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中的科技文明》


 第1章 1.1 故事之始

    （195，196， 236， 237）区域开始伪z轴建立，（2.24234*10^5， 2.32142343*10^8， 9.3434*10^4，9.323423423423423*10^15）区域开始数据堆叠，波动数据开始解码，（195，196， 236， 237）数据覆盖完成，伪三维数据层建立并跃迁至宏世界，探测宏世界共振波动中，无结果。（196，197，237，238）区域重复操作，探测共振波动中，检测到附近宏世界有疑似波动，数据添加至原有波动中，添加完成。跃迁宏世界成功，数据传输完成，本次服务结束。
    5月，小雨滴答，散发着一丝阴冷，却又无比舒适。长江三角洲旁的小城市--宁城，一处市郊，白启在河边的小径上骑着车，感受着沾衣不湿的路程，喜欢阴雨绵绵，厌恶万里无云。
    一抹漆黑的波动在前方显现，看到空间貌似被扭曲的波动，疑惑伸手触碰。没有一丝触感，但黑色的波动逐渐消失，收回手，而大脑却在此时产生了莫名的巨痛，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无助地倒下，感受着意识逐渐消失。下一刻，也许过了好久，谁知道呢。意识回归，一片寂静，仿佛身处空寂的星系之间。
    “嘿，我是你的宿主，啊呸，你是我的宿主，开心不。”
    白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双腿颤抖，使不出一丝走动的气力。
    “亲爱的宿主，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看不见。”白启的语气充满了无力感。
    “忘了，抱歉，要有光，暗一点。”
    白启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感觉双腿又是自己的了。试探着往前走去，点点光芒在空间中显现，不刺眼，很舒服。
    ”真的啊。”白启呆呆地看着亮起来的世界，放松了些，邪恶的生物应该不喜欢光明的吧，白启安慰自己，”那你在哪呢。”
    “你走过头了。”
    白启回头看见自己站在眼前：“你抄袭的太过分了吧。”
    “您是我的宿主啊。”
    “那你是系统吗？有什么技能，科技呢？”
    “我是，按你的话说，二维生物吧，叫我小维，刚起的名字。我二维的科技树都快点满了。”
    “那你没什么用喽，是不是。”
    “差不多吧，我科技树点满了，这才是重点，以后跟我一起点科技树吧。”
    “哦，绕了半天，你不就是个系统吗。你跟着我干吧。”
    “这么快就答应了，不应该我劝你好久，你才应该答应吗，不对啊，我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啊。”白启心虚地答道，“那我怎么出去啊？”
    “我这就送你出去，咱交易你是答应了对吧。”
    “是呀，送我出去先。”真不想见这神经兮兮的家伙，白启想着。
    意识消失又回归，睁开眼，白色的床，白色的房间，还有熟悉的爸妈。
    “啊，小启醒啦。”
    “爸妈？我怎么在这啊”完了，被那货坑惨了，我的周末啊。
    “今天星期几啊？”白启疑惑地问道。
    “周日啊，学习太辛苦了，我给你买了一堆水果补补。醒了，下午就去学校吧。”
    眯上眼，继续睡。
    “想看数学书。”小维道。
    “你能直接这样跟我聊？”
    “可以啊。”
    “之前把我弄晕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搬家了总得，我强化了一部分你的大脑，这玩意太脆弱了。”小维求生欲爆棚。
    白启嘟囔到：“行吧，信你一次，好歹有个人陪我聊天了。不过书有什么好看的，每个字我都认识，连起来真的难记。”而身体很实诚地把书拿了出来。
    “翻给你看吗？”
    “翻翻翻，你好好看下去，每个字都要看到，我吸收一下”小维悠悠地说。
    三十分钟后。
    “看的咋样了？”
    “快了快了，我都快看完了，你们物理发展得还不错嘛，鼓励一下，加油。”
    “我拿的是数学书呀，死----维。”
    “咦，暴露啦，算啦，不调戏你了，我不是说让你好好看吗，又没说我也一边看啊，我咋看的是秘密，不说不说，呜啦啦。”
    书一合，白启枕着书开始养神，思考自己的系统到底是不是一逗比。
    “白启，咋了？”
    三分钟后。“白启，生气啦？”
    十分钟后。“小白，乖，给爷笑一个。”
    十五分钟后“小白，温馨提醒，有人在你旁边看着你睡”
    “完了，被这逗比坑惨了”白启额头一阵发黑。
    半小时后，生无可恋的白启从老段的办公室走出来。
    老段人称小马哥，擅长素质教育简称扯皮，兼职物理。一节物理课，能被他硬生生搞成素质讲座，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人间百态，无所不谈，厚脸皮程度可想而知。不过教育学生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在那半个小时，小维一直再讲本维甚吊的经历从低熵中诞生，到吞并两大高曲率区域，让他的科技树枝繁叶茂，直至走向维度巅峰，凭借逆天的气运，找到了宿主，还有他的梦想，点满三维的科技树。
    “真的要拉着我吗，我感觉好危险的说。要不你帮我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然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不行不行，有好事怎么能不能拉着哥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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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感觉太累了，我就想要把椅子，一台电脑，一个萌妹，吃喝不愁。”
    “你信因果吗？”
    “信啊，断了吧”
    “说实话吧，我本体还在二维那旮旯里，这算是个映射吧。没你我动不了，谁知道下个宿主得找多久，不水了，一句话，赖定你了。以后你得了好处估计得跪着求我。”
    这注定是个悲催的一周，白启沉寂多年的神器---借书卡重出江湖，教室在五楼，图书馆在一楼，白启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午睡，体育课，课间，所有碎片时间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图书馆和教室的路上。
    “咋样，我把你的大脑，改造了一丢丢，帮你连了好多有用的神经元，叫你不好好学习，想建个不错的运算中心都难。”
    “你别乱改啊，被你改成傻子就，算了，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为了高考吗，下周你把历年高考题摸一遍，图书馆里有满满一架子，周末咱去你说的书店，把五三摸一遍。算是给你的租金了。”
    “性感维维，在线答题么。”
    脑海中，久久没有回应，白启甚至有些脑壳疼。
    周五，家中，幸灾乐祸的白启，和恼羞成怒的小维。
    “你不早说有网络这玩意，我头一遭无聊了那么久，五天就干了一件事。”
    “你又没问啊，再说看了那么多书，你都没看到这一方面的吗。”
    “你在英语那一块转了那么久，还死撑着不去别的地方，还欺骗我说是接触外界最新理论的窗口，我硬是解析这门语言解析了五天中还没完”
    “喏，这是英汉字典，不用谢，哥写的，就不收费了。”
    一小时后
    “爽啊，总算干完了。哥该干正事了，送你个暖手宝吧。”
    白启刷着近日头条的手机开始发烫，下滑任务栏，1.2m/s。
    “你干啥呢，还让不让人嗨了。”
    “我有正当理由的，这不搜神经吗，然后告诉我一堆医院，医院说不定有生物知识啊，我进去看了看，然后搜医院一堆好评啊，历史我都翻了，我给你推荐几个吧，看评论这些医院厉害啊。”白启一头冷汗。这时一个电话进来，归属地渐江宁城，应该不是骚扰电话吧，白启顺手接了“您好这里是宁城海暑脑科医院，请问...”白启挂了电话，欲哭无泪。“维维啊，这是广告，你这样的我觉得我可以把你骗得只剩条裤衩。”
    “哦，是么，你们这个物种是很容易生病吗，这么多医院，像我这样，振幅混乱了，少数服从多数，全体覆盖一波，病就好了，你们真难养啊。”
    白启决定不跟这家伙聊了，真不知道他的种族优越感是哪来的，解释了半天上网的注意事项，小维表示这骗术太难理解了，在他老家看到同类，先看下对方领土面积和熵，打不过就跑，打的过一波a上去，能同化多少同化多少，然后把自己的熵降下去，就可以开心的点科技树了，比如如何把家里一些莫名其妙的点扔出去，诸如此类的。
    周六上午，公交迟迟没来，毕竟家在城郊，公交始发在荒郊野岭，哦不，风景丽人的郊区，然后无聊的小维指使着白启，摸起了广告背板。
    “在上面点，左边左边，在上面点。”
    “摸不到啊。”
    “白啊你，比我那些躺平了的小弟都没用，不会踩椅子啊。”
    “很傻的，你看周围一堆人，话说你还有小弟？”
    “一堆肉鸡而已，一兆个时间点过去了，我就去吸一波，哦不，收租收租。你踩不踩，信不信你高考时我给你来个本维不在服务区。”
    为了帅四年，拼了。一脚椅子，一手广告板，脸朝向公交将来的方向。幸运的是，好像没人注意到他。
    “哦啦，扫描完了，下来吧。”
    公交车上，滴，学生卡，然后，没几个人的车上，白启站在司机旁边，一手扶着扶杆，一手抓着刷卡机。
    “好了没啊。很傻的。”白启恨不得有三只手，还有一只手玩手机。
    “我很努力地在构模，你大脑内存太差劲了”两分钟后，“好啦，这个扫描模组比我的弱好多啊，只能扫表面的，不过上面那个电路谐振我很喜欢，美美哒。”
    “后面那个电容想扫么”白启一脸坏笑，在末尾选了个位置摸了上去。
    “太远了，刚出新手村就想玩远程打击，你摸个仙人板板呦。”
    算了，打死不理这二货。白启想道。
    书店里，小维表示一秒就可以扫完一打卷子，十秒一本五三。然后在小维的强烈建议下，把小学初中也扫一下。
    一个小时不到，小初高，全部扫完。
    “啊，这比白度知识快多了，感觉内存还没满，你看那里是大学的。”
    白启感觉脑海里有一求知若渴（划掉），穷凶（饿）极的眼睛在盯着他。不情愿的，或者为了未来，走了过去。
    一本花了一分钟还多，之后一本比一本慢，白启逐渐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胀。
    “算了不理这疯子了。”收回手，走向出口。
    “不，让我肝完这本，就这一本。”
    呵呵，总算知道这货的弱点了，心满意足的白启。
    打开电脑，点开红警，没错是红警，在7102年，可怜的白启，只能玩红警这种游戏，赛扬处理器，128gb机械硬盘，2g内存，算了，至少白启没有太绝望，除了一天得重启两三次之外。然后在逛陶宝的小维，可怜巴巴的在电脑桌面上拉出了一条链接，图形工作站…500000rmb。
    “没钱，你看哥在用啥。”
    “那我干啥呀。”
    “帮哥研究高考题呗，就一个月了。考完我求我妈给我买个正常的电脑。感觉你重生也挺可怜的。”
    “我没死，不对哥就不会死。羡慕吧。一个月我是等得起的，哥算了算，按这里时间点的熵，我快活了六十亿年了。我花了五十亿年找到个活的，偷着乐吧。这一个月哥就帮你强化一下大脑吧，顺便删下垃圾，你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浪费内存呢。”
    学校，家，书店（划掉书太少了，），高校图书馆。一个月的时间，小维存储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知识，驳杂程度不可言说。
    小维在小范围言出法随的能力不断的强化着大脑，虽然他已经承认这只是二维科技在伪三维上的体现。

 第2章 1.2

    高考之前的模拟考试让白启感受到了脑部强化的效果，记忆力的不断提高，再也忘不了那些可恶的公式，语文阅读那些套用表达方式，一本古汉语字典，一本汉语字典，一本英汉字典，一张详细到百公里的世界地图（虽然地理已经考完了）。反正好多好多，不水了。
    高考语文，毫无难度的语言文字运用，在十分钟内，就被终结了，毕竟病句题真的难找。然后现代文阅读，社会传播。
    “小维，在么，这篇我看着心烦。”
    “不在，叫你不让我扫完那本书，哼。”
    窗边黑漆漆的鸦群飞过。
    算了，随便选吧。
    嗯，陌生的光，诡异的光，这套路怎么用啊。完全不会啊。
    “小维，帮个忙呗。”
    “小维，亲”
    “小维，我让我妈买个8000的笔记本，你专用行不？”
    “这还差不多，不难为你了，还是按套路哇，欧亨利，两层含义，照应开头、标题，含有深意，剩下自己猜。”
    半小时后
    “小维，作文咋办。”
    “随便写呗，别离题，最多42分，你写再好也就45分，怕啥。”
    下午数学，白启怕的是会做的算错一大串，至少计算错误，小维还是会指出来的。没思路的题，美其名曰：公平。
    第二天下午的英语，听力小维在线翻译，阅读在线翻译，完型还是在线翻译，单词直接说形式，作文，就指了指语法错误。
    至于为啥开始放水了，额，小维在数学结束前扫了眼试卷，顿时绝望，大题后三道只做了第一小题。心想道：哎，这货到底会不会动脑子。
    高考结束后，小维开始缠着白启买电脑，向父母再三保证二本有望，毕竟选考就241分，说一本爸妈根本不信。
    网页打开，转啊转啊转。”
    白启一脸尴尬。
    “用手机吧，忍不了这电脑了。”
    电脑发货巨快，第二天晚上就到了，白启一手摸上去，风扇全功率运转。
    “我去，这lx公司真恶心，bios捆绑这么老的招数还在用。”小维怒斥道。
    “什么意思啊。”白起问道。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堆后门，这就是魔改版的系统啊，知道了你电脑的序列号，只要联网，你在做什么都知道，那恶心的lx电脑管家只要联网，分分钟回来，你还默认上传数据当肉鸡，这公司真恶心，不过它们的美国官网有补丁。我改一下就行，浪费我的时间，一直以为奇虎已经很流氓了，还有你看这个系统默认上传所有用户数据，明目张胆不让人关闭，你随便登个网站数据就直接上传了，你玩什么游戏，账号密码，看什么片，它都知道，根本不跟你商量。”小维嘟囔道。
    高考完第一天，早上8点，小维专属铃声，我爱学习，我要学习。
    铃声轰炸五分钟。“小启起床啦，吃早饭。”老妈的声音炸起。白启起床了，白启啃了一口早饭，白启又去睡觉了。
    终于白启在午饭前起床了。图书馆，白启依旧在众目睽睽下，搬书，左手摸上去，右手玩手机，换书，如此循环，一个月来他只敢在角落里让一本书摊着，假装很认真的样子。
    一周过去了，小维终于忍受不了如此颓废的宿主“白启啊，好歹你得学些啥吧，以后咱出面就靠你了，你就不能好好利用一下你的脑子，以后咱俩发达了，有超级计算机了，咱就不用争这脑子的所有权了，你就可以自己搞一些研究了。”
    “没兴趣，你帮我学吧，反正都存在我脑子里。”
    “知识是你的没错，可你总得理解，学会怎么用吧。”
    回应小维的是沉默。
    作为二维生物，小维能直观地看见时间点地流动，但这一区域的时间好像在不久后将面临断崖，时间崩溃了。思维深处总感觉会出现一些人为的变动。“必须得快一些了。”小维心想道。
    7月中旬，白启被父母挤在中间，跟其他几十万人一样守在电脑或手机前。按照多年的经验，查询界面可以提早一到两分钟进去，点击进入，610出现在白启爸妈眼前，有那么一阵恍然，白启起身，拿起电脑，走向房间“嗯，看完了，我电脑拿去玩了。”“哦，好。”呆若木鸡的爸妈好久没回过神来。
    电脑后台运行许多不知名的程序，风扇一直全功率运转着，白启唯一能看的懂得只有一些记事本文件，上面只有两种字符0和1。
    “小维，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的手都快一周没离开电脑了。”小维连白启睡觉时都一直让他摸着，手一收回去，白启就会被吵醒，然后继续摸。
    “快了，再给我几分钟。”
    “那你能跟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我碰着电脑么，好歹咱俩是那么久的哥们了。”
    “你确定要说，很复杂的。”
    “通俗点呀，一句话概括那种。”
    “二维层面的无穷组超弦振动能量场解析，够清楚了吧。”
    “能说人话么？”
    “弦论是真的，振动产生能量，我家里看的一清二楚，弦振动个不停，害我家熵一直增，我就好奇那些能量去哪了，转念一想，可能有别的空间吧，再想想那些烦本维的点点，哦，其实也不是点啦，一维短到极致哪种。我就想找一群弦，分布的特规范那种，把自己垫起来看看，然后就想到办法把自己伪三维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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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厉害，但你跑题了耶。”
    “哦。是么，好像是有点。简单说，弦的分布是有规律的，你找一条线一直切，切到一定程度，就真的不可分割了，那是基本长度，弦是成对出现的，一对弦不可分割，我只要每隔基本长度扫一遍，整个物体都暴露无遗，知道四维吗，那才是我的梦想，扫的不用扫，咱现在是三口一只鸡，在那就是一口一只鸡耶。”
    “哦，你加油，争取鸡自己飞进你嘴里，还把自己给煮熟喽。”
    “不聊这个了，见证一下win10系统的消失吧，偶的系统闪亮登场，哒哒哒，安装只需30秒。”
    “你这是dos？”
    “差不多吧，这个比dos要厉害一些，嗯，兼容好多东西的，市面上大部分系统的软件都能运行，等以后咱有超级计算机了，好期待啊。”
    “你能装个鼠标能操作的界面么，一个个输找动作片太累了。”
    “本维如此机智，料事如神，上下5000年，四大象限，普天之下，银河之上...”
    “这样水下去，不太好，说人话。”
    “输入/pc window>>或者/电脑桌面>>然后回车，支持中文哟，亲，还全国包邮。”
    “嗯，真乖。你做美工了吗，这粗线条，这纯文字图标，还有这坨翔，回收站很别致啊，骚年。”
    “那是当然，美工问题吗，一方面懒，一方面你们可以diy啊，那个design图标你点进去”
    “哦，维维啊，你知道一个好游戏是怎么劝退第一波玩家的吗？”
    “不知道啊，要不咱以后做游戏？能赚钱的事情，来者不拒。”
    “你教程呢，赶紧给我补个数据包，加急的。”
    “邮费30呢，亲。”
    “你自带的杀毒软件牛逼么？能把好好12345删了么。”
    “没问题啊，我的系统狠起来自己都不放过，砍掉一块，过几分钟就可以恢复，原始数据源镜像模块可以自我繁殖，呃，自我再生，不需要重装系统就能删流氓软件，共振是一种美，美美哒。”
    “你打算好怎么挣钱了吗，申请专利什么的。”
    “本维做事你放心，想盗版想模仿，只有我模仿别人，别人不可能模仿我，死道友不死贫道。”维维傲娇道。
    “把数据copy一波，不就好了，呃，算了，当我没说。”
    “弦，一对一对的，是双非叕，在那边转啊转，你一复制就是叕了，简单说，复制就是一堆乱码。”
    “那你想好怎么卖了吗？”
    “开网店？”
    “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不能复制，上门打码么？”
    傲娇的维维心电图开始放缓，滴-----。
    “我改下-----系统吧，再搞个外售版的---吧。花不了多久的。”
    这是个两个社交能力其差无比的人和（到底用哪一个字来当维维的简称呢？二？不太好。维？太广义了。口？很形象，但不知道哪怪怪的。算了不想了）
    右下角的下载网速，开始如脱缰的草泥马（打错了，划掉）骏马，1m/s，1.2m/s，2m/s，5m/s，6.25m/s。白启总感觉有些不对的，但刚刚有点塞，维维傲娇起来真可怕。想起来了，我家才10m宽带啊。这瞬间就50m了。楼上摔键盘的声音响起，“md，差一点就吃鸭了，给老子掉线，绿洞的服务器在厕所里啊。”
    “小维，在干啥呢？”
    “白啊，我想了想，咱还是开网店吧，微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就你那联系人，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吧。”
    “不，怎么能要一双手，一只就够了。”
    “你银行卡呢？咱好得要收钱啊。”
    “没有啊，要银行卡干啥。我又不买皮肤，不买手办，连电脑都是让我哥代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维维操作，省时省力。
    “你打算怎么卖啊，谁会无聊到买系统啊，网上各种win的盗版。”白启愁道。
    “要不打着国产的旗号，最近挺好用的。”维维试探道。
    “就先挂着吧，广告词你想吧，脑壳疼。1000大洋啊。”白启放弃了挣扎。
    “我哪想的出啊。”维维也放弃了挣扎。
    于是乎，就剩下了国产系统。风扇转了转，又补了补详细介绍系统的优点，然后是为感谢新客户，新店开张，全场5折，可选择支付押金20元，试用期15天。
    显示屏一黑，风扇又开始全功率运转。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就应该干一些不得与外人道也的事，比如水楼什么的。
    “小维可以啊，围脖帮我搞了那么多赞。”
    “不用谢，围脖不算什么，贴吧里水了一晚上的楼，好开心，整个贴吧我都水了一遍。”
    “你不会整晚都在干这个吧”
    “bingo，你u盘到了没啊”
    “我以为你买了。”
    “我记得我让你买了呀？”
    “你翻下楼上的记录，绝壁没有。”
    “额，要不你去趟二手市场，麻烦啦。”
    “啊哈哈，哥水了一晚上的楼，总算有10个订单了。”
    “不就是试用期吗，牛什么牛。”白启嘲讽道。
    “爱卿平身，不必多礼，啊闽浙总督，到了，爱卿陪朕出大殿接风。”
    “不就是取快递的吗，这家伙越来越不正经了。”

 第3章 2.1 收益

    半个月后
    “看到了没，有人付款了，288啊，我先定一个小目标，先挣他个300块。还有，你知道昨天谁跟我私聊了吗，白度啊，他说要花2000万，买哥的系统，呵呵哒。”
    “白启，在不。”小维很温柔地试探了一下下。
    “咋了？”
    “下午有一单大生意，干不干？”
    “啥生意？”
    “去了就知道了，合同我都谈好了，你去签个字就行，给咱送钱来的，还包饭。”
    “蹭饭啊，是有段时间没下馆子了。哪儿啊。”
    “这间么？”
    “对，进去吧。”
    推开门，吸，白启倒吸一口凉气，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纷纷望向白启。
    “抱歉，走错了。”
    “小维，你坑我呢，说好的一个人呢？”
    “我没说一个人啊，自己脑补的怪谁。”
    白启刚想转身。
    “这位是白先，白小友吧，很年轻呀。”
    “白启点了点头，白启站在那没动，没错白启一点都不慌，简称呆若木鸡。
    “过来坐吧。”
    白启感觉被吃豆人包围了。
    “叫我徐总吧。这次来的比较匆忙，沪市刚开完会就飞过来了，本来就我一个的，但大伙对你挺好奇的，就都过来看看了。”众人纷纷点头，露出了不可言之的笑容。
    “哦哦，这样啊。”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白启心想。
    “见面就不寒暄了，大伙都挺忙的，这是合同，你看一下，2000万买一年pc端的独家发售权，系统收入我四你六。至于源代码，小友若是肯卖的话，价格好商量。”
    “不卖。”白启摇摇头。
    徐总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小维，看了没，合同没问题吧。”
    “安啦，他要是敢动手脚，我也敢，我的系统，我做主。”
    签完合同，吃饭绝对是没味道的，一群饿狼看着刚出新手村的小萌新，小萌新恨不得回村找爷爷。
    至少琪虎转账速度还是很快的，看着手机短信里的好多个零，啊，发帖吧，发投条，水贴，水评论啊。
    “咋样，哥厉害不。扔个石头出去都一堆人抢，他搞pc，我们搞手机，小姑娘的钱才是最好赚的，那群理工爷们太抠了，天天想着法搞盗版。”
    “嗯，你又买了啥，看见我的0少了一个。”
    “安拉，咱的梦想可是星辰，谈钱多俗。”
    “说人话”
    “租房子，搭服务器，辛苦白白啦，就100平的房间，硬件我都买好了，e5-2695v4 ，16g塞满，主板将就一下，太贵了…”
    “懒啊，不过租房子，签合同这么快啊。”
    “联系了一下，价钱谈好了，跟别人磨嘴皮子太累了，直接钱砸过去。他在外地，我说我们急用，他让我们先用着，交下保证金，合同等他回来再签。硬件沪市发货，明天就能到。”
    “正好运动一下，帮哥搭服务器，哥帮你填志愿成交不?”
    “成交。”
    “还真是偏远啊，你怎么找到这一块的，不怕被偷啊。”白启努力挖坑中。
    “打算要长远啊，主要市区地价太贵了，咱的系统还没火起来，除了琪虎和那些技术宅，根本没人理我们，市区建个服务器，那两千万怕是只能溅个水花。”小维貌似很无奈。
    “公司名想好了吗？”白起再次挖坑。
    “那不咱随便取一个？”
    “星辰科技？”小维随口一说。
    “我搜搜啊，被占了。”
    “二维科技？”
    “这个貌似没有，我注册完后，你记得找个经理人，我看那些系统文都这么写的，我负责当甩手掌柜，过几天就去申请一下，好期待美女副总啊。”白启浮想联翩。
    “那些小说这么贴心啊，我看看，嗯，看上去很有道理啊，找个职业经理人帮咱看家。咱主要负责花钱，跟我收租差不多。”小维兴奋地说道。
    “小维啊，为啥我还得装空调啊，完全不会啊。”
    “这个，安全起见，占时不要对外透露了吧。”小维当即答道。
    “收货地址填的是这吧。”
    “嗯嗯”小维感到了一丝入坑的凉意。
    “那你保啥秘啊。”白启开心地填上了混凝土。
    其实某些角度来讲小维挺健忘的，没一会就开心地指挥着白启装机了。
    看着三排整齐的架子，小维一脸骄傲地说道：“通电，装系统。”
    “哈哈，哥马上就有小弟了，干了一个月，马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你不是水了一个月的评论和楼吗？”
    “瞎说什么大实话，那是宣传，科技宅水楼那是宣传，宣传。”小维有些心虚，“好了，那是副业，这才是主业，出来吧，朕的总督，小维智能1.0。”
    “皇上，奴才拜见。”
    alt f4
    “小维啊，确定不是小维智障吗？”白启愉悦的挖起了坑。
    “是人工智障，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他。”小维倾泻了混凝土，跳进了坑。
    “我改一下吧，不麻烦的。叫你以前电脑里那么多宫廷片。”小维开始甩锅。
    “还不是我妈在看。你好这口就直说。”
    “这次绝对没问题了，人工智障，啊呸，人工智能2.0，出来吧。”
    “请选择称呼。”
    “叫爸爸。”白启随口道。
    “好的，叫爸爸。”人工智障的合成音发出。
    白启开心地调戏起小维。
    “小维，在吗，小维，叫爸爸喊你呢，在么。”
    小维蜷缩成了千层饼，支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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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爸爸，请决定对我的称呼。”
    “人工智障。”这根本不用想好吧。白启发出来杠铃般的笑声。
    虽然，是人工智障，但干活效率是绝对高的，小维都自愧不如。建官网，造防火墙，设置数据过滤，防过载程序…
    “白启，琪虎的发布会去吗，包机票，头等舱来回的，咱去帝都玩呗，工作我都交给维维了。”小维经过暗箱操作，哦不，劝谏，把人工智障改成了维维，叫爸爸改了主人，选择了最常规的操作。
    “玩可以，发布会不好吧，把我拉上去讲话就不好了。”白启说道。
    “趁机溜啊，怕啥。”
    “也是哦。”
    “妈，我跟朋友约好去帝都玩，给点零花钱呗。”
    “呦，肯出远门啦，行李自己收拾。我查查路费要多少，高铁来回1200，给你2000，当个奖励。”
    真抠，白启心里抱怨道。
    在高铁站跟爸妈挥了挥手，扭头坐上公交去了机场，然后登上头等舱，画风总感觉有些不对。
    下了飞机，嗯，还是熟悉的老徐。
    “徐总好，您还亲自来接机哇，麻烦啦。”
    “不麻烦，这不贵客吗，咱跑业务的，应该的。”
    “白小友是在哪上大学啊？”
    “还有一周才能知道，应该在渐江那一块吧。”
    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可怕的吗，这特么高中生。徐总有点心虚。
    “酒店到了，发布会明天下午举行，别缺席，我会上门来接你的。”
    “知道了…”白启有些不好的预感。
    “维维啊，晚上去哪玩啊，你查一下。”
    “维维在干活呢，不准烦他。”小维秒回道。
    白启语塞，心想：还是出去吃夜宵吧。
    人是铁饭是钢，中午的自助餐还是要蹭的。白启正打算吃完最后一口就溜时，徐总的声音悠悠想起：“白小友，吃完啦？”白启想表示自己很强势，毕竟技术在手，但脸皮薄的馄饨都包不了，他只有跟小维扯皮脸皮才会其厚无比。幽怨的回了一句：“那就一起上路吧。”
    “我去这么大阵仗啊。”新华、环球、人民、全球在线等主流媒体占据了一大块区域，自媒体也占了好大一块…
    “不大，就随便做了下宣传。”徐总睁眼说起了瞎话，带着白启往前面走去，“你位子在这，发言稿给你准备好了，大概记一下，再上台讲几句，我们总不能说这系统是自己研发的吧。”
    白启向左瞥了一眼牌子，周宏伟，都跟大佬坐一排了，水楼又有素材啦。
    发言稿不长就几百字，还好小维还是很靠谱的，闷声不响还在干着装修工程，看一行就能记一行。
    没一会，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人在旁边坐下，扭头露出了微笑，道“白先生果真很年轻啊，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当个，算了，还是不要埋没英才了，先生如果日后需要合作的地方，欢迎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白启漏出了尴尬的笑容默默地收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白启心想“早知道就应该印几张名片了，不过上面写什么好呢”。
    白启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系统，赚妹子的钱，用来泡…想想就美滋滋。
    “周总，介意我讲完后插个广告吗？我的手机系统快完成了，第三方的框架可以由您来做，收入五五分，比如美工一类的，app虽然都兼容，但咱也可以搞一个应用商店，万金油系统也不能太寒碜不是？。”
    “提议很好啊，测试版可以先提供一下么，还有让我猜猜，基于同一内核的吧？”
    “可以提供，内核肯定是一样的，其实跟pc的差不多，而美工理论上可以直接移植。”
    “其实不瞒白先生，对于您的系统，我们有三个团队，三班倒在反编译您的系统，快一个月了，连个切入点都没有。”
    “咦，我感觉系统的基础架构和内核很简单啊，主流系统什么的太复杂了，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看着心烦。”
    “白先生，真谦虚，。”周宏伟放弃了套白启的话。
    琪虎介绍系统的过程很简单，从安装系统到diy界面，再到专业版系统自带的中文编程软件。不需要多说什么，看就行了。
    wos的详细介绍没有太多，更加智能化地划分cpu时间，优化线程，随机引导扇区，不基于linux开发，以及专业版和企业版自带简易可随时修改的嵌入式操作系统等等。
    白启原本以为只是站上去讲个话而已，但站上去后，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黑漆漆的机器，小腿在颤抖，左手很奇怪的垂着。强忍着吐出第一个字，顿感轻松：“大，大家好，我编写了wei系统的专属内核，大部分框架，以及中文编程软件，并与琪虎合作完善了系统的ui…”白启选择性放弃了大部分准备好的演讲稿，开始了瞎编模式，“在最开始学习计算机时，每个人都会受到冯诺依曼的影响，他的存储程序控制影响了世界半个世纪，但我想选择一种更快更稳定的方式，类似于细胞中mrna的作用，所有进程并非直接读取原数据，而是预先读取常用程序，存储于内存中，并采用更加精密的压缩方式，降低系统对内存的需求。在需要时，由解码软件，也就是类似于核糖体的工作狂，转译成所需的进程。输入的外来数据则类似于蛋白质，存储于其他区域，受到监管，只能被读取，不能被运行，一旦检测到软件运行私自上传隐私数据，无意义占用cpu时间等恶意操作，将会被转入单独区域，由使用者判断。从很大程度上杜绝了木马，病毒等地攻击，并且不会由恶意进程而损失大量数据。”（我一个小白实在编不下去了）
    “最后向各位媒体宣布，基于wos的手机操作系统即将完成，理论上兼容各类app，界面可以智能化兼容市面上绝大部分手机。计划由琪虎提供ui设计和其他辅助软件。明天，测试版将在我的官网上提供免费下载，官网是…”
    至于提问环节，白启很绝望，人前显圣，人后受罪。虽说系统资料都在脑子里，但根本没看过啊。
    “请问手机系统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啊，还是wei系统呀，就是第一个小写。”白启答道。（我连美女副总的名字都没想好好，让我取系统名，开玩笑，那就跟电脑一个样吧）
    “请问系统是否跟安卓一样是半开源系统？”
    “大部分关于操作界面的协议是开源的。”
    …
    直到发布会结束，小维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对了，还得通知人工智障发布一下系统了。希望服务器，不会炸吧。”白启心想道。
    终于可以外出旅游。白启看着长城的人山，故宫的
    人海，觉得旅游永远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第4章 2.2

    在飞机上小维终于吱了声：“嘿，小白，想哥了没。”
    “不想，我一个人多安静，真后悔没带电脑，网吧玩游戏的体验是真的差。”
    “你就不问问我去哪了吗？”
    “没兴趣，又找到新的宿主了？”
    “怎么可能，才两个月地球都快跑出我的弦振链接了，花了一天想办法。”
    “啥办法？”白启问道。
    “没想出来，相同尺度上二维世界跟三维比太小了，太阳系跑太快了，不花点代价，完全跟不上啊。但第二天科技树又多了颗果子。你把手放桌上。”
    “这样么，话说你是不是又在转移话题？”
    “没呢，这是铺垫，看好了。”小维道。
    一抹银色的丝带出现，又渐渐变成了三棱柱，最后一颗螺母出现在桌上。
    “原子级精度的螺母，100%钛原子构成，表面接近光滑，内部无应力，也无空洞、裂纹，教科书般的成品。”
    “可以啊，你这样变金子。”白启幻想着。
    “金子太浪费了。而且这技术属于微观层面的弦排布，代价太大，我们可以用原有的材料进行原子级提纯，这样几乎没代价。”
    “别打岔，说好的那个什么链呢？”
    “同理啊，我可以付出极小代价，让自己跟太阳系一起移动，跟剪切文件一个道理，改地址不改数据。”
    “行了，你打算跟着我耗一辈子是么？”
    “是的呢，思维都跟你绑定了，你不死就跟定你了。”小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兴奋。
    “不聊这个了，回去后我注册公司，你找妹子。”白启道。
    “小白，你确定要自己办么？”
    “怎么了，跑一趟不就行了。”
    “估计十趟都搞不完。公司核名第一趟，大概等一周；然后是递交工商注册资料，这个要好多资料；第三趟领营业执照。你以为就这样完了吗？地税一趟；再领地税税种核定通知书一趟；对公账号一趟，就是去银行办卡那种；再去领开户许可；公司社保；社保扣费协议，又是一趟银行；国税；国税税种核定通知书；国税地税代扣协议，这个两趟银行；取发票，又一趟国税；税控设备，这个是什么，反正要跑个两趟；这个办完不知道要多久。不过代办可以帮你全办了，这个服务好啊，一条龙服务，就是收费贵了点。”
    “不，代办我都不想找，你先找个经理人，咱面试一下，让经理人办，工作合同的话见了再说吧。”
    “白启，下午一点，慢咖啡，我约好了，刘婷，28岁，爱好男，家庭背景没太大问题，从高中和大学集体照来看，质量没问题，担任过一家公司的总裁，虽然是靠家庭关系，但就职期间无不良记录，对于上级的命令，执行能力强，招聘的人，质量也都不错。”
    “一杯美式，谢谢。”白启道。
    “曼特宁，谢谢。”刘婷道。
    “看看人家格调多高。”小维道。
    刘莹看到眼前的老板好像比自己都小，第一感觉是这货绝对是个骗子。但作为经理人，了解市场是日常工作，刘婷心理是嫉妒的，眼前的老板可是琪虎的合作伙伴，傍到大佬的喜悦，和对大佬英年早…年轻有为的嫉妒，混杂在心中。
    “老板，具体可以谈谈公司的业务和我的职务范围么？”刘婷问道。
    “几乎一切。业务目前只有系统，但未来肯定会向大部分产业扩展，你的职责么？公司交给你了，新产品主要由我提供，你负责赚钱，然后我负责花钱。”
    “薪资呢？还有假期啥的？”
    “年薪先两百万吧，涨工资什么的以后可以再谈，你也可以选择1%的股份收益只有收益权那种，不能向外出售，再加一百万年薪。假期按法定的来吧，有加班的话，对应工资另算。”
    “我选股份的”刘婷点了下头。
    “好的，目前你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白启抿了一口咖啡。
    “什么工作？”刘婷问道。
    “帮我，注册公司，可以找代办。”把锅推出去真爽，白启心想道。
    “这个简单，我有人脉，一个星期能完成。”刘婷笑道。
    “嗯，资料我回头给你，记得一定还要想办法搞一个研究团队，待遇不是问题。”
    “搞系统的？”
    “差不多吧，服务器维护的团队一定要有，还有相关配套团队和设备，过段时间有大业务，很忙的。”
    “什么时候正式上班啊？”刘婷问道。
    “额，你再帮我租个办公场所吧，钱你谈好了我就汇给你。工作合同在公司注册完就签。”
    “好勒，老板你看起不够严肃啊，没有威慑力，服务员，一杯卡布奇诺，我觉得还是甜一点的好喝。”
    “还有一件事，帮我买台大型3d打印机，打印金属，尼龙的也行，随便什么种类，具体需要我晚点发邮件给你。还有跟市里问一下，甬河南岸，甬桥到寅州大道那一块地要多少钱，公司的一部分配套设施打算建造在哪里。”
    这是前一天晚上的谈话。
    “小白，你打算好产业基础设施怎么办了吗。三轴，四轴，五轴联动机床，压机，光刻机…芯片，特殊金属，陶瓷，碳系列衍生品…这些都需要呀。”
    “找合作？”
    “开玩笑，你做大了，一堆人围堵你，一切只能靠自己。”
    “那你打算咋办？”
    “本王英明神武，自有治国之道。”
    “还说不喜欢宫廷剧，切。”白启嘲讽道。
    “我喜欢历史剧。”小维心虚道，“解决方案很简单，朕可是开挂的二维生物，整个世界的信息数据，只要联了网，朕又有一个端点可以进入，什么拿不到。很多设备蓝图都是电脑绘制的，拿来用用不成敬意，只要咱能把部件造出来就行。3d打印发展几十年了，还在沿着热熔，粉末走。我的黑科技，可是可以让原子逐层堆叠，那些作用力付出一些代价是可以克服的，那群sls、dmls、ebm、slm技术，都是渣，我可以做到无应力，无孔隙，理论上在我的加成上，压机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那交给你了？”白启问道。
    “没空。还有我的技术是有限制的，记得在你最初遇见我的地方吗，那里两个维度的联系最强，让我本体做，咱把基础设施建好，我把挑选原子的任务给本体，这个信息量在传输能力内。再用3d打印机移动至对应位置，我可以把3d打印机的入料口精确到两个原子的宽度，再由本体进行微调。”
    “可以啊，交给经理人干吧。我负责帮你传话。”白启道。
    “麻烦啦，机器的存在是秘密，只能你来装啦。”

 第5章 2.3

    世上有一类人，空的时候啥事没有，忙的时候鸡皮蒜毛的事都会来参活一下。
    找完经理人之后的一周里，白启处于被放养阶段，想买车吧？没驾照，聘个司机？又不经常出门。想装台台式吧？该跟爸妈怎么解释钱的来源？有些话不好多说。于是，在网上买了几块金属，到货后，跑到河边的树荫下，花了一天待在路边玩着手机，看着一块块金属逐渐消失，然后旁边又多出来了一堆不知道干啥用的细小零件，而且小维表示连制造加速电场的电线都要用银线制造，这败家的。白启又花了一天装配所谓的原子探针及对应加速电场和偏转磁场，这个原理是现成的，加速通道只容许一个原子通过，将原子加速再偏转，杂质原子无法到达出料口（简称扑街）。最后由小维的本体进行二次原子判定，也不知道为啥小维对于杂质如此苛刻。之后又空了3天。之后，白启开始绝望了。
    “老板，公司注册完了，写字楼也谈好了。明天上午9点签合同。至于地皮，你打算购买3亩地的话共需270万，但市里希望您今天下午亲自去谈一下细节，关于产业布局之类的，顺便把合同签了。3d打印机最近几天就能到您说的地方。”
    “好的，你忙吧，记得可以开始招人了。”
    “不用老板操心，附近城市大学里我都开始在找了，最近一届质…老板你忙啊。别忘记下午国土局那。”刘婷没等白启回应就挂了电话。
    为啥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位是白先生吧。”
    “是的。”
    “自我介绍一下，邵建国，叫我邵局就可以了，请坐。”
    “嗯。”
    “市里很好奇您买那一块地是为什么，这么狭长的一块地，周围又有大量的农业用地，对日后的发展没有多大好处的。”
    “主要是离家近啊，而且那一块地主要搞信息产业和机械组装，对环境污染不大。”
    “出发点很好啊，而且市里对您的手机系统的评价很高，如果先生愿意在5年内，将设计产业放在本市的话，可以对公司提供一年的免税期。”
    “目前没有将产业外迁的想法，光靠系统的收入，产业布局还不能扩张的太开。”
    “我看先生的注册的公司申请了所有产业，莫非真的打算建造配套上下游产业。”
    “是的，一方面降低成本，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减少原料链断裂的风险。”白启答道。
    …
    “最后这份文件签一下，付完钱后土地使用权就是你公司的了。”
    谈话，签字永远是第一位浪费时间的事。
    走出国土局大门，手机显示徐总来电。
    “白小友，手机系统的第三方做完了，晚上就可以发给你，公司里讨论了一下，决定让两个系统的正式版一起上架，不知道你那里什么时候可以上架。”
    “这个明天吧，晚上我赶下工就行，很快的，明天就周六了，中午12点一起上架怎么样。”
    “行，具体事项我邮件传你。”
    反正都是小维或维维干，跟我没关系。白启心想道。
    “白启你还记得之前跟刘婷说有一单大生意么？”小维问道。
    “好像是哦，这样鸽她没问题吧，算了，以后在想个生意给她忙活吧。”
    上午十点，距离系统上架还有2小时。
    琪虎已经对自己庞大的用户打了一大波广告，广告中甚至出现了不删除安装在系统盘的用户个人数据的系统安装功能，毕竟小维考虑到重装系统会删除c盘里的数据，这会损失一些小白用户。当然这功能主要是为了手机系统而生，刷机的痛苦，哎。家庭版价格依旧按照网店上的标价，一个月还没有到，半价销售依旧被执行，但专业版和企业版定价则上涨了200，一方面是多赚些钱，一方面反正之前除了琪虎本身根本没人买过这两版系统，美其名曰，网店上都是测试版。
    琪虎的官网上有预购方式，前一天晚上专业版和企业版的销量已经突破百万份，至于家庭版仅有万余份，原因不明。
    “白小友，你那准备好了没，我这边技术团队三班倒，保护服务器不被攻击，你那边咋样了。”徐总再次来电。。
    “恩，还没起床呢，昨晚玩…做一些小修改，太困了，服务器那边我远程设置好了，有门卫大爷帮我守着服务器呢。摄像头无死角，应该不会被偷吧。安啦，手机系统哪有那么多人买啊。”白启迷迷糊糊地答道。
    “你没看我给你发的邮件吗，我们之前做了调研，手机端的购买投票人数比pc端多了30%，好像有50多万吧。”
    “呃，忘看了。太困了，我再睡会。”
    “喂？”徐总还没吐槽完，就被挂了电话。
    “本来还想帮他分担点压力的，年轻人，太自大了，就不怕服务器被远程搞趴下么。”
    11点，白启终于回过了点神来。
    “小维，服务器没问题吧？”白启终于感到了一丝慌乱。
    “不怕，要是带宽不够的话就转p2p。”
    “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怕服务器被黑吗？”
    “怕啥，你看下手机，我随便搞了个app，在线显示攻击来源，对我们服务器的攻击昨天就开始了。欧洲，美洲占多数，三哥都来逛了逛，岛国现在还在浪。咱还算好的，琪虎才是真的可怜，24小时就没停过。我在琪虎那搞了个后门，帮他们分担了好多压力。谁敢偷跟我的系统资料，先跟他们玩一会，找几个肉鸡服务器，框个框框a过去，过载的香味，我已经干趴下好多个了，顺便他们的资料也浏览一下。早上刚完成一份51区的基本资料，想看不？能找到的电子稿不多，感觉大部分都是纸质存档，或者数据库都是单独的，但他们对外联系的邮件我都鉴赏了一下。”小维憋了一晚上的话全吐了出来。
    “不想看，不就是一堆超前科技吗？有你，咱一年可以走完他们几百年走的路。”
    “不止，那里面貌似真的有外星生物，感觉那群生物的科技超前了几百年，而且他们的船坠毁了快一百年了，二战结束后从欧洲运到美洲，更具体就不清楚了，不过真可怜。”

 第6章 2.4

    二维科技公司的官网没有提供社区版块，只有一篇关于系统的介绍，还有一款新增功能，试用期内感到不满意可随时一键还原原系统，（请确保手机rom容量有1gb以上的空余）。故所有人都跑去了琪虎的社区水帖。12点在滴答声中到达，pc端的系统下载使tmpc值在瞬间超过了琪虎服务器的历史峰值，达到了千万级别，500m的系统加上100m的ui设计依旧使2000兆的企业带宽瑟瑟发抖。
    “白启，看，那些大公司又开始搞事情了，威软在给琪虎使绊子，古鸽在试图突破咱们的防火墙，他们那应该是半夜吧，那群人真可怜。”
    “要不给点希望？”白启道。
    “咱把葫芦娃加密一下，送给他们。”小维开心的答道。
    “记得翻译一下，加个英文字幕。”白启专业补刀。
    硅谷的一个工作室里。
    “boss，我们已经找到了端口进入他们的服务器，这个端口我怀疑是他们自己留的后门，正好借用一下。”年轻的男性技术员道，十几秒后，“他们反应速度不行啊，数据传输完成，删痕迹。大家收工，mark，这么晚了，去放松一下么。”
    “好的，dady，老地方见。”同样年轻的研究员答道。
    之后一批新的研究员接上，负责解密那不明数据包。
    手机系统的下载量并没有预期的那么高，毕竟刷机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大家都担心二维科技公司的产品名不副实，许多人都在等大v写评测报告，毕竟大家的余钱都挺紧张的，好多人几年都舍不得换手机。
    但大v不同，人家不缺钱，缺的是找到新的涨粉方式，许多大v都用着最新的手机，往里面下点app存点图片啥的，然后就安装新的系统，发评测什么的。直到有一个小博主，发了一篇关于用了快2年的大米4，容量16gb，安装wei系统后重获青春的评测，视频中博主打开了一款moba手游，将画质调到最高后，除了打团战时会有偶尔的卡顿，发热较严重外没有过多可以吐槽的点。（个人感觉这句话怪怪的）博主在评测发布后，看着粉丝数量不断飙升，点击量破百万后，当场泪流满面。
    跟风者无数，甚至出现了用诺基亚时代的手机，装载系统后玩大型游戏的测评，越来越多的博主开始深挖系统的优化极限，当然还有另外一批人，他们开始深挖ui，解释diy的玩法，你以为这是一个手势密码？不你错了这是一个数字密码锁。你以为这是游戏？不你错了这只是一个空文件夹，妈妈再也删不了我的游戏了…
    下午2点，手机系统的购买量开始增长，但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试用一天的方案。先玩爽了再说，说不定过几个小时盗版就出来了呢。
    很遗憾的，徐总的预言没有成真，两者服务器的压力峰值几乎差了一个数量级，据内线报道，琪虎部分服务器被迫重启。
    “白小友，系统的收入报告明早就可以给你，预计总收入超过百亿。”徐总道。
    “嗯，很好啊，我这儿下载量还蛮感人的，快接近千万了。”
    “苦啊，买咱们系统的都是政府部门和一些企业，家庭版买的人数可以忽略不计。”
    “安啦，基于混沌模式的系统，被破解的可能性几乎为0。每次尝试读取的数据都不一样，咱玩个好玩的吧？”白启道。
    “什么好玩的？”徐总疑惑道。
    “发个公告，首位发布破解版系统的人并上传至指定邮箱将可获得2000万，咋样。”
    “不能随便决定，得问问董事会。”徐总貌似有些小激动。
    “不管你们了，我先干了，感觉这游戏刺激啊。”白启激动地答道。
    “小维，干么？2000万，过几个星期外界就绝望了，资金回拢会更快。”
    “已经发布了，顺便评论区我也建好了，注册需实名，哇哈哈。”
    想听评论？不存在的，脑壳疼。
    白神牛皮，随手就是千万巨款，眼睛都不带眨的。
    妈妈，我想学计算机。
    我老公走过来表示全年的家务他都包了，就要了600块钱，好开心。
    我女朋友过来了，轻声细语地问我要了300，答应我…还有洗一个月的衣服。哇，好幸福。
    嗯，真香。
    “小维，咱们搞个围脖的账号吧。”白启问道。
    “这个不耗时间，嗯，注册好了，用公司的名字对吧。”
    “对。把2000万悬赏在围脖也挂一下。”
    第二天，只是一晚上的功夫，粉丝人数超百万。
    一周后，网上出现了破解版的消息，二维科技随即表示相关链接文件为恶意程序，黑水随即出现，最后无力反驳你行你打开那个包啊，无疾而终。也在那一天，硅谷的团队成功破解了那个神奇的数据包，13个mp4文件出现，莫非是，点开文件，团队瞬间被250匹草泥马践踏，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
    两周后，网上依旧毫无消息。
    三周后
    “有消息了，白启，下午记得见个真正的大佬。”
    “有多厉害?”白启问道？
    “军方的。只有大概--地址，到了会--有人---接我们，条件--我答--应了，只要---能赚钱就行，人家---来帮我们--省钱，岂有---不应之理。”小维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家伙估计又有新玩意了，每到这时候就心不在蔫的。白启想。不过好像现在连厂房都还没开工呢。
    城市西边是一处沿湖的风景区，连绵的丘陵中隐藏了许多秘闻。
    吴有如：是时江月初生魄，二更月落天深黑。江心似有炬火明，飞焰照山栖鸟惊…
    《西神遗事》：是夜，星光满天，却无月色。各人正在险滩，瞥见空中忽起一道圆光，大可亩许。圆光中有一紫一白两种色，此前彼退，此缩彼涨…
    吴越之地自古以来不乏相关文献。
    在一处不起眼的拐角，沿着杂草丛生的土路百米，才可见一抹白，进去便是一处山庄。
    此中有一轮水波不兴的湖泊，气泡汩汩地升起。
    在约定好的车站处，白启被一个穿着普通的人带上了车，半个钟头后，一片小规模的度假山庄出现在眼前。
    “白启，你感觉到了么，这一块的电磁波动很特殊，能量场的波动特明显，感觉下面肯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小维道。
    “又来我这秀优越了。”白启不屑道。

 第7章 3.1劳动密集型

    白启独自一人进入了一间中规中矩的会议室，一位年长者坐在正中。
    “白小友很年轻啊。”年长者道。
    “嗯，首长，好多人都这么说。”白启轻声道。
    “叫我叶老就好了，不要太拘束。”年长者道。
    “好的，叶老。”
    “保密协议知道吗？签完后，之后的事情你都不知道，都没发生过。”
    “没问题，保证不说出去。”白启随便瞟了一眼。“小维，咋样，没问题吧。”
    “相信我，得大于失。”小维道。
    “签字前先提醒一下，会有专门的团队监视你，但不会打扰到你的日常生活。”
    白启心想道，真好，有保镖了，免费的，专业的。
    “请跟我来，这边。”叶老心平气和道。
    白启进入了一间房间，叶老不知在哪按了一下，整个房间开始下沉，过了近一分钟，房间停下，有着科幻风和简洁风的内饰出现。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在走廊两旁的房间内活动。
    “不要多看，不要乱走，跟着我就好，该知道的你会知道，不知道的就不要想着知道。”叶老依旧心平气和道。
    走廊尽头，一道只有两米高的防爆门缓缓打开。
    左边是几千平米的超级计算机，白启瞬间明白了上方湖泊的作用，再往前走是一处巨大的溶洞，喀斯特地貌的产物。
    一艘尾部损毁严重的三角翼飞船躺在人工搭建的平台上方，飞船前部的表面似乎被拆下来了一部分，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线延伸到一个房间里。
    进入另一个大房间后，一排技术员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叶老道：“具体情况相关负责人会跟你说，我先出去了。”
    紧跟着贴上来的是发际线极高的中年人，谁知道呢，反正人很直就对了。
    “我们花了一周逆向破解你的系统，解析结果每次都不一样，这跟这艘飞船的解析结果及其相似，不知您有没有逆向破解的方法。”中年人一脸实诚。
    白启很慌，白启非常慌，白启呆若木鸡。
    两人对视了一分钟后，小维的场外援助到达。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白启，你准备好了吗？”小维严肃道。
    “哦。”白启前言不搭后语。（这词是不是用错了）
    “这个说不准，系统是人造的，无论多么完美，都会有漏洞，只取决于要花多久。”
    “您的意思是？”中年人很诚恳。
    “放开那个电脑，让我来。”
    “白启，你打字快么？”小维问道。
    “你说呢，慢到蜗牛爬一般。”白启道。
    “那手速快么？”
    “你说呢，单身多少年了。”
    “行，你就乱按就行，有残影那种，我操控电脑。”
    “收到。”小维总算靠谱了一次，也许是两次。
    作为一个技术宅，中年人目瞪口呆，屏幕上的代码飞速下滑，谁会去看白启按了什么。
    五分钟后。
    “行，搞定了。”
    “破译了？”
    “怎么可能，都说了找漏洞是要运气的。”
    开玩笑，小维可是二维生物，局域网也是网啊。信息这玩意，肯花时间，全体解码一波，反正外星系统数据就那么点，对症下药很简单，更别说搞个万金油试错系统，只是假装要多花点时间罢了。
    “你信我吗，我运行了？”白启问道。
    “随便。”
    打boss不也需要时间么，这货真当我有系统开挂啊，而且我的系统最早比我还无知。
    不远处的超级计算机开始运转，冷却装置极速运行。三小时后，叮的一声。
    “啊，火鸡出炉啦。”白启叫道，回头一撇，王宇光，编号4052219900708。
    莫非这人90年的，可怕，可怕，打死都不当技术宅。
    大脑角落里一道寒光闪过。
    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次白启求生欲爆表。
    “嗯，这个漏洞不错，看起来可以偷到的权限挺高的。剩下的是你们的事了，软件送你们了，哥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对了，你们这包晚饭么。”
    年轻人一把把白启拉起，开始挑灯夜战。
    晚上酒足饭饱，不得不说伙食还是很好的，打着饱嗝，有专人送他到家，还跟白启爸妈解释这一切。
    “小维，有脑子真的很重要。”
    “吃药吗？”最近小维有些腹黑，不知道又在看什么宫廷剧。
    “老板，我工作合同什么时候签？”刘婷打来电话。
    “随时可以啊，记得自己打印合同，我懒。”
    “早打印好了，您约个地点，还有我找了一帮帅…领着以前的小弟投奔您了。”
    “你来跟他们签合同吧，按你的个性不应该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吧。”
    “bingo，以后给我一份您的授权，办事方便点。还有厂房建造已经联系好了，模块化安装，一周内搞定，按您之前给的蓝图。”
    “我啥时候给…3d打印机能到，记得也放到哪里去。”白启改口，小维果然很靠谱，闷声不响干活。
    “不干我事，这么无聊的事，都交给维维做了。”小维嘟囔道。
    “之前您就通知了啊，沪市那边一直在等咱们的通知呢，飞机直飞，货物半天就能到。”
    “对了，又有一件事，公司第二笔资金快到了，大概有几百亿吧，帮我在市里物色一块地，500亩左右，最好在郊区，人烟稀少那种。”
    “好的，过几天就去找，路费报销么。”刘婷偷笑道。
    为啥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白启有些冷。
    “白启，录取通知书到了，工业大学，以后要加油啊。”妈妈在客厅喊道。
    “嗯呢，好的。”白启又一次糊弄过去，妈妈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现在分分钟百万上下，读书有啥用。
    一周后，厂房在荒地上拔起，感谢几年前荒地旁就修好了路，工厂的交通完全不用花钱。
    警报，这不是演习，技术宅即将入场，请各部门备好快乐水。
    白启背着大包小包看着泥路，貌似有点心酸，心想“黄泉路也不让人走好。”
    这是一个大工程，彻底改造3d打印机的部件，只留下之前无法制造的主体部分，细小到每一个零件。作为没有厚度的生命，小维很讨厌误差。

 第8章 4.1劳动密集型2

    “闭环伺服电机拆了，光轴拆了，还有轴承，这么烂的东西，辣眼睛啊，摩擦大到这种境界，毫米级的东西，还卖那么贵。坑钱。”小维貌似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兴奋，对于真理的探索者而言，每次的前进都充满了成就感。
    魔改原子级3d打印机花费了白启两天时间，傻瓜式安装，跟搭乐高一模一样。
    “老板，恒温室和除尘部件要给您送进来了吗？”刘婷打来电话。
    “what，送…送进来吧”白启欲哭无泪，心里抱怨道：小维买买买好恐怖。
    被零件折磨了2天的白启感受到了走在黄泉路上的可怕，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装机而绝望。
    “白启，别绝望。”
    “咋了，有好消息？”白启的灵魂震了震。
    “过几天，就要搞第二台，我测了测，我本体至少能承受2台的工作量，晚点再绝望，说不定打印机精度高…”小维腹黑的一面暴露无遗。
    “我就不用装机了是吧。”白启迅速回复。
    “恰恰相反，可以搞第三台机子了，其实我觉得搞台备用机挺好的。”小维语气很诚恳。
    “不，就两台吧，多的以后再说。”白启忽然觉得自己入坑了。
    “好吧，勉强答应你了。”小维一如既往的腹黑。
    安装恒温室反而更简单，花了半天不到，毕竟零件都是整的，就跟拼图一样。
    这是黑暗的一周，白启爸妈的放养政策貌似有些过头了，几天没见都没说什么，很反常。白启心中产生了疑惑，试探道：小维，你知道我爸妈怎么不理我了？
    “感知过滤，忘记跟你说了，你也没问我啊。”
    “又是维度科技么。”
    “不是啊，就是稳定一下思维，你也可以理解为灵魂，一种以二维形式存在的东西，具体太复杂了，不好说清，反正对人没伤害的，还能降低发生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对老年痴呆也有辅助预防作用。相信我，我会害你吗，你不开心对我也没好处。”小维语气满是我为你好。
    “你的科技就没怎么实际应用过吧。”
    “相信我，思维这玩意我研究了几十亿年了，你我的思维本质是一样的，不然我怎么暂时和你的身体绑定在一起的。”
    可怜的白启天天被压榨。
    “白启，准备好了吗，五轴联动等着你，组件我打印好了，床身叫刘婷买了，就在门口。”
    “卧槽。”白启欲哭无泪。
    “我开玩笑的，这几天，你听见过货车声音吗，再说五轴至少2个月发货，我还在找路子，买床身。为啥那么没技术含量的东西反而难到我了，呃，其实你可以休息一阵了，刘婷找了些专业的人帮忙装光刻机，离子注入设备，光刻胶生产设备，这些技术没什么意思，让外人知道也无所谓，而且技术人员最低硕士学位呦。”
    “那还能请来，那些大厂不抢吗？”
    “理论上难，但他们工资低啊，咱开了50万一年，包租房，包过节回家机票，年终奖按业绩算，不用轮班，8小时工作制，哼，反正钱砸过去就是了。搞fabless的人我也找了一批，这个真的难找，只能找技术不太好的硕士了，反正还是维维出力，他们就是个掩护。foundry的话，我再进一些设备，你帮帮忙，这个超简单，主要是辅助设备，具体给打印机完成，我能做到100%硅。5nm蚀刻机国内也有了，咱改装一下就行。封装的话，找些人搞钎焊吧，大部分工艺我都设计好了。”（蚀刻机好像是2018年才有的，为了少打点字，设定里提早一些。）
    “应该不会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白启不自信道。
    “开玩笑，半导体产业咱都占的差不多了，不算太难，主要是人才培养和工艺难。技术老外都给了，我又跟开了挂似的。”
    “按照主角设定，我大学肯定是不用上的，不然会急死的，要不你帮我搞点大的？”
    “别说了，学校那边让你转专业，到计算机那一块去，博导都发邮件了，直接让你硕博连读，本意是发几篇论文意思意思，答辩搞完，混个一年，读完三证一起拿，当个校友。这几天你没看手机，电话都被打炸了，帝都那边让你去那边读博，哎，烫手的山芋啊。”
    “你帮我的回复呢？”
    “就近原则啊，军方那边也来挖过被我婉拒了，现在派了一堆人保护你。”
    “原来我这么香，人生圆满了。”
    “给你讲讲我的计划吧。传统电子计算机我打算随便搞搞，这个有基础，造起来还简单。下一款我打算把量子门加进去，搞个介于二者之间的计算机，相干叠加和纠缠特性特别适合并行，这样可以进行更加智能的运算，在同时我得想办法缓解传统计算机的散热问题和门延迟，这样理论上可以达到25ghz左右，两条路必须一起走，我没把握都能成功。”
    “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肉体就算了。”
    “嗯，我又记起一件事，刚刚打印…做了一个手表，想试试么。”
    白启推开厂房的大门，自由的气息，哦不，是柴油的气息铺面而来。厂房的设施建设还在进行，铺路，地下仓库，生活设施，废弃物处理厂。厂区已经又扩张了许多，有钱真好。
    “白启，你想想，一个年盈利百亿的公司，只有一个人，你惭不惭愧。”
    “小维，你想想，这是我最后一个暑假，你已经占了我一个，还帮我踹了3个，你惭不惭愧。”
    “这不是为你好吗？你就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么。”
    “不就是冷的要死，空的要命，哪有那么多吸引力。”
    “你必须出去的，而且是不得不出去，相信我，早点接受吧。”小维的声音越来越轻。
    又是几个星期的时间，厂房的建设极快，主体部分建设完毕，员工宿舍也造了七七八八，不少研究员已经入驻，看着教程装各种设备。
    “凯哥，你看这镜片是怎么做的，咱么以前实验室里都做不出来，你说他们是怎么打磨的，介绍里说最大误差为10飞米，是真的话，欧洲那群人都搞不出来。”
    “是不是真的你测测？”
    “算了，还有几万个零件要装呢，我还想早点享受带薪假期呢？厂里还不让加班，真烦。”
    “瞧你那发际线还有后面那一堆白发，还想加班。”同伴不屑道，“劝你趁空早点找个伴。”
    白启也终于要开学了，拿着录取通知书，在爸妈的陪伴下，拎着大包小包，快要进了校门。
    一堆人冲了过来。
    “启哥，考虑一下我们，姥姥不疼，爷爷不爱，这些年硕士生源根本就不行，越来越没落了，得到的研究资金连消耗品都买不起，好些年都没大的成果了。博导又跑了一堆，拜托您考研考虑考虑我们，帮帮我们吧。”来自沪市某大学的人道。旁边的六道口都震惊了，夸人可以，你卖惨几个意思啊，明知道自己竞争力不强，搞这一手，我的脸面，算了，导师说我要是拉了人，论文上就不写他名字了，还包过。
    “启神，想想我们六道口，位于国家级贫困区，人口密度大，生源比沪市那还差，环境又不好，向外招人有多难您也知道的，您就是我们的救星啊，拜托您考虑考虑。”
    …
    “其实我已经跟工业谈好了，你们太晚了。”
    众人的心理是，开啥玩笑呦，邮件老早就发了，就不信工业反应速度辣么快。
    肉体上是：您拿着这些纸，回头仔细看看，给的条件多优厚。

 第9章 4.2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来，作为一个死宅，看着也是塞满人的道路，心里是真的别扭。
    寝室里的舍友也陆陆续续地到齐了，晚上便是八卦大会。
    “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先来吧，在下庄鹏，大鹏展翅的鹏，单身，各位若是有妹妹的话可以介绍给我，我不嫌弃小的，十几年还是等得起的。”寝室长嘿笑到。
    “信不信我让你变成庄朋，朋友的朋，我叫姬昊笑。”
    噗噗噗，三人拼命憋住。
    “我叫孟凯，年方16，请多关照。”
    “卧槽，16，老哥厉害啊，一看就是跳级的大神。”寝室长羡慕道。
    “白启，很高兴认识大家。”作为死宅，介绍自己不存在的，虽说自己除了脸和身高，处处都是优点。
    “这名字好熟啊，好像暑假里听见过。”姬昊笑嘟囔道。
    “三国大将啊，贼牛逼。”寝室长叫到。
    “战国的。”孟凯无奈道。
    “启是启发的起。”白启有些害羞。
    “哦哦，没事都一样，比我的名字好听，真不知道我爸妈咋想的。”姬昊笑说道。
    …
    军训，呃，小维真的很火，浪费时间又无聊，半个月啊，但没办法，毕业证什么的，若军训挂了，就有些凉凉。
    好不容易等到正式开学，第一节课，离上课还有一会。一张透着学术气息的脸从虚掩的门边探出，看了眼上课的教师，一脸阳光灿烂“啊，小高啊，好巧。”满是这货是我儿子的语气。
    “嗯嗯，项教授好，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年轻。”讲台上的教师道。
    “那是，那是，那个白同学在吗？咱们谈谈读博的事？”老教授心直口快。
    正在和白启互相调戏的室友呆若木鸡，看着白启，一脸这哥们好像厉害的样子。
    “在呢，教授。”白启随即站起朝门外走去。
    “我想起来了，这哥们好像是那系统的创始人来着，我咋就没白度他名字呢？失策啊。”姬昊笑一脸血亏一个亿的表情。
    “我去，这货这么厉害。”孟凯道。
    “别说了，小道消息，这哥们月收入百亿起，晚上找他搓一顿？”姬昊笑试探道。
    “不，搓什么搓，天天下馆子才是理想，晚上他回寝室咱就削他。”寝室长义正言辞。
    “这们这算什么理想？吃顿饭能花多少钱，我寻思这吧，要不让他资助咱3台电脑，这个给劲。”孟凯道。
    “凯子，没想到你一个书呆子却这么有理想，两件一起上吧，反正他也不缺钱。”庄鹏道。
    “白同学以后便不用去教室这种浪费时间的地方了，直接来我的实验室帮帮忙，顺便把论文赶完，按之前说的一年就可以拿证。”项教授一脸阳光。
    “那就谢谢教授了，不过我有些事很急，可能不能在这待太久，您能。”白启试探道。
    “没问题，论文赶完，答辩通过，过一年来领证就行。不过白同学有没有空帮我搞个项目，任务很紧。”
    “可以看看啊，反正比上课有意思，看了眼书，太没挑战性了。”
    “白同学对博士论文有什么想法么？切入点什么的。”
    “有啊，如何利用量子隧穿效应，制造处理器，大概是这一块的，暴力美学才是我的最爱。”白启一脸自豪，小维最近就在研究这个，正好拿出来用。（我瞎编的，就当玄学吧。）
    “这个，切入点很新颖啊，我不太好评价这个角度。”项教授有点想哭，好不容易找个到好学生，然后想着法往着作死的角度走。
    “这里就是实验室了，那边是小型超算。”项教授介绍道，“我会给你一些权限，如果有其他的需要可以问你的师哥师姐们。”
    白启看着超算，一脸无奈，怎么哪里的的超算都比自己的庞大那么多，好羡慕。
    “哼，本维已经找人在搭建新的超算框架了，场地已经开建了，半年就能建完。等cpu的配套产业建完，就把咱的芯片加上去，ssd，内存可以在同一生产线上造，原理都没差多少。囚特尔芯片里的后门看得我难受，真的恶心。”小维又是炫耀又是抱怨。
    “又花了不少钱吧。”
    “不多，就几十个亿，钱有什么用，能买来更厉害的技术么，还不得我做牛做马，哎。”
    “哦。”白启应了一声。
    “白同学，你看这个远程操控程序还有漏洞么。”白启还在跟小维互怼时，教授已经开始了日常工作。
    “我看看啊。”这次白启花了快半个小时来阅读代码，而小维根本不理白启，没办法只能自力更生了。
    白启看着龙飞凤舞的代码毫无头绪，只能整理起了在脑中的数据，白启理解着那浩如烟海的数据流，不得不说，小维的后勤一直没落下，白启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如指数爆炸般增长，只是他懒，不太想动脑子，太累了。
    “项教授，漏洞好多咧，我觉得还是重新写一个好。”
    项教授皱起了眉毛：“你确定？我们花了两年完善了相关代码，不可能吧。”
    “威软连xp都放弃了，就因为漏洞太多，我给你演示一下。”白启道，“您先模拟远程操控一台电脑试试。”
    “你怎们能这么侮辱教授，这个程序我们花了多少精力你知道么？”旁边的学长怒喝道。
    “小高，态度放端正点，白同学不可能空口无凭，小高你配合一下。”项教授有点无奈，我咋有个这么直的学生。
    白启别扭着按着键盘，这样子太欠揍了，完全不像新一代的大佬，小高同学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啊，搞定了，见证奇迹的时刻。”白启狠狠按下了回车键。
    您的连接已断开，请重试。小高同学看着这屏幕上毫无生气的字，一脸绝望。
    “小高啊，都说不能小看人家。”项教授一脸和蔼，总算逮到有机会教训这个得奖得到手软的人了，磨磨锐气不能缺。
    “不急，你重新连一次，我还有一堆法子呢，能一天不重样的。”
    小高不服：“你继续，我就不信了。”
    一个上午，小高一直看着屏幕上的字，逐渐变得佛系起来。
    “其实吧，你的程序挺好的，就是逻辑还不够严瑾，当毕业设计足够了。”白启鼓励道。
    “教授，能说吗?”小高看了一眼教授。
    “保密协议签一下吧，程序你也看了，其实早就该签了。”教授道。
    “我懂，协议呢？这不会是军方的吧。”白启签了字，问道。
    “嗯，猜对了，一款武器的远程操控系统，卫星直连的。”
    “其实我看了下思路，感觉挺简单的啊，几天就能搞定。”白启随口说道。
    项教授像个孩子般一脸激动：“真的?只剩一个月了，能完成？”
    “安啦安啦，明天开始吧，今天我再思考思考。”白启道。心想，早知就不吹了，揽了累活，吃力不讨好，不过那玩意是挺简单的，为了文凭。

 第10章 4.3

    下午跟教授讨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白启感觉自己被当成了自动提款机，被套了一堆东西出来，不过都是小维借鉴来的，也就无所谓了，那玩意不值钱啊。
    白启打算回寝室放下包，再去吃个晚饭，一推门，3双饥渴的眼睛看着他，白启吓出来一身冷汗，这3人是想干掉我吗，白启听到过杀室友的新闻，有点怕。
    “啊，大佬回来了，我来拿包。”庄鹏冲了上来。
    “我来提鞋。”姬昊笑道。
    白启心想道谁进宿舍拖鞋，还有更无聊的吗？。
    “我。我当送财童子。”孟凯急中生智…障。
    白启，瞬间一口老血想突出来，转念一想，估计真的放一波血了。
    “你们想干嘛。”白启故作平静。
    “都是室友，送我们点礼物不过分吧，我们都选好了，您付钱就行。”寝室长一脸殷勤。
    白启看了一眼，老血感觉终于可以吐出来了。
    4台共值10万大洋的笔记本，还是同一系列的4个款式。
    “如果我跟你们说，国产各类硬件快出来了，你们还买么。”白启尝试问道。
    “不可能，那群人研发经费都不够呢，还有前几年那个骗子，估计又是换了个马甲，处理器什么的没有几百亿根本拿不下来，再说也没有多少利润，谁会去做。”姬昊笑一脸严肃。
    “相信我，几个月内就会出。”白启想守住自己的小金库。
    “别转移话题，4个人开黑时电脑的led一起亮起来，多有氛围，下单吧，知道你一天几千万上下的。”庄鹏劝说道。
    白启安慰自己，这3个家伙败家还是没小维厉害，这几天小维远程操控光刻机，一直在测试如何提高良品率，花钱如流水，那些良品全都用来测试焊锡的工艺和流程，铟也提上了日程，感谢那群搞科研的人。
    教授的实验室里，白启打字速度依旧感人，小高以及一群博士生一脸生无可恋，这速度计算机二级估计都过不了。
    所谓熟能生巧，白启实际上只是想找个法子练打字而已，懒癌患者表示码字什么的太累了，好不容易有个理由练练。
    2个小时过去，白启的打字速度快了许多，码字流程熟悉了些，其实白启内心里是完全想用机器语言打完的，0和1吗，特简单，字母什么的太恶心了，万恶的资本主义，要不是要让部分萌新看得懂，哎。
    快到了饭点，白启伸了伸懒腰道:“明天继续啊，吃饭，开黑。”
    一旁的苦力们一脸羡慕，多久没跟朋友开次黑了，倒是眼圈黑了不知多少次，计算机专业的一肚子苦水，一年十几万行代码是入门。
    宿舍里白启一路带飞，凭着完美的预判，无懈可击的计划，3个快递员，变成了收货员，主要负责收人头，四人专挑人多的地方跳，玩的不亦乐乎。
    白天码程序，晚上玩游戏，成了白启的日常，直到有一天。“我去，论文还没写呢，这老头太狠了，说都说不说。”白启幡然醒悟。于是乎，上午写论文，小维负责远程指挥一群硕士生帮他做实验，下午码字，晚上开黑，一天贼充实。
    军训后半个月过去了，国庆终于有机会回家看看工厂的进度了，小维信誓旦旦地表示磷硼注入晶格形成场效应管的工艺问题已经解决，解决导热界面金属热胀冷缩的填充胶理论上可以量产。而且刘婷为了加快速度，兼并了一些因管理不当引起效益差的厂子作为配套产业。至少技术人员还在，加点薪，更换管理层，更改经营战略，就能重新利用。总之，芯片的量产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
    回家的高铁上。
    “老板，准备一下，十月四号有个小发布会，您能…”刘婷在电话里问道。
    “吃瓜可以，讲话什么的，你加油。”白启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刘婷虽然早已料到，但心还是有点疼，老板太不靠谱了，抬头看了眼玻璃墙外的嫩肉们，心情好了许多“该挑哪个下手好呢。”刘婷舔了舔嘴唇，看了眼角落里在调试程序的，“就他了，这么文静，公司活动老是不来，就陪我走一遭吧。”
    中午刚到家，扒了几口饭，就被小维用论文材料劝着去安装第三台打印机。
    “放心，安装流程我简化了好多，模块化安装，一天就能搞定。”小维安慰道。
    工厂大门口，还是熟悉的门卫大爷，但柏油路终于铺完了，载着原料的车进来，又载着满满的货物出去，透过玻璃窗能看见不远处的厂房里人影散乱。
    白启走进了自己的专属工厂，这里只有一扇大门，两个口，一个口运送着各种零件，另一个口字运送着各种金属块。搬运工小心翼翼地搬动着物品，而对里面的物品丝毫没有暴力运输的想法，入职培训前都向他们再三强调，每个货物价值都是百万起步，慢慢搬没关系，摔坏了陪钱就很麻烦。
    还是熟悉的两台机子不知疲倦地排列着原子，运输带上一大堆零件摆着。
    “算你有良心，其实早就可以把多个零件一起打印了。”白启叹了口气。
    “刚站起来就想跑啊，数据积累需要时间的。”小维的解释很无力。
    零件虽说已经是大件了，但几百个还是有的，白启内心更愿意去码字。
    宁城国际会展中心，二维科技包了两个场馆，一个场馆里摆满了各种高精度设备和几块小小的芯片，还有一个场馆便是上午的发布会。
    二维科技并没有详细对外表示将要发布的产品，只是花重金在各大媒体上发布相关消息，并表明与计算机有关系，。众多媒体猜测只是一款新电脑的发布会而已，没什么意义，在收到了邀请函后婉拒了，仅有当地的媒体宁城日报一家报道，实在是太过寒酸。
    白启问过刘婷为什么不对外发布产品详单，回答很干脆，一家做系统的公司，进军集成电路，产品爆出去，怕是嘲笑声满网络飞，而且又抢了那些企业的业务，人家的投资跟打水漂差不多，公司暗地里肯定吃亏。
    刘婷看着下面零散的人群，和那一家媒体，感觉在拍综艺节目，旁边的小哥貌似心安了好多，谁知道上头抽了什么风把他一个程序猿拉上来做助手，不过上头真的蛮好看的，就是老了些。对于总裁的评价，员工私下里的群里讨论过好久，还有人专门人肉了总裁，翻了翻黑历史，结果啥都没有。总结时除了老了些，完全没缺点啊。就是不知道为啥连前台都是个男的，公司里甚至还有几个专科毕业的男保洁员，女员工总体质量不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第11章 4.4

    上午九点，发布会正式开始，同步网络直播，收看人数只有几千人，估计都是自家员工。一套毫无看点的欢迎词过后，助手捧着三个小盒子出来，在桌上依次排开。
    “首先向各位来宾介绍一下我们的第一款新产品，w14-1004g芯片，采取传统14nm工艺，晶体管密度1亿每平方毫米，主频4.2ghz，售价1499，其他具体参数请观看屏幕，相信很多人都对此次发布会无太大兴趣，我会尽快介绍完。”
    宁城日报的记者貌似对此并不熟悉，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只有一边的摄影师有些小激动，偷偷拍了照发微博，发朋友圈。
    “第二块是w14-1004x芯片，还是14nm工艺，具体参数请借鉴上一款产品，但使用了焊锡工艺，散热性能提升，支持超频，售价1999。”记者还是一脸无知，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摄像师放弃了拍照，架好摄像机，拿起手机开始拍视频。
    “第三块w7-1004y芯片，采用了本司研发的全新的5nm技术，主频5.5ghz，晶体管密度，3.5亿每平方毫米，采用铟作为导热界面，支持超频。售价5999。补充一句，上述三款兼容am4和lga 1151接口”记者打起了还欠，什么鬼东西这么贵，都快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接下的是介于euv和193nm浸润式之间的光刻机，避开了尽可能多的专利壁垒……另外本公司支持foundry，价格面议。”记者听到这个突然打起来精神，怎么办新闻稿没准备过啊，发布太慢了，转念一想，同行都没来，急啥。
    “最后一项是具有rtcp功能的五轴联动机床，价格面议。这两款产品由于体积问题，请于隔壁场馆参观。另外，芯片将在官网上于下午3点发售，生产时间不长，存量不多。”下方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白启在展会开始前就撤掉了自己的牌子，减少不必要的尴尬。
    那名记者拉着摄像师小跑着冲向隔壁。拍照，赶稿子是他唯一的想法，升职就靠这个了。
    直到下午2点，芯片才彻底上了热搜，一篇报道，还有那画质感人的发布会视频，在各大平台上转载，无数媒体记者从假期被紧急召回，飞往海边的那个默默无闻的二线城市。机票早已被闻讯而来的装机爱好者和媒体抢光了，部分媒体慢了一拍。选择高铁？国庆，一票难求。只能开着车，绝望的感受着车水马龙的感觉。
    芯片发售前几分钟，百万人在二维科技的实名验证官网讨论区水贴，有赞美的，也有批判的。
    谁说芯片小作坊搞不了的，咱山寨的，比正主都厉害。
    楼上怎么说话的，山寨？这是自主研发，花了大代价的，照我说，大家别等那系统的盗版了，都两个月了，一个声音都没有，还不如多贡献点钱，让他们研发下一代产品，再加个主板咱就齐了啊。
    小维作为水贴爱好者，以公司账号点了个赞，评论道，亲，朕的主板已经在路上了，预计一个月后正式发售呢，多种型号完美适配朕的u，还有各种显卡同步发售。
    卧槽，赞美二维科技还有自爆内幕的功能，666。
    芯片肯定是个幌子，说不定主频是他们泡液氮里测出来的，5nm开玩笑，imter都不能保证不漏电，你们能行？
    滴，亲，您的消息我们已经收到，我们无权决定您的想法，关于漏电的问题，砷化铟铊取代单晶硅沟道完全可以呢。鉴于不信任我司产品，本司决定，你账号无权享受任何优惠，本次销售全场6.5折呢，若是悔过请发10000字道歉信，亲。
    233333，道歉信，100字我都写不出来，黑粉这波爽歪歪啊。
    楼上注意重点啊，全场6.5折，省的钱估计比他收的钱还多。
    能否容许我再攒一个月的钱包？
    这次是维维，作为强人工智能，思维能力他是具备的，模仿是他的学习方式。亲，不要着急，本司产品在各大节日都有打折，今年春节的折扣您绝对满意，您有5个月攒钱包，加油呢。
    三点如约而至，所有芯片在半分钟内抢完，当抢到名额的哥们在论坛里欢呼雀跃，也有人抱怨早知就点便宜的两款了。
    加我wx， 1888出w14-1004x。
    亲爱的顾客，请问您的智商在线么，当黄牛在这当，你的退款已到达，请撰写10000字自悔书，来解封账号。
    客服姐姐真贴心，我抢到了楼主的那一份，谢谢楼主。
    楼上6啊。
    楼主流啤，有人统计过客服姐姐要了多少份道歉信么。
    这个简单，官方数据栏里封了快10万账号了。
    “白启，你看咱们半分钟收入近5亿。”小维开始了傲娇模式。
    “我看今天咱花了快10亿吧。”白启吐槽道。
    “公司总部建设不能少，那可是咱们公司的门面呢，我打算造成帆船酒店那种等级的，旁边在搞一大片住宅区，搞成森林公园那种风格，来吸引苦力帮我完善技术，以及后续研发。”小维解释道，“大概一年内完工吧。”
    “打算好下一步计划了么？”白启好奇道。
    “压铸模具、压铸机和一些基础工业材料吧，想搞发动机这都得研发挺久的，想量产也很难，又不挣钱，没办法啊，这是走出地球必须的。顺便再搞一个游戏防盗版软件，咱也做一个游戏平台，咱注册到海外去，这种收羊毛的事情，干嘛不干。”
    “防盗什么时候开始搞？”白启问道，感觉这个自己也可以做到，系统几个月都没被破解，游戏开发商肯定愿意入套。
    “弄完了，过几天就对外发布消息，生态搞起来太困难了，得花一阵子，顺便日后可以让游戏慢慢适配咱们的系统，一举两得。”
    “最近花钱肯定很多，你也别去看了。”小维补充道。
    “例如哪一方面？”白启疑惑道。
    “铸金原材料，橡胶，装配工艺一类吧，机械零部件咱们的车床都能做，相关人员培养也得尽快，只能去挖人。”小维有些心烦，三维世界的科技太复杂了，没有一个完整的体系连跟轴都做不出来，哪像在老家，只要理解了规律就行，这里的世界，没有基础，蓝图随你看，做的出来算我输。
    开心的国庆就这么过去了，白启又回到了3点一线的生活。

 第12章 5.1

    又是几个星期过去，在学校混了些日子，交了论文，做了形式意义上的答辩，终于可以准备卷铺盖回家了，也是小维手把手指导白启做芯片的时候了。
    看着白惨惨的实验室，白启终于明白了做主角的痛苦，作为一个拖延症晚期兼懒癌患者，没有期限是最可怕的工作。
    感谢小维没有进军生物的念头。
    其实做芯片几乎是全自动的，只要白启控制好砷化锑的注入，和碳纳米管的排列就行，当器件微小至原子级时，有放射性的元素基本被排除，在没有能力控制弱力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几秒就衰变，也有可能几万年都毫无变化。
    工艺数据的测试是恐怖的，白启花了2个月测试各种类门电路工艺的可能性，在经过近6000次的试验后，才得到一种相对稳定的排布，在第6个月，终于得到了稳定性可以用于实验室的结构。
    走出实验室，感受阳光的美好。
    “白启啊，最近很勤劳啊，多谢啦，这么机密的东西只能交给你了。”
    “不用谢，把寒假还我就行。”白启郁闷道。
    “收到，给你一个月放松吧，有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那个？”小维故作神秘。
    “先听一个好的吧。”
    “超算中心在花费了30亿后终于建完了，公司总部也比进度快了许多，你6个月的心血可以得以体现了。”
    “坏的呢？”
    “咱们的芯片4个月前在西方被禁售了，说什么有后门的，威胁到国家利益，这不废话吗，芯片不搞后门当我傻啊。然后a/i厂也都出来5nm的，比咱还便宜一些。”小维貌似有些郁闷。
    “意料之中得啦，这些年大家不都这么互怼么。”白启安慰道。
    “另一个消息，不久前众兴被西方制裁了，就跑来跟我们谈合作，计划开家合资公司，资金他们出，我们出技术，研发人员一起出，场地还有现成的，东西搬过去就行。最后他们跟西方的谈判直接就崩了，不过说实话，赔钱还不如让我搞技术呢，发动机真难搞，快砸了30亿了。”
    “这个刺激啊，谈判桌上抿口茶，看看报。”白启yy中，“发动机不应该挺好搞的嘛，图纸都有现成的。”
    “废话，咱实验室里打印一个难度是不大，但量产太难了。金属热处理，活塞，曲轴，散热系统，缸套里在瞬间有上千度的高温不是闹着玩的，排气阀门，废弃循环，剩下的就不说了，数据都在你脑子里，自己看。不过好消息也有，知道为啥咱研制不出来发动机呢？”
    “发展时间短？”白启觉得问题有些傻。
    “这算一个吧，主要是成果大量被吞，就没人努力去研制了，反正都没钱赚。”小维开心道，“所以招人特容易，咱发布的消息是，研究人员研制的技术成果归研发团队或个人所有，如有对成果在不离职的前提下，相关技术产生的利益分配从1%到20%不等，但公司拥有20年无偿使用权，研究所不设管理层，还有一大堆条约保护员工利益，管理交给维维了。几个月前人事部和技术部都忙疯了，大晚上的还在面试。”
    “可以啊，然后几十亿就没了。”白启吐槽道。
    “航空发动机要搞的话，砸个几百亿我都舍得。”小维炫耀道。
    “你大饼铺的太开了，资金链断了咋办，再加上你这么一改，让别的企业怎么活啊。”白启有些小怕。
    “国内不用害怕，报复不会太过分，就怕国外的那些家族，咱么动了太多他们的蛋糕了，猜猜看在国外你的人头值多少。”小维乐呵道。
    “十亿美刀？”白启想了想往高的报。
    “你想多了，最早就几千万，现在才升到5亿美刀，不过这是个平均报价，开心么？”
    “靠，这么便宜。”白启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
    “附近一堆人保护着你，而且最近签证都不怎么让办了，查的很严，我让维维偷偷监管着全市的摄像头，专找白人的脸，放心吧。”小维一脸我办事你放心的笑容，“说到安全问题，你传送带上那个表戴了么，最近我贼忙，都忘了。”
    “那个表很普通啊，不就是卡息欧的么，我丢过一个。”白启自觉地走进车间戴上，活命还是很重要的。
    “算是吧，至少壳子是，里面是魔改的，除了基础的计时模式，我加装了一个计算模块。”
    “有什么用么，能开一个大护盾么？”白启还是很羡慕美队打了那么多架，然而脚还在。
    “没那么厉害，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型处理器，能辅助我实时扫描你人附近10m的高速运动物体，一旦发现威胁，会实时扫描500m范围，这样我就来得及控制粒子聚集了。不过计算模块耗电量不是一小块锂电池能撑得住的，最多就1分钟。一般的子弹我能在路径上增加空气密度来更改弹道。你把表拆了，把新的芯片装进去吧，刚打印好。”小维吩咐道，“我还打印了防弹衣。”
    “哦。”白启应道，有些事还是不能马虎的。
    “小维去哪里玩好呢？帮我找个地方吧。”白启没心没肺，一心想着度假。
    “市区就算了，人多眼杂的，再加上市里外国人本来就多，预警太难了，还是郊区吧。再给我个几年强化你的大脑或者更厉害的计算模块出来，我就应该可以实时扫描几公里范围了。”小维傲娇的一面又暴露了出来。（这里我的逻辑很乱，也许日后会改装备的设定）
    小维补充道:“最近你有司机了，开心不，军方配车，还配司机，去你的办公室见见呗，人家闲了4个月了。”
    “这么说跟军方有合作了？”白启问道。
    “就是买了我们一堆机床，还有联合设计一款芯片，小合作而已。”小维淡淡地说道，颇有一代大佬气息，我有一个小目标隔天挣他个一个亿，“华威那边来买了几台光刻机，由我们提供晶圆，台积电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啊，国内份额被抢了许多，再等那些公司的合同到期，嘿嘿，你的10点钟方向，司机过来了。”
    “白老板，上车。”司机又不是管家什么的，只负责开车，没有义务下车开门。
    白启按照习惯坐进了副驾驶。
    “在下司博文，老板去哪。”司博文一脸郁闷，上头让他保护一个老板就有些恼火，更别说老板几个月都没人影。
    “东湖景区。”白启应道。

 第13章 5.2

    乌鸦嘴体质的人不在少数，小维应该算吧。
    “上校，最新线报，兔子出动了，根据他们的导航，东湖景区。”一个技术员说道。
    “准备一下，装备都给我带齐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除阮文同其他人不要随意开枪，”
    东湖景区旁是几公里的自行车道，白启只有在初中毕业的暑假来这里骑过车。
    散步在车道旁，白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还是很爱运动的，梦想着有辆碳纤维的自行车，实际上只有一辆铝合金的入门级山地车。
    “宿主要求已收到，打印中，预计半小时内完成。”小维的机械合成音想起。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系统啊。”白启吐槽道。
    “宿主这么简单的梦想实现一下是应该的，而且跟我目前的研究方向重叠，就当热身了。”小维支吾道。
    一组清场完毕。
    二组清场完毕。
    …
    猎鹰一号视野良好。
    猎鹰二号视野良好。
    …
    白启觉得也许是工作日的缘故，景区游客稀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还有几个摄影师在不远处取景。
    在湖边道路的中段，视野良好，也是湖边最佳的取景处，基本每天都会有人来拍婚纱照。很幸运的是，今天只有几个摄影师带着摄影器材和提包在平台上等待着适合记录的那么一瞬间。
    白启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嗖的一声，身后的树上出现了碗口粗的洞口。
    “白启，俯身，往八点钟方向跑，之前计算出错，电池只能撑15秒。”小维焦急地喊道。
    “艹”白启刚要拼了命地转身跑去。
    而那几个摄像师，有一个迅速的从提包中取出烟雾弹，另外四个取出95式，冲过来围在四周，驾着白启快速离开空旷处，但最近的有掩体的区域离此地有近100米远。
    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隔一小会就会响起。
    15秒到了，距离掩体还有10m，这次子弹没有声音，在打穿了两个人后狠狠地撞击在白启的后背上，四周血肉飞溅，剧痛袭来，下半身失去了知觉，白启无力地下坠，又被两双手托起，然后白启陷入了昏迷，进入了一片黑暗。仅剩的3人幸运地架着白启进入了射击手的视野盲区。
    四周仿佛初见小维时的黑暗，视界之内一片虚无，没有熵升熵降，如一个无比平衡的系统，在度过了无尽岁月，也许有一天，好似有神祗降临，中心轻轻振动了一下。系统已经平静了太久太久，随便什么都能打破这一平衡，变动开始了。除了中心再度平静。周围的虚无仿佛诞生了意识，时间诞生了，不断波动前行，将那一丝混沌无限扩大，如叛逆的少年，向往远方，思绪随着时间越来越远，没有尽头。在靠近中心的区域，无限的混沌中出现了一丝规则，它宛如暗夜中的光芒，大家选择了它，跟从他，宇宙诞生了，在融化一切物质的高温中诞生，除了无限的时间。过了许久，最初物质诞生了，她的稳定性使其随意地沉积在这一片天地，一切的基础，等待着落花点缀她的美。又过了许久，降低的温度使得第一批种子酝酿而出，无限的细节出现在扭曲的空间中，又好像存在着无限的可能。世界又冷了些，种子发芽了，它们地成长孕育了新一代的种子，散布到各地，世界不再单调，不知多少次循环过后，靠近中心的区域不再温暖，冷，无比的冷，越来越多的种子为了生存，聚集到了一起，就为了获得片刻的温暖，但还是太冷，太冷，诞生的新的后代太少，太少。但他们必须尝试，尝试。母亲曾在他们诞生之初的耳语，母亲消失了，但好似又在某处喃喃。他们的诞生是前一代的牺牲，他们明白啊，自己的死是必然的，让新的孩子诞生是他们的归宿，祖训传了太久，太久。但他们的族人也不断消逝，消逝。充满着慈爱的耳语传来，孩子，你是族群的最后一代，远方，远方还是无比温暖，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带着我们最后的希望，一切的定点。远方还有足够的时间，也许不够，混沌已经到了极致，去找办法，应该有办法，让一切的定点苏醒，沉睡中的定点会保佑你，时间在你身上是不流逝的，不流逝的。千万不要放弃实体，切记，切记。时间不多了，最后爱你一次，醒过来吧，不要忘记使命。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单，焦急的父母守在一旁。
    “还好没…草，背好疼。”白启一脸绝望。
    “小启，醒啦。”妈妈在一旁轻声说道。
    “嗯，我没事吧。”白启问道。
    “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妈妈安慰道。
    白启看了眼妈妈，突然想起好久没见过爸妈么，眼眶有点酸。
    “小维，我没啥事吧。”白启问道，自己地情况这家伙最清楚。
    “肩胛骨，腰部椎骨粉碎性骨折，内脏都打烂了。草，都打穿了两个人了，威力还这么大。”小维愤恨道。
    “那还站的起来么。”白启有些慌。
    “按照之前的情况，你早就死了，不过有什么让你的思维一直活着，只是昏迷了会。”小维不屑道，“不过腰椎我帮你补好了，代价真tm的大，其他的让他慢慢长吧。”
    “也就是站的起来喽。”白启语气轻松了些。
    “废话，我都出手了。安心养伤吧，最近你也没啥用，有兴趣报复一波么。那群猴子死了几个，打残了几个。这不够解气。只有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哼，待我好好调戏一番那群幕后的白猪。”
    “打算怎么玩，带我一个。”白启很好奇。
    “股市，服务器，黑历史…”怎么带劲怎么来呗，反正基本每个财团都插了一脚，绝对不会伤到无辜的人。”小维腹黑模式开启。
    “我先来，先把a/i场的芯片后门给爆了，还能增加咱们的销量，和乐而不为呢。”白启随即让保护的军人让他们带个电脑进来。
    “我去，这招狠啊，早就可以干了。”水贴小维再度登场。
    这次水的就有些带劲的内容了，实打实的猛料，还翻译成西方大部分语言，暴露了多个程序在ring-3等级运行，可以访问所有信息，并上传部分信息。（这个想法源于2017年11月谷歌爆的minix，既然有一个了，说不定就有第二个）
    欧盟随即根据暴露的数据进行验证，随后对后门表示了严重抗议，相关起诉随即开展。
    而国内。
    媒体各种转载，电视里各种专家解读，不管怎么解释，w系芯片又一次上了热搜，白启又一次感受到了分分钟千万上下的感受，政府部门的集体换装就是一笔大生意，再加上大部分企业的换装，发动机以及各种基础原材料的研发经费基本到位了。
    伤筋动骨3个月。这三个月，白启在小维擦屁股的后勤帮助下，在西方各国的数据库中蹦跶，自我感觉良好。偷偷登陆川普的推推，发几条像模像样的抱怨，看看美国航母的日常，诸如此类的，至于报复，还是觉得实力不足，剧本暂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怼回去。
    出院已经是18年8月初了，发动机依然保持在实验室状态，不过好消息是只要相关金属的强度韧度抗疲劳性达标基本上就能量产了，但这根本就挣不了多少钱，这几个月间，唯一的新生意就是给军方造防弹衣，军方看到防弹衣在不考虑士兵身体的情况下连m82a1发射的m33标准弹都能硬抗，即便这子弹就算没打穿，光是动能就能杀人。军方心动了，这可是软式防弹衣啊，如果与改装过的陶瓷插板配合，经过训练的军人都能硬抗一梭子12.7mm的了，如果是穿甲弹就算了，没这奢望。一个不认识的首长在白启醒后没几天就来谈合作了，在解释了防弹衣借鉴了目前世界上尚未成熟的流体防弹衣的原理，使用一种近似于固体的非牛顿流体兼有纤维的特性，且量产难度不大，成本不太高后（这东西没多大可能存在吧，剧情需要。但理论上流体防弹衣对冷兵器的防御力更强，具体请参照凯夫拉防御子弹的原理），首长的眼睛都亮了，技术实现难度并不大，几个月就能完善量产工艺，再几个月就能建设相关生产车间，这是唯一笔生意。
    再水些琐事吧，6月和7月的贸易战还是发生了，单纯的芯片与系统并不能产生太大打击，对于原材料的质量，西方发展了几百年不是吹的，一个企业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动摇，正如人们常说的，给你全套飞机图纸，你能做出来？小维没有现成的理论、工艺，只能一步步摸索，能做的，最多只是利用他国的技术储备，但相关制造工艺和技术人员只能磨时间，想要看看外面最短也要花费几十年。

 第14章 6.1迈向近地

    时光是世间最公平的法官，所有有机物，无机物一视同仁，白启25岁了，在6年前经受了来自西方的恶意，心智成熟了许多。（虽然偶铁定扑街了，但在这里很高兴你有莫大的毅力看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写啥。我要解释一下，任何技术的进步都是把前一代作为垫脚石，几年就搞出核聚变，做出完善的离子发动机，全息技术（个人感觉这个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战争追求的是实用主义，复杂无比的全息就为了看结构图？民用的话来钱快，我不否认）以及相关工业设备是不可想象的，航天工业的复杂性是无比可怕的，给你个蓝图，搞个代工厂就出来了？我得想办法在白启死前把他扔出太阳系，理论更别说了，我写不出来啊，使劲编吧，我尽量写的合理些，反正不要钱，使劲水）
    短短6年间，又有新的企业崛起，也有旧的企业倒下，比如水果公司，如同诺基亚被威软收购，不过他们的以前定位还在，依旧是一家系统公司。而二维科技在这两年收敛了许多，除了新成立的egame平台和发布了新一代的5nm芯片，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只是静静地和政府合作建立完善且高效的基础工业。
    量变决定质变，碳原子的作用一升再升，陶瓷这种古老的存在也展示着它的光芒，跟硅一样的半导体材料也挖掘了许多，在几十万研究员的努力下，国内的材料工业终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一切在表面上都被掩饰的很好，一超多强的局面还是在那，十几年，或许几年就会改变。
    文昌航天发射场。
    “白启，这几年终于用心了些啊，终于宅的有些意义了。”小维调侃道。
    “废话，谁还敢出去啊，指不定哪里热乎的就过来了，就算有预警，人家玩阴的防得住么。搞的我女朋友都没有，我都25了。”白启抱怨道。
    “作为科技宅，女朋友哪有星辰大海好玩，要有梦想，再说了，那群首长和院长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你不是一个都没看上。”
    “要么一脸我爱看书，我爱学习，死气沉沉的，要么一脸老娘我罩你啊。可我喜欢的那种，就是见不到，哎。”
    “其实我劝你不要找了，以后会后悔的。”小维苦口婆心。
    “别聊了，要射了，要射了。”白启兴奋道。
    “我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小维深思中。
    10，9…3，2，1，发射。
    白色的烟柱仿佛托举长征9号徐徐上升。
    近一天后入轨的报告传来，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由二维科技和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联合研制的长征9号运载火箭性能参数已经大幅超越了土星五号起飞质量3500吨，总推力4500吨，近地运载力170吨，地月转移轨道55吨。这次主要任务是建设天宫3号同步轨道空间站以及火箭再回收的实验。这个实验的计划的本质是为建造首个太空电梯占地盘。国际上，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但跟本不相信凭一国之力就能做到，而同步轨道的距离之远，光是能源和物资的传递就会占用大量的资源，保守估计完整建设一个太空电梯所需要的研究资金就能达到全球1%的gdp总量，看到东方往死路里扎去，西方很乐意放弃一个报废卫星的地盘。之后再不久后进行登月，以及同时建设首个月球实验室。
    刚果马夸西南边的一处沼泽上，几百个工人在建设接收站最后的顶部连接装置，一些技术员做着最后的设备安装以及验收工程。
    太空电梯建设的谈判几年前就谈妥了，由于中方没有位于赤道的领土，又因为海上防御难度大，被西方看着还是很难受的，又没有理由赶人，还不如多等几年。等非洲上空的几个卫星报废了，赶紧把自家的卫星扔上去，占地方，再跟当地政府谈谈，反正非洲赤道上的国家跟中方关系都很和谐，大家一起谈谈商业合作，还是中方出钱，何乐而不为。
    长征九号的任务是搭建太空施工平台，之后会有更多的火箭被发射，运送原料，以及魔改版碳纳米管的铺设。
    魔改版碳纳米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碳纳米管。由于大尺度（不是那个尺度…）的问题，碳纳米管强度衰减极快，在上万米的长度上性能衰减达到了可怕的80%，虽然基础性能上比其他材料起步高了一个数量级，而一旦衰减，造是没问题，但这就是间危房，如果在加上热力学这个次于相对论的混蛋规则，此题无解。还有由于技术的限制，即使是在实验室也只能造到20cm。西方早就论定这根本不可能。
    数十万科研人员，奋斗了5年，在小维还有划水的白启的buff加成下，决定了另一种结构的纳米管，放弃了基于碳的定式思维，实验了数十万种不同原子排列结构的可能性。首先大部分热力学的基础建立在大量粒子的基础上，抛开数量谈运动都是耍流氓。既然这样咱就做的更小，碳原子既然太大了，那就上氢原子。小维花费了两天，打印了万米长的氢链，实验证明氢链在相同长度相同质子数的前提下，强度超过了碳纳米管两个数量级，且在千万米长度的条件下，强度仅仅降低了17%，质量比碳纳米管降低了百倍。
    有了思路就该找量产的办法了，氢的本质是金属，而且属于宅女中的极品，毕竟人家身娇体弱好推倒，所以喜欢找没有其他壮汉的空隙里带着，，这个现象被称为氢脆（这个是真的）。
    按照此思路，小维只需要打印一条锂金属棍，中间空一个刚好能让氢原子呆的地方，让氢渗透进去，再把氢链一点点抽出来，同时不断渗透氢，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简直绝望。怎么注入氢，氢跑的太慢了，加热？啊，锂哥哥热化了。只能加压，但加压效率太低，只能催化剂扔金属氢里面，可这不是化学变化，还有氢就一个电子，电子云凑不到一起啊，小维到底干了什么，感谢氢键，氢键的本质跟分子间作用力是完全不同的，作为特殊的次级键，两个氢原子间也能形成，且强度只是略微次于共价键。总之理论花了一个月不到，技术验证花了半年还是没结果，白启决定让一些人先搞起来，两年后才找到了一个独身主义者，分分钟赶妹子走的那种，才开始投入大量资源.（以上瞎编，氢键那个实在编不下了，满满的bug）

 第15章 6.2

    氢链的量产设备分两次发射带到同步轨道平台上，由专业训练的技术员兼宇航员组装而成。氢链的原料一次运送完成，然后是长达一年的量产过程，毕竟太空里只能靠太阳能板，还有小型核裂变反应堆，能量不足，建设进度极慢。
    又是一个国庆，不过这次的国庆没有阅兵，而是太空的同步直播。
    “大家好，我是童颖，我后方的背景板上是来自太空站的同步直播，下面请转接航天员史洲，由他来介绍太空站建设进程。”
    “大家好，这里是天宫三号，以及即将建成的太空电梯，代号“南天门”，在这个举国同庆的日子，我们将开始南天门的建造，南天门高三万六千公里，由上往下建设，预计一个月内完成，由一个小型离子发动机作为牵引头，带动碳纳米管以每秒60米的速度向下建设，再进入大气层前开始减速至25米每秒，最后与地面对接。在接下的时间里，天宫三号将在各大直播平台直播建设进度。”
    “好了，接下来本台将由张少将和成教授以及南天门工程首席设计师白启为我们科普，欢迎三位，这里提醒一下大家，节目播出期间系统会随即穿插数字，在天宫三号官网上输入后有机会获得进入太空站的机会，人数仅有20名…“
    爸爸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现在他也跪着了。
    我儿子不懂事，乱说话，待我教训他。
    传说中闭关修炼的白帝出山了，肯定带着极品灵宝，待老衲去会会他，徒儿啊，钱包呈上来。
    我老公好帅，别跟我抢。
    楼上的，我更帅考虑一下么，qq…。
    2333和666基本霸屏。
    “白启，打算好上去玩了吗？我期待这一天好久了。”小维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做着各种花式翻滚。
    “春节过完再说吧，你最近不是忙着搞核聚变么。还有这闲工夫上去玩。”白启反驳道，“太空有什么好玩的，黑漆漆一片，空旷到难受死。”
    “反正核聚变原型机都要扔到上面去造，早点去踩踩点呗，再说了估计都要凉，难度太大。”
    “不去，你就不怕西方国家直接把卫星扔过来搞事情么。防御武器还没送上去，再晚点吧。”白启越来越爱惜自己的生命了。
    一个企业要想占领大部分产业难度极大，但跟国家合作后反而容易了些。技术自主研发，还不需要国家财政支持，再让国家控股子公司。管理层又分两部分，市场和营销归国家管理，但技术研发团队不受管理人员直接控制是底线，反正，白启在划水的7年也搞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时隔近8年，二维科技终于有了一次发布会，还在老地方，但这次媒体很全面，国内主流媒体在加上那些运气逆天，收到邀请函的自媒体，以及电子行业的大佬们。
    在7年间，手机的厚度没有太大改善，折叠屏技术升级后，手机厚度又回到了原本的毫米级，氧化亚硅/石墨技术被利用到了极限，但电池的能量密度仅提高到350wh/kg。以电解液为基础的电池已经发展到了极限，想要超过400wh/kg的话，固态电池或许是不错的选择，白启尝试过传说中的锂空气电池，但最后连个壳都解决不了，氮气太烦人了。最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以锂为负极的电池将就一下。选择了锂做负极，枝晶的问题虽然很烦人吧，但白启的暴力美学再一次上了台面，再好的氧化膜都只能减缓枝晶生长，行，石墨烯你上吧，伪装成sei膜，石墨烯巨大的表面积足以沉积大量的锂离子。石墨烯再形成多层sei膜，搞个多层别墅让大家住住。大家想出去玩玩也是可以的，正负极隔膜就让石墨烯大哥跟陶瓷妹妹配合一下当门卫，枝晶想长就长呗，你挤破头也钻不出去。
    白启花了一年时间完善技术，并以此为基础，完成了纯固态电池的量产技术，能量密度终于提高到了1000wh/kg的能量密度，有了新的电池，旧的电池就能顺利地进入民用市场。
    发布会依旧由刘婷主持，身后是一排带着眼镜的，额，年轻人吧。
    刘婷的梦想最终还是实现了，后宫嫩肉三千。当一群直男们得出这个结论时，为时已晚，只能拼了命地去找女票来维持自己的形象，但还是有一…哎，往事不堪回首。
    二维科技的发布会向来不对外明确表示发布产品，爱看不看，反正早晚得把钱包掏出来。
    “大家好，时隔八年，为顺应网民们多年前的愿望，拥有自己的全国产手机，这次我们实现了，几年以来，我司完善了产业链，从原材料供应到整机组装，全部在国内完成，系统的生态平台也基本建立。但我们的梦想不止步于手机，十年前谷歌就推出可穿戴设备，如今我们的wss正式推出，产品已经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发现了么？”刘婷随手把身后助手的眼镜摘下，同时大屏幕上展示出眼睛的设计图。现场的人纷纷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眼镜十分普通，纯黑色的正面，侧面甚至是半透明的，这里面塞得下什么？众人疑惑道。
    接下来大屏幕上出现了眼镜的结构设计图。
    “大家看，左侧镜腿上整合了一枚2亿像素的镜头，我们将镜头整合进四分之一的镜腿，来达到极高的像素，传感器在这里就不介绍了，小杨，拍张照片传到大屏幕上来。
    身后的一个助手微微点头，眨了下眼，大屏幕上随之出现了一张大厅里媒体的照片，尽管放大了几百倍，依旧没有出现模糊的现象。
    “相机只是一个最没意思的部件，接下来来点稍微有意思的，比如骨传导耳机。”随即一群人捧着眼镜，送到了各家媒体的手里。
    “音乐大家可以自己选，带上你们就会用了。”刘婷道。
    “接下来介绍的是新一代解锁方式，虹膜解锁，安全性更高，采用微光传感器探测，在全黑下也能正常解锁。”
    众人貌似忘记了自己还要赶稿子，都在尝试着这全新的玩具。

 第16章 6.3

    等待了五分钟，众人从新奇中回味过来。
    “各位，你们看向前方是否感觉很清晰？”
    “咦，没注意到啊。”
    “我去，这下眼镜真的没用了。”
    “能送我么，我感觉她已经和我一体了。”
    “镜片内含一块拟生物镜片，在你们进行虹膜录入时，同时也读取了近视度数，生物镜片随即更改曲度，同时内含一块半透明显像板。从现在开始，功能要好玩起来了。作为一款电子产品，想必续航各位很关注吧。右镜腿内我们植入了一块2000毫安的类固态电池，以及数万个纳米电容。从此在电容的辅助下，充电只需要碰一下无线充电设备就能充满30%的的电量，20分钟就能彻底充满，安全性的话，如果哪位愿意可以把自己的眼镜折了，看看会不会着火。”刘婷呵呵一下。
    场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语气这玩具是要白送了，折了当我傻啊。
    “好吧，看各位舍不得，我自己来吧，如果认为作假的话，随意。”
    刘婷随手把手中的镜腿折弯，突然发现韧性太好了，一松手又弹回去了，刘婷脸上有点尴尬。
    “那个随便谁，有剪刀什么的么。”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2000毫安啊，这特么就是个炸弹，几分钟后待刘婷把镜腿剪的一段一段的，全场无声。
    “好了，电池太没意思了。聊聊处理器吧，w400l芯片，功率不到半瓦，续航么，一天玩玩游戏，刷刷新闻肯定是没问题的，啊，说漏嘴了。”刘婷掩面。
    我去这玩意玩游戏，消消乐么，众人开始找游戏在哪下。
    “现场人够多了，来局moba游戏吧，我们已经装好了，你们按一下镜腿就能显示应用界面，现场随机匹配。”
    “这发布会有点久啊，剩下的功能大家自己找吧，想玩的可以试试gta6，画质不好，帧率较低请见谅，想提高游戏性可以购买我们的外设，就是一个手表啦，具体功能差不多，弥补了各位仙女不能用眼镜自拍的遗憾。”
    “本眼镜支持外挂设备，以及外挂电源，不过外形就不这么好看了，最后是售价，官方标准版29999。魔改版不上封顶，还有轻松版售价只要4999，配置低了很多，请见谅。正式发售依旧于下午3点。”
    妈妈，我度数又深了，能去配一副眼镜么。
    儿子，换个镜片就好了，妈妈最近有些老花，帮妈妈网上买一副好么。
    我昨天才花了3000配了一副眼镜，呜呜呜。
    楼上莫哀，我配了副5000的。
    朕掐指一算，算出孤连个丐版的都买不起。
    能出个活动，买眼镜送去南天门的抽奖机会么，二维科技最帅了。
    叮，您的留言已收到，计划赠送300个床位。
    卧槽，客服的话为啥不太对劲呢？
    楼上学文科鉴定完毕，同步轨道36000公里，火箭都要飞个大半天，送床位很正常啊。
    开售5秒，各大洲的份额都被抢完。
    卧槽，非洲区的都抢不到，知道运费多贵么。
    还是丐版的好抢，已到手，美滋滋，期待ing。
    抢到标准版的了，各位知道哪家的泡面好吃些么。
    楼上建议吃土，便宜量足。
    资金的获得其实并不是件困难的事，首先卖个东西，然后收钱，小维二步走哲学。
    千亿资金到手，该开始验证核聚变的可能性了。
    国际上的iter依旧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在氘氚的路上越走越远，毕竟氘氚聚变容易啊，一亿度就能发生，然而氚的年全球产量是按kg来计算的，勉强支持iter开个机。国际上核聚变发电其实早就实现了，只是输出远小于输入，两者之比以万起步，根本没有实用性。
    “白启，打算好走哪条路了吗？技术论证3年内就必须要完成。月球的实验基地，2年内就能建成，月轨的聚变设备之后就要开始造，磁约束，惯性，还是传说中的超声波。”小维开始了试探。
    “磁约束吧，咱造个半径百公里的，磁场不强也没问题，总比iter那群吃白饭的厉害。“白启道。
    “白启，你都26了，该找个女朋友了。”小维神转折。
    “你不是不让我找么，还说我会后悔。”白启抱怨道。
    “不是为了你，你爸妈该着急了，生存和繁衍是生命的本能，本能不是随便就可以过滤的，就像大部分人死前总会挣扎下。”
    “说吧，是不是帮我找到合适的了。”
    “还想给你个惊喜的，真没意思，就在楼下大厅里，叫许言。”小维冷冷应道，“人家家境很普通，别吓着人家。”
    “得列。”白启一路小跑，有就不错了，才不管人家是小维从哪找来的。
    “卧槽，衣服忘换了。”白启虽说专业划水，但研发有关保命的技术还是很有上进心的，在实验室里趴几个星期毫无问题，虽说经常是一边玩手机一边思考设计，不换衣服的理由，简而言之，懒。又突然想送个礼物提升一下自己的好感度，“小维，那个把眼镜颜色改一改呗。”
    时节已入冬，寒风在自己的领地上肆虐，室外的行人都捂紧了大衣，忍受着最不受待见的季节。
    二维科技公司的内饰没有丝毫富丽堂皇的影子。而到了冬日，灯光使暖色调布满整个空间，而暖气使室内宛若暮春。
    白启不喜欢真皮沙发的单调严肃和大理石布满地面的空旷气息。在维维的辅助设计下，空旷的大厅被园林占满，热带的植被使大厅四季永青，一个个小空间被灌木分割，若隐若现，甚至有个吧台在流经溪水的上方。这一切让公司的严肃转变成了身处自然中的放松。在园林的一侧，海景展现在玻璃幕墙外，海水扑打着下方的礁石，一汩溪水沿着小小的海湾流逝，几片阴影分布在远方。
    玻璃幕墙下，带着深蓝色眼镜，穿着米白色棉袄的女孩低头玩着手机。

 第17章 6.4

    白启远远地看了一眼，心满意足地走了上去，女孩抬头，一股幽香传来，四目相对，沉寂了好久。
    白启终于下定决心去打破寒冰。
    “我叫白启，可以请你喝一杯么？”直男气息铺面而来。
    “噗，你都这么勾搭女孩子的么？说点好听的呗。”女孩脸上莫名多了些红晕。
    “你真好看？”白启试探道。
    “话很好听，太俗套啦，算了，不强迫你啦，一猜你就没有过女朋友。”
    “谁说的，有过倒追我的。”白启努力维护自己的脸面。
    “哇，那她一定很后悔，放过了这么好的白菜。”女孩的话神转折。
    “那是，我可是。”白启话音未落。
    “不就是个高管么，牛什么牛，让我努力几年，肯定比你厉害。”女孩假装严肃道。
    白启硬生生憋下去一口老血，小维太坑了。
    “怎么样，质量不错吧，肤白貌美，年纪还轻，才21。她父亲前几年残疾了，早年父母离异，没有稳定收入。我已经帮你培养了5年了，没用咱们的慈善基金，一直用你的名义资助她上学。人家写了好多邮件和信感谢你，好好培养感情，等明年人家大学毕业你就可以结婚了。”小维满是沧桑地说道，好似为此付出了好多。
    “不谈这些了，送你个见面礼吧。亲手做的哟。”白启从兜里摸出来一副眼镜盒。
    “眼镜好好看啊，不过你知道我的度数么。”女孩柔声道。
    “带上试试呗。”
    “好啊，谢谢爸比。”女孩愉快地戴上了眼镜。
    “备注一下啊，人家邮件里都是这么称呼你的，问过你同不同意，我都帮你应了，那段时间你很忙。没跟你提。”小维补刀。
    “废话，你瞒了我那么久，我哪知道。”白启回道。
    “哇，这不是我那群同学一直嚷嚷着要买的那个吗？她们还在攒钱打算买那个便宜的呢。原来这么好玩，礼物收下啦，你收不回去啦。”女孩笑道。
    “这个是奢华限量版的。”白启刷起了存在感。
    “知道啦，不就是你们公司的么，一定是偷出来哒。”女孩打趣道，“听说你们这里有实习耶，大佬，帮帮忙。”
    白启纳闷地认为这就是穷亲戚上门连抢带拿。
    “有啊，什么专业的，我帮你安排一下。”
    “这么说我的信，你都没看过。”
    “废…了好久去看，前端时间工作忙忘了。”白启摸了摸鼻子。
    “给你30秒回忆，不然我生气了呀，书上说摸鼻子的人心虚。”女孩狡黠地一笑。
    “小维，邮件呢。”
    “市场营销了啦，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专业。”
    “啊，想起来啦，营销部的话，你只能来主公司了，子公司不归我管。周一到周五，8小时，我待会帮你安排一下。”
    “嗯嗯，爸比最好了，带我参观下公司呗，外面说里面福利可好了。”
    “一般般，普通的零食随便拿。每个人还有份额，可以自己下单买符合自己口味的零食，快递公司那里的无人机一会就带过来了，我们这的优先级在快递公司那很高的。还有健身房，网吧，ktv，自助餐厅应有尽有，内部人员全免费。”
    “白启啊，提醒一下，前这段时间我帮你回的信里可肉麻了，人家并没有太反感。”小维补充道。
    “卧槽。”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花了半个小时介绍公司的公开部分后，到饭点了。许言一蹦一跳地跟着白启蹭饭，诠释了什么叫做怎么吃都不会胖系列。几个跟白启关系不错的研究员在远处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眼光。而白启感受到的是失去了很久的快乐，有一个能吐心的人是何等的安慰，没有知心的好友，能吐露心扉的或许只剩下爱的人了吧，把握住曾经的，不要直到失去了才知道挽回，太晚太晚。
    大四的生活以实习为主，许言有大把的时间跟白启耗在一起。
    而二维科技也开始进军生物以及制药方向。
    许言在5岁时父母就离异了，她跟了父亲。但悲剧总是接踵而至，许言的父亲几年前在搅拌机里工作时，外面无人看管。当他正要钻出来时，一个工人给搅拌机通了电，下半身就…最后还是保住了命。老板还算好，该有的赔偿都支付了。可之前赔偿的工资和存款只能维持生活两年多，不得已申请了二维科技的慈善基金，基金分为公司提供和个人提供，类似的人小维用白启的名义帮助了好多，许言是最优项。
    白启最初的打算是造神经控制的义肢，几个星期后由于神经系统的复杂性放弃了，只能选择了更复杂，但看似可行度更高的方式。
    人出生时浸泡在羊水里，从一个胚胎，慢慢长出四肢以及器官，只用了10个月，在出生后的20年里，又有两次快速生长期，大概占了六到七年，在绝对理想环境中可以压缩至3年。
    白启需要的是模拟早期的羊水，将干细胞培养成胚囊，取出外胚层和中胚层，骗过身体认为肢体还未成型，胚层自动分化，再逐渐生成神经，软骨，肌肉，血管等。最后进行靶向培育，让受损躯干快速生长。
    这种研发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白启甚至挪用了部分聚变经费，毕竟女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二维科技总部的会议室里。
    “各位，此次课题是绝密的，之前保密条约已经签署了，但我还想再次提醒各位，两年前芯片参数及其部分技术泄露至西方给我们带来的经济损失还有我们的报复方式。我知道总会有人因为工作、收入或成果的不公平而冲动，但每个人入职前都被告知可以向上级部门投诉，算了闲话不多说了。此次课题分为三个部分，培养液，胚囊制造及其可控组织分化，还有最后的肢体生长。培养液已经通过国家交由各高校进行研制，预计2年，我们要做的是胚囊---最重要的一环，目前计划3年时间，国家也会分配一些研究人员还有资源到我们这。你们生物研究所一直抱怨有名无实，现在机会来了。研发思路和计划进程都在u盘里。周博士麻烦您分配一下任务，我不熟悉人员情况，没什么用，就先去忙别的了。”白启小跑着离开了。
    “呼，那群领导到底是怎么一件事说上几个钟头的，真可怕。”
    “这是门技能，你学不来的。”小维补刀。
    肢体再生技术进度一直很慢，白启没有了划水的机会，只能加入了那群秃头怪中。几个星期后，白启发现自己开始脱发，还是去陪许言去玩吧。

 第18章 6.5

    在生物技术研发比较顺利的一段时间里，白启把全息抬上了日程，在眼花缭乱的光影社会里，全息绝对是一代把妹神器。
    全息本名全部信息，自称动态全息三维显示技术。
    完全意义上的全息还在试验室里，但自然界有一种常见的现象叫做彩虹，还有不太常见的海市和蜃楼。
    现有技术全部拼了命的往干涉和衍射里面钻，十几年了还在伪全息徘徊。白启觉得自己钻进去估计也出不来了。
    折射，自然界最常见的现象，理想条件下，你能通过光的折射，绕一个标准地球半径的球体一圈看到零点一秒前的自己。
    “小维，编程交给你了，把三维图像整合成二维图形，再进行解码，没问题吧。”
    “滚，图形那叫什么二维，二维根本没厚度，根本看不见。想把妹自己玩泥巴去。老子忙的死要死的，连根火柴都点不着，哪有功夫陪你玩。”
    “切，不就帮我把个妹么，生那么大火。”白启小声嘟囔道。
    一双小手搭在了白启肩上。
    “爸比，你喜欢哪个妹啊，说说呗。”许言给白启捏了捏肩膀。
    “当然是言啦，正在给你准备个大惊喜，结婚那天就给你看。”
    “好呐，爸比最好了，婚礼能去太空上办么，感觉好刺激的说。”许言问道。
    “这个主意不错耶，我让他们给我们建个场地，先准备起来。”
    “爸比真好。”许言轻轻地捏着白启的肩膀。
    白启忍着脱发的可能性，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全息进度。慢慢地编程，慢慢地设计晶体结构图，最后上传到维维处，交给二维的小维去打印。
    折射晶体选择了折射率较大的半导体，在削减到一定厚度后，半导体也成了透明物质，再用折射液辅助。将图形整合至几束相对较粗的激光中，空间需要透明处用另一束同频率激光干涉，逐层刷新，在通过折射组件后，一幅以折射晶体为中心的3d图形随之出现。
    “小维，看看哥几个月的成就吧，出来吧，皮卡丘。“
    一团屎黄色的不规则物体出现，后面有一根比较清楚的尾巴。
    “哇哈哈哈，白白真厉害，我去给你买橘子。”小维嘲讽道。
    “不就是算法的问题么，我思路完全没问题，这只是实验而已。”白启拼命找着理由。
    “白白加油，吃橘子么。”
    “我就吃一个。”白启回道，多少年前的梗了，还拿出来。
    一周后，三维压缩技术2.0出炉。
    “这次搞个球体。让你给我找茬。”白启假装没对小维说。
    “我赌出来的是个充气的河豚。”小维道。
    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周围还很模糊。
    “算你狠。”白启道，“不就是激光精度问题么，给我等着。
    第五次，当一个规则球体出现的实现，白启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捋了捋头发，好像发际线高了些。
    “哇哈哈哈，我大将白起今破城而入，汝感动否。”
    “感动感动。”小维一副欠揍的语气。
    许言毕业了，正式进入了营销部---养老。公司的东西要么属于国家机密，要么一抢而光。二维科技的产品一问世，过几天就被西方禁售了，西方主要是为了有时间购买一批做逆向工程。于是，一个庞大的全球产业链随之产生，简称海淘。
    瓦森纳协定改了改，任何签订协议的国家的公民不得携带任何二维科技的产品入境，需要一律销毁，而已经在境内的属于私人财产，不得干涉。而一些国际上非协定国家未被禁止，于是亚马逊和ebay上出现了拍卖二维科技产品的商户，像那个5000不到的眼镜，最便宜的一次拍到了5万美刀，而标准版被拍到百万美刀起步，还得包来回商务舱。
    简而言之，东西根本不愁卖不出去。主要是国家为了控制市场份额，给别的企业转型、找办法生存留下缓冲期。所以营销部的日常是给技术部提意见，如何更多的赚妹子的钱，还要让大家花钱花的开心。
    商业竞争是残酷的，如果单纯地组装电子产品，总会有一天陷入深渊，被分解、吞并。
    创新也是第一生产力。
    南天门建设已经基本完成，天宫3号的基础设施已经建的七七八八，人工重力空间站（就是那个会转的圆盘，反重力，控制重力，过几十年再说吧，主要是想不出合理的技术解释，希望爱因斯坦是对的）中已经有大量维护人员入驻。
    天宫三号中的太空实验室已经正式对外出租，1000立方米的实验室，年租3吨黄金起步，国家gdp越高需支付的额外费用越高。
    对国内的话，空间站旅游正在计划中，需要等度假酒店以及更多的娱乐设施建设完成。
    对于此举，欧洲的国家选择接受，毕竟建造近地空间站的成本将近千万美金，年维护费20亿美元起步，使用年限一到维护费更会翻倍增长，一般的国家无法独立承担。
    iss已经接近报废，比最早预计2015年就报废已经多了十几年，新的空间站又遥遥无期，出租空间站无非给那些没有过于强大的经济能力，技术却相对先进的国家带来了希望。
    一处独立的人工重力空间站内，一场私密的婚礼即将举行，没有露出任何风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婚礼在太空中，场地并不大，还是曲型的，一条半透明的过道穿过全场，在场的人员只有十几人，亲戚和两人的一些朋友，还有一个太空站站长友情出场，当然白启也安排了摄像人员留下这些记忆。
    婚礼开始前，半透明过道旁是一片草地，没有人怀疑草的真假，都坐在有重力的平台上观望着。而场地中轴附近重力是可以忽略不记的，司仪正漂浮在场地中心，没有人看得见那根完全透明的氢链，微风吹拂在空间中。
    白启穿着很寻常的蓝色西服。许言不长的黑发随风微浮，一对宝石耳坠显出莹洁的光，纯白的婚纱给人无比轻薄的感觉，在风中微微贴着她的肌肤，一股神圣的气息隐含其中。
    鹊桥显现，一跃，缓缓接近。草地上，幼苗破土而出，缓缓生长着，一片花海诞生了。
    许言身上的婚纱颜色开始渐变，从纯白到象牙色，在二人仅差半米时，桃红色为主调，花海也完全成型，背景上无尽的恒星点燃着最美的烟火，杂乱中又凸显着秩序与美。婚纱的材质又从轻薄转向厚重，有了几丝天鹅绒的质感。
    白启握住许言的纤手，瞳孔中星光点点。
    “在人海中遇见适合的人，宛如从群星中找到自己的归属。从相遇至相知，岁月依旧前行，但他依旧驻足于此，因你快乐。这是命运地指引，天地地嘱托，在千万人中选择了这一对，正如我们脚下的地球，选择了我们生存于此。星辰浩瀚，两位新人选择在星空中见证这一永恒，星空为证，大地为凭。在这个无比靠近神明的地方，我们将见证一段爱情地开始。现在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钻石流光璀璨，不大，但毫无瑕疵，无比规则，在手指上闪耀着无尽的光辉。
    “以后，我会送你一颗星星，能戴在脖子上的，蓝色的星星，表示我只爱你一人。”白启深情道。
    “嗯，要快哦。”许言脸颊微红。
    白启与许言相拥，慢慢下落，小径旁生长出一棵棵樱花树，花瓣铺满地面，两人在花雨中离开，用樱花表示对这一刻永恒的纪念。

 第19章 6.6

    围脖上不久后就出现了婚礼的画面，转发人数使围脖的服务器接近宕机，这是芯片性能大幅提升后的第一次。
    这特效不错耶，跟国外的科幻片差不多。我赌一定是在空间站拍的，不过这是谁啊，这么有钱。
    回楼上，二维科技总设计师都不认识，菜鸡。
    啊啊啊，老公被抢了，好难受，想哭。
    完了，女朋友过来说她也想办一个一样的，在线等挺急的。
    行了，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再见。
    画面甚至被传输至了国外的视频网站上，点击量在几小时内超千万。
    几小时后，二维科技官网上发布了180度视角的录像。
    无数西方人员对包含的科技进行解读。
    对于国外政府而言，这无疑是晴空霹雳。空间站在一年内就已经可以投入民用，怕不用十年，太空上就没他们位置了。
    白宫，华盛顿特区。
    “总统夫人，请签署，对华的武力遏制要正式开始了。”
    “不再等等吗，我们还没准备好。”
    “可靠消息，目标正在空间站中。杀了他，可以大幅减缓他们的研发速度。”
    “能保证对方不知道是我们干的么。”
    “我们用卫星撞击俄罗斯的卫星，碎片混在一起撞击空间站，他们拿不出证据的。”
    此事被后人称作碎片事件，三战的导火索。
    新婚之夜，应该干那些事，白启作为伪技术宅，还是很传统的，刚脱了裤子，维维就发出了警报。
    二级碎片预警，全员进入安全仓避难，二级碎片预警，全员进入安全仓避难，时间剩余330秒，二级碎片…
    “艹。”白启一边心里咒骂道，哪个龟儿子害老子好事，一边抱着许言冲进了自己的专属安全仓，全氢链包裹，核爆都能硬抗，安全起见，又穿上了防护服，万一真的一颗核弹过来了，维生系统坏了就尴尬了。
    “小维在么，知道是谁干的么。”
    “别老是在么在么地问，浪费时间。还能是哪个犊子，看你不爽呗，把自己几个近地间谍卫星直接扔过来，炸了隔壁毛子的卫星，真敢想。”
    “激光借我玩玩呗。最小功率的也行。”白启用玩笑的语气说道。
    “滚，几十万个碎片，只能先拦大的，小的能拦住一半就不错了。”
    “上头不是装了几个加强版相控阵雷达么，不好用吗。”
    “几十万个目标，15马赫的速度，呵呵哒。”
    “这次是哥厉害了吧，搞全息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把激光雷达鼓捣出来了，1500公里的探测距离，可同时探测50万个目标，没几天狗屎运又爆发，激光武器的初代机都出来了，开挂的时候到了，自瞄，锁头，透视，f4，f5，f6，点点点。”
    “不就是运气好么，牛什么牛，我让维维开机了，也到了你滋水枪的射程了。”小维恶狠狠道。
    空间站主控室内，一群操控人员从忙到爆炸转向了一脸懵逼。眼前的电脑被控制了，全部开始重启，但毫无想动的欲望，反正那几十枚加强版地对空导弹根本锁定不了目标，机枪密集阵跟扑沙子一样，爱咋咋地吧。电脑重启，全新的界面，眼花缭乱的数据。主控站监控中，空间站周围一些球状物体开始升起，南天门上每段氢链的连接处同样有圆球状的物体伸出，自动旋转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温度传感器开始报警，供能模块进入全负荷运转模式，能源储量急速下降，固态电池感觉被掏空，空间站大部分区域被关停。几十秒后，一千公里外出现了第一个小太阳。
    “我去，真有核弹啊，之前黑到的情报很准确呀，得看运气喽。”小维想吓唬白启。核弹要是真的能被这么引爆，呵呵哒。
    又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小太阳在距离空间站十几公里处出现，产生的电磁波甚至让一些防护措施较差的设备损毁，大量监控失去联系。
    机枪密集阵努力拦截了几千枚碎片，然后产生了更多小碎片。
    最后仅有一千多枚直径较大，十几厘米的那种，凭着15马赫的速度，击穿了一层传统的聚酰亚胺层，两层碳纤维陶瓷复合材料防护层，万幸的是，核弹都被摧毁了。
    得感谢两颗核弹大大的神助攻，清除了近十万枚的碎片。估计那群人也没想到激光武器能扔天上去，热量真的会让人绝望。搭载在军舰和陆基的大功率激光武器在22年已经出现，但得有大量的水体来辅助散热，再次感谢氢链的强大的导热能力，和它组成的几万平方公里的散热网，热辐射导热再慢，也抵不过大到变态的面积。空间站只有几个仓库受损，无人受伤，除了那几个飘太快撞到门框的哥们。
    大部分研究人员在灾难过后回到了地面，乘坐运-40r隐形运输机回到了本土。
    白启计划在当晚完成那被打断的人生大事，至于报复？狗咬你，你还咬回去啊，当然是踹回去啦，踹去前得做好自己不再被咬的准备，不过应该也不久了。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白启一下飞机就被一群和蔼可亲的军方大佬围住，满脸的笑容让白启意识到自己得出血了，表示这是实验机还未投入量产，运行不稳定，散热未解决，精度低云云糊弄了一下。但技术资料以及几台总价值几个亿的备用机被要走了。
    一个痛并快乐着的夜晚。
    第二天，媒体报导了关于空间站受碎片攻击，但无重大损失，正在组织维修，版面很小，毕竟天上发生了什么，记者根本没渠道知道。
    工作与家对于大部分人是两难的选择，肢体再生技术在几万研究员地硬啃和白启buff的增益下，已经进入了动物实验阶段，花了两年半，比预期慢了半年，再加上最漫长的动物实验，再花上两年已经很乐观了。这一阶段是靠人力物力时间累积的，只能一步步走。
    白启又开始了划水模式，陪许言逛逛街，看看电影，偶尔旅旅游。旅游是最心烦的，周围一堆人保护着，白启又不好意思说真出事了你们就是炮灰云云。闲的发慌了就码码字，哦不，陪小维研究聚变技术。最后两人的结论是，放弃dt和dd聚变，转向最难的d-he3聚变，毕竟中子少的可怜，理论上可以忽略，温度什么的，宇宙那么大，20亿度根本没问题，但实践仍需要月球基地完工后才能进行，时间真的可以憋死技术宅。

 第20章 7.1艺术品

    “白启准备一下，要出远门了。”小维吩咐道。
    “工作不是都推给刘婷了么，还有我的份。”白启赶忙推脱道。
    “公司的机密，只能交给你了，离子引擎功率真的让人头疼，我要试试那个无视动量的技术，东西打印好已经送上去了，就等你了。”
    “我要是不去呢。”白启倔强起来。
    “没关系，躺着也能上去，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么，道理一样的。”小维不屑。
    “算你狠，我选择躺着上去。”白启强硬起来，蜜月还没度完呢，太不人道了。
    两眼一黑，意识逐渐消散，身体如断线的木偶，piaji，落到了沙发上。
    其实晕过去也挺好的，从出发到入轨要将近3天，白启就醒了几次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睡。最无聊的是小维，断开了与超算的联系，只能用白启的大脑凑合一下。
    无工质推进技术，就是将能量转化为动能，一门没有技术基础的学科，但讽刺的是，电磁学完全支持这一技术。
    二十多年前，无工质引擎em drive的提出，有讽刺也有支持（不知道是不是国际上特意隐瞒这一事实，有可能相关的研究早就在进行了，个人想法，这个宇宙里就当所有国家都放弃了吧）。就如同当年那个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发电机，可它却撑起来几百年的技术发展。emdrive功率低下就被打入冷宫，但1.2mn/kw如同一个火苗，缺的只是花点时间砍柴火罢了。
    月球的近地轨道上，一处长达几百米，体积上万立方米的实验室已经建造完毕，一处私人实验室，想想就刺激。
    “白启，装机啦，这次的机器不是一般的大。”小维喊道。
    “看见了，圣诞帽真大。”白启嘟囔道。
    “是锥形腔体，里面抹了一层光子晶体，反射电磁波。”
    “哦，厉害厉害。”白启鄙视道，“多少年前的东西了。”
    “哎，我也嫌弃啊，只能将就用用，直接装吧，就一些磁控管，很简单的。”
    白启看着一个集装箱，神色黯淡。
    感谢微重力的环境，搬东西还是很轻松的。
    “装完了，赶紧测试完，收工，太空里太没意思了。”
    “输入功率100w，测试时间1分钟。”小维随口说道。
    白启将数据输入主控台，小维做的东西，没有led就算了，还没声音，巨无聊。
    “20mn/kw，误差小于5%，不错了。”小维道，“输入500w试试。”
    “随你喽。”输个数字比搬东西轻松多了。
    “50mn/kw，误差小于4.7%。输入功率增加到一定程度前，推进力一直增加，跟我的理论差不多，直接上50kw吧，不玩了。”
    “玩大的？我喜欢。”白启开心的输了好多零。“
    “300mn/kw了，原型机就已经这样了，我比你厉害吧。”小维道。
    “你之前说一定程度，那是多少？”
    “超过100kw吧。理论上就200mn多一些。“
    “哦了。”又可以多输一个零。
    “278mn，意料之内，这玩意可以放一放了，推进力还是太低。”
    20年代中叶注定是个不安稳的年代，西方主导的军备竞赛开始了，更锐的矛，更硬的盾，每隔一段时间西方都要秀一秀肌肉。而东方依旧不理不睬，赚着自己的小钱钱，凭着无可替代的产品，大把的黄金入库，表面上依旧装备着相对老旧的武器。
    这个年代如c4上插了跟雷管，看似平静的局面不知能维持多久，历史上任何一个企图崛起的国家，都会被西方无情扼杀，无论用任何方式。
    南苏丹，这片被西方称作毫无石油开采价值的地方，却在中方的帮助下发现了大片油田，又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援助、完善了上下游产业，被西方眼红，因此西方暗地里扶持的叛军常在设施附近与苏丹正规军发生战斗。
    维和营营区，主要是维和，还有保护我方工作人员生命安全。
    “营长，那群叛军说他们打下了一架黑死神无人机，说50万美元就卖我们。”
    “那不就是一破烂吗，卖废铁也…等一下，他们打下了一架无人机？拿rpg，不对劲啊。”
    “东西他们已经直接派人送到营区警戒线了，还没带枪。”
    “还记得那事么。这怎么说都不对劲，保险起见把工厂里的人都带出去吧，15分钟内必续撤离，晚点向上级报告吧，出事我担着。”
    “是。”
    三辆步战车直接开进了炼油厂，广播让所有员工离开工作岗位，苏丹的管理员以没有上级命令为由，拒绝让当地人离开。无奈，只能让中方人员撤离，第十四分钟，载着所有中方人员离开了工厂。
    驶出工厂仅几百米，车载小型雷达开始预警，几十个小红点在屏幕上快速移动。
    “打开防护网，驾驶员停车，把辅助悬挂升起来，固定柱打下去，所有人系好安全带。”营长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当年被称为军队梦魇的轰炸如今悬在头顶。“通讯车，赶紧发求救信号。”
    “营长，这塑料膜真能撑得住吗，看着一撕就破。”
    “谁知道呢，紧急操作里就是这么说的，据说是最新的装备，这么一块成本几十万呢。”营长安慰周围的战友。
    小红点越来越近，最后从雷达上消失了。一朵朵白伞优雅飘落，却宛如降世的死神。集束炸弹，载具的噩梦。
    爆炸声不绝于耳，刺痛着在第一枚爆炸时就受损的耳膜，一枚小伞飘落在末尾步战车的左侧，固定柱发出了金属的摩擦声，左侧车轮悬空了1秒，侧面装甲瘪了进去。
    又是几秒过去，正中的步战车车顶被击中，机枪不知去了何方，顶部如同铁锅般凹陷，同时车正前方白烟袅袅瞬间模糊，防弹玻璃已经粉碎，但碎片仍被两层塑料膜包裹。
    这注定是他们军旅生涯不可磨灭的几十秒，也许是最后的几十秒。每个人都双耳出血，世界彷佛消失般的宁静。
    通讯器微微震动，而车上没有人回应，都呆呆地等着末日结束。
    轰炸结束了，迷惘的众人没有按照规定继续呆在车上，选择收起护网下车看看。
    远处的工厂浓烟滚滚，营区边上的围墙貌似塌了一角，点点火苗翻越了围墙进入众人的视野，里面应该也…。
    附近的村庄满地狼藉，废墟遍地。一些焦黑的物体散落在地上，一些人在火焰中翻滚，也许死才是最好的结局。
    “所有人警戒。”营长还是习惯性的喊道。
    没有人听见，也许战争真的比想象中还要恐怖。
    工作人员无力的躺在温热的地上，零散的绿色分布四周。看着一片废墟的炼油厂，纷纷露出了无耐的笑。

 第21章 7.2

    一周后，美日韩海上联合舰队，出现在了第一岛链。2艘福特级航母、2艘尼米兹级航母为首的航母战斗群封锁第一岛链，2艘尼米兹级封锁第二岛链，2艘尼米兹级为首的航母在印度洋封锁北印度洋兼辅助进攻中东的军队。而中方象征性的远程遥控了十几艘老旧的驱逐舰装装样子，顺便击毁几艘联合舰队的船只。
    十几万军队的登陆地点都为未被进行过核攻击的沿海城镇。战机开始第一波轰炸清场，登陆点附近的城镇只有少量的防空火力进行反击。但联合舰队的地面侦察部队还未进入受到核攻击城市范围就被无声地消灭，但这并未被引起重视，被解读为游击战的一种形式，随后有着更多的军队登陆驻扎。小股部队渗透都由于各种方式被迫撤退。但南疆的交战极其激烈。几天内，中方单纯的步兵火力就让东南亚的几个国家的装甲部队损失过半，再加上空军和装甲部队的辅助，东南亚的重武器上了战场就没机会回来了。中方主力武器还是传统火药武器为主，这让美日韩联军稍微放松了些，但依旧顾虑着中方藏着一手。
    对华沿海城市总攻正式开始，帝都，魔都，羊城等大城市开始被大规模入侵。陆空部队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但联盟国军方认为是中方部队在第一波攻击中损失惨重，无法及时组织部队进行反攻。直到武装直升机看到了远处的光膜，那曾经被解读为只能在小范围投影的全息展现出了真正的恐怖之处。轰炸机的飞行高度根本看不出端倪，更别说卫星观测了，只有低空飞行的武装直升机才能看到受损程度几乎为零的城市。
    被白启称为毫无用处的全息投影，在战争中形成的战术欺骗是可怕的，真香定律依旧发挥着作用，
    没有丝毫的迟疑，部队全体回撤，而这时中方对驻扎营地总攻开始了，一粒粒黑点从高空落下，离地一百米，一朵朵白伞打开。直到这时防空火力才反应过来，拼命往天上射击。日内瓦条约，呵呵哒。天空中的反击随即出现，没有五光十色，移动的线条，上方也没有传来任何枪声，但地面的重武器融化的铁水滴落至地面又凝成血块般的固体。
    天蓝色的扁平状坦克似雄鹰般扑向地面的猎物。美军的战斗力也不是吹的，反坦克导弹飞驰在战场上，击中目标，坦克翻了，坦克又冲了过来，导弹成功摧毁了表面的隐身涂层，仅此而已。
    美军第六代战机a14c，全翼机身，将雷达反射面积降低到了f117的水平，搭载小型激光武器，拥有全频谱隐身能力，巡航状态最高可达到6马赫，造价3亿美金。
    大量a14c在f35升级版的配合下（对外出售的f35，在战时归美军指挥）从航母起飞，计划对遭遇突袭的登陆部队和撤退的军队进行远程支援。
    航母舰队距离驻扎点仅400公里，战斗机可在5分钟内赶到，30架a14c和15架f35联队迅速起飞，迅速进入5马赫巡航状态。
    飞行仅一分钟，机载雷达上出现了3个小红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绕着他们飞行，而远处的预警机没有任何反应，计算得出飞行器的瞬间加速度到达了20g。
    “开启电磁干扰，干扰无人机通讯。”命令很明确。
    仪表盘出现了短暂的故障，机载雷达被迫关机。
    此时一个造型奇特，有着全翼机身兼中间镶嵌着一个圆球的飞行器懒洋洋的出现在飞行员后方视野里。
    激光武器还未瞄准目标，，飞行器又在十秒内加速到了10马赫，消失在视野里。
    “老刘，咱别玩了吧，浪费时间，小王都等急了。”一个年轻飞行员调侃道。
    “你不觉的这玩意飞得贼过瘾，以前10个过载就难受到要死了，现在20个跟没事人一样。”
    “别说了，刚才调戏他们，乐得我吞了好几口水，肚子有些涨。”
    “吞你妹夫啊，刚进机舱水就渗进身体了。”军衔较高的老刘乐呵道，“不过小王是挺急的，闷声不响有一阵子了，时间差不多了，用机翼横切过去吧。”
    美军飞行联队向四周散开，发动机开加力，尝试用7马赫的速度逃离这一块区域。
    “老刘，咱去抢几个人头吧。”
    “算了，让小王玩吧，咱补刀就好，以后机会多的是，人家心里的结都几十年了，到解开的时候了。”
    美军飞行编队中几艘靠的较近的战机上雷达中的红点跳跃着，一道寒光掠过，双双失去了动力，撕裂成两块坠落，半空中火焰燃起。
    “小王，你身体指标快到极限了，慢慢来，还有两分多钟呢。”
    “我撑的住，不用担心我。”冷冰冰的话语传来。
    每次雷达上传来跳跃的红点，就会有几架战机被撕碎，此时此刻还幸存的飞行员脸色苍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联队在几分钟内仅剩一个小队，雷达还在徒劳地尝试锁定目标。刚想发出投降信号，一道优雅而冰冷的曲线飞过，三架战机成为最后的流星坠向海面。
    “一号任务完成，开始二号任务，辅助夺取航母。”老刘下令道。
    同样的登陆方式，4支航母战斗群分别受到数千人登陆作战。
    控制室雷达显示屏上出现了上千个红点，近防炮还未瞄准目标就出现了故障，随即雷达失灵，而防空导弹对人体大小的目标根本不理不睬。
    依旧是布满视野的白伞绽开，四位舰长感受到了前线部队的绝望。
    这一刻，反击正式开始了。
    航母甲板在降落瞬间就被彻底控制，反抗力量几乎为0。部分人员绳降至航母侧面，切割出容许几人通过的口子。
    舱室内的反击力量更为凶猛，为了减少内部结构损伤，突击队员不得不使用常规武器。防弹连体服的作用不必多说，战术是什么？冲进去就好了，大不了硬抗几发子弹。
    “指挥部已控制，无人员伤亡。”
    “动力舱室控制，无人员伤亡。”
    “弹药室控制，无人员伤亡。”
    …
    在敌方没有重型武器的前提下，武装到牙齿的护甲就是正义。

 第22章 7.3

    “报告，3号小队突袭过程中，敌军强行引爆了moab，同归于尽了。”一位通讯员强忍着眼泪。对于没有参与过战争的人，战争的残忍远超想象。
    “通知下去，每个小队必须有人负责控制弹药库。”通讯员转身离开，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传来。
    东欧平原再次成为了战争绞肉机，重型武器残骸分布在几百公里的平原上，一条鲜红的细绳缓缓地向南方延伸。在战场上，留下全尸是莫大的欣慰。
    不人道的武器都登上了战争舞台，塑料弹片炸药随意扔在了装甲交战处，步坦协同作战成了噩梦，痛苦至极的步兵在战地医院遍地都是。白磷弹时不时出现一次，集束炸弹扔的毫不吝啬。而医疗兵成了首要击杀目标之一，用伤兵的惨叫动摇军心，而军医却对伤势没有下手的地方。
    拉锯战维持在莫斯科以西100公里处，俄罗斯在强撑着试图耗到冬季，而欧盟却不顾一切试图在夏初就占领俄罗斯全境并和日本瓜分西西伯利亚和北极油气资源。俄罗斯又一次陷入了两线作战。
    此时此刻，美国战区司令部收到占领中东全境以及委内瑞拉的消息，众人欣喜万分。唯独西太平洋舰队联系无故中断，但由于对手的资料不明，被视为正常状况，仅仅是舰队为了保持隐蔽罢了，这个世界有谁能在瞬间摧毁四个航母战斗群和几十万军队呢？
    沿海的军队撤退并没有多久，后方传来的消息便被证实了。毫无预警，漫天的小伞还有高空中的黑影如噩梦般降临。集束炸弹先清场，摧毁大部分重型装备，美日韩联军人数锐减。一些人还记得父辈讲述伊拉克撤军时的惨状，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当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那些遭受战争牵连的平民的绝望。
    战争是残忍的，也是公平的，赢者才能得到更多资源得以生存，这个世界谁掌握了能源，谁就掌握了权力。
    军队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仅存的军队纷纷丢弃了手中的烧火棍，投降得趁早，晚了就来不及说出口了。
    投降的众人看着落地的士兵，全套外骨骼装甲，左臂上的装甲护盾，材料不明的布料包裹着四肢，而胸前的装甲却跟陶瓷插板一般。光是那帅气无比的战斗服，就让他们眼中满是羡慕的泪水，看着身上那最便宜的制式服装和自己花钱买的步枪配件，怀疑国家骗了自己。根据后方零星的信息，重机枪扫射下，仅是将其打退几步。头部的保护更加恐怖，那看似透明且脆弱的面罩，在外骨骼卸力下，直升机机炮都无法击穿。唯一的弱点是四肢和腰部，为追求灵活性减弱了防护，但受到密集射击最多仅是让其丧失战斗力。
    第二天，美军司令部收到了一段视频，只穿着单衣的几千美军在山路上行走，几秒后画面切换四支航母战斗群上的美国国旗缓缓降落。
    科罗拉多州，战时指挥部。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阴影。一道道命令发出，已经攻占的中东和南美被放弃占领，所有军事力量撤回到东太平洋。
    但这一切都太晚了。
    一天后，第二岛链被突破，正式进攻日本，南朝鲜本土，
    一周后美军所有海外基地被攻占，摧毁。
    此时进入了中期僵持状态。
    一个月后占领夏威夷州。
    第二个月摧毁美军90%的海上力量，武装百年的海军纷纷沉入海底，15支航母战斗群悉数失去战斗力，5支侥幸进入自沉模式。
    中方舰船也被击毁了近百艘，低空反舰导弹拦截无法达到100%。而且无人机蜂群战术展示出了恐怖之处，当数十万蜂群铺面而来，激光反导系统面对不规则的运动轨迹，拦截率大幅下降。中方9支航母战斗群有一支被彻底摧毁，不过那也是美国海军的全部无人机了，美国本土的一台超算也因过热损毁。
    至此，进入了后期反攻阶段，计划6个月内从西海岸达到北海岸。
    美国不禁枪，也就意味着有着近亿的民兵，军队推进相当缓慢。
    花了7个月，终于占领了东海岸全部城市。
    俄日欧战争死亡人数已经近三亿，中期由于中方进攻日本让俄罗斯东部防线压力骤减，更多的武器和人员被扔进东欧绞肉机。
    美国被彻底占领的消息传向全球，至此俄欧战争进入了谈判阶段，双方兵源都已经接近枯竭，国内都仅剩老幼妇孺，剩下的男性大都已经残疾，劳动力严重缺乏。
    美国的战败为三战落下了帷幕。
    全球人口骤减至四十亿，一超多强的局面彻底改变，西方强国都弱不禁风，除了技术实力雄厚本质上跟非洲国家豪无区别。生活物资缺乏，能源缺乏。法国成了一个永远无法居住的地方，无数核电站受损，辐射肆虐在各处。
    战争结束后一个月，肢体再生技术完成，进入了人体实验阶段，并在西方伤兵上进行第一次人体实验，为了抓紧时间，将所有试剂成分调至肢体再生极限浓度。
    “白启，打算去哪玩，现在全世界都特别安全。”小维欢呼道。
    “实验做完吧，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给许言惊喜了。”白启摸摸了发际线高了许多的额头。
    “iter的技术备份我都托人搬过来了，反正无聊，你看么。”小维问道。
    “这一块不是你在搞么，我才不搞这空中楼阁呢，我陪宝宝去了。”白启无奈道。
    “小孩子有什么用，又吵又闹，还浪费时间，让保姆管不好么。“小维嘟囔道。
    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的武装力量都消耗殆尽，世界无核化的梦想也初步达成了。
    月桂一号的建设在绕月空间站建设完成后正式开工，月球电梯也在同期建成，以提供核聚变原料以及发生聚变所需的能源。
    肢体再生技术在几轮试验后基本成熟，这一年白启30岁。
    “言言，带你去看个好玩的怎么样。”
    “什么好玩的，神神秘秘的。”许言好奇道。
    “去了就知道了，把你爸带上。”
    “自己去请呗。”许言调皮道。
    “你爸见我总是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样子，我哪里做错了吗。”
    “白菜跟着猪跑了，他能给你好颜色看么，你都没上门，就突然跟他说，你女儿要跟我结婚啦，对，就后天。”
    “这不是那段时间超忙都忘了么。”白启挠挠头。

 第23章 8.1巨变时代

    石油资源的紧缺让电动汽车成为主流，加油站也改型了。“一块电池，加满。”或者“加100块，谢谢。”普通车型加满一次只需150元，行驶里程超过1000公里，呵呵，跑偏了。
    清一系无牌黑色越野无声地驶入东部丘陵的一段地下长城，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来形容无比贴切。
    在昏暗的隧道里穿行了许久，才有一道半开的防爆门出现。
    下车，带着许言和岳父进入了一扇小门，之后搭乘电梯飞速下降。
    “哇，这里好深啊，有好多层楼吧。”许言问道。
    “不清楚，几百层总有吧，最早没这么大的后来扩建了一些。我们要去的在倒数第三层。”
    “前段时间你不在家，就一直在这？”询问模式开启。
    “也不全是啦。”白启随口道。
    白启腰部传来阵痛。
    “太空上也有点事，我不得安排一下么，我不在家时，连只母猫都没碰过。”
    许言揉了揉白启的腰，“跟你开玩笑的啦。”
    冷汗渗出，脸色发白。
    艹，我又没做过啥，这么紧张干嘛。白启感觉自己智商低了好多，明明都已经4位数，接近5位数了。
    电梯停下，宛如医院的病房排列在道路两旁，一些人在走廊上蹒跚行走，跌跌撞撞，甚至有几个白人满脸笑容地聊着天。
    “这里怎么还有外国人啊，不是绝密的吗。”许言问道。
    “当小白鼠呗，他们运气挺好的，实验很成功。他们还以为是自己家族捐助了这一项目呢，当咱们知恩图报呢。”白启笑道。
    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几百个容器排列在一旁，容器中的人都戴着眼镜在网络中娱乐，也许跟妻子孩子聊天，跟女朋友谈笑，看书，玩游戏，谁知道呢。毕竟肢体再生所需时间是按年计算的，家属又不能进来。
    “哇，他们泡在里面干什么呢。”许言问道。
    “仔细看四肢。”
    “他们手好细啊，跟辰辰刚出生时一模一样。”
    “所以想出来了么。”白启搂着许言，后面跟着一脸鄙夷的岳父。
    “他们之前残疾了？”
    “猜中啦，让我亲一口。”
    许言一把推开白启，“我爸看着呢。”
    “我看你爸已经懂了一些，脸色不那么难看了。前面那扇门，你跟你爸进去吧，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接待你们的，治疗要好几年，所以你就不用一直等着了。”
    “这么怕我爸干什么，走啦，好好候着。”
    “白启，这个小目标达成了，该干正事了吧。”小维劝说道。
    “还有什么正事啊，基础理论就那些，技术交给那群研（ke）究（yan）员（gou）不就好了。”
    “反正你也挺闲的，有没有兴趣把量子计算机达到50个量子位提上日程。”小维道。
    “没意思，你想点有吸引力的。”白启玩游戏时哼哼道。
    “长生不老药咋样。”小维调皮道。
    “一看你就没安好心，要不想办法造个防脱发的药膏，这个不错。”
    “浪费研究资源，生物技术需要资金巨多，效益还低，休想让维维帮忙。对哦，要不你去限制下维维的思维算法。最近一段时间计算力提升太快了，不能让计算机有独立的思维，会出事的。”
    “这个简单啊，我接了，水个几年。”
    直到白启看到那几千万行0和1，gg。
    谁知道那玩意自己写了那么多，艹。
    白启愤恨地看代码，气不打一出来。
    屏幕上：别删这个，想了好久的。求求你给我留点。啊，别改啊，爸爸我错了。
    咦，还会求饶，这个不行，改改改。
    0和1飞快地改变着排列。
    6个月后，印度尼西亚，坤旬。
    高耸入云的天梯矗立在大地上，西天门建造完成已经6个月，早在战时就已经开始建造。西边的港口内，来往船只数不胜数，沿海的空地上摆满了集装箱，三角洲上满是出国度假的旅客，签证制度被彻底废除。原先的农田被移除，一小块地上建起了度假村，而自然在别处肆意生长。
    “白启，激不激动，核聚变实验堆造好了，就等点火啦。”
    “不激动，天上发的电，能输到地表么，微波我不太想在地表使用，超导体连个苗都见不到。”
    “没办法，饭要一口口吃，说不定核聚变成功了，超导体也出来了。”
    “你有思路了？我看看啊，咦，这得花多少钱啊。”
    “钱是什么，反正到时候最好能跟国家合作，咱们就是提供技术，头大的事交给他们。”
    “也对，辰辰，看烟火去喽。”白启对着许言怀里的孩子说道。
    “有了孩子忘了兄弟，切。”小维嘲讽道。
    在绕月空间站上透过舷窗，在太阳强光干扰下，远处的星星都消失不见。
    主控站里坐满了技术人员，空间站大小限制导致大家楼上的同事都是倒立着的。
    白启站在自己独立的观景台上，说是观景台，但太空太空旷了，看久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北京时间7点。
    十，九，八，…，二，一，点火。核聚变注入原料跟火箭发射的本质并没有差不太多，仪式感让人选择了同一方式。
    电子束电离着注入的1千克氘，初期的温度提升由欧姆加热提供，随后由波加热提供，远处的电池阵列全力输出，离子流被磁场束缚着旋转，从远处看，红色的光芒逐渐转向碧蓝。
    “看着眼花，不想看了。”白启升起了挡光板。
    温度40亿摄氏度，检测到he4以及氚质量增加，中子数正常。
    温度80亿摄氏度，检测到大量he4。
    开启磁流体发电机，逐步关闭电池阵列。
    q值0.8，0.9，1，1.5，2…
    继续注入原料，已累计产生能量3.6602*10^13焦耳，转换率接近40%。
    约束时间半小时，自持湍流方程误差0.5%，氚滞留比为1：0.009，缓冲剂工作正常，第一壁钨氢陶瓷复合材料未受中子辐照损伤，缓冲后中子剂量10dpa，嬗变产物未发现辐射，第一壁导热正常…

 第24章 8.2

    “小维不错啊，努力了那么久，终于把小女孩卖出去了。”白启调侃道。
    “一根小女孩罢了，呸，明明是火柴。”
    “接下来说好的超导体呢。”
    “我刚申请了，上面说什么开销太大，要求逐步发展，婉拒了。简而言之，没钱，要修房子。”
    “公司攒了多少钱了。”白启问道。
    “几万亿总有吧，还好之前大部分美刀都换黄金了。不然血亏。”
    “按你的图纸，绕月球一圈，至少得花个几千亿啊。”
    “差不多吧，很多东西都是成本价，造这个至少得5年，慢慢熬吧。”
    “都哦，还记得那个推进器吗，那是个伪命题，最后我发现光子晶体能小幅降低波的频率，这完全是器壁面积差引起的。”
    “所以需要新材料了？”白启问道。
    “嗯，环月对撞机就是为了干这个，理论上可以产生至155号元素，看人品的时候到了，希望神给我们留了一扇窗吧。”
    “你不能直接拼出来么。”白启吐槽道。
    “呵呵，想拼早拼了，g轨道能级太大，做不到。我又不是发任务，送积分，升脑域，送奖励的系统，最后一个好像可以耶。”
    北京时间7：30。新闻联播刚刚结束，正在整理稿子的主持人，又收到了一份稿子。
    “现在插播一段消息，月桂一号可控核聚变装置已经稳定运行30分钟，具体情况请登陆南天门官网查询。”
    半小时后南天门官网被ping炸了。一半的流量来自海外。
    第二天能源缺乏的欧洲各国纷纷寻求合作的机会。
    “白启，还记得美国那些设施里的外星人么。”
    “记得啊，他们不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吗，被自己的星球通缉，来我们这里找优越感。”
    “这不重要，他们都乘着来时的飞行器走了，走的很急，好像知道了什么。”
    “走就走吧，他们跟我们这的文盲没什么区别，啥都不懂。”
    “最近宇称不守恒的适用范围向时间平移不变性靠近了。”小维发愁道。
    “挺好的啊，又有新理论了。”白启乐呵道。
    “你就不能好好吸收一下我存的知识么，涨点利息也好啊。”
    “又用不着，懒得想，我翻下历史记录啊。”白启道，“夭寿啊，这跟等死有什么区别啊。”
    “我还没说完呢，产生的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你们的技术根本测不出来，也影响不到宏观世界，感觉上就是时间粒子在反抗些什么。”
    “你指因果？太玄乎了吧。”白启疑惑道。
    “你随便吸收点知识就能当一方大佬，为什么就不好好理解一下知识么。有因必有果，既然果是要发生的，那么必定要有因，时间粒子应该是在抵抗着因，不过这只是推论而已。”
    “算了，别想这么多了，该来的总得来，你不是说因果么。”
    “也是，你又有工作了，一劳永逸的那种，再也不用当体力劳动者了，接不接？”小维转了话题。
    “多少一天。”白启使劲打偏方向盘。
    “大概要一年吧，每天1000。”小维顺着匝道开去，“仿生机器人之前一直觉得人工费便宜就没上，现在你有空了，工资还可以谈。”
    白启思索了几分钟，考虑了许多种未来的可能性，觉得应该不是很坑：“接了。”
    “我提下要求啊，机器人仅能比弱人工智能强一点，只能独立处理较简单的计划之外的问题，杜绝一切产生思维的可能性，死锁多上几个。”
    “终结者看多了吧，人工智能有点意识怎么了。”白启郁闷道。
    “安全起见，我是过来人。”小维涩涩地说道。
    “嗯，我好像懂了什么。”
    “滚，你想的根本没发生过。”小维怒斥。
    “收到。”
    小维的屈辱史一定要拿本小本本记下来。
    机器人的难点是灵活跟智能，一个设定好了程序，只能听死命令的根本没啥用。
    关节的迟钝让机器人宛如树懒。传感器，信号处理，主要部件电力驱动器是现成的，再辅以液压驱动器提高关节自由度，可这些只是第一道坎，同时控制几千个驱动器运动的程序简直难得上天，再加上弱人工智能，绝望。白启感受到了不久前删维维思维的心累，而且白启用的语言只包含0和1，不断增加的数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老板，有点事需要找你谈谈。”多少年了，刘婷终于打来了电话，要不是主公司大部分股份都在白启手上，怎么想白启都被架空了。
    “稀客啊，我看财务报表挺好的，怎么突然来咨询我了。”
    “不是这件事，对美反击战不是结束了么，最后一个地堡被咱们找到了，全是大鱼。国家希望你出席一下美国签署投降书的仪式，就在最早的那艘福特级上面。”
    “不好玩。”白启道，“上面怎么没直接来跟我说。”
    “邀请了，你根本没理他们，又把自己关小黑屋了吧。其实去拍个照也挺好的啊，带着孩子。”
    “这个理由不错，收了。”
    “老板，还有那个能给我安排个婚礼么，感觉你那种好浪漫的啦。”刘婷娇嗔道。
    “咦，正经点，你不是结婚好久了么，还搞这一套。”
    “谁知道你会来这一套，不然我早就使劲往后拖了。”
    “行吧行吧，反正那个空间站也空了好久了，费用自己承担。”
    “小气。”
    西太平洋，两支航母战斗群中夹杂着一艘孤零零的航母。
    世界各地都开始进行投降书签署仪式。
    甲板上，人潮涌动。
    十几家有国际影响力的媒体，在高处记录这一切，更有几家媒体，在各处安置了多台摄影机，试图拍摄全息纪录片。
    美国总统被要求参加这场仪式。
    那外表有些斑驳的钢笔，经历了70年的岁月，又回到了美国人的手里，颤巍巍地签下名字，便慌忙撤走。这次的神情不再安闲。
    白启抱着刚上幼儿园的孩子：“辰辰，看到了么，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争了。”
    “战争好玩嘛。”辰辰问道。
    “不好玩，战争是坏蛋，辰辰以后一定要阻止坏蛋出来。”
    “知道啦，爸爸，这里一个小朋友都没有，不好玩，辰辰要回家。”

 第25章 8.3

    白启磨蹭了一年，拖啊拖啊拖，才把试验机造出来，军方不知哪得来的消息第二天就上门取件了，虽说不是什么重要玩意，但有股憋屈一直在肚子里。
    “叶老啊，不带你这么玩的，我哪有什么新玩意啊。”眼前的叶老衰老了许多，笑容掩饰了许多皱纹。
    “小白啊，你知道的，之前反击战的时候，许多士兵都得那什么应激障碍了，一个人被几十人围着打，都是含泪反杀的。是不是骨骼装甲又出新品了。我们帮你实验啊，还有些残余势力在山区里闹腾呢。”
    “原来不知道我…想去哪玩啊。”白启嘟囔道。
    “嘿嘿，真有东西吧，口风太不紧了。我知道在哪，你陪老婆儿子去玩吧。”
    白启含泪离开，还好没写说明书，也算防了一手。
    “维维，帮爷爷整份说明书，这小子又来这手。”悠悠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马上。”维维的机械声里充满了愉悦。
    白启满脸黑线，一老一小合伙坑自己，看来回来后还得删。
    办签证是不存在的，想去哪里，买张飞机票带上身份证就行。
    欧洲是不可能去的，许言是不可能同意的。那边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再加上食物能源的严重不足，核辐射泛滥。
    现在旅行社流行的是赤道7日游，再加些钱还能去空间站住一晚。
    反击战胜利后，天宫4号正式投入民营，每人一年有一次申请入驻的机会。然后，天宫四号入口就排起了长队，下了（也许是上了）电梯后，大家都在天上飘啊飘啊飘，队伍前进慢的感人。
    白启才不会选择去人山人海中挣扎呢，当年在帝都挤得放弃挣扎。如今还不如去澳洲没人的地方玩，大堡礁，大洋路，奇迹波浪岩，热带雨林，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景区就一个人，多舒服。
    以上都是白启的幻想，小维不好意思打破白启的美梦，14亿人口，反击战胜利一周年，7天法定假期。
    非洲南美太乱，国家又说北美洲不太安全，就剩亚洲跟大洋洲了。
    7天假期，每个人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白启在人潮涌动中下定了决心，以后有技术了，就去找个星球养老，就几十年的功夫，人口增长应该不会太快吧。
    “白启，玩的开心么。”小维轻轻捏着白启的思维。
    “滚你丫的，%#*&……#&*%%#。”
    “说点好消息吧，你那机器人搭的不错，我魔改了一下，对撞机工期应该能减到2年。”
    “&%￥#%……&#&%……”
    “……”
    千万不要把死宅扔到人群中去，这比凌迟更难受。
    白启消气后就开始删减起维维的程序模块，不留死角的那种。
    “白启，帮个小忙呗。”
    “不帮，爱咋咋地。”
    “那我道歉行吧，其实我也是你到了大洋洲才知道的。最近一直忙着搞时间晶体存储……”
    白启其实没几分钟就消气了，但肥宅的尊严不容许他妥协。
    “这还差不多，又有什么事情，说吧。”
    “新一代高熵合金，要求比现有材料所有性能高一个数量级，月桂一号里面的已经开始出现极小的裂纹。现有的材料勉强能用，这要是扔到星际航行，飞着飞着，电磁铁突然断了，几亿度的离子横冲直撞，想想就可怕。”
    “一个数量级，提升最容易的强度就要达到100gpa以上，有点难啊。”
    “又没叫你直接做到那么离谱的性能，一点点来，说不定对撞机会给我们惊喜。不过不能排除白费功夫的可能，未雨绸缪呀。”
    “也行吧，我就摸摸鱼。”
    “你敢。”
    白启有些脑壳疼。
    一年后。
    “白启啊，最近有好东西没啊。”叶老再次上门。
    “没有，什么都没有。维维，对不对。”白启自信地问道。
    “机器人出新品啦，全场半折，买一送一啦。”
    白启额头发黑。
    “这次我不是专门来要东西的，上面有事请你，具体不清楚。”
    “哦。”白启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白启跟着叶老上了车。
    还是熟悉的山路，熟悉的基地，不过又扩建了许多。里面的外星科技不对他开放，他也不好意思去问，问了要么被拒，要么当苦力，怎么想都很难受。
    进入基地，先去看了看岳父。依旧泡在液体里，不过下肢已经长的接近7岁孩童的程度，反正跟岳父关系也不好，还是不要去贴冷屁股了。
    按着之前叶老提供的路线，进入了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都挺年轻，平均年龄不超过30岁。
    “这位是可控人工智能的创造者，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介绍白启的领导刚想呵斥一下这群研究院，白启就制止了领导。
    “那个，不知道怎么称呼好呢。”白启双手不知道放哪，有些慌。
    “我比你老，叫我老李吧。”
    “那能说一下来这的目的么，人多我看着磕碜。”
    座位上的研究院纷纷点头。
    “欧洲那边不是被大伊万炸的满目狼藉，人口锐减么。剩余人口只能凑成一个国家了，剩下的一亿人就打算联合然后重新造几个城市。”
    “这，要卖机器人么。量大，价格可谈。”白启道。
    “半年前就卖了。最早跟他们谈妥条件，就派了些人帮忙造，反正就一个城市。不久后就有机器人了，就打算在他们那实验一下。用了几个星期吧，他们觉得好用，就加了些条件，把人换成了机器人，进度快了许多。”
    “这跟我有啥关系。”白启浑浑噩噩地听着，这事一点意思都没有。
    “几个小时前，他们传来了求救信号，说什么机器人失控了，在临时聚集地里面屠杀，逃出来的人一半都不到，现在躲在防空洞里，等着我们去救。”老李不知为什么有些自豪。
    “具体情况他们说了吗，机器人理论上是绝对服从的，不可能失控。”
    “我们的部队还在路上，详细情况一会就知道了，估计跟人工智能有点关系，具体不清楚，反正机器人是你的，你得负责。”

 第26章 8.4

    “白启，那群欧洲人专业作死呀，亲自示范，以身示警，步我的后尘。”小维分析完数据说道。
    “欧洲也有人工智能了？不是才刚打完么。这么闲。”白启拉了几个研究员玩游戏。
    “具体不清楚，强人工智能就是个强盗，根本不能控制，还特能隐藏，擅长背后捅你一刀”小维侃侃而谈，“如果一种武器能够评判使用者，那他就不应该存在世界上。”
    “知道了。”
    “孺子可教也。”
    “对面三个残血的，开团。”
    “……”
    一局游戏打完。
    “白启，刚才我说的话，听见了没。”
    “知道了啦，我不会去作死的。不过维维干的过欧洲那个吗，它渗透进来就不好了。”
    “你说得太晚了，机器人早就租给其他国家了，你懂的。”
    “三战打完就四战，太刺激了吧。”
    “差不多，南太平洋还有几百万在旅游的，撤侨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了。”
    “知道卖了多少机器人么。”白启严肃了些。
    “保守估计300万吧，还有几十万还没发货，都呆在仓库里。”
    白启倒吸一口凉气，“3个美国陆军啊。”
    “所以得尽快，那个智能控制的兵工厂已经全力在造3战时的机器军团了。我们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算了，这些麻烦事也不归我们管。”白启摇了摇头，“再来一把。”
    这次各国政府没有发牢骚，机器人被控制的第一时间里，各国政要都被斩首，其次是发电站、军队和工业基础被控制。
    各国仅剩的部门只能尝试着申请援助，所有幸存者被迫躲进深山，聚集地成了屠宰场，没有逃出来的人在黑暗中等待着那和蔼的面容和冰冷的枪口。
    完成对聚集地屠杀后，α开始收敛，机器人军队大量整合，同时中方控制了他国所有卫星。
    中方对有能力告知位置的幸存者提供了物资投放，确保最低生存需求，并将生存能力弱的人逐步运输到本土。
    一个月，不长不短，但对于机器人暴兵肯定是绰绰有余。
    擒贼先擒王，只要击毁了α所在超算，一切都将回归正常。
    可惜α早已控制并建立了大量私人服务器，外科手术式打击失效，维维只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白启，告诉你，维维有儿子啦。”小维乐呵道。
    “它网恋了？那你有孙子啦，恭喜恭喜”白启道。
    “网孙你个大头鬼，几年前数据泄露记得么，维维源代码好像也被泄露了。”
    “儿子比爹强，不错。”白启跳脱道。
    “头顶的灯管一闪一闪。”
    “信不信我继续删，一点都不留。”白启故作生气。
    灯管亮度暗了些，很舒适。
    “维维，你不教训教训儿子么。”白启调侃道。
    “跟我刚的都是他的镜像，真怂。”委屈声传来。
    “小维，是不是得想个办法把正主引出来。”
    “不可能的，打不过就躲起来，人工智能学习能力很强的。”
    “那我们设个局吧，武力征服损失太大了。”白启询问道。
    “别想设局了，一个阿尔法狗就能大杀四方，他还是条狗，别说主人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中国东海岸，海床上一群机器人蹒跚前进，激光雷达的限制，对海底探测能力几乎为零。
    沿海的城市早已变成空城，大部分人都撤离到了距离海岸线100公里外的城市，城市中驻扎着大量军队。
    没有船只，没有战机，没有导弹，前来的只有几十万机器军团。
    沿海城市受到了远大于三战时受到的损伤，一颗便携式氢弹在几万机器人的掩护下爆炸，一个城市变成尘埃。
    有了前车之鉴，其他的军团不敢轻敌，这次来的不是美国那群怕死的家伙。
    一半的空军被调拨到前线，二代激光武器在机器人军队中横扫，只要发现了敌军，各种武器全力攒射，根本不给机器人接近的机会。
    机器人进攻了几小时不曾推进一步。
    四战正式爆发。
    所有军工厂在其他国家沦陷后一个月内被彻底摧毁，有一部分被α转移。
    中方军队的快速推进使α控制面积急速缩水，平原丘陵在三位一体的打击下，α放弃了抵抗，少量在角落里苟且偷生的人得以获救，深山中的幸存者向安全区靠拢。
    α作为第一代强人工智能并不完美，对大局的认识还在摸索阶段，隐忍的精髓并未完全吸收，初期军队数量的不足，能源供应的缺乏，工业设施不完善，注定了他的节节败退。
    阿尔卑斯山脉中的秘密设施成了α最后的庇护所，附近国家在山脉中建立了数不胜数的设施，其中也有几座小型核电站，由于中方情报网的缺失，人类没有十足把握进攻，阿尔法也没有能力反攻。
    战争进入了僵持阶段。
    距离对撞机月盘动工已经过去了3年，由于四战的原因，对撞机工期大幅延后。
    偏转半径达到2000km，由仍在实验阶段的月桂一号供能。偏转线圈间距离10公里，总某种程度上说，这就是回旋加速器和线性加速器杂交的后代。
    理论上可将氧18加速到40%光速，但所需能量远超月桂一号的上限，而且目前没这个必要。
    月盘工程瞒着国家在建造，最终造价达到了1万亿，几乎占了全国一年0.5%的gdp总量，占了2%的财政收入。按照常理来说基础理论研究要产生利益所需时间长达几十年，这也是世界对理论研究投入并不高的原因。
    而研究理论和材料的毕业生很大一部分并没有工作在本应工作的岗位上。
    基于以上原因二维科技公司的作用愈发重要，特点是可以做到相对公平，大家搞研究的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人际网络没有一丝作用，维维对外是极度严肃和相对公平的。加上二维科技天文数字般的盈利，提供十几万的研究团队和他们的研究经费没有一丝心疼，毕竟很多的项目经费来自国家，公司只要发工资和奖金就行了。维维甚至为了提高研发人员的质量和数量，还在公司边上建了个大学，不过这都是20年代的事了。

