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不混江湖请勿扰》 第一章 多管闲事的后果 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是江湖,而江湖,则是一个流血的地方。 恩怨是江湖,潇洒是江湖,无奈是江湖,杀人是江湖。快意恩仇是江湖,腥风血雨也是江湖。 江湖,无处不在。一旦入了江湖,就注定伴随着诸多无奈。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这是江湖的规矩,也是武林的规矩。 而苦境,就是这么一个充满了恩怨与无奈的地方。 谢云逸此刻无比后悔,自己脑子秀逗了吗?不看黄历就出门,出门就出门,偏偏还去救一个昏倒在路边一个的陌生人? 好死不死,待自己上前确认这名陌生人时,却发现这哪是什么陌生人,分明是武林中大名鼎鼎清香白莲.素还真。 我这什么运气啊!竟然让我遇到男主了! 说救吧,也不想想现在的武林局势,说不定会得罪追杀他的人。说不救吧,偏偏遇见了,良心上又过不去! “诶,若再不改掉这个管闲事的习惯,我迟早被自己害死。”无奈叹了口气,谢云逸上前将人扶起。 手却在触及素还真手腕时,谢云逸心中猛然一惊。 “他之情况,看来……现在是素还真失智的时期,他的脑识已经被菌丝覆盖。” 不行,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另外找处地方安置他吧。 想到如今武林的局势,谢云逸思索一番,没有带着此人回到住所的打算,而是调转方向,向着山下的一处民间市集而去。 素还真不愧是苦境一哥,人气也不是一般的高。而谢云逸寻找安置素还真的小市几乎全员都是他的粉丝,茶坊老板店外的宣传都挂着他的海报。 “这不是清香白莲.素还真素贤人嘛?素贤人怎么与……” “老板,你认识他?”扶着素还真路过这茶坊,正欲寻找一间客栈安置他的谢云逸听到此言,不由得问道。 就在谢云逸开口问话是时,那茶坊老板连忙拉开一张凳子,然后上前帮忙扶了一下。 “素贤人这是怎么了?刚才离开不是还好好的吗?” 谢云逸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偶然路过看见他昏倒在路旁。山野间多是豺狼虎豹,留他一人在野外,又昏迷不醒恐生意外。” 听完谢云逸的转述,茶坊老板不禁一阵后怕:“那真是太感谢这位先生了,素还真可是我们苦境的大福星,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可怕了。对了,我是这件茶坊的老板陈成生,不知先生贵姓啊。” “免问贵姓,问就是路人。”谢云逸拒绝说出名字。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和素还真扯上关系,小心被坑。 “啊?” 听着谢云逸的回答,陈成生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打量起谢云逸来。 一席锦衣墨发,面容英俊潇洒,星月朗目,就这玉树临风的不凡气质,你告诉我你是路人?这年头,路人的颜值都这么高了吗? 趁着陈成生打量自己的时候,谢云逸连忙道:“人我就安置在这儿了,你既然是素大贤人的粉丝,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他吧,我告辞也。” 失了智的素还真,到处乱跑可真是太要命了。可怜的风谷来客商清逸,本来隐居的好好的,还不是被坑出来管烂摊子了,素还真你害人不浅呐,我得赶紧走。 “诶——!” 眼前谢云逸利落的开溜,陈成山只堪堪来得及抬手,和那一声不及喝出的阻止。 谢云逸深知与素还真一旦有了牵扯,必会惹上麻烦,决定回往根据地,殊料来到中途—— 竟逢煞星拦路! 是杀气…… 谢云逸回程的脚步顿住,面色平淡的看着前方拦路的蒙面杀手,但见对方那标志性的绿色,瞬间明了来着身份。 “这位朋友,你我素不相识,何必如此。”谢云逸化处一柄折扇在手,悠悠的扇着风。 “哼,凡与素还真有关者——死!”绿衣杀手直明来意。 “诶。”一声轻叹,谢云逸摇了摇头,心中那个冤枉啊。 早知道就不多管那闲事扶人下山了,现在麻烦来了。 “讲道理,那不算接触。他晕倒在我回家的路口,我送他到市集这就算与他有关了?”话及此,谢云逸突然转变语调,略微调侃道。 “还是讲,你见我一人归途,是属于落单好欺负吗?” “杀!” 一言不合,杀念骤起,绿衣剑者率先出招。 闻言,谢云逸凝眉,对方这样的无理的意思着实令人生怒。 “朋友,动干戈可不好呐。我无意与你起冲突,你就当做没没看好不好。反正我也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素还真,想必今后也不会和他有交集。”谢云逸沉了脸色,格挡杀招之间仍是好脾气的开口说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绿衣杀手越加毒辣的进攻,这是势必要他亡命于此的意思。 再度交击,谢云逸猛然汇劲集手中折扇,以气劲之性将其震退。 刷——! 折扇瞬间开面,而谢云逸再开口时,吐露的却是警告之言。 “现在离开,或者现在死在这里。” “哼,夸口。” “诶……” 一声轻叹起,谢云逸双眸轻阖,举手扬扇间,风停,声止,时间恍若冻结。随即,一抹血色高扬,伴随着一声惨嚎。 “啊——!” 短暂过招,结局立分。绿衣杀手错愕的眼神中,是震惊,是不可置信。索命者竟是魂断猎物之手,轻敌的后果,是万劫不复。 “都说了,要么离开要么死。看来,是我的礼貌,给了你可以杀我错觉。”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已然失去生命的尸体,谢云逸从袖口处抽出一块丝帕缓缓擦拭着折扇上残留的血迹。 “不惜命,那便留命。反正苦境地大物博,最不缺的就是埋骨之所。” 整理好了折扇,谢云逸边将其收了起来。随意的松开了手中丝帕,丝帕随风而落,恰巧掩住尸体的面容,遮住了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不争名与利,不涉是与非。不染恩与情,不惹仇与恨。” 离去的背影,伴随着声声诗号渐行渐远,而在原地,只见尘土受到一股异力驱使,渐渐掩埋了那具尸体,避免了他暴尸荒野的结局。 第二章 一介素衣钟灵秋 苦境太乱,乱到什么程度呢,乱到惹不起的同时,你也躲不起。 谢云逸看着那不过几天,便又出现自家半山腰的素还真,陷入了沉默。 “……” 谢云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头瓜疼,这素还真是来碰瓷的吧,怎么老是在他“家门口”呢? 如果不是确信素还真的脑识,此时已经完全被出自彩绿险磡的绿色菌丝侵蚀,他都要以为素还真是故意来蹲点的。 身为一个霹雳迷,一个道友,更是一名穿越者。他没别的什么要求,只求在这乱世平安的活下去就好。苦境的水有多深,他太清楚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把失了智的素还真送到他家门口啊。 “我那天就不该凑上去多管闲事!论剑海你不去,翠环山你也不回,倒是又跑到我家门口来了。”谢云逸不禁吐槽起来,思索着要不要传信给正道那帮人来把素还真带走。 思来想去,谢云逸还是放弃了传信的打算,从另一条路下了山。 市集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小贩们的吆喝叫卖声,也有与商贩老板讨价还价平民,一路走来,尽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而生意最为红火的摊位,则是一间珍珠奶茶坊。 珍珠奶茶? 谢云逸环视四周的视线一顿,回神正欲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动道。 (ー_ー)嘶—— 我谢云逸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会想要喝奶茶!心中这样的不屑想到,谢云逸抬脚就走。 片刻后—— 只见谢云逸美滋滋的抱着一杯奶茶喝着。 这杯珍珠奶茶真香。 突然,谢云逸的肩膀被人从背后轻轻的拍了拍,谢云逸回首,正是那总是出现在他家门口的素还真。 “你……唔咳咳咳!”惊愕之下,谢云逸直接悲剧了,被口中没来得及咬碎的奶茶圆子噎着了。 “你没事吧?”见人被噎住,素还真连忙上前帮人拍了拍后背。 夭寿!怎么哪都有你。 好不容易吐掉噎着自己的圆子谢云逸没好气的瞪了罪魁祸首一言。 “你有事吗?” 被瞪了一眼的素还真有些委屈:“没事,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哦,你好。”冷漠脸jpg,说完,谢云逸转身欲走。 “哇,你好冷淡啊。” 眼见谢云逸就要走,素还真连忙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作甚?”谢云逸不解,这素还真一直跟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对啊,我跟着你做什么?唔,我想不起来了。” 被谢云逸这么一问,素还真自己也不禁疑惑,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当他努力去会想来找谢云逸的目的,却是引来一阵剧烈的头疼。 只见素还真脑识之处闪烁着诡谲绿光,随即昏厥了过去,看得一旁谢云逸当场目瞪狗呆。 震惊!武林名人素还真竟然碰瓷路人辣! 抱着昏迷的素还真,谢云逸只觉人生前途一片黑暗,不见一丝光明:“素还真啊素还真,你不是应该在四季一时的嘛……” 谢云逸不禁扶额,我上辈子欠你哦,就算你是我墙头也不带这样碰瓷我吧! 论剑海,论剑海,奉百兵之君为尊,以评选排名众家剑谱为号召的剑界组织。 曾经享誉天下,只可惜在经历一系列变故之后,实力大不如前。如今的论剑海虽然再度整顿欲维护苦境武林苍生,却难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论剑海内,步渊渟,翠萝寒等人静待着双秀彩绿险磡之行的消息。 却在此时,天象异变,一股红气夹杂着血腥气,笼罩着整个论剑海上空。红冕边城之王鬼方赤命,强势来访。 鬼方赤命:“红冕边城,鬼方赤命前来拜访,你们何人是论剑海之主?” 面对,身为主席的步渊渟站了出来。 “在下步渊渟,是论剑海主席,不知阁下前来拜访,所为何事” 鬼方赤命冷笑:“掂量论剑海的实力。” 突然,场内变故突生!只见一柄飞剑自天外强势插入! 轰——! 一剑激起四方动,赯子虚澹首当其中被其余劲震退数米。突来之变,令红冕边城与论剑海双方各自惊讶。 尘烟散去,只见一柄平平无奇的黑铁剑伫立其中,然而在场众人却纷纷提高了警惕,只因黑铁剑散发出的剑意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战栗! “划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 伴着潇洒诗号,只见一名素衣蓝裳女剑者,缓缓自天际降下,宛如神女下凡。腰间别着酒壶,似是常年饮酒之人。 一头青丝及腰,简单扎成麻花辫垂于身后,面容清丽无双,未施粉黛却难掩那不世风华,眉宇间的红痕隐隐透着不凡剑意。 女子降临于方才的黑剑之处,抬手拦住正要上前论剑海的众人,对自对上鬼方赤命。 “嗯?”鬼方赤命看向这名突然到来说女子,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紧盯这名不速之客。 女子亦神情坦然自若回视鬼方赤命,随后剑指运作!插在地面的黑铁剑瞬出,浮空在钟灵秋身侧。 “让我试剑吧,掂量掂量你红冕边城的实力。” “嗯?” 女子的狂气话语,顿时挑起鬼方赤命心中怒火迅速腾升,满身杀戾气息全数压向钟灵秋,突然,只见鬼方赤命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剑者,报上你的名来!” 闻言,女剑者抬手轻轻抚开额前的发,朱唇轻启道:“一介素衣.钟灵秋。” 得到钟灵秋的名字,鬼方赤命心中暗自记下,随即带领赯子虚澹等属下离开。 红冕边城的人马尽数离开论剑海了,钟灵秋见状也收了剑。 此时,步渊渟上前向钟灵秋拱手道谢:“论剑海主席步渊渟多谢的钟侠士的相助。” 只见钟灵秋取出一份路观图,将其交到步渊渟手中:“笃锋太行山,钟灵秋随时恭迎众人的到来。” 步渊渟接过路观图,正欲开口询问钟灵秋,却见钟灵秋快他一步开口。 “红冕边城的人已退,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钟灵秋便先告辞了。”不给步渊渟开口询问的机会,钟灵秋便化光离开了。 奇!奇!奇! 钟灵秋是何身份?她来自何方势力?笃锋太行山的出现又将为武林带来何种变数? 第三章 以理服人可还行 试探论剑海目前战力之行并不顺利,突来的搅局者扰乱了鬼方赤命的算计。 回到红冕边城的鬼方赤命面色不虞:“论剑海竟还有高手相助,看来苦境确实不简单呐。” 一柄再寻常不过的黑铁剑,仅凭余劲竟能震退赯子虚澹,甚至压制全场动弹不得。 钟灵秋,此女是何来历,为何目前的情报毫无此人的相关信息? 思及此,鬼方赤命起身:“即刻动身前往彩绿险磡,与燹王商讨政策。” 苦境.笃锋太行山 一处地势险绝的巍峨高峰,山腰至山顶处云雾环绕,终年不散。 钟灵秋一直都在此处潜心修练,直到近日,红冕边城在森狱与彩绿险磡的合作下入世,对吞并苦境动作愈加频繁,钟灵秋这才停下修练外出。 如今,阎王已经将黑月推回森狱,正道那边亦收回了天疆的古曜,三阳同天的现象虽不再维持。 但接下来的六王开天,九龙归天,才是更加极端的局面,而神州大陆生灵的劫难也才刚刚开始。 所以,钟灵秋出手了,在鬼方赤命欲试探论剑海实力之际,强势介入搅局,并抛出笃锋太行山进入世人眼界。 随着时间推移,武林中许多人纷纷慕名前来,但是他们只能来到笃锋太行山山脚便再也不能更进一步,探知更多。 “这里就是笃锋太行山啊,这山好高啊!” 一名妖道角甲望着眼前高峰,不禁发出一阵感叹。 这时,他的同伴妖道角乙在旁边点点头,开口道。 “公开亭的消息想来准确无误,听论剑海放出的消息,听说是一名美女剑仙。” “剑仙?不会吧不会吧,现在还真有人修仙吧啊?还是美女?” “谁知道呢,我们也只是听说。听说那女剑仙从天而降,一剑屏退了红冕边城对论剑海的进犯。” 七嘴八舌的讨论络绎不绝,谈话见,众人都纷纷深长了脖子往山峰瞧去,然而除了白雾还是白雾,根本叫人窥不见笃锋太行山的真貌。 此时,笃锋太行山山峰处传来一道清圣玄音,传入了在场每一位来客耳中。 “划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 随着诗号的念出,只见一名身资窈窕的女子,自山间缓缓现身。她的面容清丽无双,生得一双的秋水明眸。 然而,就是这样一张毫无攻击性的眼,却让在场众人在与她双眼对视的瞬间,被一种掀波逐浪的气势与凌厉感所震撼。 “在下一介素衣.钟灵秋,也是此地笃锋太行山山主,诸位此番远道来访,实乃钟灵秋之幸。”钟灵秋向着武林群侠缓缓走来。 说话间,只见钟灵秋抬手施术,撤去施在笃锋太行山周围的迷雾禁制。 禁制解除,云雾也随之散去,笃锋太行山终是在世人面前显现其庐山真面目。 巍峨的云峰上,山林自云消雾退,逐一显露峭壁生辉,着满山苍翠,掩映着山林中那一连串碧瓦朱檐的建筑群。 自钟灵秋来时之处往上看去,只见一条蜿蜓的古道宛如一条巨龙盘旋直上,而顶峰之处则屹立着一座庄严的古殿。 就在众人看得入神之际,钟灵秋适时开口:“自从黑海森狱现世已来,先是三十万无辜名众被献祭,而后的三阳同天,使世间万物失序,让神州生灵时刻陷入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三阳同天之局已破。当下正是该我们挺身而出之时,诸位,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家园遭受外来者入侵吗?看着他们肆意的残杀我们的同胞吗?这样的发展,诸位看到眼里难道……就不痛心吗?”钟灵秋神情难掩痛心的说道。 听着钟灵秋的话,许多来到笃锋太行山的侠客,武士纷纷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 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钟灵秋却不急着再开口,眼神则是不着痕迹在人群中寻找着的论剑海人员。 眼角余光赫见一金一银两名不凡道者,钟灵秋心中不禁讶异,然而面色却是不起任何波澜。 片刻后,钟灵秋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诸位——” “今日,笃锋开山。恭请在场众人见证。笃锋太行山山主钟灵秋,在此起誓苍天,吾此番入世,势必粉碎异域外族欲划分苦境的狼子野心!还天下太平。”只见钟灵秋张开双掌合并,大拇指相抵,朝心口的方向弯下。左手食指与右手食指呈对折向下扣式,余下指节相交。随即,诚心朝上苍弯腰一拜。【起誓这一段胡乱编的】 “山主一介女流,却有如此巾帼气魄与决心,着实令人佩服。”此时,一名剑者开口称赞道。 “近日来,彩绿险磡,红冕边城对苦境的来犯愈加频繁,目前,仅凭论剑海的兵力首当其冲难免被针对,导致力不从心。不知诸位,是否愿意加入笃锋,为苦境而战。”钟灵秋终是抛出了橄榄枝。 “有气魄跟决心是好事,可是……钟山主这样空口无凭的说,恐难服众啊。”有人认同,势必就有人会提出质疑。 别看钟灵秋说得好听,也煽动了现场不少人士的情绪。但现场也存在不少“清醒”人士,不仅不为所动,并且质疑着。 你凭什么在此招揽别人到你麾下为你所用?说得好听是为苦境,说难听点难道不是为了让他们冲前线去送死么?何况还是一介女流? “钟山主,不是我们质疑。敢问,凭什么让我们信服你呢?” 质疑的第一声出现,随即便有人跟着附和。 “对呀对呀,这样空口无凭,叫人如何信服?” “没错,只是一个对天起誓而已,……” “……” 听着众人的质疑,钟灵秋只是淡淡一笑,眉眼弯弯似新月,开口回道:“即立此誓,自是应以理服人!” 语尽,只见钟灵秋周身气势骤变。无上剑意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荡开,不世根基的修为引发周遭一阵地动山摇。措不及防之下,许多人根基不足者纷纷被震得人仰马翻。 钟灵秋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才提出质疑,现已狼狈倒地的人,淡淡的开口道:“现在,服了么?” 经过这么一闹,笃锋山主的威慑之意已不言而喻。 第四章 顽劣少年齐天变 让素还真失智的东西,是出自彩绿险磡的绿色菌丝,这种菌丝中带有噬脑菌元,会包裹脑,阻断思维。一旦脑元被吞噬完了,就会变得和白痴一样。这种伤害对于智者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不过,被素还真碰瓷,是真的要命,因为,不管他素还真失没失智,被碰瓷的人多半要倒霉了,看商妃下场就知道,这人只管拖别人下水。 命大如一页书,叶小钗功体废了安排退隐一段时间。命薄如六铢衣,凤凰鸣直接就去仙山报道卖豆干了。 坐在客栈的凳子上思考了半天,谢云逸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素还真盯上的,他也没天命在身啊。 “难道是我灭目击者的口没灭干净?” 【谢云逸在苦境的行事准则:遇事先不方,跑路是首选,灭口是关键。】 最终,谢云逸放弃思考,起身去找客栈老板要了笔和纸。大手一挥,写上“你老婆让我转告你,回家吃饭了”这几个大字 吹干纸上的墨迹,谢云逸将纸业转交给了老板:“老板,这张纸麻烦你代交给楼上转角房间的客人,他这里受了点小伤。” 说罢,谢云逸指了指自己脑子,生动的比喻道。 随后交付了银两,客栈老板也是个上道的,拿钱则办事,点头答应了这个请求。 出了客栈,谢云逸也不急着回居所。心道,是时候换个山头安家了。 于是,敲定搬家事宜的谢云逸便悠然的漫步在山野之中,颇有闲情逸致的沿途欣赏这苦境的风土民情。 寻常百姓家,人们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简单的一顿饱而努力耕作着,他们没有什么伟大的理念,只有再寻常不过的念头,那便是吃饱穿暖。 在霹雳霹雳布袋戏世界的世界观中,分有四境苦集灭道,这四个境域中,苦境是幅员最广,土壤肥沃,物资丰饶,里面有很多平民。有东西南北四大武林,也有魔妖邪之类的种族。 然,这还不算什么,不知苦境魅力到了何种神奇的地步。古往今来,总是有数不清的外来者势力觊觎着,他们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子民,大兴兵燹干戈,率军踏入苦境大地,致使无数生灵失去生命,幸存者则流离失所。 存在战火的地方,必然也会存在正义。苦境也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儿,在那些充满了血与泪,黑暗与伤痛的地方,总会有人站出来。为了苍生,为了天下鞠躬尽瘁,挑起责任负重前行。哪怕为此牺牲,也有后生继承先人遗志。 这是霹雳布袋戏的一部分魅力所在,也是让无数道友被刀破防的所在,因为这其中牺牲人有可能就是你的本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祸福总相依,专挑苦命人。” 谢云逸看得明白,却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敛下眼中的情绪,他怕麻烦,所以为了避免不惹麻烦而去处理麻烦,他选择独善其身,因为,什么都不比活命重要。 说他胆小也罢,怯懦也罢,反正他才不会参与其中,曾经在苦境摸爬滚打是吃过的苦,挨过的痛,遭过的打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早就麻了。 “喂,那边路过的靓仔。看过来!看过来!” “嗯?” 被突如其来的叫唤声,打断思绪,谢云逸回神,向着声源传来的方向看去,同时面露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你在喊我吗?” 循着视野看去,只见一名被巨石压着的黄发少年忙不迭的点头,面带希冀的看着谢云逸。。 “对对对!就是你!这位靓仔你过来一下嘛。” 这不是齐天变嘛?我散步都到这而来了? 不待谢云逸细想,那名少年便一脸神秘兮兮的道:“这位靓仔,你听说过彭祖太丹功吗?” “彭祖太丹功?哈!” 听着齐天变不断的编着忽悠自己的话,谢云逸只觉一阵好笑,原来这小子还打着这个主意呐。 于是,谢云逸合上手中折扇,重重的朝着喋喋不休的齐天变脑瓜就是一敲。 “果然是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 “喂,你突然打我干嘛?很痛的耶!不想听我说就不听嘛,干嘛还动我手来了?” 齐天变不满,这个人好端端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是欺负自己现在被泰山石镇压么,等他出来了,定要这人好看。 齐天变眼里的小九九,让谢云逸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后悠闲的在其眼前来回走动。 “齐天变,我知道你。你的个人事迹可都挂在镇上的告示板上避雷呢。机敏又奸诈的少年,最是喜爱去镇上捣乱,骚扰居民生活。人家不堪其扰,才会请人把你镇压在此好好反省。你倒好,不但不悔改,反而满口胡言,哄骗来往过路人来助你脱困。你这眼神里在想什么,我一眼便知。” 被谢云逸一举看穿,并且告知“光荣”事迹,齐天变脸色当时就变得很精彩,片刻后,负气的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他。 “哟,这就生气啦?”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谢云逸歪头凑到齐天变面前看他的表情。 这一举动可把齐天变气得牙痒痒,然后,少年硬气的把头扭向了另一边,再然后,谢云逸也跟着转到了另一边。 “你!” “我,我怎么了?”谢云逸歪头,全然一副无辜的模样。 这可让齐天变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挣脱出来跟眼前人比划一番,奈何被镇压得死死的,于是他只能悲愤的控诉道。 “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同情心?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啊啊啊啊!你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等我出去,绝对没你好果子吃!有胆留下你的名来。”齐天变放下狠话恐吓道。 “嗨呀呀,你都要找我麻烦了,我干嘛还要留下自己的名字。”谢云逸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然后一脸笑眯眯的朝齐天变挥挥手。 “再见了,我回家吃饭了,拜拜~” 看着谢云逸头也不回的走了,被留在原地的齐天变气急败坏的原地喊吼道。 “你就这么走了?喂!你给我回来!” 第五章 拿你试剑 快乐的基础永远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点古人诚不欺我。 逗完了齐天变,谢云逸整个人都是心情舒畅的。 素还真蹲点我,将来作为素还真头号拥护者的你,在你身上讨回点利息怎么了?(屑得很) 走了许久,谢云逸看见路边开着一家茶肆,见这里人来人往,摊主生意也不错,便上前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落座。 “这位客官要来点什么?” 小二是个有眼力见的,见有客人落座,提溜着茶壶立即上前笑脸相迎。 谢云逸简单的环视一周,心中得出了结论:这间茶肆不是很大,但路的两边都摆着桌子和板凳,不仅有茶水供应,还有酒水小食等出售,在此处落脚的基本都是江湖人士,桌前无一例外都上着一坛女儿红以及各式兵器。普通村民也有,桌前放着他们要下地务农的伙计——锄头。 是以,谢云逸推了推桌上一只给小二,对其点点头。 “给我上杯茶即可,此外,我这里没有其他需要。” “好嘞!客官您的茶请慢用。” 小二热情应道,动作利落给谢云逸斟上半盏清茶,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听说了吗,最近武林又新出一方势力。” 说话的人是一名浑身肌肉的大汉,面容似怒目金刚,一看就是不好惹主。他再在给自己满上一碗酒,刻意的拍板引发声响吸引了来往过路的行人,引得众人被勾起了好奇心。 “哦?什么新势力?详细说来听听。” 那大汉见大家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一把抄起面前酒碗仰头干了,感受着喉咙灼灼辣意,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了嘴,这才对众人娓娓道来。 “新出的势力名叫笃锋太行山,此峰山主名唤一介素衣.钟灵秋。在论剑海仅凭一剑便逼退鬼方赤命,没过多久,山主本人更是直接跟那森狱,彩绿险磡,红冕边城叫板呢。” 一名吃瓜路人举手发出质疑:“哦?她有何本事敢这样叫板?听说三王的事,就连素还真也为之头疼呢!” “是啊是啊,如今三王对苦境的进军愈发频繁,素还真在为了这件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前段时间也还冒出一个风谷来客.商清逸,据说以后的武林领导人就是他了。” 许多人都附和的点头,有人质疑,有人焦虑,也有人恐慌,似是对未来即将迎来的黑暗而认命。 有人唉声叹气道:“诶,大人物之间的角逐岂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以参与的。看他们打个架,我们也只能祈祷不被他们招式对轰的余劲所波及。” “是啊,听说隔壁山头的村子就是被波及的,几百口人那,一夜之间就没了,什么都没了。” “哼哼,你们不知道吧。”此时,大汉冷笑着说了一句,接着有道。 “这位太行山的钟山主可不只是放话,她是在放话后,给三王送去了战书,约战地点正是论剑海。” 此言一出,许多路人大跌眼镜。 “哇,这位钟山主这么勇?一人挑三王?要知道上一个这么勇的已经去仙山卖豆干啦。”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坐在角落位置的谢云逸侧耳静静的听着,右手持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左手手心,身前由小二斟上的茶水分毫未动。 如今的三王的势力已正如日中天,各方鼎立的一禹也在加剧着吞并苦境的进度,哎呀,正道要破当前的局面呢? 荒野之上,吸收了天疆古曜双护羦羚,羖羚的凿七窍功力大涨,杀性逐渐膨胀,欲往孤舟一字横覆灭天疆牧神唯一的血脉。 行之中途,前方竟现一人一石一剑,默默的伫立于路中拦路。 静,如死寂般的静,一股未知的恐惧在凿七窍心中蔓延开来。 “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阁下在此拦阻所谓何事?”凿七窍试探性的开口前方拦路的女子,率先打破沉默。 闻言,钟灵秋转身看向凿七窍。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然后伸手示意凿七窍看向前方的石中剑。 凿七窍顺势看去,只见一柄赤黑色的宝剑被人以外力嵌于一块无辜的石头中。 见他的目光放在剑上,钟灵秋这才解释道:“此剑名为泰若山剑,浑重无匹,乃是昔日行走武道仗义不平的侠女快雪时晴.霁无瑕,击退巨魔神所使的武器,机缘巧合之下,被我所得……” 说话间,钟灵秋流转体内神力,凝指指向石中剑,下一秒,石中黑剑不安的颤动着,旋即!一股赤红色力量迅速覆盖剑身。 “嗖”地一下自石中拔出,浮空横停在钟灵秋身前。 钟灵秋抬手轻抚剑身,道明来意:“今日拦阻于此,是为拿你试剑。” “嗯?”闻言,凿七窍如何不明此女来意。 怒!怒!怒!凿七窍瞬间怒上心头! 咒天三孽之首,凶名在外,是连牧神也要忌三分的存在,如今竟被如此轻视,叫他如何咽忍得下这轻蔑! “臭女人你找死!荒末邪诞!”凿七窍赫然暴起向钟灵秋杀去。 他要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知道惹怒九尾怪诞的后果! 钟灵秋纵身腾挪,身法飘逸,轻松闪避凿七窍的狂怒如骤雨般的攻势,犹如戏耍老鼠的猫,游刃有余。 “是试剑不是试我,你听不懂人话吗。”钟灵秋啧啧称奇,挑衅又轻蔑的话语再度出口,但在下一秒,眼神倏然转冷。 “跟你废话得也够多了,该送你去仙山卖豆干了,丑八怪!” 话甫落,只见钟灵秋将自身神力灌注于泰若山剑之上,庞大的能量使得赤黑的剑身瞬间红如烈阳,散逸着可怖的毁灭气息。 刹那间,天地为之色变,风云为之疾走,妖邪为之惊骇! “陨·碎星!” 沛然神力包裹着宛如赤色烈阳的泰若山剑,钟灵秋凝指御动泰若山剑挥下了这重如泰山压顶的一击。 挥剑速度之快,波及范围之广,直接引发山崩地裂,四遭万物瞬化齑粉!凿七窍意识到这一剑恐怖之处的时候,想要逃跑却为时已晚。 “不——!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嚎,凿七窍全身当场爆碎,血肉之躯化作满天雨幕,为他罪恶的一生落下帷幕。 第六章 无关者退下! 论剑海 步渊渟,欧冶神弃,翠萝寒,倦收天,原无乡,山龙隐秀等武林正道人士齐聚一堂,召开会议。 此次会仪所讨论的人物乃是近日的新晋人气王——一介素衣.钟灵秋,她的出现,热度直接超越了前一位新人风谷来客.商清逸,现如今,是人们茶后闲谈的重点。 “就在前不久,一介素衣出手解决凿七窍,对于这件事诸位有何看法。”身为主席的步渊渟率先发话。 “凿七窍甚至是毫无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这样被轻易灭杀了,那样大范围的破坏,着实有些无必要。”山龙隐秀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那场战斗。 但前往了凿七窍被诛灭现场查探,那被剑招所摧毁的地域之广,方圆无一物幸免,实在太令人震撼了。 “她很强,实力绝不逊色当世强者。” 倦收天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回想起了那日与好友原无乡,前往笃锋太行山与钟灵秋的初会。 她之一言一行都坚定的站立苦境这边,此女会是论剑海盟友,亦是一名值得切磋对手! 这时,翠萝寒也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的剑意,达到了一种超凡的境界。仅仅是只凭一柄普通得再寻常不过铁剑,所释放出的剑意便让我的九霄灵剑兴奋得战栗。 “不知她对剑道有何种的领悟与见解,若有机会,真想与她好好讨论一番。” 此时,副主席欧冶神弃却是神情严肃道:“各位可知公开亭的最新消息。” “副主席说的可是一介素衣约战三王的事?”翠萝寒道。 奔波在武林最前线,消息灵通是最基本的常识,快敌手一步掌握了第一手消息,就代表先把握住了主动权。 “此举太过乱来了!”闻言,步渊渟不禁皱眉,心下一沉。 阎王,燹王是何等的高手,更不用说还有才出红冕边城,就算她一介素衣修为再强,也不该如此冒险一对三,此举实在糊涂。 “依我看来,一介素衣的这个决定,并非是乱来。”原无乡开口道,发表自己观点。 “哦?银骠当家对此有何高见?”步渊渟问道。 原无乡道:“素还真如今遭到彩绿险磡的暗算,神志不清。三王势力如日中天,论剑海,势必是他们首当其冲的要铲除的目标。” “一介素衣入世,先是让笃锋太行映入世人眼中,对三王的战帖,是为了在段时间内,将三王的注意力一举揽到己身,让论剑海的得以片刻的喘息。” “原来是这样。”步渊渟恍然大悟,心中对钟灵秋不禁多了三分感激与钦佩,同时不免有为她担忧起来。 “划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一人吟着诗号缓步登入回雁峰,进入论剑海。 “在下一介素衣.钟灵秋,今日登访论剑海,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是你!” 步渊渟惊讶到访的来者,她不是和三王有约战的嘛? 邃连忙起身相迎,随即问道:“不知一介素衣登访论剑海所谓何事。” “这……” 看着论剑海主席的热情相迎,钟灵秋脸上表情莫名有些心虚,然后正色道。 “这些天,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与三王约战的消息,开战的时间,就是今日。而地点,定在了论剑海。” 好家伙? 这个答案,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纷纷一脸的错愕。你约架约在别人的家开打? 然而,不待众人缓冲回神,只见论剑海上空晴朗的天色骤变,瞬间乌云密布,昏天黑地,场面气氛登时一变。 “今日,三王血洗论剑海!” 话语落,只见红冕边城,彩绿险磡,黑海森狱,三王领军强势踏上论剑海。 随着三王踏上论剑台,三王联军的人马,也如潮水般迅速涌上论剑台,乌泱泱一片,顺势包围了整个论剑海,论剑海众人见状纷纷亮出各自武器准备应,战斗一触即发! 眼见双方气氛剑拔弩张,钟灵秋不禁懊恼。 嗨呀,真是失算,为了找人试剑,竟然忘记提前通知让论剑海的人事先转移了。 钟灵秋阴阳怪气了一嘴:“带着军队来赴战约,所谓的王者信誉,真是令世人大开眼界。” 此言一出,瞬间引来三王的注视。 “一介素衣!”鬼方赤命率先被挑动怒火。 “原来你就是一介素衣.钟灵秋,大放厥词想要一挑彩绿险磡之威的人,竟然只是一位毛丫头,可惜了……” 还以为敢下战书挑衅彩绿险磡的人,是何等高人风采,但见对方一席素衣蓝裳,跟所谓的高手风范丝毫不沾边,令燹王不禁有些失望。 懂不懂礼貌啊你! 被人直呼毛丫头,钟灵秋当场就回怼了过去:“这位一头绿油油的大头菜,请注意你之措辞。” 话落,只见钟灵秋凝指运决。 铮——! 泰若山剑凭空瞬出,剑势凌厉如茫,横扫而出直逼燹王。 “放肆!”君权神授身形移动,手持圣扉之晶冲在燹王身前挡下此击。 重剑与圣扉之晶首度交锋,加持神力的重剑高速旋转着,不断冲击接招者。 泰若山剑,剑如其名,重若九鼎,沉如泰山。初接此剑,君权神授便感此剑沉重非常。 “今日,论剑海之处,是我与三王之间的战斗,无关者——退下!” 沉声放话,钟灵秋元力一催,泰若山剑威能猛然爆发,一退君权神授。 “好狂妄的口气!让我一会你之能为。”说话间,只见阎王携骇人威能纳掌杀向钟灵秋。 对上如此威能,钟灵秋丝毫无惧,眼底一闪而过不易被人察觉的亮茫,旋即抬掌应下此击。 对掌瞬间,阎王,钟灵秋同时发功角力,强大的量交汇碰撞,登时引发气流爆旋,尘土飞扬,波及在场所以人。 首当其中的,便是三王领军带来的军队,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嚎,便爆碎当场,徒留一地碎布。 战!战!战! 论剑海爆发无情战火,一介素衣狂语一挑三王,事情的发展又将演变成何种极端? 第七章 放我一打三 论剑海论剑台,三王领军强势登入,势必倾覆论剑海,但见一介素衣挺身而出,狂语一挑三王。 鬼方赤命轻蔑一笑:“无知的人啊,你会今日为你狂语付出代价,埋骨此地,也不足平息王之怒火呐。!” “无知这个词,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因为你们对一介素衣的轻视,将使这些跟随你们的部署有来无回!”钟灵秋无畏的对上鬼方赤命,一指他们身侧的众多追随者。 “杀!” 一字杀声落,无情烽火瞬间展开,双方纷纷亮出武器。翠萝寒,山龙隐秀分别对上红冕边城赯子虚澹,氐首赨梦,双秀对上彩绿险磡临界法则,南风法则。一场至极混战,一触即发! 双方人马转瞬交兵,刀光剑影,划开一幕幕的血腥。钟灵秋独对赤王,阎王,燹王抬手请招。 “我们之间的战斗也该开始了,请吧。” “地狱音谶!”阎王率先发功,旋风纳气,掌开无极天谶,凛掌划光。 霎那间,天地风云涌变,地狱起声,一股亘古音谶,旋耳袭来,空间气流瞬变。在场众人,顿时,陷如魂丧神飞之感。 “不妙,是地狱音谶。” 见状,钟灵秋凝神接下赤王的雄劲浑厚一掌,借其功势余劲退开一丈,一手背负身后运决,凝决御剑档开趁势逼近的赤王。随即阖目,一指点在眉心红痕处。 霎时间,四周景色骤变,论剑海众人瞬间身处一片漆黑不见天日封闭的空间,此空间内封绝五感,似隔绝了五感所能感知一切。 看不见,听不着,嗅不到,触不得,感不觉! 然而,五感封绝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只见漆黑的天际处,突然出现一道裂缝,下一秒,空间轰然碎裂! 突然全部消失,又突然全部出现,打了三王一个措手不及!离开那处封闭空间之后,众人只觉不再被那亘古谶所扰,士气大涨,再度提剑勇猛杀敌。 此时,阎王忽然察觉身后传来凌冽的冷意,一瞬回防,赫见钟灵秋一掌已然逼至方寸!连忙提掌惊险接下此击! 两股强悍能量交汇,僵持不下,两人一照眼,同时再赞另掌!顿时勾动天极地火,震动寰宇。 