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的新娘》 第一章 印度南方,飘浮在印度洋上的马尔地夫,拥有独特的赤道风情,在充满椰林绿意的岛上,任何一处都是静谧之境。 艳阳下,一名瘦长俊美、浑身晒成古铜色的俊挺男子游刃有余地架控着艳黄色的风帆,在蓝蓝的海面恣意享受乘风破浪的快感。 离他不远的地方,金曜喜半瞇着美眸欣赏着美男子的海上英姿。 她自己也是玩风帆的好手,自然知道操控风帆可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必须拥有绝佳的平衡感,平衡感差的人,很难避免掉进海里出糗。 而他,是那种天生的运动高手,想必除了风帆以外,在其它方面,他的表现也不会令她失望。 所以--就是他了! 她要一个这样的儿子! 肌肉结实、活力四射、运动神经发达,还有一张结合她与他的俊帅面孔! 带着迫不及待的亢奋心情,她不再考虑,直接潜进海里,放任自己挣扎呼救…… 离她最近的就是他了,她有百分之九十的赢面,但如果有那百分之十的程咬金杀出来救她,她金曜喜就认了! 「救命……救命……」 为求逼真,她吞了几口海水,直到看见她的猎物朝她奋力游近,她心下一喜,随即让自己灭顶…… 「小姐!」 聂少狮紧急救起溺水的女子,沉稳的带着她回到沙滩上,刻不容缓的为「毫无生气」的她进行cpr急救。 他修长无比的双掌交迭,按在她柔软的胸口,金曜喜顿觉心跳加速,气息微微的急促起来。 当他火热柔润的双唇接触到她的唇瓣时,她的感觉更强烈了。 她忍不住吸吮起他有型的唇,然后她的舌头自动自发的溜进了他的唇齿之间,技巧地勾缠住他男性的软热唇舌,绵密的与他热吻。 这感觉太奇怪了! 聂少狮讶然的看着身下沉醉于热吻之中的美女,她的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捧着他的头,而他也不自觉的开启双唇让她攻掠。 情况诡谲又不可思议,一个需要做人工呼吸的溺水者反过来热吻他,而他必须承认,这个吻让他很有感觉。 于是他加重了力道,换他回敬她礼物,对她展现他绝对不容小觑的实力,吻上她那已经牵动他所有生理感官的丰艳红唇,两唇接衔着缠绵,一来一往,她的双手已经转为圈着他的颈项,没入他的黑发之中。 他吻得好火热,她险险被夺去气息,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之中,因他震撼了她的欲望与冲动。 原来想要一个男人是这种感觉,原来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折服了她…… 当他们的双唇终于分开,她心跳急遽、脸颊红润诱人。 她喘息着看着他,水眸亮晶晶的,荡漾着迷乱的爱意和兴奋。 聂少狮凝视着她如此特别的脸部表情好一会儿之后,眼中闪现赞赏之意。她美丽娇艳得像一朵盛放的蔷薇。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妳没有溺水?」 金曜喜泰若自然的回视他,美丽的唇边浮着浓浓笑意,星眸依旧亮晶晶的。 「没有。」她爽快地说。 他的黑长发酷极了,左耳还戴着银亮的耳环,她喜欢这种带着颓痞的玩家,在感情上较不容易拖泥带水,将来才不会替自己招惹麻烦。 而且,刚刚她先吻了他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就与她玩起了接吻游戏,这也表示他玩得起,绝不会是个扫兴的情人。 没有!她回答得那么理所当然。聂少狮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在艳阳下发光的美丽脸庞,她看起来非常年轻,光滑的脸庞连点细纹都没有。 他挑了挑剑眉,眼神兴味的盯着她,薄唇似笑非笑。「那么,可以说明一下妳为什么要假装溺水吗?」 她嫣然一笑。「想跟你做个朋友。」 她坦白的道出了目的。 她一直深信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灼灼有神,刚才两个人热吻之际,他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可以说,他是个可以随兴风流,但绝不下流的男人。 这一点点的观察是必要的,她可不希望她儿子的生父是个风流色鬼。 聂少狮更觉啼笑皆非了。「如果只是想做个朋友,有必要那么冒险吗?」 他相信,以她的美貌和笑靥,这个岛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诱人的美色之下。 她对他漾开一抹魅惑的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 他忍俊不住的跟着微笑。「这个答案几乎是满分。」 红色比基尼穿出她玲珑窕窃的好身段,丰满的胸部、纤细的柳腰、小巧浑圆的粉臀,她还有一双比例完美的长腿和男人最爱的雪白肌肤。 她的美并不清纯,是属于猫样的女生,有股野性和慧黠,拥有致命的吸引力,是那种会让男人深深迷恋的女人。 「通过检定了吗?」对于他从头到脚的巡礼目光,金曜喜一点也不觉得不自在,反而巧笑倩兮的瞅着他。「我是否有资格做你的朋友?」 「妳当然有资格。」缓缓地,他的嘴角也跟着浮起迷人的微笑。「既然可以假装溺水,表示妳的游技一定很好。」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但表情里的自信已说明了答案。 「有没有兴趣来个双人风帆?」他一直想找个女生实现这个愿望,只是一直没有遇到有此胆识的异性。 她眼睛一亮,笑得很开怀。「没问题!」 在美国加州留学时,她一直遇不到有种带她玩双人风帆的男生,那些蹩脚男生只会赞叹她在风帆上的飘逸英姿,真叫他们试时,他们却个个死都不从,让她好气又好笑。 现在,她再度确定自己的眼光没有错,他是最理想的对象--与她孕育孩子的对象。 于是,洁白的沙滩上,她不自己起来,反而眸光放柔,笑盈盈的把手伸向他,眼里对他多了一份不假掩饰的爱慕。 他从善如流的握住她细致的柔荑,像个绅士般的先亲吻了她手背一下,然后才牵她起来。 踩着细柔的白沙,金曜喜唇角微弯,微笑仰看高出她一个头的他,迎着阳光,对他露出清甜的一笑。 「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女王。」 聂少狮在心中莞尔一笑,果然是个充满自信的阳光甜姊儿,青春洋溢的她,不说自己像公主,而说女王。 「那么女王,可以请教您的芳名吗?」他眼眸含笑地凝视着她,拉着她手的那只手轻轻一带,两人靠得更近了。 一架盘旋在碧海蓝天间的橘红小飞机,划破天际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随即缓缓降落至海面,海滩的游客纷纷响起掌声与呼声。 但沉醉于彼此目光的两人,没有分心去看小飞机,世界像在海天一色中静止了,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你可以叫我喜儿。」她笑望着他,眼里的情意已不言而喻。「你呢?」 他潇洒的淡笑一记。「狮子。」 他很知道游戏规则,海岛的短暂热恋是没有结果的,因有缘而邂逅的两人,姓名并不重要,只要尽兴就好。 「狮子。」她红唇轻微勾勒,饶有兴致的重复了一次,然后漾开了笑,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我喜欢这个名字,很有侵略性。」 他浅浅露出一抹笑。「狮子也有温柔的。」 她瞬也不瞬的望着他。「我想领略狮子的温柔。」 大胆的说完,她随即闭起眼,明显在等待他的吻。 看着她长长的墨睫,聂少狮感觉到心底起了一阵骚动。 凭他阅女无数的经验,只消一眼他就知道她没有装假睫毛,也没有涂睫毛膏,脸上连点化妆品都没有,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她最自然的五官。 「狮子……」金曜喜轻声催促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在催促声中,不着痕迹的握住了他的手。 不算矮的她,轻轻踮起脚尖,那待宰的可爱表情实在叫人心动。 他先吻了吻她的长睫,又吻了吻她挺立的俏鼻,最后他单手将她一双粉拳扣于她身后,一手则扳住她下巴,舌尖极具侵略性的窜进了她芳唇之中,不断不断的勾缠吸吮她的唇舌,几乎让她招架不住。 他吻得并不温柔,反而比刚刚在海滩上那个吻还粗暴许多,但她沉醉其中,还很享受他的霸道,两颗心毫无保留的互相撞击。 他又吻了她良久之后才放开,他的眼睛与她一样晶亮,气息与她一样灼热,而生理反应……他相信她与他一样,都有想再更进一步的感觉和冲动! 「看来妳挺喜欢发威的狮子。」 他的大拇指缓慢的拂着她丰润的下唇,这算是一种明显的挑情。 但他知道,就算是两人都想要,那也是晚上的事。 于是他松开了她的手,让欲望和冲动先减缓些,他还想看她在风帆上的英姿。虽然他已经可以预知结果,那只是让他对她的欣赏再添加几分罢了,完全无法消除他马上就想拥有她的欲望。 他相信出现了一个她,他这个假期会过得很精采,他相当期待…… 「这里的银河带真是明亮啊!」 金曜喜喃喃地赞叹着灿烂的夜空。 满天的星光闪烁,还有美丽的银河带,好像千百颗钻石在空中飞舞,她相信自己将永生难忘这个夜晚。 跟狮子在沙滩上疯狂玩了一天之后,他们已经形影不离了。 晚上他只起了个头问她的意愿,她就毫不考虑直接收拾度假村里的行李搬到他的私人别墅。 他是个很懂享受的男人,雅致的别墅前就是沙滩,环绕着四周的是数不清的椰子树。 此时此刻,他们就躺在椰子树下的沙滩上看星星。 凉风习习,除了风吹椰树的摇动,耳边还可听到阵阵海浪规律的拍打声。 别致的是,这里的椰子树相当娇小又稀疏,所以即使是躺在树下,天空也是一望无际,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满天繁星。 「看到猎户星座了吗?」 聂少狮握住了她的手,贴在她耳畔间,而她也顺势将头倚在他厚实的肩膀上,享受被他宠爱的滋味。 他很意外,先人为主的观念让他认定了作风大胆的她,必定跟他一样,是个阅人无数的情场高手,加上她绝艳的外在条件,让他很难不做此联想。 可是刚刚在房里,她的第一次深深撼动了他。 原来他也有可笑的处女情结,他还以为向来有色有胆的他没有。 但是他相信过了今晚之后,他再也不会取笑有处女情结的男人了,因为他已经可以了解那种感受。 当一个女孩是经由他变成女人时,他心中满涨着的怜爱感觉是无法形容的,他甚至有了想珍视她一辈子的念头。 「我看到大熊星座了!」 眼前的星空像张清清楚楚的星座图,如此贴近,与他并躺在几乎伸手就可触及的星群下,感觉异常浪漫,好像有种今生相属的感觉。 「如果看到流星,别忘了许愿。」他轻轻揽紧了下她的香肩,还情不自禁的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心。 不知道如果真看到流星划过,她会许什么愿? 她会不会冒出跟他一样的念头,想永远跟对方在一起? 「我会许个愿望,希望眼前出现满汉全席。」金曜喜开玩笑地说。 「看来女王妳饿了。」他勾勒出一抹微笑,轻轻揽住她的头,又吻了吻她的发才率先起身,把娇慵的她拉起来。「走吧,我们进去吃东西。」 她撒娇般的贴近他温热的身体,整个人赖在他身上。「没想到性爱这么累人。」 在床上的他,完全是头猛狮。 他精力无穷、变化多端,而她完全是个新手,只能一路被他引导着往极乐的殿堂而去。 可是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是个高手,当他一发现她的生嫩后,他立刻就变得温柔,不断的顾及她的感受,直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忘情的攻掠之后,她才觉得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现在,她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 她还以为随随便便和一个陌生男子发生亲密关系,完事之后她会很空虚,但现在她完全没有那种空虚的感觉,反而感到安心又踏实。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她已经爱上他了吗? 「谢谢女王陛下的恭维,小生自当『泉涌』以报。」聂少狮直直的抱起了她,让她脚尖离地,暧昧的在她贝耳旁说着黄色双关语。 她听懂了,笑着搂紧了他的颈子,同时像只无尾熊般跳到他身上,紧紧夹住他的腰身,让他在她樱唇四周烙下绵绵细吻,两人边吻边走回屋里…… 金曜喜躺在棕榈树下的吊床上,虽然手里捧着一本时装杂志,但眼眸始终跟着海面上的聂少狮移动。 因为腿长吧,比例又完美,所以他不管穿什么,即使只是穿条海滩裤,看起来都矫健又有男人味。 她喜欢欣赏他瘦削得宜的身材,每当他一微笑,脸庞就会勾勒出立体线条,她敢说他是整个海滩最迷人的男人,狂放不羁之中有独特的个人魅力,而这个男人现在是属于她的。 他正在教几个学生模样的日本人玩风帆,他们对他的技巧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幸好他们都是男生,否则她才不允许他去。 金曜喜,妳会不会太迷他了? 她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每天从一起床开始,她的眼光就离不开他,觉得他抽烟的姿势帅,煎牛排时的姿势也帅,将她制伏在床上时的他,当然更有股魔力。 她真的没救了,但愿假期结束,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之后,她可以清醒过来,重新明白一条真理--男人不是永恒可以相信的动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慵懒的在吊床里睡着了,但只是浅眠,睡得并不熟,有人在轻拨她的睫毛,她被骚扰的睁开了眼睛。 野狮蹲在她的身侧,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乍醒的脸庞。 「你不陪他们玩了?」金曜喜哼了哼,眼睛刻意不看他。 她是有一点不舒服,因为他宁可花半天时间陪那些毛头小子,把她一个人丢着,难道她比不上那些小伙子吗? 「陪他们玩有什么意思?陪妳玩才有意思。」聂少狮吻了吻她微翘的甜唇,拉起她的手揉抚。 「你明明把我丢在这里大半天了。」她抽回手,还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她以为他只是跟他们玩玩而已,没想到他却越玩越起劲,好像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她才会在吊床里无聊到睡着。 就算他要跟他们玩,也可以找她一起啊,她又不是玩不起,为什么要把她丢下,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所以现在我来补偿妳了啊。」 无视她赌气的不悦,他抱起了她,大步移动。 她终于睁开了眼。「你要抱我去哪里?」 其实他才移了几步,她看到棕榈树下的长木桌上,不知道何时多了户外瓦斯炉和锅具、餐具,一旁还有个小冰桶。 「请坐,女王。」 聂少狮把她放进舒适的休闲椅里,为她送上一杯红葡萄酒。 金曜喜不置可否的啜了口粉红色泽的红葡萄酒,一股香气和甜味顺着喉咙滑下。「这是加拿大欧克那根酒乡的红葡萄冰酒。」 他证赏的看了她一眼。「女王,妳果然是行家。」 跟他猜测的一样,她品味不俗,必定出身世家。 至于她究竟来自哪里,他很遵守两人之间的游戏规则,没有破坏这份默契去追问。 「你在干什么?」 金曜喜扬扬眉毛,希奇的看着他打开瓦斯炉,在平底锅里丢下一块奶油之后,从冰桶里取出一块牛排来煎。 聂少狮微微一笑,松开拿锅柄的那只手,潇洒地对她送了记飞吻。「很明显不是吗?我心甘情愿的在为我钟爱的女人做午餐。」 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为了他陪别人不陪她而不舒坦,此刻气也全消了。 就见他手脚利落的在沸腾的汤锅里丢下数种海鲜和佐料,同时间,牛排也煎好了。 他们在棕榈树下共进简单的午餐,虽然只有两道菜--海鲜汤和煎牛排,但她却吃得津津有味。 一直以来,替她跑腿买早、午、晚餐的异性很多,但没有一个曾亲手做菜给她吃,他是第一个,而且是在这么浪漫的海滩边,她真的觉得很感动。 「好吃吗?」聂少狮逗着她问。 她点点头,假装很专心的在切牛排,不想心里的感动被他给发现。 她接近他是有目的,彼此不要留下爱过的痕迹是最好的,她以为一切会在她的掌控之内,偏偏她遇上了一个如此有吸引力的浪漫男子,她的心动摇了。 「那么,还生气吗?」他继续问。 金曜喜摇了摇头,内心还在自己理不清的思绪里打转出不来。 头才一摇完,她还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他已经吻住了她。 她心荡神驰的任他绵绵密密的吻着,手里的刀叉静止了,海浪声好像也静止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对方心里回荡。 她爱这个男人,她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第二章 快乐的日子飞逝如电,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马尔地夫共度了一个月的快乐时光。 她知道沁要的目的大概已经达成了,他们天天都有亲密行为,有时候甚至两次、三次,端看他疯起来的玩劲。 当然,有时候她也会刻意穿着性感勾引他,尤其在她确定是自己的危险受孕期那几天,为了达成目的,她更是卯起来勾引他。 她百分之百肯定,如果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她的女性构造没有问题,她一定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所以,她该走了吗? 可是内心深处,却还对他绻绻着一股柔情。 她没有问过他对两人关系的看法,因为她并不需要他的承诺,所以纵使他的甜言蜜语里没有包含要对她负起责任之语,她也没有追问过。相反的,她还极为害怕他会说出要对她负责任的话。 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他,她轻抚自己平坦的小腹。 如果他知道她只是为了得到他的精子才接近他,他一定不会原谅她,也一定不会原谅她只要孩子不要爸爸这种荒谬的行为。 荒谬吗? 她知道自己确实很荒谬,但这是她打从十五岁起就决定要做的事,她周围的资源都支持她这么做,她也从来未曾迟疑过。 只是遇到了他,她的全盘计划彷佛在瞬间被打乱了,她无法潇洒的说走就走,专心去孕育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她怕走了之后,后悔的会是她,因为她一定会想他!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懊恼自己的眼光为何如此高明,会挑中如此特别的他,如果他不是这么特别,她也不会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我的女王是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局促回身,目光落在他帅气的脸庞上。他坐在床缘,正不疾不徐的朝她勾勒着晨起的慵懒微笑。 他一起床就看到她独自伫立在敞开的露台外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在叹息。 总不能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吧!他必须认真的、严肃的、好好的关心她一下。 他下了床,走出露台,从身后圈住她仅着薄纱睡衣的身子。 「这几天妳好像都心不在焉,可以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吗?」 原来他察觉到了,她的心泛起了一阵暖意,情不自禁的反身抱住他,将身子紧紧的依偎着他。 他知道此刻无声胜有声,于是他也紧紧回搂着她,感受两人之间的亲密和她对他不可言喻的依恋。 他知道对于女人而言,没有比爱人的承诺更踏实的东西了。 他也明白经过这个月的同居生活,他们恐怕已经有了爱的结晶。 她从来就不要求他做避孕措施,而他也没看她吃过任何药丸,她这大胆的行径看在他眼里,不是不动容的。 她把她的第一次给了他,现在又可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再怎么玩世不恭,也知道她是他唯一该珍惜的女人。 「告诉我,你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吗?」 她终于忍不住想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就算别后,他们就会变成这个地球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笑了,俊挺的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 他就知道女人毕竟是女人,但他喜欢她这么问,这表示她对他的在乎。 「我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她将来会变成我老婆。」他戏谑的说。 她的心在瞬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柔情也从她眼底隐没了。 原来她母亲说的都是真的,男人都是始乱终弃的混球,没有一个值得相信! 她俏脸阴沉,马上冷淡的推开他,心里对自己的火气在同时间一个个的冒出来。 原来她对他的留恋都是多余、都是自作多情,他老早就有要好的女朋友了,而她金曜喜,只是他在假期里玩乐的对象罢了! 真是该死!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她不该生气的,根本就不该生气,反正她亲近他是有目的的,就算他身边的位置早已有人了,她也并没有损失!因为她还是她,还是那个只要孩子不要男人的金曜喜! 