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洁》 第1章 锦绣昌南 昌南是一座举世闻名的千年古镇,隐匿在江南的青山绿水之中,不管你从何方,定要跨千山,越万水,方能到达这座梦里江南、山中古镇! 昌南古镇,群山环绕,一水穿城,是山城,也是水乡。市临江畔,城在林中。一江两岸,山水相融,延绵百里,风景如画! 这锦绣昌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祖祖辈辈,前仆后继,以瓷为生,为瓷而生,历经千年,把这个穷乡僻壤,山中小镇,打造成了一个举世闻名的瓷都、至高无上的艺术殿堂。窑烧千年,薪火相传,名噪天下! 千年以来,别说国人,就连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手里把玩着精美的瓷器,都会对瓷器的产地,遥远的东方国度,一个叫昌南的小镇产生遐想,心向而神往之。 著名学者曾盛赞昌南言,“中华向号瓷之国,瓷业高峰是此都!” 古镇东郊有一所昌南大学是全球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所陶瓷艺术高等学府。人才荟萃,声名远播。大学内,身怀绝技的国家级艺术大师无数。 当年,黎钧的女儿黎霖,学的是美术专业,成绩优异,同时被国内多所大学录取。 黎钧担心女儿远赴昌南,不服水土,建议女儿就近上省城的西湖美术学院,学校离家近,这来来去去也方便。再说,一省之内,饮食习惯差不多,生活上也好照应。 可黎霖没有听从父亲的劝导,因为,昌南是她心目中的艺术圣地,她毅然放弃了近在家门口的西湖美术学院,怀着虔诚的心情,不远千里,欣然远赴昌南求学。 很多年以后,黎钧对女儿做出的这个选择,纠结于心,耿耿于怀,每次想起,皆是一把心酸泪!心中就如同一锅煮沸的五味杂陈,热烫翻滚。只叹世间没有后悔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可以重新回头到那个抉择点上,那么,无论说什么,他也断然不会让女儿踏上去昌南的求学之路。 可是,人生不能重来,失而不可复得! 黎钧时常一个人黯然神伤,屡次跟女儿酸溜溜的说起,“当年叫你不要去昌南,你偏偏固执。弄得现在我把老婆都弄丢了!” …… 闲言少叙,且看正文: 丁黎平是一名大巴车上的售票员。行经路线是,从昌南至沿海越城,两城相距有千里之遥,他随着大巴车往返于两城之间,两天一个来回,早上从昌南西站发车,到傍晚才到达越城。在越城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七点再返回昌南。 旁人羡慕说,“这工作好!每天都在车上,就像旅行一样,闲来无事就可以坐在窗边看车外的风景,悠闲自在。” 其实,这工作是一份苦差,挺费神的。 单单一个随车电话就可以把人吵得寝食难安。节假日手机骤响个不停,就跟热线似的,打来电话前来问讯、订座的络绎不绝,一天要接几百个电话,吵得人头昏脑胀,脑袋开花。也许疲惫不堪,刚合上眼,手机就响了;也许刚扒了两口饭、饭还含在嘴里,手机又响了,电话一个一个接踵而至,响个不停,而且很多事情,三言两语还说不清楚,挺闹心的,吵得人心烦意乱,连想眯一会、想清净点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清晨根本不需要闹钟,天不亮就有乘客打电话把你从睡梦中吵醒。最恼人的是,半夜三更忽被电话吵醒,人就跟梦游似的,双眼睁不开,迷迷糊糊接起电话,脑袋嗡嗡的都要爆炸! 晚上,丁黎平得了半刻闲,去和朋友打麻将,没玩两把就被朋友赶下牌桌,个个都嫌他手机吵,响个不停,思考出牌的时候,吵得人都要精神崩溃。朋友不耐烦的让他把手机关了,丁黎平说,“这可不行!这样就违背职业道德!” 平时,丁黎平看似悠闲的坐在那里,其实内心绷得紧紧的,车上细细碎碎、繁琐的事情太多,坐车的,送客的,捎带包裹的,有万千嘱咐,心中不是惦着这个,就是惦着那个,生怕有什么遗漏。 在车上,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几十件事情缠身,有时候,丁黎平一个人神经质似的自言自语叨念,自我加深印象,哪个路口要上客,哪里又要下客,中途哪个路口又要下货,丁黎平就跟上好发条的闹钟一样,事事在心,到点就要惊觉,一个激灵一跃而起,根本不允许遗忘,高速不能倒车,不能掉头,稍有差池,把乘客带过头了,那就麻烦了。 每天在路边候车的乘客,都不是省油的灯,有心急的,一分钟催一个电话,不停的问,‘’车到了哪里?‘’,‘’怎么还没到?‘’,‘’现在又到了哪里?‘’…催得人要死! 又有“屌大似龙船头”的,不知道只有“人等车”,没有“车等人”的,约好了时间,车到了,他人还没来,你急得跳脚,他还不慌不忙,车停路边,一大车人望眼欲穿,久久他才姗姗来迟。他对自己的迟到毫无歉意之感,还振振有词的自我辩护。 还有的旅客真的就把自己当上帝了,他把丁黎平当闹钟使,要丁黎平早起提前一个小时打电话叫他起床。而后又吩咐,说他就住在路边的某某酒店,等快到了,提前十分钟跟他打电话,他便下楼。丁黎平兢兢业业,一一照办,把旅客养成了依赖性,等车到了酒店门口,却仍不见人影,丁黎平打电话过去,旅客慢条斯理的接起,说道,“哦!哦!马上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是,等了老半天还不见踪影,再打电话过去一问,他不是丢三落四忘了东西,回头取物,就是车来了忽然感觉尿急,又要上厕所。弄得一大车人都不耐烦,纷纷大骂,“妈的!这人坐车是不是还指望雇个八抬大轿,把他抬下来!真当是伺候祖宗啊!” 春运、暑运期间,客流量大增,事情更加纷乱如麻,丁黎平就忙的跟陀螺似的,累的跟孙子似的。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呼来唤去的店小二,长了一双飞毛腿,还不够使。他手忙脚乱,焦头烂额,往往接着电话同一时间还要做好几件事情。他常常一边接电话,一边还要和跟前的旅客手语;刚钻进行李舱码放行李,口袋里手机又响了。关键是很多事情在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人与人之间最难的是在电话里沟通。 丁黎平的生意广阔,这附近方圆百里的人要坐车都联系他。这十里八乡,一村一方言,隔一座山,跨一条河,言语都不相通。你要跟昏朽的老大爷、足不出户的老太太在电话里说清楚一件事情简直比登天还难。 也有年纪不是很大的人,说起话来不着边际,思维混乱无厘头,跟你说东扯西,答非所问,叫你屏气凝神,竖起耳朵来听,都难猜其意。 而乘车之人,一般都是初来乍到,分不清东西南北,哪里上车一概不知,哪里下车一概不晓,问他现在哪里?他茫然四顾,找不到北,只会可笑而无奈的告诉你他在红绿灯旁,一会又说他在大树下,一会又说他在公交车站台等,殊不知,沿途有数不清的红绿灯,有成千上万棵大树,坐标不明确,你到哪里去寻人?很多时候,都是相隔咫尺,兜兜转转,人找不到车,车找不到人,你要与其交流,简直是鸡同鸭讲,别扭的很,揪心的很,急得人额头冒汗,扯破嗓门! 丁黎平每天都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正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霸座的,脱鞋的,抽烟的,开天窗的,这个说冷,那个道热的,刚出服务区便称尿急要你停车撒尿的…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乘客常有。这些年,没有被莫名其妙的人和事气死,算是万幸。 这个服务行业,不允许人有脾气。顾客是上帝,顾客即使是错,你也不好去指责,互起争执,只有你去迁就乘客,没有乘客来迁就你的理。 逢蛮不讲理,无理取闹的旅客,还得陪着笑、与他和为贵。 这些年,丁黎平好像在车上专门装孙子! 车上稍闲片刻打个盹,他忽闻见手机铃响,总是心惊肉跳,从梦里惊得跳起来,生怕又有什么遗漏,忘了什么事情。这个工作,要注意的方方面面太多,不允许开小差,稍不用心,便首尾难顾,容易出漏子。 每天丁黎平都是在忙与累中度过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手机关掉,在家睡觉睡到自然醒!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几乎每天都在车上,不论刮风下雨,酷暑寒冬,每天不是在去越城的路上,就是在从越城回家的路上。他基本上就以车为家呢!逢年过节,别人休息放假,却是他最忙碌的时候。每天早出晚归,跟亲人朋友根本打不上照面,亲朋好友聚会,他总是缺席,自干了这份工作,顾不上亲情,也顾不上友情,风里来,雨里去,孤独落寞,成了孤家寡人! 日复一日,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成了一台‘’工作机器‘’,特别是刮风下雨,车子晚点,满车的旅客个个着急,丁黎平心里也跟着着急,天黑魆魆,肚子里饥肠辘辘,匆匆的赶路,心里总会莫名会袭来一阵空虚,工作辛苦,意义何在? 丁黎平就好像被钉在了这个岗位上,家里有点事情,都走不开。说来也奇怪,丁黎平在没上车之前,是个病秧子,一病就倒,老是要打针吃药,缠绵病榻,可自上车干了这个工作以后,风里来雨里去,就好似练成了钢筋铁骨,居然连小感冒也没有犯过! 客车日行千里,对丁黎平而言,就好像一所行动的囚牢,有时候感觉就跟坐牢一样。在车里,即使什么也不做也会疲惫。只有傍晚客车进站,乘客全部下完,心里才会有一丝轻松。 人都会做一行,恨一行。可是,既然生活把你推上了这个岗位,为了生活,你就无法逃避,必须坚守。 丁黎平很容易沉浸在故事里,看过的连续剧,全剧终了,还恋恋难舍,意犹未尽,会魂牵梦系剧中的男女主角,想象他们以后的故事,想着想着眼角总会湿润,渗出几滴泪,对故事里虚幻的人物尚如此。 如今,丁黎平已是而立之年,虽然家有贤妻,儿女双全。但他觉得,在他生命中似乎欠缺了点什么,在失落空虚中,总想寻人生一知己,得另一种温暖! 在他心里仍然盼望着一段美丽的爱情,想象着有一个非等闲的女子,在没有遇见自己之前,她必是孤芳自赏,没有人敲的开她的心扉,只为冥冥中他们的约定而等待,因某一天的邂逅而一见倾心! 也许某一天你走在路上,会与那样一个女子擦肩,你会忍不住回过头,再多看一眼,觉得似曾相识,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微笑,让你过目难忘,心生相思,忽然让你想到爱,想到地老天荒之类! 第2章 萍水相逢 每当闲暇下来、无所事事的时候,丁黎平就喜欢坐在车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窗外流动的风景。 车在乡村田野间的公路上驰骋,沿途有古朴的村落,有叫人心驰神往的小桥流水,他会幻想那里有一间农舍就是他的家,门前大大的院落,里面可以种花养草,从此便做一个隐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远离了尘世的纷纷扰扰,从日出到日落,在青山绿水、宁静的天地里,恬然的安享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静好的时光! 丁黎平就这样在奔驰的车上,看窗外几度春去春回,山间田野几度花谢花开!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每当春去花谢,心里总会不由感慨流年,泛起无限惆怅!不知多少光阴虚度! 2010年,国庆节后,七号一早,丁黎平从梦里醒来,刚刚他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中在应店街有一个挚爱,相携相挽,温柔缠绵,诉不尽的情深意浓。 他睡眼惺忪爬起,坐在床头,揉着眼睛,轻轻地一笑,心想,“我每天经过应店街,在应店街我就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何谈挚爱!” 梦本荒诞,不可思议,丁黎平一看时间不早了,也来不及去细想,随即就把梦里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急急忙忙的起床,一边接听来电,一边刷牙洗脸,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七点就要发车上路了,沿途揽客。 这天在应店街宾馆对面,上来了三个乘客,大概是一家三口。女儿是昌南大学的新生,夫妇两心疼女儿,放心不下,这国庆长假后,便一路呵护陪伴女儿去学校。 这位妈妈年轻靓丽,身材娇俏,风情万种,看起来倒好像比她十八岁的女儿还吸引人。 丁黎平觉得跟这位妈妈很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寻思良久,后来实在想不起来,就自嘲起来,暗笑道,“我是怎么啦!老是会有这样的错觉,见了漂亮的女人就觉得眼熟!” 奇怪的是,这位妈妈她第一眼看丁黎平的时候,竟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目光投在丁黎平身上,时间好像静止了两三秒。 她水灵灵的双眸,看着丁黎平的时候,扑闪扑闪,好像要跟丁黎平打招呼似的。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面熟,就不由多看了几眼,可是,仔细看了好几眼,但并不认识啊! 她觉得有点尴尬,不自然的朝丁黎平微微一笑,目光仓促闪到了一旁,垂低了头,似乎觉得刚刚她有点失态,傻傻的看了又看人家,有点难为情。 她面色窘迫,嘴角轻扬,荡漾着笑意,与丁黎平擦肩匆匆而过,坐到了丁黎平的身后一排座位上。 丁黎平见此光景,不由心头一热,有点受宠若惊,心想,“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看我?刚刚她明亮的眼眸,就像漆黑的天际,闪亮的繁星,深邃悠远,如倾如诉,就仿佛我们认识一样!” 丁黎平如痴如醉,不由陷入沉思,又止不住的猜想起来,‘’我和她肯定认识!” 行了很长一段路,丁黎平出了好一会神,这个问题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想,“我和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这时,丁黎平不由又有意无意偷偷回头多看了她几眼,默默的关注着她。 人家说,儿子与妈妈亲,女儿和爸爸亲,这话是不错的。 丁黎平回头偷看时,这个女儿手挽着她爸爸的胳膊,和她爸爸坐在一起,亲热的有说有笑。而与坐在前排的妈妈却冷冰冰的,不交一语。好像这个妈妈是局外人、陌生人一般! 丁黎平心里又想,这位妈妈面容姣好,身姿优雅,苗条娇俏,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呢? 长路漫漫,旅途枯寂,车在高速上风驰电掣,窗外是呼呼的风声,车厢内静悄悄的,好多乘客倒在座椅上都睡着了。 这一家三口初来乍到,不由向丁黎平打听起昌南的风土人情,还有,过两天他们安顿好女儿,四处逛逛以后,便要返程回家,他们向丁黎平讨张名片,好安排行程。 大家打开了话匣子,闲谈起来,一来二去,相谈甚欢。 丁黎平心里藏不住,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这位妈妈说,“你今年多大?你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呢?” 丁黎平太冒昧,忽然问到这个问题,把他一家都难住了,立即缄口,一声不响。 这位妈妈微微一笑,说,‘’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啊!你们猜猜看!‘’ 丁黎平想,“照说,她女儿已经上大学了,最少也有四十岁吧!可是哪像啊!” 丁黎平只管笑,不敢猜。 卖了个小小的关子后,她还是禁不住告诉丁黎平道,“我啊,今年四十啦!”说完,调皮的看着丁黎平,然后冲他老公笑了笑! 丁黎平不由大吃一惊,心想,‘’我看她女儿这么大,我猜她也该有四十岁!可是谁信啊!比我整整大十岁,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呢?‘’ 丁黎平难以置信,笑着说,“不会吧!我不相信!你四十了,怎么皮肤还这么好啊!真会保养啊!‘’ 丁黎平边说边凑上前,用手指着自己的眼角叫她看,说“我才三十岁的人,你看看我眼角细纹都爬满了,看起来比你都老!” 说完,丁黎平又趁机指了指她女儿说,“你说她是你女儿,我真不相信!依我看,你俩简直就是是两姐妹!” 丁黎平奉承的这位妈妈听了忍不住抿着嘴笑! 可她女儿不高兴了,撅着嘴,瞟了丁黎平一眼,跟她爸爸说话去了,说,“这位丁叔叔是什么眼神!居然把我和妈说成是两姐妹!我能跟妈一个年纪吗?” 这个爸爸听了哈哈大笑! 有人夸他老婆年轻漂亮,他当然有点骄傲! 后来,谈起了工作,听这位妈妈才说起,她在应店街开了一家女子美容店,专业女子美容。让丁黎平有空去喝茶! 这时,丁黎平心里的疑惑才解开,笑道,‘’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原来是开美容店的。那肯定有一套妙手回春,青春永驻的保养方法!你自己一张脸,就是你店里的‘活广告’!‘’ 丁黎平这时方信她今年或许真的是四十岁。 因为她是美容专家啊,四十岁的人,拥有三十岁的脸蛋,也不足为奇! … 又行驶了好长一段路,这位妈妈静静的坐在那里,出了好一会神,忽然凑到老公跟前,对老公说,“这个小丁我看起来好眼熟,就不知道在哪见过!” 老公不屑的说,“你在东越省越城,他在昌江省昌南,昌南这个地方你又没有来过,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怎么可能呢!” 说完,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老公的脸不由拉得好长,心里觉得这是个不祥之兆! 老公想,“传说,人与人之间有眼缘,若萍水相逢第一眼看到便觉得对方有点面善,那便是两人有前缘,是前世故人,今生重见,才一见如故。”当然,一秒钟以后,他就释然了,微笑的看了看老婆,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车依然在奔驰,丁黎平耳畔响起的是今年流行的一首歌曲,“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丁黎平心潮波澜起伏,对这位妈妈难以忘怀。 七八个小时的车程,下午四点左右,车已经驶进了昌南西站,旅途劳顿,他们一家三口很少出门,从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大巴,下车后,都有点天旋地转,晕乎乎的,脚立不稳。 丁黎平不时的在偷看这位妈妈,看她一身疲倦,头发凌乱,她匆匆从包里掏出一把桃木梳,一遍一遍梳理她的长发。 丁黎平眼里全是她,特别热心的送他们下车,帮他们一家三口搬行李,目送他们离去。 他们走远了,丁黎平心里却若有所失,自作多情的想,“这个女人会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呢?” 正想着,这位妈妈忽然停下了脚步,在川流的人群里,回头一顾,微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举手捋了捋飘乱的长发,一时,她也没有看见丁黎平。她蓦然回首的这一幕却永远定格在了丁黎平的脑海中。 她不知丁黎平在人群中,正在远眺,目送她离去。她此刻的心情就跟被风吹乱的头发一样凌乱,有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心事。 后来,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丁黎平,她们的目光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瞬间的触碰,但她已经满脸飞红,目光闪躲,转头避去!有一种情,她很想隐藏,但她的眼神却把她出卖。 丁黎平心中有所预感,坚信这是冥冥中的一种情缘,不必开口,却可以从眼神里看出来。丁黎平想,“我肯定猜中了,我们之间肯定会牵出一段故事!她会出现在我以后的生活当中…” 丁黎平站在那里,呆呆愣愣,早已是心猿意马,浮想联翩,白日做梦起来。他忽然想起清晨的做的那个梦,恰似预兆,暗示前缘,梦中应店街,挚爱,…竟丝丝入扣!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正是他喜欢的、想要的那种类型!她的回头的刹那,早已让丁黎平销魂醉魄。 后来,丁黎平忽然一个人偷偷的笑了起来,心想:“年龄相差悬殊,我竟对一个四十岁的妇人垂涎三尺,这么来电!” 丁黎平心中此情难消,止不住的想入非非。他忽然鬼使神差的双手合十,默默祷告,默念道,“这个女人今天初见,对我而言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能满足我对世间女人的所有需求!只求菩萨保佑这一次!如果让我得偿所愿,得到这个女人,今生便不复他求!” 真是罪过,这个是一个多么无耻的想法,丁黎平自有家室,竟对一个有夫之妇起非分之想。菩萨又怎么会护佑一个凡夫俗子的暗昧之念? 丁黎平心中久久难以平静,反复纠缠,欲爱还休,欲罢不能,不由又自我检讨道:谁没个胡思乱想!一秒钟的歪思邪念,之后能迅速把它掐灭,也不算是罪过! 人活一辈子,爱是贯穿一生的主题,我们景仰爱情,梦想着,以各种方式,寻寻觅觅,至死方休! 到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诸事多健忘,唯恐难忘相思! 第3章 风情万种 世人眼里的婚外情都是危险的情缘,好像一不小心便要惹火烧身。人们常用“飞蛾扑火”来比作婚外情,执迷的飞蛾,傻傻的执着,怀着视死如归的勇气,不惜撞破额头,眼前看似一片光明,却有着难以突破的阻隔。 凝洁和丁黎平两个已婚的男女,虽是萍水相逢,却相见恨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缘一顾,早已心生相思! 只因乘了一回车,凝洁就偷偷的、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丁黎平。 凝洁和丁黎平没有交流,若两人彼此坦白一下藏在心里的秘密,那两人肯定会吓一跳。那一秒,四目相对,竟一见钟情了,闯入心中,成了抹不去的痕迹,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缘? 有一种爱,可能并不能拥有,只能放在心底,去惦记、去怀念! 不管怎么说,这次邂逅,令凝洁的生活增添了些许色彩。 凝洁忽然好像重回到了十八岁,又做回了那个怀春少女,她好想见到丁黎平,想靠近他,亲近他,一见到他就脸红心跳的厉害,无比拘谨和羞涩! 可是迫于这重身份,双方都有家庭,现实已不允许再爱了,所以,这只是一场爱的独角戏,彼此生活在两个毫无交集的世界里,远远的念着,爱着,不去惊扰。 凝洁五官精致,身材匀称,个子不高,简直就是个小版的模特,美丽倾城,整个应店街无人不知! 男人们都羡慕她老公黎钧艳福不浅,娶了这样一个娇妻,又漂亮又聪明能干。 凝洁心灵手巧,在镇上开了第一家女子美容店,把这家店经营的红红火火。 应店街的男人背后对附近的小媳妇评头论足,都会说起这家美容店的老板娘漂亮,一时传扬纷纷,凝洁的声名鹊起,这些男人从她的美容店门口路过,都要特意朝店里张望,看老板娘在不在,一睹她的芳容! 还有,镇上的婚纱摄影楼,就近取材,就把凝洁的风情玉照作为宣传海报,大揽生意。 黎钧娶了这样一个美人,即欢喜,又没少担惊受怕,老婆是个“尤物”,外面的男人馋猫一样,总是在店门口东张西望的,心里想什么难道他还不知道?只要老婆一脱离自己的视线,他便要心神不安,坐卧不宁! 外面有些整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风流成性,到处勾勾搭搭,窃玉偷香。黎钧怕他自己的女人上当受骗,被诱惑。总之,黎钧是日防夜防,操碎了心! 凝洁开的女子美容店算是应店街数一数二的大店,门前停的都是豪车,来往的都是千金小姐和富家太太,有些不三不四的中年男人,借着陪老婆到凝洁店中美容之名,趁机接近凝洁,意欲捕获芳心,情愿一掷千金,找到机会,暗中对凝洁窃窃私语,说,“你开个店,手工作业辛苦,我为你买豪车,让你住别墅,这个行业你就不要干了!”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凝洁心知肚明,想自己是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也不好嗔怒,于是她淡然付诸一笑,避而远之! 像这样的人,她从此不单独会见罢了! 这些男人有家有室,背着老婆,寻芳猎艳,都是暗中勾搭,见不得光,虽然跟苍蝇一样,头顶盘旋,嗡嗡嗡的纠缠,挥之不去,很烦,但是,你若正颜厉色,一身正气,他也不敢过分纠缠。 凝洁常常要面对这样的男人,很多的大老板,金钱利诱,也没有将凝洁打动。 有的男人一开始闻得是凝洁的艳名,爱的是凝洁的美貌,一经接触,便知她性格刚烈,感情专一,不贪财好利,不轻浮浅薄,于是更敬她的人品,叫人越敬越爱,欲罢不能,为之疯狂。 有的男人对美色的追求,就跟偷腥的野猫一样,暗中窥视,虎视眈眈,一瞅到机会,就神气活现,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花言巧语,暧昧勾搭。 凝洁不胜其烦,顾惜面子,才隐忍不言,只是后来纸包不住火,这些男人“花心”,在外面想勾搭,家里又有“母老虎”,事情败露,一不小心打翻了“醋坛子”,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之后,便销声匿迹、再不好意思来了! 应店街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闹点绯闻,马上便满城风雨。这事情本与凝洁无关,可那些拈酸吃醋的太太,在家里一哭二闹,气不过,又跑到凝洁的店前来指桑骂槐,骂凝洁是“狐狸精”。 这本是黎钧的一块心病,虽是夫妻,起初他并不了解凝洁的本性,还以为有私情,他心中是怒火中烧,醋意大发,也不分青红皂白,倒要责备凝洁不检点,在外面招摇。 凝洁一个女人,摊上这事,也是有屈无处伸。 正是,日久见人心,久后黎钧也知道,老婆人品端正,性格刚烈。这些年一直规规矩,从未有过出格的事情,绝非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比! 凝洁生活简单,因为店里生意好,每天都是起早摸黑,在店里忙碌,稍有闲暇,无非和几个女伴,去健身房,跳跳瑜伽。 每次傍晚,凝洁要去练瑜伽,出门没走多远,下意识的回头,总会发现一个浑身邋遢,散发着臭气,敞胸露怀的大胖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闪出来的,老是鬼鬼祟祟,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凝洁不由警觉,只怕这个胖子也有不轨之心。天长日久,凝洁才知道,这胖子是受了老公的恩惠,是老公专门派来盯梢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黎钧也可谓是一片苦心! 凝洁夫妇俩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婚后一年多,没有孕育。家人心中都不由犯起嘀咕。公公婆婆急着抱孙子呢。 黎钧想当爸爸,更是心切,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把没有孕育的事情全部归咎于凝洁,脸色难看,不时的对凝洁冷嘲热讽,说,“我随便抓只母鸡都会下蛋!” 黎钧如此说,家人都道是凝洁的缘故,有不孕之症。 说来也巧,凝洁从小便有点疑惑,因为自己发育迟缓,初潮比同龄人来的晚,她自小就疑疑惑惑,总觉得自己有哪不对劲的地方。 她小时候老是傻傻的想,人的生育功能真的太神奇了,她总有点不自信,不知道等她长大了,嫁了老公,是不是真的能怀上一个小宝宝。 没想到,真的尴尬了。她的几个闺蜜都是挺着个大肚子结婚,唯独她,婚后一年多肚子里都没有动静。 老公风言冷语,她也没有争辩,只道真是自己身上的问题,只是忍气吞声。 凝母知道此事,心中不乐,说这个事情无凭无据怎么可以随便埋怨人呢。 凝母受不了这口气,不甘心,于是,拉了凝洁去医院检查,不管如何,事情总要弄个水落石出。 检查结果出来,凝洁生殖系统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凝母马上松了一口气,凝洁也如释重负。 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凝洁倒是没有怨言。 凝母怒气冲冲,拿着检查报告理直气壮来找黎钧理论。她把凝洁的检查报告“砰”一声,往桌上一摔,好像一个晴天霹雳,把黎钧吓得直哆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检查结果真的太出乎意料了。 身为一个男子汉,忽然可以确定是他自己身上的毛病,导致不会生育,他一时真的难以接受,心里羞愧难当,战战兢兢拿起报告一看,顿时傻了眼。 凝母不依不饶,一把拉着黎钧,说,“走!我女儿检查过了,现在轮到你呢!你也跟我去医院检查,检查!你不是说,随便抓只母鸡都会下蛋吗?现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缘故,还是我女儿的缘故!” 黎钧挣扎着后退,心里害怕,不敢去。 过了几天,黎钧偷偷摸摸一个人去医院做了一次暗查,检查结果出来,黎钧虽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无法接受,心里凉了一大截,差一点瘫倒在地,报告上白纸黑字,果然注明是他自己身体的毛病。 他惴惴不安,不敢面对凝洁,从此对凝洁充满愧疚! 过了几天,凝母怒气未消,愤愤不平,以黎钧不会生育为由,又来大吵大闹,要凝洁和黎钧离婚,要凝洁早做打算,说人一生总该留下一些自己的骨血!跟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耽误一生有什么意思… 言语刺耳,令黎钧难堪至极。 凝洁倒是贤德淑惠,心平气和,劝母亲消消气。她并不计前嫌,她念与黎钧是结发夫妻,不忍就此离弃。 她开导母亲,淡淡的说,“这就是我的命!我既然嫁了他,就从一而终,我这一生便认定他了,没有孩子也罢了。” 凝洁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并未和黎钧离婚。从这一点,黎钧也感凝洁之恩德。 凝母大发雷霆,怒责女儿,道,“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傻!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在黎钧眼里,丈母娘自来就挺势力的人,现在查出他自己不会生育,内心失落不已,早跌倒了人生的低谷,丈母娘仍要雪上加霜,要女儿和他离婚,黎钧当然不高兴。 自此,女婿和丈母娘之间的关系僵化,差不多是老死不相往来,偶尔逢面也是仇人相见一般。这可苦了凝洁,夹在当中,两头周旋。 没有孩子的家庭,就好比一棵不结果的树。 一个家庭不能没有孩子,作为一个女人,凝洁特别相当妈妈,凝洁想通过人工授精,要一个孩子。 可是,黎钧一家上上下下都不赞成,他们无法接收一个与这个家庭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于是,家人商量,偷偷给出了主意,说要么用黎钧老父亲的精子人工授精。 可是这一点凝洁感情上又无法接收,用白发苍苍公公的精子,她想想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凝洁急了,说,“如果真的用公公的精子,那么,生下的孩子,叫黎钧是叫哥哥呢?还是叫爸爸呢?这不是把关系都弄乱套了吗?” 黎钧四处求医,还是没有生育。人工授精的事情,被暂搁不提,最后,只得抱养了黎钧远房亲戚的女儿,小女孩过继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岁,已经略懂人事,知道养父是叔叔,亲如一家,却很排斥这个养母。 说来也奇怪,黎钧和这个养女也是前世缘份,两人长得特像,虽是养女,在外人眼里,根本看不出来!外人不知内里,都说的有板有眼,一口断定,说这女儿遗传了父亲的基因,长得特像父亲! 虽然凝洁对这养女视如己出,关怀备至,但是小女孩倔强,从不领情,从来就没有叫过凝洁一声“妈!”,最多偶尔客气,叫凝洁一声“阿姨”而已! 所以,这个家庭,虽然外表光鲜,年年被村委评为“五好家庭”,但在凝洁心里,自己好像被孤立,这个家庭形同虚设,并不能给自己温暖! 如果她自己真的不能生育,那就另当别论。可是,她是一个正常的、完完整整的女人,诚如她妈所言,人生总要留下一点自己的骨血,目前无法孕育,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内心挣扎而痛苦。 凝洁很喜欢小孩子,有时候看见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就忍不住凑上前,蹲下去摸摸小孩子的脸蛋。 她做梦都想当妈妈,她重儿轻女,她想以后要生,就生一个儿子,她喜欢大头儿子,脸蛋光滑,摸上去就跟鹅卵石一样! 随着她的年龄增长,没个一儿半女,膝下承欢,她越发觉得荒凉! 第4章 情窦初开 用凝洁她自己的话说,她虽已结婚多年,可是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从来没有为谁而心动,从来没有过爱的感觉。 曾经她太年轻、稚嫩,根本不具备这种本领,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爱,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找自己的另一半。 我们每个人都在不断成长,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了解自己,逐渐明白自己内心的需求,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可是,当有一天,我们忽然惊觉,明白什么才是爱的时候,或许已经嫁作人妇,背负枷锁,身不由己。 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面是与自己的另一半在柴米油盐、琐碎不堪的生活里,把爱情消磨殆尽,另外,你已经有婚姻在身,即便遇见心仪的对象,你也不能再爱了。 日后你可能会遇见这样一个人,你一见便会禁不住脸红心跳,相见恨晚。有种无法抗拒的感觉,但你只能不声不响,把这份感情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凝洁常常午夜梦醒,一看身边的老公,会产生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心里诧异,此刻,同床共枕者是谁?那场热闹的婚宴,竟恍如隔世一般遥远。 结婚那会,凝洁她还特青涩懵懂。媒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基本上不持什么异议,就连一点反对的勇气都没有。一个男人忽然向她求婚,她脸红耳热、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 什么爱啊,不爱的,好像稀里糊涂就把她自己嫁了出去。 媒人是说客,好像单听了媒人的一面之词,她的婚姻大事,好像是媒人给做的主。 从相识,到订婚,再到结婚,好像只有半年的功夫,说是“闪婚”,一点也不为过! 婚姻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爸爸妈妈虽然是身边最重要的人,虽说也热心参考,出谋划策,对未来女婿进行审核、评判打分,但也是瞎忙活,仅是爱屋及乌,都以为女儿喜欢的,二老当然不会反对。