气劲爆冲扭曲了此方空间,四散的能量冲击在钟灵秋的有心引导下,直朝着赤王,燹王席卷而去。 “三对一的战斗,是不公平的局面,也是王最不屑的决斗方式,一介素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彻底惹怒王了。”闪身避开冲击,被彻底激怒的赤王看向钟灵秋眼神含杀。 赤王此言,正合钟灵秋之意,立即抽掌脱离与阎王的对峙,双掌背于身后面对三王。 “战场之上,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只有胜利与失败,而失败下场,就只有——死!不回应一介素衣的战邀,是怕了吗?” “好,很好!”鬼方赤命浑身杀戾之息爆发,看钟灵秋的眼神俨然实在看死人。 钟灵秋心不动,身不移,悄悄散逸自身真元前往沉剑湖。沉剑湖内,湖中无数剑灵,怨气乍感猎物来临,纷纷扑向着股真气。钟灵秋暗纳沉剑湖无数剑灵怨气集一身,率先出掌运招。 随即,只闻一招沉年许久惊世名招瞬出! “道留萍踪!” 一道由剑灵,怨气融合真气形成三叶萍印,自钟灵秋手中具现,一式瞬发,至极名招携毁天灭地之势向三王攻去。 危险! 一招眼,瞬明此招可怖之处。阎王,燹王当机立断纷纷合招抵御此招。 “禁武·永劫·无间寰!” 极招交汇,整个论剑海瞬间动荡不安,荡开层层余波惊走,所到之处无不山崩地裂,兽走禽飞! 战场正中心,双方各自震退,体内剧烈翻腾的武息,逐渐唤醒血脉中好战因子。 经此一招,心知对方非是易与之辈,燹王不再轻敌,正欲催动功力吸纳方圆百里的生机发动尘默神昏,将对方拖入空中杀阵! “太慢了!” 眼见燹王欲使尘默神昏,读条更快的钟灵秋立即凝指点在眉心红痕。刹那间,天地景色骤变,无边的黑暗顿时吞没了赤王,阎王,燹王,就连钟灵秋自己,也消失在了原地。 “燹王!”眼见燹王身影消失,君权神授心中猛然一惊。 这是什么空间术法? “又消失了!?”望着四人消失的地方,翠萝寒内心惊讶不已。 “方才一介素衣也是使用这个术法,将我们带到拿那处封闭的空间,来躲避阎王的地狱音谶吗?” 闻言,君权神授当机立断,手持圣扉之晶发出两道气旋,打断缠斗双秀的临界法则,南风法则。 “息战,先等燹王出来。” “是!” 收到命令,临界法则与南风法则立即收招,退回到君权神授身边,暂时偃旗息鼓。 “?” 彩绿险磡突然收兵不战,这可苦了红冕边城的战力,本来的对手旗鼓相当的站斗,谁知突来驰援的帮手。 氐首赨梦,赯子虚澹首度见红,败退一方。 “你们!为何突然退兵?” 赯子虚澹愤恨的看向息战彩绿险磡,似在为对方的不仗义收兵而感到不满。 面对红冕边城的质问,君权神授丝毫没有不仗义收兵的羞愧感,而是道:“稍息你之怒火吧,若你觉得单凭红冕边城现在战力能拿下论剑海,大可一试也无妨。” 回应此言,还有论剑海的一众高手。主副双席,翠萝寒,倦收天,原无乡,山龙隐秀均是不凡高手,此刻正虎视眈眈来犯论剑的不速之客。 “你!” 赯子虚澹气急,但被同伴氐首赨梦拦下,这才不再发作。 另一边,方圆无界空间之内。 三王同时被钟灵秋拉入这一方空间,却在入界瞬间,瞬觉五感被夺。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什么也感觉不到,一股名为不安情绪正在心底迅速扩散。 好诡异的空间,断绝五感,让恐慌如影随形,一介素衣,好手段呐! 论剑海之外,山下。 至极之招的冲击范围,影响了方圆百里。 摩弗罗,飒溘斯与谬尾随千玉屑一路而至论剑海,突遭自论剑海传出强劲能量波动所震摄。 “好强大的能量波动,是谁有如此能为敢与三王抗衡?” “观察一番吧!” 第八章 蹦迪之歌——孤舟 论剑海之处战声如火如荼,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小镇,却是与之相反的人间乐土。 公开亭作为苦境经常出现的情报战,它地位经久不衰,从上古至今已然存在。 在公开亭,可以发布消息昭告天下人,在公开亭,可以在立下赌局,然后输的人被公开处刑。在公开亭,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消息,在公开亭,你甚至还可以被碰瓷…… “……” 谢云逸看着眼前的素还真,内心是直接麻了。 救命!我好想晕! “嘿,朋友,又见到你了,我们真是有缘啊!”只见素还真一脸开心的上前,朝谢云逸挥了挥了。 谢云逸侧过头,避开了素还真,准备绕道而行。未料,他一动,素还真也跟着他而动。 谢云逸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自己脑门一阵突突突,但还是好脾气的开口。 “素还真……你知道什么叫做凡事不过三吗?” 但凡是熟悉谢云逸的人,都知道,这是谢云逸动怒的前兆。 但很可惜,素还真并不熟悉谢云逸,更何况他现在身中彩绿险磡的独门招术,神智失常,丝毫不知自己要倒霉了。 “我不是素还真!” 一听谢云逸的话,素还真当即就有些生气的反驳起来:“为什么你们都要叫我素还真!” 闻言,谢云逸刷得一下打开折扇挡住了面容,然后顺着素还真的话认同的点点头:“啊对对对,你不是素还真,你不是。” “哈哈,这就对了嘛。我不是素……” “看!天上有飞碟!” 就在素还真欲开口说下文只是,谢云逸突然打断他的话,一脸惊奇掠过素还真头顶,看向他身后的天空。 “飞碟?我看看,在哪里在哪里?” 素还真的心智倒退,现已与三岁稚儿无异的地步,很容易就被哄骗成功,满脸开心的背过身去看飞碟。 殊不知,身后的谢云逸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替换成了一根木棍,而谢云逸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随后抬手扬棍——重重挥下! 咚! 看着眼前不省人事的素还真,谢云逸这才缓缓收起凶器,为了保险起见,随后一指探上素还真的眉心,种下一层幻术,完事之后,这才拿出一张等人身高的麻袋。 “凡事不过三,素还真,这可是你自找的,就算是有陵光君在背后给你撑腰,我也照样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人心险恶!我现在就把你打包送去给红冕边城,看你这下还怎么找我!” 说话间,谢云逸已经解开麻袋的绳口,上前将素还真装了进去。绳口一系,谢云逸连人带麻袋一同扛上肩,向着红冕边城而去。 红冕边城,原是平朔新月城之领地,在鬼方赤命攻下后,将之改名红冕边城。 如今,红冕边城近乎全员出动,联合黑海森狱,彩绿险磡灭论剑海去了,只于一些普通士兵看守,到是给了谢云逸可趁之机。 谢云逸化光遁入红冕大殿,将身上的麻袋放下,解开绳口处将素还真的头露了出来,拍拍手打道回府。 化光离开红冕边城的辖区范围,谢云逸落入一处丛林,甫落地,只闻一阵悠悠的歌声,自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传来,并伴着朗朗清风送入谢云逸耳中。 [风不休,景悠悠,枯叶残灯人依旧 垂杨柳,几分愁,回首往事已难收 洛阳楼,蔽月休,湖光云影染衣袖 一壶酒,写春秋,红尘过客无人留……] 靠北,这又是哪个倒霉娃儿在小树林里打歌? 听到歌声,谢云逸无语的想到,但刚转身准备离去,抬脚刹那,只见一道剑气从前方发出,劈在了谢云逸即将落脚的地点。 “嗯?此剑气并无杀气,却是针对我而来,似乎是不想我就此离开,看来……是想引我过去,前往一探。” 思索一翻之后,谢云逸动身准备前往一探究竟,遂循着歌声而去。 [笑豪情不解温柔,负平生一剑不朽。 自在遨游,踏遍千山又何求? 叹武林群雄聚首夺天下功成名就……] 谢云逸循着歌声而至,越是接近,便感熟悉。在拨开了一簇又一簇的灌木后,谢云逸终于到达了唱打歌的人面前。 完!怎么是他? 只见场中之人凭风行剑,百式瞬发,浩气凛然。看清打歌的那个倒霉娃的脸后,谢云逸心里直接就像是被人拿着目光沉重敲击了一棍。 尘封的记忆开匣,往事的一幕幕映入眼帘,被刻意隐藏不曾去回想的记忆在此刻尽数想起,谢云逸不禁苦笑。 我现在走还来得急吗? 云忘归——德风古道的司卫,法儒尊驾君奉天的大弟子,潇洒率性的剑客游侠,常年久离儒门本部在外游历江湖。 上天啊,我谢云逸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何至于今生随便出个门,就被人到处蹲点! “逸仔!” 就在谢云逸在心中哀声怨哉的叹息自己悲惨的遭遇时,云忘归已经收了剑,神采飞扬的朝谢云逸招了招手。 “逸仔,许久未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单单只凭歌声就认出了吾。” 谢云逸差点没忍住当场翻一个白眼,分明就是你小子不让我走。谢云逸冷漠脸:“抱歉,我只是路过,这条路本来是我回家必经的一条道。见到你,纯属巧合。” “额……”此言一出,云忘归脸上表情变得囧囧的。 多年不见的昔日好友一见面便是一瓢冷水直泼而下,瞬间浇透了他那一颗热情漫漫的心。 “逸仔吾友,一甲子不见,你之性情还是这般冷淡,你这一席话真真伤痛吾心,非常之痛啊!” 云忘归一脸心碎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表示很伤心。 面对云忘归的控诉之语,谢云逸根本不吃这一套,一把推开往自己面前凑到云忘归。 “少来!谁是你好友了。另外,不要叫我逸仔,还请司卫称直呼我的全名。” “逸仔,你变了,你变得冷酷无情了,想当初,你是多么的平易近人,多么的和蔼可亲……”云忘归摇了摇头,满脸的可惜。 ? 谢云逸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看着云忘归的眼神仿佛再在说:编,你接着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第九章 重拳锤阎王 “逸仔啊!” “……” “逸仔!” “闭嘴!” “哎呀,你不要这么冷淡嘛!”云忘归摇了摇头,表示这样不好。 谢云逸绕开云忘归,道:“再见,我要回家吃饭了。” “你不是早辟谷了吗?” “……” “逸仔啊,你理理我嘛。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看着我这个老朋友一个人唱独角戏吗?” “……”并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老朋友的谢云逸,保持着沉默,不在发任何一言专心的赶着路。 小树林里打歌,你是嫌你去仙山的日子还远得很嘛? 见人真不理自己了,云忘归真以为他生气了,不由得闭了嘴,脚下行程却是不敢停。 逸仔这个人呐,行踪向来飘忽不定,不好找得很!跟丢了可就麻烦了。但一路沉默无言,按云忘归的性子怎么憋得住啊。 这不,才走了没多久,云忘归便问道:“逸仔,你刚刚抗的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啊?” “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值得你亲自动手?”云忘归深知谢云逸的个性,他是个怕麻烦的主。 遇到麻烦,一般都是主动绕道,只有实在躲不了麻烦时,才会为了避免不开麻烦而去解决麻烦。 “一个后台背景很硬的麻烦,你看见了对吧,你要是敢说出去,我现在就可以做掉你。” “……”云忘归满脸不可置信。 等等……为什么还要做掉我?我做错了什么? 说到便会做到,也是谢云逸个性。云忘归这下彻底安静了,一路沉默的跟着谢云逸走。 时间城,一座以时间为交易的城池。是一个不属三界五行的奇异空间,掌控着人世的时间流转。 殊离山顶,悠悠云海,缓然又静谧的气流,回绕在异空中,围筑起一座神秘异城。满空漂流的时计,放眼无尽的时间,分秒落在耳畔。 陵光君在这片云海眺望许久,看着空中的时幕播放这人间界的万千轨事。 良久过后,陵光君轻声一笑:“哈,该说不愧是他吗?就算是素还真,在他这里也只有吃亏的份。” “我想,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阅历上的碾压吧。城主,你有没有想过,把他供出来,后果会如何?” 一同在此观赏时幕的人,还有光使饮岁。 “素还真不说,你不说,我不说,他会知道吗?”陵光君丝毫不带方的。 “城主啊,素还真都被他打包丢去红冕边城了,你觉得,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吗?” “凭我和逸仔多年的交情……” 饮岁打断他陵光君的话,谴责道:“多年交请?所以你就借此把他供给素还真知道,让他就此出山?城主你这样做不厚道啊!” “……” 漂亮,成功说得陵光君再也没话可以反驳了。 素还真哟,你害人不浅!为了帮你,我连朋友都出卖了,要是我今后被逸仔揍,绝对跟你脱不了干系! —— 论剑海 方圆无界之内,不见天日,封绝五感,杀机四伏。 三王被一同拉入此处诡谲空间,不闻其声,不视一物,不觉危机,不触所感,只得提高各自警惕。 暗处,钟灵秋巧手为引,指聚霞光为墨,以满天黑幕为布,指作笔左右开弓,注入霞光分别勾勒出两处截然不同的场景。 不多时,画已成型,旋即!钟灵秋将勾绘好的场景推向燹王与赤王。 飒——! 黑暗的空间内,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光明,燹王下意识闭目,再睁眼时,只见四周景色骤变! 黑暗褪去,迎来光明,草植绿茵,百花齐放,一片生机蓬勃景内,漫天花雨纷飞,蝴蝶翩然起舞,花丛中,静立着一道背对着燹王佳人倩影。 “你……你是!” 朝思暮想之人乍入眼前,燹王心下大惊,明知是敌人所设幻境,心却在此刻却卸了力,更失了言。 幻梦泡影…… 而另一边的赤王,景色却是截然不同,他所处的场景,是一处精心装扮过的戏台场景。 只是,此刻应是未到戏开之时,视野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昏暗,然而比之刚才所处的空间,现在的昏暗却是能视物的级别。 鬼方赤命立于台下,戒备的环视四周,这四周的场景竟给他带来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令人烦躁。 五感突然回来了,这个钟灵秋在耍什么把戏。 刷——! 就在鬼方赤命思索之际,戏台处忽然亮起灯光,红色的幕帘缓缓褪去,锣鼓声乐奏起,只见一名浓妆粉墨的人儿,吟着幽幽腔调缓缓登台。 “是郎讨命来~” —— 不同于燹王和赤王,阎王这边并没有遭遇任何幻觉。不是钟灵秋忘了给他编织,而是对付阎王这种冷血无情无心的败类,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 黑暗褪去,钟灵秋终于现身在了阎王眼前,只见她身姿如灵鹤般轻盈翩然,独立在泰若山剑剑柄之上,高举酒壶仰头畅饮。 阎王冷笑:“死到临头,还有心情饮酒。” “扫兴!” 钟灵秋停下饮酒的动作,大掌一挥抛开酒壶,随即纵身越下剑身,看向阎王。 “还没开打呢,便如丧家犬一样狂吠,是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么?森狱阎王!” 一照眼,各自眼底的心思彼此明了,无需过多的言语,战斗一处即发。 “阎神怒!” 高声一喝,阎王率先发招,掌运杀招瞬息间已至钟灵秋身前。钟灵秋不闪不避,扬手硬接阎王此招。 轰! 至极一掌,交击之际,瞬间动荡整个方圆无界。角力的两人更是爆发无上的功力对峙,使之周遭再现扭曲之景。 “僵持之势,不是我要的结果。” 一语出,钟灵秋乍然变招。体内功力走势一滞,随即逆流全身经脉倒势而走! 阎王顿觉手心传来一股强劲吸力,在他与钟灵秋对掌之处,逐渐形成一个小型黑洞,正在源源不断的吸取他的功力。 阎王一惊,心生不妙,此女出招完全不按常理来!连忙断了功力,正欲抽离。 钟灵秋岂会如此便宜阎王,掌握成爪,扣住阎王想要抽离的手。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直直朝着阎王脸上招呼。 一拳而下,阎王脸上瞬间见血。 “吞食亲子,如此丧尽天良,泰若山剑用在你的身上,无疑是对它的侮辱!脏了它,我都无颜去见它的前主人。” 饱含极怒的拳势,拳拳皆到肉,一拳接一拳的砸在阎王脸上。 第十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盛怒之下的铁拳,至狠。 绕是阎王肉身如何强悍,此刻,却被这铁拳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素白的手背上沾着血,暴起的青筋下,是那可堪媲美波旬三体之一女琊的怪力。 更不用说那逆行的功体,竟牢牢吸附对手不让其脱身,更要命的是它还吸功体。近三成的功体被吸走,这个女人就不怕撑爆自己吗? 我不能就这样一直被她缠着着,否则必败无疑! 思索间,阎王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阎王恶相乍现! 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强,而被逼急的人,则会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恶相的阎王一身邪气非常,形如野兽,野蛮而妖异的风格令人见之生畏。 钟灵秋挑了挑眉,也不过多废话,手下提起纳元运使阴阳分流之招,招成之时,立即翻掌而出。 “仙者萍踪!” “狱海万劫!” 极招再会,庞大的能量再次爆开,顿时,整个方圆无界空间的景色忽明忽暗。 喀喇——! 幻境刹那破碎,四道人影纷纷自空间内脱出,赤王,与燹王脱出之后仅仅后退了几步便停住了,而钟灵秋与阎王更是直接飞出。 一退再退,一时之间竟是停不下来,倦收天见状,立即跃上前去出手托衬了一下。 甫停下,钟灵秋连忙捂住心口弯腰向前,随即!一口鲜血自口中吐出。 “多谢北芳秀!”抬手擦去嘴角的血,钟灵秋方才开口向倦收天道谢。 但另一边的阎王便这么好运了,恶相当场解除,满脸血肉模糊。燹王见状,立即出手接住了阎王。 钟灵秋抓紧时机迅速整理好状态,面露浅笑的问道道:“还要继续吗?你们的同伴……” 说到这里,钟灵秋指向了状态凄惨的阎王。 “看起来已无力再战了!” “哼!一介素衣,你确实有几分本事。”鬼方赤命道。 不得不承认,一介素衣实力确实有够狂的资本。被拉入对方的结界空间,五感被封,一切主动权全在对方掌握,己方则只能被动。 “笃锋太行山,永远是横在六王与苦境之间坚不可摧毁壁垒。想要瓜分苦境,就先问过一介素衣吧。” 经此一役过后,双方虽然还在对峙,但现在已无再战的理由了,钟灵秋便趁此放言。 一个论剑海未除,现在又冒出一个笃锋太行山,鬼方赤命一生的征途之中,何曾遇到这样难啃的骨头。 “王的征途不会就这样结束,看你们还能死守阵线到几时!走!” 赤王一声令下,红冕边城的人马率先离去。 “你们还不走吗?” 红冕边城众人已经先行离去,但彩绿险磡的燹王和森狱阎王却还未离去。 闻言,燹王将阎王交给君权神授,君权神授会意接过阎王便领着彩绿险磡的人先行离去。 待众人远去,燹王这才转身看向钟灵秋,道:“一介素衣,吾有事欲单独与你一谈,还请借一步说话。” “小心有诈。”倦收天皱眉,提醒道。 “燹王的人品,要比赤王和阎王好太多,众人无需顾虑太多。” 钟灵秋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众人不必担忧,随后面相燹王点头道:“请。” 离开论剑海,钟灵秋一路化光跟随燹王而行,来到一处山清水秀之处。 “就这里吧,正好适合我俩叙旧。” 降落在溪边,燹王率先开口,随后轻轻的抚摸一会儿地上野花。 “一遇上她,你就怂。这样下去不行啊。”钟灵秋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咳咳咳!”闻言,燹王面色一红,慌乱站起来却不料僵直了身子。 “先……先说好的不许提此事的!” 见他这个反应,钟灵秋不禁摇了摇头,一脸坏笑的调侃道:“啧啧,还结巴上了,堂堂燹王,竟然如此纯情~” “好……好友,你就别取笑我了。” 燹王现在只觉得脸似火烧,巴不得找块地方缝钻进去。 被好友调笑,太太太丢脸了! “噗嗤!” 见燹王如此,钟灵秋一个没忍住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真该叫你的部署们都来看看,可惜,被你全喊回去了。”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钟灵秋语气恢复正经,伸手到燹王面前。 “大头菜,好久不见。” “哼!”燹王冷哼一声,没有理她,但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随后伸手过去与之相握。 握完手后,燹王连忙掏出一块手绢擦手,嘴里还嘟囔这“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大君没有打死你,真是涵养够好啊。 于是,钟灵秋换了一个话题:“大头菜,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 说起这个,燹王面色神情略显疲惫,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内心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向钟灵秋坦白。 “我被阎王困在原脑,与其余五王在那里进行了一场长达数百年的深脑长仪,如此这般……” 听完燹王道来一切始末,钟灵秋面色早就冷了下来:“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兄弟?囚禁你之神识数百年,至如今才脱出。说说吧,这长达百年的会议,你们都在讨论些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明知故问可不像你一介素衣呐。”燹王哑然失笑,这个钟灵秋,非要你亲口说出来。 面对燹王的故作轻松,钟灵秋直接扫了他一个眼刀:“少来,彩绿险磡,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征战之心不是么?你何必与阎王,赤王绑在同一条船上,该脱身就脱身,小心赔上整个彩绿险磡!” 之前在论剑海的交锋,彩绿险磡虽然同森狱,红冕边城强势联手,但实际上全部都在消极怠工。 尤其是在她将三王拖入方圆无界内,便立刻停了战,等待空间结界之中的战斗结束。 想到这里,钟灵秋头都大了,随后道:“大头菜,赤王和阎王城府之深,你无法防范他们会暗中,对你下何种损招。多留个心眼,小心他们背后捅刀!” “身为好友,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早日与阎王等人划清界限吧!” 说罢,钟灵秋便转身离去,独留燹王在原地深思。 第十一章 被动与主动 笃锋太行山 论剑海战事才歇不出三天,公开亭突然公布了一个重磅消息。放消息的是红冕边城,内容是,素还真现在在红冕边城手中,请一切反动份子在七日内,速速归降。 “……” 正在入定冥想的钟灵秋听着山龙隐秀带来消息,表情透露着几分古怪,不禁看向山龙隐秀。 素还真怎么会被红冕边城抓住? 看出钟灵秋的疑惑,山龙隐秀也是解释道:“我们也不知素还真为何会被红冕边城所擒,但事情确实如此。现在外面都乱成一团了,众人都在论剑海商议对策,我此番到访也是也通知你一同参与会议。” 钟灵秋点点头,起身道:“我明白了,这就动身前往与众人一会吧。” 一入论剑海,便见里面人头攒动,各方豪杰都齐聚于此,场面看起来很是热闹,但气氛却都陷入诡异的低迷,看样子,山龙隐秀带来的消息并不假。 钟灵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随山龙隐秀一同入内。 “一介素衣来了。”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纷纷侧头看向了她,其中有不少不曾见过的面孔。例如商清逸,东方璧等人。 钟灵秋对这些打量并未感到不适,而是选择视若无睹,走向了主位的步渊渟。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山龙隐秀说过了,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她的神情淡淡,仿佛并不为眼下局势感到忧虑,就好像她询问的不过是在寻常不过的日常琐事。 步渊渟见她这般淡定,不禁感到一丝放松,询问道:“钟山主可有好的解决之法。” 钟灵秋斩钉截铁的回道:“没有。” “这……” 听到这个回答,步渊渟神情不免有些恍惚,没有办法还能表现得这么淡然? “为何你这般淡然,就不担心当下局势吗?”见钟灵秋如此漠不关心眼下局势的态度,性格刚烈正直的翠萝寒不禁出声质问道。 面对翠萝寒的质问,钟灵秋并未生气,而是反问道:“担心有用吗?担心就能让红冕边城放了素还真?担心就能让红冕边城放弃对我们都招降吗?担心就能安抚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民众吗?” “眼下局势已成定局,我们要思考的不是去解救素还真,而是思考红冕边城对我们的招降事宜,苦境领袖之职已然不是他,代表不了苦境,现在,只有我们的决定才代表苦境的态度。” 冷漠的话语再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似乎不能相信这样无情的话语,竟是她所说。 翠萝寒不可置信:“你怎么这么冷血?” “冷血吗?毕竟我与素还真互不相识,犯不着为他冒此险。”钟灵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随后再度语出惊人。 “也幸好是素还真被擒。” 一语出,瞬间引来在场许多人的不满。 “你说什么?”倦收天语气不是很好的质问道。 钟灵秋道:“我说,幸好是素还真被擒,至少他有保命的能力。假如他们抓了一大把的普通民众以此来威胁,以此来威胁我们就犯。到时候,众人又该如何抉择呢?” 抛出问题后,钟灵秋便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众人给出自己答案。 一方是昔日的武林领袖,一方是无辜的苦境民众,该如何做出选择呢? 钟灵秋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扫视一圈,随后敛去了眼底的意味深长,向着东方璧走去。 “你,是赫墨族的后人吗?” “你找我有事吗?” 东方璧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钟灵秋问道,倾雪女见状,警惕的上前将儿子护在身后。 “据说,久远前的三阳同天,使得赫墨拥有了特殊异能,但也就此导致了赫墨一族,从此不能受到三阳以外的光线照射。因此,赫墨一族的祖先,便带领族人隐于地底深处。前不久,三阳同天再现,当年的景象重演,但这一次,你们好像能在这太阳之下正常行走生活了。”钟灵秋看着面前的两名赫墨族人,一边打量一边啧啧称奇。 他们体内那根针,才是关键吧。若是被人取出,受针者必定爆体而亡。 “阁下是有什么事吗?”倾雪女问道。 钟灵秋也不拐弯抹角,开口便道:“古曜可以给我吗?” “不可能!” “哎呀,我开个玩笑嘛,何必这么紧张。”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倾雪女这下总算明白翠萝寒方才为何生气了,这个钟灵秋是不会看局势的吗?都什么时候了,不关心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哎呀,不小心把人惹生气了。 见人正要发作,钟灵秋见好就收,率先移开了视线,让刚想发作的倾雪女找不到由头说她。 “诶……” 轻声一叹,钟灵秋转身走向了山龙隐秀。 “山龙隐秀,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我……” 见一介素衣找上自己,山龙隐秀一时无言,心中暗自想到,一介素衣今日的态度,与几日前论剑海独战三王时截然相反,实在令人琢磨不透她的立场。 “素还真我们不会放弃,但我们也绝不会向红冕边城招降。”山龙隐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得到答案,钟灵秋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精彩。 果然,又是这一成不变的答案的,正道除了素还真就没有智囊了吗?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把我好不容易打出来的顺风优势给送了,我决饶不了他! 想到这里,钟灵秋摇了摇头,一改方才淡漠的语气向步渊渟问道:“周围的民众可有疏散?” “并未。”步渊渟如实回道。 “七日期限,战事将近。众人请尽快发动自己的一切人脉和资源疏散中原东部,南部,北部附近的居民,有组织的带他们向着中原西部迁移避难。腾出战场,抵御红冕边城,黑海森狱,彩绿险磡七日之后的全面进攻。” 钟灵秋一口气将自己临时建设出的应对之策说出,此话一出,惹来众人惊讶的注视。 “还愣着干什么,按我说的做啊!七天时间转瞬即逝,非要等到被动之时吗?被动挨打好意思嘛!” “明白了,我们这就分头行动。” 有人出谋划策,众人自是大喜过望,当即离开论剑海四处奔走。 第十二章 多事之秋 经过多天的跋山涉水,云忘归随谢云逸来到一处名为九天之顶的所在。 “逸仔,你来这个地方干嘛,搬家吗?可这里完全不具备你择地立身安家的标准呐。”见谢云逸在此停下,云忘归便知的谢云逸的目的地到了。 他简单打量了一下此地,这里山水相连,灵气充足,风景更是钟灵毓秀,美如画卷。 站在峰顶处,眺望云海,一眼望去远处群山尽揽无余。 面对云忘归的询问,谢云逸没有说话,而是蹲下身来用手感知此地的地下灵脉,一处不成便换另一处。 云忘归本来是有事所求逸仔的,但对方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云忘归便没开口对他说,而是一路跟着逸仔,偶尔聊天话题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日常。 七天过去,逸仔每天都在赶路。偶尔停下休息也是心事重重,但却不是很着急,以至于这一路走来都没有化光赶过路。 “我确有搬家的打算,而且你说得对,此地不符我的择地立身安家标准。” 破天荒的,谢云逸终于回人话了。 “那你来这里干嘛?” “种灵芝。” 云忘归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开搓:“逸仔,没有讲笑话的天赋就不要再讲了,咱也不会笑话你的。” 谢云逸:“……” 果然,就不该理他。 又是一阵沉默,只见谢云逸继续低头进行自己方才的操作,终于满地绿茵之处,寻得了方寸沙砾。 “就是这里了……” 说罢,只见谢云逸解下系在腰侧的行囊袋,从中取出一粒小小的“种子”种下。 看着谢云逸将一粒看起来像是种子的东西,亲手埋在此地的土壤里然后撒土覆盖,云忘归不禁感叹。 “你来这里,还真是为了种灵芝啊!” “不然呢,你以为我很闲么?” 云忘归撇了撇嘴,小声的吐槽道:“种灵芝不就是闲得慌么……” “说回正事吧,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将手头上的事昨晚,谢云逸方才起身。捏了一个结尘术将手上的泥土清除干净,谢云逸拿出了常年随身携带的折扇。眨眼间,恢复成了一副翩翩公子样。 “此事关乎儒门分部,详情听说……” 见人终于肯理自己了,云忘归喜出望外,连忙细细道来自己此行寻他的目的。而谢云逸在听完云忘归道来的事情始末,似嘲非嘲评价道。 “哦?竟是如此,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儒门的内乱始终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愈演愈烈了。” “诶……,逸仔啊,你就别在哪里说风凉话了。” 儒门自己人搞内斗内乱,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身为司卫,他虽然常年在外游历,实际上是化明为暗,收集证据,暗中肃清贪污腐败分子。 这些人渣败类,为了中饱私囊,设计陷害同门,为了一己私欲,无所不尽其极,实在天理难容! 然而,在他接连处理了一些中层后,不慎打草惊蛇了,才让对方暂时夹着尾巴老实了一阵。 “逸仔,你要救我啊!我还年轻,我还不想秃啊!”云忘归一把抱住谢云逸的大腿声泪并茂的哭诉道。 这些年来光是肃清败类,他就处理不下百起,奈何他一个人身单且力薄,总有漏网之鱼,长此以往,他也心力憔悴啊。 这惨样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但谢云逸却是拱了拱手道:“不争名与利,不涉是与非。不染恩与情,不惹仇与恨。谢某不过一介闲云散人,还望司卫大人另请高明吧。” 我早八百年前就退休了,现在找我干嘛?无业游民再就业? 想也不多想,谢云逸干干脆脆的拒绝了云忘归的求助,丝毫没有对故友的悲惨遭遇有一丝的同情心。 “好友!你怎么如此狠心!” 云忘归快哭了,真的,他真的快哭了。重任在肩不说,偏偏还没有队友协助,独他一人“负重前行”,好不容易想到昔日好友前来求助,结果对方根本不管他。 懒得理这活宝,谢云逸默默抽回了自己被抱住的大腿,就此准备打道回府。 “逸仔等等我!” 见人又是毫不犹豫的就走,云忘归连忙追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蹲到人出山,怎么着也要把人拐去一起打工。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前方突然传来一名女子慌乱的呼救,以及一阵阵的铁蹄声。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人啊!” 伴随着惊慌的呼救,只见一名浑身都是擦伤的女子跌跌撞撞的朝着这边跑来,在看到谢云逸仿若看到救星般,满脸激动的朝这边跑来。 “公子救我!” 眼见女子扑来的方向正是自己,谢云逸直接闪身避开,让她扑了个空,眼见就要跌倒在地,还是云忘归心好,上前扶了一把。 “逸仔,我说你啊……” “少侠救我,有坏人在追我!” 不等云忘归开口数落谢云逸的见死不救行为,那名女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扯着云忘归的袖子便开口求救。 “姑娘莫怕!可是遭遇了什么?” 见女子的状态有些过激,云忘归只得开口安抚道。 怎料那女子似是怕极了般,死死攥住云忘归的双手,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口中只一昧重复着“救救我”。 “把他们都给老子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许放过!” 一道粗犷的声音自树林里传来,下一秒,三人便被一众骑着马匹,突然出现的匪寇包围了,他们的出现,让女子更是害怕,一头扎在云忘归的胸膛出不肯抬头。 这时,谢云逸突然开口,神情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推开她。” 此言一出,云忘归几乎是毫不犹豫,一手把这个往自己怀里钻的女子给推开了。 “啊!” 女子被推了一个措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便跌倒在地,连同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匕首也掉了出来。 ? 这波操作下来,不止懵逼了一众匪寇,也让被推开那女子满脸懵逼,而推开她的云忘归更是懵逼。 “好家伙!你还藏了匕首!” 第十三章 表象之下 “好家伙!你还藏了匕首!” 云忘归不感置信,云忘归大为震撼! “我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带匕首防身怎么了嘛!” 对于云忘归的话,女子面色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被她敛去,立刻为自己辩解道。 啪啪——! 听完女子的话,谢云逸突然拍起了手,脸上浮现出笑意。 “荒野之上,一个弱女子,一群穷凶极恶的悍匪,以及两看起来涉世不深的路人,看看,这是多么经典桥段啊。” 女子面色一慌,却还是装作不解的问道:“什……什么桥段?” 见她死不承认,谢云逸也不急,而是打量了一圈包围自己的匪寇,道:“一个女子竟然跑过四条腿的马儿,还远远甩了对方七息的时间。你既有自保之力,又何必寻求帮助?不知道,男人最是靠不住吗?” “看你的打扮,像是普通农妇。却身怀一把做工精良的匕首,你家好有钱呐!怪不得会被追,但他们为什么会给你跑这么远的机会?” “……” 一连串的解说下来,女子竟是找不到半点可以解释的理由,且谢云逸每说一句,她的脸色便沉一分。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此处离附近最近的山寨或村庄,少说也有七里远,你好厉害啊,跑了这么久,竟然连大气都不喘一口。” 刷地一下展开手中折扇掩住脸,谢云逸露出一双满是笑意的眼,尽显一派云淡风轻。 “哈哈哈哈!有意思……”女子突然笑了,她的笑声变得中气十足,全然不复方才刻意装出来娇柔惊慌。 陈芸娇笑着从地上爬起,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面扬手朝包围他们的人挥了挥,收到自家老大的信号,这些骑马的悍匪纷纷松了松手中缰绳,整齐一致后退了一大圈。 见此情形,云忘归如何不明情况,当即向谢云逸靠了过去。 “哇,逸仔这下怎么办啊,他们人多势众诶。” “破财消灾呗!” “万一他们还谋财害命?” “呵……”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惹得谢云逸笑出了声,随后满不在乎的回道。 “那就顺其自然咯。” 一名书生和一名侠客就这样如若无人般的交谈起来,听得陈云芸娇脑门直突突,作为此地的山大王,她长这么大,还真没像现在这样毫无存在感。 竟敢无视我! “小的们都给我上!把这两个小白脸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了,人,抛尸荒野喂狗!” 一声令下,一直虎视眈眈的群匪纷纷亮出武器,朝云忘归和谢云逸杀来。 诶…… 面对即将发生的混战,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轻叹,随即,一剑出鞘。而谢云逸,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不断开合着手中折扇。 “诶,我只是出趟远门啊。这苦境,真是让我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叹息般的摇了摇头,不再去看这毫无任何悬念的厮杀,谢云逸转身就走。 苦境的特色之一,来到中途不是被拦杀,就是遇上各种提前排演好的戏码。例如,突然冲出的土匪拦路抢劫,例如,拯救被逼迫的良家妇女。例如……,踢到铁板上被反杀。 