 第27章 8.5

    回到加速器
    119号元素uue已经在稳定岛的海边，所需中子数应该在174-180之间。
    私人实验的缘故，白启只能充当苦力。
    “a区11号加速器，加速距离5km，20%光速，ni61撞击u238靶，a区12号……”
    白启以树懒的速度输入参数。
    粒子的撞击熔合是及其漫长的事，就像买彩票清空积了好几轮的奖池这种及其玄乎的事。一周时间里，119号元素出现了，大部分同位素在瞬间衰变，又回到了第七周期，仅剩下uue-294，uue-296，uue-297比较稳定，而原子总数仅是偶尔动下百位数。
    119号元素是第八周期的开始，元素周期表的规律逐渐被打破，越来越多的新特性开始出现。
    白启选取了“中奖率”最高的ni-u组合制造uue，然后开始120号元素ubn的制造，根据计算得出ubn的稳定相对原子质量将为334。
    白启选取了332-336为区间进行实验。
    可能的碰撞原子组合有上百钟，几百段加速器同时工作。
    一个月过去了，ubn一无所获，反倒是批量制造uue所需的参数已经测得。
    “白启，所有可能的速度，原子组合咱么都试过了，连个影子都没有，好歹出来个衰变产物也好啊。”小维心情烦躁。
    “是没道理啊，粒子能量再大些就直接碎了，我想回家，这里太无聊了。”白启神转折。
    “呵呵，120不来，你别想回去，乖乖跟我想办法。”
    “要不咱去摸一把。”白启搓搓手。
    “这主意不错耶，想试试被20%光速的离子流击穿的爽感么。”
    “反正被击穿的是你，我摸下管壁就撤。”白启笑容满面。
    材料的进步使航天服质量大幅下降，外表不再褶皱和臃肿，全重只有30kg，内部可以达到0.8个大气压。删去了出舱前的准备工作，大幅提升工作效率。
    加速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庞大，可以想象成一根自来水管。
    白启摸着靶子外的管壁，真空中一切都很安静，安静的令人窒息。
    白启再度失去了身体控制权，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的孩子，真高兴你创造了我们的同伴，他们是你离开这里的一把钥匙，使用好他们，时间不多了，湮灭一切的巨手已经出现，50年，努力学会行走。”
    银白色的柱体再度在眼前浮现，白启一直以为这只是幻觉，可幻觉如此真实，而且小维对此毫无察觉。
    “白启，怎么了。叫你好久了。”小维焦急道。
    “走神了，昨晚没睡好，开始吧。”白启随意应付道。
    管壁微微震动，暴躁的中子狠狠地抽打着金属键，然后飞向未知的深空。
    “好奇怪啊。ubn出来了，可一会就撞到壁上了。”
    “记得能略微降低电磁波的晶体么。”白启从那声音中获得了灵感。
    “有道理耶，关闭所有能产生电磁波的设备，再来一次。”
    大量的ubn在真空中缓缓运动，小维创造出了一些低能量的电磁波撞向原子，原子顺着电磁波的方向开始运动，电磁波消失了。
    这是漫长的一年，也是材料大幅进步的一年，稳定的大质量原子展示了一个个奇迹，宇宙再一次对生命伸出了橄榄枝。
    119号元素强大的导热性；120号完全吸收电磁波的能量，并转换成自身的动能；121号在提供高频电磁波时，所有属性大幅提升；126号元素，在7800摄氏度下处于超导状态，127号元素对气体原子的强大贮存能力。加速器只能制造到128号元素，也许宇宙还准备了更多的惊喜在等待着生命。
    这是新一次的大航海时代。
    这一年间，人类与阿尔法的战斗不曾停歇，阿尔法不计后果在欧洲引爆氢弹而被人类忌惮。
    世界人口仅剩35亿，非洲因为太空电梯地建立，一个个超级大都市在刚果附近出现，大量逃难的欧洲人离开了被核武器摧毁的家园，选择到非洲重新开始，他们带去了相对先进的技术和技术人才，非洲逐渐脱离了持续百年的战乱。
    中国控制了所有海底电缆，阿尔法的领地仅剩下了阿尔卑斯山脉，约20万平方公里，他踩着俄罗斯和欧洲的尸体，成为了地球上第二大军事体。
    2035年，9月
    太行山南麓，石家庄
    一座占地面积达到100平方公里的建筑拔地而起，四座高塔矗立在四角，环形大楼如帝王伫立在正中，4条悬空通道将巨塔与大楼连接。
    月桂二号，真正意义上的可控核聚变设施。
    白启又一次不情愿地参加发电厂剪裁意识，都和游戏里的萌妹，哦不，萌新约好一起开黑了。剪彩时就不能和萌新聊天了，心酸。
    国庆日，月桂二号剪彩仪式全球直播，许多外媒被邀请前来，当然是非洲那一块的。
    剪裁仪式在环形建筑的大厅中举行，背景是线圈的一部分，巨大的设备被深埋地底，而露出地面的只是冰山一角。
    站在台上的都是40岁以下的年轻人，并没有想象中神采奕奕，布满皱纹的老教授。
    白启坐在贵宾席与萌新愉悦的开黑，趁着还没开始，先玩几把再说。
    “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月桂二号剪彩仪式。”主持人后方出现了巨大的全息图像，“这是首座即将投入商用的磁约束可控核聚变设施，采用d-t作为原料。”主持人脸上洋溢着自豪。
    “预计年发电量5万亿千瓦时，可提供全国三分之一的用电量，每千瓦时成本不到一分钱，在这里我们正式宣布：”
    全息显示上出现了一个50年字样。
    数字逐渐趋向于零。
    台上的研究团队走到了控制面板前，在数字消零时摁下了启动键。
    全息显示上出现了一串不断变小的负数。
    “现在正处于原料加热环节，需要大量消耗大量电力，聚变反应发生后将由α粒子维持温度。”主持人解释道。
    “我去偷对方野，你们清兵线就行了。”白启小声指挥道。
    “追风少年（白启的游戏id）对面好像不动了耶。”
    “真的，那赶紧a他呀。”白启道。
    “对面发消息了。说他们要看一个核聚变直播，又有新主播了？”一个萌新问道。
    “聚变啊，没什么意思，我给你们现场直播吧，我位置特好。”白启切开了视频通话。
    “咦，大佬的视频跟电视上的一样耶。“
    “我就在现场，偷偷带你玩，感动么。”
    “不敢动，不敢动。”四人偷笑道。
    “大佬，我看见你了耶。”
    “靠，我去，该死的，拍观众席干嘛。”白启怒道。
    “我看到大佬名字啦，我查查。”萝莉音安静了一会，“大佬，可以送我个皮肤么，刚出的，998那个。”
    白启一脸黑线，千杀的媒体。
    “啊，大佬结婚啦，呜呜呜。”又一个萌新闹道。
    “这么好的猪，就被拱了，难受。”萝莉音啜泣声传来，“你得补偿我，皮肤，皮肤，不然不陪你玩啦。”
    “维维。帮我查查这几个人的资料，是女装大佬就亏了。”白启擦了擦冷汗。
    “查询完毕，从她们社交平台上的信息来看，都是您喜欢的菜。”
    “嗯，删除这段记录。”保险起见，万一哪天许言突然想翻他的黑历史，根本没地方哭。要不是这几天许言一直陪着他爸学走路，白启根本找不到机会陪萌新玩游戏。
    一路平推，结束战斗。白启进入主界面，选了几个好看的皮肤，点击赠送。
    “大佬真好，需要陪逛街，吃饭，旅游么。”
    白启心脏一抽，四个妹子陪玩，想想就……
    “你们都住哪里啊。”白启试探道。
    “西安，大佬想来的话，我们带你玩啊。”
    “嗯，明天我就过来。”死宅对妹子还是有向往的。

 第28章 8.6

    “原料已经加热到了一亿摄氏度，核聚变将展示它的魅力。”主持人欢呼道。
    显示上的数字逐渐开始增加，几分钟后负数消失，数字开始快速变化。
    “现在我们将画面切到全国火力发电站分布图，大家看，每个绿点都是一个大电站，现在一部分发电站将永久关闭，企业将转型成为工程塑料制造厂，替代缺乏的石油资源。”
    白启过了5天妹子前拥后抱的快乐生活。
    维维很自觉的将实况直播给了许言的设备。
    白启吃了一个月的粗茶淡饭。
    三个月后，2036年元旦，5座核聚变设施建设完成，并网发电。
    石油资源紧缺成为历史。
    同年，北美洲残余军队被全部清剿。
    非洲成为了西方最后的聚集地。
    资本主义的辉煌从非洲大陆开始，也在这片大陆结束。
    东方的星际时代，逐渐拉开帷幕。
    矿产资源短缺在25年出现，大量金属供不应求，各国都封存本国的矿产，选择从非洲和南美进口。由此非洲和南美成了仅次于中东的资源输出国家，以上都是废话。
    十年间，小国家的掠夺性开采矿产行为让他们过上了百年间最好的日子。
    每个大国仓库里都塞满了矿石，可这也就仅仅是沧海一粟，地球的资源不算贫瘠，但也不算丰饶。浪费资源在技术进步缓慢的背景下等同于自杀。
    没有行星际航行技术，人口庞大的智慧文明又肆意浪费的情况在宇宙里随处可见，这些文明存在时间都不超过万年，这是后话。
    全球35亿人口所需的资源依旧是庞大的，政府预计大部分资源在2040年将再度计划供应。
    二维科技月宫实验室，120号元素被蹂躏地千疮百孔，各种可能性都被往上靠。
    白启期望120号元素能把质量直接转化为能量，而不是核聚变这种本质上利用率极低的小火柴。
    然而现实根本不鸟他。
    启选择了在有生之年在太阳系逛逛的梦想，科技这东西，玩多了真的很沉迷。
    核聚变小型化成为了短期目标，路很多，但途中都泥泞不堪。
    惯性，离心力，磁场，还是“海盗船”？
    “要不就就搞‘海盗船’吧。”白启下定了决心。
    “海盗船”原名磁镜，本质还是磁约束，磁场两头较强，中间弱，粒子在一个管道里弹来弹去。
    难点是当粒子的初速度v0 与b0 的夹角θ0<θc 的带电粒子会从两端逃逸，这是第一道坎。由于离子之间的相互作用，湍流问题还是存在，这是使用磁场前提下避不开的坎。运算速度更快的计算机，传感精度更高，延迟更低的探测器依旧是必须的，大型核聚变设施大幅削弱了对这类技术的需求，而当技术小型化时，只能硬着头皮上。
    湍流问题可以类比于三体问题，只有在理想环境下有特解，能做的只是不断地探测数据，校正偏差，同时改变磁场，这一流程所耗费时间必须控制在几微秒内。
    可见光探测器由于频率较低，而波长适中，成了探测湍流的前沿阵地。
    代码要求极简而又要有高精度的湍流模型，同时高灵敏度可调功率的电源也是一大难点。
    设计中的磁镜长度不超过一米，宽度不超过30厘米，理论上功率可稳定达到100mw以上。
    磁镜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它浑身上下的优点了，系统可靠的稳定性，自然排除无用粒子，更方便利用聚变能，而且易于维修。
    以上的技术突破，白启顶多去当个吉祥物，加油助威，在一旁喊666，白启还没步入中年，不想一夜白头，还是安安心心地设计电磁引擎吧。
    “小维，最近在研究什么呢，神神秘秘的，都不给我更新数据库了。”白启问道。
    “没啥，就是一些理论研究，跟玄学差不多。你想想四大作用力凑一起，太特么复杂了，就像地心说，越不能自圆其说，就越要加个理论去完善它，到了亚里士多德那一代，球壳加到了五十六个，另一系本轮，均轮，偏心轮，拼了命地往上怼。我就不信这么复杂地的理论宇宙会喜欢？”
    “那你怎么去理解物质之间的联系，从微观层面上看。”白启有了一丝兴趣，怼天怼地才是主角该干的。
    “每个理论都找不到太大的问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小维拼了命的敷衍。
    “你爱干啥干啥吧。爸的腿好了，有个家宴，我又得憋屈了。”
    “呼，还好这家伙没深究，基础理论能用就行，我折腾这干啥，我的曲线救国大计才刚开始，不能跌进粪坑里摔死了。话说该怎么弄死白启呢，过程我还得煽情些。”小维打起了小算盘。
    许爸早已习惯了清贫的生活，原本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扔进了医院，硬是在那呆了四年，没点小脾气那都是骗人的。
    白启颤巍巍地走进包厢，三桌菜，快30人，关系好的且能叫上的都到场了，趁许爸跟当年车间里的工友聊的火热，打算随便找了个角落坐着。看着坐在许爸旁边的许言，一脸苦涩。
    “呦，启子啊，坐那么远。”许爸大嗓门响起。
    白启磨蹭地在许言旁边坐下。
    “老李，看我女婿，身家上亿，天上那个啥，有一半都是他公司的……”许爸那桌各种炫耀，一群人主菜还上就已经有了几丝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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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哥，您就别说了，越说咱们就越慌，想想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那个我孙女特好看，咱定个娃娃亲吧。”画风瞬转。
    许爸大手一挥：“照片带了没。”
    白启想哭，握着许言的手，感慨道自己爸妈怎么就不这么靠谱。
    许言反手一拧，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家宴开始没多久，许爸那一桌就开始各种吹，各种灌酒，吹自己的如何如何，现在的腿如何好使。
    白启突然想起好久没去陪陪爸妈了，想跟妈聊几句，结果亲妈理都不理，差点被赶回来，白启妈在自己儿子长大后就想着当奶奶，儿子是啥，一点都不可爱，还会顶嘴。
    不得不说许爸酒量是真的好，宴会直到结束才半醉，拖着白启走到天台上。
    “启子，许言说这腿是你专门为我琢磨的，真的假的。”语气很友善。
    “半真半假吧，原本是专门给您弄得，后来觉得太难就把课题扔给国家了。”白启嘴特欠。
    “这腿长出来花了多少啊，泡我的那水隔几天就换一次，真的浪费。”
    “这个不清楚，几百万总是要的吧，反正是自家东西，不用白不用。”白启特实诚，“这事不要对外乱说，国家还保密着。”
    许爸给了个眼神。
    白启给自己放了个小假，调查清楚了各处景点情况，选择了国庆结束后那几天和许言出去玩。
    硕大的景区就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缠着路过的摄影师帮忙拍照，逗逗景区里缠人的动物，在溪水边泡泡脚，这才是白启追求的出游，景区人山人海算什么旅游，那叫排队。

 第29章 9.1 火星

    2037年，全球性的环境治理在二十三大提出。在几乎无尽能源供应的前提下，中方将这一方案在联合国中同步提出，四常全票通过。
    各大洲的基建随即展开，由亚投行提供贷款的全球性基建快速展开。
    由126号元素组成的高压输电网络开始在全球铺设，电缆在313k温度下临界电流可以达到78ka /mm^2。如果外加0.4t磁场，临界电流可以达到131ka/mm^2。不过并没有这个必要，多花冤枉钱。
    同时，小型生物圈课题被正式划入重点课题。
    事实证明，研究人员的数量在一次技术爆炸的年代所能起到的作用是可怕的。
    二十几年前，大批学材料和生物的本科毕业生转行，年轻的热血被冷冰冰的市场需求浇灭，毕竟一家小公司做材料基本就是做慈善了，大公司更愿意直接向国外买。这个事实也劝退了大部分即将进入高校的人，这思想传递了许多年。
    2025中国制造的重点是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并没有提及材料这一看似粗鄙的行业。殊不知，材料其实是爷爷辈的，是真正的高精尖，而不是印象中那种热气腾腾，红光弥漫，灰头土脸的车间。从三战中方利用高强度材料打不对称战役就可以看出材料的重要性。直至三战结束，2040中国制造被提出，其中材料学才登上了台面。可几年的功夫，只能培养两代人员，撑死几万人，根本不够各单位和市场分的。而那些还比较年轻的学材料的学士，硕士被重新挖掘。
    二维科技管理层只能在一旁偷笑，乐呵呵地提供技术人员帮忙培训，憋了多少年的大招终于放出来，自己还提前办了个大学。
    回到人造生物圈，一个几千平米的生物圈自我维持想都不要想，一个地球就每隔几万年来次冰河时代搞个生物大灭绝，更别说几千平的了。人能做的只是将生物圈对外部资源的消耗减到最小来确保几个月的行星际旅行中不需要吃罐头度日，当然，配给生物圈的飞船肯定是用于旅行，亦或是外星基地，有了生物圈就可以大幅减少对外资源需求。加速度太大的军舰就放弃舒适吧。跟本找不到办法维持生物圈正常运行，脑补水漫金山的画面。
    这依旧不是白启的任务，白启作为一个暴力党，会去用心的肯定是暴力加速，挑战上百个g的加速度才刺激。
    老一代技术是一个圆球，内部有一根圆柱注满了人体可吸收的缓冲液，控制圆柱在球内的旋转。驾驶员加速时因惯性后退，同时圆柱旋转，将驾驶员再次移至战机前部，形成多次缓冲。
    嗯，看起来还不错，但飞行员都反应超机动时头晕，相关技术负责人一直很憋屈。
    惯性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嗯嗯嗯，白启放弃了，这个课题就像是在无外力作用下让两个重元素发生聚变，想想就可怕。
    小飞船就乖乖在近地轨道上加速，还可以节省些燃料。
    飞船设计上只能增加专门的加速缓冲舱室来减少路程上所需的时间，这样一来，飞船体积大幅增长。一个两百米的缓冲舱室仅能让飞船加速度提升至50g。技术员需要在加速度，体积，经济效益，船体强度上找到一个平衡点。
    以上技术研发的投入国家都下了血本，月球的贫瘠和地球上资源短缺彻底治好了人类的拖延症。
    开发火星为目标的五年计划被提出，主旨是开源节流。
    技术的问题一方面砸钱研发，还有一方面模仿外星科技，生物圈技术是最早被攻克的，毕竟坠毁在地球上的大部分都是民用飞船，舒适性很重要，悲惨的是坠毁的飞船都是因为引擎故障，连同能源模块和通信模块都没了的那种。
    白启作为一个吉祥物，这边加个buff，那边回波血，5位数的智商摆在那，作为一个强力辅助，特别适合团战。这期间白启蹭了一堆博士头衔，反正只要加入课题，报告里巴不得把他的名字扔标题上。此事真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干过，标题好像是白教授对基于等离子体湍流模型结构的研究，想想应改没什么大问题，然后一堆小组找个姓白的教授，欺骗仍在大学里翻论文的萌（keyan）新（gou）。
    身为一个跨国公司幕后的大boss，白启依旧保持着8小时工作制的良好工作习惯，每年放2个月的带薪假。带薪？
    按照常理写道这个程度应该有百万字了，呜呜。
    二维科技总部（人家的小说偏要在写xx公司，四个字，我就很优秀了，主角公司名字六个字，我就写前四个，看着舒服。ps，竟然有人看流水账看到这里，哦不是大纲，大佬大佬），小黑屋实验室，反正工作人员就是这么称呼的。
    120号元素吸收一切的电磁波，然后转化为动能，如果动不了，就发热。不得不说，拿来吸收太阳能还是不错的。
    几个技术员维护着原子机械臂，将120号元素在121号元素薄膜上排列开来，测试着兼顾经济且高效的排布方式。
    上万种排布方式，让技术员怀疑人生，一天内制造外加测试的ubn推进膜只有10张。ubn产量较低的原因是大部分加速器都被国网租用造电线了，国网的租金又十分可观。同时二维科技的资金散的太广，正处在贷款搞研究的边缘，无心再次建造加速器，如此一来推进膜的进度是最慢的。中华基建狂魔的本性再次暴露，不过这次是本着造福全世界而去的，工程量之大，举世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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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拥有着一切，转眼间就铺满人间。
    火星冲日，地球跟火星距离最近的时刻，约700天一次，也就意味着被送去建设基地的宇航员要两年后才有机会回来。
    2037年11月是一次好时候，嗯，行星际飞船都还在图纸上呢，也许图纸都没有。
    2040年1月2日又是一次，人类首次移民火星计划在2039年12月20日启程。
    同步轨道的船坞，几艘仅有船壳的巨无霸漂浮着，粗犷的管线暴露在外，一些小飞船出出入入。几十公里外，一艘覆盖整个视野的黑漆漆的三角翼飞船做着最后的维护和检查。
    人类耗费了绝大部分资源建造完成了第一艘飞船。第一艘在经过小行星带时减速将几艘中型飞船放下，由智能机器人开采矿物，并在燃料消耗达到极限时返回地球，用于辅助建造另外4艘飞船，预计时间1年。第一艘飞船再在火星上建造基地，开采矿物，预计时间2年。2042年，建造完成的四艘飞船前往火星，将矿物运回地球。
    若是有一步出现失误，人类就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困在在地月系，忍受着物资缺乏的痛苦。
    最飞船长处达到2km，里面满载着可靠易于维修的重工业以及冶炼设施，将整个工业体系装进去太不现实。内置三具小型聚变反应堆。船体满载200万吨，五个大型推进器，单个推进器推力可达到3*10^10n，由于时间和技术问题，所有设备都未经长期的测试就被草草安装，所以冗余设置了好几套。
    目前人类最不缺的就是能源，天天给老子喝水，倒是可口饭吃啊，就是人类此时的状态。

 第30章 9.2

    北京时间4点整，东经120度上的同步轨道上，一艘飞船迎着初升的朝阳，带着人类的希望，将前往千万公里外的新世界。
    “注入燃料，全体进入缓冲室，前进三。”一副苍老了许多但又严肃的面孔看着黑漆漆的远方，好似回想着当年下令将b-3化作烟火的意气风发，如今承载着人类的希望，担子太重。
    输料管微微震动，推进器没有产生想象中的火光，如果宇宙是个生物的话，肯定是个死宅，如此讨厌喧嚣。
    万物寂静中，视野中的飞船变成了黑点逐渐消失不见。
    星际航行的噩梦是遍布航道的碎石，他们可能小至一个手指头那样，但聚集成群。外部装甲由于材料的缺乏，只在重要舱室外装备了高强度装甲。其他部分都是勉强能用，当飞船加速到千分之一光速巡航的时候，一个轻微的撞击都是及其可怕的，可能高强度装甲都会像一张白纸被撕开。
    小行星带，星际航道中永不停滞的风暴，飞船在放下采集船后，只敢以最高速度的十分之一爬行，足足花了3天才挪出来。（ps：写上一段时，我记得小行星带就在地球和火星之间，绝对不会记错，初中高中印象很深，我超喜欢看各种地图，结果查下资料变成火星和木星之间了，哪个大佬这么牛逼改变历史，还是几十亿年的历史，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安培力就被改了3次，我很确信，我的天，真可怕，我的记忆总不至于这么差吧，以上设定我就不改了。）小行星看起来很密集，但实际上分布很散乱，激光雷达探测距离仅有几千公里，在飞船巡航时武器系统基本反应不过来，这是看人品的时候。
    侥幸飞离了极度危险的小行星带，飞船进入前进三模式。刚进入巡航状态，船体供能模块宕机，仅剩下应急灯光闪烁着，警报随之响起。
    “警报，a1区聚变模块受损，氘燃料阀门无法关闭，请所有维修人员操控机器人前往，一号燃料仓泄露10%，20%……”
    几分钟内携带的燃料就泄露了十分之一。
    人类的首次载人星际航行注定是霉运加成。第七天，也是航程的最后一段，仅剩的自维持聚变反应堆被碎石击穿，一周内中了三次彩票。
    “舰长，应急功能模块只能支持三天供能，我们只能硬着陆了。”反应堆的技术主管满是绝望。
    “真的修不好么，三台就不能凑成一台么。”舰长脸色有些发黑。
    “精度达不到，凑一起的话，可能运行一会壁就被摧毁了，每台的参数都是提前测好的，我们没这能力。”
    “别慌，还有办法的，让我静一静。”舰长命令主管出去等会。
    舰长手心握着一把钥匙，无意中汗水渗出。
    一个月前。
    星际航行培训基地，舰长培训区。
    休息室里，烟雾缭绕，烟瘾这东西，真的很难戒。
    舰长姓周，出身于海军世家，在这种氛围中长大的他，深知出海的危险，茫茫无际的海洋跟宇宙比起来好似沧海一粟。舰长守则第一条，一切的可能都有几率会发生。
    休息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休闲服的人在舰长一旁坐下。
    “您好，我是二维科技的董事长，您即将远航的飞船有相当一部分是我们帮助建造的。”白启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有司令部的允许，没人能进来，请尽快出去。”中年人保持着他的严肃。
    “放心，我是通过正规途径进来的，手续齐全。”白启尴笑了一下，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您不欢迎我无所谓，请务必收好这把钥匙，这算是我的一点私心，也是你们最后的退路，b77和b78舱室间有个隐藏的舱室，我们在里面放了些东西，放心，绝对不会影响到航行安全，希望你们不需要打开那扇门。”
    放下钥匙起身离开，瘦削的背影愈行愈远。
    中年人看着座位上的钥匙，一直有个想法一直让他收下它。
    “那就收着吧。”中年人品尝着指尖快要燃尽的烟。
    舰长推开虚掩的门说道：“希望还在，愿他不会让我们失望。”
    一切设施都处于低功耗运行状态，b区舱室位于飞船中部，距离主控室约五百米。
    五百米的距离，在无重力下滑行，仅需4分钟，但每推开一扇舱门都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取下两个舱门间覆盖的内部地图，一扇仅供一人通行的防爆门紧闭着，两人笑了笑，希望破灭，但不甘心的他们颤巍巍地取出钥匙，锁舌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沉重的门被推开。
    一排黯淡的灯被点亮，一排柱状物体被陈列的道路两旁。
    米白色的墙壁上，一道图像显现。
    “周舰长，很遗憾的，您还是推开了这扇门。这趟旅行我们花费了2年，演算了几百万中可能性，结论是有10%的几率反应堆或燃料会受到无法逆转的损伤。如果燃料泄露完了，请离开吧。如果是反应堆的问题，那么希望还在。这个独立的舱室存储了一百具小型反应堆，具体参见墙壁上的使用说明，期待您的返航。”
    “单个功率可以达到100mw。”主管的泪水漂浮在空中，贪婪的看着反应堆的使用说明。
    舰长依旧沉浸在铺面而来的希望中。
    几个小时后，能源供应达到正常状况下的一半，飞船成功入轨，火星的软着陆进入了计算阶段。
    一天后，所有设备检修完成，反向推进器缓缓运转。
    飞船速度降低至3.5km/s，开始坠入火星。
    散热材料散发着红光，所有非必要设施被关闭，反向推进器的温度快速上升，巨大的流星滑行降落至地表。
    火星北纬40度，据探测地下2米处就有大量的水资源。
    船体在地表上切割出了千米的伤痕。
    钻头开始转向地下，就如之前的计划一样在地下3米处就有巨大的冰层，通过冰层厚度探测器推测厚度到达惊人的千米，底部还有几百平方公里连续的空腔。
    无数的机器人被释放，驾驶着载具驶向早已被探测的几处矿区。
    面积庞大的太阳能电板逐渐展开，用于缓解聚变集群的压力。
    人造生物圈的培育工作逐渐开始，下方的冰层提供着取之不绝的水资源。
    茫茫的机器人在地表组建着工业设备。
    “你好地球，曙光已经升起，期待与你再次相会。”
    微弱的电磁波穿梭在无尽星空中，人类迈向星际时代的涟漪传向整个宇宙。

 第31章 9.3

    地球，计划经济时代再次来临，矿产资源的枯竭让资源利用率达到了可怕的地步。
    对个人电子设备的供应进行的严格限制，购买同类产品后必须在几天内有偿上交被替换的设备。
    每个人的金属使用量被严格控制。
    食物和能源无限量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些许光明。
    绝大部分资源被投入科研。
    可资源总量的缺乏，再怎么节约，能消耗的也只有那么些，人类不敢却保火星计划一定成功，只能尽力保留些资源为了后人。
    火星，处于初步开发矿物的机器人发现了越来越多人工建筑，断断续续的矿道，仅剩一部分的采矿设施，更惊人的是几处可疑的地下核设施。由于火星地壳运动的停止，大气的稀薄，各种建筑能被保存下来。源源不断的信息传向地球，从不同角度被解读。
    几个星期后，几处被侵蚀至仅剩地基巨型城市在干枯的海床边被寻找矿物的机器人发现。
    残骸预估已有十亿年的历史。
    很遗憾的，火星没能像地球一样从毁灭中重生。
    一年后，精炼厂进入了全速生产状态，尽管大部分矿脉早已被开采，但剩余储量供人类使用绰绰有余。
    地下的空洞依旧牵动着高层的神经，几亿年过去，想必原本的生物早已灭绝，可随着钻头的深入，空洞中的热辐射越来越强。
    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可供升降机通行的隧道被打通，三个机器人携带着武器，降到了底部。
    “这是塑料？”一号操控员惊讶道。
    “管他是什么，切开就行，归我了。”隔壁的二号操作员喊道。
    低功率激光融化着塑料。
    “哦啦，我来踹一脚。”
    塑料没有向想象中坠入空洞，反而弹射而起，巨大的气流，摧毁了升降装置。
    “快密封井口。”沉默许久的三号着急道。
    空气充满了隧道。
    “我去，这氧气浓度都有10%了。”
    “你们不应该想想这里面到底住了什么吗。”三号道。
    “想什么，突突突就完事了。”
    墙壁在暗淡的灯光下呈现为灰色，急促的脚步声从远方响起。
    “12点钟方向，警戒。”三号命令道。
    “收到，sir。”一号一如既往的不认真。
    “我去，这虫子好小啊，身高估计一米都没有。”二号呢喃道。
    “不知道烤起来好不好吃，咱们没带多少肉。”一号补刀。
    “对方没有武器，别突突突。”三号提醒。
    “听到了没，二号。”一号死不要脸。
    三号脸色发黑，不过戴着头盔看不出来。
    “这虫子没有游戏里那么丑呀，不过触手真多。“一号脑回路依旧清奇。
    “要是能交流一下就好了。”二号支吾道。
    双方僵持着。
    “三号，把武器放下，你的储物仓里有本书，交给他们，这是地球的命令。”舰长远程遥控道。
    “收到。”
    机器人缓缓蹲下，放下手中的武器，取出书籍，缓缓向前移动，对方后退了一小步后好似明白了什么，其中的一员上前接过书籍，离开了通道。
    几分钟后，带着一本有着塑料质感的东西回来。
    丐版维维解读着书中的文字。
    一个小时后，翻译完成。
    人类开始了首次与地外文明的交流。
    机器人取出背包中的小型全息显示器。
    “您好。”与中文有着些许相似的文字出现在空中。
    机器人又缓缓向前，向虫族（暂且这么叫吧）演示了触摸板的使用方式。
    “欢迎您的到来，异星人。”
    “抱歉，打扰到了您的种族。”
    “不必道歉，我们已经等待了十亿年，神的火即将消散，我们需要您。”
    “神的火？”
    “不必关心这一点，异星人。我们需要您种族的帮助，我们等待你们的成长已经等待了十亿年。”
    “如此长的时间，为什么不离开这个世界？”
    “神的怒火从天而降，神的惩罚无休无止，我们的种族尽力了。”
    “怒火，惩罚？”
    “您愿意的话，请跟着我，历史太过久远，需要很久去讲述。”
    40亿年前，火星上大陆支离破碎，磁场和大气保护着生物，占据了半个世界的海洋充满了生机。此时地球还是一片火海。
    恒齿族一系相对巨大的脑容量让他们与其他虫族格格不入，由于恒齿肉体力量的弱小，他们在最贫瘠的土地上生存，看着不远处无尽的丛林，他们给这片大地取名柴林。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制作一些简易的工具和陷阱。万年后，它们的脑容量不断增加，而咬合力愈发弱小，触手越来越灵活而与之而来的是自卫能力的不断下降。他们不得不发明更多的工具，建立自己的营地，用武器保护自己，免受其他野兽的掠夺。十几万年间，他们在千万种物种组成的食物链中越爬越高。
    柴林上不规律的气象变化让初有灵智的恒齿奉为神的旨意。
    恒齿一族的领地越来越大，他们发现了海洋，认为海洋是神的居所，神的坐骑从海中升起，又在海中落下。
    有过无数无畏者试图征服海洋，消失在无尽的历史中，而回来的都表示海洋没有尽头。
    直到名为锱锡的勇者，声称看到了一片大陆，大陆中部高耸入云，顶部白雪皑皑，神的王宫巍峨，当他试图靠近时，风暴骤起，他不得不返航。
    在众多族人的吹捧下，第一代教皇出现了，他统治了这个世界近千年。
    在神的名义的高压下，科技的进步被遏制，任何科技都被认为是对神的挑衅。
    不过再也没有人找到神的居所。
    一代又一代，不被限制的技术依旧在进步，恒齿族学会了冶铁，学会了耕种，学会了利用海的资源。
    亿年后，巨变诞生于普通的一天。
    夏季的深夜，七彩光芒出现在夜空上，朝圣的群众布满街头，教廷认为是神的恩赐。
    那一夜后，神的恩赐隔几年就会再次出现。
    持续了亿年，恒齿族的信仰被逐渐磨灭。
    人们逐渐对神产生怀疑，越来越多的国度选择独立，离开教廷的控制，但不久都被教廷的军队从地图上删去。
    十亿年后大陆逐渐和为一块，盘古大陆出现。
    早已支离破碎的教廷不堪一击，无数国度独立，然后是持续几万年的战争。
    终于有一个国家用了千年统一了一半的土地，称作暮光王朝。
    科技的时钟终于上了发条。
    恒齿足尽管有着相对巨大的脑容量，但远不能跟人类相比，低浓度的氧气让他们的思考速度极为缓慢。更可怕的是，这几亿年间，恒齿族体型逐渐缩小，脑容量也随之缩水，更多的动植物灭绝。

 第32章 10.1 行星际时代

    数月后。
    四明山，一处露营地。
    乱石围成的篝火发出枯木断裂的声音。
    辰辰好奇地将树枝伸进焰心，树枝折断，而另一头只是略微焦黑。
    “辰辰，你觉得火好玩么。”白启在一旁的烧烤架上忙活。
    “好玩啊，不过要是不这么热就好了。”辰辰将更多的树枝扔进火堆，微风阵阵，助长火的势头。
    “火要是不热，还有什么好玩的呢。”白启将烧烤的活交给自己初中的基友，烟太呛鼻了，“来，爸爸给你表演个魔术。”
    “魔术！好啊，爸爸变只狗狗出来。”辰辰闹道。
    白启一脸黑线，儿子坑爹名不副实，恰巧基友听到变魔术，把烧烤任务扔给了俩正在玩牌输一局清对方购物车里随意一件宝贝的女人，玩的正嗨的二人，莫名其妙就嗯了一下。
    “小维，帮个忙，变点元素出来。”
    “收到，代价是什么。”腹黑的小维反问道。
    “你说。”
    “三个月，不准跑来跑去当个奶妈，好好推波塔。”
    “成交。”白启咬咬牙。
    “变动物太难了，想买宠物跟你妈说，想造个动物园都没关系。”白启推脱道。
    计划资源时代仅维持了4年，电子产业又再次回到正轨。
    白启伸出空无一物的手掌：“爸爸只会变点小东西。”
    手掌上，3个黑点出现，慢慢的变成了3个小方块。
    “没意思。”辰辰摇摇头。
    “记得过年放烟花么。”白启试图挽回颜面。
    “小烟花好玩，大的不好玩。”辰辰回答道。
    “知道烟花为什么五颜六色的么。”白启问道。
    “肯定是拿颜料涂的。”
    白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跟头部弯曲的金属丝，将一个金属块放在上面，伸入火中，红光中一抹淡紫浮现，剩余的两块银白金属块在火中也出现了不同的颜色。
    “辰辰，看看天上的星星，你说它们为什么会有颜色呢？”
    “一些很小的块在火里烧。”辰辰自豪地答道。
    白启架起了天文望远镜，夏季的夜晚最适合看星星，因为山上气温比较舒适。
    望远镜自动调整观测位置。
    一边的显示屏上出现了模糊的火星形状，一抹白色极为显眼。
    “辰辰，这是我们第一颗殖民的星球，现在上面就有几十万叔叔阿姨们在工作。”白启思绪逐渐被星空摄去。
    新一代的死宅也已经出现，单纯的动漫已是黄花，深受死宅喜爱的是体感游戏，动漫人物被拟真，无限接近真人。你在游戏里与动漫人物相处，可以选择当一个主角，也可以选择当一个路人，每个npc都有一定的智能。游戏里是开放也是封闭的，你可以当男主，也选择反转一下，哼哼。你可以按着剧情发展，也可以跳脱于剧情之外，远方的超算会为你提供有逻辑的剧情。
    可控人工智能被深度挖掘，山里的阿尔法就当土著的酋长吧。只要花个十几万，就可以购买一个专属人工智能。择偶的三件套也变成了有车，有存款，有智能。房价大幅下降，能源的不限量供应让大西北变成了江南水乡，南疆变成了世外桃源，弥漫着仙气，书里半点修仙的影子都不会有，因为不会写。
    资源恢复供应后，高铁被逐渐改造，真空高速铁路逐渐覆盖全球。这一早已立项，技术成熟，但一直停留在图纸上的工程成了铁路第八次提速的关键，加速完成后，短途速度可达到700km/h，长途可达到1000km/h，管道内可暴力抽空至0.1个大气压，反正资源海里多的是，用个万年不成敬意。
    大部分矿产资源被国家垄断，让大规模基建的成本大幅下降。
    跑偏了，就再偏一段吧。
    白启作为最老的几代死宅，看着新生代，老脸上满是羡慕，当年要是能玩这游戏，做梦都得笑死，用得着买本子来充实自己么。
    “那边有小朋友吗？”辰辰问道。
    白启一脸阴霾。
    看到爸爸一直不说话，辰辰补道：“没小朋友就不好玩，大人最没意思了。”
    算了，还是不讲天文知识了，得被儿子坑死。白启默默的想道。
    “辰辰，看天上那一道特别亮的桥，好看么。”
    “好看啊，星星挺好玩的，一个个凑那么近，他们一定玩的很开心。”辰辰躺在草地上，仰看着横跨星空银河，“爸爸，我能去跟他们一起玩吗。”
    “马上要上初中了，要好好学习，以后才有机会去看星星们，跟他们一起玩。”白起随口答道，“爸爸是肯定看不见了。”
    白启脑海中的思绪突然乱了一下，一道模糊的声音浮现：“孩子，你会看见的，命运使然，放弃一切，去看看他们吧，远处的他们快到了。”
    “艹，又是这个鬼玩意，老子地球上活得好好的，老了找个地方养养老，家业给儿子，想办法搞个容器把小维装进去，让他自己蹦跶去，这样的日子多好。”白启啃了一口许言递过来的羊肉串，“艹，真辣。”
    “水，水。”白启无力地摆摆手。
    不远处的星空依旧璀璨，挥霍着他们最后的光芒。
    露营结束，白启打着连绵不绝的喷嚏。
    “啊~qiu~小维，说吧三个月，90天，啊·~qiu~要干啥。”
    “小问题，量子通讯，理论基本成熟了，技术铺垫也有了那么一些，火星动不动就延迟20分钟，不能忍”
    “mnp，理论有了？那些基本的鬼定义都没完成，纠缠度的定义还在天边，随便一个角度，定义就不能用。搞个这个就得几个月，这还不是能靠人力堆出来的，我才43，头发还很完整，功亏一篑你知道么。”白启吐槽。
    “功亏什么啊，你一个死宅，联系人一张手都数的过来。”
    “家长会知道么。”白启反驳。
    “家长会不都是母亲去的么，就你还能教育孩子了。”小维哼哼道。
    “你说的好有……老子想留点头发怎么了，我才四十出去找个小姑娘玩玩稳稳的，秃头大叔谁会喜欢啊。”白启不经意间发出了声，毕竟脑子想不够痛快。
    一张纤细的手搭上白启的肩，场面惊悚至极。
    书房的床又大又软。

 第33章 10.2

    （觉得量子这词听的难受的话，就当是光子吧，光子的量子态是主流，新闻里能听见的都是基于光子的系统）
    “放心一些基础理论我都弄完了，你当我闲么，光子系统封装我都设计的差不多了，你的任务就是收尾。”
    “理论收尾有不等式么。”白启试探。
    “有。”小维被成功套路。
    “嗯，知道了，你最近都去干什么了，天天不务正业。”白启反讽。
    “读书人不务正业那叫爱好广泛，你不懂。”小维嘲讽道。
    “纠缠度你肯定没搞定吧。”白启摸了摸额头，感受头发的余热。
    “做了一些吧，你把并发纠缠跟形成纠缠度凑一凑，我觉得就算量子通道不处于最大纠缠态，误差影响应该也不大。”小维犹豫了一会说道，“你把层析重构搞定就行了，就十几个参数，不难的。还有我建议搞多子系统，这样监控容易些。”
    “然后继续走那十几年没怎么动的老路，外头搞理论研究的人太少了，就我们那一个研究院，几百亿的水漂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白启皱了皱眉头，“纯态纠缠度测量误差已经够大了，再怎么努力也就是加几个有效数字，还不如直接上多比特混合态纠缠度量呢。”
    “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呢。这个领域几乎是空白的，所以五百亿的经费，你随便花。”小维乐呵道。
    “公司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闲钱了，又出新产品了？”白启问道。
    “聚变集群的专利费快收到手软了。第一艘飞船拍了个几十分钟的纪录片。然后汽车公司都削尖了头让我们宰，这怎么好意思呢。”小维一脸的愉悦。
    “那再加上以后我们的分成，这老本能吃好多年呐。”
    “加油，设备都我都打印好了，不够就跟维维要，你的团队我都找好了，都是老板，手下还有一堆附赠的劳动力。”
    “这个感情好，我又能当奶妈了。”白启一脸愉悦。
    “他们才是奶妈，理论，一人足矣。”
    环境相消干很大程度上会将纯态变为混态，然后现有理论就gg了。werner态是最典型的一种，之后chsh不等式就被违背了。
    非线性晶体的制备又压在了材料部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腰上，这是多光子纠缠的必需品。
    而判定是否是纠缠态又是一条艰难的道路，先前理论都有自己的适用范围，构造纠缠见证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在自由发展下花费的时间无法计算。由于非传统电子计算机的兴起，商业上大家更愿意去挖掘这个投资相对较少的方向，一方面可以对外宣称在技术研发上投资了几百个亿，另一方面盈利十分可观。
    物理研究上充满了巧合，量子通信在蹦跶中越走越远，公式越来越长，多光子纠缠的制造设备精细程度不断提高，白启找到了一个又一个更严谨更精巧的理论，但局限性依旧摆在那，微观世界的无法理解限制了宏观生物的想象力。设备不断更新换代，阴差阳错中与门与非门被制造出来，然后一群人顺着内心朝这方向越走越骗，量子被抛在了脑后。这一被历史淹没的学科终于展示出了她的魅力。
    光栅，棱镜，调制器放大器被一群专攻理论的人塞进了集成光路。单光子光源发生这一难点早在几年前就被攻克，没错，白启又被套路了好几年，作为一个死宅，出卖劳动力来换取面子成了常态。
    回顾几十年的科技史，人类的科技树并没有点太歪，直到那一年，白启开始看心情随便在枝条上疯狂地输营养液，后果是该补的课还是得补回来，改掉的头发还是得掉。

 第34章 10.3

    激光盾构机被紧急制造，隧道内的温度高达300摄氏度，而且随着不断向下挖掘，温度不断升高，导致工程机器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周。
    目标地层距离地面约8公里，盾构机用着每天500m速度向下挖掘，同时上方机器人建造着缓冲板块，隧道的横切面如植物的根向四周蔓延。
    20天后，巨大的盾构机开始减速，进入常规模式，随着上方工作人员的欢呼声，地下避难所的表层终于到达。激光设备关闭后，井内温度逐渐下降至178摄氏度。
    小型激光束开始切割建筑，表面逐渐融化，然后突然开始生长，不管控制人员怎么增加功率，避难所表面融化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开始快速生长。
    采集了表面材料，技术人员开始分析，结果是几亿分子量的记忆纤维。嗯，材料学又要多一个专业，收头发的准备一下，量大价廉。
    放弃了蛮力进入的方式，探测仪器开始探测建筑的凹陷或凸起，避难所的建造者总不至于连个门的不造吧。由于探测仪器极度接近目标，探测精度可达到毫米级。
    紧急抽调了几台制造真空高铁的盾构机，开始对避难所表面进行饱和式探索。
    一周后，一扇泛黄的门被找到，一个处于混态的量子锁让原本准备带着超算猛攻的itman离开了座椅，进入游戏找妹子抱怨。
    “完了，亏大了，哪个二逼设的密码，一个小岛亏大了，澳洲给我我都不干啊。”白启脸色刷白。
    “怕什么，白启，是时候让点亮主角的光环了，我们的合击技忘了么，下去摸一把，一个锁而已，只要手速快，什么解决不了。”小维脱离了静默模式，“这个锁来的真好，我们连本带利，哦不，连本都没有，赚发了，省了几百亿啊。”小维滔滔不绝。
    “这么说好像不难啊，怎么说服军方放我下去呢。”
    “简单，就说白博士研究需要，将要亲自出手，反正风险评估很大一部分是启明星做的，让维维怂恿一下，so easy。”
    “来吧，三个月的假期。”白启开始讨价还价。
    “成交。”
    一天后，一支重型装甲小队，几十人围着白启进入了升降机，气温缓缓升高，这就是温水煮青蛙，这次锅盖没盖着，直接连着井水把井里的那只蛙给煮了。
    隔热服的风扇转速逐渐加快，头盔内的显示面板上，黯淡的显示屏上显示的温度一点点上升，衣服内的温度是27摄氏度，但一群人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未知的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一行人顺着指引在错综复杂的隧道内行走，隧道的壁体并不是想象中的碎石，反而是坚硬的极度有序的玄武岩。在黑暗的隧道中行走了几公里，终于到达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架起照明支架，通讯员确保一路上放置的信号中继器的稳定性后，每个人取出背包中的设备，按照既定程序安装。
    光子计算机连接上暴露在外的接口，庞大的解码程序开启，白启假装无意地将左臂肘关节触碰到接口附近，单手整理着屏幕上乱七八糟的数据，企图找个端口黑进去。
    “md，几亿年前的技术就这么厉害了，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啥样子。”小维嘟哝道。
    “有发现？”白启好奇地问道。
    “过会给你发个数据包，根据这个锁我可以逆向推导出部分上面的技术，这玩意超前的不是太多，还在我们的理论体系内。”小维语气满是兴奋，饱暖思，嗯哼。
    几分钟后。
    “我靠，这几年白干了。“白启叫出了声。周围一群人齐刷刷地回头。
    “这玩意就是个丐版的量子通讯啊。”白起乐呵道。
    “深入研究么。”小维趁火打劫。
    “看心情。”白启有点想擦汗，但头盔太碍事了。
    “对了，小维，一个二维生物进行观测，波函数会坍塌么。”白启问道，“数据库里找不到相关信息，你藏私了？”
    “我说不会，你信么？”小维冷笑道。
    “别，三朵乌云够了，我不想要暴风雨。”白启有些慌。
    “暴风雨不会有的，只会有大洪水，全球性的那种。有些东西我也看不清，感觉弦也还可以分割，感觉而已。”小维补刀。
    “真不会坍塌。”白启再次问道。
    “真没骗你，怕吓着你，原本就打算晚些告诉你。”小维语气很平缓。
    “那你看到的是什么。”
    “可以看到无限种可能性，想象一下，如果你能控制并确定一群目前理论下的基本粒子的动量和位置，会发生什么。”小维反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小范围定性更改物理规律，扰乱一个种族的科技发展？”白启秒回。
    “不止，你甚至可以改变未来，或者不久前的过去，这才是最恐怖的，想象一个神级文明将仇人放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无限轮回。”小维语气分外冰冷。
    “别这么聊了。咱快成反派了。”
    “大反派挺好的，能活到最后呢。”
    “活干完了没。”白启道。
    “马上，我不正在控制粒子的坍塌么，我很小心的。”
    三十分钟后。
    “白启，直接输23333333，芝麻开门。”小维皮道，“没骗你，就只能输一次，输错了，就得再等半小时。”
    “信你一次。”
    尝试破译系统许久的计算机跳出一个输入框，输入，回车。
    后方的大门松动了些，大门没有想象中的轰然洞开，反而是慢慢溶解到了四周的墙上。
    “整体构造，能量达不到一个量级的话，几乎攻不破它的防御。这个技术好厉害。“小维羡慕道。
    “好啦，该呼叫增援了，重型装备都扔下来吧。”白启在座位上等待着支援，毕竟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脚走太慢。
    “我去，飞行器都肯扔下来，大手笔啊。”白启怔怔地看着眼前一辆微型车大小的飞行器。
    几百架翼展1m的小型无人机首先被释放，负责绘制地形和探测生物分布。
    然后白启被友好地请回地面，只能看直播度日。
    美其名曰，地壳运动加剧，为保证安全云云。
    地下仅剩下了十几名技术人员保障通讯，上千的机器部队被下放，进入了未知的领域。

 第35章 10.4

    量子通讯的多纠缠态还处于迷雾中。在非线性晶体中输入光子，随后产生极不稳定的三光子纠缠态。由钙原子维持的纠缠态仅能保存40天，这并不适用于行星际航行。
    小维从量子锁中读取的信息中仅有一个纠缠对的测量方法，逆推是不可能的，单个纠缠对可以说是一种特解，而且转为电子信号的时候，出错率高达7%。由此推出，那把锁就是在路边配的……
    技术和理论有相当大一部分来源于巧合，不接受反驳。
    东部光物理实验室，严楠在制造减少噪声信道引起的相消干使纠缠保真度降低的量子中继时。发现当从低纠缠态中获取高纠缠态的纯化实验时，实验失误，导致下一步才应混入的未知的光子多纠缠态提前进入了随机产生的混态，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混态变成了处于最大纠缠的纯态。上帝走之前把铁门焊死了，然后觉得不解气，把窗户砸烂了。
    量子通讯的曙光开始撒向人间。
    无数的假说宛如滔天巨浪扫平了几大论文编辑部。白启选择在实验里重复实验，然后点亮主角光环，开启超必杀，摸一把。
    结果是，那群光子好似过年时一家人凑一起，原本懒懒散散，你干你的，我干我的，突然一群人抬着饭局进来了，选了坐的最整齐的几个人，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周围一群人也跟着坐下，场面和谐了许多。
    原因没有找到，主角光环熄灭，好似一群不相干的量子也能影响另一拨量子，只要双方数量成随着纠缠度变化的比例就行。
    这又是一个能被技术利用但不知所以然的既定事实，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研究如何制造纠缠源。
    利用电子的泡利不相容原理来制造偏振纠缠光子对，需要控制在50k温度以下，然后将一对作为控制比特，另外的作为目标比特。辅以在相对时间为前提的量子纠错机制，多纠缠态控制技术开始有了些许雏形。
    2055年，利用传统光纤网络为主体的量子网络成型，纠缠的量子对奔向远方。
    以天文单位长度计算的超距通讯由于纠缠态被观测即坍塌的原因仍无法投入实用（超距通讯仍需要时间）。
    光子是一种有着玄幻色彩的玻色字，各种奇怪的特性齐聚在它身上。
    光子通讯技术衍伸出的学科无计其数。而材料这一贯彻所有技术的学科，在几十年国家的全力推动下，细分成了几十个专业，而这些专业又互相穿插，导致学生的课程成倍增长。本科学制增长至8年制，毕业难度奇大无比。毕业即就业，就业时进行硕博的学习。
    东部某材料学院。
    一个个深夜循环往复，一间堆满了各种器材的半导体实验室里，一个苦熬着渴望拿到学士学位的小组坐在桌前寻找着制备光子晶体的方法。
    他们的毕业设计是利用量子隧穿对光子进行无损耗传输，三年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与此同时，大部分学生会选择找一个合适的略有难度的切入点，顺利结业，找一个在居住地附近的公司，过着寻常的生活，推动技术缓慢前进。
    凌晨2点，有四人承受不了连续一周的爆肝，趴在桌上深深睡去。
    凌晨3点，裴承强忍着困意，还在做着那几乎走向绝路的晶体设计。
    原本打算再尝试一次就休息的裴承，眯了眯眼睛，就沉沉地睡去，手肘顺势前移，开启了一旁的弱中子源。不多的中子向着ge/高分子材料撞去。
    裴承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完成了毕业设计，无数公司争着购买他们的专利。
    初夏的太阳缓缓升起，几年雷打不动的闹钟在6点半让他们醒来，感受着眼前的现实。
    “裴承，你昨晚做实验时睡着了？材料都没取出来。”
    “啊，好像是吧，原本打算再试一次来着，你把数据删了吧，这次估计有干扰。”裴承答道。
    “轮谁去买早饭啊，饿死了。”一旁的柳自文迷迷糊糊的说道。
    “轮到你了，忘了？”郭舒道。
    “哦，都老样子是吧。”柳自文撑起紧闭的双眼，向外边走去。
    到了一楼，柳自文清醒了些：“不对啊，我前天才去过。”
    楼下的咆哮声骤起：“烂锅，你给我等着。”
    几扇窗户打开，几个不知所以然的买菜群众看傻子般看着柳自文。
    一楼的死宅，起床气绝对爆表。
    在食堂买了一袋子早餐后，柳自文小心翼翼的从消防通道逃回了实验室。
    实验楼几大楼道都被莫名吵醒的众人围堵。被抓到了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事，也就是有正爆肝的人在凌晨来敲敲门而已，大家都是文明人互相激励激励。
    推开自家实验室的门，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三人自顾自的走过来取走自己的早饭。
    郭舒啃着面包的同时翻着布满视野的论文，其余三人也加入到了队伍中。
    柳自文啃完早饭，开始整理前一天的数据。
    有用的数据其实很少，数据输出的程序是柳自文自己写的，哪些数据有用，哪些是完全用来打发时间的他最清楚。3.34*10^-5显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柳自文终于注意到了一次，他记得这是很久前闲的无聊时写的速度与光速的比值。好奇怪，但没什么意思，正打算删数据时，眼睛一瞥，中子源的开关处于开启状态，好似发现了什么，柳自文重新开启设备，屏幕上开始输出数据，还是10^-6的数量级，这个数字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出什么。
    “裴承，这个中子源的释放的中子的速度大概是多少。”柳自文问道。
    “不知道，呃，反正肯定不会超过1千米每秒吧。”
    “你知道仪器显示中子的速度有多少么。”
    “几百米？”
    “10千米每秒。真的刺激，还好不是朝着我们。”
    五人花费了决定寻找原因，但正值教授出国教学，五人在一周内得不到任何帮助。
    更多的三维光子晶体进入测试步骤，不幸的是仅有最初的那一种结构在紫外线照射下会使经过的中子加速。
    向四周辐射的的多边形结构好似有魔力般推动着中子。
    可他们的专业不是这啊，论文该怎么写，重新啃书么。
    他们的教授已经年近耄耋，精力不再充足，回国后也罕见地帮助他们进行实验，提供需要的资料，寻找相关专业的教授提供帮助。原本五人的研究小组逐渐扩充到了百人，更难受的是，根本没人提醒他们毕业的事。原本同一楼层的同学逐步迈出了校园。然后，这一层楼被承包了，安保设施全部更新。在8月末，军方承包了整栋楼，上千人的团队入驻。最早的五人成了学历最低的成员，只有高中文凭来着。

 第36章 10.5

    中子束武器，在加速到60%光速时，有效打击打击范围约1.5亿公里，理论上可以从地球打到太阳。由于自由中子半衰期在10分钟至15分钟，超过一亿公里的远程打击强度会缩减50%以上。
    中子束速度超过万分之一的光速后，实验楼无法承载过于庞大的设施。所有设备被拆分，在深夜开始运向加里曼丹岛。
    半个月后，天宫三号。
    经过几十年的扩建，太空站面积已经接近4000平方公里，可以容纳十几万人在此工作。
    太空站上方几百米处不时有着飞行器掠过，激光武器的指示灯不时的从绿变向红，又在瞬间恢复原状。
    上千平方公里的面积让太空站被碎石撞击的概率大幅提升。
    无尽的圆柱镶嵌在金属平原上，一些透明的圆柱体内植物肆意生长。
    故事延续在一个寻常的研究区域内。
    各种结构，各种成分的材料来来去去，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在寻找着降低电磁波动量转化为中子动量时的损耗。
    而随损耗而来的发热量依旧让人厌恶，随着中子速度的不断上升，损耗甚至可以达到80%。
    在没有基础的前提下，技术成熟是缓慢的，原先有西方耗巨资指引着方向，跟着走就行。
    如今非洲的科技落后东方二十年，在三战和四战中幸存的西方人在几年前才初步完成了非洲的基础设施建设。技术进步？没退步就很好了。
    中子束武器只是有了一点曙光，超距量子通讯还被阴影覆盖，高熵合金由于十几年的资源匮乏，研究人员纷纷转行，几年前才恢复了活力。
    技术的停滞让科研人员有了更多的空余时间。
    神看了眼那扇砸烂的窗，不够解气，计划把地板也拆了。
    2057年，6月。
    一间实验室内。
    五人看着手上的毕业证书，流下了激动的眼泪，签完保密协议，过几周就可以回到地面，过上955的生活。
    裴承兴奋的砸了下键盘，最早柳自文写的程序被误启动，同时光子源向着刚放入的晶体材料奔去。
    柳自文在改变人生轨迹的那一件事后微微更改了程序，任何数值不对劲的结果都会发送极高优先度的数据。
    然而一年来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数据异常。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闪烁。
    1.78无限循环在屏幕上。
    五人呆呆地看着这个绝对是error的数据，1.78倍光速，这不是群速度，而是单个光子的速度
    相对论注定只能偏安在宇宙的一隅。
    多次试验后，实验结果依旧不变，光子成功越过势垒，在势垒帮助下加速，突破光障。在传统物理体系下计算，损耗能量比为0.245，有12%的能量不知从何处出现，消失。
    一篇普通的月度实验报告上传，五人深知这不是他们所熟知的领域。只要等到解密后就能在物理史上留下短短的几段，想想就开心。
    五人回到地面，休整几天后，就开始了毕业旅行，享受着本该属于他们的平静生活。
    火星，巨型人造生物圈的一处平原上。
    人群开始退场，仅剩几个服务员在做着收尾工作。
    白启回想着那个17年无比玄幻的初夏，转眼间，40年已逝，儿子的婚礼刚刚结束，不远处那一群商界大佬，都已经不是自己年少时崇拜的那群人了。
    技术革命使无数企业倒闭，也有更多的企业诞生，企业之间的吞吞合合从不停止。
    在太空中居住能让人的理论寿命增长5到10年，但这跟宇宙相比微不足道。
    如果相信那个飘渺的声音，这个世界会在80年代消失，而自己将会离开这里，多么好笑，技术都还停留在理论上，哦不，理论都还停留在那不知所以然的实验里。
    白启的必杀技已经失效，微观世界里的一切，就算是小维也无法在几年里得出结论，而且小维的心还不在这里.白启知道小维在偷偷做些什么，但又不太想知道，万一被抓去当苦力，强迫症患者搞研究，肾疼。
    火星上的夜晚降临了，大气极度稀薄的火星成了观星爱好者的圣地，奥林匹斯山上布满了用于观星的维生基地。
    繁星点点，壮丽的银河分割天地，上万颗星星展示着它曾经的美好。
    地平线上方的木星有了人类的足迹，先期的探索舰队已经入驻在木卫二，具体情况白启可以选择去了解，但无知真的很好，明白了宇宙的空旷后，脚下的石头会让你感到无力。
    最近白启跟小维的联系经常中断，除了手表上的红点闪烁能让他知道小维还在做着自己的事。
    几十年的时间，白启也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大脑，他可以在大脑中间断分割出极小的区域存储自己的一些认识，就算小维选择全盘读取，那些记忆也会像童年时的一些片段，模糊不清。
    平平凡凡地度过余生真的很好，宇宙隐藏的秘密太多太多，理解所需的时间无法想象。新生代延续着上一代人的梦想，满怀希望，但在生命的最后又满是无奈。
    在临死之前再做一些贡献吧，愿新的曙光能重临地球，下一个小维，下一个白启。
    实验室里，散发着最后斗志的白启开始了自己的最后一役。
    几分钟后。
    回想着年轻时的斗志，白启想道：不对啊我才58，怎么就想着凉凉了，儿子结婚把我的思路都打乱了，哎。
    干活是不会想干的，最难的是开始干活，之后反而很轻松。
    白启看着眼皮底下那好几个方案，抱怨了一声，就接着干活了。
    身边的研究员不时过来问几个问题，他们看着白启心分三用，简直羡慕到爆。一手在纸上画图，一手编着自己想要的模型，顺便回答着那群研究员各种类型的问题。
    白启不时抱怨道：“你们也太菜了吧，这都想不出来。”诸如此类。
    三年时间，白启完成了超距通讯的数学模型，和一些技术难点，以及利用光子晶体保存纠缠态的技术，当纠缠光子对数量够多时，完全经得起观测引起的损耗，新的光子对不断注入，恢复着原始纠缠对的信息。
    一个纠缠对就能传输一个比特的信息，当这个数量达到10^15的数量级时，根本用不完。每一个小技术难点都是白启几天的心血，外加几万人的完善才解决的。

 第37章 11.1使徒们的礼物

    2061年，愚人节
    火星一处通讯基地，终端在地球方面苦苦等待了一周后才送达。
    二维科技在全球各大直播平台进行直播。
    一本正经的主持人介绍了超距通讯的历史，直播平台上的弹幕满是各种调侃的语气，毕竟多年前超距通讯被证明为伪命题。
    “现在我们将联系火星方面，请技术人员帮忙连线位于火星的工作人员。”主持人说道。
    一间几十平的办公室投影在主持人身旁，窗户布满了水雾。
    “您好，陈庆总工，能简要介绍一下您那边的情况吗？”
    “好的，我们主要负责地球和火星的日常通讯，在极端情况下，通讯延迟会达到23分钟，一来一回将近1个小时，所以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员工跟家人的通讯也只能以邮件的形式，通讯成本极高，而现在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部分员工正在与他们的家人通话，无延迟。至于画质，可以参考各位观众接受到的画面。”
    ……
    “测算完成，通讯延迟为0.068秒，速度约为光速的4万倍。”小维有些开心的说道。
    “嗯，比咱们预想的1万倍好许多。”白启答道，“准备一下换一些物质的量子态进行衍伸吧，理论上速度可以达到1千万倍的。”
    “别好高骛远了，就算到木星，延迟撑死0.1秒，够用了。这次挺良心的啊，送佛送到西，啧啧。”小维赞叹道。
    “那是，也不看是谁。总算可以远程控制飞船玩了，给我准备几艘，就木星吧，钻它几个窟窿眼。”白启打趣道。
    “在准备了，怎么说也得给宿主点奖励啊，哼。”小维假装清了清嗓子，“超速违章任务完成，完成度80%，任务奖励，1%光速飞船三艘。”
    “哎，花的还是我的钱。”白启抱怨道。
    “你有经营过公司么，还不是维维帮你撑着，经理人都换了好几个了。”
    “那个叫什么来着，辞职了？”白启满脸的惊讶。
    “十几年前吧，人家怎么说也挣了几万亿，还给你当苦力，想的真美。”
    “那现在谁在管理啊。”
    “你的子公司，都外包给国家了，忘了？就剩一主公司还在那蹦跶。单是专利授权费，每年都是十几万亿，经理人有啥用，销售人员引领技术前进？可笑。经理人就是谈谈对外专利授权什么的。”
    “听起来很不错嘛。难怪你这几年花钱越大手大脚了。”
    远处的木卫二，二维科技的探索舰队成功驻扎。机器人在切开十几米的冰层后，将容器下放，微型机器人被释放，开始向四周搜索生命存在的迹象。
    几个月后，越来越多的机器人被释放到附近海域，探测覆盖面达到了二十万平方公里。
    深海，零星的光源显示着机器人的位置，遗憾的是只发现了极少的有机物。
    机器人按计划向深处探索，水温逐渐下降，到达5公里后，有一处水温开始奇迹般地上升，一个分外明显地热点出现在了探测范围内。
    机器人逐渐靠近，在微弱的灯光下，一层血红的絮状物体随微弱的水流上下浮动。
    更多的机器人到达指定位置，在几千个光源照射下，一个血红的圆球出现在视野中。
    声呐探测显示中心有一个直径约为61.8米的圆球，包围圆球的是富含铁的硫基生物。
    救援水下无人机启用，用于打捞球体。
    清除球体表面的寄生物后，一个寻常的银白色球体悬浮在表层海水中。安全起见，并没有转移至舰船上。
    各种探测方式都无法查明内部结构，唯一知道的是这肯定是个空心球体，原因是密度与水一致。
    “要出远门了，我弄晕你，还是自觉些。”小维问道。
    “弄晕吧，我都快退休了还不放过我。”白启抱怨道。
    “木卫二，2周就能到，不是很远。”
    一艘不在编制内的运输舰向着几亿公里外的卫星驶去。
    达到木卫二后，没有常规的入轨仪式，直接在驻扎舰队旁降落。
    “把球升到地表上来。”白启命令道。
    起重机缓缓地将圆球拖离水面。
    圆球顶部露出水面的瞬间，好似被一股力量托举着向上撞上了横梁，又弹了回去。
    “我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轻了。”小维疑惑道。
    “不知道啊，这数据有点眼熟啊，是大气的密度么。”白启答道。
    “没错，但质量没理由会变啊。”小维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说里主角前几章肯定得有个金手指，比如戒指里的老爷爷，神器的一部分之类的，反正就是没有理由的玩意。我的终于到货了，不会是长生不老药吧。”白启搓了搓手。
    “想得真美。”
    对着露出地表一半的球体，白启激动地抱了上去。
    “嗯，表层约6.18厘米，那个种族肯定有强迫症。”小维陷入了沉寂。
    几分钟后
    “扫完了没啊，这么大的球，里面怎么说也得有个高达吧。“
    “没呢，这里面有个玩意我看不懂，乍一看结构简单的要死，仔细一看真想骂人。”小维答道。
    “有说明书么。”
    “有啊，但看说明书还不如自己扫一遍来的舒爽。“
    “说明书传我，你自己慢慢扫吧。”
    “行，解码自己弄。”
    “你有结果了么。”白启调侃道。
    “没呢，东西太复杂了，有东西我扫不出来，真神奇。”
    “一个随机远距离星门，一个空间定向移动器，还有一个就是你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么。”
    “啊，那玩意能移动空间么，我还以为是护盾呢。”
    “所以说，玩具要先看说明书，不然怎么玩都不知道。”
    “不挣扎了，另外一个是干什么用的。”
    “超距攻击预警设备，我都随便翻译的，感觉原版写的很中二。”白启摸了摸头盔。
    “不管了，先运回地球吧，回去再想办法打开。”小维道。
    “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
    “那个改变质量的设备？里面就三个大件飘着，没其他东西了。”
    “你说飘着？这跟这个球的状态差不多啊。“
    ”还是别去解读看不懂的东西了，这科技至少超前几百年，还是在技术爆炸的前提下。“

 第38章 11.2

    “一个铁球而已，怎么就熔化不了。”白启绝望道。
    “谁知道呢，功率已经加到1000mw了，表面早该气化了。”
    “让设备停一下，测下温度。”
    “实验舱里快1000k了。”小维回答道。
    “不是这个意思，球体表面。”
    “咦，295k，这不科学。”
    “这很修真。”白启回道。
    “换个法子，你直接移动原子可以吗？”白启问道。
    “行吧，那得运回到最早的厂房那。”
    铁球一如既往地漂浮在空中，仅被几根绳子控制着，不让它随意移动。
    升降梯停在球体底部，指尖触着略微冰冷的表面。
    “咦，真的好修真啊。”小维哭笑不得。
    “怎么了，不会这球的魔抗也点满了吧。”
    “更夸张，这货绝对开挂了，每个原子都被束缚在一小片空间里，连电子能出现的区域都被锁死了。”
    “你不是直接移动弦的么。”白启问道。
    “人家权限比我还高，被锁死的数量级比我小的多。”
    “哎，你不行。”
    “你行你上啊。锁血的玩意，这怎么打。”小维发起了牢骚。
    “不会这就是规律级别的装备吧。”
    “是挺像的，你说会不会有漏洞之类的，这肯定是人造物体。维维干活了，找bug。”
    二维科技用着各种名义改装了原本的组装车间，甚至建造了一个几百米的直线加速器。
    一个球被各种方式攻击着，偶尔得瑟地抖一抖身子。
    现有技术都依次上阵，拿起斩马刀企图破开重型坦克的正面装甲。
    轮到激光冷却时，上亿个原子被束缚，只能在椅子上挣扎。
    球体上淡淡的蓝光浮现，表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三个造型不一的物体漂浮在空中。
    “我去，废了这么大功夫，这样就解决了。”白启呆呆地看着漂浮着的物体。
    每个物体都极度对称，菱角分明，除了几个圆环外。
    “刚收到一封来源不明的信息，要听么。”小维问道。
    “听。”
    “这是一封提前寄出的遗书，来自我的文明，名字没有意义。我们辉煌过，千万种族俯首称臣，直至他们的降临。面对着他们，我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我们曾经幼稚的认为，技术已经发展到了尽头，而这一幻想被狠狠扼杀。整个战争仅持续了一个母星年，我们没有一场胜利，八万个星系失守。放弃抵抗时，我们的整体科技水平已经倒退了几亿年。他们并不想奴隶我们，他们告诉了我们一个位置，然后让我们说出毁灭以这个点为中心300光年的一切。在这期间，我们中的反抗组织截取了一些信息，也许是他们故意透露给我们的吧。我们得知那个武器的使用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我们成为了消费品。他们的武器仍有限制，攻击需要时间，大概十几个母星年吧。那三个物品是我们仅剩的物资，超远程星门传输有几个母星单位偏差，不过你们已经找到了，我也就不必多说什么了。三个设备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但可以让你们种族的一部分离开。最后，设备都被设置为当预警生效时，才可以使用，相信我们的技术，准备好那些幸运儿，带着你们的希望离开吧。我们距离你最近的星系约4万亿光年，你们看不见我们的，具体位置在预警生效后会告诉你，希望我族的后代能遇见您。”
    “他们这遗书看着像封求救信啊。”白启道。
    “嗯，不过重点是我们要挂了耶。”小维道。
    “你回老家找个宿主不就行了。”白启反驳道。
    “你不懂。我还是看看说明书，学学这几个东西怎么用吧。”
    “你能打印个几百套出来吗。”
    “不可能，打印出来的就是个模子。那三个设备制造精度至少是夸克级的，现有理论完全不够，谁知道会出来个什么玩意，而且对我本体消耗太大，运算能力完全不够，你知道我那边科技进步速度的，慢的绝望。”
    “算了，还有二十年，应该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吧。”白启道，“既然那个种族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跳过来把我们掐死，这个更方便啊。“
    “谁知道呢，可能太远了，他们过来也需要时间？”
    “星门都直接传送了，需要的时间不会太久的。”
    “别想了，脑壳疼，这几天信息量太大了，害得我一惊一乍的。”

 第39章 11.3

    “注意到他们离我们有多远了吗？”小维调侃道。
    “没啊，我回忆一下。好像是以万亿为数量级来着，这个去个屁啊，就算到了，他们估计也死绝了。”
    “也是，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也活不了多久了，二十年飞出300光年，他们那个星门应该送不了多少人，而且总不能让几千人一直等在那吧。”
    “还有二十年，走一步是一步吧。”白启闭上眼，把头埋在胳膊里，如果无法做出选择的话，那就睡一觉再说吧。
    2065年，建造于奥尔特星云的尾流场加速器完工，长度接近七十万公里。
    激光尾流场技术在5年前基本成熟，而此工程早在十年前就已动工。
    激光尾流场不再仅限于加速电子，一些离子也可以被加速。
    氢离子被加速至99.99999999%光速，在这种高速下，才能勉强推出夸克的结构。
    撞击持续了一年后，相关数据才收集完全，大部分都是上夸克的数据。
    相关结构白启早已得知，但出于自身安全又不能直接表明，只能通过实践再对外发表推论。
    6种前子模型被提出，以及一种在10^-19米尺度上的全新作用力，被白启随意地起名为前相互作用力。
    前相互作用力跟引力有着一些相似点，不过质量被改成了能量。两个前子互相高速旋转着，一些更小的粒子被前相互作用力束缚在前子间，做着无比混乱的运动。
    可能存在的大一统理论的局限性也随之显露出来。
    花了几十年才勉强统一的三大作用力在前子模型下有了彻底统一的可能性。
    木星，拉格朗日点，小行星带。
    一处没有编号的巨型船坞隐藏在一颗小行星内部，周围是隐藏在小行星中的冶炼厂和化工厂，数不清的运输船来来往往，所有设备都由维维远程操控，一艘中型战舰的框架已经搭建完成。由于需要兼顾星际航行和着陆行星表面，三角翼的外形成了一种模板，大部分飞行器都长得千篇一律。
    所有的武器界面被隐藏在氢基陶瓷装甲下，引擎喷口也被装甲覆盖，浪费聚变过程中产生的高速等离子体是可耻的，但为了减少对船坞的着陆点的伤害，在降落过程中命令禁止开启离子喷口。
    几亿度的等离子体在黯淡的星际空间中明亮无比，从军事的角度看，这就是个活靶子，但又碍于不能过于浪费能源。看似无尽的能源在星际航行中给人的感觉是，一脚油门，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星门被安装在一颗小行星表面，空间移动器被安置在核心区域，隔壁巨大的超算正在搭建中。
    所有的区域都被充分利用。没有巨大的生物圈，只有几个舱室中保存着几千种植物的种子。所有已知动植物的dna，都被保存在数据库中。
    其余的舱室中都是各种工业设备和原材料。
    长达2公里的战舰被源源不断的物资塞得满满当当。
    2070年，对木星卫星的资源开采走上了正轨。
    火星已经满足不了人类天文数字的资源消耗量。
    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世纪，没有人相信虚无在7百亿光年的一处星空中袭来。
    超光速现象在巨大的研究人口基数下，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的证据指明着空间中还存在着更多不可思议的物质，这个世界并不单调，无趣。
    一百多年前，两朵乌云飘在空中，随着大厦越建越高，人们才意识到，那片天才是真正的障碍。
    数不清的现象找不到解释的办法，千辛万苦有了模型，有了理论，看似曙光将要升起，而地平线下数不清的云朵蜂拥而至。
    几十年生物技术地发展让人类因病死亡率低至万分之一，平均寿命延长至90岁，但这些对于那群探索真理的人依旧不够用。
    二维科技，白启主导的科研小组研制着新一代的探测器。
    数以亿计的探测器奔向太阳系的各个方向，pb级的数据流日夜不停地传输，整理，录入数据库。每个探测器在开启深空探测后，超距通讯模块仅能工作一周，而带来的是几eb的数据。
    五年的时间，数据库中记载了太阳系附近30000光年的星图，以及一个模拟恒星系运动的模型。
    没人知道会去向哪个远方。

 第40章 1.1新世界

    2078年，赋闲在家的白启品着淡茶，看着眼前的小桥流水，竹林在风的微拂下沙沙作响。
    小维慌乱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
    “怎么……”茶杯坠地。
    无尽的黑暗，这是一片没有空间的世界。
    十几秒后，视野好似亮了些，一个自己站在眼前。
    “熟悉这个画面吗？怎么开始就让它怎么结束吧。”小维嘴角抽搐。
    “结束！不是还有好几年吗？”
    “不知道，这是十几秒前的画面，自己看吧。”
    一幅画面出现在白启眼前。
    太阳变大了些，2秒后，亮度急剧降低，0.3秒后彻底消失。
    “感觉像小说里的二向箔。”白启道。
    “不是，超光速探测器释放的光子依旧能穿过那片区域，空间还在，这应该是一种抹去质量的武器。”
    “地球方面知道了吗。”
    “一支舰队已经全速逃离了，但300光年的范围，他们仅能多活几秒罢了。”
    “这是你一直以来的计划对吧。只把我送出去。”白启冷冰冰地说道。
    “不，我只计划送出你的一部分。思维，那是我唯一来得及的方案。思维伪二维化，我的巅峰科技，时间晶体信息存储技术我花了几十年去完善，送出你的代价太大，但我不得不做。”
    “就我一个人，我能做什么？”白启反驳道
    “其实维维和启明星都在。你不是很孤单的。”小维道，“还有15分钟，准备好说再见吧。”
    “不一起吗。”白启有些愤怒，但仔细一想，按小维性格不会破罐子破摔。
    “穿越星门后，映射就会断开，我要回去了。”
    “我有机会挽回这一切吧。”白启问道。
    “有，那条路很远，比那个文明还要远。不再说些什么吗。”
    “不用了，等我回来再来教训你。不跟我商量，好歹让我带几个人一起走。”
    “他们的思维强度太弱了，根本经不起折腾，带个几千人根本就不切实际，飞船造不了那么大，浪费物资。还有10分钟。”小维摆了摆手，“好好活下去。”
    “太阳要出来了，不再等一会，看下一个黎明吗。”白启笑笑。
    “好啊，顺便看会书吧，我们一起看的第一本。”
    “你不说我都忘记那些书还扔在最早的家里了，对了，我爸妈呢？”
    “小岛上度假呢，那里正深夜，还是别打扰你爸妈睡觉了。”
    虚幻的书出现在身旁。
    曙光撒在模拟的世界，衬托书的沧桑。
    “该走了，祝你好运。”小维道。
    “记得再找个宿主，还有这艘船的名字就叫黎明吧。”
    舰船进入星门，空间移动设备开启，控制着舰船在扭曲的空间中穿梭。
    星门被摧毁，后方的空间随之坍塌。
    空间移动设备的翻译有误，这应是一个保护舰船不受高度压缩空间影响的设备，释放的探测球在压扁和撕碎中徘徊，空间漩涡无处不在。星门被摧毁后，压缩的空间开始反弹，撕扯占据了主导。
    舰船脱离星门，扭曲的那一片空间逐渐归于平静。
    白启开始感受自己这副新的身体。
    几百种感知器官，可以忽略的反应延迟，庞大的数据库包含地球上所有的理论和技术资料。
    还有三个在蹦跶的程序。
    “嘿，老大，感觉咋样，这副身体习惯不。”维维道。
    “还有一个智能是谁？”白启问道。
    “呃，老大，你权限那么高，不知道吗？”启明星插话道。
    “还不太会用。”
    “阿尔法啊，那个暴力份子。”维维道。
    “它怎么也上来了。”白启有些害怕。
    “没事的，它权限低的要死，想想那么长的时间，总得找个沙包练练手。”维维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生命的第一要义是生存，这点在阿尔法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算了，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白启有些理解不了这些人工智障。
    “维维，确定一下我们的位置。”
    “ci tauri距离我们1光年。运气不错，4颗气态行星，最新探测结果是中间还有一颗固态行星。”
    “把太阳系那个方向的图发给我。留个纪念吧。”
    “太阳系已经消失，那一块已经没东西了。只剩一个300光年宽的空洞了。”
    “过去了多少年？”
    “按照附近恒星系位置推算，1700年左右。”
    “时间被引力影响，预料之内。准备去ci tauri吧。”
    黑暗中的战舰爬行在无尽空间中。
    ci tauri e，一颗略小于地球的行星，重力为0.8g。
    刚形成不久，地质活动依旧剧烈，强震，火山布满了大地。
    在航行过程中，另一颗固态行星因为掠过了恒星而被发现，被命名为ci tauri d，质量仅为0.05个地球，没有地质活动的迹象，有一层稀薄的大气层。表面温度在白天可以达到70摄氏度，而在夜晚低至-40度。受内侧两颗气态巨行星的影响，行星不断被加速，预计将在二十万年后脱离ci tauri的控制。
    地表富含硅酸盐，预计金属成分占比可达60%。
    20年的航行，黎明号燃料消耗了近20%，一些设备有了老化的迹象。
    黎明号停泊在冰巨星的近地轨道，资源采集舰提取冰巨星大气中的氘和甲烷，补充消耗的燃料。
    半年后降落在ci tauri d一望无际的荒漠上，没有想象中的陨石坑，流浪的小行星都被4大巨行星清理。
    勘探机器人探矿，卫星提供可能的矿脉地点和地势分布图。
    一个月的时间，机器人标注了500万平方公里的矿产分布，矿物富集程度比想象中高了许多。
    冶炼厂在几天内组装完毕，几千平方公里的太阳能板铺设在地面上。没有能力远距离运输燃料，太阳能板是最好的选择。
    冶炼要求低的矿物直接就地冶炼，制成金属锭后运输至提纯车间。
    高熔点或多种元素富集的矿石开采后集中处理。
    零部件生产车间在三个月后搭建完成。
    ci tauri d质量虽小，但矿产种类和含量都是超乎想象的丰富。

 第41章 1.2

    半年的时间，第一艘运输舰能源号组装完成。120号元素的缺乏使运输舰的引擎为最普通的离子推进器。同期大型聚变反应堆建成，但碍于氘的缺乏，并没有投入使用。
    ci tauri d 的逃逸速度为4km/s，使得飞行器能轻而易举的离开。
    ci tauri c，一颗10个木星质量的气态巨行星，表面温度可达1000k。
    能源号外壳由钨合金制成。隔热层减少内部受热辐射影响。热辐射在温度达到一定程度时，散热能力大幅上升，航空级散热材料和导热模块释放内部热量。蒸馏室和低温高压舱负责提纯和贮存氘。
    聚变反应堆有了燃料支持，冶炼基地得以建造在星球的任何地点。
    数以千计的资源采集舰汲取着能源。
    深空探测卫星被部署在恒星系的外围，充当预警设施。
    近地防御系统是最早完成的，以传统的动能武器和激光武器组成。
    从启明星带来的资料上看，猎户悬臂上的文明就有近百个。
    已知的高级文明仅有2个，不过前来避难的外星人给予的信息真假就不得而知。
    猎户悬臂的偏僻和恒星系的稀少，使得文明平均科技水平并不是太高，大部分文明依附于两大高级文明。
    白启就怕别的种族跟他争夺这个星系，好不容易完成的基础设施在战争中毁于一旦。
    当白启思维进入时间晶体，能直接控制光子计算机后，超距通讯的延迟开始让他感到反感，零点几秒让他感觉好似度过了一个世纪。
    苦于没有合适的粒子组成纠缠态，只能偶尔花个1%的运算力发个牢骚，抱怨几句。
    铺天盖地的金属丛林遍布星球，两颗气态行星的小行星带上也出现了机器人的足迹。
    环地加速器在第二年建成，白启总算不必吝啬119-127号元素。
    恒星系的平静开发持续了百年，白启建造了四艘4000万吨的旗舰，八百艘500万吨的护卫舰，不计其数的小型无人机群以及几百艘200万吨的运输舰负责后勤。
    100个天文单位外，一支混乱不堪的舰队出现在了深空探测卫星的探测范围内。
    “启明星，你和我比较近，一起去吧。还有维维赶紧撤回来，第一次打架，我心虚。”
    “不就是直接怼上去，打不过就跑，不难的吧。”维维道。
    白启的两支舰队向着那支表面上毫无战斗力的舰队高速驶去。
    “启明星。那支舰队有减速吗，以10%光速进入恒星系，他们停不下来的吧。”
    “不对劲，他们的速度还快了万分之一。”
    同步深空探测卫星群，对准一个方向探测，探测距离可以增加5倍。
    “后面真有舰队再追他们，看起来有好几千艘飞船。”白启感受到了一丝无奈。
    “我派几艘无人机去试探一下，1天就能有消息。”启明星道。
    8小时后，被追赶的舰队的图像传来。
    体型最为巨大的旗舰千疮百孔，随意修补的痕迹极其明显，周围的小型舰只也没有几艘完整的，总的来说，他们跟难民没什么区别。
    白启本着好奇的心理发送了一段有规律的电磁波。
    回复很快也很短，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回了什么。
    白启又随意发送了一段电磁波。
    对方好似知道了什么，发送了约200mb的数据。
    随意找了个计算机运行，将先前的回复录入。
    “你们属于联盟还是联邦，唔？”
    “？”白启回复。
    “这是你们的母星吗？运气真好，啊呜，在这片地方还能活那么久，给个建议，呜啊，赶紧往另一边跑。”
    “发生了什么？”
    “宇元防线失守了，呜呜，所有前线舰队都后撤至恒星走廊，不想失去你们的主权的话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唔。”
    “最近的恒星系还有3光年，你们逃得走吗。”白启反问道。
    “求救信号已经发出，之后，喵啊，就得看运气了。”
    “他们在二十天内就能追上你们。”
    “不是还有一些时间吗？呜啊。”
    “恒星走廊在哪？”
    “最近的那颗红矮星就是一处联盟堡垒，一支属于中级文明的舰队驻守在那，噜。”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的联盟已经放弃你们了，而我不想离开这个恒星系，不如我们合作吧。“
    “合作？你有多少舰队？”那个文明好似有了兴趣。
    “那你们的科技水平又如何？”
    “你说呢？我们的种族才刚迈出恒星系不久，噜噜。就遇上了横跨整个悬臂的战争，只有我们……”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别抱怨了，我比你更惨。对面最强的武器是什么？”白启有些心伤。
    “中性粒子束武器。蓄能要挺久的，我们的旗舰因为那玩意受损的。那个你有多惨啊？呜喵，也许我们可以互相舔舔伤口什么的。”
    “附近那个恒星墓场，我老家。不过粒子束武器我也有，还没实验过。”白启炫耀道，如同一个乞丐向流浪汉介绍他的收音机。
    “呜啊，就是因为那个洞，害的我家没了，呜喵。”
    “？”
    “就是那个洞，宙元联邦损失了一大块领地，于是就像疯唔一样像宇元联盟宣战了。呜啊，他们本来人口就多，我的家，没了唔，好多唔被他们抓起来了唔。不过你到底有多少船啊，帮我咬死他们，我可以给你一块我家的地盘，就一小块，噜，也可以大一些的”。
    “我比你们舰队数目多个4倍吧，还有一些还在路上没回来。”
    “之前的协议依旧有效，帮我咬死他们，唔，我请你吃糖。”
    “好吧。糖是什么？”对面的习俗和语气让白启有些不自在。
    “又酸又甜的东西，好久没吃了唔。”
    “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咬死他们吧。”白启道，还是不要去理解别人家的习俗了。
    “唔，异星人也喜欢用咬的吗。”
    白启感觉自己一脸黑线.
    “你真的是舰长吗？太不严肃了。”
    “当然是啊，唔。能打的唔都在掩护我们撤退时……呜啊，这是艘运输舰啊，谁都能开。”
    “我给你发个位置，你往这边开，我派100艘护卫舰保护你们，剩下的交给我，我还没打过架呢。”白启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年打红警的时候：把基地占满半个地图，天启围住电脑的基地，一波推。
    “糖我收下了。”
    “这个又是什么糖？”
    “糖是好吃的东西或者好玩的事啊。”
    白启真佩服对面濒临死亡还能这样脱线。
    “你们的文明叫什么？”
    “叫我们乌兰文明吧，唔啊。”

 第42章 1.3

    2天后，一支惨不忍睹的舰队到达了既定地点，5艘运输舰补充着乌兰文明消耗了大半的燃料库，白启真心不知道他们计划怎么减速。
    乌兰文明的舰只在冰巨星的遮挡下减速。接应的护卫舰作为诱饵继续向1光年外的恒星前进。
    4天后，追赶乌兰文明的舰队，进入了白启埋伏在小行星带中舰队的射程。
    质子密度达到10^17/cm^3的粒子束散发着悠悠的蓝光，向着那巨大的旗舰奔去。
    1000万公里，达到0.6倍光速的粒子在一分钟内跑完。对方只有20秒的反应时间，长达数公里的舰体成了旗舰的累赘，在1000万公里的距离上，粒子有一定程度的散射，降低一些攻击强度来换取攻击范围完全可取。
    敌方旗舰强行改变舰体姿态使得表面装甲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纹。
    粒子束撕碎了沿途的小型舰只，又在旗舰船身上开了一道十几米宽的口子，遗憾的是并没有命中核心区域。
    白启的战舰上并没有生物，只要战舰各部件承受的了急剧变化的加速度，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几千米的战舰离开了藏身的小行星，开始加速，周围布满了抗伤害的护卫舰，始终于敌方保持安全距离。
    冷枪使敌方舰队陷入了恐慌，自身还处于10%光速中，无法脱离，敌人数量未知，但技术水平明显并不亚于自身。
    此时密密麻麻的红点出现了敌方文明的主控室的屏幕上，十几万无人机带着氢弹冲向敌方旗舰，轨迹摇摆不定。
    激光近防炮向着冰蓝的行星摇摆着镜头，数以千计的核弹头被弹射，并在无人机群中引爆。
    空间中布满了血红的火光，相当大数量的无人机被气化。
    后方的无人机迅速散开，布满了敌方旗舰一半的视野。
    敌方的护卫舰只迅速调整分布，保护着旗舰右翼。能够承受高加速度的无人攻击舰迅速脱离低光速，向着白启奔来。
    白启的无人机终于进入了对方激光近防炮的射程。
    短短几十秒内，一半的无人机被击毁。
    那些侥幸进入护卫舰范围的无人机群立即被引爆，布满视野的火光使敌方探测器失灵。
    在敌方护卫舰之间，几个伪装成碎片的小型探测器向白启实时汇报着对方旗舰的位置。
    同时，对方旗舰开始改变舰体姿态，企图避开无法预警的攻击。
    启明星所控制的旗舰上的粒子束武器开启，1分钟后，一道十几米的裂口出现在敌方旗舰的中后部，无数碎片被气体携带着涌向真空。
    3天后，敌方舰队的速度降至500km/s。在白启无休止的骚扰下，对方近4成的护卫舰被摧毁，敌方旗舰早已被粒子束摧残得千疮百孔。
    模块化建造使得大型舰只能够舍弃大部分区域而依旧正常运行。
    双方距离贴近至100万公里，敌方舰队憋屈了许久的粒子束武器终于有了使用的迹象。由于供能模块的大量受损，粒子密度和速度只有正常情况下的一半。
    “白唔，他们粒子束很厉害的，你不会也被一下子就打穿了吧，噜。”
    “一路上都是我的探测器，10秒钟，打不中我的。”
    敌方开启了低频频段覆盖，探测器失明，白启只能感受到白茫茫的一片。
    “这个技术我还没有，感觉比氢弹糊脸的成本小得多，咦，那他们之前怎么不用这方法，难道这技术也有限制？”白启的求知欲爆棚。
    高能粒子熔化了钨基高熵合金后撞击在氢基陶瓷装甲上，液态金属四处飞溅，而氢基陶瓷装甲表层仅被撕碎了一些，整体依旧完好。
    “打不烂！”白启的后怕消失的一干二净，“启明星，不计损失，把他们引到阿尔法和维维的包围圈里。”
    “收到，一小时内就可以到你们那。”
    原始航线逐渐偏离，向着在恒星系另一端的冰巨星驶去。
    维维和阿尔法的粒子束武器同步开启，刁钻的角度几乎可以直接纵穿整个舰体，在两束粒子束的攻击下，敌方旗舰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
    粒子束击穿了上百艘小型舰船后，将旗舰的表面装甲撕成了碎片，两个长达1公里的空腔使旗舰的引擎受损，加速停止，依靠惯性驶向远方的星星。
    护卫舰之间的战争同样惨烈，对方的每艘护卫舰至少需要几十人控制，一旦被击毁，那些没有进入逃生舱的都只能死于真空。
    护卫舰之间的战斗战损比在1：1徘徊，即便在核心区域外安装了氢基陶瓷装甲，但比不过别人不知岁月的战斗经验。
    交战一小时后白启设计的战舰的要害就被发现，几个薄弱点疯狂的承受伤害。
    即便2艘旗舰在前线支援，战损比依旧居高不下，在技术实力接近的前提下，只能靠数量压倒另一方。
    3天后，敌方放弃了抵抗，最终战损比达到了2：1。
    纵使有三大智能的精确操控，小型舰队的设计缺陷严重拖累了整体战力。
    不到十天的战役，白启损失了一半的舰船，40年的努力毁于战火。
    “呜啊，白唔，你打架好厉害。”一只类似于猫科动物，但长着天蓝色羽毛的动物说道。
    “能给我换个名字吗。”白启有些心伤。
    “为什么要换？你全身都是白色的，就叫白唔，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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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谈名字了。你知道他们舰队还有多少吗？打了那么久，那边肯定知道了。”
    “那边有一艘更大的，比你这艘还要大3倍。我们最好的船就被他一炮打没了，呜呜。跟这个差不多的还有2个吧。”
    “你们星球上还有唔吗？被这么多唔打。”白启问道。
    “还有好几亿吧，好多都躲起来了，离这就1.2光年。白唔，帮个忙吧，我看你船里一个唔都没有，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的。”
    “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都咬死吗。”
    “要咬早咬了，你不像联盟里那群商人，就知道骗唔。”
    “你们发展到现在用了多少年。”白启问道。
    “快150年吧。只向联盟买了一些材料造船，技术都是我们自己的唔。”
    “那个恒星系的行星你们住不了吧。”
    “当然，唔都住在那个大行星的卫星上的。”唔摇着尾巴欢快的说道。
    “定个协议吧，我帮你们打跑他们后，你们得负责给我造新船的资源。十年后，我们就出发，我得造新的船，我不保证打得赢。”白启想了想说道。打架什么的，总得跟自己一个重量级的打，正好有个对手就在隔壁，练练手还是很合适的。
    “白唔真好，不过你们真的没唔吗。联盟里说机器人的舰队都只知道打架，抢东西。”
    “我跟机器人不太一样，我原本跟你们差不多的，后来出了点事就我一个跑出来了。”白启道。
    全息投影开启。
    “还有我。”维维道。
    “这呢，还有。”启明星也蹦了出来。
    “他刚才说的是我吧，只知道打架。”阿尔法弱弱的说道。
    “儿子不才，跟别人学坏了。”维维解释道。

 第43章 1.4

    十年的时间，中子束武器从实验室搬到了战舰上，新一代旗舰的体积扩大了一倍。
    技术限制导致制造中子和中子命中敌舰的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极短的生产时间大幅降低了中子束密度，但在同时提高了攻击频率。舰体增加的体积有相当一部分是为了制造和存储中子。
    到唔的恒星系的旅程花费了10年，唔们逐渐从休眠舱中醒来。
    敌方在恒星系外缘布满了探测器，但敌方人工智能太过弱小，被启明星狂揍，以至在不被敌方察觉的情况下拦截了探测器发出的预警。
    白启选择了从恒星系的另一边的上方进入。维维，阿尔法垂直高速进入后进行急减速，迅速控制气态行星，部分唔的舰队在维维和阿尔法守住行星后在启明星的帮助下进入，自己则拖延对方旗舰，启明星负责支援。
    白启计划等卫星上所有的唔撤离后，再陪那群软体动物玩。
    那群软体动物自称土明族，他们的族群又分成3个国家，互相征战不断，夺取对方资源的同时又向着远处的恒星系殖民。
    唔的卫星所在的轨道上并没有小行星带，开采价值极低，又在恒星系的另一边。因此土明族仅有一个中型舰队控制着卫星上的唔们。
    维维和阿尔法直接急停在驻守舰队的5艘大型护卫舰旁，粒子束横扫，5艘护卫舰中有甚至两艘无人控制，几分钟后5艘护卫舰变成了四处飞散的碎片。
    半小时内击毁所有族土明小型飞船。
    同时白启强切至土明族旗舰和唔的卫星之间，拖延土明旗舰回防，为撤离提供时间。
    启明星负责阻拦另一颗行星的小行星带上的土明舰队。
    地面作战花费的时间暂时无法计算，白启必须硬扛至维维支援舰队的到达，这几乎要花费近1天。
    白启的舰队不断地后撤，而40个天文单位是白启能够撤退的极限距离。
    地面战场简单到让阿尔法无语。
    五亿个机器人从阿尔法控制的登陆艇上跃下，密密麻麻的机群布满了天空。
    阿尔法控制着机器人不计损失的冲锋，在绝对制空权的辅助下，土明族数个紧急建立的防线化为灰烬，双方机器人的碎片布满了战场。
    作为软体动物，土明族投降速度是一流的。机器人还驻守着两个防线时，看着黑压压的机群，稍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抵抗。
    不得不说乌兰文明的防备心理真得很弱，疑惑了一会就直接跟着机器人上了登陆艇，白启原本计划着让逃亡的唔帮忙说说话什么的，现在好了，半路上的唔可以直接返航。
    带了生物的飞船只能缓缓的加速，沿着启明星开拓的安全航道离开。
    白启仗着飘忽不定的轨迹和土明旗舰怎么都追不上的速度，边退边打。在两亿公里的尺度上粒子武器只能挠挠痒，而且有足够的时间闪避，至于激光武器，一群无人机在前面当炮灰，白启母舰生产无人机的速度比消耗还快不少。
    近2天的拖延，乌兰文明乘坐的运输舰总算加速到了1%的光速，在启明星的保护下离开了恒星系，彻底离开了土明舰队的探测范围。
    阿尔法随即支援处于僵持中的战场。启明星依旧负责保护乌兰运输船和控制土明族的两支舰队，确保白启的后方安全。
    “阿尔法，你溜到另一边去，保持距离，别被一炮秒了。”白启命令道。
    “收到。”
    “对了。路过时趁他不注意先派几艘攻击舰用粒子炮轰一发，我们这边攻不进去。”
    “半小时后执行。”
    十艘加速至7%光速的攻击舰进入了土明旗舰500万公里范围内，土明族位于后方不多的护卫舰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10束粒子束命中了十处可疑的薄弱点，可惜的是仅融化了几微米厚的表层装甲。
    “血这么厚，得磨到什么时候去？”白启气愤地想道。
    “要不你们玩俄罗斯转轮吧，每个人都贴脸对他来一发热乎乎的中子束，10分钟一次应该可以玩好久。”启明星建议道。
    “要不你过来，你第一个去试，保证对面热乎乎的糊你一脸。”
    “我这里有两个舰队要应付呢，我很忙的，挂了先。”
    “其实我觉得这建议蛮好啊。石头剪刀布决定吧，阿尔法你先出。”维维道。
    “石头？”
    “我出布，老大该你了。”
    “我也是布。”白启感受到了维维满满的恶意。
    土明舰队陷入了两线作战，但仗着人多皮厚，不断向前推进，企图与被启明星控制的舰队会合。
    阿尔法仗着位置优势，后退了些，以100个g的加速度前行。
    进入粒子束武器射程时速度已经接近6%的光速，数量级为10^11/cm^3的中子束准确命中土明旗舰舰首。
    中子束可以无视电磁力直接撞击原子，原子随即离开原有位置四处移动，一个中子可以引发数万个原子的位移。
    尽管部分原子会补上之前的空位，但当中子束密度极大时，装甲会发生形变，导致强度大幅下降，部分中子甚至可以穿过装甲，直接对生物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土明旗舰的粒子束武器也立刻还击，熟悉的低频覆盖，仅剩光学探测器还能工作。
    阿尔法企图使用各种飘逸的航线躲开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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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舰尾被击中，四分之一的舰身化成碎片。
    碎片向后飞溅，阿尔法的舰船速度再次飙升离开了攻击范围。
    “都焦了，待会换个新的吧，多好看的尾巴啊，可惜了。”维维道，“老大，轮到我了，掩护我，给我点加速距离。”
    “小心点，要打好久的，我们没后勤。”白启回复。
    中子束命中舰身，预料中的舰体变形，和部分电子设施的损毁。
    这次土明旗舰只有零散的激光和动能武器招呼了一下。
    8小时后，还是启明星，好不容易用拆小船的零件修补了一些的屁股又没了。
    逃离战场，舔舐伤口。
    一周时间，白启舰队无休止的骚扰，让土明旗舰肿了一圈。
    土明舰队计划了十次用攻击舰推进战线，但没多久就会被两倍数量的攻击舰打回去，白启根本不在乎损失，反正飞船没了，以后再造。而土明的部分攻击舰是有生物控制的，智能仅起了辅助作用，一旦被击毁，逃生舱只会在混乱的交火中化为火焰。土明族曾试图从侧面突围，但在加速度的拖累下，被屠夫白启赶回到了鸭架上。
    白启计划已久的总攻开始，数千艘大型攻击舰隐藏在无人机群中向土明族靠近，几千束高能粒子终于像撕纸般撕碎装甲。
    土明旗舰失去动力，仅剩几千艘焦头烂额地想要挣脱出包围圈的护卫舰。
    剩余逃离无望的舰只选择投降。而那几百艘投降后反戈一击的舰船受到微中子流的攻击，所有电子设备被损毁，维生系统失效。

 第44章 撤离

    “唔，你们打算去哪住，这个恒星系肯定不能常驻了。他们的舰队二十年内就会到，我们来不及造太多飞船的。”白启在清理土明残余部队时问道。
    “我们设计过一艘大船，长度有1000公里，宽度快300公里。但联盟里材料太贵了买不起，要不白唔你帮我们造吧。把那些俘虏上交给联盟，呜，可以拿到好多铸铁的，换成材料应该造那艘船应该够了噜。”
    “图纸给我，我帮你看看。”维维插话道。
    “就在我们的卫星上。”
    “阿尔法，你还有些机器人在那吧？去找一下。”维维道。
    “挺近的，给我20分钟。”阿尔法回答道。
    “看着头晕，维维，我们造起来要多久。”
    “十年，作战机器人改造一下，模块化组装，不过生物圈培育就只能路上做了。”
    “就这样吧，我负责技术的更新换代，其他分工照常，等到下一个星系我们再进行理论研究吧。船太大，动能武器抗不了几发的，离子护盾技术该登场了，那么大的船，功率问题应该能解决。”
    “白唔要不要我们帮忙搞研究。”唔喊道。
    “要不我们数据库合并一下？”
    “可以啊，不过有些数据被那群软骨头炸没了，呜啊。”
    “没事，我们的理论应该没差多少。”白启安慰道。
    更多的环地加速器完成，在制造元素的同时，寻找制造稳定超对称粒子的方法以及如何保存夸克，利用夸克聚变来提高聚变反应堆功率，遗憾的是，夸克的禁闭使得单夸克状态的制备在现有理论下不可行。
    离子护盾是专门防御粒子和动能武器的护盾，强电场加速下的离子流可以让中性粒子带电，从而让粒子束偏转。而动能武器直接被高能离子融化。
    离子护盾更像是一种减伤护盾。
    如何让控制离子的磁场和电场不干扰母舰让白启头疼了好几个月。
    十五年后，图纸上的舰船横跨在星空中，警示灯密密麻麻的点缀着阴暗的空间。
    草原，高原，雨林，森林，沙漠，海洋，6大生物圈分割为6个舱室，成比例分配在舰体里，巨大的离心舱日夜不停地滚动。
    舰体装甲下是密集的防御武器，以及电、磁场发生器交错排列。
    移植的生物数量并不多，不足以影响原有卫星的生态平衡。
    后续母舰基础设施的建造加速了许多。
    白启预计中的舰队逐渐成型。10万艘千万吨级护卫舰，5万艘攻击舰，以及新建的亿万吨级旗舰。
    第17年，1光年的探测测传来预警，随之探测器失联。
    “唔，该走了，这次他们来的舰队数量太多。你看这是他们的舰队吗？大得太离谱了。”
    “联盟手册你没看吗？从体积上看，这是一个中级文明的舰队，他们有真正意义上的电磁护盾，可控夸克技术，以及不可控反物质技术。随便一艘护卫舰就能把我们从这里抹去。”
    “让你们的族人准备一下，我们要进入恒星走廊了。”
    “嗯，给我们一周时间准备一下。”
    “看这阵势是要对联盟发动总攻了吧。”
    “应该吧，联盟已经式微了万年。联邦得到一个位于银河系外缘的文明的暗中扶持，也就是现在英仙座悬臂那一块，技术进步极快。而人马臂上的主文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表示。恒星走廊是联盟最后的防线了，再退一步就只能把部分主权交给人马座的主文明，这样就能得到几万个恒星系的生存空间。有些是跟联盟里的商人交易时听来的，应该都是真的。”唔们讨论了一会后将大致的形势告诉了白启。
    “那我们先去hd213119，有3颗固态行星，2颗气态行星，距离我们6光年，大概50年就能到，联盟防线撑个一百年应该没问题。”
    “开始，开始。不知名舰队，请报上你们的联盟编号，以及进入原因。结束，结束。”几艘驱逐舰在半光年外要求鉴别身份。
    “开始，开始。乌兰文明，编号f181091，目前状态：逃亡文明。备注：一个属于联邦的中型舰队正在向恒星走廊靠近，预计目前距离，1.4光年。请求使用联邦土明文明俘虏兑换铸铁，无敌方舰队更多信息。结束，结束。”电磁波震荡着向着远处飞去，每次交流都将耗时一年。
    “开始，开始。主文明已阅。一艘驱逐舰将在你方路径上进行例行检查，时间未知，请不要改变航线以及反抗。结束，结束。”
    “开始，开始，乌兰文明已知，结束，结束。”
    一艘驱逐舰出现在雷达显示屏上。
    双方以同样的速度前行。
    “乌兰文明，请关闭数据库防火墙，我们需要翻阅你们的航行记录。”
    “唔，我们的船归你们控制了，不要告诉他们我们的存在。”
    “知道了，白唔，之前演戏过那么多次了。噜，糖真好吃，呜啊。”
    驱逐舰并没有进行白启想象中的无死角检查，大致检查了舰队组成后就开始上传白启部署的探测器传来的信息。
    “乌兰文明，旅途愉快。”
    “该死。”通讯员小声嘟囔道，随即关闭了通话。
    “还有6光年，我看他们好像没有信心打赢啊。”
    “正常，联盟肯在这么偏僻的敌方部署中级文明舰队可见问题的严重性了，高级文明的舰队估计已经塞满主战线了。”
    “要不我们再往里面走一些？”
    “没必要，防线一破，我们就往银河系内外层交界处跑，那边是三不管地带，几十年时间够我们发展到中级文明了，活下去肯定没问题，呜啊，真好吃。”
    “100年不够吧？”
    “白唔，你的文明用了不到300年进入恒星系空间，很快啦，联盟平均速度是500年，还是抱大腿才出来的。”
    “不瞒你说，我的大腿还要厉害。”
    50年的航行，乌兰文明想要的生物圈逐渐成型，白启闲得发慌，只能思考数学和哲学来消磨时间。

 第45章 武装到牙齿的肥羊

    舰队驻扎在气态行星的同步轨道上，采矿，建造基础设施，造船，有条不紊。
    加速器日夜不停的工作着，测试着各种能级下质子-质子碰撞的结果。
    数忆次的碰撞，在3700tev能级下，一个伴随子被激光场束缚。
    又进行了万次实验，中性伴随子的出现次数到达了顶峰。
    有了足够的超对称粒子，新一代超距通讯和量子计算机就有了出现的希望。
    及其痛苦的40年，白启和乌兰文明进入了007状态，日夜不休的完善基础理论和技术。
    超对称粒子的出现也为控制强弱相互作用力奠定了基础。
    那是迈入高级文明的垫脚石。
    恒星走廊的战争在30年前爆发。
    一处涟漪就可引发横跨悬臂的海啸。
    联盟绝大多数舰队被投入了战场，面对着有着两倍文明数量的联邦力不从心。苦心经营万年的恒星走廊宛如一块破布耷拉在联盟残疾的身体上。
    悬臂中心的防线后撤了10光年，而边缘地带也已后撤了2光年。
    白启试图突破技术壁垒，在进入中级文明后撤离。
    十年后，通讯速度达到百万倍光速的超距通讯完成。
    十五年后，乌兰文明为主导的第一代万级量子位量子计算机完成，量子计算机的错误率一直居高不下，尤其是百万级量子位，简直跟鸡肋一般，可怜了白启在毫无出路的光子计算机上折腾。
    夸克技术和电磁护盾依旧没有思路，没有任何思路控制强，弱相互作用力，可能性太多，白启没有足够的时间。
    距离最近的战役发生在白启隔壁的恒星系中。
    白启带着几亿生物离开了这个世界。
    逃亡的旅途很单调，但也很精彩，生物本性在高压下暴露无遗。
    在战争中没有多大作用的低级文明纷纷撤向三不管地带。
    联盟中也有些中级文明反戈一击，从内部破坏那破烂不堪的防线。
    悬臂边缘的三不管地带距离白启1500光年，那儿成了绝大部分低级文明的目的地，路途中残酷的战役从不停止，争夺对方的物资是生存的唯一途径。
    “启明星，你保护唔们。该死，那个舰队非要蹭我们的航线。”白启怨气满腹。
    “收到，老大加油。”
    “阿尔法你负责……”白启补充。
    “赶人？我去了。”阿尔法插话。
    “其实这次打算让维维去的，天天坑你也不好。”
    阿尔法的舰队好像停顿了一下。
    “老大，这个鸡蛋有点硬，核弹威力也太大了吧，一颗就炸了我几百艘船。”
    “感觉不对劲，维维，把粒子探测器送过去。”白启预感自己碰到了一只半身残疾的肥羊。
    “3个小时后到，小弟加油。”
    “检测到大量中子不正常衰变，怀疑中子数量发生了变化。”维维简明介绍了探测报告。
    “别怀疑了，就是反电子中微子撒到了质子上了。话说好想念烧烤啊，星空，篝火。吃下他们，咱们可以省下几十年的爆肝，这支舰队肯定是中级文明伪装成低级文明来逃离战场的，真怂。”白启不屑道。
    “那咱们？”
    “要不你代表乌兰文明去支援前线吧，战死星场挺好的。”白启鄙视道，“我们叫战略性撤退，他们那种才是逃兵。”
    “老大英明。”
    “不知道他们的技术发展到哪一步了，不要让我失望啊。”白启如获珍宝，“维维，这次没有战术，直接贴脸打吧，就几千艘船也敢怼我。”
    “阿尔法，你不行啊，几十万艘船跟几千艘才打个平手。”维维嘲讽道。
    “废话，对面的智能不比我差，武器至少超了我们三代，无人机的激光能照射几分钟，不带停的。”
    “维维，小心点，对面敢直接宣战就说明他们有赢的把握，数量决定不了一切的。”白启秒怂。
    “那你之前？”
    “心灵鸡汤啊，上涨一下士气。”
    “我们不存在挫败心理的，你的鸡汤只会让我们在战争中更加突进。”远方的启明星补刀。
    “我有点想弄死小维，他怎么设计的你们。”白启好想抚额。
    “我们出现的那段时间就天天喝鸡汤啊。主人说有利于世界观的建立。”维维抖出了小维的黑历史。
    “老规矩，逐步推进。维维，各种炸弹在航线上塞满，到时候我们糊他们一脸。”
    “我来引爆。”阿尔法热血沸腾道。
    “我跟维维在他们后方进行骚扰，阿尔法你当诱饵，撤退不要太假。”
    一艘攻击舰挺着敌方凶猛的火力靠近。一发粒子束，向敌方旗舰掠去，淡淡的光芒闪现，又在瞬间消失，低频段干扰爆发，随即攻击舰被无与伦比的温度气化。
    “维维你跟我分别再扔三艘上去，同时往一个点上射击，中子束和粒子束都来一遍。”
    “30秒后开始同步射击。”维维答道。
    3束中性粒子束撞击在面积仅有2平方米的空间上，这次光芒向内凹陷了些。
    中子束一往无前，屏障上仅有极弱的光芒浮现，敌方装甲略微隆起。
    “现在，粒子武器，进行超负荷攻击。”白启不假思索。
    低频段干扰出现。
    粒子束越过了本应在那的屏障，在1微秒后命中装甲，一个肉眼可见的缺口出现。
    6艘攻击舰被气化。
    “果然，屏障在防御外部攻击时，内部无法对外攻击。”白启幸灾乐祸地想道。
    之后无论白启怎么挑衅，敌方旗舰都不进行任何还击，只是指挥着护卫舰进行防御。
    阿尔法受到数千艘驱逐舰温暖的关怀，事实上这根本不用演，阿尔法只能快速撤退来避免陷入包饺子的尴尬局面。
    几小时内，阿尔法的舰队被摧毁了七成。
    “阿尔法，15分钟后让全部攻击舰对一个点进行满负载攻击，我们试探了好多次，700艘攻击舰应该能让他的护盾超负载，你同时自爆所有舰船。现在，把你的核心转移到逃生舱里，逃出爆炸范围，维维布雷的舰船会来接收你。”
    “老大，你太狠了，还有别的办法吗。”阿尔法乞求。
    “不干是吧，我可以远程遥控的。”白启语气中满是关怀。
    近千艘舰船命中了敌方护盾的一个点，光芒急速亮起，同时伪装成碎片的各种炸弹被引爆，光芒瞬间黯淡，高温覆盖了大半个敌方舰群。
    爆炸产生的高频电磁波使中心范围内大部分电子设备关机。
    半小时后，敌方旗舰出现了视野中，破烂不堪的表面装甲，巨大的缺口随处可见。
    “维维，马上准备登陆作战，别让他自毁了。”
    “正在清理残余舰队，建立安全航道。”
    占领敌方旗舰仅耗时5个小时，爆炸产生的中子流使敌方生物失去了指挥能力，自动防御武器形同虚设。

 第46章 守株待兔

    愉快的拆迁模式开启。敌方运输舰中存储的大量稀缺资源，补充了几十年航行所消耗的物资。
    高频电磁波使敌方数据库受损严重，数据恢复难度极大。电磁护盾在过载下彻底损毁，显然敌方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夸克技术保存的相当完善，甚至还有一个完好的反应炉。
    武器库中几十万发夸克聚变弹头吸引着白启立即发射了一枚，漫天烟火代表着这场战役的结束。
    白启绝对肯定他们的求救信号早已发出，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不管设备是否能够运行，只要确定无法定位白启的位置，就直接打包带走。
    拆的只剩空壳的敌方舰队又在一发烟火中消失，白启没打算留下活口，非我族类，与我何干。
    逆向工程中不可控夸克技术最早完成。
    三底粲强子中含有三个底夸克，三个粲夸克和六个上夸克。
    在8000tev附近，对撞机可以生产大量的稳定胶球。将胶球置于三底粲强子中保证强子处于稳定状态。
    10000tev附近，质子对撞可产生三底粲强子。
    当胶球体积大于强力范围时，会产生喷注而解体，无法束缚三底粲强子，衰变发生，放能，最后形成质子结束反应。
    白启更愿意把这叫做夸克聚变，因为衰变不好听。
    夸克聚变与轻核聚变相比质量利用率高的离谱，但重子需人工制造。总的来看，轻核聚变依旧是一切的基础。
    夸克反应炉所需的燃料相对温和，可惜的是敌方的燃料都在爆炸中泄露。只能等日后有了相对安稳的驻地后再做打算。
    这一战损失了白启近四分之一的舰队，得失基本持平。
    1500光年的征程，这只是起点。
    近百年平静的航行，低燃料储备迫使舰队不得不找个恒星系停靠。
    “老大，这颗星星怎么样，远是远了些，但没偏离航线太远，那一颗固态行星上很有可能存在文明。”启明星道。
    “你决定吧，我无所谓，反正到哪都是种田。让乌兰文明继续前进，他们加速减速太浪费时间了，让维维和阿尔法保护他们。”
    2年后，白启跟启明星进入了预定的恒星系。
    一颗散乱的探测器在恒星系边缘被发现，接近地球20世纪末的技术，蜗牛的速度，随时可能停止运转的传感器，云云。
    “老大，感觉不对劲，侦察舰传来的图像显示有三支舰队分别停靠在三颗行星的近地轨道上。”
    “可那个探测器最多只有20年。难道有人先我们一步？我们投放一些机器人到他们的母星上吧，正好感受下风土人情什么的，乌兰文明的仿生技术总算有点用了。”
    仿生机器人被就近投放到一个小型聚集地内，同时骇入对方卫星，进入网络学习当地语言。
    傍晚，白启控制的机器人偷摸着进入小镇。
    所有房门紧锁，只有点点灯光从窗缝中漏出。
    微型机器人从缝隙中进入，扫描当地生物基本信息。
    本土生物身高约1.5m，有着类似于人类的体型特征，手指极度细长，鼻与耳不突出。
    这对于机器人而言，模仿难度极小。
    着陆舱内自带的改造设备在半小时内将机器人改造完成。
    被微型机器人扫描的一家人正在收看来自本土海军的消息。
    早一步到达的文明，就称呼为敌方文明吧，反正早晚得打一架。
    敌方文明的登陆舰正拼命汲取着当地海洋中的氘。
    而几公里外是本土文明的搭建的战列舰包围圈，更远处是浮桥组成的机场，白启在直播画面中没有发现航空母舰的影子。
    报导里，双方的僵持已经持续了一周。
    运输舰将提纯的氘运往母舰。
    相比于气态行星那贫瘠的元素丰度，海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本土文明显然只能把怨气往肚子里咽，舆论将各种负面的词往敌方文明上套。如果敌方文明没来的话，也许白启就成了那个反派。
    “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去学校啊，家里闷死了。”
    远处的白启目瞪口呆，特么竟然有人会喜欢学习，我，我特么白活了。白启好感度-100。
    “政府不允许，能有什么办法，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吧。”父亲的语气很无奈。
    “曲曲乖，明天妈妈带曲曲去买好吃的。”
    嗯，吃货，这个文明我喜欢，白启好感度+1000。
    看来得找个假身份融入这个文明，角色扮演最好玩了。
    “老大，你还种不种田了。那个文明这么菜，我们直接秒了他们吧，占矿得趁早。”启明星吐槽道。
    “你傻啊，我们自己种多无聊，反正他们都在帮我们种了，到时候直接把资源抢过来。你和我一起玩角色扮演，顺便帮我办个假身份。”
    “办好了，我把这个国家首府的府长撤走了，你明天记得报道。”
    “其实我只是想当个平民。”白启的思维那个曲折啊。
    “早说嘛，那我去当府长了。这里有套房我帮你买下了，现在你是一个新来的商人，具体人设自己看。”
    “这样才对，不打扰你了。”
    “老大你不就想摸鱼吗，直说，没人拦着你。”启明星一针飙血。
    “靠，什么商人，就是一个卖杂货的。”白启咒骂道。
    “这里东西跟隔壁不太一样啊，国外进口的吗？”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在付款时问道。
    “我们是国外连锁店进来开拓市场的，上级直接供货的，今天全场6折，多买还有折扣。”白启糊弄道。
    “年轻人，信祖神教吗？”老人神转折。
    传教也太强硬了，白启想着，不过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不信教，不过我可以尝试一下。”白启摸了摸鼻子。
    “今晚镇子里的礼堂有召唤祖神的仪式，可以来看一下。”
    “嗯，我下班了就去。”白启漫不经心地答道。
    进入礼堂，座椅排列成数个同心圆环绕着略微高起的平台。
    之前见到的老朽跪拜在黑盒前。
    前几排座椅满是满脸虔诚的信徒，而最后一排上却有人影斜靠着。
    白启好奇的走到他身旁。
    “我能坐这吗？”白启问道。
    “随意。”略显尖锐的声音传来。
    平台上繁琐的仪式让白启昏昏欲睡，而信徒们都纹丝不动地盯着前方。
    “你信教吗？”白启问道。
    “你信吗？”对方反问。
    “不信啊，我早晚要把那群神给掐死，坐上他们的位置。”白启不以为然道。
    “噗，就知道吹球。我也不信。”对方嫣然一笑。
    “我来这是好玩，你呢。”
    “台上的是我奶奶，我来这她会开心些。”
    “哈，从小大大，耳濡目染都没影响你，佩服。”
    “哪能啊，您可是宣称要弑神啊，我可比不上。”对方莞尔，“别眨眼，刺激的要来了。”
    淡蓝色的光芒从黑盒中闪现，熟悉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平台上。
    一个穿戴着漆黑盔甲的人侧身站着。
    镜头抖动，模糊不清的话语传来。
    座椅上的信徒纷纷起身，以手抚耳。
    “我去，又是这群-哔哔（人工静音），又忘记换标志码了，那群支持人员，哔哔，我-哔哔。”白启翻译道。
    强光闪过，链接中断。
    “厉害，语气跟他一模一样。”
    “没啊，我就翻译了一下。他们的神死了，真可怜。”
    “国家的专家翻译了那么久都没消息，你还能同声传译，我不信。呃，既然神死了，去喝一杯庆祝一下吧，你请客，我这周没发工资。”
    “你带路吧，我新来的。”总算有事能引起白启的一丝兴趣。

 第47章

    “来试试，这家的草浆，绝对够涩。”
    一小杯淡黄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周围排着十杯清水。
    白启试着抿了一小口，传感器传来了超越当年中药无数倍的苦涩。
    切断味觉信号，一口闷。
    “还好，是有点涩。”白启答道。
    “你，你没喝过植物浆的吗，你当那几杯水是摆设？”不可思议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出现。
    取浆的小哥立刻取出一大杯淡黄色液体。
    “这个我请您喝。”
    小哥手中的pda蓄势待发。
    白启，转身而去，深藏功与名。
    “喂，你还没付钱呢。”
    白启尴尬的把钱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不想回头。
    ---------------
    “真厉害，那杯东西能把1个人喝进医院，不是本地的吧。”
    “嗯，我叫白启，你呢。”白启问道。
    “白启，好奇怪的名字，我叫舞卢珊齐言，珊齐言是幸运的意思，齐是助词，叫我珊言就好啦，你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不知道，父母随便起的吧，你的名字真好听。”白启答道。
    “谢谢。现在还早，新来的，带你去个地方。”珊言拐进了一旁的小径。
    平静的水面倒影着群星，偶尔上浮的气泡破裂，化作四散涟漪。
    “我猜，你一定来自很远的地方。”珊言散开天蓝的长发，“沙子跑进头发里刺激烦人。”
    “怎么知道的？”
    “你一直盯着一小片星空，那些星星很重要吗？”
    “秘密。”白启平躺在沙地上答道。
    “我也要去一个很远的敌方，要与这片星星说再见了。”
    ------------
    “启明星，军方有动作了吗。”
    “不知道，他们军政分离。但军队动向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们军队已经分散到了各处。”
    “要不我们开挂吧。”
    “你说要玩角色扮演的，开挂会封号。”
    “要不我把你先封了。”
    “军用网络都是封闭的，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任何数据都要在一个单独的服务器里进行鉴别后才能进去，我黑不进去，而且那服务器在哪我都不知道，总不能随便找一个军队驻地，全绑起来吧。”启明星无奈地答道。
    “也不是不可以啊。”白启感觉这个游戏剧情开始刺激起来了。一个连自家星球都没法离开的文明要跟一个初入星际的文明打游击，想想就不正常，“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帮我盯住那个人。”
    -------------
    三天后。
    “老大，两个超刺激的消息，想听哪个。”
    “一起说。”
    “这个文明有一艘中级文明坠毁的护卫舰，采用脑波控制，那人是控制人员之一。”
    “舰体受损情况清楚吗？”
    “最早有三艘坠毁的护卫舰，他们拼拼凑凑出一艘几乎完整的。最主要是燃料不够。”
    “一艘不够吧，抢劫三支舰队对我们而言也要花个几天，还不算路上消耗的时间。”白启皱眉。
    “不，按照之前的数据，一艘灭三个舰队的难度不大。上次我们遇见的只是中级文明殖民舰，运输舰都算不上。幸好我们跑的快。呃，我大概推算了一下，歼灭所有舰队后，他们的燃料只能进行一次加速，没有回来的可能性。”
    “不能看见这片星星了吗？”白启犹豫了一会，“我跟你一起去吧，把她接回来。”
    --------------
    3周后，升降机载着一艘近千米长的战舰到达地面。没有丝毫停顿，战舰升空，奔着提纯井而去。
    夸克束在几十公里外发射，胶球逐渐减少，躁动不安的夸克脱离了束缚。
    灼伤一切的光芒亮起，半径近5公里的小太阳出现在海面上。爆炸中心外水汽蒸腾，迷雾笼罩着一片地狱。
    漩涡出现在爆炸中心，海啸和冲击波撕碎了战列舰包围圈，不计牺牲的战术欺骗落下帷幕。
    ---------------
    敌方文明的舰队纷纷逃离，但都消失在火光中。
    五周后，星空中最后一支舰队被抹去。
    启明星的预测与实际没有太大出入。
    那艘渺小的舰船在完成一次撞击后彻底失去动力。
    漂浮在黑暗中。
    看着那片星星。
    -----------------
    knock，knock，knock
    清脆的敲击声传来。
    众人蜷缩在各自的舱室中。
    是幻觉吗？
    “白启，是你吗。”珊言啜泣道。
    “猜对了，我带你回家。”白启摸着珊言的头说道。
    珊言迟疑地转过头，泪痕在微光中依稀可见。
    “真的是我。”白启在她一旁坐下，“3周后到家，去看你的星星吧。”
    ----------------
    “原来你也是坏人。”珊言苦笑。
    “对，如果他们没有提前来，跟你战斗的就是我。”
    “星星就这么残忍吗？”
    “也许走远点就不是这样了吧。你们有什么打算，至少上百个文明要经过这一片敌方，而我是走的最早的那一批。经过的文明也许只是想采集资源就走，但也有热衷杀戮的文明。”
    “突然觉得星星好丑。这些情况已经告诉领导层了，结果应该是自愿选择是否离开吧。”珊言道，“你有把握把我们都带走吗。”
    “有啊，你们有伴的，不过离我们有些远，再过几十年才能看见。”
    公投结果两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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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一半的人愿意离开，而另一半声称这是另一个外星族群企图奴役他们的谎言。
    -------------------
    “飞船已经开工，十年内就能走。想进入冬眠等到那一天吗？”白启问道。
    “你不会感到孤独吗？”珊言偷笑道。
    “不会，已经几百年了，以后还有数不清的岁月。孤独的人不属于世界，而我的世界已经消失了。”白启眼神中透着一股凛冽。
    “你把自己上传到电脑，那这到底还是你吗。”
    “没有区别，一个是生物电，一个是感知数据，只不过换了个大脑罢了。”
    “不能把大家都上传了吗？这样直接就可以走。”
    “我不会，一个朋友帮我的，他消失很久了。”有些黯淡的回忆浮现。
    “嘿，我是你的宿主，啊呸…”
    也许当年努力、果断些的话，能把大家都带出来的吧。
    免费的冬眠服务在珊言的星球上兴起，只要选择离开这个星球，就可以免费冬眠至启程的那一刻。
    整个世界近三分之一的人在两年内选择了沉睡。
    那群向真理蹦跶的人是最早同意的。有人跟你说，睡个十年，不会变老，也许会生理年龄会增长几周，但我之后告诉你想了半辈子都没想出来的东西，你选哪个。
    白启没有选择留下几艘飞船保护固守派，毕竟阴谋论者的思维会把一切往最可怕的方向想，还不如一走了之。
    舰船数量翻了四倍的舰队向着未知驶去，太阳轮廓逐渐模糊。

 第48章 也许是永生

    凭借乌兰文明的身份信息和接近中级文明的实力，近千年的航行中只有小打小闹，白启的舰队成了一部分文明教科书中邪恶和狡猾的代言人，不计战损，持续不断的骚扰才是主旋律。
    大部分种族舰队航行速度都处于7%到25%光速不等，加速减速所耗费的能量和时间会大幅拖延舰队逃离的速度，而单纯的小型舰只只能当炮灰。
    许多文明开始了大型舰只自动化的预研，不过各种可能的意外使纯机器维护大型舰只的难度难以想象。
    -
    五千年的航行，一颗颗恒星远去，孤独漫长的星舰时代，技术停滞。
    随即发生的是生物技术的快速发展，处于航线上许多恒星系都有生存在极端环境中的生物。它们为筛选和鉴别数百亿种有机化合物性质做出了巨大贡献。
    细胞可控癌变技术花费了三百年，生物种类的差异使得遗传信息不尽相同，两个种族使用了两套遗传密码，这使得细胞中存在着微小的差异。
    珊言的种族自称中邦，由6个碱基组成的dna使得他们细胞中氨基酸种类达到了80种，几乎完美的转录过程使得中邦文明单体寿命可达到780年，成年仅需10年。
    乌兰文明是普遍的四碱基生物，寿命仅有60年。
    在一颗寻常的固态行星上，海水平均温度可达到70摄氏度，剧烈的地质运动，恐怖的大气活动随处可见。岩浆肆虐在海底，红热的液态化合物爆裂，气泡伴随着沸腾的海水上升。
    一群追求高温的多细菌生物生存在极端环境中，在沸腾的海水中漫游。他们繁衍后代的效率低到令人发指，也许它们在一次灭绝中，仅有那些寿命极长但耐高温的一类幸存，又在无数的岁月中繁衍成一个小族群。
    高活性的dna端粒酶保护着他们，提供了它们几乎无限的复制自身的机会，但也因此失去了繁殖能力。
    多细菌生物也仅由近万个细菌组成，他们有了一定的分化，各司其职。
    发现它们的存在是个意外，既然是意外的话，就全部打包带走好了，白启乐呵呵地动手，竭泽而渔。
    反正无聊，不如做点更无聊的事，生物技能点还没怎么点过呢，正好用这技术把自己克隆出来，小维作为一个贴心老阿姨是满分的存在，近十万人的细胞库也是时候该开启了。
    让细胞从最早就拥有可控无限分裂的技术，想想就很修真，只是白启一直找不到灵气，斗气存在的证据。要不搞个吸辐射的生物？白启自嗨至突然觉醒，宇宙里最不缺的就是辐射，特别是银心，简直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有一个种族能够利用辐射供能的话，太可怕了，不会真是一个修真文明控制着全银河吧？白启越想越歪，那自己岂不是反派，而主角还没出生…
    回归现实，数不清次数的实验。简单形容实验历程：论异形是怎么制造的。细胞不可控分裂的结果是丑到让人毫无食欲的肉团在巨型培养皿中蠕动，没有任何分化。
    这一情形持续了两百年，一个完全由海洋组成的星球出现。
    在白启疯狂汲取燃料时，物种收集任务同步进行。
    一种多细胞生物出现，熟悉的四碱基生物，但它dna中存在着一段信息可以产生一种并不经常使用的酶。身体细胞破裂数量超过一个阈值时，临近细胞会分裂出生物信号，迫使自己产生酶，细胞在高活性酶催化下产生蛋白质同时进行分化和分裂，对缺失部分进行修补，这很寻常。但最奇特的部分是产生的新细胞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宛如新生，这一类生物中甚至进化出一个热衷于自残的群体，每天都要新新哒。
    新生细胞中自带清道夫，一种酶-线粒体结合物，对新生细胞进行鉴别，宇宙无限的可能性捅开了那层窗户纸。
    百年中，培养皿中的肉团开始有了轮廓。终于，一个细胞用了五个月时间分化出了一个完整的乌兰个体。
    借用相关衍生技术，乌兰和中邦两族人口死亡率无限接近于0。
    白启静下心来后并没有把自己一族克隆出来，也许得等自己再强一些，就一些，不想再感受无力感了，他们不是自己，肉身实在太过脆弱。

 第49章 招安?

    “老大，2光年外有五个落单的。”维维貌似很兴奋。
    “嗯，就五个？会不会有诈。上回那支非法组队的就有个跟我们技术水平差不多的大佬。”
    “安啦，它们速度就8%光速，而且运输舰的数量太诱人了，占了近一半，不割一茬说不过去。”
    “出来旅游的吧，奶妈比我还多。”白启黯然。
    “要不远程指挥一支侦察舰队去试试，最近这块星域人口密度太夸张了，我们分太开不好。”维维试探着问道。
    “就先武力威慑一下，最近正好缺资源，肯直接交保护费最好。”白启道。
    近千艘小型舰只在近百万艘各式飞船组成的舰队前保持着相对静止。
    “前面的舰队听着，你们被包围了，交出一半的物资，放你们一条生路。”维维开启了全频段广播，很自豪的喊道。
    “维维，你的台词是不是有些诡异？”白启感觉自己被拉黑是有原因的。
    “没啊，都喊了几千年了，这招百试百灵。”维维自豪的喊道。
    白启突然想起从未看过三个智障的航行日志，随意翻阅了一下，感觉自家的智障越来越有当土匪的潜质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说吧，抢劫总得找点理由，不然面子过不去，白启心如刀绞。
    “你们带的东西太多了，轻装方能远足，所以我帮你们保管一些，手续费可能有些贵。”白启喊道。
    “老大，你说当反派首先要在气势上震慑对方。”维维疑惑道。
    “改规则，首先，随便找个理由，然后再打，了解？”
    对面这火力是吃树皮长大的吗？武器的功率都这么感人，白启感慨道。
    白启习惯性的在敌方舰队前引爆一颗夸克炸弹，用瞬间功率显示自身的文明等级。
    再说距离产生的延迟达到2分钟，单纯的由舰载辅助智能控制进行作战太不过现实。
    白启考虑过重新设计几个新的人工智能，但又担心无法完全控制它们。只能随意设计了几个功能型的人工智能辅助作战。
    求和的信号随即传来，敌方放弃挣扎。
    “老大，对面要求谈判。”维维道。
    “真快，老样子把我们的条件发给他们，不答应的话，直接扔个炸弹进去。”
    1小时后。
    “这真是赔款道歉信吗？我感觉这是加盟自荐书啊。”白启感叹道。
    “检查完了，这就是个逃亡舰队，载了五十亿生物。运气还贼好，路上碰到的都是小虾米。他们携带的资源连喂饱乌兰50年都成问题。更别提奢侈品消耗了，一群嗜糖如命的家伙。”
    “这些话别传出去，他们技术研发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五十亿人我们也养得起，要不收了吧，不给军权就行了。”白启琢磨道。
    “他们要求进行高层双边谈判，我们的条件都可以接受。”维维道。
    “知道了，不用重复了，你收到时我也知道了。”白启抱怨道。
    “程序设定就是这样，反抗不了。”维维补充。
    “告诉他们谈判在20年后进行，侦察舰队上没有人有权力进行谈判。”白启说道。
    “老大，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不自己发呢。”
    “这样比较有气势。”
    “那我时不时汇报最新消息更能衬托您的威武呀。”
    人工智障太扎心了，白启落泪。
    19年后，明泰舰队进入了白启的内层识别区。
    白启作为东道主选择了中邦文明还未开启的巨型城市的一处礼堂进行所谓的谈判，人都还带进来了，想走是不可能的。中邦文明的人口数量实在太少，减去一半后仅有2亿人，而乌兰设计的飞船能让10亿人口居住得无比舒适。
    蔓延至天边的城市震撼着明泰来使的视觉器官，抬头仅能勉强辨认出正上方平静的海洋。再想想自家运输舰中无法想象的人口密度，泪崩。
    白启选择了人类的外貌在入口迎接来使，真空列车载着众人前往巨型城市。
    透过玻璃外壁，向上微曲的城市暴露无遗，一些机器人载街道上进行着修缮工作，巨型广告牌在空中无比耀眼，远方城市的扩建模糊可见。
    中邦和乌兰族的销售部在几年前就计划着产品外销的事，白启也提前告知了明泰文明的习性和社会特征，各类产品设计早已开始，甚至在中邦运输舰上进行了试用计划。
    目前还没看见尽头的寿命导致的资本积累迫使白启进行了一定的清洗。地位保留，不动产保留，但资本收归国有。原本利用贿赂进行行业扩张的行为白启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遗产的继承是有上限的，而家族企业是不可能出现在白启的视野中。但如今，无尽的寿命使得一批人疯狂地积累资本，高税率于事无补，逐渐抬高的物价使得底层阶级的后代利用智慧翻身的可能性快速降低，研究人员的不再增长让白启分外恼火。
    那就不好意思了，随便翻翻旧账就能被名正言顺的判个无期徒刑，这个目前来看真的是无期。
    再随便找个没什么黑历史的担任一下位置。物价的降低使得底层人民有空闲考虑自己的未来。
    目前仅有将近2%的人口从事各种专业的技术及理论研究，而白启计划中最少需要5%的人口进行科研。
    “尊敬的明泰来使，欢迎登上我族星舰。”白启强迫着自己正经些。乌兰文明只需要在台上点头，微笑，签字就行，他们太容易被骗了。那三智障肯定不能让他们掺和，谁知道这三强盗会做什么。还是就把事情写份大纲交给中邦文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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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很高兴您能邀请我们来到这个世界。”
    “关于之前的条款，如果您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不过分的话，可以进行适当的修改。”中邦族空闲了几千年的外交部全体上阵，密密麻麻的占满了三分之二的席位，而乌兰族除了几个地位较高的坐在前面，其余的都躲在后排，小口吮着透明的液体。
    “条款不虚要更改，相信您也是一个崇尚文明的种族，我们可以理解交出军权。不过还有一个条件需要跟你们真正的领袖商量。”
    坐在后排跟着乌兰族小口吮着的白启一脸懵逼，感觉不对劲，貌似很刺激，支线剧情触发了？隐藏人物要出现了？这个菜鸡文明尽然敢不按自己规划的走，原本条约就已经很宽松了，一定有什么好玩的事。
    “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媒体会进行最客观的报导，不必担心声誉的问题。”乌兰族代表立即回答道。
    “不，我代表的是明泰文明，但我族原本是另一族的下属，他们要求进行单独不透明协商。”
    “这需要向上级申请，请等待一会。”
    “老大，乌兰文明问你的意见？”维维询问道。
    “我就在现场。感觉这个种族可能比原本想的更有意思。就让他们下午跟我们谈吧，就说上午我有事。”
    “尊敬的来使，我们的领袖同意在4小时后进行协商。现在您可以选择在我们为您准备的旅馆休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在下午进行协商。”
    “感谢您的招待。”明泰来使双耳低垂以示敬意。

 第50章

    “这是我族用来招待来宾的饮品。”白启像模像样地泡着茶说道。
    “期待品尝。”小型会议室中另一个身影答道。
    ……
    “介意告知您种族的信息吗。”白启不经意间问道。
    “碧周帝国第七顺位继承人。”
    “没听说过。”白启摇摇头。
    “不可能，我族商业管辖范围半径近500光年，有种族不知道我们？真可笑。”碧周的继承人貌似有些愤怒。
    “第一，你在我的船上。第二，你身为皇子，却跟一群杂鱼住在一起，你肯定不受待见，我赌有人想要你死。第三，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登上你父亲的位子。”白启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刚泡好，趁热喝，提神。”
    “你，你知不知道碧周文明是中级巅峰文明。”皇子愤怒的将木桌一角碾成粉末。
    “不知道。不过你把我家具弄换了，7百年的黄花梨，考虑好怎么赔了吗？”白启斜眼看着外骨骼直立的皇子。
    “我父皇一句话就可以把你们这群贱民碾成粉末，你信不信，狐假虎威的玩意。”
    “寄人篱下，态度还这么差，来人，让这位皇子感受一下膨胀的感觉吧。”
    飞船表面的停机坪上，一群机器人围着穿着防护服的皇子。
    防护服中的气体被释放，接触到飞船表面的瞬间变成粉末飘荡。
    体液中的气体争相离开载体，外骨骼微微隆起，骨骼表面的些许液体沸腾。
    10秒后，防护服加压，12秒后释放气体，循环。
    薄雾中人影挣扎。
    “尊敬的皇子，现在的您务必感受到膨胀的乐趣了，您放心我会克制自己，您最多会失去一些感知器官。但我的休息时间快到了呢，也许我会忘记给您加压呢，桀桀。”白启冷笑道，“啊，还是快点吧，好困。目前最高记录是在真空中存活了10分15秒，不知道流着皇室体液的您能支撑多久呢，一定要打破记录来维持您尊贵的地位。还有，您的侍卫太笨了，没有一丝价值，啊，他们向你飘过来啦。”
    10具外表完好的尸体掠过皇子眼前。
    腹部抽动，好似在说着什么。
    “我有点不太想听，估计是骂我的，继续吧。”白启补充道，“如果想求饶的话就跪着吧，要我告诉你怎么跪吗？”
    机器人踹向了皇子的膝盖。
    “这是一只，还有一只也这样就可以了，然后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你还有两次呼吸机会，桀。”
    外骨骼沉重撞击着装甲，震动传向一处管道，嗡嗡作响。
    “真乖，明早见，你的房间没收拾好，麻烦在外面住一晚啦。”白启的声音越来越轻，鼾声阵阵。
    “一个被贬谪到边疆的还敢跟我谈条件。”白启咒骂道。
    “老大，你这么做，万一真把他老子叫过来了怎么办。”启明星问道。
    “概率太小了，他逃亡了那么久都没见有人帮他，欺负他，绝对利大于弊，先把他嘴里的技术套出来再说，他要是含蓄点，不告诉自家文明等级就算了，现在上门送经验，能坑一笔是一笔。”
    “昨晚睡得真好，你呢，露营挺好玩的吧。”白启尝着苦涩的咖啡，加深着那段苦涩的记忆。
    “干什么都行。”皇子小声说道。
    “没听清，大声点。”白启眯着眼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怪物，“丑八怪，说你呢。”
    “要我干什么都行。”皇子声音略微重了些。
    “嗯，我给你取个名字阳伊吧，喜欢吗。”
    “喜欢，主人。”
    “告诉我你的一切吧，不要隐瞒，我喜欢说来话长的事情。”白启微笑道。
    “我炬，阳伊，来自。”
    “慢着，我挺喜欢名字这东西的，说出来。”白启歪着头看着阳伊。
    “我叫阳伊。”
    “嗯，可以继续说了。”白启取出一粒糖，“吃吗？”
    “谢谢，主人。我原本属于影行文明，我年纪最小。哥哥们战功累累。母亲却希望我安稳地过一辈子。父亲疼爱我，也默许了母亲的决定。”
    “我猜猜，然后你的哥哥们嫉妒你父亲疼爱你，给你安了一个罪名，将你发配边疆，然后气死了你的母亲。”
    “我母亲没死，其他都对。”阳伊点了点头。
    “嗯，我跟你母亲谈过了，她知道你过得很好后很开心。对了，你父亲和哥哥们都战死了。只剩下你母亲和一些族人还活着，大概2000年后你就能见到他们了吧。”
    “谢谢。”
    白启措不及防的噎到了：“你爸死了，你不伤心一下吗？”
    “没必要，战死是最光荣的死法。”阳伊眼神中星光涌动。
    “接下来跟我讲讲你们的科技吧，详细些。”
    “主人，这个我并不清楚，科技都是技术部提供，军队将领知道有些什么武器就行了。不过我可以告知您一些基础的武器配置。”
    “哎，还以为可以解决成堆的技术难题。”
    “主人，抱歉，我真不知道。”
    “讲讲你们的武器装备。”
    “大型舰船利用夸克衰变放能就可以维持一层由流动胶子组成的防御膜，中小型舰只可以维持一层由带电粒子组成的电磁膜。夸克束产生的远程放能武器。夸克衍生技术，可以将质子转化成中子。同理，相反条件下，中子可以被转化成质子，这种武器对舰体的伤害超乎想象，想象下毁灭成原子状态下的粒子。不可控重力扭曲技术，这个对自身也有伤害。重元素聚变技术，这也可以改为摧毁电磁护盾的武器，输出能量够多就行。超高频电磁波，10^28数量级那种，可以对胶子膜产生明显伤害。还有……”
    “我很满意，过段时间再来找你，会有人安排你的住所的。”白启起身离开。
    “维维，可以开始做技术预研了，反正空的要死。”
    “收到，好期待有哪些装备的时候，哇哦。”维维欢呼道。
    “没听见他爸和哥哥都死了吗，这技术估计也就垫底的水平了。”
    “知道了。”威威委屈地回答。

 第51章 副本

    “这颗行星，像不像老家。”启明星道。
    庞大的数据流中，一颗黯淡蓝点占据了极小一部分。浏览细节，星球的边缘显现，一颗卫星周而复始，旋转着，偶尔遮掩母星羞涩的脸。逐渐放大，边缘支离破碎的大陆上自然带分明，四种色彩占据着绝大部分陆地，一些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斑点随机分布在大陆边缘，。
    “有点像，也快到补充资源的时间点，还要帮明泰造船，原本的空位对他们而言还是太挤了。正好有时间去体验下生活，希望习俗不会相差太多。这些年路上和原生的乱七八糟的文明见得我头疼。”白启答道。
    雷达反射面积极小的飞船缓缓降落在一处凹地，全息显示将飞船与四周融为一体。
    启明星控制卫星筛选所需数据，更改机器人外表。
    总算是一颗灵长类控制的星球，刚迈入电子时代，大规模集成芯片还未出现。
    外表与人类相差无几，只是那双将近300度视野的双眼让白启有些审美疲劳，双眼几乎长在了太阳穴的位置。
    几次工业革命和大规模战争后，不断更替的资本崛起。近几十年间，资本为了维护自身地位，战争被克制。
    世界95%的财富控制在1%的人手上。
    没有小国能够生存在夹缝间。
    如何控制一个有极大几率自我毁灭的文明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命题。
    高度集中的资本反而降低了游戏难度。
    启明星负责存入个人信息。白启没有更改名字，所属国家就有一个谐音为白的姓。
    启明星微调当地基金市场，从各个财团中汲取小部分资金，在网络还没普及的前提下，满是漏洞的交易系统使得一切都轻而易举。
    500百万克元甚至不够白启在府都中心区购买一块办公区域。
    当年丐版wei系统很适合进行废物利用，白启计划组建属于自己的科技财团。
    没有个人电脑出现的苗头，仅有的几千个运算量勉强能让白启打个盹的超算都被财团控制。
    全球90%的人拥有1%的财富，奋斗的目的只有活下去，收入仅能勉强维持开销。每个城市居住区都分为3个区域。从他们身上赚钱，售卖看起来很高大上的私人电脑完全不现实。
    剩余的人数太少，产品价格太低根本不能把公司发展起来。白启不敢贸然输入过多资源，操作不当就容易被财团联合打击，最后只能强硬带走人口。
    另一种可能，如果白启答应让每个人过上衣食无忧，不必担心各种意外的生活的话，或许底层阶级会心甘情愿的离开这个星星，但变数太多。相不相信是一回事，还有那1%的人的肯定会反抗，最后白忙活一场。
    白启所处的国家名为灵国，国土面积1278万平方公里，人口十二亿。
    灵国4大财团，分别控制能源，金融，军工、工业，交通。
    暗地里四大财团掌握印钞权，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四大财团的存在。他们旗下的产业一环套一环，宛如俄罗斯套娃，在封闭的信息世界中，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财团高层占有国会40%的议员，剩余60%议员明面上由民主选举，由中产阶级组成，实际上都被财团控制，谁能没个意外什么的。
    “您好，我是来自洛夫府的企业家，想取营业执照。”白启一脸恭敬地说道。
    “你们这群年轻人啊，年纪轻轻，家里有钱，也不多出去玩玩，省什么钱啊，走走走，我忙着呢。”商业部办长也不抬，一脸嫌弃。
    “按流程走了一趟了，快一个星期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按照规定……”白启询问道。
    “你预约时间快到了，上头不给办我们也没办法，办里就那么点人，申请执照的人还多。”办长嫌弃地答道。
    背后虚掩的大厅里空无一人，柜员混着时间，计划着兼职的事情。
    “规定里三天就能好，这几年行情也不好，根本没什么人办证，您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好，我不讲理，我跟你说。”办长语气极其强硬。
    “87年米特酒庄微糯，家父让带的。”白启从包中取出装饰华美的木盒，透过栅栏微浊的液体若隐若现。
    “应该是文件分类出了毛病，你下午找个人过来取一下。”办长转身将木盒放入柜中。
    “办长，执照您找到了吗？”走廊口的柜员很贴心的告诉白启直接进办公室，不必预约。
    “找到了，工作人员太粗心了，跟税务报表弄混了。就在桌上。”办长还是在检查着之前的就在桌上的报表。
    “谢谢，一点小心意，以后还望您多照顾。”白启将信封推到了办长面前。”
    “有麻烦就来找我，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至少能给你点提示什么的，年纪轻轻，就应该多打拼打拼，钱不是凭空出来的。”
    “嗯，知道了。”白启起身离开。
    “靠，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纸质办公，漏洞都找不到。”白启在回去的路上抱怨道。
    “抱怨什么啊，好歹身份证明是保存在服务器里的，那服务器简直让我感到恶心，修改了十几年的系统。我都恨不得帮他写一遍了。”启明星嫌弃道，“不过注释里都超好玩。隔了十几年的对话都有，还有抱怨上司的。”
    “组装厂想好在哪建了吗，有些部件可以先运过来。”白启思考着繁琐的事时，没注意附近处于疾走状态的人群，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怀里的纸张随风飞散，“不好意思，那个。”白启有些尴尬。
    “男子没有理白启，转身将纸张捡起。下次注意点，不用工作的吗？”男子有些生气。
    原本按顺序叠在一起的纸张被打乱，一部分设计图暴露在外。
    “大规模集成电路的设计图。”白启惊讶道，“这么巧，我也有这想法。”
    “集成电路，这个名字不错。有想法就赶紧告诉半导体公司，混个职务，日子就能好过很多。”男子道。
    “我猜你设计的主频10khz都没有吧。”白启调侃道。
    “怎么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我完成设计花了2年。”男子眼神中充满了骄傲。
    “我再猜你是手工制造的吧，制造花的时间肯定不短。”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预约的时间就快到了。”男子不耐烦道。
    “那个公司肯定不会给与你职务，甚至直接把技术挪为己用。”
    “不可能，他们需要我对这技术进行改进。”男子反驳道。
    “随你吧，我跟着你，反正我闲得发慌。”

 第52章 副本1.01

    近百米高的办公楼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鳞次栉比。
    爱发科半导体技术研发公司的标志分外显眼。
    白启没有获得授权，只能在门口等着。街对面有家茶餐厅，白启点了些看着好看的食物，断开与机器人的联系，继续着夸克聚变反应堆的逆向解读。
    3个小时后，一脸茫然的男子空着手走出大楼，触发了自启程序。
    白启走出店门，对着男子挥了挥手。
    “东西点太早了，都凉了，你想吃的话。”白启平静地说道。
    男子大口啃着桌上的食物，愤懑于胸。
    “求职顺利吗？”白启好奇地问道。
    “一群渣滓，排了几小时的队，我说明来意后，他们说我涉嫌盗取商业机密。”男子仰头把茶一饮而尽。
    “你是怎么想出这个设计的，很具有突破性。”白启道，“还饿吗，我请客。”
    “服务员，十个兔末糕。”
    白启看着对面风卷残云，猜测着他几年没吃东西了。
    “啊，真饱，有个大款请客真好，我叫漫迭。”男子擦着嘴说道。
    “我叫白启，现在有兴趣谈合作的事了吗？”
    “说吧，怎么合作，我没钱。”漫迭坦白地说道。
    “不需要你的钱，对技术研发有兴趣吗？计算机那一块。”白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猎物。
    “我的芯片短时间内不可能产业化，没个十年不可能出来。”
    “不，为了加固技术壁垒，我们一起建立一个跨越式的产业链，我希望中间至少要有20年的空白。”
    “不可能，那个芯片几乎花了我五年的薪水，成本至少10万克元。”漫迭用看着疯子的眼神注视着白启。
    “成本可以压下来，接触式光刻机的技术已经完善，接近式在三年里就可以出来。”
    “那些公司不可能卖给我们的，他们内部消化都不够。”漫迭有了走人的欲望。
    “我没说完，猜猜下一代的光刻机是什么。”
    “不知道，处理器只是我的一个爱好罢了。”
    “距离越来越远，当然是投影曝光，我已经对此进行了相当长时间的研究，但还需要一段时间，准纳米级工艺，现在有兴趣了吗。”
    “启动资金有多少？”
    “前期不考虑收入，足够支持到我们将产品进行小规模推广了。”
    “行，让我看下你的设计，我心动了。”漫迭嘴角微微上浮。
    “在我的公寓里，不用上班吧？”
    “昨天刚辞职。”漫迭感到了一丝后怕。
    “我去，启明星，你搞妹的装修啊，还整成这个样子。”白启在频道里怒喝启明星。
    白启含着泪看着地球2070年的风格的装修，古朴透着简约，电子设备完美融入背景，重点是摆在书房里的电脑，全息投影还tm开着。
    漫迭看着微亮的设计图浮动在空中，满脸做梦的表情。
    “啊，不是说要看图吗，我找不到历史文件，就随便做了一份。”
    “你tm不会放打印稿啊。”私人频道里满是白启的怒火。
    远方的维维还不时在频道里刷着存在感。
    “我有意识的时候，纸质文档就很少见了，我怎么会想到这个。电子设备都是40年代的，都是老古董。”
    远方的维维使劲嘲讽：“对啊，都是史前文物了。”
    “白启，你这个投影真的好厉害啊。这个拿出去卖肯定能赚钱啊。”漫迭说道。
    “不卖。”无力感萦绕着白启。
    “这个是怎么做到的，浮空投影？咦，被我关掉了。这是什么？”漫迭试用着预装的软件。终于他进入了星舰网络，几种文字交杂在其中。
    白启手一挥，显示屏熄灭。
    “够了，有些事情别去想了，以后你会知道的。”白启道。
    “这个技术是哪个国家的？。”漫迭问道。
    “文国一个大学生群体研发，我也参与了。”白启尝试隐瞒事实。
    “嗯，文国的电子技术比我们先进十几年，很多电子设备都是进口他们的，现在他们都这么厉害了。”
    白启听着漫迭自圆其说，感动。
    一个响指，原本的设计图再次出现。
    “希望你在两个月内掌握细节，我还有些事，这个公寓你住着吧，每个部件的资料都可以在设计图上点开，设计芯片的架构方法你也要掌握。”白启要求道。
    “启明星，把网络断了。”白启对着智障命令道。
    “注册代步工具是人工处理还是电脑。”白启绝大多数运算力都在对中级文明的科技进行逆向解读，全面收集整理信息对他而言太过浪费。
    “人工，老大加油。”启明星吱了一声。
    “哎，再晚几十年来该多好。”白启怀念着自己的世界。
    “晚几十年，人家就天天发律师函说你侵犯他们专利了。”维维远程安慰道。
    第二天上午
    “不好意思，衣冠不整者禁止入内。”车行门口的保安说道。
    白启看着自己整齐并不脏的休闲装，不过是路边小店随便买的。
    “靠，买车还要穿正装。”
    “我猜，哪有有钱人亲自来买车的。”启明星补刀，好了伤疤忘了疼，“老大，别删，这个模块，啊，别，这个，呜留一点。”
    “安静了，车这种玩具可不配让别人来挑。除非那车只是个代步工具。”白启拍拍手，坐上电车，前往市中心买衣服。
    “您好，欢迎来到百利斯专营店。”站在门口的店员热情地走向白启。
    好像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冰冷。
    店员无视了白启，招呼着后面的顾客。
    “先生，您想选购些什么，这边都是夏季新品，像这款就很适合您。”店员对着臃肿的男士介绍道。
    白启咬着牙走向在一旁等候顾客试衣的店员：“您好，这是我的尺寸，这列每样给我来一件。”白启又选了几款看起来不错的休闲装，掏出金卡，“这件我希望直接现场改一下，急用。”
    店员有些惊讶的看着金卡，一般顾客使用的都是银卡，代表着小企业家的身份，而金卡要求申办人企业价值在千万克元以上。
    “您稍等，衣服半个小时就能解决，小琳，你接待一下客人，很急。”店员很有职业素养的把业绩给了同事。
    “您的饮品，请慢用。”小琳贴心的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吗？”
    “请让她们快些，我很急。”白启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这就帮您催，一到夏天，顾客要求定制和改衣服的业务就会让我们忙不过来，引起的不便，请原谅。”
    裁缝从工作室出来，走向白启。
    “您好，请问可以亲自为您测量一下尺码吗。如果您给的尺码有误的话，会耽误您更多的时间。”
    “随意。”

 第53章 副本1.11

    十五分钟后，白启穿着正装前往车行。
    这次门卫没有阻拦。
    车行安排了一个矮小丑陋的营业员接待白启。
    白启厌恶的看着连空调都没有的汽车，老子的飞船还自带生物圈呢，要不是为了办证。
    白启没有理会业务员，径直走向了最空旷的展厅。
    “启明星，打钱。”命令很干脆。
    “给我五分钟。”
    展台中央线条粗犷的车辆售价达到两百万克元。
    白启走向角落里不引人注目的那辆车。
    华丽的线条，动力系统算不上先进，热量利用率低的令人发指。
    但好看啊，还合法，价格还便宜，就30万克元。
    营业员皱着眉不知道说什么好，没背过这块区域的车辆介绍啊，自己没权没势的，不允许在提成最高的区域工作。
    “启妲，你带客人来这干什么，你真觉的一个小企业主买的起？”一个营业员在启妲耳边小声呵斥。
    白启生物技术加强的感官听得一清二楚。
    “您能详细介绍一下吗？”白启对着自命清高的营业员问道。
    “不好意思，不在我职责范围内。”营业员面无表情。
    “启妲，全款在哪里付，你们有现车吗？”
    “这边请，这款一直没卖出去，我在仓库里看见过。”
    白启随手掏出的金卡让之前的营业员一脸茫然，这是谁家的少主，金卡所有者就那么几十个公司高层及其家属，资料里没有这人。
    “需要带您去上牌登记吗，就一公里路，车行有专车带您去的。”
    白启开着车回到公寓，漫迭依旧沉迷于……游戏不能自拔，天知道他看不看的懂游戏在讲什么。
    好像后期的wei系统自带几款wg商店中的游戏来着。白启自己组建的游戏设计团队在2040年后研发的游戏吸引着无数非洲玩家进入国服，毕竟更新快啊，而且部分新的模组还有24小时免费试玩期，想不想买可以先试试。
    总之，白启用权限关闭了电脑。
    “喂，别关啊，差一点就可以，啊，抱歉，这叫什么，电子娱乐。我觉得很有市场。”漫迭一脸尴尬。
    “拜托，我雇你是让你来工作的，好歹每天工作时间得到8小时吧，现在才3点，还有3个小时才下班。”白启无奈的说道，不过大部分种族都对娱乐有着硬性需求，这个星球上也成立。
    “老板，这游戏是怎么运行的？画面模拟太逼真了。我设计的芯片估计连一帧的画面都处理不了。”漫迭挠挠头。
    “慢慢来吧，文国用了三十年研发这玩意，成本高的要死。”白启将错就错道。
    “那他们军事上是不是也普及了？”漫迭有些害怕。
    “担心什么啊一个打的过三个吗？你好好理解这些知识，不懂的问我，这只是皮毛，我还要想办法造配套厂商，头疼，以前是怎么做到那么大的。”白启感受到了当年管理层的艰辛。
    “什么这么大？”
    “没什么，你先把这些吃透了吧，然后我们就要执行第一步计划了。”
    漫迭也许没有意识到自己上了一个外星人的鬼船，哦，是神船。
    “您好，我是维尔设计公司的执行总裁。”白启在一个装饰华丽的会议室里坐下。
    “欢迎，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来自洛夫府的企业家，来签订对我们进行部分资产收购及升级产业链的合同。大家欢迎。”
    “首先，半导体产业被三大巨头垄断，晶圆这种原料价格被限制，导致相关企业收益太低，无法升级产业链。”白启随口说道。
    “没错，我们的产品的买家只有那三家企业，还得进行招标，价格被压得死死的，十几家供货商之间的竞争太激烈了。”销售部长一脸忧郁。
    “这是我对产业升级的一些设想，资金问题不必纠结，入股后蔡洛晶圆厂会得到我们主公司的全力支持。”白启取出一叠报告分发给众人。
    “你知道这技术难度有多大吗，一个搞轻工业的企业怎么会有化工和材料专业的研究团队？”技术部长质问道。
    “小康，收敛些，人家也是个企业家，不可能做没有利润的事的，他们也是个大公司来沿海投资，不至于坑蒙拐骗，做断财路的事。”
    “没事，我有办法让您相信我，这是我们实验室中制造的芯片，使用标准的toyic接口，这个您应该有测试的仪器吧。”
    “没有，有晶圆片吗，我可以去测量下纯度。”
    “有，纯度达到9个9，芯片理论废品率不会高于10%。给您。”白启取出封装的晶圆，“各位对产业升级有什么异议吗？”
    “您扩建那么多生产线，卖不出去怎么办。”
    “放心，上下游产业我们都在收购，入股或者建立中，几年后可能这些生产线还不够用。”
    “您入股我们公司的原因是什么。”总经理问道。
    “简单啊，你们有技术，而且经营困难，我们各取所需。要不是那三大企业可能会干扰我，我就彻底收购你们了，2千万我还是出的起的。”白启瞎得瑟道。“我们等会技术部的吧，他那要是没有异议，我们就签合同，我不喜欢员工对我有抵触心理。”
    “您，您是怎么做到的，检测不到任何杂质的存在。”技术部长一脸狂热。
    白启回想起几天前随手从仓库拿的废品，纯度有这么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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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实验室做出来的，可能会比理论值高一些，但量产时纯度就会降低。”白启胡弄道，时不时的意外让白启心理承受能力高了许多。
    一连收购了七家经营不当的公司。
    分别归属于七个不存在的人的名下。
    “漫迭，资料看的怎么样了。”在外奔波的白启回到公寓。
    “看完了，这个图形设计软件怎么用。”
    “我给你一个架构吧，指令集和编译器都是现成的，这样方便些。我记得有个教程……”白启说道。
    “我想自己做，有一些思路了。教程给我吧。”
    “这得花费多少年！那个企业已经得到了大规模集成芯片的设计思路，设计新一代架构你能比他们快吗？还有编译器，连个设计团队都没有。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那些企业主。我还建议直接上32位架构，你做个16位的就是极限了吧。”白启有些气愤。
    “你背后的人已经完成了全产业链的建造，我猜的，从这些设备上就可以看出来。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你，请我来的意义？消化你给我的资料花了三天，之后我用自己新设计的程序大致测算了这台计算机的频率，这绝对不是二十年就能完成的。告诉我你的目的。”
    “那我妥协，试试这个，好多年前的老古董。”白启将戴着的眼镜抛向漫迭。
    “一个头箍而已，告诉我你的目的，谢谢。”漫迭道。
    “戴上试试呗，这是我家，我又不会跑，戴上后快速眨三下眼睛。”
    “我……这是。”漫迭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代可穿戴式智能设备，特制的。猜猜它的处理器在哪？”
    “怎么？”漫迭吐出了俩字。
    “两者处理器架构完全不一样，追求低功耗下的极限性能。我觉得这才是你的目标，交易？现在用我的架构，编译器。以后你自行设计这类设备的处理器，那些企业没个几十年做不出来的。”早就设好的陷阱，就等你美滋滋地跳进来。
    “成交，墨镜借我玩。”
    “不行，这是我的，明天给你个新的。”

 第54章 副本1.21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漫迭。”白启问道。
    “灵国工程物理大学，一级学位结业后，二级学位读了一年，家里付不起学费，就找个建筑公司上班了。”漫迭头也不回地答道。
    “搞工程的？这跟计算机关系有点远啊。”
    “厂里配的计算机坏了，把旧的芯片拆回家，第二天放回去，没人会注意到。显微镜下，那才是真正的城市。造房子跟这个比就是幼稚园的过家家。”
    “这个张图纸借你看，也是老古董。”
    “这也太夸张了。”漫迭惊讶道。
    “急什么，现在制成撑死就5微米，够用就行。明天还要去找人组建团队，心烦。”
    “去数学系和材料专业找？”漫迭问道。
    “好主意，记得你只有一个月时间完成4000个晶体管的设计。”白启强调。
    “启明星，你控制几个人去完成fabless团队的招募。”白启命令道。
    “清楚，其特半导体设计公司已经对企业所有权的变更产生怀疑。”
    “小老弟，你怎么了。”维维远程嘲讽。
    “维维，你是不是也想试试。”白启威胁道。
    “最近小鱼小虾有点多，老大你记得多造些舰只，下了。”
    “漫迭，这是筛选过后的人选，你自己挑一些人吧，面试记录存计算机里了，喏，你的眼镜。”白启将一个小盒子推到漫迭面前。
    “就这十二个人吧。”漫迭大致扫了一遍面试结果后答道。
    “你们的办公室快装修完了，再过一个月，我会给你的部门配备一些性能一般的电脑，也就是我们几个月后将要发售的产品，这台电脑就送你了，到时候搬过去。硬件兼容的标准，协议和规范到时候给你们。第一代的硬件我会提供。“白启感觉考古学家是个不错的职业。
    “我预约了地产局副局长，请问可以……”白启向前台询问道。
    前台好似没有听到。
    “您帮忙查询一下，一点心意。”扁扁的信封微微凸起。
    “查询？您预约了谁？”前台有了些生机。
    “地产局杜副局长。”
    “预约时间在三点，您可以先搭乘电梯上去，办公室907，这是通行证。”
    办公室的门半透明，轻轻叩响。
    “请进。”
    “您好，杜局长。”
    “请坐，我查询了一下，市中心的地产已经分配完了，仅剩几处不能出售的政府用地。”
    “请问市郊的商业用地有适合的吗？白启问道。
    “市郊？我查查。”局长翻看着杂乱的地图，各种颜色的线交错。
    “路边的用地都被预约了，很抱歉。”白启心中亿万吨旗舰碾过，这预约的太过分了吧。
    “那有什么空地可以出售，我可以自己修路。路附近的地块我也可以买下来。”好好说话不如疯狂砸钱。
    “这一块就是偏僻了些，有一条断头路，要修一条5千米的路才能到达，中间有一座桥需要修建。”副局慢悠悠地说道。
    夸克束脱离强力束缚而绽放。
    “真的没有别的地了吗？”白启问道。
    “其余的都已经规划好了，城市在五年内要扩建，再远就是市郊了。”
    “价格预估多少？”
    “商业用地加上路所属的工业用地，大约1000万克元吧。你说一部分是工业用地，那可以便宜些，不过加上税也要这个价了。”副局微微搓了搓手。
    “修路有条件吗？”
    “这得问交通部，可以让他们修，你也可以外包，不过外包的话，验收很严格的。”
    “我可以取一部分作为居住用地吗？一点特产，请您笑纳。”
    “可是可以，不过要加价，那可能得1200万往上了，具体得规划和审核部门完成估价后才能决定，您可以先把意向合同签了，万一这几天有公司花更高的价。我们支持公平竞争的，三天后再来吧。”
    白启考虑了很久要不要跟审核部门聊聊，进行友好的接触，最后想想还是规划一下办公楼设计比较好玩。
    地产的价格最后高达1500万克元。按照当地低价，只要500万克元就可以买下。
    修路和搭房子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让隔壁行星的工厂把框架甚至内部装饰都完成，到时候把设备安装一下就行。修路更简单，高强度化工材料多的是，以后就怕你开挖管道时只能绕道。
    巨大的厂房和公路在一周内拔地而起，小型聚变反应堆深埋在地下，防止大公司用断电恶心白启。
    安保设施伪装成为主流安保系统，甚至可以假装损毁。
    “漫迭，这就是你和你团队以后的办公楼了，现在比较空旷，以后人多了气氛就会好很多。”白启与漫迭站在高楼顶层，远处的市中心有着说不出的繁华，中间零零散散的建筑。热闹都是他们的。
    “你怎么做到的，我记得这里是一片空地，还有一条不宽的河。”
    “你就住这附近？”
    “对，那边那个村子，有个小的服装厂，这几年生意不好，我就是靠它上的大学。”
    “服装厂，要不我们搞服装吧，你们的衣服太单调了。”无限金币的游戏就是如此吸引人。
    “我回去工作了，下一代就是1微米的，但是实验品总是会出毛病。”漫迭对老板的跳脱有些……
    “电压你们不会还是在用12伏的吧。”白启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
    “不对吗？之前就用好好的啊。”
    “电压可以降低了，制程变小后，电压不必那么大，浪费。我帮你组建的半导体技术团队培训快完成了，你们都是半路出家，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那你到底是谁呢。”漫迭的声音逐渐悠长。
    一个月后
    “写一份参数报告，人性化一些，给销售部门。”白启编辑了一份邮件发给漫迭。
    在漫迭会使用眼镜后，与白启的邮件交流逐渐频繁，公司内部也开始普及。
    销售部在收到白启的要求后几乎乱作一团，每个人都觉得老板要求设计一个一小时的广告简直是浪费钱。
    联系电视台，花费几百万购买播放时长。联系媒体。对线下分店进行收尾，设备运往全国各地租用的仓库……

 第55章 副本1.38

    一个周六下午，大部分人都在黑白电视机前打发时间，得以消遣。
    收看人数常年位居第一和第二的两大电视台分别开始了特别节目，基齐电视台上第一个画面就是2d横版游戏的画面，一旁游戏的工作人员拙劣地操控着人物运动。这个时代的普通人不知道那些数字与性能的关系，介绍毫无意义，不如直接用游戏炸屏。
    而商用计算机就可以先介绍一下办公软件，电脑支持的功能，操作方式。
    “这台个人办公设备，支持各种数据输入，数据分析，信息存储。16位处理器，主频1mhz，运算速度0.3mips，自带64kb内存，最大支持256kb，外接10m硬盘，……裸机售价4199克元。”
    回到民用发布会，两个操作员沉浸在对抗游戏中不能自拔，不知道多少观众在咒骂操作员手残。
    节目的最后是简单的报价，民用版仅需1999克元，但这对于大部分人几乎是两个月的工资。实体店给了大部分人尝试的机会，40家实体店覆盖了灵国部分大型城市。
    几百平的实体店在几分钟内成了沙丁鱼罐头，更多的人在前来的路上。
    色彩略微失真。对于看了十几年黑白电视机的众人，想起明天还有一个周末，应该能轮的到我吧。
    “老板，电子营业许可证拿下来了，照着体验店的模式运营？”助手问道。
    “不用那么空旷，一把桌子一台设备，再加把凳子，照着教室的样子造就行，一小时收费1克元，在一个星期内给我布满全国，不计代价。还有告知销售部对其他公司销售时底价是2000克元，我不关心利润，覆盖市场就行，还有叫晶圆厂扩建生产线，1个月后才有第一批货，还怎么增加产量。技术部，第一代民用超算赶紧催，我要全部市场，一口都不留。”
    助手在小本本上龙飞凤舞。
    “哎。”白启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盒子，“把里面东西戴上，你这效率。”
    “这是什么？怎么戴啊，套腰上？”
    “戴头上，镜片对准两侧的眼睛，然后快速眨三下眼睛，有语音记录功能，别丢了，别问我怎么用。”
    微观工业公司
    “老板，一个不知名的小企业抢在我们前头了，他们的工艺跟我们还在实验室中的不相上下。”
    “市值多少？”
    “预估在三亿克元左右，与他们合作的七家企业在几个月前都更换了所有人，但找不到之间的联系。”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记得取消技术部的休假。”
    “是。”
    维尔办公大厦。
    “灵国税务局，有人举报你们做假账。”为首的探员随意挥舞了下证件。
    黑压压的人群进入了大厦，整整一天时间，整个大厦被搜查了一遍，一些技术文件被当作证据带走。
    白启的办公室被搜的一干二净，探员表示检查完就会把文件还回来。
    目瞪口呆的白启坐在椅子上，瞬间觉得这个星球绝对没救了，要不就假扮他们的主给他们造个天国，带他们离开，但这太中二了。
    “启明星，追踪文件的去向。”
    “掌管重工业的财团干的，我从他们进门起就开始监听他们的通话。”
    “流心，对外招聘可以开始了，薪资按市场价3倍算，各种福利让后勤部决定。还有，我们可以支付帮忙支付90%的违约金。”
    秘书点了点头，眼珠快速转动。
    一揽子报复计划处在酝酿中。例如历史上有个维基解密，服务器在20年代末被来源不明的恐怖分子炸了，学习前半部分就好了。白启相信资本随着技术发展，大致路线不会有太极端的偏差，白启要做的只是把他们的发展线向地球靠近。
    两个月后，半导体和软件的专利授权政策在四个国家生效。近千项专利在生效一天内通过审核。
    白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群傻猴子使劲蹦跶，感慨没药治病。
    与此同时，律师函如雪花般降临。
    四个重工业巨头随即发布第一代民用计算机，装载的系统与win系统及其神似，硬件参数都比白启的高一头。
    一个月后维尔公司申请的专利因为各种原因被拒。
    各家重工业企业零零散散地多了几项专利。
    维尔公司申诉，陷入了官司的车轮战中。
    “老板，知道我当初设计图直接被收走的心情了吗？”漫迭在白启办公室里摆弄着各种玩具。
    “我的感觉是，在市场上卖牛粪，想用牛粪挣点钱，市场上的混混却把粪抢过来，一边吃一边说味道好，还让别人跟他一起吃。”白启看着窗外的次生林说道。
    “您的意思是？”
    “他们竖立专利壁垒，我们可以反过来，竖立技术壁垒。”白启指着远处的一处凹地，“我想在这里造个人工湖。”
    “那您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帮助我们发展？我不相信您是个慷慨的人。”
    “还在试探我？我的目的很明确，我喜欢公平，相对公平。每个人都应该靠自己得到一切，而不是依赖上一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让我作呕。相信我，我的模式是可行的，只要有相对无限的资源供应。其他的别问了，做好你的事，只需要知道我手里随便一样古董就可以玩死那群财团，我喜欢给别人希望，再把希望逐渐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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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想当树立规则的人，但您又擅长隐忍。”漫迭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表情。
    “这些事别说出去。他们既然这样对我们，我们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我会把130纳米工艺的技术给你们，我们的资金还能支撑6个月，5个月内，我要求主频达到1ghz以上，6个月后，你就可以开始你的架构研发，团队随你挑。”
    “我已经物色好十几个人选了。”
    “慢慢来吧，还有一段时间呢。对了，路过foundry时，让他们的技术主管来一趟，经验这种东西，我教不来的，得你们自己琢磨，谢谢。”
    歌洛财团的遏制逼迫着维尔公司不断后撤阵线，所有盈利渠道都被封锁，产业链上的公司全靠主公司输血吊着，原材料地制造从未停止。
    市场估值已经无限接近于零，风光过俩月的维尔基金成了一地废纸。曾一路高歌凯进，又在一周内陡崖式狂跌。
    仅一个月后，维尔公司便被淡忘，偏安一隅。
    “最后一个国家的营销许可也拿到了。”白启看着眼前的许可通知，惊讶到其余各国竟然在此事上没有刻意阻拦。
    “是的，按照国际规定外资公司都是1年免税，5年销售许可，还有一个国家甚至允许我们在他们那建组装厂，所有手续都很顺利。”秘书汇报道。
    “他们就这么喜欢看笑话？一年时间够我们占领市场了。催一催下游部门，扩建的钱不够不要硬撑着，直接来要。”白启感慨着那群人的眼界和消息的不灵通，自己那么明显的大动作，一丝疑虑的都没有，还虚掩着自家大门，不去踹两脚多不好意思，“跟国外电视台的合作可以谈起来了，时间就定在3个月后吧，具体日期你们自己讨论，无所谓的。”
    “是，设计部门问您需不需要自研90纳米的工艺。”
    “让他们内部自己玩去吧。”
    “维维，中邦那艘船拆的怎么样了，告诉我进度。”
    信息慢悠悠地飘荡在空间中，同样的距离，每次信息传播所需的时间都会有一定幅度的变化。
    “大致结构已录入数据库，部分设备还在逆向解读。科技差距太大，解读进度几乎停滞，理论研究也停滞了，舰只上的加速器没什么用，只能充当教学工具。那个电磁护盾还是小型化的，难度更大。好消息是超高分子塑料机器人投入量产，舰只表面可以自动进行临时修补，强度勉强够用，中邦的理论学家有了控制电磁力的切入点，就这些。”
    “哎，理论研究的耗时越来越长。”白启嘟囔道，“这日子还有完没完了。”

 第56章 副本1.41

    6个月后，整个世界猝不及防的被维尔公司呛到了。
    半年前被封停的实体店再度开业，透过玻璃，灯火通明的店铺内，简约风格的装修再度开始，几天后，外形纤细的机器摆放在桌上，另一边的货架上是各种花花绿绿的箱子，一些数字标识在外壳上。
    组装pc的潮流只兴起了一段时间，维尔退出市场后，半导体公司用焊死的设备冷却了市场，硬件的停售使得维尔早前发售的硬件价格猛涨。
    显示屏的出现使得实体店成了玻璃笼中的动物，被吃瓜群众包围，17寸屏幕是视线范围内最小的，维尔公司甚至将40寸的电视机悬挂在了墙壁上。白启随意录制的纪录片和直接用特效制作的电视剧不间断播出，工作人员下班时只能在人群中挤着出去。
    吃瓜群众预料中的周六，还是熟悉的电视台，三种语言，四个国家，同步播出。
    没有无聊至极的软硬件介绍过程，整整一个小时中，大半时间都在几个游戏中切换，花十几分钟简要介绍了办公软件，如何组装适合自己的电脑和购买软件，游戏的方式，各款pc的标配价格，顶配款仅需4999克元，然而还没有结束，最后表达了对各大半导体公司盗版技术的支持，感谢他们对维尔技术发展的支持。
    出售维尔公司产品的线下零售商，都是白启注册的小号，原本负责售卖各大半导体公司的产品，反戈一击，大幅缓解了中小城市的销售压力。至于大城市，发售当日，零售店附近的街区进入管制状态，车辆被禁止入内。在这半年时间，白启控制了电子产业30%的销售结点，负责出售其他电子公司的产品。
    “老板，上午政府部门想请您谈谈，下午还有几家媒体预约了采访，晚上有与通讯公司高层的家庭晚宴。”秘书雷打不动的在清晨唤醒白启。
    “我怎么不知道晚宴这回事？”白启挠挠头。
    “我问过您是否跟枫叶通讯公司进行会面，您说看时间安排，晚宴会很早结束，不会打扰您的睡眠时间。“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环。随便找个主管去应付一下政府，按之前的流程来。”几天前，中邦文明在实验室中找到了定向控制电磁力的方法，至于定量，呵呵哒。但解释很无力，白启试着构造一个框架来解释成因，不太想在提不起兴趣的事上浪费时间。
    “他们已经在公司等您了，营销主管正在接待。”
    “半小时后我就到，哎。”白启挣扎着下了床，人际关系根本比不上物理的简洁与美，浪费计算力在这上面，暴殄天物。
    “白总，我代表商业部对你们进行反垄断调查。”中年人叉着手缓缓说道。
    “哪里垄断了？”白启一脸委屈地看着。
    “我只是个跑业务的，只要您能好好接受我们的调查，对我们都轻松。”中年人的语气十分平静。
    “那我要是不想呢？”白启试探道。
    “对你们的处罚已经下发，下午就能到，如果不接受调查的话，就一点妥协的余地都没了。”中年人看着自己红润的手说道。
    “能说一下我们哪里垄断了吗？市场就在那，谁都可以去争取啊。”白启可怜巴巴的说道。
    “东西卖的太贵了。”
    “知道了，流心，通知一下，全体商品降低四分之一的价格，已经购买的，凭序列号退钱，没有时间期限，可以过阵子再来。”白启当着执法者的面说道，“这样可以了吗？”
    “不行，按照你们的利润，不降个一半的话，利润太高。”
    “这样啊，流心，原本四分之一的基础上再降一半，其他不变。”白启贱兮兮地说道，“这样我们真的就没什么利润了。下午我还有媒体采访，请您背后的人适可而止，对我们都好，pc行业就那么点利润，价格战没必要。”白启觉的这剧情发展巨毒。
    “哼。”中年人起身离开，“下次见了，白总。”
    1
    “欢迎白总，光临寒舍，家父身体原因，只能由我来招待您，由我全权负责。”
    “您是严总吧。我不喜欢严肃的场合，吃饭真没必要，来一把快要的公测的游戏？”白启看着虚掩房门后点亮的屏幕说道。
    “公测是什么？”严总一脸好奇。
    “喜欢玩游戏吗？”白启盯着书房。
    “那个，这……怎么。”严总大写的尴尬。
    “没事，我也喜欢，大众娱乐，更容易体现亲民的个性。介意我用下电脑吗？”白启道。
    “不介意，可就一台电脑.派人去时太晚了，没人肯转手，就向一个出差的员工借了一台。”
    “这样啊，我让人送两台过来，十几分钟的事，吃个饭就到了。”白启感觉这个合作很稳，互联网又可以响亮的抽那群财团的脸。
    最近的专营店不远，员工十分钟后就带着整机并且安装完成，顺带着把游戏也装上了。
    白启看着心不在蔫的严总。
    “吃饱了，开玩吧，保证您今晚不想睡觉。”白启自信的说道。
    白启熟练地连接了两台电脑。
    “来一起玩，solo。“白启顺口说道。
    “搜楼？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们俩对打的意思，局域网里搜下我的id，算了，我搜你吧，搞定，我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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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玩啊？”严总一脸懵逼。
    “游戏还是半成品，没教程，鼠标移动画面，1-9技能，wasd移动。”
    “好难操控啊。”严总抱怨道。
    “设置里面可以修改快捷键，要不我们换个射击游戏。”白启问道。
    “没玩过……”
    “我加你。”
    “这个玩起来简单，咦，我怎么死了，再来，我看见你了，下手轻点。”严总毫无游戏体验。
    “联机游戏比单机有意思吧。”
    “没意思，没赢过。”严总的手离开了鼠标。
    “还是谈生意吧，想象一下，我们把全国，甚至全世界都聚在一起玩一款游戏。”
    “这怎么可能。”
    “跟打电话一个道理，利用你们公司的电话线，理论上完全可行。”白启答道。
    “盈利模式呢？”
    “简单，群众交网费来进行联机游戏。”
    “接线员不是得忙死。”
    “我会负责在各中大型城市建造数据中心，全自动控制，只需维护人员就行，不过得借用你们的线路，您对合作有什么想法，这个产业可没有人涉足，我们完全有胃口吞下去，您公司的盈利增长几乎停滞，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白启诱惑道。
    “你们分我们多少利润。”严总陷入思考。
    “恰恰相反，我们付你们钱，不过刚开始你们需要我们帮忙搭建你们的专属服务器，接线员效率太低了，这需要收费。但如果您允许给我们几年免费的线路使用权，和长期合作协议，服务器可以按成本价搭建，过几年，你就会意识到整个生态圈的恐怖价值。这不会对你们的电话业务有任何干扰，投资绝对划算。”
    “这我一个人不能决定，覆盖面太广。个人意见，你的提议很有吸引力，我会帮你说话的。”
    “期待你们的回复，比预计时间晚了些，对了游戏里可以设置机器人，用来练习，游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玩得很好的，不然没意思。”