想到这里,她紧咬着嘴唇,迅捷地往房里走。 她用最快的速度拿出行李箱,火大的打开衣橱,将属于她的衣服往行李箱里胡乱塞。 她这就回韩国去,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走正好,她可以不再因为要离开他而心痛。 「妳在干什么?」 聂少狮好气又好笑的追上她,拉住她在乱塞衣服的手,心里愉快的感觉却在加重加深。 她的表现让他更加明白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他了,她吃醋的模样真的很可爱,现在他只想将她抱上床,好好的与她温存一番,用他的爱让她在他身下融化。 「放手!」她冷冷的甩掉他的手,但心里那股又气闷又心痛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她吸了吸鼻子,感到胸口发酸。 老天!为什么会这样? 她竟然难过到想哭?就因为他说他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 枉费她从小就知道,她不能爱上男人,而她还是该死的爱上他了。 「行李可以等一下再收,先听我说好吗?」他又笑着拉住她,这次成功的没被她甩开。 「还要说什么?」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武装自己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既然你已经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我们还是早点各走各的路,这个假期也够长了,我该回家了。」 「妳不想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谁吗?」他挑挑眉,不经意地轻抚着她的手,口吻十分愉快。 「不想!」她冷傲的回答。 就算他的女朋友是妮可基嫚或丽芙泰勒都不关她的事,她真恨自己这么容易就掉进情网里,现在变成一个自作多情的笑话。 「可是我想告诉妳。」在她满含怨怼的眼神中,聂少狮拉着不情不愿的她进怀。「那个人妳也认识,而且很熟悉。」 她的心一跳,难道……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表情迷乱起来的她,从容的点了她鼻尖一下。「那个人就是妳,女王陛下。」 激动的泪水涌出眼眶,金曜喜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生气。 不知道高兴他说的人是她,还是生气他这么捉弄她,总之,她哭了,第一次为男人掉下眼泪,这不像她,可是她的心头却甜甜的,有种释然后的满足,心里的郁结和气闷一扫而空。 「别哭了,女王,神气的女王是不该掉眼泪的。」 聂少狮温柔的吻掉了她的眼泪,取笑她道:「真是拿妳没办法,连哭起来也这么漂亮,更没想到妳这个漂亮的小东西已经这么爱我了,连一点点的打击都受不了。」 她的心又是一跳,不过这回却是不安的跳动。 没错,刚才她的反应已经彻底表白了她的感情,因为心系于他,所以她的反应才会这么大,气得想立刻就走。 现在她有些后悔刚才的反应,这只会让两人越陷越深,因为她也看到了,他因她吃醋的反应而愉快极了,这是否也表示,他同样已经爱上她了呢? 「啊……」 她呻吟了一声,他的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皮吻到了她的嘴唇,他的舌头伸进她嘴里,热烈的吸吮着她的。 攀着他的双肩,她陶醉于他的热情之中,感受他那越来越令人血脉偾张的热吻,享受他古铜色肌肤散发的灼人热度,两人很快滚上了大床。 误会冰释后的激情来得又猛又急,他压上了她的身子,敞开她的薄纱,一寸一寸的亲吻她迷人的光滑肌肤,在她身上制造两人的快乐泉源…… 白天落幕后,一个个海滩派对是马尔地夫各个岛屿的另一个高潮。 今晚的主题是沙龙之夜,不管男女都要穿上沙龙。 因此当夜幕低垂的此刻,海滩上从厨师、工作人员到来自各国的客人都配合主题穿上沙龙。 乐团奏起了拉丁音乐,夜风轻拨着椰林,气氛浪漫又热络,金曜喜姿态慵懒地靠着聂少狮的肩,几杯水果酒入喉,她笑得很开心。 那些西方人、亚洲人、欧洲人正嘻嘻哈哈地在跳中国人的凌波舞,另一边,在乐团的拉丁舞曲伴奏下,客人尽情的舞动身躯,享受与海洋共舞的美妙经验。 她笑嘻嘻的起身,他噙着笑意看着她,看看这位不甘寂寞的女王想做什么。 她对聂少狮做了个邀舞的动作,美丽不可方物的绝艳五官在星空下更是充满了魔力与魅力。 他淡笑着把手交给她,他们加入了拉丁舞曲之中。 今晚她很美,穿着诱人的银色比基尼泳装,丰满的酥胸半露,纤腰围着一条沙龙,耳鬓还插着一朵红花,狂野动人。 她的舞姿很撩人、她的笑容很迷人,她的好身材更是几乎让海滩上所有参加派对的男女对她充满自信的舞蹈目不转睛。 「你要注意点,我发现很多女人在看你。」 金曜喜警告的睨了笑笑的他一眼,随即舞得异常狂野娇媚。 她要他只看着她一个! 「走了!」 他忽然把她从沙滩舞区拉走。 「跳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她笑着嚷。 他挑起了剑眉。 「再跳下去,妳的比基尼都快掉下来了。」 虽然他很乐意让大家知道他有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伴,但凡事适可而止,况且有几个洋人看她的眼光让他感觉很不好,他宁可不要跳舞。 「只是这个原因吗?」金曜喜笑着转到他面前,轻快的倒着走。「不是因为有几只金毛猪在对我流口水?」 聂少狮顺手拂弄她美丽的耳朵。「妳看到了就好,小心一点,那些人高马大的家伙喝醉了,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 「放心吧,这里是度假天堂,什么都不会发生。」她笑着推推他。「我有点饿了,去帮我拿些烤肉好吗?」 「当然好。」他也笑了,拍拍她美丽的脸颊。「在椰树下等我。」 他往烤肉区大步走过去,她含着情意欣赏着他挺拔的背影,一会儿之后才移开视线。 她娇佣的倚着椰子树,兴味的看着那群跳凌波舞的男女。 他们真的很搞笑,怪姿势百出,当她看到竹竿几乎已经贴到沙滩上,还有人跃跃欲试时,她忍不住噗哧出声,大感失笑。 「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妳,妳的笑容真的很迷人。」 一名高大的金发洋人走到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 「谢谢。」金曜喜礼貌的道谢,但随即发现金发家伙根本没在看她的笑容,而是盯着她的胸部,眼光很色情。 她想起狮的话…… 「失陪了。」她淡淡的笑了笑,绕过他要走开。 「做个朋友嘛,小姐!」 他忽然拦住她的去路,醉眼迷蒙的盯着她,电光石火之间,他出手扣住她的臀部,低头就要吻她。 「滚开!」 她推开他的头,没想到对方却动也不动,还嘻皮笑脸,自以为帅的对她扯了扯嘴角,看得她心头直冒火。 「刚才看妳跳舞跳得很狂野,怎么现在又这么放不开呢?」他的手满足的捏了下她的臀部,还做了个深呼吸,表示很享受。 「混帐!」 她气得发抖,第一次遇到这种明目张胆的色狼,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抬起腿重重踹向他。 「噢!」他又哈哈笑了。「够辣!」 蓦然间,一记飞拳揍向他的下巴…… 他笑不出来了,咸猪手也从金曜喜的臀部离开,她连忙奔到聂少狮的身后。 「你敢打我?」他恶狠狠的瞪着聂少狮。 「他妈的!」聂少狮破口骂一句三字经,劲酷的冷眸比他还犀利,揪住洋鬼子,猝不及防的给对方一拳。「你碰我的女人,我不但敢打你,还要打得你满地找牙,后悔三天三夜!」 当他看到这家伙居然敢非礼喜儿时,他快气疯了,简直就想杀了他,而他现在就要这么做! 聂少狮很快和不甘吃痛的洋人扭打成一团,两人激烈的拳脚相向,谁也不让谁。 「狮子,你小心一点!」金曜喜焦急的喊。 她虽想帮忙打那个死洋鬼子却帮不上忙,只能心焦的看着他们你一拳我一腿的扭打,暗暗祈祷她心爱的男人不要受伤。 这紊乱的场面维持了没多久,很快引起沙滩上大部份人的注意。 「住手、住手!」 洋人的朋友们飞快赶过来了。 看到他们人多势众,金曜喜马上挺身而出,情绪很激动,但表情很冷的大声朝他们放话,「你们听好,这个混球非礼我,现在我男朋友在替我出一口气,如果你们胆敢仗着人多就欺负我们,我保证不会放过你们。」 「小姐,我想妳误会了。」一个蓝眼的温和家伙站出来代表说话。「非常抱歉,我们的朋友喝醉了,他是个没有酒品的家伙,希望你们原谅他的无心之过。」 另一方面,有人动手把扭打的两个人拉开了,他们双双挂彩,但洋人的脚跛了,似乎是聂少狮比较占上风。 他抹抹唇角的血丝,忍不住没好气的出言警告。「如果他无法控制自己酒后的行为,就送他到戒酒中心吧,再放任他这么下去,他迟早会惹出大祸。」 他可不希望再有人被那只高大的洋猪给性骚扰。 蓝眼男子对他们感激的颔了颔首。「谢谢你的忠告,先生,对于两位,我们真的很抱歉!」 他们架着没品酒鬼走远了,一场惊涛骇浪落幕,但玩兴也已经被破坏了,加上聂少狮脸上有伤,他们决定不在沙滩上逗留。 于是信步走回私人别墅。 一路上,两人的手紧紧握着,心里都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尤其是她,他为了她而打架,她心里有着深深的震撼。 「让我看看你的伤。」 一回到房间,金曜喜迫不及待的想查看他的伤势,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要送他去医院。 「别看了,不碍事。」他摇了摇头,双臂收紧,顺势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俊挺的脸庞滑过一抹无比珍视她的温柔与苦笑。 他这个对女人向来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居然会为了女人而打架?! 这真是他生平头一遭,如果他的手足们知道了,一定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因为,连他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就算那个洋鬼子对喜儿不礼貌,他也没必要出手打人,这真的不像一向有着随兴人生哲理的他…… 「可是你在流血。」金曜喜心疼的轻抚着他的俊脸。他嘴角渗着血丝,下颚也瘀青了。 「男子汉流一点血不算什么。」聂少狮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被那个混帐一闹场,我差点忘了今晚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哦?」她扬起眉梢。「什么事?」 他对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先把眼睛闭上。」 她依言闭上眼睛,心却狂跳了起来。 他该不会是想送她戒指吧? 如果他真送她戒指的话,她该怎么办才好? 「可以睁开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心跳一百的睁开眼眸。 她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银制方盒,一个并不像放戒指的盒子。 他对她微微一笑,瞬间打开方盒。 她看到盒里有个华丽的手镯,双头狮的镯身,狮眼是绿色的,狮身是银色的,上头镶满了蓝宝石。 「这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是我曾祖母留下来的,现在送给妳。」 听完,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在她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错愕表情中,他牵起她的左手,将手镯套进了她纤美的皓腕之中。 他扳起了她的下巴,看到她眼中的迷乱。 「知道紫叶酢浆草吗?那是一种娇柔低矮的草本植物,远看像翩翩飞舞的蝶翅。」 她心乱如麻的凝视着他,不知道他想讲什么。 他绝对不是个粗心大意的男人,他很细腻,也有他浪漫的一面。 现在,他不送她戒指,而将他曾祖母留下的传家宝送给她,这比送她戒指的意义还要重大。 她该怎么做才好? 「一般紫叶酢浆草的叶片是三枚一组,仅有少数的突变品种会出现四枚一组的情形。」聂少狮笑了笑,神采奕奕的看着她。「传说中有缘能寻觅到四叶幸运草的人,必会有好事降临,也会寻觅到幸福。」 他又笑了笑,那笑容无比温存,她忍不住心荡神驰的痴痴凝视着他。 「现在,我觉得我已经找到我心目中的四叶幸运草了,那就是妳。」他目光温柔的望着她的星瞳,轻轻执起她的手,抚在自己的心脏处,让她感受他的心跳。「喜儿,妳愿不愿意陪我去追寻美丽的紫色幸福?」 金曜喜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在向她求婚。 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她心情激动的夜晚向她求婚?他脸上、身上的伤是为了她挨的,拒绝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为什么不说话?」聂少狮笑谑地看着她微愁的美丽脸庞。「是不是太高兴了?还是我的求婚没有花,妳觉得不满意?」 他把她揽进怀里,保证地轻语,「我会补送妳求婚的花,而且是一百朵白玫瑰,我记得妳说过喜欢白玫瑰没错吧!」 金曜喜无法回答,只能用吻堵住他的唇,用身体的热情回报他的求婚。 然后,她知道是她该走的时候了。 第三章 五年后 又是一个朝气蓬勃的早晨,麻雀在窗台边啾啾跳着,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淡淡的曳进室内。 床上,睡饱的聂少鹰睁开眼睛,立即看到一个恐怖画面在他眼前漫开-- 日本极负盛名的自杀网站集结了一百名自愿者在富士山里集体烧碳自杀,当警方循线赶到之时,他们已经全部没有生命迹象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下床。 对于预知全球的灾难这档子事,他已经不再大惊小怪。 自从他结婚那天,他爷爷在他举行婚礼的伦敦老教堂烧了一道他曾祖母留下的符咒之后,他就变成了爷爷的接班人。 所以现在,他不但是发火就会流眼泪的怪人,还同时拥有数种特异功能--想笑的时候会喷鼻涕、能预知全球的灾难、听得懂动物说的话、看到大胸部的女人会十指颤抖。 很不幸,可不是? 聂少鹰苦笑一记。 这一切都是他的亲爷爷害的,他的亲爷爷耶! 他咬牙切齿的想,到底有哪个爷爷会这样害自己的亲孙子的? 他走下床,在妻子安采智没被他惊动之下,悄然到隔壁的书房去,拿起电话拨到日本驻台办事处。 然后,完成报马仔的工作,他又回到床上轻拥着熟睡中的美丽妻子,想着什么时候该对她吐露实情。 嗯,还是等结婚周年那天再对她坦白一切好了,到时他们可能已经有了爱情结晶,就算她想不要他这个奇怪的老公也只得忍受了…… 「少鹰,你究竟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应该在熟睡中的安采智忽然开口说话了。 「采智;:」聂少鹰惊恐的看着妻子未曾睁开眼睛的秀丽面容。 然后,她缓缓睁开眸子,看着心虚的丈夫。 「从我们结婚开始,你每天早上都鬼鬼祟祟的跑到书房去打电话,你以为我神经真那么大条,一点也没发现吗?」 他苦恼的看着她。「采智……」 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美丽但犀利的眼睛盯着他问:「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情妇?」 他瞬间瞪大了眼,这小女人现在在胡说什么? 她酷酷的说:「你可以向我坦白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伤过一次了,不在乎再伤一次。」 说完,她的心却隐隐作痛。 如果他真的另有情妇怎么办? 在结婚之前,她曾为了抢工作背叛过他,他也说过,不保证日后会对她全然的信任,如果他是持着这一点把柄出轨呢?她拿他有办法吗?毕竟有错在先的是她啊。 「妳想到哪里去了?」聂少鹰连忙紧紧的抱住眼眶微微泛红却硬是装酷的妻子。「我可以向妳发誓,虽然我不够体贴也不够温柔,但我聂少鹰这一辈子绝不会背叛我们的爱情。」 「是吗?」安采智不信的睨着他,没被他的保证打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麻烦你现在就解释一下你的诡异行为。」 于是,早已被这个问题困扰很久的他全盘托出了。 「我们是夫妻,这么重大的事,你早该告诉我。」听完他的解释,虽然她的口吻里有些埋怨,但同时也放心的绽露笑颜。 会对他们的感情这么没信心,源自于上一段令她受伤极重的感情。 她很怕自己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她也曾迟疑过,对于他古怪的行径,她是经过一番天人挣扎才决定跟他摊牌的。 「我怕妳被我给吓跑。」他道出自己的隐忧。 可是现在,见她的反应并不大,他总算可以放心了,毕竟这么奇特的老公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接受的。 「怎么会呢!」安采智兴奋的扬扬长睫。「正如爷爷所言,助人为快乐之本,你会有很多酬金,我们将一辈子享乐不尽。」 聂少鹰难以理解的看着妻子。「妳不在乎我看到大胸部的女人就会双手狂抖吗?」 多数女人都无法忍受这一点吧! 「不是只要闭起眼睛,在心里从一数到九十九就可以不抖了吗?」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而且还可以避免你在路上随便看陌生女人,对我来说,真是百利无一害。」 她看过爷爷发作的可爱样子,在她看来,那挺有趣的。 「妳能这么乐观是最好了。」他紧绷了好久的心情顿时松懈下来。 他还以为她知道了之后,会拿刀逼他快点帮少狮找老婆,没想到她适应的能力和她在工作上的表现一样强。 「这件事情是不是只有你知、我知、爷爷知?」 「当然不是。」 她惊呼一声。「你是说……」 「没错,他们三个都知道。」他们兄弟四人不但住在一起,又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根本纸包不住火,所以他老早就对他们说了。 安采智匪夷所思的挑起了眉毛。 「那么,他们现在不就对你已经有所防范了?」 她很怀疑,她的老公是这么笨的男人吗?笨到把自己唯一的后路堵死。 生气会流眼泪已经够可怜的了,想笑还会喷鼻涕,她就不信男子气概十足的他忍得住。 聂少鹰望着妻子怀疑的俏脸,夫妻之间不该有秘密的。「我什么都告诉他们了,唯一没有说的,就是关于还有三张符的事。」 就算是亲兄弟,该为自己打算的时候,还是得为自己打算。 如果他不把这几项烦死人的特异功能丢给他的弟弟们,他就得一辈子忍受一睁开眼睛就开始忙的痛苦,他才不要哩。 安采智赞赏的点点头。「也就是说,只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结婚了,你就没事了。」 「也没那么简单。」他说出自己的隐忧。「老二是花花公子,老三是只害羞的纸老虎,老四那个小男人的大男人没几个女人受得了。」聂少鹰不乐观的摇了摇头。「我看要等他们结婚,很难。」 「先别悲观,我们静观其变。」她安慰的吻了吻丈夫的脸颊。「世界上的事总是瞬息万变,总有些你不能预期的变化会发生,拿破仑说,战争中,往往是最后五分钟才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搞不好他们三个明天通通坠入情网了,到时候你要烦恼的是该把符烧给谁哩。」 他被聪慧的妻子说服了。 但愿如她所言,最好是有个女人带着小孩跑来他们聂家认爸爸,那他就可以解脱了。 聂少狮潇洒的走进沐天集团位于十八楼的副总裁室。 隔着透明玻璃窗,他用一种饶富兴味的眸光看着叶芷妤专注的秀丽侧颜,她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所以他看得津津有味。 五分钟后,叶芷妤起身拿文件,蓦然看到窗外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不由得心一跳,脸跟着红了。 随即,他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方的走进自己久违的气派办公室。 他满意的端详了四周一眼,这里一切都没变,就跟一个月前他来过时一样,只是玻璃茶几上的花由蝶蝴兰换成了火鹤。 他走近秘书的桌子,有型的唇角勾起一记饱含深意的微笑。「刚刚在写什么,看妳好专心。」 她低垂螓首,心跳得好快。 「只是一份会议报告。」 他向来不常进办公室的,有时候甚至隔半个月或一个月才来,多半签签名就走,因此她没想到今天会见到他。 她是副总裁的秘书,但却好像比正牌的副总裁还忙,因为她还要兼任隔壁办公室的代理副总裁秘书。 说来荒唐,沐天集团的副总裁原本是站在她眼前的狮少,可是因为他的外务总是多于公务,所以总裁鹰少干脆另设了代理副总裁的职位给龙少,现在属于副总裁的公务,多数都是龙少在处理的。 「只是一份会议报告就写得这么专心,不愧是我的好秘书。」夸奖完之后,他将手中小巧雅致的粉色提袋放在她桌面,很倜傥的一笑。「送给妳的,前几天去巴黎时买的香水,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狮少。」她没有看,直接收下放进最下层的抽屉,然后保持垂着长睫的姿势不看他。 她怎么会不了解他处处留情的个性。 从大学毕业至今,她就是他的秘书,对于他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性格,她比谁都清楚。 因此她知道,不由自主爱上他的她很傻,他们是没有结果的,平淡又平凡的她,不是一个可以引起他兴趣又可以让他永恒忠诚的女人。 既然她心里明白,为什么又会爱上他呢? 英俊、风趣、性格、多金、有品味的他,是一个令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她也不例外。 