谢云逸在前方走着,步伐不疾不徐,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手中,似乎在盘算着时间。 三…… 二…… 一…… “逸仔!等等我呀。” 熟悉的呼唤在身后响起,谢云逸没有回头,但嘴角勾起的一抹浅笑,却是暴露他现在的好心情。 解决完小插曲,两人便又恢复之前的相处模式。一者喋喋不休一者默默听闻。 “还有两个时辰路程,我们就能到离此地最近的小镇。今夜,就不宿野外了。”谢云逸陈述道。 “难得哦,你终于愿意找个地方投宿了。”听着谢云逸的陈述,云忘归很是惊讶,然后,谢云逸下一刻说的话让云忘归神色当即严正以待。 “这里是儒门分部的一处辖区,你要查人和事,可以从这里找突破口。此事牵扯不小,因为那个人身处高位已经很久了,没有专人的牵线,你就只能清除其爪牙,对他造成不痛不痒的骚扰。” 谢云逸走在前头,娓娓道来他为何决定投宿于此的原因。 “此地山匪,寇贼甚多,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为什么?” “蛇鼠本一窝,会分彼此吗?只要有利可图,为什么要去遏制呢?上面的人默许了他们在这个地盘“作威作福”啊。” “原来如此。”听着谢云逸的话,云忘归不知不觉已经捏紧了拳。 这时,谢云逸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云忘归问道。 “权利之争的勾心斗角,算计,残酷得很,你做好卷入漩涡之中的觉悟了吗?” “逸仔,我该怎么做?” “……” 闻言,谢云逸却是沉默了,脸上的情绪不露分毫。良久过后,谢云逸转身再度启程。 “天色已晚,有什么事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云忘归没有异议,甚至在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因为,逸仔多半是松口了。 两个时辰之后,谢云逸云忘归并肩来到目的地——古德镇。 甫踏入古德镇,云忘归便为这里的市井繁华感到震撼,天际方才暗下,镇内却已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街道两边的茶肆,酒楼,作坊,当铺生意兴隆,就连路边的小摊贩出售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也吸引了不少行人为之驻足。正所谓熙熙闹市道伶仃,十里长街不足停。 然而,就是这样繁华祥和的市井之地,暗地里却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勾当。 尽管这里看起来繁荣美好,但是,通往这里的路全是小道,一条官道也见不着。更不用说周围环伺着三十二岗十四寨,这个小镇没有理由会这么繁华而不被觊觎。 “前面有家悦来客栈,今夜就投宿在那里吧。” 谢云逸开口,随后便朝着悦来客栈走去。云忘归见状,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跟随谢云逸一同入了客栈。 殊不知,就在两人踏入客栈之后,暗处正藏有几双贪婪的眼睛望着他们的方向。 嘿嘿,来肥羊了…… 第十四章 战前首交锋 七日之约前夕。 经过多天努力,武林群侠已经疏散大量的普通民众,向中原西部地区迁移,空出多方战场严正以待。 在继论剑海之后,笃锋太行山,永旭之巅等地方也成立了新的联盟据点,招揽大量兵力操练。 有私事的处理私事,没有私事的则四处奔走。 步渊渟在钟灵秋的建议下开辟出教马场,设立营帐,以论剑海声望招集各路豪杰组建军队。 两军交战在即,中原房更是马不停蹄的为战前做准备。 笃锋太行山上 内殿中,钟灵秋坐于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清丽无双的脸端详片刻,随后取出一支石黛淡描峨眉,完全并不为外面即将到来的战事所烦恼。 一头麻花辫早已被其主人拆开梳顺,乖巧的贴在身前。将一头长发轻拢,钟灵秋从妆奁中取了一支成色看起来水润的白玉簪挽上。 梳妆完毕,台前原本姿容清丽的女子,已然一副明艳动人的面貌。 刷——! 就在钟灵秋欣赏之际,忽闻一道破空声,紧接着便感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抛过来。钟灵秋伸手一接,下一妙,手中便多了一封信。 低头一看,信封上赫然写着钟灵秋亲启几个大字。 给我的信? 钟灵秋有些去惊讶,随后拆开信件看了起来,不知信中写了什么,让看信的钟灵秋捏着信纸的动作,直接变成了紧攥! …… 翠环山 素还真被擒一事在武林闹得沸沸扬扬,翠环山下聚集了许多武林中人与普通人,今日,他们想要验证这一消息是不是真的。 素还真一直以来都是苦境武林代表,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便不会有邪恶奸宄的势力能够为非作歹。 可惜现在,武林各大重要的地点都在放出消息,素还真已被红冕边城擒获,甚至已经被招降。 他们不信,素还真那么传奇的人物,怎么会可能被敌人抓到? “素还真你快出来啊!这一定是谣言对不对?” “素还真,你快出来澄清谣言呐!” “素还真啊!” …… 翠环山上,琉璃仙境内,屈世途整个人头都大了。 素还真啊素还真,你现在身重绿茵丝,脑识不清,到那里趴趴走不好,偏偏去了红冕边城!【素还真:劣者冤枉啊!】 “诶,事到如今,先去永旭之巅与众人汇合,看看他们的表态吧……” 说动就动,屈世途当即从后山离开,前往永旭之巅。 一路走来,不少行人匆匆,有的人是前往论剑海,有的人前往笃锋太行山,也有的人前往永旭之巅。屈世途将这一现象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随后加快了行程。 一上永旭之巅,只见倦收天与原无乡正相谈甚欢,见此,也让屈世途内心悬浮的巨石暂时落下。 “你们果然在这!” “是屈世途,你怎么来了?”原无乡有些意外的问道。 屈世途开门见山道:“你们可知道公开亭,以及武林中所有重要的地方,都贴着素还真已经被红冕边城招降的事情吗?” “七日之约尚未至,便传出这个消息。必是赤王的战略,打击苦境之人的信心,造成我们内部的矛盾与分化。”原无乡道。 “这件事情如果不召集众人一起解决,是不行的。我担心有心人趁虚而入……”屈世途一脸的愁容,翠环山下人们的言论犹在耳边不断回放。 “如今,大部分群众已经疏散。只待明天七日之约的来临,现在这一出无疑是红冕边城的幌子,让我们心有所忧,不能以最好状态去应对明日的会谈。” 原无乡比较冷静,赤王以素还真为胁,招降众人,却给了七天时间。然而七日为未至,却在前一天放出这样消息,无疑就是想挑起我们自己人的决裂。 想必是一介素衣安排众人疏散普通民众,召集武林人士,操兵演练准备明日开战的消息已经走漏,故而才会有现在的“变故” 相比与冷静的他,一旁的倦收天在听到屈世途带来消息后可就不淡定了。 “倦收天,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素还真。” 原无乡赶紧道:“我们之中可能有卧底,一介素衣应对三王而出的消息,走漏到了三王耳中。今日的消息,应该是假的。” “他们的目的,为的就是动摇我们内部。因为他们深知素还真对苦境的影响力,只要放出这个消息,何愁我们不上当。” “一纸消息而已,我们连素还真都没见到,怎能相信素还真已经被招降了?” 屈世途闻言,不禁恍然大悟,原来,我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原来如此,既有七日之约,而我们亦早早有所应对之策,赤王担心不能一举将我们击垮,故而从舆论方面下手,四处散播素还真已经被招降的消息。” “战事在即,最忌动摇军心……” 说道这里,原无乡猛然怔住,脸色色瞬变:“不妙!我们即刻动身拦截这些消息,不可让谣言传入军中!” —— 军营之外,一名刀客打扮的武林人士,面脸焦急来到这里,但被人拦在外面不得而入。 “军事重地,无关人等没有通报和军令,不得而入!” 守卫的两名士兵拦下这名刀客,让其出示证明。 无论这名刀客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知主帅,守卫都没有轻易放他出去。 “哎呀,两位大哥,我有要事禀报,还请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吧!” “这位义士,如果你的事情确实无比重要,可以告诉我,我会一字不差的代为转达我们的将军。” 告诉了你,这个消息绝对传不出去,就会被按压得死死的,不透任何风声,到时候,我还怎么引起军心大乱! 刀客眼中的阴险一闪而过,绝定冒险杀掉这两名守卫,然后冲进去大肆宣扬足矣惑乱军心的谣言。 就在这名刀客将手按在刀上准备拔刀之时,突然冷不丁的被人按住了肩膀。 “谁?” 一字才出,那名刀客瞬间感觉眼见景象天旋地转,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咦?我的头怎么掉了? 第十五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咦?我的头怎么掉了? 那名刀客意识的最后,映入眼前视野的是一道翩若惊鸿的背影,以及那人对那两名守卫说话时,不断开合的下巴。 “做得不错,所有身份不明,自称有要事相报,却不接受代为转达消息的不明分子,一律不得而入!” 咕咚! 看了全过程,两名守卫吞了吞口水,随后标准的向来人行了军姿站礼。 “是!大人吩咐之事,必当铭记于心!” 交代完后,钟灵秋这才回头看下被自己削了脑袋的人,化物而出一个红色方盒子,然后拎起他的头装了进去。 “开战在即,何必搞这些小动作呢?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僭越了规矩,会被斩首示众哦~” 一手托着盒子,钟灵秋便径直进入军中,跨越教习场,直奔主营。 营中,步渊渟正伏于案前处理事务,紧锁着眉头看着堆积一桌案卷。钟灵秋踏入之时,带着一股淡淡的血气。 见步渊渟忙于公务,钟灵秋便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看向一旁欧冶神弃,闻琴语,两人会意,向她点点头便先出去在外等候了。 “你来了。” 步渊渟出声道,但碍于还在处理公务便没有抬头。 “他们人呢?” 营中的“主将”们咋都不在,就留主席一人处理公务也太惨了吧。 “翠萝寒,霜飞叶她们目前随东方璧去了没日夜都,七日之约到了之时,自会出现在约定的地点。”步渊渟解释道。 说完,步渊渟这才得空抬头看向钟灵秋,却见她手里托着一个盒子,心中存疑。 “这是?” “没什么,不过一只小苍蝇。”钟灵秋回道,并没有将盒子打开。 任劳任怨的论剑海主席,现在已经成了一名加班加点的社畜。相比较起属下,简直不要太操劳。她这个出主意的,反而比谁都闲。 钟灵秋没有说,步渊渟也就没有追问,而是揉着时刻紧绷的神经。 “明日便是七日之约了……” “不必担忧,事情已经定局,不若顺其自然。”反正这一战必败无疑。 看着步渊渟那直犯头疼的模样,钟灵秋好心的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因为她不打算出力,只要情势一边倒,直接带人走。 已经三王“硬刚”过一波了,不装装自己消耗巨大的模样是会被当成大冤种的。 “这段时间,红冕边城,彩绿险磡,黑海森狱也在不断集结兵力,苦境要迎来一场漫长的天下之争了。”钟灵秋接着道。 苦境,这个集王朝,部落,武林的地方,虽然本土有着三教文化,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乱世。 古往今来,有多少枭雄,英雄,王者踏足于此,又埋骨于此,成为苦境历史洪流中的一份子。 多,太多了。且绝大部分都是被清香白莲送走的,论那些年,我那隐居得好好的,却被素还真请出山救世,然后去了仙山卖豆干再也会不来的好友们啊。 敲!每年清明都祭不过来了。 “等待制衡的时机出现吧!”说完,钟灵秋转身便要离开。 “你去哪里?” “去给红冕边城送份礼物。” 说罢,钟灵秋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钟灵秋离开后不久,倦收天,原无乡姗姗来迟,守卫确认过他们的身份后,便放双秀直接同行了。 “奇怪,为什么今天有好多人来找主帅啊!” 一名守卫突然压低了声音,朝同伴靠了过去,小声的询问。 “嘘,小声点。估计敌方的探子,好在已经被钟副帅处理了。我们可要打起十万分的精神了,要是失职……”说罢,那人便比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习武之人,耳听八方,就算他们两人压低了声音,却也被前方的两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来,有人快我们一步将隐患处理了」 原无乡用内力传音道,收到传音,倦收天也用同样传音回道。 「是她。」 「真是矛盾的一个人啊,那日,她在论剑海的冷淡态度,让我以为她不会管这件事呢,想不到却是暗地里将事情处理得干净又利落。」 「……」 担心有用吗? 担心就能让红冕边城放了素还真? 担心就能让红冕边城放弃对我们都招降吗? 担心就能安抚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民众吗? 苦境领袖之职已然不是素还真,他现在代表不了苦境,现在,只有我们的决定才代表苦境的态度…… 钟灵秋的话言犹在耳,倦收天现在仔细回想,方才明白其中深意。 赤王这一招,是在分离素还真与苦境民众的关系,是要让素还真遭千夫所指,深陷名誉扫地之境,让素还真背负苦境叛徒之名,他深知素还真对苦境的影响力,所以要藉此机会让素还真成为千古罪人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不是一介素衣的点醒告知,现在能代表苦境态度的是他们们,只有他们的决定,才能为苦境争得一线希望。如果事事都要找素还真,那么素还真一旦出事,没有了主心骨的苦境,就会如一盘散沙,轻易的被人击溃。 倦收天此时心情低落,原来,素还真身上的压力是这么的大,是这么的沉重。或许因绿茵丝失智,是他这段时间最为轻松快乐的日子吧。 红冕边城 一介素衣孤身一人闯入红冕大殿,氐首赨梦,赯子虚澹不急防范,仅仅是一罩面,便被一道凌厉的剑气当场重创。 “有人闯入,全城警戒,抓住入侵者!” “全程警戒!” 一阵嘈杂过后,无数红冕士兵鱼贯而入,包围了钟灵秋。 “单枪匹马也敢闯入红冕边城,本王不知是该赞赏你的勇气,还是该嘲笑你的愚昧了。” 鬼方赤命走出,士兵纷纷为其让出一条通道。 钟灵秋晃了晃手中托着的盒子,满脸真诚:“七日之约将至,赤王在此之前,为我们带来了一份惊喜。中原,向来是礼仪之邦那个。岂能不回礼?而回礼不亲自送到赤王手中,岂不是显得我们失礼了?” 钟灵秋这一席话,变相的再说,你鬼方赤命身为一方之主竟然暗中搞小动作,太没格调了。 鬼方赤命:“……” 第十六章 少年拜师么 七日之约是红冕边城定下的,却在规定的时间到来前,搞了一手恶心人的操作,致使武林上下谣言死气,人心惶惶。 碍于红冕边城自入世来,不断对苦境有所动作,更是肆意杀人树立威信,人们纷纷上门求证苦境如今的先驱及领导者, 素还真呢?为什么不出来管理局面?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苦境遭难,眼睁睁看着我们流离失所吗? 现在,更是传出素还真已经被红冕边城招降的事,动摇我方军心。 清楚知道这些把戏的钟灵秋没有直接挑明,而是意味深长的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一个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请赤王不要介意。” 什么东西? 鬼方赤命狐疑一瞬,让一旁的小兵上前接过盒子。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那名小兵瞬间化为血雾。盒子连同里面的人头哐当落下,落在血迹斑驳的地面。 那个人头,赫然就是他安排在公开亭,四处散播谣言的卧底。 “如此挑衅,就不怕我杀了素还真吗?”鬼方赤命直直盯着钟灵秋,伤他两名同伴,登门挑衅,无论哪一条,都够他杀她好几回了。 钟灵秋对上盛怒鬼方赤命,灵动的眸子划过狡黠,丝毫没有半分的俱意,而是无所谓的摊摊手。 “时代在更迭,总会有人在这更迭的过程逐渐退出舞台,他素还真也在其中。为武林和平而捐躯,他亦死得其所,苦境人民,武林群侠会记住他的付出与牺牲。” 鬼方赤命眼神一眯,浑身气息逐渐变得危险起来,他冷笑道:“想不到,同为苦境人,你竟然对素还真的死活毫不在意,说得如何冠冕堂皇,也掩饰不了冷血的事实。” “就算他素还真曾经为苦境,为这个武林付出再多,可是,我与他不熟呀,值得我冒险来救他吗?” 钟灵秋满脸无辜,好不容易打出的优势就这么被人送了,她也是被气的不行呢。 于是,钟灵秋挂起假笑:“再说了,定下七日之约的是你们。既有约定,有何必在暗中搞小动作呢?这份回礼,赤王满意么?” “呵……,倒是我班门弄斧了。赨梦,赯子虚澹,你们先下去疗伤吧。” 鬼方赤命看向氐首赨梦和赯子虚澹,示意他们下去疗伤,心中却是另有一番结论。 这个一介素衣,不简单呐,轻易的就使得两人失去战斗力,还是一击得手,如此能为,如此心计,若是放任,势必会成为本王心头的一根刺。 这个女人,留不得! 不如,便趁明日与阎王联手,趁她施展那诡异的空间结界前…… 赤王的盘算钟灵秋不得而知,因为她也在盘算。 正道那么多,不如趁着他们打架,前往森狱给阎王来个釜底抽薪。杀他元神兽,夺五晶灵,抢魔罗天章。 「嗯,就这么办!」x2 于是,心思各异的两人心中算盘敲得飞起,彼此脸色却是如常无异。 良久过后,钟灵秋朝鬼方赤命微微欠身道:“薄礼送到,一介素衣便不再多逗留了。” “慢走不送。” 鬼方赤命一扬手,红冕边城的大门彻底敞开,大方的放一介素衣离开。 “告辞!” 转身瞬间,两人冷了神色,钟灵秋也不多留,直接化光离去。 飞至一处密林,钟灵秋落地现身,心中开始思考起来。 森狱之人,凡功体高强者,体内皆有元神兽,且离体的元神兽脆弱,不易生存,若被杀将使本体魂飞魄散。 阎王这个老不死的,元神兽三首云蛟应该已经成精了。天罗子已经他吞噬补全功体,下一个就该轮到这三首云蛟了。 心机深沉的老匹夫,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敢联合鬼方赤命算计我朋友,一介素衣就让你好好的体验一下,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钟灵秋思考出神之际,忽闻前方上空传来一声可怖兽吟,抬头看去,赫然便是三首云蛟正飞向某处。 “嗨呀,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省得我跑一趟森狱。看它样子好像要去什么地方,跟上!” 发现三首云蛟踪迹,钟灵秋当即敛息跟上,在飞越几座山头之后,来到一处名为寒璃洞的地方。 悄声潜进洞中一探,却见眼前上演着“温情”一幕。 洞中躺着的生死不明的少年,是森狱四太子玄同。这森狱一届十九位皇子当中,唯一存活的独苗苗了。 只见三首云蛟取出一个不明的物品打开,让喂给了玄同。 【这一段是原剧,我知道你们不爱看,所以就略过。】 一人一兽的谈话,悉数都被钟灵秋听到,也让钟灵秋对这个三首云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相比起阎王,这三首云蛟却更像一名“父亲”,一个有血有肉有心有情的“人”。 但可惜…… 啪啪啪——! 偌大的洞内突兀得想起一阵鼓掌声,钟灵秋见他们叙话叙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刻意的影藏气息,直接拍着手出现。 “真是令人感动的“父子情”呐,阎王若是有你一半的醒悟该有多好啊。” 乍见不速之客,玄同瞬间戒备,将三首云蛟护在身后,冷声喝止来人。 “站住!你是谁?”玄同问道。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和三首云蛟竟然毫无所觉。 “在下一介素衣.钟灵秋。” “是你?” 一介素衣这个名字,玄同并不是很陌生,据武林目前传出的情报得知,她是最近才声名鹊起的新人。 “就是你打伤了阎王?” 玄同狐疑的看着钟灵秋,他有些不敢置信,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年轻,却让阎王在论剑海吃了大亏,一脸猪头样的让人带离了论剑海。 “阎王?他不是你的父亲吗?你居然直呼他为阎王?” 听着玄同对阎王的称呼,钟灵秋着实惊讶了一把,这阎王属实不干人事啊,儿子都不认他了。 对于钟灵秋的话,玄同正待回答,在他身后沉默许久三首云蛟却突然开口了。 “玄同!留神,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三首云蛟的警告,令玄同立刻戒备的看着钟灵秋。 “别紧张嘛~” 见人这样戒备自己,钟灵秋难免有些伤心,下一秒,却不着边际的问道:“少年啊,我观你武骨不凡,天赋上佳,品性端正,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有没有兴趣拜入我门下,做我徒弟?”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玄同与三首云蛟同时想到。 第十七章 拿下三首云蛟 前情提要: “别紧张嘛~” 见人这样戒备自己,钟灵秋难免有些伤心,下一秒,却不着边际的问道:“少年啊,我观你武骨不凡,天赋上佳,品性端正,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有没有兴趣拜入我门下,做我徒弟?”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玄同与三首云蛟同时想到。 不知钟灵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要,玄同只得出言婉拒道:“抱歉,你我素不相识。” “好吧~” 被人拒绝,钟灵秋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看着玄同身后的三首云蛟。 注意到她的视线,玄同神经不免紧绷起来。 “我要拿下它,你护不住。” 注意到玄同的反应,钟灵秋感到一阵好笑,这阎王上梁不正下梁却没有长歪,儿子和元神兽一个比一个重情重义。 只是可惜了,这个恶人她非当不可了。 “要杀阎王,三首云蛟必死无疑,反正你回到阎王身边也是死,早死晚死一样是死。我向来不喜欢做无用功,你有什么遗言,现在可以说了。” 废话得也差不多了,钟灵秋便活动了一下手腕,一步一步向前逼近三首云蛟与玄同。 见此,三首云蛟心知自己今日必定是躲不过了,便主动上前离开玄同保护范围。同时,它向钟灵秋垂下的首兽开口问道。 “我愿主动受死,但作为条件,你能不能放过玄同?” 能够完美隐藏自己,不露一丝气息的人才是可怕的强者。且她散发出的杀意是直接锁定自己,玄同竟毫无所觉,这三首云蛟心下已然凉了半截。 “你做什么?为什么不战而降?”玄同气愤三首云蛟引颈受戮的行为,旋即转身对上钟灵秋,决定拼出一条血路来。 哎呀呀,这么有觉悟的元神兽,真的少见。 钟灵秋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父子情深”的一幕,心中也有些惋惜。 可是,没办法啊,它和阎王是捆绑在了一起的啊。 思及此,赫见钟灵秋突然出手,翻掌挥下,一股玄力瞬间扫向玄同,将他带出山洞外。同一时间,整个寒璃洞瞬间被一层金色结界覆盖,再不得而入。 “现在,洞里只剩你我了。趁我心情还好,有什么遗言就快些交代吧。”钟灵秋悠悠开口,顺便在洞内找了一处石墩坐下。 “你当真会放过玄同吗?”三首云蛟再度问道。 它一定要确认,这个女人不会伤害玄同。 钟灵秋此行目的就是三首云蛟和摩罗天章,至于人,无所谓,放了也罢,于是她道。 “我可以放过他,但摩罗天章在他手里,你猜阎王会放过他吗?赩翼苍鸆会放过他吗?” 防范她有什么用,她又不靠吸收别人的性命和功体而活,更不是靠转生取代,她就算放过玄同,可依旧玄同死劫难避,何来放过一说。 “什么?”钟灵秋的话让三首云蛟大为震撼。 不等它从震惊中回神,钟灵秋便故作惊讶道:“不是吧?不是吧?身为阎王元神兽的你,竟会不知本体的盘算吗?” 观三首云蛟的反应,这才像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与其说是兽却更像一个“人”。为了儿子,自愿受戮只为换得他一线生机。 话说,阎王貌似还有个副脑,叫做神思来着,已经脱离阎王许久。上次,我似乎在商清逸身上感受到了它的气息。 嗯,趣味了……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说话间,钟灵秋已然起身。运使周身内元流动,逐步形成压缩气流向着三首云蛟而去。 “你改变什么主意?” 以为钟灵秋是改变要放过玄同的主意,三首云蛟猛然暴起,若不护玄同平安,它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眼前人来个鱼死网破。 昂然一声兽鸣,心中愤怨不甘的三首云蛟兽性爆发,三双兽瞳紧盯钟灵秋。 然而,它愈是抵抗,那股压缩而来的气流便愈发绵密沉重。而它的视野,正逐渐从俯视变成仰视。 最后……,原本庞大的三首云蛟,缩小成了一个迷你手办版的三首云蛟,且被一道透明的气罩包裹,浮在半空。 钟灵秋招了招手,包裹三首云蛟的气罩便飞入了她的手中。 “?!” 看着庞大如山的钟灵秋,本来还想来个恶龙咆哮的三首云蛟瞬间哑声。 法相真身?不对,是我变小了? “我说的改变主意是先不杀你,毕竟你还有用。”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节奏,钟灵秋伸手戳了戳手心的迷你版三首云蛟。 随即,打了一个响指,撤掉设在外面结界。 下一刻,如虹剑气纷飞而至,怒火中烧的玄同持剑而冲入。剑光人影,伴着风声簌簌,直取钟灵秋而来。 锵! 铿然一声剑鸣,玄同剑势陡然转变,被一道无形剑气生生震退。 “剑出影随,如影随形!式出无形,千变万化!” 钟灵秋低吟剑诀,当最后一字落下时。玄同顿感危机,汗毛直立,无数剑气凝成的剑,从他的影子中飞出。 影随身动,剑已至。 有形剑式,无形剑。 式出无形,亦有形。 如影随形,不胜防。 千变万化,应不暇。 式出无尽的剑气,令人眼花缭乱,刚化解一波下一波又至,极速消耗着功体初愈的玄同,苍白脸上,滑落一颗接一颗的汗水。 最终,体力透支的玄同单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那令人应接不暇的剑气不知何时也已停下。 “少年,冷静下来了吗?” 钟灵秋适时开口,却得到玄同的一记眼刀。 “一介素衣,我要你为三首云蛟偿命!” “哎呀,这一口大锅扣下来我可不敢接。” 钟灵秋故作害怕的退了退,随后轻笑出声,将手中之物抛至玄同身前。 一颗死水晶那么大的透明物体,里面裹着一只小小的三首蛟龙,正焉了吧唧地趴在球体里面。 玄同错愕,三首云蛟何时变得这么小了?就在他伸手想要将球体捡起来时,忽来一阵玄力,球体飞回了钟灵秋手中。 啪——! 球体破裂开来,小小的三首云蛟直接从球体中,跌了出来,然后又被钟灵秋提溜了起来。 “竟敢如此戏弄老夫!一介素衣,老夫跟你没完!” 面对它的威胁,钟灵秋却是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来咬我啊~谁让你儿子拒绝拜我为师,子债父偿,这场子自然从你身上找咯。” 三首云蛟:“……” 玄同:“……” 什么屑人啊你! 第十八章 吃瓜看戏的 “把他给我!” 玄同看着被一介素衣不知用什么异法缩小的三首云蛟,上前讨要道。 钟灵秋身形一闪,连带被提拎在手中的三首云蛟向后一抛,然后稳稳的接住。 “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玄同气急,却又无可奈何:“你!” “听说你是素还真的朋友?” 钟灵秋岔开话题,同时拎着三首云蛟的尾巴,把它倒吊起来使劲甩。 这家伙居然敢趁机咬她,真是欠收拾。 而这一行为,看得一旁的玄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和阎王有仇,来嚯嚯我们干嘛?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这么玩也太狗了吧! “……” 面对钟灵秋的询问,玄同选择一言不发。没办法,他打不过呀。 大概是知道自己玩得过分了,钟灵秋也觉得这样欺负一名后辈不好,无良前辈迟早是要去仙山卖豆干的。 罢了罢了,回家吃饭。 简单整理了一下,钟灵秋将三首云蛟塞入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恰在此事,又是一封信件飞来,钟灵秋当场拆信看了起来,随即便化光离去了。 「时风花信邀,亭台水榭庵。佳期如梦令,秋叶红霞晚。特备好酒,菜肴,四季一时待卿前来,共赏美景。」 宦海疗灵师,出山了? 前往四季一时的路上,钟灵秋一直在回想这件事。路至市集时,决定给疗灵师买点礼物带过去。 走在街道上,钟灵秋放缓了脚步,左瞧瞧又看看,多是些小玩意。 “卖水果,好吃的水果,榴莲,葡萄,香蕉,西瓜,从香又甜包新鲜!阿丙水果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熟人半价优惠哦!” 水果摊前,一个满脸麻子的青年正摇着手上蒲扇,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水果。 摊前的水果品相上佳,透着瓜果成熟后特有的清香。香香甜甜,勾动了钟灵秋的味蕾。 “老板,你这瓜怎么卖啊?” “三文钱一斤,包切!这位客人想要买多少呢?” 闻言,钟灵秋仔细挑选了一会儿,看中了一颗饱满圆润的西瓜。指着那颗西瓜道:“我要这一整个西瓜,麻烦老板帮忙切好。” “好嘞!” 青年爽快的应道,给西瓜上了称。然后报价道:“一共是四十八文,承蒙您的惠顾。” 爽快的付了钱,钟灵秋便等待在一旁,顺道观赏一下老板的切瓜刀法。 卖瓜的青年老板也是有几分本事在身的,一把西瓜刀反握在手,旋了几个漂亮的刀花,对着西瓜刷刷几刀下去。 瓜肉切得十分均匀,整整十二块的,一块也没有被切毁。 “哇!” 钟灵秋眼前一亮,由衷的夸赞道:“好刀法呀,现在,就连水果摊卖水果的老板也身怀绝技,咱们苦境真是卧虎藏龙呀。” “哪里哪里,客人谬赞了。” 老板被夸得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手下动作却是正在为切好的西瓜进行打包。 “我叫钟灵秋,以后会经常来这里买水果的,不知老板如何称呼呀?” “我叫阿丙,以后直接称呼我为阿丙就好,来钟姑娘,这是给您切好西瓜。”阿丙将装好的西瓜的盒子递给钟灵秋。 接过盒子,钟灵秋又付了一些银两在阿丙的摊位上:“谢谢,这是打包费,不用找了,我以后还会来多多来光顾的!” “钟姑娘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光顾。” 朝钟灵秋离去的背影挥了挥,阿丙便将挣得的钱收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又执起蒲扇轻轻的摇着。 “卖水果,好吃的水果,榴莲,葡萄,香蕉,西瓜,从香又甜包新鲜!阿丙水果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熟人半价优惠哦!” …… 离开水果摊,钟灵秋便继续在市集逛了起来,然后…… “卖豆花,卖豆花,好吃不贵!” “啊啊啊!烦死了,你这个老啊婆要卖豆花去别处卖啊!我倒吊在这里这么久也不见有人路过!” 老人叫卖豆花的吆喝,以及少年不耐烦的吐槽,是整条街上最格格不入的一道风景。 奇的是,来往过路的行人对倒吊起来的少年丝毫同情,甚至就当他是空气,在阿婆的摊前买碗豆花付了钱就走了。 八卦之魂瞬间燃烧,钟灵秋直奔阿婆的豆花摊而去,豆花摊前还设有零星的几个桌子和凳子,没什么人,于是钟灵秋便选了一处位置。 “阿婆,给我来碗豆花,不要葱。” 说完,钟灵秋又解下腰间的布袋,将三首云蛟抖了出来。 啪叽——! 小小的三首云蛟,被钟灵秋以毫不温柔的手段抖到了桌子上,摔得眼冒金星。 身体被小后,身板的防御程度也是极速缩水,至于于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三首云蛟心里苦,但它不说。 就在它以为钟灵秋又想出了新的折磨方式时,却见钟灵秋拿了一块西瓜放在它面前。 “来,吃瓜看戏。” “……” 毁灭吧我累了。 一人一兽就这样坐在这里吃起了西瓜,看戏般欣赏旁边被倒吊起来的黄衣少年。 是生面孔! 她的出现,让那少年眼里燃起希望之光,于是,少年开始晃动自己,努力制造出声响。 “喂,那边吃西瓜的美女姐姐,看过来看过来。看这边,有落难的少年需要好心人拯救。” “你在叫我吗?” 钟灵秋将口中瓜肉吞下,歪头看向少年。 见她看了过来,少年几乎欣喜若狂,然后又怕太明显,便用一幅可怜的语气询问道:“美女姐姐,你能不能放我下来啊,我在这里吊了一天一夜,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好可怜……” 某人露出了同情情绪。 少年抓住机会:“美女姐姐,你能放我下来吗?” “那不行!” 钟灵秋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拒绝。 “为什么?”少年傻眼。 只见钟灵秋一脸怀疑的看着齐天变,道:“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人吊起来示众,你肯定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这里朴实的村民把你吊起来反省。” 少年只言片语的卖惨,并没有引起钟灵秋的同情,反而被她有理有句的给噎了回去。 “肯定是你玩劣至极,喜欢捣乱,然后被人群殴修理了,最后吊在这里。” “……” 少年,也就是齐天变,此刻,他整个人瞬间裂开。 好家伙,明明都同情我的遭遇了,为什么不解救我啊!难道这就是会动脑筋之人的清醒之处吗?(你小子是真不会自我反省错误) 前受害者.现吃瓜群众的三首云蛟看着这一幕,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接着“啊呜”一口继续吃瓜。 这娘们可不是好人啊!算了算了,我还是吃瓜吧。 第十九章 逸仔叹气 古德镇 悦来客栈天字一房中,屋内烛火稀微,微影朦胧,对坐的两人心思各异。 直到火光渐弱至泯灭,屋内最后一丝光明不再,两人也始终保持端正的坐姿。 不动…… 不言…… 一刻,三刻,半个时辰的时间悄然过去,就在云忘归困意来袭之际。 此时,窗外响起一阵突兀的风声呼啸,窗户被风吹得响动间,一股诡异的黑雾也从中寻得缝隙渐渐钻入屋内,黑夜中,目睹一切的云忘归瞬间警觉。 妖邪! 正待云忘归准备动手之际,谢云逸却是无声伸手按住了他,阻止了云忘归。 「放他进来」 那是一个浑身长满野兽皮毛的“人”,依稀可以分辨是由猎豹修炼成精的怪,两颗幽绿的大眼珠子在夜里格外的显眼。 它的道行不算深,大概也就有个百来年的道行吧。能将身形化雾再凝实,悄无声息的潜入客房,本事也小了。 现在,进入房内它,正目露精光地盯着屋内的两名人类。 刷——! 本已油尽灯枯的烛火突然燃起,瞬间驱尽屋内的黑暗。 “你们!?” 没有料到这两人并未入睡,那豹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它便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人类的武者,警惕性不错嘛。可惜了,今夜注定成为我的晚餐!” 这两个人,它一路尾随了好半天,却从未被发现,反而被它发现那名拿折扇的书生好像完全不会武,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情,都是另一位拿剑的小子在处理。 待它先将那拿剑的小子引走,再折回来吃了那名书生,再想办法拿下这名剑者。 “比枣核还小的脑子,偏偏配了一颗堪比西瓜那么大的野心。” 得出如此结论,谢云逸一个眼神都没给这妖怪,一手端起桌上冷置许久的茶浅饮一口。 “噗!” 云忘归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心道逸仔的嘴还是这么毒。 被嘲的豹妖不乐意了,面上表情变得凶狠起来,自信于自己的速度和能力,决定将剑者引开。 果然,云忘归上钩,见这小妖挑衅自己后便破窗跑了,赶紧也跳窗追了上去。 “……” 看着追上去的云忘归,谢云逸脸上罕见的多出了几分无语,随后化出笔墨纸砚,蘸墨起笔落下。 「至尊敬的……」 苍劲有力的正楷,着墨于行书之上,行云流水不带任何停顿,很快一封书信便被写好。 将信上未干的墨放在烛火下微烤,一股淡雅的墨香也随之散发。待墨迹干了之后,谢云逸也将信纸对折塞入信封。 笃!笃!笃!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略带急促,应是方才的动静惊动了守夜的客栈老板朱富贵。 “客人,方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声响动静从天字客房传出?” 闻言,谢云逸看了一会那被撞坏了的窗户,然后动身走向门口,撤下门栓打开了门。 “是朱掌柜呀,您来得正好,先进来估计一下损失吧。” 谢云逸开口陈述道,并让开道好让朱富贵看清发生了什么。那朱富贵顺着谢云逸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气得瞪大眼睛。 “这……这哪个天杀的混蛋干的?是不是跟你一道来的小哥!他人呢?”朱福贵怒声向谢云逸质问道。 谢云逸摇了摇头,道:“朱掌柜不妨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我的朋友已经去那破坏您私人财产的妖怪了,待会儿,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我倒要看看你那朋友去抓什么妖魔鬼怪去了!” 朱富贵一声应下,气势汹汹的拉开一条凳子坐下。谢云逸见状,只是无声的笑笑,走到桌前拿起一只没用过的茶杯,然后又拎起茶壶给人倒了半盏茶。 “今夜注定无眠,来,朱掌柜的喝点冷茶消消气。” 说罢,谢云逸便把茶置于朱富贵面前。 见谢云逸态度良好,朱富贵心中的怒火才消了些许,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能把他客栈的窗户撞烂,还扯谎说什么去缉拿妖怪去了。 一个年轻小子,一个柔弱书生,一个赛一个小白脸,真要是遇到了妖魔还不立刻吓破胆。 想到这里,朱富贵已经打起了一番算盘,他被损坏的窗户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然后,窗户外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紧接着只见云忘归一手扒窗,一手提溜着不明生物翻窗进来了。 “逸仔,我回来了。” 那豹妖的速度确实有那么点东西,但在他眼里完全不够看,尤其虚晃一招打算折返,简直就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 云忘归一把将手上的妖丢到地上,刚准备跟谢云逸唠嗑几句,抬手才发现,房间里好像多了一个人。 朱富贵:“……” 看着被云忘归带回来的人形豹妖,朱富贵刚端起茶盏的顿时抖得跟筛糠似的。 明明茶是冷的,他端着倒好似烫得很。 “妖……妖……妖怪啊!” 朱富贵两眼一翻,直接口吐白沫的吓昏了过去。 云忘归探头过去查看,发现他只是只是惊吓过度,不由得送了口气:“这人好像吓破胆了。” “嗯。” 对此,谢云逸给了一个点点头的反应,然后问道:“那妖,你还留了条命?” 云忘归朝窗口的方向努努嘴:“虽然我不缺钱,但我也不想平白无故的赔人钱。” 众所周知,儒门都是有钱人。出来混,没钱都没脸承认自己是儒门人。不过,有钱也不能乱花呀,何况这可是他的工资,他的血汗钱!怎么可以平白无故拿去赔呢? 于是,云忘归看那豹妖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之前没发现,这妖的品种还是金钱豹,这一身皮毛也保养得油光发亮,品质上佳啊,剥了卖钱应该值不少吧。” 双手开始蠢蠢欲动中。 然后,云忘归便被谢云逸用扇柄狠狠的敲了脑袋瓜。 “哎呦!” 云忘归捂着被敲的头,回头用哀怨的眼神看向谢云逸讨要解释。 “伤害野生动物是犯法的。”谢云逸告诫道,然后绕开云忘归,来到豹妖面前蹲下查看一番,然后用折扇拍了拍它的脸。 “今夜发生的事,甚是精彩呢,私闯民宅,破坏他人财务,这个小伙纸似乎不明白人类社会的复杂呢。诶,好好睡上你豹生自由的最后一觉吧。”谢云逸摇了摇头。 这下,云忘归倒不为自己莫名被敲脑袋而委屈了,他现在幸灾乐祸还不急呢。 逸仔叹气,必有衰仔要倒血霉! 第二十章 伤心的老父亲 翌日,日上三竿。 早已清醒客栈老板朱富贵,在了解一切事情来龙去脉后,便朝着被绑起来的豹妖咆哮输出。 “妖,是妖又能怎样!是妖就可以破坏他人财产吗?” “赔钱!” 朱富贵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找一只妖赔钱,还是因为云忘归能为不凡,能把这妖降服。 豹妖一脸阴测测的警告道:“人类,你再敢对我大呼小叫一下,待我重获自由,必让你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算它倒霉,误判了那名剑者的实力,居然被反杀了!这一定是他偷袭的! 哟,这小妖很不服呢。 谢云逸勾了勾唇角,开口道“小妖,你也不想你被人类擒获的事情,在妖族里传开吧?” ! 此言一出,豹妖顿时一个激灵,整个妖都蚌住了。 由于某豹妖深夜闯入民宅,途中破坏他人财务并逃逸,被古道热肠的小伙发现并抓了回来,给予了正义的制裁,并深刻的进行了一番人道教育。 最后,悦来客栈老板朱富贵,成功喜提一只豹妖小伙当跑堂。 人间的水很深,千万不要轻易靠近,因为会变得不幸。 谢云逸对云忘归道:“走吧,该启程离开了。” “诶?” 此言一出,惹得云忘归一脸懵,但不及他问出口,谢云逸便已经踏出客栈。见人又不等他,云忘归赶忙追了上去。 “逸仔,等等我啊!” “我不明白,你既然说这里是突破口,为什么现在又要走?” 面对云忘归的询问,谢云逸不免侧头看向他道:“你有相关情报吗?” 云忘归被问的一愣:“额,这里虽是归属于儒门的辖区,但已经退隐不问世事许久,我们这样贸然于此……不好吧?” “……” 云忘归这小子,不是和玉离经一道在德风古道受的教育嘛,既然被派出来游历,暗中执行任务。按理说,应该不至于这么笨吧? 见谢云逸不说话,云忘归心中不免提了起来:“我说错什么了吗?” “儒门司卫,顶着这么一个明晃晃名号在外招摇。就这样直接查下去,在无相关情报的支持下,还能揪出你要找的人,且不误伤无辜者,算你厉害。”谢云逸道。 德风古道的名号,在儒门算是比较大头的一支了。身份都不带伪装下,直接出现在他眼中,人家早夹起尾巴了好吧! 想到这里,谢云逸不禁一把带上了痛苦面具,觉得眼前人在儒门那么久,就学了一个寂寞。看看人家玉离经!早都混成主事发号施令了,你却还在外边趴趴走! “恕我不奉陪了,你自己慢慢查吧。” “不要啊逸仔!” 听到人要走,云忘归整个人顿时哀嚎不已。 谢云逸被吵得有些不胜烦,抬手捂住双耳:“行了,你别在我耳边嚎了,我说了不管就是不管了,你的任务自己想办法吧。” 这人啊,从来都是最善变的生物。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云忘归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等他回神,眼前早已失了谢云逸的行踪。 “不是吧!逸仔你还真就不管我了〒_〒?” …… 说走就走,干净利落不拖沓,别了云忘归,谢云逸来到一处荒野之上稍作歇息,顿觉耳根子清净不少。 独行于荒野之中,谢云逸此刻正一脸肃穆的思考着一件事。 奇怪,为何自那次外出介入一场围炉过后,便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推力在将人和事往我这边靠呢。 明明当下时局乱得已经让他们无暇分心了…… 回想近日种种,谢云逸一边用折扇敲击着掌心,一边思索着问题。 推力或是天意,也是人为。 每一次的行动不可能会完美得滴水不漏,因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和不漏雨的檐。 思及此,谢云逸脸上浮现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随后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 唳! 突闻一声长鸣,白光乍现,手中信化飞鸟,飞鸟乖巧的停在谢云逸指节上,歪头看着他。 谢云逸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飞鸟的小脑袋:“乖鹭儿,替我送信到一处远避武林的祥和别境。” 说罢,突闻飞鸟口出人言,似稚岁女童的娇声软语。 “哼!地点不说,人名不说,主人太坏了,就喜欢刁难鹭儿。” 谢云逸眼中笑意愈甚,轻言安抚道:“怎么会呢,鹭儿那么聪明,一定知道主人说的地点是哪里,信又要交到何人手中。” “哼!苦境那么大,远避武林的地方又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处!”飞鸟鹭儿才不吃这模棱两可的一套,整只鸟气得竖起了浑身的白羽。 “哈!” 鹭儿炸毛的模样,惹得谢云逸轻笑出声,随后道:“信有墨香为引,若是偏离的轨道,墨痕会显迹指引,不会让你迷失的。” 然后又似嘱托般交代道:“去了之后,不必急着回来,他会暂时代我收养你一段时间。” 闻言,鹭儿不免有些慌乱:“主人是不要鹭儿了吗?为什么要他人收养鹭儿。” 谢云逸没有解释,因为有些事不适合小孩子心性的鹭儿知道,于是,他便冷了神色说道。 “鹭儿,听话。” 突来的冷漠,给鹭儿吓了一个激灵,被这么一命令,只得噤了声,吞下所有欲问的话语,乖乖的低头领命。 “是,主人。” “去吧。” 随着他落下的这一声,鹭儿扑腾了几下羽翅,灵巧的起飞离去。待鹭儿带着信踪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内,谢云逸脸上的冷漠这才一松。 “诶……” 一声轻叹,饱含了一名单亲老父亲诸多的心酸与无奈。 “这孩子,以前多软萌可爱啊。我含辛茹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拉扯大了,结果翅膀硬的第一天,就是跟我这个老父亲犟嘴!诶……家门不幸啊。”(此时,远在中原的某人骂骂咧咧的来了一句:啊呸!) 自我幽默的调节了一番,谢云逸便趁四下无人,赶紧整理仪容,恢复一派翩翩公子的气态,然后摇着扇子吟着悠然诗号,漫步向着远处山腰有人烟的地方而去。 “不争名与利,不涉是与非。不染恩与情,不惹仇与恨。” 第二十一章 王的偶像包袱 “时风花信邀,亭台水榭庵。佳期如梦令,秋叶红霞晚。疗灵师诚挚相约,一介素衣特来赴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四季一时微风起,柔风相送登门词,随后,只见一介素衣钟灵秋携礼而至。 “疗灵师等您许久了,秋风亭特设盛宴,贵客快请入内吧,拂晨为您引路前往秋风亭。” 疗灵师早有叮嘱,侍卫拂晨见来客已至,便让开通道,做出请资邀钟灵秋进入四季一时。 “多谢。”钟灵秋点头向其道谢,随后跟着拂晨的引领前往秋风亭。 一路上,花雨纷落,奇香萦绕在鼻翼,随拂晨穿过一条长长回廊,经过一片盛开莲花水池,终是到了栽有红枫的秋风亭。 亭中,疗灵师正弹奏着一架两人多高的西洋竖琴,弦音动听似清泉,轻扬的曲调娓娓动听,余音不绝。 拂晨不知何时退下,钟灵秋站在原地听着琴声,并未上前,或者出声打扰。 那优美的旋律,听在耳中是一种享受,令人如痴如醉,在着纷乱武林的当下,音乐,也是抚慰人们伤痛的一缕清风。 “你来了。” 疗灵师停下弹奏,看向来人。 琴音已停,钟灵秋骤然回神,随后抬脚踏上台阶,进入亭中落座。 “我来了,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宦海疗灵师,为故友的到来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菜。” 钟灵秋的目光放在桌上的一众美食上,眼中的好奇怎么也藏不住。 见她这般模样,疗灵师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也跟着落座。 “不过一些寻常菜式,上不得什么台面,对于见多广识你来说,不值一提,你可不要嫌弃才是。” “嗯……”听到疗灵师这么说,钟灵秋不禁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 “照你这么说,那今天的重头戏,应该是酒了。” 说着说着,钟灵秋突然一拍脑袋,苦恼的叫出声,面色上也不禁浮现出几分懊恼。 “哎呀!” “怎么了?”疗灵师轻声询问道。 “登门拜访,差点忘了给主人家的礼物,瞧我,刚才听着你的琴声什么都给抛之脑后了。” “不过是一场小聚,何必让你破费。”闻言疗灵师却是摇了摇头,示意钟灵秋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疗灵师不在意,但钟灵秋在意,自责过后,便将自己的备的礼物交到了疗灵师手上。 “快拆开看看,不知我准备的这份礼物合你心意不。” “真拿你没办法。” 面对钟灵秋的好意,让疗灵师不好拒绝,只得当场拆开这份礼物。 随着绳带到解下,揭开盒盖的那一刻,一架怀抱式的小竖琴映入了疗灵师眼中,琴身呈天青色,藤蔓状的雕饰缠绕其上,栩栩如生。 “这是……”疗灵师不禁伸手去触碰琴身。 “这是西洋小竖琴,可以抱在怀里弹奏,也方便携带,和你现在所弹这种大竖琴区别应该不大。反正,我是对外国这种西洋琴是没什么研究啦。”钟灵秋解释道。 听着钟灵秋的解释,疗灵师在观摩了一会儿此琴之后,便将其收了起来。 “谢谢,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话说,弦琴无上晏近日也要开启了,好友今年会去参加吗?”疗灵师起身为钟灵秋斟了一杯酒,顺势就在她身旁落座了。 “我会去,但我不会参加。我怕自己到时候会被人家主办方拉入黑名单。” 说到这里,钟灵秋不禁神色怪异的移开了视线。而她的这一席话,听得疗灵师一脸疑惑。 “为何,据我所知,好友你操得一手惊艳绝伦琵琶琴技,琴曲风格无论是柔美的,磅礴的,婉约的都不在话下……” 钟灵秋撇撇嘴:“琵琶这种乐器,我早八百年前就不碰了。而且我最擅长的曲风还是……” 说到这里,钟灵秋猛然停住。便不再说了,脸上神色不由得多了几分心虚。 “咳咳,不谈这个话题了。吃菜吃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说完,便赶紧拿上筷子给疗灵师夹菜。 “……” 见她不愿多说,疗灵师自然不好再去多问,但还是很好奇啊。 就在两人吃得正欢时,四季一时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啊!” 随着一声惨嚎,紧接着,一道蓝色的身影被人一掌打飞了进来。 疗灵师一惊:“拂晨!” “别过去。” 钟灵秋面不改色抬手,将想要充上去查看的疗灵师护在身后,随后凝视着方才来的方向。 绿气和红气……,莫非! 不等钟灵秋应证自己的猜想,只见燹王与鬼方赤命一前一后进入了秋风亭。 双方照面,顿时剑拔弩张。 “一介素衣?” “赤王和燹王?” “我说七日之约为何不见你,原来是躲在这里啊,临阵脱逃的弱者。”鬼方赤命冷笑道。 面对赤王的嘲讽,钟灵秋亦不甘示弱:“七日之约,呵。但凡是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再说了,这又不是我应的约,我凭什么到场?你以为你的脸很大吗?” “死到临头,嘴还挺硬!”鬼方赤命眼一眯,看向钟灵秋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很明显,钟灵秋此话惹恼他了。 “劝你不要动不动就这样大放厥词,万一没把人收拾了,很掉价的。看看人家燹王,多么懂礼有气度,简直和你不在一个层次。” 这一踩一拉简直让她玩得明明白白,一旁的疗灵师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只得用暗语让拂晨退下。 眼见赤王快要忍不住怒火即将动手之际,钟灵秋赶紧道:“想要动手那便出去打,牵连无辜,也是非常掉价的行为,你也不想让世人都知道你赤王比阎王还掉价的王吧?” 你也不想让世人都知道你赤王比阎王还掉价的王吧? 鬼方赤命:“……” 听着钟灵秋的话,鬼方赤命是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尤其是那掉价二字,一直萦绕耳边,余音不散。 比阎王还掉价的王…… 很好,不愧是你,这都能把阎王带上踩一脚。会说话的人,就是不一样,阴阳怪气的让别人怀疑人生。 燹王默默的在一旁,心里则在为钟灵秋鼓掌,这一口恶气,出得爽啊! 第二十二章 迷雾棋局 一场冲突,在燹王的打圆场下,终究还是没能打起来。 一方是盟友,不宜现在撕破脸。 另一方则是多年好友,在当下的局势不宜过早暴露这层关系,否则,会为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最后,负了一肚子气的赤王眼神冷戾的扫了秋风亭的一众人,随后元功一扫,红色焰浪横扫钟灵秋与疗灵师而去。 “你!” 面对赤王突然出手,燹王顿时惊怒,但眼下却已失赤王踪影。 面对这焰浪钟灵秋却是懒得抵挡,直接转身拉着疗灵师,捎上拂晨,顺带几样物品便消失在了原地。 焰浪滚滚,魔火肆虐,瞬间吞噬了秋风亭及其一切周遭建筑。 就在燹王正欲出手熄灭火焰之时,突然凭空飞来一份飞信落入他的手中,当机拆开查看起来, 看完信的瞬间,燹王神情骤变,周身绿气大作将手中信纸震碎。 碎纸如雪,散落一地,随即被卷入火中化为灰烬。 笃锋太行山 七日之约,正邪双方冲突正式爆发,但由于一介素衣缺席,正道群侠皆未尽全力,心有疑虑者纷纷选择保存实力,退下第一阵线。 永旭之巅的追随者占多数,笃锋太行山的追随者虽不占大头,却同样不少。 百十近千的人马聚集于山下,乌泱泱的一众人马远远看去,声势浩大,似为质问而来。 直到今日,一道淡蓝色的光球从远处天际归入笃锋山巅之顶,在主人归来之际,笃锋山下通往山巅之顶的禁制也随着解除,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禁制解除了!是钟山主回来了!” “钟山主!钟山主回来了!” “太好了,钟山主终于回来!” “众人现在上山!” 禁制解开,武林群侠纷纷结伴上山,势必要在第一时间见到一介素衣.钟灵秋。 笃锋太行山之顶,时隔多天的此山之主钟灵秋带着疗灵师,拂晨归来此地。 甫落定,疗灵师的神情竟是少见的焦灼起来。 “灵秋,这是哪里?快带我回去,我在万山飞雪还与人约。” 面对疗灵师的请求,钟灵秋不为所动,而是一挥手,四周景物瞬变,刹那间竟变得和四季一时无二样! “好友,如今局势乱得很。就算你与燹王有约定,那也得暂缓到之后,现在,你就现在笃锋待一段时间吧。” 说完,钟灵秋看向了一旁的拂晨,随后取出一块烟红色海螺递给他,开口交代道:“你叫拂晨对吧,疗灵师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此地设施与四季一时无二般,日常所需用品俱全,若有缺,便施元力催动并对着螺口诉说所需之物,第二天会有人将所需物资带上来的。我还有事,便不多待了。” “等等!”接过海螺的拂晨还在一脸懵,连忙向钟灵秋离去的方向追去。 不料,才踏出几步,便被一股无形屏障弹了回来。 见此情形,疗灵师只得叹了口气,取出一条精美的王链端详片刻,随后进入钟灵秋仿造的四季一时深处。 变故来得突然,万山飞雪之邀,我怕是不能如约而至了…… …… 山巅之顶,巍峨殿前。 一介素衣静坐主位之上,大殿广场均由大理石通铺,洁白无瑕,场内摆有六架兽形梭倪的青铜香炉,炉中燃着名贵的木料熏香。 一丝丝,一缕缕,从镂空的盖子出吐出宛若云雾的白烟,宛如天上仙宫,亘古延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摸半个时辰了,山顶上始终不见一个人影爬上来,百无聊赖的钟灵秋只好解下腰间布袋,将三首云蛟放了出来。 “你居然肯主动放我出来?”再获自由的三首云蛟不禁问道。 “无聊啊,放你出来陪我说说话。不然以后没机会了。” “……” 三首云蛟开始后悔说话了。 “你家还挺大的,这么久了,一个人都没爬上来。”布袋中除了行动受限制,视野和听觉却没有被限制。 归来笃锋之时,它看到了,笃锋山下等待山主归来的一众中原人士。 对于三首云蛟的话,钟灵道:“不是我家大,是他们修为太低了。笃锋太行山越是往上,越是寸步难行。先天修为化光就行,后天及其之下修为的,只能徒步上山。若能在三个时辰之内登顶,也算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了。” “我在山下设的禁制,只是为了避免普通人误入迷失其中。因为山中奇珍异宝很多,守护这些珍宝的凶禽猛兽也不少。运气不好,便会沦为此地养料,或者葬身野兽腹中。若是运气好,自会别有一番奇遇。” 三首云蛟静静的听着,到没有再提问。而是深深体会的一遍什么叫做天竞物择,为适者生存的感官。 三首云蛟:“你这是要培养属于自己的一方势力?现今武林局势纷乱,战争爆发之际,你身为正道的一份子,却别有用心啊!” 战争啊…… 对于三首云蛟的责斥,钟灵秋嗤笑一番,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默的微垂眼睫。 片刻后,她道:“如今的武林局势,中原有和三王硬碰硬的能力吗?” 钟灵秋反问了回去,脸上尽是嘲讽之意。 “再说了,你身为阎王的元神兽。也是属于森狱的一份子,现在,你倒是幡然醒悟的为苦境说话了?别做好人了,你还不配。就算你不曾为祸苦境,对阎王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森狱曾对苦境的侵略也是事实啊,身为森狱的一份子,不论立场,单论身份而言,你始终是侵略的一方,是罪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动机不纯呢?” “你……!”三首云蛟想要反驳,却发现无可反驳。 是啊,论立场,森狱是侵略方,苦境是受害方。论身份,它是阎王的元神兽,她则是苦境现今的半个领导者。 她就算动机不纯,别有私心,但民族仇恨当前,一切动机皆是为了苦境为出发,身为对立面,人们只会选择前者。 “钟灵秋,你不简单呐……” 三首云蛟忽然感觉很迷茫,它只觉自己置身迷雾棋局,前进无路,后退无门,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下棋者,正在纵观全场棋局。 “哈哈哈哈!” 听着它的话,钟灵秋突然大笑了起来,听起来就不像是好人的样子。随后,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三首云蛟。 “我们不过都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作为一颗明棋,我能不简单到哪里去呢?啊哈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 我反手就是一个道德绑架 混乱的时局当下,从来不缺愚者和识时务者。 无论是冲在第一线,还是保持中立,或者是投靠敌营反手对付曾经的战友,这些都是屡见不鲜的见闻和真人真事了。 有人想成名,立一番丰功伟绩,受世人敬仰,民众爱戴。当然有人不想成名,身怀秘宝武典,低调行事,逍遥自在。 在成名的道路上,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败了。有的人走上正道,前途光明,有的人走上了歪道,万劫不复。 有的人他活着,有的人他死了。 在错误的时间,选择了错误的决定,然后成为了湮灭在历史洪流的一份子。 …… 日落西山,晚霞残虹。 三个时辰过去,登上笃锋山巅之顶的人却只有三位少年,却让钟灵秋不存期待心多了几分惊讶。 还算有救…… 随后,钟灵秋从主位起身,抬手弹指对登上山巅的三位少年各自输送了一道真气,助其恢复气力和身上伤势。 “几位在此稍歇片刻,待我下山处理一些事。” 说罢,也不等几人反应,便便向着下山的方向走了去。 对于钟灵秋的话和行为,历经千幸万难终于登顶的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但此刻他们也没有余力再去问了为什么了,只得收敛心神就地打坐入定。 密爻稠林,通往笃锋之巅的必经之地,这里遍布各种珍稀奇花异草,植卉灵力葱郁。 然,美好的表象之下,总是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钟灵秋看着这里躺了一地的人,当场犯了头疼。虽然早就知道苦境中原的战力平均水平拉得一批但她没有料的是这么拉! 直接在第一层的幻境就扑完了,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 不入流的扑了,一流境的扑了,后天境的也扑了,但半入后天境的却三个走了出来还通过了守护兽的考验登顶了。 烦心之余,钟灵秋直接大手一挥,脚下法阵顿现,将躺了一地的人全数传走。 在将这些人全数送走了,钟灵秋的脸色当初就垮了下来,整个人气得跺脚,衣襟下手也紧紧握起拳。 “不可能,怎么想都不能,就这群人烂鱼烂虾的水平和资质,我怎么可能在未来的三十年里,将中原群侠的武力值拉起来到平均水平!烦死了!” 人不顺心,看什么都不顺眼,钟灵秋气得一脚踢断旁边一颗大树,这才渐消火气。 平复好心态后,钟灵秋便转身准备返回山巅之顶。 踏上大殿广场时,只见那三名少年人也已经调息完成,正规矩的等着笃锋主人归来。 “钟山主你回来了,咦?其他人呢?”其中一位偏年长的少年疑惑看着钟灵秋身后。 对于少年的问题,钟灵秋回道:“他们被我送回山下了。” “???” 这个答案,让少年们一脸懵,实在不明为什么。 “没有能力登顶者,自然该回到他们应该待的地方。”看出他们的疑惑,钟灵秋负手而立道出理由。 此话一出,也让几个少年瞬间心情忐忑起来。 这一介素衣有点不对劲啊,说好的正道栋梁能,咋把友军往外踹啊! “钟山主,为何不参与七日之约。” 此时,一名身负长剑的褐发少年神情略显严肃的问道。 “正道势微,无论怎样集结战力努力去抗衡,结果都一样,不过徒添牺牲。”钟灵秋很坦然的回道。 “怎么可能!” 少年人不信,那些参与前线的前辈们可都是传奇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势微?他们气愤的看着钟灵秋道。 “七日之约,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缺席,正道第一战怎么可能会输?” “有趣,打输了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怪起我来了?” 这个理由给钟灵秋整笑了,因为她没参与战斗,所以第一战失利就怪她。 笑死,就这智商,难怪会被派去前线当炮灰,而不是保护起来好好培养。 面对钟灵秋的反问,几位少年也是一愣,脸皮薄的已经当场涨红了脸,不敢直视她,但还是有人站出来继续道。 “你身为正道的领导者之一,就该做出榜样和表率,龟缩于幕后的行为,也不怕人耻笑吗?” 闻言,钟灵秋只是挑了挑眉,也没有生气,随后,她问道:“你们了解三王的实力吗?” 三位少年你看我,我看你,彼此脸上尽是茫然无措。 这个他们怎么知道? “连三王的实力都不尽了解,就无脑上去莽,这不是向敌人自揭短板吗?而且其余三王还没出来呢,不明其深浅便如此消耗,试问一下,后面的三王的,众人又如何应对呢?” “……” 一席话下来,倒是堵上了几人的嘴,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少年人嘛,正值年少轻狂,总是自认己方无敌,却不知现实的残酷,实在太好忽悠了。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也轮不到我们管。我们只想问,你身为领导者,为何龟缩幕后?”年长一点的,终究是见过不少场面的,只要逮到其中一个重要的点不松口,那便是翻盘之时。 一时间,其余两名被带进沟里的少年,连忙跟着附和道。 “对,龟缩于后这个事,你有要如何解释?” 对此,钟灵秋却是淡淡一笑,双手一摊:“领导者?谁告诉你我是领导了?领导者不是清香白莲素还真吗?领导者不是风谷来客商清逸吗?领导者不是论剑海主席步渊渟吗?一介素衣只是笃锋太行山的小小山主罢了,入世走一遭,怎么就成了正道的领导者了?谁告诉你的呀? 年长一点的少年仍是不死心,他继续道:“七日之约之前,是你主持大局,号召众人疏散中原百姓向西部武林迁移,提早开辟出战场。如果你不是……” “那不叫主持大局。” 钟灵秋见对方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势,及时开口打断其读条:“我那是建议,三王来势汹汹,鉴于当年森狱入世和天疆的解封对苦境造成的危害,我提前建议大家在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前,优先疏散民众这没问题吧?” 三位少年摇了摇头,表示这确实没问题。 见他们赞同,钟灵秋反手就朝这三人扣下一口黑锅。 “建议怎么能叫主持大局呢?你们这是对我道德绑架啊!” 三位少年:“……?” 第二十四章 遗产继承人 道德绑架,无论用什么时候,以及什么人身上,都是一种损人利己的手段。 自以为是的以为,将人逼入绝境,受良心的谴责。 而对付道德绑架的方法便是,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道德绑架我,我甚至能反手道德绑架回去。 只要事不关己,那便高高挂起。没有碰到我的利益,什么都好说。 钟灵秋看着已经面前已经彻底无话可说的三位少年,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另一番盘算。 “六王的事,确实需要解决。但如今正道势微,与其对上就是以卵击石。何不暂避锋芒,养精蓄锐。” “无畏牺牲,虽勇气可嘉,却也之是徒添一缕英魂罢了。” 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人,对别人略带善意的话一点拨,便会对那人有种莫名的信赖感。 更何况,这年头有耐心,还脾气好的前辈已经很少见了。 虽然一介素衣不管素还真死活是真,但她却最优先想到去疏散普通民众,避免被战争波及,即便被我们误解,却丝毫没有介意。 “对不起!钟山主,我们不该怀疑您的!岁罗衣深感抱歉!”岁罗衣羞愧的低下了头。 见此,他的两名同伴也是一脸的羞愧难当,纷纷低头道歉。 “对不起!钟山主!少英雄对此深感抱歉。” “对不起,钟山主!剑随风对此深感抱歉。” 钟灵秋:“……” 认错认这么快,不会有阴谋吧。 不过,看这几人诚恳的态度,钟灵秋到没有再多想了。跟她玩心眼子,那就去仙山卖豆干吧。 “你们三人,资质不错。这些东西,便作为我的见面礼,赠予你们了。”说罢,钟灵秋一挥手,化物而出三柄奇异的长剑在几人眼前。 岁罗衣惊讶道:“为何这些剑只开了一面的刃?” 钟灵秋介绍道:“单锋剑都是如此,只开一边刃,另一边留着不开。等同于刀背,也就是剑成刀用。另外,这背面顶端也会开刃,被称为反刃,刀头成了剑尖,刀成剑用。而这单锋剑,曾在久远前的武林出现过。” 钟灵秋拔起其中一柄单锋剑,手指轻轻划过剑身,抚摸着刃边,一面观摩间,钟灵秋也为几人娓娓道来单锋剑的故事。 “单锋剑的故事,要从久远前的北域开始说起…… ——漫长故事分割线—— “在经由江湖上一系列风雨和变故后,显流单锋的创造者皆已故,这单锋剑也逐渐淡出了武林视野。” “机缘巧合之下,剑谱和单锋剑都为我所得,我将它们收藏在了珍典阁和千奇屋。只为日后寻得有缘者,再现单锋传奇。” 接近故事的尾声时,钟灵秋将这三把单锋剑分给了岁罗衣几人。 “单锋剑分为显流单锋和隐流单锋,剑路不会被拘泥于一种形式,就看你们的资质,能够开避出怎样的单锋变种了。”钟灵秋意味深长的说道。 她的珍典阁,千奇屋里面的好东西多着呢,全是已经淡出人们视野,甚至失传的经典武学着作,历代铸师倾心打造的绝世神兵啊 沉寂了这么多年再度现世,会为现今的武林带来怎样风波呢?真是令人期待呢。 接过钟灵秋赠予的单锋剑,岁罗衣分外激动。 这么有故事的剑,竟然让他遇见了!还是前辈慷慨赠的!好开心! 见几人像是获得珍宝般的稀罕模样,钟灵秋倒是有些忍俊不禁了,到底还是少年人,谁能不爱这样独特的宝剑呢? 于是,钟灵秋清了清嗓:“咳咳!既然即为都承了我的礼,那么我要你们替我办件事应该不过分吧?” “没问题,是什么事前辈尽管吩咐即可!” “前辈尽管吩咐,我等必定为前辈您办妥。” “……”钟灵秋一噎。 好家伙,这就喊前辈了,不会有诈吧! 不过,她也没沉默太久,继续道:“我要你们前往公开亭放出消息,三日后,笃锋山巅之顶,诚邀各路英雄豪杰,人员不限,修为不限,只要是凭自己本事登顶,即可进入本山主的珍典阁与千奇屋。里面各式武学秘籍,独门宝典,神兵利器皆任君挑选。” 珍典阁?千奇屋? 少英雄听到这两个名字时,整个人顿时一震,激动的看向了钟灵秋。 “您……您就是家父曾提及过的那位大人!?传说中坐拥无数……唔!” 后面的话不待少年说完,钟灵秋便一字封言直接封在了他的嘴上,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年人,麦激动。” 钟灵秋上前拍了拍那么少英雄的肩膀了,示意他冷静冷静。直到少英雄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太过激动的意图后,钟灵秋这才解了下在他嘴上的封字真言。 封言解下,少英雄整个人都在冒星星眼的看着钟灵秋。 “偶像阁主姐姐!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珍典阁!号称坐拥百城的珍典阁!藏书千万卷的珍典阁!我今天竟然还见到了珍典阁的阁主本人! “……” 我还有粉丝的? 钟灵秋暗自揣摩起来,珍典阁和千奇屋,知道它们存在,并进去过的人屈指可数,这小子还未及弱冠之年,莫不是那几人之一的后代? “签名的事,以后再说吧?”钟灵秋拒绝道。 听着钟灵秋拒绝的话语,少英雄略显失望,但也并没有太低落,而是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一定是他还没闯出名堂,没有什么名气!偶像阁主姐姐没有注意到,不想给我签名很正常! …… 送走几人之后,钟灵秋也没有闲着,而是取出了一块玉箴看了起来。 怪贩妖市,金瓯天朝,云深不知处,紫宙晶渊……这些名字也逐一出现在了玉箴之上。 片刻后,钟灵秋收起了玉箴,化光离开了笃锋太行山向着论剑海的方向赶去,路至中途,气氛徒然生变。 “服心不用七擒策,御侮何劳三箭歌。高枕幽窗无一事,西人不敢牧长河。一介素衣,本王在此等你很久了。” 拦路者,正是森狱如今的掌权者阎王。 钟灵秋化身的光球于此诡异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丝毫不给面子的飞走了。 “你丑到我了,我不想看见你,拜拜!” 第二十五章 送你一曲枉凝眉 垂树压明月,天云隐孤雁。十里清秋风吹岸,一片芦苇飘霜寒。数声蛙鸣隐溪涧,琴声扬,揉弦问了断 凄婉又静谧的琴曲,隐隐透着浓郁的杀意。赦天琴箕特意摆琴于此,等候从弦琴无上宴离席欲归的雅弦尼。 “琴姬以此曲,再会雅弦尼,请赐教!” 杀意凛然,毫不掩饰的满腔燥火,眼中迸发而出的敌视再也不掩。赦天琴箕绝杀雅弦尼,琴调倏然转变,迸射出的弦劲更是划破了雅弦尼的衣衫。 “弦中藏杀!” 雅弦尼心知来者不善,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盘腿席地而坐,拿出水弦钵应下这场琴斗。 就在赦天琴箕,雅弦尼两人正欲展开琴斗之时,天外突来一道惋惜之音。 “琴乃寄情之物,却奏出如此不美妙的弦音,实在是糟践了如此好琴。” 话音落,夜空中顿时泛起一阵金色的涟漪,一道清丽素雅的窈窕身影自空中缓缓落下。 钟灵秋降临于雅弦尼身侧,一手压住水弦钵,一面看向了赦天琴箕。 “因情而伤的人儿啊,你何苦为难一名无争的女尼呢?” “多管闲事!” 突来不速之客,止了琴决,赦天琴箕眼中杀意更甚,手下捻弦而动,将目标转为了钟灵秋。 弦音阵阵,荡开无形音波,琴音入耳,引动心绪难宁。有形杀意,欲置眼前人于死地。 幽怨的琴音,躁动的杀意。一声声,一阵阵,挑动着心底最深处的——恨! 钟灵秋听出了琴姬曲中的怨恨,当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你心中有怨恨啊,因此,雅弦尼温暖的琴音,被你视为了眼中钉啊。” 铮~ 一声弦断的嘈杂之音顿起,赦天琴箕猛然顿住,离弦的手距离琴台不过几厘,紧接着,一滴鲜血自她指间渐渐汇集,随后猛然垂落,滴在琴身四溅开来。 “如果你是不平自己的遭遇而迁怒别人,继而仇视一切美好之物。那么,一介素衣于此为你送上一曲枉凝眉,只望你能在听后,不会流泪。”说罢,钟灵秋取出自己乐器。 一把胡琴,一把琴弓。 化物而出一把椅子,钟灵秋抱琴而坐,左手握住琴杆,四指分别搭上琴弦,轻轻地揉捻着,同时右手持琴弓拉动琴弦缓慢的演奏起来。 幽幽的胡琴声渐渐传开,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 胡琴凄婉悲凉的曲音前奏一出,身为听众的赦天琴箕,雅弦尼当场怔住,心头竟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悲切。 此时,钟灵秋神情也随着曲意而变得入戏,口中声情并茂的唱词着:“花开枝头对红颜,秋花对泪比薄命。青时相望难相守,秋雨一场随逐流。” 轰——! 胡琴之音婉转悠扬,凄美而动听,牵动着人儿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往事浮现。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 一曲绵远悠长的枉凝眉,哀婉凄凉,奏出一段曲折无奈故事,入耳即感其悲,更将此悲深入人心。 一曲终了,再观赦天琴箕与雅弦尼两人,竟不知何时起,两人早已泪流满面,久久未能脱出枉凝眉的悲凉曲韵。 一曲悲入心,世间有情人皆命运坎坷,生不得相望,死,亦不得相守。逝者已矣,徒留生者痛苦。 忘不了,断不了。囚心之锁,尽缚于身不得解脱。 一时之间,荒野之上只余风吹草动声,沉浸于曲中悲意的雅弦尼,正在抬手用衣襟试去眼眶中止不住落下的泪。 “哈哈哈哈!” 赦天琴箕突然仰天发笑,神情状若癫狂。然而,她也同如雅弦尼一样,止不住的落泪。 泪水一颗皆一颗,好似流之不尽,满心的杀意早已被消却,只余一腔悲楚无处发泄。 “好一曲枉凝眉,琴姬受教了。琴者,留下你的名字吧。” 没了杀意赦天琴箕,终是恢复了平常的温婉静娴资态,她收了四病船琴,向钟灵秋盈盈一拜。 见此,钟灵秋亦收了胡琴,还礼回拜道:“在下一介素衣.钟灵秋,居住于笃锋太行山,随时欢迎琴姬登门做客。” 赦天琴箕起身走向钟灵秋与雅弦尼,错身而过的瞬间,乍闻冷情无心的诗号。 “有情的也好,无情的也罢。晴天已老,霜冷残裘。愿天下眷侣不成其好。” 一瞬间,雅弦尼后背汗毛直竖,冷汗侵湿额头。蓦然回想起弦琴无上宴上谢幕之词,杀身之祸的源头竟是缘于此。 “阿弥陀佛……” 雅弦尼口颂佛号,朝钟灵秋拜谢道:“雅弦尼多谢施主出手相救。” 钟灵秋笑了笑,扶起雅弦尼道:“不必过多言谢,你本无争。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其好更是无错,若是因此遭这无妄之祸,不仅是琴界的一大损失,也会是我的遗憾呐。” 钟灵秋看向雅弦尼怀抱着的水弦钵,心中回想起玉箴中的留言:雅弦尼的琴音有安抚人心,抒眠宁神作用,更能以琴曲令人入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须在弦琴无上宴结束后阻止赦天琴箕截杀雅弦尼。 “雅弦尼这是要回听禅楼了吗?是否介意一介素衣同行呢?” 虽不知钟灵秋同行的意图为何,但雅弦尼在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恶意,遂答应了这个请求。 “这是雅弦尼的荣幸,施主请。” “请。” 会往听禅楼的途中,两人相谈甚欢。交谈中,雅弦尼愈发感觉钟灵秋为人明眸善睐,而钟灵秋则感觉到了雅弦尼的温雅柔和。 “钟施主对弦琴的见识之广,和不凡的理解,实在令雅弦尼受益匪浅。方才一曲枉凝眉曲韵深入人心,更引得听众为之共情,潸然泪下惋惜曲中人的坎坷命运。”雅弦尼难忘方才之曲,每每想起,总觉心头无端的生出悲凉之意。 钟灵秋心下嘴都快要笑裂了,面上确实淡然谦虚道:“是家师教得好,我也只学会了一点皮毛,难登大雅之堂。” 嘿嘿~她最擅长的曲风领域就是悲和哀,也最爱演奏这种风格的曲子了。只是拉给正常人听容易挨打被拉黑,现在有机会,当然是要大展一番她这绝妙的手法了。 一曲肝肠断,有情的也好无情的也罢,都得给我哭! 第二十六章 撤退键都按废了 将雅弦尼送至听禅楼外时,天际方才蒙亮,钟灵秋见时候不早了,便率先提出辞呈,同时开口嘱咐道。 “听禅楼已至,一介素衣也该告辞了。另外,还请雅弦尼对昨夜之事守口勿谈。” “雅弦尼知道了。” 雅弦尼应下,并未于此多问。 弱水琴姬昨日荒野拦杀,表现出来的清冷性格与曾经温柔的性格完全相勃,格外的迥异反常。 虽然最后归于娴静,但她的反常行为,始终令人心中存疑。 “听禅楼内百余口人,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啊。” “……嗯?此言何意?” 听着钟灵秋莫名的话语,雅弦尼实在不明其中之意。 对此,钟灵秋没有出言解释,而是凭空取出一封请帖交到雅弦尼手中。 “两日后,笃锋山巅之顶向外开放珍典阁与千奇屋,欢迎各方势力前来登山。人员不限,修为不限,只要是凭自己本事登顶,即可进入本山主的珍典阁与千奇屋。