一绥心痒痒,就是因为小家伙手里的望远镜,让李一绥涉险带她入县城。 小昭昭盯了半晌,递去望远镜,申残正领着一帮人在院子喝酒庆功。 她瘪嘴道:“申残那个大坏蛋,还在喝酒吃肉!” 申残可是上了付家三姐弟仇人名册,必杀之人。 李一绥拿起望远镜,越看越心惊,有和尚、有道士、有剑客、有神弓手…… “端州来了十多个江湖高手,我们找地方躲起来,不可随意行动!” 小昭昭摸了摸背包里的炸弹、手枪、子弹后,不以为然。 翌日,天光透亮。 莽峰山营地,人影绰绰,各队士兵们有序地推着战车、扛着大刀、握着长弓……小跑归队。 越君玹理了理七七身上的玄黑铁甲,肃容叮嘱道:“兵力悬殊,非不得已不可使用重甲热武器,你此行以拖住申残为主,我那厢速战速决,即刻前来驰援。” 七七点头,她天天说着开坦克横扫敌人,不过是玩笑话,重甲热武器攻击普通士兵,有违天和。 南侧,温孜羡的三千人马集结完毕,翻身上马。 “万事小心。”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是秋涧白走了过来。 温孜羡对秋涧白展颜一笑,“秋兄不需担忧,有二千多将士是我外祖训练的精兵强将。” “嗯。”秋涧白。 温孜羡:…… 就一个字? 见秋涧白眼里有她读不懂的神色,眼下急欲行兵,抱拳后离去。 直至温孜羡淹没在人海中,秋涧白打马跟上了付七七的队伍。 赶至山绥县,申残早已立在墙头,远远看到付七七。 这张脸,他就是死也认得。 申残目光诡谲阴冷,一眼扫去,最多不过一万士兵,还敢杀上门来。 他讥讽地叫嚣道: “付七七,没想到你一介农女,也成了气侯!在宿岩城没有杀死你,在敕县又让你跑了,我今日必要活捉了你!” “我要把你剥光了,让你跪在我们藏五爷坟前赔罪!” “哈哈哈!申将军威武!” 墙城上的藏家士兵哄堂大笑。 极度辱人,激得付家军赤红的双眼,火焰疯狂跳跃。 “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老子要亲手宰了你!”雷惊虎吼着在嗓门。 申残嗤笑,嗤笑不过一息,咻!一颗黑球破风袭来。 正是浑身杀气的付七七冷笑一声,快,稳,狠!连续丢五颗炸弹。 申残狼狈拎着两个士兵飞跃此地。 他刚离去,轰的一声巨响,只得疾驰继续跳窜,沿着申残逃离的方向,炸出一排大洞,城墙上的石沙簌簌往下掉! “啊啊———\" 一声声惨响四起,倒下十来个士兵。 隐在砖石下,申残抢过一个盾甲挡下飞溅的沙石,阴沉着脸喝道: “用盾甲抵挡!” 刷!刷!城墙举起一圈厚厚的盾甲。 付七七目光森寒地扫了一眼,城墙投石机林立,骑兵不能近身。 “神机队,用手雷打乱敌方队型!” 嗖嗖嗖! 一颗颗手雷,像雷阵雨,发出轰天炸地炸响声。 “啊啊——” 惨叫声一声塞过一声,鲜血一道比一道红。 城墙上藏家士兵,没想到他们手中有这么多手雷暗器,惊得四处逃窜、奔走。 而还有一批士兵全身铠甲,躲在墙城上投石机下,蓄势待发。 城墙已有近十米空无一人,申残立在远处,朝墙根处的士兵们打了个手势。 墙根外包裹在铁甲下的士兵示意,回了个势后,大家蠢蠢欲动。 雷惊虎拎着开山斧,兴冲冲:“那帮龟孙子怕了!付老大?我们冲?” 付七七盯着十米真空地带,神秘一笑,“撤!” 雷惊虎:? 不过不防碍他执行命令。 “大将军!付七七那娘们领着人走了!”城墙上士兵大吼。 申残正指挥着把山绥县百姓赶至城门口,计划等付七七一行人攻城后,第一波投石,第二波用百姓当他们垫脚石。 第232章 投毒 原计划南辕是第二波进攻,见付七七带着乌压压的兵马折返,疑惑问: “攻不下来?” 付七七凝眉,“有诈,城墙内哭声不断,应该有很多百姓聚集。” “申残天性残暴,怕是要牺牲百姓与我们迎战。要改计划,我们要想办法剿杀他!否,需计议,将百姓伤亡降到最低。” 雷惊虎满脸都是崇拜,他就说,付老大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退兵。 付七七选在两公里外扎营,作好防备阵。 战车在第一排,骑兵第二排,射手第三排,步兵第四排,蓄势待发! 申残已经收到消息,北面和西面已经交上手了,见付七七突然退兵。 这死娘们搞什么鬼? “大将军,他们才一万兵马,我们有两万,我们直接出城杀了他们!”副将望着远处严阵以待的付家军一身戾气。 申残总感觉付七七这娘们邪性,他发现规律了,每回遇到她,他都得在茅坑里栽一遭。 就今日晨起,他……又掉茅坑了,诲气! “盯紧了,以防那娘们有诈!”申残跳下城墙,去了贡奉(江湖客)处,总觉得今日跟他们待在一块,安全一些。 副将见大将军走完,领着士兵修复炸破洞的城墙。 而付七七交待南辕和雷惊虎二人后,她乔装改扮成一名矮小的邋遢络腮胡男人。 几个飞跃她顺利进城,街道上就见零星的三五成群士兵巡逻,防守松散到处是空子。 是不是可以调几队人马入城? 七七一边寻思,一边躲着巡逻士兵,到处查探。 见整个县城陷入死寂,空气中到处是血腥味。 家家户户门户紧闭,街道无一百姓,随处可见的尸体堆积在街道两旁。 还经常能见到豆寇少女被撕得稀碎。 付七七从最初的激愤,渐渐越发冷静,像一座行走的冰雕。 当她又一次扯下酒楼的旗布,覆在两具赤身的妇女身上时。 突然,背后有人。 七七抽出长剑,刺过去。 “是我!” 秋涧白一身白衣换成夜行衣,就明着是个摆子,我来干坏事的。 付七七心想,有个伴也好,且秋涧白武艺高强。 两人贴紧墙根,往衙门处走。 “你们放开我闺女!啊啊——求求你们!我——我侍侯你们军爷。” 前面布衣铺子里传来一个妇人哽咽的哀求声。 七七二人跃上房顶,见院子天井处有三名藏家军一脸淫色,正拖拽着一个身穿锦衣、面容清秀小姑娘,不过十岁左右。 小姑娘吓得瞳孔震大,像木偶一样没有反抗,也没有哭喊,任由士兵拖沓。 畜生! 七七周身寒气欲跳下房顶,秋涧白拉住她袖子,指着远处,“有巡逻士兵,别惊扰人,暴露了。” 为了大局,七七一脸杀气,趴了回去。 院子里,妇人哭喊的爬过去,死死抱住一名士兵大腿,“我给你们,你们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说着,撕扯着衣袍,裸露的上半身,只留一片肚兜围着两个胸球。 果然,有一名士兵嘿嘿一笑,上手抓了两把,当即忙着解开裤腰带。 另外二人意会的笑一笑,往胯下抓了两把后,急不可耐的将小姑娘拖到一旁。 妇人见状,急得爬过来,“你放过我女儿,军爷,你等我,等我,马上就好!” 后面那名士兵,啪一掌拍到她雪白的后背上,裤头已掉到脚踝。 “别碍了老子兴致!若是侍侯的好,老子饶你和你女儿两条性命。” 七七再也忍不住,提起长剑,一剑砍过去,这名士兵身体一刀对半分。 猩红鲜血,如雨注! 溅到前面士兵脸上,两人回头,见到惨状,一脸惊恐: “你们是谁?” 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道剑花。 秋涧白和七七一人一剑,割下他们脑袋。 “啊啊——”妇人连连尖叫声,成功让门外巡逻的士兵插诨打科的走远。 秋涧白避嫌,扭过头。 七七走近,妇人脸色死灰惨白,连连后退,死了三个士兵,又来两个凶残的贼人,今日她与闺女性命要交待在这。 她猛得抽出一根钗子,暴发本能的洪荒之力,扑到闺女身上,抵住喉间。 七七挑了下眉头,到是个刚烈的。 她一脚踢去她脱下的衣裳, “若想保护好自己和你闺女,换上你家最破烂的衣裳,乞丐是什么模样,你们就是什么模样!” 妇人瞪大眼,“你……是女的?” 七七白了一眼,处理尸体不指望她们,直接从布庄里,取出两个防雨布,将三具尸体裹了,一晃人消失了。m.qqxsnew 妇人这才恍然大梧,刚二人是救她们的,连忙拉过闺女进入厨房,一通捣鼓,成了衣裳破烂,满脸脏污的两个看不出年龄的乞儿。 想到换装,付七七灵机一动,杀了十几个落单的藏家士兵,藏到一家油铺里。 等二人再出来,摇身一变,成了一高一矮的两名藏家士兵。 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 走了不过一个街口,迎面走来一队藏家士兵,约莫三十人。 与二人擦肩而过时,这队头目突然听见二人背袋里鼓鼓囔囔像是金属碰撞声,他眼立马直了。 可惜七七没上道,只管叫着“伍长好!” 这名头目怒了,他们到处卖命,这些小鳖三,到处敛财。 “你们二人,过来!一道去厨房搬运膳食!” 厨房?还有这等好事。 付七七立马贼兮兮的凑到小头跟前,压低粗嗓子,“伍长,这是小的刚刚从前面酒楼里搜出来的。” 七七递去两个银锭子,然后故意将布袋子往伍长手上压一压。 秋涧白自然也懂,跟着晃了晃腰间布袋,清脆的玉质金石声,格外刺耳。 伍长接过两个银锭子,也不过二十两,可那布袋子里少说也有上百两,他脸色铁青一路叫了十几个游散的士兵。 来到伙房,午膳都不给他们备,指着伙房一屉屉粗粮馒头、几大锅肉炖菜。 “去!你们几人讯速将膳食送到城门口。” 另外十几人,纯是受了无妄之灾,莫名的碍白眼,罚没午膳。 第233章 杀申残1 “大将军,晁城主他们败了!”一名士兵接到信件,飞奔而来。 申残勃然变色,“遭了!中计了,那娘们虚晃一枪,肯定是等越君玹的救兵!” 将手里的饭碗放地上一摔,喝道: “集合!进攻!” 号角吹响,锣鼓敲起! 是进攻的信号! 燕子城哨兵一直留意县城内行动,听到藏家兵们集结的进攻的信号,飞奔跑回去。 “南副将,雷将军,他们要进攻了!”哨兵喊。 “啥?可是付老大还没有回来?”雷惊虎拎起开山斧急道。 南辕已经收到主子传来信号,大获全胜,正带人往县城驰援,来不及等城主,他们也需迎敌而上。 “按城主离去前计划行动,让神机队的兄弟任前锋,我领弓箭手随行相护……雷兄你领骑兵战马其后进攻……” “好!” “好!” 神机队队长是十三岁的霖生,小小年纪很是沉稳,招来六十个神机队的兄弟们,翻身上马,检查好马背上的手雷,然后每人身上左右各挎了个背包,里头全是手雷。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大家往前挺进。 县城内前一刻还有摇旗呐喊,要打要杀,一下子,呆若木鸡。 申残盯着一地死尸,还有靠着城墙、柱子……到处哀嚎、口吐白沫的士兵们。 他阴鸷的眸子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查!给老子查!谁胆大包天敢在膳食里下毒?” 很快,上百个伙头军,站成两排,战战兢兢地立在街道上。 而付七七与秋涧白已经一副乞丐模样藏身在百姓群中,七七还真找到了熟人,衙门的沈把总。 他正跟一群农汉围在一堆,商议逃亡。 七七凑近,见农汉虎口处全是茧子,手臂孔武有力。 那里是什么农汉,怕是军汉! 付七七拍了拍沈把总,“兄弟,加我一个?” 沈把总立马面带杀气,其余几人快速围了上来。 付七七从容不迫,露出腰间的软剑,“我在后头藏了两百多把刀!” 沈把总等人眼都亮了。 这是友军! 沈把总跟随付七七看过大刀后,回来时,一脸激动,军汉们见状,也异常兴奋。 他们几人找来几名有威望之人,在前面百姓的掩藏下,聚在一起商议。 “我干了!左右都是一死,倒不如拼一拼争一口活命!” “如果我死了,求沈把头照应我妻儿!” “兄弟,我应了!只要我活着!” …… 不过半柱香,被围起来的上千名百姓,突然骚动起来。 “军爷,有人中毒了?”一名商贾大喊。 被指的这名男子脸色涨红,口吐白沫,不过一会儿,直挺挺的瘫倒在地。 商贾探息后,大喊:“啊!他死了!” 又一名妇人大喊,“这里也有人中毒了。“ 很快,此起彼伏,到处是呼喊声。 回禀到申残处,他正在给伙头军上刑,已经死了十人。 一名将士昵喃,“百姓也中毒了,莫不是饮水有毒?” 申残立马喊来军医官,忙着检查水质。 看守百姓的士兵们,见上头无人关注百姓中毒一事,而且又听说士兵们死了几百人,可能是水中毒,如今人心慌慌,那有空管百姓们骚动。 后方沈把总带人,很顺利的拿到大刀,全部掩藏在百姓身后。 而付七七和十几个军汉,又换上了藏家军的军服,来到看守士兵跟前,七七仰起头,颐指气使道: “陈副将说了,今日彻查中毒事件,不攻敌!我们过来,把他们全部关在后面的院子里!” 十几名看守士兵见着这名矮个子伍长,好生面熟,又好似没见过,不过,气逼哄哄的,气场八米八,把他们震住了。 听说前面死了一堆人,他们几人略一思索,大将军应该是另有计划。 然后跟着矮个子伍长,把人往后面赶。 等他们一行人离城门远远地,躲进几座院子时。 付七七美目一转,跳上房顶,眼看城墙方向,默默的念着:qqxsnew “一” “二” “三” …… “十” 轰! 轰! 刻入骨子里巨大轰炸声,申残在听到第一声响时,立马疾飞此地! “撤!有手雷!有暗器!” 哗啦啦,几千人四处跳窜! 一团团黑云,腾空而起,两丈高的城墙,应身倒塌。 无数的藏家兵,压在城墙下。 断肢横飞!砖石四溅! 这个可不是手雷,可是七七空间出品,绝属精品的定时炸弹。 远远躲开的申残一脸铁青! 天罚! 宿岩城的天罚! 与眼前的轰炸声一模一样! “付七七!她混入了城内?”申残一字一顿咬牙道。“全力抓捕付七七!” 两队人马领令, 躲在一处宅院中小昭昭突然听到轰天炸地声,跳起小身板: “姐姐!我姐姐来了!” 李一绥远眺城门口,震惊不已,“这是何暗器?威力如此凶猛。” 见小短腿激动得半天没跳上来,他夹起昭昭跃上屋顶。 他们的手雷他见识过,威力远不及其十分之一。 城外的付家军,目瞪口待! “城……城主在县城内?”雷惊虎吞了一口口水。 “好大个洞!” “不是,有五个洞!” “瞎说,明明城墙都倒了!” “城主一人破了城墙?” 南辕身在战场,素来稳重,见城墙倒塌,藏家军乱窜,他发起进攻指令: “全力进攻!赶出抢粮的贼人!” 抢粮?对! 把正事忘了。 付家军迅速燃起熊熊战意。 “杀!” “杀了这帮狗日的!” “大将军,付家军攻进来了!”副将见着乌泱泱大队人马疾速奔袭,大喊。 申残惊得跃上破烂的城墙,全是人。 “弓箭手准备!战马就位!迅速!” 藏家军也是身经战场的老兵,立马迅速就位,救援军上场,把炸伤的士兵转移。 咻! 咻! 咻! 一道道箭矢如闪电一般破空而来,发出了摧枯拉朽的呜鸣之响,朝着付家军袭来。 骑兵们拿起盾甲挡下箭雨,临近城门,霖生喝道:“投手雷!” 被骑兵护在后方的神机队一直贴着马背疾驰,听到号令立马立直身子,手中早已握了多个手雷,扣下导火索,朝仅剩的破墙烂洞掷去。 轰炸声连绵起伏! 藏家军一下子队形打散,节节后退。 申残狠厉道:“把城内百姓赶来,押在前方,做肉盾!” 李副将被一颗手雷炸麻了手臂,而且死的大多数是他的前锋营,他抢声道: “是!” 然后,带着人凶神严煞的赶往集市口。 第234章 杀申残2 李副将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人呆住了。 “人呢?” “那群贱民呢?” 一阵风刮过,回答他的,只有一片空寂。 只好,带着人回到城门口。 申残吃了一肚子灰,整个人黑不溜秋的,虽然他行事残暴,可对嫡系部下,历来看重。 眼下部下们一片片地死在敌人手雷下,胳膊脑袋身体天各一方,没了全尸,他心在滴血。 又见李副将几人回来,后面空无一人,他心理咯噔一下,有股不好的预感,问: “人呢?” “跑了……”李副将艰难的回答。 刹时,申残体内血液翻滚,暴躁地怒吼,“啊啊——” 前方,守城的将士们,眼见敌方手持手雷已经挎过了壕沟,战车逼近。 他们简直要绝望了…… “我们退吧?”不知谁喊了一句。 话落,又是轰地一声巨响,炸在脚旁,半空中血肉横飞,紧接着便响起了各种惨叫与惊恐的尖叫声。 弓箭手扭头,亡命狂奔。 七七拿着望远镜,冷眼旁观,相对城内赤条条的少女、妇人,还有成堆成堆手无寸铁的尸体。 他们,死有余辜! 见弓箭手不敌,连连后退,只有骑兵上了!申残吐出一嘴泥沙,翻马拔刀迎上去。 “杀!” “杀!” 两拔人马厮杀,几千人混战! 申残凶猛,冲入付家军阵营,一砍一个,连砍了七八人。 等的就是他,付七七拔出长剑,切西瓜似的,割了脑袋,抢过一匹大黑马,疾奔申残。 雷惊虎见申残杀了二十多兄弟,一对开天斧砸去,申残扭头,大刀将开天斧推开,不屑的哼一声,举起长刀朝雷惊虎砍去。 雷惊虎一惊。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七七从天而降,申残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强大杀气,他冷冷地转过身去,一记雪花长剑横扫而来。 申残轻松闪过,后背却刺啦一声,划出刀伤口。 “你武功何时这么强?\" “当然是留着杀你!”付七七气息暴增,杀招直逼。 申残却往后大喊一声,“付七七在此!” 付七七奇怪。 突然,前面闪出十几道身影,有和尚、有道姑、有剑客…… “你就是扰乱大玄命脉的妖女付七七?”中年和尚手持长棍立定后,双脚划出一个八字,问。 付七七:…… 我草! 毙了狗了! 房瑶箐的谣言生效了,竟然引来了江湖高手。 付七七反问,“你们要杀我?” 道姑发出嘎嘎地笑:“我们不杀你,我们要活捉你。” 付七七? 申残阴笑道:“别做梦了!待你向藏五爷坟前赔罪后,我王要拿你祭天,除妖助他登九五之尊。” 去他妈的祭天! “秋涧白,你们帮我引开他们,我今日必杀申残!”付七七捏碎一颗八极丧尸晶石,催动体内异能,周身的气息陡然暴涨。 秋涧白、南辕几人跃入人群中。 “你是云中城秋家,涧白公子?”有人问。 秋涧白二话不说,刀光剑影直接开战。 面对付七七通知令人胆寒的杀戮之气,申残有股不详的预感,他想抢战先机,先下手为强。 申残拎起大刀劈向七七门面,七七根本没有躲避,而是徒手接住了申残的刀! 就听七七冷呵一声,她周身异能灌注指尖用力一折,竟是生生折断了申残的刀尖。 申残大骇。 七七杀招不需要太花哨,催动所有异能,快、狠、准刺向申残,一击即中! 第一剑,申残的手臂破了! 第二剑,申残的大刀被尽数碎断! 第三剑,申残的筋脉被震碎! 申残勃然变色,拖着碎体还欲逃离,却被七七袖套滑出一把手枪,呯一声! 子弹击中心肺,心肺骤停,申残瞪大眼捂胸,手动连抬都抬不动。 付七七扫向他,面无表情道:“你嘴里的藏五爷,那个畜生,就是死手我这把左轮枪之手。一饮一琢,与他死在同一把枪下,你也算得偿所愿。” “你……真的是妖……”申残吐出一大口血,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付七七砍了脑袋。 付七七一脚将申残脑袋踢给雷惊虎,“接着,去叫阵!杀他们士气!” 雷惊虎大喜扯着申残头发,提着脑袋冲向前方,打雷般大喊,“申残死了!申残死了!” 将士兵一听,都跟着大喊, “申残死了!申残死了!” 一声还比一声高亢。 藏家军一滞,不敢置信地望去。 这时,东面。 哒哒哒…… 气势逼人的马蹄声传来,一听就人数极多。 近了。 乌泱泱的人群中,獬豸旗格外显现。 突然,人群中疾驰而来一匹高大战马,如人形绞肉机,他所过之处,藏家士兵倒下一大片。 是越君玹。 天生的王者。 让藏家军瑟瑟发抖,第一反应都是想逃。 随后,他身后跟着数千铁骑,个个奔骑中拉满长弓,箭头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嗖嗖! 箭雨铺天盖地朝藏家军袭来。 “啊啊——” 紧接着惨叫声、呼喊声交织。 趁势,雷惊虎等人,冲刺过去! 越大哥来了!付七七遥遥相望,眸子都弯了,颌首后转身,翻身上马,朝秋涧白几人疾去。 秋涧白和南辕不敌十来个江湖顶尖高手,嘴角鲜血滑下,还在硬撑。 七七凝眉,直接掏出两把手枪,朝着一群江湖客射击。 砰砰! “小心妖女的暗器!”一名剑客不备,左肩中了一抢。“这就是有伤天和的神兵厉器?” 七七冷笑,“妖女?活捉我祭天?我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下的神兵厉器!” 弯腰贴在马背上,假装从马背的包袱里掏出一杆冲锋枪,瞄准数人,扣动板机。 砰砰砰砰…… 一排子弹朝着江湖客扫射。 “啊——” 纵是他们内力高强,轻功如神,在密集的子弹下,已经有多个江湖客中抢了,重伤倒在地上。 一名黑衣斗蓬男子,压住翻腾的气血,惊悚道: “不好,妖女的神兵厉器太凶猛,躲闪不过!” “先撤!寻机拿下!” 七七眼一厉,“想逃!做梦!我今日要把你们全数留下!” 一道道身影掠过房顶,前七八人逃,后有三人追。 “姐姐!” 小昭昭杀了十几个士兵,正好看到屋顶上的姐姐,喜道。 道姑一顿,“护我!” 大家都目聪耳灵,十分机灵,迅速挡在道姑前,道姑扯嘴一笑,一道长鞭卷起小昭昭。.qqxsnew “啊!老巫婆!”小昭昭两脚猛蹬。 “你敢!”远处的李一绥双剑飞来。 七七心一紧,催动异能一剑劈开阻拦二人。 第235章 你修的是欢喜佛,夜夜缠绵 李一绥迟了一步,昭昭已经被青衣道姑拖至跟前。 小家伙被缠成粽子,一动不能动,小脸蛋上被鞭子抽出一条红印,正暴着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流,瞬间血污一片。 李一绥脸色登时一变,他与小家伙这段时间偷鸡摸狗相处的革命友情,可不是盖的,倏的掏出一把折扇,挥手间疾出一排暗器,掷向青衣道姑。 “你个臭不要脸的青雾山老尼姑,敢在老子手中抢人!” 因脚底动作太急,脚跟带起一地血水,溅向对面。 青衣道姑夹住小昭昭,躲过铺天盖地的雨针,但李一绥那一脚血水,精准无误丢进她的嘴里。 青衣道姑想呸一口,又觉有失文雅,这一晃间,血水滑进喉咙,然后硬生生的吞了一口污血,等她反应过来,干吐也没吐出分豪。 她面带疾色看向李一绥,“你认识贫尼?” 还不待李一绥回答,七七凶神恶煞,突然瞬移至青衣道姑背后,全身异能灌注,大掌呼去…… “啊!!!!” 惊恐的叫声骤然从青衣道姑嘴里爆发出来,整个人被甩出八米远,砰的一声,撞在对面的井台上。 飙了一地血水! 其它江湖客看得身子一僵,妖女如此残暴! 暗下猜疑到,妖女刚刚她施展的,就是江湖上密传,她手上的无上神功? 只有和尚见青衣道姑昏死过去,长棍一指,怒道: “果然是妖女!使用妖术,手段残忍!为了我们大玄的百姓,你也不能存活于世!” 七七搂过吓呆的小昭昭,冲着对面诸人冷笑,“那请你们睁大眼,看看满地的尸体,他们可有做恶?他们可有兵器?他们一群老弱幼小无辜的百姓,又为何而死?……” 越说越激动,七七直接爆粗: “去你妈的!你们助纣为虐,六根不净,想要荣华富贵,得那从龙之功,还自我标榜为正义之士。我怕是你家祖宗半夜三更得从祖坟里爬出来,教训你们这群伪君子。” 几位江湖客面色一变。 李一绥凑近,一脸邪肆:“石禅和尚,入的是北少林,暗下修的却是欢喜佛,他的别院妙龄十数有多,皆是他的妾伴,日日行双修之法。” 此言一出,众人错愕,看向和尚。 石禅和尚脸色铁青,狠狠一惊,狡辩道:“你是谁?胡说八道,污贫僧名声。” 李一绥挑眉呵呵笑着,“昨夜一时,你与青衣道姑躲在喜来春酒楼,赤裸相拥,抵死缠绵至三时离去。个中细节,可要我细说?” 秋涧白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一绥,回头还需要跟爷爷交待一声,管好他的小徒弟,以免被某人带坏。 “你……胡说!”见众人揶揄的眼神,石禅和尚恼羞成怒地反驳。 “石哥哥,你今年都不曾找我,可是被那些妖精缠上了……”李一绥折扇半遮面,学着青衣道姑口吻,黏黏糊糊。 这厮果然听到了,石禅和尚怕他讲出下面的秘密,陡然冲了过去,手中木棍变双刃刀,用尽力气,直接朝李一绥的刺去! 这一下猝不及防,李一绥躲得速度极快,与划拉出一道伤口。 可也坐实了,石禅和尚和青衣道姑的苟且之事。 两人直接厮打在一起。 石禅和尚分神道:“诸位看戏?这妖女厉器耗尽,还不趁势拿下!” 正事要紧,几人讯速加入战场。 七七见小昭昭蓄着泪珠,瘪着嘴巴,痛得硬是没哭,糯糯地轻声说:“姐姐,我会不会变丑。” 七七教训她的话堵在嘴里,“别怕,姐姐会治好你。” 李一绥功夫不敌石禅和尚和一名剑客的围攻,被打得嗷嗷大叫:“七七,哎哟!救我!” 七七瞥了他一眼,就见石禅和尚和剑客,一刀一剑,直把李一绥逼入死角。 她淡定处理好昭昭伤口,交给一旁边的士兵,而后脚尖一踮,长剑一挥迎了上去,生生把剑客的长剑斩断。 随后长腿一蹬,把李一绥踹出去。 李一绥夸张的哇哇尖叫:“七七,你要谋杀亲夫!” 七七反脚又是一踢,把一只臭鞋子准确无误的塞入李一绥嘴里。 世界安静了。 厮杀许久,最后只余老奸巨滑的石禅和尚逃出去。 李一绥漫不经心靠在墙角,冲着付七七抛了一记媚眼,“七七,你好捧!” 七七睨了他一眼,“滚蛋!今日这账,我回头跟你算。” 远处传来吵杂声,声音越来越大,七七跳上房顶,远远的看见县城北门外乌泱泱的大队人马赶了过来,骑兵打头,步兵随后,举旗为藏。 南辕也跟了上来,“是藏家军另一只精锐部队,有五千人,申残轻敌,最初没有打算用这只队伍攻打我们。看来夷王原本另有计划。” “五千人?”七七眼珠转了转。 南辕以为七七担心伤亡,“无惧!我与主子汇合,带出三千铁骑狙击,可拦下他们!” 七七轻笑,“不,五千人,我们收了!” 南辕:? 七七三言两语说定计策。 搞定策略,一行人分头行动。 见七七要走,小昭昭扯了扯姐姐,小声道:“姐姐,小心。” 七七,“等姐姐。” 说着,身形如电,闪身疾去,不一会儿混身是血的混在敌方阵的残兵中,一边攀谈,一边帮他们包扎伤口。 很快就熟络。 “兄弟,你那个营的?”旁边士兵接过七七水囊,问。 七七粗着嗓子,“我是五营,跟着方艾伍长。” 士兵长叹一口气,“兄弟,你能命大,就怕老天爷只能多给你活半个时辰。” 五营,方艾伍长是前锋营,早就死在付家军的手雷下,怕是尸体都找不全。 七七突然呜呜大哭,“我们营就剩我一个人,我们家也就我一根独苗。大哥,我想活?” “我家只有一个五岁的弟弟,我也想活着。”不远处,有一个少年兵抽泣道。 旁边几个士兵哎一声,无声的包扎伤口,有活的机会谁想死。 七七抽着哭声,弱弱道:“大将军都死了,要是……要是我们从北门撤出去,能不能有一条活路?” 有机灵的心思一转,大将军都不在了,他们撤出去,也不算逃兵。 “我老娘还等我回去,我想撤。”一个老大哥说。 你一言我一语,很多人起了心思,或者说在敌方手雷下,他们就起了怯意,如今申残一死,更是有了充足的理由。 说行动,就行动,上百号人,相互残扶着往北面走。 一路上有不少逃兵,大家相互推责,不知道怎么就传成了,“大将军死了,李副将让我们撤兵。” qqxsnew 第236章 百姓们动容 原本两百号人的撤兵队伍,一下子七八百人…… 人越来越多,有人极负责任响了号角! 前方奋战的李副将听到撤兵的号角,手中大刀一滞,“撤兵?” 他还没下令,士兵们急先恐后的往后撤兵。 “回来!给老子杀!”李副将的吼叫声掩没在不断吹响的撤兵的号角声中。 越君玹早已示意将士兵,进攻要猛,刀剑要慢,给他们撤退的时间。 然后就听见付家兵声势浩大喊…… “追上去!杀了他们!” “杀!” 前面的藏家兵跑的更快了。 远处的南辕和霖声听到了敌方撤兵的号角,领着铁骑和神机队从另一侧飞速奔驰。 终于。 撤兵与前来援助的藏家兵,在北门汇合了。 何将军前脚刚跨进城门,就听到撤兵的号角声,一声响过一声。 抓过一人细问。 “撤兵?” 何将军巨目圆瞪,不敢协置信道:“申大将军死了?只剩下李副将?要撤兵?” “我们一万五千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千多人。” “付家军手中有手雷,一根手雷炸出三丈远,一瞬间我们十几个兄弟死无全尸,打不过!” “何将军!快撤!离原的越君玹带着他的铁骑追上来了!” 几人指挥使和伍长、把总,一人一言,将撤兵之事做实了。 何将军扫向众人,反复确认了一个事实,申残真的死了? 若是他死了,这只队伍,他为最高长官! 他略一思索后,闪过喜色,大喝道:“撤!” 大队人马,调转方向,出了北门。 隐在人群中的付七七勾唇一笑,趁着人混乱,溜出了队伍。 何将军还不知道,当他们撤到关水庄时,前路被堵,后路被围。 当所有藏家军退去时,山绥县整个县城满目疮痍、血流成河。 留下了一千士兵善后人员,大家有序的分工。 有一队人马正清理着现场的狼藉,将伤兵们抬到空院子处、将尸体搬至城外……、 而军医们和一部分士兵们在临时疗伤院,集中治理伤员。 躲在地窖、深院的百姓们,一个个打开了院门,默默地帮着士兵抬伤员。 付七七与越君玹简单商议后,她留下来治疗伤员。 