虽然他不常来公司,但最常跟他接触的人是她,他总是像刚刚一样,常做一些让她心动的无心小动作-- 例如,有时他来公司,适逢午餐时间,如果看到她在忙没吃饭,他会吩咐其它职员去买外食给她吃。 他经常像天涯浪子般的到处去旅行,无论去到哪里,回来总会带一份小礼物给她,虽然他说是慰劳她留在台湾工作的辛劳,但在她心里,很难不做其它想象。 于是,对他的爱越来越深,导致她对别的男人根本没兴趣,只期待有朝一日他会开口约她…… 「叶子,怎么不把头抬起来呢?」 听到他夹带着笑意的问话,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然后她故作镇定的抬起了头,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意乱情迷。 「有什么吩咐吗,狮少?是否要我为您泡杯咖啡?」她用极为公事化的语调询问他。 「妳瘦了。」聂少狮答非所问,怜惜的瞅着她其实根本没变的轮廓。「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心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妳解决。」 叶芷妤脸一红,决定先逃离这里再说。「您想太多了,我没有任何心事,您先进去吧,我去替您泡杯咖啡。」 踩着高跟鞋,她飞快走出办公室。 他莞尔的笑睇着她慌乱的倩影,这个叶子,看来还是很喜欢他啊,究竟什么时候她才会觉悟,他根本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他越过秘书室,走进属于他的副总裁室。 首先,他拉开百叶窗,让窗外的大好秋阳透进室内,然后他随兴的拍拍椅背,不经意的看到整洁的黑色办公桌上,有张耀眼的烫金喜帖。 他不置可否的耸耸飞扬的剑眉。 喜帖--世上又有一对有情人要终成眷属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叶芷妤端着咖啡走进来,看到上司对着一张不会讲话的喜帖露出复杂难懂的古怪表情,俊颜有些怅怅然。 他在想什么呢? 她走近他。 「新加坡总理的女儿要结婚。」她把咖啡杯放在桌上,附加她身为秘书的尽职解说。「聂老先生已经吩咐了,您与鹰少、虎少、龙少都要陪他老人家一起参加盛宴,他是当天的主婚人。」 「老家伙的面子挺大的。」他笑了笑,喝了口秘书用爱泡的温柔咖啡,把适才的苦涩心情甩开了。 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想也没有意义。 「聂老先生一向是国际间很受尊敬的人物。」 她知道聂家的大家长是个颇为传奇又神秘的富豪。 据闻,他一睡醒就能预知全球将会发生的灾难,因此从年轻至今,他以酬金累积了可观的财富,聂家几乎已经富可敌国了。 「老家伙同时也是个让我们很头疼的人物。」聂少狮对了解内情的她眨眨眼。「这个月底,他又要办寿宴了。」 叶芷好笑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今年第三次办寿宴了吧! 聂老先生老是以各式各样的宴会为名,企图为孙子们找寻结婚对象。 不过他老人家顽固的坚持也真的成功了,鹰少在半年前结了婚,听说现在的婚姻生活相当幸福。 她感慨的凝视着翻看喜帖的聂少狮。 她多希望能经常这样跟他轻松自在的相处啊,虽然短暂,也虽然会留下淡淡心痛,但她还是希望曾经拥有。 韩国?汉城 金家豪宅里,长型的早餐桌上有着一贯的冷清。 虽然外头庭园里的入秋景致是那么迷人,但是,坐在餐桌旁的两个女人却看都不看一眼,只专注的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所以,气氛是严肃的。 「下个月是新加坡总理女儿的婚宴,我们被他们列为上宾,这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有时间的话去订做一件出席晚宴的礼服,不要去买那些容易和别人撞衫的名牌,我最讨厌和别人穿一样的感觉了。」 金英秀用保养得宜、涂着鲜艳蔻丹的指甲优雅的撕着牛角面包往嘴里送。 数十年来,她的早餐都只吃一个牛角面包和一杯新鲜的柳橙汁,所以她的身材也和年轻时一样,匀称有致。 「知道了。」 金曜喜啜着奶茶,嘴巴说知道,但她的脑袋压根就没把那场婚宴放在心里,她想的全是如何在下一季得到美国大厂的订单。 从美国留学回来之后,她被母亲任命为一星集团的总经理,也是未来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在工作上,她步步为营,常逼得自己要靠抽烟来放松心情,幸好在工作之外她很懂得玩乐,否则她铁定会疯掉。 「外婆,我也要去。」 有着一张俊俏面孔的金权赫,马上跑到金英秀身边要求。 他不喜欢被留在家中的感觉,那些保母和保镖有时真的烦死人,连他尿尿也要跟,让他感觉很别扭。 「当然了,你当然要去。」金英秀严肃的美颜霎时变得慈祥,她轻抚可爱外孙的小脸。「我们小赫是我们金家的皇帝,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当然要出席。」 「我说过,不要摸我的脸嘛,人家早上才洗过脸。」小赫拨开外婆的手,撇撇小唇,酷酷的回自己位子,继续吃他的早餐。 金英秀用宠溺的眼光追随着外孙吃东西的小绅士仪态,满意的在心中赞叹起来。 小家伙才四岁而已,可是已经有模有样,像个大人,完全不需要旁人替他打点,带出去很有面子,走到哪里都有人夸。 「小赫--」金曜喜放下杯子,不耐烦的蹙起柳眉看着儿子。「我说过,不许对长辈没有礼貌。」 小赫也蹙了蹙眉反驳母亲。「不礼貌的是外婆,随便就爱摸我的脸。」 「金、权、赫!」她板起俏脸,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的紧紧蹙着眉心。 为什么她金曜喜会生出这么一个可以说是神童,但也可以说是怪胎的儿子呢?害她想保持优雅的为母仪态都无法办到。 小赫人小鬼大,好像什么都懂,打从他一出生,不哭反而猛放屁的异象开始,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烦恼至今。 然后,随着他会坐会爬、会走会跑,有了自己的思想之后,她大为震惊的发现,他居然听得懂动物说话! 当时她足足发了两天呆,才沮丧的带他上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虽然医生说他是天赋异禀,不必治疗,但她还是很担心,可这不是最麻烦的,麻烦还在后头。 有一天,她正在烦恼是不是工作压力过大,所以mc没来,这小家伙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害她连忙捣住他的嘴,把他拖离现场。 就这样,她发现他另一项天赋异禀--可以听到女人的心声。 虽然她难以置信,最后终归还是相信了,反正他注定生下来就不是个平凡的孩子,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要求自己以更大的耐心和爱心去包容他。 时至今日,小赫他已经四岁多了,长得俊俏可爱、活泼又健康,甚至比同龄孩子还高出一个头,她也总算放心了。 只不过,从小到大,他那一想哭就猛放屁的怪异生理系统都没有改善,连医生也查不出原因,这让身为幼儿园最英俊小男生的他,颇为苦恼。 所以呀,他常在自己想哭的时候强忍住,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为他早熟、懂事、很酷,殊不知他是不想屁声连连被女生嫌弃罢了,人小鬼大的他,可是很注重形象又很爱美的哩。 不过,随着他渐渐长大,他的成熟与日俱增,也让金曜喜非常苦恼自己恐怕就快镇压不住这个她赋予生命的小东西了。 第四章 新加坡是个跟台北市差不多大的国家,但它却是东南亚的贸易中心,有着多元文化的种族,处处可见摩登的高楼和绿荫,洋溢着充沛的活力,更是观光重镇排行榜上的常客。 聂氏一家被总理的公关人员从机场接到后,直接安排入住市中心气派又典雅的六星级酒店。 晚上,由大家长聂天佑领罩,一家六口坐在饭店的高级海鲜餐厅里享用美食,这一切当然也是总理大人的招待。 「这里的气氛真的很不错。」安采智微笑地环顾餐厅的装潢,赞不绝口地说。 餐厅的感觉很轻松,采用大量海洋的主题做装饰,让人打从心里感到凉快又舒适。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子,隔着玻璃窗,外面有座热带植物环绕的游泳池,餐厅的入口处还有大片水帘,餐桌椅则以浅色原木为主,让人有种度假的感觉。 她是此行聂家唯一的女眷,幸好她没有因为工作而缺席,否则她可能会后悔,因为平常大家各忙各的,能这样跟着老公家的人出来度假,机会可不多。 「看来总理对爷爷你还是相当重视啊。」聂少狮知道他爷爷就等人说这句话,没有人说的话,他可是会憋死的。 「也没什么啦。」聂天佑得意扬扬的呵呵笑。「是总理大人太客气了,我帮他都几年前的事了,他还这么感念,难怪可以把国家治理得这么好。」 「您帮了总理什么啊,爷爷?」安采智对聂家这些男人的特异功能深感兴趣,尤其是已退休的爷爷,身上一定有很多宝可挖。 「其实也没什么啦。」他一脸得意。 对于这个孙媳妇,他可是满意极了,因为她很上道,不像那四个臭小子,都不把他当一回事。 「您说给我听啊,爷爷。」安采智笑盈盈的再度请求,给足了老人家面子。 对于聂家的特异功能,说起这个,就必须细说从头了。 聂家四兄弟的曾祖父在英国娶了一位美丽的神秘女巫,因此他们聂家的男人全部都拥有令人赞叹的特异功能。 据说她那今生无缘见面的过世公公,只要看着一个人的眼睛,就能够知道他的前世今生、前前世今生、前前前世今生…… 所以喽,有时他刚认识一个人的时候,会看着人家很久很久,直到把人家的前世今生都看完了,才握手寒喧,开始问候人家。 不过也因为如此,他的事业很成功,所有沐天集团的员工在面试的时候都被他好好的「看」了一遍,确定前世今生都毫无问题才录用。 而她的老公聂少鹰是目前四兄弟里最争气的一个,因为爷爷把特异功能「烧」给他的关系,他目前拥有的异禀最多。 而老二少狮呢,只要先眨一下左眼便能心想事成,她倒挺羡慕他的,只是他要心想事成的目的必须不违背侠义,算是很人性化了。 老三少虎算是比较不幸的一个,不分男女老幼,他都能立即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和想讲什么。 有趣的是,当他跟女人上床的时候,只要对象是他心动的女人,他就一定会软掉,除非那个令他心动到上床的女人是他命定的真爱,他才能完成「进攻」的大业。 只是,那个命定的真爱,至今仍未出现。 老四少龙能够预知未来一个月内会发生的事…… 「我只不过看到他们的地铁站被恐怖份子设了炸弹,将会造成千人伤亡,打了通电话通知他们而已……」 聂天佑口沫横飞,说的可得意了。 看到老家伙和安采智谈得兴高采烈,聂家的男人都懒得插话。 这两个置身事外的好命人当然谈得高兴啊,反正他们又没有特异功能,饱受异能之苦的是他们四个啊! 「我的球,别跑!」 伴随着童稚声音而来的是一颗鲜艳漂亮的小皮球。 突然看到这个捡球捡到他们桌边的小男童,聂家四少全是一愣。 修剪得宜的整洁发型、俊挺的格子衬衫、吊带短裤搭配长统袜和名牌球鞋,小男童一看就知道来自良好家庭。 不过,他考究的穿著打扮不是重点,重点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们四个无法将视线由他身上移开。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有种跟他们很像的属性…… 「好可爱的小弟弟哦!」安采智忍不住停下与聂天佑的交谈,笑盈盈的看着俊俏男童。 如果她肚子里的这胎也是这么可爱的男娃娃就好了,少鹰一定会很高兴,而爷爷则一定会更高兴,搞不好老爱办宴会的他,会开个一天一夜的派对来庆祝…… 「阿姨。」男童捡起了球,认真又严肃的直视着幻想中的安采智。「妳这胎要生像我这么可爱的男生很难,因为我是混血儿。」 安采智瞪大了眸子,脑袋有一时之间的停摆。 这小子、这小子在说什么? 他居然、居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采智,妳怀孕了吗?」聂少鹰第一时间看向娇妻,他敏锐的嗅到了一种不对劲的气息,直觉小男童不是在胡说八道。 「我是怀孕了,可是他、他怎么会……」她说不下去,因为太震惊了。 「妳真的怀孕啦!」聂少鹰兴奋的握住妻子的手,根本不理消息来源之处有多么奇怪。 老爱恶整他的老天这回终于也良心发现的帮帮他了,这下子,这个工作狂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去上班了吧。 天知道他有多不放心她,在商场上,她活跃又耀眼,现在很多猪八戒根本就不理这女人是否为有夫之妇,喜欢的话,他们照样追求。 所以喽,在新婚之初她就承诺过,一旦怀孕了,就会把公司交给专业经理人,专心在家怀孕生子。 「小弟弟,你怎么知道阿姨心里在想什么?」安采智任凭丈夫温存的紧握着她的手,眼睛看的方向却是小男童。 其实她会怀孕,自己也大感意外。 为了想延长当个上班族的时间,她刻意避孕,没想到百密一疏,上个月他们夫妻俩到夏威夷度假,在热情的气氛中,一不小心忘了避孕,回来就中奖了。 验孕结果是此次新加坡之行出发前才知道的,她还没想到要如何告诉少鹰这个消息,却被小弟弟说了出来,让她实在太讶异了。 男童抬着下巴,酷酷的答道:「我就是知道。」 「真是人小鬼大。」聂少龙笑着想揉揉可爱男童的头,可是他马上就躲开了,还一脸警戒。 他们全啼笑皆非的看着男童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同时放心了。 原来是个跟他们一样天赋异禀的可怜人啊,难怪刚刚一看到他时,他们会有种跟他们好像的感觉。 「老二,这小鬼的眼睛跟你很像哦。」聂少龙帅气的挑着眉,笑着露出一口健康白牙说。 「有吗?」聂少狮从容的端详着男童深邃的双眸。 确实很像,他们的眼睛都带着桃花,是那种俗话说的电眼,不但如此,两人都是斜飞入鬓的剑眉,还有相同的薄唇。 不过天下之大,人有相似没有什么大不了,很多演兄弟姊妹的没血缘明星不是都像得不象话吗? 看到聂少狮笑得不以为意,小男童轻哼了声。 向来少言的聂少虎开了口,「他在想,他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有人跟他像。」 聂少虎一说完,小男童就吓到般的瞪着他。 这个叔叔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瞬间,他露出崇拜的眼神。 他只知道女人心里的想法,而这个叔叔却知道他的想法。 也就是说,这个叔叔知道男人心里的想法,这比他老是听到女人心里那些无病呻吟好多了,他好想跟这个叔叔交换哦…… 「赫少爷!」 保母和保镖大步走进餐厅,两人均松了口气。「小姐在找您。」 刚才一个不留神,少爷就从中庭花园里踢着皮球跑开了,害他们到处找人,差点没急死。 「走吧。」小赫撇了撇俊唇,把皮球交给保母,率先往餐厅外走去,保母和保镖马上紧紧的跟上去。 「小家伙好有派头。」安采智忍不住欣赏地说。 将来她生的孩子,如果也有此等大将之风,一定很有意思。 「看起来太早熟了。」聂少龙与嫂子有不同想法,孩子还是天真烂漫比较像小孩子。 「采智啊,妳去医院确定过了吗?孩子的预产期在什么时候?」聂天佑总算找到他可以插话的时候了,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小曾孙何时会出世。 她嫣然一笑。「明年七、八月的时候,爷爷。」 「那么妳该找专业经理人了。」聂少鹰趁机要老婆兑现支票。 安采智苦着一张脸。这就是她不想太早公布怀孕消息的原因,看来她想多工作几年的美梦要泡汤了。 典雅的豪华套房里,金曜喜正在教训不受教的儿子。 「为什么不听保母和保镖的话?」儿子初来乍到就上演失踪记,这点让她很不高兴。 若不是母亲坚持要让小赫来,她根本就不想让孩子荒废学业,即使他只是个幼儿园生也一样。 小赫撇了撇可爱的小俊唇,没有回话。 这里这么好玩,饭店里又像迷宫一样,他当然想去探险。 可是保母和保镖老是这个不能、那个危险的,相当扫兴,他想玩,当然要逃离他们的监控喽!他母亲美归美矣,却相当不懂小孩子的想法。 「你心里在骂我?」金曜喜扬扬柳眉,是她生出来的骨肉,他的每个表情动作都瞒不了她。 「我要去睡了。」他倔着一张小脸,酷酷的转头走向自己的房间,随侍的保母马上跟上去。 这是拥有两个房间的超级豪华套房,她和小赫各睡一间,中间有扇可相通的门,而她的保镖们和随行助理则住在左右两间。 至于她母亲嘛,则住在楼上的玫瑰套房里,那是她指定的,自从五年前住过一次之后,她总是迷恋那间满是玫瑰花的房间。 「为什么我会生出他?」 对于儿子的表现哑口无言了半晌,她挫折的自言自语。 「妳不要太难过了,我想,赫少爷本来就与众不同,说不定将来会有妳意想不到的大成就。」李东灿安慰道。 他是金曜喜的保镖,已保护了她多年,也住在金宅里,早已是金家的一份子,他要永远守护这张美颜。 金曜喜点了点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必为了小赫而烦心,他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 甩开心中的烦恼,她取出泳装。「东灿,你可以休息了,我想去游个泳,不必等我回来。」 李东灿看着女主人美丽耀眼的脸孔,尽职地问道:「要不要我跟妳去?」 「我想应该不必。」金曜喜笑了笑。「这间酒店很安全,还有国安人员在四周保护,不会有事的。」她对金牌保镖眨了下眼。「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喽。」 身为一星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她知道保护她不是件简单的事,多年来,她只信任李东灿一人。 「是的。」他守份的准备退回自己房间。「那妳自己小心点,手机要随时放在身边。」 她露出迷人的笑容。「我知道。」 热带植物环绕的泳池里有许多各种肤色的旅客在游泳。 泳池里的聂少狮身着一件展露健结身材的深色泳裤,长臂伸展,一遍又一遍来回于宽敞的泳池里。 这是天生偏好海洋的他,酷爱的运动之一。 每年,他总会在某个热带小岛度一个长假,让自己的心完全净空,什么都不想,只专心从事海上活动。 他知道老大对他散漫的工作态度不满意,老四也对于长期代理他的职务颇有微词,但他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无论做人还是做牲畜,只要做得快乐就行了--这是他的人生哲理。 因为久远前的一件事,让他明白到,即使认真对待,也未必会得到合理的结局。 聂家财富惊人,即使他们四兄弟现在全部退休,也可以吃喝不尽,既然如此,享乐人生就变得很重要,也比较实在。 只要他觉得无愧自己就行了,别人怎么看他并不重要,既然他可以花一星期的时间就把公事都处理好,那又为什么要把自己一年到头都绑死在公司里呢?那挺没效率的,不是吗? 他笑了笑,不经意地看到池边的休闲区里,有几名白皙的女孩子在看着他笑,她们交头接耳,一副对他感兴趣的样子。 是日本女孩吧? 听说最近的日本女孩很大胆,她们常单枪匹马的上吝里岛找当地的伴游男子,陪游陪吃,还有--陪睡。 很不可思议,但这个世界确实在变,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当然也可以玩男人。 「哈啰!」一名有着蜜色肌肤的美丽女郎游向他,迷人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我叫莉萨,可以做个朋友吗?」 「当然。」他俊朗的笑了,大方的对她伸出手。「我叫man。」 「man?!」莉萨拍案叫绝,娇声笑了出来。「我喜欢这个名字,有个性。你是这里的人吗,还是来度假?」 「只是来度假。」为了避免麻烦,他通常不会对邂逅的对象道出来处。「妳呢?」 莉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从马来西亚来,是马来华侨,准备在这里待上两星期,我住一二三四号房。」 「原来如此。」 聂少狮淡淡的点了点头,维持俊脸上的礼貌笑容,但没有下文。 他似乎是走到哪儿都有艳遇,女人总会主动对他靠过来,他的女人缘是四兄弟里最好的。 只是,这个美丽女郎引不起他的兴趣,在她身上,他看不到触动他心房的特质,就算是一夜情,他也没兴趣发展。 他的心失落到哪里去了呢?他也不明白,只不过,这些年来,他似乎只对皮肤白皙的女人才会稍微心动…… 见他没进一步的邀约,莉萨识趣的游走了。 人家身材挺火辣的,白白错过一夜激情的机会哩。 可惜吗?他并不觉得。 不知道怎么搞的,暖风徐徐、星光灿烂,但今夜,他没有找女人的兴致,只想独自享受游泳的乐趣…… 正这么想时,他的眸光却蓦然被一名正要上池岸的女人给吸引。 她身材高挑而纤细,一双长腿比例恰到好处,浑身肌肤雪白,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般迷人。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震撼的看着她腕上的双头狮手镯,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浑身血液沸腾了起来。 「喜儿--」 他哑声的叫出口。 原以为对方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可是,她却很快回头了。 第五章 纤纤玉手轻轻将湿透的秀发往后拢,金曜喜听到自己的小名,不经意的回过头去。 从高中到大学,她都在美国留学,拥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国的同学,会在这里遇到认识她的人也不奇怪。 两人的眼光在空中交会,她全身一震,大眼眨也不眨,震愕、惊吓全写在她美丽的脸上。 老天! 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了他,以为这辈子和他相见只能在梦中,没想到事隔五年,老天却又安排他们见面了! 她浑身血液全降至了冰点。 她该如何是好? 她想到房间里的小赫……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小赫的存在,否则他一定会抢回自己的亲生骨肉! 