里面各式武学秘籍,独门宝典,神兵利器皆任君挑选。” “珍典阁……,千奇屋?”雅弦尼接过请帖,口中呢喃着钟灵秋提到的两个陌生名字。 等雅弦尼回神之际,眼前已经不见钟灵秋的身影,只得收了请帖进入听禅楼。 …… 另一边,告别雅弦尼,钟灵秋直接赶往论剑海的方向,迎面踉踉跄跄地走来一人,那人见到她时,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嗨呀,这不是主席嘛,一段时日不见怎么这般狼狈。”看清来人,钟灵秋惊讶的捂嘴,随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 “钟山主!我可算找到您了!您知道吗?永旭之巅被赤王联合燹王进军击溃,双秀等人被逼退至忏罪之墙,而永旭之巅也已被赤王红化了。” 来者正是步渊渟,多日不见,他此刻显得异常的疲惫与沧桑。 七日之约过后,正道与三王又定下了三战定天下之约,殊料赤王出尔反尔,刷领大军强势压境,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死的死,伤的伤。锻剑司为给他断后,死于鬼方赤命手下。 “钟山主,步渊渟无能啊!没能守住阵线!” 步渊渟老泪纵横,战友惨死眼前的一幕仿佛犹在眼前,而他却无能为力,心中更是无比自责。 钟灵秋扶着步渊渟,静静的听着,良久过后才问道:“永旭之巅被红化,论剑海也沦陷了吗?” 步渊渟重重的一垂首,回答道:“是!因为大战来得突然,正道众人战力也十分分散,第一战之后,重伤者不在少数。距离第二战之约还有一段时间,因而都在养伤,所以不及防备。” 难怪…… 钟灵秋心下了然,难怪赤王和燹王都有空来四季一时,原来是大战告捷了,空出时间处理私事了。 呵! 心中冷笑一番,钟灵秋回收思绪,看向了步渊渟宽慰道:“不必忧心当下,任他赤王现在如何强势,也会有到头的那一天。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 “钟山主,我们该如何做?”步渊渟问道。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却还能保持稳重不慌的态度,钟灵秋手中肯定把握着能够翻盘的底牌。 自她在论剑海与三王一战过后,便很少再出手相助正道了,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如今结果。所以,选择了不出面,也不战。 面对步渊渟的注视,钟灵秋微微一笑:“正面打不过,自然该选择避其锋芒,若不是像个沙包一样站着挨打。我说过的,那样不过是凭添牺牲,你看吧,才多久,正道就已经被打成狗了。” 撤退键老子都按烂了,结果还上去莽! “……” 被打成狗的步渊渟表示他不想说话,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可是就算我们避其锋芒,但赤王却依旧不依不饶……” 钟灵秋双手一探:“不依不饶?在他自己的势力地盘上,当然唯他独大。你要是跑到燹王的地盘呆上一试,你看他敢越界吗?” “可燹王……” 步渊渟想要说什么,钟灵秋都明白,为了让他安心,便道:“这世上哪有什么永久的同盟,分道扬镳只是迟早的事。” 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现今的局势,选择一方势力投诚也是一种生存之道。红冕边城,金瓯天朝,彩绿险磡,还是素还真等正道,步主席,你有想好今后去哪里了吗?”钟灵秋问道,脸上神情依旧淡然。 面对钟灵秋罗列出的数道可以投诚的方向,被赤王覆灭了论剑海的步渊渟却是想也没有多想,直接将眼前人视做了自己投诚的目标。 “钟山主,我愿追随于您。” 不得不说,步渊渟是真会选。 得到步渊渟答案的钟灵秋心里十分的开心,这才刚起步呢,就有员工了。 不错不错,要再接再厉呢。 钟灵秋拿出一块铜铸令牌,交给了步渊渟:“这是山门令,拿着它直接登上山巅之顶。注意,此令可千万不要遗失了,一旦触发护山大阵,我也救不了你。” 接过令牌,步渊渟恭敬的朝钟灵秋一拜。 “步渊渟明白!” 受了这一拜,主从关系也就此确立,钟灵秋顺便出手为步渊渟疗愈了内伤。 “回去笃锋之后,前往后山别云仙境,你就暂且居住在漠雪回廊吧。另外,不可去打扰到居住在隔壁的客人,其他事,待我回来再说。” “是。” —— 彩绿险磡 因不满燹王的处处为苦境留下生机的做法,鬼方赤命同阎王来到彩绿险磡一会燹王,决定对其一逼再逼。 “燹王,为何迟迟不对笃锋太行山发兵?” 言下之意:你到底管不管的? “赤王说得不错,燹王,笃锋在你的势力图内为何迟迟不曾拿下它,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何不联手我和赤王一同进军攻打笃锋。” 同样不满燹王划水的人还有森狱的阎王,说好的一起打天下,结果你特么给正道放水,害得他的元神兽还被钟灵秋给擒了。 若不是担心深入笃锋的行为,会惹恼同盟的燹王,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一如昨日的拦截,竟又被羞辱了一番。一介素衣,多次的挑衅与羞辱,本王发誓势必将你凌迟处死! 对于赤王,阎王此番的兴师问罪,燹王并没有太多要表示的,他冷声道:“笃锋太行山并不在你赤王,阎王的势力划分之内,我的地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你!?” 万万没有料到燹王会这般表示,鬼方赤命和阎王都被震惊了。 你这是吃炮仗了? 第二十七章 钢铁般的真情谊 面对赤王,阎王此番的兴师问罪,燹王直接甩了脸色。 本以为燹王会和以前一样,要么推辞,要么不参与。 谁能料到,燹王竟然还主动提及这是他的地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本就各怀鬼胎的赤王和阎王也是收了来时的气焰,可不能让彼此之间友谊的小船在这个时候翻了呀! 阎王心思一转,立刻赔笑道:“一介素衣的存在,始终是一根扎人的刺,近日来,她的小动作也是频频……” 对于阎王这话,燹王又岂会不懂其中深意,他冷笑道:“若是你忌惮一介素衣,大可直接与赤王联手去找她麻烦。何必用这样的理由来激我同你们联手去攻打笃锋。” 心下不屑道:自己在她手底下吃了亏,还好意思拉上我去找她麻烦。好友说得对,六王联盟的塑料情谊还是趁早分崩离析的好。 “永旭之巅已经被拿下,论剑海也已经覆灭,苦境中原大部分的版图也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你们的算计,竟然落到我彩绿险磡的头上!这是几个意思呢?”燹王眼底一闪而过锐芒,随后漫不经心抬手撑头,手肘轻抵王座扶手上。 一语落,气氛突然转变,君权神授恶相顿现,双法则也是不善的看向赤王,阎王两人。 “燹王,你不知道吗?公开亭近日才穿出的消息。一介素衣号召天下众人千万笃锋太行山,欲开珍典阁和千奇屋。苦境之人多狡猾,表面上说是任由参选者挑功法和武器,实际上是藉此机会拉拢各方人员为自己所用。” “她是一个不亚于素还真那样麻烦的存在,若不尽快除掉,迟早会成心头大患!”赤王难得耐着性子分析放任一介素衣不管会酿成的隐患。 燹王这样态度,明显是不打算管,就任由她在眼皮子底下跳,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如此风轻云淡的模样,真叫人不爽啊! 听着鬼方的话,燹王无所谓道:“还是那句话,如果看她不爽就联手去找麻烦。本王没那么闲,没事去找事。” 真是,一个比一个菜,野心却一个比一个大,还想叫上我去助阵。你们搞的小动作真当我不知道吗? 每每回想起在四季一时发生的冲突,燹王心中便冒无名怒火。 鬼方赤命,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代王,替本王送客!”燹王闭上眼,不去看这两人,而是出声让君权神授送客。 “燹王你!” 没有料到燹王竟如此不留情面,阎王一时气急拍案而起,就连鬼方赤命也黑了脸色,但却没有发作。 “两位,请吧。”君权神授做出请资。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阎王,赤王如何不明燹王的态度。只得生生咽下这口恶气,不得发作。 燹王,我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今日的行为。 第一次,三王之间的会面谈话,是以这样不欢而散的场面而结束,更彼此记恨上了一笔。 就在赤王和阎王离开彩绿险磡不久,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来访者便后脚来至。 “大头菜,我来看你了,赶紧给我开门!” 碧绿圣殿内,彩绿险磡一众听着这样的喊话,均是额头一突。 好嚣张! 但燹王听到这句喊话却是来了精神,一改方才对待赤王,阎王的傲慢冷漠态度,直接从王座上起身亲自去迎接。 “毛丫头!” “大头菜!” 暂时抛却一切繁杂琐事,两名相识多年的好友,终于迎来了重逢后,第一次的正式会面。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燹王,钟灵秋举起了拳头,而前者也同样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轻轻的与之碰拳而过,最后拳松碰掌对击三下。 “你入世的时机可真不巧,直接手握反派剧本。”收回手,钟灵秋便开始先吐苦水。 燹王抽了抽嘴角:“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一样!一出来就直接把宣战帖甩我脸上了。” 相识多年的好友再见,一个手握正派剧本,一个手握反派剧本,然后撞档了,总不能真的动手吧?没办法,那只能演了呗! “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怎么说也要给正道一个合理交代吧。”钟灵秋摊手,一脸的无辜。 “啊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燹王连连点头,表示她做得对。 “啧!” 面对燹王的敷衍,钟灵秋差点没忍住翻上一个白眼。 “难得现在有空,好友不妨进来坐坐?貌似你也是第一次来我家做客呢。”燹王开口邀请道。 对于燹王的邀请,钟灵秋也没有过多的推辞,本来就是有事才来找彩绿险磡找燹王的。 彩绿险磡的建筑与环境皆是一片绿意盎然,境内草木繁茂,充满自然生机,令人心旷神怡。 “你的品味,一如既往的不错啊!” 跟随燹王的步伐一路走来,钟灵秋也在趁此机会欣赏绿境的内部风景。这里比之红冕边城和黑海森狱,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若是得闲,不妨也去我哪里坐坐,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闻言,燹王不禁半开玩笑的问道:“哦?那珍典阁和千奇屋我也可以去参观吗?” 钟灵秋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啊,要是你燹王看中了什么,随便拿。” “随便拿?” 听到钟灵秋的这句话,燹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捧腹大笑了起来。 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道:“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当年为了一个果子追杀我整整三条街的钟灵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哈哈哈!你还是认识的那个一毛不拔的钟灵秋吗?” 燹王笑得很欠揍,说的话更欠揍。然后,他就被钟灵秋迎面捶了一拳。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燹王只觉右眼不断泛起阵阵疼痛感,而罪魁祸首则一脸笑眯眯的向他扬了扬拳头。 “你再笑啊!” “……” 啧!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 …… 当燹王将钟灵秋领到碧绿圣殿时,殿内君权神授,双法则都在,见燹王带着钟灵秋回来,而他们尊敬的燹王则顶着一只熊猫眼,当即变了脸色。 “王,你怎么被人打了?” 南风法则关心的问道,随后面色不善的看向钟灵秋。 “来,本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一介素衣钟灵秋,本王年少时曾在苦境交的朋友,众人不得对她无礼!”燹王拉过钟灵秋,仰头叉腰向众人介绍道。 “彩绿险磡的大家好呀,我是燹王的朋友,钟灵秋。” 钟灵秋笑眯眯的向彩绿险磡众人挥了挥手,丝毫没有因为彼此立场不同而有芥蒂。 第二十八章 商清逸:首先我没惹你 “彩绿险磡的大家好呀,我是燹王的朋友,钟灵秋。” 钟灵秋笑眯眯的向彩绿险磡众人挥了挥手,丝毫没有因为彼此立场不同而有芥蒂。 听到燹王对钟灵秋的介绍,以及钟灵秋自我的介绍,众人脸上全是错愕的神情。 再看着看燹王右眼被打出来的熊猫眼,更是狠狠的无语住了。 这是哪门子朋友?分明是死敌好吧! 唯有君权神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收敛了对钟灵秋的敌意。 燹王曾经说过,他在苦境交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朋友,纯靠拳头打架打出来的。 现在想来,那名朋友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了。 “既然是燹王的朋友,那我等便不打扰王与朋友相聚了。”君权神授识趣的朝燹王欠了欠身。 随后,便准备带着双法则一同退下,不再打扰两人叙旧。 然而,燹王却开口道:“代王留下吧。” 嗯? 君权神授疑惑之际,钟灵秋笑眯眯开口道:“我和燹王接下来要谈事,关乎彩绿险磡的生死存亡,代王确定不留下吗?” 此话一出,成功让君权神授不得不正视起钟灵秋来,刚想开口询问却见钟灵秋转移视线看向了燹王。 “风谷来客商清逸应该和他交过手了吧,我先前在论剑海有了解一些消息,他好似被擒至彩绿险磡有过一段时间对吗?”钟灵秋看着燹王问道。 “不错。”燹王点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本来他是打算将商清逸留客一段时间的,但却被素还真带着一名鬼女上门胡搅蛮缠一番,人自然也被他趁乱带走了。 燹王问道:“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钟灵秋眨了眨眼,道:“他身上有一样东西,我需要得到。但赤王动作频频,以至于我和商清逸只有短短数面之交,没机会开口。” “什么东西,值得你惦……这么上心?”察觉差点用错形容词,好在燹王即使纠正了过来。 “阎王副脑——神思,另外他身上还有一样东西是彩绿险磡需要的。” 钟灵秋也不卖关子,直接说明。 闻言,燹王忍俊不禁的一把捂住了脸,嘴角更是狠狠一抽,吐槽道:“我记得商清逸跟阎王好像没惹你吧,你才见过几面,就在打人家的主意了,七日之约你没参战,怕不是跑去抓人家元神兽了吧!” 被好友猜中,钟灵秋也不尴尬,自信的仰头道:“我看上的东西,从来凭本事抢的,有本事他来找我麻烦啊。” 强盗式的发言,嚣张!实在是嚣张! 燹王:“……” 君权神授:“……” “你就不怕被人打死……”燹王一脸汗颜。 遥想当年两人相遇时,他迫于生存的无奈,便壮着胆子从她手里抢了一颗果子吃了,结果被追了三条街,打了人生中最为惨烈的一架。 钟灵秋丝毫无惧,仰头叉腰道:“那也得他们打得过我再说。” 随后,话锋一转。 “今日我来找你,是来找你商量抓商清逸的事。” 君权神授讶异的问道:“你不是和正道统一阵线的吗?为什么要抓商清逸?” 钟灵秋回想了一下玉箴上的留言,口不对心道:“我有一个计划要实施,有他在台面上,恐怕会是一个阻碍,我也不想和正道过多的解释,浪费口舌。” “另外,我今日过来,是为了好友提个醒,从今往后要是遇到素还真上门,一定要将他拒之门外,不得让他进入彩绿险磡。” ??? 讲真,不是很理解这话的意思,燹王和君权神授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又何素还真扯上关系了? “你们才入苦境,对苦境的事了解不深也在常理之中,总之,信我,不要靠近素还真,也不要让素还真接近你。”钟灵秋满脸真诚。 她钟灵秋能有笃锋太行山这样庞大的家产基业,这份成功,跟素还真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素还真,她现在所拥有的财富也就只能堪称富可敌国。 更不用说珍藏江湖上早已失传许久的武学秘籍,独门绝学,还有以往各大门派灭门后,就此失踪的绝世神兵,镇派秘宝。 感谢素还真,坑蒙拐骗把人送去了仙山,让我白白继承了这么多遗产。 考虑到燹王是自己好友,可不能让素还真给坑死了,虽然天斩她也很馋,但义气当前,利益什么的都还是往后靠靠吧! “行吧,从今日起彩绿险磡就把素还真列入黑名单,不得任他进入。” 好友的劝,燹王从来都是会听并做到,心中也在盘算着。 在神脑长仪开了几百年的会,彩绿险磡内务都是代王在处理对,众人对于苦境的事确实所知甚少。 得找个机会,派人好好查查与素还真相关的事,深入了解一下这个武林皇帝的故事。 看着燹王如此爽的就应下了钟灵秋提的醒,君权神授不由得对她另眼相待了。 这是何等信任的情谊,生死之交也不过如此了吧。 于是,君权神授适时开口:“阁下方才所说,要与燹王讨论有关彩绿险磡生死存亡的问题。” 钟灵秋:“我说了呀,一起去抓商清逸啊!” 君权神授:“……” 商清逸惹你了吗?怎么老是和他过不去。 大概是君权神授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变态,钟灵秋这才解释道:“我先前说过,他身上有一样东西,是我需要的。还有一样东西,是彩绿险磡也需要的——凌霄蛮。” “凌霄蛮?” 乍闻陌生词汇,君权神授不禁疑惑起来。 见他疑惑,钟灵秋起身走向他,耐心的解释道:“凌霄蛮,记载于古籍之中的传说花品,此花极具灵性,它在成长过程中,会不断换环境,直到花苞之期的到来。” “凌霄蛮的花心是传说中的永恒之物,可以维持流逝的生机。” 说到这里,钟灵秋伸手指探向君权神授的胸膛处。接着,手指又在那坚实的胸肌上游移了一番。 衰弱近神之灵呐…… 探查到圣痕者现在的身躯不太妙的情况,钟灵秋面不改色的收回了手,隐去那抹意味深长的念头。 随后转身笑眯眯地看向燹王道:“走,跟我一起去抓商清逸。” “额……” 燹王犯了难,思索了一会,问道:“这要是被人看见,你能跟正道的人解释清楚吗?” “╮(╯_╰)╭那就把目击者灭口呗!”钟灵秋无所谓的摊摊手回道。 “……” 你怕不是隐藏在正道的卧底吧! 第二十九章 轻松拿捏 燹王应下钟灵秋之邀,离开彩绿险磡前往苦境,欲寻风谷来客商清逸。 考虑到自己当前的立场,钟灵秋在出发前给自己套了一件黑衣斗篷。 这一行为,惹得燹王眼角直突:“你不是说遇到目击者就将其灭口吗?现在这番伪装又是做甚?” 全身上下均被遮掩得严实,所有特点均被影藏,令人完全无法凭细节观察上猜出她的身份。 钟灵秋系好脖子上绳结,又原地检查了一番才道:“我只是单纯的讨厌处理麻烦,能少一事何必多一事。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实在不想分心去解释什么。” 这个解释很合理,但燹王总感觉有股怪异感觉盘旋在心头。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苦境 不同于燹王的热爱和平的主张,鬼方赤命是个激进的主战派,再将永旭之巅拿下后,继而很快的率领军队对天原佛乡发起了进攻。 佛乡之外,抢命一瞬,风谷来客等人来援,却受千玉屑与赯子虚澹阻碍,天驮狮吼仍然命悬一线。 而佛乡更外围之处,燹王和钟灵秋也已经悄然而至,见内中战况激烈,却是心照不宣的找个隐蔽的藏好,一面观察着这场战斗。 “这世上总有层出不穷的愚人,活着不好吗?”钟灵秋嗤笑一声。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燹王一时不明她这话是在说哪一方,随后将视野放回下方战局。 只见鬼方赤命掌运灼焰,焚燃禅师一身,势必要让天驮狮吼就此殒命。 “熊熊火薪,焚我凡躯,愿化点点清露,沃沐佛地。”无惧烈焰焚身,天驮狮吼慨然付命,托身长天,回光返照的佛力,竟将赤王夺命之掌,紧紧吸缚。 见手无法脱出,鬼方赤命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再观另一方战斗,千玉屑与赯子因先前受创,内元有滞,再遇当世五大高手合攻,情势顿现危急。 受制的鬼方赤命,受创的两将,红冕边城占领佛乡之举,已现劣势,此时,却闻天驮高僧一声暴喝。 包裹天驮狮吼的炽烈火焰瞬间爆开,而天驮狮吼更是将一身佛力凝聚尽付一击,鬼方赤命首当其冲被震退数丈 见此,鬼方赤命当机立断。 “走!” 一声令下,红冕边城之人纷纷随鬼方赤命离去。 下方惨烈的战况,令外围观战的两人各自沉默,久久不曾言语。 愚人,确实不愧为愚人。 如此玉石俱焚的做法,却是能够找到制服鬼方赤命的弱点,从而将其铲除。 然而这样的牺牲,明明可以避免,偏偏就是选择了这条路。 “灵秋,经过这一战,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何不太想与这些正道同谋了。”燹王心情有些沉重。 “无惧牺牲的前仆后继,明明只要花点时间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偏要去组建一条血淋淋捷径,实在愚笨至极!” “嗤!” 嗤笑尤为明显,钟灵秋神色淡淡望着底下的众人,片刻后转身离去。 “大头菜,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闻言,燹王同钟灵秋一样看了一眼底下众人,随后一言不发跟着钟灵秋走了。 …… 拜别藏三甲与点轮回,欲寻倦收天等人下落的商清逸,山龙隐秀,冷别赋也重新启程。 然而,来到中途,却感周遭气氛一变。 “嗯?为何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商清逸察觉情况有变,立即停下了行程。 山龙隐秀,冷别赋也感觉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一丝诡异。 暗处,燹王对几人的警惕的反应,眼底流露出了几分欣赏,就在他正欲开口对身侧钟灵秋说话说时。 忽感后背传来一股推力,然后,他就被钟灵秋推了出去,与风谷来客等人来了一个迎面相照。 “燹王?” “……” “……” 沉默,尴尬,渐渐在几人之中蔓延开来。 而被钟灵秋一把推出去的燹王现在有点懵,回身一看,原地哪里还有钟灵秋的半个人影与气息。 靠北……人呢? 燹王不可置信,他居然被卖了! 好家伙!说好的一起来抓人,结果你丫的就把我推出来了!我真是信你的邪! 燹王突现拦路,虽无杀意,但也商清逸三人脸色一便,瞬间做出警惕之资! “燹王?为何半路拦截于此?” 被这么一问,燹王也顾不得去寻钟灵秋,不假辞色的整理了一番,确认自己形象优雅而不失威严过后看向了商清逸。 “商清逸,本王欲请你至彩绿险磡做客一段时间。”语气是邀请,却更似陈述。 不明燹王来意,考虑到当下情况与局势,容不得商清逸马虎,唯有歉意的向燹王拱了拱手:“多谢燹王之邀,但商清逸另有要事在身,只能抱歉了!” 被拒绝,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燹王也不恼,背手于身后信步向商清逸走去:“看来,本王需要使用强硬一点的手段了。” 一语落,狂风骤起,卷起满地沙尘迷人视线。风沙中,一道身着黑衣的人影突然出现。 一席黑衣不明身份的人跃入战场,便直取山龙隐秀冷别赋而来。身形如魅化影,讯疾如风。 冷别赋眼神一冷,侠雾正要出鞘出鞘之际——却被更快一步的黑衣人单手按住剑柄,将已经出鞘三分的侠雾按了回去。 “封!” 一言封字从口出,落在侠雾剑鞘之上,使得侠雾无法出鞘。同时,冷别赋顿感一股诡异吸力自黑衣人手上,通过侠雾传导到他身上。 不得抽出,更动弹不得! “!” 山龙隐秀见冷别赋一时受制,连忙运拳向黑衣人攻去。拳势凌厉,破风而至,伴随一声恶龙啸鸣。 “风云掣江山!” 见状,黑衣人突然玩心大起,倾身靠近冷别赋耳畔,刻意压低声线道:“你信不信,我就算分心镇压你,依旧能轻松拿捏他?” 话落,黑衣人转头面对山龙隐秀攻来的拳法,不慌不忙的抬起另一只手接了下来。 碰——! 沛然一掌,两股强大的力量交汇,瞬间引发地动山摇。 硬接山龙隐秀一掌,黑衣人却是动都不带动一下,掌心之处形成黑色漩涡,无形风力更在两人对击的掌心处,汇形成一股看不见的阻力。 黑衣人一手压制住冷别赋,一手镇压住山龙隐秀,神情满是轻松之色,然后歪头的朝两人吐了吐舌。 “看吧,被我拿捏了~” 第三十章 我服了你个老六 “看吧,被我拿捏了~” “冷别赋!山龙!我来助你们!” 眼见同伴处于劣势,商清逸急忙抽退与燹王的缠斗,正欲相助。 就在商青逸背过身的瞬间,燹王抓准机会,抬手就是一个手刀对着商清逸颈后睡穴精准砍去。 “商清逸!” “该死的!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见两人无比焦急商清逸的情况,黑衣人却是突然收了功。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纳掌化作手刀利落朝两人后颈砍去。 随后,只闻两声闷哼,冷别赋山龙隐秀双双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搞定~” 黑衣人对燹王比了ok的手势,随后便扯去身上的黑袍伪装,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介素衣.钟灵秋。 “说好的一起抓人,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显然,某傲娇的燹王还在记恨某人方才不仗义的行为。 “抱歉抱歉,下次还敢!” “你……” 某人竟没有丝毫愧疚与悔过之心,燹王一时之间语塞了起来,就连心也塞塞的。 这个小没良心的,卖队友卖得这么理直气壮。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趁阎王去找紫王的时候,把森狱洗劫一空。” “以后出去混,别说你是我燹王的朋友,我嫌丢脸。”默默的远离钟灵秋好几步,燹王一手捂脸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无语。 “别人都没惹你,倒是先把人家财产惦记上了,我真是服了你个老六。” 对于燹王的吐槽,钟灵秋也没放在心上,而是走向了商清逸,凝神探查起来。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风谷来客随身佩戴的香囊袋上,遂弯腰伸手将这香囊袋解了下来。 见钟灵秋动作,燹王不免有些暧昧的朝她挤眉弄眼起来,就连语气也带了几分挪愉。 “哇,原来你好这口啊?” “想什么呢。”钟灵秋头也不回的对着靠过来的燹王就是一记肘击。 “这是上古宝袋,别被它的外表迷惑了,这可是好东西呢。” “额……” 揉着被肘击撞得隐隐发疼肋骨,燹王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万分,然后朝钟灵秋竖起了大拇指。 你不去当鉴定商属实太屈才了,就香囊袋这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伪装,也能被你看出是上古宝袋。 随后,燹王趁钟灵秋正在观摩上古宝袋,伸手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往后带。 用开玩笑般,且又似威胁的语气道:“毛丫头,大哥我带你捞了这么多好处,以后来参加大哥的婚礼,随礼份子钱可不能给得太寒碜啊。” 被锁命门,钟灵却是不慌不忙的将上古宝袋收了起来,然后满脸真诚的迎上燹王的视线。 “我看起来来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难道你不是吗? 正想把这句话回过去的燹王突然神色一凝,迅速松开了手下锁制住的钟灵秋纵身抽退。 嗖——! 几乎是燹王抽退瞬间,一道剑气擦着钟灵秋耳侧向着燹王追了过去。 没了燹王的锁制,钟灵秋直接一个帅气的鹞子翻身稳稳站立住,在与燹王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不动声色的对峙起来。 下一刻,只见一名朝气蓬勃褐发少年从树林中走出,剑指燹王质问道。 “你这个绿油油坏家伙,想对钟山主做什么!” 剑随风…… 一听到来者的声音,便明其身份,钟灵秋眉梢一挑,随后朝燹王微不可觉的摇了摇头。 “没见过的面孔,是江湖新秀吗?” 燹王很快上道,毕竟两人是朋友的关系从没在台面上公开过,就目前而言,是敌对关系。 方才,他们之间那勾脖锁喉的姿势,在不明他们关系的外人眼里看来,分明是要命。 “哼哼,本大侠名叫剑随风,你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名震天下大侠。”听到燹王评价自己是江湖新秀,剑随风抬手一撩额前的刘海,摆了一个自认帅气pose。 …… 天上飞过一排乌鸦,燹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剑随风,然后考虑道要不要为他这个理想鼓个掌。 然后,他鼓掌了。 啪!啪!啪! 钟灵秋一脸菜色抽了抽嘴角,同时对燹王打了手势,示意他赶快带着商清逸走,剩下的烂摊子她来处理。 然后,燹王清了清嗓,再度开演:“既然你还有帮手,那本王便不奉陪。” 话落,燹王抬手虚晃一招扬起地上沙尘撒向剑随风与钟灵秋,抓起地上商清逸化光离去。 “可恶,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劫人!” 眼见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还趁机撸走一人,感觉自己受到挑衅的剑随风,这哪能忍?当即就要追上去。 “且慢,剑随风少侠!” 那能让你小子坏了我的计划。 心里这样想到,钟灵秋连忙开口将他叫住。 没想到,剑随风这小子还挺听话,真就停下没有再追了。 被钟灵秋这么一喊,差点上头的剑随风瞬间清醒。看向了钟灵秋,回想到方才惊喜一幕,剑随风赶忙来到钟灵秋面前,想要查看她有没有事。 “山主姐姐,你没事吧!” 钟灵秋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燹王武功高强,不是易与之辈,莫要孤身去追。” “可是,他劫走的那个人怎么办?”剑随风微微皱眉,有些担忧被燹王劫走的绿衣青年。 看来这小子是恰巧路过,没有看到全过程。 看着剑随风忧心商清逸的模样,钟灵秋在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暗藏在身后的后手也随之散了招。 然后做出一副恼火的模样,向剑随风说出了临时想好的措辞:“他是和一名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一起行动的,当我赶到时冷别赋侠士和山龙隐秀侠士已经失去了意识,我匆忙介入与之交手,虽逼退了黑衣人,却也不慎被燹王所制,之后发生的事,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这一措辞看似完美,却有着很大漏洞,剑随风听着,虽然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奇怪,联手半途埋伏,却不下死手,反而只是将人打晕带走。” 剑随风前往查看冷别赋与山龙隐秀,发现他俩侧颈处,各自有着一道手刀痕迹,再回身看向钟灵秋时,却见她也在查看山龙隐秀的情况,丝毫未觉自己的脖颈处被勒出红痕也变得严重起来。 “呼,幸好我赶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剑随风连忙长舒一口气。 “是啊,幸亏你感到得及时。” 钟灵秋亦是从善如流的接到,然后十分自然的开口问道:“不知剑随风少侠可有空,帮我将他们二人带回笃锋太行山。现如今,苦境大乱,红冕边城更是武林人士对赶尽杀绝。若是放着不管,只怕徒添悲剧。” “没问题!” 钟灵秋这一开口,剑随风二话不说便将地上的冷别赋拉起,然后背过身来让他面靠自己。 见此,钟灵秋亦弯腰一手穿过山龙隐秀后颈,一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人公主抱了起来。 “走吧,我们回笃锋吧。” 看着钟灵秋将一个大男人公主抱起来,剑随风瞪大了眼睛当场怀疑人生:“!!!” 公……公主抱!? 第三十一章 拒绝翠萝寒的求助 笃锋太行山 剑随风跟随钟灵秋,将冷别赋和山龙隐秀一同带回了笃锋太行山,将人安置在别云仙境的客房。 感觉到此地主人回来,暂居漠雪回廊的步渊渟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山主,你回来了。咦?这位少侠是?” 看到站在钟灵秋身旁的陌生少年,步渊渟一时之间有些琢磨不定。 见人问道,钟灵秋便将剑随风引至步渊渟面前,郑重的介绍道:“他叫剑随风,是最早一批通过笃锋上山考验的试炼者。虽然年纪尚轻,但其剑法高超,将来必会有一番大作为。” “原来是剑随风少侠,步渊渟这厢有礼了。”步渊渟朝剑随风拱手道。 作为混迹江湖的老手,步渊渟很是擅长察言观色。 钟灵秋说得不错,这位少年虽然看着年轻,却还有一身不凡修为,竟比之当世的高手也毫不逊色。 钟灵秋,倒是好手段,短短时间内,竟然募招到了这样的少年人杰。 “步渊渟?” 关于这个名字,剑随风是有映像的,随后恍然道:“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前段时间那个被红冕边城灭门的倒霉蛋主席啊!” “……” 这话接得妙,妙得步渊渟整个人当场如遭火焚。 钟灵秋:“……” 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打死的? 抬手将垂到胸前一缕发撩至身后,钟灵秋没有出言去安慰被揭伤疤后,整个人都灰败颓然的步渊渟,而是转身出了房间。 别云仙境外,草青水绿,奇花遍地,开了满枝的海棠花花瓣,随风起舞之景,实在美不胜收。 不过,她现在没什么欣赏景致的心情。特意出来,是因为有人来访了。 钟灵秋看着眼前不请而入的翠萝寒,面色不虞的冷言斥道:“总是这样行匆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会令自己心态逐渐失控,从而失态。玉手九针,一代惊艳才绝的女剑侠。登门拜访他人,连最基本都礼貌都不懂吗?” 自上次在论剑海因为某些原因,起了口角上的争执冲突后,翠萝寒,钟灵秋之间氛围愈发微妙,像是谁也不待见谁。 如今,人命关天之时。从怪贩妖市回来的翠萝寒四处寻找援助却无果,素还真行踪不明,倦收天等人失踪,就连商清逸几人也寻找踪迹。 一番思来想去之后,还能寻得帮助的人只有在笃锋太行山的钟灵秋了 翠萝寒自知未得主人允准,擅自闯入他人地境乃十分失礼的行为,连忙向钟灵秋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抱歉,钟山主” 随后,翠萝寒向钟灵秋说明了来意。 我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事情如此这般……” …… 听着翠萝寒道来事情的来龙去脉,钟灵秋的脸色这才稍霁,让干脆拒绝了。 “听你所说,东方壁现在在怪贩妖市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但我给出的回复,只有抱歉。”钟灵秋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为什么?”翠萝寒追问道。 “遭遇此番祸劫,你们很明显是吃了情报不足的亏。连怪贩妖市是什么地方,都不了解清楚,就这样贸然前去交易,你可把东方璧坑惨了啊,你对得起你的义姐吗?” 见翠萝寒非要问个明白,钟灵秋是有一大堆理由给她堵回去。 这个理由,翠萝寒却是不服,她气愤道:“本来是不会出意外的,如果不是摩弗罗中途……” “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问题出在你身上,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推别人出来背锅呢。”钟灵秋打断道。 “?” 翠萝寒一脸懵,什么叫问题出在她身上。 却见钟灵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的地方立着不同规矩,无论在哪里,唯规矩独大。你身为商人,要去某个地方做生意,最应该先了解的就是当地的规矩。” “因为你们不了解怪贩妖市的规矩,一路上也死了不少随从,甚至到离开的关键时候,同伴被人当做商品交易走,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问题?” 轰——! 翠萝寒大脑瞬间宕机,像是遭受了剧烈的打击般,身形摇摇欲坠般的后退了好几步。 竟是她害了东方璧! 见翠萝寒这般备受打击的模样,钟灵秋手里却还有一记重捶正要给她砸下去。 “同伴陷危,自然要抓紧时间去营救。但是像你这样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窜,其结果只会一成不变,说难听点,就是直接给怪贩妖市送菜的。” 就这智商,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别云仙境内 步渊渟,剑随风两人扒着门沿探头看向钟灵秋与翠萝寒,更是竖起耳朵听着两人谈话。 在听出钟灵秋暗讽翠萝寒无脑时,步渊渟顿时只觉自己的脸被人抽了一巴掌。 而剑随风,则满脑子都在回想那句话。 【不同的地方立着不同规矩,无论在哪里,唯规矩独大。】 这句话好酷啊! ——镜头调转—— 遭遇连环打击的翠萝寒正在怀疑人生。 看着怀疑人生的翠萝寒,钟灵秋心下不禁叹了口气。 “玉手九针,我目前不会随你前往怪贩妖市去救人的。不过,我这里有个建议,不知你愿不愿意听了。” “什么建议?” 事已至此,翠萝寒实在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多多收集情报,利用你的有限资源,获取有用的情报,照亮迷雾重重的前路。” 这个比喻很形象,在这个节骨眼,怪贩妖市的出现可不就是一团迷雾吗? 一个海外国度,交易方式奇特,金钱于此流通并不便利。出入此境,须格外小心。因为,一个不注意,就被人当作商品交易了。 反正钟灵秋就提示到这里,至于翠萝寒采不采纳这个建议就跟她无关了。 “翠萝寒多谢山主指点迷津。”翠萝寒郑重的向钟灵秋鞠躬道了谢,随后化光离开了。 目送翠萝寒离去,钟灵秋便十分头疼的叹了口气。 