左右看了下,走进一间无人铺子,换回之前的男装长袍,赶去临时疗伤营。 一处宅院前,两个士兵用担架抬着一名满身是血的伤兵。 忽然间,瘦弱少年兵的脚步踩到地上的尸体,身子一歪,担架直直的往前倾。 “啊……”少年兵大惊失色。 “老大?”后面几副担架上的伤者心提到嗓子眼。 他们老大为了护住百姓,胸前背后,中了七八刀,如今就靠一口气吊着,若在摔了,没命的! 千均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掌稳稳地托住了担架! 少年兵心有余悸,抬头:“城……城主!” “别怕!”七七安慰道,目光落在担架上,“陈把头?” 后面的伤员,听着七七声音耳熟,又听她说。 “先让大家抬走尸体,好走路。你们把人放在墙角,我先替他处理伤口。” 士兵们都知道城主善医术,刚好,七七换回衣裳时,已经准备好了医药箱。 七七打开医药箱,用消毒水将手消毒,摆出碘伏、伤药…… 士兵们都会过急救疗法,配合着七七剪开陈把头破烂的衣裳, 七七目不转睛盯着伤口,清理、消毒、缝合、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一柱香后,终于处理好,七七冷静道: “抬到疗伤院,安排人喂营养水。下一个!” 营养水,是盐和糖化开的温水,是七七将末世葡萄糖原理转化而来。 这员伤员中了五刀,好在轻伤,人是清醒的。 七七也是利索的帮他缝合好伤口,只是这名伤员全程盯着七七看。 约是目光太过热切,七七轻笑,“不用担心,你是外伤,养个十天半个月,仍是生龙活虎的汉子。” 伤员突然道:“你是今日给刀我们的镖局方姑娘?” 旁边士兵沉声道:“这是我们付城主!那来的方姑娘?” 七七探出手来帮他擦掉脸上的血污和黑渍,也认出了他。 “是我。你们是好样的!你们是守家的勇士,是护城的英雄。今日因为你们护住百姓,我们才能驱走敌人,保住我们的家!” 军汉不可置信地看向付七七,她是城主? 后面的伤员们也是一愣,“城主?” 原来城主带一人就敢深入敌营,只为了把百姓转移到安全地方,还给他们送来兵器,教他们抵御敌人。 军汉被抬走后,还一路侧头望向城主,城主好似城煌庙的菩萨,发光!暖暖地! 后面的伤员一个个笑得像两百斤的大傻子,却又极不好意思让城主为他们治伤。 付七七严厉道: “我不仅是城主,我理应护你们。而且此刻,我更是一名医官,你们是伤者,我更应该救治你们!”仟仟尛哾 大家羞愧,又酸涩,他们何得何能,得城主相顾。 然后,一个个主动伸出手臂,解开了衣裳,让城主治伤。 不仅他们认出了付城主,今日还有好些被付城主安置或解救的百姓们也认出了她。 伤员们回到疗伤院内,激动的与人分享城主单枪匹马,入城解救百姓一事,还有将刚刚城主的话传诵开来。 当初被围困在菜市口的百姓,足有一千多人,他们都知道被押在菜市口,就是申残用来进攻时,让他们送死当肉垫,以此消耗付家军士气。 没想到付城主是愿意救他们一条贱命,以身犯险。 当然,还有人呲之以鼻。 但是很快打脸了,付七七进了疗伤院后,直奔重伤区,不管多脏、伤口是翻肉断骨、还是肚子破洞肠子油出…… 城主身为一个女子,脸上看不到一点嫌弃之色,而且比医官们,缝合伤口更细致…… 这一忙和,从下午近五时到第二日深夜才罢了手,整整忙一天两夜,一眼未合。 本来还有不少商贾百姓对城主是女子一事,心中有所计较。 所有人强烈的动容,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也是从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他们的城主!胸有丘壑、心怀天下的女子! “那五千藏家军可有动静?”付七七随意对付了几口,招来赶回来的南辕。 第237章 秋涧白误会 南辕接过月色递来的一碗面条,边吃边说: “敌方陈将军带兵突围了两次,都被主子打回去了。后面挟持村庄的村民,让主子放行。 主子让霖生直接丢了几个手雷,炸出七八里的水塘。主子放言,若是死一个百姓,我们就丢一颗手雷,吓得陈将军缩回去。 主子猜,饿个七八天,准投降!” “行,你出发前,过来一趟。”七七准备从空间调出一部分物资让南辕带去。 月色见主子又去仓库,劝道:“主子,你两日两夜未合眼,先睡一觉,明日在处理。” 七七罢罢手,去了一间空仓库,从空间卸出一部分粮食,又准备了一个包袱,装了牛奶、面包、熟牛肉……等,指名给越大哥。 南辕喝完面条,也赶了过来清点完物资,招人过来安排人明日一早拉到前线,才接过主子的包袱。 突然一只手比他更快,抢过包袱。 李一绥闻了闻,嬉皮笑脸:“肉香窜鼻,酱牛肉?” “狗鼻子。”七七对他私自带走小昭昭一事,还在气头上,从他手里拽走包袱丢给南辕。 南辕路过李一绥时,意味深长道:“听说你们北斗楼出了叛徒,李楼主如果还不尽快回去,怕是你楼主之位要易主了。” 李一绥笑意不变,只是冷了两分,漫不经心道:“你家主子消息这么灵通?莫不是还安排人进了我们北斗楼?” 南辕,“李楼主多虑了,碰巧知道罢了。” 说着抬脚离去,赶回前线。 李一绥见七七要离去,捂着腰,油腔滑调: “七七,我伤口发作了,痛……” 付七七冷呵一声,突然出脚,一脚踢向他下盘。 李一绥啪啦一声,直接狗吃屎趴地上。 他干脆支起下巴,“哎哟,我腰断了!我腿断了……” 付七七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上跨过,扬长而去。 李一绥潇洒地站起身子,拍了拍灰尘,“无情的女人。” 月色嘴色一抽,“李公子这变脸的本事,不去唱戏可惜了。” 李一绥:…… 翌日,晨起。 付七七帮小昭昭疗伤后,去了温孜羡房间。 一进门就闻到血腥味,胜男正在床边帮温孜羡处理背上的伤口。 “受伤了?怎么不找我?”付七七快步上前。 这次伤员有二千多人,其中重伤近一千多人,医官们应接不暇,女大夫只有四五人。 估计是温孜羡不想暴露身份,才没有招人过来医治。 付七七凑近一看,一道箭伤辛好伤口不深,只划破了皮外伤。 但是一道刀伤从背脊划到左肩,翻出了白肉,足有七八厘米。 “等我。”七七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提回来一个药箱。 查看了伤口,胜男她给敷过伤药,药是好药,可是愈合太慢。 七七嫌弃道,“胜男,重新打两盆热水过来,伤口还是需要缝合,才愈合的更快,疤痕易处理,不然丑死了。” 胜男高兴的应一声出去了,她昨日就劝主子,请城主过来治伤,主子非逞能。 温孜羡笑道:“怕什么丑,这种伤,我从小到大不知道遇到多少次刺杀。” 七七白了她一眼,“你总归是女子,将来要嫁人的!” 说着,手重了。 “啊——”温孜羡呲牙,“你轻点。” 付七七清洗伤口后,直接把碘伏倒在伤口上,“听胜男说,你想活捉公孙羽,才中了一刀一箭。让你长长教训,活不活捉他,那有你身体重要。 再说,我们又不去强淮南地盘。” “啊啊——”半瓶碘伏下去,刺激的温孜羡尖叫连连,“好好,保命最重要!” 见她乖觉了许多,缝线是七七动作轻柔了许多。 胜男去倒污水,门缝未关紧,一道白影站在门外,不可思议的望着…… 温孜羡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榻上,而付七七脱了外衣袍站在温兄身后,撩起青丝,帮他擦洗后,正帮他穿衣裳…… 刚刚进院门听见,是温兄的叫声? 一切的一切,令人暇想。 山绥修复诸事攥起手掌无边的愤怒,但不知愤怒从何而来。 听见胜男的脚步声,他闪身躲在墙后。 付七七处理完伤口后,交待,“我出门去前线,你能者多劳,将山绥县善后工作处理下。公孙羽先关在牢狱,若是关水庄的陈将军顺利归降,我们直接将部门开往孤城,将孤城一并拿下。” 温孜羡从小处理温家各地产业,又任了大半年县令,处理庶务极为擅长,也不推诿。 走到半道上,七七遇到秋涧白,叫住他。 “秋兄,正好,我有事找你。你且先帮我把昭昭送回龙门镇。那个小家伙这回着实吓着了,你帮我把她送到温夫人那里养伤。” 秋涧白逆光而立,清孤疏冷如傲雪,没说好,也没说不。 只是神色复杂的望着付七七,欲言又止,“你……” 付七七疑惑,“你有其它安排?” 秋涧白答非所问,“越公子为人中之龙,怕是不愿意与他人共享……” “你从孜羡院中出来?”付七七突然问。 想到刚刚不堪的画面,秋涧白脸色一点点泛白。 付七七眼睛晶亮,原来,不是孜羡一人单相思。 忽地,七七笑道:“忙完孤城一事,我与你做一桩媒,选一门能文能武的名门世家女子。” 她一定要撮合他与孜羡,刚好把秋涧白留在燕子城,越大哥可说了,若是幕僚,秋涧白为第一人选。 秋涧白只当她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龙阳之好,为世人不容,所以她才帮自己选一门妻子。 他退后一步,面有僵色,“不劳付城主操心!昭昭也是我师姑,我自会送她回龙门镇。” 话毕,一身怒气,拂袖而去。 七七眼眸闪了闪,嘴硬!到时别求她! 五日后,付七七赶去关水庄营地,带去了二十几头羊。 原本越君玹扎营后,天天示威般,每日围着关水庄藏家军六千多人练兵,换防。 被围困的藏家军等人焦虑突围。 特别是听到时有手雷的轰炸声,小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人都要神经质了。 好嘛! 现在来了付七七,直接宰羊,熬汤,吃大肉。 那羊肉汤飘香千里,顿时藏家军嗷嗷叫,都要兵变了。 陈将军立在临时搭得了望台,呸一声,“缺德玩意儿!” 第238章 收复孤城 如此又过了三天,藏家军早就断粮了,如今就靠井水,树根野菜,啪叽几口。 突然,南辕一副书生打扮,推了几车箩筐过来。 藏家军勒紧裤腰带,突起血珠子,警惕地瞪着他们。 南辕浅笑,捡起箩筐荷叶包,往对方人群中丢去! “快跑!手雷!”一名藏家军惊喊。 一群人反应过来了: 我艹 付家军玩偷袭。 瞬间,大家如惊弓之鸟四散。 墙角后面,有人在拉黄金翔……被人一脚踹了个头栽地。 后面的人往里冲,一个一个的跳上去,跟叠罗汉似的,压住了拉翔兄弟。 有一人刚好一手捂在白屁股上,湿的…… 莫名的味道,“啊啊——” 就见。 又几包东西丢在他们脚跟前,一刹那,大家如石雕一样。 场面陷入死一般寂静。 胆小的直接吓尿。 因为,没了逃路。 一息。 二息。 …… 十息。 没有听到大家想象中的轰炸声,脑袋、手臂、腿……都长在该长的位置。 “我闻到了羊肉香?”一名藏家兵鼻子一耸。 然后。 就听到,南辕温和的笑道:“饿了吧?” “我们两位主子请你们吃灌汤羊肉包!\" 呼呼—— 空气吹来一阵秋风,谁也不敢出声。 毒药? 这是这群藏家军心中的心声。 南辕开始唠嗑, “大家都是有爹有娘的,还有家中有妻儿孩子的,但凡有办法,你们谁愿意死在外面?” “申残一向凶残,除了他的嫡系精锐部队,谁的账都不买。我可听说你们有半年没发军饷了,就怕你们到时回家,爹娘妻儿都不在世了!” 藏家军有人默默的蹲在地上,还有人眼巴巴望着四散的荷叶肉包。 南辕背着走,继续唠嗑: “如今乱世,到处缺吃缺喝的,他们没有产出,又没银两,可怎么活?”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燕子城月月发军饷、发粮食、发肉,若是混上个一官半职的,还有家属院分。家属还有良田分。” “我看你们断粮五日了,怕是村庄上,连能吃的树根都没了吧?我们城主说了,若是投降,我们不杀你们,而且还跟我们燕子城士兵们一样的待遇。” 突然,一道高大身影,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荷叶包,拆开丢入嘴里。 “真他娘的香!” “将军?” 一旁的藏家军见陈将军一口一个,口水都流下来了。 陈将军瞪道,“一个个傻了?人家不说了吗,请我们吃羊肉灌汤包!” 哗哗! 一个个耍浑无赖如泼皮。 陈将军看的一阵无语,“老子缺你们吃了吗?” 亲卫,“没缺,就是饿了几日。” 陈将军一脚踹去……这一群几百人吃饱了喝足了……可后面还有四五千人没吃没喝呢。 大家听到风声,跑过来嗷嗷叫。 “滚!都给老子滚回去!”陈将军,“就不能让老子溜溜食!” 南辕笑了,糖衣炮弹攻心计,生效了。 “笑个屁,去去!老子跟你去见你们主子。”陈将军打了个饱嗝,喝了一竹筒水,才喝道。 越君玹与付七七正在商议接管孤城后,两城如何治理、建防线问题。 就听到外面士兵,“城主、公子,陈将军求见。” 两人对视,一亮,来了! 陈将军进帐,愣了一会儿,好一对貌美佳人。 “陈将军,我们可是恭候十日了。”付七七弯了弯眸子,请他坐下。 陈将军就势坐下,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若不是你们烧了我们粮草,让我们马匹乏力,我们何至于不能突围。” 越君玹,“战场瞬息万变,陈将军是老将,岂不懂此理。” 陈将军也光棍,“行了,我既然过来,意在投诚。我这一只兵马,将士们太多数是潼四州、西和州等地。听说你们燕子城,可以接家属过来居住?还给分配田地?” 越君玹二人自然应下,南荒地广人稀,巴不得多来些人居住。 经过一个时辰商谈。 陈将军还是陈将军,他眼下只能保留一千人兵马,其它四千人全部打成,编入燕子城各营。 待整顿三日后,直接开拨前往孤城。 真不愧是流放之地,那怕山绥县紧靠孤城,两万将士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花了五日才到了孤城。 到了孤城,不费一兵一卒,孤城守备把头大开城门,点头哈弯的迎付七七一行人进城。 待付七七一行人,进了城,街道两旁全是破破烂烂的砖瓦房,偶见几座酒楼、布庄、金银楼才多少能看出,这是一座城。 行人极少,偶见三五人,皮肤格外黢黑,身材也偏为矮小。 雷惊虎比了比对面惊慌而逃的百姓,嘀咕:“怎么的个子这么矮?房子怎么都是空的?” 孤城守备把头姓车,车把头无奈道:“我们孤城地处偏远,又靠海,湿气重,瘴气毒,本来也没有多少人居住。如今的百姓们,还太多数是流放过来的百姓后代,居于此。“ 四年前战乱,流放的犯人们四散回的回原藉,谋生的到处谋生,人就更少了。” 付七七问:“孤城有四县,一共多少人?” 最高长官问话,车把头屁股一紧,大声道:“听说有两万人。” “听说?”付七七不满这个答案。 车把头抹了一把汗,“在四年前战乱,我们孤城也发生了暴动,林城主被人切了脑袋。孤城就一直没有人管。若是有事,是铁斧帮和孙家等几家商议着来,他们几家几帮分别分了四县,连城里也被瓜分了。” 付七七略有耳闻,也就不细究了。 赶到城主府,听见吵吵闹闹的。 “你们敢抢了我们宅子,我爹回来,要了你们脑袋!”一名衣着暴露的肥胖女子,站在城门口与人拉拉扯扯。 “车把头呢?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趁着我家老爷不在家,强了我家宅子!”旁边一名肥胖的中年妇人,唾沫横飞道。.qqxsΠéw 车把头上前喝道:“把她们关下去!没看到新城主来了!” 大家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娘!我要那个贵公子!” 暴露肥胖女,瞬间,嗓子不嚎了,眼泪不掉了,扭着大肥腰,花痴道。 雷惊虎瞪大眼,那来的肥猪敢跟老大抢男人! 南辕皱眉,她怕是如何死都不自知吧? 第239章 心旌摇曳 中年肥胖妇女有几分脑子,霎时,反应过来,抓住车把头: “我们老爷呢?我们老爷不是去抢粮了吗?” 车把头一把推开她,不屑道:“孙世甲带兵抢掠山绥县,自然是已被就地正法!” “死了?”中年肥胖妇女跌坐在台阶上,瞬间面如死灰。 暴露肥胖少女,就是孙世甲长女,她一心沉浸在越君玹的盛世美颜中,拎不情状况,扯开拦住她的侍卫,往越君玹的方向猛冲。 “公子,我是孙家长女,我爹孤城话事人……” 虽是九月,已至深秋,因着孤城气侯炎热,她衣着暴露,撕扯间,半颗胸都露出来了。 雷惊虎和陈将军等人呆了呆扭过头。 士兵们瞪大眼,看得津津有味,孙小姐虽然胖,但肉白呀,而且上下一荡一荡,勾人的很。 “蛮荒之地,果然豪放。” “嘿嘿,我喜欢……我要找将军,我要驻守孤城……” 南辕眉头一凝,怕她污了主子的眼,一颗石子掷去。 “啊——” 暴露肥胖少女脚腿上一痛,摔了个狗吃屎,一抬头,就听她薄衫哗啦一声……从腰至胸露开了……整颗球。 就听见,有人吞咽了一声。 “真大!” “真白!” 付七七凝眉,“押下去,按律叛刑。” 一行人进了城主府。 暴露肥胖少女充而不闻众人嘲笑或暧昧之色,一脸痴痴的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修长高冷的背影。 “娘,你跟爹说,我嫁他!” 这一则小插曲没影响付七七等人接管孤城,但也因这则插曲,传出消息,新城主是一男一女。 女的仙姿佚貌,绝世无双。 男的列松如翠,郎艳独绝。 孤城土着担心家产良田铺子,盘算着家中适龄公子和小姐,都动起了心思。 付七七等人歇整一日后,安排人调用账册。 车把头领着一个面嫩的少年,抱来近十本左右册子,说已经是孤城历年庶务、账册、土木……全部册子。 付七七:…… 不说其它州郡,单说燕子城,光历年造册有几百本。 “付城主有所不知,因孤城是边陲蛮荒,地处偏僻,离京城路途遥远,又多为少数民族聚集杂居,不愿意进学堂,不思教化,不服管教……各族又自有一套管理族人的办法, 就是太平盛世时,正常进士出身、兢兢来来升任的官员无人愿意来孤城任职。 故而历年朝庭调配的知府,唯一功绩只需要管理好流放犯人不可逃离即可。 四年前战传传来,犯人暴乱,官册早已不知所踪。就这十本册子,还是我们近一年临时补上的。” 回话的是面嫩的少年,行礼周正,不卑不亢,名字也极为文雅,叫奚鸿轩。 付七七了然,忽地想到什么,径直问他,“你是奚祭酒的孙子?” 奚鸿轩颇为诧异,据他了解,燕子城付城主并不是京城官宦世家,“付城主认识我祖父?” 付七七浅笑:“庄老经常与我谈及,他有几位至交好友,龙困浅滩,其中就有奚祭酒,前朝奚大儒。” 车把头多看了奚鸿轩几眼,好像这小子来头很大? 难怪奚老闲暇时,喜教书育人。 奚鸿轩目光晦涩,又心生向往,“原来是庄爷爷,庄爷爷豁达,族人有福。” 付七七微轻眼眸,看来奚家子弟,并不是个个真愿意蜗居蛮荒。 听庄老说前朝太子过世后,奚大儒一直存有心结,不愿意出世。 花了一天时间,付七七翻完十本左右册子,头大。 说是两万人,那是因为,只能记载两万人。 其它少数民族,不愿意朝廷管治,故而居住在各岛、各峰岭深山,一代一代还不知道藏了多少人。 据奚鸿轩猜测,八岛五岭怕是有三四万人。 越君玹刚一回来,就见七七着了一件天蓝色薄纱斜靠在软榻上,支着小脑袋,小脸愁的。 虽已九月,然孤城气温极高。 他低笑一声,倒了一杯温茶,递到七七跟前。 付七七回神,喝了一口花茶,“越大哥收剿兵力,可还顺利?” 越君玹坐在七七身侧,拢了拢她碎发,“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小计两不堪一击。” “那就是有跳梁小丑嘣哒。”七七往越大哥身旁凑了过去,“我们带了一万多兵力,如今在册的百姓笼共也才两万多人。愚昧不堪,看不清形势,还敢嘣哒。” 接着她又讲困惑,说起奚鸿轩猜测,八岛五岭怕是藏了有三四万人。 越君玹略一思索,“蛮荒隐居各部落,各岛族,淫祀鬼神,迷信巫术,眼下强行管治,影响我们强兵富家的大策。 只要他们不扰了我们,我们也无需理会。况且,若真有五万人,也无惧,一盘散沙,可有主意。 孤城,我们就管治好一城四县。” 付七七啪叽一口,亲了越君玹,“对,愚昧陋俗,那里是我们一来可教化得了。” 越君玹把七七揽过来,一低头,瞧见七七薄衫下,深沟雪白,映入眼帘。 七七的玲珑身姿,在他脑海里转悠。 越君玹喉结滚动,状是无意,指尖在七七手心里勾着打圈圈。 “我计划年前暂且将雷惊虎留在孤城,他带五千兵驻防澄海县等地,防着有人从淮南借道,进攻燕子城。兵力强劲,也能威慑各部落,各岛族。 七七指尖蜷缩,连身子也跟着颤了颤,抬头看越大哥,又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正了正身子,讲庶务。 “孤城眼下,最紧要解决的是,留住百姓安家落户。孤城地大,足可以安置二十万人,如今却不过二万人。 我计划将已经逃离孤城的商贾和世族他们的田地,统一由衙门收了,分配给百姓们。今年和明年落户者,一丁二亩,后年一丁一亩。 若是能以此计顺利引来良民,孤城和燕子城两城相望,我们必可建成坚不可催的富饶州城。” 七七横卧在他大腿上,轻纱似无物,身驱柔软贴了上来,越君玹心旌摇曳,不能自持。 “七七聪慧,此计甚好。”越君玹应道,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带着少许的性感的气息声。 “空间有一本书藉,是文明时代的产物,叫包干分亩制,我就是学了此法。还有一本资治通鉴极适合……” 下一瞬,七七红嘴被擒住,七七仰头,对上越大哥深邃的瞳孔灼热似火。 舌尖轻挑,裹着津液,跳动旋转。 第240章 她一介女子可随意封赏官职? “唔……” 像有一股电流从尾椎骨蔓延开来,七七不自觉地咽间溢出一声,眼眸水雾笼罩,迷离的望着越大哥。 简直能要了他的老命! 越君玹倏地手掌穿过薄纱,从后腰径直绕到胸前正面,然后用力攥住。 形状百变。 七七蹭地,夹紧双腿,小手用攥着越大哥衣袍,脸颊红透了,嘴里含糊道: “轻……轻点……” 轻喃的声音更像邀请。 越君玹一个翻身,将七七压在身上,一点一点往下蹭。 蹭到她白皙如玉……啃咬起来。 七七浑身绷直,像拉直的弓弦,忍不住闷哼一声。 “啊——” 声音难耐轻娇,缠绵悱恻。 …… 小半个时辰后。 越君玹洗梳完,换上了一身云锦流纱蓝色长袍,头发粘着湿气,阔步进来。 七七眉眼泛红椅在软榻上,猫儿眼灵动狡黠,吃吃的笑着。 越君玹点了点她鼻尖,“小磨人精!诸事顺利后,我们年后回离原一趟,明年夏季成婚!” 说着说着,还有一些咬牙切齿。 七七美目一翘,泛着薄红,打趣道: “有人借着婚事,欲行不轨之事。若还得憋半年……我们家小君玹,可还受得了?” 七七说完就后悔了。 就见往来冷静自持,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越大哥,化身成一匹狼,扑了过来…… 好嘛,刚刚两人洗净的身子,换好的衣裳,又揉成一团…… 南辕刚走到门口,就见月色羞红了一张脸,跑出来撞在南辕身上。 “何事这么急?”南辕问。 月色羞答答道:“你且回吧,晚小半个时辰过来。” “主子刚刚着人唤我,有事商议。”南辕说完,就听见喘息声传过来,他秒反应,尴尬的轻咳一声。 “那……月色,我们去用晚膳。” 月色抬头,夕阳刚落,天际橘红一片,眼下吃晚膳?怕是厨房才刚开始做饭。 过了十日。 奚鸿轩和房立源一行五人,带来了一沓册子。 付七七翻了翻,不过十日时间,不仅将逃离的商贾世族的良田、荒山、河滩等,统计完毕。 还将一城四县的居民重新造册,一一盘实后,登记造册。 七七极为满意。 她扫向座下五人,其中就奚鸿轩年岁小,但显然,几人以他为首。 年少,能干有魄力,不畏权贵,一腔热血。 可见奚祭酒在这个次孙上,花了心血教导。 一个时辰后,散后。.qqxsnew 奚鸿轩难掩激动之色,回到城尾,一座破败的二进院。 他找一圈,没有见到爷爷。 他轻车熟路,走向大转盘处。 一颗巨大的榕树下,正坐着一位老发花白的老者,跟前坐了七八人,有孩童,有少年…… 旁边两处转盘,百姓们正排队碾着粗粮。 “恒对豫,扩对充,绰绰对空空。离娄对泰伯,孔子对周公。仁无敌,敏有功,化雨对流风。君子修己敬,仁者与人忠。” 老者摇头晃脑,带人正读诵,《四书韵对》。 奚鸿轩立在一旁,笑着接了下一句:“为君为臣为父子,自南自北自西东。无所用心终身由之而不察,能竭其力一旦豁然而贯通。” 奚老祭酒有五六日未见孙子,见他风尘仆仆,侯在一旁,约是有事。 “今日散学,大家回去好生背诵,若是明日有人可背诵,并能讲通此理,小老儿奖励饼子一张。” “多谢奚老先生。”少年和孩童们粗粗的见了礼后,才散去。 奚老祭酒与孙子,一前一后往院子赶。 “见你喜色,可有喜事?” 奚鸿轩双眸亮晶晶,拔高声音道:“付城主授我县令一职!暂且在府城辅助她处理府城各县内务!” 奚老祭酒长叹一口气,不知该怨这天,还是该怨这世道,痛心疾首道: “天下大乱,阴阳逆位,你未曾考学,当初任一名文书不算入官职,勉强可接。县令正七品官职,如何是她一介女子可随意封赏?” 奚鸿轩并不生气,反而笑道: “爷爷您教导我,德行高雅,心怀天下,为仁主,为清官。” “女子又如何?不论邻国是女帝当政。就说大玄如白朝南女将军,为赶戎人,死守边缰五年。卢梳风卢先生为一介女流,饱读诗书,力战群儒,后被白鹿书院授为先生,诚邀授课……” 奚老祭酒瞪了孙子一眼,“那能一样?白朝南为名将之后,卢梳风为士族世家女子…… 这位付城主就是乱世起家,仗着手里有兵,强占了地盘,猴子称大王!何以叫施了仁政?她可有何功绩?她有何为民之举措?她可懂谋略军法?她可懂治军严军之策? 若是凭着一身武艺,就可治世,那江湖上多少能人异士?” 奚鸿轩笑意更深,“孤城地处偏远,消息闭塞,您如今又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是不知外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将燕子城收留几万难民、开荒数十万亩、亩产近五百斤粮食、燕子城积分制、军功制、家属营等一一道来。 最后讲到,又将孤城明日将颁布的新政令,一并说了。 “已经收了逃离此地的商贾士族田地,明日起着手分配于民,一丁两亩,衙门只收一层农业税……而且付城主将从龙门镇调粮种、疏菜种子……过孤城,说是孤城气侯极好,还可种植一季疏菜瓜果。” 好半天奚老祭酒才消化完孙子的话,他惊得半天没合上嘴。 “这是她一介女流之辈,能计定的治世之道?她有何背景?是哪户诸侯清贵后代?” 奚鸿轩摇摇头:“付城主不知,她未婚夫婿是离原秦王的嫡长子。” 奚老祭酒怅然道: “原来如此,离原秦王驻守幽州,护大玄门户,是忠义之辈。若是太子还在,得此人才辅助,大玄何以内乱!” 奚鸿轩,“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大玄命数如此,这是朝代更迭之规律。爷爷又怎知,若是太子未死,他接了这腐朽的天下,可有良策拔乱反正,他又有兵力可以压制逐渐肥大的各地诸侯?” 奚老祭酒哎一声,长叹气,两人说着,进了院门。 “哼,老糊涂!自己家有儿有孙不管,专拿家里粮食养外面那些小鬼头!”奚家二房植氏指桑骂槐。 第241章 索要良田商铺 植氏看见公爹,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舀了一桶水后,还极其嚣张用力将水瓢丢入缸里。 “闲着没事,也不知道干活,一个个天天吃干饭的!” 奚老祭酒身子一动,扶住门槛,面有僵色。 奚鸿轩青筋暴起,连忙上前扶住爷爷,将爷爷送入屋内后,找到二叔。 “二叔,我们几房早已分家。 今年爷爷的养老粮食,您二房未曾上交一粒粮食,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纵了二婶辱骂爷爷? 不孝不敬,何为人子?!” 被一个后辈责骂,奚老二奚曾江想发作,一想到这小子在官衙有个一官半职,随后嬉皮笑脸道: “你二婶那张嘴,你还不知道,我回头说她!” 二叔原来也是一个谦谦君子,发配至蛮荒之地,不过七年,如今变得跟个市井无赖一样。 奚鸿轩心思百转,沉沉盯着二叔,转身离去。 奚曾江斜眼呸一声,“小兔崽子,还总想教训长辈!” “爹,今日做了您爱吃的芋头闷饭。”奚家大房刘氏利索的给公爹盛了满满一碗饭,连着锅里的干肉丁,都挑着放在公爹碗里。 奚老祭酒诶诶,欣慰的摸了摸旁边孙子的头。 刘氏曾是一个温婉娴静的贵夫人,如今被磨练得像个干练的管事娘子,操持一家里里外外,还得闲做绣品,一家子过的不算富足,但温饱无碍。 可反观那植氏,好攀比、自私、懒惰,连带着老二越发的毫无担当,耳根子还软,三天两头打饥荒,耍无赖。 娶妻娶贤呐! 第二日。 