想到这里,也不管自己还穿着泳衣,她心慌意乱的转身往中庭冲,迈开脚步急奔起来。 泳池里的聂少狮神情恍惚的看着久别的金曜喜,直到意识到她想逃,这才矫捷的上了岸,他拔腿直追,几步大步一跨,拦住了她想逃离现场的身影。 「不准走!」 他如铁铐般的大手紧紧锁住她的手,把她推到茂密的树荫底下,眼神既焦急又愤怒。 分别多年,当他们好不容易再相见的时候,她居然只想逃?!这个事实让他实在挫折。 看到堵在眼前的挺拔男子,金曜喜一颗心提到了喉咙,浑身酥软无力,只但愿自己不曾到新加坡来。 「你、你想怎么样?」瞬间,她知道逃不了了,索性正面面对他,用傲然和冷漠的神情。 原谅她!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对待他的,但这是她保护自己和保护小赫唯一的方法。 而且她也不想伤害他,若他知道当年她的目的只是为了与他生一个孩子,他恐怕会想杀了她。 「妳确实是我认识的那个喜儿没错吧?」 聂少狮拉起她戴手镯的那只手,按捺住火气,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黑眸直直望入了她眼底。 分别多年,她还是那么美丽,岁月让她平添了一股女人的韵味,虽然不再洋溢青春,却让她更加迷人。 他无法遗忘两人在马尔地夫的邂逅,整整一个月,他们陷入热恋,形影不离的朝朝共暮暮。 但是,当他把真心托付给她,甚至送了她双狮镯之后,她消失不见了。 他找不到她,她入住度假村用的是假名,根本没有留下线索。 她消失的第一年,他才明白什么叫相思如麻,他因找不到她而痛苦,他因无法了解她的作法而愤怒。 现在,老天让他再度遇到她,他非问明白不可! 「没错,好久不见了。」金曜喜深吸了口气,心乱如麻又不得不故作镇定。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顺利演完这场戏。 这些年来,她拥有无数的约会对象,她知道怎么拿捏与异性之间的分寸,也知道如何逢场作戏做一个绝不留心的花花公主。 可是面对他,她拥有的经验好像并没有用,他兴师问罪的气焰那么惊人,她已经先矮了一截,何况她还很心虚。 「该死!」聂少狮双眼冒火、气急败坏的瞪着她。 他绝非要听她这句问候才拦住她的! 「可以放开我了吗?」金曜喜用平静的双眸看着他,就像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可以!」 她的态度让他的心又痛又气,他忍不住低下头,攫住那两片惹他生气又叫他思念的红唇。 他辗转热吻着她的唇瓣,把仅着泳装的她紧紧嵌入怀中,疯狂的在她唇间吸吮着。 她瘫陷在他赤裸结实的胸膛里,在他灼热炽人的男性气息中,忍不住反应起他深浓的激吻,直到意识到他的双手情不自禁的在她身上游移,她才蓦然从激情的情绪之中惊醒,奋力推开了他。 她娇喘不定的瞪着他,心口强烈的起伏。 「喜儿,我们好好谈一谈!」聂少狮坚定且情真意切的看着她,语气带着恳求,已不若刚刚的愤怒。 「不。」她本能的退了一步。 该死极了!她气自己刚才一时的意乱情迷,当他滚烫的唇落下来,她就忘了自己该躲他躲得远远的。 他的眉心蹙了起来,疾声问:「为什么不?」 肢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明明对他还有感情,否则刚才她不会任由着他狂吻她。 「抱歉,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讲的,因为我已经结婚了。」电光石火之间,金曜喜编造出一个永绝后患的谎言。「如果让我丈夫看到刚才那一幕,他恐怕会杀了找,所以请你以后看到我,装作不认识我。」 聂少狮愣住了。 「妳说……妳结婚了?」 她的话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他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重逢,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 他那备受打击的表情令她的心一揪,她深呼吸了几下,扬扬秀眉,露出一个不在意的微笑。 「其实,若不是再相遇,我几乎已经忘了你,忘了年少轻狂的那段短暂邂逅。」金曜喜又笑了笑,笑容十分美丽。「因为我年轻时候做过太多类似的疯狂事情了,没有办法每一件都记得。」 越听,聂少狮的手指就越收拢成拳,他的胸口涨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愤怒情绪和揪心感觉。 他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异常理性的看着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好!我接受妳已为人妻的理由,但至少给我一个解释,当年为何不告而别?」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拂拂湿发,淡淡地说:「事隔多年,老实说,原因我几乎也忘光了,如果你硬要我讲,那大概是一个夏季假期结束了,我理该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如此而已。」 他硬生生压抑的情绪又因她无情的说法,险险要发作起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怎么可以? 只是一段夏季假期? 只是一段夏季假期! 「妳知不知道妳留给我的是什么?」他终于还是发火了。「是巨大的失落戚、是揪人心肺的疼痛!而妳现在轻描淡写一句夏季假期就算了吗?如果只是夏季假期,妳为何带走我送妳的双狮手镯?」 老天……金曜喜无力的闭了闭眼。 她就知道她没有留下镯子是个大错误。 不能与他长相厮守,她只是私心的想留下一个可供她回忆他的纪念品,没想到却成为自己的把柄。 「我没注意,所以把它带走了。」她明快的脱下镯子塞回他手中。「现在还给你,失陪了,希望我们不要再见!」 她快步丢下他离开,像是怕他又追上来,越走越快。 聂少狮的嘴角紧抿成一条线,紧握着手中的镯子,任由她纤细的身影在夜色里消失成一个黑点。 她已经结……他知道自己已没有追上去的理由。 金曜喜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她的心里一团紊乱,刚刚佯装的坚强情绪整个溃堤了。 不曾想过他吗? 那是骗人的。 她经常想起他,尤其是他缓缓对她挑起剑眉,然后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扑向她,她最为怀念。 只是,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她对他造成的伤害也已成事实,怀念有用吗? 况且她刚刚绝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就算他对她再有心,此刻也该绝望了吧! 她失神的走到隔壁房间,走近床沿,怔怔地看着小赫熟睡的天使面孔。 他真的长得很可爱,也很像他。 他们有一模一样的挺鼻,还有一模一样的有型薄唇,连眼睛和眉毛都一样,如果让他在饭店里撞见小赫,他肯定会感到怀疑。 当年她确实对他放了感情,选择离开他的时候,她也挣扎了好久。 最后她告诉自己,绝不能被热恋冲昏了头,绝不能相信男人一时的甜言蜜语,那是无法天长地久的。 她的母亲在年轻时是个美丽又娇艳的女人,但有着千金小姐的媚洋心态,无知的她,在美国留学的期间,先后被两个俊美的异国男子骗财骗色,导致她怨恨男人的偏激性格。 后来,回到国内接管父亲留下的庞大企业后,她到美国找了一家优秀的精子银行,因此有了她金曜喜的诞生。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对方不过是提供了精子的人,跟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但她的成长过程却被母亲深深的影响,从十五岁第一次谈恋爱,她就只享受被对方呵护的感觉,没想过要付给对方真心。 然后,她立定了目标,她要做一个潇洒的女人,她可以恋爱,拥有谈情说爱的美好,但不要为了男人而伤心。 她的母亲十分支持她的想法,也赞成她做一个未婚妈妈,拥有自己的骨肉,将来接管金家庞大的企业集团。 于是在大学毕业那一年,她决定先生下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然后再专心好好的投入学习接管企业,她在马尔地夫度假,顺便猎狩目标。 在那里,她邂逅了一头时而温柔、时而狂野的猛狮,只是她也沦陷了自己的真心…… 往事如潮水,金曜喜从思绪里回神。 如果当年她不是执着于要自己挑选孕育孩子的对象就好了,如果她也跟她母亲一样,选择到精子银行受孕,那么也不会有眼前的烦恼。 小赫的父亲就在这里啊……她轻抚着儿子柔嫩的小脸。 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想跟自己的爸爸见面吧? 小家伙很成熟,从来没问过她关于爸爸一事,而这也是叫她最心疼的地方,因为她曾在他独自看「狮子王」那部迪斯尼卡通的时候,看他偷偷的掉过眼泪。 剧中辛巴和爸爸的感情让这小家伙热泪盈眶,所以他也屁声连连,让站在门缝偷看的她,感到又好笑、又感伤、又心疼。 偏偏片名又叫「狮子王」,她多想告诉他,他的父亲也是狮子,一只对她温柔多情,却被她狠心抛弃的狮子。 聂少狮还是无法相信她的话。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一再回想喜儿说话的神态,总觉得她有难言之隐,因为她太冷漠,又急于与他划清界限,那份过度的冷漠反而可疑。 就算当年她真是因为结束了夏日假期而要回家好了,两人事隔五年再见,她有必要一看到他就逃吗? 他们可以像正常朋友般的寒暄,甚至可以一起喝个茶,聊聊彼此的近况,就算她真结婚了,丈夫也在此,她可以介绍他们认识,何必绝到要他装作不认识她?这不是很古怪吗? 他越想越亢奋,整个人又活了过来,因为他敢说,她一定有问题! 叮咚! 门铃响起,他带着莫名亢奋的心情,起身去开门。 「哈啰,狮少!」孙曼菁笑盈盈的站在门口,精心的打扮令她艳光四射,唇上美丽的唇蜜甜得叫人想尝一口。 「原来是妳,曼菁。」他让开身子,让访客入内。 「知道你没出去,我是专程过来陪你的。」她露骨的表达她的目的。 两人上回的一夜情发生在去年,是在酒后乱性下发生的,但两人都很愉快,所以她对他的到来很期待。 未婚又颇有积蓄的她,最大的兴趣是一夜情,聂少狮是个很好的对象,没有固定女伴,能够满足她,又不会拖泥带水,在床上时而温柔时而狂猛,正是她最倾心的典型。 「我也正好有事要请妳帮忙。」 看到她让他灵光一现,现在的他,就算知道她想一夜情也没兴致,他只想找出他的喜儿。 「哦,什么事?」她缓缓靠近他,伸手玩弄他的衣领,唇边勾起一抹挑情的微笑。「一定是要我帮你抒解欲火对吗?」 「别闹了。」聂少狮把她的手拉了下来,正经的看着她。「我想请妳帮我查一个人,她也住在这间饭店里。」 孙曼菁是总理大人的公关秘书,身份高、人面广,若是她出马,饭店方面一定会卖她面子,将不得泄露的客人数据泄露。 「哦?」孙曼菁瞇起了美眸,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人,要堂堂狮少你大费周章的查询?」 「是一个叫喜儿的女人。」他急切的说:「我不知道她的全名,但妳可以从喜这个字去查,看看饭店里是否有个名字里有喜字的女人。」 她挑挑细眉。「女人?」 看来他对别的女人正戚兴趣,想必是在饭店里不经意煞到的吧! 她才不要帮这个忙哩,帮了不就表示她没机会跟他春风一夜了吗? 「我……」 在她拒绝前,聂少狮眨了下左眼。 只是查出喜儿的数据,这不算违背侠义吧! 「好吧。」孙曼菁也有点不懂自己干么这么鸡婆,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收回恐怕会打坏两人的关系。 「谢谢妳!」他脑中又浮现那抹带着幽幽馨香的倩影了。「希望妳尽快给我消息。」 已经十二点了,但金曜喜却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不该再想那头俊挺依旧、帅气如昔的狮子了,套句她的人生哲理--不完美也是完美的一部份。 就当他们缘已尽、情已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她已经独自生活了五年,就算在她孕育孩子的那段痛苦期间,她都没想过要找他来当她的支柱,现在她又怎么可以后悔自己的决定呢? 既然是自己决定的事,就该对自己负责,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人生不容她后悔,也不容加进一个男人。 可是……她还是睡不着呵。 她的脑海里满满都是狮子的身影,该死的她还一再幻想他和小赫父子相认的感人画面,她真的是疯了。 叮咚!叮咚!叮咚! 急急如律令的门铃声响在午夜一点扬起。 她吓得从床上惊跳起来,没穿拖鞋就去开门。 铃按得这么急,不会是她母亲发生什么事了吧? 她连确认来人的身份都没有就打开房门,当她看到伫立于她面前的人时,她着实愣了好几秒,然后莫名的涌起了怒气。 「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她紧紧拧着眉心,绷起美丽的脸孔,防备性的挡着门口,不让他窥得房里的全貌。 她真的快昏倒了,才没过几个小时,他居然神通广大的找到她的房间,这是不是表示,他也知道小赫和她同住? 「妳的丈夫呢?」聂少狮看着她戒心深重的双眸,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有古怪,肯定有古怪。「我知道他并没有在这里。」 透过孙曼菁的调查,他终于得知她的全名--金曜喜。 令他惊讶的是,她居然是韩国人! 她的中文好极了,致使他一直误以为她也来自台湾,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可以从他的生命里完全消失,因为她根本不在台湾,枉费当年他还大费周章的从台湾的出入境资料里想查一个名字叫喜儿的女人的下落。 目前的她,二十六岁,任职韩国一星集团的总经理,此行她与母亲、助理、保镖等人同来,还有一名与她同姓的男童,那名男童跟她住在同一个房间,此时应该就在里面。 「他是没有在里面,那又如何?」金曜喜的语气不耐。「他忙得没有时间跟我们一起来度假,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他深深沉沉的注视着她明显的怒意。「里面的男童,他是妳的孩子?」 不管她有多不耐烦,他继续问他想知道的。 「没错。」她冷冷的说:「需要我再告诉你更多吗?我爱我的丈夫、爱我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很幸福,请你不要来破坏我平静的生活。」 聂少狮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轻轻的说:「喜儿,妳似乎反应过度了。」 他多想紧紧的拥她入怀,重拾他们五年前的快乐,只是她的反应并不容他这么做,她像只刺猬,彷佛只要他一伸手碰她,她就会刺得他流血。 他坦荡荡的黑眸让她心慌意乱,她咬牙,怒气挂在眉梢眼底,既然知道她的房号,想必也知道她的姓名了。;「请叫我金小姐!」 那怒意……是对自己为何会如此慌乱的怒意。 「好,金小姐。」他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妳叫金曜喜,也请妳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聂少狮,和金小姐妳,在五年前的马尔地夫相恋,我们私订终身,但妳不告而别,我想了解原由,金小姐妳却防心甚重,似乎把我当成了敌人。」 金曜喜还是瞪着他,眼光清亮。「聂先生!是你纠缠不休的行为让我不得不做这种反应。」 原来他姓聂啊,她孩子的父亲姓聂,聂权赫……似乎比金权赫来得顺口。 他苦笑的看着她着恼的美丽眸子,心里重重的受了伤,嗓子不由得瘖哑了。「我真的那么令妳讨厌与害怕吗?」 相思……似乎是件愚蠢的行为,因为对方并不领情,还相当厌恶。 在她冷漠的眸光下,他的心隐隐作痛了起来。 「谁说我害怕了?我是讨厌你的行为没错,但我不是害怕。」金曜喜说得激昂,音调不知不觉的提高了。「我想我必须再跟你强调一次,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不要再出现我面前,请你!」 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让他的心整个死掉了。 「看来妳真的很不想再见到我。」聂少狮自我嘲弄的笑了笑。「我懂了,我不会再打扰妳。」 他死死的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不给自己任何挽留他的机会,她立即关上了房门,呼吸却异常急促,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整个人感觉到一种垂死的不舒服。 金曜喜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好过一点。「金曜喜,妳做得很好,他不会再来找妳了,铁定不会再来……」 她喃喃地重复,心却难受的揪痛了起来。 她是成功的把他赶走了,却无法赶走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渴望,她该如何是好? 第六章 聂少狮如行尸走肉的回到自己房间。 他心情恶劣的开了瓶酒,独自伫立于阳台的栏杆前狂饮,他什么也没想,任思绪翻飞。 当一个人失意的时候,只有酒是最好的朋友,它可以让人暂时忘了痛苦,也可以换得一夜好眠。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世界末日,他跟许多异性逢场作戏过,知道明天醒来后,又是一条好汉,金曜喜已从他生命里消失了五年,现在身边有没有她,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许久之后,他才步履不稳的走去开门。 孙曼菁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外瞅着他。「你在干什么?我按得手都酸了你才来,怎么,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她还没说完,他便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进房里。 「天哪!你干什么?」她又惊又喜的睨着他,这迟来的热情大大取悦了她,这也正是她今晚二度叩门的目的。 他紧紧搂着她,狂吻着她的唇,眼前模糊的出现了另一张面孔,像个女王般的骄傲神气…… 「狮少……」孙曼菁自认是情场高手,却也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求爱无招架之力。 她一任他狂吻着,一任他霸道的把她丢上床,激烈的占有她,这种疯狂令她感到满足。 激情过后,他再也抵挡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梦中,仍是那张犹有女王般的美丽面孔困扰着聂少狮,让他连在梦中都不安稳,心隐隐作痛…… 「好了吗?」 小赫不耐烦的在母亲身后张望,深觉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 他母亲已经够美了,每天却都还要花费一番工夫在脸上涂涂抹抹,他外婆更是夸张,每天至少涂抹一小时呢,有够闲的。 「我说过,你不要催我。」 金曜喜刷上腮红,又仔细检查睫毛膏是否有晕开。 她知道自己不化妆比较好看,可是化妆是种礼貌,待会他们将要去饭店的大厅用早餐,那里来自各国的贵宾一定很多,总不能叫她素着一张面孔见人吧! 小赫抬抬小下巴,小小的俊唇撇了撇。「可是我也说过,我饿了。」 「好了。」确定自己的妆容无误后,金曜喜从梳妆台前起身,微蹙着柳眉看了小家伙一眼。「走吧。」 小赫看了母亲一会儿,没有说话。 她不自觉的蹙着眉心,像是在为什么事而烦恼,可是她脑中又紊乱一片,他无法读出母亲的思绪。 小小年纪的他也皱起了俊俊的长眉开始思索。 是他昨天的顽劣惹得母亲烦恼至今天吗? 他好像不该那么贪玩,就算这座像迷宫的大饭店再好玩,他也要忍住,因为母亲和外婆是来参加大场面的,他这么调皮会使她们丢脸。 「我以后不会了。」他咕哝地说了一句。 「什么?」正在开门的金曜喜不解的看了看跟在后头的儿子。 「我说我以后不会了啦。」他有点生气的说完,抬头一哼,率先走在母亲面前。 她失笑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别扭了,从小就很敏锐的他,真是让她照顾起来备觉辛苦。 母子两人走在两边均是房间的长廊上,长廊铺着华丽的印花地毯,梁柱之间挂著名画,典雅又幽静。 这一层是饭店里仅次于总统套房的豪华套房,听闻此次受邀从各国前来参加总理女儿婚宴的来宾都被安排住在这层楼。 「真的很可惜不能陪你一起吃早餐,这次的来宾太多了,我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 一脸春风甜蜜的孙曼菁走出房间,又抱歉又觉得好可惜。 「没关系。」聂少狮跟在她身后走出房间,淡淡的关起了房门,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对于昨夜和她发生的一切,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记得还有意识的时候,他吻着一个女人的唇,他非常思念的一个女人……而孙曼菁,直到早上醒来,看到臂弯里拥着的是她,他才知道昨夜自己作了一场好美的梦。 「晚上我再过来陪你。」她动情的将身子靠近他,轻扣着他修长的手掌把玩。「昨晚的一切令我永生难忘,我从来没看你这么热情、这么疯狂过,我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你了……」 「妳想太多了。」