她感觉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长此以往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第三十二章 《我的哭包前辈》 夔州城 隶属中原东部地区,其位于长江上游,水上交通便利,常有客货商船往来,因而此地也迅速的发展成了一片欣欣向荣的城市。 经过多天跋山涉水,谢云逸也是终于来到这座城市,在关口的守卫处出示了通关文碟,便被放了进去。 进了城之后,谢云逸不做过多的停留,直奔一家名为醉云亭的书坊。 醉云亭,一家在东武林远近闻名的小说坊,其名下合作了不少当红人气写手与插画绘师。每一部由醉云亭精心包装上市的小话,话本,插画无一不是江湖上当季最为畅销的热门作品。 东陵不笑生最初的处女作就是与醉云亭合作出道,其着作笔风开放,桃色的旖旎,风花雪月之下,斩杀了无数少男少女,从而一举成名。 醉云亭外,聚集了很多人,有寻常百姓,贸易商人,武林中人,以及看起来就跟暴发户一样的儒门门生。 他们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醉云亭大门。 临近午时,按照以往的正常营业时间段,醉云亭早就开门营业了,但今天不一样,醉云亭竟是迟迟没有开门营业。 谢云逸混迹在人群之中,手中折扇更是大开遮住了自己大半边脸,只露一双好看的狐狸眼暗中观察。 今日是八月初七,好像是我那本《我的哭包前辈》完结十年后的纪念日,怎么这么大阵仗? 小小的疑惑了一番,谢云逸倒是没往深处想,他今日来不过是来投稿新书的。醉云亭到现在都还没有开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如非遭遇特殊情况,谢云逸向来都是很有耐心,就好比现在,混在人群中的谢云逸,随众人守在醉云亭大门,苦等半个时辰之后。 —— “老板,浮玉先生的那本《我的哭包前辈》出番外集了吗?” “十年了,我等了十年了,为的就是这一天!” “书都完结了十年了,为了一个番外篇,我耗了十年光阴!十年呐!今年总该出番外了吧!” “今日是《我的哭包前辈》完结十周年的纪念日,浮玉先生怎么说,也该补番外了吧!” “我真的好想知道大前辈和明儿(我的哭包前辈里主角小名)在大战之后,究竟怎么样了,为何正文最后徒留大前辈一人守护门派,而明儿却失踪了。” “哭包前辈那本着作,浮玉先生出番外了吗?” “明儿啊……” 当醉云亭开门的那一瞬间,堵在门外的一众读者便铺天盖地统一询问醉云亭老板,浮玉先生出番外了吗? 纷纷想要挤进醉云亭查看书架上是否上架了番外集,醉云亭的老板怀霁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面对这样随时可能失控人群,却是一个眼神下去,让店员组织起来将这些人统统挡了回去。 随后清了清嗓宣布道:“诸位,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没错,今天正是浮玉先生的名作《我的哭包前辈》的十周年纪念日。” “浮玉先生!浮玉先生!” 今日到场的人,都是浮玉先生的十年老书粉了。他的书有着十分强力感染力,书中人物刻画得鲜活传神。故事中有尔虞我诈,有出声入死,有大义无私,有天伦温馨,还有……遗憾。 《我的哭包前辈》这本书,书名起得看似很不正经,但其内容却是教人观后,如哽在喉。 书中采用的是第一人称写法,像是一本自传。但里面,着墨最多的人,是一位性格超级好的大前辈,就是人有些爱哭,这一点成功点题了。 此书一经发出,横空诞生出了一大波柠檬精。 「性格超级好的大前辈?别人家的?为什么我遇不到!」 「羡慕,闯祸了还有大前辈兜着。」 「绷不住了,兜祸这里我真的破防老!」 「传说中的……什么都是别人家的,永远都轮不到我,泪奔!」 不同于市面上流行的风月向,热血向,兄弟情向等读物。《我的哭包前辈》包含了师生情,战友情,以及残酷的儒门内斗。 不仅是民间,江湖,就连儒门也注意到了这本书的存在。因为这本书里写的内容,和他们儒门出走的前任主事的经历简直一模一样。 于是,就有这么一批想要吃上司大瓜的员工,追书的过程中顺带暗中调查起了这位浮玉先生。 …… 《我的哭包前辈》有着庞大的粉丝基础,大部分的人都被大前辈圈粉,导致往后的十年里,儒门招生每每都超员了,道门和佛门那个眼红哟,就差直接来抢人了。 有点可惜的是,这本书完结了后,浮玉先生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没了音讯。 《我的哭包前辈》结局的最后,阴谋者自杀,明儿出走,大前辈守在儒门。这样的结局不算遗憾,也不算圆满。 读者们都潜意识的觉得明儿和大前辈的故事不止于此,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他们等着,希望浮玉先生能够单独写一篇番外,交代清楚明儿和大前辈的故事后续。 一年 两年 三年 ……十年 整整十年过去,浮玉先生愣是没有没有填上这个伏笔。 …… 怀霁云很无奈,他联系不上浮玉先生啊,《我的哭包前辈》都已经完结十年了,什么都交代清楚了,就是不肯交代明儿和大前辈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不是反目,也不是永不相见,就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明儿单方面卸任出走,从此不知所踪。 不说读者们等浮玉先生出番外等得挠心挠肺,他也心痒想知道啊! 明儿啊,聪明又细心,又有责任心的乖孩子,为什么最后选择瞒着所有人,任性的出走了,大前辈该有多难过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怀霁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弯腰向今日到达醉云亭的读者们致上了歉意。 “非常抱歉,今年的纪念日也同以往一样。浮玉先生并没有出番外的打算,让各位再度扑了一场空,鄙人深感抱歉。” 不出意外,这个回答完全在预料之中,浮玉先生今年也没出哭包前辈的番外呢。 众位读者们都习以为常的耷拉这一张愁眉苦脸,失望之余,却又暗暗期待着。 明年!浮玉先生明年肯定会出番外的! 第三十三章 有点上头了 怀霁云快哭了,他真的快哭了。为什么这个人就这么难搞呢? 从他开书坊至今,打过交道的写手,画手也有不少,什么东陵不笑生,兰陵不谢花,霸陵不挂剑这些太太,不止书界有名,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偏偏,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浮玉先生这么狠狠的吃了一个大亏。 《我的哭包前辈》正文完结,但还有一些细节没有交代,大家都以为浮玉先生会出番外交代清楚,然而,他不出番外啊! 导致书粉们每年都在《我的哭包前辈》完结纪念日的这一天,跑来醉云亭催番外。 以至于现在…… 销声匿迹了许久的“浮玉先生”,在《我的哭包前辈》完结十周年纪念日的当晚,带着一撂纸稿来到了醉云亭。 怀霁云看着“浮玉先生”怀中抱着的两沓纸稿走进店里,整个人都喜出望外的盯着浮玉先生怀中抱着的纸稿上。 是浮玉先生! 他带着纸稿来了! 十年!整整十年啊!我终于等到浮玉先生带着哭包前辈的番外纸稿来了! 不过这番外看起来有点足啊! 怀霁云以为浮玉先生带来那些纸稿,是姗姗来迟的的十年番外。整个人都激动得模糊了,以至于在浮玉先生走到柜台将那两沓纸稿摆到他面前时,人直接傻了。 《那些年我卧底过的反派组织》 《脑瘫没救建议自杀》 两份稿纸,两个不同的标题,厚厚的纸业彰显着试阅期间良好的阅读体验感。 揉眼,闭眼,睁开,揉眼,闭眼,睁开—— 如此动作反复做了数十次,再看那两沓纸稿,依然是《那些年我卧底过的反派组织》与《脑瘫没救建议自杀》 “……” 怀霁云只觉眼前一黑,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浮玉先生,你这是……” “这是鄙人的新作。” 一听新作二字,怀霁云顿感自己被人迎面敲了一记重棍,身形不稳的晃了晃:“新作?不是,浮玉先生,你欠的那本《我的哭包前辈》整整十年了的番外,不补的?” “哭包前辈那本都完结十年了,能有什么番外?”谢云逸不理解,狐疑看向醉云亭老板怀霁云。 你这个老板给读者画大饼,关我一写书的什么事? 见人装傻,怀霁云直接一个深呼吸,然后道:“浮玉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故事你都没交代完整,哪怕是正文完结了,这本哭包前辈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完结。” “书是我写的,我说它完结了,它就是完结了。” “浮玉先生!” 怀霁云突然拔高了声调,却是毫无威慑力。 浮玉先生并非拖稿,也不是中途切文,他就算生气却也找不到理由去给人一顿痛批。 因为浮玉先生从没说过哭包前辈会有番外,这一点全是读者们的一厢情愿。 大家都不理解,明儿好端端的为什么毫无预兆的就出走了。 《我的哭包前辈》完结的最后一篇,视角从第一视角变成了第三视角。这一点变化的太突然,然后便完结了,以至于读者们都以为浮玉先生会出番外解释。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番外没等来,反倒是等到了浮玉先生带着新作登门。 怀霁云大为失望,想要将新作的书稿退回给浮玉先生。 “抱歉,浮玉先生,你若不写哭包前辈的后续番外,我说什么也……”不会看你的新作的。 刷哒! 谢云逸将手中折扇压在书稿之上,笑眯眯的看向了怀霁云。 “鄙人的新作,还请怀老板赏个脸,过一眼看看。” 霎那间,一股莫名寒意直直冲上了怀霁云天灵,已经溢到嘴边的拒绝之语句,竟生生给咽了回去,然后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好,且让我过眼看看吧。” 听到这个回答,谢云逸脸上的笑意扩了几分。 “请。” “来人,速速为浮玉先生备座,再去沏壶好茶来。” 不知处出于什么原因,怀霁云直接来了一个态度大转变。本来是打算想个办法,让浮玉先生续写哭包前辈的番外的。 结果—— 怀霁云没骨气的怂了,然后翻阅起了《那些年我卧底过的反派组织》。 …… 一旦有了开头,后面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怀霁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继上本《我的哭包前辈》,被角色大前辈圈粉后,自己又被这本《那些年我卧底过的反派组织》的角色团灭之星给圈粉了。 会做饭,会泡茶,会手工,还有求必应的全能管家,这谁不心动啊。 上头的怀霁云一口气直接把《那些年我卧底过的反派组织》的书稿看完了,意犹未尽的怀霁云直接拿起另一部《脑瘫没救建议自杀》的书稿看了起来。 然后,又上头了,一头扎进书海里沉浸式阅读着。 夜深人静时,醉云亭的员工们陆续的打烊下工了,唯有老板怀霁云精神抖擞的点了数栈油灯继续看书稿。 纸业的摩挲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醒目,谢云逸也不出声去打扰看得认真的怀霁云。 手中折扇开开合合却未发出一丝声响,室内微微摇曳烛光照在谢云逸脸上,却照不进那一双波澜不掀的眸中。 —— 通宵的一夜的后果就是,练就了一双初级写轮眼,遍布红血丝的眼底却还满是兴奋。 怀霁云熬了一晚上的夜,并在一夜之间,将向浮玉先生催稿哭包前辈番外之事抛之脑后。 “浮玉先生,你那边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问题,这两本新书将于三天内进行一千份的印刷,三日后直接在醉云亭上架发售!”怀霁云睁着一双遍布血丝的写轮眼,激动不已的询问这谢云逸的意见。 干嘛和浮玉先生死磕哭包前辈的番外,有钱不赚是傻子! 他敢肯定,《那些年我卧底过的反派组织》和《脑瘫没救建议自杀》这两本新书,任何一本都是不亚于《我的哭包前辈》的黑马。 而且《我的哭包前辈》已经完结十年了,要是有番外,浮玉先生肯定早写了! “我这边没有问题,怀老板看着办就行了。” 对于怀霁云态度的转变,谢云逸丝毫不觉意外,只是一笑了之。 “那么后续的安排……” “不急,我有的时间。怀老板一夜未眠,还是快些去休息吧。上架发售的事,我相信怀老板交代下去,你的员工会井井有条的完成后续的相关事宜。” 第三十四章 这很难绷得住啊 有人高调行事,想要出名。有人低调行事,并不想要出门。 有的人穷尽一切手段,出名了,却落得一个声名狼藉,一朝努力付之东流。 有的人中规中矩,不想出名,不想引人注意,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在一夜之间出名了。 《那些年我卧底过的反派组织》 屈世途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表面笑眯眯,心里方得一匹。 我暴露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将书看完后,屈世途这才放下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吓死我了,原来讲的隐蔽红尘一线生啊! …… 我靠!这浮玉先生是谁啊?怎么知道那些往事的? 才刚放下一颗心,后知后觉的屈世途整个人都不好了。无缘无故被人写进话本里,将过往“光荣事迹”展现世人眼前,这谁绷得住。 屈世途看着手中之书,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当下如此纷乱的局面,市面却突然流出这样的读物,隐藏在暗处的有心人到底在盘算什么。 “这部话本的事,我需暗中调查一番,查一查这个浮玉先生的底细,但现在,我得前往笃锋太行山一趟了……” 将话本收起,屈世途平复了一下心中被激起波澜,向着笃锋太行山的方向而去。 笃锋山巅之顶开,一场空前盛会的召开,武林各方人士纷纷闻讯所至,聚集于笃锋山脚之下。 看着屹立在眼前的大山,众人均翘,山林间,一连串的碧瓦朱檐的建筑群渐渐映入世人眼中。而顶峰之上的一座庄严古殿,则令人瞠目结舌。 如此浩大的工程,究竟投入了多少本钱? 一介素衣啊不,富婆姐姐!求抱大腿啊! 就在人们迫不及待想要踏入笃锋上山之时,只间天际撒下点点金雨,伴着潇洒诗号,一道身资袅娜的倩影自山巅之上翩然落下。 “划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今日笃锋盛会首开,诸位的到来令一介素衣倍感荣幸。” 场面早已预热,钟灵秋挑准时机入场。甫出现,顿时引起下方一片狂热的欢呼。 “珍典阁!” “千奇屋!” “珍典阁!”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谁不眼馋呢,谁都想要做第一个捡饼的人,只是这饼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钟灵秋随后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相信这些天众人已经通过公开亭知晓,本次盛会没有什么要求,人员不限,修为不限,只要是凭自己本事登上笃锋之顶。即可进入本山主的珍典阁与千奇屋。里面各式武学秘籍,独门宝典,神兵利器皆任君挑选。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句丑话要说在之前给你们提一个醒。” 话落,钟灵秋倏然抬手,一道如虹的剑气自她指间射出,掠过人群头顶上方,直直飞向笃锋太行山对面的山群。 轰——! 刹那间,地动山摇。对面山峰炸裂,石块崩飞满天。 如此变故,引得现场一片哗然,在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下,看向了对面——一座被削却了半截山头的山峰。 咕咚——! 有人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有人惊讶得下巴脱了臼,还有人被震惊得腿软。 随手的一道剑气,竟削了半个山头? “钟山主,您这是何意?” 有人反应过来,出声质问道。 “是呀,有什么丑话要说在前头,就说啊,何必这样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就是就是!” 不满钟灵秋这番行为的一些人,纷纷跟着附和,声讨钟灵秋的行为不妥。 面对众人的指责,钟灵秋不以为意,而是坦然自若道:“即是丑话,自然会有开罪众人之处。若是不愤,大可上前与钟某理论一番。” 说罢,钟灵秋向那人做了一个请资,示意他上前来,一吐方才的不满。 这一说话,却是让那人如临大敌般,颤抖着连连后退。 如此反应,可见方才的威慑行为的影响甚大。 “没有话说了吗?”钟灵秋扫了一眼众人问道。 此话一出,底下的一众人纷纷将头摇得如拨浪鼓,谁也不想踏出去和她理论。 随手便削山,要是有人有异议,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表演动手削人了。 于是,众人悻悻道:“钟山主方才有什么丑话要说在前头呢,我等皆洗耳恭听。” 人,是识时务的。尤其是在明了双方的差距后,一下子就老实了。 “登山的途中,有的人或有奇遇,有的人或有危机。生死各有命,只在一念间。想要登顶,想要绝世宝典,罕见秘药,绝世神兵,端看你们自己的能为了。无缘登顶进入珍典阁,千奇屋者,还请自行离开,若闹事质疑本山主有失公允——” 话未尽,只见钟灵秋一指方才被自己削了的山头的山峰,缓缓道出未尽之语:“这便是下场。” …… 登山试炼正式开启,钟灵秋将一切事宜交代完后,便化光回到了山巅之顶。 山巅之顶,缩小版的迷你山首云蛟正待在桌子上,与漂浮在空中的神思两两相忘,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下山的钟灵秋去而复返了,才异口同声的冒出一句:“你也背叛阎王了?” “……” 阎王真惨,在既副脑被素还真策反之后,元神兽也被人拐了,一点也不想着回归本体。 钟灵秋敏锐的嗅到了空气中的八卦气息,于是悄咪咪的给自己加了张板凳,随后坐下看戏。 注意到钟灵秋回来,三首云蛟直接扑腾了几下翅膀,主动回到了她系在腰间的布袋里,显然是不太想和神思进行这个“背叛阎王”的话题。 三首云蛟主动闭麦,神思只要飘到钟灵秋面前询问了起来:“你就是一介素衣.钟灵秋?你为什么联合燹王将商清逸劫走?” 面对神思质问,钟灵秋莞尔一笑,反问了回去:“我为什么要你留在商清逸身边呢?” “你……你到底是不是正道这边的?” 神思不明白,这个钟灵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商清逸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将商清逸置于危险之境。 “正道?你是指只会道德绑架的素还真?还是指头铁的倦收天?又或者是指被推到一线战场,付出代价最为惨重的论剑海?” 神思:“……” 第三十五章 卧槽无情啊 钟灵秋不是什么好人,因为她坑正道。但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因为她为了苦境正面刚过反派。 她是个有己见的人,所有行为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别人无法左右。 例如,让燹王把商清逸劫去了彩绿险磡。例如,将山龙隐秀和冷别赋带回来,例如,拒绝翠萝寒的求助。 说不妥吧,她救人了。说妥吧,她把人联合绑架了。 把阎王的元神兽中途擒走,还把玄同打了一顿,然后又埋伏正道,把人打晕,然后将它副脑神思从商清逸身上顺走。 虽然一直都呆在商清逸的缚索袋里,但它该知道的信息却是一样不落。 想去质问,却反被灵魂拷问。 “阎王的副脑神思,你被素还真洗脑了?” “迷途知返,做正道栋梁?” “森狱以前对苦境干了什么,你以为仅凭你现在为武林正道尽一份力,便能一笔勾销?” 神思:“……” 怀疑人生中jpg. 本想着对钟灵秋进行感化输出,但没想到被反弹了,还被k.o了。 于是,神思也同三首云蛟一样“自觉”,彻底闭嘴主动回到缚索袋中。 神思的反应,让钟灵秋心情变愉,勾勾手指,桌子上的缚索袋飞到了她的手中。 她支手撑头,另一手高举手中的缚索袋,笑眯眯道:“我没有很高尚的道德,所以你跟素还真学的道德绑架对我不管用。你和素还真用在商清逸身上的手段,在我身上不会起效哦~” 缚索袋中,神思听着钟灵秋的话,除了沉默便还是只有沉默。 懂了,这种人是好人,但不完全好,是坏人,但不完全坏。 你可以去谴责她的行为,但她所作所为又没造成危害,你便无法指责她的对与错的,甚至被反杀得怀疑人生。 过去如果真的能轻描淡写而过,那它就不会有这样的纠结。 阎王的副脑,在离开阎王一段时间后突然改邪归正帮助正道了,这谁信啊。 你说素还真信?笑了,他人都变智障了在外趴趴走,早都把一切事宜交给商清逸这个倒霉的接盘侠了,俗称仇恨转移。 可怜的商清逸,为苦境奔波,先是力挽狂澜,而后鞠躬尽瘁。前有素还真灌毒鸡汤,后有你神思给人续杯毒鸡汤,把人忽悠得狂拦责任在身。 真是傻子。 在心中惋惜的摇了摇头,钟灵秋对商清逸落下了如此评价。 这时,步渊渟带着山龙隐秀一行人从后山的别云仙境,来到了正殿之中。 走至钟灵秋身边,步渊渟向她行了一礼,随后汇报道。 “山主,山龙隐秀与冷别赋求见。” 钟灵秋点点头,随后道:“我知道了,你先前往密爻稠林一趟,等待第一批通过试炼的人员将他们带至珍典阁吧。” “是!” 得到命令,步渊渟没有任何异议便转身向着密爻稠林而去。 看着步渊渟离去的背影,山龙隐秀十分的震惊,而后看向钟灵秋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惊异。 论剑海主席,竟会对一介素衣如此俯首听命,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钟山主,久见了。” 收起自己的惊讶,山龙隐秀向钟灵秋抱拳问候道。 “确实久见了,山龙隐秀,独照松月,可还感觉身体抱恙?”略微颔首,钟灵秋面露关切的询问道。 冷别赋摇了摇头道:“多谢关心,已无大碍。”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就该说正事了。山龙隐秀,冷别赋对视一眼,再看向钟灵秋时却欲言又止。 “钟山主,我们有些事想要问你,不知……”山龙隐秀开口道。 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钟灵秋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听,不想给你们回答。两位若无其他事,便下山吧。” 说完,钟灵秋便朝两人做了一个请,端得一派无情姿态。 山龙隐秀:“!” 冷别赋:“!” 你这变脸变得太快了吧! “钟山主……,你” 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着实打了山龙隐秀一个措不及防,不知自己怎么就惹对方生气了。 见两人对自己如临大敌般的反应,中钟灵秋笑了笑,朝两人道:“不必紧张,我没有生气。” “好,那我便不问了,只是……” 山龙隐秀态度恭敬又诚恳向钟灵秋鞠躬道:“山龙想恳请钟山主出手相助我们一臂之力,前往彩绿险磡将商清逸救出来。” “抱歉,这事我无能为力。” 钟灵秋想都不想,便直接开口拒绝了。 “为什么?”冷别赋不解。 “因为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钟灵秋回道。 这一回答,让山龙隐秀与冷别赋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无关紧要? 为什么她总能一次又一次的漠视他人身陷险境,毫不犹豫的出言拒绝相助。 “既然钟山主不愿相助,那山龙便不多叨扰了,告辞!” 山龙隐秀到底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当场辞别了钟灵秋甩袖离去,冷别赋见状也跟着离开了。 “呵……”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钟灵秋一个没忍住,不禁嗤笑出了声。 “山龙隐秀,天疆麟族一脉,冷别赋,道玄一脉……混得真是惨啊,都快成仅剩独苗了,可小心了,不要被暴风催折了呀。” 三首云蛟神思:“……” 卧槽,这女人真是无情啊! 好歹也是短时间的相处过,不说是朋友,也好歹也有同盟之情吧!结果说不救就不救的? —— 离开笃锋太行山的山龙隐秀,心中特别不畅快,一路疾行也不等冷别赋,迫切的想要发泄心中的火气。 “可恶啊!” “山龙,你冷静点。” 冷别赋跟在山龙隐秀身后,边追边劝,心中不明山龙隐秀为何如此火大。 “呀!” 最终,山龙隐秀猛然停住,一拳击碎了路边的大树。【大树:我并没有惹你!】 “为什么!以她的能力,想要救出商清逸轻而易举,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出手。” 说罢,山龙隐秀整个人都好似失去了气力般,颓然的席地而坐。 第三十六章 游梦仙术 “北武林总是人才备出啊,昔有北武林三玄音,北域三大刀剑,现有北境三峰。啧啧……” 送走山龙隐秀之后,钟灵秋施展御水灵能,化出一面水云镜,通过水云镜观察着密爻稠林实时进度。 这不看还好,一看便看到好几个老逼登。 钟灵秋双手叉腰惊叹道:“哎呀呀,不就是诱导了几名新秀学单锋嘛,至于老黄瓜刷绿漆混进一群菜鸟里来嘛。 既然你们要装,那我就给游戏增添点难度咯! 挥手撤去水云镜,钟灵秋调动体内灵能,右手指尖凝聚天青色的光芒,左手指尖凝聚绛紫色光芒。 构筑术法的同时,只见钟灵秋沉声念道:“游梦仙术—异梦双蝶!” 双手间交叠间,只见天青色与绛紫色缓缓交织,拖曳出一条梦幻的光景。随即,指尖光芒凝聚之处,各自生出一只的蝴蝶。 蝴蝶轻绕指节,艳丽的羽翅蹁跹,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青紫双色的磷粉在它们羽翅挥舞间洒落而下。 异梦双蝶在主人的指尖停留片刻,随后飞向了密爻稠林。 彼时,已经进入密爻稠林的众多人士,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怎样的未来。 步渊渟守在密爻稠林的出口,见到异梦双蝶之时,顿感心神恍惚,只见周遭景色骤变,再一睁眼,竟惊觉自己身处论剑海。 翠萝寒,东方璧,倦收天,商清逸等人分为两派,见到他时,纷纷屈身行礼,语气毕恭毕敬。 “主席!” 下一刻——场景兀变! 论剑海被人攻破,众人血战死斗,然而局面却是绝望的一面倒!而他也在激战间,一瞬间的不设防,被卧底偷袭从身后一剑穿心。 战火蔓延,无数生命惨死在这场战争之中。 —— “!” 蓦然脱出幻梦迷镜,步渊渟惊出一身冷汗,而眼前已然不见异梦双蝶的半点影子。 在那一瞬间,他做了一个美梦和一个噩梦,梦中的场景虚幻又真实。 营汲一生的努力与算计,终是得偿所愿。却在下一秒,美梦破碎,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步渊渟面色难看,却是生生忍耐住了。回想之前种种,藏于衣襟之下的拳头便愈发的紧攥。 直到指甲镶进肉里,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步渊渟眼底仇恨的火焰愈发炽烈。 鬼方赤命,灭我论剑海之仇,我步渊渟与你不共戴天! —— 当屈世途向着笃锋而来时,正好山龙隐秀,冷别赋相逢。 “这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般大?” 在屈世途的印象中,山龙隐秀可不是这样火爆的性子,但现在,望着周遭的残局,很明显都是山龙造成了。 “事情是这样的……” 山龙现在的状态明显不适合交流,便只好由冷别赋道来前因后果。 屈世途听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胡子,然后在听到激动时,手下一个用力。 嘶! 屈世途吃痛,直接上了痛苦面具。 冷别赋:“……” 想笑,但忍住了。 就在几人交谈间,赫见道路的另一边,一道红色的身影手持利剑,气势汹汹的想着笃锋而去。 “那是——玄同?他怎么了,怎么一身戾气。” 屈世途眼尖,很快便认出了那人,而对方身上的戾杀之气却让他不由得心惊。 “那个方向,是笃锋太行山,我得跟上前去。” 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玄同是素还真的好友,在翠环山期间,玄同也是经常出手相助。 作为朋友,屈世途觉得,自己应该跟上去看看,反正他也要去笃锋,就当顺路了。 遂匆匆与冷别赋告别后,屈世途也赶紧追着玄同的背影而去。 “玄同,你等等我……” 不知玄同受了什么刺激,一路风风火火,任凭屈世途如何呼喊,就是不肯缓下行进的速度。 屈世途隐约觉得事情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奔去,不论是钟灵秋的出现,还是突然冒出的浮玉先生。 都在让当前的局势愈发紧绷,好似在筹划着什么。也不知山龙隐秀跟玄同,在钟灵秋哪里受了什么刺激,一个气冲冲的刚走,另一个就气冲冲的找来。 笃锋山下 施放异梦双蝶的钟灵秋并未待在山巅主殿,而是再度来到了山下。 大老远便感觉到了玄同的杀气,钟灵秋却没有太过惊讶,但没料到他身边还跟着屈世途而来。 冷冷一照眼,不待言不,不分说。 玄同手持摩罗天章厉声一喝,势必抢得先手,让钟灵秋没机会再度施展那诡异的剑诀。 “嗨呀,少年人,别这么沉不住气嘛。” 面对愤怒冲过来的玄同,钟灵秋旋身躲闪间,语气却是戏谑顽劣,好好似她之前并没有做什么过分事。 这样的态度也更激起了玄同的怒火,挽剑起势,出手便是至极杀招:“九州雷震·一气玄同。” 巨大的异型元神兽自他天灵处飞出,咆哮的颤音声震八方,动荡山河。随后元神兽一个俯冲没入剑身,顿时,华光流转剑身,使其颜色愈发鲜明艳丽。 红,如血般的赤红,瞬间染却天色的赤红! 屈世途被这浓烈的冲击震得连连后退,差点喘不过气来,心下更是惊骇不已。 这一介素衣到底干了什么!玄同竟然要跟她拼命! 面对玄同杀招,钟灵秋面不改色,右手指现玄青灵光,灵能梦术再展。 “游梦仙术——眠梦酣然!” 指现青色梦蝶,更快玄同一步招成,梦蝶翩然飞舞着,猛然一头跌向玄同,顿时化作无数细碎微光没入玄同眉心。 刹那间,玄同顿觉五感紊乱,眼前景色转变,瞬间置身一处血色枫红满天之地。 再一照眼,只见他的面前所见之人,顿时变幻成了,今生再也无法相见之人——紫色余分! 暗处,一路尾随玄同的黄色身影悄悄拨开身前的灌木,凝神静气观察着前方战局。 但见玄同极招已运却未能施放出,反而被对方施展的诡异的法术入梦。 “好机会!趁现在杀掉玄同,一夺摩罗天章!” 千玉屑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翻身冲出藏身之处,一掌逼向玄同死门尽现的后背。 第三十七章 冲鸭送人头 屈世途万万没想有到,一路上,竟然还有第三方人马尾随。 眼见玄同与钟灵秋之间发生冲突,中了游梦仙术的玄同顿陷梦境一时无法脱出。 埋伏暗处的千玉屑不容良机错失,当即掌纳红元现身攻向玄同后背死门。 等屈世途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已经为时已晚。 “小心!” 眼见悲剧就要发生!却见玄同周身青光大作,一只梦蝶凝现,面对逼近的千玉屑猛然撞进他的眉心。 咚! 只闻,一声重物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千玉屑——扑街! 豁!竟还有人上赶着想游梦仙术的滋味? 千玉屑的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钟灵秋,同样惊呆的还有屈世途,然后下意识后退了些许。 不会把我误伤吧! “放心,不会误伤你的。” 屈世途什么想法都显露在了表情之上,钟灵秋不由得出声解释道。 这个解释,缓解了现场些许尴尬。 看了看眼前陷入梦境玄同和千玉屑,屈世途忍不住问道:“钟山主,恕我冒昧一问。以我对山龙隐秀和玄同了解,他们并不是想现在这样冲动易怒的性子,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 言下之意是问: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钟灵秋揣摩了一会儿,心中想到。 我不过是拒绝救援素还真,擒走三首云蛟,设计绑架商清逸,顺走了神思,也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于是,钟灵秋故作一副神伤的模样,侧过身去:“可能他们对我有所误会吧。” 这失落的模样竟和某个莲花精渐渐重合。 屈世途:“……” 少来,刚才我可是看得分明,你分明就是戏耍了别人一通,屈世途心下无语。 方才玄同杀上门来,你可不是这幅嘴脸。 当然,这些话,屈世途只能下心里吐槽,面色上却要表露出深感遗憾。 “既然是误会,那还是要快些和解才行。” “只怕,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其中的误会,怕是没那么简单就和解得了。” 钟灵秋笑了笑,眸中哪里还有半点神伤黯然,反而绕有兴致转身看向了倒在地上玄同与千玉屑。 这人变脸之快,实在令人咂舌,屈世途还想要说什么,却已无言。 “这……” 等等,我来笃锋是干嘛的? 静默间,天色也迅速暗了下来。四周忽然狂风大作,卷起一地沙砾,迷人视野。 但见风沙中,一道红色的身影行踪融入风中,快剑连出,逼向钟灵秋与屈世途。 “第二个玄同?” 屈世途愕然,来者有着和玄同相同至极的面孔,除了发型有所不同之外,基本无二。 不过来人跳出来目的却不是针对钟灵秋与屈世途,只见他虚晃几招剑式后,便瞬移至玄同身边,欲带人离开。 “别——” 钟灵秋阻止的话语才堪堪吐出一字,却见玄青色的光芒再现。 咚! 又是一声熟悉的重物倒地沉闷声响。 有着与玄同一样面容的青年——扑街! 钟灵秋:“……” 屈世途:“……” 你们怕不是商量好了一起来送人头的。 好半晌,钟灵秋才忍住扶额的冲动,然后举手拍了两声。 啪啪! 这是一个讯号,片刻后,一名面容俊朗的少年便来到钟灵秋身边。 少年面色红润,周身武息浮动,呼吸略显粗重,额前因练武侵出的薄汗还来不及拭去,便匆匆赶来。 “山主姐姐,你找我有事吗?” “你倒是刻苦,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看着少年的状态,钟灵秋赞赏的点点头道。 “比起山主姐姐,我还差得很远。” 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面颊绯色更甚,低头间,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三人。 “他们是?” 面对少年的疑问,钟灵秋没有回答,而是走向昏迷的三人,蹲下身来点向三人周身大穴,封了他们的武脉。 做完这一切,钟灵秋看向少年道:“今日,是珍典阁和千奇屋开启的日子,大家都会很忙,这期间难免会有不俗之客的造访。” “阿远,将这几人带至漠雪回廊安置,顺带替我将这位屈世途先生带至山巅之顶,好茶伺候,不得怠慢。” 少年点点头,转身看向屈世途,十分礼貌的向他弯腰鞠躬。 “屈先生,请随我来。” “那就有劳小兄弟了。” 钟灵秋让人带他上山巅之顶,看这态度,应该不是难以沟通之人,想到这里,屈世途内心渐渐的也放下一块巨石。 少年一手带着玄同和千玉屑,随后招呼屈世途跟上他,见此,屈世途便扶起了那名和玄同一模一样的青年,跟上了少年。 见状,少年有些不赞同的皱眉道:“我会再下来一趟的,何必劳烦屈世途,您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理?” “诶——”这话却说得屈世途不甚赞同,连忙摆了摆手道。 “我来此找钟山主,是有要事相商,总不能让我无所表示吧。” “哦~” 听着屈世途的解释,少年这才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有事相求啊,所以帮忙干点苦力活是于情于理的,这不,山主姐姐都没说什么不是吗? 目送两人向着山上而去,彼此之间的小声的谈话,让钟灵秋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后负手静立在原地。 算算时间,第二批到访的试炼者也该来了。 半个时辰之后,钟灵秋所等待的第二批试炼人员这才纷纷来至。 听禅楼,白沙书院的代表与门生。 自上次弦琴无上宴后的荒野相遇,雅弦尼一直感念钟灵秋的恩情,收到的请帖也交给了楼主过目。 而后,让雅弦尼作为听禅的代表,带上几名门生前往参与。 而一同前来的白沙书院众人当中,有着雅弦尼的知交好友——本次弦琴无上宴的琴魁弦非心。 “雅弦尼,你终来了。可是叫本山主一阵好等。” 还未见着人,钟灵秋便口出责怪之语看向了一身素雅的僧尼。 “阿弥陀佛,钟山主盛情邀却,雅弦尼岂能缺席。” 雅弦尼荣辱不惊,淡然一笑向钟灵秋行了一礼。 与雅弦尼寒暄几句之后,钟灵秋这才看向她身边同行之人。 “与你并肩同行的人,便是本次弦琴无上晏的琴魁了吧。” 第三十八章 拿捏怀霁云 东武林.醉云亭 《那些年我卧底过的反派组织》发行得很畅销,好评如潮。 当然,其中匿名寄来骂人的也有不少,指责主角过于老六。 相比较之下,《脑瘫没救建议自尽》的反响就有些平淡了,当然,还是有不少老粉寄来了长长的书评。 内容大致就是,一个组织的首领有六七八个,真的不会因意见不合而打起来吗? 【八岐大蛇八无暇六蚀玄曜部众:感觉有被冒犯到!】 书中内容多为讽刺,还有几场十分精彩的斗智斗勇场面,并且还带有狗血。 狗血点便是:主合派的首领带头谈恋爱,主战派的首领为了大局,把同事的情缘杀了,然后,这个组织就内讧了起来。 虽然很狗血,但其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智斗与武斗的文段。 吃大瓜了,原来反派也有爱情可以谈啊! —— 醉云亭上下几十号员工都分批次的整理信件,就连老板怀霁云也没闲着,唯有谢云逸在一众忙碌的背景下。 品着茶,看着信,而后挑中几封信件,记下落款的笔名,随后提笔下书写回信。 因为谢云逸向怀霁云投稿《我的哭包前辈》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住址和真名,而是在醉云亭呆了一段时间。 醉云亭作为武林中最大头的出版社,名下遍布南北西武林及中原的连锁店亦不少。专门设立收集读者来信的机构,更有专门信使将信派送至写手本人手中。 如果找不到写手本人,便会快马加鞭将信送至本部,由老板决定。 于是,谢云逸便套用了自己笔名,让怀霁云如此称呼自己。 “浮玉先生,你我相识也有数十年之久了,算是熟人了,你也该我告诉你的真名和住址了吧?” 在将新一轮挑选好的信件抱到谢云逸所在的桌面,忙碌了半天怀霁云拉过凳子,便坐了下来。 听着怀霁云的话,谢云逸只是抬了一下眼,随后埋头继续写回信。 好小子,不理我是吧! 怀霁云傻眼,居然有写手敢无视他,信不信我压你稿费,让你没钱吃饭睡大街去。 