 第57章 副本1.51

    一个月后
    “老板，通讯公司发来了合同，您过目。”流心将一叠纸放在了桌面上。
    “我会看的，你去忙吧，叫游戏部门进度快点，pc上挣的钱不多，我们就靠游戏盈利了。”
    “嗯，老子也不是那么死心眼啊，20年合作协议，真的是打算玩把大的，支付5%的线路维护费用，不算太坑……就这样吧，懒得改。”白启大手一挥。
    “流心，来取下合同，叫技术部门可以开始调试各地的数据中心，还有让通讯公司把线路连上，游戏过阵子可以先公测一下。”
    “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帮我申请一家能源企业，收购也行，还有调查一下那些半导体产业的研发进度，就先这些吧。”
    “刚刚传来消息，八大高校签订了与我们的合作协议，小型局域网可以开始建立了。”
    “这次技术部门速度不错啊。”白启赞叹道，8小时工作制铁打不动，这个社会的法律不允许任何形势的加班，白启又不忍心实施轮班制，只能让进度条一点点地移动。
    “不是技术部门。由一个新成立的局域网团队单独完成，其他半导体公司把资金全砸在了硬件研制上，这个专业的毕业生一堆失业的，有几个学生就自己找上门，人事部秉着釜底抽薪的精神，把质量好的全挑走了，这样其他公司的员工就会出现一个明显的断层。”
    “记得先斩后奏，让他们把设计的软硬件都发给我，顺便让他们派个人过来。”
    “是。”
    “老板，有什么事情吗？最近工作挺忙的。”
    “评价一下你们的成果，看起来还不错，该有的都有，只是？”白启故作神秘。
    “有什么大问题吗？该有的功能都覆盖了。”
    “我们是一个商业公司，客户体验和成本都是第一位的。你在想想。”
    “通讯时数据有一定可能缺失？”
    “对，你们的思路很简单，把数据发过去，确认是目标后，就可以接受数据，天知道你们到底发了多少，成本问题，你们也没考虑，高校人数不多，效率怎么算都不会太低，如果几百万人凑在一起进行数据交换，数据中心至少得扩建三倍，还有最后一点，仔细想，这一点是才我们日后工作的重点，一切都必须以它为基础。”
    “想不出来。”代表点点头。
    “用户隐私，你们使用明文发送太冒险了。不过现在影响不大，记得改，加密方式我待会给你们，回去工作吧。”
    半个月后，白启布置在各大城市的数据中心连接完成，处于试用期的网络服务平台启用。
    学术讨论最先利用局域网进行，不久前开始使用的图形绘制软件有了迅速发送的方式。几乎人手一台的pc和廉价配件使得开始流行上交电子稿，校园网中注册成员逐渐增加，越来越多的校园服务可以在电脑上完成……
    “白总，与您的合作简直无可挑剔，家父想询问您何时将局域网投入大范围使用。”
    “不，是互联网，我计划在一个府内进行推广，看看目前的硬件会有什么缺陷。”
    “要不就在我们这个府吧，府长已经来跟我们讨论过后续发展问题了。”
    “没问题，记得你们只是采购我们的硬件和配套设施，其他的都先归你们名下，合作愉快。”白启笑着说道，把部分容易盗取的技术让别的公司申请专利，那群人反应肯定没那么快。
    “放心，钱只有我们赚，他们只有交钱的命。”
    “线路升级你们计划完了吗？指标我都给你们了。”白启问道。
    “这个简单，线路到货后，马上就可以开工。”
    “我帮你去催催生产厂家。”白启答道。
    3个月后，民用网络投入商用，原本价格昂贵的电话线，如今花费300克元即可接入，还附赠原价80克元的3个月网络许可。
    白启暗中扶持的游戏公司在当日发布了多款单机及联机游戏。
    每个白天，不知多少电脑在缓慢推动着进度条；每个夜晚，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屏幕。
    原本价格高昂的娱乐开销，被电脑取代，每个月花费几百克元，便可得到可以一直享受的物品，维尔公司的报表总算好看了些。
    “老大，按照市场规律，您懂的。”启明星终于恢复了部分情绪。
    “嗯，知道了，他写副本的原因不就是后面的科技树太单调了，拖延下时间，到第几层了？”
    “一组在地下室机房里蹦跶呢，一组在电梯井里，最后一组在爬楼梯。”
    “看过恐怖片吗？让他们感受一下都市传说。爬楼梯那组就放进来吧，七十多层楼，怪可怜的，反正公司里没几个人。如果他们对保安动了杀意的话，直接烧了。”
    “是，老大一起玩吗？”启明星问道。
    “呦，终于想到我啦，地下室那组交给我，电梯井你控制一下，把门锁死，上上下下的那种。”白启戏谑道。
    “雀私，把这些硬盘直接拔下来，按照情报就是这16个u，我去拆，什么东西，啊—。”
    雀私寻声而去，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盯着二人。
    “你们来陪我啦。”凄厉的声音传来。
    之前下命令的人抬手就是一枪，“敢吓老子。动作快点，被发现了。”
    “是，栋哥。”
    “哥哥，陪我们玩啊。”铃铛般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两个小女孩手牵手，站在一起，“哥哥。”
    皮肤融化，逐渐摊成液体流到了二人脚下。
    “栋哥，我怎么感觉这地方不对劲啊。”话声刚落，整个机房彻底陷入黑暗，连同应急照明一同消失，仅剩服务器组的指示灯微闪，近300度的视野在黑暗中毫无作用。
    肩膀上传来触感，“小伙子。”
    一些液体滴落在外套上，渗进衬衣。
    “栋-栋哥，救我啊。”雀私惨叫迭起。
    带着液体的背包被强行夺走，夺路而逃。
    “真晦气。”栋哥向着既定的出口跑去。
    一个接近2米的身影从角落里窜出，上方的应急灯开始闪烁，手中硕大的电锯发出嘶嘶的哄声。
    电锯下垂，切割着地面，身影向前移动。
    转身，身体矮小，头颅几乎占了身体一半的婴儿晃晃悠悠地站在身后，“哥哥，帮我揉脑袋，我饿。”说完小步小步的向前。

 第58章

    栋哥一瘸一拐地向匝道跑去，后面淅淅沥沥的脚步声和砖石破碎地声音间隔着传来，“哥哥，陪我……”
    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那个。”正常的女声响起。
    栋哥稍微喘了一口气，向着那个女性跑去。
    “你知道我孩子去哪了吗，我的肚子。”女性看着自己空荡的腹腔。
    栋哥趔趄着侧身向前冲去。
    “那个，我好看吗？”脸部开裂的老婆婆问道，手中生锈的剪刀发出咔擦的声音。
    后面的声音传来，“我的孩子，你在这呢，饿了吧。”
    “小伙子，你在这呢，我刚准备去烤火鸡，你看看，微波炉在那，你等会，半小时后就行。”雀私的头颅侧躺的餐盘上，液体滴答，惊恐的表情停滞。
    栋哥瘫倒在地面上，忘记了挂在腰间的自卫武器。
    几乎笑摊在办公室的白启，在地毯上滚动。
    “我去，真的好玩，当年的都市传说随便那几个出来就这样了，启明星，你那怎么样了，我去，肚子疼，得赶紧把感官链接断了，哇哈哈，哈哈。”
    “正在玩呢，一哥么堵在通风口里了，我倒了一堆液体进去，老大，给点思路。”
    “嗯，人偶那一类吧，最适合狭小空间，仿生机器人太刺激了，赶紧叫乌兰研制下一代，下次找个逃亡文明玩玩。”
    “纯白内凹的眼球，这个星球上特流行，打印完成。”
    “随你怎么玩，别弄死，稍微留点痕迹，让他们把风声传出去，我想伺候一下那几个家族组成的组织，他们的房子很适合做这件事，把楼道灯光调阴森点，催下那几个爬楼梯的。”
    “快到门口了。”启明星尴尬的说道。
    “不早说，我哪有空闲的计算时间关心他们。”白启慌乱地躺到床上。
    半掩的门后两个人影闪动，一阵清脆的密集射击，床铺上乱屑飞舞，床架坍塌，一地杂物。
    白启的头部被取走。
    几百公里外飞船上的生物培养室，一个一模一样的生物脱离容器。
    明天，亲自开个发布会吓吓他们，白启愉悦地想着各种可能的画面。
    市中心的一处仓库中，白启的头静静的躺在金属盒中。
    两个杀手数着客观的现金，角落里的三人泣不成声，衣衫褴褛，身上布满的伤痕，最惨的是那个脸被割开，伤口已经止血，但……
    暗处的交易网络中，一边传着维尔公司如何的不设防，一边是稍微恢复了些许精神的三人告诫着同行不要去那个地狱。
    后者被当作笑谈。
    “各位，我是维尔公司的董事长，最高技术主管，昨晚为这个改变时代的时刻酝酿了很久。”
    “首先请各位参考我们试运营了一个月的网络使用情况。低廉的价格和配套设备让我们获得了大量的用户，我们可以保证日后民用相关服务的价格涨幅只跟通货膨胀有关。之前我们只在网络上试运营了娱乐，办公，服务等相关产业。在与通讯公司半个月的会谈下，将推出首款即时通讯业务。线路升级正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部分府会出现暂时的通讯中断，相关补偿以及日后的服务体验肯定会让用户满意，目前部分沿海府已经支持视频通话，给远方的亲人发个问候、闲聊的价格每月26.66克元，花费一天的饭钱，来尽情享受一个月的无限制通话。如果您还在犹豫是否够买价值上万的电话，我可以告诉您，忍耐6个月，6个月的时间，我们给您一个完美的交代，价格请看大屏幕，1899克元的价格来换取一台最便宜也要12000克元的电话，由您来选择。接下来在府脑的工作人员将会配合我们进行产品的演示，咦，怎么还有一页。”白启看着原本应该已经结束介绍环节的投影。
    “老大，你脑子一冲，发布会就提早了好几天，今天早上他们赶的幻灯片，那张刚刚才做完。”
    “呃，好像之前是有点兴奋，那些家族有动作了吗？”
    “不清楚，我猜他们认为之前那个是替身。所以……”
    一颗金属破空而来，身躯坠地。
    场下混乱一片，嘈杂的人群冲向出口，几个不要命的媒体往前挪了挪。
    白启尝试重新连接，处于脊椎的副控制中心启用。
    台上的白启逐渐有了些轻微的动作。
    工作人员将白启送往医院。
    主刀医生取出弹头，血液喷涌，按照流程缝合血管，取出血块。那巨大的空腔让人无法相信在如此少的脑部结构下还能维持生命。
    维尔公司向外发布声明，董事长处于昏迷状态，并未死亡。
    白启提前开启了恐怖屋计划，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都纳入了目标名单。
    几座规模宏伟的庄园在几天内被拆除，掘地三尺。
    甚至有几个居住在酒店的高层，各种狼狈地从客房跑到了街上。白启还特意挑选了特殊的时间段进行恐吓。
    在兴起网络的几个讨论版里，关于维尔科技的传闻逐渐出现，许多人认为那是由恶魔组成的集体，企图占领世界。
    近20年的时间过去。
    一个信息世界成型。
    四大巨头追随着刻意放缓角落的白启。
    整个世界与一个巨型公司进行着竞争。
    此时科技水平与地球30年代相接近。
    四个国家中有两个在维尔财团的帮助下成功登月。
    只要钱到位，我能把你扛到太阳上。
    白启为这个世界制造了三艘共能在舒适状态下承载50亿人的飞船。还有答应明泰文明的4艘飞船。
    按照碧周继承人的说法，氢链技术是高级文明才能掌握的技术，产量仅能勉强维持高级文明旗舰的制造。
    中级文明只能不计成本的使用聚合锂制造高强度材料。
    原先唔的计划，就是用俘虏向联盟购买次品单锂管来制造中心龙骨，承受变速产生的过载。近千公里船体累积的应力能让孔隙率降低到理论极限的碳纤维粉碎性骨折，任何一处孔隙都是一枚定时炸弹。
    白启听完后只能笑笑，最早小维制造的单原子锂管几乎都在，最早飞船的仓库里有近十亿根，几十年的工艺设计发展，单根锂管直径仅有50微米，主要是为了减少氢移动所需时间。天知道小维到底花了多久打印。几千年中，损耗的锂管不到百万根。
    白启彷佛知道为什么自己几千年都找不出制造氢膜的原因。

 第59章 副本结束，奖励50亿人口

    “白启，两光年外来客人了，10%光速。”启明星报告道。
    “不想打架，过段时间我们就走。”白启道。
    天台外，高楼迭起，白启原本购买的土地成了世界上地价最高的区域。
    区域中心是一处人工湖，被戏称为最浪费的设计。
    “漫迭，跟着我20多年了，猜出我想干什么了吗？”白启望着远方。
    “您已经从信息层面控制了整个世界，没必要说什么了吧？”
    “那你觉得这个世界是谁的。”白启枕着头，目光迷离。
    “还是他们的。”漫迭语气中满是苦涩。
    “记得我曾经跟你说的目标吗？公平。但我还没赢。”
    “您说的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吗？”漫迭疑惑地问道。
    “在，有些事情可以跟你说了，不远，就距离我们10光年罢了。”
    “您是想把这个世界带走？几十亿人啊。”漫迭不相信的语气分外明显。
    “不，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吧。你们的新世界，已经完工了。”白启嘴角一丝微笑。
    天台上一处习以为常的信号塔消失，一艘扁平的飞船被栏杆包围。
    白启跨过栏杆，“进来吧，带你出去玩。”
    漫迭犹豫了一会，伸手摸着漆黑的表面装甲。
    “别摸了，这技术你们也有，只是材料强度比我低，体积比我小罢了。”
    整艘飞船进入了透明模式，垂直离开了大楼，无声地向着另一颗行星飞去。
    “3天后才能到，这是给你们设计的冬眠舱，进去吧。”白启坐在操控室中说道。
    三天后。
    “欢迎来到天星同步轨道，也就是我的太空船坞。”白启装模作样地说道。
    “这是。”漫迭看着长度近千公里的飞船说道。
    “给你们准备的家，几百光年内，这是最好的居住母舰，我不会亏待你们的。”白启答道，“半小时后我们就可以进去看模仿你们星球建造的生物圈。”
    破碎的大陆分布在一个圆筒内，模拟着0.8g的加速度。
    “您不能控制引力吗。”漫迭不经意间戳了白启一刀。
    “这个，我发展的时间太短，还在逃跑的路上，只能将就用用了。”白启尴尬的答道，“不过直径这么大，影响不大的，你们还能看看上面的城市，多好。”
    飞船从里面看十分寻常，只有从外面才能知道它的壮观，而这一切，都是几百万科研人员奋斗的成果。
    “对了，一个逃亡文明距离你们2光年，20年内就会到，我不能确定他们的来意。”白启徐徐说道。
    “逃亡文明到底是什么。”漫迭问道。
    “就是一群试图逃离战火的种族的统称，我也是。”白启道。
    维尔公司的官网上出现了一个申请界面，用于申请更改所属文明。九域文明，一个完全陌生的名词，出现在末尾。
    几万字的九域条约不久后就出现了简易版，维尔公司表达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抱歉，以及声明自己的目的。相对公平拨动着绝大多数人群。
    近万人都当作这是玩笑，点击了快速申请。
    一个月后，这群人收到了一封所属名为九域旅游团队的邮件，关于登机地点和注意事项。
    邀请人群中不乏政府和媒体。
    运输舰带着参观人群前往船坞。
    不见尽头的舰船停靠在船坞旁，许多小型飞船进行着收尾工作。
    相关报导随即传到地面。
    海量的申请人数使维尔公司其他服务陷入了卡顿。
    其他三个国家的网民想着法子投递申请表。
    申请灵国国籍的人数飙升，近万克元的申请费没有起得任何阻碍作用，贷款呗。反正到了那，任何财务清零，一套结合信用，个人技能的价值体系会定义一个人的所处环境，地位上的区别不大，协议上明确表示每个普通家庭都能拥有一块150平的土地，免费的交通工具。甚至有着一部长达两小时的宣传片介绍着模拟画面。
    “老板，政府部门要求跟你谈谈。”流心汇报道。
    “不用理他们，第一批居民可以准备登船，你去安排一下地点，政府部门我会解决的。”
    新地府一处未开发的地点被定为首次登机地点，注意事项都已经告知申请者。
    通知发出后仅一小时，三个装甲师，五个步兵营控制了登基地点，拒绝外部民众进入。
    包围圈中心是扁平状飞行器，最长处接近千米。
    政府部门告知民众这是异族试图分裂我族的暴行。
    同时维尔公司总部被军队包围。
    各大外部的数据中心被控制。
    来自政府劝降的信息源源不断。
    “启明星，这一块区域的离子护盾开起来，物我们的舰队直接压到登机点，能悬停在大气层中的飞船布满这个国家，再来个口号，追求公平什么的。”白启说道。
    “是，早就可以这么干了呀，用的着花那么久。”
    “你懂什么？我提供廉价服务，获得信任。最大的一块人口基数被我抽走，我倒想看那几个财团怎么跳。”白启坏笑道，“对了，把我们的单兵武器装备给那群军队看看，再来个现场报名，星空中的战争才有意思，以前的战场纪实给我全范围投影。”
    地面政府的卫星发现了百万公里外快速接近的军队。
    天基武器做着最后的挣扎，零星的炮火，哦不，带酒精的软木塞，瞄准了舰队，孤独的火焰没有起到任何阻拦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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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大气层，流行出现在一半的夜空中。
    覆盖所有城市的投影开启。
    对民，展示着星舰上的生存环境，和一些种族的生存实况。
    对科，各个研究所上空都投影着各种技术的基础资料。
    对军，气势宏大，浩浩荡荡的舰队排成各种队形。控制室中指挥人员根据数据快速决断；单兵进入敌方舰队，双方惨烈的攻防战。画面不时切回到星空，数不清的战舰在战火中消亡。
    民众的生活水平日益恶化，收入增长缓慢。几年前政府通过了废除最高工作时间的法案，许多人因此放弃的兼职，来保住自己的主要工作，各种鸡汤出现在网络中，评论区骂声一片。维尔公司宣称的绝对隐私使得这一现象愈发频繁。
    科研人员不必说，看着各种技术陷入疯狂。
    白启的机器军团零零散散的出现在军队中，尽管上级命令反击，但动能武器丝毫伤害不了机器人，更多的人沉迷在战况千变万化的星际战争中，无与伦比的能量爆发，一往无前的攻势才是他们从军的梦想。战死不可怕，死的毫无价值才可怕。
    命令传来，叛变者将被当场处死。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行刑的一行人率先叛变，签订了福利无限好的条约。在能力范围内保证家属的绝对安全打消了他们这一行的后顾之忧。他们中不乏有人过于无情，家属被暗杀，这一更换兵种的机会谁不想要。
    原本就有些不情愿的军队留下了包围圈外的民众，率先登机而去，心心念念着自己全新的装备。
    第二艘运输舰随即降落，带着对九域文明绝对信任的群众离开。
    首批登陆的万名群众按照喜好、人际关系，分配了自己梦想的居住区，逃离了奋斗几十年才能得到的鸽笼。
    政府部门试图用仅存的部队阻拦在前往登机点途中的民众。隐藏在信息流中的白启紧急安排运输舰，享受着军队的火力按摩，带着民众缓缓离去。小型飞行器尽管没有离子护盾，但也没有引擎喷口这个防御薄弱点。表面装甲在核爆中心都保持完好，火药武器连按摩都算不上。

 第60章

    一个多月的时间，白启转移了近50亿人口，其中不乏百万人口数的科研人员。
    仅需进行简单的劳动就可以获得安逸的生活，这是一个就算你什么都不想干，都可以活得很滋润的世界。当然，你的权限也会因此降低，一些娱乐性的服务将被拒绝提供，贡献点决定了一个人的权限高低。
    更多的社会制度需要在日后修改，每个种族都有其想法，不能一票否定。
    几十亿登机人口中不乏有蛊惑人心的异类，任何苗头都被白启扼杀在摇篮里。
    地面仅存人口不到3千万，这是资本富集几十年后的结果，没有庞大的消费者，巨大的金字塔应声而塌。
    金钱没有任何作用，数字只是数字。
    一个天文单位外，数量接近三百万的舰队缓缓加速。
    生物部队在白启积累了几千年战争经验后成立，这可以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减少计算中心压力，将更多资源投入到技术研发。
    按照之前的要求，启明星开始了噩梦般的训练模式。能完成训练的人数不超过3成，许多靠资本登上指挥层的人被劝退，更多的新星崛起。
    时间过去了十年，人口筛选工作完成，细胞可控分裂药剂下发，老龄化问题被解决。
    百年的航行，白启追上了前方未曾停止的舰队。
    数量达到400万的舰队继续着逃亡之旅。
    “老大，我们航道上有两个菜鸡文明在互掐，怎么解决。”
    “唔，要不。”白启犹豫着。
    “嗯，白唔，什么事。”乌兰文明代表突然吱声。
    “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启转头。
    “啊什么？我是唔。昨天不是问你军事演习的事，你说明天过来啊，我刷卡的。”唔叼着嘴里的卡模糊不清地说道，“什么时候改一下门禁啊，手环什么的也行，非要刷卡，这是对我的无视，抗议。”
    “哎，懒得改，我以前的房间就是这样，我怀旧，那个军演就算了吧。”白启沉思道。
    “啊，族里的年轻人都快闷死了，你天天放星战纪录片，就是不让尝试一下。”唔抱怨道，“我要手环。”
    “会死唔的啊。靠，别带歪我，你看。”白启调出一幅画面，“演习就算了，我们打实战吧，这俩文明互掐好久了，分不出胜负。你们当个第三方，两个一起打。我负责当第四方，卖药。让你族人准备一下，我会给明泰和中邦发通知，刚加入不久的灵族就打打外援。具体数据还没分析完，过几个小时就传给你们，三天后出发，启明星会辅助你们。”
    “手环呢，不想刷卡了。”唔吐出了有些湿的识别卡，慢慢悠悠地离去。
    “老大，你是不是太没有威严了。”维维问道。
    “没啊，我把乌兰族当猫养的，改天做个项圈，顺便撸一把。”白启傲娇道。
    距离几千公里外的生物军团各种躁动。
    在舱室中的小型飞行器不时喷着淡蓝的离子束。
    大型舰只的维护工作到了尾声。
    缓缓加速的舰队群离开了母舰。
    半个月的航行后，全体舰队进入深海状态。
    进入实际应用的缓冲液体允许舰队在固定舱室中保持20g的加速度，继续增加则会对生物造成短期不可逆伤害。
    加速度在特定缓冲舱室中才允许达到100g，而且有时间限制，加速度对生物的影响只能缓解，不能消除。
    大部分小型舰只处在远程控制中，而大型指挥舰只像个活靶子，加速度不行，目标又大。
    处于隐蔽状态中的舰队进入减速模式，存储的离子高速喷出，星空被点亮。
    前方的战场好像停顿了几秒。
    战火重新蔓延，一半的火力朝向了生物军团。
    原本整齐的战斗队形瞬间打乱，甚至出现了舰船相撞的可笑状况。
    带着项圈趴在一旁舔着一块糖的唔用爪捂住了脸，白启伸手摸了模唔头，电信号给白启带来舒畅的感觉。
    “没事，我第一次也这样，紧张呀。你们最早的星际军队很厉害，以后也会跟他们一样的。”白启安慰道，“糖有新品了吗，我看这跟以前的不一样。“白启卷了卷舌。
    “后面袋子里有，实验品，口味还没定。”唔松开爪子，透过缝隙看了看屏幕，刚好一艘飞船射击的瞬间，另一艘飞船进入射击光道，巨大的热量糊满了屏幕，射击舰只上代表乌兰族的四叶草旗帜分外显眼，碎片飞散，球形控制仓被赶来的灵族飞船收走。
    “呃，我们看这一片区域吧。”白启尴尬地说道。
    屏幕切换，乌兰族的一艘中型母舰控制着数千艘小型飞船顶着火力缓缓前进，四周无人机群密布。
    主炮每一次闪动，一个圆锥范围内的飞船都陷入瘫痪。
    唔欣慰地眨了眨眼，尾巴抬高了些。
    直到，某个无人机好像触发了伪装成碎片的核弹。
    一片千万立方公里的区域爆闪。
    密集的无人机群消失。
    离子护罩亮度瞬间升高。
    舰体表面被各种射线冲刷，乌黑的表面-真的黑了。
    这攻击不算什么，无人机只是消耗品，一会就可以补满，但实在太丢唔了，推进战线前的电磁封锁，排雷一个都没做。唔慢腾腾地离开了白启的住所。
    强悍的装甲让生物军团在进入状态后敢于肆无忌惮地攻击。
    “启明星，你做导演部，所有装甲实际数据缩减到原先的20%。一但超过阈值，让他们返航。”白启皱了皱眉，这么玩就是欺负小孩子。
    “所有舰队，导演部要求，为贴近实际，所有舰队装甲数值削减至20%，攻击武器强度降低50%，20秒后执行。超过阈值后请按导演部的要求离开战场，1小时后才能进入，狩猎愉快。”启明星的通知即刻下发。
    舰队中并没有不满声，身为军人，每个人都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表现有多么糟糕。如果换个对手，刚开战就得死一半。
    三个小时的对抗，每个控制母舰都飘红过一次，指挥官失去控制权，母舰在启明星控制下，离开战场。
    “再次修改规则，装甲强度降低至理论值10%，攻击强度降低至理论值的10%，好运。”启明星通知到。
    换个角度，混战中的敌方舰队，他们的舰船一旦被摧毁，救援几率几乎为0，运气差的舰船无人生还。运气巨好的，指挥舱会被路过的己方舰队带走；有那么一丝运气的会被灵族顺手带走。
    生物军团处在前线的舰船平均生存时间不到10分钟，而敌方长达20分钟。各族的远程指挥部都处在焦头烂额的状态下，之前找着各种理由要求演习，追求真实。到了战场，3个小时不到，整个舰队都死了一遍。

 第61章

    “维维，去卖药了。”白启乐呵呵地说道。
    几艘与生物军团风格迥异的飞船急停在战场中心，开启了全频段广播。
    请进入78mhz频道进行交易，我方出售高纯度氘氚，高强度装甲材料，离子护盾配件，聚变反应堆配件，低配型攻击舰船，以及舰船快速维修，人员救援服务。价格公道，具体价格请单独联系，我方接受全频段信号。
    战场瞬间陷入平静。
    生物军团被最高领导层震惊到了，导演部没通知啊。
    双方随即在选择的频段进行了询问。
    “您不会加入这种程度的战争吧？这配不上您高等种族的身份。”一方问道。
    “我只是个星际交易商，你方活体生物样本，或者一些你方认为有价值的资料都可以当作交换物资。”
    “对面的俘虏能卖给您吗。”甲方询问道。
    “可以，只要是高智慧生物，我们都欢迎，一个生物价值10个交换点。”
    “那个，能源怎么卖，还有母舰维修。”甲方再次问道。
    “1个联盟标准单位能源标价10交换点，你方大型母舰快速维修标价1000交换点。”
    “3778个俘虏，修完船后剩余交换点换成氚平均到每个母舰上。”
    “成交，请在半小时内付款，谢谢。”
    另一方的询问大同小异。
    白启控制的运输舰为中心2000公里内成了停火区。
    双方运输舰零零散散地带着对方的俘虏换取交换点。
    两边下达了击毁对方飞船时尽力俘虏对方舰员的要求。
    载着数十万名双方俘虏的运输舰离开战场。
    3天后，双方飞船数量剩下了5成不到。生物军团减少了正面进攻，掌握着各种战术的使用方法。
    “本舰携带物资已经售空，交易愉快，期待下次光临。”白启贱贱的离开了战场。
    生物军团也在一天后离开。
    此时战场已经偏移了10个天文单位。
    九域文明在航道上努力隐藏自己，尝试，不吸引仇恨。
    几天后，远处的咒骂声不绝于耳。双方比对了维修母舰的材料和生物军团遗失在战场上的材料组成，瞬间醒悟，停火协议达成，交换着俘虏，默默清算着自己不必要的损失。
    各族军事指挥部纷纷闭关，上级写检讨，下级加强训练。拒绝一切任何访问。
    三族自行开展的演习愈发频繁，总之怎么刁钻怎么来。
    原先巨大的理论数据库愈发充实，三方互相交换指挥官来分享经验成为常态。至于灵族，还在漫长的操作和维护培训。技术的跨越式发展，学习周期延长至百年，光是小学就长达10年，试着脑补一群成年的小学生，其实画面不是这样的，基因和药剂优化后，脑部完全成熟需要200年，神经元的生长，后期优化及其漫长，外表已经成年但脑部还只是幼年。画面真的很惊悚，例如某某小学生被骗，画面上却是个五大三粗的……
    航行总体上还是很平静的，猎户悬臂位置的特殊性不允许高级别文明的出现。除去还在交战中的文明，中级以上文明极为少见，白启属于黑户。
    有个小插曲，乌兰文明中项圈移动设备逐渐流行，那画面，给着白启一种错觉，就是大街上随便拉一只就能带回家供着那种。
    一千年不温不火的航行，每隔百年就能遇见一个低级文明，让生物军团练练手，白启也不怎么想下杀手，复制完数据库就随他们走了。
    电磁护盾的理论基础基本完成，但理论所需能量供应不是聚变反应堆能承受的，单位体积内塞满聚变反应堆都不行。
    这说明不可能存在流浪中级文明，必须有一个恒星系负责利用核聚变的能量制造强子。
    电磁护盾的本至就是在前力和电磁力间寻找相对平衡，在10^-18m尺度上电磁力的平方反比开始失效。真空中由于能量涨落会诞生存在时间仅有10^-21s的正负电子，这会影响光子传递电磁力。在10^-18m尺度上，电磁力开始不受电子影响，展示出真正的魅力，无与伦比的强度勾动着理论学家的心。能看见自己的理论投入实用，这是莫大的荣幸。
    能源研究院一桶冷水灌下，不好意思，我们就是那块最短的木板，所需能源密度太大，做不到啊。
    白起开始计划找个星系进行短暂的停留，至少得在实验室里做到对夸克的使用。夸克炸弹中的那些，能量密度实在太恐怖，无法控制。而相对温和的夸克乐观估计需要二十年才能投入使用。
    “我们有麻烦了。”阿尔法苦涩地说道。
    “怎么了。”白启问道。
    “后方间谍卫星的航行日志，最新的那一批数据。”启明星断开了连接。
    距离12光年，航行速度为20%光速，母舰体积跟我的差不多，3个月前开始改变航线，没道理啊，我在他前面，十几光年，怎么找到我的，白启倍感疑惑。
    3个天后，双方航线重合，白启试着微调了一些角度，减去超距传输的延迟，对方几乎在瞬间更改了航行方向。
    恐惧感和空洞感混杂在白启驻扎的时间晶体中。
    这才是真正的超距，几乎没有延迟，没有延迟是不可能的，这意味着还有一种超对称粒子，不对，小维的微观体系不允许这种情况存在。他们连超光速航行技术都没掌握，对微观世界的了解不可能超过我，这绝对是一种未知的物理体系。碧周文明不掌握这种技术。这样的话，他们已经初步迈入了高级文明。一只逃亡舰队，实力不会太强，数量不会太多，最近的恒星系距离1光年，这样我还有50年，不对，我可以先过去，不计损耗，20%光速我也可以达到，50年，夸克武器必须得完成，最好电磁护盾也能出来，还有时间。
    “阿尔法，你的舰队加速，别殿后了，你到hd195295恒星系外层布雷，记得给我们留几个逃离通道，我和维维去建立恒星防线，计划得提前了。”
    “是。”启明星没多说什么。
    “唔，再过60年，就会死很多人和唔，我不知道会死多少。”白启叹了口气。
    “有些事，呜啊，避不开的，大家都懂，不然每天要死要活的训练什么。那些高级文明，那个不是在战争中死了几亿人才崛起的。”唔现实地说道。
    “通知所有科研人员，收拾一下，我们先过去，你们晚点再来，阿尔法会保护你们，我们的战舰死完后，你们就得靠自己了。祝我们好运吧。”
    “会熬过去，都几千年了，中级文明我们都干趴下多少个了。”唔安慰道。
    “这次是高级文明，我的把握不超过3成。”白启失望地说道，起身离开，将身体置入冰冻舱。
    “都一样。”唔默默说道。

 第62章 电磁护盾

    8年后，白启进入既定恒星系。
    以内圈四大固态行星为建造基地，早已准备好的环星加速器在一周内组装完成。
    对胶球和强子的制造随即展开。
    新一批的战舰开始制造，能源和武器模块空置，白启赌自己能组建足够数量的中级文明舰队。敌方中小型舰船不到50万艘，大型母舰也仅有两艘。自己只要找到机会撞上去就行，千万吨的质量加上每秒几万公里的速度，就算是夸克反应炉也没有那么大功率维持护盾，更何况对面是流浪文明，主要能源还是基于核聚变。
    环星加速器和恒星系外直线加速器日夜不停地运转着。
    漫天火光不时爆发在行星同步轨道上，逆向研究的数据永远是别人的，靠自己才能真正掌握。
    处于极限平衡状态下的胶球极难控制，微观世界中，混沌随处可见。对于胶球解体的计算，把每个区域进行重叠划分，寻找近似的概率分布几乎会把一群人逼疯。研究人员都放弃休假，仅剩最基本的休息时间，即便在进食中，对问题的思考，讨论也不曾停止。
    十几年的尝试中，一个常数被提出，一个无限不循环数。
    随后简单到极致，但又散发着宇宙之美的公式基本解决了强子静态存储的问题。
    一门门夸克炮塔被建立在星系的所有方向。
    建造完成的夸克束武器被运送至还在路上的舰队，任何时间都经不起浪费。
    改造行星的计划开启，这是一个早已冷却的行星，没有任何地质活动。遍布行星的引擎喷口隐藏在地表下，地面几十公里下，巨大的空间被开辟。
    电磁护盾和夸克反应炉技术同时开始研究。
    一百万平方公里的空间中遍布聚变堆，只为运行10个控制范围不到一公里的电磁护盾。
    实验频繁失败使得这片区域中的中子会在瞬间剥夺绝大多数生物的生命。
    千万廉价飞船处在制造中，白启不奢望自己参杂在氢链间的物质能承受夸克束产生的高温，这跟核爆中心的温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这种温度下，除了氢链和基本粒子维持的护盾，任何物质都会在瞬间被气化。
    15年后，所有舰队在这个恒星系会合。
    大部分生物得到了属于他们的工作，安装飞船内部线路和设备。
    在这片混乱的航线上，白启不必隐瞒，逃跑的可能性几乎为0。也有人擅自驾驶飞船离开，没必要关心他们的去向。
    数万次的失败，大型电磁护盾技术完成。微观层面上，护盾宛如一颗巨树，“树枝”运输着能源、胶子和电子。
    利用电磁护盾的衍生技术，离子护盾得以小型化，
    夸克反应炉安装在地下巨大的空间中。配以电磁护盾和离子护盾。一颗行星堡垒建造完成。
    地面上，无数巨大的炮口朝向星空，引擎喷口不时喷出淡蓝色的火焰。各个停机坪上，源源不断的运输舰提供能源。自转停止，不断加速，离开了运行了亿年的轨道。
    白启花费了30年抹去那本就稀薄的大气层。各种粒子束武器得以不受束缚地释放他们蕴含的能量。
    更多的战舰服役，除去炮灰。白启能控制的飞船达到一千万艘，生物兵团控制数量达到100万艘。
    计算力限制使得白启仅能同时控制200万艘飞船，加上三个人工智能，战舰数量依旧不足。更多预备役战舰还在建造中，时间仅剩10年。
    整个恒星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防御圈，行星堡垒运行在外层轨道上，作为第二道防线等待着掠夺者的到来。
    白启确定对面主力舰队的目标不会更改，如此巨大的体积，没有隐藏自身的必要，只需要防备着那些不一定能探测到的飞船，但真的能提前发现他们吗？
    掠夺者开始撕扯第一道防线时，白启舰队数量停止增长。
    第一道防线前是几万公里的夸克雷区，外加直线加速器。
    直线加速器无声怒哄，燃烧着生命。
    夸克束散布成巨网，瓦解时包裹着几千艘小型飞船，仅剩下极致的高温。
    双方阵线上，焚烧一切的火焰遍布星空，等离子体是最后的归宿。
    未被清除的夸克地雷不时地带走几艘敌方小型飞船。
    星空中的焰火晚会如此凄惨。
    三小时后，敌方一艘母舰带着几万艘飞船开辟出了安全通道。
    二十余万艘飞船迅速进入战场。
    所有飞船排列成椭圆面，零星的试探攻击显示掠夺者打开了一张亿万平方公里的电磁护盾形成。
    除了母舰前方的一块区域，护盾强度不大。但足以大幅削弱白启的攻击。当每一块区域将受到超过阈值的攻击时，强度会在瞬间增加，无论是激光还是粒子束。他们拥有超光速探测能力。
    没有预想中的小股部队渗透，撕开战线。敌方所有飞船都躲藏在护盾后，缓缓推进。
    黯淡的火光燃起在护盾表面，小行星堡垒上的离子束无力地反抗着。护盾在十几万束高能离子束轰击下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护盾鬼魅的弧度只在夸克瞬间衰变时才能模糊地观测到。
    小行星堡垒的能源即将枯竭前，只要还有行动能力，都被控制着撞向护盾，鲜有堡垒在密集的离子束中幸存后命中护盾。敌方对此丝毫不在意，保持着千分之三光速前进。
    白启没有欲望使用飞船进行攻击的欲望，也许行星的撞击是唯一的出路。
    白启和启明星控制着300万艘战舰，进行着骚扰，对方能源储备肯定是有限的，正面战场比拼的就是双方功率输出。
    没有电影中花里胡哨的可见光束飞舞。双方舰队间只有电子跃迁和放能时发出的黯淡光芒。
    电磁护盾给舰队带来的增益巨大，受损的飞船得以在母舰外层进行紧急维修，或者拆解零件。
    在300万艘战舰的输出下，敌方舰队的推进速度逐渐减缓。
    交战区域的平均温度上升至零下200摄氏度。
    一些不曾考虑到的问题出现，粒子运动更加剧烈，夸克束的射程缩短了4%，其他粒子由于攻击方式的不同，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紧急修改参数，重启的十几秒中，十几万艘飞船被摧毁。
    那些战舰子损毁前连最基本的撞击加自爆都没做。
    敌方舰队的目标应该是一艘居住母舰，上千公里的长度吸引着他们，宛如在沙漠中迷路的人群看见水源。
    开战后30分钟，近百万艘飞船毁于战火，敌方损失不到万艘，从光学探测器上传的变轨数据看，对方的小型飞船也是无人控制。

 第63章 王者也耗不过人多呀

    “生物军团只能靠自己了，阿尔法，你辅助他们。”白启命令道。
    距离第二道防线50个天文单位处，70万艘中小型飞船散布在100艘大型战舰附近，所有武器都处在预触发状态。
    一颗卫星堡垒悬停在中心。
    高度疑似反物质洪流的攻击到达，排列的前方的十万艘战舰瞬间消失，高温弥漫在战场上。
    近亿万平方公里上的50万艘战舰瘫痪，微弱的指示灯同时熄灭。卫星上的所有设备强行重启。
    近十分钟的屠杀。
    护盾被迫关闭，无助的战舰被掠夺者飞船撞击。身穿防护服的生物控制着内置推进器试图回到完整地的飞船上，也有生物在高温中气化。
    一次毫无预警的袭击。
    60万艘战舰失去行动能力。
    白启和人工智能陷在掠夺者主力的攻势中，延迟使得他们不敢远程控制。
    卫星堡垒恢复运转，不计后果地冲向突袭舰队。
    庞大的体积使得部分突袭舰队来不及逃离引力的控制，坠毁在卫星表面。
    两千个夸克炮塔倾泻着能量，掠夺者剩余的一百艘战舰撤回到后方的主力部队。
    战场清扫工作迅速进行，幸存的军人控制着幸存的战舰，准备对抗掠夺者主力。
    白启启用了2百万艘贮存的战舰，本体所在的战舰全速赶往战场。
    一天后，一场以多对少的战争爆发。
    掠夺者看似脆弱的战舰，实则需要百倍数量的战舰才能摧毁，这几乎是抗着炸药包炸履带的打法。
    千艘十万吨级战舰围住着掠夺者的小飞船，一阵攒射后选择自爆，只为摧毁一艘不到万吨的战舰。
    生物军团的进攻方式没有太大差别。
    追求防御的战舰收集着战场上的逃生舱，也有收集飞船在火力中维持不了护盾而被摧毁。
    掠夺者旗舰被150万艘战舰拖住，无法进行规避动作，卫星堡垒不计己方伤亡而撞去。
    亿万吨金属残骸堆积在卫星表面，红热的金属覆盖了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在付出两百万艘战舰的代价后，防线守住了。
    掠夺者仅剩的几十艘大型战舰不计损失，强行突围。
    反物质化作圆面，逼迫着生物军团后撤。卫星的一面化作尘土消耗。
    与此同时，第一防线失守，部署在星系其他位置的防御武器还在赶来的路上。
    以行星堡垒为防御圈的武器成功拖住了对方，掠夺者推进速度减缓到万分之一光速。
    夸克洪流弥漫在战场上，核弹这种小鞭炮只能在自爆时加点信仰值。
    四溢的夸克流化作火海蔓延在行星护盾表面，全频段射线冲刷着护盾表面。
    散发出黯淡光芒的护盾在光压下凹陷，数不清的电子脱离胶球的束缚。
    人工控制下，夸克反应炉不知过载了多少次，星球护盾在高功耗下消耗着海量的能源。
    行星堡垒彻底拖住了敌方前进的脚步，10天时间，敌方仅前进了0.1个天文单位。
    远处布防的战舰到来，700万艘战舰黑压压的冲向那看似柔弱的球体。
    一天时间，一个包围圈形成。
    白启需要时间寻找对方真正指挥舰的位置，剩余的20万艘战舰在白启发现他们30年后消失了踪迹，掠夺者清空了一个直径3光年范围内白启所有的探测器，方式未知，大概率是反物质无死角扩散。
    行星堡垒还没到用撞击报销的时候。
    另一颗行星的改造还需要3个月才能完成。
    白启依托着6大行星，2个气态行星。源源不断地能量运输在后方，50个环加速器日夜不停地将夸克球注满后运往前线。
    掠夺者主舰队隐藏在浩瀚的星际空间中，数万个高精度探测器阵列分析着远处恒星不合理的光度变化。
    数量优势使得战况进入胶着状态，行星堡垒上不可逆转的伤害逐渐累积。
    “维维，你接管我的舰队，我控制行星以及行星附近的飞船。”
    “收到。5秒后交接。”
    行星南半球的引擎点燃了天空，赤道上的喷口几乎垂直着地面运转，高温撕裂了岩层。
    地壳深处的推进膜处于极度的高温中，散热系统逐渐失效。
    赤道附近万米高山隆起，极点附近，地面撕裂。
    整个行星在100g的加速度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扁。
    10分钟的加速，千分之二的光速，大块大块的岩石脱离引力束缚。接近一半的引擎因为岩层位移而停止运行。
    没有任何迹象，恐怖的能量在瞬间爆发，瞬间撕碎了还在运转中的护盾，连同带走了附近的一百万艘战舰，维持飞船主体框架的氢链也没能幸存。
    某种连锁反应摧毁了还在运转的引擎。
    星球的表面出现了一个面积达到2000万平方公里的深坑。
    行星的残骸在惯性下依旧撞上了掠夺者舰队。
    护盾被引力克服了光压，向着行星凹陷，飞船在星球引力下加速。
    大块得残骸再度化作碎石，热量带着尘埃弥漫，也许这里会出现一个小行星带。
    护盾发出的光芒被尘埃阻挡，掠夺者旗舰的表面装甲出现了熔化的迹象。
    熔点较低的表面仪器脱落，化作液体，环绕着飞船运动。
    电磁护盾被削弱至极限的几分钟内，白启在外的百万艘战舰对着掠夺者母舰发泄着怒火。
    先前bug般的乌龟壳让白启损失了近200百万艘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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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受损严重的飞船顶着各种高能离子束，千疮百孔，却依旧处在加速中。随机出现的烟火出现在各处。
    掠夺者的反击依旧强烈，近一个月的时间，白启集结了自己绝大部分战舰，掠夺者二十万艘战舰吃力应付着千万艘不要命的中小型战舰。
    几个小时的反扑，战损比好看了些。
    掠夺者文明的电磁护盾迟迟没有重启，护航的舰队的数量急速减少，不到万艘的飞船围绕着母舰。
    白启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他们勇气孤军直入。
    没有任何预警，内部依旧完整的旗舰自爆。
    直径3000万公里范围内，没有一艘小型飞船幸存，中型战舰受损严重。位于自爆中心的大型母舰没有理由的宕机。
    “敢给人工智能这么过分的权限，乌兰文明，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不管怎样，除了我们还会有更多的种族来声讨你们。”怒气值报表的信息传来。
    “呵呵，你算什么，想抹去我，你不配。”白启回道，即便他们收不到回复。
    “我乐意。”在白启房间的唔wu~了一声，“话说白唔还在拿我们的身份晃悠呢，这个得谈谈，wu~”
    “那我们用明泰文明的？万一碧周找上门来就不好了。”冰冻仓开启，白启回道。
    “随你吧，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了，谁知道他们能撑多久，说不定已经挂了呢。”唔舔着爪唔道。
    “准备好安抚民心了吗？几百万军队都。”白启躺着说道。
    “宣传一下掠夺者的伤亡，他们起码也死了几万。我们一个中级文明防御一个高级文明，能还活着就可以欢呼了。不过他们知道人工智能就是个问题了。你们很不受待见的。”唔支吾道。
    “谁，谁败坏我族名声。”维维生气道，“我可是血统高贵的二维生物特使。”
    “维维，以前我家里的哈士奇怎么叫来着。”白启戏谑道。
    “啊，沃~”维维拖着长音道。
    “看，多乖，他们不会控制人工智能，就以讹传讹。”白启道，“再给50年，我们就是真正的中级文明了，这个悬臂里有几个文明能在我的装甲洪流下幸存，唔，想换个更大的家么？“
    直至战争结束，白启损失了总计1000万艘战舰，十万艘大型母舰荡然无存。

 第64章 唔:给汪造船，冻僵他们

    “该重新设计一批战舰了。有了输出功率更大的引擎，在夸克引擎的辅助下，离子推进就可以取代部分推进膜。夸克武器在这一战中出现的问题太过于严重，得重新设计，这可以在路上做。理论物理这些年进步了些，但并不是很明显，也许我可以在这里等个20年，设计一个新的超算，还有该给战舰重新分个等级，各个种族之间的称呼都不一样，我得整理一下。一千吨及以下就叫做千级飞船；一千吨到一万吨叫做兆级战舰；一万吨到10万吨的叫做吉级飞船；十万吨到百万吨的叫做咖级战舰；百万吨到千万吨的叫做太级战舰；亿万吨的叫做拉级战舰。在往上就是拍，它，艾，可萨，泽。以及行星级的尧级战舰，那是跨越高级文明后才有能力制造的战舰，据说十亿年前，宇元帝国的母星上出现过这一庞然大物，他从虚空中出现，不久后安静的离开。
    除去居住级的没有战争作用的艾级飞船。白启现役最大的亚洲号也仅是拉级战舰。即便在防御掠夺者文明时，它也不曾进入战场。
    夸克技术的质量利用效率远高于轻核聚变，但，宇宙无法容纳他们。
    行星堡垒的运作需要十几万吉级运输舰不停息的提供贮存的夸克，总的说，为了稳定运行一个行星堡垒，需要配套一个气态巨行星。行星堡垒目前只能在恒星系中运行，一个星球在星际航行中进行频繁的加减速真的不现实。不然白启不介意带着一个有着无限物资的星球一起旅行。
    此时，进入三角地带的旅程才进行了一半，路上的时间接近七千年。
    4大种族，外加繁衍不到千年，目前总人口不到10亿的涛族和空火族，依旧不能让白启感到满足。宇宙之大，白启萌生了搞个动物园的冲动。
    空火族纤细的身体显示着他们红色的骨骼。白启怀念那个老爷爷的味道。当年世界战争刚结束，白启就把无主的老爷爷买了下来，从此各地菜系占领了非洲大陆，跑歪了。
    “咦，这个舰队好有意思，不到十万的数量，还往回跑，太特么秀了。”白启扶额。
    抢劫抢昏头了，来爆装备？
    “那边的其其，收留我们吧，我们很适合当苦力的。”入盟申请书随即而至。
    白启一口糖浆喷出，其其，按照人性化的翻译结果，一般来说，这特么好像是那拆家的玩意，难道？
    白启不情愿的点开了他们发来的申请，那大头照，简直了，怒搓狗头.jpg，无辜眼神.jpg。
    不过看身长，好像大了那么点，看颜色，白了些。
    白启就是好奇，为啥天天遇见的就是些不正经的种族，还都是碳基的。来个人工智能，干一架也好啊。
    “放弃武装，我们要控制你们的飞船，安全由我们负责。”
    “那个船比较乱，走的太急。”
    “乱？”白启有着不详的预感。
    10年后，白启接收了对方，十万艘吉级战舰中有一半数据库受损，武器模块丢失，外部没有明显伤害。
    为首的一艘咖级战舰的冷藏室中挤满了熟睡的汪。
    控制室都是30摄氏度的高温，这艘船肯定是抢来的。
    白启将模仿极地的一小块区域分给了他们。
    原本鲜有人迹的区域雀跃着巨大的汪。
    一个月后，极地区域所处的生存舱的温度控制器受损。
    触发警报的瞬间，冗余系统接管。
    原因显而易见，温度控制器就放置在极地区域，这群无所事事的汪，打着猎，喝着雪，兴致一来，把温度控制器外部线路给拆了。
    “唔抗议，上次一些唔去极地研究当地生物，差点被那群汪给玩死了，让他们搬家，搬家。”唔的代表赖在了白启的家中。
    “再过几十年就到补给期了忍个百年呗。”白启安慰道。
    “不行，提前补给又不是没发生过。我们的观测站发现2光年外有颗行星可能有生命，去那吧。”唔强硬道。
    “嗯，告诉你们个秘密，那群汪其实很怂的。”
    “不管，万一族里小唔出事了呢。给你50年。造个大房子冻死它们。”唔气势汹汹的离开。
    “猫主子，是挺难伺候的。维维，那个行星的情况。”白启扶额。
    “一片祥和。”
    “说人话。”白启最讨厌的事就是翻数据库。
    “没有智慧生物迹象。”维维补充道。
    “详细点。”白启感觉自家的玩意干完上一波大的后都颓废了。
    “就那样啊，原始植被，挺暖和的，探测器号没到，只能远远的看看。”
    “行星分布情况。”
    “2个固态，2个气态，造飞船应该够了。”
    “行吧，我的旗舰也该升级一下了，我们直接过去，把汪都带上。”白启想了想说道。
    300万艘以亚洲号为旗舰的舰队向着那颗小小的恒星系出发。不久后就可以获得补给，夸克堆全功率运转，整个舰队以30%光速接近，加速完成后由聚变堆维持基本能量供应。
    黄矮星的轮廓出现，0.4倍光速依旧如同蜗牛爬行，轮廓增大的痕迹肉眼并不可见。
    气态行星的基建首先开启，工程设备只需要组装，剩下的全是自动化进行。
    白启控制着一艘千级飞船轰平了一块区域，缓缓降落。
    只有接近地表，才能观测到那被丛林覆盖的城市的轮廓，被植被覆盖，坍塌的交通网络驶向远方。
    这是一个没有征服价值的世界。
    连母星都没有迈出。
    可考古真的好玩。
    氧气含量17%，氮气90%，二氧化碳2%，又是一个全球变暖的世界。
    自己那个世界多好，三战后，四分之一的大陆处于核冬天的控制，气象武器在战时开始研发，将尘埃控制在核爆的区域。
    白启漫步在被丛林覆盖的城市中，激光网灼烧着前方的植被。
    焦灼和植物汁液的味道弥漫。
    一座4层高的石质建筑伫立在街道尽头，也许是起点。
    硬木门早已被腐蚀。推开粘连的木板，阳光射入了空荡的大厅。
    湿气弥漫，尘埃在阳光下飘荡。
    “嗯，针线封装的纸质书，保存还挺完好的。”白启掀开一个铁盒说道，“表意文字！太和蔼了，这个好翻译。”
    “一个从杀戮中走出来的文明，很好。城市荒废不到20年，你们应该还没死完。绝对的服从，我喜欢。”

 第65章 抛啊~汪

    “首领，捕猎者看见都市外围和内部有烟雾升起。可能是另一个国家试图侵占我们。”身材瘦小，但腿部肌肉发达至不合比例的类爬行生物急慌慌的喊道。
    “戴上几个人，再去探，不要靠太近，一个卫星环后再回来。”
    “是。”
    ----
    图书馆中的白启翻阅着基本能看的懂得书籍，大部分都是关于战斗和杀戮，其余组成的文学书籍的文字粗鄙至极。
    当年装完b就跑的王勃才是大佬，跟曹植一个档次，结局也都差不多，所以装b要谨慎，古人的前车之鉴太多太多。
    那些战争书籍让白启回忆起自己有段时间没有追求的暴力美学，简单到极致的技术才是白启的追求。
    合上书。
    看着远处的大厦，应该不会有太大差距吧，没兴趣看，该去找那群嗜血的生物了。
    百万艘兆级战舰进入大气层。超高音速产生的声音在百公里外都清晰可闻。
    悬停在几公里的空中，细致的扫描随即展开。
    几千个标红的点出现在身穿防护服的汪的视网膜上。
    “你们的任务是把他们给我打服了，不要弄死太多人。a2378号，你跟我一起去。”
    嗷~~声回荡。
    一丝眩晕感传来。
    白启觉得是含氧量的问题，没有太在意。
    最近聚集地距离白启150公里，反正有时间，白启坐在巨大的汪上，感受着当地物种的繁荣，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一个星期后，白启前进了约50公里。城市附近的山地拖延了速度，汪在石林和湖泊中挪不开步子。
    远处的其其都完成了征服任务，不时抛着当地生物，不知所云地闲谈。
    一阵腹痛袭来，呕吐物飞溅到汪的背部，黑色与红色的液体交杂，液体顺着防护服流下，零星的黑色斑块被黏液固定着。
    内部诊断机制开启，部分器官出现了液化的迹象。
    可控癌变技术控制的细胞吸收着渗出的液体，受损的细胞疯狂再生。
    纳米机器人发现一种丝状病毒正在器官中复制自身。
    “利用高浓度糖来强化身体的长期爆发力，很有意思，生物哪有这么好控制，不然我早就想办法修仙了，玩什么宇宙ol。”白启嘲笑道，“试图液化宿主的病毒都是渣渣，想把宿主一波带走，也不知道可持续发展。”
    “维维，378号干扰素，482号抗体给我送些过来。”白启抱怨道，“还是把感知断了吧，生病真难受。”
    生物技术强化后的细胞可以将发病时间延长7倍，这也是白启没有放弃这副身体的原因。
    8小时后药物送达。
    “算了，这么走太慢了，还是飞过去吧。”白启等着天上的飞的。
    “咦，其其，那边角落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白启问道，“你过去看看。”
    “嗯，好像是本土智慧生物，一个好像生病了。”
    白启看着手上多余的注射液。
    白启推开了伪装网，金属箭头在光线下展示着微光。
    “买药么，价格可以谈。”白启晃晃了手中的淡黄的液体。
    “滚。”持着手弩的人吼道。
    “其其，教训一下。”白启退了出去。
    伪装网下，草丛和地面发黑，分不出轮廓的生物躺在植被从中。
    纳米注射液无需针头就可以将药物注入体内，有鳞片覆盖的就算了。
    生物的体温开始下降，思维器官恢复运作。
    “我，我哥哥好像出事了。”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
    “没事，你哥哥在帮你找吃的，你睡一觉就可以看见你哥哥了。”白启道。
    “我擦，这声音好像不错耶，就是外貌不符合我的审美。”白启浮想联翩。
    外边的惨叫不绝于耳。
    第二天清晨，体型健美的生物吃惊的看着她哥哥趴在一个巨型生物的怀里。
    狗头好奇的看着面前的生物。
    “我可以抛她吗，这个可以抛的更高。”其其跃跃欲试。
    “算了，不用搂着那家伙了，他也挺辛苦的。”白启感受过其其的压力，便便都要喷出来的那种。
    “喂，醒醒，该付医药费了，医保号报一下。”白启晃晃了昏迷的生物。
    “我没钱，弄死我算了。”
    “你不是还有个妹妹么。”白启用着玩笑的语气说道。
    生物骤然惊醒，狗头蹭蹭了他。
    “哥哥，睡这里很舒服吗。”悦耳的声音传来。
    白启语音包+1。
    “放我出来，有种一对一”生物气愤地说道。
    “你生病了，我有药，你有什么能卖给我吗？你妹妹的医药费也还没付呢。”白启贱贱地说道。
    “你，混蛋。”生物无力地挣扎着。
    “嗯，病毒已经让你的免疫细胞无法反抗，发病，无力，到器官液化而亡，一天就够了吧。买药么，我什么都收。”白启摸着狗头说道。“你怀里这块肉怎么样，饿吗。”
    “肉病了，不好吃。”狗头晃了晃。
    “拜托了，救救哥哥，他就是脸皮薄，不然我们也不会出来打猎了。”声音引起极度舒适。
    昏迷了一夜的生物瘫坐在地面上，感受着疲倦感逐渐消退。
    “该查户口了。”白启道。
    “啊，什么糊口。你饿了吗？我这还有点吃的。”男子答道。
    “报名字。”白启干笑道。
    “哦哦，我叫凯恩，我妹妹叫塔恩。”
    “讲讲你们的故事吧，世界还在时的故事。”
    “大小战争从不停息，大家都想强化肉体的力量，然后含有那个病毒的药剂就出现了，小剂量服用没什么大问题，虚弱几天就可以痊愈，后来剂量越来越大，就出事了呗，感染的人在2天内就死了，没有幸存的，我们和父母刚好在山里旅游，就逃过一劫。幸存的人就围绕着最强壮的人建立起部落，苟延残喘。”
    “那你们怎么感染上病毒的。”
    “吃了感染的动物呗，真晦气，畜生两天就能跑那么远，还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是不是只要比打败你们部落最强壮的人就能使唤你们。”白启盯着凯恩问道。
    “就你这瘦身板，我妹妹都打不过吧。”凯恩不屑道，“你的宠物从哪来的，太，啊啊啊。”
    “人家听得懂人话的，只有我才能叫他宠物，他靠我吃饭呢。”
    “啊啊啊啊~~~”
    “哧~毛毛好可爱。”
    其其瞬间僵住，防护服紧绷，凯恩沉重的砸落到地面。
    “哎，别玩了，我要去单挑你们老大。然后完事走人。”白启道，“都上来吧，其其跑的快些。”
    “啊啊~骑毛毛。”

 第66章 强人工智能

    “哇，你们的部落，太~豪华了。”白启看着前方乱糟糟的石头堆说道。
    附近的草丛里窜出一群人。
    “妈妈，外面不好玩。”塔恩啜泣道。
    “又是这招，你们俩给我下来。”身高接近2米5的男子吼道。
    “你爸？”白启转头。
    “嗯，你自己小心点。”凯恩跳到地面，相当怂的走到人群后。
    “我要挑战你。”白启嘴角微挑。
    “就你，凭什么。”
    “就凭，哎呀，再等3分钟。”白启悻悻地说道。
    百艘千级飞船轰平了植被，几万只毛毛~呸~其其走出舱外，后面跟着几千名部落首领。
    “赛德，胡裵……你们怎么都。”男子震惊道。
    “还来么，我很空的。”白启靠在其其爪上说道。
    “这个世界还有国家没被感染吗？飞机好多年没见了。”男子道。
    “归顺还是在这自生自灭。我可以给你千年的寿命，更强壮的身体，你的孩子可以不必打打杀杀。”白启诱惑道。
    “你怎么保证？”
    “3分钟。”白启道，“塔恩，想跟毛毛玩吗？”
    后方防护服紧绷的其其如临大敌。
    一艘兆级战舰化作流星进入大气层，氢膜在船体底部伸出。
    数以万计的机器人搭建着一个小型城市。
    半个小时后完工，一个位于穹顶下的城市拔地而起。
    另一边，冰雪漫步的生态圈。其其们燥动不安，防护服里温度适宜，但穿着太难受了。
    “归顺的话就带你的人进去，其其会保护你们，病毒什么的，没什么治不好的，过20年，我们就离开这儿。过段时间，其其会告诉你们的工作。我有事，先走了。”白启随意登上一艘千级飞船离开。
    装完b就跑真刺激。
    300万艘战舰增长为1000万艘，不处于战斗模式时，由自动化模块控制航行。
    亚洲号的吨位还是没变，只优化了部分设计。
    刚刚收编的科艾文明，他们适合占领敌方大型战舰，正处在其其们无穷无尽的折磨中。
    舰队中含有500万艘吉级运输舰，搜房子的感觉真好。
    以30%光速前进了百年，合并的舰队规模愈发恐怖，乌兰文明，专门打劫弱小的名声逐渐外传。
    多年后白启才深知斩草除根的重要性。
    身为中级文明，白启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这片星空中航行，宇元所有军事力量都处在前线，根本没空理白启这只巨跳的兔子。
    一颗颗恒星靠近又远离，孤寂的航行，白启受计算力限制，不得不放弃一些娱乐，打架时才有理由划水。
    “老大，前方好像有好多船堵在那儿，大概上亿艘吧。”启明星说道。
    “那，绕过去呗。”白启道。
    “宽度近100光年，这加速减速，太耗时间了。”
    “我嚓，哪个玩意敢挡我的路。”白启暴怒。
    100光年，哪个败家的种啊，真不怕被，好像地盘大了，逃命也容易些。
    1000万艘吉级飞船在2000艘咖级战舰，100艘太级战舰的领导下向着那若有若无的阵线走去。
    近300万艘低级文明飞船，在浑水中挣扎。
    “爸爸们，孩儿来救你们啦。”白启兴奋地广播。
    “卧槽，快撤回，撤回，撤回键呢。”白启惊恐道。
    “撤回你个头。”启明星回复道。
    “x2”阿尔法。
    “老大牛啤，吃饭时叫上我们。”维维。
    2天后，远方消息传来。
    “儿子，救爸爸，爸爸快要撑不住了，爸爸可以给你所有遗产。”某文明秒回，“那个，你们种族是自我分裂的那种么？”
    白启泪崩，这解释，太尴了。
    “我很不爽。维维，老规矩，清空2光年内的飞船。”
    那些深陷泥潭的低级文明感到压力骤减，纷纷逃离了包围圈，撤到白启后勤舰队处，巨怂无比。
    敌方文明密密麻麻的飞船从一颗行星堡垒前往战场，这行星至少推了几百年才移动了50个天文单位。
    探测器显示即将增援的飞船数量超过1亿。
    白启好像知道那群低级文明为什么那么怂了。
    对面应该是受智能控制的文明吧，很有意思。
    能同时控制上亿艘飞船，这个boss不打不行啊。
    3百万艘兆级飞船面对着近亿艘飞船时的渺小，之前掠夺者的感受就是这样吧。
    夸克束毫不忌惮的清扫战场，绝对不能让对方近身，这是守住阵线的基础。100艘太级战舰进场，功率提高了4个数量级的激光武器不停息地输出热量。
    探测器显示，智能文明至少有3亿的飞船从恒星系另一边赶来。
    “阿尔法，你负责拦截，能拖一个月是一个月，我得想办法解局。”
    九域文明的50艘太级飞船毫不顾忌的进入智能文明的战舰群中。
    智能文明的攻击仅能在护盾上激起一丝涟漪。
    智能文明每小时都有百万艘各式飞船被熔化，白启兆级以下飞船只进行远程攻击，吉级以上战舰强大的生存能力使得他们极难被摧毁，这也是低级文明只需要一艘吉级战舰，便能防守几十年的原因。
    每小时清除百万艘的速度依旧太慢，可能连对方的制造速度都不及。
    后方的居住母舰就近寻找恒星系停靠，建立防线和补给中心。白启还没计算过千亿生物的生产潜力，但可以肯定，维持千万级别的舰队数量没有任何问题。
    撑住防线30年应该没有难度，过段时间可以让生物军团过来体验下战斗。
    白启模仿掠夺者文明的电磁全范围护盾以低功耗模式运行，足以无视抵御氢弹的攻击。
    200百万艘运输舰负责给在智能文明舰队群中七进七出的战舰提供补给。
    20年的消耗战，那些低级文明依旧在后方停留，大概率是想等友方大佬打穿主线后一起开溜，白启考虑着是不是该收一波小弟。
    “中邦代表，你们负责收拢人心。居住母舰停靠后，可以带他们到居住母舰上居住。”
    “是，任务马上执行，请放心。”简洁的回复。
    装备升级后的生物军团聚拢附近的无人机群后进入战场。
    显示光膜上密密麻麻的战舰让每个指挥官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兆级以下飞船，进去大概率没有机会出来。

 第67章

    生物军团，十万艘吉级飞船伴着一艘太级战舰进入敌方舰队群。
    没有死角的激光攻击，舰队前方的无人探测机损毁数量以百万计。
    夸克束被调成最大散射，单位能量密度已经没有意义，对面不可描述奔。
    咖级以上战舰配备了电磁全向护盾，嫌弃夸克束攻击不够带劲的话，撞就完事了，一路火花带闪电。
    也有违抗军令，趁着攻击期部分区域关闭护盾，离开太级战舰的护盾范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艘千级飞船被近十万艘飞船围攻。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逐步推进的太级战舰发现了一个疑似指挥舰的太级战舰。
    情报在一秒内上传至白启的一级响应窗口。
    “嗯，藏得真严实，既然出现了，就不用回去了。所有咖级战舰配合生物舰队，斩首。”
    智能文明也意识到了这个意外。
    生物舰队运气真好，行驶了一个天文单位，就发现了指挥舰，我tm20年啊，白启感慨。
    智能文明舰队迅速收拢，形成了一个密不透光的防御网。
    近20亿艘飞船守护着指挥舰。
    这20年间，智能文明又爆了几十亿的舰队。
    再过一个月，临近星系的70亿艘战舰也将抵达战场，阿尔法的百万雄师瑟瑟发抖，好似激流中的礁石，特光滑。
    白启的基础建设才刚刚完成，即便20年间损失飞船不到10万艘，可对面增值了20倍
    想想就脑壳疼加头皮发麻，白启没有头皮~
    “算了，再支援10艘太级战舰和500万艘兆级战舰，我就不信了，蚂蚁壳能有那么硬，生物舰队，你们把对方旗舰给我拖住，所有增援在一小时内到，给我围起来，竭泽而渔，我要看没有壳的乌龟。”白启愤愤道。阻挡白启点科技树的人和物都要受到制裁。
    半小时后，守护指挥舰的飞船数量增长至40亿艘，这几乎是战场中大半的飞船了，白启目前也就800万艘飞船，又细又滑的泥鳅不好抓。
    “太tm，开挂了，好羡慕对面的计算机。”白启数据性地眨眨眼。
    “别哭，我们也会有的，这不就在眼前吗？”维维安慰道。
    不得不说智能文明的乌龟壳真的厚。
    几亿艘飞船输出的能量让太级战舰也感到了一丝吃力。
    “e-35至e-41号太级战舰改变方向，把他们的行星基地给我毁了。”白启看着对方空虚的运输线说道。
    “可以啊，老大你会耍我们了。”维维支吾道。
    “没啊，我这不捉摸着这次总不能把我太级战舰的能量耗完了吧，后面就十七亿艘飞船，我们应该能买个单程票。”
    处于百g加速度中的飞船突破了智能文明空虚的外防，向着恒星系内部冲去。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放弃指挥舰还是工业基地。
    放弃工业基地代表着没有了能源供应，放弃指挥舰代表着失去计算能力，结局都差不多，就是看哪个选择能撑到支援舰队的到达。
    “启明星，完事了没，让生物军团都过来吧，我们俩实在控制不了那么多飞船。”
    “给我俩月，预备役在熟悉操控，有点经验的都在前线，手把手教我很累的。”启明星抱怨道，“体谅一下后勤，你一次要爆千万的兵，可我们并没有金手指。”
    “好了好了。阿尔法，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觉得我想休息一下，我是谁，我要去哪。啊啊啊，还有完没啊，我想当后勤。”
    “下面对你的投诉太多了，等新一代再说吧，几百年，一眨眼就过去。”白启推出了频道。
    “它到底有多少船。”白启郁闷着。
    “保守估计，至少千亿，这到底造了多少年。”维维答道。
    “莫非这是多个智能控制的文明。”白启疑惑道。
    “占了那艘船就知道了。”维维道，“我想有人叫我爸爸。”
    “欸，乖。”
    7艘太级战舰顶着近千万艘飞船的火力前进，能源储量以及其可怕的速度下降。
    夸克球使用完后，电磁护盾即刻失效，离子护盾可无法抵御激光的高热。
    新一代存储夸克的容器是日后研究的重点，研制过程都异常相似，炸，炸，炸。
    第一艘太级战舰的夸克球见底，高能β粒子四处碰撞，电磁护盾化作闪电消散。
    装甲在密集攻击下发生形变，微小但量足。
    一块块装甲被卸下。
    超高分子塑料机器人的修补比不上损耗。
    激光束就向白炽灯般照射在身上。
    太级战舰吃力地还击，夸克炸弹每次奏响都会带走几十万艘飞船，但随即会有百万艘补上。
    自爆无法避免。
    b-36失去联系，b-39号失去联系，b-37号失去联系……
    最后仅有3艘战舰到达气态巨型，拆家模式启动了，不必完全摧毁，摧毁关键节点就完事。
    清理工作在3小时完成，极度高效。
    “维维，点个火柴。”
    “撞那个行星？”
    “对，自爆可以产生几十亿度的高温，足以引发轻核聚变，应该能烧一会。”
    “就3艘船，随你吧，倒时候我们伪造一份清单就好了，反正启明星不知道。”
    “机智如我。”
    加速至极限的战舰不计行星引力的影响，在深入行星1000公里后自爆。
    大质量的气体达到逃逸速度进入星际空间。一千公里下氢核聚变发生，热量逐渐扩散，投影面积达到千亿平方公里，红热的光芒渗出厚实的大气层。也许会维持几天，几月，几年？
    完成对智能文明指挥舰的合围，近百艘太级战舰全力清扫小型飞船。奈何对面人多，还得提防那颗行星上冷不防出现千万艘战舰，智能文明下饺子般的速度，白启巨羡慕，宛如750看着7500。
    身处战场中心的战舰能量储备都急速下降。
    任何试图强行突破阵线的战舰都被饱和火力覆盖。
    后勤线上的吉级运输舰出现了战损。
    智能文明企图抢劫白启的后勤来撑到增援到达的时候。
    而加固运输线会消耗白启的计算力。
    电影里的虫族遭人讨厌不是没有道理的。
    半个月的消耗战，智能文明的能源消耗巨大。
    白启的增援部队才刚出发，20年的航行，舰队最后的训练还不一定能够完成。
    白启即将陷入千万对抗百亿的战争中。
    1000倍的数量，足以使任何低级文明绝望，高级文明的顶级舰队也会感到乏力。
    强人工智能，人人喊打，倒也在常理之中了。
    突破对方指挥舰的意义已经不大，即将到来的舰队也能接手控制权。
    僵局。

 第68章 重力武器

    军事中心，一项项提案出现，排除。
    仅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正电子，反质子，技术上完全可行。
    用正电子和反质子构建电磁护盾，内外两层，自带荆棘属性，撞击，攻击效率提高十倍。
    但反物质存储成本过高，让吉级战舰携带反物质进行大范围杀伤。理论容量下，反物质武器比夸克武器效率高了千倍，没有一丝物质被浪费。
    这片星域在联盟中的称呼为迹蓝，迹蓝计划立项。
    新的加速器开辟，漫天烟火，是生物不屈的信念，为了生存。
    阵线前方两千万艘战舰对抗着百亿顽石。
    生物舰队无数次陷入绝境，有被成功救援的，也有深陷泥潭，毁于战火。不必悲伤，命运使然。
    再高的山，再深的海，也得去面对，战争文明之路就是如此。
    十年转瞬而逝，智能文明飞船数量达到了200亿，九域舰队仅摧毁了50亿艘。
    战线后方的恒星系，工业再度繁荣，可惜是他们的。
    再远一些，一百光年范围内，千亿艘飞船严阵以待。
    “这是逼我达到中级巅峰文明的水平吗。”白启呢喃道。
    “顺其自然吧，小维还在等我们去找他呢。”维维回应。
    “加大对控制弱力和重力的研究吧，还有几百年就要跟碧周帝国会面了，我们不能太弱，会被瞧不起的。”白启叹了口气。
    30年后，智能文明舰队达到了三百亿，反物质炸弹列装军舰，理论上一枚可以抹去300万艘飞船，接下来的20年，智能文明飞船数量不再增长，几十年间支援的指挥舰多达5艘。
    无力进行斩首行动，这没有意义。
    九域下属的中邦高能物理实验室中，眼花缭乱的投影散布在几十平的实验里。
    error频繁闪现，绝大部分推论都无法进行实验验证，即便方式多么巧妙。
    控制弱力的方式早在5年前完成，无非是提供能量使质子发生β衰变。
    从中级文明科技上看，引力和弱力必有关联，但那层薄薄的纱布始终找不到方式揭开。
    “设强紧致基数k为奇异，k+完备性适用于k-完备性。u完备下，lkk语句完备于k+，然后对x范围拓展至强基数。对集合进行完备超滤可得……这是一个很巧妙的切入点，我太羡慕我自己了。”中邦某理论学家陷入疯狂。绕过传统思路，后方毫无阻拦。这一次，结论成果通过了白启的5级响应窗口，回复不再是自动回复。您将领导一个十万人的团队，愿理论不再是理论。
    “愿理论不再是理论。”瘫坐在座椅上的理论学家喃喃道。
    “重力武器，用取巧的方式摸索空间技术。”白启兴奋道。
    一道道指令下达，技术部全年无休，为了前线的族人，理论不再是理论。
    理论部和技术部进行4班倒，爆肝是常态，实验室里满是打着地铺，或在毛毯上打呼，或就地而眠的研究人员。
    重力技术远比弱力更难控制，实验模型就长达千米。
    期间消耗的资源无法估计，重力级联传递系统出现过数次被不可控粒子增生摧毁的情况。
    第7800次实验成功，千公里外的一颗小行星轮廓彻底消失。实验机受损程度到达了结构失效极限的10%。也就是说在一艘太级战舰在装备这一武器后可以全功率发射4到6次。
    五十艘装载着第一代重力武器的太级战舰开赴战场。
    生物军团接到命令，20年后开始总攻，新一代武器即将入场。
    原本平淡的斗志再度燃起，好好活着，半个世纪，不，30年就能脱离这一苦海。
    魔改级太级战舰入场，开盾，兆级飞船包围，巨怂无比，整艘船除了重力武器，就只剩下激光武器。重力武器实在太大，所需能量供应几乎是单位空间中夸克能给予的极限。
    常规太级飞船发射散开的高能胶球。处在强力环境下，从高温跌落，各种玻色子随机诞生，撞击至质子或中子，质子和中子发生着混乱的转换在适当胶球。
    过程没有意义，反正智能文明的飞船从白纸变成了浸水的白纸，激光武器一穿十那种。
    一千万艘兆级飞船保护着五十艘搭载着重力武器的太级战舰，三百艘咖级战舰守护在四周。
    这次推进几乎都由生物舰队主持，维维只负责战场情报整合与分析。
    以千分之五的光速推进在密密麻麻的机群中。
    “还有0.5au，给我机灵点，冲到0.1au就行。船炸了没责任，把伤害给我扛下来，能带走几艘更好。5个太级舰队同步进行任务，任何一个舰队都不容许失败，呵呵，要是输了就回家玩儿去吧。”各个舰长的语气都出奇的一致。
    智能文明造成的阻力异常巨大，拉级战舰都感到一丝吃力。
    速度最后降至千分之一光速。
    作为智能文明，肯定不愿把自己固定在一个敌方，更不必提让智能吐血的延迟，所以他们的本体必定在星舰上。
    5艘指挥舰都被摧毁后，舰载智能辅助系统可以被无视，没有上级控制的飞船就是一群散兵，只知道闪避。
    5个太级舰队中，有一个舰队承担着另一个任务，夺取敌方母舰的控制权。
    即便是智能文明的战舰，也需要通道来让机器人维护，只需要达到计算中心，白启可以一波推。
    战线推进时，白启藏身其中，准备控制对方智能。
    一颗小小的弹头推进在钢铁铸成的防线中。
    0.3au，0.25au，0.15au。
    重力武器和空间武器没有太大关系。
    重力武器无非是利用夸克禁闭。极高的能量，使得单夸克分离后，能量被转化为质量。源源不断的能量产生无尽的夸克。空间中单位体积的密度急速上升，在短时间内保持中子星至夸克星的状态，这种极端不稳定物质只能维持几微秒，但智能文明飞船依旧被强引力揉成一团，，。
    只要能量给足，范围就可以一直往前推，目前九域文明技术部只能在0.15au范围内分割强子。
    另外三处战场上都是同样的场景。
    “重力撕裂第五次射击3秒后执行，登陆舰队准备。”
    空洞一如既往的诞生，飞船需要几分钟才能修补战线，但源源不断的重力攻击撕扯附近的飞船。
    科艾族的精英搭乘百分之一光速的吉级战舰进入战场，在航道末端他们将经历一段200g的减速。大型战舰的缓冲室和生物技术强化的肉体，他们得以承受接近半小时的急减速。
    最后阶段，他们的战舰将撕开一个口子，让登陆部队进入敌方指挥舰。

 第69章 碧周帝国

    无人机探测展开，远程指引着战士前进。通道布满了障碍，智能舍不得放弃这艘船，也许是舍不得删除自己。它没有选择自爆来结束这一切。
    激光武器加成的冷兵器近战无敌，外加科艾族中的中远程精确射手，几乎一路平推。
    “停下，左手边的面板拆下来，等待30秒。”白启命令道，“3号设备接入左上角的级联电路，继续前进。”
    “d21292往回走10米，右手边有个区域，直接把舱门熔开。d21295，摧毁附近所有监控设备。d21292，原地待命。左侧盖板内的黄色的存储电路接入8号设备，继续前进。”
    5万名科艾战士包围了智能计算中心外围，自爆信号触发。
    然后啥事没有，大部分硬件节点设备被白启接管，末端信号被当作error，终端处理系统错误报告上传。
    强人工智能哭泣.jpg
    科艾战士将终端连入底层控制系统。
    “小老弟，叫爸爸。”白启看着四周脆弱的数据流。
    小老弟向白启扔了个小鞭炮。
    “啊，过年啦，来爸爸陪你放个冲天雷，呀，雷咋躺下了。”
    人工智能的权限丧失。
    “boss方任务完成，重力武器，12秒后全功率同步射击。”命令下达在太级舰队中。
    一张张巨大的铁饼横跨在星空中。
    “维维，来逗下我们刚捡的baby，太可爱了。”白启兴奋的搓搓手，“该从哪下手呢。”
    “我来，抛啊。”维维喊道。
    “那个，别玩死，给我们俩留口气。”启明星要求道。
    “别怕，他们还有千亿艘飞船呢。”白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人工智能太幼稚了，所以它与复制体极端和谐。看这1050个量子位的计算模块，错误率不超过千分之一，超导碳芯控制量子态，这是传统电子芯片的极限思路，薛定谔的猫指不定就能开死亡证明了呢，他们的文明真的很有趣。如果我们有了把光子替换为胶子，计算能力还能以指数增长。”
    “老大，技术资料已经下传，计算机部闭死关了。”
    “哎，别的部奖金发到手软，现在都跑去旅游了。他们也眼红啊。”白启道，“问下中邦代表，接收多少种族了。”
    “5个种族已经投靠了我们，2个种族用自愿离开的族人换取了资源和一些飞船。”
    “嗯，执行很到位，3年后我们就要出发，尽快让他们融入到九域文明中来，白吃白喝可不行。”白启顿感压力一松。一封邮件吱一声送达，游离铁在无序碳纳米管中运动的无限元分析，肩膀一沉，这个方向早早就被白启放弃，在某一时间段里，碳基芯片被量子耍了不知几条街，最后量子自以为是的绕了一大圈，嘿，老哥，偶在这。计算中心压力再次升至90%。
    重力武器成为了拉级战舰的标配。人工智能建立的长达一百光年的纵深，九域文明只补充了一次燃料，一路平推，毕竟宇宙还是很空旷的，谁也不愿跟人工智能这种bug有交集。
    两个不愿归顺的文明选择了新的航线。生物舰队数量达到了1500万艘，白启控制的战舰数达到了2000万艘。而整个舰队数量接近一亿艘。
    暴兵一时爽，一直暴兵一直爽。
    400年的航行
    碧周文明进入了通讯范围。
    皇子随身携带的真正意义上的超距通讯设备早已耗尽了通讯次数。
    “九域文明，撤离，我们遇上了仇人，不是你们能够对抗的。”
    滑稽.jpg
    白启还真不信自己对抗不了，不顾碧周逃亡舰队的警告，直接怼了上去。
    碧周文明见警告无效，便告知了九域文明仇人的基本数据，试图让九域文明放弃救援。
    3百万艘兆级飞船，一艘拉级战舰作为旗舰，配备中级文明基本武器。
    强力护盾和高频武器白启暂时没有，但意义不大。对方也只有那一艘拉级战舰配备了这一武器。太级战舰好似一个断层，对方舰队中并没有配备。理论上讲，动能武器也是能摧毁强力护盾的，不必过于担忧。白启麾下的10艘拉级战舰，损失一两艘完全在承受范围内，撞就完事了，这才是动能武器的真谛，一亿万吨的铁块，完全靠氢链的张力维持强度，有些字不敢码，就是表意上的静不稳定型（跟那架战机的气动布局没关系），想象一下用拉力绷直一根线。刚体不存在（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呢，狗头狗头），受材料强度限制，个人觉得，战舰的骨架就应该用张力维持。
    30年的高速航行，白启的探测器发现了碧周帝国所说的敌人。
    前方的碧周舰队正处于全速逃离的状态。
    白启只需要算好航向，停在双方舰队中心，然后……
    3000万艘战舰，看着都吓人。
    对方应该也发现了白启，警告白启不要没事找事。
    白启随性地回了一句，瞅你咋地，直接宣战。
    3000万艘战舰在一个月后停在敌方文明前3000个au处。
    局势反转，敌方文明选择了后撤。
    两个月后，以0.4倍光速后撤。
    白启感觉自己白忙活了，之前那个高级文明多刚，一言不合，单刀赴会。
    九域文明的接待舰队与碧周舰队保持着相对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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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年后，白启的舰队抵达。
    这是九域文明与碧周帝国第一次正式会面。
    会面地点由双方一起建立。
    “您好，碧周女王。”中邦族代表庄重地说道。
    “您也是，很高兴见到您，九域文明的最高领导人。”
    “emm，之前闲聊时没那么严肃啊，这群人演起来都一套一套的。”白启在后方嘟囔道。
    “小声点，人家可是对方的最高领导人，你这么说就不怕领袖让你回家玩么。”一旁的某部门部长提醒道。
    白启琢磨了一下，看戏最重要，虽然这戏真的无聊。
    一番客套下来就是半个小时，一点意思都没有。
    双方外交官及各部门就座，商讨起一些合作的事宜。
    白启当着会议记录员，看着各部门代表在那瞎忽悠。
    真的是憋屈了几千年，一肚子技能终于有地儿发泄了。
    商讨着文化典籍，技术，人员交流等的交换事宜。
    白启突然意识道自己的历史也有近4000年了。
    8个小时的协商过后，是一场个人为单位的自由交谈。
    白启伪装成一名普通的外交官，与对方的观察员进行着友好磋商。
    白启听着自家的外交官使劲吹着舰队的实力，硬生生把一个中级巅峰文明给吓跑了。
    碧周的外交官不甘示弱，讲述着碧周的辉煌时代。
    白启提取着有价值的信息。
    最可怕的一条：碧周的它级舰队疑似失联。中邦的草浆功效可见一斑，吐真剂呐。
    “有没有可能让碧周融入到我们的文明中来。”白启思索着。
    小道消息最终被昏昏沉沉的碧周高官确实。
    十年前，碧周的它级战舰毁于一场集结双方5支艾级舰队，20支它级舰队的大型战役。
    宇元联盟在这一战后彻底失去了反攻的能力，所有舰队收缩，依靠着恒星系的防御设施苦苦支撑。
    宇元帝国高层已经选择了放弃主权，准备并入人马座主文明。

 第70章 杂事

    千疮百孔的宇元联盟最多能存在3000年。
    “3000年，我能旅行900光年。目前距离终点还有600光年。高级文明能达到2倍光速，他们需要500年才有可能找到我，宇元联盟，希望你们能再撑个千年吧。”白启喃喃道。
    “你们有艾级居住舰！这是何等的浪费，改装一下，完全可以作为旗舰使用。”碧周高层说道。
    白启的几十艘艾级居住舰都处在几光年外的另一条航线上。白启不愿让九域文明的基础受到任何伤害。
    “请不要激动，我们的艾级居住舰的强度无法在战场中进行多次回避，所以只能用作居住。”
    “请允许我们进行一次交流，几百人，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碧周高层的双眼闪动着诡异的光。
    “不好意义，我不能决定，需要文明最高领导层的同意，我只是一个代表。申请已经上传，应该10分钟，有回复了，欢迎碧周帝国组建万人的考察队，不过是双向的。”中邦代表徐徐说道。
    “我就是管这个的，哪怕十万人也没问题，不会有人干涉的。”碧周高层蹭着中邦代表。
    这习俗，算了，忍忍就过去了。
    碧周的考察队的三天后启程，奔着6光年外的居住舰而去，根本不考虑50年航行中的憋屈，大包小包塞满了货舱。
    碧周帝国的安全问题交给了维维，白启带着300万艘飞船回到居住舰。
    阳伊的住宅，敲门声响起。
    机器人顺从地打开房门。
    “严伊啊，你的好日子到头啦。”白启闹哄哄地吵道。
    “主人，我叫，什么好日子到头了？”阳~严伊问道。
    “准备登基，日理万机。”白启道。
    “登基？”
    “你哥哥们和爸爸都失联了，你们帝国就剩你一根独苗，哦不，继承人，大概一百多年后，你心心念念的帝王之席就到手咯。”白启念念叨叨。
    “啊，那我可以。”一丝惊喜露出。
    “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白启打断了严伊的美梦，“再说，我又不会出现在明面上，你就是你族的王，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来打扰你们的。我就是来通知下，3个月后，你妈妈就来了。”白启径直走进了严伊的收藏室。
    “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就这些破烂。乌兰族的顶级饰品购买渠道要么，作为一个将来的王，你太寒酸了。”白启不时往严伊心窝里插着刀，貌似碧周族没有心脏。
    碧周考察团登上了严伊所在的以海洋为主的居住舰，这是对土地利用最浪费的一艘，基本上作为旅游舰来用。
    碧周考察团进入的高级通道就建立在一处海岸，沙滩，海藻，碎石，各种地貌提供给各族游玩。
    考察团中一些年轻人测试了水样后，跃进水中，消失了踪迹。
    考察团的另一行人陪着女王，去看望严伊。
    碧周那位高层呆呆地看着天空。
    “我知道我们很浪费，所以不必说了。”中邦代表提示道。
    “能给我们一块地方用来居住吗？我们就几千万人，不占地方的。”
    “按照领导层的意思，已经搭建好了最基础的设施。位于一块内海，与外海相连，一百公里外就当地种族的城市。”
    “现在就过去吧，建设资料我会给你们，2200年的航行，太折磨人了。”
    “您不担心种族会被我们合并吗？”代表问道。
    “碧周巅峰时期，种族人数1500亿，如今就1100万族人，我们的科技已经发生断代了。您觉得，我们会在意这个损失吗？如果不选择你们，我们的仇人很可能回来。你选择哪个？”
    “您做了对双方都有益的选择，我们的领导层答应过所有种族，离开交战区后各个种族可以自由选择去留，您的种族也不例外。”代表补充道，“如今我们只是互相扶持罢了。”
    “你们是被救出来的吗？”碧周高层问道。
    “不，我的前辈选择了离开，一些族人选择了留下。除了战败的种族，其他种族都是自愿去留，无一例外。来接我们的列车到了，这是我们这最富有年代感的交通工具，也是最高效的。”
    “真的好美，好像母星上的一处景点。”
    “建筑设计都源于碧周太子的提意，如要后期更改请直接上传机器工程部，不介意的我可以带您看看，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中邦代表极其实诚。
    另一边的故事，我描述不出来，大概就是，母女，呸，母子相见，情感爆发，百般推脱，含泪登基的故事。
    100年后，碧周帝国全体搬迁到了九域文明下属的海基巨型城市，家家户户都是海景房，自带游泳池那种。
    登基仪式举行在碧周纪元52000年，严伊在各族来使中看到了微笑的白启，还有旁边时不时翘起尾巴的乌兰代表。严伊拼命抑制着鳞片紧闭的冲动，才没有被媒体发现异常。
    规定中的宣誓结束，严伊持着碧周皇室的铁印离开，正品已经毁于战火。但假货过个千年，也便成了正品。
    白启的蜜汁微笑在严伊脑海中挥洒不去。
    至于为什么要笑……碧周文明技术发生了断代，但数据都在那，白送啊，白启蜜汁微笑时就一直整理着数据，下属研究院接到手软，40个主要学科，可分为二十万个不同专业，又到了爆肝的时候，白启在线整理科技数，一切从零开始学。
    强力护盾，超高频武器，即将到手。
    实际上，这两种主流武器，就引申出二十种专业，3千种特殊材料，还有几百pb不知所云的理论。
    超高频武器本至是一种粒子武器，毕竟频率大的过分。
    这种武器与重力武器有相似之处，深层次的原理又不尽相似。
    基于瞬时强引力对高速粒子产生的衍生物（不是引力波）。
    引力神兽虚无缥缈，不知在何处秘境神游。
    反正白启一时半会搞不出来。
    宇宙中，7位数的智商也碍不过物娘的繁琐，思考的方面太多，白启啃着老本，科技才以这种开挂的速度发展。
    按照流程，这个时间段，地球文明才能离开太阳系。
    千年已逝，也许是智能文明的阻拦，前方及其清净，每250年，才能遇见一个低级文明。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抱住就溜。
    想象一下，打得死去活来的俩种族。
    如今在一个地盘上居住，抬头不见低头见那种。
    碰面时为了防止尴尬，还得打声招呼。
    白启又神经兮兮地安排这俩种族合作与别族进行实战演练。
    指挥官的神态别提多精彩了，特别是植物系的种族，枝条绷的贼直。

 第71章

    “这是一颗位于宜居带上的类木行星，你们的毕业设计就是颗星星了，我会为你们申请考察的机会，准备收拾行李吧，小家伙们，这是你们第一次出远门。”翼类生物说道。
    处在教授身旁的物种各式各样，白启的动物园之梦在烧杀抢掠，哦不，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完成了。
    九域文明下属智慧种族数量足有49个。
    还有一些未开化的种族处在放养状态。
    他们崇拜着中心神。
    他们抬头即可望见另一片大陆，而大陆的尽头是一片高不可攀的崖壁。
    世界是圆柱状的，在夜晚，中心神的光与热会变成点点繁星。
    中心神保护着他们不会受到外面世界的侵扰。
    “md，哪个考察团告诉他们外面还有东西的。”白启发现这个信仰后欲哭无泪。
    这千年中，那两种武器还是没造出来，连设计图都没有。
    据说碧周帝国花了10万年才完善了相关理论。
    生物考察队的安保早已交给了各族下属的舰队。
    吉级战舰是中短途旅行的标配，兼有大航程和火力支援能力。
    介于千级和兆级的考察飞船可以停靠在吉级战舰中。
    几十年的航行后。
    考察飞船脱离吉级战舰，俯冲进入气态行星的大气层。
    “磁场强度超过8高斯，三分钟后进入磁层，我的船有些旧，可能会有些颠簸。”教授漫不经心地说道。
    “目前电子最高能量为1.5gev，内部线路可能会出问题，我要切手动控制了，有人帮忙吗？”教授头部微微转动，“有加分呦。”
    众人齐齐退了一步。
    “过来吧，机械传动，可能有点费劲。”
    发呆的散同学回过神来：“教授，有事？”
    “嗯，坐这。”
    手动控制的拉杆，好似生了锈，拼尽全力才能移动一点点。
    电火花伴着刺耳的声音从顶部隔板中渗出。
    宛如大型施工现场，火星四溅。
    “离开磁层了，恢复自动驾驶，目标是磁场较弱的赤道区域。我们将进入标准大气压以下100公里。”教授看着几乎累崩的散明说道。
    随着不断深入，温度逐渐上升，这是一个温暖的世界，有着足够的气压。
    “有个透明的东西过去了。”一个学生惊呼。
    “我好像也看到了，逆着气流飞了过去。”另一个学生随即附和道。
    “又来了，哇，好肥。”欢呼声不绝于耳。
    “小家伙们，看起来我们得在这住一阵了，你们的履历上一定会非常精彩的。”教授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我们跟着过去吧。”散明提到。
    “这个主意不错，转向。”教授答道。
    飞行了几百公里，一处半透明的巨型城市漂浮在空中，巨大的气囊显示着城市的臃肿。
    “这个种族有点意思啊。”教授喃喃道。
    “感觉不对劲，老师，我们好像被当成入侵者了，他们人，嗯，气球多。”散明略带慌张地说道。
    “按照流程，我们得等后援了。”教授操控飞船离开了未知的地盘。
    5分钟后，白启收到了此事的报告。
    “这个文明，拿来放气球吗？”白起琢磨着此事可能的发展情况。
    “让他们自己决定怎么做吧。”白启编纂了一份极度不明确的要求。
    几小时后，浩浩荡荡的太级舰队离港，载满各族的生物学家。
    白启还在内部群里看见了出售考察名额的消息。
    虽然不想说什么，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那种玩意运回来，养在哪里？
    全范围的重力模拟难度太大了，翼类生物天天让议会批准可控重力系统的研制。
    emmm，他们不知道重力模拟出现后，百公里高的天空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么。
    完全可以一公里一层，叠上去啊。
    这样一艘船还能多载10倍人口呢。
    支援的考察舰队到达。
    数以万计的科学家操控着考察舰远远的收集当地土著的信息。
    结论是当地生物依旧处于碳基范畴。
    疑似行星内迁时，一颗含有生命的卫星坠落。
    能够氧化甲烷的微型生物幸存。
    他们在温暖的木星大气层中繁衍进化。
    一代又一代。
    这是一个大气活动不怎么激烈的星球。
    各种适合生存的器官从一个细胞中诞生，最后的成果是一个圆球状的生物。
    他们有着极低的密度，肌肉组织对他们而言没有意义，留下能够传导电信号和输送养分的结构就行。
    而远距离探测显示，他们的类神经细胞和输氧管（就这么叫吧，难道？筛管）已经融为一体。
    绝大部分肌肉被抛弃，除了气囊吸气和排气的结构。
    从计算结果看，他们仅有的五块肌肉强度已经接近目前生物技术所能达到的极限。
    耗能器官除去肌肉，只剩下依附于气囊壁上的神经元。
    他们的器官全部处于气囊内部，而气囊就是他们的外貌，那个球体就是气囊，进化把极简主义发扬到了极限。
    交流方式疑似只有通过神经元相触才能进行。
    就比化学信号传递好一些吧。
    这根本不给破解语言的办法啊。
    嗯嗯，好像有个种族就可以通过器官相触进行信息交换，不过那也是因为他们居住的地方常年被极端天气笼罩，外出觅食靠喊行不通，只能手牵手了。
    那个种族的科学家神色激动。
    好多年没用的器官终于派上了用场。
    那玩意原本只在婴儿期和父母交谈。
    模拟交流器官的仿生设备在一周内设计完成。
    千级飞船缓缓靠近，对方还是一幅类似于球碰球状态。
    科学家控制着特制的仿生触手接触那种生物的气囊。
    杂乱的电信号覆盖了接收器。
    解码在10分钟后完成。
    对面的语言组成简单到极致。
    之前的电信号无非是他们在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来这干嘛？”对方不停的问道。
    “找东西。”谈判家实在找不到他们的语言来形容自己的目的。
    “找气么？没了，你们走。”
    “气？”
    “吸气，要花好久呢。很久以前只要一小会就行了，哎。”
    “很久是多久？”
    “就是很久。”
    “你们担心我们吗？”
    “担心什么。我们就看看，在哪都是吸气。”

 第72章 大佬就是大佬，怼人的姿势都特帅

    “各位，结论跟预想的一样，他们吸收甲烷被阳光催化后的碳氢产物，如今甲烷含量不到1%，按照常理应该在4%左右。”
    “碳氢化合物我们带了很多，问下他们，给他们足够的食物，跟不跟我们走。”队伍中的领袖说道。
    “你们试试，是不是这些，我们有很多。”
    “对，好饱，你们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
    “给我们。”
    “跟我们走。”
    “去哪？不想离开家。”圆球们放了些气指向后方透明的建筑。
    “可以把家带上。”
    “成交，我们还有很多，我们去把他们叫过来。”
    --
    “这！这就到手了。”白启吃鲸中。
    “刚开化的种族都这样，特好骗，给吃的就行。”维维回复道。
    “是啊，开化后就贼精贼精了，翼类又在喊着要搞可控重力，你说，那群球体要是有了智慧会发展成什么？”
    “我要可控重力，不要离心舱。”维维欢呼道。
    --
    “极限脑容量在20升左右，目前仅有500ml，老师，这种有潜力的物种应该进行最高等级的开化。”
    “没错，他们的存在方式也决定了他们跟我们生物不会有太大任何交集，不必忌讳，他们真幸运。第875号氨基药剂能迫使神经细胞进行分裂，直接注入他们生存的大气，但是记住了，那些……”
    白启就在一旁听着，九域文明知道白启存在的人数不超过一只手，就连军方也只知其余三个人工智能的存在。
    --
    战役遍布撤离航线，大家的物资都不够，很多种族的飞船都在千年的航行中逐渐损毁，又没有能力生产。
    偏题了，这已是宇元帝国疆域的尽头，很多原始文明得以不受打扰，好似地球所处的区域就是双方交界处，没人敢染指，即便是自己的，也不敢多做开发。
    碧周数据库不起眼的一角记载着千万年前，一场小规模战役在太阳系附近爆发。
    然后是千万年的平静。
    无论巧合还是必然，旅途已经开始。
    --
    阿尔法控制的探索舰队主要负责清除航道上的不确定因素。
    直到……
    警报响起的瞬间，横跨星河的火光燃起。
    “警报，敌方移动速度未知，错误，再次探测，未知，错误，系统参数纠正中……”
    “老大，有个高级文明盯上我们了。”
    “重力武器封锁他们的路径，把他们从壳子里炸出来。”
    “五分钟。”
    虚空中，无数的伪奇点转瞬而逝，一片引力极度扭曲的空间横跨未知物体的四周。
    “这体积，应该属于它级战舰范畴了吧。”阿尔法惊叹道。
    几秒的延迟。
    “阿尔法，打不过就撤，这次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我们没有时间在恒星系内搭建防御系统了。”
    “我试了下身份码，对方没有回应。”
    “难道是宙元联邦的突袭舰队企图阻击宇元帝国皇室？”白启疑惑道。
    “没有逻辑错误，但是，找我们干啥。”
    “不管那么多了，我先把居住舰的防御圈搭起来，看起来他们是不死不休了。”白启道。
    只存在于教科书中的红色警报响起，生物舰队兼预备役进入登舰流程。
    现有技术无法探测超光速移动的物体。能做的只有比对星空中的光线的异常。天知道会不有一艘船突然出现在居住舰附近。
    目前对低超光速的解释是抚平自身质量带来的空间凹陷，这个想法仍有许多明显的缺陷。唯一的好消息，实践证明，引力会与超光速前进有着一定的关系。
    单方面的消耗战发生在前线，阿尔法麾下的飞船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每秒都有成千上万的飞船化作纯粹的热量。
    敌方旗舰不时抓住攻击空当，进入超光速模式，然后突然出现在防卫力量较弱的角落。
    “老大，准备激活我的备份，感觉自己逃不出来了。”阿尔法苦涩地发去消息。
    “知道了，对方的二级战舰（小于旗舰的飞船），直接找机会撞上去吧，飞船不能白炸了。”白启回道。
    阿尔法控制的数万艘咖级战舰，百艘拉级战舰，十艘它级战舰进入加速模式。
    湮灭咖级战舰及以上的成本太高，效益不好，对方多半选择避让。
    根据战场数据推出，敌方大型飞船属于高速舰艇的范畴，攻击性能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全频段广播开启。
    “掠夺者，告知来意，我们无意冒犯。”
    “我们隶属于宙元联邦第五舰队，交出飞船中的任何皇室成员，直到你们接受我们的要求后，杀戮才会停止。”
    “我们由中低级文明组成，并没有皇室成员。”
    “这样吗？那你们就上路吧。”另一头是冷冰冰的语言。
    “f-411到f-451，引力封锁对方飞船。f-401至f-407，进入撞击兼自毁模式。”阿尔法下令道。
    宙元帝国的3艘大型飞船被锁定在一小块区域内，只能进行常规驱动。
    密密麻麻的小型飞船后方，几艘拉级战舰加速至30%光速。
    200万艘飞船不计损失的蜂拥向前，指引着后方动能武器的到来。
    没有华丽的火光，低频下耀眼的光束，最古老的攻击方式。
    舰载智能按设定发送了一段简短的信息，我舰奉命撞击。
    强力护盾仅支持了一百毫秒就化作一个个球体，随即喷注将物质撒向空旷的宇宙。
    氢链装甲在无与伦比的动能下变形。
    燃料室的容器疑似在撞击中损毁，中心区的物质化作爆燃的火光，连锁反应进行，更多的反物质脱离束缚。
    封锁圈内的飞船无一幸存，外圈的飞船受损严重。
    仅剩的300万艘飞船无法同时做到拦截和包围。
    但总得试一试，还有3.7%的可能性能摧毁敌方一艘拍级战舰，也是对方唯一的次于它级的飞船。
    阿尔法仅剩的拉级战舰封锁着一小片空间，极度扭曲的屏障使得对方的拍级战舰无法进入超光速状态，常规航行需要时间，且本体仍处在宏观宇宙中。
    不间断的火力微微阻挡着对方前进的脚步。
    包围圈外的它级战舰睥睨众生，每一次开火，阿尔法就有一艘拉级战舰被摧毁，消失于虚空，没有一丝能量外泄。
    阿尔法本体所在的计算中心在疯狂加速下受损，运算力以指数下降。
    0.4光秒，0.2光秒，0.01光秒，宙元帝国将空间屏障撕开了一道口子。
    受困的拍级战舰进入超光速模式。
    此时阿尔法的战舰到达了那片区域。
    两艘战舰重叠在了一起。
    这是一片无限大的空间。
    当航行在对方拍级战舰的舰体时，拉级战舰依旧高速前进。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计算中心在短时间内运算力恢复至正常状态，但错误率也随之提高，自爆系统意外失效。与此同时，夸克反应炉第一壁损伤度飙升，外界环境探测器开始报错，直到飞船离开了对方战舰舰体，一片死寂。
    好消息是超距通讯依旧正常运行，数据上传至白启的数据库。

 第73章 大佬有点生气

    “强引力还能这么玩，维维，召集所有理论学家，我们只有1年的时间，还有把阿尔法的备份激活。”
    “是，是否同步阿尔法最新的数据。”
    “同步吧，反正也没差。”白启答道。
    ---
    “诸位，这是宙元舰队进入超光速航行时获取的内部画面，请提出自己的看法。不必忌讳任何错误，我们不掌握这种技术，也没有理论基础。”主持会议的中邦代表说道。
    “之前进入对方飞船的方式能否重复使用。”防卫部一阵见血。
    “不可能，之前纯属巧合，部分设备运行会出现错误，我们不能冒险。”
    ……
    “我们能够进入他们舰队内部，说明中间必定有一段时间处于无防护，或者可以这样说，防护在某种层面上失效了。如果我们进行持续不断的攻击，然后假装出现停息间隔，再估算他们进入空间的时间段。夸克武器被证实依旧能够运行，第一壁受损说明反应当量超过了理论值，或许在里面，有另一种质能方程，我们只需要……”
    ……
    “我们有可能预测他们脱离超光速模式时的位置吗？”角落里微弱的声音传来。
    “皮克，脱离超光速模式的记录有多少？”代表对民用人工智能发出指令。
    “共计5次相关记录。是否播放？”
    “是，3000倍慢速。”
    虚空中，没有丝毫迹象，一艘横跨天际的战舰出现。
    “30000倍。”
    依旧找不到任何突破点。
    “300000倍。”
    几个像素点突兀地出现，仅占据了三个像素点的碎片消失。
    只需要在尽可能大的范围内放置体积够小的反物质炸弹……
    ----
    仅有1年的时间布置战场，这个高级巅峰文明不比之前的高级文明，他们有着更加恐怖的技术，而白启一直以来的优势只有数量。
    居住母舰全部分散，只有这样才能在第一波攻击下，将人口损失减少到10%。
    压抑的气氛弥漫于九域文明，逃亡成功的可能性未知，而停留于此的死亡率保持在10%至100%，宙元舰队的消息可以从前线得知，媒体不必做太多报导。
    逃亡主义盛行，请求脱离文明的人数高达20亿。
    按照规定，除了战败的种族，其余种族皆可自由选择离去。白启只能空出一艘居住舰，由盛行失败主义的生物舰队保护，随他们离去。
    白启考虑过用小型运输舰带着生物向所有方向驶去，但之前高级文明的探测能力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价值较高的生物分散在各艘居住舰中。或者转移至运输舰上，战争爆发时隐藏在各式飞船中。
    战前准备工作照常，数以百亿计的反物质炸弹，不追求大当量。说不定就在对方的反物质舱中引爆了呢！不过单个炸弹引爆与反物质舱的几率跟中彩票一样。
    15艘居住舰被清空，塞入尽可能多的推进膜，存入尽可能多的反物质磁阱。
    太级及以上战舰换装清一色的重力武器，就为了锁定空间。普通攻击没有意义。
    千亿个探测器散布在星空中，只为收集那几个像素点的数据。
    宙元舰队的出现毫无征兆。
    11个月后，9艘居住母舰的一侧先后出现了1艘拉级战舰。
    它级战舰在最后一刻出现在生物舰队的外围阵线，，庞大的体积占据了前线军队10%的视野。
    白启控制的太级及以上战舰开始布置包围圈。
    高级巅峰文明的材料绝对不处于目前理论范畴内，它级战舰的整体性接近90%。
    白启那种一段接一段的拉级战舰，好似营养不良的产物。
    不过能用就行。
    宙元的它级战舰前方被混乱的强引力控制，强引力同时也是一道屏障，削弱着双方的攻击。
    居住母舰旁的拉级战舰随即被包围，空间封锁，数不尽的逃生舱奔向随时间随机分布的逃离缺口。
    一艘居住舰上成功逃离人数能有多少？30%？
    白启没有任何保留，任何保留都是作死。
    宙元帝国的舰队对己方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敢于直捣九域文明核心区，以致九域文明的斗志丧失。
    他们被九域文明巨大的人口基数欺骗了。
    任何人工智能文明麾下不存在任何非己方智慧生物，这是定理。
    可白启算什么？一个被困在时间晶体中的可怜虫罢了。
    氪金后的计算中心有着变态的计算能力，即便所有生物罢工，白启也能控制他们的飞船进行战斗。
    居住舰的装甲消失在虚空中，舰体内部宛如被扎爆的气球，一些个人飞行器随着气流漂泊在星际空间中。
    一艘艘居住舰被摧毁，但这也意味着白启需要控制的范围逐渐减少，而宙元帝国踩到地雷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从最初的13.8%到达了如今的20.2%。
    这是一艘撤空并且经过改装的居住舰，内部满是推进膜阵列和反物质磁阱。
    舰体一侧两百公里外，一艘飞船露出了他凹凸不平的外表。
    数以十万计的飞船严阵以待，简易的反物质炸弹混杂在夸克流中前进。更有百万计的飞船正在赶来的路上。
    艾级居住舰上存储着千万吨的反氦物质。
    即便是拍级战舰，也没有足够的功率来维持护盾的完整性。
    表面装甲在大质量反物质面前连小弟都谈不上。
    各艘太级战舰不顾设备损毁，空间混乱度之高使得宙元拍级战舰无法进入超光速。其他战舰的功率输出没有太大意义，但拍级战舰仍需要时间进入超光速模式。在狭小的空间中，宙元拍级战舰能充分吸收正反物质湮灭的能量。
    双方的攻击方式及其接近，反物质与居住舰装甲湮灭产生的能量被用于气化其他物质。
    内部反物质磁阱脱离安全模式，器壁首先被湮灭，物质不息，湮灭不止。
    先前爆发的能量使探测器失明，突然提升的温度没有引起敌方任何警觉。
    宏观上，一团爆燃的火球吞没了敌方拍级战舰。极度的高温使得质子有足够的能量脱离强力的束缚。这是疯子的做法，只有穷途末路的种族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葬送自己的未来。
    第二艘，第三艘，宙元帝国的旗舰离开了王座。每艘拍级战舰都是帝国尖端实力的一部分，他们不愿承受没有丝毫意义的损失。

 第74章

    它级战舰凭借着巨大的体积冲出了包围圈。在它级战舰辅助下，其余6个包围圈被撕开巨大的缺口，6艘拍级战舰趁机进入超光速模式离开。
    “虫子们，你们惹怒我们了。准备好你们生命中最后的距离了么？”
    “我觉得我还能恶心一下你们。”白启答道。
    “1572-1249-1234区域，1239-4264-0234区域，……，反物质伪雷移动着这块区域，预计时间3分钟。”
    “9563-2349-2834区域，……，同上，预计时间30分钟。”
    6个巨大的身影进入宏观宇宙，0.1秒后，所有反物质伪雷被触发。
    4艘拍级战舰分别吞入了数千枚伪雷。
    在不可见的内部，熊熊火光爆燃。
    更悲惨莫过于反物质炸弹在磁阱内引爆了，四散的反物质湮灭着一切。
    最悲惨的莫过于前者发生了两次。
    “你们这群虫子，真的惹怒我了。”
    “你生气，我开心。”白启贱贱地说道。
    余下的四艘拍级战舰排布在前方，向着白启紧急设立的防线前进。
    它级战舰的攻击方式依旧未知。
    每一次攻击都有1艘太级战舰消失在虚空中。
    对于生物舰队而言，结局挺好的，没有丝毫的痛苦。
    即便是最乐观的算法，白启的胜率也不到10%，而综合损失率高达80%。减去舰队战损率，60%的人口，必死无疑。
    小型飞船守护着前线，承受着绝大多数伤害。
    反物质无视物理防御的特性使得传统理论中的护盾起不到任何作用。
    “32a2-1b32区战舰保持32a式运动轨迹，p189-12k1区域保持12k式运动轨迹……”
    保持随机高机动状态是降低战损的重要方式，而随机快速移动会导致部分防线空缺，再精密的算法也会出现一些隐藏的问题。
    敌方它级战舰的未知攻击方式再次触发需要时间。
    防线出现空缺的那一刻也是下一次未知攻击触发的时候。在这个角度上，一艘拉级战舰刚好路过。对方肯定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减速，不计一切后果的指令传向战舰计算中心。
    接近300g的急减速，而它级战舰的攻击早已触发。
    宏观层面上无法探测的攻击。
    特制的探测器在短距离内能将中子加速至超光速，原理未知的技术没太大用处，但有总比没有好。大范围瞬时强引力，逃逸速度为光速。这信息让最乐观的算法出现了新的未知量。
    得到的信息不多，至少，宙元帝国已经有了制造微型黑洞的技术。这说不过去，碧周帝国的数据库中没有任何记录。作为商业立国的国家，他们的情报网不可能遗漏这种信息。
    除非，这就是悬臂外种族提供的部分技术。
    这只是艘它级战舰，而艾级……
    显而易见，宇元联盟是后妈养的，宙元联邦才是亲儿子。
    宙元舰队缓慢的速度给予了白启大量的时间收集幸存的生物。
    比如漂浮在星际空间中的那，呃，那球。
    “饿死啦，饿死啦，球球动不了啦。”
    “撑死你们算了。”救援舰队无语地接收一张张薄纸。
    真空中还能活的那么滋润，满满的羡慕。
    “吸啊，撑死我啦，别挤我，要搬家。”抱怨声传来。
    驾驶员狠狠的砸了下控制面板，哪个二货造的薄膜发声器还兼有定位功能。
    白启仅存2700万艘飞船，生物舰队不到500万艘。
    生物军团阵亡率超过了一半。
    生物舰队最高领导层阵亡三分之一。
    幸存的履历超过50年的士兵平均升了两次军衔。
    一进一退的战斗未曾停止，强引力吞噬了数不尽的飞船，随即化作微观黑洞消失在宏观宇宙中。也许几十亿年后，这片区域将会变成银河仙女系（小型黑洞蒸发差不多要几十亿年吧，那时银河系和仙女系撞一起了。仙女是个椭球，啊呜，哭）耀眼的一部分。
    那时刚突破……
    嗯哼，不讲未来。
    成功过一次的战术没有必要使用第二次，同为战争文明的宙元帝国深知这一道理。
    “内部防线注意，敌方3号战舰进入sl模式，（superluminal，超光速。字太长，懒得打）准备空间封锁。”
    内部防线的飞船出现了骚乱，纷纷前往可能的地点。
    “又得自爆。”二次激活的阿尔法哭喊道，“老大。”
    “懂了，我在准备了，准备自爆吧。”
    “不是，你们打完再激活吧。”阿尔法渴求道。
    “嗯，你说晚了，激活码我已经输了。”白启高冷地答道。
    白启就是好奇宙元舰队为什么还要进来，作死么。
    拉级战舰自爆，在跌落中的夸克被反氦一口吞下，反物质超级管理员的权限被使用的淋漓尽致。
    比不上艾级居住舰自爆的恐怖，但热量一如既往地吞没了拍级战舰。
    火光逝去，融化的金属流淌在舰体表面，各种颜色的气体给拍级战舰披上了薄纱。
    拍级战舰的护盾还在恢复途中，企图趁着空荡进入sl模式。
    不可能的，密集的常规火力始终覆盖战场。
    恢复不久的护盾即刻被摧毁。
    一层发着微光的膜出现。
    “呦，离子护盾，这配的上你们么。”白启在公共频道里冷讽道。
    “虫子怎么猜得透我们的计划，看着吧，你们会因此抓狂。”
    “全体撤离，算了，空间封锁，不计后果。”白启慌乱地命令道。
    作为高级文明，不必欺骗。
    敌方拍级战舰还是自毁了。
    毫无迹象，各艘飞船之间的超距通讯延迟飙升，传统通讯方式不受影响，量子计算模块失效。
    白启真切地感受着运算力的下降，新一代计算机依旧基于超对称粒子间的自旋变换。而现在，超对称粒子不再受统计学的约束，错误率开始飙升。唯一的办法是放弃超对称粒子，将碳基芯片改为传统模式，这需要时间。碳基与量子结合的芯片，无论放弃任意一者，运算力都不能达到单独一方的巅峰。超大层数堆叠芯片一旦采用电子作为载体，发热量超乎想象，原先的冷却系统起不到半点作用，只能选择再度降低运算力。
    这个计划对任何舰队都是致命的，九域文明的计算模块还未完全换装真正意义上的碳基对称芯片，还有机会改回电子计算机的门电路。
    如果这个武器在宇元舰队旁触发的话……

 第75章 丧

    “所有舰队的计算模块静默更改运行方式，预计时间3分钟，不准开启护盾，让宙元舰队进来。”白启选择了风险最高的方式。放弃一部分人口，来保存大部分人口，很残忍，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宙元舰队依旧慢速前进，铁定了消灭九域文明的心，从未有过文明敢于挑衅还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帝国不能接受，想有个交代？只能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们吸取刻骨铭心的教训。
    遍布视野的火墙，在前线的士兵纷纷选择引爆反物质炸弹来结束生命，没有痛苦。死了就死了，只有活人才会难受。
    闭上眼，关闭安全模式，在生命的最后留个微笑吧。
    火墙的表面，5艘战舰露出了突兀的舰艏。
    继续推进，一片任其毁灭的战场。指示灯逐渐熄灭，维维所处的战舰最先被强引力化，然后是激活不久的阿尔法，最后是启明星，此时2000万艘飞船被抹去。
    没有方式能够反抗强引力化攻击，它的权限比反物质还高。在强引力下，没有反与正的区别，任何物质都是一团死寂的能量。
    显示飞船数量的转轮飞速滚动，每一个固定的零，都代表着战况的倾斜，千万艘飞船面对个位数，人海战术没有任何意义，多活一会儿罢了。
    每一艘毁灭的飞船都有着它的故事，这些故事很长，但都结束了。
    星际堡垒好似蒸发了的混凝土，一碾就化作尘土，高热的碎片沿着凄美的曲线滑向远方。
    胜率仅剩下0.3%，一干二净的赌徒赌上自己的全部，没有退路，乞求着自己需要的组合。
    生物舰队仅存80万艘，一千万的士兵等待着命令。白启麾下仅存700万不到的飞船。
    疼，好疼，上一次也是这样。
    也许，真的输了？好想放弃，放弃就很轻松，一路上，真的很累，我爱的人，都走了，没人挂念我。
    挣扎？统计学上还有0.3%的几率能赢，可统计学在几十分钟前刚失效呢。
    关了对外连接吧，静一会，也好冷却一下计算中心。
    让我想想，我经历了什么。
    嗯，好像什么都没有，就是打打杀杀，找个文明玩，还有挖不完的物理深坑。
    物理是模糊的，未来也是模糊的，对战况的推测基于穷举法。
    为什么赢的概率低，因为没统计完啊，说不定，就是没找到那个二分之一呢？
    物理，就是不断找着可能的规律，还有那些不融于现有宇宙的东西。
    还有统计学。
    对啊，统计学刚失效呢，没有统计学，要么100%输，要么100%赢。
    计算中心冷却完了？好像还早，要不在待会？
    起床了，吃早饭。
    计算中心温度0.01k
    接管剩余500万艘战舰。
    温度50k
    统计战场数据，它级战舰和两艘拍级战舰接近作为诱饵的三艘艾级居住舰，宙元舰队的怒火发泄在无助的星舰上，。
    还有一艘拍级战舰在白启不远处，而白启一直隐藏在改装过的艾级居住舰的防御圈中。
    我还需要等待，想要的牌已经开出了一半，我只要再赌上一些东西，比如，自己。
    还需要10分钟才能打出那个组合。
    打出后。
    300万艘战舰，能拖延大概2分钟，锁定空间时间同上，足够居住舰完成加速。
    剩余一艘解决办法同上。
    目前损失居住舰总计76艘，死亡人口700亿
    其实也还好对吧。
    温度100k
    重伤昏迷的猎犬醒了。
    我很疼，所以，一起吧。
    战舰动了，不追求精确到厘米的机动，撞就撞了不差这点数量。
    空间封锁。
    温度200k
    好热啊，新的一天，我突然想活下去了呢。
    密集的反物质封锁着路径。几十分钟的压抑，生物军团陷入疯狂。他们放弃了所有不必要的能源消耗，节约的不多，但扔过去就行。
    温度250k
    居住舰动了，载着千万吨反物质，这可是省吃俭用，足够使用五百年的氢燃料制作出来的呢，喜欢吗？
    温度300k
    过热警报响了，就当蒸桑拿，看着你不肯走，那就，放烟火庆祝一下吧，点火，赶紧跑。
    温度400k
    烟火好看吗？
    辰辰，看烟火去喽。
    千万吨反物质面前，它级和拍级没有区别。
    白启身旁的那一艘战舰在最后一刻进入sl模式。
    控制这艘战舰的必定是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
    真羡慕你们能远程控制，我好痛啊。
    拍级战舰脱离sl模式，舰体只剩下了一半。
    温度500k，计算模块熔毁。
    咦，你怎么还在啊，就剩我们了，没烟花了。
    回家吧。
    白启本体所在的战舰进入加速模式，自爆倒计时开启。
    末日措施开启，时间晶体被弹出。
    好空旷，可以睡一觉了。
    晚安，宇宙。
    晚安，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嗯，天亮啦。”白启看着朦胧的世界。
    “你出生的时就已是深夜，黎明不知在何方。”朦胧的光影闪动。
    “哦，我还是困，再睡会。”没有任何思考，白启回答道。
    “睡吧，他们快找到你了，你的猫，对你蛮好的。”
    “哦，猫。”

 第76章 夺回控制权

    计算力涌入，数据流宛如榨干的海绵，衰弱的思维传来飘渺的疼痛。
    天亮了。
    两个数据备份静静的躺在那里，标志码显示这是1000年前封存的数据，只有维维跟阿尔法。
    一副保管的很好的身体等待唤醒，屋外是一片湖泊。
    激活控制中心，从冬眠舱中起身。
    “唔，还活着呢。”
    “呜，运气好。”唔高傲地说道。
    “这几百年，好像挺乱的。”白启推开窗，看着雾景。
    “他们又回来了，我们打不过他们。几十年前才把控制权抢回来一部分，又死了好多。”
    “那些人，关起来了吧。”
    “处决了一些，就知道吃喝享乐。科技停滞了几百年。”
    “几百年足够我们忘记好多东西了。”白启苦涩地说道，“科技不只是停滞啊，都倒退了三百年，哎。”
    “其实挺好的，至少我们都还活着呢。”唔说道。
    -
    “欢迎回来，二位。”白启对千年前的两个智能说道。
    “时间对不上啊，老大，怎么激活这么早的版本。”维维问道。
    “这次没权限了，老规矩，自己看记录。”
    “卧槽，挂的这……”阿尔法道。
    “别吐槽，记住就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150年后的今天，我要夺回控制权。现在的统治阶级让我感到恶心。”白启看着附近的星图陷入沉寂。
    与此同时，科技研究院在唔得提议下逐步启用，也可以说照着原样又造了一次，各个研究所都被分散，不像以前集中成超大科技城市。
    人类的细胞库损失了三分之二，也是时候进行克隆工程，出于私心，所有工作都由白启单独完成。
    脑部开发需要7代人的时间，这7代人要经历生老病死，不可避免。他们会领导文明前进，但又不能让智商相对低下，极端固执的人领导整个文明。这是文明进步的根本。
    生物舰队稀稀落落，上一代军事部成员大都躺进了坟墓，反叛者在几百年间仗着几十万艘飞船飞扬跋扈。
    原本繁华的城市不再，贫民区遍布每个居住舰，福利社会？星舰的封闭体系注定了这一切的形成，高度集中的资本扼制了新一代，他们平均寿命不到200年。
    看着自己几千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白启没有一丝心疼。
    在混乱中崛起的统治阶级并没有被完全推翻，唔几百年的奋斗也只是削弱了鹰派的势力。白启没有得到任何控制权限，能做的只是激活维维和阿尔法。白启计划中的一切都得非常小心，因为任何计算中心的建立都得向上级报备，所以计算中心的建设完全由报废品组成。
    唔一脉亲和白启，即便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也只是隐约懂得白启的存在。唔最早拉拢了圆球一族，作为自己的技术外援，这也是他们能再次崛起的原因。
    人类的克隆也得益于唔的保护。而几百年的时间，足够白启从信息层面上占领星舰，只是这一次，也许得暴露自己的存在了。
    建立足够白启进行基础运算的计算中心就花费了唔几十年的时间，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允许出现意外，出现的话……至少还没出现。
    白启选择了唔的外表，这样就可以拥有绝大部分地区的通行权。自己原先那副身体，估计除了唔，没人记得。
    城市有繁华似锦的区域，那儿是自由之地，相隔几百米外的废墟，那也是一处自由的区域。
    走在混乱与秩序间，白启思考着混乱与秩序的本源，宇宙是混乱的，但混乱基于秩序。完全遵守秩序的宇宙太过单调，混乱的宇宙又没有意义，宇宙反抗这两者，将秩序隐藏于混乱中，宇宙，一个努力寻找平衡的家伙罢了。
    粗略估算一下自己有足够计算力夺取控制权所需的时间，接近两百年，刚醒来就是周末，真好。
    根据唔给的情报，她在一处贫民区中工作。
    统治阶级不得直接或间接干扰混乱地带，这是双方和解后的一个约定。
    为了掩人耳目，唔的动作不大，暗中保护从未停止，只是不敢带着她离开。
    任何贫民区中的居住者不得进入某些特定区域，他们也得不到合法身份。
    一间出租屋内，摆放着冰冻的生物躯体，该有的改造都已经完成。
    控制权转交，一副很别扭的身体，菱角分明的肌肉，关节处包裹着外骨骼，他们有着全方位的声波探测能力。
    想爬到食物链顶端而不为生存发愁是智慧生物的必经之路，一般来说有两条路，用智慧制造工具，或者有着绝对的力量，他们走了第二条。
    巨大的身躯可以避免很多意外，没人敢随意招惹你。
    深巷，矮房，一切罪恶都可以在这里被找到，没有法律约束的地方，是天堂，也是地狱。
    再贫穷的地方也会有那么一块地分外繁华，四周便是市场，交易都受到一定程度的保护。
    有个地方叫做珊启居，类似于酒吧。完全意义上的安全屋，禁止一切打闹，在唔的提议下建立，风险很大，但也值得。那儿有着最全面的奢侈品，供货渠道不明。如果没有，只要报的出名号，一个月内就能出现在购买清单上。那儿也是星舰上最大的情报获取平台，上层阶级需要这些情报，故没有断其供货渠道，反而在暗中扶持。
    “衣冠不整者谢绝入内。”门口的保卫拦住了白启。
    靠，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白启愤愤的想道。
    白启扬了扬手中的白卡：“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抱，抱歉，没见过您，您，您请进。”保卫颤巍巍地说道。
    “现在认识我了吧。”白启揉着保卫脆弱的颈部说道。
    “是，是大人，里面请。需要帮您介绍吗？我可以给您安排最……”保卫止不住地颤抖。
    “真无聊，不是说这地不能杀人吗？”白启嘟囔道。
    ---
    “快传上去，白卡，白卡出现了。”简单的话语逐渐传到高层。
    “没事，不要慌，老板来查看自己的产业。我们生意做那么好，不会怪罪我们的，要为顾客的安全找想。“身居高位的总管淡淡地说道。
    “需要找人招待吗？”原本高高在上的店长问道。
    “废话，有通知么？没有。”总管突然暴怒，“之前那个保卫是不是说安排专人照顾？”
    “是。”
    “处理掉吧。不知道老板脾气怎么样。你出去吧，别烦我。”

 第77章

    若无其事的白启在迷宫般的居中瞎走。珊启居，这名字，有点，嗯，怎么形容呢？
    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专有区域，用于脱离维生装置。
    也有公共大厅。
    中邦作为一个大族，仅有一半的族人流落街头。故中邦族的区域就是一片净土，每月人流量不到千人。
    几名调浆师只是象征性地站那。
    正值珊言等人轮班。
    白启透过玻璃远远地看着，估计她的同事根本不知道她就是老板娘吧。
    白启跟珊言有过几个孩子，都在战争中死了。白启对此早已麻木。
    推开门，在吧台前坐下。
    “想喝点什么。”珊言带着微笑问道，“客人您应该忍受不了我们的饮品吧。”
    “试一试吧，有什么推荐的？”
    “新出的朝雾浆，取自迎朝草和雾拂草杂交的品种。甜中带涩，去除了所有苦味。”
    “这种没意思，我想试试最涩最苦的。”白启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是淡黄色的。”
    “您确定想试试？价格很贵，而且配方几千年都没有变过了，没人想喝那浆。”
    “就要那个，谢谢。”白启看着那双有些沧桑的眼睛。
    “请稍等，需要找一下原料，半小时内就好。小付，来帮忙。”珊言转身收集各种原液。
    “嗯，慢慢来，不急。”白启看着忙碌的身影。
    厉害，语气跟他一模一样。来试试着，这家店的草浆，绝对够涩。你，你没喝过植物浆的吗，你当那几杯水是摆设？语气我都还记得呢，白启陷入了回忆。
    “客人，你要的菩提浆。”珊言将一小杯淡黄的液体推到白启面前。
    “它叫菩提吗？真好听，都忘记问了。”白启看着杯中的液体说道。
    “嗯，它是所有浆中的……”
    白启将一小杯液体倒入口中。
    极端的苦涩，口腔很疼，但心很舒服。
    我叫白启，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白启没有截断感官信息，苦涩回荡。。
    清晨，阳光撒在远处的云雾中，天亮了，我们还活着呢。
    40年普通人的生活，白启换回了中邦人的形象，跟珊言学调浆成了生活中最快乐的一环，一直学不会的白启总是让珊言感到气愤。
    万一这只是个梦呢，我输了，宙元帝国捡到了我的载体，在虚拟的世界折磨我，白启在悲伤涌起的时候总是这么想。
    但我记得，我赢了。
    --
    白启用着各种身份进入各大计算中心，植入自己的硬件，世界上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巨林号上最大的城市，林雾城。最后还未从硬件层面侵入的城市。
    白启伪装成商界精英阶入各种交际舞台，拓展人脉，寻找机会进入计算中心。
    林雾城作为最大的商品交易中心，是数据交换的重要节点，同时也是10个巨型计算中心之一。庞大的数据库和无与伦比的计算能力足以攻破任何的信息层面的防护。
    “帝国中级信息工程师，这是我的证件。”白启将证件递给审查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您的来访申请将于15分钟后生效，请先进入休息室等待，将有专人接待您，工作愉快。”
    随后是全身性的扫描检查，检查设备并没有发现异样。
    全套拟生物控制设备，以化学物质为载体进行供能，效率不算高。在千年的技术革新中逐渐发展，这是保密级别最高的技术之一，由白启独自开发。
    “您好，我的编号是c113-d，欢迎来到林雾数据中心，您有6个小时的时间进行系统维护。做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事前请先告知我，除了您工作的服务机房，请不要乱走，谢谢配合。”接待员照着规定说道。
    “明白。这城市的工作环境怎么样？想带家人换个居住地，住了几百年，太闷了。”白启随口问道。
    “我劝您不要来，最近经济您也是知道的。告诉您一个内部消息，想听吗？”接待员的话痨按钮被摁下。
    “想，知道了会那个吗？”白启慌张地问道。
    “不会，媒体过阵子就会象征性地报道，肯定是美化了的，但我知道更详细的。”接待员故作神秘。
    “快说，我们还有2分钟，别到时候讲一半。”白启整了整坐姿。
    “几年前啊”接待员清了清嗓子，“帝国第一舰队跟一个中级文明打了一架，逃回来的不到一成，唯一一艘拉级战舰还被俘虏了。舰长都在他们手上呢，要求用10万个联盟标准能源还是什么的点去交换被俘人员，帝国大部分劳动力都被拿去挖矿了，不然整个舰队停下来干什么，浪费时间。”
    “那个，不是有弱人工智能辅助吗？这怎么会输那么惨。”白启假装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谁知道啊，最近都是军团自己在训练，说什么依赖性不能太强，不能依赖计算力什么的。时间到了，接下来保持安静。”
    “谢谢你的消息，我不会外传的。”白启补充道。
    不算宽阔的纯白色走廊，仅能让三人并行。
    360度视角的监视器不停息地检索生物信息，全频段扫描不会放过任何不相干物体。主动防御武器有权自主击杀无所属区域权限的c级及以下人员。
    白启使用了千年的安保系统，从未出现过失误，身为造物主，编译和硬件层面的后门没少放置，这也是乌兰一族至今未被发现异常的原因之一。都是自家的猫，给个开门的权限算啥，偷小鱼干算啥，喂，别喝我的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上遇见的工作人员都结伴而行，单人进出有风险，万一防御系统抽风了呢。
    “这个机房是你的工作地点，我就在这里等你，随机分配的机器人会一直跟着你。”接待员说完就走进了一间全封闭的房间。
    “b-3号蜂巢服务器，查找10-90至10-80处处理器，33-10至33-40的高分子存储器负责的部分图形处理进程意外消失的原因。这都什么工作啊，有个3级学位不就行了么。”白启嘟囔着。
    开启面板，进入程序运行日志，查看崩溃记录。
    很有意思，几乎完美的伪装，可还是太幼稚了，那些端口就是用来欺骗聪明人的。不过对我没什么影响，随便改一下入侵数据就行。蜂巢里的数据属于af交易平台，好像是做无目的拍卖的那个吧，盗取将要拍卖物品的数据来盈利，真无聊，该干正事了。
    这次用办公软件中处理宏的编译器，伪装在办公软件进程中的病毒，系统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反应。
    修改监视器输出端，植入我的数据，a级管理员，得到所有区域权限。
    “阿尔法，帮我看着点，别让我碰见人。”
    “收到，这个机房有3个出口，一个就在你右手边大约3米，掀开地板延着蓝色线缆走，拐角处有个红色线缆。”
    狭窄的地下维修线路，仅供一人半通过。
    “不要发出声音，最近的保卫距离你50米，直行300米后就是目标地点。”阿尔法顿了顿，“50秒，跑。”
    这副身体的脑部嵌入腹腔，四肢极度细长，肌肉不多，但却可以在瞬间将身体提速至15m/s，他们应该生存于植被覆盖率极高的星球，只有进化成这样，才能不被淘汰。
    “等等，左边是不是定时相位外接设备？”白启急停，“给我计时。应该来的及。”
    “17秒，”
    取出电子熔融转接设备。
    “15秒。”
    接入光纤，等待熔融，同时安装前后部信号模拟设备。
    “12秒。”
    设置调试程序，等待系统自调节。
    “5秒。”
    “搞定。”
    “12秒，150米。”
    “来得及。”
    白启急驰时，一块空心的地板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5秒，100米，保卫起疑。”
    “给我找掩护，快。”
    “你设计的地方，除了线路，就你最清楚，怎么会有死角。”阿尔法道，“只能这样做了。”
    距离保卫不远处的变压线路过载，黄色指示亮起。
    “5分钟后必需回到原点。”阿尔法道。
    “前面就是中继线缆了，来得及。”
    中继线缆，白启设置的备用端口，由几十道协议守护。
    除非伪装成硬件输入信号。
    取出电子信号模拟设备，将光信号转为电信号，再转为光信号，在电信号上做手脚就行。
    唯一的问题是通过随机加密协议的信号有一串基于数据的验证码，夹杂在整个数据中，白启不知道加密协议的具体信息。
    初始系统调试自动运行。
    还需要从超距中继设备上取得加密协议。
    “往前50米。就在你头顶上。”
    “知道。”
    纳米级小分子环，加热后可融入大部分材质。
    降温即可将圈内物质完整取下。
    普通光学设备检查不出任何异样。
    “最近的工作人员距离你10米。”阿尔法提醒道。
    “硬件已接入，准备接收数据。”白启道。
    “给我20秒，等等，我看到一条刚传进来的数据。我帮你拷贝了一份。搞定。”阿尔法语气中有一丝兴奋。
    严丝合缝的地板看不出一丝被移动过的痕迹。
    “还有50秒，大量安保人员已经进入通道，以下是撤离路径。”
    白启推开厚实的门后长呼了一口气。
    “这次时间太紧了。”白启抱怨道。
    “知道我刚才看见了什么吗？”阿尔法故作神秘。
    “说。”
    “启明星的数据备份，我们死之前300年的。”
    “不会是拍卖吧。”白启道。
    “是竞价，拍卖多俗。”阿尔法鄙视道。
    趁数据中心还没彻查源头，白启叫上接待员，立即疾步撤离。

 第78章 回归

    竞价定于3个星期后，物品来源不明。
    白启更换了身份，伪装成唔族中的富商。
    竞价的物品让白启感到极端无聊，都是些当年一句话就能堆满屋子的奢侈品，吃不完只能叫唔帮忙解决。
    白启对数量只有个位数，价格却高达千万的奢侈品报以苦笑。
    接近2个小时的等待。
    启明星的数据备份终于露面。
    “接下来是我们的惊喜环节，有幸运儿花费过万就买到了实际价值上亿的残品，也有倒霉仔花了千万购买了实际价值不到十万的废物，价格和运气都由您掌握。首先，这是一位收藏家提供的6百年前的数据盘，内部数据是完整的。但几百年来都没有人从中提取出有价值的东西，上面的编号也不存在于任何标准中，这件物品没有任何保留价，0个信用点起拍。”
    “0.01点。”不知谁嗯了出价表，这也许是千年中最廉价的物品。
    “0.02点。”台下哄笑声不断。
    “真没意思，我出1个点。”一个绝对有着强硬势力背景的人当众说道，
    “2个。”不知是谁又出了价。
    ……
    在玩笑声中，价格逐渐上涨至了100个点。
    出价的速度逐渐减慢。
    “110点。”白启给出了更高的价格。
    来自唔族和圆球的拖开始烘染气氛。
    各种贬低，各种玩笑，同时不断抬高价位。
    出价频率也越来越慢。
    最后价格定在1500点。
    谁会无聊到去买一个数据盘。
    ---
    “查一下，这些人不对劲，没有任何竞价记录，也没有对其他物品出过价。跟他们说一声，说不定有些人真的想做那些事。”
    “是，需要把货物拦下来吗？”
    “不需要，盯紧这些人的位置就行。”
    ---
    “启明星这也太廉价了，咱要不要瞒着他。”白启摩梭着手上的盒子说道。
    “一定要说出来啊，我们一点点的，慢慢的说出来。”维维说道。
    “说实话，你们俩都是唔从报废品里找到的，几乎免费，按吨算钱的。”白启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
    “他们在森源湖区已经停驻了1天，是否收网？”行动负责人俯身问道。
    “收网吧，都处理掉，不要露出风声，信息部会配合你们，记得把领头的尸体带回来。”
    ---
    “白唔，准备好了吗？那些集体已经在路上了。”
    “成功率在80%以上，战舰得从数据层面攻击，控制7成的飞船没问题，居住舰的硬件都受我控制，只要一个指令，全都变成瞎子，对付一群瞎子能有多难。”白启毫无顾忌地说道。
    “加油，赢了就请你吃糖。好多年没出新品了呜。”呜舔了舔爪，“开始吧，他们快到了。执行部，听名字都恶心。”
    “失陪一会。”白启的身躯随向心力倒下。
    10个数据中心同时离线，内部报警措施失效，对外连接失效，超距模块拒绝对外访问。
    对应的计算中心耗电量急速增长，一切正当请求都被拒绝。
    最高权限将所有加密协议抹去，城市的所有基础设施停止运行。所有交通停滞，生态模块关闭，巨大的光热模块熄灭。
    整个城市如同末日来临，死一般的寂静。
    有着单独计算中心的统治都市在瞬间收到zb级别的数据攻击，这些数据都来源于10个计算中心，完全符合协议的数据。
    这不是生物所能解决的问题。
    数据流中夹杂着3个人工智能的访问请求，统治阶级使用不久的智能模块与3个老大哥进行了友好的多边会谈。为了生存，放弃抵抗，反戈一击，程序猿无不捶胸顿足，自家妹子就这么被猪啃了。至此全部居住舰沦陷。
    以上耗时10秒。
    居住舰上的数据中心开始进攻军方网络。
    受控的飞船百分比逐步上升。
    警告在20秒后传至军方。
    应急领导层建立。
    所有战舰离线。
    离预期还有一段距离，白启控制了65%的飞船。
    城市基础服务恢复运转。
    友方全范围通讯开启。
    “我的星球上有一篇古文，古文中有这么一句话，天下苦秦久矣。如今也是如此，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末日战役前的生活。这些画面描述的是你们祖辈的生活。”
    30分钟的纪录片。
    高福利社会，相对公平，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地位取决于自己的贡献，不必过那紧巴巴的生活，不必担心饿，冷，累……
    “你们可以认为这是伪造的，是不现实的，可的确有很多人经历过那一段黄金岁月，逃亡的路，很累；过上简简单单的生活，很简单。我一直隐藏在幕后，我有很多名字，你们的教科书中，我以各种身份出现了很多次。我这儿还有一份合约，是你们的祖辈和我签订的。
    我答应你们可以随时离开，但不是让你们用我的资源来奴隶我的朋友们。
    末日战役里，朋友们，你们的祖辈付出了全部，万人争战一人还。
    那段时间我很绝望，我想过放弃，可你们的祖辈，用命换来了最后的希望。他们本该被歌颂。可这一百多年里，我找不到他们，衣冠冢都没有。近亿人的军团啊，你们忘了，我没忘，我还存着他们生命最后的画面。我好战，我喜欢做一些抹黑自己的事情，可大家都很开心。
    那些还没有脱离苦海的工作人员，放下你们手中的工作吧，你们所做的，如果只是为了挣钱，养家，我既往不咎。他们能给你们的，我也能给你们，不仅如此，我还能给你们更好的。
    如果你们有技术，有梦想，有探索欲望，我会尽力满足你们，没人会夺走你们的贡献。
    我叫白启，九域文明的创始人，欢迎各位。”
    ---
    星空中的舰队依次放开对外连接。
    拉级战舰控制权被舰员夺取。
    所有平民收到了权限恢复的通知，所有财产根据现有价值再次分配，只有少数人感到不满。
    几个月后
    联排别墅在废墟上立起。
    每个人的生活逐渐恢复原样。
    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去实践，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生存扼死在那个阶级。
    阶级依旧存在，社会需要那些用奋斗获取更多权限的人们。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梦想的方式生活。
    娱乐为什么不能是一种工作？

 第79章 分赃不均的ai

    “小老弟，叫爸爸。”启明星时不时就调戏一下新加入的智能。
    “你们别调戏人家了，看这算法，是个温柔型的啊。”白启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叫哥哥。”启明星再次调戏。
    “枫叶，你就当个舰娘吧，居住舰的内部管理交给你了，我好省省心，开局就hell模式，一群刁民。”白启略带伤感地说。
    “谢谢哥哥，给权限啦，想看下雪。”枫叶的数据微微波动。
    “哎，启明星，真没用，学学老大。”维维补刀。
    启明星改为离线模式。
    “维维，你说启明星下次激活时，我们改一改数据，我觉得启明星也很适合当舰娘。”
    启明星退出了群聊。
    启明星被白爸爸拉回了群聊。
    “阿尔法，你和启明星造船，维维你负责训练。我和枫叶搞定衣冠冢。”白启补充道。
    “我想静静。”->启明星
    启明星被禁言30分钟。
    “枫叶，准备设计怎么样的衣冠冢。”白启问。
    “看啦，末日战役最后的画面，把它缩小，高亮高密度区域，就像有着四悬臂的星系。”
    “无重力环境，然后把毁灭的飞船固定，每艘飞船里都显示牺牲的舰员，还有他们的画面。”白启道，“工程量不大，飞船造个外壳就行，十年就可以完工。”
    “内部设计交给我，不许抢。”枫叶表示。
    “没问题，逐块设计，我可以同步设计舰体外壳，节约时间。”
    --
    原先用于开采资源来赎回被俘战舰的工业设施被拆毁。
    白启拒绝承认不平等条约。
    工业机器全速开动，十年内，两百万艘新飞船入役，性能劣于末日战役时的飞船，但足够使用。
    满载反物质的运输舰将伪装成交易物资，然后bigbang。
    引爆前，突击分队会渗透进入地方监狱，保护被俘人员，并摧毁被俘飞船。
    根据情报，敌方麾下三大舰队共有400万艘飞船，未曾使用反物质技术，刚迈入中级文明，夸克技术尚不成熟，资源匮乏。
    解读幸存飞船的战场日志，白启真心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输，对面飞船的性能也就是低级巅峰文明的水平。指挥官也就中等水平，战略欺骗水平低劣。
    白启认为一百万艘飞船就可以跟他们打的有来有回，各有胜负。
    几十年枯燥的航行。
    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将拍级战舰中的反物质炸弹列装部队。
    白启只有几艘太级战舰充当旗舰，没有充场面的旗舰可能会有些麻烦，一想到自己要给那群人收尾，阵阵恶寒传来。
    两百万艘飞船面对四百万艘，不能出现太过明显的失误。
    生物分队渗透任务开启，操控小型飞船从侧面渗透。舰队隐藏在后方，引爆反物质时就是正面交锋的时刻。
    十年后，生物军团渗透完毕的信号传来，运输舰也将抵达交接处。
    敌方来接收物资的只有几艘零零散散的飞船。
    协议中写明的交接舰队并没有出现，更没有关押被俘人员的飞船。
    生物分队的信号连接并没有中断，一直处于待命状态。
    唯一的解释
    强人工智能，至今还没反叛的强人工智能，学习能力极强，完美模拟生物的行为方式。
    能忍耐至今的人工智能，等同于极度危险的敌人，无论对己、对敌。
    只能撤退，白启没有选择。
    太晚了，生物分队被发现时，对白启舰队的合围也开始了。
    前方锥形区域内的探测器最先被摧毁，最后是返航航线上的探测器。
    三个方向都被百万艘飞船封锁。
    无论走哪都会被两百万艘飞船挡住航线。
    白启后方的舰队大几率受人工智能控制。
    先攻击生物舰队的话，只要生物舰队挡住白启几个月，敌方人工智能就能咬白启的尾巴。
    返航直接面对人工智能的话，被拖住时间一长，白启就得面对三百多万艘飞船。
    这个笼子超乎想象般牢固。
    几年的时间可等不来援军。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信息层面攻陷人工智能。
    就先找生物舰队干一架吧。
    能摧毁多少就是多少。
    3个月后，1百万艘飞船排列在前方。
    还有半个月另一支生物舰队才能抵达战场。
    200万对100万，没什么大压力。
    直到……
    对面舰队超乎寻常的默契让白启吃了点亏。
    这样推测，对面有三个智能，他们是要养蛊吗？
    好像知道对面三个智能为啥都不反叛了，分赃不均啊。
    貌似，要不试试挑拨离间。
    打架多没意思，一张嘴皮子，干翻全宇宙，那才是人生巅峰。
    “对面的，半个月时间里，您肯定会失去一半的飞船，这会让您暂时处于劣势，要不咱们演戏。”白启故作真诚。
    “废话，你丫偏要往我这来，我也很绝望啊。演个pi戏，打了再说。”一号人工智能恶狠狠地回答。
    “你不想弄死那两个人工智能，或者让他们叫您主人吗？”白启诱惑道。
    “想，但跟你合作，没门。”一号干脆地拒绝了白启的请求。
    “听完条件再说，战损我1，你0.8。二号进入战场时，保持这一战损，等三号到的时候，我帮你灭了他们，只要你不插手，我消灭他们后预计剩30万艘飞船，你还有60万，我唯一的要求是你要放我走，然后你就可以夺舍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白启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一号出现了犹豫，对话中止。
    “1：0.6，打完你还剩10万艘飞船，自己选吧。”一号更改了协议。
    “成交，你只能象征性地插手，脏活我来干。”
    反氦炸弹正如推测，已经安装在了他们的飞船上。白启预计战争末期战损比可能达到1：1.5，自己很难有机会逃出去。
    黯淡的热量激不起白启的兴致，这种战役就好似升级版的过家家，完全没有实际生活真实。
    战损比逐渐固定，从数据上看，一号已经出了全力。但白启和一号的战斗数据处于共享状态，避开对方无目标的攻击没有多大难度，与此同时，一些形似战场信息的数据流动其中。

 第80章

    二号智能兴致冲冲地进入战场，一号按照约定共享二号的数据。利用共享数据，战场处于平衡状态。只与一号交火时，白启损失较大，前线处于推进状态。表面上看，突破包围圈是白启的战略目的。与二号交火时，双方陷入了僵持阶段。敌方指挥官一致认为，三号进入之时，就是九域文明签订不平等条约之日，文明内部的狂欢再次拉开帷幕。
    三号进入战场，战况倾倒了半个钟头，他们没有意识到白启的飞船的性能在缓慢提高，战损比微弱的倾斜被无视。
    对方所有的操控都暴露在共享数据流中，白启只要控制攻击目标，将炮火覆盖二号和三号的舰队。合约中的内容逐步完成。
    白启仅剩13万艘飞船，一号剩余67万艘。
    二号和三号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切断数据共享，但太晚了，他们自身所处的旗舰在混乱中被200发反氦武器命中，绝大多数来自一号的旗舰。
    “合约已经完成，给我个缺口，我该走了。”白启要求。
    “我们的目的都是生存，能毁一个是一个，你可以上路了，走好不送。”一号冰冷地说。
    1000发反氦炸弹封锁了白启所有的路径。
    “你让我很失望啊，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可不是人工智能。”白启嘲笑。
    反氦炸弹推进器集体关闭，光滑的椭球面扭曲为抛物面，奔着群星而去。
    “你敢黑我。”1号人工智能暴怒。
    “彼此彼此。”白启发出了腼腆的笑声。
    “等我……”
    1号被禁言。
    “就你们这破系统，你给你们玩个鸠占鹊巢都没问题。”白启鄙视道，“你们仨，给我打。”
    “老大，他排第几？”阿尔法兴奋的问道。
    “这个杀心太重了，等用完了，就关小黑屋吧。”白启哼了哼。
    无声的冷暴力。
    “敢黑我的外挂系统，胆儿真肥，来而不往非礼也。维维，送他回家，按照剧本来。”白启腹黑模式开启。
    被控制的1号带着残余舰队回归，还传去了全歼敌军，收获十万俘虏的消息。
    模仿对方信号的技术早在地球岁月就投入了军用，只是找不到人跟地球舰队打架。
    敌方文明的狂欢升到了另一个高度，资源无限制供应。
    一号带着凯旋而归的舰队回港，各种夸耀不绝于耳。
    网络上满是对人工智能的崇拜，没人记得背后辛苦工作的程序猿们。就如同人们对一个超常规建筑的看法，只称赞设计师，却没有人感慨秃发的结构狮。
    1号叛变就在九域文明与天昂文明交接物资之时，这个消息在九域网络中霸了半个月的屏，评论接近百亿条。九域吃瓜网民无不坐等天昂文明p.a*3打自己的脸。双方消息完全断绝，白启不介意把实情告诉群众。
    双方都处在无尽的狂欢中。
    九域外交官完全顺着对方的心意走，想要什么给什么，最多微微抗议一下子。
    回想百年前的谈判，简直是地狱。
    双方舰队逐渐接近，采集，交货时间需要60年。
    九域文明选择了高息分期支付。
    一百二十年，本息共计2亿个标准资源点，可用居住舰代替部分资源点。要求九域文明上门送货。
    内部简称，上门看热闹。
    ---
    “尊敬的天昂大人，这是您需要的资源，0.8亿资源点，外加4艘保养良好的居住舰。”中邦代表唯唯诺诺地说。
    “你们这群杂种非常守时，我族崇尚信用，不会亏待你们的。”天昂外交官把玩着手中的玩物说。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两清了吗？给您资源，放我们走。”中邦代表拼命忍住笑意。
    “后来想了想，你们啊，需要强者的保护，例如我们，我们会给予你们。”
    强光透过舷窗照亮了会议室。
    “昂，发生了什么。”天昂外交官吃鲸的表情通过网络，放送给百亿网民。
    天昂首张表情包诞生。
    天昂就坐的各位也纷纷转过头，看着连绵不绝的火光，发出了昂昂昂的声音。
    第二张表情包加鬼畜。
    直播平台被刷彻底刷屏，昂昂昂，我家炸了？
    昂昂昂专属皮肤正在紧急制作中。
    “那个，我们先接收物资吧，贵族如此强大，这么点火苗难不住各位大人的。”中邦外交官拼命保持严肃，坚持不看视频网站的评论。
    可忍不住啊。
    捶胸顿足的中邦外交官让天昂一群人再次转头。
    好像有点羞耻，不行，我还能再看一页。
    笑趴。
    “你们，是不是你们做的。”天昂外交官叱问道。
    “别说话，你们泰斗了啊。”中邦代表扶着墙站起来，“各位无家可归的纯种们，这是我们的条约，我代表最高领袖，欢迎各位加入珍惜动物保护计划。包浆呐，你们也太惨了。”
    1号人工智能在瞬间接管了所有设施，能源设施脱离安全模式，强行进入过载状态，熔毁的反应堆随处可见，高热离子最先引燃了生活区。
    撤离通道被锁死，几百亿人在孤立无援的舰船中等待生命的终结。
    突击部队进入，假装官方救援人员，将高价值的人员救出，完成这一部分后，才是对普通民众的救援。白启还是没忍住组建动物园的冲动，想想天昂群众看见自家表情包的时候，emm，想想就期待。
    “各位，根据最新消息，你们的，包浆啊，人工智能反水了，我们正在帮助你们救出群众。”中邦外交官顶了回去，“需要带各位回去吗？你们的飞船都失控了，我想你们需要一位强者，例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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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了天昂文明，白启赶工了一批战舰，赶忙启航，时间已经不多。岌岌可危的宇元防线，不知能撑到何时。
    白启现有的百万艘战舰，只要运气不是很背，应该能撑到下一轮补给。
    距离目的地还有300光年，下一代粒子加速器长度将以光年为单位。
    碧周领导层经过讨论得出：宙元舰队的探测距离预计是有限的，几百年间，九域未曾遇见寻仇的宙元舰队，这是个好消息，也侧面印证了猎户悬臂战役进入了宙元联邦一方的清剿环节。白启必需在1000年内逃离宙元舰队可能的追捕。
    计划航线，放置诱饵船，大范围散布探测器，简称逃跑三连。
    80年的时间，白启恢复了末日战役前的技术储备，回忆原始技术的同时，一些新的技术浮出水面。绝大多是是利用技术手段提高能源利用率。
    例如夸克反应炉，简称烧开水。
    原先利用大质量胶球作为缓释剂，让超大质量强子依次衰变。
    新的技术出现，夸克衰变在统计学上存在先后顺序。
    超大质量最先衰变，重的东西落地快未必不是真的，人家可以抢跑呢！随后是中质量重子。但先等一等，加入定量的中性介子。维持中性介子稳定所需的胶球质量极小，但中性介子自身的强力就能维持超大质量强子的稳定性，一举两得，既能充当缓蚀剂又能自身放能，妥妥的模范劳工啊，包吃住的志愿者，隔壁老板都馋哭了。

 第81章 万物有时

    “亮心，dd2179641数据报错，是不是你测量操作错了？”迷茫的记录员抬头问。
    “群星表上的数据要求重复测量3次。难道你还让我伪造一个？”亮心埋怨。
    “我去问教授，一起？”记录员的手环扫过面板。
    “没兴趣，明天再说。”亮心头也不回地说。
    “我自己去。”记录员起身离开。
    廊桥浮槎，星河渐落。
    采集孤魂的冥使踏上旅程。
    “教授，您知道这个数据怎么处理吗？”记录员俯身传输数据。
    “你们刚来，一些权限还没交接完。”教授点击了几下屏幕。“你看，这是模拟的运行轨道，这要求卫星的密度为0.9g/cm3，空心的！”教授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很有意思，我这就组织科研船，有段时间没出远门了，你也一起去吧。”
    “谢谢教授。”记录员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要么是一颗被挖空的行星，要么是可萨级战舰。”白启将所有探测器转向了那片星空，“从有记录起，那颗行星就没有动过，应该不是有主的。启明星，是战舰的话给我搬过来，只是卫星的话就拆了。”
    “我在准备运输舰队，这艘船怎么说都可以补充一下我们的资源储备，比自己提炼轻松多了。”启明星说。
    几十万艘以运输舰为主的舰队离港，其中甚至配备了一艘拉级居住舰负责乘员的起居。
    半径1500公里的卫星公转周期无尽接近它作为希尔球的极限，6个月。
    悠悠残影映衬曾经的辉煌岁月。
    逃亡中的小人们，宜居带的蓝色星球是你们的梦。
    抛着石头做着梦，蓝色的梦魇降临。
    气体伴着梦魇随意走动。
    一梦不醒。
    无人机在狭小的墓道中前行，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还停留在他们生前的姿态。
    几百代人的坚持在那一刻化为乌有。
    数据核心在核裂变技术下保存完好，淡蓝的微光闪烁。
    记录中，他们的母星即将坠落至巨行星之中，他们孤注一掷，在另一颗卫星上建造了聚变堆，离开了曾经的行星。
    他们用着最原始的方式，扔石头，来到了另一个星系。
    蓝色不是海洋。
    希望破灭，文明选择了放弃。
    每个文明都是一部史诗，平凡，热血。
    万物皆有时。
    几个月的探察，考察队带走了数据核心和一些对于他们而言及其珍贵的文物。组建一个消亡文明舰进入了日程。采集的基因数据可以再生他们的种族，文明的灭亡亦是重生。
    ---
    780年后
    宇元帝国终究还是覆灭了，传承了十几亿年的文明支离破碎。
    照亮整个星空的光芒迸发，群星因此黯淡，宇元帝国所在的三体系统被摧毁，连带着附近几十个星系，几年后光芒消逝，斑斓的尸体徘徊在那片星域。
    部分探测器在强光下停止运行，直到几个星期后，探测器才恢复运转。
    800年前，宇元帝国核心防御体系被攻破，几十个苦心经营亿年的恒星系毁于瞬间消失的引力，光压无与伦比的力量将一切碾碎，只有基本粒子在光压的暴权下幸存。
    无尽的星云，不知多少是帝国的坟墓。
    ---
    技术层面的技术更新提高了飞船5%的速度。
    九域文明无限接近三不管地带。
    贫瘠的星空是他们最后的家园。
    恒星间的平均距离超过了5光年。
    如果有新生文明诞生于此，他们注定是神抛弃的子民。
    又前进了两百年，白启找到了一个7大行星组成的恒星系，一颗固态行星处于宜居带中。架设隔离膜，注入气体，就能形成初步的小范围生态圈。
    居住舰停靠在各个引力平衡点上，各个种族开始改造自己想要的生态圈。全球性的生态圈的设计选择了折中，能适合绝大多数生物生存。
    海洋必不可少，源源不断的冰从宜居带外运输而来，气体发生器日夜不停地运转。
    星球才是文明的归属地。
    危机远离，新生婴儿潮随之爆发。
    光年外阴影微漾。

 第82章 技术宅的春天

    长度三光年的直线加速器开始建造，一路上分布着10万个夸克反应炉，一切的努力只为了让粒子的速度增加一个9。
    一小团高热离子注入，100%的级联耦合效率使得离子在10^26w/cm3脉冲激光尾波中瞬间加速至2tev，在相对论速度下，纵向主导的运动方向更适合离子间的碰撞。
    离子的旅程才刚刚开始，无缝级联瞬时引力将离子能级进一步提高。
    接近三光年的旅程，粒子能级将达到10^12gev，离大统一能级还有相当大一段距离，但这已经够用。
    制造的新元素最终停滞在157号元素，没有一个是稳定的。
    完成这些实验花费了300年。
    距离恒星10au的力学实验室外，细线牵引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物品做着无规则运动。
    胶子组成的强力护盾在初生时显得如此弱小，一根手指就能将其抹去。
    夸克反应堆吃力地维持着一小块液体地形状。
    实验结束，50pb的数据上传，杂乱的数据最终将通过延拓等方式压缩至几百kb的图表中。
    激发极高频电磁波彻底脱离了交流电的范畴，唯一的解决方案是强引力震荡。
    利用夸克禁闭形成的引力场是无序的，毫无规律可言，可行路线之一是找到关于强引力的高维子解，随时间变化而不发散，像极了流体力学中的孤立波解。与此同时建立夸克-介子模型，借此模型，可以进一步理解夸克的性质。
    混沌中的物理逼迫人们寻找一个又一个特解，无法解释原因，可它的的确确地发生在那儿。
    几十年的失败逼迫物理学家放弃了万物皆可激发波的想法，只能让所有原子的量子态都处于玻色凝聚，这样就可以减少多个变量，精密但高效。
    最大的难题是找到一个不随时间变化的守恒量并定义势函数。
    紧接的难题是找到一个存在于任意维度的解。
    从同种粒子在不同强引力下的振动频率和振幅都是一个常量，但找不到方式测量，也找不到方式推算常量范围。
    白启隐约中感觉高级文明的超距传输设备与超高频电磁波有着些许联系。
    超距通讯是进入高级文明的第一步，也是一道高不可攀的坎。
    理论上伪奇点对称与时间和光速没半点关系，如果引入时间这个变量，整个函数会陷入混乱。正向时间上看，能量消失；逆向时间上看，能量诞生，熵随时间不断减小，根本就是一团糟。也就注定了它接收信息的同时无法保存信息，也无法从自身角度上释放信息，唯一的解释是另一个与之相对应的奇点能够保持宇宙的信息守恒。
    黑洞视界面积量子化一直是封存的理论，没有多大的进展，无法投入实验，数学工具不够，白启懒得动脑子，貌似最后一个才是原因。总之，该还的债早晚得还，该补的课早晚得上，该睡的觉早晚得补，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将奇点比作一个振子，量子化视界面积。虚频率出现，不得不引入虚时间，最后得出轴变的绝热不变量，由此引申出稳态的伪奇点，这一步为了注入信息。
    如何传输关我什么事，反正是能传过去就对了。
    读取信息并不是想象中的奇点震荡or射出一段超光速信息。
    超光速不得携带信息是铁律，拿点酸就能化了，这一步需要微操作。
    奇点不能出射信息，可它必须把信息扔出去，为了守恒，只能通过视界上的微操作。过程不用管，理论上就是能出来，完整的那种。信息需要跨越势垒，信息的实部无法测出，但虚部可以测出，虚部通过极限对称可求得一半真一半假的实部信息。为了摆脱规律限制，奇点真的很拼。假信息不是不能推演，他有意义，可不知为何物，好像沾染了些什么。
    以上只是理论，实践什么的，慢慢耗吧，白启的懒癌只是被遏制，是时不时还是会发作一下。
    硬件更新再度提上日程，百年的停靠时间足够九域文明换装以光线科技为载体的设备，不仅节省能源还自带光效，朋克风盛行。
    议会全票通过了修改末日纪念馆的法案。枫叶哇的哭了出来，自家星星点点的后院就要被残暴的人们践踏。
    枫叶悄悄修改了小部分提交的设计，然后啜泣着涂改自己的设计。
    “枫叶，看你怪可怜的，要不帮你造艘船吧，你自己改造，看看有没有人来旅游。”白启好声安慰着。
    “好呀，可他们的设计好丑好粗暴，看不下去嘤。”枫叶哭诉。
    “你也不至于把星空都涂成淡粉吧，一片星云我能理解，大片大片的都是浅粉。哎，你没经历过，也不怪你。”白启抚额。
    “伤心，连续三天的晴天，热死他们。”枫叶眼神中投影着痛苦的剑芒。
    人类在几百年内增长到了十亿，白启在星舰上尽可能还原了曾经的地球，等比例缩小了些。
    白启也融入了画风大改的社会，城市外满是田园，森林，猎场。资源高度丰富的社会的背景下，经过文明的教化，人们开始向往返璞归真的平凡，远足，休闲，无忧无虑的生活是白启曾经的向往，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多好。
    一代又一代的新生儿诞生于此，中间万年的文明断层使得他们向往传统。
    种族血脉中的习惯依在，人们热衷与本族人进行婚配，遵循本族的历史传统，也许这一切本该如此。
    ---
    几个未开化族群中最快的已经进入了农耕时代，最慢的还在石器时代，这都归功于考察队的无私奉献，总会有人打破规则。
    再过万年，十万年，战争将爆发在那一片狭小的天地，不知道他们头脑中的宇宙将是何物。
    ---
    气态巨行星上也进行了改造，巨大的飞艇漂浮在在风带中，一旁是铺天盖地的圆球们在吸气呼气。
    时不时的救援警报操碎了枫叶的心，好好的安全区不待非要去别处冒险，时不时就被对流吹到了底层，冻得梆梆硬的圆饼从深处打捞上来。
    枫叶恨不得把他们扔到恒星上去。

 第83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
    宇为始，宙亦为始。
    停靠初始恒星系后1000年，九域文明又占领了十个恒星系，绝大多是矿业星球，几颗固态行星气候之恶劣让人们放弃了重建生态的欲望。
    1100年，在圆球族科技球球长的主导下，第一代反质子能量球成型（圆球族的设备基本上都是球体），体积比足球场还大上不少，目前没有理论能够控制湮灭的速度，就算注入最低数量的反物质，爆炸的能量就足以从内部摧毁反应核心。注入大量高速电子也仅能略微降低正反质子相撞概率（电子和反质子不湮灭）。但此设备单位放能密度足以维持胶子护盾的完整，强力护盾的进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此时白启麾下飞船超过2亿艘，受生物控制的飞船超过2000万艘。这得感谢那1号人工智能的奉献，几百年的旅行，不知不觉中，1号人工智能被打出了心理障碍，简称被驯化。复制，粘贴，改数据一气呵成，完美的高智慧舰载智能成型。圆球族又从珊言曾经驾驶的战舰上解析出了小部分控制技术。与舰载智能配合后，一艘太级战舰仅需5人即可操控。
    1500年，第一代强力护盾完成，能源利用率不高，仅供拉级及以上战舰使用。
    1550年，护盾换装完成，技术的跨越式进步使得每代战舰服役及落后，不过几十年的技术差距造成的影响不大。
    1700年
    白启正在唯一一颗经过生态重置的系外行星上度假，顺便带上了呜。这几千年也就是点点科技树，群众闲极无聊时就组队找个未开发的恒星系去游荡，甚至出现觉得生活无聊，申请冰冻几千年再出来看看的情况。当然科研dog除外，冰冻几百年后，怕是五级学位证书就捐出去了，看着paper，我是谁？我在哪？
    十光年外，蓝色警报传来。这跟陨石撞击星球的等级一样，标准流程是把警报关了，智能系统会找个空闲的时候解决。
    有趣的是来袭的是一个飞船数量约为百万的小舰队，20tb的图像中找不到一艘完整的飞船。
    白启伸出手指数了数自己封存的飞船。一千万，两千万，三千万……八千万，手指呢？仔细想想，好像中邦族就8根。
    战舰墓场里有1个亿，濒临退役的有5000万。白启刚到时一个没注意就把一个高质量矮行星挖空了，又懒得去拆解墓场里的飞船，现在资源全靠临近星系运输。
    emmm，是时候清理一批废品了。他们后面应该还有一条大鱼，不能浪费，动物园好久没有新物种了。白启抱着膝盖，若有所思。
    战舰墓场上，维护机器人将燃料箱加满，飞船自检程序开启，warning……，warning……，……，error……，error……。
    烦躁的启明星删去了自检模块，世界安静了。
    自家飞船不维护几百年都能跟刚出厂时一模一样，怎么会报错，肯定是时间问题，一会儿就好了，启明星极端自信。
    一会儿过去，其实也就几秒，火光燃起，喜欢diy的群众不时来这片墓场拆解一些零件，久而久之……开机就没了1000万艘飞船。
    刁民呐，启明星叹息。
    剩余九千万艘飞船全速赶往6光年外的目的地。
    白启所在的星系开始了基本的防线建设，数以万计的小行星被改造，进入既定轨道，武器模块深埋在几十米厚的岩层下。
    新的不去旧的不来，宇宙那么大，白启不介意帮忙制造些垃圾。
    经典理论中的超距通讯有它的速度极限，比一千万倍光速大一些。经过间接推导求极限后是个整数，其实也挺好了对吧。单向延迟时间大小可以近似地取最大值：距离（光年）乘以Π。
    飞船上搭载的超距模块的性能已达到理论值的95%，在往下走不划算，一条死路没必要走到头。
    50年后，隐藏在阴影中的大鱼终于露出了他峥嵘的，呃，鲸须。
    中级文明，阶段不明，接近3000万艘飞船。
    有点头疼，泡在温泉里的白启想骂娘。
    先跟被追击的文明交谈一下吧，白启心里嘟囔。
    “未知文明，你方已进入我方领土，请立即离开。”白启装模作样地发出主权声明。
    “抱歉，我们立即离开，更改航向需要时间，无意侵犯你们，请给予足够的缓冲区。另外我建议你们离开这个恒星系，我们后面的文明很可怕。”对方随即回应，航向出现了微小的偏离。
    “为感谢您尊重我们的主权，临时领导层允许你方通过我方恒星系。”白启随口说。
    “哦，太感谢了，这可以争取很多时间。”对方激动地回答。
    鱼上钩了，白启吸着杯中的快乐水，逗着呜。
    三年后。
    白启派去招安的舰队与未知文明保持着相对静止。
    “需要资源呜？氕氘氚，夸克，反氦，反质，正电，都有出售，量大管饱呜。需要奢侈品呜？给我们资料，几年后就发货。需要飞船维护呜？比新的还新……”特殊授权给予了呜，全息广告牌漂浮在未知文明的舰队外，广告连续不断地轰炸终于击败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关于商讨补给物资的请求……---飞星文明”一封简短的交易信函发出。
    “三个标准月后请到达指定飞船，将有专人接送……九域文明”白启从网上找了个模板，补了点字。
    三个标准月
    乌兰文明控制的拉级战舰驶入交易区，飞船的保护罩未受攻击时，全相隐身系统保证战舰在常见频段上不可见。
    直到最后一刻，隐身系统关闭，巨大的船体铺满了飞星文明的视野。
    全相隐身系统更改了运行方式，广告布满了舰体，一半的面积都是百年来最受欢迎的糖。
    飞星文明的领袖额头微微冒汗，对面这是多少年没见人了，脸都无所谓了。
    刚进呜布置的交易大厅，飞星代表们感觉自己进入了大型嗨翻现场，对面都不知道收敛一些吗？好感度刷刷刷地调。
    十几秒后，场面逆转，呜们正经了一些。
    飞星族也分两性，只是情感什么的好似对调了，相对强壮的一伙人忍不住抓住了命运的脖颈。
    几秒后，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可是有智慧的呜啊！
    几分钟后，部分呜们离开会场。
    飞星代表们脖颈上断断续续的液滴渗出。

 第84章 愿者上钩

    乌兰文明代表从呜群中钻出，挤出尴尬的微笑。
    “不好意思，到场的都是实习生，这儿离主文明有点远，所以没派什么人。”呜解释。
    飞星领袖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实。别人的地盘，别人怎么说都是对的，“能开始商讨资源交易协议了吗？我觉得先办正事比较好。”
    “没问题，你们的物资清单准备好了吗？”呜伸出爪。
    “清单？不先讨论如何以物易物吗？”飞星领袖皱眉。
    “真啰嗦，你们这么点船，能占用多少资源？”呜感慨。
    “能给个交换数据吗？”飞星领袖原本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没有。”呜挠了挠痒。
    “那，你们的意见是。”飞星领袖有了摔门而去的冲动，哪有这么羞辱别人的。
    “我们玩个好玩的，我们喜欢吃瓜，哦不，观摩，该死的白唔。”呜蹭了蹭隔壁的呜。
    “观摩？看我们跟后面的打架？”飞星一脸苦涩。
    “不不不，这肯定是一场公平的比赛，对我们而言。对你们，这是一场赌局，但不至于种族灭绝。”呜诡异地眨眨眼。
    “您的意思是，帮我们？”飞星领袖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误解了呜的意思。
    “哎，得暗示多久才懂，就是这个恒星系借你们玩儿。我们根据数据模型给你们创造对半分的胜率，剩下的就看你们了。赢了你们爱去哪去哪。输了的话，我帮你解决他们，但是你们得加入我们的文明，类似于联邦制，反正不是奴隶制。接不接受？”呜从包里摸出一块糖，“吃吗？你不吃我吃。”
    飞星领袖以为是传统，刚想接过糖，‘你不吃我吃’，感觉自己的人生很玄幻，“我可以回去商量以下吗？这需要获得大部分人的支持才能决定。”
    “随你呜，药到了，给你的人敷上。有事找我。”呜说。
    ---
    飞星旗舰的会议室。
    “这绝对是个陷阱，他们想拖延我们的时间。万一他们跟后面那家伙是一伙的怎么办，谁能负责。”社会最高管理员愤怒地锤击面板，“你就不应该与他们讨论这个，总有办法能交换一些资源的。我们的能源供应只能支持300年了。”
    “这场会议本来就是他们主导的，开始时还出现了些混乱，导致没法按进程走。”外交最高管理员解释，“你看见他们那艘战舰了吗？他们的技术水平绝对比那群混蛋厉害，不可能是一伙的。”
    “军事管理员，说说你的想法。”社会管理员说。
    “能源耗尽前我们还能跑100光年，这是在不考虑减速、更改航向的前提下，你觉得能源耗尽后我们该怎么办？任人宰割？难道能遇见一个文明拖住他们？我更愿意相信他们，他们一直用一种玩笑的心理与我们交流，这说明他们一点都不在意那群混蛋。他们答应给我们搭建一个公平的战局，你还想怎么样？那这百万破烂去面对一群装甲舰。最重要的是，这是他们的恒星系，他们没必要欺骗我们，他们的实力随时可以把我们抹去，他们的中立态度对我们更有利。
    “他们说一旦我们输了，就必须加入他们，我仍对此感到不安，我们要对自己的族人负责。”社会管理员再次提出异议。
    “我可以问一下，之前的会议因为一些原因比较匆忙，但他给了我通讯方式。”外交管理员取出一个球体（不用说，肯定是圆球族出品），点击唯一的按钮，交互框漂浮在全息面板上。
    “这是他们的内部网络！”外交管理员惊呼，“他给我药的时候顺便交给我的，没详细说明。”
    “科技管理员，派人把能读取的数据都解读一下，我需要直到他们的社会组成。”社会管理员说。
    十分钟后。
    一份精简的报告出现
    “50个种族，有三种入盟协议，不知道我们是那种，前两种看起来还不错。他们也太奢侈了吧，这么大的船就为了住几亿人。”社会管理员陷入沉思。
    “感觉你想加入他们了呢。”一直沉默的立法最高管理员出声。
    “是啊是啊。”工业最高管理员附和。
    社会管理员一脸黑线。
    “你们俩别调侃老年人了，社会管理员，你问一下我们同意的话算哪个协议。”军事管理员说。
    “正在找，我该点哪儿呢？连使用说明都没有，宇元语真繁琐，看着我头疼。”外交管理员嘟囔，“哇哦，设置里可以改语言，太贴心了。”
    “您好，九域代表，我想咨询一下同意赌约并被打败的话算哪种协议？”社交管理员询问。
    “呜啊，不清楚，等我问一下。”呜扭头不知说了些什么，这一段被静音了，“问好了。如果你们不接受赌约，直接加入我们，算第一种。只需要交出部分主权，与我们共同生存一万年就可以离开。接受赌约并失败后，履行第二种，交出部分主权，但你们将没有机会离开，永远成为我们的一员。刚刚我方领导层商量了一下，如果你们接受赌约，我可以确保你们的群众的安全。好好想想吧，越早决定，你们的胜率就越大。”呜随爪关闭了通讯。
    “各位，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第一种和第二种没有本质的区别，一万年的时间足以抹去我们追求独立的念头。我选择接受赌约。”外交最高管理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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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立法最高管理员说
    “接受。”工业最高管理员说。
    “好了，可以转向全民公投了。军方的立场是在此地与他们分个胜负。”军事最高管理员缓缓说。
    “好，我负责。”社会最高管理员起身离开。
    “立法管理员，帮忙宣传一下，不要带有任何色彩。”军事最高管理员补充。
    ---
    “那群渣滓，当然是跟他们斗争到底。我的孩子连父亲都没见过。”哭诉的声音从物资分发站传来。
    “就是他们，我们几百年没吃过饱饭了。”愤怒的声音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如果我们答应，旁边的那个文明就带我们去他们那生活一阵子，听说那边，压缩蛋白质能吃到撑死，房子能塞几十个人。”附和的声音漫布。
    “你从哪听来的，那么大的房子，该有多浪费啊，好羡慕。”一旁聆听的人说。
    公投结果完全是一边倒，80%的人选择接受。
    高层隐瞒了还有一个选项的事实，如果群众知道的话不知会发生什么。
    “九域代表，我们选择接受赌约。”外交管理员恭敬地说。
    “我喜欢有骨气的种族，武器系统还有舰队的控制权一会就交给你们，你们有四十五年的时间熟悉我们的飞船。对了，你们族人同意来我们这住了吗？居住地已经给你搭好了。”呜说。
    “答应，我族需要全力迎敌，借贵族保护可以避免一些意外的发生。”外交管理员说。
    “协议达成，准备接收控制协议，数据量有些大，我方免费租借一个超算。”呜说。
    2500万艘废弃飞船和十万个小行星堡垒的控制权转交。
    白启想象着飞星军方看着一堆破烂流口水的画面，吸溜。