当府城衙门颁布分田制,全城哗然! 一座歪歪扭扭,要到榻的茅草屋内。 干瘦汉子啪一声,一巴掌打在一名八九岁女娃脸上,骂骂咧咧道: “老子是你爹,饭都吃不上,不卖你卖谁?快去收拾东西,今日老子要把你送到裘员外家。” 女娃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苦苦哀求,“爹,我一天就吃一顿稀的,我去干活,我一定挣钱!” 干瘦汉子捡起墙角的旱烟杆,拿出火折子点上,吸巴一口,吐出一圈烟雾,才冷着脸:“滚!快去收拾衣裳去,要是没有衣裳穿,可别怪你老子!” 女娃见爹铁了心,小脸惨白的拿出几件破补丁衣裳。 这时,一名少年冲进来,拦在女娃娃前面,“爹,你不要卖妹妹,妹妹可以养活自己,妹妹分田了!”干瘦汉子眼皮子都不抬,嗤道:“你在发梦吧,那个蠢货会送田给个贱丫头。” 少年认真说,“爹,是真的。衙门口贴了告示,家中不分男女,一丁分两亩田。” 干瘦汉子见儿子说的不似做假,冲出房门,往衙门口走去。 女娃怯怯弱弱道:“大哥,真的分田了?” 少年坚定地握着妹妹的手,“你信大哥!是真的!我们以后有良田了,肯定不会饿肚子。” 女娃放声大哭,喜极而泣。少年如释重负。 一座青砖瓦房内。 啪叽! 一个瓷瓶碎在地上。 “什么!嫡支的商铺和田地充公了?”一名短须胡男子怒气冲冲,“嫡支不在了,哪些商铺和田地理应归我们庶支所有,这可是我们戚家的产业。” 小管事,“已经贴了告示,田地已经被衙门收了从今日开始抓阉分配给农户。贴了封条的商铺十日后,由衙门统一拍卖。” 短须胡男子伙同其它几户士族,迈着八字,气焰极其嚣张,奔向衙门。 正好,七七正在衙门议事,因为申残带着两万兵马,等在孤城滞留了七八日,吃了几十头耕牛。.qqxsnew 良田分配后,孤城将面临缺少耕牛,耕地。 突然听到外面暄哗,她眉头一紧,走了出去。 “你们懂不懂规矩?我们族上在孤城住了几十年,长风街五号、十一号铺子、歪树林那上百亩良田……谁不知道是我们戚家的产业?衙门就能无法无天,抢占良民田地?” “就是!把我们族里田地还给我们!坳子坡那块二十多亩良田是我三大爷二舅家的,他不在了,自然是我家的!” ……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后,是几道人影不紧不慢走出来。 “城主!”主薄、文书等人见到付七七,恭敬的见礼。 啪啪! 付七七勾笑着啪了两声,“说的极有道理,就是衙门也不能肆意妄为。若是有妄故律法者,与民同罪!若是无故抢占百姓良田者,必重罚!” 戚老五见着天仙似的美人儿,早就挪不开脚,没想到美人儿说话还这么中听。 “美……城主就是英明,还了我们商铺、田地就好。” 本来想叫美人儿,可后面跟着一个秀气小娘子,怒目圆瞪,他临到嘴,拐了个弯。 其它十来人,见城主这般好说话,都嘻嘻哈哈的道谢。 “但是!” 突然,付七七话锋一转。 众人莫名都滞了声。 付七七踱步坐在上首,眉目沉静,面无表情不曾有一丝不悦,便让人莫名畏惧。 “你们说那商铺和良田是你们几家所有,那你们可曾有房契、田契?可曾有一字半纸的证据?” “若是你们亲人所有,可有你们亲人赠予文书?” “但凡有证据证明可佐证一二,衙门自当还商于民,还田于民。” 厉光扫过来,众人眼神飘忽不敢直视。 有一人大着胆子,“我们族兄是未曾赠予我们,但是他们迟早有一天要回来的?” 付七七端起茶杯吃了一口茶,颇有些冷硬道: “归公的良田,荒了两年有余!既然当初弃田而逃,田地理当归农于民。 就是未曾荒芜的良田,也是本次参与抢掠我山绥县十几家士族所耕种,我不管他们与原主人是何关系,他们行了强盗行径,已然战败。若是一定要说个一二三,这些都是我的战利品!” “如今我不占一亩,分田于农,若是谁敢打着旗号,行那威胁抢强之事,我的大刀,可不认人!” 很快,十几号人灰溜溜的走了。 付七七神色冰冷望着一行背影,她可没有错过,其中几人眼中的算计。 第242章 男人差点就疯了 等一行人走远。 付七七向房主薄和全文书打听这些人习性。 全是一群好吃懒坐之辈,为了防止强占田地,还需要想个策略。 忽地,她想到空间书藉记载,现代文明社会的田地是不可以买卖,田地所有权归国家,分配田地的个人只有耕地权。 此法极好。 七七跟众人说: “房主薄,加一条,分配田地,不可买卖,若是有人过世或女子外嫁,重新归公,统一分配。为了流通银两,鼓励开荒,设开荒田地免农税五年,可买卖!” “是!”房立源着实佩服新来的城主,又想到刚刚议论之是,“只是耕牛极缺?” 付七七凝眉,“我着人送来一批铁犁耙,有了趁手了工具,翻田也快。耕牛一事急不来,若说孤城气侯极好,草木易成长,从长远考虑,衙门可组织养牛一事。 你们打听一下,可有擅长养牛的?若是有,我派人送来一批母牛。” 全文书说道,“靠近白曲岭,有一个叫老胡公的,听说擅长养马。” 付七七啪腿,“极好,就他了!养马与养牛,定是有相通之理。全文书,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出行时,可向雷将军借几名士兵随行。” “是!”全文书一喜,他只是一名文书,也能委以重任。 付七七不忘记继续画着大饼,“我们孤城百废待兴,各阶文官,如长史、郡尉、县令、执事……,我计划从本地选拔一批。”仟仟尛哾 一众人一听,腰板子都挺得板正。 而奚鸿轩是个实干家,一直带人亲自下到各县各村,分田登记。 穷山恶水出歹民,蛮荒百姓不喜念书,有些愚昧,七七怕奚鸿轩受阻,直接派了一百多士兵随行。 除了几起因争田恶斗,或家长辈偏心抢走良田等流血事件外,总体分配田地一事,进展还算顺利。 孤城为流放地,战乱时,逃走了大部分官员,仍有不少官宦留在孤城。 这一次付七七计划带走一批人,枪杆子打天下,还需要文官治理。 其中奚老祭酒和华太医,是她第一目标。 可还不待七七行动。 不然又从何处刮起一股送礼的妖风。 “主子,您瞧,鸡蛋大的夜明珠,我还是第一次见!”月色拿着一颗珠圆玉润,莹白冰雪的夜明珠,乍舌。 付七七瞥了一眼,“这家是何 “那……礼还收吗?”月色没懂。 付七七佻眉,“收!所有礼,全部换算成银两,用于修建城墙、修建官道。到时在城墙旁,贴一张功德牌,写明谁家谁户赠价值几何之物……” 月色嘿嘿,懂了主子的意思。 r奚老祭酒又在大转盘,榕树下,带着孩童、少年诵读。 付七七和越君玹二人立在远处。 “ "养粮食" 夷王,申大将死了?两万精兵全军? ,摇头道:“上蔡的柴县令虽然不太聪明,,如墙头草一样左摇右摆,,但他有两个优点。” 他此行目的是太医合计九如此人才放在蛮荒太可惜了。 房立源是原来孤城的主薄,因他一直 他眸光沉下去,黑眸几乎被欲色占据,他强迫自己冷静,克制住灵魂深处那不为人知的想法。 “说话,叫我轻一些。”他用力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羞耻的轻声,“郎君……轻一些。” 她就这么, 女孩唇瓣饱满绯红,雪白牙齿陷入其中,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 男人差点就疯了。 少女身上的馨香令他着迷,一鼻一息,都刺激着他的每一寸脉络。 想要狠狠的亲她,将她所有的束缚扯下去,肆意玩弄。 他的小娘子,已经长大了。 七七喊完就后悔了。 不由得捂住嘴,难以置信自己会发出那样羞耻的声音。 呜呜呜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 越君玹被她的小萌样逗乐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他又去亲女主的手背,手背隔着被褥,碰着她腰以下的部位,“乖一点,这里~打开。” 七七羞愤,被褥之下的她,几乎是未着寸缕的。 双腿下意识的在被褥里蹬了蹬,突然抵到了什么东西。 手往床榻边一摸,竟然是一个锁链。 当新城主政令颁布后,众生百态。 当地土绅士族不知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因为没有逃离孤城,保住了家中良田商铺。 而百姓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他们有良田分了,连家中女娃与男娃一样可以分得亩地。 官家不与民争利,收回来的商铺,七七直接拍卖。 “请客?只请了越大哥?”付七七一只手穿过薄纱慢慢挪到七七的后腰 一阵音乐声起。 七八名衣衫暴露的貌美女子携舞进来。 当七七进来时,她感觉到越君玹的 锐利牙尖探出来,抵着她的锁骨处。 一点点研磨撕咬。 “操。” 越君玹忍不住低低笑骂了一句。 “你,你不许看!” 七七简直羞死了,轻轻的喊了一声,随即捂着下半身蹦跶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暴露的下身。 少女高耸的云髻放下来? 鸦色长发在白色被褥上肆意铺散? 越发衬得她肤白干净细腰窄肩。 屋子里烛火昏黄,给人的氛围感就极具暧昧。 随着视线扫进,更是让人脸红心跳……因为整个屋子的陈设,都充满了成人间才懂的……疯狂的情趣…… 完美的把避火图册上的十八禁搬到了现实中,那种情欲感……铺天盖地而来。 越君玹眉头蹙起。 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少女赤白的脚尖踩在地上,轻巧的从里厅走了出来。 七七穿藕粉色主腰,只在外面罩了一件轻纱宽袖,透明到忽略不计,因此入目便是她纤长的脖颈,白皙的手臂……乃至未着寸缕的笔直美腿。 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 温香软玉入怀。 男人低头,就着女孩手里的酒盏,薄唇咬上去,大口的喝进肚子里。 酒液从口腔进入喉管,喉结上下滑动,致命的性感。 冯家看的血脉喷张,心想这大都督可真他娘的会玩啊,看的他都来感觉了,想就地按着小妾快活一把。 啪—— 突兀的一巴掌,打断了顾心怜的话。 她脸颊上五指印记明显,微微侧过头,震惊的出声,“你敢打我?” 第243章 设计土豪 她与越君玹眼神交汇间,立马达成一致,抢马! 付七七捻起一颗葡萄放嘴里嚼了嚼,难怪送得起鸡蛋大的夜明珠,原来还有马场。 她思量少许,遂放下心来,打量着眼前满满当当的美食,发现宝藏了,嘴里嘀咕道: “孤城虽处蛮荒,可食物极好吃。” 红衣极有眼色,见七七眼睛瞄虎斑大虾,立即夹过两只剥皮,七七挑了挑红衣的下巴,像个浪荡子一样,一整只虾吞了。 红荷也不甘示弱,给越君玹清理了一只膏蟹。 付七七见状,似笑非笑,“表哥,我想吃膏蟹。” 越君玹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柔色,把一碟膏蟹递到七七跟前。 一旁的曾少爷以为表兄弟间关系极好,立马介绍道: “膏蟹是我们孤城一绝,蟹壳内有膏如黄酥,在蟹壳中加上姜蒜,上锅蒸之,沾醋食用,鲜美异常。” 付七七尝了一口,砸巴下,竖了个大姆指。 曾少爷见越公子表弟极棒场,一一介绍道:”这是炙烤蚕蛹、石锅海蟹鱼脍、清蒸鲻鱼、虾丸绿玉汤……海参山羊煲……” 付七七极给面,曾少爷介绍一款,她媚眼一飞,红衣筷子往那指。 待她吃得撑肠拄腹,才停了筷子,扫了一圈众人。 今日做东是曾老爷,居上首。 右下是越大哥与她,往下是曾二少爷,彭老爷、高老爷。 左下是齐利平,依次有一名丘老爷,还有两位不知是那家公子哥。 曾老爷为本地土豪,齐利平流放到孤城后,是个好钻营的,大姑娘送给当时的知府纳为妾室,二姑娘嫁给一名守备军,而三姑娘嫁给了曾老爷家大儿子,两家结为姻亲。 斜对面的丘老爷见付七七含笑扫了过来,举起酒杯,意味不明的敬了一杯。 七七冷嗤一声,又是一个色中饿鬼。.qqxsΠéw 她刚端起的一盏酒,转了个方向,似高水似水,轻柔得喂进红衣嘴里,酒液从嘴角流下,滑入白皙深沟,流淌出晶莹水渍。 致命的诱惑! 丘老爷看的血脉喷张,真他娘的会玩啊,裤兜里的家伙站比树都要直,恨不得立马就地按着怀中女子快活一把。 另一名公子哥哈哈大笑,就着怀中女子手里的酒盏,连杯带酒咬了上去,一口饮尽,豪迈的吐在一旁,直接揉住怀中妙龄少女,桌底下肆意玩弄,惹得女子发出极低的羞耻声音。 越君玹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他们二人此时不知,已经上了死亡名单。 齐利平暗思,越君玹的表弟也是个中好手,那越君玹莫非故意摆姿态,他又朝红荷使眼神。 红荷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齐利平不满,一个两个的,都是向来机伶、颇有色诱手段的,今日怎么像个呆头木鹅。 红荷哪里敢越雷池一步,刚刚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警告过,若是碰到越公子一寸,她的手别要了。 越君玹虽说面冷,齐利平与曾老爷等人敬酒,他倒也赏脸,一饮而尽。 齐利平沉浸官场数十年,察言观色的本领极佳,很快察觉出来了,越公子不好美色。 他朝人使了个眼色,一名小厮往众老爷、公子哥中转了一圈,不约而同的,大家收敛了许多。 只是有公子哥露出不齿的笑意,轻吐,伪君子! 有人怕他,他们可不怕,孤城三年换一任知府,谁知道他们占了孤城能待多久。 见气氛到了,齐利平忆故:“我与老秦王有过几面之缘,老夫托大称你一声越世侄。” 付七七:还真有胆,敢叫越大哥世侄。 齐利平见越君玹神色如初,与亲家曾老爷对视一眼,进入今日正题: “越世侄你等计划常居孤城?我们孤城乱了四年,也该进入正轨了。” 越君玹淡声:“待孤城一切进入正轨,我与付城主将返回燕子城,孤城会托可靠之人协理。” 齐利平亮一眼,“不知,孤城各阶掌事之人,有何打算?老夫不才一向勤勉,可恨止步从五品通判,被小人诬告了。” 付七七狡黠之光一闪而逝,在越君玹耳旁低语几句。 越君玹凝聚的乌眸流转,轻轻捏了捏七七掌,“倒是有章程,我们计划选拔官品,其一鉴品行,其二看参与选拔考试,其三视其过往资历。” 其二、其三大家都明白,可其一? 彭老爷急道:“如何鉴其品行?” 越君玹接过七七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我们选官员是为百姓办事,为百姓谋福。若有余力,观其行善事等,为鉴品行。” 众人自以为恍然大梧。 不就是花几个银子,让人称诵,表面文章他们极拿手。 这顿酒宴,各方吃的极为满意。 付七七动作也极快,第二日从衙门传来消息。 府城通往各县的官道,需要重新修缮。 农田间,修河渠还差银子。 冬季将至,衙门计划为战乱受伤的百姓捐献一批衣裳。 然后……各土豪士族都收到了小道消息,这些都是考验官员任职的条件之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主子!齐家包了一条官道。”月色高呼道。 付七七狼毫笔一划,“立马签字画押,让雷惊虎安排士兵做监工,一定要保质保量,不能故弄玄虚,做出豆腐渣工程。” 齐家管事急色冲冲的跑回去复命。 齐利平一听,咬牙道,“黄毛丫头,不懂官场之道,我迟早要将孤城易主!” 一刻钟后。 月色冲进来,“冯家与高家,说要捐了五车布匹。” 付七七狼毫笔又是一划,“把捐赠消息传出去,为彰显冯家与高家大义,将在衙门口清点布匹。量他们不敢以次充好。” 冯家与高家管事,一脸便泌脸回去复命。 冯家与高家,面面相觑,他们准备就是老鼠咬过、色差极为严重的布匹…… 然后,整个下响静悄悄的,无人行动。 第二日上午,又是冷冷清清的。 月色沮丧,“今日无一人捐赠。” 七七顿了顿,笑道说:“本来就是钓土豪,打地主,若是真有钻营之人,会舍得这三瓜两枣。” 话落,又埋头继续写选拔官员计划。 下响五时,月色捧着册子冲进来: “曾家捐了二十车沙石、五车粮食,助衙门修河渠。” “胡家捐银子五百两。” “刘家捐粮食三车。” ………… 第244章 女子当何以为本份 付七七翻着册子,捐献现银与物资折现后,总价值达三万两。 “为了一个破官,倒真的豁得出去!” 月色是个财迷,反复算着银两。 “二千、五千、一万……若是加上我们之前收的礼,足有五万银两,还说孤城是蛮荒之地,瞧他们富得流油。” 付七七放下折子,走到窗前,窗外几株芭蕉长得翠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他们不过是想得简单,以为左手出右手进,银子还能捣鼓回去。 可惜了,这回他们打错了算盘。 我既然拿下了孤城,这里的规矩我来定!若是还敢为非作歹,拿他们立威!” 月色眼冒星星,嗯嗯,她突然理解,小昭昭要挥舞长剑的心情! 奚鸿轩刚一进院子,迎面对上窗前女子,明明是脱俗凡尘的清灵女子,可眉锋上扬,神色一变,睥睨众生如王者。 月色眼观八方唤道:“奚鸿轩!” 奚鸿轩回神,朝月色颔首后,向付七七周正的见礼, “城主,已经有九成百姓领完田地,并丈量登记在册。余下一成,多为少数民族收留的难民,原不在藉册中。 这一批百姓,还在调查生平、原藉等,摸清楚了,约莫十日可分配完田地。” 月色接过册子放在桌上,付七七随意翻了几页,罗列详细,字迹清晰,还将流放官员之间姻亲关系也多番注明。 她转向奚鸿轩,剑眉星目,长得一表人才,是个潜力股。 奚鸿轩有点发毛。 七七温和问道: “不错!听说你才十九岁?还未曾婚嫁?” 奚鸿轩一愣,他好像听雷将军说,城主也不过十八岁,怎的好似长辈关心晚辈之感。 他想了想,诚实道:“从小订有娃娃亲,因不知对方如何居于何处,故而耽搁了。” 付七七瞥了眼月色,露出可惜神色。qqxsnew 月色:…… 她是差点被主子卖了? 被月色看破心思,付七七仰头望了一会儿,正色道: “百废待兴,百姓们吃饱肚子最为重要。九月,刚好种植疏菜、萝卜等易存储吃食。接下来这段日子,你主抓司农、水利,若是人手调配不过来,你上呈条陈。” “是。”奚鸿轩被激励了,热血涌动,接过城主递来的书藉《务农要术》。 这一次奚鸿轩出门,又是七八日才归。 城主送了他三条肉,三包点心、五坛酒……,他挂念祖父,急冲冲的赶回城西小院。 “哟,他侄子是心痛弟弟妹妹三月未曾吃过肉丁,特意割的肉吧。来,给二婶。”植氏是狗鼻子,一眼就闻见肉味,凑到奚鸿轩篮子里一看,好家伙,三条肉! 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奚鸿轩躲开她的手,冷笑道: “这是孝敬给祖父的,堂弟们堂妹们,又不是孩童,十岁有余,从祖父手中抢食?莫不是二婶想让他们做不孝不悌之人?” 植氏:…… 小兔崽子,就一张嘴厉害。 奚老祭酒回到院子,闻到酒香,就知道是奚鸿轩回来了。 “爷爷!”奚鸿轩正在翻看《务农要术》,“城主知道您与庄爷爷是好友,特意让我给您带了酒、点心,还有衣裳。 晚膳,我陪您多喝些。” 一听城主,那个付姑娘,奚老祭酒一下子没了兴趣,“她能送什么好酒。” 奚鸿轩笑了笑了,爷爷受孔孟礼教,虽对付城主颇为赞赏,可对女子执政仍是不赞同。 听见外面娘亲喊他,奚鸿轩出去了。 奚老祭酒捡起《务农要术》,越看越心惊,着书之人是谁? 反复跟孙子确认,是付城主撰写,奚老祭酒一脸不信。 —— 付七七为了安土豪士族的心,衙门贴出了告示,十月六日将举行孤城官员选拔考核。 距十月六日,还有近半个多月,足以让各土豪士族们,将承诺之物一一兑现。 慢慢回过神来的土豪士族们,议论纷纷,孤城选拔官员有限,那他们其它人送礼不是白搭了? 消息传到七七耳中,七七神密一笑,这种思想工作的活,她在末世可见惯了。 然后,又刮起了一股小风,若是选拔官员落选之人,衙门将立功德碑,写明义士行善之举,这可是利子孙后代,极有脸面的大事! 这次效果出奇的好,土豪士族们深怕没比过别人,又偷偷摸摸的全钱捐钱,没钱捐物…… 然后衙门后院,各种物什又堆满了两个大库房。 一处院子。 奚老祭酒与华太医 何以定邦,你为女子。 七七佻眉,我要天下作何?我只要一个家,一个,无人欺凌,硕果累累,稻谷金黄,醇酒飘香。 我要保护这个家,练强兵悍将! 选拔:孤城农业发展大计,带领百姓安居乐业。吸引迁移 如何教化百姓, 跑都来不及,谁愿意。 大断创新,改革,战乱,丫鬟,奴隶落户,可受孤城律法。 但比起大典来,付七七还是将重心放在基础建设和农业上。至于她想实施的全面普及教育等,现在还不是时机。灾难刚过,大部分人都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当然,除了大力发展农业外,还得修路,修运河,拉近各地之间的距离,把商业也搞起来。 入了十月,孤城才有秋意。 秋风正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满阶花红,山明水净。 白曲岭,有一个叫老胡公的,听说擅长养马。牧监 要么是当地牧监中饱私囊,谎报数量,夸大死耗,瞒报繁殖数量,从中将昧下来的马匹专卖,要么就是这中间差量被拿去另作用途。 掌管马政的太仆寺卿姜八十是佑宁帝在西北救下的战乱遗孤,祖传一套驯马技能,随着佑宁帝一路高升,从马奴做到如今九卿之一的太仆寺卿,对佑宁帝忠心耿耿。 老胡公被人打断了腿,只带着小儿子,住在山下的茅屋。祖上流放过来。 不愿意下山。 啪—— 突兀的一巴掌,打断了?的话。 她脸颊上五指印记明显,微微侧过头,震惊的出声,“你敢打我?” 他眸光沉下去,黑眸几乎被欲色占据,他强迫自己冷静,克制住灵魂深处那不为人知的想法。 第245章 拐了两个小老头 空气滞停。 奚老和华老震撼…… 半晌,奚老一瞬一瞬地盯着付七七,“矜持规矩,慎作方圆。你本心纯良,心有大义,只是这颠覆阴阳之论实属……” 想说她妄言,可她小小年纪眼中坚毅犹如势如破竹之气势,亦如他见过的帝王将相。 付七七弯了弯眸子,哟,她可不是迂腐的古代人,女的怎么了! “执政为民,民心所向;掌权为己,自取灭亡。大玄为何灭亡?还不是因一帮子男人,奸淫狗盗、弄权滥杀,才把国给误了。 瞧瞧外面烽火战乱,哪个不是为了争权夺利,百姓颠沛流离,难民浮尸千里,他们呢,高堂坐,把酒欢!” 华老是医者,悲天怜悯,“奸臣当道,诸侯立谋反,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 付七七,“这不就得了,对于百姓而言,天大地大,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若能吃饱肚子,穿暖衣服,还管上头是男是女!” 听着极有理,可奚老就是想反驳,“世间多有君子,身有一身侠气,一身胆气,修德从政,心怀天下,为民谋祉。” 付七七笑意更深了,哟,耿直倔强好说教的小老头,好熟呀。 “哦,您老认识?叫谁?名谁?眼下能给孤城百姓粮食?还是能帮孤城的百姓抵抗外敌?” 奚老有点憋屈,牙尖嘴利的丫头,“天下之大,总有明主出世!” 付七七眼珠子转了转,扯了下他袖子,悄声说: “老前辈智见!您老瞧哈,我手里的兵,有点多,我算算,得有五万。粮食吧,也有个上千万斤粮食。” “若是来个非明主之人拉拢我,我都怕心我误入歧途,受不住诱惑,到时候指那,让我打那,受苦受难的又是老百姓。” 这个弯转的,奚老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两个关键信息,他听明白了。 “燕子城与孤城已经有二十万百姓?你有五万兵?千万斤粮食?” 华老跟着侧目,瞪大眼。 “嘘!”七七,“孤城有两万,燕子城还有三万兵。” 粮食吗? 何止几百万斤! 奚老捂住跳动的老心脏,“丫头,你多大了?师从何人?” 付七七扑闪大眼,“才十八岁,没正经上过学,就看了几本书。我根骨好,练武奇才!” 奚老,“不行不行!十几二十万百姓,粮食如何分配,长治久安有何良策,需要谋定而动。 治州治府与治国一个理,治国之道有三,曰理、力、利。以理为先,曰王道,循理而行,众望所归,故能施以说服、教育、感召;克己复礼,可正人心、淳风俗,成彬彬有礼之社会……” 听完洋洋晒晒一大堆,付七七委屈哒哒道:“我不会,没有人教我。” …… 小半个时辰后。 第一军师奚老新鲜出炉了。 第一医疗院院长华老新鲜出炉了。 城西奚家小院。 魁梧高大的雷惊虎带着两队士兵,站成两排。 植氏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她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怎么老头子溜个弯的功夫,已经被城主奉为坐上宾。 还有个正经的官职,教化学院名誉院长,城主军师。 眼见着公爹收拾包袱跟着将士出门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刷,士兵抽出刀拦住。 她只得嚎叫道:“爹呀,你吃香的喝辣的,可不能不管你儿子孙子!” 奚老转过身,辨不出喜怒的目光落在奚老二身上: “老二,我从不因你身为庶出而薄待你,自小吃穿用度、入学堂、进学院,与你大哥、三弟,一般无二。七年前流放之事,我奚家虽说受太子一案牵连,可你在其中又使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刚来孤城你吵着要分家,分家后你每两月收到的银两和补给,是谁寄的?” 奚老二身子一缰,不敢置信的望着爹,“爹…您知道……?” 奚老冷声道:“我奚家门风清正,大房、三房持守本心,靠着一双手过日子。鸿轩年少奇才,受家族拖累,亦禀性正直,好学自强。 早在六年前,我已将你逐出奚家,其中缘由,你知,你媳妇知!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莫要纠缠!” 奚老二一脸惨白,植氏跌坐在地上…… 齐家。 曾老爷收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到齐家,“亲家,你说城主将奚老头奉为座上宾是何意?” 齐利平脸色阴晴不定,“他是国子监祭酒,又是先太子老师,虽说太子太傅虽另有其人,可那人有名无实,若说真正的太子太傅当属奚老头。” 曾老爷挺了挺大肚子,“亲家,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就是因为他有很多学生,都是当高官的,不好惹。而且近两年陆陆续续来了多泼使者,请他出山,我们又怕惹了其它诸侯,所以我们才没有动他那几家。” 齐利平眯了眯眼,眼中狠厉闪过。 “自然是他有真本事!当世大儒,名头可不是虚的。” “当年因前太子案,牵累奚老一系文官清流,足有二十几家,光流放至孤城就有七家。 他的背后站的可是清流士子…… 付七七与越君玹二人所谋甚大,莫不是他们想争那九王之尊的位子?” 曾老爷赚银子有本事,这官场的弯弯绕绕,看不明白。 齐利平越想越发阴谋论,啪一声。 曾老爷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替亲家痛。 齐利平高兴的喊道: “管事,你去告诉夫人,就说我说的,带小五去置办几套鲜亮的衣裳,买几副时兴的手饰!” 曾老爷官场那一套闹不懂,但亲家这个举动,他懂,劝道: “亲家,你且莫高兴太早。越君玹还是第一个,让我一见,心理怵得慌,忍不住双腿一软,想跪拜他。 这样的人物,哪里会娶你家小五。” 齐利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激动道: “见他想跪?这就对了!对了!我家小五不做正妻,还怕做不成一个偏房! 偏房也好呀……将来若是……那就是贵妃……若是小五生了儿子,那可是皇子。 皇子” “贵妃……皇子?”曾老爷瞪大双眼,口吃道。 他曾家祖祖辈辈都在蛮荒,虽说家里海鲜和马匹生意做得极大,家底丰厚,可皇族之人,他是见都未曾见过。 正在做梦的齐利平和曾老爷还不知道,此时越君玹正带人立在一座山头上。 山下南辕带了一千人,乔装改扮,潜入骑田岭。 不过一个时辰,曾家养在骑田岭的一千多匹马,正朝着山绥县方向赶。 待曾家收到消息后,已经是三日后。 第246章 大伯和侄媳妇的正经运动 第三日。 城主府,嚎哭声响破屋顶! “城主!您可要替我曾家做主呀!