说干就要干,怀霁云当即便撸了撸袖子。 “怀老板,你知道素还真吗?” 蓦地,谢云逸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素还真? 被这一打岔,怀霁云一愣,满心的打算被打乱,脑海里却是不由得回想一名温文儒雅,器宇轩昂,博学多才,谦虚有礼的漩涡眉白发青年。 “素还真,我当然知道啊!中原领袖,武林名人嘛!” 对于这个毫无难度的问题,答案这不信手拈来! 看着怀霁云摆着一副这不很简单嘛的表情,谢云逸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然后发出灵魂一问。 “你知道素还真他家被炸了几次吗?” “这不更简单嘛,他家炸……啊?” 话才收到一半,怀霁云猛然反应过来,瞬间满头问号。 “有人敢炸他家?” 谢云逸笑而不语,没有继续回答,而是手下写好的信塞入信封叠好。 怀霁云:“……” 靠,被岔开话题了! 在心里爆了句粗,怀霁云面色上却并未显露半点不愉,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平复心态。 “素还真他家炸了几次跟你交代自己住址有关系吗?” 反应得倒是挺快嘛? 谢云逸脸上笑意愈发深了,道:“怎么没关系了,你看呐,出名的有出名风光,人人皆知,人人称赞。但也出名也伴随着危险呐,你看武林名人的家都被对家炸了好几次。我要是暴露了自己真名和住址,我的人身安全可就没保障了啊。” 听着这个回答,怀霁云差点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嘴角狂抽。 想反驳但无可反驳,浮玉先生的人气摆在那里,读者可不全是善茬。万一住址泄露出去,人可能真的会没。 而且,浮玉先生的多为儒门人士,养活醉云亭最大经济来源,这么大一个金主在,他能让浮玉先生出意外吗? 那自然是不能啊!你会和钱过不去吗? 和钱过不去,那不纯纯脑抽嘛! 衡量了利与弊,怀霁云只得打消了探知浮玉先生真名和住址的念头。 一抬头,便撞进谢云逸那一双笑意满满的双眼。 啧!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好不爽啊!这个浮玉,是个人精呐。 然而不等怀霁云发作,谢云逸先他一步开口道:“怀老板,今后便以浮玉二字称呼即鄙人即可。不用每次都带上先生这样的敬称,鄙人又不教书。” 此话一出,怀霁云的脸色已经黑得堪称乌云密布了,但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将桌上的信件往谢云逸面前推了推,怀霁云拉着老长的一张臭脸道:“把这堆来信回了,就准备好写下一轮的书稿吧,三天后记得交给我。” 谢云逸此番来到夔州城,除了投稿新书外,还在城里找了一个院落租下。 想来,这段时间内,他是打算同上一本《我的哭包前辈》一样,将本次两本新书写到完结。 谢云逸点点头,将手边写好的回信整理一番,推向了怀霁云。 “怀老板辛苦了,若得空我请你到水云轩吃饭。” 此话一出,怀霁云的脸色这才如雨过天晴般,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行啊!到时候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非叫你大出血不可。” 谢云逸丝毫不担心自己的钱包道:“宰我没关系,但是点多少吃多少,不可浪费哦。” “哼哼,那你可要注意了,我专挑贵的点哦!” “哈!” 爽朗一笑,谢云逸也不再说什么了,继续投入到写回信的工作当中。 见此,怀霁云也不过多打扰,动作利落的将谢云逸推过来的回信带走。 —— 日落西山,天暮渐深。 结束了一整天的回信工作,谢云逸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臂膀。环视一圈下来,发现店里的人都已经陆续下工了,怀霁云不知去向。 遂将座上的信件进行了归类整理,而后拿起自己的折扇起身离去。 就在谢云逸离开后不久,醉云亭突然来访了一位神色火急火燎青年。 负责打烊伙计看道这位陌生的青年,一脸歉意道:“客人,天色已晚,我们醉云亭马上就要打烊了,若是想要买书,还请客人明日早些来。” “我……”青年已经好些天没有休息好了,脸色难掩疲惫。 本想回答那名伙计,说自己不是来买书的,却在无意瞥见桌子上那一沓信件上熟悉的字迹后,面露喜色的点头应下。 “好,我明日再来。” 第三十九章 有你这样的主事吗 夔州城 云忘归在醉云亭一连蹲点三日,却始终没有蹲到谢云逸,问向店内的伙计打听却被含糊了过去。 “好家伙,我不会又扑空了吧!” 借着旁边胭脂摊掩护,云忘归时不时探头出来看着来往的人群。然而却始终没有捕捉到熟悉的身影,难免有些失落。 “小伙子,你在我这摊前都停留三天了,到底买不买东西啊?”卖胭脂的阿婆问道。 “额,我一个大男人买什么胭脂啊?” 云忘归挠头不解。 阿婆叉腰斥道:“不买胭脂那你站在我摊前晃悠干嘛,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闻言,云忘归回神,发现自己和阿婆的摊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米宽的真空地带,结伴的年轻姑娘都拿着萝帕掩面,时不时与同伴耳语交谈着。 有些小姑娘对他指指点点,还有些被云忘归帅到的小姑娘悄悄羞红了脸。 “这个小哥长得真俊,可惜脑子有些问题……” “……” 轰——! 大型社死现场,云忘归连连后退,脸颊温度迅速攀升至顶点,爆红如霞。 然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就在云忘归跑开后一刻钟,抱着纸稿谢云逸的这才悠悠的来到醉云亭。 “浮玉先生,您最近出门要小心呐。” 就在谢云逸将书稿交接给店内伙计后,正待离去之时,那名伙计突然出声提醒道。 “哦?是发生何事?” 被这么一提醒,谢云逸不禁有些好奇,便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那伙计欲言又止,因为在背后议论他人可不是什么好行为,不过,那名青年行迹又着实可疑。 不是来买书,反而旁敲侧击的来问一个人。 “那个人已经在我们店周围蹲点三天了,也不知他是要寻谁。总之,浮玉先生今后出门,还是小心些为好。” 此话一出,谢云逸心绪思索间已然有了底,遂向那名伙计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嘿嘿,不客气。” 来自浮玉先生的感谢,让那名伙计不禁有些飘飘然。 书界的写手大佬竟然跟我这样的平凡小人物道谢了,不愧是读书人,浮玉先生好有礼貌啊。 【素还真:劣者不信qwq】 离开醉云亭后,谢云逸到没急着先回住所。而是出了城,前往附近的十里亭。 十里亭,从城里一路飞奔跑出来云忘归,整个人都有些焉焉的。 刚才闹出的笑话,真的是太丢人了,怎么就现在了那胭脂摊蹲点呢,这下好了,被当成变态了。 一想起方才的乌龙,云忘归就苦笑不得,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块向亭边的河道甩去。 嗖!嗖!嗖! 甩出的小石块飞向水面,打着旋儿擦着水面,连蹦了十几下。 最终,蹦出了几十米远,石块便沉入了水中,而水面则泛起的一圈圈长长的涟漪。 “哎呀呀,我们的司卫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人在十里亭生闷气呢。”来人用故作惊讶的语气说道。 闻言,云忘归立即回身,只见身着一席月白色儒服,笑容春风和熙的墨发书生正抬手拨开身前枝桠,缓缓向自己走来。 一见来人,云忘归便气不打一出来,双手抱胸靠着身侧的柱子,罕见的阴阳怪气道。 “我哪能像某位谢主事,身上明明压着一堆处理不过来的事务。结果却是一声不吭的跑路了,还躲起来写话本内涵自己的长辈。” “哈!” 谢云逸展颜一笑,“刷”地一下打开手中折扇挡住了自己大半边脸。 “哼!又是这样。” 见他这副态度,云忘归当下更是不爽。 “我说谢主事,这大半个月过去,你就不解释解释吗?” 谢云逸装傻,双手一摊。 “耶?什么谢主事,我只是一个臭写小说。” “……” “谢主事,你有点良心可以么。你一声不吭的离开,害的离经被拎出来暂时代理你这个主事工作好多年,你知道这些年他怎么过的吗?有你这样当主事的吗” 见人态度如此的轻飘飘,云忘归当即就冲到他面前,伸手抱着谢云逸的肩膀就是一顿猛晃。 “暂时代理?” 谢云逸一顿,发觉有些事情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个时间段,以玉离经能力,应该能上位担任主事一职了呀! “离经不行啊,我都跑路这么久了,他竟还没混个到主事当?”谢云逸一脸严肃的思索道。 嗨呀,我这暴脾气。 云忘归差点再次表情管理失控,甚至想给谢云逸来上一记友情破颜拳。 “什么叫他不行,你特么是跑路,又不是卸任或死了。他不暂时代理,难不成直接上位好让那些刺头弹劾吗?” “嗨呀,法儒这教育不行啊,把离经教养得如此知书达理,对上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很容易吃亏啊。” “你小子!口嗨王者是吧!连我师尊也敢拉踩!” 云忘归那个气啊,却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规劝自己,忍住忍住。 岂料,谢云逸脸上表情更显无辜,顿时,就让他消了大半气焰。 谢云逸跑路跑得干脆,但却用了用了另一段敲打了那些老东西。精准且致命的打击在了猎物的七寸之上。 正如谢云逸之前所说,当你挂着一个明晃晃的身份出现时,那些躲在暗处的肯定早就夹起了尾巴。 …… 薰风徐缓,古道长延,松涛后,清露间,肃穆华殿威存,浩镇山河长立。 粹心殿 一席华丽紫衣儒衫,气质文雅从容的青年端坐于主事之位,桌前是一堆已经批好的公文,而他现在正翻阅着手中的话本,一双祖母绿的瞳眸不透半分多余情绪。 如此认真的模样,不知情的人乍一看,还以为他在专心致志的处理公务呢。 当玉离经将《我的哭包前辈》《那些年我卧底过的反派组织》《脑瘫没救建议自杀》这几本话本看完时,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了一个半个时辰。 “呵呵,把皇儒大人叫作哭包前辈,也不怕皇儒大人出关后找你麻烦。” 玉离经眼中含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将这些话本仔细封存收藏了起来,随后拿起桌面上的信件,拆开看了起来。 「敬启离经吾友……」 第四十章 赔钱就行 正如谢云逸之前所说,当你挂着一个明晃晃的身份出现时,那些躲在暗处的肯定早就夹起了尾巴。 敌明我暗的当下,这让他十分的被动。 总是揪不出潜藏在暗中毒瘤,就好比放任一根尖刺扎进掌心不拔出,并渐渐让它和肉长在一起。 这项任务,仅凭他一人实在是犹如大海捞针。离经现在远在德风古道,无法抽身,对他给予的帮助也有限。 所以,现在说什么也放谢云逸再跑了。 “诶,有时真相是很残忍的,你确定要继续追查下去吗?司卫大人。” 谢云逸少见的垂下眼眸,一改平日悠然闲散作风。这点改变让云忘归梦回当年,这人还在德风古道主位之时,那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身居高位久了,接触到的东西也会更多。 谢云逸话中深意总云忘归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但他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去深究这些。 “我不管,你要么跟我回去,继续做你的主事。要么你就得跟我一起去查!不然我就曝光你的行踪,你可要想清楚后果哦,谢主事。”云忘归张开双手做出拦截状。 谢云逸:“……” 谢云逸沉默了看着云忘归,云忘归亦回视回去。大有谢云逸不答应,就用强的架势。 想到这小子之前还逸仔逸仔的喊个不停,现在倒是一口一个谢主事。 啧! 朋友以后还会有的,要不现在把这家伙灭口了吧。 谢云逸在想什么,云忘归不得而知,只觉后脊背突然有些发凉。 良久之后,谢云逸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问道:“你最近有关注中原那边的局势吗?” 云忘归摇了摇头,如实道:“我没有关注这些,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西部小支脉那边突然涌入许多避难的村民,一笔春秋近来人手调动不足,好似中原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 “这样啊……” 谢云逸所以有所思,合上折扇又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掌心。 “云儿,你代我去拜访一下仁宇明圣的掌门吧。” 仁宇明圣:为德风古道创立者之一方御衡为平中原东境之祸,东迁参与大战,并在此建立,为德风古道之东方支脉。 “仁宇明圣离夔州城这么近,你自己没长脚吗?”云忘归当即就怼了回去。 被云忘归怼,谢云逸倒也没有生气。 “你既然喊我一声谢主事,那就说明你还是认可我这个主事的。身为下属,听从上司的安排,执行上司的命令,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对主事不敬,我可是要给你记过的哦。” 云忘归:“……” 蚌……蚌住了。 “你都跑路了,还算个什么主事,顶多挂名。” “诶,我确实跑路了。但正如你所说,我又不是卸任或死了,就算是个挂名,我也是你的上司。我要使唤你,你师傅绝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谢云逸好心情的伸手拍了拍已经彻底裂开的某人,表示用身份压人一等实在是愉悦啦。 云忘归傻眼,他这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人使唤起别人跑腿为什么这么熟练! 再观谢云逸,笑得跟个狐狸似的,总是喜欢捉弄别人,恶趣味得很! “笑得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云忘归不由得小声的吐槽了一句。 “嗯?” 谢云逸脸上笑意更甚,随后拿出三份烫金拜帖对云忘归道:“拜访完仁宇明圣的掌门,还有文载龙渊的主人。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下当年万界同修会的相关事宜,之后再去拜访太上府。交涉期间,注意留意一下他们的表情。” “那中原和西武林……”云忘归不确定的问道。 “这不用你操心,也轮不到你操心,专心完成我交给的事就行了。” “是,主事。” 谢云逸既然不愿多说,云忘归就算内心好奇,但也不会再过多的询问。 —— 中原.笃锋山巅之顶 赦天琴箕和琴缺风隼的到来,出乎了钟灵秋的预料。 剑拔弩张的场面有,但没人敢轻举妄动,只能狂飙杀气和凶煞的眼神。 毕竟先前,钟灵秋在论剑海一战三王的事迹,还有有一定的威慑力。 “两位……” 屈世途弱弱的开口,试图让这互飙杀气的两人人停下。 然而,刚一开口,就被两道同样含怨煞之念的气劲所强行逼退。 大理石扑砌的地面瞬间留下了可怖的痕迹,尤其是赦天琴箕的攻击,留下的痕迹萦绕着红气。 钟灵秋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后端起手边的茶茗吹了吹。 “琴谱只有一本,想要就各凭本事。别只是互放杀气而不动啊。” 你还嫌这场面不够乱啊。 屈世途无语至极,这个人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然而经钟灵秋这么一说,赦天琴箕和琴缺风隼却是同时收敛了杀气。 不同于浑身都透着冷冰冰的赦天琴箕,琴缺风隼则扬起一抹笑容,朝钟灵秋一拜。 “钟山主说笑了,我等只是来客,岂敢在此造次。” 钟灵秋冷笑两声,指向了被两人破坏地板。 “呵呵,我不瞎呢。” “抱歉,是我之过。”琴缺风隼一脸歉然。 “琴姬对此也深感抱歉。” 赦天琴箕虽然冷冰冰的,但认错的态度也不错。 “言词诚恳,态度不错。可惜,我也只有一句抱歉。我还是那句话,琴谱只这一本。想要?唯有打败竞争者,或者选择放弃。” 懒懒的靠在主位之上,钟灵秋撩起一缕发,缠饶在指尖把玩。 “或者,你们其中一人退让一步,退而求其次。” 此话一出,赫见本来已经息战的两人再度怒火迸发。 屈世途当机立断,退至钟灵秋身后。 又要误伤我了是吧!这些个年轻人,到底懂不懂关爱老年人! 珍典阁收藏了那么多绝世琴谱,偏偏这两人同时挑中了一本。为此差点打起来掀了珍典阁。 眼见珍典阁内众多收藏就要因两人冲突而被毁掉,通过水云镜看现场直播的钟灵秋,却是慌都不慌。 反而一个劲的浇油添火,神奇的是,赦天琴箕,琴缺风隼两人的杀气,就算飙升到了顶点,却始终没有打起来。 一直到……屈世途开口。 于是,钟灵秋转头看向屈世途道:“不需要你给我修好被损坏的地板,直接赔钱就行。” 屈世途:“……” 关我毛事?又不是我破坏的地板!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真就是你破坏的。】 第四十一章 来自各方的试探 赦天琴箕和琴缺风隼要是打起来,钟灵秋便在一旁使劲的煽风点火,哪怕冲突一起,损失的是她的利益,依旧淡定的加把火。 她没着急,屈世途反倒为她捏了一把汗。 然后,他就被讹了。 别人打坏的地板,他来买单? 得,我还是闭嘴吧! 不过,屈世途还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琴谱,能让这两名琴师谁也不肯退让。 这时,引领屈世途上山的少年,带着第二批通过密爻稠林试炼的人员上了山巅之顶。 “诸位,我们到山巅之顶了,现在,请随至进入珍典阁,千奇屋挑选你们中意的物品吧。” 少年的彬彬有礼,言行间的从容得体,无不令人赞叹。 人群中一名戴着黑色礼帽,黑色圆片眼镜,留着长辫的青年,则趁着空档,将目光投向了正主位的钟灵秋。 察觉到人群中投来的视线,钟灵秋一顿,不悦的皱了皱眉,确是没有理会。 估量物品价值的目光,真是令人不愉…… 打量她的视线,并不只有一道。但某位杀手先生,估量的目光却是惹到钟灵秋了。 刷——! 刹那间,天地骤然失色,只余黑白。 极致剑意倾覆而下,除了那名少年和她身后的屈世途,在场众人接是被这突入其来的剑意所慑,差点一个没忍住当场跪了下去了。 下一秒,那极致的剑意又被尽数收回,如同昙花一现。 剑意来的突然,去得也快。 快得令人觉得这是一场错觉,唯有后背惊出的冷汗,告诉自己这不是错觉。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钟灵秋起身来到了赦天琴箕和琴缺风隼中间,开口道:“琴姬姑娘,琴缺先生,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是琴姬,她怎么会来笃锋? 人群中,弦非心看到弱水琴姬,心中十分惊讶,想来性情内敛温柔她,怎会来到这个是非之地。 是她!那日荒野拦杀我的女子! 与弦非心同行的雅弦尼,看到赦天琴箕时心头蓦地一紧,不自觉的后退了些许。 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就算上一秒被无故针对,下一秒便会化身吃瓜群众。 “咳咳!” 见此,领路的少年清了清嗓,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诸位,请不要再浪费精力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他们在珍典阁和千奇屋所挑中的东西,便是他们的。和你们无关,请不要抱有任何想法。” 说罢,少年便做了一个请资,示意众人陆续进入珍典阁或者千奇屋。 —— 《入阵杀伐曲》 惹的赦天琴箕,琴缺风隼相争的琴谱。 不知琴谱的主人是谁,有着怎样的过去,又抱着怎样的心态谱下如此着作,其谱之中残留在琴韵更令人心潮澎湃。 宛如置身古战场,红蓝对立的两军,红方杀阵在前,蓝方入阵其后。 厮杀!厮杀!厮杀! 仿佛只有陷入疯狂的厮杀,才能渐入忘我之境,短暂忘却自己的过去,麻痹一颗只剩仇恨的内心。 “人望山,鱼窥荷。你们真正想要的东西也许早就失去了,亦或者从一开始就没得到过。”钟灵秋将琴谱拿在手中,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流连片刻。 “我看得出来,两位都是为情所伤的人。是遭遇欺骗还是背叛,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当然我也没兴趣去探究你们的秘密。” 人都有秘密,有的人藏得浅,脸上暴露无疑。有的人藏得深,喜怒不形于色。 杀心浓厚至极的两人,又如何不被《入阵杀伐曲》所吸引? 钟灵秋的一通话下来,让赦天琴箕罕见的松口了,语气虽然还是那般冰冷,但开口之时,亦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看来,琴姬注定与此琴谱无缘了。正如山主建议,要有人主动退让一步。” 她这会儿倒是识实务了。 琴姬态度的转变,令琴缺风隼惊讶之际,心中也在不断的揣摩琴姬的心理。 最后,得了《入阵杀伐曲》琴谱的琴缺风隼礼貌的拜别了钟灵秋,便回去了。 琴缺风隼走后,赦天琴箕身上的冷意竟然消融的些许,转身抬眸看向了钟灵秋。 “钟山主,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相比较初遇之时,此时的赦天琴箕,少了几分清冷与疏离感。 钟灵秋没有及时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屈世途,歉然道:“屈先生,真是抱歉了,只能暂时请你移步别云仙境了,我尚有其他要事要与琴姬姑娘相谈,恐不能一尽待客之道。” 虽然有事所求,但眼下,对方确实抽不空来。 屈世途理解的朝钟灵秋点点头:“无妨,钟山主既有要事,自当先处理要紧。” 心中却道:钟灵秋的出现,为中原正道争得了一丝喘息之机。然而一战过后,她的态度就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 冷眼看着正道被逼得节节败退,而无动于衷。 眼下又在笃锋太行山举行盛会,来访的武林人士也有许多不曾见过的面孔,还有许多潜藏在中原暗处的杀手组织。 这人怕不是要闷声干大事哟! 素还真啊素还真,我要是在这里发生任何意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而另一边,在和屈世途打了个招呼后,钟灵秋便示意赦天琴箕跟她来。 “琴姬姑娘,随我来吧。” “有劳。” 说是寻处幽静好说话的地方,但钟灵秋却带着人直接前往漠雪回廊。 路上,看着规规矩矩的跟在身后赤红如火般的美丽女子,钟灵秋主动开口找了一个话题。 “琴姬姑娘,你对轮回转世,重获新生之说有什么看法?” “人死如灯灭,前程往事自当一笔勾销。就算转世,那个人也不再是之前的他了。”赦天琴箕回道。 “那他要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呢?” “无稽之谈,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还能有什么记忆。” 倒是一个信鬼神存在的。 钟灵秋这样评价道,然后又道:“这可说不定呢,若是生前怨念极重,死后恨意难消。全凭一股执念,不入轮回,更以新的面容与身份,重现人间……” 第四十二章 给国相染个色 轮回转世之说,听起来十分的荒唐不切实际。 但其实,就发生在当下。 根据安插在暗处的眼线情报传回,红冕七元的七名人员身份基本全部确定。 先前论剑海沉剑剑气,也正与红冕七元之一有关。 本来还苦恼着如何着手,未曾想,七人当中竟有三人主动上门。 既然主动上门了,那她可就可就不客气了。琴缺风隼针对红冕边城的敌意,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此时,赦天琴箕因为钟灵秋主动提及的转世之说,而微微瞥起眉捎。 好在钟灵秋带路在前,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现在的面部表情。 “你说,一个人性情突然大变,从原本的温柔如水变成了冷漠如冰,会不会是突然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钟灵秋忽然转身,眉宇之间是恰到好处的疑惑之色,同时又很快垂下眼眸做着思索状。 前面之人忽然转身,让赦天琴箕心中一惊,面色依旧保持着平常态。 “一个人的性情突变,或许,是因为遭逢了一场巨大变故吧。” “原来琴姬姑娘是这样见解的吗。” 听着赦天琴箕的回答,钟灵秋无声的笑了笑,便没有了下文,只是面带惋惜的转过了头。 夺舍他人的转生者,企图斩断与原身有关的一切,殊不知诸多因果已经尽缚其身,就算杀人灭口也无法掩人耳目啊。 钟灵秋的那一眼的惋惜,引起了赦天琴箕的不安,但让赦天琴箕不明这股不安到底是从何升起的? 别云仙境,青草如茵,开满枝头的繁花纷落如雨,风景秀美如画。是一处静谧娴雅之地,也是十分适合谈话的场地。 钟灵秋带着赦天琴箕来到此地,一路上,隐约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弦乐风格温柔婉约,如清风拂面,抚慰人心。 仔细听来,竟觉心头一扫的郁结,反而洋溢出阵阵暖意。 琴姬被这温暖美好的琴声所吸引,脑海竟是回忆起埋藏在心底的往事—— 飞燕去时,愿节风不与天长。只见石烂,憔悴岸边唱。雨打淋漓,不与时晴。 盼长聚,风雨交侵,白了红颜双鬓…… 有情人终成眷属,终究是场梦,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实现。 一如赦天琴箕她和秦重朴,一如弱水琴姬和尘外踪,他们的相遇相知到相许相守,本该有一个幸福圆满的结局,然世事难料。 他们之间的故事终以遗憾结尾,纵使相逢,却天有不测风云,一夕天人永隔,徒留悲伤。 琴声渐止,陷入回忆的人儿也逐渐回神,而面上却已泪流满面。 “琴姬姑娘?琴姬姑娘……你怎么哭了?”钟灵秋看着无声流泪赦天琴箕,不禁有些无措。 哎呀呀,她可没想把人惹哭啊。二胡拉的枉凝眉都没让你哭,这会儿反倒因为好友的一曲万山飞雪而泪流不止,这是个什么理啊! 轻声唤了半天,也不见赦天琴箕有所反应,钟灵秋在身上翻找一圈,最后找出一块手帕递到赦天琴箕面前。 “是风沙太大,不慎入眼了吗?拿去擦擦吧。” 这时,赦天琴箕终于反应,没有接过钟灵秋递来的手帕,而是抬手拂去了脸庞上的泪珠。 “多谢关心,琴姬无事。” 依旧是那冷冰冰的语气与神态,但此刻却不再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因为赦天琴箕的心境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道:“钟山主,你可知方才那阵琴声,是何人弹奏的吗?” 面对询问,钟明秋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方才奏曲之人,是我的朋友——宦海疗灵师。” “不知……” 再一开口,却见钟灵秋抬手做了一个就此打住的手势。 “好了,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你可以就此打住不必在再言了。我不会带你去见她,至少现在不会。” ? 不待琴姬询问为什么,钟灵秋却是再度开口道:“琴姬姑娘方才想要与我借一步说话,现在可以说了。” 钟灵秋情绪无常难明,态度转变之快,令赦天琴箕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 你是不是有病? 这句话终究是没有问出来,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因为赦天琴箕现在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找钟灵秋借一步说话了。 见赦天琴箕一直不说话,钟灵秋也不着急催她,而是对她留下一句“在此稍候片刻”,便转身进入了别云仙境。 片刻后,去而复返的钟灵秋拉着一名被五花大绑,口中还被塞了一大团白布的红色青年出来了。 赩翼苍鸆? 赦天琴箕? “……” 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 赦天琴箕看着被钟灵秋带出的青年,眼皮猛的一突,先前的不安感再度涌现,遂掩下所有神色询问道。 “这是红冕边城之人,你带他离开吧。” “……” 事情都还没开谈,就被逐客令,这个钟灵秋,果然是有什么大病在身吧! 赦天琴箕恼归恼,但更多的,是被对方觉察出了作为红冕一员的身份危机。 看来,另寻实际再访笃锋。还有……在别云仙境内,弹奏琴曲的疗灵师。 和那日在弦琴无上宴,听到雅弦尼所奏的温暖琴曲不同,今日在别云仙境之外听到的温暖琴曲,她无法生出任何恨意。 —— 千玉屑是被冷醒的,冷入骨髓的那种,伴着滴水声,于梦中惊醒。 眼前所见之景,魔氛浓郁,巨大的恶鬼石雕前,是满满的一泓血色池水。 森然骸骨被嵌在梯坎之上,一截,半截,以及整只的白骨手臂散落满地,在幽蓝的鬼火照耀下,张牙舞爪。 “!” 千玉屑暮地一惊,猛然一脚踢开脚下的头骨,然后起身,却发现从不离手的玉扇不见了。 “醒了?”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道询问声,一转身,却见一名眸赤若血的美丽女子离他极近,此刻正歪头的打量着他。 “千玉屑,黑海森狱之国相。另一层身份是红冕七元之一的赪手奎章。” 对方一语点出了他的两个身份,随后又道:“你的同伴都是红色的,为啥你不是?看起来不像是红冕边城的人,反倒像一捧行走的油菜花啊,要不我帮你染个色,让你和红冕七元看起来更合群?” 千玉屑:“……” 你礼貌吗你! 第四十三章 咱不是专业的呀 因为奇怪身为红冕七元之一的赪手奎章为何不是红色,反而是格格不入的杏黄色,于是钟灵秋便把人强行摁入血池给物理染色了。 将千玉屑原本华丽耀眼的金色发丝,染成了黑灰交织的挑染,承袭了钟灵秋的一贯撞色审美。 看起来就好像黑化一样,实际上,千玉屑还真的被整黑化了。 将事先准备好的玄色华服拿出放在一旁的石凳上,钟灵秋看了看还在血池里染色的男人,也不管他清醒与否,便离开了。 回到笃锋之巅,却见此地聚集着许多人,在进入珍典阁,千奇屋挑选到了各自心意到东西后,有的人已经打道回府了,有的人则留了下来,等在笃锋之主现身。 步渊渟及那名少年则井而有序的招呼这些来客,偶尔遇到前来交谈的,也都会聊上几句,交换彼此经验与心得。 “山主回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顿时停下交谈,将目光投向了钟灵秋。 “诸位还没走吗?” 钟灵秋惊讶,这帮家伙拿了武典秘宝,不赶快回去修炼,还留在这里干嘛。 “不知道怀璧其罪吗?要是走晚了被人半路埋伏,不止东西不保,小命也会丢了呀。”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少数表情控制不当的人当场黑线。 要不,你还是当个哑巴美人吧! “钟山主说笑了。” “咳咳……” 少年,也就是阿远,差点没忍住笑场,随后故作正色的咳了两色。 随后走向了钟灵秋,在其耳边低语交代了众人留下的目的。 大致意思就是,大家想跟山主交个朋友。以及,中原现在群龙无首,想请山主主持大局。 听完阿远的转述,钟灵秋心中却是嗤笑一声。 我开启珍典阁和千奇屋,让你们白拿了那么多上乘武典,稀世秘药和绝世神兵。 结果你们登鼻子上脸,想推我出去当靶子,难不成我脸上写了大冤钟这几个大字?真是人长得不行,想得倒挺美。 “天色已晚,诸位若是有事不妨明日再说吧。阿远,带诸位来宾前往客房,好生安顿。”钟灵秋实在没什么耐心去应付这些人,毕竟还有一个更头疼的人物要去周旋。 人际交往什么的,最讨厌了! 听着钟灵秋的吩咐,少年阿远一噎,黑线的撇了撇嘴,却没有出言拒绝,而是喊上步渊渟一起。 “诸位,天色已晚,请随我和步先生前往客房歇息!” …… 众人陆陆续续跟随阿远和步渊渟离开了,而屈世途也有了机会,重新和钟灵秋谈话。 “钟山主的事可是处理完了?” “嗯。”钟灵秋点点头,神情有些乏倦,但很快被掩去。 “屈先生此番到访笃锋,是为何事呢?” “钟山主,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想请您出山寻找倦收天等人。” “他们并无性命之危,何须劳力此行?” 钟灵秋不解,正道死的死,伤的伤,和六王的差距拉得这么大,无疑是以卵击石,怎么就是不肯消停会儿好好修养一番呢? “如今红冕边城势力如日中天,向中原大兴兵戈,黎明苍生正处水深火热。若不赶快找回众人,只会造成更多无辜生命的消逝。”屈世途道出事情的严重性。 闻言,钟灵秋却是疑惑的反驳道。 “这不对吧?” “什么不对?” 屈世途不解。 “七日之约前,正道不是疏散了民众向西武林而去了嘛。” “这……”屈世途一顿,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见他沉默,本来不想聊太多的钟灵秋,突然有了许多话要说。 “我记得,中原西部有一个儒门分支,名为一笔春秋。前段时间,正在着手安置民众的琐事。而西部,不在赤王的势力版图之内,就算日后他想要向扩张领土,征战西部,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了。民众的安危暂时无虞,我不明白,你到底在不安什么呢?” “这……” 听着钟灵秋的这一席话,屈世途在心中思索一番,竟是完全找不到让对方出山相助的其他理由。 “可是,如果我们就这样不做任何行动,放任红冕边城……” “……” 得,你是非得翘我去当靶子,给你家素还真充当工具人呢。 钟灵秋沉默了一会儿,倒也没有生气,而是顺着他的话道:“确实,红冕边城行事太极端了。不过,他背后还有人,我也不好动啊。” 说罢,钟灵秋便做出一脸苦恼的样子,但心里却是想好一招祸水东引。 果实一颗一颗的摘,不觉得太麻烦了吗?当然是该连着果树一块拔起啊! “什么?” 听着钟灵秋的话,屈世途不免惊讶了起来,红冕边城背后还有其他势力? “想要打败敌人,你需要先去了解他。不过我方现在掌握的情报太少,所以会处处受制。” “那我们现在改怎么办?” “屈先生,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这样的谶言?” “什么谶言?” “三阳同天,六王开天,九龙归天。” “嗯?” 迟疑一瞬,屈世途猛然想起,素还真失踪前,曾短暂恢复神智,也提到过这句话。 看他这个样子的反应,多半是是知情。 钟灵秋唇角微勾,随即转过身去:“屈先生,我们边走边说吧。” 见状,屈世途没有任何异议,信步跟了上去。 “继续方才的话题,三阳同天,我想屈先生应该不陌生。毕竟三阳浩劫才过去没多久,不过现在已经结束,没什么好说的。接下来我们来谈六王开天。” 屈世途接道:“六王开天,目前我们已知六王有黑海森狱的阎王,彩绿险磡的燹王,红冕边城的赤王。那剩下的三王?” “剩下的三王分别是金瓯天朝的亨王金瓯无缺,紫宙晶渊的钜王紫衍神钜,云深不知处的媂君君海棠。”钟灵秋道。 “那九龙归天呢?” “这个不急,当下,我们该解决的是六王的事。” 屈世途:“……” 闻言,屈世途沉默了,不是很懂钟灵秋为什么话只说一半。 然而,不待他出生询问,却见走在前头钟灵秋无奈的耸了耸肩,语气甚是无奈。 “我所知的情报有限,目前已知的就只有六王。只于九龙,我是半点情报也没有,毕竟我只是一个散修,不是专业的情报贩子。” 屈世途:“……”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第四十四章 漠雪回廊 “我所知的情报有限,目前已知的就只有六王。只于九龙,我是半点情报也没有,毕竟我只是一个散修,不是专业的情报贩子。” 屈世途:“……”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屈世途怀疑钟灵秋在内涵自己,但他莫得证据。不过,他也在本次谈话中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那就是其余的三王,金瓯天朝的亨王金瓯无缺,紫宙晶渊的钜王紫衍神钜,云深不知处的媂君君海棠。 而金瓯天朝和紫宙晶渊,总觉得好耳熟…… 片刻后,记起相关情报的屈世途,突然惊讶的捂住了嘴。 金瓯天朝!繁荣富有的一方大国,重视商业与交易,与财富的创造。与苦境的商贾巨头万易商堡,常有贸易方面的往来。 紫宙晶渊!精于冶炼技术的国度,不工山上炉火终日不息,紫宙内的居民更是个个能冶善铸,出产了无数神兵名器。 良久过后,屈世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想要接着询问下去。 却闻钟灵秋再道:“你知道怪贩妖市吗?” “怪贩妖市?” 乍闻陌生地名词汇,屈世途在脑海搜索了一阵,摇了摇头道:“不曾听过的所在。” “没听过就对了,怪贩妖市是一个存在海外的独立国度,离苦境远得很。” “说起怪贩妖市,我突然想起,日前玉手九针上门跟我求助,想请我一起出海去救东方璧。” “啊?东方璧身负强大赫墨异能,怎么会……”屈世途有些不可置信。 钟灵秋摊手:“这就是典型的吃了情报不足的亏啊。” “那怪贩妖市……” “想去怪贩妖市,你需要前往金瓯天朝,乘坐交通工具黄金太艎,这是从苦境进入怪贩妖市最为安全稳妥的方式。”说到这里,钟灵秋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对了,红冕边城与怪贩妖市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想要掰倒他们,你可以从这里下手。” 弯弯绕绕一大圈,终究还是点到正题上了。 钟灵秋看着屈世途,眯了眯眼,好似在说。 都给你指出明路了,赶快去啊! 屈世途:“……” 不待屈世途回答,钟灵秋便故作苦恼的敲了敲脑袋又,道:“哎呀,瞧我,竟然忘记正道现在严重缺人。” 看似苦恼,实则幸灾乐祸。叫你们头铁,还坑队友,现在摇不到人了吧! 摇不到人,还真是无比讽刺。 需要的时候,大义凛然的求人家。不需要的时候,死活都不过问。再到需要的时候,才想起人没了。 “红冕边城的前身,原是平朔新月城,这一点也是有线索可查,新月城尚有遗孤流落在外。如果找到她,或许可以成为我们掰倒红冕边城的助力。”想到自己所查到的信息,钟灵秋只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六王之间的牵扯还真是不简单,彼此之间看似同盟,实则八百个心眼子,各种算计。 唯一的清流,只有彩绿险磡。 嗯……,我也该有所行动,把阎王先弄出局再说。 一连串的信息砸下来,让屈世途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动,但说了这么多,他发现,钟灵秋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只是把路指出来,让他自己想办法。 屈世途没办法,只得厚着脸皮向钟灵秋鞠了一躬:“还请山主明示。” 钟灵秋:“……” 钟灵秋顿了顿,转过身继续漫步。