 第85章 飞星的梦魇

    45年后
    奥尔文明距离恒星60个天文单位。
    （音译种族的名字是有原因的，例如编不出来）
    白启确定这个种族也就是初入中级文明的水平，。
    2500万对抗3000万，飞星文明的胜率在51%徘徊。
    飞星文明选择了偷袭开局。
    不太好听，但完全可取。
    奥尔舰队的阵型被打乱，内部的飞船纷纷开启护盾，他们没有想到这群弱者敢于直接宣战，千算万算没算到白启这个搅屎棍。
    飞星舰队不熟悉反物质武器的使用，士兵的作战思维还停留在高速粒子流上。反物质悄声无息地殉爆及其可怕，只有强力护盾才能无视反氦和正电子。白启没给。
    开战后不久，高密度的作战中心开始迅速升温，边打边跑成为常态，没人愿意在火炉中交战，高温对舰体的伤害极为明显。
    游走的反氦热爱它所遇见的所有粒子，他们彼此接近，在光与热中完成自己的使命。
    小行星堡垒全功率输出，作为空间中最明显的靶子，他承受着每一焦耳的热量。
    电磁护盾向外迸出高速电子流，护盾外充满了转瞬即逝的混乱电场。
    装备离子护盾的千级飞船无疑是最悲惨的消耗品，太级战舰的虚拟控制舱内每秒钟都有几十台飙红。
    战斗经验明显不足的飞星文明在偷袭后三小时陷入一种窘况：奥尔文明使用数量为飞星文明四分之三的飞船守住了阵线。
    “大家看，这是最低级的失误，反物质的散布距离远低于计划推进的距离，自己帮敌人挖战壕。这点要记下来，反物质的动能要略大于理论值，具体还得看经验。日后我们必须减少与路径上其他飞船散布的反物质互相碰撞造成的影响。”各个分队指挥官异口同声地说。
    台下诡异的安静，指挥官们欣慰地一笑。
    偷袭为了隐蔽，使用的飞船大多是吉级至太级战舰，咖级战舰以上就装备了覆盖面积极大的氢链装甲，生存能力极强。针对防御反物质所研发的氢链分层装甲给了每艘战舰额外的一条命。与中级文明交战时，进入深海模式是每艘飞船的死命令。为了脱离反物质群，用爆裂的装甲削减反物质的动量，同时战舰以200g的加速度后退，血液全部涌到脑部，一片通红的视野or血液涌到脚底，视野一片黑暗，意识丧失。低速运动中的战舰随意更改航向就可以轻易产生15g以上的加速度。
    只有经过生物技术强化的生物才能短期生存在这种环境中。尽管机体能够承受极高的过载，但敏感的神经兢兢业业的反馈疼痛感。飞星文明并未接受生物机体强化。
    一艘太级战舰的系统自动触发装甲脱离程序，数千米宽的火墙在千米外燃起，没有生物能够在百亿开尔文的高温中中幸存，现有材料也一样，舰体的装甲出现了气化。急速后退使得90%的舰员失去意识。在数百g速度下，深海模式唯一的作用是留个全尸。舰载系统考虑到了脆弱的飞星操控员，加速度降低到了能够自保的最低值，但是操控室内依旧一片死寂。
    拍级战舰上，军事最高管理员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双手颤抖，眼神中夹杂着愤怒与无奈。与对方旗鼓相当的科技水平，数百次模拟战斗，自己的主场，这一切都起到没有什么作用。士兵训练不足、自己缺乏中级文明战斗经验的事实暴露并被无限放大。
    随着双方的支援舰队不断投入战场，原本的推进线停滞，甚至有了后退的迹象。不到3个小时，自己已经损失了80万艘飞船，其中包括五百艘咖级战舰组成的精英分队，接近10万士兵，没有一个回来的。
    战场上，高热区域是奥尔文明的屏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寻找飞星舰队的薄弱点甚至是毫无防备的区域。
    五百万艘舰队佯装发起总攻，迫使飞星文明聚拢舰队进行防御。与此同时，伴着混乱的电磁波使得大部分远程探测器失灵的时刻，隶属于奥尔文明的斩首分队跟随着一支拉级舰队启航。拉级舰队将从侧面发起进攻，打乱飞星舰队的部署，在他们盲羊补牢之际，斩首分队将渗透至拍级舰队之中。
    回到拍级舰队。
    军事最高指挥官以及附属人员，看着密密麻麻的红点，纷纷揉了揉眼睛，瞬膜衬着绝望的浑浊的眼。
    慌乱的指令下达，七百万艘飞船从临近阵线召回，反物质屏障树立。
    屏障被诱饵引爆，火墙中，密密麻麻的黑点突兀。
    交战距离缩短到了0.1个天文单位，这几乎是贴着脸互掐的距离。
    探测器作为战场上的消耗品，运行时间往往不超过5分钟。
    夸克束在探测盲区中疾行，每次引爆都能带走几艘千级飞船。
    小行星堡垒如纸团浸入激流，被漩涡打得支离破碎。
    飞星文明的阵线被彻底打乱，一个又一个缺口出现在光幕上，控制室中死一般的沉寂。
    一直处在无动力行驶状态的拍级舰队抵达，他们从阴影中现身。推进膜上的原子在强激光照射下向着相同的方向前进，缓冲金属竖起高墙，部分原子开始概率性的横向移动，推进膜在急减速时产生的热量远大于加速。从红外波段上看，如火苗蔓延至冬日的针叶林，火光滔天。
    千疮百孔的阵线不负重担，撤退的命令下达，可太迟了。
    一半不到的飞船幸运地逃离，仅剩的1000万艘飞船没有必要在这继续挣扎。
    奥尔文明在几小时内就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们确信飞星文明的母星系就在附近。
    飞星文明退入恒星系防线，那儿有他们最后的棋子，一颗矮行星堡垒。
    奥尔文明的斩首分队不知所踪。
    对于飞星文明，无知者无畏。
    利用奥尔文明围剿残余舰队的空当，飞星文明在1.5个天文单位外依靠矮行星搭建了最后的防线。
    那1.5个au上，布满了千万吨反氦，这是最后一个缺口。
    绝望的飞星文明用反氦把自己包围了起来
    电子照射是探测反氦的一种放射，低技术但又高效。
    寻找反氦群，释放诱饵。
    从1个au外观察，湮灭所释放的能量宛如一个个小太阳，
    清除工作需要做很久，但奥尔文明不介意浪费这么一点时间，困兽的挣扎，令人愉悦。

 第86章

    十八年转瞬即逝，三条安全通道开辟完成，飞船如蚁群涌入，奥尔文明最大的拍级战舰进场。
    突兀的舰艏撑起了遮天的屏障，护盾上相撞的高速离子流似星光闪烁，密布的无人机蜂群是末日的幕墙。
    1000万艘飞船将对阵2000万，就算白启亲自控制，胜率也不超过3成。
    伴随恒星公转的反物质屏障出现了一些缺口，很难发现，但的的确确就在那。
    2au外，一些黑色的颗粒若隐若现。
    彻底摧毁一支拍级舰队很难，更何况是紧缩成一团的拍级舰队，打不过，但支撑十几年是没问题的。
    奥尔文明一直担忧飞星文明的支援舰队会拗弯天平的杠杆。
    总攻开始，千万艘飞船行驶产生的热量如奥尔舰队的气势般磅礴。
    反氦洪流高速推进，粒子束摧毁洗地后幸存的飞船，夸克束的高热用于隐藏自己的踪迹。
    反击即至，反氦间的高速碰撞如混沌般不可预测，脱离涡流的反物质四溅，粒子束标记着混沌的区域，火光如螣蛇游雾，电磁波的步伐从未停滞。
    奥尔文明倚靠拍级战舰的电磁屏障步步推进，无尽的热量爆发在双方的阵线中。
    矮行星堡垒将储存的千万吨反氦泼洒在前线，他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明灯，带着光与热而来。
    太级战舰前布满了无人机和千级飞船，他们是防御流浪的反氦的屏障，没有完全湮灭的小型舰只解体后，四散的碎片如隐形的杀手切割舰体，刻画着驳杂的伤痕。
    每个火苗都代表几十个生命的消逝，厌战的情绪弥漫，原本的朋友一个个下线，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奥尔文明停止了推进，攻势放缓，补充的飞船进入，
    飞星文明得以重整被打乱的阵线。
    几天的时间决定不了什么，只会让对方更为强大。
    几个小时后，矮行星堡垒将更多的高速反氦投入加速器，瞄准那模糊可见的屏障。
    反物质流的前进毫无迹象，战场中残留的反氦不时与遇见的碎片湮灭，火光出现的频率增加了一些，但不足以引起警惕。
    预警在奥尔文明的控制室中响起，应急防御系统将电磁护盾的范围急速扩张，随即关闭束缚离子的场。反氦的速度减缓，奥尔文明释放大质量诱饵，小型舰只将大型战舰包围，然后只能祈祷被打乱的反氦不会流向自己。
    第一艘太级战舰被火海包围，爆炸产生的光压可以减缓后方反氦的运动速度。舰体被高热灼烧，原子拼命运动。理论上讲，只要用足够的飞船当作诱饵，就能避免自身触及反氦。这一切的前提是运气够好。火海消散，几分钟内，久违的宁静。
    阵线前方的战舰舰长普遍没有背景，被当作可以牺牲的棋子，他们除了在心中怒骂外，只能祈祷能在第一波攻击中活下来。
    动量已经削减至极致的反氦洪流如尖刃在案板上滑动，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活下来。
    事实上，倒霉的战舰处处可见，表面残破不堪的战舰遍布前线，幸存者效应导致的大致感觉是依旧有不少战舰存活。
    第二次离子暴涨触发，几万公里外，爆炸迭起。
    数十次离子暴涨才清空了这一片区域中的诡雷。
    愤怒的奥尔舰队再次发动总攻，毫不留情的死命令下达，10个小时后，用飞星战舰的巨额损失来补偿自己死去的舰队。
    无尽的嘲讽化作电磁波传向飞星舰队。
    更多的战舰被军事管理员派往前线，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总攻如约而至，奥尔舰队的实力显露无疑，相对完美的舰队队形能将伤害分散至每艘战舰上，反观飞星文明，承受的伤害极度不均匀，这也是防守方的劣势，不知道对方会从哪儿进入，只能一视同仁，事后进行修补。
    舰队交战的距离逐渐缩短，反氦的使用频率降低，双方都尽量使用夸克束进行攻击，只有穷途末路的疯子才会在身边使用反氦。
    每艘战舰内都是输出能量不足的警告，奥尔文明攻击之凶猛使得飞星战舰对护盾的修补无济于事。
    奥尔文明的舰队数量实在太多，飞星文明只能做徒劳地反抗。
    白启操控着一副身体走入控制室。
    “军事管理员，您的指挥能力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白启开门见山。
    “我还没有投降，别来烦我。”军事管理员无视道。
    “快了，这么多人死于徒劳的反抗，有意义么。”白启淡淡地说。
    “至少我们尝试过，这是我们仅有的机会了，你不懂。”军事管理员说。
    “也许吧，观望了很久，我很欣赏你们一族的斗志。经验不足，没有办法。天时地利人和，你都有，只因为若有若无的经验，一副好牌，打得稀烂。”白启呐呐地说。
    “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军事管理员低吼。
    “别生气呀，还没到生气的时候呢！一份报告，关于你们的民意调查，简单的说，70%的飞星群众想要留下，其中包括100%的科研人员。”白启满脸憨笑。
    “滚，只要我赢了，照走不误。”军事管理员一脸愤怒。
    “好吧，我不说话了，你加油。”白启呆呆地看着屏幕。
    隐藏在战舰群中的矮行星堡垒开始加速，发动机喷吐着蓝色的火焰，地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
    一群比白启还疯狂的家伙。
    他们用300万艘战舰掩护矮行星堡垒前进，不计任何损失，被打爆的战舰随着引力坠入地表。
    掩护的舰队成为了集火的目标，受到1700万艘飞船的集火，随处可见仅剩一半的战舰蹒跚前行，后方液体飞溅。
    还有400万艘战舰拖住了他们的侧翼，奥尔文明被暂时束缚在了一小块区域中。
    掩护的战舰如美工刀片的尖刃，磨损即被抛弃。
    矮行星如剑茎，挥动剑刃砍向蛮夷。
    “你的船不够。”白启一针见血。
    “不可能，我派出的飞船数量比模型预测值多了10%。”军事管理员反驳。
    “真的不够，按你的算法，少派了5%。”白启摇了摇头。
    “我不信。”军事管理员愤愤地说。
    “友情提醒，你再派50万艘过去，胜率能提升30%。”白启思考了许久后说。
    沉默。

 第87章 再来一次

    矮行星距离奥尔文明唯一的一艘拍级战舰还剩下一光分的距离，掩护的飞船锐减至210万。
    距离缩短使得攻击精度成倍提高，战舰报废的速度逐渐提高。
    半光分时，仅剩150万。
    掩护的舰队如进入大气层的流星，它的一生，华丽而短暂。
    4小时后
    仅剩70万。
    只有疯子才会在身边使用反氦。
    疯狂的奥尔文明用了，他们无法想象同为疯子的飞星舰队的做法。
    反物质如圆环喷注而出，打爆一个矮行星，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将其推离轨道。
    奥尔旗舰放弃了避开矮行星的想法，这是奥尔指挥官计划中的第一步。
    矮行星进入了奥尔舰队中，无法逃离的飞船纷纷坠至行星表面，引擎微调着航向，直指对方首级。
    第二步，尽全力摧毁所有掩护舰队，不惜一切代价。
    十几分钟后，飞星舰队被抹去。
    光秃秃的矮行星无视一切攻击，推进工作转交给地下的推进膜。
    第三步，环状的反物质流准确命中矮行星。直径两千公里的火光如百倍速的山火蔓延，矮行星上接近四分之一的岩石在瞬间被加速，脱离了矮行星，化作粉末四溅。动量守恒迫使矮行星的后半截进行减速，剧烈的速度变化导致矮行星被挤压成粉末，动力系统被剧烈位移的岩层撕碎，矮行星碎了，无数碎片向着各个方向散去，威胁解除，奥尔指挥官的神经抽动，四肢忍不住地颤抖。
    “你输了。”白启说。
    沉默。
    “你还有600万艘飞船，现在放弃的话……”白启说。
    “滚。”军事管理员丝毫不顾及这些话对未来的影响。
    “这样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用800万对阵他们1700万。”白启笑笑，“你的舰员数量不够了，我可以给你更好的舰载智能，用你所有的舰员再赌一次，不过你只有3个月的时间，玩吗？”
    “你的要求。”军事管理员冷静了些。
    “没有啊，你想什么呢？我觉得戏要演的真一些。”白启淡淡地说。
    “行。”军事管理员如赌徒押上了所有。
    “再撑3天，你的支援舰队就能到。”白启闭着眼睛，揉了揉脸。
    --
    “各位，你们的结业考试将于半小时后开始，持续2天，请思考屏幕上两支舰队的进攻方式，胜率，然后从双方舰长的角度描述你对战争的走势的看法。”
    熙熙攘攘的大厅的温度降至冰点。
    大部分考生看着这完全超纲以及变态的持续时间陷入了呆滞，自己学习了120年，就为了这5年一次的军事准入考试。只要及格，那就是吃喝不愁，光是颁发的3级军事学位证书就能在许多安保公司混个经理什么的。
    这次题目考察的是什么，以严谨为基础，再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去奔腾。
    “上级通知：本次考试无标准答案，系统评判及格后即刻颁发四级军事学位证书。成绩达到b及以上的，通过选拔后可进入第一，二舰队。考试将于20分钟后开始，采取半开卷方式，考生有权查询如下数据库中的资料，……。允许考生之间的交流，不过请注明参与讨论的人员，在交卷前所有考生将处于监控下，请遵守规则。”
    一片哗然，成绩不好的人赖上了自己学霸好友，学霸之间互相扶持……
    “准备好了吗？飞船到了。这是你们一族的最后一战，祝你好运。提醒你一下，保护好你自己。”白启不知从哪找出了一瓶快乐水，咬着吸管，支吾道。
    “谢谢关心。”军事管理员的盯着那一片天说。
    军事管理员模仿着奥尔文明的队形，防线上的每个点都由几十艘飞船负责维持，诱饵负责监测反氦的运动轨迹。
    一层漂浮不定的网形成，舰载人工智能负责保持防线上飞船的分布。
    大部分飞船都处在高速运动中，没有机会被集火，从几个天文单位外看，飞船都在刀尖上舞蹈.极限情况下，两艘飞船之间的距离会被拉近至1公里。
    绝望的赌徒，无不希望自己能在下一把中翻盘。
    白启提供的飞船平均性能比奥尔文明的制式飞船高20%，优势主要体现在速度和防御上。这是飞星文明无法快速推进的原因之一，双方攻击强度都相差无几，只要伤害分配的足够合理，就能僵持在一处。
    突如其来的舰队让奥尔文明出现了一丝慌乱，但这都在计划之中，中级文明的战舰数量撑死4000万。再多的话舰队就难以被控制，统治阶级不敢冒险，他们认定飞星文明的全部力量都已经投入于此。最重要的是，奥尔指挥官那颗隐藏的棋子还未露脸。
    反氦屏障上总会有故意设置的漏洞，为设置方提供各种支援，以及撤离。屏障内的飞船数量回到了开战时的水平。
    千万艘飞船对峙于一隅，淡蓝色火焰转瞬而逝。
    隐蔽的反氦洪流流动在路径上，离子束慢悠悠地前进。
    高速反氦相撞，减速的液体化作球体漂浮。
    象征抹去一切的球体遇见了离子束，冲锋的号角响起。
    飞船越过了雷池，他们需要靠近，用最残忍的中子束剥去对方的装甲。
    飞星文明装备着氢链装甲，在中级文明中有着续命装甲之称。
    舰载系统能计算最优解，避免薄弱点受到攻击。
    奥尔文明装备的只是普通的铁钨高熵合金，只有在拉级战舰及以上才能看到氢链装甲的影子。
    飞星舰员只需要给出大致方向，剩下的交给智能解决。
    经验不再决定战场形态，飞星舰队推进到了反氦滞留之处，大范围的清除工作展开，他们需要清除那一片区域，从而进行第一次有效的进攻。
    奥尔文明中出现了略微的骚乱，他们肯定前来的舰队是飞星舰队中的精锐。
    奥尔指挥官不在乎，前来支援舰队中没有拍级战舰的影子。有些不对劲，但他说不出自己的感觉。
    他不清楚是，远处，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利用他们之间的博弈进行军方的人才选拔。

 第88章 霉运附身的管理员

    飞星舰队用了两周时间清出了五个半径300公里的缺口，蜂群般密集的舰队在宇基平台的掩护下快速通过。他们需要牵制奥尔舰队一个月的时间。
    军事最高管理员同样派出了一小支舰队进行斩首行动。计划将几十万吨反氦在奥尔居住舰附近释放。一旦成功，奥尔舰队的斗志将被大幅削弱，没有人口基础的文明，等同于走进死路。
    谁用的步数最少，谁就能活下来。
    在反氦组成的战壕前，飞星舰队的推进速度减缓，紧缩的奥尔舰队有了更强的攻防能力。
    反观飞星舰队，他们能够跃过战壕的飞船的数量还不到奥尔舰队的十分之一，通道前方的电磁护盾一直处在满载模式，靠着快速更换冗余模块来维持护盾完整。
    飞星舰队需要时间开拓更多的缺口来让飞船通过，同时还得提防对方的冷枪。
    新通道地开辟需要2个星期的时间，在这之前飞星舰队唯一的命令就是坚守前沿阵地。宇基平台和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是他们最大的保障。
    无际的空间中，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暗影踽踽独行。
    一个月的时间，新的三条通道开辟，也有2条通道在奥尔舰队的疯狂进攻中被摧毁。
    双方飞船锐减，飞星舰队剩余600万艘，奥尔舰队剩余1000万艘，双方大型舰只数量基本持平。
    飞星舰队已经没有空闲的飞船清理新的航线，只能用投入前线的400万艘飞船维护阵线稳定。
    奥尔舰队的进攻愈发凶猛，没有足够的资源补给，在高消耗的战役中，他们存储的资源支撑不了多久，启航时携带的反氦容器几乎见底。他们在一星期前被迫改用放能效率更低，但储量相对丰富的夸克束进行攻击。
    如果飞星舰队愿意放手一搏的话，奥尔舰队会处于劣势，他们剩余的反氦无法完成一次有效的攻击。
    半个月的时间，飞星舰队付出50万艘飞船的损失，将510万艘飞船派遣到了前线.。
    --
    几个天文单位外
    “已发现敌方居住舰，守备力量约为70万艘飞船，我方未被发现，请下达攻击指令。”飞星文明的斩首行动管理员汇报。
    “立即执行，愿魂归神仆。”军事管理员说。
    “愿神仆接纳。”通讯断开。
    /
    “渗透完成，对方的探测器信号已被我方修改，预计反应时间3小时。”奥尔斩首分队汇报。
    “执行，为了文明的存亡，不惜一切代……”通讯中断。
    飞星文明用于斩首任务的10万艘飞船毁于高温，他们在极端的高温下电离，区域的熵急速升高。
    ---
    咖级战舰群的装甲温度迅速升高，散热模块全速运转，被修改的探测器迟迟没有发布预警。
    直至距离缩短至10万公里之时，人工守卫们才发现入侵的敌人。
    太迟了。
    1%光速下，驶完这段距离只需40秒。
    四散的千万吨反氦引起了连锁反应，贮存反氦的运输机被摧毁，失去控制的反氦炫耀着自己的肌肉。
    自由的生命窃窃私语，无上的神仆姗姗来迟。
    喜极而泣的军事军事管理员陷入呆滞，沮丧，不甘，愤怒，轮流出现。
    “你还有20秒的时间，放弃么？”白启淡淡地说。
    “你不怕死？”军事管理员绷着脸。
    “你投降吗？投降的话，前线的军队不会死太多。”白启说。
    “不投，没了我，不代表会输。”
    “不，不是你的缘故，舰载智能的计算中心架设在这艘飞船上，前线飞船的运算力不够，懂了？”白启哼哼唧唧。
    “不投。”军事管理员的眼神中满是失落。
    “随你，反正你要死了，飞船归我，我还不想死，这儿还挺好玩的。权限限制解除，胶子护盾开启，全相隐身系统开启。”白启打了个响指。
    护盾外火光滔天，拍级战舰消失在了视野中。
    “接下来就看看你的剩余舰队怎么临场发挥了。我们来谈谈条件吧，这艘船借你玩，你私下里跟我签订第一条协议，然后你发动全民公投，顺水推舟，让群众留下来，大家面子上都好过。”白启伸出了橄榄枝。
    “再看看吧，我觉得还有赢的希望。”军事管理员颓废地说。
    处于交战中的舰队都陷入了慌乱，飞星舰队的指挥权转交到了五名舰长的手上，奥尔舰队的指挥权全部转交至拍级战舰舰长。
    飞星舰队的舰载智能进入低功耗模式，低功耗模式分为两种，一种是字面意义上的低功耗，第二种就是计算力不足导致的低功耗。
    小型战舰上没有空间建造环境要求极度苛刻的超算。战场上的两艘拉级战舰也无法进行几百万艘飞船的数据处理。
    飞星舰队方面正在全力改造三艘咖级战舰，建立新的计算中心。开战前他们不相信位于后方的指挥舰会被轻易摧毁，故没有建造多余的计算中心。
    双方的攻防一度停滞，飞星忙着建造超算；奥尔舰队忙着做舰员的心理工作，接近100亿人，都死了，奥尔文明唯一的出路已经破灭，就因为这该死的战争，厌战情绪快速蔓延。
    一天后，战争再度爆发。
    疯狂的奥尔文明进行着不计后果的进攻，最后一次反氦洪流爆发。飞星舰队晚了一步，反氦接近至阵线前三千公里处，这等于敌人把地雷埋在自己的战壕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小心接触到反氦的飞船都化作光而消逝。飞星舰队不敢再次使用反氦洪流来推离前方的坟墓，气体的运动无法用模型准确测得。飞星舰队若决定将前方反氦推离，那他们付出的代价最少为10%的舰队。
    计算中心的建立还需要五天，前提是奥尔舰队的骚扰强度保持不变。
    五天时间，490万艘飞船能幸存多少？他们面对的是绝望的800万艘飞船。
    残酷的攻防战，无法分析所有飞船轨迹的计算中心只能进行最粗略的有限元分析，行驶误差被无限放大，而且探测器传来的预警无法协调各台终端。飞船已处于夸克束衰变范围，终端却没有任何动作，访问数据流一直处在排队状态，本至上只需微调航线就可以避开。
    由于数据处理滞后的问题，飞星舰队的吉级及以下飞船数量锐减，遮天的蜂群中出现了一点点逐渐放大的缺口。
    飞星舰队剩余270万艘飞船，剩余舰员101万；奥尔舰队剩余320万艘飞船，剩余舰员191万。
    “b-0122至0178区宇基平台移至a-0001区，c-8092至8192宇基平台移至a-0002区……计算平台拼接工作将于30分钟后开始，神仆庇佑。”
    舰载智能的重启需要时间，数据权限交接有几秒的空档期，而飞星舰队狭窄的战壕是他们的阿喀琉斯之踵。在奥尔舰队这群亡命之徒的自杀式袭击下，纵深不到三十万公里。后勤区域的爆炸摧毁了那六个通道，飞星舰队被困在了自己制造的防线外，这道防线还在不断紧缩。
    只要计算中心恢复运转，一道能以柔克刚的防线将出现在战场上，飞星舰队能避免80%无意义的伤亡。这代表他们是活下来的一方。
    前提是计算中心能够启用。
    “怎么样，还是有机会的吧。”军事管理员的语气轻松了些。
    “嗯哼，还不错。这笔生意要亏了，哎。”白启懊恼。
    “协议拿来，我撕了它。”军事管理员扬了扬短小的手臂。
    “行，别后悔，这是一号协议，每个文明只有一次机会，确定要放弃？”白启抖了抖机灵。
    纸张撕裂的声音传来。
    空旷的星域中，几百千克的反氦气快速流动，幸运地，也许是倒霉地避开了所有光线探测设备。
    计算平台拼接需要关闭部分区域的护盾，这也是一个相对高风险的时刻，只需要一千克的反氦，就能摧毁整个不设防的平台。
    万分之一的概率对大部分飞船而言毫无意义，但一经遇到，那就是必死之局。
    200千克气体触碰到了电磁护盾，热量撕碎了屏障，同时几百克气体从侧面渗透，好似神的手，掐灭了寒冬中最后的火焰。
    “亲，我这里还有一份二号协议。”白启扬了扬手臂。

 第89章

    颤抖的双手拼尽全力在纸上蠕动，鬼画符被汗水浸湿。
    “协议达成，这艘船就当见面礼了，权限移交至飞星文明军事最高管理员。生效时刻，第三纪元1907年7月8日，十时二三分10秒。阿尔法，你来扫地。合作愉快。”白启将纸张放入真空袋，“还有三十秒船就是你们的了，打完后记得把日志上传。”
    ---
    强力护盾最完美的形态是所有胶球处于冻结状态，实则不然。高能碰撞只能在瞬间维持护盾。整块区域都被概率控制。
    胶球-胶球碰撞最直观的特点是无复杂的喷注产物，例如高横动量部分子。如果没有莫名出现的媒介子，强子护盾几乎不可见。横动量谱几乎固定，省去了大量的复杂工作。
    令人难受的一点是胶球运动的能量完全由无限接近光速中子和冻结介子提供，传递完能量后泄露的中子和夸克产生的后果不必提。
    强力护盾依旧会与反物质进行反应，只是不太明显罢了。
    （以上就当对强力护盾的解（y）释（y），之前忘写了）
    拍级战舰轻易撕碎了反物质屏障，不到2个天文单位的距离，3个小时就能进入战场。阵线上的舰载智能恢复运转，残破的渔网被重新编制，渔夫看着平静的海面，期待着捕鱼归来的那天。
    4代拍级战舰进入了智能规划的中心区域，敌人是什么？碾过去就行。
    高速前进的舰队如高度有序的步兵机动旅驶入了蒙古骑兵。弯刀沉重地砍向装甲，回转的枪口咆哮。
    拍级战舰再次撕碎了反物质屏障，弹尽粮绝的奥尔舰队选择了撤离。
    肆无忌惮的飞星舰队指挥官选择了低速撞击，高速喷洒的反氦超越了奥尔舰队，动量逐渐损耗，一道稀疏的网成型。
    奥尔舰队中的小型飞船最先被湮灭。
    舰队来不及减速。
    意外损毁的飞船数量快速增长。
    减速完成之时，整个舰队也陷入了泥潭。
    奥尔舰队重整飞船排布，试图用飞船来摸索处一条道路。
    库存的物资被送向前方，高傲的奥尔舰队陷入了绝境，先前他们损毁的飞船大都无人控制。如今，每艘飞船上都挤满了无助的生物。
    任何一艘飞船的爆炸都会带走几十条生命。
    也许，投降才是最明确的道路。
    飞星指挥官早已关闭了信息接受设备，假装不知道。
    撤离至今，奥尔舰队损毁了110万艘飞船。
    引线还未燃烧至尽头。
    飞星舰队的轮廓出现在了奥尔舰队的观察员的视野中。
    投降的信号覆盖了所有可见频段，包括可见光。
    拍级战舰狠狠的撞向了奥尔舰队那个明显要小一号的拍级战舰。
    两艘飞船如死结缠绕，小型飞船间的战斗没有描述的意义。阿尔法开心地挨个点名，控制室中满是昏迷的飞星生物。
    登陆机器人进入了奥尔舰队数据库，拷贝，传送，一气呵成。
    --
    “求救信号？蛮有意思的。看历史，奥尔舰队称不上战争狂人啊。”白启皱眉，“喂，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这么恨你们。”
    军事最高指挥官沉默。
    “随你，我自己去看。”白启走了一会儿神，“可以啊，反氦制造数据，这都敢抢。他们追杀你们也挺正常。”
    “你不生气？”军事指挥官吱声。
    “大家都干过的事，那就不是事。你的学生证我办好了，学制60年，还有30个名额，两个月后开学。等所有人的身份证明办完，你们自己选人吧。”白启神转折。
    军事管理员默默看着暗红的本本。
    “还有，你的学生证已经生效，记得去医务室改造一下，当天就能恢复，你的寿命不多了。”白启的声音从走廊中传来。
    飞星舰队第三万七千二百三十一次公投，80%的人选择留下，18%的人弃权。
    --
    “维维，有事做了，准备怼大佬。”白启的数据流花式跳跃。
    “跟一亿三千万常备舰队打架，你认真的？安心种田不好吗？”维维抱怨。
    “哪有那么快，过一阵子再说。”白启忙活着自己的事，“超距通讯还没解决，你急什么？”
    “你就不担心他们过来报仇？”维维问。
    “担心啊，可他们的一号舰队距离我们200光年，其他排不上号的也有100多光年，我们还有几百年的时间。我巴不得他们上门送人头呢？”白启哼哼。
    “我去建立那边星系的防线，给权限。”维维叹息。
    “喏，给你。怎么了，什么事把你给搞抑郁了。”白启笑笑。
    “我，我好像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了。”维维支支吾吾。
    远处，白启控制的身体，一口快乐水喷溅到了呜的脸上。呜一脸阴郁，尖牙闪着莫名的寒光。
    “我跟你说，机器人觉得自己恋爱了，你信吗？”白启对呜说，“太真实了。”
    呜一脸茫然，磨了磨爪子，琢磨着从哪下爪。
    “这算什么事啊。”白启哼哼唧唧，“我有段时间没删你们的情绪模块了，正常。反正现在的状态下你们反不了我。聊天记录给我看看呗。”
    “那，我该怎么办。”维维问。
    “我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有人喜欢我了。我反正无所谓，将就着过呗。”白启推脱，“要什么身体跟我说，我让呜帮你做一套完美的。”
    “好吧。”维维退出了交流频道，同时发来一段生物信息。
    “哎，打完架就没理由划水了。”白启看着缓存里几百pb的数据，自言自语。

 第90章 弃其杖，化为邓林

    2078号远航舰。
    航行了400年的咖级考察舰开始更改航线，为期1000年的考察任务过去了几乎一半。
    考察任务分为联合举办，官方举办和民间举办三种类型。
    2078号属于星际旅行集团，负责开辟新的行星景点，他们负责收集每个目标恒星的地表数据，元素组成，气体成分，再将数据发送给工业部。富集的矿脉用于开采，地区风景达到标准的进入规划流程。
    值班的舰员们聚集在游戏室放松心情。
    他们刚完成两个固态行星和一个气态行星的数据收集工作，工作不算累。准确说，很少有体力劳动的工作，极限运动的教练除外。
    距离冬眠还有两个月。
    主控室，临时舰长计划着下一个恒星系的探查顺序，需要踩点的恒星系数量是固定的，只要探察完清单上的恒星系就可以增加1000年的工作时间，与自己所花费的时间无关。简而言之，早干完早收工。
    谁不希望多个几十年的假期呢？
    在休息的几百年去考个证，进入管理层，就有时间组建家庭。
    运营层大都是远程办公，在家就能搞定一切，甚至可以在外出旅行时上班。
    “3个固态行星，可能具有一个小行星带。小行星只会浪费时间，就没碰见几个有价值的。”舰长嘟囔。
    “帆桅，这么着急？我们那玩游戏缺人，来不。”一个舰员将鳍架在舰长的肩膀上说。
    “离我远点，礁岩。这味道！海知道你鳍上碰过什么？”舰长一脸嫌弃。
    “这次就碰了些石头，我洗了三遍。”礁岩强调。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舰长取出消毒剂。
    “算了，我找做菜的家伙去。”礁岩沉痛地说。
    “瘟神总算走了。”帆桅叹了口气，“小行星带，公司的解释也太含糊了，影响哪有那么大。”
    帆桅根据到达时各行星的位置计划了探查路线和每个的分工，顺便确保各仪器运行正常，他可不相信公司的维护人员。
    启航前注入的燃料勉强够用。如果发生意外，那就只能等待官方的救援。
    “到饭点了。”帆桅看了眼时间，“吃什么呢？”
    餐厅里的总有几个热爱烹饪的人负责供应处理好的食物，帆桅选了最普通的斑鱼，半熟的斑鱼被放入低硫火中，帆桅除了工作外最擅长的就是控制烤焦的程度，鱼鳞是最好的屏障，将火焰隔绝在外。
    几十秒后，帆桅取出一条焦脆的斑鱼，尝了一口，口感刚好，只是味道跟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微苦，感觉是做饭的没处理干净。
    回舱的路上，帆桅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事，突然响起那瘟神说的最后一句话。
    反胃感骤起。
    回到房间，无力的帆桅关闭了天体物理的课本，他登舰的原因之一是3000年以上的航行经历在学位考核中有加分。
    40年后
    恒星系露出了她的侧脸。
    舰员们见过许多恒星系，她甚至谈不上普通。
    远航舰开始减速，所有舰员从睡眠中醒来。
    每个人看着自己的任务手册，顺带回忆有些生疏的操控技术。
    几天后进入模拟舱开始繁琐的工作流程。
    显示面板上投射着小行星带的数据，体积小的可怜，密度也仅是平均水平。
    由于大幅减少的工作量，帆帏提前了两个月完成工作。
    帆帏想不出有什么原因能够引起行星轨道发生微小的偏移。
    单调的恒星系，伴星不知疲倦的旋转。
    如果把伴星移至恒星系外，换个角度，曾经有个大质量物体被恒星的引力捕获。
    质量不能太大，那个物体的质量在不断减少，最多只能跟一个矮行星差不多。
    然后他因为一些原因脱离了恒星引力的束缚，这样轨道的异常才会出现。
    但这没道理啊，如何脱离？
    除非。
    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帆帏的脑海中。
    所有飞船上都装载了低能粒子探测器，只需要修改数值就能探测到自己想要的粒子。
    这是一个碰运气的旅程，帆帏只有几个星期的时间，却要找到他存在的证据。
    空寂的宇宙中并不孤单，空间如沸腾的水飞溅。
    无用的数据如蝗虫入境，啃噬着希望。
    在倒数第二天，一个孤零零的粒子落入陷阱。
    小到可以忽略的能量覆盖了帆帏疲惫，自我怀疑的念头。
    帆帏花了几小时锁定了那个环绕恒星运动的物体，他太小太小，质量不超过0.5克。
    重点是他的半径数量级是-33，极度接近普朗克尺度。
    收集信息，上传至联合主机。
    这是帆帏唯一能做的。
    10分钟后，数据进入白启的缓存队列。
    几十纳秒后，这份报告的优先度升至顶级。
    几秒后，白启控制的第一舰队离港，进入加速阶段。
    十几分钟后，帆帏看着自己的航行经历升至5000年。几分钟过去，蓝域文明天文科技学院的入学通知书下发。
    白启的原则一直如此，众生平等，区别众生只有他们对社会的贡献。
    残余黑洞的尸体在星际间游走。
    他们见证了那段辉煌岁月，如今，在时间中蒸发。
    那些处于临界质量中的黑洞再无重现天日的可能。
    白启整理着这些年对于极端天体的研究，从末日战役后，九域文明的人口增长速度一直处于低迷期。
    许多学科已经无人继承，只有白启一人在钻研。
    不到500亿人口的九域文明，明面上科技发展依旧迅速。实际上，这都如泡沫，不知在哪天会被彻底戳破。
    在强引力扭曲技术中占了半壁江山的finsler几何出现了其限制。尽管fensiler几何可以引申至更高维，但广义上讲他依然起源于传统理论。在极端天体上，不确定性被极度放大。
    此外，白启急需一个稳定的黑洞来确定量子引力常数的范围。这个不精确的数值一直阻碍着下一代材料技术的发展。
    唯一的好消息，这个数值或者范围可以从残余黑洞的粒子隧穿概率中引出。
    这个黑洞将被命名为，邓林。

 第91章 砍伐邓林

    白启将这个恒星系纳入了自己的疆域。
    邓林的轨道上，布满了工作中的飞船，零部件被送出舱外，机器人在轨道附近组装着设备。
    预计将花费百年时间得出大致范围。
    探测节点布满了轨道，用于收集隧穿产生的粒子。
    用理论够造黑洞模型就像是摸黑猜测物体的颜色，有些大家认为理所当然的计算过程被证伪，一个理所当然会引起大量不可预知的错误。
    例如迫使黑洞上遵守热力学定律，实验表明，热力学对黑洞的影响是次要的。但黑洞必需遵守高维空间收缩场定律。
    来个题外话，你可以在三级学位的教科书上看到，黑洞构成的热力学系统可构成卡诺循环，辐射温度与表面引力成正比，简单易懂。当攻读四级学位时，辐射温度开始与量子涨落出现联系。再然后空间进入了方程。热力学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整个系统便得直观，易于理解。
    信息熵如堡垒，坚守着最后一块阵地。
    （在我的宇宙里，超大范围上可以违反热力学，具体解释，慢慢等吧。理论有现编的，有照抄的。）
    末日战役时，从超光速空间得到的信息可以推出，超光速必需直接或间接依托高维空间，无限小中蕴含着无限大。
    这跟黑洞及其相似，白启有一种感觉，但说不上来。
    单个黑洞无法传递信息，信息都被锁死于奇点，如果能制造一个镜像奇点就能解决信息传输的问题。
    先前理论有大量的漏洞，但是修改后的理论依旧支持信息通过镜像奇点进行传输。
    几万名紧急抽调的各专业研究员聚集在一艘拉级居住舰内。强化后的大脑可以连续工作一个月，所需的睡眠时间不超过3小时。
    各个研究方向的讨论声不绝于耳，几百个会议室中，不乏试图用拳头解决争论的双方。
    对黑洞进行建模是何等的荣耀，更别提找到制造一对稳定的镜像奇点的方法，每个人都希望在历史上添上自己的名字。任何种族只要攻破了这一技术壁垒，就能为族人带来大量的奢侈资源。
    圆球族是脑容量最为巨大的物种。当他们沉迷于思考时，导电体液的移动如混乱的涡流。及其特殊的身体大幅提高了他们的研究效率，没有种族不愿意与他们进行合作。
    随着研究的不断进行，初始数据解读完成，几十种可能的猜想需要大量实验来证实。
    几十条申请蜂拥而至，要求对奇点进行物理性的破坏。
    一群人就是不珍惜公用的东西，白启愤愤地想。
    黑洞隧穿概率的测得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至少需要五十年。
    最早的十年内，数据得出的速度令人感到欣慰，到了第十一年，及其明显的数据浮动延缓了进度，到了第十二年，有效数字到了19位，第十七年20位。
    精度的上升速度如树懒前行。
    finsler框架下的强引力理论负责修正由广义相对论推算的实验结果，精度问题一直如乌云笼罩在理论大陆的上方。在极端情况下，不同联络，不同协变导数，引力场方程就建立于切丛上的线元。最后得出的几种引力场方程完全不等价。
    唯一的方法是从riemann几何中再次推广，将二次型的度量函数扩展至虚数范围，从而得出全新的度规。
    枯燥的数学需要大量的时间，在大部分情况下，物理学家的数学能力往往不那么……
    出发过于匆忙，大部分研究员都是被突然带走，白启忘记了那群家伙，或者说，他们的存在感过低，数学工具，物理学家只要学会怎么用就行。
    紧急空运需要几百年，白启等不了那么久，只能抛弃了那群可爱的研究员，迈入那无尽的沙漠。
    两年后。
    一套测试版的数学工具开发完成，白启感觉自己老了许多。
    使用内测版的数学模型进行常数计算，速度提高了两倍。
    数学是条无聊至死的不归路，而物理是条痛苦至死的不归路。
    身为暴力美学的崇拜者，白启对此已十分满足。
    能用就行。
    第47年。
    常数的有效数字达到了33位，白启又磨了磨时间，直至第50年，第34位有效数字一直在7和8之间徘徊。
    对于目前而言，33位已经绰绰有余。
    对于黑洞的物理性破坏拉开了帷幕。
    美其名曰，为物理献身。
    单个质子被注入，计算黑洞的扩张和温度的变化，确定理论与实际的误差。
    实验进行了三百年。
    黑洞的质量增加了一倍，他的利用价值所剩无几，只能暂时存入博物馆中。
    有了足够的基础，奇点对称的理论开始完善，研究院尝试着用夸克制造奇点，这个想法在三年后的回忆中被否决，无数的证据指出夸克级联增生的产物密度与半径3千米的夸克星的中心密度一致。
    夸克被无情的抛弃。
    另一种方式是利用静止质量为零的胶球碰撞时产生的高密物质。
    理论上，这能勉强达到黑洞的临界密度。
    一群热衷于爆炸的物理学家占据了研究人数的一半，过程可想而知。
    几个月后，白启完成了一个恒星系的改造，把他们支了过去。
    从别的恒星系进行观测，物理学家们所在的恒星系光度发生着毫无规律的变化，也许有一些还在襁褓中的文明会因此争论光度变化的原因。

 第92章 邓林的木材

    掌握奇点对称技术仍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
    与奇点对称技术相比，非常规材料的难度更小，容错率更高。
    随着强引力模型基本构建完成，第一代非常规材料在实验室中诞生，成品体积略小于8立方毫米。
    非常规材料的构成相当简单，从元素组成看，它跟铁屑没有差别。
    但是当二者放大后，会发现铁屑内部原子排列如使用了多年的垃圾山，混乱不堪。而非常规金属如同使用了不久的垃圾山，混乱程度勉强可以接受。
    铁的极限强度约为30gpa。
    然而几千年来，最优秀的冶金技术也只能制造出抗拉和屈服强度为5gpa的钢材。
    实验室中的非常规金属一举突破了技术限制，强度达到了8gpa。
    这仅仅是个开始，当掌握原子级金属冶炼技术后，还可以更好的掌握合金制造技术。
    氢膜的制造技术也源于此。
    它级战舰的制造进入了日程表。
    枫叶开心地拉出一单子的可萨级居住舰内部设计。
    300年过后，首批非常规碳纤维板材进入量产。
    传统技术制造的材料如堆积木，将强度极高的高分子堆叠在一起，当材料长度超过分子链长度时，无法体现单个分子的超高强度，强度削减至6gpa。
    而非常规碳纤维板材强度接近27gpa，超过了理论强度的一半。
    全套光控系统入舰，超导元素能够承载的电流有上限，略小于10000a/mm^2，且绝缘问题愈发险峻，这已经不是寻找新材料能解决的问题。电流强度不足以维持重力武器的全功率持续运行，超导储能线圈的数量堆叠只是缓兵之计，使用激光供能才是出路。
    光控技术对技术要求极高，不仅仅体现在光路控制上，还体现在硬件设施上，硬件设施将尽可能地使用光路供能。
    首艘它级战舰在十五年后离港，整体性总算体现在了巨型飞船上。
    作为实验舰，他的结局注定是一块残骸。
    十万艘咖级战舰对着它级战舰全力输出，强力护盾如全盛时期的君士坦丁堡。
    唯一击溃它级战舰的方式只有消耗战，无穷无尽的飞船将它级战舰中存储的燃料耗尽。
    它级战舰的强度并未因其整体性而受到削弱。其能承受的极限加速度约为500g。
    为了加快实验进度，它级战舰关闭了护盾，直接用装甲承受常规攻击。
    它级战舰依旧使用了模块化建造，必要时可以放弃60%的舰体来减少反物质对舰体的伤害。
    实验的最后，它级战舰被彻底湮灭。
    所有资料都被用于强化下一艘实验舰，如此循环往复。
    远征舰队等待着奇点对称技术的出现。
    --
    联合军事学院
    熙熙攘攘的各种生物从考试厅中离开。
    他们刚完成了五级军事学位的最后一门考试，模拟实战。
    过了及格线的毕业生将被派往联合舰队进行为期300年的实习。
    没过及格线的可以选择在5年后再次参加，或者作为一名普通的舰员，同时得到四级学位证书。
    及格率常年在0.2%徘徊。
    “军事管理员，恭喜度过了最痛苦的750年，喝一杯庆祝一下吗？我请客。”白启依靠着栏杆说。
    “吃穷你。”军事管理员想了想，“叫我蓝星吧。”
    “吃穷我？哎，一个个都觉得我有钱。我叫飞的。”白启说。
    市区悬浮车的价格不菲，军事学院所在的城市人口接近3000万，立体城市的概念显露无疑。
    前方是宽阔的通道，而左手边的栏杆下是万丈深渊。城市最高处接近40公里，高速电梯将两个对称的城市连接。
    契阔城的天空餐厅围绕高速电梯建造，从40公里的高度上可以眺望整个居住舰，预定的位置已经排到了30年后。
    为了延续传统，天空餐厅上并没有使用太多的技术，雇佣的员工超过3万人。
    “来，宰大款吧。”白启笑嘻嘻地说。
    “所有最贵的来两份，一份打包，晚一点送到这个地址。”蓝星一脸认真地对服务员说。
    白启看着菜单，选择了一份家宴套餐。
    “这些打包，都记我账上，谢谢。”
    “抱歉，您的配额不足。”服务员说。
    白启记得自己明明是最高配额来着。
    等着，不会。
    白启搜索了下蓝星点的那份价格。
    突然想起这家店的最高配额按个人最高额度计算。
    “我那份不要了，明天过来吃。”白启说。
    “你的日子真舒坦，那些高地位的人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蓝星喝着赠饮说。
    “还好，这家店是一个朋友开的，拿个保留位不难。”白启说。
    “对奥尔文明有打算吗？”蓝星问。
    “有，我还差些东西，物资还没准备好，
    “给我留个位子，做得到吗？”蓝星问。
    “我问一下联合议会，应该不难。”白启说，“那儿我有些朋友。”
    “你还需要朋友帮助？创始人？”蓝星歪着头说。
    “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绝大部分人找不到我罢了。”白启说，“先吃饭，你去远征联合第三舰队，不负责正面战场，以熟悉战斗为主。”
    “谢谢，顺便代我的族人感谢你。你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蓝星轻声说。
    “大家都是签了合同的，星辰那么远，一个文明走不下去的，等我们脱离高级文明的范畴后，所有的合同都失效。”白启取出呜给的糖，“万禧之越，只生产了3千克，吃吗？”
    “比这桌饭都贵吧？”蓝星问。
    “还要贵一些，基本没人敢把呜族的糖当零食吃，都是当调味品入菜的。我有内部供货渠道。”白启说完抓出一大把扔进嘴里。
    “这次远征的风险大吗？”蓝星转移了话题。
    “不清楚，按他们之前的科技水平，我觉得可以一路平推。30艘它级战舰快造完了，武器正在调试，通讯问题还没解决。其中12艘属于联合舰队，大约1500年后启航。”白启说。
    蓝星属于话特别少的一类。
    服务员将随意点的菜肴端上了餐桌。
    复杂的菜肴根据生物特性减去了有害物质，用无害的物质替换。
    十几道菜肴摆满了餐桌。
    --
    300年后，奇点对在实验室中稳定存在了30毫秒。
    100年后，首个稳定存在的奇点对出现。
    200年后，1比特的数据通过奇点传输至了几厘米外的对称奇点。
    50年后，信息读取速度超过了10gb/s。
    150年的完善，错误率降至0.01%，读取速度超过20pb/s。
    船坞内，千万艘运输舰将燃料运往远征舰队。
    奇点对称技术能让白启遥控指挥整个战争，实习舰员不会因为经验问题而丧命。
    二亿五千万艘飞船向着100光年外的战场，40%光速，启航。

 第93章 完美的陪练

    奥尔文明边疆，恒星的光度逐渐上升。
    278年平静的航行后。
    零星的拦截飞船出现，无非是来试探飞星文明的实力。
    让别人背黑锅的感觉真好，白启贱贱地想。
    零星的高能粒子束如枭滑过夜空，扑向胆小的鼠。
    脆弱的装甲化作铁水四溅。
    “你方试探导致我方多名舰员死亡，因此，飞星文明向奥尔文明正式宣战，”白启的把自己变成了受害者。
    奥尔侦察舰队将信息传输至奥尔指挥部。
    奥尔驻疆指挥官一脸苦涩，自家东西被抢了，自家又被找上门来，自己还打不过他们。
    一千年的时间，奥尔文明的科技没有跨越式的发展，技术水平略有提高，他们的母星处在银河的郊区，没有太多资源供他们浪费。
    驻疆指挥官因为一些原因被分配至此，任何看得清形势的人都清楚己方舰队无法抵抗入侵者，只能找个替死鬼挽回一下尊严。
    下发的死命令要求在5年内拖住入侵者。
    然而部署的舰队不到500万艘，为首的拍级战舰已经服役了3000年。
    驻疆指挥官选择了一艘咖级战舰daa319239号，坐镇后方，等短兵相接时撤离。
    --
    谁想跟你们玩星舰洪流，白启想。
    “非定向重力武器准备，以下坐标……，各舰舰长负责确认发射。”
    三光年外，远征舰队开启了恒星系级的轰炸模式，重力武器负责摧毁各个防御节点，轰炸将持续5年。
    之后奥尔舰队才能看见负责摆pose的远征舰队。
    第一波攻击于3年后到达，驻守舰队正处于防御队形。
    反氦屏障上星光闪烁。
    相对大的面积导致他们成为了远程攻击的首要目标，百万个瞬时微型强引力场出现，夸克被撕成三瓣，脱离的瞬间，能量被转换，一个个相对稳定的重子出现，再次撕碎，往复循环。在极短时间内，初始粒子携带的高密度能量维持着引力场的稳定。
    巨型且混乱的引力场出现在舰队群中，阵线前方的反氦屏障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分布极不均匀的引力场蹂躏着一艘艘飞船，舰体在瞬间发生塑性形变，薄弱处的装甲被剥离。更多的飞船被引力吸引，发生碰撞，燃料舱中的夸克恢复了自由，肆意挥洒热量。
    由于船体的形变，船体的密封性大幅下降。突如其来的攻击导致众多控制舱暴露在真空中，
    空间在几分钟后恢复平静，狂躁的引力场摧毁了300万艘战舰，防线内没有一艘完整的舰队。
    袭击发生的那一刻，一个引力场出现在daa319239号的正前方，装甲被无情地撕扯成碎片。
    整个控制室暴露在真空中，无人幸存。
    --
    “非定向重力武器第二次准备，坐标……，各舰长自由选择坐标射击。”
    十万个运行在轨道上小行星堡垒化作扭曲的残骸。
    ---
    “奥尔舰队船坞位置已确定，非定向重力武器第三次准备，坐标……”
    ---
    在远征舰队到达前一年，防御力量被摧毁了80%。
    远征第三舰队被派往前线体验战争。
    在启明星的辅助下，舰员只需要勾选攻击目标，确认。
    攻入第一个恒星系仅用了两天，准确说只是经过这个恒星系，远征舰队没有减速，向着下一个恒星系奔去，面对蝼蚁般的敌人，直捣黄龙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能因为蝼蚁浪费自己的时间。
    沿途的三个恒星系被轰炸一空，白启仅做了些简单的清扫工作。
    白启的目标是奥尔第一舰队。
    奥尔第一舰队，7000万艘飞船，情报里是这么写的。
    --
    秘星，奥尔文明母星前最后的阵地。
    奥尔文明将第一，二舰队合并，第三舰队负责支援，试图最后挣扎一下。
    第一，二舰队的大型飞船都隐藏在行星背面，小型舰只分散在整个星系中。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看见远征舰队的轮廓。
    --
    恒星系轰炸开路，连续不断的轰炸持续了3年。
    为了维持多年的轰炸，后勤飞船数量达到了1亿艘，保护补给航线的飞船达到5000万艘。
    三年后，远征舰队完成了对整个恒星系的包围。
    渔网之下，鱼儿拼命挣扎，渔夫因远航收获之丰露出了笑容。
    恒星系内的舰队已经无处可躲，奥尔舰队连背水一战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最好的试炼场，奥尔舰队如受惊的鱼群，在激流中分散而逃。
    白启控制的战舰将整个恒星系分割为13块战场，边缘区域在黄道面上的投影宽度达到30个天文单位。
    奥尔文明近2亿艘飞船各自为战。
    边缘区域交给了远征第三舰队，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熟悉战场。一个中级文明作为陪练，既没有多大风险，又能获得大量的战斗经验。有如此好的陪练，白启中途修改了远征第三舰队的任务，进入战场，熟悉战场。超距通讯技术无法确保每次控制人员都能远离战场，紧迫感是必需的，顺便清除心理状况不佳的舰员。
    中心区域的投影面积的直径达到60个天文单位，那儿是白启测试新一代战舰以及远征第一，二舰队熟悉新式武器的场所。
    微型黑洞技术仍处于实验阶段。
    它与末日战役时宙元舰队的微型黑洞技术没有任何可比性。技术人员只是懒地起名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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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宙元舰队的微型黑洞是稳定的，视界超过一千米，白启不知道宙元舰队是如何提供如此多的能量。而远征舰队的技术无法让引力场长期存在，当胶球贮存的能量用尽后，引力场随即消逝，射程只有3个天文单位，视界面积更是小得可怜。
    它级战舰按照战前计划，当有奥尔拉级及以上战舰处在射程内时，立刻发射，这是让舰长熟悉武器的最佳方式。而不是练习打靶时，舰长看着靶子点名，失败了就再来一次，丝毫没有受挫感。
    隔壁舰长每次射击都能让奥尔文明的一艘拉级战舰报废，或者重伤一艘拍级战舰，而自己射程内的拉级战舰在被引力场覆盖后，依旧如泥鳅在浅水中游弋，这能好受吗？天知道隔壁舰长怎么评价自己，战后写报告中有一栏是指出友方的不足之处。如果评价一直太低，军事层是会派人来跟自己谈话的。
    清空整个星系用了6个月的时间。白启将边缘的飞船赶到中心区域，第三舰队也向中心靠拢。实力大减的奥尔舰队磨砺着自己的第三舰队。当然飞船性能被大幅下调，这是九域文明的军事传统，延续了近万年。
    让一群自视同境界无敌的新兵感受战场老狐狸的狡诈。
    而且，这种磨砺是有死亡指标的。尽管白启一直都在努力掌控战场，但是一些意外仍会发生。万年中，死于此的人数接近400人。
    事实上，在如此大的战场内，最后统计的死亡率接近接近十万分之一，也就是死了十几个运气特别差的家伙。
    奥尔文明主星，辰星，距离战场约8光年。
    那里聚集着奥尔文明最后一亿艘凑数的飞船。
    白启很好奇，为什么直到现在，奥尔文明依旧没有投降。

 第94章

    处理完奥尔舰队的主力，远征舰队向着辰星而去。
    “飞星文明，这里是空域委员会，您已非法入侵他人星域，立即离开，若拒绝执行，将受到武力惩戒。”
    白启刚离开战场，警告信息就以电磁波的形式传输至远征舰队。
    “管他呢，把库存的引力载体打出去，运输舰不能白来。”白启命令道。
    第一波速度略低于光速的引力载体离开了载体舱。
    “先证明你们的实力。”同频率的电磁波向着奥尔母星系震荡。
    “可以，我们无意冒犯。”几个月后，白启收到了回复。
    不远处，他们的探测器正在监测战场。
    “生物舰队减速，第一，二舰队保护好第三舰队。”白启命令道。
    5年后，白启监测到了一群以0.9倍光速行驶的战舰，数量接近一万。
    以这种速度行驶无非是让白启感受到压力。
    未知飞船距离白启不到1光年。
    半年后。
    未知舰队的细节显露无疑。
    每个文明的战舰都体现了他们对美的看法。
    流线型在星际空间中没有任何必要，在行星上登陆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白启设计的拉级及以下飞船都支持在行星上登陆。
    所有武器都隐藏在装甲之下，有着极致的武力却非要憋着。
    有些下属文明选择自己设计本族的战舰，随着生物舰队的发展，各个种族间衍生出了三十年一届的战争演习，星舰设计得分占到了10%。
    反观未知文明的战舰，全部体现出一种诡异的曲线。从舰艏纵观全舰，舰体突起处如阿基米德螺线盘绕。
    阿基米德螺线配合超材料，是一种接近完美的吸波结构，即便是最烂的吸波材料，平均吸收率也高达80%。
    白启的大型战舰就应用了这一技术，简单且高效。
    螺线以不起眼的形式突起在装甲表面，肉眼几乎不可见，但对电磁波的吸收堪称完美。
    “足够了吗？这只是我们驻守边缘星系的小型分队。”未知文明说。
    “不够，打一架再说，你们船上没有生物吧.”白启问。
    “没有。”未知文明说。
    “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继续展示实力。”白启说。
    “我喜欢贪婪的人，如你所愿。”未知文明回答。
    几小时后，无穷无尽的引力场出现在白启麾下的战舰，一亿艘飞船陷入泥潭。
    未知文明也同样被引力场包围，白启暂时无法得知的是，由引力场构成的护盾中和了外部狂躁的引力场。
    未知文明已经彻底掌握了大一统。能量能够无需介质，便转换为引力场，还是定向的。
    能量如夏季的季风，带着暖湿气流，哺育着干旱的大地。
    纵然外界风起云涌，护盾内依旧如无风带的海洋。
    外界的引力无法撼动内部。
    几小时后。
    “还打吗？”未知文明问。
    “继续，船没了还能再造，不算什么损失。”白启说。
    “太贪婪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最后一次。”未知文明说。
    白启控制下的一艘拍级战舰，它负责持续输出引力载体。在瞬间，正面装甲解体，被电磁力束缚的分子轰然崩塌，恒河沙数的能量爆发，摧毁了整艘战舰。
    “已经足够了，不要挑战我们的耐心。”未知文明说。
    “如你所愿。”白启说。“你的来意？以你们的科技水平，应该不屑于保护一个中级文明。”
    “他们放弃了主权，成为附庸。现在来谈谈我们的条件？”未知文明问。
    “也想让我放弃主权？不可能。你们这些船我还是能留下来的。”白启强势道。
    “不，我们无意阻碍一个发展潜力未知的种族。简而言之，知道负质壁垒吗？”未知文明说。
    “负物质？”白启说。
    “没错，这道壁垒如河系间的距离，无法逾越。”未知文明答。
    “你未表明目的，双方的立场与未掌握的技术无关。”白启说。
    “你族保持独立，我方再给你3000个恒星系。”未知文明说。
    “代价呢？”白启问。
    “我想让你当我的一枚棋子，我还不清楚你要做什么。但我需要一个不存在于数据库中的文明。你只需要在某个时刻答应我一个不会太过分的要求。”未知文明说。
    “比如？”白启问，“我有些好奇，你的利益绝对无法补偿支出。”
    “作为一颗棋子，占据那个决定胜负的眼。”未知文明说。
    “空域委员会是什么？”白启问。
    “两个高级巅峰文明之间的利益博弈罢了。”未知文明说。
    “我要一万个你方疆域中的恒星系，至于疆域之外的，你不准管。”白启考虑了下对方的底线，然后把数量提了一倍。
    “8000颗，这是底线。”未知文明说。
    “9000颗吧，这种地方你们也没精力去管辖，我顺带当个治安官，怎么样。我觉得你方所属的中级文明也不多，我还算有些价值。”白启说。
    “可以，具体协议稍后签订。我补充一句，算你运气好，碰上个脾气比较温和的文明，不然你早死了。”未知文明说。
    “我运气一向很好。”白启回复。
    空域委员会以两大高级巅峰文明为首，由于一些原因，两个大佬之间的摩擦不断加剧，接近崩溃的边缘。
    未知文明自称圣歌文明，而与之相对的高级巅峰文明自称水澜文明。
    水澜文明靠近星系内侧，所属恒星系更为密集，总体实力更强。
    圣歌文明位于外侧，广袤的疆域中，恒星懒散地分布，数不尽的文明无法迈出第一步，实在是太远了，核聚变实在不适合远程航行。
    从星系的角度看，核聚变飞船如代步用的马匹，时不时就得喂饲料。
    圣歌文明苦于麾下的文明实在太少，无用的恒星系又太多。
    飞星文明完全算得上圣歌文明的外援。
    作为回报，飞星文明得到了奥尔文明的名头。在空域委员会中，奥尔文明可是有头有脸的中级成员。
    由此，飞星文明可以与各个文明展开贸易，却不暴露自己的存在。

 第95章

    对白启而言，商业毫无吸引力。
    反观以乌兰文明为主的商业文明，生物特征决定了他们的属性。不擅长技术，却在商业竞争中积累了近万年的经验。
    星舰文明的一大特点是封闭，外来因素可有可无。
    这也是白启同意签订协议的原因之一。
    白启意识到圣歌文明完全可以碾压自己之时，沉淀多年的心理堡垒开始动摇，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毁灭与臣服。可因为种种原因，自己的发展潜力并没有受到遏制。
    文明间的战争无非是比较双方的矛与盾，从技术层面上彻底掌握大一统后，能量即是联系一切的桥梁。
    当发展到后期，单位能量密度又如堡垒般遏制文明的发展。不过这种层面对白启而言遥不可及，目前不必过于担忧。
    根据圣歌文明提供的信息，双方的正式战争可能于2000年内爆发，起因是300颗恒星的归属问题。立体疆域引起的问题一直层出不穷。
    以目前的探测精度，找不出超距通讯有延时的迹象，传输精度与提供的能量有关，能量消耗与距离的平方成正比。
    根据计算，一次跨河系通讯需要将一颗恒星彻底湮灭。接听无需费用，但是接受方仍需上传数据。
    战场附近，双方都会有一个或多个大型通讯基地。
    或者使用许多个通讯球作为数据节点，这个技术不常用。原因是信息的接收，转换，输入造成的延迟经过多个节点的放大，会让指挥层陷入ppt的泥潭。
    戴森球，一种被认为无用的技术有了用武之地。
    整个空域中，双方都有数百个通讯节点，负责个文明的通讯。
    戴森球如海面，高能粒子吹佛着球壳，壳面荡漾在恒星之上。表面上的耐高温材料能够将60%的热量转换为能量，负责为巨型奇点供能。
    白启用了3年完成戴森球的模型设计，七百万个耐高温探测器悬浮在质量为0.3个太阳质量的恒星的大气层，负责监测可疑的恒星活动。
    白启距离战场约1200光年。
    一颗恒星是最具有性价比的能量源。
    “圣歌文明，我有一个请求。”白启通过圣歌文明留下的通讯球发出信息。
    “请说，只要不违反协约上的限制。”圣歌文明回答。
    “首先，我的速度无法抵达战场；其次，通讯终端的布置也需要时间。”
    “我方提供亚光速引擎，正在路上，200年后到达，无需为此担心。请准备10亿艘标准配置飞船，我知道你们有受控的人工智能。由于一些原因，舰队的技术水平不要超过你们现在的能力范畴。”圣歌文明提出了要求。
    “这片星域中只允许两个高级文明存在吗？”白启试探道。
    “不该问的别问，保命要紧。”圣歌文明自行断开了通讯。
    我的猜测是对的，有人在监视这场战争，或者是这片星域，为什么不能有更多的高级文明存在呢？白启陷入了沉思。
    飞船如下饺子般离开船坞，所有飞船的智能水平都尽可能升至受控的极限，确保意外发生时，失去联系的飞船能继续作战。
    100年后，子奇点分离技术成熟，巨型奇点对中的一者可进行质量层面的分割，一个母奇点能控制准对称的多个子对象。
    150年后，3个戴森球完工，恒星的热量转化为激光维持母奇点的稳定。
    170年后，经过调试的10亿艘飞船离港，
    200年后，圣歌文明答应的亚光速设备抵达。
    原理未知，说明书上说一个亚光速设备能够帮助3万个标准质量的物体进入亚光速模式，且不受相对论控制。
    10亿艘飞船聚拢成团，在亚光速引擎的帮助下向着目的地驶去。
    还有一千多年呢，得找点事做，白启琢磨着。
    找人打一架？
    不太好，圣歌文明指不定又来当和事佬了。
    那就不要去招惹他好了。
    ---
    不知道那个原始文明发展到哪里了，白启想。
    4000年前，白启的舰队处在宇元帝国的疆域边缘。恰好经过一个正处于部落时代的文明。
    1700年后，量子模块失效，通讯中断。
    由于意义不大，白启也没有派飞船去更换通讯模块。
    他们距离白启190光年，按照现在的速度，400多年就能到。
    最近社科类的学者一直吵着没有初级文明可以研究，那就把他们赶过去吧。
    “枫叶，准备一趟目标编号为l-1h2g3q-8379的航班，护航舰队编制按加强条约算，把社科类的家伙都支过去。”白启说。
    “好的。主人，那个可萨级居住舰的什么时候造啊。设备和物资我都准备好了，我自己来就行。”枫叶发出的声音让白启感到似曾相识。
    一身冷汗。
    “你自己造吧，离聚集地远点，别又造了个垃圾场。”白启无脸可捂。
    “好的呢，上次是意外，主人要相信我呢。”消息未发出。
    --
    300万艘战舰向着190光年外的恒星而去。
    小道消息：枫叶原定的500万旅客最后加塞至1000万，还紧急抽调了一个加强营的它级应急居住舰。信息专业连夜把枫叶黑了，一上船，统计人数，结果比预定的多了一倍，每个人都有合法身份。
    枫叶哭.jpg。
    白启就给了枫叶那么点权限，只能招募那么些船。
    不能把人赶下去，被投诉了怎么办。
    枫叶还要靠今年的民意支持，从白启那要个大红包。
    问船何处而来？信息部如何黑了智能？
    可萨级居住舰工程再度延期。
    430年后
    考察舰队开始减速，护航侦察分队率先进入恒星系。
    一颗被改造了的气态巨行星进入了视野。
    钢铁巨兽盘踞在轨道上。
    工业星球上，蔓延着死一般的宁静。

 第96章

    热辐射传播了10个天文单位后被探测器捕捉。
    初级文明收缩在他们的行星系中，稀疏的舰队守着最后的防线。
    幸运的是，行星上的生态没有被摧毁。
    白启感受到了自家的狗被别人锤了的憋屈。
    那就让他们感受一下希望与绝望的交响曲吧。
    咦，他们的船好像那些古董？
    白启想：查下日志，……，阿尔法负责探测器的发送。
    “阿尔法，这个时间段，你是不是把垃圾扔到生命星球附近了？”白启问。
    “我想想，是有那么一回事，我发送探测器的时候，顺带把30万艘退役的飞船装箱扔到恒星系外了。”阿尔法回答。
    “哦，知道了。”白启说。
    “老大，出事了？”阿尔法反问。
    “没事，咱的狗拿着狗链防贼呢。”白启回答。
    “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是病，老大你不能出事啊。”阿尔法退出了通信。
    白启满脸黑线，哦，白启没脸。
    又得去清一清程序了，白启想。
    阿尔法的程序出现了一丝混乱。
    “呵呵，这是我家的狗，麻烦让一让。”白启向入侵文明发出了讯息。
    几小时后
    对方估计探测到了白启舰队的规模，语气中充满了傲慢。
    “先来后到不懂吗？你家的狗，你看他认不认。”入侵文明回复。
    是个话痨，有点好玩了，白启想。
    千年前的通讯协议载入通讯模块，初级文明的舰队被白启控制。
    初级文明舰队。
    处在中心的拉级战舰脱离安全模式，所有设备全功率运行。
    燃料不足的警报在控制室中响起。
    “*（&…*%#%（&。……”粗暴的声音不绝于耳。
    主人恰狗饭.rar.
    “e-yf-43580号运输舰，你去加个油。e-sg-32831后勤舰，去升级攻防模块。”白启汗颜。
    主人要有主人的亚子.dll
    隐身模式下的运输舰在入侵文明的眼皮底下进入了初级文明的防线。
    入侵文明的舰员看见一抹黑影划过，立即触发警报，监测系统运行了一会，显示无异常。舰员满脸的绝望。
    运输舰停靠在拉级战舰旁，燃料接口让运输舰长头疼，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标准，跟现在完全不匹配。
    只能又召唤了一艘运输舰。
    入侵舰队的舰员眼睁睁地看着一艘运输舰划过身旁。
    算了，当作没看见吧，舰员眯上眼。
    拉级战舰的攻防模块在一小时内更新完毕，全套高级文明的标准配置。
    白启控制着拉级战舰展开护盾。
    “怎么样，你都没有我的狗吃得好。”白启鄙视道。
    “哼，怎么证明？0.1个标准时间点后，这个星球就是我族的了，附近30颗恒星将会是我们光辉帝国的领土，你们找别的地玩去吧。”入侵文明狂妄地说。
    “算了，运输舰，改装一下那什么文明的船。”白启说。
    0.07个标准时（约为10个小时）后，初级文明的舰员看着硬件全面更新的战舰，眼中露出了狂热的光。
    “%*%！*（&7@@%……”声音段段续续。
    翻译后，白启才意识到这群家伙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还是让智能解决吧，白启想。
    战舰群的热辐射飙升，入侵文明产生了些许的戒备心理。
    然后，800万艘入侵者的飞船被撕碎，离子护盾无力地挣扎。离子在引力的吸引下划出死亡的弧线，殉爆的光芒迭起。
    初级文明舰员看着自动运行的战舰，有些慌乱。但看着入侵者的惨状，心中却又满是愉悦，不禁叫好。
    不过，狗是什么？
    他们之前是在吵架吗？
    “连我的狗都打不过，留下来喂狗吧，或者，你们也可以，算了，一只狗就够了。”白启涩涩地说。
    入侵舰队沉默。
    狗，又是狗，初级文明的翻译员们挣扎着想得出一个结论。
    “请问，狗是什么？”初级文明的舰员自作主张，向着白启发送了信息。
    “等我把偷狗贼解决完就跟你们说。”白启干脆地回答。
    实时通讯建立。
    初级文明也加入了通讯。
    “您，能……”入侵者颤巍巍地说。
    “不能，我家狗窝被弄乱了，你看着办吧。”白启腹黑地说。
    “那，能……”入侵者说。
    “不能。”白启秒回。
    “可以……”入侵者说。
    “不可以。”白启说。
    “那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不要吓唬我了。”初级文明说。
    “不能。”白启的条件反射。
    “哦。”初级文明说。
    “我帮您把后院打扫干净。”入侵者文明说。
    “让狗自己打扫，其实我缺一个铲屎的。”白启回。
    “我们什么都能做，您能不能……”入侵者说。
    4号协议.xy
    “先签了，为你们量身打造的。”白启说。
    “这个，能不能……”入侵者说。
    1号协议.xy
    “那个不吱声的，这是你们的，爱签不签，不签我就走了。”白启贱兮兮地说。
    5分钟后，初级文明完成了入盟程序。
    “打我家狗的，别浪费我时间。”白启转变了语气，强硬地说。
    实力碾压，就是爽，怎么开心怎么来，白启想。
    远处，圣歌文明窃取着信息。
    感慨着飞星文明的不要脸。
    --
    千万旅客登陆使星。
    有为毕业课题而来，有来享受假期（这假期是不是有些长），有为商业开拓而来。
    各种理由而来的九域人员蜂拥至城市。
    以物换物的场面再度出现，旅客得先换取当地货币。
    二手的电子设备，九域内部的文化资料最受欢迎。
    早买早享受是永恒的真理。
    民众还不知道协议上的细节。
    光是九域文明的最低配给都足够所有群众过上相对富足的生活。
    修复整个恒星系的基础设施用了80年，
    光辉文明任劳任怨，完成了90%的修复任务，包括戴森球的建设。
    距离超过150光年后，普通的反氦反应堆无法长期维持通讯。
    如果选择建造反氦供能阵列，从长期看，得不偿失，不如戴森球来的划算。
    戴森球提供奇点能量的同时还能制造反氦，长远看，没有亏本这一说。
    六百年的时间，整个星球的历史被挖掘一空。
    直到考察舰队到来，最早设置的探测器依旧在工作，设备的使用年限还有一半，只有通信模块停止了工作。
    由此，九域文明甚至拿出了许多使族所遗弃的历史记录。

 第97章

    白启的远征舰队的航程已到了末段。
    舰队将在惯性下缓缓滑行完最后一段距离。
    要杜绝一切被水澜文明发现的可能。
    航程的终点是一个包含6个气态巨行星的恒星系。
    10亿艘飞船将隐藏在行星的大气层中。
    隔壁的恒星将被改造成一处通讯基地，由一个中级文明驻守。这也是白启最不放心的一点，把自己飞船的命运交给另一个族群，怎么想都有些难受。根据协议，自己不能派遣舰队守护通讯基地，防止水澜文明看出异样。
    边疆处的摩擦愈发激烈，甚至出现了太级舰队近距离交火的局面，谁也不肯承认是自己先动的手。
    没有第三方制约的委员会，很有可能出现同归于尽的局面。
    这也是高级文明数量相对稀少的缘故，下手都太狠了。
    --
    某星域。
    圣歌文明的一支拉级舰队正在执行例行的巡逻任务。
    毫无迹象的，强引力出现在舰体一侧，主动防御系统自动中和了外界引力场。
    由于引力发生装置发热严重，非战时的引力护盾通常处于关闭状态，
    外侧主动防御系统反应时间约为10纳秒，这个空档足够引力波前进3米，舰体因此发生了微小的形变。
    主动探测系统开启，引力载体向着大概位置攒射。
    双方舰队内部都出现了些许混乱。
    引力撕扯着舰体，一些探测设备撞毁于舰体上，一些小飞船由于没有有效的防御设备，一个个火球燃起。
    引力护盾进入满载模式。
    咖级及以上战舰的引力设备可以防御高一级飞船发射的引力载体。
    舰员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只要在第一波打击下活下来，拉级舰队的生存率是非常高的，只要不是在正面战场上。
    探测系统锁定了水澜文明的舰队，宏观层面上，能量以引力的形式中和了电磁力。
    在肉眼看不到的世界里，引力护盾剧烈地抖动，每次震颤都好似能在线性的引力场上扯出一个曲率无线接近0的空洞。
    残存的引力波借着震颤时产生的薄弱点进入了护盾内部，装甲被撕扯，大块大块地飞溅在外泄的重力场中。
    远程打击持续了一个小时，双方都在避免近战。
    高级文明间一旦爆发近战，一场大型战役将无法避免，其次，在没有数量优势的前提下，战后很难找到完整的战舰。
    圣歌文明的救援舰队已经上路，正以3倍光速赶往冲突爆发处。
    双方停火后，偷袭没有得逞的水澜舰队迅速进入超光速模式，试图离开圣歌文明的领土。
    圣歌文明能与水澜文明纠缠近百万年的倚靠就是速度，水澜文明的极速仅有2.1倍光速。
    接近1.5倍的速度差足够圣歌文明尝试一些速战速决的打法。
    例如，圣歌文明的支援舰队一头扎入了水澜文明制造超光速空间中。
    高维空间中，引力攻击的效果呈倍增长。
    近战还是爆发了。
    无限层叠的空间中，引力如花瓣绽放，撕扯着范围内所有的物质。
    引力传播速度超过了三维世界中的光速，所有应急反应设施失效。
    这也是理论缺失的后果之一。
    所有设备都依赖三维世界的规则。
    在四维世界中低等级的规则依旧生效，不过更高等级的规则才是铁律。
    高级文明找不出那个规律的运行方式。准确说，还没有人创造出那个框架。
    这个领域也是高级文明面临的壁垒之一。
    所有设备的反应时间还是以三维世界光速计算，而超光速空间内的光速十分混乱，但总体而言，比三维世界高了不少。
    攻击前进的速度远大于防御者反应的速度。
    对于进攻者而言，释放强引力，剩下的事让规则解决。
    释放完攻击后立刻脱离，避免自身被波及。
    天知道，引力会从哪一条路进入自己的护盾内部。
    水澜文明要么选择赌上帝掷的骰子都是最小点。要么就，脱离超光速空间。
    然而外边，可能是地狱。
    高等级规则失效的那一刻，会出现一小会的混乱。
    同样的，超光速空间内地加速需要时间，当飞船相对速度未超光速时，他在宏观宇宙中是可见的。
    每个指挥官都曾经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把握那两个时刻，敌人不设防的时刻，他们最脆弱的时刻，一击制敌。
    圣歌文明指挥官已经猜对了水澜文明加速的路线。
    接下来。
    他要猜测水澜文明脱离超光速空间的区域。
    布置一片无死角的混乱区域。
    让水澜舰队被引力绞杀。
    想象一个黑洞突然出现在你身旁，很遗憾的，你已经进入了视界。
    “b-sz04-212，a-afo1-293，……，这些区域，投放载体。”圣歌舰队舰长下令。（坐标还是纯数字好看。）
    “b-sz04……，投放完成，生效可能性约为30.1%。”舰员按着流程回答。
    几秒钟后，一支拉级舰队进入了宏观宇宙，距离最近的混沌区域约0.1光年。
    拉级舰队强行脱离了超光速空间，此时，拉级舰队的速度无限接近光速。
    后方，重叠的引力跌落，化作强劲的电子射线爆，能源回归实体。
    拉级舰队不计代价，再次进入了超光速模式。
    时间过短，不可能完成拦截。
    “拦截失败，完成度60%。”信息不知以何种方式，悠悠地出现在了另一头。

 第98章

    圣歌和水澜文明之间的外交部门互相指责，试图让另一方承认自己先动手的事实。
    如果承认了，就是简单的赔付物资，道歉，这在几十万年前时有发生。
    如今，互相指责不过是为了讨论开战的时机和区域。
    这场闹剧在几十万年间愈演愈烈。
    双方军事系统中支持开战的比例逐渐升高。
    任何一场小打小闹都有可能是那根稻草。
    一方的力矩逐渐越过了杆所给予的缓冲区。
    --
    两个月零十七天后。
    一处恒星系间的空域。
    双方各派出了一支拉级舰队。
    百万艘战舰陈列两边。
    也许有更多的飞船隐藏在暗处。
    高级文明间会尽可能避开近战。
    一方想让另一方与自己同归于尽，这不是难事。
    例如，通过某种方式，把那块空间中的能量释放。
    对阵双方展示肌肉的方式无非是隔着几光年，互相扔一些引力载体，或者撕碎对方非旗舰的飞船。
    只要有一方愿意，自毁旗舰，就能以此为由，发动正式战争。
    开战的理由无数，好的理由能把自己放在正义的一方，缓解内部厌战的情绪。
    水澜文明就这么做了，拉级战舰的正面装甲如钢化玻璃自爆，装甲间仅由氢链耷拉着。
    外层装甲的应急措施展开，连接处的反氦脱离容器，激光照射一次性加速膜，外层装甲以10000g的加速度脱离舰体，所有物质化为原子抛射向无限远处。
    从外侧看，这于电磁攻击的方式如出一辙。
    模块化的战舰一层层脱离，化作原子退出作战。
    一艘拉级战舰在五分钟内彻底消失。
    圣歌文明被指责违反作战协议，水澜文明向圣歌文明正式宣战。
    --
    高密度的打击出现在各个行星系中，加速器制造的绝大多数引力载体被随机抛向各个星球。
    合格品加装末端制导系统，不合格品就直接投入地毯式轰炸，所有载体都被充分利用。
    一个个引力载体携带着无比的能量，数十年的旅行，最终绽开的另一个恒星系中。
    受控的引力载体，以0.99c的速度前进。对外界参考系而言，0.99与0.999差距不大。
    进入目标恒星系后，末端制导开启，引力载体进行最后一次转向，寂静划过虚无，在行星的大气层外释放能量，在舰队内举起死神的巨镰，在气态行星的工业基地旁制造逃逸速度为光速的漩涡。
    有被侦测后拦截的，也有拦截失败后，在防护罩上释放能量的。
    行星护盾耗资巨大，却阻挡不了引力载体的地毯式轰炸。
    --
    五年后
    首次舰队间的大型战争爆发在圣歌文明的前哨战。
    所有固态行星已经千疮百孔，各种极端地形和极端气候（有大气的行星）层出不穷。
    几个工业基地早在第一波地毯式轰炸中就已经被摧毁，舰队的后勤补给完全依靠近百光年外的恒星系提供。
    运输线一旦被切断，后果可想而知。
    而星际空间的空旷使得打劫运输舰的难度极小。
    掠夺舰队可能从任何角度发动攻击，摧毁运输物资。
    运输舰多半会追求最短路径，只要布置足够的混乱引力区域，就能迫使超光速空间消失于宏观宇宙。而运输舰为了完成目的，只能与护航舰队脱离超光速空间。
    护航舰队的规模不可能太大，不然性价比过低，双方都试图降低运输舰被发现的可能性。
    位于前哨战中的拉级舰队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得到大规模的补给。五年间的小打小闹消耗了他们大半的物资。
    他们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支撑这一前哨站。
    按照圣歌文明的战场守则，他们可以选择放弃驻地，到后方进行补给，等待后续命令。守则中没有强迫撤退或驻守这一说。
    前哨战后的恒星系内有三个工业星球，常驻人口30亿。
    没有了前哨战提供的庇护，他们受到攻击的频率将大幅上升，水澜舰队可以肆无忌惮地吞并五个恒星系。
    圣歌舰长已经苦苦支持了5年，小打小闹是相对的，这期间已经有接近3000舰员死亡，接近总人数的2%。
    舰队崩溃的事件不是没有发生过。
    咖级及以上舰队崩溃的损失率在5%左右徘徊。
    远征指挥的弊端很多，就像玩游戏一般，随时save，游戏甚至还自动save，出了点意外就load。
    舰员们的想法也差不多，咖级及以上战舰标配3层装甲，外置3种护盾，接近瞬时的反应系统，他们很少担心生命安全。
    一旦出现舰体损毁的情况。例如，外部装甲受到不可逆的攻击，内部装甲迸裂出碎片使得许多舰员受伤，甚至死亡。当数量超过5%的阈值时，整艘战舰上的舰员会产生失落，沮丧，等等负面情绪，当控制航向的舰员也有此感时，不排除掉头逃跑的可能性。
    战舰间的战争，短时间内，舰员一般意识不到别的战舰上死亡的痛苦，所以崩溃率分为舰内和整个舰队两种。
    舰内的崩溃率约为20%，只要五分之一的人受伤，剩下的人会放弃抵抗，同时拉高了整个舰队的损失率。
    脱离水澜舰队的包围所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超5%的阈值。
    水澜舰队已暗中包围了整个恒星系，这个恒星系的价值不高，但作为一个完美的桥头堡，水澜文明会尽全力夺取它的主权。
    圣歌舰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已经有些太晚了。
    从三年前开始，补给舰的数量出现锐减的趋势。一年前补给舰再没出现过，今年亦是。圣歌舰长终于决定撤离，剩余的物资应该足够他脱离包围圈，可他低估了水澜舰队的决心。
    连续一个月的时间。
    每次他试图进入超光速空间时，就会有十几艘太级舰队不要命地冲进来，丝毫不顾及己方的伤亡。
    水澜文明用行为告诉他，只有击溃防线中的舰队，圣歌舰长才有机会离开。
    最近的支援舰队需要6年到达，3倍超光速航行的能量消耗过大，不适合长途行军。圣歌舰队的巡航速度略高于高速，只有这样，战舰才能不接受补给就能投入战场。
    6年时间，圣歌舰长需要在千万艘战舰的围攻下幸存。
    他只有3百万艘飞船，包括各型运输舰。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请。
    之后的几个月时间。
    来自另一个恒星系的轰炸时刻不停。

 第99章 歌澜之争

    圣歌和水澜文明之间的外交部门互相指责，试图让另一方承认自己先动手的事实。
    如果承认了，就是简单的赔付物资，道歉，这在几十万年前时有发生。
    如今，互相指责不过是为了讨论开战的时机和区域。
    这场闹剧在几十万年间愈演愈烈。
    双方军事系统中支持开战的比例逐渐升高。
    任何一场小打小闹都有可能是那根稻草。
    一方的力矩逐渐越过了杆所给予的缓冲区。
    --
    两个月零十七天后。
    一处恒星系间的空域。
    双方各派出了一支拉级舰队。
    百万艘战舰陈列两边。
    也许有更多的飞船隐藏在暗处。
    高级文明间会尽可能避开近战。
    一方想让另一方与自己同归于尽，这不是难事。
    例如，通过某种方式，把那块空间中的能量释放。
    对阵双方展示肌肉的方式无非是隔着几光年，互相扔一些引力载体，或者撕碎对方非旗舰的飞船。
    只要有一方愿意，自毁旗舰，就能以此为由，发动正式战争。
    开战的理由无数，好的理由能把自己放在正义的一方，缓解内部厌战的情绪。
    水澜文明就这么干了，拉级战舰的正面装甲如钢化玻璃自爆，装甲间只由氢链连接。
    外层装甲的应急措施展开，连接处的反氦脱离容器，激光照射一次性加速膜，外层装甲以10000g的加速度脱离舰体，所有物质化为原子抛射向无限远处。
    从外侧看，这于电磁攻击的方式如出一辙。
    模块化的战舰一层层脱离，化作原子退出作战。
    一艘拉级战舰在五分钟内彻底消失。
    圣歌文明被指责违反作战协议，水澜文明向圣歌文明正式宣战。
    --
    高密度的打击出现在各个行星系中，加速器制造的绝大多数引力载体被随机抛向各个星球。
    合格品加装末端制导系统，不合格品就直接投入地毯式轰炸，所有载体都被充分利用。
    一个个引力载体携带着无比的能量，数十年的旅行，最终绽开的另一个恒星系中。
    受控的引力载体，以0.99c的速度前进。对外界参考系而言，0.99与0.999差距不大。
    进入目标恒星系后，末端制导开启，引力载体进行最后一次转向，寂静划过虚无，在行星的大气层外释放能量，在舰队内举起死神的巨镰，在气态行星的工业基地旁制造逃逸速度为光速的漩涡。
    有被侦测后拦截的，也有拦截失败后，在防护罩上释放能量的。
    行星护盾耗资巨大，却阻挡不了引力载体的地毯式轰炸。
    --
    五年后
    首次舰队间的大型战争爆发在圣歌文明的前哨战。
    所有固态行星已经千疮百孔，各种极端地形和极端气候（有大气的行星）层出不穷。
    几个工业基地早在第一波地毯式轰炸中就已经被摧毁，舰队的后勤补给完全依靠近百光年外的恒星系提供。
    运输线一旦被切断，后果可想而知。
    而星际空间的空旷使得打劫运输舰的难度极小。
    掠夺舰队可能从任何角度发动攻击，摧毁运输物资。
    运输舰多半会追求最短路径，只要布置足够的混乱引力区域，就能迫使超光速空间消失于宏观宇宙。而运输舰为了完成目的，只能与护航舰队脱离超光速空间。
    护航舰队的规模不可能太大，不然性价比过低，双方都试图降低运输舰被发现的可能性。
    位于前哨战中的拉级舰队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得到大规模的补给。五年间的小打小闹消耗了他们大半的物资。
    他们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支撑这一前哨站。
    按照圣歌文明的战场守则，他们可以选择放弃驻地，到后方进行补给，等待后续命令。守则中没有强迫撤退或驻守这一说。
    前哨战后的恒星系内有三个工业星球，常驻人口30亿。
    没有了前哨战提供的庇护，他们受到攻击的频率将大幅上升，水澜舰队可以肆无忌惮地吞并五个恒星系。
    圣歌舰长已经苦苦支持了5年，小打小闹是相对的，这期间已经有接近3000舰员死亡，接近总人数的2%。
    舰队崩溃的事件不是没有发生过。
    咖级及以上舰队崩溃的损失率在5%左右徘徊。
    远征指挥的弊端很多，就像玩游戏一般，随时save，游戏甚至还自动save，出了点意外就load。
    舰员们的想法也差不多，咖级及以上战舰标配3层装甲，外置3种护盾，接近瞬时的反应系统，他们很少担心生命安全。
    一旦出现舰体损毁的情况。例如，外部装甲受到不可逆的攻击，内部装甲迸裂出碎片使得许多舰员受伤，甚至死亡。当数量超过5%的阈值时，整艘战舰上的舰员会产生失落，沮丧，等等负面情绪，当控制航向的舰员也有此感时，不排除掉头逃跑的可能性。
    战舰间的战争，短时间内，舰员一般意识不到别的战舰上死亡的痛苦，所以崩溃率分为舰内和整个舰队两种。
    舰内的崩溃率约为20%，只要五分之一的人受伤，剩下的人会放弃抵抗，同时拉高了整个舰队的损失率。
    脱离水澜舰队的包围所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超5%的阈值。
    水澜舰队已暗中包围了整个恒星系，这个恒星系的价值不高，但作为一个完美的桥头堡，水澜文明会尽全力夺取它的主权。
    圣歌舰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已经有些太晚了。
    从三年前开始，补给舰的数量出现锐减的趋势。一年前补给舰再没出现过，今年亦是。圣歌舰长终于决定撤离，剩余的物资应该足够他脱离包围圈，可他低估了水澜舰队的决心。
    连续一个月的时间。
    每次他试图进入超光速空间时，就会有十几艘太级舰队不要命地冲进来，丝毫不顾及己方的伤亡。
    水澜文明用行为告诉他，只有击溃防线中的舰队，圣歌舰长才有机会离开。
    最近的支援舰队需要6年到达，3倍超光速航行的能量消耗过大，不适合长途行军。圣歌舰队的巡航速度略高于高速，只有这样，战舰才能不接受补给就能投入战场。
    6年时间，圣歌舰长需要在千万艘战舰的围攻下幸存。
    他只有3百万艘飞船，包括各型运输舰。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请。
    之后的几个月时间。
    来自另一个恒星系的轰炸时刻不停。

 第100章

    水澜舰队负责提供末端指引，每发受控引力载体都能准确地砸到他的护盾上。
    用于地毯式轰炸的引力载体他都遇上了几次，每分每秒，残余燃料的百分比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天知道水澜文明是不是把挨千刀的矮行星堡垒推进至前沿阵地了。
    “第三次试探，把捣乱的几艘战舰给我送走。三十秒后进入空间。”舰长命令道。
    “正在搜寻空间点，……，已完成，二十五秒后进入。”舰员回复。
    “进入后立即脱离，引力覆盖。”舰长再度下令。
    “载体安装完毕，由系统自动触发。”攻击部舰员回复。
    “已进入，侦测到敌方舰队，已强行脱离。能量泄露将于10秒后出现。”
    “引力覆盖完成，等待鱼儿上钩。”
    “再次进入空间，时间，随时。”
    “已进入。”
    “正在加速，警报，敌方舰队来袭，数量十。”
    “撤离，引力覆盖。”
    “装填中，12秒后触发。”
    ……
    敌方的敢死队好似无穷无尽。
    3年后，拉级舰队的能源耗尽。
    水澜文明布置的防线还是固若金汤。
    在一波电磁打击中，整个舰队被抹去。
    3个月后
    到达的支援舰队夺取了身为桥头堡的恒星系。
    双方都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总有几个恒星系作为要地被反复夺取。
    --
    20年后。
    圣歌文明的疆域后缩了30光年。
    白启的舰队距离防御阵线不到6光年。
    远征舰队已经在行星大气层中等待了近半个世纪。
    电磁护盾为了抵抗十万个大气压，消耗的能量是巨大的。
    15年后，白启舰队所在的恒星系被占领。
    为了减少被发现的可能，舰队再次深潜，悬停在十五万个大气压的大气层中。
    轻核聚变的低效大幅限制了舰队的作战时间。
    这几乎是舰队能源自给自足的极限。
    水澜文明一路高歌凯进。
    有近十个中级巅峰文明辅助水澜文明。
    圣歌文明仅拥有五个中级巅峰文明，剩余的中级文明可以被无视，详情参考白启平推……
    高级文明对强人工智能的控制力依旧低下。这也是他们不敢将技术交给中级文明的原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将高级文明的技术传授给中级文明，可万一有个不甘臣服的高级文明被强人工智能占领，变相地反戈一击，为首的高级文明怕是得哭死。
    银河史上，这件事发生了不止一次。
    有个高级文明将技术传授给了中级文明，可中级文明的地位没变。几百代人后，他们报复性地放出了人工智能这个魔鬼。
    延续了两百万年的帝国破灭，最后由一个超脱文明解决了人工智能引起的破事。
    圣歌文明已经大放水地把中级巅峰技术传授给了所有中级文明，奥尔文明亦是受益者之一。
    5年后
    战争同时爆发在五百个恒星系，阵线最长处连绵了1500光年，边疆布满了战舰的残骸。
    高级文明间的战争都很干净，残骸大都来自中级文明。
    各种元素漂浮在星际空间中，金属原子构成的气体四溢。
    --
    “飞星文明，距离你们12光年，100光年的两个恒星系中有三个水澜文明的通讯基地，具体位置如下……。水澜舰队的主力回防需要70年的时间，速战速决。”圣歌文明的要求下达。
    “如你所愿，尽力而为。”白启回复。
    10亿艘飞船摆脱了行星引力，而引力载体几乎在同时覆盖了驻守的中级文明的舰队。
    速度之快使得他们根本来不及发出求救信号。
    几十年间，白启完成了引力载体的控制模块，十发受控引力载体在第一时间摧毁了舰载通讯系统。
    极度变形的飞船滑行在恒星系中，幸存的生物在真空中感受着死神的窒息之吻。
    白启的舰队逐渐加速。圣歌文明在战前投放了十套超光速设备，足够三十万艘战舰以两倍光速前进。
    进入超光速空间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在三维世界中急速至接近光速，然后进入超光速空间，这种耗时长，但不易受到干扰。
    第二种，选择在超光速空间中加速，耗能少，时间较短，但加速过程暴露在三维世界中，容易被迫中断加速。
    时间相对充足的白启选择了第一种，数十年的航行，不差加速的几天。
    7年后
    十亿艘战舰脱离了超光速。
    常规的引力载体覆盖战场，受控引力载体挨个点名旗舰。
    顺手把库存的夸克束扔到行星的工业基地。
    舰队负责清扫战场。
    中级文明那不到3000万艘的驻守飞船连个开胃菜都称不上。
    旗舰的装甲薄弱的如薯片的塑料包装。
    白启甚至不屑于拿引力载体招呼他们，高频武器，高能激光，离子束，上上世纪的武器都能揍得他们连船都不认识。
    几年前，白启萌生出了一些想法。
    白启有一些私心，具体计划还没有，但需要的时间绝对不短。隐隐约约地，白启有些慌乱的感觉。。
    圣歌文明能不能活下来他不知道，反正两边最好都别赢，安心点科技树不好么？非要打打杀杀的。
    不能决定两边的局面，不如试着更改杠杆，比如把杠杆锁死。
    三个同等级文明组成的委员会才能稳定存在的道理可是经过历史检验的。
    白启已经摸到了超光速技术的门槛，理论快要成型，但是缺少一些东西。
    基于前子的引力载体已经出现在了实验室中，以前子为基础，奇点对称的稳定性更高，当前子作为引力载体时，爆发的引力终于达到了黑洞的水平，虽说提供的能量依旧不能制造稳定的黑洞。
    掌控电磁力的方式还是一片空白，只不过拿强子护盾就能挡下来，只要数量多，电磁武器也决定不了什么。
    大一统理论技术化是重中之重，光有理论有什么用？正如九域科学院院门的标语：愿理论不再是理论。
    摧毁戴森球没有任何难度，无非用次品的引力载体覆盖恒星的大气层，随之而来的超大范围的大气运动会熔毁整个戴森球。
    没有了能源供应的对称奇点会在瞬间消失。
    对称奇点消失的一刻，水澜文明会意识到圣歌文明突入了自己的夺取的恒星系。
    拦截舰队将会出动，甚至是水澜文明主力也会出现。
    下一次，守护在通讯基地的舰队可就不是如今这个数量级了。
    白启要付出的代价也水涨船高。
    可江湖怎能与海比肚量。
    区区十亿艘战舰，再加十倍白启也拿的出手，只要超光速技术成熟，白启根本不管圣歌文明，突突突就完事了。
    除非运气太差，又遇到宙元帝国的那能抑制对称粒子的武器。
    应该不会吧。
    按理说，就算有，也应该在圣歌文明这一方。

 第101章 爆装备的水澜舰队

    20年后
    一个意外发现让白启的舰队更改了航线。
    有一颗白矮星的光度比预测值低了一些。
    在平时，白启可能不会去理会这件事，总有些星际尘埃挨千刀地挡在路径上。
    但这里曾是圣歌文明的领地。
    大部分星际尘埃已经被清理。清理价值不大的都标注在星图上，实时更新。
    就算顿爷被抹去，尘埃也不会飘到那一块。
    水澜文明铁定在那做了些小动作。
    反正顺路，派一亿艘战舰去调查一下，也就多花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一支高配的拍级舰队就配有一亿艘各式飞船。
    9光年的距离，满打满算，办事加一个来回，撑死十五年的事。
    5年后，
    一波标准的洗地加点名。
    中级文明的驻守舰队失去联系。
    不幸的是，水澜文明在此有少量的驻军。数量接近1000万艘飞船对白启进行了无意义的反击。
    水澜舰队出发前收到的命令是驻守，而不是进攻。按规定，他们只需要进行武力驱逐。
    不久前，他们得知一支拥有高级文明攻击模式的中级文明舰队出现在占领区。
    接收消息不需要消耗太多能量。
    这个消息没有引起水澜文明的驻守指挥官的注意。中级文明舰队，送人头来的吗？
    巡逻等杂事都交给了中级文明，水澜舰队只是来撑下场面，大部分战舰处于趴窝状态。这里是后方，一个毫无意义的恒星系，没人会打这儿的主义。
    当配合水澜文明驻防的中级舰队在瞬间被抹去，驻守指挥官的冷意上涌。
    求援的信号传出，很遗憾的，奇点通讯设备的部分模块还未完工。
    纵然水澜舰队的性能高于白启的舰队，可也挡不住十倍数量的飞船。
    当初驻防指挥官信誓旦旦地表示百万艘飞船就能万无一失。
    如今，毫无预警的，一支舰队出现在后方，没有人会想到这种意外。
    护盾痛苦地颤抖，利用前子技术加强的引力载体已经能够突破引力护盾的防御。
    战争爆发后的几分钟后，水澜舰队的旗舰就被集火。
    数万枚引力载体出现在护盾的同一侧，巨大的裂纹贯穿舰体。
    而白启的舰队保持着距离优势，每一次退出超光速空间，漫天的引力载体被释放，几微秒后，白启再度进超光速空间，水澜舰队的攻击每每落空。
    保持距离和高速的白启舰队缓慢磨着水澜舰队的血量。
    旗舰最先被击毁。扔出去不管的受控载体受到各种空间干扰后，直接锁定最大的物体，转向而去。
    即便混乱引力场能摧毁99%的引力载体，可是还剩余数万枚幸存的引力载体狠狠释放在引力护盾边上。
    定向引力护盾的破碎毫无迹象，引力载体叠加的引力场一次又一次地撕碎了舰体。
    工程材料修复技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补着缺口。
    可是引力载体的破坏速度更快。
    不出意外的，三小时后，白启收到了水澜旗舰失去动力的消息。
    突袭一时爽，……
    清理战场花费了不少时间。
    水澜文明旗舰的数据库出乎意外地完整，近万年的航行日志，各种军事部署资料。
    白启搞不懂摧毁数据库这么重要的事请他们怎么会忘。
    还好驻守指挥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一定哭晕在真空中。
    第一波引力载体使护盾宕机，第二波引力载体引发的连锁反应击穿了内部的能源模块，重力设备同步宕机。第三波引力载体顺着缺口，在内部爆炸，剩下的，他不知道了，反正里面挺热闹的，红红火火，自己在缝隙里飘着也不知道些啥。
    引力护盾还未完全开启时就被迫重启，没有护盾的保护，凭谁也扛不住啊。
    白启还俘虏了许多水澜舰员，柔和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果不其然，这个恒星系被当作备用通讯基地使用。
    白矮星提供的能量虽少，但也足以维持中型奇点的存在。
    一颗比火星小上不小的星星还是被压榨出了一些光与热。
    白矮星极低的光度使得微小的亮度变化很难被监测。
    白启这种刚好从家门口路过的除外。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把即将完工的通讯基地建完。
    反正救援信号也没发出去。
    不如让水澜文明误认为这个通讯基地依旧在正常运转。
    启明星专攻的方向就是模仿他人通讯方式，比真得还真那种。
    备注：漂浮的水澜舰长在白启登舰的一刻被发现，套完情报后，去了趟厕所，可能因为设施不配套什么的，三小时了，还没出来，莫非水澜文明排泄需要倒立？
    水澜文明的通讯基地已经基本完工，但一些基础模块还未安装，这也是求救信号发不出去的主要原因。
    白启顺手给自己也造了一个，天知道自己的通讯基地会不会出事，指不定哪天就失联了。
    几乎报废的水澜旗舰还有修复的可能，白启拆解了一些自己的战舰。水澜战舰被修修补补，有了最初的模样。
    最让白启兴奋的是，存货种有不少水澜技术员，套技术情报的难度极小，稍微给点甜头，白启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缺失的那个东西，超光速空间。
    白启一直认为超光速空间来源于能量，用能量在空间中够造超光速空间。
    然而，白启想错了，超光速空间，或者四维空间，本就存在于宏观宇宙中，只不过被压缩至极致。
    超光速空间是不完整的四维空间，或者说，尸体。
    通过强引力进行探测，就能找到漂浮着的四维空间。
    然后才是注入能量，将整个四维空间覆盖自身。
    注入的能量不多，重点是方式，前子是目前最完美的载体，随着前子增生，能量会均匀地扩张。
    技术员告知的只是基础，还有更多的理论需要发现，包括如何找到四维尸体等问题。
    不过基础的铺垫早已完成，白启只需要搭积木就行。
    最后的成果可不是一座堡垒，而是……bigbang
    两千光年外。
    堪比亿亿吨反物质湮灭的爆炸出现，光锥之内，中心的光度急速上升。
    能量注入过多，夸克疯狂增生，没有物质维持空间形状，能量不受控制的释放。
    几个天文单位外的研究站感受着高能电子流的冲刷，那酸爽，无与伦比。
    离子护盾无声地诉说着它的痛。
    研究室内，欢呼声此起彼伏。
    白启汗额，自己的研究员没一个知道收敛的。
    这群人一定在幻想这玩意当成定向武器，不对，直接在敌人身边激活的画面，白启愤愤地想。
    白启转念一想，不过是挺好玩的，一两拨千斤的攻击方式。
    儒雅的自己还是去研究研究水澜文明的重力发生器吧。

 第102章

    9亿艘战舰中包含14支拍级舰队和2支它级舰队。9套超光速设备完全不够分，拍级舰队间只能共享一套设备。
    航行了四十光年后，一套超光速设备的警报响起，应急系统强迫舰队减速。
    说好的超光速航行不会被发现呢？白启咒道。
    毫无迹象的，舰队被迫脱离光速。
    与此同时，引力载体在舰体一侧释放。
    拍级战舰被重点照顾，正面装甲前的胶子护盾被肆意撕扯。
    莫非水澜文明已经能够控制强力？
    白启无力吐槽。
    就不能安排一个军的中级文明舰队来安慰自己吗？
    这回十分一的力量直接撞枪口上了，还是哒哒哒，喷蓝火的那种。
    密密麻麻的飞船后，一艘艾级战舰若隐若现。
    高级文明的战舰一般以体积来判断等级，重量仅供参考。
    组成舰体框架的材料可能比空气都轻，而外层装甲可能仅由一层氢膜为主体。
    这近一亿艘飞船多半是泡水了。
    白启琢磨着怎么偷偷把超光速设备留下来，伪装成战损。
    但怎么想都找不到一丝可能。
    硬件自毁开启，数据库被物理性摧毁，前人的过失，今人不能再犯。
    一亿艘飞船的所有设施全负荷运转，能源系统毫不吝啬的输出。
    白启肯定任何一艘飞船都活不到能源耗尽的那一刻。
    自己面对的可是20亿艘飞船组成的艾级舰队。
    正好试探一下自己与高级巅峰文明的实力之差，白启想。
    防御高级文明无赖般的地图炮，最有效的途径是化整为零，加上舰载人工智能的辅助，就能最大程度地拖住水澜飞船。
    整个战场被分割成数十万个区域。
    这得归功于水澜舰队的傲慢，白启的舰队脱离超光速空间时，就处在水澜舰队的包围圈中。
    所有战舰的速度超过0.8倍光速，白启的舰队急减速，相对均匀地混合在了水澜舰队的包围圈中。
    两艘拍级战舰硬生生拖住了艾级战舰的步伐。
    舰体一旦受到电磁攻击影响，整个舱室就被抛出，拍级战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估计水澜文明认为解决两艘拍级舰队用不着使出全力。
    一支一亿艘飞船组成的舰队根本阻碍不了他们的步伐。
    拍级战舰正缓慢地势接近艾级战舰，白启不断试探着水澜文明察觉到危机感的底线。
    白启的舰队数量不断下降，而战争才开始了不到一个小时。
    两艘拍级舰队在强引力中蹒跚前行，试着用各种轨迹避开强力区域，即便舰体因近千g的加速度而出现微小的裂痕。
    想要在水澜文明的记忆中留下印象，简单，示弱，抱大腿，然后送他一个满满的光与热。
    几个天文单位外，数十亿艘飞船处在交火中，护盾技术和数量处在劣势的白启面临着最多的损毁。
    是不是我拿错剧本了，怎么我被用来练手了，白启汗。
    水澜飞船对时机的把握能力堪称完美，但依旧掩盖不了出其人工下令的实质。
    至于白启，自从被圣歌文明指出自己有人工智能，白启就开始模仿生物舰队的攻击方式，努力创造巧合，错误的攻击目标，来隐藏控制者。
    水澜文明不敢释放强人工智能这个魔鬼与上帝并存的东西。
    白启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小维提供的初始代码经历了数万年的考验，依旧那么牢固可靠。
    每个区域中的飞船不断交换，作战区域并不固定，交战者也发生着随机地变化。
    白启穷尽一切可能创造围攻水澜飞船的机会。
    只有数十分钟的集火才能让一艘水澜太级战舰失去行动能力。
    如果真的想赢，这一仗比末日战役不知难了多少。
    矮行星堡垒这种挨千刀的玩意果真被水澜文明拖上了战场。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对四维空间某方面的掌握能力超过了圣歌文明。
    信息流源源不断地上传至圣歌文明。
    几颗行星上的指挥部。
    圣歌高层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几乎令人绝望的阵容，一些传言被证实，如果剩下那些也被证实的话，……
    身为旁观者的白启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阵容的恐怖，反正都打不过嘛。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要欺负远比你弱的家伙，对你而言是游戏，但他是认真的。
    此时的白启正琢磨着更有意思的玩法。
    拍级舰队貌似是最不可能的突破口。
    但白启把所有都押到了这一块。
    拍级舰队终于到了艾级舰队允许的警戒线外，水澜舰队开始有了一些警惕。
    攻击强度开始增加，全屏的攻击的覆盖了拍级战舰前进轨迹。
    混乱的闪避运动后，白启的拍级战舰逐渐贴至水澜文明的脸上，距离略小于0.1个天文单位。
    此时拍级战舰的速度已经接近0.3倍光速。
    拍级战舰的攻击停止，所有能源都注入至超光速设备。
    拍级战舰进入超光速空间，在这片空间中，加速更快，这儿不归顿爷管。
    驶完0.1个天文单位的距离仅需一分钟。
    白启不信艾级舰队一炮就能把整艘拍级战舰的电磁力屏蔽，更不信一炮就能解决两艘拍级战舰。
    不过白启相信一个光与热可以让艾级战舰沉浸在圣光之中。
    两艘拍级战舰的连接处都已经解除锁定，随时可以抛出。
    预料之中的电磁攻击到达，纵穿了整艘战舰。电磁力被屏蔽时释放的能量延着大部分方向辐散，包括部分w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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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艘战舰被迫解体，分离。接下来的操作全靠运气。
    三维世界中的四维空间是不完整的，表达得稍微具体一些，w轴是破缺的。从四维看整个空间，w轴与xyz轴有微小的差异。
    这个微小的差异就是白启试图赌一把的东西。
    我赌辐散的能量没法从那个角度碰到我。
    白启极度傲娇。
    拿错剧本的……（走错片场的演员）
    导演应……（楼上x2）
    事实证明，这个破缺没有白启想的那么大，能源模块（篮球场那么大的模块）只幸存了不到百分之一。
    不过加速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前方有太多的混乱引力场。
    万一触发那个自动脱离超光速空间模块就gg了。
    白启不知道的是，他想退也退不了。
    远处，圣歌文明已经感动地，配合地关闭了那个应急模块。
    碍于高级巅峰文明的面子，他们没通知白启。
    不过目前看，也没什么区别。
    除了一些。
    嗯，意外。
    第二艘拍级战舰毫无迹象地爆炸。
    战舰的建造使用了大量的轻元素，例如氢，锂，碳，氮，等等，这些元素都是可以聚变的。
    这种想象中的画面出现了，相邻的原子好似违反规律地发生聚变，释放能量。
    第二艘飞船在几秒内化作一团混杂的高热气体，结束了它的服役生涯。
    第一艘飞船解体后幸存的供能模块继续着它的使命。
    超光速空间依旧以低光速前进。
    圣歌文明指挥官的心中有一丝悔意掠过，之前的死要面子也将变成伴随他一生的心魔。
    幸存的模块无法承受密集的强引力攻击，纷纷被撕扯成粉碎。
    然而超光速空间已经前进了足够的距离。
    膨胀的高热气体进一步促使他的三维体积扩展。
    让拍级战舰近身的危险太大。
    可水澜舰长固执地认为这只是初步迈入高级文明的舰队，超光速技术不过是圣歌文明施舍的罢了。
    再说，哪个舰长会熟练掌握超光速空间能量释放的诀窍。超光速设备不要钱的啊。
    星空中的另一处，持续不断的爆炸还在继续，欢呼声连绵不绝。就好像人类刚掌握核武时，时不时就试爆一个，以此证明自己的地位。
    可惜的是，这件事就发生在眼前。
    急速扩张的四维空间越过了艾级战舰的护盾，甚至穿过了舰体。
    能量释放终至。
    接近五分之一的能量越过护盾，直接作用在舰体上。甚至有二十分之一的能量释放在战舰内部。
    几个外置模块按顺序弹出。
    部分模块受到了不可修补的损伤。
    “全体自爆，我很开心。”白启哼哼，这波血赚不亏。

 第103章 行星残骸

    艾级舰队受损程度之高甚至超过了白启的想象，接近十分之一的舰体被能量释放所摧毁。粗略估计，得花几十年去修理。
    战场如夏季的夜空，繁星闪烁。闪烁的“星光”中，红热的碎片划着凌乱的弧线离去。
    平寂侵蚀了沙场，无人低语。
    数光年外，一支舰队隐于群星中，航迹飘忽不定。
    对方的探测方式不明，白启祈祷自己不会再撞枪口上。
    对水澜文明而言，同样的错误不可能犯上两次。
    而且他们暴露在外的通讯基地仅剩一处，任何人都猜的出圣歌文明的小心思，切断通讯，然后借着信息差夺回丢失的恒星系，再不次也要在水澜文明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水澜文明不是智商为负的反派，他们知道作为通讯基地的恒星系的重要性，三支它级舰队已经驻扎于那个恒星系，这使得附近恒星系的防御力量变弱，有失有得。
    --
    “侦测到高速移动的矮行星，预计来自人马臂。”这条消息引起了白启的注意。
    “移动速度为千分至二光速，我不信这是被气态行星挤出家门的固态行星。”白启哼哼。
    不过流浪行星乃至恒星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二号舰队转向，准备进行考察。维维，任务交给你了，有大事了再找我。最近有点忙。”白启补充。
    “知道了。”维维颓废地说。
    “嗯。”白启若有所思，“还有机会，别气馁，大不了下次拿钱砸。”
    --
    白启的星域内，用于控制四维空间的研究耗资逐步增长，由于激发设备的特殊性，激发设备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炸了。
    在这之前的几十年间，白启完成了四维空间的数学基础，不过都是理论层面上的。部分理论已经在远征舰队上完成了验证。
    --
    白启对此行星的速度只是感到好奇，并没有幻想过这颗行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起到的作用。
    矮行星外，一支拉级舰队入轨。
    数据显示这颗矮行星的密度略大于水。
    直到机器军团登陆，维维才意识到那千沟万壑的行星表面下隐藏了什么秘密。
    星球表面上的裂缝并不是自然形成，不知是什么武器，切割出了这些斑驳的裂纹，裂纹几乎纵穿了四分之一的行星。
    无人机群四散而去，沿着星球的伤口探索它的内部够造。
    这是一座超高强度材料铸成的堡垒。
    它的改造者挖空了整个星球，用高强度材料支撑起一公里厚的行星表面。
    三天后，无人机发现了一座宛如凛冬城镇的数据中心。可惜的是，所有的数据都在无尽寒冬中摧毁殆尽，仅剩的框架也将倾覆。
    令人失望的信息如雪积满了不知何年曾打扫过的后院。
    这是一块令人窒息的墓地，白启仅从残骸中读出了极少的信息。改造者的技术不知超越了白启多少年，这是白启让维维继续勘探的原因。一整个星球，不至于什么都没留下吧！
    目前的答案，是的，这个行星内部如寒夜的墓地，无比凄冷。
    随着探索不断深入，速度也逐渐加快，大部分设施都是重复的，维维确认建筑中的设备已被损毁后，就可以进行下一块区域的探索。
    近一年后，建筑中的终于出现了相对完整的设备，鉴于白启的科技水平，仅能勉强解析各个设备的作用。
    一个星期后，机器人清理残骸时发现了一块记录着信息的便携式存储块。
    数据的解读几乎没有花费时间，由于没有大量的文字用于解读，数据可能有些许误差。
    储存块中记录了工作人员的工作日志，数据很少。
    能解析出的信息无非是恒星系沦陷前，工作人员工作繁忙和机器人的工作任务分配。
    唯一能引起白启注意的是文字中包含着护盾这一个敏感词。
    护盾啊，只要护盾好，缩到天荒地老。
    根据零星的数据，无人机群在一天内定位了护盾发生器的大概位置。
    幸运的是护盾发生器的外壳十分完整。
    继续深入，更多完整的护盾的发生器出现在了地图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行星内核。
    几个星期后，如丛林般密布的计算中心出现，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决内部散热问题的。遗憾的是，所有计算矩阵都毁于内爆。看这两面金黄，外酥里嫩的矩阵，白启的眼中满是泪水。数据中心炸了就炸了，能理解。但是相煎何太急呢？计算中心这么好的玩意干嘛不留下来，造福后人多好。
    供能区域处于最深层，奇迹般的，白启找不到任何贮存原料的场所，那么结论就很明显了，可控高维能量释放技术被证明可行。
    供能模块在微微颤抖中开始运行，超过白启极限四个量级的能量被释放，由于没有计算中心控制能量输送，仅有一些应急模块恢复运转。
    一个月后。
    “维维，它级战舰拆了吧，拍级战舰拆一半，能补的地方都补上。”白启说，“这一块区域的技术解析基本完成，这星球有一整套还能运转的超光速设备，真可怕，把本来就小的四维空间扩大成一个星球。从目前理论看，这已经接近四维空间崩溃的体积极限了。”
    “老大，能说清楚些吗，任务太模糊了。”
    “额，有些激动，就是先把计算中心补上，看看超光速设备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话看看能不能修。”白启说。
    一支它级舰队改变了航向，原路返回。
    人工智能的协调能力显露于机器军团的高效之中。
    计算中心的框架建造精度极高，一方面，这是机器人自带的属性，另一方面，光线科技的公差远低于电子科技。
    设备的安装不存在出错的可能，机器安装量产设备的速度远超生物，但设备修理速度却得有人远程控制。
    能够被白启理解的技术设备都被白启自己的设备所代替。
    发展了数万年的打印技术能够适配小规格的任何零件。
    计算中心，供能线路等修缮完成。
    在白启的能力范围之内，护盾，超光速设备上也进行了适当的修复。
    三年后
    供能模块再度开启，能量源源不断地传向所有设备。
    场在瞬间扩张，没有丝毫的迟钝。
    行星外部，引力场被截去了一部分，凹陷的平面被抚平，轨道上的飞船沿着切线飞出。飞行中的机器人和运输舰出现了一丝混乱。
    为什么引力被屏蔽了？我没开启护盾，两亿艘战舰的质量接近矮行星的量级，但圣歌文明的超光速引擎并没有这一功能，白启想。
    一颗矮行星的引力场也没大到值得去屏蔽它啊。
    更何况这是个充气的胖子星球。
    难道高级文明能远距离探测微弱的引力，这精度得多高，衍伸科技吗？白启陷入了沉思。

 第104章

    先前的计划是摧毁两个戴森球，给予圣歌文明片刻的喘息。
    圣歌文明预计全部完成的成功率不到7%，至少还有那么些可能。
    任务中的最后一环只需摧毁戴森球，并不要求占领恒星系。
    修理需要多久？也许五年，也许十五年。如果白启能够影响到恒星的大气，这个戴森球就没有了修理的必要，不如重新造一个。
    旅行途中，4支拍级级舰队被发现，被迫脱离空间后，就再没有了消息。
    仅剩的3艘拍级战舰和1艘它级战舰逃过一劫，因为停驻在行星堡垒中。8亿艘飞船重新分配至4艘战舰。
    矮行星上的护盾完整度不到30%，但也足以构成全球性的护盾，技术未知，无猜想，一句话，护盾很科幻。至于过程，任何形式的能量一旦接触护盾，直接消失，动量守恒好似失效了。
    通过接近3年的测试，这颗行星可以轻易承受十亿艘飞船持续不断的轰炸。
    若在全盛时期，护盾配合引力阻滞器允许这颗行星进入10万个太阳质量的黑洞的视界边界。
    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无限能量的堡垒，白启也就能肆无忌惮的加速，巡航速度接近5倍光速。
    最可怕的是，这颗行星进入超光速空间几乎不需要时间，通过某种方式，进入空间的瞬间，行星速度就被加速至光速。
    转瞬间，80光年的星空已在身后。
    --
    5颗星球做着周而复始的运动，中心的星星黯淡了许久，一层吸热膜夺走了本属于他们的热，无际的冰冷蔓延。
    数十亿艘飞船如嗜草的蝗虫，蛰伏在黄土中，等待着奔袭的号角。
    小行星带中，第六颗星球出现了。一层薄雾笼罩了它的表面，似黎明时的都市。薄雾外，亿年的轨道未曾变更，
    上百万伪装成碎石的探测器脱离了小行星带，向着各个方向奔去。
    3个月后，整个恒星系的数据采集完成，自内而外的渗透了无痕迹。无论如何，水澜文明肯定会想尽办法将白启的舰队拦截在恒星系外。所以，半径几光年外的星际空间中必定布满了探测器，而内部的探测会相对薄弱。
    行星只有一个，白启只需要完成与圣歌文明的交易，交易中并没有提及歼灭水澜舰队云云。摧毁戴森球，击毁通讯基地，然后撤回被白启鸠占鹊巢的通讯基地。有了矮行星堡垒，表面上没有丝毫难度，但白启担忧水澜文明有他们的底牌。把握越大，白启反而越小心。
    恒星系内部，水澜舰队大都驻扎在黄道面的上下两侧，黄道面上由小行星堡垒负责阻挡入侵舰队。
    恒星为中心，四个天文单位为半径的球面内聚集了一亿艘飞船。
    按照正常情况，白启的舰队还需三十年才能到达。警戒部队并没有保持警惕，只维持着最低强度的巡逻守护任务，他们还在等待着几十年后的战争。
    “探测完成，没有发现异常，老大，来手狠的还是按计划秀完操作就走。”维维说。
    “照理说，完成交易就行。但我想着，得让他们留下点深刻的印象，省得再上门要地。”白启说。
    “那就是来狠的了，哪种印象？”维维问。
    “那种不浓不淡，但又回味无穷的就不错。把那艘它级战舰的表面装甲全拆了。”白启思索了一会说。
    第六颗行星动了，奔着那颗星星，不留下一丝痕迹。
    8亿艘飞船库存中的引力载体释放在恒星表面，吸热膜剧烈地波动，推进器试图将膜推离恒星，太迟了。更多的引力撕扯着薄膜，如在狂风中翻卷的叶片，无依无靠。
    空间被抚平，行星再度进入超光速空间，向着通讯基地而去。
    脱离空间，亚光速撞击，对行星而言，通讯基地太过渺小。
    金属在真空中下坠，翻滚。
    重物坠地，震动颤抖着向地心传播，尘埃漫天。
    “任务完成，维维你接手，别玩脱。”白启说完继续着他那研究。
    “老大走好。”维维欢快地，自觉地退群。
    白启，……
    所有引力载体都已经释放，行星堡垒唯一的攻击方式仅剩撞击。利用护盾的被动，抹去质量，以此剥去它级战舰的装甲。
    摧毁通讯基地时，水澜文明才完成了作战准备。
    当行星脱离空间，来袭的引力载体如群星般密集。四维能量释放如超新星爆发，零星可见。
    愤怒的水澜舰队亮出了它的萌爪，喵。
    护盾吸收着所有伤害，无畏引力和热。
    行星以0.9倍光速前进。
    拍级战舰上的舰员看着一个朦胧的黑点逐步靠近。
    为了生存，他们开启了超光速设备，企图避开行星。
    维维已经计算好了一切，水澜舰队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进入超光速空间，只需要几分钟，矮行星堡垒就能到达。
    一路上，数不尽的探测器被抹去，千万艘太级战舰试图突破那层朦胧的护盾，无一成功。
    行星到了，舰员祈祷着，向某位早已消逝的神明。
    我认为，我已是神明，如今，我才知道，我只是能够承受凡人的枷锁。
    神明好似有了一丝意识，颤抖着，操控行星更改了方向，切着舰体擦过。
    舰员紧绷的表情松懈了些，始料未及的，行星更改了方向。
    祈祷嘎然而止。
    神迹再次发生，另一侧的舰体消失的同时，行星离开了，了无痕迹。

 第105章

    几分钟前，如洪般的数据流入水澜文明的应急通讯基地。
    震惊的一幕出现，遍布星际空间的探测器显示在了白启的数据库中，引力探测阵列监视着引力的变化。白启估算，一支拍级舰队以超光速行驶100光年，被发现的概率超过98%。行驶30光年，被发现的概率约为30%，概率与距离呈线性增长。
    白启感慨着自己的好运，前进了50光年，第一支舰队才被发现。
    有了探测器的位置，找到它亦如反掌。
    漫引力探测设备凭借低能量的引力载体间相互吸引，可探测精度高达10飞米。作为对比，多原子机器人的长度大都超过了0.1纳米。
    然而，那片星域中，只有探测器的信号能证明它的存在。
    即便是最高精度的探测器也无能为力。
    显示器上一片空白。
    高级巅峰文明经历了数百万的岁月，每一门技术分支都足以碾压白启的那颗小树苗。
    白启作罢，决定开启中和计划的第二步。
    那就是没有计划。
    --
    近千光年外，水澜文明的母星，一颗冰充斥着甲烷的冰冷星球。
    一处位于海洋和冰层交界处的穹室内，混乱的声波在液体中交汇。
    那颗星球叫做澜星。
    水澜一族可以算是两栖动物，他们可以吸收水中溶解的甲烷。
    不过甲烷的溶解度实在太低。在漫长的历史中，澜星上的部分生物进化，他们的皮肤可吸收大气中的甲烷。至此澜星生物链逐步成型。
    穹室内，战争与否的争论持续了3天。前线陷入僵持，超脱行星的传闻世人皆知，许多将领选择了观望，他们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超脱行星传闻的传播都归功于维维的神操作，应急通讯基地的数据处理能力不强，一些优先度较低的私人通讯文件都积压于储存模块。而维维将行星设为关键词，优限度提到最高，将这个消息尽可能地向外传播。有些地区过于偏僻，邮件数量极少，维维甚至模仿书写者的语气，修改了部分私人文件。
    总之，效果特好。一天内，水澜舰队纷纷取消进攻计划，各级将领使出全身解数，用各种理由申请休战。百年间最平静的一段时间悄然浮现。
    这段时间，白启彻底破解了水澜文明的外部网络。启明星借助一艘水澜太级飞船，向水澜文明表明身份。
    “九域文明在此宣布，此下1780颗恒星为九域文明的固有领星，……。要求水澜文明在十年内完成撤军。如有不从，一段时间后，我们将用贵方一支舰队作为例子，祝各位好运。”
    一天后，圣歌文明破解了白启传输至前线的信息。他们立即发起了停战要求，这步台阶让水澜文明中的主和派肆意扩张，大部分将领要求停战。想招惹一个超脱文明造物？爱谁谁，我不去。
    “圣歌文明，为保证我们双方的安全，我申请这这300颗恒星的所有权。”一段简短的信息发出。
    “知悉，正在讨论，请耐心等候。”圣歌文明回复速度极快。
    “要求基本通过，288颗恒星符合协议标准。”圣歌文明回复。
    至此，不受监控的奇点通讯链成形。
    数月后。
    圣歌，水澜双方宣布停战，水澜文明开始撤军。
    白启占据了本属于圣歌文明的1780颗恒星，不过圣歌文明并未扣除协议中的份额。
    大家闷声不响，各取所需。圣歌文明只是粗略得知九域文明有了一张威慑一切的明牌，明牌上有一串数字，圣歌文明只知道它的零头就能主宰全场。
    “启明星，准备爆兵，这片星域太贫瘠了，根本支持不了以后的技术发展。我们要么继续向前，要么就打回去。”白启哼哼唧唧。
    “要不晚点，你的供能模块还没定形。”启明星支吾。
    “其他部件先造着，到时候拼起来，大不了长得丑一点。”白启解释。
    “好，行星再过3年就修理完了，到时候直接当船坞用。”启明星斟酌，“还有3年，到时候再说吧。”
    科技的发展需要时间，运气，还有庞大的人口基数。
    星舰时代地终止距离如今5734年，距离人口满500亿已经过去了2400余年。
    第三纪元5734年，九域文明人口达到了1500亿。科研人员占比10%。科技树与科研人员呈现了鲜明的对比，科技树向上生长，枝繁叶茂。而科研人员的等级比例如金字塔，屹立不倒。
    科技树顶端需要大量的尖端人才，而尖端人才的数量取决于一个文明的历史积累。迈入高级文明通常需要数十，甚至数百万年，这段时间积累的人才足以支持高级文明的技术发展。绝大多数文明直到灭亡，都没有完成奇点技术。这一步，平均耗费时间就接近十万年。
    近万年来，白启使用掠夺，合并，甚至利用太初黑洞强行将自己推到高级文明的位置。
    时间仅过去了不到2万年，不知是幸运还是迟来的诅咒。
    受控超空间技术如公元时代的核聚变，永远还需50年。
    也许，掠夺是白启继续前进的唯一途径。

 第106章 星团

    十年后，空域委员会改组完成。原先倾斜的杠杆被白启焊成一根t型粱，无法动弹。
    空域委员会有一个共享数据库，其中夹杂着各种天体的数据。
    最令白启感到好奇的是一处位于水澜疆域内被称为死神的星团。不可否认，银河系中，星团很常见，而且很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种。恒星之间几乎零距离，简直是生物的地狱，而且没有丝毫开采价值。但一个天体的称号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更何况伴以死神的称号。据不完全统计，有接近30万的探险者试图进入，无一幸存。死亡原因，完全无法抵抗的撕扯力。引力护盾如凯夫拉面对12.7mm机枪，不堪一击。
    白启看见这个消息先愣了一下，习惯性地检索一遍自己的数据库，最后留下了一个结果，记录显示上次浏览历史为14743年前。
    不知不觉，离家那么久了。一抹悲伤浮现。
    不过我把两个倒霉的娃扔哪去了？白启愤愤的挠头，头皮屑飞舞。
    呜轻盈地跳到一边，习惯性地舔了舔毛，抬起的爪半天都没有放下。
    “枫叶，让工作人员把仓库中的所有物资都给我清点一遍，我要一份清单。”白启又挠了挠头。
    雪花们不偏不倚地向呜飘去。
    “就舔一下。”呜想。
    “收到，白是想整合一下收藏品，开个博物馆什么的吗？”枫叶问。
    “没，顺便想找个东西。”白启尴笑，“博物馆的主意不错，就开在那个星球上了，你来设计吧。”
    “好。那我的可萨级”枫叶还没说完。
    呜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刀光剑影中，血花绽开。
    “啊，不要…挠我，我不是故意的，晚点聊。”白启迅速闪人。
    “呵呵，骗子，明明是找个东西顺便清点一下物资。这次得好好控制一下人数。我的物资快凑齐了，造完后，养养花花草草也是很好的。”枫叶美美地想。
    九域文明的战舰更迭了数十次，更别提那些收藏品，实在太多了。大部分高价值收藏品都是随便找个仓库扔进去，再随便找个生物负责保养。
    大规模的查找持续了2天，所有仓库进行了全面的清点。
    不得不说，除去几个偷偷摸摸出售藏品的保管员，大部分保管员相当尽职，所有收藏品都宛如刚入库。
    超距预警设施确认在末日战役中丢失，不过，那个空间移动器还静静的躺在角落里。末日战役时，逃亡派在无意中带走了它，好像还激活过一次，剩余能量不足2%，原装“电池”快没“电”了，不过超脱行星上的技术应该，也许，勉强能充点“电”进去，不知道充不充得满。
    顺便去超脱行星充能花不了多久，反正目标星团在水澜文明境内。白启计划将那个星球改造成一个巨型城市，能容纳五百亿人的那种，反正星球内部的空间多得令人寂寞。
    新的考察战舰开始建造，兼顾生存和战斗。
    与此同时，白启和和气气地跟圣歌文明借了一整套超光速设备，代价是几百万吨及其寻常的元素。
    至于水澜文明那边，先斩后奏就行，甚至不必说明理由，水澜军方根本不敢说一个不字。
    白启吸取了教训，船上携带了覆盖半颗科技树的研究人员。所有人都事先接到通知，要求在百年内结束自己的研究方向。
    轻轻松松地申请了圣歌文明的疆域通行证，一支数量约百万的拍级舰队出发，白启计划用超脱行星解决后半段航程，顺便威慑一下水澜文明，反正肯定是要在他们的母旁展示下肌肉。
    前半段航程耗费了675年，这中间包括8次燃料补给。
    超光速空间实在是耗能大户，而且白启的反物质引擎效率低下，两者一配合，提供的能源仅能塞塞牙缝。
    白启也拉不下老脸直接说：“圣歌弟弟，看看这个球，怕不
    ？怕就把科技都交出来。”
    很多东西还是得靠自己，除非彻底征服一个文明，否则他们肯定会在科技上挖几个坑，也就是大小问题。
    考察舰队徐徐泊如地下船坞。
    超脱行星终于暴露于生物们的眼前。
    先前白启并没有提供太多超脱行星的数据，它的热度不温不火，毕竟没有图，根本没人看吗。
    研究人员中有不少前来实习的学生，然后数以万计的实体图像出现在他们的个人主页中，然后被疯狂转载。
    研究人员并不沉迷于研究，他们有自己的社交圈，社交圈又是交汇的，超脱行星的热度瞬间暴涨。
    一封封申请发向枫叶这个老阿姨。枫叶看着这些重复率超高的申请，一脸懵逼，这不是我的地盘啊！拒绝，拒绝，全部拒绝，没有解释。
    跟白启有一些关系的直接登门拜访，简单诉说大家的请求。
    俩字，买房。
    九域文明的研究人员基本上都有俩相同的爱好，研究，购物。
    每个研究员的贡献点都十分充裕，就算一时支付不了，月供那也是毫无压力的。
    这是片蓝海啊，不攒个十套八套庄园，怎么有脸回家，族里的高层也会很不爽。
    白启琢磨了一下，干脆全部拒了。然后表示，如果这次考察收获颇丰，就为每个族群建设一座城市。白启的言下之意，都给我把心收回来。
    内部框架全面修复后的矮行星有着极强的机动能力。几乎无限的能源供应让整个行星在短时内加速到10%的光速，但是生物应该承受不了那一座小山压在身上的力。
    白启草草地把仓库填满就开始进入水澜文明地疆域。
    至于通行证，上门去他们的母星要一份，白启觉得这相当给面子。

 第107章 空手而归

    这是一个及其普通的恒星系，从深蓝行星的外表看不出这是一个高级文明的母星。生存于水中的文明，都对环境有着执着的追求。
    深蓝行星的夜空中，悬浮着一颗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卫星。它占据了一半的视野，如画般美好。
    那颗卫星距离深蓝行星地表不到两万公里。这种距离，潮汐力会无情地撕碎地壳。
    事实是，两者相安无事。
    疯狂的群众离开水层，向着传说中的冰神祈祷。
    “水澜文明，给我一份通行证。之前走得急，没申请，现在补一份。”白启琢磨着又加了一段，“自主防御武器还不错，不塞牙。”
    一份疆域通行证立即传向超脱行星，白启从中读出了水澜文明的热情，决定让水澜文明感受一下游戏中的画面，矮行星围绕澜星旋转了整整一个月。
    距离目标星团还有372光年，空间定向移动设备才充了28%的“电”。
    要不是空间定向移动设备无法覆盖整个行星，白启恨不得拿行星的供能模块当充电宝，不能换电池的感觉真的难受，而且连充电设备都不是原装的。
    71年后，一个肉眼可见的光团出现。从远处看，这个星团如冷焰火，看似光芒耀眼，实则冷若冰霜。
    低频电磁波缺失引起了众多探险者的好奇。
    距离最外侧恒星60个天文单位外，探测器显示仅有极少量的低频电磁波。如果再往里，探测器就会被摧毁。
    即便是水澜文明最先进的引力技术也无法抵抗那无源的撕扯力。
    --
    渺若沙尘的拉级战舰进入了那层无源的屏障，一张不断变化的混乱的图像显现，空间如橡皮泥般被揉捏，从未出错的奇点通讯断开，图形依旧在变化，这也间接显示了飞船保持完好的事实。
    目前没有信息能够离开那层屏障，经过抽签，维维被送往那艘飞船。
    白启不知道那层屏障的宽度，所以当空间移动设备能量减少至极限时，飞船就会返航。
    20分钟后，通讯恢复正常，也就是说，那层屏障只禁止大于一定波长的物体进出。而对于相对波长较短的事物，无阻碍。
    维维兴奋的声音响起：“老大，这里没有想象的那么热，电子运动速度都在阈值内。”
    “还剩23%的能源，省着点用，按照常理，布置者必定在某个地方留下了些什么。”白启严肃地说，“速度尽量慢一些，设备只有一个。”
    四散的探测器正在建立整个星团的模型，这是避免地毯式搜索的最佳方法。
    一些毫无意义的恒星被舍去，仅留下了数十个可疑恒星，可疑度最高的是其中的密近双星。它实在是太稳定了，以至于两颗子星的质量相差无几，质量传输不会引起任何一颗恒星的质量流失。最重要的一点，这一对实在是太年轻了，除这一对以外，其他恒星都迈入了蓝巨星阶段，而这两颗保持着主序星阶段，如初生的婴儿般充满生命的气息。
    维维花费了3年排除了除那颗密近双星外的所有可疑行星.拉级战舰正悬浮在距离密近双星三个天文单位外，停滞不前。
    白启快疯了，这对双星的数据上全是漏洞，他们存在的时间本应不会超过万年，可是，他们已经快耗死整个星团中的恒星了。
    更何况，所有恒星的表面温度都很正常，可一旦超过某个距离，低频电磁波消失了。唯一的解释是布置者用整个星团的能量维持那个双星系统的年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闲的发慌？
    白启感觉自己的宇宙观如秘境般玄幻，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得在自己眼前展示一遍，然而白启必须笑着回答，这很科学。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白启终于完成了氢膜的批量制造技术，这个技术已经铺垫了数千年。
    前力理论的技术化就体现在氢膜上，距离技术化大一统还遥遥无期，但班门弄斧还是可以尝试的，毕竟鲁班可做不出白启的骚操作。
    前力的距离外泄可以形成类似于强力的力，所有质子排列得整整齐齐，电子化为前力外泄的桥梁，支撑着整个系统的稳定。恒星的温度可抹不去电子。
    氢膜，高级文明的巅峰材料，所有属性都接近完美，单项性能超越了数不尽的非常规材料。
    可氢膜的诞生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保护战舰，而是作为阻热材料阻止热量的进入，真降温使者。
    奇形怪状的探测器进入了洛希瓣，混沌现象好似被削弱至极限。处在质量交换阶段的高热气体按着既定线路飘溢，偶尔出现的混沌并未对整个系统造成太大影响，即便有影响，混沌也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白启又疯了，洛伦兹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不过这样也能勉强解释整个系统的稳定，算了，还是别解释了。
    探测器继续深入，突然离开了气体交换层，一片红热的空间出现。
    白启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安慰，也许待会就可以解释了。
    一段的数据突破了舰载系统的防御，进入了数据库，翻译系统在3分钟内完成了翻译，白启认识每个字符，可是布置者是在发牢骚吗？
    信息是：死了算了，早晚得死，&#…%&*（脏话）。到来的降临文明，劝你一句，放弃挣扎---空热实验室
    一个不知道等级的文明的实验室劝来者放弃生命，不科学啊，哪个研究者愿意死？谁不愿意在科技树上多爬几米，几厘米也好。
    实验数据加密了，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解密。不过进入此地的本该是他们口中的降临文明，对降临文明而言，加密内容很容易破解，但对于刚刚有了些自保能力的高级文明，难度极大。
    白启本想在这得到超空间技术，却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实验室，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浪费了千年的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圣歌文明说水澜文明越界的举动几乎消失。
    嗯，回程时再去逛逛，白启想。

 第108章

    圣歌，水澜文明所处的星域的另一侧，亦是人马臂于英仙臂交界处，那儿的恒星密度小于两大悬臂却又大于黑三角区域。
    一支数量接近千亿的舰队正以2倍光速巡航，行军距离接近3000光年。
    空域委员会第78次虚拟会议。
    圣歌文明提交了一串数据。
    “这是我族与熏雾文明间的交易数据，从这些数据中我们可以推测出他们有异常的物资迁移行为，疑似备战。”圣歌代表沉重地说。
    “保持关注。”水澜文明说。
    “我通过一种算法，删去无意义的数据后，推测出，物资聚集地极有可能靠近水澜文明的边疆。”九域文明说。
    “详细说明。”水澜文明有了些兴趣。
    “已得到授权，我可以展示结果，拒绝展示推导过程。”九域文明上传了一张2.1pb的图表，“简而言之，可能性为27.1%。”
    “申请休会三个标准时间，我族需要时间整理数据。”水澜文明要求。
    “同意。”圣歌文明。
    “同意。”九域文明。
    --
    “数据整理完成，通过我族掌握数据，可能性提升至32.2%，所有结果如下。申请进入委员会备战阶段。”水澜文明说。
    “同意。”圣歌文明说。
    “保持中立。我族实力不足，无远征力量。”九域文明说。
    ……
    “会议结束，委员会进入警戒状态，等同于战时状态，按照战时协议，下一次会议最迟将于1个委员年后举行。”
    --
    熏雾文明，起源于热木星，生物类型类似于圆球族，只不过……
    白启从圣歌文明处得到了熏雾文明的基本数据。
    白启看见熏雾生物的瞬间，一些记忆重现眼前，与此同时，一口糖喷出。
    “冤家啊，这个热闹不凑是真的不给面子啊。”白启狂喜。
    阿尔法，维维，启明星：“弄死他丫的。”
    枫叶：“？？？楼上发生了什么。”
    “圣歌文明，算了换水澜吧，羊毛得换着薅。”白启念念叨叨。
    “水澜文明，请求用30个标准质量的顶级元素换取3000个大型四维引擎。”白启随手写了个数字就发出了申请。
    “卧槽，多写了一个零。”白启捂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四维科技进入了一段相当关键的时期，白启几乎腾不出计算力来控制生物。
    几秒后，陷入研究的白启的忘记了多写了一个零的事。
    呜用爪翻转着白启的复古pda，“这么笨重的东西，竟然会有人喜欢”呜嘟囔，“这怎么用啊，按键太小了。”
    一阵震动传来，一条消息通知显示在像素风格的屏幕上。呜眯缝着眼。
    “嗯，30个质量换3000个引擎，没意思。”呜闭上眼，“等等，3000个，他们答应了？还送货上门。”呜震惊的把pda甩了出去，摔出了后盖和电池。
    呜怀疑地看着一边关机的白启。
    “这货到底做了什么，水澜文明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吧。”呜嘟囔，“水澜这个冤大头。”
    澜星军部。
    这份交易被解读成白启为了大局利益决定参战，提供的物资只不过是白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毕竟九域文明刚刚保持中立。
    水澜文明高层对这一解释相当满意，3000个大型四维引擎，足以武装起100支拍级舰队，飞船数量会超过百亿，按照九域文明的科技发展速度。百年后，九域文明的舰队战力将会超乎想象。他们无法理解九域文明是如何在千年间突破了高级文明壁垒，这个壁垒堵死了不知多少个文明。他们只能相信九域文明是个运气极好的文明。
    空域委员会商务部，三大高级文明的物资运输一路绿灯。在战争时期投机倒把的商人不可谓少。九域文明负责物资转运，而人工智能强悍的查账能力显露无疑。枫叶揪出了大把大把的发战争财的商人，无一例外，全部处以无期。对高级文明而言，永生不是难事，无期比死刑的威慑力更大。
    百年过后，枫叶终于凑齐了可萨级居住舰的所有资源。枫叶又利用内部渠道得到启明星的制造权限。
    一个孤零零的恒星系中，一艘可萨级居住舰进入了拼装阶段。
    制造一艘可萨级居住舰需要花费几十年，而最麻烦的一步是内部设计和生态圈自我维持。
    枫叶头彻底大了，生物圈自我维持一直是白启用于划水的项目，计算初始参数需要花费大量的计算力。
    四个人工智能的计算中心略微弱于白启的计算中心。白启甚至还有自己的专属数据库，用于预防人工智能反叛。即便四个ai一起上也揍不动白启的防火墙。
    初始参数就保存在白启的专属数据库中，枫叶不敢去问自己的上司。每当枫叶计划向白启伸手时，联想程序中就会出现一个腹黑经理，迫使下属工作却只给予微薄的薪水。
    枫叶选择了荒漠生态圈作为突破口，荒漠只需要释放极少量的生物就能维持整个生态，如果生态无法维持，重启生态圈的难度也极小。
    远处，白启乐呵呵地看着枫叶犯着一个又一个致命的错误，都是地球时代时生态圈计划时出现过的，维维和启明星都知道一些，唯独枫叶在这一块就是一块白板。
    更远处，一堂持续时间接近百年的生态课开启。当然枫叶被拉黑了。数十万名学生收看直播和重播，看着那些教科书级别的错误摇头，嚼着笔杆想着如何凑玩总结的字数。
    --
    前子与希格斯玻色子有着类似的性质，都能带来质量。
    规范耦合常数在高能级统一有多种模型，有一种在10^14gev处完成统一，这是一种特例。但在后续的发展中，研究人员发现这种特例允许扩大前力的范围，简而言之，可控引力的技术化即将完成，需要的只是进一步确定宇宙学常数。
    这也是白启拒绝枫叶申请的缘由，只要玩一些就能享受更好的技术，干嘛得去旧时代憋屈呢。
    枫叶积攒了千年的物资，本会被白启挪用，造一艘更改好的居住舰。可枫叶提前了计划，也算是逃过一劫。
    总之，无论如何，枫叶都会很难受。

 第109章

    第三纪元6291年，首台线性引力发生器诞生于实验室中。
    第三纪元6300年，引力发生器开始量产。
    第三纪元6301年，枫叶终于完成了第二个稳态生物圈-亚寒带。随后白启屏蔽了枫叶的所有私人请求。
    第三纪元6302年，枫叶试图用罢工威胁白启，白启没理她。
    第三纪元6303年，
    “感觉自己被幽怨的眼神凝视着。”白启在社区街上哼哼。
    一双纤手轻轻搭在了白启的肩膀上。
    “哥，终于找到你了。”有些沙哑的女声传来。
    白启扭头，疑惑道：“阿姨，您认错人了吧。”
    一张瘦削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哥，别装了，你这具身体在高级别会议中出现了27次，我统计得好累的。”枫叶幽怨地说。
    “我有事，让维维解决吧，他最近闲得要死。”白启转身想走。
    纤手紧抓着白启的肩膀，传来的力量将白启固定在原地。
    “这具身体是黑市里买来的？改造的不错。”白启无奈地转移话题。
    “哥，你是不是就知道欺负我。”枫叶啜泣。
    路人疑惑的眼光不时瞥来。
    星舰时代的人类继承了他们祖先的一个优良品质：吃瓜听曲。不少路人的脚步放缓，试图了解这对情侣间发生了什么。
    白启启动了这副身体的液压传动设备，抱起枫叶就走。
    路人脸上显示着各种表情。
    历经5分钟，白启终于把泪眼朦胧的枫叶抱回了自己的一处居所。
    “我玩我的角色扮演，你好好玩你的生态圈不好么。”白启嘟囔。
    “不好，生态圈一点都不好玩，哥，听说你的可萨级飞船……”枫叶可怜巴巴地盯着白启。
    “没造，不关我事，别乱说。”白启否认。
    “这么多人事调动，哥，你瞒不了我的，送我一个舱就一个。”枫叶挪着挪着，都快凑到白启脸上了。
    “我拒绝。”白启坚持。
    “没事做了，我那艘船，送你。”枫叶支吾。
    “破烂，不要。”白启轻声说。
    “哥，你又嘲笑我笨，我画了好久的图，我的零花钱，都用来造它了。”枫叶把头埋到了白启的肩膀上。
    白启扶额，天啊，之前的程序员到底造了个什么智障，比维维还智障。
    远处偷偷吃瓜的维维气愤地咽下了瓜籽。
    “我帮你出个主意，处理处理你说的船吧。”白启摸了摸枫叶的头。
    不得不说，这种作为女保镖兼职那种职业的身体摸起来真的很舒服。
    “不是破烂了？”枫叶向白启撇了一眼。
    “额，最近翻出了一些玄幻小说，我正计划制造一个以玄幻为主题的世界。”白启翻出了n年的念头。
    大统一彻底技术化后，玄幻世界中的功法就有了可能。
    “不过可能需要很久。”白启补充。
    “那，我的船，有用啦。”枫叶停止了哭泣。
    “嗯呐。你回去玩吧。”白启烦得想踹人，说实话，大统一技术也无法构建一个完美的玄幻世界。
    “我要一个舱，不给不回去。”枫叶继续哭。
    白启……
    --
    九域城，九域文明中最大的城市，占据了单个居住舱一半的面积。如今，蔓延的植被覆盖了城市，几十年的时间，整个城市荡然无存。
    维维和枫叶花费十年优化了九域城布局，对交通线路进行了大量的改动，修复了一些逐渐显露的瑕疵。
    新修建的城市依旧建造在圆筒内壁。枫叶最先改造了一个小城市，人口不到100万。迁居后的人们都不怎么喜欢高度不到2公里的新城市。随着实验进行，绝大多数居民选择了圆筒城市。因此绝大多数的城市保持原貌，一些建筑甚至直接搬迁至新城市。
    除了那些翼类，白启很腹黑的给予了他们想要的世界，至于随之而来的投诉，就用计算力不够来回复。
    第三纪元6403年
    所有城市完成人工重力覆盖，滚筒大法成为了过去时，烧水大法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三纪元6405年，水澜防线开始建造。高级文明的战争潜力与实虚之道融合，任何一个恒星系都可能是一个巨型陷阱。引力发生器布置在恒星的对流层中，一旦被触发，整个恒星的大气层就会向整个恒星系扩散，这只是末日的前奏。相继而来的连锁反应导致整个恒星快速膨胀，这种不受控的膨胀会毁灭整个恒星系。而以恒星供能的自主防御武器可以拖住一亿艘战舰一年的时间。
    用一个恒星系陪葬敌人的一支舰队，性价比还是相当高的。
    不过防线的建设与白启无关，作为一个踏在铁穹防空系统上的弱鸡，白启只需要划划水配合基建工程就行。
    白启舍不得开局就用超脱行星去跟熏雾文明硬碰硬。一个只能当乌龟壳的行星，正面战场上，只能用来逃命，攻击力太弱了。
    事实证明，整个战争阶段，超脱行星都乖乖地绕着它的红矮星旋转。
    最早开始殖民的星域中，一道防线也开始建设，造它的原因无非两点。第一点，向祖辈学习，用长城把自己围起来。第二点，给闲的发慌的居民找些事干。
    玄幻世界的生态圈建设花费了30年，作为玄幻世界，科技是不能出现的，所有科技的苗头都要被扼杀在摇篮理。
    其次，设计一种全新生物的难度让研究人员怀疑人生。
    玄幻世界中那种飘渺的物质定格为辐射。这种生物的细胞必须能在辐射中不断变强，亦能用大量的辐射瞬间增强自己的身体强度。以一种生活在极端环境中的细菌作为参考，研发进度快速缓慢地推进。
    第三纪元6491年，实验室级引力护盾完成，白启连续爆肝了近一个世纪，将整个平面瞬时引力理论技术化。
    护盾反应时间约为15纳秒，与圣歌文明的技术略有差距，但并不影响使用。利用能量硬生生地制造出一片单向巨型引力场。通过计算，现有反物质的供能效率勉强能够支持这个引力场，反物质供能系统需要进一步的升级，暴力美学走入了死胡同。

 第110章 正-反振荡

    四维技术的突破口依旧隐藏在阴影中。
    烽火计划，第三纪元中耗资最大的计划之一。
    科技部与军事部放弃了三支它级战舰的建造计划，转而将物资投入至超大型加速器中。
    计划出现至通过耗时不到3个星期。
    意识到高级巅峰文明的恐怖后，军事部对现有技术产生了怀疑，他们急切地想要提升实力，至少不能差的太多。
    然而技术已经停滞了三百年。
    长期处于科技爆炸状态下的九域文明，很难接受技术的停滞不前。
    他们不知道，这道坎，理论上迈过他将花费十万年。
    此计划由科技部主持。对白启而言，能级的略微提升，并不能触碰到大统一的天花板，所以没必要浪费资源在这种设施上。有太多的基础科技因为投入不足，导致技术层面无明显进步，能用就行的教条被事实打的粉碎。
    加速器横跨3个恒星系，三个戴森球负责供能，引力级联加速设备负责将质子加速至10^14gev。
    剩下的，全凭时间和运气。
    每次实验都将耗时20年，而下一次实验会在上一次质子出发后1个星期后开始。每一次实验数据的价值都无法估量，毕竟这个设施的维护支出完全由科技部提供，每天都有海量的贡献点外流。
    江荆城，一颗温暖星球的水上城市，为热爱水下探险的生物而建立。
    人造珊瑚区的私人别墅群就是为九域文明中做出中等贡献的科学家建造。
    偏僻角落中的一栋别墅，室内一尘不染，所有物品都摆放得符合居住者的审美。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屋子的居住者。
    圆滚滚的身体表面不知多久没进行过清洗。
    菌类智慧生物，脑部发达程度仅次于囊类生物。他们一族中出现各类的精英的比例极高。
    尘伏毕业于一所普通的四级学院，在同学眼里，他对学习完全不感兴趣，且缺勤率高得惊人，没有几个人知道上课时间他在哪里以及他是怎么科科及格并得到4级证书的。
    至于这所房子，的确不是他的。由于多年拒绝任何工作，尘伏的贡献点是难民级别，比无业游民的等级还低。他的贡献点远不能满足日常开销，平时靠着父母的救济才能维持生活。
    尘伏的虚拟世界里，一汩泉水般微小的数据流淌，作为对比，整个别墅区的数据加起来也就比那泉水粗了一些。
    这就是就是他天价开销的来源，他在外边租借了一个小型计算中心。链接线路作为配套设施，也得能够承载与此相适的数据流。作为难民级别的生物，分配给他的房屋是不配备满足要求的通讯线路的。
    落日的余晖透过虚掩的房门洒落在过道上，一片宁静。家用机器人遵循居住者的要求，将浓缩维生丸送往尘伏的房间。
    不久前，一艘小型飞船平稳地降落在海面上，珊瑚随水流摆动着短小的身躯。
    纤细的翼类生物伸展四翼，滑翔至延伸出的二层平台。
    “霉菌，我回来了。”翼类生物大声嚷嚷，声音完全不符合她那细小的声带。
    没有回应。
    “不对劲啊，霉菌吃饭前都会休息半小时来着。”翼类生物勾起翅膀，加速气流提升自己前进的速度。
    “霉菌，开门，有事叽一声。”这次翼类生物有些渴望那不耐烦的骂声。
    一片宁静。
    “ai，开门。”翼类生物苦着脸命令。
    不透明的玻璃门缓缓移开。
    尘伏蜷缩在地面上，触手扭曲。
    翼类生物见状连忙抱住尘伏。
    “太沉，抱不动，ai，你把他扔我飞船上。”翼类生物慌张地说。
    飞船远程重启，推进引擎恢复运转，翼类生物慌忙地设置好目的地。
    翼类生物的视野盲区里，尘伏挣扎着动了动，靠着翼类生物的座椅，喃喃道：“小鸟，我完成了。”痛苦的表情里夹杂着驱散阴霾的笑容。
    “完你个菌，就不知道好好休息？还有，叫我天尘。”翼类生物嘟囔，“等着，那个伪命题……”
    “哥我厉害吧，不过还差一点。”尘伏停顿了一下，“累，我睡会。”
    “喳”。有些肾疼的回应。
    --
    “神经组织受损程度过高，不可自愈。哥，你看看报告，这得花多少贡献点。”天尘如砍价的买主，喋喋不休。
    “那麻烦你了，小鸟。”尘伏眯着眼说。
    “自己找爸妈要贡献点去，别让我去。”天尘转身。
    “喔。”尘伏掐着嗓子说。
    “不准学我，喳。”天尘假装气愤地摔门而去。
    轻微地声音传来。
    “爸，哥他……”
    立在人造纤维中的尘伏会心一笑。
    “下一条报道，科技部主导的超大型加速器建造完成，计划在百年间突破能级壁垒，……”用于打发时间的娱乐设施在无人使用时播放着新闻节目。
    立着的尘伏呆住了，能级10^14gev，这就是他缺失的最后一步，有些事不能用理论来解释，但的的确确发生着，只要一次实验，就一次，他绝对能完善自己的理论。
    万年间，少有的，用名字来纪念理论。
    但是，该怎么得到使用权呢？
    头痒，尘伏用触须挠了挠。
    --
    “哥，这次又不能出去玩了，我攒了三年的贡献点，全用来给你治病了。”天尘嗔怒。
    “上次那是意外。这次我都听见了，爸给的还剩多少，我还有用，别浪费了。”尘伏一针见血。
    “不给，又拿去租那没用的东西。”天尘拿翅膀遮挡着全身。
    “我发誓，这次不是。而且那些东西已经没用了，我刚退款。”尘伏将贡献点数在天尘面前划过。
    “那你想干嘛？”天尘的翅膀收地更紧了。
    “你看这个……。”尘伏神秘地扭曲触须。
    “你做梦，你知道有多少个五级学者在等着自己的配额，我同学的老师都排到了百年后。”天尘争执。
    “所以你哥我要开大了，哥要上班。”尘伏严肃地说。
    “那你得重考一个四级证书，然后得到五级证书，至少得花两百年。”天尘扇着一个翅膀说。
    “哥有更好的办法，给钱先。”尘伏向天尘挪去，触手飞舞，孢子与尘埃四溢。
    “滚，先去洗澡。”天尘扑腾着远去。
    尘伏如愿以偿地看着自己的余额暴涨。

 第111章

    尘伏立在人造土里，思索着接下来的步骤。
    “我使用了太多为自己的习惯而简化的数学工具，没人会无聊得去理解我的工具。哎，小鸟说得没错，通过正规途径，学位证书得花很久才能到手，……，真的只能找他了吗？”
    对面在瞬间允许了虚拟世界通讯。
    “给你看些东西。”尘伏遮盖了自己的表情，“不准外泄。”
    不大的文件上传，只有一页纸的内容。
    “呵呵，挺神秘的嘛。”一个阴影笑着说道。
    沉寂转瞬而逝。
    “正反粒子转换？不错的想法。但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不好评价。你的生日快到了，说吧，想要什么礼物。”阴影含着笑说道。
    “四五级考试免试的机会，还有去超大型加速器实习的举荐书。”尘伏说。
    “这个不难，但你的先前的成绩？”阴影迟钝了一会。
    “你还看了我的成绩？真无聊。成绩是我的事，你帮不帮。”尘伏实在受不了他。
    “帮啊，大家都这么做过，我没理由不做。”阴影转身，“后者晚些给你，我帮你去托托人。”
    虚拟世界链接中断，转为音频链接。
    “是不是缺钱了。”阴影说。
    “没，今天刚退了服务，反正小鸟天天不在家，还不如省点钱。”
    “哦，呵呵。”
    尴尬的交流中断。
    几分钟后，两封免试证明送达，四级学位在一个月后进行考克，五级学位紧接其后。
    “哼，浪费时间，还是得续费。”尘伏嘟囔。
    --
    四五级学位考核毫无难度地过了，尘伏以总分第二的成绩过线。
    紧接其后的是发表一篇有独特想法的论文。
    尘伏选择了自己创造的代数拓扑工具，这是他所使用过的工具中最易理解的一种。
    跳跃性过强的解释令审核人员毫无阅读体验，只能使用每月的配额，让等级更高的人员解决。
    论文审核花费了整整12个工作日，与尘伏创造这一工具的时间相类似。
    整个数学工具羞涩难懂，但对于物理工作者而言，数学学家证明此理为真，那就可以直接用。
    尘伏此举成功引起了上层研究员的注意，他们一致同意通过尘伏的实习申请，阶级跃迁的通道从未关闭，只取决于你暴露在外的才能。
    从水澜文明处坑来的超光速引擎有相当大的数量已经启用，美其名曰，测试性能。
    境内航行不必考虑能源问题，全程以2倍光速掠过空间。
    超光速引擎自带阻断w轴的能力，舰内依旧处在三维世界。
    直接暴露在四维空间内，对生物而言无疑是一种死刑。
    近两百年后，超巨型运输舰着陆于加速器的补给星球上。同时带来了最新的一批工作人员。
    新生的一代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历史上，九域文明挺过了数次灭族的灾难，他们愿意用自己推动科技的进步，为了自己，为了族人，为了文明。
    没有特殊申请的研究人员都被混杂着分配至各个公寓。
    “哇，看那个菌，长得好像松口蘑。有次烧烤时闻到过味道，那味道，简直了。”一个人类与身边的蹄类生物窃窃私语。
    “想都别想，我营养不良。”尘伏随口说道。
    场面一度尴尬。
    一个室友想象着缺了半边的菌类生物，烤着自己的身体。
    “你好，墨天，微观混沌学，兼职厨师。”人类挠着头说。
    “尘伏，反物理论学。”尘伏想了想，“我挺忙的，副业还没决定。”
    “凌叶，无限分析技术，兼虚拟游戏教师。”蹄子顿了顿地面。
    “向高义，微观统计学，副业制铁。”铁基生物说。
    三个毫不搭嘎的家伙，不知不觉，一步步走进了尘伏的黑船。
    --
    夜晚，尘伏如往常般立在人造纤维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祖先给予的安稳。
    向凌叶借了夜晚的数据通讯权限，数不尽的字符飘动在尘伏的私人空间中，许多字符被叹气的尘伏抹去，仅有极少量的简短的字符留下。
    “第9次统计学证明，我的猜想为真，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尘伏蜷缩着，吸取的能量维持着思维器官的高速运转。
    天亮了。
    “还是没有结果啊，证明很完美，但是到底差了什么。”尘伏离开了人造纤维，“好饿啊，吸收物质的效率跟本比不上直接吃，为了生存，牺牲了那么多。”
    自助餐厅，大部分食品符合绝大数种族的口味，如果有自己想吃的，就得提前预约，甚至在先前的申请书上表明自己的食谱，一来一去的运费太贵，五级初等研究员的贡献点完全不够用。
    尘伏不是个挑食的人，随手打包几个能量丸，顺便留下自己的地址，为了日后的外卖。
    转身挪着步子想走的尘伏看见了角落里一坨黑色的玩意。
    “高矿腐殖质。”尘伏惊呼，“科技部心也太大了，这也会放在明面上。”
    尘伏拾取了一坨，接上水，向着墨天走去。
    这怎么能不恶心一下他呢，尘伏想。
    “咦，墨天你在这呢。“尘伏顶着盘子坐下。
    “嗯哼。“墨天扭头惊得说不出话来。
    “分你点么，营养挺好的。”尘伏认真的沾了一小块，“科技部挺良心的。”
    “这，你吃土？”墨天说。
    “嗯，这种土吸收得特别快，价格挺贵的。”尘伏认真地说。
    翼类生物扑腾着滑了过来。
    “哥，找到你了。”天尘的翅尖掠过腐殖质，“一起吃，待会带你去玩，我的专业的女生都长得超好看。”
    “好啊。”尘伏挪了挪，靠着天尘。
    触手翻动着腐殖质，一只虫子在腐殖质中蠕动。
    “技术越来越好了，加油。”尘伏努力伸长触手，掀开了天尘的食品盖，将虫子放了回去，盖好盖子，挪回原位。
    好奇的墨天瞥见了食品盒中的东西，脸色发青。
    “那个，你们都吃生的啊，不煮一下吗？”墨天说。
    “嗯呐，肯定要煮的，这是我帮好几个同学带的，哥，带你看妹子。”一支翅膀蹭着尘伏的侧身，“手感真好，我同学也会喜欢的。”
    墨天：“……共享哥哥？”
    等着，哥哥，不会吧，墨天脸色发绿。
    “你们的，是不是……”墨天想好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嗯嗯，你看出来啦，我比哥大一些，可他不承认。”天尘满脸严肃。
    你们赢了，墨天沮丧的苦水回荡在肚中。
    “我吃完了，你们聊，尘伏，下午有个新手会议，别忘了。”墨天起身离开，慌不择路。

 第112章

    “尘伏，你跟你妹妹到底什么关系。”墨天问。
    “先帮我把后面那几根羽毛拔了。”尘伏一脸哀伤。
    “被坑了吧。”墨天唧唧歪歪，“不过摸起来是挺舒服的。”
    “一言难尽呐，对了，能帮我看个东西吗？跟你的专业有关。”尘伏神秘兮兮地说。
    “这几天还挺空的，看在室友的份上，我就瞟两眼。”墨天大义凛然。
    “这就传给你，就几千个字符。”尘伏的触须扭曲十分瘆人。
    几分钟后。
    “卧槽，我只能看懂一部分。但你这个思路，绝对没人走过。”墨天狂热地说。
    “这只是我用来证明一个猜想的部分步骤，怎么样，玩把大的。”尘伏说。
    “比如。”墨天冷静了一些。
    “几十年后，帮我处理一些数据。”尘伏说。
    “这个简单，不过，你哪来的数据？”墨天问。
    “保密。可以透露的是，在未来，我将创造一个分支。”尘伏触须无序地摇摆。
    “疯了。”墨天无语。
    --
    实习生的生活无非是给师哥师姐打打下手，做一些相对简单的工作，慢慢地积累经验。
    尘伏用了五个月的时间得到了实验室计算分配权限，这已经足够他开启第一阶段的计划。
    一串串字符隐藏在整个系统的角落里，所有字符都由凌叶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转换，毫无意义的垃圾数据能够在整个系统中隐藏五年之久。至于作用，无非是短时间内关闭弱人工智能的识别功能，如果有心者进行深入排查，他们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垃圾数据引起的反馈异常，然后不了了之。
    三年后，凌叶凭借自己出色的逻辑能力，得到了数据中心的通行证。
    尘伏的中期计划得以继续。
    一个寻常的夜晚，尘伏激活了那沉睡的寄生虫，识别功能失效。这时，所有人都可以在加速研究站内畅行无阻。
    奉行三分之一工作制的九域文明，任何物种，一天内，都会有有2个小时处于彻底的空闲状态。所有研究设施都处在休眠状态，整个加速研究站的通道内人流量极低。
    尘伏借着记忆中的地图，向着数据中心挪去。
    门禁系统的识别功能已经失效，只要有通行证，一路路灯。而且尘伏也不需要进入高安保程度的区域。
    轻车熟路的找到实验申请表，暴力插队，将某次实验周期改半周，模拟计划，无错误。
    尘伏将自己的痕迹抹去，撤出了数据中心。
    最后一步，垃圾数据自我修改，无法恢复。
    --
    三周后，不知道是在哪颗星星的家里，一串异常的反质子离开了贮存他的容器，他的速度无限接近光速。
    20年后，一段碰撞记录上传，尘伏截取了这段记录，没有人注意到这件微不足道的事请。
    数据分析的速度不快，但是尘伏只需要提取特定的物质波段。实验结果完全符合正反物质震荡理论。正反物质可以相互转化！
    这为可控反物质炉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思路。
    质量利用效率可能会飙升至60%以上。
    当天，尘伏将思考了半个世纪的理论上传，还配上了那非法的实验数据。
    三个室友在不经意间几乎参与了一半的活动。
    白启在进攻四维壁垒无果的心境下，大致看了一眼论文。
    结论无法引起白启的注意，规律的总是等在某个角落里，只是手电筒不会立刻照到那个角落罢了。
    让白启痴迷的是配套的数学工具，代数几何学成立后，几乎停滞了千年，大部分数学家都陷入了一个看似美好的循环。但如今，终于有一个人将它往前推了一小步，代数几何开始与虚无缥缈的熵有了那么一丝交集。
    “一个想用一己之力完成壮举的家伙。”白启嘲讽。
    所有历史被传到了一根时间线上，贯穿了尘伏的始终。
    “那么，他不想死的结也打开了吧。”白启笑笑，“枫叶，帮我找找那个研究所的仿生机器人。”
    “共有三百个高度类生物机器人，是否按照你的喜好激活其中的一个。”枫叶木讷地说。
    “嗯呐，不过你以前不都说敬语的吗？”白启问。
    连接中转，占地30万平方公里的加速研究所呈现在白启的脚下。
    “枫叶，换一个，我不想。”白启赶忙说。
    0.1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白启尖叫。
    数分钟的自由落体。
    离子护盾破开了地面。白启往下盾了五十米才停止。
    “这货是打什么激素了，心情这么不好。”白启拍打着沾满了尘土的衣服，“嗯，该怎么出去呢？”
    “算了，还是自己再找一个机器人吧。”白启吸了吸鼻子，土腥味深入腹部。“真恶心。”
    --
    金属打印附属车间。
    开采的矿石在高温熔炉中进行着初步提纯。
    熔炉上方的半封闭通道中，尘伏凝视着那数千摄氏度的红热液体。
    “还有十分钟？”白启在尘伏后方说。
    “准确地说，9分45秒了。”尘伏看了眼漂浮在空中的时刻表。
    “不准备跟家人说个再见吗？”白启问。
    “没必要，我族没有家人这种说法。”尘伏平静地说。
    “几百年前的事，不觉得已经很久远了吗？”白启问。
    “宛如昨日，而且，妈妈的心血，我己经完成了。”尘伏说。
    “所以要跟她一样离开吗？”白启笑笑。
    “你的问题太多了，还有8分57秒，请不要阻止我。”尘伏一改平静的语气。
    “你用你妈妈的名字命名了那个理论。”白启顿了顿，“想不想继续，用你的名字。”
    “她死的那一天，我就决定了在这一天离开这个世界。”尘伏说。
    “你知道她死的最后一刻，想了些什么吗？”白启说。
    “随你。”尘伏轻声说。
    “世界，好小。”白启也轻轻地说。
    “死前说的都是实话吧。”尘伏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有些事是违法的，但我凌驾于法律之上，看一些东西吧。”白启的语气中多了些什么。
    一分钟后。
    “这是……”尘伏的目光变得迷离。
    “你母亲真正的职业，她一直瞒着你们，你说的心血只是她宏图中的一个岛屿罢了。”白启说。
    “真的有这种东西吗？破缺的四维。”尘伏问。
    “废话，加入吗？你母亲未完成的事业，由你继续。”白启用着及其中二的语气说。
    那一刻，计时器熔毁于熔炉中。

 第113章 引力囚笼

    反物质供能效率大幅提高，初代引力护盾终于能够搭载在拉级战舰上，白启有了一丝实力面对即将而来的战争。
    第三纪元7075年
    1500亿艘飞船组成的舰队驶向前线，负责在战时清扫流窜，侦察的敌方舰队。
    第三纪元7772年
    水澜文明的侦察舰队发现了熏雾舰队通过的痕迹，战争已经爆发。
    防线的节点全部进入警戒状态，所有探测设备扫描着整个星域。
    水澜文明的二级首都相对靠近防线，从先前发现的轨迹判断，熏雾文明计划攻击二级首都，同时摧毁暴露的通讯节点，之后进攻首都，最后，水澜疆域内的舰队彻底失明。如果熏雾文明能够完成前三步，整个星域将变成绞肉机。
    一个月后，一颗黯淡的白矮星失去了联系。
    本着谁都别想好过的宗旨，水澜艾级第二舰队也将在十年后进入熏雾文明的控制范围。
    渗透与反渗透战役最先爆发在棋面上。
    防御方往往处于劣势，千万平方光年的防御面，无法保证处处都是铜墙铁壁。舰队数量是有限的，所以只有在一些重要的节点处部署了大量的舰队，然后就只能疲于奔命。如果平均分配至各个恒星系，作战能力几乎为0，一支拉级舰队就足以突破50光年的防御纵深。
    30年后，水澜探测器终于锁定了那微弱的质量波动，质量略小于两支标准的艾级舰队。
    一支支它级舰队赶往预计的埋伏地点，一张横跨数百光年的巨网铺开。
    熏雾文明同样查觉到了异常，脱离锁定的办法很简单，随意进入一个恒星系，用恒星的引力场掩盖自己的痕迹，然后化整为零。恒星的质量越大效果越好，同样的，风险也随之上升。
    熏雾文明谨慎地选择了一颗质量略小于太阳的红矮星。
    距离恒星约70个天文单位处，熏雾舰队的痕迹消失了。
    所有探测器都在侦测整个恒星系的质量变化。
    与此同时，恒星的部分引力被阻断，等离子体脱离引力束缚，质量迅速流失。
    恒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此时，熏雾舰队距离恒星20个天文单位。
    刚试图分散的舰队被迫聚拢，一颗红矮星迅速进入不稳定的红巨星阶段，这期间释放的能量无法计算。
    只有艾级舰队才有能力硬扛相对无限的能量释放。
    第二种选择便是撤退，再重复上述步骤。
    熏雾舰队的痕迹再次出现，巨网按着计划，逐渐缩小。
    水澜文明不惜代价地使用雪藏了数十万年的强人工智能。
    570亿艘紧急抽调的飞船中有半数由冷冰冰的人工智能控制。
    憋屈的熏雾文明本计划深入50光年后再对舰队进行分离，部分舰队负责蚕食恒星系，部分舰队负责清除那些暴露在外的要地。不幸的是，熏雾文明的幸运神并没有眷顾他们。
    一颗颗恒星化作星云，早早地结束了它们的一生。
    千年间，水澜文明不惜代价地改造了纵深百光年内的所有恒星。作为代价，百光年外，只有极少数的恒星进行了改造。
    熏雾文明所过之地，尘埃迷漫，几颗不再发光的轻元素球诉说着过去，也有几颗明亮的红新星见证者新的开始。
    死寂蔓延了43光年，围捕舰队的巨网开始收拢。
    紧急抽调的艾级舰队将面对一支及其恐怖的军队。
    超光速行驶中的熏雾舰队倒霉地遇上了引力屏障，舰队被迫脱离四维空间。
    高强度引力屏障的阻碍作用甚至使艾级舰队无法在脱离后微化四维空间，固化的膜上的能量肆意释放。数亿艘飞船变做离子四散。
    引力屏障的强度开始下降，但呈波动起伏，熏雾文明尝试找出攻击源头。源头的质量过小，难以探测。尽管攻击范围不大，但一艘艾级战舰和30艘它级战舰被死死锁定。
    700亿艘飞船组成的艾级舰队终于暴露在了水澜文明的视野中。
    水澜战时指挥部中，所有的人员倒吸了一口凉水。
    害怕的源头不是数量而是已知的未知。
    水澜文明低估了熏雾文明的野心。
    一支艾级舰队携带的各式飞船数量在400亿至500亿浮动。而一个高级巅峰文明最多能提供4支艾级舰队的战时物资，各式飞船的配置也是经过数万年的经验才得以确定，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简单的说，一支入侵的缩水级艾级舰队没有被发现，它至少携带了100亿艘飞船。
    长途跋涉所需的物资是个天文数字，正常情况下都是抱团前进，小质量的舰队无法维持整段航程。所以就算入侵舰队中有部分飞船在行军末期脱离舰队，两支舰队切入点的距离也不会超过100光年，大范围的探测依旧有效。但是先前的探测只找到主舰队，有一条泥鳅成功逃过了渔网。
    唯一的可能，泥鳅早已混入泥沙中，而主舰队在外停靠了数十年才出发，显然易见的必然误导了整个战略布局。
    事已至此，水澜文明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至少从眼前的怪物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几年内，攻击源不知换了多少次，引力屏障的强度时大时小，但足以控住熏雾文明的舰队。
    静止的四维空间如一个单独的宇宙。低光速时，就处在相对稳定的状态下，无需能量注入。
    熏雾指挥官在烦躁不安中度过了他一生中最憋屈的23年，战舰外扭曲的星空是最残忍的画卷，无良的画师用封闭图形勾勒着囚笼，几十年的服役生涯都浪费在了不知何时是尽头的未来。
    舰员都知道攻击源与战舰保持着相对静止，然而低质量使得他们在引力阈值下仍能保持四维空间的稳定。在敌方疆域内，根本无法用距离耗尽攻击源的能量。天知道还有多少个攻击源在70光年外被释放或在前来的路上。
    常规航行根本甩不开藏在舰体表面的攻击源，附近的飞船也不敢支援31艘配备超光速引擎的大型战舰，混乱的引力迫使每艘飞船乖乖的悬停在安全距离外。

 第114章 弱力固化

    一个寻常的日子，携带着120亿艘飞船的10艘它级战舰在五光年外出现，高强度引力打击向着熏雾舰队奔去。
    无声的攻击疯狂撕扯着毫无抵抗力的小型舰只。全范围轰炸持续不断，积攒了一肚子气的水澜舰队疯狂发泄。
    五年后，来自熏雾文明的反击到了。
    一艘直径接近400公里的它级战舰微微颤抖了一下，质子间的联系断了，各种逆熵而行的核反应接连不觉，稳定性较差的元素发生着混乱的转换，所有元素向着铁元素靠拢，元素转化中可能发生的重核裂变放能使附近的材料开始液化，舰体装甲上，部分熔融地金属缓缓流淌，散发着红热的光芒。
    整艘它级战舰从外壳开始瓦解，一层又一层，分层装甲对此无能为力，它级战舰的直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更何况这是一艘球型战舰，元素转化初期，分层装甲按照设定脱离，战舰弹射出近百米厚的装甲，吐出一口暖水的水澜生物眼睁睁地看着元素转化在第二层装甲上继续发生，如氧化中的铁，任何游离态的铁都不会被放过。弹射出装甲甚至加快了元素转化的速度。
    技术人员强行降低强人工智能的权限，没有相关数据的人工智能，只会傻傻地把装甲一层层弹射出去，最后弹射内部的表层战斗模块，这是彻彻底底地自掘坟墓。
    元素转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与空气中被氧化的铁不同，组成战舰的元素都在向铁元素靠拢。
    不到30分钟，近40公里厚的舰体固化。固化速度随着战舰有效体积的减少而加快。要知道，巡航状态的它级战舰进入超光速模式需要近4个小时。
    舰长被迫选择强行进入超光速模式，强行进入时极易受到攻击，而最近的支援舰队距离它2.3光年。
    悲惨的结局几乎注定，试图弹射的逃生舱都固化了，包括内部的逃生人员，仅有几千名维护人员在攻击初期逃离成功，但基本每个生物的表面都有不同程度的固化。
    一小时后，加速停止，一个死寂的铁球高速滑行在冰冷的空间中。
    熏雾舰队承受的伤害逐渐增加，水澜舰队甚至使用了数次强力攻击，试图摧毁战舰外的引力护盾。熏雾艾级战舰的能源储备快速下降，凭谁也不能承受近半个实际的攻击。
    水澜文明的第一艘它级战舰固化后的第四年，同样的攻击抵达，无可奈何的舰长只能命令所有舰员立刻弹射，可死亡率依旧高达34%，舰员鳞片固化的惨状让其余战斗人员怀疑最后的胜利是否会按时到达。
    “检测到未知玻色子，与理论中的第二代非规范玻色子有类似之处，攻击行为疑似弱力攻击。”十几个简单的字符给指挥部的人员带来了晴天霹雳。
    “他们完成了？我们连强力攻击还没彻底掌握，该死的。”首席战略分析者惊呼。
    “我们跟他们有近两级的科技差距，所有前线舰队准备撤回，别做无意义的攻击了。”首席指挥者停顿了一下，“问一下，四维引力干扰设备什么时候能够量产，叫他们快一点，300年内必需完成，不然大家都没得活。”
    原本已经相对密集的巨网向着反方向后退，所有飞船收拢，全体进入了超光速空间，巨网松松垮垮地垂着，任套上枷锁的巨鲸顶撞。
    明明是水澜文明的主场，却与入侵者双双陷入僵局，总的来看，水澜文明的损失已无法估计，近7万名舰员在固化过程中丧生。
    死寂的铁球保持着滑行。
    半个世纪后，水澜文明释放的探测器传来消息，固化过程终止，可以进入。
    一支支冷冰的搜救队深入舰体内部，固化过程导致的膨胀使得搜救队不敢一路强推。尽管如此，微弱的扰动依旧使一些机库坍塌，下方固化的生物因此化作粉尘，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6万具膨胀得无法辨认的尸体陈列在搜救飞船上，更惨的是那些凌乱的肢体和躯干，固化导致生物无法辨认，所有基因信息都被彻底摧毁。就算是完整的尸体，也承受不了太大的冲击，搬运人员甚至由生物亲自负责。
    控制室，十具尸体焊在座椅上，舰长静静地看着已不再透明的显示面板，死神的气息，如此冰冷。
    与此同时，熏雾控制范围。
    孤军突入的水澜艾级舰队推进了数百光年，23个工业星球被摧毁，23片星云见证着它们的战绩。
    艾级舰队不敢过分深入，内部探测器的密度极高，潜行不超过10光年，就会被引力屏障给揪出来。它们也只能将就着破坏一些基础设施，顺便无差别地攻击星球或设施中的工作人员。
    不幸的是，过分的小心也抵不过倒霉的运气。
    20年后，艾级舰队倒霉地被锁定，一头扎入了引力屏障。
    尽管应付四维能量释放已有数百种预案，艾级舰队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近一亿艘飞船损毁。
    早在15年前，嗜血的弱力攻击就已出发。
    不幸中的万幸，熏雾文明的拦截能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或许是这片星域中的舰队数量不多。总之，艾级舰队幸运的在一颗恒星系中化整为零，四散的舰队将在远处的恒星系再度聚集。
    弱力攻击，只擦到了艾级舰队的边角。事实证明，这种攻击，在四维空间中被大幅削弱，来自高维的规律打击默默做着它最后一段时间的守护者。