即是女儿自己看中的男人,爸爸妈妈当然也感到欣慰。那会,凝洁身边的人都是春风满面,拱手道喜,欢欢喜喜讨要喜糖。她自己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角色。 可是,实话实说,当时她自己真的心智不成熟,哪有考虑周全,哪里会挑选男人啊。对方是主动,她自己是被动! 凝洁回想,“我自己视婚姻,也太儿戏了。” 当时,已是谈婚论嫁之际,凝洁对她自己的未来老公还一无所知。知其人,知其面,根本不知其心。她自己嫁给他,好像是上赌局,莫名其妙的赌了一把。婚姻好像成了摸奖,这个以后共度一生的男人究竟是好是坏,她也不知道,得碰碰运气。 年青人谈婚论嫁,终是稚嫩,识人的眼光有限,内心无限的迷茫。 幸好,婚后,老公就抽点小烟,喝点小酒,贪恋打麻将,偶尔,与朋友打麻将到半夜而归,人倒不坏,对她疼爱有加。 凝洁想,二十岁的女人,就跟未成熟的桃子一样,颜色青黄,上面还有一层绒毛,咬一口又硬又涩。三十岁的女人,便是“熟女”,如蜜桃成熟,白里透着红,咬一口水润,甜汁如蜜。 凝洁今年三十三岁,正是女人人生的最美年华,她对着镜子梳妆,看镜中人眼宛秋水,面若桃花,不由微微一笑,她想,女人年轻就这几年,再过几年,恐怕就要人老珠黄呢,她不由又心怀幽深,顾影自怜。女人爱美,最怕似水流年,红颜老去。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凝洁与丁黎平初次见面,被丁黎平问到年纪很是尴尬,她明明三十三岁,却要谎称她自己四十岁。因为涉及家庭隐私,如果凝洁如实以告,告诉丁黎平她三十三岁,那么,别人肯定就知道女儿不是她亲生的!然后,抽丝剥茧,层层剥开,那岂不是要涉及诸多难言之隐。所以,凝洁要瞒着年龄,称自己四十岁。 在没有遇见丁黎平之前,她以为她的一生从此就这样了。 可是,当凝洁第一眼看到丁黎平的时候,莫名的怦然心动,心底暗自吃惊,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很面熟,不知道哪里见过?!”心里再也难平静,有一种隐隐的期待和好奇,深邃如谜,深深的吸引着她。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肯定有前世今生,不然第一眼好感从何而来?人怎么可能萍水相逢,却一见钟情?这也行就是前世姻缘,余情未了,反复纠缠,所以,穿越轮回,转世今生,在茫茫人海,如果遇见,彼此第一眼肯定就可以认的出来! ~~~~~~~~~~~~ 凝洁对丁黎平所在的那座城,心向而神往。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凝洁对昌南的风土人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充满了新鲜和好奇! 对昌南的人,她很爱结交,总想从他们口里得知丁黎平其人。 如果在应店街忽然碰上一个昌南人,她都要激动好一会儿,好奇的打听这,打听那,好像他乡遇故知一般,把他当亲人朋友一样款待。 那辆从昌南到越城的大巴车就跟是她自己的亲人一样,每次等车,看见大巴车缓缓朝自己驶来,凝洁都感到无比的亲切,无比的激动,简直要欢呼雀跃! 凝洁爱上了昌南这座古镇,心向而神往。每次来昌南她都会去逛陶瓷城,看琳琅满目,造型各异的花瓶、瓷制品,美不胜收,感觉自己简直就是走进了瓷的海洋。她手里把玩着这些精美的瓷制小饰品,爱不释手,倍感亲切!总会买上很多回去,自己用不上的就送给亲戚朋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意之间丁黎平说过的每一句话,凝洁都认真聆听,默记于心。凝洁听丁黎平说过,他家就住在陶瓷城北面边上,上个坡就到了。凝洁心里就记挂着,老是想上去看看。 所以,有一次下午,她逛完陶瓷城,一看时间,恰巧已经五点多了,与其说是恰巧,不如说是她故意把时间控制在这个时间点上。她就特意往那个山坡上走,盼望着与丁黎平来个巧遇。 凝洁心中暗想,“这是丁黎平回家的必经之路,这个点刚好,他该打扫好,关好车门,或许此刻他正踏上这条回家的路上,我在这里可以跟他不期而遇!” 丁黎平肯定会惊讶的说,“咦!你们好!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凝洁心里想着,不由微微一笑,脸上泛起无限温柔,充满了憧憬,大踏步自管往坡上走,黎钧父女俩手里拧着刚刚买的、打绑好的大件、小件的瓷器礼盒,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大惑不解对凝洁问道,“你等等!这个地方,人地生疏,你又没有来过,你盲目的一径只顾往山坡上偏僻小路上走干嘛?” 凝洁也不理会,自顾自的一直往坡上去。父女俩目瞪口呆,觉得凝洁的举动也太奇怪了。 黎钧觉得,这次,自女儿去昌南上大学以后,凝洁和女儿的关系得到了改善,有了飞跃的发展,两个女人终于有了共同的语言,真的情同母女一般,两人每天都要通电话,嘘寒问暖,这真是难得的好现象。 本来,凝洁对黎霖的关心就无微不至,只不过小姑娘年少叛逆不领情罢了。现在小姑娘一个人独在异乡求学,孤苦伶仃,忽然很需要这份关怀。 所以,母女俩时常通电话,越谈越投机。 黎霖嘴馋,要吃家乡的小点心和海鲜,凝洁不辞劳苦,亲自往昌南走一趟,给黎霖送过去。黎钧看母女俩的关系处的这么融洽,心里暗暗高兴,倍感欣慰! 黎钧哪里知道,凝洁的内心,早已犯了相思,且已病入膏肓!凝洁不辞劳苦,其实是想见丁黎平。 每次上车后,凝洁与丁黎平对面相迎,虽然凝洁很想多看丁黎平两眼,但迎着丁黎平的目光又不敢直视,她心如小鹿乱撞,目光慌张的躲闪。在凝洁心目中,丁黎平是一个巨人,光芒万丈,不能仰视! 大巴车沿途揽客,只要有乘客招手拦车,丁黎平就要跳下车装行李,扶老携幼上车,凝洁就透过车窗静静的窥视,对丁黎平她怎么也看都不够,偷偷看丁黎平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每个动作!却最怕触碰到丁黎平的目光。丁黎平的目光是最耀眼的光芒,总让她仓促躲闪不及。 几乎每次乘车,凝洁都是坐在丁黎平的身旁,那是整辆车视线最好,最干净整洁的vip座,丁黎平好像知道凝洁要来,而刻意留的。 丁黎平并不健谈,不擅长搭讪,两人相见,总是相视而笑! 凝洁就静静的坐在丁黎平身旁,哪怕彼此沉默,不发一言,她也很满足! 有时候,丁黎平累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时,凝洁就能近距离的看着丁黎平睡态安详,尽情欣赏那张她深爱的脸! 凝洁心想如果能够再亲近一点就好了,看丁黎平累了,睡着了,头在椅背上耷来耷去,就想如果自己可以把肩给他当枕头就好了。又或者,如果自己能够依靠,可以把头枕在丁黎平的肩膀上打个盹,睡一会也好。 然而,想法终归想法,想法只限于想法,想要亲近,却难以接近! 长路漫漫,旅途劳顿,凝洁有时候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车拐个弯,顺着惯性,她身子一斜真的就倒在了丁黎平的身上。这一刻,她真不想睁开眼,真想就这样装睡一会儿,真想这车没有终点,就这样歪歪斜斜的,头轻轻的靠着他的肩,依偎到永远! 第5章 情意朦朦 丁黎平再也没有见过如凝洁一样害羞的女人!每次凝洁出现在面前,她就恨不得要把自己隐身似的,总是把头垂得很低很低,手足失措,她披肩的长发,乌黑如瀑,倾泻而下,在脸颊两边跟乌黑的锦缎一样晃来晃去,左掩右挡半遮面,丁黎平根本就看不到她完整的一张脸。 丁黎平好想她就是自己的女人,能够伸手过去,拨开她的长发,好好端详一下这个羞怯的女人。 自那天初识,一见倾心,丁黎平心里便对凝洁念念不忘,期待着凝洁某一天的不期而至。 这天一大早,丁黎平还趴睡在床上,赖着不起,忽电话铃响,他接起,是一个温柔的女声轻问道,“丁师傅,您好!请问你们的车到应店街大酒店对面的公交车站是几点?我有一点东西要托运!” 这个声音错不了,自离别,她的声音,便余音不绝,萦绕耳边;她的笑貌,温柔亲善,不时浮现眼前。 丁黎平是分外的敏感,他一听这声音,立刻就知道百分之百错不了,定是凝洁无疑了。 他连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对着电话,激动的有点结结巴巴说,“您,您好!大,大概七点二十左右吧!…” 该说的都说完了,丁黎平的手机还一直贴在耳边,竖着耳朵,仔细的聆听,听到凝洁轻轻的“哦!哦!”了两声,然后,啪嗒一下就挂了。 丁黎平马上放下手机,赶紧起床,就连刷牙洗脸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平时,他不怎么照镜子,这时不由对着镜子,左右打量自己,刻意修饰了一下。 在路上,丁黎平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就是马上要见到凝洁呢!车渐渐驶近应店街,丁黎平的心跳都变得加快。 车驶入应店街镇,便缓缓减速,丁黎平老远就看见凝洁手里拎着包裹,立在站台,脸上微微一笑,朝车来的方向轻轻的挥了挥手,车不前不后,刚好停在凝洁跟前。 车门一开,丁黎平就跳了下去,忙迎了上去,接过凝洁手中的包裹。 凝洁每次都是这样,当两人相对,她从不敢直视,羞答答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浑身不自然,她把包裹交给丁黎平、才放手,就急着到口袋里掏钱。 丁黎平说,“我们都这么熟了,彼此就跟朋友一样,举手之劳的事情,就不用拿钱呢!” 凝洁哪里肯依,她脸颊飞红,掏钱的动作无比果断,不容分说,也不问价钱,把五十块钱强塞在丁黎平手中,二话不说,掉头一溜烟就跑了。 丁黎平追出两步,想把钱还给她,即便是按市场价也要不了这么多啊,可是,任千呼万唤凝洁都不回头。 丁黎平想,凝洁对女儿可真的太好了!虽然远隔千里,当妈的关怀却是无微不至。隔三差五,往那边寄点心、小菜。她的女儿也真的太幸福了! 偶尔,凝洁会亲自去趟昌南,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几个纸盒、包裹,在应店街大酒店路口候车。 丁黎平留心观察,看凝洁来去匆匆,此去昌南,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非得劳累奔波、亲自跑一趟的事情。无非又是捎带几样小吃,几碟小菜和一些日常用品,这些小事丁黎平完全可以代劳的啊。 凝洁每次都是头天去,就过一个晚上,第二天又急匆匆的赶到车站,跟随丁黎平的班车同回越城。 丁黎平看在眼里,问凝洁说,“为什么每次来去都匆匆?傍晚才到,第二天一早就走,一路乘车多辛苦!既然到了昌南,为什么不多呆两天,四处玩玩!” 这时,凝洁有点难为情,显得局促不安,两只手又不知道往哪里放好才好,好像自己的女人心事被看破一般。 丁黎平隐隐约约觉得此情与自己有关。但是,埋在心里,不敢唐突。 人生的这个阶段,邂逅这种爱,这种缘,真的无能为力。 心中有种好感,但总有层隔碍,不会去表达。 每次期待的邂逅,两人见面后都要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刻意把所有的心跳掩饰,看似心中无事,多么的平静和自然。 丁黎平和凝洁就这样平静的相逢,安静的坐在一起,静静的不交一语。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边,你不知道我爱你。 又或者,两人心有灵犀,你有情我有意,只是心照不宣,现实里容不得这份爱,只有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心底。 尽管一个微笑,一个转身,一个眼神,眉目含情,充满期待,但是,仅此而已,到此为止。 有一次,凝洁又是只身前来昌南,傍晚快到昌南,车要进站,丁黎平发现凝洁突然猛得起身,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弓着腰,退到廊里,一脸着急,低头慌张的满地找寻什么。 丁黎平不由赶紧走了过去,轻轻的问道,“是不是丢了东西?” 凝洁双眉紧蹙,把手一抬,沮丧的告诉丁黎平,说,“是的!你看,我手上的钻戒都不见了!” 丁黎平听了大惊,赶忙俯身,帮忙在地下寻找。 丁黎平在凝洁所坐的座位前后左右,以及过道,周围的各个角落,仔细的寻找,都找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丁黎平想,“是不是掉到了凝洁身旁的那个垃圾桶里了呢?” 于是,等车到了站,丁黎平就把凝洁身边的垃圾桶拿到了车下,在宽敞一点的空地上,一股脑儿把垃圾都倒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垃圾桶里装的都是弃物,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口水浓痰,污秽不堪,叫人避犹不及。 丁黎平不怕脏臭,把垃圾全部慢慢摊开,因为钻戒小,容易错过,所以丁黎平一寸一寸,翻找的特别仔细。 凝洁虽然心里挺着急,可是,当她看见丁黎平埋头专注的、一寸一寸的翻着地上脏臭的垃圾,心里就很感动! 这一幕便深深的烙在了她的脑海里,很多年后,凝洁脑子里老是会浮现丁黎平弓着腰,忍着刺鼻难闻的味道,埋头在地上翻垃圾,替她找钻戒的样子。 凝洁心中掠过一丝安慰,自言自语道,“怎么我丢了钻戒,丁黎平看起来那么着急!” 满地狼籍,一桶垃圾都翻烂了,最终,还是未找到钻戒。 丁黎平还不放弃,又要从头翻一遍。 凝洁泄气了,把丁黎平劝住,说,“算了!算了!肯定是没有了!” 接着,凝洁叹气道,说,“那钻戒是结婚的时候,老公送的。刚刚,在服务区上了个卫生间,洗了个手,因为手湿漉漉的,鬼使神差居然把钻戒卸了下来,用卫生纸包着,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只顾用卫生纸擦手,等快到景德镇的时候,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五指叉开在眼前,忽然惊觉,发现手指上空空如也,钻戒不见了,不由大吃一惊,赶忙去身边的座位上去找,几个湿漉漉的纸团都打开了,急急忙忙翻遍了,里面哪里还有。我估计自己一时大意,掉地上了,被过道对面中途下车的那个乘客捡走了。” 丁黎平听了惋惜不已,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不心疼! 钻戒毕竟是在他车上丢的,他过意不去,着急的,重新又回到车,到凝洁的座位上俯身埋头,又找了找,地面上空荡荡的,一目了然,哪里有什么钻戒。 丁黎平一脸无奈,叹道,”找不到了!你把结婚的钻戒都丢了,估计回家,老公要骂的!“ 凝洁一脸失落,苦笑了一回,说,“奇怪死了,怎么戴在手上的钻戒都会掉!我也太马虎了!不该从手上取下来!“ 临走的时候,丁黎平脸上挤出了点笑容,安慰凝洁说,“不要难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凝洁冲丁黎平一笑,说了一句,“谢谢!” 这一晚,丁黎平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想,能不能给凝洁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呢! 丁黎平手机拿起了,犹豫难决,又放下了,这已经到半夜了,不敢冒昧。 夜里丁黎平躺床上,睁着眼睛想,凝洁今天白天在车上丢了一只钻戒,真是可惜! 他想,“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就掉了呢?钻戒珍贵,象征的意义非凡,可是男女之间的信物啊!常言道,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钻戒代表的是婚姻和爱情的永恒。” 丁黎平心里藏着一份幽情,有点走火入魔,忽然他从另一个角度着想,不禁有点兴奋,他想,“既然凝洁在车上把她自己的结婚钻戒都丢了,那是不是预示着她和她老公的爱情即将到头了。或者,将由我与她翻开崭新的一页……” 第二天傍晚,凝洁回到了家,黯然的告诉老公说,“这趟我不小心,把结婚的钻戒丢了!” 老公一听痛惜不已,那只钻戒已经很多年了啊,可是花了血本的啊,那是结婚的时候,自己一咬牙,花了五万块,在第一百货商店托熟人从外面调的。 黎钧倒是很疼老婆,他怕凝洁伤心,说“没事的!既然掉了,有什么办法!下次去商场,我再给你买一只!” 第6章 巧遇机缘 凝洁去了一趟昌南,在车上一时大意,把那么贵重的钻戒给丢了,心中懊悔不已! 乘了这么多趟车,凝洁总幻想着丁黎平能向自己表白,自己爱上他的时候,他也刚刚爱上自己,而她感觉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相思相望难相亲,盼望太久了,好像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凝洁每次都是兴冲冲而来,上路前好像想好了很多话要对丁黎平倾诉,可是,每次见面,却又相对无言,爱在心里口难开。 凝洁幽幽一叹,“唉!为什么他不解我的深情,每次都是无视的离开!” 每次车快要到站了,凝洁心里总是无比的着急,满怀幽怨,望眼欲穿,内心在呼唤,多么期待丁黎平的了解。 每次凝洁下车,拧着行李即将离开,她总是把脚步放的很慢,很慢,偷偷的一步三回头,走远了,将要出车站,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再回头望一望,多么希望此刻回头时,他还在,正目送自己离开! 期间,却又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令凝洁耿耿于怀,心都凉了一大截,昌南都不想去了。 却说那天下午,车驶进站,凝洁搬了几个盒子下车,行动不便,丁黎平照例热心帮她搬行李,到车站外讨车。 丁黎平刚走出车站,便看见堂妹夫空车揽客,在车站门口守着,看着拖着行李箱、鱼贯而出的乘客,逢人便上前问道,“要不要打车?” 丁黎平心中一喜,想,“这岂不是巧啦,就让堂妹夫把凝洁送去昌南大学,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丁黎平把堂妹夫招呼过来了,说,“我有生意给你!帮忙我送一个朋友去昌南大学!你稍等,我这就进去把她领出来!” 说着,丁黎平便转身进了站,不一会,他双手抄底,搬了两个大纸箱摞在胸前,出来了,后面领着凝洁,丁黎平把纸盒放进了后备箱,把凝洁安顿好上车后,临行前,特地嘱咐了堂妹夫一句,说,“这是我的朋友!她要去昌南大学,路上好好照顾一下!” 丁黎平本来还有话说,想想他和他是连襟,自己领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女人,过分亲密,怕他生疑,便不多说了。 丁黎平心中不舍,与凝洁告别,微微一笑说了声,“再见!走好!” 凝洁在车内,探着头,朝丁黎平微笑,点了点头,再冲他挥了挥手。 然后,丁黎平匆匆转身,若无其事的去了。 女人本是路痴,方向感很差,一上车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凝洁忽感觉这师傅开的不是以往常走的那条路,心想,路路相通,也就没有多疑! 谁知道,眼前的路,越走越窄,越走越偏僻,不知到了哪个乡村,凝洁有点着急,不由开口问道,“师傅,你这是把车开到了哪里呢?这条路怎么跟我以往所走的路不同啊!” 凝洁不放心,再重申了一句,说,“师傅,我可是要去昌南大学啊!” 这师傅心不在焉的答道,“我知道!” 凝洁留心看这师傅,见他眼睛瞟来瞟去,不时的偷眼瞧她。 凝洁不由警觉,心中一紧,隐隐约约有点害怕。 但她转念一想,这车是丁黎平叫的,刚才丁黎平和这开车师傅有过交谈,虽说他俩说的是昌南方言,叽里咕噜的她听不懂,但是,可以肯定他与丁黎平很熟,所以,此刻凝洁也就又放松了。 人们常说,开车的司机十个有九个色,这话不假。男人即使是不开车,十个也有九个色。 当然,司机的条件得天独厚,驾驶室内,狭小的空间,孤男寡女,刚好发挥,言语轻薄,调戏一下身旁的女士也是有的,或者,管你爱不爱听,油嘴滑舌跟你来几个荤段子,你虽不爱听,但是,总不至于去跳车吧!所以,司机给世人的感觉就是好色的。当然,还有一些司机,觉得光用嘴巴说还不过瘾,竟至于动手动脚,弄出一个桃色新闻,性骚扰事件也是有的。 这司机是丁黎平老婆堂妹的老公,与丁黎平也算是连襟,虽然丁黎平交代过这是朋友,但是他可不这样认为。 他一听口音,便知凝洁是外地人,他与丁黎平沾亲带故,即是连襟,又是同学,熟悉的很,丁黎平家哪门子亲戚,哪门子朋友,他谁不知道?他认定这女人必是丁黎平车上的一普通乘客,虽说丁黎平交代了一声,称是朋友,这显然是随口而出的客套话而已! 他开着车,也不看前方,色咪咪只顾打瞟眼,不时的来瞅凝洁。他的一举一动,凝洁看在眼里,瞅得她不由的心发慌。 行到偏僻处,他忽把车停下了,一只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试探性的搭到了凝洁的手背上,当然,他有点慌张,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说,“我给你两百块,行不行?” 凝洁疑惑不解,一时没用反应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听清楚,纳闷道,“应该是我付车费给他,他说给我两百块钱是什么意思?!” 凝洁满腹狐疑,看他流露出猥琐的嘴脸,下一秒闪电一般她忽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看她长发披肩,俏身材,俊脸蛋,时髦娇俏,浑身散发着香气,动了色心,一定以为她是哪里的坐台小姐。 凝洁气急,慌忙把他的臭手甩开,恨不得打他两个耳光。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无耻下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凝洁看他形容粗俗,一张黑脸,布满斑斑点点的雀斑,稀眉细目,毛手毛脚探过来摸自己的手,简直恶心的想吐! 凝洁急开了车门,跳下车来,大声呵斥,“你这是干嘛!” 凝洁站在车门外,气愤的跺着脚,绕道车后去开后备箱,把她自己的东西一一都搬了下来,放在路边。 这个男人讨了场没趣,臊得面红耳赤,一声不吭,灰头土脸的把车开走了。 凝洁气力小,胳膊细,把两个大纸箱搬起挡在胸前,气喘吁吁,艰难的回头走了好长一段路,到路口,才找到了一辆的士车,又重新上路。 一路上,她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火,丁黎平竟给她找了这样一辆车,只怕她自己看走了眼,丁黎平与他是一邱之貉。临走的时候,他俩叽里咕噜的,估计也没什么好话。 凝洁生着闷气,回头也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丁黎平,心也凉了,也不怎么理会丁黎平。 丁黎平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连襟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半路见色,临时起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这次,凝洁被那个“猥琐男”一搅,“咸猪手”一摸,从昌南乘车回家之后,心里便有心灰意冷之意,想与丁黎平的相遇,也许是一场美丽的误会!这一趟回去以后,就把这一段美好的情愫埋藏心底,遗忘昌南,从此再也不踏进半步! 可是,后来她还是又来了,却意想不到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令她与丁黎平的关系更近一步。 那天,三月二十一号,阴雨,凝洁又一次来昌南看望女儿。 第二天一早,丁黎平早早的到了到车站,他心里惦着念着,今天凝洁会不会马上返回,又乘大巴车回越城。 丁黎平照例把自己身边的座位留给她。丁黎平的前排座位有工作台,视线好,每一个乘客都想坐。 这天,刚好有丁黎平以前的邻居姐妹俩打扮的花枝招展,乘车前去越城看望朋友,然后姐妹俩还要转车去普陀山游玩。 因为是左邻右舍,与丁黎平相熟,这妹妹大大咧咧一屁股就坐在了丁黎平旁边的座位上,说,“今天我就坐这,这儿视线好,我有点晕车!只要坐这,能看见前面的路,我就不晕车了!” 丁黎平急了,赶紧把她搀扶起来,说,“这个位置可坐不了呢!有人!早就被人预订好了!” 丁黎平念着凝洁,也就顾不得邻里之情了,好说歹说,把她请到了后面一排。 这妹妹好不甘心,白了丁黎平一眼,故意取笑说,“跟你做邻居也是白搭的啦!乘你的车,这点照顾都没有!别人预订了怎么啦?你就跟预订的人说说,座位跟我调一调!要么,你可以直接把他安排到后一排去啊。” 邻居哪里知道丁黎平心中另有隐情,换是别人,丁黎平肯定要照顾一下邻居。可是,凝洁要来,他说什么也不会肯的。 丁黎平笑着对姐妹俩说,“这怎么能行,别人都预订好了,怎么能失信呢!” 凝洁一直没来,丁黎平有点着急。他站在检票口,望眼欲穿的往入口处张望。 临快发车了,他终于看见凝洁拧着行李,姗姗来迟。 丁黎平的脸上不由的像花朵一样悄悄的绽放。接着,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正了正色,把笑容掩藏,装作若无其事,一本正经迎上去,顺手很自然的接过凝洁手中的行李,把她领上车,安排在他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途中,丁黎平钻到行李舱里摆放货物,一不小心把裤子划破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这回可糗大了,大腿肉都露出来了。他想着如果被凝洁看见还不难为情死了。 丁黎平小心翼翼,把破口处遮掩起来,偷偷摸摸上了车,坐到了位置上,尴尬不已。 他老老实实的坐着,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邻居姐妹俩早看出端倪,看见丁黎平鬼鬼祟祟摸上车,用手遮着裤子破口处,肉都露出来了,早就前俯后仰,哈哈大笑! 丁黎平尴尬的、笑着对姐妹俩说,“这下完蛋了!裤子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等下到了服务区吃午饭,我怎么下车哟!等会儿,你俩就帮个忙,帮我端一碗饭来,我坐车上吃!” 邻居姐妹俩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凝洁坐在旁边,一脸茫然望着丁黎平,也不知道她们哈哈大笑些什么。 丁黎平与姐妹两说的是昌南方言,凝洁在一旁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感觉这方言听起来嘀嘀咕咕,语速特别快,就跟鸟语一样,哪里听得懂。 丁黎平只有用普通话跟凝洁解释,说,“你知道她们笑什么吗?她们笑我的裤子破了!我说,等会到了服务区,我就不下车了,让她们给我端一碗饭来到车上吃。” 凝洁不由低头来看丁黎平的裤子,这时才知道丁黎平的裤子被划破了。 她心头一热,话便脱口而出了,说,“等下到了越城,我先下车,帮你把裤子买好,量好尺寸,裤脚边绞好,我再给你送到车站来!” 丁黎平觉得很难为情,没想到凝洁会挺身而出,说帮忙去买裤子,他窘迫的说,“谢谢!不要啦!我自己会买的!” 凝洁说,“等你到了终点站,店铺都关门了!裤子都破成这个样子了,明天怎么出门啊?就这样说,到了应店街,我去跟你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丁黎平哪里好意思让凝洁去替他买裤子,他是推之再三。 结果,车到了应店街,凝洁吱溜一下就溜下了车,她站在车门口回头朝丁黎平说,“你等着,我帮你把裤子买好!再给你送过来。” 丁黎平红了脸,说话都结结巴巴,连忙说,“不要!不要啦!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凝洁话不多说,就去了! 一会儿,丁黎平就接到了凝洁打来的电话,凝洁说, “我在服装店内,款式已经选好了,但不知道你的腰围多少?裤要多长?” 丁黎平哪好意思说,一个劲的说,“不要!不要!不要麻烦啦!” 凝洁认真的说,“你就不要跟我婆婆妈妈啦!赶紧说了吧!时间紧迫,别人要打烊了。” 丁黎平还是不好意思,忙不迭的说,“不要!不要啦!” 他难为情,不肯说出尺码。 凝洁没办法,只有她自己拿主意,对丁黎平说,“你真的不说,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有跟着感觉走,瞎买啦!” 丁黎平吞吞吐吐,舌头都打卷了,支吾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挂了电话,丁黎平又是等,又是望,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果然见凝洁打了一辆车过来,把裤子送到了。要知道应店街离终点站还有二十公里路,打车都要几十块。 丁黎平受宠若惊,仿佛喜从天降,不好意思的接过裤,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言谢。 常言道,礼轻情意重,这岂是一条裤子那么简单。 丁黎平红着脸,让凝洁吃了晚饭再走! 凝洁并没有下的士车,笑着说,“改天吧!这两天我不在店里,店里生意忙乱了,顾客还在店里等我呢!”然后,她又说,“裤子你试试,买的不合适,可不能怪我哦!” 凝洁走后,丁黎平赶紧试了一下,心中惊喜不已,这条裤子款式中意,大小合适。虽然长了一点,但是小脚裤,长一点也无所谓。丁黎平佩服凝洁的眼光。 丁黎平的两同事贼滑的很,早看出端倪,在旁打趣。 萧朝笑着说,“黎平,你小子走桃花运了,这段时间你俩郎情妾意,眉目传情,我早看在眼里,你当我不知道啊!” 丁黎平被他一语道破,窘迫不堪。 萧朝又说,“我展望了一下,她的婚戒都在车上丢了,这便是她征兆!预示着她和她老公要散了,马上要和你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丁黎平被他说的大笑,心里想,居然也有和我想到一块去的地方。 第7章 分道扬镳 幸福的婚姻不无相似,不幸的婚姻却各有各的不幸。 幸福的婚姻是由爱情、性、金钱和孩子等要素组成,缺一必然埋下隐患,说不定哪一天说散就散了。 比如说,凝洁和黎钧如果有一个孩子,那或许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孩子是父之精,母之血交融孕育的,你可以从孩子的长相里分别看到夫妻两个人重叠的影子,孩子是夫妻俩的共同体,从孩子身上可以看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孩子是夫妻关系中重要的桥梁与纽带。有的父母,虽然感情破裂,但是为了孩子,情愿凑合着过下去。而有的家庭,则因为没有生育孩子,便很容易分道扬镳。 且说,第二天中午,几位朋友兴致勃勃来相邀黎钧去小酌几杯。 黎钧心里烦闷,本不欲去。 怎奈盛情难却,几位朋友寻上门来了,连拉带扯,把他邀搀了去。 酒桌上,朋友个个开怀畅饮,有说有笑。只见黎钧自斟自饮,一言不发,闷闷不乐。 朋友诧异,关切的问黎钧,“这是怎么啦?” 原是家丑,黎钧本不想说,可是几杯烈酒下肚,心头一热,禁不住口无遮拦,满怀愁绪尽倾而出,把老婆外面有人,并已有身孕的事情,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朋友几个听了不由义愤填膺,仗着几分醉意,纷纷要替黎钧出气,报仇雪耻。 黎钧被朋友的仗义鼓动,热血沸腾,拍案而起,撂下话说,“好!今天傍晚就请诸位帮忙,到应店街大酒店门口去等候,拦下那辆大巴车,把那个小子揪下来!” 朋友见黎钧打定了主意,心中淋漓畅快,纷纷摩拳擦掌,觥筹交错,酒兴更浓。 却说,凝洁和这家饭店里的老板娘情同姐妹,老板娘是凝洁美容店里的常客,她的眉毛都是凝洁帮忙纹绣的,凝洁又常是她饭店的常客,凝洁常在这里请客。 黎钧朋友几个人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说出的话,被这老板娘一句不漏的都听进耳朵里。 酒店老板娘背地里,偷偷给凝洁打了一个电话,说黎钧和朋友几个在她店里都喝醉了,哥们几个商量着傍晚时分去应店街大酒店路口,将拦截一辆大巴车,去揪一个姓萧的男人。 老板娘听得真切,明知内情,却不提闲言碎语,把话说完,点到为止,马上把电话挂了。 凝洁接了电话,听了大吃一惊,心想,“这下不得了啦,要闹出大事情来!我必须阻止他们!我肚子里的孩子本是丁黎平的,黎钧却误以为是萧朝的,黎钧现在不分青红皂白,要去拦截大巴车把萧朝揪下来,这不是张冠李戴吗,岂不是又要闹出一段笑话来!” 凝洁挂了电话,心急火燎就往饭店这头赶。 黎钧朋友几个打定了主意,仍在饭店里一边大杯喝酒,一边商议着事情细节,忽瞅见凝洁气喘吁吁赶来,大伙面面相觑,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都停下了手中筷,放下了杯中酒。 凝洁着急的把黎钧往外拉,说,“走!有事!我们回家说。” 黎钧早有有几分醉意,把凝洁一把拂开,怒道,“我为什么要回去!” 凝洁脸一红,显得尴尬,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 黎钧带着醉意,不耐烦的说,“有话就在这里说!” 凝洁急得没办法,说“那好!我跟你就在门外说几句好吗?”说着,凝洁先出去了。 黎钧望了望诸位,各位朋友都跟泥塑木雕一样看着他,瞠目结舌,不发一言。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来打这个总结。 黎钧迟疑了一会,还是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了。 凝洁看黎钧出来了,到他身旁,急切的跟他说,“这事情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是我看上他的,都是我主动,与他无关。你要责罚就责罚我!什么事情都由我承担!” 黎钧一听,心中妒火中烧,更是来气,冷笑了一声,道,“你护他倒是护得挺牢的!” 一会儿,黎钧趁着酒劲上来,大怒说,“我今天不找他,我心里不痛快!” 凝洁急得眼都红了,她想,事到如今,不坦白不行,等下他去拦车,揪人,弄了个张冠李戴,那不是糗更大了。 凝洁只得大声对黎钧,说“你听着,我还是实话跟你说了吧!你把事情弄错啦!” 黎钧头上冒出一大堆的问号,道,“怎么个弄错法?” 凝洁只得一五一十向他坦白,说,“其实,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丁黎平的!” 黎钧一听,满脸错愕,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呆愣在那里,说,“这怎么可能?” 他好像背后中了冷枪,太出乎意料了。 他想起第一次在车上初见丁黎平,感觉这人不错,听见同事都喊他作,“黎平!黎平!” 黎钧大喜过望,还以为彼此都姓黎,还笑说,“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黎钧看丁黎平这人老成稳重,对人恭恭敬敬,凝洁要去昌南,只要丁黎平在车上帮忙照顾,他自己就放心,没想到是自己瞎了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丁黎平这小子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此时此刻,黎钧只怪自己麻痹大意,凝洁要变心,并不是无迹可寻。如果发现及时,初期加以遏制,并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凝洁一咬牙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黎钧,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留下黎钧还呆头楞脑的怔在那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喝酒的朋友从店里出来,凑到黎钧身旁,黎钧还浑然不觉。