见此,屈世途只得跟了上去。 “随我至漠雪回廊,将玄同带走吧,另外,找到天疆宗女,山龙隐秀和冷别赋。前往万易商堡找翠万一,通过他的举荐去往金瓯天朝借船,前往妖市将东方璧带回。” 屈世途都求到这个份上了,钟灵秋也不好一直拒绝。虽然有些烦人,但她很欣赏这种人。 多求人一下,这不就有法子了嘛。 不想某些人,气节高,心性低,轻易被人拿捏。 于是,钟灵秋好心的补充道:“另外,如果你有其他人脉,可以前往千毒窟找毒后独孤毒借天下绝毒——一眼留魂,这之后用来对付六王,有大用。” 听着钟灵秋的话,屈世途内心早已激起了无数惊涛,一口凉气倒吸,差点没缓过来。 这个一介素衣,有点狠毒啊,一眼留魂,这是要让双方同归于尽啊! 漠雪回廊 正值八月仲秋时节,去见一处细雪纷飞,银装素裹,天地浑然一色的一方世界。 踏入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时,梅香暗袭,寻香望去,只见细雪缀点着盛开了满枝桠的红梅花。 红梅树挺立于冰天雪地之下,迎着傲雪寒霜。红梅更是在风雪中怒放,充满了豪情。 更应景了那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诗。 雪地之上,立着一把剑,一把剑柄剔透如白玉的剑,剑身篆刻着铭文,化作金光缠绕其上。 剑柄尾端,系着一只剑穗,剑穗上挂着两只铃铛,而铃铛之下的月白色的流苏,正迎着风雪一摇一晃,一摇一晃…… 叮铃…… 叮铃…… 叮铃……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这片天地,悠悠回响。 风吹,雪舞,铃响。 风止,雪落,音消。 屈世途每走一步,只觉眼前白雪与红梅颜色交织,耳畔回荡的铃声却令他头晕眩晕,若非萦绕鼻翼的红梅暗香,早已迷失其中。 察觉身后的脚步声有些不对劲,钟灵秋回身一看,却见屈世途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当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唰! 风声,铃声,剑鸣,雪落的声音,在刹那间如潮水般退去,屈世途瞬间回神。 却见眼前的女子,嘴唇开开合合,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屈世途下意识眨了眨眼,动了动鼻子,最后伸手附上耳朵。 嗯…… 看得见,闻得找,就是突然听不见。 有点方…… 屈世途有点方,但看钟灵秋的神情,却又突然平静了下来。 唇语他还是会一点,钟灵秋方才唇语说的是。 「不必紧张,我只是暂时封了你的听觉,否则你会迷失在此地。」 真就好家伙! 屈世途这样想到,心中却是暗自将漠雪回廊的名字记下。 第四十五章 幽界 时光荏苒,光阴转瞬即逝。 三个月后。 中原局势再变,从一开始的节节败退,逐渐形成了旗鼓相当的对峙。 因为提前疏散平民向西武林迁移,没有软肋拿捏在敌手,中原正道不再被动受制,而是动用一切资源迅速逐渐了防线。 于此同时,西武林的儒门支脉一笔春秋,和海外的怪贩妖市也逐渐在中原被人们耳熟起来。因为随着怪贩妖市的出现,还引出了一桩桩,一件件的陈年旧事。 红冕边城的前身——平朔新月城,也被有心人扒了出来,鬼方赤命一时间被人们鄙夷,不耻。 —— 东武林 夔州城.冷竹小苑 在一片葱郁竹海之中,林静竹幽,林中小屋现,仔细听,有雅瑟琴音传出。 音色古雅,曲意延绵,如幽谷山涧的清泉,从高处蜿蜒而来,缓缓流淌于平野。 忽地,琴声走势变得高昂急揣,如骤雨急下,如奔驰原野的野马桀骜难驯,如翱翔天际的雄鹰不拘一隅。 冷竹小苑内,一人一琴一石台,石台上置有一只手托式的小香炉。香炉内,焚着上等的名贵木料熏香,袅袅轻烟从中飘出,冉冉升起。 谢云逸抚琴独奏,动作急而有序的撩动着指下琴弦,弦音渐渐从急促而桀骜,变得柔缓而旷远。 随后,谢云逸手下动作猛地一重! 啪——! 琴声戛然而止,伴随一阵声如裂帛般的沉闷撕裂。琴弦应声而断,崩飞的弦丝抽上谢云逸的指尖。 瞬间见红。 “又断了,到底还是韧性不足,可惜了……” 谢云逸语气满是惋惜,眸中目光却不见半点可惜。 只是拿出手帕擦拭了手上血迹,待擦拭赶紧血迹后,只见谢云逸那破皮绽肉流血的指尖,早已经恢复如初了。 “逸仔,我回来了。” 就在谢云逸将断掉的琴弦换下后,云忘归手持一封厚厚的文书来到了冷竹小苑。 见他来了,本来打算为琴换弦的谢云逸顿了顿,抬手一挥,将琴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炉一茶壶,茶壶置于炉上,谢云逸往火炉中添上几块银碳。 “这一趟,你去得倒是挺久。” “诶,麦提了。” 叹息一声,云忘归快步走至桌前,大咧咧的在谢云逸对面坐下。 壶内水汽氤氲,曼妙茶香渐渐飘出,云忘归身上寒气渐褪,随即闭目养神,享受着浮动在周围的暖意。 斟上半盏热茗,谢云逸将茶盏推至云忘归手边,似是随口一提到问道:“中原现在的局势如何了?” 云忘归撇撇嘴,没有回答,只是神情疲惫的将手中文书递了过去。 接过文书,谢云逸当场翻看了起来。 天疆亡,论剑海覆灭,登道岸,天佛原乡接连遭遇战火,各路枭雄称王,欲兴兵燹征战天下。 然,局势陡然转变,六王结盟情谊,突然宣布破灭,燹王主动退出争霸,彩绿险磡自封。 金瓯天朝同样无心争霸,只是一心发展商业之道,因常年与万易商堡的交易往来,与苦境结下了不浅的交情。 紫宙晶渊,能工巧匠辈出,近乎全员铸师工匠,一心扑在锻造兵器的事业上,哪有时间搞侵略。 森狱灭,被让人炸毁了接连苦境的通道,一昔之间,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一切的算计和努力尽化乌有,终成梦,而那三十万无辜生命献祭终是昭雪。 红冕边城,七元不同心,王戒之争,惨遭友军背刺,鬼方赤命身重剧毒。 云深不知处……暂查无主掌管大局。 怪贩妖市现,中原群侠前往金瓯天朝乘坐黄金太艎,组了一只堪比军队规模的人员出海。 儒门支部一笔春秋,因为接纳,并安置了太多的难民,差点被吃破产。同出儒门一脉的文载龙渊知晓后,拨了一笔巨款相助,解了燃眉之急。而文诣经纬则派人将一部分人转移,为一笔春秋分摊了压力。 —— “……” 看完后,谢云逸沉默了。为自己斟了一盏茶。随后,双手托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让我喝口茶润润先。 “儒门破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此话一出,云忘归顿时有了反应,脸上的表情愤愤不平,一手拍在桌面,将茶汤震出了些许。 “就是说啊!说什么三教同心,结果出人出力出钱只有我们儒门。他们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最后还被揍成狗,啧!” 闻言,谢云逸放下了手中茶盏,拿起折扇便朝对面之人的脑瓜重重一敲。 “嗷!你打我干嘛?很痛耶!” 云忘归痛得嗷嗷叫,捂着被敲打的脑瓜,哀怨的看向谢云逸。 却见谢云逸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道了两字。 “慎言。” “……” 提醒就提醒嘛!动手就过分了啊! 片刻后,云忘归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不对啊!你不是问我中原的局势到何种境地了吗?怎么你的重点在儒门差点破产这个点上?” “哦。” 谢云逸简单的回了一字,随后道:“然后呢?” “你不关心?” “我为要关心?” “不关心你还问?” “提一嘴不行吗?我的重点不在中原上,有问题吗?” “你……” 云忘归突然词穷,只得卡着一个字,半天也没话可说。 啊,他忘了,这人要是会去主动关心中原局势,干嘛放着好好发主事不当而跑路。 能问上一问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然提都不会提。 “逸仔,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在这里吗?” 谢云逸再度轻啜了一口轻茶,道:“不会。” 随后,放下茶盏,抬眸提及正事。 “对了,之前让你前往拜访文载龙渊和太上府,他们的反应如何?” 闻言,云忘归摇了摇头:“文载龙渊的掌教在看完我交给他的拜帖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面色如常的让我转达,请你前往文载龙渊做客。” “那太上府那边的反应呢?” “一样。” “……” 静默一瞬,谢云逸将折扇拿在手中有节奏的打着节拍,脸上表情也变得别有深意。 良久过后,谢云逸才对云忘归问道。 “你知道幽界吗?” 第四十六章 文诣经纬 幽界,以茧族、鬼族、血族、灵族四个种族共同组建的而成的组织。 久远前,在天魔茧进入衰退期时,万魔惊座出走自创霸业,创立幽都称王,自称君临黑帝,实行「焦土魔宇」大计,征伐武林,掀起腥风血雨。 战败之后与万堺尊主订下怒山协议,日夜分治,几经风波,由万堺一脉以封魔岩封印。 云忘归有些不明所以,幽界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吗?谢云逸怎么会在此时提及幽界? “逸仔,你怎么突然提及幽界了?” “此事牵扯到了离经,我不得不提呀。” “?” 云忘归一脸狐疑,想从谢云逸脸上看出些开玩笑的痕迹。 “幽界怎么会和离经扯上关系?” “那是一场发生在久远前的上古血灾,离经是那灾祸之后遗孤。这其中的详情……你不方便知道,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谢云逸停顿了一会,随后又提起茶壶为自己和云忘归添了些茶。 看他一副不想细说的模样,这反而引起来云忘归的好奇心,伸手摩挲着茶盏杯身。 “你……” 云忘归欲言又止,逸仔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听都没听过上古秘闻的。 于是,他问道:“这些事情和我的任务有关吗?” 谢云逸点点头:“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这其中关联息息相关,正如之前说的,我们的内部出了蛀虫,混进了卧底,甚至他们已经身居高位。” “没有致命性的证据,你动不了他。反而会使我们儒门被人从内部渐渐瓦解。” 察觉到事件的不单纯,云忘归不由得正色起来。 “那你为什么跑路,让离经暂代主事一职,凭你的能力和职位,想要肃清易如反掌。” “云儿啊,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我虽然可以利用身份优势,施已雷霆手段整顿。但这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罢了,表面虽然好看了,但腐败的内里依旧不堪啊。” 茶水渐凉,跟着一起凉的,还有谈话之人的心。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然是先去查万堺尊主当年的死因,将某些人的把柄捏在手中,不信他们不会为了自保而出卖曾经的“同伴”,届时,我们再顺藤摸瓜就行了。” “万堺尊主好歹也在纷乱的年代为黎明苍生某得短暂和平,论功绩,还是褒大于贬的,可惜了……”谢云逸眼帘半掩,盯着手下明亮的茶汤。 随后端起茶一饮而尽,如今时节渐至寒冷,搁置一小会儿的茶水不在滚烫,入喉尚存几分余温。 心中却是讽刺的嗤笑,自古以来,三教各自根深蒂固的思想与偏见,造就了多少明争暗斗,竟还有人跳出来创立三教同修会,主张团结一心。人都不是自己的,你不死谁死? 理想很崇高,但现实很现实,左右不过一个傀儡,架空后利用完最后的价值,便可抛弃,然后各自回家各自找妈。 万堺尊主,我倒是要佩服你了。就算死了,也同样用有巨大的利用价值。 想到这里,谢云逸心情愉悦的眯了眯眼,惹得云忘归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又有哪个幸运儿要倒血霉了。 —— 文诣经纬。 一处远避武林的祥和别境,江水之源,一片清池处云中,翠竹成壁,轻烟掩地,天近于顶,若收乾坤于室,居之飘然若仙。 一袭身儒风的雪白衣裳,清冷肃气的俊逸男子正在喂食两只雪白的可爱宠物,一派文士风骨的着像。 眼底间流露的傲气,显示着他不是一个愿意在安逸环境中被埋没的人。 但此刻,他却沉迷于撸雪貂和白鹭,毫无端正形象可言,索幸是在私人环境之下,才没叫一众属下大跌眼镜。 吃饱喝足之后,雪貂则一溜烟的窜到男子身上,玩闹了起来。 男子轻笑的摸了摸雪貂的头,而雪貂也是十分主动的将脑袋往男子手里送。 “雪儿乖,先到一旁玩去。” 铲屎官发话了,玩得兴致正起的雪貂委屈巴巴的甩了甩尾巴,然后哼哼唧唧从自家铲屎官身上下来。 不同于雪貂对男人的亲近,白鸟则在吃饱喝足后,则飞上晒杠,自行梳理羽毛,然后乖乖的呆在上面,不吵也不闹。 “鹭儿。” 墨倾池轻唤了一声,却见白鹭只是歪头看了看他,依旧一声不吭。 “这些天住得还习惯吗?” “多谢圣司这些天的照顾,鹭儿没有不习惯之处。” “可我看你总是神情厌厌,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 说到这里,白鸟神情更甚低落,耷拉着小脑袋。 鹭儿,鹭儿只是想主人了。 三个月了,主人都没有来找鹭儿,也不召唤鹭儿回去。 主人……是不要鹭儿了吗? 鹭儿神情中的伤感落寂,墨倾池都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对其充满了满满的怜爱之情。 她非是天生的飞鸟成精,而是一名人类孩童,家破人亡之时,幸而遇到她现如今的主人。以转生寄魂之术将她寄灵于雏形稍显,却失去了母亲的鸟蛋当中,悉心养育在身边。 虽以主仆相称,却有深深的父女情谊。如今,这小家伙离开了她的主人这么久,思念他也是常情。 毕竟是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人。 思及此,墨倾池伸手点了点鹭儿的小脑袋,安抚道:“鹭儿,我们很快便会再见到他的。只待一切准备工作的完成,但现在,好友托我暂为你的监护人。” “鹭儿知道,鹭儿会乖乖听话,不会乱跑,不会给圣司添麻烦的。”鹭儿乖乖的回答道。 主人说过,不论是为人为妖为精怪,亦或者是其他什么高贵的身份。但在别人家做客,就要懂事守礼,他们不是你的仆人,哪怕沾亲带故,也没有义务一定要伺候你。 要学会知足,不然会被讨厌的。 鹭儿的回答,让墨倾略微惊讶,她的灵智也不过还是六七岁的孩童,却能如此知礼通事故。 乖巧懂事的孩子谁能不喜?但更多的是心疼,懂事得让人心疼。 然而更让墨倾惊讶的是,如此乖巧懂事的鹭儿,会是谢云逸教出来的。 第四十七章 不老秘药引纷争 谢云逸其人,与他接触过的人,都得评价上一句心黑手辣。 不理事还好,双方都相安无事。一但理事,便会将事做绝,绝其后路。 手段狠辣无情且多样,但却十分有成效和效率,威慑力不言而喻。 和他共事,须得自留心眼子提防着点。偏偏,由他教导出来的人,却是个个都根正苗红。 墨倾池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么乖巧又善解人意的鹭儿,他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谢云逸教出来的崽! 但这偏偏是铁铮铮的事实。 回想当初鹭儿带来的信,墨倾池看完后可是郁结了半个月之久,信中字里行间虽没有半点威胁之语,只是浅浅的提及了一些陈年往事和故人。 但墨倾池明白,他悠闲自得的时光要结束了。 黑泥般的恶劣,实在令人不爽…… [说白了就是官大压一头,顶头上司的交代的事你敢不服从?] 眼见信中定下期限将至,墨倾池只得将一封早已书写好的信从怀中取出,再一抛出。 只见信件在空中旋飞数圈,清水相随,吹开竹叶飘落的原轨迹,最后落在信使手中。 “将信送至烟雨寄亭。” 中原—— 随着珍典阁与千奇屋的开启至关闭,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不漫长也不短暂。 这段时间,也为武林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先前闹得苦境水深火热的六王开天,现如今,却是让世人看了好大的一出戏,沦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素还真,商清逸等正道领导者失踪,正当武林群龙无首之际,彩绿险磡突然宣布自封,金瓯天朝大兴商业,紫宙晶渊冶矿铁铸器,云深不知处鲜为人知。 最后激进的森狱和红冕成沦为众矢之的,元气大伤之下,不得不龟缩休战。 不久之后,两种长生秘药现世,让稍微安稳一点的武林,又上演了好几起灭门惨案,为得长生药,人们开始互相算计,自相残杀,杀人夺药。 长生秘药事件,出处来自千奇屋,许多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的人开始结伴欲上笃锋之巅,向坐拥无数财富与秘宝的笃锋之主而去。 “一介素衣,交出长生秘药!” “既然有如此秘药,藏着掖着是何居心?”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别人能够长生药,偏偏我们没有?” “这个笃锋之主,也太小气了吧!施舍般的让一些人拿了武学秘籍,奇珍秘药和神兵。便把珍典阁和千奇屋关闭了!” “就是就是!这也太不公平了,这分明我们是这些没有及时得到消息的人,眼睁睁的馋!” “这事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我们就赖这儿不走了!” 笃锋之下,群侠愤慨激昂,纷纷斥责笃锋山主的“小气”,既然拥有那么多好东西,就该拿出来与众人分享,偏偏只将珍典阁开启了一段时间,便关闭了,这是几个意思? 这让当时没有听到消息的众人,作何感受。 笃锋之巅 步渊渟,阿远,剑随风,被染色的千玉屑等人通过水云镜传达着山脚之下的讯息,脸上表情顿时精彩万分。 好大的脸,这他妈都是些神马玩意! “好生不要脸皮……” 剑随风什么场面没见过,但这场面,还真没见过,人生还是头一次。 而一旁的步渊渟,阿远,千玉屑虽是面色难看,却也忍住吐槽的欲望了。 人,就是这样,他们不会知足,只会更加贪得无厌,得到了好东西,就会想要更好的。 “此时需要告知山主吗?” “不必。”一头有着浅色发色,着华贵玄色衣裳的千玉屑摇头道。 “山主很快就要闭关结束了,等她出关再说也不迟。” 阿远皱眉的问道:“那山脚下的这些人……” “只会无能狂怒的废物罢了,都不敢触到护山大阵,也只会在哪里吠叫。” “估计是去找当初那批得到了秘宝的试炼者夺宝,没有讨得半点便宜,所以便来找上笃锋了。”作为当时的领路者,步渊渟很快便明其中原由。 “他们在珍典阁和千奇屋得到了什么,我们不知,但看这些人眼红的程度,想必……”千玉屑话语未尽。 此时,天际远方,正向着笃锋飞来几道光球。 几人见状,赶忙侧身掩护千玉屑进入里间。 “是翠萝寒和东方璧等人,千玉屑,你先躲一阵。”阿远道。 “好,你们自当小心应付。” 知道这些人都难缠,千玉屑与几人嘱咐几句之后,便朝里屋而去。 “神来一笔,纳天地精灵,蘸风云为墨,绘虎图龙,扫阴谋奸宄,洗同流合污。” “清风拂兮竹心涤,明眸盼兮秋水离,美人坐兮抚弦音,有客来兮寥听意。” “独松月兮徘徊,抱万有兮无回。松之傲逸,月之清漪。存一景兮弗变,涉尘世兮弗变” 伴随三道正气凛然的诗吟,东方璧,翠萝寒,冷别赋三人同时解除化光形态落地。 “是盲虬,翠萝寒,和冷别赋。” 在看清来者身份后,步渊渟脸色故作欣喜的快步上前迎接,随后扫视到访者一圈,面色略显不解的问道。 “咦?怎不见号天异龙?” “山龙隐秀他,中途与我们分道扬镳,前往彩绿险磡了。”东方璧回道。 “原来如此。”听着东方璧的回答,步渊渟若有所思起来,随后略带遗憾道。 “不过,前段时间彩绿险磡突然自封,恐怕山龙要无功而返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翠萝寒问道。 既然几人登上黄金太艎,远赴海外党怪贩妖市,几个月过去,匆匆回来,自然便与中原的消息不甚灵通。 这时,阿远出声道:“几位从怪贩妖市归来,一路舟车劳顿,不妨先同我至客厅,让我为你们斟上几盏热茶,洗去尘埃,再让步先生与诸位细说这段时间,中原发生的事。” 翠萝寒礼貌的谢道:“多谢小兄弟了。” 漠雪回廊 傍池而筑的漠雪回廊,院内满天飞雪,青苍古松如那盛开的红梅一样,无俱寒霜细雪,傲然迎风的挺立着。 积雪渐渐成了堆,压弯了些许枝桠,银装素裹下,美如画卷。 铮——! 只闻一声剑吟,随即银茫乍现,一柄伫立于雪地中的剑,兀自旋空而起。 而在雪地中席地而坐的人,则缓缓睁开了一双如血般艳丽赤瞳。 第四十八章 找专业人士去啊 铮——! 只闻一声剑吟,随即银茫乍现,一柄伫立于雪地中的剑,兀自旋空而起。 而在雪地中席地而坐的人,则缓缓睁开了一双如血般艳丽赤瞳。 “哎呀呀,该说不愧是苦境吗?变数总是太多,一不留神就会满盘皆输。”说话间,只见钟灵秋抬起一指,那旋飞于空的剑又稳稳插回了雪地之上。 随后,拂去身上白雪起身。 “清魂傲骨欺霜雪,风雨飘摇不计年,纵使鬼神天地换新颜。” 咯吱,咯吱…… 细碎的踏雪声响起,在雪地之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一股冷风骤袭全场,伴随呼啸的寒风,刹那间天地愁惨,雪雾纷飞。以及,渐行渐远过后,愈发模糊的铃声。 同一时间,东武林处。 夔州城.冷竹小苑 谢云逸突然毫无预兆的捏碎了手中茶杯,带着余温的暖橙色茶汤撒了一桌,而他脸上笑眯眯的表情却是分毫未变。 这一举动,让对面坐着人,顿时如坐针毡。 “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云忘归:“……” 突来这一问,给我整不会了。 “那啥,逸仔,要不今天我们就说到这儿吧,过几日,你和醉云亭的老板还有一场饭局。”云忘归观察着谢云逸的微表情,生怕又把人惹毛跑路了。 出乎意料的,眼前人只是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道:“也好。” 嘶…… 这个回答,云忘归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脸上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惊恐万状。 奇了怪了,逸仔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云忘归从心选择了告辞,并约定下次再见。 待他走远后,谢云逸便撤去了煮茶的炉具,茶具和香炉。拿起桌上的文书,转身回了竹屋。 竹屋内,笔墨纸砚俱全的备在案台前,走近一看,赫见书案之上的纸页写了三个标题。 《快把耻辱踢出群聊》 《论老六是如何练成的》 《壮士,吃便当了》 崭新的,空有书名,内容一字未写。 谢云逸:“……” 面色虽不变,实则内心已经蚌……蚌住了。 ? 卧槽,你坑我?淦! ——镜头回到中原处。 笃锋太行山,从怪贩妖市解救了东方璧,归来的翠萝寒等人再登笃锋山巅之顶。 通过步渊渟了解到,如今中原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对中原多次进行斩草除根行动的森狱与红冕边城遭到了“背叛”。 燹王无故自封彩绿险磡,金瓯天朝,紫宙晶渊的王都是无心霸业的主,一心只奉献于事业之上,与中原方面的关系有所缓和。 只是,六王之一的蓝王仍是不知所踪,至今未曾露面。 随后便是,武林中频繁发生杀人夺宝的命案,秘药现,使得拥有者获得不死之身,比三阳同天带来的不死效果更为拔萃。 一时之间,让人们趋之若狂。 “长生不老和长生不死秘药?”翠萝寒神情严肃,对此听闻表示嗤之以鼻。 “现在又不是神话时代,仙人的赐予凡人神药,怎么可能还留得到现在?真要是有,吃了过后,岂不是直接原地飞升?” 这是欺负她没听说过大羿射日有功,得到了天帝赐予的长生不死的神话故事吗? “长生不老,长生不死,这到让我想起了,昔日的天荒不老城和诡龄长生殿,不老城拥有不老神泉,长生殿掌握不死之秘,不老不死正是人生追求的极至,却也至为矛盾,曾一度在江湖上掀起过血雨腥风。”冷别赋出言到。 “为什么此时此刻,会突然传出这两样东西的存在?” 步渊渟,剑随风,阿远一至摇头道:“山主的千奇屋里,收藏了太多稀世秘宝,不老秘药和不死秘药能被发现,应当也是他们与之有缘,才能在众多奇异珍宝中,挑到这两样东西吧。” “啥?” 翠萝寒,冷别赋,东方璧齐齐傻眼,不可置信的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从千奇屋流出去的?!” 瞧这惊讶的态度,大概是真没料到引发武林如此动乱的源头,会是出自笃锋。 但,更令他们震惊的是不老泉不是被毁了吗,不死秘法又是怎么同不老泉一样变成秘药的? “你们何须如此惊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老不死,或许不是天方夜谭呢~” 就在众人惊讶间,阔别许久的人儿自里间缓步而来,依旧是那一席素衣蓝裳,未敛一身超凡剑意,尽显一派从容不迫的自信。 她的出现,令在场众人无不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错愕尽变满目惊艳! 一个人的剑意要修炼道何种境界,才会使得剑韵在自身萦绕流莹! 步渊渟上前迎道:“山主,您出关了。” 她的剑意,比之先前在论剑海的时候,更加精进了。 想到这里,步渊渟整个人不得苍白了几分,似是受到了某种打击。 请问,你修炼是没有瓶颈吗?别人都已经登顶,找不到更高的高峰了,你却是在不断的节节攀升。 有那么一瞬间,步渊渟觉得自己汲汲营营半生,就是个笑话。 看着步渊渟,来人微微停顿了片刻,随后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 剑随风,乐寻远,千玉屑,三首云蛟,神思,疗灵师,翠萝寒,东方璧,冷别赋……以及,山脚下的一群“乌合之众” 钟灵秋:“……” 面色虽不变,实则内心已经蚌……蚌住了。 ? 卧槽,你坑我?淦! ——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尴尬的氛围弥漫开来,本来还想继续关于不老和不死秘药的话题,但见此地主人一直沉默。 翠萝寒决定,转移一下话题。于是,抱拳对钟灵秋道:“钟山主,玉手九针此番前来,是为请求山主出山,助我等维护武林现今秩序。” 这一回,钟灵秋却是没有着急着拒绝,而是绕有兴致的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开口道。 “维护武林秩序,这不是素还真的事嘛?像这种专业性的事件,自然该去找专业人士啊,怎么会来找我呢?” 第四十九被坑了 “维护武林秩序,这不是素还真的事嘛?像这种专业性的事件,自然该去找专业人士啊,怎么会来找我呢?” 想比较之前,在话说出之前就出言拒绝的钟灵秋,今日的她,却是破天荒的听完了翠萝寒等人的请求。 “钟山主,如今邪恶当道,正道式微,正是我等应该挺身而出的时刻。难道,你真的忍心冷眼旁观天下苍生陷入苦难,而无动于衷吗?” “玉手九针,翠萝寒,翠姑娘,别这样一来就给人扣锅。什么叫做我冷眼旁观天下苍生陷入苦难而无动于衷?”钟灵秋道,神色间尽是无辜。 “在不了解敌人实力的深浅,只一昧的往前冲,这是不智。搭上自己就算了,还连累同伴,这叫做害人。我要是因此为正道捐躯了,你会为我难过吗?你会记得我吗?” 说罢,钟灵秋看向了翠萝寒,等待着她的下文。 翠萝寒一噎:“……” 有这么严重吗? 看翠萝寒这表情,多半是在说有这么严重吗。见此,钟灵秋微勾唇角道。 “论剑海被红化,永旭之巅被红化,以及东方璧在怪贩妖市被交易,这些事不都是你们直接刚才有会有的结果?但凡迂回一下,都不至于有这么多牺牲。” 步渊渟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东方璧:“……” 理是这个理,但你能不能不要cue我了,太丢脸了。 被暗喻受到点激励就头铁的两人瞬间痛苦面具,心中无比后悔。有一说一,正道真的坑啊,自己人都坑。 虽然维护武林和平人人有责,但头铁真的要不得。钟灵秋说得对,一昧的往前冲,是不智。搭上自己就算了,还连累同伴,这叫做害人。 翠萝寒,你是不是被谁忽悠了。你的结义结义姐妹们都被连累得去仙山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忽然有些理解钟灵秋了,空降论剑海多次出手力挽狂澜,制止了不必要的牺牲,但架不住队友主动送人头送优势。 要是换我,说什么也不会再出手了。 于是,不知何时,本来站在翠萝寒这边的东方璧,突然站到了钟灵秋身边。 “你……” 这一行为,让翠萝寒不禁有些茫然,却也没有因此生气。 显然是想起了,七日之约时的混战,死在阎王和红王手下的两位义姐。 诶…… 一声轻轻的叹息响起,许久未曾出言的冷别赋这时上前,拱手向钟灵秋拜谢道。 “冷别赋于此,多谢山主的指点,让我们再访妖市之行,避免了许多没必要的冲突与争斗。” 那一日,他们本来打算与翠萝寒会合,在决定兵分两路去营救东方璧和商清逸,但幸而还在讨论中。 被前往笃锋相商要事,去而复返的屈世途及时回来,制止了。 要再探怪贩妖市,不妨先在苦境找到从怪贩妖市出来的人,从他口中了解怪贩妖市的相关,有什么规矩,忌讳。 梁子易结不易解,多一名朋友总比多一名敌人好。 而这些事,正是钟灵秋提醒的。 关于这点,钟灵秋只是摆了摆手:“不必言谢,我只是看不下去某些人推你们去送死罢了。担着一身的责任,为苍生鞠躬尽瘁,不觉得太可悲了吗?” 她这话虽然没有明说某些人是谁,但步渊渟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顿时同情起了她后半句说的那个人——风谷来客商清逸。 明显就是被人pua了!哎呀!终于有人和我一样倒霉了,我心理平衡了! 不过话说回来,山主今日话格外的多啊,以往可都是一言不合直接闭麦的。 步渊渟的感觉没有错,今日的钟灵秋不止话多,还好说话的很。 “罢了,不逗你了。你之请求,吾允了。” 众人:“……” 呆…… 你说啥?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明明这人刚才还一点要帮忙的迹象都没有,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山主,你真的决定了?” 剑随风出言问道,眼神中带着些许跃跃欲试。 没办法,自从钟灵秋将单锋剑赠予他,再到后来相逢,他都一直在笃锋研习单锋剑法和偶尔的跑跑腿,已经很久没有大展拳脚了,江湖,已经快要淡忘他剑随风大侠的名号了吧! 听着他的话,钟灵秋一下子就半黑了一张脸:“收起你的跃跃欲试,你还是老老实实跟乐……咳咳,跟阿远一起好好修炼,别总想着闯江湖。” 噗! 看着剑随风挨训,阿远不厚道地偷偷笑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帮忙?好歹我的剑术也是一流的水准。” 剑随风不太服气。 却见一指点在剑随风的额头,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正道只是式微,不是没人了。还轮不到你这个后辈来操心。” 开什么玩笑,素老奸还没被永久封号呢,真要是放你出去浪出事了,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钟灵秋,不,应该说是谢云逸,套着钟灵秋壳子的谢云逸,闲来无事上个小号看看,结果发现这丫的给他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送人单锋剑,这不误人子弟嘛!要是被地冥知道了,绷…… 【完全不考虑自己也给别人挖了一个大坑】 东武林 夔州城.冷竹小苑 套着谢云逸壳子的钟灵秋看着书案的三个标题,只觉大脑一阵窒息,脑瓜子更是突突的。 《快把耻辱踢出群聊》《论老六是如何练成的》《壮士,吃便当了》 然后提笔将《快把耻辱踢出群聊》一笔划掉,改成了《因为玩不起所以总缺席》。以及《壮士,吃便当了》,改成了《珍爱生命,远离素还真》 改完之后,某人才稍觉满意的观摩了一会儿,然后再提笔将《论老六是如何练成的》题到了全新的宣纸之上 —— xxxx纪年,天降异端,神州风云色便,坠陨星流火。 人界爆发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战争,属于部落种族的分歧,为争夺更好的资源,人们将手中的武器,举向了自己的同胞。 有的人为了侵略,有的人为了生存。为了繁衍族群的兴旺,不让族群埋没与历史的洪流…… 第五十章 拆人姻缘天打雷劈 钟灵秋变了,变得话多了,好说话了,肯出手相助正道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翠萝寒觉得,这应该是件好事。 但千玉屑不这么想,这个女人太古怪了,把他丢进那奇怪池子里滚了一遭过后,他发现他的思维好像被控制了。 总是会被不好的东西诱导去搞红冕边城,身体又对这个女人的话言听计从,然而他的意识却又保留的自我可以思考。 “你来自哪里?” “怪贩妖市。” “你的前身是谁?” “衣轻裘。” “你的同伴都有谁?” “鬼方赤命,赩翼苍鸆,氐首赨梦,赯子虚澹,赦天琴箕,赮毕钵罗。” “那日,为何偷袭玄同?” “红冕七元以王戒为缔命,只认王戒拥有者为主。而王戒不知因何原因镶嵌在魔罗天章的剑柄上,我与玄同之间有化不开的仇怨,他绝不可能让我拿到王戒,所以,我必须暗下杀手。” 瞧瞧,她问什么,自己就老实的答什么。 一面全盘对钟灵秋托出了自己的底细,另一面则是脑内风暴,疯狂的阻止自己不要再说了。 千玉屑心都麻了,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不是没有想过跑路,但每次都会意识断片。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笃锋了。 这太古怪了,太不对劲了。 他是这样想的,但实际行动却是,外出收集情报回来跟步渊渟分析当年局面,偶尔同阿远下山打发走拜访者,然后就是在别云仙境的躺椅上葛优瘫。 真他妈见鬼! 但是……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不是一般的舒坦,因为笃锋太富有了。 无论是伙食方面,还是物质方面。全方面吊打黑海森狱,于是,就非常舒服的在笃锋摸鱼了整整三个月。 直到,翠萝寒一行人从妖市回来,钟灵秋出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出关后的钟灵秋总给他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像极了一名常年身居高位的掌权者。 比之先前与人的交际,现在的钟灵秋与人交流起来,竟在对方无知无觉间牵了对方的鼻子往自己的方向走。 不仅留了一手,还有画饼的嫌疑。 …… 将正道一行人打发走后,“钟灵秋”便原地沉思了起来,步渊渟见此,不由得上前问道。 “钟山主,可是有其他要事吩咐。” 闻言,她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 “无事,近来都不会有事情安排。众人安心待在别云仙境精进武学就行了,至于翠萝寒所求之事,我去处理就行。” 说罢,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率先前往了别云仙境的南面——伪境.四季一时。 抬手扯去设在此地的幻境,只见此境入湖面般荡开层层波澜,境内所现盛夏之景,与别云仙境之外景致完全相反。 随后,谢云逸便踏入了其中。 伪境.四季一时。 疗灵师静坐树下,出神的看着手中王链,身边的拂晨尽职尽责的充当这护卫的工作, 当看到将他们囚在此地三个月的钟灵秋再度出现时,性子向来温婉宁静的疗灵师,此刻情绪起伏有了明显的波澜。 疗灵师迅速收起王链,向着钟灵秋走去,一手抓过她的手腕,焦急的询问着:“灵秋,现在外界情况如何了?” 闻言,谢云逸整个人都僵住了,刻意挂上的假面微笑差点没维持住。 只是安抚性的拍了拍疗灵师的手背,将手腕从对方手中抽出。 “咳咳,有主的名花请注意点社交距离。” 谢云逸内心近乎社死的捂脸,谁能想到,这化身居然和疗灵师做姐妹! 而这一提醒,也让疗灵师不由得一愣,随即面颊染上薄红,羞得侧过了头去。 “……” 而谢云逸也趁此不着痕迹的后退的一步,虽然目前是妹子身,但内里的芯子好歹是货真价实的男儿魂,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 给我退!退!退! “灵秋,麦再取笑我了。”疗灵师很快调整好心态,再度出声询问。 “你快告诉我,如今外界的情形如何了?他……,还好吗?” 话到最后,疗灵师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到悲伤,垂在身侧的手更是不自觉的收拢。 “现在的外界情况,非常不好。现在外面乱的很,彩绿险磡自封,许多武林人士集结一起都前往讨伐” 想也不多想,谢云逸便直接道。 “什么?” 闻言,疗灵师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 然后,谢云逸又解释道:“不过,因为正道如今没有匹敌燹王修为的高手,无人撼动得了封印。于是将目标转至了作恶多端的黑海森狱和红冕边城。” 一颗悬到天上的心,突然安稳的落地了,这一起一落,多少有点刺激。 疗灵师脾气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被朋友这样“戏耍”一番,也没有明显的生气,只是眉宇间的郁色愈深。 “这其中有你的手笔吗?” “别给我随便扣锅,我又不会分身之术,人还在笃锋,却能同时搅动武林风云。” “是吗?” 对于她的否认,疗灵师是不太相信的。她可太清楚眼前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了,但她的出发点却是好的,她自然不会去说她的不是。 “不过……” 一场话题方尽,谢云逸便再度开口,面色捎带几分凝重。 “不过什么?” “武林人士虽然放弃了对彩绿险磡的讨伐,但有一名来自天石山的诡异少女,始终不肯放弃对封印的破坏。” “为什么?” “好像是彩绿险磡自封前,抓了她的什么人,所以才不依不饶的怕。” 此话一出,疗灵师看钟灵秋的表情是欲言又止,很是无语,很是无奈,但更多是想笑。 最终,疗灵师无奈一笑:“还说不是你,这满脸都写着想看好戏。” 谢云逸:“……” 还真不是我,是这具身躯的原意识。 随后,谢云逸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道:“准备一下,我带你前往万山飞雪。” 疗灵师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现在你倒是肯放我自由了?” “咳咳!”某人为掩饰尴尬,假装咳嗽了两声。 “拆人姻缘天打雷劈,更何况还是我朋友的姻缘,必须保驾护航,杜绝一切意外因素。” 虽然我目前还没考虑过找情缘的事,也更没想过将来。但若是遇到一对有情人,多少还是出手帮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