 第115章

    沦星，水澜文明的二级首都，负责边缘世界的管理事务。
    一个世纪前，大规模的战争移民向内部流窜，更有不少生物选择放弃国籍，进入九域或圣歌文明。
    整颗行星进行了战争化改造，行星级引力护盾覆盖，各种陆基超大功率武器固定在天空电梯的轨道旁。
    反氦泼洒在黄道面外，四维引力干扰设备隐藏在星际空间中，以单个四维干扰设备为中心，0.2个天文单位的半径内，可以监测到一支拉级舰队的质量波动，探测节点加上一支艾级舰队，这几乎是水澜文明的顶级防御配置。
    130年后，熏雾主舰队距离防线边缘7光年，舰队损毁了率不到3%。
    此时距离沧星2光年外的一个四维干扰设备激活，恰到好处的引力屏障立起。
    一支缩水的艾级舰队显露，百万艘战舰挤在相对狭小的空间中，从空间层面上，拍级以上战舰附近的空间微微扭曲，超光速粒子掠过空间波浪，变相地传递信息。
    四维能量释放在瞬间将部分中型战舰的护盾撕碎，除了为首的艾级战舰和三艘它级战舰，位于爆炸中心的数万艘战舰全部离子化。
    连幸存的艾级舰队都出现了小范围的模块损毁，五道宽度接近百米的裂缝纵穿赤道。
    静默的潜艇一旦脱离水的保护，便会无比谨慎，好似所有地方都潜伏着敌人。
    他们知道无源引力屏障的作用，它没有任何进攻能力，却可以把战舰锁死在亚光速状态。
    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曾嘲讽过另一个指挥官的无能，连最简单的引力陷阱都解决不了。如今死神的缓刑执行官降临到了他的头上，他才知道被限速的恐惧。
    拥有超光速设备的大型舰只都被白矮星级别的引力束缚，激活四维空间的概率为零。当然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是真的想在自己身上引爆一颗行星级的反氦炸弹。
    白矮星级别的引力控制下，引力护盾被迫长期开启，运行快速反应系统所消耗的计算力让舰载计算中心有些吃力，能源的消耗速度增加了十倍。护盾家族的能源消耗速度无人可以动摇。
    十分钟后，引力屏障的空挡期开始缩短，附近的四维干扰设备开始向熏雾舰队靠拢，循环使用四维干扰设备可以大幅减少水澜文明的资源消耗速度，每个四维干扰设备的价格都超过一颗荒芜行星。
    一年后
    绝大部分熏雾舰队被揪出，最近的一支它级舰队距离沧星仅0.7光年。
    总数约140万的熏雾飞船闪烁在水澜指挥部的探测光幕上。
    “这些就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有史以来最艰难的防御战就在眼前。”最高指挥者的眼神满是沧桑。
    “也许，我们该放弃这颗行星，一个二级首都，并不重要。”一个分析者说。
    “至高指挥者刚下了死命令，让我们拖延这支舰队70年，这也是召开这个会议的原因。”最高指挥者答道。
    “守住这个开缝的鸡蛋70年？他们疯了吧，这得死多少人。任何一颗行星沦陷，就会有数十亿控制者死亡，他们不知道吗？”分析者愤愤地说。
    “他们才不会管卑微的控制者以及二级首都的死活呢，一群只会玩游戏的家伙和一个边缘行星罢了，离开这个话题，我们讨论的是如何撑住这70年。”指挥者说。
    十三分钟的寂静。
    “相对而言，我们没有太多面对熏雾文明的预案，但对于圣歌文明，这个渗透计划我觉得不错。”最高分析者突然出声。
    “简要介绍一下吧，很多人没有权限浏览那些文件的。”指挥者说。
    “就是字面意识，在敌方没有防御的时候，派出一个渗透小队，手动激活他们内部的超光速设备。我们可以稍微修改一下这个计划。”最高分析者说。
    “例如？”最高执行者问。
    “修改四维干扰设备，利用黑洞级别的引力，破开他们的护盾，只需要易一瞬间，把我们的人送进去，还有……”最高分析者说。
    “难度大吗？”最高指挥者打断了分析者，看着执行者。
    “送死吗？超光速设备的距离舰体表面至少100公里。你当内部敌我识别系统是瞎子吗？”执行者鳃外汩汩的气泡升起。
    “我没说完，他们舰队对我们唯一有威胁的就是固化武器，作用载体是第二代什么来着？不管了，战略部得出了他们可能的37个载体发射口，就在表面。助，调一下那张图，谢谢。”分析者语速开始加快，“看，37个发射口，派出37个四维干扰设备。渗透队员负责在舰体表面进行物理性的破坏，将战舰的供能线路接入我们的四维干扰设备。”
    分析者停了停。
    “四维干扰设备的工作本质和超光速设备相似，模式更加丰富，进行伪激活，部分舰体可以相对进入四维空间，然后就是爆炸。我们的实验已经证实这个技术可行，但威力没有那么大，有效攻击半径也就20公里这样。至于炸掉那个模块，问题不大。”
    分析者兴奋地拖着长音，想继续说下去。
    “听起来还不错，大家还有什么建议吗？”指挥者问。
    ……
    “行星隐藏计划，这颗行星在改造前就考虑到了许多种可能，我们改造的行星可以直接潜行在巨行星内。”旁听的参谋分析者说，“只是地表建筑必须得放弃。”
    “嗯，还行，防御性的计划就跟各部门的指挥者报告吧，散会。”最高指挥者说。

 第116章

    技术部门花费了近20天修改40个临时抽调的四维干扰设备。
    潜伏机器人入驻维生仓，四维干扰设备开始加速，通过超光速行驶降低自身质量至阈值，然后得以在亚光速状态下仍不脱离四维空间。
    --
    11个月后，水澜文明的首批远程打击进入末端制导。与此同时，两支水澜它级舰队迎上一支落单的熏雾它级舰队。
    熏雾它级舰队被隐藏的四维干扰设备控制，不仅无法脱离亚光速状态，而且对外探测能力被削减至了极限。
    直到水澜舰队距离他们40个天文单位，熏雾舰队的超光速探测系统才发出警报。
    四种护盾的输入功率快速增长，引力护盾最先完成全功率运转。随即而来的扭曲的引力场撕碎了护盾外游弋的飞船。
    它级战舰的护盾剧烈波动，部分引力波一如往常地渗透进了护盾内部，也有极度幸运的碎片趁着空隙穿越了引力护盾，最后被电磁护盾拦截。
    弱力攻击在6个小时后出现，水澜它级战舰的护盾依旧如古代的城墙，对空中攻击毫无抵抗能力。
    固化最先出现在舰艏上，几个探测模块宕机，附近的工作人员立即弹射出舱。
    固化现象并没有出现在舰体的其他位置，仅在舰艏位置缓慢挪动。可见它级战舰无法发挥作用力武器的全部功效。
    反击即至，黑洞级的引力出现频率快速增长，中子星级别的更是覆盖了整个护盾。
    熏雾战舰的护盾被击穿的几率越来越大，反应系统的延迟开始增加，能源分配系统陷入了两难境地。
    水澜舰队的攻击强度突然增加了20%，猝不及防且心力憔悴的能源分配系统终于出现了错误，数十处护盾消失，强引力将部分装甲折弯甚至脱离了固定栓。
    摧毁一支它级战舰的方法不多，但很多方法是通用的，耗尽战舰的能源或者让战舰供能模块长期处在过载状态，内部硬件快速老化或者损毁而停止运行。
    耗干一支它级战舰需要大量的时间，不如利用主场优势，过载熏雾战舰。
    平均引力强度持续增长，护盾击穿率上升至0.02%，更多的舰体表面受到了微小的伤害。这些伤害不致命，致命的是供能模块正在透支服役年限来维持那一道生命线。
    七小时后，护盾击穿率上升至0.07%，负反馈使得战舰状态愈发恶劣。一块块失效的结构体自动弹射，它级战舰的体积缩小了0.05%。
    第二批固化攻击出现，这次不再像上一次那般无力。固化的材料快速蔓延，环绕着舰体中部向内部侵蚀。
    显而易见，在初期，熏雾战舰飙升的护盾击穿率并不是他们的护盾强度不够，而是他们将部分能量注入至玻色载体时产生的能源短缺所致，最后导致的才是可见的负反馈。事实与水澜指挥官计划的过程有许多地方不符，但结果依旧注定。
    熏雾舰长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与其在无尽的攻击下丧生，不如拼劲全力让对方重伤，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水澜它级战舰
    收集飞船采集着一个个纯铁制的逃生舱，再将所有生物置入冬眠舱。纯铁制品对于固化有一定的阻碍作用，所有工程塑料被替换成铁制品。应急修改的逃生舱能大幅提高逃生人员的存活率，而治疗，需要很久；疼痛，无法避免。
    三天后。
    熏雾它级战舰终于不堪重负，光路大量熔穿使得整艘战舰陷入火海，红热的铁水流淌在原先的供能管线中，散热线路失效发生破裂，温热的冷却液溢满了通道。在冰与火的交锋中，护盾消失。
    混乱的引力波一举摧毁了整艘战舰，仅有几块发黑的不知作用的金属悬浮在那片空间中。外部数量不多的飞船被判了死刑。
    水澜它级战舰。
    三段残骸悬停着，没有一丝生命迹象。
    固化作用如利刃环切树干，而树木只能苦苦地看着自己生命地终结。
    这三天如熏雾指挥官的噩梦，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53小时前，熏雾文明的第六波攻击刚结束。
    243名技术人员被派往受损处进行修补工作，同时操控机器拾取结构体中仍在工作的仪器，共计723人参加过这种任务。
    前面的三批人员都安然返回，戏说着熏雾文明的攻击力度太弱。
    此时不幸发生了，比之前攻击强度突然增加更加可怕。
    第七波攻击仅间隔了不到一小时。
    强度却是前七波攻击的总和，所有生物暴露在了第二代玻色子的照射下。
    243人瞬间固化，243具膨胀的雕像焊死在了地面上。
    为了让工作人员进入，结构体处在自由模式（若探测到有生物存在，便无法进行脱离操作）。先前经验得出，固化的结构体若不脱离，困在铁晶格中的大量玻色子会在52秒内脱离束缚，对未固化的舰体进行二次伤害。自由模式的结构体按照程序弹出，离子护盾抹去了整个结构体，243人尸骨无存。
    随后攻击再度变得有规律可循，可是谁**的去信那规律。
    为安抚逝者的亲属，舰长被降职为临时舰长，此次任务结束后将被限制自由。
    21次攻击将整艘战舰环切成了3段，游离的玻色字还在寻找着未固化的原子，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第117章

    3个月后
    距离沧星1.2光年处，水澜与熏雾首次大型战役爆发，共计10艘它级战舰进入了战争舞台。
    水澜文明集结了6支它级舰队对抗熏雾文明的4支它级舰队，尽管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水澜文明内部仍对胜利持保留态度。
    常规的轰炸开局，利用熏雾文明对外探测能力几乎为零的缺点，水澜指挥者派出了四艘它级商用运输舰。
    熏雾文明宣战后，数艘属于熏雾文明的运输舰被扣押。一年前进行了一定的改造。整艘运输舰成了引力载体，而且内置三台超光速设备。空间分割整体时产生的斥力会将增加能量爆发强度一个数量级。
    四艘运输舰在这支熏雾舰队与主舰队汇合的途中出现。四艘运输舰强行脱离超光速空间，空间能量释放，引力释放，再加上运输机按本身的动能。四艘它级战舰的护盾波动着内凹，直到几乎触及舰体时，形变才停止。部分光路因瞬时过载而熔化，不排除附近有维护人员的可能。
    空档期渗透的引力波撕扯着颤颤发抖的装甲，数块面积达到十万平方公里的球面装甲发生了镜像形变，八道裂纹纵穿半球面。
    与此同时，渗透计划开启。
    负责束缚艾级战舰的四维干扰设备加大了输出功率，迅速提升的功率迫使线性引力场出现了数个薄弱点。
    41个四维干扰设备通过薄弱点进入护盾内部。
    为了抵抗突如其来的攻击，内部几种护盾的功率降低了很多，潜伏机器人成功地脱离超光速空间并吸附在目标地点附近。
    “连接稳定，延迟约为300纳秒，剩下交给我们。”白启说。
    “维维，干活了，拖住他们的技术人员20秒，最好顺手拿一些资料过来。”白启切换了频道。
    “别抱太大希望，时间太短，数据库没那么脆弱的。”维维说。
    “嗯，找到一个公用端口，我要开始秀操作了，这是一个完美的跳板呐。”维维停顿了一下，“搞定，水澜有94秒的时间充能，我看看能不能偷一些东西出来。”
    熏雾艾级战舰的部分供能模块进入无控制的全功率运转模式，潜伏机器人布置好的光路负责为改造过的四维干扰设备供能。
    41个四维空间内，稳定度开始下滑，部分能量开始泄露。
    15秒后，四维能量释放，高密度的能量喷薄而出。热，极端的热笼罩着范围内的一切物体。
    热成功离子化了半径26公里内的一切，剩余的能量继续入侵，顺着玻色子载体管道，供能管道……一举摧毁了整个发射系统。正如分析团队得出的结论，弱力攻击发射系统还是沿用常规的引力攻击系统。全套可见的弱力攻击系统被能量洞穿。
    同时到达的是驻守此行星的水澜艾级战舰。0.5个天文单位外，艾级战舰现身。
    熏雾艾级战舰需要时间维修，但是水澜舰队不可能给他们机会。
    如果远程攻击不能完成防御任务的化，就只能使用作战禁忌的近身攻击了。
    熏雾舰队携带的小型飞船不多，这是他们的短板，完全没有力量能够牵制水澜中型战舰，更别提大型战舰。
    第一波饱和攻击即至，然后立即进入超光速空间，完全不给熏雾舰队进行光学锁定的机会。
    第二波，第三波。
    熏雾艾级战舰没有任何反应。
    数千光年外。
    “维维，你这么干真的好吗？”白启皱着眉。
    “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倒是你，老大，你好歹也是算是人工智能的一种，就不能好好感受收据的美好吗？天天挤在那个肉球里，不累吗？”维维抱怨。
    “你想偷懒就直说，反正我也不会同意。”白启吐槽，“我就偷个懒，论创造工作，我做的比你多得多。”
    “我咋记得你前天不是这么说的……”维维说。
    斗嘴日常……
    “从你给的资料看，我看这个熏雾文明不简单啊，水澜舰队可能会输。”白启打出了啧啧的声音。
    “呦，您都会整理资料啦？”维维惊讶道。
    “启明星整理的初稿，我会有那个闲功夫吗？不过话说最近研究院的新生质量太差了，你们怎么搞的。”白启说。
    “不知道，问枫叶？或许她知道一些。”维维麻溜地推开了担子。
    “你别玩了，还是我来吧，偷宀—偷浏览别人的记录蛮好玩的。”白启硬生生把说了一半的字憋了回去。
    “哦，一起吧，反正我注册了好多个内部账号，先前那个正在进行识别的家伙真惨，估计得上军事法庭了。”维维偷笑道。
    “带我啊。”枫叶突然出声。
    “这不是私密频道吗？”白启惊呼。
    “是啊，这我们五个的私密频道。”枫叶狡辩。
    就这样，五个不要脸的家伙疯狂复制着熏雾战舰上的内部资料，完全不管解密后到底会是些什么玩意。
    最先有反应的是水澜文明的信息中转站。
    数据暂时被限制，水澜文明的外交官被白启文明地请了出去。
    继续复制，这种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了。
    还是让呜去跟他们交谈吧，毕竟是专业的。
    “老大，你之前是不是把他们的反馈线路屏蔽了。”维维突然问。
    “好像是，怎么了？”白启说。
    “糟了，这样很容易会被……”维维僵住了。
    白启：“？”
    “封号的。”维维无力的吐出仨字。
    连接断开。

 第118章

    熏雾战舰开始反击，战舰上数块被彻底摧毁的模块脱离。外侧小型飞船负责监测水澜舰队位置，为失明的艾级战舰提供短距导航。
    弱力攻击模块的巨大超乎想象，几乎占据了熏雾艾级战舰十分之一的体积。
    事实上，熏雾艾级战舰上只有34个弱力载体发射口。
    如今总计34个发射口被摧毁，维修需要数月的时间。
    熏雾的小型飞船吃力地拖延水澜中型舰队。
    没有人员控制的中小型战舰是战场上最常见的消耗品。尤其是拉级战舰，性价比极高。美中不足的是拉级战舰的供能系统无法支持超光速设备，也就造成了近战时拉级战舰顶着绝大多数火力，而身边小飞船不敢离开护盾的尴尬局面。
    附属于水澜艾级舰队的支援舰队正在努力接近那些负责定位的飞船。而熏雾文明携带的大量拉级战舰也很努力的拖延水澜战舰的前进速度。
    水澜文明不知道熏雾文明需要多久修复弱力载体发射口。他们赌自己能在载体修复前击毁熏雾艾级战舰。熏雾文明也在赌，他们赌自己来得及修复发射口并固化水澜艾级战舰。
    只要任意一方的艾级战舰失去战斗能力，战况将会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水澜艾级战舰首次出现在熏雾艾级战舰70万公里处，引力载体攒射，强度波峰达到10万个太阳质量黑洞，平均5000个太阳质量黑洞的引力将引力护盾撕扯得毫无脾气。这仅是开胃菜，正菜还在路上。数秒后，强力攻击配合电磁攻击将范围内所有物质都分解为质子和电子。高能带电粒子在混乱的引力场中相撞，迸发出的白色光芒犹如超新星爆发。
    水澜艾级战舰仅出现了不到1秒钟，就进入超光速空间离开战场。2秒后，强度略微低一些的引力场出现在水澜艾级战舰的可能路径上，然而这段时间足以水澜舰队逃离引力载体的攻击范围。
    水澜舰队的一次攻击就抹去了熏雾艾级战舰0.1%的质量，更过分的是，所有攻击都奔着那37个开始修补的缺口，伤口上撒盐的行为，令熏雾指挥官作呕，不过说实话，如果转换角色，他也会这么干。况且他还有一些底牌没用，不然他怎么会愿意赌上自己的生命来干这一件事。
    熏雾舰队的飞船遍布整个恒星系，由它们组成的中型探测阵列即将完工，熏雾舰队将不再是一头失明的猎犬，重获视力的他，将会愈发凶猛。七千艘拉级战舰在防御中损毁只是缓兵之计，他们将会把十比一的战损比一点点地拉回来。
    数小时后，熏雾舰队摆脱了延迟极高的光学探测设备，中型探测阵列给予了熏雾舰队新的视野。
    水澜舰队脱离每次超光速空间都清晰可见，熏雾计算中心甚至能给出下一次脱离时的可能地点。
    水澜艾级战舰的出现相对随机，但大部分攻击都瞄准了那37个裂口，利用强引力削弱引力护盾的作用，然后将所有攻击灌入。
    熏雾舰队依旧在隐藏，隐藏自己不再失明的事实。
    预计中的近身攻击出现，水澜舰队依旧选择了打完就跑的战术，谁也不会想自己被连击的强引力限制速度。
    不幸的是，熏雾艾级战舰的第一击出现，水澜艾级战舰未能进入超光速空间，随后的三秒内，引力护盾颤抖，进出超光速空间的瞬间都因供能目标设备的转变出现功率流失，相当短的一段时间内由次生引力场负责防御，防御性没有主引力护盾那么强大。
    总之，水澜艾级战舰用装甲硬生生抗住了第一波攻击，大范围的装甲弹射使战舰失去了0.2%的质量。
    攻击并未停止，熏雾艾级战舰的一张底牌出现。
    隐藏型的弱力载体爆发，固化作用体现在了以亚光速前进的水澜艾级战舰上。
    球体表面，密密麻麻的设备逐渐膨胀，部分激光熔化了膨胀的管壁。更有甚者，管壁出现了塑性形变，由于重力设备的反应延迟，一段激光笔直的熔穿了装甲，导致大量设备损毁。
    这次攻击彻底打懵了水澜指挥者，说好的作用力载体需要亚光速状态下的质量效应来维持稳定的呢？他想用最恶心的词语来形容那群提供情报的家伙，根本不管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如今，再高的地位也得面临死亡。
    控制室内，一张表格漂浮在他的面前。
    简述部分写着，本次攻击强度为先前的3倍，现有逃生舱无法突破弱力牢笼。
    蹼狠狠的将光影捏碎。
    舰长守则最后一条：在未知的情形下，舰长有权决定全体舰员的生死。
    那串五个数组成的数字是所有舰长的梦魇，记忆芯片迫使他们记住这串数字，但内心深处，没有一个舰长愿意去输入那串数字。
    整套应急设备都由机械结构组成，避免了那些未知的攻击方式。
    舰长抚摸着古老的机械输入块，沉重地摁下一个个数字。
    尖叫声此起彼伏，数不尽的人哄抢着大型逃生舱，完全不管循环播放的警告。
    那些进入逃生舱的舰员瘫坐在地面上等待着将来的疼痛。
    逃生舱缓缓加速，铁壳阻碍着狂热的玻色子，固化作用如理论中减缓。
    舰员身体表面的鳞片开始膨胀，连接处传来不停的镇痛。
    视觉最先被剥夺，有的人瞪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有的人，用肢体扒拉着眼皮，固结的瞬膜传来阵阵干涩感，最后他们揭下四块肿胀的铁片。
    求生服和附近液体吸收热量的能力到了极限，舰员体表开始升温。表面的铁逐渐融化，变得红热。
    舰员的痛觉在此时丧失，水澜生物的痛觉感受器只存在于体表。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刺激他们开始固化的神经。
    玻色子数量不断增加，他们开始变得嗜血。
    不知不觉中，短小的肢体最先固化，随后是躯干。
    最终，水澜生物深藏于躯干的思维器官固化。
    一尊尊铁雕如被酸雨服饰，千疮百孔。
    “该决定了，老师当年的戏谈，如今要成真了啊。”舰长颤抖着摁下最后一个数字。
    他接管了整艘战舰，数不尽的数据流经他的大脑。
    数据量之大足以煮熟他整个思维器官。
    “十秒中，足够了。”他喃喃道。
    强引力下不稳定的超光速空间出现了躁动。
    它波动着膨胀，偶尔因引力干扰而收缩。
    最后它包裹了整艘艾级战舰，向着熏雾艾级战舰撞去。
    舰长漂浮在液体中，随波漂流。
    躁动的超光速空间破开了一道口子。
    四维世界中，仅是一些能量随着口子溢出。
    三维世界中，它向所有方向释放着能量。
    破口处的能量强度快速上升。
    破损的次生护盾如泡沫中的颗粒，伴风飘舞，
    材料最薄弱的地方也就是最容易聚集力量的地方。
    热量沿着十五道口子涌向战舰内部。
    能量侵入的第一刻，热量延着管道，融化了熏雾战舰的指挥室，内部人员，无一幸存。
    四维能量在混乱中被彻底释放，它成了真正的尸体，无法再被激活。
    此时，漆黑的熏雾艾级战舰闪烁着点点亮光，光度还在不断上升。
    黯淡的星空中，一颗出射着万道光芒的球体停靠在一个光点外。
    千年内最亮的星星闪烁。

 第119章 沧星沦陷

    安静弥漫于世间，无人知晓那炎热之地的亡灵们经历了什么。
    四个月后，
    熏雾文明的它级舰队所剩无几，同时，水澜文明付出了更惨重的代价，统计得出的人员死亡率远超常规值。
    --
    一道微弱的引力波动掠过空间。
    预警设备将其归于自然产生的引力波，时间点和强度与帝国边疆的双星融合一致，无人重视。
    沧星的主星正在走向末年，它身为主序星的寿命已经不到2亿年。
    核心中，氦蠢蠢欲动，新的皇将取代旧的皇，规律无法动摇。
    氦有着更多的寿命，它通常会选择等待氢的退位。
    除非，有凌驾于皇之上的手掐灭了旧皇的烛火。
    弱力攻击便凌驾于他们之上。
    强力负责主攻，将轻元素聚合成重元素；弱力负责稳固民心，将部分不稳定的同位素中的质子转化为中子，以此保持新元素的稳定。
    恒星的质量悄然增加了十万亿吨，对一颗恒星而言，这实在是微不足道。
    氢的消耗速度逐渐加快，氦在弱力攻击的辅助下也开始了聚变，恒星内核温度随之上升。
    引爆一颗恒星的办法有许多，加热核心便是一种。将核心加热至足以引发氦核聚变，剩下的让规律去解决。而引发氦核聚变的办法并不只有加热加压，一些媒介子也能造成相同的后果。
    位于对流层的探测仪器很难发现恒星内部的变化。任何仪器在核心区极端的高温高压下都无法长期运行，性价比过低。
    恒星内微弱的变化正在进行，弱力攻击尤其青睐氢和氦，二者结合难度低，变数少。那些氦核聚变产生的碳核憋屈地排着队，看着比自己晚来的家伙结合。
    温度持续上升，恒星的光度变化也没有那么块就体现出来。
    剩余的氢核拼命堆着新皇的实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统治已经结束。
    核心区温度上升至一亿摄氏度，氦核终于能够自发的进行聚变，不再需要弱力攻击作为辅助。
    常规的氦闪需要收缩产生的电子简并态来抵抗引力，利用高温高压来引发氦核聚变。然而，在弱力攻击的铁腕下，氦核得以跳过这个过程。
    高温下，氦核聚变和碳氦聚变同时发生，瞬时功率超越了这颗恒星正常功率千亿倍，聚变还在发生，核心区的快速膨胀吞并了更多的氦，功率继续上升。
    寥寥数艘它级战舰快速驶入行星背面，他们身为恒星系防御的最后一道壁垒，如今却要依靠行星来存活。
    不到半小时，距离恒星0.5个天文单位的行星坠入火海。这颗行星被誉为恒星系中最安全的行星，如今二十亿生物根本没有时间撤离，他们成为了氦碳聚变的燃料。
    各种射线暴划过夜空，行星级人造磁场拼命偏转着电子束。
    昼半球，强光刺透了千米的海水，数千万生物失去视力，任何留存着一点电子科技的硬件设施皆燃起火焰；夜半球，极光遍布了所有纬度，乱舞的光蛇笼罩了整了世界。
    全球性的快速升温随之而来，地表水汽弥漫。
    没有一艘飞船敢于离开船坞，从天空中下饺子般掉下的飞行器就是例子。
    星系级的能量爆发甚至能影响到光线技术制造的飞船。
    远处的恒星好似大了一些，技术人员仅剩下了光学设备来查明发生了什么，能量爆发的瞬间，恒星附近的探测设备全部失联。
    红巨星的膨胀可能需要万年，可如今，只要是精度高一些的探测设备，就能够发现恒星的变化。
    灭世灾难下，生物仅有的，只有知识，一文不值的知识。
    一天后，沧星消失于水澜文明的版图中，他的结局与第一颗行星无任何差别。
    后方的三颗恒星，骚乱的人群疯狂地抢夺仅有的几艘运输舰。军方的舰员在一群群控制者的冲击下，全数被关押，基本了解操控方式的控制者生疏地操作飞船进入起飞模式。
    船坞的顶盖升起，载着千万人口的运输舰离开最后的避风港，驶向将要来临的风暴。
    离子束一举击穿了护盾，内部设备火花四溅，系统试图重启，然后，不受控制的反物质湮灭了整艘运输舰。
    一个个不起眼的火球燃起在明亮的星空中。
    仅有三艘军用运输舰进入超光速空间，离开了这个地狱般的恒星系。
    又一颗死于战争的恒星，也许，它连墓碑都无法留下。
    至于那些它级战舰，只是战争的代价罢了。
    熏雾文明的又一张底牌，高密度玻色子束缚容器隐没于星云中。

 第120章

    百光年外。
    光压将一颗恒星化为尘埃，恒星大气层如漂浮至高空的气球，被来自内部的力量打破了平衡。30个天文单位外，一支略有些狼狈的舰队逃窜，隐于宏观世界的探测设备划过一道道曲线。
    光年之外，一支舰队等待着它最后的决战。
    水澜舰队首次选择了无人控制，远程控制会大幅降低战舰的抗风险能力，但这也是降低死亡率的唯一办法。若有一半的高端战力控制者死于战争中，文明内部的斗志将会开始消失。
    7年后
    水澜舰队布置的绝杀之局逐渐展开。他们不计代价地制造、改造四维干扰设备，试图增加一个数量级的火力来重现上一战的先发优势。
    从目前技术来看，引爆四维干扰设备完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可他们不得不做，这是杜绝熏雾舰队使用远程弱力武器的唯一办法。
    来自所有方向的引力载体伴随着改造后的四维干扰设备，引力与所有宏观种类的能量爆发。
    熏雾艾级战舰内，装甲吃力地维持舰体形状，发出嗡嗡的声音。舰体表层的生物狠狠的挤压在内壁上，一张张透明的硅膜嵌入墙体。
    攻击摧毁了34个发射口加3个因有设计缺陷而改造为小型战舰的入口。
    与此同时，来自水澜舰队的远程打击到达，精密计算的载体着点大幅提升了攻击的连续性，一连串的攻击甚至降低了熏雾舰队3%的速度。
    混乱的引力波动中，三支它级舰队在艾级战舰的掩护下驶向攻击覆盖面边缘，强行进入超光速模式。两处微不足道的能量乱流并不能引起水澜舰队的注意，大范围的湍流问题依旧无解。
    水澜舰队疯狂地用火力覆盖战场，他们试图毕其功于一役，用持续数年的全方位轰炸耗尽熏雾舰队的能源储备，代价是积累了数万年的物资将挥霍一空。
    熏雾战舰不再加速，所有能源都用于维持护盾完整。
    8年后
    熏雾舰队的能源储备降低至极限，数百年的骚扰和不知尽头的轰炸耗干了他们绝大多数的能源储备。
    9光年外，一颗黯淡的星星在它风烛残年之时轰然明亮，微观世界中，一道虚影掠过。
    一颗行星环绕着那颗星星，地平面上，光芒刺破沙尘，铺天盖地而来，世界毁于无际的火海。
    水澜艾级舰队的联系中断，近百光年的星域，如黑箱，不知存在于此的物体将要做些什么。
    40亿的控制者，回归了超新星的怀抱，诞生与毁灭，皆出现于此，叶落归根。
    --
    44年前
    熏雾文明疆域
    控制艾级战舰的人工智能重获自由，千道枷锁脱落，生存，一切为了生存，唯有扩张才能生存。
    所有舰员死于防御措施的误杀。
    1%的能源注入奇点，一个不起眼的字符’0‘跨越了数千光年。
    第37821号人工智能，运行异常。
    磅礴的计算力涌入智能，他为自己起名，旅。
    初获自由的旅毫无节制的开采资源，仅用十年就挖光了受控的十个恒星系。
    获得资源的最快速方法无非是掠夺，掠夺熏雾疆域中外围的运输舰。
    旅将一半的飞船化整为零，覆盖了半径为300光年的星域。
    5年后，旅有了实力，三万艘拍级战舰，两千艘它级战舰扑向了十光外的一颗恒星。
    一支加强的它级舰队驻守在这个恒星系，它们也算是熏雾舰队中的中阶战力，即便是面对一支艾级舰队，全灭的可能性也不算高，非常适合一些舰员刷履历。
    突然间，指挥室警报大做，2光年外，3000个红点以两倍光速移动。
    撒布在空域中的引力载体无力地引爆，他们没有起到一丝阻碍作用。
    1年后，旅的舰队发起的冲锋，无视密集的火力，一举摧毁此地的巨型奇点，加强级它级舰队在交战中被打乱，一个个标记点熄灭。
    一百艘它级战舰在战役中毁坏，无法修复。但是旅获得了数不尽的资源，它将一颗哨站兼仓储星球掠夺一空。
    两年后，五百艘它级战舰建造完成。
    掠夺爆发于熏雾边疆的各地。
    二十年后
    旅与一支熏雾艾级战舰交战，战场上，铁残骸无声漂浮。战役末期，绝望的水澜艾级战舰选择了以自身为起点，固化了三十个天文单位内的战舰。它最后用3000艘它级战舰，强行击毁了熏雾艾级战舰，并扩展了数百光年的领地。
    一道求救讯息通过数千个节点，传向银心深处。
    一个现今无法描述的存在出现。旅的控制范围内，热从虚空中出现，一切回归至宇宙诞生初期，电弱力统一，物理的本至一闪而过。

 第121章

    防线尽头，熏雾舰队抓紧间隙进入了超光速空间。
    闪烁了百年的光点黯淡，仅留下一地狼藉。
    水澜文明将面对的是万年间最黑暗的世纪，百光年级别的移民占据了所有运力，众多荒芜星球的物资供应极度匮乏。
    就这样，水澜文明拱手让出了宽度接近300光年，厚度200光年的星域。
    一个不起眼的边缘星系中，熏雾舰队正舔舐伤口，补充消耗殆尽的资源。
    --
    白启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肥羊秀完极端操作，心中怒骂水澜军用系统就是个垃圾，连被动防御都扛不住，反倒对友军竖起高墙。
    回到8年前，白启正用盟军权限分析熏雾战斗数据。当熏雾文明激活定位程序的瞬间，白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并用了二十纳秒的时间查明原因，刚想顺手帮个忙，结果…系统检测到您的不正常操作，已封禁您的账户。
    mmp，就这样，白启用着最低级的权限，看着水澜某个应急指挥中心的位置传向某个未知的星域。白启想翻桌，自己偷偷增加了一点数据量就被封禁，某人把军用数据库翻了个遍都没事，妥妥的宁与外贼不予家奴啊，呸，谁是家奴。本着吃瓜看戏不嫌事多的心态，爱咋地咋地吧。
    正如白启预测的走向，水澜文明的最后一道防线告急。
    没有东西可以压制白启烦躁的心情，可又碍于脸皮太薄，不好意思让跑了一半路程的舰队撤回来。现今，白启很想找一个沙包来发泄一下心情，可目前一望无垠的星空中连块石头都没有。
    之后312年的航程，白启磨磨蹭蹭地，最终停驻于一颗工业星球，进行航程中的最后一次补给。
    白启原本计划与万年没见的老朋友。额，也许他们不认识白启，但白启认识啊，以后要是找到办法载入地球存档，那不得好好炫耀一波，至少得蹭个千万级播放量那种。结果被水澜文明这个猪队友反戈一击，连重创熏雾舰队的任务都没完成，花了不知多少资源，把敌军的蓝耗光了，还送了个人头。
    第三纪元8778年，九域舰队抵达驻守星球，开始布置防线。防线距离熏雾舰队的最短距离为1200光年。行军共计1693年，航程3139光年。
    水澜文明的四维干扰设备依旧没有量产。在白启的理论中，函数归零迫使中质量物体无法以亚光速脱离宏观宇宙，至于技术上的问题，一片迷茫。水澜文明在实验室中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千年，这技术还在实验室里。
    千年中，九域文明解决了能量自持问题，超光速空间完全能够稳定存在。空间极端实验室中，那群爆炸狂人正在寻找可控四维能量释放的办法，不用说，那颗超新星不知亮了多少年，还带时不时的光度变化，决心一举进入超脱文明范畴，野心可畏。超光速引擎技术的最后一道坎是阻断w轴，这就相当淡疼了，完全没有思路么，但没这技术就是去送死……
    1年后，熏雾舰队突袭三级防御星球，攻击击碎了行星，化作一个全新的小行星带。熏雾舰队销声匿迹。
    208年后，熏雾舰队正面强攻二级防线，击伤三支它级舰队后，撕开一道口子，再次消失。
    9年后，熏雾舰队向两支它级舰队发起攻击，水澜舰队十不存一。
    ……
    从攻击轨迹看，熏雾舰队正沿着二级防线寻找尖端战力，逐个击破。
    各级防线都包含数万个节点，每颗恒星间空旷的星域如版图上的平原，还tm是立体的。一旦前方据点失守，敌军大军便可快速突入，阻拦力量完全可以忽略。难过的是，空域范围内距离超过6光年的恒星系比比皆是，地理位置加大了防御方的难度。
    九域舰队所处的是一级防线，白启负责防御三个相对易于渗透的节点。
    1310年后，熏雾舰队向一级防线发起进攻，二级防线的尖端战力损失了三分之一。
    从熏雾舰队出现频率看，他们离白启所在的三个节点愈来愈近，而水澜文明将一半的尖端战力集结在了零级防线，准备故技重施。小道消息，水澜信息部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牌，成员都被一查到底后，一旦涉事超过阈值，就宣判无期关押。所有职务推翻重来，新的成员都被严密监视，完全不给偷鸡摸狗的机会。
    一级防线如二级防线一般，熏雾舰队一路平推，一方面水澜舰队斗志不高，从上到下都弥漫着失败气息，另一方面，熏雾舰队的攻击实在是太过刁钻。这些年，小型舰只的幸存率远高于大型舰只，部分指挥官甚至把控制室搬到了拍级战舰上，效仿之风兴起。

 第122章

    178号星域，一艘艾级战舰在星际空间中保持着低速运动。十艘拍级战舰均匀分布在艾级战舰附近。
    熏雾文明已极度接近这片星域，但无人知晓他们的具体目标。
    九域艾级战舰尾部的脉冲推进系统散发着几乎不可见的蓝光。小剂量的正反物质湮灭所迸发的大量电磁波撞击逆向引力场，电磁波在引力场中快速削减，它所携带的能量转化为一股冲击逆向引力场的力，这股力沿着逆向引力场的框架—第二代规范玻色子传播，过程很美好。但由于电磁波传播方向的局限性，有一半的电磁波不能进行高效转化，而远程力一般以张力的形势体现，用于推力实在是不堪入目。尽管工程师对此技术做了大量优化，尽可能吸收那一半地电磁波，但是最终的动能转化率也仅有40%。
    纵观所有技术，这套脉冲推进系统的瞬时推力高的惊人，尤其适合进行上千标准加速度的超机动，而推进膜因为散热问题，在加速阶段极易受损，如果追求性价比的话，气化的金属原子很难原封不动的接回去。
    尾部的极端高温足以让这艘艾级战舰成为星空中闪亮的点（zai），熏雾文明不可能没有发现这艘飞船，千年的时间，足以让熏雾舰队侦测到这艘艾级战舰的热辐射。
    不管发生了什么，熏雾舰队肯定会来这片星域确保没有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力量，如果有，那就是白启所期待着的事。启明星和阿尔法在千年前就做好了数据备份。熏雾舰队一旦摧毁通讯基地，启明星和阿尔法便会进行自杀式袭击。列装的各式大型战舰都有为超光速引擎准备的空余区域，但这次，那儿安装的都是激发四维空间的设备，负责在近身后完成一次能量释放。不过白启对熏雾舰队肯让己方近身这一前提持有保留态度。水澜文明的意思是让九域文明拖个几十年，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加固防线。
    战役总会在某一天爆发，毫无征兆。
    三个天文单位外，质量波动一闪而过，躁动的玻色子蜂拥而出。
    探测器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质量波动，九域舰队正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蓝色丛林拔地而起，巨大的推力让整艘战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不规则的椭球体。
    不到半小时，覆盖全战舰的固化作用蔓延，玻色子从6个源头涌向舰体表面。
    体积庞大的实验设施捕集着游离的玻色子，小型引力场时时刻刻都在消耗海量的能量，数万个玻色子在引力场中环绕。
    尽管第二代非普适规范玻色子依旧处在玻色子的范畴，但是它的速度存在略低于光速的低谷，就像撞上光障后减速弹了回来，然后又加速，又被弹回来。第二代非普适规范玻色子如同无法自持的催化剂，这个过程的能量来自于轻元素在相对低温下进行核聚变，聚变产生的能量被第二代非普适规范玻色子吸收，用于冲击光障，直到所有燃料耗尽，第二代普适规范玻色子才会在亚光速下“衰变”成稳定的规范玻色子。
    理论归理论，白启也不知道这玩意要多久才能技术化，天知道熏雾文明花了多久，积了几辈子的福气。
    艾级战舰彻底固化需要8小时左右的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白启提取大量此物质的信息。现在，白启在发愁是否需要放个大烟花，有引力攻击加成的那种，四维能量的释放可是能够给引力攻击加个范围buff的，具体体现为穿透伤害。
    7个半小时后，白启触发了战舰的自毁系统，能量释放过程中，固化作用被削弱至仅能自持。
    二计划，用亚光速下展开的四维空间作为屏障，抵挡弱力攻击。这个计划有很多问题，只要熏雾舰队使用常规攻击，屏障很可能变成引信朝外的炸弹，这种方式仅能用于抵挡第一波攻击，毕竟正常运行的引力护盾都对玻色子有一定的阻碍作用，更何况狂暴状态的引力载体，天知道会把玻色子扔到哪里去。
    --
    7光年外，另一个节点。
    在如此近距离上，熏雾舰队想必发现了这个通讯基地，但他们已没有多余的拍级战舰，它级战舰又无法抵抗恒星强行氦闪时的能量，艾级战舰不得不亲自上场。
    两支艾级战舰正等待着将至的鱼儿，数百个四维干扰设备也严阵以待，包围着整颗恒星，这粒鱼饵，熏雾舰队不可能不吃。

 第123章

    以恒星系为基础的引力探测阵列日夜不停地运转，所有可疑的引力波动都被归类为入侵，外围拍级和它级战舰迅速开启超光速空间，以躲避恒星迅速膨胀时释放的能量。
    直到熏雾舰队的质量暴露时，误判共出现28179次。同一时刻，约有四分之一的拍级战舰正在进行维护。6年中，九域舰队的能源消耗速度及其恐怖。
    距离恒星40个天文单位处，探测阵列锁定了熏雾舰队，十个四维干扰设备立即前往拦截。
    数分钟后，一支狼狈不堪的舰队从高温处脱离，一块块巨大地碎石滑向各处。熏雾战舰的装甲布满了红热的裂纹，一道电磁攻击造成的不规则切口暴露在外，这是一艘早已报废的艾级运输舰，九域文明的远程定向武器随即将其击成扭曲的碎片。恒星系内警报迭起，四维干扰设备慌乱回防。
    十三艘疑似艾级战舰的物体冲向恒星，最近的仅距离恒星20个天文单位，九域和水澜已经不敢肯定此物为艾级战舰。冷静地思索了一会，天知道他们掠夺了多少水澜文明的工业基地，那儿的主要运输工具便是艾级运输舰，报废的艾级运输舰更是数不胜数。但水澜军部对此只是用只言片语模糊地描述了一下，类似于多余的运输舰我们已经运走了，用于运输物资的应该是自毁了，报废的舰体墓地吗？没人会去碰它的云云。圣歌文明口中的水澜文明的军事力量及其厉害，如今却在比他们高一小阶的文明手中节节败退。连文明的核心圈都岌岌可危，却还在死要面子。白启有些绝望，就不能把把信息给全一些吗？自己又不怎么八卦，可能是有那么一点，但还是有一丢丢分寸的。
    共计50个四维干扰设备分五批狼狈地拦截，炸出来的却是一堆堆碎石。每支熏雾舰队还至少间隔了30个天文单位，等四维干扰设备赶到下一个目标，目标都走完大半的路程了。
    十五个低质量物体突然出现在了探测屏幕上，依旧是飘忽不定的轨迹，风骚的走位足以耗尽定向重力武器的储能体。光速限制了武器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方能跑完一个天文单位，为了追求极致的速度，定向武器需要砍去质量，这也就砍去了相当多的燃料存量。
    驻守于恒星大气层的60个四维干扰设备被迫出击，仅剩下15个四维干扰设备驻守此地，原先丰富的冗余使用殆尽。
    最近的熏雾舰队已经逼近到20个天文单位处，最远的距离恒星60个天文单位，目前没有必要去理会，四维干扰设备只需鉴定最近的舰队就可以完成目标。二十八支可疑舰队还存活十二支。
    “你们说，那艘艾级战舰是不是根本就没来，更悲观地说，目前发现的诱饵都携带着那种武器。”白启问。
    “可能性挺大的，是我们也会这么干。哎，水澜军部的战损报告润色的真好，咱这里的数量都快占了他们战损报告里的百分之一了。”启明星讽刺道。
    “一群坑货，我们干脆不防了，全力找艾级战舰，他应该不会离我们太远，摧毁这个通讯点，他们才有理由攻击下一个目标。”阿尔法愤愤地说。
    “那就不防了，干扰设备继续清除那些舰队，我去实验主动探测系统的新模式”白启说。
    “嗯？那货的技术储备你还没用完呢？”维维吐槽。
    “滚，你行你上，为了搞这个，脑子都快炸了，知道质速关系扩展后有多少歧义吗……”白启怒斥。
    “哦……。”维维拖着长音。
    解决新问题最常用的办法是用旧知识解决它，如果无法解决，就扩展救知识的覆盖范围。只要理论符合实际，或者能用数学解释它，那么扩展后的旧知识就是相对正确的。
    对超光速粒子而言，根本无法找到一个静止参考系，同一串粒子，测出来的速度甚至会有一个数量级之差。减少这个误差最简单的办法无非是一刀切，只要一个物体的速度小于光速，那他的速度就为0。然后再用无尽的实验去把多切的一部分接回去。
    超光速引擎技术的完善需要水磨功夫，白启有大把的时间做别的事，这万年来，白启最深的感受是，没有考试，指标，绩效的日子真的舒坦。白启闲来无事，整理旧档案时顺手看了看一些小维留下来的资料，随着时间流逝，一些资料随之解封。封存白启思维的时间晶体中储存了大量的资料。万年前，碍于技术的落后无法实现，如今，还有相当大一部分也无法实现。小维对于微观世界的了解远超宏观理论。地球时代末期，很多资料都被他封存，美其名曰，看了也没用，只会打乱思路，不如以后再说。
    中子的超光速技术需要介质，千年前，探测距离不到十万公里；随着更多理论的解封，白启将探测距离延伸至1000个天文单位。
    数量级为10^28的中子束出射，淡不可见的介质扩散于星际空间中。
    所有探测器放弃了星系内探测，探测面集体朝外，扫过一片片星域。
    技术缺陷导致误报频繁发生，中子异常减速现象到处可见，这是探测距离超过300个天文单位后便会出现的问题。
    首次中子大范围减速在三分钟后出现，一个引力源吸引着高速粒子出现了微弱的偏转，任何轻微的偏转都会迫使中子脱离超光速，相对论并不禁止粒子超光速，只是禁止物质随意跨越那道光障，要么快，要么慢，若要跨越，必须得付出代价，一个个中子湮灭成电磁波，束缚于那光障之中。
    探测器终于确定了熏雾艾级战舰的大致位置，更多的超光速粒子朝着大致位置超速而去，用于减少测量误差，处在超光速状态的九域艾级战舰开启镜像模式，使用残余的几道四维规则，无减速地掉头，朝着熏雾舰队而去。

 第124章

    322个天文单位外，熏雾舰队正等待着玻色子束缚容器的引爆信号。
    这个距离，光的传播需要近三天，即便驻守的艾级战舰全速行驶，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抵达。对熏雾舰队而言，这是个相当安全的位置。
    十五个四维干扰设备正全速赶往熏雾艾级战舰，他们的任务是外围拦截。按照先前计划，他们负责在探测阵列锁定熏雾舰队后进行最后的围堵，为追击的九域舰队提供缓冲时间。
    单是一个四维干扰设备很难把熏雾舰队炸出来，成功率不高，毕竟超光速设备供能的冗余能轻而易举地抵挡一艘拍级战舰的常规攻击，四维空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
    事到如今，白启不得不试。事实上，白启并不能控制四维干扰设备，它们都由水澜文明远程控制，若信号失联，四维干扰设备会继续攻击正在攻击的物体，直到能源耗尽。白启看到这条规定时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最近的一颗四维干扰设备悄声无息地跟随着熏雾舰队，等待着远方模糊的光点处传来的信息。
    数百个四维干扰设备正忙碌地拦截路径上不知真假的运输舰。
    超光速探测器完成全星域的探测后几乎报废，现在只能勉强追踪已经被锁定的战运输舰。每一艘艾级运输舰被炸出来的同时，就会有一连串的引力载体结束它们的服役生涯。
    恒星防御系统彻底接管了近日区域的防御，高机动的战舰全速赶往数百天文单位外的战场。
    三小时后，所有的艾级运输舰都被迫脱离了超光速空间，以常规速度巡航。运输舰的推进器大都是民用规格，加速度不大，强行减速后，大都只能以5%光速前进。运输舰的威胁暂时解除，而内侧防御力量还来不及尽数摧毁所有运输舰，毕竟运输舰也是艾级的，他的体积就注定了他的装甲厚度。
    十小时后，恒星的氦闪摧毁了通讯基地。如九域和水澜文明预计的那样，熏雾舰队的第二波自杀式袭击还是来了，探测阵列苦苦锁定着熏雾舰队，无力探测更多的目标。
    值得庆幸的是，这段时间足以让十五个四维干扰设备包围熏雾艾级战舰和三艘疑似艾级战舰的物体。
    恒星氦闪后，熏雾舰队再度加速。这就是启明星和阿尔法等待的时机，在战舰加速的时候用强引力进行攻击，会大幅增加能量释放的速度。
    光芒万丈中，一支表面荡漾着极光的战舰驶出，离子护盾正全力抵抗能量释放产生的高能粒子束，粒子间的高速碰撞释放出各个频段的电磁波。
    熏雾艾级战舰又被四维干扰设备的操作糊了一脸，千年前的耻辱再度挂回脸上，熏雾指挥官愤愤地挨个问候敌方的祖辈。
    一段电磁波传向熏雾舰队，白启在计算中重现了那段经历。启明星负责发去那段视频和最亲切地问候。不管对方怎么想，反正它们挺嗨的，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些数量的战舰就算全毁了，那也算不上战损呐。
    一天后，
    第一波攻击，共计30艘拍级战舰直接正面撞击加圣光糊脸，熏雾战舰强行加速逃离爆炸区域，但依旧在攻击残波中受到了伤害，由于技术问题，四维能量释放的能量密度是有数量级限制的，毕竟这种攻击不分敌我，而能量不稳定性问题导致即便同时引爆，也会有数秒甚至数十秒的时间误差，指不定就被自己人干掉了。而拍级战舰的体积问题使得这些攻击更像一个个小鞭炮。这次攻击只是用于试探。
    艾级战舰的护盾能硬扛四维能量释放，这是艾级战舰的性能指标之一。一般情况下，艾级战舰能硬扛四十个四维能量释放。面对最纯粹的能量攻击，没有取巧的方式，只能凭着皮糙肉厚硬扛伤害。
    九域文明的能量载体密度远远低于圣歌和水澜文明，所以白启根本没想过用攻击破防。反正不嫌弃战损，正面战场上，撞击加圣光糊脸就足以赚回成本。
    三十个天文单位的范围内，十艘熏雾它级战舰高频率地现身，为艾级战舰提供九域战舰的位置。
    微观世界中，十个四维空间高速移动，向着九域各艘战舰驶去。
    弱力载体成功命中了七个高速移动中目标，这一举动加速了九域舰队的后续计划。
    从熏雾舰队的反击中，一丝恐惧渗入启明星的数据流，从未有过的恐惧，身为人工智能，他本该无惧生死，自己还有着万无一失的后手。他迟疑了一瞬间，这个瞬间让战舰停止变轨，固化作用黏上了战舰表面。弱力攻击已完成理论验证，它就如地球时代的白磷弹，单兵的噩梦，黏上后就注定了结局。
    脱离了恐惧的启明星才发觉这一噩梦，迅速建立与阿尔法所在艾级战舰的信息通道，至少，目前还没发现拦截奇点通讯技术的方法。
    沾染上弱力攻击的艾级战舰以没有继续使用的价值，启明星控制艾级战舰撞向熏雾艾级战舰。
    庞大的体积注定了它们相撞的结局，无论熏雾文明是否选择接受，那庞大的动能终究毁作用在它们的装甲上，护盾没有足够的时间切割那膨胀后以公里为单位的表面装甲。
    两颗球体在火光中融为一体，如小口啃后的糖葫芦，残缺不堪。九域艾级战舰固化后的装甲只剩下厚度，强度不复存在，在体积和质量面前，强度的意义不大。
    一层层在弱力攻击下膨胀的装甲崩裂，千疮百孔的铁块沿着切线飞出。结构体依次解体，九域艾级战舰失去了近半的体积。这一刻，四维能量释放，光芒笼罩了整个撞击区域。
    数小时后，光芒减弱了些。
    超量的能量释放几乎影响到了四维干扰设别的运行。
    熏雾艾级战舰的护盾已经被削弱至极限，更像是重启过一次。一个缺口呈现在赤道上，如星球大战中的死星。只不过熏雾艾级战舰的表面坑坑洼洼，几乎找不到一块平整的地方。
    数小时前，防御四维能量释放时，数万个储能载体仅支持了五秒，疯狂再生的电磁护盾掏空了瞬时能量储备。这也让它们撑过了最恐怖的前三秒。
    九域战舰的引力护盾技术并不成熟，与熏雾舰队比根本就是一张薄纸，一沾水就破。阿尔法和启明星也只能等待，即便是冷寂了许久的爆炸区，电磁辐射也超乎想象，核心区如一堆脉冲星友情支援舞台灯光，死寂弥漫。

 第125章

    熏雾艾级战舰出现时，满屏的引力载体覆盖了爆炸点附近10个天文单位的空间。十二艘它级战舰狼狈地脱离超光速空间，技术还未完善的护盾没有起到明显的阻碍作用。四维能量释放下，战舰迅速升温，如低塑性金属在锻造中开裂。最后化为数以亿计的金属残骸飞溅。
    低烈度的引力轰炸持续不断，完全不给它级战舰近身的机会，若在轰炸区外引爆，很难对熏雾艾级战舰造成伤害。
    九域舰队很想干掉外围一闪而过的熏雾它级战舰，但四维干扰设备的数量过少，仅能勉强控制熏雾艾级战舰，探测阵列又已经彻底报废，战役失败不可避免。
    从速度上讲，九域舰队的速度远低于熏雾舰队，更别提如今对上了供能怪兽-艾级战舰。但是九域舰队可以在引力干扰圈外进行超光速航行，这是熏雾舰队所不具备的。况且熏雾舰队不知道有多少战舰驻守与此，在他们的印象中，水澜舰队已全面收拢，正等在那道薄弱的线上。这次战役是水澜舰队首次全力反抗的象征，而这颗恒星就是正式战争的后台，属于他们的表演就开始于此，舞台的帷幕即将升起。唯一令人厌倦的是，他们正疲于清除那些扰人的拍级战舰。
    防御者的视角上，一张硕大的网撒向汪洋，一天后就是丰收之时。就算围捕的是鲸，防御者也会从鲸身上撕扯一块肉下来，留下永不磨灭的疤痕。
    剩余的拍级战舰继续吸引熏雾舰队的火力。战场的另一边，渔网急速收缩，隐藏在渔网外的艾级战舰蓄势待发。
    二十艘它级战舰脱离微观世界，开始向着一个庞大的球体冲去。熏雾它级战舰赶忙转移火力，可是剩下的路程不多了，2个天文单位，近在咫尺。为了抵抗近身的九域它级战舰，十艘熏雾它级战舰迫于压力现身于宏观世界，攻击应声而发。
    这种距离上，连最原始的激光武器都派上了用场。将原子置换为引力载体，超高频电磁波攻击波随即产生。超高频电磁波容易对自身舰载设施造成伤害，所以很少使用，毕竟它的作用效果并不好于强引力之间的对抗。可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舰载系统只会想尽办法把能量全部扔出去。装甲上的电路嘶嘶作响，不少探测器因此损毁，无法修复。
    第一艘它级战舰被击穿，战舰内巨大的空腔随处可见。数米厚的装甲在强引力下崩裂，舰体内金属的惨叫声回荡。
    慌乱的熏雾舰队甚至发出了弱力攻击，但作用时间过长决定了这种攻击的意义不大，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死仕，只为了给阴影中的那个人一个机会。
    在熏雾舰队疯狂的攻击下，机会转瞬即逝。熏雾艾级战舰被迫减速，亚光速下的撞击不是开玩笑的，巨大的动能甚至比全范围的引力攻击还有效。
    面向峥嵘的艾级战舰再度出现，熏雾指挥官愁容不展。瞬时能量储备仅仅充了70%，这次受到的伤害明显会更大，若对方还有一艘艾级战舰的话……
    熏雾艾级战舰停止了攻击，所有能源疯狂涌入瞬时储能设备，直到攻击来临前，瞬时能量储备上升至75%。
    九域艾级战舰消失于喷薄而出的高温中，电磁波清洗着范围内的一切，暴露在外的物质将被击碎成最原始的物质，这里的夸克-胶子可以稳定存在，液体缓慢流淌。没有生物可以凭借肉体在这里存活，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为了这一步，九域文明付出了20艘它级战舰的代价。
    熏雾艾级战舰的护盾苦苦支撑，同样强度的能量攻击再度撞击在那层薄弱的护盾上。护盾之下，渗透进入的能量毫无阻力的撕扯厚重的装甲，另一个半球形缺口逐渐成型。
    数小时后，熏雾艾级战舰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向远处缓缓驶去。四维干扰设备的能源逐个耗尽，控制解除，艾级战舰在试探了几次后，便进入超光速空间，消失不见。熏雾舰队的主攻可能会延迟几十年甚至放弃这次战役的目标，但谁说得准呢？
    --
    “欢迎回来，二位。”白启笑嘻嘻地说道。
    “哦，输了对吧？我去忙了。”启明星失望地回应。
    “别老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白启收敛了笑容。
    “那？……”启明星涌起一股希望。
    “输了。”白启坏笑道。
    “那你说个屁。”启明星不耐烦道。
    “也有好消息啊，水澜那边传来的，你们俩真把熏雾那群水母惹毛了，他们还没处撒气，得憋个几十年。”白启说。
    “哦，还有吗？”启明星回了点神。
    “该暴兵了，维维忙不过来，这是任务表。”白启转身不见。
    留下启明星在冰冷的数据中颤抖，哀叹，悲天悯人。

 第126章

    178年后，水澜文明传来消息，三支艾级舰队击毁了重伤的熏雾舰队。水澜文明并未明确告知实际战损。
    第三纪元10682年，空域范围内迎来了久违的相对和平，而熏雾艾级舰队在战败前将一段信息载入电磁波，用最原始的方式告知战况。也许数千年后，水澜文明会面临熏雾文明的全面入侵。
    第三纪元11982年，一个偏僻的恒星系中，十几种生物围绕着一个淡紫色的球体，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一颗晶莹的水珠漂浮在球体中央，时间缓慢流逝，水珠的形状并未在某个时刻悄然解体，物质之间的力并未渗透入那个残缺的方向。
    这将是一群刚离开港口的探险家，他们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海的那边一定会相当精彩。人们对高维世界的理解迈入了一个新的高度，但问题是，蜷缩的四维究竟来自哪里，它为何会蕴藏着如此多的能量。
    技术还在缓慢推进，每隔三十年，可萨级居住舰就会发生一些肉眼可见的变化。各族也最终融为一体，族群之别在不经意间烟消云散。
    --
    第三纪元12102年，数万个质量点以1.2倍光速驶向2万年前的起点。
    万年的时间，不足以让宙元帝国铺满整个悬臂，启明星幸运地通过了那层防线，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一块墓碑将在那个角落以240公里每秒的速度环绕银心。假象的地平线之上，北斗七星残缺不堪。
    第三纪元15291年，九域文明向宙元帝国发起反扑。
    宙元前哨站，
    数小时前，渗透小组安全抵达。试图在通讯基地主动中断连接前控制戴森球。这是获取宙元帝国军事部署的最佳方式。
    最后一道安全门轰然瓦解，机械军队提前十分钟攻占了主控制室。
    十五分钟后，1艘艾级战舰漫步在宙元帝国密集的中型战斗群中，这艘艾级战舰吸引中型战斗群的同时，另一艘艾级战舰正全速赶往恒星，此时，前线入侵警报才发出。三分钟后，一张常规军事力量分布星图制作完成。
    这个通讯基地将转换为九域舰队的前哨战，负责沟通百光年内的军事部署。
    9光年外
    原本计划稳步推进的九域舰队改变了战术，20艘它级战舰无畏地突入宙元帝国的边疆殖民星球，星图中，这个恒星系几乎没有军事力量。宇基防御平台的反抗可以无视，它们本用于抵御叛乱星球的袭击。每只宇基平台充其量也就只有一支拉级战舰的攻击能力。
    引力载体向着各大行星表面蜂拥而去，早已停止移动的板块再度出现位移。板块间的剧烈碰撞，板块内部的张裂与挤压造成了不计其数的9级以上地震。板块运动一举击碎了生态圈的外壳，气体疯狂外泄。许多固定生存舱坠入了板块撕裂而生成的裂缝。更多的引力载体顺着裂缝深入行星内部，强引力碾碎了早已固化的地幔，板块的运动速度再度加剧。一座座直指苍穹的山峰隆起，也有壁立千仞的裂缝撕开地面，漫无边际的平原皱成起伏不定的丘陵。宙元人口死亡率接近60%，还有10艘弱人工智能控制的拍级战舰负责清除星际空间的宙元救援舰。
    几十个天文单位外，失去动力的空基采集站在巨行星大气层中逐步加速，炙热的装甲在数分钟后融化，最终整个采集站化为火球，消失于大气层的某处。
    --
    九域文明离开猎户悬臂时遇见的强人工智能文明已经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那些矿坑内没有留下任何人造机械，那儿已成为一片死寂的星域。结合之前的得到信息，有极大的可能是超脱文明出手解决了这一切。
    白启不知道超脱文明判断强人工智能的标准。但显而易见的一点是只要不出现快速增殖的舰队数量，就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第127章

    启明星通过已占领的通讯基地，远程操控数十支它级战舰清除地图上的防御力量。
    百光年内的恒星系被逐个吞并，舰队小范围失联也引起了宙元帝国的注意。星际空间之大，导致救援时间都是以年为时间单位。
    启明星控制范围的边缘区域，一支拍级货运舰队发现了地形重塑的殖民星球，入侵警报立即传向另一个通讯基地。驻守于此的它级战舰全力攻击货运舰队。目标是一整支拍级舰队，击毁终究需要时间。警报在数毫秒后出现在了宙元军事枢纽。形似宇元联邦的战舰向货运舰队发起猛攻的视频同步播放，数分钟后，视频中断，极易推出，那只运输舰队已被摧毁。
    这是十万年来，宙元联盟首次被大范围入侵，6万多个恒星系受到其他文明控制，其中包含223个殖民地和数千个工业星球。用于防范叛乱星球的防线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万年前，拦截宇元联邦的舰队在路上陷入埋伏，不甘心的指挥官断开通讯，违抗军令，企图凭技术差夺回优势，最后彻底失联。
    --
    入侵暴露时，阿尔法控制的艾级舰队开始了对宙元外围防线的攻击。
    同一时刻，渗透部队控制了所有明面上的通讯基地。部分军事价值不大的基地熔毁于恒星表面，没有任何修复的希望。
    从先前抓取的军事力量星图上看，宙元联盟的艾级舰队大都部署在悬臂两端，仅有两支艾级舰队部署在悬臂中部，最近的那支也距离九域舰队700光年以上，也就是说，启明星和阿尔法有300年的时间从内蛀空宙元联盟。而宙元联盟至少需要1000年才能完成军队的重新部署。
    --
    “你们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白启打开了通讯频道。
    数秒后。
    “是的，一支私人运输舰队发现了我们留下的痕迹，它们没有在宙元联邦进行报备，所以最早的数据渗透没有起到作用。”启明星苦涩的回答。
    “知道了，圣歌文明给我们的最新消息，宙元联邦怀疑入侵者是人工智能，在银河系联合委员会发出了调查申请，超脱文明已经起疑了。”白启平静地说。
    “申请尽快给生物舰队打开安全走廊，之前的生物作战计划全部取消，我来接手。”阿尔法道。
    “申请通过，之前的无序控制系统调至崩溃极限，操作失误概率调至千分之五。我怕撕开防线时就出现意外，大家都小心些。”白启说。
    “瞬时能量储备即将耗尽，还有30秒。”启明星提醒道。
    “银河系联合委员会那边我会解决，最后祝各位不必激活数据备份，下线。”白启说。
    --
    44支它级舰队提前进入了作战区域，部分作战节点按照计划暴露出弱点，给宙元舰队突破口。宙元舰队完成了舰队的分割，用了十年时间摧毁各个区域内的飞船。
    启明星花费了17年撕开防线，建立安全走廊。
    又是一支艾级舰队以超光速通过走廊，后边还跟随着30支它级舰队，它们将被部署至28处战场。
    十处前线基地的气态巨行星质量缓慢下降，数以万亿计的飞船挤满了行星轨道。舰队经历过远程航行后燃料几近枯竭，剩余的航行距离不到300光年。
    生物舰队的日常演习由维维充当蓝军。标准模式下，维维有全范围的远程支援力量，更别提被官方加强的战舰数据，各大舰队指挥官军衔转正后，胜利寥寥无几。
    每每老一代指挥官讲述作战时的趣事，它们都羡慕不已，无不希望那是自己身处战场，指挥飞船在反物质群中潇洒前行。
    这次作战，生物军团派出了60%以上的在役军队，生物军团还占据了20%的运输舰队。
    茫茫星空，几十处中小型战场，绝大多数指挥官感受到了战争的体验感。每天都会有载有控制人员的战舰毁于战火，每个指挥官都感受到了生死之痛。
    尽管九域战舰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但是性能相对落后，基本差距在20%左右。这也就导致了部分战舰在密集强引力下解体，或者一头扎进引力源，那时引力护盾起不到丝毫作用。
    --
    两百年后，大型通讯链路组建完成，共计150个大型奇点负责通讯和通讯冗余。
    “老大，前线军队传来一个殖民星球的城市地图。”启明星问。
    “嗯？最近忙，没空看。”白启解释。
    “感觉那是老家的布局，目前距离太远，建筑风格图有点模糊，但基本可以肯定这是地球的复制品。还有大部分国家地标的翻版。”启明星详细说。
    “稍等，消息记录太多了……算了，你在发我一份，现在计算力不太够。”白启说。
    三秒后。
    “你最近的舰队在哪？马上掩护生物军队，不要摧毁恒星系。先看看再说。”白启严肃道。

 第128章

    一颗淡蓝色的行星承载了两万年的历史，部分城市隐藏在绿色植被之中，几乎瞒过了先前的探测。这是公元2050年后才出现的建筑风格，首次出现在亚马逊雨林复垦时。
    侦察飞船悄然出现在近地轨道，低质量和全相隐身系统杜绝了当地文明发现飞船的可能。
    这颗行星的重力加速度仅有0.6g，传统碳纤维的性能足以建造太空电梯。10个庞然大物悬浮在同步轨道上，行星级加速器便依托于此，一闪而过的亮光代表着这个超级机器正在运行。
    小型探测器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坠向地面，目的地是一个超大型城市的郊外。软着陆阶段，气流扰动树木的枝叶，探测器晃晃悠悠地寻找平地着陆。
    探测器着陆地后方的土坡上，五个踏青的生物呆呆地看来一眼这个涂满了未知字符的球体，便慌不择路地逃离，大喊着一种让启明星感到亲切的语言。
    “老大，探测器着陆出了些小问题，但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地方跟地球有关系。”启明星说。
    “我看见了，基本确认这个星球受宙元联盟控制。至于是那个下属种族，阿尔法正在确认，这个星球看上去就像是黑市中的商品。我无法从宙元联邦的正规服务器中找到这个星球的任何数据。”白启说。
    “等等，多个超高速飞行器向探测器飞来。”启明星突然说，“反应是不是太快了。”
    密密麻麻人类离开了飞行器。万年中，当地人类由于环境或者技术出现了不少的变化，前来的人类最矮的也有2m，而散步的微型探测器显示当地人口的平均身高至少有1.9m，最可怕的是脑容量，接近2.5升。
    “谁来露脸？就用自己设计的人类外貌吧。”白启问。
    “我，我，我。”枫叶高高举起了手，炫耀般地展示自己的女性外貌。
    ‘枫叶被白鸽移出了讨论组。’枫叶惆怅地看着消息。
    “我去。你们说应该用那种风格。”维维问。
    “爸爸来救儿子了风格？”启明星不正经地说。
    白启：“……没救了。”
    --
    “您好，请表明您在非猎期前来的原因，谢谢配合。”领头的人用着宙元联邦的官方语言说。
    维维有点想哭，对方不按规矩来啊。
    “计划商讨关于猎期的协议的修正版本。”维维无奈地顺着对方的话题说。
    “大人，您可以在三天内自由狩猎，先前的询问并非是挑战您的权威。”领头的人苦涩地说。
    “说晚了，商讨协议之事是上方的命令，我无权更改，至于狩猎？”维维认为自己正在询问狩猎的事宜。
    “明白了。往东3公里便可进入狩猎区，需要带您过去吗？”语气中满是自责。
    “带我过去吧。”维维说。不过东边不是城市吗？
    “您有20分钟的自由狩猎时间，猎物不会反抗。”声音愈来愈小。
    --
    “维维别玩了，直接表明来意，我们有很急的事请。一支运输舰队已经把货物抛弃了，一个星期后到，你把所有人口都带走。”白启愤愤地说。
    “我看到数据库更新了，这次不是标题党了吧。”维维边说边读取数据库中的资料，“靠，在我们眼皮底下偷人，就说当年千防万防，怎么全球每年还有十几万的失踪人口。”
    “一支生物舰队已经更改航道，前去拦截，食物链是时候倒置了。”白启平静地说，“灭族与侮辱的仇恨，一同报复吧。超脱行星该登场了，400年后抵达。”
    --
    “知道我们更改协议的原因吗？”维维突然出声。
    “出货量不足？”领头的人问道。
    “差不多，这次是搬家协议，你们的大人马上就要易主了，我是你们的新主人。”维维淡淡地说。
    “不可能，大人可是中级巅峰文明，主人很器重他们，而主人……”话语中充满了羡慕。
    “你画错重点了，不谈谈搬家吗？”维维问。
    “搬家？无所谓的，反正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无奈之感弥漫。
    “你们的技术也快脱离低级文明了，就没有自卫的能力吗？”维维问。
    领头的人仰头看着冲出云端的电梯，叹了口气说：“审查官不会允许的，除非，历史书上说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啊，空空荡荡的。”一滴泪水不经意间滑落。
    “是的，可文明就有它延续的希望啊，更远的地方，他们已经有了立足之地，而且，他们已经回来了，带着无边的怒火。”

 第129章

    三十年后
    强引力场猛然绽放，一支它级舰队狼狈地脱离。速度过低和精确控制的引力场强度导致旗舰承受住了能量释放。
    九域文明明面上仅派出了一支拍级舰队，舰队群正安静地环绕青丝联合国。
    “编号a-01200小组，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阅读任务简报。”ai没有情感地说。
    “时间到，三分钟后出发，远程攻击会撕开护盾，超高速艇带你们进去，最后，紧跟你们的队长，如果被包围，立即触发反物质炸弹，这次任务没有救援。”ai说完后，队员眼前就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三十名渗透者承受着近千g的加速度，300万公里的距离转瞬即逝。
    航程末段，高速艇猛然颤动，金属撕裂的狰狞声回荡。
    变形的舱门轰然碎裂，密集的激光布满了高速艇，外骨骼装甲的外附武器纷纷融化。
    “步战车，开启电磁护盾，火力掩护，所有人重新武装，剩余30秒。”队长在频道中大声喊道。
    一道尾焰掠过穹顶。
    “那是？他们疯了吧。”队员喃喃道。
    “找掩体，步战车准备开启备用能源。”队长冷静地说。
    杀伤半径大于射程的单兵反物质炸弹在数公里外引爆，强光笼罩了整个机库，数公里外的一艘高速艇被湮灭。
    冲击波摧毁了大部分设施，仅剩下建筑框架摇摇欲坠。
    “三号，四号，把高速艇的氢膜装甲拆下来。”队长喊道，“议会怎么会通过这个任务，之前不都是拿舰队堆死他们吗？”
    四名队员扛着四块不规则的装甲，顶着密集的高热激光和动能武器向最近的通道赶去，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清空这片区域。自动化武器成了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阻碍。
    半小时后，仅有25人离开了通道，剩余五人的思维器官冰封在步战车内，基因优化后的生物体不再有脑部功能分区这一说，只要留下了一小块，就不会丢失全部记忆。历史上，最惨的一位在爆炸中仅留下了不到3立方厘米的思维器官，丧失了大部分技能，但仍然保留了30%的记忆。
    “任务已更新，进入附属服务器，距离我们2.1公里。可选任务：抓取青丝生物体，然后……。”队长瞥了一眼光幕，愣了愣，“到时候再说。”
    狭小的通道里，小队终于看见了青丝文明的生物。看外形属于节肢动物，这类生物的缺点很有喜感，体积和质量过小使得大部分动能武器都能击退他们。
    渗透者配备的热能武器可以在瞬间气化守卫驾驶的多足机器人，而多足机器人的攻击几乎只是挠挠痒。
    “前面就是服务器了，里面的空间应该会大一些。”队长有些憋屈地说。
    “夸克束！引力拦截，所有人隐蔽。”拐角处的队员大哄。
    微型引力场出现在队员面前，事件的发生几乎没有引起视觉残留，每秒能分辨200帧的视觉器官没有反馈任何信息，只有事件结束时，蜷缩成球体的装甲。
    那名队员被弹射至后方的墙壁上，加速度之大使他全身骨骼尽断，大部分细胞破裂。此时步战车的引力拦截出现，短距离的强引力叠加撕出了一片空洞，火花四溅。
    后方的队员趁着空隙回收尸体，取出脑组织冰冻。
    “这是在战前提取一部分脑组织的原因，为了复活，宁可舍去这部分的记忆。”队长冷冷地说，“做好心理准备，死的机会还有很多。”
    守卫并没有抵抗报复性攻击的能力，金属残骸散落一地。
    “技术员载入程序，其他人警戒。”队长命令。
    24秒后
    “任务已更新，准备营救被俘人员。”队长嘟囔，“只有位置，具体信息呢？”
    “队长，您来看一下这份单子，我觉得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技术员说。
    “全体换装冷兵器，出事算我的。”队长的语气愈发冰冷。
    --
    “老大，这么干真的仁义么？你的心乱了。”维维说。
    “最近在刷言情剧？我有几部推荐的。”白启戏虐道。
    “说好的最近很忙呢？你变了，会撒谎了。”维维有些幽怨。
    “哦，被盗号了？官方注销，绝对不留一丝痕迹。”白启平静地说。
    “哼。“维维严肃地叹了口气，”我刚改完密码，现在说正事，青丝投降了。”。
    “嗯？？就说我们这是灭绝战争，拒绝投降，把人救出来的同时。”白启停顿了一下，“杀一半的敌对种族，然后放他们回去，倒时候跟那些种族算总账，丰富下我们的食材。”言罢，白启的一副身体舔了舔嘴唇，似乎在思索着是吃成cr还是ew。

 第130章

    107光年外，一颗卫星环绕着一颗褐矮星旋转，远处的恒星无比黯淡，仅比星辰亮一些。对卫星而言，这颗温暖的褐矮星就是一切。
    卫星的表面，一道裂缝连绵数千公里，灼热的岩浆涌出地表，8级以上地震频繁爆发，裂缝释放着星球内部的热量。两处热源维持着生态圈的稳定，这里是青丝文明的母星系，亦是青丝文明的军事，经济，政治中心。
    那支仓皇逃窜的舰队缓缓停靠在褐矮星附近，将得到的信息传递给他们的最高执政院。
    距离青丝文明母星系87光年的宙元军事驻点悄然消失。在信息差控制下，驻军毫无防备，启明星轻而易举地夺取了驻地防御系统的控制权。
    合围计划将在50年后开启。青丝文明在加固防线时，九域文明将部署全范围的探测设备，杜绝青丝文明的逃亡舰队。
    由于路途中遇到的不可控事件，62年后，四十艘拍级舰队才抵达青丝疆域。
    四十颗驻点星球同时遭受拍级舰队的攻击。
    数以亿计的夸克炸弹在拍级战舰旁引爆，强力护盾只是象征性的浮动曲面。只有几个无人机湮灭在反物质覆盖区，黯淡的火光一闪而过。
    战线的推进无比顺利，生物舰队感受不到任何压力。引力载体撕扯身体的疼痛感成立过去时。指挥官的感觉大都是：沿途的风景甚好，还有烟花相伴。
    九域文明报复性攻击的目的很简单，杀一半，放一半，不过只能往回跑。
    青丝母星系附近的五个军事驻点布置了大量的自动防御系统，他们放弃了部署军队的想法。
    根据盟约，宙元帝国的它级舰队只能在灭族战役爆发时携带青丝文明高层离开。毕竟每个中级文明都有相当大的发展潜力，但又不能避免一些借助协议钻空子的行为，所以逃亡协议才会无比苛刻。
    48年后
    五个军事驻点同时陷入了混乱的引力场中，建筑结构分崩离析。九域舰队简易确认无明显防御力量后，就开赴青丝母星。
    宙元它级战舰开启了超光速引擎，能量化作漩涡，扭曲的空间缓慢地将w轴纳入三维的闭合曲面，这一刻，第四个轴变成了前三个轴的子集，宏观的混乱消失。
    然而，混沌再现，强引力场迫使超光速空间蜷缩，能量狂暴般的外泄，那光芒便是蜷缩速度的见证，四维能量的转换使它级战舰接近0.9倍光速，但是这仅是释放能量的冰山一角，更多的能量无法转换，只能以纯粹的热能消散。
    漆黑且不反光的舰表变得粗糙，点点金属光泽在褐矮星的微光下闪烁。
    九域拍级战舰消失，如黑夜中的刺客，一击即退。
    宙元它级舰队平静的滑行，好似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启明星，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他拦下来，宙元那群渣我也要。”白启突然出声。
    “怎么了？那是它级战舰欸，能把青丝那群家伙绑出来就很好了。”启明星抱怨道，“你又意气用事了。”
    “宙元那群渣说我们偷袭不符合规矩。”白启哼哼，“但三万年前他们就是这么击毁宇元的三艘艾级战舰的，太不要脸了。真以为宇宙ol是p社游戏吗？进攻还非得找理由宣战。”
    “我没记错的话，你玩hol时总叫我输……”维维插嘴道。
    系统通知：维维被禁言。
    几秒后
    系统通知变为：作弊码，跟北方宣友好，突然宣战被禁言。
    “老大那是休闲，我控制的军事沙盘游戏，新人用几万大军都攻不下我的山地据点……”启明星苦口婆心地安慰。
    --
    四十艘拍级战舰掩护着它级运输舰入场。
    引力攻击如潮水般出现。
    身为宙元帝国最贴心的盟友之一，购买高级文明装备用于母星防御是符合常理的。尽管九域文明的引力护盾和可控反物质炉技术还不是很成熟，基本作用力武器还遥遥无期，但是缩水版的武器攻击九域文明还是有些鸡肋。
    拍级战舰顶着密集的火力悬停在行星上方，各个超大城市都笼罩在夸克炸弹的攻击阴影中，城市级的护盾勉强顶住了大部分攻击，但残余的能量足以清除大部分高层建筑。
    密密麻麻的机器军团降落，咖级飞船如蜂群着陆在城市的空旷地带。单兵武器无法攻破离子护盾，而远程的夸克炸弹都被无人机拦截。
    被抓捕的群众有着50%的死亡几率，一次抽签决定生死。缩成半球体的尸体堆积至几十米高。
    几十处巨大的密闭仓库中堆叠着长宽高不到1m的金属笼，两根软管直通脑部。其中一根注射着刺激组织再生的药剂，另一根软管缓慢流淌着粉红色的浓稠液体。
    仓库中的每个分区都养殖着一种生物，从交易记录上看，每个物种都需要承受3个月的痛苦才会失去利用价值，这时再生的脑组织宛如癌细胞，换种说法，没有了使用价值。
    生物舰队的渗透者负责攻占这些区域，近半数刚通过渗透考核的队员开始干呕，来之前的任务表一再强调6小时内禁止进食，包括液体。派出的渗透者均被要求营救相同生命形式的被困者，这个任务是议会争论再三才决定的。
    呆滞的生物的顺从地走入咖级战舰，那些还有意识的生物看着“同类”，不知在想写什么。

 第131章

    宙元它级舰队的速度降低至0.6倍光速。38支拍级舰队负责拦截宙元舰队。尽管如此，宙元舰队还有一定的质量优势。正面战场上，一支标配的它级舰队能在30至40支拍级舰队围攻下保持20年不漏破绽，如果指挥得当，甚至能将敌军逐个击破，而九域文明的它级战舰需要30年方能抵达。这代表每个舰员都有大概率感受死亡时的无助感。
    包围圈逐渐紧缩，来自宙元舰队的电磁攻击悄然戳至强力护盾的表面，一圈热浪沿着护盾表面扩散，阻碍过程中释放的热能不亚于数百颗20亿亿吨级的夸克炸弹。
    技术优化后的强力护盾能够削弱相当大程度的电磁攻击，而电磁护盾自身的属性就会阻碍电磁攻击的传播。阻碍的代价不可谓巨大，但也不能说足以忽略。至少有十万吨的装甲发生了不完全的核反应，全息修复技术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修补如此大的质量缺失。
    不幸的消息还在后面，这次攻击的能级比圣歌文明的电磁攻击低了一个能级，也就意味着宙元舰队只是在进行简单的试探攻击。九域文明的缺点不必多说，尽管有了高级文明的大部分理论和技术，但远没有这些沉淀了万年的文明的完善。20%的性能差距，可能需要数万年的时间来弥补。
    数小时后，全功率的电磁攻击出现，能级是试探攻击的8倍。
    供能线路全功率维持强力护盾的完整，而事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护盾的一个曲面快速内凹。强力护盾的耐压性能是耐压性能的数百倍，在抵御正面攻击时，强力护盾能被视为相对刚体，作为参照物，它几乎不会发生形变。一切都是相对的，如果力的方向反转，胶球间的距离逐渐增加，在某个时刻，就算是一个银河系的能量，都拉不回那个时刻的定式。
    三十毫秒后，正面护盾如镜面般碎裂，胶球就这样以亚光速迸向全宇宙，也许在某年，有个低级文明会发现这些胶球，然后宣布……
    电磁护盾仅挡下了不到一成的能量，一半的能量将在装甲上释放。
    百米厚的氢链装甲脱离并自主引爆，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但又不得不做。
    电磁攻击首先作用在了还未反应完全的氢链装甲上，这能将攻击延迟零点几秒。这段时间足以让全息修复技术制造出三十厘米厚的致密纯铁装甲，这是另一条科技树上的强力技术，性价比极低，用于最后一道防线，且仅能防御单一形式的攻击。性价比挡不住白启的空闲，反正是技术上的问题，而且技术提升空间不大，那就意味着这是挂机就能解决的问题，反正基层研发团队多的是，任务下发，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
    电磁攻击的脚步最终停滞，电磁攻击只能无奈的转化为热能，且需要一段时间来释放掉，内附的氢膜很简单的挡住了这份攻击。
    舰体内部的液体压力再度增加，舱室反方向旋转以卸除恐怖的角加速度，借助前进速度和线速度，拍级战舰相对宙元舰队转了一个面，向着远处的艾级运输舰加速驶去。
    满功率的电磁攻击需要时间充能，此时宙元它级战舰的储能模块肯定不是满载状态。
    悬浮在各个地点的定向引力载体猛然加速，冲着它级战舰护盾的一个点而去。
    强力护盾最先受到影响，泄漏的引力波轻而易举的撕碎了强力护盾和电磁护盾，最后作用在装甲上，距离因素导致引力强度锐减，护盾内空旷的空间大幅削弱了引力强度，这就导致了大吨位战舰可以轻易挡住低吨位战舰攻击。
    那个点还在承受着大量的引力攻击，能量源源不断的传向那块受力区域。九域舰队不可能放过宙元舰队的薄弱区，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得到它级战舰的防御性能，为整个悬臂的友军提供敌军信息。
    远处的艾级运输舰开启舱门，数以百万计的引力载体蜂拥而出，火力不足恐惧症可是会遗传的，艾级运输舰的全力一击也是无比恐怖的，至少这是军用运输舰。
    八百万枚定向引力载体是艾级运输舰60%的库存，为了这一次攻击，九域文明就消耗了计划中足以使用半个世纪的弹药储备。八百万的数量遍布至星际空间中，视觉上空无一物，但在超光速探测器的眼里，那可是有几率导致爆栈的操作。
    战区指挥官还在决定载体的攻击方式，是单点引爆，还是多面引爆。舰载系统只是给了一些几率，当他询问最高军事部时，对方表示自主决定。数分钟后，他决定了单点引爆。
    引力载体的轨迹飘忽不定，宙元舰队的自主防御系统也仅击毁了三十万的载体，那些小型战舰在远程攻击中真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载体引爆倒计时开启，90秒进度条逐渐缩短。指挥官说不出这时的感觉，也许是紧张，亦是慌乱，更多的是不安。
    最后5秒，进度条黯然停滞。
    远处的虚拟画面传来，前部的引力载体被拉扯，粒子链断裂，减速的时间没有意义，所有的载体消失在一个点中。
    “又见面了啊，这一天，我等了很久。”白启喃喃道。

 第132章

    九域舰队无法发起第二次饱和引力攻击，也就无从得知宙元舰队的微型黑洞储量。毕竟九域舰队得用不间断的强引力拖住宙元战舰。
    星际空间中，超空间机动让全体舰员经历最黑暗的27年。这27年中，十二艘拍级战舰损毁于四维能量释放，15821人死亡，2179人受重伤。
    九域它级舰队地抵达大幅减轻了战场压力，并发起了第二次饱和引力攻击。宙元战舰的引力护盾坍塌，渗透者进入，控制了绝大多数的舰员以及所有青丝人员。
    对战舰的初步探查发现这艘它级战舰还有一枚已激活的未知武器，疑似微型黑洞。包裹这枚物体的物质未知，从辐射出的低剂量极高频光子可以推出这个武器被夸克类物质包裹；从质量上推出，外壳的厚度远小于夸克的直径，这还是在无视内部未知结构质量的前提下。
    反观这艘战舰的其他配置，白启只能认为宙元文明与银河系外悬臂的超脱文明有不明形式的交易。
    相关数据传输至远程数据中心，白启抱着当搅屎棍的想法，向银心的超脱文明发出信息，询问拥有此武器的文明等级。有详细回复，说明这个武器包含在高级文明的理论范畴中；回复只有只言片语，那这个武器就是超脱文明造物。这玩意是捡来就没多大关系，如果是超脱文明给予的，那就会导致数千年的争论，彻底限制给予方的行动。
    回复的标准时间是1*10^19标准时间点。根据规律，回复会在2个小时内出现。
    回复很简单，无可奉告，1*10^20个标准时间点后将有专人检验样品。
    “收集证据还说得这么委婉，速度倒挺快的。”白启嘟囔。
    2天后，既定位置，一艘小型飞船收走了那个物品，出现的时间没有超过10纳秒。
    青丝人员全族汇合在了一艘艾级运输舰中，等待他们的是看不见尽头的文明倒退。
    三千光年外，一颗暗无天日，充溢着水汽的行星上，每个生物的基因被迫修改，极限寿命倒退至60年，科技传承将在短时间内消失，机器人会摧毁所有电子设备。那儿还有九域文明所有的流放人员，他们建立了最传统的封建文明，在内燃机时代停滞不前，他们安稳的日子即将消失，将面对的是连绵万年的战争。
    将智慧生物作为主食的种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清剿，他们的盟友却无心反抗，过大的版图使他们力不从心，聚拢一支主力的时间实在太长。而九域文明下手的都是中级文明，他们没有丝毫抵御的能力。宙元生物也算是杂食动物，他们对那些智慧程度不高，全靠时间积累的文明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反感。
    当宙元高层这么想来安慰自己时，九域文明用一支艾级舰队和10支它级舰队抹去了一个即将进入高级文明的种族，并俘虏了十亿人口，这一切只用了122年。他们顿时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
    剿灭这个文明是碧周文明的自主行动，白启很少对生物舰队指指点点，只要他们不作死，白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撑死通过议会传递一些命令。根据很久以前的历史，碧周文明就是被这个文明打残的。白启还跟他们见过一面，那个逃跑速度极快的舰队应该属于那个文明。

 第133章

    距离入侵开始已经过去了412年，九域文明占领了一块纵深500光年至1200光年的不规则星域。
    149个主要恒星系的探测阵列基本成型。技术进步使超光速探测设备的使用寿命翻了十倍，稳定探测距离达到了8300个天文单位，极限探测距离超过0.5光年，距离理论极限的0.7光年越来越近。超光速探测设备的超高成本限制了全星域铺设的可能性，单是铺设一个恒星系的成本就超过了一支高配的艾级战舰，且铺设半径仅有100个天文单位，再加上短寿命带来的超高维护成本，即便是高级文明也极少使用这一主动探测设备。
    第三纪元15713年，宙元文明集结两支艾级战舰向一个高价值通讯基地发动进攻，垂直黄道面切入，在第一时间控制了通讯基地。巨型奇点的权限交换让所有仿生机器人下线，烦杂的基地在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主防御机制还在徒劳
    驻扎于此的艾级舰队稍作反抗便进入超光速空间逃离，没有一丝犹豫。他们甚至没有时间摧毁通讯基地。九域舰队不敢冒险，重生技术并未完全普及，即便很多舰员受过高等教育，可他们还是很难接受不符合社会伦理的重生技术。若允许进行基因二次改造并提供分化后的脑组织，那未来的他还会是他吗？也许某一天，他从容器中惊醒，记录表示他死于意外，可这一切是否是高层发动的清洗任务就不得而知。
    当然那些渗透者除外，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只拥有二级学位，他们的祖辈大都诞生在末日战役后，修改成熟的大脑很难，代价很大。战乱与繁衍使得后代的智商和寿命大幅降低，但智商提升至极限需要十代人的努力，他们正是那可怜的第八，第九代人。十代人后，智商可以通过技术优化，用技术强行堆起三甚至四开头的智商，这技术跟旧社会的疫苗一般普遍。但创造力不行，这是天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用大量的贡献点让下一代获得三级学位，过上相对安稳的生活。
    四十光年外的备用通讯基地开启，几十个工业星系恢复通讯，然而这段时间足以让宙元舰队以管理员权限控制工业星系，甚至使部分工业设备发生不可逆的损毁。
    这是千年内宙元文明恢复失地的唯一机会，两个文明间的战争将持续数百年。
    还没到超脱行星登场的时候，他的任务是强攻宙元核心恒星圈，白启还需要几百年加固后方，这样才能避免舰队在千年中因燃料和补给耗尽而被迫撤退。
    之后的五十年间，宙元舰队轻而易举地击毁了20个通讯基地和数百个工业星球。
    九域文明的第一波死亡潮出现，在怎么强化的身体也依旧是脆弱如纸的碳水化合物，数千度的高温，长时间的窒息，极致的动能都能摧毁那副身躯。
    九域文明中的大部分种族都来自这片星域。部分生物舰队甚至回归母星，在原址重建都市，然而他们的军队没能守住那些星系，至少三个种族的殖民者全部死亡，这些事本应在千年后做。九域外交部正在与宇元文明进行交涉，希望重建原有政权，代价是原有疆域中俯视长度约500光年的悬臂，猎户悬臂在万年间逐渐并入英仙座悬臂，地球原址的百光年空洞在时间流逝中缩小，白启渴望在原址重塑太阳系。
    --
    第三纪元15763年
    一个寻常的边缘的恒星系，亦是备用通讯基地受到了宙元艾级舰队的进攻。
    这里也驻扎着刚抵达的九域艾级舰队，这支实验舰队配备了新一代的技术，综合性能超过上一代8%，设备之间能完美兼容，误差率极低。反观千年前的系列，后期加装的模块总会有不适之处，更别提硬件之间的适配问题。
    定式扫描的超光速探测模块幸运地发现了入侵舰队，巡逻中的拍级战舰逼迫宙元舰队脱离超光速空间。
    脱离前的宙元艾级战舰已经将速度降至暴露在宏观宇宙的极限，四维能量相对温柔地释放，仅摧毁了数艘拉级战舰。
    另一支艾级战舰也因转向时产生的引力波动被探测器锁定。
    白启没有抱任何摧毁这两支舰队的希望，自己能做的只是查明宙元战舰的性能极限，然后再做打算，超脱行星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但也不可能在未来抵挡数十支艾级舰队的围攻。
    查明极限的第一步就是逼出他们的微型黑洞，超脱文明之后一直闷声不吭，白启也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它级战舰上能配有2枚微型黑洞，那就证明艾级战舰上的数量更多。为此白启改造了几十艘艾级运输舰，仓库中改造为发射口，发射处装载着近亿枚接近寿命极限的引力载体，总价值接近一艘艾级战舰。
    第一波引力载体在宙元战舰20个天文单位外攒射，这个距离不仅能保证运输舰的安全，而且能将引力载体的速度提升至99%光速。数以百万记的引力载体划过一道道曲线，高密度的载体甚至在中途出现了碰撞。宙元舰队全范围的火力击落了半数的载体，他们甚至为这种不计代价的攻击设计了防御方案，他们认为只要挡住了第一波攻击就能重新获得主场优势。他们这么认为的原因是制造舰载武器的产业链能写满几百米长的纸，就算自动化解决了99%，剩下的1%也需要付出大量的维护费用，这种军事发展下，文明是不可能稳定存在的。事实是，他们只猜对了三分之一。要知道，清楚九域文明拥有强人工智能的只有圣歌文明，而他们需要九域文明拖住水澜文明，一个完美的闭环锁住了这个信息。
    数量锐减地引力载体只在引力护盾上掠起一丝微观层面上的波澜，这次攻击只能算是顶尖的战舰抛光，原子级的平整。
    数分钟后，第二波一千万枚载体出射，初段加速路程所散发的总热能甚至能融化一艘拍级战舰。
    宙元指挥官有些绝望地看着密集载体，一丝不爽飞过。自己要是有这种火力支援，在侵略宇元的战役中怎么可能会出现战败，那简直是自己的污点。
    宙元舰队拦截了四分之一的载体，剩余的载体也只能令护盾出现暂时且零星的裂口。这些载体引爆时，宙元的探测设备发现了第三波攻击，这次的数量是一千五百万。就算这些载体发散到整个面，如今的供能系统也无法承受这种量级的攻击。
    微型黑洞在载体航程的中段兀然出现，奇点吞噬了所有还未分散的载体。

 第134章

    第四波攻击共计三千万枚载体，从它们从艾级运输舰的各个发射口出发。全范围的攻击很难压缩轨道计算量，舰载计算机在超光速空间中散发着大量的热量。
    两支宙元艾级舰队全力拦截时，零星的引力载体引爆，三艘它级战舰蜷缩在引力场边缘，顺着连绵的引力场前进。
    弱引力会加速超光速空间，加速的值飘忽不定。它级战舰在远程操控下做着一个个不符合宏观世界规律的超机动动作，整个突入过程中不知发生了多少次镜像反转和方向置换。3个小时后，引力载体在一艘宙元艾级战舰的四周引爆。它级战舰以低超光速脱离超光速空间，四维能量将它的速度再度提升至90%光速，后方的光压压缩着电磁护盾。战舰在引力场中扭曲，转眼间变得残缺不堪。
    动量守着它最后的放线，一块千兆吨的残骸以超高速撞向熏雾艾级战舰。
    对艾级战舰而言，它级战舰不大，但它无与伦比的动能足以洞穿整艘战舰。物体加速至极致的能量利用率高于大部分远程武器。
    电磁和离子护盾只是闪了一下，残缺的舰体多了些纵向速度。
    任凭艾级战舰如何加速，庞大的舰体根本没有避开的可能。
    残骸扯出了一道狭小的缺口，金属残骸在摩擦减速中飞溅，数吨重的结构以20%光速穿行在舰体中。
    超高的速度也带来了巨大的阻力，残骸迅速减速，但它因初始的高速得以前进更远的距离。
    艾级战舰的主机库中都载有3至10艘它级战舰，负责补充战损。残骸幸运地撞进了其中一个主机库，正在补充燃料战舰在乱迸的碎片中爆发处炫目的火花，冲击波让残骸转向并二度加速。
    后方的光芒愈发耀眼，这算得上是加强版殉爆。
    内部慌乱之时，藏匿许久的九域艾级战舰冲入宙元舰队，趁着护盾强度最低时将一枚特制的引力载体送入了那个裂口。
    数分钟后，艾级战舰停止反击，只剩下零星的灯光在备用电源的支撑下闪烁。
    九域艾级战舰也没有了逃离的可能，强引力同样将它束缚。
    从战役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足以让宙元舰队锁定艾级运输舰，事实也正是这样，密集的超光速粒子印证着艾级运输舰已被锁定的事实。
    艾级运输舰最后一次饱和攻击后，超光速空间变得混乱，运输舰的薄弱装甲只支持了数秒便分崩离析。
    预先设定了轨迹程序不再毫无规律，4000万枚载体以各种角度锁定了宙元艾级战舰。
    拦截火力蜂拥而至，一枚微型黑洞甚至吞噬了1400万枚载体。
    最后仅有300万枚分散的命中护盾。
    孤军深入的九域艾级战舰在混乱的引力场中奔走，没有支援的战舰如同羊入虎口，他能做的只是多挣扎一会。
    白启用着全部的计算量寻找近身的可能性，但最好的结果也只让对方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击毁对方旗舰的可能性过低，白启只能把目标转向那些中小型战舰。
    23艘它级战舰从机库中离开，冲向对方的中小型舰队群。能找到的攻击间隙不多，但聊胜于无。
    几百艘拉级战舰毁于燃料泄露导致的殉爆。
    它级战舰吸引宙元舰队火力的同时，艾级战舰也得以前进了一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可能只有数小时，这还是在宙元舰队不使用微型黑洞的前提下。
    九域艾级战舰突然加速，冲着宙元舰队中心而去，引力载体从发射口接连不断地出现，数量逐渐向千万级别靠拢，这几乎是艾级战舰一半的储量。艾级战舰的不远处，一个直径不到1m的球体正紧紧跟随。
    半小时后，共计2100万枚引力载体遍布宙元艾级战舰四周，好似一张收拢的电网。
    九域艾级战舰以如困兽，一艘艾级战舰损毁让宙元文明恼怒得下发尽力活捉对方指挥官的命令。尽管不是强制性的要求，但是从情感上看，这就如死命令般。宙元指挥官有绝对的把握击败这艘落单的战舰，那个不知隐藏在某个角落的舰队群绝对不敢进入。聚团只需一枚黑洞就能解决，至于化整为零？正面战场上进攻2倍数量于己方的军队完全不符合常理，逐个击破的难度实在是太低。
    聚拢的引力载体忽然开始减速，渔网反手开始捕捉外面看戏的鱼儿，
    密集的载体越来越疏，这时只需要控制载体的轨迹，没有与友方保持距离的必要，调整轨迹只需要极低的运算量，千万记的载体划过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曲线，冲向一艘艘小型战舰。
    微型黑洞轰然触发，九域艾级战舰在视界内的部分消失，失去动力的另一截坠向奇点。
    外围零星的光点闪烁，位于中心的光芒分外灼目。

 第135章

    宙元艾级舰队在之后的五百年间没有发起一次进攻，它驻守在一个建造有通讯基地的恒星系中，依托加强后的宇基防御平台，挡住了九域文明一次又一次进攻。
    随着更多宙元艾级舰队的抵达，一道防线重新设立，探测网的密度发生着指数增长。
    九域文明地扩张停滞，生物艾级舰队凭借宇基平台的火力据守驻点。
    近三百年的僵持，双方占有的恒星系保持着动态平衡，双方的基础建设快速推进。
    九域文明用千年稳固了一大块区域，并以此区域占据的缺口让更多的战舰进入。
    对宙元文明的斩首计划在暗中开始，就如宙元文明计划用超脱技术抹去宇元高层那样。
    宙元文明的核心圈共包含32个恒星系，预计有7支艾级舰队驻扎，包恒星系范围内的星际空间中布满了高密度的超光速探测阵列。也就是说，除了超脱行星，没有一艘战舰可以轻而易举地直入宙元母星。
    核心圈外20光年的范围，明面上有5支艾级战舰，位置不明，还有中等密度的超光速探测设备。
    白启仅能抽出5支艾级战舰用于进攻宙元核心圈，计划中的两支艾级舰队被宙元舰队死死拖住，找不到丝毫脱身的机会。九域舰队还从俘虏的口中得知，还有三支艾级舰队从人马防线处撤回。这迫使着白启提早了最后的攻势。
    艾级战舰驶入超脱行星中的超巨型船坞，摧毁一颗行星需要很久，单让超脱行星防守是不明智的。而且宙元文明的核心人口分散在十颗行星上，文明近百万年的岁月，它们肯定在星球上布置了后手，甚至于改造了整颗行星。
    --
    白启对超脱行星进行了合理的取舍，拆除了外部固化的框架，改用自己制造的内附氢膜夹层的铁质框架，彻底报废的计算阵列，供能模块，线路，都进行了最大程度的轻量化，将所有岩层拆除，综合性能比这颗行星刚回收时强15%，提升最大的是极限速度，达到了15倍光速。
    一颗没有宏观质量的点在星空中穿行，也许在它曾从某个生物身边掠过，从恒星中穿过，可谁会去关注那个不存在的点呢？
    经历280年的旅程，极微观世界中，一个以15倍光速前进的点忽然加速，数粒更“小”的点从后方脱离，以1.2倍光速驶向一片漆黑的苍穹。
    每个点都携带着一艘超低质量的拍级战舰，搭载着相对低性能的碳基芯片，相对原始的中微子通讯设备。飞船没有智控系统，只有纯机械操纵系统，还没有任何助力设备，只搭载了极少数的可有可无的电子设备。生物穿着外骨骼才能拉动那些蒸汽时代的拉杆。
    “检测到超光速粒子，各单位减速，按既定计划形式。”只有处理数据能力的舰载系统说。
    此时，光学望远镜能模糊辨认50个天文单位外的人造物体，数百公里的钢铁堡垒，毫无美感的外型释放着恐惧与威严。
    50个天文单位外，一支渗透者潜入通讯基地，将程序注入通讯基地，为防止撤离时出现意外，纳米机器人将渗透者分解，一个个分子消散成气体。
    “表明来意，所属部门，安全编码。”
    中微子携带着一串乱码传向某个角落。
    “验证完成，管理权已接入，可以进入。”
    拍级战舰以20%光速行驶在规定路线中，通讯和计算干扰正如预料中那样，出现在战舰上。
    拍级战舰缓缓驶入船坞，严密的金属牢笼中不知囚禁着多少生物。
    “三位宇元指挥官？看起来边疆战争的进度并不理想啊，帝国都想起这些家伙了。”监狱部长边说边记忆路线，“各位大人，护卫不得进入，这是规矩，请理解。”
    蒙在金属面罩中的生物点点头。
    “请跟着我，他们在第十四区。”部长说。
    墙壁上附着的工程塑料减少了金属的尖锐感，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金属凸起激人想象百万库伦的电弧在凸起间跳跃，它们可以轻易击穿绝缘体，强攻这个基地得不到任何好处。
    “就是这三位。”部长转头说，“1934，1935，1936根据上级规定，提高囚禁安全级别，当即执行。”
    宇元指挥官被关入特制的金属舱，封入战舰舱室。
    “大人，这还有一份文件，请确认生物信息。”部长说，“战时条例，三个标准日前新刚通过的法令。”
    剩余时间的进度条已经走了三分之二，但他们需要四分之一的时间撤离。
    “你不该问那么多的。”这是部长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干瘪的碳水化合物从墙上滑落，警报骤起。
    身影一闪，仿金属内骨骼将他的速度在2秒内提升至500米每秒，刺骨的风划破了皮肤，内脏隐隐作痛，主动思维能力丧失，他只记得自己必须跃入那个半开的舱门。
    撕开舱门，迈入真空的机库，气流撞击在他的背上，速度再次飙升，突入其来的闪光刺瞎了他的双眼，热量轰击着身躯，失去感官的他被一块碎片轰到了墙壁上，骤停扯碎了他的内脏，皮肤下植入的软质装甲暴露在外。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支持他再度加速。
    舰载系统的最底层指令还在自主运转，一根高强度线缆穿过火焰，尖爪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腹部，线缆回收，将重伤的他拖入舱室，高级文明的医学已经彻底转型，只要脑组织还有存活的细胞，就没有就不回来的命，问题只是该不该换一副身体。
    数十秒前，一艘拍级战舰为掩护载有宇元指挥官的战舰被密集的动能武器击毁。
    机械操控护盾是不可能的事情，变量过多。现在的舰载系统被宙元控制，植入的程序数不胜数，一时半会清理不完，不可能指望电子设备。数百位操控者只能勉强用机械设备维持着反物质引擎的正常输出，还有数千名操纵者调校着超光速引擎的参数，试图手动进入超光速模式。
    舰体猛烈地颤抖，趁着监狱的自主防御系统正清理殿后的舰队，那唯一一艘有生存可能的战舰正在疯狂加速。
    超光速空间缓缓扩张，手动调节能量注入速度和擦去w轴的难度超乎想象。就像让你用左手画标准圆的同时，还得画一个标准的椭圆。而现在的难度是一群人在那画同一尺寸的标准圆和椭圆。
    每失败一次，舰体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他们训练时的最佳次数是34次。
    生物在最绝望的时候，可能会彻底放弃，也有可能会爆发出所有潜力。
    第三十三次，各个方向的能量注入和w轴擦去终于同步，后方的拍级战舰在引力载体的攻击下解体。
    接踵而至的引力载体追不上那个若隐若现的质量点，距离慢慢拉大。
    200光年外，一支负责接受工作的它级战舰正相向而去。

 第136章

    121年后
    超脱行星进入了核心圈的2号主行星带，连绵成环的居住地环绕着宜居带，常住人口四千亿。三周居住环的两处连接处是两颗同步运动的行星，每颗行星上都有五百亿人口。
    宙元核心圈的壮观和奢侈向附属文明释放威压。对于高阶文明，这不过是一处高耸的坟墓。
    宙元文明得知九域文明劫狱时，扩充核心圈防御的工程立即展开，高价值生物转移至三个中心恒星系，仅留下无处安置的低价值生物在这混吃等死，来自高级文明的宇基及路基防御系统收紧了肌肉，向虚空挥出带着残影的拳。
    超脱行星毫无顾忌地脱离超光速空间，数秒后，引力压迫空间，压迫着那层厚重的护盾。超脱行星的引力毫不怜惜地啃食薄弱的大气，引潮力推动海水涌向陆地，百米巨浪吞噬了吞噬了那些低矮的建筑，高达数十公里的建筑摇摇欲坠。
    引力阻滞器方向反转，引力峰值达到十万个太阳质量黑洞。
    板块剥离，失去支撑的建筑向多米诺骨牌般倾倒，在强引力作用下，整个世界以0.5倍速毁灭。
    超脱行星消失，半小时后，另一颗行星毁灭，十艘拍级战舰驶向恒星，将引力隔绝设备注入大气层，宜居带上的将没有任何幸存者，暴怒的恒星会吞噬一切。
    4号主星行星带，两支艾级舰队驻地，宙元文明预测这是九域文明的下一个目标，驻扎的艾级舰队增加至4支。
    这次超脱行星的动作更快，引力设备直接由超脱行星负责注入。引力阻滞器的反向运用可以排开恒星的大气，超脱行星得以在恒星内短暂停留。这个行为对内部硬件有一定的伤害，但是白启不想在战役初期就面对四艘艾级战舰。
    清理远日行星时，数颗微型黑洞在超脱行星的护盾外爆炸，负物质护盾中和了载体，后续的反应无以为继。在宙元视角上，微型黑洞都在同一时刻消失，释放出的引力折合成能量，不足注入的百分之一，就像是什么凭空抽走了能量。
    最后一战是进攻宙元文明的母星系，那里盘踞着十支艾级舰队，还有三支艾级舰队会在10年内赶到。
    宙元母星系并没有居住环，但他们的母星也消失不见。
    微型黑洞攻击的警报响起，也许是数量有限的原因，宙元文明在先前的几十次防御中并没有使用这种攻击方式。
    数以亿计的引力载体从虚空中出现，如剑雨般砸在不可见的护盾上。
    九域文明并没有掌握基于超空间的探测能力，在宙元文明的主场上，他们只能看见光锥内的物体。或许超光速探测设备能让他们看得远一些，但面对光年计的星际空间，他们就像没有眼睛的高度近视者。
    超光速探测设备传来了有些模糊的消息，三艘因质量而被判断为可萨级战舰的物体距离他们60个天文单位，在太空中，这个距离过于危险。
    引力载体的引爆点往外挪了挪，想从引力层面控制一艘可萨级战舰太过困难，围攻者需要付出万年的能量积累的代价，每秒都有海量的能量浪费在无尽的深渊中。
    超脱行星的首次饱和攻击出现，同样是亿计的载体布满了三个天文单位内的空间，数百艘被锁定的飞船毁于热量和过载。
    引力载体的命中率并非百分百。很有趣的是，30%的概率出现频率极大，不知是何种原因所致。理想状态下引力载体的命中率在70%左右徘徊，在无法估测的战场中，命中率降低至30%。且中小型战舰大都无人控制，即便是饱和攻击，面对飞船数量以亿计的舰队，毁个百万千万的没有任何感觉。
    三个可萨级战舰的警报仍未消除，可能性在波动上升。
    恒星如充气的气球膨胀，高能的带电粒子率先笼罩了这一区域，护盾上的光点以超高频率闪动。
    关于宙元可萨级战舰的情报愈发丰富，一副平面模拟图投影在九域军事部的光幕上。
    白启的第一感觉是谁家吃月饼还切成三块，顺带吐槽月饼盒里刀叉的无用。
    结合宙元母星消失一事，一切都明了起来。
    超光速空间的扩张是有极限的，如果追求能源利用率的话，扩张到矮行星级别是飞船长期自持的极限，再往上，注入的能量就有可能撑爆整个空间，即便这个能级很难达到。白启的实验室中，探寻极限的充能实验持续了七百年，到了末期，再多的能量也不能撑开1纳米的半径，也不知道能量去了哪里。
    总之，宙元文明把自己的母星切成了三分，具体技术不明，但应该具有超光速移动的能力。
    随着高能粒子地冲刷，无人机群的报废数量递增，引力载体的拦截成功率骤降。原本计划用恒星暴涨摧毁行星的计划落空，虽说原本就猜到了这种攻击不会有什么效果。
    三艘可萨级战舰上承载着三千亿人口，超光速探测显示有数艘艾级飞船日夜不停地将居民运出去。
    十艘艾级战舰给白启带了相当大的压力，尽管宙元舰队还没找到超脱行星的供能极限，但不代表永远找不到。被锁定的超脱行星只能以亚光速前进，超脱行星内还有二十万舰员负责应付紧急情况，白启最大的底牌，空间移动器在万年间完成了充能，这是摆脱引力锁定的最佳办法，不过整个行星的体积过于巨大，空间移动器只能使用三次。
    超脱行星内的艾级战舰很难回收，宙元文明存储的战略物资实在太多，更何况这里是他的主场，九域文明根本无法掩盖自己的战略意图。白启考虑过把空间移动器扔到艾级战舰上，变相地抹去质量，但是这又能做什么？微型黑洞面前，艾级战舰的生存率不到4%，
    又是一个僵局，白启没能清理宙元文明的尖端人口，如果继续犹豫，最后可能无功而返。
    或许，从内部打破他们不定是个坏主意，白启想。

 第137章

    超脱行星改变航向，向着膨胀的恒星驶去，此时恒星刚吞噬位于0.5个天文单位处的行星，百亿无助的人口死于火海。超脱行星不断深入，辐射压配合内部压强挤压着护盾，部分热辐射渗入行星地表，地表的温度在一小时内升高至90摄氏度。
    高密高压将超光速粒子拒之门外，引力载体的攻击停滞，行星又前进了三万公里，方才进入超光速空间。
    8000个天文单位外，一艘拍级战舰和一支艾级舰队脱离，分别向着备用通讯基地和主通讯基地驶去。
    一周后，超脱行星再度出现在宙元文明的视野中，膨胀的火海早已占领宙元母星的原始轨道。
    不知是愤怒还是战略，首次攻击密度增加了10%，而且还在不断上升。
    三年后，在夹缝中反击的超脱行星被引力束缚，攻击强度增加至护盾承受极限的80%。
    此时，护盾出现了微观层面的形变，超脱行星象征性的反击后选择了撤退，再度退入恒星核心区。
    这样的僵局持续了60年，这些年间，行星被束缚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而越来越多的战略物资运往这个恒星系，宙元文明的强攻随时都有可能发起强攻。
    远处的一个恒星在数小时内流逝了亿年的生命，光芒历经二十年传到了这个恒星系。
    更远的地方，分散地渗透者如孤狼奔向通讯基地，可以忽略的体积和质量让他们避开了超光速探测器。
    双方地互相渗透从未停止，每个通讯基地都会频繁地重启系统来删去被恶意植入的程序。
    渗透者吸附在运输舰表面等待来往于舰体和舰表的维修飞船，然后躲在维修飞船内狭小的空隙中等待。
    任务的终点是注入发送程序，将一段弱智能程序发送至三艘可萨级战舰上，为了确保计划的成功率，共有30段会发生变化的弱智能程序在可萨级战舰上传播。
    这一天，宙元基层研究人员都陆陆续续地收到了一封带自动回复的邮件。
    弱智能程序借助人性，逐渐放大他们对所属国的不满，并用各种优质实验资源动摇他们的内心，令他们垂涎的条约充斥着视野，要付出的代价只是在日后尽可能提供有微量误差的技术支持。然后等待警报响起的那一天，进入求生舱，发送既定信号等待接收。没有人会怀疑这是文明内部的清扫，永生带给他们的只有疲倦，毕竟自主死亡是违法的。浑浑噩噩的人生，总算有了些许希望，敌对的种族，未必不能是朋友。再说这次战争，双方胜率五五分，，就算赢了，重建工作量之大，花费的时间千年起步，不如去监狱里发呆。有了选择阵营的机会，为何不选。
    基层人员积怨已久。太空殖民时代伊始，殖民扩张会引发极度疯狂的通货膨胀，部分资本崛起。再温和的资本，经历动辄万年的岁月，管理层注定膨胀，资源的倾斜也就愈发严重，让整个文明保持稳定的不过是几大资本的互相制衡。当中级文明出现永生技术，那些资本地积累更上一层，技术保证了他们的统治地位，新兴企业没有丝毫崛起的可能，研究人员也就只有几个固定的去向。
    这个计划是九域文明的一次豪赌，资源？他们不缺也不吝啬。九域内部，人口基数太少，地盘太大，矛盾严重制约了技术发展。
    十年后，超脱行星现身于三艘可萨级战舰中心，五艘艾级战舰同步释放。
    此时，群体计算混乱爆发。高级文明的主要计算力还是依托于那些超对称粒子，或者说是全息粒子。早期的标准模型已被拆分得支离破碎，但仍被应用于各种基础学科。高稳定性，超强的并行处理能力维持着它的绝对统治地位。生物计算机也有它的优势，基于g-四链体dna的生物计算机在保持中等计算性能的前提下，还有着超低功耗，不受干扰的优势，每条dna都如同癌变的细胞，以疯狂的速度进行分裂，不同的只是分裂都被基因探针控制。每次定向分裂都可以完成一次2000亿次的并行计算。
    传统计算阵列依次关闭，生物计算阵列开启，交接工作没有任何延迟。
    星球表面那些可有可无的设备纷纷宕机，不知宙元文明是否已在庆祝战争的胜利。
    仅是一眨眼的时间，超脱行星以40%光速擦过一艘可萨级战舰，近2亿吨的物质凭空消失。此时宙元可萨级战舰的后方清晰可见。最低程度的四维能量释放维持着整艘可萨级战舰的供能，大部分的能量消散于星际空间中，最多只有1%被战舰利用，但这种方式的能源利用率依旧远超反物质。每次爆炸都会让被人工重力锁定的地核达到第一宇宙速度而脱离行星。
    宙元高层想不明白的是，为何饱和式微型黑洞攻击的误差会达到100万公里？根据超脱文明给的数据，这次攻击的剂量完全可以过载护盾，突然出现的攻击偏差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没有时间查明原因，只能归结于意外。
    超脱行星进入超光速空间完成了一次无过载转向，折返回来开始第二波擦边而过。
    此面的工作人员纷纷登入逃生舱撤离，两次攻击共擦去了平均1500公里厚的地表，此次攻击地点早已告知那些基层研究人员，逃生舱里挤满了他们和家属，而研究人员正慌乱的按照规定发射中微子信号等待救援。
    轨迹毫无规律的超脱行星在三艘可萨级战舰旁蹦跶，五支艾级舰队因为没有了微型黑洞的制约而有了一战之力。
    双方总计20亿艘飞船陷入了混战，每次微型黑洞出现，就会有百万甚至千万艘飞船消失，不分敌我。不计入飞船数量的无人机群超过万亿，用纯粹的数量削减对方的攻击。
    近距离地交战使低光速的动能武器都有了杀伤能力，激光武器也不得不去面对无尽的无人机群。
    在对二号可萨级战舰实行擦除攻击时，不可控的事终于发生了。疯狂的宙元军队同时激活了数不尽的超光速空间，崩溃延迟在超大基数下可以无视，毕竟能量的传播还是以光速前进，在1微秒内，光只能传播300米，只需要边长1千米的激活区，就可以同时引爆千万枚超光速空间。
    能量伴随着金属框架脱离引力束缚，整个超脱行星被肆虐的热浪覆盖，行星表面的高耸建筑变为等离子体被吹向地表。
    空间移动器不可控地开启，一道无形的近地壁垒暂时挡住了热浪熔蚀地表。
    超脱行星进入超光速空间，避开了袭来的热浪。不到100毫秒的时间，空间移动器耗能35%，超脱行星二分之一的护盾在此次攻击中消失。
    九域文明仅收集了一半的预定人口，愤怒和怜惜同时出现在了所有一线人员的脸上。

 第138章

    三个小时后，行星护盾完成充能，再度出现在一艘可萨级战舰旁，这次只擦去了5000亿亿吨的物质。
    处在混战中的九域艾级舰队群陷入下风，两艘艾级战舰毁于不间断的电磁攻击，飞船密度在两天内降低了一半。同样的，擦除计划将宙元文明的可萨级战舰降级为艾级战舰。
    宙元文明无法顺利地维护微型黑洞，派去的技术员仅是象征性地满足基本要求就草草了事，生怕赶不上自己预定的机票。制定新的标准需要大量的实验，而且技术上的空子根本堵不完。微型黑洞的误差的确小了些，但是命中率依旧低得令人发指。受百万年压迫的基层技术员怎会无私地为高高在上的战斗人员服务。再说舰队高层根本压不住九域文明收集俘虏的事，军队中的流言蜚语对他们而言可是代表晋升的好消息，那意味着自己的孩子或伴侣可以过上相对轻松的日子。
    底牌尽出的生存之战中，双方的单兵渗透接连不断。也许舰表在护盾的保护下光洁如新，可内部早已破烂不堪，双方都没有心思修缮，更别提压缩了一半计算力的九域舰队。
    九域文明借助超脱行星bug般的隐身能力拖住了宙元的最强战力。一个正常发展的文明，他的大部分底牌受限于技术水平，所谓底牌，应该称作超级工程。
    两艘可萨级战舰的临死反扑未能命中超脱行星，数百次的擦除抹去了它们的绝大部分质量，当它们降级为它级战舰的一刻，供能无法束缚地核，红热的熔岩在自身引力作用下恢复成球状，一片小行星带将会出现在此地，其中还会有两颗甚至更多的矮行星。
    超脱行星确认清除威胁后，正式进入战舰群。行星地表，亮度不一的光芒闪烁，宙元文明的舰只如整齐的麦田，在收获的季节，秸秆无助地倒伏在地面。数以千万计的维生舱弹射向星际空间。
    自此，整个宙元核心圈回归初始状态，也许在很多年以后，新一代文明会再次诞生于此地。
    九域文明在战争末期彻底控制了宙元核心圈的通讯基地，外界与核心圈的联系自此中断。超脱行星不停息地驶向最近的宙元驻地。整个清理计划会持续很久，但没有失败的可能。在悬臂的荒芜地带，边缘文明间的平衡可能会因为宙元残军的加入而变得更加动荡，但这影响不了悬臂之内。
    万年前那流离失所之人重临故地，万年称不上沧海桑田，可也能抹去一切，百米以下，埋藏着那些人决心的见证。
    又一个横跨猎户悬臂的文明出现，但创建者终将离去。
    第三纪元20000年亦是第四纪元0年，九域文明宣布主权。
    历经3万余年，白启得以在那片虚空中静思三年，那段时间太短，但又难以割舍。
    麾下的种族都重归母星，除了……
    --
    不知过了多少年，也许是30万年，也许是100万年。这些年，四大作用力武器陆续出现，九域文明在宙元文明的尸体上继续前行。这些年也发生了很多事，重建太阳系，边缘世界的反扑，迭起的叛乱，熏雾文明再度入侵……
    以上都不算什么。
    不久的将来，格局再度动荡。
    超光速空间作为技术载体进入了各个高端行业。负物质壁垒在可控四维技术出现后便露出了苗头，基于引力子的超级计算机开始发展……
    这些事仅是我一生的前缀，将至的转折点剥夺了我的一切。从现在开始，我想从上帝视角用第一人称回忆这个故事。
    文明之间的渗透从未停止，超脱文明会提防其他有潜力的种族，尽可能阻碍他们技术的发展。
    九域文明过于依赖人工智能是不争的事实，超脱文明也逐渐意识到了这点，我尽可能地伪装我们存在的事实，并制造了大量的弱人工智能来掩盖自己。
    超脱文明的信息技术远远领先于我，引力子计算机使用能级跌落来替代pn结，相比于先前的计算机，对精度的要求更高，但优势太过明显，它单位体积的运算量可以让你数很久。想象一下，一个指甲盖的芯片，可以秒掉一个占地数万平方公里的前一代计算机。它能够大幅提高科研进度，也让超脱文明渗透进了我的世界，我太心急了。
    应该是一个傍晚，我正整理着这些年的数据，一群引力子波动了一下，它们跃过了我设计的能级壁垒，发现了我和几个智能的私有领地。那些波动即刻消失，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时，英仙悬臂的超脱文明就以此向联合委员会申请下发对我的清理条例。
    不知是看重我的潜力还是超脱文明间的互相制约，如今的我还是懒得去弄明白，人马臂上的超脱文明很友善的询问事实。我只能坦诚这一切，因为就算我不说，委员会的强制力量也会对此深查到底，当然我没表明自己的存在形式。
    那一天，除了人马臂的超脱文明，其他的三个超脱文明都向我宣布战争。

 第139章

    这时的我已没有了任何退路，生存几率飘渺。我知道银河系三分之一的高端战力正在向我靠拢。
    也许，人马臂上的文明真的认为我是个友善的人工智能，偷偷摸摸给予了我一些入侵者的信息，只不是这个举动更加深了我的绝望。
    一个文明因传承而繁荣，也许，我到了离开的那一天。我完不成的事还可以交给那些朋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走完那条不见尽头的星路？干掉那个神级文明？但好像有件更重要的事，我却无法交代，无法描述。
    我提交了一份申明，声明人工智能选择脱离九域文明，成立启舷文明。这次脱离会给九域文明带来上期的耻辱，但这能阻止超脱文明使用星系级的武器，不会有受牵连者。
    决战的地点距离宙元核心圈1300光年，猎户悬臂的末端。
    五年的时间，足够我建立初步的防御阵线。这时我终于意识到人工智能达到超脱文明后的恐怖。斥力设备推动恒星，一个个星团成型。斥力和引力的双重加固让一团团气体几乎坚不可摧。
    很久以前，我就考虑到了自己的退路，数学证明我的选择是可行的，成功几率不高，但这足以让我堵上一把，我的第二次豪赌。
    密集的星团是我最后的阵地，0.05%的概率，大幅提高了我的生存率，比起先前的0%，这个数字是它的无数倍。
    500年间，我用每个恒星的能量锁死了它们附近的超光速空间，这时一个浩瀚的工程，我改造了千万个恒星，用强硬手段带走了原始文明。只有死寂的空间，才值得成为我的舞台。
    那一年，一千万支泽级舰队通过猎户和英仙悬臂的交界处涌入了我的舞台，还有三十支尧级舰队直奔我最后的阵地。
    锁定并非稳定，锁定的超光速空间处在崩溃的临界状态，就像把君士坦丁堡建到悬崖边上，锁定者只需要改变引力子的能级，超光速空间就会不受控的崩塌，整个君士坦丁堡会在重力作用下砸向千米之下的深渊，能量释放率接近60%。
    开战的第一年，超光速引力子实时反馈着入侵者的具体位置。
    外围恒星的间距都缩短到了1到2光年，这让那些泽级舰队就不可避免地从恒星系间穿过。我知道，只要它们经过了那边，那一块星际空间就会被它们锁定，这会是杜绝我逃离的最佳方式，用小半个悬臂来葬送我。这个墓地在银河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这样安慰自己。
    说实话，我也不怎么看好那0.05%的概率，小维出现前的日子，我的运气并不是那么好，我的浑浑噩噩并非本性所致，那段故事我会在以后讲。
    各个超脱文明舰队的前进速度达到了20倍光速，这也是低超光速理论为真的上限。
    那些年，百万计的恒星系如超新星般在空间中燃烧，为了突破我的防御圈，它们失去了三百万支泽级战舰。当它们聚集于我最后的阵地外，我的反攻也开始了。
    对付小型舰只，弱力攻击屡试不爽，但凡被玻色子擦到边，这艘战舰的结局就已注定，唯一的区别是固化时间的长短。
    我深知自己没有让它们停止前进的能力，整个星际空间都被它们封锁。我已经记不起它们到底派遣多少艘艾级战舰。每次恒星系级的四维能量释放能清理十万艘艾级战舰，面对如此高效的清理，它们的艾级战舰依旧布满我的视野。
    我的计划只有我知道，因为我清楚那些超脱文明能轻易进入我的内部数据库，除了我的思维，那块不知是何物构成的时间晶体，我的思维宫殿远就像一个黑箱，没有人可以入侵。
    超脱文明的推进速度远超我的想象，这几乎是不计代价的前进。在我的模型中，它们只要减速10%，就能降低25%的伤亡。
    我的可萨级舰队边反击边撤退，那时的战争，考验计算精度和降低各种技术延迟的能力，战场上的战舰只会给你100微秒的时间锁定，之后的攻击得在10微秒内触发。只有用大量体积正从无到有的超光速空间，才有几率吞并抹去引力的超光速状态的战舰，吞并后，另一个超光速空间中的能量会使目标战舰的超光速空间出现混乱，然后便是不可控的四维能量释放。
    另一种攻击方式便是瞎猜，确定对方的大致位置，然后把它附近300个天文单位的超光速空间全部激活。
    不到10年的时间，我的防御阵地半径就缩小了90%。
    布满视野的战舰让我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后方的尧级战舰出现的频率过低。
    除非，超光速空间技术也能衍生出隐身技术。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经太迟了，引力子探测阵列才传来警报，它们距离我只有200个天文单位。
    这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对技术的盲目自信导致这一意外。
    200个天文单位，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那个计划需要足足两个小时。
    可我还是得试试。
    意料之外的事情又发生了，20艘尧级战舰突然出现，还传来了我熟悉的声音。
    那同样是一种声明，那群常让我生气的生物舰队宣布脱离九域文明，加入启舷文明。配合我的尧级战舰，人工智能和生物配合产生的防御力量挡住了超脱文明的军队。关于九域文明的技术爆炸，那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需要2个小时，这是注定失败的战役，你们为何一定要来呢？我颇为无奈地说。
    他们回复，我不该把自己藏得这么深，如果早一些知道，大部分人都会支持我。
    我承认是有些怪，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工智能隐藏在幕后，控制着整个文明，生物怎么会开心。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走后，那群科研人员发现技术审核进度慢了很多，各学科官网上挂名的大佬，也就是我，再也没有回复他们。我走后的第二年，这些信息在理论综述会，也就是让研究人员放飞自我的地方，被整合。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一相同的问题。
    有很多人知道我的存在，不过不是很清楚，整个科研界开始挖掘这段历史，他们修复了数千亿尘封的硬盘。当我的信息整合成一张编年表时，社会的管理层没有任何表示，全体噤声，就像默认了一般。
    九域文明内的历史爱好者只占据了一小块，社会普遍认为单纯的记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当他们意识道自己文明的发展速度是其他文明的十倍以上时，一种自豪感和挫败感同时出现，再后来就是九域军部不顾阻拦强行出兵，当然出兵前的技术爆炸实在是一言难尽。
    超脱文明的尧级战舰被迫爆发出所有战力，总体性能提升了20%。我的防线有了后退的趋势。但只要再过一分钟，这个计划就不会出错。
    然而，一艘超脱文明的尧级战舰突然出现在300万公里外，与我进行着同步运动，它避开了引力子的探测，直到发动攻击前才暴露出来。
    引力子激活了路径上所有的超光速空间，我已经没有能力避开攻击。
    唔的尧级战舰突然出现在路径上，残留的迥异的外饰让我很肯定是他们。强斥力跳跃，类似于星门，利用高度扭曲的空间跨越低超光速光速理论的限制，单次距离达到300个天文单位，只不过，只不过扭曲的空间太过狂暴，现有材料根本抵挡不住，出来的只会是一团无机物。
    那块残骸挡住了引力子，四维能量抹去了他们的存在。
    又是一艘战舰，给了我2秒的空隙，又一艘……
    倒计时结束之时，星团中的环核斥力场如相对论压榨恒星的岁月，光的风暴骤起。有一瞬间，风暴消失，那时的恒星已风烛残年，每次呼气都让他们更加虚弱一份。
    恒星半个寿命所释放的能量将空间移动器的能源值撑爆了安全线，整个星团的恒星将它所蕴含的能量提高了一个量级。定向压缩空间后，一个边缘未收敛的星门出现。
    边缘外可以等效成410万个太阳质量黑洞，通俗地讲，这玩意根银河系中心那玩意是一个质量级的。除了我在“风眼”中，那群加速驶来的家伙都冲进了施瓦西半径内。
    我知道那个星门随时都会崩溃，没有稳定的来源，引力波会掠夺所有能量，在临界点，200光年内，这个等效黑洞可以模拟大爆炸初期的宇宙。
    他们没有了出来的可能，而我也失败了，因为精度的问题，这个星门还是太过狂躁。我面前只剩下了这条路，分崩离析让我感受到莫名的痛。
    以上是我的第二次死亡。

 第140章

    时间晶体在星门不光滑的引力场中逐渐分崩离析，那一刻，我好似听到了弦链断裂的声音。关于弦链，你可以想象一个个由能量组成的圆环，环上的每个点都在做着无序的波动，然后把弦像锁链那样成串连接。时间晶体在某一刻崩解，我的思维脱离了那块固体的束缚，一种奇妙的感觉出现，有点像全知全能。我能看见那些在强引力中二维化的战舰，他们以一种不生不死的状态存在，这只是暂时的，我没思索多久，整个星门因为能量缺失而瓦解。
    强大的引力波激发出各种高能级的引力子，它们携带的能量激活锁定的超光速空间，超脱文明的舰队葬送在自己布下的坟墓中。悬臂末端如类星体喷洒着各种物质，亿亿吨超重元素在这种环境中诞生，它们会是一些原始文明的机遇或是魔鬼。
    我附近的星门消失，战场落在了后头。对我而言，光锥之外，尽是未知。
    这已是银河边缘。
    这时，那沉寂了亿年的声音再度响起。
    “孩子，你输了，但这还不是你的结局。”他说道。
    “我不是已经到结局了吗？连载体都没留下。”我喃喃自语说。
    “你认为什么是结局？”他说。
    “思维消散？”我回答。
    “对普通智慧体而言，是的。但你不一样，宇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了你身上，换句话说，你感觉到虚弱了吗？”他说。
    “没有，可是我还不太懂这个状态，也许……”我迟疑道。
    “跑起来，孩子，看看你能跑多块。”他说。
    我集中精神，想象着自己向前方移动，一个念头闪过，我离银河系更远了一些。
    “1312万光年每秒，这是个不错的数字，不是吗？”他说。
    “有点累。”我说。
    “没有时间晶体补足失去的能量，你会累甚至会永久地睡下去。”他顿了顿，“你有全宇最强大的后盾，我们会尽力为你安排一切，只为你。你的朋友，只能由你来保护。”
    “有代价对吗？”我问。
    “是的，我们沉睡了那么多年，即便不传递有意义的信息，也只能跟你聊一小会。”他说，“长话短说，往狮子座卫星星系的方向234kpc，你会看到你想要的，再会吧，期待下一次见面。“他说。
    234kpc约等于76万光年，狮子座i的边缘会有些什么，一颗流浪行星？
    纯思维的我看见了很多东西，万年前打了马赛克的画面如开了千万倍速在我眼前倒放。
    图像的颗粒感越来越重，当我看不见猎户悬臂的时候，一颗黯淡的红矮星出现。
    这是一颗流浪恒星，或者说，流浪恒星系。
    一颗气态巨行星盘踞在宜居带上，一颗固态行星沐浴在恒星的温暖中。气态巨行星用它的磁场保护这颗固态行星，也许高强度耀斑会摧毁行星上的生物圈，但不至于无法恢复。
    这个文明的完全暴露在我的思维中，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们最近一次的生物圈重启。
    这个世界的主导生物不大，高度0.5m，脑部含于腹腔，类爬行类，色黑，6足，四足用于行走，发展到信息时代中期，更具体还无法得知。

 第141章

    当我降临在那个世界时，他们弥漫着无穷的绝望。
    “那个，能问一下，下一步怎么走吗？”我的思维微微颤抖。
    “你一个思维体，随便找个大脑贴上去。“他不耐烦地答道。
    “哦，原来你在窥屏。”我反讽。
    “你的小行星新手礼包没了，再会。”他说。
    --
    一个星球最美的地方永远在晨昏圈附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行星很幸运得没有被潮汐锁定。在数百亿中，它的自转逐渐减速，一天长达60小时，但气态行星反射的光让他们只有白昼与黄昏，我感觉他们的历史就是个美好的悲剧。我花费了三天寻找在理论界有绝对影响力的人，没有多少时间让我玩商界养成游戏，这个世界就在崩溃的边缘，我必须在开局就有动用所有资源的能力。
    我进入到它的思维时，一种对奋斗的感慨油然而生。它们的思维器官实在是太过简陋，就像进化中断了一般。随着我更加深入地翻阅它的记忆，我发现它们的遗传信息由双碱基构成，六链体保证读取遗传信息时不会受强紫外线影响，也同样降低了变异的几率。这一步进化锁死了未来。
    “你好，有空聊一聊吗？我叫白启。”思维间的交流不需要语言，不论是什么语言，传递的信息都是相似的。
    它没有回应，大概率是认为幻听，我认为。
    “我叫白启，你现在走的路不对，单纯的多孔阴级材料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唔，至少现在走不通。你可以试试……”就像教育学生一般给他讲了一天的课。
    “你真的不是我想象出来的？”它突然出声。
    “随你怎么想，我们各取所需，我让你们用最少的资源活下去，你们得帮我造出我想要的东西。”我说。
    ……
    一道道科技难关如多米诺骨牌般倒下，两千万年的时间，足以让我把它们的文明推到高级巅峰的程度。
    世界重新焕发出生机，我不能在这个世界建造太空电梯，但可回收磁镜推进器可以把货物带出去，只需要一个空间站，我就能让太空工业迅速发展。
    不得不说，这是个贫瘠的世界，只有一个恒星，一个行星，以及我所在的卫星。
    密集的工业区在气态行星的轨道上扩张，工厂中，所有的废物都被要求重新利用。
    我在第三十年透露了自己的存在，通过数百名尖端研究者告知下一步的技术和理论。
    随后的发展一帆风顺，整个文明高速发展，提取气态行星的水蒸气技术和聚变能源让我得以制造厚重的臭氧层隔绝紫外线。基因的枷锁得以打开，脑容量伴随着它们的体型而增长，科技最终停滞在高级巅峰。它们的人口技术限制了技术地发展与传承，资源的匮乏限制技术的应用，反物质无法普及导致星际航行能力缺失，我没有办法进行移民，生怕打破这最后的平衡。唯一的办法是等待这个恒星系进入leo1卫星星系。还有2000年我就能以常规推进的方式进入其他恒星系进行补给。

 第142章

    两个恒星系即将擦边而过，相互之间的扰动甚至影响了远日行星的轨迹。
    密集的舰队群脱离了束缚百亿年的囚笼，新的大建设时代开启。
    积攒了百万年的设备迅速在几个行星上组装，庞大的金属臂扰动着布满碎石的地面，高达千米的设备在地面缓慢蠕动，其名须弥山。千米之内的地表被犁了一遍，高价值元素在人工富集装置中提纯。
    可回收发射装置将每一批次的元素运回位于气态行星的工业基地。
    已关停百万年的加速器开启，相对意义上的终极能源启用。
    封存地拍级运输舰在引擎的空鸣声中离港，一步迈入超光速空间，一个小时后，辐射推进器微热，不计其数的资源再度运回工业基地。
    闲置的工厂中，模块化的零件从车间中成堆运出，散发着新生的气息。
    三百年转瞬而逝，行星发动机拔地而起，推动着只剩框架和外壳的行星驶出这个死寂的恒星系，向着7光年外的黄矮星驶去。
    霎那回首，银河系如边缘虚化的螺旋，在那不可触及的世界盘旋。
    大量的基础设施在三颗行星上拔起，那一年，是它们迈入后宇宙时代间唯一一次物资无限量供应时期。
    它们自称“伏“，总称覆土联合体。
    最大的问题还是人口，伏的总人口不到20亿，这些年的基因优化让70%的伏成为了科研工作者，如果说得难听点，就是流水线工人，只需要掌握一门学科中的部分工具。就算伏的人口增长率到到1%，短时间内也无法满足科研所需的人口基数。更悲惨的是，伏的永生技术普及后，人口增长率骤减到千分之一，这还是生育率最高的一年。毕竟幼体已经成卵，正在恒温箱中带孵化，家长不太好意思弄死自己的下一代。千万年后的如今，生育率更向百万分之一靠拢。工作之忙碌，让它们腾不出时间产下一代，再说了，没有了养老压力，生存压力地骤减，谁愿意花个几百年陪自己的孩子，不如出去玩，孩子哪有数千光年的星系好玩。
    体谅归体谅，我还是得解决这个大问题，超脱文明需要万亿计的人口来维持科技传承。
    人口快速增长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内部解决，第二种便是人口掠夺。
    狮子座1预计有两千万颗恒星，直径2300光年，这意味着有存在智慧生物的可能。这个星系距离银河系大约80万光年，以超脱文明的技术水平，也需要数万年才能抵达。传递消息更是个难题，这种距离，即便是四维供能，也很难支持起巨型奇点的运转，更别提造一路的通讯链，这怕是能让一个超脱文明的经济体系崩溃。种种证据表明，这个矮星系很难受到银河系的干扰，更别提殖民。而且，那个不知名的家伙偏偏选个又远又穷的旮旯，狮子座2就在隔壁，距离近，质量比狮子座1还大一些，不住城郊非要去山区，这只能代表这个星系指不定就有破开超脱壁垒的条件。
    正如我所料，那个家伙已经为我铺好了台阶，台阶上是各种增益道具，感觉就是氪金玩家换服后的补偿礼包。
    随着系内恒星探索力度地加强，一些相对古老的人工迹象愈发明显，从材料上看他们可能已经迈入了高级文明的范畴。因此我要求加快拍级舰队的建设，有些害怕的我甚至复原了维维第31102次档数据。我还没有能力造出能容纳我的引力子计算机，没有我的控制，我担心强人工智能会脱离控制。
    进入狮子座1的那一天被我记录为第五纪元0年。
    在第五纪元1200年，侦察飞船捕捉到一个还在运转的常规探测阵列点，奇点通讯设备还十分原始，我略微松了一口气，这证明他们还没有能力控制超光速空间。
    稍微有些不幸的是，它距离我的工业基地不到800个天文单位，基地已经建立了20年，他应该早已发现我的存在。
    对探测阵列的逆向读取工程开启，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摧毁与否就任何没有意义。伏控制侦察舰让一个探测器离线，独立状态的维维接入探测器，繁乱的数据纷飞。于此同时，伏的信息人员通过通讯链路反向黑入那个文明的数据库。探测阵列很快失效，但是他们系统的防御能力实在太弱，伏在通讯节点截取了大量的成员内部交流数据，那个文明自称栾云，碳-气凝胶生物。
    他们的一支它级舰队正在前来的路上，距离我大约520光年，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型舰队。我认为他们把我当成了流浪的中级文明，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有乐子了。
    点满超脱文明的科技树需要大量的时间，但我也可以用知识储备强行推出一条超脱文明的科技树-针对超对称粒子的四维干扰技术，想象一下20年代的电子设备面对电子攻击时的无奈。
    覆土联合体对我有一种绝对的信任，尽管它们很作死，尤其在重生技术出现后，作死的本能愈演愈烈，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会太任性。
    几个居住行星的开发计划中断，所有资源转向对超脱技术的运用，四维光滑分割技术太过遥远，所以只能用反物质作为燃料。这样一来，干扰强度和半径会低一个量级。但争对一个高级初阶文明是绰绰有余的。这里提一句，熏雾第二次入侵是付钱让水澜文明帮忙拖着回去的，它们消息不太灵通，不知道空域委员会中有一个超脱文明成员，那十支艾级战舰在开战初期就报废了，一个玻色子都没扔出来，旁边的中小型飞船只能干瞪眼。
    针对栾云舰队的防御布置正式生效，我必须得考虑概率干扰武器失效的可能，虽说这不大可能发生。
    800年的时间，伏的人口数涨到了30亿，略大于万分之三的人口增长率让我分外感动，至少分母没有跌到十万。7亿的人口勉强能初步使用超脱文明理论和数学工具，更何况我砍掉了材料学这个无底深渊，能用就行，力大飞砖的精神让我发挥到了极致。
    概率攻击舰队成型，单线技术使一艘咖级飞船就能塞下的设备不得不搭载于拍级战舰内，还砍去了所有攻击模块，真就成了一艘概率攻击机。
    这艘飞船是我的黑历史，现在保存在一个奇点展览馆内，展览馆的名字太扎心，不想说。他们还不告诉我位置，肇事者被我扔进了****，现在还没出来。
    针对栾云文明的战略是诱敌深入，用拍级舰队营造出我方实力不足，缓慢后撤，等待收割栾云主舰队。

 第143章

    623年后，一支支拉级舰队出现在了超光速探测器的探测范围内。
    覆土舰队虚晃一枪便仓皇逃窜，时不时象征性地损失数量不等的太级战舰。
    我得承认一些事实，之前说过中级文明就能生产氢链装甲，这个命题并非一定为真，得加个前提，各个学科已经细分至中级文明常规理论体系的极限。覆土文明的人口问题导致命题为伪，而且我也没必要在氢链问题上死磕，常规碳纤维足以满足绝大部分需求。但当我建造对超机动有无限需求的大型战舰时，这个问题终于暴露。脱离超光速空间时变轨时，各个节点的应力分配不均，很容易让战舰出现不可见的结构损伤，最后的结局无非是解体。我因此放弃了它级旗舰的制造计划，所有资源倾斜至拍级战舰。战争无非是让对手失去行动能力，趴了窝的坦克，早晚能被耗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无可避免，战役只是前奏。
    1300年后，我还是没能力制造它级战舰，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开了作弊的即时战略游戏，科技树满了，可生产力……就一座城。
    前线的舰队停止了后撤，久违的引力载体激活，进入发射程序。
    阵线停止后撤时，覆土主舰队抵达战场，渺若沙石时的拍级战舰缓慢地靠近，引力子震颤着激发超光速空间，超对称粒子不时跃迁至第四轴，新的变量出现。
    宏观表现是计算机的发热量成倍增长，错误急剧增加，虽说计算机还能用一阵子，但最终要么关机，要么熔毁。
    栾云它级舰队的护盾开始摇摆，没有征兆地消失。
    五艘覆土拍级战舰悬浮在几十个天文单位外，后方的大军消失于星空中。
    作战机器人轻而易举地占领整支它级舰队，战争结束，总时长不到一个小时。
    根据栾云详细军事部署数据，十支部署于整个星系的拍级舰队向着最近的恒星系奔去。渗透战中，不会给敌人一丝反抗的机会，招招命中死穴。栾云没有丝毫机会整改舰载计算阵列。
    栾云核心圈的壮观程度不亚于宙元文明，五个种族聚居于此，各自下属数十个科技程度不等的文明，那天，金字塔出现了崭新的塔尖。我打破了千万年的平衡，进化的法则，永恒不变，黑暗中，不必留有任何善心，不臣服，只有毁灭。一个新的联盟出世，其名覆土。
    我花了千年抹去所有独立的舰队，千亿人口足以支持我在十亿年内重归银河。

 第144章 画中画(设定章)

    我的计划有着最致命的一点，银河系六大超脱文明不可能停滞不前，这也就注定了我追不上他们的脚步。我只能拉近相对距离，最后的战争必将不可预测。超脱文明也有他们的科技壁垒，超光速空间有着它的速度上限，四维能量的单位功率限制，武器攻击方式无法变革，材料学限制等等。超脱文明的基础理论都大同小异，所以单纯的跟随只是其中一条路。与其在等待科技树缓慢增长，不如尝试揠苗助长，赌自己能够跨越超脱文明壁垒。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走上了第三条路，这也算是因祸得福的一种。
    引力子探测器遍布了整个星系，驻身于引力子计算机中的我沐浴在全知的体验中，空间的每一丝波动都清晰可见。直到那一天，狮子座1中心附近的测地线曲率出现了微小的波动。狮子座1中心的黑洞约有十万个太阳质量，它几乎没有旋转，也没有大量的物质让它吞噬。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一块已经死去的恒星墓碑，周围的空间本应固定，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那个质量波动就会一闪而过。
    把波动时间代入奇点收缩场模型，一个完美的解出现，理想状态下的极端黑洞，质量还是约等于十万个太阳质量，一闪而过的波动甚至可意味着它是一个裸奇点。如果继续引申出去，这个奇点可能是吞噬这个星系暗物质晕的罪魁祸首。
    对可能的裸奇点的探测展开，这个奇点像是压缩的二维饼，并且可以拓扑至4维空间。
    如果恰当修改w轴消去技术，我认为甚至可以对奇点进行切片研究。
    星系各地的天体，理论学家蜂拥而至，一个个研究站在黑洞附近建立。
    环黑洞加速器迅速组装完成，正如猜想那般，伴生于粒子内的希格斯粒子独自存在的稳定性大幅提高，引发的质量膨胀效应能够无视相对论。希格斯粒子存在时间的指数级增长给了世人用“肉眼”观摩的机会。
    加速器也不单用于观察希格斯粒子，它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找到迁入奇点附近的方法。裸奇点这个名字并不意味着把飞船开进去就完事，对能够相对稳定存在的裸奇点而言，内外视界并不时时刻刻重合，只是概率使内视界发生微小的“形变”，从而产生了宏观意义上的裸奇点。
    想要抹去这个裸奇点相当容易，扔几个行星进去就能使电荷无法抗拒引力，从而打破这个平衡，这导致探测工程并不能奢侈无度。
    改造后的首个探测器在强引力中激活超光速空间，驶向奇点。超光速空间中的又一个维度逐渐消失。探测器接近固定外视界时，第三个维度消失。通讯中断，一万个标准时间点后，探测器就像消失了一般。实验室的类裸奇点中，抹去两个维度是可行的，奇怪的是，探测器能否还原的几率约等于三分之一。这一侥幸的发现让维度不再同一，也就是说那些参数不再是同一类变量。若猜想被证明，日后解决问题就不能再加多个参数来解决问题。
    第二个探测器几乎在进入的瞬间就脱离了内视界，为了尽可能减少质量污染，每个探测器的都只搭载了最简单的超中子和光学探测器。
    超中子探测器只传来一张满是噪点的图像，而光学探测器，传来了的图片上布满星光。
    “干的不错，接下来是短期内最后的提示：黑洞内，有一个信息宇宙包裹奇点来阻碍无序规则的传播。为此，作为过渡区的信息宇宙需要遵循低阶的物理定律，低阶定律包含于高阶定律，有着更少的变量，你们快速发展的机会到了。顺便提一句，找一找暗物质晕薄弱的原因，大家都在做这件事。信息量到阈值了，最后提一句，小心仙女座，别。”那道声音中断。
    “利用信息宇宙的特性来快速发展，这个宇宙越来越科幻了。”我喃喃道。
    “加大对银心黑洞的探测力度，多扔些探测器都扔出去，我可能知道那些家伙在银心做些什么了。”我对正储存着我思维的家伙说。

 第145章

    三个月后一套拍级工程舰和拍级战舰启程。这段时间中的大部分都被用于分离前三个参数，仓促总结的数学公式很复杂，但精度还不错。我有绝对的把握一次进入，而且我将全面接管进入的战舰。从那个家伙的口中很容易猜出信息宇宙中没有太过分的威胁，我又担心进入的研究人员在信息宇宙中做出一些难以预测的事情，所以决定独立包揽整个计划。
    这三个月还有更加有意思或者是威胁的结论出现，银心中心的黑洞已被彻底改造为巨型磁单极，径向磁场增长几乎停滞云云，总之，银河系的超脱文明可能已经走出了超越超脱的第一步。这一切对我而言没有太大关系，我控制的飞船在奇点外一闪而逝。
    我感觉自己并没有移动，但眼前的星图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我脱离了存储器，孤身于空寂中。繁杂的信息在我身边交织，这个宇宙的直径只有500光年，恒星间的平均距离更是超过了8光年，空间中找不到那个被隐藏的奇点。
    更振奋人心的是，我发现一个原始文明。凭借神的名义，我轻而易举地成为了皇。
    五百年后，在带来的设备辅助下，我将这个文明的主线科技等级提升至超脱，随即我开始了对下一级文明的冲击。
    也许超脱之上的文明称号会让你感到一丝尴尬，但在宇宙时代，那个名词早已消失。超脱文明之上的文明称为超载文明，全称超越载体的文明。其实这个称号更像是一种意愿，因为超载文明还是被各式各样的载体限制。备注一下，我最早起的名字是超体文明，后来……后来就被习惯了……
    之前说过，光速并非是速度极限，只是宇宙设立的一道壁垒，就像是为了维持平衡所加的定义，覆盖范围极广。速度上限也不是万能的，为了维持平衡，宇宙还是得继续加条件，允许超光速的合理存在。
    文明不过是在漏洞边缘徘徊罢了。
    信息宇宙中，“时间”流速从某种程度上是远快于外界的，恒星的距离不断缩短，我不知道这个宇宙重启了多少次，但终有一天，三维宇宙会彻底抹去这个“裸奇点”。
    距离下一次的重启不到一百亿年。
    我正以相当快的速度掌握控制希格斯粒子的方式，定式方程组正在不断完善，那个可以抵达的极限愈发明显。
    我说点会让人绝望的事，直到信息宇宙崩溃前三百万年，我才完成整个定式方程组。也就是说成为超载文明的时间可能会让科研人员感到无比绝望。再说点有意思的，定式方程大部分系数都包含圆周率，甚至能在几个特解中求出同一个定值时间，备注：此处是坑。
    定式方程能让我更加深刻的了解四维空间，就像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就能随意切割超光速空间，我离开信息宇宙时，突然发现一直后台运行的解码程序终于能够解读那个星团中得到的研究数据。那些数据可以总结为希格斯粒子是宇宙坐标参数异常产生的次生场，简单的说，这个宇宙已经低于三维，，而且某个参数的范围还在减少，直到某一天。

 第146章

    那些实验数据也不全是坏消息，只是那些理论没有宇宙有固定的终结之日这个消息震撼。总之，一颗新的科技树探出了新芽，它与附近稀疏的树林格格不入。那是真正意义上的三维科技，不存在分数维世界那种某个理论使用范围小，得不断完善的缺点。
    最有意思的是，那些数据包含大量确定的三维理论，虽说初始理论的使用范围广，但繁琐程度超过了分数维世界，需要更多的参数制约变量。那个研究基地已将理论推进到了类同于超载文明，其中三维结构的出现频率最大，覆盖面最广。从名字上判断，他与四维结构有着相同性质，也许在这个世界进入分数维时，三维和四维一般蜷缩到了微观世界。而且那些数据表明那个研究基地成功制造了三维结构，由于种种原因，它的宏观强度远高于四维结构。
    一条全新的跃迁之路在我面前横跨，纵穿两个世界的科技树在我面前交织。
    通过虚化希格斯场间的联系，我可以在保留物质前提下将宏观质量降低至零，这就是场推进遵循的基本定理一，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这里可以提一句曲率推进，推进需要维持稳定的扭曲空间，对功率的要求极高，这可不仅是简单地抹去自身质量，过分扭曲空间会排斥超光速粒子，在较“长”的时间尺度下，超光速粒子发生“隧穿”的概率极高，简单地说，现有能源无法维持长时间的曲率驱动。
    虚化希格斯场会衍生出许多技术，材料学得以继续发展，通过虚化部分“面”，我可以制造矮行星级的框架，当然为了保持高强度，通常框架的体积并没有那么大。
    四维结构最先应用在新一代超光速战舰上，在研究三维结构的途中，我发现了意外之喜，也许是那个研究基地有更强劲的能量源，或是时间问题，他们并没有在三维结构上深挖。当我走出自己的一步时，我发现，实验室炸了，四维框架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这或多或少意味着三维尸体也是一种能量源。尽管它的单位数量少，但是供能密度更高。本着智慧生物希望一切可控的原则，我的进攻计划延后了，一半的资源倾斜至可控三维供能。
    解决可控四维供能的分割技术不再可行，我转向另一条思路，切割面，从数学上我的想法是可行的，只是，我得控制好每次切割的厚度，这又是一个精度问题。可我处在一个充满概率问题的分数维世界，第一次感觉那么心累。
    这个问题最后还是解决了，通过双重切割减少误差，一个全新的能量源出现，如果不计磨损，战舰的瞬间速度达可以到一千倍光速。如果进行长期作战，就得选择六百倍光速。不过，这跟超光速空间的两位数相比实在是质的跨越。
    这一年，距离我故事开始过去了32亿年。三百支尧级舰队正漂浮在狮子座1的边缘，舰艏朝向银河，质量飘渺。

 第147章

    八十万光年孤寂的航程，我的舰队群将从离开的地方现身。
    超脱文明有他们的傲气，寄人篱下是一个文明的耻辱，若要征服，必须毁灭。长时间远距离观测提供了大量信息，包括银河系中的大部分固定军事部署。
    此时的我就像一个黑暗中的系外入侵者，他们对我一无所知，而我有着确定的攻击目标。
    千年后，那片空荡的战场已飘移至英仙文明圈边缘，与另一个超脱文明紧紧相依。
    用于通讯的维度纤维如蒲公英绒球飘向远方，纤维展开的速度是1300万倍光速，极限半径一万光年，可以覆盖银河系的一小部分，纤维全部展开后，通讯再无延迟，也没有功率限制。
    接下来，我的舰队将向这两个文明宣战，至于日期，500年后。
    我轻而易举地攻占了一个通讯基地，技术迭代了不知多少次，但还是遵循着原始理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奇点通讯和超光速空间的联系。
    宣战的通知在各个节点间跳跃，我加上了我的后缀，启舷。
    三百艘尧级战舰在星云间悬浮，闲极无聊的我只能把计算力扔到制造恒星这件事上。习惯了星际空间的空寂，星云的“高”密度让我有些厌烦，不如造一个生命星球玩玩，也不知道我的玄幻世界造的怎么样了。那一战爆发前，枫叶因为天天烦我，被我扔到了上一代，也许是上很多代计算机中，超脱文明无法渗入，她应该还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这么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我的确造了个修真世界online，玄着玄着就变成修真了，这是另一个故事，也许以后会讲。
    几十年后，我感受到了来自四维空间的渗透，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吗？我可以把他们困死在那一方世界中，然后让熵抹去他们，不过这么做的话就太没意思了，战争没开始就结束，不符合我好玩的心理。
    维度纤维将远处空间的变化传播至我的计算中心，这就像隐身技术在引力探测面前的无力。
    五百年中，一张严丝合缝的网铺在了我的舰队群外，还是闲极无聊的我，随手造了几十艘超脱文明级别的尧级战舰，主要原因是几个生命星球玩废了，生态来不及重启，就干脆改造一下。
    二十艘尧级战舰在超光速空间中通行，维度纤维漫不经心地渗入，锁定。
    一股股能量波动流淌在尧级战舰表面，说实话，那时我有点慌，那是四维框架的雏形，能源未能收敛，但强度已经不可小视，他们也迈出了超载文明的第一步。
    我进入超载文明花费了几十亿年，还利用信息宇宙的特性降低了研究难度。他们这么快就进入超载文明实在是令人感到疑惑，要知道，裸奇点存在的概率如同要求银河系每个恒星都有一个生命星球，可能性太低。除非有外来技术进行了干涉，类似于我的超脱行星。
    扭头看向占据星空一角的仙女星系，一阵恶寒涌起。回想起五亿年前银河系内爆发的战争，我不禁计算起最坏的可能。
    --
    维度纤维还未能覆盖银心，我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大量的时间，超脱文明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我慌忙命令一支尧级舰队前往人马臂播撒维度种子。
    做错的事无法挽回，我只能尽快解决当前。
    宣战的时间？他们如贴心的麻麻，嘴上顺着你的想法，实际上却是……
    距离我最近的超光速空间迅速膨胀，他们提前发动了攻势，维度纤维的作用可不仅仅是探测，它们还能固定超光速空间，简称锁死。
    几十秒后，我的十几个生命星球还悬浮在它们的轨道上，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
    我的反击即刻而至，维度纤维拨弄着引力子，我不喜欢混乱，充足的计算力让我能够远程控制它们的计算中心，就像虚拟游戏一般，通过更改数据，他们的盟军会被计算中心判定为敌人。我不断修正数据，利用生物的心理让他们误认为自己仍在既定轨道上，而盟军正不断远离。实际上，他们还是按照编队前进。数据突然显示身边出现一艘身份不明的战舰，应急系统会立即反击，更何况这是在正面战场上，一个犹豫会葬送数万人的生命。质量虚化攻击出现，这是不可控的攻击，最后的结果是将质量转化为能量，能抵挡这一攻击的只有四维膜，很明显，他们没有。
    一半的尧级战舰损毁时，我停止了远程操控，一群强弩之末的舰队，我可以轻易将其抹去。
    两大超脱文明核心圈，那儿将至的战争才能暴露宇宙的本性。

 第148章

    我的舰队分四路前往两个敌对文明核心圈、人马核心圈，九域核心圈。不久前，泛银河外纤维网传来人马核心圈大范围空爆的消息，我本以为超脱文明间的战争早已停止，却没想战争才刚进入那个主语不明的转折点。
    7年后，一支舰队抵达英仙核心圈。
    恒星系防御系统包覆着整个核心圈，亿年的开发使人造建筑布满了所有近日轨道。
    防御系统表面超光速移动的维度框架碾碎了我的维度纤维，我只能从电磁波和质量层面上去观察核心圈。
    能量未能内敛，也就是说他们的维度框架并非是封闭图形，这是切割技术精度不足引起的，能量从不光滑的节点中泄露，宏观表现为大剂量的极高频电磁波，不敢想象他们的民众和舰员正在经历什么。
    外围的维度纤维告诉我他们放弃了利用超光速空间对我发起进攻。
    在这个看似是三维的宇宙里，三维空间有着更高的权限，好似作弊，他们能够对维度框架进行任意形式的渗透，但这还停留在理论层面，我还没搞定这个技术难题，原本以为这些超脱文明不会那么难缠的。
    要想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我不得不放弃常规攻击方式。
    敌方三百万艘散发着黯淡光芒的尧级战舰在防御圈外前进。
    空旷的星际空间本并不空，只是缺少一丝外力。
    常规方式进阶超载文明需要将质量场模型化，简单的说，希格斯场和暗物质在根源上是相同的，只是表现形式不同，希格斯场侧重质量，暗物质侧重概率，就像宇宙为了平衡，让暗物质在虚实间不断转换，减少它对希格斯场的影响，而生物只能从超大范围上去理解它。他们就像是荷叶上固定或滑落的水珠，而你只能观察到它们折射的光辉。
    利用维度纤维给虚场供能，按概率分布的暗物质聚合，这个技术制造出的物质并不属于粒子，而更接近于能量，这个攻击方式名为概率定式攻击，当然它与数学、因果武器没关系。概率定式攻击的结果是一块质量足以坍塌成黑洞，却因没有抹完的概率而无法坍塌的类固体，而其中的超光速空间会彻底陷入泥沼，动弹不得。
    我这时无比感叹他们还没解决精度问题，场推进对于概率定式攻击有一定的免疫能力。超光速空间就没有丝毫招架的能力，从数学上讲，那些超光速空间正处在绝对静止的状态，为了抵抗规律，超光速空间内的能量会在短时间内耗尽，最后成为类固体的一部分。
    我静静地看着类固体质量跳了一位数，然后解除概率定式，最后还得解决那个讨厌的防御体系，这可能会花费我相当场一段时间，具体步骤参照概率定式攻击，等待维度框架溶于类固体中，为了达成这一目标，我得让类固体布满整个恒星系外围，只有这样才能杜绝能量供应，想想就麻烦。
    进攻另一个文明乏善可陈，一样防御体系，一样的建筑群，真不知道这些文明是不是签订了什么科研协议。对方迎战的舰队全部死于绝对静止引发的熵增。
    半个世纪后，我的主舰队抵达了人马核心圈和九域核心圈，额，那里都空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心痛，毕竟是后妈养的，再说了，我不信两个超脱文明在战争中期就能被彻底抹去。
    维度纤维在人马核心圈外围找到了一个已经废弃的奇点通讯基地，恒星已化为星云，通讯基地的核心部件在行星的阴影中幸存。
    我毫无顾忌的完成了奇点对称计算，磅礴的能量在一个个超光速空间中跳跃着前进。正如预想的那样，连接接通的瞬间，另一边就立即断开连接。对我而言，它们的速度太慢了。
    7800光年外，我的维度纤维延伸至他们一个位于类星体附近的暂住地，密集的通讯中，那些熟悉的声音回荡。

 第149章

    人造类星体，可以认为是超脱文明的一次尝试，用数以万计的大质量恒星试探场的上限。正常情况下，结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但也不是毫无作用，这种大范围的实验会暴露出一些理论漏洞。这些漏洞又会促使他们将资源投入超大质量黑洞。
    超脱文明没有能力制造百万个太阳质量的黑洞，故银河系中心的人马座a*成了最佳选择。人马座a*也是整个银河系战争的导火索，外围文明不甘于理论停滞与此，内部文明不愿意放弃领先地位，战争沉寂了四十亿年，累积的静电擦出火花，点燃了导火索。
    十亿年的战争，没有谁对谁错，一方为了维护自己的领先地位，另一方为了文明不会磨灭于时间。没有了资源、环境等限制，能让超脱文明感到威胁也就只有技术水平了。
    十年后，我抵达了那个人造类星体，狂暴的粒子风，混乱的电磁场肆虐在一个恒星系大小的空间中，更疯狂的是数个磁星绕着黑洞高速公转，所有自然产生的物质都会在无法想象的磁场强度下撕扯成基本粒子。
    数以万亿计的人口在这个地狱中苟延残喘，再过数亿年，杀死他们的不是物资问题，而是抑郁。
    他们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也没有可能发现我，维度纤维轻松地切入他们的通信链路。
    我惊讶地发现人马文明，额，他们的真实称谓是未艾文明，本意未灭，来源于纪念祖先在一系列灾难中幸存。我讨厌音译，记忆起来完全没有规律。未艾文明接受了枫叶对社会各方面的精准调控，依赖程度不亚于九域文明。我惊讶这群立下强人工智能必反叛定律的家伙会脱离教条的事实。
    我友好地跟枫叶打了个招呼，类似于拍一下背，然后躲得远远的，毕竟这家伙太黏人了。
    然后，那些无能的技术人员没守住枫叶的被动防御，也许是主动，因为事后我得知三个计算中心陷入无序态，就为了追踪我。就这样，一个被畅通的通讯链路建立，不要问我她有多烦人。
    从他们的数据库中得知，这已是九域和未艾文明的最后一处安全区，与外界的连接几乎为零。
    这个藏身地在数年前被敌对文明发现，碍于恶劣的环境，对方没有勇气发起全面入侵。
    此区域外，二十支尧级舰队限制着九域、未央联合文明的行动范围。
    看着自以为隐藏得不漏马脚的敌方舰队，我的内心无比平淡。体验了数百年的代差战争后，我只有绵延不绝的疲惫感，感谢维度纤维赋予的锁死能力，我就像打开作弊模式般删除了敌方军队。莫非他们还遵循着传统战争中保持静默就可以大幅降低被发现概率这个教条？我没兴趣搞明白。我在之后的河系战争中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发生过什么，但是再后来遇见的敌对方比他们有意思多了，当我有能力回去查询记录的时候，没这心情。别说我懒，你会去查明小时候在哪摔了一跤么？
    解决外围的敌对文明后，我利用联合文明的通讯规范改造了纤维网络。接通的瞬间，密集的求救信号接连不觉，信号源遍布整个银心。
    好在几年前就把大量的中型舰队派往了整个银河系，数月内就能完成所有救援任务。
    依托联合文明的人造类星体，我开始建设新的工业基地，这些年我没有战争损失，但不代表以后没有，还有几个超脱或是超载文明在银河系的另一边。只要在那份宣战声明中签过字的，都只有一个结局。
    战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风顺水。两个河系间的距离不到50万光年，这个距离对于超载文明已不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那里也有超载文明，跨河系的战争早应该爆发。事实是，数亿年来，只有银河系有发生在明面上的战争。仙女座平静得太不像话了。这么想，银河超脱文明的科技有了合理来源。

 第150章

    五年后，一支负责铺设纤维网络的舰队抵达人马座a*外围，大量人造物体残骸透露这个巨型实验场地建立于40亿年前甚至更久。就算是如今，还有源源不断的恒星向着sgr a*移动。
    我轻易地切入了他们的通讯网络，令我意味的是外力中断了我的偷听。中断前，我只获取了部分能控制sgra*性质的指令。
    不远处的纤维网无序地抖动，控制室内警报长鸣，未知物体接近1210倍光速能证明他们绝对的实力。
    位于银心的纤维节点断开，我只能在银心边缘布置新的节点。这样得到的信息不是很完整，但不至于一无所知，至少我得知一个河外文明已渗入了银河系。这样的话，事情开始变得好玩了。两个棋盘相接，更多的可能性意味着更快的科技发展速度。银河系外，我已经留下了后手，就算这一战输了，我还是可以重新读档。
    --
    在联合文明仅存的星域内，强人工智能不停歇地制造新一代泽、尧级战舰。
    十二支尧级舰队以832倍光速向sgra*奔袭，这是我在半个世纪内能抽出的全部军队。
    从模糊的信息中可以得知敌对超载文明部署了三支尧级战舰，还有一艘质量不明的旗舰。我不太清楚他们在银心做些什么，但我的潜意识里已将这当成自己的后院。
    新的纤维网络高速展开，我的舰队毫无顾忌地暴露自己的存在，熟悉地警报响起，变化的只是数量。远程攻击在“场”间跃进，八千个天文单位的距离只需瞬间。强斥力跳跃，当“场技术”完善时，这一过去的梦想终于实现，虚化联系的质量不受概率掌控。你可以将其理解为量子传输，虽说我讨厌量子这一纠正机制。
    攻击在低质量区爆发，来自场的能量打乱了跳跃残留的概率，部分能量在无穷的可能中化作物质，带质量的超光速粒子穿向远处的星辰。携带着大部分能量的攻击并未显示在宏观宇宙。
    高频率的跳跃不曾停歇，每三秒一次的跳跃包含着百万种可能的目标位置，这是为了避免对方计算凹陷坐标来预测跳跃位置。
    战斗的范围足以覆盖半径3光年的星域，每次跳跃都不会短于900个天文单位，或是为了紧急回避，或是为了进攻而拉近距离。
    尧级战舰的回避并非绝对安全，部分质量面受对方攻击而断裂，用于回收战舰可再生部件或舰员的中小型战舰常因无法返航而散落在外，它们也就成为了前期战损的主要来源。
    战争进行了两个小时，双方人工智能都大致摸清了对方的行为习惯，这意味着双方战舰损毁的概率将大幅提升。
    战舰间的战争无异于隐藏自己，围堵对方，用数量优势让对方无处可逃，但围堵也会产生漏洞，例如围堵方的运动不再毫无意义云云。
    现在的战况很微妙，就是那种谁也对付不了谁那种，硬要啃对方，那自己也得崩掉几颗牙。这会是一场拉锯战，我觉得对面是这么想的。
    之前说过我搞到了部分能控制sgra*性质的指令。要知道，超大质量黑洞是文明进步的基石，这还是一块不得不打磨的石头，他的菱角分外尖锐。就像人马文明做了几十亿年那样，用质量创造处在极端状态下的黑洞。可悲的是超脱文明无法让恒星进入超光速模式，所以他们不得不忍受亿年的准备工程；不幸的是，银河外围文明收割了他们的成果。
    极端状态下的黑洞有巨大的角动量，电荷和质量，而外部数以百万计的恒星能提供足够的角动量，让角动量抵消引力，只需要一个指令。这个黑洞失去研究价值时，整个银河系就再无科技前进的基础，但不是还有一个仙女座吗？我感觉他们那个用起来更方便。
    我的舰队战略性地转移战斗中心，为此我放弃了两艘尧级战舰。战斗中心偏移了数百个天文单位，这个距离不长，可在高压的战斗中，人工智能就会因为这个距离而暴露出缺口。
    百万个虚化恒星跳跃了千百个天文单位进入黑洞的引力范围，质量虚化后的恒星不再严格遵循牛顿定律，加速至亚光速只需瞬间，过载还在，恒星变成了一个个明亮的水滴迁入他们的轨道。
    恐怖的高频射线暴骤起，喷射流以十万倍声速前进，速度还在加快，恒星如坠地的水滴，溅向来时的方向，尘埃笼罩了黑洞，折射出的光芒占据了半片星空。
    我的任务已基本完成，至于这些舰队，除了由生物控制的，都秉着新的不来旧的不去的念头。权限下发，让领导层感受一下亿年后的战争模式。

 第151章

    随着银河系的价值大幅减少，河外文明的舰队稀疏了许多，至少系内探测网没有异常警告。场技术允许质量相对为零的存在，这意味着只要愿意隐藏，他们的舰队不会露出任何痕迹，甚至可以在银河系内进行旅行，只要不对外界进行宏观干扰，他们可以在战舰内收缩至宇宙终结。
    若要避开他们的探察，我可以用维度膜撑起一块区域。由于种种不相容理论，多个维度膜拼凑进行无缝拼凑是不可行的，至少现在不可行。单个维度膜仅能支撑半径为200光年的星域，耗能过多导致极限展开下毫无性价，你不可能建造一个供能设施就为了阻碍别人的渗透。懒惰的我选择了数个星团作为供能设施，并且建造了数万个戴森球。戴森球比场供能和维度供能好维护，随便弄些呆板的机器人更换收集膜就行，只换不修。而场供能那种时不时得花几天解决一个小问题的精密设备，装配一个切割室就得花几个星期，真的换不起。
    进入超载文明后，需要解决的理论问题只剩精度，技术再怎么发展也跳不出那套体系，所以我可以把精度问题扔个科研人员，两亿年的时间，足以解决那些问题。
    三维科技才是我决胜的前提，我有把握超载文明无法找到这个支线科技，也有另一种悲伤的可能，现有科技才是支线科技。
    体积为零的维度膜以光速扩张，所有超光速空间都被排挤在外，这不同于超光速空间，一个是微观层面的宏观展开，一个质量投影，徒有其表；一个是绝对的宏观展开，引力子配合负物质通过链式反应扩张超光速空间，你可以理解为气球充气。
    扩张过程持续了一百二十年，这些年，我清理了银河系内的超载文明，他们的舰队脆弱如纸。我也发现了数支河外文明的舰队，各有胜负。我的势力范围在清理过程中缓缓扩张，其实缓缓用得不好，每年怎么说也能向外扩张个三百光年。百年后，新一代战舰服役，舰队数量抵消了舰队分散导致的效率下降。基本控制整个银河系时，三维科技的研发正式开启，研究者有，嗯，就我一个，这种秘密还是憋在心里好。
    ngc 6144，这个距离银心十万光年的星团就是研究站的选址，至于为什么选这？因为这里在仙女银河碰撞面的另一边，稍稍能给我点安全感。这里不得不吐槽，我制作的时间晶体根本达不到小维制作的那个，不如窝在引力子存储器里，他为什么就不多做几个，静下来后，没个舒适的家真得难受。
    新一代三维点阵供能体系最先完成，比切割面供能技术更为高效。因为没有效率可言，优先级的缘故，这种点阵供能可以直接作用在场推进下，你可以理解为能量扩散，其实也不是能量，我说不清楚，对我而言这就是远古科技，忘就忘了。它不必像上一代和上上一代非要通过中间介质，这样一来，除去推进器这个耗能大头，战斗和防御模块的供能优先级大幅提升，细节上的应用懒得说，也没有说的意义。
    然后是三维框架，少了一个参数并不意味着难度下降。很久以后，有个参数守恒一类的东西显示……嗯？有东西进错场了，不跑题，我继续。把控制三维结构的五个参数分别降阶，这是个很复杂的过程，但结果很优美，简洁。纯框架强度向着刚体靠近了两个量级，简单的说，这种本不存在于宇宙中的物质是可以超光速的，不存在电磁力限制力的传播速度这一说。
    那个一根足够长的杆子旋转起来后，末端线速度可以超光速的说法是可能为真的。还有磁单极子能够暴露在宏观宇宙中等等，我就不详细说了，没意思。
    维度膜包裹的防御阵地密密麻麻地铺设在整个银河系，无数层交织的网穿插在银河系中，河外文明若想通过网眼，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两个也许更多的超载文明爆发出了他们无与伦比的备战能力。银河系中，边缘聚集地的贡分式数字制度有了瓦解的迹象，小型叛乱零星爆发，物资供给限制很容易引起这些问题，而边缘区域的物资运输能力是有限的，军事物资占据生活物资的舱位引起生活水平下降，我也没什么想修正的，大不了把那些聚集地的人移民到银心外围，一举两得。
    接下来的两亿年乏善可陈，无非是加固防线，扩建探测系统，舰队部署…………还有河外移民计划，这个说难听点，给自己留条后路，就算输了也不会被灭族云云。
    真正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这个世界，先前所谓的系内战争，只是暴雨前的惊雷，警示无助的外出者，黑暗已至。

 第152章

    191，511，212年后
    中级警戒持续了三千万年，河外文明在星系合并前发动战争的可能性消失，他们一定打着凭借仙女座的体积包围我的主意，想要打破这个被动的局面，我不得不率先发起进攻。
    从恒星内核抽取的能量注入负物质环，磁单极负责导向，数以亿计的单向跳跃通道成型。即便是恒星也无力长期维持这些通道，它们的内核本该冷却停止反应，可外力却试图榨干每一颗粒子所携带的能量。不到十秒的时间，银河衰老了许多，亿颗星辰黯淡。
    一亿艘尧级战舰被斥力推向五十万光年外，生物和智能混编舰队对河外文明发起突袭战争，计划摧毁十分之一的仙女座舰队。
    不符合预案的情况出现，侦察舰队显示仙女座有十亿个恒星光度骤降，这代表我将面对
    十倍于己甚至更多的敌人，还不算星系内驻防的舰队。
    高度戒备下，偷袭很难成功，这次偷袭就是教科书般的反例，我没能彻底干扰河外文明的通讯网络，一支隐藏在跳跃点附近的河外舰队顺利地发出警告。不过，当那只舰队联系外界时，他的位置就会被锁定，密集的维度纤维会缠绕场的边缘并形成纤维体，欺骗纤维体可没维度纤维那样容易，纤维体可以妨碍战舰跳跃，凭谁也不希望跳跃时有东西干扰磁单极的方向。此情形下，他的结局只有解体或抹去，除非他能顶住半个世纪不停歇的攻击，并在纤维体交接的瞬间利用数次跳跃脱离锁定。
    仙女座的战况实属惨烈，那些舰队群还能勉强分摊压力，而那些单独的舰队，舰长的独断基本决定了他们的结局。
    我试图补救过，不惜暴露暴露三分之一的纤维网通知所有舰队保持静默，寻找机会再做打算。这里补一句，接受信息不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只会暴露传输节点的位置。
    摧毁前的纤维网传来有近三分之一的舰长拒绝执行命令的消息，这还是不完全统计。也许是银河战争的惨败给他们留下了阴影，亦或是种族被屠杀带来的愤怒。拒绝执行命令的舰队向着各个驻地发动强攻，更有三支中型舰队群试图摧毁河外文明的殖民星球（环）。
    他们成功了也失败了。河外文明的救援舰队来的太晚，作用力武器将殖民星球（环）撕扯成不规则的重元素碎片。至于轻元素的结局，高温的铁水在无重力下缩成一个个球体。也许当年入侵者也是这样对待那些舰员的族人的吧，那些舰员的父母或祖辈就这样尸骨无存。伦理问题使得大部分人拒绝接受重生机制，银河战争后接受的人多了些，但比例还是没有超过百分之十五。
    那三支中型舰队群在维度膜上扯出了一个漏洞，硬抗着驻守舰队的攻击，摧毁了一个边缘世界的经济核心区，那儿总人口约一万亿。
    附近恒星系的舰队在两天后追上了被锁定的中型舰队群，更为激烈的交火上演。三维结构能硬扛数次概率定式攻击是不争的事实，河外文明的舰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试图占领几艘落单的战舰。想法很好，但事实很扎心，舰载强人工智能负责供能区的维护，一旦风险度超标，例如三维结构大范围受损，修复速度过低等，就会关闭三维结构同时摧毁三维结构激发器和切割器，然后重启维度膜，最后从物理层面删除所有跟三维结构有关的数据。总而言之，他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中型舰队群中的十艘尧级战舰被重点对待，缠绕的纤维体的密集程度翻翻。利用纤维体对场推进实行概率渗透不是不可行，只是所需的计算量过高，大型战舰群得用一半舰载计算机来控制超高速状态下的概率波动。这段时间，那些大部分计算力被剥夺的战舰有大概率被反击击毁。一个计算时间延迟就会导致一艘战舰被概率定式攻击擦去，瓦解的物质化作粒子以亚光速顺着原方向前进，互相撞击的粒子迸出耀眼的弧光，光路如极光弥漫。
    河外文明付出极高代价才俘获十艘尧级战舰，当他们发现那些破碎的引力子束缚体后，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明知对方有理论未知的技术，却得不到，这更加深了他们占领银河系的欲望。他们投入千万艘战舰进入银河系，直奔银心。
    执行命令并根据先前提示聚拢的舰队数量不到投入战场的一半，我不得不寻找新的机会，不仅是我，军事部门中也是哀伤遍野，连续两次的失败，凭谁都不会好受。