朋友轻轻的碰了碰黎钧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 朋友看凝洁远去了,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小心翼翼的问,“钧哥!怎么办!我们还去不去?” 黎钧一时也没了主意,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没想到剧情大反转,事情隐讳难言。 黎钧长叹一声,黯然落魄的走了。众人看着黎钧远去的背影,呆愣了半晌,才各自散了。 黎钧自从知道他不会生育的那天起,便万念俱灰,觉得自己人生是个悲剧。 他不敢直面这问题,最怕外面的流言蜚语,议论他不会生育,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说长道短。可笑的是,他之前还误以为是凝洁生理的问题,对她闲言碎语讥讽。 真相大白以后,丈母娘登门大闹,要把女儿带走,要凝洁跟他离婚。幸好凝洁重情重义,不离不弃,任她母亲大发雷霆,大吵大闹,她都没有听从。 凝洁劝解母亲说,“妈!这个事情,你就不要吵了。这吵吵闹闹多难为情啊。这都是我的命!我早想好了,不生小孩也算了。我不想再嫁第二个。这一生就这样跟着他好了!” 她妈听了凝洁这一番话,气得直跺脚,怒斥道,“你这个糊涂虫,以后要后悔的!” 事后,黎钧因为自己不能生育,他一直生活在自卑与自责当中。黎钧心里清楚,凝洁可是个正常的女人啊,她肯定想怀一个小孩。 事情果然就这样发生了。 然而,黎钧终是“无害”的,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他没有大吵大闹,大动干戈,他还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选择隐忍,没有动凝洁一根汗毛,没有去找丁黎平一次。 他犹豫不决,真的没有主意。心中纠缠,独自痛苦。 他想凝洁能把孩子拿掉,重新生活。事发时,他在凝洁面前只提起过一次,但凝洁怎么会同意呢?他想想也是,本来就是自己的原因,又怎么能残忍的剥夺凝洁做母亲的权利呢! 后来,经历了几番痛苦的挣扎,离婚是黎钧主动提出来的,因为他真的无法接受凝洁肚子里的孩子。 夫妻俩以前也曾商量过去弄一个试管婴儿,黎钧可以接受无名的试管婴儿,但是,他无法忍受这段私情,接受不了孩子的父亲是自己所认识的人的这个现实。 到了真正要离婚的时候,黎钧又后悔了,他玩起了失踪。 那天,黎钧一早就出门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在外面抽闷烟,喝闷酒,故意逃避。 凝洁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一会说在江苏,一会说在上海。 黎钧和凝洁协议离婚,他对凝洁说,“要离婚可以!因为是你外遇在先,你存在过错,所以,你必须净身出户!” 凝洁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只要丁黎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便是她的全部。 黎钧再提苛刻的要求,要凝洁把她名下,梦园小区的房子也过户给他。美容店凝洁也不能要。 黎钧早有反悔的意思,故意百般刁难,提出过分的要求,想把凝洁给阻拦回来。没想到,凝洁还是爽快的一口答应了。由此可见,凝洁要走的心是多么坚决。 最后,无可奈何,黎钧心灰意冷和凝洁办理了离婚手续。 这十年,凝洁在黎家白手起家,勤勤恳恳,忠心耿耿,贤德淑惠孝敬公公婆婆,公婆的养老保险都是凝洁出钱每人十万多,一手买的,姑嫂有求,前来借钱,黎钧支支吾吾,难以决断,只怕钱借出去难以讨要回来;不借,又怕伤了骨肉亲情,倒是凝洁快人快语,慷慨相助,黎钧一家上上下下无人不感念凝洁之恩德。两老把凝洁当成是自己的亲闺女,知道小两口离婚,凝洁要走,并不埋怨凝洁,老泪纵横道,“只怪我家儿子福薄缘浅!留不住这样的好媳妇。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左邻右里知道凝洁离婚,竟没有一个说闲言碎语的,对凝洁充满了理解,背后说,“要怪就怪,黎钧不会生育,其实,每一个都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凝洁忍耐了这么多年,已经不容易了!” 凝洁这些年在黎家,开店赚了钱,就在村旁,买了一亩地,建了一幢别墅,亭台楼阁,高墙大院,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自己亲手栽下的,银杏、金桂和红枫等栽下时都只是一尺来长的幼苗,而今,已经郁郁葱葱,亭亭如华盖。 凝洁真的要离开了,心里真的舍不得这幢别墅。这里一砖一瓦都是她自己的心血。 黄昏,她从家里出来,仅仅就收拾了两拉杆箱平时自己换洗的衣物。在落日余晖里,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看,心中百感交集,万千感慨,不知不觉就扑簌簌掉下泪来。 她伫立良久,凝眸最后再回头看了看,然后,她拖着两只拉杆箱大步流星走了,她满怀憧憬,要奔向新生! 第8章 离婚回家 外面传言纷纷,说凝洁外面有了男人,谁也不相信凝洁会走这条路。 凝洁心想,“如果一生能遇见自己的所爱的人,倾出真心,那便无怨无悔!” 凝洁突然就把婚给离了,晚上,简简单单就拖了两个拉杆箱回甬州娘家。 凝父凝母看见女儿不声不响,收拾了两只大箱,夜里回来,二老心里琢磨,猜想是不是她夫妻俩又是吵架了。 凝洁情知瞒不住,只得告诉父母,说,“我离婚了!” 父母听了,真个是措手不及,惊得目瞪口呆。 凝父凝母半晌无语,只有叹息而已。 凝母缓了缓,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迫不及待的问,“那你们的房产、存款怎么分割的?” 凝洁淡淡的说,“是我提出离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情愿净身出户的!” 凝母听了不由火冒三丈,大发雷霆说,“你这个死丫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人先做商量,你一个人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挣起的家业,单单那幢别墅,就值好几百万,你就这样轻易的拱手让与那个姓黎的呢!” 凝母愤愤不平,她性子急,脾气躁,在家里暴走,踱来踱去。 老太太一世争强好胜,哪受得了这口气,急切的打电话把凝洁的三个姐姐找来,分别是老二凝冰、老三凝霜和老四凝凌,一个篱笆三个桩,一有事情这三个女儿都是老太太的得力助手。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凝家没有父子兵,一门女将,同样骁勇。 母女商议着,是不是去黎家大闹一场,因为是姓黎的不会生育在先,看是不是能够把房子要回来。哪怕是分的一半财产回来也好。 凝洁和几个姐姐,虽是一家姐妹,性格却有天壤之别。凝洁性格温和,柔顺,几个姐姐则是张牙舞爪,盛气凌人,遗传了母亲强势的基因。 第二天一早,凝洁苦拦不住,母亲和几个姐姐、姐夫便开车去了应店街。 黎钧老远便看见她们一大家人气势汹汹而来,知道是来寻仇的,就有些胆怯,凝洁的几个姐姐他早有领教,性格泼辣,发起威来都是“母老虎”,敢跟男人动手,黎钧料自己不是她们的对手,只有避其锋芒,她们要吵随她们吵,只有装聋作哑不做,避而远之。 凝家母女,一大家人在黎钧家哼气叉腰,破口大骂,要黎钧拿出钱来,或者把房子让出来。 黎钧跟她们理论,可哪里纠缠得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闹得是沸沸扬扬,左邻右里都来相劝。 凝家人声势浩大,个个能说会道,自执一词,胡搅蛮缠,久踞不去。 后来黎钧家人报了警,派出所来人了,听完陈述,自有公断,黎钧有凭有据,凝洁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画押了,哪里还挽回的了。 凝家母女一大家人挫了锐气,怒气未消,回转来,只得大骂凝洁是个糊涂虫!不晓事理! 凝母怒容满面,忽问凝洁说,“那个男人是谁?” 凝洁也不隐瞒,于是把她和丁黎平怎么相识的、自认为唯美的过程,统统给母亲说了一遍。 凝母倒是没有心情听凝洁说什么情啊!爱的! 凝母一听是男的是外地的,就把脸一沉,心中不乐,说,“这昌江省可大部分是山区啊,简直就是贫困的代名词!” 凝母不死心,追问道,“那个男的经济条件怎么样?” 凝洁说,“大巴车又不是他的,他只是在车上卖票,月薪四千左右。” 凝母一听泄气了,说,“摊上个穷鬼,这下没戏了。” 凝洁又告诉母亲说,“我比他还大三岁呢!” 母亲听了眉头一皱,更加惊讶了,道,“这就更不靠谱呢!你这个小弟弟该不会是看上你的钱吧?别看你现在风华正茂,如花似玉,女人老的很快的啊!这落后山区,贫困地区来的,八成是图你的钱!” 凝洁瞟了母亲一眼,待要争辩,想想还是算了,跟老太太是无法沟通的。只一件事难以启齿,不敢跟母亲说起——丁黎平是有家室的。 母亲问,“现在到了这个地步,那你们怎么打算?你们要结婚他必须有经济能力,答应我的几个条件!” 凝洁听说,心里骤然一紧,神情慌张,忽被母亲提及的事情给难住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太太机敏,她马上察觉到凝洁脸上的紧张,仔细的打量着她,迫切的追问道,“你怎么啦?” 凝洁想,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纸包不住火,只得禀明,说,“丁黎平家里是有老婆孩子!” 母亲一听,差点气晕过去。本来听见外地的就不高兴,一经细问,才知竟然还是有妇之夫,老太太勃然变色,走过去就想给凝洁一个耳光,被凝父一把拉住了,劝道,“女儿都三十好几了,她自有她的主张,这么大的女儿你能下得了手吗?” 老太太被劝住了,大骂老头子说,“女儿不听话,都是你这老头子惯的!” 凝父长叹一声,思绪万千,勾起过往,心事重重。 老太太又怒斥凝洁说,“你跟我尽早尽快跟他断了!” 老太太喋喋不休,说,“刚结婚那会,我看黎钧不会生育,早叫你跟他离婚,你是死活不依,耽误了多少青春,到现在,三十多岁的人了、老不老来,少不少,没想到呼啦一下,说离就离了。你现在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没名没份,竟怀了个孩子,走在外面让人知道了,叫我老脸往哪搁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老太太叽叽咕咕责骂了凝洁一晚上。 凝母一向足智多谋,眼下遇上这棘手的问题,一时倒也没了主意。心想,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生米煮成了熟饭”,这夹生饭可叫人怎么吃啊? 凝母责备的话还有一箩筐,只是顾忌这小女与别个不同,外表柔顺,内心刚烈,心眼小,爱钻牛角尖,很容易走极端,你还不能过份责备,她不爱听,搞不好她一时脑子短路,寻了短见也是有的。在凝洁十五六岁的时候,她和三姐为了一条裙子的事情吵架,母亲偏袒三姐,责备了她几句,她受不了委屈,想不开就偷偷服了安眠药,桌上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到,“爸爸妈妈女儿众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愧对爸爸妈妈的养育之恩,我去了!” 幸好剂量不大,抢救及时,救了回来,作父母的可被她吓得不轻! 眼下这个事情,老太太心里有一百个不甘心,一百个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听之任之。 却说,四姐凝凌有个相交多年的男性朋友,这些年两人厮混在一起,形影不离,按四姐的话说,他们是蓝颜知己!这男的是家中的常客,常跟随四姐回娘家吃饭。 大家都替四姐夫捏了一把汗,男女哪有这样在一起厮混的。难道就不担心头上犯绿,被扣上一顶绿光闪闪的帽子? 四姐夫老实巴交,倒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耳闻目染这些风言风语也不把它当作一回事,轻描淡写的说道,女人有男性朋友很正常的啊! 这男的姓潘名青,长得倒清秀,就是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自持俊秀,迷倒万千风情少女,他三十多岁的年纪,没有个正式职业,也没有成一个家,忽知道凝洁离婚了,不由喜上眉梢,忍不住拍手叫好,说,“其实五妹这婚早就该离了!” 凝家人对他侧目而视,都吃惊的看着他,不知他何意! 他赶紧打住,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失言了。 其实,潘青对凝洁蓄意已久,他早知道凝凌这个五妹如花似玉,又会赚钱,哪个男人不心动?都指望能娶到她,便是财色兼收了。 他很多年前认识凝洁的时候,凝洁已经结婚了,原以为没了希望,没想到,却等到了这一天。 他胸中一团烈火,目光炙热,直勾勾的望着凝洁,好像他时来运转,老天的成全,他马上便要做凝家的乘龙快婿一样。 凝洁却不待见他,他死皮赖脸前来献殷勤,言语肉麻和露骨,直叫凝洁看见他就觉得恶心。 他还是不遗余力的跟凝洁套近乎,不怕凝洁反感。他自信忍辱负重后,在凝洁跟前总有反转过来,扬眉吐气的一天。 凝洁不胜其扰,直言不讳的告诉他,“我怀了丁黎平的孩子!我离婚是为了丁黎平,不是丁黎平我不会离婚!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搅扰了好不好!” 潘青却不以为意说,“可他是有妇之夫啊!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可以接受。你只要一天没结婚,我便有追求你的权利!” 凝洁被他气得无语。 潘青是惯弄风月,对于追女人,颇有自信的,他不怕被泼冷水,他有着百折不挠的精神,他就死缠烂打在凝洁左右,他想,总有一天他会不知不觉渗入凝洁的心中,将她打动,也许有一天他不在凝洁身边,凝洁反倒觉得空落落的。 四姐也不介意把自己的蓝颜知己极力推荐给妹妹,一味撮合他俩,只要知道凝洁在家,就领着潘青回家吃饭。 潘青衣着光鲜,头发油亮,看得出是特意修饰打扮了一番,那模样就跟是来凝家相亲一样。他来到凝家,跟凝家人一点也不见外,自我感觉良好,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凝家横来直去、自由穿行。 开饭了,也不等请,他大大咧咧拿了碗筷就去盛饭,也不客气一声,坐上了餐桌,旁若无人,盘子里挑菜,直一筷子,横一筷子。 凝母看在眼里,当面不好说,悄悄把老四拉到一旁,暗地里责怪道,“你看看这个小潘,一点规矩礼貌都不懂。凝洁是看不中这样的男人。你不要老是把他往家里带,你也别老和这个男人厮混在一起,你一个有夫之妇,不怕别人说闲话啊。” 四姐理直气壮的说,“我和潘青是‘铁哥们’,带哥们回娘家吃顿饭有什么。谁要敢胡说,我撕开他的嘴!” 这老四平时就刁蛮任性惯了,从小便不好管教。凝母也无可奈何。 潘青来凝家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凝洁。只要一看到凝洁,他就来劲,凝洁在厨房他就凑到厨房去,凝洁去大厅,他又跟到大厅来,绞尽脑汁前来搭讪几句。 这叫凝洁烦恼不已,真没想到这烦恼到家了,有时候,她只有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这潘青两脚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又踱到了凝洁房门口,他厚着脸皮,居然咚咚的敲起了凝洁的房门。 只有咚咚咚的敲门声,又不作声,凝洁知道是他,只当作没听见。 然而,他不停的敲。敲得凝洁心烦意乱,禁不住开门暴跳出来,大骂道,“你敲敲敲,敲什么敲啊!烦不烦呐!” 凝洁出房门,转身把房门锁上,三步并作两步,奔外面去,饭也不在家里吃了。 偶尔,潘青和凝洁迎面碰上也能说上几句话。当然潘青是使出浑身解数,极力的奉承凝洁。潘青抖擞精神,一本正经的说,“人家都说你家五姐妹是五朵金花,依我看要数你最漂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都有虚荣心,这个话凝洁喜欢听。但她不会在他面前表露出来,依然不理他。 然而,潘青这类人阅女无数,是专门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岂瞒得了他。 他见凝洁,有着难得的平静,索性接着奉承几句说,“你保养的真好!皮肤细腻又光滑,你姐姐说你今年三十三我真不敢相信,依我看,你只有二十六七岁!”说完,潘青认真的瞅凝洁的脸,发现凝洁的脸上似乎添了几分喜色,他心里就得意了。 平时凝洁冷若冰霜,今天潘青溜须拍马得体,她心情舒畅,居然打开了话匣子愉快的聊了几句。后来,凝洁回到自己的房间,气色不错,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看自己脸上粉若桃花,忍不住照了又照。 女人就是这么爱慕虚荣,听不得男人讲好话、夸赞几句,一下就得意成这个样子了! 四姐急着想撮合五妹和潘青,趁凝洁不在,她想试探一下妈的意思,于是,她半认真,半开玩笑的怂恿潘青说,“你以后不要叫我妈作阿姨了,你就直接叫妈好了!”说完,她格格笑个不止。 潘青听从四姐的话,毕恭毕敬,张口就要来一声,“妈!” 可还没等潘青叫开口,凝母就连忙摆手,转身且躲且走,说,“别!别!别!你这老四是不是疯了,拿五妹开玩笑!” 凝母叹道,“这儿女姻缘,半点不由父母做主!我生她的人,没有生她的心啊!如果凝洁听我的话,那还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凝母不喜欢丁黎平,却也不喜欢这个潘青,她背后偷偷告诫凝洁说,“潘青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 凝洁不屑一顾的说,“像潘青这样的男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专门在女人身上下功夫,蹭‘软饭’吃的男人,我怎么看的中?我才不跟他往来呢!我有我的意中人!” 凝母说,“我看这个男人不行,怕你年轻,被她几句甜言蜜语捕获呢!” 凝母转念又想起凝洁跟了个已婚男人,有孕在身,不由又烦躁起来。 凝母说,“你说的那个男人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你这样跟他耗着也不是一个事。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大起来,如果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回啊?” 凝母又说,“都怪你爸从小把你宠坏了,你做出来的事情,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年纪也这么大了,叫我怎么说你好呢?女人一过三十,就是高龄产妇了,你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孩子,我现在想让你把孩子打掉,可风险太大,万一以后你再也怀不上了,那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你岂不是要怨恨我一辈子。现在到了这个份上,我这个做娘的也没了办法,这孩子无辜,只得生养,有个一儿半女,将来也是你的依靠,??” 凝洁说,“我自有主张,爸妈只管放心。” 凝父生性潇洒,随遇而安,顺其自然,诸事不在心上,生了五个女儿,最宠爱这小女凝洁。即使凝洁跟了个已婚男人,他也没有责怪凝洁一句,他知道几个女儿当中,数凝洁最懂事,最孝敬,凝洁做出的事,一定有她的道理,况且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自知。感情这个结,此一时解不开,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能逼迫她。 凝父平时他就爱养养花草,遛遛狗,家事一概由凝母打理。 凝父对潘青也没有好感,一看潘青来了,就不由皱起眉头,他屡次告诫老四说,“不要带这样的人回家,我们全家都不喜欢他。” 老四就是不听。 凝父对凝洁说,“你妈妈那么讲究,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他来了倒好,看四下无人,咳出一口浓痰来,呸一声,随地乱吐。我在后面出来瞅见,都恶心死了!我也不知道他年纪轻轻喉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浓痰!” 凝父又说,“这年轻人不行,初见时还好,客气的喊我一声凝叔叔。可是,他一时不留神,就现了原形,有一次,竟毫无礼貌,直呼我‘老凝!’” 凝洁被爸爸说的哈哈大笑?? 第9章 相约普陀 四姐对凝洁说,“你现在离了婚真好!没有‘阎王’管!可以无拘无束去找男人,玩点新鲜的、刺激的!我就惨啦,这十多年来,整天就对着你家四姐夫,闷都闷死了!一瞅见他那张脸,我就大倒胃口!我真后悔结婚太早,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玩够!” 凝洁听了抿嘴而笑,说,“姐,我可没有你风流!我用情专一,心里只有丁黎平一个人!” 四姐说,“趁机不多玩几个男人,那不是亏啦!你等着瞧好啦,你此刻虽说心里只有丁黎平一个人,在不久将来,你们迟早都会腻的!” 凝洁可被四姐的说的笑死了,羞臊难当,道,“姐,你也该知足了吧!姐夫又拿你没办法,你要玩还不是玩你的,他哪里管的了你啊!你不是还有一个蓝颜知己吗?你们形影不离,走的那么近,我都替姐夫捏了把汗!” 姐妹俩口无遮拦的说话,凝母听见,圆瞪着眼睛,看着姐妹俩,对老四嗔怒道,“老四,你怎么说话的啊!” 凝母回过头来,说,“我只道天下的男人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没想到我家的女儿也是满腹花花肠子,贪恋风流!” 凝洁知道母亲厨艺好,想让母亲亲自下厨弄几个小菜,把丁黎平带到家中吃一顿饭。 凝洁这话不说则已,一说惹得凝母大发雷霆,叫凝洁趁早死了这条心。 凝母想想就觉得窝火,这小区内非富即贵,姑娘水灵,有嫁到香港的,也有嫁到法国的。别人家的女儿女婿回趟娘家,都是开着豪车,崭亮鲜明,从外面带来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稀奇之物,他们这回一趟娘家,好不风光,一下就成了全小区的焦点,无所事事的老太太都跟喜从天降似的,屁颠屁颠的趋从,众星捧月一样的簇拥,一面奉承,一面看新奇。 凝母总是远远的跟着,徘徊在热闹的圈子以外,她自尊心要强,凑的太近,她觉得难为情。 隔壁张大妈的女婿从法国回来,带了很多洋货,徬晚,拧着个大袋子挨家挨户散糖果,邻里老妈子大吃大嚼,都翘着拇指奉承,大赞说,“法国的奶糖就是好吃!又香又糯!” 凝母吃在嘴里,可不是滋味。她暗自品味,想,“整个小区,数我女儿最多,家有五个女儿,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嫁到国外去?也为我争争脸!” 凝母一世争强,看见别人家的女儿女婿回趟娘家无限风光,心里是无限失落,嫉妒的心,火烧火烫,如在铁板烧上煎烤一般,一想到她自己家里的五个女婿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家庭琐事,她顾惜面子,放在心里,不说而已。老五嫁的老公不会生育,磕磕绊绊这些年,眼下又突然离了婚。跟个有妇之夫,怀了个孩子,以后挺着个大肚子,有何面目见人,这不又添了一段家丑吗!小女将来把儿子生下来,拖个油瓶,还能指望攀个高亲,找一户好婆家吗? 所以,当凝洁提出迎丁黎平回家做客,凝母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把凝洁骂的狗血淋头,说,“没门!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弄得鬼迷心窍的!听老娘的话,你趁早跟他断了!死了这条心,好多着了!这个男人永远别想踏进我凝家的大门!凭我在外头交际广阔,在这甬州随便给你物色一个也比他强!” 凝母又说,“你虽然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但是,我绝对接受不了一个已婚男人,不明不白,登我家的门!别说现在他家里还有老婆,就算以后离了婚,我还是不答应!” 凝洁围着母亲团团转,百般奉承讨好,意欲让母亲接受丁黎平,让丁黎平进趟家门,凝洁早在丁黎平面前许诺过了,要请他回家吃饭。 母亲大怒,说,“你还要在我这里讨骂是吧?” 凝洁解释说,“丁黎平会离婚的!” 凝母说,“那你叫他离啊!” 凝洁说,“离婚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暂且让他到家中吃一顿饭有什么关系!” 凝母气呼呼的,对凝洁怒目而视,说,“你这丫头真不听话!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简直要把我活活气死!” ~~~~~~~~~ 趁车上不忙,丁黎平请了两天假,和凝洁一同去了一趟普陀山。 丁黎平家住山区,从来没有看见过大海,行在跨海大桥上,第一次看见大海,他眼睛闪亮,睁的又大又圆,欢喜雀跃,喜不自禁。海风轻轻的吹拂,湛蓝的大海,浓绿的波涛,轻轻的摇摆,慵懒的荡漾,连绵起伏,一望无际,丁黎平把凝洁拥入怀里,眼前的大海更觉温柔。 之后他们登岸,手牵手,漫步在百步金沙,海风吹拂,银浪翻卷,凝洁深情的看着丁黎平说,“阿平!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们在一起吧!” 凝洁激动的说,“我有一笔积蓄,我们可以在甬州先买一套房子。然后,我可以凭我的一双手,开一家店,年入几十万没问题!你跟着我什么都别干,你爱养花草,你就养花草,想去溜达,就去溜达。我会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 丁黎平一听,心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张口结舌,慌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大概也料到会有这一天,他对凝洁是真心喜爱,凝洁所勾勒的生活也是他所向往,所以,他可以不管不顾,任由事态发展,即便闹得离婚,也无所畏惧,至少凝洁在身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黎平优柔寡断,生性懦弱,要让他回家提出离婚,他却婆婆妈妈,难以启齿。他想,女儿尚在襁褓之中,儿子叛逆,父母年迈,怎么放的下心,说走就走! 眼下,凝洁为了他已经离婚了,事情就摆在面前了,丁黎平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情,他不可能“脚踏两只船”,必须在两个女人之间做出抉择,不然有负凝洁的情,有愧这份爱! 凝洁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丁黎平心里想着与凝洁远走高飞,跟童话故事一样,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但是,家事难断,回到家里,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想要摊牌,却又满怀愧疚,心里总是七上八下,难以启齿。 这年头,夫妻不和,婚外情,闹离婚,根本不算事。 丁黎平心想,“自己是怎么呢!为什么别人离个婚就那么容易,自己想离婚却这么难?” 每天晚上想起这事,都是辗转难眠,思前想后,焦头烂额。 丁黎平有点异想天开,想如果老婆外面有人,找到了她的真爱,正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家就好了。 眼下,凝洁看丁黎平面红耳赤,半晌无语,关切的说,“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啊!我们一起解决呀!” 丁黎平听了更加着急,手忙脚乱,唯唯诺诺,无言以对。 丁黎平心中全是凝洁的好,凝洁对他的真心可鉴,凝洁人长得漂亮,又这么会赚钱,他对凝洁没有任何承诺,凝洁为了他,却情愿净身出户,不顾一切放弃了原来富足的生活,对他真可谓是情深义重。 丁黎平遇到凝洁,这简直是中了人生中的大奖。凝洁单身,身边的追求者,早已踏破了她家的门槛!他怎么能错过! 可是,他转念又想,“这事情回到家中怎么开口?” 家里的父母古板守旧,二老可不认同真爱这个说法,二老认为离婚一定是败家之举!丁黎平回家只要开口提及离婚之事,二老不分青红皂白,一定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既然到了谈离婚的份上,夫妻早已恩断义绝,老婆以他出轨为由,离婚肯定要分割大部分财产,这个家,现在还是妈当家,妈可不会把她辛辛苦苦积攒一辈子的家业,轻易拱手分一大半给人家、让丁黎平去风流快活。 再说,财产虽说难分,但终还是能了断。可还有两个孩子,两人都想要,谁也不会让步,怎么分? 丁黎平心中万分纠结,一时没有主意,决断不下! 凝洁看丁黎平支支吾吾,面有难色,说不出话来,只当他是不同意离婚,却不知道丁黎平内心几番挣扎,几经斗争。 凝洁马上泪如雨下,转身过去,悄悄抹泪。 丁黎平在她的身后,搂着她的肩,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凝洁看丁黎平说不出话来,也不去勉强,擦去眼泪,对丁黎平轻轻一笑,说,“我们去普济禅寺吧!哪里有文殊菩萨,我们到菩萨面前去许下愿望,愿我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是文曲星下凡!” 丁黎平看凝洁这个样子,心如刀割一样难过,想自己即便辜负全世界,也不能辜负她这一片赤诚。到哪里找这么真心实意的人! 回到家里,他无法入睡,对着妻子几次张口,他又把话咽回去了。两份情,两种爱,他左思右想,犹豫难决!家长里短,琐事纷纷,想得头昏脑胀,也难以分解。他想狠心一点,做一个负心人,他立刻觉得心如针扎,背若芒刺! 凝洁这头,她母亲早就下达了指示,要谈下去,离婚是前提。她让凝洁跟丁黎平好好谈谈离婚的事情。 凝母一看凝洁从普陀山回来,上前来,关切的问,“你们谈的怎么样啦?” 凝洁无精打采,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凝母就知道情况不妙。 凝洁淡淡的说,“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也没有意思!是我看中他的,又不关他的事。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叫他去离婚的事情,我怎么说的出口!” 凝母恨铁不成钢,气的跺脚,大声道,“那你自己怎么办?你就不觉得委屈吗?将来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守活寡啊!对这个男的我已经够忍耐了。” 凝洁痛苦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就这样吧!” 凝洁的闺蜜,名叫锁锁,正好来家里玩,她为凝洁大抱不平,气愤的说,“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把你的肚子弄大了,难道就这样算了啊?你为了他,净身出户,把婚都离了,他就应该负责!” 锁锁上下打量了一下凝洁,看她的肚子此刻还没有出怀,就说,“你现在还腹部平平,还看不出来,换成是我,等再过几个月,肚子大了,凸显露出来,我非挺着个大肚子,到他家大闹不可!我就问他老婆,知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凝洁听了,不由被她逗笑了,说,“我跟你不同!我不想他难过!如果我看见他为难,那我心里就会更难过,他若安好,对我来说就是晴天!我心里非常的想跟他在一起,这愿望比你们任何人想象中还要来的迫切,但是我不想逼他!” 凝母和锁锁听了,不约而同,唉声长叹,说,“天底下哪里有像你这么傻的女人!” 凝洁说,“就让我做一个傻瓜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凝母和锁锁,对凝洁说,“你的心,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啊。心眼小,最会拈酸吃醋的,你难道忍受的了他家有老婆啊?他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他离了你,回到家,又和另外一个女人同床共枕!难道你受得了啊?” 凝洁捂住耳朵,大叫道,“你们这是故意刺激我啊!你们不要再说啦!好不好!” 凝洁和丁黎平每次分手,她都再三叮嘱丁黎平说,“回到家里,你千万不能和她在一起!不能负了我对你的情!” 每次丁黎平都是信誓旦旦说,“不会的!我早就和她分床睡。大半年都没有碰过!” 尽管丁黎平信誓旦旦,但是凝洁心里还是没有底。 凝洁把这个事情跟母亲和锁锁一说,她俩不由嗤之以鼻,嘲讽道,“你怎么当真这么傻!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你也别相信男人的那张破嘴!天下的男人,哪个不是口是心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瞧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凝洁认真的说,“丁黎平不一样!” 凝母摇头无语,气得火冒三丈,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听信那个姓丁的。在姓丁的那里,你着了什么魔,居然连这性格脾气都改了,你有这么大方吗?这个姓丁的真是神通广大!” 凝洁的心思完全被凝母和锁锁猜中了,她本来就是一个“醋坛子”,哪里容忍的下,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呢!因为她爱上了丁黎平,丁黎平有婚姻在先,她别无选择。 这本是凝洁的一桩心病,她自己不敢去想,也不愿别人提前,凝母亲和锁锁只顾拿话来撩拨她,刺激她,她当即很生气,就不想理会她们。丁黎平虽然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但是她对丁黎平的初心未改,矢志不渝。凝洁泪汪汪的说,“你们不知道我爱钻牛角尖吗?我这个人就是一钻到底的。我就一心一意的爱他,他若负我,是他的事!” 第10章 情如母爱 凝洁对丁黎平的过去很感兴趣,特爱打听,老是问他,“你这之前的十多年前都干了些什么?都去过些什么地方?有没有来过我们东越省?…” 凝洁觉得相见恨晚,老是要向丁黎平打听他十几年前的事情,同时,她自己也努力的回想,追忆她自己的匆匆十年,旧日轨迹,她要看看之前的这十几年间,他们有没有交集,有没有遇见的可能性。 丁黎平说,“十多年前,我来东越省呀,我在嘉城棉纺厂打过两年工!” 凝洁长叹一声,说,“唉呀!那个时候,我要是能去嘉城就好了!如果遇见,不知道会不会有心跳的感觉,仍然一见如故。那时相逢,你未娶,我未嫁,该有多好!” 人生要有一个快退键,轻按一下,时光倒流,重回到最初,那该多好! 凝洁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老幻想着十年以前就能够与丁黎平相遇相守,她希望自己的爱应该完美无瑕的,她对自己的过去老是觉得遗憾,因她是离过婚的女人,没有完璧之身,她怕丁黎平嘴上不说,心里介意。 