那是我们曾家的根,一千多匹马,杀千刀的,偷一匹都不剩了!” 曾老爷一把鼻子一把泪跪在地上嚎哭。 一千多匹马,六七万两银子,他丢的不仅仅是曾家的家底,还是一大半是九黎部落。 若是被九黎部落知道马匹没了,还不得把他拆骨入腹。 九黎部落几族人每年的食物、盐、铁、瓷器……可都指着马匹的收入置换。 付七七骤然起身,凝视曾老爷: “你家还有马场?你家不是开杂货铺的吗?你们家养马多少?马卖给谁呀?” 曾老爷哭声一噎…… “我……我家祖上养马的,发配至孤城后,机缘巧合找到一片四季如春的山峰,就……” 银子谁给的?幼马谁给的?他不敢说。 付七七道一声可惜后,突然话锋一转,冷冽道: “谁吃了豹子胆?不知道我带了一万多将士来孤城?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马!雷将军,你记下,待了解清楚后,你即刻带兵追回马匹! 这不仅仅是曾家的家产,还是我们孤城将来的战马!” 雷惊虎还不知道是南辕所为,一听到一千多匹马没了,他急得拎起大斧,心痛嗷嗷叫,大骂那个孙子!龟孙子! 南辕:…… 爷爷,我谢谢你! 付七七俯身问,“曾老爷,你家养马的管事和护卫们,可知晓是何人所为?有何特征?你且一一讲来。” 面地付七七的询问,曾老爷一问三不知。 最后,付七七只得派人组成专案小组,彻查偷马匹之事。 从头看到尾的齐利平心思深沉,收到亲家消息后,他第一反应是城主府的人偷了,刚刚他一直在观察付七七等人,丝豪没有看出破绽。 难道是那个部落偷的? 查了七八日,种种迹象指明是淮南的流寇抢走了马匹。 迟迟找不回马匹,曾老爷长了一嘴的撩泡,邪火没地方出,一身醉醺醺的直奔城外别院。 这座别院有两个温泉眼,分男浴池、女浴池。 下人们见到老爷,见礼,“老爷好!” “叫芙晓、纱儿过来,你们退下吧!”曾老爷晃晃悠悠的去了浴池。 下人们也都习惯了,老爷喝多了,惯常会来别院泡池子,别院里常年留了两位妾室。 当曾老爷进了浴室,就看到一幅美人出浴图,白的白,大的大,翘的翘…… 太刺激了,曾老爷嗷一声,向美人扑过去。 “啊——大……伯?” “侄媳妇?” 这下。 曾老爷更刺激了,拖过侄媳妇张氏往浴池岸边压过去。 鬼知道他有多搀这位侄媳妇,听说是从明州青楼里赎回来的,侄子经常吹嘘闺房中手段极多。 张氏从最初的反抗,到后来…… 扭得最欢。 呻吟声都跟打雷一样。 曾老爷按住张氏双肩……太她娘的骚了,果然没看错她! 外面,曾春贵哼着小曲,边走边脱衣裳,脱光了衣服,准备给个惊喜,然后扶在门把处……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乖一点,这里打开!” “死样!猛一点,太轻了!” 倏地,曾春贵赤着身子冲进去…… 灯火通明下,是他大伯和他媳妇,一上一下……正经运动! “啊啊——”赤红了双眼的曾春贵拎起莲枝铜灯,砸过去…… 瞬间,鲜血染红了一池清水。 一个时辰后,曾大夫人带着人,把曾春贵双腿打断了。 天大光,曾家二老爷带着人,把曾大公子眼睛打瞎了,手臂打断…… 一波接一波,就发生在一夜之间…… 当众人还没反就过来,当天夜里,一群奇装异服的人,围困曾府,把曾府整个库房值钱的东西抢走了。 巡逻侍兵反应极快,追上了贼人,贼人拿出契书,曾家欠人家四万两银子,这次追债的。 南辕把曾大夫人、曾家二房、曾家三房,押过来,一一询问。看书喇 都认识,是九黎部落瑶族、黎族,签字和画押都是曾家所为,印章和签字,做不得假,而且合作已经十几年了。 曾家一顿操作猛如虎,把七七惊呆了,这就是不作,不死? 说回齐利平齐家,没有曾家的银两支持,墙倒众人推,最后只守着一间铺子艰难过活。 入了十月,孤城才有秋意。 秋风正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满阶花红,山明水净。 孤城选拔官员一事,上了议程。 由奚老主持,经付七七和越君玹有意无意的诱导下。 定下题目: 其一,孤城农业商业发展大计,如何带领百姓安居乐业? 其二,孤城地大人稀,如何吸引外面百姓迁移孤城? 其三,学以明礼,如何教化百姓? 拿到题目的考生们傻眼了…… 不是考四书五经? 也不考八股文? 也不做文章? 是策辩? 为何又小写提醒,“大胆创新!一切以建立新制度为主旨!实用,记住实用的方案策论!” 高堂明镜,太师椅上,奚老捧着资治通鉴、务农要术、曾国藩传三本书藉,读得废寝忘食。 听到奚老一惊一乍的啧啧声,台下的考生们,心慌慌! 有人忍不住,向监考官,提到,“能否请奚老先生暂出避一避?” 监考官委婉的转达了奚老。 奚老,他还嫌这帮崽子们碍事,让小厮装上三本书,他到人前逛了一逛…… 有了资治通鉴等三本书洗刷了脑子,眼下他们写的,都是狗屎! 气哼哼的丢下一句,“不拘一格的选拔官员,不是考秀才,考举人!” 考生们:…… 有脑子活的,懂了! 经过两天考试,卷子出炉了。 到真有几份不错的见解。 “时逢战乱,孤城可以收留没有户藉的丫鬟、奴隶,了解生平后,可落户孤城。不妨胆子在大一些,我们派人接了难民入内。” “孤城人丁分田极好,可是好多田地荒了数年,产量不高,学生不才,有一门制肥术,可以提高产量,制肥秘方为:动物肉脏、枯叶……” “农闲时,由衙门开展普及识字班,一县一班,主要目的识明懂礼,尊礼教。具体可重新着书:百家姓、生活百识……” “除了大力发展农业外,孤城靠海,河水纵多,走官道慢,可以多修河运,让孤城内几大县城商业流通起来。 学生曾走遍几县,澄海县分支澄河从……” “孤城海货、水果最多,成立商队联盟,派人走商路,将货卖出去!其具体计策:……” 第247章 撮合温孜羡和秋涧白 一切都在付七七的引导下进行,孤城,百废待兴,百姓众多如一张白纸,有利于她计划重新起一个如文明社会的官员班底。 她要找的官员是理念相通。 大胆! 创新! 支持改革! 听了付七七一席话,奚老不在像之前那样强烈反对。 只是奚老拿起一本英文书籍,全是螃蟹爬的字,看不懂。 “海外真的有自由的国度,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兵强马壮?” 七七把玩着手枪和手雷,“我的暗器,手枪,您老见过了?凭我们大玄的技术制不出来。这颗手雷,是我们有了秘方,巫叔领着人花了近一年的功夫,才勉强造出十分之一的威力。” 说到手雷,炸也三丈远,奚老心有余惊。 七七道: “百姓只有满足了最基本的温饱问题,才会追求更高的精神和技术上的突破。世界何其大,我们大玄只不过是其中一块陆地。” 这个理念很新鲜,奚老琢磨了几日,拨雾见明月,想通了这个道理。 “越世侄呢?”奚老转向正在撰写书信的越君玹。 越君玹停笔,浅笑,“我支持七七。” 如今他的记忆了也越发清晰,末世的他,就是接受了现代文明精英式教育。 他们越家的青龙基地除了异能者众多,但基建建设中依靠了各专业人才,共同打造。 见二人打情骂俏,奚老瘪了瘪嘴,“你们越家多情种,老秦阳王那混小子当年对初雪瑶……” 越君玹眼微暗,若他真的对娘一心一意,就不会有栾氏的存在,也不会有他与姐姐自小受的苦楚。 五日后,衙门口张贴了孤城官员名录。 知府,温孜羡,主理一城政务。 守城将军,雷惊虎,主理一城军务调派,驻防,募兵,协管监狱,军田。 通判,奚鸿轩,负责募税、银行、商行调度,农田开垦、水利灌输。衙门商队调派,走商货河运、海运。 四县县令:康河酒、吴承中、顾家和…… 职级、主责内容,一目了然。 齐利平脸色灰白看完整张告示栏,没有自己的名字,暗狠道: “奚老头子钓名沽誉,一半的官员都是他清流一派当初流放过来的官员。” 不过落榜之人是否思量,孤城已经正式步入治理中。 给雷惊虎留下六千人马,付七七等人起程往燕子城赶。 路过山绥县,经过几个月修复,山绥县虽伤战乱重创,但有了龙门镇的支持,已经恢复往日平静。 温孜羡一直任着代理县令一职,奇怪的秋涧白也在。 温孜羡盯着授印文册,“我去孤城任知府?” 七七指了指奚鸿轩,“他是你的副手,你知道我的理念,一切按龙门镇的规矩行事,着重改革创新,不拘一格,这小子也有一股蛮劲,接受新事物极快。” 秋涧白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奚鸿轩,剑眉星目,神色清明。 温孜羡偷摸的比划了下,无声道,我是女子?为一知府,可合适? 付七七嘿嘿一笑,拔高了声量说, “合适,极合适,你带上两千亲卫就任,留下一千亲卫照顾温姨她们。若是还有不听使唤,叫上雷惊虎,他那还有六千精兵,直接开打! 乱世用重典,不能坏了规矩。 我跟雷惊虎说了,让他慢慢募兵,不拘一万还是二万。” 奚鸿轩多看了城主和温公子,见二人过于熟络,而且城主见到温公子,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轻松。 见二人言语亲昵,秋涧白脸色微冷,终于忍不住。 “长治久安,怎能总用铁血手段,需要的是谋略、治世之道。 听说孤城流放的清流官员众多,都是曾经官拜三品、四品官员,如此人才不用?何需温兄前往任职?他无功名,过去又岂能服众?若不能服众,如何治理一城百姓?” 七七呵呵一声, “乱世英雄,你看北方炎王一介草莽出身,胸无几点墨,如今已然成气侯,替代了淮南一方势力,又形成了天下四分。” “再说有能力的官员众多有何用?我是请人管事做事,不是请一堆祖宗天天说教我。 又不忠于我,天天还意见相左。 没得浪费时间,我眼下赶时间练强兵,大兴建城,搞防御!要先人一步,形成固若金汤之势。” 接着她又是一声长叹,目光灼灼的望着秋涧白。 “按说,你这位名扬天下的涧白公子,若是肯在孤城待上一段助孜羡一力,我是最放心的。你不肯去,也不要紧,我请秋老带着小昭昭在孤城住上一段时日。” 奚鸿轩忽地瞪大眼,冒星星,“你是涧白公子?” 秋涧白面无表情回视付七七,眼露疑惑。 温孜羡扯了扯七七,低声道:“你叫他去作甚?” 七七耳语,“我把他放在孤城,若是你还拿不下他,你可白长了一颗脑子。” 温孜羡脸颊泛红,呢喃道,“瞎说。” 尽显女儿娇态。 然后。 刚进屋的越君玹冷冷的望向温孜羡。 秋涧白沉着脸,极力压抑着怒意:“我去!” 望着四人神色各异,奚鸿轩扣了扣脚趾头……他好像发现了秘密,这是四角恋? 七七见越大哥周气冷气嗖嗖的往上涨,她连忙拉过越大哥,回了屋子。 “有一个秘密,想听吗?”七七勾住脖子,一股热气吹过来,打在越君玹怵寒的俊脸上,越君玹神色缓了。 一幅痞痞的小模样! 越君玹佻眉,低头望去,慧黠之色闪过,猫儿眼欲说还休。 “小磨人精,越发胆大。” 付七七得意的笑了,小磨人精,这个称呼她喜欢。 然后语出惊人,把越君玹震住了。 “你准备撮合温孜羡和秋涧白?” 付七七笑意晏晏,“昂,温孜羡是女子!” 越君玹笑了,刹那,如焰火璀璨,满目星光! “呵呵。” 屋内荡漾着清越的笑声,似春雪融化。 “早知道不告诉你了。”付七七心漏了一拍,嘟嘴道。 越君玹被她的小萌样逗乐了,吻了上去。 七七反客为主,直接跨坐在越君玹腿上,由守改为进攻,柔软化为利器,搅动风雨。 异样的情愫蔓延,越君玹灼热如火。 五日后,山绥县由沈把头任职,待工作交接完成。 温孜羡带着两千亲卫赶往孤城赴任,身侧跟着一袭白衣,秋涧白。 而奚鸿轩像个小迷弟,时不时打量秋涧白。 奈何秋涧一身清冷如雪,让人不望而生畏。 他身陷迷雾,内心枷锁重重,关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伦理关系,仍未寻得答案。 转眼已至十一月中旬,龙门镇虽说也近海,但气温明显与孤城相差甚远。 寒风习习,一片苍色。 七七等人还未跨进龙门镇大门,传来急报,大队人马进攻燕子城。 入家门而不过,一行人刷刷的赶往燕子城。 第248章 离原归顺夷王,攻打燕子城 刚出龙门镇,就碰了一老一小。 付七七,"昭昭?" "秋巴精?!" "奚爪子?!" 七七刚喊完昭昭,还不待说话,被秋老和奚老的别样称呼惊呆了! 奚老头气势汹汹的跳下马车,抓起泥巴石头子全部往秋老身上招呼。 "你个秋巴精,当年若是拉太子一把,大玄何至于内乱灭国!" 秋老也没施展武艺,像个一般老头跳脚躲开。 "放屁,大玄气数已尽!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内里腐朽不堪,你以为就那个病太子可以凭一己之力擀旋。" 两人相互对骂,砸东西,你来我往,越跑越远。 最后付七七在一处河岸边找到两人,一身污泥,披头散发的白丝全是枯叶,显然是加一块一百多岁的老人赤手空拳打了一个架。 前面一堆柴火上,正烤着两条鱼。 二人惺惺相惜,时不时相互拍拍后背。 这画风… 七七寻了块石头坐下,薅了一把枯草,把玩。 “姐姐,你就带我一块去吗?”小昭昭扯衣袖,撒娇。“师傅说,我在山绥县太丢脸了,玉不雕不成器,人不琢不成才,让我迎难而上。” 付七七想了想,有道理,不能疾医讳医。 “但是你一路上要听从指挥,不可像山绥县一样胡来!” 昭昭点头,“哥……” 哥字没说远,前方秋老耳尖,扭头,“昭昭,过来!见过师叔。” 小昭昭哒哒哒走过去,甜甜道一声:“师叔好!” 奚老头见鬼似的表情,“你个秋巴精,拐个毛头小娃娃当徒弟?你没事吧?” 他见秋老一幅高深莫测,奚老头瞪眼,“不对!你打什么主意?你算卦占筮?卦相如何?” 秋老不紧不慢的取下一条烤鱼递给小徒儿,只笑。 然后,一路上,奚老看珍惜动物一样,一直盯着小昭昭,似要盯出一朵花。 第二日十时,赶到了燕子城,付七七匆匆见过蔡县尉和柯成毅,汇报了农耕及难民安置一事。 七七见二人忧心战事,安抚道: “晚季水稻收成不错!新建的慈新县和寿光县难民安置极为妥当。你们继续按条程办事,百姓安定,养蚕务农仍是第一要务。 吃饱了肚子,有了衣服蔽体,百姓的心才踏实了。” “另外,敌人来袭,围困我们燕子城一事,你们无需担忧。有越元帅和我呢。我们人少,但我们有无人比拟的厉害武器。” 闻言,二人脸色渐缓,接过批示退下。 七七赶到旁边议事厅,北辙正在汇报兵力情况。 “今年收留难民近五万人,其中募兵加上降匪新增一万七千人,原编制有两万多兵马,合计四万多兵力。” “越承钱和藏丰羽分别带兵三万多人,加一块有六万多兵正逼近弧峰岭,。 “越承钱是跟……成风大将军过来……” 说到此处,北辙停滞了下,看了眼主子。 越君玹不置可否。 付七七没有听出北辙口中特意咬字的成风大将军,她敲了敲桌子: “明白了,越承钱将离原送给了夷王,此番挥师南下,意在收了南荒和淮南。原计划将申残做为先锋军,只是被我们提前杀了!” 北辙,“城主高见,离原于九月归顺了端州夷王。” “不是说要活祭了我这个妖女,还大玄天下统一,还有几帮人马呢?” 回到燕子城,马不停蹄,还没有喝一口水,七七接过月色递来的温茶,一饮而尽。 北辙,“南宫家和风家早先派过使者,见城主和主子不在,已然回去。据我们探子消息,他们两方人马,正在北方战事打得火热,双方争强新冒头的炎王。 若是真来人,也不成气侯,最多不过三五千人。” 七七点头,看向越大哥,战事还需越大哥挂帅。 越君玹沉吟片刻,说道: “飞鸽传说,让孔将军将榆县一万多兵马,走水路,绕到武郡城压近孤峰县,断了他们后路。” “其余布局,待明日赶到孤峰岭再做打算。” …… 当付七七赶到孤峰营,见到一百多个萝卜头,穿着小型铠甲,短刀横劈斜刺。 最前方一身黑甲小少年异常眼熟,七七眸光一颤, “岩岩?!” 正在操练的付景岩身子一滞,转头,正迎上怒气冲冲的姐姐,他乖觉走到姐姐跟前,低头。 “姐姐你说过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一百五十人不能作为前锋军,但是可以做医疗兵。若是战事吃紧,我们可以做为神机队的后备军。” “小子,有出息!”一声调儿啷当。 付七七扭头,“李一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了临都城?” 正是在山绥县分别的李一绥,听说回去处理叛徒一事。 李一绥,“想你了,就回来了!” 付七七蹙了蹙眉,没一句真话。 望着已经到她胸高的岩岩,叹了一口气,“即是如此,你带着你的亲卫军,暂且留下。一切听从越大哥安排,不可冒失行动!” 岩岩眼眸微亮,点头。 高坡上。 付七七取下望远镜,睁着美目,睨向远方: “对面那个像傻二愣的,就是越承钱? 浑身上下写着草包二字,你说你,当初怎么被他们娘俩几个,诬陷杀了你父亲,被人抢了王位,还被栽脏嫁祸。” 南辕解释道:“主子就是担心老王爷,那贱妇又把我们几人支开,主子才中计了。” 越君玹目光闪烁了两下,佻眉道,“那个时候……” 是我,又不是我。 七七忽地想到时空交错一事,吐嘈道,”果然智商不能一分为二。“ 对面,越承钱和栾楚山等人知道越君玹已经来到孤峰岭,踱马来到防线外。 栾楚山嚣张叫道: “你们燕子城一群软脚虾,认个女人,裤裆那玩意还能立起来?” 张卫恶狠狠的盯着他:“你奶奶个熊!一身细皮嫩肉,老子把你压在床上,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你就知道老子那玩意能不能立起来!” 栾楚山脸上的嚣张的笑意逐渐阴险, “一群贱民!越君玹那个孬种,也就配与你们一群没教养的贱民吃在一个锅里。听说那个孬种和妖女私定终身了? 一群害马之虫!” 声音传至高坡山,听得一清二楚。 南辕脸色一变,“栾楚山!” 越君玹乌眸凝聚,似暴风雨来临。 “姓栾?那就是那个贼妇的娘家人?”付七七跳下山坡,随后问道。 “是栾家二公子!”南辕恨声道。 付七七款步前向,站在张卫身旁边,笑了笑,一脸天真烂漫,眼里涌动着杀机。 “越承钱?栾楚山?” 越承钱突然感觉自己呼吸颤抖,前所未有的欢喜五脏六腹,喃喃道:“仙女!” 越承钱不好女色,绝色美女站在他跟前,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张画。看到眼前的青衣女子, 付七七接过旁边侍女的弓箭,瞄准栾楚山。 栾楚山顿时慌了。 倏得。 咻 一道箭矢破风袭去! “救命——” 第249章 计划活捉越承钱 一根箭矢快如闪电,破空而来,发出了摧枯拉朽的呜鸣之响,直击栾楚山! 就在箭矢将要射中栾楚山时,越承钱身后跃出一个脸色红黑的斗笠男,眸中带着不屑,就像看一条恶虫一样,直接斩断箭矢。 “高手!”付七七凝眉,她裹了异能,还能被对方一斩而断。 见路叔轻而易举的挡掉偷袭,栾楚山哈哈大笑,面带嘲讽。 突然,狂风大作,一道巨雷闪电从天空劈下,纵是斗笠男反应迅速,掳走越承钱;可栾楚山被人救慢了半步。 闪电雷霆,噼啪作响,在他头顶炸开。 瞬间,他全身着火! “啊啊——” 不消三息,一只光秃秃的烧鸡,在草地上溜鸟狂奔。 “哈哈哈——遭雷劈的玩意,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张卫笑的肆无忌惮,“哟,才牙签大的玩意,还他妈的说人家立不起来!丢人现眼!” 大家并不知道是越君玹施展了雷电异能轰炸,只盯着牙签大的小鸟哄堂大笑。 嗤笑声中,只有越君玹静默不语。 越承钱恨恨的望着压了自己十几年的“兄长”,长身玉立,好似天地间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他讨厌这种感觉。 而且天仙似的美人,竟然……竟然与他十指相扣! “我们越家族老已经将你这个弑父败类除族!你不是我们离原秦阳王府的人!就是一个贱民……” 然后。 还抖了抖那象征秦阳王身份的皇冠。 “傻缺!”付七七见这货对她笑,恶心道,“像只求偶的公狗!” 越君玹古波无澜的眼眸瞟了一眼,“是吗?越家族谱在你们手上?你们有这个能力将我除族?所有族老们都答应了?” 越承钱一惊,“是你这个恶贼偷走了族谱?你杀了父王,还敢偷了我们越家族谱?无耻!畜生!” 越君玹并未理会,目光跃过他,落在后方一身明光铠甲的老将身上,老将神情复杂,听到越承钱的话,眼底闪过厌恶。 他是成风老将军,老秦阳王曾经的副将,一辈子在战场并肩作战,亲如手足。 也是越君玹半个师傅,带他出入战场,多番生死与共。 久久,不知道成风大将军想到什么,眼圈微红,厉声道:“我必将亲手将你缉拿,送你到王爷墓前长跪谢罪!” 越君玹见他鬓角斑白无力的垂落在两边,满手皱纹仍手握三十斤的霸王戟,有片刻动容,轻叹一句,“我无罪。寒风露重,您腿寒之症切莫大意。” 像家人一样的关心,让越承钱不安,他又跳出来,“无耻之辈,手刃亲身父亲,没有一丝悔意!你该如母亲说的,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越君玹视他为跳梁小丑,深眸扫过纵多熟悉的面孔后,拉过七七,两人双双离去。 成风老将军,一双浑浊的老眼,在兄弟二人身上转悠。 一个傲骨将相,足智多谋。 一个刚愎自用,狂妄自大。 高下立判。 他眸光一凉,长长的一声叹息,卷在冬日的寒风里。 回到营帐。 越君玹召集众将,一众围着沙盘。 孤峰岭是燕子城的关卡,原来的城门,只不过比一般县城高上几寸,张卫过来驻守时,命人重新修建城门,如今还未完善。 张卫能把离原和藏家军拦在关卡外面足有三日,皆因为关卡刚好在两座山之间。 北向和南方绵延大山,全是密林,往东向,则是渭河,行水路。 越君玹指了指离原军营地,“离原来的两万士兵,我计划智取,若是能逼其投降,为上策!” 南辕明白主子的意思,都是昔日同袍,“若是智取,由主子引开成老将军,其余人等,我率兵攻下!” 越君玹摇头。 聪慧如七七,她懂,“你想收了离原这批兵马?逼越承钱?” 越君玹笑意流转,点头。 翌日,双方叫阵,由陈将军领兵,试探性的打了一仗。 你来我往,打了三日,各有伤亡。 第四日,天光及白,离原军哨军突然冲回营帐, “王爷,越君玹只领了一千多人在大庾岭抓捕白狐,已经转悠了小半个时辰。” 越承钱睡眼怔忪,听到越君玹三字,立马从床上蹦起,“那个贱民只领了一千多人?” 反复确认后,他立刻召集五千兵民杀向大庾岭。 成老将军正在晨练,急忙拦住越承钱,“两军交战,战事紧张,他向来知轻重,有身为将士的担当,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捉何白狐?恐有诈!” 见这老家伙夸越君玹,越承钱眼冒酸水,“哼,我们的人已经观察了半个时辰,那个畜生就在山里抓白狐。行了!你带兵守好营地! 等我把那畜生活捉了回来!” 成老将军见劝不动,“我跟你一道去,你且等半刻钟。” 成老将军前脚刚走,越承钱后脚就带人朝着大庾岭去了。 待成老将军换上铠甲后,直接被人拦了下来。 如此纠缠,直到前远传来轰轰——炸响声。 士兵急报,“大将军,敌袭!” 成老将军望着大庾岭方向,太阳穴突突一跳,眼下只得翻身上马,带人往嚎沟方向狂奔。 小半个时辰后,越承钱赶到了大庾岭,隐隐绰绰,半山腰上果然有越君玹的身影,他面色一喜,带着三千士兵,成人字型,朝着半山腰包围而上。 进入密林后,光线阴暗。 “主子!白狐往西边走了!” 越承钱听出了是南辕的声音,“朝西边围上去的!” 刷刷! 几千人铠甲穿树,发出铁鸣铮铮之声,追着前面喊叫声。 不知什么时候,喊叫声突然戛然而止。 又走了一刻钟,越走越静,静的让人可怕。 “哇—哇—”一阵嘶哑声传来。 士兵们 “谁?”越承钱心理发毛! 循声望去,一名士兵低声道,“是乌鸦。” 一阵寒风刮来,呼啸而过…… 后方的士兵们发现,旁边的人突然消失了,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他急喊:“胡三汉?冯宝财?“ 越承钱有股不好的预感,正心烦着,“喊什么?闭嘴!你们几个上树,看看越君玹在那里!” 第250章 有鬼啊?有妖怪?! 天穹乍暗,天阴了下来,寒风籁籁,树枝摇晃,像鬼影重重。 莫名的,大家打了个寒战。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已经有十多名士兵爬上树梢,四下张望,寻找越君玹一行人身影。 “啊啊——什么东西?”士兵双脚乱踢,惊恐地大喊。 大家寻声望去。 只见,树杆上凭空冒出几根藤蔓钻了出来,直接缠上士兵的双手双脚,不过眨眼间,把十来个士兵捆成一团,倒吊在树杆上,脸色越来越青,直至断气! “有鬼?” “有妖怪?” 众人大骇拔腿就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树上长出会动的藤蔓。 见士兵们无纪律的四处乱散,越承钱脸色变得漆黑无比,抹了一把虚汗,命令道:“用刀把他们砍断!” 上百个士兵刚举起大刀砍向大树的藤蔓,只是刀身未近,从地里冒出无数颗荆棘、藤蔓,手臂长的刺针刺直接刺穿上百个士兵。 不过几息,上百名士兵,突目圆睁,像一个个吊死鬼! “啊啊——” 惨叫声响彻森林,半空中鲜血似雨,晒落在地,显得狰狞! “啊!真的有妖怪!” “死了!全部都死了!” “啊!血!好吓人的血!” 温度骤然下降,士兵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抱紧长刀往山上冲。 越承钱虽然也惧怕,可是一想到越君玹突然没了声音,是不是跟他一样,遇到了诡异之事,一定要亲眼见到他死了,他才安心。 思此此,他直接取起弓箭,射杀了跑在最前面的士兵。 “谁敢跑!按逃兵处置!” 士兵们被震住,一下子一动也不敢动。 只闻惨叫声阵阵。 胡将军瞪着幽暗的森林,显得格外阴森,战战兢兢道: “王爷,这里邪门,我们留下三千搜索越君玹,我等护王爷堵在山口处,凭他有三头六臂肯定逃不出王爷的手掌心!” 他知道王爷的心病,一定要亲眼见到越君玹死了,才能安心。 越承钱心动。 齐副将转着眼子,凑过来,“王爷,如果是妖怪,我们把他捉回去,以后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谁还能打过我们!” 越承钱是个莽夫,一听眼大亮:“管他是妖是鬼!本王捉了他,弓箭手准备,射击!” 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最外围手持盾牌,后面站着弓箭手围成一个圈,一声令下,朝外拉弓。 咻咻咻—— 箭雨齐发,四处乱射。 然后,射了个寂寞…… 只有野鸡、野兔乱窜。 一阵鸡飞狗跳后,又陷入死一般寂静。 不远处付七七吸收完一颗八级丧尸晶石,脸色恢复红润,轻声道: “越大哥,既然这五千人全是越承钱的嫡系部队,我们今日全收了。待会儿,你堵他们。” 身侧的越君玹双手间雷电闪烁,“好!但切莫太耗神伤。” 越承钱正领着人小心试探的往前走。 骤然! 他前方的一排小树,肉眼可见,树杈在寒风中任意生长,很快,形成一堵墙,密不透风! 瘆人的慌,太骇人了! “快跑!” 一侧士兵慌不择路,四处乱窜。 跑了不过三五米,天空中黑云密布,一刹那,聚集一条巨蛇一样的蜿蜒白光,从天空中砸下来! 轰隆! 一声巨响,炸在逃跑的士兵跟前。 越承钱反应急快,躲开雷电,向右边窜去。 又见。 右边一片半米高的荆棘树苗,张牙舞爪的,长成一堵墙。 胡将军急忙拉着他又往左边窜去。 又是一道巨雷闪电,砸了下来,直接砸出五米深的大坑。 “天罚?” “快跑呀!” 越承钱吓的脚发软。 慌不择路间,有三条藤蔓锁定他,已经缠了上他的双脚,藤蔓越缠越紧,双腿箍出无数的鱼珠子渗出,他拼命动转内力,抵抗藤蔓。 “什么鬼东西!快来救本王!” 旁边的亲卫纷纷举刀举剑,砍向藤蔓,砍断了这根,又长出另一根,好似无穷无尽。 胡将军阴冷的拽过几个士兵,丢在缠在越承钱身上的藤蔓上,瞬间,三名普通士兵被藤蔓上的针刺扎出无数血水,头一歪,死了。 越承钱见身上的藤蔓松了松,喝道:“快点多丢点人过来!快救本王。” 另外的亲卫见状,立马也丢去十几个普通士兵。 其它普通士兵吓傻了,王爷让他们送死? 机灵的赶紧不要命远离越承钱。 不远处的付七七见状,立马捏碎一颗八级丧尸晶石,快速催动藤蔓生长,“越承钱这个胆小鬼,拿士兵换自己的命。” 越君玹见七七已经用掉了六颗八级丧尸晶石,满脸大汗淋漓,皮肤下连纤细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他拉住七七。 “让希雨带人上来,你不可在行动!” 付七七扯了扯嘴角,继续催动体内的木系异能:“放心,我有分寸,今日说什么也要留下越承钱!” 