聂少狮现在心中除了偌大的失落感和空虚感,没有第三种感觉,他根本没心情和她风花雪月。 「我知道。」孙曼菁红唇微勾,笑了笑。 他们的游戏是不能动心、不能纠缠,若谁违反了游戏规则,另一方有权不玩下去。 金曜喜带着儿子从他们面前疾步走过,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她目不斜视,美丽的眼中彷佛除了前方,没有任何人事物。 事实上,她看到他了! 他和一个美丽的女人过夜,而他们所说的一切也全落入她耳中。 在看到他和女人亲亲密密偎在房门口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一紧,好像被自己打了一耳光。 她居然为了这个滥情的家伙失眠了一整晚。 金曜喜,妳真是个白痴! 妳被他昨夜的深情告白骗了、耍了,被他愚弄了! 感受到母亲疾速步伐里所传递的惊涛骇浪,小赫紧抿着唇没说话,随母亲进入了电梯。 饭店挑高的欧式餐厅里,两旁的热带植物和古老的欧式家具有着轻松典雅的气氛。 三个大理石的长型餐台上,除了各式面包、英式松饼、西式糕点、色拉、水果和冷热饮料外,还有当地传统的娘惹料理。 小赫津津有味的吃着炒蛋和德式香肠,金曜喜吃了几口便没有胃口了,她起身去取水果。 她已经不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了,为什么还会为了一个早跟她生命没交集的男人而烦心呢? 他身边都已经有女人了,为何昨夜在离去之前要表现得那么黯然? 她真的差点就被他给骗了,为了他而心痛,为了他而烦恼,这些根本是不必要的,她甚至还差点想告诉他,关于小赫的存在…… 「妳在想什么?看妳好像心不在焉。」 她被忽然传至耳中的男性嗓音吓了一大跳,这才发现她拿着夹水果的夹子,不知道出神多久了。 她冷冷的瞪了聂少狮一眼,迅速夹了几片木瓜放在白瓷盘里,转身走回座位。 聂少狮大步跟上去。 原本他是死的,可是看到她也在餐厅吃早餐后,他就活过来了。 他知道自己昨夜说过不会再打扰她,可是一见到她,他还是想靠近她,而且他刚刚想过了,他只是想和一个「老朋友」叙旧罢了,这样应该不算打扰。 金曜喜优雅地坐了下来,聂少狮也不请自来的坐了下来。 圆桌刚好有三张椅子,空的那张好像是特别为他而留似的。 他笑瞅着她,她真的很美,虽然艳丽不可方物,但又美得高雅、美得脱俗、美得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她身上轻柔名贵的白色及膝洋装让她看起来像春之女神,她身上的配件虽然都很简单,但也都很雅致,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年方二十六的小女人是个总经理,未来还是一间股票上市的3c集团总裁。 「聂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聂少狮含笑的打量目光令金曜喜不安,她又紧张又生气的望着他,还用与她美丽脸蛋不配的凶恶表情凌迟着他的大大笑容。 不懂这个爱情的骗子为何还有脸跟她搭讪?而且这里还有小赫在,他是想逼死她不成? 她绝不能让他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绝不能…… 「我见过你,叔叔。」因为母亲不寻常的反应,小赫带点敌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认识我妈妈吗?」 是不是又是一个想追求他妈妈,想把他妈妈带走的男人? 他不喜欢那些追求他妈妈的男人,虽然他无法读出男人的心思,但他想也知道,那些男人是冲着金家的财富来的。 「我也见过你,小朋友。」不同于那对浑身扬满警戒的母子俩,聂少狮友善的笑了笑。「原来她是你妈妈啊,我是你妈妈的老朋友。」 「别听他胡说!」金曜喜恶狠狠的瞪着他。「妈妈不认识他,他是坏人,以后看到他要躲得远远的知道吗?不然他会把你捉去关起来,然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妈妈、看不到外婆,也看不到你那些很贵的玩具。」 「妳这样教育孩子是不对的。」他啼笑皆非的看着她没好气的美丽面孔,低下头,温声对小家伙道:「叔叔不是坏人,你妈妈才有一点点的坏,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她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荒岛,自己拍拍屁股走了,害我很伤心。」 「马尔地夫才不是什么荒岛。」她忍不住出言为自己辩解。 他像风一般柔和的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深深的看进她眼底。「原来妳记得那一切。」 她一惊,懊恼的咬着牙不语。 阴险的家伙,只会套话的男人不算英雄好汉。 「走就走,我妈妈为什么要拍拍屁股才走?」小赫在大人微妙的对峙里开口了,他对此点大感好奇。 「哈!」聂少狮愉快的笑了,这小家伙有意思。 他不由得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小人儿却不悦的撇了撇唇躲开了。 他不以为意,微笑问他,「你想不想去动物园玩?这里的动物都没有关在笼子里哦。」 与其从大人下手,不如从小孩下手,他想先收买小家伙的心。说完,他不着痕迹的眨了下左眼,因为用膝盖想也知道,喜儿绝不会同意儿子跟他跑的。 「你说,这里的动物都没有关在笼子里?」小赫眼睛发亮了,对他而言,这很稀奇。 「没错。」他极尽所能的诱惑着开始倾向他的小小心灵。「而且如果你玩不够的话,这里还有全世界第一座夜间动物园,动物同样没有关在笼子里。」 他知道婚宴明天才举行,基本上来说,宾客今天是自由的,也等于是闲闲没事干。 「我可以跟不是坏人的叔叔去动物园看动物吗?」小赫一本正经的直视着母亲问。 金曜喜深蹙着眉,却点了点头。 见鬼了,她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这个头,将来她一定、一定会后悔的! 新加坡动物园和其它动物园最大的不同处在于,它是一座开放式的动物园。 专家利用岩壁、水塘或小溪流等天然屏障隔离动物,让人觉得动物和自己很靠近,它的设计很安全,让大人和小朋友都不必顾忌,可以快乐的优游其中。 这样一座别出心裁的动物园,当然令即使成熟如小赫这样的小朋友都看得津津有味。 一整天,他快乐的在动物园里跑来跑去,伸手想摸摸动物,又大叫一声,自己笑到抱着肚子走开。 他「目中无人」的看着海狮表演,都结束了还拉不走,眼里只有逗趣的小海狮。 他又兴奋又害怕的骑着大象和小象,在下来之后,腼腆微笑地摸了象鼻一把。 他在林问步道里跳着走着,被突然跳出来的猴子吓到,他瞪大眼睛看着小猴子,然后朝天哈哈大笑。 他和动物园里的明星动物共进下午茶,新奇的经验让他笑得阖不拢小嘴。 金曜喜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 一直以来,她从小赫俊俏的脸上见最多的表情就是撇唇,不然就是超龄的蹙眉和自我反省。 她不知道原来儿子笑起来这么灿烂、这么天真,这么可爱,她还以为自己得永远拥有一个四岁年纪,十岁脑袋的儿子哩。 「叔叔,我没有爸爸,你做我爸爸好不好?」 三人一起在快餐店里吃晚餐的时候,小赫忽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金曜喜气急败坏的瞪着儿子。「闭嘴!金权赫!」 让她死了算了! 这没良心的小家伙真好收买,才玩一趟动物园就要认人家当爸爸了,枉费她辛辛苦苦的生他养他。 「哦?你为什么没有爸爸?」聂少狮似笑非笑的挑挑眉,问得一本正经。 和他猜测的相去不远,她说结婚是诓骗他的,这孩子根本不是她生的,顶多是她所领养,所以他也姓金。 小赫耸了耸小小的肩,酷酷答道:「就是没有啊。」 「金权赫!」金曜喜发飙了,若她再不阻止,事情将不可收拾。 「为什么不让他说呢?」聂少狮不疾不徐的吃完最后一口汉堡,还缓缓的吸了口可乐,这才慢条斯理的看着她一阵青、一阵白的俏脸,调侃道:「妳很爱妳的丈夫,很爱妳的孩子,你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我不该打扰妳平静的生活,对吧?」 「哼!」她别过脸不看他。 真是小人得志,他是戳破她编造的谎言了,那又如何?她的人生,她要怎么说都行,她才不在乎他怎么看她。 可是最后,她还是得仰赖他。 小赫累了,毕竟是个孩子,不想走就是不想走,她拿自己儿子没辙,而聂少狮轻而易举就把小赫背在身上,小家伙挺有份量的,可他像是不看在眼里,轻轻松松的背着他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一阵热浪冲进她眼里,她感到鼻子发酸,心里涩涩然的,像是有某种东西触动了她心里的柔软。 他们是父子,父子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怎么走这么慢?」聂少狮开玩笑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妳该不会也走不动要我背吧?」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她怪异发红的眼眶掠过,诧异她在他身后,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感情的表情? 他不懂她,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懂她。 或许正如她所说,他们之间过往的短暂热恋只是年少轻狂,他根本不需要再去追究谁丢下谁,而谁伤心,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重要了。 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们已分开了五年,也各自生活了五年,她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儿子带在身边。 他们,还可能再续前缘吗? 「我的房间到了。」她提醒着他,拿出磁卡开了门。「把小赫放在床上就行了。」 他依言放下孩子,忍不住拨拨他凌乱的发,看着他天使般的可爱睡容,他缓缓勾勒起微笑,自己也不明白的吻了他额心一下。 金曜喜瞬也不瞬的瞪视着他这显然是发自内心的举动,心中受到极大震撼。 她浑身僵直,死死握着拳头,感觉到连空气也紧绷了起来。 聂少狮替小赫拉上被子,一回身就见她表情怪异的瞪着他。 「我又做什么惹妳不高兴了,女王陛下?」 他戏谑的唤着过去他对她的昵称,慵懒的迈开长腿走至她身边,他伸手,造次地轻拢了拢她乌亮如云的秀发,男性的气息在她鼻尖吹拂,她几乎要招架不住这种亲密。 他深深凝视着她慌乱的眼,大拇指从右脸颊轻抚至下巴,又轻轻的滑上左颊,抚上鼻尖,成一直线的抚至额心,蓦然扣住她下颚对着他的脸。 金曜喜虽然吓了一跳,却任由他搂近她,他那阳刚的俊脸对着她,害她无法分清自己内心深处对他是期待还是渴望,心跳得飞快。 他的唇缓缓的靠近她,她顺从的闭起了眼,一颗心混杂着快要失守的慌乱,昨夜他吻她的触电感觉又回来了! 「小姐!」 李东灿运步如飞的走进来。 适才他们进来之后并没有关门,她像从梦中惊醒般,慌忙退了一步,与轻搂着她的聂少狮分开。 「妳和赫少爷失踪了一整天,夫人和我都很担心。」李东灿不着痕迹的斜瞟了聂少狮一眼。 他没立场过问女主人朋友的身份,虽然他很想知道。 金曜喜不自在的拂拂秀发。「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满脸羞红,不然该死的聂少狮不会笑得这么得意。 「饭店的经理要我们稍安勿躁。」李东灿续道:「他保证妳和赫少爷平安无恙,他说这里治安相当好,你们大概只是出去逛一逛。」 金曜喜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只是出去逛一逛。」 早上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答应小赫和他同游动物园的要求之后,她当然也要跟着一起去。 但她什么也没带,手机和皮包都放在房间里,想必他们连络不到她,一定找得人仰马翻。 「看来这里没有我留下的需要了。」聂少狮挑唇笑了笑。「小赫的妈、女王陛下,祝妳……」他深深的看着她,在她双颊嫣红似火的不安躁动中,淡笑地说完,「有个好梦。」 他潇洒的走了。 她不由自主的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如果东灿没有闯进来,他们除了吻之外,会更进一步的发展吗? 她想跟他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 金曜喜忽然又想到早上他和美人相偕走出房间的画面,两人显然春风了一夜,这种随便的男人,她居然会对他渴望? 她真的是头壳破一个洞了。 第七章 参加完总理大人女儿的晚宴,金曜喜疲惫的回到房间。 小赫由保母陪着,已经睡了。 她独自坐在单人沙发里,只脱了高跟鞋,倒了半杯红酒在啜着,一点想休息的意念都没有。 晚上的婚宴相当盛大,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上流社会士绅都出席了,她看到聂少狮穿着沉稳挺拔的深色西装在会场里走动。 她终于知道他的身份--台湾聂氏家族的二少爷,也是沐天集团的副总裁。 她苦笑一记。 当年她真该打听清楚再挑对象的,无端端竟挑上这么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他们有心跟她抢小赫,凭聂家的财势,她未必会赢啊。 叮咚-- 门铃响起,她急急去开门,差点被曳地长裙给绊倒,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些什么。 会是他来了吗? 整个晚上,他在宴会里都很安份的没有来招惹她,只带着绅士般的浅浅笑意,若有似无的注视着她,令她时常心跳加速。 他那样噙笑看着她是在看什么意思,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意思…… 她急切的打开房门。 「小姐。」李东灿走了进来,如鹰般的视线定格在女主人身上。 她失望的转身走回房里。「有什么事吗,东灿?」 从她忽而转冷的反应,他明显的看出她若有期待。 她在等什么人吗?他眼光紧紧的跟着她。「晚上见妳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我买些东西来给妳吃?或者替妳叫客房服务?」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饿,我想休息。」 都怪聂少狮,因为他一直兴味地盯着她看,她才会紧张到什么也没吃,只喝了几杯鸡尾酒。 可现在被东灿一提醒,她确实感到有些饿了,但她并不想麻烦他,东灿是她的保镖,可不是她的保母呵。 「妳在喝酒?」李东灿看着搁在茶几上的酒杯,里面还有三分之一的酒。 「没什么,喝点酒才好睡。」说完,金曜喜掩饰性的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居高临下的望着中庭的夜景。 这问饭店真的很罗曼蒂克,如果和心爱的人一起来度蜜月一定很诗情画意,喏,茂密的椰树下就坐着一对情侣,正卿卿我我的相拥着。 他在意的看着她,「妳失眠吗?」 「没有。」她感到有点烦了。「我没事,你回房休息吧。」 李东灿蹙了蹙浓眉,凝视着她窈窕纤丽的背影好半晌,才一语不发的退出了房间。 室内恢复幽幽然的寂静,金曜喜倚着落地窗,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还是感到胸口好闷好闷。 刚才看到来人是李东灿,她说不出内心有多么失望,她大概是疯了,才会因为来人不是聂少狮而感到失望。 他也住在这层楼不是吗? 他在做什么呢?和那位美女相拥入眠吗? 今天在晚宴里,她也看到和他过夜的美女了,她是总理的公关秘书,既成熟又美丽大方,他们站在一起,倒是挺相配的一对…… 叮咚! 门铃再度响起,她微有不耐烦。 该不会东灿又自作主张买东西来给她吃了吧? 有时候她觉得,他对她的照顾似乎已经超出了一个保镖要做的范围。 前年他们合家在滑雪场度假时,她半夜忽然发高烧,又因大雪纷飞无法下山,他急得快把度假村的负责人给杀了,最后还抱着她下山。 对于他护主心切的举动,她真的很诧异,也很感动,只是说不出为什么,有时心里会觉得怪怪的,因为只要有他们两个在的场合,任何时候,只要她回头,一定会看到他在注视着她。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她的贴身保镖,他当然得注意她,不然要叫他注意谁? 她打开门,没看到料想中的李东灿,看到一名年轻的男服务生。 「金小姐吗?」服务生微微躬身,恭敬地对她送上一张小小的粉红色卡片。「有位客人要我将卡片交给您。」 「谢谢。」她给了小费,打发服务生走。 回到房里,她挑挑秀眉,接着打开小卡片,她的心猛然一跳-- 亲爱的女王,在饭店二楼的哈萨亚琪西餐厅等妳,如果妳肯来的话,我由衷的感激。 一头言而无信的野狮 这张卡片是聂少狮写给她的。 他在饭店二楼的哈萨亚琪餐厅等她。笑死人了,他怎么知道她一定会赴约? 纤手拿着卡片,金曜喜反复把玩,不知不觉,嘴角透出浅浅笑意,如果她去照照镜子,就会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有多么难以自拔。 半个小时之后,她发现自己不时有拔腿奔出去赴约的冲动。 他还在吗? 会不会等十分钟不见她的人就走了? 坐在沙发里,她心脏怦怦的跳,一再假设自己去或者不去的后果,没有一个假设是令她满意的。 终于,她抚额露出一记苦笑。 那家伙赢了。 也好,去看看他耍什么花招,否则她一个晚上也不用睡了,她知道将被他的小卡片困扰至天明。 夜幕降临的哈萨亚琪餐厅里,聂少狮半倚在后排靠窗的桌面上。 他的眸光落在远处的步道,有些潦落的抽着烟,一边想着自己是否要在这里度过整晚。 喜儿会来吗? 人非圣贤,谁没过去?他不在乎她跟他分开后,有些什么样的过去,那些不重要。 他也不在乎她带着一个身份谜样的儿子,跟她重逢之后,她仍旧像五年前般的吸引着他,他不想错过这个女人。 可是,她会来吗? 她一直像个女王,有种高高在上的气焰,尤其是现在的她,更加神圣难以侵犯,她并不在乎他,这点令他难以释怀。 他身边的女人比花丛里的花还要多,他会需要一个女人对他的在乎吗? 或许喜儿不是世上唯一令他心动的女人,但很不巧,在遇上她之前,他对身边的异性都没有心动的感觉,在她消失之后,他更不幸了,过尽千帆,千帆也都不是他的船。 如果他对喜儿的感觉没有那么深,他也不会因为再度与她重逢而心绪激荡,不会因为昨天的动物园之行而心情整个轻松了起来。 她对他有种魔力,也许就是他家老家伙所说的,是他命定的恋人,所以时光兜了五年,他们竟然又撞在一起了。 聂少狮看了看表,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卡片已经交到她手中半个小时了吧!她是否看也不看一眼就扔在旁边…… 蓦地,他挺直背脊,精神全来了,黑眸开始含笑。 她来了。 他看到她出现在餐厅门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怕里面埋有地雷。 他愉快的笑了笑,按熄烟蒂,顺手啪地开了全餐厅的灯。 霎时,美丽的晕黄灯光映照一室。 这是一间充满民俗风的特色餐厅,淡黄色的天花板、米黄色的桌巾与墙壁、深黄色的窗帘,巨大的落地窗,可眺望外头一片绿意的花木扶疏,室内有着淡雅的兰花香。 聂少狮离开桌面走向她。 「你躲在那里吓人做什么?」金曜喜收起眸中的讶异,嗯哼一声走进餐厅,身上还穿着参加晚宴的名贵礼服。 那是一件质料轻柔的雪纺曳地洋装,柔雅的淡紫色,时髦的v领剪裁露出她美丽的锁骨,收拢的设计让她的小蛮腰看起来更加动人。 他着迷似的望着她,心中燃起一股欲望。 他想把她按压在桌上,做尽一切他想对她做的事,补偿心中对她的思念。他不敢说五年来未曾忘记过她,这期间,他甚至不改风流本色,又拥有了数不清的红粉知己。 但她……她是不一样的。 他曾经爱她、迷恋她,为她亲手戴上了双狮手镯,还想与她长相厮守,那股想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的狂热,他只给了她一人。 「妳终于还是来了。」他深深凝视着她。「妳的出现让我了解到我并非一厢情愿。」 如果她没出现,他还可以说服自己她并不在乎他。 可是她出现了,他便没理由就此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 金曜喜挑了挑唇角,有点不自在。「别胡扯了,有什么事快说,说完我就要回房休息了。」 真没想到餐厅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现在才几点而已……莫非他包下了整间餐厅? 「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来了,我怎么可能随便放妳走。」在她讶然又蹙眉的眼神中,聂少狮拉起她的手,平滑如丝的轻语,「来,先坐下。」 她半推半就的被他带进座椅里,俏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神色,姑且看看他想变什么把戏。 他旋身往后面走,有备而来地推出餐车,上面有简单的烹饪器具。 「妳饿了吧?」他带笑看了她一眼,自在的开始烹调起来。「让我来为我钟爱的女人做消夜吧。」 时光彷佛回到五年前的棕榈树下,在马尔地夫的海滩边,她第一次吃到男人亲手为她料理的食物。 他想表达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说话了,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飞走了,她怔怔地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心里忐忑不安。 对于煎牛排,他还是这么熟练。 这五年来,他为别的女人煎过牛排吗? 「好了。」聂少狮轻松的铲起牛排放在圆盘里,淋上黑胡椒酱汁,关掉另一边的炉具,盛起一碗海鲜汤。 