她老是耿耿于怀,她对丁黎平说,“如果未来可以预知,我可以事先知道我的生命里有你,那么,我一定会守身如玉,一定会耐心的等待,静静等待你的出现,给你一片纯纯的爱,给你一个纯洁的身体!” ~~~~~~~~~~~~~~~~~~~~ 凝洁爱丁黎平几乎成痴,她说喜欢丁黎平身上的味道。 第一次她在丁黎平身上左闻闻、右嗅嗅,丁黎平心里特紧张,感觉特尴尬,丁黎平心想,“是不是我身上有股难闻的体味,让她警惕!” 但是,完全不是这回事,凝洁微闭着眼,好像周围全是馨香,闻着就有点陶醉,她忽笑了,说,“我好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如果你流了汗,三天没有洗澡,身上有股味,我就特别爱闻!” 丁黎平侧目而视,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每次洗澡,丁黎平脱了就只剩下内衣,身上有丝余热,气味全部散发开来,这时候凝洁就会特别温柔的走来,张开双臂轻轻的抱着他,鼻子凑了上来,在丁黎平的浑身上下,使劲的闻了又闻,仿佛有股迷人的馨香让她沉醉。 她笑着对丁黎平说,“就是这种味道!换了别人,肯定不喜欢,但是我就特别爱闻此刻你身上散发的这种味道!” 凝洁的笑容甜美,可爱的说,“这就是我男人的味道,我亲爱的味道!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臭味相投吧!” 凝洁又骄傲的说,“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你是我爱的男人,在我眼里,你哪都好,哪里都干干净净。即使不干净,我也不会嫌弃!” ~~~~~~~~~~~~~~ 冬天,丁黎平怕冷,凝洁就老打热水给他泡脚。丁黎平坐在床边,凝洁就蹲在地上,一边给他搓搓洗洗,一边给他捏捏脚趾,做足底按摩。 丁黎平哪享受过这待遇! 凝洁说,“这脚掌到处都是穴位,人的五脏六腑都相互对应在上面,按摩一下足底对五脏六腑都有好处。” 她把丁黎平的脚掌洗净,擦干,揉揉捏捏,忽然大笑,调皮的把的大脚趾凑到嘴里咬住不放,直到痛得丁黎平哇哇大叫,她才得意的松口。 丁黎平皱眉,埋怨道,“你怎么回事!这个脚趾又脏又臭,你居然还放嘴里咬啊!” 凝洁不住的格格格的笑。 丁黎平知道她有洁癖,是最讲究的,可是,凝洁会把他的的臭脚丫子放在嘴里,咬牙切齿使劲地咬上一口。这就是爱!凝洁对他已经爱之入骨。 丁黎平很感动,一股暖流立刻汹涌漫遍他的全身,眼睛立刻变得湿润。他心想,“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 凝洁记得丁黎平跟她说起过,孩提时的事情,他的家境不好,从小缺衣少食,妈妈在外弄了几颗糖,总是舍不得吃,藏在身边,带回家给他兄妹俩解馋。每次妈妈回家,伸出双手,托起糖果,他兄妹俩总是惊喜非常,每个拿到两颗糖,都跟如获至宝一样。 凝洁笑着打趣说,“我发现我现在,就跟你的妈一样,我每次看见什么新鲜的,好吃的,立马就想起了你,惦着,藏着,要留给你吃!” 凝洁略略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问丁黎平道,“刚刚我说我跟你的妈一样,你不会不高兴吧?” 丁黎平微笑着说,“怎么会呢!说实话,我心里其实是非常、非常高兴的,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崇高、最伟大、最无私的爱,你对我的爱,如同一个母亲对一个儿子一样,我复何求,这便是世间的真爱!” 凝洁这才释然,微微一笑。 有一次,丁黎平和凝洁去了深山祭祀,院里老太太正在案前摆放祭祀品,凝洁看见老太太的竹筐内,一斤重的黄桃数个,堆砌盘中,只见黄澄澄,娇艳欲滴,令人忍不住垂涎,直咽口水。 凝洁屁颠屁颠的跟着老太太,围着案几转来转去,眼巴巴的看着盘里的黄桃,垂涎三尺的问,“姨娘,你这黄桃哪买的啊?甜不甜呐?” 老太太微微一笑,知道这个姑娘犯馋了,马上从盘子取了一个,叫凝洁藏了,到一旁吃去! 凝洁如获至宝,忙把黄桃偷偷藏了,道谢不迭,急退下,欢天喜地找丁黎平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凝洁把黄桃洗干净,凑上去一闻,这黄桃可真香啊! 凝洁哪是自己想吃啊,她是看见好吃的就想谋来给丁黎平吃。 凝洁把丁黎平找到,神秘兮兮的让丁黎平把手伸出来,把手掌打开,然后,得意的把黄桃一把塞到他手里。 丁黎平接过黄桃,心中诧异,奇怪这荒郊野外,却不知道凝洁从哪里弄了这么个大黄桃来,只见色泽诱人,硕大无比,就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从蟠桃园偷采的仙桃一般。 丁黎平把黄桃捧在手里,刚想大咬一口,品尝一下,身旁却走来了一个小童,这几天他们常在一起玩耍,丁黎平常逗他玩,已经很熟悉了。 小童看见丁黎平手中的黄桃就走不动了,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黄桃,垂涎欲滴。此刻,丁黎平哪里好意思吃。 丁黎平虽心有不舍,但还是递给了身旁的小童。 凝洁眼疾手快,瞪了丁黎平一眼,赶快过来把丁黎平的手给阻挡了回去。 她凑到丁黎平耳边,生气的说,“我为了这个黄桃,在案几旁守了半晌,那个老太太看见我流口水,直勾勾的只顾瞅着盘里的黄桃,发呆了老半天,她才大发慈悲,施舍给我的!这是我对你的一片心!哪晓得你一点都不珍惜,我装可怜为你要来的黄桃,你居然差一点拱手轻易让给了别人!” 凝洁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伸手到丁黎平的后面,狠掐了一下丁黎平的大腿,丁黎平忍着没吭声,痛的差一点跳起来。 丁黎平喜不自禁,揣着黄桃,赶快夺路而逃。正如凝洁所言,这岂止是一只黄桃,这就是凝洁的一片心!丁黎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黄桃捧在手心,先闻了闻桃真香,然后偷偷的,津津有味的品尝。凝洁跟随在后头,丁黎平递过黄桃给凝洁,说,“这黄桃真好吃,水嫩多汁,润甜无比!你尝尝!” 凝洁转过身避开,忙摆手说,“我不吃!我能看见你吃,我就很开心啦!” 丁黎平想起前面的话,笑着对凝洁说,“遇见你,我真的多了一个妈啦!” 没想到,凝洁大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生气的说,“你竟然说我是你的妈!你是不是嫌弃我老啊!” 丁黎平觉得自己很无辜,但他还是赶紧过来安慰凝洁,解释说,“不不不!我怎么会嫌弃你老呢!前几天,不是你说你跟我的妈一样吗!” 凝洁哼气叉腰说,“哼!你给我记好了,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我说我像你的妈可以!但是,反过来,你若说我跟你妈一样,就不行!” 丁黎平嘿嘿的抓耳挠腮,心里想,“这小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琢磨!” 第11章 玩得心跳 丁黎平对凝洁说,“遇见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二春!我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浑身上下都焕发出青春与活力,幸福甜蜜的感觉如沐春风。” 凝洁深有同感,说,“这就是爱!” 丁黎平和凝洁都十多年没逛过公园,没进过电影院了。 两人忽然又跟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样,手牵手,逛公园,看电影。 到了越城,丁黎平是客,走在大街上无人识。 以前,凝洁的娘家在甬城,婆家在越城以东三十公里的应店街,所以,在越城,丁黎平和凝洁的这段地下情,竟可以大摇大摆的逛街,看电影,在路人眼里,他们是一对恩爱的情侣。他俩偶尔在昌南,却有点偷偷摸摸。 以前丁黎平是从不进电影院的。他一惯以为,去影院看电影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一个人在家看家庭影院。 可是,现在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忽然爱上了看电影,隔三差五,他就要和凝洁去看一场最近热映的影片。他对看电影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大赞说,“以前怎么就没有感受到看电影的乐趣呢?” 同一部电影,在家观看和在影里观看的感觉迥异,和凝洁在一起观看的感觉又有不同。 影院的气氛好,同样的故事情节,在影院里观看,情节更紧张,激烈,更扣人心弦,精彩的场面,是满堂喝彩,悲伤的情节又是全场唏嘘!影院里济济一堂,所有人同喜同悲,极易引起共鸣! 这天下午,丁黎平和凝洁刚看完电影,从影院出来,到影院旁的公园里散步,凝洁想着刚看过的电影,意犹未尽,心血来潮,说,“阿平,下次找个地方,我们也来一次蹦级吧!” 凝洁激动的说,“刚才电影里的男女主角相约跳蹦极,我就觉得特刺激!我们两也可以把脚绑一起,紧紧的抱在一起,站在悬崖峭壁的上头,勇敢的跳下去,用行动证明我们的爱!就跟影片中的男女一样,脚上像系了弹簧一样,弹上弹下,我想我会很害怕,我想我会把你抱得好紧!我好想跟你在一起体验这种感觉!‘’ 丁黎平听了,惊悚不已,他可不敢跳蹦极。此刻在凝洁面前,他只有置若罔闻,支支吾吾。 因为丁黎平有恐高症。他平时爬高一点的梯子,都脚软。他不仅是自己怕,就连看见别人高空作业,站在危险的边沿,他都两腿发软,生怕别人掉下来! 丁黎平低头不语,拐弯抹角推诿道,‘’阿洁!你不是有身孕吗?怎么能玩这种惊险、刺激的项目呢?” 凝洁听了大笑,她满面春风,掐着手指比划说,“我现在还是刚刚怀孕!精子和卵子还刚刚交融,形如一丝,或者说还是一坨浆糊吧!完全不碍事!我想趁现在玩,等肚子大了,想玩都玩不了呢!” 丁黎平绕不过,没法,干脆直说了,“阿洁,我可不敢跳蹦极!想想都觉得可怕!不过,我也不相信你有那么胆大,敢挑战蹦极,我想你只是看着好玩,一时兴起!‘’ 凝洁瞅着丁黎平,看他流露出害怕的神情,认怂了,她就得意了,更想捉弄他。 凝洁轻咬嘴唇,故作气恼,娇嗔道,‘’你对我的爱肯定是假的!我就要和你绑在一起跳蹦极。跳蹦极是你我之间相爱的一种仪式!这你都不敢吗!‘’ 丁黎平赶紧跟她解释,说,“这不是两回事吗?我真的有恐高症啊!十年前,我坐过一次海盗船,那种恐惧,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由此我可以想象的到,跳蹦极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凝洁撅着嘴,说,“能有多可怕嘛?” 丁黎平道,“阿平,你听我说,当年我是怀着无比轻松愉快的心情,登上海盗船的。当时,我以为坐海盗船就和荡秋千一样惬意。后来,海盗船启动了,我才惊觉完全不是这会事。那海盗船起初是荡荡悠悠,缓慢加速,接着,突然发力,倏的一下荡到半空,倏地一下又俯冲落下,吓得我魂不附体,心都要蹦出胸口,我拼命的按住胸口,背部用劲顶着后椅背,脚鼓足了劲,蹬直了,咬牙切齿狠狠的踩着前排的铁杆,失声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后来我又胡言乱语,大呼,‘我有心脏病!我有心脏病!快停下!快停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害怕的想,虽然之前我没有心脏病,但是如果这样玩下去,我肯定会折磨出心脏病来的。当时,我立马就感觉到了,我的心脉就跟梗阻了一样,透不过气来。我想立刻停下,可是喊破了喉咙都没用。我在恐惧中,一分一秒都觉得特别漫长!当然,海盗船上另外还有跟我差不多的胆小鬼,也在失声恐怖的尖叫。前排搁脚的铁杆也被我蹬断了,我估计是我在极度恐惧中发挥了我的‘小宇宙’,所以把前面搁脚的铁杆都蹬断了。坐在我身旁的朋友,也被我吓死了。海盗船停下之后,他们赶紧来看我,小心翼翼搀扶我下海盗船,神情凝重,喃喃道,‘吓死我了,刚刚你在船上叫的那么吓人,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心脏病呢。’……阿洁,你想想,当年我坐海盗船都如此,那么跳蹦极肯定是更可怕!如果我要是跳蹦极的话,结果肯定是我头下脚上,悬在半空中,早昏死过去了。这些东西,玩的都是心跳,太刺激了,简直是拿自己开玩笑。这样玩,我肯定会承受不了,会血压升高,心脏爆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凝洁听丁黎平一口气说的滔滔不绝,绘声绘色,都快笑死了。 她对丁黎平有点鄙视,又有点觉得不可思议,瞥了丁黎平一眼,质疑道,“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可怕吗?” 丁黎平一个劲的点头说,“真的!千真万确!” 丁黎平忽问道,“难道你没有坐过海盗船吗?” 凝洁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从来没有坐过啊!” 丁黎平听了大喜,说,“那太好了!那我就带你去先体验一下海盗船,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心跳!” 丁黎平窃喜,不曾想到原来凝洁居然没有坐过海盗船。眼下这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好好教育一下她。 丁黎平对凝洁说,“你也太天真了,你从来没有坐过海盗船,竟然不自量力想蹦极!” 凝洁大笑,根本不信这个邪,大概她也像当年的丁黎平,以为坐海盗船跟荡秋千一样惬意吧! 她不以为意,不屑的说,“真的吗?你少吓唬我啦,坐个海盗船有那么恐怖吗?” 凝洁对丁黎平的话非常藐视,她兴致勃勃,在丁黎平背后连推带搡,催赶着,一径往公园的游乐园海盗船那里走去。 时值盛夏,烈日炎炎,公园里杳无人影,海盗船正停在那里,虚位以待。丁黎平买了两张票,两人手牵手的坐上了海盗船,走去就开摇了。 丁黎平从跨上海盗船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后悔呢,海盗船缓缓加速,荡了起来,他的心好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浑身瘫软,又开始晕船了。虽然过了十年,他的胆子一点也没有长大,恐怖依然如十年前一样强烈。海盗船每一次从高处俯冲下来,他的心简直就要破胸而出,这时,他也无暇顾及凝洁了,他心慌慌的,嘴里忍不住痛苦的呻吟道,“唉唷!唉唷!”,感觉比被人揍还难受。 还是刚刚荡了两三个回合,丁黎平转过脸来,看了一下身边的凝洁,他吓了一大跳,看凝洁早已蜷缩成了一团,双眼紧闭,牙关咬紧,面如死灰,好像晕了过去。 丁黎平想笑,又笑不出来,看凝洁的神情也太夸张了吧! 丁黎平扶着她的双肩,摇了摇,她痛苦的哼了两声,气若游丝,喃喃自语道,‘’不坐了!不坐了!” 话还没说完,她好像一下没了脊椎骨,软弱无力,瘫软下去,一屁股溜到了凳子底下。 好在海盗船上只有他俩,丁黎平惊恐对着下面控制室内大声叫唤,“受不了!不坐了!受不了!不坐了!停下来!停停!‘’… 控制室的工作人员听的真切,听见他们叫声凄惨,好像都快哭了,赶紧提前停止了。 在海盗船上摇荡,总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凝洁早已吓得魂飞天外,软成一团,耷拉着个脑袋,赖地上,不起来了。 丁黎平小心翼翼的哄着,卯足了劲,把凝洁从地板上搀扶起来,半拖半抱,才缓缓下了海盗船。 凝洁良久才醒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有气无力,自言自语,道,“差一点死了!差一点死了!” 丁黎平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说,“你怎么啦?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怎么一下子就跟一条死蛇一样,?‘’ 凝洁她软弱无力,顾不得丁黎平的幸灾乐祸,痛苦的摇了摇头。 丁黎平得意的笑问,“阿洁!你还跳蹦极吗?你不是说,要跳蹦极宣誓我们的爱吗?” 凝洁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知道丁黎平在挖苦她,她只得任他笑话,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凝洁这时不得不承认,道,“太吓人了!不敢跳了!” 自此以后,凝洁真的再也不敢提蹦极的事情了。 丁黎平搀着凝洁一步一步,蹒跚慢走,一边走,一边提起凝洁刚才在海盗船上狼狈的样子。 丁黎平兴奋的想,此时不趁机教育了一下凝洁,更待何时? 于是,他便哈哈大笑责备凝洁说,“刚才,我认真说的话,你总是不认真听。我说跳蹦极要命,不要!你偏不信!你看,现在你就坐了一分钟海盗船,就跟去了半条似的!” 凝洁由着丁黎平嘲笑,也不搭腔。 丁黎平笑着说,“以后,你可不要再自以为聪明,认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光凭大脑想象的到,其实,很多事情,自己不亲身体验是很难明白的!” 第12章 疑神疑鬼 凝洁的床头放了两本书,一本是《教你如何驾驭男人》,另一本是《教你如何管束男人》,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都是她信奉的秘籍。她平时不爱看书,但是对这两本书却视若珍宝,不分日夜,只要一有功夫,就捧起书本,如痴如醉,认真揣摩研习。她在校读书的时候,与书无缘,何尝见她这么认真刻苦过。 凝洁常常可以现学现用,用书本上的知识掌握男人的心理,直接对付丁黎平。 这些秘籍也不知是出自何位情场高人之手,尽是些旁门左道,夸夸其谈,不切实际,误人子弟,害人不浅,这可坑苦了丁黎平,受尽委屈,跟凝洁有理难辨。 丁黎平初见凝洁床头摆放的那两本书,拿手里一看,心中不由偷笑,他却故作惊讶,做出一副战战兢兢,怕的发抖的样子,大笑说,“啊!阿洁,怪不得你这么有手段,每次你我过招,我都不是你的对手。原来你在看书、研习秘籍专门对付我啊!” 凝洁红了脸,有些难为情,赶快从丁黎平手里把书夺了去藏了,说,“你就不要笑话我啦!” 情人眼里出西施! 凝洁自己一眼相中的男人,她便认为是世间最好的,最帅的。在她的眼里,丁黎平就是“万人迷”,瞅哪,哪好看! 她担心别的女人也会跟自己一样,看上丁黎平。 凝洁对丁黎平放心不下,老是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她怕丁黎平在外面花心,背着她勾三搭四。 她又怕外面的“狐狸精”,轻佻放荡,男人不沾惹她,她勾勾搭搭,反倒要自送上门。 凝洁对丁黎平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敏感,若有个风吹草动,便要严加审问。丁黎平手里的通讯工具是重点,她几乎每天都要翻丁黎平的手机,对来往的短信,陌生的来电,蛛丝马迹,样样都要详细查看,一一盘诘。晚上睡觉,只要丁黎平的手机忽然一响,她就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她要第一时间拿到手机。假如手机刚在丁黎平手里,她便要抖擞精神,不顾一切来夺,怕丁黎平进行操作,抹去数据。半夜时分,正是敏感的时间,只要手机有振动,凝洁迅速反应,只怕是外面的野女人蛰伏到半夜,偷偷摸摸来电,刚好被她雷霆出击,逮个正着。 凝洁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有时候是她自己神经过敏,丁黎平心里肯定会笑话她,她红了脸,有点难为情,不由讪讪的笑起来,说,“丁黎平,我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你可不能生气哈!因为爱上你,我实在太在乎你了,所以,我才变得疑心重重,患得患失。因为太爱你,这才唤醒了我内心强烈的嫉妒心和占有欲,使我变得看似蛮横无理。我做女人这么多年,可重来没有这样过。我以前从来不翻看黎钧的手机!他半夜不归,是嫖是赌,我连问都不问!别人说,黎钧外面有女人,我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 丁黎平心里自知,明白她是真心,怎么会去计较!他早习以为常了,他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凝洁既然要看,就让她看个够。 在外面,丁黎平和女人打交道都是谨小慎微的,不敢搭讪,不敢暧昧,生怕造成误会,跟凝洁解释不清。凝洁是个“醋坛子”,吃起醋来,便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凝洁笑着对丁黎平说,“我不怕你一夜白头老去,不怕你老去满脸皱纹,我倒希望你马上变得又老又丑,最好头发掉光,变成秃子,等全世界都嫌弃你,我就可以一个人好好爱你。到那个时候,无人看上你,就无人跟我争,无人跟我抢。那我也不怕你花心呢!” 丁黎平听了大吃一惊,说,“你的想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啊,竟想让我马上变得又老又丑,还是个秃子!” 凝洁得意的哈哈大笑说,“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我更希望你缺条胳膊,或少一条腿,等你成了残疾,丑的一塌糊涂,没人正眼瞧你一眼,那我就更满意呢,对你就更放心了。同时,我也请你放心,我会好好爱你的!我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丁黎平听了惊诧万分,惊恐万状,疑惑不解道,“我跟你又没有深仇大恨,你怎么能这样,竟然希望我变成残疾人!” 凝洁捧腹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丁黎平忧心忡忡,想起来就觉得这也太可怕了,凝洁这个女人心未免太狠了吧。 丁黎平战战兢兢,怯怯的说,“阿洁,万一我真正沦落到那个地步,你忽然嫌弃我,不爱我了怎么办啊?那我不是惨了!” 凝洁指天为誓,斩钉截铁的说,“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有难,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如果你需要割我身上的一块肉,或者需要我身体里的某个器官,我肯定毫不犹豫捐献给你。你家老婆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得到。我自私又无私的爱着你。如果你死,我不会独生!” 丁黎平赶快过去掩住她的嘴,着急的说,“你这张臭嘴巴,这都是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晦气的话!你是不是那些赚人眼泪的韩剧看多了,所以要把那些凄美的、生死两别的情节带进你我的故事里。我可不喜欢听。我可不希望我们的生活中出现这样悲伤的情节。我只想我们相爱、彼此都幸福,如果我死,我情愿你好好的生活!” 凝洁爱一个人爱的那么深,爱的那么认真,仿佛走火入魔,进入一种病态!虽然言语呆傻,但是,真心可鉴! 年少时看金庸电视剧《天龙八部》,丁黎平觉得乔峰之死是个败笔,故事情节太虚假,不可思议。今天看来,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爱之深切,就会犯傻,会变得天真幼稚无知。 书中阿紫听信恶人的话,给乔峰暗下毒还浑然不觉。恶人把毒药交给阿紫,诓骗阿紫说,你只要把这个给乔峰服下,乔峰就会爱上你!阿紫居然听信了。致使乔峰中毒后,功力尽失! 丁黎平想,“假如我是个盖世英雄,想置我于死地容易的很,可以借凝洁之手,偷偷拿点断肠草给凝洁,在她面前谎称,说只要你把这给丁黎平吃了,他便会对你深爱一生一世,痴心绝对!” 凝洁一定会深信不疑,喜不自禁,如获至宝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断肠草溶解在丁黎平的饮食当中,然后,她会笑眯眯的,傻乎乎的,看着丁黎平一饮而下,心中满怀期待,暗中偷笑,等候收获。 ~~~~~~~~ 车上的萧朝直瞅着丁黎平,笑而不语。 丁黎平觉得奇怪,纳闷的问道,“你怎么啦?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萧朝大笑着说,“今天的丁黎平和以前的丁黎平差别可太大了!简直判若两人啊!” 丁黎平更加疑惑,笑着不解的问,“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萧朝大笑说,“凝洁这个女人真的太厉害呢!她给你戴了紧箍咒还是怎么啦?你现在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对别的女人正眼都不看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别的男人是抽烟,喝酒,赌博,好色!你这人男人是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一心全在好色上面!” 丁黎平听了也笑了,辩解说,“你怎么这样,专门胡说八道!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萧朝认真起来,笑着说,“你听我说哈,你以前见了女人就兴奋,喜得抓耳挠腮,简直就跟一只活泼的猴子一样,围着女人,转来转去,上窜下跳。‘’ 丁黎平听他这一说,惊讶不已,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我有吗?” 同时,丁黎平马上自我反省,好像是这么回事,自己不曾留意,事实确如萧朝所说,自己爱女人过分了,表现的如撒欢的小马一样,连蹦带跳,让人一眼就看出自己是一个好色之徒! 萧朝数落起丁黎平的累累“罪状”,说,“平时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喝酒!但是,这是谎话!你喝‘花酒’厉害!” “花酒”一词乃昌南方言,意思是好色之人,与同性之间不喝酒、没有酒兴,与异性在一起则突然酒兴大发,兴趣盎然。 萧朝慢条斯理,娓娓道来,笑着说,“别人的事我不知道,你丁黎平的事情,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是真的不会喝酒,但是你好色!我们几个大男人在一起要你凑个兴,共饮几杯,你总是免战高悬,滴酒不沾,想给你倒一杯酒,势比登天,你总是推三阻四,坚拒不喝。但是,如果换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给你把盏,劝你的酒试试,你是来者不拒,那怕最后醉倒如一团烂泥,还是笑眯眯的,大嚷干杯!一个男人本不喝酒,可需要好色到什么境界,才能把喝酒发挥到如此极致!” 丁黎平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有点脸红。 萧朝见又凑过来了几个听众,更加兴致勃勃,又挑起了旧话,说丁黎平不喝酒,但只要桌上有女人,他就来了酒性。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剂兴奋剂,他见了女人就兴奋,就跟一只猴子似的窜来窜去...... 丁黎平想抵赖,脸色飞红,连连说,“没有的事!我有吗?!大家别听他瞎说!” 然而,丁黎平竟忍不住、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恐怕想抵赖也赖不掉呢。 萧朝一本正经的说,“这没什么难为情的!男人嘛,都有好色之心!我觉得你这是可爱,我最喜欢看你喝花酒!看你一个从不喝酒的男人,因为女人而酒兴大发,那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萧朝又说,“可是你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也许是凝洁的魔力太大,她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叫你别动就别动,你可真听话!她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竟拴住一个男人心猿意马的恋色之心!” 丁黎平说,“我既然与凝洁相爱,我就要以凝洁的要求,严格要求自己!” 在酒肉女色里寻欢作乐,终是镜花水月。 世间爱情,唯有以心换心,以情换情。只有付出真心,才有可能收获爱情。 一生之中,真心真意最难得。为了凝洁,丁黎平情愿成茧自缚,身不自由。 第13章 爱情真义 男人会“泡马子”,女人也会“钓凯子”,这‘’泡‘’与‘’钓‘’,多少有一点欺骗感情的味道! 滚滚红尘,还有多少真爱呢?我们不得而知。 如果一个男人要想和一个女人上床,首先,肯定会讲一些爱慕的话,不然就是下流——纯粹出于肉欲! 事实上,很多爱情已经成了‘’肉欲‘’的幌子。 然而,这本没有什么,男女之间本来就存在一种原始而又简单的快乐。人类步入了文明,所以都要讲爱情! 萧朝几乎每天可以看见丁黎平手里握着个手机,贴在耳旁,温柔的轻声细语,笑容跟绽放的一朵花似的,不用问,他肯定又是在和凝洁通话。 萧朝瞅了瞅,轻轻一笑说,“用得着这么肉麻吗?每天看你们婆婆妈妈,絮絮叨叨,哪有这么多话讲?” 丁黎平对萧朝说,“我真的爱上凝洁了!” 萧朝置之一笑,不以为然的“呵呵”两声! 萧朝笑着说,“你都什么年纪了,还跟我讲爱情?!不论男女,到了一定的年纪,基本上就不相信爱情了。你所说的话,跟你现在所处的年龄很不相匹配。还真的爱上了,你就得了吧!不要在我面前装,这世上还有爱情吗?爱情是男人骗女人的‘鬼把戏’,是借口,目的只是玩玩而已!男女不好直接谈‘性’,所以只有装腔作势谈谈爱情咯!” 丁黎平听了笑了,说,“爱情是件美丽的外衣,包裹着人类原始的冲动和欲望,却被你犀利的剖析,扒的精光!不过却不能一概而论,我还真没有发现我是为了性!性只是其中一部分。人间自有真情!世间的爱情故事,从古至今不是说也说不完吗?我们每个人可能对爱情的理解,对爱的信仰程度不尽相同。如果说,这世间没有爱,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对的人,当你遇见一个对的人,你就会对爱情有新的认识!” 萧朝说,“我可不是小瞧你哈!你看着好了,别看你们此刻打得火热,蜜语甜言一天到晚说个没完,这是人之常情,人生初见、刚刚投入热恋,都是如此,情意绵绵,亲昵不尽。可是,等天长日久,新鲜感一过,你们便会原形毕露,热情消退,彼此厌倦。男男女女的聚散离合,我见得太多了,有多少可以善始善终的?都是三分钟热度!多少情,皆是如此,起于浓烈,终于冰冷!我看你们这段感情也不会长久,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五个月,便要一拍两散的!” 丁黎平有点吃惊,也不知道萧朝是哪来的经验,竟能如此大胆的预测他与凝洁这段感情的未来。 萧朝所言,好像是普天之大多数人的共识。 生活中上演的所谓爱情,几乎都是虎头蛇尾的“狗血剧”,开始时是轰轰烈烈,大秀恩爱,好像是至死不渝,要相爱一万年似的,结果,没过多久,便剧情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忽然反目成仇,只怪当初瞎了眼,男女双方各执一词,疯狗一样的互撕起来。 多少真心,终因识人不善,遇人不淑,最后弄得伤痕累累,为爱所伤。爱情好像是鬼魂,听到的人多,看见的人少,可能真的存在,但谁也没见过。 丁黎平听了莞尔一笑,心里想,“我真想好好争口气,和凝洁就爱一个地老天荒给世人看看!”而后,他又想,“我爱一个人,又何须向他们解释!” 丁黎平沉默了半晌,良久才对萧朝说,“我无法跟你讲述我心中的感觉,我所遇见的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我感觉这就是爱吧!” 萧朝根本不会相信,笑着说,“得了吧!你所说的爱情,我理解,但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因为,我们每个人的青春,都曾经历那样一场所谓的‘爱情’。我们谁不曾情窦初开,儿女情长!谁不曾风花雪月,情深意浓?到头来,还不是情深缘浅,无可奈何,各奔东西!短暂的情缘,恰似昙花一现,如果你说这就是爱,那是不是太肤浅呢?虽有关风月,但那不是爱情,那是我们懵懂、无知的青春!” 萧朝对丁黎平又说,“你们这仅是婚外情,还是刚刚认识,这个时候你把这说成是爱情,其实还为时过早,我看你俩正处于干柴烈火,激情和欲望,炽热正盛的时候,被激情冲昏了头脑。等过段时间,降降温,我再来问问你这是不是爱!” 萧朝又说,“兄弟,我就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这是婚外情,还是婚外性我不知道?我就问,你会为她而离婚吗?” 丁黎平又沉默了,被萧朝说的哑口无言。丁黎平心想,“我虽是一片真心!但是,口说无凭,尽管我信誓旦旦,可没有人相信啊!” 丁黎平说,“如果爱情必须用离婚来证明,我会为她离婚的,我会和她在一起的!” 我们遇见的那些柔情蜜意,如胶似漆的短暂情缘、片刻欢愉不能称之为爱。爱是悠长岁月里的痴情不改,是风雨沧桑中的不离不弃,爱只有在漫漫时光里才能凝练,在平凡、平淡的生活中得以升华,等到头发白了、地老了,天也荒了,还可以风雨相牵,深情相拥,相依相守,这就是爱!爱是一种信仰,需要终身虔诚!爱需要用一生去诠释和守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丁黎平好想拥有这样一个爱,爱一个轰轰烈烈,爱一个地老天荒,爱一个甜甜蜜蜜一生一世,就让周围的人看一看。 丁黎平想,“此刻我说的再好也没用!真爱不真爱,只有交给时间去检验!” ~~~~~~~~~ 凝洁就好像是一个活泼开朗,充满阳光的怀春少女,每天都要把丁黎平挂在嘴边念念叨叨几百遍。 凝洁的四个姐姐看着好笑,纷纷打趣说,“阿洁,你所说的那个丁黎平一定很帅!很帅!” 凝洁骄傲的回答,“那当然啰!” 她的那股骄傲劲,好像尾巴都要翘上天。 几个姐姐笑着说,“那好!等哪天有空,我们几个做姐姐的请客,把你的白马王子邀请到甬城大酒店海鲜楼,大吃一顿!也好让我们姐姐几个看看我们未来的妹夫!” 凝洁听了喜滋滋的,连连说,“好啊!” 过了一会儿,凝洁马上跟丁黎平打电话,说起这事,笑逐颜开说,“我的几个姐姐想见见你,等空了,就去我们甬城大酒店、最有名的海鲜楼,宴请你!” 丁黎平听了,喜出望外,倍感欣慰,心想,这几个姐姐真好,这么热情,虽然眼前自己有家室,却也把他当自己人。 丁黎平想,如果四个姐姐请客,自己不能打空手,昌南是举世闻名的瓷都,得买些像样的瓷器做见面礼,丁黎平抽空去了很多陶瓷店,左挑右选,花了半个多月的工资,买了几套餐具,家里收藏好,只等姐姐们来邀请,他就把这些礼物带过去。可是,一等就是半年,音讯全无,心中甚是郁闷。 其实,凝洁家里还是老太太说了算,几个姐姐都要看老太太的眼色行事。 丁黎平是谨细之人,凝洁不提,他也不敢问,心里明白自己是有家室之人,几个姐姐或许仅是一时兴起,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 凝洁屡次三番说要带他回家去吃一顿饭,可是,每次都被凝母驳回。凝洁一边生母亲的气,一面胸有成竹的对丁黎平,说,“你放心好了!总有一天,我妈会亲自下厨,心甘情愿邀请你进我家里吃饭!” 丁黎平连连点头,答道,“嗯!嗯!” 其实,心里哪敢奢求! 凝母和几个姐姐忽又问起丁黎平的家境,经济条件怎么样? 凝洁知道母亲和几个姐姐都是嫌贫爱富、贪财好利之人,加上,老三夫妇又游手好闲,好逸恶劳惯了,半辈子也没有一份正经的职业,手头一紧,便厚着脸皮,四处举债度日,亲戚朋友都纷纷避着,凝洁只怕他们一相熟便要向丁黎平伸手借钱。 凝洁不由刻意把丁黎平的家境说的可怜兮兮,道,“丁黎平上有老,下有小,在客车上卖票,工资不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凝母和几个姐姐一听,果然都泄气了,大失所望! 