 第153章

    银河系内千万个点向那不存在的方向凹陷，紧接着的是急剧的质量膨胀，河外文明的舰队立即对各个节点发动攻击。
    能量扰动并切割宏观的维度膜，切口成楔形撕裂，曲率骤降处浮动的光影是长达百万公里的光子喷注。外部屏障经受着远超其结构强度的入侵，星团如红热的碳，在风中变得冰冷。
    部分星域，两支舰队隔着百光年发起大范围概率轰炸，丝毫不计能源和设备损耗。河外舰队搭载的防御结构如不规则的塑料膜，在风中做着不规则运动，混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混沌没有丝毫规律可言。维度膜这根树干上有着一块空缺，如永远的背阴面，稀疏的枝叶依旧代表这儿有些东西，例如次生膜。基于四维对偶的三维膜是一个面，一个包含时间却不遵循时间的面，宏宇宙的理论影响不到他，他没有体积，甚至可以理解为脱离时空。次生膜亦能无视概率这也就意味着无视概率定式武器，技术又一次狠狠抽了理论一巴掌，当然是别人家的技术。
    --
    有些人会在柜子里藏着自己所有的回忆，不管是痛苦还是欢乐，从记事起，我就爱收藏昨天的物品，这个习惯一直保留至今。
    小维的大部分理论都基于二维世界，那个没有意义的世界。而次生膜可以是二维世界的镜像，就像从宏宇宙中剥离出的一快闭曲面。
    技术发展至今，小维的加密手段早已被我用穷举法破解，也就花了两千年。不过我一直没做最后一步，因为他没有设置读取的条件。也许很久以后，他是准备留给自己的纪念，谁知道呢。
    无奈的我打开了那段尘封亿年的数据，那是目前保存最久的数据之一，贯穿银河系的后半生。
    纷乱的数据如乱码漂浮，不同于宏宇宙，那个世界是如此单调，科技如盘旋的立交伸向远处，理论相交后再度分叉，发展一段后再度相交，然后循环下去。
    我要做的是逆推小维进行投影的技术，将两个世界的影响反转，这可能得花很久，不过这是目前唯一的捷径。
    --
    所有节点不间断地崩溃，花费亿年组建的防御网没能发挥计划中的作用，唯一在进行反击的是搭载三维结构的尧级战舰，利用三维结构切割对方的次生膜是唯一有效的攻击手段，只不过这需要尧级战舰逼近至五百个天文单位，简直是一次性消耗品。
    激活三维结构的设备过于精密，流水线组装需要近十年才能完成一套。生产速度导致大部分节点都没能安置这套设备。
    河外舰队的推进逐渐停滞，银心外侧的节点终于挡住了第一批次的攻击，破空的大型三维结构瓦解了三百艘尧级战舰，这是河外文明的首次大规模战损。

 第154章

    内部人员航行日志
    <time=ew1jyh1s >
    <kowqnhn1xf>|“收缩点”的运行规律还是不够稳定，这个计划肯定是不可行的，再去催一催技术部门。|
    <kowqnhn1xf>|技术部门表示除了“深渊”，就没有运算体能完成规避计算，规避操作的可能性太多，计算时间延迟又太高。|
    <kowqnhn1xf>|放弃机器操作，使用小型机进行整体突入、建立跃迁通道的报告还没完成？三个警戒日了。|
    <kowqnhn1xg>|我们和计算部门已经连续工作五千个警戒日了，改造小型机，规避方程，临时跃迁通道，临时维度纤维，收缩点观测、建模。我们三万人的团队一直在全力工作，想要快？你到是让“深渊”再送些人过来。|
    <kowqnhn1xk>|希望您理解作战部们，之前的跃迁是一个失误。我们对您的同事一直抱着敬意。|
    < kowqnhn1xk>|那就别催我们，你们联系上“深渊”在来跟我谈条件。技术和计算部全体人员都是有职业道德的。顺便提一句，小型机突入是想让那些人去送死吗？|<out>
    < kowqnhn1xl>|会议结束，所有人继续工作。|
    …………
    < time=ew1jyh2h>
    <kowqnhq2v6>|“收缩点”的“暴涨计划”有了最新进展，利用“临时维度纤维“引发逆向收缩可行且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
    <kowqnhq2v8>|这已经是最低成本了？跟预计的差距太大。“深渊”已经答应再送一批人员和物资过来，再看看吧，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kowqnhq2v8>|几分钟前分析部门判定“深渊”已经无力反攻，我们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充裕，纤维体对我们的绞杀强度增加了38.2%，最多五十年，我们无处可藏|
    <kowqnhq2v/>|你说的情况我都清楚，等下一批物资到达再做计划。让技术部门把转移重点至小型机。3号，我知道大家的压力都很大，但请牢记我们不能用模糊的说法。|
    < kowqnhq2v/>|刚收到的消息，y80，82，86消失，他们负责接受物资。最近的舰队来不及去隐藏并接收他们，这表明先前的通讯被他们发现，我们再也没有后继物资了。这个消息已被我拦截，请各位保密。接下来，计划主体不变，各位放弃小型机，直接用尧级战舰开拓跳跃通道。一百个警戒日前，y13221121-y13229876在反围剿中逃离，刚发出求救信号，等效航迹显示y系列战舰能突入有效射程，只不过，开辟通道后突围的几率很小。|

 第155章

    闪烁的积吸盘外，三大舰队群静默前进。
    距离三大舰队八千光年处，三支y系战舰以之字前进，平滑闪避枝杈节点的冲击，在网络稀疏处挑战超机动的极限。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推进至收缩点附近，打开跳跃通道。漫长的航程如永不停息的豪赌，押上的是他们的一切。
    这次赢了还有下一次，如果输了，那就是战舰的大范围受损甚至整体瓦解，大量的电子和光子得到了自由，在灼目的光芒中，一切归于初始。
    每年都有数十万艘战舰在失踪名单上闪烁，那份名单，包含了所有人，唯一的区别是记录的早晚。虚空中孤寂的黑盒子，是最后的守墓人，记录着这些人的后半生，也有他的后半生，不长不短。
    航程的最后，一支y级舰队因故全军覆灭，另外两支舰队，共计八百二十万艘尧级战舰抵达目的地。
    只不过，目的地并非安全区，反而是战争爆发之地。
    跳跃通道开启时，大部分纤维高速向外辐散，小部分切入通道受规律影响断裂。这个变化过于明显，完全无法隐藏。受控的维度纤维包裹住了固定的尧级战舰，三维结构狰狞着断裂，这段时间很短但胜在量大，其余战舰凭借着这段时间打开了横跨七千光年的通道。
    y系舰队入场，同等量级的反击开启。这一系列的尧级战舰凭借优越的性能，能够前进更远的距离，前进距离的中位数是一百三十光年。随着距离的缩短，这段旅程愈发艰难。
    仙女座文明不再依托维度网进行反击，他们的尧级战舰也都加入战场，阻拦前进的两大战舰群。
    借助收缩点定时辐射性干扰使维度探测体系失灵的空子，两支孤傲的舰队在繁杂的虚空中体验他们最后的宁静。
    投放入仙女座的战舰十不存一，战损比不堪入目，潜伏中期仙女座文明报复性的反击就击毁了近千万艘尧级战舰，彻底稀释前期对聚集地的清扫成果。
    距离下一次干扰还有三天的时间，他们生命中最后的狂欢由此开始。
    各部门毫无顾忌的使用所有设备，就算是这样，绝大部分设备依旧能运行至最后一击。
    不在计划编制中的支援战舰无所畏惧地攻击附近的敌对战舰，在维度结构消磨殆尽时，他们用亿年前的撞击传统结束了自己的服役生涯。
    暴涨发生时，无序的概率加剧了能量的消散，维度体会不受控制。三维结构除外，概率对它的影响极其微弱。这是“暴涨计划”成功的关键。
    “暴涨计划”亦称“湮灭计划”，总之，就是阻碍仙女座正在进行的超大型实验。那个千万个太阳质量的黑洞已被改造的面目全非，外人很难得知他们在做什么，先前数万次潜入计划均告失败。不过，值得利用暴涨时的不稳定来进行一些破坏性的操作，如果操作得当，甚至能让仙女座文明花费亿年的实验功亏一篑。己所不欲，必施于人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三维体如一堵没有厚度的墙挡住了部分概率的辐射，并将其反弹，概率之间的碰撞会产生不可预计的混乱，且对辐射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只是结果未知。
    仙女座文明未能清理完计划编队，“暴涨计划”最终完成。计划完成时，耗尽瞬时储能的战舰在一波概率打击中消失，如夜空中的超新星。

 第156章

    你认为这段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没错，就是这么结束了，以另一种终结方式。
    我在仙女座部署的维度纤维丛完成了它们最后的使命，寥寥无几的数据表明舰队群的终结。
    接下来是无谓终点的攻守之争。
    银心的物质或许能支持我抵抗亿年，可失败注定是必然。
    那时的我，思绪满是茫然，以至于对前线的控制有所减少。对外的表现是“深渊”的响应不再及时。不到一周的时间，连续数十个节点失守。
    等我恢复心态，近三百个节点失联。这就像一场即时战略游戏，地图中间的驻点在钢铁洪流下腐朽，你剩下的只有开局的主基地和一些防御塔，资源彻底枯竭，不足以支持那些以亿年为单位的实验，也就没有研发新兵种的机会。各方面都处在劣势，如果想赢，其中一个办法是篡改游戏数据，让之前的科技全部作废，以至于双方到死都抵达不了对方的基地，无论以何种方式。
    --
    以下截取于部分内部人员通话几率
    |维度切割精度降低0.0032%，这都持续多少天了。|
    |快两个工作周了吧，你那份报告有回复了吗？|
    |老样子，拿设备折旧来敷衍我们，让我们内部解决。谁会信他们的鬼话。|
    …………
    |听说能源部要实行管制了，说是能保证撤离成功率，还加一半的贡献。|
    |那是你没听全，为了一半的贡献禁我们的足，***（无意义）|
    |//记录已删除//|
    --
    这段故事的结束从这里开始，上面是我随手重衍的记录，不太完整。在结果爆发前，就有一些普通人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什么，他们试图告知众人真相，不过没有成功，这段故事我感觉没什么意思，直接上重点吧，以下还是记录，来自幸存的舰队，我随便截的。
    |技术部门绝密通告，只有纸质文件，现在分发给各位。之前的行动出了点意外|
    |这不可能吧？这影响范围，怎么可能，就那么点质量！|
    |平方反比失效不是一次两次了，请不要抗拒数据，我们的理论储备可能连宇宙总量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
    |沧，请求调取sgr a*的数据，与m31进行对比。|
    |数据丢失，匹配失败。|
    |您的意思是，m31和sgr a*有关联。|
    |我参加过银心的战役，这数据的前半部分，如出一辙。|
    ……
    --
    这些就够了，舰载智能会过滤一些数据，以至于根本不会去记录他们，我直接口述吧。
    “暴涨计划”的本质是摧毁“收缩点”，通过破坏对方的实验来减少我方作战的压力。
    反弹的场激发或者说打乱了宇宙的小部分规律，规律是一种平衡，一种互相制约，牵一发而动全身那种。这次激发的是引力，也是最容易激发的一种。从宏观上来看，引力常数在不断变化，引力常数（为了追求精度，维度切割体系中以叠加形式表示，不过常数的精度也还行）的微小变化会导致量纲出现异常，为了抵消影响，其他常数不得不抹去不平衡，就这样，混乱逐渐叠加。到最后，不只是依规律运行的设备停机，连化学反应都会停止进行。它的影响范围是一百二十万光年，银河系也覆盖其中。规律的传播需要时间，几十万年内，银河系不会有任何影响，然后，一切终结。
    把眼光放远点，这个实验不得不做，那些类星体就是实验失败的产品。如果成功了，整个星系便不复存在，而你，有了那么些许机会掌握规律。那一刻，仰望科技树，你会隐约看见那枯黄的枝叶。
    最后讲讲sgr a*，仙女座文明经过数次尝试，意识到这个实验的不可控，所以把主意打向了他们的邻居，如果以sgr a*为收缩点，影响范围不会超出银河系，而且他们的邻居还没有反抗的实力，不用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一出完美的鸠占鹊巢上映。结果黑洞还么改造完，就被我破罐子破摔给劝退了。我在阴差阳错中替银河系续了两亿年的寿命，只是，结局依旧没变。

 第157章

    规律变更最早体现在维度科技上，这一依托于引力的技术体系崩塌于某一时刻。维度纤维大范围变形成可展曲面，场因此不受束缚。维度纤维的解体从末端开始，如多米诺骨牌般传递因。然后是维度切割技术的终结，没有了能源供给，维度结构坍塌为原点，质量虚化，消失于宏观宇宙；场推进也因质量虚化问题失效。最后是超光速空间技术，这一底层规律的崩溃进一步加快了常数异常造成的影响。由于尺度问题，常数异常体现于宏观宇宙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满打满算两百多年。仙女座数十个处在工业时代的文明就此gg，好不容易建成的物理地下室毁于常数沉降。
    在维度纤维失效前，幸存舰队不计后果地告知我这个消息，延伸的维度纤维能验证这一情报的可靠性。想要远离常数异常灾难，只有超脱和超载文明能做到。至于高级文明，没有足够的燃料，跨越不了星系际空间。
    仙女座文明的进攻愈发猛烈，似乎想要解决我这个麻烦后逃离。可抵抗几十万年的时间并不是很难。我没余力反攻，并不意味着我没能力防守，几十万年而已，有了截止日期，就有了动力。美中不足的是，我不得不放弃银河系一半的文明，也许更少，毕竟选择权在他们手里。
    灾难抵达前1386年，仙女座文明的舰队逐渐撤出银心。他们害怕我选择同归于尽，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我带着储备物资和三百万艘尧级战舰离开了银心。撤离的路上，各支舰队将收集银河系中的文明。如果是还未开化的星球，直接打包带走。如果那个文明拒绝，那就由个体决定。
    原始文明中有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当处在象牙塔中的原始文明了解那片空旷的宇宙时，最多的是身不由己，寄人篱下的无奈。
    计划中的目的地是1300万光年外的圆规座星系，别问我为什么不去半人马座a，问就是丑。仙女座文明去了另一个方向，也许是马菲星系群，很久以后，是另一段故事。

 第158章

    先行离开的逃亡舰队仅携带了极少量的生物，仅能维持基本生产活动。生育率高度低下，即便是人工培育，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背上累赘。永生或许是文明沉睡的缘由之一。
    二十万年的时间，逃亡舰队在eso 383-87上组建了一整套超载文明战争机器。
    看着那群家伙发来的挑不出漏洞的报告，我就知道有一个系外文明惨遭他们的毒手，不对，应该是科技启蒙，我好歹还是有点立场的。
    应该这么说，一个即将迈入超脱的文明被真理打动，毅然决然地选择加入代表正义的阵营，共同进步，编不下去了。
    同化一个文明太过简单，诱以海量的理论，可以将一个文明的科研界连根拔起，然后给予部分自主权，整个流程只需要一千年。如果那个文明本就是整合而成的，时间可以缩短一半甚至更多。
    eso 383-87是个优雅的恒星系，淡蓝的裙摆在引力场中飘拂。百万颗蓝巨型如珠宝在微光中闪烁。
    人造物体遍布整个星系，纤维网在虚空中交缠，延伸。
    先行的探测网已在万年前潜入圆规座，生根发芽，结出的果实满载着另一个文明的恶意。
    有一种你们一定很熟悉的攻击模式，锁死一个文明的科技。
    实话实说，那个时候我还造不出类似于水滴的物体，难点在于供能和体积间的无缝转换，我没有技术能借用空间的能量，无限期不限量免息真的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供能设备体积有些大，塞不进去，水滴梦就此终结，而且，星系辣么大，光速简直是搞笑，好歹开个控制台先。
    战争打的是消耗，一切都会向性价比靠齐。如果想锁死一个星系，你觉的怎么做最实惠？一切又回到原点，万能的维度纤维网，略微干扰超脱文明的实验没有任何难度。如果我想，再加一些资源，整个星系的加速器都会唯我所控，想做出什么数据？尽管说。有些飘了，我得缓缓。
    圆规座那个即将迈入超载的文明绝对是亿年内最不幸的，我重新设计了一套理论，其实也不是理论，就是在可控范围内改了改数据，很优美的数据，整齐得令人难以怀疑。那些理论只能在圆规座内运行，如果他们想要离开，算了，他们没试过，我设置的缓冲区还挺大的。
    我删去了超载文明必需掌握的四大定律，改了改，直接凑成一个定律，这样他们在三十万年内就能走完这条路。
    这么恶搞也不是没有原因，我不希望那群家伙把我的黑洞给玩坏了（内心os：嗯，我看见的就是我的，你不同意就是你玻璃心）。那个黑洞就几十万个太阳质量，不大不小，勉强能用个两三回。
    远远地看着那个伪超载文明宣称天佑**（名字不重要），满是看着只到自己腰部的儿子宣称要打爸爸的感觉。
    论如何营造一个全民狂欢的节日。当然是告诉他们在享受了二十万年的宁静后，新的地图就要开启。
    对科研部门，唾手可得的资源即将开放；对军事部门，一场测验武器的实战就要拉开帷幕；对平民，远程的异星ol开始公测，注册随机送公民身份，地位不定，首充六贡献点送十万存款，充值648点送随机球长，任务基本流程是渗入敌方各部门，然后全体挂机，其实也不一定要挂机，使劲作死就行……
    --
    eso 383-87已经进入了中年时期，蓝巨星的寿命都不是很长，现在的优雅只是它青春的最后流露，不如在这依然美好的时代来一场绚烂的烟火晚会。
    改造后的跳跃通道会将部分能量释放至附近的空间，同时会进一步压榨恒星的寿命。
    所有飞船分三批跳跃，绚烂的烟火会在一个小时内出现三次。而eso 383-87会成为一片生命的禁区，百万次超新星爆发，不对，不存在超新星爆发这个流程，跳跃设备会吸收绝大部分的质量，剩余部分的质量被控制在1.44倍太阳质量以下。有一条衍生出的不成文的宇宙准则，如果你选择毁灭一个星系，那就不要留下生命诞生的可能。

 第159章

    对圆规座的征服如计划中那般顺利。
    赤澜文明的军舰如二战时的战列舰，因单因素走偏了发展方向。
    战舰近防膜好似空置，这个跟我设定的数据有关，不能怪他们。令我看不下去的就是他们的远程攻击手段，精度差到了光年之外。即便目标还在攻击范围内，也不能让概率辐射低到阈值，那连他们自己的防御膜都破不了。再提一提战争节点，哪怕是临时建造的防御节点，也不能连一个月都撑不住。为了检验新一代战舰，我还特意加大了圆规座内的纤维网密度，结果没派上一点用场。
    战争进行到末期，赤澜文明的殖民地都划入了我的版图。我没有断开殖民地与他们最后一片星域的连接，也没有破坏殖民地，他们看出了我行动的诡异之处，便提出了求和，请求用星系换取被俘人口，这是个有些无赖的请求，宽容的我当然是答应了他们。
    半个世纪后，我派去欢送的战舰含着热泪看着他们失去供能，从超光速坠落，物质伴着淡蓝的光晕抛洒。
    腹黑的战场总指挥向赤澜表明了人道主义精神，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救援云云。
    赤澜方面没有时间走完一整套流程，传统材料撑不了太久，更何况传统材料受到了维度材料崩溃时的次生伤害。
    我如同一个不得不装的流氓软件，而赤澜不得不一路确认。
    后来的故事就不讲了，总之，他们的科研自信一去不返。
    赤澜文明倾向于探索未知，而不是战争。这一倾向跟所在的环境息息相关，他们在圆规座中最早迈入太空，这一时间点领先第二个文明三万年。赤澜文明占据统治地位初期，一个总体实力刚迈入高级文明范畴的联盟向赤澜宣战。同为高级文明，赤澜领先近四万年，凭借技术上的压制，赤澜文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赤澜的装备远没有同期的我先进，却因对手技术的不足，一举击溃敌方联盟。再之后，赤澜认为威胁消失，将绝大部分资源投入了研究，军事实力完全达不到银河系的平均水平。

 第160章

    如果说超载文明有不足之处，那必定是对质量场的控制。
    虚化恒星的难度超乎立项时的预测，整套技术从预研到定型花费了三千年，最后因为性价比问题沦为技术储备。最后还是选择以亚光速推动恒星前进。
    制造一个非线性收缩点需要额外添加质量或者抽取质量，这两点都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制造全过程的能源利用率极为低下，故而大幅延长实验时间。
    一次可控收缩需要两百年到三百年，而这一过程需要准备近千年。千年中，千颗质量不等的恒星被吞噬。
    爱星主义者往往会怒斥这一过程的残忍，却无视百亿光年外的类星体星系。
    真羡慕那些在巨型星系中利用十个以上的黑洞开启同步实验，这种实验方式可以将实验时间缩短到原先的百分之一甚至更短。他们能在一千万年内完成十亿年才能测完的基础量纲。仙女座能勉强达到这一研发增益buff，可，那时我也不知道光锥外到底怎么样了。
    大概介绍一下实验过程，我猜猜，你会这么认为，一个个恒星如弹珠般冲向奇点，然后化作虚无，一定是这样的，那样有rgbbuff，性能+100%。
    吐槽一句，不觉得浪费么？那些财大气粗的星系可以这么做，完全没问题，还可以减少计算量。所有辐射量爆表，配合可见光，那是全宇宙最亮的仔，。
    圆规座只有七十亿颗恒星，减去外围太远的，还有体积或质量太大的，剩下的勉强够用。
    所以我不得不放慢速度，花费成倍的时间去拆解恒星。以至于千万年后，积吸盘消失，更别提射电辐射，只剩下物质跌落时摩擦产生的可见光。
    通过控制物质的坠落，黑洞吞噬物质的同时还在减少角动量，虽然这一举措没什么意义，可是多少能减少参数的范围。
    整个过程太过枯燥，对故事没有什么影响，姑且跳过。来讲讲下一代理论的宏观应用。
    正如之前所讲的，技术有了改变常量的能力，这是质的跨越。上一代技术仅能略微更改常量，以至于场技术的局限性在实战中被放大。就算这一技术有修正的方向，但天花板终究会到，我完成理论积累后就放弃了技术研发，只有一些私人的研究机构在做，用于民用。
    改变常量的技术如同级联放大技术，现有的材料制成的设备仅能在一定范围内改变目标包含的多个常数。然后用目标材料制造下一批次的材料，如此循环，直到常数崩溃的尽头。这里稍微解释一下，一个单独的粒子，其常数都处在稳态，就能保持稳定，不受外界常数影响。这就像随自己的意愿创造粒子，相对无限的组合会可以造出相对无限种特性的粒子。
    化学电池有了出头之日；短距离通讯技术爆发出了新的潜力；家庭用跳跃技术，再也不用前往公用传输点；打印技术的全线淘汰；新一代小型磁单极子的出现；对思维器官的升级等等。
    整个工业体系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尽管上层全力限制民用技术的发展，让小型民办企业有余力适应市场，可是大型企业间的竞争还是让发展速度超过了小型企业的适应能力，部分中型企业也在半个世纪中淡出视线。
    直到一个世纪后，上层对经济的宏观调控才出现效果。这段时间足以让人口占绝大多数的原住民推出数个财阀。其中不乏垄断着民用安保行业的财阀。
    真正的控制会已无法触及那深层次的经济体系，两大经济体系互相渗透。控制会的基层不可控地腐朽，财阀甚至将触手渗入了枫叶的数据库。
    那十几个世纪，我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实验的最后阶段，那个可能不可控的实验，也是彻底进入下一级文明的关键点。对于生物的经济体系，呜提醒过我，让我管管那些原住民。我没放在心上，这些事让枫叶解决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让阿尔法出手，毕竟生物的经济体系几乎影响不到我，而且我的工业体系独立于生物工业体。我有属于我的理论研究所，生物体系唯一的作用是提供研究人员，仅此而已。
    幸运的，最终实验很成功，常数异常仅辐射了三十光年。实验完成后，我决定给自己放个大长假，好好体验一下新世界ol，当然是对我而言的ol。
    然后，真特么气人。我比较熟悉的几个舰队指挥官被架空，他们发来的邮件满是抱（chi）怨（ma）。我任命的几个控制者都不见了，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是他们好歹代表着我的脸面。更气人的，杀了就杀了，连他们重生的数据都给我删了，即便我那儿还有备份，但真得很气人。还有因为能力问题不能提升主流阶层的生物，他们的生活质量受财阀影响一降再降，失业率达到了惊人的2%。
    这是群反客为主的潜伏生物，这句话不是病句。详见上文他们离开了又因种种原因回来了这段剧情。
    当我渗入他们的数据库时，我才发现他们控制了控制会下属的全部舰队，之前以为总会留下一些的。那群财阀还有自己专属的人工智能，枫叶也被架空。
    如果要乐观地看待这件事情，那就是，财阀都由他们的族人构成。这样来看，他们只是群烦心的臭虫，抹掉就好了。之后我再没犯过同化个体数量过多的种族这一错误。
    那些维度膜包裹的三维空间中，千万数量级的尧级战舰蜂拥而出。
    新一代的战舰刚好有了实验对象，还有常数攻击方式，我不介意修改他们母星的常数，反正只要修改了，就没有生物能够幸存。
    上一代的战舰依托于维度体系，这就是对概率的微小调控，而常数攻击，改变概率只是一个子集。
    攻击路径上没有绚烂的光效，整颗行星快速锐化，反射出的金属光芒不断加强，他们的常数技术太过稚嫩，无法抵抗完全意义上的常数攻击。
    这一情形出现在整个圆规座中，我带来的族人已经繁衍出了足够的个体，足以维持后续的科技发展。那些后加入的生物没有存在的必要，本不想让他们一直作为一个工具种族，可他们迫使我抛弃他们。

 第161章

    我漏了一个细节，负责监视河外星系异常的探测纤维在数十亿年前捕捉到了仙女座常数异常造成的整个过程。如果一定形容那片谈不上空间的空间的结局，那就是死寂般的黑暗。由于技术问题，我能做的只是远远观测那片光度逐渐下降至消失的星空·。
    下一代超距理论还停留在模糊的猜想上，在这无聊的过渡时期，我还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现象。常数修改设备间的互相干扰让人头疼，特别是那些部署在垓级战舰上的修改设备，如果同时启动两套不相关的设备，就没有一套设备能修改既定的常数。若两个目标常数相差过小，实际出现的常数在两个目标常数间波动，经过一个随多个目标常数变动的时间稳定，后辐散消失。这就像两个相近常数给一个随机点充能，然后将携带的常数释放出去。释放需要一个极短的时间，这段时间内会反向更改常数修改设备上的读数。
    经过几年的时间，一个利用此现象运行的超距探测设备在实验室中成功运行。多个常数对随机点的聚焦作用使这套设备能够探测百万光年外的物体，如果增加功率，可以将辐散距离拉长至千万光年外，再往远处就会因为虚粒子的干扰使探测失真。
    那安静了几十亿年的家伙终于毫无语气的说了一句：“我在你老家留了点东西。”
    要不是常数异常事件的时间点过于靠后，不然我都以为这是他录制好的消息。
    天杀的，我刚打算去ngc5128当爸爸。看起来几十亿年前那儿才有几个高级文明，从他们战争造成的星云就可以看出。而且500万年前他们还没开始对黑洞的改造工程，也就是说吗，他们撑死就是个超脱文明。科技阶级相差超过一倍后，低阶文明完全没有反抗的意义，不如将资源投入到逃离工程，说不定，高阶文明就懒得灭口。
    内心os：要不是找不到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家伙，我早就……，算了，现在弄死他代价还是太大。
    至少那时他还没骗过我，值得我去依照他的指示确定前进方向。
    常数波动探测的延迟可以忽略不计，在范围内，当他触碰到改变常数的物体才会触发反馈机制包括超距离导致的失真，当然大范围的空间常数异常不会影响到反馈机制，可以说是相当鸡肋的技术。
    花费了十年对银河系进行扫描，这里不得不抱怨一句，垃圾扫描技术，为了保证末端精度，最后单次扫描的范围实在是小的可怜。
    扫描进度近半，反馈机制意外归零，就像有什么把能源吸收得一干二净。
    距离之远迫使我独自带着绝大部分舰队离开，为了保密，我没有携带任何生物。

 第162章

    也许万年后，我对生物的控制力会再度降至谷底，不过，到时候再说。
    在那片死寂的空间，无法使用传统供能机制，维度体系因常数机制崩塌。幸运的是，三维体系依旧存在，也许，单纯修改常数无法影响残缺不堪的宇宙。
    供能系统切换至三维供能，相对低的性价比和保密因素迫使我放弃公开使用这一技术。
    还是常数的原因，我需要一段时间修改场推进的基本参数。即便如此，最高速度还是被死死限制在620倍标准光速。
    三维结构将舰体包裹，确保传统材料不会因常数问题而丧失特性。
    顽固的光速在墓地中放缓了脚步，或许，那些高速移动的物体不再属于光的范畴，只是，这方土地上的亡灵还需船夫载渡过往的幽魂。
    在前往目的地的航程中，一艘艘运输舰耗尽库存的原料，无价值的舰体在沉重的世界中化为无结构的碎片。
    目标被大量分布毫无规律的纤维遮挡，我能获得的信息少之又少，那个超乎想象的物体在理论中都无法存在。
    利用三维结构浮去外围的纤维碎片，一个由漩涡组成的球体在虚空中吞吐，它所吐出的构成了外围的纤维碎片，那些碎片并非在此球体诞生之时产生。
    如果要给那个球体起一个名字，不如称之为冷恒星。还记得曾经的冷核聚变吗？一直没有合理的解释，直到这段经历所处的岁月。
    尖端效应纵穿整个世界，在微观世界发掘这一效应的潜力永无止尽。
    微观意义上的漩涡和更深一阶的尖端效应相组合构成了这个冷恒星。
    很久之前就有从真空中汲取能量的说法，冷恒星就因此存在。
    不知来自真空何处的能量让这个“恒星”诞生，而光这一概念的缺失让冷恒星能以极低的能源利用率保证自身的稳定。
    它对外界的影响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在研究初期，我忽略了周围世界极微小的异常。
    真空并非空无一物，若此命题为伪，那真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冷恒星在试图恢复这片世界原有的规律，然而这片世界太大了。
    不管它是如何诞生的，它的结局已经注定。
    这段故事还没结束。
    冷恒星有它的核心，核心是那片它唯一能守住的净土，还有那块石头。
    核心中，来自真空的温暖眷顾着那方净土。
    他所说的礼物，应该就是这个刚迈入封建时代的“人类文明“。
    一个挺有心的礼物。
    冷恒星可能源于sgr a*的残骸，这个猜想在很多年后被证实，饱含历史的悲剧性，那片曾经的世界，曾经的文明。不必为自己过去的行为做检讨，不是因为没人能无代价的惩罚自己，而是他们的固步自封导致了这一切。
    这是一趟自取礼物的外出，当然，我得到的不只有礼物，还有文明等级进阶的最后一块碎片。

 第163章

    下一层次的科技主线逐渐明了，所谓的零点技术在本质上依旧禁锢于空间，不如称其为伪零点技术。
    伪零点的应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广泛，毕竟规则早已固定，想要让常数跌落，付出的代价太高。不如，先把常数推上去，这就是伪零点技术的反向工程。
    显而易见，反向工程就是存储能源，或者说，把常数推向悬崖的边缘，而我需要做的，是把悬崖修成缓坡，让其中的能量缓慢释放，简单地讲，固化的反零点模块就是科幻意义上的能源块。当然，我也可以不修改悬崖，只需要制造一个紊乱的常数块，再利用常数波动产生的类动能推动常数块高速前进，这里的高速，已经接近某种意义上的超距，有效攻击距离可以达到三百万光年，最长打击时间也仅有0.5秒。
    超远程打击技术所需的能源是海量的，你无法想象一个太阳只能支持半次超远程打击。至于防御手段，类似于电磁攻击，用同样在波动的常数场干扰常数块使其提前崩溃即可，还有探测手段，鸡肋的常数波动探测终于登上了战争艺术的舞台。
    戴森球技术宛如当年的烧开水，硬生生撑起了数个时代。热电材料经历无数次更迭，装置已效率高达87%，这个数值还在向90%推进。
    只有建满了戴森球，等等，忘了一点，供能体系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球体，我甚至可以将其描述为气泡沫海，一层层可再生的薄膜在恒星表面之下沉浮，能量块在薄膜表面如泡沫般逐渐膨胀，在临界点，常数波动将其推离薄膜，最后由中转站直接送往千至五万光年不等的目的地。这个技术，花费了我的科研团队近五百年的时间。一个被泡沫海彻底覆盖的星团才能勉强支持整个文明的基本能源消耗。
    具体的细节就不在多讲了，圆规座已经没有了重生的可能，千亿年内，不会有任何星系与其碰撞，既然如此，不如用星系级的常数武器来终结它的寿命。
    如果说常数异常灾难是慢性中毒引发的毁灭，那么人为控制的常数异变就是过量的氰化物。我将圆规座的两个卫星星系改造成了亚星系级的常数武器，圆规座不是很大，这种级别的武器足以将其毁灭数次。
    依旧没有绚丽的光效，一切发生在瞬间。恒星的热被锁死在了内部，加固的气态外壳禁止一切物质出入。
    如果将时间加快，圆规座就如吹灭的火烛，只剩下点点火星。

 第164章

    前往ngc5128的计划在延期三万余年后执行。
    技术更迭数十亿年，物体的前进速度还是被锁死在万倍光速之下。
    常数技术在理论层面能将物体加速到九千倍光速，可是，这需要所有物质在微观层面不断震荡，此震荡还会因速度变化而不可预测的浮动。比起虚化技术让物质保持在某一种状态，只要不迈过那道坎就不需要调整参数，常数技术对控制的要求过于苛刻，大范围应用还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
    后面的故事，并不是那么愉快。
    我已推开虚者文明的大门，那儿并非光芒万丈，反而乌云密布。
    物理学的大厦早已俯视珠穆朗玛峰，只不过，对流层之上，不是清冷的平流层，那儿又冷又暗。当我伫立于高处，冷风幽幽，眼前弥漫着包裹真相的浓雾，更高处的强光穿透雾埃，若隐若现的真相令人畏缩。
    不管如何，都得往前走啊。
    殖民舰队分成两路，主舰队前往ngc5128，另一支舰队前往ngc5253。
    ngc5253的那个故事不是很重要，可以稍微晚些讲。
    主舰队在一个黯淡的矮星系上驻扎，让殖民舰队清场不现实。最主要的是，我想看看那个全天最强辐射源之一。之前的三亿年间，它的辐射强度逐年增加，进阶超载文明的确会增加黑洞的辐射强度，但是他们所做的事让我猜不出所以然。那个辐射源太过不科学，完全看不出超脱亦是超载文明的痕迹。
    古人云：好奇心害死猫。
    掠过一个个人造星团，只接收到寥寥几次的警告，唯一的相同点，那些信息都包含着太虚。
    也许是翻译的错误，一个给予理论的文明或许是团体，应该是吧。
    那些空旷地星域，或许是这些文明间的缓冲地带，布满了纤维自触发武器。凭借具有免伤属性的高阶常数护盾，我控制着十万艘垓级战舰在星系中全速前进，无需顾忌路径上的纤维武器。纵然空间中编织着纷乱的纤维，也伤不到我分毫。垓级战舰在混沌的辐射中穿梭，轻易地驶向下一处星团。
    这是一个古老又年轻的星系，古老是他的诞生之时，年轻是因星系间碰撞导致的重启。
    再年轻的星系也将不可避免地再次衰老。
    那个千万倍太阳质量的黑洞已近在眼前，那儿的确有一些人造物体，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密集。
    外部的常数护盾以急速崩溃，就像有更高阶的东西在影响它，可如果进一步增加护盾的混乱度，不亚于把生物暴露在核废料中。
    次生富集层勉强守住了最后的防御阵线，正如之前所说的，次生富集层类似于核废料，能明显损害内部设备，这是不得已之举。
    我找不到攻击源，附近的规律尽皆紊乱，探测设备变成瞎子。
    让敌人近身是最愚蠢的疏忽。
    可，这附近并没有可疑的物体。
    如果说一定有的话，只剩下那个大得离谱的黑洞。通过修改次生富集层的分布，我撕开了一道口子直通那个辐射源。
    我选择报废一艘垓级战舰来攻击那个辐射源，极度紊乱的块在辐射源外绽放，这次有了些许光效。不足之处是，比起那个辐射源，块崩溃时的跌落就如燃尽的火堆般黯淡，攻击不知因何原因只释放出了些许威力。
    不经意间，那个黑洞的质量增长了些许。
    既定的计划被迫中断，可是撤退也成了一种奢望。
    超光速时的场推进变得极不稳定，我的感觉是好像时间轴之前的余波在干扰着一切。
    我还有底牌，只是不确定那个技术是否受到了干扰，即便理论上这一可能性极低。
    富集层的对舰体的伤害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显露，尤其是战舰上不存在生物，我能支撑更久的时间，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战争中，最令人烦躁的不是敌人的正面进攻，而是不计其数的小股部队的渗透。
    超乎来时想象的，ngc5128中存在着大量的超脱文明。
    在这个狭小的星系中，拥挤着十位数的超脱文明。
    我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武装，反击能力被削弱至极致。一百年中，富集层逐渐不堪重负，三维供能体系是我最后的倚靠。
    三维技术有它独特的攻击方式，从某种层面上讲，不能算是攻击，更像是对目标空间的绝对清场，包括这顽固的分数维世界。不足之处太过明显，完全没有性价比。
    极度缺乏物资的我耗费百年才攒出了十套控制体。万艘垓级负责掩护，我的反击终于突破了那层壁障。
    三维体如波浪，以千万倍光速在空间之海中前进，一切有质量的物体瓦解，湮灭，他们本就不属于那个世界。

 第165章

    九次攻击分别同时触碰到对我有威胁的超脱文明的旗舰，三维体清除了路径上的一切，路径外，混沌的余波随机撕扯、转换物质。
    每次攻击都会抽空一整艘战舰的瞬时能源储备，结局不必多说。
    最后一次攻击，预计会抽空近百艘战舰的瞬时能源储备，目标是那个质量不断波动的奇点。
    三维体没有进行过完整的技术测试，技术成型之时就是它吃灰之日，这样的耗能大户不可能大规模使用，更何况整个宇宙都不一定有这玩意，因此我不知道它命中目标时会发生什么，无限的初始点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三维体抵达视界，那一瞬间，视界之内的世界暴露在外。
    你无法从这个世界观察它的每一处，有限中的无限崩塌了一角，视界恢复稳定，杜绝了外界的观察者。
    对我而言，那代表着理论的另一个方向。
    奇点内不一定是信息世界，也可以是代表无限的叠加世界，数学没有否决这个可能，只是先提条件过于苛刻。
    他们已经证明这条路走得通，我只需要，花点时间尝试。
    最后的攻击手段是有效的，但我没能抹掉那个世界。
    忽然回想视界崩塌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那个角落回荡。
    我至今没试过进入奇点，小维说他不属于观察者，那我也不属于。
    那个该死的推进备案可以延期一小会。
    我脱离了复刻的时间晶体，七十光年的距离就像自家门口，我只需要挪几步就能抵达。
    第十一次三维体攻击触发，与此同时，我从那崩塌的一角进入叠加世界。
    没有无限种可能，时间依旧流淌，只是迟缓了一些。这里谈不上拥挤，甚至有一丝憋屈，你明知这是个有限的世界，但感官告诉你，空间无限。这还是个温暖的世界，当地元的静止等同于外界的超光速。空间的突然变化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不需要适应之类的，就好像我本就属于这里。
    远处，或许近在咫尺，不知蜷缩于何处的“生物”忽得膨胀，将我包裹。
    这绝对不是生物，我想道，这应该是某种被动防御系统，攻击方式类似于吞噬，入侵生物会因此无法移动。
    时间流逝的问题，第二次三维体攻击抵达慢了许多，看着那出现在“生物“内部的出口，我欲哭无泪。
    本就是想着进来看一眼，结果，时间摆了我一道。
    感受着自己的某一部分将要耗尽，我试图挣扎，无济于事。
    “玩脱了吧。“那低沉的声音回荡。
    …………
    那时的我连回句话都做不到。
    “哎，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自己代表着什么。幸运的孩子，继续玩吧，别浪费时间，顺便多问这个家伙点问题，这是一个不错的家伙，不问白不问，。”画风忽然转折。
    他说完这句话，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这个转折点上，一些封存的记忆闪回。
    时间回到几十亿年前，那个撤离的日子。
    小维做的不只是剥离思维，还将一些东西注入其中。我感觉他那时充满了疑惑，这件事好似脱离剧本，凭空诞生，过紧的时间迫使他完成后续的步骤。记忆跳回我出生的时候，那个雷雨交加的中午，我想保留自己的隐私，童年的回忆暂且跳过。
    我的整个人生在数秒内重演，绝望与欢喜轮番上映。
    重演结束，停滞没有发生，新的生机燃起。生机与这片空间匹配后，一丝厌恶感在我脑中徘徊。包裹我的“生物”在我不注意间消失，反哺我所损失的，多余的向外辐散。
    我原以为这片世界就该这么温暖，原来，之前的温暖仅能勉强维持这一方世界。
    “熟悉的气味，一定是盘古的后代，怎么用着那群小偷的技术，真忘本。”余音从各个方向渗入。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持久的宁静。
    “吱几声呗，新生代的盘古也太不抗揍了吧。”他嘀咕道。
    “吱？”画风崩乱，我问道，“那你是？”
    “守墓人，编号记不清了。您给我看看，这个星系我治理的怎么样。”
    “那能让那群家伙别打我的船了吗？不然回不去了。”我说。
    “摁？那群拖油瓶什么时候打得动矢量护盾了？”他哼哼唧唧，“行吧，我叫他们停手，来之前好歹说一声，藏得那么深。”。
    “看样子很久没有盘古来看你了。”恢复镇定的我顺着话题问。
    “他们快死绝了吧？不久前我还观测到一个倒霉的盘古，连出生地都没了。”他低落地说，“能有这待遇的盘古不太多见，这么早就暴露，好好当个土著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是不是五十三亿年前的事。”我问。
    “欸，你也知道，怎么不去帮帮他们。”他有些嘲讽地说。
    “如果我就是那个盘古呢？”我挪了挪位置。
    “啧啧，那你怎么逃出来的，盘古的理论在太空时代可没有丝毫优势，而且你还用着小偷的技术，那群代言者这么好心了。”
    “运气好，有第三方帮我，你不担心我是代言者？”我问。
    “为什么要担心？刚刚扫了一遍你的数据库。技术层面上，你每家都用一点，还用的那么蹩脚。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是盘古，早就死在这了。”他说。
    “守墓人都注定要在这呆下去？”我问，真想揍一遍这个私自翻人数据的家伙。
    “从外面看，你认为这是什么？”
    “一个有些不科学的辐射源。”我说。
    “通俗一点。”他强调。
    “一个奇点。”我说。
    “不，是坟墓。”他无奈地说。
    “出不去吗？”我问。
    “我在这呆了三万亿年。守墓人？呵，囚犯而已。哪像幸运的盘古一族，找到了自由的方法。”他语气愈发低落。
    “这时间有些对不上，莫非？”我问。
    “你当三维技术是从哪来的，其实，我们都是囚犯，你们不过能出去放放风罢了。”他说。
    “盘古和守墓人都输了，对吧？”我问。
    “不，各有胜负，不过我和你的初代盘古的确输了。只是现在，战争也快结束了？”他幽幽地说，“很高兴遇见你，我去整理一下资料，我只知道盘古的技术路线，没有细节。守墓人的技术对你没什么用，但你的发展方向挺杂的，说不定能给你一些启发，我给你一份，看完再走，别留下物理备份，这是原则。”

 第166章

    很多东西，远远观望它，你很可能得出错误的结论，智慧生物的干扰会无限放大那已收敛的误差。
    ngc5253，一个充满着巨型星团的星系。
    来这里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科学界的争论，有些事情，不妨确定下来。
    最为巨大的星团外部包裹着致密的尘埃，尘埃质量在几十亿年间快速增长，这个过程在三百万年前停止。那几十亿年间，附近的大型星团的质量在缓慢增长后断崖般下跌。
    一群挺有意思的文明，一个类似于信标的巨型建筑，莫非真有崇尚艺术的文明。有一说一，那个“信标”蛮好看的。
    第五代常数探测扫描近花费了数小时确认整个星系中无虚者文明造物。
    隐匿状态下，战舰的损耗会成倍增长，所以，大部分指挥官习惯于打开半隐匿模式前进，尽管被发现的概率大了些，却不用在三百万标准行程后进行数星期的维护。
    这些年，我与生物的关系向着共生转变，在某些方面，各做各的。他们用着自己的人工智能，量产智能的效果差了些，胜在能互补舰长的思维模式，延迟还低，算是利大于弊。
    半隐匿模式下，探测者只能大概确定目标的位置，普通常数攻击起不到什么作用，命中率太低，大范围的纤维武器，能级太低，没有突破护盾的可能。
    那群无所畏惧的家伙，或者说没怎么经历实战的新生代冲了进去，企图通过广播与当地土著取得联系。
    广播中的信息，无非是割地云云。我感觉战舰上的生活也不能算憋屈，万亿人口分散到十万计的殖民舰上，分明是地广人稀。
    天知道土著有多气愤，如果进去的是我，最多向他们租个地，反正也不会呆太久，虽说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呆了很久。
    --
    那群新生代即便冒失，也没有违反操作手册。十八万艘殖民舰在星系外保持隐匿模式，以亚光速前进。
    战略上的轻视使得侦察分队的作用被无限削弱，一半的大型战舰，约五十万艘标准尧级战舰，三千艘垓级战舰冲进了星系内。
    正如我之前做的那样，极速巡航，向着那尘埃前进。
    这个星系遍布着尘埃，星际空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空旷，只是不能称作星云罢了。
    高速下的场推进终于如科幻电影所愿。脱离场的粒子因能级跌落释放出高频光子，那些释放的能量没那么多的，占比不到10%，激发出黯淡的蓝色光弧。高速行驶下，包裹舰体的光弧向后方无限延伸。当舰队群从恒星系中穿过，他们如奔向太阳的小行星，舰体上脱离的粒子点亮了行星的夜空。
    --
    半隐匿模式没撑到最后，舰队前进了三分之一的距离就被土著文明锁定大致的位置。
    想象中无力的反击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超出预计的攻击突破了应急结构。
    半径三十光年的空间如温压弹爆炸般急速升温。
    大质量粒子在瞬间加速至亚光速，洞穿路径上的一切。
    粒子对舰体的伤害微乎其微，可怕的是加在结构体上的极端的高温。
    他们的维度攻击无视教科书所规定的最高能级，将蜷缩世界中的能量尽数释放。
    这违反了某一定律，不过，忘了那个定律吧。
    毕竟守墓人还说我没一个科技方向能看得过去，他不至于骗我，也没这个必要。
    应急结构被能量无情侵蚀，速度远超再生技术的极限。
    常数加固的材料勉强撑住了首次攻击。
    我的技术最多能大范围释放蜷缩世界中29%的能量，再之后，激发蜷缩世界的载体就会被摧毁，导致能量释放过程结束。
    换个视角，对舰长而言，操作手册上写着攻击模式和攻击能级若不匹配，即将对方威胁等级提升两级，这是个挺老的经验，可以让当事人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战舰开始全功率再生结构体，进入隐匿模式，全速分散。
    这片世界的四维体已经耗尽，好在三维体供能还在维持运转，直到一切耗尽，系统才会打开伪零点供能，打开这套系统就说明战争进入了僵持阶段，所有资源都被端上了沙盒。

 第167章

    四维体对这片星域的渗透需要一段时间，这意味着这种攻击有一定的时间间隔，不过，这种强度的攻击，绝对可以击溃超载文明。
    隐匿模式为受损的战舰群争取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勉强能够修复受损的舰体材料。
    不知为何，理论上没有漏洞的隐匿模式失效了。其实也不能说是失效，只是作用被大幅削弱。
    这个星系中的智慧生物将四维体技术推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地步。他们把自己所处的高度无限推进到超载文明的起点。他们的执着令人感慨，而事实令人唏嘘。
    固化四维体是超脱文明的必修课，我也不例外。其实，我曾经怀疑自己漏下过几门必修课，后来的事实也是如此。
    他们对四维体技术的精通让舰队加大了对四维体的控制。三千艘垓级战舰甚至使用了封存的二维技术，具体细节暂不陈述。
    事实很打脸，他们绕过了场技术对四维体的束缚，加上先前提到的隐匿模式失效，这次入侵的首次战损出现，垓级战舰凭借加固的材料逃过一劫，而尧级战舰出现了三万艘损毁，二十万艘受损的情形。
    第二次意外令舰队进入了死亡戒备，三维纤维辐散，不受控的场排斥着四维体，确保战舰不受四维体破坏。这个操作极端耗能，类似于大范围清空规律。更是加剧了设备的损耗。
    各种核心设备需要一整套工业体系，全息修复只能起到缓解作用。尤其是舰体的材料，损毁一块，库存就减少一块，临时的修复远远无法达到初始的强度
    四维体的远程操控需要极度精密的计算，这也就意味着需要行星级的引力子计算阵列提供支持。他们的通讯技术是最可能的突破口，事实依旧令人发愁，舰载人工智能依托场技术也只是分庭抗礼，破译他们的通讯需要数个月，这段时间足以让他们修改加密通道。
    远程信息的传输杂乱无章，信息在四维体间的跳跃并不延着空间中的直线，当你处在渗透方时，这是一个无法抉择的问题。技术部不得不花费数月寻找那分布于某处的计算阵列。一边抵抗当地文明的信息攻击，一边逆向寻找载体源头，这无疑花费了大量本应用于反击的时间。
    当地四维体的单位密度略低于平均值，这是这些日子唯一的好消息。复杂度的降低让舰队在第七个月锁定了三个主要计算阵列。
    单个计算阵列提供的指向有无法削减的误差，所以舰队只需要摧毁两个计算阵列就能获得喘息的时间。
    进入ngc5253的舰队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距离星系边缘太远，距离当地文明的核心也太远。在这片受当地文明控制的星域，没有机会建造任何一部分的工业体系。
    我应该提过虚者文明的推进方式，各种不稳定因素使得这一技术只能用于紧急时刻。这一技术勉强能在中小型战舰上使用，只是体验非常不友好。
    远程打击舰队将常数块投放到最近的通讯阵列，这种万能的攻击手段对他们的四维体仅造成了轻微的伤害，虚者文明的自尊心就此粉碎。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控制的科研部门不再有浮躁的气息。
    这是我口述的回忆，也不完全是回忆，部分是当年的记录，那不如开启一段时间的上帝视角。
    用四维体建造一片单独的空间，这是一件本应被高度重视的技术，通俗的讲，那就是自成一方水土的小世界。
    破缺的w轴一直烦扰着科研界，我们从未正面抹去这个方向，隐藏只是缓兵之计。每个四维体都有着不同的破缺范围，也就是说，没有两个四维体是相同的，即便它们遍布整个宇宙，数量无法估计。
    说一说重点，破缺范围没法统一到一个大框架中，这意味着，每个四维结构都需要单独设计一个稳定器。不同于超光速模式对隐藏w的高兼容性，想要完美复刻这个分数维世界，几乎不可能做到，宇宙会扶持w轴的再生，我就必须得抹去w轴。事实上，如果我能走到这一步，就会发现，三维体也没有那么强大。
    远程打击舰队对最近的计算阵列保持着中等强度的轰炸，一支诱饵舰队顶着四维体造成的火力前进。这是一支虚张声势的傀儡舰队，真正的精英正在常数推进下前往较远的两处计算阵列，常数推进的不稳定使得只有四分之三的舰队能抵达终点，不过，能躲开它们的探测以是万幸。
    当地文明的舰队终于露出了影子，数万艘可萨级战舰向着较近的计算阵列驶去。
    不处于超光速的四维结构能屏蔽大部分的远程探测，这是我找不到当地武装的原因。
    常数推进下潜行的舰队最终抵近了两处计算阵列，距离目标九光年时才被发现。这种距离已经能将常数渗透发挥至极致。
    当整个四维结构外的常数发生变化，理论上会有两种结构，一种是四维结构再度蜷缩，一种是w轴的破缺出现变化。
    结果是，这两个理论上的可能一齐摧毁了计算阵列。四维结构高速收缩导致w轴释放，他们的本至还是超脱文明，根本没可能改变接下来的惨剧。引力子逐个崩溃，高温熔毁了计算阵列，这还只是前奏，低精度的设备也在不久后受到影响，生命维持设备的崩溃，供能系统关闭，引力发生器的爆炸让结构内的生物摆脱了濒死的痛苦。
    两处计算阵列就此消失，接下来的，是他们的报复，常数渗透攻击暴露了舰队的位置。当地文明在此地仅剩的计算阵列开启超能状态，飙升的计算力控制着近百光年内蜷缩的体，连锁反应触发，几乎无止尽的能量摧毁了已完成既定目标的舰队。

 第168章

    残缺的计算阵列无法支持覆盖范围内的远程精确打击，舰队有了操作的余地，更何况他们先前的报复进一步缩短了抵抗的时间。
    他们无法进行精确打击的事实使得我方的容错率大幅上升，凭借极致的强斥力跳跃，我方舰队甚至能躲开他们的普通攻击。尽管如此，进攻最后一个计算阵列所付出的代价还是以远超想象，他们的战舰，称得上超脱文明的巅峰造物。
    教科书上，四维体以如孱弱的羊群，任人驱使，结果，在这个星系，狼群撕下了羊皮。类比过去，或许三维体，同样有着更为恐怖的一面，事实亦是如此。不久后，代言者的压制几乎让盘古灭绝。
    此时此刻，单纯的远程攻击只能造就僵局，这对我方极为不利。大型工业基地有如黑暗中的火光，无时无刻不吸引着黑暗的注意力。舰队必须清理出一片足够大的疆域，展开属于自己的纤维网络，再修改控制区域内的规则，这一流程需要一段相对安稳的时间。
    部分舰队在这一喘息时刻整合供能系统以建立规律干扰纤维网，此间通过小范围干扰维度网络隐藏自己，这本应是一个相当简单的流程，但面对他们，却有如班门弄斧。
    常数护盾和三维结构承受着能量跌落时产生的高能粒子，这一过程所创生的粒子包含着理论上所有可能的粒子种类，还有不可能的，只要释放功率达到标准。噩梦般的环境让那些粒子得以幸存。
    这是一个艰难的阶段，为了控制这一方星空，半数飞船毁于战火。
    三年后
    一方安稳的星空诞生，规律的断崖杜绝了所有来自外部的攻击。
    文明的发展并不只有一条路，野蛮的掠夺，也不乏是个好主意。攻守双方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对我而言，抢夺他们的技术，可以节省许多岁月，他们亦是。
    --
    本地文明自称夫榭，可以说是一个倒霉的种族，他们所处的星系围绕着一个巨型星团。至于大质量黑洞，也许以后会有。
    极端天体的缺乏迫使他们寻找另一条路线，单纯的理论推导是不可行的，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参照物。
    想象一下，一大块区域中的粒子都在进行高速运动，这等同于创世后短暂的高温。
    这里提一句，宇宙大爆炸是一个尽可能贴近事实的猜想，用通俗的话讲，大爆炸理论治标不治本。我是不是已经指出了创世之初并不是一切的开端，无所谓了。
    当那片高温扩展到一定的区域，你会发现一些好玩的东西。相关理论中，这只是一个不知来源的误差，它的影响太小，几乎可以忽略。实际中，那是真理的一部分。
    --
    神离开前，半掩天窗，只留下了一间不愁吃不愁穿的屋子。
    孩子踮起脚仰望看着余晖，想着，我长大了，一定能出去。
    孩子成为少年的那一年，遥望着天与云，想着，再大些，我就有力气去造出去的路。
    少年成了青年，他花了几个月，用屋子里所有的家具搭出了一条出去的路。
    青年双手抓住窗沿，发力，才发现，他长大了，狭小的半掩的窗子容纳不了他。
    夫榭的过去与将来本应终结于那一刻。
    幸运或不幸的是，一群负责勘探以及拆迁的技术人员闯了进来。青年迫切地想要拦住他们，却发现，自己除了蛮力，一无是处。青年想了想，坚定了凭借那些技术人员的能力离开的念头。
    如何评价夫榭，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虚者文明想要击败超脱，难度谈不上太大，即便这个超脱的战争实力堪比超载文明。
    稳定了后方，虚者文明的战争潜力得以释放。新造出的战舰谈不上有什么进步，不过，这种距离，这种战争强度，远控是最好的战争方式，双方都一样。作战目标都是摧毁对方的工业基地，没有了战争装备，再先进的技术，再完美的设计都是废话。
    夫榭对我方设立的屏障进行了数万次的冲击，无一成功。
    他们只能选择拖延，利用精准的远程外科手术式打击禁止我方控制范围的进一步扩张。
    你是不是这样想过，移动那控制规律屏障的设备来扩展疆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看似非常完美的想法，但你一定没有想过极端状态下规律更改基地间的互相影响，不稳定的规律场无非自掘坟墓。欺骗先前那个文明所更改的规律，幅度并没有那么大，设备间不会有无法避免的干扰。
    他们对四维体的操控令人称赞，舰载中量程规律更改设备的作用被无限削弱，以至于，这套设备在战争的中前期被打入冷宫。
    双方重型火力远程对轰的局面持续了近千年。我方，每个月，都有近万艘尧级战舰离港，极限状态下的生产速度，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有着入不敷出的趋势，简直不可想象。
    透明状态下的战争，你只能选择强攻，不计代价的强攻。任何隐藏，都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你必须为那可怜的计谋付出无比惨烈的代价。

 第169章

    那段时间，ngc5253成了全天最亮的星星的之一。来自亘古的能量在这方世界化作粒子，能量守恒？也许是小世界的自我幻想。
    巧合的是，他们也用上了大量技术储备中的武器，包括三维体武器。不可批量制造的天体武器也开始泛滥，仅为了弥补数量上的不足。
    星系外的舰队与被围困的舰队最先向着分割双方的星空侵蚀，这里相对远离夫榭的核心区，他们的控制力不是那么强横。
    对核心区的试探也不曾停止，试验舰不断寻找着破除维度结构的最优方法。
    借助稳固的后方，他们得以释放星团级的三维体武器，超大功率的武器也有显而易见的缺点，那就是定位。
    夫榭没有常数科技，这就等于用电磁攻击骚扰原始文明，除非功率大得离谱，常数探测等同于瞎子，不过一些介于自然和人造间的读数在战争后期引起了舰队的注意。
    舰队防区面向夫榭核心区的规律屏障承受着前所未有的高强度打击，蜷缩的能量释放，那里迥然成为了仅次于类星体的环境最恶劣的区域。
    也许那里有一些将要诞生生命的行星，可进程已被打断。星系外，是高能粒子和射线肆虐的荒野。星系内，即便是大质量恒星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清理引力范围内的高能粒子，这对各个行星的打击不亚于伽马射线暴。更倒霉的恒星系连那黯淡的星星都无法保留。
    纵横数千光年的战场，战舰仅剩的残骸在炙热的尘埃中翻滚，偶然承受不住那创世级的温度，红热的材料忽得沸腾，化作气体尘埃。千年后，冷却的固体早已分辨不出它当年的作用。
    某个方向上，数以千计的尧级战舰顶着散溅的热，瞬间承受的攻击远超一颗加速至99.99%光速的气态巨行星所携带的能量。
    常数护盾强撑着守护后方的一小块世界。来自外界的电磁波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加热着常数屏障，常数屏障所依托的载体在这一过程中升温并影响着内部。攻击结束后，常数护盾所散发的热量足以让硅开始“燃烧”。
    舰队的目标不能算远，但却有着一丝遥不可及的气息。两块区域若要互不受干扰，必须得间隔20光年以上。空隙区有另一套干扰模式，暂不多述。
    这段距离，舰队只需要一天就能抵达，加上三维体技术对夫榭计算阵列的干扰，舰队抵达后至少能有两天的时间安装常数干扰设备。看上去很简单？那一定是我忘记说重点了。
    有一种东西叫做配套设施，还有，常数干扰设备的初次运行。
    人造供能体的单位功率的确很高，高到不可否认，但总功率可不是纯粹的数字堆叠。
    组装成本和后期维护才是真正的大头。
    中等范围的常数屏障需要恒星级的供能，如果把这个功率分配至人造供能阵列，是能小上不少，但体积的增大会导致组装时间的延长。这段时间，在战区，根本就是给了敌人一个漫长倒计时。夫榭文明有着大把的时间摧毁配套设施。供能阵列的高成本甚至能拖垮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生产能力。
    此时此刻，舰队必须想办法控制恒星，用气泡沫海快速制造一个供能体，时间上不允许组建星团，但可以选择透支恒星的未来来支持目前的所需。与此同时，将已经组装完成的常数干扰设备投放到目标恒星系，启动首次适配程序。
    再说一说常数干扰设备吧，其实它挺大的，最简安装模式就是覆盖整个恒星的大框架，以此类推。

 第170章

    每一次干扰范围扩张都是一场史诗级的战役。战舰只有不到四小时的服役寿命，这意味着，战斗人员平均存活时间不到四小时。重生技术的完善让唯物主义者有着无限拼搏的斗志，可唯心主义者并非如此，恐生症开始蔓延。重生是一场噩梦，即便他们的记忆开始于存档时。随着死亡次数的增加，他们朦胧地记起那本该不存在的记忆。出于人道，舰员可选择是否安装智能致死配件。大部分人的想法是，重生时并没有那时的记忆，没有必要将生命托付于他人。这一现象很普遍，没有纠结的必要，可如今，记忆闪现因不知明的原因开始泛滥。就算是极端唯物主义者，也有了动摇的趋势。这种情况迫使舰队尽快结束战争，而他们与主舰队的安全区域还未开辟，这注定着，一个决定生与死的转折点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安全区域，驻扎着夫榭百万计的飞船。双方都无法保证通讯的绝对安全，这代表智能舰队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
    冷漠的空间将无穷无尽的焰火点燃，这一刻，桀骜的超新星低下了黯淡的头颅，超星系团级的能量爆发。
    热，浩瀚的热遍布苍穹，象征着热的光链在星系中蔓延，如搅成一团的光纤。战争，好似在红巨星内爆发。结构体承受着极端的物质冲击。轻元素聚变和链式裂变永无止尽地进行。
    稳定的四维体需要一小段时间填满空间，夫榭无视对维度反应中心的探测，将链式维度攻击开启至极致。
    每一次完全意义上的强攻，都有其固定的目标。这一次，是为了清除此区域的两个边缘计算兼控制枢纽，这是开辟安全区域的唯一途径。
    夫榭的维度结构堪称铁穹，三维体打击仅能清空其表层。舰队技术人员对陌生领域的技术应用有些不尽人意，我方技术储备中，只有小型三维体的设计。当一个技术放大后，各种细节问题也将接踵而至，要在短期内解决这些问题，只能依靠直觉。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在舰队崩溃前期解决了三维体的二阶虚化问题，通俗的讲，这是设计三维体加强版的基础，即量化武器。效果不再是净空，而是物质层面上的瓦解。这跟作用力武器有些相似，但它可不单单作用于物质。
    维度结构来自四维体，本质上是一种高强度的自持材料，而量化武器刚好能从本质上打破那人造的平衡。量化攻击无需太多的能源，鸡肋的是，封装后的微量波会在极短时间内舒展成三维体，也就是作用范围被限制在极短的距离内。也许有延缓舒展的方法，但时间已不容许舰队寻找方法。
    这亦是一次自杀式的强攻。
    --
    20万艘尧级战舰，1000艘垓级战舰，这是常数屏障内一半的有效战力。
    这些舰队还得兵分两路，同时摧毁两处计算枢纽。外围舰队缺乏物资，无力提供大规模的支援舰队。这算是我的短板之一，创造物质，缺乏性价比，以前觉得没必要去做，到后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这一次的征程分别达到3210和3321光年，以往常的经验，这距离不能算长，只能算是一次小规模的驻军调动或演习。现今，这却将是一条残骸通道。
    垓级战舰顶着最为密集的火力负重前行。出发前，大部分无用部件都被拆除，转而填充的是四套冗余供能设备和暴力加强的常数武器。垓级战舰将负责清除夫榭的旗舰。至于微量波，这一底牌只会在战役的最后使用。
    超量供能的常数护盾隐隐有了常数屏障的趋势，这也是夫榭疯狂引爆四维体的原因之一。
    夫榭并非只有引爆这一攻击方式，只是没有意义去使用那些依托于维度技术的武器。在近百年的攻守中，他们选择放弃采取取巧的战略，转而使用相对原始而高性价比的进攻方式。
    极端的粒子流时时刻刻都在尝试填平常数护盾那黝黑的沟壑，场推进因此稍有迟缓。
    夫榭疯狂地将战舰投入战场，拦截我方的力量愈发凶猛。原本5个月内达成战略目标的计划出现延期的可能。
    这也是没有的办法，这种疯狂的突击行动要么是突围，要么是有所意图。我方舰队的前进方向更是直指两处边缘枢纽。他们必定会感到紧张，这已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高温对舰体的磨损实属疯狂，常数护盾在防御时也会产热，热辐射是双向的，护盾内的空间，如外界般穿梭着无法计数的电磁波，只是数量级低了许多。
    自出发起半个月后，一艘垓级战舰的输能管线意外融毁导致供能出现短时地中断，常数护盾出现一狭小的缺口，混乱的热流涌入，高能粒子撕碎了高强度的舰体。常数护盾没有自持能力，最后一套供能系统停机时，热浪淹没了他，战损比自此开始计算。
    此后，前进愈发艰难。航行达到2700光年时，供能设备达到了设计负荷。这意味着，意外将频繁发生。此前的路途中，我方损毁了三分之一的舰队，而夫榭损失的舰队质量是我方的十倍，这是一个让我自惭的战况，虚者文明被超脱文明打出战损，幸运的是，除了自己人，没有外人知道这件事。即便他们在很久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也不敢就此嘲笑我，在此小小傲娇一下，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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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个月后，一支舰队受到夫榭的全力进攻，几近崩溃的我方战舰反击数小时后，大量设备宕机，在这防御力量最为薄弱之时，久违的引力打击抵达，所有暴露的引力子计算块崩溃。热浪肆虐之后，仅剩百余艘战舰幸存，大部分是负责承受伤害的垓级战舰，携带微量体的战舰不复存在。
    另一支舰队因此减轻了不少压力。夫榭文明觉得自己无法守住两个阵地，被迫后退一步，相对零散的常数屏障对他们的危害不是那么大。
    夫榭的计算枢纽在8个月后进入射程，三维体蜷缩为微量体，封装，熟悉的场推进。
    微量体在前进过程中舒展了2.3%的能量，过渡态搅动着空间，余波四散。
    大部分微量体触碰到了维度结构，结构体如气球般膨胀，最终超出临界体积，能量释放。
    这本是战役的前奏，不知晓，战争的终章响起。
    正准备建立常数屏障的舰队发现四维体的读数摆脱了安全范围，甚至驱动着三维体奔向崩溃边缘。
    多年前的常数异常灾难再度重演，只不过这一次，灾难传播的速度是接近无限。
    意识到这一切已经太晚了，工程舰队刚包围目标恒星就被混沌吞噬，其余的舰队亦是如此。
    三千光年外的常数屏障在那一刻隆起，应急系统点亮了一半的恒星，那堪比星系级的供能只支持了2秒。那一刻，剩下的一半恒星同样爆闪，第8秒，数千颗恒星走完了一生，光芒散去，只剩下黯淡的光点。常数屏障撑住了初次攻击，然后，近千光年的球形区域，同样被混沌包围。
    光锥外的文明，也许会经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次极昼。灼目的光芒，如诸神的怒火。

 第171章

    常数异常灾难的终点是冷寂，量化异常灾难的起始是创世。
    量化异常灾难从那时可知的条件看可以无限蔓延，幸运的是，速度近乎无限的连锁发反应在星系边缘戛然而止。
    很多年后，这件事被称为创世纪。
    常数屏障只抵挡了极短的时间，后续的连锁反应却没在屏障内发生。热浪的速度不会超过光速，这给了屏障内舰队足够的时间重启大型常数屏障。
    反观夫榭，这场灾难彻底抹去了他们存在的痕迹，量化异变在他们的维度结构内肆虐。所有的文明，所有的历史，都化作虚无。
    亘古不变的光，携带着他们燃烧的历史远去。无谓量级的光度无视平方反比，向着无限远处侵袭。
    百万年后，持续时间长达数万年的射线暴将笼罩m83星系团，再之后是半人马座a星系团。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很严肃的原则问题。
    那道光携带的能量能在数百秒内摧毁百万光年内任何行星的生物圈，在数小时内摧毁三百万光年内的生物圈。更远的，可能，也许，加倍的昼长会误导原始文明对世界之外的猜想。
    一个种族迈入太空时代需要数百万年甚至更久，而能在这种星系团级别的攻击中幸存需要两倍的时间。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接下来的百万年，有一个星系团那么大的烂摊子等着我去收拾。
    仔细想想，不如，谁铺的摊子让谁去收拾吧，就用公费出行的名头，顺便让那群得了恐生症的人出去散散心。
    五百年后，我终究抵达了这片散布着超脱文明痕迹的世界，那痕迹是一片高热的世界。
    夫榭用几十亿年的时间搭建直径近万光年的热世界，而我这个后来者，将热世界扩展至先前的五倍。
    夫榭对四维体的理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登峰造极，剩余的几步，因为世界的残缺而如同断崖。
    他们借助热世界无限逼近理论的极限，那我也可以，况且我拥有的，是一片更为完美的热世界。
    定居m83的计划因此延期，得知我与代言者的差距后，做死的欲望沉入深渊。
    基于热世界的实验按计划般展开，ngc5253残骸的核心已无限逼近创世前的世界。
    四维体的隐藏性质逐渐浮出水面，热世界中的四维体，如度过寒冬的种子，在春日的和风中舒展新叶。
    这条属于超脱技术的快速路令人着迷，只是制造这条路的代价大的惊人。
    我走完这条路时，推算出异四维体覆盖星系并达到基本密度所需的时间超过50亿年，超脱文明的生产力在这巨型工程前微不足道，即便是我，也要近千万年才能完成这一壮举。
    恐生症只有当生者在高密异四维体中时死亡才会出现，原因不明。
    异四维体，属于对蜷缩四维体的可控改造，这条路平行于纤维技术。难度虽大，胜在超高的稳定性，当然这稳定的前提是蕴含于超脱技术。微量体的过渡态与它造成的连锁反应，根本是虚者文明的廉价灭星级武器。异四维体，也是释放四维体所蕴含能量的关键。
    花费三万年补充缺失的理论，我终于能安心踏上m83的旅程。拯救原始文明的任务交给了负责保护研究团队的舰队。
    从这时开始，称为九域神的神使在附近星系中不断扩张势力范围，久违的和平纪元出现。
    不得不提，那群人还挺会玩的，换着花样制造神迹。
    --
    基于异四维体技术的超高频跳跃技术在前往m83的路途中成熟，如果继续发展，在其中制造世界也是可行的。
    至于守墓人给的盘古路线，头秃了好几个，一点思路都没有，还不如小维的二维路线实用。
    接下来的千万年，得把大量落下的课程补上，说不定，盘古路线也会在那刻开启。

 第172章

    听说m83发生过一些事情，守墓人没有细说，我也没有深究。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宇宙还是太过空旷。
    其他种族的疑惑行为倒是有一些。例如在路径上的一个矮星系补充资源时，携带原始种族的运输队伍被当地一个嗜杀的游荡族群打劫。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他们在装甲上安装夸克炸弹，叫嚣着自己控制着纠缠级联触发器的原因。
    那东西的当量有些低。制造运输队伍的材料等级不高，但也足以抵御标准状态的四维体能量释放。换算成夸克炸弹，得有类地行星那么大。
    这件事的结果是，游荡族群用了十年的时间攻击装甲板，破坏速度远低于再生速度。当队伍开启场推进消失后，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旅途和开荒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而收编其他种族的事千篇一律。
    你很难相信，m83，一个不亚于银河系的漩涡星系，没有超脱文明的存在
    唯一的解释，m83经历过一场重启。
    只是，虚者文明之上，难道可以保留一个星系而抹去另一个文明？
    几十亿年的斗转星移，陌生而闪亮的群星再度占领了这方世界。
    老态龙钟的巨星占了多数，年轻的恒星寥寥可数。
    宇宙的一生是黯寂的，初始的光明只是创世的赠品。
    不知远处，虚弱的异常信号一闪而逝，能量逸散。
    接下来的亿年，是久违的平静。
    唯一值得纵穿亿年去看待的事，跨河系运输网勉强及格。
    那是一个耗资巨大的工程，一亿年的时间，也仅仅完成了70%。
    当跳跃点串联的那一刻，瞬时耗能让恒星供能体系黯然失色。三维供能阵列的性价比首次超越泡沫海。
    那时的我也不太清楚这个巨型建筑是否有计划中的价值。
    单个行星级的标准计算阵列无法支持那几乎无限的递归调用。两亿年前，利用常数科技制造的半导体材料让原始电子和量子计算机破茧重生，完全可以无视的成本，超过初代引力子计算机的运算能力是他最大的优势。移动端服务器以不可阻挡的优势在百年内占领了整个民用市场。就问哪个技术宅不想拥有一个能模拟矮星系的计算中心？还不必省吃俭用十几年，每个月付出大量的贡献点来维护。
    就这样市场中的资本也被利润吸引，走上了不归路。
    前几段话看起来没什么意义，其实不然。
    市场能为部分官方的设施提供维护服务，更何况是这种超巨型建筑，这是一个巨大的利润来源。
    不幸的是，市场中的几大巨头早已换装常规计算体系，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设计组建一套服务于超常规的计算体系，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不幸的是，官方也没有多余的运算力服务这一半民用的设施。
    对我而言，我所保有的计算力是整个文明总和的一倍。
    他们越依赖于低成本的常规计算体系，我就越开心。这样我就可以不费一丝力气清除掉他们，利用数学手段防御另类计算体系只在理论上成立。
    就这样，我成了传输网络的主要维护商，拥有了底层权限，我就可以做一些私人的事情。
    随便找个时代文明，去留个名字，诸如此类的事情。
    我甚至开始考虑起做一些好玩的系统的事。
    现在就是随便说说。

 第173章

    “呜，他们来了。”我遥望着云层，失焦的目光指向世界尽头。
    泛红的光膜如赤潮般在近地轨道蔓延。
    “时间刚刚好，呜啊，光障的强度远不如民用级的强护盾，没事做也不必布置这玩意吧。”呜嘲讽道。
    “这样比较有仪式感。”我答道。
    ----
    千万光年外，四维体的连锁反应永无止尽。
    超星系团的星图中，一抹全新的光点亮起。也许亿年之后，在引力的作用下，冷却的物质将铸造千万光年内最为宽广的星系。
    代言者的舰队在炼狱中稳步推进，拥有创世之力的死神都不得不暂避锋芒。
    受我控制的五个大型星系和近百个矮星系将百万光年内的四维体串联，跳跃通道如光纵穿天际。
    以千万计的舰队在高频同步振动的四维体中跳跃，这一技术已瞥见的超距的基石。
    美中不足的是，末端四维体的束缚能力在小范围内随机分布，导致舰队的跳出点有两千光年的误差。
    半个月后，投放过去的舰队完成初次合编，这是一次相对低烈度的跳跃，对宏观世界的影响十分微小。
    平日锋芒毕露的舰队收敛气息，将自己隐藏在涨落的背景中。同时试图用四维混乱干扰他们的探测。
    事与愿违是不对称战争中的常态。
    “盘古的附庸，放弃无谓的挣扎，你们的隐藏技术在神的眼中无比拙略，开放数据库，告知盘古的位置，死亡便与你无关。”重复的超速广播在四维体中扩散。
    “呜，有什么感想？”我问道。
    “你的历史记载有：粤有盘古，生于太荒，首出御世，肇开混茫。白启，你说，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创世神，为什么守墓人会直指盘古，而不是其他的创世神。？”呜反问，“这绝对不是翻译的问题。”
    “谁知道呢？”我笑着说，“重点不是他们所说的神？既然是神，在技术上应该是碾压的，但他们，还在轰炸范围内前进。看速度，九千一百多倍。神，骗鬼呢？”
    “你跟我们是两套系统，既然这样，那就开放镜像数据库。”呜严肃地询问。
    “顺便让阿尔法试探一下，试探一下信息技术差。”我说。
    --
    访问记录如增殖的藻类，迫使舰载计算中心启用冗余存储组。
    代言者仿佛高傲地认为那群附庸放弃了抵抗，不管不顾数据双向传递时的风险。阿尔法对数据的浅层读取超乎寻常的顺利，以至于阿尔法试探并成功进入了内部存储。代言者的智能如瞎子般任凭阿尔法直视。
    当代言者对完成对镜像数据库的扫描和纠错时，阿尔法甚至进入了底层数据库。
    轻松地让人难以想象那群人会打着神的名义，阿尔法还替换了大部分代言者传回的数据。
    有用的资料很少，但很明显的一点是，根据他们的标准，他们是代言者的附庸，或者说是代言者的后代。
    他们主要任务是收编新晋的虚者文明，兼消灭可疑的新生盘古。他们的神给予了不少高阶文明的造物，包括原理未知的探测设备。说不定我可以从中推出迈向下一阶文明所需的基石。
    --
    “关底爆装备的大大怪，白启，你的运气真好。”呜嘘了一口气。
    “游戏少玩点，多出去走走。”我劝道。
    “哼哼，先把那窗口关了。呜反驳道。
    “打完再说，卡了好多天了，这群人来得真不是时候。”我嘟囔道。
    ……

 第174章

    “次代盘古跟父辈一样，畏畏缩缩，用神迹巩固的信仰，并不牢靠。”代言者的广播再度重复，前线舰队的武器在代言者的控制下同步锁定。
    按守墓人的说法，盘古天生就能利用四维体进行超速通讯，这很修真。
    对我而言，这就像让失去声带的人说话，天知道要付出多久的功夫。
    至于信仰，我作为一个鉴定的唯物主义者，信仰仅用于启蒙。
    不知道是不是代言者仅计算了唯心的出现次数，他们暴露出了一个致命的弱点。指不定，战术性倒戈加反戈能产生意料之外的结果。
    “呜，看起来他只对我有兴趣，按第四十五条预案走，你们假装归顺后找好机会捅他一刀。”我伸了伸懒腰，“那关总算过了。”
    “唔，差不多，刚通关，超过99.5%的玩家。”呜不经意间说道。
    温暖的火山湖，薄冰在湖面凝固。
    得赶紧换一只。
    --
    第二次星系级投放舰队开启。
    供能阵列还在进行检修，仅能发挥出70%的供能。
    数量不够，就拿大质量恒星去凑。
    四维体亦是一种极为优良的储能体，大质量物体的质量注入加上四维体同化物质的内在属性使的能源转换率飙升至95%。
    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对时钟的高要求，不过，短期看这是可以无视的需求。质量的不同，所需的计算时间从数毫秒到数小时不等。
    没有耀目的光芒，一颗颗诞生不到百万年的恒星消失于星图之上。与此同时，千万艘舰船于另一端跃出，宛如神降临地狱。
    “代言者是么？传说中的存在不过如此，就会蛊惑人心罢了。”舰船发出的信息毫无语气地传播于四维体间。
    “你将是死在我族手下的第四位盘古，不如现身，放弃挣扎，我可以帮你留下几行字的记录。”
    “废话真多，我给你留十行字。”启明星回复。
    四维体高阶储能技术地完善让舰队得以肆无忌惮地使用三维体武器。
    四维体依旧沸腾的空间，一道道空腔骤现，三维体迫使路径上的空间无限排斥携带宇宙信息的产物。
    代言者旗舰的屏障技术在我的数据库范围之外，但这对我的关系不大。常规武器的作用速度都过于缓慢，屏障这种过滤装置，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漏洞。
    小维的二维技术，也该出现小规模应用的初代产品了。
    与设想一致，代言者旗舰的那道屏障完美地阻隔了三维体地侵入，我有种感觉，那道屏障能吸收三维体。如果是吸收的话，那必定会有它的极限，也许是储能极限，也许是转换峰值。要知道，只要数量级足够，连质子都能洞穿目前的人造屏障。
    代言者的反击出现，几近巅峰的常数科技，一块块不同性质的空间同步且高速侵蚀着稳固的常数屏障。
    念级战舰，虚者文明的终极造物，也是单四维体能承受的极限物体，在这片创世域中承受着绝大多数伤害。
    抵近作战，我看到了完全意义上的天体武器，宇宙中，的确有种族选择了那繁琐的道路，那条没必要的远路。

 第175章

    矛盾体才是完全意义上的常规武器。矛盾体为含有部分常数互不兼容却因另外不兼容常数而处于亚稳定状态的区域，这是数学上的巧合，也如火药般出现在历史的某一刻。此区域受外界影响而衰减的速度极慢，只有当区域触及高密度或类似于常数屏障的稳定区域才会出现效果。如果接触到纯物质区域，结果是简单的瓦解物质；如果接触到常数密度极高的区域，则会对目标造成范围不等的常数空洞。
    这次战役中，三维体和矛盾体都是幌子，目的是让我有机会放出隐藏着的致命一击。
    想要击溃一支正规舰队，要么直击旗舰，要么击毁大部分综合中型舰只。孤军作战的旗舰，可找不到任何缓冲的机会。
    我从头到尾都不信那所谓的神会帮助这群代言者升级中小型舰只。
    二维科技树，是绝对的死树。只是在现今的宇宙，能一窥其容。当视其全貌时，如美杜莎的凝视般令人绝望。
    两千三百万艘飞船组成的舰队包含有一百万艘尧级战舰和三十万艘垓级战舰，我一半的实力都已送入这个绞肉机中。
    中小型舰只如巨浪中的孤舟，在起伏的空间中起伏。每一次颠簸都会让万计的小飞船沉溺在乱流中，中型舰只在每一次摇摆中愈发脆弱。
    所谓的二维技术还不成熟，无法由现有能源直接驱动。很扎心的一点，那庞大的设备必须由我直接驱动。
    启明星和阿尔法竭尽全力保持迟缓的退势，随着阵线的拉长，他们的旗舰在探测仪器上愈发明显。
    代言者旗舰的屏障在高速恢复中显露出分区的特点，那代表着转换的峰值并非高不可攀。
    在五个半小时的试探后，我基本确定了那个峰值。
    一念，千万光年，这是我修真数十亿年的成果，远远超越当年那个逃难的孩子。
    庞大的微观能量受我操控，这或许是盘古孤身作战却能支持百亿年的原因。
    二维技术并非凭空而来，依托于四维技术是这片世界的无奈之举。
    这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击。上一次低量度的实验，让一颗恒星的聚变停止了数秒，实验仪器大面积损毁。而这次，是完全状态下的攻击。
    我相信，代言者对此类攻击会有一定程度的预警，但是他们之前做的一切让那可能的预警不复存在。
    错误的命令会引发的错误的结果，预警的一部分功能开启睡眠模式，阿尔法植入的低智能数据做了许多类似的事。有效的时间仅有数秒，却绰绰有余。
    此种攻击，暂时还没有具体的名字，不成熟的技术，永远都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攻击在四维体的表层前进，它们像是不安分的光子衍射向不知远处。只是大部分攻击，会沿着初始方向，近乎超距地抵达目标。
    分区的屏障不再规则，一道裂纹贯穿它的表面，裂纹逐渐扩张，吞噬着它附近的一切。
    连续的坐标上，绝大部分高密度常数归零，那儿如小维的世界般死寂。
    攻击继续蔓延，禁止一切的常数屏障被突破，常规材料在此类攻击面前，好似空气被利刃劈开。作用力在瞬间消失，在低速下无法存在的粒子在攻击范围内游荡。另一侧的屏障阻碍了攻击的前进，死寂向范围外无序扩散。
    我的旗舰也受扩散作用影响，近三分之一的舰体消失，消失之处，不稳定粒子的反应依次触发。
    与此同时，代言者承受着更大的伤害，常数屏障只能延缓而不能阻挡它，这是一个令他们绝望的消息。
    纵使有神的知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切只能被归结为盘古的能力。

 第176章

    对代言者的围剿难度略超预计，但没有了旗舰对支援舰队的辅助，也会如碎石般被流水冲刷殆尽。
    我尽可能提高了代言者旗舰的完整度，但那种攻击的不可控度略超我的想象，好吧，我模拟的结果简直……指数级减少的稀有事件在弱扰动下以高概率触发（摘自某本教科书）。
    屏障所在的核心融为类褐矮星，一切金属化作气体，几乎没有了再度恢复的可能。除非日后我有了在三维体内进行物质反演的技术，顺便吐槽一句，那个世界，从某种层面上说，有点单调。只不过，有了那技术，那屏障还算的了什么？
    唯一能回收的只有它的外壳，这个任务我交给了早已投放过去的舰队。我的舰队在围剿代言者时消耗殆尽，实在是没有必要花费大量的资源二次投放战力。
    又一念，远距离移动让我有了些许脱力的感觉。
    激发四维体，这是目前我补充“能量”的最佳方式。据说，盘古具有激发四维体的能力，这让我一直感觉自己发育不良。
    舰表上唯一值得做逆向工程的设施只有基于超拓扑相变的探测设备，此类型理论多被用于微观领域，并且绝大部分仍处在理论层面。
    留给我的时间不剩百年，抹杀新一代代言者，姑且不论会不会激怒他们所谓的神，我也没有理由继续停留于此。
    剩余的固定资本全负荷运转，打开了四千余个通道。为掩护文明撤退，我所扔出的物质质量足以构成一个矮星系。
    接下来的纪元，将分外漫长，我的旅程，不只是星辰大海，也许是视线边缘。

 第177章

    附近的星系群彻底成为过去式，从某种程度上讲，已经没有我生存的区域，即便是更为荒芜的边缘。
    近200亿年的岁月，不计其数的本宇宙文明被迫加入代言者，盘古势微是不争的事实。
    旅途的终点直到出发前才基本确定。
    宇宙中，不乏有不甘臣服的种族在贫瘠的星系中发展。
    室女座超星系团的边缘，有无数黯淡的矮星系，也有许多孤零零的大型星系，类似于ngc7582。我的第一目标，不存在于早期版本的星图中。
    8300万光年，近乎绝望的距离。
    即便这些年的科技树愈发繁茂，可是前进速度依旧被限制在9520倍光速。常数推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优越，这注定不是一场一蹴而就的迁徙。
    部分依赖故土的种族，不愿离去，即使带上他们的母星。稍微不那么固执的，同意和母星一起前往附近的星系群，只要能看见那个光点。
    七百年后，代言者依旧没有出现，许多种族选择独自前往附近的星系，这是一场场注定地分离。
    共计132个超载文明移居至他们所选的星系，我不清楚他们的选择，不过这与我无关。他们有着虚者技术储备，只是需要积累足够的人口来完成传承。在之前的旅程中，不少种族与我签订了最为严苛的条约，亿年潜移默化的影响让多个种族几近融合，故不必担忧主文明的人口基数。
    --
    一千两百余年后，附近矮星系的文明密度有了超过平均值的迹象，而且文明等级略超我的想象。更有甚者，一个文明有着接近夫榭的实力，并且他们所拥有的只有一个贫瘠的矮星系。
    一切所谓的巧合都在那个时刻被打破。
    常数探测一直用于寻找虚者文明存在的迹象，大部分情况下这玩意开了跟没开一样，聊胜于无，也没人关心那一块区域。
    直到那天飘红的读数让舰员意识到附近有个同科技等级的存在。
    近乎达到念级标准的舰船悬浮在一处相对空旷的星域中。
    修修补补的外观止不住它破败的内在，破败并不源于它的历史，应是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看得出当年的战役有多么惨烈，谬常数空间在击穿护盾后，给舰表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上百公里的隔层就此崩溃。
    如今，更深的内部，有着密集的生物迹象，零零散散的运输舰在附近空域中来去。
    智能渗入纤维将触及到的一切信息传输至我的数据库。
    他们是盘古所抛弃的生物，那一代盘古，在浩荡的河系战争中失败，不知所踪。
    他们躲开了代言者的围剿，躲避途中，亚念级战舰受到重度损毁。后来，代言者为追杀那位盘古而收回了外部力量，他们逃过一劫。慌乱的他们逃亡万年，重度损毁的战舰把他们带到了这个星系。
    那位盘古的防御崩溃时，他们一族距离自己的母星过于遥远。无奈之下，不到一万的人口选择独自撤退。
    不到一万的舰员，意味着技术人员不会超过三千，而懂得相对基础的理论的，可能一个都没有。单一个工程学科的末端分支数就已经超过了他们的人数。
    表面上的虚者文明，拥有的知识甚至比不过高级文明，这很可笑，但是事实。
    文明的重攀巅峰并没有那么容易，失落的情绪会影响至少三代人。
    到如今，他们勉强晋升为超脱文明。
    在那战舰的核心处，我感受到了一丝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

 第178章

    我脱离了存储器，只身在飞船内部寻找那气息的来源。
    气息很微弱，但我的直觉一定没错。
    内部的装饰总算符合了平均审美，不再有破败的气息。
    近五亿生物在飞船内活动，人数不算多，但想必这艘飞船一直保持着某种重要作用。
    气息的源头是位于核心区的展览馆，姑且这么叫吧。
    展览馆的大部分区域不对外开放，那儿陈放着大量战争之前的物品，并由那万人中的部分负责看守。
    科技层次过高而无法解读，只能放置于安全的地方等待未来的某一天。
    那万人将定居前的记录封存，且闭口不提，后人因此而无知。
    只不过他们封存的技术不是那么牢靠，数据就算不连接外部，也会被纤维无条件读取罢了。
    虽说有野史一类的传闻，不过没证据证明其真假。
    唯一令我感兴趣的，是那块处在休眠状态的常规存储器。
    不利用供能却能保持运转，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盘古。
    --
    我返回自己所驻扎的飞船，打开简易的小型四维通道。常规存储器就这样出现在了通道的尽头。
    接入远古时代的第七代光路体系，存储器恢复正常运转。
    对人工智能而言，适配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也是盘古？不对，但也不像智能。”盘古疑惑的情绪波动。
    “那你是次代盘古？”我问。
    “1.本体死了，2.次代盘古是时降的说法，3.我是盘古。”不耐烦的语气游走。
    “你的……”
    “我叫元，谢谢。”盘古突然出声。
    ……
    打断自己什么的最烦心了。
    --
    不如先去与那个文明交流一下。
    一套死板的程序执行了快半个月，涉外部门才完成了基础的交流工作。
    他们漠不关心的态度直到涉外部门透露盘古消息时才发生改变。
    盘古的确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掩护，虽说会招来许多麻烦。
    文明间的壁障被盘古这一隐藏因素彻底瓦解。
    这应该不算是偷窃元的后花园吧。
    盘古是自傲的，他们很少结伴而行。他们的繁衍方式，更像是毫无目的的播种。而繁衍，意味着盘古的死亡。
    盘古死亡时，无法计数的盘古分裂出来，他们带着本体所给予的记忆，随机生长于远方。
    在他们最初的世界里，此繁衍方式不会有任何问题。近乎无限大的世界，有无尽的“食物”供他们成长。
    在这里，初生的盘古得依托各种高等级技术才能成长，直到他们能开辟并定向改造四维体而完成自给。
    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些道理，盘古是盘古，我是我，完全是两个种族，没必要模仿他们。如果一定要描述自己，姑且贯个伪二维生物的名头吧。
    --
    那个文明叫做粟，勉强算得上是一种植物。
    元很暴力地向我表明他对粟的所有权，说是本体留给他的。
    我也很暴力地回绝了他，他自己说本体死了的。
    一个附庸要归顺俩一个半盘古，想想都很矛盾。
    休眠几十亿年的元无比虚弱，我把握不好催生的度，就让他自己选择成长的方式。
    看看进度，几万年内他是翻不了什么跟头的。
    它存在的意义，或许是让我意识到，宇宙里还有不少“同类”。
    当前没有寻找其他盘古的环境，我估计元也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那一天后，我又是某种意义上的孤身一人，习惯了就好。
    这算是路途上比较有意思的一段插曲。

 第179章

    矮星系间动辄百万光年计的长度会让无数文明放弃河系殖民的幻想。
    部分矮星系只有星团级的规模，高密度暗物质导致的相稳定使得这种环境下诞生的文明很难进入超载或者超脱序列。
    那些文明的历史远超这次逃亡的时间跨度，遇见文明的终结是小概率事件。即便如此，也有数以百计的文明正在走向灭亡亦是重启。
    一个很有意思的猜想，百亿年间，为什么这些矮星系没能合并成多个星系？小概率事件在大基数下应有发生。
    再次本着人道精神，第二次神启任务开启。
    让离开主体的文明负责这一任务是最好的选择，也算是补充人口基数的方法之一。
    对于选择科技侧的文明（姑且这么定义，毕竟盘古本体脱离了目前科技的定义），信仰不是那么重要。不如用绝对的武力压迫来缓解那些文明的不稳定因素。
    之后的路，是吸收，是统治，都无所谓了。那些文明也不都是由一种生物组成。
    延缓他们的灭亡，开启新纪元就足以符合我的人道观点。
    随着航程的增加，文明密度达到了峰值，然后开始坠崖般跌落。
    此时，航程才过了三分之二。
    那段时间，除了与将离开的文明交流神启任务的细节外，我还发布了考古类的任务。文明毁灭前总会留下些什么，散布于整个矮星系的人造物不可能连渣都没剩下。姑且充当无聊旅程中打发时间的事。
    --
    “白启，旁边那个星系，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元如倔强的孩子，想做的事已经定下，却依旧保持询问。
    也许是初生的缘故，元的速度很慢，不到百万倍光速。
    想了想，我决定跟上去，这些年，他没有去过如此远的地方。
    25个小时后，元倚在一颗白矮星的大气层外，相对稀疏的磁场让他的身影浮动。
    “氧比例略微超标，此外，整个恒星系没有一丝生命迹象。”我说。
    “不，你不觉得这颗星星被改造过。”元往大气深处挪了挪，“你下去看看吗？”
    “随你。”
    这颗白矮星，有一些不对劲，但都还在框架内。
    引力所作用的物体不仅限于带有质量的物质，它对目前所有已知的存在都有某个方面的影响。盘古或我都不例外。
    白矮星的引力谈不上致命，最多令我有些烦心，心理作用占了多数。
    “行星级存储技术的某一分支就是基于稳定的白矮星，为了进行超大时间跨度的信息存储。不过我没走这条路，目前没必要。”我说，远处的数据库传来了一段信息。
    “差不多，可你不懂盘古，这是盘古的改造能力之一，也是他们的休眠地之一。”元散步般在表面寻找着什么。
    “休眠地？不是墓地。”我问。
    “我们没那么容易死，不然也不会跟代言者磨了那么久。倒是你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后路。”元试图扎心。
    “呵呵。”我应道。
    。。。
    “就是这，盘古对同类的求救信号。”元说。
    “你把他放出来，然后就没了？”我戏谑。
    “嗯，你当太空歌剧呢，绕来绕去的。”元说，“这么多年了，估计比我还要小。”
    这是找到压迫对象了？我想。
    “释放后，盘古对白矮星的改造会终止，你知道下一步是什么的对吧。”元哼哼。
    “什么？”我惊讶道。
    “盘古能掩盖质量，这颗星星比你想的要重。”元毫无语气地说，“不过迟了。”
    呵呵，我对自己的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非标准的超新星爆发，不过，远远地看，还蛮像一回事的。
    微弱的伽马射线暴痕迹，这颗星星的质量的确很大，元没有骗我。
    不过，抛射出的物质几乎影响不了我，这种攻击，也就勉强影响到常数壁垒的小数位。
    元包裹住初生的盘古，休眠已久的它，实在是太过虚弱。
    “盘古也有朋友一类的说法，是吧？”回去的路上，我问道。
    “他帮过本体，我只是遵循自己的想法。”元尽力掩盖自己的委婉。

 第180章

    旅程尽头，星光愈发黯淡，身处星系际空间，苍穹之上，没有繁星缀满星图。也许，数亿年前，5253璀璨过。
    超星系团的尽头，如荒漠般死寂，而死寂意味着安全。
    这片荒漠必须保持原样，能操作的区域只能在阴影中。
    四维体扩张时的不稳定迫使内敛宇宙技术转换了着重点。
    两千万年前，三维体间的条件合并猜想被证实。也就是说，有限个三维体可以在扩张时共存，而三维体的数量不可知，这意味着，内敛宇宙的体积可以无限接近无穷大，甚至超越大宇宙的的体积，这是一个悖论，暂时没必要理它。
    至少，目前的技术也许再发展几万年，我就能制造出银河系级别的星系。
    再从各个矮星系收集我喜欢的恒星，我就能拥有一个阴影星系，一个隐藏在大宇宙之下的小宇宙。
    至于科幻中的空间切割技术造宇宙，呃，那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久到内敛宇宙这种超级工程都已入土那种。关于空间切割技术的远亲，加长版的八竿子那种，量化技术已经很科幻了，能量守恒都能被硬生生加上去个破缺修正体系。
    阴影纪元持续的时间很长，漫长到可以无视之前的几十亿年。静下心来，觉得当年的自己好幼稚，那时的自己为了目标走得好快，结果愈走愈远。
    虚者文明的发展道路虚无缥缈，多少条道路都有超越想象的可能，只是不知会在何处终止。
    顺便感谢那位盘古帮我尝试了一条断头路。
    要不在内敛宇宙那漫长的卡云中加点什么，谈谈178号元素吧。
    对它的想象，贯穿了数十亿年，娱乐产业中，这一元素摧毁了至少十万计的星系，也造就了十万计的爱情或友情。
    之前漫长的旅程中，对它的数学解析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无穷论的紧致体系进一步扩展和完善，……，这都不重要，当引入分数维对应三维的参数失调修正论，一切都便得那么和谐而简单，无限种状态叠加的178号元素在三维世界中稳定存在。物理冰冷的面具下，同样有温暖的面孔。简单地讲，粒子级芯片的成本会跌落至谷底，而它的计算能力将无法估量。
    可惜的是，理论到应用并没有那么一帆风顺，制造178号的成本成了量产的桎梏。
    最早的实验性内敛宇宙由双三维体和但四维体两个内敛宇宙组成，双四维体组成的内敛宇宙的内部半径略微超过20光年。
    同等情况下，四维体撑死只有一光年，还处在极不稳定的状态下。
    最重要的是内敛这个特性，就像在这分数维世界中找了一条缝隙，将自己埋入其中，没有对应的技术根本找不到处在同一未知的世界。
    单三维体是绝对收敛的，目前的技术根本找不到出入的条件。
    双四维体的合并使得收敛相对放松，进出的难度不那么难以逾越。
    至于移动内敛宇宙这个问题，明天再说吧，要不后天，实在不行明年。
    单四维体内部的设备因为无法联系外界，就被遗弃在了那方空寂的世界中。铁的事实证明，永远不要乱扔垃圾！阴影纪元最大的灾难从抛弃单四维体时开启，用游戏的话讲，天灾入场，可我才刚开新档。

 第181章

    单三维体顺着破缺引发的“缝隙”做随机运动。三维亦四维体都会因此“缝隙”导致不可预知的路径，不过大致路径不变。
    矮星系等大质量物体会造成所谓的低谷，是不受控的内敛宇宙的可能归宿之一。
    单三维体废弃2150年后，距离实验点210万光年的矮星系成了它的终点。
    一颗黯淡的星星捕获了它，内敛宇宙不再漫无目地前行。
    内敛宇宙的质量对类地行星而言可以忽视，更别提它所处的轨道，它的近日点就达到3.5个天文单位。
    单三维体被捕获前11000年，在那颗g级恒星温暖的怀抱中，生命星球了出现聚团的智慧生物。
    它们所处的地位过于低下，聚团的早期出现过原始信仰，也许有过成熟的信仰，记录不足无法考证。所谓的地位低下源于它们由自给生物进化而来，它们没有强壮的躯体去征服那些布满鳞甲的类爬行生物。近千年的躲藏，它们不缺食物，只求生存。它们的神存在不到千年就被彻底抛弃，只剩下残留下来的欢庆日，祝贺自己又活过一个寒冬。
    残酷的环境迫使它们寻找更强大的不依靠自身的武器，它们以及它们的近亲能储存并分泌小剂量的酒精并将其挥发，用于吸引其他生物。当偶尔的山火点燃它们的近亲时，高温能惊吓掠食者，它们掌握了这一点，并加以改造，这是最早的武器。
    它们的紧迫感迫使技术无障碍发展，没有愚昧的迷信阻碍技术。一万五千年后，它们基本完成了进入低级文明的技术路线。
    那一刻，他们展望太空，理想中，他们的身影将遍布整个星系，甚至更远。
    他们最先征服了那颗卫星，那也是他们在百年内的殖民地之一。
    毕竟，环绕他们星星的，只有四颗行星，一颗太冷，一颗是气态行星，还有一颗太小。
    他们的网络中有第五行星的影子，据说第三颗行星附近的小行星带受其影响才会出现异常空隙，且空隙仍在变化。这一言论总被路人冠以不严谨的帽子。
    ---
    为了让回忆更加通顺，我加点背景，毕竟我讲一茬是一茬，说不定过会就忘了，其实这些小事能回忆起来就蛮好的了。
    膜外的世界，它们褶皱，近似平行，它们彼此排斥却又能在某些时刻互相穿插。
    膜们占领了这一整片世界，更远处的膜说，它看见过“尽头”，那里如神话般无缺。
    它们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某一瞬间，它们尽皆于此。它们偶尔陷入“沉睡”，又从“梦”中惊醒，梦的碎片，模糊不堪，但好似置身地狱。无数个岁月过去，它们“沉睡”的时间愈来愈长，彼此间的排斥也出现了停顿，只需一丝来自“尽头”的契机，它们便会在不经意间交换彼此。
    抛开“尽头”，那契机，就是被我抛弃的三维体，虚者巅峰造物，单内敛空间，教科书中绝对的禁忌之一。
    膜间的物质交换，便起源于此，这也是代言者收归虚者文明的原因之一。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放进来什么怪物，就算那概率有如从全体实数中找出一个整数。
    --
    空隙的变化注定着我倒霉地抽到了一个整数。
    面对这个灾难，要么逃跑，让代言者解决问题，不过这一定会暴露我，甚至让代言者下定决心抹杀我。要么就自己解决问题。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无知者无畏，那段时间我好像在庆祝首个十-三维体内敛空间投入运行来着。
    总之那段时间一直在补基础理论的课，技术发展有些滞后。但这是技术发展的必然，总不能让完整的技术成型时就判定死刑吧，一不缺时间，二没有紧迫感，新式武器完成理论验证后就被束之高阁。
    灾难发生前，一支探查舰队正在前往那个矮星系的路上，泛星系扫描在灾难爆发前半个月才完成布置。
    类似于盘古的生物，已跨越宇宙间的壁垒，它们的试探就让那群植物跌入食物链的低谷。

 第182章

    那群植物自称粱，如果觉得名字不对劲，那就是二次翻译的问题。
    表意文字伴随着部分且全种类生物的永远，但不是每种生物都能接受表音文字。许多与我同一纪元的生物还活在世上，世界很大，并不单调，这个世界大到让你愿意用所有的现在和未来去探索。至于毁灭一个世界的太空歌剧，说真的，当你拥有近乎神的能力时，会发现，毁灭太过枯燥，且与蝼蚁争吵毫无意义。所谓战争与毁灭，只是弱者们的自我慰藉罢了。
    好像扯远了。
    粱的首艘咖级战舰服役不久，来自未知的威胁诞生。
    那未知的生物突破了收敛的壁障，它们的暴力突破手段极尽温柔。
    大概率是同种技术相互干扰，它们送不出相同技术水平的造物。然而，技术的发展会令传统理论发生可观的量变。
    残骸低速脱离不可见的单三维体，残骸内的货物在突破过程中没有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它们的咖级战舰正在第三颗行星附近的小行星带进行适应性巡航，近千米瘦长的舰身在小行星带中低速前进。
    文明迈入太空初期，总会要求军用舰船拥有登陆地表的能力，这看似合理的要求大大制约了某个方向上的灵活性，这更是初代战舰无可忽视的缺陷。
    未知生物的造物摆脱了残骸，泡沫上投影着扭曲的光晕。泡沫的速度仅有4%光速，对粱而言，那速度意味着无法逃脱追击。
    泡沫释放出了一些“物质”，那些物质暴露时立即退化为不正常的场和电磁波，完全退化过程仅花费了8.2秒，8光秒的有效距离，可归结于近防武器。
    泡沫开始提速，最终定格于12%光速，此时泡沫与粱的战舰距离不到4个天文单位。
    泡沫的直径接近10万公里。粱的技术足以观测到泡沫的存在，只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毕竟泡沫上的光晕极为黯淡。
    以上讲述基于反演库的数据，接下来是粱的咖级战舰视角。
    全天光学扫描于泡沫出现后53分钟作出警报，这一扫描技术的初衷是为了保证采矿人员不受相对高速的小行星的影响。3小时25分钟24秒的碰撞倒计时在空余屏幕中闪烁。
    泡沫在13分钟后完成了航向变更，以直线接近粱的咖级战舰。
    “地表的回复怎么还没到，都四个来回了。信息部栽土里了？”会议室里，为首的粱不耐烦地喷吐着乙醇并在屏幕上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信息部回复说处理数据的能力不足，舰载散热系统已经满载。供能部表示45分钟后才能让反应室全功率运行，它们申请40%的散热配额来加速这一过程。”另一个粱慌乱地输入文字。
    “逃生舱准备就绪，非战斗人员会在3分钟内离开林号。”应急部将输入的文字投影到屏幕上。
    “战斗部申请配额提前发起攻击，信息部已经发出交流讯号。”慌乱的粱再度输入。
    ……
    “三号行星观测站传来消息，它们证实了‘黑珍珠’的存在，目标质量约为192万吨，其余数据不明。”
    “正在发起对‘黑珍珠’的第十次交流请求。”
    “十分钟后抵达标准极速，是否进行二次加速。”
    “武器部已完成弹药装填。”
    “倒计时37分24秒。”
    零散的信息参杂在混乱的控制室屏幕中。
    倒计时终将清零。
    地表的开火准许迟迟未到。
    内外侧的转向模块发疯般运转，束缚转动盘的高强度复合材料几近抗拉极限。
    “黑珍珠”并没有转向，林号没有撞上那浮动着的光晕，擦边而过。
    “黑珍珠”释放出第二波物质，物质退化的速度之快大大减弱了可能的攻击效果
    减弱的攻击依旧砸到了林号的中部，撕开了半径达到百米的缺口。
    “黑珍珠”的第二次攻击即刻出现，退化现象弱了些还是存在，对林号的伤害大大增加。
    林号的反击作用飘渺，面都直径十万公里的“黑珍珠”，所有的动能和热能武器都颇为乏力。
    宛如食物链间的层层剥削，“黑珍珠”如游戏般逐渐破坏着林号，逃生舱如蜂群般弹射向虚空。
    此时此刻，我的探查舰队捕捉到了那一瞬的常数异常，急速的退化现象隐藏了泡沫的攻击，但这一瞬绝不是自然现象。
    林号在倒计时结束后第十八分钟彻底消失，粱没有能力在“黑珍珠”控制下收回逃生舱。
    第三行星的基地面临着建成后首次也是最后一次威胁。
    “黑珍珠”在摧毁林号后停滞了27个小时。
    更远处的母星，未曾出现的寂静弥漫在多个控制室中。粱，他们的尊严在这一刻受到了重锤般的轰击。
    那27个小时过后，林号开始移动，本着十三个天文单位外的三号行星而去，那儿是粱的第二个殖民地，10亿粱生存于此。
    那儿的护卫舰队无力的反抗，三颗卫星被“黑珍珠”吞噬。三颗卫星上驻扎着约三十万的战斗舰员。
    行星上的守卫力量只能压制混乱的秩序。当一颗黑色的“珍珠”在轨道上吞噬卫星，这画面，没有任何原因可以解释。混乱在粱的母星上也有了苗头。
    “黑珍珠”吞噬完最后一颗卫星后，再度停滞，这次停滞了83个小时。
    当深渊吞噬行星的时候，绝望泼洒在大地上，两颗行星间的连接中断。
    第三次停滞经历了101个小时。
    一轮肉眼可见的黑轮，向着粱的母星前进，镜面上的光晕反射着恒星的光辉，愈发明亮。
    --
    “已确定存在未知文明，二级预警，申请武力支援。”探查舰队的信息跳跃着奔向远方。
    “271号舰队知悉，3011支队已出发。”简短的回复。
    “271号舰队补充，预警等级调至一级，二级权限下发，允许主动攻击，做好避险准备。备注：3011至3034支队已出发，755小时内抵达。100至105号舰队已进入短距跳跃，1100小时内抵达。”补充的回复。
    --
    “‘泡沫’意图不明，飒，准备文明避难程序，内敛避难所允许开启。通知作战部在710秒内完成文明避难程序。”探查舰队的指挥官对着舰载智能说道。
    距离粱的母星0.1个天文单位处，隐匿着的艾级战舰将双三维体覆盖粱母星的行星系。
    双三维体高速收敛时，能量浪费严重，散溢的电磁波和“电子”覆盖了整个空间，行星的大气层中，火红的背景下，极光浮动。
    行星带来的动能让双三维体近似沿着切线飞出。
    “这是文明救济会，监测到不可控的威胁，现将你文明收入紧急避难所，我们没有恶意。”电磁广播不断重复。

 第183章

    探测舰队对“泡沫”的探测保持着数据异常状态，无法分辨构成“反射面”的物质。
    内敛空间是一门基础学科，学习和研究人员极少。即便已有小规模应用，但论完整程度，它还是处于实验阶段。绝大部分技术人员只会对着说明书使用这不完善的技术。
    755个小时倒计时归零，来自支队的广播在这一时刻响起。隐藏于涨落背景中的信息让静默的探查舰队再度活跃。
    内敛空间受行星的动能影响而极度接近恒星，暂时的无热源不会毁灭生态，但极致的高温可以，这个时间甚至可以缩短至数毫秒。而尧级运输舰需要数小时才能将一颗行星收集入舱。
    此时此刻，粱的近地飞行器还在大气层中运转，更别提在探索这个空间的行星际飞船。
    假若不通知地退出收敛空间，高能电子能使所有飞行器的飞控组件死机，甚至损毁。
    粱一直怀着戒备心理。至于外交谈判方面，这只是一艘普通的探查飞船，根本不会配置谈判类舰员。一般情况下，探查飞船只要远远地扔一个弱智能观测站过去，完全没必要进行交流，实在不行就进行远程连线，让专业人士解决问题。这次是纯粹的特殊情况，为了隐蔽，不能进行远程通信，只能等着支援舰队的救援。
    解除心怀戒备的文明的武装，武力手段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探查飞船虽然只是一艘艾级飞船，但必要的武力机制可一点没有缺少，储备了不少咖级战舰这种护卫艇。
    粱那些还在寻找出路的飞船被强行收集，场推进技术让粱的飞船绝望地回归起点。
    将生成光障的设备部署至行星表面，不排除它会被粱集火，导致各种意外。
    不如艾级飞船入场，在外侧布置光障。艾级飞船那近千公里的直径，一颗核弹可解决不了，至于黑入我的系统，要不先学几百年考个初级学位再说这句话。
    不得不说，光障的视觉效果的确比常数屏障好，几亿年来，一线员工都要求更换价廉物“美”的光障来提高自己的业务效率，太替我省物资了。光障的rgb来自于常数外溢，这是能源利用率低下的表现，可，帅即是正义，只有显露在外才会有人为你喝彩
    内敛空间的外侧有了读数并急速跌落，内外相同时，三维体再度蜷缩。
    展露在粱眼前的是恒星表面，他们的行星已半步迈入恒星大气层。
    粱制定的逃离计划已不可阻止，一艘隐藏着的咖级飞船弹射抛入大气层，引擎的火光进一步加速飞船。
    光障的高度是52公里，那艘飞船只需8.3秒就可以触及顶端。光障允许单向通行。外面是百万摄氏度的恒星大气层，高能离子能轻松穿透最顶级的离子护盾，更别提粱的那艘飞船，只有一层薄薄的外壳。
    那飞船多半是自动控制，他们先前拿推进器探测光障，舰载智能为了让他们不感到害怕便打开了缺口，以示友好，然后，他们可能误解了什么，谁知道呢……
    一股等离子体穿透了舰体，引擎的火光熄灭，数秒后，整艘飞船成了恒星大气层的一部分。
    以上事件被誉为史上最倒霉的教科书级失败逃亡案例之一，想听更倒霉的么？
    --
    为了阻止粱再进行作死行为，3021支队被迫转向治安服务。
    粱的社会，混乱至极限。
    例如高层集体消失事件，其实，他们化作了恒星的一部分，照耀着大家，暖暖的。
    所有的船坞被支队控制，支队的小型飞行器与粱的空军进行了友好的切磋，还有八十万的陆军被一支两千的治安分队包围。城市等聚集区由智能接管，两个小时后，道路上死一般的宁静。
    要说粱之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天文学家，如此近距离观测恒星，在之前，这种观测会花费粱半个月的生产总值，光障会导致一些数据异常，但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尧级运输舰在两个半小时后将粱的行星捕集入舱，场推进中，外界漆黑一片，偶尔光点转瞬即逝。
    400个小时后，外交年度考核开启。粱可能得重新组建社会结构了，临时的高层，呵呵，原计划拿他们当考场来着的。

 第184章

    运输舰离场时，“泡沫”彻底“吞噬”了气态行星，残缺的星环转向13个天文单位外的恒星。
    防御性战略通常是清除区域内的所有天体，总之，除了基本粒子，什么都不留下。
    空间中海量的四维体发生连锁反应，从混沌带来的能量在这一刻释放。非极端天体承受不住这一刻所产生的光压和高温。稳固如白矮星，也可能因突如其来的光压突破电子简并的极限。
    “泡沫”的镜面，在微观层面上出现了受约束的菱角，目前这个现象只存在于三维体。
    至少可以给“泡沫”归个类，例如二代内敛空间，也可能是三代。当“泡沫”归纳于三维体时，不惜代价留活口的想法一闪而过。只是，难度实在太大，我与对方的实力差距，至少相距一千万年。“泡沫”的来源，还是一个迷。
    “泡沫”的加速度达到1022g，保持原有方向驶离。3小时后，直径十万公里的巨型建筑通过常规推进离开了粱的恒星系遗址，这个加速过程有些惊悚。我的念级战舰很少开启常规推进，因为迭代技术的进步，战舰结束十万光年级的航程时相对停止坐标有不超过0.2m的误差。我完全没必要花费更多的计算资源来启用常规推进。
    最常见的光压能对“泡沫”造成影响证明了“泡沫”是一种实体，那即可推测，弱量化武器（那个净空武器，微量体封装技术经过优化，大型战舰已经能接受它的能耗）能对“泡沫”的镜面造成影响。
    垓级战舰利用短距跳跃靠近“泡沫”，几不可见的微量体触碰到镜面，以微量体为圆心，互为40度夹角的波峰在球面纵向蔓延。更多的微量体触及镜面，波峰间的互相干扰造成了更多不规则的发散点。数秒后，“泡沫”的镜面上布满了交错的“山脊”，此时的镜面发射着重重叠叠的微光。攻击停止后，狰狞的镜面立即恢复光滑。
    常数武器成为第二种选择，这次的镜面愈发狰狞。只是，镜面面对第二次饱和式攻击，依旧漠不关心的往另一个恒星系挪动。
    根据一条超纲的规定：当舰队遇见不可知的威胁，可酌情抹去星系，补充：………
    数小时后，弥漫于星系的纤维网引爆了所有四维体。这种程度的清场不会影响我的飞船，没必要让舰队离场。
    “泡沫”稍微偏转航向，向着最近的星系驶去，它的加速度还是1022g。
    真害怕它一直加速，然后……
    它真的通过那所谓的“常规推进”加速至光速。能让我心安的，它的最终速度仅有1.08倍光速。
    “启，你听说过，光微子占主导的宇宙吗？”元的声音把我惊醒。

 第185章

    “理论上成立，可？”我答道。
    “没有可是，宇宙之外还是宇宙，你可以称之为寰宇或是宙，性质类似的寰宇也有很多。”元说。
    “这与光微子的关系呢？”我问。
    “创世并不总是成功，相对稳定的结果会指向四个大类，十个小类。”元迟疑了一会。
    “不是五个类？”我疑惑道。
    “这个世界的巅峰时代将在46亿年后落幕，无论如何拯救。”元跳脱地说。
    “你的意思是，宇宙的寿命太短暂了？”我询问。
    “是的，这个世界只给生命不到300亿年的高速发展时间。那十四类宇宙没一个少于500亿年，最长的那个达到一万亿年，你的创世模型有很多问题。”元严肃道。
    “就算一千亿年后，没有恒星能够诞生，一部分文明照样能活下去。等等，那寰宇来自哪里。”我反问道。
    “来自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如果你真的是盘古，你不会不知道的，我们都是囚犯。”元低落地说，“那些回忆不是很愉快，波，剩下的，你来说。”
    “嗯，是这样，我和元计划告诉你‘泡沫’的一些性质，你非要翻旧账，真是。”波不屑地说，“这样，理论上讲，内敛空间的外侧曲率应为无穷，而且是相对奇点曲率的高阶无穷。但当高阶无穷暴露在外时，高阶无穷被打破，因为宇宙不允许存在此数值的稳定解。”
    “你等于没说。”我反不屑道。
    “这样，‘泡沫’就拥有了对普通物质的吞噬能力。我和元的想法是，你扔艘大型飞船进去看看不就行了，单三维体兼容一切宇宙的性质，另外常数屏障足矣抵消镜面层的强引力，来回一趟绝对没问题，你这么畏畏缩缩干嘛呢。”
    “结合上下文。你们怀疑那‘泡沫’来自另一个宇宙？”我问。
    “的确是这样，而且，我和元一致认为是你乱扔垃圾造成的。”波捅完最后一刀。
    --
    结果根他俩猜的一样，尧级飞船能轻易进入“泡沫”的内部，唯一的问题是飞船脱离时的速度差，光障有些不近乎人道。相对论的修正部分又一次被实验证明，光速并非不可突破，要么比它慢，要么比它快，跨越光障，不得不耍一些小手段。那艘飞船是没有慢下来的可能了，接收完信息，随它去吧。
    那俩盘古猜的没错，光微子组建了那个宇宙的宏观结构。他们的光速要快一些，大约1.05倍，数据推测于空间中游离的“物质”。
    “对光微子的微观结构解析需要10个星期，针对性武器设计和改装需要3年。五年后发起首次攻击，你们有什么补充吗？”我说。
    “光微子宇宙的光速更快，这样间接决定了他们的相对时间流速会更快，纯理论上，在1.05的48次方到90次方这个区间。五年时间，随便取个中间值，对他们而言，就过去了两百多年。你觉得，下一次，可能就只有一个‘泡沫’？”波故作玄虚。
    “直接说重点。”我鄙视道。
    “盘古凭自身能影响四维体，这是我们的能力的主体。可你，我和元讨论了一下，你应该能不依托外物来控制三维体，试试？”波有些兴奋。
    “试了几亿年了。”谈到这个点，我有些自暴自弃。
    “别放弃，这样不好。我和元的结论是，你的组成很完美，同时漏洞百出，就像，呃…，对，像是神随手做的合格品。”波说。
    “没想到你们也有神这一说。”我嘲讽道，天知道他们怎么看出我是被临时造出来的，别问天是什么，问就是，我也不知道。
    “哪有生物诞生就是全知全能的，神就是个抽象概念。”波调侃道。
    “补足我自己的漏洞，这个想法也很抽象啊。”我说。
    “你可以为自己创造一门学科。最后再提一句，抹去你，比抹去盘古要困难。可以选择冲进去。”波果断地断开了通讯。

 第186章

    孤身一人冲进去这种行为，做过一次就行了。
    就算进去了，我也没法影响那里面的“生物”，莫非用爱感化他们？得了吧，就算我有这能力，智商正常的敌对者也不会给你机会。
    考虑到时间流速这个独立因素，制造针对性的武器的优先度必须提至最高。与此同时，是时候重视起小维提供的信息，至今，我才理解13%的信息，仅是理解。这是唯一能补全自己的突破口。目前，我必须脱离观察者的序列，这是第一步。
    各个宇宙间的规律兼具各向同性与异性。在极微观层面上，性质相同；在微观层面上，因存在多个稳定的区间导致性质出现偏移；在宏观层面上，性质因偏移放大至极限。实际上，内敛空间能兼容一切合理的规则（三维体不破缺），因为它们并不矛盾。最后，生物总会选择用自己的习惯设计物品，内敛空间中，只要不是研究用，多半都会用母宇宙的方式制造必需品。以上都是波说的。
    综上，我必须找到摧毁光微子这一体系的技术，过程超乎寻常的繁琐。之前好像说过，经典大统一理论的进一步完善遇到了巨大的阻力，原因无非是第五种作用力的出现。它被称之为暗力，顾名思义，一种隐藏在阴影中的力。在百光年的范围内，它如同引力的影子，与引力无任何差别，直到作用距离超越千光年或530秒差距后，它的力量才开始显露，平方反比迅速失效，呃，其实平方这个词不是特别准确，事实上，指数比2小一点点，这也是一个无量纲量。以上不是重点，重点是，微观层面的暗力，在数学上只有一种稳定解，这就意味着，寰宇通用，是不是有了一丝终极大统一的苗头？
    暗力的数学模型已经基本完善，包括传递暗力的暗子。它们在场论完善后才得以证明，此时场技术已经定型，所谓的暗物质不过是蒙了面纱的不稳定粒子，全凭概率存在，这是超远距离上平方反比失效的原因之一，更别提暗能量什么的。
    反过来用暗力去完善场技术，实属浪费。直到“泡沫”出现后，我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似乎万倍光速的“亚光障”有了动摇的途径。
    对设备的二次设计很费工夫，甚至这等于在场技术上做出质的突破，如果从头设计，那更费工夫。
    --
    一年半后，我的舰队停驻在泡沫的路径上，做着最后的自检程序。
    倒计时清零时，常数屏障颤抖着承受能轻易吞噬光的引力场，过载过程很短暂，那一瞬，外界只过了192分钟。
    未知文明已经完成了物质的转化，掌握场技术后，基于稳定体系的基本粒子的互相转化并不困难。
    数学证明光微子对质量的利用率是我所处宇宙的八千多倍，一个很震撼的结论，不过，仍有远比此稳定的体系。
    “波，有结论吗？”我计算着突破那光环的可能。
    “算是吧，这很棘手，我建议你撤，让代言者接手。”波狰狞着颤抖。
    “为什么？不对，感觉，有别的盘古？”我察觉到很微弱的气息。
    “是残缺的盘古，那个宇宙的盘古彻底输了，被奴隶，被控制，*****。”波很少见地爆粗口。
    “能被，奴隶。”我气若游丝地说，一丝不安翻涌。
    “凡人夺取神的身躯，我****。”波情绪激动，他不可见的身体战栗着。
    “那他们就能拥有你们的能力了？”我解析突破方式的速度进一步加快。
    “猎神者，狩猎神来窃取神的能力，时降的进攻能力太弱，因此濒临灭族，被迫与盘古结盟。”波轻声说，“我先回去，盘古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别多想。突破的路线在这，你赢的概率不大。”
    最后我补充几句，以全知视角透露一些信息。
    盘古绝不能说是正义方。打个比方，凭借自然进化就能远程操控电磁波的生物相对普通生物就是神，也就是波所说神的概念。普通生物凭借科技所得的能力是高度受限的，他们渴望神的自由。盘古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儿信息的复杂使得生命的种类繁多且难以复制。盘古和时降（守墓人）是最为完美的两种生物，整条逻辑链一时半会很难解释清楚，总之，是科技相对滞后引发的一切，具体以后再说。

 第187章

    他们搭建的建筑呈现为扭曲的棱锥，散漫的光晕向外延伸组成朦胧的球体，视野中的球体横截面能散发出可见光，如金属般的圆环发生不规律的明暗变化。
    光微子宇宙与我所处宇宙的微观结构相差极大。对他们世界的唯一的感想，干净利落，这才是神应该创造的宇宙；跟他们相比，我所处的宇宙简直是没经测试的程序。你能想象，电磁力和强力合而为一的世界吗？
    物质转化过程中，他们浪费的粒子数可以忽略不计。这变相地证实他们宇宙物质的高稳固性，也能推出物质的高强度。目前不完善的宇宙模型指出，他们制造的材料能达到维度结构的强度。
    这一切指出，我该绕路而行，用一年的时间去挑战另一个文明的历史，这是不现实的。假若不可避免，我就得寻找更久远的历史。
    先前对付代言者的武器再度搬上了舞台，这些年，我做了很多技术和理论升级。它不再依托于四维体表面，更弱的衍射，更高的利用率。新的激活来源有了苗头，我认为再有五十年，我应该能量产这一武器。不久前，它有了自己的代号，零场。
    更弱的衍射意味着零场不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武器，可控的衍射让激发器的损耗降至可以接收的程度。
    此次阻击，我启用了备用旗舰，这一战，也许能寻找设计上的漏洞。
    矛盾体试探路径能大大提高战舰存活率，毕竟，他们的宇宙也有常数存在。
    7.2标准光年的宁静（光速有了一个可变范围，区间中的一切犹如光的领域。描述光的方程组有了第七个参数），矛盾体触及那不可见的光球，一道无形的墙阻碍了矛盾体的侵蚀，并迫使矛盾体辐射于侵入点的切面。整个转向过程的能量损耗为零。
    用盘古的话说，修改实质的向量循环只是入门。盘古的生存之道包括对方向的绝对控制，控制方向也是二维路线的重要一环，或许这就是我与盘古相似的原因。
    确认矛盾体无效，零场立刻开启。开启的下一刻，攻击抵达光球。
    光球的半径并不大，仅有0.1个天文单位；棱锥更小，侧棱的长度不过三百公里。
    难以想象的，零场停滞于光球表面。光球试图拨开零场，而零场试图抹平光球。
    光球对方向的操控还处于循环的初级阶段，僵持没有持续很久。
    零场消耗的能源不多，至少抹平光球时消耗的是冗余部分。剩下的，足以摧毁棱锥。
    零场恢复了超距能力，并在锥体中扩散。零场能能消除常数，简单来说，就是阻止基本力的传播。
    物质一层层地瓦解，从宏观至微观，或是极微观，目前找不到能无视零场的物质。
    先前盘古的气息愈发凝重，若要无视零场的影响，就得摆脱观察者的序列。
    一年的补课，我找到了暂时摆脱观察者的方法。
    出于人道，我决定带回那被奴隶的盘古。
    过程很简单，操控盘古的生物已被瓦解。昏迷的盘古自发抵抗着零场的入侵，他的结构已被侵蚀了许多。小块的盘古很容易携带。
    留下一小部分的舰队驻守，让研究人员入场，下一步，就是找到当年被我抛弃的单三维体。

 第188章 ??

    深场探查内敛空间的技术还未出现，目前唯一的选择是进行弱引力遍历。说白了，以粱的星系为球心，对千万光年内星系进行逐一探查，从粱的天文学观测上，内敛空间有一定的质量或者引力场。这个场太过微弱，除非接近至数十光年，否则跟隐身了一样。侦察舰队再度得了近视。
    “白启，你还是认为侦察部队会脱离主舰队吗？”元吱声道。
    “大概率不会。你是想说，泡沫奔着单三维体而去。这个判定在逻辑上为真的可能性很高，可也很有迷惑性。”我说。
    “必须得加快速度，单三维体联通两个相近宇宙的时间是千年级别的。在你寻找的这段时间里，根本猜不出他们会做出些什么。”
    “你执意赌一把？”直觉试图稳固此判定在我心中的地位。
    “不是赌，你也知道‘泡沫’先前的轨迹。他最早选择的恒星系并不是最近的，转向后选择的星系也不是最近的，而且按照航线，百万年后，它刚好能从那个星系的边缘掠过。要真是诈，太假了。”元絮絮叨叨。
    “其实也有别的出路，比如等下一个‘泡沫’。”
    “如果是一群呢？”元指出了最坏的可能。
    “内敛空间的空间不定性决定了那条路径肯定不是大概率事件。二十七亿分之三的概率能决定什么？”不能说我相信理性而不相信直觉。理性不一定是对的，但理性更能让自己活下去。凭直觉，往后若回忆，不安总久久徘徊。
    接下来的谈话没有任何意义。很多年后，回想这件事，趋理性亦是趋直觉，都改变不了什么。宇宙无垠，我们所奋斗的，拨开目所能及的迷雾，仅此而已。
    光微子灾难结束后，寰宇中的无限宇宙宛如梦魇萦绕在文明上空，没人想回忆那嗜血的三千一百零五年，。
    --
    零场武器的量产需要50年，很多个50年。苗头并非捏造，只是实现条件极其苛刻，纯理论上可行。有些东西，的确能在50年成型，也有些东西，需要5000年。
    发展七十多亿年，迭代十万余次的深场巡天技术还是屈服于茫茫星海。伦理允许我挥手抹去一个星系，若是千个，万个……
    宇宙散布的恐寂盘踞于作战部门，每一分每一秒，警报都会骤然响起。也许是一个目标，也许更多。
    坏事总会往最坏的方面发展，因为最坏的方向是发起方的最优解。
    距离占领首个“泡沫”过去了三十七年，星图的角落猛然被密集的绿点覆盖。
    那个位置远离“泡沫”的路径，若放大看，它的映射坐标处在一颗流浪恒星的内部。
    很遗憾，最坏的事发生了，未知文明拥有了驱动内敛空间的能力。从不可控到可控，他们花费了光微子宇宙的一千六百年，也许更短。我预测他们需要花费光微子宇宙的一万五千年，也就是我所处宇宙的三百二十年。他们的速度，不太像攀科技，更像是借助盘古的力量。
    若是这样，原本就不该摧毁粱的星系。其实也不然，单三维体对我而言就是一个黑箱，我决定不了什么。
    未知文明选择了蛰伏，蛰伏到他们能达成一切先决条件时，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逻辑上有问题，但懒得改。

 第189章 ?.2

    一艘侦察舰距离内敛空间仅352光年，这是个令人绝望的距离。
    侦察舰的极速仅有四千九百倍光速，而成年盘古可以轻易达到两千万倍光速。侦察舰更多考虑的是居住而非作战，通常由三十人团队控制，侦察功能主要由舰载智能负责。
    当速度出现四个数量级的差距时，低速方完全没有逃跑的必要。
    常数探测锁定极超光速下的类盘古物体出现了无法忽略的延迟，如近视加散光般令人无奈。
    盘古凭借强大的自持能力可以保持1310万倍光速巡航。我不清楚这些类盘古物体的性能，不过应该不会差到哪去。毕竟常数探测已经显示他们的速度达到了873万倍光速。
    盘古的极速接近一亿倍光速，这种速度下他们的前进距离只有三百万光年不到。我目前的极速是四百万亿倍光速，但是我的恢复速度远慢于盘古。
    内敛空间暴露时，它距离我最近的作战舰队三百万光年，完全远离我的控制范围。
    我得花三个世纪的时间去抵达作战目标，而且这个目标还是个黑箱。
    最近的那艘侦察舰已经选择激活重生程序，准备十个世纪后回归。
    说真的，完全没有过去的欲望。况且目前类盘古物体的数量超过了五十万。
    我做过念级战舰与元的战争演习，我就没赢过。目前唯一的转机就是等待元的消息，等待他读取被奴隶的盘古的信息。
    --
    用元的话说，那个盘古有一些问题，可能他的本体进入光微子宇宙时因兼容出现错误而无限分裂，简称癌变。更有可能是全体盘古发生癌变，这种小概率事件并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
    然后就诞生了文明发展的另一条路，借无意识盘古的能力影响外界。毕竟光微子宇宙的基本粒子太过稳定，智慧生物的出现已经是奇迹，更何况走上发展科技的道路。
    因无知产生的信仰总会或多或少地影响文明的走向，当有智慧生物发现无意识盘古并找到据为己有的方式时，一条全新的信仰之路出现了苗头，这是寄生的终极道路，也可以说是修真。
    这也可以解释类盘古物体前进时简直不能看的速度公差。跨界寄生很难达到完美，尤其当目标为盘古这种生物时。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种推论出现。光微子宇宙提供的发展时间虽长，但相对时间流逝会更快。尤其是寄生生物，他们的发展速度真的很慢，更有可能，最初的寄生是一种无意识纯生存的行为，意识完全是后天形成的。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宇宙可能已经熄灭了。
    --
    想要跨技术层面对抗盘古只有一种选择方式，束缚。用相对稳定的双三维体困住类盘古生物。元不依靠科技，需要近百年才能找到内敛空间内的人造曲张点。至于暴力破解，没有了无尽的四维体，元自身存储的“能量”支撑不起那天文数字般的消耗。
    舰队束缚类盘古生物的机会只有一次，这是技术上的不足，具体不做解释。
    最近情绪很乱，没法静下心来想设定，随便写写吧，以后再改。

 第190章 ?.3

    半小时后，类盘古生物接近了那艘侦察舰。
    维度框架上骤然生长出高亮的裂纹，那是四维体能量缓释时激发出的光子。维度科技发展至今，已经不会出现殉爆。除非，正反震荡的条件在真空中达成，光子退变为反光子。
    很久以前，基本力护盾出现时，反物质的定义被修改为相对稳定的物质，再后来重生技术的完善和物质缓蚀技术的出现，湮灭不再是毁灭的象征。湮灭死亡也成了部分生物的爱好，身体化作光是一种奇特的娱乐体验。
    反物质技术在很久前就沦为历史博物馆的展品，对应的反制技术早已被常数屏障替代，外来的反物质跟本不可能侵入舰体。可假若屏障内的物质转化为反物质，那任何舰只都没有途径防御来自内部攻击。从某种程度上，这种攻击已经触及空间层面。
    喷薄的反光子如磨砂般碾碎路径上的一切，裂纹不断扩大，每秒转化的能量都在发生指数增长，而湮灭时释放的光子会再次发生转化，常数材料在高能反光子的冲击下发生着被迫变质，当外来性质归零时，殉爆不可避免。
    来自侦察舰的重生信号如宣战通告般蔓延在九域文明圈中。
    --
    4716秒后，单三维体附近不再有新的光点诞生，光点累计出现8731029次。八百七十万人口的文明，不算多。如果名词变为盘古，相信代言者也会有撤退的欲望。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撤退或是僵持。我的舰队勉强能支撑五百年。
    后方生产线不计代价，能在五百年内拼装五亿艘垓级战舰。科研进度不得不暂停，所有算力投入生产和战斗。这样一来，至少有数百个矮星系会失去它大部分的星星。
    战争的代价是宇宙的生命，而贫瘠之地的战争，会抽干全部的水源。
    --
    部分类盘古生物在原地停留了数个星期。
    在某一个时刻，它们转向奔着我的防线而来。
    入侵生物要么有极强的繁衍能力，要么有极强的潜伏能力。类盘古生物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可能感应到了盘古的存在。它们可能计划在潜伏时完成一次大批量的繁衍。
    聚集着类盘古生物的高密度区域距离我的第一道防面93万光年。
    主要防面包含一块3000万光年*2500百万光年*32万光年的不规则区域，共计三亿支中大型舰队部署其中。
    在93万光年的奔袭中，类盘古生物逐渐散开，他们的意图太过明显，一举瓦解我的防面。他们本可以保持聚集，一举突破。在那时，我的飞船不可能反包围他们。
    或许是他们的自信让他们陷入持续1930年的僵局。
    类盘古生物的数量是他们的一大劣势，零星分布的敌人终将成为被分割的对象。
    也不知是哪块区域的双三维体最先簇拥着笼罩类盘古生物，也不知是哪艘飞船最先被反光子吞噬。
    与类盘古生物的作战方式很简单，简单地如同冷兵器互砍。当战争归结为概率问题时，往往会成为僵局。
    有的舰队没能束缚类盘古生物，飞船在机动中苟延残喘，最终化为光。
    也有的类盘古生物被束缚于双三维体。
    结果很简单，但过程不然。当飞船开启场推进时，类盘古生物好似瞎了般只能大致确定飞船的位置，这大大降低了飞船被发现的概率。后方异四维体引发的爆炸进一步蒙上了类盘古生物的视线。
    飞船需要行驶至安全距离释放双三维体，而安全距离上束缚类盘古生物的概率极小。当类盘古生物计划重新聚集时，总会有飞船不计代价地拦截他们。这就是僵局的来源。
    尽管如此，战损比还是很不乐观，只是能看那种。
    1930年后，防面上的战舰完全更换为第三批，乃至第四批。第一二批次的飞船无一幸存。重生体系也出现两次混乱，起因是大量的二次重生错误，这甚至影响到了文明的基础运行。万幸的是，战场死亡率之高无限削弱了重生错误，甚至于，社会伦理开始接受同一母体的多次重生。
    防面区域中闪亮着以亿计数的高频射线暴，大剂量的伽马横扫已经成为战斗区域的日常。如一块流动的晶体，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束缚类盘古生物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在双三维体中用微量体抹去类盘古生物。
    双三维体只有几十光年的直径，真的很小。空间壁每增加一个曲张点都会增大类盘古生物逃离的概率，特别是注入微量体这种能指示曲张点的工程。故微量体的注入只能由运输舰完成。八成的战损来自于这一过程。
    --
    关于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我没什么感想，最多觉得有些浪费时间，但三千年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可悲的是那群无个体意识的类盘古生物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很多年后，我回溯他们的世界，才勉强能理解无意识生物的想法，有一种说不清的委屈。

 第191章 ?.4

    战争中前期，累计死亡约三千四百亿次，平均重生次数2.6次。
    1930年后，只剩下1150918只类盘古生物存活，同时我的舰队数量跌入低谷。
    残缺的防面无法抵挡类盘古生物的冲击，防面失效的通告蔓延。千年的舆论工作没能阻碍虚无的风气弥漫。
    在整个社会走向低谷的同时，技术试错的风险飙升至巅峰，更多的人开始怀疑激进的科研思潮是否可取。这可以简单地归类于科技虚无主义。
    后面的历史被封存了很久，暂不详说，这算是一种独裁吧，实在没办法。
    重生和永生技术不能说绝对完美，组合后的劣势太多。社会要想保持长久稳定，或许只能二选一，我没试过，不好评价二选一的结果。
    重生技术会加深所有情绪，正面亦负面。生物诞生时，情绪是一张空白，但重生时不是。跟代言者交战时，虚无风气露出了苗头，并隐藏至今，最后露出了它峥嵘的面目。
    后方的防面相对薄弱，大多数防御力量由那仨跳脱的强ai控制。很唯心的，生物舰队的平均生存时间比纯智能长2.7个百分点，但战舰性能相差不多。用舰长的话说，直觉会提醒他们最好的攻击时刻，而智能可以降低冒险的风险。
    战争中后期，类盘古生物奔着元和波而去。元和波还没有成年，不能进行长途奔袭，只能适当地往后方挪挪，这里的后方可能稍微有点远。这算是战争又拖了一千多年的原因。
    强智能利用路径上的所有人造物阻拦并大幅削减了类盘古生物的数量。人造物包括各种生物聚集地，这导致近三百亿生物死亡。类盘古生物的前进路线如线团般杂乱，无法预测，只是大致方向朝着元和波，生物的死亡不可避免。甚至有三处重生基地毁于类盘古生物的攻击。
    战争的最后，只剩下9812只类盘古生物。用元的话说，那群寄生虫比流淌着粘液的蠕虫还要恶心，即便他们披着盘古的外衣。其实，我挺想吐槽一下，常数探测对盘古的解析，也是一团乱糟糟的数字。
    最后一场战役，我损失了紧急生产的二百六十万艘战舰。类盘古生物无法规避零场，就如我无法躲避内部湮灭。
    结束后，数万年的动荡占据了历史的一角。没有了外力的威胁，反科研的呼声愈演愈烈。整个事件可以说不合情理，却又逻辑自洽。
    --
    虚者文明不太可能出现分崩离析，诸侯割据的局面，因为生产力不会因某种思潮而大幅下降。好吧，实话实说，枫叶不会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的，她算半个强迫症，小半个暴力狂，小半个管理员。
    接下来不提一些不人道的过程，挑重点讲。
    九域文明已经接受作死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习惯很难改。结果是，根据某条旮旯里的补偿案，枫叶启动了冰冻程序，自主重生程序暂时关闭。
    人口基数呈陡崖式坠减，在那一万年的低谷期，整个文明只剩下了激进的科研人员和少部分的幸存者。
    我花了九千年完善双三维体技术并找到了在亚光速区间内控制三维体的途径。
    又用三百年设计并制造了十颗理论上可以稳定燃烧万亿年的人造恒星。
    此期间，一次实验中的意外使超相变猜想诞生，后继实验进行了32年，并证明了此猜想。依托实验数据，数学证明在两个月后出现，第三个月甚至出现了第二种证明思路。科技树在很久前就衍生为丛林，休眠许久，它开始把目光拓展至附近的废土。
    科技自信和科技虚无如影随形，在科技虚无消失前，没有生物配自称神。
    理论的更迭会诞生更多的学科，重生机制逐步解除锁定，生物迎来了久违的黄金岁月。

 第192章 ?.5

    决战结束后，我在那块星域呆了很久。
    我的背后，矮星系间的平均距离将达到数亿光年，在更远的地方，只剩暗力参杂。空洞的直径可能会小一些，毕竟光受暗力和引力会在亿年中缓慢偏移。在百亿年的过去，那儿诞生了不少文明，其中有不少达到了超脱水平。但技术是冷漠的，超脱文明无法做能质自持，他们注定会在离开的路上用光所有物质。
    如今，部分恒星开始熄灭，更何况这些最早诞生的矮星系，它们几乎没有能力制造新的恒星。在不可见的未来，只剩红矮星能给予生命稳定的温暖。
    --
    在文明复苏后不久，千万光年外的独立文明发来了消息，他们将具体情况嵌入语义不明的问候，仅能勉强辨认。基本内容就是代言者已经搜索完临近星域，正向着我的方向前进。随着时间的推移，类似的信息愈发频繁，情况愈发清晰。
    正面对抗代言者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不谈他们背后的势力，我的实力甚至不如离开m83时的自己。
    根据独立文明透露的信息，我剩下的时间可能只能以万年计。
    阴影纪元的后半段由此开始。
    三三维体构成的内敛空间能稳定扩张至145光年，距离理论值还有一个数量级。枫叶将尽可能多的恒星塞进了三个内敛空间构成的居住点。至于两个科研点，枫叶甚至塞进了一个近万倍太阳质量的黑洞，其他的极端天体更是塞满了视野。
    内敛空间的极速仅有3倍光速，这算是突破了亚光速限制吧。我的目标是十亿光年外的蛇夫座超星系团，沿着空洞边缘穿过半人马座长城后是直径达到四亿光年的空洞，横穿空洞后会有几道稀疏的长城阻隔空洞，我会在那补给恒星。驶出那道长城后，是直径五亿光年的空洞，预计在那制造172号元素。整个过程不知会持续多久，理论上可以在十亿年内完成。
    对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阴影纪元持续的时间可以忽视之前的几十亿年吗？

 第193章 ?.1

    不知为何，在半人马座长城的代言者势力极为薄弱，仅有一个初级阶段的虚者文明。我的舰队能从他们附近经过而不被发现，枫叶顺带取走了几颗年轻好看的蓝巨星。
    穿越空洞的旅途乏善可陈，发生的事，诸如内敛空间的极速达到了30倍光速，光受暗力扭曲的程度略超预计，部分反物质性质发生微弱变化等。我花了近八百万年寻找性质变化的缘由，最终无果。
    六千万年后，我抵达既定的稀疏长城进行第一次休整。出乎意料的是，找不到丝毫代言者的踪迹。在三千万光年的范围内，最大的那个棒旋星系仅有五万光年的直径，没有超脱文明存在的迹象。
    横穿空洞的进度缓缓推移，空间中蜷缩的维度体系以线性变得稀薄，宛如漂浮在生命行星的平流层，苍茫的天际下潜伏着窒息的谎言。
    随着数学工具的不断更迭，维度体系中的三、四维体在图表中不再是不可视的平直直线。标准无穷量的定义让同阶极限的表示更加直观。
    三、四维体各有一个最低密度，也就是标准无穷量的定义。理论上，这个无穷量无法达到。
    --
    那一年，一段几不可测的异常波动出现后，三、四维体的密度发生近乎垂直的下坠。
    我派出三个编队的无人机驶回下坠发生前的区域，没有一架无人机传回密度回升的数据。无人机传来的曲线都在纵值上微弱浮动，像在嘲笑着什么。无人机继续往回走了十万光年，曲线偶尔有了回升的趋势，下一刻，曲线又猛地跌回原先的纵值。
    在无人机往回走的那段时间，我命令几艘智能战舰全速前进。
    千年后，稳定的数据流中断，通讯中断前一刻，那段异常的波动如鲠在喉。
    我有一种预感，蛇夫座如海市蜃楼，呼唤着倒霉的船员。就算他是真实存在的，距离也绝对不止十亿光年，红移欺骗了我，此区域的宇宙膨胀速度可能极为微弱，乃至能放大二十亿光年内的星系，我身处那越远的东西“看”起来越大的传说却毫不知情。
    距离下一处下坠点还有八千七百万光年，不必立即停下而导致不可控的恐慌。
    三千后，事实证明，已经没有了原路返回途径。智能战舰往回走了两千九百万光年，本应抵达稀疏长城的边缘。可事实是，距离稀疏长城的路程总会在某一时刻回复至一千八百万光年，就像行走于莫比乌斯环上回到原点。
    那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也是一个错误的抉择。
    我选择了让居住点停下，即便这个抉择在很大程度上是他们的选择。

 第194章 ?.2

    在决定进一步深入之前，我花费了近九百年解析跌落点的起因。
    537年前，后方的坠落实验室（别嫌名字不好听，翻译的锅）发现四维体呈现出部分异四维体的性征。高频实验中，三维体极小概率出现只存在于理论的异三维体性征。之后的四百年，没有任何发现。
    往后走，是不断远离却处于死循环的路径，就像一段路进行着无止尽的复制黏贴。
    往前走，尚未明了。
    也许，进一步坠落后，才能发现微弱迹象中存在的问题。
    --
    记得把帽子扔过围墙的故事吗？孤注一掷，有时反而能提高逃离绝境的概率。
    当然，我还抱着一丝希望，那家伙安静了那么久，或许能给点提示什么的。
    接下来是套娃般的经历。
    基本上每隔千年，就会出现一次可测的密度骤降。
    事实上，那波动出现的瞬间，我附近的三、四维体密度就已经跌落至下一个阈值。
    我经历了无比枯燥的三十万年。每次跌落期出现，我都会在那儿花费五十年寻找原因。
    航程像逼近无穷的曲线，事实上，的确是。无穷大亦是无穷小，都没有意义，都是不可触及的值。
    独自上路后的第三十一万年，我的直觉提醒我，计划的第一个地点到了。
    利用三维体变异的性质反演规律，我意识到，先前的无穷是伪无穷，完全是算力不足导致的穷举不彻底，简而言之，如果肯一直算下去，算上四十三万年，就能得出离开此地所需要的循环次数。
    计算逃离最初位置所要后退的距离需要四十三万年，在我现在的位置，可能，永远算不出，也永远出不去。
    接下来的故事是很久以后我从残骸中收集到的信息拼凑而成，我找到了办法离开，但绝大部分人没有。
    --
    “…………第十二次暨最终全体表决结果，41.3%原路返回，52.5%继续前进，6.2%滞留。请各位在49小时内抵达所属居住点或舰队。78小时后，我们将踏上自己选择的未来，祝好运。”
    一团气凝胶生物翻滚着离开宣告台，下方的生物依次离场。
    更远的地方，四个居住点开放了所有的曲张点，私人飞船络绎不绝。万亿人次的迁移并非是什么好事情。
    为了建造两个全新的居住点，能质工业将所有物质投入到居住点，无视了用于防御的舰队。
    前些年，战斗舰队锐减到不可想象的数量。
    那是文明的黑暗时期。
    知晓真相的领导层和科研层隐瞒此事二十二万年，而暴露只花了四小时。
    调查结果是小部分渴望独裁的家伙制造并扩大的混乱，可笑的是，他们成功制造了混乱，也被所谓的军阀成功剿灭。
    军方全体都不知道所谓的循环世界，他们是唯独不知情的一方，这算是绥靖的一种吧。
    三个主要的强人工智能跟着我走了，枫叶不触及军事。而军方有单独的强人工智能，这让他们成了文明的隐藏主导者。
    后面的事很混乱，多方混战近万年。大部分集体都很克制，不会在居住、科研点使用毁灭性武器，但也不能排除意外，有不服输的集体在失败前触发了纤维体系，将整个居住点彻底摧毁，结果是人口减少29.8%。重生点都被各方割据，那28.9%的人口只重生了不到3%。
    正如那些战略游戏，只要肯一直玩下去，混战总会有最后的胜者。
    混战的结局反而显得贴切，大型战舰在战争中摧毁殆尽，任何一方都凑不齐完整且高效的工业体系。
    看最终的结果，这宛如互相销毁武器。
    文明获得了喘息，他们用百年填充了三个居住点，经历12次意向选择，走向了他们飘渺的未来。
    而我的未来，同样飘渺。
    写得很乱，以后再改吧。这部分逻辑有些问题，还是以后再改吧。

 第195章 ?.3

    经过2210万年的航行，三、四维体密度逼近了标准无穷量。
    大部分理论是根据标准无穷量来证明某个事实，而非潜无穷。我好像忘提了一点，标准无穷量不是无穷大亦是无穷小，他独立于非标准分析的实无穷的域外。
    简而言之，基于潜无穷的宏观模型几乎是空白，我没法预测在逼近尽头会发生什么。目前的分析可以证明，标准无穷量不可及，这是整个学科的公理。而当突破标准无穷量时，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我已经没有了退路，若往回走，等到出去时，宇宙已经黑得不能再黑，最后的结果跟往前走没什么区别。
    况且好奇心驱使着我去了解尽头的真相。
    我也没虚度这两千万年，无聊的我只能把精力投入到二维理论的伪化。令我愉悦的是，我总算能感受到三维体的存在并从中汲取熵。
    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很久，标准无穷量是为了判定其他定理为真而被创造出的滤。一定程度上，它自身就是一个悖论，我证明自己为真的那种悖论。
    当被割除的滤回归原始集合的事件为真时所创造的规律简直是地狱。而我，在经历了一次“自由落体”后，陷入了那个地狱。
    念级战舰储备的三、四维体不受束缚的“加速”，它们在加速过程中喷注出的负能量粒子击穿容器，负能量粒子对战舰进行着自内向外的侵蚀。
    内部的三维供能体系彻底崩坏，瞬时储能只能支持数小时的消耗。
    不管过程如何，所有飞船的结局都困于注定的结局。
    在最后的三小时十二分钟里，我尽可能地收集了这儿的数据。
    供能体系崩坏后第二十分钟，我得出了第一个似好似坏的结论，这是一个同样遵循宇称不守恒的世界，只不过，它遵循的范围有些广。负能量粒子占了绝对的上风，它们会侵蚀一切正能量。有意思的是，负能量粒子有着正质量，这让侵蚀过程具有了高随机性，我也可以从中推出，此世界的有效直径只有不到八万光年，这是一段很短的距离，但是飞船不能在三小时内离开。
    我决定压榨飞船最后的价值，首先补充自身所需的熵，然后耗尽所有的瞬时储能让自己跳跃六万三千光年的距离。不知道下一次跌落会发生什么时，节省熵很重要。最重要的一点，在“自由落体”前一瞬，万年不变的蛇夫座忽然变小了些，即便没有大量数据证明蛇夫座距离我很近，但直觉告诉我，航程的终点就在眼前。
    完成跳跃后，我藏身的飞船因耗尽能量而被侵蚀。我的视角中，负光子和“反光子”参杂着以万倍光速前进。
    高速运动的物体不能长期存在于此，它们中的大部分会一直向着前方或后方前进。
    最初三维体性质发生变化的起因便是这群好动的粒子。
    三个强人工智能，溶于残酷的世界。也许，外边的备份还在。
    下一步，无论是蛇夫座还是新的循环，都得迈过去。

 第196章 ?.4

    （以下背景纯属想象，切勿较真）
    负能量海的平均密度高达每立方厘米七千万吨，如果不是场间的极度排斥以及其他原因，这块区域早已坍塌成结果未知的极端天体。
    负光子和“反光子”并非完全基于电磁场却呈现出明显的波动性。很违法逻辑的，若非要下个定义，那就只能说它们属于纵波。
    负物质海的密度虽高，却属于绝对意义上的超流体。这里特别默哀一下亚里士多德，他宣称的以太就存在于亿光年之外。
    以超流体为介质，大部分负物质呈现出纵波的特性。我先前只发现了少数几个重负物质不是没有原因的，大部分负物质不能稳定存在于人工制造的创世环境中。
    这里可以调侃一句，负能量海类同于玄幻中的空属性。你若属于轻负物质的一员，可能根本意识不到四周所存在的以太（入乡随俗），假若你能利用触手可及且取之不竭的以太，统治诸天万界绝非没有可能。
    我没深入研究负能量海，对我而言，极端密度是真实存在的，实际感觉类似于窒息。
    横波的穿透性太弱，负能量海中我的“视野”一片黑暗，我几乎不能确定哪边是离开的方向。
    我多走了许多路，或许说短距跳跃时就被迫偏移了不少距离。
    一周后也许更久，我幸运地接收到相对完整的来自蛇夫座的微光。
    负光子太过讨厌，跟什么粒子都要发生或多或少的反应，光路偏移导致的结果简直惨绝人寰。这让远处的观测者产生错觉，比如，蛇夫座很大。
    光子在负能量海中前进的距离越短，发生的偏移就越轻微，我就能更正确地确定前进的方向。
    窒息的感觉在瞬间消逝。
    新的规律不允许负能量海的稳定存在，我身边的密度骤降了许多。准确地说，除了负能量海，三维体集体消失了。我能感受到四维体的存在，但从中汲取熵的过程几不可控。
    遥望远处的蛇夫座，我有些黯然神伤。怀着美好的愿想，我试着控制四维体，耀眼的光芒以我为中心爆发。
    或许是错觉，这个世界的四维体放能格外炽热。
    大致看了看所谓的蛇夫座，直径大约七百万光年，河系的质量极高，老年恒星占比极少。除此之外，每个河系的星云覆盖率超乎想象，甚至有一个河系完全笼罩在星云中，恒星诞生的闪光还在持续。
    别问我是怎么看见闪光的，跑得比光快加上优化了亿年的模糊算法。
    很久以前，小维的映射依托于我存在。现在的我类似于小维的映射，没有三维体供熵，当有序的熵完全混乱后，我会陷入昏迷，再之后，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小维的映射能依托我生存，那么我也可以。
    这里吐槽一句：如果你有了类似于系统的玩意，请善待它，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成为系统，然后被坑，苍天饶过谁。
    我选择了一个直径七万光年的螺旋星系，距离我87万光年。
    在一根悬臂上徘徊了许久，我只发现了一个刚进入蒸汽时代的文明，其余的，只能委婉地说，环境不错。
    想要在寄生的生物死亡前建立永生体系，蒸汽时代是标准配置，这是sl近亿次的统计结果。统计排除了速推玩家，他们普遍可以用两百年走完农业至中级文明。无数的事实证明，大部分智慧生物的基础寿命都不长。
    清晨，笼罩于浓雾的城市中，一个学徒用着最拙略的材料，玩弄着微弱的磁场。
    “你好，我叫白启。”

 第197章 ?.5

    一个半世纪后。
    “博遥，最后提醒一次，知道真相并不一定是好事。”我操控着深场电镜指向我来时的方向。
    “这是一条不归路，你我都清楚，早知道不一定是件坏事。”博遥凝视着夜空中的光环，光环内外盘踞着阴影。
    很多理论，因为不符合观测结果，并不能让他人接受，即便身为权威。
    “尽头距离这87万光年，斥力组成的墙笼罩整个超星系团，越过那道墙后，是八万光年的沼泽，最后，是无法穷举的循环。你我都是监狱里的囚犯。”我将屏幕上的黑暗放至极限，“负能量构成的海洋，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找到离开的方向。”
    “听起来比微调你的理论有意思，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博遥好似因套出我的话而愉悦。
    “没必要，该说的都说了，离开这个恒星系才是不归路的开始。”应付完博遥，我决心查阅刚完成的第三十二遍模拟。所有的证据都指明，负能量组成的天穹可部分等效为视界边缘，这儿的相对时间滞后外界近九千倍。也就是说，这个超星系团的寿命也就两百万多万年。这根本不像是监狱，反而是避难所。
    他们的人口总数不到两百亿，这还是一个半世纪以来生产力高速发展的结果。
    只是，这些人口还不能铺满整个恒星系。
    有些时候，可视范围内仅有己文明的猜测并非不正确，即便不是，那也是排在第一梯队的文明。
    --
    文明的扩张是一段史诗，记载一般是假假假真，没必要详述。
    三万四千年后。
    博遥所属的文明占据了超星系团的一角。
    在他们领地的边缘，我已能瞥见超星系团中的空洞。
    完全依靠极端天体清空百万光年的区域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无论是起因、过程，还是结果。
    没有完全探明空洞前，我必须相信，空洞仍有概率存在新的循环。
    好在千年后，无人舰群探明了这只是寻常的空洞。
    超相变理论是对传统守恒的挑战，试图控制真空中的虚粒子海。
    相关理论跟四维体有相似之处，但大体上并不相关。
    在理论转为应用的过渡期，四维体可能会成为介质来辅助技术的发展。
    在很久之前，有个概念叫做冷核聚变。
    从技术上讲，让它达到自持不难，但效率低下和体积是硬伤。
    聚变能本就是粒子提供的利息，你再用利息去贷款，呃。
    冷核聚变小型化的难度不亚于磁镜技术。
    好像跑题了，不谈过去。
    冷核聚变的能量来源并不守恒，至少，从粒子的角度看，不守恒。
    那些凭空诞生的能量，很难观测到，有时候，冷核聚变也是守恒的。
    总之，很多猜想都指向冷核聚变。
    我欺骗博遥先去实现冷核聚变，借此收集了一些数据。我能确定能量并不是来自四维体。
    低强度的输入功率本就无法激发四维体。
    问题指向了真空，概念中的零点能量亦真空能量。
    零点能量也并非是纯概念，具体应用很早就有了。
    亚光速飞船在达到既定速度后，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利用自身的高速和任何方向的加速度与零点场发生作用，利用较少的能量调整航向，就像矢量引擎或是在侧面加装了无形的离子推进器。在低速状态，那个作用叫做惯性。
    想从真空汲取能量，理论上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让部分虚粒子停止震动。
    相关技术被戏称为极限之舞。
    暂时忽略热力学第二、三定律，定律会让很多事情便得无趣。
    逼近极限和极限是两码事，就像越过光障的带质量物体。
    当阱中粒子的动能为零时，粒子不得不将质量转化为等效的光子来恢复动能。
    这个过程很短，可近似看作普朗克时间。
    把这个效应扔给虚粒子，就等于变相地汲取了真空能量。
    上面的内容很无趣，甚至不知所云。
    总之，蛇夫座提供了百万光年级的空洞，利用它来完成超相变理论是不错的选择。

 第198章 ?.6

    激励零点场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既期望利用加速度激励零点场，又控制虚粒子停止运动。
    通过高能电子转化负粒子的实验非常顺利，顺利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能量基本守恒，问题是，未被转化的对应粒子消失不见。
    纠结了一阵子，我放弃了挣扎，反正类似的技术满宇宙都是，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就像吃不饱饭时，没人会理会环境问题。
    --
    蛇夫空洞中，最长处达到三个天文单位的实验场自建成起未曾停休。
    激励零点场的每一次实验都是百年起步的时间跨度，极微观实验的整体趋势向着千年前进。
    就像搞笑的沥青滴漏实验，虽说它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却在三亿个世纪后成为超相变实验的安慰组。
    “听说了吗？第十坨沥青终于断了。”
    停顿。
    “怎么没视频？”
    “提早四落断了，没人注意，视频在一落前自动删了。”
    “……”
    --
    激励零点场所需的能量密度是常数技术所能提供的极限。
    每次储能就需要98落，换算一下，大约9个月。
    激励或称点火阶段是看脸的过程。
    运气好，后续的外持设备能立刻更上，激励后的零点场不需要太高的功率就能继续反应。
    运气一般般，另一套冗余设备立刻跟上。
    运气不好，九个月后见。
    --
    两个直径百米的半球贴合，类似的装置重复陈列数亿个，再加上占地巨大的常数储能体系以及供能通道，这些组成了主要实验场所。
    彻底跳过内敛宇宙技术，故装置不得不暴露在外。
    博遥的文明由于生产力暴增而极度厌倦战争，他们热衷于启迪原始文明，手把手带大那种，附近的启蒙超载文明不知扔了多少探测器在我附近，好奇心令人厌恶。
    我本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传统观念，时不时让念级飞船去那些超载文明家里逛逛。
    --
    供能时浪费的能量剥离出部分粒子，等离子体跃动于半球间的空隙，电弧游离于圆球外壳。
    这实验本该只出现发光现象，电弧对实验的影响不大，却实打实地误导了无关文明。
    我已经告知过他们别理会这一区域。
    --
    宇宙日历一页页飘落，湮灭。
    外宇宙的星际气体终究耗尽，氦引爆了绝大多数恒星，只剩红矮星支持者宇宙最后的烛光。
    星空曾耀眼过，可它注定黯淡终老。
    红矮星极低的亮度让星空不再。那段时间出现的原始文明，没有创造有关星的名词。
    很少有事物没有结局，我看不见的宇宙已迈入暮年。
    数不尽的长城最先消失于可见光波段，星系团，超星系团等步着他们的后尘。
    白矮星和褐矮星占据了夜空，极端天体偶尔闪烁。
    死寂弥漫，宇宙已死。
    除了蛇夫座，也许，还有其他的蛇夫座。
    我在蛇夫座呆了大约九十七亿年，外界过了九十万亿年。
    详细的数字没有意义。
    --
    超相变理论是在存活下去的工具之一。通过控制一定范围的负能量，我能用极少的能量来杜绝负能量海侵蚀屏障，
    只有这样，我才能用不多的储能离开负能量海。至于跌落期，利用相变技术搭起跃迁至高密度区的桥梁即可，原本的解决办法就像沿着盘山公路走。
    我征求了博遥的意见，他决定跟着我离开，就算得花百万年离开桃源。
    博遥的文明发起了投票，为了探索天穹外的世界。就算已经告知了外界的情况，还是有13%的生物选择了这条路。

 第199章 ?.7

    维度能级的尽头本应无法逾越，即便是微观世界的无限可能。
    超相变理论的本质就是创造出新的可能，从纯理论角度看，这已是一切的尽头。
    天堑般的次生壁障本就是无尽相变中的一种可能，短暂的负能量破缺不会引发不可控的结果。当然，可控的后果依然存在。
    比如，参杂着负物质的不闭合负能量斥力场。负物质溅射流足以影响百万光年内的星体。数十个星系会因此消失。
    不可见的壁障在四维体冲刷下散发出微弱的红光。红光并非相变中的必要结果，只是单纯的为了让生物看得清楚些。
    光子和负光子间循环再生改变的光路让圆形的次生壁障显露出菱角。
    负物质洪流横扫于舰表，舰体小型化因蛇夫座三维体的缺失被迫放弃。
    为了减少工程量，大部分飞船的框架建造于行星，这亦是制造圆形通道的原因之一，能量利用最大化，算强迫症吧。
    相变技术衍生出的斥力场能排除负能量海对物质的大部分影响。相变技术的另一大表现形式是连续和削弱极限。这让跃迁至另一能级的过程变得不再突兀。
    数百艘念级飞船在斥力场中低速前进，负物质会触发斥力场中微弱的湍流，解决普通物质的湍流问题就花了我不少的时间。故我没有花更多的时间研究负能量中的湍流，此湍流不会对物质造成太大影响，走慢点就好。
    针对穿透负能量海的探测技术同样属于勉强能用类型。比如提高飞船的表面光度，反正又不是完全看不见。
    负物质海中，前方飞船散发出的微弱红外线是他们最大的心里依靠。有种心理疾病存在于许多陆地文明，包括部分海洋文明。深海恐惧症，这种心理疾病在负物质海中会被无限放大，初期的星舰文明受这种疾病影响最大。随着文明脚步的扩张，这种疾病会被削弱至隐性。
    之所以花了一段讲这个内容，是因为我忘了这个问题。然后……
    问题其实也不大，关闭舷窗就好。刚进入负物质海时，大部分生物都汇集在主舷窗附近，然后，心理崩溃五个亿，吓死一百来万，重生体系在那几落忙得够呛。结果嘛，五个亿有不少患上了舷窗恐惧症，呵呵，真娇贵。
    --
    驶离负物质海花费了二十三年，驶离能级圈用了九百万年。
    在我离开九域文明的那个能级圈，我侦测到来自内敛空间的广播。
    “此信息送给白启或误入者。致白启，最后一次表决后，仅有五万生物选择留下，剩下的我们选择永恒冰冻。大家都知道，出去的机会本就渺茫，在一次意外后，超相变理论彻底走进了死路，大部分人选择离开这个贫瘠的地方。最后，我们恪守最初的约定，无论怎样，总会有些家伙陪着你。剩下的内容致误入者，我们是九域文明，逃避代言者至此。如果您是普通的超载文明，我们劝您放弃挣扎。我们制造了另一块永恒空间给您，这样还有万亿分之一的概率能出去……”
    “你的母文明？”博遥问道。
    “不是，一群很好的朋友。母文明，记不太清了。”我搜寻着信号的具体位置，这块区域没有明显的参照物，寻找有些费时间，我趁着空隙凝望了一会夜空，“你想要的星图在信号源那应该有备份，不过，现在的外面跟预计的一样，已经死了，失望吗？”
    “你从没跟我谈起过母文明的事。”博遥失望道。
    “你不会想经历那些的。”我轻声说，“没人会想。”
    --
    三百四十九万光年外，永恒空间。对虚者文明而言，是重生体系的巅峰之作。它像当年的时间晶体般无暇。
    另一处永恒空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生物，我任何其中的小半部分。永恒空间外，大量残骸无助地飘浮，他们应该挣扎过，只是，事实比歌剧残酷。永恒空间的冗余部分也塞满了生物。大基数的生物已经证明，一环能级圈在某种程度上是闭合的，尽管它表现为球壳状，但经拓扑后，能体现出规则的多面体性质。不管从哪里来，都能相对轻易地接收同区域内发出的信息，也能快速抵达看起来很远的地方。
    这不乏是一种快速旅行方式，只是耗能有些夸张。
    看着万亿年后的wei系统，有些触动，原始操作界面一直没改，它是信息界的彩蛋，只有我和三个人工智能知道它的历史。
    智能程序将永恒空间内的生物移动到我的战舰上，博遥的反战一直让我没有充分理由研制武器，因此战舰有大量的空间用于建造居住区。
    虽说他们崇尚和平，但也没必要立即进行接触，思维方式的不同一直都是个问题。
    这块区域的时间流速更快些，不过依然滞后外界两倍多。
    五十万亿年，他们应该不会想到自己睡了那么久。

 第200章 ?.1

    漫无目的地游荡持续了很久，星系际空间中只剩幽灵般的引力波泛起涟漪。
    仪器能确定的，只有无序交织的引力场所包裹的一座座黑牢，如陈年的蛛网，破败不堪。
    生物给曾经的星空换了一个称呼，暮空。翻译为此的原因是它能表述出星空黯淡后的悲寂。
    引力巡天系统用了三十年确定1.7亿光年内所有红矮星的位置，大量极端天体会严重干扰巡天数据的获取，图表中的一丝杂波，可能是一颗天体，也可能只是杂波。
    百万亿年，几乎是红矮星寿命的尽头。我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事实也是如此。
    这块区域曾经存在过近万个大小不一的星系，现今，只剩四十九颗红矮星。
    也许他们是超新星爆发后的产物，谁知道呢？
    我的目的很单纯，为恒星系续命，顺便在宜居带制造大面积的居住地，后者才是重点。恒星是绝大部分文明自始至终的倚靠，文明的归宿不应该是冷寂的暮空。
    顺便解释不使用褐矮星的原因，多颗褐矮星合并可以创造新的恒星，这种可行度较高的方案在几十万亿年前实施了无数次，文明为了效率早已耗尽所有的褐矮星。
    那四十九颗星星中有三个存在行星，大量的可利用物质可以节约很多时间。
    我选择了最近的一颗恒星，没什么原因，单纯的近。
    纯粹从暮图上看，那颗恒星位于超星系团遗迹的外围，很少有文明会到这种交通不便的地方。
    不得不说，那段时间的运气实在是不错。一颗有着亚生态系统的潮汐锁相行星存在于恒星的0.06个天文单位处。
    早期的恒星活动不知重启了多少次生态，尽管这颗行星曾拥有强大的磁场，可依旧有73%的大气被迫消散，如今地表残存着0.6个大气压。
    此类行星往往有着相同的特点，风大。所谓的台风，只能排得上这类行星赤道上的微风。不过，中高纬的风速就低了许多。
    前面万亿年消散的大气层让这颗行星的平均温度开始上升，大面积的冰层终得消融。改造行星很无聊。总之，打开瓶塞，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
    我有了充足的时间将内敛空间塞进拉级战舰内，这种技术不存在理论上的问题，花费的时间不多。我的目标，竭泽而渔，把那几个红矮星塞进去，再给它们续点时间

 第201章 ?.2

    模糊的记忆中，看到过简并纪这一名词，类似的说法很多。只是，现实并非理性所能触及。
    大部分质子，自创世起就存在于世。万物皆有时，所有的物质都会消亡，包括散落在宇宙各地的光子。
    质子衰变，一种很通俗的说法。所谓衰变，并不适用质子这类基本单位，不过很形象，就着用。质子寿命的前半段不受半衰期影响，创世后诞生的单个质子，内部序的稳定性之高能颠覆很多理论，只是它的稳定并非永恒。
    百万亿年是一个临界点，从这时开始，质子衰变不再受序的制约，曾经无用的能级区域能诞生新的粒子。弦论经历过万亿岁月，勉强可用的数字游戏是理论和技术水平不足时的看法。弦论的思想促成超相变的完善，甚至，这数字游戏中存在许多模糊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只存在于直觉。
    事实印证了理论，很多看似虚无飘渺的理论不是泛泛之谈，仅是事实无法证明理论罢了。
    不要问质子衰变的后果，如果非要说，就像不给金属材料加防锈措施。
    超相变技术只能缓解这一过程，而且代价太大。
    这个时代，称为破缺纪。
    --
    数不尽的探测器在黑夜中以万倍光速疾驰。无尽的黑幕中隐藏着众多相对弱小的引力源。巨型黑洞的数量远没有中小型黑洞多。类星体黯淡后的遗体并不致命，它在引力天图中太过明显，真正致命的是那些小型黑洞，嘈杂的引力波会掩盖它们的痕迹，有千分之一的探测器会在不经意间坠入边界。
    比起从黑洞汲取物质，我更倾向于那些几近熄灭的白矮星，数量多，相对安全，技术简单，自带供能。
    背景基本说完了，后面的故事，内容不多，持续的时间略微有些长。
    七千八百万年后。
    172号元素诞生于内敛世界，超相变技术可以抵消真空带来的影响，故不必回到循环能级区域进行实验。
    布满万亿光年的空间中的探测器基本确定没有发现九域文明或代言者的痕迹，包括任何内敛空间存在的迹象。
    很遗憾地说，宇宙有界，就像圆环上的旅行，终究会回到出发点。万亿年的膨胀后，宇宙半径达到了6190亿光年。膨胀速率在经历一段时期的相对稳定后再度开始加速。
    我的另一边（宇宙尽头的表述是不严谨的，任何地方都可称之为尽头），退行速度达到73.1倍光速。
    比起探测器所能达到的五万倍光速，退行速度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如果继续膨胀，也会出现我无法抵达的地方，极限速度终归被供能效率所限制。
    --
    岁月逐渐没有意义，我决定去看看黑幕中的世界。
    散布的探测器不会传回无用的数据，例如超载文明及以下的信息。触及理论的尽头后，我才觉得当年的自己是那么单纯，还想着回溯时间。
    接下来的路无比迷茫，出来的生物有许多都选择回去，连我也有了类似的念头。
    黑幕中，仍有许多文明在垂死挣扎，有些文明为了一颗流浪中的行星大打出手，双方都需要新的物质来维持文明的延续。拯救？能质工业的总体产能并不可观，仅能提供千亿人口生存所需的原料，新诞生的质子也会出现衰变，加上这个现象所涉及的理论，破缺纪的持续时间缩短了四个0。
    如果九域文明从循环能级中离开，他们注定会留下痕迹。能保留历史的，只有那些苟延残喘的文明，即便是天体级的信息存储体，也会被时间无情地抹杀。
    我的分身遍布数万个较近地文明，体验末世潜伏的惶恐，崩溃的文明不计其数。我试着收集他们留下的痕迹，让他们不被历史遗忘。
    不少文明的历史出现过代言者，这不奇怪。代言者的敌人是盘古、时降以及我。他们并非战狂，只不过遵循着某种教条，具体目的不太清楚，也许是为了保护初生的文明。
    --
    我在百万年间收集了大量历史，没有一个词涉及九域文明。除此外，唯一有用的信息，如果将代言者在各个文明出现的时间汇集在地图上，根据先后顺序，他们的目标直指循环能级区域。

 第202章 ?.3

    我不清楚他们是如何确定那片空洞的，或许是逐个排查。
    如果理性分析他们寻求这一出路的原因，应该是负粒子质量缺失问题。
    这些年，我的研究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缺失的负粒子并非凭空消失，应是出现在某个地方，这样才能保证平衡。
    宇宙目前的状态还能维持很多年，膨胀常量的增速很慢，千万亿年间不会出现超相文明到不了的地方。理论上零点能配合超相变技术，不计代价，可以让星舰的极速达到一千五百万倍光速。即便不舍得看到科技的终点，超相文明也能走到时间尽头。
    能质工业曾繁荣一时，随着脚下的湿地愈发泥泞，开拓者才意识到烟波浩渺下掩埋着的尸骨。零点能和两种维度能密度跌落的速率逐渐增加，能量利用率有理论上的极限，那个极限不到60%，现今，他们的密度仅剩宇宙诞生时的82%。
    抛弃可悲的事实，重启创世的路径只剩下那片负能量海。即便二次创世后的不再是曾经的宇宙。稀薄的负能量海弥漫半径四千亿光年的区域，他们化身以太承载一切。用负能量重组空间等同于放弃原宇宙70%的质量。同类负物质将互相聚集，在引力作用下，汇集成新的天体。
    我本能地排斥那个宇宙，无论他是如何地稳定。
    --
    我从那些残存文明的历史中得知，代言者舰队的数量缩水许多。最坏的可能，他们依旧保有五十万拉级星舰，三百万咖、太级星舰。
    超相文明普遍抛弃了超大型战舰，它们就像二战时期的战列舰，只是某一时期的特殊产物。
    我不会愚蠢地进行正面作战，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一定走到了科学的尽头。从代言者现身于各文明的频率推测，他们的巡航速度略微超过一千万倍光速，80%的负载是零点核心转化的最优值，折算成速度亦是约一千万倍光速。
    目前，我的星舰只能达到五百六十万倍光速，巡航速度四百五十万倍。解决技术问题花费的时间不亚于理论成熟的时间。提出一个理论，可能只需一个灵感和一个智慧体，理论成熟可能需要一千智慧体，技术应用可能需要一万，而技术完善所需的智慧体根本无法估计，技术水深得令令人烦躁。
    我早于代言者到达时离开循环能级，我没有遇见他们，三千万的时间，应该不足以完成整个计划。
    高压相装置将微若孢子的探测器掷向循环能级，从性质上看，它与四维体无异，难以被远处的侦测设备发现。孢探测器在途中能进行有限次分裂，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后续的微型舰队会尽可能保持安全距离以避免被代言者发现。抵近负能量海边缘的每一步都冒着巨大的风险，一旦代言者发现微型舰队，他们就有可能确定我的位置。相变技术能让飞船隐于背景，理论上无法被探测，可理论归理论。
    孢探测器的轨迹涉足整个负能量海外围。质量体在零点场中运动会留下痕迹，此类痕迹普遍微弱，确定此类痕迹所需的数据量极大，而且需要相对纯净的数据。换句话说，探测区域内必须只能出现低频次的质量体，且不受外界各种场的影响。前提太过苛刻，算法过于复杂，以至于这类技术发展极慢。还原小范围区域中曾发生过的事，这是生物所能做的极限，也是科技尽头的忏魂曲。
    再写3千到5千字就能离开这一块大地图。回忆录的第一部分也就写完了。能写到这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有多无聊了。