直到填进去五六十人,藤蔓才越发的松动,越承钱死里逃生跃出藤蔓,此时双腿已被扎成筛子,浑身气力一抽,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巨雷闪电不断在轰炸,树枝荆棘到处在生长。 随着岩岩吹响哨骨, 左翼希雨带领的神机队头戴盔甲,冲了上来,举起手雷,铺天盖地的朝人堆中丢去。 右翼岩岩的亲卫队,近两百个少年,手持小型弓箭赶了过来,爬上树,朝前方拉弓射箭。 整片森林中,五千多人绝望的惨叫声弥漫。 待最后一堵树墙长到五米高,耗空了七七最后一丝力气,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越君玹立即收回精神力将七七接住,低呼一声“逞强!” 拿出一旁的丧尸晶石,吸取能量,缓缓的传入七七体内。 突然,一道掌风破风袭来。 越君玹为护住七七,来不及迎敌,生生的吃了一掌,吐出一口鲜血。 又见右方来了一人,双刀回旋袭来,越君玹放下七七,抽出长剑迎敌。 越君玹认出了二人,正是一直守护在越承钱身侧的高手,路全,何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摆脱了李一绥带去暗卫。 刀剑相击,白光闪闪。 越君玹压了压异能乱窜,一股鲜血也硬生生憋了下去,若是苦斗下去,今日必伤重伤,还有七七。 趁着一个半空横劈挡下路全长剑的功夫,越君玹冷嗤道:“你们二人与我在此纠缠,怕是晚了半刻钟,钱承越将尸骨无存。” 第251章 越承钱腿废了 路全和何姑骤然顿住,齐齐转头,前方手雷轰炸声阵阵,无数的鲜血和残肢乱飞。 二人对视,心一惊,一心想刺杀越君玹,忘记王爷陷入危机。 “走!“ 丢下越君玹,二人急步飞掠,几个闪身,进入树墙里面,找到了被护在中间的越承钱。 就见他全身鲜血淋漓,脸色苍白如纸,瞳孔震缩,在极度绝望中。 突然看到路全和何姑,绝望中出现的一缕曙光,他“哇——”一声昏厥过去。 最后,路全和何姑也不过带出十来人。 而且越承钱的腿,彻底废了! 直至夜间九时,七七缓缓睁开眼,床边火炉烧的红通通,月色正在一旁支着下巴打盹。 月色听到响动,扭头一喜,“主子,你醒了?” 连忙,将火炉上煨着的参汤,倒出一碗。 “嗯。” 七七轻轻的活动了下筋骨,顿觉全身酸痛,今日托大,耗了十几颗八级丧尸晶石,身体哪里能撑得住。 她接过月色递来的参汤,一饮而尽。 “战事如何?越大哥呢?” 月色接过空碗后,替主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密集的汗水, “越公子送主子回营帐后,赶往渭河,正与成老将军对阵。 今日藏家军是一个叫左必的带队,带叫唤着取主子你的人头,张将军气得,直接让六门火炮轰过去,他们的士兵吓傻了眼,泄了斗志,等张将军与何将军打人打过去时,他们节节败退。” 七七见诸事顺宜,打发了月色,从空间拿出丧尸晶石、五百年的人参…… 她喝完锅里的参汤,就直接拿起那颗五百年的人参像啃黄瓜一样,一点一点嚼,药力化为异能灵力,滋润着五脏六腑。 待一阵神清气爽,才开始用丧尸晶石补充异能。 咔咔—— 微弱的响动,从屋顶窜到窗户处。 她掏出一把飞刀,朝窗外掷过去! 人影闪动,响起李一绥调儿啷当的声音,“七七,你谋杀亲夫?” 七七停手,就见李一绥推窗跳入,目光直接落在七七旁边的丧尸晶石上。 “这就是江湖人密传,你手上有令人功法大增的宝贝?” 在龙门镇时,一波波的江湖人暗杀、偷袭……都被她和越大哥逼退或丢入后山喂狠。 付七七心思一转,他一直跟着她身边,莫不是一直贪图她的宝贝? 若是如此,送他一颗也无妨。 七七直接丢去一颗三级丧尸晶石,说道:“今日劳你带人帮忙引开越承钱身边的高手,才不费一兵一卒,灭了越承钱的五千嫡系亲卫部队。” “送我?”李一绥接过一颗菱形的晶石,红焰似火,用内力控测,能控出这是一颗蕴含能量的宝石。 见他反复探测,付七七懒洋洋道:“你们不具备修炼体质,无法汲取晶石的能量,送你当个稀罕物。 不过,我手里没几颗,也是旁人所送。从何而来,我也不知道。” 李一绥倏地抬头,“修炼?你们去过秘境墟?或者,你们在秘境墟学艺的?” 难怪她的神韵,酷似那张画相。 不对! 昭昭的长相更像那副画相。 付七七茫然,“秘境墟是何地?” 李一绥忽地笑了,“哦,可能是海里,可能是一座山上……谁知道呢。” 付七七不当回事,李一绥经常嘴里没一句真话,虽说干的是杀人的买卖,不过,禀性还成。 天光及白,越君玹还未归来,回来的士兵禀道,两军隔河静默,谁也没有动手。 但藏家军营帐闹翻了天,争执不断。 此次藏家军来了两拔人马,一拔是藏丰羽,夷王的大儿子;一拔是左必,曾经与申残、夷王……拜把子的五兄弟之一。 藏家军如申残一流,视人品如草芥。 如大公子藏丰羽一流,尚存有良知。 因为左必昨日吃了败仗,一大早就派人去沅州抓捕难民、百姓。 藏丰羽不允。 “既然付七七和越君玹喜欢收留难民,天天传着爱戴百姓,我们就以难民当肉盾,看她付七七那个妖女敢不敢堵我们。 有了难民,我们能最快攻破孤峰岭关口。” 左必手里转动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阴恻恻道。 藏丰羽凝眉:“用兵用策,是两军作战,与百姓有何相关?况且父王志在天下,百姓们都是父王的子民。” 左必不屑,暗骂道伪君子,他们藏家军干这种事,还干得少?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难怪大哥迟迟不立他为世子,一身的书生气,没一点像大哥有血性! 不过,还是给他两分面子,眼神倨傲,仰头道: “大玄三四十个州,两百多个县,还差沅州几万百姓?再说,我们就抓一二千人足亦。 付七七那娘们,杀了五少和申大哥,王爷可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捉拿付七七。 若是活捉,就在王爷登基前活祭。 若是死了,五马分尸后,拿她人头敬人皇,拿她身子敬五少和申大哥。” 父王以为花点银子,派几波江湖人士,取了付七七人头,即可了事。 他没想到付七七成了气侯,不仅手握神兵厉器,占了燕子城和孤城,还杀了申残。 父王勃然大怒。 不顾诸侯联盟合约,借着申残的死,和已经丢了两万人马一事,倒是先派了五万人过来。 说到底,其它都是小事,活捉付七七,主要是为了又多了一个理由,名正言顺登基。 藏丰羽压下心思,淡气道:“若是左将军以难民百姓做肉盾,攻击燕子城,此行太过狠辣,此战,我的部下暂且退一退。” 左必见他丢下话,气定神闲的出去了,气得砸了一把椅子,“孬种!” 直至第三日下午五时,踩着天地间最后一点余光,越君玹一身伤痕累累的回到营帐。 七七急忙迎了上去,扶住他,木系治疗异能在他体内走了三圈,面色大变: “受了内伤,身上也有多处刀伤。怎么伤的这般重?” 南辕抱屈道:“主子本来就受了内伤,还执意与成老将军一对一单打,单打吧,主子使出全力也能胜过。 可是主子不使用内力,仅凭武术招式与成老将军每日打了两个多时辰。” 付七七微微一愣。 越君玹脸上苍色如雪,温柔浅笑,“无碍。” 后面传来重重哼声,“奸炸之辈!” 付七七借着灯火,就见一行士兵,押了五人,第一个就是成风老将军。 ? 南辕见城主疑惑,音调愉快道:“我们用手雷和火炮炸开一条路,直接掳了他们主帅,如今一万多人还围困在朝河。” 成老将军脸色更难看了。 “哟,成老将军要来我们燕子城做客。”付七七讥讽道,擒贼先擒王,这里头估计也有成老将军放水的缘故,越大哥也是那一万多人昔日主帅。 成老将军黑着脸,“你就是那个惹了天怒的妖女?” 第252章 痛打藏家军 付七七笑了,笑容极其微妙,“惹了天怒?好大一口锅。无能之人,才想着找个女人顶罪。 说来,听说你跟房家关系极好?我这个好名声还是劳房瑶箐所赐,毒蝎心肠的女人,抢个男人抢不过,就蛊惑世人,到处传谣。” “若是谣言,为何就你能设计出手雷?火炮?听说有人偷了配方,炸死了一波又一波,还是没有研究也。”成老将军巨目死死盯着她。 “我说,巫家来了二十几人,一来就天天跟郑蛮子争巫叔亲传弟子的身份,闹了一月,又跑了四五人。敢情是偷了我的方子。”付七七恍然大悟。 就那平日里晃荡,看到的几道程序,没个三四年,可研制不出来。 况且,她还有大炮呢! 越承钱两条腿废了,当天已经被人送回离原。 如今离原的主帅成老将军也被抓了,左必气得破口大骂。 原计划抓到二千难民和百姓,再来激战,眼下不过刚够一千百姓,只走赶一波,但不得不动手。 翌日,晨曦乍晓。 “城主!越元帅!藏家军在城门外叫阵,今日有异,带了一群普通百姓。”一名士兵赶到营帐急禀。 付七七和越君玹快速赶到城门上,拿出望远镜,望着远处有一群手无寸铁、衣衫褴褛、神色凄惨的难民们,走在藏家军的前面。 难民们稍走得慢一步,就被藏家军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直接打死了五六个老者。 七七脸色崩不住! 气得一青二白! “逼得老娘用坦克和机关枪?!” 越君玹神色看不出喜怒,但深邃的眸底聚集漆黑一片。 “好!” 原来担心使用重兵器,有伤天和,可如今横在他们之间的是,杀人和救人,只有二选一。 雪山崩塌,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付七七回到营帐一处秘密仓库,从空间倒出一百多把机关枪,希雨和岩岩各分了一半。 就是南辕和北辙,也各分了一把。 “能连发打几百发子弹?”南辕抱着长长的铁家伙,吞咽着口水,没想到城主还藏了私货。 又见主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看来主子早就知道了。 那就好! 待左必带着三万人马赶到时,就见城墙上付七七和越君玹二人气定神闲。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他们有两万人还在围困离原的一万人,如今城墙上不过一万多兵马。 “滚过去,你们跪求付七七打开城门,还能有一条活命!”左必站在战车上,眼神阴鸷的盯着二人。 士兵们收到命令,砍断绳索,鞭打着百姓往城门口走去。 离城门口不过两百米距离,难民和百姓们跪成一片,退后一步是死,往前一步也是死,抱着一丝希望,哀求道: “谢付城主救我们一命!” “您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求您救救我们,我孙儿才两岁……” “哇!我不想死!老天爷,谁来救救我们?” 付七七深吸一口气,额上青筋直冒,运转木系异能压住那股冲下去扭断他们脖子的暴躁,打了一个手势。 城墙上洞眼处,突然冒出一根根长钢棍。 “打!”付七七阴森森的笑着。 “突!突!突!” 一颗颗子弹朝着难民身后的士兵射去,瞬间倒下一百多人。 又是手雷,又是火炮,今日又搬出连续发射的暗器? 他娘的,付七七到底有多少神兵利器! 左必骤然遍体发寒,喊道,“这是何暗器?” 无人回答他。 只有连续不断响起的子弹突突声。 左必见暗器跃过了难民后面的士兵,知道她顾忌难民,喝道: “拿这群贱民挡在前面!” 付七七见前面的士兵抓起脚下的难民,放在胸前挺进。 “草!” 她爆粗道。 二人双双跳下城楼。 钻入一个坦克内,七七熟练的驾起坦克,缓缓向前。 见铁壳子开了过来,城门口的士兵们打开了城门。 左必见城门正在打门,嚣张道:“死娘们,还装大善人,老子就知道有效!” “弓箭手准备!投石车就位!准备攻城!” 藏家军听到命令改变阵型。 突然,城门口钻出一个大铁旮沓! 巨大无比! 有一间房子大! 左必突的背脊发凉,这……不会……又是一个神兵厉器? 就见大铁旮沓绕过难民群,径直朝他们的弓箭手而来。 “放箭!”左必僵硬大喊。 四面八方的箭矢射去! 徒劳无功! 箭矢刺向大铁旮沓后,分毫未伤,直接掉落在地! “该轮到我们表演了!”付七七话落,越君玹眸光危险地眯了起来,扣动机枪。 “突突突——” 穿甲弹如雨,扫向弓箭手! 子弹穿过铠甲,一片又一片弓箭手应身而倒,马匹受惊四处乱窜。 “啊啊——” “嘶——吼——” “盾牌方阵!列阵!防护!”骑兵将军心痛的在滴血,高喝。 后面涌上几百个高大魁梧,臂力强大的盾甲军,叠成两米高的方阵,保护骑兵撤下。 付七七冷笑一声,直接开着坦克朝着盾牌方阵碾去,瞬间盾牌方阵四分五裂。 纵是左必这般凶残之人,看着大铁疙瘩轮子,碾成碎骨的尸体,一股恶心呕出来。 还不待他多加安排,就见城门口一片高场呼喊声,是付家军的骑兵和战车涌出来。 “战车!快拦住他们!” “骑兵绕过铁旮沓,攻入城内!” 左必认为时机到了! 希雨带着神机队正隐在骑兵后面,随着希雨一声令下,一颗颗手雷,丢出藏家军人群中! “轰!” “轰!” 轰天炸地,血尸飞舞! “他娘的,他们有多少手雷!”左必歇斯底里的大喊! 就见付七驾着大铁旮沓,朝着他的战车驰来! \"拦住她们!\"左必双眼猩红。 一排排穿甲弹,已经打得他周围的亲卫,七零八碎。 几百人士兵围上大铁旮沓,想以人海战术,逼停大铁旮沓。 刀、剑、长枪、矛、盾、斧、钺、戟、殳、鞭、锏、锤、叉、钯、戈……十八般武器,轮流砍、劈、刺…… 而大铁旮沓不过出现几个凹凸印子,里面的人,不伤分豪,那骇人的暗器,也不断的从铁管子里,往外冒。 刀剑不进! 好厉害的武器,近看了,左必直觉渗人的慌。 “往右边走!” 亲卫兵抽打着八匹高大黑马,急速调动方向…… 可惜不过小刻钟,付七七追上他,直接将他的战车碾碎。 跳上一匹战马的左必,游走在士兵中,不断躲过射来的子弹。 他知道,今日这娘们缠上他了! 远处高地上,藏丰羽全身发麻地看着前方战场上,左必三万大军对敌付家军一万大军,才过不到半个时辰,被人痛打落水狗。 浮尸如叶,满目皆是。 他望了望身后的八千人名士兵,艰难道: “等左将军半个时辰,时辰一到,我们撤出孤峰岭!” 第253章 大获全胜! 最终,左必死在战场上! 死在付七七的左轮手枪下! 主帅一死,退兵如潮,可惜,退路已断。 正当众人绝望时,张卫和何将军派人高呼: “降者不杀!缴械不杀!” 一个个颓废茫然、丧失斗志的藏家军,丢下手中武器,纷纷跪倒在地。 最后,藏家军三万兵马,死了近一万人,伤了近八千多人,好全乎的还有一万多人。 而难民们,活下了三百多人,被安排进了安置营。 为了收留难民入内,燕子城各个关卡处,本来就建了安置营。 士兵们在安置营,早就生起了一堆一堆的火,内里暖烘烘的。 最先进来的是一个大汉,汉子一手抱娃,一手拉着媳妇,打量着宽大的营房,靠墙边放着一排排床板,上面干净地叠着被子。 “爹,这里一点也不冷。” 一个女孩勾住父亲的脖子,望着火堆呢喃道。 有被子、有火堆、还有咕咕噜噜冒着热气的开水…… 一切美好的让人不敢相信。 他媳妇拽紧汉子,害怕道:“他爹,他们不会要将我们卖掉吧?” 后面排队又跟来二十几人,听到女人的话,大家眼里一片死寂。 一名士兵拿着册子进来,笑道说: “想什么呢?卖你们?卖给谁?若论价值,你们三百条人命,可值不了我们一箱手雷。为救你们,你们消耗了多少手雷。” “放心吧,我们燕子城收留的难民有五六万人!” 难民们一听,有几分信了。 待登记完名册后,又见士兵,抬来一锅羊肉萝卜干菜汤。 大家不敢置信的接过 “爷爷,有肉汤!”一名娃娃吸溜着鼻子,端着木碗惊喜道。 一旁的老者,因儿子媳妇已经死去,一直在垂泪。 成老将军站在安置营外,听着每个营房内的或窃窃私语、或高谈阔论。 他自从被抓来后,并没有关押他,还给他安排了一处营房,随他四处走动。 收留难民?还给分配田地?为救难世,不惜耗费重要军资?难民们有被子、有食物? 成老将军第一次有了疑惑,这样仁心仁德的少主,怎么可能杀了他父亲? 凛冬的风冷硬如刀,站久了,成老将军的手掌和脚趾头都冻得冰凉。 他哈气跺脚,还是不够灵活,又将指节掰得脆脆作响。 月色打量他许久,见他双手冻僵的直吹气,盛了一碗羊肉汤递,“老将军,天寒地冻,喝完羊肉汤。” 成老将军傻愣愣地接住,连肉碎带汤,一碗下肚,身子暖和过来。 又见前面医疗营地,又忙碌开,他走了过去。 这时,付七七急色冲冲,撞向发呆的成老将军,忽地,灵机一闪: “几千人重伤,大家忙的马不停蹄!就你一个大闲人!你跟着我,处理伤口。” 成老将军脸色一变,想开口喝骂,不过眨眼间,就见付七七已经来到一名破肚的士兵跟前,面不改色的,夹出一团堵伤口的布条,眼疾手快的撒上止约散…… 成老将军喉咙一滚,把骂人的话咽回去,双脚也不由自主的走到付七七身侧,蹲下来,帮着扯开士兵的破烂衣裳。 “把蓝色瓷瓶递过来!”付七七指挥着成老将军。 成老将军递去一团蓝色瓷瓶,付七七瞥见他手上的泥污,皱眉道,“去洗手!手里有多少细菌?若是感染了,士兵们白治了。” 成老将军望着黢黑的大掌,早先帮人抬担架,抓到了泥土,确实残留在手上。 他低头不语,去到一旁的水桶里洗干净双手,连指甲缝里的泥土都一点一点扣出来,然后又往旁边的水桶舀了一勺干净的水,冲洗。 回到付七七身侧,他把两个手,翻着面, 付七七勾唇,只是说出来的话,严肃无比,“行了,这个伤名我已经缝好伤口,上好药,你过来用纱布包扎!” 成老将军笨拙的将白布缠在士的胸前,一圈绕一圈,两圈后,小声问过只要三圈,他才打了个活结。 就这样,付七七一个接一个处理重伤士兵,成老将军在一旁,递药、清理、包扎…… 见到城主像吼孙子一样,吼成老将军,南辕揉了揉眼,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老将军怕城主?!” 肯定的语气。 越君玹眼神闪动,带着南辕赶去了俘虏营。 五个时辰后。 “先回去吃饭!”七七终于叫停。 忙了整整近五个时辰,他们两人中间只吃了两个馒头,就是七七早就饿得前倾贴后背。 成老将军直起身子,走起路来脚步发虚,一晃一晃。 “噗呲——” 见他像喝醉酒的小老儿,付七七笑出声,高兴不过一秒,她费劲地直起腰,头冒金星,一个趔趄差点摔趴! 成老将军呵呵,直接嘲笑他。 付七七一直在做重伤战士缝合手术,为了赶速度,直接用催动木系异能加手术缝合的组合方式,快速医治,一个接一个抬来,抬走,起码缝合了不上三百人。 来到一处小营帐,月色早就准备热锅煨在火上,煮火锅似的,有红薯粉、羊肉、猪肉、蘑菇、木耳、大虾…… 七七端起月色递来了一大海碗,大快朵颐。 见对面的成老将军盯着一大海碗,陷入沉思。 “快吃呀?待会儿红薯粉坨了!“七七朝他努努嘴。 成老将军盯着冒尖的大虾、羊肉,“在外行军打仗,是不是吃得太过奢靡了?” 付七七佻眉,“我连几万的难民都养活了,连养不活自己?人呐,有多大本事,端多大碗。我就是有这个能力,才敢端个大碗。 放心吧,我的士军们,饿不着!” 成老将军一噎,闷声道:“牙尖嘴利!” 嚼了一口,他又伸头四处张望,“他吃没?” 付七七明知故问,笑吟吟道:“他是谁呀?” 成老将军哼一声,大口吃饭。 “吃了,他还需要将俘虏营的士兵们盘查,登记造册,争取三五日内,全部重新打乱编入各营。”付七七见他一头白丝凌乱,莫名的心有凄凄感,回道。 成老将军手一顿,又继续吃饭。 翌日晨起,成老将军一言不发,喊上南辕,说是去接人。 南辕疑惑。 “去朝河!”成老将军吼道,“越学越倒回去了?没有付丫头半分聪明?” 南辕一下子,笑得像二百斤的大傻子。 又将要添了一万多兵力! 第254章 诸晨矜早产 十二月九日,藏丰羽带着人马,终于回到了端州。 藏家军前后去了五万多兵力,还有离原去了二万多人……退回来不足一万人,其它人全部折在燕子城! 夷王总共也不过十五万多兵马,如今为了收服一个燕子城,折了近三分之一!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夷王大怒! 大雪纷飞,寒风潇潇! 藏丰羽跪在夷王府院子里,大雪下了足足半个时辰,他全身覆雪,已经成了一个冰雕。 大公子的幕僚站在两侧,焦急如焚,却手足无策。 纵是这一次不是大公子主帅,可谁叫只有大公子一人活着回来! 外院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风。 但。 一片死寂。 旁边四个侍侯的,大气也不敢出半口。 夷王拿着藏丰羽写的条列,还有一张请罪书,反复看了不下十遍。 直至下午三时,终于,有人敲响了正厅的房门,“王爷,已经盘查清楚了。” “进来回禀。”夷王语气听着平淡,但其实隐着狂风暴雨。 两名亲卫进来,见礼后: “回王爷,我们安插在大公子麾下有二十来人,此番都安然的回来。已经分别秘密盘问过,实情如大公子呈上文函一样。 付七七手中除了我们早已知晓的手雷,还有可以持续连发的暗器和一个连发暗器的大铁疙瘩。 暗器如果正中心脏,一颗致命。 那大铁疙瘩刀剑不入,足有房子大小,十分罕见!” 刹那,夷王眉间杀气隐现,眸中散发凛烈灼焰,连脖间青筋都在暴跳。 “付七七!越君玹!我与你们势不量力!” 久久。 “让他回去!” 藏丰羽的亲卫收到正厅传来口令,立马上前将大公子搀扶起来,藏丰羽脸色青白,回到院子,发起高烧。 此后连绵病榻,足足病了有半年! 但,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 关于端州失了五万多大军的消息传至大玄境内,天下诸侯哗然! 付七七就是传说中那个妖女? 她有诸多神兵厉器,所向披靡? 她一身武艺出神入化? 原本南宫家和风家和炎王,之所以没有派人来围剿付七七,还有一则原因,关于她的那则谣言,他们并没有深信。 谁不知道大玄为何内乱? 谁能坐在那把九王之尊的龙椅,岂是一个女子要以左右的? 只是为了堵悠悠之口,为受难的百姓找个替罪羔羊,管她是李七七,还是付七七。 所以,之前才几方会谈,商定说派诸侯联盟剿了付七七。 又听说,付七七和越君玹手上已经有七万五千多士兵! 各地诸侯急得火烧眉毛,连夜召开会议,协商对策。 此时不可在再出现一支异军,增加收服的难度! 内战拖得太久,大家越发坚难,如今急缺粮、缺兵器……各种军用物资。 而且听说幽州边缰不稳,大越正集结兵力。 内乱不平,外番来袭,堪忧。 一晃,已至十二月二十五日,小年。 “哈哈,付老大,我这次剿了一只两千多人的土匪,这只土匪富足,竟然有我们稀缺的布匹,足足二十几车!” 人未至,声先到! 是张卫标志性的哈哈大笑,有几分流里流气,又格外粗矿。 屋空的诸晨矜,急得一惊,连忙站起来,没站稳,差点撞上桌角。 付七七连忙上前把她扶稳: “慌什么?听着声音,还有一道门呢,你从侧门出去,碰上不。” “嗯嗯。”诸晨矜连连点头,戴上帷帽,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出门后,径直从左侧门。 张卫提着一袋布匹进了内院后,刚好看见左侧门三道身影,急冲冲的走了。 有些眼熟,不过他未作它想,进了屋子,高兴的向付七七禀报孤峰岭和孤峰县诸项事务。 特别是撑开那一袋布匹,溜光水滑,照在火堆旁,还能见着波光粼粼的纹路。 “没想到还有云锦?这伙土匪是抢了某个制布家族。”付七七手摸着一匹墨绿色云锦。 张卫嘿嘿一笑,“这一次功劳,可以让我领一把手枪吧?” 付七七笑骂道,“行,让你挑一把。” 眼下两城有二十五万人,种了多季粮食,特别是红薯和土豆、大豆的丰收,粮食还能周转。 不说吃饱吃好,但填肚子不成问题。 可缺布! 桑树不是一年能种好! 蚕没有桑食用,吐不出丝。 退而求其次,她连续花了十日的功夫,催生了一百多亩地的苎麻,挫磨的麻布衣,可也只够两万士兵分发制服。 几人正在计算着各军需要布匹的数量。 突然。 “城主!不好了!我家小姐摔了,早产!” 荷朱冲到院子城大喊。 付七七听到荷朱大喊,丢下布匹,离开不过一柱香,怎么就摔了! 其它几人见状,都一一退下。 只有张卫跟着出了房门,见到荷朱,他脑子懵懵的。 诸晨矜把荷朱送人了? 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跟着付七七一道往外走,来到了一处偏院。 路上,荷朱小声的解释了。 原来诸晨矜还没有出城主府,见着几株腊梅长得鲜亮,贪花,上手去摘,打滑,才摔了。 “月色,把稳婆请进府!” “荷朱,你亲自去熬催生散。” “贺婆婆,你安排人去准备热水!” “白术,你去过府将娃娃的衣服带过来!” 一路上,付七七安排的井井有条。 大家领了任务,已经忙开了,谁也没有注意到跟上来的张卫。 张卫看到忙碌的众人,他跳上大树上,揪下一根冰溜子,塞嘴里。 咬得嘎蹦脆! 女人生孩子,他应该回避,何况还不知道谁生。 但,他就是有一种直觉,若是他离开,将要错过最重要的事情。 付七七进了里屋,诸晨矜脸色苍白抓紧她的手,“孩子!你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好!你别着急,保持吸气——呼气——按我教你的,反复吸气呼气,先把你自己的情绪稳下来,这是对胎儿最好的帮助!”付七七右手搭了过去,慢慢教她。 “好!”诸晨矜吸气,呼气…… 或许看见了七七,那种强烈的不安感,慢慢的舒缓,连气息开始趋向平稳。 第255章 定下明年婚期,各方反应 催生散喝下,稳婆也来了。 有了付七七木系异能调理她胎位不正的问题,不过半个时辰。 就听见。 “哇!” 响起了婴儿清亮的哭声。 蹲树上的张卫听着屋内不断传出喊叫声,那声音熟悉到让他害怕,一直颤抖着身子……终于听到婴儿哭声,他激动的眼眶泛红。 “是名男婴,足有五斤八两!”稳婆唱喜道! 付七七高兴道,“赏!” 诸良生带着妹妹赶到时,婴儿清洗干净,穿戴好衣服,他凑着门缝看了一眼侄子,激动道: “我侄子长得真俊,像我姐姐!” 咔嚓—— 一旁的树杈断了,从上面掉下一个人影! 啪叽! 人影重重的砸向碗莲大缸,大缸四分五裂。 张卫不顾全身冰水浸体,抓住诸良生:“里面真的是你姐姐生孩子?” 鬼知道他在树上犹如度息如年,一会身坠火焰山如油烹煎,一会如沐春雨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千万种答案,在他脑子里转了千百回。 诸良生并不知道姐姐的孩子是谁的。 他极其有礼的后,温声道:“见过张将军!是的,我有侄子了,我们府上三日后摆宴,邀请张将军吃宴席。” 刹那! 张卫哇一声,喜极而泣,仰天长吼,“他娘的!老子有儿子了!!” 砰! 一道拳朝他门面袭来! 诸良生想到有一段时间,张卫天天上门骚扰姐姐,姐姐避而不见,没想到是他欺负了姐姐。 他怒不可遏,朝着张卫,又是一拳头砸过去。 张卫脑子活,知道他是为诸晨矜出气,他还一张脸凑过去: “打!打得真好!小舅子,你用力打,老张我皮糙肉厚!” 瞬间,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张卫脸上、身上。 过了一会儿,付七七见诸良生气出得差不多了,叫住了两人。 两人像是在水池里淌过,全身湿漉漉的,七七直接让小厮把他们架去洗澡换衣服。 等诸晨矜再次醒来时,就看见张卫顶着一个猪头脸,像个木雕一样站在床边,脸僵笑得有几分鬼魅。 “你醒了?可要吃什么?那里痛?孩子有五斤八两……” 见诸晨矜醒了,张卫倏地高大身影笼罩下去,直接一口气问了十多个问题。 诸晨矜偏过头,闭眼装睡,不想理他。 她已经听荷朱说过了,这货知道直相了。 张卫心情持续亢奋,一直絮絮叨叨,“良生那小子练了几个月,有出息了!打得力道又稳又快……” 诸晨矜眼皮子微动,她当然看到他脸上青红紫绿。 有了儿子后,张卫死皮赖脸,跟北辙换防,他换到了郊外大营。 还保持着三天一求亲,诸晨矜愣是没点头。 张卫无所谓,每日两点一线,军营、诸府。 光这样还不够,他请了三个画师,将小娃娃肖像画了十几张,见人就从怀里抽出来嘚瑟。 “我家胖小子会吐泡泡了!” “我家胖小子今日咬手指了……” “我家胖小子鸟了五米远,不愧是老子的种……” 一日复一日,也不见厌烦。 然后,军营的汉子们酸了,越君玹也酸了! 夜黑如泼墨。 越君玹来到付七七房里,凝视着七七片刻后,把带过来的木匣子打开。 刹那! 一汪汪翠绿深邃,照亮了整个屋子。 付七七眨了眨眼,一眼扫去,是一整套青玉首饰,有玉镯、钗子、耳环、玉佩……足有二十六件。 越君玹春风一笑,拿起一个镯子,套在七七手腕上。 白洁如玉的素手,绕了一圈青玉翠色,就像冬天里的晨雾,飘晒的翠绿色带着朦胧,神秘……还有流淌着若有若无的灵气。 青玉象征着极强的生命力,与她的木系异能极衬。 