凝母长吁短叹一声,说,“啊呀!我早就知道外地人个个都是穷得叮当响!不然,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营生!” 凝洁看见母亲和几个姐姐失望的样子,心中不由偷着乐,想以后老三夫妇再也不会挖空心思找丁黎平借钱。 凝母心中不悦,一想就愁闷,就要反反复复,唠唠叨叨,说起这事,道,“那个姓黎的,不会生育,我早就不喜欢,这些年,我和黎钧吵吵闹闹,早已成仇。我早就巴不得你们早做离婚打算。那是,你偏偏固执,不听我劝。 可是,到了现在你偏偏又喜欢上了个有妇之夫。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感情,婚外情是危险的,我担心你上当受骗。只怕那个男人是玩玩而已,你们之间不会长久的,而你却又认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虽然此刻你还年轻,但是,从医学角度来说,在生孩子这方面,你已经属于那种大龄产妇了。我也不敢冒然叫你拿掉,万一拿掉了以后你再也怀不上了,那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你看看你这事情,叫我们一大家人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处置!” 老太太又说,“年轻人都冲动!你们玩玩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小孩都有了,以后你拖个油瓶还怎么嫁人啊!” 老太太认真的嘱咐凝洁说,“我可告诉你,你要嫁的又穷又远,嫁到深山老林,我可不答应哈!” 凝父过分溺爱这小女,他听老太婆絮絮叨叨、长篇大论一大堆,早就按捺不住,说,“你们没有经历,如何懂得!凝洁是那样胡来的人吗?” 凝父一生最疼爱这小女,虽说凝洁爱上的是有妇之夫,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保持沉默,那是对凝洁最有力的支持。 他想,女儿已经是成年人,女儿的为人他知道,感情专一,挺真挚的一个人,尊重女儿的感情,无须多言,女儿肯定会处理好这段感情的。 作为父亲,只有在她失落无助的时候,给她支持。 凝父当然希望丁黎平能够离婚,能跟女儿在一起,但是他把想法放心里,不会说出来。俗话说,“宁拆一坐庙,不破一桩婚”,这话叫一个长者怎么说出口! 凝父偷偷跟凝母说,“如果丁黎平离了,能到甬城来,还是不错的嘛!” 老太婆大怒,说,“离了又怎么啦?他是外地的啦!” 凝母常以大甬城人自居,自高自大,看外地人总有一种不屑的目光,好像存在种族差异、充满了种族歧视似的,好像外地人就低人一等。 只有一点,凝母巴结着凝洁来,凝母膝下无子,几个女儿的本性,她是了如指掌的,五个女儿当中只有凝洁最温柔、贤淑、孝顺,而且经济独立,很会赚钱,最可靠,她指望年迈了,就跟着凝洁养老,凝母屡次说起,“等我年纪大了,我就跟着你,给你带带孩子,看看家!”唯有这个时候,凝母才显露难得的和颜悦色,凝洁是她老来的依靠。 凝母从未把凝洁和丁黎平的这段感情放在心上,四处打听,给凝洁物色对象。 凝母是小区内响当当的能人,三教九流,交际极广,她要给凝洁介绍对象! 第14章 意外流产 凝洁怀孕已有四个月左右了,她定期会到医院做检查。 替凝洁做b超的医生,不苟言笑,十分平静,忽对凝洁说,“你怀的是双胞胎!” 凝洁正出神了,并不以为医生是在跟她说话。 凝洁恍惚回过神来,追问道,“医生,你好,你刚刚说什么?” 医生冷峻的面庞,露出了一丝笑容,说,“恭喜啦!你怀的是双胞胎!” 凝洁好像遇见天大的喜事,欣喜若狂。 检查完毕,一切安好,凝洁对医生连声说,“谢谢!谢谢!” 出了检查室,她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给丁黎平报喜,说,“你知道吗?我怀的是双胞胎耶!待会我拿b超报告给你看!” 在电话里丁黎平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好像忽被大奖砸中了,同样惊喜万分。 两个人在电话里你一言,我一语,欢喜非常,讨论这到底是谁的功劳。 凝洁把丁黎平捧的高高的,她自己从不揽功,把这一切全部归功于丁黎平,笑着夸奖道,“你本事还是挺大的嘛!给我弄了一对双胞胎!” 凝洁忙向丁黎平打听,问道,“你家左右亲戚有没有生双胞胎的?” 丁黎平仔细想了想,说,“没有啊!” 丁黎平又问凝洁道,“那你家左右亲戚有没有生双胞胎的?听说生双胞胎是有遗传基因的,家里兄弟姐妹若有生双胞胎的,那么,生双胞胎的几率就大!” 凝洁也仔细的想了想,说,“我家上上下下也没有生双胞胎的啊!”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异口同声欢喜道,“那我们俩创造了奇迹啦!” 哈哈哈… 事情还不止如此呢,过了段时间,凝洁再去检查,医生郑重其事的给凝洁道喜,说,“恭喜啦!你怀的是龙凤胎!” 医生很年轻,说这还是她第一次检查照到龙凤胎呢,她饶有兴趣的向凝洁打听,说, “你家亲戚有没有生双胞胎的?你听我说,我国生双胞胎的几率大概是千分之五左右,生龙凤胎的概率就更小,龙凤胎在双胞胎里的几率大概为25%。由此可见,你怀上了龙凤胎,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一下子,儿子、女儿都有了!” 凝洁都快乐疯了,老早便掰着手指头算什么时候临产,她早早的就做好了当育妈咪的准备,这不,离分娩还早呢,她就买好了婴儿双人床,婴儿双人推车,男婴和女婴的衣服各买了好几套,婴幼儿用品她只要看见喜欢的就买。 之前,因为是未婚有孕,多少有点难为情。现在,她高兴起来藏不住,故意把大肚子挺起来,逢人有问,她就骄傲的告诉他们说,“我怀的是龙凤胎哟!” 甬州地处中国东部沿海,每年都有几次台风登入,台风是可怕的天灾,来时风起云涌,气势汹汹,所经区域狂风暴雨,沿江沿海,巨浪滔天。前两天,早得到了预报,今年第二十号超强台风“海燕”,将于今晚夜间十点左右强势登入,威力惊人,“海燕”中心经过的附近海域风力有12至13级,阵风可达14至15级。 甬州居民早得到了预测预报,纷纷在家做好抵御台风的准备。 凝父酷爱养花养草,听说超强台风要来,担心心爱的花草放在阳台被暴风骤雨吹打的稀里哗啦,天黑之前,他赶紧把花草一盆盆都搬到屋内。 他们家住的是小区大楼顶层,顶上建了个阁楼,有扶梯而上,凝洁就住顶部阁楼,台风要来,凝父就把花草全部搬到了阁楼扶梯台阶上,一层一层往上码,只留下狭窄的通道上下过人。 凝母在家收拾,忙的要死,看见老头子倒好,痴痴傻傻的,一心只顾收拾他的花花草草。 她没有好气,跟老头子算起老账来,嗔怒道,“你以后就跟你的花草过得了。就怨你这个死老头!一心只顾花草,你一生跟花草结缘,弄得我这一世,生一个,是女儿!生一个,又是一个女儿!” 凝父憨厚,笑到说,“我爱花草,跟我们生女儿有什么关系?难道男人爱花,就只好生女儿啊?那你教我一个爱好,怎么才好生儿子!” 凝洁下午在家睡了一觉,睁眼时,已经天黑了,下楼时,没提防脚下,一脚踩在花盆上,花盆滚落,自己也跟着翻滚下来。 她摔得晕头转向,人都蒙了,两腿一前一后叉开,屁股坐地,她感到腹部十分疼痛,一想到肚子里的龙凤胎,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摔得太厉害,担心流产,也不知道肚子里的龙凤胎,可保不保得住? 凝洁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电话就响了,是丁黎平打来的,凝洁的腿也僵了,一时疼痛爬不起来,她就坐地上挣扎着接了这个电话。 凝洁忍着疼痛,声音微弱,显得沉闷,说,“我摔了一跤!” 因为凝洁的声音过于微弱,听起来含糊不清,丁黎平把话听错了。 凝洁说,“我摔了一跤。” 丁黎平听成了,“我睡了一觉!” 丁黎平大大咧咧的说,“你睡了一觉啊?睡了一觉好啊!孕妇嗜睡,多睡睡好!” 凝洁打起精神,忍着痛,提高了些嗓音,急忙纠正说,“我摔了一跤!” 丁黎平这下听得仔细,大吃一惊,说,“啊!摔了一跤?!” 丁黎平想着凝洁挺着个大肚子,有孕在身,这摔一跤还了得,早吓得魂不附体,急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啦?要不要紧?” 凝洁都要哭了,说,“肚子正疼呢!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们等下再说!让我叫一下爸妈!” 丁黎平忙不迭的挂电话,说,“好!好!好!我们等下再说!快点!快点叫爸妈!” 挂了电话,凝洁凄切的喊,“爸!爸!”没有回应,她又忙喊,“妈!妈!” 二老隐约听到女儿的哭喊声,早唬得心惊肉跳,知道有事情发生,赶紧到阁楼来看看,二老过来一看,只见凝洁跌倒在地,僵坐不起,正痛苦的伸手向他们求援,二老急忙过去把凝洁搀扶起来。 凝洁腹痛难忍,下身“见红”,而且血越流越多,正是流产的征兆,凝洁料想一对龙凤胎肯定难保,早就急哭了。 凝父凝母也吓慌了,七手八脚,搀着凝洁急匆匆去医院。 路上,凝母得知凝洁是下楼时,一脚踩到了花盆,才滚落下来,早把老头子骂的要死,呵斥道,“死老头子,成天就知道养些花花草草,你看你把女儿害得这么惨!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凝父深知是自己的罪过,心里就如同刀割一样痛苦,万分懊悔。 二老心急火燎,协力把凝洁弄到医院,进了医院,看见了医生,就好像看见了活菩萨一样。 二老慌慌张张拉着医生求助道,“医生!求求你,快动手!帮帮忙!救救我女儿!” 医生都有职业病,病人慌慌张张,医生看起来却无比的冷静,建议凝洁先卧床休息,不要动,她马上便来检查诊断。 二老对医生说,“医生!你千万得帮帮忙,我女儿肚子这么大了,怀的是龙凤胎啊!” 医生说,“理解!理解!我只能说,根据实际情况,尽可能的进行保胎治疗!” 折腾到半夜,医生的诊断结果出来了。 医生说,“子宫内,血管破裂,胎盘血肿,胎儿保不住了,由于流血较多,要及时进行堕胎、清宫手术。” 凝洁好像跌入了万丈深渊,听医生说胎儿保不住,她悲伤过度,马上晕了过去。 二老心里叫苦,也慌乱作一团,凝洁的几个姐姐陆陆续续都来了,听到消息,彼此面面相觑,无能为力,摊上这事,只有听天由命了。 时值深夜,医院内早已是夜深人静,流产的过程和生孩子的过程是一样,生孩子是痛中有喜,迎接新生命,意外流产,则是剖心挖肉,手术当中,凝洁几番痛的死去活来,她放声哭嚎,声音凄厉,泣声响彻整幢大楼。 凝洁身体上的疼痛,她尚可忍受,可是,遭遇流产,失去龙凤胎之痛,却难以言表,她借着医生动手术之际,疼痛之中,哭的毫无顾忌! 凝洁的悲恸之声,让闻着心寒! 凝父早已是肝肠寸断,老泪纵横,后悔不迭,他恨自己,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都是自己的罪过,让女儿踩到花盆,摔得这么惨! 第二天,凝父不声不响出走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家人打电话又不接。 凝洁手术后,身体特别的虚弱,得知爸爸出走了,她挺着伤痛,挣扎着起来,赶快跟爸爸打电话。 任何人的电话凝父都不接,唯凝洁打去电话,凝父一下就接了。 凝父一听见凝洁虚弱的声音,眼泪一下就来了,抽泣道,“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呀!是爸爸害了你呀!” 凝洁连忙安慰道,“爸爸!快别这么说!你这都去哪了啊?” 凝父说,“我在暨州老家,我散散心,过几天再回去!” 凝父一个人在暨州老家呆了好多日子都没不回来,家人去接,他固执不回。一个多月以后,他才平静了一些,自己回来,把养了几十年的盆景、兰花,都送了人。 凝洁摔倒,去医院时匆匆忙忙,手机也落在了家里,丁黎平打了无数个电话,联系不到,他自是六神无主,提心吊胆。第二天得知,凝洁流产了,早已是肝肠寸断,很多年后,他看见人家的小孩,一对双胞胎,调皮可爱,他老是会看的出神,有所感触,心想,“本来我和凝洁也有这样一双儿女,一龙一凤!” 丁黎平打电话要去看看凝洁,凝洁颓废的说,“不要啦!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见得人啊,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你见了我非吓死不可!”丁黎平嘴巴说干了都没用,凝洁的固执,他拗不过。 过了两天,凝洁的情绪稳定,身体渐渐恢复,将要出院,四姐忍不住说出来,道,“真的太可怜了!这四、五个月的胎儿已经成人形了,小手小脚轮廓清晰,弓腰卷作一团,跟小猫一样!”… 四姐还没有说完,凝洁早已悲从中来,掩面抽噎不止。 凝母赶快叫老四住嘴,责备道,“你这个冒失鬼,说话莽撞,老是不经过大脑!” 四姐看自己把凝洁都说哭了,赶紧掩嘴,灰溜溜的走了。 凝洁将出院,家人提前回家,把婴儿床,婴儿推车等都收拾好,放入了杂物间,生怕凝洁回家看见触景伤情。 凝洁流产以后,神情恍惚,思虑过度,后找来一位相熟的大法师,给流产的龙凤胎儿分别取了一个名字,男孩叫丁俊杰,女孩名丁美娇,做了一场法事,超度婴灵。 没想到,一场欢喜,最后落了一场空。 第15章 , 解开疑云 丁黎平忽然发现与凝洁相识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她家在哪?他心想,“我也太失败了!” 几次准备登门,都遭到凝母的拒绝。 丁黎平去过几次甬州,可每次都是离凝洁家远远的,跟着凝洁在外面吃住。 凝母这一关过不去,凝洁也很苦恼。 有一次,凝洁不顾母亲的反对,想带丁黎平硬闯进家门。 凝母得知后,火冒三丈,马上跟凝洁打电话,把她大骂一通,凝洁固执不听。 凝母立刻又给丁黎平打电话,话说的很直白,叫丁黎平不要来,家里不欢迎! 人多少有点自尊心,丁黎平经不起凝母三言两语一说,马上就泄气了,他觉得既然凝母不欢迎,自己死皮赖脸跟着凝洁硬闯,也没有多大意思! 凝洁和丁黎平在甬州无家可归,流落街头,虽然在外面住宾馆,下馆子,好吃好在,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俩意兴阑珊,在甬州的街头散漫闲步,走走逛逛。 吃了“闭门羹”,丁黎平心里肯定不舒服,但他也怨不得谁!也怪不得凝母! 凝母老谋深算,即便跟丁黎平已经打过电话了,嘱咐过了,叫他不要来!可她还不放心,生怕凝洁还会带着丁黎平硬闯进来,于是她把家门换了一把大锁,锁了起来。然后,急匆匆的拖着凝父一同去了上海。凝父蒙在鼓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迷惑不解的问道,“老太婆你今天是怎么啦?不说明白,走的这么急切,忽然硬拉我去上海干嘛?” 凝父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在家养病,守着炉子,生着小火,正熬中药呢,被老太婆催促,拖着病体,药还没来的及喝,就去了上海… 这次,凝洁流产,在家调养,丁黎平很想去看看她。 丁黎平跟凝洁打电话,问她的家庭住址。 凝洁叫他不要来,说,“等我恢复了,自然会来看你!再说,我妈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免得见面尴尬,弄得不欢而散!” 丁黎平愁眉不展,看凝洁说话委婉,好像有意在拒绝他似的。 他心中不快,一声不吭。 凝洁知道他生闷气,解释道,“我现在气色不好,面色枯黄,怎么见人哟!” 丁黎平不乐道,“现在你怎么跟我也这么见外!你也把我当外人了啊!” 凝洁忙安慰道,“你是我心中最爱、最在乎的人!我怎么会把你当外人呢!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憔悴的一面!前两天意外流产,对我来说,犹如挖心之痛,好像天都塌了,不知道流了多少泪,现在我眼圈发黑,眼球都陷进去了,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肯定要把你吓死。前两天在医院,我说不要,医生偏给我穿上那又肥又大的病号服,衣袖都遮住了手,弄得跟唱戏的一样,我都快要疯掉了!当时我都想,如果叫我这副模样见你,那不糗死了!” 丁黎平嗫嚅道,“你在这伤痛之中,不是正需要我的陪伴吗?” 凝洁的倔脾气又来了,她说,“你别说啦!总之你听我的!我好了,自然会来看你的!” 丁黎平知道多说无益,女人的想法曲曲绕绕,忌讳的事情多,固执又爱钻牛角尖,拗不过她。凝洁这人小心眼,爱漂亮,她如果不把自己打扮的精致,不闪亮,她是不出门的。 凝洁说,“你要知道,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也很想你,想见到你!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丁黎平尽管放心不下,但也没办法,凝洁的话就好像是上级传达的命令一样,不可违。他只好每天打电话问候,等过两天,再说吧。 丁黎平心里着急,只有耐着性子等待,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电话中,凝洁终于对丁黎平确切的说,“过两天我就来看你!” 听到这句话,丁黎平心中是无比的高兴, 可是,等过了两天,凝洁始终还是没出现。 凝洁失信,丁黎平心中不由犯起嘀咕,心想,“凝洁早该好了吧!假如生个孩子,坐月子也不过如此。肯定是事出有因,凝洁一定是不想见我了!” 丁黎平闷在心里,也不说出来,心想,“且看凝洁如何推脱下去,即使她不想见我,总得有个交代,有个说法!” 凝洁太会“打太极”了,她说,“本来我是要来看你的,不知怎么回事,我忽然发烧头痛,感到浑身乏力,咳嗽的厉害。之后,我又发皮肤病,身上到处都是皮疹,起水泡。现在就更惨了,弄得满脸水泡,满脸是痂壳,…” 凝洁说的有板有眼,挺像那回事,丁黎平听得半信半疑。 凝洁又说,“我急着去看医生,医生诊断说,我这是生水痘!” 丁黎平不禁纳闷道,“我只听过小孩子生水痘,什么时候听说过大人也生水痘啊!” 凝洁急忙解释说,“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啊!你慢慢听我说嘛,我隔壁邻居家的小孩,生了水痘,我只逗了他玩一会。他家人说小孩子得了水痘,叫我不要靠近。我还满不在乎,说没事,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好像自己百毒不侵一样!哪知道过了几天,身上水痘果然发作了。我都悔死了!现在我的一张脸成什么样子了。医生说,这水痘传染性极强,易感者接触水痘患者后百分之九十都会发病,有个俗称把这叫作‘见面传!’同时,医生叫我不要担心,这水痘是自限性疾病,十天左右就会自愈。只是可惜了我这张脸,疤疤癞癞,见不得人!” 丁黎平总算明白了,凝洁巧舌如簧,准备好的说辞一大堆,明明就是在故意躲着他。哪有怎么巧的事情。 丁黎平心想,“凝洁一定是有了现实的想法,我是已婚的男人,之前因为肚子里有了孩子,无可奈何,只好勉强牵扯,不知所终,现在忽然意外流产了,正好来个了断。又碍于情面,不好直说,只好拐弯抹角,一再推诿!” 自此以后,丁黎平再也没看过凝洁了。 丁黎平茶不思,饭不想,对此情难以释怀,心想,“就算是分手,也得当面把事情说明白吧!” 萧朝看丁黎平最近在车上寡言少语,闷闷不乐,老是一个人坐着发呆,又见凝洁近一段时间没有露过面,一猜便中,料想是情感失落,与凝洁闹得不愉快。 萧朝劝道,“老弟!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两人不会长久的。世间哪有天长地久的情,海枯石烂的爱,一见钟情都是假象,红尘滚滚,短暂的情缘,如昙花一现,没有结局的故事太多,你要习惯相遇与离别!” 丁黎平痛在心里,不想表露,爱上一个人,如何说放就放下! 丁黎平请了两天假,决定往甬州去一趟。 他乘车到甬州北站,下了车,跟随着人群挨挨挤挤出了车站,路人行色匆匆的去了,他立在那里,忽觉得茫然,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 他忆起凝洁说过,她家在甬北,凝家堰,小区入口右侧有个中国石化加油站,他打车去了甬北凝家堰,不懂就问,一径找了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丁黎平终于找到了凝洁居住的小区。丁黎平心中难以平静,想凝洁一再推脱,决绝之心表露无遗,即便是来了,也不知道凝洁会不会见他,他焦急不安,跟凝洁打电话,说,“你下来吧!我到了你家小区门口!” 凝洁听说,大吃一惊,惊愕道,“阿平!你怎么来啦?你要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叫你不要来!等我好了,我自然会来看你的!” 丁黎平只怕凝洁又在推诿,斩钉截铁说,“今天我没见到你,我就不走了!你脸上生水痘怎么啦?即使你脸上再丑,人再憔悴,你还是我心中的那个凝洁!我对你的爱不会因此退减半分!” 凝洁是急得跺脚,呜呜的都快哭出来了,说,“现在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呐!” 丁黎平掏心掏肺的解释,说,“你真的不要想的太多了!我真的不在乎!你也不要忌讳那么多!” 凝洁又想哭,又想笑,急得团团转,怎奈这丁黎平都到家门口了,有什么办法呢?她说,“好好好!你等着,我待会下来!” 听到这话,丁黎平心里才舒坦开来,脸上绽露出一丝笑容。 凝洁在自己房间里着急,镜中对着自己脸上的水痘,看的心碎,简直不忍直视,她得想办法掩饰一下,最后,她带了一副宽镜片的墨镜,穿了一件大衣,把领子竖起,遮了个严严实实,才偷偷摸摸的下楼了。 丁黎平老远看见凝洁这副怪异的模样,都差点笑趴下了。 凝洁又羞又恼,气哼哼的跑到丁黎平跟前来掐他的腰。丁黎平笑着招架,左躲右闪。 凝洁生气了,躲闪着说,“坏蛋!你再笑话我,我可要走啦!” 丁黎平赶快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说,“好好好!我不笑了!” 丁黎平端详着凝洁,看她果然满脸水痘,是打心眼的高兴,他终于明白完全是自己胡思乱想,误解了她,心中所有的疑云马上烟消云散了。他伸手好想抱抱凝洁。 凝洁连忙躲闪,急往后退,避的远远的,责怪丁黎平说,“你疯啦!我正在生水痘呢!小心传染给你!” 丁黎平笑意不改,情深依然,张开双臂,把凝洁搂在怀里,左抱抱,右抱抱,贴的紧紧的,变换着各种拥抱方式,心里有千万度的高温,好像彼此要融化在一起一样。这久别的思念如饥似渴,哪怕病毒感染,哪怕这水痘的“见面传!” 他俩怕撞上凝母,此处不宜久留,他俩手挽手紧紧的,赶快去了别处… 第16章 , 踏破门槛 后来,凝母听说女儿和丁黎平偷偷又见面过,她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狠下决心,暗道,“决不能让他们再在一起了!” 凝洁流产,凝母心中一度不知是喜是悲,总之,凝母是家里第一个从悲伤情绪里走出来的。女儿跟了个有妇之夫,怀有身孕,她是左右权衡,不知道如何处置,现在忽然遭遇意外流产,胎儿掉了,她就有主意了,坚决要让凝洁和丁黎平彻底了断。 凝母板着个脸,郑重其事的告诫凝洁说,“以后别见那个姓丁的了!” 其实,不用凝母说,凝洁流产以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痛定思痛,她就把这个问题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早想了一遍,爱上一个已婚的男人,所有的心酸和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明白,这段婚外情,无论他们怎么相爱,丁黎平又没离婚,那她就是“第三者”,于世难容。 凝洁也想过与丁黎平了断,可是,她太爱丁黎平了,这份爱已深入骨髓,随着心跳,连着呼吸,如若要斩断,简直会要了命,这种爱就像吸食鸦片上了瘾,明明知道吸毒有害,然而毒瘾难熬,欲罢而不能,她即使得不到丁黎平的全部,就算能拥有他的万分之一也好,哪怕自己卑微如尘埃,就算丁黎平有家庭她也能接受,宁愿做他背后的那个女人,不去破坏和打扰,她爱他,不想他为难,宁愿自己委屈受苦,哪怕被无穷无尽的黑暗淹没。 她明知这种爱不被世人认可,难有结果,她仍不顾家人的反对,依然执着,苦苦追寻。 背后的指指点点,冷眼和嘲笑,她不顾一切的,情愿深陷,就像一只飞蛾,着迷火焰,哪怕扑火焚身,也执迷不悔,在所不惜。 她说,她要爱丁黎平到底! 凝母气得吐血,大发雷霆,破口大骂,凝洁真是白痴,傻瓜,世间少有的笨蛋…,所有骂人的词语都用尽了,都无法形容凝洁的痴愚,盲目而不可理喻的执念。 家人拿凝洁没办法,认为凝洁或是一时嘴硬,不知道她逞强到几时? ~~~~~~~~~~~~~~~~ 凝洁把婚离了,重回单身,就好像重新又做回了少女,忽成了“香饽饽”,非常抢手,追求者众多。凝洁用情专一,对丁黎平死心塌地,心中装着丁黎平,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男人。 她虽然年纪三十有余,却因她善保养,身材婀娜,就跟少女的身材一样,皮肤白嫩,面容姣好,更重要的是手艺好,会赚钱,纹绣一双眉,不会超过半个小时,收费高达五百至一千,她离婚的时候虽然是净身出户,但是身上还有好大一笔积蓄,一时想追求她的人,踏破门槛。她就好像远近闻名的名门闺秀,门前高搭彩楼,锣鼓喧天,要抛绣球选婿一样,一时间形形色色的光棍,单身汉,趋之若鹜。 之前那个潘青,自不必说,他知道凝洁流了产,心里早乐开了花,又自认为是天赐良机,假惺惺的前来安慰,他认为眼下是与凝洁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机,每天都来转悠。 又有一男,新近交了女朋友,是众人皆知,正处于热恋当中,忽听到凝洁单身,竟果断舍弃女友,一径投凝洁这头来了,若论年纪,他还比凝洁小三岁! 那小区门口开黑车揽客的大叔,也跟着瞎起哄,那天凝洁要出门,走到小区门口,一时间也没有打到的士,大叔赶紧把车开到凝洁跟前,热切的问,“您这是去哪里?” 凝洁虽然每天进进出出,与他并不认识,稍有犹豫,因赶时间,后还是上了他的车。 大叔是一副早已恭候多时的样子,对凝洁是毕恭毕敬,不敢仰视,即紧张又激动,车开到半路,他吞吞吐吐,搭讪起来,开口说,“你那个男人是外地人!还是有老婆和小孩子的!”话说到这里,他慌慌张张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张名片,小心翼翼的递给凝洁,继续说,“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你以后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打我电话,我陪陪你!” 凝洁听了,瞠目结舌简直惊呆了,她心里寻思,“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近半百的大叔也会有这个想法,更奇怪的是,我和他素不相识,我的事情他怎么都知道?” 还没有到目的地,凝洁就急待下车。 凝洁把车喊停,急切的说,“我已经到了!车费多少?我给你。” 他唯唯诺诺说,“算了吧!都是左邻右里,就当交个朋友!” 凝洁可不想跟他含含糊糊,果决的从包里掏了一张五十的,不问多少,直接塞给了他,说,“为什么要算了?打车钱必须给的!” 他坐在车里为难,要把钱还给凝洁,跟凝洁招手说,“你等等!” 凝洁匆匆打开车门,迈步下车,头也不回的去了,走远了,马上把他的名片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暗想以后再也不搭他的车了,与这样的人要避而远之。 还有,黎钧之前学的是理发,有个同门师弟,他们手艺学成,都在应店街开店。 黎钧的理发店就在凝洁的美容店隔街相对,徒弟满门,生意红火,做的不错。 师弟的理发店却门可罗雀,干了多年都没什么起色。 他常到黎钧店里走动,当然,他另有目的,主要是来看望大嫂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凝洁和黎钧还没有离婚,他就常打歪主意,时常用暧昧的话,来撩拨凝洁。 他找准机会,私下跟凝洁说,“黎钧又不会生育,为何不和他离婚,早做打算!我们俩可以结合,远走高飞,另觅去处,开一家大一点的店,妇唱夫随,何愁没有生意!” 凝洁心明如镜,对这种小人是深恶痛绝的,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他既然和黎钧是同门师兄弟,怎么说她也是大嫂,他怎么可以背着黎钧说出这样的话,动起歪脑筋,想挖墙脚! 只因“人要脸,树要皮”,念他和黎钧是同门师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若弄得众人皆知,那大家都尴尬。 凝洁没有把他的丑行告诉黎钧,她只有隐忍在心,日常生活中避开他罢了。 然而,他终是阴魂不散,时而潜伏,时而出没。有时候,即便黎钧在场,他也眼珠子滴溜溜转,挤眉弄眼的,话里有话,打着名言暗语来挑逗。 黎钧这个师弟生意做不好,却另有特长,专门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他离婚再娶,已经娶到第五个老婆了。 他的事迹无人不知,在应店街也是一桩笑谈。身边的人都要当面打趣,道他艳福不浅,经历了那么多的女人,一定尝遍了各种滋味! 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装腔作势,叫苦不迭道,“我这是命苦啊,原本我想一心一意的找一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哪里知道,遇女不淑,娶的老婆一个不如一个!” 他无比委屈的说,“拿我娶的第五个老婆来说吧,她年纪比我小十五岁,我原以为我这是老牛啃嫩草,一定十分性福,哪里知道,她年纪轻轻是个性冷淡,我俩房事,根本没有互动,我是上窜下跳,心急如猴,她却冷冷淡淡,不痛不痒,我趴在她身上气喘如牛,她居然还有心情拿着手机刷朋友圈,冷不丁不耐烦的来一句,好没有?我立刻就凉了一大截,兴趣皆无,这还叫什么夫妻生活?我想她即是性冷淡,为什么还要嫁人?坑苦了我!” 众人听了是一阵哄堂大笑! 师弟看看场面还热烈,接着,他把四位前妻,一一数落了一遍,在他眼里,这个女人也不好,那个女人也不好,可他就是不会反省他自己哪里不好。 临走,他对着众人吆喝,自我鼓掌,说,“大家要支持我,祝福我哈!前几天,我已经和我的第五任妻子离了,我相信,再换一个,世界会更美好!” 他是欢欢喜喜,每年把新媳妇娶进门,可害苦了他身边的那帮亲戚朋友,跟他交上了朋友,可真是灾难,也不知他怎么就没完没了,隔不了两年就要大发大红请柬,请人喝喜酒,这人情出去,都是有去无回的!在他身上不知道赔了多少份子钱。 这师弟品行不好,喜欢沾花惹草,勾三搭四,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似的,短短几年,离了再娶已经第五任了,通常都是这里还没有离,那里就已经勾搭上了。 他泡女人有套路,看见漂亮的女人就厚着脸皮,上前索要qq,或加一个微信,然后,大面积撒网,刷存在感,消息群发给手机里的所有美女,“早上好!”,“在干嘛?”,“吃饭了吗?”… 这个时候,你对这则消息最好视而不见,不要接茬,如果你出于客气,一旦回复了一句,那么好了,那将马上把他激活,他会把你当作潜在的、可以挖掘、勾搭的目标,甜言蜜语和各种套路,会狂轰滥炸似的向你袭来,如果你正处于感情空虚、寂寞期,那么好了,必然被他套路,葬身在他手里。 这种人最会装模作样,在还没有上手时,是一介斯文,弄得跟才子会佳人似的,一旦得手,便变了样,作践的千金似下流,让你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凝洁想不通,道,“他明明品性不好,渣男一个,却搞不懂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女人接二连三的自投罗网!反正,我是不会上他的当!” 凝洁郑重其事的多次表态,泼冷水,话都说绝了,可他就是不死心! 这几个男人,在凝洁眼里都是浑身掉渣的渣男,他们老是登门,大献殷勤,凝洁自是心烦,家里老有男人出入,于名声也不好。 凝洁要和这几个男人撇清关系,生怕传扬出去,被丁黎平知道惹误会,对他们是避而远之。 这几个男人,在凝洁那里吃了闭门羹,转而到凝母这里讨好。 这师弟家有一片果园,新上市的头茬鲜果,一筐又一筐,拿去孝敬凝母。 凝洁看不中这几个男人,凝母也看不上,凝母看他们殷勤登门,在家里来来去去窜乱了,她只是摇头,委婉的说,“你们这样是没用的!我生了她人,没有生她的心,她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这几个男人都不在话下,凝母眼光高,要为凝洁另觅对象! 第17章 ,凝母说媒 凝母精明能干,她要办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她给凝洁陆陆续续物色了几个对象,这几个男人非富即贵,另外他们都有个一共同点,就是人到中年,年龄偏大,不是最近刚离婚,就是新近死了老婆,急待续弦。 到了凝母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没看透的?年龄、长相根本不是问题,关键是口袋里要有钱。 最近,熟人介绍的这个男人姓李,今年四十岁,离异,养有一女,在国家电网任职,端的是“铁饭碗”,家境好,父母是退休老干部,上海也有两套房。 在凝母眼里,他是小李。 在凝洁眼里,他就成老李了。 这小李看凝洁,一眼就看中了。 凝洁却烦也烦死了,说,“妈!你不要瞎闹了好不好,你生我养我,难道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啦!我痴情于丁黎平,是不会改变的。” 凝母责怪道,“你这是年青,不懂事!” 小李无比热情、大方的,有事没事,备好大包小包的礼品,往凝母那里送,想亲近,想约凝洁单独见个面。 凝母笑眯眯的怂恿凝洁,说,“去见个面嘛,接触一下,不谈对象,交个朋友还是可以的吗?” 凝洁对母亲真的是无语,她想,“我若不出去,把事情说清楚,那还真是没完没了!” 凝洁肚子里憋着话要说,于是,同意出去见个面。 这小李心里可乐开了花,他想,“既然答应出来,那肯定是有希望的!” 哪知道,两人出去,路上是各走各的,到了茶楼,就一盏茶的功夫,凝洁说了几句话,匆匆就走了。 凝洁瞎编了几句,想把小李吓退,说,“其实,我是有男朋友的,感情很好,并且,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只是,我妈看他是外地的,不同意。我妈这人其实挺势力的,看你家条件好,就一个劲的怂恿我跟你谈对象!” 小李来时还兴冲冲的,听凝洁把话说完,就好像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浑身湿透,从头直凉到脚跟,凝洁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走了。留下小李呆愣在那里,跟一根木头桩子似的。 小李心里真不是滋味,却跟害了相思病一样,舍不得放下,偶尔还是要打凝洁的电话。 却说,甬州市dh区有个张局长,大权在握,事业正如日中天,妻子身体不好,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已有两年了。夫妻俩早已经没有了夫妻生活,张局长在外面玩,妻子是默许的。 张局长位高权重,底下嫉妒的人不少,妻子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考虑到一双儿女的将来,一心只要成全他,就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这张局长一下子便像脱锁的飞龙,春风得意,急着另续佳偶。 这张、凝两家都在四处说媒,两边熟人一介绍,却是郎才女貌,就走到一起来了。 凝母知道张局长位高权重,说一不二,自是喜上眉梢,无有不肯。只是女儿性格古怪,难弄。 凝母趁凝洁在家,弄了一桌好菜,把张局长请到家中吃饭。 娘家有重要的客人,老二,老三,老四都回娘家来帮衬。听说张局长有钱有势,都来混个脸熟,套近乎。 张局长初到凝家,看有这么多女人花枝招展,殷勤款待,一时看的他眼花缭乱。 