金曜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默默的吃着牛排,默默的喝着海鲜汤,从头到尾,他都不发一语的看着她吃,没有打扰她。 然后,她吃完了,推开椅子站起来,脸上有着故作平静的表情,但她美丽的双眼却像承受着巨大的情绪,再一下下就要溃堤了。 「谢谢你的消夜。」她命令自己不带任何感情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吃得很饱,晚安了,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再见。」 她转头就走,走得急切、走得心乱如麻。 「等一下。」聂少狮唤住了她。 她没有回头,但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事吗,聂先生?」 「妳忘了一样东西。」 这一定是缓兵之计……但是,她还是回转过身了。 她连皮包都没带,会忘了什么东西? 他缓缓走向她,直到两人面对面,近得几乎连条缝隙都没有,他忽然伸手温柔的搂住了她的腰,狂炽的黑瞳直勾勾的瞅着她。 金曜喜心一跳,扬起睫毛,不由自主的凝视着他又深情又狂热的双眸,感觉到他执起了她的手,套入一个东西。 她低头看了看,腕上已经多了双狮镯,剎时间,她心跳难抑,开始心神恍惚起来。 「不要再拿下来。」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哑声说:「它已经属于妳这么久,不适合再戴在别的女人手上。」 她迎视着他满含深意的目光,心脏如擂鼓般的跳动,但她说出口的却是,「谢谢你肯割爱,多少钱,我向你买。」 「我们一定要这么见外吗,喜儿?」聂少狮苦笑一记,深深的看着她。「这手镯是无价之宝,千金不换,它有灵性,会寻找它的主人,而妳就是它的主人。」 他的话重重击在她的心扉之上,她大受惊讶般的推开他。 如果她接受他,这就代表着小赫的身世之谜将被揭开,而她一手安排的有目的邂逅也会无所遁形,她一直奉为信条的理念,做个有后代的愉快单身女郎,也将天地变色…… 不行!这和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差太多了。 他现在渴望她,未必代表永远渴望,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也像天底下所有一脚踢开女人的坏男人一样,她该如何自持? 她母亲说过,没有永恒的爱情,世上没有永恒的爱情…… 「喜儿!」瞬间,他又把她拉进了怀里。 这次不容她逃脱,他灼热的嘴唇迅速的捕捉了她的唇片,他强吻着,不理她的抗拒。 但这次金曜喜比他更强硬,她使尽力气推开他,头也不回的逃离了餐厅。 金曜喜意乱情迷的回到房中,看着镜中自己酡红的双颊,回想着刚才的热吻。 她的手指,轻轻抚着微肿的唇…… 她不懂,为何五年前打动她的那个男人,如今又轻而易举的打动了她。 她害怕这种无法掌控自己未来的感觉,自小她只有母亲,母亲成天忙着庞大的事业,根本无暇兼顾她。 她非常独立,也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被人呵护与宠爱的感觉确实很好,但没人可以保证,这些将一辈子跟随着她。 所以她决定和母亲一样,做一个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拥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骨肉,她可以享受孕育孩子的乐趣,但不必被无法预料的婚姻生活给牵绊。 这些计划,她一项一项的照着执行,至今没有失误,连五年前她在最相爱时离开了聂少狮,她都可以洒脱的做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所以,她不能任由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她的一切将会被聂少狮给改变。 由他对她的表现,她知道他现在还深爱着她,凭她的条件,她可以找到无数爱她的男人,但是小赫却只有一个,如果他被抢走了,她将没有活下去的凭借。 说穿了,她怕自己将一切交给他,而最后换来当缘尽情灭,他只要小赫却将她丢开的巨大隐忧。 更何况,他会只忠于她一人吗? 那天早上,她亲眼见他和别的女人走出房间,两人言谈之间多所暧昧,这又怎么释? 没错,她真的是太傻了,他根本是个花花公子,她又何必为了他心魂不定,还几乎要被他亲手所做的牛排餐给收买,说不定他跟每个女人都来这一套,根本是他惯用的伎俩。 想到这里,金曜喜的胸腔剧烈起伏,她很快拨了电话给随行秘书。「马上帮我安排机位,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回韩国!」 打完电话,她觉得平静多了。 她走到隔壁房间,看着小赫熟睡的小脸,心绪渐渐回稳。 既然下定决心就不要三心二意了,为了保护小赫,保护她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新加坡樟宜机场。 孙曼菁代表总理欢送着聂氏一族的贵宾,在候机的贵宾室里,她殷殷地与聂天佑道别,感谢他拨冗来主婚之后,笑盈盈的走到聂少狮身边。 「这次你们的行程太赶了,我们都没有时间再度好好温存,真的很可惜。」对于那夜的尽兴,她回味无穷,也难以忘怀。 「曼菁,妳不是还有公事要处理吗?」希望这位小姐听得懂他的暗示,现在他需要独处。 昨天得知金曜喜一行人已提早退房回韩国了,聂少狮心中有股强烈的失落感。 他真的这么惹人讨厌吗? 她竟躲他躲得这么迫切,连一刻也不愿再待在有他的地方,她是唯一一个这么对待他的女人。 但,他还是无法将她的倩影从心中抹去。 往好的地方想,或许因为她的芳心已被他扰乱,所以她才急着走,换言之,她心里有他。 「我知道我送机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飞机也快要起飞了,可是我就是想再陪你一会儿。」她对他释出一记妩媚的笑,明媚的大眼尽是风情。「明年二月我会去台湾一趟,参加一场国际性的会议,希望到时能见到你。」 他诡谲地勾勒起一抹笑。「我当然会尽地主之谊。」 到时把他那些同样多金又爱玩的狐群狗党介绍给她,让她尽情享受一夜情,这样应该够尽地主之谊了吧!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孙曼菁薄嗔的瞅着他,有点不平衡的说:「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金小姐一个人,没有我的存在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你就太傻了,被她高贵美丽的外表所骗。」 聂少狮没说话。 据他对女人的了解,这种时候她们多半会自动自发的说下去,不需要他的鼓励,她也会说。 「其实,金小姐虽然美貌多金,但行为相当放浪,我想聂公不会希望有这样的孙媳妇,她和安总裁根本没有办法相比。」 如果他看上的是位纯洁优雅的小姐,她绝不会破坏,可是那个金曜喜,她的怪在国际的社交场合是出了名的,她怎能不提醒他? 「怎么说?」他薄唇微微往上挑起,不动声色的问。 「她生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而她则是她母亲金英秀女士年轻时在精子银行买来的产物,说不定那个孩子也是她有样学样,在精子银行买来的,也或许,是她花花公主本性的纪念品。」 聂少狮的心像被打了一拳。「妳是说,那孩子是她亲生的?」 「这根本不是秘密。」孙曼菁嗤之以鼻地说:「因为她们母女均是不管世俗眼光的怪胎,那孩子的出生曾喧腾一时,甚至还有很多条件优异的男人不介意她的行为,抢着当孩子的爸爸,这也难怪,金家财富惊人,谁都想垂涎驸马爷的位置。」 他紧紧蹙起了眉心,感觉到天旋地转,心也乱成了一团。 小赫是她和谁生的孩子? 因为爱着那个男人而无法再接受他吗? 还是……他的思绪一下子飞回五年前,他们在马尔地夫同居了一个多月,两个人都没有避孕措施。 如果以年龄来推算,假设小赫是他的孩子也不为过。 他而又想起第一次在饭店的海鲜餐厅见到小赫的情形-- 他语出惊人的道出他大嫂有孕的消息,而他们聂家的特异功能是会遗传的,天下应该没有这么多拥有特异功能的人吧! 第八章 金家位于济洲岛的别墅客厅里,近午时分,金家母子一个在摇椅里翻看过期的台湾商业周刊,一个则安安静静的在看儿童读物。 金曜喜啜了口茶,美眸若有所思的凝注着杂志上的中文字。 根据报导,聂氏家族在台湾非常显赫、非常传奇,尤其是大家长聂天佑,拥有令人崇敬的特异功能,在国际问享有极高声望。 她看着照片里的老人家,他是小赫的曾祖父…… 如果他知道小赫的存在,断不会任由聂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吧! 现在她终于明白小赫的天赋异禀从何而来了,原来是遗传自父系,聂家的人都不平凡,她的儿子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上个星期,从新加坡返韩后,她在繁华的汉城根本待不下去,对于公事,她看了就烦,对于和异性约会,她也兴趣缺缺。 最后,她索性带着小赫和保母、保镖来别墅调整浮动的心情。 可是来别墅已经三天了,她还是心浮气躁,而小赫像是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他异常的安静、异常的乖巧。 小家伙真的很善解人意,无论走到哪里,人人都夸他是小帅哥,这都要归功于他有一个帅老爸的原故…… 「小姐、赫少爷,可以吃午饭了。」厨娘恭谨地来唤。 母子两人均无精打采的坐上餐桌,面对他们最喜欢的泡菜猪肉火锅和拌饭,显得意兴阑珊。 死气沉沉的吃完后,他们又回到未吃午餐前的位子,一个在摇椅里继续看杂志,一个在沙发里看儿童读物。 半晌之后,金曜喜不经意的看到腕上的双狮镯,思绪回到哈萨亚琪餐厅的那一夜。 当年与他分开之初,她确实苦苦的思念过他,在生小赫的那天,她更加渴望身边有孩子父亲的陪伴。 可是现在,那些她都度过了,如今她又怎么可能需要有个男人陪伴在身边? 所以,她必须要继续控制,不许心里消失许久的爱情种子发芽。 「如果这么想他,妳可以去找他啊。」小赫忽然酷酷的说道,但他眼睛没看母亲,仍看著书。 金曜喜惊讶的看着小赫。 儿子的天赋她是了解的,所以她根本毋需跟他狡辩她有没有想念聂少狮这个问题。 「小赫……」她润了润唇,想对他解释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才对。 儿子从来没反对她和异性交往,但他很坚持她不可以跟他们认真。 如今他却破天荒要她去找聂少狮? 这是否表示他对聂少狮有种天性使然的…… 她连忙斩断了思绪,不敢再往下想了。 有个能透视女人想法的儿子可不是开玩笑的,她必须更妥善处理眼前的麻烦事。 「我喜欢叔叔,要是他做我爸爸,我不会反对。」 说完,他阖起儿童读物,跑进房间里了。 金曜喜的脑中刷地一声,变成空白,然后愣愣的看着小家伙进房的方向。 忽然之间,她脑中浮起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窝在沙发里看卡通的模样……一定很幸福。 小赫也在渴望这份家庭的温暖吗? 平时她忙于事业,对他不够尽心,但他从来不曾埋怨过她这个失职的母亲,总是酷酷的承受寂寞。 她真的、真的很愧对小赫,如果有一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陪在他们母子身边,生活会有趣得多吧! 天哪!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斯塔尔说过,爱情是女人一生的历史,是男人一生中的插曲。 所以,她该坚持自己的选择,绝不做男人一生的插曲! 想得慷慨激昂,阖起杂志,她感到有些饿了。 午餐时,她没吃几口饭,现在食欲来了,她忽然好想吃牛排。 她走进厨房,看到厨娘正洗洗切切的,似乎在准备晚上的菜肴。 「妳出去吧,不要进来打扰我。」 打发走厨娘,她想了一会儿,终于动手取出牛排。 对于厨艺,自小娇生惯养的金曜喜虽然一窍不通,但她相信要煎一块牛排不会太难吧,她看聂少狮煎过两次,很简单,只要把牛排放在乎底锅里,煎个两分熟再翻面煎一下就成了,这一点都不难。 她学聂少狮那样,先放一块奶油,然后将牛排下锅,试着从她手里做出好吃的牛排。 「味道好极了!」 尝过自己煎的牛排之后,她黯然的心情飞扬了起来。 她就知道,以她的聪明,没什么难得倒她。 只是,牛排入口的味道虽然好,一个人吃始终有些遗憾,如果…… 「好香的味道,我不知道妳会自己下厨。」 李东灿走进厨房,看着女主人,很难得的露出了微笑。 「是你啊。」金曜喜惊魂未定的回头。刚刚她沉醉于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留意脚步声。 「牛排是妳自己煎的?」他对她的厨艺深感兴趣的样子,走到她身后,看着瓷盘里的牛排。 是她亲手做的食物,他有想尝一口的欲望。 「有事吗?」她的脸色有点冷淡,因为雅兴被破坏了,天马行空的幻想也被打断了。 他敏锐的嗅到了女主人不悦的讯息,蹙起了眉心。「只是想问妳,要不要带赫少爷出去走走,你们已经在屋里待两天了。」 她在不高兴他的闯入吗? 金曜喜掀动了一下唇角。 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就来烦她,她更不高兴了。「你问小赫吧,如果他想出去,你就带他出去。」 说完,也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她端着盘子离开了厨房。 反正她是主人,没必要管下面人心里有些什么感想,而现在的她,心情又有点低落了,当然更顾不了保镖高兴与否。 李东灿紧蹙着眉心,黑眸深不可测的凝视着女主人冷淡离去的身影。 她好像心事重重,在新加坡时就如此,回来之后也显得很烦躁,还很不安,经常一个人出神。 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这个终极保镖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 休假过后,金曜喜对于自己在心情紊乱之际,仍必须回公司坐镇指挥,有些些的不满意。 人是不可能永远在休假中的,她不该再如此浮动,如她的人生哲理般,不完美也是完美的一部份。 她选择的路是如此,她就要勇敢面对,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也接受自己的选择,不许再怅然若失了。 走进办公室,金曜喜讶异的看到光洁的桌面有一小盆植物。 她对花卉的了解不多,那是一盆有深有浅的紫色植物,紫红色的叶片较大且色彩深浓,每个子叶为三角形,远看像翩翩飞舞的蝶翅,中间绽放着白紫色的小花,看起来十分娇柔。 「崔秘书,我桌上的盆栽是怎么回事?」她打内线询问秘书,她的秘书不可能没得到她的准许就擅自放花花草草在她桌上。 虽然这盆植物赏心悦目,但她不习惯在桌上摆花。 「报告总经理,那是安氏集团的代表送您的见面礼,他坚持一定要放在您的桌上。」 「哦?」金曜喜挑了挑秀眉。 这种见面礼还真特别。 别人来见她,不是送洋酒就是进口自各国的名贵摆饰,看来安总裁果然是个性情中人。 「人呢?」她又看了紫色盆栽一眼, 「我请他在会议室等您。」崔秘书答道。 「现在请她进来。」 吩咐完,她很快地翻看桌上的文件,崔秘书已经将一式两份,待会要签约的文件准备好了。 一星集团和台湾专营连锁酒店的安氏集团合作,未来安氏在全球的酒店都将配备一星最好的电子用品,他们也将为酒店量身打造科技化的产生,并接受使用满意的旅客的订单,开发无限可能的市场。 细节方面,她和安氏集团的安总裁已经透过视讯开过不下数十次的会议,上个月,安氏也派经理来韩国与她会面,剩下的细节只有正式签约了。 安总裁是个爽朗大方的女性,每次和她开会都很愉快,她承诺过,她会亲自飞来韩国和她见面,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见安总裁了。 叩叩-- 「请进!」 她以待客之礼迎出去,希望双方有个好的开始。 然而,闲适踱入的挺拔男性却叫金曜喜为之愣然,她一颗心跳到喉咙,差点没蹦出来。 怎么会是他?! 她紧张的迎视着西装笔挺的聂少狮,他俊俏的唇角噙着深深笑意,英挺俊朗的眉目神清气爽,身上米色系的冬装很适合他。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服装的时候。她蹙起了柳眉,希望在最短时间内搞清楚状况。「你怎么会是安总裁?」 聂少狮回以微笑。「我当然不是安总裁,我是安总裁的小叔,代表她来和一星集团签约。」 老天会送给他这个机会,他也很意外。 已经确定有孕在身的大嫂,因胎儿不稳被老大下了禁足令,但签约一事迫在眉睫,他这个对沐天集团最没贡献又最常溜去天涯海角放假的小人物便被老大派来签约。 当他知道签约的对象是一星集团,他将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见到金曜喜,他认为连老天都在帮他。 就算没这个机会,他也会找上她,因为…… 「安总裁并没有事先知会我。」金曜喜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头的不安在加重。 这不是巧合,绝不会是个巧合。 「那并不重要,不是吗?」聂少狮淡淡的露出一个笑容,用深不可测的眸子凝望着她。「重要的是,我们又见面了,这证明我们有缘,或者,是我们之间有无法了断的联系吧。」 她瞪视着泰然自若的他,胸腔开始剧烈起伏,因为她敏感的察觉到,他似乎话中有话。 无法了断的联系。他是什么意思? 聂少狮饶富兴味的望着她瞬息万变的俏脸。「喜儿,妳似乎很紧张。」 「请你叫我金总经理。」金曜喜僵硬的回了他这句,心里却一片紊乱。 她好不容易让生活回到正轨,他的出现不啻又打乱了一切,让她对自己所做的心理建设前功尽弃。 「好吧,金总经理。」他觉得很愉快,因为她的反应是紧张而不是冷淡。「签约后,我会在贵公司待两星期,请金总经理帮我安排办公的地方,我认为在妳的办公室就可以了,妳同意吗?」 谈笑风生之间,他眨了下左眼。 为了自己的爱情,他这不算违背侠义。 「好、好吧。」她硬生生吞回拒绝的话。 天哪、天哪!她又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跟上回一样,答应了他无礼的要求。 两个礼拜跟他待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她拧起了眉,已经可以预知她的灾难了。 「对了,金总经理看到我送妳的盆栽了吗?」他笑盈盈的问她。 金曜喜撇了撇红唇,依然秀眉深蹙。「看到了,谢谢,不过我对花草没兴趣。」 「知道那是什么花吗?」聂少狮柔柔的望着她。「它叫紫叶酢浆草,一般的叶片是三枚一组,仅有少数的突变种是四枚一组,传说中有缘能寻觅到四叶幸运草的人,必能找到幸福。」 说完,他好整以暇的微微一笑,黑瞳却直勾勾地瞅着她,眼中像要跳跃出火花。 他的眼神忽然令她感到怦然心跳。 紫叶酢浆草…… 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传说…… 「马尔地夫的别墅房间里。」他柔和如风的提醒她。 咻地一声,她的记忆蓦然倒回五年前。 现在,我觉得我已经找到我心目中的四叶幸运草了,那就是妳…… 脑中掠过他对她说这句话时的画面,她迅速抬眼望着他,他也直勾勾的凝视着她,微妙的火花在两人的眼神之间漫开。 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她的双眼迷迷蒙蒙的,她的心在跳,她的思想在飘。 原来那就是紫叶酢浆草,很美,真的很美…… 「总经理!」崔秘书在外面叩门。「朴律师来了,可以签约了吗?」 金曜喜的神魂倏然回到现实,她脸红心跳的清了清喉咙,从聂少狮炽热的眼神中移开。「可以了,进来吧。」 她走回桌前拿文件,不经意碰触到紫叶酢浆草的花瓣,一阵莫名的低回绕过她的心头。 这份幸福,她真的可能拥有吗? 第九章 夜幕即将低垂,安静的总经理室里,金曜喜的专线电话响起,有个男人立刻将视线调向她,明目张胆的监视她的一切,还微微笑着。 她假装没看见的撇了撇红唇,然后接起电话。 「什么时候回国的?」她愉快的和对方聊起来。「我很好,公司也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她微笑的倾听对方说了一会儿,然后星瞳绽出浓浓笑意。「明晚要请我吃饭?在你家啊,你新换了厨子……想必手艺不错。」 听到重点了,监视中的男人不以为意的眨了下左眼。 这不算违背侠义,她是他未来的老婆,根本就不该和异性约会。 「抱歉,明晚我不太方便,改天好吗?」 挂掉电话后,金曜喜单手托腮,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心。 明天晚上她明明没事啊,打电话给她的是mbc电视台的总经理,过去他们的约会都很愉快,是她数个来往比较密切的男性朋友之一,他刚从国外度假回来就想到她,她理该赴约才对。 可是,她明明要应允的,却拒绝了人家的一片盛情。 这真的很奇怪,她觉得,自从聂少狮「进驻」她的办公室之后,她好像就中邪了,常做出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来。 喏,就拿刚才来说,她明明要答应电视台总经理的约会,可是她居然亲口推掉了,而昨天,她同样推掉一名男性友人的电影邀约,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这些都令人匪夷所思。 她忽然直视着一径瞅着她淡笑的他。「你是不是在搞什么鬼?」 聂少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懂妳的意思。」 幸好除了他爷爷和他家老大现在肩负起对各国报灾难的使命之外,聂家男人的特异功能都未公开,他可以尽情享用「特权」。 「当我没说。」金曜喜撇了撇红唇,也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作。 大概是她潜意识里本来就不想赴约,才会脱口婉拒。 她知道聂家的人都有些古怪,但顶多是像小赫那样,懂小动物说话、想哭会放屁,或者听得到女人的心声等等,不至于会拥有心想事成的魔法吧! 