付七七眼底滑过一抹惊喜,压制上翘的红嘴,“送我的?可是越大哥干何坏事了?” 越君玹乌眸浅笑,笑得暧昧而又缠绵,“张卫都有儿子了!” 平述直叙,好似没说,又好似说了。 他在求婚! “咳!”付七七瞪大眼,干咳了几声,妍红从脖间慢慢的爬上脸颊,“那个……张卫挺能干的,一抢就中。” 啊呸! 刚说完,付七七啐了自己一口,说的什么鬼话。 “我能不能干,七七不知道?”越君玹眉目温柔,眸光眷恋,还有一丝委屈,“他憋久了,会憋坏的。” 刷! 付七七白玉瓷洁的脸颊像红狒狒! 第二日,大家收到了消息。 越公子和付城主,明年十月成亲! 成老将军听到消息后,静默了一刻钟,来到了书房。 越君玹放下文书,亲自给他斟了一杯热茶,又回到座位上,摩挲着雕了一半的小玉刀 然后,陷入寂静。 成老将军喝了一盏茶。 越君玹默默的续上,然后他继续坐一旁,稳如泰山,手里的小玉刀,都磨出油光润色。 这小子,几年未见,到是把龟息功练了个十成十,成老将军憋不住,恼道: “长岚郡主亲自己去房家提的亲,离原的人都知道。房家为了你,带着军队叛出秦阳王府!” 越君玹眼眸幽光浮动,“房家叛出那头,不是为了我,只不过想占了离原,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还有这事?成老将军半信半疑,“你如何得知?老房头对大哥一片忠心!” “我有暗哨在泉州。”越君玹不疾不徐。 泉州正是房家族地。 成老将军皱眉,“此事不听能你一言,不管如何,你与付丫头私定终身,于礼不合!二则,长姐如母,长岚郡主确实为你定下了房家丫头。” 越君玹静静的看了一眼半个恩师,正色道:“我不认!” 成老将军一噎。 两人不欢而散! 远在离原泉州的威伯侯府房家,房瑶箐,不过两日,收到了隐藏在燕子城暗哨的消息。 越君玹要成亲了,新婚不是她。 房瑶箐一张明艳大气的姣好面容,扭曲成麻花。 转身进了屋,从柜子最下面,掏出一个瓮坛,用木竹小瓶装了几条虫子。 望着几条蠕动的虫子,房瑶箐眼中闪过厉色,轻轻割了手腕,几滴鲜血滑入木竹小瓶内。 翌日,房瑶箐在其大哥,威左将军的护送下,来到了汴城。 霍府门口,房瑶箐下了马车,走起路来一摇三晃荡。 寒风一吹,掀起帷帽,露出伊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如雪。 霍风早与小舅子商量好了对策,人来了,安排到别院,按贵客招待。 要见长岚郡主? 不好意思,长岚郡主病了大半年,汴城谁人不知? 已经送到某避世医谷治病,如果不方便请安。 几番无果后,房瑶箐带着蛊虫走遍了霍府的角角落落,无一丝反应。 歇了一日,她将大哥威左房将军找来。 房瑶箐眸光阴沉道:“长岚郡主确实还没有回霍府。” 第256章 婚事逼近,又起波澜 房修光手中茶碗啪一声,重重放在桌上。 “自从七月长岚郡主被霍风送出府,我们的人一直没有探到她的踪迹。我怀疑霍家是不是知道端倪?” “那人不是说了吗,此蛊虫霸道,不会有人发现。若是发现了端倪为何还客气的接待我们?” 房瑶箐想到蛊虫控制长岚郡主后,对她言听计从,视她为亲女儿般痛爱,并无一人表现异常。 最后她笃定,“她有心疾,怕是真的旧病复发。” 兄妹二人好一番密议后,请了霍将军赴宴。 暮合四色,霍将军来到海台小院。 房修光迎了上去,笑着打招呼,“霍大哥,里面请!” 见二人进来。 “见过霍将军。” 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一丝嘶哑。 霍风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见房瑶箐淡妆相宜,素衣加衣,衬得她更加憔悴。 听说日日哭泣,这副样子,倒真像是哭过。 他虚罢了罢手。 霍风与房修光在战场也曾并肩作战过,较为熟络。 三人就坐后,忆起往事,举杯推盏,气氛到是融洽。 酒过三巡。 房修光拱手,“霍大哥,我们此番前来,你也知为何事。越君玹和家妹的婚事,劳长岚郡主亲自己订下的。 但如今,他越君玹放出消息,与她人无媒而合,私定了终身。 他这般行径,将家妹置于何地?” 霍风叫苦叹气,“房兄呀,你是知道的,我今年去了几十封书信,我那小舅子一封信都没有回。他是没把我这个姐夫放在眼里呀!” 房修光冷肃道:“莫不是越君玹要背信弃义?” 霍风面露无奈,心下却是:就是背信弃义,你们房家快点说解除婚约! “谁知道那小子肚子里装的什么花花肠子,听说付七七美貌绝色,莫不是他一时玩闹,看中了她的美色?” 美色?比她美? 那个女人喜欢听别人说情敌比她美。 房瑶箐指尖扣紧袖袍,气得一张画成白墙一样的脸颊,透着红润。 你来我往,没有探到消息,只得了霍风口头上一句,他若是有资格拿主意,定是选房家。 当她是货品?还任人践踏选择? 房瑶箐明丽的脸上始终绽起抹温婉的笑,低头间,眸子却冷得如同结了冰淬了毒。 出了海台小院的霍风,嘴里哼着小曲,慢悠悠往回赶。 他前日收到书信了,芫华体内蛊虫已经压制,待付七七来离原,找到母蛊后,即可解了这蛊毒。 想到这房家兄妹二人在此,原计划去榆县与芫华一道过年的计划,要搁浅了,又是一阵恼怒。 而房家暂且无法子拿捏越君玹,只得连同泉州和汴城几家老牌世家,给燕子城传信。 有忠告,他还背着弑父的骂名,切不可在婚事上背弃忘义! 有质问,顶天立地的少主,何时被个女人玩的团团转?若是成婚该早日回到汴城。 付七七看过一沓书信后,递给越君玹,磨牙道: “哟,一堆的祖宗!管天管天,还管人家娶妻成家。” 越君玹看都不看,直接丢入火盆,烧了个干净。 远在离原府城,还有一拨人,天天在咒骂越君玹。 此时,秦阳王府。 秦阳王老王妃栾雁芙,望着床上嘶吼如困兽般的儿子,她心在滴血! 又一名江湖神医摇摇头,“王爷的腿,恕老夫,无能为力!” 越承钱眼眸猩红,发狠地抽出床头长剑,砍向江湖神医。 江湖神医眼疾手快,飞跃至一旁,脸色阴沉道:“若不是好友相邀,当我愿意来你们官宦人家!” 这是江湖神医,可不是之前的街巷大夫,说杀就杀了。 栾雁芙连忙朝旁边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老嬷嬷追上去,陪笑地拿出几件珍品送给江湖神医,看在稀世珍宝的份上,江湖神医开了几个方子。 “越君玹那个畜生!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妖女!就是妖女!” 听着儿子日日癫狂、嘶吼的骂声。 栾雁芙眼神阴鸷,想到大越国递来密信,她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意。 若是她秦阳王府的兵力打不过那畜生,说不得,要打开边缰关口,来一出,借刀杀人! 又一年七月秋收,是付七七来到古代的第四个年头,也是大玄内战的第六个年头。 这一年,南宫家、平家、风家……陆陆续续派了几拔人马攻击燕子城。 打着剿灭妖女的旗号,冠冕堂皇,为民除害,还天下海宴清河。 这几波人从北南下,要过燕子城两大关卡,孤峰岭和漳关。 付七七想休战养息,为了几城的桑课农事,还有教化学习的普及,不愿意外来战火蔓延。 她直接令人在孤峰岭和漳关各摆了十二门火炮,一发滑膛炮,最大射程十五里。 其威力相当于一筐手雷。 当他们来袭时,望远镜早就发现踪迹,就是远在千里之外,燕子城守城将军,直接令人发射一玫火炮,死伤一二百人。 直接把人震慑住! 搞偷袭,也是搞不过燕子城,两只神机队使用叫铁杆枪的暗器,暗器快如闪电,比箭矢快了十倍不止。 一发死一人! 当偷袭者只杀了燕子城一两队巡逻兵,可他们的人已经死了三分之一。 颇于无奈,几方只得暂停攻击南荒。 还有人混进南荒,搞民间直义,要反了付七七这个妖女。 搞笑! 城主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给他们赊粮、赊布匹,连房子都能赊账……一个反手,就把来人举报了! 经过大半年的战事,耗尽了无数军粮、战马、武器,如今就两家独大。 一个是占了北方以及临都京城南宫家,已称乾王。 一个是西面的沧陵平家,已称平王。 风家一直被平家压着打,只剩下一半的泯江。 端州夷王,纯属千里送人头,非要跟燕子城较劲。 一泼一泼派兵攻打。 越君玹直接率领大军,把延路的沅州、武城郡拿下,就是江南府也是随手可取的蘘中之物,直接将夷王逼回端州。 名义上,夷王手上端州和江南府,面积是大!可惜没兵了! 若真较了真,兵力雄厚者,越君玹和付七七也算一只,只是越君玹和付七七早已对外喊话,他们无心强占天下! 但,别惹我! 九月,蟹肥菊黄。 今日城主府举办,蟹虾宴! 有清蒸膏蟹、麻辣小龙虾、炭烧海虾、白灼大虾…… 大家都围着各式炉子,嬉闹,抢食。 一旁坐着四个老头。 庄老翻着老黄历,“十月十八日成婚后,干脆二十六日立下燕南名号。” “兹事体大,哪能轻易了事。”秋老拿出他的龟卜和筮占,神神叨叨的。 奚老不错过任何嘲讽秋老的机会,“他就是一个老神棍!” 成老将军显得心事重重。 “急报!” 突然,听到院门外大喊。 片刻后,北辙神色凝重归来,“大越十万大军压进幽州,幽州危矣!” 蹭地,所有人站起了身子。 成老将军脸色难看,“难怪老翟头传信我,说边境异常,可惜府城不当回事,无人理会他。” 离原往东走,是大越国。 大越国恰逢皇室内乱,几名皇子争权夺位,无暇顾及大玄。 第257章 越君玹挂主帅攻大越,离原设陷 远在临都城的南宫家和平凉郡的平家,也收到了大越大军压境的消息。 大玄内乱归内乱,可国土不可少一寸。 很快,南宫家与平家取得共识,邀越君玹至西和州,会晤。 九月二十一日,越君玹归来。 付七七在城门口迎上越大哥,“如何?” 越君玹解下披风,套在付七七后背,两人携手并肩。 “因幽州在离原,是我越家世代镇守之地。三方势力协谈,内乱暂停,各方出兵三万,率军前往幽州。 此战,我为主帅,南宫家和平家各一人为副帅。” 前线战况激烈,离原军节节败退,幽州已连失两城。 付七七沉眸,虽说早就知道要出征,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份力她南荒认了。 “何时出发?” 越君玹握着七七的右手紧了紧,“集结粮草兵力,三日后即刻出发。” 付七七点头,“好!我与项慈去备粮草,你去点兵调度。” 越君玹拉过付七七,眼眸柔色沉溺,浸透到七七骨子里:“婚事又得推后……” 付七七踮起脚步,在他薄唇上嘬了一口,“今年不行,咱们就明年三月成亲!” 越君玹揽入怀中,悠长绵密的亲吻盖了过来。 落日的清辉拉长相拥的身影,如倦鸟归巢,鸾凤和鸣。 后面两人脸一红,两位主子这暧昧说搞就搞……南辕急得拉着月色跑了。 跑出两百米远,月色白了他一眼,“你当我不知道回避,还用你拽。” 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有几分娇嗔的意味。 南辕瞬间如凉风吹夏夜,一丝丝,一缕缕,划过他的心尖,波动得他心湖澎湃。 南辕一张圆脸往来睿智,这会儿笑得有点傻里傻气: “三日后,我跟着我家主子出征。听说你前些日子去玉佛寺,求了几串平安念珠,你能否送我一串?” 月色俏脸红的更深了,一跺脚,人跑远了,随着秋风飘来一个“嗯”。 付七七与越君玹分开后,来到了大仓库,刚好见着温伯父押货到了燕子城,正与项慈对账。 谁能想到,大玄三大商号,温平松,如今沦为龙门港的第一大账房先生。 这还得从温家“破产”说起,连番的丢失粮食、布匹,直至最后那点银两都丢了,温老爷像霜打的茄子,着实萎靡一阵。 看着付七七隔三岔五送粮食、药材、肉虾,还按月送银子,让夫人给下人们发放月银。 温平松实在抹不开脸,自动请缨,说能否帮点小忙。 这下可落入付七七手上,商界天才,物尽其用,直接将龙门港丢给他。 美名其曰,“漕运总督”。 “温伯父,来了,忙完后回府上用膳。”付七七打着招呼。 温平松朝她身后探了探头,“诗筠没来?我这次过来,准备待上三五日在回去。” “行,院子一直派人收拾着。” 付七七贼笑,温伯爷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里是问的诗筠,就是想瞧温姨。 原本她十月成婚,温姨七月就来了燕子城帮她操持嫁娶之物。 付七七接过账本翻了翻,今年又收了一万兵,他们合计有九万多兵力,缺御寒之物。 “项慈姐,三日后,越大哥带军东征,准备好三万兵军的粮草。 马上进入冬季,幽州寒冷,棉衣、鸭羽衣先紧着他们。 粮食那里,多准备熟干肉粒、熟干菜、熟干豆皮、杂粮米饼、碎面条,若是战事吃紧,抓了雪,烧开水后,丢进去一泡就能吃。” 项慈待七七说一笔,她记一笔,说到棉衣,有点愁人。 “今年新制了棉衣两万多件,还缺五六千件,我从旧棉衣中调过来。” 付七七从棉衣库里拿出一件,在手里踮了踮,略显轻薄,是按照燕子城的气候缝制的。 “从旧棉衣里,尽量挑好的,幽州比我们燕子城冷。 月色,你另外帮我记一下,明年安排各县各城,留出一部分良田,种植棉花。 去年百姓家里有不宽敞的,一家五六口人,只有一件棉衣,只能轮流的出门干活。” 月色拿出一本小册子,用炭笔记下要事。 她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城主会有事安排,城主还戏说,她是专业的秘书长。 九月二十六日,天阴的浓稠。 越君玹挥别七七,带着三万大军往东而行,逶迤绵延,如一条凛冽的巨龙,煞气逼人! 付七七一行人站在城门上,静默目送。 哒哒哒……诸晨矜喘着大气姗姗来迟,踮起脚尖望着眼前乌鸦鸦一片,半天没瞧见她想见的人。 上手就抢过七七手时的望远镜,终于看到了,高大威猛的身影。 冷不丁的。 她冲着远行的战士高喊一句,“张卫!你给老娘活着回来!老娘就嫁你!” 一下子,冷肃的军队,犹如油锅沸腾,炸开了锅。 “将军!嫂子在叫你!” “嫂子跟你求婚!” “哈哈哈——” 张卫喜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嘴都咧开耳后根,还逞强笑骂道: “那娘们,就是离不开老子。” 可惜,战场风云变幻。 远在离原府城,秦阳王府 太妃栾氏倚靠在贵妃榻上,十指修长如玉,正从莲蓬剥下一颗莲子,去皮,露出莲子果。 莲芯未摘,也不嫌苦,直接轻咬入口。 直至吃了五颗莲子,才压下她内心癫疯的躁动,“那畜生出发了?” “是的。”一旁站着一名黑衣暗卫。 太妃栾氏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窗边逗弄鹦鹉,“传信至幽州,待那畜生到了后,直接放权,就称将士疲惫,退守幽州雁门镇。待时机成熟,择机相助!” \"相助\"二字,意味深长。 黑衣暗卫领令,从后门出去了。 这时全嬷嬷走了进来,“太妃,他来了。” 指中书令越山伯,也是越君玹的叔父。 太妃栾氏眼里的鄙视毫无遮掩,“他不会真以为钱儿残了,他那好儿越凡仲就能继承了秦阳王府!难道康平就不是他的种?” “让他回去,就说我昨夜着凉了,现在身子不舒坦。” 全嬷嬷叹一声,出去了。 没有劝走越山伯,他见都是太妃栾氏贴身侍候的,径直走了进来。 “怎么就着凉了?可有安排大夫过来瞧瞧?”越山伯踏着马靴走了进来。 太妃栾氏眼里闪过厌恶,见人影已掀起珠帘一角,她顷刻扬起柔弱的笑容,歪在贵妃榻上。 “哎,一个个讨债的。如今钱儿身子好了些,那金氏一直无所出,我在想给钱儿纳一名侧妃。” 天天喊打喊杀像个凶兽,何时好过! 越山伯眼眸闪了闪,坐在她身侧,帮轻揉额侧,“我观那麦家老二嫡次女,风华正貌,倒是极配钱儿。” “麦氏愿意?”太妃栾氏倒是意外,谁不知道麦氏早就有意替越凡仲求娶娘家侄女麦沛春。 第258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越山伯长叹一声,慈父感怀,“钱儿后嗣为重,我这个亲身父亲,只能暗下帮他。” 太妃栾氏半眯着眼,若是麦沛春为侧妃,生下子嗣,他与麦氏将来才会心甘情愿扶持幼儿。 她计较得失后,“行,就聘了麦沛春为侧妃。” 越山伯暗芒闪过,都是自己的儿子,命他会留下,王位得易主,堂堂离原岂能让一个残废做名无实的王爷。 若是他再不动手,谁知栾氏又联合谁将他一军。 近一年多,白日近不了她的身,就是每次夜里偷摸来找她温存,却顾左言他;留宿他了,也只是打发了貌美侍女。 秋季离原的葡萄味道极好,越山伯收敛情绪,亲自剥了几颗果肉,一颗一颗喂给栾氏。 见栾氏神色松散,他状是无意提及: “凡仲那孩子,甚是听话,极为孝顺你。他前些日子跟我说,想进议政阁任小文书,抄抄录录,跟着长辈们学习一二。” 太妃栾氏媚笑一声。 暗下讥笑,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自从她参与议政后,越山伯警惕不已,一直想提凡仲入议政阁,这是为他好儿子谋算王府做准备。 已经压了两回,若是在压下去,怕若他怀疑。 太妃栾氏娇弱道:“凡仲那孩子若是强送了他去拿枪弄武的,是不太合适。他学识聪慧,去议政阁磨个几年,将来我们去了,他们堂兄弟几人也可相互帮衬。” “不过……” 太妃栾氏从她脑门上拽下越山伯的大掌,重重的咬了一口后,将手指含在嘴里,媚眼上翘: “钱儿和康儿,可都是你的骨血,如今因身份之由,不能相认,已经是亏欠两个孩子。 你不能厚此薄彼,忽视了他们!” 手指在两片丰润欲滴的唇瓣间出入,越山伯身下一热,直接扑了上去。 丫鬟们训练有素的退下。 一件一件衣裳从榻上丢下来,急促的喘息声阵阵。 “听你的,若是钱儿不能处理政务,自当让康儿代理,只是康儿如今不过十岁,还是稚子……” “不是有凡仲帮他……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不管这一代,还是下一代秦阳王……世世代代可都流着你的血。” “越君玹那畜生?”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让他有去无回!” 越山伯挥汗如雨,意乱情迷叫着,“妖精,你要把我这把老骨头啃得渣都不剩!” 最后一步,关键时刻,一道黑影闪过,越山伯晕了过去,黑影提起赤身的越山伯丢在墙角。 “呵呵。”栾氏保养极好,媚态模生,“我道你能坚持多久……” “我已经回来了!不可再与他厮混!”黑影怒道。 随即身子重重的压下去,将越山伯留下的痕迹,不管是被亲吻的,还是抚触的。 他一寸一寸,舌尖卷走。 很快喘息和欢愉的叫喊声,响彻院内,连房梁、门窗都在震动。 战况激烈,行径放荡行骸… 全嬷嬷知道是那位来了,她将侍女们赶去退守二道门外。 抵死缠绵一个时辰后,越山伯醒了,脑海里全是香艳画面,可胯下有欲求不满滞涨感。 他抬首见倚靠在贵妃榻上假寐的栾氏衣袍下滑,裸露的雪白肌雪上,落下斑斑点点青红的瘀青。 栾氏到底年岁大,那里能受得了他生龙活虎。 他匆匆告别栾氏,回到府里,拉过一名小美妾,抵在桌面。 “啊…” 小美妾还没反应过来,身下一空,只得忍着痛,搔首弄姿的迎合上去。 ———— 越君玹东征已离去十日。 付七七看过谍报,支起下巴算着日子,若是顺利的话十二月前结束战事,年底该回燕子城过年。 “城主?”门外传来茶颜急切的呼喊声。 “何事惊慌?”付七七问。 茶颜怒道:“邝大波那个死人,挟持了小宸子,要胁项苡放了章春雨!” 今年三月,项苡生了个儿子,如今七个月。 付七七赶到邝府,邝大波正与项苡拔刀对峙。 邝大波怀中七个月的邝东宸,被匕首刀尖抵在他脖子处,吓得哇哇大哭。 邝伯娘见七七过来,脸色青白迎了上来,握住七七的手,“冤家!冤家呀!早知道就该把他丢入渭河喂鱼!” 付七七紧了紧邝伯娘的手,无声安慰,然后走到邝大波对面,双眼如寒潭飞雾,冻在邝大波身上: “你为了章春雨那个泯灭人性的贱人,三番几次,至亲人生死一线。如今倒好,长本事了,敢挥刀砍幼儿?” “你已不能生育,小东宸是你嫡亲侄子,与你血脉相承,将来就是你去了,清明寒食,也有你一炷香、一碗粥!” 邝小波脸色煞白,不自觉退后步。 付七七,“莫非你将来去了底地下,想做孤魂野鬼?!” 迫人的气势压得邝小波低了头。 面对付七七,邝大波莫名的心虚志短,“我……春雨断了腿、又断了手,牢里太坚苦了……” 付七七冷嗤一声,“她一身的脏病,还敢故意献身战士,偷拿我燕子城布防图;莫不是你以为,我还能八抬大桥供着她?” 邝伯娘红着眼,捶胸顿足, "你被她毁了,还想害邝家断子绝孙? 畜生呀!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畜生!" 项苡怒火中烧,“若是我宸儿,我一定将你和章春雨搓骨扬灰!” 邝大波面对母亲的怒吼和大嫂的谩骂,他转向付七七,艰涩的开口: "你放了春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付七七睨向他,勾唇冷笑。 邝大波一惊,莫名的不安。 一眨眼,七七不见了,他慌张的找。 邝大波就觉脖间传来巨痛,眼前一片模糊,手一松,人往前栽…… 小东宸整个身子往前扑…… “宸儿!” “小乖孙!” 付七七一个闪身,接住了小东宸,抱起小东宸,踮足在半空中旋转。 小东宸熟悉七七,前一刻哇哇大哭,下一秒发出咯咯的笑声。 待把小东宸交给项苡后,七七跟邝伯娘道,“章春雨终是祸根,不能留了!” “让她走吧,将来遇上了大哥,我也问心无愧!” 邝伯娘满心满脸都是小乖孙,那里会管那个狼心狗吠,害人不浅的侄女。 被关起来的邝大波得知章春雨过世,撞墙闹自杀,请人将七七叫过来。 付七七居高临下,望着眼前一米八几的男人,为了一个自私自利、阴险贪婪的女人,弃了父母兄弟,如今还绝食,要死不活。 “说吧,何事?” 有要事外出,你跟去作甚?” 第259章 秘境墟在那? 邝大波舔了下干裂的嘴唇,“你答应我,将来我死了,你将我与春雨合葬,将我们属名夫妻墓。我娘不肯,你去说,她肯定同意。” 付七七轻嘲一笑,“可惜,你这片痴情比草贱,说吧,我应下了。” 想与章春雨合葬?那就滚出邝家! 听到七七答应了,邝大波浑浊的双眼有了亮光,“老付家,被付常鸿带走了。来人光鲜亮丽,尊称付常鸿为表少爷。” 付七七眯了眯眼,她从来没有特意打听或关注过老付家行踪,如今身份已云泥之别,何需染一手血。 不过,听希雨唠叨过,今年六月,藏家军被她燕子城打得节节败退时,付常鸿带着家人突然不见了。 见付七七这样神通广大的人,也有不解之事,邝大波那份心虚志短突然间消失了,他略带神气: “我偷偷听到了,付常鸿拿了婶子的画像,才被那些人带走的,听说去了一处叫秘境墟的地方。” “我娘?”付七七再一次听到娘的消息,巫辛说的幻城,她派人打听过,没有人知道娘的消息,好像十多年有,娘未曾在幻城出现过。 秘境墟? 怎么这么耳熟? 谁跟她曾说过? 付七七一时半会没有想通透。 邝大波第二日死了。 如了他的愿,与章春雨合葬,只是被逐出了邝家族谱。 到是秘境墟,七七上心了,找来地域志,愣是找不到秘境墟,又找人找来各个年份的地域志依然没有。 七七想起,越大哥说过,有一些秘辛,藏在世家的书库。 遂起身,去找秋老。 “丫头,嘀嘀咕咕干什么?” 秋老蹲在墙头,老远就看到七七。 付七七一跃跳上去,“秋爷爷,请教您一件事。” “你说。”秋老倚在墙柱上,翘起二朗腿。 付七七,“你可知秘境墟在那?” 蹭地! 秋老站直了身体,严肃道:“你从何处听来秘境墟?” 付七七笑了,“秋爷爷还真知道。听人说,我娘跟秘境墟有关系。” “你娘?!”秋老拔高了声音,盯着她,“你不是来自宿岩城的一个村子里,族辈都在村庄上?” 害! 付七七解释道:“我爹……啊,不对。养我爹的那户人家是村庄上的,但我爹不是。我娘是我爹在外面跑镖时,捡回来的。” “错了!都错了!”秋老自言自语道,“还道你这个丫头是因为有奇遇,才本事通天,智慧过来,原来是传承!” 付七七见秋老一面追忆,忽得想到秋老总说昭昭像一个人,“您执意收昭昭为徒弟,因为昭昭像您认识的故人?” 秋老点头,“说到她,你这丫头性子极像她。” 故事极简单,但极神密。 秘境墟是处方外之地,那里自有一片天地,能人异世纵多,从不参与外面诸国纷争。 但每隔五十年,会有少男少女出来历世。 秋家知道,皆因为,那位经常梦里淌游过文明时代的老祖宗,因博学多才,见识新奇,结识了秘境墟的知己好友,凤家。 而秋老,在他年少时,老祖宗的知己后代出世时,拜访了秋家,随时中,有一名女子,与昭昭长相极为相似。 付七七品出了意味,秋老的初恋,正是那位凤姑娘。 “喔,原来秋老不能忘怀的是那位凤姑娘……”付七七打趣。 秋老老脸一红,支支呜呜半天,怕七七误会昭昭的情况,解释道: “想来你早就发现了,昭昭感知灵敏,天生能七窍六脉,学我秋家的微末之道,最是合适。” 秋老极疼昭昭,七七如实的点头,“昭昭对天才地宝类,有天生的感知力。” “嘿嘿,所以小老儿,才用一对 w直到有一日李一绥归来,七七 这是,突然南宫背信弃义,突袭苍陵平家,平王世子,平瀚漠身首异处,平家军败北。 “平三公子传来密信。”茶颜递去手指长便条。 茶颜与月色各管了一支付七七的亲卫队,密信往来类,多由茶颜处理,她虽时有痞子模样,但处事警醒。 付七七一眼扫过便条,“平旭尧请我去云中城救人,是他侄子平昊焱!中毒了!” “云中城?云中城与达城相邻!我陪主子一道去,我到要看看我那好大哥存的什么心,写了二十多封信,石沉大海!”茶颜咬牙切齿! 付七七点头,一年前已经找到了茶颜大哥踪迹,如今贵为南营家新贵,一名骁勇善战的年少将军。 只可惜她们去信不回,派人上门还被季将军府上管事打出府。 商定出行事宜后,付七七将四城庶务将由奚老、秋老、庄老、北辙、希雨等几人处理。 翌日,晨曦微亮,付七七带着茶颜、月色一行二十几人,迎风猎猎消失在官道上。 刚准备偷溜尾随的小昭昭,被秋老逮个正着,罚她和她的亲卫倒立,一排六个萝卜头。 奚老走过来,“你姐姐有正事!” 一个大坑里,全是尸体,成千上万,有男、有女、有幼儿,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难民。 付七七立在坑前,像是陷入了梦魇,无助又怔忡的喃喃: “奸臣当道,权臣不仁。大家的天在哪?明君在哪?” 天地似有回音,嗡嗡响。 秋白涧这一刻悟了,扶持明主,不一定是明君,不一定是尊座高堂之上。 是为百姓安心,心怀大义,亦为明主。 付七七! 他助了! 众侍卫无声的掩埋尸体。 两个时辰后,巨坑填成平地,埋葬了无数灵魂。 夜里,清寂,冷清。 付七七一人来到万人坑前,丢下一颗种,手抚大地,催动木系异动,种子破牙,钻土,长成小嫩牙。 慢慢的,沧海桑田,四季变幻 小嫩芽成了树苗,分叉…… 整整一夜,七七的木系异能耗尽了五回,消耗了一百多颗丧尸晶石,终于催生了一颗苍天榕树,直插云霄。 一块巨石从空间飞出,七七持剑立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还海晏河清。 神迹,似谣言像纸片一样,飞遍大玄大街小巷。 谣言最多的,是说夷王残暴不仁,无明主这德。 夷王怒了,又怒又惧怕。 难道真有天罚一说? 他亲自快马加鞭,赶到万人尸坑,见着原是一片乱尸岗之地,几日之间,呈鸟语花香,最醒目要数,苍天榕树。 他当场吐血! 此时,坐在农家小院子里,躺在竹椅上的付七七,脸色苍白如纸的仰望蔚蓝天空,隐隐约约,好似还能看到榕树叶子在飞舞。 脚边还有刚刚咳出的血丝。 “姐姐,你回屋歇息。”昭昭蓄着泪,抱着姐姐的手臂。 付七七低下头,“别怕,姐姐歇息几日,喝了药就会好。” 有一些人生来就带着使命,老天爷让她灵魂穿越到异世,就她一人有此异能,这是不是老天爷给她的使命。 这一千人甘愿为付七七而死,多亏他善待。用耗尽异能,昏迷。 付七七望着浮尸遍野,发出宏愿。吐出一口鲜血 “今日千人难民因我而死,他日我必护十万难民而生。” 第260章 你那绝色亲卫的开苞日? 付七七扫了一眼空旷的大牢,幽暗深黑,不见天日。 听到牢房侍卫脚步声远去,她才从空间拿出手电筒,火光照亮整个牢房。 牢房共有两房,以铁栅栏隔开。看着斑驳的石砖墙,有些年头。 为了引她入局,还真是煞费苦心。 先是叫平旭尧曾经的侍从,引她进入这座宅院,听到小孩哭声,她才步入厢房,不曾想有机关地陷,设计她不得不坠入十米深的地牢,而后天而降的铁笼子紧紧把她紧箍住。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正主出现了,平王五子平濮存。 