凝洁比她几个姐姐出色,她一来,凝母便与张局长挤眉弄眼,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张局长便知道是她呢。 张局长看凝洁身材娇俏,脸若娇花,颜如润玉,就像月宫仙子临凡,惊其美艳,早喜得抓耳挠腮。 他色眯眯的只顾把凝洁上下打量,就好像一只老狐狸,看见眼前好一块肥肉,不由垂涎三尺。 凝洁还蒙在鼓里,不知底细,一时她也没有太过在意,只道家里来了客人,几个姐姐都来了。 她不经意间,看了一下来客是个中年男人,红光满面,大腹便便,头顶光亮,只剩周围一圈头发,是典型的地中海发型,为了遮丑,他把周边的头发蓄养长,打个卷,盘在光秃的头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凝洁觉得俏皮,连忙捂嘴,差一点笑出声来,她再也想不到,母亲是在给她介绍对象。 凝洁看这个男人与母亲相熟,谈吐投契,还以为是父执辈,自然而然的以叔叔相称! 凝母赶快纠正说,“叫大哥!叫大哥就行!这是青年才俊,dh区的张局长!” 凝洁是不惯应酬的,姐姐们都劝她喝一杯酒,她不喝,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回房了。 晚间席散,凝家母女与张局长一番客气道别,一直把张局长送到了小区门口方回。之后,几个姐姐陆续也散了,只剩凝母凝洁母女二人,凝母这才笑眯眯的和凝洁说起,“这位张局长如何?” 这时,凝洁才恍然大悟,母亲这是要跟她介绍对象。 凝洁很生凝母的气的说,“妈,你不要瞎闹好吗,我可不喜欢老头子!你想想,这些中年油腻大叔,我能看得上吗?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当妈还不知道,我生活上有洁癖,我感情上也有洁癖,我自己看中的男人,我心里自然喜欢。你强拉来的老头子,凭他多么富有,我也接受不了。有的女人会贪图富贵,拿自己去交换,但我不会!” 凝母一本正经说,“哪里老了啦!你喜欢的白面小生有什么用?这世道,人总要图一样,谁不看中钱?换一个人,还高攀不起了,张局长看中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识抬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凝洁倔强的辩解道,“我自己有钱,我可以自食其力,我干嘛要图他的钱!” 母女俩意见不合,弄了个不欢而散。 凝母思来想去,认为凝洁这个也看不中,那个也看不中,定是丁黎平的缘故,得想办法拆散他们。 凝母拿定主意,分两头行动,一面派老三到丁黎平那里做说客,让丁黎平和凝洁了断,另一方面,她与张局长家庭内部加强交往,紧密联系。 这个张局长凝母是看中了,像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到哪找,就好比紧俏的物资一样,随时缺货,必须先下手为强,凝母生怕跑了这个金龟婿。她要为凝洁做主,来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办这场婚姻。 两方父母打定主意,紧锣密鼓,忙动起来,积极筹办这个喜事。 张局长那边选了个吉日,敲锣打鼓,喜气洋洋,便把聘礼送了过来。一路大吹大擂,弄得整幢小区,众人皆知,凝母来了个先斩后奏,把彩礼收受,事后郑重其事的对凝洁说,“你要有个心里准备,彩礼我已经收了。农历七月初七,你和张局长在甬城大酒店订婚!” 凝洁听了,置若罔闻,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轻描淡写道,“你们只管瞎闹,反正到时候我是不去的!” 凝母火了,说,“这事你必须得听我的,你不去也得去!” 凝洁倔强的说,“你等着瞧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反正我跟你们是说不清!你一意孤行,想攀这门高亲,我也没办法,总之,与我无关,你不要弄得最后自己无法收场!” 凝母遭了凝洁一番抢白,忽有点心虚,她把这件事情前后想了一遍,意识这件事情做的未免太过于草率,有点本末倒置,皇上不急,急太监有什么用?眼下两大家人大操大办,忙的热火朝天,主人翁却置若罔闻,无动于衷。如果凝洁不同意,订婚当天总不能用条锁链,绳捆索绑,把她锁了去! 凝母想,凝洁主要还是放不下丁黎平,只有催促老三赶快动手,在丁黎平那里下功夫,寻找突破口。 之前,老三跟丁黎平也没有联系过。 她也是第一次跟丁黎平打电话,她自报家门说,“小丁,你好,我是凝洁的三姐。” 丁黎平忙不迭的一边应承说,“三姐,你好!三姐,你好!” 同时,他心中琢磨,“不知道吹什么风。这三姐为何打电话过来?且听她说什么。” 三姐直奔主题,马上说道,“你和我五妹之间的事情,我们家人大概都知道。我家五妹的性格脾气,我们也清楚,你是有家庭的,都是她缠着你,我们家人也不怪你!我们就说眼下吧,我妈已为凝洁找了一个好婆家,凝洁自己也同意,又不好意思跟你面对面坦白。所以,让我来代言!” 丁黎平心知肚明,凝洁对他是痴心一片,再不会移情别恋,这一定是三姐使挑拨离间计,花言巧语,当中搞鬼,想拆散他们。 丁黎平是一个缺少机智的人,一时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作答。 丁黎平想和三姐说,“我和凝洁是真心相爱的。”可是,丁黎平他没有离婚,就没有说服力啊。 丁黎平吞吞吐吐半晌,才说,“这样做有点不妥当吧!” 三姐说,“怎么个不妥?如果你是真心爱我家的五妹,你就该放手,让她安心的去寻找她的归宿。我建议你就在我五妹面前说几句绝情的话,让她对你彻底失望,死了这条心。这对你也是好事,你也可以全身而退,回归家庭。” 丁黎平因为他自己本身有家庭,凝洁就这样义无反顾的爱着他,等着他,他总觉得愧对凝洁和凝洁的家人,所以,他也不好跟三姐强辩。他有他的主张,他也说不出口,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丁黎平只有闪烁其辞,转而说,“凝洁的性格偏执,容易走极端,我是知道的,我若负她,非得出事情不可!” 三姐不以为然的一笑,说,“你听我的,没事的!你只要负责对我五妹说几句绝情的话,其余的全部交给我!” 丁黎平婆婆妈妈,不置可否。 三姐只有让他先考虑一下。 三姐跟丁黎平打了电话,凝洁毫不知情,她还跟往常一样,按时跟丁黎平打电话,依然有说有笑。 丁黎平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这几天被三姐催促的有点心事重重,魂不守舍。 凝洁分外敏感,跟丁黎平打个电话,马上就听出来了不对劲,说,“你怎么啦?跟你说话老是不着调的?” 丁黎平被问,答不上来,心里更烦。 凝洁急了,说,“不声不响干嘛?你到底怎么啦?心不在焉的、对我爱理不理的干嘛?” 凝洁立马想到很坏的事情,想,“男人都是朝三暮四,这丁黎平肯定是变了,肯定是不想理我了!有回绝之意!” 凝洁自尊心强,受不了半点委屈,她的眼泪马上扑簌簌掉下来。 丁黎平却还跟个闷葫芦似的,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眼看,订婚的日子日渐临近了,凝洁还是一口一个不愿意,双方家长是上不得上,下不得下,这请柬都准备好了,到底是发还是不发呢?只怕这请柬一发,把亲朋好友都请来了,到时候,凝洁玩起了失踪,不露面,那岂不是弄笑话。 凝母心急,下达命令,催促老三尽快跟丁黎平把工作做好。 老三只有对丁黎平进行电话骚扰,没日没夜的跟丁黎平打电话,发短信,软磨硬泡,软硬兼施。 丁黎平有家庭,有时候在家确实有点不太方便,被三姐扰得心烦意乱。这天晚上,他一大家人围着一张桌子吃晚饭,口袋里的私人手机突然就响了,他立刻有点紧张,他想这个时候还有谁打电话?他猜想是不是三姐?手机在兜里根本不敢摸出来,他把手机掏出在裤兜口朝里偷偷看了一眼,果然又是三姐,他有点做贼心虚,当着父母妻子面不好接电话,恐怕这三姐口无遮拦,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他只有悄悄消音,然后,向家人解释说,“一下就挂断了!估计是打错了的!”接着,他连忙把手机转换成了静音。 凝洁是这样的,每天时时刻刻都想知道丁黎平在干嘛,最好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这几天看丁黎平就有点不对劲,打电话和发短信就更勤了点。 巧的很,这晚饭时间,电话三姐在打,凝洁也在打,凝洁打了几次,一会是占线,一会又是没人接。 凝洁更犯嘀咕,不由醋意大发,伤心欲绝!她立马认定这准没有好事,丁黎平的手机明明在占线,这通话者是谁?为什么丁黎平接别人的电话,却故意不接她的电话,凝洁想到的是,丁黎平在外面肯定还有女人… 凝洁小心眼,是个醋坛子,而且疑心病又重,她是越想越揪心,越想越难过,她不停的拨打丁黎平的电话,非要打通问个明白。 可是,丁黎平的手机是静音,他听不到啊! 凝洁继续打了无数个电话,丁黎平也没有接,凝洁忽然就崩溃,绝望了,泣不成声,悲伤道,“想不到丁黎平这样对我!他从来没有这样过的,故意不接我的电话,他肯定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后来丁黎平在手机上看到了凝洁打来的好多未接电话,忙溜到楼下,悄悄打了过去,手机接通,凝洁立马兴师问罪,质问道,“你和谁在一起?我刚刚打你电话占线,你在和谁通话?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我电话?”凝洁满腹委屈,一边说,一边眼泪就下来了。 丁黎平觉得冤枉,忙解释说,“我在家!我没和谁在一起啊?我手机静音,没听到你打来电话啊!” 凝洁哪里信,咄咄逼人发问,“为什么手机调静音?就算是静音,难道你就不会看一下手机,你不知道我要跟你打电话吗?你快说,怎么回事?” 凝洁哭哭啼啼的,要丁黎平交待,可这子虚乌有的事,丁黎平哪里交待的出来啊! 丁黎平说,“是误会!没有的事!” 凝洁不信,一会说,丁黎平在说谎!一会说,丁黎平想抵赖! 丁黎平一时真是百口莫辩。在楼下,又不敢声张,生怕一大声被别人听到,心里憋屈。 凝洁只顾喋喋不休,婆婆妈妈,不依不饶的编排,埋怨。 丁黎平气急,说了一句,“你烦不烦啊!” 凝洁所有的委屈都爆发出来了,大哭道,“好!你今天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从今以后再也不烦你了!” 凝洁生气,啪嗒就把手机挂掉了。 丁黎平自知冒失,不该说这样的话,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过去,电话一直在“嘟嘟嘟”…,凝洁没接,电话就自己断掉了。 丁黎平并不以为意,凝洁是耍性子惯了的,想有什么事情不可以等到天亮再说呢? 跟凝洁认识这么久,他早已习惯每晚跟凝洁说声晚安,再去睡觉! 他用手机编好了短信,“亲爱晚安!”四个字,然后,发送了出去,之后他才上床睡觉。 第18章 ,为情轻生,,, 时值寒冬,丁黎平最怕冷,早上卷缩成一团,躲在被窝里,根本不想起床。哪怕再多赖一下都是好的。 他把自己的私人手机,调成了静音,藏在书房里充电,这几天,三姐老是打电话来,丁黎平在家里接听不方便,早成了惊弓之鸟,手机突然一响,就不由心惊肉跳。 寒冬,想要早起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起床后,丁黎平懒懒的去书房取手机,顺便打开手机看一下。 里面赫然几条短信和几个未接电话。 其中,有凝洁的两条短信和一个未接电话。 丁黎平打开第一条短信,看到,“丁黎平我以后再也不缠你了!” 丁黎平慌了,忙打开第二条短信,看里面就简短的两个字,“别了!” 瞬间一秒,丁黎平就好像头顶三尺一个晴天霹雳炸开了,把他惊得跳起来。 手机里还有三姐的几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丁黎平乱了方寸,慌慌张张急往下看。三姐的短信上说,“姓丁的你快接电话啊!我妹出事了,在抢救!” 丁黎平脑袋嗡嗡作响,早已魂不附体!心里一片混乱,想,“这下完了!出了大事了!凝洁真的做了傻事!” 情人之间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肉麻的情话,说的天花乱坠,很多人信誓旦旦夸口说,为爱而生,为爱去死,到最后,有几个真正会殉情? 凝洁曾经跟丁黎平说过,“我往后余生只有你,我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就没想过回头,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宁愿死!” 丁黎平知道凝洁不是说笑,凝洁是很认真的一个人,人的真心不可欺,真情不可负! 这时,丁黎平心乱如麻,痛苦万分,满肚子委屈,无处诉,心里埋怨凝洁道,“我又没负你啊!昨晚不就是吵了两句吗?你就草草的寻了短见!” 丁黎平悲伤之极,绝望至极,抱着一丝侥幸,自我安慰道,“凝洁是淘气惯了的,这一大早,她肯定是,合着三姐跟我开玩笑!昨晚就闹情绪、发了一句牢骚,这至于吗?” 丁黎平慌慌张张忙拨打凝洁的手机,手机通了,一直嘟嘟作响,没人接听。 老婆还在家里,丁黎平想,“我得镇定点!不能让她看出我失魂落魄的样子!” 丁黎平连忙心急火燎刷牙、洗脸、出家门。 离了家,丁黎平赶紧掏出手机,试着又来拨打凝洁的手机,他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凝洁马上能接起手机,捂着嘴巴,忍不住哈哈大笑,告诉我这只是一个玩笑!” 一连打了好几个,一直无人接听,丁黎平着急,赶紧挂了,再另拨三姐的电话试试。 手机响了好一会,三姐总算接了。 通话中,丁黎平侧耳细听,就听到气氛不对。只听见三姐声音哽咽,泣不成声,字字沉重,断断续续,泣道,“丁—黎—平!我------妹妹------没了-----。” 丁黎平一听,就感觉天旋地转,两腿瘫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挂断电话,他仰望苍穹,痛哭流涕,自哀自叹道,“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前两天,还对我情深深、意浓浓,怎么就因昨晚拌了几句嘴,竟然寻了短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像她一样爱我呢!再也没有人像她一样在我身边撒娇,耍小脾气呢!只有今生,再无来世,这种诀别,措手不及,痛彻心扉!”… 丁黎平流着泪,想起凝洁,心里又是爱,又是恨,想,“以后我该怎么办?事发突然,她故作潇洒的给我两个字“别了!”她实在是太任性了,她是存心把无穷无尽的痛苦留给我!凝洁这个人太狠心了,她爱,是深爱!她恨,结果比谁都心狠!凝洁太可恶了!” … 再说凝洁,当晚与丁黎平吵了几句,她心眼小,爱钻牛角尖,受不了半点委屈。跟丁黎平通过电话,想不开,立刻服了安眠药,寻了短见。 临死的时候,她还是想到了丁黎平,她想,“我这一死,我的家人怎么会善罢甘休,肯定要找丁黎平的麻烦!”于是,她找来纸笔,匆匆写了一个遗言,上面写到,“父母在上,恕小女不孝,我今天之死,都是我个人原因!与丁黎平无关!女儿我去了!” 这个凝洁就算是寻短见,临死的时候,也不忘为丁黎平开脱。 当晚,凝父半夜起来上厕所,抬头一看,凝洁阁楼上的大门开敞,灯光明亮。 凝父不禁心中纳闷,“都凌晨两三点了,我都睡了一觉醒,女儿怎么还不睡觉,房里灯亮着,房门开敞着?” 凝父试着喊了两嗓子,“凝洁!凝洁!” 并没有回应。 凝父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忙踏步而上,扶梯是钢板和槽钢焊接而成的,踩上去铛铛作响! 凝父一阵急促的脚步,上了阁楼,一进屋,就见房间当中方桌上,用笔压了张纸条,白纸黑字,格外显眼,凝父神情凝重,把纸条拿起来一看,却是一张遗言,惊出一身冷汗。 凝父慌了神,赶紧弃了遗言,到床边来看凝洁。 只见凝洁耷拉着脑袋,早已昏迷,不省人事。 凝父老泪纵横,哭喊着,“女儿!” “女儿!”哪里还有反应! 凝父把凝洁抱起,失声大叫,“老太婆,你快来呀!女儿不行啦!” 老太婆在睡梦中听见凝父凄切的唤女声,吃了惊吓,早已魂飞天外,批一件棉袄就急匆匆上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凝父本来就身体不好,加上,这寒冬,穿的衣多,更加笨拙,二老抱又抱不起,挪又挪不动,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三更半夜,没有办法,只有忙敲左邻右里的门求救,帮忙把凝洁抬到楼下等待救护车! 凝洁太任性了,她本来只是淘气,想吓唬吓唬丁黎平,所以她服了一小把安眠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服下以后,过了一段时间她又后悔了,此时她已经有嗜睡的迹象,昏昏沉沉,眼皮都撑不开,神经开始慢慢被麻痹。她挣扎着起来,点亮了灯,开了门,然后就倒在了床上,一下子不省人事了。 千万不要以为服下安眠药,就可以跟睡着了一样,可以死于无声无息,无知无觉之中。其实,这当中的过程是非常漫长而痛苦的! 凝洁倒下了,逐渐丧失了意识,血压慢慢下降,脉搏变得越来越细弱,心跳和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浅慢。 她感觉自己的鼻子好像没有了,不会呼吸了,她想动手摸一摸,揉一揉自己的鼻子,可是她浑身肌肉痉挛,根本无法指挥自己的手,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臂也抬不起来! 她拼命的挣扎,就好像有人使恶作剧,紧紧的捏住了她的鼻子不放一样,憋得她很快就要窒息了,脑袋都要炸了。同时,她感到恶心,想吐,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绞痛,脑子里意识模糊,产生幻觉,好像是在做噩梦,却始终睁不开眼!就这个状态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凝洁昏昏沉沉,就好像进了鬼门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丁黎平听三姐说凝洁还在抢救,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他拼命的往甬州赶,傍晚时分,才到达。 丁黎平找到了病房,迈入的那一刹,仿佛有种透骨的凄凉,让他禁不住瑟瑟发抖。 病房里,气氛凝重,他颤颤巍巍来到了凝洁的病床旁,情绪有些激动。 凝洁的家人正围着病床,哄小孩子似的呼唤着凝洁,道,“阿洁,醒来!阿洁,醒来!”… 好像凝洁是襁褓中的婴儿,她只是昏昏睡去,家人急着要把她叫醒。 凝洁的家人看见丁黎平来了,都不由自主的给丁黎平让出位置,背后窃窃私语道,“噢!原来就是他啊!”纷纷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她们看丁黎平身上的穿着,朴实无华, 眉目清秀,粉面朱唇,看样子倒像一个忠厚老实的人。 丁黎平和凝洁的家人都不认识,他也来不及辨认,只见凝洁躺在病床,纹丝不动,双目紧闭,唇无血色,脸色苍白。丁黎平默默的看着,无声无息,忍不住一抽一噎,两行泪下。 主任医生刚刚来过,说,“你们家人可以慢慢的,轻轻的,呼唤她的名字,努力唤醒她的意识。我观察了几次,她的眼角有泪渗出,说明她有意识,神经系统还有反应,唤醒她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丁黎平拉起凝洁的手,止不住的落泪,轻声的叫唤了两句,“阿洁!阿洁!你怎么就这么傻!” 凝洁的手指竟微微动了动,家人的眼睛一下都亮了,觉得这真是个奇迹,凝洁已经失去知觉一天一夜了,家人围在旁边叫了一天都没有反应。这丁黎平一来,才喊了两声,凝洁就有反应了。 丁黎平在凝洁家人眼里一下忽成了大救星,带着哭腔,央求道,“丁黎平,凝洁是最听你的!你就多陪陪他,多喊喊她的名字!” 丁黎平心里难过,早泣不成声了,对凝洁的家人,不住的点头。 丁黎平坐在病床旁,握着凝洁的手,守护了一天一夜。 快天亮的时候,他特别困,迷迷糊糊,打瞌睡,刚合眼,忽有触感,凝洁的手似乎动了一下,丁黎平睁亮了双眼,屏息观察着她,她眼皮也在跳动。 丁黎平激动的大声嚷道,“凝洁醒啦!凝洁醒啦!” 旁边的家人听到,兴奋不已,蜂拥而至。 凝洁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一瞬间真的醒来了。 虽然她醒了过来,但她的情绪一点也不好。她有一种抵触心理,板着个脸,大概她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难为情,把头扭到一边,假装谁都不想理。 唯有对着丁黎平的时候,她眼里才闪现一丝隐藏不了的温柔。 凝洁忍不住偷看丁黎平,看他眼睛红红的,脸上有泪痕,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丁黎平把凝洁搂起来,嚷道,“阿洁!阿洁!” 凝洁躺丁黎平怀里撒娇,不好意思见人,只管哼哼呀呀,捂着脸,用娇滴滴的粉拳,抡鼓一样,捶丁黎平的肩! 身旁的家人面面相觑,惊愕不已,刚刚死里逃生,从鬼门关回来的人,两人竟如儿戏一般,相逢一笑,所有的情仇烟消云散,真的是不可思议! 第19章 ,身世之谜 凝家母女以为是老三在丁黎平那里做工作奏效了,丁黎平说会出事,结果,果然凝洁偷偷服了安眠药,差点悲剧了,张、凝两家只有偃旗息鼓,悄悄把聘礼退了。 张局长觉得在亲友面前,颜面扫地。他骄傲的自尊心从未经受过如此挫折,他在家里,骂骂咧咧道,“真他妈的晦气!居然还差一点闹出人命。凭我的身份和地位,找个年轻的,漂亮的,高学历的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眼看这事情就黄了,凝母还不死心,指望着还有回旋的余地。丁黎平虽然到了甬州,她丝毫没有让丁黎平进一回家门的意思。 背地里,凝母伸出两根手指头对凝洁的几个姐姐说,“凝洁这样寻死觅活都第二次了!我都差点被她吓死!这以后她的事情,该怎么管哟?” 等凝洁渐渐恢复后,凝母答应凝洁,请丁黎平吃一顿晚饭。 但凝母骨子里是不甘心的,只是迫于眼下的形势,她意在稳定凝洁死里逃生后,悲观、绝望的情绪。 趁此机会,凝洁想让丁黎平进家门,回家吃饭,但是,在这个事情上,凝母寸步不让,坚持己见,吃一顿饭可以,但坚决不能回家吃,所以,只有去外边的饭馆。 约定了个地方,晚上只有凝母一个人来了,凝父本来身体不好,加上这两天被凝洁的事情一搅,气血攻心,就病倒了,凝洁入院,他也跟着忙中添乱,同时入院了,丁黎平未曾得见。 丁黎平曾提议去看看凝父,被凝母拦阻,说,“等老头子康复了再说吧!” 之前,在医院,丁黎平和凝母是见过的,当时,他唬得六神无主,一心只在凝洁身上,对凝母和凝洁的家人,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谁是谁,他都没有分清楚。 此刻,丁黎平见凝母身材矮短,头大脖子粗,右脸下方有一颗黑乎乎的、黄豆大小的媒婆痣,肉痣上还生有几根长长的毫毛,她嘴巴一动,那几根毫毛就跟着随风飘摇。 丁黎平不敢笑,心里暗想,“凝洁和她母亲的容貌未免也相差太大了!凝洁生的细巧玲珑,怎么她母亲却长得又矮又胖,竟跟粗陋的男人一样!” 凝洁把丁黎平护得很牢的,不想让母亲为难他。 到了饭馆,凝洁拉着丁黎平,在前面引路,上了二楼,进了包厢,她把丁黎平安排妥当坐稳,看了对面她母亲一眼,然后,凑在丁黎平耳边悄悄的笑语,说,“你可别小瞧对面的老太太,她可是无比精明的。你要提防点,她是来考察你的。她的眼光犀利着了!她自诩是老眼光,看人一看一个准!” 凝洁偷偷交代好,然后,一阵春风似的速去楼下点丁黎平喜欢吃的菜。 凝洁走了,丁黎平与凝母面对面而坐,不免有点拘束,一时冷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丁黎平连忙起身,帮凝母斟茶倒水。 凝母对丁黎平并没什么好感,她想,“一个已婚的男人本就不该跟我女儿藕断丝连,纠缠不休!今天迫于无奈,我和他在一起吃饭,算个什么事啊!” “这个已婚的男人,家里有妻儿老小,还要在外面玩婚外情,简直是虚伪至极!我要拆穿他的虚伪,让他无所遁形才好…”,凝母心里想着,还没完了。 凝洁就急匆匆的来了,人还没有进来,就在门外高声嚷叫,“妈,我不在,你没有为难丁黎平吧!” 凝母看凝洁来了,脸上才挤出一丝假惺惺的笑意。 说了几句闲话,一会上上菜来,丁黎平恭恭敬敬,木头桩子似的迟迟不动一下筷子,凝洁忙不迭的往丁黎平碗里夹菜。 凝母对面相学颇有研究,善看相识人, 她趁吃饭的时候,近距离,观察丁黎平的面相,看丁黎平鼻梁上悬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倒像一个书生,眉目之间没有一根杂乱生长的眉,眉目特清秀,额前有一撮天然而成的吊发,相书上说,这种人特聪明,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凝母暗暗点头,想,“凝洁看上他,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我家凝洁傻不拉几的,怎么是他的对手!凝洁这样护着他,非得把他宠坏不可!”… 三人都没有喝酒,点了几个小菜,各吃了一碗饭,时间简短,没说上几句话,每每凝母问话,还没有等丁黎平开口,凝洁就挡在前面遮掩。 凝母看这情形,知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吃完饭,草草了事,就散场了。 凝母回家后,几个女儿都很好奇,急切的打听,纷纷问道,“妈,你们一起吃了一顿饭,依你看,丁黎平这个男人怎么样?” 凝母背地里对丁黎平的评价还是蛮高的,她对几个女儿说,“看样子老实倒是挺老实的,老成稳重,就是他有家庭。话不多,深藏而不露。依我看,你们家的老公没有一个抵的过他的。” 饭后,丁黎平和凝洁俩在一起散步。 凝洁兴高采烈的说,“虽然饭局简单,总算我妈第一次正式请你吃饭呢。” 丁黎平笑着应承说,“是的,我这也算是第一次拜见丈母娘呢!” 凝洁接着话,说道,“你放心好了!终有一天,你会进我的家门,我妈会亲自下厨为你弄好吃的!” 丁黎平连连答应道,“嗯,好的!是的!” 后来,凝洁问丁黎平,说,“我和我妈长得像不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凝洁不问,丁黎平不敢唐突,听凝洁问起,丁黎平不由跌足大笑,道,“今天看见你妈的相貌,令我感到多少有点意外!好像跟我想像当中不一样!你母女俩长得也太不像了,简直有天壤之别!你脸上的线条优美,你妈的脸四方端正,见棱见角,你母女俩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 凝洁沉默了,半晌,才解释说,“人啊,大概老了,就变丑了吧!他们都说我像我爸爸!” 丁黎平说,“也不是年纪大小的事情!就算你妈再年轻三十年,你们还是不像啊!” 最后,凝洁还是忍不住,跟丁黎平吐露了实情,说,“其实,我是弃婴!是凝家抱养的养女!” 这真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丁黎平惊得目瞪口呆。 凝洁看丁黎平呆呆愣愣,惶恐道,“你不会因为知道我是弃婴,而嫌弃我吧!” 丁黎平安慰道,“怎么会呢!” 过了一会,丁黎平问道,“这么些年,有线索没有?” 凝洁伤感的说,“没有!我想,我的亲生父母肯定是不在人世了!不然,这已经三十多年了,他们怎么不来看看我!” 丁黎平说,“不会的!说不定,他们就生活在你的周边,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你!只是没有找到适当的时机跟你相认!” 凝洁想了想,道,“你说的有一点道理!有件事,我心中一直纳闷,我爸有几个要好的老同事,年逾古稀,年轻的时候,与我爸同在姚城一个叫临山的小镇支教。这几位老者现在就定居在姚城,他们老兄弟几个情深义重,时常往来,每年都会不定期来我们甬州,除了来和爸爸叙旧,就好像专程来看我一样。说来也奇怪,我爸这么多女儿,我的几个姐姐都不在他们的话下,他们问也不问,每次来访,必要看了我一眼再走!而且,他们看我时的眼神意味深长,令我大惑不解!我心里暗自琢磨,想他们会不会是我的亲人?也许我的身世之谜,就藏在姚城!” 凝洁捋了捋纷乱的思绪,跟丁黎平从头说起,道,“我对我的身世,从小是一无所知的,他们瞒的很牢,我一直以为养父养母就是我的生身父母。这个家里,女儿众多,我身为老小,说怪也不怪,四个姐姐跟随父母,养在甬州,单单是我,说成是严重超生,被寄养在暨阳老家大伯家里。说实话,我从小在暨阳长大,觉得在暨阳呆着挺好,衣食住行跟甬州略有不同,暨阳虽比不得甬州的繁华,但我还是比较喜欢暨阳,生活在小小的村庄,民风纯朴,大伯大妈对我很好,视如己出。我十五岁,在暨阳中学初中毕业后,才回的甬州!与父母姐姐们团聚,我却有点不习惯。我与四个姐姐成长的环境不一样,没什么共同的语言,相处的很生分,虽同为姐妹,却没什么亲情感,老二老三对我特排斥,特淡漠,好像她们是家里的正统,我是庶出一样,对我总是很藐视。有一次,老三班里春游,她在房间里比划来,比划去,没有中意的衣裙,却心血来潮,想要穿我的一条粉色的长裙,她也没跟我说,我的裙子藏在衣柜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偷偷拿去穿了,没想到,却在旅游途中,她把裙子划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你也知道女人都是小肚鸡肠,心眼小,你不知道当时我看见我的裙子被她弄得又脏又破,我多伤心哟,她却轻飘飘的对我说,裙子破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补一下,还能一样的穿。当时,我怎么接受的了,哭哭啼啼跟她吵了一架。爸爸帮着我,责备了老三几句。妈妈偏袒老三,责备我说,真是小题大做,裙子漂亮,一家姐妹共用穿一下要什么紧,虽说破了,三姐又不是故意的,只有补嘛。老三仗着母亲撑腰,得了势,她哼气叉腰,竟把父母的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给忘了,口无遮拦说出我的身世,说我是外面捡来的野孩子!爸爸在一旁勃然大怒,说,老三,你给我闭嘴!爸爸冲出去就给了老三一个巴掌,老三脸上马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爸爸生这么大的火!老三被爸爸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被打的、发烧发烫的脸,目瞪口呆的看着爸爸,大概她怎么也想不通,爸爸怎么会为了一个外面抱养的孩子,而狠狠的打她一巴掌!母亲心疼老三,抱怨爸爸怎么回事?竟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痛下狠手!我在一旁啜泣,泪流满面问爸爸妈妈,三姐说的是不是真的?爸爸妈妈长嘘短叹,默然无言作答,一个劲的埋怨老三冒失,为何把我的身世抖露出来,我想我是抱养的无疑了。我恍然明白,为什么四个姐姐跟随父母,养在身边,而单单把我寄养在暨阳!我心里无比委屈,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一晚上,我想我是没爹没妈,孤苦伶仃的孩子,生无可恋,留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义,我想不开,就偷偷服了安眠药,桌上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到,爸爸妈妈,家里女儿众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愧对爸爸妈妈的养育之恩,我去了!后来,我命大,被发现,抢救了回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伤感处,凝洁忍不住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深吸一口气,跟丁黎平继续说道,“我很想了解自己的身世之谜,但是,如果我常把这个事情挂在嘴边,四处打听,养父养母知道,他们肯定会不高兴!之后,我去暨阳看望大伯大妈的时候,就顺便向大妈打听我的身世。大妈竟讳莫如深,只字不提,拐弯抹角说,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事情呢?难道你的现在的父母对你不好吗?我跟大妈解释说,不是这回事,我只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他们现在是否还健在?他们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屡次向大妈打听,她才陆陆续续跟我透露了一些,说我呱呱坠地的时候,就被遗弃在养父养母的家门口,时值初冬,较为寒冷,二老清早出门,隐隐约约便听见呜呜的婴儿啼哭声。二老寻声望去,就发现了一床棉被,里面裹着一个婴儿,抱至家中,打开一看,却是一个女婴。女婴嗷嗷待哺,啼哭不止,凝家人动了恻隐之心,忙着找奶瓶,泡奶粉喂奶。这个女婴就是我,我就这样进了凝家,当时,裹我的棉被里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还有写道:父母命苦,求好心人收养等几个字。另外,还有几块银元,一直被养母收藏着,我只是听说,却从来没有见过!养父养母也颇为头疼,女婴被遗弃在自家门口,既然抱进了家门,就没有再狠心二次抛弃的理,家里本来就有四个女儿,照看不过来,现在不由自主又添了一个,所以就暂且把我寄养在暨阳老家大伯大妈家里,等条件成熟后,再把我接回来。我就这样在暨阳老家,跟随大伯大妈度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说来也奇怪,我跟这个家庭毫无血缘关系,但是,我跟我养父相貌长得很像,在不知情的旁人眼里,说我比我的几个姐姐更像我的养父。我偷偷的想,我该不会是养父的私生女吧,因为,平时生活上的一些小摩擦,我跟几个姐姐吵架,他总是护着我,小时候,他总是买好吃的,去暨阳看我,把我高高的举过头顶,他对我的那种慈祥和疼爱,我觉得只有亲生父亲才会这样!但是,我又想,可能因为我是抱养的,所以养父才格外疼爱。我觉得我的养父绝不是那种人,我这个养父,只爱花草,沉默寡言,不近女色,从不出去交际,月月发的工资,都如数上交给养母家用,他真是一个绝种好男人。我就搞不懂,我养父这样一个标致的美男子,怎么会娶我这个长得跟巡海夜叉似的养母?” 凝洁说完,深情的对丁黎平说,“丁黎平,我的身世都跟你说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就好像见到我的亲人一样!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我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孤单!” 丁黎平把她搂在怀里,连忙抚慰,道,“我不会辜负你的!” 凝洁说,“如果你能帮我找到我的生身父母,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对你真是感恩不尽!” 丁黎平安慰道,“一定会找到的!世间所有的问题,迟一点,早一点,终会找到答案的,一定会有人为你解开这个身世之谜的!” 第20章 ,东窗事发 早上起床晚了,丁黎平急急忙忙起床洗漱,刷牙刷了一半,才发现拿错了牙刷,拿了妻子薛洁的牙刷刷牙。 他也没有当回事。 吃早饭的时候,薛洁才起床,她准备刷牙,发现她的牙刷湿漉漉的,有使用过的痕迹,一捏丁黎平的牙刷还是干的。 她板着个脸,马上前来质问丁黎平道,“你拿了我的牙刷刷牙吧?” 丁黎平应道,“是啊!牙刷样式一样,就颜色一个浅蓝,一个深绿,一时马虎,弄错了!” 丁黎平打心眼就没有把这当回事。 然而,后来他的发现,却让他大跌眼镜。 