不想了,再想下去,她会神经耗弱。 她站起身,想去化妆室补个妆,晚上要参加一场金融晚宴,不料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桌缘。 「怎么了?」聂少狮紧张的奔向前扶住她,关怀溢于言表。「先坐下!」 她蹙着眉心,任他将自己按回座椅里。 她真的是神经太紧绷了,从在新加坡遇见他,她的世界就开始一团紊乱,回到汉城也不得安宁,连在济洲岛度假,她都无法真正获得平静。 正当她收拾心情,调适好自己的脚步时,想不到一回到公司,她竟又见到他,每天和他同处在一间办公室里,害她时时刻刻忐忑不安,加上晚上又因他的出现而失眠。 可以说,这阵无预警的晕眩绝绝对对是他造成的! 「是不是约会太频繁了才会没时间休息?」 他调侃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让她觉得很刺耳,但他手指轻揉的按摩着她两侧的太阳穴,又让她感到很舒服。 金曜喜没有反驳,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随便他消遣。 「对了,有件事想问妳。」 她依然闭着眼。「你说啊。」 每天,他都找她搭讪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就是想接近她,如果外头没有崔秘书在,她相信这个大胆的男人什么都敢做。 「小赫是不是我们的儿子?」聂少狮轻描淡写地问。 她吓得睁开了眼眸,一颗心差点要跳出胸口。 她抬起头,惊魂未定的看着若无其事的他,长睫不安的眨动着,不懂这么严重的话,他怎么可以轻轻松松就脱口而出。 她力持镇定的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无聊的话。」 他居然知道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她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只是没想到,才五年而已,这个秘密就被揭穿了,还是由他口中揭穿的,她实在太惊骇了! 「小赫的爸爸不是我吗?」对于她的否决,聂少狮不以为意,因为他早已料到她不会那么容易承认。「那么小赫的爸爸是何方神圣?」 「他死了。」脱口而出之后,金曜喜顿觉一阵不安。 这样说会不会太不吉利了,这等于是在诅咒他死。 「我的意思是,他在我心中已经死了。」她连忙改口,耳根子忽然一阵燥热。 他死不死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紧张他的死活? 「最好是这样。」他笑了笑,忽然扳住她下巴,炯炯有神的瞳眸看着她,粗鲁的吻住她的唇。 「唔……」她的心头滑过一阵哆嗦,虽然费力的挣扎,还是被他吻得几乎透不过气。 他温热的舌尖探进了她唇齿问,搅弄着她柔嫩的舌,吸吮着她唇瓣上的甜蜜,他的手往下深探,在她胸前游移…… 「小姐!」 叩门声扬起,李东灿的声音从门外传进里面。「妳准备好了吗?」他是来接金曜喜去参加晚宴的。 天哪!东灿来了。她的胸腔一怦,火速推开他,整整衣衫霍地站起来,离开被他由身后环抱的位置。 「这里的不速之客可真多!」聂少狮粗喘着往后退了一步,唇上倒漾起了笑意,指间还残留着她体温的美好。 金曜喜狼狈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敢再对我无礼,我会把你赶出去!」 「小姐!」 李东灿的声音又扬起了,这回有些急迫。 「进来!」她绕出办公桌,冷冷的板着脸,不想让保镖看出她与聂少狮之间的不对劲。 「车子已经在地下停车场了。」李东灿看了聂少狮一眼,后者对他绅士地微一颔首,他淡淡的朝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他在新加坡时见过,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他脑中掠过一种可能性。 「我们走吧!」 金曜喜率先往外走,李东灿跟上前,在电梯里看着她紧紧拧着眉心,像有难以解决的苦恼。 车里,他平稳的驾驶着方向盘往宴会地点前进,后座的她,一径出神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肯定她有烦恼,而且是个相当大的烦恼,他得想办法替她解决,这是身为保镖的他该做的事…… 饭店的宴会厅里,应酬完几个知名人士后,金曜喜原想坐下来休息一会,但一名英挺的男子却笔直朝她走近,她微感诧异的迎视着对方。 「真高兴在这里看到妳。」韩泰俊执着红酒,看着昔日恋人依然动人的面孔。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裙子,有种浪漫的感觉,往日两人度过的快乐时光在他心头缓缓掠过。 她是个令人感到舒服的女人,独立自主,总是自信满满,还拥有美丽的外貌,他真的对她动了心,只可惜…… 「是啊。」她淡淡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再见他,心中不是没有惆怅的。 他们曾交往过几个月,他身上的特质和某人有些相似,跟他交往的那段日子,她甚至不想跟其它异性约会。 只可惜,他来自一个古板的家族,他们反对他跟她交往,因为她有个私生子。 后来,他们分手了,他和家族喜欢的一个女孩订了婚,移民加拿大,她没再打听过他的消息。 「上个礼拜。」他的目光停驻在她美丽的面孔上,眼里有某种特殊的情感在流动。「妳的手机号码换了。」 柔嫩的红唇弯起一个美丽的笑容。「你曾找过我?」 就算有,她也不会感动,他重视家族的喜恶胜于她,她曾因为和他分手而伤心了数日,但也仅止于此。 韩泰俊看着她,缓慢的开口,「我想请妳吃顿饭。」 「哦?」金曜喜扬扬眉梢。「你的妻子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那个女孩文静典雅,跟她截然不同,唯一胜过她的,应该是那女孩的完璧之身吧! 说实话,这件事让她重重的受了挫折,也让她更加认清男人的现实和无情,对她母亲的理论深信不疑,男人是不可以信任的。 算了,如她常说的,不完美也是完美的一部份,她不介意和他是怎么分手的,反正她也不打算对他负责任。 「她正在待产中,不方便回来。」韩泰俊很快把话题带开,有点急切的问:「明天晚上妳有没有空?我去接妳。」 金曜喜答非所问的嫣然一笑。「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他俊朗的五官霎时有些僵硬,黑眸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曾经伤了骄傲的她,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他,如果他肯不顾一切跟她在一起,她是否就愿意嫁给他? 她的不婚主义是出了名的,跟她母亲一模一样,她会为了他,打破她一直以来的想法吗? 再说,她还有个身世不明的儿子,他没有把握可以扮演好继父的角色,他深爱她,但没办法接受她的一切。 「抱歉,喜儿,我有重要的事,妳跟我过来一下。」 聂少狮蓦然出现在他们旁边,以护花使者的姿态搂住了她的柳腰。 韩泰俊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这位是……」 「聂少狮。」一抹笑浮现在薄唇上,聂少狮伸手与他一握。「幸会、幸会,后会有期。」 在韩泰俊错愕的表情中,他几乎是用架的,把金曜喜带离宴会大厅。 「你在干什么?」这男人是疯了不成?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半强迫的把她带出了饭店大门,黑眸在夜色里熠熠发光。「那家伙是谁?」 幸好他从崔秘书那里知道她今晚的行踪,不然就要把她拱手让人了。 「你不必知道。」金曜喜斜睨他一眼。「倒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今天白天有两次看到他在崔秘书那里谈笑风生,她的好秘书该不会把她卖了吧! 而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她?他在吃醋吗? 看到他出现时,她确实很意外,但也有隐隐的雀跃,女人总是虚荣的,认定了他是追随她而来。 「你们看起来很不寻常。」他不答反问,观察着她傲然的神色。「你们该不会是有缘无份的旧情人吧?」 她轻哼一声,不想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对于不婚主义的她而言,每个分手的男人都是有缘无份的旧情人,这一点都不值得探讨。 「妳们女人不是爱就是恨,不知道中庸。」聂少狮扬起宠溺的笑意,用一双长臂圈住她,锁得死紧。「妳不想说就算了,我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金曜喜瞪视着他,享受与他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他硬是打开一部白色轿车的副驾驶座车门,将她推进车里。 「稍安勿躁。」他当她是孩子似的,轻点了她鼻尖一记,微微笑道:「我有个东西要送给妳。」 他关上车门,自己上了驾驶座,白色轿车在夜色中飞驰而去。 星光洒落的冬夜里,白色车身停在江南区一间从外观上看来,庭院深深的别墅前,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 金曜喜被聂少狮牵着手走,像是探险般的感觉,两个人靠得非常近,在寒冷的冬夜里,又有那么一点互相取暖的意味。 总之,她是开心的,心情是兴奋的,这比留在宴会里应酬达官贵人有趣多了,而且她当着韩泰俊的面前走,这也让她扳回了一城。 聂少狮唇角噙着笑意,拿出钥匙,打开暗红色的厚重大门。 她没有拒绝他,这令他的心情很舒爽,他还以为必须眨一下左眼才能让她乖乖跟他来哩。 他相信,她对他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只是骄傲如她,不会说出口,对他隐瞒着重大的秘密的她,故意用冷淡的态度对待他,这些他都可以理解。 「这是哪里?」这一带均是高级住宅,因为江南区是汉城里气质最不凡的一区,就如同台北的天母一样。 他笑了笑。「我昨天买下的别墅。」 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汉城买房子做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把这句话贯彻得很深入。 「布置。」他神秘的回答她。 金曜喜不解的扬起眉梢。「什么意思?」 「妳很快就知道了。」 推开大门,他把她往内一带,打开客厅的水晶吊灯。 剎时间,她眩惑的站在暖气充足的客厅中央,四周都是巨型玻璃鱼缸,里面有各式鱼儿游来游去,海草和珊瑚,看起来就像个真的海底世界。 「好漂亮……」不真实的感觉让她像是置身梦中。 她还回不了神,就见他捧着一大束白玫瑰缓缓走到她面前,那东白玫瑰至少有一百朵,有股热浪向她心头袭来。 「我说过,会补送妳求婚的玫瑰。」聂少狮深深的看着她,把花束送到她怀中,她震动了一下,但迟迟没接过手。 她傲傲的抬高下巴,忍住冲进眼眶的热浪,心却酸酸涩涩的。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动吗?」她眼眶湿润的看着他。 他其实没必要这么做,是她有负于他,不管爱情或剥夺他知道小赫的存在,都是她对不起他。 她想对他说声抱歉,一直想,只是她说不出口,她怕说出口之后,她会失去太多,会失去自己一手安排的生活、会失去心中不婚的理念、会失去心爱的小赫、会失去……他对她的爱情。 可不是吗?她实在自作聪明得可以,以为照自己的安排是最好的路,忘了爱情是最不受控制的部份,她安排了一切,却无法安排自己的心,当年她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他,现在她仍然有相同的感觉。 回头想想,她好像浪费了太多时间,其实只要顺应着自己爱的心意,一切不就迎刀而解了吗?她却一直想不通透,情愿说服自己她所坚持的方向是对的,却让自己度过无数孤寂的夜…… 「喜儿,我下曾想要妳感动,只是想实现自己当年的承诺。」聂少狮的眼光坦白而温柔。 「你是傻瓜吗?」金曜喜真的好想哭。「我都消失这么久了,你还坚持什么承诺,你以为我会在乎吗?告诉你,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 她哭喊着,却纵身投入了他怀中,浑身颤抖。 他张开双臂,将哽咽的她紧紧搂在怀中,低下头,两片灼热的唇堵住了她的,像在大海的环绕中,他们饥渴的吻着对方。 他吻着、抱着她,像是怎么吻也吻不够,这补偿了傍晚在办公室的那个未竟之吻,此刻的他才有满足的感觉。 她的双手圈着他的颈项,同样激动的反应着他的深吻。 原来两情相悦的感觉这么美好,原来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她终于释放了自己的感情。 而现在,他已经瓦解了她全部武装,她不需要再在他面前戴着面具了。 天将明时,白色轿车将金曜喜送回宅邸大门口,瑞雪依然飘着,平添几许诗意。车子发动着,但车里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车里,聂少狮握着金曜喜的手,两人都依依不舍,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让他们都不想这么快离开对方,尤其是金曜喜,她已经深深相信爱情本质的美丽了,她希望可以永远陪伴在他身边,用最坦白的心。 「妳一定要回去吗?」聂少狮吻了又吻她的唇。「我可以直接送妳到公司,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餐。」 最好,她马上带着小赫跟他回台湾。 她也想这么做,但……「虽然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我可没有夜不归营的纪录,我不想被母亲盘问。」她顿了顿。「再说,我一个晚上没回来,也没跟任何人连络,我的保镖一定急坏了。」 「可是我不想放妳走。」他的唇摩挲着她的贝耳,有无尽的缠绵。 她愉悦地闭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摩挲。「我们三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在办公室见面了。」 而且,昨夜他们已经缠绵一整晚了,只是数度激情过后,现在的他们,好像再也无法从对方身边离开似的。 「我连三个小时都无法等。」聂少狮轻抵着她的额心,双手温存的包着她的手。「我怕妳再度从我眼前消失,干脆这样吧,妳请我吃早餐,我顺便拜访妳母亲,谈谈我们的婚事。」 由金曜喜昨夜的述叙听起来,她母亲只是一个对爱情畏惧的可怜女人,他并不害怕与她面对面。 她笑了。「你会吓坏她。」 可想而知,她母亲会将他定位成一个诱拐她成功的坏男人,要她认同他们的婚事,恐怕还需一番努力。 再说,现在的她已经坦然接受他的感情了,并不代表她要急切的走进礼堂,如果热恋期过,他还是没有改变,依然像现在一样深爱着她,她会考虑结婚的。 叩叩叩! 急切的叩窗声在他们耳畔响起,他们同时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李东灿的面孔。 她按下了车窗。 「妳没事吧?」李东灿不客气的瞪视着驾驶座里的聂少狮。 整个晚上,她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吗? 他们在哪里?做了什么? 「我没事。」金曜喜淡淡地说:「你先进去吧,我跟朋友还有事情要谈。」说完,她马上升起车窗。 他眉头深蹙,又满怀敌意的看了聂少狮一眼,这才转身走进大门。 聂少狮若有所思的瞅着他的背影。「妳的保镖先生有点怪。」 那魁梧的家伙,看起来不止护主心切,双眼冒火的样子,简直像个等不到老婆回家的丈夫。 「我不会认同你。」她嫣然一笑。「他很尽职,不对的是我,昨晚本来约好晚宴结束他来接我的,我却失踪了,难怪他脸色不佳。」 不过她是主人,毋需对下人交代什么,即使不对的是她也一样。 「妳居然为别的男人说话?」他揽住她的颈子靠向自己,惩罚地重吻了她一下,感觉到不够,舌尖又溜进了她口中。 热吻过后,她的双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我真的要进去了。」金曜喜主动吻了下他的耳垂。「待会儿见。」 她翮然下了车,对他挥手道别,直到车身远离,她才神清气爽的踏进大门。 打扫阶梯看到早归女主人的佣人们都吓了一跳。 「早!」她主动向他们道早,心情极好。 回到宅里,搁下皮包,她先到二楼的儿童房去,正好看到小赫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 「早啊,赫少爷。」 她笑意盈盈,美目瞅着俊俏可爱的儿子,他就快有爸爸了,和辛巴一样有爸爸,他不必再羡慕卡通影片的人物……不对不对,是动物才对。 「我是不是快有爸爸了?」小赫看着母亲,想再倒回去睡觉的欲望全跑了,他的双眼发亮,看起来很雀跃。 她一愣,她刚刚居然忘了儿子有读心术,这下乐极生悲了,要怎么对他解释他的爸爸是谁? 「可以这么说。」金曜喜看着儿子早熟的表情,斟酌着用字。「你高兴吗,小赫?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有爸爸的话,你高兴吗?」 小赫看着母亲,忽然之间,他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头,整个人躲在被子里。 此举令她感到莫名其妙。 「谢谢!」 忽然,从被子里传来轻快的两个字,听得出来极为喜悦。 她微微发怔,心头霎时掠过一抹柔软的心疼。 这小家伙也真是的,高兴还不改装酷本色。 她轻抚着被下隆起的小身子,嘴角浮起了一个微笑,但眼眶却完全湿了。 小赫,对不起,这么迟才把你爸爸还给你,真的对不起…… 第十章 会议室里,某两个人的眼光像在捉迷藏,一碰到时就躲开,一躲开又急着寻觅对方的眼神,就这样你追我躲、你躲我追,加速彼此想要对方的心,也让两个人无心会议的过程。 终于,这暧昧不已的游戏在会议完毕后结束了。 一回到金曜喜的办公室,聂少狮就像一团火,迫不及待的把她拥进怀里,他低头攫住了她的嘴唇,两个人在门后纠缠在一起。 过两天他就要回台湾了,两大集团的合约已经签好,他的工作狂大嫂殷殷在家里等他的消息,他必须先回去跟她交代一下,不然那急性子的女人恐怕会瞒着老大飞过来探个究竟。 当然,他会再回来,把喜儿带回去见家人,最好连同小家伙一起,这样是最完美的。 「妳真的不能跟我回去?」聂少狮把她搂在怀里,两人的身体紧紧相抵在一起,在喘息间,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问。 金曜喜环搂着他的腰,倾身亲了一下他的下颔,唇带微笑,保证地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你回去的。」 自从她卸下心防后,他们进展火速,天天都黏在一起,她母亲已经起疑,还有关于小赫,她需要安排这一切。 她主动的亲昵让他的心发热,他看着她闪烁着晶灿光芒的美丽眼睛。「当我再回来的时候,妳会安排我与妳母亲见面?」 她受她母亲的影响至深,而她母亲也是唯一可能阻止他们发展的人,唯有让她母亲认识他、认同他,他们的关系才会更进一步。 她笑了。「我会安排。」 他一直很坚持这一点,她实在拗不过他,不过这也证明了他对她的真心。 铃……她桌上的专线电话响起。 「你等一下!」金曜喜轻抚了他脸颊一下,笑了笑,有点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走到桌边,先接起电话。「我是金曜喜。」 「小姐!」保母慌张的哭声传来。「赫少爷被绑架了!他从幼儿园回来的路上被绑架了!」 她一呆,脸色在瞬间雪白一片。 「妳说什么?!」她拿不稳话筒,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脑袋里紊乱无比,什么都不能想。 「小姐!歹徒说,他会直接和妳连络,妳的手机千万不要关,也千万不要报警,不然赫少爷的生命就会有危险,东灿的生命也会有危险……」 聂少狮盯着她越来越灰败的脸色,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 他走过去,从身后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小赫被绑架了。」她在颤抖,连声音也是抖的。「怎么办?保母说,小赫被绑架了……」 夜深了,金曜喜与聂少狮仍待在一星大楼的办公室里没有离开。 她吩咐保母不得在家中张扬此事,也不准报警,因为她母亲向来疼宠小赫,如果她宝贝外孙落在坏人手里,她一定会吓得昏死过去。 「妳不要太紧张。」他轻声安慰着她,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给她支持的力量。「他们只是求财,不会伤害无辜的性命。」 虽然他内心的紧张与担忧不亚于她,但是现在的她这么脆弱,他必须比她坚强才行。 他相信,他们会渡过这个难关,他也相信,这只是一个考验,等风暴过去,就是他们团圆过幸福生活的时候。 「真的吗?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如果他们生性凶残呢?如果他们拿了钱又撕票呢?」她喃喃地说,不断的想象小赫被凌虐的画面。 小赫很倔强,又很傲,说不定会和歹徒顶嘴,下场一定是被他们拳打脚踢……哦!她不敢再想了。 「闭上眼,妳先睡一下,我来等电话。」聂少狮轻声安抚着她,因为她再这么下去,会先精神崩溃。 「不,我不能休息!」金曜喜拚命摇头。「他们要找的是我,我是小赫的母亲,在他生死不明的时候,我又怎么睡得着?」 于是,拗不过她,只好让她继续等待。 午夜三点,她的手机终于响了。 她惊跳起来,急忙接电话。「我是金曜喜!」 「我要五百万美金。」对方开门见山的说,声音像用布蒙着话筒讲话,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男性的声音。 