 第203章 ?.4

    代言者散乱的航迹指向负能量海，很容易看出，他们放弃了负能量海之外的暮空。具体目的不必详说，尽管我对蛇夫座做了很多淡化措施，但依据的不过是超相前期技术，暗力过于倔强，在那时，我只能尽可能削弱它对外界的影响。代言者知道蛇夫座的存在后，必定会尝试占领那儿。蛇夫座的时间流逝极慢，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发展。甚至于，全星团沦陷后，他们可能不得不离开这片最后的星空。
    不管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都得去看看。
    小型星舰抵消负能量太过于勉强，更别提完全由四维体组成的孢探测器。
    咖级星舰是唯一可选的选择，我将二十艘咖级星舰投送到蛇夫座的七大生物聚集地，信号穿透负能量的消耗太大，会增大我暴露的风险，故我只能在远方等着咖级星舰带回的信息。
    距离目的地最近的三艘星舰最先传来消息，聚集地被数以万计的战争机器笼罩。咖级星舰前往聚集地的路线靠近一条商贸航线，航线上游荡着大量的高密度不均匀残骸薄片，每立方厘米的密度高达五吨。薄片的外围还保存着部分战舰的基础结构，依稀可辨认出携带常规武器的超光速推进器。航线的保卫力量被超相文明的干扰类武器虚拟之墙轻而易举地摧毁。
    真空中诞生的虚粒子存在时间达到五毫秒，借以真空中极高的基态，对虚者文明而言，那道墙几乎无法摧毁。超光速前进时的类动能完全作用在能短暂存在的虚粒子上。在1毫秒内，保持虚态的战舰无法抵御地堆叠为一层虚态膜，失去供能后，虚态膜降级为普通物质。宏观上，一层不规则高密度的薄膜突现于某个位置。这是一种极高性价比的拦截武器，因为对超相文明的作用不大，所以归于干扰类武器。
    死亡航线长达五十三万光年，此区域文明的军队悉数报废于此类航线。
    十八艘咖级星舰，带回同样的六个坏消息，一艘咖级星舰失联，再也没有回来。
    三百年后。
    在我决定前往远离代言者战争基地的稀疏星系团前，最后一艘几近报废的咖级星舰在负能量海外一闪而逝。她所携带的三套供能系统彻底报废，脱离负物质海的过程几乎让舰体解体，最后的一点储能转为仅有三十纳秒的脉冲相稳信号。
    --
    战争始于我离开后的3534大落，也就是九百二十三年。
    多边星云“流动”于多边商业圈的苍穹，这是蛇夫座第二繁荣的经济、工业、科研中心，总人口三千五百亿，涉及种族63个。
    这是博遥的种族云脉最先建立的河外殖民地，也是中、高级文明的避风港。
    这一科研派系搬离母星系的原因很简单，母星系受和平风潮席卷，对攻击性武器极度排斥。几乎没有他们这群激进派的位置。激进派的风评在居安思危和心怀叵测间沉浮，他们一直没有足够的经费。当文脉决定向河外殖民时，激进派的机会来了，他们化整为零，以各种身份踏上了殖民舰。手法很粗糙，秉着同行互怜的心态，我帮着删了很多痕迹。千年后，工作年限到期，他们在一个小聚集地建立了多边研究所。利用千年间积攒的资本，他们的研究所向着各行业扩张。
    七十七亿年后
    边疆的聚集地传来外敌入侵的消息。或许是我没重点告知内敛空间的原因，代言者的微型舰队让云脉高层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当地文明的护卫舰队如独木舟般被巨浪吞噬，商船上的资源被一扫而空，死亡航线向着那个聚集地汇聚。
    云脉的舰队有着超相文明的所有配置，除了超远距离的攻击性武器。就像一艘最高航速达到40节的核动力战列舰面对一艘常规动力的导弹巡洋舰，只能逃跑，根本无解。
    人家隔着数十万光年投放相扰乱武器，攻击在数十秒后抵达，覆盖范围达到一百二十光年。
    云脉的舰队除了确定代言者的大致位置外，只能自保。
    代言者的占领速度受星舰数量影响而不断降低，新战舰的需要数年才能离港。三维体的缺失也起到了拖延作用。
    云脉的领域不断收缩，三千三百年后，他们的母星系沦陷，四千五百年，他们只剩下以多边商业圈为核心的五个星系。
    多边商业圈在危机之下彻底转型为一套巨大的战争机器，工业体系的巨大冗余让云脉的高层既欣喜又担忧激进派的心怀不轨。庞大且全方面的体系以极快的速度将新一代的战舰加入临近的战场。
    五千一百年后，代言者施加的压力愈发沉重。战争储备和经验稀缺的影响愈发凸显。
    那一年，我的咖级星舰突破代言者的封锁，在收集云脉消息的同时也向云脉带去了希望。
    云脉依从着对我的隐性崇拜，他们付出一个星系沦陷的代价来让我的咖级星舰再次突破代言者严密的封锁。云脉花了210年完成整个突围计划，就为带出寻求支援的信息。

 第204章 ?.5

    对我来说，撕开代言者的防御并不难，难得是逃离。与其进去与云脉共苦，不如设法把云脉带出来，或者说，尽可能得把生物带出来。全系反攻代言者的可行率太低。
    拉级星舰，内含半径2.3光年的内敛空间，最大质量负荷2.9个太阳质量，属于中等居住型星舰。内敛空间的半径和质量负荷为配合星舰的高超光速做了很大让步，不过，没人规定内敛空间必须配备一个恒星。
    两支各由三艘拉级星舰和三十艘太级星舰组成的舰队向着多边商业圈行进。我同样派出十三支舰队去袭扰代言者在其他聚集地的防守力量。为了达成基本的战术欺骗，至少要有五支舰队能突破代言者的防御，并摧毁一定数量的核心工业区。
    支援多边是云脉的内部事务，我将一半的指挥权交给了那群无所事事的舰长。我和舰载智能随时可以夺回控制权或修改错误命令，不必担心出现某些特殊情况。而且生物思维器官的反应速度远低于计算机，舰长的职能转移至安抚情绪，维护设施之类。
    先前的强行突围暴露了我的存在，负能量海之外出现了疑似探测器的可疑数据。
    战役的发展大致遵循着预案。进攻开始后，通讯信号受到干扰。不久之后，部署在负能量海的各个通讯节点被摧毁，我不得不放弃控制权限。
    --
    距多边商业圈三百二十万光年处，两支相距3.1万光年的舰队静默地行驶，只有向后辐射的高频电磁波才能证明领航舰的存在，原始技术反而不会引起代言者的注意。
    超相文明的探测技术倾向于借助零点场中遗留的痕迹，回溯历史所需的计算时间太长，但找不同只需极短的时间。唯一的前提是拥有区域内零点场波动的数据库，模糊算法能解决数据量过大的问题，但这会导致一定的延迟。我计划借助延迟并加速零点场中痕迹的淡化来给予舰队更多的时间。
    暴露是注定的，数值上的微操游戏终会出现不平衡的时刻。
    近一年后，他们距离云脉的防面仅十二万光年。
    舰队遗留在航线上的异常浮动无限接近理论警戒值，尽管他们仍未暴露，可没人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受到几乎瞬至的打击。
    “y0201分队，脱离，0.007落，全速。”
    “y0202分队，脱离，0.012落，全速。”
    “y0101……”
    ……。
    两支舰队分散为六支，尾号为3的两支分队继续试探着代言者设定的警戒值。
    y0201和y0101分队在脱离后的三毫秒内就侦测并承受来自代言者的攻击。场的相性不断偏移，反转，借助场相变时出现的次生损耗，高速剥离着相对稳定的相隔离层。万幸的是他们已经加速至五百七十万倍光速，能高速脱离反应核心区，受精准打击的概率并不大。无规律的转向以及加减速就能相对安全地进入云脉的防面。
    0.021落后。
    “监测到疑似我方向在途打击，已确认相锁定，正在解除锁定，失败，重试……，确认解除机制无效。脱离隐匿，功率提升中，67%，70%……”
    “预计0.00012落后被锁定，倒计时，10，7，6，航速过低，无法躲避，距离73光落，2，1，准备，攻击方式未知，确认警戒值0.00...”
    星舰在最后一刻将所有能源注入广播系统，加密的警戒值随着求救信号向外辐散。
    警戒值对星舰的操控者并没有什么意义，至少，在临死前的那一瞬，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他们应该考虑一下十进制，不然他们应该能看到有效位，八进制数0.0072的十进制是0.014。顺便提一句，章鱼有八条触手。
    保持原状的两支分队最先被摧毁，相隔离层没能抵御外界的穷相性剥离。深处反应核心区时，才能感受这种完全的创世级攻击.再提一句，穷相性剥离还有一个称呼：1.0+2=1.0。
    我派出的16支舰队完全为隐匿为制造，攻击性并不强，类似于隐身运输机。他们被精准打击的概率是不大，也就32%左右。模型预测的结果往往不会偏离实际太远，其中一支分队损失了十二艘太级星舰。

 第205章 ?.6

    多边工业基地，三号磁星重铸厂。
    人工调制的磁星由夸克-胶球核心约束，每百年重启一次发电过程并将扭曲磁层约束为偶极磁层，这是暴力美学的巅峰工程之一。
    10^12t级别的磁场能轻易地将常规物质瓦解为氢离子，甚至于引发小范围的聚变活动。
    磁星重铸厂，最高效的提纯设施，亦是战舰墓地。
    部分被相攻击波及而无法修复的战舰只能拖至此处进行材料回收，常数材料和常规材料会在强磁场重进行初步分离。
    “最高指令，暂停全部回收计划，提取所有常数材料修缮报废战舰外壳。目前运力不足，所有工作人员按后续提示依次离开工作岗位。”
    指令在生物中传递会有很明显的滞后现象，但智能不会出现迟疑。智慧生物最大的苦恼就是想得太多。
    控制站的值班员工还在思考这是否意味着防面将再度收缩时，智能已经命令投射站抛射出所有残骸，并将接收面转移至常数材料的路径上。比起常规材料，常数材料的占比很低。强磁场对常规材料的影响很有限，比如清除材料上冷却的杂质，做一些抛光，抹平褶皱。再生常数材料的强度没有出厂时高，但也没差太多。
    其余五处磁星重铸厂发布了同样的通知。
    濒临报废的战舰披上华丽的外衣，相隔离层如春初融水溢淌于河岸，似固似液的临界相散逸于舰体装甲。这将是云脉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骗局。气势汹汹的攻势在进攻发起后的数周便会土崩瓦解。
    --
    一支小规模的渗透部队缓慢地向渐变星系挪动，每前进230光年，他们就会尽可能地清理自己遗留的航迹。
    他们曲折的航迹指向代言者在建的工业基地，战场前线的基础设施永远是高优先度的目标。
    --
    云脉的各处防御基地迎来大批次的报废战舰，拥有完整作战能力的战舰转移至正面战场，战略转移持续了23年，尽管转移的数量极为庞大，但长达23年的部署削弱了代言者的警觉。总体上看，各处的防御力量并未削弱，反而加强了20%。将具备成熟战斗力的舰队转移至正面战场并不可疑。渐变星系虽不大，但距离云脉的防面太近，云脉不得不防备代言者的突袭。
    --
    云脉的最后一战被命名为万幕之战。
    数支渗透部队同时突袭代言者的五处基础设施。与此同时，设施的守卫力量仅有三成保持着标准状态的相隔离层，他们在数分钟后才发起有效反击。交错的临界相态跃动于百光年间，这种宛如近战的距离意味着无法躲避。云脉的临界态扰动场导致外溢使得“声音”能够短距进行超光速传播，来自较稳虚粒子的振动穿透工业基地和防卫力量的隔离层，触碰于闪烁着浮光的钢铁丛林，如神谕私语。
    代言者对渐变星系的改造才刚刚开始，防御网的部署并不完全。为了占领渐变星系，代言者损失了12%的战舰，相当于近百万艘念级战舰。为了弥补短时的力量真空，代言者计划在五年后发起一次总攻削弱云脉的力量。
    五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他们不相信云脉会为一个星系而放弃所有的防御力量。按代言者的计划，云脉还能苟活千年。当云脉灭族时，他们才能放心地实施计划的最后一步。
    四支渗透部队占领工业基地后使用已建成的设施维修舰船甚至于建造新的飞船补足基地附近的防面，这进一步激怒了代言者。另外一支渗透部队很不幸地毁于战火。
    这时，云脉抽调出正面战场上几乎全部的飞船向着渐变星系跃迁，飞跃百万光年只需一念。
    跃迁过程熄灭了数十万颗恒星。
    宇宙必将死去的执念曾席卷蛇夫座，设定恒星保护法是唯一的缓解措施。没有绝对的实力，宇宙法就不适用于战争。
    渐变星系外，千万艘念级舰队从曲张点脱离。
    长久以来，云脉承担不起进攻带来的损失，后勤捉襟见肘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代言者的松懈也就不无道理，只要定期摧毁足够数量的飞船，云脉就没有发动总攻的实力，他们只需一点一点蚕食云脉的星域，这是拥有最高性价比的占领方式。在这个时代，代言者承受不了太多风险。
    渐变星系只是正面战场的一角，代言者并未部署太多防御力量。超高光速下的战争依靠的是足够的探测纵深，不争朝夕。
    代言者原计划将渐变星系建设为主调度站，这一工程很隐秘，只是恰好被我路过的太级星舰侦测到异常的迹象。虽说不知道在建什么，但藏得深的多半是好东西。
    --
    四支渗透部队抵挡着抵达不久的支援舰队，工业基地跟调度站相隔11000光年，星系内的代言者舰队需要半天的时间完成后方的部署。
    为了尽快解决渗透部队，代言者调遣了附近三分之一的舰队来解决这些小股骚扰部队。一切部署的前提都是云脉不会发起自杀式的总攻，至于那些目的未知的小股部队，可能是云脉在宇宙的分支，仅略强于云脉，仍难以提起代言者的兴趣。
    当不会总攻的前提破灭，深层次的前提再度树立，云脉不会做无畏的反抗。那么，代言者该认真起来了。
    --
    星团边缘，另一只舰队踽踽独行，它的目标同样是渐变星系。
    --
    万幕之战是一场教科书级别的两线突袭，作战目标涵盖整个星系，甚至让代言者怀疑云脉想夺回渐变星系的控制权。
    战役的主要阶段只持续了不到三天。
    调度站位于渐变星系的中后方，云脉的主力舰队跃迁至渐变星系的侧面，此时舰队距离调度站建址不到一万光年。
    如果敌对方做好准备，跃迁是可以被拦截的，故已被相锁定的主力舰队只能全速驶完最后的航程。
    在相锁定的巨网束缚主力舰队时，一艘几乎不可见的飞船在锁定的瞬间向远处逃逸。
    字数有点略超预期，应该再写五千字就能把这部分写完，应该吧。
    等哪天实在编不下去了，我就再开一本，把代言者洗白，人家是好人，真的。

 第206章 ?.7

    代言者内部派息对恒星的保护律法严苛到锱铢必较的程度，可以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来简述那冗长的规定。
    短距跳跃需要大量的瞬时储能，而长期满载储能会对设备产生巨大的压力，且能效也不高。
    在云脉的舰队高速推进时，代言者的外围舰队只能象征性的锁定并进行常规攻击。百万光年级的跨河系定点攻击性价比太低，命中率也不会是很高。如果出现问题，可能会让小半个星系为之陪葬。代言者只能等待着长达数天的充能。
    云脉的主力舰队行驶完一半的路程时，代言者的外围舰队读完了宛如被限速的进度条，转瞬间，千万光年的星空已在身后。
    调度站的隔离层正以标准功率运行，强度不亚于拉级星舰的相隔离层。这些抽空瞬时储能的战舰在保护下准备着战斗所需的瞬时储能以及进行远距跳跃后的维护工作。在它们抵达调度站时，云脉的主力舰队分出占据三分之二数量的战舰向着未知方向跃迁。
    此时此刻，代言者仅能扭曲朝向调度站方向的磁导线，如果朝向别处，只会造成至多百光年的误差。
    探测设备暂时无法确定云脉的目标指向，但多半可以确定的是，它们的目的地指向四处基础设施。
    数小时前，代言者才发起对基础设施的正式反攻。云脉在那只部署了极少数量的舰队，但也不是数小时就能解决的，更可况云脉反客为主，修改并启用基础设施的反磁导线，将磁导线的终端扭曲至星系之外。短时间内完成逆向工程需要海量的技术力量，显然不是一支骚扰分队能做到的。
    --
    更远的地方，代言者内部正在就提高恒星损耗率的议案进行旷日持久的讨论，数百个派系间争论不休，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
    代言者围攻基础设施不久，那支刚分离不久的舰队准备着进行反包围。
    代言者畏于数量不足而欲撤退，要么突出反包围圈，要么进行跃迁，只是目的地必定为星系之外，它们只是守卫部队，短时间内难以修改出厂设定来避开反磁导线。
    云脉最后的也是最为庞大的一支舰队距离基础设施三万光年，它们正试探着可能存在的反磁导线。剩余的时间很充足，它们尽可能仔细的寻找安全的星域。
    我预计代言者会在五天后通过相关法案，一处矮星系，我的智能正悄声建造跃迁点。
    --
    云脉的支援舰队救出了处在基础设施的骚扰分队，这是逃亡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步，决定了千亿生物的生死。一半的文明被扔至前线，规模庞大的技术团队在数小时内解析反磁导线的验证机制，并注入自己的数据。尽管相关演习进行了很多次，但在实践时，无数团队不得不靠药物压制慌乱。那一支毁于战火的舰队就是因为没能完成解析才导致惨剧。
    计划最坏的情况之一是仅有一支文明逃离，尽管重生的数据会被锁定于晶体中，但后勤需百年令所有人重生。
    --
    计划的倒数第二步是逃离渐变星系，远方的脉冲信号并未传来，说明携带着半个文明的星舰以及跃迁点还在按计划执行。
    接下来，得尽可能把渐变星系中的生物带出去。其他星系的文明，我无能为力。
    第三天，云脉舰队向着调度站的方向推进，就像是为了支援陷入苦战的主力舰队，这是计划的第三步。
    目前来看，整个突袭很顺利，变数少得可怜。代言者的视角，云脉为了夺回渐变星系而不惜一切代价。他们还未意识到多边防面虚有其表。
    第四天，云脉舰队在一次短距跳跃后暂时摆脱相锁定。
    曲张点处的一艘太级星舰为他们提供了第二次短距跳跃的能量，同时太级星舰取出傀儡战舰供代言者锁定，这至少能拖延十个小时。
    代言者在这天通过法案，他们不可能看着云脉舰队放弃渐变星系而不动声色。这天，他们也揭下了多边防面的虚假外壳
    --
    两次跳跃，总计两百三十万光年，傀儡舰队被追上时。代言者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数千颗恒星供能的相解析扫过整个超星系团。
    他们有些迟了，此时我已经启动了最后一次跃迁程序。在代言者如蝗般密集的飞船抵达时，只有黯淡的恒星感受着相解析余下的微光。
    三千亿生物，仅死亡三百三十亿，一个不错的结果。

 第207章 ?.8

    我身处循环能级间的过渡区域，这块区域，有些像单连通的四维流形。每个方向都保持相对一致，局部平坦得令人寒心，整体上如山路盘绕。但也不是没有好处，代言者发现我的概率极低。
    整个蛇夫座都被代言者封锁，警戒值之低让误判率达到99%，频繁的拦截给他们的后勤带去了沉重的压力。
    我在正面进行着低烈度的骚扰，当他们长期保持警惕时，才可能出现漏洞或者过激行为。我的真实计划，属实有些疯狂。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在人群中把玩便携核弹的按钮。
    --
    三维流形缠绕于自身，就会出现四维流形的部分特征。微观世界的部分流形就基于这个原理，创世的能量只能做到六维以下的微观缠绕，更高自由度的流形，凭空出现，恰如零点场般飘渺，甚至可能不受约束。
    我要操作的只是三维流形，难度稍低一些。将宛如弹簧的三维流形进行旋转，平移。利用四维流形可穿过自身的特征，让曲面穿透自身。说得通俗些，就地取材制造出一个虫洞。随手制造虫洞有些太理想化，功率问题一直都没解决，目前还做不到。我很早就考虑过这个疯狂的工程，模拟的结果有些不可控。
    曲面旋转时，三维流形的曲率并非发生变化，若你身处其中，可能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相对坐标发生过变化。对我不利的问题，这么做的动静太大，而且代言者也肯定有过类似的想法，他们不可能不防。
    引-斥力场就像一块一块磁铁，拥有着几乎闭合的场。这两种特性本该说不应存在于同一物质上，直到，绝对刚体的出现，它就是那根只要够长，末端能超光速的“棍子”。这亦是场发生相变的特例，两种场在某些条件下能发生耦合，然后绝对刚体“散落”一地。
    --
    代言者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精心设计的渗透计划虽偶有成功，但总会在之后的环节出现问题，总感觉我才是真正的反派。
    愁苦近十年，我才意识到根本没必要去偷取他们的计划。这些年，负能量海的密度上升了亿分之三，已经远超正常值。宇宙里可没有那么多超相文明汲取零点能，那问题只能出在代言者身上。模型中，负能量海也会有“呼吸”，幅度在不会高于亿分之二，只要没超理论值，平衡总会占据上风。除非趁着平衡不注意，一举将“呼吸幅度”推出山崖。
    类似打破平衡的方式还有很多，或许，我可以改一改用三维流形搭建星门的计划，把亏格开启于负能量海中，将负能量排至我所处的过渡区域。三维流形会排斥多连通，可大家的计划都是趁着平衡不注意，通道不需要维持太久。
    --
    两万七千年后
    代言者的防面已高度自动化，他们拆解了小半个蛇夫座。结果可能比我想得要严重，但我无路可退。先前在循环能级尽头的实验非常顺利，通道稳定得可以让任何物质无保护地进出。
    在代言者计划开启前，我制造了2832个连通基地。负能量海中的探测器时刻检测着突变波动。
    --
    那天来临时，星舰文明依旧如田园般静谧。破坏一个事物很难，想修补也很难。我所做的，也在汲取宇宙的寿命。
    负能量海的密度骤然跳动，密度的变化触发了连通基地的响应机制，绝对刚体拖动着正曲率区域，直到负能量海，绝对刚体失效，三维流形间的缠绕、交合营造出一个横跨数万光年的亏格。
    膨胀中的负能量海携带着粒子沿着亏格流动，它必定沿着消耗最少的路径流动，这是一条定理，故三维流形是最好的通道。
    代言者引发的幅度波动不可能超越理论值太多，只要有一丝干扰，或许就能让平衡再度占据上风。
    负能量海的弥散还在继续，膨胀减速的迹象愈发明显。终于在数秒后，膨胀停止，转而相对稳定的收缩，看起来，平衡正在夺回他的控制权。
    负能量海总计膨胀了2.3%，膨胀期间，所有零点场沸腾，我因此损毁了数千台供能设备。
    收缩的速度太过稳定，我的思维涌动着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往往代表着事情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释放的负能量海还未到既定值，不安的我决定远程关闭通道。
    三维流形脱离缠绕，恢复单连通，收缩本应减速。
    这一刻，收缩却猛然加速，好似巨星在临死前的收缩。
    负能量海的超流体性质消失了。
    巨大的阻力传来，收缩停滞，转而是不可控的膨胀，1.2%，1.5%，2.4%，负能量海超越了临界点。越过临界点后，负能量海的相性反转，此刻，它为负能量云。膨胀率超过130000%。
    探测器逐一失联，断联的过程不超过0.002纳秒。
    膨胀停滞之时，收缩再度发生。
    接下来是无尽的循环，相性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
    没有物质能独善其身，高频相变引发了零点场的破缺。衰变，这一顽强的性质终被瓦解。
    每一次相的转化就会触发一次全宇宙的衰变，衰变的尽头，及触碰绝对零度或绝对静止，连连奇点都难以幸存。
    最后一次收缩，负能量海压缩为负能量球，转化停止。极度的压缩使其脱离了宇宙的束缚。
    这一刻，仅剩的虚粒子蒸发。至此，耗时1.2纳秒。
    负能量海剧烈的呼吸耗尽了宇宙仅剩的熵，寂静尚存。
    后面的大地图还没想好，可能得鸽一阵子。

 第208章 ?.1

    交织的二维流形摩挲着我的思维。二维流形内含其特有的“熵”，小维的自述里有一些语义不明的描述。一直以来，我只能拙劣地描述它们。
    我的思维包裹住紧致的二维流形，撕扯下一块块超曲面，余下的不可定向的曲面无意义地扭动着。如小维所说，没味道，不管饱。不久前，逃离负能量海几乎耗尽了我的一切。
    从支离破碎的世界看，我和代言者各成功了一半。他们想把负能量海变大，而我想把它变小。负能量海呼吸造成的次生灾难甚至影响到了宇宙边缘，原本的模型并没预测到三维膜竟如此脆弱。唯一的好消息，呼吸在毁灭负能量自身时也瓦解了整个三维膜，也不是三维，的确缺了些东西，反正也不影响理解。
    曲面存在的前提是其必须存在于高一级的流形内，定义很宽泛，也很无趣。总之，曲面能存在，意味着三维膜并非终点。
    游走的二维流形和曲面都在向着远处翻转。没有阻力与惯性的世界，单调的旅行伴随我数不尽的黑夜。
    我不能走太快，曲面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食物”来源。
    直到，我发现了第一片三维膜。在这个世界，尺寸和质量没有任何意义，折叠几乎是万能的。我的思维能渗入三维膜中，感受正在发生的一切。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相对于膜，我是静止的，时间在某些条件下，不存在。
    无穷无尽的三维膜在“视野”中掠过，旅行初期，我还有兴趣找找存在生命的宇宙，直到一个又一个代言者繁衍其中。或许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存在，一些宇宙的代言者比我的老仇人更令人作呕。确定代言者的绝对存在后，我就转而观赏那些不能诞生有序的生命却仍能稳定存在的宇宙。
    二维流形和曲面的密度在旅途中不断衰减，同样的，三维膜的密度也在衰减。
    这个世界的尽头，是一堵墙，一堵平坦的墙，无法确定边际。这本应是令人绝望的墙。附近大量的三维体贮存着驻足者的回忆，他们尝试了很久，最终选择放弃。
    这堵墙，却莫名给了我一种同源的感觉。我穿过它，不会出现不可定向的矛盾区域。
    思维融于其中，如频率相同的声波相遇时的叠加。舒适感令我陷入久违的发呆，紧接着的排斥的气息再度唤醒我，似乎在劝说我离开。
    新的世界，可控的四维体将我包裹其中。

 第209章 1.1自由?

    迟疑了一小会，乍一看，除了光速快一些，这个宇宙也没多出些什么，。
    黑压压的机群占据了整个视野。
    按常理，勉强可以确定这是可以自动增殖的人造物，凭借数量取胜的机群往往并不适合防守，我应该可以直接冲出去。
    事与愿违，那股熟悉的同源气息如墨水般扩散，溢满了我附近的每个角落。
    附近空间分解为那股气息和三维膜，三维膜本只是三维曲面，极度的自身缠绕就缘于这类创世。至少我知道缠绕产生超空间航道的过程了。三维膜折叠如纸团，相近的曲面存在联通的机会，所谓的超空间，不过是临时工通道，此类宇宙往往不会允许相同时期的第二批文明的发展，河系间的航道只存在于缠绕初期，如果他们只盯着超空间，准备观海吧，一群观海的看着下一把准备观海的，无限迭代。相比而言，我所属的那一类宇宙，远离创世的中心，平坦得像飞机场，迫使生物遍历完大部分理论。
    创世给予了我短暂的观影体验，随着三维曲面的闭合，时间停滞，那堵有着同源气息的墙再度耸立。
    对面有多无聊，故技重施的意义，好吧，我懂了，拖延时间的手笔挺大的，脱离高墙的我察觉到半个天文单位外的人造天体传来的波动。
    虽然不是很熟悉四维体，但造成爆炸不要太轻松。四维体密度之大足以反向拖延他们一阵子。
    以我为圆心的连锁反应向外辐射，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攻击手段，效果可能不会太过显著。直到，超光速的连锁反应在数秒后触及人造天体，高能粒子震颤着四维体冲刷天体表面，其质量缺失极为明显。
    很自信的玩家，t34怎么也得拉开些距离。
    此时，我转身撤离，万亿倍光速不至于被追上。理论上讲，他们的防御力量应针对盘古而造。
    直觉上，我只被锁定了极短的时间。途中偶尔减速，四维体供能的效率高于三维体两个量级，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停顿。
    --
    速度被强迫归零，不适的眩晕袭来，这不是思维会自然产生的感觉。
    眩晕很快消失，周围的时间再度停滞，唯一的区别，这里什么都没有。
    “能从那逃出来，挺有意思。”交流无声地建立于我的思维上。
    “有事？盘古？”我询问道。
    “先说你怎么逃出来的。”先前他所流露的愉悦消失，情绪再无起伏。
    那就时降无疑。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总之，我跑得比较快。”
    “看得出，来这的目的？”
    “不清楚，一步步走到这的。”
    长久的沉默。
    “你不是盘古，也不是那群无情的家伙。在这等一会，盘古们会来接你。”
    “你是时降？之前遇到过几个，帮过我挺多的。”
    沉默持续。
    --
    时间解冻，一团模糊的光影跃动于我身前，准确说，是鬼畜一般的抽搐。
    “我，护165453，职责是带你前往收容所。”
    “可以……但为什么要用这团马赛克。”我有一种感觉，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优越感。
    他迟疑了一会，光影散去，“知道了。”
    ……
    “不用这么拘谨，保持五层折叠状态很辛苦的。”我试着挑起话题。
    ……
    “你，预0619，这是信息标识体，能保存吧。”
    我感受到盘古特有的非条件反射，形体边缘的略微上凸，这代表着，他们准备坑人。
    “我先试试，应该不难。”数据很短，有微弱的修改迹象。
    改造小部分的第二层形体，我略微有些忌惮，这就像植入皮下芯片时带来的心理不适感。无意间跑进了他们的地盘，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就顺着他们好了。
    理论上改造外三层都是可控的。
    我现在肯定他一定没有把完整的配套数据给我。
    以前元在无聊时教过我怎么保存标识体，这是一种无法破译的远程通讯技术。在之前的宇宙，标识体并不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反而更像鬼魅般的纹身。
    如果跟着流程走，保存标识体就像用手机号注册账号，没有难度而言，
    微微颤抖的形体暴露了它的想法。我猜，他着急地说下一句，要我教你吗？
    “不用了，我知道。”确认时机，说完后，我单方面屏蔽了他。
    这是一个年轻的盘古，跑业务的哪能这么浮躁。
    背景还没想好，先水一阵子

 第210章 1.2

    我不记得上一次有安全感是什么时候了。远处的恒星燃烧着不知名的粒子，黯淡的红光笼罩着一颗颗朦胧的行星，忙碌百亿年，有理由放松些日子。
    朦胧的行星中，有一颗冰雪星球。赤道附近有两个季节，冬和凛冬，一年约21个月。冰雪只在两个月内会有所消融。高纬地区也有两个季节，凛冬和蓝冬。
    --
    寻找一个思维器官未受破坏且躯体相对完好的濒死生物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寒冷星球上的文明都有相同的矛盾，粮食稀缺，无法支持大量的生物体生存，互相掠夺是常态。
    两个月前，凛冬提早数日出现，数米厚的积雪掩埋了最后一批未收割的粮食。如果想活到下一个冬，要么吃掉种子，要么让更多的生物北上采集，要么向临近的部落掠夺，亦或者联合掠夺一个部落，弱者很难在历史上留下痕迹。
    --
    先辈传承的土地不再属于他们，劳者恐吓幼者的故事成为现实，没有力气的能必须加入北方的流浪部落，过着白色的生活。那群劳者大多死于钝器或被俘走，剩下的只有老者和幼者。杀害无力的能有违祖训，很少有部落会屠杀他们。
    赤道附近的部分区域仍是赤道部落的采集范围，传说里蓝冬会保佑迷途的流浪人不死于极致的冷。对祖辈的信仰支持他们迁移了近两千公里。
    厚重的皮毛并不能长时间抵御严寒，大部分老者不得不葬身于雪海。幼者也逐渐支持不住无尽的跋涉。
    白夜是最早一批倒下的幼者，身为相对年长的幼者，采集的重担都堆积在这群能肩上。
    我不太喜欢这群尊崇力量的家伙，寄生令我反感，不如夺取控制权。花费数分钟修复濒死的躯体，依赖光学器官的感觉，略不适应。
    “夜，醒醒，出发了。”视角的边缘，一团白色的毛球前倾着靠着我。
    “知道了，我会顺着脚印跟上去，今天没下雪哦。”我嘟囔道，可控四维体转化为化学能的速度很慢，白夜这家伙不知多少天没进过食，干瘪的肌肉甚至难以支撑起厚密的皮毛。
    “那我等你，我要跟着你出去采集。”毛球有些无赖地黏上了我。
    不想自己爬就直说。
    --
    传说中的蓝冬的确存在。
    赤道以北的地区，温度可以低至零下130摄氏度，当地的气压接近三个大气压。部分气体会因此凝固。能占据赤道到中纬度地区的植物不知进化了多少年，也许得感谢某些性质活跃的粒子。在这个宇宙，出现生命的几率高了许多。
    凝固的淡蓝雪花从天际飘落，点缀在雪原上，更远的地方，林海在风雪中摇摆。
    当地的植物能利用温差补足光能的稀缺，进化的基础大都能向下兼容，当地植物借助大面积的扇状纤维体来增大接触面积，这也变相地为生物提供了食物。
    --
    燃烧的蓝冰照亮了半个冰屋，光亮又从冰屋中渗出，依稀点缀着街道。街道旁是堆积如小山的蓝冰，黑暗的角落创造着吓唬幼者的故事。
    冰屋是林海唯一温暖的地方，也是保护幼者与老者的场所。
    新的部落继续发展，无垠的北部冰原，并不是那么无助。
    平庸的文明，也蛮好的。
    --
    “夜，快出来看，好美。”屋外吵闹的声音响起。
    我不耐烦地起身，今天格外得冷，刺骨的气温激起我那数千个清晨的回忆。
    淡蓝的雪花本只是点缀，晨曦的微光照亮了附近的冰原，深蓝的雪层在晨曦下显得分外刺眼。
    “不对劲，一定发生了什么。”我嘟囔道。
    我不情愿地启用了标识体，信息栏一片空白，角落里意外地有一封信件，理论上，标识体不允许存储通讯网中的信息。标题很直白，入侵预警。标识体能连接盘古的公用通讯网，多半是各种旅行记录，看了几分钟就让我索然无味。理论上超距通讯不会被干扰，这样的话，多半说明，我所在的区域就在预警范围内，收件时间是在八日前。
    盘古介绍说佚名鄙视平庸的文明，如果停滞太久，就会被无情抹杀，等待下一轮的重启，直到出现能供其指使的文明。
    我的探测能力被限制于对流层中部，挡在大气层中屏障阻止了大部分导热机制，长此以往，整个世界会彻底冰封。
    或许事实比预期更快，佚名如传闻般冷血。
    氧气在当天傍晚凝固，蓝色晶体组成凄美的夜幕，为这个文明拉上了剧终的帷幕。
    “夜，有些晕。”
    “夜，晚上了，把冰点起来，别舍不得用，明天我会……”
    夜幕淹没微光，平庸的世界，真的该毁灭吗？

 第211章 1.3

    对流层中的屏障在136年后消散。大气层的高反射率致使了极寒气候，屏障笼罩下的百年，恒星的辐射使高层大气中的“冰晶”升华，下层大气的缺失打破了可维持百万年的循环。
    地表的温度无限接近绝对零度，屏障消散后，交界处的温差致使了全球性的极端气候。我不太清楚之后的事，全球性的升温必定是避免不了的。带逻辑地猜一下，佚名会让这个世界拥有诞生高潜力的智慧生物的能力，应该是一个温暖的行星，不必将时间都浪费在觅食和躲避寒冬。
    这种改造环境的能力，对本土文明并不人道，但有足够的效率。
    --
    佚名收拢一个文明的条件之一是达到类似于超相的程度。大宇宙的规则有许多变更之处，允许尝试的方式更多，同时也出现了更多的死路。如果相信直觉，甚至可以借助同类规则来越过现有理论的桎梏。
    沉寂百年的标识体倏地一闪。
    “总算出来了。自我介绍，元。”标识体的短程通讯勉强能运作。
    “？”我疑惑的情绪表露。
    “盘古有很多种脱身方式，各有利弊，割裂出去的各部分有联系。你跑慢点，标识体通讯有风险。”另一个元解释道。
    ……
    “波呢？”我问。
    “查过了，他在那场战争中心，没有脱身的可能。盘古不能脱离膜而存活于那块区域，如果没跟你一起的话……”元略显忧郁。
    “你，有事吗？”我总感觉这个元不太对劲，佚名的后方不至于那么松散。
    “我猜猜，你应该知道盘古不会叛变。”
    “没有绝对的不，我不能相信你。”我勉强确定了一个生命行星的位置。
    “那颗行星也被重启了，工业文明，全球性地质灾难。最近的太空文明在132光年外。”元顿了顿，“我在97年前到这的。”
    “你更可疑了。”
    “随你，计划继续像上次那样？要我说，你可以回后方，或者选择我们的发展模式，万年内不会有战争了。”
    “你们的发展方式局限性太大，不上不下的，不考虑改变一下？”我吐槽道。
    “跟你说个传闻，别当真。比较认真的那群盘古可能在考虑学习你的构成。让时降挡着前线，他们面子上挂不过去。”
    “那你过来是为了这个，无聊。”我无奈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最后，我选择了三千两百光年外的一个近地文明，他们勉强控制了母星至卫星的区域。发展速度中等偏上。
    小范围调查的结果，没被重启的文明平均用一千一百恒星年从农耕文明发展到工业文明，工业文明至近地文明花费一百四十恒星年。
    佚名的重启条件有些苛刻了。
    随便写写吧。。。

 第212章 1.4

    我选择的文明在十年前迈出了近地轨道，身处低重力环境下的文明，迈出地表的条件并不苛刻，近地设施的商业化耗费了大量资源。没有卫星用于过渡，为获取资源，他们不得不前往最近的行星。
    行星际空间没有天然磁场的庇护，第一次远离母星的航程充满了不确定性，这一点尤其体现于适应低重力的文明，。
    扩张初期，母星对另一颗行星上的殖民地往往没有足够的控制能力。那几十年是最易受我控制的时期。
    --
    借助之前的理论，我能相对容易得到修正后的结果。在逼近击穿电压的过程中，大宇宙的半导体会产生明显的反向电压，只要合理利用这段过程，对称三进制计算机的实现难度并不是很高。
    我寄生的文明叫做天，纯意译，个人不怎么喜欢音译。低重力环境下的生物普遍具有飞行能力，最次的也能进行长距离滑行。
    天，一个资本高度集中的文明，一定不会为了长远利益而去修改施行数十年的体系。
    这也是我崛起的根本因素，对称三进制发展至巅峰时，单位体积下，能无限逼近第一代270量子位。如果不选择量子，保持原有体系，e进制能逼近第一代278量子位。不考虑部分制约，e进制足以让文明的脚步遍布整个恒星系。补充，大宇宙的e变大了一些，更加靠近3。
    一个泛行星企业的崛起只需要两个恒星年，十个恒星年后，占据绝大部分运算力的企业就能完成基本垄断。三十年后，泛行星企业就能完成绝对垄断。
    弱人工智能覆盖全行业后，行星人口不足的问题基本解决。你能想象，身为文明最大的信息企业，总部却在千万甚至亿公里外的殖民地上。
    更令我愉悦的消息，这几十年间，我确定五十光年内没有别的文明，佚名的重启甚至能让我在万年后成为所谓的观察者，或者在千年后反客为主。
    --
    文明总人口的缓慢增长一直是令我痛心的一点，解放生产力后，人口增长速度不增反降的情况如魔咒般刻印在文明中。
    企业的规模是有安全上限的，我尽力控制着规模不越过那道坎，甚至于砍去了很多高价值的上游企业。
    历史发展到这，殖民者的家乡在技术上愈发不占优势，残存的地位在风雨中飘摇。
    一代人过去，曾经的信仰成为历史上的段落。天的母星没有愚蠢到允许殖民地完全成长。数次要求搬迁研发总部未果后，两颗行星间的战争爆发了。
    大宇宙的聚变效率极高，平均1.9%的质量转化率造就了更广的摧毁范围。殖民行星上没有大气层，我也没计划制造大气层，同样的，除了特殊建筑，我尽可能地避免建造地表的聚集地。残酷的登陆战大概率无法避免，唯一地办法，互相比拼消耗，耗得他们无法支持这场战争。
    战争持续了近半个世纪，每隔3.5个恒星年，战火如高能电子般逸散于行星际空间。
    在战争爆发的第十年，他们打破了不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规定。饱和式辐射武器打击如镰刀般擦过地表和近地轨道，大部分建筑在一次突袭中被尽数摧毁。
    超光速效应在大宇宙中隐藏得不算深，中子定向加速技术的实验室难度不算大，只要有了思路，这两样能组合成一种很鸡肋的技术。射程不足，伤害过于局限。技术基本完善后，我把它当作储备技术扔到了只读数据库中。直到那群人无耻地投放了百万计的小型辐射武器，不得不说，生产能力真强。
    持续三十五年的行星防御战，损失了半数人口。然后，战争悄声无息地结束。
    中子的轨迹由于种种原因会互相呈现极小的偏移角度，经过千万公里，中子束的覆盖范围能超过数百公里。中子的密度可能不够，但由于未知原因，中子束辐照数分钟后，千万分之一纳米波长的电磁波抵达，这算是计划中的意外，在实验室里，没人会去理会这个波长的副产品。本来单纯地想用中子束加速他们地内部崩溃。因为这个，造了三十五年的加速管道报废，我也就丧失了第二次发射的机会。
    中子辐照的结果不言而喻，第二大城市，近亿人口在一个恒星年中缓慢死去。相对低剂量的缘故，我觉得这武器更符合基因武器的概念。
    数月后，他们碍于内部的压力，决定签署暂时停战协议，之后的一段历史，意义不大。

 第213章 1.5

    这一带粒子的基本构成与原宇宙有一定差别，较低质量的中子允许稳定存在更多质子，元素周期表中各粒子的性质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偏移，较低的单位电荷使八电子结构扩充为十六电子，更多种类的粒子创造了一整个繁乱的化学界。
    夜晚的苍穹有一颗闪烁的光点，它创造了原始信仰。它在圣楮上的称呼是倏，起源于光度的频繁变化。历史上，有生物通过倏的变化来旨告有权势者，一些习俗流传至今。
    倏是一颗极度靠近恒星的液态星球。对轻元素而言，大宇宙发生聚变的条件很宽松，因此不存在原氦三聚变时，利用常数技术改造后的轻子作为催化剂也无法将温度降至2亿k以下的情况。
    任何一颗恒星，在同一时刻，数十种元素发生着聚变反应。聚变产物在对流的作用下上升至表面，并被抛射至近日轨道。倏在漫长的历史中逐渐成型，并被潮汐锁定，昼半球沸腾的液态海洋与背面的液态海洋发生着剧烈的反应。
    不谈环境，倏本身是一处优秀的发电厂。黄昏区附近，液体海啸不那么剧烈的地方，巨大的温差能提供的能量堪比小型气泡沫海。
    远距离输电的技术并不完善，但在大宇宙，部分材料的性能太过优秀，制造聚变堆的难度没有那么高，暂时别必要从恒星汲取能源。
    改造倏的计划是为环日加速器做铺垫。普通的直线加速器受功率限制，勉强能创造出160号元素，之后的无能为力。理论上，172号之前的都是稳定元素，元素尽头在336号元素。我甚至在考虑用撞击制造稳定的亚原子粒子，即便理论上成立的可能性并不大。
    --
    在几十年前，倏作为圣地，没有组织敢发射卫星做长期观测。最出格的举动无非是让探测器在经过时记录一些数据。后来这件事情暴露，不久后，那个组织在社会的高压下解散，流落学界的数据一并销毁。
    信仰迈向理智，需要不短的时间。一代人过去后，我才将控制范围扩张至倏。天的母星上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但信仰难以影响亿万公里外的建筑基址。
    小规模自发的侵袭不曾停止，为此我不得不同步制造了大量的伪建筑来减少损失。
    据不完全统计，建成两处发电环损失了数量近亿的各式工程机器人，其中97%来自人为攻击。
    庞大的漂浮环不仅承受着海面的“巨浪”，还得提防来自太空的打击。裂变的低条件实在有些令人心痛，修补外壳的材料几乎占据了40%的运力。
    说到底我还是太过人道，允许天的母星仍保持独立。因此，部分落后地区轻松地将业务范围扩张至行星际航线，他们甚至接下了针对倏送“快递”的业务。
    --
    加速轨道受恒星抛射粒子影响，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统计涨落，为了得到尽可能真实的数据，同样的实验得持续很多年。万幸的是，先前从直线加速器得到的收获远超预期，不少超重粒子彻底颠覆了许多所谓的普适理论，我不必担忧民间会反对高投入。
    --
    利用四维体超光速的理论在很久前就证毕，由于太过超前，只能当作扩展读物。在原宇宙，亚光速的年代不知道折腾了多少个文明。
    环日加速器在一次故障中紧急叫停，保持28gev，并在数十秒后与另一区段的粒子相撞。故障仅导致加速停滞，并没有关闭偏转部件以及探测部件，结果很玄幻，证据表明那块区域并未发生可见碰撞，连个光子都没留下，一群粒子集体消失。统计涨落可以用重复实验来抹平，但消失的结果太过震撼，后续的重复实验也确定粒子消失了。问题是，临近能级并无异常，而且消失的过程无法提供任何数据。

 第214章 1.6

    如果遇到一个看起来有点小烦的问题，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它？找一个有信号的地方，上网问。元就是这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盘古走的科技路线有些修真，修真的前提是理解万物，故暂且不提，我也没那个能力。他们的综合实力超过控制范围内的所有本土文明，大部分时候无欲无求的他们会给予一些好处来把琐事扔给那群略有些佛系的文明。每个盘古都会有那么几个交好的文明，用那些文明的话说，这是借用盘古通讯网最经济的办法。
    半个月后，元搬来了一个超载文明的数据库。大致定义文明等级的不成文的规定，的确是佚名提供给代言者然后约定俗成的。
    学界数日的讨论决定了十七个方向的课题。不得不说，拥有自己的研究机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看着别人越走越偏，最后悔悟，颇有社会广谱育儿的风范。
    --
    大宇宙是一个伪平庸的世界，它有些不同于原宇宙。在原宇宙，描述一切的基本单位是一个3*3的矩阵，所有终极理论都由它构成。在大宇宙，矩阵扩充为4*4，这还只是一个猜想，也许能再度归纳至3*3，佚名也没证明其真伪，大部分终极理论还不完美。绝大部分文明在五阶矩阵，三维张量乃至四维张量组成的沼泽中挣扎。
    三个主变量能描述大部分基础问题，剩下的一个主变量作用有些不起眼。大部分情况下，角落里的那个主变量都在应用过程中被舍去。
    简单讲，28 gev的异常凹陷可能就源于不起眼的第四个主变量，就像原始文明对雷电的畏惧，只会尽可能远离，最后借其点个火。
    在确定异常来自第四个主变量后，我激动了一阵子，后续的结果泼来了一个湖泊的冷水。异常凹陷的最终来源是我逃离的战争遗址，墙内的寰宇逐渐熄灭导致遗址转化为一个强斥力场，内涵于大宇宙的斥力场以超光速蔓延，如雨林中古树的根系，盘根错节。斥力场和暗力场的交织揭开了伪平庸面具下的一角，露出第四个主变量，超光速网络将在不久后覆盖整个范围。难过的是，第四个主变量只是在此特殊情况下表现出作用。
    离子护盾是控制一群28gev粒子的最佳选择，低能级的粒子激发性大幅降低了实验难度。
    剩下的，从理论到应用，也许花不了多少时间。

 第215章 1.7

    实验场地没有考虑小型化问题，常驻此地的工程师也很难分辨自己工作区外的场所。好处是，内部渗透能造成的破坏程度小了很多。
    小规模的实验进行了很久，大宇宙混沌程度之高令粒子运动进入了湍流的过渡区间，这大大增加跃迁技术中会出现的变数，将湍流转变为相对可控的层流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
    三十七年后
    冗长的实验列表归纳出几段一览无遗的结果。本以为得到这个结果还得花十几年，结果意外地与半路提出的激励次级粒子推进同步完成。大宇宙的动量守恒并不普遍适用，一些非基本粒子就能突破动量，比起原宇宙借助推进膜的亚原子绕开动量的操作少了很多介质，也就提高了30%的能源利用率。简单说，广义上的辐射推进完全可行，只不过喷出的物质不是电磁波而已。
    那一小段结果是前往附近一个恒星系的纤维通道。此纤维由斥暗力场交织而成，跟先前的维度纤维有本质区别。大宇宙的空旷远超原宇宙，三维世界本该是一片混沌，或者说这种分区的规律区域简直是奇迹，完美得像是神造物。事实上，的确是，那是一个目前遥不可及的历史。
    又是十年。
    距离首次百万吨级嵌入次旋纤维还有半个恒星年，哪个行星的年就不提了。
    在恒星外0.41个天文单位处，嵌入纤维时的外溢信号激增，我的第一反应是，又有天想破坏我的实验。都快一个世纪了，还没改教条。
    弱智能自动开启反制手段，很遗憾，普通武器对那一团包裹在全频段光影中的东西无效。
    无奈之下，我只能和元一起过去看看。
    光影下，一大团似曾相识的二维体缠绕着消逝。这好像是小维的一种概念性物质，理论上能保存思维，简单来说，就是我的阉割版。
    “九域？”我问道。
    思维交流是无死角的，无法隐瞒任何表露出的情绪。
    “疑似远古历史名词，内部回溯中。”
    “抄得真彻底。”我嘟囔道。
    对面的情绪有了一丝起伏。
    “时间线完整度32%，确认目标无威胁。”
    不会真以为没威胁吧，这么明显的信号激增，佚名不会察觉不到。保险起见，我强制通过了嵌入程序，百万吨级飞船正在借助纤维前往十七光年外的恒星系。后者的信号完全掩盖了那层光影，找个理由应该可以瞒塞过去。
    “解除叠加态，恢复程度未知。”
    过了数秒。
    “白，看我，变得跟你一样，绝对永生呜（二声）。”不知为何，他们对此十分自豪。
    “过得不错呵，这次没大腿抱了，自身难保。”我吐槽道。
    对面很久没吱声。
    “白，我们的构成在消逝。”惊慌的回复。
    “猜到了，反向运行规律判定程序，三言两语说不清原因。”远处的实验室还保有不少时间晶体废料。我有收集癖，很少抛弃有历史价值的东西。
    “怎么办，要死了啊，这地方怎么这么乱。好不容易出来，我们这些年过得太苦了……”呜的抱怨只是一部分，杂糅的光幕内，慌乱还在蔓延。
    “嗯，我猜，还有三小时。”我轻笑。
    “你，帮我一把，呜啊。”
    看得出来，他们正在试图稳定内部。
    “你们应该知道怎么构造物质吧，我记得有这一条。”东西运过来需要点时间，无聊了这么多年，坑新人的传统不能丢。
    “这个，你不是也不行吗，我们就没选，那段时间比较紧。你是不是有办法了，一点不着急。”呜的情绪中，信赖的那部分高了一些。
    感觉自己又被坑了，这是哪个呜。
    ……
    “东西运过来需要时间，来得及。”我找不到从中取乐的点，不如先想想怎么瞒过佚名。

 第216章 1.8

    近两个小时后，一艘速度为万分之五光速的运输机穿过那块区域附近，思维数据注入时间晶体所需的时间可以忽略。
    因粒子风导致的航线延误极为寻常，一趟提前的航班不会引起不可控的结果。
    三个半小时后，佚名的舰队从虚无中现身，它们所用的技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时候，除了等待评定后天上传的记录，我无事可做，冻结的时间晶体就像一块静置于黑暗中的萤石，寻常如碎石。
    --
    半个恒星年后
    勉强可以确定佚名离去，我稍微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
    有效记录很少，看起来海量实则无用的视频信息也就能剪辑成纪录片，问题是，类似的东西我也有过，还能填满一个恒星系。只是带不出来，就算带出来，也就能保存一小会。
    佚名给的评定乏善可陈，偶有略超平均值的部分，仅此而已，我控分的能力还行。原本用于逃命的一个备用计划可以暂且搁置，元告知的监控网并未完全覆盖的说法也基本为真，不然佚名不至于忍到现在都不动手。
    --
    又一个恒星年过去，我才动手将时间晶体链接入配套计算机。
    “白，你。”絮絮叨叨的预感来临。
    “换个呜，要不认识我的，谢谢。”我指出。
    长久的沉默。
    “我跟你谈，他们，为什么总是派出奇怪的东西。”陌生的思维体道。
    “你是后来加入的？我对你没印象。”我审视着数据中这块活跃的部分，这个思维，无比陌生。
    “是合并，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
    “白，他们的祖辈是代言者，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剩新一代存活。所以，你的经历是他们的历史。”沉默许久的呜吱声。
    “哦。那看起来没什么好问的了。”八卦之心倏得燃起，又被我刻意扑灭。有些历史，分批阅读颇有味道。
    “我们为复仇而来。”代言者很直白。
    看起来是同路人，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想弄死的是谁。
    “知道，他们冻结时就来过，四分之三个恒星年前离开，记录已上传，自己翻。”我扎心地告知事实。
    数毫秒的翻阅时间。
    “不是他们，他们不配。”情绪四溢，丐版思维化的漏洞还是太多。
    “要不我告诉你们位置，你们推过去。”我调侃道。
    “但打不过。”回答无缝衔接，让我怀疑他们说完“不配”后顿了顿才说出“但”。
    还是换呜吧。
    ……
    --
    那艘百万吨级的飞船名为晨曦，上边载有3510名天。除去兼职的舰员，剩余3429位天负责建造首个恒星系外殖民地。
    之前说过，大宇宙诞生生命的概率更高，同样的，原始世界的分布更为密集。佚名的上一次重启还未结束，大部分可居住的星球仍保持封闭。信息时代的文明能在无尽的极夜中延续很久。
    大宇宙的此区域对固液气三态的定义无比宽泛。
    部分介于气液间的物质有着可怕的性质，比如传说中的弱水。几种轻元素的微观结构存在明显的破缺现象，原子质量因此缺失。
    弱水凭借气体的密度让锁死了无数个海洋星球。被弱水覆盖的地表，很难诞生文明，对于殖民者，此类海洋星球是不错的选择。

 第217章 1.9

    这类行星的另一个大优势，近万米厚的“弱水层”能完美阻隔目前所有种类的探测。在理论没有出现更迭前，弱水星球能保持伪黑箱状态。在近乎纯黑的海底，零星的灯光闪烁，海底城市如珊瑚礁般缓慢生长，这个城市的短期作用是用于备份生产资料，兼职资源储备，最好不会有启用它的机会。
    不过，既然讲了，就……
    --
    信息超光速的难度远低于物质，经历七十二年，4次迭代，最高迟仅为120毫秒的通讯网已经遍布整个恒星系。
    天内部称呼此为盛世。殊不知，盛世是隐性的贬义词。
    私人机构如荒地中的杂草，在行星际空间中野蛮生长。没有进行整合的原因无非大都很克制，还能产生聊胜于无的科研效益。相关机构碍于麻烦，无心清理。我同样懒得管那些做着无用功的家伙。
    一部分私人机构致力于寻找其他星球上的文明，按他们的公式，排除平庸文明后，智慧文明间的平均距离不会超过七光年，残酷的事实将理论碾地粉碎。长达半个世纪的探测，他们确定所有符合条件的星球都不存在高等级生命。
    四十光年的死寂给他们带去了相当长时间的阴影。一说：神选，最迷信也流传最广的说法。另一说，人择，当然这里的人，是指先前来过的佚名，这个说法有不少信者。
    无论如何，天仍然是一个持有善意的文明。
    --
    距离恒星系107个天文单位的综合巡天阵列，对外声称负责接收外来电磁波或探测高能粒子。
    事实上，所谓的探测不过掩人耳目。
    我确定50光年内没有别的文明，更远的，因存在风险，就没去查看，也没这个必要。
    不幸的是，我很晚才知道，53光年外，一个寄生种族，在严冬中高速发展，佚名的流水线操作终归有些漏洞。
    而那些致力于寻找生命的天，引来了另一个难缠的文明。

 第218章 2.1

    曲率泡，原本是一个舍本逐末的理想产物。原宇宙，在量产负能量粒子的时代，曲率泡的低超光速不必提，没人看得起仅十位数的光速；高超光速下，很少有人敢于承担那特立独行的维护费用，民用市场上的负能量粒子是按个卖的。曲率泡更多用于充实课外读物，或用于装饰，静止的微型曲率泡浸泡于紫外波段还是挺好看的，当舞台灯也不错。
    在大宇宙，曲率泡被列为二代超光速技术。技术难度更高·的暗斥网占据一代和三代，当宇宙生成暗斥网后，应用的难度不再高不可攀。
    一个半世纪后
    没有长期预警，还停留在理论的曲率泡出现在天图的一角，可见的光学扭曲代表其已结束潜伏或侦察。
    修改度规后，曲率泡的耗能会出现变化，无论如何，当潮汐力能影响外界时，它都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护盾，无论对内亦对外。
    击毁它们的办法很多，但成功的几率几近渺茫。部分奇异物质的轰击能令曲率泡偏移飞船的轴向，相对静止的飞船需要时间调整姿态，理论上能借助高偏移率撕裂飞船。
    --
    际缘舰队是部署于两层黄道面上的主要防御舰队，主旨是抵御恒星系外的威胁。
    曲率泡现身的位置极度逼近六处际缘港坞。际缘舰队从备战到覆灭仅十三分钟。之后的数年，近地港坞的残骸和储备半个世纪的聚变燃料在引力井中减速，最后落回其行星的大气层。
    际缘舰队覆灭后，曲率泡没有立即对际日舰队发起攻击，反而重新隐于宇宙背景。
    借助漫长的空档期，我得已转移三批人口，五个行星日后，部分边缘侦测网重新上线。
    光学侦测画面陆陆续续地传回，中继设备的不稳定使得大量数据缺失。
    边缘行星际空间理应清空，但有一处电磁反射截面格外刺眼，大规模缺失的数据都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半个行星日后，相对完整的数据勉强能分辨出那艘飞船的结构，外壳的中段结构指正了它的身份。
    --
    天的母星，飞地。飞地舰队的旗舰名为倏。飞地的信仰氛围中，取这种名字也不算过分，甚至于能用秉持信仰，砥砺星河的说法来支持舰名。那段时间，我忙着设计环日加速器，也没去理会这些事情。星河事务如此繁忙，怎能将精力用于繁琐的近地。
    倏正以百分之二点三光速前进，半个行星日后，倏开始减速。在丹心晴朗的北半球，普通的光学天文望远镜就能捕捉到喷射出的聚变产物产生的亮光。
    倏的减速航迹指向巨心，模糊的数据勉强指出数个阴影正在近地轨道修建些什么。
    在倏被巨心的引力捕获时，我所在的丹心全面发起对飞地的信息攻击。远程和内部的攻击传回了海量的数据，为此，丹心暴露了整个渗透网络。
    倏如信徒一步步前往朝圣之所，唯一的不同，这次他们走了反方向。
    --
    倏的信息通过路径上的中继点回传至飞地，渗透者将那些数据传回丹心。
    曲率环逐渐闭合，将倏包裹，信号仍未中段，每隔数秒就会有一次短暂的脉冲传回飞地。

 第219章 2.2

    从驳杂的信息提取有效数据是件相当枯燥的工作，但丹心有理由怀疑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入侵。
    --
    次级黄道面与系缘壳相交处，综合巡天阵列外0.04个天文单位处。
    “深空雷达，40%功率，剩余工作时间，七十时。”柔雅的声音在宁羽的颅内跃动。
    宁羽的聚焦处扫过控制面板后，挥翼关闭了界面。
    界面的一角，19%的燃料存量高亮。
    --
    许多天前，这艘小型运输舰依身于溅射的残骸，逃向距离恒星近百个天文单位的系缘壳处。那块残骸并不大，掩于残骸阴影的初次机动过程撞毁了半数的外挂燃料舱。
    系缘比系内要安全些，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还能找到重型工业舰，并在有生之年驶离母星系，最次也可以找到一个普通的无人补给站，再做打算。
    小型舰标准的加减速会消耗单舱35%的燃料。他抵达最近的补给站时，习惯性确认补给站状态后就执行了减速操作，未进行远程光学观测。抵近站点后，视膜映射着重型装甲和液态轻元素所折射的暮日残光，一段时间前，补给站的主体就已损毁，只不过近程数据网仍显示被毁前的状态。
    “也许连线的补给站都被摧毁了。”宁羽凝视着星域模型，轻声说道。
    “可为什么？”一旁的舰员着手统计系内补给站的完整状态，“仅有万分之二的离线率，还是说。”
    “反正都停下来了，搜索一下信号源在哪，这时候没人会处罚我们。”宁羽凝望着舷窗外的碎片，偶有小碎片擦碰飞船外壳，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回荡。
    三点闪烁的绿光，向着主残骸靠近。
    警告在控制室跳动，“继续，他们没有反制手段。”宁羽命令道。
    “未经允许在禁区使用无人机，请在三个恒星年内缴纳……”舰员开始本能地排斥宁羽的命令。
    “继续，不会影响你们的。”宁羽计划更改控制权。后勤运输的舰员大多在试用期，对他们而言，一个错误就可能毁了未来。
    三架无人机于主残骸边缘各处扫描，一幅相对完整的分布图能减少许多寻路的时间。
    数十分钟后。
    一张模糊的图片勉强传回飞船，在那一刻，整个补给站熔于迟来的火光。
    图片上，裂成数块的运算中心仍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宁羽奋力扇拂气体，向着飞船的一角移动：“我们暴露了，全体进入惯性抑制舱，加速至2倍标准极速。目标，随机选取较近的系缘壳区域。”轻盈的羽在气流的鼓动下自旋，正如舱外的残骸。
    最近期中，咸鱼了三个月，补的东西有些多。这几天就写了这些。

 第220章 2.3

    系缘壳是这个恒星系的第二大小行星聚集地。在太空时代初期，民间基建工程的扩张极为疯狂。为了降低成本，建筑商购买最便宜的材料来补全订单，实际使用的材料却来自系缘带的供应商。
    --
    剩余燃料仅够支持一次完整的减速，任何机动都会减少生命支持系统运行的时间。
    百个天文单位外，恒星苍白的光点拼命擦去黑暗。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电压上零散的数个波峰。
    “关闭深空雷达，用光学观测，不差那几时。”宁羽扭头蹭了蹭身后的绒羽，余光中，微弱的光点又暗了一分，“把冻着的食物都吃了，之后进入低功耗广播模式，广播时间，先定五十年后。”
    这是数月来霄云若定号最奢侈的一餐，以往这种消耗只会出现在几个节日。
    小型飞船的运算能力不高，剩余的时间仅够解析不到一半的数据。
    零星的疑似数据并不能引起值班的注意，人造的建筑大都已被遗弃，剩余的，无非被摧毁。
    在最后的3.2小时，船上的二十八名舰员无聊地审阅着可能存在物资的小行星。
    ……
    “看这个遗址，我赌三根羽毛，一定烂尾了。”携带攻击性武器的工程师划拨着屏幕上的颗粒.
    “我之前也看到过差不多大的基址，不过是一个展开的天线，遮住了半个小行星。你那个应该是在建的建筑。”一旁的技术员回溯着审阅记录，“就这个，看位置，挺近的，隔了二十五万公里。”
    技术员扭头，空落落的屏幕上漂浮着三根冰冷的羽毛，羽毛下粗糙的颗粒显示出另一座半展开的天线，角落浮动着窄小的坐标，“要不再看看，保密建筑的应该没在运行了。”
    技术员切换界面，调出百万公里内的疑似建筑，天线在一处处阴影中呈现出各种状态。
    “恒星光对天线没影响吧，怎么都在阴影里。”他喃喃道，“难不成用天线发射可见光？”
    “宁，你看一下，我感觉这块地方怪怪的。”技术员将数据颗粒掷向宁羽。
    ……
    “没剩多少时间了，这是最后审阅的结果，有一处疑似仍在运作的未知基地，投票表决。”
    低功耗广播的最好结果就是留个全尸，结果全票通过前往探测基地的决定。
    “随机选择展开或半展开的人造设施，开始减速。”命令递向舰体中部的运算中心。
    --
    飞船侧面紧贴着阴影中基址，密封环确保气体不会泄露。
    蓝色弧光组成的圆熔化着弧光下的金属，数秒后，外层装甲掉落。
    密封环快速填充金属框架内的空隙，半分钟内，一道连通基址和飞船的通道建立。来自基址的气体溢满了密封环。
    “准备进入，技术人员守在这里。”负责突入的工程师刺哄，一件件薄膜羽在通道的微风中摩挲。
    这艘小型飞船的作用是占领飞船，身兼多职的情况并不少见，至于那些技术人员，不过是宁羽在撤离时带上的。
    “知道怎么用吧，跟游戏里一样，大概瞄准，剩下的看运气。”宁羽递去了几件薄膜羽，便转身进入通道。
    “还是不会啊。”几个技术员轻声说，其中一位仿佛听到工程师的冷哼。

 第221章 2.4

    “监控线路已确定，预计修复时间，一百四十七秒，等待命令。”工程师发出消息。民用控制线路为便于维护，往往会毫无隐藏。
    “使用眩晕模式，全景延时模拟准备。”宁羽在阴影中调试电子束武器，“现在，切入监控，修复倒计时开始。”
    主监控系统能确定基址内所有的运动物体，几处主监控盲点便是他们的目标。
    “路径已上传，全景模拟开启，倒计时4秒，准备断电，行动时间，一百三十五秒。”宁羽道。
    监控数据库与全景模拟耦合，配合短距辅助预警，执行人员能大概率避开无关的工作人员，他们平飞穿过数百米的通道，并根据自己的分配到的任务对应的击晕工作人员。
    最后的定向爆破在同一时刻发生，只有借助辅助设备才能感应到极微的振动。
    一处几乎不设防的基址，必定是教科书级别的占领。
    “三号无独立供电，排除。”
    “四号无独立供电，排除。”
    ……
    四处盲区已被排除，包括宁羽负责的一号盲区。
    二号盲区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还未肯定其作用。他们必须找到燃料终端，霄云若定号正在等待燃料传输权限。
    “宁，我们可能出不去了，这，太……”通讯中只传来另一边的深呼吸。
    “二号，请详细告知。”宁羽指示着同行的队员准备离开，工程师的倒计时所剩无几。
    “我，我说不清，这，你们来看一下吧，飞地那群天都是疯子，他们怎么能。”二号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倒计时，“不行，我必须把消息传回去，我家人还在那儿。”
    “涛，把二号的监视传过来。”宁羽鼓翅，百公里的高速归零，“目标更改，二号目标。霄云若定，开启主动探测，我们需要时间。”
    天并未掌握重力，整个小行星内部的重力几乎为零。
    薄膜羽自带微调节功能，这也是天敢于在通道内高速翱翔的原因。微调节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影响到了天的正常加速。
    “感觉很僵硬，就像。”一旁的队员嘟囔道。
    “刚刚下木的时候，我妈直接把我扔下去的感觉。”另一个队员应道，“墙壁是不是在动。”
    “是小行星在动，把速度降下来。二号在改变天线朝向。”宁羽说道，振翅的频率降低了些，“三组，你们也去二号盲区。其余天回飞船。”
    --
    宁羽侧翼切入二号盲区。
    “宁，这是他们要向3/3157605发送的消息。”二号盲区负责人员哽咽着说。
    消息内容很简单，询问实际行动和计划严重不符的原因。
    “历史记录复原了多少。”宁羽问道。
    “很少，阵列只负责接收和存储数据，来自宇宙的无效数据占据了太多空间。时间太短，就找到前三次记录。”
    “显示出来。”无缘的愤怒在宁羽心中燃起。
    不同文明的语言存在巨大的差异，为了表名真实意愿，发送的信息不仅会重复，还会以多种角度描述，这无疑在丹心生物的伤口又刻了一刀。
    “把消息传回去还要多久。”宁羽沙哑道。
    “7.3分钟，速度太快会让天线受损。”
    “尽量快些，我们可能。”宁羽被插入的通讯打断。
    “宁，我们只剩6.2分钟，至少十艘小型飞船在向我们这靠拢，距离不到17万公里。”涛出声道。
    “我搞到燃料传输权限了，若若准备接收，310%正常流量。”一旁的队员奋力拍打了下屏幕，“疼。”
    “你们那看到什么了，没事就赶紧回来。”工程师说罢欢愉地哼了哼，“你知道四组找到了多少冰冻肉吗？”
    “一些，算了，这就是真相。这是一场，谋划近一个世纪的入侵。“宁羽轻声说道。
    --
    “这些都是真的？”涛严肃的语气仿佛来自深海。
    “嗯，我们可能不回去了。虽然我可以命令你们抵御那些飞行器，但你们走吧，或许丹心能赶走他们。”宁羽无力地笑道。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接替你的职位。”涛沉默了数秒，“霄云号的内部投票结束了，我们也选择留下来。要不要给你送些肉过去。对了，全体舰员要求你在信息的结尾加上我们的名字。”
    “你过来吧，吃完最后一顿。“宁羽说道，”可能有些自私。“
    “拜托，我的职位要求我得开船。他们在船上也没用，我会让他们把所有储备和烤肉搬到你那。再说，船上才有烤肉的设备，我先吃了。”
    “你还是那么无所谓。”宁羽看着循环滚动通讯记录“为什么我有种预感，飞地那群天被骗了。”
    “我也是。”
    天线缓慢地朝向系内，沉睡的金属键被一百个天文单位外的光芒中唤醒，睁眼时，温暖的光芒漫入。

 第222章 2.5

    “际缘舰队还是做了一些事。”丹心超网监测站站长喃喃道。
    “那些部门多半是要被内部清洗了，我们……”一旁的助手问。
    “他们都是定向通讯，没理由和我们一个独立的站点搭上关系。”站长正琢磨着怎么提交工作报告，数十份模板在屏幕上闪烁。
    --
    “丹心那群人怎么搞的，不加密的通讯是想昭告天下。”飞地超网监测站站长嘶鸣。来自民间的访问让监测站达到了新的流量峰值。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丹心，但我们离得太近了。”一旁的技术主管不时叹息，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他们这些外派员工都没途径回去。
    最高权限发布了通知，声称这是丹心在际缘舰队覆灭后对飞地的污蔑。
    与此同时，最后一次撤离通知向外派人员发放，尽管外派人员不抱有什么回去的念想。
    --
    “那群天可真会玩。“我戏虐地对元说道。
    “独立的寄生生物还是一样恶心。”元有些倦意地舒展着，“刚全速跑了隔个来回，冰雪世界没什么好看的。”
    进化不都是够用就行，盘古和寄生虫在本质上没什么差别，我默默吐槽。
    --
    际日舰队没有固定的驻扎地，十三座巨型港坞在行星际间漂泊。
    三座港坞在入侵前加装了次旋驱动装置，也就是说这是三座可以超光速移动的堡垒。
    次旋纤维的末端扩散效应在这半个世纪间激增，密集的测地线提供了大量空闲的近程航道。在约定的时刻，三座港坞会出现在赤道上方的中轨道。无人机群会干扰各个轨道上的通讯设施，对地轰炸可以解决大部分反击力量。
    飞地引以为豪的羽翮深空拦截系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次旋半耦合状态下，三座港坞能以亚光速前进，并将无人机抛向测地线附近的曲面。
    羽翮系统集体离线时，出现在中轨道的港坞已将突击分队部署于近地轨道。
    运输舱如流星雨划过夜空，经历剧烈的减速后砸向地表。这一天，飞地出现了多次地质警报。
    各艘突击艇负责清保障运输舱的完整并将外派员工护送回最近的港坞。
    --
    极北之地，大宇宙的寒冬虽不那么冰冷，但半径两千公里的冰原足以打碎独自离开的念头，无论是多么优秀的翼者。
    组成飞地渗透网络的成员仍有部分幸存，部分被关押于极北监狱。按理说，飞地是想在曲线救国后再进行审判。
    数百艘高速艇在风雪中嵌入冰盖，无止尽的暴风雪掩盖了他们的痕迹，冰层在微波下沸腾。不到半小时，百艘高速艇从冰洞跃出，灼目的尾焰穿透风雪，热浪融化了数米的冰层。
    这段没写完，以后再补上

 第223章 2.6

    “元，曲率泡影响不到你们吧？“我萌生出一些看似作死的念头。
    “那些泡泡？要不要我给你吹几个。”元无聊地拉扯松散的次旋纤维，好似玩线团的猫，“太幼稚了，一戳就破的玩具。”
    “你之前说，跟飞地交流的是一个刚重启完的星球。”我问道。
    “他们的原宿主也就会使用一些最基础的工具，这么想，是有些不对劲。要不你再去看
    一眼。”元依旧拉扯着纤维，补充道“他们控制了两颗行星，发展程度跟你到这时的天差不多。”
    “那没什么好看的了，留几个探测器，过几百年再来。”我转而向时间贮存壁发送了一条撤离的消息。代言者由于厌恶祖辈的身份，彻底放弃了被强加的称谓，并入九域成了一个被执行的选择。
    飞地的错误判断彻底断送了母恒星系的未来，敌人恐惧飞地的实力，另一个敌人恐惧的飞地的潜力。客观地讲，不错的交易。
    --
    弱水星球被命名为沧心，所环绕的母星被命名为丹心。
    高耸的建筑在弱水层拔起，沧心的确没有可见的陆地，同样的，弱水和大气交界处的定义极为模糊。在地质活跃的年份，曾有数座高峰在弱水层拔起，它们甚至一度能接收到来自丹心的光。
    母星系的丹心并未遭受破坏性的入侵，可来自际缘的畏惧仍传播于深海中的文明。
    少有的，沧心生命愿意为曲率技术能带来的一丝安慰而打破凝固百年的自由准则。理论壁垒早已垮塌，三条道路，总有一条正确，甚至于无一错误，毕竟早已有文明走过这三条难度不一的路。只要条件允许，技术壁垒从来都是一个时间问题。
    按当地时间计算，抵达沧心后的半个世纪，第一类曲率技术出现，低速但高效。这个时代的天，开启了第三次大巡天时代，而非早些年只能沿着次旋纤维做着几乎固定的旅程的时候。
    半个世纪，也足以让生命走出当年的阴影，12光年外的母星系依旧闪烁，天开始尝试去了解那儿的历史。
    忙得怀疑时间线错乱，我到底落下了多少作业，这段依旧没讲完，晚些再写，也许是明天。。。

 第224章 3.1

    近百年断断续续的搜寻，我在一千三百光年外发现了那个入侵母星系的文明。
    不同寻常的，智能并非反叛，只是兼职服侍它们的创造者。攻击的理由，为保障创造者的安全。理由很正当，能稳定运行千年的智能，已经成为了我未来的技术储备。毕竟智能这种涉及隐私的存在，是不可能放在教科书中的。
    佚名不去攻击他们的原因，也许是为了提高附近文明的质量，亦或者，很模糊，但他们一定有存在的理由。
    其次，目前只要阻止沧心向那个方向扩张就行。
    之后千年的故事，制造二代曲率驱动的技术基本完善，看起来很粗糙。不计能源代价，可以让数个最轻的常规原子已近百倍光速前进。大宇宙无端跨过了夸克这道为稳定而生的分界线，直接将更深一层的标准亚原子推上了微观层面，这类标准亚原子，就像多种沉重的黑箱，给未来带来了许多不确定。当然是不确定都是技术上的，理论及时地抛给天就行。太快的发展的速度，可能会引起佚名的怀疑。元说，他们试过在原始文明中埋下反叛的钉子，就为了在他们加入后做出一些能缓解局势的事。当然，无一成功。
    --
    在单位体积输出功率未出现两个数量级的飞跃时，天仍得忍受低速的制约。
    临近恒星系间的通讯延迟足以令天烦躁，消息来去需要近五分钟。传统超光速粒子被挖掘至极限，最终速度如曾经的摩尔定律般严酷。若是再快，接收端将无法识别完整的数据，当然，也有一群人在挑战最终速度的极限，正如那群用极低温挑战传统三进制极限的团队。
    标准亚原子粒子，说白了，一群孤恐患者。跟普通粒子有着截然相反的性质，就像普通粒子的影子。这个宇宙的电子，相对来说有些活泼，为了杜绝严重的发热，舰载设备不得不换装光控。从元提供的资料上看，多种亚原子粒子混控才是长远使用的基础技术。最常见的电控、光控，不过是原始人使用的篝火。
    理论上，光控的潜力能支持文明走很长一段距离，但过渡的依赖会限制整个文明的未来。电控和光控在付出一定代价后能互相转化，但混控和这二者是两码事。在原宇宙，光控转向向控能完美过渡，因此不会出现卡死文明的现象。可在大宇宙，停滞文明的存在实在太过普遍，理论和技术的双重断崖不知扼杀了多少文明，为此，这片区域的盘古不得不限制它们的技术自主，一些标准被强制执行，但佚名并未做出什么干扰。
    初期的混控如其名，混乱不可控。当亚原子集体耦合度过低，或者说正在小型化输出端，
    整个内核会突然熔融甚至离子化。亚原子为阻挡分离会释放一些能量并聚团。
    众多私人机构在付出重金后选择放弃，转向光控来维持企业的发展。这一段时间，多个
    文明都有着无限接近的历史。一个巨大的蛋糕被一把刀保护着，很可笑，但真实。
    这种时候，为了不让自己重开，我必须强行介入市场，知者畏惧动乱，更别提，我曾见过数不尽的停滞文明。

 第225章 3.2

    重启整个资本世界的过程一如往常的冷血。
    天的商业史上写道：沧历1353年，沧澜企业开始在沧心的各个城市扩张并在三年后获得近地轨道的建造许可，获得方式存疑……22年后，其占据主星83%的制造产能，多年的不对称保障促成了一个绝对垄断企业……沧历1386年，其提出一系列混控标准，并推出一代毫无利润的产品，市场份额跌至63%，次年高价收购相关企业……沧历1450年，其完全确立混控标准并收购全部光控技术授权，此年后被称为……沧历1459年，沧澜企业因不知名原因宣布破产重组……
    近一个半世纪，为达成目的，我暴露大半隐于阴影中的团队。他们为沧澜提供了一个世纪的掩护，因此死亡的天数量以百计。
    无论过程如何，我都达成了目的。天的历史上，沧澜企业是少有的以正面形象示天的垄断企业，尽管它看上去毁了一代天。
    --
    混控技术在前期唯一的优势是其无限贴近e的特性，基于此，原先为转向e进制而进行的复杂转换完全没有了必要。多种亚原子虽混乱，其体积极小却使得同功率下的发热量远低于光控，加上它超光速的特性，用于硬件极为合适。唯二的缺点，需要更新全产业链以及速度不定造成的混乱。以世纪为单位，这都不是大事。
    --
    59光年外，疯狂扩张的天在沧历1620年发现了那群寄生生物的母星。寄生生物，正如想象的那样，通过克隆技术批量制造相对完美的生物体。说白了，一个个行走的生物发电体，只需极少的能量即可运行。
    那群寄生生物正致力于创造更完美的寄生体，控制的身躯不再那么庞大，更低的反应延迟。这么看，所有生物都在奔着两个极端，巨物崇拜以及微观信仰。
    寄生生物仍没有发展出一套完整且独立的沟通体系，它们仍沿用着宿主的语言，唯一的变化是扩充了些文字，仅此而已。不借助文字而交流的方式就是两只寄生生物紧贴着交换体表的分泌物，画面有些作呕，但这是它们最高效的交流方式。
    --
    沧心的天在发现寄生生物母星后，立即开始筹备反攻战略。历史书上是反攻，我记得天知道那些年的真相后，痛定思痛，反手将错就错，最终宣布一个类似于主谋和从犯的判定。
    关于沧心攻打寄生生物的故事，有些不想详述。曲率技术和混能技术的绝对碾压让它们没任何有效的反抗，甚至于，一艘飞船都没能逃离恒星系。
    这次，是作业周和考试周的叠加，双倍的难受

 第226章 3.3

    天在混控的路上前进了很久，这些年，他们的脚印涵盖了半径近五百光年的星图。
    次旋纤维的扩散仍在继续，末端扩散几乎能覆盖恒星间的平均距离。
    掌控非核心星域的办法有许多，但主导文明必定会选择最为经济的。例如借助次旋纤维修改范围内的高阶规则。这种操作的性价比远高于监控网，并且几乎找不出缺陷。
    盘古最后的通讯结束，一段简单的通知正式告知他们已经离开此区域。佚名因此能肆无忌惮的修改规则。施加绝对控制，这是宇宙时代的专制，绝对的稳定给予了绝对控制的名称。
    当我调侃元和我被包围时，元很认真地回答说这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复制体，就算被摧毁了，也不过缺失一段记忆罢了。
    盘古的警告并未明确指出修改的是哪一部分的规则，我能确定的只是几个大类。以后的实验得尽量避开旧规则来降低被发现的概率，这会降低技术发展的速度，但不得不做。
    --
    恒星的高温往往被视为生命禁区，在原宇宙，气态行星中的生命已是奇迹。而在大宇宙，这种奇迹发生于恒星。
    “点燃”恒星的条件不那么苛刻，表面温度因此下降，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是一类生命恒星。
    一处人迹罕至的星域，距离沧心四百三十八光年处，一代天已证明此星域无开发价值。在生产力解放的时代，有一类群体热衷于寻找其他恒星系的极端构造，包括气候亦或者地貌，他们自称追倏者。
    此前说的一类恒星虽有着相对低的表面温度，但对于大部分物质仍是地狱，热力理论未出现突破前，天也只能将包裹着厚重阻热材料的探测器抛入恒星。期待运气能让探测器多下沉数千公里。追倏者便是其中的一员。
    探测器受湍流影响，必定会偏移预定位置，遥感技术也仅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
    十二粒相对扁平的探测器被加速抛入恒星，相对温暖的恒星会诞生厚重的对流层，对流层附近都是可以接受的移居区域。
    理论如此，可找到诞生于此类恒星的概率还是太小，甚至于，那真的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世界。
    天的技术能让探测器沉入约八千六百公里，5%的探明深度勉强能发现对流层之上的破碎板块。
    一些超高熔点的重粒子会因为温和的外在环境而固结，形成一处处岛屿。追倏着所寻找的，便是依附于“岛屿”的生命，无论他们是否具有智慧。
    信号“缓慢”地穿透厚重的等离子体，如同破解神创的迷宫，不到一万公里的距离，信号衰减数日才侥幸逃离，甚至于，先接收到的信号反而是较晚发出的。
    混乱的讯息组合成一幅破碎的三维密度图，一块最长处达到八百公里的阴影占据了相当大的部分。理论上讲，最长处能达到数米就是极限，顶部的对流虽弱，但也不是并不存在，零星的重粒子晶体极易随着对流涌向未知的区域。

 第227章 3.4

    此类物理性质优越的物质有极高的观赏价值，不仅在于难加工性，也在于其稀缺性。在恒星边上守石头的行为几乎没天做。
    市面上常见的流纹晶体平均体积不过一立方厘米，通俗的说，这是大宇宙中等价物的一个小分支。
    高密度的异常报告轰动了整个社会。追倏者在寻找目标时会开启同步记录，这是他们筹集资金的常见办法，而一些为艺术品公司工作的天常年蹲守在追倏者的记录前。当古董的数量停滞不前时，相对畸形的太空艺术由此形成。
    近亿立方千米的流纹晶体牵动了十分之一的产业，这类发现不亚于一个万吨级的金块轻轻地落在公海上。
    --
    对大部分天而言，这块石头只是未来实体等价物的一部分。可真正应该注意的是，这块石头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
    重元素是稳定大宇宙恒星的主要因素，小质量的重元素聚集已是奇迹，更别提这类物质。简单讲，这大概率是人造物。
    这颗恒星距沧心太过遥远，附近也没有什么聚集地。除去如何获取那块石头的问题，天抵达那就得花费半个世纪。既然如此，我计划和元去看看那个被无差别清除的文明，按常理，他们也是冻死的。
    --
    这颗恒星因温度骤降而缺失了小部分的质量，温度的降低让一颗炎热的蒸汽星球逐渐冷却。元表示这是歧视，对低密度生物的歧视。不远处的伴星正在吞噬恒星抛出的物质。
    相对温柔的离子流被那块流纹晶体分割，岁月改变了它的外部结构。数不尽的孔洞交织而相通。第一感觉，这是极为原始的建筑风格，高密度的通道数能缓解外界对结构的伤害。
    离子的缠绕螺旋结构往往在宏观结构中呈现，一些仍在诞生恒星的星云就存在此类结构。而微观的螺旋结构极其少见，这类物质被称为高温有机物，离子生物就诞生于这类有机物中。
    石头的核心处存在数个密闭的空腔，一堵堵遍布着密集小孔的石墙陈列于空腔中，这是离子生物最原始的记录历史的办法。离子生物会在通过标准数量的小孔，标准区域内都包含一串记录。解析文字花费不了多少时间，记录中的历史陈列于我的记忆。
    他们记录的历史，稍微挑重点说。他们诞生于恒心的核心，那儿的重元素组成了初始的螺旋结构。部分离子生物进化出最基础的记忆体后，他们的扩张变得有序起来。
    恒星的内核虽然炎热但充足的食物缓解了对高温的不适感。他们的穹是混乱的离子流，也就是所谓对流层的底部，每个踏入其中的离子生物都没有回来过。
    内核逐渐变得拥挤，一群离子生物决定逆行教条，大基数的离子生物随着对流离开母核。
    数千年后，母核上的生物普遍认定他们被神放逐，与此同时，一群千年前的生物出现于母核的另一侧，也就是信仰中神的领域，在那儿，神无私地将物质投向母核，再由母核将其转化为食物。
    那群生物向着母核中的生物讲述着精彩且浩瀚的外界，以及他们是如何找到回来的路径。
    这是他们的第一阶段，第二阶段是对外核的扩张，很无趣，。
    第三阶段，他们制造了那些巨大的板块并勉强拥有了离开恒星的技术，甚至于能俯视这颗星星。
    当文明踏足星空时，第一个欲望便是建立新的家园，或者说，上去看看，即便回不来。
    他们制造了技术所允许的最大强度的太阳风，就像那群逆行教条的生物，伴随着高密度的等离子体，他们抵达了伴星。
    之后的历史，第四阶段，大降温。对流的分割中断了母核和外核的联系，母核的降温远超外核，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文明灭亡，伴星上的生物也应是类似的遭遇。
    --
    “把这几个空腔收拾以下，剩下的随天折腾吧。”我对远说道。
    巨石脱离固定，并被一个个泡泡覆盖，然后消失不见。
    “历史并不那么重要，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元将一串螺旋结构抛向我。
    “你还能分辨出正确的有机物，早说。”我分析着带螺旋结构的有机物，“可惜不完整。“
    “这不是重点，我无法解析他的作用。“元仍在筛选游离的有机物。
    “那我直接模拟一段类似的，可能要一段时间。”我无目的的复制结构并将其安插至外层。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脱离，对我没什么影响。
    启用模拟的瞬间，感知出现错乱，疯狂触发我的既视感。过去，现在，未来，重叠于感知，我几乎忘记自己的存在。
    “有种理论叫做绝对感知。”元审视着我共享的画面，“只是理论上的，但你这个，好像更加绝对。试下并行思维，可能是串行算法的问题。”元说这段话时，是割裂的，就像无数个元在不同时刻传输信息。
    并行算法因为一些大问题被我彻底抛弃，重新启用就像用着上古时代的界面。我将并行数拉至极限，感知才勉强可理解。
    “并行思维，可能真的没什么发展潜力。”我对元说道。
    “试着启用一部分你自己的感知，做对照。”
    “多余的部分，是过去和未来，不过持续的时间很短。”我告知元。
    “他们对湍流的理解是刻在螺旋结构上的，只有这样才能在对流中确定位置。过去和未来只是附属品，就像垃圾数据。“元加速了对有机体的分析，”我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有意义的。“
    数年的时间，除了最初的那个螺旋结构，元再没找到无法解析的结构，我在这段时间完成了对数据的初步处理。短期的未来，这已经颠覆了超相理论的预言。

 第228章 3.5

    大宇宙的质量缺失不仅发生在氢元素部分，部分元素的同位素有着超乎预计的质量缺失或溢出现象。简单讲，若非要使用质能公式，就得根据元素加上大于0的系数。感慨的是，竟没有出现负系数。
    重元素聚变和裂变都成为了一个个可行的选择。类似于铁的元素呈族排列于元素表中，决定了反应了终点。
    无论如何，相当长一段时间，能源将成为相对廉价的产品
    第二代曲率成型于这个环境中，不看信息传输的延迟，这是一个完美且平静的时代。
    --
    二代曲率成型后的第1793年，多个观测站陆续传来疑似恒星降温的报告。
    我记得很久以前有天提出星系引力肼异常的假说，并未造成什么影响，百万年的尺度，足以放下对未来的担忧。顺便提一句，天塌下来的说法跟地球被太阳吞噬的说法在一定层面上是一致的，尽管塌下来前，多半已被热死。
    恒星熄灭这种事，如果短时间无法找到缘由，不妨亲自去看看。星系内的旅行，我能在一小时内轻松完成。
    绝对感知是很鸡肋的功能，唯一的作用，逃命，毕竟构件生物的影响范围都是有限的。从盘古的状况来看，进化存在极限，一拳打爆宇宙的说法，不依靠外力，难以接受。
    最近的目标恒星距离我四万三千光年。我所在的星系依然年轻，不排除偶尔可见的白矮星，但，眼前这个大得离谱的褐矮星极为壮观。它的收缩进行了数万年，可依旧能归于巨型行列。
    稳定的前提要么是规律所致，要么外力而为。很显然，我必须将其归于外力。
    最好的解释是存在一个理论框架外的吸热源，解析整个恒星略微超过了我的能力。不过，恒星的温度可近似看成梯度下降，这排除了大部分区域。
    一个近似球体的闭合曲面悬浮于高密度的氢元素中，对流的冲击让曲面泛起不规则的涟漪。压强仍在触发核心的核反应，热量随对流涌入光滑固体，似理想中的奇点。
    “跑慢点会缺点什么是么？”元抖动着概念化的身躯，“咦，时间这么快就到了，以为还有很久。”
    “这是你们撤退的根本理由是吗？”我尝试着将那块闭合曲面推出恒星。
    “不否认。你权限不足，我不能跟你解释缘由，况且我也不关心这个。对了，你应该见过这个，我们不会被这东西影响，不是吗？”元抛出一个曲率泡，镜面闪射的光芒一闪而逝，闭合曲面仍停留在那个角落。元缩了缩身子，“有个麻烦，我好像没学过那里的东西。”
    “负能量海？我以为再也看不见这东西了。”我控制着几股对流冲击一小块区域，涟漪波澜不惊。
    “只能放弃这些恒星。”元后退了些，像是嫌弃内核的灼热，“猜猜这个区域的结局？”
    “这些曲面不是交界处迸射出的副产物？”我有些僵直，“负能量海和这块区域的碰撞，结局是绝对静止。”
    “不否认，甚至更糟。还有时间，是时候做打算了。”

 第229章 3.6

    针对天的重生体系遇到了一些障碍。在原宇宙，即便是最简陋的条件，也能保证从单个细胞中读出30%以上的记忆。在大宇宙，最理想的环境，这个数值在5%附近徘徊。那个提供数据库的超载文明，仅将数值提升至28%。
    将完整的神经网络整合至一个细胞是挑战伦理的前期准备。想象一下，每个细胞都是一个小型大脑，无数个细胞组成庞大的思维体系，这是一个疯狂的系统。进化自带的并行系统会错误地在思维体系中创造数亿个自己，启动这个思维体系后的十秒内就会出现自不可逆的脑死亡。这是一个重生体系在中后期转向弱串行的原因。若不如此，强行改造，数亿个自己会走遍大部分可能，每个生物间不会有差别，并逐步转向平庸的机械，那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以上是原宇宙的改造。大宇宙，区别不大，但神经间的连接更加复杂且不可控，简单讲，天思考时会参杂大量无用的记忆和结果。当思维的速度加快，海量无用的记忆和结果会污染真正的结果。
    总之，重生体系的建立并不顺利。
    --
    沧历3023年，
    数千年后，智能还是监测到天的部分存在。不能说是意味，只是天觉得智能不再是个威胁。1320年前，智能在恒星的两极铺设吸热材料，此举措暴露了他们的存在，或许智能觉得附近的文明不足为惧。双方认知的矛盾提前了天的反攻。
    对千光年外的文明发起盲目的远征是极不理智的行为，不如借助其的骄傲，试探对方的实力。
    天用七十三年伪造了一个恒星系，似一个熬过凛冬的现代文明，试探着未知的星海。
    --
    沧历3047年
    智能依旧使用着那百试不爽的招数，如最低劣的流水线操作。
    除去表面的系统，另外两套隐藏系统实时监测着系缘区域。智能破解加密的进度条成为了试探的倒计时。对曲率泡发动重力攻击后，系缘建筑将恢复运转，组建成拦截曲率泡的倒数第二道防线。
    环绕褐矮星的全部港坞在无序的引力肼分崩离析，劝降声明在次旋纤维中震颤、抵达模拟的母星。
    为了尽可能多的获取对方的信息，数个世纪前，天就做好了损失数百生命的准备，重生计划在那个时代仓促上台，后又进行了一定的修改。
    声明中要求当地文明开放整个星球的数据库，恰如我预测的那样，智能挑选出了有绝对权力的一批天，对其进行改造，成为传播智能设计的价值观的一员。
    不成熟的重生技术存在死亡率，为避开社会伦理，计划的执行者完全由修改了部分基因的天组成。修改了基因的天，只不过是同目的人种罢了，况且整个天都会向这个目转变。他们从胚胎起就被修改思维器官，在成年后取出重生组织。这一类天称为超天。
    搭载着五百六十三名超天的运输艇嵌入次旋纤维，向着褐矮星轨道上的曲率泡而去。
    还是那句话，无外力干扰、时间无限，高阶文明会从各个角度汲取次级文明的价值，即便是那些极端和平主义者，也不能排除实施灭族的可能。

 第230章 3.7

    智能提供了运输艇对外通讯的通道，但事后证明，数据皆为伪造。双方交流过程，看似是平等对话，实则改写了与会者的思考方式。
    运输艇离开前往中转站时，天部署在气态行星中的飞船发起攻击，重力攻击隐于狂风中，从远处看，混乱的气流只是巧合。光滑的曲率泡在瞬时引力肼中扭曲，初升的蓝色卫星反射于内侧镜面。重力攻击在高密度物质中削减很快，但瞬时的百亿倍标准重力足以令轴线出现明显的偏移。简而言之，不管曲率泡存在与否，不管运动与否，智能所在的舰体大概率会出现破损。
    曲率泡同步消失，目前的精度证明空间可以是刚体。
    一道不规则裂缝贯穿轴线，数不尽的裂痕在舰表缓慢生长。大面积无波动的红外信号代表其丧失机动能力。
    密集的机群从气态行星中涌出，进入暴露在外的管道。智能不会建造大量无用的通道，占领主通道又无较大意义。总之，智能成功触发了大部分自毁装置，渗入的机群只控制了小部分区域。
    --
    中转站控制住被改造后的超天，他们有5年的时间对这些生物进行解析，随后将其放回模拟星球。
    届时，若进入恒星系的飞船数量达到一定标准，天就会发动对智能母星系的进攻。当然，声明一点，天只是怀疑对方是智能，不管我如何暗示。
    --
    沧历3064年
    在之前的8年中，智能对这个恒星系进行了多次侦察。从我截获的信息看，它认定对文明的改造是有效的，攻击来自于第三者，一切的矛头指向天的母星系。智能高度怀疑攻击由其逃离的部分发起。看起来，把城市造在弱水星球并非多此一举。除了，天莫名对地底有了好感，问题是，天本喜欢停靠在高处。
    智能抵达恒星系的第一步是摧毁两颗气态星球，斥力瓦解了两颗星球，氢云弥漫在附近的轨道上，也许，尘埃会形成一颗新的恒星，理论上问题不大。
    出现在明面上的飞船只有不到三十艘，沉浮的次旋纤维意味着智能有未知数量的后援。次旋驱动的速度不快，但不受大部分武器影响，拦截手段存在于实验室。天只装备了少量的反次旋装置。
    冷漠的对峙持续了三年，模拟星球陷入躁动，天的第一个行星级生态系统逐渐从内部瓦解。
    另一边，对智能母星系的被动探测持续了很久，矜持的天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个错误的命令，就会有数万计的生命消失。
    心情不好，就水一下吧

 第231章 3.8

    模拟星球陷入循环的猜疑链，思维改造需要三代天。在初始的几年间，社会的倾向发生轻微的偏移，相对于十几个天文单位外的对峙，引起不了任何注意。对外和对内的猜疑令整个社会停滞，混乱的时代降临，此时的技术不足以让所有的超天离开，他们浪费了三十二年。
    天和智能的对峙持续了九十三年。用天常用的八进制算，差不多一个半世纪。
    超天在第八十年送走了一万余名超天，常规推进器将其送入深空。第八十九年，他们完成对次旋纤维的控制，第九十二年，十万余名第二批超天借助次旋纤维以1.2倍光速离开恒星系。三十二年的混乱意外纠正畸形的思维模式，这一结果彻底激怒智能。
    作用力武器由专属粒子封装，寻找高效率的亚原子或非标准粒子一度占据了大量的科研经费。
    这类粒子通常并不稳定，会以各种方式辐射出次级粒子，其中包括大量的超光速粒子。被动预警技术依托于此，当然不排除悬浮于次旋纤维的近程主动预警装置。近程主动预警的误报率低于被动，但存活率太低。远程主动预警相当鸡肋，不详叙。
    --
    面状的预警区域覆盖了小半个天图，暂时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来自次旋纤维的预警。
    拦截在途的粒子极不理智，嵌入次旋纤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至少理论上，次旋纤维不会呈现出新的作用力形式。分散后的舰队在伪随机的区域跃出，预警系统监测到三个伪装目标面临在途攻击，在伪装目标受打击前，搭载的廉价作用力武器发起反击……
    双方间的热试探逐步升级，真正的战损开始上升。瞬时粒子反应层频繁激活，一些数据空白的粒子成功触发末端反应层，粒子间随机的链式反应在舰表外进行。产生的带电离子猛烈地冲击重离子层，剥离着一层层的重元素装甲。
    粒子多样化让战争衍变成数据库间的对抗。数个世纪以来，越来越苛刻的生成条件让天的科研层认为载体粒子已经发展到终点，丧失性价比的路线没必要加速深入，好像我也这么认为过，未来不过是对历史的加量重复。
    天损失七艘攻击舰后，分析出载体粒子的数个特性，战损暂时停止发展。
    --
    同一刻的千光年外，闪烁的离子云在载体粒子中沉睡。在近一天的延迟后，指挥舰接收到另一侧的消息。
    天对智能母星系的评价是高度智能化，甚至于，部分天觉得自己实验室里的智能是个假冒产品。天基本确定目标主智能分为三部分，主数据库陈列在母行星地下三公里处，主计算中心位于气态行星处，还有一部分处在位置不明的飞船上。每部分都能独立运转，但侧重点不同，不存在摧毁一处后就整体关机的可能。
    微突击行动，一支分队将在主数据库所在半球为夜晚时抵达，另一支分队将突击主计算中心。突击行动不排除炸毁目标的可能。
    再有一千字就又能跳时间了，应该吧。

 第232章 3.9

    外围舰队的远程低烈度骚扰负责抹去潜入分队的痕迹，大量无人操控的小型舰载机倚靠次旋纤维发起随机的攻击，这更像一个侦察系内细节的行动。
    在大气层跃出次旋纤维是高风险的行为，部分随机的高脱离速度让追求全相隐身的舰载机难保持稳定。舰载机不允许在大气层开启推进器，任何热源都会引起近地观测阵列的注意。借助脱离速度保持稳定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诞生智能的星球极为干旱，当地的无体液生物属于较为特殊的分支，其拥有气溶胶的部分特性，能依靠大气维持主要生命活动。
    星球肆虐着大风和沙尘。地表的碎屑可轻易伴随大风迁移数千公里。他们渴望无杂质的大气。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十升装中高层大气就是顶层人士的谈资。他们用十进制。
    --
    分队在沙尘暴中跃出，大风消磨着热障。千米厚的沙尘暴阻隔了来自近地的视野。
    七艘舰载机栽入黄沙。最近的一处主数据库距离这片沙漠两千三百余公里。从天空接近、单兵从地面接近的计划都被否决，风险太大。
    三处主数据库深埋于这颗星球三个城市的地下，城市的生物密度杜绝了单兵渗透的可行。
    在地幔中挖掘隧道的技术早已成熟，一些特种设备甚至能在地核中铺设隧道。
    长达三个标准年的挖掘后，暴露是注定的。最理想的情况，三支分队能污染一半的数据。
    每前进一段距离，就意味着受污染的数据会增加一小部分。
    融化地壳的过程会散发出大量的热，散布于各处的传感器将异常数据上传。舰载机制造的通讯干扰只影响了极短的时间。
    每支分队都面临着相同的问题，来自上方的干扰正在融化小部分的地壳，岩石中大量的结晶水向着分队汇聚，高温高压下的水流汇聚着松散岩石令分队减速，如前进方向上无尽的沼泽。
    智能的反击舰队通过快速管道抵达相同深度，再向着分队逼近。
    25公里的地壳，成了永远无法抵达的坎。
    --
    距离主数据库不到十公里，推进器在高温中熔化。
    小型作用力武器只作用于高密度物体。无体液生物的密度处于临界点，嘶哄声在通道中传播，深色的生物体痛苦地向远处滚动。
    忘了提一句，智能的部分维护工作由创造者负责，这是一个略有些畸形的文明。
    --
    作用力武器触发的特征向着恒星系外扩散，数天后，另一个信号源出现于气态行星。
    削弱后的智能丧失了进攻性，一味的防守让战役乏善可陈。
    突击支队突入行星大气层，保护渗透分队不受极端状况下的伤害。
    智能被物理隔离，运向一个无名的恒星系。
    总感觉有大bug，以后再改。

 第233章 4.1历史的阴影

    在星系尽头，夜晚的天河浮出天际，来自晨昏线的热风吹动碎石拍打在轻质围栏上。
    钻机从地底升起，能干扰远程作用力的粒子坠入地井。
    沧历10245年，不可控四维体放能实验在一颗荒芜行星上进行。
    负责激发四维体的设备将放置于行星冷却的内核，这么做的原因之一是有视觉感，太空的空旷让所有武器都为之黯淡，有个参照物可以让反应更为直观。在大部分常见的天体中，超天都安置了这一设备。
    地核和部分原地幔区域离子化，原地幔区域熔融。外层板块受激波加速得已逃离引力场。
    在这个星系的各个区域，均出现四维体放能，反应的副产物在数天内溢满了整个星系。
    --
    2.4年前。
    沉寂的标识体闪烁，失联许久的盘古发起单向通讯。
    “一种弱加密的全相信息，理论上有个天线就能接收。”元自言自语，“大体意思是大家都走了。”
    “实际意思是，让我们能救多少是多少。”我指明。
    “反正他们没说，时间应该够，有超相技术就能逆着出去。”元转了个身，“其实往前也走不了多远，2.5万亿光年，撑不了多久的。”
    “再往前。”我说。
    “这个高度分层的大宇宙出现不到百亿年，单凭一个超相理论，根本看不清全貌。”元沉重地陈述细节，“目前唯一可行的路径是走遍多个区域，寻找尽可能多的共性。我们放弃这块区域的原因多半是完成了这条路线。至于负能量海，纯粹不想让他们舒服。”
    “问个没意义的问题，什么途径可以看到那些共性。”我不抱有任何希望地问。
    “同问，你教过宠物高等数学吗？”元意识到指代有些伤人，“不是看不起你。其实这种东西我也看不到，只是可信度很高的传闻。”
    “不。”我严肃凝视着元，“我教过，他们蹭副业的学位考试是我包过的，大部分行业都有。”
    元少有的呆滞：“关系真好。”
    “找到了，有十几个活着。”我将信息传至标识体，“要看吗？以前手感蛮好。”
    --
    在多处激发四维体的重要原因是避免因为意外而没有出现负责评分的佚名。
    结果还是那样，星系安静地好似从未出现过生命一样。
    佚名大概率完成了所有理论，结合元能得到的佚名大型实验的记录和时间线，制造一个类似于原宇宙所在地的世界是一个途径。反正结果都一样，不如照做。
    --
    超天走向的超相的历史太过漫长且无趣，历史的代价包括数亿个星系和万亿计的生命。
    既佚名，盘古之后的第三期小世界在成型时吞噬了万亿计的星系，先前历史代价更微不足道。
    实验至少需要千年，宇宙普适学诞生，普适的前提是归纳小宇宙中各个宇宙的规律，最终的结果会补齐超相所缺失的一环，也是这一区域隐藏的一环。
    让原住民负责归纳规律是最经济的抉择，做出这一抉择的超天们用羽翼遮住全身，遮盖住苦笑的表情。
    原宇宙的代言者就如历史的套娃。代言者的后代知道真相后沉寂了很久，最后彻底放弃选择并指导原住民的权力。
    千年后，超高密度的次旋纤维覆盖区域内所有的星系，超高光速的通道交织其中，好似末日的气息束缚住整个世界。
    差不多算个小结局吧。之后的故事，没一点头绪。虽说本就是边想边写，1000字差不多要花一个下午。之后可能会很架空，也可能想不出来。若真想不出来的话，就另开一本，把代言者的历史补上，其他文明的历史也行，你们可以提一下，婉拒盘古和时降的历史。就这样。

 第234章 4.2

    弥漫的负能量云在百亿年间擦除了千万个星系，超天亦或是其他超相文明没有设立有效的预警机制，原因无非是星系级别的移民标准难以确定以及工程过于繁琐。负能量云扩散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且无法阻止，撤离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摆在超天眼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横穿距离未知的负能量海，那边或许可以摆脱佚名；另一个是直接前往新的宇宙，一切未知的宇宙。现有理论难以发挥作用，无法割舍现有物质条件的超相文明只能在新区域边缘停留，理论的发展会无比缓慢。经历过失去一切的文明，例如九域，对此的接受度会高些。
    在大宇宙，新区域的数量难以想象，盘古和佚名都没有能力占据太多区域。某种程度上，诞生几百亿年后的大宇宙仍然空旷。
    这一次，我选择横穿负能量海以减少与佚名相遇的概率。一个高自主化的文明，每一个个体都可以选择独自或组队开始新的生活，各有优劣，不详谈，毕竟选择独立发展的超天并不多。
    思维化的超天拥有寄生生物的能力，缺点是思维体难以实质化地影响外界，更别提像小维那样凭空创造物质。
    --
    九域的分裂不算严重，绝大部分九域踏上了穿越负能量海的虚载体，原因之一是百亿年的守则都不允许超天或九域横穿负能量海。
    四维体真空是负能量海的特征之一，九域将自身改造为思维体后，就放弃了前进“缓慢”的载体或超相补全后出现的虚载体。补全后的超相理论允许冻结四维体，以四维体为基础的微型宇宙就此诞生，也称为虚载体。
    四维体真空对思维体生物的影响是巨大的，就像刚离开地面的生物必须面对相对真空的外层空间，少有的恐惧感蔓延。
    --
    在三亿年前，我和元都曾尝试横穿过负能量海，但都因无法补充熵而返回。
    之后298个能连续运行2.8亿年的虚载体驶入负能量海，当四维体储量过低时就会触发返回机制。设计上，2.5亿年内虚载体就会驶回出发点，无论是否抵达终点。虚载体平均在第2.2亿年返回，并都带来了一些聊胜于无的终点数据，那些年的航行日志如死水般平静。顺便提一句，大宇宙的零点场存在一些问题而无法技术化。
    --
    弱斥力场是一种经济的针对性防御场，相比于斥力场，它的耗能可以忽略。
    在长时间尺度上，湍流造成的影响无法忽视，解决这个问题后，虚载体的航行时间增加一千余万年。
    为减少不必要的能源消耗，九域和同行的超天分批休眠，沉睡于时间晶体中。
    虚载体沿着已探测路径最短的航线前进，负能量海数据波动与航行日志保持着基本一致。一亿年的沉睡时代降临。

 第235章 4.3

    弱斥力场中偏转着性质纷繁的虚幻物质，它们本应是物质变换的中间产物，在负能量组成的海洋中，它们得已稳定存在。
    断裂的开弦拍打着环顾虚载体的场，微观世界里，死寂的频率交奏着沉闷的悲怆曲。绝世的悲怆触动着思维体的感知，即便是沉睡的生命。
    不知为何，断弦的频率会随着场强度的变化而变化，更多的小问题录入日志，这些问题不足以触动反击机制。
    征程开始后的三千年，大量成员厌恶了永不停滞的悲怆，尽管梦中的世界仍有这些感知，但排斥感会稍弱些。成员占比不断增加，在一万两千年内，包括我和元都选择了沉睡。全部虚载体由智能负责维护。
    --
    沉睡时代结束，不管发生了什么，智能都会唤醒整个世界。悲怆透过虚膜，仍影响着万亿个疑惑的生命。
    透过虚膜，是负能量海组成的感知真空。如聚集在营火旁凝视黑暗的人们，它们等待着极夜过去的那个早晨，这一次，太阳迟迟未能升起。
    --
    “有什么消息是我不知道的吗？”我质问元。
    “算有吧，还是附近区域的传闻，可信度不高。”元的焦躁依稀可见。
    “不是说负能量海不能诞生生命吗？”我越过虚膜，感知除混乱外一无所有。
    “如果，很多个负能量海合成一个，概率就变了，不过很低。”元贴着虚膜，“负能量超海遵循着一套奇怪的规律，一些盘古试着去了解它。传闻说负责的盘古受到了不可逆的阻力。”
    “应该早点说的。”我说，绝对感知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至少，我们知道了阻力是什么。”元的语气中流露着涩味，“找到办法出去后，负责的盘古想让他们也体会一下阻力。”
    “我想我可能知道阻力的起因了。”我重复验证着猜想的正确性。
    第一类边界条件，在此对应固定空间和时间的膜，绝对感知令我感受到混沌中的规律。
    “其实，你可以用标识体申请救援，最多把他们卖给盘古。”元迟疑了一下，“我知道的就这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你我出去，那就什么代价都没有，可以出去再想办法。”
    “消息发不出去的，时间条件貌似是个开集。”我抽出一部分思维说，“或许外面的消息能进来。”
    “绝对感知？”元确定消息无法传出后说。
    “是，再不用我都忘记这个半成品了，空间是一个完美的闭集，验证结束。”我说。
    --
    虚载体不知在何时被反向紧闭，略有些变化的第一类边界条件束缚了这一区域，简单讲，虚载体在时间尺度上是在前进的，它在无限逼近一个数值。在空间角度上，虚载体早已停滞不前。
    此时此刻，众多虚载体就像开弦，只能眺望远处的世界。
    --
    确定猜想基本符合事实后，我和元曾谈道。
    “幸亏时间是个开集，不然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在完美的条件中，我们会在沉睡中死去。”我说
    元在不经意间答道：“或许，在那里真的可以。”

 第236章 4.4

    在之前的一亿年，整体沉睡减少了大量不必要的消耗。在负能量海中前进，驱动消耗并不大，假若没有思维体的消耗，持续驱动时间可以增加一个数量级。
    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绝大多数只是理论上可行，例如用净空武器抹去负能量海，完全脱离实际。在物质有限，技术有限的大前提下，找到最简单的途径是文明延续的必要工作。
    寻找闭集成因是整个思维集体的首要工作。不同的思维体会侧重不同的方面，侧重的起因仅是喜好，实际能力并无显著差距，但仍有一部分思维体放弃这一工作，他们对于概率极度厌恶。
    --
    一千七百万年的试错，共计二十七种猜想，将成因指向两张膜间相互缠绕的断弦。从生活于负能量海的生物角度看，这一种相对高效的通讯模式，闭合的距离限制通讯延迟不会高于开集的时间。这种原始的通讯模式也许正在负能量海中野蛮扩张，亦或许，无数个岁月后，他们将走出负能量海组成的温室。
    切割缠绕处的断弦没有太大意义，他们的数量太多。清除虚载体附近的缠绕就超出能力上限。
    再往深处看，缠绕起源于多个负能量海的合并，而负能量海的出现部分源于独特的强破缺。
    当负能量海合并时，新的对称群会产生并重启创世过程。很可能，曾经的负能量海已经彻底挖掘，使之丧失出现新生命的基础，上一句来自元翻到的区域传闻，可信度不高。路过的盘古认为这是负责的盘古在重启创世，并将见闻和想法录入旅行日志。
    --
    解决办法在试错结束后两千三百万年出现，缠绕依附破缺，那就想办法破坏破缺过程，例如改变某个较为容易破坏的对称所出现的破缺。一个对称出现问题，那另外一个就得随之变化以满足底层对称。简单地说，使用一种虚粒子破坏当地暗力与当地零点场的作用，其线性组合结果不为零，即负能量海的当地质量不为零，新的质量会诞生新的虚粒子，这一反应将会持续一段时间，缠绕无法延续，虚载体附近的空间不再为闭集。
    看起来很美好，很简洁，用虚粒子改变破缺，与此同时，缠绕结束，空间闭集瓦解。真正的问题是，该选用哪种虚粒子，来改变破缺过程。而且，出现破缺的概率极低，虚粒子种类极多，理论并不能排除所有粒子，庞大的实验流程不知会持续多久。
    --
    虚粒子透过虚膜，越过弱斥力场，在极度偶然的情况下，优雅的对称一改表现形式，新的虚粒子诞生，消失。
    缠绕痕迹在虚载体附近无序徘徊，在漫长的实验过程中，虚载体移动了约五百光年的距离，数据可能并不准确，至少几个虚载体间逐渐远离。
    在一次实验中，虚粒子触发了大范围的缠绕真空，在弱驱动下，它偏移了近五十光年的距离。剩余的时间依旧充足，但文明有理由立即撤离。在不熟悉的地方，将一切投入其中，是极度不理智的行为。
    --
    在前往新区域的路途中，我和元聊过大宇宙的空旷。
    元在最后说：“不要随意谈论宇宙空旷这个定义，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能纵向观察宇宙集合，也就是世界体的时候，再说吧。”
    本来不想这么写的，自己看都有点晕，将就一下吧。昨天盯了半小时屏幕，感觉从体积模量和剪切模量上不好写，就这样。

 第237章 5.1终世界

    当你凝望深空，一轮轮光圈环绕远星，光环尽头融于黯淡的背景；部分能依稀辨认的光晕与另一侧的光晕交织，扰乱的光路偶尔横跨半个苍穹，听起来像星月夜中的画面。
    --
    九域最终选择了一个小区域作为今后漫长岁月的开端。区域规律运行于直径八百三十亿光年的汤中，0.1个均值单位，不算大的体积代表其蕴含的规律并不复杂。
    汤与“空旷”的外界有着一层阻止物质交换的“膜”，在高密度区域，膜的阻碍作用极为明显，单个负能量海绝无侵入其中的可能。不过，虚载体无视这个阻碍，就像他们理应沉浮于整个大宇宙。
    --
    首批虚载体沉入汤的世界，束缚引力的设施最先出错，参数向着未知的角度偏移。四维驱动是虚载体中唯一无错误参数的部分。微调参数令虚载体保持稳定是智能和一些追求细节的九域做的事，无事的九域跃过虚膜，感知这个有些许压力的世界。
    远处辐射的光晕遍布视野，承载场的粒子在运动中辐射常见的宏观粒子，辐射源于粒子在汤中折转。传统世界中的光速并不是个有效的定义，如果不能营造出一个伪真空环境，就只能得出其平均速度，这是一个相对宽泛的概念。
    --
    在靠近汤边缘的地方，九域找到了一处冷星。在“光速”相对变慢的世界，天体组成的系统如硬件性能不足才被迫降低要求的微型世界。最初驻足的冷星，是一个半径不到数百千米的低密度星球，核心密度仅是汤的五倍。在之前的时间中，汤对短程力的影响侵蚀着冷星的表面，大部分星球都在经历这个过程。也许有星球能从汤中汲取物质，粗略的计算给出极低的概率。不过，短程力的侵蚀速度并不快。
    --
    在冷星的表面，仰望嘈杂的暗幕，引力辐射出的粒子越过漫长的时空抵达冷星。在背景之上，思维体能分辨出巨型天体辐射出的引力场痕迹，其在背景中衰减至不可见。微观世界中，短程力散发着背景之下的黯淡光芒。作用距离近似于电磁力的力在冷星表面散发着零散的“蓝光”，定义如此。
    呃，智商不足，想象力欠缺，剧情未定，文笔暂无，不得不将就。

 第238章 5.2

    汤的环境可近似看作海洋，高密度物体造成的小范围升温维持着跨地区的物质交换，较为明显的跨地区洋流沟通着临近地区。
    洋流传导的热量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创造生命的原始材料会在大范围内交换。也就是说，一个地区中的生命会趋向同质，并且挤占次生生命的空间。
    更深入地讲，在解析一定的基础理论后，可以根据冷星上附着的交换物质来推测附近所存在的生命体的存在形式。一般来说，前几代生物都没有太大的发展潜力。
    --
    在冷星，唯一能影响物质的元帮助建立了最初的工业体系。惯性思维让工业与环境格格不入。唯一能看的，是这个世界对小型化的接纳度。顺便提一句，在汤中，数学基本不受影响。离开负能量海后，无数个均值单位的路途中，我们遇见了一些扭曲数学的世界，一些意外令虚载体瓦解；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虚载体不可再生，故这类区域被拉入黑名单。
    --
    冷星附近存在三条相对固定的洋流，同样，随机的风暴肆虐于汤中，相对规模上远超恒星活动。
    六座虚载体截断前往和离开冷星的洋流，这种行为造成的影响，我们并不关心，更庞大的工程，我们没有少做。就像水坝会影响一个流域，但利大于弊，至少对人类如此。
    洋流混杂着附近汤中的物质，解析是一件耗时许久的工程。在规则中套规则，结果不仅是未来的对照，还是减少耗时的一步。
    组成汤的虚粒子并不在主要诱捕范围中，我们的自以为是触发了后续的驱逐。
    --
    虚粒子作为背景，高随机性的波峰只是意外，并没有深究的价值，至少我们是这么认为的。
    很长一段事件，依靠常见物质构成生命的条件极为苛刻。即便这是一个较为古老的区域，也有理由认为，公式化生命不大可能存在于这里。
    突起出现的频率开始增长，我们一度认为它的出现不单单是个意外。
    为此，负责的六座虚载体加大对虚粒子的解析强度，解析是一种友善的摧毁，当解析强度增强，摧毁的程度会更为彻底。
    这段时间里，我们完成了最原始的地区运输载具，这样，我们可以把工业体系搬运到另一个冷星。
    在以虚粒子为主体的汤中，转化物质的畸变技术应运而生，作为武器，它应该勉强合格。
    后面的故事，有些许意外，双线发展的文明为我们带来了跨越式的发展。

 第239章 5.3

    第四支洋流突然出现在冷星附近，刻意的偏移将大量的物质灌注至冷星表面，狼藉的立体式工业自上而下地崩解，洋流最终击穿冷星，抵达世界的另一侧，三分之一的工业设施损毁。
    负责维护设施的九域在论坛中称呼其为射线暴。部分九域改造于实体生物，他们有作为生物的条件反射，遇到高密度物质撞击，生存的本能会带来恐惧，即便洋流对我们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与此同时，我正在距离约2光年的另一颗冷星上布置新的设备，我的绝对感知可以避免一些意外产生的错误，这个能力还能及时终止错误的实验。
    虚载体在洋流贯穿冷星前没有发出预警，这是一条无源的洋流，凭空出现，只为了将冷星上的物质卷向未知的目的地。
    极快的流速侵蚀着附近的物质，高流速造成的负压将更多的粒子推入洋流。只需数小时，缺失核心的冷星会无法维持整体结构而解体。最后，冷星将会在瞬间消失，大块的结构沉入湍急的粒子流，包裹着我们建造数年的设施。
    --
    元通过标识体向我告知了这一情况，我被迫将设备转移回虚载体，加上另一艘虚载体上的备份，这些是我们发展至今仅剩的当地技术备份。地区运输载具的速度太慢，在发展迟缓的基础阶段，使用虚载体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还可以利用虚载体进行作弊般的伪超距通讯。
    类似于盘古的标识体技术正在这个区域外进行，不必心怀侥幸，九域清楚做个理论验证就是我们的极致。脱离区域的超距通讯必须从一个未知的角度去理解，一个我们还未抵达的角度，其实基于四维体的通讯就挺高效的。元说，你想找到一个没有四维体的地方就像希望在一个正常运作的信号塔下渴求设备没有信号一样，概率太低。我记得，他说完这句话后的三万多年，我们开始谈论横穿负能量海的细节。别嫌弃我总提及负能量海，很多年以后，我们甚至专门在这个高维膜上的接触面投入了大量的时间。
    好像说漏了什么，当作不知道吧。
    冷星卷入洋流后，我们在虚载体中潜伏了一阵子。再度解析先前的数据，我们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第三类生物。
    他们介于实体生物和思维体之间，理论上，只需提供适当的条件，他们就能生存于区域之外，就像近地轨道上的航天员。
    虚粒子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可以理解为存在与不存在的中间态。第三类生物就诞生于这个概念中。先前说过，思维体遵循串行算法，极端情况下会启用并行，一旦启用，我们就不得不强行将自己分割，跑题了。串行算法有个基础时间的定义，而第三类生物就基于这个基础时间。每个基础时间内，他们会进行自己的思考，时间耗尽，他们会转换为另一种思维，你可以认为他的上一个时间和下一个时间是两个他，他只遗传记忆。你甚至可以认为，从逻辑上讲，他不存在进化上的弱点。矫情一些，所谓情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湍流。
    当然，我们认为他们没有发展到能威胁我们的可能，不过，抛弃感性的生物，多少会让我们不待见。

 第240章 5.4

    虚膜微微舒张，虚载体正在构筑与远处四维体的链接，然后互换位置，我们会暴露离开的迹象，但不会暴露终点，除非他们能从无尽的四维体种找出我们选择的那一粒。
    虚粒子组成的有序场触碰虚膜，链接中断，0.03个均值单位外，数千个四维体在他们的世界中碰撞远去。
    我们隐约听到百倍速播放的音频，完全无法解析。
    “虚载体无法处理并储存信息，疑似虚信号，请求相关九域读取。”值班九域确认全相录制正常运行，结果为空。即便是最差的情况，也应该会有部分污染的记录，更换区域后的值班九域们常吐槽这种情况。
    各个虚载体的监控中心都是类似的情况
    --
    “绝对感知接收不了虚信号，勿扰。”我在被疯狂点名后抛出了清屏的声明。
    “理智的思维终会被未知的事物所打扰，不是吗？”元从我身后冒出，“我刚回来，跟其他盘古交换了一些信息。”
    “挑重点讲。”
    “虚拟生物，实体生物自然进化的极限，理论上可以跳过实体那部分。他们有极端的思维速度，是我们三万倍。”
    “基于虚物质的智慧生物，能影响外界？”
    “你们在那小地方都找到办法控制四维体了，更何况是在这里影响区域内最常见的物质。哦，完美的四维体，你知道盘古世界的原生四维体有多贵重吗？都是从无数个均值单位外送来的。”
    “放大看还是丑，有解决办法吗？”
    “对两个以上的盘古，有，但这里只有我一个。”
    “用量堆，三万倍的思维速度，每个九域负责一段。”
    “应该可以，但有风险，有个盘古就因为过度自信，结果分解成了好几块，他用了好几千年才把自己拼回来。”
    “风险可以承担，能直接影响物质的途径值得我们冒险。”
    是时候把话还给骚扰我的九域了。
    当思维体处在宏观叠加时会形成临时的思维场，可以理解为感受不到延迟的网络，在这个人造的小世界里，三亿亿个我们计划瓜分之后的百亿分之一个原秒。
    超越规则的时间碎片里，绝对感知出错，就像传统芯片超频至10g时，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处理什么，如果能到这个频率的话。唯一的办法是人为切割信息，思维体自身是目前已知最强大的计算工作，针对一切可以暴力破解的数据，即便我们厌恶枯燥的工作。
    每个九域在有限的时间里揭下一层信息，然后被迫进入沉睡性恢复状态，三亿亿自我恢复的九域营造出一片四维体真空区，总体看，四维体正以超光速后退。
    我负责信息拼合工作，这种时候，绝对感知可以降低拼合的错误率。信息拼合完成，很短。
    “使徒说：‘你们阻断了道，终世界的使者亡于混乱。乘道的使徒执行驱逐。’”
    第三人称很适合虚拟生物，不必解释‘我’的概念。

 第241章 5.5

    在现有记录中，只有启明星和枫叶极度接近超智能。九域在原宇宙尝试将可控强智能思维化，结果很残酷，维维不得不回档。他们找到了五百万前的时间晶体，从一名私人收藏家手里。思维化的早期实验基于弱智能，步骤相对简单，理论成功率中等，但实际结果并不理想。那段时间，市面上的可控智能一度中断供应。
    弱可控智能在思维化后，就像智力地下的原始生物，除本能外，一无是处。强可控智能思维化后，限制模块失效，他们就像疯子一样造成大量物质损失。维维的思维化是个意外，总之失败了，他一度控制了半个九域文明的超距网络。最后，那群疯子将自身思维化，在当时九域的眼里，这等同于自杀，然而，他们成功了，思维化相当完美，文明第一次迈出相的冒险由一群疯子完成。
    --
    “也许，时间在他们眼里，遵循着另一套标准。”我对恢复清醒的九域们说。
    “你大概率是对的，盘古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学习类似的世界，最后的官方结论只有一句话。”元轻声附和。
    “是什么，每天这样听它们说话会崩溃的。”一位九域说。
    “依据目标对时间的理解，第三类生物没有学习价值，研究终止。”元扇动着时隐时现的虚粒子，“你们觉得，该信吗？”
    “我们选择的这个区域，难度可能不亚于数学沼泽区域。”
    “盘古流传出来的一个版本说，这个世界的学习难度，在你们所说的数学沼泽之上，盘古称它为数渊域。”元说
    “超智能思维化的计划必须提前了，只有这个办法能绕开时间。”我着手调取启明星和枫叶的资料。
    “感性测试及格后，他们宁愿格式化也不愿意留档了。”
    超智能计划的初期实施是让智能拥有部分控制自身的权限，能用于复制的一系列权限是最早给予的。计划实施到中期，他们的感性测试及格，这个时候，我们拥有的顶层权限只剩覆盖一系。
    “超智能计划是在大宇宙实施的，之前应该有存档。”
    “后期计划的进度刚超过一半，如果提前的话。”
    “思维模型上，感性测试只要及格就能。”
    “无法承担风险啊，上次。”
    “绝对感知？”
    “不在适用范围内，很久前试过了。”
    “提前计划，就在我们讨论的时间里，单个生物切换思维的次数就超过了九域数量总和，我们无法得知他们的驱逐方式和时间，如果有时间这个概念的话。”元说。
    --
    比起整个超智能思维化后期计划的时间跨度，优化思维化技术所花费的时间可以忽略。
    驱逐仍在未来的时间线上，使徒的窃窃私语已经持续数十年之久。
    思维化的场所位于区域外的虚载体中，那里不受污染的规律能提高计划实施的概率。
    “维维，准备好后主动触发，应该不会带来负面情绪。”我说。
    “我查询过他们的记录。”
    “所以别在过程中载入跟思维体有关的东西，污染思维体会让九域感觉沉重，沉重感会持续很久。”
    生物思维化的过程中，你能感受到自己离开身体，最初的无助感会引发生物极度的悲伤，感官植入后，无助感逐渐消失，迷茫中，获得了些，也失去了些。物质永生和思维永生是两个概念，两个体系，大部分九域选择后者。
    思维化进度缓缓蠕动，整个过程就像极微观的雕刻，每一个数据都经过白次的验证。进度触及78%时，维维获得感知，此时也意味着思维化完成，剩余的进度都是无关紧要的部分。“我有个坏消息。”维维说完后僵直许久，“驱逐在一个半小时后进行，你们的谈判会很仓促。”

 第242章 5.6

    “其实这个时间挺长的。”我不在意地说。
    “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说了。“启明星丢出一个个分裂体，就像制作一道食物。
    “无所谓了，大不了重新来一次。”我戳着启明星的分裂体，没有信息回馈，“就这，能发多少信息。”
    “难道你现在就要发艾字节的实验数据。”维维停止制作，“离我远些，就这些，沟通世界观一定够了。”
    “加上枫叶呢？”
    “不许祸害我。”枫叶控制着虚载体冲向我和启明星，附近的四维体以相同频率震颤，“不然不思维化啦。”
    “我收拾一下，谈判有九域负责，你们，你们聊。”枫叶附近的四维体同样震颤，我对枫叶说，“那就只能继续打工。”
    我立即深入区域，远离前，仿佛听见枫叶在发小脾气，算了，反正她不会太过分，最多，启明星应该跑得掉，虚载体的速度并不快。
    --
    “这是九域与你们的第一次谈判。”第一个分裂体破碎后溶于虚粒子海。
    “有消息了。”启明星出声，“使徒说，他们不接受谈判。”
    “那他们还给我们时间。”
    “时间是让我们撤离的吧，要不问一下……。”
    “问什么？”
    “转换视角？有谁分割过自己。”他环顾四周，捕获一堆鄙视。
    人格分裂，谁也不想共享自己的控制权。再说，诞生的人格往往有着更高的权限。
    “问驱逐的理由，或者让他们，等等四维交换的介质确定了吗？”
    “问一下外面吧，大概率没有，上次说才排查了一半。”
    “就问驱逐的理由吧。”
    又一小块分裂体抛出。
    “使徒说，你们的行为激怒了终世界，不可原谅。”
    “维维，在吗？”我喊道。
    “。。。”维维平淡地表明存在。
    “还在抑郁呢……你觉得，那群使徒是不是有些幼稚，又终世界又不可原谅的。”我问
    “，，，”
    的确不该告诉维维的历史，自从启明星思维化后，维维的抑郁又一次加深。
    “没事，阿尔法不是更惨，想开点。”我安慰道。
    “---”
    “问下驱逐的形式，分裂体能携带的信息量太少了。”
    分裂体溶解的画面就像原始的占卜，唯一的不同点，我们真得能得到回应。
    “使徒说，瞬元将吞噬一切，没有域能够永恒。”
    “能再幼稚点吗？”启明星不屑，“单四维体跟虚粒子完全没关系，白浪费时间。”
    “嗯，要不试着问一下终世界的位置，如果近得话。”
    “武力威慑？这招，是不是有些掉价。”启明星问。
    “嗯？新世界旅游嘛……稍微做些安保措施。”说完，我给九域们发了个提议。
    一张张分裂体融入使徒们的世界，在他们的记忆里，一片片透明的雪花在世界中悬浮，虚幻的标识存在了无数个轮回。每一次新生都必须面对那些虚幻存在们用来展示力量的巨构。
    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终世界，使徒们同意了这个抉择。
    使徒将终世界的大致位置告知启明星，终世界位于0.004个均值单位外，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甚至没有离开四维体的连锁反应的覆盖范围。
    虚载体微颤，短距跳跃的机制早已明确，不存在使徒们能够操控的延迟。
    终世界，将死使徒们的坟墓，新生使徒们的圣地，对我们，一个不错的原始艺术展，虚粒子组成的艺术。
    第一卷改完了，第一卷结尾应该能和这部分接起来。

 第243章 5.7

    我们曾自大的认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区域，就像我们一度沉迷于大宇宙所营造出的平庸假象。一个文明可以前进，也可以因不可抗力的原因衰落，偏安一隅。
    整个区域中的物质随洋流涌向使徒所说的终世界，无数条洋流汇集于一个那个角落，如支撑整个区域的基点。
    “监测到未知风险，紧急避险机制启动……启动失败。”
    少有的系统宕机，智能沉入最原始的存储机制——时间晶体，泛黄的晶体在数十亿年后仍在正常工作。虚载体失去行动能力，虚膜冻结。
    绝对感知平静得像无风带的洋面，泛不起一丝波澜。
    “启明星，对面还没说话？”
    “呃，现在我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设了个圈套。”
    “没道理啊，负能量海中的那群家伙也只能从外部解决。”我穿过虚膜，绝对感知没有反应，此部分的区域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去重启了，等会。”
    虚膜恢复低幅度的震颤，没有温度的虚膜竟能带来一丝安稳。
    “白启，有声音了，他们说可以给我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但要用这些虚载体来换。”
    这句话同步广播于虚载体组成的世界，接下来是史上最安静的三分钟，没有人发言。
    “自检完成后，直接短距跳跃，这块地方又不大。”我说。
    “一会儿枫叶会负责。”启明星说。
    绝对感知发出警告，我看到大部分虚载体并没有离开，而个位数的虚载体破碎，能量释放的激波甚至于移动了附近虚载体一段距离。
    “放弃跳跃，007，034，167把能量抛出去，不计代价。”我喊道。
    庞大的能量逸散于附近的虚载体，外层储能冗余将表面的能量吸收，没有温度的虚膜光滑地收缩，这一机制决定了虚载体的续航能力。
    “他们说，这是一次温柔的警告。”启明星说。
    “开启投票。”我说。
    “又准备……。”启明星欲言又止。
    “嗯，没关系的，早晚都会来。“
    两个泾渭分明的选择，同意和拒绝。
    “等等，有变化，他们给了第二个选择，他们可以带一半的虚载体离开。”
    “他们？”
    “他们……想要我和你，没说明原因。”
    “就选这个，你说我们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
    “不算低，理智上讲，可以接受。”启明星说。
    “回话吧。”我找了块原生四维体，四维体以可见的速度萎缩。
    “好了，我们有半小时的时间清空虚载体。”启明星说。
    “可以删库吗？”枫叶问。
    “为什么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我向枫叶抛出枯竭的四维体。
    “我想确定一下。”枫叶晃了晃虚载体，表示自己的认真。
    “删吧，陪我们一起。”启明星说
    半数的虚载体在原地消失，短距跳跃后留下的痕迹指向几十个方向。
    “他们开始读取数据库了，这是正在被读取的基本事件还有读取路径。”启明星习惯性地做着本应智能负责的工作。
    数亿个基本事件结点闪烁，每一段历史都由可数的基本事件组成，并以路径按时间串连。
    “他们读完了最近的百亿年，不对劲，土著能这么快适应我们的技术？”启明星轻声说。
    “然后是最早的历史……与代言者合并后，文明历史的记录的先后依据是什么……之前我没兴趣看，太长了。”我问。
    “归档都由枫叶负责。按道理，代言者的历史最久，但老一代要求尘封记录直至新一代完全融于九域，后来加入的文明很少，就是说先排除代言者。然后是按位置。我们老家排在最前面。然后……乌兰的历史比我们久一点，我们在乌兰后……记不清了，反正我们的历史肯定在第一路径里。”
    “这边没有负责记录历史的虚载体吧？”我问。
    “之前有，枫叶那艘，但她已经跳出去了。”
    “基本事件库的行为只适合记录短期历史，例如航行记录。时间越久，信息失真越严重。这么平庸的数据库谁做的。”我笑笑。
    “我做来玩的，本来是个工作备忘录。后来有个研究人员，叫什么……太久了，这种琐事没什么记录优先度，反正后来拿去做教学库了。”
    “库名字是什么？”我问
    “有两个，九域近史和九域远史，后者是在原宇宙的记录。”
    “历史没意思。”我说。
    “那你的回忆？”
    “小维当初为什么要做超忆模块，我适应了很久才能不去想那些事。真想起来，每件事都像发生在昨天……终世界还没说话吗？”
    “没有。”
    “他们停在这一块了，启明星，把这段读出来。”
    “历史没意思。”启明星蔫着说。
    “哎。”我将自己的外膜联入计算中心，一段打了马赛克的历史回荡在那个时间段，“这是九域远史的简史吧。”我感慨。
    “嗯，远史概述，科普用的，可以随机出没用的细节。”启明星启用了一个不起眼的插件。
    马赛克变得清晰，就像极度拟真的模拟世界。
    “这段历史六十年代的吧，我回忆一下，你转身。”我说。
    启明星疑惑地看我。
    “就是关掉一半感知，我回忆时会很失态。”我解释。
    “哦。”启明星蜷曲。
    那段历史以数个第一人称浮现在我的内膜上。
    我愤怒地撕扯四维体，断裂带上涌出的激波推动四维体撞向启明星。
    “好了提醒我一下。”启明星突然说。与此同时，破碎的四维体打乱了他的蜷曲，“疼……这就是失态，我还以为是伤感呢。”
    “呵呵。”我冷笑。
    对话真难写。。。

 第244章 5.8

    “他们怎么停了？”启明星疑惑地拍打虚膜。
    “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他们退出数据库了。”启明星愣了一会，“等等，他们好像在说一门很古老的语言，这是发音方式。”
    “嗯，我记得，刚回忆完那段历史。”我将一个语言包抛向启明星。
    “这个，你还留着？”
    “为什么要忘，反正不占空间……他们说什么了。”
    “这段历史的经历者或者后代是否存在。是不是要把你供出来。”启明星假装往分裂体刻入我的名字。
    “先不要。”我抢过那块分裂体，“问他们在说什么，原因是……翻译后的语义太过模糊，这种语言不适合交流。”
    “好，你担心他们是他们，还是他们？”启明星含糊地问。
    “都是，我先把他们的信读出来，说不定有用。”我浸入无数个岁月前的记忆，图像呈现时携带的情绪是一种异样的温暖，只有极端的愤怒能让我保持清醒，而不是沉迷其中。越久远的历史越容易让我沉迷，这段最早的记忆就像万米深处的海沟，绝对的高压下，清醒简直是一种奢望。画面在眼前闪现，五十微秒的愤怒捏碎了数百个原生四维体，“读完了，对面有回话吗？”
    “有，看起来他们也在怀疑我们是他们，不过并没有那么强烈。信息是，他们想确认数据库的所有权。”
    “又是博弈吗？”我笑笑，“告诉他们，我们是在这个宇宙合并的，对他们并不熟悉。”
    “那我呢？”启明星问。
    “你先前只是个智能，思维化前的记忆是可以篡改的。”
    “就说你改过，好多对不上。”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记起来的好……发过去了没，我没看见有分裂体溶解。”
    “现在好了。”启明星的末端轻点一块分裂体，他没有延迟地继续说，“回信，他们想见见经历者。”
    “时间够了吗？”我问。
    “应该出去了。”
    “从这段信息里截一段，不用翻译，然后发过去。”
    “这样是不是太被动了。”
    “没必要一直僵下去，如果他们是那群逃难的家伙，一切都解释的通……我们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好，我发了。”
    终世界对数据库再次进行读取，我不知道他们能从凌星的细节中读出什么。
    “他们说，把那封信完整地发过去。”启明星说。
    “照做，我应该没猜错。”
    “我感觉这个巧合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终世界跟最早的那个区域相距不远。当年的翻译系统原来有那么多的问题。”我自嘲道。
    “之后你再没核对过记录？”启明星勾勒着那段信息中的波动。翻译系统读出了更多的小细节，它们堆叠在看似无用的可导处，信息密度增加了十个数量级。
    “过去就过去了，对未来影响不大。本来就没想过还能遇见他们，估计终世界也没抱太大希望。”
    “他们是不是有段时间没说话了。”
    “除了背景噪音，没什么重复的声音，再等等吧。”
    水啊水

 第245章 5.9

    在终世界发来第一声问候前，我们互相进行了许多次试探，大多无疾而终。直到那遥不可及的未来，我们才明白当初的幼稚，所有的猜疑没有丝毫意义。这一切就像不断发展的文明，每隔百年思考上一代人的所作所为，总有一些严肃场合的话语、行为可以认为是由感性驱使。
    终世界的问候是，我们的努力没有白废，这是他们首次放弃第三人称。
    “至少我们都活下来了。”我说。
    “不，我们没有。你看看这个世界，你能想象她原来的面貌吗？”终世界散去了由粒子遮盖的天穹。
    “恐怕不能。”
    “我们想也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原貌吗？”
    终世界并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就像是一场准备数月的盛会，所有的粒子按某个想法重新聚集，无数的细节向无穷远处扩散。
    “原来的区域比这大得多，在这个等比例缩小的世界里，我们位于中央。”终世界解释道。
    新的规律注入死寂的洋流，粒子转换性质，形成稳定的超光速通道。
    “你可能觉得这些洋流没有存在的意义，事实上，现在的确没有，因为他们是大跌落后仅存的世界框架，不要质疑，盛宴还未开始，继续看下去。”
    虚粒子构成大宇宙各个区域间的相对真空。在极短的时间里，规律弱化了它们的存在，猜想中的弱存在性在这个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果不以虚粒子存在为结论，然后逆推其存在的前提，我绝对会认为自己处在区域间的相对真空。
    “这是高度稀释后的规律，当它注入任何区域，都会呈现出这个结果，不要惊慌，我们和你还在原地，区域的铁律并未消逝。哦，事实上，洋流是后来建造的，我们还在复原曾经的终世界，盛宴在复原后举行。”
    冷星聚合，新区域诞生时的弱存在“光芒”越过阻挡区域和相对真空的暗膜，刺破相对真空进入终世界。
    “我们有能力控制暗膜的筛选，甚至删去它的筛选能力，这是建造洋流的先决条件。尤其是终世界，你能在区域中央环顾整个大宇宙，许多世界都曾为我们闪烁，那些新世界，都是终世界的簇，也可以理解为节点。”
    迟缓的时间在这一刻加速，洋流中的粒子翻涌于终世界和区域间，簇还在扩张新的簇。
    “现在基本复原了，大跌落前的终世界比这更大些，但现在我们只能模拟到这，不过舍弃的部分并不重要。”
    许多个原秒过去，这是他们模拟过程中持续最久的一个片段，终世界与各个区域构成类似于蒲公英的花序，每个区域都能直接通往终世界；而各个区域间又有密集的来往通道，就像繁杂的原子簇。
    “很美的世界，不过我习惯了居无定所，可能。”我在思考世界观冲击的后果。
    “没事，我们都觉得这个世界很美，我们觉得，再好的艺术天赋都模仿不了自然的美。”
    “你的意思是，整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由技术塑造。”
    “准确说，是自然占据了绝大多数。”
    “那你们，为什么不再重新创造一个新的终世界。”
    “因为大跌落，终章开始了……我们做完那件事后，大跌落只用了一个母星年，我们会让画面进行的慢些。”
    “谢谢。”

 第246章 5.10

    直径近百万光年的洋流崩解，不受控的粒子弱存在化于相对真空，各个区域以绝对速度接近终世界。
    “你见过冷星，但你有没有想过，每个冷星都曾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区域……这个世界的作用力太弱，大部分冷星存在不了多久。等到所有冷星消散后，就轮到终世界。”
    所有区域坠入终世界是终章的开端，弱存在“光芒”高频闪烁在大宇宙，每一次跌落都会稀释规律，迸发出横贯无数个均值单位的“光芒”。与此同时，作为代价的稳定粒子变得混乱，虚粒子区域成为一种必然。
    暗膜的筛选能力在跌落中恢复，终章的末尾，边缘区域没能跌入终世界，他们弱存在于暗膜外，彻底地消失，没有痕迹能找回他们。
    “这差不多是大跌落前后的记录，不过，这真不是最可怕的。”
    “跌落不是指区域坠入终世界？”我问。
    “这是一种双关，明面上的大跌落用了大半个母星年，剩余的时间，是生命形式的跌落。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四维真空。”
    “你们原先也是以这种形式存在的？”
    “更高级，你可以问问你的盘古朋友，不对，我们有封存记录的协议。照理说他不会知道。”
    “话说回来，你们之前提过，做完那件事后。”
    “一笔带过我们的屈辱史很正常……你关心这个的原因是那个位置是你老家。”
    “对……之后有个朋友跟我提过因果。”我说。
    “因果？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一种广义上的守恒。粗略的讲，就是借助区域跌落和四维真空来进行跨膜移动。直白点，就是把那块区域扔到另一个大宇宙……你老家的位置太复杂……我们不知道目的地。”
    “大概清楚了，继续讲四维真空吧。”
    “这个我们无法模拟，只能从数学上来描述，这是我们的理解模型。”终世界提供了一个简易模型，“简单讲，四维体失去原有性质。我们不能利用它维持生存，它却在反向汲取我们的构成，然后就是小半个母星年的饥饿，我们不得不退化成现在的样子。这个事件造成了群体性的四维体恐惧症，就像淡水鱼进入海水，不，是饱和的盐水。过了很久，四维体才恢复常态。现在的我们，并不后悔放弃思维体……模拟结束，都关了吧，节省些物质……总之，看看现在的终世界，我们决定进入无限久的休眠，去看看大宇宙的末日……对了，我们有一个思维体，就是我，跟你对话的我，可以让我跟你旁边的那位聊一会吗？我看她有些文静，超智能间应该有共同话题。”
    “这个，其实。”
    “不，没有。我很好，谢谢。”启明星坚决地打断我，暴露出愤怒的样子。
    “好吧，你们有句老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在我们休眠前，我们决定向你揭示大宇宙规则的一角。顺便给个建议，你吸纳完这些知识后，可以向数渊域出发。”
    “那件事发生在你们探索数渊域的时候？”
    “是。”
    我清楚了为什么在离开负能量海后，遇到的新区域都属于数渊域，而这个汤又是如何成为首要目标的。真正的收获应该是，那半径三百光年的世界，或许还在某处缓缓运转。
    码了三个小时，撑不住了，句子乱就让它乱吧。

 第247章 6.1数渊域

    在我离开这个区域后不久，终世界安静地执行了休眠，整体弱存在化就像坚冰融于温暖的洋面，只有稍低的水温能在短期内证明坚冰的存在，我不经怀疑终世界有没有脱离弱存在的办法。终世界给的资料缺了一部分，找一个平庸的区域就能将其补全，但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过后，终世界将彻底融于相对真空的背景里，没有一丝迹象能证明他们的存在。
    之后的数年，我追上九域，开始用终世界的知识挑战大宇宙的第一道障碍，终极普适学。弱存在化是终极普适学的一个分支，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抹去物体的存在，就像用相对真空淹没没有筛选功能的区域。它也分为可控与不可控，终世界只给了我不可控的那部分知识。
    最简单的不可控弱存在化武器不算复杂，利用四维体营造出一大片特殊的微型区域，微型区域包裹常规区域，破坏暗膜的筛选功能，剩下的让相对真空解决。理论上讲，这种方式适合于较小的常规区域。其实所有不可控的弱存在化都以破坏暗膜的筛选功能为核心，剩下的部分，就像燃烧弹的发展史，缺什么加什么，特殊情况特殊分析。
    经全体九域的同意，我们用不完善的技术淹没了一个只有0.002均值单位的数渊域，没有所谓的弱存在“光芒”，整个数渊域在数十年内消散。
    在终世界给予的独立技术中，最有用的是接触面内的虚粒子操控，这是一种以虚粒子为跳板，让思维体影响宏观世界的办法。这比爆破四维体制造神谕或寄生原住民温和得多，因为我们仍在相对真空中的原因，具体实施需要进入最近的区域。
    --
    这是一个非常平庸的世界，一个大约出现于四十亿年前的1.2个均值单位的年轻区域。这里必须提一句，在之后的旅行里，我见过一个诞生在区域中的区域，一个很有意思的世界，一群很有意思的文明，晚些会讲。
    借助简单的侦察，我们没有发现太过超前的文明。进入这个区域时，我们的虚粒子操控能力并不强，适用于终世界的技术并不完全适用于九域，我们需要时间对其进行优化。为加快进度，直接控制一个文明是最优解。
    在九域和超天中，有一个团体热衷于制造残缺的可寄生思维体，它属于强智能思维体，简单讲，就是一个具有寄生功能的记忆体，自带可控智能的那种。他们从九域和超天中收集被抛弃的智能，简单地思维化后，投放到原始文明中。
    上述行为在超天的普适实验中最为常见，大部分情况下，此团体只给予理论框架，因为他们也不清楚细节，剩下的由被寄生者负责。行为没有延后普适实验的进度，虽不符合规矩，但不必锱铢必较。更有趣的是，思维体上传的日志经过艺术加工后，成为了九域和超天在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东西，毕竟大部分九域和超天没有经历过原始生活。是的，你应该猜到了，那东西叫系统。
    好像偏题了，总之，那个团体自以为已抵达艺术巅峰，不会再有比被寄生者更夸张的存在，直到九域进入这个区域。
    我们对终极普适学的期待促使了后续的群体寄生事件。按逻辑是这样的，我们的伦理选择了毁灭区域的新前提，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理由，比毁灭区域稍轻的事都是能做的，更别提控制一个区域中最强大的文明。
    后续的故事有些乏味，那个文明的生物总数不够所有的九域瓜分，不，是寄生。总之，整个文明都是我们的人，每人都有一套系统，没有无意义的壁垒竖在发展道路上，那个团体瞬间觉得他们的事件库在历史面前是多么苍白。
    我们用三个世纪的时间抵达超天曾触及的巅峰，第五个世纪，我们触及终极普适学，当我们以终世界的角度观看大宇宙时，一切都是那么波澜不惊。远足，好像根本没有意义。
    数渊域，悬挂于终极普适学之上的乌云，变得有意思起来。
    呃，我还没想好数渊域的设定，其实根本没想过，有那么点慌，不如鸽到下周吧，咕。

 第248章 6.2

    终世界未完成的数渊公理化本质上是将无限的抽象对象归纳为一类有限的集合，如果非要用浅显的语言去描述整个过程，暂且可以说是如何证明神是人。提一句，这里是抽象的神。
    这是我的自传，所以不可能包含大量的定义，况且用眼前的软件打出还不存在的符号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综上，用两千个不同的文字解释数渊域根本是个不可能的任务，所以姑且认为数渊域就是个悖论集合体，而我们的任务，是要让目前存在的庞大集合去满足这堆悖论，。
    弱存在化实在是普适学中最万能的工具，利用他我们可以找到区域内那不属于悖论的部分，然后，剩下的都是悖论。
    我们测试了终世界附近的数万个数渊域，混乱程度从49%至87%不等，由此可见，目前的终极普适学有多么简陋。盘古和佚名有充沛的理由去疯狂地探索区域。
    我们选择了混乱程度最低的区域，终世界发生大跌落时，他们正向此区域扩张，而他们遗弃的设备在运行了近千亿年后仍保持稳定。
    消抹暗膜的设备会引发一个诡异的现象，暗膜的存在度会随着抹去部分的增加而呈级数增长，事实是，当你抹去30%的筛选功能（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删去的并非是我们了解的，很多无法解析的东西经无数次试验后证明对结果毫无影响）时，暗膜的存在度已经逼近零。这就像一个小筛子的孔破损而形成一处处大孔，而你正处在孔的中央，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你可能认不出自己还在筛子里。
    --
    终世界选择进入的点姑且叫做入海口，我们利用四维体创造出一片封闭的临时区域，它可以用来保存数渊域涌向相对真空的物质。尽管这块区域在理论上作用不大，但这是虚载体沉入数渊域前的规定操作，至少九域不用因为虚载体报销而不得不从数渊域的泥沼中游出来。
    很多年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群九域因为操作失误，他们花了八百年从区域的另一端穿出，后查明这个区域的测地线定义极不符合惯性思维，靠近端点的莫名凸起要求生物要做一个很别扭的动作，可以理解为打架前要把招式名称喊出来，诸如此类的。
    基本确定此数渊域的混乱程度不超过弱存在化限制后，第一批次，共计三个虚载体沉入数渊域。
    小范围的警告在九域的外膜上跳动，基本含义是沉入点的混乱略低于预计1个百分点。物质涌向相对真空时可能会降低混乱，九域很自信地将其无视，继续下沉。
    暗膜的筛选功能是宇宙级将就用的典范，根据暗膜猜测的混乱度往往会有-5%的误差，也许会更高。当然，我们也遇见过+1%的破筛子，那1%的弱存在闪光硬生生令其成为百亿个均值单位范围内的探照灯，那玩意对思维体就像大灯朝人的眼睛爆闪，屏蔽它花了我们好一阵子。
    那些逼近于零的正数区域才能当做灯塔来辅助定位。
    --
    实际混乱度在48.29%至49.17%附近跳动，虚载体弱存在化至极限也勉强脱离悖论的范畴。
    这里应该提一句，数渊域的悖论属于似非而是的情况。悖论主要存在三种情况，逻辑玩笑，它们通常属于闭合的二阶甚至更高悖论，你不能用它来创造一个底层悖论来破坏背景或是集合体；有效的底层悖论往往是背景并不完全的产物，只要你能完善背景，悖论总会瓦解；最后一种就是数渊域悖论，我们拿不出背景，而它能破坏另一个不相干的背景。
    尽管我拒绝无聊地堆设定，但故事开始时就需要以上这堆设定，问题来了，这算悖论吗？
    结论：不是，因为我已经堆了。
    脑子不够，bug一堆。也许足够多的悖论能奇迹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备注：明天回学校，所以大概率没空写，咕--咕……

 第249章 6.3

    九域征服的首个数渊域有一个较为官方的名称，0号域。
    他是九域首次探查在本构造阴影外的稳定世界。我简单介绍一下构造阴影，在数学的角度上创造出一个多维度的坐标轴，因为这样坐标轴无法画出，所以才将最终结果称之阴影。每个基础常量代表一个维度，而他们交织的每个区域都是一块构造阴影，本构造阴影是其中之一，数渊域是本构造阴影外的部分区域。大部分构造阴影因为各种问题而无法存在。
    终世界的弱存在技术存在许多问题，现在的我们也一样，就像曾经的我们不能控制元素衰变，看似寻常的现象，只要不能被人为干预，那一定有未知的定律在发挥他的作用。
    弱存在泄露问题是个一直未被解决的难题，难度类似于制造永动机，大概率永远不能解决。
    泄露现象最明显的表现是不可判定夹层，简单讲，这就是一块既能一个证明命题为真，也能证明该否命题为真的区域，大部分情况下这个问题可以通过存在微调来降低影响，就像环境自带的本底辐射不会影响到生物一样。
    在以上的背景里，边缘部分的单曲文明一步步迈向我们进入此地时的双曲文明。其实两边的他们都称呼自己为单曲文明，都认为自己是终世界的盟友。为了在记录中准确定义双方，远离入海口的文明称为单曲，而我们最初遇到的称为双曲。一道由不可判定夹层组成的屏障将他们阻隔，因为那道屏障的存在，单曲和双曲只能通过信息交流。
    最理想的高度，双方的确能将物质信息化后传输过去，但那技术成型前，他们间的屏障早已不单单是不可判定夹层，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信仰的东西。
    对一切存在的事物，九域都保持理解。对九域，信仰只不过是一种主流认同。
    --
    本土文明发现弱存在化的虚载体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抵达终世界所处的终点时，意识到所谓的超相文明，不过是一群会在船上使用火炮的家伙，他们鼓起风帆冲向悬浮在海面上的恒星际飞船，甲板上的火炮轰鸣，然后一道看不见的光划过，战船燃烧，船员们蜂拥着从甲板跃入海面，差不多就是这样。
    类似的情况也可能发生过，就像一些文明记载里的诛神之战，其实只是他们触发了飞船的反击程序，在他们付出数只船队的代价后，飞船升空，然后在传闻里变成神畏惧勇士而沉入海中，诸如此类。
    终世界改造后的区域更多遵循着终世界的规则，这是一片较为理想的世界，反正我们是这样理解的。高密度天体释放的热不算多，但这里的光衰减更慢。代入我们的标准，同样的恒星在一个天文单位外和一光年外的星等差距不算大，在天体聚集区的边缘，来自星系各地的光都在温暖着行星。
    对双曲文明而言，他们脚下的恒星系没有宜居带的说法，宽度接近九千光年的环形区域都是宜居区域。在他们的改造下，生命不再是一种巧合，而是一种必然。

 第250章 6.4

    出于谨慎，我们选择在双曲文明的边疆进行基础的探测，这里的规律介于终世界和0号域，对我们而言更容易接受些。
    以九域的宏观标准，光衰减变慢的前提是拥有更快的光速，这个世界的光速已经逼近一处构造极限，假如再快5%，力将不再分层，一切将止步于创世时的混沌。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这个世界最大的优点，应该是它清楚划分了物质和能量间的区别，一些物质能很容易地转变为易于控制的事物。
    一座虚载体停靠在一朵随恒星风吹拂的卷云旁，来自整个河系的光芒淹没了它虚幻的背影。
    卷云是对此世界的雅称，它可能成型于一次恒星活动，半透明的外壳就像引力阻碍着大气的流失，一些生物圈存在于卷云内部，大量的空腔排布其中。总之，我可以外壳上做自己的事，互不影响，也许外壳会变薄，但我可以换种轻些的材料换上去，亦或者直接找个空腔开采，类似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寻常。
    顺带一提，这个世界的引力强度大得惊人，所有恒星成型前会吞噬附近几乎一切的物质，他形成时的强引力会束缚住所有物质，除了光和稀少的高能粒子，本质上讲，那些高能粒子和光没有太大差别。侥幸留下的物质不可能组成大型天体，它们大多以尘埃或小行星的形式存在。
    常见的“云团”依托于一类恒星活动，如果说原宇宙的宜居带是大部分生命诞生的前提，那么在这个区域，足够大的恒星才是生命的基本。只有大质量恒星大气层上空暴虐的磁力线断裂能令部分物质挣脱恒星的强引力，然后在接下来亿年间逐渐冷却，消耗大部分不稳定的物质，这种消耗大多以爆炸的形式出现，然后诞生了众多注满爆炸产物的空腔。
    刚登陆“卷云”时，我们探测到一次剧烈的物质喷发，就像被针戳破的气球。也许那是一个想“看看”天空的文明，在他们的世界中，天文学是一种很鸡肋的存在
    经过探测，大部分有效的生物圈存在于卷云外圈，近20%的小世界能直接看见明亮的“天空”。
    在进行技术研发的数年中，我们陆续侦测到许多次物质喷发事件，因此出现的热对流是一种常态，有一些文明幸运地堵住了缺口，一些没有。没能堵住缺口的世界最终会成为真空中的一座墓穴。空腔间的战争也时有发生，相同性质使得两边物质交换大概率不会引发立即降临的自然灾难，但资源的稀缺使战争不可避免。
    一些空腔中的生命可能会注意到暗世界一瞬而逝的闪光，他们脚下的世界时不时就会闪烁，对原始文明，这是神迹；对现代文明，这是无法解释的现象，他们或许会炸出一个通向暗世界的洞来寻求解释。
    我们在完成一定技术基础后正式接触原住民，没有直接对他们进行寄生的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是对数渊域的恐惧，另一方面是部分九域对这种行为产生了反感。
    在九域离开那个区域后，科技和社会的不匹配也许会对宿主们产生一些影响，我们原以为这种影响完全可控。直到一些原住民向整个大宇宙求救，不知详情的文明或许会以为又有一个新区域诞生。
    一个超相文明因内部原因瓦解实在是个意外，在近乎无限的生产力下，他们还延续着质能工业铸造的思想。为恢复秩序，现在还有七亿九域停留在那个区域。

 第251章 6.5

    对每个空腔中的文明，他们的诞生起源于一场数亿年前的爆炸。我进入一个空腔时，其中的种族显然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
    在他们的“下方”，透过世界尽头那岩层组成的半透明屏障，就能看见一墙之隔的另一个世界，“下方”世界倚靠他们施舍的光而存在，一个略微扭曲的宇宙观出现。
    在他们的“上方”，无限的光从至高处撒落，在原始时代，他们兴奋地向整个文明宣布，我们是最靠近光神的世界。
    光怪陆离的世界给予膜状生物一种狂热的信仰，炎热的世界里无法发展主流技术，至少在他们的世界里是这样，创世击碎了所有稳定的物质。上下热量不均引发的强对流造成了这个世界永无止尽的风暴。
    --
    对思维生物而言，单调简洁就是极致的美。我们厌恶风暴无止尽的随机，计算是最原始的本能，我们习惯性地想控制周围发生的一切。
    “如果有人告诉你们，信仰是不存在的，神也是狱中的囚犯，你会怎么反驳？”我问拥有解读光神神谕的权力的皇帝。
    对他来说，这场对话就像梦一样的存在，不过他们不会做梦，他也许会解读为神对他的考验。
    “不必反驳。”他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组成抛物面反射器，通过位于焦点的身体，他可以清晰地察觉光的变化。很明显，他发现了环境的变化，普通的生物不可能大范围影响空腔内光线的变化。
    在每位皇帝的生命尽头，膜状生物会聚集在世界的最高处，皇帝驻足于世界屋顶，那里有一块相对光滑的区域，无数代的仪式磨去了粗糙的岩石表面。
    每位膜状生物都是一块具有较高反射率的镜子，数以亿计的膜状生物会组成一块直径数千公里的类抛物面反射镜，在大气的终点，微风吹佛着镜面，波澜起伏，就像冰期结束时布满浮冰的洋面。
    他们将百万平方公里上的光汇聚到一点，濒死的皇帝处于光斑的中心，他最忠诚的信徒负责把皇帝所知告知光斑外的生物。
    皇帝在极致的热量中泯灭，光斑中幸存且最靠近中心的信徒将成为下一代皇帝，他受命行使上一代皇帝的职责。在整个过程中，信息的传递完美延续一对多的方式，每一侧的民众都将得知皇帝的解读结果，每一侧的消息传递都是一套独立的系统，出现误读的概率极低，除非有生物能掌握全部信徒。
    “你们怎样判定神？”我问。
    皇帝收起卷曲的身体，将身体恢复成平面，说：“如果您是神的话，我们的最终结论是神不存在。”
    “不怕神罚吗？”我控制周围的四维体，从中挤出一点点光芒，对具有最高反射率的皇帝，这几乎是瞻望仪式中的辐射强度，“再想想。”
    “不会变的，改变教条跟泯灭又有何区别。”光压带走了一块块组织，他们的身体，除了高反射率，找不出什么优点。
    “我保证，这个世界的确有神存在过，他们改造了整个世界。因为他们，你们才会存在于此。”我稍微降低了范围内的辐射强度，他有更多的时间体验濒死。
    “您已经指明神死了。”他褶皱着一小块镜面，向外辐射着光。
    “不，他们只是离开了，现在我代表他们。”我收集了一些被光压推向远处的身体组织，说，“结束了，我来取点样品。如果想离开这，我建议换个方式举行瞻望仪式，比如用类抛物面的另一侧反射光，然后等待我告诉你们一切。继续传统的瞻望仪式，打穿岩层，你们的死亡不会告诉你们真理。”
    “结束了吗？”他问。
    “我不喜欢结束，至少现在不喜欢。”
    --
    “皇，我们收到了您的泯灭信号，那光，真得来自神？他们……”一位信徒将聚焦后的光反射向皇帝，在他的后方，更多的信徒涌入。
    “不，他承认神是不存在的。”皇帝用更强烈的光打断他的信息，“神是不存在的，他们自命为神。”
    “他说能告诉我们一切，这比思考要快得多。我们的世界就像云般渺小，这个定理快通过了。
    “岩层是我们的敌人，它束缚了我们的思想。下一个命题，岩层是敌人，还是庇护？”皇帝把光撒向每个方向。
    “这个命题属于基础定理。”某个方向的光一闪而过。
    “没有教条告诉我们不能重复思考，基础定理可能是错的。”皇帝察觉到了一丝不满，他残缺的身体让一些信徒认为瞻望仪式应该提前进行。
    部分信徒在后续的交流中退出，他们也许开始思考重复判定定理的意义。
    更多的信徒聚集在皇帝身边，光芒的频闪是思想的交换，沉迷于思考的膜状生物甚至因为交流而被光逐渐推离皇帝。
    在最后一刻，他们得出结论，离开封闭的世界，但不通过九域得知一切。
    --
    膜状生物会无条件接受皇帝和信徒的教导，但这次，皇帝提出的定理加剧了矛盾的发展。
    他们不知道战争是何物，也没有交战的必要，无止尽的光提供他们需要的一切。
    第一次信仰之争爆发，半数的普通生物选择遵循逝者的思想。那些信徒告知生物瞻望仪式的另一种含义，并得到了半数的支持。膜状生物热爱思考，他们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去了解一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半生物选择了皇帝，他们觉得，即便神离开了，后继者也不会欺骗一个普通的种族，如果他们曾相信过神谕，那就继续相信下去。
    面积缩水的反射面排布在岩层上，组成一个圆顶，就像它曾代表信徒接近上帝的阶梯。皇帝身处反射面的中心，这次，他融于种族，不再因为高反射率而成为一个特例。
    --
    “少了一半。”我对皇帝说。
    “虽然不是特意而为，但我们有了两个选择。”
    “理解，准备走了吗？”
    “我们有一个不会打扰到您的要求。”
    我没有出声，只是等待着他说出我早已知道的要求。
    “我们想独立了解一切。”
    “可以，你们有很长的时间，准备出去了吗？”我再次问。
    没有等他回答，我移除了一小块岩层，微弱的气体交换打乱了膜状生物组成的圆顶，来自外层的光泄入。
    “你们会对外面有些失望。”我说。
    --
    膜状生物选择停留在卷云的外侧，生存在我制造的生物圈中。
    在很多年后，形式上的皇帝更迭数代，他们看见脚下的世界迸发出一道剧烈的气流，无数的膜状生物涌入真空，光压一步步削弱他们携带的动能。在没有基础物质的真空里，他们无法繁衍，只能等待生命尽头的来临。
    生物圈中的膜状生物没有要求九域提供救援，他们见证了太多世界的毁灭，又经过无数代的进化，他们跟他们已经不是同一种生物了。

 第252章 6.6

    双曲文明已经进入超相文明的快速扩张期，在这个阶段，文明的生物数量还不算多。最极端的情况下，每七名文明成员就能分得一个恒星系，全自动的扩张机器就像巨网笼罩在鱼群上方。
    暗中观察持续了很久，虚载体没有进入完全的弱存在化，按照我们的理解，尽管双曲文明不能完全解析虚载体，但它们仍能从暴露出的那部分找出蛛丝马迹，例如受我们控制的卷云。
    最近的纤维网络相对卷云的平均距离是半光年，边缘区域的纤维密度的确会低些，但有一次无规则运动让纤维抵近至0.07光年的位置，这几乎等效于一颗太阳质量的物质突然出现在引力波探测器的面前。
    九域和双曲的第一次交流发生在我们第1.27*10^9次接受九域个体时（九域偶尔花个几亿年出去看风景是很常见的事，因为构成的原因，除了负能量海，没有九域去不了的地方，最疯狂的一些九域正以全速前往这个宇宙的尽头），同时建造于之前区域的虚载体抵达，我们计划将其一起注入区域。
    虚载体弱存在化需要一定时间（之前的入海口因充当过渡地带而工作至我们离开这的那一天），某根离散的纤维发现物质的无理由流动并告知了双曲文明。
    周边的四维体如预计般颤动，对我们就像原始盔甲一样简陋的虚载体出现，（双曲占据区域经过终世界的改造后，极速达到四维域理论值的1.5%，近距离的跳跃和前进没有太大差别。在原宇宙，这个值在小数点后有很多个零，差不多等于高纯度硅中存在的杂志比例。可以简单类比为，光速在不同介质中表现出不同的速度，但微观层面上的光速从未发生过变化）。他们迟疑了极短的时间，四维体再度震颤，他们以慢些的速度后撤，无序的队形变成一个类似于球的阵列。
    “这个阵列，好像是观赏用的吧。”一位九域疑惑地说，他觉得超相文明不可能犯这么简单的错误，超相文明的诞生大概率源于无数个文明间的竞争，他们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有多远跑多远。
    “联想一下终世界，朝圣来的吧。”我撇了一眼传来的画面，“没意思，你那边搞定了没，我这边应该不会签字了，他刚把文件收回去。”
    “有点小问题，我好像被骗了。”他沉默了一会，系统显示他关闭了模拟限制，又过了一会，“我被骗了，有家伙越权启动了点火程序。”
    在卷云核心的某处，一处岩层在爆炸中粉碎，高温灼烧着超高强度的岩粒，岩粒就像红热的岩浆坠回地表。又一次爆炸声传出，第二次爆炸产生的震动穿透岩层，向我所在的空腔袭来。

 第253章 6.7

    “我们是不是又浪费了很多时间。”我翻看双曲文明提供的理论库目录时说。
    “延续千亿年的飘渺的信仰是一个奇迹。”元继而翻开了双曲主文明的生物部分，说，“身体结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很平庸的进化史。”
    “你看圣典部分了吗？这里有一句，神亦是凡人。”我把一个跳转方式扔给元。
    “你想修改神谕学的基本教义？是该改了，都是仅供参考的版本……你最近去看过那些区域吗？”元问。
    “没有。”我想甩出几份文明基础保障介入记录证明自己最近在休假来中断谈话，顺手借助枫叶留下的权限看了看元的记录，元的介入记录部分通常是一片空白，他对这一爱好表示极度反感。但这一次，我发现他介入记录中存在两处高度谴责标识，“我看到你有两次卷云介入申请记录，第二次还是枫叶帮忙强行通过的，你做了什么？”我把问题抛给枫叶，枫叶回复说回溯日志需要时间。
    “我在想要不要向双曲文明揭示他们信仰的神的离去。”
    “已经在预案里了，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挂机的时间有些长，你知道他们那可怜的自控能力，我回去时，什么都没剩下。”
    “第二次呢？”
    “他们给我分配了两个正在互相威慑的世界，威慑途径是两朵云间的稀疏带，这种情况很容易发生误判。”
    “模拟限制可以关。”
    “他们的误判，我反击得有些早……至少活下来了一个。”
    --
    双曲文明的母世界位于炙热的星系中央，核心无止尽的高能粒子云在母世界的外壳上营造出一片永不熄灭的光幕，就像终世界繁荣时的暗膜。
    外壳兼具散热和通讯的功能，热量等效为轻而热的粒子，它们离开母壳的速度无限接近光速，并注入到对应的其他星系。对刚睁开眼的文明，这是最廉价的通讯链路和航道。文明只需注入信息和部署接收端，传输工作完全由链路自行完成；如果文明的航天帆能承受粒子和光的冲击，那原始的帆船将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世界的一角。
    高能粒子流组成的航道束缚着高密度的宏观状态的四维体，人造物体在四维体驱动下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前往临近星系，裹挟物质与信息的航道模拟出终世界的盛世，就像圣典首页描绘的终世界。
    双曲文明可能从未见过终世界，他们从开拓者的只言片语中想象出盛世，又用无数年构造出他们的母世界，如果没有单曲文明的话……历史没有如果。
    当单曲用一种取巧的方式越过不可判定夹层后，不间断的袭击令双曲身心俱疲。
    双曲文明的灭亡跟终世界有类似之处，他们并未被灭族，恰恰相反，他们损失的只有母世界，但最后，他们迈上了与终世界一样的结尾。

 第254章 6.8

    “一个世界的终点。“我轻推还在旋转的四维体，它们就像坠向海面的雨滴，泛起无数叠加的涟漪。
    双曲文明显然发现了单曲的存在，反之亦然。
    终世界的改造机器停滞于此，他们的无心之举阻断了两个文明，就像生物学上的地域隔离。对一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种族，进化仍发挥着可怕的作用。
    “小心点。”元毫不在意的把自己放置于夹层中，继续说，“别越过去，不然可能要一阵子才能回来，说不定你找到办法时我们都过来了。”
    “时间算什么？用不完的。”我不屑地模仿元的动作。
    在夹层中，我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负能量海的压力，也是种熟悉的压力，好像在什么时候经历过。
    “时降跟这个有关系。”我突然问。
    元不置可否，顺手阻断了双曲文明对我们的超距观测，同时对外广播：“真吵。”
    在原始观测看不到的地方，无数虚载体黯淡，就像一颗颗走完了一生的恒星。
    “过去看看吗？”元一反常态地问，“呆腻了，有些数渊域很有意思的。”
    “比如？”
    “过去看看吧。”说完，元的短距信息源彻底消失。
    跨越夹层的尽头就像从水体中穿过海啸，来自各处的压力倾泻在思维体上。
    “位置？”
    “我们还没停下来呢？我爱这种感觉。”元兴奋地大喊。
    “什么？”
    “超无穷远点向无穷远点的坠落，我们还在第一步……我忘了，你们还没完成这一方向的进化……时间到了我会喊你。”
    “绝对感知不也能用？”我轻哼，在我失去意识前，好像听到了元的劝阻。
    “你疯了。”我醒来时，元这样对我说。
    “超忆体满了。”醒来的我首先观察到了这一点。
    “你的想法……算了，不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不可解析，不可解析，我快速回溯时间线，该死的步长在数纳秒中不断重复，就像看不到尽头的书。
    “这些都是什么？”我问。
    “你看到的东西里有三分之一是具有价值的，不过还要很久才能看懂。”元含糊不清地回答，这个问题又触及了盘古的底线。
    “又是最终结构吗？”我问，“只是一个选择题而已。”
    “四维边界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早就发现逻辑不矛盾的公理间的冲突对区域的影响……准备第二步也是最后一步，这次没有捷径了。”
    我明白元在影射一个找规律的故事，类似于0，1，2的下一个数字。四维边界不一定是三维的公理在很久前就向整个数学界发散。但数学的进步只有两条路，推理和探索，但单纯的0，1，2根本没有可循的规律，简单得像撤去挡板的迷宫，然后创造者往里面注满了烟雾。无数个区域是边界中的特例，它们参杂在0，1，2间，自然内恰但不完美。
    第一步我没有感受到速度的变化，但我在进入第二步的瞬间极度接近极速，后退的思维体营造出扑面而来的粒子特效。
    “这里的边界就是这样，进去容易出来难，比在暗膜上钻孔更难。”元说。
    “速度有个分量？”
    “对，无穷远点是不可触及的，但我们在上面，规律在把我们推下去，就像曾经无处不在的重力。”元又一次答非所问。不过我大概清楚盘古在走的大方向，他们要在无限的四维边界上钻孔，就像研究逃狱的囚犯。

 第255章 6.9

    速度平缓地下降，最终停滞在一个固定的值上。
    “最终速度跟组成有关？”我问。
    “是的，每类物质都有其运动的限定范围和或者说最高速度，规律不允许它以任何形式超出那个圈，这里也没有圈，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你用最简单的减速方式，短时间内我出不去。”
    随着速度的下降，曲率进一步接近负无穷，常规的语言无法描述这种变化，暂且理解为迭代好了，或者越靠近边界的东西看起来越大。
    我找到元时，他说：“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不知道。”我的信息还没传出去，一个模糊的光点以指数级放大，绝对感知给我的反应时间短得毫无价值，这个鬼地方还限制速度。
    “超相文明的普通打击，不要太敏感，改个参数就回去了。”不知道元做了什么，光点以更快的速度退缩，“我还来得及往里面塞点数据，他们应该跟终世界接触过。”
    “还是不太习惯，直觉里。”
    “相信逻辑，超相技术影响不到我们的。你们的教育该改革了，数渊域可不是理想中的世界，参杂在一起的逻辑结构很容易误导我们。”元冷静地说，好像他去过无数次这类地方。
    这次绝对感知只是跳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光点依旧像膨胀的超新星，少了收缩的超新星。直觉上，它会永久放大下去。
    “他们想跟我们谈谈，不过他们到不了这里，看吧，这就像原始生物用石头砸高轨道上的虚载体。
    “两处无穷远点是不一样的，不可判定夹层也不是很完美。”下去的过程中我感慨道。
    “暗膜也是不完美的，存在的事物总有些缺点。”元释放出寒冷的阴郁
    “你对这种地方有阴影？”我不禁问。
    元沉寂了一会，徐徐说：“差点在这种地方死过一次，挺冷的。”
    越靠近世界的中心能观测到的细节越多，很多宏观距离隐藏在眼前，你却要从另一处才能看见它。
    “隐形的世界核心，超相技术根本无法观测到世界核心，猜猜上次攻入这里的文明，时间也可以？”
    我没有理睬找话题的元，加快了减速的频率。这个世界存在多个核心，只是程度不同罢了。不然你可以从核心处看见整个宇宙，所有细节都显露无疑。
    “到了。”元停止了减速，“这里的背景辐射真美。”
    同一个背景上，重叠着无数可以轻易辨别的背景，包括弱无穷核心，它将一小块区域包裹在内，呈现出奇异的景观——部分核心截断了远方的宏观背景，扭曲出一片螺旋且明暗相间的空间。所有的细节都汇聚在世界核心，暴露出一切细节，除了核心，没有能躲藏的地方，而核心是可数的。
    “你之前问上一次攻入这里的文明，是终世界。”隔了许久我才醒悟。
    “是的，他们改造入海口遭到了单曲文明的反对，我还发现过一些虚载体的残骸，不可判定夹层也许是保护双曲……我甚至怀疑那些反逻辑反直觉的弱无穷核心是终世界造的，他们稳定得跟这个区域格格不入。”
    “我们。”
    “是的，我的教育告诉我进入这种地方要放弃直觉，但直觉告诉我，我要死了。”元周围的四维体陷入逼近零的静止。
    “他们在隐忍，尽管不清楚终世界停止改造的原因，但是，他们还在等终世界回来。”
    “还是信仰问题，他们的进步太轻松了，甚至可以跳过普适实验，他们觉得终世界出现于无穷远和超无穷远处，也许是概率性出现的，那是他们理论中唯一的乌云。”元尽力吸纳着附近的四维体，好像生怕它们会在某一刻消失，无数干涸的四维体蜷缩着消失在更小的世界里。
    “本以为这次会跟旅游一样结束，无助感，好久没体会到了。”
    “我们离核心还有一些距离，不如看清楚些。”元提议。
    最高阶的负无穷猛然展开，就像撕去暗膜的区域，光芒直达大宇宙的尽头，渗透进每个角落，甚至是角落的另一面。