他从垃圾桶旁经过,发现那只被他错刷的牙刷,被妻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回到卫生间时,他看见妻子从储物柜里另取了一只崭新的牙刷在刷牙。 丁黎平心中凉了一截,不曾想到,原来妻子是这样的厌恶自己! 他曾听说过一个简单的办法,可以测试到一个女人对自己有没有爱,那就是:看她愿意不愿意跟你共用牙刷、用你的牙刷刷牙。 妻子有洁癖,两人从来不共用牙刷,当然也说得过去。两人也从来不接吻,因为她认为接吻是件很恶心的事情。 丁黎平心想,“就是不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令她心动的男人,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她是不是依然保持这种洁癖!” 人都有两面性,具有双重标准,主要因人而异,取决于爱还是不爱。 有一位朋友,之前对狐臭特敏感,人群当中,总是他首先嗅到狐臭味,然后,他老是捏着鼻子避而远之。 他当众说,“狐臭的那种刺鼻气味,可以令人窒息!” 没想到命运却如此安排,最后,居然让他和一个身上有狐臭的女人相爱、并结婚。 浓郁、刺鼻的狐臭味,并没有令夫妻之间产生隔阂。 夫妻俩如胶似漆,很是恩爱。 大家都挺纳闷,因为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便私下问他道,“你老婆有狐臭,你忍受的了啊?之前,你不是对狐臭敏感吗?” 朋友一笑置之,他的论调也随之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以前是觉得狐臭是一股怪味,很是熏人!但是,跟她相处以后,闻着闻着就慢慢习惯了,在别人闻来那是狐臭,但对我而言,忽然就变成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香!” 真的是匪夷所思,爱情的力量简直超乎想象! 丁黎平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凝洁,心中立刻泛起一种温暖的感觉,他在凝洁心中可是至宝啊! 很多事情,不比不知道,一比可真吓一跳!凝洁的爱,温存体贴,对他可是无限的包容,他的脏和臭,凝洁从不介意,从不嫌弃,凝洁也有洁癖,而且更讲究,可凝洁不会嫌弃他,凝洁会捧他的臭脚,亲吻他的脚背,啃咬他的脚趾。 丁黎平与凝洁在一起共刷一根牙刷,同喝一杯水,不分彼此。 口水是脏东西,但是,在他俩面前却是例外,嘴对嘴,舌卷舌,口水黏湿,怎么亲吻都不够,不知道互吃了多少口水,一点也不会嫌脏。 有一次,睡到半夜,凝洁要喝水,又不愿起床,就叫丁黎平喂水给她喝。 水倒好了,丁黎平扶她坐起来,凝洁笑吟吟的说冷,一个劲的往被窝里钻,躺被窝里撒娇就是不起来! 丁黎平端着一杯水,犯难了,说,“这怎么喂啊?你躺在被窝里,那不要喝洒了啊!” 凝洁笑着说:“你含嘴里,用嘴巴喂!” 丁黎平说,“那不是要把口水喂到你嘴里啊!” 凝洁娇嗔道,“你的口水,我还吃得少啊!” 凝洁躲被窝里,仰面露出个小脑袋,丁黎平含了口水,俯身小心翼翼对着她的的嘴,微启双唇,从唇缝里漏下涓涓细流,凝洁一副口渴难耐的样子,张开嘴,搂着丁黎平的脖子,凑上来,吞下一口,又赶快张开嘴来接,舍不得漏掉一滴,最后,溢流在嘴角的水,都被她吸吮、亲的干干净净。 丁黎平又含了一口水,把她扶起,两人嘴对嘴传递,完美对接,滴水不漏。 两人很有成就感,凝洁嚷着说,“口渴!再来!我还要喝水!” 丁黎平小心翼翼再喂时,凝洁嘴里刚接过,忍不住扑哧一笑,终还是喷了一被子的水! 有一种情爱,丁黎平与妻子体会不到,与凝洁可以体会的到。 丁黎平和凝洁嘴对嘴的喂水,他觉得他和凝洁就好像两条鱼,有着相濡以沫的爱情,因为相爱,互不嫌弃,两人就好像浑然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赖,不离不弃。 因为两情相悦,那口水也是甜的! ~~~~~~~ 在丁黎平眼里,妻子是挺简单的一个人,很好糊弄。他在外面偷偷摸摸,回家晚了,随便个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了。 其实,薛洁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说而已,她早就发现了丁黎平不对劲,手机一响,他就躲到一边,成天鬼鬼祟祟,机不离身,就连洗澡也要把手机带进卫生间。 丁黎平的手机里藏着他所有的秘密,他和凝洁的往来短信,亲昵合影,他自恃手机有密码,妻子打不开,一个都舍不得删。 他哪里知道,妻子不动声色,对他窥探已久。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引起妻子的怀疑。 尽管他小心翼翼,但是,纵然百密,终有一疏,他的锁机密码不知不觉被妻子偷窥了去,他还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晚上睡到半夜,丁黎平忽然醒了,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他发现房门开敞,枕边的手机和妻子都不见了。 丁黎平从床上一骨碌爬起,着急的喊了两嗓子,“薛洁!薛洁!” 静悄悄的,没有回答。 丁黎平本来就做贼心虚,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妙,料想手机十有八九是被妻子拿去了,万一被她知道密码,那可就惨了! 他急起床,逐一开灯,家中楼上楼下,厨房、卫生间,各个房间,四处寻找,忙的团团转。 丁黎平一面找,一面想,“不好!是不是事情败露,手机被她破解了密码,她拿着证据,连夜跑回了娘家!” 丁黎平正惊疑不定,只见妻子面色狰狞,目露凶光,蹑手蹑脚,孤魂女鬼一样,从顶楼阳台下来,手里正牢牢的攥紧他的手机,丁黎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薛洁趁丁黎平熟睡,暗暗拿了他的手机,悄悄上了顶楼露天阳台,用她偷瞟到的密码,打开了手机,她不声不响都偷偷的看了一个多小时了,里面的照片、文字内容丰富,信息量太大,她看着看着,醋意大发,不由气得发抖。 薛洁听见动静,知道丁黎平起床了,在家里奔来奔去,四处找她,她再也沉不住气了,怒不可遏,就闯下来。 丁黎平看妻子怒目切齿、急红了眼的样子,早软了半截,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她,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一个女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福尔摩斯,居然还有这一手,深更半夜,趁他睡着了,神不知鬼不觉盗走手机,用偷看来的密码,打开了手机,里面的隐私,被她一览无遗,来了个一网打尽! 丁黎平瞅着妻子手里的手机,下意识的想夺回。 薛洁更来气,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此刻咬牙切齿,发作起来,突然就变成了彪悍的“母老虎”。她怒火中烧,炸出烈火,大怒道,“你干的好事!” 丁黎平还来不及反应,只见薛洁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阳台把丁黎平的手机狠狠的砸到了楼下,手机坠地,顿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薛洁转向丁黎平,披头散发,气急败坏,摇身一变,好像成了梅超风,挥着又狠又硬的九阴白骨爪,劈头盖脸朝丁黎平袭来,丁黎平自是理亏,哪里抵敌的住,一面招架,一面节节败退,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丁黎平身上穿的衣衫被撕成了碎布条,浑身上下都挂了彩,到处是血痕,狼狈不堪,落荒而逃。 薛洁见跑了丁黎平,火冒三丈,手不能停,怒砸电视、电脑、书橱和柜子等,如同大闹天宫一般,打砸的屋里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把一家老小都惊动了。 儿子有外遇,夫妻吵架,丁母自是理亏,忍气吞声,不敢言语,不知如何相劝,想责备儿子,儿子都已经跑了,良久才理出头绪,对儿媳说,“你吵架就吵架,这拼命的砸东西干嘛!” 丁母一生节俭,心疼不已的说,“丁黎平有错,这些东西又没错!丁黎平身上的抓伤会自然愈合,东西砸坏了可不会自然愈合,等要用的时候,还不是得自己掏钱买啊!” 薛洁满腔怒火,跟老太太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又恼又委屈,抹着眼泪,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 女儿一岁多,受了惊吓,在床上哇哇大哭,薛洁给孩子起床,整理衣裳,把孩子抱起,气恼的交给婆婆,说,“这孩子我也不管了,你就让丁黎平去带,就让他体验体验带孩子的辛苦!” 婆婆劝不住,天刚亮,薛洁就不顾一切的跑了。 薛洁娘家在离城西郊十里地的乡村,唤作薛家庄,全村百分之九十都姓薛,同宗同源,都是一家人。 薛洁一大早回了娘家,一进门,父母惊讶不已,父母看女儿脸上有泪痕,这一大早的,弃了襁褓中的幼女,只身回娘家,料想必有事情,肯定是和丁黎平吵架了。 薛洁情绪激动,满腹委屈,把丁黎平外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母,还有弟与弟媳在一旁旁听。 薛洁抽抽噎噎的说,引起家中一片哗然,父母心疼女儿,心中愤恨,替女儿抱不平,一时丁黎平就成了薛洁娘家人的众矢之的。 薛洁的哥哥长得又黑又粗壮,妹夫惹恼了他妹妹,妹夫就不再是妹夫了,磨拳擦掌要替妹妹出气。 薛洁觉得这是奇耻大辱,悲愤到怀疑人生,对父母说,“我要跟他离婚!” 第21章 ,协商离婚 家里一片狼藉,丁黎平在破碎的手机里,取出手机卡,装入备用的手机内,刚开机,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薛洁打来的,薛洁显得无比的平静,一本正经的说,“我什么都不要,我们离婚吧!晚上你来我家,我们说说离婚的事情!”说完,就挂了。 丁黎平立在那里,呆愣了半晌,寻思薛洁的话是真是假,心想,“事情准没有这么简单!难道是我把离婚这件事想的太过复杂呢?” 不管如何,他立刻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凝洁,说,“她答应离婚了!让我晚上去她家,说说离婚的事情!” 凝洁一听,真的是大喜过望,好像守得云开见月明!她说,“那好的啊!晚上我等你的好消息!她若有什么要求,你只管答应她,是我们亏欠了她!” 薛洁刚才和丁黎平打电话的时候,薛母一直在侧旁听,听女儿对丁黎平说要离婚,且她自己什么都不要,薛母早已心急如焚,等薛洁挂了电话,她马上凑上前说,“女儿,你可不要一时头脑发热,意气用事啊!你说的轻巧,明明是他出轨,你倒要净身出户,就这样离婚,便宜那臭小子,你以后要后悔的!” 薛父也在一旁着急,说,“孩子!你妈说的对!你得冷静点,三思而后行!” 此刻薛洁哪里听得进去,心烦意乱,丁黎平的出轨行径,令她恶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和丁黎平离婚。 薛父薛母看女儿这样固执,都急红了眼,警告女儿说,“你可千万不要上了丁黎平那臭小子的当,随随便便就跟他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们可是不答应的!” 这薛家庄都是门对门,户挨户的,薛家的叔伯兄弟把房子砌成一排,皆左右紧邻,薛洁家里高声说话,隔壁叔叔伯伯竖着耳朵就能听见。 叔伯一大早,看见薛洁神色黯然,闷声不响回了娘家,早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后来,闻薛洁家中喧嚷之声,隐隐约约,似吵非吵,气氛不对,仿佛听见薛洁说要和丁黎平离婚,左右亲眷满心关切,忙循声而来,一探究竟。 都是嫡亲,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薛母便把女婿有外遇的事情跟几个妯娌叔伯都说了。 妯娌叔伯听了大吃一惊,纷纷表示,“唉!真没看出来,丁黎平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居然也会在外面找女人!” 薛洁的堂妹还未嫁人,新近谈了一个男朋友,正处热恋当中。她年轻气盛,按捺不住,站出一步,说道,“像这样的渣男,婚内出轨,背叛妻儿,跟他离得倒干净!” 婶子忙叫堂妹住口,说,“你姑娘家,懂什么!你又没有结过婚,入世未深,哪有劝你姐姐离婚的!” 堂妹固执己见,强辩说,“男人出轨那真个叫人恶心,他只要出轨一次,以后就可能出轨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换成是我,一经发现,果断离婚!” 婶子连忙把堂妹支开,道,“去去去!你这些道理是哪里得来的?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在这里瞎掺和!你懂什么!等以后你生了小孩,当了妈,再来说话!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你懂不懂啊!其中曲折,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的!” 婶子转而对薛洁说,“你俩若没有孩子,我和你爸妈也会支持你的决定!你要离婚,只管离,你俩尽可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们还有两个孩子,无论丁黎平犯了什么错误,他都是孩子最亲的人。如果你和丁黎平离婚,无论抚养权归你,还是归他,最后受伤害的还是你的两个孩子,没有完整的家庭,孩子不是缺少母爱,就是缺少父爱,对小孩的成长,极其不利。所以,你听婶子的话,且行且珍惜,看孩子面,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依我观察,丁黎平平时表现还是不错的,一双儿女在他眼里如同珍宝,没有谁比他更疼爱孩子!”…… 大妈也跟着劝慰说,“对女人来说,离婚容易,再婚就难了啊!如果你再嫁,那二婚面对的问题要多很多的啊!头婚家庭关系相对简单,二婚家庭关系就错综复杂,很难处理的呀。” 大妈、婶子居长,以过来人的口吻相劝,大概意思是劝和,不劝离的。 婶子避重就轻,婉言开导说,“这世道,男人出轨,也算不得什么事,男人在外边玩倦了,累了,终还是会回归家庭的。” 薛洁本来心堵,她同样年轻气盛,比较认同堂妹的观点,她一时根本就接受不了出轨这种说法。婶子说,等男人玩累了,再回归家庭,薛洁听了,禁不住瞠目结舌。她用怀疑的目光,在叔叔和婶子两人面上瞟来瞟去,心里说,“婶子真会宽慰人!世上哪有这么心宽的女人?如果换成是叔叔在外面有女人,婶子会不会把事情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薛洁猛然忆起小时候,叔叔的确在外边有过花边新闻,被婶子知道后,大吵大闹,哭哭啼啼也曾闹过离婚,当时自己还小,不知不觉就淡忘了此事,今天回头一想,不曾发觉,叔叔婶婶这人生半辈子就过去了,他们之间的喜怒哀乐,不得而知。叔叔明明外面有女人,婶子嘴上不说,内心深处是否藏着一种无奈的隐忍和痛苦的挣扎。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不计前嫌,得以相安无事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妈婶子一心为薛洁着想,给薛洁出主意说,“凡事需未雨绸缪,你也须多长个心眼,留一手,努力搜集和保留好一些证据,证明他婚内出轨,你是受害一方!以防万一,日后对簿公堂,你可以言之有据,稳操胜券!” 婶子想缓和一下气氛,打趣说,“薛洁,你也别太生气!等丁黎平来了,我就让他给你写个保证书,以后如若再犯,就让他净身出户!” 薛洁情绪低落,因为老公出轨,家丑本不可外扬,现在弄得众人皆知,还在家里高谈阔论此事,她真有点忍辱负重,抬不起头,本来就心烦,哪有心思听她们拆解。 大妈和婶子说,要未雨绸缪留一手,倒给她提了个醒,她想,“说起丁黎平出轨的证据,那全在那个手机里。本来拿到了那个手机就掌握了丁黎平所有的出轨证据,只怪自己一时气愤,把它砸了!” 吃过晚饭,丁黎平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扶着电瓶车出门去薛洁家。 丁母胆小怕事,放心不下,怀里抱着小孙女,追出到门外,说,“你就这样去啊!” 丁黎平故作轻松说,“是啊!不然还要怎么样啊!我去看看,看她怎么说!” 丁黎平沿着乡村公路骑行,公路两旁的灯光暗淡、昏黄。左拐出公路,便是进薛家庄的田间小道,丁黎平眼前一片漆黑,耳畔是蛙鸣虫叫,丁黎平摸黑进了薛家庄。一进薛家,就发现气氛不对,薛家的人,左右的亲眷都在,一改往日的笑容,都拉长了脸,气氛森严,就跟等着提审犯人一样。 丁黎平知道,他一旦背叛了薛洁,就意味着背叛了薛洁这一大家人。但是,感情都是自私的,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就要直面现实! 薛洁的娘家人个个横眉冷面,满是敌意。丁黎平默然不语,自我感觉,好像是单刀赴会,进了敌营。 大舅子莽撞,丁黎平负了他妹妹,就好像把他“绿了”一样,拽着丁黎平的衣领,举拳要打,被众人慌忙拖开了,忙不迭说,“此刻又没有离婚,妹夫还是妹夫,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薛父怒指着丁黎平说,“好你个丁黎平!我们一家人守了你这么长时间,都这么晚了,我只道幡然醒悟,你还有一点羞耻之心,没脸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心里还稍感安慰,说明你还有的救。我可以当你是一时糊涂,既往不咎。没想到你还是来啦!” 薛父愤愤不平,一把抓着丁黎平的手臂,拉着他进屋里,在厅堂当中八仙桌前,拖一条长凳过来,把丁黎平按捺坐下,门外的亲眷也跟着簇拥而入。 薛父气势逼人,俯视着丁黎平,质问道,“你在外面是不是真有女人?” 丁黎平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毫不避讳,爽快的回答,“是!” 薛父勃然大怒,扬手就想给他一个耳光,被婶子劝阻,说,“大哥息怒!有话好好说!照理,岳父教训女婿也是合理的!但是,这是在你家,况且,他是一个人来的,怎么好动手!” 薛父把扬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对着丁黎平厉声说道,“我只道是有钱有本事的人搞外遇!没想到,你没钱没本事的人,也会搞外遇!” 又说,“你以为别人会看中你的人啊!外边的女人哪有一个真心的!只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在外面乱搞的人,哪一个有好结果?你等着好啦!外面的狐狸精非搞得你家里鸡犬不宁,家破人亡不可!” 薛洁跟她妈早上说过了,这个女人比丁黎平还大三岁。她妈气不打一处来,冷嘲热讽,道,“我说怎么一年到头不见你登门,原来是外边有人,风流快活去了!你没本事,也学人家瞎搞,比你年纪大的都要啊!真是贱!你喜欢年纪大的女人,你去找一个可以当你妈的咯!” 丁黎平只是装聋作哑,一声不吭,这一家人,咄咄逼人,他心里抵触,拒不认错。 婶子在一旁劝,说,“大哥大嫂,你们也不要一味责骂,事到如今,要么,让丁黎平当薛洁面与那个女的通个电话,表个态,说从此以后,断绝来往!” 丁黎平就是不做声,几次叫他打电话,他就是不打。 薛洁气不过,说,“我知道的,他就是真心喜欢那个女人!他们的聊天纪录,我是看过的,两人不知道有多亲热,他称她为心肝啊,宝贝啊,亲爱的啊,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还在那个女人面前说,我在他心目中就是一坨狗屎!” 丁黎平听得新鲜,搜肠刮肚的想,“我几时说了她在我心目中是一坨狗屎啊?!我再讨好凝洁,也不会把她贬低成一坨狗屎啊!” 薛母愤愤不平,说,“你说是啵!这就是男人的德行!对外面的女人百般讨好,家里的老婆跟他当牛做马,还要遭他贬损!” 薛家人喋喋不休,丁黎平一直不动声色,充耳不闻。 婶子凑到丁黎平的耳边,悄悄的说,“此刻火烧眉毛,你就跟那个女人打个电话啰!缓和一下,过两天就没事了。” 丁黎平就跟泥塑木雕一样,不发言,不表态! 薛母恨得咬牙切齿,对婶子说,“他这种态度,叫我们怎么原谅他!” 丁黎平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几番振动。丁黎平不看,也知道是凝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边,凝洁心里急切,早就发来了几条短信,想第一时间了解情况,丁黎平身处困境,情急之下,也没办法回。 薛洁开始说到她家里说说离婚的事情,对丁黎平来说,是正中下怀。没想到,到了薛家才知道完全不是这回事,陷入了薛家众人声势浩大的声讨当中。丁黎平没敢提“离婚”二字。他成了众矢之的,如坐针毡,早就想走了。 薛家人不依不饶,叫他打电话给凝洁,他不打,叫他认错,他也不认,叫他解释,他也不解释。薛父薛母气得只把头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这样打熬着,众人默然,都没有主意,不知不觉,拖到了半夜,犹如油尽而灯枯,左右亲眷们的睡意都来了,打着哈欠,口里嚷嚷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劝慰几句,陆陆续续的都走了。 整晚丁黎平就跟木头人一样,不声不响,死磕到底。 薛父唉声叹气,看此刻已经凌晨了,多说无益,就把袖一挥,说,“你还是先回去吧!你自己也好好想想!” 丁黎平巴不得这一声,二话不说,出门跨上电瓶车就走。 薛父急了,在后面喊道,“你等等!你就这样走啊!这么晚了,你也不等等薛洁!这黑灯瞎火的,乡村路上,你放心呐!你真个是没心没肺!” 薛洁不想回去,薛父薛母硬要打发她走,劝慰了一会,薛洁没法,骑着车,跟着丁黎平一前一后,一路无语,回家了。 第22章 ,二洁对话 夜深,回到家,丁黎平和薛洁两人仍然跟红了眼的仇人一样,互不理睬。 一张大床被他俩一分为二,各据一半,好像两军对峙,剑拔弩张。根本没有“夫妻没有隔夜仇”一说,也没有“床头吵架床尾和”之事,中间好像隔着一条敏感的军事分界线,谁也不会去触碰,各睡各的枕,各盖各的被子。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场冷战,旷日持久。 当晚,丁黎平悄悄打电话把事情经过跟凝洁说了一遍,凝洁闻听,不免大失所望,空欢喜了一场! 第二天一早,凝洁的手机骤然响起,她拿起手机一看,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昌南号码,她便有些惊疑,想,“这个敏感时期,该不会是丁黎平的老婆吧?” 她犹豫片刻,轻慢的接起,果然被她猜中,电话里那头一个女人冰冷冷的声音说,“你是凝洁吧!我是丁黎平的老婆!”—— 凝洁脑袋“嗡嗡”作响,竟不由掠过一丝慌乱,不过她马上镇静下来,握着手机,也不言语,且听她说些什么。 她自报家门后,说,“真凑巧!你名叫''洁'',我也名叫’洁'',我们俩异姓同名。我直说了吧,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这个可怜的女人,上了丁黎平的当呢,丁黎平他有家有室,就是口袋里没钱。表面上,你看他风风光光,在大巴车上收钱,手里叠着大把大把的钞票,跟个大老板似的,其实他只是个打工的,穷光蛋一个,仅是替老板卖票而已!” 薛洁头天晚上抓心挠肺,辗转难眠,折腾了一夜,这第二天一大早就急不可待要跟凝洁打电话,更想冲到她面前好好教训她一顿。 薛洁不知就里,以为外面的女人都是妖里妖气,不三不四,只为图钱,定是被丁黎平天天在车上大把大把的数钱吸引到了。 凝洁听明来意,不屑的笑了,说,“你在门缝里看人,把人看错了!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并不是一个图钱的女人!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我一天赚的钱,比丁黎平一个月挣得工资还要多。丁黎平没有对我隐瞒,他什么都跟我说了,就连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看中的是他的人!” 薛洁愕然半晌,心里犯嘀咕,暗想,“也不知道丁黎平这个渣男,背后一套,在这个贱女人面前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倒好像把我了解了个通透似的。我本以为这对无耻之徒,行的苟且之事,本是一个贪财,一个好色,各取所需,没想到却有些剧情反转,这个女人口气倒不小,把事情说的义正辞严,称丁黎平一个月工资还没有她一天挣得多…” 薛洁头上冒出一连串的问号,想,“难道这个女人很有钱?来打倒贴的?难道真的是真心实意看中了丁黎平,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真爱。我也是女人,哪有不为钱的…” 薛洁看过丁黎平的手机,知道凝洁是干美容的,于是,她猜测这美容是不是“红灯区”里见不得光的那一种,挂羊头卖狗肉,美容只是幌子,暗地里却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钱是赚到了,然后想着从良,却依然贱性不改,第三者插足,破坏人家家庭,… 薛洁问,“你们俩是谁主动的?” 凝洁说,“我俩是萍水相逢,一见钟情。如果你硬要问是谁主动的,那就当是我主动的好了!” 薛洁说,“难道你明知道他有家庭还要跟他?” 凝洁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说,“爱是不可理喻的!他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我爱他,无力抗拒。我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我绝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可是,事实就如此,他走进了我的心中,就连着我的心跳,同着我的呼吸,是完全没有办法再割舍的。你要我忘记他,除非你一棍子把我打晕,叫我从此失忆!” 薛洁变脸道,“那你真不要脸!明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还要沾染他?我现在知道你们是臭味相投,同道中人,搞外遇的没有好男人,也没有好女人!” 凝洁说,“我承认我是第三者!但是,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我的亲人和朋友,甚至包括我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倔强和固执。这几年,我们可以说是非正常的、偷偷摸摸的相爱。有时候,真的好委屈,我不敢在我爸妈面前流泪,这种心酸和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没有经历过,永远无法体会爱上一个人、那种要命的感觉,丁黎平就好像是我生命中的阳光、空气和水,是我维持生命活下去的必须品。我只有依赖着他,才能活下去。我第一眼看见他就感觉很亲切,就觉得他像我的亲人一样,我爱他完全出于真心,对他全是出于真意!当你有过亲身体会,深深爱过一个人你才会知道!爱一个人可以卑微入尘埃,不图钱,不图名分,情愿背负千夫所指的骂名,被批判,被谴责,就算默默的在他身后,暗无天日,见不得光,也无怨无悔。爱,一生只有一次,一生遇见只有这么一个人,既然遇见,我就不想错过,我宁愿等,苦痛自己扛着,哪怕等到地老天荒,等到海枯石烂。哪怕是有缘无份,我也要等到最后!”…… 薛洁握着手机侧耳细听,心中全是愤怒,凝洁的话叫她不可思议,有一秒似乎被她的痴心打动,自己的老公,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没钱没貌,个子不高,有时甚至令自己情绪抵触,产生恶感,何以令她痴迷至此?没等凝洁说完,已经歇斯底里斥道,“够了!你真是人至贱则无敌,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的爱情!世上哪有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竟然把当第三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凝洁没完,自顾自的说下去,“当然,我时常梦想你的离开,梦想我们的爱情可以走在阳光下,得到身边朋友的祝福!人生短暂,谁不想跟自己所爱的人,白头偕老,共渡余生呢!如果你愿意和丁黎平离婚,我会拿出一大笔钱,补偿你的!” 薛洁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拜金主义者,此刻却“呸”一声,道,“谁要你的臭钱!”或者,她认为凝洁的钱来路不干净,所以冠以“臭钱”! 凝洁情难自已,好像开闸泄洪一样,滔滔不绝继续说道,“我爱他,胜过爱自己,我爱他,甚至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如果丁黎平生命垂危,他躺在手术室,急需器官移植,我会义无反顾、不计后果的割我的器官给他。你敢吗?” 薛洁早已恼羞成怒,道,“我怀疑你这人是不是一个疯子!你觉得自己好伟大对不对!不过我劝你还是好好爱自己,丁黎平这个男人不值得你舍生忘死,这样爱的!” 薛洁知道她年纪比丁黎平大,就以“老女人”来称呼她,说,“你就是一个吸毒患者,毒瘾犯了,难以自拔,要进戒毒所,强制戒毒呢,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少女,不谙世事,为爱疯狂,为爱而生,为爱去死,任性而执着,我尚可理解,怎么你这个老女人,活了一把年纪,还这么狂热和极端?” 凝洁是最忌讳谈年龄的,薛洁说她是老女人,触到了她的痛处,就不免反唇相讥,故意气她,说,“你俩虽有一纸婚书,你也没什么骄傲,我俩没婚姻我也不自卑!因为,他的心早就不在你那里。我虽然年纪大点,如你所说,是个老女人,但是,丁黎平他爱的是我,而不是你!” 凝洁不容置疑的说,“我俩是真爱!”但是,马上被薛洁嗤之以鼻,冷笑道,“丁黎平要是一个好男人就不会抛家弃子,搞这段外遇,他在我这里做了一回渣男,未必不会在你那里再渣一次!男人都是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的,只怕他心不似你心,你心里只有他一个,只怕他除你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况且,事实你比他大几岁,女人是不经老的,你就不怕年长色衰,有一天,玩腻了,被丁黎平抛弃!到时候,就欲哭无泪了。还有,说不定丁黎平是图你的钱呢!” 凝洁说,“不会的!他爱我,他才不会图我的钱,所以说你还不了解丁黎平!他是一个很老实、善良的人!他知道我有钱,他完全可以利用我对他的爱,来操控我!别说要钱,就算他要我的心,我也会挖给他。可是,他不会!” 薛洁冷笑一声,“你走着瞧好了!可能眼下不会,日久就见人心了。” 凝洁的本意是,既然事情捅破了,就心平气和的跟她谈一谈,但是薛洁可不是这样想,接下来她心中全是愤怒和屈辱,拈着酸,吃着醋,对她恨之入骨,出口便是,婊子,娼妇,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骂不绝口… 之前,凝洁甚至还幻想过两人见一面,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今天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过于天真了,幸好不是面对面,否则必要当众出丑,扭打在一块不可! 话不投机,凝洁冷静下来,想着争吵也没什么意思,“啪嗒”就把手机挂了。 薛洁是气上加气,她看过凝洁的照片,有一张是两人蹲在名山之巅一块巨石上,拥在一起,笑颜如花,情深如蜜,凝洁的整个人都倒进了丁黎平的怀里…看的薛洁心头醋意大发,无名火起,不顾一切要把手机砸掉。看起来她也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为什么干了错事,一点也没有负罪的态度。 薛洁她妈好奇的问起凝洁的长相,薛洁淡淡的说,“虽说年龄大几岁,但是看不出来,我貌不如她!” 挂断电话,凝洁失神了好一会,她最担心的事情被薛洁说出来了,最怕丁黎平最后负她而去…… 第23章 ,家长里短 一早,薛洁和凝洁通电话,丁黎平还不知情。吃过早饭,他仍跟往日一样,肩上斜挎着单肩包,安然无事,前往车站上班去。 哪里知道他刚走,薛家人便组了个团,兴师问罪来了。 这么大的亲友团奔赴丁家,得追溯到十年前,结亲那会,两家人是喜气洋洋,笑脸相迎,时值今日,时过境迁,这次是因丁黎平出轨,两口子吵架,濒临决裂的边缘,薛家人是兴师问罪而来。 丁母看见薛家叔伯兄弟,浩浩荡荡而至,心中忐忑不安,儿子出轨,自是理亏,出门相迎,走到亲家跟前,自感矮人一截,脸上堆着笑,颇为尴尬,让进屋里,而后,转身到厨房,好似家里着了火一样,悄悄给丁黎平打电话,道,“你快回来吧!你的丈人一家人都来了!你看看怎么办吧!” 薛家人进门,不见丁黎平的身影,拂袖落座,丁母忙着端茶递水。 城里和乡下对待出轨问题的容忍度不一样。城里人也许是见怪不怪,乡下人受浓厚的传统思想影响、有着强烈的家族观念,觉得不光彩,族中兄弟反应过激,好像摊上这事就必须动手,诉诸武力而后快! 大舅子觉得妹妹委屈,老想着替妹妹出口气,他在丁黎平家里,瞅来瞅去,四处寻丁黎平。没看见丁黎平他人,猜想他一定是去了车站。于是,大舅子便一声不响,怒气冲冲去了车站。 大舅子来到车站,找到了丁黎平的大巴车,透过挡风玻璃,朝车内张望,眼前挡风玻璃有点反光,看车内却不甚分明,他在车前来回踱了几个回合,换了几个角度,才把车内看的真切,并不见丁黎平的影子。 萧朝坐在车里,瞧见车头挡风玻璃前有个彪形汉子,一脸怒色,凶神一般,在那里探头探脑,踱来踱去,一副找人的样子,便觉得事有蹊跷。 萧朝不由下车,转到他跟前,客气的问一声,“师傅!你有事吗?” 这大汉怒气冲冲,只顾往车里张望,看也不看萧朝一眼,恶狠狠的说,“我找丁黎平!” 萧朝大吃一惊,忙问,“不知你找丁黎平有什么事?” 大汉咬牙切齿的道,“我找丁黎平,要揍他!” 萧朝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丁黎平在哪里得罪了这位大汉。他把这个大汉上下打量,仔细瞧了瞧,看着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半晌才认出好像是丁黎平的大舅子,心中不由为丁黎平捏了一把汗,心里想,“不好呢!东窗事发,祸事来了!” 萧朝心里着急,琢磨着:“我要不要给丁黎平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刚刚看丁黎平走的那么匆忙,说有急事,要回家一趟,料想他正为此事而去。我还是别打电话,装作不知道为好!” 大舅子到车站来寻丁黎平,丁黎平刚好接了他妈的电话,招他回去,大舅子刚从东门进,他便刚从西门出,因此错过。 丁黎平前脚到家,大舅子后脚就跟来了,骂骂咧咧过来,一言不合,捋起袖子,握起拳头,就要大打出手。 丁黎平气恼,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咄咄逼人,闹到自家门口,他奋起怒而相迎。两人才要打在一处,被左右邻里拉的拉,抱的抱,拉扯开来,两人各不服气,叫嚣着骂架。 这可把丁母吓坏了,生怕动起手来儿子吃亏!两人体量悬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儿子弱小,这个大舅子又黑又壮,浑身肌肉硕大,肉腱子凸出,一身蛮力,提着两个肉乎乎的拳头,就跟提着两只肉馍大锤似的,一旦开打,可不要被揍的鼻青脸肿! 