「没问题,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她急切的响应着对方的要求。「不过你要保证,绝对不能伤害我儿子。」 「如果妳没报警,妳的儿子就会安然无恙。」 金曜喜急促地说:「我保证不会报警,我只想看到我儿子,我只要他平安没事,你快点告诉我交钱的地点,天一亮我就马上筹钱。」 「我会再跟妳连络。」说完,他立即挂了电话。 拿着无声的手机,她终于还是崩溃的哭了。 「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都会没事。」聂少狮将她搂进怀里,拥抱着啜泣中的她,轻轻拍抚着她的背,稳定她起伏不已的情绪。 这个时候,命运只能交给老天来安排。 经过折磨人的等待,第二天的深夜,歹徒再度来电。 「相信五百万美金妳已经准备好了。」他淡淡地说:「现在,妳马上和聂少狮开车带着赎款到利川,我会再跟妳连络。」 「等一下!」她急忙的唤住即将挂电话的歹徒。「你为什么知道聂少狮?为什么指定他陪同我前往?」 「妳不需要知道。」 「再等一下!」她又喊住对方。「我儿子呢?他没事吗?你有给他饭吃吗?你有打他吗?」 「他很好,只要妳今晚带着钱出现,他什么事都没有。」 「等等……」她又喊住他。「那么,我的保镖呢?我的意思是,你连同我儿子一起绑走的那个男人呢?他没事吧?你们有没有对他怎么样?」 东灿平常虽然冷静,但遇到这种事,难保他不会因为想救小赫而和歹徒起冲突,而歹徒对于像他那样的冷面男人,恐怕不可能留情。 话筒彼端停顿了一下,才道:「他也没事。」 「我要你们也保证他的安全。」金曜喜连忙提出连带条件,这也是她昨天疏忽,忘了和歹徒谈判的一节。 「妳愿意花钱赎他?」 虽然对方看不见,她还是重重点了头。「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但我要确保他是安全的,那么这笔钱我会付得心甘情愿。」 他又顿了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的说:「快点出发,记住,不要报警。」 说完,他挂了电话。 利川是汉城近郊的一个城市,车程要一个小时,因陶艺而闻名。 寂静的深夜,聂少狮和金曜喜两人飞车来到利川,在车上,歹徒指示他们远离商店街,进入更荒僻的路径。 最后,照对方的指示,他们停在一间荒废许久的陶窑展示场前,四周人烟稀少,果然是个不容易被发现的隐密之地。 「走吧!」 聂少狮牵着金曜喜的手,左手的中型旅行袋里是五百万美金的现钞,他们走进深院,废墟般的屋宇寂静无声。 「不要动,我手上有枪。」 冷冷的声音传来,有支枪抵在她的身后。 「东、东灿。」金曜喜认出了那熟悉的声音。 她僵硬的回过头看,果然看到她的私人保镖用枪指着她,而一旁,小赫被反绑着双手双脚。 「为什么?」她难以理解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做?你缺钱吗?」她的音调陡然扬高了。「你可以告诉我啊,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替你解决,你没有必要绑架小赫来威胁我,你知道的,你没有必要!」 「这个问题妳无法替我解决。」李东灿冷峻的脸没有表情。「如果妳不要变心,我会一辈子守着妳,守着赫少爷,可是现在妳变心了,这全都要怪妳自己三心二意,这是妳造成的。」 「变心?这是什么意思?」她激动的问他。 他深沉的看着她。 「妳该和夫人一样,直到老死都抱着单身主义,妳千不该万不该,在我守护了妳这么久之后,又爱上别的男人。」 「你是不是疯了?」金曜喜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我没有疯。」李东灿闷哼着。「我爱妳,我也愿意跟妳一样,一辈子不结婚,只守着妳和赫少爷两人,可是妳却背叛了我们,妳已经爱上这个男人,妳不会再遵守约定了。」 「什么约定?」她气急败坏的朝他大喊,「我跟你根本没有任何约定。」 他深深的望着她。「那是我在心里跟自己的约定,我承诺要保护你们母子,我承诺要做赫少爷的爸爸,你们是我的一切、我的责任,但现在,妳把一切破坏了,妳真的让我很失望。」 「你……」她又恐惧又愤怒的瞪视着他,他疯狂的话语让她火气不断上升,她真的很想打他一巴掌,把他狠狠的打醒。 「喜儿,别和他争辩。」聂少狮看着自以为有理的李东灿,清晰而低沉的说:「他是爱情的偏执狂,妳对他说什么都没用。」 聂少狮的话令她战栗了一下。她没想到祸根是自己种下的,是她对李东灿从来不设防,才会让他有想偏的空间。 「你闭嘴。」李东灿冷冷的扫向聂少狮,眼神凌厉。「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们三个不会有这种结局。」 说完,他睨视着情绪激动的金曜喜。 「现在,妳来选,只有一个人能活,妳要留下妳的儿子,还是这个男人?」 她惊悸的看了他一眼,终于了解到,他要的根本不是钱,赎款只是诱他们前来的饵。 「我不选!」她摇头,首度恳求的看着他。「东灿,你不要一错再错,你放我们三个走,我可以既往不究,我会原谅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妳说妳原谅我?但我无法原谅妳,妳破坏了我们之间的默契,快点选。」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凶恶,语气掺加了警告。「不要逼我动手把他们两个都杀了,然后我会自杀,留下妳一个人痛苦的活在世界上,这是对妳变心的最大惩罚!」 「不!」她嘶声哑喊。 这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由不得妳不要。」李东灿的眸子加深了暗泽,然后,他掏出另一把枪,对着小赫的方向。 「你不要乱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金曜喜惨白的容颜已经没有一点一滴的血色。 「我不会害怕。」小赫对母亲说道,然后看着李东灿,酷酷的别开眼。「我永远都会讨厌你。」 「小赫!」她连忙喊住儿子,生怕他激怒李东灿会变成枪下冤魂。 李东灿逼近小赫一步。「妳还不选吗?」 「不要逼她选择,我自愿受死。」聂少狮开了口。 「你……」她的泪终于滚出眼眶。他们任何一个,她都无法割舍,但这是唯一的选择。 聂少狮温柔的看着她痛哭失声的模样,他好想将她搂进怀里安慰,但时势不容他这么做。 「别哭了,我不想看到妳两难,也不想看到妳伤心,我是男人,这些理该由我来承受。」 她的泪水止也止不住,泣不成声的说:「你放心,等我把小赫扶养长大,我会随你去,我不会让你孤独一个人,我绝不会……」 在这一刻,在即将痛失心爱的人的这一刻,金曜喜多么后悔自己当年选择离开他,多么后悔没有早点让他们父子相认、多么后悔在马尔地夫挑上了他,才会让他即将在这里断送性命…… 「别再哭了,喜儿,我想问妳一件事。」聂少狮无比温柔的看着她。「小赫是我的儿子吗?妳千万别再说不是了。」 她又哭又笑的点头,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滚落,她哽咽地说:「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 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从来没有一刻,她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这么懊悔过,而她的一生,都将在无尽的懊悔中度过,因为她将失去这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而她,也无法再爱人了。 「谢谢妳。」他安慰的笑了。 噙着淡淡笑容,越过她,他的视线在空中与小赫相接,看到小家伙强忍着泪水,他对俊帅的小人儿露出会心一笑。 「小赫,听到了吗?我是你爸爸。」 「我知道你是我爸爸,我老早就知道你是我的爸爸。」小赫看着才相认的老爸,酷酷的说:「你不必担心我们两个,我会照顾妈,替你照顾她,还有,长大以后,我会找这个坏蛋报仇,替你报仇。」 「我相信你做得到。」聂少狮深深的看了俊俏的小家伙一眼,他的眉目和他何其像,他怎么会没发现呢?「如果以你的力量做不到,可以找你的伯伯和叔叔帮忙,他们会帮你,也会代替我疼爱你,你可以把他们当成爸爸……」 「爸爸!」小赫忽然截断了他的话,感伤的喊了他一声。「我好想你,爸爸!我不要你死,我好想哭,可是我不敢哭,因为我会放屁。」 此刻的他又像个小孩子了,孺慕之情在他眼中流露无遗,如果不是被绑着手脚,他早已奔过去了。 「听好,小赫,不要因为这样感到可耻害羞。」他温柔的看着儿子。「知道吗?你的曾祖父以前甚至想笑的时候会喷鼻涕,你大伯父生气的时候会流眼泪,你那样根本不算什么。」 「真的吗?」小赫吸吸鼻子,知道还有跟自己很像的人存在,这让他好多了。 金曜喜感伤的看着他们父子交谈,她的心陷在一片又快乐又绞痛的思绪里,会有神迹改变这场恶梦吗? 「全部安静!」李东灿似乎无法忍受眼前的天伦团圆,他恼怒的低吼一声,骤然用枪近距离指着聂少狮的心脏。 「不要!」金曜喜忍不住放声大喊。 「对了,李东灿,」聂少狮淡淡的开口,「忘了告诉你,在路上我已经报了警,相信警方很快就会赶到这里。」 「我不在乎!」李东灿手上的枪依然紧紧抵着他,做出要扣扳机的动作。 聂少狮闭起了眼。 在闭眼之前,他眨了下左眼。 他还不能死,他要享天伦之乐,他要把儿子抱在怀里,再跟他去动物园玩一次,还有,他要看看他更小的时候的照片,一定很可爱。 这一点都不违背侠义原则。 「你死了,一切才可以回到原位。」李东灿笑了,难得露出笑容的他,看起来古怪无比。 金曜喜软弱的看着这一幕,她的心跳到了喉咙口,冷汗从背脊冒了出来,浑身虚软而无力。 砰-- 来不及了,子弹已经射出,笔直穿透聂少狮的心脏部位。 「不……」 她神魂为之被夺的大喊。 聂少狮倒下了,她眼睁睁的看他倒下了,他的胸口涌出大量鲜血,他一动也不动,世界也像静止了。 「全部不许动!」 到来的警察涌进,然而已经无法改变事实了。 「爸爸会醒过来吗?」 手术室门外的等候椅里,小赫蹙着眉心,每隔一阵子就会询问金曜喜一次。 「小赫……」她握住儿子的小手,揪心的闭了闭眼。「就算你爸爸没有醒过来,你也才认识他不久的时间,但你要记住,他很爱你,也很爱我,他是为了我们两个……」她哽咽了下。「为了我们两个才死的。」 子弹射进聂少狮的胸膛后,他并没有停止呼吸,只是大量失血,随之而来的救护车将他们全部送到了医院。 现在,他正在进行手术,已经进去很久了。 她……并没有抱着他会活着被推出来的希望。 「坚强一点。」小赫紧紧握着母亲冰凉的手,换他安慰她。 他对爸爸承诺过,会代替他照顾母亲,他是男子汉,他会做到的。 「总经理,我去买些东西来给你们吃好吗?」崔秘书于心不忍的问。 她从来没有看上司这么脆弱过,泪水不曾停。 金曜喜摇摇头。「我吃不下,妳先带小赫去吃东西。」 小赫也摇头。「我也吃不下。」 于是崔秘书又坐下了,三个人一起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金曜喜下意识的捏紧了小赫的手,她心跳得好快,好怕从医生口中听到坏消息,虽然,她老早有心理准备了,可是,她不想接受事实。 「聂先生很幸运。」医生微笑说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幸好他的心脏比一般人还要偏右,所以子弹没有正中要害。」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医生。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医生续道:「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但是不要待太久,病人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 她从不确定之中回神,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 「好、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她拉着小赫飞奔进去,看到还没清醒的聂少狮在病床上,上身缠着纱布,手上有一些管子。 她深吸了口气,感觉心脏剧烈的在跳动,她好紧张,好怕医生在跟她开玩笑,好怕其实他已经死了,他们不敢告诉她。 她颤抖的伸出手,轻轻试了试他的鼻息,确定他还在呼吸。 她激动的闭了闭眼。「天哪!这是真的。」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小赫拚命的叫他,又拚命的亲吻他的脸颊,举止失常,完全没了他平常的酷劲。 金曜喜任兴奋过头的小家伙去疯,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俊挺但苍白的面孔。 感谢老天让他活着,两人过往相处的片段一幕幕在她脑中掠过,她的心一紧,她发誓要用下半辈子好好爱他,她不再做女王了,她甘心做他的新娘。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少狮的眉心蹙了蹙,干燥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喜儿……」 她的眼睛亮了、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她微笑起来,感到天使来到她的身边。 尾声 英国。 伦敦郊区一座恍若城堡的白色教堂里,一对有着东方面孔的新人相偕立于金碧辉煌的中殿里,正在举行神圣的结婚仪式。 新郎穿着深色的笔挺西装,新娘身着高雅的白纱礼服,捧着一束紫叶酢浆草,两人的身后有名俊帅的小花童,虽然当花童,但他脸上没有笑容,非常的酷。 「说真的,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聂天佑满意的看着孙子、孙媳妇儿与可爱的小曾孙,嘴角的笑容没停过。 他还以为明年夏天才能抱曾孙哩,没想到少狮那小子平常玩世不恭的,把公司置之于度外,倒暗地里连孩子都生了,还生得这么可爱,也遗传了他们聂家的特异功能,他真的太满意了。 「知道大嫂怀孕之后,你也这么说。」聂少龙调侃着老人家,左右张望一眼,奇怪地问:「老大呢?怎么不见老大?」 「哈哈!」聂天佑干笑两声。「大概内急,在洗手间吧。」 那道符,应该已经烧掉了吧…… 【全书完】 *欲知工作狂聂少鹰与安采智连手谱成的酸涩爱恋,请看简璎花园系列461庞德对劳拉之《鹰的新娘》。 后记 悠闲的峇里岛假期     简璎 峇里岛是璎去过的东南亚国家里,最有特色的一个地方。 第一晚,我们住的洲际饭店大得像迷宫,也豪华得像皇宫。 根据导游的说法,在峇里岛生活要慢慢来,他们甚至到处都有一座统称为「发呆亭」的凉亭供人发呆。 所以喽,我们在超级宽敞的饭店大厅等行李运送过来,他们来得很慢,我们也就学当地人在大厅里晃来晃去,享受悠闲气氛。 这时,一名身着传统服饰的服务生端着一盘饮料过来,他拿一杯给我,我觉得怪怪的,不敢拿,他拿给其它团员,他们也不敢拿,最后他索性笑了笑,把盘子往桌上一放,走人。 顷刻间,大家争相去拿饮料来喝,看得我啼笑皆非。 原来饮料真的是免费招待客人的,我觉得洲济饭店不愧有大饭店的气派,听说是印度尼西亚前任总统女儿开的饭店,我们还小眉小眼的以为要收钱,所以打死都不拿。 大家要记住啊,如果到峇里岛去,遇上这种好康的,记得要抢第一哦! 峇里岛的激流泛舟被简璎妈念念不忘,我倒觉得还好,并不会很刺激,如果大家有兴趣泛舟,不如在台湾泛,璎觉得着荖浓溪才刺激。 但是泛舟结束之后,要爬很高的阶梯回集合地点,这时候,恨山高登山队平常的磨练就派上用场了。 爬完阶梯,队友们都生不如死,只有璎气定神闲哦,连自己都觉得崇拜自己,只是这两个月来风灾不断,又连连停水,我们恨山高登山队仅剩的两名队友——樱和萱美女,已经很久没有享受攻顶的快感了,真是有点怀念哪! 在台湾对于脚底按摩的经验只有一个字——痛。 所以我打死都不参加当地的脚底按摩,在众团员受苦受难之际,肚子有点饿的璎跑到对面的ok便利商店买了面包和汽水,回到按摩院,一边品尝着峇里岛的面包和台湾的有何不同,一边看他们受苦,真爽快。 吃完,又跑到对面买了啤酒,丢给他们一人一瓶。 最后,璎做了一件导游叫我们千万不要做的事——去外面的路边摊买了一碗牛肉丸汤回按摩院吃。 导游说,这里的小贩不太干净,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吃他们的路边摊。 可是,我看到当地人都去那个路边摊买,他们都敢吃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吃完后我发誓,这真的是我在峇里岛吃过最好的东西了,辣得够味,汤头也很鲜美,牛肉丸又多,台湾的贡丸汤,顶多两颗贡丸,可是那碗牛肉丸汤里有七、八颗牛肉丸,折台币才十二块,香得让按摩中的团员频频喊饿。 结果是——按摩完后的他们,纷纷出去买来吃,人手一碗,也全体直呼好吃,是人间美味。 所以现在知道了吧,去峇里岛的话,记得尝一下他们的路边摊,保证会有意外之喜哦! 上次在后记里提过,在澎湖时,我学会了浮潜,也觉得海底世界很美。 怪的是,来到提供呼吸管的峇里岛浮潜,明明比较容易,我却怎么也学不会用呼吸管浮潜,只好放弃,颇为遗憾。 水上活动之后,我们搭着豪华爱之船到另一个小岛——蓝梦岛。 蓝梦岛也很美,岛上椰影摇曳,在吊床上躺着吹海风很舒服,好像整个岛的游客都是颓废的人,我很喜欢这种气氛,和我平常的生活很像,因此在那里晃来晃去,好希望时间能停住脚步。 黄昏时,我们从蓝梦岛回到峇里岛。 当晚,由于从海岛回来的关系,我们个个不是泳装就是背心短裤。 可是呢,游览车居然把我们送到一间又美又大又豪华的餐厅,我们只好在浪漫的气氛下,穿着泳装吃一道道正统的意大利餐,旁边还有服装仪容整齐的服务生随桌为我们服务,他们穿得比我们还整齐。 穿泳装吃意大利餐耶!真的是生平第一遭,除了傻眼,还是傻眼。 峇里岛的币值很小,动不动就听到团员们在摆阔搞笑。 「去买个三十万啤酒来喝喝吧!」男生们经常豪气万千的说。 或者,「哇!我昨天花了五十万耶!」 我也曾回答过这种话,「那算什么,我们昨天晚上还带着九十几万逛街哩!」 那是在街上用一百美金换来的,折合卢比九十多万。 当富豪当得很爽,而且这是一个很随兴又很随便的地方,拿着美金,在街上到处都有兑换卢比的店,连夜晚也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第三天,我们换了饭店,住到vi去。 vi又美又幽静,私人泳池只属于住在独栋别墅里的人,在月色的感染下,我把生平第一次裸泳献给了峇里岛,感觉浪漫又刺激,还可以穿着比基尼在别墅里跑来跑去,躺在发呆亭里发呆(连vi里也有发呆亭,他们的人真的很爱发呆)。躺在泳池边的躺椅里敷脸,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在室外敷脸,就算要光着身体跑来跑去也没人理你,感觉真自由! 比较怪异的是,vi的冰箱里有迎宾果汁,我愉快的取出果汁吸了一口,有点不相信它的味道。 居然是饼干口味的果汁? 饼干口味的耶! 这不是最奇怪的。 某天黄昏在金巴兰海滩享用烧烤晚餐时,有个卖玉米的小贩在徘徊,在团员起哄之下,导游买了玉米请我们。 我吃了一口,还指定要加辣的哦! 菠萝口味的烤玉米?! 真的是菠萝口味的烤玉米,吃得我十分傻眼。 临行前,去过峇里岛的简璎妈一再叮咛我,不要买咖哩粉,简璎妈说那些都是骗人的,买回来煮跟在那里吃,味道完全不一样。 璎很乖,很听话的没有买咖哩粉,但我买了辣椒酱,一买五大罐。 可是事后证明,不管是咖哩粉或辣椒酱,反正买回家吃跟在那里吃、,味道完全是两回事,连他们知名的黄金咖啡也一样。 比较不一样的是,简璎妈说乌布的传统市场脏得要命,我却觉得趣味横生,在小小的巷弄里穿梭看他们的民俗艺品,很有意思。 逛完市场,团员们都还没回来,我和友人在咖啡座里喝咖啡,就跟vi一样,咖啡座也是完全通风的,看着外头熙来攘往的游客,感觉很悠闲。 我觉得这个小岛很迷人,小小的,逛起来不花时间,拉车也不必太久,还凉凉的,很舒服,根本不必防晒,也没有像朋友说的那样,蚊子很多,朋友热情赞助的防蚊贴都没有派上用场。 不必说,此行我当然又血拼了无数的纪念品,峇里岛的东西超便宜,不管什么,连坐出租车都可以杀价。 而且因为当地油便宜的关系,出租车也超便宜,当地导游又说,峇里岛人很信神,因此他们的人民不会做坏事,不像泰国的出租车那么不可靠,于是我们晚上自由活动的时间就乐得坐出租车随处逛。 这是一个很适合度假的好地方,每到一个地方,不像在走行程,而像在晃啊晃的,我尤其喜欢看他们的房子,觉得每一间都好美,我想,我还会再回来的…… 大家觉不觉得今年的冬天好像来得很快? 一个台风过后,气温骤降,跟萱美女在电话哈拉一番后,赫然发现彼此的月目标都是买条轻柔保暖的蚕丝被,还有买电毯、电暖炉等老人家很需要的物品。 话说某天,去诊所打完流感疫苗的简璎妈问璎要不要去打,璎嗤之以鼻的说不要。 流感疫苗——那不是小孩子和老人家才打的东西吗?开玩笑,璎活力充沛得很,怎可能向流感低头? 可是没两天,璎到萱美女家送从峇里岛买回来的纪念品给她,两大美女在很强的夜风中哈拉了半个小时,当晚,九点感到喉咙有点痛痛的,连忙吞两颗斯斯,到了十一点,已经痛到连说话和喝水都痛了。 隔天连忙看医生的结果,我得了急性扁桃腺发炎——说大话的后果就是马上被惩罚。 还有更绝的,某天,发现右脚底板有一小颗透明的东西,我觉得是鸡眼。 友人看过后建议我,「妳不要理它,不理它就没事了。」 事实证明,不理它才会有事,长在脚底耶,它越来越大,走路会痛,怎么可能不理它嘛! 我决定截稿后再理它,现在正在魔鬼地狱的赶稿周,连看医生都没有时间,我真的很用心在写哦(编辑有看到这一行吧!),至于鸡眼的结局如何,下次再告诉大家。 最后,到底还有没有人没看过「背叛爱情」啊?现在又在回放了哦。 n度重看,璎当然又开始沉沦在雅梨莹和宙王的魔力当中。 我有种感觉,「大长今」会跟「背叛爱情」一样,一播再播,直到全台湾每个人都看过为止,不过我还是喜欢看,尤其是「背叛爱情」,希望它跟晚间新闻一样,每天都有。 下本书是老三聂少虎的故事,其实我还想跟大家聊聊「明日世界」这部电影,可是好像写太多了,这部仿老电影的电影很有意思,裘德洛好帅,下次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