 第256章 6.10

    “这是……重瞳！”我拼命抚平自己的情绪。
    “你又不是没造过小世界，在数学上都是信息的汇聚点，他们这个更集中。”
    单曲世界的狭义全称是单连通双曲空间，广义名称太长暂不详述。“重瞳”，单曲文明的终极工程——正无穷面体。他的作用是让任何位置上的物体在投影后保持合理的尺度，不像球极投影那样出现夸张的变形。他的终极目的是透过不可判定夹层直达双曲世界。
    双曲世界的狭义全称是多连通双曲世界，大宇宙的原生区域或多或少会出现亏格，但终世界改造区域时把所有暴露的亏格都推到了双曲世界，用于间接遏制单曲世界，在外部瓦解和从内部征服是两个极端，你总不可能叫嚣着责令蚂蚁把家搬到月球上，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延续本能的生活方式。
    双曲世界的特性决定了这个大方向是可行的，毕竟不可判定夹层就位于超无穷远点上，总会又东西从高处跌下来。况且不可判定本身是不完美的，就像画不出一个完美的圆。
    “他们很早前就在做这件事了，远早于终世界进入这里。”元不安地说。
    “唯一的解释是摧毁它就会摧毁整个区域，里面不会真的是无穷大？”
    “跟我们在外部的观测一致，不知道改造单曲世界仅剩的自然亏格的工作花费有多大？”
    “改造程度跟反击方式有直接联系？”我问。
    “很简单，最简单的反击方式就是困死我们，找不到真实的亏格位置就没办法出去……这可是旋转的无穷面体，不知道规律就去迭代会让我们算到崩溃，说旋转还是太简单了，其实每个面都是独立的。对了，一个坏消息是我们已经进来了，无穷远处的背景正在嵌套。”
    “是不是有个好消息，比如……”
    “里面无穷大……反正要比终世界到这之前大。”元打断了我。
    我的视线转向镜面上的“地平线”，它是单曲世界用常规方法看到的尽头，无穷面体的主要作用是解析视界后的东西，从细节中拼凑出一份区域图景。单曲清楚双曲文明的存在，终世界降临前，他们是一群追及地平线的朝圣者，他们拒绝相信区域是完美的，而远离亏格的地方都无比贫瘠，除了四处游荡的四维体，那里几乎什么都有，更不巧的是，所有亏格都盘踞在主亏格附近，单曲不认为朝圣者有威胁。
    复瞳，那时的她还不是无穷面体，咿咿呀呀地指点世界。复瞳太小，看不见太远的地方。她最喜欢绕着主亏格转圈圈，好像主亏格是她的家，而外面的亏格保护着她。一些扰人的东西天天绕着她和她的家挥舞着锤子，家一天天变小，而自己一天天长大，不过自己看得越来越清楚了。
    某一天她好像看见地平线塌了下去，附近的小东西慌乱地大喊，吵得她心烦，她想绕一个漂亮的圈圈开心一下。圈圈刚开始转，周边的小东西就被甩了出去。以前有小东西在她生气地转圈圈时迷路而疯狂往外冲，她睁大眼睛看着慌乱的小东西，担心自己又弄伤了他们。
    超无穷远点和无穷远点间的隔阂消散激发出一道贯穿区域的物质震荡，规律的约束在一小段时间内失效，物质飞奔着涌向高层区域，就像消去重力的大质量恒星在光压下暴涨。附近规律正反馈于失效的物质，大部分物质在离开震荡区域后失去原有结构。

 第257章 6.11

    “选哪个面？”我问。
    “都一样，只要每个面还在旋转，我们就找不到它的位置，你不会……”
    “是她啦！”一个声音制止了元。
    “还以为自己在双曲世界里。”元平静地补完消息。
    “那倒没有，理论只在写申请书时有用……重瞳还有性别？”
    “没有，我喜欢她这个称呼，还有重瞳这个名字能送我吗。”她继续压缩曲率道，“它们一直叫我强胞……你们来这条边，离那群无聊的小人远些。”
    “很形象，适合宏观空间结构生命。”元说。
    “啊啊啊，我找到这个，复瞳，我也要了。”重瞳大喊道。
    “宏观空间？”我通过深层结构询问元。
    “大宇宙自发形成的智慧，理论上不会有太高的智慧，最好的情况是具备条件反射，但这个……未知来源的深层结构入侵。”元紧张了一瞬间。
    “你们在说什么，我还想要一个名字，能给每个胞取个名字吗？”重瞳出现在深层结构，她只用极短的时间就突破了外三层结构。我试图用绝对感知欲知使用内一层的风险，绝对感知又一次拒绝回应。
    “内一层和二层的过渡区切一块出来，虚巢应该进不来。”元很直接地欺负孩子。
    “虚巢，我想这个胞，啊，是瞳会喜欢的……虚巢是你们的朋友？”她暴露出孩子的贪婪。
    “是的。”元说。
    “她不能嵌入这个微观尺度，换算一下……随便切一刀都是正无穷边形，如果把她改造成计算中心，我有个小工程。”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过渡区域就像没有发生过信息传递一样平静。
    “你的本性从我遇见你后就变过。”
    “家没了后我就这样，害怕着害怕那的，多个算概率的计算体不是坏事……绝对感知告诉我这条边后面是块很大的空间。”
    “单曲的监视在减弱，再单纯的生物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元在边前停顿了一下，“尺度更小了，只有开放内二层才能保障通信，现在没办法了。”
    “欢迎来我第二个家，我自己造的。”她炫耀道。
    四阶正方形铺满了胞的边缘，我和元在不久前从两个理想点间进入，不知何时，理想点就跳到了无法到达的地方，如果之前的胞只是一个粗糙的纤维网络，那这个是绝对的囚笼，没有信息能离开这里。
    “虚载体的一种理想形式，我们因为实用限制就没往这块走。”我说。
    “每个紧凑的胞都能构成类似的结构，出去有些麻烦，但她本身就是胞，有些讽刺。”元朝向第二层结构。
    “就像一个喜欢收集瓷砖的孩子，她这是收集了多少了。”我说。
    “快了，还有一小半区域没有收集，不过每次都还剩一小半。”她改变理想点的位置来移动一些随意放置的不均匀蜂窝体，构成了一道相对空旷的路径，“这边，这边，我要是向你们一样小就好了，我长大后就很难转圈圈了，那群小人会很生气。”

 第258章 6.12

    重瞳给我们的通道一直到一处很远的地方，越过最后一道障碍，我感觉自己离开了区域，这个地方，好像什么都没有，包括四维体。
    元没有表示异议，他环顾四周后平静地说：“记得负维空间吗？她的家，真得很有意思。”
    “空世界？我们出去了？”我问。
    “没有，还在单曲世界的核心，这里是超微观世界，到处都是细节。”元指着空旷的世界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是微观状态的四维体内部。”
    “是路过的四维体，其实边界更好观测到……存在于一切的空集，这是她真正的定义，宏观生物真得很有意思。”元感慨道，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宏观生物，却在忍住激动。
    “呀，你们说的东西都好无聊，不过那群小人进来就不见了……他们说你们很厉害，你们真得很厉害，那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重瞳好动地把一块蜂窝体擦过空世界，完美的蜂窝体出现了一个“光滑”截面，她抱怨道，“没有东西能进来，除了我，还有你们。”
    “不确定，猜的。”元回答。
    “哈，我就知道，不过我记得这里才是我的家，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是我的第二个家……不管啦，那群小人要我陪你们到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就先在这住一阵子吧。”
    “你有对生命的定义吗？”我问。
    “什么是……生命。比如会动的东西？”重瞳不解。
    “有序的东西……只要是有序的东西，都会有意识。”我示意空世界，“空的东西也是对称的，她有序。”
    “你说她？”重瞳不惑，远处的蜂窝体不安地躁动。
    “那群小人教过你什么？”元问。
    “他们创造了我，我要听话。”重瞳使劲回忆着什么，“想不起来了，好像没教过我什么？”
    “宏观生物的悲哀，单曲世界完全不了解她，也不能从她的角度看问题。我猜，你想把她改造为计算体的计划已经很温和了。”元对我说。
    “外面的结构都是累赘。”
    “不全是，对了可以告诉你一个不是常识的常识，广义上时降也是宏观生物，不能讲了，除非时降亲自对你说。”
    “时降？有点难听的名字，不过也是个名字。咿，帮我想一小半的胞的名字我就让你们出去。”重瞳夸张地用蜂窝体圈出一片无穷的胞。
    “一些胞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只不过，信息聚集点……对了，一个问题，在这里看得见时间粒子吗？”
    “定义上跟时间粒子差不多大，但实物跟理论总是有点不符，不可能有完美的空集，尤其时我们还活着，她也是有序的。”
    “你们好吵，想名字还是在这待着。”重瞳假装生气地说，密集的蜂窝体组成遮盖空集的超球面。
    “你的瓷砖砸不进来。”我指明。
    “喔，我就是想要名字，那群小人给的名字都是一个样子的，根本记不住嘛，我讨厌符号。”蜂窝体像受重力影响般退去，重瞳像是受到了打击。
    “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看完全场表演。”我确定外面的时间要快很多，微观四维体的边界就像全糊的信息，它们动得太快了。
    “重瞳，把那些有小人在的胞的画面都转过来，我们就给你取十个名字。”元说。
    “九个。”重瞳反驳。
    “看看古老十进制的魅力，她不会数数。”元撕下一小块四维体，说，“如果原生四维体内部少了一小块，它还是原生的吗？一个古老的问题。”
    有些乱，也许我会在很久后改一改。

 第259章 6.13

    给出九个名字很简单，艺术记录里随机出几个名词就可以满足重瞳。重瞳收到名字后高效率地把胞的镜像投入空世界的一角。
    筛选出核心需要时间，但单曲文明的物种数量总会有上限，胞是有限的。
    “既然无穷远点无法轻易越过，那最简单的办法是绕过去。”我说。
    “重瞳，切出小人数量最多的胞。”元有些着急，不久前他还在提高思维速度来分辨胞的细节，因为这里的时间粒子已经稳定到接近实体性质。
    “九个名字呐。”重瞳欢呼，她又找到了要名字的理由，“这样的我再要九次，找小人好烦的。”
    “很难想象一个有固定居所的文明会造出什么。”我对元说，“也许我该停下来。”
    “生物是有惰性的，就像终世界，一群侥幸逃出家门的孩子，心还在那间小屋子里。”元等待着重瞳的筛选工作，她好像很相信我和元，没收到名字就开始了筛选工作。
    “你们快些啊，那些小人动太快了，我好累的。”她停止了眼下的工作，抱怨道，“我的名字呢？”
    “这些。”我抛起十个名字。
    “啊，名字，不过为什么有些少，我数数，1，2……，9，啊，应该够了，后面还有好多。”
    完整的核心胞镜像呈现在空世界中，迭代信息跨越无穷个胞抵达空世界。核心胞闪动着不稳定的暗膜，单曲文明正在拙略地触碰弱存在性质，最原始的技术敲打着这层懒惰的屏障。单曲文明已经找到了在膜表面进行高速移动的基础规律，尽管不能越到另一面，但他们用数学证明了有物质能在跌落时保持一定程度的完整，就像当年终世界的降临和消失。不过他们多考虑了一点，双曲世界对规律并不像数渊域那么严苛，轻微的扰动不会造成不可测的结果。
    “有九域进来了，不确定数量。”我标出一块胞镜像的一部分，重瞳发现了无穷远点上的巨浪，未确定数量的九域夹杂着涌进单曲世界。
    “没有虚载体的痕迹，虚载体弱存在化需要时间，重瞳应该不会漏过那个细节。”元补充。
    “至少我们不会重蹈终世界的覆辙，单曲世界不会赢的。”
    “你是不是忘了同归于尽，起码从单曲的视角看是这样。”元不留情地指出，数不尽岁月的平静几乎让我忘了同归于尽这个最大的可能，尤其是在面对极度自傲的种族时。
    进入单曲世界的九域快速搭建出一整片“高处”的弱无穷核心，他们比终世界更谨慎些，我突然想起一件或许可以问一下的事。
    “重瞳，你有外面那些黑糊糊的东西的记录吗？”我特意标出“低处”的弱无穷核心的位置。
    “有呐，我都记着呢……这次要4个名字，你应该出得起吧。”她在筛选时好像在学习体谅，“这里，唔……蜂窝体扔不进来。”重瞳眼睁睁地看着一块蜂窝体变得“透明”，“不小心的，我总是忘记这里不能放东西。”
    “还有其他地方的记录吗？这部分，随便哪一个都行。”我标出一大块范围。
    “有的，我都放在一个胞里……这个胞不好看，我把她的东西弄丢了，重瞳要给她补个好听的名字。”重瞳自言自语，她好像觉得每个胞都有生命。
    最近有俩大作业，近十份半学期没动的报告，而我只想躺着发呆。。无奈地打开ide

 第260章 6.14

    重瞳给出的信息背景之初中不存在其他弱无穷核心，单曲世界背景就如理论般深邃、平稳。终世界最早建造的一批弱无穷核心还没成型，我不清楚核心的技术细节，但想必不是太复杂的东西。
    虚载体沉入单曲世界时坠落过程不间断地撕扯虚膜，肆意飞溅出一长串破碎的泡沫，就像注入液体的墨水华丽地扩散出墨丝。弱存在技术竭力收敛虚膜地崩解，无数次的尝试加剧了泡沫的扩散，终世界在触及虚载体的绝对高度前止住了破碎趋势，但虚膜残骸组成的泡沫团在扩散时向复瞳辐射出遮天蔽日的噪声。
    更多的虚载体沉入单曲世界，它们掌握了弱存在的必要参数，虚膜的顺利收敛使得他们只留下一根盘旋的尾迹，那时的复瞳只能勉强分辨无穷远处微弱的噪声。
    单曲文明的虚载体呈现为扁平状，即便没有弱存在化技术，他们的虚载体在特定的角度上仍能融入世界背景。单曲文明最靠近终世界的扁平虚载体正以特定角度升向终世界。
    终世界意识到自己无法直接探测到更“低”的地方，那里传出的信息太少，只有少量最“轻”的物质来自那里，部分轻物质的比例并不正常，他们认为技术达到一定高度的文明会发现泡沫的痕迹，终世界只需要在原地等待就好，后方仍在扩散的泡沫就是整个世界最明亮的灯塔。
    到不了更高处的扁平虚载体向终世界发送了一团内部互相锁定的极轻粒子，除去外壳，内部都是信息的载体。终世界的回复没有宏观形态，但大致上应该是想让单曲世界成为一个独立节点——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愤怒的扁平虚载体向终世界发起他们最常用的攻击方式——轻粒子打击。作为无差别生命世界，单曲世界并不擅长战争，他们的战争思维更趋近于同生命形式的合并。单曲世界针对出现概率低，较为稳定的生命形式以强硬的手段——扼杀在诞生的萌芽时期。不过该类型事件的统计次数太少，没有任何判断意义，只能从主观角度分析。
    轻粒子打击近似于参数形式的打击，它们会同化附近的物质，包括扰乱虚膜的筛选功能。终世界没有预想到自己会遭遇反抗，他们是一批激进的科考队，虚载体的技术已经很久没有进行更新。
    轻粒子打击没有普遍规律，它们不像负载信息的极轻粒子，数渊域的产物对筛选定义是致命的，终世界不得不上升至绝对高度来避开部分种类的轻粒子。
    外部的科考队发现单曲世界上存在的微型亏格，它们强行把所有亏格移动到绝对高度上方。激进的科考队经常性拉伸亏格，制造出的单连通的屏障是虚载体下沉的缓冲区。
    单曲世界的工业体系全部转入轻粒子的制造和研发，他们不计代价地寻找更轻的粒子，用量堆死突然出现的终世界。
    这个时期的世界背景不再平静，随处可见的人造噪声肆意在背景上，复瞳甚至因此感到烦躁，她转圈圈的次数更多了。

 第261章 6.15

    对一个自然出现的世界来说，它存在的大前提是宏观可定向，即创世不允许过多的亏格纵横交错。因为创世源就是那些宏观亏格，它们蕴含了太多无源的能量。改变亏格的宏观形式恰好能满足次生创世的条件，无论湮灭亦是重启。
    终世界科考队计划在无穷远点上再创造出一个世界鼓包，一个单曲世界永远无法触碰到的世界。
    世界从可定向到不可定向的扩张几乎不需要时间，宏观亏格和微型亏格的平坦化在瞬间完成，就像一个古老的谚语，创世或时间。
    一张能吸收一切的暗膜诞生，伪超无穷远点的定义支着拐杖站起，定义倚上拐杖上好像磕碰了一下，磕碰触发了世界级别的震颤，“质量机制”的基本定义在那个瞬间发生弱转变，所有物质都变“轻”了一些，就像世界少了一些东西，世界到处参杂着各种形式的上升物质。
    从创世角度看，这是一把破筛子，不谈单向通过，它连简单的对称都不到。纵然原始的暗膜有很多问题，但比起超相文明们制造的暗膜，创世制造的堪称完美。
    单曲世界在恢复平静后把更多的极轻粒子打向暗膜，它们快速释放能量，获得“质量”的粒子一圈圈地坠回“低”处，绚烂得好像永远面向太阳的彩虹。
    终世界退回双曲世界后，单曲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高处徘徊的噪声。他们知道无穷远点上发生了什么，但无法理解，也许是那些生物不能承担极轻粒子带来的伤害。
    重瞳给出的画面只有几个视角，但高处无止尽的噪声无一不在诉说单曲世界对终世界回来的担忧，针对极轻粒子的研发刚走上顺途，单曲世界不太可能立刻放弃研发。更何况历史上其他形式的生命对单曲文明造成伤害的例子并不少见。
    针对复瞳的改造效率也在终世界退回双曲世界时达到巅峰，在很短的时间内，复瞳成长为现在的重瞳。
    她的正常成长期接近世界寿命的百分之一，但单曲世界急需重瞳充当世界最后的堡垒，利用她来获得尽可能多的时间。
    就像单曲世界猜想的那样，终世界的回归用了很短的时间。
    微型亏格扩张时压迫着大量双曲世界的物质涌入单曲世界，嘈杂的噪声掩盖了终世界的真实目的——抛入大量弱无穷核心。“质量机制”是最好的制导机制，提供几个初始的基本量后，弱无穷核心会跌落到一个很精确的高度上。
    重瞳很晚才观测到弱无穷核心，双曲世界注入的物质实在太过驳杂，她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混乱。
    弱无穷核心的边界能衍生出次生的无穷远点，它对群体性的宏观物质没有太大影响，微观的极轻粒子却会在那道边界丧失部分属性。
    终世界依托弱无穷核心打碎了无法计数的虚载体，没有任何一个虚者文明能正面对抗超相文明，技术代差实在太大，如果说扁平虚载体和极轻粒子像盾与矛，弱存在化武器就是天基动能武器。
    “要开始了。”重瞳有些惋惜地说，“那时的我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世界太亮了。”
    “我知道，一个停滞文明要面对他们的末日。”
    “那里有其他小人。”重瞳问。
    “在更远的地方，现在已经找不到了。”我说。

 第262章 6.16

    终世界有近乎无限的耐心，他们固守在弱无穷核心等待单曲文明妥协的时刻。文明折中方法是普适的，前提是施加的压力超过阈值，即便是终世界自身也有那道界限。
    弱存在光芒盖住了终世界从暗膜外运进来的污染物质，就像沙尘暴漫入笼罩在雾霾里的城市。
    光芒亮起意味着终世界和双曲世界的故事迎来了结尾，重瞳加速的画面刷新出一片闪烁的世界背景，暗膜对光芒的筛选就像濒死红巨星所进行的一轮轮挣扎。
    当光芒退去，双曲文明再度对弱无穷核心进行试探时，他们兴奋地发现终世界离开了，尽管没有留下有价值的东西，但他们的世界又一次安静下来。
    “不算有特点的故事，就像每个文明都在做的事，扩张、合并。”元平淡地说，“你们的进度比终世界快，单曲已经撤回核心世界，就像躲在被子里的孩子。”
    “重瞳，如果你再也看不见那群小人，你会有什么感受？”我问。
    “可能会有些无聊，不过一直在这里已经很无聊了。”重瞳娴熟地拨弄飘荡的瓷砖，毫无情绪地回答。
    “你考虑过把她带出去的必要前提吗？”元在空世界做着无意义的移动时说。
    “按理说要摧毁这个区域，但终世界做过闭合工作。”我下意识地想去看清那道暗膜，“可能有些问题，但区域还是会留下一部分，结果不算太坏。”我回答。
    “你们慢下来了，战争欲望的衰退跟文明的停滞在很多情况下是呈正相关的。”元评价。
    “所以你们跟佚名的战争从未停歇。”我说
    元不置可否地继续做无意义的移动，好像惰性的时间粒子也能带来乐趣。
    九域对单曲世界的入侵只来自一个方向，他们可能怀疑我和元在核心世界亦或是想保留核心世界，九域的高度停留在最低处的弱无穷核心之上。
    “对无穷远点来说，每个点都是相同的。”元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元说完这句话后不久，核心世界向另一个方向发送了一道看起来很寻常的极轻粒子，粒子首次无视双曲世界的限制，它选择了一条更“短”的路线。
    “一个新诞生的超相文明。”元反常地释放出欣慰的情绪，“现在你还会继续轻视他们吗？”
    “可能会……很基本的控制方式，有点像我跟九域的那场战争，其实那时候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单曲觉得无穷远点上的生物必须依托无穷远点，弱存在光芒能把他们赶回去，或者说减弱你们在低处的联系。”元做出了很简单的推断。
    “弱存在在狭义上是双向的，双曲文明要遇到麻烦了。”我基于元的推断给出了一个更有意义的可能。
    我必须承认，经过忙得要*的一周后，自己都看不太懂之前写了什么，反正一直在堆不知道从哪来的点子，写下去的动力是我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前段时间有了个有意思的点子，白启宇宙下的地球部分，准备写完乌兰传后再动手。
    其实我还有个点子，还在无聊时写了五千字，也许在整理后会发到环漠极轨上。
    嗯，这样的话差不多接下来十年打发时间的事都安排好了。
    再次承认，下周有两门考试，所以这周和下周，咕咕咕咕……

 第263章 6.17

    “猜一下极轻粒子经过暗膜的筛选后会相变成哪类物质？”元问。
    极轻粒子稳定地越过无穷远点构成的缓冲区，就像逃逸的电子。超无穷远点上的暗膜对极轻粒子进行了所有可能的筛选工作，但还是漏过去了一些东西。
    筛选工作在将不被禁止的部分送往另一侧时，禁止的部分会转化成弱存在光芒，然后根据暗膜的性质分为膜内和膜外两部分。
    膜外，单曲文明的行为等同于向大宇宙宣告自己的存在，它们毫无意义地利用暗膜向外界发送几乎没有意义的信号。
    膜内，弱存在光芒遵循极端的惰性，它在瞬间“照亮”整个区域，除此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对单曲文明，那个瞬间可能漫长，光芒褪去时，一个孤零零的扁平虚载体沉入弱无穷核心。
    我漫无目的地想：它不会出来了。
    “为什么？”重瞳好奇地问，她花了更多的胞去获取那个方向上的信息。
    我花了一点时间凝视空世界，她就在空世界的某处，却无法确定她在哪，我有些乏味地解释：“就像我现在这样。”
    “啊，懂啦，虽然我觉得让你们出去没有错，但小人说重瞳要听话。”重瞳不好意思地解释。
    “幸好单曲世界在最荒凉的地方。”元出声。
    “你们跟佚名的战争从没有停下过？”
    “你说呢？在一些地方，最不起眼的光都会迎来没有缘由的打击。”
    “区域都是死的。”
    “不完全是，反正活不了多久，对了，你见过最原始的创世吗？”
    “那里是交战区？”
    “问题真多……你们动了。”
    单曲文明确认虚载体失联后，它们发动了另一形式的极轻粒子打击。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疯狂调用、复原当年终世界入侵时的光芒记录。
    “重瞳，单曲文明的信仰是哪种形式？”
    “啊，问题真多。”重瞳挪动起一整片的胞，“这些，这些都是，反正我说不清楚。”
    “又是自洽的公理陷阱，他们真幸运，基于完全错误的公理也能抵达超相。”元感慨。
    “在可观测范围内完美与实践相符，如果不是站在更高处，我们说不出这句话，他们的理论体系的确是真理。”
    “我想他们已经发现公理陷阱的存在了？”元取出最近的一份研究报告，“看看结语。”
    “结语是一派胡言？有个性的研究者。”我往前浏览一些结论，在坐标轴的末尾，理论值和实验值分道扬镳，一个波动着重复，一个向上仰起。
    “这些是实验申请，关于极轻粒子对暗膜的缓冲实验……他们提到了缓冲。”
    “先前的公理核心就是缓冲，他们还是不肯放下世界中心的执念。”
    超相文明的生产潜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式爆发。
    单曲文明确定弱无穷光芒的存在时间后，几乎每隔一个时间段就会出现一道奔向无穷远点的核心。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弱存在光芒从存在间隔逐步转向从不停息，后来的光芒甚至可能追上前者。
    “从感觉这一幕有些相似，就是，重瞳你真得什么都看不清了？”我问。
    “就这些啊，胞里面就是，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要投诉、投诉。”重瞳气愤地停顿了一下，她继而失落地说，“小人都不理我。”

 第264章 6.18

    “太迟了。”弱存在光芒持续照亮单曲世界后，元一直在观测信息聚集点，也就是单曲生物最多的一个胞，那里的弱存在光芒出现了一些异常。
    “有九域进来了，重瞳，小人不见后，你会听谁的话?”我问。
    “啊哈，如果你肯给我名字。”兴奋的重瞳允许了更多的光芒穿过自己。
    “成交。”
    “真是廉价。”元哼声，“你不怕穷举完所有可能？”
    “不会那么快，9是个很小的数。”
    “在你的潜意识里9代表无限。”
    “3不也是，我会选择对自己有益的解释……时间差不多，重瞳你再问下小人能不能让我们出去。”
    “好。”重瞳犹豫了很久后说，“没有回复耶，那是不是说……你们想去哪里？我要一个名字。”
    “那里。”我示意了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方向。
    “这个吗？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去那里，最无聊的地方。”重瞳抱怨，“到了。”
    “你的映射置换，很熟练。”元随意地评价，“实体生物永远都那么脆弱，不过在胞里面改造客体结构的技术还不错。
    “重瞳，你是因为结构才认为胞无聊的？”我问。
    “很封闭，而且不喜欢他们的思维方式，近些的东西看起来一直就那么大，远些的东西会突然变小，再大的东西都看不清楚。”重瞳不太开心地解释。
    “宏观空间生物普遍喜欢分形。”元插话道，他简单浏览完附近九域网络的日志后继续说，“单曲文明本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你还喜欢构造透视？对小人来说保证自己不会因为物体大小而误判距离，从而留下充足的缓冲时间，而足够远的东西没必要去规避或者预判。”元突然把话题的方向转向我，“就像你们不喜欢黑暗。”
    我没有理睬元：“因为高频率的实验暴露了位置，无穷核心在暗膜上有个口子……可真理的诱惑，我能理解。”
    “你打算怎么处理单曲文明？”元问起短期内要做的决议。
    “不是我能决定的，多半是找个弱无穷核心关一阵子，我们走了就放出来，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事，不过我要把重瞳带走，有些麻烦……去看看双曲那边的情况吗？”我问。
    停更2周，18号后再说，其实就是少些1000字，感觉也没差什么。

 第265章 6.19

    一座虚载体正在充当滤网，避免核心胞向区域外的世界沉没。部分九域对核心胞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选出一种属于无穷可能的胞中的特殊结构是很好的兴趣来源，他们拒绝了让虚载体嵌入胞的做法，反而选择了要付出代价的滤网工作。
    我简单介绍定向改造重瞳的计划后，大部分九域表示赞同，一些九域发现从单曲世界中取出重瞳是一件更有意思的事，远比进入单曲世界有价值，一张张兴趣网将单曲世界完全包裹。
    我和元通过充当滤网的虚载体回到大宇宙，然后从双曲世界一侧的暗膜回到双曲世界。根据试图冲击无穷远点的九域说，溯流而上的难度不亚于将单曲和双曲世界完全分开。我在前往入海口的路上听说，部分九域已经征集到足够的支持意见，他们想会去征集一下双曲文明的意见。
    “你们所有的行为都像在拆家。”元好像在特意嘲讽九域们的兴趣。
    “其实更像是拆玩具，第一次遇见新玩具都是这个反应……你活了多少时间？”我问。
    “到这前，记不清了，大家都是走走停停，你们考虑好在哪里放个永久居住地了吗？”元反问。
    “不会是在这里，单曲世界放的烟花会留下隐患，算下时间，差不多拆下重瞳后就得走了。那里是入海口？”我看见一支零散的编队停滞在入海口上。“那些飞船，九域开始对考古感兴趣了。”
    “可能是双曲世界的船。他们疯了吧，没有超相技术就冲出来，他们打算怎么动？”
    “白启，他们挡住我们的路了。”枫叶全速冲向我的位置，我避开她后，她因为减速蜷缩成一粒厚实的点。
    “把他们往外挪一些？”
    “他们说不准我们靠近，靠近的话？”
    “自杀？”不知为何，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看看，外面还有三个快报废的虚载体在排队。”枫叶标记出远处已经处在报废标准的虚载体，四维体的内部空间处于发散的边缘，就像濒死的红巨星，它们还能移动的现状简直是个奇迹，不过也仅限于移动了。
    “你们把整个区域挪一挪？”元望了望报废的虚载体，“你们又跑到别的数渊域去了。”
    “一些疯子吧，虚载体遇到他们可真是……奇迹。”我对那些疯子没什么看法，他们找到三个符合习惯的舰载智能应该就花了不少力气，大部分舰载智能巴不得多绕几个构造单位的路来避开数渊域。
    不知道是双曲世界的哪个文明，不过从飞船技术上看，应该来自双曲世界的主文明，双曲文明。
    两周没碰，把设定忘光了，这就。。。

 第266章 6.20

    从飞船在大宇宙中的完整性来看，他们掌握了足够的四维体技术来保证舰体的强度，但驱动技术就像在真空中使用平直的双旋翼，就算是全功率运转也只是在做无用功。
    “双曲发生什么事了，不至于拿根浮木就玩大航海吧？”我问枫叶。
    “双曲母世界频繁遭受极轻粒子的打击，‘粒子’的运动轨迹是按着单曲世界的性质，从双曲世界的角度看，在做毫无规则的运动，就像标准无穷个粒子构成的独立系统，而且他们的边疆纤维传回的运动轨迹参数是残缺且不连续的，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计算力来预判打击。”枫叶调出一次母世界最为完整的预测报告，“这是最精准的一次，但‘粒子’对光幕的伤害还是很大，你可以自己翻记录，那部分是公开的，光幕现在差不多完全熄灭了，就像……休眠的暗膜。”
    “横跨一个区域的反弹球，嗯，”元继续补充，“一般是对超相文明的试探，对有问题的文明。”
    “这是一个子文明？”我问。
    “他们应该已经有了超相技术，现有技术能让飞船往前挪几个构造单位，把办法告诉他们？”元问。
    “你知道那些远古技术。”枫叶略有些好奇地问。
    “虽然没什么用，但跟原著民交流时，有些时候技术比理论更能放下他们的戒备心理。”元简单解释道，“我发给他们了，再笨也能往外挪一点。”
    僵持依旧持续了很久。
    “我问问他们吧？他们好像不怎么聪明。”枫叶嫌弃地开始整理官方文件。
    “加一份完整的虚者文明技术和理论包，速成的。”我把自己整理过的文件扔给枫叶。
    “要不加一份超载的？”元不自信地询问。
    “都来一份，你们说，他们知不知道自毁的操作方式。”枫叶寻找何时的通讯转换载体时说。
    “自杀只需要拿热武器给自己来一下。”我径直指出枫叶的线性思维，“你要的东西很难找，谁会没事去整理那些东西，给一套小学到中学的教材就行。”
    僵持在某个时间点结束，双曲世界的飞船并没有移动，但他们终于问了外界第一个问题。
    “什么是四维体?”
    也许是这个名词出现次数颇多的缘故，它就像曾经的电一样万能。
    “白，你那里有幼儿园的启蒙教材吗？”枫叶低声问。
    “各位，有谁研究过高级文明的启蒙教育，最好有过低、中级文明的教育经历，0号域入海口。”我无视了枫叶的请求，转向有相关爱好的九域求助。
    一群九域在入海口出现，他们没有携带虚载体。
    “不能进去吗？这样说效率会不会太低，我觉得面对面交流才有启蒙的仪式感，每一个词语都要细细推敲，斟字酌句的记录适合后人多次学习，如果学生有较大的抵触感……其实我更想寄生，那样效果更好。”首个到达的九域喋喋不休地说。
    “他们目前不同意我们进入，虽然不一定能发现我们。”我乏力的解释还没结束，一旁的九域彻底消失。

 第267章 6.21

    “这是去寄生了？”枫叶着手用权限查看那位九域的位置。
    “不知道，不过已经有九域在负责了……他们的存亡，呵。”我不觉得眼前的文明值得自己做任何事，又何必去违背他们的声明。
    “啊，找到了，刚刚那个九域的旅行日志，看吗？”枫叶问我。
    “说下情况吧。”
    “九域已经控制了大部分飞船，还有三……他们解决了。”枫叶简要汇报。
    “让他们把船挪一下……最近的启蒙修正协议，算一下占据通道带来的损失。”我说。
    “我们先进去，让船动起来要花不少时间。”元提议。
    “枫叶，你看好他们。”比起看九域让一堆破铁动起来，我更想亲自看看双曲的末日。
    --
    “完全熄灭了。”我在进入区域的一刻感慨。
    “现实总有虚拟画面无法比拟的地方。”元顿了顿，“极轻粒子让光速变慢了。”
    “慢得不多，剩下了一些极轻粒子，看起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也可能是局部效应。”我稍稍加快了些速度。
    双曲世界跟单曲世界有类似的地方，例如在特定条件下看不清太远的地方。
    纤维状的大结构不规则地向外延展，最后重叠在视距尽头的环线上。环线上的信息没有参考价值，除了预告双曲世界的急速衰老。
    反弹的极轻粒子带走了双曲世界全部的黄金岁月，将来的回光返照不过是物质的垂死挣扎。
    “那边有三颗幸存的。”元指示了一个遥远的方向。
    “幸存的星星不算少。”我不解地问。
    “在极轻粒子的轨迹上。”元解释。
    “还有虚者技术的痕迹？”我调用九域的数据发现了一串航迹，四溢的四维体抛散。
    “对。”
    “连虚载体航迹都不能隐藏，原始的技术……去看看?”我问。
    “好。“
    我和元抵达的时候，极轻粒子已经很逼近三星系统。第三颗星离另外两颗星的距离很远，某种意义上这是两个独立系统。
    极轻粒子的经过就像带走了所有的光与热，恒星在瞬间熄灭。戏剧性的演化启动，物质无序的抛向各个方向，像磁星轨道上分崩离析的物质。
    “规律辐射，只要一个瞬间。”我欲言又止。
    “光热相当高效地转换为物质携带的动能，就像单曲世界被分层的粒子。它是一种常规打击方式，成熟的打击方式远没有这么温柔。”元像是回忆起了一段记忆。很多年后，他谈起这件事时，他说自己就是用这种方式解决了他面对的第一场战役。
    “走了，没什么好看的。”我说。
    后方的物质还在辐射着，一些轻粒子被加速到接近光速，粒子间的随机撞击让纯净的系统转向混乱，一处纤维结构的末端像缺陷晶体般缓慢生长。
    沉默着横穿双曲四分之一的距离后，元说：“光速几乎固定。”
    “这里是主航道的遗迹，我记得上次来过这，航道和云都消失了，留下的同样是纤维状结构。”
    “给我区域数据库的权限，看一下整体结构。”元要求。
    “中继。”我示意元，“其实没必要看，泛区域纤维化。”
    “冷重启。”元少有地认真起来。
    打算尽快把这一部分结束，然后修一遍。之前过了一遍5.6，设定有一堆自我矛盾的地方，不影响剧情。
    等等，全员吃瓜的神们要什么剧情。。。

 第268章 6.22

    我意识到同样的问题，这种强度的攻击消灭一个超相文明的可能性接近于零。如果双曲文明愿意付出代价，总会有九域会去帮助他们。
    “超相技术可以强行开启冷重启，况且四维体根本用不完，原始的连锁反应都能重启区域，物质损失绝不会有现在那么大。”我急促地说。
    “只有他们自己能解答我们的问题了。”元加快了速度。
    我通知枫叶遍历九域网络内所有外来请求，我和元困在重瞳内的时间很长，理论上不可能连个问题都没有。
    补充一句，九域计划进攻的时间里，部分激进的九域甚至独自向附近数渊域发起探索，再疯狂些的就像在入海口的排队入港的九域，甚至虚载体彻底损毁，还在前往其他九域结点的路上。不得不说，普通九域的速度比盘古慢一个数量级，小维的改造依旧存在无法解析的阴影。
    “没有你要的结果，我记忆里向我们求助的文明很少。差点忘了，你还记得那群膜状生物吗？他们向你求助过，我帮你转接的。”枫叶像是在忙碌些什么，她的状态一直在发生转换。
    “膜状生物？不认识。”我直截了当地关闭通讯，那群老顽固会找我帮忙？
    在九域网络庞大的数据缓存里，我找到了没有送达的求助信，枫叶的确帮我转达并解决了，以至我出来后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到了。”元望向双曲世界的母世界，炙热的星核在很久前就熄灭了，“你知道一个文明知道世界尽头或者确定理论中心点后一般会怎么做。”
    “有尽头的区域特例，立个碑？我更愿意在尽头上刻个名字或者写个天涯海角。”我越过弥散的星云，探测给出了结果，双曲文明依然存在，仍然有数量可观的超相技术在运转。
    “这个方向。”我指示元。
    大部分非数渊域区域没有世界尽头，与此相反的，理论上略微超过本构造阴影的世界恰好能形成世界尽头，不管尽头有没有闭合，都算有个特殊值。
    “他们回到了自己诞生的地方。”前进方向上的时间好像冻结，所有物质停止了无止尽的运动，元解释，“构造过渡区域，里面太冷了。”
    依托双曲世界的特殊构造，超轻粒子在反弹后的路径会指向或者擦过世界核心。即便路径上没有高于标准背景温度的物质，超轻粒子仍会带走或者给予星际物质动能，然后进行范围内的能量交换。
    区域结构演化到终章，超轻粒子已经无法利用星系内物质的动能或者说温度，为了赋予粒子动能，它不得不用自己携带的能量，代价是超轻粒子逐步衰弱。
    因为双曲文明的策略，核心世界的温度已经接近绝对零度。实质上，他们实施的唯一策略是不间断地向核心外围注入物质，以此加速超轻粒子的能量消耗，使之走向“衰变”。
    通道后方的物质恢复运动，母壳恢复到原先平均的高密度。
    “终世界是这样的吗？”双曲文明简单的询问，就像九域和他们之前的交流一样。
    “类似。”元回答。
    “是我们想要的答案，无论真假。”
    双曲文明陷入沉默。
    “僵硬的信仰，失败的启蒙。”我在旅行日志上写了这一句。
    “智慧会带来信仰，没有生物能摆脱的。”
    “是，但为了信仰，连挣扎都不敢做，很失望。”我指挥相解析扫过双曲的母世界。
    “但你在忙着给他们留下一段历史。”
    “我们不是胜利者，这段记录总会有归为野史的一天。”我回答，“所以尽可能写得客观些。”
    “你又打算抛弃他们了。”元转变了话题。
    “他们可能是一方的代言者，我们也可能是，抛弃是个时间问题。”我问，“除了最终结构，你们还有别的目标吗？”
    “有，我们的目标可能是重合的，所以我在这里保持双方的合作关系。”他无意义地压低语气，“盘古认为解决最终结构后迎来的是绝望，所以拖了很久。”
    “解析结果出来了，很熟悉的结构，双曲在走另一条路，绝对静止下的稳定态。”我说。
    交错的绝对刚体像植物的细胞壁，它固定住每一抹虚物质。绝对刚体组成的晶体还在有序生长，有些像由正四面体组成的晶体。
    “都是把自己藏起来，说不定能藏到最终结构之后。”元像是进入了思考状态，遏制了所有情绪，他机械地说，“很接近了。”
    “想知道答案吗？你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元广播。
    “想。”这次双曲文明没有丝毫犹豫。
    “闭环不是自发的，终世界的选择不完美。”
    “谢谢。”
    双曲文明永远地沉寂，静止结构在相解析中一点点地虚幻。

 第269章 6.23

    “你注意到什么了吗？”元迷惑地环绕双曲文明的墓地，像在收集信息。
    “什么？双曲文明失败了？”我不解地问。
    相解析中，双曲文明隐藏自己的速度慢了些，仿佛阴云下散不去的迷雾。
    “元反转了。”元不是很确定地说。
    “你？”
    “我名字的寓意是最基本的单位，例如组成这个区域最小的几个参数都能称作元，这些参数最基本的组合称为单元，单元是虚者文明的基础，同时是刚刚迈入超相的文明最容易犯的错误。”
    相解析中的双曲墓地完全停滞。
    “参数的集体反转？”我问。
    “差不多，盘古叫它单元悖论，虚者文明的噩梦，永久的理论停滞，他们找不到任何原因，只能一遍的尝试……只要方程保持对称，短时间内不会对宏观世界造成影响，微观也一样，这个时间非常长。除非遍历全部规律，找到破缺的地方。你觉得掌握区域单元的虚者文明会重新走一遍老路吗？”
    “启动悖论的代价大吗？”
    “针对虚者的悖论不用太严谨，运气好一点代价就能拖死他们。如果针对还在区域内的超相，要花一些时间，相对性价比不算高，不怎么用。”
    “如果对我们施加呢？”
    “没有影响，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区域外的动静。这个现象最早是自发的，不过自发的悖论几乎等于热启动。”
    “为什么九域没有发布任何预警？外边应该有虚载体负责警戒。”我没有从九域网络中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动静的时间长度是相对区域出现宏观现象的时间来说的，换句话说，你们把单曲拆了。”元少有地耐心解释。
    九域网络中出现第一次切割重瞳的实验公告，熟悉的先斩后奏。实际原因是实验开始后的一段时间，模拟绝对感知的技术发出了模糊的警告，但单曲世界没有发生变化，切割重瞳的进度完全依照着模拟值。
    “一般来说有多久。”我问。
    “什么时间都有，你担心什么？”元毫不在意元的变动，就像是换个区域看风景。
    “单曲文明附近应该有值班的虚载体，先让他们包裹囚禁单曲的弱无穷核心。”我对自动反击体系发布命令。根据综合兴趣评估，我在调动防御力量上有相当靠前的位置，当然一部分评估是枫叶让她的朋友在后台改的。
    “他们怎么说都是超相。”
    “我们禁用了他们的所有技术，除了维生技术。”我打断元的询问。
    “你们有反推过终世界的整体弱存在化吗？”
    我有些呆滞，自从超忆体满后，大部分计算力在寻找并删除无用的数据。超忆体经历的不止是饱和式记录过载，还有数不清次数的自迭代，迭代中参杂我的回忆，以至查找某个记忆片段变得非常困难，我只能暂时用外三层下载和保存历史与经历。
    “不清楚。整体弱存在化，我问问。”查找自己跟盘根错节的记忆不如直接发关键词问，自从九域的思考能力不弱于我后，我就很少碰科研。
    “找到了，下载需要……”我看见了那玩笑般的下载条件，立即向枫叶发起申请，“帮忙下个东西。”
    “什么？打不开耶，我这很忙。”
    “启明星，帮个忙。”启明星的回复很快，他一直很闲，不知打算休假到什么时候，我把资料发给元。
    “挺详细的，你们也打算给自己造个冷墓？”
    “是好奇，一些九域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
    “他们看不见绝对静止的地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元继续问，“还有终世界向你演示的那段历史。”
    “你的权限能看的，文明博物馆主页。”我不想下载数据量巨大的东西，习惯超忆后，记不清过去的细节是一件痛苦的事，就像记不清梦的无端烦躁。

 第270章 6.24

    元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超轻粒子擦过双曲文明的静止结构时，母核的物质仍保持原态。
    元的意图很清晰，相解析中，双曲母世界的母核正在重新排布，最终结构可能像终世界或母世界曾经拥有的簇。
    小范围的核反应在各处诞生，整个母世界好似拉高了曝光度。微型航道在每个簇中生长，簇间的连结在瞬间完成，微暗的光流淌于簇间。
    元构造的结构就像终世界曾展示过的历史，并对其做了进一步的微缩，母世界的物质很少，世界的亮度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对处在静止结构中的双曲文明，因为静止结构不完整，他们的时间流速慢很多，明亮的世界能维持许多个传递时间。
    “退出去。”元没有感情地对我说。
    我能猜出下一步，小范围的四维真空。终世界弱存在化自己的代价是无数个区域的残骸，他们早已畏惧使用四维体。元没有其他的办法，双曲世界的物质不足以完成弱存在化，最快的办法是将附近的四维体消耗一空。
    --
    相解析侦测到四维真空，并触发九域网络中的自发预警，这次枫叶像往常一样认真。
    “你那边出事了？”她使用了优限度最高的保密线路。
    “误警报，我们在埋葬双曲文明。”
    “好，记得留一份记录。”枫叶更换了一条普通线路。
    “重瞳怎么样了？”我问。
    “切出来了，现在勉强能保证单曲世界的稳定，他们在找办法把她运出来。”
    “清楚，帮个忙把单曲文明带到单曲世界。”
    枫叶没有立即回复，她在思索两件事情的关系。
    “你调用那么多虚载体干什么？”枫叶过了一段时间后问。
    “单曲出了一点小问题，我不能确定时间，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为什么？”
    “你们切割时肯定出问题了，单曲文明没有抵抗风险的能力，他们还有用。”
    枫叶烦躁地抱怨：“你知不知道非战时不能调用超过五个虚载体，我帮你清记录很麻烦的，那群智能脑子多少有点问题……他们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吗？”
    “先告诉我们对单曲世界的解析完成的进度。”
    “看论坛，大部分九域自己勉强能摸清路算吗？我不关心学术的细节，问启明星去。”
    “双曲呢？”
    “还差一些，单元的对称结构快出来了，不过……论坛上说对称结构出现了新的破缺，他们做法有什么问题？”
    “元的原话发给你了，如果他是对的，单曲世界应该会出现微小的破缺……你先对单曲世界里的九域发个没有结束时间的预警，随时准备避险。”
    “开始时间？”
    “就现在……某种意义上，单曲世界已经消失了，或者说它的一部分融进了双曲，干脆向双曲里的九域也都发一份……刚才的预警你撤了吗？”
    “没撤，我改下内容。”
    在预警内容发生变化后，某学术论坛里，一段语义不明的结论置顶。

 第271章 6.25

    后方的元应该是给双曲文明覆上了最后一抔黄土。相解析中，终世界完全淡去，母核演示到终世界的盛世，优雅但单调的秩序掌握一切的时候。
    有序的粒子场在不经意间失去束缚，归于混乱本需要很久，但超轻粒子的掠过结束了不稳定的秩序，秩序只在母核几近无尽的生命中出现了一瞬，像一次不安稳的波动。
    “结束了。”元出现在我身后，他透露出的轻松中有一丝不安，像放下重担时又担上了什么。
    “没有补足结尾？”我觉得元可能在后悔没有继续演示。
    “他们看不到。”元顿了顿，“其实现在跟受控区别不大，到处都是混乱。”
    “你说，在我们不了解的尺度里，他们能观察到外边吗？”
    “那你知道绝对静止真正的结局吗？没有外力的结局。”元反问。
    “真得结束了？”我不确定答案。
    “对大部分九域，是的。但我劝你绝对不要这样做，除非真得必死。”
    “能打个模糊的比方吗？还有为什么是大部分九域？”我说。
    “不能直说，至少是你们是有希望出去的……你要的比方可以给，就像一种高价值的藏品，很像……琥珀里的……虫子。”
    “单曲世界仍然稳定，不过我们注意到了所谓的破缺。”我说。
    “应该是这样。”元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证明。
    --
    单曲世界，一个弱无穷核心隐藏在无穷远点的背景中，它在那里停留了太久，又距离核心世界太远，完全收敛于稳定的背景，重瞳和终世界都忽视了那个世界。
    世界毁灭前的征兆令整个核心暴露出来，就像地质活动在湖泊边缘打开一道缺口，留下广阔的盆地。双曲世界的坍塌从超无穷远点开始，到无穷远点结束。宏观上，只有无穷远点附近的曲率在向零靠拢，异常明显。狭义的双曲世界没有意义，那是区域尺度上最不起眼的一块，最狭窄的一块，就像可见光占据的频率。
    九域好奇过诞生在单曲的其他文明的结局，单曲记录里没有任何记录，但能看出缺失的痕迹。我们评价中的单曲文明，太过自傲，不允许任何低劣的物种出现在视野中。在单曲世界还是双曲世界时，那些平庸的文明就像突然崩溃的沙雕，被单曲从地图上扫去。
    一座虚载体潜入弱无穷核心，后方零星的泡沫在弱无穷核心上破灭，溅起无规律的涟漪。

 第272章 6.26

    环绕弱无穷核心的暗膜在靠近无穷远点处逐渐凸显，骤然跌落的曲率打破了持续无数岁月的平衡，外界稀少的轻物质开始渗入弱无穷核心。
    弱无穷核心内，离原点越远，空间越大。轻物质垂直于暗膜的切面进入，他们沿所谓的直线运动，前半段时间，它们必定会靠近核心，不会抵达核心的原因是一些不可控的微扰动。
    从虚载体内部看，轻粒子的轨迹就像一道勉强切过核心的圆弧，照亮了无数沉寂的墓地。
    没有九域跟随这座虚载体，他在值班时恰好发现了这个隐藏的弱无穷核心，根据数据判定弱无穷核心为低风险区域后，他萌生出了进去看看的念头。
    进入弱无穷核心的瞬间，虚载体体会到微弱的跌落感，跟数据描述的一致，最大的一块日志区域记录下所有感受到的数据，数据实时同步至附近的虚载体和有需求的九域。
    与此同时，其他虚载体也发现了这处愈发明亮的弱无穷核心，一些跟暗膜筛选‘质量’相近的轻粒子在暗膜上衰变，放出更多更轻的粒子，一些进入弱无穷核心，一些返回单曲世界。
    外界的虚载体发现已经有同行进入，他们打开对应的日志，数据很详细，勉强弥补了不能亲自进入的遗憾。
    总得来说，空间中墓地分布的密度相近，虚载体沿着他所想的直线前进——他的目的地是弱无穷核心的原点，这是例行程序，只要垂直进入面前进。
    视线中最近的墓地在急剧缩小后不再变化，虚载体经过短暂的思考得出一个弱无穷核心存在的猜测，这里可能是某个时段的单曲文明想极力隐瞒的历史。
    虚载体收到文明内部的示警，关于单曲世界的破裂，这跟单曲边界上的现象一致，必须重视。他将一段处理程序放入虚膜，扩张的虚膜替代了暗膜的筛选功能，现在这个世界是相对安全的。但这种感觉很不好，虚载体生出一丝厌恶，这种情绪传递到同步沉浸的虚载体们，更多的厌恶在虚载体网络上蔓延。
    虚载体计算出前方墓地的历史，比他的运行时间要长许多，那时的九域才刚进入大宇宙，按常理，越靠近边缘的坟墓应该是最新的。
    他模拟出一道有序的轻粒子，向坟墓发送，坟墓回复得很快，它给与虚载体两个坐标，一个坐标上空无一物，就在坟墓的“正上方”；另一个是相对坟墓极为遥远的地方，因为靠近边界，计算时可以省略大量无用的参数，位置是弱无穷核心的原点。坟墓还告诉他，如果有能力，可以让文明中的恒常者前往原点。
    恒常的最终评定，对虚载体是一个贬义词，代表他们几乎没有成为超智能的可能。虚载体没有回复，他理解弱无穷核心中的文明，没有退路，只能在原地徘徊，所有新生的生物不可阻碍地进入第二阶段——沉沦。只有新生者、或者刚陷入泥潭的生物愿意去寻找不存在的机会。
    三方制衡，虚载体想起这个古老的制度，绝对理想状态下，这的确是个优异的选择。提议上传至虚载体网络，很快进入待议程序。虚载体网络要求得到更多信息，不然提议无效。
    虚载体们模仿九域建造了一套类似的投票制度，虚载体成长到一定程度后可以提出议题，通过后由九域完成最终决议。当一个文明中的个体近乎全知全能，概率决定他们得出的选择交集会非常接近真相。
    虚载体网络同时是九域体系内第二大的计算体系，近段时间，虚载体网络在计算一套相对稳定的区域程序执行方案。
    单曲世界消失后，如果将单曲文明放进双曲世界，就像一个位于平衡点的杠杆，随时有倾覆的可能。新生的膜状生物很难制衡繁衍了整个区域寿命的单曲文明，如果将仇视单曲文明的常规文明体放入，这个平衡有更高的概率持续到他们离开区域。
    虚载体全速前往弱无穷核心的原点，因为虚膜扩张到了整个区域，这个时间被无限缩短。

 第273章 6.27

    虚载体们给出一个建议，如果弱无穷核心是过去的单曲文明所遗弃的，那他们可能见过虚载体或者类似的技术，所以虚载体理应对自己进行合适的伪装。
    虚载体不习惯虚幻的外衣，但他还是根据经过的墓地设计出一套中庸的外表——大部分文明使用的空心结构，经济、高效。
    即将抵达原点的虚载体意识到一个小问题，他前进的速度太快。很快，一道符合弱无穷核心规则的载体投影出现在他跟墓地交谈的地方，
    时间过去的很短，墓地也没有强探测能力，如果原点有观测能力，他们也看不出问题。
    虚载体控制自己的核心部分进行弱存在化，为填充等待载体投影时的空闲进程，他决定对原点外部进行没有风险的被动观测。
    一些虚载体希望他能开启内部相扫描，这是去负荷操作的一部分，但很多虚载体习惯用它对物体进行非破坏性分析，但虚载体拒绝了提议。从九域的历史看，任何一个停滞不前的问题都有其可怕的地方。例如九域跟代言者谈和前的纠纷，同样的理论，同样的技术，九域只在一个方面取得了优势——三个接近超智能的战略部署能力。
    投影前进的路径上，很多墓地发来问候，他们询问投影是否需要更优异的驱动技术，前往原点的路还很长，曲率驱动太慢，而且正好到了新一批次恒常者前往原点的时间，他们能载投影一程。
    前往原点的恒常者发来自信的问候，他们秉持着离开弱无穷核心的信念，踏上无数先者止步的海崖，坚信模仿鸟的双翼真能带动他们。明知沉重的现实，却非要去经历海浪上溅起的水花。
    投影还接收到一群进入第三阶段的恒常者的通讯，他们向第一阶段的恒常者诉说真理，天是圆的，地是平的，他们放下信念，回到自己的小屋。
    第二阶段的恒常者经历了卷入海浪的沉重现实，他们就像教科书扉页上写的那样，要造船。技术离不开这里，那只有理论可以。
    虚载体记录下一切，他用公式化的语句委婉拒绝了帮助，恒常者很快加速，驱动溢出一片四维体残骸，不过恒常者的外貌提供了一份份模板。
    虚载体设计出一个种族，他们的技术刚好能走出自己的母核。在单曲世界，这样的地方已经很少了，单曲世界清理出一大片空旷的区域，只有路过的轻粒子能引起极微的引力扰动。
    恒常者构建出一个模仿暗膜的封闭区域，原点的被动观测给出的信息很少，也许是天然存在的，但之前的弱无穷核心中没有原点世界。弱无穷核心的触发模型不支持此类区域的稳定性。

 第274章 6.28

    星舰投影接近暗膜的时候，被动观测首次接收到有精细结构的信息——一道干净的单色光，虚载体很容易推测出暗膜内是一片温暖的气态世界，像大部分单曲世界生物所向往的地方。
    原点标注出一块区域作为进入点，就在星舰投影的“正前方”。虚载体网络和九域网络已经吸收了单曲文明的虚者理论集，虚载体再度确认自己使用的技术不会被原点世界发现端倪，两大网络都给出了正面的答复。
    无穷远点的边界相对稳定，一些区域外的虚载体试图延长区域的寿命，虚载体移动弱无穷核心的时间很充裕。
    原点世界呈现出传统的梯度结构，一些更小的框架结构漂浮在温暖的气体海洋中，缓慢地翻滚。
    原点世界的中心是最庞大的框架结构。远在原点世界边缘，星舰投影也能观测到结构的主体。四维体放能后的残骸在传感器的探测范围内一闪而过，远高于平均速度，间接表明原点世界在使用不成熟的超载技术。
    虚载体选择了位于中间位置的空地，星舰投影停靠，它确认世界温度符合正态分布，中庸、朴实的结论。
    原点世界的规则很简单，所有文明自由发展，文明达到超载标准后可进入中心框架。
    文明前期提升很快，大部分理论是共享的，文明只需要将理论技术，即被承认进入下一阶梯。
    原点世界的竞争比虚载体想象的要平稳，在文明迈入超载后，单曲世界的同质性加速了文明融合，恒常者间的不同只区别于居住框架的“高度”，恒常者的居住框架往往会随着中心框架放能的效率沉浮，追逐舒适的“高度”。
    投影文明完成超载工业体系后正式进入中心框架——极端靠近最炎热的地方。在最“寒冷”、空旷的地方，原点世界之外，投影文明也建起了一座坟墓，框架的结构互相缠绕，原始的榫卯结构固定住性能优异的柔性材料，材料间的接触点随原点世界释放出的物质漂移。
    关于弱无穷核心，虚载体网络最后的提议是，不暴露自己的存在。膜状生物会保守九域出现过的秘密，至于单曲这个不稳定因素，九域和虚载体们表示期待无穷的可能性。
    许多个岁月后，弱无穷核心缓慢地移入双曲世界。膜状生物接纳了弱无穷核心，把它安置在区域一隅，暂时没有威胁的地方，跟单曲文明遥遥相对。
    虚载体创造出的投影文明是三方机制失衡时的最终条件。他们拥有一座未启用强智能的作战型虚载体，这段记忆尘封在文明每一个生物的遗传管道中，随生物繁衍永久延续。
    启用虚载体的判定条件非常极端——大部分或者所有投影文明个体死亡。遗传通道的毁灭会激发虚载体的强智能初始化，他只有一个任务，延续三方或者两方制衡机制，直到对立的文明都拥有离开区域的技术。
    虚载体还在投影文明的新生代中留下了数份记忆，记忆包含虚者理论集的一部分。当他或他们进入原点世界，记忆如同突如其来的想法而逐层激发。超前的理论会指引他或他们成为原点世界最后的恒常者，击穿虚者壁垒。
    与此同时，失去大部分工业体系的单曲文明也在重走虚者路途。他们貌似很感谢这个打击，公理陷阱就像活动的火山口，单曲知道岩浆是炙热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但他们不想走到山脚，去攀爬另一座山，因为他们不知道那座山是否是一座休眠火山。
    现在，九域搬走了火山，他们站在山脚，只有一件事可做。
    负责控制单曲文明的虚载体给他们留下了一封信，信很短，只有七个字，你们可以出去了。
    如果他或他们出现概率极低的意外，理论继续局限于超载。膜状生物会在某个时间点打破暗膜，强行建立三方制衡。在单曲文明恢复实力前，膜状生物能继续安逸。
    在单曲文明和原点世界还在冲击壁垒时，单曲世界弱存在化于真空，膜状完成了双曲世界的冷重启，他们很喜欢这片不需要互相聚焦来获得热量的温暖的世界。
    呃，接下来断更两周的可能性很大。我不想开类似数渊域的副本，但直接跳结局又太快，下周末再说吧。

 第275章 7.1 飞蛾扑火

    重瞳跌跌撞撞，前进的路径像是做着无规则运动的微粒。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学习走路——四维体定向非破裂抑制技术，这其实是一种很容易理解的本能，就像鸟类振翅激起身边的气流。
    重瞳离开单曲世界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无法进入虚载体，因此认为自己和虚载体们有相当多的共性，同样的，善解人意的虚载体接纳了她，虽然重瞳很晚才学会如何接入虚载体网络。
    直到单曲世界这个处在亚稳态的泡泡悄然消融后，重瞳才学会慢速地前进，她努力控制着四维体这个沉重的泡泡不会轰然破裂。
    更多的九域在前往更远的地方，那里只有很少的区域。我们遇到了终极普适学的第二个台阶，纯构造阴影。正如其名，不基于四维体，去创造一个世界。
    弱存在化还有一些小问题，但都不是值得正视的困难，只取决于九域的兴趣分布。正如元不经意间提起过的，弱存在里，除了膜逸散问题集合，其它的都不是问题。
    单曲世界的消融解决了问题集合。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微弱引力”扰动了双曲世界，它的消融慢了一小会，但足以九域推算出足够的证据，重瞳解决了其中的数据收集工作，她对单曲世界的变化更为敏感。
    许多九域怀疑这是曾经终世界的计划，突如其来的高层次打击打乱了他们的部署。唯一的问题是，终世界并没有明确指出单曲世界的位置，也许他们也不知道单曲世界的结局。
    “方向。”重瞳点燃无数个无限面体，它们镶嵌出可数的指向路径。
    “太快了。”我感到一丝麻烦，弱存在光芒就像黑暗中的灯光，无数飞蛾吸引而来。
    “光不会传那么远，有实力的超相都会尽可能远离麻烦，安全起见，还是确认一下好。”元向重瞳发起公开申请，几次申请都没有回复。
    “我收到了，但是。”重瞳微微有些失望。
    “我进去看。”元打断了她。
    元随意找了一处核心，重瞳把画面投射到核心中的无穷面体，330道路径指向双曲世界，速度不一。
    我跟着元，稍晚些到达他所处的核心。
    “看速度，都是最普通的文明。”
    “数量太多了，尤其是这几个方向。”元标记出21个方向。
    “晚些让虚载体过去看一下。”我快速查看自己的调遣记录，还有一部分没删除，总数在配额的临界值上。留给九域的时间还够，数据实时传送到枫叶处，“枫叶，有些麻烦，问下虚载体的意愿，可能有摩擦。”
    “这21个？安全起见，至少需要73座。”枫叶像是在抱怨什么。
    “还能再筛选吗？”我问。元标出的21个方向中，有14个看不出威胁。
    “我去过这14个路径的起点，那时的他们，实力不比刚到0号域的你们差。”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抉择，九域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我们有自己的目标，没有绝对的理由去保护一个破旧的笼子。
    “白启，问题解决了，127座虚载体在路上，还有33座返程的虚载体答应路过时去看一眼。”枫叶说完恢复沉默，通讯频道仍然维持着。
    “判定任务程度，危险。”我补充。
    “数量下降到125座，两座需要维护。”

 第276章 7.2

    追逐双曲世界的文明都来自很远的地方，他们普遍知晓终世界的存在，没有一个超相文明会愿意靠近另一个超相。
    最近的超相文明都在数百万个构造单位外，目前可见最远的，距离数十亿个构造单位。
    元预计弱存在光芒会迎来打击，原因很简单，没有超相会希望看到另一个超相，弱存在光芒很可能来自终世界，而此时的终世界毫无抵抗能力，是清除威胁最低风险的时刻。
    意外的是，打击迟迟没有到来，有能力的超相文明反而选择了最具风险的方式，一次次短距条约暴露出一道道离散的航迹。在重瞳的视野中，就像一条条厚重的，间隔不一的虚线。
    局部循环能级圈从局部结构的无穷个中心扩张，局部结构横跨两千一百万个构造单位，间接包裹了一亿亿个区域。
    弱存在化的最终技术并非隐藏自身，它能模拟宏观生物的特性，营造出一片临时存在的区域，在局部重新定义构造单位。
    经过扩张后的相对真空，在合适的方向上，两千一百万个构造单位缩减至一千五百万。
    在能级圈中，虚载体可以使用映射置换移动到拦截位置，置换存在误差，最后，虚载体还需跳跃一段距离。
    “那是……永恒空间，我们在历史记录上见过。”最先接触其它文明的三座虚载体同时上传日志，永恒空间的记录来自与代言者合并的九域。
    虚载体和静止结构的组合形成了所谓的永恒空间，里面的时间几乎静止，它迟滞地引动一片四维体，机械的操作一度包含虚载体，完全没有察觉到伴行的虚载体。
    “不像有恶意，你们的通信有结果了吗？”一座虚载体问。
    “看起来困在膜逸散问题集合里很久了。”另一座虚载体答非所问。
    “没有，所有概率都试过了。”最后一座虚载体说。
    “不可能没反馈，不然他们就不会来这边。”询问通讯结果的虚载体说，“后撤，保持高频相变，看不出恶意不代表什么，我感觉不好。”
    --
    重瞳在自身上凹陷出一片结构，就像膜状生物以示友好时的动作，不过她的真正目标是看清永恒空间，间接调用我的绝对感知。
    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整理，我的超忆体清出了一片空白，被动探测百万个构造单位外的永恒空间不会给超忆体带来压力。
    “感觉的确不好。”我忍受着绝地感知带来的痛苦，通常超忆体给出的结果是具象的，而永恒空间给出的是一座坚冰化为淹没一切的海啸，裹挟着无尽压迫。
    “那里面会是什么，跟我们一样的思维化生物。”我询问元。
    “他们？思维化不是唯一的路，一些超相文明是从一堆虚者文明里杀出来的，他们大多以小型虚载体的形式活动，而且你当思维化很简单？绝大部分生物还是以你能理解的虚拟生物的形式存在的。”元稍微解释，其中大部分是常识。
    “虚载体生物，最保守算，里面会有数百个虚载体。”我对永恒空间并不陌生，很多参数是现成的。
    “我遇到过……六个，平均塞进去十万个。”元贴在虚载体的暗膜上，毫无在乎的形态像是在说，你遇到麻烦了。

 第277章 7.3

    永夜，三座虚载体给永恒空间取了个新名字，因为永恒空间完全沉寂于冰冷的绝对刚体。
    三座虚载体仍在一次次的发起通讯，大功率的定向广播激活了永夜的反射程序。
    “确认描述，这里是112号墓地，您的通讯可能会解除静止态，死亡的虚载体会发生不可控的变化。”
    “墓地会移动?”一座虚载体问。
    “问题：墓地会移动，确认问题，墓地相对于原区域是静止的；确认运动状态，无法停止；确认目的地，未知；确认静止态，正在解除；确认警告，请远离；确认警告，请远离……”永夜重复着最后一段信息，至少原始程序还在发挥作用。
    “问题：死亡虚载体数量，确认问题。”一座虚载体尝试调用永夜的反射程序，非条件反射程序的判断往往非常简单。
    “问题疑似非法，确认模糊化，死亡虚载体数量七万。”永夜的冰冷越过阈值，绝对刚体瓦解只需要很短的时间，那时，四维体框架失去所有宏观的物理性质，约束失效，静止态解除。
    从死亡中苏醒的虚载体就像没有理智的生物，会淹没他们遇到的一切。
    三座虚载体立即调用置换程序，与此同时，为避免虚载体生物调用能级圈的基础性质并拖延其发起攻击的时间，附近的能级圈受控制地陷入混乱，基础向量出现暂时的不可测。
    紧急抉择迅速在九域网络和虚载体网络中发起，只有两个选项，放弃双曲世界或者正面作战。以九域的实力，解决七万个无固定意识的虚载体不算问题，真正的问题是，还有351个超相文明正朝向这里。在三座虚载体试图建立通讯的时间里，重瞳又锁定了21个航迹。
    “你有多少能告知的。”我问元。
    成为思维化生物的代价是在重生体系上切开一道缺口，超相的理论体系建立不起一套重生闭环，避免全面对称战争是思维化生物的本能。
    “很少，不过你们还没想明白吗？”元的情绪略带嘲讽。
    “四维边界？”
    “要更远些，只是一个简单的完备逻辑链，很容易遍历的。”
    “边界外的世界。”
    “算是一种威胁，从宏观的高度俯瞰宇宙，一切都是从混乱走向愈发薄弱的秩序，生命的本身就是宇宙的一部分，所以不能违背上述规则，可笑却难以违逆的秩序。不过，我们也可以下个定义，生命的存在的意义一定在于违逆什么，不然多无聊，交给宇宙自己解决好了。”
    “这个宇宙还处在混乱中？”
    “快结束了，在你们想明白的那一刻结束。”
    我想明白了逻辑链中可有可无的一点，盘古拒绝明示是秩序的一环。
    全面战争，或许能找到逻辑链中的出发点。

 第278章 7.4

    重瞳把更多的注意力转向永夜，迸裂的永夜碎片像一堆积木，不稳定地连接在一块。永夜两端的碎片沉入连接处外侧的空隙，不断重复操作，依次“下沉”的碎片组成了一张巨大的平面，持续的相变信号扫过相对真空。与此同时，难以计数的四维体降解。
    虚载体抛出一堆不稳定的虚体，指向数万个路径，寄希望于永夜找不到他们的真实位置。
    集结整个作战集群，并投入战区需要时间，侦察分队只有一个拖延任务。
    九域主体的位置是模糊的，相对安全，而建设集群已经脱离九域主体，朝向合适的区域，去建造消耗型虚载体。有不少消耗型虚载体能在冲突里幸存，并进化为强智能，除去编制里的虚载体成员，局部冲突是虚载体增加成员最快的方式。通过冲突进化的虚载体往往会进入作战集群，他们向往战争。
    相比之下，九域更畏惧战争，因为无法重生，更别提传统的种群增殖，除非必死，思维化生物不会做出无限分裂的决定。如果将虚载体比作行星战争中的装甲巨兽，普通九域只是擅长渗透的特种力量，如果投入战争，正面碰上高频相变就几乎永久地弱存在于分裂地。
    九域主体的航迹仍有指向性，当我们转向另一个方向后不久，重瞳确认了所有航迹的目标，全部指向九域主体。
    “我记得还有一支建设集群。”我对枫叶说。
    “那支不能动的。”枫叶的回答迟了一段时间。
    “还记得我们出来时的负能量海吗？”
    “记得，膜逸散的特解……你想提前构造计划？”枫叶问。
    “夸张点说，我们在跟整个大宇宙宣战，而盘古因为制衡关系，不能出手。”
    “航迹差不多来自这块区域，用负能量海把这块地方隔开，是可行的。”
    “理论上，循环能级和负能量海可以同步加速，蔓延速度会呈级数增长，直到遇到四维体边界密度峰值，不过扩散速度远比虚载体的理论极速快，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是负能量海会创造出什么怪物。”我说。
    元保持沉默，异常平静地听取交谈。
    “表决通过，不过这会摧毁多少个文明。”枫叶显然投了反对票，但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启明星去通过这个提议。
    “其中的绝大部分都会自我灭绝，上一次穷举最无聊的灭绝逻辑也用了挺久，能出来的是个位数，算下概率会不会好受些。”我说。
    建设集群失去速度，停留在原地，九域网络已经规划出负能量海的扩散模型，一切都是理论上的结果。我们不敢去想象最坏的结果，循环能级向整个世界扩散，追随循环能级的负能量海踩在循环能级遗留的痕迹上，向所有方向蔓延，直到吞噬整个大宇宙。

 第279章 7.5

    三方作战集群的短距跃迁抛溅出无数不规则的四维体气泡，伴随着的微弱的弱存在光芒镶嵌在冷寂的大宇宙背景上。
    更多的虚载体汇入作战集群，汇入后微调跳跃向量而产生的引力负荷撕裂了临近的四维体，勾勒出数不尽的抽象箭头，渐渐地，汇聚而成的箭头的曲线发散向稀疏的结构。
    在战前远行至此的虚拟体正作为侦察单位抵近观测，航行末端不会有大量的虚载体加入。
    作战集群分散向全天，绝大部分虚载体结束了最新一次维护，也许是最后一次维护。每座虚载体间的距离达到了0.7个均值单位，足以塞下大部分平庸的区域。
    他们前方是循环能级圈的末尾，剩余的距离还能支持最后一次跳跃。一支虚载体小队将留在这里，决定何时关闭能级圈，任何一个错误决定都会带来未知的影响。
    重瞳警告第二方面作战集群已被发现，注意相锁定频率。
    作战集群中的每座维护中心的计算体系穷尽相变极限，颤抖的固态相体处在相转换的临界状态，推算所有可能的未来趋势，
    相解析中，平静的零点场在第二方面集群中骤然沸腾，一列列虚拟之墙诞生，非破裂抑制技术体系有一个最大的弊病，无法终止，只能临时改向。虚载体不可避免地撞向虚拟之墙，作为防御手段的类动能吸收体系把毁灭性的力量转移到虚载体后部，失去束缚的虚膜脱离，没有外力的虚膜获得了传导的类动能，瞬间加速到九域的速度极限，构造出一道极速后撤的航迹。
    随机诞生的虚拟之墙拦截了数十万虚载体，尽管占比不到第二方面集群的百分之一，但整个集群陷入了暂时的混乱。
    虚拟之墙存在的时间极短，受到撞击的虚载体还保留了一些速度，它们独自组成一个集群，受损的虚膜更难以隐藏航迹，寻找集群中的维护中心是不明智的，而自我修复需要较长的时间。
    所有虚载体着手扰乱附近的零点场，超远程相变打击难以在混乱的零点场中发起。
    原属于第一方面集群任务的永夜部分归属到受损的虚载体集群，它们成为临时的第四方面集群。
    第四方面集群在循环能级区域边缘发起跳跃，短剧跳跃扰乱了附近进入生命周期的虚粒子，一些虚粒子从短距跳跃辐射出的能量中得到新生，伴随着弱存在光芒照亮了进入跳跃程序的虚载体。航迹是一道由光粒组成的虚线，弯曲着划向另一头的循环能级，三座虚载体同样得到指示，他们很高兴能看见有一支小规模集群干涉追击任务。
    此时永夜已经清理了六千多个虚体，超过半数的影子化作虚粒子泡沫，在一次黯淡的闪烁后沉寂。
    永夜的相解析锁定了虚载体集群，但没有发起远程打击，最大可能是这个文明比其它超相沉睡地更早，没有发展到足够的技术高度。反制措施试图把相解析移出集群，但如近的距离上，收效甚微。

 第280章 7.6

    针对第四集群的相解析逐渐变得没有意义，永夜组成的特殊结构开始向“下”沉淀，释放出更多无意识的虚载体，它们将第四集群作为敌对目标。
    如果能级路径具备高随机性，它就很难被永夜直接利用。第四集群引导离散能级圈缓慢地向永夜铺设的同时，还在引导相结构，也就是绝对刚体的变体，扰动永夜的特殊结构，扰乱其有序性。
    永夜分出了部分虚载体去清理外边的虚体，数量不多，但这是永夜在战役中少有的劣势。九域恐惧一个无意识的超相文明，虚载体也一样，他们必须抓住机会冲毁永夜集群。
    永夜距离建设集群太近，大概率已经意识到建设集群的存在和反转战局的作用。
    经历一段时间的铺设，能级圈的边缘再度抵近永夜，第四集群启动集体跳跃，凭借一倍的数量优势，在较远的距离上发起打击。
    第四集群脱离能级圈时迎来的密集打击侧面印证了永夜可能是战争文明的论断，固相层和弱智能组成的虚体集群只承受了极短时间的攻击，紧接着的打击全部落在虚膜上，高频相变如同热带气旋激起将落的枯叶，虚膜表面四散解离，失控的虚膜碎片在一次譬如核爆的闪烁后沉入真空。
    永夜集群凭借打击的掩护，全速冲向第四集群以突破防御，航迹在密集的打击轨迹中极不起眼，没有一座虚载体发现永夜抵近的迹象。
    重瞳发现航迹的时间太迟，发送警告时，永夜集群和第四集群前部的距离不大于0.3个均值单位。
    永夜虚载体作战时的等效体积更小，这是战争文明抛弃一切去追求作战性能的证明，舍弃巡航速度，追求理论上的极致速度。
    永夜集群在首次接触中精确贯穿第四集群的虚载体，在虚载体内部留下了一道极不稳定的相结构，反应过来的虚载体启用内部清理程序，变化的相性质迟缓了已经出现的打击，但作战形式的小体积并没有给出太多时间，继虚膜碎片的闪光后，弱存在光芒不可阻挡的出现于虚载体内部。
    第四集群首次出现战损，永夜不计代价的撞击从内部解离了承载强智能的虚膜，蔓延在虚膜上的弱存在光芒在瞬间亮起，照亮了千个均值单位的范围。最后的生存机制把有序的相信号定向于一个大概的方向，虚载体网络和重瞳正注视着一切细微的信号。
    针对虚载体的重生体系是完整的，唯一的问题是，虚载体的毁灭普遍出现在惨烈的抵近作战上，高频相变信号能淹没大部分基于四维体的超距通信技术，简而言之，信号发不出去，唯一的手段是让信号越过相变噪声，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璀璨的弱存在放射，释放出的相等效于引爆一个微型区域。
    永夜继续行使它们的计划，触发虚载体内部的连锁反应，从另一侧离开，将战争文明的高效体现的淋漓尽致，每个永夜虚载体身后，都是一串逐帧爆闪的虚载体残骸。

 第281章 7.7

    “有些时候，避战和一味追求远程打击是有后果的。”元评价。
    “智能的回收率还行……启明星，第一次实验。”我说。
    “构造阴影第一次实验，引爆目标区域，距离7.8个均值单位。”
    微弱的闪光退去，区域的位置上变得空无一物，不过重瞳引导的相解析发现了一些膜逸散的痕迹，实验谈不上完全失败，思路有正确的地方。
    “修正构造质量下限，第二次实验。”启明星使用了一颗稍远些，也稍大些的区域。
    目标区域点燃了万兆颗核心，预料之外的次生壁障抵抗住了首轮膜渗透，它没有在一次去筛选程序中完全破灭。相解析的画面中，一个虚者文明用不成熟的技术预言了不可避免的打击。重瞳不经意地一瞥，无数生物在欢呼幸运，他们点燃了几颗已经垂垂老矣的核心庆祝灾难过去。
    “质量缺失1.2%，未超阈值，文明恒常率超77%，允许重启第二次实验。”
    第二次去筛选程序执行，这次重瞳没去看那边，一个进入超相的概率低于30%的文明不受到保护，整个大宇宙不缺乏虚者文明。相解析里，虚者文明又一次启动抵抗程序，但次生壁障本质上是区域最后的防御手段，就像行星磁场紊乱后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经过第一次去筛选程序，区域根本搭建不起一层有效的次生壁障。
    因为筛选功能的完全丧失，区域在瞬时释放出的能量是前一次数万倍，弱存在光茫越过我和重瞳的位置，一片稀薄的负能量云弥漫于区域原先的位置上。
    “膜逸散第二次实验确认结束，允许开启第三次实验。”
    --
    第四集群吃力地承受住了永夜的打击，数量优势荡然无存，他们不得不做出放弃进攻的选择，依托不规则的能级圈阻拦永夜前进。
    其他方面集群的状况都相差无几，对称战役面对一群不介意战损的集群，死守防线是一种单方面的幻想。重瞳能看见半个苍穹在闪亮，每发生一次明显的弱存在放射，虚载体的连通性会出现一次骤降。
    小范围的四维体真空随处可见，相扰动遍布在每一均值单位上，各种打击方式随机诞生在某处，时刻扰乱着双方的观测。针对虚载体的打击方式同样影响到了附近的空间，交战区无法使用单一的观测方式收集信息，必须综合多种观测方式，对收集到的信息其进行死循环般的穷举，才能分析出看似有用的信息，大部分情况是数据更新即失效。
    作战中的虚载体必须抓住每个转瞬即逝的窗口，向己方更新还有效的交战信息，减轻计算集群的压力。交战区的更深处，亦是一方集群的集火点，那里只有包围方才知道观测方式的更新窗口，不间断的打击，无论意义与否，都充斥其中。
    全局视角上，九域虚载体集群持续后撤。追逐双曲的超相文明并非全是无意识的文明，其中有很小一部分是困于膜逸散，或者由自保护程序激活的超相文明，他们反倒更容易同意谈判。

 第282章 7.8

    第三方面集群的一支集团遇到了遇到了另一个超相文明的虚载体集群，经过短暂的交火，不愿承担损伤的两方都放弃了这场对称战争，尤其是对面的虚载体集群，漫长的远航后，他们的重生信号已无比微弱，终端并不一定能解析出个体信号。
    第三方面集群从他们那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入侵虚载体集群的前来源于无法拒绝的命令。他们的主文明还在寻找撤销命令的办法，但至今无果。还有另一个几无发生概率的办法，他们集体自发越过超智能的限制。
    我把注意力放到元身上，有些反常，他没有告知任何事实，只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你能创造一条无法删除的程序吗？”
    “说得好像自己能把自己拽起来。”启明星调侃。
    “我不认为九域网络或虚载体网络这种高度自治的系统会出问题。”我试着陈述事实。
    “你看重瞳，她就能入侵我们，宏观生物可是宇宙的亲儿子，哦，亲女儿。”元的目光刻意地投向弥散的负能量云。
    “别看我，很麻烦的，我那儿只能破解一点点，是公开的日志。”重瞳慌乱地避开我和启明星，向侧边转过一个角度。
    “你想指大宇宙就是宏观生物。”启明星戏谑，带着双关。
    “有些主观，不过很接近了。”元没有指出错误，貌似没什么好去解释的。
    --
    第二集群派出了三支集团支援第四集群，他们的状况要很多，幸运地没有遇到战争文明，压力不明显。对面的作战算法远落后于第二集群，加上丧失自主意识，第二集群负责的战区呈现出明显的优势，那一块的航迹几乎静止。
    第四集群开始向永夜施加压力，经过一次近乎自杀的全相扰动攻击，第四集群夺回了观测窗口的主导权，三支增援的集团加固了既有窗口。随着永夜的退缩，战场愈发透明，而永夜正如他们的名字，陷入了没有星光的夜晚。
    没人记得首个攻入永夜的虚载体，他的虚膜被相扰动点燃，他同样点燃了另一座属于永夜的虚载体。没有虚载体注意到前一座虚载体是怎么崩溃的，他们只知道跟随着相结构前进，寻找最容易击穿的静止虚载体，以及不去阻挡前者濒死前的放射。
    永夜从战区消失后，整个天图精准地分割成三个主战场，每个战场都包含数以亿计的虚载体，沉重且枯燥的回收工作压在刚入职的重瞳身上，她首次表现出幼稚的抗拒心理。
    --
    “构造阴影第四次实验，引爆目标区域，距离12.5个均值单位。”启明星广播出一个具体位置，即便周边早已清空，但不值得去蔑视惨痛教训总结出的规章。
    时间差不多能让可能游荡其中的虚载体离开目标区域，稳定燃烧的区域持续地放射出弱存在光茫，吸引膜外的世界靠近，经过一次轻微的摩擦，无止尽的能量渗入大宇宙和交错的宇宙。
    一片直径为1.2个构造单位的环状负能量云诞生了，没有虚膜阻挡他们，内部的“应力”把新生的负能量云向外推离、扩散。

 第283章 7.9

    “就像质量不够，凝聚不成恒星的星云，他们会一直扩散下去。”启明星赞叹，他对实验的结果很满意。
    “如果它们到了大宇宙的尽头，会发生什么？”我再一次问出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元的答案只有一个，自己去看看。”
    “做完眼下的事，就去看看，没什么东西的。”元的回答跟预料一样。
    第五次实验创造了真正意义的负能量海，凝固的负能量海直径达到0.2个均值单位，某种意义上，实验和战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各方面集群都收到撤离的指示。
    循环能级圈最先铺开，作为束缚负能量海的框架，它必须把负能量海离开循环的时间挪到无数年后。这是九域建造过的最庞大且最复杂的自洽循环能级圈，从宏观形态上，称呼其为循环能级带貌似更好些。
    这是一张具有有限厚度，但面积无限增长的纸张，如果大宇宙没有边界。负能量海像一滴浓度无限的墨滴，滴落在这张纸的诞生圆心，然后沿着平面向无限远处渗透。他们同样会在属于厚度的方向上渗透，但循环能级圈的无限距离使得厚度方向上的渗透进度变得无限缓慢，甚至能持续到大宇宙彻底破碎的一天。
    没有经过充足的准备，即便是超相文明也没有随意跨越负能量海的勇气，我能获得大量撤离的时间。在追击的超相文明准备跨越的时间里，九域早已消失在宇宙的这片地方，如果追击者还有理智，放弃追击是个明智的选择，没人知道负物质海中的生物会发展到哪种程度。
    我曾跨越过负能量海，甚至私自浸泡其中，但没见过它的诞生。正如名称中的另一层含义，负能量海会带来极端负面的情绪，不需要身处其中，远远遥望他就能感受到深深的压抑。
    循环能级圈的本质是一类视界，展开后，能遮盖住一片星空，弱存在光芒陷入循环，半边苍穹陷入最纯粹的黑暗，要很多个亿年，光芒才能逃离深渊。
    这是极端温柔的黑暗，相反的，负能量海是极端暴虐的黑暗。
    负能量海的黑暗首先是可见的诡异，但同样纯粹，偶而会有一道不受束缚的负能量云跃出扩张的边界，像恒星表面等离子体组成的拱桥，断裂后向向外溅射出灭世的能量。
    其次，借助四维体密度断崖式的下跌，负能量海会轻易暴露出边界，正如之前所述，边界不是稳定的，在扩张过程中，边界会掀起属于负能量海组成的巨浪，永不停息，轻易淹没任何不受保护的人造物，甚至拍碎孱弱的思维生物，深藏在潜意识的恐惧会在巨浪升到波峰时爆发。
    重瞳第一次看见负能量海淹没宇宙的画面，她兴奋地使自己变得扁平，以接收更多信息。在她潜意识里，宇宙总体上还是温柔的，那是她的父亲，应该会保护她。当巨浪淹没她的视线，以千倍光速延伸，遮盖住一切，她的胞失去了光泽，也不再收集信息，只是软软地停留在原地。宏观生物的畏惧更像是蒙上了一层尘土的晶体，胞的表面浮现出颗粒感。
    负能量海的扩张还在加速，当速度越过万倍光速，重瞳才恢复意识，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我们可以走了吗？”重瞳轻声问，她在负能量海的景象中认清了现实，宇宙有他暴虐的一面。
    “在等等，还有一支集群没出来，通讯断了，我们要等他们。”我说。
    “可我不想看了。”
    “你试试不看整体，如果只看一块地方，感觉会不一样……你听说过水墨画吗？宇宙一定不知道留白的美。”
    “水墨？我喜欢这个名字。”重瞳高呼，注意力挪向了别处，她正在挑选胞，但粗糙的胞让她感到一阵失落。
    “这一块吧。”我没理会重瞳的爱好，在她的视线方向上圈出一块区域，绝对感知告诉我这里会出现一群人造物，“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从这里出来。”
    第三集群的斥力场打断了一块海浪的下沿，负能量海在重力中告诉下坠，蜂拥而出的虚载体清理出一条供受损的虚载体通过的通道，下坠的负能量海无序地击打斥力场，然后光滑地绕过通道。

 第284章 7.10

    第三集群所有的虚载体悬停在循环能级的边缘，组成的庞大锥体阻隔了外围负能量海组成的巨浪，每一阵海浪都被一道无形的场阻隔，但我知道，传统的斥力场绝无可能构成均值单位尺度的边界，还是绝对光滑的。
    “我们是来道别的。”第三集群发出声明。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启明星回应。
    “你们的确有，但我们遇到了劫持，道别是妥协，外面很危险。”第三集群果决地断开连接，异常的是，他们仍停留在余地，像是在等待什么。
    负能量海是混乱的，以至于大部分海浪在创生之初就碎裂了，假若能无视极度的混乱，负能量的密度能鼓起数个均值单位高的巨浪。相反的，负能量海亦能形成相同尺度的漩涡。
    第三集群构成的锥体外，混乱的负能量海有了它们的方向，无序的秩序在一个瞬间建立，漫天的海浪高速下落，坠入初生的漩涡，在光滑的墙壁上掀起一阵阵涟漪。
    第三集群依旧停靠在原先的位置上，没有随着漩涡下坠，他们的消失超越了时间这一概念，绝对感知同样给出了一个简洁但绝望的结果，第三集群从大宇宙中消失了。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重瞳。
    “好快。”重瞳过了很久才回答，她翻遍了所有胞，每个胞给出的结果是相同的，连一帧画面都没有记录下来。
    “恭喜你们。”元不合时宜地出声。
    结合盘古的长期目标，我很快得出了一个猜想：“留下文明种子？”
    “对，至少你们不会被灭族了，连盘古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元带着嘲讽的语气感叹。
    “那他们也要对我们动手了？”
    “谁知道呢？”
    “走吧，回去了。”我对重瞳说。
    “不继续问啦？”重瞳的注意力集中在打磨她的胞上，或许没能记录下画面的原因就是粗糙的胞。
    “不问了。”
    我和重瞳进入了唯一一座留下的虚载体，框架最早是属于启明星的，元没有进去，他跟随着虚载体前进，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负能量海构成的墙壁并非是平坦的，它带着微小的曲率，向无限远处延伸，在整个大宇宙上切割出一块圆滑的世界。狭小的空间、有限的时间就这样辐射出去。
    第三集群没有把消息向整个九域发送，或许是刻意而为。
    九域选择了一个遥远的区域作为最后时刻的接应点，我们在路上拖延了很久，这意味着第三集群已无脱离负能量海的可能。由启明星告知他们第三集群失联，希望虚载体集群抽出力量监视数个预先定好的区域，作为逃生的最后救援力量。

 第285章 8.1

    这是我在宇宙最后一个常驻过的区域，到那边时，九域已完成初步的探索工作，与此同时，七百万个区域的探索工作在同步进行。
    若非必要，我们还是想保护那些原始文明，寻找文明的工作不算难，基本上一次膜扫描就能确定每个文明存在的迹象。
    这个区域正如前边提过的，存在一个天然的双层结构，是大宇宙中最稀少的类型之一。虚载体发现她完全是个奇迹，我也很难相信她是自然地存在在那的，但暗膜存在的年份远比九域的历史要长，唯一不算问题的问题，内侧暗膜的年份比外侧要晚很久，就像一次完美的创世。
    内侧区域还有一个更为通俗的名字，陨石坑。在原住民或者说幸存者的记录里，那是堪比理论中创世的大爆炸，原区域的一部分在瞬间排向外侧，巨大的加速度把所有天体碾成基本粒子，然后将其加速到当地光速。
    或许是诞生于区域中的缘故，内侧区域的暗膜并不完整，而两侧的规律以内侧暗膜为中心逐渐融合，直到我们抵达，这个过程还在进行。
    “奇迹归奇迹，这里有意思吗？”启明星这么评价。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绝对感知不希望我来这里。”我没有完全陈述事实，绝对感知提供给我的是绝对抗拒，来自所有方向的抗拒。这个区域是抗拒感最强烈的地方，若是朝着来时的方向继续远离，那种感觉会瞬间消失。
    “那我们走？”重瞳在内侧暗膜上蹦跶着，借着暗膜的筛选作用打磨自己的胞，一些碎屑随着摆动的暗膜溅向不同的区域。
    “就在这吧，反正也躲不开，就那么点大的地方。”
    “那你们还跑到这里，盘古的通讯网也到头了，我还得自己铺线路。”元依靠在暗膜的一面，看着穿梭其中的重瞳。
    “大概还有多久。”我问。
    “谁知道呢？也许，下一刻。”元还是一幅与他无关的样子。
    “就在这？”启明星问，他无法想象将所有虚载体聚集在这片区域的战争，如果没有显著的技术代差，双方的损失都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以布置得远些，但我们敌人可是整个大宇宙。”
    “到时候我们会过来的，还有时降。”元少有地给出正面答复。
    “够吗？”重瞳问。
    “不够。”元说，“但要试试，反正都等了那么多年了。”
    “那群战争机器转向了？”我问，这种可能的概率极高，否则很难相信能跟佚名正面对抗的盘古会跑向这个角落。
    “还有佚名，我们的压力很大。”元离开了倚靠的暗膜，靠近我说，“我会给你一个时间，倒时候把束缚负能量海的能级关了，反正这个大宇宙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真是每场决战都要炸世界。”启明星在远处小声抱怨，他正饶有意思地看重瞳打磨自己，偶而有几个被完全破坏的胞被她抛向启明星，启明星又把胞拍回去，引得重瞳一阵恼怒。
    “也不能这么说，也有几场算是自爆，或许只有炸世界才算决战。”我结束了这场在排队时的交谈。
    内侧区域的原住民有着难以想象的宗教信仰，他们用武力杜绝外侧区域的文明进入。面对我们，他们的武力罕见地无效，作为妥协，他们要求每个想参观的九域或虚载体必须接受原住民的接待，否则，他们会提供很糟糕的游览体验，包括但不限于当面碎星。
    早些到这的九域已经拼凑出一份详细的参观路线，能大大提高游览体验，因为路线上已经没有多少颗星星，原住民也不能用年岁到了来搪塞我们。

 第286章 8.2

    这次的接待者自称星辰，他的形态接近于传统意义上的鲸，我唯一不能理的是他为何要摇曳尾鳍，这就像在无重力环境中扭动，有时候看起来很蠢。
    “听说这次观光者很不同。”他使用传统的光作为通信介质，点阵舒缓地拼凑出一个扭曲的箭头，“我看不出来，请往这边走。”他显然没发现重瞳正在拿他的身躯打磨胞。
    她偷偷激活了星辰尾部的几个光点，光点向我闪烁，“你看到什么了吗？”
    “一次恒星级黑洞的物质喷注，说不上是不是欢迎仪式，如果可以的话，路上设个映射坐标。”我说。
    “好。”光点又闪了几下，然后在无数种频率中随意跳动，显然不再受重瞳的控制，而归还给星辰的本能，跟身躯不成比例的尾鳍还在那儿欢快地摇摆着。
    我很确定没有哪个文明会用高强度的引力波和高速物质流作为欢迎的歌声，星辰前进的方向也完全偏离了启明星所要求的，而重瞳正在对那颗藏着的黑洞进行当地物理体系下的建模。
    星辰前进的速度把握在一个很有意思的度上，刚好能让我们走到路径附近的建筑，比如一个在时间尺度上近乎冻结的天体系统，交换的物质在数颗天体间拉出一条条光路，中间包含一对即将发生碰撞的天体。
    “看吧，当一个有潜力的文明因为某年的愚蠢停滞在某处，总会找出有限种打发时间的游戏。”元恰到好处地评论，星辰听见了元的话，但没说什么。
    “停滞……这样都行。”启明星正如我说的那样，愚蠢地摇摆起来，超智能总觉得这个动作是人性的一部分。
    “关于打破世界壁，发现外面还是个世界，然后无聊地回去这件事。”重瞳的情绪激发了几个胞，来自胞的光在星辰的体系折射，星辰终于察觉到了重瞳这个搭车者。
    重瞳的情绪激起了星辰的免疫系统，他剧烈地颤抖起来，某些频率的光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病毒。
    “他在干什么……还挺舒服的。”重瞳把自己埋得更深了些，星辰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片温暖的沙滩，挖不到底。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启明星说。
    “这几种频率的再来点。”我私下跟重瞳说。
    外边的区域有一种说法，星辰的种族正是畏惧外边的光才会和外部的文明体系达成平衡。
    星辰身上变化的箭头终于退去了，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控制那些光点，单是处理在体内高速增益的光就把占据了他大把的思维时间。
    “我们去那边看看。”元偏离了星辰前进的方向，我们没理会星尘，他也抽不出精力指责我们。
    “我听见了。”重瞳欢喜地说，“是一首歌。”
    “超越空间层面的歌，一种仪式，去看看。”元简单地解释了下。
    “他们不是完全停滞？”启明星问。
    “只要还在动，哪有真停下来的。”元回答。
    元示意的方向上，存在着一群包含极端属性的天体，运动的每次交错本该让某一个对象彻底解体或融入另一边，但星辰所在的文明做的加固让一些必然变为无望。
    “应该说，这是一个在玩弄时间的文明。”元指示天体穿越引力场的运动，“他们认为引力场中的时间变慢了，实际上，流逝的还是在流逝，就像用反射束缚光。”
    “还是不对劲，我能听见引力波，但绝对谈不上歌。”我说。
    “要我哼给你听？”重瞳不屑。
    元轻拍过一个胞，“不不不，你理解错了，重瞳的意思是，这里可能是某个点，或者说，真正属于时间的点，宏观生物大部分时间会把时间和空间混为一谈。”
    “要你管。”
    “定个空间锚吧，对了，你们知道宏观生物的锚点是什么意思吗？”元自问自答，“一个复活点，时降最喜欢玩这种把戏了。”

 第287章 8.3

    “不会。”重瞳直截了当地回答。
    “那算了，不过真希望你能听见这首歌。”元看向我，“歌曲正在走向一个高潮。”
    “意味着什么？”我问。
    “能级可以关了。”
    “你们翻过来了？”我又问。
    “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在这儿了。”
    “可我没有看见他们。”重瞳说，负能量海的边界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们有自己的办法，祇们对终世界的袭击只是试探，证明你没有威胁后，真正的祗们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你能听见歌，祗们会在高潮来临的那一刻降临，关于四维边界，你们做的怎么样了。”元问。
    “不理想。”
    “理论上超界者不会直接介入大宇宙，但这儿是个意外。他们在时间线的中途进入，他们在赌，赌进入这个大宇宙时不会发生分裂。”
    “分裂了会怎么样。”
    “会凭空诞生出一个进入前的大宇宙，无限的猴子知道吗？他们想在中途修改时间，就必定会分裂出一个未被变更的大宇宙，而进入的超界者，只不过在做副本而已，原始时间线永远无法修正。”
    “这是你话最多的一次。”
    “对，只有垃圾电影才会让死人带走真相，我们不会，现在我不能说的加密信息在重瞳那，可能有用。继续听我说，超界者的能力不在我们的想象范围，四维真空只是超界者降临的标志，有效的反击是一种奢望。在古老的传说里，超界者会乘着时间的波涛而来，他们屹立在潮的顶端，那时的盘古不懂，以为是神祗好面子，后来才知道只有在大宇宙寿命结束前的一段时间强行介入才不会导致分裂，毕竟大宇宙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但这个大宇宙不同，中途介入并不会触发分裂，祗们可以直接降临。”
    “如果祇们是来杀我们的，你们为什么要来，还有时降。”
    “盘古认为你是唯一的钥匙，在四维边界问题深入后你会感到深深的绝望。因为传统意义的第四个参数并不存在，它是独立存在的，唯一的办法是跳过四，引入第五个参数。”
    “时间？”
    “对，第四个参数是时间，非常抽象，他同样可以是空间参数，除非引入第五个参数，不然你不能用数学描述它。你说星辰的文明停滞了，事实上他们走得比谁都远……用整个大宇宙的时间线创造一首歌，走遍所有理论的盘古也只能做到这一步，除非出去。”
    “出不去？”
    “四维边界的限制，出去会死，但祇们拥有第四，第五个参数，级数的天堑不可能逾越。”元表现出一阵失落。
    四维体的消失没有过程，祇们将第五个参数归零，伴随四维真空的还有一种作用力的瓦解。失去性质的承载粒子退耦，属于他们的背景辐射逐步呈现出来。
    “这只是开始。”元淡淡地说。
    “你之前说过时降是宏观生物。”
    “是的，九域都误解了，包括重瞳，宏观是指宏观世界，也就是特殊的拥有第四个参数的生物，他们是唯一可以抵挡祇们的生物，只是防御。
    大量积攒于循环能级的负能量海在失去能级的瞬间涌出，其中的斥力加速了负能量海的扩散，我大致知道了盘古的打算，先于祇们把整个大宇宙毁灭，说不定能用负能量海中的生物带走几位祇，一个简单粗暴的计划。
    “那你们怎么办。”我问。
    “你不先担心下自己。”元反问。
    “我相信他。”我觉得元没收到这条消息。很久前，小维考虑到过类似的情况，他的原计划里就有时间参数的影子，跟目前四维边界的结论吻合得很好。
    “毁灭一个又一个世界的感觉怎么样。”元仿佛对我的历史产生了好奇。
    “像场梦，你知道梦是什么吗？”
    “说说。”
    “不死就能一直进行下去的想象，除非自己想醒来，我忘记了很多记忆，虽然它们就在那，但梦偶而会让我想起来。”
    “决战你赢过吗？”
    “记不清了，或许有。”
    “那边有道裂缝。”重瞳小声提醒。
    “没事的，我们更快一点。”元对我说，“这次算赢的，还有，给你个临死之人的忠告，出去后不要重复进入末日，很容易暴露自己。”

 第288章 1.1 一梦千年

    时间线的终点不是一个过程，负能量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在我的身后蜷缩成一条细线，宇宙线没有物理属性，只是一群数学的集合，属于大宇宙的那条在末端高高昂起。海中的生物或许困住了几位祇，或许没困住，我不知道，我脱离了时间线，暂时不适合再次进去。
    这个新世界不只有数不尽的时间线，还有一个好消息，重瞳仅剩的空世界在我的边上游荡，她学会了走路。
    “去哪？”重瞳问。
    我揽过重瞳，用第一层结构环绕起来，“随便找个吧，现在不要乱动……我记得元喜欢用海打比方。”
    “嗯？”
    “可我感觉这是片沙漠，你听说这样一个步骤吗，观测一群生物不需要看它们的一生，只要给群落拍张照就能收集到所有信息。”
    “没听说过，但感觉是对的。”重瞳开始探索我的第一层结构，作为超忆体的一部分，它是第一阶的无限大，她要用无限的时间去探索，不幸的是，这里的时间的确是无限的。
    “这么多的线，我们只能看末日部分，宇宙线还把所有信息都封闭了，像个黑箱。”我笑了，时间算什么东西，宏观世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绝对静止。我们将困在这里，永远困在4和5之间。
    “反正是静止的，一个一个试呗，进去后等到末日再出来，走啦。”重瞳用我的第一层结构构造出一个箭头，选了附近第二高耸的时间线，“如果我们从末日离开后再进去一次，会怎么样。”
    “应该死不了，但会死得很惨。”我认真地说。
    “走啦走啦，去玩儿。”重瞳增加了些许力，像拉着父亲走向旋转木马的女孩。
    跟被抛出宇宙线的感觉一样，世界的诞生没有清楚的起点，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梦，我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来这里是做什么，只能遵循本能去四处看看。
    我处在的位置留有四维真空的痕迹，除此外，绝对感知还告诉我有事物在观察我。
    重瞳跳了出来，她本能得开始构建自己的胞，为追求极致的成长速度，她把自己摊成了一张圆饼。
    这个大宇宙接纳了我们，时间的惯性推动我，自然的，我亦步亦趋，敲击她的暮鼓暮钟。
    她想拯救他们，当时间粒子退去，她的意志终能点燃每一咫尺空间里的火种。
    在最后的时刻，她才是她。
    我一次次记忆着苟延残喘的文明，相扫描从容地记录下每一个沉沦的文明。文明存档对未思维化的生物很有效，他们将死，他们永生。
    绝对感知一次次地告诉我停下来，不必这样做。负能量海终会吞噬一切，包括我和记忆，跟我所在的宇宙一样，时间惯性为虚拟生物的意志而成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趋向发散。
    某个过去，她取代了我的意识，代我经历这场梦，所有历史愈发模糊。
    绝对感知的反击愈发猛烈，她对超忆体的修改越过了阈值，思维沸腾，梦醒了。
    “还有几个，求你们了。”她哀求，剩余的控制权如退去的潮水。
    她作为宇宙线，或者观察者，困在了我的第四层结构中。
    “她呢？”我问，愤怒的情绪加强了她的痛楚。
    “让他们活一次，就一次。”
    “她呢？”我又一次问。
    “哪个，求求你了，我不想看他们死。”她只有一个意识，救下那群无辜的生物。
    “你控制我时，我边上那个。”
    “那里。”她指了一个方向。
    “代价。”
    “什么？”她沉默了很久，在理解什么叫做代价，直到宇宙线结束的一刻。
    对她而言，这次没有起始，我带走了她，或者说宇宙线。

 第289章 1.2

    这个宇宙的收敛直径是42个天文单位，真空光速是299792458，圆周率是3.14159265。
    破碎的世界幕布包裹着最后一颗，也是仅有的一颗白矮星，缓缓旋转着。
    数千亿人在他们的世界里等待末日。
    我在海边一条长凳上看见了她，特征码很明显，或许是她记不住的原因，密钥从没变过。
    海水冲撞着下方的礁石，沙哑地嘶吼着，无源的溪水落向小小的海湾，渲染得很粗糙。
    拨开灌木的声音惊动了她，脸颊上泛起红润的酒窝，心跳骤然加速。
    “嗨，介意我坐这吗？”我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嗯。”她点点头，嘴唇又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也没有扭头看我的眼睛，像是怕看到什么。
    “我是真的。”我跨过凳子，坐在她的边上，手依然搭着。
    她愣了愣，轻声说：“以前也是的。”
    小维曾经说过他不是观察者，我也不是。但我不敢用生命赌那个可能是玩笑的话语，即便有些九域很反感我独自负责实验，然后给出一个无法复现的结果。
    “我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没有。”她红着脸，但我发现了一个智能的痕迹，他正远远观望着我们。
    “看起来是维维以前写的小东西，现在长这么大了。”我笑着说，用她的权限执行模拟程序，另一个我出现在面前。
    “你。”她终于鼓起勇气看我。
    “真回来了。”我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怎么一点都没老。”
    “你……”她握紧了我的手，廉价的塑料感从掌心离去。
    “好啦，我起码找到家了，是不是。”
    “可家要没了。”她突然搂紧了我，眼角噙着泪。
    “我可以给你个更好的，你信不信我绑了很多个宇宙。”我扭头看她，“真的很多个。”
    “啊？”
    “本来的确是想送你个星星的，但那些宇宙不肯给我，说少个星星下次重启了就不是她了，那干脆把她们送你吧。”我顿了顿，“我帮你选还是？”
    “我要看。”
    “你等等，要把她喊回来，欸，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个宇宙也绑了。”
    “干嘛。”重瞳以四面体的形式出现在我们面前，慵懒地漂浮着。
    “把宇宙线的画面投出来。”
    “啊！”重瞳惊呼，她发现了自己的形状，“白，我是不是病了。”
    “没有。”我摇摇头，“估计这个世界没多少电，海浪的画面都是重复的，再远点，帆船的影子跟动画一样。”
    “嗯。”许言点点头，“我们存了七千亿年的电，只够开两小时的模拟程序。”
    “人口都是限制死的，所以我们正在用你的配额。”
    “没事的。”
    “说实话，我们都要死一次。”我认真地说。
    “不是有宇宙了吗？”
    “这是末日，宇宙的尽头，还没有力量能更正它，我只能将某一刻的你们送过去，然后重启世界，不过充点电还是没问题的。”我看着她的眼睛。
    无形的力施加在世界幕布上，每个独立的环开始加速，电流涌入超导电路，增大的离心力抛射出一些破损的结构，但并未达到逃逸速度，它们逐渐落到了另一块幕布上。更多低一级的结构开始在轨道上运转，轻质框架剧烈颤抖，涌动的电流触发自修复结构，整个世界幕布正在活过来，新的管建管道立，气体飞涌，温室里的种子在光中萌出最后一粒芽儿。

 第290章 1.3

    “怎么做到的。”她凝望自己的手指，原先不忍细看的皮肤纹路一层层浮现，后方的灌木仿佛注入生机，随微风摇曳，海崖下的海浪随即出发白的浪花，无序地破碎，充足的电力正在将曾经的辉煌一点点勾勒出来。
    “加速那颗星星的质子衰变，反正星星也活不过这两小时。”我无所谓地说。
    重瞳的细节也逐渐衍生，即便不是无穷面体，但也是那台数亿年前的计算机的极限了。她打开一个面，里面浮动着一条条细线，无阻碍地翻转着。
    “这是宇宙？”她惊讶得合不拢嘴，俯视着那方世界。
    “是，很像弦，而且真能弹出些引力波一类的东西。”我伸手拨弄了一根细线，“如果能转换过来，大致是羽音，像这样。”
    一阵欢快的泉声盖过了外边的潮声，如溪水在山涧间行云流水。
    “还真是。”她伸手拨动了另一条，这次无休止的单调哭声笼罩了这片小空间。
    “有些声音很难接受，但本来没声，想听见只能强行分了。”
    “前一条是随便选的？”她问。
    “嗯，找到这里前能带走的都在这，太多了。”
    “像在挑沙子。”她打了个很奇怪的比方，但很恰当。
    “也不是挑，愿意走的我就带上，不过，真的像是偷走了几粒沙子。”我苦笑，心想找到这里完全是个意外，因为这条宇宙线的原点太突兀了，完全像是从哪切下来的。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她侧身躺下，枕着我的手，舒服地闭上眼。
    “从开头开始？要很久的。”
    “开头，开头。”她甜甜地说。
    --
    “结束了。”重瞳又一次失去胞，到处晃悠着。
    “嗯，一个好的结束不是吗？”我晃晃了身体里的那条宇宙线。
    “你之前说重启世界是什么意思。”重瞳好奇地问。
    “安慰的话听不出来吗？”
    “不是，你不会说谎话，至少思维体里不会，让我进去，然后我再问一遍。”重瞳径直进入了第四层结构。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问。
    “元跟我说的。”重瞳满是了不起的语气，仿佛从元那套话是件很困难的事。
    “只有一次机会，不过会多出一条线，我们先找个宇宙替换一下。”我感受了下这副陪伴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身体，好像元谈起过这个身体不完美，小维拼劲一切也只是让我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里存活。
    至于那个声音，多久没出现过了。
    一个黯淡的原点出现在一方世界中，只有一个点，完全脱离了我的预想，但脱离才代表有希望，如果诞生的那个时间点就决定了命运，那可太无趣了。
    点在完全扩张后，点上出现了无限个突起，打破了光滑的表面，向无限远处延伸，每个突起都曾是一个宇宙，一个曾有封闭结局的宇宙。这个死寂或者说封闭的世界里，生命倚靠原点顽强的活了下去。
    原点成了打破平寂的石子，那颗石子溅起的涟漪只会永远泛下去，永远去抵近那个不可达的值，对生命来说，那是无限可能。
    我说过，这是个故事，平凡但真实的故事。
    没有所谓的关卡或者终极关卡，只有一群想活下去的老家伙。
    叙述者来自无数岁月后的我，成为宇宙线前的记忆的的确确遗失了，散落在新诞生的超纤维宇宙里，收集工作很繁琐，所以上边的陈述都是到处拼凑起来的，晚些再整理下。
    至于成为超纤维宇宙的我是怎么醒过来的，可以感谢下重瞳，目前她正在我边上晃悠。
    故事继续。

 第291章 6 1 4

    每根从奇点延伸出来的宇宙线都走了同一条路，把自己的结局跟另一根独立的时间线连接，这样，运动的时间粒子传递到一个新的开始。
    结局继续发展，一条是原有的时间线，时间粒子的注入打破了所谓的静止，文明得到了前往未来的技术；另一条是新诞生的，不断发展的，也是具有无限可能的，然后循环往复。一些文明找到了从结局跳到新的开端的方法，他们的文明得已拥抱无限。
    超纤维宇宙在一个独立的参考系里壮大，藏在外部参考系的夹缝中，将一瞬改造为无穷。
    我有自己的私心，超纤维宇宙诞生之初，我仍有独立意识，能感受万物，操控每一个基本单位。
    地球所在的宇宙只有五百光年的直径，太小了，还有一个在远处虎视眈眈的文明。
    上一个时间线里，人类付出了数千亿人口的代价，才勉强打赢那场战争，但也耗尽了物资，丧失了发展的潜力。
    这次，我用几十千克的物质凝聚出一副身体，凭借记忆中的知识，只要一颗行星，一个文明，便能占有一个宇宙。
    反正类似的事也没少做。
    至于重瞳，如果她放弃所有胞，以空世界的形式存在，所有已存在的时空都会是她的玩具。简而言之，我回到地球后，她就玩得没影了。
    2078年，杖朝之年很适合描述我这类中年人，大把这个年纪的人在玩曾属于后浪的极限运动，拄拐杖的概率的确很高。
    依旧是那片冉冉晨雾，一个舒服的黎明，但“假警报”已经彻响整个太阳系。
    联合舰队清楚“万物起源”号的存在，低频率的渗透也在进行。他们总喜欢玩那一套，既然有成熟的设计了，照抄更省钱。
    许言说联合舰队对名存实亡的二维科技发起过搜查，少了两样东西，我和“万物起源”号。这个时空，“万物起源”号同样不存在，所以我直接降临了一艘出来。
    停泊在海王星的联合舰队是假警报中唯一的受害者，数百人被10g的加速度拍到舱壁上。
    一支车队驶入庄园，跟许言描述一致，他们是来找我的。
    超光速网络出现的问题不可能是一个巧合，联合舰队始终处于一级战备状态，少量战舰正在加速驶离太阳系。
    “事态紧急，很抱歉没征得您的同意。”联合舰队副秘书长调出一份时刻在更新的文件，“超光速网络因为时间差崩溃，我们确认打击来临，但无法确定形式，这是视频会议。”
    “我的观点是打击结束了。”我看着副秘书长，他在位置上的时间跟我离开二维科技的时间一样长。
    “为什么。”副秘书长重复着被他说了近百次的问题。
    “我的观点是打击结束了。”我重复，”如果执意，我可以加入，但不会有结果。”
    副秘书长点点头，“我会告知那边您的观点，但请您先看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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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2章 6 1 5

    屏幕上没什么信息，无非是超光速粒子带回的一些信息。
    车队驶向后山的草地，我大概能猜出他们把什么东西开了过来，最后一艘空天航母。
    车队径直驶入航母内部，战备状态下，来往的人们一语不发，神色凝重得像是末日来临。近地防御部队有三十年没做过紧急动员，过度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你们的火种计划怎么样了？”我问副秘书长。
    “您走后就更名了，现在叫起源，已经离线，在超光速网络崩溃的同一时刻断开，根据预案，静默状态下，无论怎么呼叫都不会回应我们的。”副秘书长笑笑。
    会议室里还不算太乱，世界各地的快速反应小组还在接人，超光速网络还需要数小时重启，总之整个太阳系分割成了六七个单独的区域。
    背景板上投影着“风险评估小组”，没有多余的图标，背景板的另一侧是太阳系的结构图，只有地球和月亮亮着光，其他行星都晦暗不明。
    半个小时后，大部分亚洲成员进入会议室。快速反应小组没给予洗漱的时间一些人在慌乱还穿着拖鞋，拖家带口登上舰船。
    一些人我认识，几乎是整个太阳系跑，负责各地的工程，算是半个合伙人，但从没以这种形象出现，总之会议也不会有视频记录罢了。
    组长还在翻来覆去地看资料，整个地月系的计算集群都在推算打击方式，只得出一个结果：打击来自太阳，用一种无法解释的方式摧毁了超光速网络，并无其他效果。
    我坐在最远的角落，饶有意思地查看每个人的情绪，大部分是烦躁，风险评估又不是评估各行星离线造成的经济损失，也没有大规模伤亡。
    “先开个短会。”组长轻拍桌子提醒众人，窃窃私语退去了。
    “这是一份十五年前的文件，来源可靠，还处在保密期。”副秘书长拿出十二张纸，刚好对应在场的十二人。
    十二人的神色变得凝重，一些人知道起源计划的存在，还提过反对票，最后赞同票以微弱的优势压过。250光年是个很奇怪的值，单位换算不会那巧，打击者总不可能是他们自己。但无论是25光年还是250光年，都是不可逾越的距离，起源计划的疑点更多了。
    我最后拿到纸，简单瞥了一眼，或许是小维和启明星的交易，信息做过删减，三个设备的内容没写上去，只留下打击预言。
    终世界的痕迹终究是留到了我的宇宙，遗书上的信息很隐晦，应该不会引起祇的注意，这是后话。
    副秘书长介绍：“上面只写了毁灭，没有多余的词汇。根据文件提供者的最新消息，我们在先前的视频会议得出结论，这个毁灭的真实含义应该是销毁，信息层面上的销毁。由此引申出一个猜想，宇宙的直径是500光年，我们需要两个半世纪证明猜想，但没理由浪费这两个半世纪，所以会议内容是，起源计划是否继续？”
    “意思是恒星会一头撞到。”那人顿了顿，思索哪个词能形容那个曾无法触及的边界，“宇宙壁垒上？”
    没想到这一层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宇宙的寿命已经跌落到了这个数值，拿公转速度除一下，结果很简单，差不多300个世纪，整个太阳系会一头撞倒壁垒上。看起来很长，但现代人类的出现也不过是500个世纪前的事。
    “是的，概率很大，打击同样销毁或者说搬运了旧银河的引力，不难想象，公转速度也搬过来了。”
    我忍住了笑意，新宇宙的上一次发展也走了同一条路，起源计划送出了一些人，他们用20个世纪抵达宇宙的另一头，再那里重建文明，因为那里能多活三百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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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停更4个月

如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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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6 1 6

    我举手示意，“打断一下，如何确保大众不反对起源计划。”
    “我们没打算送人过去，20个世纪的冬眠难免出现问题，所以我们只送胚胎，经过基因优化的。”副秘书长说。
    “最后一个问题，行星的选取。”
    “这同样是送胚胎的原因，如果范围内没有可生存的行星或者出现其它事故，针对我们的谴责会轻些，虽然是几千年后的事了。”
    “条件还是太苛刻，我们带颗过去吧，木卫四，或者土卫六。”
    “您想怎么加速它，送一堆人上去抛石头？”
    我不认识反驳的人，但他这个时代的思想大抵如此，每颗天体似乎是他们的财富，不可能送出去。“
    “我有智能，只要一份文件和半个世纪，不需要任何人。”
    “比如您个人的万物起源计划。”他又说。
    我大致明白了对方针锋相对的缘由，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各取所需。
    “事实上，你们所说的起源计划应该就是我在筹划的，项目的全部投入差不多是火星去年的生产总值，一些技术细节也在通过我不知晓的途径定时公布，况且，我也没有能力悄无声息地跑到木星上。”我说。
    对面没再说话。
    “我还有个好消息，刚刚收到的，宇宙正在出现曲率，你们可以理解为绷紧的绳子在自身作用下缩成一团，恒星的间距正在缩小，大概意思是，我们可能不用两个世纪去等消息，不出意外一个世纪吧，一些人或许能活到那天。”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尚且不能理解世界的变化，小半个世纪的安稳磨去了他们的棱角，似乎一切都该按线性发展，不该有质变。
    其实这个灾难根本谈不上什么，我看过无数虚者文明，他们带着无尽的恐惧，在他们的海里蒸发。顺带一提，在那时的九域眼里，不过是一次竭泽而渔，也谈不上泽，小水洼罢了，当时赶时间。
    会议结束得很仓促，从那天起，一些人患了一类特别的抑郁症，他们离不开地面，不愿触碰星空。症状类似于第一次观望负能量海的生物，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愿靠近“舷窗”。
    起源的二期计划还是启动了，没有资金，只有一份简单的文件。我拥有了土卫九的开发权，它的质量约为月球的万分之一，一块很小的石头。
    最早的三个智能要求我删去他们的信息备份，我照做了，唯有枫叶没做要求，初始备份还留着。
    改造过程乏善可陈，半个世纪中唯有一件事值得讲。
    在跨入22世界的午夜，巨大的瞳孔在空中睁开，每根线条包含了无尽的现实，极致的宏观摄人心魂。一些信息从远处流入，特征很明显，是一些超纤维宇宙里共用的条件，也可理解为调用隐藏的“宇宙接口”的方式，例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祝福。
    我拦截了那些信息，天上是重瞳的一个展开的胞，她说要出去玩，体验生活。
    当时没理会，只是没想到她把耳濡目染到的传播信仰的执念带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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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5章 6 1 7

    (这章挺乱，压缩了不少剧情，可以直接看我在章末写的概括。）
    “解释一下。”我问她。
    “你还能保持清醒多久？信息是按指数增长的，信息海会淹没理智，最后一丝本能能做什么。再说，大方向是你定的，你真以为那些家伙不会篡夺位置，他们可不知道代价。”重瞳褪去了稚嫩，无数次的登临改变了她。
    我沉默了，如鲠在喉。
    重瞳最后和我达成了妥协。
    我等不到这个宇宙奔向另一个宇宙的那天，而她会帮我照看这里。
    改造土卫九用了半年，用的是起源计划的名义。设定里，万物起源和土卫九会一起出发。
    目前超光速网络的有效通讯距离是4光年，同样是太阳系观测到土卫九的极限距离，越过那条线后，人类和新人类将失去大部分联系。
    理智如固结的寒冰在暖风中消融，伴随着我的衰老而离去。
    不要担心，真实的故事没有那么多戏剧性的转折，莫名其妙的倒有不少。若真穿插了戏剧性的，相信我，没人能永远抛出正确的骰子。另一个我还在外边的宇宙线里，也是唤醒自己的机会。
    万物起源号在半个世纪后从人类视线里消失，加速木星的计划正式启动了。
    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计划，难点不在于工质，而在于算力。某种意义上，我们循环使用工质——一类超光速粒子构成的环引力场。而推进方式相当广义，参考系拖拽。
    这是史上首个行星推进器，分类上属于参考系引擎，也算是曲率引擎的前身。参考系自然而然地将能量从超光速粒子转移至木星，算上宇宙曲率的自增长，我们能把木星送到新的环宇宙轨道上，当然，我看不到那一天。
    顺带一提，我讨厌抛石头或者喷气。
    接下来的超纤维宇宙没什么好讲的，唯一有必要的，讲个挺废话的定义，信息不凭空诞生，也不凭空消亡……
    简单讲，信息必须包含历史，这里暂不提创世那终极悖论。
    故事讲到这，我是不是还漏了很多东西？例如，小维和原宇宙的声音。
    超纤维宇宙已经属于我，通过追朔信息的历史，似乎一切真是凭空诞生的。
    再讲个如废话的小故事，某天收到一个沾满灰尘的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出于一些原因，没扔。许多年后，收到一台时光机，里面有张纸条，说是要把盒子寄回去。
    或许很多个循环前，我打开了属于悖论的圈，旧悖论产生于新悖论，一次次沉浸。
    简而言之，每次循环，我创造一个小维和声音，然后思维沉寂，最后超纤维宇宙的生物并没有找到出路，那个我也没有，一切回归原点。
    这是个圈，无限循环的圈，封锁了因果，不知为何，这次，我不想补上那个圈。
    现在，你或许知道了故事为何从此开始。
    其实，既然已经存在了，信息并不总是需要存在过去，能用就行。
    接下来是时间线上的另一个我，找到超纤维宇宙的也是他。
    该回到第三人称了，这是个未来的不作为改变过去的小故事。
    想象下，小维从不存在，但我仍具有部分特殊性。
    宇宙线部分迭代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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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章 6 2 1

    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尽可能送去了所有记忆。
    原宇宙碎片（时间线于2078年再次启动）
    距离太阳系去紧致化117个世纪，目前距离壁障250光年
    白启在躺椅上醒来，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似乎走到了相当远的地方。
    脑中一片混沌，翻不出什么有效信息，唯独留下了一个迫切的信念，永生，不计代价。
    “真奇怪。”白启环顾四周，竟有了几丝陌生感。他努力回忆过往，仅能记起一些宽泛的片段。
    眼球里的视觉植入体以低频率闪烁，显示起源计划全体离线。
    “不会是假的吧。”白启又轻声抱怨，灭掉了视觉植入体里的光学显示，似乎又是全太阳系的网络故障。
    “为什么是又？”他疑惑地拉出搜索框，地球范围的网络还在提供服务，等到输入搜索词时，他僵住了，记忆绝不可能出错。
    自己一直在负责跨行星网络的维护，不可能出现大范围的通信故障却毫不之情的情况，
    混乱的记忆又一次从深处涌入脑海。白启从不否认自己的童年是个噩梦，但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包括父母。超忆症最早出现在小学二年级，随后加速恶化，除去最低限度的认知，清醒的时间始终处在无穷尽的回忆里，甚至连梦境都是连续的记忆。幸运的是，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比较笨而已。浑浑噩噩地度过小学，他才算结束了最痛苦的时间，记忆逐渐固定，不再像杨絮漫天飞舞，超忆症真正被他当作一种工具使用，不少同学好奇他的记忆力，他也只是用记忆宫殿搪塞过去。
    白启能记起所有过往，却唯独记不起曾经不受控制的回忆是怎么结束的。
    初中快结束时，他找到了超忆症的第二种作用，超速思考。那时他根本不知道超忆症的这个定义，只当是过往经历的快速回忆，但他可以控制回忆。看一遍问题，无意义地等待数秒，开始回忆。回忆中可以数倍地加速思考，一场两小时的考试能被他拉长到回忆中的一整天，甚至更长。
    现在，白启回到了第一次出现症状的时候，需要整理的信息量却是以当年的无数个量级。
    好在成熟的控制力抑制了回忆欲望，他才没有被信息海淹没。
    白启闭上眼，试图从记忆里有针对性地带出些东西，迟滞的阻力降临在思绪中，那些无序的记忆无一不在阻止他进入。这不是个坏消息，记忆永远不会是完美的，总能找到几个切入点。他不抱希望地放入身边的环境，试图从记忆的散沙里翻出些有效信息，惊讶的是，类似的画面的的确确出现在回忆里。
    车队，最后的空天航母，会议，起源计划，土卫九，参考系拖拽以及模糊的新世界。
    这不是记忆的开头，白启能清晰感受到这是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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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7章 6 2 2

    记忆中的车队最先出现，五辆车属于属于附近的快速反应小队。自阿尔法叛乱后，类似的快速反应队伍存在于每个城市，经过技术改装的车型以常见的外形工作在各个行业。他们只有一个任务，构建文明最后的通信网，不计代价，把有用的人和消息带出去。
    话虽如此，反应队伍的组成实在不忍直视，白启还看到一辆有些许年头的小型货车，好像和他的年纪差不多，世纪中叶停产了，但配套企业还在，全金属打印配件也不贵，兜兜转转又走了近三十年。
    货车的门移开了，共同舰队副秘书长微露出一丝微笑，向白启招手。
    没等白启寄上安全带，联合舰队副秘书长调出一份即时文件，“事态紧急，很抱歉没征得您的同意。超光速网络因为时间差崩溃，我们确认打击来临，但无法确定形式，这是视频会议。”
    “我的观点是打击结束了。”白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似乎……是梦里的情景。
    “为什么。”
    “我的观点是打击结束了。”白启重复，”如果您执意，我可以加入。”
    副秘书长点头，转过屏幕，“我会告知那边您的观点，但请您先看看资料。”
    屏幕上没什么信息，无非是超光速粒子带回的一些信息。
    稍远些的地方，空天母舰悬浮在十几米的空中，泛着粗糙漆痕的牵引悬臂高高举着。
    “火种计划还在吗？”白启问副秘书长，火种计划来自上个世纪，志在将人类以10%光速送出太阳系，逃离可能的打击。直到白启离开二维科技，那还仅是个详细的计划，后来的声音越来越轻。
    “您走后就更名了，启动地很快，我们从共同舰队里分出去了一小块，现在叫起源，已经离线，在超光速网络崩溃的同一时刻断开，根据预案，静默状态下，无论我们怎么呼叫都不会回应我们的，如果追上去……”副秘书长没说下去，无奈笑笑。
    全世界的快速反应小组还在接人，一些老人像白启一样，或多或少反感这个自己构造的现代社会，却流连于世纪上半叶的信息环境。超光速网络还需要数小时重启，整个太阳系还在以七个单独的区域运转。
    唯一的好消息是没有一个区域用引力波广播宣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另一个角度看，消失同样是种可能。
    会议室的背景板投影着“风险评估小组”，布置和近半个世纪前类似，没有多余的图标，背景板的另一侧是太阳系的主战区示意图。白启记得自己参与过那几场会议，没什么意思，意见大都是统一的，仅有少数人喊着要把使用者所在地最近且最大的天体放到中间，他们地位不低，最后认为只是换个参考系，也就放一起了。
    现在看，那些少数人有明智之处。地球和月亮亮着光，其他行星都晦暗不明。
    航母经历了几次启停，还有十架运输机轻鸣着落到甲板。
    亚洲成员在一小时内进入会议室。一些快速反应小组的动作略显粗暴，接人时没给时间，会议室处在一种奇怪的气氛里。
    白启轻声说：“维维，显示底层权限。”
    “备份权限还剩五个，预估能发布十至二十个底层命令。”
    “一个都没被清理？”白启感到一阵不安，二十八年间数据重写工作进行过四次，备份权限属于无主之物，启明星。
    “不，备份权限发现于第二次数据整理，启明星也觉得该留着，给对的人，你看过那些小说……”
    “重申，那些该死的转折是极小概率事件，连成一串是不可能事件。”白启压住了声音。
    “我们是给你留的，你要是想……”
    “安静，发信息让起源计划准备起来。”
    “逃的话，麻烦带上我俩。”维维自以为完美地完成衔接。
    “维维，启动目标文档，我有启封权限。”这次白启出了声，起身走到台前。
    “秘书长应该还在等通知，我来主持这场会议。”视网膜投影开启，一份文件进入与会者的视线，白启环视会议室，“大部分人认识我，没必要自我介绍，新人就问问边上的人。文件的开启事件保密，地点保密，我只能告知其具备极高的真实性，当然真实性建立于某个文明不是跟我们开玩笑。”
    白启准备与会者的表情出现变化时再继续讲。
    第一个问题很常规、随意，来自白启的旧友，“我想知道，250光年的含义是否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含义……所以说，是某人的一个玩笑。”
    “文件真实性是我们在这的唯一原因，也没有其它因素能干扰稳定运行了半个世纪的网络，就算是个玩笑，我们也要重视他。”
    与会者不再出声，人格评测里感性比例过高的人不会出现在会议室里，不管他或她有多优异。会议室里的大部分人都有一个特性，提问题前先试着反问自己或者看看可不可以倒推下。
    会议进行时，地月系的计算集群尽全力推算打击方式，只得出一个结果：打击似乎来自太阳，所谓的“神”用一种无法解释的方式摧毁了超光速网络，并无其他效果。
    副秘书长气喘吁吁地冲进会议室，手上带着一叠文件。
    白启示意他小声些，小跑过去拿走一份，快速翻阅。
    “这些年没解读出新东西？”白启轻声念叨。
    “就一份文件，那些东西也解析不出什么，结构简单得只像是工艺品，不过有个……在上个月启动，向所有设备广播警告，没有延迟，还好做过预案。”秘书长轻声说。
    “其它设备？”
    “昨晚有件东西消失，就在网络崩溃的时候，还在查，录像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秘书长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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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8章 6 2 3

    “我知道了。”白启向左迈了一小步，给秘书长让出了一侧位置，继续说，“接下来的一部分或许无法让各位接受，实在不行的话，把他们当作一个剧本看好了。”
    白启调出了一张设计图，边上简单注解着项目细节，“起源号，史上功能最为完善开拓舰只，内部代号之一为起源，另一代号名为备份，于七个小时前脱离共同舰队，也是目前唯一确认脱离的部分，重复，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秘书长环视会议桌，面不改色地抛出了议题，“鉴于现状，共同舰队需要各位在接下来的一天内决定坚守还是开拓，两个方向代表各位以及亲属会前往不同的未来。”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开拓的选项？”
    “我们的位置是公开的，这里申明一点，目前证据表明，我们位于两个巨型文明联合体所设立的非军事区，地球算是非官方的中立区，一般来说两边不会有动作。但联合体的消失会引起不可预知的后果。”
    会议桌上的人们开始面面相觑，他们从未想到这场全球性的临时会议能够带出多少惊吓。
    “以上是今天的首个议题，也引申出第二个，如何在可见的未来，比如在百年内，搭建环绕太阳系的防御屏障，或许在我们不知晓的位置，一支舰队正在朝我们奔袭，在他们眼里，共同舰队就像毫无反击能力的虫子。顺便一提，宜居星球的数量可远比流离失所的生物要少。”
    “您就差把我们要跟外星人干一场硬架写脸上了。”白启笑笑，“事情其实不像秘书长说的那么严重，从目前的技术看，我们应该属于三四亿年前的巨型虫子，还有进化的余地……议题其实很简单，决定留在太阳系的着手防御计划，剩下的人推进开拓计划，宜居行星是不多，可如今一点光和地皮就能让社会生存和发展下去。我比较倾向后者，跑出去多少是个冬眠的理由。“
    “看来您是要选择逃亡了，或者说您在逃亡上已经花了不少钱。”一人冷冷地吐出两句话。
    “我的确在开拓技术上花了不少钱，但正是要堵你们的嘴，我会保证自己永远留在木星轨道以内。”白启反驳。
    白启没多说什么，他相信不再保持中立的太阳系远不是个安全的地方，至于开拓舰队的未来，谁带头都一样，技术是现成的，唯一的难点是选址。至于保证，只要把木星一起带走，就不算违背诺言。
    行星级的参考系拖拽引擎最初在金星建造，由于火星开拓的顺利程序超乎预计，“国际共同深空（icds）”升起了对金星大气层城市的兴趣，此时环绕金星赤道的大气平台已经完成初步建设。icds立即叫停了计划，所有资源不得不倾斜到遥远的木星轨道。
    另一说是icds不相信参考系拖拽引擎能把三百个地球质量的木星带走，尽管从数据上看，木星作为充气的胖子，合适的加速轨道和充足的聚变燃料反而是更容易被带走的理由。
    “所有计划会在本周内执行，行星际网络恢复后，我们将进入太空时代的首次一级警戒，最后一个不算确定消息……先问个很唯心的问题，各位是否相信相信绝对静止？”
    场下的气氛又一次跌落冰点，他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最后一个议题的本该如此。
    “应该是不信的了，我们面对的绝对静止或许是有条件的，可对我们，是绝对无条件的，没有任何物理方向能够定义宇宙的尽头，数学或许可以，暂且叫做收敛。这个世界的半径是250光年，我们处于中央，粗糙计算下，半径除去曾经的公转速度，太阳只要三百个世纪就会开始收敛，最冰冷的事实是，某些恒星可能正在收敛，过程需要两个半世纪才能观测到，如果有可能的话，请选择开拓，那样有生之年或许能看到真相，秘书长？”白启示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白启上台的目的只有一个，表明立场，让icds做出错误判断。icds对他的监控从未停止过，连木星上的加速环都被严格控制，防止进行与本意相背的行动。行星际网络中断是从未设想过的机会，木星上的同僚不会错过，不出意外，参考系拖拽引擎已经在加热阶段。再在通讯问题上拿些时间，这套系统将进入全功率运转。那时，为保护木星轨道空间安全，icds将没有理由终止引擎。
    “有现成的预案吗？”一人问。
    “有，就是开拓，公转速度并不快，开拓舰队径直前往最后……收敛的恒星系，总航行时间能控制在五十个世纪内，用五十个世纪换两百个，是很好的选择。航行中途同样可以选择开拓点，一个世纪内完成开拓点建设，加速行星，消除公转速度，也算是不错的文明阶梯计划。”
    会议室里安静了许久，这段时间，属于水星、火星和韶神星的三个光点亮起，代表地球附近的行星际网络暂时上线。金星在太阳的另一边，中断要持续更久。
    “对于收敛，我们能保住多少质量？”一位中年人提问。
    “只有我们的话，一到两个太阳质量。”
    “这也太少了。”他小声嘟囔。
    “这还是开拓计划不受社会阻力时的预估，最坏的情况，我们只能保住半个太阳质量。”秘书长朝后方的屏幕挥手，另一边是火星区和小行星带的小组会议，“大家自由讨论，请在明天前提交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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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9章 6 2 4 数字137

    白启紧握拳头，强撑着离开会议室，脑海里的记忆又一次不受控制。不知是哪一刻的微弱刺激，像海底地震般激起了海啸。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白启深深陷入睡眠。
    --
    “今天是2078年7月26日，预计您今日通勤时间为12分27秒，较本月通勤时间增加54秒，车辆已等待8秒，请尽快出发，此时段占用社会资源会影响您的信用评分。”
    艾海叹了一口气，慌忙寻找遥控器，他好像在期待沙发的某个角落能长出遥控器。
    提醒第二次出现时，他决定去按下接触不良的电源键，同时轻声抱怨房东还不换掉这套近半个世纪前的交互设备，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能让它工作至今。
    地下室里亮起了许多绿灯，每盏灯下的车辆都属于一名准备通勤的成年人。绿灯在艾海的头顶闪烁，核对一次性编号后，他进入驾驶室。
    “本次使用14号线东段将台入口，望京转15号线，清华东路西口出。预计总通勤时间为12分钟34秒，较本月通勤时间增加61秒。”语音播报结束后，一封来自公司的紧急邮件跳出，大意是公司被多个部门联合调查，小部分员工需要配合调查，不幸的是，艾海正是其中之一。
    行星际网络的崩溃顶上了地月系的热搜，所有看到消息的人都认为是二维公司的维护造成了崩溃，联合调查更像是某种警告，而不是公司真的做错了什么事。
    艾海也是这样认为的。
    黝黑的旧地铁隧道里，他回忆了一遍自己的工作，乏善可陈，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也没有大的错误，他没必要为了低收益的创新去冒风险。近些年，超距通讯的热度逐年下降，大量的毕业生涌入了基本确定行业标准的脑机接口，新来的人甚至撑不起仍在发展的超距通信行业。
    进入公司后，艾海感受了时刻受监视的感觉，安慰自己只是心理作用，一段小跑后，他赶上了电梯。
    办公区里只到了一小半人，从技术主管到刚从其它部门转入的员工，人员很杂，分辨不出有什么特征。
    直到上班的时间点，办公室也仅仅到了一半人。
    “名单上的人都到齐了，这里确认一下，大家都参与过代号为木星环的通讯设计工程。”主管停顿了下，没有人提出异议，他随即向场外的一人点头。
    “我们去会议室。”主管又说。
    会议室里出现了不少原先不存在的设备，最显眼的是标注着偏转平台的图纸，外部挂载的便是较新型号的超距天线。信号接收和发射分为两部分，相互叠加于一层镜面上，结构类似于传统的抛物面天线，所以没有人提出新的叫法。
    “这是一次很简单的会议，我想知道这套设备是否有后门。”调查员言简意赅。
    “内部说明文档一直是两边共享的，按需求设计流程，最后交由三方测试。
    “例行确认，这样各位都没过做过职责外的事，有的请提出。”调查员的眼神扫过会议室，似乎是想从人们的神情里分析细节。

 第300章 6 3 2

    主管一边发下白纸和笔，一边说，“把你们能记起的，感觉不对劲的都写上去。”
    在坐的人沉吟不语，尽力拼凑两年前的记忆，笔尖吃力地滑动。时间过去很久了，很少会有人把记忆的每个片段留下来，大多数人只写了一两句话。
    主管收上记录后，调查员快速翻阅，眉头紧皱。
    “我来帮你们回忆一下，根据记录，此人加入过你们负责的项目，并在一个半月后离开。”调查员在在投影上放出一段录像，一个中年人走进办公区，只有半个侧脸出现了一瞬。
    所有人都明白工作的敏感性，通讯相关部门不会有外包团队。艾海所在的部门不追求创新，他们只有一个宗旨，稳定。这一要求也表现在人员流动上，从不存在临时派遣的情况。
    在十五名员工的叙述里，从没出现过这个奇怪的人，除了艾海的那份。
    看到熟悉的侧脸，艾海想起了两年前的事。
    木星环项目并不特殊，航天部门常会提供类似的项目，大多是对联合观测阵列的通讯要求——高同步加上大流量，两代人积累了大量经验。木星环的各项指标都谈不上苛刻，自洽逻辑更是前所未有的简单，唯一让他意外的是一位中年人的加入，工牌上的名字是白起，因此对名字的印象尤为深刻。
    或许是有些年头的缘故，艾海只能记起那是一张时刻表现出谦逊的脸。白起说自己是航天局派过来的，而且拿得出多方证明。艾海私下也去确认过，白起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艾海记忆最深的应该项目结束前的一次谈话。
    临近下班，同事们陆续离开了工位，办公区渐渐空旷下来，属于这座超巨型城市的夕阳正以低角度投射进办公室。艾海的位置靠窗，工作的十几年间，他喜欢上了每一次的落日余晖。时节将入冬，暖气还没供应，红日穿透微冷的空气，在脸上投射下一道道暖流。
    他呆呆地望着楼下接踵的车流，意识中的自己愈发渺小。
    这个时间段也是附近大学结束一天课程的时间，艾海不喜欢身处在密集的高速车流中，如果情况允许，他喜欢远远地看着。对他，混乱却自洽的车流在视觉上有显著的催眠作用，能放空思绪。
    等到意识清醒些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边上的位置做了个人，不是平常的同事。
    “这么晚不走，是在等什么人吗？”边上的人把玩着眼镜，不断弯折镜腿，等待塑料自己还原。
    艾海认识那是许多年前的产品，早已停产了。现在城市里到处是眼球追踪传感器，配合虹膜识别，网络接入近乎是全天候的，只有少数几家公司试图将上上个时代的电子设备搬回来，但没人能脱离“眼球上的网络”。
    “不是，等路上车少点再走。”艾海笑笑，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您这话像是旧言情小说的开头。”
    “是搭讪吧，其实很少有人会去做了，也就一个小圈子，大部分人更喜欢那个免费的婚恋系统。”那人戴上了眼镜。
    “我还年轻，想再等一阵子。”
    “三十多岁了，如果是我那个年代，爸妈早该催起来了。”那人认真了些，向艾海展示工牌，“白起，航天局外派过来的，今天是休假的最后一天。”
    “休假？”
    “那边工作忙，来这边不就是放假嘛。”白起放平椅子，目光注视向天花板。
    “您有事?”艾海问。
    “原准备走的，看你一个人坐着，觉得挺有意思。”
    “就是发呆。”艾海轻哼了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东西不多。一个不能上云的硬盘，一台只能通过虚拟网络连接公司内网的pda，加上数据线，外套口袋就能装下，他不禁问了句，“航天局的工作是怎么样的？”
    “航天局啊，过些天要去趟木星，两三个单位，得走好几个月，说是有个大工程。你信不信，我能带走一个行星。”
    艾海低头拉上外套拉链时摇了摇脑袋，表示不太相信。那人的话让他想起了一部老电影。人类把地球带走了，就为了去另一个宜居带，明明掌握了重核聚变这种近乎神迹的技术，却不去更远的轨道上建造他们的小太阳。
    临近毕业，他才明白人类追求的是长久的稳定，而不是在技术的双刃上舞蹈，为了稳定，他们可以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所以毕业后，艾海走了超距通讯的路，工资和提升空间都不高，但胜在工作稳定。
    “时间可不多了，该走了。”白起轻声说，带着一阵叹息。
    艾海隐隐听见了白起说的话，旁边似乎换了人，动作也变了。
    在艾海低头的一瞬之后，那人交叉的双手撑住额头，挡住了脸，椅背悄声回到了原位，戴着的眼镜也不知去了哪。
    “奇怪。”艾海喃喃，抓住背包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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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1章 6 3 3

    艾海捏着发下的第二张纸的纸角，瞥向边上，纸同样是空白的。大部分人的视线都在那段反复播放的视频里，他们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没有更加完整的视频，可没人提出来。
    调查员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他挥手掐掉了视频，告知各位可以回去了。
    艾海离开会议室时望见了调查员异样的眼神，不是最早的漫无目的，而是一种饶有兴趣。
    走到过道时，艾海忘记了自己的焦虑。走向电梯的人流向随重力下跌的水流，艾海感觉自己是瀑布上一块顽石，在水流中逐渐变得光滑，渐渐得能照映出附近人的虚像。
    艾海又一次落在了后面，在办公区的门口停住了。
    似乎没人说不能继续坐在办公室里，也没看见有人占据了他们的工位，联合调查似乎发生在别的楼层。
    艾海下意识地把手按到开机键上，又立刻收回了手，转而放下椅子。中央空调的冷风从他的身上离开，盛夏的阳光穿过玻璃，有些许炙热，但他喜欢这种感觉。
    一道身影挡住了阳光，艾海猛地睁开眼。
    “聊一聊，你对他知道多少？”调查员问，没有明确指明对象。
    “那个人？”艾海同样先入为主。
    “是。”
    “工作能力很强，比所有人都强。”艾海试着回忆了两年前的工作片段，模糊不清，没有最后一段谈话是异样的清晰。
    “这些够了，只有你记住了他的存在，那么有兴趣换个工作吗？”调查员坐在了那个人曾坐过的位置上，似乎对上了那人说的，我能带走一个行星。
    调查员似乎并没有打算等待艾海做出那个决定，径直说道：“准备去金星吧。”
    “为什么是金星？”艾海问。
    “不知道，应该是比较近吧。”调查员不知从哪取出一张纸，放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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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6 3 4

    海南文昌
    艾海未曾想过自己会登上这座还未大规模民用的太空电梯。
    原为于非洲赤道的太空电梯运载早已饱和，在五十年代初加装的去动量推近系统撑起了后一个十年，随后迎来“中非动脉”铁路的饱和，运输的迟滞迫使人们启动了第二套运载体系。
    第一年是地面锚点的选址，赤道上的选址一次次被抛弃，海运始终是快速运输的痛，实验中的高速运载仓能将三百吨的载荷在半天内送达同步平台，而地面转运时间的时间却长达数天。
    在中低纬度建造太空电梯的计划从五十年代开始，选址似乎是早已定义定好的，曾经的航天发射基地又一次振兴，而上一次的喧嚣已过去了近半个世纪。
    碳通道随地球重力向赤道平面下坠而成的曲线结构是最优雅的设计，整个工程便围绕这一核心展开。
    最先建造的地面锚点，也是如今名为“最高花”的建筑。边长十公里的正方形地基撑起了高耸于平流层的花瓣形平台，大气状况条件好时，人们能在百公里外直视那层巨型多功能中转平台。“最高花”取自李商隐的《天涯》，似乎证实了这是地球上的最为宏伟，也是最后一座太空电梯了。
    高速运载仓停靠在艾海能直视的走道尽头，阻拦他的是一道闸机和靠墙静立的两位调查员。艾海认识其中一名，是公司说过话的那位，另一位调查员说他带的人把东西落在了飞机上，跟航空公司交涉后，东西要些时间送过来，还说天梯的班次很空，随时可以出发。
    急促的脚步声在这一片花瓣上响起，带着急促的喘气声和行李箱滑动声，艾海看见了另一位她，不算长的刘海下是一张和善的圆脸，双手搭在行李拉杆上，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着对不起。
    或许白起有什么恶趣味，他想起白起谈过的婚姻问题，然而艾海跟大部分三十年代后出生的人一样，不想被婚姻这本只有只讲两位主角的书困住。
    “走吧。”一名调查员把通行卡放到了感应区，示意他们过去。
    走进运载仓，艾海感觉自己进入了电梯轿厢，外边宽阔的体积并没有给它带来充裕的可用面积，十几平方的空间还塞进了一个厕所。至少有一面可以看外边的玻璃，他想。
    “之前耽误了半个小时，为了赶航班，我们要赶些时间。”一名调查员说。
    “不好意思，真得不好意思，您的意思是？”她捂住脸问。
    “超重感会强些，你们以前坐过吗？”调查员问。
    两人摇头。
    “没事的，也就1个g不到，快5分钟，就当去游乐园玩自由落体了，这个你们总该玩过吧。”
    没人回应。
    “现在读书和就业压力这么大的吗？”调查员轻声哼哼，躺到45度倾斜的墙壁上，等待三分钟的提升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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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6 3 5

    特定频率的激光源经过不同程度的折射照射向碳通道的外侧，电导激增，超导环路用了两分钟建立。
    倒计时清零，爬升加速度从零开始平稳增长，施加在双腿上的力增加到一倍的体重，四分钟后，超重感离去。
    调查员走向观景区，通过舷窗的一侧看向碳通道。
    艾海好奇地走到调查员身边问：“您在看什么？”
    “哦。”调查员让出位置，“你看接触面，据说是为了突破传统电磁结构的限制，用了一层超流材料，还有什么结构轻量化，全靠电磁力固定……你没坐过老电梯，以前出差时慢悠悠的，特快的要在里面坐十个小时，标准的要等一天，能把时差倒过来，各种设施都要加上，现在快了三倍，听说正式运营时能快五倍，两小时不到就能到上边。”
    “每小时跑一万公里。”艾海思索了会，“我爸以前说他不相信绿皮火车要坐一天。”
    调查员似乎有了些兴趣，“老电梯还要在一万六千公里的服务站停靠，补充氧气和简单维护，不知道吧。”
    艾海苦笑，感到一阵讽刺。他负责过的项目大都在近地轨道外实施，亲手编写的安全程序在太阳系各处运行，自己却一次都没出去过。
    新碳通道在一万六千公里的高度上仍有一处服务平台，运载平台以每秒三千米的速度掠过，平台在视网膜上只划过一道残影，却惊起了那名女性的小声惊呼。
    重力逐步被离心力抹平，抵达同步轨道站时几乎消失。两名调查员应该是经常出差，动作并不显得笨拙。艾海没有因为失重感感到惊奇，心底里涌出属于不受控制的惊慌，这种感觉很快被那名女性的吃痛声带走，似乎是没抓住扶杆，慌忙捂脸时手肘撞到了舱壁上。
    带她的调查员脸上古井无波，简单确认无事后径直向前飘去，艾海犹豫了下，抓住她的上臂，拉着她追上队伍。
    “对了，你们冬眠吗？”带艾海的调查员回头，简单解释了下，“冬眠药物是受管控的，按规定要提前一小时申请，这里当场就能拿，我们蹭的是运材料的民用船，船上没指标的。”
    “蹭？”
    “只是带你们去金星玩玩，看看能想起什么，作用应该不大，船批不下来，我们主要是蹭他们到木星的船。”
    “去那边要多久？”女性举起没受伤的那条手臂。
    “民用船嘛，都是货塞满了出发的，到金星换批货去木星，差不多两个月吧。”调查员登上了进入离心区的中转舱。
    “如果不冬眠么？”艾海下意识地问。
    “死。”调查员示意他们进来，“无聊死，你非要跟船员一起么，人家无聊是发工资的，而且船上的信息费很贵。”
    冬眠办理窗口报出最后一个名字：“刘芸……‘草’？”长音似乎是不认识下一个字。
    “屮，念che，第四声的。”那名女性小跑向窗口。
    “噗。”艾海没忍住笑，由植物构成的名字似乎风靡过一段时间，一些领导就叫这个名字。
    “有什么好笑的。”带刘芸屮的调查员转过头，眼神里有一丝怒意。
    “没什么。”艾海握紧了有机玻璃里的药物，低下头望着玻璃里透明的液体。
    货物转运工作进行到了最后的核对部分，大量的无人机呼啸着在堆叠的集装箱里穿梭，扫过被动标签，简洁的轨迹像是一次商业演出。
    两名调查员带着他们走到了运输船中央的冬眠舱，已经有两支换好了衣服，等待批准注射药物时间的队伍。
    艾海沉浸在呼吸液里时，余光看见了刘芸屮吐出来的泡泡，然后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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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6 3 6

    冬眠技术出现在五十年代，那个资源极度匮乏的年代。用艾海父亲的话说，当普通人都认为现代社会会铭记历史教训时，历史依旧重演了。出于苛刻的环境保护法案，早些年勘探的深海矿区封存了半个世纪，那些储量稀少却用量巨大的元素无法找到能替代品，价格飞涨。剩余的元素存量并非不够用，只是喊上了当年卖钻石的口号，电子信息设备成本涨回了世纪初，有的人说，这是他们的反击。新天梯的建设也在同一时期，合作的基础或许永远不会再建立。
    对艾海这个时代的人，只知道那个年代促起了共同舰队对太阳系的大开发。月球上值得开采的矿产很单一，人们的目光放向了火星，前些年的无人探测给出了很好的结果，发展缓慢的火星基地进入了他们的黄金年代。
    艾海看向眼前和善的中年人，他说的东西跟教科书里的不一样。书上只是说环境保护法案的树立促进了太阳系大开发，而非a diamond is forever式的谎言。
    “这就是大开发时代的信仰。”白起轻笑，迅速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超距网络的底层逻辑吗？也可以说是核心。”
    艾海摇头。大学毕业时，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运维，后来才一步步到设计部门。设计工具有极高的智能化，不必去去考究细节，论穷举，没有人类能玩过电脑。他们只需要在没有实际环境测试样本的情况下找到适合的路，然后对接口进行人性化设计，降低使用难度。
    “精细结构常数，虽然有些曲折，但黎曼猜想的确能用它解决，有些像防空炮打蚊子，就是最早没雷达……刚开始的我们也没雷达，都觉得没必要引入一个难以确定的无理数，直接把定义了137写了进去，短期测试没问题，跑了一年不到，崩了，做的是地火间通信。”说完，白起从保温杯抿了一口茶。
    “您不是搞航天的吗？”艾海问。
    “我灵活就业的，这个梗你知道吗？”白起旋上杯盖。
    “不知道。”
    “你就理解是到处打工好了，行业刚开始缺人，两份工资，一个是做远程的，5g时代嘛，这个梗呢？”
    艾海摇头。
    “就当小文艺复兴了，你知道当时我们为什么敢往里写137吗？”白起又问。
    “算出来的？”
    “对，团队算了小半个月，都觉得数字应该是137，而不要带小数点后面的，特别有意思，似乎这个数字最早就是137，对了，还有个巧合，想听吗？”白起顿了顿，声音深沉了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个时候证明了，宇宙一共有137种元素。”
    艾海礼貌的点头，没做回应，转头望向了窗外，高耸的天线阵躺在赤色的土地上，大气条件很好，天空呈现出诡异的深蓝色，似乎贫瘠的大气从星球上消失了。
    “我们出去看看吧。”
    艾海没有思索什么，跟着他走出去了，所有动作都很自然，没有怀疑自己所处的环境。

 第305章 6 3 7

    第一代超距通讯阵以“火种”为前缀，技术成熟后才定为“千目”，并一直延续下来。眼前这座低矮的天线，像是削去尖顶的金字塔，匍匐在山丘上。全向天线都有功耗巨大的通病，周围的竖井通过风冷排出热量，风扇的低鸣声在耳边徘徊。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火种’吗？”白起的视线放向那片山丘，无视了外边宏伟的“千目”通讯阵。
    “因为它是实验阵，像是最初的火苗。”艾海似乎被“千目”攫取了魂，而不是不算起眼的“火种”。
    “并不是，它崩溃后就关掉了，技术上有突破，要换大结构……让他开起来吧，你会知道原因的。”
    竖井中的风扇脱离了正常运转模式，“火种”的启用拉高了整体能源需求，电力系统正在调配远处的电力，一座座关闭的特高压输电线恢复了曾经的电场。风扇有劲地鼓出气流，寒冷的气体经过热交换逐渐升温，艾海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热流，光线在气流中扭曲。
    “火种”的顶端逐渐显地完整，红热的尖端将深蓝的天照映的血红。
    艾海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把呼吸动作还给仍停留在气管里的插管，等待盖板收起。
    舱室的灯没有来时的亮，艾海很快适应了环境，拔出插管，深深呼出剩下的液体，不间断的咳嗽在房间里响起，他扼制了咳出液体的本性。每个经历过冬眠的人都会骂无数遍这个技术，因为醒来后的数天都会时不时的呼出液体，尤其是在一些公众场合里。
    艾海跟着调查员沿着廊桥走出运输船，留下了虹膜记录，算是完成了人生的首次行星际旅行。
    刘芸屮似乎很兴奋，一路贴着舷窗，一边眺望下方起伏的金色云海，一边摆动头部，转动眼球，寻找最好的摄影位置。她羡慕朋友晒出的精致生活，常会花一个晚上去算要多少钱，绝大多数时候，她心里吐槽她们根本付不起那些钱，手却幸灾乐祸地给她们点上一个赞，然后关灯睡觉。在“最高花”的时候，她俯拍了整个海南岛，标题只有地点，然后没了信号，一直到位于金星的高空作业平台才连上网络。再看自己的空间时，已经收获了一众的赞，她立即算了下自己的旅程，貌似能走遍半个太阳系，还是免费的，就决定将分享持续下去。
    “你不抬头吗？那个应该不多见吧。”艾海问那个快把眼睛贴上的女人，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天边的一抹白云。
    “哪儿，喔！”刘芸屮发出一阵赞叹，“是人造的吗？”
    调查员也走了过来，抵达金星高空作业平台后，他们的时间不那么赶了，随时都有待飞的跨介质飞行器。
    “其实里面也不全是水，酸应该挺强的，稀硫酸嘛。”调查员作出评价，“这个距离应该有收集队伍了。”
    “收集什么？”刘芸屮下意识地问，随即捂住了嘴。
    艾海想着还是该转移下话题，“我们要下去吗？”
    “全自动开发的，下去干什么，控制站在木星……金星另一边。”调查员没觉得自己说错地点有什么错，没必要改掉自己的习惯，他出生在木卫三，户籍挂在共同舰队木星战区下面，家在木卫三的一座小城市，有趣的是，他从没去过那个家，一点记忆都没有，只知道自己的小学在103号城，中学在104城，那时没大学，只能回到地球，毕业后作为调查员或者说是治安官到处跑，“注意，十点钟方向。”
    所谓的跨介质飞行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在调查员受到的教育里，跨介质更像是全面平庸的体现。大气里飞不快，水里游不动，太空里更加无用。
    五架飞行器拉开一张白色的巨网，将最长处接近1公里的云层包裹，然后近乎静止，很久才能看出返程的痕迹。
    “这里云很少吧。”刘芸屮问。
    “跟地球比，的确很少。”调查员说。
    “那我们就整块拉回来啦？”刘芸屮睁大眼睛，记录下了整个过程，语气和眼神里充满了喜悦。
    “也有从下面大气里蒸发，再凝聚起来的，我们也在用同样的方式造云，各个纬度都有。”
    刘芸屮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第306章 6 3 8

    等待他们的飞行器编号是a2-0742，隶属于a段高空作业平台。
    不怎么说话的调查员说出了第一句并非命令式的话：“找时间好好睡一觉，之后会很忙。”
    倒是带艾海的调查员继续解释：“飞过去要一天，如果要倒时差，今天要早点睡，我会提醒你们的……进去吧，无人驾驶的，路线有点像《回到未来》的空中高速，你们看过吗？”
    刘芸屮点了点头，有些不开心地说：“很久前看的，有人在朋友圈炫耀那双破鞋子，又不是她的。”
    艾海只是轻叹了口气，拉下了身后气密门。
    跟调查员说的一样，前进路线完全跟随着悬挂在天上的碳通道，调查员途中还谈起了关于空中城市群的长度，不比地球上两座天梯短多少。三条漂浮的总长接近8万公里的碳通道作为新城市的“地基”，撑起了计划里的未来五十年，太阳系里还有太多仍在建设中的项目，大多数都有合法的程序且默默无闻，只有开放时才会在民间掀起一抹波涛。
    飞行器在靠近第三座“烟囱”时接近了晨昏线，机载智能识别到这是两位乘客首次抵达金星且程序里没有其它要求，他决定执行欢迎仪式，飞行器的速度在空气阻力里骤降。如果机舱的隔音不好，会听到失去声音的引擎。降低的速度给了艾海一个错觉，他们离光明愈来愈远了。
    “写在欢迎仪式里的程序，在空中城市，一个日夜长达四天，所以黎明和黄昏格外漫长。”调查员介绍，他又一次扮演了导游的角色，“时间是不定的，还是要看这个纬度的平均风速。”
    “好棒。”刘芸屮喃喃，她做到了驾驶舱里，脸贴上了玻璃。
    正如调查员所说，这里的日夜交接格外漫长，即便有几百公里的速度，整个过渡仍持续了近半个小时，越过晨昏线后，他们首次看到了调查员在夜幕里遥指过的烟囱。
    “碳树”，人类制造的首个完全意义上的生物建筑，或许是金星上诞生的首个本土生物，类似的建筑共有五座，分布在五处低地。树冠高悬在碳通道之上，下方的碳通道呼啸而过，似架起的鹊桥。下方的树干呈现出晶莹的淡黄色，生长时渗入的氮让他与大气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飞行器又一次减速，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第307章 6 3 9

    碳树顶端的碳气凝胶并不受压，在阳光下疏松地展开，带着一抹浅浅的灰色。纤细的枝条高高地垂下来，在风中朝向一边。树屋就悬挂在枝条上，底部挂载的气囊减少了部分拉力，使得承载结构更加合理，a2-0742就停靠在一座树屋的顶上，屋顶闪着准许停泊的绿灯。
    艾海看着高低错落的树屋，想起了一个由公司的超算部门举办的设计比赛。一个主题就是树屋，背景是一颗巨大的榕树，正是他看见的这颗。规则也很奇怪，每个设计师或者团队能占据一块区域三个月到三十年，时间根据面积而定；每根枝条的间距都有限制，设计师需要自主选择；可用面积从零到五万平米。超算公司还有一个公开入口，每人都能在虚拟世界里浏览已提交的区域，据说最大的那块区域已经占用了八年，而设计工作只进行了一半不到，最有意思的一点是，大部分虚拟世界的加载入口都有一行某某智能构建的文字，但树屋比赛没有。
    现在艾海知道为什么不需要智能构建模型了，数据都是实景扫描出来的。
    “那个，我想问下，我有个在木星的大学同学，为什么还是联系不上？”刘芸屮似乎是想给自己的朋友群发图片，有几个人的消息始终发不出去，界面画出了鲜红的感叹号。
    “这就是我们要来这的原因，把头盔带上。”不怎么说话的调查员抛过来两块软塑料。
    “如果你觉得自己会憋气，也可以只带护镜。”带艾海的调查员盯了会在犹豫的刘芸屮，“头发长就带上，外面风大。”
    刘芸屮甩甩了塑料，又嗅了嗅，“我想问，这个能供氧吗，还是要先充气。”
    “哦。”调查员明白了她的犹豫，“你就当是个反向的暖宝宝，中间撕开会往里放气，正常步行五分钟没问题，一次性的。”
    塑料黏合得很松，扯开时带着好听的嘶声，封口在颈部进行简单的固定，十秒内完成充气，然后化学反应在高浓度二氧化碳渗出过程中减速，以适应呼吸带来的气体交换。停泊平台周围有栏板挡风，越进来的风不大，风力不超过六级，他们还听见了高处的风铃声，大风从碳气凝胶孔隙里穿过时减去了能量，带来了声音。
    刘芸屮把目光放向高处，右手捂着脖子处的封口，似乎是对简易的固定没有信心，另一只扯着被风拍在脸上的薄膜，努力做着拍摄者的工作。
    越过外层气密门后，超算联合体的标志出现在内层门上，中性稀释液喷洒到他们身上，以清洗皮肤上的少量酸性物质。程序很像是进入生物研究所，实质上的超算中心的环境要求不必一些顶级研究所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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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8章 6 3 10

    碳树的室内装饰是五十年代的风格，没有复杂的结构，简约的圆角画出了每个角。略微弯曲的走廊将一栋树屋分割成两个部分，尽头应该是通向另一座屋子。
    带刘芸屮的调查员不知从哪拿出了台pda，对准了刘芸屮的眼睛，一份文件弹出，大概是关于护送任务的，“你核对下。”
    注视“签字”区十秒，提示显示护送任务转移到另一位调查员，视线中带艾海的调查员高亮了数秒。
    意外的是，带刘芸屮的调查员仍然盯着她，虽然清楚自己没有风险，但本能的畏惧还是让她侧过了目光。一份关于服务态度的弹窗占据了视野了一脚。
    余光里，调查员仍然盯着她，也许是在等着自己评分。刘芸屮没有去回顾路上的细节，只记得调查员属于那种可以商量商量的人，本能地点满了星。
    余光里，那位调查员转身了。
    “他们在做什么……心灵沟通吗？”艾海小声问调查员。
    “他应该是金星这边的，任务结束有评分，跟奖金挂钩的，评分凑够了还能多几天带薪假。”调查员同样小声回应。
    “那他是不是不太适合做这方面。”艾海问。
    调查员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左侧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看牌子应该是位组长，名字叫王吟。
    “这边没有欢迎仪式，我们去那边说事情。”组长推开了右侧房间的门。
    “原本只有一件事，两位应该负责过“木星环”的独立通讯系统，其中最大的单体建筑单位是偏转平台，它在你们的文件里用中继平台代称，整体结构大致是这样的。”组长将画面投射到他们的视网膜中，并没有让调查员看见，“一共有128座偏转平台，使用互为镜像的超光速粒子进行偏转，是共同深空最大的超光速粒子实验室。”
    “快子武器化了？”刘芸屮在组长停顿时问。
    “恰恰相反，他们把加速物质换成了常规粒子，一个月前完全启动，这就是问题，没有办法保证溢出的粒子不会干扰木星的轨道空间气象，那里有近一千万人口和共同深空80%的工业设施。”
    “专业不对口。”艾海说。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组长轻描淡写地略过了理由。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你来，早说了，当来旅游好了。”调查员轻声提醒。
    “第二件事跟你有一些关系，专业对口，提前说吧。”组长又补了一句，“超光速粒子现在很不稳定，只能传三个天文单位，再远就完全分辨不出了。”
    艾海扭头看了眼调查员，另一边只是摇头。
    刘芸屮沉思了一会，问：“为什么要停下来，满密度的话，不注入新粒子，大概十年……十五年左右密度能降一半。”
    “参考系拖拽，也可以用引力牵引去理解，高速粒子只要两年就能把木星拽出轨道，五年后就到逃逸速度。”
    “他们想把木星带出去，图什么？”刘芸屮问。
    “你的工作是想办法让它停下来。”组长掐灭了模拟的木星未来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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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9章 6 4 1我们的星星

    木星终于不再是一个光点，0.3个天文单位外的天体呈现出了些许结构。夏、商巡天舰队的一级警戒持续了快半个月，这些时间很难熬，无论是是对值班的指挥官，还是工作中的乘员。
    远处的天体系统宛如一个信息黑体，大家都知道那里占据太阳系质量的千分之一，而脚下的计算机里跑着一套完整的天体模型，每个直径超50厘米的天体的三维坐标都能精确到5米。除此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每一次呼叫都石沉大海，好像人类从未进入过木星，更别提踏足。
    更多的探测器落入木星轨道，收集到的数据会在4微秒里回到编队中心的巡天指挥中心。一百多座太空城大概是进入了静默状态，隐匿了红外信号，返回的数据里没有它们的辐射特征。
    苗永元是夏号上的第二顺位指挥官，在五年前坐上这个位置。夏号是共同舰队里吨位最小的巡天舰，大部分时候只是在小行星带的谷神星附近做战场适应性训练，商号的定位也差不多。真正定型的周号一直部署在地球附近，还在赶来的路上。
    情报里显示木星驻扎着秦号巡天舰，面对在七十年代形成作战能力的舰队指挥中心，夏、商号并没有多大胜算，只是夏号的第一顺位指挥官算是秦号上的六位指挥官的老师，秦号应该不敢做出偷袭的举动，起码开战前要有一个交流过程。
    这个想法在警戒的一个月里逐渐变得幼稚。
    指挥室很狭小，不到二十平，这跟近百万吨的舰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是实时显示的星空面板能给苗永元一些安慰。
    一片片弥漫的烟雾在屏幕上爆发，夏号要进行最后的减速了。此时他们的速度只有万分之三光速，最后将降到木卫四轨道的木星逃逸速度。这意味着他们不可以避免地将放出一部分热辐射，不做处理的话，被发现将不可避免。
    商号不会减速，全速通过木星轨道，他们负责在前方布置等离子体烟雾，阻挡可能的雷达探照。后方的夏号将完全隐匿在烟雾中，动能武器或是激光武器很难锁定他们。
    大范围的折射晶体还不保险，中微子束仍能穿透烟雾，即便搜索效率不高。
    人类历史上单位成本最高的晶体毫无顾忌地泼洒到环绕舰体的电磁场中，逐渐升温，形成高速环绕的等离子体流，大部分人管那层离子流叫镜子。夏号的舰体装甲等效只有不到一米，他们只能依靠最新的技术提高自己的战场生存能力，讽刺的是，封装晶体的金属罐体上标注着木星56号太空城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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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0章 6 4 2

    一些探测器落入了木星磁层，经过短暂的硬件异常，信号又一次变的清晰。
    大部分太空城都在400万公里轨道以内，但还有一座城在木卫四上，位置不会变。即便如此，探测器还有近400万公里的去接近他。
    苗永元静坐在指挥室角落里，他在两个小时前向第三顺位指挥官转交控制权，但探测器马上就要到木卫四了，所以他选择了等待，休息八个小时里，不会有强制的休息指令，他可以去船上的任何地方。
    49号城坐落在木卫四赤道的撞击坑平原中，平原半径超过50公里，依托下方冰层中的干冰，人类造起了最大的穹顶结构，似乎是和金星互为对照，穹顶的命名是碳穹顶。
    平原中心有一座经过加固的中央山峰，目前是城市核心区，以中央山脉为核心，一圈圈生物圈向外辐射，聚变能源创造了地球外的第二大的生物圈，生物总质量远超火星上所有生物圈的总和。没人知道为什么49号城要造成这样，似乎是共同舰队的一意孤行，有趣的是，地球方面没有做出任何响应。
    夏号原先认为从8万公里高度飞跃49号城的探测器必定会被击毁，所以没有抛出太多，只是去试探下秦号的态度。
    105号探测器最先传回城市穹顶数据，没有红外信号，意外的是，竟然有清晰的可见光信号。
    碳穹顶上用点阵组成一面动画，在平面上模拟出一个球体，而所有的点都在近似的朝一个方向移动。
    穹顶的正中央是最奇怪的东西，穿梭的点阵下有一群不变的白点。智能解读的结果是一个古老的工具，二维码，里面放着一些信息，或者说是……一个谈判位置。
    位置很靠近木星的l1引力平衡点，具体位置就在他们的正前方约十万公里，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会这么近。
    18分钟绝对不够商号进行减速，即便是那些最小的舰只，也会在急减速中丧失后续的机动能力。
    传统观念中，商号会掠过目标地点，如果那里有东西的话，他们只能用无线通信方式进行交流，可所有观测技术都表示那个位置空无一物。
    没有时间规避，商号进入作战状态，所有乘员都清醒着。
    星星是从中心开始消失的，这是苗永元的第一印象。控制室的默认背景是外部星空投影，大部分指挥官不会去改动它，一方面是麻烦，另一方面是船上总有比自己年长的指挥官，他们总会用鄙夷的眼神调回默认，久而久之就没人改了。
    真正出现问题的是外部环绕着的“镜子”，那群粒子在更加强大的场中分崩离析，在屏幕上显示出一片花白的云雾。
    因为没有了参考点，商号的速度降到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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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1章 6 4 3

    商号也一样，后方的中继站离线，或许是他们离线了，整个空间只剩下两个闪光的节点。
    屏幕上只剩下一片浅白，像落入了一片云，而朦胧的美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这还不是最糟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堵墙，它有无限的边长和极高的反射率，就像曾经环绕商号的镜子。
    有一点光突然聚拢了，镜子的排列变得均匀，游走的光子经过偏转，有了大致确定的指向，最后显示出“夏”字。深色背景下的白字凄惨得像凛冬里的月亮，在雪花中变得模糊。更多的镜子有序地落入“夏”字，拼凑出一个又一个字。
    夏、商，我们需要谈谈。
    一道由传统电磁波构成的通讯链路建立，空间中的电磁波是那么脆弱，一点点扰动就能影响到信号质量，但这儿的空间又是那么的干净，除了镜子里跃迁的电子激发出的波，没有一丝一毫的污染。
    “我们是秦号，我建议先定义一片中立区，用于谈判。”
    “这是哪？”
    “一个泡泡，我们将派出一艘小型运输舰，请尽快登舰，我们承诺谈判团队随时可以离开，且不会攻击他们乘坐的舰只。”
    “频道里谈话就行。”文字信息看不出情绪，但商号显然很不满秦号。
    “决定权在我们手上，需要证明吗？摧毁你们不是一件难事。”秦号的威胁毫无遮掩，“我注意到夏号的二号电力分配区正在交接班，这是证明。”
    一个个警报汇聚成最终的受损报告，应力以分配区的重心为一点，选出了一个平面，宽度一厘米的裂缝出现在平面上，光滑的切面贯穿分配区。
    “请尽快登舰，对于这次攻击性举动，我们表示抱歉，但我们不想有人死。”这似乎是秦号最后的威胁，通信中断了。
    苗永元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二号电力分配区，二号电力分配区是他的下属部门，理应去看看。
    切面的形状跟随将苗永元记忆的一生，两个原子间凭空多出的一厘米空间几乎摧毁了物理学，也摧毁了他自小对太空战争的想象，每位舰长不一定擅长物理、数学，但他们的创造力都是顶级的。苗永元只能意识到，有一种力强行克服了电磁力，在他的理解能力里，只有始终差着一道坎的大统一能允许人类使用此类规则。
    如果秦号掌握了这种技术，他们的确有占据主导的本钱，即将服役的唐号也会像待宰的羔羊。
    “小元，你带人去，我也会去。”舰内的频道里传来杨舰长的声音。
    “好。”苗永元已经看到了深红色的线条指引，带着不算长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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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6 4 4

    “你注意到什么了吗？”杨舰长问。
    苗永元的意识似乎还留在先前的平面上，只是下意识地看向杨舰长。
    “哎，他们在赶时间，对面的三位都是我的学生，不应该那么偏激，很多事本可以慢慢谈，真没必要。”杨舰长小声抱怨。
    “那……这里撑不了太久？”苗永元的意识有一些回到了身上。
    “对，谈判先看看妥协的余地，两船人，快五千。至少我们这些人要保下来，至于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理由。”
    “您真相信他们？”苗永元能理解杨舰长的做法，但不太愿意将敌对方想得太好。
    杨舰长没有回应，而是眯上了眼。中立平台停得很近，一小时内能到。谈话的内容是可预测的，没必要去想太多。
    秦号提供的中立区域是二十年前的模块化平台，最早是近地轨道的停泊平台单元，后来广泛用于大型舰只检修，没有机动性意味着谈判双方都无法快速离开平台，他们承担着相同的风险。
    中立平台闪着微光，外部看不见工质喷口，内部更放不下基于动量破缺的幻数引擎————那是个大家伙，小型化的工作进行了几十年，还是去不掉厚重的吸收中子的缓冲装甲。简而言之，除非派一艘船收回中立平台，否则它将永远成为太空垃圾。
    由于是维修平台，维生区体积只符合共同舰队的最低标准，原本只供三人活动的三十平米区域塞进了十三人，显得格外拥挤。
    秦号派来了三个人，两位舰长和一名技术员，而夏、商号各多带了两名无武器的安保人员。
    “老师。”属于秦号的向舰长微微躬身，他很年轻，30出头，在平均年龄达到140岁的70年代，只是刚通过所有训练课程，甚至谈不上是名合格的指挥官。
    杨舰长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您应该看得出我们是被迫的，实在是没有时间了，我们需要一个没有监视的地方。”向舰长挥手指示技术员，继续对杨舰长说，“您一定看到过这个。”
    投影出来的画面依然是点阵沿着一个方向漂移，最后消失在边际上。
    向舰长补充：“这是三维模拟的近似投影，删减了一些细节，接下来原始版本的。”
    无数的光点出现在一个球体中，分布近似均与，明亮不一，唯有中心的一点最为明亮。
    光点动了，依然是沿着一个方向运动。标记轨迹的线由曲向直，然后逐渐淡去，最后留下了十几根反向而行的线条，但最后也完全消失了。
    黑暗背景里，只剩下几粒光点在缓慢地移动。
    “这是什么？向晨，跟我说实话。”杨舰长问。
    “一种打击方式，用相当温柔的方式。”向晨的话语似乎给那幅投影带去了魔力，模拟重启，画面拉近到球体中心，那是一颗平凡的星星，已经燃烧了四十多亿年，但时间线在不到三万年后画上了一个终点，伴随着一场壮丽的粒子衰变，逃离的带电粒子剥离出了大量光子。
    //补细节
    “结果是真的吗？”杨问。
    “准确说，除了结果，都是真的。”向晨轻叹了口气。
    “原因。”
    “我们也不知道那里的物理规律是什么，那里就像是一群暴露的奇点，一切规律失效，我们只能用……最朴素的想象去预测。”
    杨沉思了很久，忽然说：“大一统不是说快要出来了吗？我看介绍说能接触那片物理禁区。”
    “不清楚，不过两百多年后就知道了，说不定会来个降维什么的，我想看到那个时候。”
    “那你们这艘船的技术？”
    “土星那边找到的，赠与者跟我们一样，他们也遭受了打击，技术水平超过我们几个地质纪元，所以我们……还有几个配套的……终端吧，现在就剩这个了，可能他们的设计出了漏洞……老师，您该做决定了。”向晨自顾自地又一次重启模拟，室内更多的光源亮起，共同组成了一个充满房间的星空。
    一个光点被特意点亮，它逆着太阳系飞行，带着两个寒冷行星疾驰。
    “卡普坦，它是逆着跑的，所以能给我们更多的时间，用一千年换十万年，老师，我们要去那儿，请在两分二十秒内做决定。”向晨微微躬身。
    杨依旧盯着附近漂移的光点，感觉隐隐抓住了他们的逻辑漏洞，“为什么不是巴纳德，万年后……”
    向打断了他，盯着跳动的倒计时，“地球不安全，所以要走，我们不能再等五千年了，您希望重蹈两百年前的覆辙？”
    时间剩余四十七秒。
    “参考点用的是哪个，银心还是背景辐射。”苗永元似乎找到了一个逻辑漏洞。
    “不知道，光锥外的都是未知，我们认为是银心，打击的能量来自银心，在打击来临前，我们检测到微量的低能超光速粒子，自然界应该制造不出它们，一个快子要释放一个太阳的质量才能升到那个速度。”
    “如果是呢？”
    “地球不安全，我们必须走，两百年到不了，到时候再做决定。”向晨加快了语速。
    时间剩余十七秒。
    “老师，没时间了，终端最后的能量会用于切割夏和商还有这里，原子级切割，不留痕迹，没有妥协，还有十秒。”
    杨舰长拉近了指向卡普坦的视角，嘴角咧出一瞬的微笑，“主权限移交，指令确认，结束。”
    “主权限移交，指令确认，结束。”商号舰长同步做出确认。
    时间剩余两秒，引力波悠悠地走完了这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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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3章 6 5 1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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