丁母心疼儿子,跟在闹嚷的人群后面干着急,想把儿子拉开,又拢不上边,落在后面,朝大舅子大声怒斥道,“你若动手!你试试看!” 经这么一闹,两家人好像成了仇家敌国,哪还有什么好话,各有立场,针锋相对。 本来薛家人此行是拿着丁黎平的错,来丁家说于他父母听,正好借机教训他一顿。没想到,吵吵闹闹,场面失控,郎舅还差一点打了一架。 大舅子说话有点不着调,犹怒不可遏,对丁黎平说,“你叫圆仔来咯!” 圆仔是本地黑白两道的头号人物。 丁黎平觉得好笑,“我这里是家务事,我叫圆仔来干嘛?圆仔才不要管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呢!” 大舅子的潜台词是,“你叫圆仔来,我也不怕!”显得他能耐大。 后来,认真谈起了离婚。 薛洁说,“我就恨自己无能!我要是有本事,早带着我的一双儿女走了!” 大舅子说,“要离婚,岂能便宜他们!”说着,就把眼来瞪丁黎平。 大舅子虽然身在乡下,却小有成就,家道殷富,便有点小骄傲,瞧丁家不起,不屑道,“不是我小瞧你,你全部家当凑在一起,估计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吧。你有什么本事学人家搞外遇?” 丁黎平本不善言辞,瞅着他,也不想搭理,有没有钱,也犯不着跟他较真。 大舅子又说,“我可说好了哈,你们离婚可以,小孩是你一个都别想要!” 薛母听着,觉得儿子这句话说的不妥,急忙纠正道,“你瞎说些什么啊!我们薛家有儿有孙,要争这口闲气,把外孙、外孙女养在身边干嘛?你不要图一时嘴快!” 薛母也不怕话说的难听,道,“常言道:外孙是条狗!吃了他就走。他流的是丁家人的血,你就是把他养大,他也未必跟你亲。丁黎平跟你妹妹离婚,你倒好,你还要帮他养儿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个傻事!” 亲家母的话,深深扎痛了丁母的心。 丁母言辞激烈的说,“我们丁家的骨肉,为什么要你们带走,我就是要饭,也要把我家的孙子孙女拉扯大!” 薛家人拿着丁黎平的错,以受害者自居,谈到离婚,一会说要钱,一会儿说要房。大舅子刚刚还说丁家一副穷家当,五十万都拿不出来,马上他又狮子大开口,说,“要离婚可以,拿两百万出来!” 丁黎平冷笑一声,“我家五十万都没有!你叫我到哪里跟你弄两百万?你要敲竹竿,总要我拿的出来。再说,你跟我讲讲,整个昌南,你哪里听说过谁离婚给两百万的?” 大舅子说,“要么把这栋房子,抵给我妹妹!我妹妹带小孩,总得有地方住!” 丁母听了跳起来,说,“凭什么?这房子是我和他爸辛辛苦苦一辈子,积攒建起来的,你想都别想!我恼了,叫你妹妹连同丁黎平夫妻俩都给我搬出去!离了我眼前,我落得清净!” 大舅子忿然作色,道,“要钱没钱,要房没房!你家就打算这样把我家妹妹一脚踹啦?” 丁家屋前屋后,都是多年旧邻,皆有邻里之情,刚刚见两家人剑拔弩张,差点打起来,邻里相护,怕丁家人吃亏,围在门口,在那里观望,准备见风使舵。 也有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背着手,临时要走,抛下一句话来,道,“丁黎平长得这么帅,独在异地,被别的女人看上,也是很正常的!” “嗯!丁黎平这小伙不错,我从小看他长大!我要有女儿,就嫁给他做老婆!”两位大娘临走之际,你一言,我一语,故意说给薛家人听。 薛家人听着,鼻子都气歪了,大舅子待要发作,被他妈拦住了,说,“算了!算了!都是来看热闹的,懒得计较!” 丁家自来婆媳关系不睦,丁母叹了口气,对薛母道,“唉!今天闹到这个地步,夫妻关系至此,你家女儿也有不好,她从来就不知道关心她老公一下,我家丁黎平在外面跑车辛苦,路上车祸猛如虎,每天行在路上,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份危险的职业,他只要晚点没到家,我心里着急,马上要打电话问情况。可是,她这个做老婆倒好,从来就不闻不问,没有过担心,任凭他多晚回来,电话也不打一个——” 薛洁恨道,“他外面有女人,要我打电话干嘛?” 薛洁娘家人七嘴八舌,都来帮腔,愤愤不平嚷道,“亲家母偏袒儿子,挺会护短的!儿子做出出轨的事情,倒埋怨起媳妇来了!” 丁母解释道,“这些都是事实!我再不会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编排她!我在这屋里受的委屈多着呢!平时我忍着不去说长道短,皆因家丑不可外扬。今天你们既然劳师动众都来了,我少不了把这事情扒开,讲给你们听!” 薛母沉吟半晌,点头道,“这事情倒是被亲家母说中了,我家姑娘,自小就口拙,不会说话!不会疼男人,不谙世故,其实她心地倒是很实诚的!” 中国家庭婆媳关系是个难题!婆媳关系不好的家庭,其实,当儿子也是很难当的,妈是如此说,媳妇是如彼说,那到底是听妈的呢,还是听媳妇的呢? 大凡女人都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同一件事情,男人可能转个身就忘了,女人却搁在心里,反复品味,过分解读,没事都能找出点事情来。婆与媳年龄悬殊,这一老一少两代人之间,必然存在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所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时代不一样,导致人生观和价值观上有很大的差异,隔阂在所难免。 加上,女人心胸狭隘,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本该相亲相爱,却因存在代沟,不免相互排斥,彼此之间颇有微词,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敌对态度,双方都有同一个毛病,就是只知道自己的长处,不知道自己的短处。只看见对方的短处,看不见对方的长处。又喜欢盲目攀比,不同的事情,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却要横向比来,纵向比去,得出的结论,甚为偏颇,婆婆看别人家的媳妇好,媳妇看别人家的婆婆好。在这个家里,婆婆和媳妇分别都认为是自己所受的委屈多。 双方就是不能相互理解,晚上躺在床上,就不知道人与人的相处之道:上半夜要想想自己,下半夜也要替别人想想! 丁母瞧了瞧薛洁,对亲家母说,“你家女儿,每天早出晚归,就上一个班,家里的事情是一概不管,诸事都落在了我肩上,两个小孩自脱了奶,都是跟我,我一手拉扯他们大。他们小家庭一家四口,你女儿除了她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她老公的、她儿女的衣服这十年都是我任劳任怨,帮着洗洗浆浆。有时候,她跟我怄气,我心里不舒服,我也不管了,三天以后,我放心不下,偷偷到卫生间去看,里面的脏衣服都堆成了山,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心软下来,想来想去,都是自己的儿孙,较什么劲,我想现在身子骨还硬朗,能做就帮她做一把…” 丁母又说,“你家女儿,到我家来从来没有弄过一顿饭,没有刷过一个碗,吃过晚饭,我若有点事情离开,到半夜回来,那餐桌还是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筷子横七竖八,洒在那里,残盘剩菜,没人收拾。我一看就愣了好久,唉然长叹,这个家里,我不在,没人管事,你女儿从来不会收拾一下!你家女儿到我家,就跟吃饭店,住旅馆一样,我成了这个家里打倒贴的保姆。夫妻俩没交过一分钱给我,小孩子上学,补课,吃喝拉撒都要我贴补。人生好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以前我只道娶一个乡下姑娘,勤俭节约,勤劳能干,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家条件以前不怎么好,孩子都懂事,嘴巴糙,粗茶淡饭,什么都吃得下,一日三餐,弄什么吃什么,没想到,你们乡下来的姑娘,却是娇生惯养,大手大脚惯了,衣食住行比我们城里人都讲究。我知道你家女儿喜欢吃鱼,我就常常买鱼,但是我每次都是出力不讨好,费劲功夫就是不能合你家姑娘的口味,一会说鱼没煎到,有股腥味,不入味;稍有不慎,一会又说,鱼煎焦了,有股糊味。隔餐的菜是不吃的,她说吃了会得癌症。我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生气起来,都想把锅铲扔掉,这饭我再也不弄了,怎么这么难伺候?心里骂到,你要吃就吃,不吃就自己来弄,难道还指望我请个大厨来伺候啊…” 丁母说着说着就呜呜咽咽起来,细细碎碎的家长里短,哪里说的完,这些年受的委屈,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说的薛家人都鸦雀无声。 丁母的泪止不住,拖着袖口,抹了一遍又抹一遍。丁黎平道,“妈!您这是干嘛!说就说,您不要掉泪!”这时,早过来了两个屋后的阿姨,递过纸巾,前来劝慰,对薛家人道,“这个婆婆好!是无话可说的!” 丁母情绪激动,有些事情,鱼梗在喉,不说不快,抓住这个机会,又道,“你家女儿在这里,你们问她一声,我有没有冤枉她一句!我在这个家里任劳任怨当保姆,你家女儿哪把我放眼睛角落里,连个外人都不如!她每次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袋水果,从我跟前经过,看也不看我一眼,她再不会说一声,妈,你吃水果!一声不吭,把一袋水果一径提到楼上去!叫人怎么不心寒!” 屋后的张妈听着,皱起眉头,说,“这就不对啦!婆婆肯定是要尊敬的,难道老人家真的要吃你的东西啊?老人家一辈子勤勤恳恳为这个家,小一辈人一定要懂感恩!” 屋前的刘妈插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差不多,都有点目中无人,不知道孝敬老人!我家儿媳也一样!买了水果,打我身边过,一声不吭直接提到楼上去,被我儿子看见,冲到楼上,从她手里夺过水果,一股脑儿扔到了楼下,砸了个稀巴烂!以后,我家儿媳倒学乖了许多,从我身边过,也拿出水果来,先问过我,管她是不是虚情,有这句话,我心里就舒坦多了!我谁要吃她的水果,我的退休工资,我想吃什么买什么,用都用不完!” 丁母道,“我家儿子,要有你家儿子那股魄力就好了!” 薛母心里一清二楚,女儿往常回家也常说起,“嫁了个老公是个窝囊废!不会赚钱!倒是享了婆婆不少福!丁家祖孙三代,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没什么出息,只这个婆婆厉害!撑起这个家!…”薛母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堂前正襟危坐的亲家公,竟泥塑木雕一样,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发一句言,一味的跟薛家人客气! 薛家人虽然还闹,但却不似先前那般理直气壮。 两家一直在谈离婚,一直谈不成,这离婚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夫妻两人之间的私事,其中还牵涉到子女,还有双方父母,背后还有两个大家庭,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难以捋清。一连吵了几天,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事情陷入僵局。 薛家眼看两家人吵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好?想要破镜重圆,已不可能。要离婚,不把丁家压榨干又不甘心。 丁家的态度摆在那里,要离婚可以,但表示家境困难,也拿不出什么钱,只有少许补偿。另外,孩子姓丁,一个都不能被带走。 薛家哪里接受的了。吵来吵去,终是几句旧话。 过了几天,薛家就再也没来过了,事情渐渐平息,虽没有谈出个结果,却就这样静悄悄的不了了之了。 薛洁浑浑噩噩的睡了好几天,醒了睡,睡了醒,人困的不行了,醒来,把眼一闭,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天黄昏,薛洁在睡梦里隐约听到啪当啪当、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外而入,她忙睁开眼,发现床旁边一个身影,吓了一大跳——不知道是儿子突然站到了她的床前,正呆呆的看着她,忽然儿子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浑身颤抖,抽抽噎噎,眼泪直流,嘴里嘟嘟囔囔道,“你们不要再吵架了好吗?” 薛洁只觉得一阵心酸,把儿子搂在怀里,眼泪也止不住的掉下来。 为了一双儿女,薛洁只有忍辱负重,暂不提离婚,夫妻俩分床而睡,进行旷日持久的冷战,每天都是各顾各,同在一个屋檐下,打个照面,也别转头去,不交一语。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节,丁黎平别别扭扭到薛家拜了一个年,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但是心里都在想那天争吵的情景! 第24章 ,二次登门 黎钧一怒之下,提出和凝洁离婚,后来,他认为这是他一生当中最失败的决定,简直悔断肝肠! 离婚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从痛苦的阴影中解脱出来,满怀悲情,纠结于往事,只要一想起就是锥心的痛。 他一个人抽烟酗酒,颓废度日,老是想起人生当中最灰暗的一天,虽然过了很多年,当天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女儿黎霖刚上大学,国庆长假后准备返校,凝洁店里的生意太好,忙的走不开,是他执意让凝洁把手里的工作放下,忙里偷闲,陪女儿返校,来一次昌南之旅! 本来,一家三口决定好第二天一早自驾去昌南的,可是,头一天晚上黎钧忽然失眠,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一早起来,头昏脑胀,想着长途开车,疲劳驾驶很危险,所以只有临时改变主意。 他一早就哈欠连连,疲惫的说,“昨晚上我失眠,没有休息好,此去昌南有千里之遥,自己开车太累!我们还是坐大巴车去好!” 凝洁说,“你开累了,我可是给你搭把手啊!” 黎钧微笑道,“你就是那传说中的女司机!在家附近开开我还放心,你要上高速,那可太危险了!我们犯不着冒这个险!” 凝洁一听要坐大巴车去,她惦着店里的生意,马上趁机打起了退堂鼓,嚷道,“那我还是不去了,我最怕坐大巴车了!上车就晕!” 父女俩忙一把把凝洁拉住,经不起父女俩的软磨硬泡,强拉硬拽又一起去了。 结果,就是这一天,在大巴车上凝洁遇见了丁黎平,两人暗生情愫,一见钟情,秘密的发展地下情,爱的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紧接着家庭变故,辛辛苦苦打拼多年撑起的家业,凝洁没有丝毫留恋,毅然决然的离去,为了一个有妇之夫她情愿净身出户,一个外表光鲜,在村里年年荣获“五好家庭”、看似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就这样土崩瓦解了,纷纷扰扰太多事,扰乱了、影响了黎钧以后的整个人生。 黎钧何尝料到缘分苦短,与凝洁的婚姻竟不能到头,只做了个半路夫妻。多少年华虚度,曾经相依相对的日子里没有好好珍惜,唯等失去,才更懂得珍惜和拥有。 黎钧幻想着凝洁可以回来,重新开始!那么,他会视若珍宝,加倍珍惜,更加疼爱她。 晚上,黎钧在房间里不点一盏灯,里面黑魆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躺在床上,吧嗒吧嗒的吸着烟,撑着眼睛到半夜,沉浸在往事中,反复的咀嚼这个事情,如果那天没有硬拉凝洁去昌南,或者,那天去昌南是自己开车去,而没有坐上丁黎平的那辆大巴车,凝洁没有遇见丁黎平,那么,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他痛恨自己不够细心,其实,早该发现苗头不对。凝洁与丁黎平初见,凝洁说跟丁黎平很眼熟,黎钧明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祥的兆头,为什么后来没有引起自己的足够重视! 黎钧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那天光阴能够重新再来,他便可以重新安排,改变结局,他要把一切扼杀在无形之中。 可是,人生不能假设,往事不能重来,事情的发展不可预知,非人力可以阻挡! 凝洁离去后,黎钧也曾试着抖擞精神,振作起来,重新生活。但是,他的世界就好像天塌一样,混沌不开,整天萎靡不振,颓废不起。 离婚那会,正是情断义绝,撕破脸的时候,凝洁是不顾一切的要走,黎钧趁机提了很多无理、苛刻的要求。黎钧意在设置障碍把凝洁难住,挡回来。他让凝洁净身出户,房产存款,凝洁都没份,并且,让凝洁要走就走的彻底,应店街的美容店也不要开了。他要收管。 离婚是黎钧提起的,哪知道凝洁要走的决心那么大,虽有犹豫,却还是答应了他全部的要求。 黎钧要她的美容店,完全是出于嫉妒恨,事实上他一个大男人如何是这块料?怎么经营得了一家女子美容店。店内虽是原班人马,有若干店员和徒弟,凝洁这一走,却好像军中无主帅,又没有一个人可以独当一面,撑起大局,店里忙起来乱哄哄的一片混乱,个个都跟没头的苍蝇一样瞎撞,一个红红火火的美容店交给黎钧,转眼就门庭冷落,生意冷淡了。很多会员看老板娘不来了,店里乱糟糟的,陆陆续续都退会了,不再继续往预付卡里充值了。 这天晚上顾客散去,黎钧在店里盘账,发现老顾客流失严重,自他接手,生意每况愈下,很快便入不敷出,难以为继。日复一日,黎钧的脸不由越拉拉长。 店长在打扫,一眼瞟见黎钧焦躁不安的神情,不由抿嘴而笑,道,“老板,你还是把老板娘请回来好啦!” 黎钧听了,心里不乐,白了她一眼,立身而起,摔手而去。 这店长姓余,名瑶,跟随凝洁多年,在店里一直是凝洁的得力助手。 “凝洁在时,她看起来是百般伶俐,手脚麻利,小精灵一般服务周到,怎么凝洁一走,她便成了无头的苍蝇,上不了台盘,做起事情来总是丢三落四。”黎钧心里想着,瞅她也不高兴,倒是她的一句笑话,提醒了自己,他何尝不想叫凝洁回来。 人都爱面子,常言道,好马不吃回头草,黎钧想凝洁回来,又怕人笑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他看,凝洁和丁黎平这段婚外情也不会长久的,丁黎平又没有离婚娶她,无非是脚踏两只船,玩玩而已。眼下这间店生意弄得不景气,在自己手里成了“鸡肋”,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倒不如从余瑶所言,还给凝洁。先把凝洁诱到身边,再从长计议! 黎钧左右寻思,后来心头一热,竟决定把梦园小区的那套商品房也还给凝洁,常言道,好聚好散,当初那套房子毕竟是自己倚势夺来的。 黎钧打定了主意,自己不好意思去说,就让余瑶前去转达。 这是美差,余瑶欢喜,赶快屁颠屁颠跑到明州,来到凝洁家里报喜。 凝洁一听,自然非常高兴,她空闲了一段时间,早闷得发慌,早就寻思在明州另觅一个地方再开一家店。真是天随人愿,黎钧忽大发慈悲,把店还给她,那真是谢天谢地,求之不得。应店街是她的老根据地,有大批的知根知底,忠实的老客户,干起来更得心应手。 凝洁欢欢喜喜把这件事情告诉丁黎平,丁黎平眉头一皱,说“只怕黎钧有挽回的意思,想你回去!” 凝洁叫丁黎平放心,说“这件事情在我,又强求不来的。况且,那个店和那套房子本来就是我的,现在他良心发现,还给我,我去取回来,也是正当合理的!” 丁黎平劝不住,凝洁就去把店和房子接了回来。 这美容店,凝洁一来,黎钧果然就走了。黎钧再见到凝洁,心中自是欢喜,把店和房的钥匙让余瑶转交给凝洁,急匆匆的就去了。 凝洁心里自知,黎钧肯定另有打算,定有想要挽回的意思。你想想,现在的房价一路飙升,一套一百平米的商品房折合下来是多少人民币,对谁来说不是一笔巨款!谁会良心发现,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凝洁心中坦然,自有道理,黎钧既然要还,她就敢接受。她把店里店外重新装修了一遍,老店新开张,准备大干一场! 她手艺精湛,是这个行业内的大师,待人接物又十分稳妥,口碑极佳,很多顾客都是慕名而来,即使店人满为患,排了很长的队,也情愿等候,不去第二家。 凝洁这一来,就好像是魔法师,拉开架势,双手就好像会施展魔法一样,以她的店为中心,产生巨大的磁场,吸引着四面八方的顾客,不请自来。 黎钧偷偷的关注着凝洁,晚上出门,两脚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踱到了凝洁的店附近,他隐在暗处,偷偷的透过玻璃窗,看店内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凝洁忙忙碌碌,店内生意异常的火爆,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同一家店,怎么我来开就门庭冷落,冷冷清清,而凝洁这一来,就立马门庭若市,异常的火爆?” 黎钧不得不佩服,对凝洁暗挑大指! 黎钧就在暗中守望者,到了晚上,凝洁关了店门,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他知道是丁黎平的车来了,两人又约会去了。他心里泛起无限怅惘和醋溜溜的酸意,却无可奈何,心如刀割一样难过。 知子莫若母。黎钧母亲知道儿子想念凝洁,家人商量了一番,只有备了份大礼,再入明州,恭恭敬敬来到凝家,二次求亲。 凝母之前与黎家吵过架,吃过亏,这次自送上门,刚好新仇旧恨一起清算,虽说这次黎钧把梦园小区的房子还给了凝洁,但这房子原本就是凝洁买的,凝母根本不计这份情,把他们提来的礼物全部丢到了门外,乘势使气,着实狠狠羞辱了一番,叫黎家死了这条心,除非世上的男人死绝了差不多,只要她活世上一日,就绝不会让女儿再嫁黎家… 黎家人送上门来,得了个自取其辱,回家途中,个个神色黯然,黎母劝儿子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第25章 ,黎钧再娶 凝母的脾气暴躁,丝毫不念黎钧把房子归还凝洁之情,黎家人二次登门求亲,被她用笤帚叉了出去。 黎钧与凝母素有嫌隙,他心犹不死,也知道凝洁非此凝母所生,很多事都是凝母恶毒,从中作梗。他想问过凝洁,只怕凝洁未必这么绝情! 黎钧想找凝洁好好谈谈,可是,凝洁老是刻意回避。 这天晚上,他喝了点闷酒,便蹲守在凝洁的门口,凝洁回家,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忽见黎钧闪出,浑身酒气,吓了她一大跳。 黎钧情绪激动,双膝跪地,抱凝洁的大腿,仰面恳求道,“我们是结发夫妻,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是真心,别人对你都是假的,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悔呢?” 黎钧苦苦哀求道,“我若不是对你有情,为何要把到手的房子和美容店,又拱手相让还给你呢!我们复合好吗?以后家里的事情,我什么都听你的。” 凝洁心底害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他情绪激动,满身作酒气,不敢言语,张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即使说话,也是瞻前顾后,慎之又慎,生怕一言不合,引发他失控。 黎钧颓然的说,“丁黎平长得又不好看,我长得也不难看啊!喜欢我的女人多的是!你为什么选他,不选我!” 凝洁摇头说,“爱情又不是选美!情由心生啊!我也说不清楚。” 黎钧说,“你是不是看我不像个男人?丁黎平给我戴了绿帽子,我还不去找他!” 凝洁听了,心里一惊,只怕黎钧疯狂起来,还要去找丁黎平报仇,忙解释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之前我是你的妻子,你找他还说得过去,现在,我们离都离了,你还说这些话干嘛!你再也没有找他的道理。你对我有情我知道!可是,爱又不是全凭感激,不是你对我好,我便得以身相许作为回报!我心里爱的是他,这又勉强不来的!” 黎钧哭诉道,“你不要再说啦!我没了你,真的活不了,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信吗?” 凝洁吓得瑟瑟发抖。 黎钧情绪激动起来,疯狂的抱着凝洁的大腿一阵乱抓乱吻。凝洁吓得尖叫。邻居纷纷开门,探出半截身子,一看究竟。 黎钧在众目之下,沸腾的血液,一下便冷却下来,酒也醒了一大半,他一撒手,凝洁得了空隙,掏出钥匙,赶紧开门,钻到了屋里,砰一声把门关上了,她到屋里,把黎钧拒在了门外,才稍安,可是,心仍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左右邻居也有相熟的,黎钧和凝洁的关系,他们一清二楚,看黎钧低着头,颓丧的立在门口,便走来相劝,递上根香烟,让黎钧到自家屋里坐坐。 黎钧神情落寞,摇了摇头,踽踽而去。 这失恋的人不分年纪,都爱钻牛角尖,陷入爱的漩涡难以自拔。曾经以为只有心智不全的年轻人才会意乱情迷,为情所困,没想到人到中年,四十不惑的男人也会为情所困,黎钧竟然扬言要以死示爱。 第二天黄昏,凝洁慌慌张张的跟丁黎平打电话说,“黎钧服了安眠药,现在躺在人民医院,处于昏迷之中,我早打听过了,知道死是肯定不会死的!他的爸爸妈妈哭着、嚷着要我去医生看看黎钧,你说说看,现在叫我怎么办?是去看呢,还是不去看?” 丁黎平听了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有料到黎钧会服安眠药自杀,他沉默半晌,想,“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叫我怎么说!” 凝洁仓皇之间,说,“我还是不去了!等下我这一去,黎钧还以为我对他有情!以后仍要纠缠,就更添烦恼!我还是绝情一点,断了他这个念头!” 凝洁一咬牙,结果硬是没去。 她对丁黎平是万种柔情,对躺在急诊室的黎钧却是铁石心肠。 凝洁再次打听到黎钧已度过了危险期,心里就安稳了,同时又忧心忡忡起来,想黎钧这寻死的心都有,也不知道日后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找丁黎平性命相扑,这应店街恐怕也难站住脚了… 第二天,黎钧的姐姐独自一人便闯进了凝洁的美容店里,照准凝洁,狠狠的打了两个耳光,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狐狸精!害得我弟弟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了!”… 凝洁捂着火辣辣的脸,目瞪口呆,噤若寒蝉,身边的人怕凝洁再遭毒手,赶紧护着她,隔离开来,对黎钧的姐姐一阵劝,把她劝至店外。 黎钧父母心急如焚,寸步不离的守护着黎钧,自从医院里出来,黎钧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一双又红又肿的眼,也不知道几天几夜没睡。 二老想,解铃还须系铃人,黎母哭哭啼啼把凝洁找到,求凝洁和黎钧复合,再做她家的媳妇,有什么要求她都可以答应。 凝洁看见老人家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忐忑不安,自己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道,“我心里真的把你当亲妈一样,我和黎钧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这个事情又劝不来的!你们这样,我在应店街也难以立脚,这店我也要关掉!” 黎家人痛定思痛,想上回上门求亲被凝母扫地出门,这回黎钧躺医院凝洁铁石心肠也不来看一眼,显而易见,如果想要凝洁回头,那是无望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黎钧身心憔悴,遭受重创,二老迫不及待要把儿子从离婚的痛苦之中解救出来,于是,四处放信,托人给儿子做媒,本村没有,就到外村去找,务必尽早尽快,给儿子物色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唯有新欢,才能忘记旧爱。 而黎钧则相当抵触,他对凝洁念念不忘,难以释怀,让他相亲他就发脾气。他犯了倔,就跟三岁小孩一样带着孩子气,他是非凝洁不可,他得不到的便是他最想要的,他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更何况,他与凝洁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原以为可以相守一生,不料没把凝洁看住,这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更觉得怅然失意。 黎钧的家道殷实,按理说,以黎钧的条件,找一个老婆并不难。可是,人到中年,离婚再娶,想找一个搭伙过日子的容易,若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相亲相爱的就难! 黎钧是曾经沧海,一般人的女人难入他的眼,他要找的女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一般都生过孩子,身材走样,哪有几个女人像凝洁一样婀娜的。另外,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基本都有过婚史,也许刚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有前夫,有孩子,事头较多,家庭关系比较复杂,心思比较分散,即使嫁入家门,磕磕绊绊,一颗心还要分开牵系四五处,也不一定在你身上。这三、四十岁的女人,她的心早被前半生的酸甜苦辣填的满满的,之前是纯情少女一颗敞开的心,如今是中年妇女历尽沧桑后一颗封闭的心,所以你根本别指望再能走进她的心里。俗话说得好,半路夫妻,皆是交身不交心!你能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当然,黎钧有钱,也可以找得到二十多岁未婚的女性,只是年龄悬殊,存在代沟,哪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愿意找一个跟爸爸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做老公?只怕是别有用心,另有所图,找到了也守不住,日后生变。 却说,应店街西边有个上林村,有一位新近离异的少妇,长的是水蛇腰,勾魂的眼,风姿绰约。家里之前是做塑料生意的,赚到了钱,做了许多年的老板娘,因为这两年抓环保,产品不过关,被迫关门了。他们夫妻是一床被子不盖两样的人,都是天晴不知防备下雨,钱好赚的时候,不知道积蓄,只顾吃喝玩乐,挥霍一空,等到厂子倒闭,两手空空,便大眼瞪小眼,相互埋怨,得意之时共享受,失意之时,日子过不下去了,说离就离。 这老板娘颇有姿色,也是不愁嫁的。媒人一见,就颇为满意,料想黎钧是看得中的。 大凡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皆有贪恋美色之心,这少妇果然是一双勾魂的眼,黎钧不看则已,一看就看中了。之前,口口声声说非凝洁不娶,转眼便成了空口白话,前几天还寻死觅活的,面容枯槁,形若病鬼,现在,忽逢美色,只想着洞房花烛,不用吃药,病就好了。 媒人跟少妇介绍黎钧时说,“家里有别墅,在应店街镇上,繁华路段开了一家高档、大型的理发店,是个小财主,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你可以自己去打听打听!而且,未曾生育,…” 这少妇一听说是个小财主,眼睛一下就亮了,她只对有钱人感兴趣,要嫁就嫁有钱人! 黎钧和少妇一个图貌,一个图钱,两下都有意,愿结连理,两人分别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互献殷勤,相互攀附,真个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出一个月便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选了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 世上男女婚姻之事都存在欺骗和被欺骗,婚前两人相互吸引,不免都有点矫揉造作,刻意伪装,婚后得手,便用不着客套,用不着伪装,原形毕露,人可假装一时,却难以假装一世。很多人婚前婚后简直判若两人,表示失望,都不由叹道,“你婚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昔日的才子佳人不见了,贤德淑惠的人露出了刁蛮泼辣的一面,文质彬彬也变成了粗陋不堪,俗不可耐。 黎钧发现这个少妇空有一副好皮囊,除此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她是出奇的懒,懒得过一动不动的死人赢,家里笤帚倒了,她都不会扶一把。 身为妇人,她从来不做家务,从不下厨房。她把这个家当成了饭店和旅馆,家里脏了她就叫保洁阿姨。黎钧蹩脚的厨艺,还要弄饭给她吃。 最令黎钧反感的是,她老是笑眯眯的向黎钧打听家里有多少存款。 黎钧对她已经很失望,便有了自己的打算和心事,所以也留了一手,不想公开。 除此之外,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黎钧从外面突然回来,家里就跟进了贼一样,一片狼藉,黎钧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一个人在家翻箱倒柜,也不知道她想找什么?有人说,半路夫妻永远是贼,难道她真的想偷东西? 相爱容易,相处真的太难,更何况是二婚。 黎钧想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那一种,可是她心不似己心。她为什么跟前夫离婚,还不是因为老公懒,她也懒,两个好吃懒做的人在一起,所以家就不成家了。生意失败,日子过不下去,就分道扬镳了。婚姻在她眼里就是一笔交易,她嫁给黎钧就是想有钱花,拥有一张长期的饭票! 她是懒散惯了的,黎钧不在家,她可以一整天躺在床上玩手机,肚子饿了叫外卖。 黎钧回到家,看见满屋狼藉,快餐盒遍地。女人正在玩手机,看见他回来,瞟也不瞟他一眼。 黎钧心下倍感凄凉,心想,“人与人之间,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凝洁在时,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没想到,这个婆娘娶进家门,一味只知好吃懒做,想不到她一点好处,倒要伺候她,房间里被弄得猪圈一样。以前,凝洁把这个家当家,我自己弄脏了,还要受凝洁的责备,这个婆娘倒好,把这里当什么啦?” 黎钧心灰意冷,走进房间,说,“我们还是离婚吧!” 她无比的平静,反正是离过一回的人呢,再离一回,她也不当一回事。 然而,请佛容易送佛难,半晌,她驳斥道,“你说离就离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就这样把老娘白白睡啦!” 黎钧打定了主意,不惜一切代价就要跟她离。 当初她嫁黎钧,是为钱而来,现在黎钧愿意出钱跟她离婚,她觉得也还不赖。 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她是好吃好喝,临走把离婚协议书签下,还得了一笔不菲的款子,真是欢喜不尽! 黎钧送走“菩萨”,恨得咬牙切齿,气恼的说,“世上的女人我都看透了,以后我再也不结婚呢!”