平家基因极好,平濮存长相俊俏,只是脸上带了几分阴郁之色,显得人深沉,不好相与。 平濮存绕着铁窗走了一圈,眼里闪过惊艳,而后平静道: “眉目入画,绝色天姿,难怪令老三念念不忘。怕就是以这副姿色,把越君玹留在南荒,替你开疆拓土。 妖女这名,你实至名归。” 付七七坐在地上打坐,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听我说,谢谢你!” 平濮存皱眉,他总觉得付七七此言,非好话。 又道。 “今日请付城主做客,是想向付城主购置一批手雷和火炮。” 付七七神色有几分不屑,“你家请人做客,还真别致!” \"谁叫我没有老三的面子,只能出此下策。不过付城主请放心,价钱随你开。\"平濮存轻笑道。 “不卖!”付七七闭眼。 拒绝的很干脆! 平濮存一噎,黑着脸威胁道:“莫不是付城主想在此地牢了却残生?还有你那二三十人亲卫,她们的命你也不要了? 听我的人讲,有几个绝色,仅在你之下。若是付城主不识抬举,她们的开苞日,我就越俎代庖了。” 付七七眼皮掀起,冷冷一笑:“若是你敢动她们,我敢保证,尸骨无存的,只有你!” 平濮存极不客气的甩下袖子,“我给付城主一日考虑时间,看明日是你亲卫的开苞日,还是我们把酒言欢的合盟宴!付城主,你做主!” 在他看来,付七七一介女子,若是没有越君玹这名久经沙城的战将,她怎能拿下南荒。可惜越君玹此人,有才能有谋略,是大将,竟然也钻进女人裤裆了! 付七七看着平濮存嚣张的远去步伐,磨了磨牙尖,真她当是咸菜萝卜丁,任人拿捏? 知州府衙门,现在是平家的议事厅。 正厅内。 平旭尧身着白色中衣跪在地上,背脊衣衫破烂,露出道道血痕,显然是刚受过刑。 平王怒气斥责道: “你大哥过世不过十五日,你还寻欢作乐,摆酒设宴?畜生!那是你嫡亲的大哥!” 平旭尧低垂着头,只露出苍白的脸色,看不出情绪。 二公子平奇岽一脸谦和,给父王盏了一杯茶,劝道: “父亲,您别生气了!三弟对大哥一向敬爱有加,而且三弟生来性情单纯,怕是被人挑唆了,大哥去了,只有他一位嫡子,那将来……” “砰!” 热烫的茶碗,砸在平旭尧头上,额间肉眼可见起了个大泡,左脸颊也被热水烫过,一片灼伤的通红。 “畜生!老子还在,我们平家还没有得了天下,如今天正是危急时刻,竟敢得意忘形。” “就是我们平家将来得了天下!谁说你就是储君?你哪一点有储君的风范和德行?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愚钝不堪的? 学识、武艺、谋略、德行?你哪一点比得上你大哥?” 旁边的侍卫暗暗焦急,可谁也不敢触了眉头。 立在平王身后的平奇岽勾起阴笑,挑衅地望了一眼平旭尧。 平旭尧倔强的望了一眼暴怒的父亲,眼里闪过嗜血。 这一抹神情,更加惹怒平王,平王气得,捞起旁边的茶壶就要丢过去! “平一章!你敢!” 就见一名孱弱的贵妇人,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喘着气,步入正厅。 平王见王妃过来,手里的茶壶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只得啪一声摔在柱子上。 “尧儿?”平王妃心疼的替平旭尧擦掉脸上的热茶渍,“方竹、铁石,把二公子扶回府里。” 平王怒其不争,“你……你就惯吧!慈母多败儿!” 平王妃搭在贴身丫鬟晴荷手臂上,“我是病重,成年成天呆在内院养病。并不代表我痴了,我傻了!” “漠儿与尧儿兄友弟恭,相敬相爱。漠儿去了,尧儿的心伤不比你我少一分半厘!趁着尧儿意志消沉,敢把手伸到到尧儿身旁,挑唆陷害,手段无其不用!还真当我死了!” 平王妃目光如炬,扫过平王,死死的盯在他身后的平濮存。 平濮存慑于嫡母旧威,神色不自然的低下头。 平王闪过几分冷静,略有沉思。 平濮存见状,朝旁边的幕僚使了个眼色,趁着平旭尧失宠,他需要把世子原来握有的兵权,控制在自己手上。 何幕僚微点头,上前两步,“世子去了固然婉惜,可是王爷,正事要紧呐。南宫背弃歇战契约,趁我们松懈,已经拿下一步,大军仍在步步紧逼,我们还得想其计策,反攻!” 想到优秀的大儿子,平王眼里闪过哀伤,叹了几口气,才招来其它将军议事。 因到听兰院。 平王妃忙招唤众人,叫太夫,准备温水…… 平旭尧见母亲说话过多,气息不稳,脸上越发苍白,连忙将母亲扶在贵妃榻上。 “母妃,都是皮外伤,您无需担心!” 平王妃摸了摸烫出的一排水泡,“你这孩子,以前顽皮,还知道躲。怎么这次,就硬生生的受了二十棍刑,又被烫出一脸水泡?” 平旭尧好似一夜长大,平常的嘻皮笑脸都不见了,只是平静道:“从前在大哥的羽翼下,如今我该护着母亲和昊焱兄妹。我也该记住这顿痛,才能识人心。” 平王妃滑下两行泪,她的大儿子突然就走了,连孙儿还躺在病床上不醒人事…… 夜里。 “主子,你今日才受刑?怎可去劫狱?我们去,主子你等我们好消息!”方竹劝道。 “怕是去晚了,她该生气了!” 平旭尧穿戴好夜行衣,插好暗器,笑道。 第261章 劫狱,厮杀! 一座四进院子的地牢内。 付七七听着远处传来打斗声,她慢悠悠的啃完一只烧鸡……还喝了两只牛奶,才从气定神闲的从空间掏出一把手枪。 砰! 打断了铁栅栏上的锁头,一脚踹去。 门外的牢房士卫听见声音,立马闯进来。 砰! 砰! 一抢一个,爆了头! 不远处的地牢中。 茶颜趴墙听了好一会儿,“是城主的枪声!走!” 纷纷从袖兜、胸兜、腰兜、靴兜……各种地方,拔出手抢,冲着门口一晚上对她们色眯眯,淫秽浪词的五六士兵,砰砰…… 乱枪射死! 士兵们死不暝目,不是说那些是玩具?她们燕子城独有的特产吗? 平旭尧听见枪声,一双动情的桃花眼闪过嗜血,手里的暗器,朝着士兵掷去,“她们行动了!” 方竹、铁石紧崩的脸色也缓了缓,对!付姑娘手里有神兵厉器,一颗子弹可致人于死地! 他们手里的刀、剑,刺的也越发快了。 “快!拦住他们!” “发信号弹!通知主子!有人越狱!” 士兵们望着眼前一大片黑衣人,大喊道。 远处宅子的士兵看到半天中亮起的三色信号烟火,三长二短,是急事! “主子,地牢出事了!” 平濮存听到亲卫急促敲门,连忙从被窝里爬出来,眼皮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谁呀,半夜三更的,让不让人好好睡觉。”这名侍妾是其它官员,献给平濮存的,勾栏出身,房事上有几分手段。 说着就缠上平濮存,酥胸直往他结实的胸膛蹭。 啪! 平濮存毫无怜香惜玉,一巴掌甩过去,“来人!让夫人把她卖了!” 两名侍卫推门进来,司空见惯地把裸了半个身子的妾室直接拉出去! 这名妾室滞呆了,被拖下床,冰冷的地面,让她脑子一醒,“少爷,您饶了……” 嘴直接被人堵住。 平濮存当美色只不过是暖床作乐之物,没有什么比权势重要。 而远处地牢。 付七七与平旭尧两泼厮杀,碰上面了。 “啧啧!你被送去挖煤矿还是铁矿了?”付七七围着平旭尧转了两圈。 一身血腥味,面容消瘦,眼窝凹陷。 还有,额头上半个拳头大的包是什么鬼? 那右边脸上脸皮子怎么还脱落,流着水?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风流倜傥,昳丽浓颜,眉眼风情的平旭尧死那去了?”付七七撇嘴又咕哝道。 平旭尧扬起自认为最俊逸的笑容,“七七,好久不见!” “别笑了,丑死了。”付七七见他嘴角吐溢血,把住他手腕,“气血逆流,你受了重伤?搞什么?人不人鬼不鬼?” 平旭尧笑容一垮,“被人诬陷了。” 突然,两名士兵提刀冲了过来。 付七七看都不看,拔枪朝后,随着砰的一声,啪叽,人倒地。 而另一名士兵,被平旭尧抽剑刺中正胸,剑拔出来,带出一道血水。 付七七脸一黑,”你不能动内力,耗掉气血,会有暗疾。” 不待他开口,七七直接冲茶颜和月色道:“直接丢手雷,速战速决!特别是关老娘那处地牢,给它夷为平地!” 茶颜正杀的过瘾,“好!” 刚刚城主出来时,已经一人给她们丢去一个挎包,全是手雷。 夜色如墨,云中城所有百姓都在沉睡中。 突然! 轰! 轰! 轰天炸地的巨响,把整座城的百姓惊醒了! “地动了!” “老头子快起来!儿子!收拾行季!” “当家的,把小孩抱过来,别捡衣服了!你忘记那年地震,死了多少人!” 全城沸腾,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走在半道上的平濮存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一阵青一阵白。 “付七七!她竟然藏了手雷!” “快!调弓箭手!趁着父王还未赶过来,把他们劫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向地牢。 知府院后院,平王妃喘着身子,攀在床头,“你……你们……别管我,先把昊焱和曦儿带去二公子院子,你们带着……带着他们走。” 晴荷红着眼圈,替王妃穿戴,“王妃在那,奴才就在那。暗卫已经去了小少爷院子,您放心,。” 这个丫头是个忠心的,平王妃配合着晴荷穿上衣袍,只得点头。 刚走出房门,就见平旭尧身边的暗卫将世子爷的大公子昊焱和大小姐曦儿,抱了过来。 “主子留下话,今夜任何异动,无需惊慌。怕惹人怀疑,我们只得先把小少爷、小小姐抱过来。”暗卫解释道。 知道是儿子的行动,一行人改道,故意躲入佛堂后面的暗房。 平王早在听到轰炸声时,第一反应并不是地动,而是敌袭,让供奉分辩,正是前朝绣衣使关衙官员的暗牢方向。 “走!” 带着大量人马赶往暗牢。 暗牢院。 付七七抽空帮平旭尧调理身子。 木系异能在他体内游走几圈后,平旭尧的脸上有了红润,带着几分嘻皮笑脸道: “你多给我几拳,在帮我治治。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的功法,想得夜不能寐,饭不下咽……” 付七七白了他一眼,掰开他的下巴,将两颗药丸丢入他嘴内。 “狗德行!你这破身子,需要治疗七天!” “奸夫淫妇!”平濮存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远远就看见灯火下,嘻笑的二人,格外刺眼。 付七七面无表情,反手掏,就一枪射过去! 子弹,破风而来,带着强劲的凛冽! 莫名的,平濮存想到传说中神兵厉器,莫不是就是她的手枪? 砰! 平濮存千钧一发之际,拉过一名士兵,一颗子弹正打中士兵的眼珠子! “啊——我的眼睛……” 眼珠子破裂,鲜血四溅! 士兵栽倒在地上惨烈地打滚。 平濮存冒一阵虚汗。 砰!砰!砰!—— 付七七双手持枪,追着平濮存射去,“敢设计关了老娘?害得老娘头上薅了一把头发!还想关我一辈子?还想卖我亲卫去妓院——” 平濮存像猴子一样,在士兵的掩护下四处逃窜。 等平王带人赶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一群黑衣人伙同二十几个生面孔,正与他平家军厮杀。 关键有几个黑衣人露出脸……全是三子的亲卫。 往右一扫,找到了本该在院中养伤的三子平旭尧,他正倚在壁影旁,望着远处傻笑? 而远处,五子平濮存被一个长相绝色,满身煞气的女子追杀。 “住手!”平王大吼! 双方都极给面子,住手了! 然后付七七最后一颗子弹射出,正击中平濮存的右腿。 “啊——” 第262章 重罚 供奉接到平王的指令连忙将平濮存救走,生怕七七丧心病狂在补一枪。 “又见面了,平王。”付七七慢条斯理的将手枪装入右挎小包内。 走近的平王瞪大眼,“付城主?你这是闹的那一处?” 好好一处宅院,一夜间,满目苍夷,断壁残垣。 付七七喔一声,她还是手轻的,没有往人堆里炸,要不然见到的是满地的断臂断肢。 “被个傻子抓了,威胁我,要抢我手雷、火炮,还说要关我一辈子暗牢,让人挖地三尺都找不到! 得亏你家聪明英俊、风流潇晒的三公子搭救,诺,才刚逃出生天。” 噗! 平旭尧低头笑的一抽一抽的。 平王望着被平家几百个侍卫被打得无还手之力,她才逃出生天? 但根缘听明白,老五抓了他。 平濮存见父王眼神厉目扫过来时,他装死晕在侍卫身上。 第二日,三方会审。 如今付七七割踞一方的诸侯,办重了怕伤了亲生骨血,办轻了又怕惹恼的付城主。 思索片刻后,平王诚垦道: “付城主,昨日这事,都怪老五顽皮,玩笑开大了。如今他伤了一条腿,算他活该。” “老五,还不快向付城主道歉。” 跪在地上的平濮存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声对不起,无一比悔意。 老狐狸! 想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他可以不依。 付七七瞟了一眼平濮存,慢悠悠道: “哦,听说平家最重规矩,昨日平旭尧那傻子白长一张嘴,被人设了仙人跳,也不知道解释一两句。 不对,人心是偏的,就是解释了也无人听,还被重罚了二十军棍,这军棍打得极有技巧,还打成了内伤?” “如今你家五子,把我关进暗牢,还对我亲卫动刑了,这罪,可比平旭尧昨日之事重多了。 不知平王认为,该如何处罚?” 平王一噎,这是数落他呢。 他冲着三子重重的哼一声,证据确凿,却像个妇人一样嚼舌根。 平旭尧并未理会平王,低头间眼眶湿润,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平濮存琢磨了一夜没想明白,那贱人的装备哪来的?藏在何处?莫不是还有大量的手雷? 此时听到这贱人,妄想重罚他,眼神不善死死盯住。 付七七扫了一屋子,神态各异,但有一点平王是偏心眼的,直接了当道: “三十军棍?” 平王望着咄咄逼人的付七七,咬牙道:“罚三十军棍!" "父王,五弟的腿受了重伤,不可受重刑。" "王爷,五公子,外敌来袭…" 平王:…… 外敌…今天这件事处理不好,最大的外敌就在眼前。 文人的嘴,杀人的刀。 他将来上位了,需要天下清流士子称颂,他作为开国皇帝,方能名垂千古。 开科举,选人才,更需要清流士子的拥护,治理朝纲。 故而,今年四月,他亲自去燕子城请奚老助他,以宰辅诱之。 可奚老一门心思当他的教书先生,说他发了宏愿,要与付七七一同教化蛮荒,打造第一富饶之城。 当时平王不以为然,可他亲自去地头田间走了一遭,燕子城一片欣欣向荣,勃发生机,百姓脸上发自内心的笑。 与外面千疮百孔,一片死气,鲜明对比。 听到板子重重落在软肉上,发出啊啊的惨叫声,付七七这才心情愉悦的随着平王妃走了。 回到院子,平王妃握着七七的手,左看右看,这姑娘标致的长在她心坎上。一见心喜。 可惜跟尧儿有缘无份。 与平王妃寒暄后,七七扭头看向乖宝宝一样的平旭尧: "你作何打算?今日议事,你父王明显倚重你家老二,派了兵权给你家老四,就是今日犯事的老五也得他偏看几份? 将来大事成了,瞧你这几个兄弟桶刀子的情形,你有没有命活下来,纯看天意。” 平王妃捂住胸口,今日吃了七七的药,舒缓了几分,谨慎道: "王爷能起事,也倚重我百谷家兵力、去外祖家财力。" 七七无情驳她: "百谷家不是铁桶一块,有人起了心思,总能找到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找老二,老四?联姻,许以将来皇后之位,百谷家岂能不动心。 到时有平旭尧这个碍眼的在,怕你们生不如死。" “您外祖家与您隔了几代,商人逐利,何况权势滔天面前,岂有善局。” 平王妃面色一僵,生在诸侯世家,她更懂其中弯弯绕绕。 平旭尧森冷道: “我知道! 大哥死,昊焱即被下毒,谁下的手?终离不开他们几人!我前日大肆请客摆宴,妓子舞曲,不过是麻痹老二。 大哥手下防守泯江的五万军队和我手下的一万将士已经启程,拐道达城逼近临都,当云中城吸引南宫家大队伍时,我们即反攻。” “这才叫有血性。”付七七赞道。“我助你一臂之力,我出发时已经令孤城雷惊虎率两万大军,从淮南北上至宿岩城,到时从北夹攻临都。” 一番商议后。 第三日,付七七向平王辞行,顺便带平王妃、世子留下的一对儿女回燕子城斛毒养病。 平王思虑再三同意了,王妃本在沧陵府城养病,听到儿子过世,才赶到云中城。 云中城为战地,她留在这里颇有不便。 而且大玄最好的御医在燕子城。一直听说付七七也善医,所言非虚,不过两日,昏迷不醒的昊焱已经睁开眼,能认人了。 等她们收拾行囊后,平王派了五千将士护送。 一处幽静小院。 “我们有两百人混入护送队,已经下了死令,昊焱小公子此行必死无疑。” “在下一道指令,将我们那位好嫡母一并处理了!” “是!” 一处河涌边。 “主子,我们还有一颗暗棋在嫦曦小小姐身边,随行的暗哨将与她对接,行刺杀任务!” “嗯,只有昊焱死了,百谷家,才能真正为我所用!” 付七七一行人,出了云中城,半道在一处农家庄子歇息。 那里早有过来接应的松霖一行人。 付七七交待: “松霖,你带上平王妃和昊焱兄妹,从密道出去,直接回燕子城。我拖护送队三日,三日后他们接到平王妃的信件自会前往燕子城。 只一点,把他们全部安置到桑树林、果牧园……挖渠修路,五千多上好的劳力,别浪费了。” 乔装改扮成一个大胡汉子的平旭尧,嘴角一扯,他们平家的精锐部队伦为农家种田汉子。 十一月二十一日,离原幽州,传来好消息,越君玹率领大军重创大越军,已收复一城。 云中城城外,南宫家与平家,打得激烈。 而付七七已经拐道到了达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263章 夺了达城 喧嚣褪去,黑幕降临。 达城五公里外的屏运峰上,雷惊虎在从洞里钻出来,掏出哨子。 咻! 寂静无声天地间,突然一声骨哨响起。 瞬间,树影婆娑,人影鬼祟,穿林而出。 达城因靠近临都城(京城),又处战乱时期,宵禁较晚,故而富贵窝里的达官贵人都在夜间走动。 华灯初上,寒冷的冬天也挡不住春兰院的妓女们,袒胸露背,摇曳身姿的贴上一个又一个进楼消遣的男子。 后街小巷中,劳作的走卒商贩踩着夜色往家赶,板车轮子在破烂坑洼的路上辘辘而过,偶见几只老鼠在阴沟里的残羹冷炙堆中穿梭。 锦绣与贫穷,一路之隔。 埋伏在城门口的茶颜一行人,听见远马蹄声阵阵。 茶颜还啐了一口,丢出了第一颗手雷。 “老娘倒要看看,季傻蛋为何不认我这个妹妹!” 一颗、二颗…… 轰! 轰! 城墙像被怪兽掏了个大洞,一个又一个………屑木碎土在半空中飞溅,不过几息,支撑不住的城墙应声倒榻。 “敌袭!”守门将士惊呆了,“快通知将军!” 季将军正在府里设宴,酒过一巡,不过润个口。 就听到城门口传来巨响,他们也曾偷袭过燕子城,对轰炸声,甚为熟悉。 就见有人狂奔而来,老远喊道:“季将军,敌袭破城!他们手里也有手雷之物!” 季将军等人巡练有素,早已穿戴好铠甲,正翻马往城外跑。 “走!集合,迎敌!” 一队队士兵列阵狂奔! “地震?快跑!” “敌袭!全城禁闭!” “啊!有敌军来袭,快跑!” “要打仗了,今日歇业!” “说你们两,趴在一起拔不出洞了?” “快!躲入地窖!” 季将军带着军队赶到城门口,就见满地的断臂残肢,敌人来势凶猛,己方被逼的节节后退。 刘副将赶来,“将军!敌人偷袭!有平家的百谷军,有燕子城付家军!” 他知道南宫家主要兵力集中在原城,正与云中城的平家军激战,没想到百谷军竟然转到达城偷袭。 “陈家和的陈家军呢?可有过来迎敌?”季将军目光扫射。 刘副将,“他下面的将士已经赶来,但是未见陈家和。” 季将军眼一眯,陈家和来到达城后,总跟他争权柄。 “走!我们往东南方向驱敌,西北方向留给陈家和。” “是。” 一行人拔刀,打马飞奔。 来不及列阵,直接杀入。 “杀!” 刀起刀落,季将军宛若一尊杀神,无情的斩下一个个人头。 茶颜一直在观察敌方的将士,突然火把映照下,闪过一张熟悉的脸,更显沉稳、萧杀。 “哼!”茶颜打马持剑冲过去,旁边早有一队人马随身。 季将军见敌方来了一队娘子军,气势凶凶,略一诧异,却不敢放松警惕。 刀剑相撞,黑夜中发出白光。 茶颜只用了七层力,剑身发麻,连退了两步。 “队长?” 后面的娘子军齐齐挥剑刺向季将军。 茶颜见大哥,竟然真的敢全力还手,瞪大了杏眼,就像是恶狼盯着猎物,心里发狠,啊的一声吼叫,举剑刺去。 季将军有奇怪的念头闪过,这名姑娘好似眼熟,只一刹,恢复冷静,战场容不得懈怠,长刀回旋迎了上去。 “将军,我们助你!” 季将军亲卫们,见十几个娘子军,死缠住将军,连忙赶来解困。 可十几个娘子军围攻阵法奇妙,季将军的亲卫们找不开缺口。 “季郎?” 随着一声高响…… 咻! 茶颜手臂吃痛,一记锐利的箭矢扎入她的左臂软肉中。 季 “队长?”红烟跳马扶住茶颜,茶颜回头,见是一名女子身着轻甲,手持弓箭。 趁着有一个缺口,季将军禀着趁她病要她命的杀伐准则,手持长刀,破空袭来,朝着茶颜砍了去。 刀势太猛,茶颜来不及躲避,红烟扑在茶颜身上挡了过来,长刀划过红烟肩背,刀光下闪过和一道鲜血。 茶颜呲目,她还本着希望,大哥能认出来,没想到一见面刀刀杀招。 “季阳煦!你混蛋!”茶颜搂住红烟,其它娘子军立马挡在茶颜跟前。 “季,你混蛋!”要是老娘死了,老子和老娘地底下… 听着熟悉的声音。 季阳煦惊讶的俊脸逐渐放大! 又是一箭射来! 这一次季阳煦本能的打掉箭矢。 “你不认我,还拿刀砍我!将来去了地府,你有脸面面对爹和娘吗?”茶颜委屈的大哭。 “小妹?!!!”季阳煦巨大惊喜填充,丢下长刀,冲过去。 娘子军见他扔刀,倒是没有拿剑阻拦。 季阳煦小心的抱住茶颜,茶颜哭的鼻子一抽一抽。 “小妹,你还活着!你真的活着?” 公孙绿萼怒瞪,“那里来的贱人,敢抢季郎?” “她娘的,季郎是个什么鬼?”茶颜这一箭拜她所赐。 远处的付七七见茶颜异状,打马赶过去。 几番沟通,相互了解了身份。 战场瞬息万变,来不及述话,但付七七和茶颜听明白了,下人搞得的鬼,季阳煦并不知情。 公孙绿萼见这位明艳的姑娘竟然是季大哥的亲妹妹,她内心一阵七上八下。 一边是忠义,一边是亲妹妹。 季阳煦很快做出选择,被付七七一行人抓捕。 连带着他季家军嫡系将士都被一一活捉,普通士军都收到了长官们递来的眼色,又在几个手雷强逼下,个个丢刀丢甲投降了。 等到陈家和从温柔乡里跑出来时,就见平旭尧冲他笑成呲牙灿烂一笑,白生生一口整齐的牙齿,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令人脊背发凉的寒芒。 达城已降! “我投降!我投降!”陈家和识时务,狗腿式的跪地。 第264章 攻下临都,奇怪现象 十二月六日,离原幽州传来喜讯,越君玹主帅讨伐大越军,已夺回幽州一城。 南宫家与平家战事,越发紧张,这时,突然传来一则消息,震惊世人。 平旭尧与付七七联盟军拿下了达城,正浩浩荡荡大队军马开向临都城,势如破竹,照此攻势,不下半个月,定拿下临都城。 南宫家主,乾王在营帐内直呼:“卑鄙!” 官员们低下头:…… 冒是,是他们先违反和战契约,偷袭了平瀚漠。 平王营帐,起初平王收到谍报时,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随后想通了,传出哈哈哈大笑声。 “我儿聪慧!” 平奇岽阴沉着脸,“父王,三弟私自调兵,违反军纪!” 平濮存收到平奇岽的眼神示意,愤慨道: “平旭尧胆大包天,带走了坚守江州和庆阳城的五万大军,百谷家、孙家……无一人禀告父王,莫不是他想造反?” 幕僚一个个声讨平旭尧,待商定后,其中有两人对视一眼,传去了飞鸽。 平旭尧正在临都城外十公里处,扎营,收到飞鸽传信后,冷嗤一笑,让他停兵?等他们几人赶到后在进攻临都城? 做梦! 而付七七带人收了临安城后,已在临都东城门扎营。 临都西城门,却是谁也没有想的风弘业,正带人扎营。 十二月十日,天穹乌云翻滚,天色阴沉一片。 晨起八时,临都东、南、西三座城门,锣鼓喧天,千军万马势如破竹。 临都城内达官贵人、平百老姓,早就收到了攻城的消息,可逃无可逃,一个个躲在地窖中战战兢兢。 不过一炷香,三道城门攻下,直逼皇宫。 皇宫里如今只有南宫家主乾王的夫人,华氏。 当付七七带人赶到正阳宫时,华氏高坐凤椅,美目瞟了一眼付七七,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倨傲,真能把人蔑到尘埃里。 “你就是付七七?红颜惑色,果然是妖女!” 付七七大大咧咧的坐在右侧,“你们喊我妖女,喊了两年,也不见我少块肉?还是少根发丝?” “狂妄小辈!还装模作样,传话天下,你付七七和越君玹无觊觎皇位,不过是章眼法。”华氏嘲讽道,“我们华家既然选择了南宫家,这天下就该姓南宫,该是我们华家的血脉延续。” 付七七挑眉,她只想战事速战速决,还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然后她估量了一圈,南宫家和平家,她当然选平旭尧那个呆头鹅,算是有几分仁心仁德。 “你有所倚仗,不过是你身后的两人。” “你知道?”华氏眉心微蹙,略显惊讶,从来没有人发现过她身边藏有高手。。 身后两人见掩藏不住,露出了身形。 一男一女,男的酒糟鼻子手持一把伞,女的中年呆板女人手持一双刀。 “这是你们华家的贡奉?来在那个山头?那个门派?”付七七好奇的问。 各大世家与江湖各门各派关系紧密,世家提供银子等物,得贡奉门派人护其家族绵延,商道顺遂。 像她与越大哥自从打败了鬼婆婆后,屡屡有江湖门派挑战,皆是他们二人手下败将,故而南荒即是他们的地盘,从江湖地位讲,南荒各门各派也需要拜他们这个码头。 中年呆板女不屑道:“凭你,还不配知道我们的来历!” 这么狂傲,那人比拳头。 猛不丁的,付七七灌住异能一根鞭子抽过去。 “嘶——” 中年呆板女子躲过,却不知,七七鞭子回旋中换了一个方向抽中酒糟鼻男子身上,他胸前挨了一鞭,吃痛的往后一仰。 连嘴角都溢出血。 “她功法诡异!”酒糟鼻男子警惕道。 三人飞跃半空中,缠战。 酒糟鼻男子和中年呆板女见打了一柱香,未曾撼动付七七半分。 “使用天赋灵力!”中年呆板女果然道。 酒糟鼻男子有所犹豫,“出世之人,不可使用灵力,否将以违反公约处罚!” “若不使用灵力,别说活捉她,换取神兵厉器,就是我们今日逃都逃不掉。“中年呆板女,面无表情道。 酒糟鼻男子点头,手中刀扇一拢,成了一把平平无奇的乌黑油布扇,倾刻间,就见扇内卷起狂风阵阵,砸向付七七。 “风之力?”付七七催动木异能抵住狂风,又见中年呆板女双刀卷起雪霜之气。 天地骤冷,而付七七周围形成真空状态,狂风霜雪袭卷。 而这座精美宫殿在狂风中成片成片地塌方了下来,如冰雪洪流一般卷向四周。 四周的宫女和太监惊呆了。 “神迹?” “妖法?” “快跑!” 吓得众人四散。 付七七目光闪烁,没想到古代异世,还有人使用自然之力。 如此,该好好斗一斗法。 源源不断的木系异能朝着两人旁边的大树灌去,眨眼之间,大树上长现蔓藤朝二人袭去。 “你怎么有天赋之力?你是谁家子弟?你何时出世?”酒糟鼻男子瞪圆。 付七七眯眼,出世?从那里出世? 七七诈他们,“我出世四年了。” “怎么可能?我们已经出世七年,怎么不知道有你?莫不是你是从冰雪荒源偷偷跑出来的?”酒糟鼻男子追问间,狂风席卷也未曾停下。 躲在远处一座宫殿房梁上的一大一小,小萝卜担心道: “我姐姐会不会打不过她们?” “他们两人拿不下你姐姐。”李一绥肯定道。 李一绥激动的心,未曾平复下来,没想到除他之外,还有人偷跑出来。 果然,一柱香后,酒糟鼻男子和中年呆板女带着华氏之女逃去。 败兵不追,付七七走到华氏跟前,“押去大牢!” 华氏挣脱数下,如强弩之末。 旁边宫殿的一大一小见付七七结束战事,连忙朝着一处废墟宫殿疾去。 拿下了华氏等,善后工作交给了平旭尧。 此时,平旭尧和风泓业站在端明殿内,双双望向殿内正中,那里是世人仰望的金銮宝座,寻像徵至高无上的封建皇权。 宝座设在一个高约两米的朱漆方台上,正面和左右有7层台阶。 六根沥粉蟠龙金柱上的龙,龙头全都望向宝座。 彰显威言霸气。 久久,风泓业跪下,面向平旭尧,尊称:“主上!” 第265章 确定秘墟境入口 平旭尧一双风流桃花眼平波无澜,“你果真想好了?” “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视你为兄弟。我发兵佯攻平家军,此后调转方向围攻临都,已打定主意与你并肩作战。“ 风泓业摸向脸上的两道疤痕,他不曾想过,他苦心扶持,所谓的嫡兄,所谓的父王,都拿他当颗棋子,原来他不过是下贱之人所生。 他们兵败时,他是随时可抛弃的弃子。 今岁四月,与平家枯源河一站,他被父王、嫡兄,派去断后,说有来兵接应,却不知被无情的抛弃。 那一日,惨烈一战,他只有一千不到的残兵,却要对战一万多精兵的平奇岽。 围在他前面的战士,一个又一个倒下,满目鲜血,直至血流至最后一刻,还在叫他跑!逃!叫他活下去! 残杀剩下不过三人,被平奇岽活捉,他被关在地牢里,暗无天日,百般折磨,足足两月有余。 最后是平旭尧救了他,送他出了沧陵。 平旭尧见风泓业一颗水珠从脸颊滑过下颌,“你个伪君子,搞得这么煽情,可别想骗我的眼泪珠子!” “哼,小心我家七七揍你!” 风泓业笑了,平旭尧与付七七之间的友情,他承认,他慕了! 付七七带着茶颜和月色,也赶到了李一绥进入的那座偏远荒废宫殿。 “有人来过?”月色心细,注意到小路上枯枝被踩断。 付七七接过月色递来的枯枝、碎叶,“他们刚过来,走!” 这可是承老头将飞白托付给她时,送给她们的藏宝图,大玄历任几位皇帝存下私库。 三人轻手轻脚的进了旁边的佛堂,就听见…… “你的地图,不会是假的吧?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入口?”小昭昭抱怨道,她虽探到下面藏有天材地宝,但同样机关重重。 李一绥盯着手上那张简易牛皮地图,”咦?图上写的是扭动旃檀功德佛屁股下面的圆柱呀?怎么不动?” 门外的付七七听着二人对话,气血狂飚,“付昭昭!!!” 小昭昭猛然回头,然后看到盛怒的姐姐……她的小心脏狂跳,眼神慌张,下意识的想溜。 付七七比她更快,嗖的一下,提起她后领。 “长本事了!又偷偷跑出来!还敢跑到临都城?” “姐姐,我错了!我回去抄书!抄一百遍!我回去练功,每天加练一个时辰……” 小昭昭眼里盛满水雾,哭得抽抽搭搭,双肩都跟着一怂怂。 李一绥不忍道:“都是我……” 付七七脚尖一蹬,踢起一块泥土,将李一绥的嘴巴封得严严实实。 接着拳头像雨点一样,哐哐哐落在李一绥身上,他抱头乱窜。 “啊啊啊——” 待付七七发完脾气,李一绥鼻青脸肿,看不来原来面貌。 “说吧!坦白从宽!”付七七找了一把破椅,大腿一迈,像个土匪头子。 李一绥痛得眼眯眯,一阵呲牙咧嘴,才从怀里拿出一副画像递给付七七。 付七七撑开画像,一名绝美女少跃然纸上。 少女身似轻烟腾云,身段柔美修长,恰似冰姿素淡广寒女,雪魄轻盈姑射仙。 而那一身银白色曳地长裙上绣着片片鸢尾花,蓝紫色鸢尾花繁花如海,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那张脸,正是小昭昭长大版,猫儿眼灵动间如寒霜般溟蒙水雾,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光华。 也正是巫辛口中,救他于苦难的姐姐! 也是她记忆深处,被病痛折磨过后的“亲娘!” “那来的?”付七七不动声色,“你总是怂勇小昭昭与你一道东奔西跑,就是见此画像与昭昭相似?” 李一绥细微的观察付七七表情,见她眼里闪过亮光,果然他没找错。 “秘墟境凤家独女,凤九倾,已失踪近二十年!” 付七七不客气的卷起画轴塞入袖兜,“还有呢?” 李一绥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昭昭,“我的人探得昭昭在鬼街,总能轻而易举的辨别出天材地宝,又见她与画像极为相似,细一琢磨,听说凤九倾就是身具感知力天赋。 才想到两者关联之处。” 小昭昭哼一声,她早就知道李一绥没安好心,不过,若不是她自己想出来走走,八条牛也拉不动她。 “这里有什么?”付七七问。 李一绥扫了眼四周,“我是秘墟境李家嫡长子,因被人迫害,不得不逃离秘墟境。可是我妹妹,身中剧毒。听说大玄盛祖曾得一把密钥,藏于宝库中,我需要用它,回到秘墟境。” 付七七从袖兜里掏出一把密钥,正是当年,从老付家手中夺回,“这种密钥?” 李一绥张大嘴巴,“你……有?” 又苦笑道, “若是凤九倾……” 既然了解来龙去脉,付七七直接趋客,“你出去!若是我去秘墟境带你一遭。” 李一绥得了答案,转身出去。 付七七斜了一眼小昭昭,小昭昭如侍前小童,极立藏在茶颜后面。 茶颜挡住七七,嘿嘿一笑。 付七七拿出藏宝图,避开重重凶险机关,找到地下通道的位置。 足足一个大厅的金银珠宝,金碧辉煌。 中间高台处,有三个楠木盒子,格外显眼。 一块领牌。 一个密钥。 一颗会流动的宝珠。 极不客气,全部收入空间。 回到地面,到时留出十来箱,让月色把平旭尧叫来。 平旭尧张大能吞下难蛋大的嘴,“这些……金银珠宝……全部给我?你一箱都不留?”m 付七七点头,“留给你将来治国,帮助天下百姓,有口饭吃!” 平旭尧感动的一把鼻子一把泪。 然后茶颜笑的一抽一抽,这里的十来箱珠宝,怕是只有十分之一。 几人回到临时住处,听说是武安侯的宅子,江南烟雨风,极得付七七心意。 刚走近正厅,就见季阳煦等着她们。 而地上跪了一行五人。 正是昔日虐待茶颜的赵管事一家人。 茶颜啧啧的围着五人转了一圈,一家人珠圆玉润,看来继续在大哥家当管事,吃的盆满钵满。 “哟,赵管事?还活着呢,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你们赵家。” 第266章 谁登基为王? 赵管事一家人,瑟瑟发抖,“求小姐饶命!奴才以为有人假冒小姐,怕大公子上当受骗,才误了事……” 茶颜呵呵两声,叉腰睨向他们,笑得匪里匪气。 “巧舌如簧,该当死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按照我们南荒的规矩,判你们终生劳改犯!” 赵管事一家人见死罪已免,匍匐倒地,感天谢地,“谢过大公子饶命!谢过大小姐饶命!” 此时,他们还不明白终生劳改犯的意思,等到达南荒,男丁每天是挖不完的矿石、女的是制不完的衣裳布匹………直至死,一家人也没有团圆过。 每天在充满希望又在绝望中活着,方知生不如死的滋味。 士兵将五人拉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 季明煦起身,恭身见礼,郑重其事的拜谢付七七,“我听信谗言,误以为是你们害死了小妹,派了兵去偷袭你们。付城主,见您见凉!” 茶颜喝水的手一顿,无语的望着他,“傻子!” 付七七凝眉,“今年三月,有人在漳关外叫嚣,说为妹妹报仇,迎敌中,张卫中了一箭,是你下的手?” 季明煦一脸惭愧,“正是再下。” “听说南宫麾下,季将军神勇无敌,有勇有谋,没想到你还是神箭手。”付七七难得夸他几句。 季明煦见小妹一脸看白痴样,他苦笑,“不敢当。” 自从两兄妹相认后,茶颜一直谅着他,今日找到了罪魁祸首,茶颜多少气消了几分。 故而,付七七给兄妹二人留下私密空间,罢罢手道: “即是一家人,误会解开了就好。到了南荒,你给张卫送上份厚礼,此事算了。” 人散尽,季明煦眼巴巴的转向妹妹,“小妹,是哥哥对不起你?听说,你被他们欺凌到与乞丐抢食……被这帮刁奴把你奴仆使唤,晨起五时起床,夜里十时才能歇下……” “洗衣、做饭食、挖野菜……” “袁都督死了后,哥哥带着一万将士,也曾到处漂零,没有着落。但是,哥哥没有忘记你,陆陆续续派了十几波人去接你,一直未曾找到……直到赵管事,这个刁奴找上门……” 茶颜茶喝了一盏又一盏、八叠点心轮番的已经吃掉三分之一,想到那两三年受苦受难的日子,还有天天泡在市井、妓院、赌房到处打听哥哥下落的日子……她委屈得眼泪流了下来。 季明煦拿出帕井替妹妹擦干眼泪,“是哥哥不好,哥哥应该亲自去找你。” “你府上的银子、珠宝、房契、地契……全给我。哼,以后哥哥赚的银子,也全部给我。”茶颜强忍着自己鼻尖的酸涩,小声咕哝。 季明煦笑了,小妹还是这幅小财迷样,“好,都给我们家小管家婆管着。” …… 翌日,正欲外出付七七一行人,碰上了公孙绿萼带着几人等在门口。 茶颜摸了摸还在隐隐发痛的伤口,没好气的问,“干嘛?” 公孙绿萼指示着亲卫们打开二十几个木箱子,小心翼翼道:“这是我的全部家当,都……都给你管家……将来,我……我与你大哥成亲了……也……也给你管家。” 茶颜:…… 季明煦那个呆子回去就跟这个憨子说了? 听说公孙绿萼救过大哥,对大哥一见倾心,从而带着人,一路跟随大哥,南征北战。 因为伤了她,这段时间,天天煲骨头汤、鸽子汤、鱼汤……变着花样讨好她。 憨子配呆子,倒是能凑成一对。 茶颜别扭的说道: “你姓公孙,又没进门,拿着你的私产让我当家,算怎么回事? 抬回去吧,等你嫁给我大哥,哼,我再来清点。” 听见茶颜同意她与她大哥的婚事,公孙绿萼像是得了圣旨,高兴的大呼:“快快,抬回去!等我小姑子选定成亲日子,抬进了季家,在给我小姑子过目。” “哈哈哈——”月色忍不住大笑,“她像我们南荒女子,就要大胆!” 茶颜没眼见,那有那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就呼男方家小姑子的。 经此一遭,两人算是冰释前嫌。m 公孙绿萼性子爽朗,又是将女,很快跟付七七一伙人打成一片。 南宫乾王听说平旭尧和付七七领兵抢夺临都时,当即调兵缱将,往回赶。 可惜!临都城的战役结束太快,不过两日时间,已然失手。 前有追兵,后有围剿,最后南宫乾王领着不足三万残兵逃向北缰云州。 云州是白大将军镇守,内战开始时,他已旗帜鲜明的表达了,不归顺任一诸侯争天下,只抵御北戎,替天下百姓守门户。 并扬言:仁者,君也,君者现,君臣立,他自当归顺。 简而言之,谁当了皇帝,他拜谁,他也相信天下人推崇的君王,是一名仁者之君。 虽说白大将军收留了南宫乾王,但无意帮他夺天下,局面僵持,但已然失势。 终于在承武八年,二月二日,龙抬头那一日,投降称臣,但称臣也奇妙,不向平家,亦不向付七七,只向他日高坐龙椅的那一位。 待几方大军,平了各地诸侯,已至承武八年,六月。 原以为,最快收复的幽州,出了变数,现任离原秦阳王与端州夷王通敌大越,夹攻越君玹居于陈阳府。 付七七急欲前往幽州解困越君玹,内乱已止,适时需要天下大同。 六月十二日,太湖旁,南宫家费心造的帝王石,仍伫立如山。 画舫船上,几方会谈中,近二十人,相对而坐的平王与平旭尧,明明是父子,却剑拔弩张。 ?长的寂静,只余夏日的微风徐徐抚过。 假模假样,尽耽误时间,付七七没这个耐力,她拿起手里的算盘,啪一下拍到桌上,打破平静,众人扭头。 她悠悠道一声: “平王,你此番受了重伤,忧国忧民之事,于你养伤不利。像那等呕心沥血之事,交由青壮年更适合。” 被个后辈搅了他几年的辛苦,平王几月未曾睡好,眼中透着浓浓的疲惫,声音暗哑带着轻嘲: “我家三儿我知道,若是那处山的风景秀丽,他知道。若是那幅古迹出自谁手,他一眼能辨出……可唯独,他没有治世之能。” 第267章 国终定,转战幽州1 连续数月处理纷乱杂事,平旭尧没有休息好,双瞳泛着红血丝,下巴也有青茬,面对父王的质疑,他面无表情。 七七说得对,一个父,一个子,此时说什么,都是令世人垢病。 付七七瞟了一眼众人,开腔反驳: “失道寡助,得道多助。平旭尧性子是过于仁善了一些,做个开国皇帝略微欠缺,可谁让他有一众好友,鼎力相助! 治国,需良策,要的是人才,岂能事事亲力亲为?可就是因为他难能可贵的是仁德之心,方能以德服人。 另则,平王怕是不知道,平旭尧拜得前朝蔡句、瞿景明两位大儒名下学习,已过十年有余,谁说他脑子里无货?“ 蔡句是谁?蔡家一门五翰林,蔡句为白鹿学院的院长,承昭六年的状元,官拜翰林院掌院学士,正二品,当年为内阁第一人选。 只因先帝中年昏庸,朝不朝,政不政,蔡句请辞去了白鹿学院任教。 而瞿景明出自寒门,承昭一十二年的状元,是匹黑马,当年诸学院学子质疑,下了战帖。 整整五日,他一人舌战大儒,打败四家学院学子。 自此扬名,有经天纬地之才! 平奇岽赤急白咧,“你胡说!” 付七七呵,冷笑一声,“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平王呆滞了!三儿拜了蔡句、瞿景明为师?他为何从来都不知道? 呢喃间,将问题问了出来。 隐在人群中的蔡睢摸了一把胡子,站起身子: “师弟自八岁入学院,身边只带了两名侍从。可反观你家二子、四子入学院时,身后仆从十几人。因为师弟仆从少,总被你家二子、四子欺凌,若是学业上有所冒尖,他被欺凌的更甚。 你平家逢年过节送的节礼,出自你平王手的,皆是送给你家二子、四子,可曾有一份是师弟的? 每每看到一车一车的礼物,师弟年少,也曾蹲在角落里哭泣过。 我们曾问师弟,即然父亲有所偏爱,那母亲呢? 他说,母亲旧病缠身,若是知晓他处境,怕是身子要更遭了。 只有后来,世子学艺归来,送了几名高手,师弟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试问,平王您不曾真正的关怀过师弟,又何以认为师弟,无才无识?” 众人一双双眼睛在他们父子身上来回瞄。 “你是?”平王脸上火辣辣的,并不觉得愧疚,反而有一种背判的感觉,眯着眼打量蔡睢只觉此人眼熟。 蔡睢拱手,“蔽人不才,蔡句正是家父。” 平奇岽早就认出了蔡睢,一脸愤色,难怪,他多番拉拢他,从不见他回应半分。 思虑许久,平王退而求其次,扫了一眼竖子身后的一圈人,松缓道:“待我即位后,立尧儿为太子!必追封各位功臣!” 坐在中间的付七七佻了下眉,“这句话说出来,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信。平旭尧像个浪荡子时,也不曾得过你一分关爱,如今他能臣武将追随,你岂能容他,又岂能不被他人左右?” “你有多少银子?你有多少兵力?你有多少武器?你有多少粮食?……” 平王一噎,除了兵力可勉强与之一拼,其它……自然是拼不过。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竖子从那里得的这些个银两和粮食…… 然后噼里啪啦一阵响,这厮竟是拿起算盘算起账来了。 那张冰块脸上扯出了一抹难看至极的僵硬笑容。 她只一点要求,不管谁登基,她南荒独立,不跪拜任何帝王! 她要建自由之城,她要走海上之路。 听说乾王往北逃,平王派人紧紧追随。善后的事宜,付七七不想插手,直接留下了雷惊虎和希雨,助他稳定根基。 心想茶颜油嘴滑舌,没想到季将军是个冷冰块。 敛了笑容,目光沉凝,倒映火折子幽幽微光。 一直走到门外,靠着墙,看着天边一线浅清淡白,晨间寒意氤氲生白气,盘旋于足下。 天快亮了。 立国号为“大启”,宣统帝, 平王死于战乱,平旭即位为,追封为太上皇。 颁下第一道政令,派使臣学习燕南劝课农桑之法。 颁下第一道政令,派使臣学习燕南防御军事基建。 宣统帝册封妃子两名, 大启六年,宣统帝依然无所出,宣无数大夫进宫把脉,然昔年战乱伤了身子,此生无嗣。 遂,立过继平昊焱,立为太子。 消息传到燕南,付七七磨着牙尖,暗挫挫的想打人。 哪里来的身疾? 两小无猜的萝卜头,听到哼声,转身。 一个大坑里,全是尸体,成千上万,有男、有女、有幼儿,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难民。 付七七立在坑前,像是陷入了梦魇,无助又怔忡的喃喃: “奸臣当道,权臣不仁。大家的天在哪?明君在哪?” 天地似有回音,嗡嗡响。 秋白涧这一刻悟了,扶持明主,不一定是明君,不一定是尊座高堂之上。 是为百姓安心,心怀大义,亦为明主。 付七七! 他助了! 众侍卫无声的掩埋尸体。 两个时辰后,巨坑填成平地,埋葬了无数灵魂。 夜里,清寂,冷清。 付七七一人来到万人坑前,丢下一颗种,手抚大地,催动木系异动,种子破牙,钻土,长成小嫩牙。 慢慢的,沧海桑田,四季变幻 小嫩牙成了树苗,分叉…… 整整一夜,七七的木系异能耗尽了五回,消耗了一百多颗丧尸晶石,终于催生了一颗苍天榕树,直插云宵。 一块巨石从空间飞出,七七持剑立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还海晏河清。 神迹,似谣言像纸片一样,飞遍大玄大街小巷。 谣言最多的,是说夷王残暴不仁,无明主这德。 夷王怒了,又怒又惧怕。 难道真有天罚一说? 他亲自快马加鞭,赶到万人尸坑,见着原是一片乱尸岗之地,几日之间,呈鸟语花香,最醒目要数,苍天榕树。 他当场吐血! 此时,坐在农家小院子里,躺在竹椅上的付七七,脸色苍白如纸的仰望慰蓝天空,隐隐约约,好似还能看到榕树叶子在飞舞。 第268章 国终定,转战幽州2 这颗松子好似蒙了一层雾气,又似笼罩着光,流光溢彩,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待大家围笼过去,就见是一颗普通的棕色松子,转了一圈并未见异常,又都散去。 “松果?平公子,可否送老夫?”昔老喜欢把玩核桃、坚果类。 平旭尧抛过去,丢给昔老。 昔老以为要使着大劲用牙掰,结果牙齿一咬,叮当,丢下一块木牌,砸在地上的石头上。 “咦?”昔老捡起,是一块三指宽的紫檀木令牌。 “松果结出令牌?”一旁的武春侯急得一把抢过来,正面是“大启!”,背面,”国号!” 见过了一夜成长的参天松柏、见过了拔地而起的巨石矗立,如今松果结令牌,也不玄幻了。 一名百谷家武将粗线条,直接嚷嚷出来:“神迹说新国号为大启?” 一众官员中不乏脑子转的快,又有足够的政策敏锐度,相互对视发出疑问,“神迹选出了新皇?” 信阳侯历任两朝,后归顺南宫家,现又投靠平旭尧,懂算计得失,是个三面玲珑之人,毫不犹豫的朝着平旭尧跪下,双手匍匐倒地,高喊: “神迹选择了平公子为新皇!” “参见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一声参拜,砸得空气陷入死一般寂静。 瞬间后,一个个反应过来,哇啦啦……跪倒一大片。 “参见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仟仟尛哾 “参见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平旭尧不动声色的望向七七,目光交汇中,七七点头。 而一则的平王脸上阴沉的能滴出墨,跟在他后面的一众人,神色复杂望着突然巨变。 “你搞的鬼!假的!把这个不孝子弟抓起来!” 平奇岽双眼猩红,立马召集人马,缓缓拔刀朝着平旭尧围了上来。 付七七和风泓业等人早已预料,手一招,无数的弓箭手瞄准平奇岽等人。 平王死死的盯着平旭尧,若是一把刀,能生生把他戳穿。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是该把握时机,定下天地名份。 平旭尧肃目环视四周后,大步走巨石前,撩袍跪下,重重磕头,朗声道: “今日神赐福地,立大启元年!吾立下誓言,定禀承天意,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还海晏河清!”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还海晏河清!”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还海晏河清!” 海啸般呼喊声,此起彼伏。 万物有灵,似回应般,苍天松柏在大家呼喊声中,肉眼可见长出了新芽! “松柏发绿芽了!” “神迹显灵了!” “蒙上苍庇佑,天下百姓有救了!” 平王沉默之中抓狂,渐渐失去了最后的冷静,变得面目全非,他冲到平旭尧跟前,红着眼吼叫: “三儿!这是神赐给爹的,对不对!大启!我是大启国的皇帝!” 平旭尧任父王发泄完后,他从容道: “您是我父王,儿子自当效仿先贤大盛朝康祖帝,册父王您为平太公!” 大盛朝开国皇帝康祖帝,登基时,其父亲仍健在,当时集大儒百官商议,称太公,似太上皇,又非太上皇,享有皇家特权供奉,不跪派任何人。 “呵呵。”平王冷笑几后,脸色煞白,“太公?太公……” 平奇岽见已然失势,疯了一般呐喊,“假的!都是假的!是付七七这个妖女搞的鬼!” 众人嗤之以鼻,人家付城主就是大家眼皮子底下,搞了什么鬼? 他们原来也误会了付城主,说人家妖女,心有歉意,一个个投去愧疚的目光。 面对众人愧疚、关切的目光,付七七浅笑,浅笑,继续浅笑! 可笼在袖袍里的双手,捏碎了几颗丧尸晶石,滋润着耗空的奇筋八脉。 此时,她也就是个空架子,若是来个武林宗师,打了一二十招,准吐半升血。 经北少林寺一空大师点笔,定下八月八日为登基大典。 自此六年内乱,诸侯烽火,百姓浮尸千里……画了句号 如今六月中旬,离八月八日还有月余时间,其实这是平旭尧为了等越君玹,等南荒立州号,以示尊重。 为快速平边缰战事,平旭尧派了风泓业率三万大军支缓幽州。 平旭尧在城门口话别付七七。 平旭尧颓去风流含情眼,添了一层青胡,多了一份儒雅俊秀的帝王威严。 “这一次,我知道是你,谢谢你。” 一双桃花眼凝视七七,掩去眼底的爱意,更多的是信任、亲人…… 付七七笑语宴宴: “知道就好,你好好干!我南荒将来立州名为燕南,虽与大启并列独立,但永如兄弟,铁板一块。” 这时,一名带刀侍卫疾步前来,“圣上,北缰云州白大将军归朝!” “宣!”平旭尧早收到信函,只早了一个时辰。 一名身着玄色铠甲,高大威猛的中年将军,走了过来,“臣参见吾皇!” “请起!”平旭尧与白大将军是旧识,他参游历过北缰,一把将他扶起含笑道:“多年未见,白大将军神勇依旧。 白大将军也感叹道,“少年英才,虽出乎意料,但也有迹可寻。” 付七七见二人寒暄,她就此辞别。 “等一下!”白大将军叫住付七七,在北僵待久了,白大将军常年一张冰块脸,他盯着付七七,半天没吱声。 白家高风亮节,五代守北缰苦寒之地,令人钦佩。 故而付七七虽与他从未某面,但极有好感,调笑道: “白大将军若是有雅心,可来我们南荒走走,有别于北缰常年冰雪苦寒。我们南荒靠海,有常年如夏之地,也有四季如春之地。” 白大将军神情一滞,没想到付七七是邀请他前去南荒座客,他那张冰块脸上扯出了一抹的僵硬笑容,问道: “我一路往来,听说过你很多故事,听说你来自宿岩城的洼子村?你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连问出来的话,都冷飕飕的。 “我还算有名吧?对,我就是来自宿岩城一个破山村,天下人皆知。”付七七调笑道。 白大将军那僵硬的笑容慢慢融化,有了春天的感觉,倏一下,猝不及防一把举起付七七: “大侄女!没想到你还活着!” 第269章 父亲的消息 茶颜和月色几人,刷地拔出手枪,瞄准白大将军。 白大将军亲卫们纷纷拔刀相对。 平旭尧罢手,大家给面子,倒是收起了武器。 但其它人异样的眼光看着白大将军,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猛将强抢美女。 白大将军这才惊觉,行为着实不妥,放下付七七。 付七七听出其中玄妙,“大侄女?” 面对众人打量,白大将军坦坦荡荡道:“付兴安,你爹,就是我弟弟,白正诚。” 付七七:…… 众人:……… 故事很简单,当年,北戎来袭,白家出了叛徒,围剿叛徒时,叛徒得到了白夫人在庆阳城待产一事,欲挟持白夫人。 白夫人收到消息,先一步逃亡,在逃亡的路上诞下一子。白夫人为保全幼儿性命,让忠仆带着幼儿往西逃离,她领一众侍卫,以身犯险往东引开叛徒。 那知,叛徒堪破计策,有一队人马追上了忠仆,对敌中,藏起幼儿。 不幸的是,几名忠仆,最后全部死于叛徒之手。 而白夫人这厢,只余她一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后,已然一年后,大家方知诞下的孩儿还活着。 苦找数年,无果。 却在承武四年冬季,白大将军剿匪时,认出了弟弟。 听说弟弟还有两女一儿,白大将军派人找到了老付家花婆子、付常鸿等人,说全村死伤,只余他们一行人辛得遇到贵人。 来人信了,回了北缰复命,必竟当年宿岩城天灾十室九空,尸鸿遍野,三个孩子如何在如狼似虎的荒年活下来。 “老付家?爹不知道老付家如何待我们兄妹几人?” “况且我当年与夷王麾下的申残在宿岩城搅得天翻地覆,你们没有打听到?” 付七七听着,怎么感觉白家人脑子不太灵光呢,她的名号,可谓响彻大玄,不管是民间还是江湖。 白大将军诚恳地说: “就是知道老付家一窝子狼材虎豹,才相信你姐弟三人,定是被赶出了队伍,可那里有生的机会。为此,你父亲哭了两月。” “也曾听说过,但只知越君玹的江湖伴侣,功法诡异,杀了夷王的弟弟,重创申残。但你爹说你只敢杀鸡,连蛇都怕! 何况,你爹说他的女儿,从小在山村里长大,从来就不认识什么离原越君玹。“ “后面内乱愈演愈烈,我们北缰不愿站队,切断了与各方联系,只苦守边关。只是我这一路出了北缰,听说南荒稻香十里,有亩产五百斤的精米,有不挑地的粗粮红薯……我派人去借粮种,半道上听说了你的出身,今日才得以确信。” 付七七无语,听着好有理,还真是她那一根劲爹,能干出来的事情……只是,白家人还真是倔强的可爱! “见过大伯!”付七七福身见礼,确认了,大伯是亲大伯,若是刮了胡子,白大将军定与爹有五成像,而且爹从小力大无穷,躲在镖局墙头,偷学的几招式,也能打得虎虎生威。 原来是基因里带的! “诶!诶!”刚刚还剑拔张弩张,百般确认,突然情真意切唤他,白大将军手忙脚乱的到处找见面礼,一不小心,直接把袖兜里的虎符递了过去。 付七七接过虎符,又是一脸无语,“大伯,见面礼一事不急。我赶着去幽州,你回头给我。” 白大将军到是不甚在意,又直接将虎符塞进袖兜,“好!好!我写信回云州,让伯母从仓库里找找我们家祖传的宝贝。还有你奶奶,你爹……” 平旭尧身后的官员,颇有深意的望着付七七。 平旭尧哈哈大笑,“可喜可贺!恭喜白大将军、恭喜付城主,寻得家人!” 又扫了众人一圈,亲昵道: “你们不要紧张,七七武功盖世,她志不在天下,若是她有心!谁又是其敌手?况且我与七七不是兄妹,胜是兄妹之情!” 说到兄妹之情,他眼里一闪而过些许哀伤。 众官员见圣上,连忙 她只一点要求,不管谁登基,她南荒独立,不跪拜任何帝王! 她要建自由之城,她要走海上之路。 听说乾王往北逃,平王派人紧紧追随。善后的事宜,付七七不想插手,直接留下了雷惊虎和希雨,助他稳定根基。 心想茶颜油嘴滑舌,没想到季将军是个冷冰块。 敛了笑容,目光沉凝,倒映火折子幽幽微光。 一直走到门外,靠着墙,看着 立国号为“大启”,宣统帝, 平王死于战乱,平旭即位为,追封为太上皇。 颁下第一道政令,派使臣学习燕南劝课农桑之法。 颁下第一道政令,派使臣学习燕南防御军事基建。 宣统帝册封妃子两名, 大启六年,宣统帝依然无所出,宣无数大夫进宫把脉,然昔年战乱伤了身子,此生无嗣。 遂,立过继平昊焱,立为太子。 消息传到燕南,付七七磨着牙尖,暗挫挫的想打人。 哪里来的身疾? 两小无猜的萝卜头,听到哼声。 一个大坑里,全是尸体,成千上万,有男、有女、有幼儿,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难民。 付七七立在坑前,像是陷入了梦魇,无助又怔忡的喃喃: “奸臣当道,权臣不仁。大家的天在哪?明君在哪?” 天地似有回音,嗡嗡响。 秋白涧这一刻悟了,扶持明主,不一定是明君,不一定是尊座高堂之上。 是为百姓安心,心怀大义,亦为明主。 付七七! 他助了! 众侍卫无声的掩埋尸体。 两个时辰后,巨坑填成平地,埋葬了无数灵魂。 夜里,清寂,冷清。 付七七一人来到万人坑前,丢下一颗种,手抚大地,催动木系异动,种子破牙,钻土,长成小嫩牙。 慢慢的,沧海桑田,四季变幻 小嫩芽成了树苗,分叉…… 整整一夜,七七的木系异能耗尽了五回,消耗了一百多颗丧尸晶石,终于催生了一颗苍天榕树,直插云宵。 一块巨石从空间飞出,七七持剑立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还海晏河清。 神迹,似谣言像纸片一样,飞遍大玄大街小巷。 谣言最多的,是说夷王残暴不仁,无明主这德。 夷王怒了,又怒又惧怕。 难道真有天罚一说? 他亲自快马加鞭,赶到万人尸坑,见着原是一片乱尸岗之地,几日之间,呈鸟语花香,最醒目要数,苍天榕树。 他当场吐血! 此时,坐在农家小院子里,躺在竹椅上的付七七,脸色苍白如纸的仰望蔚蓝天空,隐隐约约,好似还能看到榕树叶子在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